长生千千劫 - xp1024.com
《长生千千劫》


第一章 引子

在莽莽十万里的云阳山偏东南方,有一山谷,叫太平谷,谷中坐落一村子,叫太平村,有百户千余人,村中人一代又一代几乎都是过着半农半桑的生活,尚能自给自足,与村外的世界几乎隔绝。

李家是太平村中唯一不事农桑的猎户,通过以猎获的野物与邻里换取粮食为生计。或是世代为猎的缘故,李家男子个个生得虎背熊腰,气力如牛,即使腊月时节,腰间仅围一件剥取的兽皮,亦不觉得寒冷。

李七月不是李家人似的,个儿倒是与常人一般,但生得麻杆一般,瘦瘦弱弱的,五官虽是端正,然面色暗黄,完全一副病秧子模样,似乎一阵山风就能将他吹去。李家的子孙,尤其男孩儿,个个都在十岁前空手搏杀成年恶狼。而如今已满十二岁的李七月每次跟俩哥哥捕猎时,单是走山路便跌得鼻青脸肿的,满地打滚儿,更别提拉弓射箭。回来的路上,俩哥儿象扛一头野猪似的,将他抗在肩上,否则凭他的脚力,一天路程走上三天也没个完。

李七月跟着俩哥哥打下手,身上斜背一张二哥为他定身打制的小号竹弓,当然与李家人常用的牛角牛筋为主材制作的清弓不可同日而语,箭壶中有十余箭头削得锋利的梨木带羽箭枝,腰带左右吊着大哥去年送给他的一对尺长形如月牙儿的鹿角刀,当然这些装备可不是让他擒虎搏狼的,也不是用来防身御兽的。至今李七月连遍山跑的野兔山鸡都未曾猎捕一只,俩哥哥的用心很简单,只是让他有猎人的样儿,至于中看不中用或是中看又中用,反正就是个谱儿,摆出来的,别让村里人小看了“世袭”猎家的名头。

另有一山藤编制的小背篓背在肩背上,这小背篓对于李七月来说才算得上真正用途,这叫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他跟在俩哥哥屁股身后总是能捡到野菇山菌,在大家满载而归时,小背篓里绝对满满当当的——大家都是劳动没闲着,只是分工不同而已。

山里是养不得闲人的,李家叔佰们见李七月“斯斯文文”,却又扁担横放着不知是“一”,整日无所事事,便与他父母商量,争取在近一两年内一大家人合力在村东山脚下荒凉处开垦出几亩熟地,以便他自食其力,自然也断了李七月成为猎人这一条不是前途的前途。

在熟地还未成熟地前,太平村出事了。

八月末,眼看农田里的庄稼收获在望,却被不知从何处闯来一群近百头大大小小的野猪毁坏殆尽。李家带头,众村民合围下,野猪死伤大半,被生擒亦不在少数,但仍有二十多头野猪逃之夭夭。

于是李家爷叔侄三代人无论男女只要能走得动的,均是全身披挂,誓师出动,誓要将这群祸害屠杀得干干净净。即使李七月才有八岁的小妹也捋胳膊袖卷裤腿儿争前恐后跃跃欲试,当然被其爹爹训斥后才撅着嘴儿哼哼唧唧地一步三摇地回家。

虽说李七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无缚鸡之力,却也不甘落后,轰轰烈烈地加入追剿野猪队伍之中。

野猪虽然不能力敌全副武装的猎人,也算不上狡猾,却是异常蛮横,但有逃避空隙,无论有没有路,即使前面是悬崖,凭着一身皮糙肉厚硬是埋头横冲直撞,李家人再是强壮也只得躲避其锋芒,任其逃得一时。

在一轮又一轮的追剿中,这群野猪接二连三地被狙杀,五天后,仅剩下一头半人高身如牛犊般的野猪,已跑出距离太平村近二百里。李家人合计一下,仅留三人继续追剿,其余人整理被猎捕的野猪回村,而李七月的俩哥哥就在三人队伍之中,他本人早被落在半道上,等回头的人一起回村。

三天前他被留在一座距离地面有两尺高的洞里,这座洞是李家人历代进山行猎必定落脚的地方,洞口狭小,洞中较为宽敞干燥,十多人居住其中亦不觉拥挤,一盏羊脂油灯映照得洞中忽明忽暗,洞内一角落里搭建一张简易的藤床,另有石锅石碗,有不少干柴码垛在另一角落里,还有半石杂粮。

李七月观察半天也不知道这座洞是天然形成还是历代先人无聊时工开凿,他可没心思继续研究。洞前十丈外有一明镜的湖泊,湖面宽广约有千顷,青山绿水,使人心旷神怡,接连几天,他都坐在湖边看日落日出。第四日,夕阳坠落之际,他百无聊赖地正欲离开湖边回到洞里继续睡觉,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鸟鸣声,他极目远眺,发现远处迎面飞来一黑点儿,不过几个喘息时间,黑点渐渐变大,一头展翅约有尺长的白尾鹫迎面飞来,同时他也看到飞在白尾鹫前面是一只斑鸠,正仓皇而逃。这只棕黄色的斑鸠飞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眼看已经丧命白尾鹫腹中。

斑鸠几个急转弯,虽然一时逃脱白尾鹫的利爪,却没有根本甩脱身后的危险,然而此刻它已精疲力竭,惊恐之中,如一只石子径直坠落湖中,激起一圈涟漪。

白尾鹫气急败坏地围着斑鸠落水处盘旋,利嘴中发出声声啸音,即使站在百丈外的李七月也感到耳膜隐隐作痛。

白尾鹫低空盘旋,几次俯冲水面捕捉斑鸠,但均是空爪而回,大约怕水的缘故,终于犹有不甘地飞离而去,斑鸠像鸭子一般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一直心惊胆战的李七月这才回过神来,见到湖中斑鸠似乎还活着,距离湖边约百丈,于是他脱掉身上的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向斑鸠游去。

湖边处的水清澈见底,但越往湖中游去,水越深,才游出十几丈远,就看不到湖底,同时感到湖水越来越是冰冷,此时九月初,夕阳才落西山,山风骤起,湖面碧波荡漾,李七月更是觉得湖水刺骨般寒冷,仅游出三十丈远,下牙就不住地哆嗦着磕碰上牙,身上本来力气就不多,此时每游出一丈远,就感觉身上的力气成倍地流失。

在距离斑鸠还有十丈远时,他还坚持向前游去,又向前游了五丈远,他犹豫了一下继续向前游了三丈远,这时他感到四肢被冻僵似的的僵硬,他哆嗦着咬牙向前游了一丈远。

一种莫名的濒死的感觉从心头升起,令他无来由地恐慌,而这种恐慌感觉是他有生以来从前从没有过的,难道这就是人死之前的感觉?

一丈远处的斑鸠已经奄奄一息,豆大的黑眼珠露出时少闭时多,见到李七月时,就像见到斑鸠妈妈一般竟扑腾翅膀向他划过来。

李七月踩着水,再没有向斑鸠游去迎接,他担心因此会惊走斑鸠,趁此时间,他收集整理体内仅有的力气,调整气息……当他伸出靠近斑鸠的那只臂膀,此时斑鸠的眼球圆睁,求生的本能使其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本来李七月伸手可触及斑鸠,因为它这一扑腾,不但未向他更靠近,反倒是距离他的手指有一指远。

山风越来越大,天越来越黑,李七月凭着感觉有一下没一下地向湖边划去,与其说他是游泳,还不如说他是身如浮萍随波荡漾到湖边。

随着他向湖边一点一点靠近,那种濒死的恐慌感觉也一点一点地从心头消逝。午夜时,他终于从水中爬出来,他几乎是爬着进洞,点燃柴火取暖,并烧了一锅又一锅水,当他喝了一肚子水后,身体才转暖,这时天快亮了,全身酸痛感觉夹杂极度地疲惫一下子袭来,使他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醒来时,又是黄昏,他是被尿憋醒,摇摇摆摆地爬起来,见石锅中还剩有一点稀粥,将头埋进石锅舔得干干净净。

狭小的洞口斜斜地射进一缕阳光,使得洞中透亮得刺眼,他整理身上的衣服,走出山洞,远处传来阵阵湖水潺潺声,使他不由自主地向湖边走去。

看着眼前千顷湖面,想到昨天那种濒死的恐慌,令他不寒而栗,再不想继续欣赏荡漾的波澜,就在他收起眼光转向别处时,他看见不远处的湖边有一拳头大的棕黄色的东西随着湖水荡漾。

他忐忑地走近一看,果然是昨天想救援却因为自己最后的放弃以至于最终丧命的斑鸠,可谓是功亏一篑。

一个时辰后,湖边凭空多了一座两拳高的坟。

第二章 七月拜师

自上次游湖后,李七月病倒了,躺在床上整整一个月,本来就是病秧子似的,如今名副其实。虽说已经病愈,但瘦弱的小身板更是瘦弱,走路一摆一摆的,看似一个喷嚏都能将他吹倒在地,还要翻几个跟头;说话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不但一点也不像李家的人,连男人也不像,倒像个常年藏在深闺不出门的闺女儿。

俩哥哥和堂哥三人自从追剿野猪后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音信,几番派人去寻找,也不见踪影,真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在李家认为这三人彻底没了活的可能时,仨人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太平村人前,这时距离野猪袭村已经过去一年。他们回来时带回一个外面世界的人,那人三十多岁,姓穆,叫穆天仁,中等身材,面目俊美,身后背有一把三尺长剑,无论对面是男女老幼,言谈举止之间,颇为客气,偏偏一身本事了不得,据说可以御剑飞行,三位哥哥就是站在他的剑上飞回来的。

在听完三位哥哥的介绍后,村人将穆天仁视为仙人,称其为穆天师,穆天仁亦不否认。

原来三位哥哥在一年半前追剿野猪时,因为家中爷辈撂下话,不杀此野猪誓不罢休,于是仨人跟在野猪后面翻山越岭,这一走也不知走了多少日子,累了就休息,困了就睡,凭着猎人的本能,倒也没有将那只野猪追丢,终于在一年半后的某一天,三人经过无数次失败后,硬是故伎重演,终于将那只野猪伏杀在一片红枣林里。

在回村的路上,仨人遇到刚下山游历不久的穆天仁,穆天仁倒也不避讳地自我介绍自己,他是距离此云阳山百十万里之遥的九孤山,他是出身九孤山剑灵一脉,此次下山到俗世中历练是为了突破修炼瓶颈以便顺利进阶更高一层。在仨人目瞪口呆下,穆天仁随便使出几手在他们眼中视为神仙般手段后,仨人惊其为天人,并竭力邀请穆天仁到自己村中作客,他欣然答允。

太平村人举全村之力招待穆天师,大摆流水筵席,三天后,酒酣之际,穆天师从随身袋中取出一丹瓶,并从瓶中倒出三粒鸽卵大小的药丸托在掌心,大家一看就知道这时穆天师在寻找有缘人准备赐仙丹,于是在场的人慌忙离座五体投地长跪而拜,不知哪位走****运受穆天师垂青。

“呵呵,你们这是干嘛?快快请起,穆某这次情愿受尔等世俗招待,也承你们情谊,重温昔年人间烟火滋味,颇有感叹,因为身为修行之人,身无长物,对待你们的厚情,却是无以为报。这三粒只是延寿丹而已,并不是你们想象中可以白日飞升的仙丹,那种仙丹穆某也是可望而不可求。此丹为延寿丹,虽说未穷尽所有,但材料搜集非常之难,穆某亦是非九牛二虎之力,才炼制出数十粒,因各人资质不同,此丹一粒可增岁二十至三十年,因为其贵重稀有,因此不可随便赠与他人。今穆某欲收记名弟子一人,此三粒延寿丹便是我收弟子的见面礼……”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村首小心问道:“穆天师,你老看弟子是有此福气?”

穆天仁看了一眼已是白发苍苍的村首,摆手道:“秦翁,请起吧,经过这几日观察,穆某心中已有人选。”

未等众人询问,他手指一抬,指着正在门外歪着脑袋看稀奇的一个枯瘦少年道:“那位李家小哥便是穆某看中之人。”

众人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发现穆天仁所看重的人竟然是李七月,大家不免得不以为然地唏嘘一番,有人甚至以为穆天仁虽是本领高强,但识人目光实在差强人意。众所周知,凭李七月的身子骨根本是烂泥巴——抹不上墙的。穆天仁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李七月看着三粒药丸在其掌心骨碌碌地打滚,通体晶莹剔透,周身散发氤氲之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等好事可是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事,事实上,他每天都远远地跟在穆天仁身后,潜意识里可能想受到穆天仁关注,只是他不敢想而已,足足一炷香后,他才醒悟过来,慌忙磕头九拜,并当场行弟子之礼,生怕夜长梦多。

穆天仁欣然受礼。

礼毕,见李七月张口欲言,于是问道:“七月,你有疑问?修行之路漫漫,不可能一蹴而就,若是有关修行之事,待为师另行安排专门时间。何况你现在只是我记名弟子,”

“弟子想请师父收回一粒延寿丹。”

“为何?”穆天仁没想到才收徒弟,竟然提出这样莫名其妙的第一个要求。

李七月满面被憋得通红,嗫嚅道:“这三粒延寿丹,其中两粒敬献父母,剩下一粒,弟子不敢享用,何况弟子将来跟师父学艺,修为亦不是此一粒延寿丹可比,所以弟子请师父收回一粒。”

穆天仁收起笑容,正襟危坐道:“若是为师不收回,你当如何处理此丹?”

李七月歪着脑袋环顾四周道:“师父,莫若将此丹用酒水化开,全村众人均可分享溶有延寿丹的酒水,让弟子乡亲体会仙家妙处,趁此还请师父在此所欠人间烟火之情。”

穆天仁颔首笑道:“七月,听说你不识一字,却有如此头脑,为师深感欣慰。”

第二天一早,李七月便拜别父母家人随穆天仁而去。离开村子约三里远,穆天仁取出长剑抛在空中,只见他嘴唇微微一动,三尺长剑陡地变宽七寸长丈余,悬离地面尺高,剑锋处隐约传来龙吟虎啸之声,他侧身见李七月呆若木鸡,也不多说话,伸手虚托,李七月未曾移动半步,却是觉得身子飘飘而起,一眨眼,他已经站在剑身之上。

李七月心中一慌,身形一晃,差点从剑身上栽倒在地,好在穆天仁紧挨其身边,抓住其腰带,这才使他的稳住身形。

御剑飞行是仙家手段,果然绝妙,虽未飞至云层之上,但低头一看,层峦尽小,原来还是高不可攀的山峰,此时如鸡窝一般伏在大地上。

李七月只是略看一眼,便觉得头晕目眩,不敢继续细看,衣带飘飘,风声猎猎,因为风急,几乎使他站立不住,同时感觉风寒袭体,似乎连五脏都快冰冻。眼看他要么冻成冰人,要么从剑上摔倒,从千丈高空掉地上,不摔成肉饼儿才怪。这时穆天仁将一手掌扶在其后心处,李七月感到一股暖流从后心散至全身四肢百骸,不过俄顷时间,他便觉得身体内再无一丝寒意儿,同时身子稳稳当当地站立在剑身上。

连续飞了几天,经过之处均是荒山野岭,期间偶尔休息一会儿便继续御剑飞行,休息时,穆天仁打坐,李七月吃了些干粮,三天后,师徒俩徒步翻山越岭,几乎未曾逗留半日以上,半月后俩人终于来到一山谷之中。

山谷不大,有溪水经过,还有大片结满果子的桃林,穿过桃林,又见一片竹林,竹林里散落几座草房子,当他们刚出现在竹林时,有两个人影疾奔而来,待见到穆天仁时,两人慌忙停住脚步,满面恭敬道:“师父——”

“嗯,这是为师前几日才收的徒弟,叫李七月,从现在开始是你们的小师弟,好好关照一下。全友,你找一下琴儿,一会儿你们都到我屋里去,我有话要说。大可,你带七月师弟走一走,安排住所,顺便介绍这里的情况。”说完,他径自走了。

“你是七月师弟?”

“嗯。你是大可师兄?”李七月仿佛自己活在梦里一般,这里就是他将来修行的地方?他一边听师兄介绍,一边将信将疑地偷眼四处张望。

这地方仍属云阳山中,名叫齐云谷,因百里外的齐云山得名,齐云山其实是一座孤峰,耸入云霄,当初穆天仁因此起名。

这齐云谷与他见过的山谷并无不同,没有想象中那样云雾缭绕,处处琼楼玉宇,反倒是入目之处有三两座低矮茅屋,更远处紧挨竹林边的是十余亩待收的庄稼。唯一有仙家迹象的是竹林深处有一亩见方的药园,园里稀稀疏疏长在参差不齐的药草,这些药草大概是用来炼丹的,不过在李七月眼里,这药园更像是他们村何家的后院,何家有一脉是祖传医病的郎中。

包括李七月在内,穆天仁收有弟子四人,均是十年内陆续内收下的,几乎每两三年便收一人,令他意外的是他们仨人与他一样都不是穆天仁的正式弟子,全是记名,大可的全名叫李大可是大师兄,体型微胖,话语不多,每说一句必是言简意赅;刚才先走一步的是二师兄何全友,还有一个是三师姐,叫薛琴。他们三人分别十九岁、十七岁、十五岁,李七月十三岁。

在李大可帮忙下,李七月很快就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茅草屋,空地上铺一层厚厚的草褥子便是床,另有一张桌子三两张凳子,简易的灶台,锅碗瓢盆具备,还有一张用来打坐蒲团,大师兄又找来一只香炉,一把紫檀香,焚香后,屋中霉味一下子少了许多。

“先到师父那里去一下吧,大概二师弟和三师妹已到那里了。”

第三章 羊皮秘笈

李七月和大师兄两人在竹林小径绕行七八个弯儿,走了约有一刻钟,便看到一座隐在竹林里不起眼的茅草屋,与竹林里其它茅草屋一般无二。何全友和薛琴正盘腿坐在距离茅草屋不远处的木桩上打坐,闻见李七月俩,忙迎上来。

“这位就是新来的小师弟?”薛琴眨巴长长的睫毛,围着李七月转了几圈,呵呵道,“师弟,你这身板怕是经不住风吹吧?”

李七月面色一红,好像对面真的吹来一阵风似的,不由地晃动一下身子,朝薛琴打恭道:“三师姐,好!”

薛琴咯咯一笑,双手相扣,放至左腰侧,弯腿屈身还了一个万福,正欲说话,这时身后屋内传来声音:“你们都进来吧。”

四人如众星捧月围着穆天仁盘腿坐在蒲团上,因为人多,屋中显得拥挤压抑,紫檀香的味儿充满小屋内,使人昏昏然,几个人强打精神,聆听穆天仁的教诲。

“这是李七月,为师前些日子才收的徒弟,刚才你们都已见过,以后你们之间再相互了解。有关修行事宜,为师再重申一遍,你们各行其是,不准相互打听交流,但有违规,必是严惩不贷,若有疑问待我云游回来时再问我。大可,你是大师兄,不单以身作则,还有对师弟师妹严加管束,更要勤加修炼,尤其为师外出期间,各戒律不准越雷池一步。七月才入我门下,这两年时间除了修炼为师教的东西外,全友还要教他读书识字,大可教他刀耕火种。”

见李七月满面疑惑,穆天仁又道,“在你们不能完全绝了五谷前,要学会自给自足,不能道未学成,倒将自个儿饿死了。大可留下,其余人等在外面听为师召唤。”

李大可留在穆天仁屋中约有一炷香时间,这期间何全友和薛琴两人大气都不敢喘,面面相觑,李七月依他们的样子盘腿坐在干草地上,待李大可从屋中出来时,他们紧张地看着他,李大可一副灰心丧气模样全写在脸上,

接着何全友进屋,再接着薛琴进屋,俩人与李大可一副模样。

本来李七月与穆天仁相处有半月,已经没有陌生感和拘束,见仨师兄师姐如此,他不由得胆儿寒肝儿颤硬着头皮进屋。

“坐下,不要紧张,为师又不是吃人的老虎。”穆天仁风趣地说了一句俏皮话,但在李七月耳里,此时的穆天仁分明是扮猪吃虎,而眼前这一只猪比老虎不知厉害多少倍,而在太平村时,他亲眼看到穆天仁牛刀小试,一块磨盘大的石块在他不经意抚摸一掌,吹了一口气,那石块便化为齑粉被吹得无影无踪。

“是。”李七月坐在他的对面蒲团上,才坐下不久,便感到屁股上湿漉漉的,原来前三位留下的汗水儿将蒲团浸湿得透透的。

“七月,为师之所以收你为记名弟子,一是你我有这一场师徒缘分,二是为师我这次云游目的,就是为了想找你这样的弟子,其中另有原因,一会儿说给你听。凭你的体质,至多再活二十年,其间若有个小病小恙,随时都有可能要你命。论你的资质,五灵之中倒是勉强有水木两灵根,可这双灵根即使与最寻常灵根相比连万分之一还不到,而寻常灵根根本不适宜修行,何况你呢?你此生注定与大道无望……”

听到这里,李七月整个人像被剥得精光埋在冰窟窿里,凉透透的,从穆天仁收他为徒那一刻起,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激动啊,以为自己将来必有师父那般修为,如今那希望就像偌大的五彩泡泡被穆天仁三言两语一下拍灭得连影儿都不见,身上不知何时起已冷汗淋漓。

“七月,你别灰心,先听为师将话说完。既然为师我将你带来,收你为徒,自然有莫大的好处送给你,当然这好处也不是白送的。为师一会儿传你一章节秘笈,在以后的日子里,你自行修炼,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不会埋怨你,你也别指望我会对你有任何指导,当然你凭自身运气侥幸修行有成,但这种侥幸可能应该是万中无一,你先得有心里准备,不要怪为师没有事先提醒你,届时若你真的修行有成,为师将正式收你为徒,并从那时开始指导你的修行,传你大道法术,同时会将这秘笈的另外一章节秘笈传你,只要你修行有成,不排除我将剩下的几章节秘笈都传给你这种可能,这一切全看你造化。为师对你要求很简单,从你修行此秘笈的那一刻起,将修行心得和身体变化都一一记住,然后毫无保留告诉我。”

“七月,为师送你的好处便是这五粒延寿丹,延寿丹的妙用你是知晓的,这五粒延寿丹可以使你凭空增寿至少百年,有逆天之效,也就是说若无天灾**,你单凭此药便活百年以上,你以为这般好处还满意?”

“弟子满意。”

“好,这就算你同意为师刚才说的话了。丑化说在前面,希望你我不要自食其言。”

“弟子遵命。”

穆天仁这才将紧绷着的脸舒展开来,笑道:“七月,为师给你一瓶补中益气丹,你每三天服用一粒此丹,此丹虽然没有逆天妙处,却可以强身健体,以便你能承受每天打坐修行参悟之苦,否则凭你七月早产,先天不足,多半是半途而废,不能天长日久地坚持下去。”

李七月将两种丹药仔细收在怀中贴身处,神色恭敬道:“弟子绝不辜负师父。”

说这话时,他心虚得很,明知无任何希望,还是信誓旦旦,似乎前途一片光明。

穆天仁从身后桌上取一张似乎早已准备好的巴掌大小羊皮,递给李七月道:“这是为师刚刚复写的一章节秘笈,因为无名,暂且称之为羊皮秘笈吧,你拿回去自己体会,记住这秘笈不可传他人,否则以叛门弑师之罪责罚。”

李七月接过来一看,羊皮上大概有百多个字,瞧在眼里,觉得那些字大同小异,像蝌蚪一般,上下颠倒着拿也不自知。他倒不担心将来不认识羊皮上的字,以后的日子,李大可会教他读书识字,。

接下来的五天,他几乎没有出门,师兄师姐也没有主动找他们,在这五天里,他每天服食一粒延寿丹,依照穆天仁的指导,服食延寿丹的方法很简单,盘腿打坐保持心平气和便达到最大效果,这延寿丹的妙用不是现在就能体现出来的,何况因人而异,但想到自己本来只能活二三十岁,如今可活百多岁,自然心满意足。服用后,体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才服下时,口齿生香而已。

补中益气丹服下后,不到一炷香时间,便觉得小腹部微许热胀不适,一小时后,小腹部便渐渐形成一拳头大的热团团,又一个时辰后,这热团团就像抽丝剥茧一般,形成一股股热乎乎的丝儿向小腹以外慢悠悠地游走,大约半天过后,这热乎乎的丝儿便游走至四肢百骸……期间他一动也不敢动,任热丝儿自行在体内游走,生怕惊动那热丝儿,生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来,尤其这时偏偏又同时服用延寿丹,而一粒延寿丹至少能延寿二十年,若是效果好,便是凭空增加三十年岁亦不是不可能,他可不想因为忍受不了一时之苦,妄自行动而因此少活十年八年。

打坐完毕后,双腿又麻又酸又痛,几乎动也动不得,他凭双臂扶撑着移动到铺上,直到一觉醒来,双腿似乎又是自己的。

就这样日复一日,五天后,何全友不请自来,见李七月面色蜡黄,每移动一步,双腿都哆嗦不已,便笑道:“你这种情况,我们都经历过,只是师弟的身子骨实在是单薄了,若不是师父给你补中益气丹,只怕这五天你都坚持不下来,倒有性命之虞,不过时间长了,适应了,倒也无妨。你先坐下吧,我今天是遵师命教你识字的。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每天教你一个时辰,其余时间你自己安排复习,若是有空,帮大师兄打理庄稼吧,因为庄稼快要收获了,鸟雀多了,跟我们抢粮呢。按照我的意思,这些庄稼任其食用也罢,毕竟那些鸟雀和我们一样,活着就是为了填报肚皮,嘿嘿……只是它们吃饱肚皮,我们可要饿上一年……嘿嘿……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到了筑基后期瓶颈,可以不吃不喝……”

“筑基后期?”李七月呢喃一句,便不在说话,他不知道这筑基后期是什么概念,但他明白师父的本领绝对是深不可测的,而师父告诉过他,他此生基本不可能证得大道,想到这里,心中便一下子沮丧起来,不过他没有将此心情写在脸上。

何全友面皮白净,中等的身材,因为家境颇为殷实,在从师前家中专门请了两个老学究教他,故而四人中他的学问最好,按照他自己的话,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举手投足间,满腹经纶的模样。李七月斯文有余,腹中草包,原是体弱不爱动的表现,与何全友没法比,他不过是假斯文,何况他出身在一个封闭的山村里,如井底之蛙,孤陋寡闻。

蝌蚪一样的文字说好学也好学,说不好学,还真是难学,有的字,一天可以学十个八个,有的字,三天才记住一个。

第四章 谋熊掌

庄稼地里满是金黄色沉甸甸的穗儿,再有半个多月就能收获了,但天空中不时飞来飞去黑压压的雀群儿,薛琴摇着手中竹竿儿,竹竿一头绑扎一长长的红绸子,每走几步舞动一下,庄稼里就飞出黑云似的雀群,待她走后,那黑云似的雀群有争先恐后地扑进庄稼地里,她却视而不见,继续绕着庄稼地转圈,有一下没一下地舞动手中的竹竿儿。

何全友盘腿坐在庄稼地中间的土墩上,双眼微闭,像是睡着一般,双手边各摆放一堆石子儿,反是有雀儿在他百丈内,他眼皮都不抬,捡起一石子抛过去,每扔一石子,被有一声刺耳的哀鸣声传来,同时群鸟哄飞而去,一时间倒也不敢靠近。

李七月看得心里直纳闷,而令他惊奇的是凡是被石子击中的鸟儿,均是单翅骨断,并没有当场丧命,在哀鸣与挣扎中,其余鸟儿自然不敢再飞落下来。

他还是前几日才知道何全友不但书读得多,而且在从师前曾延请知名武师教他武功,他算得上文武双全。

何全友这一手扔石子的功夫,属于俗家小巧的功夫,要练到抛掷近百丈远,非平常膂力可以达到,而分寸拿捏到如此之好,没有十年八年的苦功下去,根本没有这样的成就,除此之外,李七月猜想,应该与他修习的秘笈有关,而且已经有一定的成就,否则即使借助弓箭这种外力,亦难将石子抛投百丈之外。

可惜穆天仁一再交待相互间不准交流修行情况,否则他定要请教一番。

关于穆天仁传他们四人秘笈,他们都心知肚明,至于是不是修行的同一秘笈,他们都不得而知。

虽然李七月手里也抓一根竹竿儿,但他与薛琴不一样,哪儿有雀群他就往哪里赶,故而一会儿工夫他就忙得不亦乐乎,满身的汗儿。

直到一个月后粮食全都收入库中,他们四人才恢复正常的修行,相对清闲,穆天仁早在半月前就云游去了,何时归来,也没有交待。

三个月后,李七月在自个儿的屋中打坐,手捧羊皮卷儿,正一个字一个字地辨识理解。这时他已经将复写在羊皮纸上的百多字认全,也能理解个七七八八,他准备这两日就依此秘笈修行。

“气行任督二脉,任督二脉,任督二脉是什么东西?”

靠墙的半边铺上全是书,这些书都是从穆天仁那里淘来的,穆天仁那里整整有一间房子的书,其中一半早被何全友搬去,剩下一半的一半被李七月收为自用。

他正欲将头埋在书里翻找可以解释任督二脉的资料,这时门外出来薛琴的声音。

“小师弟,你在么?”大概说话时跑动着,气息不调,话音颤颤的,格外好听。

“嗯。师姐有事么?”

薛琴肤白,五官精致,右眉梢处有一米粒大的红痣,是个十足的美人儿。薛琴眼珠一转,反问道:“师弟,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嘿嘿,师姐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研究学问也有三个月了,说话时也跟着何全友一个调儿,动不动就掉书袋。

“哼,还无事不登三宝殿呢?就你这草房,是三宝殿么?大师兄在几天前发现一山洞,今天一早正好看见狗熊进洞,于是他叫上二师兄一起去抓熊,炖熊掌吃。”说到这里,薛琴的口水都流下来,李七月转身收拾东西装着看不见。

“喂,你听我说话没有?”

“听着呢。”

“那狗熊比水牛小不了多少,立起来有我两个那么高,他们估计一下子摆不平这熊瞎子,你家几代都是猎人,弄这玩意儿应该有高招儿,所以叫我来找你帮忙,这会儿估计他们已经干上了。”

李七月一听这狗熊那么大,心里顿时炸毛,他虽说是猎人家出身,可是还没有真正猎获什么猎物,他是见识过狗熊的狠劲,发起疯来,一掌可以轻易挥断一碗口粗的树,他这小身板儿哪经得住熊掌一击?薛琴见他正在犹豫,以为他不想去,着急道:“大师兄说了,见者有份,一人一只熊掌。”

“师姐,等一下,我在考虑要带什么东西,用什么方法。”

弓箭是要带上的,两把鹿角刀也要带上,嘿嘿——凭他行猎多年,见识经验还是有的,他去指导一下工作应该可以的,譬如——在狗熊必经之路的洞口挖陷阱,差点忘了带一柄铲儿。

李七月以为狗熊所在的山洞就在附近,没想到一路跟着薛琴身后小跑有一个时辰,足足有七八里路,薛琴虽是有些气喘,但是面不改色,也不见汗珠儿,他却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几次要停下来稳一稳气息,都被薛琴揽住胳膊几乎是架着他赶路,生怕俩师兄一人两只熊掌给私分了。

李大可没事去那么远干嘛?李七月心里揣着疑问,又不敢问,因为师门禁忌,他可不敢犯禁。

“小师弟,你快点儿,你身子真的很沉,今早吃铁了?”若是薛琴一个人跑,可能没这么吃力,但是加上李七月半个人的重量,她却是受不了,嘴上说快点儿,她自己却是停下脚步。

“吼——”一声沉闷的吼声传来,听这声音,应该距离此地不远,不过这声音也太吓人了,肯定不是平常大小的狗熊。

李七月迈着如灌铅的双腿转了一个山角,看见前面百米外有三团黑影在相互追逐。他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发现李大可和何全友两人成掎角之势与狗熊对峙,那狗熊果然如薛琴所说高大威猛。

他嘴中发苦,若不是薛琴还架住他胳膊,他早已转身便逃,这样大小的狗熊,就是他俩哥哥在此也不可能力敌,只能见机行事而智取。

他冲着李大可何全友叫道:“快逃!”

可是他却喊不出声来,身上的劲儿全用在刚才跑路上了。转念一想,何全友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即使敌不过狗熊,想逃得话,这熊瞎子应该是拦不住的,可是他担心何全友与之硬拼,何况李大可与他一样是修行的,在修为未成之前,与常人无异。

据说他李家祖上原不是打猎的,而是名噪一时的侠客,因为被朝廷政变牵连,所以他祖上与其他人家一合计,在朝廷下手前,他们一起逃到云阳山之中避祸。他家虽有几套武功传了下来,因为他们仅是打猎为生,并不需要多强的武功,如今他家没有人真正下苦工习武,几套武功秘本全压在箱子底。当然除了箱子底那几套武功秘本外,他们还有一套口耳相传的武功,只要是李家的人必练,因为这一套武功一旦练成,近距离猎杀猎物最是得心应手,即使在被豺狼虎豹逼入绝境遭遇其必杀时亦能出人意料地逃脱升天。

这一套武功是其祖上避入云阳山后自创,因为此武功一旦使出时,身后会留有一串残影儿,最多时有七个残影,所以便称之为:七影步,后人虽然都练此武功,但没有一个人使出七个残影,最后能将此武功勉强使出一个残影的人也是十数代前,这七影步又名为迷踪步。

李七月也练过这迷踪步,可惜这迷踪步实在耗费力气,即使他大哥那般如牛一般强健身体,也只能使出这迷踪步一次,如果强行再一次使出这迷踪步,体内如被抽取最后一丝力气,完全虚脱,事后瘫痪在床,没仨两月,完全恢复不过来。故而没到生死攸关,这迷踪步是绝不会使出来的。

“小师弟,你有办法么?”薛琴也看到三个黑影纠缠到一处,面色顿时煞白,尤其见到李大可被熊掌一拍飞出三丈远,几乎就要惊叫出来。

李七月慌忙捂着薛琴的嘴巴,担心她这一叫,会使俩师兄分神,反倒是容易被狗熊伤到。

李大可从地上爬起来时,才发现手中那一柄锯齿刀不知飞哪去了,四下环顾,或许才被熊掌重击缘故,两眼迷离,哪里找到刀的影儿,这时他才弄明白这熊瞎子一点儿也不像想象中那般的笨,意识到他师兄俩处境不妙,再蛮干下去,必伤无疑,说不定丢了小命也有可能,于是叫道:“二师弟,快走。”

何全友却像发狂了一般,对于李大可的喊话充耳不闻,手中一杆齐身高的镔铁棍直往狗熊身上招呼,当然也没忘记左右躲闪。

这只狗熊皮肉不是一般的厚,那镔铁棍敲打在它身上,发出噗噗闷声,可惜根本伤不了其筋骨要害,倒如同给它挠痒痒。

终于一个躲闪不及,何全友又一次被熊掌击飞出去,何全友趁势倒退欲逃,狗熊看似笨重的身躯却是非常灵活,几个跳跃眼看就追上了他,似乎他早已注意到不远处有一棵合抱的柏树,在熊掌几乎要击到其后心时,他一个弯腰前翻,恰恰躲过一击,同时纵身跃上柏树。

李大可见何全友暂时脱离危险,他才长舒一口气,往另一方向跑去。

狗熊见何全友爬上树,它试图也爬上去,可是何全友居高临下,但见熊爪伸到树上,他就用镔铁棍敲打,狗熊长吼一声,一双熊掌不停地拍打树干,那合抱柏树倒也不会被三两下拍断。

“大师兄和二师兄暂时应该没有危险,时间一长,熊瞎子也就没了耐心,自然回洞……”

“小师弟,听你的意思,这到嘴的熊掌跑了?”薛琴舔了舔嘴唇,干巴巴地道,“你不是猎人世家么?没得一点办法?”

李七月没有受她激将,他可不想因此送命,他可不敢像两位师兄那样冒失行事,眼前这一头狗熊的气力他是见识到了,平常十头八头狗熊在它的淫威下一巴掌拍晕死一个,跟玩儿似的,绝对没还手之力。

第五章 七个残影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他略犹豫片刻,便道:“三师姐,我们去与大师兄回合,一会儿准备一些东西,就在其洞口挖一陷阱。”

薛琴一听这办法好,虚拍一下手掌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去找大师兄,要是那熊瞎子早回来就弄不成陷阱了。”

薛琴负责监视那狗熊,李大可负责挖坑,李七月将土石运到远处。

两个时辰后,终于一口丈余深的陷阱成功布置成功,而李七月早已累趴在地,剩下只有喘气的力气,那土石多半还是李大可自己负责运送到一隐蔽处。

“师弟,你看着陷阱如何?”

李七月的气力恢复得七七八八,这时从地上爬起来,装模作样地围绕陷阱转一圈道:“只要这熊瞎子回洞,熊掌必得。”

薛琴吞了一口唾沫道:“那我现在通知二师兄下树,朝这边跑来,然后钻进这熊瞎子的老窝,那熊瞎子必定穷追不舍,必然掉这陷阱里。今晚就可以吃熊掌了。”

话音才落,薛琴已跑没影了。

李大可和李七月听了倒吸一口气,若是这陷阱不好使,那何全友不是被狗熊堵死在洞里?就是要吃熊掌也不急一时啊!这里是狗熊的窝,它必定回来的,掉陷阱也是早早晚晚的事。

当李大可想劝阻薛琴时,薛琴咋咋呼呼地跑来道:“大师兄,小师弟,快跑,那熊瞎子追二师兄朝这边来了。”

李大可朝薛琴方向看去,何全友和狗熊几乎并肩儿百米赛跑似的,眼看着就要到面前,面皮一紧,冲着薛琴叫道:“你们俩都躲进洞里,我爬上这树上,一旦陷阱不顶事儿,我会在外面接应你们。”

又对面无人色的李七月说:“师弟,你绕过陷阱儿也躲洞里去吧。”

李七月一转身就朝洞里跑去,李大可自己没半点儿停留,兔儿似的蹿出七八丈远,那棵儿臂粗的小树被他压得晃悠悠地打颤儿。

洞约半人高,弯腰勉强通过,李七月朝洞内深处又走了几步,给何全友和薛琴两人腾出一点空间,才进洞丈许远,洞内就变得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见底儿,因为前面是下坡,他不敢再进洞内深处。

还未等李七月适应洞内暗黑,洞口亮光被黑影一堵,胸口被重锤猛击一下,朝后翻滚几个跟头,连气都喘不过来,几乎晕厥过去,薛琴摸了摸晕乎乎的脑袋道:“小师弟,你故意啊,见我来了,也不知躲闪一下,快进去一点,二师兄要进来了。”

她哪里知道李七月被她撞得滚进洞底深处。

“噗通”一声闷响传来,接着脚下又传来一阵震动感,一会儿洞外传来李大可的笑声:“快出来吧,这熊瞎子跌晕过去了。”

李七月虽听到李大可的话,但刚才那连滚翻,自个儿也摔得七荤八素,比外面狗熊好不到哪里去,他挣扎着摸索,发现手所触及地方软绵绵的,犹如毛发一般绵软暖和,他倒也没多想,大概是狗熊为了冬眠准备的毛褥子,这畜生倒会享受。

他循着声音朝洞口处爬去,走一路爬一路,隐约听到耳边粗重的呼吸声,他以为何全友在身边,刚才跑岔气了,所以呼吸还未调匀儿,于是他对何全友道:“二师兄,我帮不了你,你先歇一会儿,自个儿爬出去吧。”

又爬了几步远,粗重的呼吸声还在耳边,吹得他耳朵眼儿痒乎乎的,他心中暗道:“这二师兄是怎么回事?口气这么重,多少天没漱口了?”

好不容易才摸到洞口,他见李大可、何全友、薛琴三人正围着陷阱乐呵呵地说着话,心中纳闷道:“刚才二师兄还在我身边,怎么这会儿竟跑我前面去了?”

李七月从洞中出来,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刚才被薛琴撞得可不轻,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见他从洞中出来,对面三人均是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个个呆若木鸡,诧异的眼神中露出惊恐。

李七月摸摸自己的脑袋,脑袋还在,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没有任何不正常,这三师兄姐怎么啦?难道自己长尾巴了,他下意识地朝身后一看,这一看差点儿吓坏了他的小命儿。

这时一种莫名的濒死的感觉从心头升起,令他无来由地恐慌,他抬头一看,几乎紧贴着他身侧面对他站立一只有他两人高的狗熊,他来不及考虑这只狗熊是什么时候从陷阱里跑出来,但见狗熊低头弯腰面盆似的嘴脸扑来,张口獠牙涎水直流,刚才心里还责怪何全友的口中腥臭味太冲,看来自己错怪何全友了。

“快闪!”不远处的三人同时叫道。

这时狗熊的两只爪子已经搭在李七月的双肩上,狗熊前俯,大半体重压在他的身上,他觉得自己双肩如挑千重山,身上骨节儿发出咯咯响声,眼看他就被狗熊双爪拍实。

先前还想到过那家传迷踪步,没想到这时竟然要用上,他连犹豫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左右手分别从腰带上拔出两把鹿角刀,身形一挫,便闪身不见,耳边传来一阵几乎震破耳膜的嗡鸣声,身上的骨节儿如被生生错位一般,锐痛如割,头脑中一紧,眼前一黑,便神志不清栽倒在地,在昏迷前他清楚地看到一对鹿角刀分别刺在狗熊的左右眼中,深至刀柄。

当他睁眼时,发现身边亮有如豆油灯,四周黑乎乎的,他想动一动身子,发现全身酸痛难当,几乎不能动弹。惊骇之下,他尝试动了一下小拇指,尽管十指连心痛,但还算是能忍受,一炷香后,他又动了一下小拇指,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放亮,他终于将十指全部动了一遍,而他全身几乎浸在湿冷的汗水里。

这时柴门“咯吱”响了一声,李七月艰难地将头转向门口,见到推门而入的是三师姐薛琴,他欲开口说话,但他张嘴时,发现嘴巴张不大,根本说不了话。

薛琴见他眼睛骨碌碌地转,惊喜道:“小师弟,你竟然醒来了?”

盏茶后,李大可、何全友、薛琴三人挤在李七月的小屋里。

又三个月后,初夏,李七月终于下床走路,虽说是蹒跚如孩童学步,但此时完全可以自理,此时他正在竹林里打坐冥想,记有羊皮秘笈的羊皮被他搁在大腿上。尽管自从醒来后稍能动弹,他就抓紧时间琢磨羊皮秘笈,不敢有丝毫懈怠,但他觉得自己半点儿进步也没有,任督二脉亦没有打通。他知道自己连羊皮秘笈的皮毛都没弄明白,要有进展,谈何容易?

何全友跑来道:“小师弟,师父回来了,让我们一起去见他。”

穆天仁依旧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便让大家依次见他,当轮到李七月时,他哆嗦着两腿硬着头皮进屋。

还未等穆天仁开口,他忐忑道:“师父,弟子愚钝无能,弟子修行未有寸进,请师父责罚。”

穆天仁颔首笑道:“这在为师意料之中,你倒不必自责太甚,但小小年纪便有这番心性,实是难得。年前你们猎熊遇险时,你曾使出一招功夫,竟然从熊掌下死里逃生,可是事实?”

李七月如实俱告,并将迷踪步的优劣之处详细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家传武功,修行但又所小成,平常世俗武功便不放在眼里,即使对面千军万马,也不过是弹指之间便灰飞烟灭的蝼蚁而已,不练也罢,白白浪费时间。你迷踪步能使出七个残影,也非同小觑,不是平常花拳绣腿,若是加以修习,常有意料之外的收获,若是出其不意使出来,亦能使高阶手忙脚乱。可惜这俗世武功耗费真元实在厉害,还要有强横的身体,何况我们修行者并不重视身体皮囊修行,即使为师我这般修为,也只能偶尔试一试,否则真元亏损厉害,可以使自身修为跌落。七月,你能侥幸活下来,算你命大,亦是天意,以后切莫再使出这迷踪步。”

“是,弟子以后定当小心!”

穆天仁伸手搭在他的腕脉上,一股细如发丝的暖流从他的腕脉如蚂蚁一般在他经脉之中行走,经脉内传来隐隐的****麻痛感觉,大约盏茶时间,穆天仁抬手离开他的腕脉,心满意足地笑道:“七月,没想到你的修为进展远超为师预料,若是持之以恒,不出一年时间,可以超过他们三人。”

李七月惊讶道:“弟子不明白,弟子并没有感觉自己有所进步啊。”

“嗯,你按照先前所练的法子继续修习便可,不出我所料,一年后,为师给你下一章秘笈。”说完,穆天仁扔给他两瓶丹药,李七月看也没看收在怀中。

临离开前,李七月到底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师父,什么叫真元?”

“哦,你还是自己去体会吧。”

三天后,穆天仁又离开齐云谷。

李七月翻看所有的书籍,都没有发现“真元”两字,因为穆天仁一再交待师门内不得讨论修行事宜,心中想既然师父交待,肯定有道理的,于是他郁闷地放弃。

六个月后,他终于将羊皮秘笈上的内容弄清楚得七七八八,肚脐下丹田所在明显有一团疑似为气的东西存在,同时他可以尝试将这一股气抽取成丝一般游走身体每一条经脉,可惜每遇任督二脉时这股气都阻滞南前,若是强行施为,便如烧红的通条贯穿任督二脉。

第六章 大战群猴

又是三个月过去,修行再无半点儿进展,于是李七月跟大师兄等人说了一声,想换一个环境继续修行,三个月后再回来。

他并没有离开齐云谷,他信马由缰地出发了,两天后,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拦住他的去路,抬头一看,正是先前进山遥望的齐云山。

沿山麓而行不过半天,他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岩石突出如鹰嘴,鹰嘴下有一光滑如镜的平台,约亩许见方,四处查看一下,听到有流水潺潺声,循声见一溪水从平台与山体交接的山罅处流过,鞠一捧水,洗去脸上的尘埃和疲惫,重新回到平台上。

他打算在此修习羊皮秘笈。

饥饿时摘山果果腹,困时便原地打坐小睡一会儿,转眼之间,快三个月过去了。

他依旧没有如愿打通任督二脉,不过他感觉丹田那一团气比从前大一倍有余,如今如拳头大小,而抽取成丝的那一股气也似乎比以前粗大近倍,除此之外,他再无任何收获。

这一日午后,他丧气地离开打坐所在地方,百无聊赖地绕着平台转了一圈,经过潺潺溪水时,他心血来潮地脱去鞋袜,沿着溪水逆行而上,小溪不宽,仅容一人通行,溪水齐膝深,颇凉,溪旁有密密丛林,几乎将小溪遮蔽,因此溪水显得很暗。

溪水中有不少被水流长年累月冲击磨去棱角的石子,踩在上面脚底被硌得痒酥酥的,颇为惬意。一个时辰后,他看见溪边左侧十丈外隐隐有一人高黑魆魆的洞口,洞口近乎被藤萝遮蔽,若不是洞内传来叮咚滴水声,他也不会注意这洞的存在。

反正这一趟是散心的,何不进洞瞧一瞧?心中才有这念头,便已动手扒开洞口的藤萝,此洞应该是人工开凿的,颇为齐整光滑,有坍塌痕迹,原来的洞口应该随山体滑塌被破坏。绕过乱石,发现洞内宽广,可以容两辆马车并行,正欲寻觅枯枝点燃照明,发现前面甬道里传来微许亮光,于是他摸索着前行。

甬道里青苔厚滑,有少许积水,或许整个山体经过外力作用,洞顶有不少裂隙,渗水积累,也不知经过多少年,整个甬道里满眼都是钟乳石,或是直立或是悬吊洞顶,形态各异,大多呈笋尖模样,倒也养眼。或近或远传来叮咚滴水声,亦是悦耳。

进洞走了十余丈,豁然开朗,洞高五丈余,颇为宽敞,可容纳百人有余,更是明亮如昼。此处倒也干燥,没有半点儿渗漏积水,尘土寸厚,满眼看去,似乎是空荡荡的,只是洞顶嵌有三颗类似夜明珠的珠子散发如日亮光,大小如牛眼。

仔细察看,发现对面洞壁下一团灰影,拂去尘垢,一具穿着长袍的骷髅赫然入目,揭开长袍,令他瞠目的是这具骷髅虽有尘垢覆盖,但仍是看出这具骷髅竟然是金色的,其中骨架有不少断裂,尤其颅盖骨几乎龟裂,大概是天长日久,骨架被蚀化的缘故吧。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发现,出于死者为大、入土为安的心理,他剥取骷髅身上的长袍,仔细地将这一具金色的骸骨一一收敛,并用长袍包裹,确定无遗漏后,他将骸骨带至溪边,小心清洗骸骨,在溪对面挖了一口坑,将骸骨深埋。

他并没有将长袍随骸骨埋葬,因为他所在的村落衣物来之不易,都不会白白埋入土中。不知这死者死了多长时间,这件长袍竟然没有被蚀化,应该是一种上好的材料制作,他自然心安理得地收为自有,心中估摸着应该能穿几个冬夏。洗去长袍上的尘垢,发现这件长袍不但质地异常的好,而且十分绵软,牵拉时有一定的韧性,颜色灰土,正是他喜欢的,耐脏。可惜这长袍单薄,不宜此初冬季节穿;何况他个儿瘦小,留待几年后再穿。

他回到洞内,试图将洞顶三颗珠子摘下来,可惜他思索良久,终究是无计可施。

穆天仁没有回来,除了薛琴,其他两人不知躲什么地方修行了。他自己的修行似乎再无半点儿进展,他每天日复一日地打坐修行,将丹田之气在体内各经脉循环往复,转眼又半年过去,期间李大可和何全友回来一两次,逗留几天,又出去练功了。

这一天,薛琴气咻咻地找到他,对他说:“小师弟,你一定帮我出这一口气。”

原来薛琴练功的地方距此东北五里路的一个小山坡上,不知什么时候起,那里出现一群猴子,始初大家相安无事,后来她出于戏耍之心,扔了一石子砸在猴子身上,没想到当即遭到猴群报复,那猴群争先恐后地用石子与她对扔,不一会儿便鼻青脸肿,至今已经过去六七天,还没有罢手的意思。薛琴不堪其扰,又舍不得那一块修行的地方。

李七月苦笑道:“师姐,我看你还是换一个地方吧。”

“哼,你没本事罢。”

他赔笑道:“师姐怎么会跟那些畜生计较?我倒有个好去处。”

“有好地方去,你还不自己去?”

李七月将那洞中情况说了一遍,只是略去发现尸骸这一情况。

“好啊。咱们现在就去!”薛琴高兴得手舞足蹈,但转眼间又冷着脸咬牙切齿道,“小师弟,你现在陪我去教训一下那猴子,不然我不甘心的。”

他只好收拾弓箭鹿角刀,怏怏地跟在薛琴身后。

此时正是春阳照得人身上暖煦煦的时候,前面有一小山坡,山坡上遍布枣树,正值青枝绿叶,枣林深处有一茅草屋,正是薛琴修行所在。

李七月曾到这里来过两三次,对此地方颇为熟悉。

刚进枣林,就听见猴子唧唧鸣叫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便看到猴群影影绰绰藏在周围枣树里,大有将两人包围趋势。

“小师弟,你看这些猴子够嚣张吧?”薛琴忿忿不平道,“若是二师兄在此,一顿石子百发百中,这些猴儿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嗯,我试一试吧。”说完张弓搭箭就朝瞄准一猴儿,刚要射箭,犹豫了一下,取下箭支,拔取箭镞,留下空空的箭支,只听见“嗖”箭支发出的破空声,一只猴子噗通从树丛里掉落下来。

薛琴赞不绝口道:“想不到小师弟果然是猎人世家,手到擒来。”

李七月谦虚道:“前些日子无聊时,便练了练,这才有些进步。”

“呵呵,夸你几句便脸红了。”

又三支箭射出,俱是百发百中,看着猴子掉地上挣扎欲逃,薛琴笑得花枝乱颤。

正当他沾沾自喜时,一个黑影飞来,“啪”一声砸在左脸庞上,发出火辣辣地疼痛。

不过几个喘息时间,薛琴和他俩人身上挨了不下百下,薛琴带着他抱头鼠窜逃进茅草屋里,慌忙关闭门户。

“真是厉害,这些猴儿都快成精了!”他从缝隙里朝外望去,那些猴儿不下百只,正将茅草屋团团围住,一边抓耳挠腮,一边呲牙咧嘴。

见屋中有一简易竹床,这是薛琴休息用的,李七月便对薛琴道“师姐,你帮我多制作一些箭支,我来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薛琴不情愿道:“你自己去弄吧,师姐我累了。嗯,实在不行,等二师兄回来找他帮忙教训这帮子畜生。”

他讪讪笑道:“我再试一试。”

一个时辰后,便成功制作出百多支箭支,薛琴的那一张简易竹床也被拆得只剩下渣儿。

“师姐,我一定帮你报仇!”说完这话时,李七月看见薛琴正歪着脑袋呼呼大睡。

将后窗开了一条缝,目及之处正有几只猴子上蹿下跳虎视眈眈地朝这边看来,一支没有箭头的箭支射出去,正中其中一只小个猴儿的脑袋,“啪”一声,那小个猴儿翻身栽倒在地,其余猴子顿时一哄而散,不一会儿,大群猴子蜂拥而来,猴爪里有拳头大小的石块,“乒乒乓乓……”朝茅草屋一顿乱砸。

始初李七月还笑这群猴儿傻,随后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些石块不少被扔在屋顶上,若是再继续任其砸下去,屋顶上积累的石块多起来,整个茅草屋都会塌了。想到这里,他手中的弓箭不停地发射,虽说几乎箭无虚发,但射出三十四支箭后,他便手脚发软,气喘吁吁,因为用力过度,再加上他的力气本来就很小,到后来他拉弓时,手臂哆哆嗦嗦的,根本使不上劲儿。

屋顶上已经有不少石子石块,发出咯吱咯吱声响,眼看不堪负重就要坍塌,李七月推了推薛琴,薛琴仍是在酣睡中,他收拾好弓箭,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她横抱在怀,一脚踹开木门,如箭一般飞出去。

就在他们蹿出茅草屋不到百步时,茅草屋便轰然倒塌,李七月连头也不会,几乎一口气跑回竹林里。

“小师弟,你将哪些猴子都赶跑了?”

“师姐,我们是被猴子赶跑的。”他挠着头,涨红脸道,“师姐,你放心去我告诉你的地方修行,这几天我想办法赶走那群猴子。”

第七章 石臼泉眼

送走薛琴,李七月就动手砍竹削箭,连夜整好近千支竹箭。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他斜背竹弓,左右箭壶各五十支竹箭,就向枣林所在的小山坡进发。

出乎他意料的是,此时猴子不知去哪了,满枣林里寻找,竟然一只猴子也没发现,他爬到一颗粗壮的枣树上,打坐练功。天刚过午,就听见猴群吱吱呀呀的嘈杂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便看到上蹿下跳的猴影儿,李七月冷笑一声,便开始张弓射箭,他一边射箭,一边躲避猴群石块的攻击。

一个时辰后,两只箭壶中的箭支告罄,他大汗淋漓地逃离枣林,回到屋中继续打坐练功。第二天一早,他将两只箭壶装满箭支又去枣林,五天后,他再去枣林时,群猴尽量躲得远远的,偶尔胆大的猴子用石块还击,但对他已构不成威胁。十天后,当箭支全部用完,只要见到他的身影,那群猴便没命地逃。

在李七月为薛琴修葺小屋时,那猴群主动靠近他,做他的下手,他也乐得使唤它们,这大概就是不打不相识。

李七月见百多只猴子屁颠屁颠地在身边转,于是他换了主意,将修建一半的木墙推倒,只是做了个示范,那些猴子争先恐后地搬运大块石头,三天后,一座结实的石头房子便砌成。

见薛琴没有回来,他便鸠占鹊巢暂时占用此地修行,每天他都与猴群嬉戏一个时辰。

这一天,他正在打坐修行中,听见门外传来异常的猴叫声,于是他离开蒲团来到门外。他一出现,那些猴子便眼巴巴地团团围住他,这时他才发现其中一只猴子全身乌青,眼看活不成了。

他大吃一惊,毕竟与这群猴子不打不相识有一段时间,多少还有点儿感情,于是他忙上前查看,发现它的左前腿有一咬伤口,应该是虫兽咬伤的,其毒力不轻,他从怀中掏出一葫芦,葫芦里有解百毒的碧灵丹,这是穆天仁留给他数种丹药之一,取一粒丹药送入猴嘴巴里,大约一个时辰后,那猴子又活蹦乱跳。

其中几只猴子走过来牵着他的衣角不放,他大概猜出猴子的意图,他收拾弓箭鹿角刀随群猴而去。

一路迤逦而行,大约走了二十里路,本来宽敞的山谷如葫芦嘴儿变得越来越窄,到后来仅容一人通行,两侧都是七八丈高的绝壁,异常难行。

三个时辰后,前面有一占地约五顷四面环山的盆地,无数的参天大树几乎将整个盆地遮蔽,穿过大树,来到一半亩大小的水潭边,那些猴子对水潭指指点点,就是不敢靠前。

李七月警惕地取出弓箭蓄势待发,水潭周边杂草丛生,几乎都倒伏,此地应该是群猴戏水所在。水潭里的清澈无波,然深不见底,他察看好一会儿,也没见任何异常,于是在距离水潭不远处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块盘腿坐在上面练功。

天刚擦黑时,他听见群猴惊恐地叫声,抬眼看去,见群猴抓耳挠腮围在他的身边,顺着群猴目光看去,发现潭水里不知何时有了圈圈涟漪,借着黄昏黯淡的亮光,他发现水面上有一拳头大黑魆魆的东西正在移动。

于是他张弓搭箭,毫不犹豫地将箭支射出,只听见低沉的“噗”一声,水面上一阵翻滚,便恢复了平静,走近仔细一瞧,发现水面上躺有一条五六尺长的赤红色的蛇,此时已经气毙。

李七月早就想到应该是此物作祟,只是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此蛇,自此对自己的箭艺才有了一点自信。群猴见长蛇已死,顿时叽叽喳喳围着他欢跳不已,李七月欲离去,群猴依旧牵着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因为此时天已黑下来,他依旧盘腿坐在刚才那石块上练功。

第二天一早,盆地里雾气翻滚,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他听见群猴叽叽地叫声,其中领头的猴子来到他的身边,牵着他的衣角向水潭走去,还未靠近水潭,就看见潭水深处发出熠熠红光,虽是微弱,但他却看得分明,难道此潭水里另有玄妙?

待到雾散天亮后,那熠熠红光亦消失不见,于是他脱去衣物,两手分别握住一鹿角刀,跃进潭水里,其中有几只猴子也跟着跳进潭水里。猴子的泳技不错,潜在他的前面引路,深入七八丈深,一洞口出现在谭壁上,游进洞内,发现除入口在水底里,进洞不多远就见到一斜向上的甬道,引路的猴子甩了甩身上的水滴,兴奋地围绕他身边欢跳。

洞不深,壁很光滑,应该是人工开凿的,洞顶有一夜明珠样的东西正熠熠散发红光,因此洞内很明亮,或许靠近水底,洞内有潮湿的感觉。大致看了一下,洞内几乎没有什么布置,仅有一具暴露在空气中的骸骨,与他先前所看到的骸骨一样,均是金黄色的,骸骨上有不少断裂痕迹,骸骨左手中指有一银白色的戒指,他取下那戒指,左看右看,没瞧出什么名堂,便将戒指套在自己的左手中指上。

就在他将骸骨收敛时,发现骸骨身下有一拇指甲大小粉红色葫芦,有一橙红色细线系在葫芦颈部,他将小葫芦掂在手中翻过来覆过去,也没弄明白其质地,即使那细线也不知其质地,他也没想那么多,就将细线套在脖子上,小葫芦正好吊在胸前。

他心中纳闷,怎么会有两具金黄色骸骨出现在相距不太远的地方?难道他们相互间打架,同时伤重不治?

那几只一同进来的猴子正围绕一物上蹿下跳,李七月早已发现一半埋在地里靠近墙角的石臼,看似石臼,似乎又不是石臼,好像一泉眼儿,正咕咕地朝外翻滚着泉水,而石臼里的泉水似乎永远都溢不出来。

那些猴子探着脑袋埋在水里喝水,有的猴子跳进石臼里戏水,闹得十分欢腾,见李七月欲走,其中两只猴子忙牵住他的衣角将他拉到石臼边。李七月将石臼中的猴子赶出来,将手伸进泉水里,泉水冰凉彻骨,鞠一捧水洗脸,顿时神清气爽。

他隐约感觉这石臼似乎有不一般的地方,他盘腿坐在石臼旁仔细感受,终于他发现这石臼似乎在散发一种若有若无与他丹田相同的气,于是他将群猴赶出去,自个儿待在石臼旁,四天后,当他饿得头昏腿软快要昏死过去时,那只领头的猴子探头探脑地走过来,他招了招手,那猴子递来两只红薯,李七月毫不客气地将吃得干净,以后每隔两三天,就有猴子送来食物。

日复一日,很快一个月过去了,这一天,李七月睁眼扬天大笑,原来这一个月来,他收获颇多,其中收获之一,他发现那羊皮秘笈其实是诸多练气功法中的一种,至于其中是否还另有奥妙,却不得而知;另一收获,他终于弄明白以前自己打坐练功的目的,其实就是就是吸纳天地之间的灵气化为己有,而天地灵气本来就很稀薄,且分布不均,日常打坐颇为枯燥,而且收效甚微,但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它可能;最大的收获,这石臼所在地方的灵气比寻常地方的灵气多达百倍千倍也不止;而经过近一个月的练气,他可以清晰感觉到自己丹田之气比以前浑厚一倍有余。

若是继续修行下去,他相信自己会有更大的收获。

离开此洞时,他颇为恋恋不舍,但他必须回去了,快到竹林时,他犹豫了一下,将手上的戒指取下来,与那小葫芦扣在一起吊在胸前,他不想有其它任何人知道关于石臼的秘密,毕竟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或许不仅仅是这原因,至于有没有其它原因,他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穆天仁的手从李七月的腕脉上离开时,他异常惊讶道:“七月,为师不在这期间,你是否另有奇遇?或是服食什么千年奇珍?”

李七月尽力平静心中的慌张道:“徒儿一直遵从师父的教导练功,从不敢懈怠!”

“你从前有进步,确是你异常苦修的回报,为师是看在眼里的,但你现在的进步不下于有双灵根中有天、地两灵根的人,这种人亿万人也碰不到一个,可谓是可遇而不求,而你只有水木两灵根隐现,其实与普通人根本无异,甚至说比普通人还差,如何有如此快的进展?真正莫名其妙。”

李七月闻言,只是低头不语,他根本不敢看穆天仁的眼睛,似乎一抬头,他就会将石臼的秘密说出来,而有好几次,他想将石臼的存在说出来,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穆天仁从怀中取出两张羊皮,道:“这是另外两张羊皮秘笈,你继续照此修行,这次为师我有要事处理,可能出去的时间要长久一点,快则两年,迟则五年或十年。”

说到最后,他拍了拍李七月的肩膀道:“为师对你颇为看重。”

几天后,穆天仁丢下几瓶丹药便走了。

第八章 七星移魂

此后的日子,李七月或是在竹林里修行练气,或是在潭水洞里修行,偶尔与李大可等人团聚一下,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五年过去了,而这期间李七月经过自己的努力,终于打通任督二脉,他发现打通任督二脉的好处就是身轻如燕,一跃之下,可以蹿到七八丈高的树梢上,也可以轻松跳过十丈远的地方。

三篇羊皮秘笈也被他理解得七七八八,他估摸着自己大概是练气期四级,可惜此后他再怎么打坐修行,只是丹田之气越加浑厚而已,其修为都没有任何进展。

这一天,他刚从潭水洞里回来,就发现远处似乎飘荡着一个半透明高约七八寸的小人儿,正当他纳闷此人是谁时,那小人一转身便消失不见。

李七月顿时吃惊不小,因为他发现这小人儿竟然是久已不见穆天仁的小人版儿,只是这小人的神色颇为凄惶不安。

他没有贸然上前,而是躲在一石块后面捂着砰砰跳的心脏儿,他感到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约一炷香后,便听到穆天仁恼怒的声音,他嚷道:“七月呢,他在哪儿?快去寻来!”

何全友惶恐道:“大师兄已经去找了,既然不在其屋中,应该在那枣林里。”

“快,快,快去找,他应该就在附近,全友,你也去——”

李七月感到莫名的恐慌,他一手捂住差点儿蹦出胸腔的心脏,甩开另一胳膊几乎腾空飞离而去。

他几乎没有片刻停留地跑了三天三夜,几次力竭差点儿栽倒,他都咬牙坚持下去,他知道一旦他倒下,就再也没有勇气跑了。

“七月,你干嘛跑啊?”

李七月眼前一花,一个七八寸高的小人儿拦在跟前,若不是他及时收住脚,差点儿与其撞个满怀。

“师……父,你怎么来了?弟子正在……练功……”李七月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不停。

“跟我回去吧。”穆天仁不容分说地提着李七月跃上飞剑,也不知他使的什么手段,李七月全身无力动弹不得。

在穆天仁的草屋外,躺有两具尸体,李七月一眼看出他们分别是李大可和何全友,李七月一阵哆嗦后,反倒是镇静下来,他抑制住内心的惶恐,故作对两具尸体视而不见,一脸茫然样。

穆天仁将他扔在屋内一角,即从系在腰间的一只袋里取出七盏琉璃灯,在屋中央空地上按照七星摆置,他挥手摆袖,一盏盏琉璃灯被点燃,本是暗黑的屋内顿时亮了许多。

琉璃灯上搁置一简单竹床,李七月头北足南被摆布在床上,穆天仁盘腿坐在距离李七月头部三步远的蒲团上,从一葫芦里掏出三粒碧绿的丹药从入口中,随后他闭目不动,三个时辰后,他又服用三粒丹药,如斯七八次后,穆天仁陡地睁眼,两眼金光乍现,不过俄顷,这金光尽散。

李七月正在昏昏欲睡之中,自从被穆天仁带回,他从不敢闭眼,尽管疲惫困倦难忍,但他两只眼仍是直愣愣地盯着穆天仁。

“七月,你应该不知道为师为什么这么做,如今为师也不想让你和你两个师兄一样死得一点价值也没有。哼,他们忤逆为师的法旨,竟敢私窥为师秘密,自然死有应得。其实说来,他们不应该死的,但是你却必须舍身为师重塑法身。”

李七月听得稀里糊涂,又听穆天仁继续道:“为师这次遭仇人谋害,几乎丧命,身体已经完全毁坏,仅留元神逃出,好在为师早已备了后手,嘿嘿……”

一丝不易察觉的钝痛从他的脑袋里传来,一炷香后,这疼痛便明显渐渐加重,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种钝痛竟是难忍,脑袋如裂开一般,李七月几乎在半昏迷之中,他强忍疼痛,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全身颤抖不已,冷汗将他全身淋湿透透的,他的双眼仍是圆瞪。

“七月,你再坚持一会儿便解脱了,为师不会忘了你的。”穆天仁如梦呓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穆天仁尺许的身形已变成拳头大小,并且变得透明如风一般,笑道:“七月,你有什么未了心愿么?”

见李七月未说话,不知是穆天仁有意还是无意,事实上他根本说不出话了,穆天仁又说:“为师我给你不少丹药,若是换了别人,其成就早就达到练气期九、十级,而你才进入练气期三级,可见你不但资质差到极点,而且比猪还蠢,他们三个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倒是有些小聪明,可惜撞破我的秘密,你也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嘿嘿,说起来,若非你资质差,为师我还不会选择你,如今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和修为最是适合我夺舍,对于我将来继续修行并无大碍,如果你修为再高一点,为师我可要麻烦许多,修行一生仅有一次夺舍,为师我也不得不谨慎,所以这唯一的一次夺舍,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李七月很想问:“我们四个是不是就是为你夺舍准备的?”

其实这话即使不问,答案显而易见。至于穆天仁如何走到夺舍这一步,他不得而知。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他只觉得脑袋里有一种人形的东西渐渐地飘离而去,撕裂般的疼痛渐渐消逝,大概人死后那一瞬间的感觉便是如此。

在这人形的东西飘至穆天仁面前时,穆天仁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试图将这人形的东西吹散,他接连吹了三口气,这人形的东西都没有被吹散开,这远远出乎他意料。

这人形的东西就是人们常说的魂魄,若是被吹散,李七月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真的彻底化为灰灰。

穆天仁犹豫了一下,便没有理睬这人形的东西,径直向李七月的脑袋钻去,眼看就要钻进李七月的脑袋里,那时大功告成,事后苦修半年,便真正完成夺舍,而十年甚至百年时间,对于修真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说来也是巧合,正在此时,屋外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几乎是眨眼之间,这呼啸声便在眼前,只听得“砰”一声,屋顶被整个儿掀开。

“穆师叔,你还好么?”随说话的声音而来的还有一道蓝色的剑光。

穆天仁已经变得拳头大小的身形一闪,恰恰躲开蓝光,面色阴沉道:“小辈,敢是趁人之危么?”

“穆师叔,我奉师尊之命先一步看望你,难道你不领情么?”来人清瘦,面色青紫,看似五十多岁,但修行之人,全不凭外表判断年龄,他看了看地上的七盏琉璃灯,笑道,“呵呵,果然是七星移魂法?”。

穆天仁似乎顾忌来人口中所说的“师尊”,他没忙着继续夺舍,遗憾地看了一眼近乎半死的李七月,恢复先前大小,张口一吐,一根金光灿灿五寸长的绳子如蛇一般游动在其手中,冷声道:“小辈,即使你师父来了又如何?敢坏我好事,有几人落得好下场?”

来人盯着他手中的金绳,向后飘退十步,嘿嘿道:“穆师叔,为了这上古留下的太乙精金捆仙索,我师门近乎覆灭,我师尊也险些丧命,你凭什么一人独吞?”

“呵呵,上古遗迹中的宝物,有德者据之,何况我历经千难万险,做了无数计划,破了九成以上机关法阵,难道不是为了这太乙精金捆仙索?不是其余宝物任有你们分取么?难道我穆天仁不公么?若是以往性格,我穆天仁手下是不容任何活口的。”穆天仁说到这里,面色铁青,寻机下手。

来人冷哼一声,笑道:“穆师叔,你太瞧得起自己了,你以前是结丹中期修为,如今毁了肉身,修为至少废了两个台阶,你现在至多不过是筑基后期修为,何况你仅是元神存在,即使我不动手,只要你不能夺舍成功,你也活不成了,即使你手中有太乙精金捆仙索,你以为你能奈我陆云飞结丹初期修为如何?俗话说得好,脱毛的凤凰不如鸡。”

嘴上如斯说,但他还是畏惧太乙精金捆仙索,说话时,身形又向后飘退几步,手中一柄锋刃上裹有淡淡蓝光的三尺长剑,随时发出攻击。

“看来,上次饶你师徒二人是个错误!”只见穆天仁手中一抖,太乙精金捆仙索脱手而出,见风即长,转眼间就小拇指粗一丈长,径直飞向陆云飞。

陆云飞惊骇之下,将手中长剑连连挥舞,道道蓝光朝太乙精金捆仙索迎来。其手中长剑应该不是凡品,竟然凭剑光抵抗一二,一时相持不下。

就在陆云飞紧张的心刚刚放松时,以为太乙精金捆仙索不过如此时,哪料到一声惊天动地的闷响从半空传来,原来不知何时,穆天仁不动声色地祭出符宝紫云钟。

陆云飞被巨响震得七荤八素,神志模糊,还未等他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全身上下便石化为一尊石雕,手中的长剑虽说不是凡品,但在金钟发出的巨响下化为齑粉。太乙精金捆仙索没了阻力,化为长蛇将陆云飞全身捆得像蚕茧一般。

“哼,就这能耐,也敢和我斗?”穆天仁心疼地看了一眼即将已经化为灰灰的金钟虚影,这符宝是天下少有的上古奇宝之一,威力非比寻常,可惜符宝的威力直逼法宝,但其使用次数有限,用一次就少一次,有限的次数用完,便化为灰灰,而且其炼化不易,寻常难见一二。

第九章 葫芦洞天

穆天仁走上前,长袖一拂,被裹成蚕茧一般的陆云飞便化为灰灰,与此同时穆天仁伸手收起太乙精金捆仙索。

就在他转身返回屋中时,他神情骤变,因为他发现原来摆放地上的七盏琉璃灯竟是不见,同时李七月也死去踪迹。

穆天仁到底经历丰富,他没有因此恼羞成怒,而是静心一想,便察觉先前的异常,自言自语道:“原来陆云飞竟然使用了翁仲替身,倒也有点道行,看来我是小看他了。”

“是么?就这点道行?老兄,你眼力也太差了吧?”一道身影从虚无中渐渐现出来,此人不是陆云飞又是谁?

只见陆云飞腋下夹着李七月,另一手持七尺阔刃巨剑横斩穆天仁的颈部。

穆天仁慌忙矮身就地翻滚,嘴里默念一串串咒语,太乙精金捆仙索脱手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陆云飞,陆云飞将腋下的李七月迎头抛向太乙精金捆仙索,而其手中的巨剑直逼穆天仁,穆天仁眼看就要被斩巨剑之下。

太乙精金捆仙索在眨眼间将李七月捆得像蚕茧一般,穆天仁见一计不成,因为肉身毁坏,其它手段也不见多大威力,大叫道:“陆道友,饶命!”

“哼,饶命可以,你自废修为,任本尊处置!”陆云飞嘴里说着话,手里的巨剑横劈竖砍不停半分。

“我有宝藏数处,全都赠给道友,只求道友让我自身自灭。”

“哼,那些寻常东西怎么会入本尊法眼?如今有了太乙精金捆仙索,本尊如虎添翼,就是那些元婴期的老家伙亦不敢轻易惹我,放眼天下,还不是任本尊予取予求?”

“若是这太乙精金捆仙索被你炼化,你倒可以说这话,但这太乙精金捆仙索能轻易被炼化么?”

陆云飞手上巨剑滞了一下,穆天仁已经逃出三丈外,似笑非笑道:“今日多谢陆道友手下留情,他日必有报答!”话还未说完,人影已飞出百丈之外。

陆云飞看着远去的人影,此时追去,已是来不及,何况若是穆天仁被逼使出鱼死网破的手段,他也吃不准能否全身而退,于是他转身看了看像蚕茧一样被裹缚的李七月,嘴里默念几句,那太乙精金捆仙索便离开了李七月的身体,飞入其手中。

此时远处一身穿一袭红衣的身影飞奔而来,人还未至陆云飞身前,便跪倒在地道:“弟子薛琴,恭喜师尊大功告成!”

陆云飞颔首笑道:“多亏你及时报信,本尊才能把握他夺舍时功力发挥不到平常三成时这一最佳机会狙击穆天仁,嗯,多亏本尊有先见之明,让你潜伏在穆天仁身边,如今虽然没有彻底击杀此人,但他在千年之内是不会对本尊构成任何危险,何况他能否活下来,亦是个未知数。本尊身边再无其他人可使用,以后本尊一定栽培重用你,你以为然?”

薛琴大喜再拜道:“多谢师尊费心。”

陆云飞身形一转,化为一又高又胖的红皮大汉,呵呵笑道:“可惜这化形丹仅此一粒,又无配方,否则本尊倒是可以屡试不爽!”

此人正是薛琴口中的师尊红魔裘志成,修为已达结丹后期。他环顾四周道:“这里交由你收拾,若是有收获,你可以据为己有,不用另禀报我!本尊伤后未痊愈,三个月后你去红云洞找本尊。”

说完,他便脚踩巨剑飞去。

薛琴注目裘志成离去,直到其没影,面色一改,长叹一声,仔细查看地上横躺的三具尸体,不一会儿她便收拾一深坑,将李大可三人平整地安放坑中。

就在李七月脑袋里有一种人形东西飘离其脑袋时,穆天仁接连吹了几口气也未将其吹散,便不再在意其存在,而接着一连串发生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其去踪。

这人形的东西就是李七月的魂魄所在,每个修行之人都知道,但至于这魂魄如何投胎转世,却是无人知晓,但有传言若是破坏这人形的东西,再无投胎转世可能,确是肯定的,至于其究竟是何道理,也是无人知晓。

李七月的魂魄自离体的那一瞬间,就感觉被一种无形东西束缚,他试图挣扎这种束缚,相持一段时间后,终究被那一种无形东西束缚吸引,不过几个喘息时间,他的魂魄被带入其尸身脖子上挂的一拇指甲大小的葫芦里。

从外面看似葫芦很小,只有拇指甲大小,其内竟然另有洞天,只见葫芦里明如白昼,有一座方圆及千顷高达百丈的高山,四周另有五座规模及其一半的小山,这五座小山如众星拱月拱卫中央高山,六座大小不一的山上均是光秃秃的,草木不生,其间有不知深几许的湖水环绕。

李七月的魂魄在葫芦里飘飘荡荡也不知多久,几乎览遍六座石山,正在纳闷这是什么地方,这时一股飓风骤起,李七月想躲避也躲避不了,身不由己地随飓风飘然而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昏然地睁眼一看,周围一片漆黑,鼻中钻进来一股土腥味,他伸手一摸,身边似乎躺着一人,再仔细摸了一摸,发现其冰冷僵硬,应该是一具尸体,这一发现让他惊恐起来。他试图站起来,才发现其手脚发软,于是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从一坑中爬出来,尽管他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儿力气,但惊恐之下,他爬一步停一会儿,渐渐天明,他才爬出十丈远。

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慌忙拐进身边一屋中。

来人是薛琴,她捏着一柄小铲,正黯然地向坑所在赶来。当她来到一坑边时,轻轻发出“咦”一声,随后循着坑边痕迹一路找到李七月所在。

“小师弟,你还没死?”见到李七月瘫坐在地上,薛琴面色颇为尴尬,一阵红一阵白。

李七月并不知道薛琴是红魔裘志成徒弟这一节,他无力地对薛琴道:“师姐,救我……”

说完,他便晕过去。

当他醒来时,已经能下床走动,当他推开自己的草屋时,薛琴正在远处朝这边看着,随即她转身离去。

李七月在附近接连找了好几天都没看到薛琴的身影,于是他花费两天时间将能收集到的东西搬运到水潭底的洞内,其中大部都是书籍。在收拾穆天仁床榻时,发现其枕边有一巴掌大的金叶子,仔细一瞧,发现这金叶子非是寻常金叶子,应该是某一龟甲的一部分,这龟甲似金质的,硬如生铁,也不知是什么种类的龟才生有这种龟甲。龟甲上刻有金色的文字,这文字像随风摆拂的细柳,字形细长而多弯曲,辨认之后,共一百七十二字,可这些文字他一个字也不认识,也不知是哪里文字,只是姑且称之为柳体文,将其收入怀中。

李七月在水潭洞内待了近一年,每日打坐练功,修为虽然仍是练气期三级,未再有突破,但他感觉同样是练气期三级,但今非昔比,如果说以前的修为是三层土塔,如今的修为是三层石塔。在这期间,他也将家传武功迷踪步演练数次,基本运用娴熟,可惜凭他现在的能力,也只是半月习练一次,身体勉强承受,可惜他不知道真元是什么东西,若是能增加真元,他可以尝试连续运用迷踪步,当然其身体耐力也要相应提高。

与群猴朝夕相处,对他们早已产生感情,何况他在这一年内几乎未离开洞内,日常吃用,均是猴子轮流采摘山珍野果供给,离开水潭前,他花费几日时间与群猴嬉戏打闹。

他决定回家去看看,随后去寻找距此百万里之遥的九孤山。虽然他知道自己资质低劣、才智愚笨,但在穆天仁丹药供给下,经过不到四年的苦修,修为已经达练气期三级,若是能寻找到合适的修行秘笈和丹药,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而九孤山就是穆天仁口中群修修行所在,如果他不想今生一无所成地老死,就必须去九孤山碰碰运气。

他看似如从前一样瘦弱,但他此时可以赤手力搏犍牛,健步如飞,武艺虽是简单寻常,但寻常七八小伙绝对不是他对手。

靠近太平村时,李七月心中已经懊悔,听说锦衣还乡,如今他几乎一无所成,回家后只有徒增烦恼,反而影响他以后的修为心性。于是他仅是在天黑时摸进家门口,躲在院前一棵树上,他发现父母依旧如从前一样,两个哥哥都已结婚,因为他发现家中多了两个女子,因为是同村的人,他对这两位嫂子早有耳闻且熟识,大哥婚后已生了一男娃。

李七月心中颇为欣慰,既然父母老有所养,而且他们也有孙子,自己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必须的……想到这里,他心中释然,原本打算有可能前去与父母见面,如今他想没有此必要,所以他在树上待了半夜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太平村。

第十章 天财地宝

估摸着方向,他日间赶路,夜间打坐休息,日落又日出,一天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三个月后的傍晚,夕阳西坠,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李七月正奔飞在山岭上,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猛虎咆哮声,他忙停住脚步,侧耳倾听,大约在左前方三里左右,若是从前在太平庄时,他早已吓得逃之夭夭,如今他艺高人胆大,一路过来也跟不少虫兽斗过,虽说流血负伤是难免的,却是有惊无险。他犹豫了一下,便向猛虎咆哮跑过去。

前面是一沟壑,无水,对面几乎是陡峭的绝壁,偏偏半山腰处有一石坪,约数十平大小,石坪上又一牛犊大小的白虎正虎视眈眈,与之僵持的是一头有脸盆大小的斑斓巨蟒,李七月一路过来,没见过如此凶猛巨兽,而眼前一下子出现两只,心中震骇不已,他蹑手蹑脚地爬行至对面绝壁上,距离石坪约百丈处屏息凝气偷偷观看虎蛇之争。

蛇头半仰,前端带叉的蛇信颤抖不已,发出嗤嗤声响,令人不寒而栗,白虎仰头又一声咆哮,震得百丈外的李七月耳膜发痛。

这时他才发现白虎半身青紫,巨蟒身上的鳞片斑驳破损,两兽身上有不少地方皮肉外翻,空气中的血腥味甚为浓重。

蛇头左右一摆,以迅雷之势前探,白虎侧身翻滚,躲过蛇头一击,同时四爪蹬地发力,一道白影腾空而起,直奔巨蟒七寸之处,蛇头又是一摆,与白虎撞个正着,白虎“嗷”一声,被击倒在绝壁上,但它并没有立即被击得晕过去,而是四爪借力蹬壁,这一次正好张开血口虎牙咬住巨蟒七寸,巨蟒疼得连连翻滚,同时身体卷曲,将白虎缠住。

这时李七月才看清这巨蟒约有三十丈长,身如井水桶粗。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虎蛇争斗处再无任何动静,他瞧瞧靠近,发现这虎蛇竟是两败俱伤,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剧烈争斗,胸口心脏砰砰直跳,此时天已完全暗黑下来,他不敢冒险前去查看,干脆退后百丈外找一安全地方打坐练气。

第二天,东方出现第一缕曙光时,李七月便行动起来,他小心攀爬绝壁,凭他现在手段,不过盏茶时间就摸到石坪上。

斑斓巨蟒长身缠得如五彩麻花一般,其七寸处大半被撕裂开,白虎躯体完全变形,两兽早已死得不能再死,石坪上几乎满是腥血,头顶处有几只苍鹰翻飞盘旋,估计一会儿这虎蛇就是它们的腹中餐。

听说有异兽的地方会有天财地宝等物出现,异兽越是强大,宝物越是珍贵,而这白虎、斑斓巨蟒显然不是寻常山兽长虫,应该有所收获,李七月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留下来。

绕过虎蛇尸体,李七月终于在一绝壁石崖的缝隙中发现一株长约六寸,拇指粗的伸筋草,这伸筋草在李七月所看书中有记载,伸筋草为多年生草本植物,性苦、辛、温,有祛风散寒、除湿消肿、舒筋活血作用,而眼前这一株伸筋草应该有一千二百年龄生长期,是罕有之物,平常草本植物能活百年已经是非常了不得,若是遇到天灾**寿期更短,何况千年龄以上的草本更需要适当的天地灵气。

他小心地将这一株可遇不可求的伸筋草完整采摘下来,取出包袱中的土灰色长袍仔细包裹收起来。

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寒来暑往,期间遇险无数,几次命丧途中,路过不少小镇大城,均未作逗留,三年后,他终于找到穆天仁所说的九孤山,并走到九孤山深山之中。

九孤山并不是想象中全是山峦,山中有无数城镇,也有万里平原,经过询问无数人,对九孤山有了大致了解。

九孤山的深山之中有无数高入云霄的山峰,传说其中有九座山峰上分别有仙人群居,因此闻名。而这九座山峰分散在九孤山各处,至于其具体所在,因为神仙手段,即使其中一座山峰就在眼前,平常人也看不及达不到。

其时李七月已经年过二十岁,身高与普通人差不多,面皮暗黄,因为常年风餐露宿,微有些黄中带黑,依旧偏瘦,长发未束,任其披肩,或是因为修行缘故,或是常年与无数凶兽恶虫作斗,其双目炯炯有神,隐隐有精光闪烁,平常人不敢与其直视,但他大多时均是双眼微眯,一副忠厚老实模样的人。

李七月已经在九孤山内转了大半年,不但找不到这九座山峰所在,甚至连一个修行的人都没有遇到,郁闷失望之下,他在一座叫望月的城市长期住下来,慢慢打听,总比在深山里瞎撞瞎碰要好些,而且不耽误他继续打坐练气。

俗话说坐吃山空,包袱里有十几根百年以上的药材被他换银钱住店,半年后,他除了一根千年的伸筋草外,再没有可以换钱的东西。

令李七月意料之外的事,前几****竟然无意中通过打坐练气突破练气期三级进入练气期四级,虽然因此高兴了好一会儿,但他一旦沉静下来,心中黯然,若是如此进度,而且修行越大后面进展越难,若非有灵丹妙药或修行秘法,按照寻常修行速度,至少要倍许时间,若是如此练到练气期十二级后期,至少千年以上,届时他还未进入筑基期,便早已成一抔黄土。

想到这里,他寻找修行秘法的**更强,若是拜入门内,灵丹妙药即使不能当饭吃,至少供应修行还是有可能的,而凭他的资质,必须有大量丹药供给,否则其仍是与大道无望。

可惜穆天仁留给他的那些丹药早已被他受用告罄。想到穆天仁时,他心中一寒,若是再拜师父,又像穆天仁一般,他又该如何应付呢?难道还像先前一样,像一只挨宰的羔羊待宰?

他一边继续打坐练气巩固练气期四级修为,一边暗中观察进入客栈的每一个客人,在他以为那些修行人或者就藏在这些看似普通人之中,只要他仔细观察,或许就能发现一二,届时再求其指引入九孤山中的任一座山中。

此时已经是深夜,月色皓白,秋虫呢哝,李七月收功来到窗边,负手而立,面对璀璨星空,他的心中阴沉如云,再有半月,他的店钱就用完,必须重新入深山之中自食其力。

就在他准备转身回床时,眼前一黑影掠过,他以为这几日神思过虑眼花的缘故,并没有在意,但就在他苦笑之时,眼前又有一黑影飞过,他再也不怀疑自己的眼神,凭他修为,认为刚才飞掠而过的人必不是寻常江湖中人,他们的身手再好,也不会有如此之快的速度。他没有半点儿耽搁,当即翻身上屋,凭着印象向黑影飞去的方向蹿过去。

尾随追去一个多时辰,翻过城墙,来到城外一乱葬岗内。当李七月达到时,前面兵器发出剧烈的乒乒乓乓兵器磕击声,一阵又一阵刀剑发出的罡风迎面吹向李七月,他感觉面部丝丝刺痛。

他不敢继续朝前走去,在距离两人打斗所在百丈外的一石碑后藏身,探头观察。

大约几个喘息后,被追者横刀架住追者的剑笑道:“俞师弟,若不是看在你叔祖的份上,我早就将你一刀砍成两截儿,你凭什么在我面前猖獗?”

“欧阳豹,你可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已经向你剑灵门报告你的劣行,我想此时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俞冲,你敢如此做?今天非饶你不得,哼,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李七月这才注意到欧阳豹左腋下夹着一人,借着月光看去,应该是一妙龄女子。

看来这欧阳豹掳掠良家女子被俞冲揭破,听俞冲口气,这欧阳豹做此事应该不是这一次。

正当李七月见刚才两人手段,他们即使动个小拇指,自己可能死得连渣都没有,思量来思量去,认为自己还是不要趟进这一趟浑水,否则不但求仙不成,连自己的性命送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他转身悄悄退去。

他并没有立即回城,而是在靠近城墙一犄角下打坐直到天明,天亮后,他在一小树林里左右徘徊,随后又到靠近昨天乱葬岗附近的一茶馆里坐了半天,试图从来往的人中了解夜里两人打斗的情况,但还是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他不甘心就此放弃关于修真的线索,于是他躲到先前的小树林里打坐休息,待他以为自己身体状况达到最佳时慢吞吞朝乱葬岗赶过去。

乱葬岗内除了几只野狗外,并无其它异常,他绕过一片杨树林,凭着印象来到昨天藏身所在的石碑后,又观察一个时辰,才从藏身地方走出来。

眼前有几个焦黑的深坑,看来是昨天打斗才形成的,也不知他们是使了什么手段,最深的坑达两丈许,浅坑也有近尺,附近有一坟被掀翻大半,棺木几乎成碎屑,森森白骨凌乱散开。

第十一章 入门测试

李七月在附近找了一圈,终于在西北二十丈外发现一卧伏的人影,他着壮胆走过去,翻开那人,发现此人衣着锦绣,虽是面上沾染尘埃,但仍能看出其面目清秀,论年纪大概十五、六岁,是一美少年。他探了探其鼻息,发现其隐有鼻息,于是他摘下腰带间的葫芦,捏开其嘴巴,灌了几口水,那少年呛咳一声,再无动静。

他担心昨天与之打斗的那人去而复返,背起少年向与城相反方向的西方走去,这一走直到天黑,大约二百里外,他才放心。

他将少年摆放在一平坦地方,便在周围转了几圈,两盏茶后,他猎获一只野鸡,待他回来时发现三只狼围在那少年附近,那三只狼每每靠近那少年,似乎碰到什么令他们害怕的东西,掉头跑开,但又不甘心放弃眼看到嘴的食物。

李七月取箭张弓,连放三支箭,均是射中狼的咽喉要害,不过一个喘息时间,这三只狼均是一箭毙命。

三天后,那少年终于醒过来,他动了动嘴巴,张口吐出大摊黑紫色的淤血块,面色顿时苍白,接着粗喘几口气,冒出一身冷汗,随后他盘腿而坐,在他的示意下,李七月扶住他的腰身,使他能够坐正。

又两天过去了,那少年终于完全醒来,他笑道:“多谢道友救命之恩。”

李七月回道:“举手之劳不言谢。”

那少年犹豫一下道:“在下姓俞,名冲,不知道友贵姓?”

“姓李,名七月,不知道友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说话。”李七月有意结交俞冲,若不是如此,他费那么大的力气干嘛?天下要死不死的人多了去,他凭什么救此人?但他不好明说。

“李道友,你是出哪门?”

“在下是一散修,修为才到练气期四级,近来修为一直未得进展,听说此地为我道中人云集,因此到此地撞运气,希望有名师指导。”

俞冲沉吟片刻道:“李道友,请随我来,说来也巧,我是九孤山太虚门人,这一段时间我九孤山九大派正对外广收弟子,我可以为你引荐,能否拜入门中,全看你造化。”

说到这里,他从怀里取出一两指宽一指长的乌漆牌子对李七月说:“这牌子你先收好,若是不幸被淘汰,你拿出此牌子,应该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入我太虚门,算是我还你人情。”

俞冲临着李七月回到城中,在一偌大的院子里,李七月见到许多人,其中有七八人的修为比俞冲还要高,俞冲将其带入其中一房间,房间里已有七八人,其中一人忙笑道:“俞师兄,这人也是你相中的?”

俞冲回笑道:“此人与我颇有渊源,请樊师弟多加照应。”

李七月见俞冲说完话便走,他一肚子疑问,感到莫名其妙,想找人问,又不敢,于是他见其他人正盘腿打坐,于是他也打坐练气。

十天后,姓樊的招呼大家外面集合,待到集合完毕时,李七月发现这院子里共有七八十人,修为有高有底,底的比他还底,最低的大概是练气期两级。

这时李七月看到与俞冲打斗的欧阳豹,并且看到俞冲与欧阳豹擦肩而过,两人视而不见,好像此前根本没有发生生死之战的事似的。

一年纪较大的人带着众人走到城外十里处,此时他从腰带间的一袋里取出一核桃大的小船儿,随着他嘴皮动了几下,这小船竟是见风就长,不过眨眼工夫,那小船就变成七八丈大小的船儿悬空而立,他对众人道:“大家一起上船吧,前面还有好一段路要赶。”

第三天一早,船载着众人来到一谷口,李七月低头一看,地面上已经站有密密麻麻的人儿,至少万人以上。

过了几个时辰,大约又来了数千人。

傍晚时分,谷口凭空冒出一丈八台子,上面一字排开十余人,其中一人干咳两声,谷口中的人无论多远,均听到这两声咳嗽,顿时谷口内鸦雀无声,即使一根针掉地上也能听见。

“大家不远千里万里来此,我想大家应该明白自己所来的目的,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这次我九大门派集中收门人,这是前辈们的旨意,在下也不敢妄自菲薄,但我们九大门派收门人,也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你们需要经过数关测试,下面是第一关测试,待我数到十时,你们开始跑,到达目的地前三千名内,算是闯过第一关!记住只准徒步跑,不准使用法力和道具。若是谁敢作弊,当即淘汰,还有前面有人引路,只要按照引路人跑,你们不会跑错路的。一、二、三……”

李七月毕竟是猎户人家出身,跑步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太难的事,于是他听到数到“十”时,便迈开脚丫子朝前冲去。

还未跑出百步,身边有一人被叫住,他以为发生了什么差错,赶忙停下来。这时有人对他说:“看什么看?你跑你的路。”

李七月慌忙跑起来,耳边听后面有人说:“小子,你刚才使用真气了,立即退出队伍,留在此处,自有人送你离开。”

李七月一听,心里一颤儿,刚才他也试图暗地里用法力的,这一听,顿时泄气,看着前面无数人头攒动,只好跟着众人一路跑起来。

翻山越岭……这一跑就是近三天,越往前跑,前面的人越少,当李七月几乎跑断了气时,发现前面距离他七、八丈远处的一个人竟然停下来,他带着纳闷继续跑。

当他呼哧呼哧跑到那些人身边时,有人对他笑道:“你过第一关了,第三百一十九名。”

第二关是三天后举行,竟然是考验打坐,三千人中其中大多数人盘腿打坐,但也有人平卧、侧卧,也有人斜坐,其中有几个人是站立的,但要求他们心无旁骛,不准丝毫有肢体动作,更不准发出任何声音,淘汰至千人为止。

对于修行者来说,打坐练气是最基本的,考验这一项,本无可厚非,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李七月心中暗笑,他心中已经认可自己已经过了这一关,只是不知道下一关是什么?

他正胡思乱想时,本来骄阳似火的晴空陡然暗下来,不过俄顷时间,乌云翻滚黑压压的,而且越积累越低,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盏茶过后这低矮的云层几乎触手可及,突然云层似乎裂开无数曲曲折折的缝隙,银白色的闪电瞬间将暗黑的云空照亮,伴随而来的是振聋发聩的雷声,此起彼伏。

这电闪雷鸣在李七月眼里是家常便饭,他曾在山野里遇到无数次,只是这情形比以前所遇厉害数倍而已,一阵风刮来,几乎将他吹起,又一阵风来,裹挟雨点沙石,不过几个喘息将他身上湿透,脸面上被沙石击打得钻心的疼,他紧闭双眼,依然不动。又过了盏茶时间,风停雨住,当他睁眼时,发现周围似乎少了几个人。

第二天,辰时。天色雾蒙蒙的,目视不过丈许,突然李七月听到阵阵窸窣声,睁眼一看,不知何时起,眼前游动不少大小不一蛇蝎,转眼间这些蛇蝎将他围困,其中有蛇蝎向他身上爬来,也有蛇蝎之间、蛇与蛇之间、蝎与蝎之间打斗吞噬对方,血腥味弥漫整个空间,李七月心中明白这是入门考验,定是哪位前辈施法所致,应该对己无害,于是他干脆闭眼专心练气,即使有东西爬进其耳朵鼻孔,他也一动不动。

大约午时,耳朵中传来一“喝!”声,响如霹雳,他慌忙睁眼,发现周围稀稀拉拉的人与他一样睁眼瞧着前面三丈高的台子。

“恭喜你们过了第二关!”

休息一日后,剩下的千人依次排队,这次他们要经过最后一关测试,前面有三个人一组,共九组人,代表九大门派,据说他们都是结丹期后期的修真者。

九大门派按照总体实力高低分别是剑灵门、逍遥门、天地门、双修门、禅门、灵兽门、太极门、青衣门、太虚门。经过刚才大略地介绍,李七月脑中依旧是一片糨糊样,或许兴奋冲坏了他的头脑,他目光早已盯着排名第一的剑灵门,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可是当他看到有好几个人被剑灵门淘汰,而其他门派则是拒绝接受,越看心中越凉,再看看排名倒数第一的太虚门,也有人被淘汰,他听穆天仁说过,自己的灵根太差,仅有水木两灵根隐现,几乎没有灵根可言,根本不适修真,若是如此,今天不单单是铩羽而归,而是从此绝了修行之路。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顿时悲苦不已,满是失望神色写在脸上。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身后的人推了一把,发现前面已经空无一人,九组共二十七位结丹后期的前辈正满脸愤色看着他。

李七月慌忙朝前跑过去,现在他顾不上再考虑什么,即使给他三天时间考虑,他也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无论到哪一派均是被淘汰,于是他干脆跑到剑灵门,果然他还没跑到剑灵门所在,就被剑灵门前辈笑声轰走,其中一人善意道:“大道是百分之一的灵根和百分之九十九的苦修而来的,但百分之一的灵根的效用远远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苦修,没有灵根再苦修,也没有多大作为,除非你是天下有数的几个世家,或是集一门派之财力,纯粹用丹药泡制而成。”

第十二章 初次交易

李七月脑中一片空白地离开剑灵门,随即恍恍惚惚走下台,就在他下台时,排在台尾的太虚门一人将他叫住。

他顿了一下,心中涌起一阵儿希望,正欲向太虚门处走去,发现其中一人指了指他脚下,他低头一看,原来怀中藏有的一小包裹掉在地上,他苦笑地将小包裹捡起来,见包裹已经散开,便打开重新整理,这小包裹里有一件土灰色长袍,长袍里包裹一千年伸筋草,他刚将露在长袍外的一截伸筋草送入长袍内,这时眼前一黑影闪过来,将他整个人儿挡住,那人矮身将李七月的包裹一兜抱在怀里,此人怎么回事?难道是光天化日之下打劫么?

抬头看那人时,那人约五十多岁,微胖,脸上堆满了笑,对李七月道:“小子,我太虚门王长生门下正缺一药童,不知你有意否?”

李七月纳闷异常,这时想起此人正是太虚门那三位结丹后期前辈之一,以为此前辈答应收他为徒,正欲行师徒之礼,但转念一想,忙问道:“药童算是太虚门弟子么?”

王长生依旧笑意盈盈道:“不算,事实上你根本不适合修行,但你做我王长生的药童,我保你活三百年还是有可能的,这是寻常人想也不敢想的事。呵呵……”

李七月心中波澜一阵地高,一阵地底,心中想道既然不能入太虚门为门人弟子,那么就从药童做起,说不定将来有了意外造化或转机也不是不可能。于是他心中虽然千百个答应,但是他还是问道:“将来有可能拜你门下为徒呢?”

王长生略是沉思片刻道:“将来你若是为我太虚门立下不世之功或是进入筑基期,可以收为弟子,但实话跟你说,我王长生是从不收徒的,而且你也不需要继续修行,对于你来说根本没前途的,待我寻机给你娶一门媳妇,如果你子孙有可能,我倒可以推荐其成为我太虚门下弟子。还有整个九孤山就没有结丹期收练气期为徒的……以后你自会了解。”

李七月要问的问题太多,比如眼前的王长生为什么要收他为药童?等等……但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于是答应道:“门下李七月愿意入太虚门前辈门下为药童。”

“王长生,你到底用什么心思?这药童随便在门下找一人,便有大把的人拍马排队,这生瓜蛋子能练什么丹?不会是你在外面风流时……呵呵……”不远处太极门中一人打趣道。

王长生不置可否,只是将包裹丢给李七月,让他跟随其后。

太虚门处在九孤山偏东北凌云山上,距离此处向北约百万里是秦岭山脉,再向北有乱世之称的漠北之地。

也不知王长生等人用了什么手段,包括俞冲在内一行人行进到一座山谷时,前面看似崇山峻岭,但一转眼就出现一迷雾翻滚的通道,从通道内跑出三五人,冲着王长生等人跪拜道:“恭迎师叔祖回山,掌门师叔正在前面十里坡为诸位师叔祖接风洗尘。”

说完,自行站在一旁,目送王长生等近百人经过后,他们才尾随而去,而王长生等人对他们视而不见。

大约步行盏茶时间,前面有数十人正在迎接,站在最前面的是一须发皆白的老者,见王长生等人过来,忙迎上来,抱拳施礼道:“晚辈赵化恭迎诸位师叔回山,诸位师叔为我太虚门未来不辞辛苦亲自出马,实为晚辈等人楷模!”

站在王长生身边也是结丹后期的戚风子冷哼道:“这一趟收获不大,没发现有特别天赋的人才,但尔等悉心栽培,将来也可为我太虚门有所作为。”

早在路上就听说王长生等人说,这次没发现有特别好的苗子,倒是逍遥门、天地门、禅门各收获一双灵根的人,而双修门竟然收获一天灵根的人。

灵根有天、地、风、雷、水、木、金、火、土等诸多分类,生有一灵根就是天赋异禀,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多是这种,也有双灵根的,这在修行者中万里无一,同样条件下其修行速度远比单一灵根者快倍许,而天灵根更是罕见,其修行不但比寻常人要快上数倍,而且修为更为浑厚,可谓是天之骄子,放眼天下,屈指可数。

除了李七月跟随王长生去其山门,其余人等另有掌门赵化安排。

王长生长袖一挥,将李七月裹在其中,径直飞向自己的山门,李七月初始大吃一惊,随后心中坦然,原来其袖中竟然另有景象,放眼看去,并不是他想象中漆黑一片,而是灰蒙蒙的,他盘腿坐立其中,倒也不觉得憋闷拥挤,后来他才知道这是一种叫袖里乾坤的法术,据说修为高者,凭袖一挥,可以轻易容纳一座大山。

大约三个时辰后,李七月才从其袖中出来,张眼一看,他竟然在一座即使仰断脖子也看不到山顶的山腰间,前面有偌大的石坪,坪上栽有郁郁葱葱的各种林木,林木有三五间琉璃小屋,有三俩人正在打扫落叶,见王长生归来,慌忙行跪礼后退去。向前走百丈,有一偌大的山洞,洞门为玉石所致,正在紧闭。

当王长生到洞门前时,石门大开,从内走出手持拂尘的两十五六岁模样的童子,齐声道:“恭迎长老。”

王长生点头道:“你们先退下,一会儿到我练功房,我自有话要问。”

洞内颇为宽敞,开掘空间不下与外面的石坪,有数十房间,洞顶嵌有若干闪烁皓白光芒的宝石,将洞内照得如同白昼。

穿过数道回廊,来到较大房间内,房间内布置简单,有一排药架,另有一排书架,均是挨墙摆放,药架上面瓶瓶罐罐几乎摆满,书架上有百多本厚薄不一的书籍。王长生盘腿坐在一蒲团上,示意李七月坐在其对面。

李七月不敢,只是侧身跪做一旁,王长生颔首道:“七月,既然到这里,我也不想与你多绕什么弯弯,实话实说。我收你为药童,纯粹是看中你怀中的一株千年伸筋草,若是你主动将伸筋草送给我,我自然少不了你好处——”

王长生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李七月脑中如雷一轰,霎时空白,随即他心中异常悲苦,这无异于百日抢劫,先前他还疑惑为什么王长生收他为药童,如今恍然大悟,既然王长生开口索要,而且是势在必得,他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若是惹恼了王长生,只怕王长生动一动小拇指,他便化为灰灰。

他从怀里摸出那一株伸筋草,双手奉上,他强笑道:“为长老分忧,当是门下责任,这一株伸筋草,物当所用,在门下手里不能体现其妙处,门下甘愿奉上,请长老务必笑纳门下孝心。”

王长生忙不迭地接过伸筋草,一边嘴里说:“好,好,好……”一边仔细查看手中的伸筋草。

盏茶后,他小心将伸筋草收入一玉匣里,他看了看仍在原地发呆的李七月,犹豫了一下,从药架上取四五丹瓶丢给李七月,道:“这几瓶药你且收下,蓝色丹药叫洗髓丹,每三日一丸,有重塑你经脉作用,另一浅褐色丹药叫生精养气丸,每日一丸,配合你打坐练气,正好适用你现阶段修为,即使如你资质,三年内也可增你修为两至三个台阶,若是届时你还想苦修,我再想办法祝你一臂之力,但你最好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他又去隔壁房间捡了一把小巧精致的玉弓,另配有三支玉箭,丢在李七月面前道:“这是我早年从一对头身上收来的,我已经处理过,不需要刻意炼化,只需你在弓和箭上各滴一滴血,便可以使用自如。”

他顿了顿,又道:“我这里也无别的事可做,以后丹房交由你打理,剩下时间你可以自由支配。你且在门外等候……等一下——”

王长生叫住正欲出门的李七月,扔给他一只锦囊,道:“这里有千块低阶灵石,为我等修真存在的通用货币,你可以凭此灵石与同道买卖所需之物。另有十块中阶灵石,你可以汲取灵石中的灵力,对你修为有辅助作用,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再多灵石给你,你也是无用处的。算是我买你一支伸筋草的代价,以后我如何对你,是我对你的情分!你等在门外吧。”

李七月到底不是傻子,虽然锦囊中灵石满满的,而且他也知道这灵石肯定是非常价值的东西,但他更知道这伸筋草的价值肯定远远超过他现在所得,千年的东西应该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这千年伸筋草可谓是可遇不可求之物,以物以稀为贵来说,或者对于需要的人来说,其价值肯定翻上几番。

他来到门外时,正好看到两童子朝这边走来。俩童子进练功房一会儿就出来,其中一童子笑呵呵地朝李七月招手道:“李道友,刚才长老已经告知你的情况,你随我来。”

那童子一边走一边介绍道:“我叫陆谦,是长老洞天总管,以后你但又所需,尽管找我。刚才那人是我师弟,也是我的助手,叫秦仲,我们都是在同一长老下求生的人,以后同病相怜,你可以称呼我们道友,也可以称呼师兄。这左右两间房间分别是秦师弟和我的卧室,洞内除了长老外,就秦仲和我居住,其余人住在洞外房子里……一会儿我给你安排一间房子,当然你可以自己选的——这个人情是我私下给你的,你可要记住哦。这一间是炼丹房,听长老说,以后这丹房交由你打理,其实这差事实在简单,因为长老几乎用不到这丹房,像到长老结丹后期存在,距离元婴期也就是一步之遥,天下能对这样存在有用的丹药少之又少,不但配方难觅,而且所需药料能使一个小门派倾家荡产也不一定配齐所需,长老为了练一种丹药还差最后一味主药曾寻觅三百年而不得。何况炼丹还要有一个成功率,一炉药料下去,不一定能练出一粒丹药来,即使专门的炼丹师也要经过无数次失败……呵呵,失败乃成功之母……即使长老需要炼丹,也会到山中地火洞内炼丹。”

李七月见陆谦暂停话匣子,小心道:“长老找什么主药三百年还未找到?”

“千年伸筋草……”

第十三章 墟市交易

李七月并没有在石坪上选择居所,而是住在距离石坪近三十里的一近乎荒废的药园里,这是王长生私有产业。李七月向陆谦讨要一整套最普通常用的练气期用来打坐练气的功法,叫《长生导气术》,共十二级;另有一套也是最普通常用的法术,叫《霹雳火》,共有六级;还有其它简单几种常用法术。之所以选用这两套修真界简单的功法,因为他有自知自明,选用深奥难懂的高深功法,对于他无异于登天。

药园在山腰偏僻地带,占地数亩,园中有不少药草,由于常年疏于打理,药草几乎淹没在杂草丛里,据说此处并不适合药草生长,故而多年前王长生就放弃此处。李七月大致查看一下,园中没有一株药草超过百年的。

紧挨着药园是一座小型洞居,是从前看守药园的人留下来的,洞居里有数册有关药草的资料和笔记。他花费十天时间逐一对照药园里的药草,又花费十天时间将药园里的杂草拔除并施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整日整夜地打坐练气,几乎不出洞居。

自从有了《长生导气术》,他才知道原来穆天仁给他的羊皮秘籍其实就是《长生导气术》,不过是前三级而已。李七月之所以进入练气期第四级,纯粹是误打误撞,他将第四级重修,仅仅花费数天时间,便将练气期第四级重修完成。

洗髓丹三日一丸,生精养气丸每日一丸,这是王长生一再交待的,但李七月将洗髓丹改为一日一丸,生精养气丸改为一日三丸,始初三天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三天后自觉丹田处渐渐火热起来,又过了一日这火热感觉变得像是丹田处搁了一火炉似的,他干脆移居到药园内的一深井里,井中幽深寒凉,稍减去丹田之火热。于是他将整个人儿埋进井水底里,仅仅通过内循环换气,他明白这是洗髓丹和生津养气丹所致,好在井底里的水寒之气,终于将他丹田之火减轻一些。

但他明白自己资质连普通人都不如,若不能另觅途径,只能与平常人一样不过百年寿命而已,既然没有长生可能,何不冒险?说不定有奇迹出现。

他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服用这两种丹药,两个月后,他进入练气期第五级,半年后他进入练气期第六级,一年后,他服完所有丹药过去第十天,他进入练气期第七级。

他又在井底里打坐练气一个月,这才从井底里出来。这是他自从进入井底里后第一次出井。此时他完全不能像人样,简直如茹毛饮血的毛猴儿,他个儿又蹿出一点,两鬓角各生有一缕红毛。

这一年里,他几次死里逃生,算是有惊无险,其间酸辛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他活着,而且修为有进步,这确是事实。他啜嘴长啸一声,丹田之气充沛如球,一声啸音如雷冲破云霄,在山间荡漾不已。

在接下来的几天他巡查了一下药园,并且又一次打理药草,就这样忙碌几天后,

随后他在药园附近找一空地习练《霹雳火》,这是一简单法术,就是将丹田之气,经过运气经太阳心经、手少阳心经等筋络,在筋络运行过程中将丹田之气炼化成气球,在气球运行至筋络末端从手指破出时,可以形成一爆炸的气球。在筋络内运气越多,形成气球形成的气压越大,破出手指形成的爆炸威力越大,经过半年修行,李七月才修行至《霹雳火》的第二级,可以使出绿莹莹的豆大霹雳蛋,最远射出三丈有余,爆炸时产生轻微的哔啵声,形成的威力可以使一堵三寸后的墙化为齑粉。

接着他又花费半年时间将《御物术》修行小成,可惜他功力太低,仅仅将一张桌子从面前移动到三丈外。

《飞行术》有多种,凭他现有的道行,凭空飞行数里,若是有飞灵剑之外物协助,可能飞行百里,随后便气竭而终。

在这期间,他始终吸取中阶灵石中的灵力,果然如王长生所说,有事半功倍之效。而这中阶灵石的灵力十分充沛、耐用,到如今,连一块中阶灵石还未用完。

转眼之间,自入太虚门已经过去两年。

这一****刚刚将药园打理完毕,看看此时还未到午时,突然心血来潮,想到这两年来自第一次进山时叨扰过陆谦,至今还未见过他。不如今天闲来无事,去见一见他,如能讨要一把带有灵气的飞剑,将来御剑飞行,比地面上奔跑快上许多,而且避免翻山越林,岂不更好?可惜王长生已经闭关,据说这次是闭生死关,至少要百年之期,不然跟他再讨要一些丹药,或许不会空手而回。

李七月刚刚降落石坪上,就有一人迎上来,他不认识对方,而对方警惕地盯着他道:“道友,你从何处来?又有何事?我家长老已经闭生死关,已经在两年前通报整个太虚门,难道你不知道么?“

李七月抱拳施礼道:“师兄,你可能不认识,我便是两年前随长老一起回来的李七月,曾是药童,专管丹房。不知陆谦陆师兄在哪?能否请他出来一见,当初就是他负责安排我的。”

那人摇头道:“陆师兄不在此地,难道你不知道这一日是我们太虚门练气期和筑基期各道友之间集中交易日么?他与众人都去山下墟市了,今日我倒霉,正逢值日,去不成。”

李七月挠头道:“师弟实在不知这事儿,一会儿我也想去看看,不知墟市在哪儿?还烦请师兄告知。”

那人虽说不认识他,但李七月说得有鼻子有眼儿,姑且相信他的话,何况即使是骗子,也是无妨的,自信凭手段,李七月是讨不到任何便宜,于是他详细指点去山下墟市所在的路径。

其实两人都忘了腰牌儿这东西,只要亮出腰牌,用特殊手段稍加验证,便可确认。大概是李七月自从进山后从没有使用过,而那人惦记墟市买卖,也忘了腰牌这东西存在。

李七月整整花费一个时辰才赶到墟市。墟市是太虚门每三年一次举行的练气期和筑基期同门内相互交易之地。平日里此墟市也有交易,但人数偏少,相互间难以找到自己的心仪之物,所以颇为萧条。今日却不同以往,人来人往,放眼看去,整个墟市有近千人左右。

墟市共分东西两个墟市,东墟为练气期交易之地,西墟为筑基期交易之地。筑基期的人除了可以自由进入西墟,还可以进入东墟;而练气期的人是不允许进入西墟的。

显然东墟的人较多,大约占八成之数。李七月远远落地,经人指引,来到东墟。

此时已经过午,墟市里嘈杂声此起彼伏,颇为热闹。他刚打听好,一块中阶灵石相当于一百块低阶灵石,而一块高阶灵石相当于一百块中阶灵石,而高阶灵石罕有,凡是拥有者,均是私藏不肯花出去,因为有不少极品东西,对方均需高级灵石换用,而顶阶灵石也就是极品灵石则是罕有,据说一个灵石矿脉完全开采出来,也不一定找到一块极品灵石。李七月自持怀中藏有千块低阶灵石以及数块中阶灵石,除了一些世家公子外,应该在练气期同道中算得上小富翁,但有所需之物,还买得起的。

墟市其实就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小道,小道两侧各摆布摊点,这些摊点上的物品。

有各种道具,如刀枪剑戟等,这些不是俗物,均带有一定灵性的,而且是未经过炼化认主的;还有各种符,有水灵符、火灵符、土灵符等不一而足;也有少数几件护具,多为带有五行属性的护具,如带有土灵性的项链、带有水灵性的手镯等。

这些东西大多是他们师父作为褒奖赐他们的,或者其它途径获得,而他们自个儿用不上,弃之可惜,不如同道间交换,各取所需。

更多的是交换各种丹药,当然也有交易炼丹材料,丹药摊点倒有不少人光顾,而炼丹材料却少有人问津,毕竟他们均是练气期,炼丹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现实,何况炼丹材料没有超过千年龄的,药用价值对于修真人来说,价值已经大打折扣。

少有买卖各种功法的,这些功法都是罕见、冷门的,一般都是各破落世家子弟将传家之物收罗来,换取所需之物,或是仅仅换取灵石而已,但更是少有人光顾。

李七月没有匆忙下手买东西,他明白自己怀中虽然有不少灵石,但这些灵石目前没有再增加可能,用掉一块就少一块,必须所买之物是自己必须的、紧要的。

个别摊点聚集多人,他知道那些摊点所卖之物,必然是热门东西,价格肯定不菲,所以他视而不见,除了这些摊点,其余摊点他都挨个儿查看,有生僻东西,他也不管对方是否不耐烦,总是要问个明白。

距离交易结束还有近半个时辰,他才相继购买一些价格低廉而实用性较高的护具,如手镯、戒指、披风、内甲等物,另有一柄三尺长的飞灵剑,这些东西都带有各属性的灵性,无论对于他的修行还是较技等,都有凭空增加其功力作用,这些东西总共花费不到一百灵石,虽说所买之物是鸡肋,但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防护自己,何况他又不需要跟人拼命。

花费这一百灵石时,他齿间直抽冷气儿。

又花费近八百灵石,购买数瓶对于现在修为有作用的固精养气丸和七窍静心丹以及逍遥补气丸,而逍遥补气丸对整个练气期均有显效辅助作用。

购买丹药时,他是毫不心疼的,反倒是认为物超所值,毕竟这些丹药才是他现在真正需要的东西。

第十四章 分身札记

当交易快要结束时,他来到一摊点,指着一本近乎成破烂的册子对摊主道:“道兄,这东西怎么卖?”

摊主是一看似三十多岁的胖子,其面色颇为憔悴,似乎满腹都是心事写在脸上。

摆摊整一天,虽然有人从其摊点停留片刻,但从没有人真正停下来问价格,何况他除了一身的肉外,仅仅只有这一册破烂册子可卖。他早已注意到这两鬓生有红毛的人已经第四次经过他的摊点并停留的时间加起来超过一个时辰。

似乎他们俩都没有真正做过买卖,胖子心虚地竖起一根手指头。

“一千灵石?”李七月见其竖起一根手指头,心中颇为失望,除了中阶灵石外,他还剩有不到二百灵石,即使对方再降价,也不会降到二百灵石以下,无论如何他是买不起的,而中阶灵石他是肯定不会花出去的,毕竟他还要靠吸取中阶灵石里的灵力辅助练功。

胖子见他转身要走,忙拦住他道:“不,不,不是的……”

“一百灵石?”

胖子忙点头。

“能不能再便宜点?”

“不,不,不能的……”

据李七月大略翻看,虽然不知道这破烂册子具体到底有什么奇妙之处,但书名叫《分身札记》,这应该是修行者做的笔记,通常这种笔记一般用来记载自己或他人修行体会心得,而李七月几乎无人指导,所以目前最欠缺这方面的地方,以前的修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若是有人指导,他相信自己的修为还会更进一步。

胖子干搓着手道:“若不是我急需灵石,即使你出千块、万块灵石,我也是不会卖的,他们不买,是因为他们不识货的。”

李七月又略翻看一遍,确认这是一种修行笔记,于是从锦囊中数出一百灵石交给胖子,道:“你再数一数。”

胖子眉毛一扬,收起灵石,将书双手奉给李七月,道:“道友,你好好收藏此书,这是祖上的遗物,将来我可能出百倍灵石赎回来。”

说完,他匆匆离去。

李七月用土灰色长袍将此书仔细包好收在怀中便准备离去,今天应该不虚此行,虽然花销近千灵石,但他没有任何遗憾,至少在接下来一、两年的修行内灵药不会断顿儿。

“李道友,是你么?”

见身后有人叫他,他忙回头,发现眼前有眉清目秀的青年,他在整个九孤山几乎没有熟识的人,刚才也没有发现陆谦,他脑中到底没有想出这人来。

“呵呵,你不认识我了?难道你忘了?我的命还是你救的呢?”

李七月这才想起眼前之人是俞冲,若不是他荐举之功,他至今还在九孤山内晃悠内。

“俞道友,你也到这里看看的?”

修真人中辈分均是有修为高低决定,同阶修为多以道友相称,也有更亲近的叫法,以师兄弟相称。低阶称高阶修为的人为前辈,而不是以年龄论辈分,且这种辈分也不是恒定的,昨天你还是他的前辈,说不定明天就是同辈,再过一段时间你反过来称他为前辈。

事实上修真中人以自身实力论资排辈的。

“呵呵,实话说,我是看不上这些地摊货,今天也是闲来无事到这里透一透气而已。不知李道友有什么收获么?”

“收买一些丹药,除此之外,买了一些小玩意儿。”

“哦,李道友,若是看上什么东西,而灵石不够,尽管跟我说,不要跟我客气,我的命可是你救的。”

李七月谢道:“俞道友,我手头上还剩有一些灵石,而且暂时也不想买什么东西。”

“算我白说。前面有一酒店,我有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已经在那里等候,咱们一起去,再聊一聊,好吗?”李七月没有推辞,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他还没认识几人,更谈不上有朋友。

李七月达到练气期三级后,基本就不进食,全靠吐纳养精补血维持生存,但他也不拒绝饮食。

附近有大片土地被非修真人占去,这些人几乎都与太虚门中人有干系,多是历来太虚门人的子孙后代,修行无望,转而在此安生养命、颐养天年。果然酒店里有已经有三个人正在桌旁饮茶。

李七月倒也不生分,主动介绍自己的身份,但遭到不善目光后,便是无趣,具俞冲介绍,他大略了解这些人都是世家子弟,而他们的修为均在练气期十一二级,有的距离筑基期仅一步之遥,所以他们看他仅仅练气期七级无名穷小子,目光中自然怪异。

李七月心想若不是有俞冲的面子在,这些人连一句话也不肯跟他讲的,何况他只是一个药童身份。未等酒菜上桌,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他便提前离开。

俞冲送到酒楼门口,颇为尴尬道:“李道友,下次有时间,我专门请你痛饮。”

回到药园时,李七月的心中颇为郁闷和失望,一夜之后,他收拾心情,将整个心思用在打坐练功上。

一年后,他将所有买来固精养气丸和七窍静心丹以及逍遥补气丸服用告罄,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将《长生导气术》修行至第八级,也就是说他的修为进入练气期第八级。

期间他将《分身札记》研读数遍,有关键部分甚至研读数十倍,可惜他终究是修为浅显,没有结合自己的体会,他还弄不明白,而整本书对他来说,具体的实用价值不大,但他可以依次举一反三,倒是学了不少新东西。

而修为大致由精、气、神三元素组成,其中的神便是以前一直不理解的真元,其气即真气,精即血精。

如果说精相当于一个人的身体;那么气就是这人的丹田内的内容物,这内容物有气态固态甚至更高形态之分;而神就是丹田内容物里的精髓,即内核。

打坐练气吸收灵气就是将身外的灵气经过吐纳之功转化为身体内的精,精中精华部分转化为气,而气中精华部分又转化为神。

如果以量化来分,可以直观体现,一个神单位相当于百万气单元,一个气单位相当于百万精单位。

由此可见,由精化神这一过程是非常缓慢的,据札记所说,进入结丹初期修为的修真者平均花费五百年修行时间时间。

这精即为血精,若是一个人没了血精,人则死亡。而神可以转化为气,气可以转化为精,低阶修行者则是缓慢转化,有修为高者,精气神量化也越大,其转化速度也是成倍,这就是所谓的法力,由此可见修为越高,其法力也是越高。

对于修行者来说,若非重创,这些精气神即使消耗殆尽,只要有活命存在,便可以很快通过修行、丹药以及其它手段短则几个呼吸间、长则一、两年便能恢复原来的修为。

而修行者的法力通常由真气转化而来。

既然是《分身札记》,顾名思义,这本书主要讲的是分身,而通常所讲的分身一般都是在元婴期以上,其元婴已经固化成型,通过手段将已经固化成型的元婴一分为二,便成第二元神分身,虽说两元神的法力不会一分为二,但其两元神的修为肯定会因此大减,而再通过修行将修为提高,颇为费时费力。当然元神分身也不是一无是处,有条件的修真者还是愿意元神分身,其好处最大好处就是用来保命,一旦一个元神分身被灭,另一元神照样继续修行。综合以上原因,有大半修行者不会刻意修炼第二元神,而是一心一意修炼一个元神,而第二元神都为备用。

因为毕竟是元婴期,所以元神分身还没有自己的实体,必须借助元神夺舍,这样形成的第二元神分身,就是另一**个体,分身后不能再重新融合,一次夺舍后,以后再也不可能第二次夺舍,这种方法一般不可取,但也不排除有修真者使用;而另一元神分身借助特殊炼化的尸体等,作为临时元神分身的寄主,这样的好处就是元神分身可以反复一分为二和由二合一。

而这《分身札记》其中有数章节分别记载的是元婴期以下元神分身,如结丹期元神分身,筑基期元神分身,甚至有练气期元神分身,尤其是练气期分身,李七月感觉到莫名其妙。

至少在看这书之前,李七月还不知道自己的元神到底在哪儿,如今才明白,以前感觉自己的丹田之中的那一股气中的精华便是自己的元神,而此时的元神正处于气化状态,还谈不上真正有自己的生命力。而元婴期以上的元神,不要刻意修炼,元神分身后便有自主意识。

李七月一边照前打坐练气,一边研读练气期元神分身,经过半年的数次尝试,他终于将才气化的元神分身,他不敢将自己的元神真正的一分为二,而是从自己的元神中抽取一缕,分为主次两元神,第二元神同样存在丹田之中,并抽取部分时间对第二元神加以修行。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元神分身后不影响自己原来的修为,至于第二元神以后能否修行成功或失败消亡,他现在想不到那么远,至于他最终决定将自己的元神分身,纯粹是好奇,当然他也存在这样的想法,或许将来有意想不到的的好处,甚至对自己的修行有峰回路转的可能。至少他认为元神分身越早越好,反正自己左右无事可做。

没有丹药的支持,紧靠打坐修行和灵石辅助,李七月觉得自己的修行进展异常缓慢,到后来感觉自己的修为竟然一度停滞不前。

坚持半年后,他终于不耐烦了,难道他的修为到此为止?

他一度想就此放弃,或许自己真的不合适修行,但他终究没有放弃,又半年过去了,他的修为依旧没有半点儿进度,倒是第二元神竟然进入练气期第三级,这却是远远出于他的预料。

第十五章 接领任务

这时他不得不动了另一心思,他想从《分身札记》中了解到自己在齐云谷水潭地洞中发现石臼泉眼竟然是天下少有的灵眼之一的灵泉。凡修真者均知道打坐修行,其实就是收天地间灵气为己用,而天下灵力分布并不均匀,有点地方浓厚,有点地方稀薄,只要稍有修行常识的人都可以感受到身周灵力厚薄。在灵气浓厚地方,经长年累月的积淀,多会形成灵脉,大的灵脉蔓延数万里以上,小的灵脉也如湖泊支流。譬如这九孤山的九大门派所在,均在灵脉之上,而且其灵力非凡,因此原因,为九大门派之外的修真者所觊觎,并发生无数大小规模不一的所谓修真界斗法,历史上太虚门所在的凌云山险些被其它修真门派所占,而九孤山其它门派也遇到类似情况。

由此可见,修真界也不是风平浪静的。

灵脉中多有灵力最为充沛的地带,这样的地带灵力浓稠,随天长日久,这浓稠灵力渐渐形成实质进化,形成灵眼之物,按照外形所分,常见有灵眼之泉、灵眼之石、灵眼之树等。而这些灵眼之物,因为已经形成实质化,所以可以随意搬动,而不影响其灵力衰变,只要将其安放灵力稍充沛地方,这灵眼之物又会以其为中心点自行形成一灵脉,使其灵力聚集源源不断。

灵眼之物的最大好处,就是修真者在灵眼附近打坐练气,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同等条件下修行,有灵眼之物的修行者至少节省两成打坐修行时间。

当初不知道石臼泉眼是灵眼,如今知道这东西,却是不能搬运到此处,心中颇为纳闷。看来只有自己想办法下山,去潭底灵泉那边修行,看自己的修行是否有进展。

可是自己有什么借口下山呢?当初想法设法进山,好不容易才进得山中,如今要下山,再想进山就难上加难了。李七月心中百般纠结,若是能觅得下山的差事,这是他思量几天,才想出这唯一两全其美的办法。

王长生是指望不上,他仍在闭关之中,他药童身份也只是名义上的,在太虚门中其实就是一打杂的,当初王长生只是看重他的千年伸筋草才不得已将其带入太虚门中。而他与陆谦是唯一相熟识的,可惜没有太多的交往,如今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姑且试一试。

将药园又收拾一遍,李七月便洞门关闭,在他以为,这一去,也不知猴年马月才回来,说不定再也不回来。

陆谦在一偏殿里与人下棋,李七月找到他时,他刚完胜一局,心里格外高兴,见到李七月,他拉住李七月的手笑道:“李师弟,自从你来了后,这几年我再也没见过你,听说去年你找我了,当时我不在,本想这两天去你那里走走,没想到你自个儿倒来了。”

李七月以为他是客气话,道:“师兄找我有事?”

“呵呵,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么?你在药园里还习惯么?好像修为长了不少哦。”事实上在同是练气期,相互间根本看出对方的修为,陆谦围绕他转一圈道,“好像瘦了些,李师弟,你随我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进入陆谦的房间后,他将一簿子翻看,让李七月按照他所指方向签名,随后从一架上取出一袋子,又从这袋里取出一个袋子,塞到李七月的手里,道:“这是你这几年的津贴,都是我帮你代领存在我这里,一共一百七十二块灵石,你自己数一数,看数目对不对?”

经过解释,原来太虚门内的人,都会定时收到一定灵石作为津贴,修为越高其津贴越多,有职位者另有薪金。

李七月收好这一笔意外而来的灵石,指着刚才陆谦手中的袋子,道:“陆师兄,你这是什么袋子?外面看是空空的,怎么里面还藏有东西?”

李七月有一锦囊,里面共有百多块低阶灵石和七八块中阶灵石,显得鼓鼓囊囊的,而他明明看到陆谦从一看似平常干瘪的袋里取出他的津贴。

陆谦闻言笑道:“李师弟,你整天呆在药园里,都快呆傻了,这袋子你也不知道?呵呵,这袋子虽说是不普通,在我修真界却是最普通之物……”

听陆谦介绍,这袋子是修真人最常用之物,称其为小型芥子储物空间袋,仅有空间大小之分,功能较单一,有储物袋和灵兽袋之分。因为小巧,方便随身携带为修真者收藏储物之用。

这储物袋空间大者可以装山川,即使储物空间小者也可以装一幢楼,而其外表则是看不出来,重量也不会增加多少,另可凭携带者意念自动分门别类。

李七月听得一愣一愣的,真正没想到,天下还有这么一个好东西,于是他忙问:“陆师兄,这东西在哪里买到?”

陆谦倒是大方,笑道:“这袋子虽说玄妙,但因为其所需材料简单,又是大批量生产,倒也不算贵,基本在三十块灵石左右。你要,我送你一只便是。”

李七月也不客气,接过陆谦给他的储物袋,数出四十块灵石给他。

陆谦推辞几下,只是收了三十块灵石,多余灵石还给李七月。

李七月与陆谦闲聊几句,这才说到他最终的来意上,如今有了这储物袋,倒也不是不可能将灵泉搬移到药园里。

陆谦略是沉思一下,笑道:“凡是太虚门中人,没有任务指派,是绝对出不了山门的。若是私自下山,定会被当做叛门逆徒对待,到时必被通缉,为天下修真者围剿,死无葬身之地。至于你想下山,如今长老闭关中,我倒可以做主……我这里有一个掌门下的任务,若是你想出去,可以接领此任务,但是据我所知,这个任务是门内太上长老指定所要之物,由此可见这任务非同寻常,不容易完成。”

太上长老?就李七月目前认知能力,只有元婴期以上修为的修真者才能被门内供奉为太上长老,而他知道太虚门内有两位太上长老,这两位太上长老几乎是百年难得与门中人见上一面,而只有在门派发生生死存亡之际,他们才现身,平时根本不知道去哪儿?

李七月硬着头皮问道:“什么任务?”

“寻找一种背脊部带有一条金线的冰蚕,叫金线冰蚕。”

李七月听闻,心中顿时没底,冰蚕这东西倒是听说过,天南地北都有分布,多生活在高山雪线以上,越是往高处去,冰蚕出没的可能越大,但是背脊部带有金线的冰蚕到哪里去找?既然这任务与太上长老有关,肯定是因为即使他们元婴期修为的存在也一时难觅这种冰蚕,其他人想完成这任务,无异于比登天还难,或是说大海捞针,若想完成这任务,全凭运气。

可是他必须下山一趟取回灵泉,否则他的修为不会再有半点儿进展可能的。既然仅凭打坐练气,其修为进展缓慢,几乎忽略不计,所以他只有另辟蹊径,就目前他所能考虑到增加修为只有两个途径,一个是大量丹药供给,另一个是灵泉。前者他没有这个实力,修为越到后面,所需丹药几乎呈几何级增加,他又不是那些大世家子弟,凭什么人家供给其丹药?

“这金线冰蚕要多少只?任务有时间限制么?若是不完成任务,该受何种责罚?”

陆谦笑道:“这个任务算是白送你的,让你有借口下山而已,你可要记住我这份情的,若不是长老闭关,我要掌管这里的一切,否则我也下山去玩一趟的。”

见李七月迷糊中,陆谦接着说:“太虚门中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长老不收徒,其名下也没有什么高手,即使我这个总管,也不过是练气期十一级而已,而其他长老名下,有筑基期弟子多达百人,练气期弟子更是无数。故而凡是有任务分派,都是象征性的说一声,没有硬性摊派可能,也没有责罚可能。而这任务所需金线冰蚕只要一条足矣,倒是有时间限制,规定三年内所有领派任务弟子必须归山。你一定要问,要是大家都借口任务下山玩一趟,将任务抛在脑后,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我太虚门内人,为了接领任务,几乎打破头争抢着下山呢,为什么?因为一旦完成任务,奖励绝对丰厚到你想也想不到。而下山名额是有限制的,要不然,大家都出去完成任务,山中岂不是空了?谁出去,都是各长老说了算,即使掌门也插不上话的。我再告诉你,凡是下山者接领任务过程中,也是下山历练过程,历练你懂么?举一简单例子,就是学到的知识是理论,而历练就是你将学到的理论知识运用到实践中,这对以后的修行绝对是有说不出的好处的。”

李七月接过任务牌,收在储物袋中,陆谦又取出一灵兽袋给他,倒是有万一可能李七月能找到金线冰蚕,这灵兽袋可备用,李七月也不想多欠其人情,依价给其灵石。

第十六章 两败俱死

三个月后,李七月终于赶到水潭所在,那些猴子依旧如从前一样围着他戏耍打闹,李七月没心思陪这些猴子,一到水潭边,就入水底地洞里,当他还未到地洞时,就感受到洞内浓郁的灵气,这定是灵泉所致,以前之所以他没有感受得到,那是因为他的修为才三级,如今其修为早就对灵气的波动变化感应十分敏感。

李七月在灵泉旁打坐练气近半年,虽然感觉自己吸收灵气比从前明显快了许多,可惜他始终在练气期八级顶峰徘徊,其修为如在瓶颈一般被卡得死死的,距离练气期九级,也就一步之遥。

他长叹一口气,由此看来,还必须服用灵丹妙药才是自己修为进展最大的依仗。

他走出地洞,来到水潭外散步,这半年来,这一次离开地洞,他的修为仍是固步不前,这让他很是苦恼。看来应该去冰蚕存在的高山上看看,说不定能找到金线冰蚕,据陆谦所说,奖励丰厚,他到底有些心动。

抬头看到远处的齐云山,高入云霄,半山腰以上均在云层之上,俗话说一览众山小,既然是散心,何不到峰顶看看?

他祭出灵剑,如箭一般飞向齐云山,齐云山看似数十里外,但是御剑飞行,也不过是几个喘息工夫。

到山脚下时,他不再使用法术飞向腾跃,而是一步一步向山顶爬去,其灵剑被他当作砍刀用来开路。

远处看齐云山虽然高,如锥子一般,方圆占地不大,但真正走在山间,才觉得若是普通人绕山脚下走一圈,至少三个月。

即使李七月已经是练气期八级,但他爬到半山腰后,还是感觉吃力,休息一夜后,第二天一早就继续向山顶走去。越是向山顶处气温越低,可谓是十里不同天,其景致也不同,几乎移步换景,而山腰以上便是云雾迷蒙,寒气逼人,山体表面多覆盖有皑皑白雪。

对于练气期八级的李七月来说,即使天气再严寒,也可以忽略不计,几乎对他不影响,他依然穿着单薄长衫长袍,而这长袍便是他包袱中从前捡到的那一件土灰色长袍,这长袍穿在身上略是显长,偏肥,但其质地较好,已经穿了两年,根本没有磨损地方,更不容易沾染污垢,故而自从他穿上他第一天起,他就没有将这长袍脱下过,连换洗都免了。

向上又走了半天,似乎峰顶就在眼前,令他纳闷的是在背阴雪地里,他竟然两串脚印儿,虽说留在雪地里的这两串脚印只向前延续十几步,但显然这脚印是两个人留下的脚印,而且这脚印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肯定是修真人留下的,或许这俩修真人修为不够,暂停此地休息,或许不是他们修为原因停驻此地,而是在此观看风景而已。

显然这两串脚印才留下没多长时间,因为在一个时辰前,这里才下过一场大雪儿,而留在这里的脚印上没什么新鲜雪花覆盖。

李七月向峰顶处看了看,没发现任何人影儿,于是他凭空腾跃,转眼消失在峰顶方向。

一路上倒是又发现两处脚印,但他终究没有找到那俩人。

夜深了,他才来到峰顶,周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山风呼啸。李七月心中感到非常孤寂,在修行的路上,若是有三俩志同道合的同道好友,也好排解心中苦闷。他想明天天亮后再在附近找一找,说不定那俩人还未离开。

他拂袖将地上厚厚积雪扫去,遂盘腿而坐,大约后半夜时,他鬼使神差地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只野鸡,这野鸡是他上山时无意中逮住的,毕竟他已经很少吃过东西,尝尝俗世野味也是好的。

点燃篝火后,发现山风很大,看来烧烤是不行的,于是他将野鸡整个儿用泥土包裹,埋在篝火下,他以前有过这种吃法,称为叫花鸡。

估摸着鸡肉应该熟透,诱人香味已经从地底里溢发出来,他将篝火移到另一边,从地里扒开热乎乎的泥土,找到野鸡,剥去覆盖其上的泥土块,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差点儿将他的口水勾出来。

他撕了一块鸡肉大块朵颐,这时他听见远处隐隐传来沉闷的吼叫声,而这吼叫声一声接着一声,他踩灭篝火,犹豫了一下,手中剩下的野鸡到底没有扔掉,随即向山下声音传来方向跑去。

始初以为声音所在不远,但没想到这一去,竟然到十里开外齐云山山阴处,那里有一斜形沟壑,吼叫声正是从一侧的山脊处传来,随闷吼声而来的还有簌簌雪块扑落下来。

李七月走近才发现眼前有场面是他有生以来所见最大最震撼的,只见一只腰如水缸一般粗壮,身长一丈有余的大蚕正与其眼前两人斗法。

银白色的蚕丝几乎在眨眼之间形成一张巨网向对面两人罩去,对面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向两侧散开,左边一人手中华光一闪,一道儿臂粗的绿光径直射向巨蚕,只听得震天巨响,巨蚕整个身子被爆炸之力震得向后连翻,直到十丈外才停下来。

虽说爆炸之力惊人,但巨蚕似乎并没有引起受伤,它后半段身子一摆,整个身子斜向左前方利箭一般飞去,左边那人大骇,手中花光连闪,一道道绿光向巨蚕射过去,只听见砰砰巨响,几乎地动山摇,山上厚厚的积雪哗啦啦地向山下冲去。巨响过后,爆炸之处的山体大半坍塌,声势颇为骇人。

巨蚕看似身形笨拙,在吃亏一次后,竟然吸取教训,在巨爆中闪避如带着翅膀的蛇儿,左腾挪右闪移,恰恰躲过巨爆发出的威力所涉范围,只见其张口一喷,一团荧光闪闪的雾气喷薄而出,这团雾气竟然将正在呆如木鸡的左边那人包绕,不过一个喘息时间,那人竟然一尊冰雕,动也动不得半点儿,大约又一个喘息时间,那人被晶亮的蚕丝包绕得结结实实的。

李七月看不出俩人的修为到底有多高,但他知道这俩人的修为比他高出三阶以上,若是没有特殊手段,修真之人也只能看穿对方修为三阶之内,当然若是对方可以用一些特殊手段和秘法隐藏降低自己的修为除外。在修真界几乎是凭自身修为说话,修为高一阶,同样使出来的法术威力高一倍以上。对方两人中的任意一人只要动一手指头都将他化为灰灰,而那巨蚕不过在眨眼之间便将那人冰冻,可见其修为手段非同小可,即使百个李七月同时一拥而上,也只是送死而已。

李七月本来有心施加援手,见此心生惧意,不知不觉身子已经退出百丈开外。

巨蚕一击得手,将其中一人困在冰冻里,遂摇头摆尾向右边那人蹿过去,右边那人的修为似乎更高,若是李七月没有猜错,必是筑基期以上修为,那人见左边的人已经被冰封,亦是大吃一惊,他将手中长剑收起,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黄灿灿的竹篮,口中念念有词,遂将竹篮祭在半空里,竹篮中骤起一股磨盘大的黄灿灿光柱,绕着弯儿迎向巨蚕。

巨蚕应该已经通灵,而且灵性不小,见那黄灿灿的光柱迎面扑来,它摆头掉向另一旁,尽管它的速度很快,但还是被黄灿灿的光柱罩住,那光柱在接触巨蚕的那一刻,化为黄色水样物质将巨蚕全身淋得透透的,巨蚕咆哮一声,如被油水煎熬一般,满地打滚,呻吟声不断,也就是眨眼的工夫,巨蚕身上便脱了一层鸡蛋皮一样白色的皮儿。

那人见一击有效,便催动法力,使那黄灿灿的光柱更加浓郁,脱了一层皮儿的巨蚕的体型似乎大了许多,它抖了抖巨体,似乎刚才没有受到重创似的。

那人大吃一惊,忙收回竹篮,手中如变戏法似的多出一柄一尺长乌黑的铁剑,其剑在此手中一顿,剑身便如煅烧一般红火,眼看巨蚕扑来,那一尺长的铁剑便通灵一般飞向巨蚕。

“嗷——”铁剑几乎整个儿没入巨蚕脑袋中,而巨蚕口中喷薄而出的雾气也将那人整个儿覆盖,那人随即如先前之人一般冰冻成一尊冰雕,同时冰雕上晶亮的蚕丝乍现,眨眼之间,其被茧丝裹得严严实实。

巨蚕翻滚着,痛苦的嗷叫不断,其身渐远,大概掉落山坳之中。

此时天色微明,李七月看得眼前场面,几乎将魂儿吓掉,直到近晌午,他才缓过神来,将手中半边野鸡扔掉,慢慢靠近最近的那一尊冰雕。

距离那冰雕还有丈远,他竟然感觉异常的严寒逼入体内,而这种严寒显然不同于山中普通的寒冷,他退后几步,发现这种严寒似乎缓解一下,随后他催动真气,其真气便溢发在其周身附近,形成一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气罩,这气罩里的真气由其体内溢发,只要真气不断,气罩便一直存在,此气罩即护身真气,随施法者修为高低,护身真气亦有强弱之分,表现形式有多样,可变化。如李七月修为浅薄之人,其护身真气不能持久,也无太大的功能,因为毕竟运行护身真气需要消耗体内真气。

第一十七章 金线冰蚕

随着护身真气被催动,李七月这才勉强靠近那冰雕人,低头捡起一石块,围绕冰雕人转了几圈,发现敲哪里都不好下手,于是他干脆从脑袋敲下去,一下,两下,三下……也不知敲了多少下,终于见其头顶处有裂纹,晶亮的蚕丝仍是包裹得严实。

李七月终于停下来,他也没打算救人,他明白这俩冰雕人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他之所以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纯粹是看中俩人手里的法器。他看得出,这俩人的身家不菲,扔在这里也算是白扔,若是弄到自己的手中,至少多了几种保命的法器,而自己身上缺少的就是像这些拿得出手的法器。

他将俩冰雕人移到山下水潭地洞之中,第二天又去寻找那巨蚕尸体,他一直惦记着巨蚕脑袋上插着的那一把尺长铁剑,见其轻松插入巨蚕脑袋里,可见其锋利非常,若是占为己有,又一保命法器。

顺着昨天打斗地方向下寻找,经过几番寻找,终于找到巨蚕直挺挺地横躺在山坳溪水旁,正当李七月兴冲冲地地向巨蚕所在跑去,大约距离巨蚕还有百步时,他停住脚步躲在溪边一阴暗处,大约盏茶时间,巨蚕尸体对面跑出两只身如牛犊的大灰狼,这两只大灰狼正在相互间争抢一块肉儿,不过厮打一会儿,其中一只大灰狼放弃争抢,一头钻进巨蚕尸体内。

李七月从储物袋里取出早前已经被他滴血炼化过的小巧精致的玉弓和三支玉箭,其弓为精玉穿云弓,其箭为精玉穿云箭。虽说在王长生眼里是看不上的,但是既然出自王长生之手,自然不是凡品,应该算是低阶灵器中的极品。李七月几乎从未在他人面前亮出来,若是同是练气期道友看到,必是羡慕嫉妒一番。

李七月见过不少狼,个头如牛犊在他见过的狼中不算多,但也不算少,眼前两只狼的狼身灰色又隐隐逸发如其眼眸中的幽幽绿光,确是从未见过。

他绕过一段路,找到一既可藏身又可直视那两只狼的地方,张弓射箭,只听见“嗤嗤”的破空声,精玉穿云箭以几乎不可目视的速度径直飞穿其中一只狼首,那只狼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便一命呜呼,但当他第二支精玉穿云箭射出时,发现另一只大灰狼竟然不见踪影。

在他错愕之时,身侧一阵隐约的腥风骤起,他连转身看也来不见,凭直觉使出大耗真元的迷踪步,七个残影再现,在残影乍现之处,其手中的另一支精玉穿云箭向身侧腥风中射出去。

未听见异常叫声,李七月明白刚才慌忙间竟然将手中最后一支精玉穿云箭射空,心中暗地懊悔,而此时他体内真元仅剩下一丝儿,根本不能支持他再次使用迷踪步,何况此时因为使用迷踪步,身子已经摇摇晃晃,四肢发颤,险些站立不住。

又一阵腥风从脑后传来,这腥风竟然透过李七月的护身真气,李七月仅仅闻了一丝儿,便是头昏目眩,难道这只大灰狼竟然是一头毒狼?他闭鼻停了呼吸,身子略是一晃,又停留瞬间,也就是仅仅瞬间后,他拔出腰间的一对鹿角刀,冲着几乎与他几乎贴面的大灰狼双眼之内,迷踪步再次使出,七个残影再现!

那只身如电影的大灰狼嗷叫一声,轰然倒地,抽搐片刻便僵死不动。李七月喘着粗气,跪坐在地,此时他的头脑中一片空白,几乎卧倒在地。

他试图强撑着保持这个姿势,但整个人儿如被抽去全部血肉,变成空空皮囊一般,他终究没有坚持住,倒伏在地。

或许狼毒实在厉害,又或许迷踪步耗费真元惊人,三天后,李七月醒来时发现自己的修为竟然倒退两阶,现在的修为只有练气期六级,心中顿时拔凉拔凉的。

他继续运气将体内可能存在的毒气逼出来,事实上经过半天真气运行,他将那股莫名其妙的毒气凝练成一豆大球体,并从无名指指端射出去,随后施术收起射出去的三支精玉穿云箭。

他抬起酸软发力的双腿,向巨蚕尸体走去,费九牛二虎之力从其脑壳中取出尺长的铁剑,这铁剑果然非同寻常,还未使用任何法术,单是握剑在手,便感觉其如火炉一般炙热,知道这铁剑是一中阶低等灵器,可惜已经被滴血炼化,若是收为己用,还要费一番大手段,想到这里,他将铁剑收在储物袋里。

环绕一周,见躺在地上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巨蚕,这时他才注意到巨蚕背后竟然有一条隐约可见的金线儿,心中一阵喜,又是一阵凉。喜的是,这次接领的任务就是寻找金线冰蚕,若是找到金线冰蚕,将掌门给的回报换为丹药,应该足以补回自己低落两阶修为,他自信只要有足够的丹药,回复修为只是时间问题。可惜这是一条死的金线巨蚕,只是空欢喜而已。

他运气至掌,在巨蚕所在地方劈出一深坑,将巨蚕埋葬。正欲离开时,见躺在不远处的一只大灰狼,其嘴里有一囊样肉团儿,想起先前两狼相争必是为了这一块肉。他好奇地拨开肉囊,发现囊内有许多花生米大小的白壳球体,仔细一看,原来这些球体竟然是巨蚕之卵,将所有球体归拢起来,竟然有三百多粒,其中大半球体白壳上隐有淡淡的金线儿,若是能孵化出来,必定是一条条金线巨蚕。

他欣喜若狂地将那些花生米大小的蚕卵整理出来,经过他已有知识判断,有活性可能孵化出来的蚕卵有六十二个,其中带有淡淡金线的蚕卵十五个,他将这十五个蚕卵仔细收起来,用丝绵保护好,摆放在一事先准备好的玉匣中,并贴上一符箓,叫护灵符,遂搁在灵兽袋里。

这种符箓是修真人最常用,用这护灵符封贴玉匣的目的就是封闭匣中灵气,以防灵气外溢,尤其适用于保护灵药,使其药性不会随时间的推移而流失掉。与符箓一起买的其它小玩意儿,都是在太虚门墟市所购,所需灵石极少。

回到地洞中,他接连三五日琢磨眼前冰雕人,尝试数种办法,但均无效,倒是后来他发现将自身稍许真气输入灰土色长袍时,竟然发现长袍竟然有隔断冰雕人身上散发的寒气,这一发现使他欣喜不已,他早就发现身上长袍有玄妙之处,不但之前发现其有不腐功能外,如今又发现其阻止寒气逼体的功能。

又过了几天,他把玩铁剑时,发现将真气输入其剑中,这铁剑变得更加炙热,于是他小心地将炙热的铁剑靠近冰雕人时,发现冰雕人身上的封冰竟是渐渐融化,大约又耗费四、五日,这两冰雕人身上的封冰才完全融化,果然如他所料,这俩冰雕人全无声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他毫不客气地将两人的储物袋收为己有,其中一人身上还有一灵兽袋也顺便接收了。

两人的储物袋中所藏之物并不丰富,除了先前看到过的一只竹篮外,还有三、四柄普通的灵剑,和数张低级符箓。倒是储物袋中的灵石不少,大概千余块灵石,其中有五块中阶灵石。

竹篮大约拳头大小,制作颇为精致,他往竹篮中注入一点真气,发现这竹篮内有一庞大的法力存在,这法力如团身而睡巨蟒环在竹篮之中,几次试验后,发现这竹篮未曾被滴血炼化,但也无法进行滴血炼化,单凭篮中的法力,便可判断这竹篮竟然是一高阶低级灵器。这一发现,使他格外高兴,尤其这竹篮无需炼化,现在便可以应用。

经过数次尝试,竹篮被他运用自如,其内源源不断而庞大的法力令他咋舌不已。

那灵兽袋中空空如也。

他处理完两具尸体,便将灵泉搬移到储物袋中,随即离开此地,马不停蹄地向太虚门飞去,他必须短时间内赶回门中,在药园内修行几乎无外力干扰,他尽快恢复从前的修为,当然他还有另一目的,就是试图在门中找到孵化蚕卵的方法。

两个月后,他正在一崖头休息打坐,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娇呼声,他起身向前探看,发现崖下有一群二、三十人正在围追一十六七岁的女子,他略是查看一下这一群人,发现他们不过是平常人而已。

他飞身下崖,落在那群人前面十丈远处,跑在前面跌跌撞撞的女子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带着哭音道:“大哥,救命啊。”

李七月扫了眼前女子一眼,发现其约十六、七岁,一身锦衣红妆,柳叶眉、樱桃嘴及两腮部均是被胭脂口红染抹过,应该是一新娘,不知后面那群人是作甚的,难道抢亲不成?

“姑娘,你先躲到一边去,我去问问到底什么情况。”见这新娘面部几乎脱色,上气不接下气,即使问她话,也回答不出来。

第一十八章 英雄救美

“呔,你这黄脸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敢挡爷们的路?快滚一边去,若是耽搁爷们快活,先送你去投胎。”

李七月微微一笑,也不恼怒,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他以前用的竹弓以及箭袋,张弓搭箭道:“退后十步,否则立杀不饶!”

跑在前面舞着鬼头刀的一虬面大汉,笑道:“小子,你杀过人么?”

“没杀过!”

“那你来冲什么大爷?想英雄救美么?先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滚一边去!”

李七月冷哼一声,手中利箭发出一声清脆的破空声,不过眨眼之间,这箭支已经钉穿那人的喉咙,将箭羽几乎没入其喉中。他看也不看倒地的那人,轻轻道:“虽然没有杀过人,但畜生倒是杀了不少。”

也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将这小子剁成肉泥儿!”其余人等见他几乎二话不说就动手杀人,顿时想炸窝似的牛群,争先恐后地向李七月杀过来。

他初次杀人,心中已寒,本想立威,但见这些人像疯狗一般,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在那些人还未完全冲到其跟前时,他已经三支箭射出,其手法快捷,几乎眼到手到箭到,一个喘息间,已经有三人命丧其箭下,均是被利箭穿透喉咙。

他收起弓箭,取出铁剑,因为此铁剑未经过滴血炼化,不能通过输注真气自如运用法力,但当做普通的铁剑,通过其剑身炙热之剑气,再加上剑锋锐利,对付这些平常人应该是绰绰有余。

他左躲右闪,手中之剑不停挥舞,碰到胳膊,胳膊断,碰到脖子,脖子断,即使对方刀枪锤斧碰到,也是被切削豆腐一般被削成两半儿。

不过盏茶时间,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二、三十人被杀得几乎全军覆灭,放眼看去,地上躺一大片儿,死的已经闭嘴,活着的还剩下一个,其一只胳膊齐根儿断,滚在地上哀嚎声不断,因为铁剑炙热,创口被切开的同时就被这股炙热封闭血管,倒也不见出血。

李七月收起铁剑,蹲在那人身前道:“你是谁?你们是干什么的?快说,若有半个字隐瞒,他们就是你的榜样。”

那人闻言,哆嗦了一下,硬生生地收起哀嚎,跪地道:“大侠,小的叫赵顺,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两岁小儿,还有一瘫床多年的婆姨……”

李七月皱眉道:“说这么啰嗦干嘛?”

赵顺一群人是盘踞在十里外一座叫梅山的山贼,共有山贼三十余人,常年以打劫过路商旅为生,因为梅山处在深山之中,山贼并无固定居所,所以官府剿匪数次,均是劳而无功。经李七月一阵厮杀,仅剩下赵顺和留守山中匪首大当家田五常等十人。

此次赵顺等人随二当家伏击打劫,才下山便遇到一行迎亲队伍,一路追杀而来,迎亲队伍十多人均被杀,倒是新娘子被掩护逃出一里多路,正好遇到李七月。

“带我去查看一下……”

新娘子连惊带吓,此时已经昏睡过去,李七月祭出灵剑,将其拦腰抱住,又拎着赵顺的后衣领,三人上了灵剑,便朝赵顺所指方向飞过去。

三人刚落地,赵顺便连连磕头,脑门被磕破渗血不已,道:“仙人啊,饶命啊!”

寨中眼尖的人见三人从天而降,顿时喧哗起来,不一会儿匪首田无常等人也提着凶器一溜小跑而来。

李七月见这些人个个目光凶煞,心中恶念已起,也不等田无常等人靠近,便祭出竹篮,只见黄灿灿的篮中骤起一股巨光,这巨光径直射向田无常等人,当巨光接触到他们时,顿时化为雾样白光将冲出来的十人罩住,待到雾样白光散去,那十人竟然化为灰灰,连渣都没剩下,也没听见一声呜呼哀嚎。

赵顺吓得屎尿并出,软瘫在地。

李七月也不理他,自个儿向山寨中寻去,不多一会儿,他几乎将山寨里的金银等物收在储物袋中,随后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山寨烧为灰烬。

“赵顺,这是五十两银子,你拿去后,自找一安身立命之地,从此不要为非作歹,否则天可饶你,我却饶你不得。”

赵顺打起精神,连连磕头后离去。

“这位姑娘,若是李某说得没错,你早就醒来了,何必再装呢?既然李某将你救了,我自不会加害于你,请你告诉我你婆家在哪儿?我会在天黑前赶去让你顺利成亲。”

见李七月如此一说,那新娘子倒是像做了亏心事,她起身倒了一个万福道:“奴家贱姓穆,闺名单字雪,多谢仙家救命之恩。奴家夫婿在百里外的沈家堡里,与奴家外婆相邻。”

李七月这时才仔细打量新娘子,发现这穆姓女子个儿不高,颇为苗条,生得肌肤如雪,面如桃花,小嘴樱唇,齿白如珍珠……他心中一动,若是娶妻如此,也不枉大丈夫一场,想到自己修仙之道渺茫,不如将此女子拐走……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虽是二十四岁,但修仙之途也不全是虚妄,再继续修行几年,若是实在不行,便回家娶妻生子罢了。

“仙家……”

“哦,现在我就送你去你婆家吧。”说完,几处灵剑,拦腰抱住穆雪飞身上剑,因为心中有了异念,拦腰的手忍不住曲入其胸前**上,并微许用力。

穆雪嘤咛一声,两腮红云顿起,偷眼瞄了李七月一眼,见他一本正经地御剑飞行,以为其无意触碰而已。她是见过他杀人手段,何况此时正在距地面数十丈的高空中,即使李七月故意为之,穆雪心中也只是暗暗叫苦,绝对是不敢声张的,也不敢点破。

一股股处子体香扑入其鼻中,李七月早已心猿意马,几次险乎掉下飞剑,倒是给了他不少过过手瘾的机会,将穆雪几乎贴面搂在怀抱中。

若是平时,百里路至多半盏茶的时间,如今他足足飞行一个时辰,虽然两人在空中没有一个字的交流,却是配合得默契。

沈家堡是一规模较大的村寨,约有数万人口,此时通向大道的村寨口聚集十多人,唢呐锣鼓俱是齐备,只等新娘子到来。

当李七月拦着穆雪的腰肢从天而降时,众人面面相觑,大约过了俄顷,众人才还过魂来,唢呐锣鼓扔得一地,伏地跪拜。

李七月笑道:“大家快快起来,在下是一修真者而已,先前见你们的新娘子被山贼追杀,所以才出手相救,如今新娘子已经帮你们送来,我也算是有始有终,就此告辞!”

说罢,也不等众人抬起头,便再次御剑而飞。

李七月心中暗忖道:若是平常人家,自己此时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妻子,说不定这时已经有了两三个娃也说不定。

半月后,他回到太虚门,缴回任务牌,与陆谦打了一个招呼,便回到药园里。

李七月回到药园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距离原来洞居三里外一豁口里另行开辟一入口和甬道均是狭小但深入山中约千尺的洞居,经过简单构思后,沿着甬道开出七八个大小不一的洞室,他将灵泉布置在一开口较为隐蔽的洞室中,这一座洞室将是他打坐练功所在。灵泉所逸发出的灵气比之从前,更加浓郁,大概此地灵气即使不在灵脉之上,其灵气亦比寻常灵脉所含灵气充沛三成以上。

做完这些,整整花费他十天时间,随后他打坐练功,半个月后,见修为无明显进展,他离开洞居,找到陆谦,向其打听有没有培育虫卵书籍。

陆谦略一思索道:“这人工培育虫卵之法,确实有,据说这样培育的灵虫更易于认主,虽说人工培育之法多样,但在九孤山中以灵兽门培育灵虫、灵兽之法最为诡异有效。其余门派中虽有培育虫卵之法,与灵兽门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李师弟,难道你收集到什么灵虫之卵?”

李七月忙答道:“多谢陆师兄指导,这次出去,无意中获得一两枚虫卵,但不知人工孵化之法,所以向陆师兄打听一下。”

陆谦看了看眼前不起眼的李七月,笑道:“李师弟,是什么灵虫之卵?能否向师兄透露一二?”

李七月多了一心眼,摇头道:“也不知是什么虫卵,只有等其孵化出来,才知其真面目,届时一定第一时间告知师兄。”

陆谦颇为失望,但又道:“我这里没有关于虫卵孵化之法,但是我指点你一个去处,或许你可以能找得到——”

“哪里?”

“距离我凌云山向南七万里有一附属我们九孤山九大修真门派的小门派建立的市场,其市场所在地方在小孤山上。那里常年专门交易我们修真所用各种物品,当然世俗之物也有交易,但交易所需均是灵石或者以物换物。”

想到每次下山均是接领任务才能出去,李七月顿时懊恼起来,但他心中还抱有万一可能,于是忙问道:“哦,如何去那市场?”

陆谦似乎不认识李七月似的,围着他转了几圈,便恍然大悟道:“我们这里有不少传送法阵,其中就有传送到市场的传送法阵!哦,传送法阵建在前山,你到前山打听一下,便知传送堂在哪里,具体如何使用,我也不太清楚。呵呵,我没去过传送堂。”

果然如陆谦所说,李七月到前山后,才一打听,便找到传送堂。

第十九章 传送法阵

传送堂依山而建,露出洞外的是一座厅堂,装修颇为豪华,触目之处金碧辉煌,据说各传送法阵建在深山之中。

李七月打听了一下,知道这传送法阵并不是白白使用的,除非特殊任务,否则无论是谁,根据传送距离,都要花费一笔多少不等的灵石。

传送到小孤山需要三十块灵石,由于小孤山毕竟是小门派的集中交易地,维护法阵费用更高,反而回来时,所需灵石更多,来回共需要七十块灵石,李七月咬了咬牙,数出七十块灵石,从掌管法阵一位前辈手中接过传送牌。

李七月之所以如此花费,就是想到既然小孤山是交易市场,一定有适合他现在修行的丹药,而其袋中有千余块灵石,另还有十多块中阶灵石,足够他购买相当数目的丹药,毕竟练气期所需丹药相对于其它丹药还是便宜很多。

传送小孤山的法阵是一小型法阵,建在山洞深处,有专人看护,李七月交验传送牌后,被其送入一六边棱形的台基上,在得到又一次肯定这传送法阵绝对保险,不会出现任何差错后,他才肯站立台基中央。

那人得知李七月第一次使用传送法阵,颇有耐心地解说盏茶时间,李七月才放下七上八下的的心。

那人从一袋中取出六块高阶灵石,分别放在六边菱形的六角上灯盏似的台柱上。

不过一会儿,六边菱形台基上便发出六彩之光,同时伴有低低的嗡鸣声,李七月依言闭眼几乎一动不动,就在他屏息凝气时,一阵撕碎锐痛感传遍全身,大约过了一个喘息时间,痛感虽是消失,全身酸楚感以及头晕倒是更加厉害,他晃了晃脑袋,整个身形也晃动起来,若是没有出错的话,他知道已经来到小孤山的传送法阵上。

在看护法阵之人协助下,他才没有腿软跌倒。

李七月离开法阵后,盘腿坐在一旁,打坐休息好一会儿,他才完全缓过神来,于是他直奔交易市场。

与他想象中摆地摊不一样,这里有一条盘绕小孤山半山腰上较为宽阔的街道,街道两侧是毗邻商铺,粗略估计,大大小小的商铺不下百家,而街道上各阶修真者三五成群的竟然不少。

李七月心中顿时欢喜起来,这么多商铺定有他需要的东西,他没有忙着进店,而是挨个儿查看商铺店名,从店名中大致知道其主营什么,才走了百步,就看到前面有一幌子,幌子上书:百科经典。

他径直走进店中,店内衣伙计忙迎上来,见是一位练气期修真者进来,刚才还是笑意盈盈的,顿时摆下来脸来,不冷不热道:“道友,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李七月向店内张望一下,见店铺内书架上并没有多少书籍,心中也冷下来,见对方也是一位练气期修真者,其修为只比他高,绝不低于他,心中暗惊,没想到店中随便走出一伙计,其修为都比他高,于是他不动声色,淡淡道:“想买一本关于人工孵化灵虫的书籍,越是详细越好。”

那伙计取出一玉简模样的东西,贴在脑门上,不过半盏茶时间,他从脑门上取下玉简,道:“道友所需书籍,我店确有数本道友所需之书,其中最高价者千块灵石,即使最低者也需要三百灵石。”

李七月沉吟片刻道:“道友,帮我取一本价值千块灵石的那一本书吧。”他之所以想买最贵的书,那是因为他想最可能成功地人工孵化金线冰蚕的蚕卵,若是一旦孵化成功,掌门所给报酬一定不低,按照陆谦口气,其报酬至少可以弥补他掉落的两阶修为。

那伙计让他稍等片刻,便丢下李七月自个去后院中,一会儿走来一白须老者,那老者手持一玉简,走到李七月面前,李七月见其修为深不可测,慌忙施礼道:“前辈,晚辈只是随意买些东西,不敢打扰前辈修行的。”

那老者一手摸着胡须呵呵笑道:“裴某只是一介商人而已,是这家小店的掌柜,在商言商,咱们以道友互称吧。”

李七月恭敬道:“裴道友,不知有何指教。”

“听说你想买一本有关人工孵化灵虫的书?而且是小店中此类书籍中最贵的那一本?”得到李七月肯定回答,他接着道,“在我九孤山,只有灵兽门才需此类书,其它门派亦有道友培育灵虫,但颇为稀少,因为灵虫人工孵化尚有一定成功率,但要培育成属于自己的灵虫颇为困难,而且费时费力,最终成功率相当低,因为即使是天生带有灵性的灵虫,毕竟与禽兽之类不同,其灵智开化较为漫长,甚至有终身灵智不开。诸如灵兽门培育灵虫亦少,而培育灵兽倒是不少,当然他们能成功培育,自然有自己门派独有秘法,外界之人根本无法偷窥获悉。裴某这里确有灵虫孵化之书,且包含后期培育认主内容,但裴某可以明确告诉你,这本书不是出自灵兽门,据说出自于一位散修前辈之手,若是你确实要这本书,裴某可以出卖给你,但裴某不保证其内容的实用性,不知道友以为然?”

李七月皱眉道:“既然裴道友如此开诚布公,我倒是对此书产生浓厚兴趣。此书无论多少价位,我买下便是。”

“好,既然道友如此肯定,裴某虽是商人,但也不小气,此书原价一千一百灵石,给你打八折。”说完,将手中玉简丢给李七月,便返身回到后院中。

见李七月接过玉简,却一动不动,一旁的伙计笑道:“道友可能初次接触此玉简?”

李七月点头。

那伙计介绍道:“此玉简,非同寻常玉片,乃是神识修为高者耗费神识书写玉中而成,因为玉简难成,所以市面上也少有玉简流通……你可以尝试用神识查看。”

李七月尴尬笑道:“请教道友,何为神识?”

那伙计闻言,目瞪口呆道:“难道道友不知神识一说?也罢,我这里有一本关于神识的书,你只需给十块灵石便可。”

李七月抢过那伙计手中的书以及玉简,笑道:“你将这两本书都卖给我吧。”

离开百科经典店铺,李七月身上的灵石除了十余块中阶灵石外,已经所剩无几,他一边欣赏各店铺招牌,一边思忖,若是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店铺就好了,至少可以每日有灵石进项,多少换去丹药支持自己的修行。想到这里,他苦笑一声,自己是异想天开了。

见左手有一家收购法器店铺,好奇地走进店中,见店中几乎没有顾客,颇为冷清,也没有伙计招呼他,他在店中转一圈,两伙计模样的人窃窃私语,有说有笑,当李七月不存在似的。李七月也不介意,想到自己储物袋中有一已经被他人滴血炼化的铁剑,虽说是尚好法器,但在他手里,形同鸡肋,毕竟凭他本事,重新滴血炼化,不知要花费多少心血和时间。

于是他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柄炙热的铁剑,递到俩伙计面前,道:“两位道友,请看在下这柄铁剑——”

其中一伙计眄眼看了一下铁剑,冷笑道:“破铁剑一把,一块灵石也不值,道友,你莫不是穷疯了吧,快出去,别耽搁其他人进来做生意。”

李七月闻言,心中颇为恼怒,但又不好发作,他总不至于凭对方冷言冷语,就与对方拼命吧,何况自己的本事自己知道,在这街道上耍横,简直是找死,刚才街道上随便走几步便碰到一个修真者都可以动一动手指头要他命。

正欲出门,一中年男子走进来,那俩伙计见其进来,慌忙分开,一个整理挂在架上的法器,另一人迎上来。

那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道:“早知道你们生性惫懒,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恶劣,简直是有眼无珠。刚才你们对顾客的态度,我都看在眼里,你们现在就滚出去,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那两伙计脸色骤变,丢下手中的东西,愤愤地离开。

那中年男子扔给他们每人百多块灵石。

直到那两伙计完全从其视线里消失,那中年男子才转身对李七月道:“刚才小店有不到之处,还请道友原谅,钱任意向你们赔罪!”

李七月见对方修为深不可测,忙恭敬道:“前辈,莫要这样,岂不是折煞晚辈?”

钱任意看了一眼李七月手中的铁剑,道:“道友想卖这一把铁剑?能否借我一观?”

李七月将手中铁剑奉上。

“嗯,不错,是把好剑,虽说是中阶低等灵器,但因具有五行之火,若是在火灵根手中使用,其法力还要倍增,超过中阶中等灵器,可惜已经被滴血炼化,再重新炼化,颇费手脚,价值三千灵石。”

李七月高兴地带着三千灵石离开法器收购店,继续逛街。

直到将这三千灵石花光换了三瓶黄精练气丹,他才回到药园中。

接下来的日子,他一边服药,一边打坐练气,

第二十章 孵化虫卵

翻阅《神识简解》时,他才明白,神识是体内精、气、神中神的又一转化形式,对于修真者来说,神识不是轻易能修行的,所以绝大多数人不会轻易去可以修行神识。普通人的有眼有耳,可以看也可以听,而神识就是修真者的眼耳,平常修真者,随修为高低,神识探查范围有远有近,即使不可以修行,其神识也远超普通人百倍以上,若是刻意修行神识,其神通不下。

除非天赋异禀,一般修行者是不会专致予神识修行,倒不是因为没有神识修行的法门,而是其修行进展实在如蜗牛爬行一般,没有前年工夫下去,根本看不出什么效果。

《神识简解》上所述只是对神识概述,并没有记述如何修行神识的法门。

李七月尝试运行真气,按照书上所说,将少许真气运行至百会穴,果然如书籍上所记述那般,即使闭上双眼,在额头上似乎另有一只眼睁开,轻易看清方圆三丈内所有动静,与他原来双眼不同,这一只眼可以见闻四面八方,称为灵眼,神识修行至大神通者称之为天灵眼,简称天眼,其威力远超功能单一的顺风耳、千里眼。

他将《神识简解》收起来,他现在可没有心思也没时间修行这神识,对于他现在的修为来说,若非死于非命,也不过二百年而已,而神识修行非一日之功。

取出玉简,贴在脑门上,通过运行真气触发神识,果然看到玉简内内容,不愧为修为达元婴期以上者才能凭神识在玉片内书写文字,只见玉片中一行行小楷字漂浮在玉简内,大致看了一下,至少上万字。当他通读一遍玉简内容后,才知道自己花费一千多块灵石,真正是物超所值。

李七月一边感慨元婴期修为的鬼斧神工,一边悉心研读玉简中所记载内容,其实这玉简所记载,如同他先前一部《分身札记》一样,也是一部记述灵虫培育的札记,不过凭其书写口气,这玉简所记述的人应该是修为达元婴后期以上。

到底是元婴期以上老怪物所述,而且是一位游戏人间的散修,凭其见多识广,所记载灵虫灵兽不下千种,并按照他所见所闻,将灵虫灵兽分别排名。其中金线冰蚕竟然在灵虫中排名一百九十四位,若是剔除已经明确绝迹的灵虫外,这金线冰蚕排名至少上移至百位内。

若是将灵虫灵兽成功培育成灵宠,将来遇到危险时,可以成为一大助手,甚至个别灵宠的威力不下于修真者本人。

可惜玉简中没有有关金线冰蚕的人工孵育之法,但其它灵虫人工培育之法倒是不少,通过数日研读,李七月总结出适合他现有条件的灵虫之卵培育之法,而且这也是所有灵虫之卵培育之法中比较好的一种方法。

可惜灵兽门中培育灵虫之法是什么,不然借鉴一下,对于他孵化金线冰蚕之卵有百益而无一害。

思量再三,他并没有将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先取出三枚冰蚕虫卵放在灵泉内浸泡三个月,每天他往虫卵内输入稍许真气,随后他继续打坐练气,并三倍服用黄精练气丹。

期间尽管他三倍服用黄精练气丹,但并没有发生以往的不适。

三个月后,他将冰蚕虫卵从灵泉中取出来,将其搁置在距离灵泉不远处的一石巢内,内中铺有棉絮等物,每日依旧输注少许真气。

或许有灵泉相助,半年内李七月竟然相继将练气期进入七级、八级,并颇为顺利地进入练气期第九级,虽然丹药用完,但进入练气期第九级,真正出乎他的预料,而其元神分身亦进入练气期第五级。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丹药供给,继续练功,即使凭借灵泉,其修为进展亦是缓慢无比的,对于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一日,他正在打坐练气,或许长期打坐练功枯燥无味的缘故,他竟然异想天开地尝试着将其元神分身从其丹田内动一动身,毕竟这样才可以将元神分身突破练气期五级瓶颈。按照他原来打算,他本想将自身修为提高到筑基期才继续修行元神分身,但如今他自身修为因为没有丹药供给,已经停滞在巩固练气期第九级修为上。

他等金线冰蚕孵化成功后找掌门换取丹药再继续修行本体修为,在此期间,何不尝试将元神分身突破练气期第五级瓶颈?

丹田内主元神如一团拳头大的雾气儿,已经有身躯、四肢之分,并可隐约看到其口鼻眼。另一元神分身不过拇指头大小,如一团淡淡的雾气,虽然有躯体、四肢之分,但比起主元神来说,实在是弱不禁风。

移动元神分身并不是复杂的事儿,按照《分身札记》所记载,他将抽取体内一股真气凝练成一旋风样物质,凭此旋风样物质轻轻托住元神分身,这旋风样物质就像火炬,元神分身如火炬之上的火苗儿,火炬小心呵护着火苗,大约一个时辰后,其元神分身才离开丹田所在。

为了防止这一元神分身被意外情况消散于无形之中,在接下来的十天内,他凭着旋风样物质将这一元神分身从丹田内运至丹田之外往返反复无数次。

又一次将元神分身小心移至丹田之外,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感觉有些不妥之处,但又找不出什么原因,眼看元神分身就要突破练气期第五级进入练气期第六级,他可不想在这是出现任何意外。于是他将元神分身再次从丹田之外小心运送至丹田之内。

不想这时果然出现意外,就在其运送元神分身过程中,这元神分身竟然突破练气期第五级顺利进入第六级,这一结果本是他期望已久的,但偏偏这时元神分身在丹田之外,根本无法控制。

李七月尽量平稳呼吸,集中精力,又一股真气补充进旋风样物质,虽然这火炬有失控可能,但他却不敢慌张也不敢盲目行动,只有凭可控旋风样物质将元神分身牵制住。

三天后,元神分身不但未向丹田靠近一点儿,反而是离丹田越来越远,眼看飘离至体外,若是在这时飘离体外,这仍处在雾化状态的元神分身必然在离开体内环境的那一刻被风吹散消亡,这许多年苦心修行的第二元神也就化为乌有。

尽管李七月一直抱元守一,不敢妄动,但元神分身终于在这一刻飘离至体外,他顿时感觉心灰意懒,恍然如梦。

他本是希望有万一可能修成大道,如今自己控制的元神分身竟然在突破升级时,竟然出现意外,而在此之前,他一直视这元神分身为可控状态。也就是说煮熟的鸭子也从眼前飞掉了,可见其失望万分,心如死灰。

就在他恍恍惚惚、呆如木鸡时,他感觉自己似乎还能感应到元神分身离开体外后依旧存在,果然在静心后,他分明感觉元神分身离开其身体后向其胸颈部飘飘荡荡移动,大约一个时辰后,他才明白这第二元神竟然是向其挂在胸前粉红色葫芦飘去。

三个时辰后,他终于眼睁睁地感觉元神分身从葫芦嘴儿飘进葫芦里。

尽管元神分身进入葫芦内,但仍是与他心心相映,第二元神所在,如他亲身所至。

葫芦里明如白昼,有一座方圆及千顷高达百丈的高山,四周另有五座规模及其一半的小山,这五座小山如众星拱月拱卫中央高山,六座大小不一的山上均是光秃秃的,草木不生,其间有不知深几许的湖水环绕……李七月这时记起,他从前在齐云谷时,似乎见过这样的景象,以前他也曾回忆过这景象,一直以为这景象存在自己的梦里,如今才知道这景象是真实存在的,原来挂在自己胸前这粉红色葫芦竟然是一不知名的宝贝儿。

第二元神如一团云雾般在葫芦里上蹿下跳,乐此不彼,倒似乎找到自己的家一般,乐不思蜀。李七月明白,若是将自己的这第二元神再次移弄回自己的丹田,已经是不可能,莫若将其就在葫芦里安家罢了,好在自己还能感应他,若是继续修行一下,说不定还能如牵线木偶控制这元神分身。

想到这里,他果断断了与第二元神的联系,此时心中反倒是安然下来,看来一切顺其自然,至多隔三差五感应一下这元神分身的存在。

李七月调整心态,虽然他经受这一挫折,但他依旧痴心不改,仍是希望有万一可能证得大道。

如今没有了丹药支持,只有横下一条心打坐练气儿,他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何况自己还有他人毕生都难以想象得到的灵泉辅助。

时间过得很快,半年时间过去了。

这一天他正在打坐练气,这时他感觉身侧有细微的哔啵声,接着这哔啵声接连不断,他收功睁眼转身一看,发现放在石巢里藏在棉絮中的金线冰蚕之蚕卵的卵壳竟然自行剥裂,而且裂口越来越大,三天后,三枚蚕卵均是完全裂开,三条几乎通体乳白色背有显眼金线约寸长的蚕宝宝赫然出现在眼前。尽管他距离蚕宝宝所在石巢有三尺远,但仍是感觉其冰寒逼体,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儿,若非他有土灰色长袍在身,恐怕不仅仅是打一个寒噤这么简单。

第二十一章 培育灵宠

李七月见这三只活生生的蚕宝宝,心中顿时欣喜若狂,他冲出洞室,来到药园附近采摘桑叶嫩芽儿,不过盏茶时间便采摘一篮子桑叶,旋即一阵风似的回到洞室中,将桑叶铺在石巢里,令他目瞪口呆的是,这三只蚕宝宝的食量惊人,一篮子桑叶竟然在不到半个时辰内便吃得精光。半个月内,李七月几乎马不停蹄没日没夜地采完附近所有的桑叶,而这时三只蚕宝宝终于进入第一次休眠,他明白再过数日,这三只蚕宝宝便蜕皮进化。

李七月将三只休眠的蚕宝宝分别装在三只玉匣里,并贴上护灵符,放在灵兽袋里。他明白,在这凌云山太虚门内,凭他的小聪明绝对瞒不过那些道行高深之人,干脆将这三只金线冰蚕全部供奉出去,倒显得他磊落。

掌门赵化是一须发皆白的老者,据说他已经活四百年,这年龄在太虚门中筑基期弟子中排在前十位,而他前半生均在苦修之中,早在三百年前他就进入筑基期后期,是同年龄道友中绝对顶尖人物,但后来二百年的修行中,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其修为再无丝毫进展,从那时起他便彻底放弃继续修行,进而娶妻生子,协助前掌门料理太虚门中事务,在前掌门坐化后,他以绝对优势被众长老推荐为这一任掌门。

赵化在正殿天一阁的偏殿里接待李七月,若不是其助手所通报的事情比天塌下来还重要,他是绝对不会亲自接见这药童身份的人,当然这药童也不寻常,通报身份时提到王长生。而王长生其人绝对是太虚门中难缠之人,何况他这掌门绝对是不敢惹恼王长生这样长老级别的人物。

“李七月,你所说是真的?”赵化盘腿坐在一案后,案上有堆积成山的簿册。

李七月跪坐在距离对方三丈远的阶下,神色颇为惶恐,他不知道这掌门心性,怕说错话受到责罚,早知道现在这尴尬状况,他应该事先向他人打听一下掌门心性。

“掌门在上,晚辈所说句句是实。”他只能以晚辈自称,毕竟他未入太虚门弟子行列,说白了,他只是一药童而已。

凭他阅历,赵化仅是看了李七月一眼,便知道眼前之人也只配做一药童,根本谈不上资质而言。

“你将金线冰蚕呈上来,本掌门自有决断。”

李七月从灵兽袋里取出一玉匣,剔去护灵符,打开玉匣,只见匣中躺有一白白胖胖的蚕儿,一动不动,颇为可爱,这时正在休眠之中。

而在打开玉匣的一瞬间,赵化全身一哆嗦,脸色微变,这金线冰蚕溢发的冰寒绝非寻常,何况他并没有防备这种冰寒,但他稍一运行体内真气,便谈笑无妨。

赵化起身离座,走到李七月跟前,再次打量李七月,并从其手中接过玉匣,确认玉匣中躺着的是金线冰蚕的幼体,心中顿喜,但他并不是喜怒表露形的人,他双手捧着玉匣仔细察看,直到盏茶时间后,他才将玉匣搁置在案上,取出一张纸符,向空中掷去,那纸符遇风自燃。

大约过去盏茶时间,外面走来一看似四十多岁的人,那人进来后,对赵化和李七月两人视而不见,径直走向摆放在案上的玉匣,略是看了一眼道:“这确是金线冰蚕幼虫,赵化,你立了大功劳了。”

赵化恭敬道:“徐长老谬赞了,这是晚辈应该做的事,还望徐长老在两位太上长老面前美言几句。”

徐长老点头哼了一声,便道:“听说还有两只金线冰蚕幼虫?”

李七月慌忙爬到前面,从灵兽袋中取出另外两只玉匣。

徐长老分别查看后,收在其灵兽袋中,转身便走,临出门时对赵化道:“赵化,这次两位太上长老必有厚赏,你就恭候佳音吧。”

直到徐长老彻底消失在赵化视野,他才转身对仍是跪坐在地的李七月和颜悦色道:“七月,你这次立功不下,本掌门定有重赏,不知你要什么样的赏品,只要你说出来,本掌门必定满足你的愿望。”

李七月心中早已想好讨赏之物,于是他故作犹豫一下道:“晚辈正在修行之中,需要不少丹药辅助,望掌门成全。”

“就是这愿望么?”赵化略是皱眉,话才说完,一排七、八瓶丹药摆放在李七月面前的地上,“这些丹药均是本掌门早年修行时余下的,适合你现在修行所用,也剩下这么多,全不给你。”

李七月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在他以为,这些丹药绝对超过他的预期,看也不看就收在储物袋中,向赵化磕头道:“多谢掌门赏赐!”

赵化又看李七月一眼,冷笑道:“本掌门为了搜集金线冰蚕,这十余年来,不知派下山多少人,其中有不少人可能已经殒命在外,再也回不了我太虚门,你可知道你这次上供三只金线冰蚕可解决本掌门大麻烦。若是你所需这些丹药,是否小看本掌门?”

李七月闻言一愣,稍后便回过神来,心中暗喜,连连磕头道:“还望掌门另有赏赐!”

赵化缓了缓神色道:“李七月,本掌门许你为本掌门记名弟子,以示褒奖,但你现在仍是王长老的药童身份,待其出关后,本掌门亲自向其说明。以后本掌门还许你一个愿望,这愿望可以随时随地向本掌门提出,本掌门必是满足你的愿望。”

李七月接过一指大小乌金牌子,这是赵化记名弟子的身份牌子。

“弟子谢掌门师尊。”李七月当即行拜师之礼,虽然心中对“记名弟子”这四个字耿耿于怀,但能够成为掌门赵化的记名弟子,心中还是喜多于忧。

赵化从一储物袋中取出一套共十二只金钱镖,并给他一套法术秘笈,作为礼物赠送给他。

回到药园,李七月将剩下的十二枚金线冰蚕虫卵均放在灵泉中培育,并将药园整理一遍,在接下来的两年内,他几乎未走出自己洞室一步。

两年后,他终于第一次走出洞室,此时他的修为已经突破练气期第九级,进入练气期第十级,而且距离进入练气期第十一级也就是一步之遥。

期间他将一套十二只金钱镖练得娴熟,张口吐出一串十二只金钱镖,单是威势便震慑对手三分气势。

这套金钱镖为深海钨铁经过地火炼化而成,不但锋锐无比,削金断铁如切豆腐,而且质地坚硬,不易断折,是中阶中级灵器。成套法器自然比单一法器威力倍增,一旦娴熟应用,防身杀敌当是首选之物,但练得娴熟亦非一日之功,李七月能娴熟应用,自然是下了苦功。

他本想将将这套金钱镖收为本命法宝,但想到这套金钱镖毕竟是一中阶中级灵器,难有升级空间,便放弃这念头。

赵化另送他一套法术秘笈,名叫《化千神通》,这秘笈是配合十二只金钱镖的,几乎是为这十二只金钱镖量身定做。

因为操纵这套十二只金钱镖就需要将自己变成十二个人似的,这对于李七月来说,凭目前修为根本是不可能的,即使元婴期修为也不可能变成十二个人儿。通常人能一心二用已经非常了得,而一心十二用,几乎不敢想象,但是通过秘法将自己有限的神识分出为十二份不是不可能的。

李七月就是成功将自己的神识经过分割,划分一部分另行分配十二份,这十二份神识分别操纵十二只金钱镖。

若是有修行神识的法门,李七月倒想将其作为主修道术,因为这时他已经体会到强大神识的好处。

除了运用神识操纵十二只金钱镖外,他更愿意用神识操纵十二只金线冰蚕。可惜无论是操纵金钱镖还是金线冰蚕,他都不能支持太久时间,毕竟操纵十二只金钱镖还是金线冰蚕,神力耗费实在太快,如哗哗流水一般。

十二枚金线冰蚕蚕卵全部成功孵化成幼虫,不过他未喂它们桑叶儿,而是将它们安放在石巢里,隔三差五分别给它们输入一些真气,并在第一时间行滴血认主仪式,也就是说这十二只金线冰蚕只要活着,便听李七月指挥,否则他只凭意念一动,这十二只金线冰蚕任是它们将来如何强大,必死无疑,也就是说这十二只金线冰蚕永远摆脱不了他李七月的掌控,除非他自己愿意解除这主子的身份。

说白了,这十二只金线冰蚕就是他的灵宠。这十二只金线冰蚕就是凭李七月输注的真气和灵泉的灵气生存,偶尔李七月用自己的精血喂养这些蚕宝宝。相对先前的三只蚕宝宝,这十二只金线冰蚕生长颇为缓慢。

李七月除了每天打坐练气外,就是训练这十二只蚕宝宝,这些蚕宝宝已经快两龄了,体格只有两指头大小,颇为可爱,别看它们个儿小,但它们单单逸发出来的冰寒之气就不是普通修行者所能抵抗,若是成虫后威力定然不小。

李七月打理一下药园,见园中药草长势茂盛,但不能为炼丹所用,心中感到颇为遗憾。

第二十二章 下山历练

这一日,李七月依旧打坐练气,这时他心头一动,感应到近两年未曾联系的第二元神,即元神分身,当他感应到元神分身时,发现其竟然比从前仅有拇指大一团雾气变成尺高、躯干四肢五官分明的雾气,而这团雾气已经近乎实质化,再仔细一看,这元神分身的修为竟然达到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存在,若是再进一步,便进入筑基期。

真正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再仔细一看,元神分身竟然在由五座小山拱卫的中央一座大山的主峰开垦出一垄地约半分地。

由于李七月长时间未与元神分身联系,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凭这雾化躯体开垦出来的。

这次元神分身主动联系李七月,竟然通过意念传递信息要求李七月送些药草或种子送给他。

李七月心中有无数疑问,但他知道这些疑问迟早会弄明白的。

于是他也不再多问,径直去药园里拔取十株人参、黄精等名贵药草,又取了几种先前采集的药草种子。

当他将准备好的东西送到葫芦口时,正考虑不知如何将这些东西送进葫芦里,这是葫芦口凭空出现一股旋转的吸力,竟然将这些东西吸进葫芦里。李七月再与元神分身联系,发现其盘坐在开垦出来的地旁,面前摆放一堆刚才李七月准备的东西。

见其憨态可掬地捧着脑袋一筹莫展的模样,李七月哑然失笑,随后便主动断了与第二元神的联系。

半月后,再与元神分身联系时,发现其正吃力地从湖面上挑水上山,而他送的人参、黄精等物竟然长势甚旺,那几种种子也已经长出幼苗儿。

又一年后。

《霹雳火》已经练完全部三级,算是小成。

《长生导气术》修行到第十级后再无进展,也就是说他的修为在这一年内一直停滞在练气期第十级。

《化千神通》作为他现在的主修法术,已经练完第一级,操纵十二只金钱镖已经足够。

如今赵化给他的丹药已经服用近尽,他明白他需要下山历练一番,否则即使再服药,也是无任何进展的。

他找到陆谦,陆谦见他的修为竟然达到练气期第十级,颇为惊讶,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将这几年的灵石一共七百一十三块灵石扔给他。

“李师弟准备下山历练?”

得到肯定,陆谦正欲开口,忽然想到一件事,于是对李七月道:“不知李师弟认识俞冲么?”

李七月想了好一会儿,才道:“确实认识此人,不过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不知陆师兄为何提起他?”

“前些日子,我在墟市遇到他,他说认识你,希望你有时间去找一下他,若不是你今天来,我差点忘了这事儿。听说他近日也要下山,你可以找他,若是有可能,尽量结交此人,他的靠山很强,交际广,人缘也好。”

“多谢陆师兄教诲。”

陆谦笑道:“希望李师弟将来有了好处别忘了我这个师兄。”

李七月听到这话,面皮微红,上次他意外获得金线冰蚕,归根到底还是陆谦给的好处。

辞别陆谦,李七月径直来到俞冲所在的三山坪,问了他的师兄,才知道陆谦刚去了七里崖找何向青道友,于是李七月又向七里崖赶去。

紧赶慢赶,李七月终于在七里崖的崖口赶上俞冲,忙向他招呼道:“俞师兄,听说你找我?”

俞冲初时一愣,仔细一认,才发现眼前之人就是李七月,于是高兴地施礼道:“前几日才与你师兄陆谦偶遇,没想到你现在就找来了,我确是有事找你,正好与你一起见一下何向青道友。”

俞冲现在的修为已经达练气期十三级,何向青的修为也达到练气期十二级,三人中只有李七月的修为最低。

何向青身材高大,为人爽朗,张开蒲扇似的大手招呼俞冲等两人进入其屋中。

俞冲饮了一口茶道:“何师弟,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如何?”

何向青嘿嘿干笑道:“既然是俞师兄开口,我何向青唯你马首是瞻,何况还有好处。”

俞冲转向李七月道:“半月前,钱师兄约我召集一两可靠人去外面取一宝物,我本想多约几个人,但听说此去危险性不大,而且好处不多,所以去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我便约了何师弟。若是李师弟愿意去,一旦取得宝物,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李七月犹豫一下道:“不知这趟到底有何危险?又有何宝物?”

“具体什么宝物,我也不太清楚。至于危险性,应该不大,但需要走一遭才确认。”

李七月道:“既然是俞师兄有意提携,我自然要去的。”

三日后,李七月将通往自己的洞室封死,与陆谦说了一声,便赶到与俞冲约好见面的地方,俞冲与何向青两人已到,又等了一会儿,见到两个人朝这边跑过来。

见面后,经过介绍,其中微胖的那一人叫钱太多,另一人约六十岁,身材枯瘦,但双目炯炯有神,精光不敛,叫钱轲,令李七月意外的是,此人修为竟然是筑基初期修为,与钱太多是同族。

李七月等几人恭敬地冲钱轲施礼,道:“见过师叔。”

钱轲倒也不摆架子,笑道:“诸位都是我太虚门人,我钱轲不过是才侥幸进入筑基期,数年前还与你们同阶。”

有钱轲、俞冲担保,一行人顺利下山,一路飞行走了一个多月,来到一小镇外,步行进入小镇后,才发现小镇内死气沉沉,尽管是大白天,却不见一个人影,李七月疑惑地看了看钱太多。

钱太多解释道:“镇外有一上古时期的坟冢,据说坟冢内藏有一修行近千年的妖狐,并有一群狐子狐孙,其中有不少狐子狐孙略通法力,我们要对付的就是那千年狐妖,而那些狐子狐孙的修为实在太低,不足为患。”

何向青道:“那千年妖狐的本领如何?有同道中人领教过么?”

钱轲神色黯然道:“三个月前,我族中有两练气期弟子游历时无意中走进此镇,正好见到那千年妖狐率领众狐子狐孙屠戮百姓,他们俩便出手试图阻止妖狐行凶,但因为修为低下,反被那妖狐围困,最终一人带伤冲出包围圈,另一人命丧于此,那带伤弟子颇为机灵,并没有逃远,而是远远跟踪妖狐踪迹,终于发现其巢穴。我得知信息后,本想求助师父,但师父正准备闭关,而我族中有两结丹期修为的高祖已远游在外不知所踪,于是我便让钱师侄邀请诸位。事成之后,我以我族之名,必向诸位付出相当代价以作报酬。若是在上古坟冢意外获得宝物,凭各人运气,占为己有,与报酬无关。据传来信息,那妖狐的修为应该是妖族四级修为,相当于我人族筑基期后期修为,凭我等数人修为,对付这妖狐以及其狐子狐孙应该不成问题。”

妖族修为一级相当于人族练气期,二级相当于人族筑基期初期,三级相当于人族筑基期中期,四级相当于人族筑基期后期,五级相当于人族结丹期初期……以此类推,而妖族五级以上进入化形期。

李七月有一种被人绑骗的感觉,但他面上没有露出来,好像俞冲、何向青也有这样的感觉,既然到此,倒没有打退堂鼓的打算,何况路上已经打听到钱家是修行世家,家底尤为丰厚,平常报酬应该拿得出来的。

钱太多自告奋勇前去打探消息,而其余等人一边打坐休息,一边商讨对付妖狐的办法。

想了诸多办法后,最后决定由钱轲打前锋,俞冲殿后掩护,钱太多与何向青两侧翼辅助攻击,李七月居中策应各人。

钱太多回来时,已经深夜,得知千年妖狐正在坟冢之中,于是大家继续休息,将身体状态调整至最佳,在天亮后,一行人向上古坟冢进发。

上古坟冢在小镇东南三十里的一座荒山内,人还未靠近那座荒山,便有一股冲天臊气扑鼻而来,一行人忙鼻息而行,同时各自暗擎法器在手,

李七月张口吐出一张精玉穿云弓和三支精玉穿云箭,亦是张弓搭箭,以防备妖狐突袭。

又向荒山中走入三里路,前面不远是一柱擎天的巨峰,巨峰下有一数百顷寸草不生的斜坡儿,斜坡上竟然有一百多只狐狸正有模有样地操练刀枪。

何向青笑道:“沐猴而冠不过如此。”

俞冲皱眉道:“何师弟,大敌当前,还是小心戒备!”

李七月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要跳出胸膛,越是靠近那片斜坡,心跳越是厉害,他尽量平息自己的呼吸。

当一行人摸到距离那些正在操练的狐群时,有一站在巨峰半山腰上的妖狐发出吱吱的报警声,顿时一百多只妖狐几乎毫不犹豫地向他们冲过来。

当冲在前面妖狐距离他们还有三十步距离时,钱轲脱手甩出一张火灵符,前面顿时出现一道五丈长三丈高的火墙,热焰熊熊,即使距离三丈远的李七月亦感到热火炙烤,他稍输入真气于土灰色长袍中,才感到凉爽如秋。

第二十三章 化形妖物

妖狐正奋不顾身向他们冲过来,不妨钱轲下手如此狠毒,在措不及防下,竟然有十余只妖狐被火墙热焰吞噬,化为灰灰。

可惜火墙并不持久,在两三喘息后,火墙热焰渐消,正绕火墙抢攻的狐群吱吱叫着再次冲向他们。

就在他们祭出五花八门各种法器时,李七月见站在巨峰半山腰上的妖狐正摇旗挥舞,便知道这妖狐是这狐群的头目,正指挥狐群冲杀,于是他将精玉穿云箭指向那妖狐,只听见一串清脆尖啸的破空之声响彻旷野,一支精玉穿云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那擎旗的妖狐,那妖狐没想到距离近千丈远还会被人突袭,不防备之下,竟然被李七月一箭穿破喉咙,当即一命呜呼。

李七月一边收回那支箭,一边张弓搭箭,关注身边众人安危,他心中明白他们这一行人均是修道之人,远攻尚可,近战能力与平常人强不了多少,所以他不会让那些狐群靠近他们中人。

因为狐群中一百多只妖狐,而且这一百多只妖狐均是训练有素,战斗力不低,尽管钱轲等人法器频出,收效颇丰,但也有被妖狐杀入他们的圈中,故而不多长时间内,钱太多与俞冲竟然被重伤,何向青身上的伤口也不少,半边脸焦黑,而钱轲虽是冲锋在前,但那些狐群连他的衣襟也碰不到。李七月不禁感慨自己的修为太低,若不是自己在中间策应,说不定此时重伤的是他自己。

钱轲身上的灵符似乎并不多,在陆续使用七张火灵符和土灵符后,再也没有灵符使出来,而是凭其手中的一把乌金蛇形剑发出的剑气伤敌。

李七月频频射箭后,虽是建功颇丰,但每射一箭时颇费真气,那一百多只妖狐被灭得干净后,感到真气后继乏力,一副摇摇摆摆的样子。

钱轲喝道:“大家立即就地休息疗伤,还有大量妖狐攻来,一会儿我们以守代攻。钱太多、俞冲,你俩还能支撑得住么?要不我们暂时撤退?”

俞冲往口中塞入大把的丹药后,苦笑道:“钱师叔,还是一鼓作气吧,刚才是一时大意而已,稍作休息,便无妨。”

钱轲见俞冲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面色苍白,于是对何向青道:“何师侄,你伤得也不轻,这样吧,你将钱太多、俞冲两人护送回小镇,我和李师侄再攻打一阵,若是侥幸剿灭这些妖狐更好,若是事不可为,我们与你们在小镇会合。”

李七月看着何向青三人远去的背影,他心中有意打退堂鼓,但见钱轲没开口,他也不好说出自己的想法,觉得口苦舌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储物袋里取出两块中阶灵石,分别抓在左右两手之中,尽最大速度地吸取灵石中的灵力,以补充消耗殆尽的真气。

两人背靠背,打坐休息。

才过辰时,日上三竿,不过盏茶时间,天色变得灰暗,鲜红骄阳渐渐变得黯淡猩红,又过了盏茶时间,李七月身周渐渐雾气弥漫,一会儿便伸手不见五指,阵阵臊臭味扑鼻而来,他隐隐觉得雾气中有妖狐身影,却不能肯定其所在。

钱轲冷哼一声道:“雕虫小技而已。”

言罢,钱轲右手一扬,一道灵符脱手而出,只听得啪啦一声脆响,随后一道飓风骤起。

若不是李七月即使沉住身形,差点儿被这飓风飘走。身周一阵骚动,偶尔传来嚎叫声,身周十丈范围内的雾气尽数被飓风吹去,这时他看见有几只妖狐正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钱轲与李七月几乎同时出手,三支精玉穿云箭毫无停顿地射出,而钱轲发出的几道剑气几乎无阻挡地向妖狐迸发。

那几只傻愣愣的妖狐还未缓过神来,便一命呜呼,其中大多妖狐身躯被剑气切割成数块。

就在李七月以为这群妖狐不过如此时,一股巨压凭空而来,一股濒死感觉油然而生,远处雾气中传来一女子银铃般笑声。

钱轲脸色骤变道:“李师弟,快走,这是一化形妖物,其修为至少五级以上,不是你我能敌。”

话音未落,钱轲已经御剑而飞,转眼没了身影,而这时李七月面对突如其来的的变化,还未反应过来,身形一滞,动也动不得,脑袋一阵晕昏,几乎不省人事,仅留心头灵台一点清明。

“哼,想逃,有那么容易么?刚才不过是本座打了一个盹了,竟然在家门口发生这样的祸事!孩儿们,将这黄脸小子送到本座的洞府里去,等本座发落。一会儿本座将那痨病老头捉来,总能剔出几两肉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七月竟然醒过来,当他睁眼时,才发现自己被牛筋儿绑缚得结结实实,若不是这牛筋被施以法术,凭他现有的道行,这牛筋在他眼里有等于无,但他催动体内真气时,发现全身经脉如被冰冻一般,体内真气根本催动不了半分儿。

他挣扎几下,根本挣脱不了绑缚在身上的牛筋,于是他观察自己的所在,发觉自己在一阴暗的地洞里,地洞中骚臭味十分浓烈,几乎不能呼吸,远处有一巨大的石棺,石棺上正有一女子盘腿打坐。

“哼,小子,你醒了?”那女子头也不抬,继续打坐。

李七月心中暗忖:这不是明知故问?但见对方修为高深莫测,他不敢说出口,只是应道:“前辈,这是何处?晚辈如何在这里?”

“哼,你到本座这里肆意杀戮本座子孙,竟然还敢问本座此处是哪里?”

李七月暗暗叫苦,知道自己落入这化形妖狐手里,必死无疑。他舔了舔发苦的嘴唇道:“原来冒犯了前辈,晚辈自不量力,情愿受死。”

“嘿嘿,在你受死之前,本座有几句话要问,三个月前冒犯本座子孙的可是你们中人?”

李七月应道:“是晚辈一师叔的族人。”

“哦,你口中的那个师叔可是那个枯瘦的老头?”

“正是!不知他现在在哪里?”

“已经被本座碎尸万段。”

李七月心中暗暗叫苦,若是钱轲侥幸逃脱,有可能请来援手,说不定他还能逃出这狐爪,如今他在这里,真正是有死无生。

“你们是哪门派的?在哪里修行?”

“九孤山太虚门!”

“没听说过!”妖狐说完,不再理会李七月,继续盘腿打坐。

不过一会儿,外面走来一只狐狸,口吐人言女声道:“老祖,刚才晚辈打探到郑家镇上还有三个他们的同伙!”

“哦,他们逃不了的,本座被那枯瘦老头临死一搏,损失部分法力,待本座修养几个时辰便恢复至一成法力再说。若不是这次进阶六级时出了差错,发生意外,以至于现在法力发挥不及从前一成,若是再给本座三十年时间,他们这些蝼蚁哪会放在本座眼里……你们切莫私自动手!否则自认倒霉。三个月前,因为你大意,你是我族除本座以外唯一进入千年道行的,没想到第一次出手竟然坏了二百年。若是你再坏了二百年道行,以后凡事都让本座亲力亲为么?”

听眼前女子口气,原来钱轲口中的千年妖狐竟然是刚才进来的这一只妖狐,李七月暗叹道:唉,这消息真正是错了千万里去了,四级妖狐与五级以上化形妖狐,其修为可是天上地下的区别,这钱轲害死自己也就算了,还将他李七月的小命搭上。

千年妖狐摆尾道:“老祖,晚辈已经派子孙们盯住那三个人,谅他们插翅难飞!”

那女子点头道:“狐媚,你且下去吧,将这黄脸小子一并带下去,暂时不要处置他,本座还有话要问。”

千年妖狐招呼几个狐精进来,合力将李七月搬移至不远处的一个洞室内,那千年妖狐仅留下两只狐精看守他。

李七月全身真气根本催动不了,自然也无法解除绑缚在身上的牛筋,更无法使用法力。

他脑中转动无数想法,几乎将脑子想坏了,也没想出好办法来。

一个时辰后,他脑中一激灵,竟然联系到正在葫芦中的第二元神,即元神分身。

只见那元神分身正在像模像样地盘腿打坐,而他面前的小药园被整理得有条不紊,一派生机盎然景象。

“呵呵,老大,你遇到麻烦了?”没想到元神分身连五官还未完全分明,竟然有了自己的思维,与他仅凭意念联系,便表达清楚,且语气颇为诙谐。

“你是?”

李七月简直怀疑这元神分身是否就是自己的第二元神。

得到肯定回答,李七月忙道:“我被一化形期以上的妖狐困住,不知如何才能逃脱升天,道友,你可有办法?”

李七月称自己的第二元神为道友,颇有逢迎意味,但这时他黔驴技穷,没有任何可能的办法可想,现在唯一救命稻草就是这元神分身。

“老大,你一举一动均在我眼里,凭目前你的处境,想要杀出去一条活路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你可以在一个时辰内恢复自身法力,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如何才能做到?”

“老大,你且不要着急,这事急不得,需要有一个过程。”

“好罢,此时我是案上鱼肉,任人宰割,若是你有办法,尽管使来。”

第二十四章 妖狐老祖

盏茶时间后,李七月感觉有一股真气由百会穴进入体内,又是盏茶工夫后,又一股真气进入百会穴中,这两股真气形成一浪又一浪,真正是后浪推前浪,大约一个时辰后,这两股真气如一浪搏一浪,将其经脉彻底打通,并汇于丹田之中。

而这时,李七月联系到元神分身时,发现其竟是萎顿不振,或许刚才的两股真气是这元神分身发出来的。

李七月也顾不了这元神分身,既然他全身经脉尽通,何不趁此催动真气,将法力尽数恢复?

又一个时辰后,他终于彻底恢复从前法力,在暗中观察留守他身边的两只妖狐,发现它们的修为不过是一级而已,心中暗喜,却是面上不动声色。

他翻身面向那两只妖狐,故作痛苦呻吟声,身躯抽动不已,那两只妖狐面面相觑时,李七月张口便吐出一串裹挟虚影的乌光骤起,几个盘旋后,将两只面面相觑的妖狐削成片片儿肉似的,待李七月身上的牛筋被虚影乌光割得粉碎时,那道虚影才停止运行,被他吸进口中,收入丹田之内,若是仔细查看,这是一套十二只金钱镖。

李七月抖掉身上的碎成屑儿的牛筋,站起身来,他并没有马上离开此地,而是静听外面动静,大约半个时辰后,他蹑手蹑足地来到一说话声的洞室旁。

“老祖,晚辈随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帮手。”

“狐媚,你留守洞府之中,防止再有意外发生,那几个修真者不过是练气期而已,本座还不放在眼里,来去也不过一个时辰。。”

“晚辈遵命。”

李七月一听这俩声音,就知道是那妖狐老祖和妖狐媚娘,慌忙退到阴暗处,那妖狐老祖走到他身边时,朝他所在方向看了一眼,他吓得浑身哆嗦一下,好在妖狐老祖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作任何停留。

李七月待俩妖狐走远后,才从暗处走出来,可惜这里是上古坟冢之中,而且这古冢所在范围不小,他绕来绕去,走了一炷香时间,虽没遇到一只妖狐,但他也没找到古冢出口,反倒是走到他先前醒来时的那个搁有巨大石棺的洞府。

先前他才从昏迷中醒来未曾注意到巨大石棺的特别之处,如今靠近石棺,才发现这石棺内存有一股强大的灵气,即使他洞室内的灵泉所逸发的灵气与之相比也不及十之一二。

他围绕这石棺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石棺有什么如何开启,表面看来这石棺浑然一体,于是他从储物袋中找出一看似质地尚好的钢剑,奋力砍在石棺上,只见刀石磕碰时溅发出四散火星,那钢剑断如两截儿,而石棺被剁处未留下任何痕迹。

李七月不由惊讶万分,于是他张口吐出这一套十二只金钱镖,随着噼噼啪啪的磕碰声过后,他收起这一套金钱镖,再查看石棺表面,亦是同样无任何痕迹。

思量再过一会儿,妖狐老祖可能要回来,于是他将储物袋祭在半空中,袋口对着巨大石棺,不过几个喘息时间,巨大石棺就被缩小成拳头大小,收入储物袋中,李七月掂量储物袋,似乎储物袋增加微许重量,他也没介意,将储物袋重新挂在腰间,继续寻找出路。

又转了好一会儿,就在他头昏眼花时,他终于发现前面似乎是出口时,一个身影拦在他的面前,他定睛一看,发现拦住他的就是那妖狐媚娘。

妖狐媚娘口吐人言道:“黄脸小子,没想到你本事不小,竟然自个儿破了老祖的禁制,看来媚娘小看你这练气期小子。来人,将这黄脸小子活捉了。”

李七月冷哼一声,也不应话,张口吐出一串裹挟虚影的金钱镖,这一套十二只金钱镖犹如蛇游一般,忽左忽右,当其到达妖狐媚娘跟前时,陡地分成十二道疾风残影分取妖狐媚娘周身十二处要害。

妖狐媚娘没想到李七月出手如此了得,刻不容缓之际,她将身形强行扭成麻花一样,恰恰躲过十二只金钱镖的攻击。

李七月见一击未曾得手,几乎未作停留,看了一眼狼狈的妖狐媚娘,冷笑一声,祭出花篮,花篮被真气催发后,黄灿灿的巨光一下子从篮中涌出来,直扑妖狐媚娘,妖狐媚娘大吃一惊,张口吐出一滴溜溜直转的核桃大小的珠子,一时阻住巨光前进,李七月随即吐出精玉穿云弓,在妖狐媚娘还未来得及反应时,他已经张弓搭箭将三支精玉穿云箭一并射出。

只听得“噗——砰”一声闷响,那核桃大小的珠子竟然被其中一支精玉穿云箭射中,便滴溜溜从半空中跌落尘埃里,碎成数瓣儿。

妖狐媚娘面色一顿,口吐鲜血,险些晕死当场,但在她还未跌倒在地时,黄灿灿的巨光已经将她整个身形罩住,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哭声传来,待到巨光消散后,哪里再见妖狐媚娘的身影,早已在巨光所罩下化为灰灰,其千年修行来之不易,亦是化为云烟而已。

闻讯而来的妖狐眼睁睁看着妖狐媚娘殒命当场,除个边妖狐依旧冲上来,被李七月用金钱镖切割破碎成一团烂肉,其余妖狐转身便逃。

李七月也不追赶,离开古冢出口后,几乎一步不停,向小镇相反方向东南方御剑飞去,几乎每飞百里,便转一个方向,双手中攥有灵石,尽可能吸取灵石中的灵力转化为真气。

四个月后,他眼看就到太虚门所在的凌云山,若是全力御剑飞行,大概三个时辰足矣。

他收起灵剑降落地下,他需要找一处较为安全地方打坐,以恢复体内因为赶路而近乎消耗一空的真气。

停留还未有一炷香的时间,体内真气才恢复至三成左右,他便起身离开。这时他见远处迎面袅袅走来一婀娜身影,他几乎不用再看第二眼,便知道来人是谁,这一路而来,他也弄不清遭遇这婀娜身影已经多少次,此次这婀娜身影从对面走来,恰恰拦住他的去路,这倒是远远出于他的意料,心中暗恨自己,若是不停留此地,也不会被这婀娜身影拦阻,但不停留休息,体内真气再难以维持御剑飞行。

“前辈,真是不巧,怎么又见面了?”在妖狐老祖手里几次险中逃生,李七月也诙谐起来,见到这婀娜身影,便忍不住调侃起来。尽管眼前是化形期妖物,灭他这个练气期的修真者如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但如今他还活着,这可不是简单用“侥幸”两字说明。

“黄脸小子,这次你可是再难逃出本座手心了,哼,若不将你粉身碎骨,难解本座心头之恨。”

“前辈,你不是说只要我将东西交出来,你就饶我性命么?”

“废话少说!”妖狐老祖弹出一指,一段红菱凭空现出,如蛇游一般扑向李七月,同时一股强大的灵压逼迫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李七月祭出竹篮,并向竹篮中输注稍许真气,黄灿灿的巨大光柱迎接扑来的红菱。

妖狐老祖见李七月祭出竹篮,心中又是一阵恼怒,若是红菱被巨光接触,凡是接触地方,必是被烧得焦糊。她毫不犹豫地收回红菱,同时取出一支碧油油的发簪,这支数寸长的发簪被她祭出后,顿时一阵滚雷凭空而来,伴随而来的还有无数道电光从发簪尖端发出。

李七月躲也不躲,将手中拳头大的竹篮化成合抱大小,被他当做盾牌,凡是电光击到其面前,均被他手中的竹篮挡住,倒也无妨,只是偶尔有一两道电光击中他身上,浑身一颤,如被重锤锤击一般,几乎栽倒在地,凡是被击中地方,被烤焦成拇指大小的洞眼,剧痛难忍,只抽冷气儿。

还有不多距离就回到凌云山,若是回到凌云山,即使眼前妖狐再是厉害,太虚门中像王长生存在的人多了去,灭这妖狐老祖连渣都不剩还是有百分百可能的。在此之前,他就曾有一个万不得已的办法,如今这办法正好现在用来,否则他死在自家山门前,岂不冤枉?

竹篮是高阶低级灵器,在他身上所有法器中,这竹篮毫无疑问是他现有最好的法器,若是舍弃这法器,他不肉疼才怪呢。

灵压又增加倍许,李七月几乎站立不住,他长啸一声,见到步步逼近的妖狐老祖已经靠近他三丈之内,他略是顿了一下身形,身上立刻被几道电光击中,他强忍被锤击感觉和身上创口传来的剧痛,迷踪步再一次被他使出来,七个残影一个不少再现,李七月几乎从意想不到的的角度将自己的身体当做肉盾扑向妖狐老祖。

“哼,想玉石俱焚么?本座会陪你去死?滚——”妖狐老祖甩袖使出一芥子空间,即使李七月真的使出自爆想以命换命,她大不了赔上一只袖子而已。

其袖中发出的抽吸灵压呈几何级剧增,李七月感觉到自己骨头咯吱咯吱作响,几乎将他压榨成薄饼儿,在进入其袖中之前的刹那间,他还剩下的三个残影拐向一方。

第二十五章 灵山药苑

迷踪步,虽是俗家武功,但也不是平常武功,当七个残影中出现第五个残影时,他的身躯几乎以无法想象状态飘向另一方向,终于逃出芥子空间那强大无比的灵压所形成的抽吸之力。

在拐向另一方向的同时,他抛出手中的竹篮,成功使出李代桃僵,黄灿灿的竹篮顿时被强大灵压形成的抽吸之力吸进其袖中,在失去与竹篮联系的前的最后一瞬间,他引爆竹篮。

在芥子空间灵压下,竹篮强大的灵气所爆发出的威力只有更大,只听得一声闷响,妖狐老祖的一只袖子连同一只胳膊以及半边身子在一瞬间被完全气化,妖狐老祖连哼声都没有发出,便一头栽倒在地。

若不是她进阶六级时出现意外,使得法术发挥不及其平常一成,又在搏杀钱轲时受伤,就是千百个李七月也不是她的对手。

李七月也未能完全幸免,被强大灵力气爆所发出的威力波及,一连翻出数十个跟头近十丈远才罢休。

他只觉得一口气憋闷在胸口,几乎喘不上气来,尽管凭他的修为早已可以闭气数年进入内呼吸状态,但现在不得不凭口鼻呼吸才能活着存在。本是煞白的脸色涨得如猪肝紫红色,“哇”一口污血如箭一般飙出丈许远,随即他大口喘气,身体如软泥巴瘫在地上。

体内才恢复得三成真气经过刚才一折腾近乎耗尽,经过四个月的亡命之旅,体内真元亦被消耗得七七八八,再经过一个迷踪步,真元亦被耗尽。

勉强打坐休息三天三夜后,他体内真气才恢复不到两成,真元几乎未能凝聚,根本谈不上恢复可能,倒是令他欣慰的是,这次施用迷踪步后,其修为仅仅倒退一阶,现在的修为是练气期第九级,而不是像上次那样一下子倒退两阶,不然可亏大发了,可是这次若不施用迷踪步,他连命都保不住,修为再高又有什么用?

当然这次也有侥幸存在,凭她的修为,杀死李七月如踩死一只蚂蚁而已,可惜她被李七月气糊涂了,那妖狐老祖并不知道李七月会将法器自爆,若是她事先稍有警觉,也不会吃如此大亏,以致现在生死不知。

三天后,他终于回到凌云山太虚门。

李七月进山后,未打听俞冲等人生死下落,而是径直回到药园自己的洞室之中。

直到半年后,他才从洞室中走出来,这时他又回复练气期第十级修为。

令他奇怪的是,自他回来这半年间,并没有人找过他,难道俞冲等人都被妖狐老祖灭杀得干干净净?

李七月绕了好几道弯,经过旁敲侧击,终于打听到俞冲还活着,他回山前曾被重创,生命已垂危,此时正在闭关修养疗伤之中,至少还要一年才出关。而钱太多、何向青下落不明,据李七月估计,这俩人有死无生。钱轲是筑基期以上弟子,他留在门中的本命灯已灭,李七月从妖狐老祖口中得知钱轲早已死在其手中。

李七月长叹一声,回到自己的洞室之中,能够死里逃生,他感觉活着真好,于是他下定决心无论前面有多少困难和波折,继续修行下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决不放弃修行之途,若是侥幸证得大道亦不是不可能的,能够与天地同寿成为他毕生目标。

他依旧正在打坐练气,虽然修为恢复到练气期第十级,而再也没有任何进展,但他仍是持之以恒地打坐练功,凡是她所能接触到的增加修为、增加法术的功法,他都丝毫不懈怠地练下去。

这一日,他收功完毕后,才想起那妖狐老祖不惜数十万里追杀他真正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拐走了她的那具石棺。

尽管灵泉所溢发出来的灵气为石棺的十之一二,但李七月却不敢吸取石棺所溢发出来的灵气,毕竟这石棺所溢发出来的灵气颇为古怪。

他将石棺翻来覆去查看,先前感觉石棺灵气充沛,摸上去感觉温润如玉,除此之外,他又有了新的发现,因为他尝试输注微许真气进入石棺内,本是翠绿如油的石棺,在输注真气后,其颜色发生常人肉眼察觉不到的淡化,若不是李七月反复输入真气,并以观察石棺变化为目的,他也不会发现这细微变化。既然有了细微变化,李七月是绝不会放过的,为了防止发生不可预测的意外,他每次输注真气进入石棺时,仅增加一些许真气,经过数次增加输注真气后,石棺隐隐发生一些几乎不可逆的变化,本来翠绿如油的石棺,其翠绿微许淡化,只是这过程实在缓慢,尽管后来李七月每次输注入石棺的真气增加至体内真气的七层以上,还是未有显著变化,与输注入石棺少许真气的效果一样,于是他干脆隔三差五就输入微许真气,这微许真气的输注对于他修行影响来说几乎忽略不计,反正他也没打算现在就想弄明白这石棺的奥秘,何况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施,他更不想弄巧成拙,发生任何意外。

三月后的一天,他心头一动,意识到元身分身在主动联系他,记得上次元身分身联系他时,他在妖狐老祖的古冢之中。

令李七月欣喜的是,第二元神所开垦出来的半分地上青的红的黄的……五颜六色,异常繁茂。

第二元神正盘腿坐在垄旁,一副瞌睡模样。

“老大,若不是我提醒你,你还知道我存在啊?”第二元神埋怨道,他依旧瞌睡模样,毕竟李七月与他交流根本不需要开口说话,而是凭神念相连。

李七月嘿嘿道:“不知你找我又有什么好处?”

第二元神不满道:“老大,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么?”

李七月无语。

第二元神又道:“之所以联系你,确实有好处给你。”说完还未完全分化清晰的手一抖,竟然从葫芦口冒出七、八支千年龄及一千三百年龄的人参、首乌、黄芪、佛手等灵草,李七月仔细品鉴,这些灵药的灵性与千年龄完全匹配,而且有灵草的灵性超过两成以上,堪称同级别同类灵草中的极品。

李七月大吃一惊,自上次见第二元神开垦山地,到如今才过去不到两年,竟然产出七、八支千年灵草,而眼前每支灵草拿到市场上去卖,至少换取十万以上的灵石,若是有品种稀少的千年灵草,可换取百万、千万灵石亦是有可能,而他上次被王长生诳去的一千二百年龄的伸筋草即使换不到千万灵石,也值八百万灵石。

“这些灵草都是给我的?”李七月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呵呵,什么你的我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还不懂?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李七月呆若木鸡般静止不动,嘴巴张大得可以塞一只鸡蛋。

直到一炷香后,他才恍悟过来,第二元神本来就是他的元身分身,譬如他的手足,如此说来,受之当然。

他将八支千年龄以上的灵草分别要玉匣一一分放,并用护灵符封贴完好,收在储物袋中。想到袋里有价值至少百万以上灵石,他梦里也会笑醒的。

“既然你称我为老大,以后我称你为老二吧。”

“老二?不好听,快换个名字,不行,我得自己起一个名字,你叫李七月,我叫李七月就重名了,李八月?李九月?不行,李十月?也不行,李十一月?也是不行,李小月,对,就叫李小月。老大,你以后叫我李小月吧。不过以后我想好名字后,我还是要换名字的,这个小小要求你得同意我。”

李七月生性少言懒语,见第二元神如此啰嗦,顿时哭笑不得,当然他也不会责怪李小月。

“李小月,你是如何发现这里可种植灵草?而且灵草生长速度如此之快?”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先前我这个元身分身见你除了打坐外就是偶尔侍弄药园,自我到这葫芦洞天后,发现葫芦口被一种疑似上古阵法封印,而且这葫芦里似乎另有不少阵法,我对阵法这东西一窍不通,即使研究,也是瞎琢磨,而且这葫芦里的所有阵法通灵一般,我是拿它没办法。于是我想到既来之则安之,可是每日打坐颇为枯燥,无聊之极时便四处闲逛,这才发现葫芦里的山山水水竟然是常人难以想象得到的宝贝儿。老大,你肯定不知道吧,这山是灵气郁结而成的,这山下湖里的水也是灵气郁结而成的,这里简直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灵气宝库,而且这葫芦里的灵气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有增无减。老大,你发达了,有这么多灵气存在,你前途无限啊——对了我想到一个名字,以后这里就叫灵山。”

李小月手舞足蹈一阵后,又道:“老大,这灵山所在简直就是为种植灵草量身打造的。你可别小瞧就这么一垄地,再有一年半载时间,就会有更多收获。我准备将这山头一片大约二十顷地全部开垦出来栽种灵草成为药苑,可惜下山挑取灵水颇为麻烦,十天也只能挑一趟,否则这些灵草还要早几个月成熟,当然若是挑取那些紧要的灵草加以灌溉,只需一年时间使灵草达到千年龄也差不多了。当然即使没有灵水浇灌,灵草也比外面快上百倍不止。唯一遗憾的是这里种植的灵草没有一株超过一千五百年龄的,到时若不收取,必是枯萎凋零,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生死轮回、天地循环吧。”

第二十六章 灵草交易

有了这些灵草,便可换取大量灵石,到时想买多少灵丹妙药都成为可能,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灵丹妙药,李七月闻言乐不可支道:“一会儿,我将药园里的灵草以及所有存储的种子都给你,你自己看着办,别累着自己,若是需要其它什么东西,或许需要我帮你做什么,我尽量满足你。”

数天后,李七月携带千年灵草经过太虚门传送法阵来到小孤山,这次他没有在意那些路边小店,而是将眼珠子盯着那些豪华气派的大店。

经过几家大店打听,发现其中一家叫纵横的店铺规模较大,而且店中专营灵药,李七月随便点出一种灵药,对方的存货均是超过他的预想,他不动声色地丢下五百块灵石作为定金,借口身上灵石量不足,一会儿取来足够灵石,便离店而去。

他早就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若是被人盯上,凭他的修为,还走不出十步远,就有可能被人弄死。

在小孤山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一较大的灵草收购店,幌子上书有:迎风店。店中一练气期三级的小童迎上来,皮笑肉不笑地冲他施礼道:“道兄满脸写着喜气,不知得到什么天财地宝?能否亮出来?不是小弟夸口,无论你有什么,只要你愿意卖,我店中都收购得起。”

李七月见周围人颇多,于是将那小童领到一旁,道:“我这里有一支千年二百年龄的人参,不知道友可是识货,能否做主?”

那小童闻言,一楞,讪讪一笑道:“道兄,还是将你的货取出来,若是我不能做主,我自会将你推荐给前辈。”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长条形玉匣,启去护灵符,将玉匣丢给那小童,那小童才将玉匣打开一缝隙,便有一股清新无比的灵气冲出来,匣中一支长尺许的人参赫然入目,其体表黄光熠熠生辉。周围人均是修真者,他们对灵草溢发出来的灵气异常敏感,无论他们刚才做什么谈什么,个个将目光转向小童,盯住他手中的玉匣。

小童也是见多识广,才打开一条缝隙的玉匣,被他果断合上,抓住李七月的手道:“道兄,你且跟我走。”

来到一楼梯口处,小童将手中的玉匣交给守在楼梯口的那一练气期八级的人道:“师兄,你带这位道友上楼见刘前辈。”

二楼顾客不多,只见他们三三两两品茶,因为他们交流时都被隔音罩护住,也不知他们说些什么,李七月身怀忐忑跟随那人来到一位刘姓前辈面前。

刘姓前辈为筑基期初期修为的人,大约五十多岁,此时他捻着短须,盘腿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见有人朝他走来,连眼睛都未睁开,道:“又是什么好东西?”

那人嘴唇一动,李七月知道这是密语传音,与隔音罩一样,均是修真人常用的法术,除非道行高处他们数阶,否则根本不知道他们谈的什么内容。

刘前辈睁眼打量李七月一眼道:“这玉匣中的东西是你带来的。”

李七月感觉自己不像是来卖东西,而是像销赃者那样被审问,不悦道:“前辈,若是对这东西不满意,我自会另找别家的。我今天是来卖鸡蛋的,又不是卖母鸡的,何必问哪只母鸡下的蛋?”

刘前辈闻言,也不以为忤,反是笑道:“小道友,有个性,颇有我当年风范,来人,上茶。”

说完,接过玉匣,打开玉匣的那一刹那,他也愣神足足三个呼吸,随后他从玉匣中取出这一支一千二百年龄的人参仔细品鉴,大约半盏茶时间后,他才将人参放进玉匣中,并取出护灵符封贴。

“小道友,你福分不浅。这人参不但足有一千二百年龄,而且灵气充沛,所含灵气如此丰沛,是我见所未见,算是极品中的极品。凭此灵草的灵性,在同等条件下炼丹,凭空多了两成成丹率……我估价八十万灵石,不知小道友是否满意?”

千年人参虽说稀少,但相对其它灵草来说,其现世几率还是比较多的,若不是其灵气丰沛,估计其价还少许多,这刘姓前辈所出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期。李七月忙点头道:“但凭前辈决断。”

李七月从没有见过八十万灵石,尽管还未见到灵石,他的胸口如揣一只小鹿一般,心脏已经砰砰乱跳。

刘姓前辈招呼一人,对其密语传音几句,那人跑到柜台后面,不过一会儿时间,那人就转身回来,手中提着一袋子,刘姓前辈看也不看,将其转交给李七月。

“小道友,你仔细查看一下,这数目可对?”

李七月接过袋子,探头一看,全是五颜六色的各种属性的高阶灵石,尽管他只是扫了一眼,却是将数目看得清楚,八十块高阶灵石,一块不多,一块不少。果然是大店,这么多灵石,眨眼的工夫便取来,令李七月瞠目结舌。

看着灵石收在储物袋中,李七月的心跳才缓下许多。他看了看眼前的茶,却是抿了抿发苦的嘴唇,自始至终他没喝那杯茶一口,当然那刘姓前辈也不会劝他的。

“小道友,你还有事么?”刘姓前辈说这话时,分明是下逐客令。

李七月不动神色道:“刘前辈,你不想看看我手中是否还有其它灵草?”

刘姓前辈正欲闭眼休息,见李七月一说,张眼左右一看,便撮唇密语传音给他道:“小道友,你说话的意思是你还有灵草?千年龄以上的灵草?”

李七月亦密语传音道:“还有三支。”

“啊,你哪来这么多?”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招手道,“小道友,你随我来。”

不一会儿,俩人来到三楼,三楼上只有稀少几个人,李七月看不出他们的修为,大概是筑基期以上修为,他故作两眼不旁顾,低头跟着刘姓前辈朝前走。拐过一弯角,前面有一暗黑的甬道,这甬道应该通向山体内部的。

刘姓前辈点亮一颗灵石领着李七月道:“前面密室有我两位师叔,我们对你不会有任何恶意,但是为了这次交易顺利进行,不至于你吃亏,也不至于我上当受骗,所以不得不请你到这里走一趟。”

李七月暗道:此趟不走不行,看来眼前这刘姓前辈是相信我手中另有三支灵草,但他怀疑我先前灵草可能有假,所以他不得不诳我至此。又暗叹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走一步算一步,今天这交易无论是否做成功,这一趟都失败。

若是他就交易一支灵草也就罢了,天下走****运的人多去了,并不令人怀疑,如今他一下子又拿出三支灵草,踩****,没这样的踩法。

一下子拿出四支灵草,他一个练气期,凭什么能拿出这么多灵草?吃一堑长一智,他已经打定主意。

密室中确实有刘姓前辈的两位师叔,李七月取出两支人参和一支血芝,都有千年龄以上的。

那两位师叔对灵草的真实性予以肯定,其中一人对李七月道:“小道友,哪来这么多灵草啊?”

此时李七月如芒在背,全身早已被冷汗淋透,眼前一筑基期修真者,两位肯定是结丹期修真者,三人不用联手,随便其中一人伸出一指头,便将他瞬间化为灰灰。

李七月忐忑道:“家祖阴德积攒下来的。”

“哦,以后再有这样的灵草,全部卖给我店中吧,有多少收多少。”说完,那人朝他怀里扔一块木质牌子,道,“这时我店中的贵宾牌,凭此牌交易,收购价比其它店高一成。”

李七月查看了一下牌子,发现这牌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正面上书:“迎风店”三字,背面光滑,既然是其店中贵宾牌,自然有其特殊认知标识。

这三支灵草中两支人参分别卖得七十万灵石和一百一十万灵石,那支血芝卖得二百八十万灵石。

这一趟交易四支灵草共获得五百四十万灵石。储物袋中另有四支灵草,还是安静地躺在玉匣中吧,这一趟,打死他也不会拿出来交易的。

李七月想做贼一般离开迎风店,在街道上走了一会儿,觉得街上所有人都盯着他的后背儿,于是他见左手一空无人影的小杂货店,便拐进去。

小店掌柜亲自迎上来,已经三个月没做成一笔生意,他将店中伙计打发掉,自己兼职掌柜伙计两职于一身,今天终于见到一个人进了他的店中,尽管是练气期修真者,身价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但他还尽显热情,顾客至上!

“小道友,我姓田,叫田福,这是我开的一片小店,不知打算买什么?”

李七月本来打算在这店中待一会儿,使得慌乱的心平复一下就走,见店主以筑基期以上修为的身份如此待他,心中一暖,便随口道:“前辈,你这里可有什么尚好的东西?尽管拿出来!”

店主心中一愣,以为眼前来了一傻子,但见对方虽是貌不惊人的黄脸,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瘦不拉几,两鬓角各生有一缕红毛,但双目有神,其说话的口气不像是看玩笑。再说有练气期的修真者对筑基期修真者开玩笑么?那纯粹找死!

第二十七章 路遇恶盗

见那店主迟疑的样子,李七月从储物袋中取出十块高阶灵石搁在柜上,那店主见这十块高阶灵石,眼前顿时一亮,这十块灵石相当于一万灵石,随后又收在储物袋中。

于是他也不多问话,将店中能够摆得上台面的东西开始一一介绍给李七月。

李七月虽然是练气期修真者,但他还是见过好东西,譬如被他引得自爆的竹篮,正在他丹田内藏着的一套十二只金钱镖,还有精玉穿云弓和精玉穿云箭,这些级别的灵器在普通练气期同道中简直是做梦也不敢想的法器,倒是个别世家弟子不但有这些级别的灵器,甚至有人有更高级别的灵器。

也有练气期的人拥有灵宝,当然怀有法宝是不可能的,凭练气期修为想驾驭法宝,几乎是不可能的,还未等法宝使出威力来,自个儿倒被法宝反噬。

而法宝本来就是罕有,即使结丹期、元婴期修为,除了自行用丹火培育的本命法宝外,能再有一、两件法宝已经是不得了的事。

据李七月亲眼所见,俞冲就有一高阶中级灵器。

李七月指着一旁装在玉匣中数个拳头大小的球体,道:“前辈,这是什么东西?”

“小道友应该对这东西不感兴趣的,它是五行霹雳弹,其杀伤力较大,若是使用,有伤天和,像小道友这样修为,最好还是不要使用这样的东西,对你以后的修行没有好处。”

“前辈,如何没有好处?请前辈详细解释一下。”

“小道友能修行到如今的境界,应该是非常不容易,属于天资较差、常年苦修之人,若是卷入杀伐,除非大量灵丹妙药,否则此后修为只怕难以寸进,说不定还有倒退可能。”

“这五行霹雳弹的威力如何?”

“相当于中阶高级灵器自爆。”

李七月听说后,心中略感失望,但想到自己先前竹篮自爆,毕竟是高阶低级灵器,眼前这五行霹雳弹爆炸能产生中阶高级灵器自爆威力,已经非常了得。于是指着五行霹雳弹,道:“前辈,这六枚五行霹雳弹一共需要多少灵石?”

“因为制作比较复杂,材料来之不易,所以每一枚需要一千灵石,六枚一起卖需要五千灵石。”

不等李七月又指五行霹雳弹旁边的一个玉匣,道:“这个老树皮样的东西是什么?”

“小道友,你可真是识货,这是小店中最好的东西,算得上镇店之宝,属于中阶高级灵宝,仅次于法宝。这确实是一面具,叫阴阳如意化千面,若是戴在脸上,其脸形可以随心变化,又称如意面具。除非元婴期修为,并高出你数阶存在,否则根本看不出是否有面具伪装……”

李七月听到这里顿时心动不已,以后他戴上面具来小孤山交易灵药,岂不是更加方便?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道:“前辈,这面具价值如何?”

田福仔细打量李七月,苦笑道:“这面具不是一般的法器,小道友还是不要打听价格罢。”

“前辈,你说出个价格——”

“这面具据说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东西,天下有类似面具应该很多,但这面具因为是灵宝级别的,所以价格很高,当初我也是从一没落修行家族子弟手中买来的,算是捡了一个天大的漏,搁在我店中有百年以上,低于一百万灵石,是绝不会出卖的。”

李七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百万零五千灵石,交给田福,道:“前辈,这两样东西我要了,你查看一下灵石数目。”

田福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一般,大约半盏茶后,才醒悟过来,笑道:“小道友,看不出你身家颇丰啊。”

田福查看一下灵石数目,取出五千灵石道:“一百万灵石罢,五行霹雳弹算是小店附赠的。”

李七月也不客气,接受五千灵石,并将六枚五行霹雳弹和阴阳如意化千面收起来。

随便进一家小店就花费百万灵石,这样的消费法简直如流水,还是先去将先前预定的灵药取回来。

再次从店中走出来时,虽然感觉身后似乎还有目光盯着他,但相比从“迎风店”走出来时,已经好多了。

购买丹药仅花费三万灵石,毕竟练气期丹药炼制材料相对来得容易,成功率也高,又花十余万灵石购买其它辅助灵丹妙药。看着眼前一共二十余瓶五颜六色、流光溢彩的丹药,他心满意足,这些瓶中足够他五年修行所需的丹药。

李七月本想用传送法阵回凌云山,但转念一想,自己由此传回凌云山,无异于告诉别人自己出身凌云山,而自己在小孤山出售四支灵草的消息一旦被传回太虚门中,岂不是自己被众人瞩目?说不定被查出灵山药苑的事情,再被有心人惦记,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是清楚的。

于是他决定不从传送法阵回去,而是自己赶路回去,也就是多花费两个月时间。

离开小孤山时,天色已经擦黑,离开小孤山的那一刻,他几乎没有任何停留。

一个月后,他还是没有半点松懈,仍然是夜以继日赶路,一路上尽管御剑飞行,但他总是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而当他回头查看时,却没有任何人跟踪。其中一次,他特意向后飞回一个时辰,仍然没有可疑人跟踪。

这日傍晚,由于他一个月来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地飞行,感觉十分疲劳,见前面山头的林木十分葱郁,于是收起灵剑,降落在那座山头,准备在那里打坐休息一夜。

一夜过后,体力和精力均是恢复七七八八,若无耽搁,再有大半月便可回到凌云山。

天色微明,李七月收功后,又一次查看二十余瓶丹药,不由地笑出声来,从此再也不用为丹药发愁了。

“小道友,不知遇到什么好事?自个儿倒笑起来了,能否告诉谭某人?”李七月笑声未止,身后走出一人,红脸、高个子,大约五十多岁,估计修为在筑基期以上。

未等李七月反应过来,谭姓修真者手中尺长通体殷红的柳叶刀劈面向转过身来的李七月砍来。

李七月兀自遭袭,大吃一惊,慌忙矮身,横闪,恰恰躲过对方劈面一击,但对方几乎不容他有喘息机会,一刀接着一刀向他砍来。他明白若是被对方砍中,不死也得重伤,到时只有任人屠宰。他连连左躲右闪,好在他先前与山兽搏斗无数,近身作战颇有心得,几次躲闪也是有条不紊。他张口吐出一套十二只金钱镖,迎向对面看来的柳叶刀,必须先迟缓对方凶器,否则自己再有天大本事也没时间使出来。

只听得乒乒乓乓脆响,对方柳叶刀被击中后顿了一下,李七月连滚带爬已经蹿出十丈远,收回十二只金钱镖,头也不回径直向一个方向飞去。与筑基期修真者斗法简直是找死,所以他宁愿夹腚而逃,也不愿意与对方再斗下去。

“想逃,有那么容易么?”李七月才飞出二十丈远,迎面走来一二十多岁白脸的年轻人,他略是看一眼,便知对方修为深不可测,至少在筑基期以上,心中顿时一沉,真正是流年不利,一下子遇到两个筑基期以上的修真者,看来今天就是不死也得被扒一层皮下来。

那年轻人将手中一只黄皮布袋祭在半空中,袋口冲着李七月,他还未弄明白什么回事,一股黄沙从露开口的袋里飘出来,径直罩向他。

他从储物袋中一摸,摸出一枚五行霹雳弹,几乎想也没想,向五行霹雳弹中输入少许真气,扔向已是铺天盖地而来的黄沙,“轰”一声地动山摇震响,余波将他震得后翻五六个跟头。

李七月看也不看五行霹雳弹造成的战果,斜向另一方向蹿去,打不过就跑。

“嘿嘿,还想跑么?”没想到才蹿出十余丈远,迎面又走来一二十多岁的瘦子,手里一对紫色棒槌带着星火电光砸向李七月。

李七月冷笑一声,对方也是练气期十级的修真者,这一次他可没有躲闪,而是径直向对方冲过去,大约距离对方还有一丈距离时,他的身影凭空消失,不过还未等对方眨眼,一连串共七个残影出现在对方面前,待到对方眨眼时,对方一颗大好头颅竟然骨碌碌从其颈部滚落下来,原来其颈部竟然被李七月生生地撮掌成刀劈开。

李七月继续向前飞去,尽管飞行时身形接连晃了数下,差点儿栽倒在地,但他仍然坚持向前飞去。

还未飞出百丈远,他胸口一闷,张口便吐出数口鲜血,这时他飞行的身形似乎稳定了许多。迷踪步使用后,最大的坏处就是体内真元耗费极大,因为其体内真元本来就先天性地不足,再加上他如今的修为不过是区区练气期十级,丹田内的真元也不是很充沛,所以每运用一次迷踪步,就是对体内真元的一次洗劫,用世俗的话说,简直就是对身体的自残。

好在这次他早已有所准备,在“纵横”店中买了一瓶伪元丹,这丹药是临时性补充体内真元,即精、气、神中的神,颇为有效,他张口便吞下一大把伪元丹,体内真元果然一下子充盈起来。

第二十八章 怀璧其罪

“小子,你坏我乾元袋,我绝饶不了。”

“小子,你杀我侄儿,我不将你碎尸万段,我就不姓郑!”

李七月一边御剑飞行,一边往嘴中丢灵药,对身后尾追的两人也不加理睬,当后面追来的人稍有靠近,他就扔一枚五行霹雳弹。

三天后,李七月手中还剩下一枚五行霹雳弹,而他的飞行速度对于修真者来说,可以用龟速形容,真正是强弩之末,而身后两个筑基期初期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两人身上均是灰不溜秋,其中一姓郑的一只胳膊齐根被五行霹雳弹炸了。

李七月终于脱力不支跌下灵剑,栽倒在一片林子。后面两人也跌跌撞撞地降落在李七月附近。

李七月又往嘴中丢一把丹药,追来的那两人看得眼发直,这三天来他们是亲眼见到李七月一次又一次将伪元丹等灵丹妙药当做干粮来吃,难道这小子就不怕被噎死?若是三天前这小子被顺利拿下,这些丹药全是他们仨分了,换句话说,李七月所吃下去的丹药全是他们的,他们能不心疼么?

“黄脸小子,现在看你往哪里逃?”郑姓白脸晃了晃身形,冲李七月走过来,手中多了一张渔网样的东西向李七月兜头丢过来。

李七月不知这渔网如何厉害,慌忙翻滚,向山坡下就势滚下去,这一滚虽然躲过渔网兜头儿,但他一直滚到坡地才停下来,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鼻青脸肿,颇为狼狈。

谭姓红脸的柳叶刀凭空追来,李七月根本来不及从地上站起来,见柳叶刀距离他还有三丈远,慌忙间张口吐出精玉穿云弓和精玉穿云箭,张弓搭箭,三支精玉穿云箭径直向通体殷红的柳叶刀射去,叮叮当三声响,不出李七月所料精玉穿云箭才出马,便立一功。

那柳叶刀像受伤的野狗,发出一声声呜鸣声,打着颤儿,掉落尘埃里。

精玉穿云箭也好不到哪里去,与柳叶刀遭遇后,李七月强行召唤数次才将三支箭召回体内,其箭镞部均已有不浅的皲裂,看来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能再使用,只有将其留在丹田内培育,那箭镞皲裂才能恢复。

李七月又往嘴中丢一把灵丹,挣扎站起来,向那通体殷红的柳叶刀走去,他早已看出这柳叶刀是高阶低级灵器,若是收为己用,岂不妙哉?他现在缺少的就是防身御敌的法器,多一件法器,便是锦上添花。

柳叶刀还躺在尘埃里兀自颤动不已,其通体殷红如血,刀片薄如蝉翼,李七月越看越是喜爱,一出手就是数张护灵符,将柳叶刀整个儿裹在护灵符中,在其未感应谭姓红脸催动其法力时,李七月忙将其收在玉匣中,又在玉匣上贴数张护灵符,除非谭姓红脸修为高达结丹期以上,否则想单凭法力手段收回柳叶刀,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担心这柳叶刀另有玄妙,没有将其收在储物袋里,而是藏在袖里。

他并没有急着逃跑,而是继续打坐,反正他现在就是逃,也逃不了多远,他两手中各换了一块高阶灵石,腹中涨涨的,那些灵丹妙药被他当做豆子一般服用下去,连简单消化都没有完全,更谈不上药性吸收,估计那些药性才吸收一两成而已。

不过一会儿时间,谭姓红脸和郑姓白脸下坡来,见他们气喘吁吁的模样,哪有半点儿像修行者?李七月心中虽然紧张,但见他们比自己还不堪,差点笑出来。

那谭姓红脸在附近张望一下,并没有发现其柳叶刀,李七月将玉匣托在手中,笑道:“前辈,你那一把刀颇为锋利,已经被我看中,我家案上正缺一把这样的快刀!”

谭姓红脸见其赖以成名的法器竟然被对方收取,而且对方竟然是一不超过三十岁的练气期修真晚辈,若是这事传将出去,他根本就不用在这修真界混了。

“小子,快将我的血红还给我,否则我将你炼化得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李七月将最后一枚五行霹雳弹亮在手心里,微微笑道:“凭我练气期晚辈,再加上这一东西,即使不将你们其中一人陪我殉葬,也得重伤一人。你们以为划算得来么?”

谭姓红脸与郑姓白脸顿时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后退几步。

李七月又道:“这三天来,你们为什么对晚辈穷追不舍?若是为了晚辈身上的某些身外之物,晚辈掂量着可以白白赠给你们;若是为了取晚辈性命,晚辈绝不会束手就擒,你们没有付出相当大的代价钱,我是绝不会死的。”

郑姓白脸犹豫一下道:“实话跟你说吧,你先前杀的那一个人是这位谭兄的侄儿谭义,如果你仔细想一想,应该会想起在哪里见过他。”

李七月听郑姓白脸这么一说,倒想起那练气期十级的小子,原来这谭义就是在“迎风店”接待他的那位童子,想到这里,他心中顿时一寒,防人之心不可无,古训啊!

“你那支人参至少换取五十万以上灵石,若是我三人均分,每人近二十万灵石。何况你只是练气期十级修为,对付你,应该是轻而易举的。没想到,我们已经足够小心,到头来,还是被你小子给耍得团团转。”

原来果然是怀璧其罪!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

李七月听到这里,怒极而笑道:“既然前辈已经说实话实说了,那么我也说实话:既然你们是为了财,我为了保命。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知你们以为然?”

谭姓红脸怒道:“小子,谭某要将你碎尸万段!”

李七月道:“有本事你现在就来,看你能耐还剩有几分?”

一路上他不断补充灵丹妙药,所存有法力也有一战之力,而对方穷于追踪,流失的法力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过来的。

郑姓白脸拦住欲冲向前的谭姓红脸,劝道:“谭兄,你侄儿已经死了,与这小子拼命,若是你再有三长两短,岂不是损失更大?且听这小子到底还有什么话要说?”

其实郑姓白脸说这话,也是缓兵之计,此时他正不动声色拼命恢复法力。

李七月道:“晚辈与前辈两人素未谋面,在此之前谈不上深仇大恨。晚辈刚才已经说了,你们求财,我要保命,我可以给你们各五十万灵石,从此晚辈与两位前辈就当不认识。”

郑姓白脸一听,心中一动,但想到李七月既然能拿出百万灵石,其身上可能有更多灵石,于是一时踌躇起来。

李七月见两人均是不说话,他也保持沉默,看来今天他非死在这里不可,刚才他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大约盏茶时间后,谭姓红脸开口道:“我侄儿死于你手,怎么算?”

李七月心想:那谭义技不如人,却来打劫,是他自己找死,与我李七月何干,但转念一想,此时自身难保,还是听对方要求吧,若是对方要求不过分,暂且答应他便是,以后必报此仇恨,于是他强忍怒气道:“谭前辈,你说怎么办?”

“我侄儿命丧你手,你至少拿出五十万灵石补偿。”

李七月冷着脸道:“若是晚辈不肯呢?”

“你以为你今天能逃出此地么?别忘了你只是练气期而已。”

“哼,三天来,晚辈以一对仨,你们还死了一个人,而我根本就没有还手,你们扪心自问,我是你们手里的泥巴吗?你们想捏就捏,可能吗?若是非得逼我鱼死网破,恐怕我手中不单单有这五行霹雳弹,两位前辈是不是想试一试晚辈其它手段?”李七月说到后来干脆诈他们。

谭姓红脸和郑姓白脸一时陷入沉默之中。确实如李七月所说,这三天李七月亡命之途中除了扔几枚五行霹雳弹外,根本没有任何还手。凭李七月随便就拿出百万以上灵石,难道就不能再拿出其它令他们望而生畏的法器?

李七月又道:“郑前辈,我赠你五十万灵石。谭前辈,我赠你百二十万灵石,其中包括补偿你侄子的费用,以及收购你红云的代价。若是两位前辈不同意晚辈说法,我们就此拼搏一次,谁也不准后退半步,至死方休。”

郑姓白脸忙道:“我们能修行至这一步也是不容易,有这五十万灵石补偿,我同意。谭兄,你以为呢?”

谭姓红脸踌躇一会儿道:“好吧。”

李七月将两袋灵石分别扔在两人面前道:“你们先走一步。”

郑姓白脸与谭姓红脸无奈地收起灵石,千万个不甘心地离开,直到此时,连他们自己也不相信他们俩均是筑基期初期的修为竟然对付不了一练气期十级的修真者,真正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但今天他们不得不吞食这个结果。

李七月今天侥幸逃脱一命,并逼迫两位筑基期前辈不得不离开,纯粹他走了****运。否则无论他手中五行霹雳弹还是练气期的遁速,根本奈何不了两位筑基期前辈。

虽然花费一百多万灵石摆平此事,但如今的结局还是比他想象中任何一结局好上若干,毕竟他现在还活着。

当然他之所以还活着,其中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他三天内将原来计划未来修行五年所服用的灵丹妙药等几乎吃得七七八八,剩下的没有几颗。

第二十九章 收购丹方

那么多灵丹妙药短时间内服用下去,没有立即爆体而亡,已经是万幸。

在接下来的二十天内,他一边赶路,一边化解灵丹妙药的药性,其中重中之重的任务是,由于练气期丹药所运用的灵草材料绝大多数是不足千年,而且因为灵草生长在野生环境,受周围环境影响较大,其中不少灵丹妙药含有其炼制材料灵草带来的毒性,尽管经过提炼炼化,但仍是有不少毒性存留在丹药之中,俗称丹毒,这也是炼丹师至今难以根本解决一大难题之一。

李七月好不容易才摸到回凌云山的山门,进山后,他双目几乎失眠,双耳失聪,头脑如被灌入浆糊一般,回到自己的洞室时,他立即盘腿打坐。

在接下来的三年内,他几乎足不出户,三年后他终于化解吸收灵丹妙药的药性,同时也彻底化解灵丹妙药所带来的丹毒。

当然也没有间断输注真气进入石棺之中,顺便将那一把叫血红的柳叶刀彻底抹去柳叶刀原来认主血字,并重新滴血认主,将血红真正收为己用。虽然炼化收伏血红过程陆续花费近半年时间,但他认为花费这半年时间是值得的,不但收伏这高阶低级灵器,而且在炼化收伏过程中增长不是见识。

令他意外惊喜的是,这血红灵器竟然是一可以升级的灵器,虽然升级灵器过程极其漫长,需要丹田灵气长年累月的培育,但李七月却是毫不在乎,他十分享受灵器培育的过程所带来的乐趣。

唯一令他遗憾的是,尽管他服用大量灵丹妙药,但他的修为竟然没有半点儿进步,这却出乎他的预料。不但修为没有进步,他还差点死于丹毒,若不是先前他之前有超量服丹,其机体对丹毒有一定的适应性,不然他已死于“灵丹妙药”了。

在这三年时间内,他总结出一条在他以为能走出目前困境最可能的办法。

这个办法就是亲自炼丹。其中原因之一是,他不可能将千年灵药大量出售,否则必定会引起外界主意,若是再出现像谭义这样的人,只怕他连死都不知道怎么写。

另一个促使他亲自炼丹的原因是在这三年内他又收获两批共二十一支千年以上的灵草。

在普通修行者眼中,短短三年内能得到一、两支千年以上的灵草非常难得,全凭人品!而在他这里,收获千年以上的灵草,简直如同收获自己田地里的庄稼那样简单。既然有这么多灵草,而且这些灵草的灵性非同寻常,若是用来炼丹,与同样的丹药相比较,这丹药不但无丹毒可能,而且功效更加纯真,服用后往往有预想不到的好处。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在去市场购买丹药,若是普通丹药,对他的修为根本没有帮助,而要品质较高的丹药,并且要求的丹药量又大,终究会引起他人注意,那样会惹起不必要的麻烦,若是再发生像谭姓红脸和郑姓白脸的事,他还不如自己挖一坑将自己埋了算了。

既然决定自己炼丹,首先要准备炼丹炉等基本器具,炼丹炉这些东西可以去小孤山购买。然而炼丹所需的火源却是难以解决,这火源有有阴火、阳火之分,当然也有修为较高者选用自己的丹田之火,对于练气期的他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关于火源还有更具体分门别类。只有等遇到具体丹药再具体解决。

若是自己炼丹,还必须找到合适的丹方。

他也曾想到借用王长生的丹房,后来一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他现在还不想引起陆谦等人的主意。

他抽出两天时间,将药园里打理一下,又向石棺输注少许真气,随后他便离开自己的洞室。

他首先找到陆谦,陆谦见到李七月时,差点认不出他来,此时他已经三十岁了,比从前略高一点,身材依旧瘦弱,面色却是更黄,就像从难民群里走来一般,毕竟李七月虽然吸收那么多灵丹妙药的药性,而且一点一点地化解丹毒,但他还未来得及调理自己的身体,故而他的气色颇为难看。

“李师弟,前几年听说你出事了,没想到你现在还活着,当年你和俞冲一起出去历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前年俞冲来找过你一次,我也陪他去你药园里找过你,当时并没有发现你的存在,所以我们都以为你失踪了呢。”

李七月挠头道:“多谢师兄关心,那次确是出了意外,遇到一只化形狐狸,能逃得性命已经是非常侥幸,这么多年,我一直闭关疗养之中,近日才觉身体能活动,所以首先来向师兄报平安。”

陆谦不相信李七月所说的话,他再次问道:“你是说你们遇到一只化形妖狐?”

李七月再次肯定点头道:“如今听陆师兄所说,除了俞冲师兄和我之外,其他三位同行的道友均死在妖狐手中。”

于是他将当时情形说了一遍,当然隐去其中一些秘事。

待陆谦听得一惊一乍的,待到他平定下来,李七月才道:“今天找陆师兄,其实是想打听另一件事,不知陆师兄是否肯帮忙?”

“呵呵,虽然你我之间见面很少,但你我均是在王长老手下做活的人,哪来这么客气,有事尽管说,只要师兄我帮得上忙,我绝不会视而不见的。”

“陆师兄,你也知道我现在情况,我先天资质较差,枯燥打坐修行已经不能使我修为有半点儿进展,前些日子,突然心血来潮,想讨一些丹方,自己修行之余,研究那些丹方,或许对我将来修行有帮助。”

陆谦听了李七月的话,嘴巴张得老大,道:“李师弟,难道你想炼丹?”

李七月笑道:“药园里有些少有年份的药草,若是不加以应用,岂不可惜?我想试一试。”

陆谦笑道:“李师弟,不是师兄我故意扫你信心,你这是纯粹异想天开。即使成功的专职炼丹师,成丹率也不足五成,当然这与灵草品质也有不小的关系。而稍有成就的炼丹师,都是用大量灵草经过无数次失败才有所成就的,也就是说每个炼丹师是多到几乎不是你我能够想象的灵石喂起来的。就拿我太虚门来说,整个太虚门也只有专职炼丹师一、两个,每个炼丹师都需要天赋的,他们自小被秘密培养,他们的待遇是我们太虚门不低于于太上长老级别存在,他们的存在是我太虚门最重要秘密之一。何况你一点炼丹基础都没有,想炼丹,连门也没有,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一条心吧,药园的灵草我从前也打理过,那些灵草我也是了解的,当作赏心悦目的花草还可以,若是用来炼丹,根本是不可能的。”

陆谦见李七月不撞南墙不回头,于是苦笑道:“无论是在门派之中,还是各修行同道之中,丹方都是非常重要的,即使最常用的丹方,往往都是敝帚自珍,也不会轻易示于他人。你自己去小孤山打听吧。”

李七月想到要去小孤山收购丹炉,还要打听炼丹所需的火源,这一切他都不懂,必须详细了解,所以必须去一趟小孤山,当即他辞别陆谦,向小孤山赶去。

走出小孤山传送法阵前,他已经将阴阳如意化千面戴在脸上,事先经过多次尝试,他已经娴熟掌握其性能,所在在离开传送法阵的那一瞬间,他轻易将自己的脸部变化,看上去他像一四十多岁模样面黑无须的中年人。

吸取上次教训,他不想将储物袋中的灵草卖出去,毕竟他袋中还有三百多万灵石,若无特殊情况,他已足够用一段时间了。

他也没有去那些大店,大店中肯定有他需要的东西,但大店中人多眼杂,他一个练气期修真者最容易被人盯上,所以他这一次专门进那些小店铺,进店后,他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是旁敲侧击,淘出店主是否有自己需要的东西,或者店主手中另有什么好的宝物。

李七月在小孤山接连逛了三天,虽然找到几张丹方,但都是一些与练气期修行无干的丹方,收这些丹方却是花费不小,平均每张丹方花费五万灵石左右,除此之外,他依旧一无所获,虽然也碰到几只尚好的丹炉,但他并不满意,在他以为,肯定还有更好的丹炉。

第四天,他正百无聊赖地在街道上闲逛着,发现前面有一间之前似乎经过但没进去过的小店铺,于是他左右观察一眼,便进入那家小店铺中。

令他意外的是,这家小店铺的店主竟然是一位女性修行者,在他见过所有店主中没有一家店主是女修,凭这一点,他更加关注这家小店铺。

店主是一大约二十岁出头的女修,个儿较高,差不多与李七月同高,其肤白如玉,长发及腰,五官如玉雕,双眉稀疏,眸中带水,眉宇之间略带有愁容。其修为为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距离筑基期一步之遥。

店中另有一伶俐伙计,也是修真者,其修为应该在练气期四级左右。

第三十章 轩辕红玉

李七月进店时,店主正在研读手中的一本书,根本没有注意他进店,倒是一正在整理东西的伙计丢下手中的东西忙迎上来。

那伙计刚要开口说话,李七月阻止道:“我只是随便看看,你且去忙吧。”

小店铺中有两排书架,各种各样的书籍几乎将书架占去大半,剩下空间被摆放几只花盆,倒也显得雅致。

李七月略是浏览一下书架上的书籍,仅是从书名上看得出,这些书籍都是修真者所书写,其中大部分是自传,也有关于知名修行者的传说、轶事,对于李七月来小孤山的目的根本无干。

他失望地正要离去,转身时,他的肩膀不小心拐到一本书架上的书,那书从书架上掉下来时,发出“啪”一声。

这一声响终于惊动正在入神读书的女修,那伙计慌忙跑过来捡起地上的那一本书。

“道友,来小店可有中意的?”

李七月见对方美貌如花儿一般,面色一红,施礼道:“我只是随便看一看,并不是想买什么东西,刚才浏览了一下店中书籍,发现店中没有我需要的东西。打扰之处,还望道友原谅。”

那女修施施然道:“既然如此,也罢。”说完,她便埋头研读手中的书。

李七月瞥了一眼其手中的书,见书名《丹药概要》。心中暗喜,于是收回跨出店外的那一只脚,回转店中,笑道:“道友,不知你手中的这本书可卖?”

那女修抬头道:“若是道友想买,当然可以。说完,她将手中的书合上,神色颇为黯淡,但旋即恢复正常。

李七月接过那女修手中的书,因为心猿意马,不慎抓住那女修的手,心中更是慌乱,抓住那女修的手不但没有放开,反倒是握得更紧。

直到李七月醒悟过来,忙松掉那女修的手,才知道那女修已经几次试图挣脱他的手。

“对不起,不知这本书需要多少灵石?“

“三百灵石!“

“三百灵石?”看了一眼手中厚厚的书,他犹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女修似乎看透他的心思,嫣然一笑道:“这书架上所有的书差不多均是这价,当然书本无价,需要它的人,即使千金也会买的,对于不需要的人,即使白送,也不会多看一眼。”

李七月付出三百灵石,看似无意地问道:“道友一定是博览群书之人,请问你是否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售卖丹方的?”

那女修认真地看了一眼李七月道:“你算是问对人了,其它地方有没有丹方转让,我不知道,我这里倒有一张丹方,但这丹方所需灵草非同一般,几乎所需的每一灵草都是千年以上,而且成丹率非常低,但这灵丹一旦练成,功效非寻常灵丹妙药所比。”

李七月忙问:“不知道友口中所说丹方所练丹药叫什么?”

那女修略一沉吟道:“抱元丹!”

李七月闻言,心中一愣,经过这几天的打听了解,他确实听说过这种丹药,听说这丹药最是适合练气期修行,为天下练气期修真者梦寐以求的丹药,传言一粒抱元丹赶得上寻常练气期丹药十粒,同等条件下修行,服用抱元丹可节省一半以上的时间,若是遇到灵根极佳者,三年可以从零基础修为修行到十三级大圆满境界。因为抱元丹所需材料均是千年以上的灵草,而且成丹率极低,所以其代价竟然超过结丹期常用丹药。

原本以为失传的丹方,没想到出现在这小店铺中,李七月不禁喜出望外。他笑道:“道友,不知可否出让这丹方?只要道友肯出让这丹方给我,无论道友提出多大代价,我都会答应。”

那女修又看了一眼李七月,玩笑道:“道友若是拿得出一亿灵石,我便将丹方转让给你。”

李七月听了,心中顿时凉了下来,他苦笑道:“道友玩笑了,道友要求三、五百万灵石,我还能想办法凑出来,看来我白喜欢一场。”

那女修见李七月失落模样,反倒是不好意思,她佯咳一声道:“道友若是实在想要这丹方,也不是不可能,只要答应我三个要求,我便出让这丹方。”

李七月见对方话有转机,恢复喜色道:“请道友快说。”

“请道友现出真面目——”

李七月心中一沉,道:“道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女修嘴唇一扬道:“做不到么?”

李七月再次环顾小店铺中,一目了然,除了书架外,刚才那一伙计已经不知去哪里了,剩下就是女修和他自己俩人。

李七月无来由地有一种掐死眼前女修的感觉,他本以为自己戴上阴阳如意化千面,几乎天衣无缝,没想到眼前这除了漂亮还是漂亮的女修竟然轻易识破他的伪装。

“道友,你将其余两个要求一起说出来吧。”

“不,第二个要求是建立在第一个要求的基础上的。”

李七月只好依言恢复本来面目,但也就保持眨眼时间,他便换回现在面目。

那女修略是失望道:“原来是一黄脸道友。”

“请道友说出第二个要求吧。”

“以后你每练成一炉抱元丹,均送我一半。”

李七月笑道:“若是以后我不遵守这约定呢?”

“你需要用心魔起誓!若是你违背你这约定,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干。”以心魔起誓,若是俗人或许不在乎心魔这一类的虚妄之言,但在修真界中,谁也不敢轻易用心魔起誓,除非他不想继续修行下去,因为修行路上有无数的劫,其中心魔最是难防,若是在修行过程中被心魔所侵,此人必化为魔道中人,而魔道中人存在于中原九州以北地区,与中原九州的修行者和中原九州以南的正道更是格格不入,几成水火不容之势!所以魔道中人在中原九州及正道地界,没有任何生存空间可能,人人得而诛之。

当然这里所谓的魔道,只是修行魔道而非正道的人族,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魔族。据说真正魔族曾在上古时期大肆入侵此界,后来又从此界神秘地销声匿迹,具体原因,不得而知,或有上古流传下来的典籍可以查询,但均是绝密封存中,或是已经被损毁,不得而知。近万年,虽有传言魔族入侵偶发事件发生,但大多是捕风捉影,或是出于某种目的,有个别修行者假借剿灭魔族而煽风点火从中渔利。

“呵呵,还是道友厉害,只是你凭什么知道我一定能炼丹成功呢?”

“三天来,你从我小店门前经过五次,听你刚才口气,你这趟是专门为丹方而来,如果你没有五成以上的把握,你是不会收购丹方的——”

李七月打趣道:“没想到道友真正称得上‘冰雪聪明’四字。”

“道兄谬赞了。”

“请问道友,第三个要求是什么?”

“第三个要求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我会想你提出来的。”刚才看书时一副文静模样,没想到还有顽皮这性格。他真怀疑这女修看书是幌子,其实是观察外面街道上的行人,而他自己从进店的那一刻就被对方盯上。

李七月慎重其事地以心魔起誓,并依照通行做法,此丹方不得外传之类的誓言后,从对方手中接过一玉简,输入少许真气进入玉简后,他终于看到抱元丹丹方的真面目,丹方内容相对简单,需要三十三味灵草,全部都是千年龄以上的灵草,其中他已经有千年龄以上灵草九种,已知灵山药苑中正在培育的有十九种,还差五种灵草。

玉简中另记载炼丹具体细节,这些只待以后仔细研读。

李七月将玉简内容认真抄写一份,并确认无误后将抄件收在储物袋中,玉简归还给那女修。

临走出小店铺时,李七月突然想起一较为严重问题,转身道:“道友,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小月,请告诉我你的闺名,不然丹成以后,我到哪里找你?”

那女修微微一笑道:“我姓轩辕,叫红玉。以后你找我,只需到这店里找我便是,这小店是我祖上产业,现在划归我名下,若是无特殊情况,我从不离开此地。”

李七月看了一眼店门口的幌子:轩辕小店。

在接下来的五天内查问小孤山一半的小店,终于收购到一只尚好的炉鼎,这炉鼎由三脚支撑,内圆外方,原形大小约一人高,鼎腰有两人合抱粗,看似浑厚,据店家介绍,这炉鼎由产自北海深海之中精炼的万年玄铁所制,出自一知名制器之手。

又在小孤山逗留半月余,收购一支千年龄血天麻,令他意外的是,他竟然通过旁敲侧击收购剩下四种灵草的种子,并将那家店中所卖近千种种子,全部买了一份回来。

这一趟虽说所获成果远超他的预期,但身上的灵石也用得十之**,其中包括他冒险分次卖了两支千年龄灵草所得灵石。

炼丹关键的火源问题也解决得七七八八。其火分为:天火、地火、丹田之火、三昧真火、木之火、灵之火等

因为凭李七月自身的修为,根本炼化不出丹田之火和三昧真火。天火是随机性的,根本不可能在某一地方长时间停留;木之火用于炼丹,其成丹率至少降三成以上;灵之火是灵兽如麒麟、凤凰、火龙等灵兽喷发而成;而地火相对而言稳定,火势易掌控,也是目前炼丹师首选火源。

在凌云山,有地火地方不下三百处,其中部分地火被建成炼丹房,或是它用,而大部分地火被引到所需地方,譬如王长生所在炼丹房的火源就是引来它处的地火。

他回山后准备想法设法引来其中一处火源。至于如何引来地火,他还得咨询筹备一下。

回凌云山之前,他又顺便去看望一下轩辕红玉,两人只是不咸不淡地闲聊几句,李七月觉得聊得十分无趣,便离开小孤山。

第三十一章 炼丹新手

李七月将所有灵草种子全都教给李小月,并将抱元丹抄件誊录一份交给他,让他在暂时停止其它灵草的培育,首先保证抱元丹丹方上还差的二十三支灵草的成长。

接下来的几天他训练已经长有两寸长的蚕宝宝,随他意念摆动各种防守和攻击姿态,因为天生是灵虫,所以稍加训练,十二只蚕宝宝如同他的臂膀一般。

因为十二只蚕宝宝仍处在幼虫期,没有吐死能力,但它们只要现身,周围十丈之内,即使刚才还是热日骄阳如火,也会在瞬间变得冰冻如寒窑,它们口中喷发出的冰雾,更是严寒十倍以上,本来还生龙活虎的小鹿,在遭遇蚕宝宝时,瞬间冰冻成奔跑姿势。

李七月来到天一阁外,经过童子通报,他再次见到他有名无实的师尊,即太虚门掌门赵化。

他是经过打听,才知道引地火必须到赵化处备案批准,所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找赵化。

李七月行跪拜礼后,还未等他说话,赵化笑呵呵道:“七月,上次你觅得两只金线冰蚕,其功劳不小,为师我一直惦记着怎么再给你赏赐,今天你来找本尊,不知有什么要求?”

听赵化口气,可能金线冰蚕带给他的获得好处更是不小。

李七月将来意说了一下,不过借口是想利用地火练一种叫“焚火九天”的法术。

焚火九天对于修真界人来说,是一种介于正魔两道之间的法术,一共有十三级,因为需要在火中修行此法术,此过程不但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会被地火吞噬,瞬间即可化为灰灰,而且其中被热火炙烤的痛苦滋味不是常人所能忍受,何况修行此法术在已知所有法术之中耗费时间最为漫长的法术之一,根本不可能不是一蹴而就。

李七月本来也不知道这法术,他是无意在小孤山觅得此功法,所以就尝试练了一段时间,自己感觉比较满意,他准备将这焚火九天作为其主修功法之一,而先前所修行的霹雳火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李七月刚说明理由,赵化便大吃一惊,他以为眼前这记名弟子的想法简直是痴人说梦,实在是不切实际,但转念一想,又不好拒绝。

“七月,你可知道,这焚火九天是筑基期以上的修为才开始修行的,何况天下没有几位修真者修行此法术,而据本尊所知,在近万年中,好像没有一位同道将此法术修行至十级以上,而听说最多的是修行此法术的人殁于****之中。”

赵化说话的意思是,你李七月现在修为才练气期十级,而他最根本的意思还是你李七月根本不可能进入筑基期,而后半句话的意思确是有目共睹的,不想作死,就别练此法术。

李七月磕头道:“弟子愚钝,但有自知之明,还望师尊成全。”

赵化挥袖道:“你去找一下冯铨师叔,就说是经过本尊同意的,为师祝你成功。”

冯铨掌管凌云山地火布置,因为掌门赵化在李七月走后,又派人找冯铨叮嘱此事。

三天后,引火通道便筑造完工,在李七月新开辟的一间占地大约一分地大小的洞室**有引火蓬头九个,寓意焚火九天,制作工艺及所用材料均是上选。由此可见,掌门赵化确是给了李七月一个大人情。

李七月在冯铨等人走后,将新开的通道重新封闭,又开了一条狭窄通道通向他的练功洞室。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边继续打坐修行,一边筹备炼丹前期工作,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两年时间过去了。

焚火九天虽然经过苦修,如今只能算是入门,金线冰蚕似乎进入第一次蜕皮变身期,这一年许基本泡在灵泉之中休眠。

一套十二只金钱镖被他进一步练得娴熟。血红在他丹田内培育竟然有升级苗头,为了将来配合血红的使用,他隔三差五就练一练迷踪步,这是他唯一近身作战的手段,也是他自认为现在他所有手段中最有效的一招灭杀对手手段。

因为没有停止过修行化千神通,他的丹田真元比从前增加近一倍,神识也不从前有所增加,也就是说,他现在使用一次迷踪步后,基本对身体无碍,连续使用第二次迷踪步后,他走路打摆儿,接着第三次使用迷踪步,可能晕死当场。

石棺的翠绿略现淡化,隐约看到褪去稍许翠绿的石棺中有一模糊的影子。

李七月沐浴焚香后,使用法术将丹炉置在丹室半空之中,九只引火蓬头围在丹炉四周,形成众星拱月之势。

在这两年时间内,共收获抱元丹炼制所需的灵草约有十余份,也就是说凭这些灵草,他可以反复炼丹十余次,只要其中有一次炼丹成功,他便有可能配合丹药修行至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

他将所需灵草依着自己喜好依次一溜儿摆布在身边,就在他准备将这些灵草丢进丹炉的一瞬间,他突然有了另一个念头,于是他将摆布在身边的三十三种灵草分别收在玉匣中,并重新贴上护灵符,收在储物袋中。

原来他想到,到目前为止,他所有炼丹准备均是理论上的,来自书本上的,或是只言片语来自他人口说的,而他连一点炼丹实践基本功都没有,若是贸然炼丹,有极大可能他准备好的十几炉炼丹灵草全都报废,而这三十三种灵草若是摆到市面上,足可以媲美一个小规模修真门派的财富,他倒不是吝惜财富,而是再要筹集这些灵草,又要等上三、五年。

先前他已经无数次研读手中另有的几张丹方,虽然这几种丹方较为普通,功能也是单一,对其修行也无甚大的帮助。但是这些丹方所需灵草种类偏少,大多数丹方所需灵草十余种,其中有一种丹方仅需灵草七种,而且所需灵草大多数只要三百年龄以上的灵草,更有甚者百年龄以上灵草即可。

之所以他想到这些,因为他想先炼制这些普通丹药,积累到一定经验后,在炼制抱元丹,成功率或许增加一两成以上。

固形养容丹,仅需七种灵草,顾名思义,这种丹药服用后,永葆服药时面貌,而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老,即使不是修行者亦可服用,这一类的丹药普遍受到女性修行者欢迎,当然一些男性修行者也服用,而绝大多数修行者不会服用这一类丹药,他们以为人体不过是一躯壳皮囊而已,清心寡欲之下,他们早已断绝世俗对容颜面貌的看法。

他在众多灵草中找出固形养容丹所需的七种灵草,这些灵草均是千年龄以上,在重新调试九只引火蓬头的火势,他依照丹方所述,依次将灵草丢入丹炉之中,盖上炉盖后,便忽而文火、忽而武火、忽而文武火相济,三天后,听得炉鼎中传来清脆的“噗通”声,随后他将炉鼎移开,待到炉身温度降下来后,他才小心打开炉盖,令他哭笑不得的是,炉鼎中哪里有丹药的影子,不过是一滩香气四溢的黄水儿。

休息一天后,他又继续炼丹,这一次他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炉鼎,即使记录地火的大小情况、炉鼎内传出声响变化,当他再次打开炉鼎时,这一次炉中传来的不是香气四溢,而是焦糊味道。

又一次打开炉鼎,在开启炉盖的那一瞬间,炉盖被炉鼎中的高气压炸飞,将丹室洞顶砸出深三丈多的洞儿,若不是他躲避及时,他有可能重伤在飞窜出去的炉盖下。

李七月又几次尝试后,均是失败,他彻底地灰心丧气。收拾丹室内的残局,他离开丹室,来到练功房,一边打坐修行,一边研读从轩辕红玉那里购买来关于炼丹书籍。

三个月后,他再次来到丹室,总结先前教训,他不敢有任何大意,更是注重各种细节,再又一次炼丹后,他听到炉鼎中传来“噗通”声后,将炉鼎移开,一个时辰后,他启开炉盖,一只小拇指大小的荧光灿灿的丹丸从炉鼎中冲出来,已有准备的他,飞快地扬起长袖,将那丹丸收入丹瓶之中。

李七月仔细查看小半年来第一次炼制出来的唯一一颗丹药,仅是从外形观看,其表荧光流溢,一股异香扑鼻而来,与丹方上所记载无异,定是固形养容丹。欣喜之余,他无法肯定这丹药的药性,但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排除这丹药是否有毒性,当然他不会自己去亲自尝试的,于是他找到一只野兔豢养在一洞室内,也不喂食其它草料,仅是每天喂养此丹药的碎屑儿,十天后,唯一的一颗成功炼制的丹药全部喂食给野兔,野兔不但没有因为十天来没有进食草料而萎靡不振,反倒是生得生龙活虎。

李七月将野兔放生后,再次将这次成功炼丹的过程仔细回忆,并对照记录,找出其中自以为有待改进的细节。

第三十二章 红玉的病

一个月后,他将最后一炉丹药六十一粒收在丹瓶中,而在此前不久,他仍有整炉丹药全部报废的经历,他抚摩手边六瓶近三百粒固形养容丹,心情反倒是平静许多,没有第一次炼丹成功所带来的兴奋劲儿。

为了这固形养容丹,他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以及灵草,可不是简单用灵石所衡量的,但他因此所获得经验根本不是书本上描述那样简单,手边厚达一尺多高的炼丹记录足可以证明。

仅仅从丹药品相上便可确定其炼制出来的丹药比丹方所记载的药性高出一成以上,而到底药性如何,他还需要亲自尝试。

根据以往他服用丹药的习惯,这次他照例服用三粒固形养容丹,虽然他对自己的容貌从不在乎,何况他的容貌确实很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若是不知道他是修真人,定以为他是一黄热病患者。

服用三粒固形养容丹后,始初他并没有特别感觉,七天后,他感觉面皮及身上肌肤有火辣辣的刺痛感,他明白这时服用固形养容丹正常的药性反应,只是比丹方所记载的症状较为严重几分而已。

二十天后,他找来一面铜镜,对着铜镜,发现自己本是暗黄粗糙的面皮,虽说依旧是黄色,但此时黄中带红,恰是橘红色,而不是从前的蜡黄色,摸上去颇为细腻、丰润,他实际年龄应该是三十又一岁,服用此固形养容丹之前,他看上去有三十五岁以上,如今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他至多二十三、四岁模样,虽不是美男子,但至少不是以前那种痨病模样,给人一种看起来干净的感觉,算得上眉清目秀。

丢开铜镜后,他又盯着手中近三百粒固形养容丹,虽然这些丹药对他来说,再无任何用途,但这些丹药毕竟是他亲手炼制出来的,心中自然是五味杂陈。

平复心境后,他再次沐浴焚香后,按照计划开始炼制第二种丹方上所记载的丹药,叫三清丹,此丹是一解毒丹,可以解千百种毒药,服用一粒丹药,可以终生百毒不侵,而此丹对于他来说,却是有很大作用,他正在修行的焚火九天这法术必须吸收地火中的火属性灵气,自然不可避免地吸收地火中所存在的火毒,而这丹药对于拔除侵入体内火毒尤为有效。

准备数日后,他将所需要的二十一种灵草依着先后次序摆布在身边,点火,热炉,将自身真气输注入炉鼎之中,炉鼎顿时飞快地旋转,发出呼啸之声,听着这悦耳的声音,李七月将灵草一一丢入炉鼎之中,一番烘焙过后,盖上炉盖,接着用文火十天,期间偶尔输注一股真气进入炉鼎之中,十天后,用武火一天,接着又是半个月的文火,随后停火三日,又文武火相济三日,武火三个时辰……

揭开丹炉的那一瞬间,炉鼎之中晶亮圆润约有鸽卵大小的丹珠劈劈啪啪乱蹦,早有经验的李七月长袖一甩,将所有丹珠如数裹入袖中,并放入身边的一只丹瓶之中。第一次炼制三清丹竟然大获成功,得丹一百二十九粒。

此后他又相继炼制三清丹,但连续七次炼丹失败,经过无数次分析总结,在接下来的炼丹中,他又炼制二十二炉,其中有成功也有失败的,成丹率高低不等,最多时得丹一百七十三粒,最少得丹六粒,共得丹一千三百六十三粒,据他初步估计,这丹药的药性比丹方所记载的还要高一成多一些。

经过两年的炼丹实践,他终于决定尝试炼制第一炉抱元丹,从决定炼丹到如今已经过去两年多了。

虽然在这两年间,他从未停止修行,但他的修为根本没有实质性进展,他更加坚信以后自己的修行路上单纯靠苦修根本没有任何进展可能,必须依靠丹药辅助修行,所以他必须成功炼制抱元丹。

此后的两年内,他几乎没有离开过丹室,当两年后他走出丹室时,他的储物袋中藏有十七瓶约二千余粒黄澄澄晶莹剔透如桂圆大小的抱元丹,抱元丹体表隐约有流光,孕育雾气氤氲,即使赏玩在手,也是十分赏心悦目。

接着他又花费些许时间炼制大量的疗伤、解毒丹药,相对而言,这些药的炼制就比较简单。

而在这俩年内,自从炼制出第一粒抱元丹时,他便开始服用,并将灵泉从练功所在的洞室搬移到丹室,从此他一边炼丹,一边服用抱元丹打坐修行,同时他也没有耽搁焚火九天的修行,毕竟丹室中有九只火蓬头,吸取地火灵气并不影响炼丹。

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他已经成功走进练气期第十一级修为。

走出洞室后,他第一次看了看洞外天地,长啸一声后,便回洞室中,虽然睡眠对于修真者来说根本可以忽略的,但长期以来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尤其近三四年因为炼丹缘故,其精神极度疲惫,当然打坐休息一会儿也会恢复身体的最佳状态,但他还是选择了睡眠。

这是他走上修行之路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睡眠,直到三天后,他才自然醒过来,打理一下药园后,他来到附近山泉里,认真洗漱一番,便封闭洞室入口。

一个时辰后,他来到小孤山,此时出现在轩辕小店门口时,他早已戴上阴阳如意化千面,变成一面色苍白无血的满脸都是褶子的老者,他拄着一只龙头拐杖,一步一蹒跚地走进店中。

店中依旧原来模样,那个伶俐的小童不知去了哪里,此时不在店中,轩辕红玉坐在一柜台后,手中捧着一卷书正津津有味地翻看。

李七月佯咳一声,轩辕红玉才抬起眉眼,懒懒道:“道兄,请随便看。”

他在两排书架前略是浏览一遍,走到轩辕红玉面前,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抱元丹摆在她的面前,道:“轩辕道友,请查看一下,此丹是否真品?”

轩辕红玉抬起眉眼,略是扫了一眼,朱唇轻启发一声“咦”,便丢开手中的书卷,将丹瓶取在手中,大约盏茶时间,她才抬起头看了一眼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将抱元丹炼制成功,而且其品质超过我曾服用抱元丹的两成?”

没等李七月开口说话,轩辕红玉扫了他一眼,又道:“李小月,你修为比我上次见你时增进一级,看来这抱元丹的功劳是少不了的。”

李七月嘿嘿一笑,见左右无人,从储物袋中又取出八瓶抱元丹递给轩辕红玉面前道:“一共九瓶抱元丹,这是我按照当初你的要求答应给你的,请你仔细查收一下。”

轩辕红玉收起一瓶抱元丹,将其余丹药推还给他道:“当初我说要一半丹药,纯粹是玩笑,如今我的修为在十年前已经达到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再服用这些丹药对于修为也无半点儿效用。之所以收你一瓶丹药,算是你承诺了我的第二个要求。”

李七月趁机道:“轩辕道友,这时你可以告诉我你第三个要求吧?”

轩辕红玉低头沉默一阵,喃喃道:“李道友,不瞒你说,哦确实有求于你,这是我的另一张丹方,丹药名叫清风活血丹,望你练成后,无论多少均送给我。”

李七月看着手中的丹方,见丹方中绝大多数灵草是自己从没有见过甚至连听说都没听说过,纳闷道:“轩辕道友,这丹药有什么妙用?”

“其实这丹药并不是用来修行的,而是用来治病的,难道李道友没有看出我有病么?”

李七月这才仔细看了看轩辕红玉,见其眉宇之间略有愁容,虽说美貌异常,但其两腮中隐现不平常的红晕,于是问道:“恕在下眼拙,请轩辕道友明说病情吧?”

“我也不太清楚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但在我爷爷在世时,他曾耗费我家族几乎所有积蓄为我炼丹治病,如今只有这清风活血丹勉强延长我的寿期。自从我爷爷坐化后,直到如今,我还剩有不多的清风活血丹可以延命。”

“请问轩辕道友你有什么症状?”

“气短脉弱,心口时常隐痛,间发性燥热……”

李七月沉思良久,也想不出所以然,于是道:“轩辕道友定广泛涉猎各种书籍,对你自己的病的了解,肯定比别人熟悉,不知你自己认为你是得的一种什么病?”

轩辕红玉道:“我虽看了许多医书,但对自己的病确是一筹莫展,我本来也不对自己的病抱有多大治愈希望,只是想请李道友能炼制一些丹药,或许将来我修为再有精进后,此病不治而愈可能。”

李七月从储物袋中取出五瓶固形养容丹递给轩辕红玉道:“我将这固形养容丹放在你这里寄卖,将来收益你三我七。”

辞别轩辕红玉,走出轩辕小店后,李七月心头一阵怅然,没想到平生所见女子中论得上美貌二字的,除了沈家堡的穆雪,就是眼前的轩辕红玉,而眼前的轩辕红玉更胜一筹,可惜天不佑人,竟然得了一种怪病儿。

又想到从前在齐云山学艺时的师姐薛琴,口中一阵儿发苦,心中一阵儿发闷。

第三十三章 合力屠妖

除了修仙追求长生为此生唯一目标外,到这时,他大概就是有三个小心愿:第一,找到师姐薛琴,弄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第二,再见一见穆雪,毕竟她是第一个使他心动的女人;第三,在不妨碍自己修行的情况下,尽一切可能医治轩辕红玉的病,相信他才求助于他,不论这轩辕红玉是因为什么才相信他,但她肯定有她相信他的理由。

因为有了抱元丹,他的修行相对而言比较轻松一些,可是若想短时间内使得修为更精进一层,他想到异于常人的途径,下山历练。

而下山必须征得门内掌事的同意,当然他也可以由传送法阵经小孤山外出,但是一旦被查获,必以叛门处置。

找到陆谦后,在陆谦的陪同下,他找到掌事周师叔,说明缘由,周师叔不冷不热地指着身后一排木牌,道:“上面全是待领任务,背面有具体任务细节,你们自己去挑选,然后交给我签押。”

李七月翻看了几块木牌,发现其中有一木牌上写有朱红字:灭妖。背面有近百字,大致意思是在豫南有一渔阳的小镇,小镇居民发现一猿妖,据初步判断为二级妖物,灭妖奖励为三千灵石。

虽说是三千灵石,对于筑基期修为来说,三千灵石太少,根本不屑一顾,而对于练气期修为来说,三千灵石是比较丰厚,但也要有命去拿,所以类似这等任务反倒是无人肯接。

李七月是见过百万以上灵石的人,根本不在乎三千灵石,而是有此机会下山历练而已,既然是历练,无非是降妖除魔。

二级妖物相当于人族筑基初期修为,虽然比李七月的修为还要高,但其攻击手法单一,实际攻击力要比人族低一、两级,李七月想凭他的修为即使不能灭杀此妖,若是逃跑,应该还是能保命的。

李七月稍一犹豫,便将此牌摘下,递给周师叔,周师叔签押后,便将副牌交给他,另交待无论是否完成任务,三年内必须归山。

李七月回到洞室后,稍整理一下洞室,除了灵泉没有移动外,其余能动的全部都丢进储物袋中,包括已经完成第一次蜕变的十二只金线冰蚕,将洞口彻底封堵,便离开药园。

三个月后,他终于赶到渔阳小镇,尽管这里曾有猿妖出没过,但这个小镇仍是热闹如往昔,大概与小镇处在驿道旁有关。

他并没有急着去找猿妖的踪迹,而是来到一小酒店,找一张空桌子,要来几个小菜,一壶酒。

他不擅于饮酒,但抿上一两口也是无妨,才将酒盅送到嘴边,对面走来两女一男,均是二十岁左右的俊男美女,尤其那女子,双眉如黛,眸中清亮,面若桃花,肤白如凝脂,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靓丽轻盈的感觉。李七月正看得出神,其中男子颇为客气道:“这位公子,能否与你共坐一桌,我们吃完就走。”

李七月看了一下周围,发现店中仅有的七八张桌子均是坐满人,于是他点头道:“你们随便坐。”

李七月一边端起酒杯浅尝辄止,偶尔动一下筷子吃两口菜,说实话,这里酒菜的味道很一般,一边观察对面的三人,对面三人要了一大盘牛肉,三个蔬菜,连酒也没有要,匆匆吃菜扒饭,整个过程连头也没抬。这三人衣着华丽,应该出身富贵人家,而且是因为正在急着赶路,否则他们不会选择这家小店,仅仅是胡乱填饱肚子了事。

那三人很快就吃完饭菜,又要了二三十个馒头打包带走,便匆匆离开。

李七月也没了饮酒的兴趣,在那三个人离开不久,他也离开小酒店。

此时天色已擦黑,因为是初秋,凉风习习,弯弯的月儿已经升起。

正在青石铺就的路面上漫无目的地走,这时他眼前一亮,发现前面走来一男一女,年纪约十七八岁,若是换了别人,只是以为这一男一女是郎才女貌而已,而在李七月眼里,这两人均是修行者,而他们的修为均比李七月还要高,男的是筑基初期修为,女的是练气期十三级,进入大圆满境界也就是差临门一脚。

李七月正欲上前打招呼,后来想自己与对方并不认识,而且贸然上前,有失分寸,于是他故作不知,转身在无人处戴上阴阳如意化千面,将自己的脸型化为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

已经经历数次杀劫的他自然明白,修真界并不太平,杀戮比世俗界还要频繁。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当对面两人走到李七月跟前时,那女修轻声道:“这位道友,你是哪里来的?”

李七月假装左右看了一眼,确认对方是在与自己说话,便接过话打哈哈道:“在下是一散修,以四海为家,姓李,叫李小月,正游历此处。不知前辈和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那女修道:“我叫嵇,道友可以叫我嵇玲珑,这位是我的道侣,姓韦,名叫韦傲天,当然按照我们修真界的称呼,你得叫他韦前辈。”

李七月见嵇玲珑颇为热忱,忙施礼道:“嵇道友好,韦前辈好!”

韦傲天淡淡一笑道:“大家都是通道中人,不必如此多礼。不知李道友将去何处?”

按照李七月相貌年龄,比韦傲天和嵇玲珑加起来还要大,但在修行界确是不成文的规定,谁的修为大,谁的辈分就长,当然有血缘关系的除外。

李七月打趣道:“路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这么说来,道友暂时还没有目的地?那太好了,不如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这一趟去降妖除魔——”

“玲珑,少说话!”韦傲天皱眉道,“此去凶险异常,凭李道友修为,我们自保尚是无虞,而李道友却是凶多吉少!”

李七月忙道:“不知韦前辈将要除什么妖物?”

“渔阳向南约三百里,有一条白浪湖,湖中有一蛇妖,据说其修为在四级以上,若是与其斗法,我自信有七成胜算,加上玲珑,我有十成以上把握。若是那蛇妖见机不妙转身而逃,我却没有半点儿把握能拦下它。”

嵇玲珑道:“先前我们已经观察,此蛇妖并无特别手段,若是请李道友仅仅帮忙拦阻它一下,我们应该有把握屠杀此妖的,而对于李道友来说,危险性也不是很大。”

李七月沉思片刻道:“既然嵇道友已开口,我尽力而为,只是那蛇妖逃跑时,我拦阻不住,却不要迁怒于我。”

韦傲天看了一眼李七月,笑道:“明天午时我们在白浪湖北岸会合!”

李七月见韦傲天两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尤其韦傲天,才二十岁不到,竟然有筑基期初期修为,真正是人比人气死人,虽说如今他已有抱元丹辅助修行,但没有十年以上的修行,他是不可能达到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的。

第二天一早,他便来到白浪湖北岸,白浪湖约有百万顷,湖中风大浪急,只听得风浪声哗啦啦,眼中白浪翻滚。

即使他是修真者,目力比寻常人高出许多,但见湖中雾气弥漫,视野所及也不过是三、五里远,据说湖中有一湖心岛,此时根本看不见。

他沿着湖边走了大半圈,将附近地形观察一遍,记在心头。

直到午时,见对面走来俩人,正是韦傲天与嵇玲珑,他忙上前行礼。

“呵呵,原来李道友早来一步,真正是有心人。”

“一切谨遵韦前辈安排——若是是不可为,请恕晚辈不能顾全大局。”

嵇玲珑一直依偎在韦傲天身边,倒也显得伉俪情深。

三人也不多说话,在韦傲天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处旷野地带,那里有乱石成群,杂草丛生,方圆十里范围内无人烟。

“李道友,一会儿听到动静后,你便埋伏在此,若是那蛇妖不逃便罢,若是要逃跑,此地是它的必经之路,待它逃至此地时,你全力施法,务必缠住它,在我们赶到后,你择机而走,事后必有感谢!”

李七月见左右根本没有蛇妖的踪迹,心想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必有他们的道理。

他盘腿坐在一石块上,见韦傲天正将一株一尺高四叶草栽在地里,就在韦傲天走去不久,他感觉灵兽袋里的十二只金线冰蚕蠢蠢欲动、异常烦躁,心中正纳闷。只是用神识联系金线冰蚕,尽力平复它们骚动,若不是他已经使用滴血认主仪式,这些小东西肯定挣扎出灵兽袋。

大约半个时辰后,远处的湖面上忽热涌起一串涌浪,浪势滔天,伴随而来的是阵阵闷雷。

只见一条长约十丈余,腰有水缸粗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四支獠牙的蟒蛇从湖面上突然蹿出,全身乌光莹莹,颇为瘆人。

李七月浑身一激灵,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差点儿从所在的石块上掉下来。

那巨蛇发疯似的冲着那四叶草而去,全然不顾站在一侧好整以暇的韦傲天和嵇玲珑两人,难道那四叶草比人肉还鲜美么?

巨蛇一口吞食四叶草,口涎未止,抬头四顾时,正好见到韦傲天俩人,于是毫不犹豫地扑过去。

韦傲天身边的嵇玲珑忙闪开至一旁,手中擎有一金光熠熠的砖块,当巨蛇行至她前面十余丈远时,她砖块祭在半天空,那砖块在半天空中滴溜溜地打转儿,越转其身形越大,不过一个喘息时间,那砖块变得有房子一般大小,当巨蛇经过时,那房子大小的砖块轰然砸下来,巨蛇颇为通灵,见势不好,将巨头一扭,那金光熠熠的砖块一击未中。

嵇玲珑慌忙收起砖块,重新祭在半天空,而这时韦傲天左右手各一把短戟飞向巨蛇双目,试图击穿其双眼,同时张口吐出一把阔背大刀,擒在手中,人刀几乎合一地飞向巨蛇,试图近身缠搏。

第三十四章 妖丹妖核

巨蛇见双戟飞来,昂首翘尾,口中喷出一股腥臭的涎液,迎面击向双戟,将其打偏,双戟余势未尽,仍是向前飞去,巨蛇尾巴一摆,竟然将双戟击落在尘埃之中。

此时韦傲天已经近在巨蛇身侧,其阔背大刀以燎火之势砍向巨蛇躯体,巨蛇接连翻滚,躲过韦傲天一击,同时扭头口中再次喷出一股腥臭的涎液。

韦傲天不得不闪身躲避,再次追上巨蛇时,巨蛇已经在十丈之外,恼怒之下,他挥臂使力,手中阔背大刀利箭一般飞向巨蛇七寸,随即张口吐出一杆禅杖,将禅杖攥在手中,只是轻轻一抖,禅杖顶端系挂一铃铛,这铃铛便嗡嗡作响,即使李七月身在数百丈外,听到铃铛的嗡鸣声,差点儿又一次从所在的石块上栽倒在地。

巨蛇见阔背大刀已来,铃铛声使其晕头转向,只得扭身一摆,闪过七寸要害,阔背大刀已经扎入其侧腹近半,剧痛使其嗷叫一声,连连翻滚后,还未等其身形稳当,嵇玲珑祭出的砖块又砸过来。

巨蛇无奈,只得挺身迎向砖块,巨大的尾巴横扫,尘烟顿起,嵇玲珑躲避不及,正好被其尾巴扫中,嵇玲珑痛叫一声,整个人儿被掀翻在半天之上。

韦傲天见嵇玲珑被巨蛇尾巴击伤,慌忙收起法器,人如利箭蹿向嵇玲珑,稳稳地将正在落地的嵇玲珑托住。

那如房子大小的砖块轰然落地,砸在巨蛇后半身上,又一声嗷叫声传来。李七月定睛一看,那巨蛇后半截身体竟然如薄纸一般,巨蛇挣扎几次,也未挣脱砖块的重力压制,可惜那金光熠熠的砖块砸在巨蛇身上后,突然其金光黯淡,竟是化为乌有。

巨蛇一下子摆脱砖块束缚,果然如韦傲天所说朝李七月方向逃窜。

此时巨蛇身上已被重创数处,其性正是疯狂时,一路上无数乱石被撞得纷飞如天女散花。其速度之快,远远出乎李七月的预料,在巨蛇向其蹿来时,他就有心逃跑,但当他动身时,巨蛇已经来到他的面前,李七月冷哼一声,张口吐出血红握在手中,几乎手握血红的那一刻,巨蟒已经来到他所在石块前。

说时迟那时快,李七月身形一动,一个残影,两个残影……七个残影过后,李七月已经站在距离巨大蛇头约有十丈处的蛇身旁,其手中的血红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声后,他才注意到刚才血红刀身的血迹已经没了踪影,竟然是被血红饮去了,原来这血红竟然是一把饮血之刃。

张口收起血红,他禁不住巨蛇的血腥味儿,便向前跨了一步,试图离开,但其一个踉跄差点儿使他摔倒在地。先前他练迷踪步时,凭其身体已经完全可以适应使用一次迷踪步,而没有任何大的影响,刚才因为是实战缘故,用力过猛,竟然将丹田内的真元几乎耗尽。

巨蛇向前游动三十丈左右,便一动不动地躺在湖边,一路过去,其身躯压出的一条浅浅的小沟儿,其腥臭的血流将小沟儿漫延。

这时韦傲天抱着嵇玲珑飞过来,见到巨蛇一动不动,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他全力关注嵇玲珑的伤势,根本没有注意到巨蛇动向。凭其直觉,以为李七月要么命丧巨蛇冲撞之下,要么亦像嵇玲珑一样被重伤,但是他无论也没有想到巨蛇竟然会死在李七月手下,而他和嵇玲珑合力之下,只能重创巨蛇,这巨蛇不可能是死在他们刚才的重创之下,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李道友,你没事吧?”韦傲天见李七月面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毕竟这一战首功归李七月,忙关心道,“你先打坐修养一下,我去查看一下。”

李七月吃豆子一般,往嘴中丢了一把丹药。

嵇玲珑闭目盘腿坐在对面,韦傲天去查看巨蛇。

只见韦傲天将阔背大刀收在手中,小心剖开蛇腹,一颗闪耀猩红光环约鸡蛋大小的珠子凭空从其腹中飞出,韦傲天似乎早有准备,将一玉瓶底朝天口朝下,正好将那珠子兜进玉瓶中,又一会儿,他从蛇腹中取出一拇指大小的东西,随后他挥掌劈向巨蛇,巨蛇整个身形被一团萤火包绕,瞬间即化为灰灰。

韦傲天走到李七月身边,将手中的两个东西亮在李七月面前道:“李道友,这玉瓶中所收是此蛇妖丹,为四级妖丹,其所含其中所含灵力是其常年修行所积累而得,而我有一师叔正修行至结丹中期瓶颈,正需要此妖丹,汲取其灵力冲破瓶颈,还望李道友转让与我。”

李七月点头嘴上道:“韦前辈,你尽管拿去便是。”心中却是想,凭我现在的修为想与你争,也得有这个本事,何况刚才他已经看到其本事,并不是寻常筑基期初期修为的人。

韦傲天又指手中剩下的一拇指大小的东西,道:“这是此蛇妖的妖核,其中所含法力非同小可,这次下山,就是因为这妖核而来,也望李道友转让。”

李七月见其说话虽是诚恳,却将仅有的两件战利品都收为己有,而将他首功弃之不顾。其面色本是苍白,此时更加不好看。

见李七月没有说话,韦傲天颇为尴尬,他略一沉思,道:“李道友,你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开口说,若是我身上有的,我可以给你,若是我身上没有的,我回到九孤山门中后,尽量收集送给你。”

“韦前辈是九孤山中人?”

“正是,我与嵇玲珑均是九孤山双修门的,难道李道友与我九孤山也有渊源?”

“哦,我有一堂弟也在九孤山修行,他在太虚门下,望韦前辈以后见到他,请多照顾则个。”

“不知李道友堂弟是哪一位?”

“李七月。”李七月说话时,一点也不脸红,此时面色仍是苍白,正在恢复之中。

李七月嘿嘿笑道:“韦前辈,晚辈这次跟随前辈而来,纯粹是看看前辈的手段增长见识而已,既然前辈答应我的小要求,那么我就开口提出了。还望韦前辈不要怪我贪念之心甚重。”

“请李道友尽管开口。”

“我想问,刚才你栽种在地上的是什么草?为什么那蛇妖从湖中就知道这草的存在,似乎它是为了这草才入我们彀中。”

“哦,李道友的问题问到点子上,刚才我所栽种的草据说是一来自上古异界妖草,因为妖物们对其近乎疯狂的嗜好,我们俗称它为诱妖草,原名已经不可靠。此界中也只有我双修门独家拥有诱妖草,因为我双修门有一得天独厚灵力异常浓郁的灵眼,叫双修灵谭,又叫灵潭,在灵潭周边长有大量的诱妖草,而在其它地方此诱妖草因为缺乏浓郁的灵力,所以很难存活,即使有其它修行者愿意以空置灵泉种植,但其生长极其缓慢,百年才长一叶,也就作罢,何况此草除了诱引妖物外,别无它用,我双修门之所以养育此草,纯粹是不让它在此界绝迹而已。”

“韦前辈,能否赐一两株诱妖草给我?”李七月现在对所有的灵草感兴趣,只要他没有的,他都讨要或收购,以备将来炼丹所需。

“这个可以给你。”说完,他从一储物袋中掏出一只玉匣丢给李七月,并道,“这里有五株诱妖草,但我提醒李道友,此草千万不要随意种植野外,凡是种植此草地方,方圆万里之内的妖物都会闻得此草异香而来,若你躲避不及,必被妖物所伤。哦,差点忘了告诉你,此草倒有另一特性,通常此草生有一叶时诱引一级妖物,生有二叶时诱引二级妖物,以此类推。因为刚才所灭为四级妖物,所以我才用四叶诱妖草。”

李七月收下诱妖草,又问道:“还请问前辈,刚才嵇道友所使用的砖头是什么东西?据我所看,此砖威力颇大,也因为此砖,那蛇妖才被重创。”

“哦,难道李道友连这个也不知道?”

李七月嘿嘿讪笑道:“晚辈乃是一散修,常年在深山之中苦修,所以对修真界并不完全了解,还望韦前辈能为晚辈解惑一二。”

“也罢,我就给你简略普及一下关于符术常识吧。符术在我修真界最是常用的将法力之一。将无形的法力配合恰当的咒语运用,将无形的法力,以有形的形式储存在符纸之上,这一类称之为灵符。比灵符更高级的有宝符,再高级的有仙符、神符,通常称之为符宝。在需要时,可以无限使用灵符,而不消耗或少量消耗自身法力。基本的灵符有护灵符、水灵符、金刚符等,但这些灵符均是一次性消耗品。宝符则是不同,不但它所含法力比灵符高出十倍、百倍甚至千倍以上,堪比灵宝和法宝的威力,而且可以反复使用,当然也不是无限地使用,根据制作宝符时所注入的法力,以及每一灵宝所能承受输出的法力,就可以简单算出它所能使用的次数……”

第三十五章 岭上屠猿

韦傲天顿了顿又道,“先前嵇玲珑所使用的是一种叫打金砖的宝符,据说上古时有一种神器叫打金砖,这宝符就是依照打金砖所制,其威力自然是赶不上神器,但可以媲美一般的法宝。李道友,你不会连法器分类也不太清楚吧,呵呵,法器由低阶到高阶分灵器、灵宝、法宝、仙器、神器。使用符宝有两大好处,第一,刚才已经说过,它不消耗使用者的法力;第二,它可以被任何修行者使用,即使不是修行者,只要会念其咒语即可使用……”

目送韦傲天和嵇玲珑远去,李七月也离开湖边向白浪湖的湖心岛飞过去,不过盏茶时间,他便落到湖心岛所在,这湖心岛不大,占地约两顷,岛上乱石堆垒,杂草丛生。他寻觅一干净所在,他想在此地打坐几日,将体内几乎耗费一空的真元恢复起来。

他取出一株三叶诱妖草,仔细打量,发现其草茎细而长,有绒毛,叶片光滑肥厚且多汁,如巴掌一般,凑在鼻底下,有一股淡淡的类似薄荷的异香,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特殊之处。

他唤出十二只金线冰蚕,将手中的三叶诱妖草丢给它们,发现金线冰蚕虽然快速靠近这三叶诱妖草,但只是围绕这三叶诱妖草打转,根本没有吃这妖草的打算,于是他收起这三叶诱妖草,又从玉匣中取出一株一叶诱妖草丢给它们。没想到李七月刚刚将一叶诱妖草丢下,十二只金线冰蚕像发疯似的冲着一叶诱妖草蹿过去,速度之快,令他直咂舌。还未等他眨眼儿,一株一叶诱妖草便连草茎儿也没了影儿。

李七月收起十二只金线冰蚕后,除了一株两叶诱妖草外,将剩余的三株诱妖草丢给李小月,让他抽出一点时间大量培植。

五天后,他丹田真元已经完全恢复,身体状况也恢复最佳,于是他离开湖心岛,向渔阳镇赶去,在小镇逗留两日,终于弄清楚猿妖最后消失所在,他向渔阳镇西北赶去百里,那里有一野岭,占地约千顷,岭上灌木翠绿,多有野果山珍。

李七月并没有再向别处寻去,找一处低洼地,将玉匣中还剩下的那一株二叶诱妖草种在地里,随后他选择不远处一视野开阔的一山石上盘腿打坐,大约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听见十里外似乎有一闷雷之声滚滚而来,他手搭凉棚,见东北向有一股烟尘滚来,于是他走到二叶诱妖草跟前,将其从地里拔出来,重新收到玉匣中,贴上护灵符,做完这些,他便如老僧入定一般立在原地。

大约半盏茶后,一声惊天动地地吼叫声传来,李七月睁眼一看,距离他百丈远有一金睛白额斑斓虎,虎身大如牛,此时正喘着粗气,双眼紧盯李七月,还未等他有什么动作,这金睛白额斑斓虎后腿一蹬,如箭一般飞扑过来。

李七月冷笑一声,暗道:“想死也不用这么着急。”

就在金睛白额斑斓虎快要扑到他身上时,他一个矮身躲过猛虎前爪,就在他以为躲过猛虎一击时,为曾想这猛虎身在半空中,后腿发力,一个侧蹬,正好蹬在其胸口,他分明听得胸骨碎裂咯咯声,以及数声肋骨断裂时发出的咔嚓声,胸口闷痛使得他差点儿喘不上气来,而未等他喘过气,猛虎尾巴如铁棍一般击打在其腰眼部,顿时他如断线风筝一般斜飞向半空中。

李七月身体带来的痛楚异常,几乎难忍,心中颇为懊恼,刚才纯粹自己大意,若是他先发制人,即使不能力搏猛虎,至少也不会伤得这么严重。当然对面金睛白额斑斓虎也不是凡物,而是一级妖物,相当于人类练气期,论修为与李七月半斤对八两。

李七月气沉丹田,干脆闭气,行内呼吸循环,人还在半空时,他便服下一把治疗跌打活血丹丸,同时张口吐出血红,攥在手中。

这时金睛白额斑斓虎已经调转头来,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又向刚刚落地的李七月扑来,李七月手攥血红,向猛虎迎头赶上去。

他要活剐了这只猛虎,三十丈、十丈、五丈……李七月一闪身,一个残影出现,再闪身,又一个残影出现,当第三个残影出现时,他手中的血红已经插入猛虎的腹中,当第四个残影出现时,他手中的血红已经将猛虎扭过来的头劈成两半儿。

应该出现的七个残影只出现四个残影,李七月终于第一次在实战中成功地将迷踪步的七个残影分解出四个残影,若是假以时日,他完全有信心将七个残影一一分解开来,那时他再也不会担心丹田真元被耗费一空,毕竟在实战中他还未能如平时训练时那样自如输出丹田真元。

看着污血流淌一地,已经彻底断气死得不能再死的金睛白额斑斓虎,李七月这才送了一口气,他顾不得身体伤痛,将猛虎彻底分解,终于找到一粒二级妖丹和一粒二级妖核,虽然比蛇妖的妖丹和妖核要小上一大圈,但终归是他自己的第一次收获,他按照韦傲天所说,分别收在玉瓶中,并贴上护灵符。

伸掌发出一团火,瞬间将金睛白额斑斓虎的躯体化为灰灰。

李七月回到先前打坐休息的地方,将断折的腰椎及胸肋骨排布复位,心中暗想,以后一定要找一种方法将自己的躯体炼化一下,从他目前所见到的修行者中,虽然相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的躯体已经强硬无比,但好像没几个修行者的躯体真正强硬,在高强法术攻击下,无论修为多高,其躯体还是不堪一击。

想归想,但李七月目前是无法做到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修行者不在乎自己的躯体,而不炼化自己的躯体。

两天后,他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又将二叶诱妖草栽种在原地。

一个时辰过去,一天过去,三天后,李七月突然听到三里外有一长鸣声,心中暗喜,从声音中他可以判断出这声音一定是猿妖发出的,忙气沉丹田,将护身真气运行至极限,他可不想再受伤了。

待他准备妥当,这才从容地将二叶诱妖草从地里拔出来,这时身边传来一阵腥风,李七月头也不回,张口喷出一套十二只金钱镖,破空之声呼啸而起,随着金钱镖运转不休,在他面前有一块一丈余高由十二只金钱镖运行而成的盾形护体。

“轰——”一声爆响,一只身高三丈的猿妖如泰山一般立在他的面前,其捏起的拳头有一小儿头那么大,几乎毫无间断连续击在盾形护体上,发出阵阵轰响,眨眼之间,已经有数百拳轰在护盾上,护盾坚持不过一个喘息时间,便被击碎,十二只金钱镖发出嗡嗡鸣声,李七月慌忙将金钱镖收在丹田内,同时取出血红,一个残影,又一个残影……四个残影过后,猿妖的一只手臂被砍至露骨外,倒也没有其它重大创伤,七个残影过后,猿妖的那一只手臂彻底被血红砍断,令李七月没有想到的是,这猿妖竟然如此皮糙肉厚,即使削铁如泥的血红也一时不能取它性命。

李七月左躲右闪,但右肩峰仍是被猿妖重拳击中,在右肩峰被击中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由肩关节骨折并脱位。

他心中暗道:这一趟,真正是流年不利。

这猿妖似乎并不重视法术,只是用粗大无比的双拳猛击,凭李七月单薄瘦弱的身材哪里禁得住猿妖暴风雨一般的拳击,十二对胸肋骨几乎没有一块是完完好好的,偏偏他在被击打过程中根本提不起丹田真气,护身真气形同虚设,三两拳下就被击溃。

李七月的招架根本无济于事,他趁心头一阵清明时,再次发动迷踪步,这次他没有将七个残影分解开来,与从前一样,几乎一气呵成,手中血红亦随着七个残影,化为血红刀影在猿妖颈部抹了一个圈,当他以猿妖为圈以其中一个切点向前冲出一个切线,惯性使他摔出七、八丈远,便再也站立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在他倒下不久,身后传来轰隆声,那猿妖巨大的身形亦栽倒在地。

风轻轻地吹,秋雨绵绵,湿冷的雨点敲打着岭上灌木林中,啪嗒啪嗒地响声使得岭上显得更加安静。李七月头朝下全身都被埋在泥水之中,原本他还在山岭半腰处,这时竟被泥水冲落岭下灌木丛里。

若是此时有人经过,一定以为这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其身体冰凉,摸不到脉搏搏动,身体一动不动……十天后,这具尸体随着手指的微微颤动而一动不动。又过去十天,李七月已经能坐立起来,他心中略是感到悲哀,此时他的修为竟然一下子跌落练气期八级,原本以为自己的修为肯定会降低,但他没有想到连降三级。

他将全身断离的骨头重新排布整齐,他一边打坐练气,一边服用大量丹药。三天后,他将猿妖的二级妖丹和妖核收起来后,未等身体完全康复,便离开山岭。

第三十六章 千叶禅师

因为身体未完全康复,丹田真气接近于无,此时他无法御剑飞行,即使能够飞行,他也不会选择这一种赶路方式,因为他飞在半空中,容易被他人或妖物盯上。

他买了一匹马,缓缓行进在驿道上,一边走,一边浏览路边风景。此时他心中郁闷极了,正好走马观花散散心。

此前他无数次自问自己,到底适不适合继续修行?但每次他都被自己的信心否定。而现在他好不容易才修行至练气期十一级,但一次重伤,其修为竟然大跌。

思量许久,他总结出三点:其一是躲在太虚门中从此苦修,再也不下山,应该再无类似危险,但凭他的资质,其修为达到瓶颈后,若不是下山游历,几乎不可能再有寸进;其二是,在他修为有限的情况下,凡是自己能弄到手的法器尽可能弄到手,而且尽可能修行更多的法术,多一种手段,保命就多一分希望;其三是必须将自己的身体修炼得如铜头铁臂一般。

正在沉思中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危险来临。后面急匆匆数十匹马快速行进着,其中有一人一眼看出李七月是一修真者,而且是练气期八级,在李七月还未完全从沉思中醒悟过来,那人伸出右手中指,发出数道真气击中李七月身上的数道大穴,在一击得手后,那人又接连发出数道真气将李七月的丹田真气彻底封死。

猝不及防下,李七月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全身已如烂泥一般,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气,稀里糊涂地从马上一头栽倒下来。

出手的那人是一秃头,头顶有数点戒疤,身材魁梧,短脖,一脸横肉,面露红光,牛眼,鹰鼻,身披一靛蓝袈裟,手持一杆丈八长的乌金禅杖,他冷哼一声道:“将那人扔在后面的笼子里,待佛爷有时间后再审他。”

队伍中跑出一骑,将李七月拎起来,送到队伍中一溜囚笼旁,将其扔进笼子里,不知是不是忘记了还是另有原因,他连笼门也没关。

“跟你们这些俗人做事就是麻烦!”那秃头牢骚道,“一路走来,就碰到这一个修真者,那还有什么高手?”

身边一人忙附和陪笑道:“千叶禅师道行高深,即使有宵小之徒,亦是望风而逃,若是千叶禅师不亲自压阵,这一路来,我等不知遭遇多少凶险。”

七天后,一行数十人来到豫州首府豫城,在附近所有近千城池中,豫城的城池应该最是雄伟,城墙高约十丈,站在城门楼上向下看,一群人如同一群小兔,鱼贯进入城池之中。

千叶禅师等人进城后,直奔坐落在城池中央的一座王宫,路人见这一群人气势汹汹,慌忙四散让路,胆小的,干净避进巷子里去。

还未等靠近王宫,早有人出宫迎接,此人带着一干文武大臣立在宫门前的广场上,领头的正是才夺位成功的豫王李单,此人四十余岁,白脸,微胖,见千叶禅师一行人,忙命人鸣钟接引。

千叶禅师倒也不摆架子,下马后冲着李单施礼道:“豫王多礼了,贫僧惶恐。”

李单笑道:“本王早已得到消息,知道有千叶禅师相助,此行定能成功。”

千叶禅师笑道:“不过是牛刀小试耳。来人,将前王三个孽子带上来。”

不过一会儿,三辆囚车牵上来,若是李七月醒来睁眼一看,便看出三辆囚车中分别关押的三人就是他在渔阳小酒店中与他有一面之缘,并同桌用餐两男一女。

李单围绕囚车转了一圈,确认三人无误后,道:“正是这三人险些坏了本王大事,千叶禅师,一路车马劳顿,请先回去休息一下,今晚本王在御风阁亲自为千叶禅师接风洗尘。”

千叶禅师辞别李单后,领着一行人以及关押在另一囚笼中的李七月来到一座建筑颇为宏伟的禅寺之中,李七月被送到一地牢里。

李七月早在三天前已经转醒过来,当他睁眼环顾四周时,发现一行人当中竟然有五人是修真者,其中四人均是练气期八级到十二级不等,而另一人的修为竟然深不可测,其修为应该在筑基期中后期,此人就是千叶禅师。他发现这一情况,干脆假寐,不敢有轻举妄动,但心中却是如潮波动,惶恐之中,万般苦涩,于是他干脆将自己处于一种“假死”状态。

体内真气被封,根本无法运行,身上的伤势因此无法快速康复,只要稍一动身,便引起全身疼痛,使他直抽冷气儿,但他一动不动,如同死去一般。

因为无法运行真气,身上的储物袋等均是无法打开,袋中有大把的丹药却是取不出来,尽管他已经与李小月取得联系,但李小月确是束手无策,根本帮不上忙。

难道就此等死?

李七月从没有过如此失望无助的感觉!好在经过数日的努力,他丹田内的真气已经开始一点一点地凝聚起来,根据他的估计,大约再有半个月,他便能自如运行真气。

似乎有一个脚步声从地牢那一头传来,脚步声很轻,来人如走猫步一般,当经过他所在牢房时,那人的脚步似乎停了一下,但随即又走了,一会儿那脚步又过来了。

“喂,你是活着还是死了?”轻声说话的是一女声,很甜的那一种声音。

李七月故作呻吟声,并轻轻动弹一下。

“哦,还有一口气啊。”

一阵窸窣刺耳声传来,很快牢门的铁锁被锯开,那女声凑近他,道:“大叔,我顺便将你捞出去吧?总算没有白去一趟天福寺。”

“嗯。”

“大叔,你身上的味儿真重,有多少天不洗澡了?”那女子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夹着李七月往地牢外奔去。

出了地牢,发现此时正是夜黑风高,那女子夹着他七转八拐后,越上一屋顶,便开始疾如风蹿起,耳边风声呼呼地,大约一个时辰后,来到一间破败的屋中,那女子才将他扔在尘埃里,喘气道:“大叔,你真重!”

那女子找来半截儿蜡烛点燃后,李七月才第一次看见其真面目,发现这女子竟然是他在小酒店遇到的那一女子,此时她穿着一身夜行衣,面上也蒙着一仅露两只眼睛的面罩,但李七月却是一眼认出她来。

他虽然四肢仍是乏力,但坐起来也是无妨,他吃力地将身体靠在一墙角,微微一笑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若是有所求,李某必是答应。”

那女子吐了吐舌头,才平稳呼吸,道:“大叔啊,我也是顺手救你罢,不值得一提的,我想问一下,你看见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被抓进去吗?”

“应该没有!那地牢里除了我之外,这几天也没有其他人进去过。”

“哦!”那女子略是失望,看了一眼李七月道,“大叔,你身体还行吧?”

“还可以——你有事你走吧。我身体一旦恢复,便帮你寻找那两个人。”

那女子闻言一声不吱转身便走。

李七月目送那女子走后,他才打量屋内布置,虽然看不到其它地方,但他可以猜得出,此屋仅此一间房子,大半已经坍塌,空荡荡的没有一件家什布置,因为前几日可能下雨的缘故,屋中大半地方积了不少雨水。

半个月后,他第一次走出这间破败的屋子,发现他置身在一荒谷之中,周边被齐人高的蒿草淹没。

又十天过去了,李七月才离开此地。

他没有立即向凌云山赶去,而是有化为另一面容,此时他面上看去只有二十二三岁,与他原来面目差不多,只是面肤净白多了,且刻意摆成一副斯文模样,也不知他从哪里找来一把折扇儿,尽管天已凉,但他却有模有样地摇摆着手中的折扇,一步一摇地向豫城方向走去。

进城后,他凭记忆,很快找到王宫所在,见王宫附近有大批巡逻卫士,而且明岗暗哨不少,仔细搜索一番,没有发现救他女子的身影,难不成她已经离开豫城了?

他在距离王宫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在接下来的五天内,他白天上街闲逛,夜间打坐练气,就在他准备离开豫城时,听见屋顶轻轻地发出“啪”一声轻响,接着又接连几声“啪啪啪……”,若是换了平常人,根本不可能听到如此细微的声音,但李七月却是听得分明,修真者异于常人的好处由此可见非一般。

李七月几乎没有任何耽搁从床上一跃而起,越窗而过,见到前面依稀有一串身影,结合刚才声响判断,前面一共有四个人,似乎一人在前面逃,另有三人在追。

尽管李七月的修为已经跌入练气期八级,但他毕竟也曾经历过练气期十一级,在他奋力向前追去时,他便知道前面数人均是修行者,而且修为应该不低于他。他心中略是犹豫了一下,仅仅是犹豫一下,前面一串人影已经从他视野里消失,李七月慌忙运起真气,将自身的速度提高到极限,奋力追去。

第三十七章 中原九州

大约两个时辰后,李七月已经追至豫城郊外近百里的一山丘上,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透过薄雾,他看到前面有三人正在打成一团,另外一人正在旁观,或许他们打斗得太紧张的缘故,即使李七月靠近他们三十丈之内,他们也没有发现。

那女子是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修为,应该是才受过伤,故而至多发挥五成功力,手中一柄长剑挥舞时,给人一种涩涩的感觉。

与那女子缠斗的两人均是练气期十级,一人用刀,另一人用枪,可能均是擅长近身搏斗,几乎贴着那女子,搏斗时颇为狠辣,几乎每招不离其要害,使得那女子摆脱不开,分不出身来,即使有再多的法器,也使不出来。

圈外观战的那人是练气期十三级,两手分别捏诀,若是发现场中不对劲,必定出手。

李七月定睛观战,两个男子人正在缠斗圈中一女子,那女子尽管手段层出不穷,但已露败迹,何况圈外还有一人正虎视眈眈。

李七月暗忖:凭他的手段,若是与站在圈外的人面对面拼搏,胜算连一成也没有,几乎为零,毕竟对方修为是练气期十三级,而他只有练气期八级,两者相比较,简直是一天上一地下。若是就此离去,他欠下那女子的人情恐怕今生难以回报了。

如今惟有靠近对方十丈之内,以雷霆手段施展迷踪步一举将其灭杀,然后再与那女子联手搏杀剩下的两个人。

他悄悄地摸近站在圈外的那个人,二十五丈、二十丈、十五丈……

“小白脸,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别以为我没回头就看不见你!”

李七月面色一变,嘿嘿道:“道兄,兄弟我正好路过此地,一大早见此地热闹,纯粹赶过来看看而已。”

尽管嘴里说着话,但前进的脚步却没有停下。

“站住,小白脸,你若再向前一步,我便当场将你废了。”

李七月距离对方还有十三丈远,见对方已有准备,强行向前走去,只会令对方提前下手,那时他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手持折扇摇了摇,冲着战成一团的三人望去,故意流口水道:“前面真热闹,道兄,能否让我看得清楚些,就是那个小美娇娘,看得我心里直痒痒的。”

“小白脸,你不想要命了?”那人见李七月向斜前方跨出五六步,根本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若不是他担心那女子逃走,早就对眼前这个练气期八级的小白脸下手了。

李七月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他在赌对面的这个人不敢随便出手,果然如他所料,那人尽管对他似乎已经忍耐到极限,但似乎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他也明白,一旦那女子被灭,下一个肯定是轮到他了。

李七月又向前走了几步,冲着那人笑道:“道兄,看得出你两个道友不懂得怜香惜玉啊,这么一个娇滴滴的人若死在他们手里,不仅仅是糟蹋,简直是暴殄天物!”

李七月晃悠悠地摇着折扇,听了了一会儿,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时他距离那人已在十丈之内,心中顿时暗喜,张口吐出一团血红,一抄手攥在手心里,一个残影顿现……

“哼,早知道你小白脸没安什么好心!找死!”那人一声暴喝,双手连挥,一青一白两道刺眼的亮光骤起,在李七月出现第三个残影时,恰好这两道刺眼亮光当胸穿过,若是他第四个残影再现时,他完全可以躲过此击,但是他根本没有想躲,而是硬接对方一击,只是微微身形一偏,躲过身体要害部位。

他之所以没有利用第四个残影出现时躲过此击,因为迷踪步最大的攻击有效范围只有二十丈,若是利用第四个残影躲避对方攻击,那么即使他七个残影完全使出来,也碰不到对方一个汗毛。对于重伤初愈的他来说,这一击若是不成功,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四个残影、五个残影、七个残影过后,眼睛瞪得如牛卵一般、直到死前的那一瞬间,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至少有数种手段致李七月于死地,但是他根本没有也来不及使出来。

李七月的身形踉跄一下,差点儿前冲站立不住,接连吐了两口污血,他才稳住身形,胸前被死者用两种剧毒炼制的铁蒺藜穿透,流血如注。

他根本没有来得及止血,只是往口中塞了一大把丹药,随后他跌跌撞撞向正在战成一团的三人走去。

在他杀那人时,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另外两个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虽然他们早已看到圈外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但其修为不过是练气期八级而已。

当李七月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那女子倒没有什么反应,就是有反应也来不及反应,因为李七月甫一出现时,便出现四个残影,残影过后,战圈中原本有三个人,自李七月冲进圈中后,不过瞬间时间,还是有三个人,地上躺着的那人,其身首已经分家。

李七月冲着那女子道:“生擒此人!”

话刚说完,体内真元已空,一口气喘不上来,便栽倒在地!

当李七月醒来时,已经是十天过后,他躺在一软塌上,房间内布置虽是简单,但懂行的人一眼看出,凡是用料做工均是上等,单是一丈许高锦绣百鸟朝凤的屏风,没有十万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除此外,房间内微许熟悉的一股幽兰香,使他心中纳闷。

正在打坐练气时,屋外出来一猫步,当他抬头时,正好遇到对面看过来的目光,来人正是先前救他脱离地牢而后来他又救她脱离危局的女子。

四目相对后,那女子面色一红,便偏过头道:“公子醒过来了?”

李七月只是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你救我一命,我也救你一命,咱们两讫,毕竟先前他是大叔打扮,如今是一白脸公子打扮,若是轻易被对方识破,面上所戴的阴阳如意化千面干脆扔进粪坑算了。

见李七月未开口,那女子微微一笑道:“公子,你交待的那人已经被我擒下,安置在地牢里。此处是我居所之一,院中所有人均是可靠,而且距离豫城有千里,应该是安全的,请公子安心养伤。”

“哦,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公子之所以受伤,全是因为我,我感谢还来不及呢?”说了两句话,空气中弥漫的那种尴尬局面被打破,那女子说话时,便轻松许多。

原来这女子是前豫王的女儿,叫李黛,为王后所生,是郡主,另两位曾与她同行的人分别是大王子李业,二王子李纯,两位王子为王妃所生。

现豫王李单趁前豫王李羽病逝,发动政变,一夜之间便把持王宫内外,将异己全部斩除,两位王妃亦死于乱兵之中,而王后在李羽病逝的那一刻已经自刎殉情。

得知李单夺权的消息,便知道他早有预谋,势单力薄的弟兄妹三人只有向朝廷求援,没想到半道上被千叶禅师生擒。

郡主李单因为与看押她的人有恩,那人便瞅准时机将她放跑。她本来想求救于她的师父渔翁散人,但此时根本联系不上,而向朝廷求救,担心再次被人囚住,只得打算冒险将两王子救出来。

“千叶禅师呢?”李七月最关心的是此人的下落,若是此人在豫城,就是一百个他也不是其对手。

“千叶禅师出身于九孤山禅门,这次他亲自出马,大概是想利用我叔父李单,实际掌握豫城权力。听说前些日子九孤山出事了,千叶禅师被紧急召回,若是没有三年五载,他应该是不会回来的。”

李七月对于九孤山各门派还是有所了解的,他们九大派以及各地小门派在世俗中或明或暗均有代言人,之所以如此做,就是想通过他们控制各种修行所需的资源,但这局面早已平衡,各势力均安于现状,不敢打破现状,难道九孤山真的有大事发生?难道这情形预示着什么苗头?

李七月对于自己被千叶禅师莫名其妙地生擒,感到非常恼火,一直想弄清楚到底自己哪里得罪这从未谋面的千叶禅师,可是凭修为差距,那千叶禅师弄死他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他敢去禅门找千叶禅师当面质问么?

半月后,李七月身体终于痊愈,他让李黛带他去看看被她生擒的那个人,此时他被李黛折腾得修为全失,只是仅比死人多一口气而已,对于将死之人来说,名字已经不重要了。李黛将那人弄醒后,他直截了当地问道:“千叶禅师到底为了什么回到九孤山?”

李黛见那人没有说话,冷笑一声道:“是不是还想尝一尝热火焚心的滋味?”

那人闻言,打了一个寒噤道:“我们只是禅门的外门弟子,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北方异族蠢蠢欲动,有大肆南进的迹象。”

北方?南进?

李七月听说过,北方界内同样有无数的修真者,据说他们所修属歪门邪道,南方界所修为正派,而九孤山横亘在南北两界之间,为**的第三界,亦称中原界,其九大门派亦正亦邪,于数万年前,均是从北方界和南方界中剥脱出来的修真门派创立,掌控中原九州。

中原九州分别为:青州、兖州、冀州、徐州、扬州、凉州、雍州、荆州、豫州等九州,立有三个国家。除九孤山为中原界最大的修真者聚集地,另有无数小门小派散在中原各地,但与九孤山或多或少有联系,最为显著特点是九大门派中的门人弟子有不少人出身各小门小派。

第三十八章 红玉有情

“郡主,我已经帮你灭掉留守的那一个修真者,估计千叶禅师短时间内不会回来的,只要你们牢牢掌控豫州兵马指挥权,即使他将来回来,也是无力回天,剩下的事你们弟妹仨自己处理吧!”

“多谢李公子!”

“其实应该是我谢你才对,之所以帮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至于其中原因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你也别胡思乱想。若是有缘,我们以后自有见面的机会。”李七月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转身便走。

李黛玉葱般的手中握有三粒固形养颜丹,双目擒泪,目送李七月离去。

李七月知道李黛逍遥门的一位女弟子,同在九孤山,将来应该还会有再见面的可能,所以他始终没有露出自己的真面目,防止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李七月回到凌云山后,并没有打听到九孤山有什么大事发生,他知道凭他练气期的资格,根本打听不到什么事儿,所以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暗中关注而已。

他花费三个月的时间,又炼制了一些活血疗伤、补气、养精的丹药,随即他闭关修行,直到一年后,他才从洞室中走出来,这时他已经完全恢复以前的修为,重新达到练气期十一级。

他将药园收拾一下,便又回洞室中,在他闭关修行的期间,他已经用一叶诱妖草喂养近半年,后半年,这十二只金线冰蚕幼虫进入休眠期,进行第二次蜕变,蜕变后便成了金线冰蚕成虫,眼看今天就应该蜕变完成,他担心这十二只金线冰蚕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他在其关键时刻,几乎一步也不敢离开,任由其在灵泉之中蜕变。

一天后,这十二只金线冰蚕几乎在同一时刻完成蜕变,李七月几乎在它们蜕变后的第一时间重新举行认主仪式,他有点儿担心这十二只金线冰蚕蜕变后,种植在这十二只金线冰蚕的神念会退化失效,其实他的担心确实有道理,为了保险起见,他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因为在传闻中,有不少修行者就是因为大意,反而命丧于自己的灵宠。

见到十二只冰蚕又恢复生龙活虎的状态,他心中暗喜,从此以后,他又多了一条保命手段。因为经过一叶诱妖草的喂养,这十二只金线冰蚕虽然个体较小,但它们展现出来的威力远比它们的母代厉害百倍不止,而十二只金线冰蚕的合力下,即使筑基期后期亦不敢小觑。

李七月每日除了打坐,就是训练这十二只金线冰蚕,除此之外,他还琢磨一种叫做法阵的东西,而这东西是他的第二元神李小月通过神念联系传给他的,李小月也是在打理灵山药苑闲暇时通过观察葫芦洞天中处处埋置的法阵中领悟出来。

李七月自然知道法阵的厉害,据他所知九孤山中就有成千上万座法阵,有攻击型法阵,有守护型阵法,也有攻守兼备型的等。而据法阵制作原理及其表现形式,又分为若干型,大致分为临时性法阵和永久性法阵,也有分为小型法阵和大型法阵。

凌云山有一大型法阵,称为太上鸿蒙法阵,有大小阵眼一百单八个,也就是说有阵旗一百单八个,平日里仅需灵石维持其运转护守整座凌云山。若是遇到强大外敌,法阵需要一百单八个筑基期以上弟子守护维持阵眼运行,不但使得太上鸿蒙法阵守护的凌云山固若金汤,而且还能使得太上鸿蒙法阵成为灭魔戮仙的利器。

李七月经过一段时间的琢磨,仅能了解法阵的大概构造,至于布置法阵、炼制阵旗,还要很长一段路需要走,而葫芦洞天里的法阵更是艰涩难懂,凭他目前打算,就是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弄得透彻,但他明白,若是他能弄清楚葫芦洞天的百分之一,足可以成为笑傲修真界的法阵大师。

当然弄懂这百分之一,谈何容易?好在此时他对法阵的构造已经一知半解,买一套现成的阵旗,在依葫芦画瓢布置一套守护自己洞室的法阵应该能完成的。

想到自己的洞室里有灵泉、有十二只金线冰蚕,还有自己身上的灵山药苑、和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炼丹房……即使他打坐练气时也不得不防备有外人突入,于是他决定购买阵旗及一套威力说得过去的法阵,用来保护自己的洞室。因为还要尽可能多的购买法器,而他的身上已经没有太多的灵石,所以他挑选十余支较为常见的灵草准备去小孤山做一趟大买卖。

整整在小孤山闲逛一个月,变换无数面貌,才将准备好的千年灵草分次卖完,得灵石一千三百万。而他只是购买了两种性价比相对高,自己又比较满意的法器,其中一件是一只如意伏魔环,还有一件逍遥打神鞭,均是高阶低级灵器。

除此之外,他又无意中淘到一本关于炼符的秘本。

至于他想要的法阵没有买到,这令他远远没想到,这个包罗千万品种,据说只要你想得到、就没有买不到的小孤山,也有令人失望的时候。

李七月七转八拐,来到轩辕小店,找到轩辕红玉。尽管他此时面貌以五十岁中年男子表现,但他亮出一丸抱元丹时,轩辕红玉还是一下子便认出他来。此时轩辕红玉的面色依旧如从前一般的美,只是脸色的阴郁之色略比从前明显,令他称奇的是这轩辕红玉竟然年青了三、四岁,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

轩辕红玉见到李七月到来,让伙计在前台招呼顾客,她带着李七月来到后院。

后院不大,里面种植近百株灵草,还种植仅有观赏价值的珍稀花草,几乎将整个小院挤占得连落脚地方都没有。

李七月用力嗅了一下鼻子,种种异香顿时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廊下一角有布置有一套颇为雅致的茶具,轩辕红玉自己找了一小凳坐在偏角,而让李七月坐在原本她自己坐的位置上。

“李道友,还是明说来意吧?”轩辕红玉直截了当道。

李七月抿了一口茶,打趣道:“难道我来看看轩辕道友也不行么?”

除了在轩辕红玉这里饮了这一杯茶之外,在此之前,他从没有在同道前进食过任何东西,说到底他不相信任何人,当然眼前的轩辕红玉是他到目前为止唯一相信的人。

“咯咯——李道友也会开玩笑?”

李七月神色一正,道:“轩辕道友,关于你的病,我交际不广,也未有时间请教名医,而炼制清风活血丹的材料还差不少。”

轩辕红玉黯然道:“其实你能将我的病放在心上便好,短时间内我也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当我第一眼见你从我小店门前经过时,我便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悸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我曾涉猎多方面的书籍,尽管我们素未谋面,但我清楚知道这种感觉对于我来说,意味这什么,于是我便暗中关注你,即使你来到我小店中,我也只是暗中观察……”

李七月如今三十七岁了,毕竟不是小娃娃,知道眼前轩辕红玉口中想表达什么,他心中一闷,慌忙打断轩辕红玉的话,道:“轩辕道友,这次来,我想请你帮我注意一下有没有关于法阵的东西,你在这小孤山应该还有些人脉,若是有可能的话,帮我买几套法阵以及布阵所用的阵旗。”

轩辕红玉刚才还是黯然的神色,这时已经转为红扑扑的,她微微一笑,道:“你在小孤山盘桓几日,我应该能帮得上这个忙。”

李七月临走时丢下一千万灵石,但遭到轩辕红玉的拒绝,她又笑道:“你上次托我寄卖的固形养容丹效果比寻常的养颜丹好上数十倍也不止,我自己也服用了,看起来更是年轻,更是漂……除了我私下扣留十余粒丹药,其余已经售卖一空,根本供不应求,共赚取灵石近千万,即使你我各一半,也足以购买法阵秘笈和布置数套法阵所需的阵旗。”

李七月眼前一亮,道:“以后我再多炼制一些固形养容丹,请你寄卖,还是五五分成?”

“好啊!反正也不多占我地方,这买**我这么多年卖书获得利益还多几倍呢。”

“只是希望轩辕道友不要泄露我的秘密。”

“呵呵,李道友倒也小心!不过你大可不必担心,第一,我本来就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即使你的名字,应该也是借用的名字;第二,我轩辕一族也曾是闻名一时的炼丹世家!”

“这一千万灵石还是留在你这里,再加上你那里的五百万灵石,帮我收购几株灵草,以备我炼制清风活血丹。”说完,他将所需灵草递给轩辕红玉。

轩辕红玉小嘴张得圆圆的,惊讶道:“难道除此之外,李道友已经将其它灵草准备了?”

李七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不置可否道:“其余我想办法。”

他又饮了一口茶,便离开轩辕小店后,绕了几圈去了迎风店,他将刚才给轩辕红玉的单子,也给了迎风店,按照他估计,这迎风店即使不能全部配齐,但至少能凑齐其中几种,不然也不能在九孤山称得上数一数二的大店。

李七月在无人处,又化了一副面容,这面容曾在迎风店出现过,当他比较满意地从迎风店出来后,手中已经多了三株品质尚好的千年灵草,当然也花费了他身上绝大多数灵石。

第三十九章 四套法阵

七天后,当他再次出现在轩辕红玉面前时,发现她面色喜忧参半,忙道:“轩辕道友,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轩辕红玉苦笑道:“好消息是我已经帮你收购几套相对而言较为简单的法阵秘籍,还有几套布置法阵所用的阵旗,你回去后研读后,必能布置几套简单法阵。这个坏消息肯定与你有关,现在整个小孤山传言有一神秘人手中有大量极品的千年灵草,此事已经惊动整个九孤山,包括正、魔两道都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她顿了顿又道:“好像也有元婴期以上的存在盯上这九孤山,毕竟那些老东西的修行每前进一步,都需要大量灵丹妙药辅助,尤其像那种极品的千年灵草更是百年难得一见,如今才十年时间,竟然出现二十支之多,若是找到那神秘人,他们就……”

李七月面色一沉,遂变得神色自如,不等轩辕红玉说完,他便打断他的话,道:“轩辕道友,这跟我有什么干系?看来你是多想了。”

辞别轩辕红玉后,他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回到凌云山,直到进入自己的洞室,他那颗砰砰乱跳的心才回复正常。如果轩辕红玉所说的是真的,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可能轻易出售手中的灵草了,好在他已经开始让李小月培育先前收购来的灵草种子,也没有太多余的需要出售的千年灵草。

回到洞室后,李七月费了三个月时间,利用手中现有材料炼制近千粒固形养容丹,送到轩辕红玉手中,再三叮嘱她,让她每批次出售一、二百粒。

他将洞室通道封堵得至少从表面看去根本看不出来,当然若是筑基期以上修为的人稍加注意,肯定会发现他的存在。

李七月决定暂时在自己洞室中静心修行,并将手头上已经有的秘笈研读一番,躲过这一阵风头,随后便下山历练,若是如此,尽管推迟一、两年进阶练气期十二级,但总比被别人盯上,将自己的命运交与被人掌控要好上若干。

李七月一边打坐练气,一边研读手中现有的五套法阵秘籍,法阵这东西可不比其它的法器,若是运用得当,其威力堪比一些法宝、甚至超过传说中的仙器、神器。当然堪比神器的法阵,可不是简单法阵,也不是轻易就能布置而成的,而他手中现有的五套法阵秘籍,分别是鸳鸯戏水法阵、秋风落叶法阵、阴阳相济法阵、小千秋法阵等,不过是一些简单常见的法阵而已。九孤山中太极门对法阵研究最深运用最为广泛,但他们的法阵技艺根本不外传,门下弟子也几乎下山,谈不上有法阵流传出来的可能。

李七月摩挲着手中一根根五彩斑斓、流光溢彩的阵旗,这些阵旗看起来大同小异,其实也有些许区别,最基本的分为阴阳、奇偶、雌雄等区别,这在具体布置法阵时关乎法阵布置成功与否,只要稍加注意,便是无妨,对于熟练掌握法阵布置的人来说,如区别公鸡、母鸡一般简单。

其实在李七月眼里,他根本是看不上手中的五套法阵秘笈,即使手中近百根阵旗也不过是最为普通的阵旗,而他现在最迫切想要的法阵就是那种规模小但威力巨大的法阵,而凭这五套法阵是根本不可行的,何况这近百根阵旗承受不了那种法阵运转所带来的冲击力。

凭李七月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炼制属于自己的阵旗,也不可能琢磨出一套如他所愿的法阵来,但他有李小月相助,这就不是不可能的事了。

据他与李小月沟通,葫芦洞天里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芥子法阵,而这芥子法阵里有无数芥子法阵,根本无需他独创什么法阵,只要李小月能成功借鉴其中一、两个法阵,便足够他目前运用。

李小月也不负所托,在两年后终于成功拓印出两套法阵,并分别命名为七彩**阵、反五行困仙阵。

令李七月惊喜不已的是,这两套法阵分别有大小两套法阵,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掌握四套法阵。

七彩**阵,顾名思义,这法阵一旦激发,凡是被布阵的地方皆被七彩迷雾所遮蔽,无论来者是何人,均被困迷雾之中,除非李七月有意放其一条生路,否则被困者是绝不可能自己从阵中走出来的。当然破阵者是一结丹期修行者,强行破坏,也有脱困可能,但若是其不小心,亦有可能反被此阵耗费其真元而被灭杀。而在元婴期老怪物面前,这七彩**阵可能在其谈笑间就被其强行摧毁。

这全是因为布置法阵之初所需真气催动运行,而李七月所注入的真气不过是练气期十一级而已。

反五行困仙阵与七彩**阵的功能差不多,但有区别,凭其区别,若是合二为一地运用,恰有相辅相成威力倍增作用。大概是因为李七月不想肆意戮杀的缘故,所以这两法阵均是偏向于守护功能,但若是巧妙运用,照样成为辅助杀人灭妖手段。而他已经决定出关后,准备借用此法阵,灭杀妖物以锻炼自己的搏杀技巧。

期间反复尝试,经过无数次失败,他炼制出带有自己印记的阵旗近千杆,他手中四套法阵中大阵需要七十二杆阵旗、小阵需要一十二杆阵旗,凭这千杆阵旗,他可以布置近二十个大小法阵。因为炼制阵旗所需材料也需要大量的灵草,若不是灵草供不应求,他还想多炼制阵旗以备用。

当他能够娴熟布置法阵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其洞室内外布置这两种法阵大大小小共一十二套,包括他的洞室在内方圆三顷地范围,被他用层层叠叠的法阵保护的几乎密不透风,他自信即使一般的元婴期存在被困其中也是一筹莫展。

平常运行法阵需要灵石供给,他倒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就是将维持法阵所需的灵力由灵泉供给,而灵泉的灵力可是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其所供给的灵力只有比灵石供给高,绝不比灵石供给逊色。

他长舒一口气,看着眼前自己以为十分满意的洞室,他仰天大笑,笑声在山岭之中回荡久久未曾消逝。

他为自己的洞室起名曰:李府。

他收起剩下的近二百杆阵旗,心中暗忖,将来只要一有可能他定要研究一下太极门的法阵和阵旗。太极门仅凭其法阵便名列九孤山第七名,肯定有其独到之处,而他的四套法阵据他猜测可能是他独家所有,一般人若凭技巧破阵几乎是不可能,但若是强行暴力破阵,此阵能否保得住就成问题,所以他想借鉴太极门法阵布置奥妙,更主要目的的是想改进其阵旗,若使其达到坚不可摧地步,他的法阵被暴力破坏的可能性更小。

他将药园打理一番后,回到洞府之中,查看被大量两叶诱妖草喂养得白白胖胖的十二只金线冰蚕,此时他们虽然还处在幼虫期,但它们的个体威力已经不下去当初所见的母体。而当初他见到一只金线冰蚕就能与一修为在筑基期初期的修行者两败俱死,如今他有十二只金线冰蚕幼虫,其威力比那一只成虫的威力高出何止十二倍?如今他除非遇到修为在结丹期以上的修行者,否则他可以打横着走,也无人敢说三道四。

当然他可不敢明目张胆地随便驱使这十二只金线冰蚕,毕竟门中元婴期太上长老也曾指名要金线冰蚕,他只上供两只金线冰蚕幼体,如今他私下扣留十二只之多,这不是明着跟太上长老斗富?简直是自找霉头去触。

石棺被隔三差五地输注真气,翠绿之色已经褪去大半,这时可以看到石棺中分明躺着一人影儿,而且可以凭男女特征依稀分辨出此人影是一女人。

他将所出门需要的东西整理一下,便与陆谦说一声,自个儿找掌事周师叔接领一下山任务,回来后,只要稍加修行,他的修为必定更上一层楼,达到练气期十二级。

这次他接领的一任务是远在青州的一个任务,任务期限是三年,灭杀一二级熊妖。之所以接领任务选择在更远处,他还是因为担心被人盯上,他心里清楚,因为千年灵草对于修行者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而时间对于那些元婴期老怪物存在即使千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而已,他们有的是极大的耐心等待,若是李七月稍一露出蛛丝马迹,他必露出水面来。何况他尽管隐藏很深,还不是被轩辕红玉所发现?而轩辕红玉的修为不过是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凭她的修为也能猜测出其身上可能存在的奥秘,那些元婴期老怪物千年以上的修行可不是凭空而来的,李七月已经打定主意,离这些老怪物越远越好。

李七月选择白日打坐休息,夜间御剑飞行,几乎做到步步小心,半年后,他终于来到青州辖下一座连云山附近落下来。

接领任务时,牌上已经明确注明这二级熊妖在连云山山脉中一个叫七里岭的山洞里。

他打坐休息一天后,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达到最佳状态时,他打听到七里岭所在。

当他到达七里岭时,发现岭中妖气弥漫非同一般,他没有贸然上岭,而是围绕七里岭兜了几圈,发现此地灵气比其它地方较为丰沛,看来熊妖占领此地,大概也是因为此地灵气的缘故。

他围绕七里岭转圈的同时,感到心中莫名其妙地阵阵发悸,暗忖:这七里岭中定是另有什么古怪。

第四十章 魔影初现

三天后,他仍是不敢上七里岭,而不上七里岭,如何灭杀熊妖?

思量再三,他决定用二叶诱妖草引诱熊妖,但又担心诱妖草将熊妖引来的同时,这诱妖草又会使其凶性大发,而其爆发出来威力比平时倍增有余,在先前他与虎妖、猿妖搏杀时有明显体会。用二叶诱妖草还有一种可能,会引来其它妖物,那是他只有望风而逃!但除此之外,他也别无它法。

李七月从储物袋中取出大小两套法阵所用的阵旗,分别在岭下布置一大一小两套法阵,**阵是七彩**阵,小法阵是反五行困仙阵,一共八十四块高阶灵石随阵旗布置在地底里以供法阵运行所需灵气,这两套法阵凭这八十四块灵石可以运行万年有余,法阵被激发后即使满负荷运行,也可以运行百年以上。**阵套在小法阵外,两阵眼正好重合在一处,这样更利于他操纵这两套法阵。这是他第一次实践运用法阵,因而显得格外用心,因为他明白,哪怕有一小到微不足道的失误,也有可能是其丧命。

在阵眼中输入真气,试运行后,发现这两法阵运行尚可,基本无瑕疵之处,这才将心放下。休息一炷香时间后,他从储物袋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二叶诱妖草,栽种在阵眼附近的地里,而他自己盘腿坐在阵眼之中。

他意欲在阵眼中打坐休息一会儿,但令他远远没想到的是,才将二叶诱妖草栽种在地里,应该不超过几个喘息时间,就听见七里岭上传来各种各样的咆哮声,辨其声,应该不下十七、八只二级以上的妖物,这些妖物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岭上冲下来,其动静如山崩地裂一般,卷起的烟尘将整座七里岭遮蔽在灰蒙蒙之中。

还未等李七月反应过来,有几只以速度见长的妖物已经冲到阵中,慌忙间,李七月拔地而起,御剑逃命。

一口气飞出数百里,确认身后并无妖物追赶,他才敢停下来,回头确认一下,这才降落在一山头,刚才因为御剑飞行时输出真气过度,竟然一下子有脱力的感觉,他找出数只玉瓶,到处一把丹药塞入口中,随后便打坐调理。

一盏茶后,他才离开山头,徘徊几次后,他还是决定回七里岭查看一下,毕竟那里有八十四杆阵旗,他不会轻易丢弃的,虽然炼制所需灵草得来全不费工夫,但炼制阵旗不易。

他御剑飞行一段路程后,大约距离七里岭还有十余里路,他便落下来,徒步而行,当他鬼鬼祟祟地绕过七里岭,摸到法阵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头向下看时,一个令他哭笑不得的场面出现在他的面前。

法阵所在的一顷地范围内,七彩雾气氤氲奔腾,偶有电光闪烁,阵内鬼哭狼嚎声不断,如地狱里一般,即使处在三、四里外的山头上,也被这鬼哭狼嚎声惊得胆寒,而一阵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使得站在山头的李七月摇摇欲坠。若是他猜测不错的话,法阵已经将这七里岭共十八只妖物全部困在其中,而观察法阵现在运行情形,凭这十八只妖物,想要破阵而出,非一时之间。

若是就这样,李七月只要在安全地方维护法阵,使其能够平稳运行,假以时日这十八只妖物必定是其囊中之物。但是天不遂人愿,站在法阵外竟然有一斜背着一柄五尺长巨剑的青年人,因为这青年人斜对着李七月,所以李七月根本看不出其真面目,但他可以百分百确认此人是修为在筑基期中期的修行者。

李七月轻叹一声,便转身离去,他知道凭他练气期十一级的修为,从筑基期中期修行者面前取回八十四杆阵旗是不可能的。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耳边骤然响起一声音,道:“小道友,既来之则安之,何必急着走呢?”

李七月心头一闷,周身真气一滞,差点软瘫在地,他咬破舌头,才恢复自身真气运行,心中暗道:刚才那青年人使出的是一种魔音,难道来人是一魔修?

想到这里,他心一沉,顾不得回头看身后动静,而是双手挥舞,不过眨眼之间一套反五行困仙小阵就被他成功布置在身周,同时十二块高阶灵石伴随阵旗一同没入地下。

这时他才缓缓转过身来,发现那青年人正朝他这边飞纵过来,此时距离他不过十余丈距离。他后背冷汗淋淋,暗道:好险,若是在迟疑片刻,他便将自己的生死掌控在他人手下,如今有了这反五行困仙小阵,至少有了坚持一段时间的凭仗。

李七月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施礼道:“前辈大驾光临,晚辈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那青年人除了俩高颧骨颇有特色外,五官尚算端正,双眼中的眼光隐有阴鹜之芒,双手擒着巨剑正冲向李七月,见李七月开口说话,他反倒是一愣,但他未停下脚步,笑道:“小道友说话太客气了,差点儿使本王子我动了恻隐之心,哈哈——”

此时李七月已经手攥血红,另一手捏这一枚五行霹雳弹,若是法阵一旦困不住此人,他必定将他压箱子底的本事迷踪步使出来,即使拼得一身修为跌落为零,他也要将眼前疑似魔道之人灭杀,否则他不可能全身而退的,死的就是他自己,哼,只要他活着,就有修行机会,若是死了,人死如灯灭。

那青年人见李七月一动不动等着他,反倒是犹豫了一下,几乎眼看着其一脚跨入法阵内时,他突然收回跨出来的一只脚,停住脚步,并后退几步,狐疑地看了看李七月,道:“小道友,难道你死到临头了,还不怕?难道有什么凭仗不成?”

李七月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他想说话,却是说不出来,眼前之人给他的压力,远远高于从前在九孤山狙杀他的那两个筑基期修真者,如果说眼前的青年人是一头恶狼,那两个筑基期修真者至多是俩土鸡瓦狗而已。

在李七月发现这青年人的那一瞬间,他便从心底里知道自己是千万不能逃的,越是想逃,越是死得快!只有使出毕生本事搏杀一场,才有可能获得生的可能,尽管这生的可能很是渺茫,但不尝试搏杀一场,鹿死谁手还真是说不准的。

这青年人尽管是筑基期中期修为,但其眼中露出的杀气,远非他所见过的那些结丹期以上的修真者所比,由此可见,眼前青年人一定长期处在厮杀之中,否则凭什么给他这种逼人的杀气,而这杀气几乎使得他喘不上气来。

李七月见对方有了警觉,冷笑道:“晚辈知道凭我本事,想要从前辈手下逃命是不可能的,还不如干脆引颈受戮来得干脆一点,我只求死得痛快,你也别费事穷追不舍!”

“好,本王子我喜欢你这种性格,在收你性命之前,本王子有句话要问你?”

“你问吧?”

“前面那座法阵是你布置的么?”得到李七月肯定回答后,他又问道,“你是中原九州哪一门哪一派的?本王子对法阵也略知一二,但却看不懂前面的法阵到底是何法阵?小道友,你肯解释一二么?”

李七月嗤笑一声,心中暗忖道:这一大一小两套法阵是我从葫芦洞天里琢磨出来的,你自然不认识这法阵,何况前面的法阵是两套法阵套合而成的,任你再精通法阵,也得花上一段时间才看出些许端倪。

见李七月沉吟之中,却不说话,那人又道:“小道友,本王子一向求贤若渴,不如你从此跟随我,我是绝不会亏待你的。本王子也看得出你资质颇差,修行到如今也是不容易,但你若修行我魔道,就不在乎这些资质问题,我魔道中有千万中修行方法,任其中一种也可以使你的修为一日千里。”

李七月心中一动,若是真如眼前之人所说,今日逃得性命之后,一定要多关注魔功,他可不在乎正道、魔道,只要修得长生便可。

山下法阵被群妖击得“轰轰——”作响,地动山摇的震动使得李七月几乎站不住。但他不敢将视线转移半分去观察那法阵是否坚持得住,因为他知道一旦有半点儿分神,那人会趁机毫不犹豫地扑杀过来。

“考虑得如何?”见李七月一直不开口说话,那人以为他正在思量之中,等得不耐烦时,他又催道。

“呵呵,前辈,你且胜过晚辈再说不迟。”既然已经确认对方是魔道中人,任对方说得天花乱坠,两人之中必有一人死在此地!

那人闻言,双眼凶光倍增,站在原地,双手持剑猛地向李七月劈过来,口中同时道:“小子,我看你有何手段在本王子手下逃命,你这破法阵在本王子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李七月虽然一动不动,他心中清楚,对方距离自己有十五丈以上的距离,即使巨剑威力再大,也不可能真正伤及他,当然对方已经看出他布置的法阵,看来对方对法阵的了解不是简单的一、二。

巨剑挥过后,李七月感觉剑锋裹挟阵阵烈风扑面而来,脸面上传来阵阵刺痛,即使有护身真气,也不能阻得对方剑气热风。

一阵飞沙走石后,李七月面前凭空出现一道深及五丈长十丈宽仅一尺的地隙儿,心中感叹对方到底不是寻常的筑基期中期修为。

第四十一章 灵兽紫鸢

李七月脱手抛出两杆阵旗,将被对方暴力破坏的两杆阵旗替换掉,同时发动反五行困仙小阵,一旦反五行困仙阵被激活运行,其地面坚硬如铁,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易被一筑基期修行者暴力破坏,即使结丹期以上修行者也不可能一下子破坏此阵的,对于这一点,他还是有相当把握的。

如轻烟一般的薄雾凭空而起,反五行困仙小阵伴随龙吟似的嗡鸣声被成功激发,并满负荷运转,李七月并未就此满足,他趁那人在法阵外犹豫期间,又以他所能发挥的最快速度成功布置另一七彩**小法阵,但他未激发运行此阵,若是想逃脱对方魔爪,必须待对方被困入此阵中,他再择机而逃。

那人不愧是魔道中人,除了生性嗜杀外,他们也是多疑。见手中巨剑除了第一次出招几乎破坏法阵一角外,在接下来近百次出剑都未能建功,知道眼前法阵非同寻常,有意就此放弃,但又不甘心被一个练气期后辈戏耍。其心中憋着一肚子火气,根本无处发泄。

于是那人手持巨剑,围绕仅有二十丈范围的法阵转圈,试图从中找出法阵破绽,但他根本没有找出半点儿法阵缺口,反倒是透过薄雾,见到李七月手中阵旗挥舞,似乎又布置了一个法阵。

那人如拉磨的驴围着法阵转了数圈后,他突然产生一个自己以为是绝妙主意,那人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叠尺厚的灵符。李七月看到对方手中的灵符,心中暗暗吃惊,平常他也见到有人使用过灵符,也见过别人使用宝符,但从没见过一次就掏出一尺厚大约数百张的灵符,而据他所知,一张带有简单属性的攻击型灵符至少需要三千以上的灵石。由此可见,对方不但是富得灵石没处花的世家王子,而且是一个疯子,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计成本的疯子。

其实李七月只猜对一半,眼前之人确实是一魔道王族中新近才崛起的王子,且是大王子,但其手中近尺厚的灵符未花他一个子儿灵石,也不是其王族送给他的,而是他出道十年来四处猎杀中原修行者所获得的战利品之一。

一张灵符被祭起,化为一道红光冲天而去,随后这红光在半空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炸裂成无数点点红光,这无数点点红光向李七月所在法阵铺天盖地扑下来。点点红光在接近法阵所护空间边缘时,被法阵所运行产生的法阵之力吞噬,而未被吞噬的点点红光,在接触法阵边缘时即被激化,如热油被点着一般,顿时以李七月所在法阵为一空间,整个儿被热火所覆盖。

李七月在法阵内虽然未被对方灵符威力所波及,但他舔了舔发苦的双唇,干脆盘腿而坐,他虽然感觉维持法阵的灵力比此前输出更多,但这些灵力的输出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呵呵——一”那人见眼前火光冲天而起,虽然知道不可能一下子破坏法阵,灭杀李七月,但他却被熊熊火光感染,整个人儿如见血一般兴奋起来,接着他接二连三地将手中的灵符祭起。

李七月可不想坐以待毙,他到底对自己所布置的法阵没底儿,一旦法阵被破,也是他丧命之时,他在阵中转来转去,这一走,倒也有了一个大胆想法,这想法一冒出来,他就立即付诸实施。

他立即激活五彩**小法阵,阵中五彩迷雾顿起,若不是法阵的阵眼掌控在自己手中,他也是伸手不见五指,即使他曾在法阵中无数次亲身体会法阵奥妙,也是不敢大意胡乱迈步。

他来到法阵边缘地,此地距离那人不过三、五丈,手中血红在他的真气输注后,发出呜呜低鸣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个残影出现,又一个残影……当第四个残影出现时,他手中的血红已经触及那人的脖颈,在突如其来的的袭击下,那人慌忙举剑试图格挡血红的攻击,速度之快,令李七月胆寒,但李七月并没有将血红继续向其脖颈切下去,而是左手一挥,长袖一裹,竟然裹住那人半边身子。若不是那人全力应付劈向其脖颈的血红,也不会被李七月得逞,毕竟一个筑基期中期修为的修行者被一个练气期十一级修为的修真者用袖里乾坤裹住,这话要传出去,不知要笑掉多少人大牙。

李七月见那人被其袖裹住,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将全身所有的真气输入袖中,并用力甩袖,那人一个踉跄,几乎没有半点儿抵抗,就被送入满负荷运转的两个法阵之中。

李七月站在法阵之外,眼看着气急败坏的那人进入法阵之中,他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回到胸口内,但他没有就此罢手,又聚起体内最后一点儿真气双手连连挥舞,阵旗伴随高阶灵石没入地中,又一法阵反五行困仙阵被他布置成功,并立即催动运行。

李七月这才第一次露出笑脸,法阵中传出那人怒气腾腾的咆哮声,但他置若罔闻,一边冷笑一边暗道:你不过是筑基期修为而已,即使结丹期修为,没有一年半载时间想破一大两小三座法阵,根本是不可能的。

尽管法阵运行正常,但李七月还是不放心,围绕法阵走了几圈,见法阵的运行比想象中还要好些。

李七月改变了原来打算一旦将那人困入法阵便逃跑的打算,他看看了远处一大一小两座正超负荷运行的法阵,心中已经另有打算。

手中还剩下仅可布置一座小型法阵的阵旗,他思量再三,终究没有动用仅剩下的阵旗,毕竟在危急关头,他可以凭这些阵旗多一条保命困敌手段。

休息一阵后,感觉身体真气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他将血红收起来,取出精玉穿云弓和精玉穿云箭,来到岭下法阵前,此时这一大一小两座法阵正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嗡鸣声,似乎随时都有崩溃发生可能,毕竟法阵里困有一十八只二级以上的妖物,而绝大多数妖物以蛮力见长,若是凭法术威力,这法阵的承受力还可多一两成,如今法阵被蛮力冲击,倒是真有可能被摧毁的危险。

他咬破舌尖,在三支精玉穿云箭上喷了三口精血,这样做的好处有两个:第一,法阵中妖气太甚,避免精玉穿云箭被妖气玷污;第二,可以更好地使唤精玉穿云箭,使其应用更加得心应手,真正做到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他飞在法阵上空,见法阵中七彩云气蒸腾翻滚,若不是法阵掌控在他手中,他根本看不清法阵中情形。

李七月双唇一动,吐出一个字:“开!”

若是别人定看不出法阵前后有任何变化,但在李七月的眼里,法阵中的七彩云气却是凭空消失,法阵中的情景顿时显现出来,他仔细观察一会儿,确认法阵中一共有一十八只妖物,难道妖物在此聚会?其中二级熊妖五只、三级熊妖一只、二级虎妖两只、三级虎妖一只、二级蛇妖两只、二级狼妖一只、二级猴妖一只、二级兔妖两只、二级狐妖两只,还有一只好像是二级紫鸢。

广义的灵兽分为两类:一类是被收伏的妖兽,也包括妖虫、妖禽等,以吸取天地间妖气进阶成长,也有不少靠吸取天地间灵气进阶成长;第二类是狭义的灵兽,这一类天生就是吸取天地间灵气进阶成长,它们即使不刻意修行,单是睡觉打盹儿也可以吸取天地灵气。

但天地间真正的灵兽少之又少,此界真正狭义上的灵兽存在屈指可数,而修行者穷尽一生精力,也不一定能找到一只这样的灵兽,而向紫鸢、凤、龙等一类的极品灵兽更是万年难得一见。

紫鸢属于狭义的灵兽一类,传言紫鸢在此界早已绝迹,没想到竟然出现在此,更没有想到它竟然混在这些妖物之中。

与灵兽相比,修行者更是喜欢收伏妖兽作为灵宠。因为妖兽无论是进阶还是生长,均比灵兽要快上百倍以上,俗话说千年妖兽万年灵兽。而修行者之所以愿意花费很大的时间、精力和大量资源培养灵宠,是将灵宠当做自己的一大杀手锏和护身死士。

当然灵兽也不是一无可取之处,除了生长缓慢外,论威力同等级别的妖兽比及灵兽,只能说是望尘莫及。还有最大好处,若有灵兽陪伴相佐,修行者修行时吸收灵气有明显增益,而且对灵兽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害处,对其吸取灵气亦有增益,可谓是相得益彰。

据说一只极品的灵兽,对修行者的好处,单是吸取灵气便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而其它好处则是根据灵兽本性各有不同。

李七月灵兽袋中已经有十二只金线冰蚕,而这十二只金线冰蚕属于妖兽一族,若是将紫鸢拿住,他将有两种灵宠。

此时紫鸢收拢一对泛着荧光的紫色翅膀,团在法阵一角,一眼微睁一眼闭着,好像它不是在险境之中,而是在一处风景优美正悠闲地打盹儿。除了紫鸢外,剩下一十七只妖物几乎没有半点儿停息地使用蛮力碰撞法阵,有点法术的,不是鼻孔儿冒出一点小火儿,就是张嘴喷出如泉一般小水儿,对于法阵来说根本无济于事,伤不得法阵半点儿。

第四十二章 三个残影

尽管困在法阵中的妖兽等拼死挣扎,但李七月却好整以暇,他张弓搭箭,瞄准法阵中闹腾得最凶的三级熊妖,输注些许真气进入精玉穿云箭中,三支箭几乎在同一时间射出,这三级熊妖正在埋头冲撞坚硬如铁的法阵墙体,虽说凭他蛮力,撞破一道墙体,但只要法阵运行着,便在同一时间立即生有另一道坚硬如铁的墙体挡住其去路,而且法阵中多有凭空而来的陷阱、火坑、毒沼等挡住其去路。

三声如被捏爆的小气球一般的破空之声骤起,精玉穿云箭去势如电,分别穿透毫无防范的熊妖的头颅、颈部和腹部,将那三级熊妖冲天咆哮一声后,便满地打滚,尽管其创口血流如注,但它似乎毫不在意。

李七月见三箭虽然命中射穿目标,似乎并未当场见功收效,于是他召回三支精玉穿云箭,冷笑一声,又如法炮制,将三支精玉穿云箭射出精玉穿云弓。

一盏茶后,李七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射出多少轮精玉穿云箭,这才将那三级熊妖用箭射得如马蜂窝一般,那熊妖如果此时还能活着喘一口气,他李七月只有找一粪坑自杀了事。摄取熊妖尸体后,发现其妖丹已经碎裂,不知是被精玉穿云箭射坏的,还是熊妖暴怒之下,自己碎丹增加威力而为?他是不得而知的,但一颗三级妖核却是完好无缺,验收后,收入玉匣藏在储物袋中。

在李七月射出第一轮精玉穿云箭后,下面的妖兽等便发现空中有异常,可惜无论它们使出什么招儿,对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儿,何况因为法阵存在的奥妙,它们根本看不到李七月所在。

射杀三级熊妖后,李七月竟然有一种脱力的感觉,于是他慌忙从空中下来,塞一把灵药到嘴中,随后打坐练气,大约一个时辰后,他才恢复过来,暗忖:法阵中还困有一只三级虎妖,此物身体的灵敏比熊妖不知要快上多少倍,射杀一三级熊妖已经将他累得趴下,若是同样用精玉穿云弓,还不将自己累死?

此前一只二级虎妖就差点要了他的命,如今他可不敢盲目面对面与虎妖硬碰硬捉对厮杀了,那可不是锻炼自己,而是去找死。

李七月顿时陷入一筹莫展,他并没有再盲目射杀那三级虎妖,而是转身去查看另一法阵,经过观察,发现这一大两小法阵内并无动静,只是不知那人是死是活,而这三座法阵也无任何异样出现,也没有被破坏痕迹,更无即将被摧毁迹象。

回到岭下,他在储物袋中掏了掏,发现袋中有一件看似金刚质的环儿,环儿表面有回型图案,这时他才想起这是一只如意伏魔环,属于高阶低级灵器,在他所有法器中,这件法器算是等级较高的,据说威力堪比一般的灵宝,是他从小孤山花费五十万灵石淘回来的,当初他十分中意这件法器,也曾试炼过几次,可惜这法器始终不能滴血认主,使用起来自然有一种不顺手的感觉,搁在储物袋中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他自己都差点儿忘了还有这一件法器。

李七月将在如意伏魔环中输注稍许真气后,便将他祭在半空中,如意伏魔环在半空中滴溜溜地旋转,隐约有风啸声,随他的神念或大或小,自如变化。

他将如意伏魔环手中,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再次立在法阵所在的上空时,天才刚擦黑,凭他掌控法阵手段,他轻易拨开法阵中浓浓的七彩云雾,找到那只三级虎妖,见其尽管气喘如牛,却还是不死不罢休地向身前的墙体撞去。李七月见此情形颇为佩服这虎妖不屈精神,有心放虎归山,但凭他现在的修为,放虎不成,反而会以身饲虎,徒增笑话而已。

李七月将如意伏魔环套在臂上,取出精玉穿云弓和精玉穿云箭,三支箭过后,那虎妖果然如他所料,尽管此时虎妖看似精疲力竭,几乎同一时间到达的三支精玉穿云箭射来时,它的身形仅是晃了晃,轻易躲过精玉穿云箭突袭。

那虎妖仰天张嘴咆哮,一股无形的飓风凭空冲李七月卷去,措不及防下,他一个踉跄栽入法阵中,慌忙间定住身形,收起身上可能溢发的每一丝毫的气息,隐入法阵之中,取出血红防身,同时将如意伏魔环放在那三级虎妖身后不远处,并在如意伏魔环中丢下一株三叶诱妖草,随后便立即撤身飞上半空中。

三叶诱妖草仅对三级以上包括三级妖物有强烈诱惑性,而对于三级以下的妖物没有任何吸引力,对于这一点,李七月早已心中有数。

就在三叶诱妖草才丢下,就见一身影一闪,一阵啸风骤起,一只如水牛一般的虎妖扑入此时直径达五尺的如意伏魔环中。

李七月嘴唇一动:“收。”

刚才直径还有五尺的如意伏魔环轻轻地抖动一下,便套在三级虎妖的脖颈处,同时迅速收缩,包括李七月在内,虎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其水桶粗脖颈处已经被如意伏魔环勒得还有成人大腿一般。

虎妖脖颈被勒,差点儿一口气换不上来,直接晕倒在地,但三级妖狐相当于人族筑基中期修为,哪里这么容易被一击致命?它一骨碌从地上翻起来,伸长脖子,前爪拼命蹬着如意伏魔环,并扭动不已,眼看如意伏魔环被其挣扎下来。李七月不动神色地将如意伏魔环又稍稍收紧一点儿,若是在强行收缩,他担心这如意伏魔环被虎妖挣裂开,见如意伏魔环已经达到其目的,他便置如意伏魔环于不顾,取出逍遥打神鞭。

将逍遥打神鞭祭在半空中,逍遥打神鞭不愧是高阶低级灵器,每每被激发出的电光均如儿臂粗,炸响如连珠炮一般,向三级虎妖逶迤而去。

虎妖被套在脖颈上的如意伏魔环折腾得生不得死不了,正在满地儿打滚,见电光蹿来,哪里来得及逃窜?第一记电光便击中其腰肋间,一阵青烟随“噗嗤”声袅袅而起,空气中弥漫着微许焦糊味,虎妖的腰肋间有一拳头大小的烤焦痕迹。

随后逍遥打神鞭又发出十余记电光,其中十有三、四记击中在虎妖身上,其中有一记电光恰恰打在虎妖头上,这三级虎妖便如醉酒一般,摇摇晃晃,模样十分地狼狈。

见此情形,李七月张口将逍遥打神鞭收在丹田内,此时这逍遥打神鞭的灵力已消耗殆尽,只有在丹田内经过培育一段时间,才能完全补充其灵气。

重新将精玉穿云弓和精玉穿云箭取出来时,李七月的信心十足,他并没有采取从前那样三箭连发,而是一支箭接着一支箭,当三支箭全部射出时,先射出的那支箭已经被召回在手,大约十五、六支箭射出时,那三级虎妖已经彻底被精玉穿云箭钉死在地上。

当确认这三级虎妖已死后,李七月才取回精玉穿云箭,并伸手一招,将虎妖尸体收出法阵外,与先前三级熊妖一样,其妖丹已经碎裂,但三级妖核是完好的,处理完虎妖尸骸后,他便离开法阵去三百里外找一处僻静地方打坐休息。

第二天一早,他便去检查对面山头一大两小三座法阵,发现三座法阵依旧正常满负荷运行,法阵内也没有异常动静,但李七月没有贸然进入法阵查看,他可不想去触霉头。

回到岭下法阵所在的上空,见法阵内绝大多数妖兽等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已经精疲力竭,倒是那只紫鸢半眠半醒似乎在打盹儿。

李七月这次下山本来就是抱着历练的目的,虽然历练不一定要经历杀戮也会达到目的,但如今却有大好时机锻炼自己的身手,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这个机会。

打定主意后,他便落入法阵之中,手持血红,护身真气全开,并张嘴吐出十二只金钱镖,催动这十二只金钱镖高速运行,在身体上形成一护身铠甲,他再次确认自己应该是安全下,便走向附近一只狼妖。

李七月第一次运用将迷踪步分解下来的三个残影,虽说身形运行有些生涩,但三个残影后,他身后那一只狼妖的头颅已经被血红齐颈跟部切下。

李七月欣喜异常,他已经成功地将迷踪步多分出两种应用,一种是四个残影,另一个是刚才才使用的三个残影,尤其是三个残影出现后,尽管他超负荷运行三个残影,但觉得体内真元似乎并没有减少多少。

如今他已经成功地将迷踪步分为三种玩法。

收拾狼妖尸体时,他顺利找出一颗完整的二级妖丹和一颗完整的二级妖核。

接下来,他连续应用迷踪步中三个残影,分别斩杀三个妖兽后,他才感觉体内真元已经减少大半,于是他飞出法阵外。

服用大把丹药后,他便打坐休息,这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前收取三级妖物的妖丹是碎裂的,而二级妖物的妖丹是完整无恙的,若是想纯粹以收获妖丹为目的,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杀目标妖物,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说明妖兽等性烈,在无生望的情况下,情愿碎丹增强一时法力,拼得同归于尽。

第四十三章 谋紫鸢

三天后,李七月将法阵中除了灵兽紫鸢外,其余一十七只妖兽全部被其灭杀。

李七月略感疲劳地站在距离紫鸢十丈之外,他小心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紫鸢,心头莫名地漾着一阵悸动,他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他手中攥住饱饮鲜血的血红,血红在其手中若有若无地颤动,似乎在说:快点儿吧,我已经等不及了,灵兽之血——那一定是另一种难以言传的美味。

二级以上的灵兽在这一个修行界虽说还有存在,但肯定是少之又少,毕竟在无外作用的辅助下,灵兽的修为每升一阶都需要常人难以想象的漫长时间,眼前这一只紫鸢的修为达二级,相当于人族筑基期初期修为,至少需要万年以上。而在这万年时间内,即使灵兽活动范围仅在其洞内,也有天灾之祸,何况还有其天敌、其它妖物伤害,能在这一万年内侥幸存活下来,也不纯粹是侥幸使然,肯定有其特别的保命手段。

眼前这二级紫鸢到底有什么保命手段呢?为何李七月每每靠近它时,便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若是仅出于灭杀这只紫鸢,李七月还是有几种方法,但他心中肯定是千、百个不愿意。

紫鸢仍是一目微闭、一目微睁,神态颇为惬意而恬静,似乎先前的血腥屠杀与它相隔千万里。此时双翅内收,身如豹子一般,体长四尺,尾约八尺有余,喙如鹰嘴,双爪似钩,覆有细小鳞片,全身披有紫色羽毛,身周如一团氤氲紫气。

李七月也是无意中在轩辕红玉中翻看的书籍有其描述,因为寥寥数字,一看而过,因此印象也不是很深。

他与紫鸢对峙约一天一夜时间,期间谁也没动,除了呼吸时可见双方胸脯运动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李七月等不下去了,他还在担忧对面山上那一大两小三座法阵的安全,心中更是担忧阵中那人被困这么长时间,会不会有后续援手找来,何况听对方语气,那人还是一魔道中的王子?

李七月终于动手了,他一出手便是五个残影扑到紫鸢面前,紫鸢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只是伸出脖子迎接血红,难道这紫鸢想借自己手中的血红自杀?事实上李七月只是冲到紫鸢面前凭血红刀柄将其敲晕,暂且将其擒住,以后再花费时间将其强行收伏为灵宠。见紫鸢如此动作,李七月身形一滞,自从应用迷踪步,从来都是一气呵成,还没有过半途停下的,如今他生生地将剩下两个残影刹住,其身形一晃,胸口一闷,一口气没有换上来,大口的鲜血倒是从其口中如打开的决口,喷射而出。

而在此时,紫鸢双眼圆瞪如铜铃一般,射出两道灿灿金光,其张开其口,一团嫣红得发紫的火喷出来,径直向李七月喷射而来。

慌忙间,李七月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凭本能,再次使出迷踪步,七个残影过后,他已经蹿出二十丈外,又凭着惯性滚出十余丈外。尽管他已经躲过大部紫火,但还是沾上了一点儿紫火,就是这一点儿紫火在他身形停稳后,又“砰”一下蹿出一丈高直径达一丈的紫色火团,将他整个儿包在火中。

李七月试图扑灭身上的紫火,但很是奇怪,刚扑灭这半身的紫火,那半身的紫火又几乎在同一时间蔓延过来,此时才过去半个喘息时间,他已经被紫火烧得皮焦肉酥,若是再有一两个喘息时间,凭现在的火势,他还不被烧得连渣儿都没有?

情急之中,李七月嘴唇一动:“收”。

他已经将霹雳火练得娴熟,也将焚火九天练出一点儿名堂,虽说没有真正登堂入室,但对于火的掌握也颇有心得。若是玩火的,竟然被火活活烧死,那真是修真界的一大笑谈,当然若是有人知道他是因为修行焚火九天,也就是习以为常,毕竟修行焚火九天的修行者死于此火的不在少数。

随着一声:收,李七月双手在周身一抹,两手掌里分别多出一撮比周身还要紫上十倍的火团儿,然而他身上的火势并没有因此减少半点儿。

这时他心中灵光一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拍了一下灵兽袋,一十二只金线冰蚕从灵兽袋呈一条直线鱼贯而出。十二只金线冰蚕一出灵兽袋,甩头朝向李七月,张口喷出团团白雾,这白雾与平常白雾根本不同,白雾还未到李七月的跟前,尽管此时他身上火光冲天,但他还是不寒而栗。眨眼之间,由十二只金线冰蚕喷发,在李七月周身附近形成一团白茫茫浓厚无比,如巨大蚕茧的雾气儿。

李七月感叹,五行之道,果然厉害,真正是一物降一物。水克火,果然无比奥妙,金线冰蚕是水属性,这紫鸢是火属性,虽然金线冰蚕才进入二级妖兽境界,而紫鸢属于二级灵兽已不知有多少年,但金线冰蚕喷发出的冰雾轻易就将温度奇高无比的紫火扑灭得干干净净。

李七月心中暗暗叫苦,他身上的紫火是被灭了,可全身被冰冻在巨大的蚕茧之中,此冰冻威力比刚才紫火的威力并不逊色多少,他只得收起全身真气聚到丹田之中,仅是留有心头的一点清明,若不是他先前服用大量丹药,且在练气期反复折腾,反倒是巩固丹田,此时他再想活过来,即使有神仙手段,至多去轮回转世。

大约半个时辰后,李七月觉得周身传来一股暖意,这一股暖意直入其心脾,他尝试运行真气,竟然是畅通无阻,睁眼一看,发现周身所裹的如蚕茧一般的冰雾已经消融,同时他发现身上刚才还被烧的皮焦肉酥,此时竟然完全恢复,身上的衣物中仅有那件土灰色长袍还是完好无损,其余衣物早已化为灰灰,他从储物袋中取出数件衣物穿在土灰色长袍内。这时才发现被他运行化为护身铠甲的十二只金钱镖,竟然也被紫鸢吐出的紫火消熔得干干净净,连渣儿也没剩下,心中颇为可惜,毕竟这十二只金钱镖是掌门赵化送给他的,而且是作为收记名弟子之礼送给他的。

李七月全身查看一下,原本强行运行迷踪步后体内真元近乎荡然无存,如今体内真元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但使他体内真元到底补充大部,而且各种内外伤亦好得七七八八。

他现在可没有时间勘查原因,因为前面法阵中发出阵阵异常嗡鸣声,他以为法阵出现意外,慌忙跃入法阵中,略一查看,发现一大一小两座法阵运行完好,而眼前的另一景象将他吓得愣住了。

原来在他被冰封期间,那十二只金线冰蚕自个儿与紫鸢纠缠在一处。同样是二级修为,紫鸢比金线冰蚕的修为要多出万年也不止,论单打独斗,金线冰蚕远不是紫鸢对手,但金线冰蚕有十二只之多,蚁多咬死象,何况金线冰蚕是水属性,紫鸢是火属性,五行中水克火,又占一筹上风。

此时金线冰蚕自个儿摆成一字长蛇阵,十二只金线冰蚕均是头尾相衔,长度达一丈有余,浑然成一体,在金线冰蚕前有一拳头大的冰雾团块儿。而对面紫鸢展开近三丈长翅膀,脖颈前伸与身体几乎成一条直线,在其对面也有一团约两拳头大小闪耀灿烂光芒的紫焰。在冰雾与紫焰相交融处,阵阵紫焰水汽蒸腾不已,如此情形,也不知相持多长时间了,如今它们半斤对八两,照此下去,它们大有耗尽真元、不死不休。

李七月之所以被吓得愣住,因为他发现双方所发出的寒热交融在一处时所溢发出的能量实在太大,此时若他再向前迈去一步,要么被冰雾瞬间冻结,要么被紫焰彻底熔化。

同时李七月看出无论是金线冰蚕还是紫鸢,此时均已萎顿不少,估摸着再有一炷香时间,必是两败俱伤,它们的修为必是大跌,说不定退回一级修为也不是不可能。

李七月想到这里,他冲着紫鸢道:“你是真正灵兽一族,而且已经达到二级修为,至少有万年经历。据我了解,即使你不会开口说话,但你肯定能明白我说话的目的。如今局势你应该明白,你与我的金线冰蚕正在相持之中,谁也战胜不了谁,但是若有我加入战阵,胜利的天平会偏向哪一方,我不说,你也会明白。现在我给你一炷香时间考虑,要么你去死,要么你成为我的灵宠,当然你若自愿成为我的灵宠,我是绝不会亏待你,也不影响你的修行,在有可能的情况下,我会尽量帮助你在修行的路上走得更远——除了这两条路,没有第三条路走的可能……顺便说一句,即使你是修行万年的灵兽,我至少有三种方法秒杀你。”

说完,李七月收回并丢了一些补充真元益气的灵药给十二只金线冰蚕,让它们围绕在其身周护卫他,并作出待命攻击姿态。

第四十四章 花之灵莲

李七月忐忑地盘腿坐在法阵边缘,此时他真正度日如年,以前即使打坐修行一年半载不动身,也不觉得时间如此漫长难熬,此时他如坐针毡,尽管表面上面沉如水,事实上,他的心跳超过平日数倍。

紫鸢是真正的灵兽,而李七月明白自己的资质,修行二十多年,还在练气期十一级,若是换了别人,如此多的灵丹妙药填鸭式服用下去,不知要使多少人修行到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对于他来说,多一条增加修为的方法,就是在修行路上多一分希望。紫鸢是极品灵兽,若是收为灵宠,将来对自己的修行肯定有事半功倍之效,只要不是白痴,都会懂得这一点的,否则天下修行者也不会费时费力去寻找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灵兽,而现在灵兽就出现在他的面前,若是换一个修为高一点的人,几乎二话不说,便可以凭手段强行将此紫鸢收伏,但他的修为想强行收伏眼前这一只二级紫鸢,简直是做梦!

一炷香时间眼看就要到了,李七月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就在他感到失望之极时,法阵中传来一阵凄厉的鸣叫声。

李七月听明白这凄厉鸣叫声的意义,他几乎是一溜烟冲进法阵之中,当他来到紫鸢面前时,却又故作平静道:“以后我便称你紫鸢,这名字本来就好听。从此我绝不会亏待你,我可以用我心魔发誓,当我证得大道的那一天,我必还你自由之身。但现在我必须在你身上种下我的神识,而且我会不定期维护我所种下的神识,使你性命掌控在我手中,否则即使你心甘情愿在我身边,我也是寝食难安,而你一旦有异常不轨之举动,我必当场将你处死,这一点你必须理解我。”

其实此时紫鸢内心里是真正的千百个不愿意,堂堂一个修行万年的二级灵兽,竟然被一小小练气期修行者掌控生死,而对方的资质要多差就有多差,想对方嘴上说助它修行,纯粹是一句空话儿,还不如说对方利用自己增加他的修行而已,但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不自愿让眼前这个练气期小子种下对方的神识,从此连非分之想都不敢有,毕竟它的所思所想一举一动全部被对方所掌控。

收伏紫鸢后,李七月心中比吃了糖蜜还甜,他丢了一些灵丹给紫鸢,便连同十二只金线冰蚕分别收在灵兽袋里,让它们自己静养。

他撤阵收取八十四杆阵旗后,便去检查对面山头上一大两小三座法阵,见法阵仍是完好无损地运行,心中又是犹豫起来,是就此丢下法阵溜之大吉,还是进阵中想方设法灭杀对方?

他踌躇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就此放手,溜之大吉,毕竟对方修为在筑基期中期,可不是他想玩就能玩死的。

决定放弃收取一大两三座法阵共九十六杆阵旗,李七月心中还是一阵揪心的痛。这九十六杆阵旗可是他花费大量千年灵草所炼制,无论是耗费灵草还是耗费精力,均是无法用灵石计算的,何况其中每一杆阵旗均有一颗高阶灵石维持,而每一颗高阶灵石均相当于一万低阶灵石,也就是说,单是损失的高阶灵石就有百万灵石,摆在一个普通练气期修行者眼里,可是一笔了不得的巨资。

李七月在乎的是阵旗,而对于百万灵石根本是看不上,若不是被元婴期老怪物盯住,他想要多少灵石,只要将手中的千年灵草亮出来,求购者无不趋之若鹜——李七月可没这个胆量!即使他将来也是元婴期以上存在,他也不敢说出手中有多得别人不敢想象的千年灵草这个秘密。

至少在短时间内,在未取得太极门中关于法阵和阵旗奥妙前,他是不会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去炼制阵旗的,他手中现有近百杆阵旗足可以用上一段时间。

在离开七里岭的那一瞬间,李七月脑中陡然灵光一现,于是他收起灵剑,向岭上走去,他想弄清楚为什么有这么多妖兽聚集在七里岭上,即使一向慎行的灵兽也被吸引过来。

岭上灌木丛生,几乎没有道路可走,李七月一路披荆斩棘花费半天时间才寻觅到岭上,一路上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于是他又选择另一方向向岭下一路披荆斩棘走下去,如此往复几趟后,直到第二天晌午,他终于在七里岭对面的半坡处发现一积水潭,积水潭边的灌木林有明显被摧折踩踏痕迹。

他心中暗喜,在四周观察一阵,便一头栽进积水潭中,积水潭直径三丈,深约十余丈,潭水清澈见底,人还未潭底,就闻见一股异常清香扑鼻而来,定睛一看,见潭底有一朵小儿头颅大小的莲花正在盛开,平常莲花开在水面上,而这莲花开在水底里,若是寻常莲花早已被沤烂,何况潭水的深浅近期并无变化,真正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李七月未敢贸然靠近莲花,他停在距离莲花不远处的水中,大约观察才半炷香时间,发现这莲花的花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顿,这时他脑中冒出一本书的一插图和简介,于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莲花,将其花、叶、茎、根等一股脑儿地从潭底淤泥里抛出来,并在距离其藕根尺深的潭底里发现一口比他现有灵泉小一圈的灵泉,灵泉下有一灵气异常充沛的灵脉,李七月顾不得灵脉被破坏可能,施法将这小一号的灵泉从潭底里移出来,随后又仔细将潭底每一寸地方都检查一遍,一个时辰后,他再无停留向西南方向祭起灵剑全速飞离此地。

一路上他几乎没有任何停留,或是御剑飞行,或是徒步奔跑,几乎绕了半个大圈儿,于四个月后终于平安回到凌云山太虚门。

进入自己的洞府前,李七月仔细检查洞府周边,发现法阵完好无损,且法阵所覆盖范围内的山势山貌没有任何变化,这才放心地进入洞府内。

随后他便打坐休息,三天后,他从储物袋里找出一只尺长的玉匣,剔开玉匣上覆有层层灵符,打开玉匣,一道晶亮的红光从匣中骤现,他的练功房内顿时如被火烧一般通红。

李七月施法将匣中之物的红光收敛,这才见到匣中正躺有一朵粉红如玉琢的莲花,将其取出后,这莲花便恢复原样大小,原本在潭底时见此莲花正萎顿中,这时确是粉红如故,他暗叫:侥幸。若是迟一步收取莲花,下一次要待其再开花,大约又要等上数万年或是数十万年之久也是有可能的。

这莲花及其莲藕确是这一届最常见之物,但眼前之物,却不是普通之物,据他从前在穆天仁藏书中看到过关于此物的描述,这时想来,发现自己竟然捡到一天大的宝物。

先前说过,灵脉中灵力浓稠之处,随天长日久,浓稠的灵力有可能形成实质性进化,从而形成灵眼,常见有灵眼之泉、灵眼之石、灵眼之树等,即使灵眼之树也不过是单纯灵眼形态而已,并不是一活性之物,而眼前这一朵真正的带有活性并生长开花结果的莲花,比及常见的灵眼等物的好处多上千百倍不止。

这种莲花另有一专门称呼,即花之灵莲,是可遇不可求之物,怪不得那么多二级妖兽守在七里岭附近,原来全是为了此物的存在,据说食用一莲花花瓣,凭空增加三百年修为,而这朵莲花有九瓣之多,也就是可以增加两千七百年修为,若是如此,李七月仅凭手中一朵莲花,即使不能一步登天也可以使其修为达到元婴期以上。然而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对于这些天下罕见,几乎是唯一的天财地宝来说,并不是服食越多,修为凭量增加,服用一花瓣尚可增加三百年修为,但是服用第二花瓣时,可能增加一百五十年修为,也可能半点儿效用也没有。即使服用灵丹妙药,也不可能凭空增加修为的,只能是辅助修行所用,否则天下修行者不需要打坐修行,仅是服食灵丹妙药和天财地宝便可成仙成神,那样人人岂不是都是与天地同寿可能,当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花之灵莲的花瓣除了被当做增加修为的天财地宝外,还可以被炼制成法器,一旦被炼制成法器,其好处不下于被当做天财地宝增加修为而服食。因为被炼制成法器后,可以被修行者丹火长年累月地培育,成为灵器、灵宝、法宝、仙器、甚至有可能培育成神器,亦不是不可能。天下有培育可能的法器并不少,譬如李七月现有的血红,它也可以在目前灵器的基础上继续培育,有可能培育成灵宝、法宝,但想在培育成仙器,基本是没有可能的。但花之灵莲凭天下先天灵眼资质,则有可能轻易被培育成法宝、仙器等。

第四十五章 有客来访

李七月本来有十二只金钱镖作为主要法器之一,如今这十二只金钱镖已经被紫鸢紫火所毁,剩下血红可堪大用,但对于需要经常下山历练才能增加巩固修为的他来说,仅有一两种法器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他打定主意不服食花之灵莲的花瓣,而是将其炼制成法器以供自己防身之用。

花茎有尺长,小指粗,其色如田黄一般,也算得上是天财地宝,可服食,也可炼制成法器,若是善加利用,其价不可估量。

花茎上仅有一片莲叶,直径约尺长,翠绿如翡,亦可以炼制成一护身铠甲之类的法器,或是作为天财地宝服用,其好处亦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楚。

根部是如藕块状,有枝有节,粗壮处如儿臂、细者如小儿手指,长五尺有余,质白如润玉。同样可以服食,或炼制成法器。

李七月并未真正炼制过什么法器,仅是从书本上看到过,他可不敢将这唯一的顶级的天财地宝作为试验,一旦失败,损失可不是一点点儿,但他又没有熟识的炼器大师,再说他也不敢将这天财地宝交给炼器大师,万一被别人诓骗去,他凭什么讨要回来?

正在左右为难时,他感觉到在葫芦洞天的李小月招呼他,于是忙收回神思,联系李小月。

“老大,你是不是对处理花之灵莲为难?”

“嗯,关你什么事?”

李小月用拍马屁似的口气笑嘻嘻地对他道,“老大,你不会忘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吧?你将花之灵莲交给我吧?我有大用处!”

“什么用处?”

“老大,这可是秘密,给我一点私人秘密,好不好?”李小月竟然尖细嗓门撒娇起来。

李七月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处理花之灵莲,既然李小月向他讨要,暂且交给李小月,说不定能弄出意想不到的好东西,也不是不可能的,何况正如李小月所说,李小月是他第二元神分身,李小月就是他,他就是李小月。想到这里,李七月将花之灵莲及整个儿茎、叶、根一股脑儿交给李小月。

李小月抱着比他身高要高出许多的花之灵莲的节藕,欢喜得全身发颤儿,在李七月眼里,李小月如浓雾团儿的身躯正如打着颤,他又向李七月讨要小一圈的灵泉,李七月干脆好人做到底,将灵泉也送送给了他,反正他现在有一口灵泉已经足够,再多也是无用的。

总算处理了花之灵莲,李七月将十二只金线冰蚕从灵兽袋里召唤出来,发现金线冰蚕经过三、四个月的修养,已经痊愈,似乎比从前更显精神,他信马由缰地指挥金线冰蚕防守搏斗后,将其送到新开辟的一洞室内,洞室已经被布置七彩**小阵和反五行困仙小阵两个小阵,因为有此两小阵加强,不但洞壁被加固无论是法力还是武力,均难以摧毁,十二只金线冰蚕无法外出,而外人轻易进不了其洞室之中。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此洞室将作为豢养十二只金线冰蚕之地,李七月在其洞室内丢了如草垛一般高大的二叶诱妖草,但瞬间就被十二只金线冰蚕以风卷残云之势吞食得一干二净。可别小看这草垛般的二叶诱妖草,它可是花了李小月好大的精力专门培育出来的。而据说每一株诱妖草,无论是几叶生的,灵兽门若是向双修门讨要诱妖草,每一株均需付费十万灵石,而双修门培植的诱妖草并不多,轻易不肯出让,防止诱妖草在此界彻底灭绝。对于妖兽来说,服食一、两株诱妖草的好处并不明显。此界其它地方又不适宜诱妖草大规模培植,像李七月动不动就是一草垛的量喂养十二只金线冰蚕,可算是天下独一人。

安排好金线冰蚕,他才将紫鸢从灵兽袋里召唤出来,发现其体内精、气、神均已恢复,但给人一种萎靡不振的感觉,立在李七月对面,一眼微睁一眼微闭,看来这紫鸢是不甘心做一阶下囚,但李七月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好处给它。

于是他将一叶诱妖草到现在能培育出来的九叶诱妖草,均一一摆放在紫鸢面前,除了拿出一叶诱妖草时,紫鸢双目睁开看了一眼便动也不动外,其余根本看也不看,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又将收藏在储物袋中百多支千年龄灵草同样一一摆放在紫鸢面前,紫鸢依旧无动于衷。

将身上现有的近十余种灵丹妙药掏出来,紫鸢干脆将头转向另一边。

李七月又尝试几种方法来讨好紫鸢,但紫鸢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他无奈地叹了一声,将其丢进另一先前准备好的洞室,同样用两座小阵保护洞室,作为豢养紫鸢之地。

李七月从储物袋里取出石棺,发现这一段时间石棺根本没有任何变化,于是他往石棺中输注一点真气后,丢在练功房中一角。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服食抱元丹,并打坐练气,一个月后,他的修为终于突破练气期十一级,进入练气期十二级,长生导气术同样修行到第十二级。

随后的两年内他继续打坐练气,修为进展虽然缓慢,但总算是感觉其修为在进展之中。

这一****收功后颇为感叹时光穿如梭,转眼他已经四十三岁了,若是以世人眼光来看,他算是人到中年了。如果他没有走修行之路,此时凭他的体质,应该算是快走到人生尽头,膝下也应该有儿有女,妻子或是在一旁做针线活儿呢。

他走出了洞府,朝外走去,今天他之所以收功,是因为他发现有俩人正朝药园走过来,并且已经激发法阵,他立即关闭已经被激发的那一座法阵。若是那俩人被困在法阵之中,一定不好善后的。若是将那俩人放出去,自己这里有法阵的秘密也会被传出去;若是杀人灭口,没有深仇大恨,他也不会随便动手的。

迎上去才发现来人竟然是陆谦和久不见面的俞冲,还未等李七月说话,俞冲便笑道:“李师弟,自从上次不幸遇到化形妖狐,我一直在闭关修行并疗伤,今日才出关,便想来见你一面,这不,特意请陆道友引路才找到这里来。”

李七月忙将两人引到药园会客厅中,坐定后,他看了看俞冲的修为,发现其修为如今以达大圆满境界,距离筑基期也就是一步之遥。

他正要说话,陆谦却是惊道:“李师弟,刚才我没有注意,如今才看出你的修为已经达到练气期十二级了?”

李七月心中一酸,暗忖:我能达到如今修为不知费了多少心思,趟过多少生死门,而你很少打坐练功,却是轻易进入练气期十三级,正是天道不公!想归想,但李七月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微微笑道:“这么多年苦修,才有如今一点成就,让两位师兄笑话了!”

俞冲点头道:“李师弟能有如今境界,确是大出我意料,说实话,当初我是不看好李师弟的,全是因为李师弟为人诚挚,且救我一命的份上,我才举荐你来我九孤山……”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聊了好一会儿,陆谦先走一步,俞冲见陆谦走后,便正了正脸色道:“李师弟,这次确是专程来看你,如今见你修为达到练气期十二级,正好符合我们的要求。若是李师弟同意跟我走一趟,我便将详细情况向你说一说。”

李七月闻言,皱眉道:“不知俞师兄又遇到什么好事,能否先透露一点情况给我,我也好下决心!”

俞冲左右看了看,随后低头沉默,大约盏茶时间后,他笑道:“依照李师弟的为人,其实我是不应该如此小心谨慎的。此事说来话长,且让我慢慢道来。再有五年,我们九孤山九大门派便有百十年才一遇的揭陵大礼。这揭陵大礼对于我们绝大多数练气期弟子来说是一次难得机遇,而这揭陵大礼整个过程就是我们九大门派各选最多三十名弟子进入异域空间采集千年龄灵草的过程,凡是能在规定时间内从异域空间顺利出来,并采集到规定数量的千年龄灵草,便可得到一粒筑基丹。根据采集灵草数量,不但各门派内有丰厚奖励,而且九大门派统筹组织还另有丰厚奖励。这些奖励颇是令人眼红,若不是其它原因,凡是练气期弟子均是争先恐后地抢入这个空间,而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其中有不少练气期弟子宁愿老死在练气期,也不去争取这异常难得的筑基丹而进入异域空间。异域空间里有无数穷凶恶极的妖兽,虽然这些妖兽绝大多数是一、二级妖兽,但也有个别三级以上的妖兽存在,何况异域空间里的千年龄灵草由于经常被采摘,其存在已经非常稀少,为了搜集到足够的灵草或更多的灵草,以便获取更多的奖励,各派之间明争暗斗者更是家常便饭,凡进入异域空间殒命者有半数以上死于九大派人的手中。而进入异域空间的修行者,必须达到如下条件:第一,必须是练气期弟子;第二,各派练气期弟子中经过竞争,排名前五十名内。除这两条件外,凡是要求进入异域空间者,各派还另有要求,譬如我太虚门弟子必须要求成功完成接领三次或三次以上任务才有最基本资格。其实就是要求我练气期弟子有一定实战经验,防止那些没有实战经验的练气期弟子进入异域空间,徒然送死而已……”

第四十六章 女儿之身

李七月插话道:“俞师兄,筑基丹真的很重要么?”

“筑基丹是练气期修行者进入筑基期必须服用的灵丹,换句话说,没有筑基丹,练气期弟子根本不可能进入筑基期。当然即使有筑基丹,也不是肯定能进入筑基期的,有人甚至数次服用筑基丹试图冲击进入筑基期,但终究没有成功。而筑基丹异常稀少,相对于练气期弟子,一百人也不一定能得一粒筑基丹,一个人能有两、三粒筑基丹,也就是有两、三次冲击筑基期机会,纯粹是祖上积下的。绝大多数人终身徘徊在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根本没有筑基丹服用。”

“进入异域空间就是为了筑基丹?难道筑基丹不容易炼制么?”

俞冲点头道:“我还是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筑基丹是我中原九州修行者由练气期进阶到筑基期必备丹药,而筑基丹炼制虽有多种丹方,但我中原九州炼制筑基丹的丹方中有数种重要的千年龄灵草除异域空间外,根本不可能在它处觅到,而异域空间能够采摘到的千年龄灵草逐年减少,因为这几种重要的千年龄灵草在炼制筑基丹中不可或缺,所以炼制出来的筑基丹数目有限。根据以往各派在异域空间采集到千年龄灵草分成,我太虚门所分得的筑基丹数量更是有限,所以我太虚门进入筑基期修行者很少,因此在九孤山中,我太虚门排名才靠后。分配而来的筑基丹因为数量有限,因此其分配也是有约定俗成的一套办法,第一,进入异域空间的弟子,只要不是空手而归,均有一粒筑基丹作为奖励,毕竟这是他们拿命换来的;第二,门中有天赋异禀的弟子基本上是无限供应,毕竟他们才是门中未来的中流砥柱,当然那些天赋异禀的弟子基本上只需一粒筑基丹,最多两粒筑基丹便成功进入筑基期,第三,丹成后,每一位长老无偿占有一粒筑基丹,以供给其门下有卓越贡献的弟子,以示奖励;第四,门派中有定期或不定期活动中,亦有以筑基丹作为奖励品;第五,门中与散在中原九州的修真世家千丝万缕联系,其中有极少数筑基丹流落各世家……”

俞冲顿了顿又说:“刚才你说的第一个问题,事实上进入异域空间的目的就是为了采摘炼制筑基丹所需的千年龄灵草灵果等,当然异域空间里另有不少千年龄灵草,也是炼制高阶灵丹妙药的必备材料,与炼制筑基期材料同等重要,事实上,只要见到千年龄以上的灵草灵果等,尽管采摘,越多奖励越高。据说百年前的那次揭陵大礼后,剑灵门有一练气期弟子因为收获近乎所有灵草的一半量,惊动了其门中太上长老,并被其收为关门弟子。”

“俞师兄,你为什么找我呢?”

俞冲嘿嘿笑道:“李师弟,说来这事也是话长,我出身一修行世家,凭我出身,我还在练气期九级时,我姑姑就送我一粒筑基丹以示勉励。李师弟,可能你应该听说过我姑姑,我姑姑不但在其所在的双修门,即使在整个九孤山也是排名第一的美人,几乎九孤山所有自认为修为有成的修行者均上门求亲过……其实多年前,我早就准备好进入筑基期,我之所以没有服用筑基丹进入筑基期,其实是因为等我一位未婚妻,在我伤重期间,曾经衣不解带照顾我五年多,她也是我姑姑的一位故人之后,她资质在中等稍偏上,曾在数年前服用筑基丹冲击过一次,但未能筑基成功,而除了我手上仅有的一颗筑基丹外,已经没有多余的筑基丹,我姑姑手上也没有筑基丹,所以这次我准备陪她一起进入异域空间,以求多获一、两粒筑基丹,争取她和我两人一起进入筑基期。若是有多余筑基丹,我肯定会首先赠与你。但我那位未婚妻因为从没有下山历练,而我太虚门弟子想要进入异域空间,必须历练三次或三次以上,并且在三年后门内竞争中进入前五十名内,后一条件,我想我那位未婚妻肯定能顺利进入前五十名,但是前一条件……本来我想亲自陪她下山历练的,但我姑姑让我去她那里修炼一种法术,以备我进入异域空间时,多一保命手段,因此根本分不开身,所以我便到掌事周师叔那里查看一下,想看一看有熟悉的并完成已经三次或三次以上任务的朋友,恰好发现你的名字,因此这一趟找你,一是看你,二是求你。”

李七月沉吟片刻,暗忖道:看来我也非得进入异域空间走一趟,虽然我的修为才是练气期十二级,若是早早准备好筑基丹,在我以后修行时,信心也是大一些。何况下次揭陵大礼在一百年之后,我怕是等不了那个时候,至于其它可能获得筑基丹的机会应该很少……只是我资质……一粒筑基丹的把握几乎可以忽略,但是帮助俞冲,他们两人进入异域空间后,有两粒筑基丹,再加上他本来就有一粒筑基丹,说不定他们还真能多出一粒筑基丹。想到这里,道:“俞师兄,听你说了这么多,你的来意我已经明白七七八八,你是想让我陪你这位未婚妻下山历练。你可知道你的未婚妻已经是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而我只有练气期十二级修为,这两者修为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儿,你也是从练气期十二级走过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若是让我保护你的未婚妻,凭我的本事,让你未婚妻保护我,还差不多。”

“李师弟,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我的未婚妻她几乎没有下过山,对外面的世界根本没什么了解,纯粹属于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的那种人,即使修为高一些,但没有实战经验,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差不多。我想请你在她危险时出手助她一臂之力,若不是那些已经进入筑基期朋友正在忙着修行,我是不会麻烦你的。”

“俞师兄,凭你我的交情,我好像不欠你什么吧?毕竟三年时间要完成三个任务,时间紧迫啊。”

“我会尽力补偿你的!只要你提出的要求,我会尽量满足你,我身后还有我姑姑,还有我整个世家,一定会满足你要求。”

“好,既然俞师兄相信我,我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李七月这时说得倒也慷慨,毕竟能与一个大世家沾上关系,以后受益匪浅,随后他补充一句道,“既然我答应你的请求,那么我也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是绝不会下山的。”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待与你未婚妻见面后,我们仨当面锣对面鼓再说。”

俞冲走后,李七月便忙碌起来,他将十二只金线冰蚕和紫鸢均收在灵兽袋里,将药园整理一遍。

这时脑中神念中冒出一娇滴滴的女声,他紧张地环顾四周,发现身周百丈之内根本无人,这时他才想起这声音竟然来自葫芦洞天,他赶紧联系李小月,这一联系吓得他差点儿晕过去。

只见近一亩地见方的灵山药苑中满是姹紫嫣红,一派生机盎然景象,药苑一角不知何时建有一占地两分多一点的水池,水池中央有一座小小的灵泉,灵泉正向外咕噜咕噜地冒水儿,李七月一眼看出,这灵泉正是他先前送给李小月的。

在水池边上正立有一女子,看似十七、八岁,体态修长,蜂腰肥臀,面若桃花朵儿,双眸玲珑带水,肤如藕白,披肩乌发如云,身穿绿衣外披绿裳,赤着双足,十个脚趾个个如白玉又似珍珠,一双手指如葱白一般,正斜着握住莲花****,茎端巴掌大莲花正开得一团火似的。

此时她正斜依在水池边一棵有儿臂粗的夜交藤旁,神态颇为悠闲。

李七月尽量抑制内心的紧张,毕竟有生以来他从没有见过如此美丽女子,即使化形的妖狐老祖也没有这般貌美。

“姑娘,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刚才是你在叫我么?”

“咯咯,老大,你真是混了头了,难道你看不出我是谁?我是你第二元神分身啊!”

“你不是女儿身么?”

“呵呵,我喜欢女儿化身,便成了如今这模样,难道老大不喜欢我这样么?”

李七月又差点儿晕过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可以肯定你是我第二元神分身,但你得告诉我怎么回事?”

李小月嘟囔着嘴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但是见到你手中有花之灵莲,我才有了这样的想法,因为我毕竟是元身分身,没有属于自己的身体,便将莲藕部莲花为我的躯体四肢,那仅有的一叶炼化为我的衣裳,这一朵莲花便成了我的法器。因为这花之灵莲是天下极其罕见的灵力产物,所以炼化为己用十分简单,以后若是继续炼化,包括我的躯体在内,这衣裳、这法器均是可以进阶的。至于化为女身,因为作为第二元神分身,我离开你太久,你又不怎么关注我这个元身分身,所以我便有了自主想法,何况这里花花草草,又是天生灵草,怎么也得有个美貌女子才能与之相配,使得相得益彰,也相映成趣,所以我便化为女儿身,你以为呢?”

第四十七章 约定三章

李七月脑子被搞糊涂了,他忍不住问出一个最愚蠢的话来:“你还是我?我还是你么?”

“当然是啊!”

李七月最后一点自信心被彻底击垮,他一口气喘不过来,真的晕过去。

一炷香后,他才悠悠地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联系李小月,道:“你还能转化为男儿身么?”

“我是没有办法的,毕竟我一旦定型后,譬如一个人生下时是男身便是男身、女身便是女身,但将来我法力修行到一定程度时,可以化为男身,也可以化为猫儿狗儿也行的,但是我本质仍是女儿身。”

“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别的办法?”

“你将我这一元神分身融合进你主元神之中,我便彻底消亡在你元神之中,你的修为或许有些许增加,然后你可以重新分化你的第二元神分身。”

李七月至少有三个原因不想就此灭了第二元神分身:第一,李小月在葫芦洞天里,他根本没有办法将其弄出来;第二,李小月开垦药苑,提供他大量千年龄灵草,正是现在和将来修行路上必须之物;第三,他自己在外一旦遇险身陨后,这李小月即使是女儿身,但毕竟还是他自己,也就是说他有不为人知的第二条生命存在。

想到这里,他心中反倒是坦然,毕竟对于修行人来说,身为女身或男身,那是先天注定的,并不影响他们修行之路能走多远。

他笑道:“李小月,既然你已经定型为女儿身,我也没有其它办法处置此事,但你我毕竟是一体生出来的,虽说我是主元神,你是第二元神分身,将来或许有第三元身分身,但我必须与你约定三章。你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体,从此你也可以走上真正意义上的修行之路,似乎你的修行条件要比我好上若干倍,因此这三章你必须遵守:第一,从此你我各自修行,互不干涉;第二,互相帮助,但凡你需要的,我尽力供应,我所需的,你也要尽量供应;第三,除非突发情况,否则即使你有天大本事可以自由出入这葫芦洞天,但未经我同意,你不准离开这葫芦洞天。”

“老大,李小月遵命!”

李七月心情复杂地准备断了与李小月的联系,这时李小月又叫道:“你去轩辕小店将所有的书籍各买一本送给我。”

李七月断然拒绝道:“现在还不行,在短时间内,我是不会出现在小孤山的,否则与送死无疑。你还有其它要求么?”

“老大,你将紫鸢送与我玩几天,顺便帮你调教它。忘了告诉你,现在有这灵泉,不但利于我修行,而且我也不用起早贪黑下山去挑水了,你看这灵泉里冒出水便是山下湖里的水,灵气可充沛了。我有更多时间开垦更多适合灵草生长的灵地。嗯,当你有筑基丹时,顺便给我弄一粒,我想只要一有筑基丹,我便可以在三五日内成功筑基,进入筑基期后,我可能对这葫芦洞天有更多的了解,说不定有更多发现,当然也有更多好处给你。”

李七月几乎想也没想,便答应一旦弄到第一粒筑基丹,便首先送给李小月,毕竟李小月和他虽说男身女身区别,但毕竟还是一个人儿,至于这到底有何区别,待到以后遇到有这方面知识的高人再另行请教,当务之急就是提高各自修为,谁有条件进阶就让谁先进阶,若是李小月进阶成功,即使对他本身没有好处,但肯定没有坏处。

当李七月从灵兽袋里唤出紫鸢时,他发现遇到一个难题,之前他只有从葫芦嘴儿塞进灵草、灵草种子,还取出大量灵草,但没从葫芦嘴儿塞进像紫鸢近一人多高的大活物。

正在犹豫间,紫鸢发出一声惊叫声,随即看到它扑棱着翅膀,试图逃跑,这时李七月看到从葫芦嘴里吐出一股灵力如水一般浓稠的烟云将紫鸢整个儿裹住,他眼睁睁地看着紫鸢随着那一股浓稠的烟云进入葫芦里,他知道那是李小月使的法儿。

李七月和李小月虽然一个是男身一个是女身,但种植在紫鸢身上的神识,却是同一源的,既然紫鸢是李七月的灵宠,自然也是李小月的灵宠,两者没有根本上的区别,所以他根本不担心紫鸢会伤害李小月。

几天后,李七月在约定时间地点见到俞冲和他的未婚妻,那女子看似十八、九岁,妆扮得体,肤如白雪,体态略是丰腴,颇为文静,其美貌与俞冲颇为般配,两人站在一处,果然是一对金童玉女。

“李师弟,你果然是信守诺言之人。这位便是我的未婚妻,姓颜,叫颜静。在接下来的三年内,请你照顾她。”

“俞师兄,既然我已经答应,我必是遵守诺言,但是我先前也提到过一个条件,希望你们能答应我?”

“你现在说吧。”

“因为作为修行者,我们每个人身上都藏有或多或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在接下的几年里,我可以保证不会对颜师姐有任何非分之想,也不会有什么恶念,但颜师姐必须发誓,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将来平安归山,在这期间发生的一切事情,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不准吐出半个字,否则将来必命丧心魔侵体!

闻言,颜静和俞冲两人面面相觑,但事到如今,他们也知道李七月所提出的条件并不高,甚至可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条件的条件,只是这个前提条件有些出乎人意料而已。

颜静与俞冲私下商量两句,便在李七月的面前发出重誓。一旦这重誓发出后,除非颜静不想在修行路上更近一层楼,否则她是不敢有半点儿违背誓言的,修行者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最怕心魔侵体,尤其修为越高者越怕心魔侵体!

李七月之所以让颜静发出如此重的誓言,全是因为其身上有不少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秘密,其中十二只金线冰蚕更是被掌门和太上长老看重的东西,若是被颜静传出去,他在太虚门再也待不下去了。

辞别俞冲后,李七月随颜静身后不远御剑飞行,其手中捏着三块复制有任务的木牌,均是灭杀二级妖物的任务,死在他手上的二级妖物已经有十余只之多,因此他也没有在意完成任务有多大困难,他反复比较后,认为先去较远的徐州九里山。

颜静果然没有怎么下过山,一个修为达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的人竟然连东西南北方向也分不清,若是说出去,肯定是无人相信的,但是颜静确是这样一个路痴。

好在颜静并不是一个胡乱拿主意的人,她的修为虽然比李七月高,但她并不摆出一副师姐架子,即使有疑问,她也是轻声细语地询问李七月。

一路上几乎没有任何波折,俩人花费四个多月便达到徐州九里山。

李七月乍到九里山,便发现九里山里隐约透露一股说不出来的邪气,他思量再三,便领着颜静离开九里山。

“李师弟,我们刚才不是到九里山了么?怎么不进山灭杀那二级蜈蚣妖?”

李七月苦笑道:“颜师姐,这九里山看似东西九里长,几乎一眼便可从这一头望到那一头,我刚才也想进山直接进山去灭杀此蜈蚣妖,但凭直觉,我感觉这九里山似乎并不像外面看上去那样平静。颜师姐,我且带你去前面县城内找个落脚地方,待我将这九里山内的情况摸清楚后,再作打算。”

颜静点头道:“让李师弟费心了,我等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妙。”

离开九里山,李七月领路径直向西飞去,直到百多里外,来到一座叫邳县的小县城。

此时天已经擦黑,两人翻越城墙,进城后找到一家悦来客栈要了两间客房分别住下来。

经过一夜的休息,李七月在天刚蒙蒙亮时就向九里山方向赶去,他与从前一样,并没有贸然进山,而是围绕狭长的九里山转了几圈,发现山中竟然没有一只飞禽走兽,难道它们集体搬家不成?

淡薄的雾气在山林里蒸腾着,整座九里山充满死一般的寂静。每当李七月靠近九里山山麓时,他便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九里山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思量再三,他终究没有进山,而是决定故伎重演,找一块距离九里山约五里路地势起伏的地方,利用手中仅有的阵旗摆出两组小法阵,每组小阵均是由七彩**小阵和反五行困仙小阵套叠而成,两组小阵相距仅半里地。

李七月在其中一组小阵中栽种一株二叶诱妖草,随后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地飞回另一组小阵中,还未等他回到法阵中喘一口气,他便听到九里山方向传来如滚雷一般嗡鸣声。

尽管他明知道,所在的这一组小法阵是由七彩**小阵和反五行困仙小阵组成,一旦被激发,不但外面的人无法进入法阵,就是里面的人也无法走出法阵之外,是比较安全的藏身之地,但他还是心惊肉跳,似乎末日来临。

其实这法阵无论是处于满负荷运行状态还是处于静息状态,法阵以及法阵内的一切均是无法轻易被普通修行者发现,从表面来看,法阵本身具有极强的伪装性,根本看不出来。

第四十八章 夏氏夷人

阵阵烟尘从九里山一溜儿滚到李七月对面法阵,他还未看明白到底是什么妖物从九里山滚到对面法阵,就见到对面法阵被激发,传来一阵炸雷般的嗡鸣声,随后炸雷声消失,本是冲天烟尘也是渐渐消失。

李七月并没有轻易走出所在法阵,他干脆盘腿坐在对面法阵内,一直盯着对面法阵观察三天三夜,在这三天三夜里,他几乎未眨一下眼睛,当他确认对面法阵再无任何动静时,他才从法阵中走出来,准备走近对面法阵进一步观察后再作下一步动作。

就在他走出所在法阵才百步远,就听见身后传来啧啧的阴笑声。李七月顿时感觉背后发凉,冷汗淋漓,不过一瞬间,他全身便被冷汗淋透。

他停下脚步,几乎一动不动,连回头瞧一瞧的动作也不敢做出来,来人的修为定是筑基期以上,说不定还是结丹期修行者,毕竟对方还未靠近他,已经给他一股强大无比的压力,使他连气也喘不上来。

来人不但修为高强,而且心机深沉如海,在这三天三夜时间里,李七月一直藏身在所在法阵之中一动不动,但他远远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正善于隐伏且耐心极强的人竟然是其身后的人。

“黄脸小辈,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若不是我独目散人心血来潮守在这里三天三夜,差点儿也入你彀中。小辈,快说,你是谁?背后指使人是谁?为何对我的铁背蜈蚣下手?”

李七月冷哼一声,心中暗忖:此时无论如何找说辞,也不可能不付出一点代价安然脱身的,至于这个代价是他的这一条性命还是其它可能,他是不得而知的。身后是一筑基期以上修为的修真者,凭他练气期十二级手段向与其斗法,还不如直接伸颈受戮得干脆。

未等对方话说完,李七月舔了舔发苦的舌头,一个闪身腾挪,七个残影再现,在第三个残影出现时,他右手已紧攥血红,左手一枚五行霹雳弹,第五个残影出现时,血红已经刺入身后那人心口里,第六个残影出现时,血红切开那人半边脖子,第七个残影出现时,血红将那人右边一只胳膊齐根部切下来。

他并未就此罢休,迷踪步再次被他强行施展出来,从第一个残影再次出现时,他将那人另半边脖子切开,接着左边一只胳膊,一条右腿,心脏处又插入一刀……

第二轮七个残影才结束,李七月一口气喘不过来,张嘴喷出一团血雨,随后接连使出三轮三个残影,终于遁入他原来所处的法阵之中,他顾不得看一眼战果,便跌坐在法阵之中,大把大把的灵丹妙药不计成本地塞进嘴里,随后盘腿休息。

毕竟进入练气期十三级,丹田真元比练气期十二级时更是充沛,经过接连两轮发动迷踪步又三轮三个残影,体内真元虽然荡然无存,但后果却比从前时好多了,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他体内真元竟然回复得七七八八。

他睁圆双眼四处察看,又打开灵眼,发现四周无任何动静,也无任何可疑之处,他犹豫了一下,干脆盘腿坐在法阵之中,这样又七天七夜过去。

再次确认安全后,李七月才从法阵中走出来,他并没有忙着撤去法阵阵旗,而是蹑手蹑脚地绕着两组法阵转了一个大圈儿,这才来到那团烂肉面前,令李七月意外的是,那团烂肉并没有些许腐烂迹象,更没有半点儿血液流出来,倒有一股刺鼻的鱼腥味从尸块里传出来。

李七月围绕这团烂肉转了一大圈,沉思良久,终于从记忆中想起这团烂肉是什么,据从轩辕红玉借来的书中有记载,它曾是数十万年前相距中原九州不知有多少万里的极西之地,有一夷族人曾以傀儡术名噪一时,其族人几乎横行整个修真界。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这一夷族人几乎在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据说他们的某种行径引起天神注意,后来天神亲身降临后,将其族人几乎诛灭。数万年前,又有一族人兴起,有证据表明这一族人是从前夷族人硕果仅存的族人与一蛇妖人婚配后生下蛇身人首的后裔,经过若干年繁衍后,这一族人试图像其祖先那样试图重振昔日辉煌,他们这一族人擅长捕获人族修行者将其炼制成行尸走肉一般的活死人,并驱使那些活死人捕获其他人族修行者,再将这些人族修行者以同样的手段炼制成活死人,这种活死人,又称炼尸。他们穷凶恶极的手段终于引起这一界修行者的公愤,大家同仇敌忾,形成拉网式灭杀其族人,此后即使有这一族人,也是苟且偷生隐藏在深山密林之中,从不敢在世人面前露面,以致世人都以为蛇身人首一族人已经被灭绝。

因为这蛇身人首一族追本溯源为夷族人,又因其先祖姓夏,故称这一族人为夏夷人,或称夏氏夷人。

李七月想到这里,心中一寒,既然眼前这具尸体是炼尸,且这具炼尸生前的修为在筑基期中期以上,既然能驱使筑基中期修为以上的炼尸,那么驱使这具炼尸的夏氏夷人的修为一定不低于筑基初期,如今此人藏身在何处?按照常规想法,这夏氏夷人肯定不在九里山附近,此人一定会想到一旦这具炼尸暴露,肯定会大范围内大张旗鼓地搜捕驱使炼尸的人,所以这具炼尸的主人一定躲在一个暗无天日、寻常修行者难以发现的地方。这夏氏夷人通过寄种在炼尸身上的神识肯定会将李七月的面目看得一清二楚,而夏氏夷人因为两次近乎被灭族的经历,使他们产生睚眦必报的心态,所以从此以后只要有夏氏夷人的存在,李七月必须时刻防范他们,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这样的暗箭可不是寻常暗箭,夏氏夷人对于潜行蹑踪之道,已有数万年以上的经验,不然早就被彻底灭杀。

先前冲入对面那一组法阵中的铁背蜈蚣是那自称独目散人的夏氏夷人所收伏灵宠,为了避免这铁背蜈蚣为虎作伥,他必须诛杀此铁背蜈蚣。

李七月一手紧攥血红,一手捏着仅剩下的一枚五行霹雳弹,潜入对面法阵之中。令他意外的是,原以为铁背蜈蚣正在法阵之中横冲直撞,大发妖威,然而此时铁背蜈蚣如一只乖宝宝兔似的,三丈多长黑黝黝的身躯软绵绵地趴伏在法阵之中,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见李七月现身,那铁背蜈蚣一动不动,懒洋洋地,一眼微睁一眼微闭,这样的神态与先前被困在法阵中的紫鸢如出一辙。

李七月后退几步,打起十二分精神,将警惕性又提高几分,蜈蚣是此界公认的五毒之一,必有其道理,他自然是不敢大意,不然连自己是怎么死也不知道。早在他进入此法阵之前,他已经闭了呼吸,进入内呼吸状态,就是防止有可能吸入蜈蚣毒气可能。

距离铁背蜈蚣约十二、三丈远,李七月以为凭此距离,可以退可避、进可攻,于是他张口吐出精玉穿云弓和三支精玉穿云箭,没有任何犹豫,他便搭弓射箭,三支精玉穿云箭几乎在同一时间冲铁背蜈蚣径直飞去。

与此同时,他祭出如意伏魔环向铁背蜈蚣砸过去,如意伏魔环见风便长,在眨眼时间其直径便一丈有余。

刚才还是懒洋洋的铁背蜈蚣见精玉穿云箭飞过来,只是懒洋洋地打一个滚儿,便躲开三支箭,同时张口吐出一团雾气将迎面飞过来的如意伏魔环裹住,如意伏魔环如中邪一般,本来还是气势汹汹地砸向铁背蜈蚣,被铁背蜈蚣喷出的雾气裹住后,歪歪斜斜地跌落进尘埃之中,任是李七月如何召唤,如意伏魔环均是一动不动地赖在尘埃中不肯飞起来。

李七月不慌不忙地将三支精玉穿云箭召回来,又祭出逍遥打神鞭,一道道如儿臂粗的雷电没有任何停顿地击打在蜈蚣黑黝黝的脊背上。看似威力极大的逍遥打神鞭所发出的雷电击打在铁背蜈蚣身上,如给它挠痒痒一般,其脊背上连一个焦糊的黑印点也没有。

李七月收起逍遥打神鞭,心中极是郁闷,同样二级妖物,先前他已经灭杀十余只,而眼前铁背蜈蚣也不过是二级妖物而已,它几乎是伏在原地任你施法,他却无动于衷,若是它反击,还不知如何大发淫威。

就在他黔驴技穷之际。脑中灵光一现,随后便将十二只金线冰蚕从灵兽袋里如数召唤出来。

当十二只金线冰蚕才从灵兽袋中乍一现身,四周空气几乎被冰冻一般,骤然透骨寒彻,李七月输注些许真气进入所穿的土灰色长袍中,才没有了刚才那种逼人的寒气。

第四十九章 九龙仙枪

铁背蜈蚣也已经感觉这种彻骨冰寒,它不由自主地扭动身体,张口喷出数团腥臭味甚为浓烈的雾气将自己整个儿包绕,十二只金线冰蚕首尾相衔,一字长蛇阵已经摆布开来,排在最前面的那一只金线冰蚕张口吐出一支晶亮的水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对面的铁背蜈蚣,那铁背蜈蚣哪里肯就此受死,它接连就地连翻几滚,恰恰躲开水箭,但它没有想到射空的水箭竟然“哔啵”一声爆裂开来,本来是一支水箭,此时溅开化为无数的细小水箭,除大部分散开去,少部分被包绕在铁背蜈蚣的团雾挡住,其余小部分水箭仍是穿透团雾,细小水箭击在铁背蜈蚣黑黝黝的脊背上发出嗤嗤细微声,李七月分明看到伴随那嗤嗤细微身,铁背蜈蚣黑黝黝的脊背上出现散在斑驳霜痕并有裂纹以肉眼可见速度不断蔓延。

脊背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使铁背蜈蚣彻底被激怒,它瞪着绿豆大发着红光的双眼,随着一声刺耳的锐叫声,铁背蜈蚣摇头一摆,百对爪子几乎同时离地,向金线冰蚕飞过来。

若是硬碰硬,凭金线冰蚕娇弱身躯与铁背蜈蚣近身缠斗,那金线冰蚕纯粹是找死,情急之下,李七月慌忙甩出仅剩下的一枚五行霹雳弹,并在接触铁背蜈蚣的一霎那间将其引爆。

巨大的爆炸声后,一朵直径约一丈有余的蘑菇云腾空而起,硕大身躯的铁背蜈蚣在猝不及防的爆炸中,被爆炸发出的威力轰出七八丈外,接连翻了几个筋斗才立住脚,无数的电弧如一团乱麻缠在其身上,发出哔哔啵啵炒豆般爆裂声。

与此同时,李七月收起十二只金线冰蚕,并捡起先前掉落尘埃中的如意伏魔环,随后也顾不得铁背蜈蚣是死是活,迅速撤身离开法阵。

既然自己不能将这铁背蜈蚣一下子灭杀,而自己已经损失仅剩下的一枚五行霹雳弹,且如意伏魔环也是实打实的高阶低级灵器,此时也被铁背蜈蚣毒雾所污染,若将其重新炼化,也不知要耗费多长时间,何况能否恢复其灵性还是一个未知数,这一趟他的损失不可谓不大。此时他也算是黔驴技穷,而铁背蜈蚣浑身带毒儿,他可不想去与之近身缠斗。他这一次下山毕竟是陪俞冲未婚妻颜静历练的,何不请颜静出手?也好看看颜静的手段,若有可取之处,顺便学习一、二。

在离开九里山之前,他将另一组法阵的所有阵旗收在储物袋中,至于铁背蜈蚣所在的一组法阵,若是不刻意查看,即使修为达到元婴期以上修行者也不会轻易发现这一组法阵的存在,所以他大可放心地将那一组法阵置之不理,而他有足够信心,所困的铁背蜈蚣不过是二级妖物,即使那自称独目散人的夏氏夷人亲至,也不可能轻易将其救出法阵。

在他向邳县路上走了还不到一半时,他又折返回头,既然独目散人将其灵宠和炼尸派遣到此,必是有原因的,难道九里山中另有古怪?自从上次在七里岭意外获得在天财地宝中也是极品之物的全身都是宝的花之灵莲后,他便处处留意有发现意外之物的可能。

回到九里山,他先从其山最西端开始搜索,当他搜索到一占地百丈的坑洼地,凭直觉感到这坑洼地出现得异乎寻常。于是他在这坑洼地来回数趟,仔细搜索,地表上除了长有稀疏灌木外,别无任何特殊,当他开启灵眼,对这方圆百丈之地的深处探索时,发现距离山体表面约千丈深有一物,至于这一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他法术有限,灵眼所发挥的能力也是极为有限,尽管如此,他还是发现距离那一物不远处依稀有一通道。又经过一番仔细搜索,他在对面的山腰处找到那通道的入口,显然这通道新开采没几年,他一头钻进通道里。防止通道中另有妖物埋伏其中,他每走十步八步,便停下来观察一会儿,大约三个时辰后,他才走到通道的尽头,通道尽头的岩壁参差不齐,似乎才开采过,他再次打开灵眼,发现那一物隐约像一杆长枪,只是这长枪似乎太长了一些,约有五丈长,有大腿粗,倒像一旗杆,斜插在九里山深处。

李七月估摸着此地距离那杆长枪约有十余丈远,于是他立即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灵剑当作鹤嘴锄顺着通道方向开始开挖山体。

令他想不到的是,开挖这山体并不容易,当他将灵剑砍向山体时,才发现山石远比想象中还要坚硬百倍千倍以上,经过数个时辰的努力,一把灵剑才挖取尺许见方的山石,便彻底报废。

李七月丧气地收起手中报废的灵剑,心中异常郁闷,同时也明白,刚才所经过的通道其实是炼尸与铁背蜈蚣合力开挖的,能挖出近千丈的通道,也不知它们花费多长时间,怪不得先前从那炼尸身边发现一柄鹤嘴锄。

他从储物袋里找出那一柄鹤嘴锄,经过仔细观察,发现这鹤嘴锄竟是深海陨铁所炼制,也算是一件尚好的低阶高级灵器,但想到那炼尸用这鹤嘴锄开挖通道也花了许多年,而他的体力与炼尸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他即使有这一柄鹤嘴锄相助,最多比用灵剑砍斫好一点而已。

李七月苦笑一下,他可没这么长时间在此做开山工,但转念一下,既然独目散人因为此长枪而来,肯定这长枪不是寻常之物,而他若现在不及时将此长枪取走,那独目散人肯定还会再派炼尸之类来取此长枪。

眼看到嘴的肉被别人夺取,李七月肯定是不甘心的。

既然凭蛮力一下子弄不开这坚硬的山石,他干脆盘腿在原地打坐。他才刚坐下,脑中便想出一主意。

此前有一诗人,在其十七岁时,曾作一首诗:石灰吟。全文: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而他修行的焚火九天是他目前主修法术,虽说还没有入门,但他先前所学的霹雳火已有小成,玩火对于他来说,略有心得。

想到便做到,当即运行真气至右手中指末端,在真气破指的那一瞬间,其运行的真气便被气化,一蓬温度奇高的热焰腾空而起,随着真气喷发惯性,这一蓬热焰蹿出七八丈远。

凭这一蓬热焰,即使坚硬如铁也被其煅烧熔化,但盏茶时间后,用鹤嘴锄凿岩时,其洞岩依然坚硬如故,李七月心中真正郁闷至极,这九里山岩石到底是什么成分,竟然如此坚硬?可惜他所知极为有限。他在洞内转来转去,到底还是想出一方法。

于是他又使出焚火九天法术,其洞岩经过盏茶时间的煅烧,在热焰才停下时,他唤出十二只金线冰蚕,这十二只金线冰蚕在瞬间便喷出大量冰雾,刚才洞内还如酷暑一般,现在如入寒窑一般。

被煅烧后的岩石,经过冰雾侵袭,顿时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李七月定睛一看,只见坚硬如铁的洞岩已经如网状一般龟裂,而且龟裂仍然在迅速蔓延,有部分龟裂岩块因为洞岩变形失去支撑掉落下来,不过几个喘息时间,洞岩竟然剥落出一大片。李七月也未等洞岩剥落停当,便拿起鹤嘴锄埋头刨了好一会儿才罢休。他回头估摸了一下,仅这一次,他向洞深处推进一丈有余。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每天在岩洞里掘进一、两丈深,便打坐休息,作为一名矿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是远远不合格的。

半月后,他抱着铁精打造的一杆直径七寸、长三丈的长枪,此枪浑身沉如磐石,体表如抹上一层麻油,漆黑而铮亮,油光可鉴。摸上去,有一种冰凉入体的感觉,同时感觉到这长枪内灵力惊人的精纯和强大。在距离枪尖三分之处,有五个金色柳体字,这五个柳体字与他原来藏有的金色龟甲上面的字是一模一样的。李七月自然是不认识这五个金色柳体字,但他却从轩辕红玉的书籍中知道,这一杆长枪便是传说中即使在仙界也是有数的高阶高等仙器之一,两仪浑铁枪,又称九龙枪。

他心中异常兴奋,这时他第一次亲眼见到的传说中仅次于神器的仙器之一,而在此前,他甚至连灵宝都没见过。单是这两仪浑铁枪所用铁精的量便是一个不小数目,若是单将这么大量铁精卖出去,换来灵石数量简直令人不敢想象。

对于一个练气期修真者来说,操纵一灵宝,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根本不可能掌控灵宝所存在的强大灵力,但是仙器却是不同,若是被一有缘人获得,即使这个有缘人是一俗人,只要稍加习练,便可操纵自如。

李七月双手贴在两仪浑铁枪,从掌心之处,往两仪浑铁枪中输入微许真气,两仪浑铁枪的枪身整个儿微微一颤,他感觉整座九里山一阵轻晃,随着他继续向枪身中输注真气,枪身中果然传来低沉而清越的龙吟之声,随即枪身四周同时浮现九条形态各异的影龙,栩栩如生。

第五十章 颜静失踪

李七月未等九龙枪继续展现其好处,便将其收在储物袋中,匆忙离开九里山。

一路上,他反复回忆轩辕红玉店中书籍典故关于九龙枪记载,他隐约记得书中有描述,这九龙枪曾在这一界不止一次现身,然而每一次现身都引起一场大的浩劫,其中修行者更是数以万计百十万计死于这一场浩劫之中,故而修真界传言这浩劫为:九龙劫。

想到这里,他顿时打了一个寒噤,全身毛孔都竖起来,感到不寒而栗。

这一界怎么会出现仙器?转念一想,这仙器是某一个仙人下界散步闲逛时,不小心遗落在此,也不是不可能。至于这九龙劫和这九龙枪有关,应该是纯属牵强附会而已,或者是偶尔两者同一时间出现而已。

李七月一边赶路,一边自我安慰,同时也是自欺欺人地暗忖:既然如今这九龙枪落到我手里,以后尽量不要让其在众人面前亮出来便是。

当他回到邳县时,却是发现颜静不在客栈里,找来掌柜打听,才知道颜静在半月前就结账离店而去。

李七月心中顿时慌张起来,这颜静是俞冲一手交给他照应的,若是颜静有什么三长两短,将来他拿什么向俞冲交待。

如果说颜静去九里山与他汇合,而此地到九里山的距离,对于修真者来说,也就是小半天时间,她早在半月前就应该到九里山。但李七月心里明白,即使有人为颜静指点九里山方向,只要不是有人亲自带领她去,她也会迷路的。

天下之大,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李七月并没有盲目出城寻找,而是逗留在邳县,他花费三天时间,几乎将邳县的大街小巷跑了一个遍,凡是他以为可疑的地方和人,他都要上前查询一番。

这三天来,李七月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就在第三天傍晚,他正在一酒楼临窗的座上喝酒,他才抿了一口,就发现街道上走来一行四个人,三男一女,均是锦衣华服,其中年纪有二十岁左右两个、四十岁左右两个,均是修为在练气期十二、三级修行者。

这一行四人中有一四十多岁的人抬头看了一眼李七月,在四目相对仅一瞬间,李七月感觉对面的目光像利箭一般,他心头一震,脑袋如被炸裂开似的,眼前一黑,一时竟是意识不清,差点栽倒在地,不过一个喘息时间,他才缓过神来,当即他喉咙发甜,若不是他强行压制,已漫溢到喉咙的一口鲜血肯定会喷出来。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与他们并不认识,根本谈不上远有仇近有恨,虽然可以肯定对方也看出他是一修行者,可是为什么他仅是看对方一眼,便遭对方一个不小的下马威?

而他和他们一样,均是练气期修为,属于同阶同一辈分,他们凭什么教训他?李七月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此仇不报,难道白吃这一暗亏?

他放下手中的酒盅,气沉丹田,当即运气调理,毕竟刚才被对方猝不及防的偷袭,伤害匪浅,何况又不知道对方施的什么手段,若是不及时调理,也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

李七月好不容易通过真气运行冲击才化开淤积在心口的那一团污血,待他抬头时,发现对面已经坐了一个脸如刀削、双耳垂与下颌平齐的人,此人正是刚才对李七月暗下毒手的那一人。

李七月不动声色地察看,发现另外三人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有说有笑,似乎在谈论什么?但他可没有这心思听他们谈论废话,眼前这个坐在他对面的人可是一个大麻烦,他必须先解决眼前这个大麻烦。

未等李七月开口,对面那个人绷着脸,冷冷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在哪座山修行?来此做什么?”

李七月见对方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心中早已暗含杀机,听对方如此语气,反倒是释然,因为他心里明白,只要一有下手机会,对方必是一个死人,他没来由对一个即将成为死人的人浪费太多的表情。

“你是谁?”李七月反问道,“好像我与道友你并不认识?”

那人皱眉道:“哈哈,一会儿,你就会认识我了。道友,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

通常情况下,修真者之间,即使有生死之仇,也不会在世俗人面前公开打斗,所以那人要求李七月随他去一个没有俗人的地方。

李七月嘿嘿冷笑道:“想死么?最是容易的事。”

“好,有胆量。我知道一个去处,你我可以好好斗一场!”

这时随那人一起来的女子走过来,李七月又瞄了一眼,其长相清秀丽人,颇为耐看。只见那女子拉了一下那人的袖口道:“三师兄,我们还有要事要做,一路上因为你多事,已经耽搁不少路程,大师兄和二师兄一定等得焦急了。”

那人对这女子道:“小师妹,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自从我瞧见这黄脸小子,我就一直感觉这小子鬼鬼祟祟的,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今天除非他死了,否则我一定要撬开他的嘴巴。”

那女子叹了一口气,道:“三师兄,这一定又是你借口,一路上过来,死在你手上有七个修行道友……”

“小师妹,你说够了没有?大师兄、二师兄不在这里,你们都得听我的,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东西,不会要这小子的命,行么?”

见那女子黯然神色,李七月笑道:“这位道友,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去和你三师兄出去切磋一下而已。”

那人点头道:“请——”

李七月也不谦让,丢下一块碎银子,抬腿下楼。

一个时辰后,李七月随那人来到距离邳县东有千里之遥的一座荒山上,那人降落在一座山头上,李七月相距他不过七、八丈远,正欲突袭痛下杀手,却不料那人侧身看了他一眼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本事有多大,你且留在这里,不要试图逃跑,我现在临时有事要先解决一下,一会儿回来后,我再仔细拷问你,放心,我不会要你性命的。小子,凭我直觉,你一定有不少秘密的。嘿嘿——”

说完,也不管李七月是否同意,那人的身形一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待李七月再次发现那人身影时,那人已经在千丈之外……

李七月颇为震惊,骇然之下,他知道那人所说并非虚言,凭他逃逸速度,甚至与大多数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媲美,但是与对方同样练气期十二级修为仅以速度相比,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比较,亦并不夸张。

李七月明白,不知去哪里?但是极有可能说回来便回来,若是他现在就开始逃跑,也不一定逃得了,还不如多想办法。

他仅是考虑三、四个喘息时间,便立即着手布置,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并不一定,他将手里仅有的阵棋,布置五个小型法阵,这个五个法阵均取用反五行困仙小阵,以一阵叠套另一法阵的一半部,以此衔接,五个小型法阵恰是形成一完整的圆形,李七月取名为反五行梅花小法阵,尽管是一组小法阵,但占地范围也可大至数十顷,即使再小范围也是占地数亩。李七月将此组法阵布置得正好覆盖所在山头,并立即发动此组法阵,经过仔细检查,若不是刻意观察,一定不会发现这组法阵的存在。

将法阵布置好后,他又将如意伏魔环暗藏在法阵地底下,同时他取逍遥打神鞭在左手,右手紧攥血红,随后他盘腿打坐休息。

那人去而复返,不过盏茶时间,只见其左、右手像拎小鸡子一样各拎着一个人,李七月仅仅是瞧了一眼,便是心惊肉跳,口舌发苦。

被那人拎回来的两人均已在昏死之中,那昏死的男子竟然是一筑基期中期修为的男子,因为面朝下,李七月看不出那人的面貌,但是一个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竟然被一个练气期十二级修行者竟然拿下,而且最多不超过盏茶时间,确实给人匪夷所思。

至少李七月相信那人身上有两点超人之处。

第一,擒拿这筑基中期修行者前,一定是已经发现其存在,而当时李七月与他一前一后,几乎没有分开,而他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这说明那人身上有什么法器或者有什么法术使其比寻常同阶修行者看得更远。

第二,那人既然已经发现这个筑基中期修行者存在,必然也知道其修为,而那人离开时,凭他说话的口气,说明凭他练气期十二级修为拿下一个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并不在话下,有十足把握。

那人将手中的两人像两草包一般随意扔下,他朝山头看了一眼,并未落下来,而是立在距离山头约三十丈开外的半空中,嗤笑一声道:“小子,果然不出我赵迁预料,有点意思——你还有什么手段都拿出来吧?不然你会遗憾的。”

第五十一章 拼杀赵迁

李七月的一颗心本已寒得透彻,又听赵迁所说,明白对方已经识破他布置的法阵,他差点儿取手中血红自刎了事,但转念一想,对方识破法阵不假,但如何破了这组反五行梅花小法阵又是一回事,否则赵迁为什么停在半空中,而不落入法阵中?

李七月知道像赵迁这样的自恃本领高强的人,一向眼高于天,性格孤傲浮躁,所以请将不如激将,想到这里,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笑道:“赵道友,李某已经摆好一顿好宴,若是你不下来,如何与你分享?莫不是赵道友以为这是鸿门宴?不敢来么?”

赵迁冷哼一声道:“小子,你有种,不过与你一样说大话、会显摆的人,我先前见过不少,但是真正在我手下过三招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说完,赵迁伸手凭空一抓,左、右手中各出现一支短戟。当短戟出现的那一瞬间,李七月顿时明白,眼前这个赵迁一定是凭速度擅长近身缠斗,而据他所知,修行者中绝大多数人、甚至超过九成九以上的人喜欢远程法术攻击,而对近身缠斗行为,根本不屑一顾,认为那是俗人一般狗咬狗。

李七月抛开杂念,心沉似水,既然对方擅长近身攻击,而他现在能拿得出手的也是近身缠斗,不如就此比拼一下,也好试一试自己的近身攻击如何?至少到目前为止,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迷踪步一旦施出来,还未遇到真正敌手。

同时,李七月也看得出对方手中一对短戟竟然是灵宝级别的法器,应该是中阶高级灵宝,按照常理,一个练气期修行者是不可能掌控得了灵宝级别的法器的,但这个赵迁手中明明拿着的是一对短戟,他心神一紧,看来他今天凶多吉少!

赵迁见李七月低头沉默中,便知道对方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于是他也不再多说什么,身形一晃,便入法阵之中,虽然反五行梅花小法阵已经被满负荷激发运行,但仅是让其身形些许阻滞一下。

李七月双眼紧盯对方,心中默算对方距离自己还有多远,可惜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几乎是不能目测,于是他打开灵眼,灵眼的妙处可不是双目可比,即使闭上双眼,在灵眼的观测下,再快的速度也可以探查到,而且纤毫毕现,只是颇为耗费真元,而所耗费真元可不是一点半点,平常修行者根本坚持不了一炷香时间,若是使用过度,甚至令修为倒退。李七月的家传秘学迷踪步就是就是因为耗费真元过甚,曾使其修为多次大跌。因此如无必要时,修行者是不会轻易打开灵眼的。

就在李七月打开灵眼的那一瞬间,一道刺痛使其大脑差点儿炸裂,即使普通的人,也不会在同一地方跌倒,但李七月偏偏就是那个在同一地方跌倒的人。在酒楼喝酒碰见赵迁时,他也曾受到过其如此一击,当时差点儿栽倒在地,而这次大脑中传来的刺痛更是倍增上一次。

李七月双手捧着脑袋,身形晃了一晃,短暂的神志不清,使他差点儿栽倒在地,他张口喷出一蓬污血,同时下意识地咬破舌尖,舌尖的剧痛,使他神志在最短时间内恢复正常。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也顾不得查看此时赵迁身在何处,一个扭曲的残影便已出现,接着第二个与从前不同的残影出现,当第三个残影出现时,他手中血红咯噔一下巨颤,差点儿从他手中挣脱而去。李七月继续发动第四个残影,同时强行超负荷再次发动第一个残影,并将第一个残影与第四个残影几乎叠加在一处,此时他的神志仍是不甚清楚,所有的动作全是下意识行为,但第一个残影与第四个残影叠加行为,此前他只是慢动作演练过一次,当时便感觉体内真元根本供应不上,于是他打算暂时放下,待以后修为进阶到筑基期再说。没想到今天他遇到硬点子,不拼命肯定没有活路,即使拼命,是否有活路,只有拼命后才知道。

凭自觉,李七月在两轮迷踪步攻击下,共出刀一千七百一十二次,双方兵刃共磕碰过一千三百一十一次,而其手中的逍遥打神鞭有一百七十三次落空,血红有一百五十六次落空,如此算来,他的兵刃击到对方身上有七十二次,而李七月身上至少被对方一对短戟共击有一百一十六下。

李七月与赵迁身形错开时,两人的身形晃了晃,接下来,两人几乎在同一时刻返身再战,其实他们每次真正接战的时间很短,可以说不超过十分之一秒计时。

当李七月醒来时,他仅仅肯定地记得在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前,他召唤出十二只金线冰蚕护身,至于意识模糊中依稀有个印象,那个叫赵迁的人,似乎其长耳垂的头颅飞了起来……

他抖了抖,将身上不知何时才有的冰屑抖落掉,当他站起来身来时,发现身上似乎有无数的伤口,竟然已经近乎痊愈,仅留下四肢微许酸痛不适,当然他也发现其修为果然如他所料,又如从前一样,掉落一个层次,跌入练气期十一级,仅仅是掉落一个层次的修为,已经使他感到万幸,而令他感到不幸中万幸的是,他还活着。

既然活着,他明知道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但他还是望口中塞了一把又一把灵丹妙药。

就在他查看赵迁情形时,又发现十二只金线冰蚕竟然全部萎靡不振,趴伏在他的身周,他扫了一眼,发现这一十二只金线冰蚕的修为全部从先前的二级修为跌落至现在的一级修为,经过仔细探查,发现它们此时的修为相当于人族的十二、三级修为。

分身札记中记载金线冰蚕排名一百九十四位,另有一句话描述:金线冰蚕攻击性在前二百名的灵虫中排名后几位,但护主意识排名在前几位,且属于疗伤圣虫,但凡主人有一点活命可能,哪怕以命换命,在所不惜,破茧幼虫即有先天性水属性五气朝元功法。

李七月当初见到这句话时,还不以为然,如今掏出分身札记,结合现在这种情况才信以为真。

他爱怜地将十二只金线冰蚕小心地收回灵兽袋中,这时才有时间查看赵迁情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赵迁不但身首异处,而且面目全非,据李七月不完全统计,其首级上至少有刀伤一百一十七处,鞭伤七十六处,基本处于稀巴烂状态。

李七月心中暗叹一声,若不是有十二只金线冰蚕相助,其下场怕是比赵迁还要难堪许多。

赵迁尸身在另一处,亦是稀巴烂状态,李七月摘下其储物袋,但没有发现灵兽袋,略是查看一下,发现其袋中有一金色龟甲,而李七月储物袋中也收有一块取自穆天仁的金色龟甲,两龟甲上同样刻有金色柳体字,李七月来不及细看,放回储物袋中,其余有十余件尚好法器,因为这些法器需要他花费时间仔细鉴别,现在他可顾不上这些。

撤去阵旗,收回藏在反五行梅花小法阵内的如意伏魔环,并将赵迁尸身与尸首合在一处,毕竟死者为大,何况其生前也算得上一英雄,所以他给予赵迁以全尸收殓,五指张开,一道雷火从其掌心凭空而起,不过瞬间,赵迁尸体即被火化得干干净净。

正当李七月离开时,发现刚才赵迁尸身所在有一对短戟,还有一对黄色布靴样物品,凭李七月九天之火,对于一具平常尸首的火殓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而这一对短戟却是中阶高级灵宝,自然不是他现在修为发出的九天之火所能火化,这确是情有可原,然而那一对黄色布靴样物品竟然不能被火化,却是不可思议。

李七月根本不想在此耽搁,因为此时天已经蒙蒙亮,若是赵迁留在邳县的几个师弟、妹发现不妙,追到此地就是大麻烦了。于是他捡起地上的一对短戟和一对布靴一样的物品,走到赵迁俘虏来的一男一女面前。

令他哭笑不得的是,这时他才发现那被赵迁同样从半空里扔下的女子,竟然是失踪半月有余的颜静。

他看了一眼邳县方向,探查一下躺在地上两人的心脉,发现他们并没有被重创,只是被制住经脉大穴,形成一种假死现象而已,李七月有信心使他们醒过来,只是现在可不敢因此耽搁,向赵迁来时那样,他一手拎着一人,也不御剑,而是采取纵跳飞行,虽然耗费真气,但他有大量补气丹药,一天半天坚持下来倒也无妨,何况这样做比御剑飞行在天上容易被人盯上安全许多。

李七月绕过邳县,傍晚时分,他再次来到九里山困住铁背蜈蚣法阵前,他已经改变主意,他必须亲自灭杀此二级妖物,以完成任务,他可不指望正处在假死状态的颜静,即使现在将他们救醒过来,没有十天半月,他们也恢复不了从前状态,毕竟他们体内大部经脉被赵迁下重手创伤。

第五十二章 乾坤布靴

李七月之所以改变主意,决定现在亲自下手灭杀此铁背蜈蚣,关键还是担心铁背蜈蚣的主子独目散人。无论独目散人现在在何处,至少现在这独目散人是帮不上铁背蜈蚣半点儿忙的,但是给予独目散人足够的时间,说不定这独目散人会另耍什么手段将这铁背蜈蚣救出,而铁背蜈蚣既然是独目散人的灵宠,必有神念种在铁背蜈蚣体内,就相当于独目散人在铁背蜈蚣身上长了眼睛似的,若是这铁背蜈蚣在法阵中待的时间越长,被独目散人破了法阵的可能越大,以后遇到独目散人时,至少法阵在其面前已经不起太大作用。

而在此前,李七月就领受到法阵也不是万能的,至少在赵迁面前,其法阵威力至少减弱三成。

李七月布置一个七彩**小法阵,将那筑基期中期修行者和颜静保护在其法阵之内,随后他取出如意伏魔环走近困住铁背蜈蚣所在的那一组法阵之中。若是不出李七月所料的话,这铁背蜈蚣已经被五行霹雳弹重创,应该可以被轻易灭杀。

大约盏茶时间后,李七月取了一枚完整的二级妖核,和大量的铁背蜈蚣躯体材料,随后收取阵旗,离开九里山。

三个月后,他终于离开徐州地界,进入扬州境内,他落脚在一荒山脚下,仔细摆布几座法阵后,便开挖三座小型洞居。

那个修为在筑基中期修行者首先醒过来,他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看着李七月道:“李道友,果然是你救我?”

李七月挠头道:“前辈,确是晚辈无意中将你救出来。因为一路担心他们追来,所以一直忙于逃跑,直到今天才将你救醒,望前辈恕罪。”

“李道友,你何罪之有?凡是都有轻重缓急,对了,你刚才说你与颜静颜道友都是从九孤山太虚门下山历练的?”

“正是。”

“我听颜道友提到过你。”

这个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是一修行世家弟子,姓封,叫封玉景,表面看来不过二十出头,其实按照世俗年龄来说,已经六十多岁,但在筑基中期中,六十多岁的年龄,应该算是佼佼者之一。因为长年游历在外,其净白面皮上给人一种久经风霜的感觉,再加上他话音低沉,确有卓尔不群之姿。

人比人气死人,尽管李七月身高与封玉景差不多,但俩人站在一处,李七月明显感觉自己比人家矮上一大截,说话的语气反是给人一种猥琐感觉。

封玉景见颜静虽然还未完全醒过来,但应该并无大碍,于是他便去自己的洞居打坐修养。

半月后,李七月见封玉景与颜静两人的身体基本恢复差不多,于是他建议颜静现在向荆州凤凰山赶去,以完成接领的第二个任务,即灭杀二级妖物翡翠螳螂。

颜静看了一眼封玉景,犹豫一下道:“封前辈准备去哪里?”

封玉景笑道:“我习惯四处游历,去哪里都是一样,若是李道友不介意,我可以陪你们走一趟,如遇麻烦,或许还能助上一臂之力。”

这几日,封玉景没事就往颜静洞室中跑去,要不然颜静往封玉景洞室里跑,李七月隐约感觉不对劲,但他又不好说什么?何况他也没时间管他们的闲事,如今他正抓紧一切时间试图恢复先前的练气期十二级修为,暗地里只是留心他们的行踪,最好在回太虚门前,他们俩不要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否则他即使将颜静交还给俞冲,心中还是觉得有愧俞冲托付。

李七月并没有多说,只是淡淡地道:“若是有封前辈相助,这一路上我等定是太平无事。”

封玉景尴尬一笑道:“但愿如此。”

“嗯,封前辈,若是一路上有好去处,还请你多多指点,我和李师弟趁机游山玩水,也耽误不了多少行程的。”

李七月暗想,既然这封玉景非得跟上来,自己也好养精蓄锐,毕竟他的血红和逍遥打神鞭在与赵迁拼斗时受伤,均在其丹田内培养,没有一年半载时间,也恢复不过来。除此之外,他目前也没有太好的法器。而有封玉景的保护,他可以一边继续修行,一边研究从赵迁手里缴获得来的十余件法器。

颜静与封玉景在前面走走停停,似乎当李七月不存在一般,而李七月干脆距离他们远远的,也不打扰他们谈话,更不主动上前没话找话说。

而每到风景优美或是有名胜古迹地方,颜静主动要求休息三、五天,李七月不会提出任何异议,他找一处荒野地方,或是开挖一地洞,或是开挖一山洞,随后任颜静与封玉景自己去游玩,而他却在被法阵重重保护的洞室内打坐修行或是研究手头上的法器。

缴获赵迁遗物中的一对短戟果然是好法器,属于中阶高级灵宝,可惜凭李七月现在练气期能力,根本掌握不了其强大灵力,每次李七月试图掌控这一对短戟时,总是感觉他自个儿如在一望无际的汪洋之中,而汪洋正翻滚着滔天巨浪,于是他干脆将这短戟收起来。

李七月看了看眼前摆放一溜的法器,其中有两件法器是高阶中级灵器,从见其第一眼,就知道这两件法器在灵器中算是佼佼者。

一件高阶中级灵器是万年紫杉木所炼制的一棍,长六尺三,直径两寸一,握在手中十分趁手,每每将此棍舞起来,均有雷声从棍中凭空生出来,李七月称其为天雷棍。即使不用其近身缠斗,单是祭出天雷棍中的雷属性,便可御敌,而天雷棍中所孕育的雷属性非同小可,比及逍遥打神鞭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然也不配称其为天雷棍,可惜逍遥打神鞭不仅可以作为祭出其雷属性法术,而且可以作为配合迷踪步使用的短兵相接的兵刃,但这天雷棍目前只能祭出其雷属性法术当做单纯法器使用,而与之相配的近身搏斗的功法却是没有,因为李七月除了打坐修行外就是修行各法术,对于将法器作为兵刃所用的近身搏斗功法知之甚少,当然除了他的杀手锏迷踪步除外。而迷踪步本来也不是修行界所用的功法,而是俗家所用的武功,所以到目前为止,李七月还没有真正学过修行界近身搏斗的功法。

因为天雷棍无法滴血认主,所以他可以直接上手使用,倒也没有花费太多时间熟悉这天雷棍。

另一件高阶中级灵器是一掺有少量铜精的红铜锏,李七月称其为火龙锏,因为一旦将这红铜锏祭起,便有一火龙凭空出现,并盘旋在红铜锏攻击所在,因此予以命名。因为火龙锏已经被赵迁滴血认主,但李七月非常想将这火龙锏收服,于是他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才将其彻底炼化,并收为己用。

一下子多出两件趁手法器,李七月自然是非常高兴,稍有闲暇,他便将这两件法器演练一番。

而对于黄色布靴样物品,他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尝试用多种方法也不能将其摧毁一丝一毫,但在他眼中,这黄色布靴既不像法器,更不像普通世俗界所穿的布制鞋靴,哪有世俗界的人穿得起不被火烧水浸的布靴?

当然经过李七月多日琢磨,这黄色布靴样物品在其眼中也不是一点门道未看出来,至少他发现这黄色布靴样物品就是一件布靴,只是不是一件普通的布靴,且这布靴也不完全是黄色,而是其颜色偏土黄色,应该与他身上土黄色长袍是一整套儿,不过这布靴与其身上长袍是一整套衣物中的两件,如果不出其所料,这一整套衣物应该有数件之多。

之所以其身上长袍为土黄色,而这一件布靴是黄色,应该另有原因,至于这个另有原因,李七月确是不得而知。

这布靴为厚底儿,世俗人称之为千层底,但比平常所见的“千层底”要厚倍许,且是加长高帮,内有一层薄薄的绒毛,此时虽是署夏,但这薄薄的绒毛摸上去却有凉飕飕感觉。尽管已经琢磨好些日子,但李七月还是辨认不出这布靴到底是由什么材料制作的。

李七月将其脚上所穿普通布靴脱下来,换上这一件黄色布靴,才穿上脚,便感觉这布靴与他先前脱下来的布靴相比还是有很大差别,这一件布靴穿在脚上有舒适、透气,并双脚有明显灵动、轻盈感。

他将布靴穿上后,便走出洞室,仅仅向布靴上仅仅是输注一丝儿真气,便感觉脚底如生风一般,他明明只是向前跨了一小步儿,却是如打水漂儿一般漂移出一丈多远,险些使他栽一个跟斗。虽说吃了一个小亏儿,但他确是异常的兴奋,譬如世俗人睡觉时梦到一漂亮媳妇钻进他被窝里,事实上上他一觉醒来时,怀中果然抱着一媳妇。

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他反复尝试一点儿一点儿向脚上所穿布靴增加所输注的真气,发现这布靴竟然比传说中灵宝级别的穿云靴还要快上许多,不仅仅适宜长途飞行,可以使飞行速度凭空快上倍许,而且这布靴在百丈之内尤其二十丈之内的速度更是惊人的快。经过他多次实践,配合迷踪步应用,可以使出修为在结丹期以上的修行者才使得出来的瞬移,李七月仅仅一个瞬移,便可漂移到二十丈远——似乎这迷踪步专门为迷踪步制作的,两者简直是完美结合。

李七月当然明白,若是他的修为增加,其瞬移的距离将成倍增。

故而他将这布靴称其为乾坤布靴,简称乾坤靴。乾是天,坤是地,意味着有这乾坤靴,他可以轻易上天入地,也寓意他将来修为定是不可限量,想到这里,他本是对渺茫的修行前途充满一丝信心。

第五十三章 龟甲残片

李七月对剩下几件法器查看了一下,要么是他看不上眼,要么是不可能短期娴熟掌握运用的,于是他将这些法器归置在一旁,估计暂时也用不上。

剩下东西中有不少符箓,李七月对这些东西虽说有极大兴趣,而且他手头上也有一本炼符秘本,毕竟他资质有限,而且这炼符秘本描叙颇为简单,所以他拖延至今也没有着手炼制符箓,没有对符箓有更多研究。他想这趟任务完成回山后,定要想方设法再找一些关于相关典籍,进行针对性地研究符箓及制符之术,而在此之前,他已经积累了大部分数量可观的制符材料。

其实他从赵迁获来的东西中,尤其对那一巴掌大金色龟甲感兴趣,那金色的柳体字与他先前所藏的金色龟甲上面的柳体字虽说是不同的字,但字体应该是出自一人之手,而且两块龟甲应该是同一龟甲上的两块残片。李七月正思量自己不识这柳体字,如何才能看懂残片上柳体字?这时一巴掌大的金箔引起他的注意,于是他取来这一块金箔,只是扫了一眼,便知道这金箔上同样也是有柳体字,显然这金箔上的柳体字是从龟甲上拓印而来的。

令李七月更是惊喜的是,在这金箔柳体字旁竟然刻有一个又一个小楷字,而每个小楷字都对应一个柳体字。李七月又不是愚笨之人,他自然知道这小楷字对应着柳体字意味着什么,何况巴掌大的金箔上还有密密麻麻的注解。

通读金箔字上的文字,李七月不得不佩服编译柳体字的人,此人仅仅是通过逐字逐句的猜测,便将龟甲上一百一十三个字编译出来,而且肯定其准确无误。若是换了李七月,脑袋里除了糨糊还是糨糊,因为仅凭猜测,至少需要那人通览大量书籍典故,而且还要有丰富的生活阅历,李七月才四十多岁年龄,而且常年处于半闭关苦修状态,生活阅历少得可怜,所以凭他想弄明白柳体字,就是给他一万年也是狗屁不通。

根据编译者说,毫无疑问,这龟甲出自神界,而且是在上古神界时便遗落下来的,至于是何原因将龟甲遗落在此界,不得而知。但此龟甲一共有九块,每块记述一种法术,共有九种法术,而这九种法术即使在神界也是秘不外传,其中大部在神界属于禁术,且已经失传。

金箔上记有的法术名称叫伤神,又称杀神,之所以又称杀神,其意义有两个说法:其中之一,此法术是修行者以神识为媒介,以专伤对方神识为主要手段,从而达到灭杀对方;另一说法是这种法术异常强大,神以下包括神在内,都可以轻易灭杀。

看到这些,李七月心中自然高兴,这一趟徐州之行,收获是前所未有的,当然也因此结下不少仇家,对于这个问题,他却不在乎,即使他不杀对方,对方也不会放过他的,仅是想着逃,只有可能永远被追杀,何况猎户人家出身的他,只有追杀猎物,哪有被猎物追杀之理?

伤神,分有四层,第一层名叫禁神刺。李七月以为这样的神术,一定艰深难懂,通读后,才知道这神术入门非常容易,前两层学习很简单,后两层则是较难,根据修为要求,在元婴期包括元婴期之前修为可以学习第一层伤神,即禁神刺。

他曾经钻研过神识,对此比较了解,当时只是限于《神识简解》所述过于简单,而且手边没有具体修行法术,所以他才放下。如今有了这杀神法术,真正是瞌睡遇到枕头。

修行禁神刺的前提条件是将自己的神识修行强大,而在《神识简解》这书里,已经有了关于强大神识的种种好处,譬如可以使灵眼更加强大,甚至可以修行大神通之一的天灵眼。而修行神识几乎与修行天灵眼几乎是同样的修行途径,只不过天灵眼是修行者修行神识强大后其中一个结果,禁神刺也是其中一个结果而已,至于是否还有其它结果,只有在以后修行中经过摸索才知道。

而使修行者神识强大起来,说起来复杂,其实很简单,金箔上除了百余字的柳体字外,另有千余字的小楷注解,其中关于修行神识的柳体字四十四个字,剩下六十七个字才是关于伤神修行的,而小楷注解中大部分篇幅用来讲解如何是修行者神识强大。

到底是哪位大神创立此法术秘笈?此人一定是一位疯狂的天才,李七月顾不得思考这个根本不是单纯凭思考就有答案的问题。

他现在就开始着手修行禁神刺,虽然很简单,那是针对有天赋灵根的修行者,而李七月偏偏不是这种人,好在金箔上列有两种灵丹的丹方,分别是神神丹、妙妙丹,神神丹凭空增长修行者神识,妙妙丹巩固修行者神识。譬如砌墙,神神丹是往墙上垒砖,妙妙丹是固定砖块的水泥砂石。

李七月仔细比较一番,觉得两种灵丹同时服用,效果才能更显现出来,但他看了一下丹方,发现每一种丹方中,他都缺少数种灵草。即使各种灵草都是齐备,他也需要数次尝试,才有可能将这两种灵丹炼制出来,或者一种灵丹也炼制不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他干脆将炼制灵丹的念头先放下来,如今首先要做的是通过打坐修行,将自己的修为重新进阶到练气期的十二级,并将天雷棍和火龙锏演练娴熟,毕竟还有两个二级妖物要灭杀,再有闲暇时间他才修行禁神刺,同时通过运行真气方式将自己的神识增强。

好在增强神识的途径很简单,就是通过打坐结手印,将丹田真气经过数条经脉运行至百会穴,即灵眼所在。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又过去一年时间,李七月的修为已经顺利突破练气期十一级进阶到练气期十二级。除了逍遥打神鞭还在丹田内继续恢复中,血红已经完好,并且意外地从高阶低级灵器进阶到高阶中级灵器,而此时他已经十分娴熟地掌握天雷棍和火龙锏的使用,并且成功地使火龙锏滴血认主。

这一日,颜静找到李七月的洞居道:“李师弟,封前辈让我问一下,他有一个好去处,问你愿不愿意去走一走。”

“什么好去处?”李七月淡淡应道,此时他正一心修行,对于大好的名胜古迹根本看不上眼,在他以为,若是不能修行证得长生之道,人生不过短短百多年,死者如灯灭,看与不看一回事儿;但是若能证得大道,将来有无限时间将所有的山山水水每一寸地方都看得透透彻彻。

“你听说过修行世家么?”颜静说到这里神色黯然,李七月自然明白,颜静原来也是世家弟子,后来其整个家族几乎被仇家灭族,而她幸亏在太虚门修行,所以她才逃过一劫,但她神色又变成自然,微带笑容道,“李师弟,由中原九州排名前十的世家合力举行一场交易大会,这样的交易大会据说百年一遇,凡是筑基期修为者,无论是世家弟子,还是散修,均有资格参加,若是李师弟愿意去走一趟,封前辈愿意保举我们俩参加。”

李七月闻言,心中暗喜,自己正想找这样机会,没想到颜静便送来这个好消息。

“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就去,此去凤凰山也就半个月路程,正好赶上。”

“颜师姐,请稍等一会儿。”李七月回到洞居内,挥袖一扫,将布置在洞居内的东西一个不落地收进储物袋中,并且将数十根阵棋收起来。

据说上古时候,曾有一对凤凰在一座高入云霄常年浓雾弥漫的大山上盘旋数日之久,后来人们称此山为凤凰山。

凤凰山的山势陡峭,世俗之人根本攀登不上去,而修行者修行时最忌讳有世俗人打扰,再加上凤凰山上的灵气比别处充沛,所以不少修行者喜欢在此短时间修行,尤其突破瓶颈时,多选择此地。之所以短时间修行,是因为凤凰山地带多数为原始地貌,内中定期有毒瘴弥散,一般的修行者根本抵御不了毒瘴的毒性侵体,这种毒瘴一旦侵体,轻者废了毕生修为,重者丧命。

中原九州的修行世家或散修有不少在凤凰山建有洞苑,故而凤凰山上到处都有大大小小的洞室、庭院、花苑等,但有一处却是例外,那里有一天然溶洞,可以一次容纳十万人也不觉得拥挤,且溶洞中有无数小的洞室,这里虽然灵气亦是充沛,但决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占为己有,多用来举行大型交易会或类似活动,取名为凤凰洞。

当封玉景等三人到凤凰山时,交易大会才刚刚开始,颜静和李七月两人在山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先进山的封玉景匆匆跑出来,面露喜色道:“颜道友,李道友,这是进山凭证,你们好好收着,毕竟你们还是练气期修为,可能遭遇查问的机会比较多。”

第五十四章 凤凰溶洞

颜静满脸欢喜道:“封前辈果然有办法。”

“我封家在中原九州虽不是排名在十名之内,但是百年内,我封家将多出三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那时前十名的排名应该重新排名。”

“若是不出所料,封前辈应该在二百年内亦将结丹成功。”

“我暂时还没有急于继续修行打算,我现在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不比神仙差多少。但是根据我家族规矩,在外游历三十年后,必须回家族中,所以我的修行至少要推迟到三十年后。”

颜静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哦!”

李七月翻看手中的一块两指大小的玉牌,发现除了玉牌正面雕刻一凤反面一凰外,别无其它特别之处,于是小心问道:“封前辈,这块玉牌有什么特别之处么?难道别人不会仿冒?”

封玉景笑道:“李道友,你说笑了,这玉牌均是今日交易大会开始前才制作出来的,专门配发给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而筑基期修行者另有一玉牌,即使有心人有意冒仿,也是没用的,因为这些玉牌并不是身份证明,仅仅证明你是世家弟子,有更多资格出入一些散修不能出入交易场所,仅此而已。

何况在这凤凰山上,有至少十位结丹期修行者和三位元婴期修行者保护,至少在中原九州不敢有人挑衅!”

“难道散修与世家弟子有区别?”

“这个——实话跟李道友说吧,世家弟子一般家境殷实,有可能拿出更好的东西参与交易,而散修一般囊中羞涩,极少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所以他们大多是以见识目的来参加此交易会,仅此区别而已!”

李七月这时释然地将手中玉牌藏在袖中,他看了一眼前面拥挤人群正排队进入凤凰洞,对封玉景、颜静两人道:“封前辈,颜师姐,我们且在此分别,三天后,我们还在此处会合,不见不散。”

封玉景不置可否,倒是颜静快嘴道:“嗯,李师弟,你自去瞧瞧吧,我随封前辈,不会走丢的。若是遇到什么喜欢的东西,可以找我,我身上还有多余的灵石。”

“多谢颜师姐,若是我身上灵石不够,定会找颜师姐借用的。何况我只是随便看看,增长一些见识,仅此而已。”

李七月并没有忙着排队进凤凰洞,而是左右看了一眼,见到右手边有一大片石林,于是转身进入石林中。

当李七月从石林中出来时,他已经换了另一副面孔,双眼迷糊,高鼻梁,唇角微仰,两鬓各一缕红毛被他藏在阴阳如意化千面里,背微驼,表面看来五十多岁。

凤凰洞,原名凤凰溶洞,处在凤凰山半山腰处,果然名不虚传,是天下少有的天然溶洞,单是主溶洞就有数百顷,洞周另有无数小的溶洞,其中有大大小小的石笋,再加上镶嵌有各种珠宝灵石,使整座溶洞有一种光怪陆离的景象,颇似人间仙境,令李七月看得目不暇接。

在接引人员有序的安排下,凡是有交易意向的人已经在指定地点设点摆摊,虽说整座溶洞中有超过一万余人,但被安排得井井有条、丝毫不见混乱。毕竟在场的人九成以上是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多是活了百多年以上年岁,不再像毛头小伙那般浮躁。

才过去一个多时辰,各摊点已经井然有序地排布好,各种各样的法器、灵草、灵丹妙药、符箓等已经亮出来。

李七月略是看了几个摊点,其中半数以上摊主仅是扫了他一眼,便皱眉显得不耐烦,任你如何再询问,他总是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架势,李七月自然明白他们的心态,毕竟他是一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如何能掏出入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法眼的东西?李七月也不与他们争论,只是顺着摊点,挨个看下去。

整整看了一天,李七月终于将所有的摊点看了一个遍,其中以灵草换灵草的方式,他倒是换了不少炼制神神丹和妙妙丹的灵草,当然轩辕红玉的

清风活血丹所需的灵草也购买了数种,这次收获倒是不小。由于他所换出去的灵草品质极高,所以摊主另补贴不少灵石。

因为他准备回太虚门炼制符箓,所以凡是他见到的灵符,均买一、两张,以备参照之用,可惜他一直没有见到宝符。通常符宝包括符箓、灵符、宝符、仙符、神符之分,其中从一般意义上讲,符箓是灵符中的一种。

可惜炼制神神丹和妙妙丹所需灵草还是各差一种,其中神神丹丹方中还差一味叫冰河苜蓿的千年龄灵草,妙妙丹丹方中还差一味叫四季青的千年龄灵草。当然他也没买到自己认为满意的画符所用的符笔,朱砂等买了一大堆,而他身上有制符所用的兽皮有十余张之多。

李七月正欲重新将各摊点走一遍,这时身后传来争吵声,一整天都过去了,他也没听到任何嘈杂声,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地窃窃私语私下交易,无论所交易的是何物品,都生怕别人知道似的。何况相互间交易时均有隔音罩,并密语传音,除非修为在元婴期以上,或有其它特殊秘法,否则根本不可能窥探到他们的交易。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不远处已经聚集一圈人,圈内似乎有两个人正在争论着什么,李七月见人圈中有一缝隙,于是他便挤过去,原来争执的两个人均是买家,他们同时看中一四级妖核,其中一人已经与摊主谈妥价格,正欲出价买下来,另一人却一把将这四级妖核抢过去,情愿以更高的价格买去。

李七月正想打听这妖核到底有什么好处,因为他的储物袋中也有二、三级妖核,其中二级妖核二十余个,而他明知道这妖核是个好东西,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正在沉思中的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炸雷般的声音:“滚!”

李七月正茫然不知所措,回头见一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修行者,带着三个人朝李七月这边走过来,来者共四人,均是筑基期修为。

那带头的青年修行者用一指头指着李七月道:“耳朵聋了?滚一边去!”

李七月这时才知道对方是冲着自己说话的,他面色微变,但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躲闪到一旁。

一股强大的灵压如一座山似的朝李七月身上压过来,他的面色顿时煞白,几乎连气都喘不上,好在这种灵压如一阵风飘过,不然单是这如山似的灵压便要了他半条命。

“哼,一个练气期中的蠢货也来看热闹,到底是谁家弟子?也带到这种地方,这里又不是玩过家家,简直不像话!”

看来这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不单单是筑基期修为如此简单,而是筑基期修为中的强者。

果然围观的人群中即使是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也承受不了那青年释放出来的灵压,纷纷倒退。

有认识这青年人的人低声道:“快走吧,‘杀千刀’侯景来了。”

“杀千刀”是同道中人给的外号,俗称诨名,而侯景才是他的本名。中原九州排名第一世家的侯家第三代筑基期中佼佼者,且在整个中原九州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中也是相当杰出,而其真实年龄才三十岁不到。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李七月如今四十五岁还多些,才练气期十二级,难怪侯景骂他是练气期中的蠢货。

见到人群中有人冲着李七月发出讥笑声,他慌忙逃也似的离开人群。倒不是因为他承受不了被人讥笑,对这样的讥笑,李七月根本不在乎,何况他又不是第一次被人讥笑,而他之所以立即离开人群,是因为担心被有心的人盯上,一旦暴露自己原来的面貌,恐怕会给自己增添无数麻烦。何况这里是中原九州的世家弟子举办的交易会,而在小孤山上的店铺绝大多数是这些世家经营的。李七月在小孤山卖出去的千年龄灵草之事已经被炒得沸沸扬扬,说不定此地也有人正关注各交易,想到这里,他的背上顿时冷汗淋漓。

越是怕鬼,偏偏鬼敲门。

李七月正心神未定时,身后一人拍着他的肩膀道:“小道友,还在为刚才的事郁闷啊?”

李七月像是被人踢了一脚似的,几乎吓得跳了起来,转身见身后站着一应该是筑基期初期修为的修行者,那人面上蒙着一块黑布,不知这黑布是什么材料制作的,凭李七月练气期十二级的修为也看不穿这黑布,所以他根本看不出对方是何面目,当然若是被他看出来,对方面上蒙着的这一块黑布也就没价值了。

“呵呵,小道友,刚才吓你一跳吧?都怪我太唐突了,还望原谅。若是小道友不怪我唐突,请到这边来说话。”那人伸手虚引一下。

李七月眉头皱了一皱,但是对方毕竟是筑基期前辈,何况对方摆明了没有恶意,他又如何才能拒绝。

那人带着李七月来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小溶洞里,对李七月道:“我们就在这里说话吧,就几句话。”

第五十五章 圆月弯刀

见李七月没有反对,那人又道:“我已经观察你很长时间了,知道你需要买卖不少东西,但是我实话对你说,这里所有拿出来交易的东西确是不少,但是真正拿出来的好东西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这个其中原因,我不说,你也能猜得出来。”

“前辈,到底什么原因?我还真猜不出来。”

“一句话,绝大多数好东西的来路都不正,见不得光。”

李七月想到自己储物袋中从赵迁储物袋里翻出来的十余件尚好法器,其中绝大多数法器应该是赵迁从其他修行者掳掠而来的,这些法器现在落到李七月手里,但是他却不可能掏出来交易灵石或其它自己所需东西,就是因为担心被苦主的家人或朋友碰上,误认为他便是元凶魁首,那样他就真的遇到大麻烦了。

“前辈,你找我就是说这些?”

“呵呵,小道友的警惕性还蛮高的么?”

李七月心里自然是不舒服,他最是怕被别人盯上,然而眼前之人早盯上了他,他却是一点也没注意到。

李七月随便应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人也不多说什么,从袖里甩出半张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纸,纸张上写有三百一十二。

“一个时辰后,凭这张纸,你可以去三里坡迎客亭那里等候,自有人带你去我们的交易会。有一点,小道友你大可放心,凡是在交易期间内,我们是绝对保护任何人的安全。”

“谁组织的?”

“这个你还是不要问才好,不要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你只要达到你的目的便可,知道得越多对你越是不好。”

李七月接过这半张纸,翻看了一下,并无特殊。说实话,李七月对这样的暗中不见光的交易会确是心动,若是如此他倒也无所顾忌地交易,当然他也是担心其中另有猫腻。他想炼制神神丹和妙妙丹均还差一味灵草,去参加这样的交易,或许还有希望,若是不去,肯定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这时李七月见到一对身影从身侧走过,始初他并没有在意,直到其中有一男子无意中回头时,他才发现那俩人竟然是封玉景和颜静,见他们有说有笑,一路走过去,似乎颇为亲热。

李七月苦笑一声,转身便走,他可不想上前去打招呼,何况他已经换了面容,就是走到俩人面前,他们也不会认出来。

李七月整理好心态,便去三里坡,那里果然有一不起眼的亭子,亭子那里有一堆人,李七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亭子中自然有不少人看到一个练气期修行者走来,除了发出“咦”的惊讶声外,其中大多数人发出嗤笑声,他们当然可以发出嗤笑声,因为他们的修为全都是筑基期初期以上,有人甚至达到筑基期后期大圆满境界——他们有资格嘲笑一个练气期修行者参加这个不是任何人想参加便能参加的交易会。

李七月刚走近亭子,这时有一人从亭子走出来,李七月抬眼一看,那人是一筑基中期修行者,他警戒地朝后退了一步。

那人笑道:“小道友,不必紧张,我是这次交易的接引使者。你将手中的半张纸给我印证一下。”

李七月将手中的半张纸递给那人,那人看了一眼纸上的数字,便从袖中翻了一会儿,也掏出半张纸,两张半张纸的锯齿一样的撕裂处完全吻合,确认后,那人笑道:“小道友,欢迎你参加我们的交易会。你且在此等候一下,还有两、三位道友将要来此地。”

那人递给李七月一块黑布,又道:“这是一块黑布,你可以蒙在面上,这样别人完全看不到你的真面目,当然你也可以选着不用。”

尽管对方说话时笑眯眯的,但李七月还是不敢放松,他想到一个问题,即使他面上蒙着这样一块黑布,使别人认不出他来,但在场所有人中,只有他一人是练气期修行者,其余都是筑基初期以上修为的,若是真有人盯上他,根本不用怀疑,便可肯定是他。于是他小心问道:“前辈,是否有什么法术或是用什么法器遮住自己的修为?”

那人打量李七月一眼道:“确实是有法器遮住真实修为,也有法术可以做到,但是你若这样做等于没做。”

李七月自然明白,对于在场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来说,根本没有隐藏自己修为的必要,若是李七月一人去做,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李七月打消了这个念头,而他又与那人不相熟,问多了,反而增添对方对自己的关注,他可不想自己被关注,而被对方关注,对他绝对是没有好处的。

进入亭子,李七月才知道这个亭子内临时建有一传送法阵,至于所传向何方,其他人没打听,李七月也不想打听。

传送法阵一阵嗡鸣后,十人一组,一组接着一组,几乎没有任何间隔,不过一会儿时间,刚才还熙熙攘攘的人群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李七月晃了晃脑袋,借此消除脑袋中因为传送法阵带来的晕乎乎不适感觉。当他睁眼时,发现自己被传送在一个仅容一人站立的小房间内,整个小房间仅留一扇巴掌大的窗户,除此之外,李七月发现这小房间布置有许多禁制,他心中一惊,难道他被人骗入彀中,囚禁在此?

惊慌之中,他立即运行真气,取出血红,奋力将血红朝墙壁上砍去,令他更是吃惊,血红几乎是无坚不摧,但每每砍向墙壁时,手中的血红如砍在棉絮上,在他的眼中血红所发出的强大攻击力如入泥沼中。

正当李七月万念俱灰时,一声音从窗户外传进来:“诸位道友,若是初来乍到,请务必不要惊慌,我们之所以如此做,纯粹是为了保证各位**和安全。”

这声音停顿了一会儿,又道:“我姓南宫,叫南宫丘,这次交易由我主持。按照以往惯例,无论什么东西,哪怕是你杀人越货抢来的,还是欺师灭祖夺来的,在我们这里都可以自由交易,而且不会对任何人有任何看法,交易便是交易,无论你有什么**,绝不会因为交易而传出去的。当然作为组织方,且为你们免费提供交易场所,无论你们交易双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在同等条件下,我们有优先交易权。”

这声音有停顿了一会儿,似乎让所有听着能有思考的余地,同时消化他说话的内容。随后又道:“依照惯例,我们的交易分两步走,下面我们先走第一步:拍卖我们精选出来的十件东西。”

尽管李七月还是一头雾水,但总算将不宁的心放下来。通过窗户,他可以看到前面三十丈远有一台子,台子上有一长条形桌子,桌子上依次摆放十件东西,每件东西均用黑布所蒙上。桌子后面有一枯瘦老者,满头华发尤为引人瞩目,李七月看不出其修为如何,但他可以测出来,那人至少是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至于是不是元婴期存在,他可不敢想象。只见那人慢条斯理地将第一件东西上的黑布取掉。

一把闪烁银光的尺长圆月弯刀赫然入目。李七月一眼便看出,此弯月弯刀为中阶高级灵宝,即使元婴期修为的修行者也会对此类灵宝垂涎欲滴,毕竟灵宝级别的法器在此界虽然不少,但肯定不多,其中有元婴期存在的那些老家伙自己培育出来的,也有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当然更多出现在那些元婴期存在飞升失败或坐化、兵解后的遗物中。

可惜他现在是练气期,对于这灵宝级别的东西,即使白送给他,也是没福用的,所以他只是看看解解眼馋而已。

“在座的小道友们一定听说过,千年前有一位同道,原名可能大家不熟悉,但提起他的号称和这把圆月弯刀,大家一定会熟悉的。”

“难道是号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天残——”李七月听到隔壁传来声音,但这声音没说结束,便戛然而止。

李七月周围顿时传来一阵唏嘘声,随后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南宫丘似乎十分满意在场人的表现,就在大家冷场约盏茶时间后,他才颔首道:“大家不必惊慌,千年前,天残前辈已在飞升前渡劫时,被迫自行兵解。这圆月弯刀曾是他成名法器,且一直伴随他,在他兵解后,这把圆月弯刀有幸落到我们组织中,作为这次拍卖的第一件交易物,也算是对前辈的缅怀和悼念。刚才大家的沉默,其实就是对天残前辈最大的敬意。在此,我先向大家声明一下,此圆月弯刀并不是真正用来拍卖的,而是用来以物换物的,希望大家原谅。欲想获得此灵宝,必须拿出二十支以上千年龄以上的极品灵草参加竞拍,谁出的灵草越多,谁就可以将这把圆月弯刀拿去。”

第五十六章 竞拍谛听

千年龄以上的极品灵草?要求一次拿出二十支以上,而通常炼制灵丹并不需要全部是千年龄以上灵草,当然丹方中所需灵草中千年龄越多,成丹率越高,药性也是越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一般修行者收集丹方中所需灵草,均是按照丹方收集的,即使有多余的灵草,或是不用的灵草也被僧多粥少的其他修行者交易去,谁身上会存放这么多灵草?再有一点,这次交易竞拍竟然没有要求指点灵草,而是任意二十支千年龄以上的灵草。

有以上疑点,李七月听得此言,根本不经过仔细思量,顿时身入冰窖,全身上下寒得透透彻彻的,他原以为他出售千年龄灵草的事经过数年过去,已经被人淡忘了,没想到到如今竟然仍旧被人惦记着,虽然他表面上没有听到什么风声,但背后肯定有更多的动作,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显然这次交易组织者就是利用天残遗物圆月弯刀,引诱他入其彀中。

李七月狂跳的心很快被他自己强行压制下来,至少对方还没有肯定他是那些极品灵草的源头,同时对方仅仅是发现他在凤凰洞中频繁交易,而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把柄落在对方手中,否则对方何须绕这么一个大弯子?

吓死人是要偿命的,但是被他自个儿吓死了,谁偿他的命?

表面上,他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内心里却在思索如何不为人知地退出去。

组织者以为凭这把圆月弯刀的彩头,定能将他引出来,其实不是他不对这把圆月弯刀感兴趣,而是他处于练气期,偏偏这把圆月弯刀作为灵宝之中的翘楚,且这灵宝饱饮太多的鲜血,煞气甚重,凭他的修为,根本不敢沾手。

李七月思如泉涌,拍卖场上却是你一言我一语几乎吵翻了天。一个时辰后,不出李七月所料天残遗物圆月弯刀还是被拍卖方收回,二十支以上千年龄极品灵草,这是冲着李七月而来的,除了这个条件,凭在场筑基期修行者想拿下这把圆月弯刀几乎不可能的。元婴期存在的老怪可能凭千年以上的积累,倒有可能拿下来。

第二件拍卖品竟然是一件看起来像一只拳头大小香炉一样的宝符,李七月除了见过金砖宝符外,还没见过其它宝符是什么样呢?当然他知道宝符之所以稀罕之极,因为炼制宝符的人绝大多数是自觉飞升无望或寿期将至的元婴期存在的老怪们,他们将自身的法力输出来,炼制成宝符,因为法力输出多少和炼制技巧问题,最终所得宝符多至十件以上,最少也能炼制出一件宝符。他们将这些宝符留传给自己所在家族中或是门下弟子,因为这些宝符中含有大量法力,且可以多次使用,所以宝符作为保命对敌的重要手段,多为各阶修行者争相收买之物。如今他也只是见一见而已,若非是他现在急需的物品,他是绝不会轻易下手的。

这一件像香炉似的宝符被人花费五千七百五十万灵石拍卖了去,接下来所拍卖物品基本上在这个价格左右,李七月感慨灵石也太不值钱了,每一样东西均是千万计算。而他囊中能掏出来的灵石也就是八、九百万,其中大部分还是在凤凰洞中交易时,交易对方补贴给他的,当时以为自己囊中的灵石已经足够多了,如今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与那些出手千万以上的筑基期修行者相比,小巫见大巫。

令李七月吃惊的是最后一件交易品竟然是一只“猴子”,当然乍一看像一只猴子,再看去却像一只白犬,但准确地形容此兽确是独角、犬耳、虎头、龙身、狮尾、麒麟足,如两只拳头叠拼在一处那般大小,通体白色毛发覆盖。若是有认识的人一定知道此兽非是寻常灵兽,而是坐地听八百、卧耳听三千的谛听,又称地听,在灵兽中排名颇高,比他的紫鸢排名还要高出许多,且与紫鸢一样,传言在此界绝迹,没想到竟然在此出现。

李七月早在古籍中看到过此物的描述,对眼前的谛听有一定的了解,因为此兽介于妖兽与灵兽之间,也可以说既不是纯粹的妖兽,也不是纯粹的灵兽,至于其特点除了知道此兽先天性听得远,李七月也不是很清楚,因为他所看古籍中所记载亦是语焉不详。

可惜关于谛听,作为主持拍卖的南宫丘也没有多加描述,但谛听作为这场拍卖会的压轴拍卖品,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此兽没有亿块以上的灵石是拿不下来的,尽管眼前的谛听连一级灵兽也算不上,至多才相当于人族练气期一、二级修为。

起拍价五千万灵石,每一百万加价一次,南宫丘的话音才落,就听见场中有人叫道:“一亿灵石。”

李七月心头一震,这个声音似乎才听过不久,很是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是谁。

“一亿一百万。”另一个声音从场中另一角落里想起来。

“一亿三千万。”

“一亿三千一百万。”

“一亿六千万。”

“一亿六千一百万。”

“……”

场中其他人包括李七月还没有反应得过来,就见两个人争相加价,已经将价格提高到两亿三千万。

出价两亿三千万灵石的人冷笑道:“在下中原九州侯家侯景,不知道友是哪一位?若是你肯将此兽让给我,我侯家愿意交你这一个朋友,若是道友不肯让,你我便将价格抬到最后,我侯景定是要将此兽拿下,但是除此价格外,一切损失将记在道友头上,请道友三思。”

“两亿三千一百万。”那人听到杀千刀侯景的名头,似乎根本不将其放在心上,也不搭理他的话,只是将价格又提高至一百万。

侯景冷哼一声,道:“三亿。”

“三亿一百万。”

“四亿。”侯景赌气地将拍卖价一下子提高到四亿,场中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到底是谁敢跟侯家作对?这不是自己往死路上走么?在场中人谁也不敢插话,担心这场火殃及池鱼,即使这时放一个屁儿,也可能是惹祸上身。

“四亿,第一次。”

“四亿,第二次。”

“四亿,第三次……侯道友最后竞拍成功,恭喜侯道友。”南宫丘扔下手中的木棰,尽管他是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在扔下手中木棰时,还是长吁一口气。

毕竟四亿灵石可不是小数目,至少在他所主持拍卖的交易会上,从来没出现过这么一大笔灵石交易。

侯景冷哼一声,上台前交付灵石取了谛听,正欲离开。

南宫丘拦住他道:“侯道友,请留步,按照规矩,待交易结束后,我们恭送大家一起走。”

“南宫前辈,难道你想强留我么?”

“侯道友,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就是你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因为传送法阵没有开启,而我们正在芥子空间内,如何才走得出去?”

侯景真正是被气糊涂了,这时才明白对方并不是强行留下他,于是他生着闷气,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内。

花费四亿灵石买一只还未成气候的谛听回去,这冤大头他是做定了,不过这谛听确是是天下罕见之灵兽,若是悉心照料,将来成就定是不一般,这一点众所周知,至于成年的谛听到底是什么样子,大家都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南宫丘随即宣布进行自由交易,并说明交易规则。

按照各人手头上号码次序,轮流将手头上需要交易出去的东西摆出来,并将自己要求交换的东西或灵石说出来,然后众人同样按照次序走上前,验看交易物,基本上每个人都能多多少少达成部分交易。而他们拿出来的不少东西,果然是李七月在凤凰洞中未见到的。

可惜明明李七月见到台上有一种自己炼制神神丹所需的冰河苜蓿,但轮流到他的时候,已经被他人交易去了,但这是交易规则,否则大家一拥而上,还不打起来?

终于轮到李七月上台,他将先前从赵迁尸身上搜罗来的十余件法器摆在台面上,指名要求每两件法器换一支千年龄以上的冰河苜蓿或四季青等灵草,因为李七月摆出来的均是中阶以上的灵宝,即使筑基期后期境界,也对这些法器感兴趣,李七月之所以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法器,并不是他不看好这些法器,而是这些法器对他来说并不十分重要,何况他也没时间耗费在这些法器上将其一一炼化或习练娴熟,至少说,现在对于他更重要的是炼制神神丹和妙妙丹,当然尝试炼制符箓也是紧要的,毕竟通过购买符箓,就是如山的灵石也会被消耗一空的。

那些人见到李七月一下子掏出这么多尚好法器,个个瞪大眼珠子,其中有人可能认识某一件法器的主人,所以盯着李七月看了又看,可惜他除了看出李七月是一练气期修为,根本看不出其面貌,因为李七月早在传送进来前就将面部用一块黑布遮住。

第五十七章 女修芊芊

当在场所有人走过一轮后,李七月竟然收获到两支冰河苜蓿和一支四季青,他仔细鉴别三支灵草,均是品质中等以上的千年龄灵草,可惜他仍旧没有找到轩辕红玉所需的丹方中还差的三支灵草。

李七月心中暗喜,终于将神神丹和妙妙丹的丹方配齐,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炼制这两种丹药,因为他知道一旦禁神刺修行有成,再配合迷踪步,即使对面是一普通筑基期修行者,在突袭下,他可以轻易灭杀对方。而最好的保命手段,就是除掉自己敌手。李七月曾经两次经受禁神刺的厉害,知道这禁神刺不是寻常法术,当然从龟甲残片里已经得知这是秘笈即使在神界也已失传。赵迁天资高,可以自行修行禁神刺,而他李七月天资虽差,但在修行的前提下,配合灵丹,应该不比赵迁差多少,说不定效果更好,对于这一点,李七月的亲身经历已经说明,打坐修行是重要的,但仅仅是靠打坐修行还是不行的,而灵丹妙药对于他的帮助是远远超过单纯的打坐修行。

李七月看了看面前还剩下六、七件品质一般的法器,袖子一甩,将这些对于他来说形同鸡肋的法器收起来。

经过传送阵离开后,回到三里坡迎客亭,在法阵刚停下来时,李七月将身形一晃,四个残影便出现,在同一传送阵传来的那些筑基期修行者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以致众人怀疑是否有李七月这样一个人与他们一起传送过来。

此时李七月身处一乱石中,面色略是苍白,呼吸微微急促,额上汗珠密布,他打坐休息一阵,才好转过来。乾坤靴果然是好东西,再加上迷踪步,简直是绝配。

回到凤凰洞中,李七月准备在各摊点绕行一圈,才走了几家摊点,发现所有摊点的摊主几乎换了一个遍,经过打听,才知道无论是现在的摊主还是先前的摊主,均是中原九州的各筑基期修行者,他们设摊交易物品,只是与别人互通有无而已。即使是世家弟子,也不是有他们所需要的所有东西,于是他们将自己身上以为多余的东西交易掉,换些灵石再购买自己所需的东西,通过这样的交易,可以用对自己无用的东西换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故而那些摊主并不是固定的,有东西他们就设摊交易,东西卖完了,他们便用交易来的灵石购买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

李七月心中暗喜,如今换了许多的新摊主,说不定有自己需要的东西,他还缺少炼制清风活血丹的三种灵草,也缺少一支尚好的符笔,当然若是收购到关于炼制宝符的书籍更好。

他挨个将所有摊点逛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自己需要的东西,尤其急需要的符笔,竟然整个交易摊点都没看到一支,于是他干脆狠心花费五百万灵石买了一叠各种各样的符箓和灵符,其中带有属性的攻击性灵符每一张十万到三十万灵石不等。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李七月换回自己本来面目,在凤凰山入山口处找到了颜静和封玉景两人,出乎他意料的是,除了他们两人,还多了一个女修,且是筑基初期的女修。

那女修身材高挑,肌肤雪白,双眼颇大,一眨一眨的,像是会说话似的,笑起来时,左右面颊各一对浅浅的酒窝,给人一种热情、无邪感觉。在李七月眼里,此女虽然在体貌上比颜静略微逊色,但给人的感觉却是真实且真诚。

“李道友,这位道友是你同门中的前辈,姓花,叫花芊芊,这次下山也是历练的缘故,如今她的任务已经完成。正好在这里碰上我们,因为她自知历练不够,想与我们同行,不是李道友以为如何?”

李七月冲着花芊芊施礼后,挠头道:“晚辈咱们敢发表意见?我这次下山全是因为陪颜师姐,其实也是帮她引路而已。”

“好,先前颜道友也有意邀约,这一路上我们有多了一个伴儿。”

李七月瞥了颜静一眼,见颜静面色略是惆怅,但她却是笑意盈盈地接过封玉景的话,道:“有两位前辈陪同,我这趟下山真正是即使有惊也是无险的。”

李七月想起一件事来,于是他冲着颜静道:“既然颜师姐有两位前辈相陪,我想先离开一段时间,处理一下私事,如果事情顺利,我应该在三个月后与你在卸甲山碰头。”

不等颜静开口说话,封玉景笑道:“李师弟,你若有事,你且去吧。颜道友的安全,我们自会负责的。”

李七月也不多说话,当即分头而去。他之所以离开颜静等人,并不是其它原因,而是他惦记着困在青州七里岭的那个魔道王子,此时已经过去很多年,不知那魔道王子怎么样,而他的法阵又不知如何?如今仅是绕了一个大弯儿,多几天路程而已,并不耽误多长时间,何况颜静等三人肯定一路上游山玩水,算一算时间,说不定他还先赶去卸甲山。

他径直向西北御剑飞去,因为配合迷踪步三个残影,虽然速度很快,但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便觉得体内真元如水一般流逝,两个时辰后,他落到一石崖边打坐休息,回头估摸着这两个时辰的路程,足足超过以前没有穿乾坤靴时近一天路程。

李七月吃了几粒丹药,双目微闭,盘腿休息,盏茶时间后,他听见半空里传来一阵打斗声,于是他抬头看去,大约前面千丈外的半空里,有两人正在打斗之中,另外还有一人站在外围观战。

只是看了一眼,李七月便觉得全身毛孔都竖起来,他几乎想都没想,一个翻身,倒在旁边的草丛里,尽量隐藏自己的气息,闭了呼吸,用内循环呼吸。

打斗声越来越急,兵器叩碰时发出叮叮当当声,各种法器似乎层出不穷地发出绚丽的乒乒乓乓声,李七月听得心中胆寒。

被围追的人正是中原九州第一世家的侯景,追杀他的人戴着一面具,应该也是筑基期后期之人,旁观的人同样是一筑基后期之人,尽管旁观之人没有出手,但侯景在一对一打斗的情况下,根本讨不了便宜。

李七月没有见过筑基期后期的打斗过,如今才知道两个筑基后期的打斗,单是他们俩释放出来的灵力,李七月就感觉有一座若有若无的大山向他压过来,几乎使他喘不过气来,好在他此时已经进入内循环状态,否则他不被这灵压活活地憋屈而死?

他心中自然郁闷,他这是招谁惹谁?不是摆明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眼看他们随着打斗,越走越远,李七月这才长舒一口气从草丛里爬出来,正当他活动筋骨准备赶路时,前面身影一闪,冒出一个人来,那人面上戴一面具,凭李七月根本看不穿面具,根本看不出那人什么模样,但李七月还是一眼就看出那人正是刚才站在打斗圈外的人,心中顿时如白日见鬼一般,毛骨悚然,头皮发炸。

“小子,你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通风报信?”

李七月舔了舔发苦的舌头,心中百般的苦屈,他几乎哭丧着脸道:“前辈,我只是路过的,我什么也没看见。”

那人背负双手,停在十丈外的半空中,淡淡道:“不管你是谁?今日你是不可能逃出我手掌心的。不是我不放过你,而是此事事关重大,不管你是不是有意的,你必须死,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但是你可以选择一个体面的死法——”

李七月环顾左右,正在思索如何逃走途径时,这时一股强大灵压扑面而来,他大吃一惊,知道对方担心夜长梦多,已经开始下手了,毕竟一个筑基期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对付一个练气期十二级的修行者,如猫抓老鼠一般。他下意识地打开灵眼,一束神识凭空如电光般射出,这束电光肉眼不可见、无色无形,正是他经过这一段时日苦练出来的禁神刺,只是由于修行时日尚短,且没有神神丹和妙妙丹辅助,所以这一束禁神刺射出后,连他自己都感到好笑,这简直是玩笑,凭这这一束微弱的禁神刺能发挥什么作用?

然而奇迹就在这时出现,只见对面蒙面的人身形一晃,竟然从半空里栽倒下来,李七月大喜,一串残影从他所在地方出现,又在二十丈外消失,接着残影忽隐忽现,不过几个喘息时间,他已经逃到在十余里外,而他根本没有半点儿停下来的意思,一边往口中塞进大量灵丹妙药,一边辨别方向逃窜。

也不知是那筑基期后期修为故意放他一马还是自忖追不上来,反正李七月一路不停地逃跑,五天后,他才从半空里落下来,此时他的面色如纸,气息虚弱,落地后才走几步远,便是摇摇晃晃,差点儿栽跟头,见前面有一岩洞,便一头钻进去,打坐后,将身上所有的阵旗掏出来,围绕所在岩洞,布置一个七彩**阵和两个反五行困仙小阵,这才将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专心恢复精、气、神。

第五十八章 别无选择

一个月后,李七月终于来到青州七里岭所在,在进入七里岭之前,他将周围三百里范围内查看数遍,直到他确认周围并无可疑之处,才向七里岭走去,原本他花费盏茶时间便可飞到七里岭,但他宁愿日夜兼程步行两天,才来到七里岭上。

他找一块干净的岩石盘腿打坐,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盯着对面自己亲手布置的法阵,虽说对面的一大两小三座法阵依旧正常运行,但他对被困在法阵内那个魔道王子现在的情况不了解,甚至对其是否还在法阵中也不能肯定,所以他必须先在法阵外面观察一段时间。于是他在其所在地方摆布了一组由由七彩**小法阵和反五行困仙小法阵组成的法阵用来保护他。

在接下来的十天内,对面法阵几乎每一至两天发生一次轻微的异常法力引起的法阵灵力波动,偶尔会发生一次大的异常法力引起的法阵灵力波动,这时李七月明白,那个自称魔道的王子肯定还被困在法阵之中,而且对这一组一大两小法阵有所了解,且正在破阵中。

李七月暗暗心惊,若是再给此人三年五载,说不定此人还真的能破阵而出,而他目前保命最大的依仗便是他对七彩**法阵和反五行困仙法阵的掌控及灵活应用。若是被他人破解成功,就等于将自己的半条命掌控在他人手里,李七月肯定不愿意这样的。

他取如意伏魔环在左手,并右手擎住火龙锏,悄然没入对面的法阵之中。李七月明知自己是在玩火,但如今不得不深入虎穴,他必须想办法除掉这个魔道王子,否则这魔道王子一旦破阵而逃,将来这样的法阵在其面前一文不值。李七月明白,将来他们中原九州的修行者面对最大的强敌就是魔道,而他更明白将来魔道一旦入侵中原九州,他所在的太虚门必是首当其冲地在对阵魔道的最前线。

这个魔道王子的修行是筑基期中期,而从以前接触过他的目光来看,这魔道王子灭杀修行者应该不少,其战斗经验尤为丰富,若是面对面搏斗,即使李七月脚穿乾坤靴,发动迷踪步,神算也只有一成。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七月闭了外呼吸,进入内循环呼吸,并将其身上所有气息降低到最低点。他进入外面大的法阵后,几乎是贴着法阵最边缘的内侧站立了足足有半天时间,见法阵附近并没有异常动静发生,于是他便小心沿着法阵最边缘的内侧走了一圈,亦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动静。这时他突然灵光一现,他打开灵眼,将神识随灵眼以光的形式外放,准备将法阵内扫描一遍,可惜他才将法阵内情况扫描三分之一部分,便一阵眩晕,使他差点儿当场晕过去。这自然是他神识不够强大,同时也说明一大两小法阵对神识的有阻挡与吸收功能。

目前李七月没有灵丹妙药补充神识,也没有灵丹妙药增强神识,将来即使有神神丹和妙妙丹,也不是一两天便将神识增加强大的,李七月感叹一声,便盘腿打坐,现在他只有通过打坐恢复神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其它途径。

三天后,李七月的神识终于恢复得七七八八,他再次扫描法阵中剩下的部分,这次他才开始用神识扫描,就非常侥幸地找到那魔道王子所在。

那魔道王子正在盘腿而坐,双手反复结印,也不知其在做什么,当李七月神识甫一接触对方时,那魔道王子便睁眼朝他所在方向看来,他慌忙收了神识,闪身到法阵的另一侧。

尽管李七月接触那魔道王子不过是一瞬间,但他发现那魔道王子的修为竟然下降到练气期十级左右,这一点确实令他颇感疑惑和意外。这魔道王子的修为下降得如此厉害,是因为法阵运行的缘故还是这魔道王子强行发动功力所致?李七月不得而知,但现在魔道王子这样的情况,他还是非常乐意看到的,至少他的神算有五成以上。同时他也感叹,这魔道王子曾经说过他对法阵有一定了解,如今看来果然所言不虚,才过去数年时间,这魔道王子已经将两座小法阵破解得七七八八,若是假以时日,至多不过一两年时间,两座小法阵必被破,若是这两座小法阵被破,那么大的法阵也肯定会被破解的。

李七月径直走近这魔道王子,佯咳一声道:“道友,这几年辛苦你了。”

这魔道王子闻言浑身一颤道:“你还是来了?”

李七月不动声色地道:“总该有人为你收尸的,而我本来想通知你的家人,但我却不知道你家在哪里?而我实在太忙,根本分不开身,不然我早就来探望道友了。若是道友有什么放不下之处,你可以留一句口信,将来我或许可以代为传达一下。”

魔道王子双眼微闭,两眼角各流一滴眼泪,苦笑一声道:“我是圣道景阳宫的王子,我姓徐,叫徐天明,若是今天我不幸死在你手里,将来若是有可能你带一个口信给我唯一的女儿徐惠,让她想方设法逃离景阳宫,从此隐姓埋名。”

李七月淡淡一笑,道:“难道你不担心我斩草除根?”

徐天明沉默一阵,道:“我女儿不但美貌在整个圣族是第一,而且其天资堪称圣族第一,且其天生聪慧,有预言将来只有她才可以真正一统已经四分五裂的圣族,已经被各圣族长老封为圣族圣女,但其年幼天真,又不谙心机,我已经得到消息,我两个弟弟准备对其下手,另立我二弟的女儿为圣女。我得知消息后,便赶忙回景阳宫,但不料被你困在此阵之中,因为此阵有不少地方需要暴力破解,我功力耗损过甚,因此修为大跌,亦是理所当然。无论我今天是死还是活,时间已经过去数年,我女儿现在的境况定是不妙,说不定已经陨落亦不是不可能。若是她还活着,死在你手里,可以说是她为圣族而死,反而激起我圣族同仇敌忾;若是她已死在自家兄弟手里,我圣族反而更加四分五裂,再难一统。”

李七月点头道:“没想到徐道友虽然是魔道之身,但也是性情中人人。若是徐道友肯自刎当场,将来我一旦有机会,必定传话给你女儿,并鼎力保全你女儿,以成全你爱女之情。我不能保证她现在和将来的安全,但是我可以承诺,一旦我有足够的实力,无论是谁胆敢碰她一根汗毛,我便杀他鸡犬不留。”

徐天放盯着李七月,笑道:“凭你一个练气期修为也敢说这话?”

李七月冷冷地道:“死在我手上的人又不是你一个,当然这不是重要的,更重要是我曾经无数次从比我高出许多阶修为的人手中成功逃出,而最重要的是,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你别无选择!”

徐天明长叹一声,道:“我不问你姓名,也不问你来历,但你凭你的资质有此修为,至少说明你有一颗执着的心,我除了相信你,确是别无选择。”

李七月抱拳施礼道:“请——”

徐天明撕下衣袍一角,咬破手指,沾血书写两行字,随即交给李七月,李七月看也不看一眼,收在袖中。

一个月后,李七月出现在荆州卸甲山附近,颜静接领的第二个任务就是灭杀卸甲山一只二级螳螂妖,据任务牌记载,这二级螳螂妖常在卸甲山辽王墓出没。

卸甲山的山势颇为特殊,其大致轮廓成“之”形,其山势忽高忽低,高者如笔入云霄,低者如盆,多湖泊,据说有“千千湖”之称,山中怪石嶙峋,大小不一,民间多有人采石摆放在庭院或屋中作为假山欣赏。

李七月打听到辽王墓大致方位后,便向卸甲山进发,依照他以往的习惯,他首先围绕偌大的卸甲山转了两圈,除了隐约感到此山中有一股熟悉的邪气外,似乎并无发现。

十天后,他稍作休息,便径直来到辽王墓。辽王墓地处卸甲山偏东南部,此地山势平缓,半山腰处有一占地百顷的石坪,坪上建有不少高低不等的建筑,因为年久失修、风吹雨打的缘故,绝大多数建筑已是断壁残垣,甚至有不少地方只能看出地基轮廓,坪上长有的松、槐、柏等树倒是郁郁葱葱,几乎将整个石坪覆盖。

据说这辽王墓已建有五千年,这辽王生前白手起家,几乎将中原九州统一,可惜最后功败垂成,曾得修真者灵丹数枚,寿一百七十一岁,殁于天年,算得上风靡一时的豪杰,可惜他生前再是如何英雄,只要不能证得长生之道,终究是水中花、井中月,昙花一现而已。李七月看了眼前石坪上乱石狼藉,心中颇为感慨。

他将石坪附近查看了一遍,并未发现颜静等人活动的痕迹,难道颜静他们三人还未到?

李七月心存疑惑地在石坪一角摆布一七彩**小法阵,自个儿躲进法阵之中,一边打坐修行一边等待颜静等人的到来。

第五十九章 螳螂王者

时间过去得很快,转眼三个月过去了,颜静等人还未到来。这一日,李七月心中一闷,感觉莫名的烦恼,于是他睁眼停止修行,打开灵眼将附近扫描一遍,自从修行禁神刺后,神识比从前增强一成以上,灵眼所见范围也比从前略多,而他才修行禁神刺不到一年,便有如此成效,却是他远远不能够想得到的。

可是他根本没有看到任何异常,在这三个多月里,他也没有发现那只二级螳螂妖的踪迹。

他意欲故技重施,利用诱妖草灭杀螳螂妖,但他思来想去,还是隐隐觉得不妥,至于到底哪里有不妥之处,他还想不出来。

李七月刚走出藏身所在的七彩**小法阵,发现眼前似乎一只青影一闪,迎面冲过来,他几乎没有任何考虑,身形一晃,四个残影过后,李七月已经滚进了七彩**小法阵,就在他惊魂甫定时,一只身形如豹子一般的二级螳螂妖瞪着绿豆大的眼睛对着李七月。

李七月根本没来得及仔细看对面二级妖物,仅是下意识一闪身,三个残影过后,他已经身在法阵之外。而法阵内传来如山洪爆发一般滚滚轰鸣声,他感觉脚下石坪阵阵晃动,有一种地动山摇感觉。

他正欲取出阵旗,再摆布一道法阵,以加强法阵威力,暂且困住这一种烈性螳螂妖,这时身后隐约飞来几个身影,李七月回头一看,发现来人正是封玉景、花芊芊、颜静三人,他忙藏起阵旗,迎上去。

走近封玉景等人,李七月大吃一惊,只见花芊芊衣衫褴褛,大部被撕碎成布条条,若不是她另有贴身小衣,此时定是春风暴露,其左上臂和右下肢均有锯齿状割痕,深入及骨,显然已经过简单治疗,出血已止,但其身上的血迹斑斑,几乎覆盖全身。

封玉景的情况似乎更差,一只右胳膊干脆用一布带兜在胸前,其胸腹部有数个锯齿割痕,身上衣衫亦是坏了大部,血痕满身,面色苍白无血。此时全然不见往日翩翩风采。

倒是颜静的情况尚可,除了左臂有一浅浅的锯齿状割伤外,衣衫尚算是齐整。

李七月不问情况,也知道他们与这二级螳螂妖发生了遭遇战,封玉景三人似乎吃亏不少,但二级螳螂妖虽然力挫三人,但它也知道寡不敌众,干脆见好就收,向辽王墓这里逃来,不想无意中一头闯进李七月摆布的法阵之中。

封玉景等人虽然甫一个照面下吃了暗亏,但他们三人中毕竟有两人是筑基期修行者,联手之下,不但被一个二级妖物重创,而且还让其逃跑,无论如何他们的面上是说不过去的。

可惜这二级螳螂妖飞逃动作太快,封玉景与花芊芊也罢了,勉强跟上来,但颜静不过是一练气期大圆满境界,与他们相比可不是简单相差一、两阶的问题,故而封玉景和花芊芊几乎是挟持着颜静飞追而来。

正当李七月上前招呼他们时,辽王墓中传来一声震天咆哮声,几乎是眨眼间,一道形体如牛通体翠绿的身影从一山罅中蹿出来,直奔李七月困住二级螳螂妖的法阵。

封玉景眼尖,大声叫道:“大家快走,四级妖物,我们惹不起。”

李七月闻言,慌忙祭起灵剑,飞蹿出去,颜静落在后面眼泪巴巴道:“封前辈,助我一臂之力。”

李七月正好经她身边飞过,伸手一抄,将其夹在腋下,又见花芊芊正磨磨蹭蹭地祭剑,折了一个弯儿,亦将其夹在怀中,呼啦飞去。这一切只是在眨眼之间完成,看得一旁的封玉景目瞪口呆,几乎忘了逃命。

大约飞了三个时辰左右,李七月才收起灵剑落在一座山头,后面跟着的封玉景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李七月将颜静、花芊芊两人放下来,由于刚才速度实在太快,两人直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封玉景平复呼吸道:“李道友,你飞得太快了,而且还夹带两个人,尽管我是筑基期中期修为,但论起御剑之术,我倒是远远不如你。”

李七月尴尬地看了看,正在惊魂未定的颜静和花芊芊,嘿嘿笑道:“我就这点本事,若是没有这跑路的本事,我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封玉景点头道:“物有所长、术有所攻,李道友有如此本事,封某十分佩服,只是一路上我隐约见到你有几次出现残影,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蹿逃得太快的缘故吧。你们先处理自己的伤口吧,我去另一边为你们护法。”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后,四人基本都恢复的七七八八,大家围坐一团,商议后面的路该怎么办?

颜静犹豫道:“若是这次任务完成不了,将来即使完成第三个接领任务,这一趟也不能全功的。”

花芊芊道:“二级螳螂妖已难以对付,那个四级妖物定是螳螂妖的父母辈或者是双修道侣,而后一种可能性大一些,因为二级螳螂妖是雄性,那四级准螳螂王是雌性,无论它们是那一种可能,但可以肯定它们与李道友一样,均是以速度见长。即使我们有力灭杀它们,但它们一旦逃跑,凭我们的速度,也是追不上的,何况它们的攻击力惊人,在一个二级螳螂妖面前,我们可是吃了一个不小的亏。”

封玉景点头道:“确实如花道友所说,一个二级螳螂妖便是如此难以对付,何况四级螳螂妖?据我所知,四级螳螂妖可是螳螂妖物中的准王者,其实力堪比其它五级以上化形妖物。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去触这个霉头才好。至于颜道友所说的任务,我们接下的时间稍抓紧一些,再补接一个任务,我封玉景定是鼎力相助的。”

李七月见众人主意已定,他接过话道:“封前辈、花前辈,颜师姐,既然我们已经定下计划,还是按照现有计划执行。你们先去豫州天柱山,我有东西落在卸甲山必须取回来。”

花芊芊脸色微变道:“李道友,你还去啊?”

“多谢花前辈关心,但是我非去不可。”

李七月之所以坚持回卸甲山,其实还是想见识一下其摆布的五彩**小法阵是否禁得住四级妖物的冲击,同时他对螳螂妖虫颇感兴趣,据《分身札记》中记载,螳螂在灵虫榜排名第一百三十一位,比金线冰蚕的排名还要高一大截,以凶狠为著。他已经有金线冰蚕及紫鸢为灵宠,若是再将那二级螳螂妖收服为灵宠,将来对他的帮助不是一星半点儿,至于那四级螳螂妖,他有办法将其引开。

若是在从前,他可不敢冒险,如今他有了乾坤靴,再加上迷踪步,他有这个自信心可以从准螳螂妖手里轻易逃生。

如今他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将两只螳螂妖分开,又如何才能灭杀那只准螳螂王。

李七月一边飞行,一边思量对策。

当他飞到卸甲山时,竟然发现其摆布的七彩**小法阵已经被破坏大部,那只四级准螳螂王不在法阵中,也不在法阵附近,但那只二级螳螂妖的气息似乎仍在法阵之中。

李七月先在这七彩**小法阵附近摆布一套他能拿出手的最强的法阵,即反五行梅花小法阵,现在他无论做什么事情,必是先摆布一套法阵以在必要时保命,而反五行梅花小法阵比反五行困仙法阵在坚固程度上稍差些,但是更容易操作。做完这些,他思量再三,还是在反五行梅花小法阵外围又摆布一套七彩**法阵,也就是他摆布了一大五小六组法阵,他自信即使遇到元婴期存在的老家伙也不会轻易被破阵的。

他留在法阵之中观察对面残破法阵整整半个月,仍旧见对面法阵仅有二级螳螂妖一丝儿气息,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动静,这时他才小心翼翼地进入对面残破法阵之中。

令李七月意外的是法阵之中仅留有那二级螳螂妖的尸骸,其场面颇为狼藉,李七月捡起仅有的残骸,发现留有的残骸是一对螳螂翅膀和一对前臂,可惜是二级螳螂妖的,其材料性质远远赶不上四级螳螂妖的,好在他明显感觉这些残骸中仍有强大的灵力波动,依旧是炼制尚好法器的材料。聊胜于无,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将这些残骸收在储物袋中。原本想收服这二级螳螂妖,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使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就在他准备将残存阵旗收起时,身后有一绿影闪动,李七月下意识地发动迷踪步,四个残影过后,他向左前方足足漂移十余丈远,回头一看,只见对面站着一身着绿衣,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给人一种异常清爽感觉的姑娘,其年纪大约十五、六岁。

李七月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背后冷汗淋漓,他舔了舔发苦的嘴唇,带着颤音道:“姑娘,你是谁?”

“哼,你明知故问?”那姑娘剑眉怒起,双手各持一对如翡翠一般碧绿的锯齿剑,剑芒间寒光粼粼。

李七月在眼前这姑娘甫一出现便知道她是谁?但从这姑娘口中话音里得到确认,他才相信眼前姑娘就是那一只四级螳螂妖进阶为五级化形妖物,这是一只真正的螳螂王者。

第六十章 邪帝舍利

“你想干什么?”

“扒你皮、喝你血、吃你的肉,仅此而已。”那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姑娘说这话时,咬牙切齿。

李七月取出天雷棍在手,还未等他将天雷棍里的雷灵力祭起,一道绿影飘来,李七月算是久经沙场,他怎么敢与眼前五级化形期螳螂硬碰硬?收起天雷棍,一连串四个残影出现后,他已经钻进了反五行梅花小法阵。

那姑娘见初次试探性一个照面拍了一个空,怒气更盛,其身形一抖,化为一只水牛大小的螳螂,两只前腿挥舞着,绿油油的荧光将其两只前腿裹住,随着其前腿挥舞,哔哔啵啵地响起一阵阵清脆之音,异常刺耳。

这只螳螂王者冲到法阵前,犹豫了一下,但它仅仅是犹豫了一下,便用其中前腿象征性地划拉一下,一头冲进法阵之中。

李七月见此,心中暗喜,将七彩**法阵和反五行梅花小法阵全部机关发动,自个儿又全力发动迷踪步七个残影,在螳螂王者冲到他面前时,他自个儿已经溜出法阵之外。而在发动迷踪步前的一瞬间,他明显感觉那螳螂王者前腿发出的剑风,若是稍稍迟缓一点点儿,他不被那螳螂王者锯齿剑一般的前腿切割成两半才怪。

因为接连几次发动迷踪步,他面色苍白,体内真元已经被其消耗得七七八八,如今他是走不得也是留不得,毕竟眼前法阵能否禁得住螳螂王者的冲击,还是一个未知数,若是被其破阵冲出来,李七月只剩下死路一条。

他塞了一把灵丹妙药在口中,如嚼豆一般就着津液吞下。他在打赌,这螳螂王者可以冲破先前摆布的七彩**小法阵,但不可能短期内破坏掉眼前由七彩**法阵和反五行梅花小法阵组成的混合法阵。若是不能在瞬间破坏此法阵,他完全有可能及时补充阵旗,维护法阵的完整性。

他打定主意后,便飘飞到辽王墓所在的山顶上,这里距离他所摆布的法阵也就是三百丈距离,他既可以观察周围动静,又可以补充法阵被螳螂王者破坏掉的阵旗,同时不耽误他打坐休养。

法阵里传来的轰鸣声震天响,偌大的石坪竟然被震动的部分开裂,根基不稳固的山石哗啦啦作响,即使李七月所在的山头,亦是摇摇欲坠。

李七月根本不为眼前情形所动,他见法阵根本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于是他继续打坐。

三天后,他终于将体内真元恢复得七七八八,期间他仅是维护法阵一次,补充一杆被破坏掉的阵旗。

虽然颇有些舍不得丢下一百多杆阵旗,但如今他却不得不忍痛割爱,数了数,发现身上还剩下六十一杆阵旗,连一个完整的大阵也布置不了。

就在他离开此法阵时,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儿,于是他身形一晃,来到辽王墓前,先前他总是感觉神识穿不透这辽王墓的墓室,感觉里面有一道邪气,如今进去看看也是好的。

由于年久失修或是地势变化的缘故,在辽王墓的左侧崖壁上出现一宽阔的缝隙,李七月记得那螳螂王者第一次似乎就是从这缝隙中蹿出来的,如今那螳螂王者已经被他困在法阵之中,他倒可以心安理得地借用此通道。

与他事前预料的一样,缝隙很深,不规则,曲曲折折,大约走了近百丈,他发现右手另有一缝隙,他打开灵眼,略是扫了一遍,发现神识根本进不了缝隙另一侧的空间,于是他干脆走进去,这才发现这里辽王墓主墓室。

墓室内除了数件金、银、玉质等装饰品外,几乎空荡荡的,大约棺木及尸体已经腐蚀化为尘土,李七月循着若有若无的一丝邪气走去,扒开厚厚的尘土,发现尘土内躺有一半寸长的狼牙,擦去尘土,其表面竟然光滑如镜,恰似玉质一般,在其牙跟端部有一细小裂纹,有一金丝线穿过狼牙,大约是挂在脖子上的装饰品,凭李七月判断,此地应该是主棺木所在,而这只狼牙是挂在辽王脖子上的随葬品。他才接触那狼牙一会儿,便感觉浑身不自在,有一种说不出来毛骨悚然、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他将狼牙用玉匣收起来,并贴上数层护灵符,收在储物袋中。如果他所料不错,这只可以隔断神识的狼牙有可能就是传说中邪帝舍利,而且是邪帝坐化后唯一留下的舍利子。

据说邪帝是在此界升仙成神的,后来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他竟然放弃与天地同寿的长生之道,选择回到此界坐化并重新进入轮回之中。众所周知邪帝是由狼身进阶的,留下狼牙舍利亦是再正常不过了,只是不知为什么这狼牙舍利落到这个辽王手中,并遗落至今。

至于邪帝到底是谁,因为邪帝是上古时期人物,留下仅有的点点滴滴、片言只语传说而已。

除了主墓室外,还有不少侧墓室,侧墓室中倒是有不少东西,李七月早就养成地皮风的习惯,无论到那里,只要无主的东西,他都收为己有,于是他袖儿一甩,将那些金银财物等一股脑儿收在自己的储物袋中。

离开墓室,李七月继续沿着缝隙向前走去,大约又走了近百丈,发现前面有一偌大的洞室。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此洞室竟然处在一灵脉之上,洞室内的灵气颇为充沛,李七月根据洞室内的痕迹,可以断定此地便是那螳螂王者的修行所在。

之所以李七月来到此洞室,除了先前可以阻断神识的邪帝舍利释放的若有若无一丝儿邪气外,他更是好奇为什么明明第一次看到的四级螳螂妖,而才过去不到一个月,这四级螳螂妖竟然进阶为五级化形期的螳螂王者。

对于尽管有大量灵丹妙药,且近于苦修,然而进展反复、缓慢的李七月来说,后者对他的吸引力更大。

可惜李七月几乎将这一座洞室翻了一个底朝天,除了找到几枚蚕豆大小的虫卵外,没有任何东西。他朝那虫卵多看了几眼,越发觉得这虫卵不简单,至少有三点值得他关注:第一,这虫卵应该是新鲜才产下的;第二,寻常虫卵没有这般大小;第三,虫卵表面有淡淡的一层绿色氤氲之气。

这时李七月忽然想起一个关于螳螂的奇特传言,传言螳螂繁衍后代是通过雌性螳螂吞食雄性螳螂从而形成孕育后代的卵子。如果不出他所预料,那只雌性化形螳螂是吞食二级雄性螳螂,以达到孕育后代为目的,同时因为吞食二级螳螂,其修为突飞猛进,突破修为瓶颈,进入化形期,并成功产下一数枚螳螂虫卵。

他有过培育虫卵的经验,将那蚕豆大小的虫卵取在手中,逐一辨别后,确认其中仅有一枚螳螂虫卵是有活性且灵性异常强大,其余均是死卵,虽然远出乎他预期,但若是将这一枚虫卵成功培育收为灵虫,他倒是得偿所愿。同时他才知道,为什么不少人知道此处有一只螳螂妖虫而不来收服为灵宠,原来螳螂妖虫天生性烈,即使拼得鱼死网破、不死不休,根本不可能收服。凭手中这一枚虫卵,自其幼时费心培育,他倒是占了许多优势,完全可以有十足把握将此螳螂虫卵培育成自己的灵宠,使其成为自己的一大助手。

李七月小心将虫卵收藏好,随后离开辽王墓,他重新来到法阵面前,见到法阵依旧超负荷运行,且法阵内暴力冲撞势头不小,附近山地因此颤动不已,但他查看了一下法阵,此时法阵依旧坚如磐石,根本没有任何被破坏迹象。

他冲着法阵内那只化形期螳螂王者,道:“依你性格,堂堂化形期修为被我一个练气期修行者困在这法阵内,以为我仅是会一些奇技淫巧而已,你肯定是不甘心,也决不罢休的。但是你现在的情形你应该明白,这一组法阵是由两套共六座法阵组成,凭你蛮力想破坏此法阵,根本是异想天开。你且在此安心修行吧,我已经发动此组法阵其余功能,若不是刻意检查,绝不会有任何人会发现你的存在,也不会有任何人从外面进去打扰你。当我自认为我的修为远超过你时,我自会来放你出阵,任你自由而去。当然你也可以向我寻仇,但从此以后我不会灭杀你的,因为你的后代已经被我带走,我决定将其培育成为我的灵宠,当然我是绝不会亏待它的,一旦我认为我强大到有足够自保能力,我会还它自由之身……”

李七月话未说完,法阵内传来排山倒海一般的咆哮,虽然其声势被法阵缓冲大部,但依然引得地动山摇,远处一山峰竟然被震得轰然坍塌。

他下意识地发动四个残影,退后十余丈,确认安全后,他冷笑道:“你若不听我言,今生休想再见你后代一面!而他年我再来此地灭杀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

说完,他扬长而去!

第六十一章 少女吴云

李七月心满意足地离开卸甲山,这一趟竟然获得一枚灵力异常强大的螳螂虫卵,至于那枚邪帝舍利狼牙,他倒不在乎,除了发现其中邪气异常,神识不能穿透外,似乎他并没有看出其中有任何奥妙之处,至少他现在对这邪帝舍利狼牙知之甚少。

李七月赶到豫州天柱山时,已经是半年之后,当他找到封玉景等三人时,他们正好灭杀掉盘踞天柱山多年的一只二级虎妖。

李七月告诉他们二级螳螂妖被灭,关于二级螳螂妖如何被灭杀,其具体过程他含糊其辞一带而过,所以颜静可以顺利回凌云山交付接领的三个任务。

既然颜静要回山,封玉景倒是没有理由跟随,于是他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告辞而去,颜静送去十里路,便回头与花芊芊、李七月一起回山。

一路上颜静一直闷闷不乐,李七月看在眼里,也不明说,即使他回到凌云山见到俞冲,他也不会告诉俞冲有关颜静与封玉景的事,毕竟他先前让颜静发誓,关于这一期间的事情不得说出半个字,至于花芊芊将来会如何说道,李七月可不想探问,但他猜想,凭花芊芊筑基期身份,她才不会管颜静小辈们的事情。

“花前辈,前面灯火辉煌,应该有一座城,我们下去休息几天吧。”

“嗯,前面确是一座叫泰安的小县城,此时正是人间元宵节日,正是放灯点火时候。这几日颜道友似乎身体不爽,正好我也想拜访一下故人后辈,我们就此休息一两日。”

借着黑夜遮蔽,三人径直落到城中一较为偏僻的巷陌里。三人才落地,就听见小巷前面拐角处传来一女子隐约呜咽声。

三人循声而去,虽然是在黑夜里,但在三位修行者眼里,却是如同白昼一般,才走了十几步,拐了一个弯,见到前面不远处有两个身材颇为彪悍的男子困住一少女,其中一男子一手擒住那少女的双手,另一臂绕过那少女腋下缠住其脖子,其手正好捂住那少女的嘴巴,剩下一男子一边慢慢将那少女衣衫从其身上撕成一条一条,一边抚摸其已经裸露的肌肤和胸前还未完全发育的双峰,并且口中秽语不绝,淫笑不已,那两人动作不徐不疾,似乎正在津津有味地享用大餐。

李七月对此现象倒没什么特殊反应,他一心修行证大道,全凭自己的苦修和运气,但他自以为从来都不是劫富济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若非别人要他性命,他不会多管闲事的。何况在他内心里,他一直认为: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当然他也不是一点闲事都不管的,这全看当时他所处的环境。

他正欲冲上前去直接灭杀那俩彪悍的男子,花芊芊怒道:“畜生,住手!”

颜静站在一旁,全身颤抖不已,面无血色。

那俩彪悍男子听到声音,初时一愣,缓过神来才知道来人是一娇美姑娘,而且有两个,在他们眼里,这两个娇美姑娘简直是自送上门的。俩人的嘴都快笑歪了,相互对视一下,放下手头上的少女,借着蒙蒙月色,一步一晃地走过来。

“那个黄脸小子滚一边去,别碍大爷们的事,俩娘子,快来,咱爷们定让你快活似神仙!”

李七月听话似的,果然躲一旁,花芊芊上前走了两步,取出一头尖一头粗,类似凿子一样的东西,同时另一手取一锤子在手,只见她虚空腾起,手中的锤子敲击凿子的后端,一道大腿一般粗的雷电凭空而起,同时伴随清脆的炸响,那道雷电恰恰打在那俩彪悍男子面前一步远地方,并将那地方打出一尺多深的坑儿,坑周焦糊一片。

其实就在花芊芊腾空飞起时,那俩彪悍男子便知道大事不妙,要么是遇到鬼要么是遇到仙,不管这女子是鬼还是仙,他们俩都不会落得好处,几乎在同一时间跪地磕头,才一会儿时间,竟是磕了近百个头。

“滚!”

花芊芊收起锤子和凿子,便向那受到惊吓的姑娘走去。李七月虽然没有见识过多少灵宝,但他还是一眼看出花芊芊使用的一套法器是中阶高级灵宝,且这一套法器在灵宝中应该是极为稀少的,虽说是中阶高级灵宝,但论起威力,应该不下于高阶中级雷属性灵宝。

这时那俩彪悍男子正好经过李七月身边,李七月眼皮也没抬,随便取出一柄剑形法器,只见剑影一动,那俩彪悍男子的身子已经化为数截,连哼一声都没来得及,便死得不能再死。随即他持剑的手掌中凭空生出暗红色火苗,眨眼之间便将手中剑形法器化为乌有,同时他将掌心之火一送,这暗红色的火苗瞬间便将地上被截成数段的尸块连同血迹火化的干干净净,一阵风吹过,似乎刚才根本没有人死在这地方。

看似李七月做了一连串许多动作,其实刚才杀人灭口的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一旁的颜静两眼瞪得直直的,简直要痴了一般。

花芊芊也看到刚才李七月所做的一切,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而已,并没有说什么?此时那少女已经晕厥过去,她掏出一套衣服将那少女身上破烂得已经衣不蔽体的衣物换下来,她整理了好一会儿,才将那少女收拾停当。

花芊芊将那少女交给李七月,道:“你带这女孩子去附近客栈,我与颜道友说几句话,一会儿便与你会合。”

李七月接过那女孩,绕过几道巷子,见到一座临街客栈,遂要了几间干净的客房,待办理好手续后,将客栈掌柜叫道房间里,道:“这里有一姑娘,刚才被人掳去,被我等几个朋友截下来,如今我们还要有其他事情在身,在此仅盘桓几天时间,所以请你帮我找一些城内有些名气的媒婆来,说不定能认出这是哪家的姑娘,顺便你去找几个道上的朋友,帮我去打听哪家姑娘失踪了,让那些有失踪姑娘的家人来认人。你现在就去做这些事,我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那掌柜接过一锭十两重的金子,几乎楞在原地。

“你还不去?”

“哦,少爷还有何吩咐?我一并给你安排?”

李七月犹豫了一下,道:“你走吧,我已经用过餐。等一下,一会儿我有两个朋友过来,是女的,看起来不到二十岁,你派人在门口给我盯紧了,看到她们后,给我带上来。”

掌柜攥紧手中的金锭,屁颠屁颠地跑开了,生怕李七月追来讨回金锭。

李七月将那少女扔在床上便不在管她,自个儿去隔壁房间打坐练功,此时接近子时,街上点灯放火的人几乎全部散去,先前还是喧闹的大街上,已经陷入往常夜的宁静。即使偶有人说话,也是细语低言,李七月打开灵眼将附近扫了一遍,隐约觉得东南方向的湖边有一异常强大的灵力波动,但因为没有肯定,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比往日提高警惕而已,令他纳闷的是,花芊芊和颜静竟然不知道去哪里了。转念一想,一个筑基初期修为、一个是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修为,这两人在普通的县城能出什么事情?何况他并没有放松对附近的关注。

天才刚刚放亮,掌柜带了一大拨婆姨过来,她们都是在这个城内小有名气的媒婆,李七月带她们辨认那少女,令李七月意外的是,这一拨七、八个媒婆竟然没有一个人认识这少女,而据李七月以常识判断,像这十六、七岁的少女,即使待在深闺之中,只要那女子年已及笄,无孔不入的媒婆不知已经踏破她家多少道门槛,何况那少女容颜如花一般!

李七月留下俩媒婆照料那少女,他自己回房一边继续练功,一边等待花芊芊、颜静找来。

那少女当天被媒婆灌了一些醒神汤后,便渐渐苏醒过来,只是身子虚弱,且惊吓过度,将养数日后才恢复过来。

李七月几乎待在客栈里从不出门,一日三餐照样让掌柜送来,他可以常年不饮不食,但吃些东西也是无妨的。

三天后,颜静和花芊芊终究还是没有回来,他终于等不了,他收功后,找来那少女,道:“我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你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家在哪里?我亲自送你回去。”

那少女犹豫一下,怯怯地道:“我姓吴,叫吴云,我家是邻县的,自幼长在清水县,这次是随家人走亲戚,不想正是元宵节日,街上人多,因此与家人走散,并被歹人诱骗至巷陌深处。”

“吴姑娘,好像外面并没有人找你?”

“或许我的家人已经被害……”吴云说道这里,哭起来。

李七月眉头一锁,道:“你认识回家的路么?”

“依稀记得。”

“好吧,现在我就送你回去。”

开始所经过的均是驿路,李七月雇了一辆马车,进入清河境内不久,那马车竟然无缘无故地翻车,李七月只好弃了马车,背起受伤的吴云,因为抄近路,吴云指了一条偏僻的路,翻过两山头后,吴云认不出路,李七月只好背着她找人问路。

第六十二章 初识美人

李七月心中渐渐起了疑惑,于是他暗中观察吴云一举一动,又翻了一个山头,经过一悬崖时,李七月趁吴云说话分神时,猛地一个背摔,硬是将背后的吴云甩下悬崖,与此同时,李七月密切注视掉下悬崖的黑影。

果然不出李七月所料,眼看那黑影渐渐消失,忽然又渐渐变大,不过几个喘息时间,那黑影已经出现在李七月对面的半空中。

凭李七月练气期十二级修为竟然看不出那少女的修为,也就是说那少女的修为至少在筑基期中期以上,而那少女先前不知用了什么障眼法,竟然使得李七月没有发现其其实是一修行者,他的心中不免恐慌,未等吴云说话,李七月道:“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咯——咯——,黄脸小子,我到底哪里露出破绽?”

“其实你隐藏的很好,我根本看不出你有什么破绽露出来,我仅仅是不耐烦走这么多路而已?”李七月故作镇定道,“现在该你说了,既然前辈你盯上了我,肯定是有目的的。”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找你,不过是跟你讨两样东西而已!”那少女笑道,“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原名本来就是吴云,现在也是这名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知你听没听说过独目散人?”

李七月顿时骇然,他下意识环顾四周,其实四周情景早在他的关注之中,根本没有异常变化,他强抑心中惶恐,舔了一下发苦的舌头道:“不知前辈跟晚辈讨什么东西,而晚辈身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入前辈法眼的。”

“哼——你以为我找你玩过家家游戏么?”吴云冷下脸道,“你将从九里山刨出来的两仪浑铁枪交出来,同时我对你的脑袋颇感兴趣,也留给我——小子,想跑?门也没有——”

吴云话音未落,李七月已经带着一串残影跑出百十丈开外,吴云毕竟是筑基期后期大成的修为,岂能这么快便善罢甘休?若是一个练气期修行者从她眼皮底下逃走,她不用在外面混了,干脆找一有水的地方将自个儿淹死算了。

李七月一边跑,一边往口中塞进大量的灵丹妙药,同时两手中各有一高阶灵石,拼命吸取其中的灵气。而吴云一步不落紧紧跟在其后面,可惜她总是差一点儿便可抓住李七月。

表面看吴云似乎已经追上李七月,而且仅仅是差一步之遥,其实吴云心中异常苦闷,她根本没有想到李七月会这么能跑,每次眼看就要抓住他,总是几个残影一闪,李七月像泥鳅一般从其手中滑溜而去。若不是独目散人一再交待她,此人虽然是一练气期修为,但是他对付一个筑基期修行者可能力不从心,但逃命手段层出不穷。否则吴云早就不知将李七月玩死几回回了。吴云本想将李七月带至一早已准备好的圈套之中,那里还有两个同样是筑基期修行者协助她完成这个任务,而与李七月一起的颜静和花芊芊就落在他们手里,当然李七月是不可能知道这情况的。令吴云没有想到的是,这李七月竟然半途上识破其面目,使其功亏一篑。

吴云凭筑基期后期大成修为,且凭其飞行之术,本是高与同阶许多,今日她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时李七月虽然气喘面白,但有大量灵丹妙药供给,倒也能坚持一段时间,但吴云哪里敢像李七月这般暴发户吃豆子似的吞食那么多灵丹妙药?不爆体而亡才怪呢?何况她身边也没有那么多灵丹妙药?

其实李七月身边所剩下的灵丹妙药也是不多,如今他凭的是脚上穿的乾坤靴,偶尔在关键时候发动迷踪步,为了活命,硬是强撑着而已,好在他已经不止一次遇到这样的境况,早已习惯。若是换了其他人,早已缴械投降,将自己的命交付给对方,是死是活,任由对方态度决定。

李七月一意坚持,吴云咬牙不舍,一前一后,一逃一追,两人竟然都坚持跑了一个多月。

这一次,李七月发现他的修为没有像从前那样下降,但他此时如油灯枯寂时候,飞行时,全凭本能而已,但速度已经远远赶不上从前。

吴云不比李七月好哪里去,她连喘气都很困难,身子骨如寸寸断了一般,无论是体内真气还是丹田真元等,几近枯寂,当她意识到再坚持追下去,她也不可能抓到那黄脸小子,而且她自己的修为可能会因此大跌,甚至因此殒命,于是她选择一山头落下去,不敢再追李七月。

李七月见吴云没有跟在身后,心中暗忖,这姓吴的小娘们又在玩什么花招?他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像前一段时间那样跑“之”形,而是径直向前飞去。

李七月又坚持跑了两天,见那吴云根本没有追上来,于是他才小心地在一密林里摆布一组由两座法阵叠合而成的法阵,一头钻进法阵之中,他一边打坐恢复,一边化解先前服食进的大量灵丹妙药多余未吸收的药性。

一周后,他终于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若是再休息一、两天,他有把握恢复到身体的鼎盛状态。

他没有打算站起来离开,而是选择继续打坐,对于他来说,只要有可能,尽量将自己的身体恢复至最佳,即使遇到再大危险,能够逃跑的可能就会增加一成几率。

毕竟他已经真正认识到来自夏氏夷人的那独目散人的危险,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储物袋中的那一杆两仪浑铁枪是一个烫手山芋,但他也知道既然独目散人想据为己有,就绝对不会告诉其他族人,否则满天下的人都知道两仪浑铁枪在他身上,他干脆找一块豆腐将自己一头撞死算了。

正在打坐中,他突然感觉到所在的西南方向传来打斗声,他下意识地打开灵眼扫了一下,竟然发现西南方向有三个筑基期修为的男人围追另一个筑基期修为的女子,正在半空里打打走走,而那个筑基期修为的女子正是先前追他一个多月的吴云,此时吴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披头散发也就罢了,其衣服竟是与在泰安巷陌里初见到她时一样几乎衣不蔽体。

李七月慌忙闭上灵眼,几乎屏息凝气地待在其所在法阵之中。顷刻时间后,先后有四道身影如虹一般从其头顶掠过,李七月像一只将头埋在沙地里的鸵鸟一般,恨不得地底下裂出一条缝让其躲进去。

大约一盏茶时间后,李七月才敢抬头向天空望去,此时哪里有刚才四人的身影?他不敢在此继续打坐,收起阵旗,慌忙离开这里。

向相反方向走了一段路后,他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跟随刚才四个打作一团的人,至少他知道吴云此去方向肯定是求救兵的,而他也想弄明白她具体的身份。

他没有打开灵眼,而是凭直觉向他们经过的方向追过去,大约追了两天时间,他还是远远看见正在三追一逃的四个人。

又远远跟随三天时间,李七月弄明白,吴云此去的方向正是豫州清水县,于是他干脆绕开这四个人,先去清水县附近,这一去尽管夜以继日,还是花费了整整十天时间,他在距离清水县约三百里地方的一个小山顶上摆了一个七彩**小法阵,便一头钻进法阵内一边打坐休息一边观察天上的动静。

不出李七月所料,半个月后,吴云以及跟在其后面的三人相继经过李七月所在山顶的左前方上空。此时吴云身上焦一块糊一块,如从炉膛中才出来一般,后面紧追不舍的三人中竟然有一人缺了一只胳膊,断口处仅是被简单包扎。

李七月弄不明白他们四人之间到底有多大仇恨,非得拼一个你死我活?即使他被吴云追杀一个多月,他也不敢有半点儿报复之心,除非他的修为到了有绝对把握击杀吴云的程度,否则他肯定认栽!鸡蛋往石头上撞,他肯定是不会做的。

当他们一行四人飞去足够远时,李七月才敢从法阵中冒出头来。李七月整顿身上的衣物,正欲尾随而去,这时一个柔柔的声音从半空里落下来,“小朋友,你准备去哪里?”

尽管声音很柔,似乎并无半点儿伤害之意,李七月浑身一颤,如被雷电劈了一般,他转身抬头向天空望去,只见距离他约百丈的空中立有一女子,年纪看上去二十出头,身高比他还高小半头,双手对握胸前,乌发如云,发长及腰,面庞白皙如凝乳,双眸如水,看似瘦弱,其实蜂腰丰臀,全身外罩一套白衣白衫,李七月所见女子中加起来也没有眼前女子美丽,即使传说中仙女,也不及其十分之一、二。

李七月结结巴巴,忐忑道:“仙……女,姐姐,前……辈,在下李七月,不知前……辈,叫住晚辈,所谓何事?”

“呵呵,小朋友,你不必紧张,我姓俞,叫俞瑛,双修门的,之所以叫住,是想制止你别去趟这一趟浑水儿。”

李七月顿时恍然大悟,他见对方至少是结丹期以上,慌忙叩拜道:“多谢俞师叔祖指点。晚辈是九孤山太虚门的。”

第六十三章 丹顶紫鸢

“太虚门?我本家侄儿俞冲,你可认识?”

李七月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两指宽一指长的乌漆牌子,奉给俞瑛道:“我是俞冲俞师兄推荐才入得九孤山。这次下山也是帮俞师兄的未婚妻颜静颜师姐——可惜我护法不周,颜师姐已经随本门花芊芊花前辈一起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哦,我在此盘桓,正是因为花芊芊之事,若是颜静这妮子与花芊芊一起失踪,倒是有可能与先前逃去的那女子有关,看来能否找到她们,还得着落在那女子身上。关于你的事,我记得俞冲曾经跟我提起过,当初你们被妖狐老祖追杀,俞冲侄儿曾受重伤,听说你也是九死一生。既然如此,你以后随俞冲叫我姑姑吧,叫师叔祖,显得我年纪太大了。”

李七月见其说这话时,脸色恬静淡然,这时才知道俞瑛为什么这么美,她竟然是双修门及整个九孤山排名第一的美人,俞冲所说,果然不是妄语。于是他再拜,道:“是,姑姑。”

“嗯,七月,你且独自回山去吧,因为事情牵涉到我九孤山和魔道以及正蠢蠢欲动的夏氏夷人三方,不是你应付得了的,即使我一人也处置不了,我之所以在此等了一个多月,就是因为等九孤山援手。”

李七月瞠目结舌道:“姑姑,你说你在此一个多月了?”

“嗯,有什么不对么?”

“哦,没什么?”李七月心中慌慌道,心中暗自责怪自己实在太大意了。

“七月,你身上的东西倒是不少,除了十二只金线冰蚕外,还有这一座法阵,即使那些法器也均是灵器中高阶的,呵呵……”

李七月干笑一声道:“若是姑姑有看中的,我情愿送几件给你。”

“哦,七月,你倒是大方得很,你可知道这些高阶灵器即使是我等结丹期修行者也没有多少件?何况你不过是一练气期修行者而已?我就是奇怪,你哪来这么多高级灵器?”

李七月哪里敢说真话?若是说抢夺而来的,可是自己凭什么抢夺他人的?还不是自己花费大量灵石买了几件好东西垫底?才有实力灭杀他人,从而将他人东西占为己有。虽然其中侥幸可能不少,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有大量的用也用不完的灵草。

想到这里,他又干笑几声道:“姑姑,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那十二只金线冰蚕。”

“啊!可是我已经让它们全部认主了。”

俞瑛噗嗤笑道:“七月,我跟你玩笑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奇遇,也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李七月身上冷汗淋漓,又拜道:“多谢姑姑!”

正欲离开时,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只玉瓶,并将瓶中丹药倒出数粒,奉给俞瑛道:“姑姑,晚辈这里有一些固形养容丹,若是你服用下去,可能会更有想象不到的好处。”

俞瑛接过丹药,仔细看了一下,像她这般修为的人,基本上都服用过类似的药,否则凭她修行近千年,早已长的如老树皮一般,哪有可能保持从前如花似玉容貌,当然也有修行者早期并不在意自己面貌,后来修行相关功法使得自己面貌任意变化,但这一种人很少。

“七月,你倒是有孝心,我且收下。一会儿有不少前辈过来,你快走吧。”

李七月知道俞瑛及九孤山众前辈插手花芊芊、颜静之事,自己留在此地也是无益,于是他径直向太虚门飞去。

回到自己的洞府后,他首先检查自己摆布的各法阵,见所有法阵均是运行正常,于是他花费两天时间将药园整理了一下,并将此行下山收集到的仅有的一枚螳螂卵按照从前方法,先输入一小股真气,滴一滴精血在其卵壳上,待精血全部渗透进卵中后,便将其丢进灵泉之中,任其自行汲取灵泉中的灵气,随后他打坐修行。

三个月后,他认为自己的身体恢复到鼎盛时期,便去炼丹房,他并没有忙着炼制神神丹和妙妙丹,而是先炼制先前已经服用差不多的补气补元疗伤的丹药,整整花费三个月时间他炼制了数百瓶各种各样的丹药,期间也失败过几次,但因为均是轻车熟路,所以失败次数与成功次数相比,根本算不上,何况炼制这些丹药的材料对于别人来说可遇不可求,但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他将炼制出来的丹药全部收进储物袋后,又整理了一下手边的材料,接着开始炼制抱元丹,此前炼制有十七瓶两千余粒抱元丹已经被他消耗得七七八八,所剩无几。现在他还处在练气期十二级修为,接着还有练气期十三级,而距离进入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还不知要多长时间,所以他还需要大量抱元丹,他颇为感叹,若是换做其他人,仅需百粒抱元丹,即有可能从练气期一级修行到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而且所需时间可能不到十年。

同样是轻车熟路,他一边修行一边炼制丹药,倒也两不误,两个月后,期间,他仅仅失败有限的两次,便炼制出数炉抱元丹,这次他炼制出近三十瓶超过四千粒抱元丹。至少他以为从此再也不需要炼制抱元丹,这些丹药应该足够他修行到筑基期。

随后他休息数日,开始着手准备炼制神神丹和妙妙丹,因为其中部分材料稀少,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毕竟炼制这两种丹药少一种材料也妄想成功炼制出丹药。

沐浴焚香后,他静心三日,随后他将炼制神神丹所需的材料如数摆放在身周,因为先前已经无数次研读金箔上的拓印本,对于如何炼制神神丹和妙妙丹已经烂熟于心。

九只引火蓬头只在瞬间被点燃,热火将整座丹房照耀得如被火烧着一般,若是换一个普通人进入丹房,不被炙烤的焦酥烂熟才怪,但李七月对于这样的环境很熟悉,习以为常。

当偌大的丹炉被九只引火蓬头烧得通红青烟袅袅时,李七月这才不慌不忙引真气至双手,凭空一挑,丹炉沉重的盖子就被揭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所需材料一一按照顺序丢进丹炉之中,随后以最快的速度盖上炉盖。

三七二十一天后,他依照程序打开炉盖,就在他打开炉盖的那一瞬间,一声轰天爆炸之声响起,若不是他将此丹方用阵旗加固,只怕这一座丹房以及附近洞室就被此爆炸化为齑粉。

李七月不急不恼地收拾丹炉,并修理被损坏的火蓬头,经过反复总结经验教训,三天后,他又着手重新炼制神神丹,真是运气背到家了,在接下来的炼制过程中,竟然一次也没有成功,要么是炸炉,要么是材料化成齑粉,要么炼制出来的丹药焦糊像铁球球一般……李七月看了看剩下近半材料,心中空落落的。他翻看近尺厚记录,唯一缺憾就是他仅是练气期修为,若是换了筑基期修为,用来作为引火引子的真气可能更是浑厚,除此之外,发现其中并没有任何差错之处。

就在他灰心丧气地打算暂时将炼制丹药之事搁置一段时间时,葫芦洞天里传来久违的李小月的声音,她咯咯笑道:“老大,你炼丹过程我全看在眼里,你清楚的我全都清楚,但是我知道的你并不一定知道。”

李七月对于李小月自己这个分身很是无可奈何,若是这分身是男身倒也认同,如今这分身是绝妙女身,他从内心内不是很接受,何况李小月每次说话都带有戏谑顽皮语气,对于一向板着脸、循规蹈矩的他更是不能容忍,以致他暂时不敢再炼化元身分身,但他不得不承认:李小月就是他的分身——这是事实,而且他现在也离不开这个元身分身。他苦笑道:“小月,你可有办法?”

李七月话音才落,他的眼前晃过一彩影,随后一声清脆的鸣叫声,他以为有什么妖兽入侵,正欲闪身避开,又一声鸣叫响起,他才辨认出这鸣叫声是从一只鸟嘴里发出来的,定睛一看,先前一直萎靡不振的紫鸢此时竟然神采奕奕,正在丹房中盘旋起舞。

“老大,这紫鸢是先天火属性灵兽,有此灵兽相助,你炼制丹药的成丹率必是上升一成以上。至于如何掌握火候,这紫鸢恐怕比你在行。”

李七月暗喜,若是如李小月所说,成丹率上升一成以上,他再次炼制神神丹应该有更大把握。

李七月神念一动,紫鸢便划落至他的肩头上,缩着脑袋收起双翅,一副乖宝宝模样,与从前不同的时,其头顶部多了一小簇红色的羽毛,他见之,顿时大喜,至少说明他可以自如驱使紫鸢,先前紫鸢可总是一副耷拉脑袋爱理不理的态度,若不是因为其是天下罕见灵兽,他可能当场使其毙命。

于是他将紫鸢更名为丹顶紫鸢。

李七月再次架炉点火,还未等他指挥,丹顶紫鸢扑棱着翅膀离开他的肩头,径直飞向丹炉所在。

第六十四章 比武之前

只见丹顶紫鸢将九只火蓬头喷出的地火如数一点不剩地吸进其腹中,随后喷出一丝火苗,这一丝火苗将整个丹炉包绕其中,李七月自然知道其中奥妙,不慌不忙地向丹炉和丹顶紫鸢身上输注大量真气。

不过片刻工夫,丹炉被热火烧烤的红彤彤的,李七月伸手凭空揭开炉盖,数十种早已准备好的灵草材料按照次序有条不紊地被丢入丹炉之中,盖上炉盖后,李七月将九只火蓬头的火苗减至三分,以文火熬制,丹顶紫鸢扑棱翅膀当扇使用,使得九只火蓬头的火苗在丹炉四周分布均匀,且不失时机地吸取九只火蓬头引来的地火,其中部分作为其修炼之用,另一部分送入丹炉地火之中,以保证炉火稳定。

三七二十一天后,李七月双手翻飞连连结印,所结之印均打在丹炉之上,这样持续约一个时辰后,他气沉丹田,“呔!”一声怒吼,将悬空而立的丹炉如玩弄一只核桃似的翻转不休,持续三个时辰后,李七月才将丹炉放回远处虚空内,并将九只火蓬头逐一熄灭,他往渐渐冷却的丹炉输注入大量真气,丹顶紫鸢扑棱翅膀冷不丁向丹炉喷出紫红色的焰火,不过这焰火仅是维持一瞬间,便被紫鸢收回其腹中。

眼看炉盖揭开在即,李七月心中异常紧张,这一次有了丹顶紫鸢配合,简直将整个炼制丹药的过程做得滴水不漏,堪称完美,若是这一次依旧如从前一般失败,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信心炼制下一炉丹药。

丹炉仍有余温时,李七月到一声:“起!”

炉盖顿时翻飞一旁,一股异香扑鼻而来,未等他将这异香细细体会,一个个晶莹透亮的影子从丹炉中纷飞而起,早有准备的他将袍袖一甩,近千粒成丹被如数卷入其袖中。

李七月强行抑制内心的喜悦,小心翼翼地将丹药装进一玉瓶之中,待完成这些事后,他才取出一粒豆大的丹药仔细品鉴。神神丹如小一号的珍珠,晶莹透亮,体表氤氲紫气,堪是珠圆玉润,即使未靠近鼻孔,也感觉到这丹药沁人心脾的异香,在这种异香诱惑下,使人难以抗拒将此服用,但李七月却没有将这神神丹服用下去,他要趁热打铁,将剩余神神丹材料全部炼制成丹药。

半年后,李七月终于将手中炼制神神丹所需材料全部用完,他共炼制出的神神丹竟然有三万一千余粒,远远超出他的预期,按照正常一个月一粒服用,这些丹药足够他服用近三千年,但他却是不这么想,也不会这样做,按照他自己的考虑,之所以一个月一粒,是因为炼制神神丹材料来之不易,节省着服用,以发挥最大的药效,而这些对于他来说,其中绝大多数材料得来全不费工夫,所以他决定一天一粒,勉强够百年之用。至于百年之后,视情况再行炼制神神丹。

休息数天后,他开始炼制妙妙丹,毕竟有了神神丹,还需要妙妙丹配合服用,其效果才更稳固明显。

李七月之所以费心收集材料,炼制神神丹和妙妙丹,其实还是因为一旦神识强大,他可以凭灵眼看得更远,至少在同阶中,他可以先一步发现敌方存在,才有比对方更充裕的时间判断是打还是走。当然目前他炼制这两种丹药最大的目的是为了修炼禁神刺这种法术,因为除了修行禁神刺这种法术本身外,更重要的是,禁神刺能否最大发挥效果是建立在强大的神识上。没有强大神识,禁神刺本身修行更高,也等于是无水之源、无本之木,发挥作用极为有限。在神识强大基础上,若是他能将禁神刺修炼至小有所成,至少他可以不动声色地先败对手一招,接着他的后手在对方毫无招架之力的情况更加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使得他的胜算凭空增加三成以上。

炼制妙妙丹没有费多大周折,仅仅失败两、三次后,他便成功炼制出数万粒妙妙丹。

作为炼丹最大功臣的丹顶紫鸢正在汲取九只火蓬头喷发出来的火焰中的火灵性,李七月爱怜地抚摸了一下丹顶紫鸢的背部,随后便离开丹方,回到练功室。

李七月本来打算接下来炼制各种符箓、灵符,但由于没有合适的符笔,因此只得暂且放弃此打算,真正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对于他来说,不得不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儿。好在他身上购买了不少灵符,且从徐天放身上收罗大量各种各样的灵符,若是技穷之时,倒可以取出来使用。

李七月准备一边打坐练功准备冲击练气期十二级瓶颈,试图进入练气期十三级,一边服用神神丹和妙妙丹修行神念。

两年后,他终于暂时收功,这一次小闭关虽然没有能够成功突破练气期十二级瓶颈,但是他的神念确实比从前强大倍许,灵眼开启后,可以看到从前倍许距离,同时他的禁神刺也终于有所小成,可惜他的神识终究没有真正强大起来,因此禁神刺所能发挥的功能对于同阶可能小有作用,但对于筑基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来说,可能其作为微乎其微。

对于有稍稍有点儿进步,李七月的心里还是非常欣慰的,他本来就不奢求一日千里,凭他的资质,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已经是了不起的事儿,何况若是没有丹药辅助,他的修为不进则退,根本没有半点儿进步可言,之所以李七月现在就收功,因为他准备去参加揭陵大礼进入异域空间,而在此前必须参加太虚门内练气期弟子之间的比试,若是其能力不能进入前三十名之内,则是没有资格的。

在小闭关期间,他将目前他所能拿出来的法器和手段均是习练娴熟,凭他这么多年来降妖屠怪的经历,自以为即使不在前三名之内,至少十名之内应该是有十足把握,当然他还不知道比试规则,否则他就不会这样自信满满的。

螳螂虫卵已经顺利孵化出来一只螳螂,尽管此时只有拳头大小,但在李七月精心调教下,以及它本来凶狠善斗的本性下,虽然才有相当于人族练气期四级修为,但其突袭下,即使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的修行者亦是疲于应付。因为这一只螳螂全身包括双翅、四肢均是均是翡翠般翠绿,尤其面目更是油油地翠绿,李七月称其为玉面螳螂。隔三差五喂食一叶诱妖草,其修为进展一日千里,让李七月看得羡慕之极,又是自惭形秽。

十二只金线冰蚕比之从前更是健壮,在李七月的唆使下,它们之间经常缠斗在一起,无论近身搏斗还是法术应用,这十二只金线冰蚕均是非昔日吴下阿蒙。

石棺在李七月长期输注真气下,其翠绿颜色明显淡薄,可以看出其中赤身躺着一二十岁左右的女子,隐约看出其貌美如花、身材苗条、神态端详,他以为再假以时日,定能更是看清石棺中女子,而他已经能猜出石棺中为何出现这女子,只是还不敢肯定而已,但他相信一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李七月仔细整理一下身上所带之物,并将洞府封闭,各护洞法阵均启用,无论是走近观察还是远远地看,若是对法阵不加以研究,根本看不出其中有法阵存在,地形地貌与原来未摆布法阵时一模一样,根本没有任何改动和变化。

他找到陆谦时,发现陆谦的修为已经进入练气期十三级,同样陆谦也是惊讶李七月的修为,两人称兄道弟寒暄了好一会儿,李七月才说明来意。

陆谦笑道:“自从长老闭关后,这几年我也日夜修行,自信自己有一定实力,今天我也正要去报名,咱们叫上秦仲师弟一起吧,这几****也嚷嚷着要参加此次比武,也不自量力啊。”

秦仲与李七月一样,均是处在练气期十二级,陆谦的话音很明白,这次比武说是练气期弟子之间的比武,其实是练气期十三级和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的弟子之间比武,其他人虽然有参加,但充其量凑个数亮个相而已,不过陆谦可没有明说。

李七月心里自然明白,毕竟他不是傻子,他笑道:“陆师兄,你有几成把握进入前五十名之内?”

“五十名?我是想都不会想的,即使想也是痴心妄想,不被人像狗一样打趴在地上,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秦仲哼一声道:“都是同门中道友,他们咱们那么狠?好在有长老护法,否则每次比武不死百十人才怪呢?”

李七月听得心惊肉跳,他小心地探问道:“秦师兄,你言重了吧?”

陆谦紧锁眉头道:“其实报名参加这次比武的,就是一种考验,因为参加比武的人中因为伤重后修为倒退不在少数,而有心参加比武的人中不少人是冲着揭陵大礼,他们必须凶狠善斗、下手不留情,因为参加揭陵大礼的人十个能活着回来五个已经是不错了——凡是参加揭陵大礼的,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豺狼本性的老狐狸?”

“陆师兄,你为何参加这样的比武?”

第六十五章 雌虎颜静

“哦,想要打败对方,就要学会被对方打,我这是为以后积累经验啊。毕竟凭我的身份,只有自己去争取筑基丹。”

“看来秦师兄也是因为这个?”

“嗯,你呢?”

李七月暗叹道:“也算是为这个吧?”

其实李七月所说不错,但他真实想法是这次必须进入前五十名内,而且必须参加揭陵大礼,毕竟他资质太差,若是等到下一次百年之后才谋算筑基丹,对于他来说,他的证大道求长生的目标将成为水中花井中月。

“李师弟,听说你经常下山历练?”

“嗯,这次是受朋友所托。”

“李师弟,不要怪师兄我啰嗦,以后你尽量不要下山吧,听说魔道蠢蠢欲动,我九孤山以及中原九州有不少同道被灭杀,听说这几年中每年都有数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也死于魔道。”

一路上李七月再也没有说话,他心中莫名地烦躁起来。他原本以为自己一心求仙正道,应该是走的无忧无虑世外之人的路,没想到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他,其实修行之路荆棘密布随时都有死于非命之险,而且同道之中相互屠杀更是比世俗中厉害,简直是比比皆是、一步一凶险。

负责报名登记掌事周师叔以及他的几位助手,因为报名时间仅限于一日,所以当李七月一行人到来时,前面已经排了近千人的长队。

好在掌事周师叔做事干练,轮到李七月报名登记时,才过去三个时辰,而当李七月离开时回头一看,身后足足有千人以上。据说仅是太虚门有练气期弟子十万余人,他所见到的这两千人只是其中很少一部分。

李七月没有去别处,他像其他人一样,在附近找一平地就地打坐休息,因为三日后就要正式比武,大家都不想来来去去浪费时间,而更多的人是想趁机与相熟的人讨论修行心得,并打坐休息使身体处于鼎盛状态。

李七月熟识的人没有几个,他与陆谦、秦仲两人仅聊了几句话,便闭目休息。

这时前面传来嘈杂声,李七月睁眼一看,见斜前方走来三、五人,为首的人分明是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的人,只见其年纪约三十岁,真实的年龄大约也应该是三十岁左右,满面虬须,腰粗背阔,双手背负,双目精光如炬,正四处张望,凡是他所经过地方,其余人等均是远远地闪开,李七月正看那人,不想那人目光转过来,正好与他对视一下,李七月忙转头向别处看去。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过几步,走到李七月跟前,抬起中指指着李七月道:“滚开,这地方我占了。”

李七月压住内心的火气,低声道:“凭什么?”

“凭什么?凭我已经开口了。”

李七月见对方一副颐指气使模样,正欲继续与其争论,身边的陆谦站起来陪笑道:“滕庆滕师兄,我陆谦是王长生王长老门下的总管,这两位分别是我师弟,李七月和秦仲,既然滕师兄看中这地方开了口,我们让开便是。”

说完,陆谦连拖带拽将李七月弄走,秦仲跟在身后只是讪笑。

滕庆冷哼一声道:“什么玩意儿?敢拿王长生的名头压我?”

大约他也知道王长生的名头,铁青脸色坐在李七月刚才所坐地方,他身后跟来的几个人也围坐在一旁,其中有一人不识相地道:“滕老大,我们就这样饶了姓李的家伙?”

滕庆正有气没处发,抬起有手一甩,道一声:“滚。”

那说话的人凭空被掀起丈高,随后如皮球一般骨碌碌滚出十余丈远,爬起来后,顾不得鼻青脸肿、灰头土脸,低着头,像一只乖猫猫地挨到滕庆身边,滕庆倒也没多说什么。

陆谦见李七月面色不善,于是拉住他的手,道:“你在门中走动得少,对我太虚门的情况并不了解,刚才那人姓滕,叫滕庆,因为天生带雷灵根和天灵根双灵根,如今才三十多岁,早在十年前已经达到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若不是因为此次揭陵大礼,他早就服用筑基丹进入筑基期。”

李七月顾不得心头怒火,忙问道:“这姓滕的到底为什么不服用筑基丹进入筑基期?”

“因为揭陵大礼时进入异域空间的人均是各门佼佼者,而在僧多粥少的情况下,真正能收集到的有用的灵草并不多,出于公平起见,凡是取出灵草数目越多,最后成丹后所分越多。而进入异域空间后,其实就是各门弟子相互厮杀掠夺过程,而我太虚门之所以在九派中排名靠后,就是因为历届在异域空间所获得的灵草太少,最后分得的筑基丹也少,以致我太虚门九成以上的练气期弟子得不到筑基丹,不能进入筑基期。而这次我太虚门中派出像滕庆这样的人共有六人,为的就是采集更多的灵草分得更多的筑基丹,若不是因为此,凭滕庆这样受到门中长老青睐有加的人早就分得一粒筑基丹。”

李七月平复怒气,面色转为正常,对陆谦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自己找地方休息吧。”

“李师弟,别想不开啊。”

李七月心中自然想不开,但想不开归想不开,他还能怎么做?像滕庆这样的修行者,天生富裕极佳的资质,修行进度与他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门中长老不青睐滕庆这样的弟子才怪呢?

对于修行者来说,时间不是问题,短短三天时间如眨眼一般,很快就过去了。

这次比武有一好听的名字,即:演艺会。

说是参加者各展手段,由各筑基期前辈点评,其余人观摩学习,其实就是你死我活的搏斗,只不过有数位长老压阵,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死人而已。

因为百年才举行一次演艺会,所以每次演艺会的奖品很是丰富,根据名次高低,奖励多少不等,但是第一名的奖励却是最丰厚,几乎是其他前二、三名的总和,当然其他前十名的奖励也不低,每人一粒筑基丹是肯定的,而其他前五十名内的奖励也不少,有各种丹药和法器由排名高低依次挑选。

比武所采用的方式均是一对一淘汰制,只要有一场比武失败,就没有资格进入下一轮比武。毕竟这是百年才举行一次的练气期弟子间的比武,无论是练气期修行者还是门中高阶修行者,均是重视,甚至有不少高阶修行者挑选这些比武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为亲传弟子。

李七月抽签为七百一十三号“天”字牌,与他对决的是七百一十三号“地”字牌。时间安排在第二天中午,地点在山门前的广场上。

李七月拿着签牌,来到广场前,临战之前,他必须熟悉场地,同时观摩其他人的比武。广场东南一隅临时建有一字排开的三十座法阵,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段,将法阵凭空而建,离地约三丈,法阵就像一只笼子似的,直径约六丈,因为法阵的缘故,在法阵内打斗施法,均不能波及法阵之外半分毫,且每座法阵均有两个筑基期修行者看护,每三座法阵有一经验老到的结丹期长老护法。

在这三十座法阵之外,广场上或站或坐人山人海,因为临时设有阶梯,基本上不影响观摩的人的视野。李七月选择一个视野开阔可以直视第六座法阵内的打斗,因为明天中午他将在此法阵内与另一人搏斗。

三声炮响后,比武正式开始,令李七月意外的是,他在第六座法阵中看到先前失踪的颜静,此时颜静的精神饱满,如一头雌虎一般,手中挥舞一支灵剑,上下左右腾挪翻飞,与李七月先前所见判若两人。

而与颜静对阵的是一中年男子,其修为虽然同样在练气期大圆满境界,但此人每每下手时总给人一种畏首畏尾、束手束脚放不开的感觉。其手中一只盘状法器旋转发出的嗡鸣声呼呼作响,给人一种声势浩大感觉,但仅仅只有防守之功,并无还手之力。李七月自然知道其中原因,这是因为那中年男子缺少实战锻炼,同时顾虑到对方是一女修。若是换了李七月上场,必是以雷霆手段重创颜静,他可没有这么多顾虑,否则被重伤的可是他自己。

颜静一边发动灵剑攻击,一边劈掌发出阵阵旋风,尽管那中年男子躲闪颇为灵活,但他还是不小心被其中一阵旋风裹住,其身子踉跄几次,虽然勉力没有跌倒,但其一只胳膊还是被颜静灵剑所伤,创口鲜血淋漓,几见森森白骨。

那中年男子连伤口看也没看,更谈不上去止血,而是爆吼一声,那盘状法器立时分成七、八块带锐尖的飞梭样物体。颜静见对面如天女散花一般飞射而来的“飞梭”,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将身体后仰形成一个铁板桥,同时两膝弯曲,这时身体几乎紧贴地面,七、八块飞梭在第一轮攻击中落空后,没有任何停留,便盘旋而来,又接二连三地扑向颜静。

第六十六章 灵符攻击

颜静的身体还未站稳,双脚连蹬,身体如水上漂,瞬间即漂移出五、六丈开外,同时收起灵剑,取出一段绫罗,随着她手势摆动,其手中的七彩绫罗翻飞一大花团似的,大概以借力打力的方式,竟然将那七、八块飞来的飞梭吞噬进花团之中,一声顿喝,其绫罗组成的花团散开,那七、八块飞梭竟然全部失去灵性被抛落一旁。

那中年男子张开右手,一簇火苗凭空出现在其手掌心之中,开始时还是绿豆大小的萤火,不过瞬间这萤火即涨大如斗一般,同时这如斗火焰扑向颜静手中的七彩绫罗。

颜静冷哼一声,收起绫罗,翻手一推,一阵飓风凭空而起,将斗大的火焰推回那中年男子身上。

那中年男子慌忙张嘴一吸,大部火焰被其吸入口中,还剩下部分火焰在飓风作用下,化为星星之火,竟然扑到他自己身上,他就地翻滚,一时未能立即扑灭星星点点之火,那星星之火瞬间腾起,将他整个人儿包绕成一团儿。

颜静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冷哼道:“玩火者必****。”

站在法阵之外看护的两个筑基期修行者一前一后扑入法阵之中,挥掌扑灭那中年男子身上的火焰,此时那中年男子如被烤焦一般,身上衣服几乎被火烧化,其满面灰黑,如掏碳翁。

其中一筑基期修行者忙着救治那中年男子,另一筑基期修行者宣布颜静获胜,颜静这时才收起雌虎一般面容,恢复从前那种温柔恬静面孔离开法阵。

果然如陆谦所说,凡是进入法阵参加演艺会的,几乎没有不带伤下场的。

李七月看得心惊肉跳,他不得不承认,其中有数人在他不使用迷踪步等非常手段是胜不了对方的。而迷踪步是他几种有限的保命手段之一,他不可能在这个人多广众的场合下使用,而法阵、金线冰蚕根本不敢拿出来,玉面螳螂还在幼小之中,丹顶紫鸢已经被李小月收去作伴了,其余拿得出手的只有天雷棍和火龙锏。血红被收在丹田之中培育,大约再过一段时间,其就升阶为高阶高级灵器,这时正是其在丹田之中炼制关键时候,根本不能取出来,否则功亏一篑,说不定还有可能彻底报废,何况血红是一利器,出手必见血,若是在同门面前使用,他还得掂量因此造成的后果。

而在法术中,目前他主修的是焚火九天,可惜这法术还未完全入门,平常使出来玩玩还可以,真正打斗时,还根本用不上。

禁神刺已经被他作为保命法术之一,肯定是不能随便使出来的。

除此之外,他身上还能拿出来的就是各种灵符,而据他今天一整天观察下来,但凡祭出灵符的,最多三、四张,基本能搞定胜局,而他储物袋中有数十近百张各种各样带有攻击性质的灵符。

李七月如入定一般不动声色地观看法阵中的比武,而对周围如潮水般的喝彩声充耳不闻。他一边观看双方打斗,一边假设他是双方,该是如何应付。而据他分析,他基本能化解其中九成以上的攻击,并毫发无损地赢得比武。

李七月担心的不是这九成以上,而是剩下的不到一成的攻击,他该如何防范和化解此种攻击呢?

一场比武占时有长有短,时间长的可以持续到三、四个时辰,时间短的也就是一、两个喘息时间,而其中也有不少人见到对方实力修为,在进入法阵之前,便打退堂鼓,宣布认输。

至少李七月见到一个人,其修为是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但是当他看到对手是滕庆时,直接自认晦气,弃权认输。

若是在别人看来,这本也无所谓,也没有人哄笑那人,反倒是说那人有自知之明,而李七月却是感到十分遗憾,毕竟他没有看到滕庆出手,对其手段到底如何,还没有亲眼看到,尽管已经从耳边议论声中听出此人不仅法术高超,而且法器也是层出不穷,在练气期弟子中排名前十位。

若是平时,李七月一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而现在他却以为时间过得很慢,但他内心内又希望时间过得再慢些,这样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琢磨、分析和吸收法阵中比武人的经验教训。

当李七月怀着忐忑之心走向法阵时,身后传来一阵满场的嘘声,他回头一看,见到一身材枯瘦、面目如漆的中年男子,其修为十三级大圆满境界,难道此人就是他首秀的对手?他左右看了看,发现附近并无其他人。

李七月顿时如入冰窖,浑身寒得透透的,据他先前观察所知,凡是出场上法阵有满场嘘声的均是因为有公认排名前十位的修行者上场,而他李七月不可能是公认的排名前十位的那个人,何况在场的人中除了陆谦等数人认识他外,几乎无人认识他。

他停下脚步,侧身站在道旁,恭敬地对那人道:“师兄,先请,在下李七月。”

那人抱拳回礼道:“小师弟,请!我姓田,叫我田大财。”

那人经过李七月身边时,不知其是有意还是无意,其身上释放出大量灵力,凭这一股灵力,李七月便知道这个田大财的修为功力不下于普通练气期初期之人,看来他的运气真是不好。

若是换了别人,早就灰溜溜地认输,何况李七月只有练气期十二级修为?面对实力强大不下于普通筑基期修为的田大财,李七月凭什么与对方斗法?

李七月收回心神,定了定,再次施礼道:“田师兄,请!”

田大财不慌不忙地向前走了几步,随即身形一晃,蹿上离地约三丈高的法阵,李七月随即跟上去。

“李师弟,请!”

“田师兄,请!”

法阵内两人倒也相互客气,谁也不肯先动手,田大财之所以不肯先动手,是因为他自恃本领比眼前这个练气期十二级的人高出许多,不肯先出手丢了身份。而李七月不肯先动手,是因为对方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防守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任何破绽作为攻击点。

李七月的心里正是郁闷、气苦之极,他将手中的火龙锏收起来,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大叠各种灵符,其中还夹杂几张带有部分攻击性的符箓,淡淡笑道:“田师兄,李七月先出手了。”

话音才落,李七月出手就祭出三张火灵符和一张雷灵符。

顿时法阵内火光冲天、火花四射,同时伴随电闪雷鸣,几乎将整座法阵内空间占得满满,即使连李七月自己也是抱头鼠窜,生怕雷电火星沾染到自己的身上。

或许摆布法阵的人根本没有想到凭一个练气期的人也会舍得四张灵符一起祭出来,随着三张火灵符和一张雷灵符威力发挥到极致,整座法阵竟然轰然坍塌,李七月顺势一滚,抱着脑袋从三丈余高的法阵上飘落至十丈之外,并迅速扑灭身上的雷火。

因为战斗还未分出胜负,两个看护法阵的筑基期修行者在法阵坍塌的那一瞬间面色一变又恢复正常,只是袖手旁观而已,而远处护法的结丹期长老似乎习以为常,仅仅是睁眼看一眼,便继续打坐。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田大财还是被四张灵符攻击个措不及防,他本打算至少有七种以上的方法在李七月一动身时便以雷霆之势一招解决战斗,没想到被这个一出手就是四张灵符的愣头青烧得体无完肤,本是黑漆漆的面孔,此时被烟火熏燎得如从锅底里爬出来似的。

他还未完全扑灭身上的火,一个黑影蹿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锏打,锏里夹杂有无数火龙,使得其身上的火还未扑灭又有新的火点着起,气得他呱哇大叫,张嘴喷出拳头大的石块,密密麻麻的,如雨点一般扑向李七月。

李七月自然知道田大财还有无数手段,不然田大财也不会被公认排在前十名,李七月早有警觉,在其张嘴时,已经连滚带爬闪开,同时随手祭出七、八张灵符,而他连这些灵符到底是什么作用看也没看。

顿时田大财身周滔天巨浪、倾盆大雨、风雷电闪、山石等一起涌来,他到底是身经百战之人,咬破舌尖张口吐出数团精血,这才缓解各种灵符所致的威势。

李七月冷笑一声,在灵符所致威势未完全衰减前,又扔出三、五张灵符,其实若是普通筑基期修行者也禁不住这么多灵符劈头盖脸正面袭击,几乎全都会选择避开灵符攻击,而田大财从一开始就被灵符所扰,根本脱不开身,以至于一直处于被动挨打局面。而李七月的攻击纯粹是一种无赖打法,每一张灵符花费十万到三十万不等,就这两、三轮攻击花费近三百万灵石,而即使取得前十名,其奖励折算成灵石也没有三百万灵石之多。

李七月却是不在乎,因为他最终的目的是参加揭陵大礼并进入异域空间。如果他现在失败了,没有能够得到筑基丹,不能进入筑基期,他有再多的灵石又有何用?

第六十七章 千年之约

田大财这次真的不走运,他遇到一个比疯子还疯子的疯子,当三百万灵石砸到他身上后,他的修为经过此重创,其修为直接跌落至练气期六级,且命悬一线,好在有两筑基期修行者将他从刀山火海中即使抢救出来,否则他有可能化为灰灰。

李七月面无表情地看着田大财被抬走,心中暗忖,这次灵符是不是用多了,若是下次再遇到这样的对手,其灵符使用的量可以适当减少部分。

这时在场护法的所有结丹期修行者将目光盯着李七月,李七月只是觉得如芒在背,好在那些目光仅仅在其身上停留一会儿,而李七月觉得这短短的时间过得很漫长,感到有一种死亡将至的窒息感。如果说目光可以杀人,那么李七月可以肯定那些护法的共十位结丹期修行者中至少有一人想致他于死地。

直到李七月离开场地时,那些观摩的人才雷动起来,他们吃惊地盯着已经远去的李七月,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一个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的人就是这样被一个练气期十二级的人打败,而且是被一默默无闻之辈打败。

下一场比武安排在半月后,李七月思量再三,他还是决定暂时离开此地,于是他径直来到传送法阵所在洞厅,径直传送到小孤山,到小孤山后,他找到一处无人地方将阴阳如意化千面戴起来,化为一三十岁出头的中年人,在街市上闲逛了一会儿,便折身进入一间书店内,这书店正是轩辕小店。

数年不见,轩辕红玉清减不少,面色略带明显不正常的红晕,李七月自报姓名后,轩辕红玉热情地将他带到后花园内。

李七月并没有喝轩辕红玉亲自烹煮的茶,两人清谈了一会儿,轩辕红玉告诉他所有的固形养容丹已经卖出大部,还有少部分暂时没有动卖,并报出账目,按照事先约定分成,交给他五千余万灵石和一小袋各种灵草的种子,另给他七、八支均是千年以上的灵草。

李七月接过灵石袋子,从中取出三百万灵石对轩辕红玉道:“请将你这里所有的书籍典故都来一份给我,若是钱不够,你跟我明说。”

“李道友,你将此地当做自己的家一样,你是坐是站随你便,我现在就去整理一下你要的东西。”

说完,轩辕红玉就去前面店铺里,李七月环顾四周布置的花花草草,感觉他并不是一个有闲情逸致的人,根本对这些花花草草不感半点儿兴趣,于是他干脆打坐休息,并终结这一次对阵田大财的得失。

大约三个时辰后,轩辕红玉才回来,她将一储物袋丢给李七月道:“这里是你要的书,你给的灵石还多一部分,我也不找还给你,以后凡是有合适的书籍,我都为你留一份。”

李七月接过储物袋看也不看袋中书籍,便将储物袋系在腰间,又清谈一会儿,李七月想到清风活血丹还差三味灵草,于是他将这情况告诉轩辕红玉,希望她能告诉他有关这三种灵草有可能的存在地方。

轩辕红玉犹豫了一下,道:“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收集那么多灵草,看来让李道友费心了,我轩辕红玉今生能结交你这样的朋友,知足了。”

李七月淡淡一笑,道:“其实说来我们之间的关系仅仅是一场交易而已,轩辕道友以为呢?”

“既然李道友这样认为,就这样吧。”轩辕红玉坐正,顿了顿,道,“据我所知,清风活血丹所需的灵草大部分出自九孤山揭陵大礼时那个异域空间之中,我轩辕世家有不少人曾经进入那个异域空间,因此获得不少灵草——”

李七月忙打断轩辕红玉的话,道:“你轩辕世家也曾进入那个异域空间?”

“是的,我祖上有不少杰出人才,他们曾在九孤山各门各派都有待过,所以他们中很多人进入过异域空间。”

“难道说,进入异域空间所采集的灵草可以占为己有?”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凡是从异域空间出来后,每个人都要经过特别法器检查,凡是他们需要的灵草,不会给你留下一根的,但是其余不在他们所需范畴之内的灵草,他们看也不看,你大可以自己留下,无论是自用还是出售,随你自己处置,这算是一种额外奖励。”

李七月思量再三,还是问道:“那些幼苗呢?我是说他们会不会收走他们所需范畴之内灵草的幼苗呢?”

“那些灵草的幼苗不会在这一界生长存活的,所以没有人会浪费时间去采集那些灵草,若是你采集那些灵草幼苗,就我知道的情况,没有人会收去的,他们只需要千年以上的灵草。”

“轩辕道友,你刚才说你祖上有不少人进入过异域空间,那么你家有没有关于异域空间的一些相关资料?”

轩辕红玉仔细打量一下李七月,道:“再过一年左右,揭陵大礼就要举行了,你再如何努力,你也是赶不上的,何况各门派已经在举行演艺大赛。请恕我不会说话,凭你的资质、凭你现在的修为,你不可能进入前五十名之内,而且即使你参加揭陵大礼进入异域空间,你也不可能活着从异域空间回来的。”

“对于异域空间的事,我已经了解一些,现在做一些准备,这叫未雨绸缪,凡事事前准备充分总是好的。若是轩辕道友真的有这方面的资料,请给我参考一下,或许我将来进入异域空间后,会少走不少弯路。”

“可是我凭什么给你?那些资料是我先祖花费大量心思总结出来的,比现在各门派关于异域空间的资料全面多了。”

李七月心动道:“轩辕道友,一个想买,一个想卖,难道不是么?你可以提任何附加条件。”

轩辕红玉有些不高兴,道:“可是我并不想卖这些资料啊。”

“那你想怎么样才肯转让那些资料?”

轩辕红玉低头沉默良久,再次抬头时,两眼通红,带着呜咽道:“难道我长得不好看么?”

李七月摇头道:“轩辕道友是我所见过女子中少有的天生丽质女孩儿。谁若说你长得不好看,那他一定是瞎眼之人。”

“可是——可是——我真的喜欢你——”

李七月愕然,良久才道:“上一次轩辕道友似乎已经开过类似玩笑,我再重复一次,我此生只求证大道,不想在男女之事上过多纠缠。”

轩辕红玉收起眼泪,道:“难道你不知道么?近万年来到底有几个人飞升上天?好像一个也没有,难道你想做第一人?”

李七月挠了挠头,道:“不管前面的路如何走,我只尽力!”

说到这里,李七月想起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他冷下脸,环顾四周,发现店里不知什么开始打烊了,而那个伙计不知去向。

“怎么啦?”轩辕红玉见李七月面色冷冷的,忙问道。

“轩辕道友,我有一个问题,你必须实事求是回答。”

“你说——”

“论才,我无才;论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论貌,我四肢健全,但相貌中等偏下;论修行资质,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你说,你凭什么喜欢我?还是另有所图?”

轩辕红玉闻言,低头不语,她转了一个身,拭去眼泪,从随身储物袋里取出一叠羊皮纸,递给李七月,道:“这是关于异域空间的资料,算是我请你保管,将来你还是要还给我轩辕家族的。还有我只想告诉你,喜欢一个人并不需要理由,爱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如果说有目的存在,那么这个目的就是两情相悦,若不是因为斯,独守终身的人大有人在,不多我一个。”

李七月接过羊皮纸资料,丢进储物袋中,他扶起轩辕红玉的脑袋,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心中微微一阵刺痛,低头在其唇上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地一吻,随后他抬起两只手分别去拭她两眼角泪珠,轻轻地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等我千年,如果千年以后我还活着,我会认真考虑你我之间的关系,但我不能肯定给你你所需要的,因为在这一千年内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算是我们的千年之约吧。”

说完,李七月心中又是微微一阵刺痛,不等轩辕红玉说话,他便逃也似的离开。

身后,轩辕红玉上牙轻咬下唇,整个人一楞一楞的,半晌也没动一下,任凭泪珠窜成两条线哗哗地流。

李七月在离开轩辕小店后的那一瞬间,他大口大口地喘气,随即他头也不回,离开了轩辕小店。

他无目的地街道上闲逛,这时他见到路边一小杂货店,似乎很熟悉,以前应该光顾过,进店后,他看到店主,才想起从前他购买五行霹雳弹和脸上戴着的阴阳如意化千面均是从这家店中淘来的。

因为李七月已经变过妆,所以他进店后,田福并没有认出他,依旧如前一样热情接待。

第六十八章 麻烦上门

李七月挨个看了看货架上的物品,其中只有个别货物引起他的兴趣,但目前他并不缺乏法器,所以他不会花费大价钱去购买这些对于他来说形同鸡肋一般的东西,何况他也不想因为并不急需的物品而有可能暴露他的身份。

“小道友,可有看中的东西?不要说没有看中的,我这爿店规模虽是小点,但平常货物应有尽有,即使一些大店中没有的货物,我店中也有,而且因为店租便宜,其货物也比大店中便宜一、两成。”

李七月笑了笑道:“除了这些货物,还有其它货物么?”

“哦,你要是不说,我一时还想不起来,前段时间我接连收购几批货物,还没来得及整理出来,要不我先拿出来给你瞧瞧?”

田福说话时,便来到墙角处,也不知他使用什么手法,不过一句话的时间,他面前已经排出一行十余只大小不一的箱子。

李七月的目光被他吸引过去,毕竟他不知道这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人总是对未知的东西更是感兴趣。

随着田福一只箱子一只箱子打开,他越是感到失望,原来箱子中所装的是一些普通的中、低阶法器,尽管李七月对其中部分法器感兴趣,但是他还与之前的想法一样,没有一点购买**。

当田福打开最后一只箱子时,李七月第一眼就看见箱子中有近半箱子残次品或半成品符箓、灵符,还未等李七月说话,田福骂道:“该死的小纯子,竟然不检查一下箱子,收购这些残次品有什么用,白白浪费我的灵石,这小混蛋,拆了他的骨头也不够赔我钱,百年之内,肯定是一块灵石也不给的。”

李七月心中一动,笑道:“这箱子残次品多少灵石收购来的?值得你发这么大火气么?”

“嗯,这里一共十六只箱子,每只箱子按照十万灵石打包买来的,明明一百五十万灵石就可以买的,这小混蛋!”

“你将这只箱子里的东西卖给我吧。”

“你出多少钱?”田福眼珠子转了转道,:“太少了,我是不卖的!”

李七月点头道:“不让你吃亏的,你花费十万买来的,我出十二万给你,算起来,这十二万灵石是你白赚来的。”

“小道友,你要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

“我有一个叔叔,他一直痴迷于符宝的炼制,这些半成品和残次品一定对其炼制符宝有好处,不然我买来干嘛?”

田福将信将疑地将箱子递给李七月,李七月接过箱子,连看也没细看,直接塞到储物袋之中,并掏出十万灵石给田福。

这些年,李七月一直未放弃对符宝的研究,可惜没有合适的符笔,无法亲身实践,但他也知道,虽然已经收集不少原材料,但是即使现在有符笔,他也不可能成功炼制出符宝的,因为他总是觉得自己除了缺少实践还另欠缺一些东西,看到这箱子里的东西,他终于找到所欠缺的东西是什么。

离开小孤山后,他径直回到自己的洞府,当他来到自己的洞府前,发现洞府前围着七、八人,他慌忙躲在暗处仔细查看那些人,发现其中有陆谦、秦仲、俞冲等大多数熟识的人,于是他走出来,忙与他们打招呼。

众人见他回来,忙围着他,其中陆谦抚掌笑道:“小师弟,你这次可是出尽风头了,明明一个练气期十二级,竟然三下五除二打得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的人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实在是我太虚门未见过的。”

李七月憨笑道:“纯粹是取巧而已。”

秦仲接过话道:“小师弟,你快说说你那些灵符从哪里得来的?就像不要钱买似的,漫天地撒!还有没有啊?给我两张玩玩?”

“有倒还有几张,这些都是我外出游历时,碰到一个隐修的叔叔,是他老人家送给我的。待我将来再遇到他时,一定多讨要几张,送给秦师兄。”

俞冲将李七月拉到一旁,低声道:“你将田大财打得只剩下半条命,听说他的朋友们准备找你麻烦,这段时间你可要小心些。”

李七月笑道:“我会尽量躲开他们的。颜静颜师姐还好吧?”

俞冲一听颜静,眉头微皱道:“若是你说她身体,自然再好不过了,可是这次回来后,与我渐渐生疏了许多。”

李七月自然明白其中缘由,他笑而不语。

俞冲见李七月没有接过他的话,叹气道:“我来找你,就是传刚才的话,这几****一定要小心些,我先走了。”

送走俞冲,陆谦等几个同门又围上来,非得让李七月说道说道。

李七月胡乱说了一些先前的经历,只是略去关键,即使如此,也使得陆谦等人脸色骤变。

他又问陆谦、秦仲俩人比武情况,陆谦尴尬笑道:“我们俩均未上台,直接弃权了。”

“对手真的那么强大么?”

秦仲挠头道:“我们先前也下山历练三次,但是都是跟别人凑个人数而已,根本没有真正出手打过。”

李七月略有所思道:“各人机缘吧,以后再争取。”

李七月请陆谦等同门进药园洞厅后焚香烹茶,招待他们,又畅谈好一会儿,众人才散去。

李七月出门送陆谦等人离开后,回到自己真正洞府,就在他进入洞府前,他发现远处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联系俞冲所说的话,他清楚来人是何人。于是他径直走向那几个身影所在地方,冲着他们道:“几位道友既然来了,就现身吧,藏藏掖掖的,忸忸怩怩的,倒像我不肯招待同门似的。”

呼啦一声,远处林中站出五个人,这五个人一字排开,虎视眈眈向李七月走过来。

李七月初略扫了一眼,五人中有两人是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其余三人均是练气期十三级。若是换在别处,李七月早就逃之夭夭,如今这些人自找上门的,他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何况跑得了和尚跑步了庙。

其中领头的那人瓮声瓮气道:“你就是李七月?”

“正是在下,诸位师兄有礼了。”李七月一一施礼,“不知诸位师兄前来李某洞前有何指教?”

“你将我们老大打伤了,而且修为竟然跌落至练气期六级,这笔账该如何算?”

李七月冷下脸道:“有这笔账么?当时诸位前辈和数位长老均未提出任何异议,难道你们比前辈和长老们还有话语权?”

“姓李的,难道你不想给个说法么?”其中一火气较盛的人冲上来指着李七月的鼻子嚷道。

李七月丝毫不退一步道:“不要逼我同门相残?”

“我们有五个人在这里,凭你练气期十二级,也敢说此大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打你回原形?”

李七月从储物袋里掏出两块牌子扔在地上,道:“你们先看看这两块牌子,如果你们不认识这两块牌子,那么你们划出道道来,我李七月奉陪到底。”

地上两块牌子分别是长老王长生的药童身份牌,另一块是掌门赵化记名弟子身份牌,他们传看两块牌子后,面色变得异常难看。

刚才还是瓮声瓮气说话的人将身份牌递还给李七月,虽说是笑脸,但比哭还难看,道:“李师弟,刚才我们可能是误会你了,请你大人大量,不要计较我们的莽撞,何况我们之间并没有动手,是不是?”

李七月收回牌子,再次施礼道:“诸位师兄能如此大量,李某反倒是失礼了,只是我这里简陋得很,没有好茶好水招待,请各位师兄从哪里来还到哪里去。”

李七月目送那五个人离去,冷哼一声,其目光要多冷就有多冷,如果他的目光能杀了那五个人,那么那五个人已经被他杀死无数次了。

李七月确认那五个人确实离开后,他才回到自己的洞府,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背部全都是冷汗。

他服用数粒丹药后,便继续打坐练功,五天后,他从储物袋里取出那只装有灵符残次品的箱子,打开箱子后,逐一查看这些残次品和半成品,一个时辰后,他将手伸进箱子时,发现箱子中已经没有灵符残次品和半成品,箱底倒有一件尺长寸宽寸高的玉匣,由于当初收买这只箱子时,田福和李七月都没有将箱子翻看一遍,以为这箱子里装的全部是灵符的残次品等,倒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只玉匣。

玉匣上封贴有不少品质俱佳的符箓,李七月只是看一眼,便知道这玉匣里的东西非同小可,只是他不知道这玉匣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将玉匣搁在一旁,散落在他身旁大堆残次品灵符也不管不顾,只是闭目打坐。

一天一夜过后,他才睁眼捡起丢在身边的玉匣,他一点一点地小心地揭去封贴在玉匣上的符箓,花费整整一个多时辰,他才将玉匣上的符箓全部揭去,就在他打开玉匣的那一瞬间,一阵清越的龙吟声从匣中传出来,与此同时九条蒙蒙的尺长的龙影从眼前以极快的速度飞掠而去。

第六十九章 九龙仙笔

早有准备的李七月不慌不忙地将长袖一甩,顿时将那九条龙影全部收在袖中,同时快速取出匣中一物,他只是看一眼,便知道匣中之物是一支符笔,而且不是普通的符笔,至于到底是什么符笔,还有待他仔细辨认,而在此之前他经过无数次寻觅,都未能找到尚好的符笔,如今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将符笔凭空摄在半空中,奋力甩袖,将九条龙影全部打回符笔之中,并立即向符笔中输注稍许真气。

就在他停止向符笔输入真气时,他突然觉得符笔内似乎是一汪洋之海,无论他输入多少真气进入符笔,均如汪洋大海之中的一滴水,他心头一震,慌忙甩开符笔,同时咬破指尖,向符笔上滴入数滴精血,直到精血全部被符笔吸收,他才敢重新拾起符笔。

这时他才敢仔细查看符笔,只见这符笔杆通体翠绿,笔体有栩栩如生的九龙盘绕,长一尺一寸,儿臂粗,笔尖绒毛不知是什么材料炼制而成,看似蚕丝,细长绵软韧性十足,约半寸长,为乳白色。

李七月曾经为了寻找尚好的符笔,他阅览不少关于著名符笔记载,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仅凭九龙盘绕就可以判断出这一支符笔应该是上古时候遗落在这一界的仙笔,原名通神判鬼生死轮回笔,俗称九龙笔,是一件如假包换仅次于神器的高阶高等仙器。李七月储物袋中已经有一杆两仪浑铁枪,如果他先前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一杆枪和这一杆笔应该是一套法器中的两件,分别名为:九龙枪和九龙笔。

其中九龙笔作为符笔仅仅是数种应用中一种而已,欣喜之余,李七月仔细观察这九龙笔,以猜摩出更多用途,当然他现在只想将其作为符笔所用,他可不敢人多广众下使用,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早已深有体会。

仅仅花费十二万灵石买到一件仙器,这次他可是捡到天大的漏了,而同时身怀两件仙器,这一界除了他以外,绝无仅有。

由于还有不到十天要准备下一次比武,所以他将符笔搁回玉匣之中,重新贴上各种符箓,收在随身储物袋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心一意打坐练功。

当他精神饱满地来到演艺场时,发现场下人山人海,其中有不少事筑基期修行者前来观摩。

李七月径直来到一台前抽签,这次他抽的是一百七十一“地”字号。按照比武日程安排,他将会在第五轮上场,估算时间,应该是今天最后一批次。

他避开人山人海,找到一处僻静地方,继续闭目打坐,同时内心思量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强敌。能经过第一轮淘汰赛,应该有一定实力,而不是仅仅凭运气侥幸获胜的。其实李七月自己心里也明白,第一轮遇到田大财时,如果他不大量使用灵符,他还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完胜田大财,但那时他至少要使出一种以上的保命手段。

李七月正打坐休息,这时一个较为熟悉的脚步声走来,李七月抬眼一看,正是上次与之发生小争执的滕庆,李七月见他走过来,干脆起身离开原地,眼看比武在即,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站住!”

李七月左右看了看,并无旁人,他见滕庆盯着他,其身后跟着三四个人,个个目光中不怀好意。

“滕师兄,你是叫我?”

“不是叫你,又是叫谁?听说你手段够黑的,竟然三下五除二将田大财去掉半条命?”

“比武时,死伤总是难免的,若是个个因此束手束脚,干脆打嘴仗算了,还兴师动众比武干嘛?”

“好,姓李的,希望我们能在比武时碰上。”

李七月冷笑道:“无论在哪儿碰上都可以,但我可以告诉你,腾师兄,不是我夸口,一旦我动手,你的下场不比田大财好哪儿去,信不信由你!”

滕庆嘿嘿笑道:“田大财是我多年的好友,为朋友两肋插刀,正是我辈理所当然之事。既然你今天有这话,那么我也撂下一句话给你,此仇不报非君子。”

说完,他便甩袖而去。

李七月平复心头的一点愤怒,他长吁一口气,原地打坐休息。

与李七月对阵的是一练气期十三级修行者,大约三十多岁,其手中各攥有一把一尺有余的月牙刀,刀锋锐利,寒气逼人,此双刀应该是多次见血后才显得如此寒气阴森逼人。

李七月不慌不忙地跟在其后走上法阵。

“在下姓李,叫李七月,不知道兄姓名。”

“啊,哦,在下徐飞,不知李道友用的是什么兵器。”

李七月掏出一叠子约十张灵符,笑道:“这段时间我想我习惯用这个。”

徐飞脸色骤变,他慌慌地看了法阵四周,勉强定神道:“李道友,难道你不知道这一张灵符至少价值二十万以上么?”

“身外之物而已,何必在意!”

徐飞又看了一下法阵四周,他吞了吞唾沫,叫道:“疯子!”

随后撒丫子向法阵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叫道:“疯子!真正是疯子……”

李七月这一轮赢得颇为郁闷,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陆谦与秦仲两人不战而认输。

下一轮是进入前五十名之战,李七月必须战胜对手,三日后抽签,他没有回自己的洞府,本来打算就地找一地方打坐修行,没想到俞冲和颜静两人找来。

俞冲笑道:“李师弟,恭喜你进入下一轮,刚才的情形我已经看到了,没想到你在第一轮比武时花费大手笔,竟然在这一轮不战而屈人之兵。”

颜静也笑道:“我早就觉得李师弟非比一般之人。”

李七月回道:“因为先前在此休息,没有注意到你们战况如何?不知你们?”

“呵呵,我们俩都侥幸进入下一轮,再战一场,进入前五十名之后,我们便为进入异域空间作准备。

李七月闻言,道:“经俞师兄如此一说,我打算也这样做。”

颜静道:“届时进入异域空间后,希望我们三人能联手合作。”

“嗯,希望师兄、师姐多多关照。颜师姐,上次你与花芊芊花前辈失踪之事……”

“哦,此时你俞师兄也了解大概,但有长老交待,此事不外传,而我与花前辈不过是有惊无险而已,让李师弟担心了。倒是我听俞兄说有人找你麻烦,可有此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还是小心为妙。”颜静关切道。

俞冲拉着李七月的手道:“上次陪护颜妹的情我还没有还你呢?李师弟,你且跟我来,我带你去一处好地方,离这里不远,不耽误你下次比武,也好让你休息,正好让我还你一个人情。”

一个时辰后,三人来到一院落前,李七月心中正疑惑,俞冲道:“这是我祖上留在太虚门中的一处私有产业,早在多年前已转归我名下,因为距离我修行之地较远,所以我也很少来到此处。”

李七月道:“我们太虚门也允许有私产?”

“包括太虚门以及其它所有九孤山门派,所有的产业均属于集体的,由各掌门按需分配使用,长老会监督。但也有例外,凡是元婴期修为以上的人均有权选择一块地皮作为留给其子孙后代的庇护所。”

俞冲家占地足有二十亩、有数十间房屋。庭院内有花有草还有荷塘、亭阁、榭。

李七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于是又问道:“你家祖上曾出过元婴期存在的修行者?”

俞冲自豪地应道:“是啊。”

“他现在何处?飞升了么?”

俞冲听了这话,面色顿时沮丧起来,良久,他才摇头道:“我这位祖上并没有飞升,而是选择了坐化转世。”

李七月听了此话,陪着他唏嘘一会儿,见庭院里有不少人,俞冲介绍道:“这些人均是我俞家后人,我俞家在中原九州均有分布,在世俗界名声不小,但在修行界已经没落,目前修行有为的是我姑姑,若是再加一个便是我了。”

三人向院子深处又走了一会儿,见到一石洞,在俞冲的带领下进洞后,才发现洞内另有一番天地。

凭李七月的感觉,此洞内灵气异常充沛,大概仅次于他自己的洞府,毕竟他的洞府内有世上罕见的灵泉,正当李七月寻找灵气源头时,他们已经走进一占地一分许的药园,药园内有近百种灵草,其中大部分灵草李七月见过,并且他的灵山药苑中还大量种植,而其中小部分灵草他不但见都没见过,甚至连听也没听说过。于是他忙问道:“这些都是什么灵草?从哪里搞来的?”

俞冲笑道:“这些灵草都是我祖上从中原九州各地搜集而来的,整个凌云山,也就这一处地方可以种植千年龄灵草,这时我祖上眼光独到。又因为此地可以开采出来种植灵草的地方有限,所以仅是种植一些稀罕灵草,其中有部分灵草已有千年龄,可以采摘使用,虽说数目有限,但每一株灵草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的,李师弟,我现在为你一一介绍……。”

第七十章 红毛煞神

见颜静和李七月均未说话,俞冲又道:“李师弟,你可以任选其中一株。”

“为什么?这么贵重的灵草,送给我?”

“当然,先前你陪护我未婚妻时,我答应过给你报酬的。”

“这个——也太贵重了吧,毕竟千年培育不易啊。”

“与我未婚妻相比,孰轻孰重,我俞冲还是分得清的。”

李七月见俞冲说得认真,不像是开玩笑,而一旁的颜静目光紧盯着药园,眼睛几乎一眨不眨。

李七月随口问道:“这些灵草是别处移栽而来的,还是用种子重新培育而成?”

俞冲笑道:“你第一轮凭灵符战胜田大财,别人都以为你傻人傻福儿,而我以为你不是真正的傻,今天凭你这一句话,我更是肯定你藏拙而已。正如你所猜测,这些灵草都是用种子重新培育而成的,凭现有条件,一旦灵草在生长期,即使将其移栽到更好环境,也是活不成的,除非将其移栽到一模一样的环境,或许还有可能存活的可能。然而天下哪有一模一样的环境?即使遍观天下,也没有同样的两片叶子……”

李七月打断俞冲的话,道:“俞师兄,可否还有剩余种子?”

“有是有,均是我祖上辛苦搜集而来的,并不多。”

“若是俞师兄真的肯割爱,我不要你这里的灵草,请将这十一种灵草的种子都给我一、两粒就行。”

“若是如此,我倒可以给你一、两粒。李师弟,你可想好了,你以为你能培育出千年龄灵草么?你可知道千年龄的灵草生长需要一个机缘巧合的环境,不是你丢下一粒种子就能长出来。”

李七月接过话道:“我经营药园已经二十多年,自认为在种植灵草方面还是小有心得,若是俞师兄肯割爱,李某自当是感激不尽。”

“李师弟,这话说得反而生分了,你且在此停留片刻,我去去就来。”

大约盏茶时间,俞冲便赶回来,手里有十余只香囊样的丝织袋,全部抛给李七月。

李七月连连施礼道:“多谢俞师兄忍痛割爱。”

一路上,颜静并没有多说话,倒是俞冲介绍这里介绍那里,花费半天时间,将庭院整个逛了一遍。

到底是有家底的人,随便整出一顿简单的饭菜,竟然有十九种之多,而且大多数菜肴是李七月没见过的。

饭后,俞冲安排李七月休息,他自己陪颜静聊天。

关闭门窗后,在所在房间内布置一个反五行困仙小法阵,坐定后,他取出俞冲给他的香囊样丝织袋,分别取出其中装有的灵草种子,尽管李七月对其中大部分种子认不出名字,但他凭种子中含有的灵气性质,便知道这些种子果然不是平常灵草,因为要准备接下来的比武,所以他将这些种子一股脑儿扔给李小月,由她来打理。

李七月知道在接下来的一轮比武中,遭遇对手肯定是棘手的,而他仅有的几种杀着不得不有选择性地使出来,这有违他的初衷。至于如何使用这些杀着,他必须慎重又慎重……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天刚亮,他正欲出门,这时俞冲和颜静携手而来。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演艺场,场周观众如山,今天是进入前五十名关键比武,所以凡是参赛比武的人均是很重视,人还未至,已经是闻到其腾腾杀气、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与俞冲、颜静俩人分开后,抽签后,他便避开人群,来到一角落里默默呆坐着。

他一边打坐,一边回忆从前搏杀经验,试图从中找出最有效的搏杀套路。

午时刚过,李七月手上的签牌有了反应,他知道这时轮到他上场了,同时心中也定下了主意,无论对手是谁,以不变应万变。

令李七月意外的是,他上一轮刚走上好运,遇到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人,这一轮却是真正不走运,竟然又遇到一个像滕庆一样公认排名前六的人,他叫王乾,据说是修行天才,才二十岁不到,早上六年前已经修行至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而且身经百战,几乎毫发无损收场。

本来同时进行比武的法阵共有六座,这时其它五座法阵前几乎空无一人,全都拥挤在李七月所在法阵,场下的人无论是练气期还是筑基期观众,他们都想知道这次李七月这匹黑马凭什么与排名第三的王乾搏斗。

李七月见对方首先取出的法器是一杆长枪,这杆长枪无论是枪杆还是枪尖,均流动一道道五彩之色,李七月人还未靠近,就发现这杆长枪里蕴含的灵力非凡,很明显这杆长枪是高阶高级灵器中的极品之一。

李七月左手托着三张灵符,右手紧攥天雷棍,缓缓跟在王乾身后上了法阵。

“在下李七月,请王师兄指教!”

“你是李七月,我听说过,今天我朋友让我拆散你骨头的。”王乾坏笑道,“若是你现在认输,我可以让你平平安安地走下法阵。”

李七月淡淡笑道:“王师兄,现在可以了么?”

“难道你那么着急被我踹下法阵?我还想多劝你几句呢?”

“废话多说还是废话……”

李七月话音未落,已经祭出手中的三张灵符,王乾长枪向前一点,一道透明无暇的护罩出现在他的面前,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次李七月虽然是使用的灵符,但却是灵符中最低阶的符箓,当三张灵符被祭出后,偌大的法阵顿时被浓浓的烟雾罩住,未等王乾作出反应,李七月的迷踪步已经发动,几乎在迷雾将整座法阵完全覆盖的一瞬间,早已锁定对手的他连看也没看对方一眼,七个残影过后,又是三个残影,场下的人只听得法阵内砰砰响,却不知道法阵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使在不远处护法的结丹期修行者也没来得及看清楚法阵的情形,这时又一声“砰”响,一个身影从演艺法阵上被人踹下来。

这个被踹下法阵的身影在地上滑行超过二十丈远才停下来,场周围观人群以为躺在地上的是黑马李七月,然而当两个看守法阵的筑基期修行者走上前查看时,均是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冷气,躺在地上的人正是呼声正高的王乾,此时他面目全非,全身几乎没有一块骨头是完整的,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之中,他们慌忙对王乾施救。

就在两筑基期修行者忙着对王乾施救时,李七月缓步走下法阵,此时他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似乎王乾被重创与他无干似的。他径直走到裁判席上,签字确认这次比武成绩,并提出他自己的诉求,比赛仅限于此,此后比赛他一概放弃。

离开演艺场的那一瞬间,他长吁一口气,他终于进入前五十名之内,而前五十名之内即有资格报名参加揭陵大礼,进入异域空间。

李七月取回第五十名的奖励,前五十名的奖励对于别人可能是块肥肉,而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够看的,领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奖励,他便回到自己的洞府,在药园醒目处摆出一个访亲的牌子,随后他发动洞府所在所有法阵,从此一心打坐修行,若不是结丹期以上刻意查看,绝对是找不到李七月所在洞府。

自此李七月并不知道外面对他的评价,但整个太虚门都盛传他的两次比武,并有大张其声势之势,李七月两鬓角各长有一撮红发,于是便为他起外号:红毛煞神,简称煞神。因为此次演义,李七月已经被大多数长老关注。

李七月几次冲击练气期十二级瓶颈失败后,便暂时放弃进入练气期十三级打算,虽然他仍是继续打坐修行,但他已经将重心转向培育训练十二只金线冰蚕和玉面螳螂,隔一段时间,他便喂食大量诱妖草。

焚火九天作为他主修法术之一,一直没有明显的进展,但他始终不放弃,一直坚持修行,他知道一旦他进入筑基期,这焚火九天的法术便有质的飞跃。

他更是抓紧一切可能的时间修行禁神刺,并服用神神丹和妙妙丹增加自身神识,至目前为止,禁神刺似乎进展最快,而灵眼也随神识的增加而看得更远,经过数年修行,灵眼可见范围是从前的一倍有余。

而他多年前就开始着手准备炼制灵符,到了真正炼制灵符时,他却是感到自己似乎一窍不通,无从下手。他每日将那一箱子灵符的残次品和半成品拿出来专研,直到两年时间已经过去,他也没有真正动手炼制灵符。

剩下时间中他就是研读轩辕红玉借给他的关于异域空间的材料。

这一天,他正在参悟那些灵符,这时他感觉到外面法阵有明显的波动感,似乎有人朝这边走来,于是他慌忙走出洞府。

老远就看见陆谦正在附近绕来绕去,李七月明白陆谦误入自己的法阵之中,于是他停止法阵的运行,走到陆谦面前,并不动神色地领着陆谦走出法阵所在。

“陆师兄怎么会有空在此散步?”

陆谦面露尴尬之色,挠头道:“刚才似乎遇到鬼打墙,转了半天就是找不到路。”

李七月笑道:“这里荒芜之极,根本没有路,又哪来的路?陆师兄一定是练功疲惫所致的幻觉罢了。我在此生活多年,也曾在此迷路过。对了,陆师兄到我这里,不会仅仅就是散步吧?”

第七十一章 揭陵之前

“李师弟,报名参加揭陵大礼明天就开始了,我是专为此事来提醒你的,你是如何打算的?”

“为了筑基丹,我是必须参加的。”李七月直截了当的回道。

“李师弟,这段日子你风头可不小,可能你还不知道,外面盛传你外号红毛煞神,凭你两次比武经历,倒是有可能进入异域空间有意外收获,但是你可要小心,毕竟一旦进入异域空间后,命不是攥在自己的手里,而是掌握在老天手里了。”

“多谢陆师兄提醒!”

“呵呵,现在我们出去行走,不提王长生王长老的名头,单是提你的名号,别人也是礼赞有加,对我们客气不得了!”

陆谦闲聊一会儿,便借口另有要事便离开了。

李七月停在洞府前沉思一会儿,便开始收拾药园,尽管药园里灵草长得好不好已经与他无干,因为他的灵山药苑里生长的灵草比这灵草好上万倍也不知,但是他毕竟是以照料药园为借口住在这里的,若是没有这个借口,他便无法留住在此地。

收拾完药园,他便回洞府中收拾尽可能收拾的东西,除了九只火蓬头和灵泉一时无法带走,其余东西他全部带在身边。当他最后一遍检查完随身携带灵丹妙药后,他径直向揭陵大礼报名处赶去。

果然如先前传言一样,前来报名的人稀稀拉拉,包括李七月在内,共有二十三人参加,其中有滕庆四人是事先就安排定下的,本来不止这四个人,而是有六个人,另有两人分别是田大财和王乾,但这两人被李七月打得待在床上至今还下不了床。不出李七月所料,俞冲和颜静也在这十七人之中,在这十七人中除了李七月是练气期十二级外,其余均是练气期十三级修为或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

滕庆是这支队伍公推出的头儿,由于李七月两次比武现出秒杀实力,且有名声传外,滕庆倒也不敢小看他,至少面子上相互间客客气气的,毕竟大家要联手进入异域空间,他们的对手是九孤山其它门派之人和异域空间中可能出现的妖物。

报名后,这二十三人被集中安排在凌云山西北天门坳。按照惯例,先讲一下奖励规则:第一,凡是进入异域空间并活着回来,无论是否采摘到灵草,均有最基本奖励,一件高阶低级以上的灵器,另有十万灵石;第二,凡是采摘到所需千年龄灵草,不拘多少,均有筑基丹一粒作为奖励;第三,所采摘到所需千年龄灵草,按照门内排名,由高到低,分别有五千万灵石、两千五百万灵石、一千二百五十万灵石……以此类推减半奖励;第四,凡是采摘到所需千年龄灵草总排名在九派前十名之内的,筑基丹尽其所用,直至其筑基成功,且待其进入筑基期后,均赐一件法宝……所有奖励奖品累计发放。

随后突击培训法术和辅导相关异域空间的知识。先前李七月几乎是按图索骥自己琢磨修行,如今有三位经验老到的筑基期后期修行者亲自指导,李七月更是用心,以前他没想到的,或是以前遇到疑惑不解的,这时均一一茅塞顿开,凡是有**的,他一场不缺,而且做了大量笔记,留待以后再仔细研读体会。

期间滕庆找他几次,但均被他想方设法躲开,再以后滕庆便没找过他,他与俞冲、颜静走得近,但也是偶尔联系,至于同门中其他人,他更是很少与他们打招呼,来来去去均是低着头。

三个月后,揭陵大礼即将开始,太虚门由三位德高望重的结丹期修行者领队,十个筑基期修行者护法,共三十六人,向揭陵大礼所在地九孤山东南方向的霸陵赶去。

因为事先均是受过集训,无须再多交待,带头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外表看似百多岁的结丹期后期修为叫任长水,他将长袖一摆,一条尺长的龙舟顿时现在众人面前,这龙舟几乎见风就长,转眼之间,已经长成一长八丈宽一丈的高有三丈前段有一硕大龙头的龙舟,随着任长水一声令下,众人纷纷鱼贯上了龙舟。

龙舟前后端各有三眼,分别安放高阶灵石,在任长水输入其中一股真气后,龙舟身形一震,便如利箭一般飞出去。

或许大家都心知肚明,此去异域空间共二十三人,但能真正按原路返回的最多不超过五成,也就是说至少有十人以上将永远留在异域空间内,真正是凶多吉少,因此一路上大家紧绷着脸,几乎一言不发,或许每个人都在心里祈求上苍保佑他们都平安归来。

其实早有传言,这次揭陵大礼进入异域空间后竞争异常激烈,因为异域空间中千年灵草一届比一届少,据估计这一届可以采集的灵草仅是上一届一半,而最终炼制出来的筑基丹是按照各派弟子获得的灵草数量质量来分配的。

十天后,龙舟停在一孤立山头,大家才明白此地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下了龙舟后,众人才发现山头上人头攒动,已是聚集不少其他各派的人,李七月等一行人被安排在山头一角休息。

领队任长水前脚刚着地,后脚就有人迎上来,那人是一身材魁梧乌发紫脸大汉,他掏拳冲着任长水胸口击打过去,因为出拳较快,且出拳方向根本辨认不出,尽管任长水似乎早就意识到对方不怀好意,但他还是躲避不开,硬生生地接了对方一拳。

任长水接连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那乌发紫脸大汉笑呵呵道:“任长水啊,还是没进步,这百多年来,你是白过了?”

任长水揉了揉胸口,嘿嘿笑道:“都说你道行高深,一套迷踪拳打遍天下无敌手,既然是无敌手,我怎么可能在道兄你面前摆弄那些小伎俩?”

李七月听到迷踪拳,心里咯噔一下,他习的是家传七影步,又名迷踪步,据说是其祖上避入云阳山后自创,而眼前这个乌发紫脸大汉所使的迷踪拳在别人眼里可能是看得眼花缭乱,且深奥无比,但在李七月眼里,这迷踪拳分明与他家传迷踪步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有部分如出一辙,如果非得说有区别,那么就是一个使用的拳头,一个使用的脚步。这迷踪步和迷踪拳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的联系,至于到底有什么联系?可不是单凭想象便能想出来的。

李七月心存疑惑,但在如此众多前辈、长老在场的场合,他怎么又敢说话?

“任长水,这次你带的队伍不怎么样啊?二十三个人?比上一届整整少十个人,啧啧,还有一个练气期十二级的?难道你们太虚门没有人么?一个练气期十二级的也来凑数?不是你硬抓壮丁抓来的吧?”

“我太虚门虽然整体实力差些,但也不至于像你说的这样不堪吧?倒是你们堂堂排名第三的逍遥门这次竟然也未能凑齐五十人?难道你们逍遥门也开始没落走下坡路了?”

“阿弥陀佛,孙天赐、任长水,你们俩也太目中无人了吧,老衲已经来此多时,你们也不回头看一眼?”

来人是一身穿鹑衣百结的袈裟,头戴毗卢帽,手持一把看似钨铁炼制的禅杖,脖子上挂一串佛珠,面黑、耳大、嘴阔、腰粗、肚圆……人还未走近,其身上释放出的灵压已经令靠在其附近的李七月大感吃不消。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禅门长老释如海道兄啊,远道而来,未曾远迎,失敬失敬。”孙天赐迎上前去,笑呵呵道,“如海道兄,久违了,当年不小心伤你断了一根肋骨,不知你好了没有?”

“我哪有你那样不堪?百年已经过去了,就是全身骨头断了也养不了这么长时间啊,倒是你这一身皮肉被我煅烧一遍,如今可是留有疤痕没有?不要坏了你的仪容哦。”

任长水见孙天赐和释如海你一言我一句,干净撇到一边去,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尽管他想躲,却是躲不开,释如海叫道:“任长水老弟,这次你还做个见证人,一会儿我与孙天赐长老切磋一下……”

任长水苦着脸,颇为委屈地道:“待揭陵大礼过后再说吧,你们俩之间的矛盾何必牵连到我呢。”

这时不远处传来唏嘘声,众人循声看去,发现天际边走来一群人,李七月看在眼里,不以为然,然而当这一群人走近时,李七月才发现走在那一群人最前面的竟然是俞瑛和另一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虽说是气质轩昂也算是美男子之列,但与其身边的俞瑛相比,顿时如将草包和绣花枕头搁在一块儿。

只见俞瑛依旧是双手对握胸前,乌发如云,迎风处,及腰长发飘飘,全身上下罩一套白衣白衫,犹如仙子下凡。凡是男子看了,没有一个不痴呆的;凡是女子见了,恨不得地下裂出一条缝让其钻进洞里。

原来沉鱼、落崖、羞花、闭月之貌如斯!

第七十二章 异域空间

那中年男子收回载人法器,让众弟子就地休息,见到释如海等人,忙施礼道:“见过如海道友、天赐道友、长水道友,在下双修门何玉奇,早就闻名诸位道友大名……”

“何玉奇,是谁啊?不认识。”任长水瞥了何玉奇一眼,面色冰冷,说完,他走上前几步,来到俞瑛面前道,换了一副面容,笑呵呵道,“俞仙子亲自带队,我等远迎不周,还望俞仙子莫要责怪——”

任长水话未说完,其身体一个踉跄,竟然跌倒在三丈开外,身后孙天赐坏笑道:“任长水,你这娃娃,连路还未走稳当呢,就开始学坏了,竟然也人模狗样地跟大人一样拍仙子马屁。”

孙天赐转头对俞瑛道:“俞仙子,别来无恙?咱们还是走一旁说话,那和尚眼睛像长钩子似的,嘴巴歪得口水都流出来,也不找个郎中治一治?”

俞瑛淡淡一笑道:“天赐道兄,奴家一向安好,一会儿就举行揭陵大礼,你还是别疯言疯语人来疯似的。”

孙天赐听了像乖宝宝似的站在俞瑛身边,眼睛却是瞟着俞瑛,低声道:“那个叫何玉奇的家伙跟你什么关系啊?”

“他是本门师兄,怎么啦?”

“没有别的关系?”任长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插嘴道。

“长水道友,你也老大不小了,整理一下你衣襟,别让小辈们看笑话!”

揭陵大礼在这座山头对面的一平湖中央的小岛上举行,然而百年一遇的揭陵大礼竟然是祭发几篇祷文后结束,这确是出乎李七月的预料之外。

大礼结束后,由一共一十八位结丹期修行者组成的“乾”字法阵和由八十一位筑基期修行者组成的“坤”字法阵,“乾”字法阵在“坤”字法阵内,随着众人一起发功,大约一炷香后,一道裂缝在百丈外的空中凭空出现,渐渐地那道锯齿状裂缝如河蚌嘴巴缓缓张开,大约张开至一人多高时,这道裂缝才停止继续张开,一道阴风过后,众人不禁打一寒噤。

“现在进去吧,各人凭机缘,不得巧取豪夺……”一德高望重的结丹期后期老者再一次照本宣科,但众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何况说一套做又一套,没有一场血拼,根本算不得进去过异域空间。

尽管李七月已经对异域空间了解不少,尤其轩辕红玉借给他的资料,更是研读透彻,但他心中还是忐忑不已,因为一旦进入异域空间,他面临的将是最为残酷的九派之争,当然也有来自异域空间的危险。

面临黑乎乎的“河蚌”嘴,李七月长吸一口气,或许这一口气就是他今生所呼吸的最后一口来自自己这一界的空气。

前脚刚踏进“河蚌”嘴,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吸进“河蚌”肚里,根据记载,进入异域空间内部是随机的,其入口处如一随机传送法阵,每个人进入内部后,所在方位并不一样,甚至有人直接被传送到异域空间内强大妖物的嘴巴里,直接作为其宵夜吞食,更有甚者被传送到异域空间内少有的空间裂缝之中,当场被空间之力撕裂切割碎片,化为乌有。

李七月摇晃了一下脑袋,使得自己在瞬间清新,他立即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传送在一小片森林的边缘,而四周五人,但他不敢大意,毕竟他能够被传送到此处,其他人也有可能被传送到此处可能,说不定已经有人埋伏在此处截杀其他门派的人,或者留守此处接应本门中人。

李七月跃到附近一棵树上,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发现这片森林应该叫黑森林,而据记载黑森林深处有一四级雄狮妖,凶残异常,凡是靠近其百里附近,几乎没有活口逃出。

李七月正在踌躇时,身下传来一阵窸窣动静,他慌忙看去,发现树下竟然盘有一条七尺长儿臂粗皮肤青色的竹叶青蛇,其张开黑漆漆的蛇口,蛇信乱吐。李七月知道这种竹叶青蛇有剧毒,且对修行者也有明显影响,若是被其咬上一口,不及时处理,照样有生命危险,即使及时救治,其修为有可能跌落一大截。

李七月暗地出一阵冷汗,实在大意,若是他刚才从树下经过,可能此时他已经在处理自己的伤口,或者殒命在此处。

他取出精玉穿云箭和精玉穿云弓,尽管蛇头凭空盘绕试图逃脱精玉穿云箭的射杀,但精玉穿云箭其射速惊人,凭这一条才相当于人类练气期三、四级修为如何逃脱得了!

李七月满意地收回精玉穿云箭,这时他却犯了一个差点儿使他送命的错误,他竟然没有及时处理竹叶青蛇尸体。

就在李七月向黑森林深处进发后不久,他射杀竹叶青蛇的地方出现三个修行者,从其肩背部背着一支阔刃重剑,便可以看出他们是剑灵门,其中有一人是李七月从前见过一面的欧阳豹。

欧阳豹看了一眼被李七月射杀的竹叶青蛇尸体,沉思一会儿道:“此人才走不远,若是我们现在追过去,不超过盏茶时间,若是能斩杀此人,算是我们开了利市。”

“可是我们才汇合三人,其余人说不定正朝这边赶过来。”

“好吧,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但是超过一个时辰还不来,说明他们已经另有集合点,我们还是要追杀此人的。我们分头在附近搜索一下,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李七月顺着手中一张羊皮图所指方向步行向黑森林深处走去,大约走了两个时辰,终于找到羊皮图所指地点,按照地图所说,这是一座黑水潭。

李七月距离黑水潭还有百丈距离停下来,这时他莫名地烦躁起来,他盯着翻滚着黑水的黑水潭看去,站在原地大约一炷香时间后,他凭直觉,还是折身绕过黑水潭,当他走出百步远时,忽然听见黑水潭附近有说话声,他将全身气息收敛起来,隐在一树后面。

“老大,你确定那小子就是走的这方向?”

“我什么时候说话说错过?曾强,你小子给我打起精神,不然白白丢了性命,可不要怪我。哼,若不是为了等你小子,我们当时就已经有收获了,何必追踪至此?你们看,前面就是黑水潭,说不定那小子就在此附近,大家注意警戒!”

以欧阳豹为首一行共四人正以扇形向黑水潭搜索过来。黑水潭占地约半亩地,潭水如墨翻滚,发出咕嘟咕嘟声响,在距离谭边约三丈远,有数朵黑莲花盛开正艳。

欧阳豹嘿嘿笑道:“这黑莲花正是千年龄,好像开在这儿等着我采摘,嗯,我们的运气真是不错。”

曾强嘀咕道:“老大,你两眼放光,就像之前你看到娇嫩小姑娘一样。”

“放屁,哪个姑娘敢跟这黑莲花相比?你们都别动,我亲自将它们采下来。”

欧阳豹嘴上嘻嘻哈哈,但脚步走得很慢,似乎每走一步都要试探脚底下会不会有危险,可见其是胆大心细之人。

就在欧阳豹探身水潭边,眼看其手就要触及距离他最近的那一朵黑莲花,突然他身形暴起,凭空跃出十余丈,双手各有一只铁蒺藜,凭手臂之力,硬是向水潭底部扔过去,水潭底部一阵翻滚,有两身影几乎在同一时间从潭底腾空而起,恰恰避过铁蒺藜的重创。

“谁!”包括欧阳豹在内,四人异口同声地取剑在手,几乎在同一时间向那两身影围堵扑过去,一副训练有素样子。

那两身影蒙着面,根本不招架攻击而来的巨剑,而是返身从不可想象的角度从剑锋中鱼游而去,并顺手将黑水潭里仅有的五朵黑莲花采摘,从容飞身离开。

欧阳豹气得呱呱叫,两脚一跺,将手一挥道:“跟我追!敢在老虎嘴里夺食,找死!”

前面两个身影在逃,身后百丈外有四个身影在拼命地追,过了盏茶时间后,李七月从隐藏的树后现身,这时他慢条斯理地走到黑水潭,一炷香后,他收获有一株完整的黑莲,莲枝上有三个花骨朵儿,若是按照自然生长,这花骨朵还需千年才能盛开。他并没有将这株黑莲丢给李小月,因为他并不能确定那些守在异域空间外面的长老会不会检查出黑莲存在,若是那样,他那粉红色葫芦的秘密就会暴露出来,他可不敢冒此风险!在他离开时,黑水潭里还有四株黑莲,但在下一个千年肯定是没有成熟期的黑莲花,因为它们现在连花骨朵儿都没有。

李七月辨认一下方向后,又继续向黑森林深处走去,如果他掌握的资料没有错误的话,那里可能有成熟期的千年龄紫菀存在,这紫菀不是炼制筑基丹必须材料,也不在所交待任务范畴之内,却是炼制其它稀有灵丹妙药的材料,且有价无市,十分抢手,无论是谁采摘到紫菀,这一笔意外之财都不是小数目。

李七月之所以非要采摘这紫菀,因为紫菀是炼制清风活血丹所缺的三种灵草之一,他是势在必得。

第七十三章 遭遇同门

由于担心紫菀被他人抢先采摘了去,他连跳带跃,总算在三个时辰后赶到一山崖旁,此山崖不高,有名曰:断肠崖。

之所以叫断肠崖,因为曾经有一对练气期剑灵修行者来到此地,当时男修自告奋勇地采摘紫菀时,不慎被看护紫菀的一只三级金钱豹所伤害,其女侣搏杀那只金钱豹后,自废道行,跳崖殉情,后来人因此命名。

李七月抬头仰望,果然发现半山崖间有三株紫菀,其中一株紫菀有三朵紫菀花开得正艳,正当采摘之时。

就在李七月跃上半山崖,准备伸手采摘紫菀花时,山崖上传来一个闷雷似的声音:“住手!”

李七月哪里听他的话,长袖一甩,将三朵紫菀花如数采摘,并顺势拔出一株紫菀,当他刚完成采挖,那山崖上的人已经来到他的跟前。未等李七月抬头,眼前巨光一闪,李七月眼前一阵白花花的直晃眼,根本看不清前面来的是人还是妖。毕竟身经数战,倒也不慌不忙,一个闪身,三个残影过后,他已经躲开七八丈之外,又三个残影后,他已经来到二十丈之外,而这一切仅是瞬间时间。

“小子,你逃得还不慢,你家爷爷就跟你玩一下猫捉老鼠的游戏!”那人身影一晃,飞掠至李七月面前,喝道,“丢下东西,你家爷爷饶你一命。”

李七月喘息甫定,冷哼一声道:“有本事你拿去,没本事就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一个练气期十二级的也敢说大话!小子,你死定了。”那人身材又肥又壮,像小山一般向李七月扑过来。

李七月取出天雷棍在手,当那肥壮之人扑过来时,李七月四个残影骤现,手中天雷棍呼啸着夹杂滚滚雷电向那人砸过去。

残影过后,李七月面部微微发白,而那人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双方均是站在原地,谁也不肯动一动,半炷香后,李七月七个残影再现,那人身形一转,如陀螺一般向李七月旋转而来,其手中链锤划出一个又一个密密圈儿,眨眼之间,两人再次分开。

李七月全身上下包括先前交战,总共至少断了十九根骨头,而那人面皮焦黄、全身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完整地方。

李七月塞进口中大把灵丹妙药后,强行压抑涌到喉咙的一股腥血,此时他面色如灰,双腿发颤,几乎站立不住。而那肥壮之人似乎不比他好哪儿去,腰微驼,大口喘气,良久,他才道:“你是谁?哪个门派的?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有你这号人?”

李七月淡淡笑道:“听没听过我名号,与你有关么?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个死人而已。”

“嘿嘿……咳咳……我敬你是一汉子,咱们英雄惜英雄。你走吧,否则没你好果子吃的。”那肥壮之人喘着粗气,瓮声瓮气道,“我是天地门的,我姓冯,叫冯铁柱,我有数位师兄弟正在向这儿赶来的路上。”

李七月心头一怔,他犹豫了一下,将衣袖一甩,十余个身影没入其所站地下,随即他转身便走,而就在他转身后跨出第一步时,身后灵压一紧,李七月只觉得全身如被冰封一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根本动弹不得,全身却又是酸痛难忍。

那肥壮之人将腰一抬,恢复原来红润面色,哈哈笑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虽然你才是练气期十二级修为,但你红毛煞神的威名我早已知晓,我又没有眼瞎,如何认不出你来?若是单打独斗,全凭自身法力而战,说实在话,你我半斤对八两,百招之内,我俩是平手,百招之外,熟胜熟负难料,但现在略施小计,要杀要剐全凭我做主。”

李七月嘿嘿笑道:“未必如你所愿!”

其话音才落,一个碧绿身影从冯铁柱左侧跃起,冯铁柱看似肥壮身材,但他反应动作却是不慢,当他意识到危险时,一个原地旋转,如陀螺一般滴溜溜转起来,裹挟的飓风竟然将如飞箭蹿向他的玉面螳螂刮偏一尺,若不是玉面螳螂躲避及时,定是被冯铁柱链锤砸得稀巴烂。

就在冯铁柱看出那玉面螳螂不过是一级妖物,不足为患,以为躲过一劫时,一股彻骨寒意将其肥壮的身形罩住,十二只均是二级的金线冰蚕以扇形阵势张嘴向冯铁柱喷发可冰天封地的寒雾,不过瞬间,冯铁柱竟然被冰冻得结结实实,比李七月还是不堪。与此同时那只玉面螳螂扑上去,将其一对锯齿状前腿在冯铁柱冰冻身上挥来舞去,不过瞬间,刚才还是生龙活虎的冯铁柱竟然被玉面螳螂切割成无数如麻婆豆腐盘里的豆腐那般大小的冰块块儿,此时即使神仙来施救,冯铁柱也是活不成的。

十二只金线冰蚕来到李七月身周,张嘴将其身上的冰冻吸去,同时如和煦春风一般一道道灵气径直灌注如李七月身体内,不过盏茶时间,李七月不但身体所有伤痛痊愈,而且体内精气神亦恢复得七七八八。他将玉面螳螂和十二只金线冰蚕收起来,挥掌发出一团火将冯铁柱的尸块化为灰烬,并挥袖舞起一阵风,将灰烬扫得干干净净。见灰烬处留有一袋子,李七月捡起那袋子,发现是水火不惧的储物袋,略是查看一眼,发现袋中除了有近万块灵石和一件中阶高级灵器还有数件低阶灵器、一些常用丹药等小玩意外,别无它物,他连储物袋一股脑儿收进他自己的储物袋之中。

离开断肠崖,李七月继续向黑森林深处走去,因为距离此不远处还有一灵草生长地,他一边走,一边服用各种灵丹妙药,尽管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但毕竟还未到他全盛时。

经过两个时辰的跋涉,李七月来到一处山岭上,如果所料不错,前面岭下有一条溪流,溪流对面有土坡,半坡上有一洞,洞内深处长有灵草石佩兰。李七月正欲迈步下山,忽然听到溪流对面的洞内传来打斗声,李七月慌忙屏息凝气,将身形藏在不远处的土坑之中。

这打斗声忽近忽远,一炷香后,打斗声消失不见,李七月这才从藏身处爬出来,仔细观察对面,并用灵眼扫了一遍,至少在十里范围内应该无人踪迹。

他以最快速度钻进对面山洞之中,经过几个岔路口,他径直来到长有石佩兰所在洞罅处。当然若非他事先将异域空间地形研读透彻,他也不可能一下子找到石佩兰所在地。

果然如李七月所料,从痕迹上看,至少有五株千年龄成熟期石佩兰被采摘,剩下的均是还未能用来炼制丹药的幼草。李七月小心地挖取两株幼草,毕竟这是炼制筑基丹所必须的主材料之一,将来他说不定还要自己炼制筑基丹,毕竟即使进入筑基期后,筑基丹还有凭空增加修为效用。

李七月之所以包括紫菀、黑莲在内,仅挖取一两株,全是因为采取多了,会引人瞩目,且有破坏嫌疑,毕竟后人进入异域空间也要采摘这些灵草。而在他的灵山药苑里,仅需要一株灵草,便可大量培育繁殖,对于别人来说是不可能的,而对他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需时间也是有限。

李七月将石佩兰采挖后,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山洞,随后向西南方向飞掠而去,大约一炷香时间后,他又落到地上徐徐而行,在上空飞行,最易被妖物和他人盯上,还是在地上行走,来得踏实。

李七月落到地面上还未走几步,前面又传来打斗声,而且凭他直觉,这一拨人应该还是他刚才采挖石佩兰幼草前遇到的那一拨人。为了避免惹祸上身,他不得不隐藏身形,并屏息凝气,收敛身上可能溢发出来的气息。

尽管李七月自以为其藏得很是隐秘,但是那打斗声明显向他靠近,不到半盏茶时间,那打斗声竟然出现在其上空。正当李七月心中纳闷之极时,一个声音钻进他的耳朵,气得他差点儿跳出来骂娘。

“下面是那位师兄还是师弟,同门有难,难道不相帮么?”显然这是一个女声。

李七月不得已抬头向上望去,只见自己头顶上有三人打斗成一团,很明显,是两男修行者围追一女修行者,刚才向李七月求救的是分明那个女修。他看得出来,若是单打独斗,那两个男修行者均不是那女修行者对手,但那俩男修行者协同围追下,那个女修却只有招架之力。

看到这女修行者,李七月才恍然大悟,此女修行者姓沐,叫沐如莹,其修为是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不但是太虚门女修行者中佼佼者,即使绝大多数男修行者在其手下走不到三招。因为进入异域空间前,任长水每人分发一只门内通用的司南,只要有同门在附近百里之内,司南必有反应。李七月若是想联系到其他同门完全可以凭这只司南,但因为他向来习惯独来独往,至少他现在没有联系同门的想法。

第七十四章 冻结雄狮

李七月硬着头皮,从藏身处冒出来,嘿嘿笑道:“既然师姐有麻烦,师弟李七月不得不舍身相助,哪位道友有空陪我李七月玩玩?”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将那两人中的一人引到自己这儿,凭沐如莹的本事,完全有可能杀伤或逼走一个人,然后让她回头帮助自己解决剩下的一个人。

然而事与愿违,李七月话音刚落,刚才还缠住沐如莹的两个人竟然同时放弃她,一起扑向李七月。

李七月大吃一惊,对于对方如此之举,他自然明白,先干掉他这个练气期十二级修行者,至少在对方两人眼中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解决了李七月再追击沐如莹也是不迟。

李七月连连后退,嘴中叫道:“师姐,帮我!”

沐如莹笑道:“李师弟,你不是有好多的灵符么?祭出来,我先走一步,若是你能赶上我,我分你一半石佩兰。”

她说走就走,李七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沐如莹远去背影,而那两个人见沐如莹一走,下手更狠,一转眼,已经有数种手段使出来,李七月根本不想招架,也不想还手,只是连连败逃。不知是李七月有意为之,还是那两个人后劲不足,总是相距李七月十丈、二十丈之远,无论是远程法术攻击还是近身缠斗,均无任何无用武之地。

李七月被追约一盏茶时间,四个残影过后,人已经消失在二十丈之外,又是四个残影,他已经从追击他的两个人的视野里彻底消失。

李七月不敢停留,他继续向前赶去,而那两个人早已返身回去追击沐如莹,毕竟他们所要的东西在沐如莹身上。

李七月飞行三个时辰后,自以为安全后,便落在地面上,一边步行,一边尽可能地恢复刚才消耗掉的精气神。

他翻开地图,拿出司南,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原来他仓皇而逃时,竟然未辨认方向,一下子逃到黑森林深处,如果手中地图和司南均没有错误,那么它现在所在地方正是那头四级雄狮妖活动范围之内,事实上他距离雄狮妖盘踞的老窝仅有百丈远。

李七月心中一寒,这一趟可真是有来无回了,至今他谨言慎行,竟没想到自己将自己送入狮子口中。他正踌躇如何逃出此地时,前面林中传来一阵狮子吼,震得地动山摇,身周落叶簌簌,耳膜嗡嗡响。

他根本来不及细想,随手甩出数十杆阵旗,摆出七彩**小法阵和反五行困仙小法阵两个组合法阵,并将身形隐匿其中,若是从外表看来,此地根本没有法阵存在。

就在李七月刚刚藏身法阵之中,一头壮如水牛的狮子张口血盆大口朝这边蹿过来,其全身红毛光鲜夺目,尾巴长有两尺如鞭,四肢粗壮比李七月大腿还要粗上一圈,果然威武雄壮!当它到达附近时,迷惑地左瞧瞧右看看,并用鼻子嗅来嗅去,到底李七月摆布的一组法阵较为厉害,那头四级雄师妖来回走了几趟,根本没有发现李七月所在,终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而躲在法阵之中的李七月根本没有因为雄狮妖的离开而将吊着的心放下来,他明白他一旦撤阵离开,那雄狮妖一定去而复返,再想瞒过这雄狮妖肯定是不可能,而李七月是不可能被困在此地超过十天,否则十天时间一到,异域空间的入口被关闭,他就没有出去的可能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一个人活到下一次异域空间开启。

李七月翻开储物袋,将袋中可能用得上的东西都盘算一遍,发现除了两仪浑铁枪外,其余法器面对眼前四级雄狮妖根本不顶事,只有两仪浑铁枪才有可能发出逆天神通,而他对于两仪浑铁枪这样的仙器根本不甚了解,当然他对其它仙器也不了解,毕竟仙器在这一界可是非常稀有的顶阶存在,而且李七月根本不知道这两仪浑铁枪的威力到底如何,怎么能敢贸然使用?

这时李七月心中一动,知道李小月联系他,自从将从轩辕红玉那里找来如小山一般的书给李小月后,李小月整天埋在书堆里,这时叫他,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忙问:“小月,有什么事么?”

“老大,嘻嘻——你是不是再为眼前的四级雄狮妖发愁?”

李七月闻言,忙道:“看你如此轻松态度,你一定是有办法了?”

李小月故意卖关子道:“办法嘛?有还是有的,但不是好办法!”

“你且说来听听——”

“将这雄狮降伏给我作坐骑!”

李七月苦笑道:“如今我想逃都没得办法?如何降伏它?它又不是一只猫儿,难道你不担心将来它一口将你吞吃了?”

“嘻嘻,小女子自有妙计,不——你有办法!”

李七月哭笑不得,他哼哼道:“什么主意都不出,还想要坐骑?你做梦去吧?”

“老大,别,主意我是有的……”

李七月听了李小月的主意,眉头时锁时松,他沉思良久道:“这个办法可行么?”

李小月轻描淡写道:“至于这个办法的可行性,只有尝试一下才知道。”

李七月又陷入沉思之中,待他醒悟过来时,他在距离其所在法阵不远地方重新摆布一个发五行困仙小法阵,同时召唤出十二只金线冰蚕,令一只金线冰蚕伏在一阵旗下,十二只金线冰蚕正好负责十二杆阵旗,当他发动这法阵时,尽管他距离这个小法阵还有不小的距离,但他明显感觉这个小法阵内传来冰天冻地的酷寒。经过测试,他满意地笑了,关闭小法阵后,他打坐休息。

当他再次睁眼时,他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取出一株四叶诱妖草,将其投入对面有十二只金线冰蚕辅助阵旗的反五行困仙小法阵内,因为力道使用得恰当,四叶诱妖草的根部正好种植在地里,与此同时,他将此小法阵发动起来。

随着四叶诱妖草特有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挥发,前面不远处一阵狮子吼咆哮而起,顿时一股山崩地裂声势扑来,令李七月振聋发聩,使他险乎站立不住,就在他感到这四级妖兽的威势远远超出普通四级妖兽数倍时,眼前一团红影掠过,待到李七月看去,这一团红影已经一头扑进对面小法阵之中。

李七月慌忙凭神念催动十二只金线冰蚕发动全功,反五行困仙小法阵亦超负荷运转。他耳中只听见对面小法阵内传来咯吱咯吱冰渣破裂声、又凝集声、又破裂声、又凝集声……

大约盏茶时间后,对面法阵再也没有任何动静时,李七月才敢尝试探查其法阵运行情况,发现这法阵运行如常,没有半点儿被破坏,又联系十二只金线冰蚕,发现它们个个萎顿不起,但它们的修为倒不像上次那样跌落至一级内,这使得李七月心里安慰不少。

通过神念十二只金线冰蚕,李七月明显看清法阵内情况,只见法阵内冰雾弥漫,水汽滚滚,使得并没有直接接触的他也感到不寒而栗。法阵中央出有一冰坨坨,再仔细一瞧,冰坨坨内冰封有一头火红雄狮,这雄狮双目圆瞪,目光如炬,血盆大口大张,猩红舌头异常肥厚,那一株尺高的四叶诱妖草被卷在舌间……这一头如水牛一般大小的四级雄狮妖竟然被活生生定格在冰封之中,若是传说出去,根本无人能信,因为李七月的修为毕竟才是练气期十二级,即使其手段再高明,法术再高深,终究还是一个练气期十二级,怎么能与四级妖兽抗衡,毕竟四级妖兽相当于人类筑基期后期修行。

李七月联系到李小月道:“这雄狮已经被困在此处,你准备如何处置?”

“这雄狮也算是这异域空间内一异类,若是任其留在这异域空间,因为异域空间的限制,其修为将再无任何寸进可能,一千年前是四级修为,一万年后还是四级修为,但是我们若将其带出这异域空间,凭这雄狮资质,修行前途光明,况且让它作为我李小月的坐骑并不亏了它。老大,你以为呢?”

李七月笑道:“你有本事你自己收伏它吧,不要怪我没有事先警告你,这只雄狮可是四级修为,你千万不要玩火**。”

“没有三成以上把握,我是不敢有这念头的。你将你十二只金线冰蚕借给我,还有给我十二杆阵旗,我自会将这只雄狮收伏的。”

未等李七月点头,其胸前吊着的粉红色葫芦嘴里喷出一团如雾一般的旋风,几乎在眨眼间,这一团如雾的旋风便将雄狮妖所在的整座小法阵覆盖,尽管李七月连眼也没眨一下,但他还是未能看清李小月是如何将法阵连同那只雄狮妖以及十二只金线冰蚕一起摄去。

李七月虽然疑惑李小月为什么会凭三成把握便收服雄狮妖,但他即使劝阻,也是无用的,何必杞人忧天?反倒是庸人自扰之!

第七十五章 绿衣女子

李七月将所在法阵的阵旗召回后,便向雄狮妖巢穴处摸过去,由于这一只雄狮妖存在已久,历年进入异域空间的人都不敢靠近其附近,所以有关这一地带是否有灵草存在,根本没有任何治疗记载,但是凭经验,凡是有灵草的地方,必是有妖兽存在,反过来说,凡是有妖兽存在地方,有可能有灵草生长,何况这一只雄狮妖据守此地至少万年以上,这里肯定有不少灵草存在的,李七月自然不会放过搜索附近。

李七月很快就找到雄狮妖巢穴,果然在其巢穴内发现有两种炼制筑基丹必须的灵草,虽然远远低于他的预期,但两种灵草中有千年龄的分别有两株和四株,李七月毫不客气地将这六株千年龄灵草采摘入其储物袋之中,并各采挖一、两株幼草另行收藏起来。

到目前为止,李七月终于采摘到六株筑基丹必须的千年龄灵草,至少他此次不是空手而归。若是因为一粒筑基丹,李七月或许会找一地方躲起来等待异域空间关闭的那一刻,但他却不是这样想的,既然这异域空间里有许多外界无法寻觅搜集到的灵草,这正好是他搜集灵草的好时候。何况一粒筑基丹对于他来说,几乎只有一成希望进入筑基期,即使天资特别好的人,服用筑基丹后,其进入筑基丹也不是十足把握,而绝大多数修行者服用筑基丹能进入筑基期也只是五五之数。一成进入筑基期的希望对于李七月来说,等于是没希望。其实早在李七月进入异域空间前,他已经下定决心搜集尽可能多的幼草,尤其相关筑基丹的幼草,以备将来自己炼制筑基丹。而众所周知,进入筑基期以后,继续服用筑基丹,每服用一粒筑基丹,可凭空增加二十年功力,当然包括其它类似丹药,服用到一定修为后,其效果越来越低,直至接近零的功效。又因为筑基丹来之不易,而需要筑基丹的人实在太多,所以也没有人真的为了单纯增加功力而服用筑基丹。

李七月又在附近搜索一遍,确认附近不可能有遗漏地方,这才离开此地,并经过一日的跋涉,他终于离开黑森林地域。

按照地图和司南所指,他下一个要去的地方叫七道坎,距离此地并不算远。尽管从黑森林深处直到现在他还没有遇到任何人,但他一刻也不敢放松,每走一段距离,他都打开灵眼四处查看,偶尔也放出神识扫描,尽管放开神识扫描更远距离,但是因为每次放出神识,总是感觉体内真元如流水一般哗哗向外流,迅速减少。

眼看七道坎就在眼前,李七月干脆停下脚步,准备打坐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再查看附近情况,便可动手采摘七道坎生长的一种叫红茱萸的灵草,至于有没有千年龄的,他可不在乎,他的目标是红茱萸幼草。他刚盘腿阖眼,这时对面传来一女声惨叫,他慌忙睁眼一看,发现一穿绿衣女子捂着左臂朝李七月所在地方跑过来,而尾追而来的是一头戴着毗卢帽身披锦斓袈裟的年轻僧人,那僧人手里有一把正滴血的禅刀。

很显然,冲着李七月而来的绿衣女子已经看见他,并向他求救而来,那绿衣女子一边跑一边叫道:“道友,救命!我愿意将所得分你一半。”

李七月淡淡地扫了那绿衣女子一眼,那绿衣女子应该是才进入练气期十三级不久,而尾追而来的是禅门僧人,已达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当那绿衣经过他身边时,李七月身体一闪,避过那女子,而那尾追而来的僧人经过时,他同样闪身避让。

那绿衣女子见李七月接连避让开她和那禅门的僧人,心中明白李七月是见死不救,担心惹祸上身,然而她也明白李七月帮她是人情,不帮她是本分,所以她根本不奢求李七月能帮她做什么,可是除了绕着李七月转圈子,她还能做什么?她根本不可能逃脱得了那僧人毒手。

那年轻僧人面露凶光,见李七月不过是一练气期十二级,朝李七月呲牙道:“黄脸小子,你还蛮识相的,一会儿让你死得舒服一些!”

李七月身形一晃,站在那僧人对面拦住他道:“这位道友,你刚才说的话我好像没听明白。”

那僧人顿时气急败坏,举到劈向李七月,喝道:“你家佛爷现在送你上路”

李七月掏出火龙锏架住对方禅刀,感到对方禅刀势大力沉,若硬是招架,自个儿肯定吃亏,于是他顺势撩拨开禅刀,笑道:“跟我说类似话的人我见过不少,可是我现在仍是活得好好的,但他们却都不在了!”

说完,李七月身影一动,整个人消失不见,只见一道道残影包绕着那僧人,而那僧人除了发出鬼哭狼嚎之声外,根本无处招架和攻击,何况他鬼哭狼嚎之声已经被火龙锏祭出的火爆声、龙吟声淹没。

不过一个喘息过后,那僧人整个儿扑倒在地,其全身焦黑如炭,发出腥臭味道,李七月推掌发出一团焚火九天之火,顿时将那僧人的尸体烧化得干干净净,仅留下两个储物袋,他毫不犹豫地将那两个储物袋收为己有,不过由于有外人在场,他倒不好意思仔细查看储物袋中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若不是眼前碰到的是一个禅门的僧人,他还真的不想插手多管闲事,至少他能逃多远就逃多远,但是眼前僧人使他想到禅门的千叶禅师,不由得对眼前僧人狠下杀手。

那绿衣女子正捂着左臂伤口看得目瞪口呆,李七月淡淡笑道:“该给我的东西呢?”

那绿衣女子愣了一下,随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株千年龄的红茱萸,递给李七月时,在靠近他时,其面色发白,全身打颤儿。

李七月接过红茱萸,看了一眼,确认这两株灵草果然是千年龄灵草,他相信这绿衣女子身上还剩下不超过两株红茱萸。见其面貌清秀,唇红齿白,再加上由于受到惊吓,全身打着颤儿,如小兔儿一般,颇是楚楚动人,令人怜爱,使他有一种保护她的冲动,他心一动,尽量温柔地笑道:“你且留在此地处理伤口,一会儿我便回来。”

他将千年龄的红茱萸收好后,便向对面的七道坎飞掠而去,大约盏茶时间后,他心满意足地采挖两株红茱萸幼苗飞回来。

然而当他赶回来时,发现那绿衣女子竟然不见了,地上有斑驳血迹,还有才从衣角撕下来应该是用来绑缚伤口的布条儿,那布条儿凌乱摆放地上,很显然那绿衣女子走得匆忙……李七月飞至数十丈高处,同时双目极眺,打开灵眼并用神识扫描。

果然在东南方向约十里远的地方有一男子搂抱着一绿衣女子正满地滚打成一团儿。

李七月冷笑一声,面露寒霜,双眼中暴戾之气四射,如果说他的眼光可以杀人,那么早有人在他目光下死得不能再死。十里远的距离在修行者眼里根本算不上距离,而在李七月眼里,这十里远的距离不过是一眨眼的距离。

他接连发动一次七个残影和两次四个残影,再加上他有乾坤靴,十里远的距离在李七月眼里说是一眨眼的距离,根本不夸张。

因为先前才使用过迷踪步,这次又接连使用迷踪步,当他来到那绿衣女子面前时,他面色煞白,胸脯呼吸急促,双膝发软,几乎站立不住。不过他根本没有停驻片刻,在绿衣女子和那男子均还未反应过来时,他一脚踢翻趴在绿衣女子身上的那个男子,那男子一下子被踢飞十余丈远,当他醒悟过来时,从容地从地上爬起来,并整理衣衫,其一身青衣青帽,一看便知道是青衣门的,他嗤笑一声,道:“你不过是一个练气期十二级的黄脸小子,能有多大能耐敢管老子的事?”

李七月知道自己刚才踢那人一脚时,自己下了多大力气,然而对方好像毫发无损的样子,难道刚才他踢的一脚是给对方挠痒痒?他明白,这一次他遇上一个硬对手了。

就在李七月沉思良策时,那人又道:“老子龚不凡从练气期十级时就在青衣门排名第一号,到如今已经很多年了。在整个青衣门,谁敢对我说一个‘不’字?这次进入异域空间,纯粹是为了凑个热闹历练一下,像那个****,老子不知玩过多少个,不过老子一时兴起,想在异域空间玩一玩而已,你敢破坏老子的兴致?”

李七月冷笑道:“我管你是谁?今天你死定了。”

他取出已经在丹田内培育多年并已经成功从高阶低级灵器进阶到高阶中级灵器之列的血红,李七月说话时,血红在其体内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当他取出血红在手时,他身周数丈之内出现一片萧杀之气,似乎周围空气停止了流动,满是浓浓的腥红血气。

即使自以为身经百战,见惯血腥的龚不凡,乍见血红,也是身不由己地后退几步。

第七十六章 结仇龚氏

龚不凡取出一长约一丈有余儿臂粗的青木棒,当他取棒在手横握胸前时,他恼怒道:“一个练气期十二级的也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呀呀呀——”

李七月未等他说完话,一个闪身已经不见其踪影,但他拖着一串残影再次出现时,已经与龚不凡接斗近千次,刀影棍风雷动电啸,其声势不下于一场大爆炸。

龚不凡看着身上正在滴血的无数创口,犹自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自嘲地笑道:“没想到我这次走眼了。”

李七月舔了舔唇边从喉咙里溢出的污血道:“你果然不是无名之辈!”

龚不凡扔掉手中法器,重新取出一件外表酷似血红却比血红长一半的柳叶刀,李七月一眼看出龚不凡手中的柳叶刀是一高阶高级灵器中的极品,若是与之硬拼,即使他能够获胜,其血红亦可能因此受创,而且刚才与龚不凡已经接触近千回合,两人手段各有千秋,只能说是势均力敌,胜负在五五之数。

李七月正在犹豫之时,龚不凡已经扑过来,其飞行速度并不亚于他,李七月身形一晃,勉力迎战上去,而就在他与龚不凡接触的一瞬间,李七月灵眼一动,经过刚才蓄意准备,禁神刺准确无误地攻击到龚不凡脑髓神识之中。

“啊——”在猝不及防的禁神刺攻击下,龚不凡双手抱着脑袋从半空里滚落下来,李七月自然不放过这一机会,四个残影顿现,手中血红翻飞如舞,几乎招招不落空,全部往龚不凡要害招呼。

刚才还是气势汹汹、以为天下老子第一的龚不凡,此时像被千刀万剐似的,其间隔不过眨眼工夫。李七月看着已经被其彻底废掉修为四肢断离只剩下一口气的龚不凡,这是他第一次利用禁神刺伤敌,并凭此几近完胜,心中非常满意,看着像一堆烂肉似的瘫在地上的龚不凡,冷笑道:“你可有遗言要交待么?”

龚不凡满面血污,已是奄奄一息,或许由于有生以来一直存有我是天之骄子、天下舍我其谁的性格中,尽管已经离死不远,但他还是十分倔强,不肯讨饶,狠狠地道:“老子龚不凡的爷爷是青衣门太上长老龚真人,在九孤山九大门派中没有一个人敢对他不恭的。今天你要是不杀我,它****必杀你;今天你若杀了我,它****爷爷自会为我报仇。”

李七月沉吟片刻,收起血红,走到坐在不远处的绿衣女子面前,见其衣服破败几乎不蔽体,全身颤栗不已,低声道:“换一件衣裳,仇人就在眼前,你亲自去杀了他。”

那绿衣女子战战栗栗地掏出一件衣裳,竟然当作李七月的面换衣服,李七月也忘了回避一下,待到那绿衣女子穿好衣服,两人才醒悟过来,李七月面色顿红,那绿衣女子头一低,也不知什么表情。

见那绿衣女子一动不动,李七月尽量压低嗓音道:“你现在就去杀了他,否则我会立刻杀了你的!”

那绿衣女子踉踉跄跄地走到龚不凡面前,手中取出一把青铜剑,由于抖动得厉害,青铜剑被摇晃得嗡嗡作响。

龚不凡两眼盯着那绿衣女子,挑衅道:“****,你敢下手么?”

李七月走上前握稳那绿衣女子的手,将其手中的青铜剑往前一送,青铜剑的剑尖正好穿其喉咙,他又握住那绿衣女子的手,抽出青铜剑,再次插入其左胸前,不过盏茶时间,曾经不可一世的龚不凡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

正在青衣门深山内一动不动打坐的龚真人双目骤睁,怒道:“来人!”

此声震响千里之内的山林,凡是千里之内一切飞鸟走兽无不惊恐万分,仓皇而逃;而在附近活动的修行者个个胆寒肝颤,尽管心中万分害怕,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两腿打软向龚真人修行处以最快速度赶过去,不过半盏茶时间,龚真人所在洞室前聚集有近千人,其中包括十四个结丹期修行者和百多位的筑基期修行者,剩下的都是练气期修行者,所有人都是莫名其妙地跪伏在龚真人洞室外的广场上。

“传我旨意,立即着手调查我孙龚不凡死因,并将所有可疑人拘到我面前,我要亲自审问。谁敢阻挡,人挡杀人佛挡灭佛!”

至此九孤山内部眼看一场莫大危机即将爆发。

李七月将那绿衣女子推倒一旁,推掌发出焚火九天之火,顿时将龚不凡的尸体化为灰烬,拂袖成风将其灰烬尽数飘走,只剩下两只储物袋留在原地。

他捡起储物袋,发现袋中有数件品质不错的中、高阶灵器和若干低阶灵器,竟然有两件宝符,还有不少丹药、数支灵草,另有超过千万的灵石,其余各种小玩意也不少。李七月将其储物袋中所有灵石、灵草取出来占为己有,其余东西均是当场毁坏,连痕迹都没有留下,包括价值匪浅的那些中、高阶灵器和两件宝符。

李七月见那绿衣女子仍是在瑟瑟发抖,陪她坐一会儿道:“道友,你贵姓?”

那绿衣女子看了李七月一眼道:“我是太极门的,姓白,叫白笑笑。”

“我姓李,叫李七月,在与你同门会合前,你跟我在一起吧,我会保护你的。”

“哦,不,嗯……?”

李七月蹲下身,帮其重新包扎伤口,并当场让其服用一些疗伤的丹药。

“我们还是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一个时辰后,李七月稍作整理道:“白道友,若是你愿意,你可以跟我继续向前走,待找到你同门后;若是你不愿意,你可以留在此地,待异域空间关闭前那一刻你便可以离开。”

白笑笑犹豫一下,道:“李道友,多谢你救命之恩,我想——想——还是跟你走吧。”

走了一阵路,两人均是沉默不说话,李七月感觉有些沉闷,于是开口道:“白道友,你们太极门以法阵见长,听说法阵若是利用得当,可以匹敌千军万马?”

“有此说法。”

“李某对法阵之道也略有研究,不知白道友能否透露其中奥妙一、二?尤其有关阵旗……”

“李道友的救命之恩,我白晓晓今生不忘,但是关于门中秘密,恕我不能违背门中誓约!”见白晓晓说得斩钉切铁,李七月也不好追问。

异域空间分内外两个空间,外空间包括除了李七月已经经过的黑森林,还有红河谷、绿滩涂等地,这些地方虽然有不少灵草,但因为采摘时风险较小,几乎都已经被发现且有记载,所以外空间容易被采摘,凡是千年以上的灵草均是被采摘一空。内空间的灵草相对外空间来说,不但灵草品种较多,且数量也是较为可观,但每一处几乎都有二级以上的灵兽看守,因此每采摘一种灵草都由门派内数位同道或是各门派间熟识的组成临时组合合力才能成功。

异域空间除了内外空间之分外,还有细分之处,譬如内空间深处还存有若干未知空间,这些空间因为均有一只以上的三、四级以上妖兽存在,所以根本没有人会异想天开地进入这些未知空间,除非这个人嫌自己活得不耐烦,自去找死。

除此之外,内、外空间之间还有一间隔地带,这一段地带叫石林,长数万里、宽近千里,石林中石块千奇百怪,低矮石块约半人高,高的石柱耸入云霄,石林里到处都是泥沼、陷坑,无数毒蝎虫蚁横行,若是普通人进入这样的地带必死无疑,但也有不少练气期修行者进入此空间后莫名失踪,据记载曾有一次性在此地带失踪百人以上,也就是说有近三成以上的人在此地带丧命。

但是欲向异域空间深处走去,必须经过这石林地带,公认比较安全穿过这石林地带有三条线路,按照方位分左、中、右三条线路,若是有聚集七、八个以上门派中人均从此路通过,即使有人试图半路劫杀,七、八个人合力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其余人多选择左边一条线路,这条线路宽坦,没有百人以上是根本不能扼守此线路的,且此线路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埋伏偷袭可能。还剩下一条右边的线路,这条线路较为偏远,平常人一般不会选择此线路,毕竟要绕行近一日路程,而进入异域空间的人若是没有特殊情况,均是争分夺秒抢得采摘灵草的先机。李七月已经有灵草八株,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即使运气再背,只要不被弄死,再采摘几株千年龄灵草是肯定有可能的,那样他至少可以肯定不是排名靠后的人,为了避免遇到麻烦,他毅然决然地选择偏远的右边的线路。

李七月将此想法告诉白笑笑,尽管白笑笑很想早一点与其门派中人会合,但在会合前,她不得不依靠李七月才敢向前迈出一步,否则她寸步难行,所以她无奈地点头认可李七月的看法。

两人一路走一路搜索有记载可能出现灵草的地方,可惜俩人冤枉路跑了不少,千年龄灵草却是一株也没发现,其实选择右边这条线路就是为了能够安全进入内空间,至于附近路途中灵草本来就是极为稀少,而千年龄的灵草几乎没有,但李七月心中却是暗喜不断,因为他一路上走过来竟然发现六种炼制筑基丹必备的灵草幼苗和其它数种灵草幼苗,若是任其生长,这些灵草在此也没有太多可能生长成千年龄灵草,毕竟灵草附近存在的灵力相比其它地方少得可怜,李七月也不贪心,他每一种灵草均采挖一、两株而已。

白笑笑十分奇怪李七月的举动,但她却是不敢多言多问,若是惹得李七月不高兴,即使李七月才是练气期十二级,但灭杀她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还是绰绰有余,这一点她心中确是明白得很。虽然修为高低决定法术高低的前提和基础,但再高明的杀人技巧还需实战经验的日积月累,这几方面若是完美结合,越级杀人亦不是不可能的,至少李七月做到这一点,而且不止一次。

第七十七章 石林遇狙

“白道友,前面就是穿行石林的通道,尽管此地一般没有埋伏,但我们不能因此大意,在未走出这一条通道前,所有的可能假设存在的危险因素都是有存在可能的。”

白笑笑点头道:“一切听李道友安排。”

李七月之所以选择此通道,其实还是有另一秘密,这个秘密在未到达目的地之前自然不会轻易吐露给白笑笑。

若是在平时经过此地,这里一定是风景优美、令人流连忘返之地,晶莹如玉的石柱林立,石柱间云蒸霞蔚,如入缥缈仙境,使人浮想联翩。

经过四个时辰的行走,李七月感觉心头莫名的烦躁,此时他略感疲惫,于是他对白笑笑道:“我们还是在此休息片刻再走吧?”

白笑笑左右看了看道:“李道友,我们再坚持几个时辰就能走出这条通道了。”

“若是白道友赶路着急,你大可以先走一步,我确实疲乏无力——”

李七月话音未落,前面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狂笑声:“哈哈——又是一对送上门的狗男女!”

伴随狂笑声而来的是两个人的身影凭空而出,待身影稳定后,李七月才看清来人是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中年男子,李七月顿时心寒,暗地忖道:这俩人定是九孤山闻名的逍遥门的一对同卵孪生兄弟,平日里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人称阮氏煞神:阮大明、阮二明。据说这两人天赋异禀,且心灵相通,虽说才练气期十三级,但其合力修为不下于普通筑基期中期,又传言俩人生性嗜杀,睚眦必报,即使在平常稍有口角,事后必死于他们手中……而在这异域空间内,实力就是法则,没有对错之分,没有公平之分,一句话:我想杀人,那么你就可以去杀人,当然也可以被杀。

白笑笑见阮大明和阮二明现身后,惊叫一声,连连后退,转身试图逃跑,阮大明眼疾手快,一个飞身掠影,竟然一下子蹿去三十多丈远,也看不出其如何出手,白笑笑竟然再也惊叫不出来。若是她不顾逃跑,全力拼搏,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在阮大明出手的同时,阮二明几乎身形一晃,以肉眼看不出的速度来到李七月面前,当他起身时,一柄以腰刀模样的灵器眼看割到他的脖颈。他全力催动迷踪步,一连两次七个残影从阮二明身周绕行,阮大明明明感觉阮二明已经身在险地却救援不及,当阮大明从白笑笑身边飞掠而来时,李七月残影再现,退出十七、八丈远。

阮大明看了一眼已经身首异处全身至少百多刀创伤的阮二明,喉中发甜,张口一喷,一蓬污血如瓢泼一般,待血污过后,阮大明撕心裂肺一般的吼道:“兄弟你先走一步,待哥哥为你报仇后,随后便去陪你。”

李七月舔了舔舌头,面色苍白,左臂骨几乎断离,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十处,其中大多创口正血流如注,他顾不得封穴止血,甚至来不及调整气息,往口中塞一把灵丹妙药,嚼豆一般吞服。

而这时阮大明身形一晃,一对铜锤已经凭空出现在其手中,李七月侧退几步,冷哼道:“是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我留你不得!”

“去死吧。”阮大明手中一对铜锤对碰一下,一道电光乍现,顿时将包括阮大明、李七月在内两人照得如同薄纸一般透明,随即雷声骤响,道道闪电如长了眼睛似的径直扑在李七月的身上。

李七月勉力发动迷踪步,七个残影过后,又是四个残影,阮大明的下场不比阮二明好多少。其实李七月心里明白,若非阮大明、阮二明两人大意分别攻击白笑笑和他,他没有这么简单可以解决掉这两个人,因为这两个人的个人实力只是同阶中中等偏高一点,但是合力攻击力却是惊人,可惜今天被李七月侥幸分别剥夺了性命。

李七月喘着粗气,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曾经不可一世的两具尸体,冷哼道:“你们俩以煞神闻名,可否知道我也是煞神?你们的攻击手段如此单一,譬如一把刀,即使再锋利又如何?何况你们唯一的杀人手段早已被我们熟悉,对付你,仅仅比对付一条疯狗强一点而已。既然已经被人冠以煞神,没有几个暗藏的杀手锏和保命手段,迟早死在他人手里的。”

他立即就地盘腿而坐,整治伤口,服药打坐,大约两个时辰后,他才从原地站起来,他先去查看白笑笑,发现她不过是被重击后晕厥而已,即使不加以施救,再过一两个时辰,也会自然醒过来。于是他又去查看阮大明和阮二明尸体,处理完两人的尸体后,搜罗数只储物袋,储物袋中有近百件中、低阶灵器,也有一、两件高阶灵器,除此之外,还有数万灵石,令李七月高兴的是,他从数个储物袋****收集有十一株千年龄灵草,这些千年龄灵草均是任务所需的。除此之外,储物袋中也有不少灵丹妙药,可惜这些丹药驳杂难辨,大概是这对孪生兄弟劫取别人的,李七月一股脑儿丢进自己的储物袋之中。

李七月塞进一粒丹药进入白笑笑口中,大约盏茶时间后,她才苏醒过来。当她睁开第一眼时,便惊恐地四处张望,见李七月正在附近打坐,没有见到阮氏兄弟的身影,她才放下忐忑之心,小心叫道:“李道友,那俩煞神呢?”

“哦,他们大概是有急事已经走了。白道友,现在可以动身出发了么?”

“应该没事了,唉,早知道这里如此凶险,我就不进来了。”白笑笑说这话时,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李七月。

李七月故作不知,转了话题道:“白道友,你为何取名笑笑?”

白笑笑神色黯淡道:“我出身孤儿,连自己父母是谁也不知道,几经周折,我被换了不少名字,自从有幸进入太极门后,众人见我整日没笑过,所以他们好心想我多开心让我多笑笑,因此取了现在的名字……”

其实此时他对白笑笑见到阮氏二兄弟转身而逃,心中已经隐隐产生不快,只是他从来喜怒不露于形。

按照地图所示,他们还需行走约一个时辰便可进入异域空间的内空间,这时李七月瞥了一眼白笑笑,道:“白道友,附近另有一个去处,我想去看一下,若是你愿意与我同去,我可以带上你,但是一旦遇到我所不能控制的危险,我首先考虑的是自保;若是你愿意留在此处,你可以在此摆布一个法阵,自保应该是无虞的……利益与风险并存,请你认真考虑一下。”

白笑笑沉思良久,道:“李道友,说实话,我现在已是惊弓之鸟,几次能侥幸逃脱性命,纯粹是运气和李道友鼎力援救……”

李七月打断她的话,道“白道友,你不必继续说下去,你的意思我懂。我们以三个时辰为界,若是三个时辰内我没有回到此地,说明我已经不可能回来了,你不必再等我。”

他说完话,拔腿便走,白笑笑犹豫了一下,跟上来道:“李道友,我还是跟你一起走吧。”

李七月没有说什么,辨认方向后,绕过左侧一大片沼泽,他小心避开一个又一个可能存在的危险,经过半小时的跋涉,他终于找到轩辕红玉祖上注明的一个未知空间。这个未知空间的入口分明被一法阵堵住,即使李七月对法阵颇为了解,但他对眼前的法阵却是一窍不通。他仔细研究一下法阵,依旧没有任何可化解的方法,于是他采用轩辕红玉祖山曾经使用过得方法,即暴力破阵。

他准备好金属性、水属性等五种属性的灵符,他将五种属性的灵符几乎在同一时刻祭出来,只听得轰隆一声,眼前刚才还是流光溢彩的法阵在五种灵符的攻击下轰然坍塌出一直径约一丈的洞口,李七月没有贸然进洞,他在洞口观察约一炷香的时间,除了发现洞口残余法阵正在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自行恢复外,再无任何变化,而按照现在舒服恢复,这个法阵至少要三天以上的时间才能完全复原,由此推算出在一天之内他可以自由进去此洞口。

就在李七月探身进洞的一瞬间,一种全身寸寸撕裂的感觉骤然而起,尽管李七月早已防备,但却不能做出任何抵抗,因为他知道这是一种特殊的传送法阵,轩辕红玉祖上的笔记里曾有明确的记载。

不过俄顷时间,李七月身上突然轻松,尽管撕裂的感觉犹在,但这种撕裂的痛楚在短时间内便消褪得一干二净,他晃了晃脑袋,检查全身状况,发现身体并无任何异样,这才继续向前走去。

果然又是一个异域空间,尽管这个异域空间明显比外面的一个异域空间小许多,但这个空间虽小,但如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天上日月星辰一样也不缺,地上森林草原河流山谷样样具有。

白笑笑道:“李道友,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甚清楚,你最好跟在我身后,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此地应该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第七十八章 均分灵草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来到一沟壑前,李七月确认所记方向无误后,转了一个方向又走了盏茶时间,他低声对白笑笑道:“你留在此地警戒,我前去探查一下,如果我得了好处,自然与你均分的。”

说完,他向前走了三十丈远,拨开地上厚厚的枯枝杂草,只见地上赫然有一黑乎乎的直径约丈余的洞口,对于李七月来说黑暗与白昼无异,并不是障碍,进入洞内,蜿蜒前进约百余丈远,果然见到一偌大的洞室,洞室内异香扑鼻,灵草满地,欣喜之余,他并没有忙着动手采摘,而是仔细观察洞室内情况,确认附近并无异常危险后,他才动手采挖灵草,不过一会儿时间,他便采摘得千年龄以上的灵草十三支,而幼苗他一共采挖了九种,每种采挖一、两株。

回到地面上,李七月将采摘到的十三支千年龄以上的灵草分别亮相在白笑笑面前,并颇为慷慨道:“白道友,你可以任意选其中七支灵草。”

“李道友,这样做不是摆明了你吃亏么?何况我也没帮你做什么啊?即使你一支灵草不给我也是应该的。”

李七月淡淡笑道:“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仅此而已!”

见白笑笑还是不肯动手,他随便拨出七支灵草给她,反正这些灵草都是要上缴的,而且品相差不多,基本无区别。

白笑笑面色一红,勉强收下灵草,便小心问道:“李道友,我们下一步……”

李七月未等她将话说完,便道:“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若是你感兴趣,

白笑笑因为有了不少意外收获,心中异常高兴,她毫不犹豫地道:“李道友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他闻言,淡淡一笑。

根据轩辕红玉祖上记载资料,李七月仅仅花费盏茶时间便找到下一个洞口,遇到保护洞口的法阵,他如法炮制,很快就进入洞内,白笑笑依旧守在洞口附近警戒。

这一次,李七月将洞内搜索几遍只收获到四株千年龄以上的灵草,并采挖了两种灵草幼苗。

就在他转身离开洞底深处的那一瞬间,他发现洞底浮土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刮去浮土尘埃,发现洞底有一拇指大小的翠绿的玉瓶,他也没仔细看,径直收在自己的储物袋中,便离开地洞。

分白笑笑两株千年龄灵草后,俩人便迅速离开这个异域空间。

向前走了几个时辰后,俩人终于走出石林,来到异域空间的内空间,而根据现有材料,内空间的凶险异常,不但各门派之间厮杀掠夺厉害,而且还有二级以上妖兽出现可能。尽管李七月有多次屠杀妖兽经验,但妖兽本身的本事千差万别,有的妖兽温顺如挨宰羔羊,有的才是二级妖兽,但爆发出的威力超过三级以上妖兽的本事……所以他对前面的路充满担忧,不敢有半点儿懈怠,毕竟有半数以上的同道陨落在内空间。

一眼望去,前面是一片砂砾荒漠,偶有小片灌木丛林,一眼望不到尽头,占地约有万里,满眼看去,给人一种妖影憧憧、风声鹤唳的感觉。白笑笑面色煞白,战战兢兢地道:“李道友,前面很是古怪,我们还是绕道吧?”

李七月摇头道:“我们已经耽误不少时间,眼看跟不上你我门派大队伍,若是再有耽搁,接下来我们可能一无所获。”

“可是……李道友,我们已经收获不小,仅凭现有采集到的灵草,我们至少不会排名靠后的,何况你才……”白笑笑本想说你李七月才是练气期十二级,即使法术再高明,但前面有更多的练气期十三级和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存在,你可以杀得了他们一个人、两个人,但是你能肯定灭杀第三个人么?话到嘴边,她没有说出来,毕竟她在与同门会合前,还要靠李道友才能有更大把握活下来。

李七月心中却是另一想法,据他了解,即使他获得并服用一粒筑基丹,凭他的资质,能成功进阶筑基的可能性最多有一、两成几率,而这一、两成几率对于他来说,有等于无,所以他在参加揭陵大礼前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想方设法收集到所有炼制筑基丹的灵草的幼苗,当然千年龄以上的灵草他可是不敢藏私的,否则一旦被发现,以叛门当场处决。若是他自己能成功炼制出筑基丹,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毕竟无论他多少次冲击筑基期失败,但总有一次他会成功的。虽然他已经了解到,炼制筑基丹并非就一种方法,但他现在最有可能炼制筑基丹的只有现在中原九州通用的这一种方法,而这丹方早在多年前已经被他收罗在手。目前他收集到炼制筑基丹收集灵草幼苗有二十余种,还差不到三十种灵草,也就是说他已经完成收集炼制筑基丹所需近半的灵草,何况他答应轩辕红玉炼制清风活血丹还差两种灵草,他如何肯就此放弃?

他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笑了笑道:“既然已经来到此地,若是不继续向前进,会留下终生遗憾的。白道友,你以为呢?”

白笑笑沉思良久道:“既然李道友有此心思,我陪你走一趟吧。”

李七月看了看白笑笑煞白脸色道:“在保全我自己的情况下,我定然保护你的。”

他之所以没有将话说得留有余地,因为他知道异域空间的内空间危险将倍增,相对而言,外空间的危险几乎忽略不计。

白笑笑苦笑道:“多谢李道友,我会尽量保护好我自己的。”

他们所走的这一条路算是内空间中绕行最长的路径,除非是心怀不轨的人试图来劫杀他人收获,或者是未能及时联系上同门而落单且自忖本事不高的人才走这一条路,李七月勉强算得上是后者。

俩人走了一段路,白笑笑落后几步,警惕地看了看李七月,突然道:“李道友,你为什么帮我?”

李七月见白笑笑如此表情,顿时明白其想法,心中顿时黯然,他淡淡道:“第一,我只是帮助那些我能力范围内所能帮助的人;第二,我可能是为了自身目标而不择手段,但我不嗜杀;第三,可能我喜欢上了你……仅此而已,你若不相信,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白笑笑咬了咬嘴唇,道:“我相信你。”

李七月知道白笑笑说了违心话,但他没有说出来,转了话题道:“前面的路不好走,小心些。”

砂砾荒漠之路确实不好走,两天过后,俩人经过千辛万苦才走出这一片荒漠,其中斩杀两只二级妖物三只,一级妖物近十个,基本都是李七月动手,白笑笑压阵,发现千年以上灵草仅七、八株,俩人当场瓜分。

白笑笑首次见到李七月采挖灵草幼苗,不解地问道:“这些幼苗现在挖取出来,岂不可惜?若是任其长大,留给后来人不是很好么?再说,你要这些幼苗干嘛?”

李七月冷笑道:“后来人?与我有关系么?何况我也没挖取几株啊?而且这些灵草能不能长到千年龄还另说。至于我要这些幼苗何用?我是药童出身,自忖对于种植灵草还有些心得,将这些幼苗移栽到我的药园,说不定还有成功的可能。”

“也不知道有多少前辈用过无数次方法均是没有成功,难道你能成功?”

“反正也不费多大事儿,试一试吧。”

才离开荒漠没多远,他们就遇到一具才死没多久、缺胳膊少腿的尸体,仔细打量,发现此人正是围杀沐如莹两人中的一人,当时若不是李七月跑得快,也必是命丧其手中,心中感叹一阵,在附近伸掌劈出一口坑,在尸体身上搜索一遍后,将其填进坑中。

见白笑笑不解眼神,李七月解释道:“将其埋葬,顺应天道: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搜其身,是因为这些东西埋进土里,纯粹浪费。”

李七月瞄了一眼储物袋中的东西,袋中物品倒是丰盛得很,其中有千年龄灵草十一、二株,他将这些灵草分一半给白笑笑,其余储物袋中的东西他毫不客气地收为己有。

白笑笑勉强接受道:“你给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让你收下,你便收下,见者有份。”李七月已经收集不少千年龄灵草,而且即使收集再多也是上缴,何况他本来也不想在收集灵草方面拔尖,那样会引人瞩目,反倒不利于自己的真正目标——收集灵草幼苗炼制筑基丹。当然若是换一个人,而不是白笑笑,李七月绝不会这么大方的。

将尸体埋葬好后,俩人继续上路。

不出李七月所料,就在俩人向前走了一个时辰左右的路时,又发现一具尸体,李七月可以确认这具尸体正是围杀沐如莹两人中另外一人,李七月仔细查看,没有发现其尸体身上有储物袋之类的物品,应该被沐如莹搜罗过了。他如法炮制地挖坑埋尸,刚转身欲走,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冷笑声:“师弟,你真是好心肠!”

第七十九章 再遇师姐

李七月心中一紧,暗忖:自己真是粗心大意,若是来人是敌,此时只怕凶多吉少,他转身笑道:“原来师姐在此,师弟李七月见过沐师姐。”

只见沐如莹盘腿坐在三十丈外的一鹰嘴岩上,正好整以暇地收拾伤口,此时她已经换了一身新的行头,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侠女,只是这个侠女面色略显苍白,呼吸也有些急促,大概还没从追杀中完全恢复过来。

白笑笑见沐如莹,本是煞白的面色此时灰如土色,身体紧了紧,想走又不敢走,两眼紧盯着沐如莹,手中捏诀,一旦沐如莹动身,她便有可能先下手为强。

沐如莹见到白笑笑紧张的样子,笑了笑,道:“这位道友贵姓?”

“在下姓白,叫白笑笑,太极门人。姐姐可是沐如莹沐姐姐?”

“呵呵,看来你眼色不错,竟然认出我来。”

“姐姐大名在整个九孤山有名的,在我这一辈人中哪个不知姐姐是一巾帼英豪,在妹妹我这里更是如雷贯耳。”

李七月在门中也有数十年,在此之前确实是听说过沐如莹其人,但好像没有白笑笑说得这么夸张,难道另有隐情?还是白笑笑为了逢迎沐如莹而故意如此一说?

沐如莹往嘴中丢了一粒丹药后,才从鹰嘴岩上下来,她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埃,对李七月道:“先前让你帮我拦阻那俩个人,但你没有出全功,所以我是不可能分与你东西的,这样说来,我是不欠你什么的哦。”

李七月心中虽是不快,但他没有表露出来,何况他现在储物袋中的收获已经远远超过预期,若不是为了采挖更多炼制筑基丹所需的灵草幼苗,他连进入内空间也是不肯的,他故作尴尬笑道:“沐师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看在我先前帮沐师姐阻挡那俩人一会儿的份上,还是别打白道友的主意吧。”

沐如莹笑道:“既然你已经叫我师姐,我自然会看在你面上的,但是她必须给我一个断绝此念头的交待,否则我凭什么放过这么一只白羊呢?”

白笑笑闻言,全身一震,面色更是难看,李七月拦在俩人之间,冷下脸道:“沐师姐,你想要什么,只需明说,若是我能做到,我必是满足你要求!”

“让这姓白的给我三株灵草,我暂时饶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七月转身对白笑笑道:“白道友,你听到我沐师姐说的话么?给她三株灵草吧?”

白笑笑从储物袋中取出三株灵草在手,李七月接过灵草递给沐如莹,沐如莹看了看手中的灵草,笑道:“你们还算懂点儿规矩!”

就在沐如莹将灵草丢进储物袋中的那一瞬间,她的左手一动,尽管动作很是细微,但从沐如莹现身始,白笑笑与李七月俩人就没有放松对其监视,见其手中异常动作,几乎在同一时间向沐如莹发动最有效的攻击,白笑笑手中一方太极阵图铺天盖地扑下来,李七月手中的血红劈面而来。

沐如莹眉头一皱,身影一晃,张嘴吐出一蚕豆大小的石块,这石块见风便长,不过瞬间便长有丈许高,恰恰挡在白笑笑和李七月俩人面前。李七月收住身形,并拉住冲在身前的白笑笑,道:“就此住手吧,我们可能误会沐师姐了。”

沐如莹站在远处,笑道:“若不是我躲避及时,李师弟,你这一刀下来,我焉有命在?到底是红毛煞神,有点儿本事!”

李七月从储物袋中取出三株灵草奉上,尴尬道:“沐师姐,师弟赔礼了。”

沐如莹不客气地收起灵草,头转另一方向,起身而飞,道:“我先走一步,你们自便吧。”

见沐如莹飞走,李七月浑身大汗淋漓,白笑笑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道友,先前你听说过我沐师姐的名声?”

“哦,嗯,你竟然没听说过你沐师姐?”

“我资质不好,常年苦修,对门派中的事务知之甚少,所以……”

“你沐师姐不但是你门中排得上好的巾帼英豪,即使在九孤山女修中也算是排名靠前的,不知有多少自以为是的人栽倒她的手下,先前我们所见到的两具尸体,他们生前的修为并不比你沐师姐差,但还是被她一一灭杀,由此可见其本领非同小可。”

李七月看了看沐如莹远去的方向,心中一沉,遂一句话也不说,向前走去。

几乎每走一、两个时辰,便遇到一两具尸体,从死者的死状来看,他们应该均是沐如莹的杰作。有时也遇到二三级妖物的尸骸,可惜其身上有用的部分均被取走,其中也有沐如莹下的手。

李七月顺路赶去,倒也没遇到什么麻烦,甚至可以说是一点麻烦也没碰上,但也没有任何收获。

俩人走一段路、飞一段路,一天后,来到一条宽约千丈名叫白骨河的河流前,若是在别处,即使万丈宽的河,他们也可以轻易飞跃过去,可是眼前这条河的河内却是暗藏杀机,据说其中有无数的三级以上妖物可能,甚至也有不少四级妖物,他们平时藏在水面以下,而无论是用普通的目视还是神识灵眼,均是看不到黑黝黝的河面以下部分,但凡想通过此白骨河,只有碰运气飞过去,而此河之所以称之为白骨河,不是浪得虚名,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九孤山弟子命丧于此。

除非不得已,否则李七月绝不会轻易以身犯险的,但现在他面对眼前的白骨河,却是束手无策,除了强行飞过去,别无它法。“白道友,你可有良策?”

白笑笑苦笑道:“一路走来,全凭李道友关照,否则早已六神无主的我还能站在此地?若是李道友想过河,必须硬闯过去……”

李七月盘腿坐在河边休息一个时辰有余,自以为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便站起来,对白笑笑道:“我们过去吧。”

“但凭李道友吩咐!”

他一把抓住白笑笑白嫩的手,顺手一牵,惯性使得白笑笑扑在其怀中,他鼻息下钻来一股处子体香,使得他神不守舍,差点儿低头吻下去,一阵风过,他晃了晃脑袋,捏诀飞行。

才飞行不久,其脚底传来一股吸力,李七月低头一看,只见河面上跃有一条长约七丈两侧各有三鳍尾阔嘴红鱼,应该是二级妖物,此时它正张嘴吸气,庞大的吸力使李七月难以保持住身形,眼看他就要掉入红鱼阔嘴里,成为其腹中之物。

李七月正欲动手,其怀中白笑笑已经出手,只见其手指一弹,一支飞针从指尖飞出,接着又是数支飞针飞出,只见其飞针上荧光黯淡,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扑鼻而来,凭以往经验,他知道这些飞针必是经过秘制毒物炼制过的。果然当脚底下的阔嘴红鱼发现并躲过前面数支飞针后,终于被另外几支飞针射入体内,不过俄顷,阔嘴红鱼身形一滞,掉入白骨河里,这一去,尽管不会丧命,但也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化去其体内飞针之毒。

“你们太极门不是擅长使用法阵么?”李七月眉头一皱,问道。

“若不是修为修行到结丹期以上,其法阵之术难以体现其中好处,所以我太极门中所有结丹期以下弟子仅懂得法阵的粗浅知识,平常还是修行道行为主,刚才使用的飞针纯粹是保命手段而已,若非必要,我是不会出手的。”

“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做人还是不要太善良。”

白笑笑面色一红,头部靠在李七月怀里更紧。

“白道友,我们似乎遇到更大麻烦了?”距离李七月约百丈远,有一道彩虹骤然而起,显然这道彩虹是冲着李七月他们而来的。

李七月停下脚步,立在半空里,白笑笑试图离开他的怀抱,但李七月未松开环抱的臂膀,她无法离开,也没有强行离开。

不过几个喘息时间,前面彩虹便起了变化,原本百丈余长呈拱桥形,如今不过数十丈长,却比此前粗十倍有余,五颜六色幻变不已,仔细一看,确是无数蚊虫在其中。

白笑笑全身颤抖不已,道:“花斑蚊!花斑蚊!花斑蚊……”

李七月闻言,心中同样是大骇,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眼前彩虹是由亿兆以上的蚊虫形成的,若是让这些蚊虫沾染上,只怕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一点儿。

“走——”

李七月身形一晃,七个残影乍现,就在李七月离开原地的一瞬间,原本彩虹的一端已成粗大的飞箭恰恰飞至他原来所在地方,他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又是七个残影出现,接着又是七个残影……因为接连发动几个迷踪步,他几乎面无人色,连气都调息不过来,大把的灵丹妙药往口中丢进,此时他连同怀中的白笑笑均飞到百丈余外,他一边向左前方继续飞去,一边向身后发出焚火九天之火,眨眼之间,已有近百拳头大小的火团向花斑蚊的先头部队射过去。尽管无数花斑蚊碰到爆裂四溅的焚火九天之火当场化为灰烬,然而这损失的花斑蚊并不影响其阵型发挥,仍是像一杆粗大的飞箭飞过来。

李七月冷哼一声,看了一眼怀中已经因为承受不住迷踪步带来的冲击力而晕厥过去的白笑笑,遂发动四个残影,接连的身法变化后,眼看已经来到对岸,这时河中突然钻出一只八脚河马,其身形如山,正好挡在他的前面去路。

第八十章 俞冲受伤

李七月爆喝一声,手中血红泛起红影翩翩,四个残影后,八脚河马的躯体中央部竟然出现一个恰好容一人通过的洞,当八脚河马还未反应过来时,李七月已经穿过其躯体内的洞飞到对面岸上,而此时八脚河马连哼都没哼一声,一头栽进白骨河中。

堂堂二级妖物,竟然在李七月手下连一个照面都躲不过,若是传出去,肯定是无人能信的。

李七月几乎未作任何停留,继续向前连飞带跳,大约急行约六个时辰后,确认安全,他才落到地面上。

他并未立即休息,而是打开三、四种核对目前所在位置,随后他勉力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崖壁下,摆布一座反五行困仙小阵,将自己连同白笑笑均是隐没在法阵之中,直到一天后,他才缓过神来,这时他的功力已经恢复从前六成左右,若是再休息一两天,他有把握恢复全盛时状态。白笑笑还没有醒过来,他本可以将其弄醒,但见其鼻息平稳、正在酣睡之中,他偷偷地在其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便觉得心慌意乱,忙守住心神,收起阵旗,任其继续睡下去,辨别方向后,向地图所指示方向前进,毕竟留给他的时间还剩下三天时间,而在这三天内,他必须收集完炼制筑基丹所需的灵草幼苗。

他估摸着所去地方应该被他人光顾过,所以一路上倒也没有大费周章,到底是内空间,不过一天时间,便收集到近半灵草幼苗。

内空间似乎是无限大,听说没有人飞到尽头过,但是因为每次进入异域空间的时间有限,所以没有人会专门去探索内空间到底有多大,但内空间的灵草无论是数量还是种类比外空间多出十倍不已。尽管李七月小心谨慎,但他还是碰到一个大麻烦,这次拦在他前面的是一头五蹄独角犀牛,其身材高大如山,鼻息呼吸出来的气息如蒸汽一般,若非修行之人,单是这样如蒸汽鼻息必是被蒸得肉酥骨烂,此五蹄独角犀牛为三级妖物。

李七月将背上正在酣睡的白笑笑放在一岩石上,取出他目前最是擅使的血红,心沉如水,一步一步向五蹄独角犀牛走过去。

“嗷——”五蹄独角犀牛长吼一声,其声震林樾,附近草木簌簌作响,大地因此颤动不已,伴其声而来的是一团炙热的烟火,箭一般向李七月身周罩过来。

李七月一闪身,恰恰躲过喷射而来的火团,但其火团边缘的高温仍然使得李七月感觉炙热难忍,他仍是不慌不忙地向前走过,五蹄独角犀牛见一击不中,便接二连三地喷从其鼻孔中喷出火团,但均是被李七月轻易躲过去,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几乎在同一时刻,李七月发动迷踪步,七个残影再现,五蹄独角犀牛也是五蹄生风利箭一般扑过来。

两者接触的时间仅仅是瞬间的瞬间,李七月手中的血红已经出手数十次,而被正面五蹄独角犀牛强大冲击力冲撞破护身真气、至少有六个肋骨断离的李七月被抛在半空里,落在数十丈开外。

李七月口吐一口污血后,摇摇晃晃站起来,这时才发现那头五蹄独角犀牛的整颗硕大无比的头颅已经滚落一旁,一腔污血像泉流不断填满附近的坑坑洼洼。

他服用一大把灵丹妙药,将断离的肋骨复位,随后便来到五蹄独角犀牛身边,将其妖核和内丹取出来,又将其一角割下,便将其尸首化为灰灰。

前面是蔓延数十万里的山峦,而无数的灵草就长在山峦之中,其中九成以上的灵草所在位置被前人发现并在地图上标识,但也有个别灵草至今未被采挖也是有可能的。李七月取出地图又确认了一下方向,便向下一个方向走去。

进入山峦之中才两个时辰左右,他便采挖到三种灵草幼苗,其中千年以上的灵草已经被他人采摘一空。这时他隐约听见右前方隐约有人呻吟的声音,开始他也没在意,反倒是绕道而行,当他走出盏茶时间后,越想越觉得刚才的呻吟的声音似乎很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回头看一下。

前面是一座山岭,岭下乱石中盘腿坐着一人,周边污血散落在方圆里许范围内,其一只胳膊已经断缺,整个人萎顿不起,面部虽是被污血覆盖,但李七月还是一眼便认出眼前之人是他的老熟人俞冲。

他环顾四周,周边应该无人埋伏后,他才走近俞冲,道:“俞师兄,你伤势如何?”

俞冲抬眼看了一眼李七月,试图站起来,但挣扎几次终究没有能够站起来,长叹一声,苦笑道:“这次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俞冲一进入异域空间便与颜静联系上,俩人一路过来倒也顺利,也收集不少灵草,满以为这趟应该平安无事,但不想在一个时辰前遇到剑灵门欧阳豹等四人,见面后二话不说,欧阳豹一个眼色,他们四人分成两路,其中欧阳豹等三人为一路围攻俞冲,另一路是曾强对抗颜静。

俞冲虽然有高阶中级灵器在手,其本身修为也不弱,但好汉架不住四拳,一对三的情况下,不过盏茶时间,他被欧阳豹觅得破绽一刀砍下一只胳膊,负痛之下,又被其他二人连连攻击得手,当场被打死过去,若不是他事先服下一粒九死护灵丹,保住丹田一点灵气,只怕此时他已经死去多时了。

“这么说来,颜静颜师姐也是凶多吉少了?”

“恐怕是这样的,现在我身上的物品也被他们收罗一空,而采集到的灵草基本上都在颜静身上,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俞师兄,你留在此地继续休息,若是颜师姐还活在世上,我定会尽力帮你救回来的。”李七月话虽说出口,但他心里明白,说这些不过是安慰俞冲而已,且不说颜静是否还活着,单是李七月碰到欧阳豹等人,他必是绕道而走,逃还来不及呢,怎么敢在欧阳豹手下救人?

“呵呵,也只能如此了……”无论在身体上还是在精神上,俞冲均是受到重创,说话有点儿疯疯癫癫。

在离开俞冲之前,他将正在酣睡之中的白笑笑丢给俞冲,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她是太极门出身,请你帮我照看一下,待到两天后,异域空间大门打开时,请你带她一起出去。”

李七月又另在白笑笑腰间系上一只储物袋,储物袋中有灵草十余株。

他按照先前既定计划继续向前,不出其所料,他又找到七、八种灵草幼苗,心中正暗喜,如此下去,再需要半天时间,就能收集到炼制筑基丹所需所有的灵草幼苗,再将灵草送入灵山药苑培育,届时自己可以炼制筑基丹,若是那样他还不能筑基成功,他可以一头栽进自己的尿盆中淹死算了。

好在他所去地方基本都是被别人光顾所在,既没有妖兽,也没有其他人打扰,倒也顺顺当当。

他正向下一处地方赶去,这时对面急冲冲地跑来一个人影,未等李七月看清其面目,那人一头栽进其右手边的石崖里,李七月知道这是运用法术中的土遁,因为没有时间勤加习练,所以不算精通,因此他几乎没有运用此法术。

李七月自然而然地盯着那人消失的石崖处看去,未曾想那人从石崖里又复回头,对他道:“道友,后面有追兵,你快走吧。”

显然那人的目的很明确,如果李七月一直盯着他所在地方看去,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七月也想一走了之,他可不想多管闲事,谁知他正欲动身离开时,前面炸雷一般声音响起:“站住!”

李七月转身看去,那人约四十多岁,身材粗壮,满面虬须,外表看起来颇为彪悍,其身后紧跟着一只百足铁背蜈蚣,这只蜈蚣长约七、八丈,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李七月,若是李七月稍有轻举妄动,这百足铁背蜈蚣必是毫不犹豫地扑上来,应该才进阶为二级妖物,对于这只百足铁背蜈蚣,若是换了别人,定是十分忌惮,但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东西。

“道兄叫住在下,可有吩咐?若是在下能做到,一定会满足你要求。”

“嘿嘿,刚才一小妞是否从此经过?”

李七月点头,指着左手方向道:“才走不多远。”

那满面虬须的汉子闻言向李七月所指方向追过去,才走两步,便停下来,围绕李七月转了半圈道:“差点儿忘了顺手牵羊这道理。”

话音才落,那人手中凭空出现一蛇形尖矛,其矛尖处闪电缠绕,竟然是一高阶中级灵器,不等李七月有任何反应,其手中的蛇形尖矛便被祭出,径直向李七月心窝方向扎过来。其实李七月对那人一举一动均观察在眼中,当那人祭出蛇形尖矛时,他几乎在同一时间祭出逍遥打神鞭和天雷棍,并向冲过来的百足铁背蜈蚣祭出如意伏魔环。

第八十一章 灯笼灵果

天雷棍与蛇形尖矛同时高阶中级灵器,算是旗鼓相当,但李七月又加上一逍遥打神鞭,仨件灵器顿时在半空里混战成一团,因为都是雷属性的灵器,所释放出的雷电滚滚,几乎要将半边天炸裂。

如意伏魔环似乎仅仅只能困住百足铁背蜈蚣一时,只见如意伏魔环被百足铁背蜈蚣挣扎得时大时小,眼看要被挣脱开来,但这如意伏魔环能阻滞百足铁背蜈蚣一会儿工夫,就已经足够李七月收拾那满面虬须的汉子。

那满面虬须的汉子见自己得意的法器被李七月拦住,忙从储物袋中又取出一件灵器,李七月哪里肯再给他机会,一声冷哼,禁神刺悄无声息地击中他的脑髓深处,尽管李七月因为禁神刺的发动,体内神识虚空,但他身形晃了晃后,又发动七个残影。那满面虬须的汉子毫无预兆地嘶吼一声,丢下手中还未祭出的一柄鎏金铜锤,抱着脑袋满地打滚。趁你病,要你命,李七月毫不犹豫地冲上前用手中血红三下五除二地将那满面虬须的汉子切割成指头大小的块块儿,又在他的焚火九天之火下,不过瞬间化为灰灰。

李七月几乎未作半点儿停息,将那满面虬须的汉子落在地上的储物袋收在自己的腰间,同时招了招手,将在半天里混战成一团的三件灵器收起来,包括那件现在已经成无主之物的蛇形尖矛。

回头看了看,已经挣脱如意伏魔环的百足铁背蜈蚣连头也不敢回,一溜烟逃得无影无踪。

李七月也没有去追那只逃脱的百足铁背蜈蚣,倒是转身对百丈外的石崖方向,笑道:“李黛,郡主,你看了这么长时间,难道没有认出故人?”

石崖方向的石壁纹理一动,从崖壁里钻出一人来,此人正是先前土遁入石崖里的李黛,她曾在豫州首府豫城的天福寺误打误撞地救了李七月,因此李七月对其有好感。

李黛看了看那百足铁背蜈蚣逃去的方向,咋舌道:“乖乖,那么一只大蜈蚣竟然被你吓跑了?你的修为还没有本郡主高呢?怎么法术比我还厉害?”

李七月笑而不答,转开话题道:“刚才此人是谁?你怎么惹上他了?”

李黛叹道:“本郡主可没有惹他,本来我好不容易才采摘到两株千年枯纹菖,没想到正好碰到这倒霉的家伙,他一言不发,祭起灵器就朝我扎过来,一点儿也不懂怜香惜玉,本郡主见机不妙,何况好女不与恶男斗,我便遁了出来,正好碰到你——没想到你一个照面竟然将那灵兽门的家伙干掉,你下手真够狠的,那家伙连渣渣都没剩下一点点……”

闻听千年枯纹菖,李七月心中一动,因为炼制清风活血丹还差最后一味药,而这一味药正是千年枯纹菖,他打断李黛的话,道:“郡主,你可知道采摘枯纹菖的地方是否还有枯纹菖?我说的是枯纹菖幼苗?”

李黛用怪怪的眼神看他,半天才悠悠道:“李道友,你莫不是脑袋坏了吧?仅有的两株千年枯纹菖已经被我采摘到手,而且这千年灵草是必须上交的,即使我给你,你也没用处,不过是数量上多了两株灵药而已,事实上那地方也没有枯纹菖幼苗,倒是我曾听说另一地方似乎有枯纹菖幼苗……”

李七月稳了稳口气,道:“我有一前辈需要者枯纹菖幼苗,至于其用途,我也不甚清楚,但若是我能找到这枯纹菖幼苗,他给我的好处不低于一粒筑基丹,若是郡主肯带我去那地方,我必是给你十株千年龄灵草作为交换条件。”

李黛犹豫了一下,道:“李道友,你给的条件,对于我来说确是非常诱人,到现在为止,我一直走‘背’字运,总共才采摘有五株千年龄灵草,若是就此离开这异域空间,肯定会被同门笑掉大牙,说我出工不出力,躲在一安全地方等异域空间二次打开的时间。可是我所说的地方到底有没有枯纹菖幼苗也不肯定,还有那个地方据说有四级妖兽守护……只怕我们有命去,没命回来——”

李七月思量一下,道:“且去看看吧,若是是不可为,就算了,我给你的条件仍然是十株灵草,外加凡是再有灵草,我与你对半分,去不去由你。”

“你有那么多灵草么?”

李七月从储物袋里取出十株灵草亮在李黛面前,道:“若是你同意带路,先给你五株灵草作为先期报酬!”

过了好一会儿,李黛才伸手从李七月手里取过去五株灵草,并道:“除此之外,你还欠我一人情,并且若是有危险,我必是先逃的,到时你可别埋怨我见死不救!”

李七月点头道:“我本来就欠你一个人情,如今多欠一个人情又如何?脚在自己腿上,遇到不可抗拒的危险,我也会跑的。”

俩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经过三个时辰跋涉,俩人终于来到李黛所说有枯纹菖生长的地方,尽管距离目的地还有百多里路,凭直觉,李七月明显感觉前面岭中有异乎寻常的气息。

“此地妖气很盛,郡主,你且留在这里为我压阵,我去探查一下,必要时还请郡主加以援手!”

李黛笑道:“如果有必要,逃还是要逃的,但是能帮你一把,我也不会见死不救,何况刚才你灭杀灵兽门的人,也算是帮我一把。”

按照李黛所指方位,李七月缓步前行,他一边走,一边打开神识用灵眼观察四周情况,因为不能用灵眼观察颇为耗损神识,所以他只能间断性使用,这不得不使得一向小心谨慎的他又慢下脚步。

百多里路,若是在平常,也不过几个喘息时间便走完,如今他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好在除了感觉岭中阴森外,并没有发现其它异常情况,甚至连一只极其普通的飞禽走兽都没有发现。

在接近枯纹菖所在的谷口时,李七月被眼前岭下的场面吓呆了,只见岭下谷口处有两只妖兽正在对峙中,而这两只妖兽都是四级妖兽,分别是一虎、一豹,这俩妖兽均是遍体鳞伤,按照伤口分析,如果他所猜不错的话,应该这俩妖兽之间才发生过剧烈搏斗,大概是势均力敌,除了能有限的使对方受伤外,倒也不能重创对方。在俩妖兽旁有一棵仅三尺余高枯瘦的树,稀疏的枝丫上吊有六、七个拳头大小翠绿色的球形如小巧灯笼一样的果实,在果实上有三片鲜红色的花萼遮盖。李七月看不到这棵树也就罢了,如今看到这棵树,心中顿时像被猫爪似的,因为这棵树乃是百年一开花、百年一结果又百年一成熟的灯笼数,所结果实为灯笼灵果,又称灯笼果,一棵灯笼树每次成熟时不超过十个果实,而这果实每服用一个则是凭空增加十年苦修所得的功力,而李七月服用各种灵丹妙药加上苦修,到如今修行所得的功力也不超过一甲子,还不如服用六个这种灯笼果所得的功力。虽然这灯笼果到后来越是服用,所增长功力越少,但总比不服用强,而对于李七月这样资质差的人来说,这灯笼果无异于仙丹,尤其筑基期以后,更是明显。何况这灯笼果除了凭空增加功力外,若是能够长期服用可以增强体质,有传言,若是服用百个灯笼果,可以练成铜头铁臂,虽说传言有夸张可能,但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

如何才能将灯笼果收入囊中?显然从一虎一豹两只四级妖兽口中夺食比登天还难,但难归难,在百爪挠心的李七月眼里,一切难题似乎都不是难题。

硬碰硬,即使面前有一虎或一豹,李七月也不敢贸然出手,何况眼前有两只四级妖兽?而四级妖兽相当于人类修行者筑基期后期,一个练气期十二级修行者面对两个筑基期后期修行者,就像山脚下一块小石子与一座大山相比。

李七月沉思良久,终于还是想出一不是办法的办法,他绕着这山岭转了大半圈来到对面山崖上,他首先将仅有的阵旗摆布出一反五行困仙小法阵,随后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全部共十株四叶诱妖草,环顾四周,至少谷口那一虎一豹由于注意力集中在对方身上,还未发现他,除此之外,四周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他将十株四叶诱妖草全部种植在法阵中央部,一旦这四叶诱妖草开始吸取天地间灵气,其特有的气息便会在瞬间弥散至方圆万里之内,从种植到可以诱引妖兽,仅仅所需三、五个喘息,若是在这三五个喘息时间内,他能顺利绕开这一虎一豹,算是成功一半,剩下一半就是他必须要防备可能汹涌而来的四级或四级以上的妖兽,毕竟十株四叶诱妖草,方圆万里之内,只要还能动得起来的四级或四级以上的妖兽无一不扑过来。

若是反五行困仙小法阵能够在妖兽的冲击下坚持盏茶时间,他可以从容地离开,但他也有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这反五行困仙小法阵坚持不到两个喘息时间,届时他只有不惜耗费精气神逃为上,否则迟一步,他便成为妖兽口中食粮。

第八十二章 傀儡颜静

李七月才将四叶诱妖草栽种地上,还未到两个喘息时间,他便听到谷口传来异常咆哮声,他毫不犹豫地拔腿侧向逃去,仅仅去了百丈远,便听到反五行困仙小法阵方向传来轰隆声,其声势如地动山摇一般,李七月便明白他的计策已经成功一半,剩下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谷口,要是时间有余将整棵灯笼树连根拔走,若是实在事不可为,摘几个灯笼果也行,至少其果实的种子照样可以培育出灯笼树,只是所需时间长些而已,毕竟灯笼树由种子长成开始结果,至少要万年时间,即使在灵山药苑,也需要百年时间以上。

几乎花费十个喘息时间,李七月赶到谷口,令他哭笑不得的是,灯笼树上本来已经有四个成熟灯笼果,此时已经被摘掉,还剩下三个至少需要百年时间才成熟的果实。他以最快的速度将整棵灯笼树挖取出来,并收放在一玉匣之中,贴上护灵符等,才收在储物袋之中。

又向左前方跑去,不过百丈距离,那里有一石罅,近容一人通行,进去后,李七月一眼便看到三株千年龄的枯纹菖灵草,其旁边有十余株枯纹菖幼苗,他顾不得采挖千年龄枯纹菖,而是径直向枯纹菖幼苗走去,小心翼翼地挖取三株枯纹菖幼苗,随后未有任何停留,以最快的速度向李黛所在方向飞去。

当距离李黛还有十丈距离时,他差点儿惊呆了,只见远处有至少四只四级妖物正向李黛冲过来,其声势如奔雷滚滚,李黛花容失色,几乎不能动弹。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四个残影再现,将李黛搂抱在怀中,随后又是四个残影飞到半空里,恰恰避过迎面冲过来四只妖物,当他刚刚在半空里停下调整气息,抬头发现前面黑压压一片压过来,定睛一看,才知道那黑压压的云片中至少有六只以上四级飞行属性的妖禽。他慌忙降落地面,但前面不远处又有两只连滚带爬的妖兽撞过来……

这时李黛缓过神来,道:“快土遁,躲进底下!”

李七月没有听李黛的话,而是定了一下心神,选择斜前方低空飞掠而去,这样做的好处,他可以在必要时迅速落地奔跑,他知道一旦反五行困仙小法阵被破,四叶诱妖草被吞食一空,那些四级妖物必是寻找附近攻击目标,他可不想成为这些妖物的目标,如果真的是那样,他必死无疑,甚至有可能死得连渣儿都不剩下。

李黛从他怀抱里挣脱开来,跟在他身后飞行,显然比李七月慢上许多,于是他顾不得男女之别,拉住李黛的手,径直飞行而去。

李黛试图挣脱开李七月的手,挣扎几次后,并没有成功,于是她便放弃,任由他牵着飞行,毕竟这样飞行速度比她从前自个儿飞行时快上许多。

她郁闷地道:“李道友,刚才你到底触碰到什么机关,至少有二十只四级妖物向你刚才所需方向飞去,咦,前面又有一只,快躲开……”

一路上,李七月只顾埋头连跑带飞,一个时辰后,飞出近万里,他才落在地面上,他吞下一嘴的灵丹妙药后,才缓缓道:“这次算是有惊无险,我已经成功采挖到枯纹菖幼苗,只是无意中触动一禁制,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多妖物,而且全部是四级以上的妖物,真正是凶险无比……”

李黛狐疑地看着他道:“难道没有别的收获?”

“除此之外,采挖到一棵灯笼树,树上本来有四个成熟的灯笼果,不过估计被一虎一豹两个四级妖兽分去了,还剩下三个未成熟的灯笼果……”

李七月取出灯笼树,给李黛查看,李黛不屑一顾,倒是对失去的那四个成熟灯笼果颇为惦记,念叨几句,便向李七月讨要剩下的五株千年龄灵草。

俩人一路时快时慢,又走了两个时辰,这时李黛道:“刚才我的司南有动静了,附近应该有不少我逍遥门的人,我现在去与他们会合,你自己小心吧,尽快找到你同门,这样可以将危险降至最低。”

李七月点头,目送李黛远去,其实他内心里巴不得李黛早点儿离开,可是他左思右想,就是找不得合适的借口。

当李黛从他眼前消失的那一瞬间,他便调头向另一方向飞去,虽然明知道所去地方的灵草肯定被他人采摘了去,但是他需要的是灵草幼苗,刚才明明从那里经过,但由于有李黛在身边,他反倒是不好下手采挖灵草幼苗,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毕竟采挖枯纹菖幼苗的借口已经用过,再说一次同样的谎言,除非对方是傻子,否则对方不可能相信的,何况他先前已经看出李黛将信将疑的眼神。

果然不出所料,他连走四处地方,均未空手而归,所采挖灵草幼苗不但是不同先前已经采挖的种类,而且种类较多,这四处地方竟然采挖到九种灵草幼苗,偶尔见到同道尸体,他均设法不使其暴尸荒野,也遇到不少被灭杀的妖物,其中大多数是二级妖物,三级妖物也有,但不多,四级妖物的尸体则一具也没看到。

这时他观察到千丈之外有人活动的动静,于是他神识灵眼打开,竟然发现欧阳豹等四人,虽然他们多多少少都带有伤势,但可以看出他们依然实力并没有因此减多少,李七月正欲转身而逃,却见到一个原本以为已经不在此人世的俞冲的未婚妻颜静。

颜静正站在欧阳豹的身边,双手垂摆,一言不语,目光呆滞,几乎与欧阳豹亦步亦趋。李七月明白,颜静已经彻底被欧阳豹用秘法控制,成为其所掌控的一工具,俗称伪傀儡,而解除这种秘法通常情况下至少有三种方法:第一种,最是简单有效,灭杀欧阳豹,其控制手段自然失效;第二种,逼迫欧阳豹或请其自愿解除控制所用的秘法;第三种,将颜静带离欧阳豹秘法所控制范围内,尝试各种方法破解其秘法。

是什么原因使得欧阳豹花费大力气收服颜静为伪傀儡?此时距离异域空间再次打开不足两天时间,一旦出了异域空间,所有恩怨必须停止,这是九孤山九大门派的共同协定,谁敢挟私报复,就是与九孤山整个九门派作对。所以在异域空间再次打开之前,欧阳豹必须自动解除控制颜静的秘法,否则欧阳豹自个儿嫌活得不耐烦——找死!

想到这里,李七月决定转身便走,尽管颜静与他同出一门,但他可不想不自量力地救颜静。虽然欧阳豹在剑灵门同辈中不是最强者,但欧阳豹一行有四人之多,而且他们每个人的修为都比李七月高,最低者也是练气期十三级,他想凭一己之力冒犯这四人,也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找死!

他取出地图,分辨方向,准备向下一灵草所在地方赶过去,不想迎面走来一人,大概两人均是不期而遇,乍见之下,两人各退后数十步。

那人斜背一阔剑,一眼便看出此人与欧阳豹同出剑灵门,其满身溅有污血,手中拎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见到李七月,只看一眼,便道:“原来是太虚门的红毛煞神,早就想与你一比高下,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那人将手上拎着的一个人扔在远处灌木丛里,取出背上泛着银光的阔剑,剑指李七月,道:“我姓李,也许若干年前我们还是出自一家呢?但今天咱们就是亲兄弟也得分出死活来。”

李七月嘿嘿一笑,道:“姓李的其实并不多,俗话说:兄弟同心,其力断金。既然道兄不念同姓李字,那么我也不会留情的——”

话音未落,一个禁神刺释放出去,对面李姓人不及防下,顿时感到脑髓处爆炸,头疼欲裂,扔掉手中的阔剑,抱头满地打滚。李七月身体一晃,七个残影一现,几乎在同一时间便冲上前去,根本不给其缓过神来的机会,他毫无留情地凭手中血红将其断为无数尸块。可惜这个同样李姓的人,空有一身本事,却是连一丁点儿也没发出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连一个照面都未撑得下来,若是传出去,别人肯定不会相信的。

李七月掌发焚火九天之火将尸体灭得干干净净,长袖一甩,将其包括阔剑、储物袋等遗物收在腰间另一储物袋中,同时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不远处的丛林里觅得被扔在此处的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将其拎在手中,迅速离开。

回头见远处欧阳豹等人已经被惊动,正朝这里赶过来,李七月冷笑一声,暗道:“咱们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吧,虽然我只有充当老鼠的份儿,但我这一只老鼠也有抓猫的本事。”

“站住!”欧阳豹在李七月刚才所在地方仅仅停留一会儿,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冲着他所在方向,气急败坏道,“小子,你敢黑吃黑,你家豹爷爷必是将你粉身碎骨。”

第八十三章 寡不敌众

就在被欧阳豹发现的那一瞬间,李七月改变了主意,除非欧阳豹等人自己放弃追杀他,否则他必是想方设法逐一灭杀他们四个人,而在此情况下,并不影响他寻觅下一个灵草所在地方。

李七月时快时缓,欧阳豹等四人拼命在其身后追赶,虽然欧阳豹等人的修为均在李七月之上,但李七月有乾坤靴相助,且其本身就擅长跑腿,所以欧阳豹等人尽管疲于奔命,但仍然落后他一大截,何况他有大量灵丹妙药补充精气神。

在又采挖三种灵草幼苗后,李七月终于觅得一个机会,以雷霆之势灭杀四人中一人,若不是欧阳豹反应稍快,他大有可能将颜静救出来。

飞行三个时辰后,李七月又折身击杀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并且有机会取得其储物袋等遗物,这样更是欧阳豹气得呱呱叫,灭杀李七月的决心更甚!

李七月再也不敢大意,毕竟对方气势正盛,若是他再以身犯险,说不定会被欧阳豹擒住。

若是有多余阵旗在手,他可能摆布一、两个法阵,借助法阵,他有可能将欧阳豹和曾强两人困在法阵之中,然后再逐一灭杀,对于李七月来说,这个方法最是得心应手,有事半功倍效果。如今欧阳豹和曾强俩人根本不分开,再加上伪傀儡颜静,三人形成一鼎足之势,根本无懈可击。

“小子,就是你上天入地,我也将你抓住!现在看你往哪里逃?”

李七月误入一绝路,身周是悬崖峭壁,而欧阳豹等人距离他不过数百丈远,此时他就是想从天上飞去,肯定是来不及,他吞服一把灵丹妙药后,干脆原地打坐,等待欧阳豹冲过来。

“小子,将你手上的那个人交出来,再将你腰间数个储物袋也留下,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李七月冷哼一声,道:“欧阳豹,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若是我没一点本事,我会留在此地等死?你们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嘿嘿——颜静,你先去会会这小子——”欧阳豹倒也聪明,他自个儿没有上来,而是让颜静当头阵,试探李七月的深浅。

“曾强,你从旁协助颜静,我为你们俩人压阵。”一向趾高气昂的欧阳豹胆怯了,毕竟李七月在他面前灭杀的三个人均是练气期十三级以上,而且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但在李七月手下连一个照面都撑不下来便死翘翘,由此可见,他不敢以身犯险,但盛怒之下,他又不想放弃灭杀李七月的可能。

颜静一掌劈出一道飓风,随后祭出七彩绫罗,曾强也不甘示弱,取出一支阴气沉沉的铁剑,铁剑泛着荧光径直飞向李七月。

李七月冷哼一声,道:“米粒之珠,也敢与日月争辉!”

说虽如此说,但他却不敢半点儿大意,毕竟颜静和曾强俩人的修为均比他高出许多,而且欧阳豹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将手中拎着的那个人扔到一旁,左手祭出天雷棍,右手擒住火龙锏蓄势待发,退后十步,恰恰避过颜静劈来的飓风,但其七彩绫罗已经罩过来,他不得不将左手祭出的天雷棍抛出来迎上去,只听见惊天动地的轰隆声,天雷棍已经与七彩绫罗混战在一团。

李七月才分出身,曾强的铁剑如流星一般飞至他的胸口处,若是让曾强的铁剑击中,他不死也得脱三层皮。说时迟那时快,他后仰成铁板桥,躲过气势如虹的铁剑,待到铁剑返还时还需时间,这时他正好有暇将右手的火龙锏祭出来,被祭出的火龙锏通体如煅烧的通条,挟着无数成团块状紫色的热焰向站在一旁压阵的欧阳豹飞去。

“欧阳豹,我们三个人都在忙着,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给你做做。”

欧阳豹见火龙锏飞来,不惊反喜,笑道:“小子,我才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颜静的师弟,太虚门的红毛煞神李七月么?你这么大的名声原来是靠高阶法器和大量灵符赚来的,我原以为你有多大本事,不过尔尔。小子,你爷爷我已经看中这件法器,我可不跟你客气了——”

李七月见其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其拿下火龙锏有十足把握,心中顿时又急又怒,这时才避过曾强的铁剑又折身飞过来,这一次李七月反倒是不再躲闪,任凭铁剑飞过来,而其右手已经紧攥血红,左手掏出一大把各种各样的灵符。眼看铁剑击到他的眉心处,颜静又劈掌凭空卷起一股飓风而来,他大喝一声,四个残影过后,手中血红已经硬碰硬地拦腰劈在铁剑剑身上,而一股飓风正好擦身而过。血红早已进阶为高阶中级灵器,曾强的铁剑不过是一件中阶高级灵器而已,除非炼制时添加庚金、铁精等,否则远不是血红对手。

果然当血红拦腰劈下时,只听得一声细微的清脆的“砰”声,曾强的铁剑被齐腰断折,其铁剑灵性顿失,摇摇晃晃地坠入尘埃之中,与此同时,远处的曾强面色顿变,一口污血张口喷出,可见这把被李七月损坏的铁剑是曾强本命法宝之一,铁剑受损,他也受伤不轻,甚至有可能因此令其修为大跌。

由于曾强距离李七月太远,而中间又夹着一个颜静,他不好发动迷踪步,否则此时倒是灭杀曾强的最佳时机。但他也没因此放过大好时机,三、五张灵符脱手祭出,径直向曾强抛过去,曾强顿时被水火包绕,叽叽哇哇地在水火之中挣扎,虽然由于相隔太远,灵符效用减弱不少,但至少够曾强喝一壶的,不死也得脱三层皮。

欧阳豹见曾强受挫,凭空取出一小巧的月牙铲,此月牙铲见风就长,瞬间便一丈有二,裹挟着雷雨之声,像利箭一般向他奔过来。

李七月一见此月牙铲为高阶中级灵器,且其袭来时有一股腥风血雨感觉,便知道这件灵器饱饮太多血腥,与他的血红一样,可以经过培育进阶,由此可见,这件灵器颇为凶虐、难缠,应该是欧阳豹主要的本命法宝之一。他可不敢将手中的血红与之硬碰硬,毕竟两者半斤对八两,否则必是一陨一伤,无论是陨还是伤,他都是无法接受。

他身形略是一顿,月牙铲已飞至其脖颈处,他不慌不忙地取出天雷棍,架住月牙铲,没想到在天雷棍与月牙铲接触的一瞬间,强大的冲击力使他被冲击至三十丈之外,且一股几乎是他无法承受的雷电之力穿透他全身,使得他当场有一个喘息时间不能动弹。偏偏颜静一掌劈来的飓风袭来,李七月只觉得全身肌肤被刀割火燎活剥一般,他几次试图恢复肌体活动,但仍旧被下了禁制似的,一个手指头也动不了。颜静倒也不失时机,手中七彩绫罗如灵蛇一般缠绕过来,不过眨眼时间,便将李七月周身缠得像粽子一般,再也动弹不起来。

被灵符搞得像才从窑厂中才出来似的曾强见李七月被制住,冲上来便给他三拳两脚,他像是沙包一般,被曾强攻击得翻过来覆过去,不过三俩下,全身骨头至少有二十处被击打骨折。

欧阳豹得偿所愿地将李七月的火龙锏收入囊中,而另一灵器天雷棍归曾强所有。

直到这时,李七月才缓过起来,他脑中转了几圈,发现身上虽然藏有数件高阶灵器,甚至九龙枪和九龙笔这两件修行者梦寐以求的仙器都有,但他却是根本使不出来,也别无他法。

欧阳豹笑呵呵地对颜静道:“颜静,能够顺利擒住这红毛煞神,你功不可没,若是你将剩下的小半部《南无心经》复写出来,我便还你自由之身。”

李七月乍听《南无心经》,心中顿时一股酸楚,这南无心经本来不是太虚门之物,也不知是多少年前,太虚门有一太上长老游历西域极远之地后带回来的一部心经,由于这心经有炼筋锻骨,形成金刚不坏之身,与西域极远之地的传说中《金刚心经》同为姊妹心经,所以为门派中所有经典心经中的经典,平常人根本无法触及,只是这颜静不知如何弄来?而他多次打听,也曾与掌门师父试探性地讨要过,但都被一口回绝。

颜静淡淡道:“主人,我颜静遵命便是。”

“曾强,你去将草丛里那个人找回来,那人是太极门的,一定要想方设法掏出有关太极门法阵的精华出来,若是能顺利完成最后这两项任务,我俩在剑灵门即使横着走,也不敢有人说三道四。”

李七月救那太极门的人,也是有自己的目的就,本来他是想凭此条件讨要有关法阵尤其阵旗炼制之法,以此借鉴,此地事了之后,他回洞中的第一件事就是炼制阵旗,因为他发现没有阵旗摆布法阵,使得他做什么事都是束手束脚的。而本来要炼制灵符的事,却要稍稍推迟一点,当然他回洞中最主要的事还是继续修行,以最快速度进阶至练气期十三级,并冲顶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进阶,接着便炼制筑基丹等大批丹药,为进阶筑基期做准备。

第八十四章 颜静忘恩

“颜静,你且看守这个太虚门的人,一会儿我亲自来收拾他。”

“是,主人。”距离李七月三丈远,颜静盘腿而坐。

欧阳豹协助曾强对那太极门的人使用**咒,随后使用牵魂引,大约盏茶时间后,欧阳豹收功对曾强道:“由于时间仓促,**咒和牵魂引这两法术使用过急,此人活不过半个时辰。你抓紧时间,凡是此人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你都要听清楚,并准确无误地记录下来。”

欧阳豹稍稍休息一会儿,走过来对颜静道:“颜静,你快将《南无心经》剩下的下半部默写出来,我现在送这红毛煞神上路。”

颜静紧挨着欧阳豹躬身退后,就在她与欧阳豹擦身而过之际,情况骤变,只见颜静双眼精光骤起,横掌劈出一道飓风正好将欧阳豹整个人儿罩住,同时其手中凭空出现一把灵剑,从欧阳豹颈后穿喉而过,在脖前露出灵剑大半剑尖和剑身,欧阳豹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欧阳豹也是同辈中骁勇之人,与其说是死在颜静手中,还不如说他因为一时不察死在自己的粗心大意之下。

颜静冷笑一声,从欧阳豹尸体上拔出灵剑,一步一步走向李七月,此时李七月又惊又喜,惊的是不知颜静会不会下手,喜的是现在欧阳豹已死,凭自己的实力,足以对付曾强,而显然颜静被控制为伪傀儡是假,但是她为什么会这样对付自己?

果然如李七月所预料之一,颜静举起灵剑冲着他的心口刺去,而他被其七彩绫罗所困,根本动弹不得,此时他呼天不应呼地不灵。眼看他就要丧命在颜静手中,而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连声音也不能吱一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眼前身影一晃,只见曾强不知什么时候知觉欧阳豹已毙命,悄无声息地贴在颜静身后,其手中一把短刃眼看要插进颜静的后胸心脏所在部位。

尽管曾强尽量将动静和其生息隐藏最可能的极低状态,但他远远没想到颜静竟然从李七月的瞳仁里发现其所在。眼看曾强手持短刃,向前刺去,颜静身形一晃,竟然在短刃刺到其身体前的一瞬间闪身而去,而曾强这一短刃恰恰刺进李七月胸腹联合部,一阵钻心疼痛从其胸腹联合部传来,使得他差点儿晕倒在地。

颜静怒叱一声,手中灵剑当作砍刀一般劈向曾强头颅,未来得及反应的曾强竟然莫名其妙地被颜静轻易斩首,在其尸体横倒时,一腔污血正好喷在李七月全身,其头颅骨碌碌滚出七八丈远。

颜静冷眼看了一眼曾强尸体,收罗其身后,将其踢到一边去,随后对李七月道:“你我虽然是同门,先前一路上受你颇多照顾,但今天我不得不杀你,据我估计整个九孤山同辈中人没有一个人是你对手,包括我在内,因此你是我潜在敌人,我必须先将你除去,否则你迟早坏我大事的。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我多少秘密,但你应该明白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也不担心死人会说话——当然,我也想知道你的秘密,而你的秘密在你死后,我一定会从你身上搜出来。对不起,我有实力强大的仇人,因此我不得不让自己更强大,否则此生复仇无望。”

李七月怒极而笑道:“颜师姐,你真的爱俞师兄么?”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认为说这话还有意思么?尤其是一个即将死的死人说出来的话。”

“如果你仅仅是利用俞师兄,我劝你还是离开他吧,俞师兄是我见过最痴情的人之一,而他为了与你一起进阶筑基期,不但白白耽误多年修行,而且陪你一起进入这险象环生的异域空间……不久之前,我才遇到他,他正在重伤之中……”

“哦,他还没死?”

“没如你所愿?”

颜静没有回答。

“封玉景呢?”

“李七月,我的事轮不到你管!”颜静手中灵剑一摆,径直向李七月心口所在刺过来。

李七月暴喝一声,颜静全身一哆嗦,手中灵剑略偏一点,其灵剑贴着他的左胸肋骨内缘将其一肺叶穿透。他趁颜静分神时,立即发动禁神刺,无形的禁神刺像一把利剑顿时搅动几乎与他身贴身的颜静的大脑髓海之内。

“啊!”颜静丢下还插入他体内的灵剑,抱头满地打滚。

李七月趁机摆脱已经失去控制的颜静的七彩绫罗的束缚,冲着颜静祭出如意伏魔环,将满地打滚的颜静困住,可谓是一报还一报,也可以说是现世报!

他没有立即对李七月下手,而是立即吞服大把大把的灵丹妙药,随即处理身上多处错位的断骨和正在流血的伤口,大约盏茶时间后,他才站起来,分别走到欧阳豹、曾强和那个太极门的人尸体旁,看了一眼,便将尸体用焚火九天之火将三具尸体化为尘埃。

他苦笑一下,本来以焚火九天作为他的主修法术之一,但到目前为止,他除了用焚火九天之火焚化尸体之外,还没利用焚火九天作其它用途。

由于是近身发动禁神刺,颜静脑髓被重创,此时仍在昏迷之中,李七月毫不客气地将其腰带间除了她本来的储物袋外,其余都收为己有。逐一打开储物袋,果然有他最想要的太极门关于法阵摆布、阵旗炼制的独门精华,尽管这些所谓的精华还是入门级别,但对于先前无师自通的他来说,无异于如获至宝。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完整的出自灵兽门的《驱灵术》,据李七月所知,比《驱灵术》更高阶的是《御灵术》,这两部秘术,均是灵兽门最基本的有关孵化、喂养、培育、驯化等灵宠的方法,也算是这一趟意外收获。剩下还有大半部《南无心经》,

令李七月意外的是,他在这么多储物袋中竟然找出八十多株千年龄灵草,到底是九孤山排名第一的剑灵门弟子出手,好大的手笔,虽然他不在乎这些千年龄灵草,但他也不会白白丢掉,毕竟其所获灵草数目越多,最后门中可以分得的筑基丹也越多,也算是为自己所在太虚门作出一点贡献。

另有灵器若干和灵符数张,有取之异域空间外的千年龄灵草七支,关于这个千年龄灵草,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收在自己的储物袋之中,其余有灵石超过千万以上,也一并搜罗入自己囊中。

毕竟颜静是俞冲的未婚妻,李七月思量再三,还是没有狠下心下杀手,将其安放在一隐蔽所在,待到异域空间再次打开之前,她自然会醒过来。

李七月长叹一声,离开此地,继续寻找下一处有可能存在灵草幼苗的地方,在接下来的时间内,他虽然遇到不少凶险,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并顺利地收集到全部炼制筑基丹所需的灵草幼苗,当然也意外地采摘到两株千年龄灵草。在最后的几个时辰里,他终于找到太虚门大队伍,滕庆率领仅剩下的八人,颇为狼狈,据说他们早就集合到十三人,但不幸被三只三级妖兽围困,一下子折损两人,侥幸逃脱出来后,又被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两只莫名其妙地狂奔的四级妖兽冲撞,再次损失两人,后重伤者不治而亡一人,虽然收获一些千年龄灵草,但平均到每个人身上则是少得可怜,大概他们是历届进入异域空间收获最少的,应该说是运气背到极点。或许还有其他人散落在别处,譬如说沐如莹虽然不在队伍里,但是凭其机灵聪慧,应该能安然脱险,而且其收获不少;而俞冲虽然伤重,但从异域空间出来应该不成问题;再一个就是俞冲的未婚妻颜静,如果再无意外,也是可以活着从异域空间出来的。如此算来,包括李七月在内,这一趟祭灵大典的异域空间之行,此行太虚门弟子至少有十二人存活下来,或许还有其他人存活,但应该不多,至多一、两人而已。

滕庆见李七月似乎安然无恙,暗道:这小子虽然有红毛煞神名头,但见其精神抖擞的样子,应该是躲哪个安全角落,不然凭什么一个练气期十二级能生龙活虎地活着眼前?

在坐等异域空间再次打开的最后时刻,李七月心中一动,他取出从欧阳豹等人身上搜罗来的八十多株千年龄灵草,道:“诸位师兄师姐,我除了自个儿身上还有一些灵草外,这些多余的灵草留在我身上也没多大用处,上缴后,即使给我再多奖励,也抵不上诸位师兄师姐的脸面。如今我有心将这些灵草分给诸位,让诸位的面上好过些,总比我一人出风头好,你们以为呢?”

滕庆本是盘腿而坐,见李七月拿出草垛一般高的灵草,顿时腾身而起,眼中凶光一现,随后凶光暗敛,若是没有一些本事,即使再走****运,也不会凭空得来这么多灵草的,滕庆不是傻子,他可不敢贸然下手豪夺,毕竟红毛煞神的名头不是吹嘘得来的。

他尴尬笑道:“李师弟,你就是因为这原因?”

众人的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均是与滕庆一样的想法,但他们毕竟是修行多年的修行者,也算是老练成精的人,稍一思量,他们便故作不动声色地看李七月如何分配眼前可以让任何人动心的灵草。

第八十五章 闭关避祸

李七月将众人表情一一看在眼里,目光扫过众人,遂徐徐道:“刚才所说,算是我与众师兄师姐交好的原因之一,但我话还未说完,还剩下两个要求,第一,你们必须用心魔发誓,你们将得到手的灵草与我半点关系也没有;第二,你们需给我一点好处,算是交易,只要我看上眼的秘笈或是丹方等,你们都可以拿来交易,而我给你们的东西必定物超所值。”

众人闻言,始初是面面相觑,随后众人均以拳击胸,异口同声地以心魔起誓。誓言过后,李七月收取众人交易物品,所交易物品中果然有李七月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其中竟然有真的一张丹方,出自滕庆之手,据他毫不讳忌地说这丹方取自一散修之手,可想而知,那散修定然命丧滕庆之手。

李七月将丹方与众人交易之物收拢起来,收在储物袋中,随后给滕庆二十株千年龄灵草,其余给十五六、七八株灵草不等,众人倒也无异议。

众人均是原地盘腿打坐,等待异域空间再次打开,期间众人谈笑风生,话题均是扯到李七月身上,表现得异常热乎。

这时他们众人均是同时感觉周身有一种被缚,半点儿动弹不得,虽说眼前一黑,脑中有点儿眩晕,但好在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不过几个喘息时间,众人眼前一亮,发现自己已经来到揭陵大礼的平台上,看着周围稀疏人群,顿时有一种死去活来、生死轮回的感觉。

李七月看到俞冲,也看到颜静和沐如莹,另外还看到一个太虚门的师兄,那人看似百、八十岁年纪,修为在练气期十三级,李七月未与他打过交道,但那人看似忠厚老实,一副呆板模样,正中规中矩地站在队伍边缘,除此之外,李七月再也没看到有活着的太虚门人出来,也就是说,此次太虚门人从异域空间出来共一十三人,大家长吁短叹一阵。

收缴与登记众人所采摘灵草,尽管李七月知道剑灵门损失欧阳豹等人,但他们共采摘到千年龄灵草超过千株,依旧稳居九孤山九大门派第一位置,将来分得的筑基丹也是最多,其次为逍遥门、天地门等,九大门派各弟子所采摘灵草数目与其各派在九孤山总体实力由高到低排名一致,李七月所在的太虚门依然垫底。

太虚门内,共十三位弟子从异域空间活着出来,各弟子所上缴灵草排名,分别是:沐如莹、颜静、滕庆等,李七月排名第四,那个看似百、八十岁年纪的老头排名仅挨着李七月,名叫闫肃。

就在各派分头回山之际,这时一行五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戒备森严的平台里,手举一七丈高旗杆,旗杆上挂有一镶黄龙黑底三角旗,山风吹拂下,三角旗猎猎作响。众人见到此旗,顿时噤声,明白非大事发生此旗不出。

领头之人朗声道:“奉青衣门太上长老龚真人之命,凡从异域空间出来众弟子全部到龚真人洞府前听候发落,均不得私自归山或去他处,违令者即使身处千里之外,必取其首级。”

众人闻言,均是一愣,随后叽叽喳喳,有不知道龚真人是何方神圣的弟子更是高声吵嚷起来。

来人共五人,均是结丹期中、后期修行者,在场虽有不少结丹期修行者,其中有修为超过这五人者也是不少,但他们见到镶黄龙黑底三角旗时,根本是大气不敢喘,因为这一杆三角旗乃是号令中原九州所有修行者的九杆令旗之一,像这样的三角旗共有九杆,形制一模一样,只是龙的颜色和底色不同而已,分属九孤山九大门派。

有老成的长老忙向门中祭出万里传音符,毕竟他们面对的是在九孤山一向说一不二且一句不投机便动手杀人的青衣门太上长老龚真人,凭他们的实力,在龚真人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喘。见到有人祭出万里传音符,其他人纷纷效仿。

任长水苦着脸将门中弟子集合在一起,依次跟着其他门派后面,无奈地向青衣门所在的青云峰飞去。

李七月更是铁青着脸,他心中已经将龚真人召集各门派进入异域空间弟子的原因猜到**不离十,可是他不敢提出异议,否则此地无银三百两,摆明了龚不凡为他所灭杀,可是当时如果不杀龚不凡,他必被龚不凡所杀。

按照以往惯例,在异域空间产生的冤仇从离开异域空间的那一刻起,就得化干戈为玉帛,更不得挟私报复。李七月自然明白这道理,但是在弱肉强食的修行界,他有为自己辩白的余地么?他不但不敢提出异议,而且也不敢因此逃跑,在元婴期修行者面前,凭他李七月的修为,就像一只蚂蚁一样,轻易地被踩死,连半点反抗地能力也没有。

他试图飞到前面逍遥门队伍里看一下同样知道内情的白笑笑,至少此时应该私下通个气,虽然他当初留了一个心眼,让白笑笑手刃龚不凡,有故意拉白笑笑下水之嫌,后来他莫名其妙地对白笑笑情愫暗生,可惜他讷于言,有机会,却没有表白。

“那个,那个,谁?回到队伍中,不要乱跑。”任长水没好气地冲着李七月嚷道,“小心我揍你。”

三天后,众人来到青衣门山门前,在等待开山门之时,远处天际间可见三三两两青光、红光、紫光等闪现,待到这些闪光到跟前,众人才发现来者竟然是各门派中几乎百年难得一见的太上长老,这些人个个都是元婴期老怪,此时虽然同样立在山门前,但被云团笼罩,看不出其根本面目,当然也无须辨识这些人的真面目,单是他们身上溢发出来的灵压,已经使众人包括结丹期修行者不由自主地跪地膜拜。

这次来叩青衣门山门的一共有八位元婴期老怪,即使龚真人再是桀骜,得到传讯后,也是不得不亲自来到山门前迎接与他同样存在的老怪物。

在进山门前的那一刻,其中一元婴期老怪对着满地跪着的徒子徒孙等人喝道:“你们且跪在此地,等候龚真人发落!”

八个元婴期老怪进入青云峰后,才过去盏茶时间,便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离开,随后前面传来龚真人法旨,让众人各自回山门之中,众人均是感到莫名其妙,有了解龚真人性格的人知道,如此虎头蛇尾处事应该不是龚真人一向作风,至少此行人群中有人会因此丢掉性命,但今天大家都平安无事归去,反倒使人不放心,其中定有其它原因。

一直回到自己的洞府内,李七月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暂时落下来。与他一同从异域空间出来的人三三两两拜访他,他不得不陪着他们,闲时便收拾药园。

俞冲和颜静携手一起拜访他,俞冲送来几株他自家药园里的千年龄灵草作为礼物,李七月尽量避免与颜静直视,俩人似乎均将异域空间发生的事忘在脑后,不咸不淡地聊几句。

陆谦等人也来坐一坐,并带来一些小玩意儿作为礼物。

又过了几天,门中有专人送来李七月参加揭陵大礼并进入异域空间的奖品和纪念品,他一一查收后,奉茶送客。

待到来人一走,他便挑出作为奖品之一的一粒筑基丹,只见筑基丹有鸽卵大小,通体暗黄,体表有流沙纹理,并有氤氲之气覆盖,丹丸才离开玉瓶片刻,满室便有一股浓郁的清香……李七月一边感叹造化之弄人,一边对未来充满向往,向往它日飞升上天之时的缥缈……

他收好筑基丹,便立即封闭洞府,准备闭关冲击练气期十三级,按照原来计划,他本来准备在门中活动一年半载,对门派中的人和事有所了解,但是他听说青衣门派人到各派中对所有从异域空间活着出来的人一一调查询问,李七月担心露出马脚,干脆对陆谦打了一个招呼,闭关五年以上,至少在这五年之内,没有人会打扰他,在他以为,先躲过这一阵子再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算是借闭关为由,避过这场祸事。

他将从异域空间采挖回来的各种灵草幼苗分门别类整理一下,确认炼制筑基丹中必须采挖自异域空间的灵草已经齐备,至于需要其它异域空间之外的灵草等材料,他另想办法。灵草幼苗中还有其它非炼制筑基丹灵草幼苗,譬如炼制清风活血丹所需灵草的幼苗,以及其它灵草幼苗……看着眼前近百种灵草幼苗,他心中自然兴奋异常,这一趟异域空间之行,虽然是险象环生,几乎是用性命拼杀出来的,但眼前收获远远超出其预期,说他走了****运,一点也不夸张。

他联系了李小月,将各种灵草幼苗交接给她,详细介绍各灵草幼苗生长所在的环境等,并交代她优先培育清风活血丹所需各种灵草。

待他交代完毕后,李小月将丹顶紫鸢、金线冰蚕等还给了他,仅留下二十四杆阵旗。最后告诉他,那只四级雄狮已经驯化得七七八八,只是其修为太低,并不能完全驾驭这只雄狮,防止其反噬。

第八十六章 义务服役

李七月本想将手中唯一一粒筑基丹让给李小月,使其尝试筑基,但考虑到手中仅有一粒筑基丹,而将来他炼制筑基丹时,还需要此筑基丹作为参照物,所以他仅仅是动了一下这个念头而已,并没有真的将筑基丹让给李小月。

随后他将已经进阶至二级的玉面螳螂以及丹顶紫鸢、金线冰蚕等分别豢养,每日供给大量二叶诱妖草。经过李小月的驯化,诱妖草对丹顶紫鸢的诱惑力不下于其它妖兽,如今丹顶紫鸢的修为算是日进千里,他将其单独豢养在炼丹房之中,由于炼丹房中引有地火,方便其修行。

他整理了一下本来自己储物袋中的物品以及在异域空间中缴获的各种物品,虽有大量法器,但现在他真正用得上的法器,也就是仅有的血红、天雷棍、火龙锏这三件高阶中级灵器和如意伏魔环、逍遥打神鞭这两件高阶低级灵器,其它诸如阴阳如意化千面、鹤嘴锄、精玉穿云弓、精玉穿云箭等偶尔用的灵器,他将以上灵器收在一处。

九龙枪和九龙笔这两件是仙器,另有一对短戟是灵宝级别的法器,暂时用不上。

剩下近百件法器中,他竟然没有一件看上眼的,倒不是他真正用不上,而是他不愿意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炼化这些法器,于是他稍稍鉴赏一遍,便收在一储物袋里。

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他分别收在各储物袋里,而千年龄以上的灵草又收在专门的储物袋里。令他意外的是,他看了一眼剩下的灵石,竟然还有近亿灵石,其中大半是在异域空间,从其他人身上搜罗而来的。

李七月沐浴焚香后,他盘腿坐在炼丹房隔壁的练功室,他服下三粒抱元丹后,两手分别捏着一块高阶灵石,丹顶紫鸢在他的引导下,在他的身周盘旋,以助其修行……三年后,他终于成功进阶到练气期十三级,虽然他自觉身体各方面比在练气期十二级时有倍许增强,但他并没有真正开心,因为像他这样超过六十岁才进阶入练气期十三级的人有很多,但更多的人在三十岁之前甚至二十岁之前就进入练气期十三级,而他与这些人相比,简直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根本是两重天。显然这是天赋差别所造成的,若是因为后天原因,他的条件可比其他人好上若干倍也不止,至少在灵丹妙药方面,他的身家财富远远超过一个家族,甚至超过一个门派。即使一个再是富有的门派,他也不会将灵丹妙药当做炒豆一般吞服。

当然李七月并没有灰心失望,天赋异禀最大的好处是在起点上,也就是说在练气期更是明显,但在筑基期以后,其先天优势渐渐不怎么重要,那时全凭个人苦修或是灵丹妙药的补给。当然在学习各种法术方面,天赋异禀还是有相当优势的。因此他明白,一旦进阶入筑基期,凭他有大量灵草供给,可以炼制各种灵丹妙药,那时他的修行将不会如此缓慢和反复。

虽然他进阶到练气期十三级,但他并没有忙着出关,因为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首先他要炼制已经罄尽的抱元丹,进阶入练气期十三级到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两者差距有大半级。尽管是大半级差距,但在李七月眼里,如果没有抱元丹,他想进入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至少要百二十年时间的苦修。

整理灵草后,因为是熟门熟路,他倒也没费多大的事儿,便炼制出数千粒抱元丹。

三个月后,便开始炼制治疗轩辕红玉疾病所需清风活血丹,因为有轩辕红玉给他的大量有关炼制清风活血丹的材料参考,他以为他至少也有三、四成把握。

尽管如此,他还是花费一个月时间炼制其它一些疗伤解毒补气养精的丹药,以备日后所需。

他思量再三,又花费三个月时间炼制一些神神丹和妙妙丹。直到此时,他自认为炼制清风活血丹的成功率至少在五成以上。

再次沐浴焚香后,他盘腿坐在丹炉之前,丹顶紫鸢静静地伫立其身侧,其两眼迷离,似是瞌睡之中,其实它密切关注李七月的一举一动,以便随时加以援手,毕竟在玩火方面,它比李七月在行。

炼制清风活血丹的各种材料均摆放在他的身周,再次验证无误后,便让其按照丢入炼丹炉顺序悬浮在身周半空里,此时丹炉已被地火烧得透体通红,他爆喝一声,揭开炉盖,一股灼热的烟气扑面而来,他衣袖一挥,将第一批所需的十余种灵草丢入丹炉之中,随着炉中发出“滋滋”声,李七月将九只火蓬头的火势减少至三分,三天三夜后,李七月再次放入近十种灵草,一周后,将最后的灵草全部放入丹炉之中……转眼之间,又半个月过去了,他瞅准时机,揭开炉盖,只见丹炉之中烟火沸腾,烟雾缭绕,根本看不清丹炉中是否有灵丹,但李七月嘴角一动,露出一丝笑意,长袖一挥,再看其袖里乾坤,至少有百多粒清风活血丹,暗红色,约黄豆粒大小,个个丹丸饱满,他将这些丹丸收在一早已准备好的玉瓶里。

在接下来近一年时间里,他或是继续炼制清风活血丹,或是打坐练功,并时不时地习练禁神刺、迷踪步等法术。在异域空间获得的《驱灵术》则是每日必研读,而有关太极门法阵的描述和运用更是如获至宝地丢在手边,随时翻看。

一年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地炼制出远远超过轩辕红玉所需清风活血丹的量,算是他还了轩辕红玉人情。

接着他开始在原有基础上炼制改进型阵旗,花费半年时间,经历有限的数次失败后,改进型的阵旗终于被他成功炼制出来,这一次他几乎耗费所有事先积蓄的大量材料,一共炼制出近千杆阵旗,至少在以后相当一段时间内他不会再为阵旗短缺而犯愁。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潜心炼制灵符,他取出仙器之一的九龙笔,在饱蘸朱砂血水里,他还未动笔在符纸上落笔画符,一股强大的灵力从九龙笔里传出来,接着这一股灵力冲击其机体内所有经脉,随后这股强大的灵力如漩涡似强盗一般席卷走他身体内所有经脉之中的灵力,李七月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大约过去数天,李七月才渐渐苏醒过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修为,发现其修为仍是处在练气期十三级,没有像从前那样修为跌落。他晃了晃脑袋,竭力回忆先前发生的事情,经过分析,他认为他目前还未有能力掌握仙器之一的九龙笔,至少在练气期他是再也不敢奢望掌控九龙笔可能,因为使用这九龙笔所耗损的精元远非他所能承受。

待身体复原后,他想到自己身边还有先前收购来的数支炼制灵符的符笔,因为这些符笔均不是精品,甚至算不上灵器,收购这些符笔花费不过一两块灵石而已,当时权当买来作为参考研究之用。

他尝试用这普通的符笔炼制灵符,因为纯粹是靠自己摸索猜测,所以他炼制灵符时手忙脚乱,甚至丢三落四,又是顾此失彼,反倒是没有从前做事时的那般从容。

看着身周大堆被浪费的材料,仅是这些材料,就相当于一个修行世家的家当,除此之外,他还因此耗费近一年时间,他长叹一声,明白纯粹靠自己摸索炼制灵符这一途径至少暂时行不通,于是他走出了制符房。

这时他正好感觉外围法阵有异常波动,便知道有人寻来,于是找到来人,发现来人是陆谦,将其引到药园会客室。

陆谦见李七月进入练气期十三级,忙恭喜道:“恭喜李师弟进阶练气期十三级,你已有筑基丹,看来我们几个师兄弟当中就你最有希望进入筑基期。”

“陆师兄过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先天资质实在太普通,非可造之材,至于成功筑基之事,不过是水中望月而已。陆师兄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这次陆师兄到我这寒室有何贵干?”

“此次李师弟闭关超过五年之期,却不知外面世界有多少大事发生,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我只是想告诉你,在多年前我九孤山已派人进入北方魔道边界附近探查,如今种种迹象表明魔道入侵已是事实,而大规模入侵我中原九州不会超过百年。如今我中原九州除元婴期老怪外,按照以往惯例,凡是结丹期及结丹期以下凡是在册人员均有义务被征调轮番服役,十年左右一轮转,为一期,每期抽调中原九州在册修行者二成,这样既不影响绝大多数人修行,也可以有组织地更有效地抵抗北方魔道入侵。前几日上面通知我们几个师兄弟,让我们也派出一人去服役,我们以抽签决定,你是缺席抽签,但是偏偏你被抽中,因此我代表我们几个师兄弟来通知你,让你去参加首次义务服役。首先我可以用我人格保证,这次抽签绝对公正公平,希望你不要介意。”

对于魔道将入侵中原九州这事情,尽管上层存在没有透露半点儿风声,但李七月却是早有耳闻,多年以前,他还灭掉魔道一大族的大王子徐天放,并因此承诺徐天放一个人情:寻找并保护其女徐惠。

第八十七章 求婚遭拒

李七月闻言,知道自己将不可避免地与魔道中人面对面接触,其中自然凶多吉少。而历年中原九州与魔道相斗均是处于劣势,若不是南方界正道总是在最后关头鼎力相助,单是以中原九州的力量与魔道相抗衡,早不知被魔道灭了多少次。

尽管内心惊骇不已,但他不动声色,只是淡淡一笑道:“陆师兄,我去便是。”

陆谦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一个月后去前面云崖集合,到时服从安排便是。”

见李七月不说话,陆谦又道:“如今魔道是小规模入侵和骚扰而已,你不一定会碰上的。将来魔道一旦大规模入侵,说不定整个中原九州都将沦落为魔道的版图之中……”

李七月忙问道:“陆师兄,何出此言?难道听到什么风声?”

陆谦叹道:“我也是无意中听到传闻,听说南方正道如今内斗正厉害,估计将来即使给我们援助也是有限。”

“难道他们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陆谦苦笑道:“我们不过是练气期弟子而已,如果不能进阶筑基期,即使我中原九州侥幸获胜,我也活不了多少岁月,必将寿终正寝。”

陆谦走后,李七月思量再三,决定先处理几件紧要的事情,于是他简单收拾一下,便向传送法阵所在地方赶过去。当他来到小孤山找到轩辕书店时,发现大门虽是敞开,但店中物品已经搬运一空,仅有先前他所见到过的那个店伙计留守在店中。

此时李七月早已戴上阴阳如意化千面,那店伙计没认出他来,见他进店,只是不冷不热地道:“道兄,小店已经另迁它处,此时已经没有任何货物可以交易。”

“哦,我知道,小道友,既然贵店已经搬迁,不知你为何留在此处?”

“我家店老板让我在此等一约好的客人,唉,我在此已经等了近十年,还不见其人影,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李七月笑道:“你不用再继续等下去了,因为你要等的人就在你面前。请问你家小姐去哪里了?”

那店伙计自然不肯轻易相信他,反问道:“如果你确实是我要等的人,那么你和我店主似乎还有一个约定,不知你是否还记得?”

李七月沉思良久,接连说了几个,都被那店伙计否定,这时他恍然想起来,笑道:“确实如你所说,我是与你家小姐有一个约定,你可听仔细了,应该是千年约定。”

说到这里,李七月面色阴沉下来,心中黯然。

那店伙计抚掌道:“对,你就是我要等的人,今天你到这里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家小姐对你可有什么交代的?”

“若是你有什么东西让小的带给他,完全可以信任小的。”

李七月从储物袋中掏出十余只装有清风活血丹的玉瓶,对那店伙计道:“你将这些带给你家小姐,并给她传话道:她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他的,千年之约就罢了。”

说完,他长吁一口气离开轩辕小店。

那店伙计追出来道:“道兄,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家店主在哪里?”

李七月回头看了看店伙计,淡淡道:“刚才我问了,你没答。”

“难道你现在不能再问一下?刚才你问小的时,小的不能确定你就是小的要等的人。”

“我为什么要再问一遍?”

那店伙计面色一红,道:“我家店主人让小的这么说的。”

李七月挠头道:“其实即使我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的,是不是?”

那店伙计老实地点头。

“既然明知道你不会告诉我,我还问什么?”说完,李七月扬长而去。

李七月在小孤山转了一大圈,终于进入一家规模较大的杂货店,他在店中转了一圈,对一店长道:“道友,是否还有比这些货物更好的东西?”

那店长看了李七月一眼,道:“道兄,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再好的东西,我们店里也是拿得出来的。”

李七月取出一储物袋丢在那店长眼前,道:“你认为我买得起再好的东西么?”

那店长仅仅是将储物袋内的灵石瞄了一眼,慌忙赔笑道:“道兄且在此等一会儿,我去去便来。”

李七月见他与楼梯口处那人说了一声,那人忙上楼去,一会儿楼上下来一筑基后期的修行者,见到李七月,颇为客气道:“这位小道友,你想要什么东西,尽管跟我说,凡是我店中所有的东西,只要你看中的,我都可以做主为你打九折优惠。”

李七月施礼道:“前辈,我想你们店中的东西不仅仅只有这些。”

“当然!请小道友跟我来。”

李七月接连逛了二楼和三楼,这地方原本分别是筑基期和结丹期以上的修行者才能进入,如今为他一人开了绿灯。他经过左挑右拣,终于看中一对祖母绿玉镯,这一对玉镯是高阶中级灵器,为雌雄两只,也可以合二为一,若是佩戴在身上,可以避水火,解五毒,同时有宁心止惊作用,因为其中掺入少许庚金,其坚硬无比,若非寻常利器,根本对其不起半点作用,且长期佩戴,对佩戴之人的修行有辅助增益之效,反过来,对玉镯的培育也是有好处的,据说这一对玉镯可以无限培育,即使培育成仙器,也不是不可能,当然天下灵器可以培育成仙器可能的很多,但真正能培育成仙器的仅仅是传说而已。譬如无论是人畜,理论上均可以修行成仙,但真正飞升上天的又有几人?

李七月让店家用最好的檀香木制作的匣子盛装这一对玉镯,这才将其收在储物袋里,心满意足地离开此地。

三天后,他紧赶慢赶,终于来到太极门山门前,当他取出太虚门掌门赵化记名弟子李七月的牌子时,看守山门的人忙向门中长辈传话。

不过一会儿,便有一筑基期中期的人走过来接待李七月。

“我姓黄,叫黄百川,今天是我当值。请问李道友来我太极门有何贵干?”

李七月恭敬地施礼道:“这次我来到贵派,仅仅是因为我个人私事,我想见一见贵派的白笑笑白道友,还请前辈通融一下。”

黄百川犹豫了一下,便道:“不知李道友与我白师妹有何渊源,可否见告?”

“她知道我的名字,自然会见我的。”

“既然你不肯说明原因,我无法登记,所以我可以帮你传话,但是如果白师妹肯来见你,那么我也只能让白师妹在山门口与你见面,还请李道友原谅。”

大约盏茶时间后,有一女子从远处款款而来,李七月一眼看出那女子正是白笑笑,令他意外的是,此时白笑笑已经进阶至筑基期初期。

白笑笑见李七月专门来看她,颇感意外,她将李七月引到山门外不远处的一僻静地方。

不等白笑笑开口说话,李七月施礼道:“恭喜白前辈进阶成功。”

白笑笑淡淡一笑道:“若不是李道友你多次加以援手,我的命早已丢在异域空间内,何来今日成就?以后你我还是以道友相称罢。不知你今日找我有何事?若是我能帮助,我会鼎力帮忙的。”

李七月犹豫一下道:“听说青衣门找你谈话了?”

白笑笑面色一变,见左右无人,低声道:“此事我已经隐瞒过去,只是你……”

“从揭陵大礼回来,我一直闭关之中,才出关数日,直到如今,青衣门的人还未找到我,我会尽量躲着他们,但是我想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后你还要小心些。”

“嗯。”

“其实我这次找你,另有事情与你商谈的,若是你同意更好,若是你不同意,我希望你不要因此心里有什么愧疚。”

“李道友,你先说事。”

“我——我想向你求婚!”

“这——这事——”

李七月淡淡笑道:“我在异域空间时,曾与你说过类似的话,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好在哪里,我甚至连你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我,但是我心底里就是想与你成为夫妻。”

白笑笑面色一红,但红晕很快就消散,呢喃道:“我想我们——”

“你再考虑一下,你可以不着急回话,嗯,我这里有一对玉镯,我想送给你,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下嫁给我,我真心地希望你能接受我这个专门为你准备的礼物。”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檀香木匣子,打开匣子,只见匣中躺着一对翠绿欲滴、灵性十足的玉镯,他递给白笑笑道,“这对玉镯是我精心为你选购的,如果你答应下嫁给我,此物就当聘礼;如果你不答应,此物就当你以后嫁人时,我送给你的随礼吧。”

白笑笑接过玉镯,摩挲几下,随后惊叫道:“李道友,你这一对玉镯不是寻常之物!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买来的?”

“定是花费不少吧?”

“六千三百万灵石。”

“啊。”白笑笑看了又看手中的玉镯,沉思良久,大约盏茶时间后,她将玉镯还到李七月手里,郑重道,“李道友,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真的不能接受,将来你还是送给喜欢你的姑娘吧,希望你不要因此心存芥蒂。”

李七月抬头看向远方道:“你心有所属?”

“李道友,按照你在我患难之中不遗余力帮我的情分,我可以信赖你,也可以告诉你实情——”

李七月阻止白笑笑继续说下去,他将玉镯重新丢给白笑笑道:“你还是收下吧,毕竟我是第一次给女孩子买东西,若是被拒绝,我这一辈子心里都会有阴影,当然我明白你的心里想法,我不会勉强你的。”

说完,他掉头便走。

第八十八章 驻防祁连

回到自己的洞府之中,李七月便一边收拾所有可以带走的东西,一边继续训练玉面螳螂、丹顶紫鸢、金线冰蚕等灵宠。闲时便整理药园,有时也去回访所认识的同门道友,其中有四位道友从异域空间出来后,顺利进阶入筑基期,如俞冲、滕庆、颜静和头发花白的闫肃等人。

当到了云崖集合的那天,李七月早早赶到云崖,通报姓名,登记后,便被引领到一专门地方等候。

这一次,李七月算是开了眼界,前来集合的人不但有像他一样练气期的修行者,还有不少筑基期修行者,更有二十余位结丹期存在的修行者,不大的云崖上,不过半天时间,便站满修行者,他粗略估算一下,竟然有超过八百修行者。

李七月自觉自己如蝼蚁一般,在众多强大者面前,他甚至连呼吸都不顺畅,只是盘腿垂首打坐,却不敢与任何人打交道。

傍晚时分,只听得前面一声号令,众人秩序井然地向山门出发,经过山门,来到一处空旷地带,这时李七月曾见过一面的戚风子站在前面,他环顾众人道:“这次大家为什么下山?我想大家都应该已经知道其中原因的,北方魔道在数十年前就有迹象表明他们已经蠢蠢欲动,他们想扩张,想吞并我们资源丰富的中原九州,此狼子野心,已不是一日形成,经过近两千年的休养生息,如今他们正处在鼎盛时期。但我们中原九州所有修行者也不是孬种,大敌当前,我们必须同仇敌忾,而除魔卫道本来就是我们中原九州所有修行者的责任和义务,俗话说得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经过我们九孤山九大门派众太上长老商议,仍然按照以往抗魔经历,实行轮流循环义务服役,我等近八百弟子就是此次抗魔首次招募的义务服役修行者队伍之一。几天后,我们将与中原九州其他门派队伍会合,为防止各门各派自顾自的小山头利益,这次依旧与从前一样,打乱各门个派,随机组队。在这里,我代表我太虚门宣布几点注意事项:第一,必须无条件服从分配;第二,必须无条件服从命令;第三,谁敢违令,死路一条……”

戚风子讲话完毕,这时其身后,凭空出现十余只大船,每只船上有结丹期修行者一、两名,筑基期修行者近十名,其余练气期弟子按照指引分别登船……三天后,他们来到九孤山外围的一要塞据点。

先前在太虚门见过众人集合的大场面的李七月,此时更是惊呆了,只见眼前到处都是修行者,如果有长十米的杆子抡起来转一圈,至少要碰到两个筑基期弟子。

按照程序,先集中谈话,谈话内容与戚风子所讲差不多,接下来分配各人所属队伍。

据李七月从众人谈话中得来小道消息,此次共有十二支队伍,分别为九孤山九大门派九支队伍,中原九州中每三州组成一支队伍。为了平衡各方面实力,重组队伍依旧为十二支,参照世俗界部队编制,每支队伍千人左右,为一军团。每一军团,分设一军团长,两副军团长;军团长辖下有连级编制十个,分设一连长,两个副连长;连级编制下面有若干小队,每队设伍长一名,副伍长一名。带“长”字职务,基本由其修为高低安排。

李七月按照手上的牌子找到自己队伍所在宿营地,在宿营地里,他竟然遇到先前打过交道的双修门人韦傲天,此时他的修为已进阶入筑基中期,令他意外的是,韦傲天竟然是他所在小队的伍长,而其双修伴侣嵇玲珑在数十年前也已经顺利筑基成功进阶入筑基初期,两人分别为伍长、副伍长,这个小队共有十四人,负责后勤保障。十四人中,除了韦傲天夫妇外,另有一名筑基初期修行者,姓屠,叫屠城,其余均是练气期弟子。

众人乍一听说后勤保障和运输,以为这是一项太平任务,其实深知内情的人才知道,两军正式开打之前,先期破坏的就是敌方后勤保障功能,尤其这次敌方是北方魔道,其所缺的就是各种战略物资,尤其缺乏大量中、高阶矿石资源,按照以往经历,他们往往在此时最先攻击的是有矿石资源所在地方,以及掠夺后勤运输队伍。

韦傲天未能认出李七月,毕竟当时李七月戴着阴阳如意化千面,但是韦傲天的记忆力倒也不差,见李七月报到后,笑道:“数十年前,我夫妇曾在豫南一个叫渔阳小镇与你一堂兄相遇,后来在白浪湖合力围杀一妖蟒,后来分手后,再也没见过,当时我还欠他一分情呢。不知你近来又没有遇到过他?”

李七月打哈哈道:“七、八年前,我下山历练时,确实曾遇到我这位堂兄,他只是提了一下贵伉俪,说贵伉俪情深,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哦,李道友,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说出来,我尽量帮忙。”

“多谢前辈。”

三天后,李七月所在的第七军团便被调到西北方凉州境内驻防,由于有高阶灵宝级别的法器作为载人工具,他们在三个月后便来到凉州,驻防在内祁连山,祁连山绵延十万里,其各种资源丰富,向来为九孤山众修行者重视,也是历次魔道大举入侵前必先被骚扰、掠夺的地方,同时也算是中原九州与北方魔道对抗的第二道屏障。

在祁连山向北,还有沃土数百十万平方里,这便是凉州辖内,凉州向北有比祁连山规模大上数十倍的万仞山,此万仞山便是隔阻魔道从西北入侵中原九州的第一道屏障。若是在平时,中原九州各门派均派人进入万仞山采挖资源,而魔道也有人来此采挖资源,向来此地便是纠纷不断,但均能克制,而不至于事态扩大。若是在战时,万仞山境内任何一地方,均有可能成为主战场之一,历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修行者在此抛头颅洒热血,命丧于此。

因此,在祁连山上除了新驻进来的李七月所在军团外,还有一常年驻守此地的军团,此军团约五百人为祁连山军团,由九孤山统辖。祁连山军团中筑基期以上的修行者所占比例比李七月所在军团要高出许多,且更多的人是雇佣军性质的修行者,其报酬丰厚得足以应付他们日常修行所需。

在中原九州,像祁连山军团一样性质的军团共有四个,分别驻守在中原九州的西北、东北、西南和东南,前两个军团防备北方魔道入侵,后两个军团防备南方正道图谋。

当然他们也不会死守此地,遇到不可抗拒力量时,他们可以择机撤退,毕竟九孤山中众修行者才是大决战的主力力量,他们至多算是先锋队伍而已。

李七月所在才驻下来十天,便接到一个任务,立即去万仞山深入东北腹地一矿井处,接应这一支较为偏远的采矿队伍,并保护所采挖矿物安全运回祁连山总部。

韦傲天等人二话没说,立即召集所有人员出发。

半月后,众人终于顺利赶到万仞山目标矿井所在,矿上仅有一名筑基中期的修行者,另有两人为练气期十三级,其余矿工近三百人,均是练气期二到四级不等,其中筑基中期修行者为矿长,姓秦,叫秦天,此时他们早已作好撤退准备。

韦傲天亮出身份后,众人立即动身向祁连山方向撤退。

才离开矿井半天,就见前面迎头走来五人拦住去路。李七月一见,顿时大吃一惊,原来来人果然是魔道中人,而且五人中除一人是筑基初期修为,其余四人均是筑基中期修为。而韦傲天这方虽然人数众多,但真正能与对方一较高低的仅有韦傲天、嵇玲珑、屠城和矿长秦天,其余人等均是练气期修为,俗话说蚁多咬死象,但在修行界,相差一个等级,其力量对比可不是一个等级来衡量,若是没有特殊手段,再多的练气期弟子攻击一个筑基期修行者,只能是充当炮灰。

韦傲天头也不回,吩咐道:“秦道友,你与我前面拦住他们,玲珑,你与屠道友在后面支援,凭我们四人实力,不比他们五人差多少。华道友,你带领众人斜向快速绕过去。为了防止我这里拦不住他们李道友,你挑两人协助你殿后。”

姓华的闻言,精神一振,率领众人快速斜向飞过去,大家心里都明白,韦傲天等人不一定能顶得住,此时只恨爹娘少生两只脚,在姓华的一声令下,众人一窝蜂似的跟着姓华的逃之夭夭。

李七月叫住身边两人迟一步撤退,但那两人哪里肯停住,由于场面混乱,喧哗声也大,那两人干脆装作没听见他说话。他见这两人的修为均是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也不好多说什么,既然这两人为榜样,其他人也不是好相与的,于是他干脆也不指望他们协助自己殿后,若是真的事不可为,他也会抛下他们,自顾自逃命要紧。

第八十九章 首战告胜

他毕竟经历无数次凶险异常的战斗,甚至有比眼前情形更是凶险的,也经历过,所以他不惊反而冷静下来,实在打不过,他可以逃的,毕竟只要对方修为不是高得离奇,他对自己跑路的能力还是有点儿自信的。他在练气期十二级时,曾在筑基后期大成的吴云的追杀下接连跑路数月,最后他安然无恙。

李七月紧紧跟在乱哄哄队伍后面,随时警惕周围变化可能。大约盏茶时间后,他感觉后面千丈外有人影追来,他略是思量一下,既然韦傲天将殿后的任务交给他,若是他什么也不做,恐怕韦傲天不会轻易饶过他的,而一旦上报上去,他有可能背上畏敌避战的罪名,要么被当场处死,要么他亡命天涯,别无第三条路可走。如此说来,他还是要象征性地打一两回合,然后逃向他处引开来人,也算是完成殿后任务。

想到这里,他一边跟着队伍晃悠悠地走,一边继续警惕周围情况,他担心再有魔道的人冒出来,那时他跑路成功的可能要减去几成。

不过几个喘息时间,后面追过来的人已经逼近队伍,此人正是那五人中唯一一个筑基初期修为的人。

“哈哈哈……虽然虎狼之战更过瘾,但狼入羊群的感觉也不错!”话音才落,那人便迫不及待地祭出一柄小巧遮天阴阳如意伞,向众人头上罩来,此伞见风便长,转瞬间,伞面大开,其直径约三丈,伞内传来森森阴气,伞面以伞轴为点,旋转得越来越快,呼啦啦作响,单论其声势,颇为吓人。

李七月冷笑道:“就这点手段吓唬小娃娃还差不多,在我面前拿出来,也不嫌丢人现眼?”

他随手抛出如意伏魔环,在他的驱使下,此环同样见风便长,不过眨眼时间,此环便长至直径四丈余长,正好将阴阳如意伞套住,阴阳如意伞岂是轻易被制服?于是一个内收,一个外展,在半空里相持着,大概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分晓。

他见众人正瞠目结舌地呆在原处朝发愣,忙喝道:“此时不走,还等何时?”

李七月让众人撤退而不指望他们加以援手,有两个原因,第一,他见势不妙可以溜之大吉,或是引开敌手,而不会为了他们而硬抗着;第二,他心里清楚他自己到底还是有好几个杀手锏,他可不想在众人面前显摆出来。

“小子,你不过是练气期十三级的小家伙而已,敢在你前辈面前卖弄,岂不是找死?你前辈叫胥天化,在你上路之前,也好让你知道是谁送你上路的。”胥天华说话时,手中凭空出现一柄尺长三刃尖刀。

李七月见他取出尖刀,便知道对方擅于近身搏斗,便取血红在手,同时祭出一张火灵符,这火灵符在祭出的那一瞬间,便腾出一团灯笼大小的火球,径直向胥天华砸过去。

“哼,米粒之珠,也敢与日月争光?”胥天华挥袖凭空祭出一道强劲无比的旋风,将火球裹出三丈之外,向落空出飞去。

李七月趁机横飞出去,不过一个喘息时间,已经飞出三十余丈远,胥天华大笑道:“小娃娃,前辈我还没开始玩呢,怎么就开溜了?若是让你逃了,我胥天华的名头岂不是栽在你手里?”

一个逃,一个追,大约半盏茶时间后,李七月心里清楚,虽然对方筑基初期修为,而他才是练气期十三级,但是对方也不是不可战胜的。他尽量平复自己的心跳,略是思量,便有了主意。

他加快了逃跑速度,很快与对方拉开超过两千丈距离,他背对对方,暗中摆布出一套七彩**阵,此阵是一大阵,需七十二杆阵旗,当他才摆布完毕,正好胥天华赶上来。

李七月嬉笑道:“前辈的年纪到底是大了些,赶不上小辈们的脚步,我这里有一根现成的孤拐,若是你不嫌弃它配不上你身份,我倒可以孝敬给你。”

说话的同时,李七月将天雷棍祭出来,一阵风雷夹着闪电,铺天盖地地扑向胥天华,他抽身进入法阵之中。

胥天华喘息甫定,见到雷电打过来,忙闪身后退,哪知道李七月在祭出天雷棍的同时也祭出了火龙锏,退路已经被一堵火龙墙阻住,他只好连滚带爬滚进入了李七月才摆布好的七彩**阵。

见胥天华堕入其彀中,李七月不失时机地发动法阵,顿时法阵内七彩云雾凭空而起,浓云稠得快要挤出水来,即使穷尽神识灵眼,也看不到一尺开外。法阵之中除了七彩云雾外,还有密集的雷电凭空落下来,这些雷电可不是虚无之物,但凡被雷电击中,修为稍浅一些,可能当场殒命,瞬间即被化为烟灰;即使修为高者,也不敢轻易被雷电击中,轻者所击中部位烧成焦炭,重者能当场晕厥,甚至修为大跌。之所以法阵中出现雷电等现象,其实是李七月在前一段时间潜心研究并结合太极门法阵基础才搞出来的,当然这不是李七月首创,包括雷电在内,本来就属于法阵威力之一,只是他以前弄不出来而已。若是换了其他人,摆布如此一大阵,发动其全部威力并满负荷运行,单是高阶灵石消耗一个时辰得两百万灵石,仅仅是启动此法阵也需百万灵石,也就是说一个时辰内花费三百万灵石,大概没几个人会这么大方。李七月身上全部灵石也就是四千万多一点,其中高阶灵石占一半。

李七月好整以暇地看着法阵中胥天华的一举一动,自进入法阵后,胥天华已经意识到他的错误,他低估了原本以为李七月是一只待宰的羊,其实像他一样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此时,他像一只没头苍蝇似的,横冲直撞,而又不得不时时躲避击打下来的雷电,其身上已经至少有三处被雷电击中,其中滋味他已经领略。

“小子,你就会躲么?你就会用这下三滥的手段?难道你不敢跟我当面锣对面鼓打一场?”随后胥天华用无数恶毒语言咒骂李七月。

李七月充耳不闻,任凭胥天华像疯狗一样叫骂,只是静静打坐恢复先前奔逃时消耗的体力。一时三刻后,他才站起来,收起法阵中的云雾,对距离他其实并不算远的胥天华冷笑道:“前辈,你骂累了吧?趴下休息吧。”

胥天华转身才发现李七月站在其身后三丈远,此时他满面涨红,气喘吁吁,全身不下十处被雷电击中,恰如丧家之犬。原本李七月担心此法阵不能困住胥天华这般筑基初期的修行者,如今他大可放心,因为直到此时,法阵安然无恙,平稳地满负荷运行,这胥天华算是他用来测试法阵的第一人。

就在胥天华动身向他扑过来时,他亦动身向胥天华迎上去,七个残影过后,胥天华犹似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其头颅被腔内热血冲上一丈多高时,他才确认原来眼前发生的均是事实。

这时一团拳头大小的淡淡虚影从其断颈处飘出来,见李七月正瞪着它看,忙折身向别处逃去,李七月左手捏诀,一团指头大小的焚火九天之火从其指尖如利箭射出,恰恰击中已经飞出三丈外的那团虚影,只听得一声哀嚎,那虚影便四散开化为虚无。那一团虚影是胥天华基本成形的元神,像这样的元神若是碰到修为比其稍差的人,譬如那些矿工,经过元神夺舍,吞噬别人的元神,强行侵占别人的躯体,依旧可以保持从前一般的修为。李七月又不是才出道的雏儿,自然知道这事儿,既然知道这虚影是胥天华的元神,他是肯定不会放过它的。

见胥天华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他强撑着的身体终于支持不住,跌坐在尘埃里,大把的灵丹妙药送入口中,同时封闭身上正汩汩流血的三角形创口,像这样的创口,他身上有七处至多,好在没有伤在要害处,否则即使不死,修为也会大跌。

盏茶时间后,他才恢复得七七八八,将尸体焚化后,收获三个储物袋,令他失望的是除了百十万灵石和数件中、低阶灵器,仅有那柄尺长的三刃尖刀是高阶中级灵器,另有一件遮天阴阳如意伞是高阶低级灵器。前者需要炼化后才能收为己用,像这样级别的灵器,他身上至少有十件,但他不会花费时间去炼化的,倒是那件伞,虽然是高阶低级灵器,但无需炼化便可以使用,且他颇为中意,干脆将其作为常用灵器之一,经过简单习练,他已基本掌握其运用,以后有时间再继续习练,待到娴熟运用时,倒也不失是一件杀敌防身灵器。

撤去法阵,收回阵旗,他辨别方向后,便向矿工队伍逃跑方向赶过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他终于赶上队伍。韦傲天已经回到队伍里,他与屠城俩人一前一后保护队伍,见到李七月,他颇为意外地盯着李七月足足看了半盏茶时间,好像李七月是别人装扮冒充。

第九十章 侯氏兄妹

“你还活着?”

李七月哭笑不得,天下哪有见面后,有这样问话的么?后来历经多次生死苦战,他才明白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也才真正体会到活着真好!

见李七月没有说话,韦傲天又道:“那个追你的人呢?”

“哦,就是魔道那个叫胥天华的人?他已被晚辈侥幸灭杀,这是他的身份牌。”李七月将一块通体油绿色的玉牌丢给韦傲天。

韦傲天接过去,仔细鉴别,确认无误后,收在袖中,对李七月道:“若不是你灭杀胥天华,这趟数百人队伍不可能如此完整,此次你功劳不小,我定会如实上报。”

李七月见韦傲天满面憔悴,不像先前那般有气吞山河的气势,小心问道:“前辈,不知你们战况如何?”

“哦,虽然成功击退他们,并重伤他们其中两人,但我们也是一死一重伤。此战中秦天秦道友不幸陨落,嵇玲珑重伤之中,大概完全恢复至少要三年五载,我也受轻伤,并且我的本命法器被重创,唉……”

李七月本想赠送一些灵丹妙药,但思量一下,终究没有这样做。

好在一路上再也没有遇敌,韦傲天交差后,领着队伍回到宿营地。一日,李七月在宿营地附近溜达时,看中一孤岭,于是向韦傲天提出想在孤岭中建一临时洞府,以备闲事继续修行,韦傲天一口答应,并传令全队,非必要时,不得打扰。

孤岭占地约亩许,高不过三十丈,表面约三尺厚为腐土,岭上树木灌丛密布,腐土下均是坚硬岩石。李七月花费整整一天时间,在孤岭中开挖出四间大小不等的洞室,并摆布数套法阵,按照他现有资料判断,即使结丹中后期的修行者,想要破除这数套法阵,亦非三、五日便能成功,若是真的被破除,他也能乘机逃之夭夭。

随后他将金线冰蚕、丹顶紫鸢、玉面螳螂等灵宠分别豢养在各洞室内,剩下一洞室给他自己打坐练功,好在当初离开九孤山时,将灵泉也带在身边,否则凭此地稀薄灵气,与九孤山相比较,根本是一天上、一地下,但有灵泉汲取周边灵气,倒也相差不到多少。

李七月时而打坐修行,时而习练各种法术,训练灵宠,并按时服用神神丹、妙妙丹以及抱元丹等丹药……修行无日月,果然如此,转眼之间,半年时间过去了,这一日,他听到孤岭附近有人走动,于是他忙走出洞室。

果然如他所料,来人是韦傲天本人,此时他已经恢复从前风度翩翩模样。

李七月慌忙拜见,道:“前辈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

“上次你所立功劳我已经上报,不久应该传来嘉奖消息。这次我找你是另有事情,前段时间虽有不少任务,但均是小事,我吩咐他人去做了,知道你因为资质问题,苦修不易,所以没有打扰你。如今上面汇总各方面消息,得知有魔道中人三五成群,偷袭并掠夺我分布在万仞山各处的矿藏,听说损失不小,由于他们神出鬼没,聚集时有十余人、数十人成一团队,散开是则有一、两人隐没莽莽万仞山各处,故而,防不胜防。上面要求我们组队去万仞山协助各矿井巡查,若是发现魔道中人,立即狙杀。”

韦傲天顿了顿又道,“目前队伍中除了屠城和我曾与魔道交过手,剩下的就是你,而嵇玲珑仍是伤重不起,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以增加我们实力。”

“职责所在,韦前辈派遣晚辈,亦是理所当然。”李七月淡淡笑道,“前辈决定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一早。”韦傲天又补充道,“此次任务为期三年。”

十天后,接近万仞山外围,李七月心思一动,道:“韦前辈,晚辈有个想法想与前辈商量一下。”

“李道友,但凡有想法,尽管说出来,我能答应的,我自然会答应的。”

“其实在这支队伍里,多我一人不多,少我一人不少,而且我们队伍在明处,即使有魔道中人,他们也会避而远之。若是你允许,你们依照既定路线巡查,我想作为先锋,先走一步,若是敌势汹涌,我们也可早早采取措施。”

一旁的屠城接过话道:“韦兄,我也正有此意,本来我想先走一步,但是担心一旦遇到大群魔道中人,你和众人顶不过,反倒是让我队伍处在危险之中,于是我就思量到底让谁去充当先锋,既然李道友自告奋勇,我以为李道友可以担当此大任。”

韦傲天沉思良久道:“每次魔道入侵,我中原九州修行者至少三成以上因此陨落,尤其像我等修为低下修行者。既然李道友有心充当先锋,我也不好阻拦,但是李道友,你要知道一旦你离开我们队伍,也就是意味着失去我等众人依靠,你的凶险将成倍增加——”

“多谢韦前辈提醒。”

“嗯,若是你见敌势大,可以自行逃脱,我等自然不会怪你,届时你可以选择归队,也可以自行回到祁连山,或者依附其他队伍。”

“晚辈多谢韦前辈抬爱。”

李七月离开队伍后,便戴上阴阳如意化千面,变化成一二十出头模样的白面书生,手中摇着早年随身携带的折扇,正如一风度翩翩君子。如今有半个月,除了偶尔发现一、两个一级妖兽外,也没有遇到包括魔道在内任何人。

这一日,正是日当午时分,他盘腿坐在一岩嘴上打坐,两手中各取一高阶灵石,其头顶正好有一歪脖子树遮荫。

他睁开灵眼环顾四周时,发现数百丈外走来俩个人,其中一人耍弄立在其肩头的一秃鹫,另有一人扛着一鬼头刀,两人左顾右盼说着话。

“禹兄,本来不应该是我们事,你为何抢着要这趟差事?”

“夏老弟,难道你不知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你也不看看侯家个个富得流油,我们若是还不主动争取,恐怕连捡剩下的都没有我们份?何况这趟任务根本不要我们动手,他们得手后,自然会分我们一份的,不然以后谁还会投奔他们侯家?”

“可是这一趟简直是送死。哼,他们几个在后面埋伏,让我俩当靶子、做鱼饵,简直是送死?”

“这不是没有其它任务么?我也是一时冲动接领这个任务,你以为我想没事自己去找死?何况我们确实技不如人。难道你敢在侯老三、侯老四两前辈面前说半个不字?”耍弄秃鹫的人不耐烦道,“咱们是一起玩泥巴长大的兄弟,你也别啰嗦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扛着鬼头刀的人闭上嘴,回头看这身后远方,远方并没有什么东西可看。

李七月见这俩人装扮,便知道他们是北方魔道身份,他们的修为均是练气期十二级,于是他打定主意,继续打坐,只是隐藏其鼻息身形,若是不仔细察看,谁也看不出他正藏身在半山岩嘴上。

当那俩人经过其下方时,他纵身从岩嘴上跳下来拦住他们,摇着折扇,笑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是由此过,留下买路财,但说半个不字,爷只管杀不管埋……”

李七月骤然现身时,耍弄秃鹫的那个人全身一哆嗦,其肩上的秃鹫腾空而起,当他感到这秃鹫古怪时,其已经飞出数十丈之远,一时也追不上,于是他决定速战速决。

他正欲动手,扛着鬼头刀的人已经醒悟过来,一边掉头向后拼命跑去,一边扯开嗓子嚷道:“救命啊,救命啊——”

耍弄秃鹫的那个人反应也不慢,撒丫子就跑,尽管他落后一步,但他在跑路的同时祭出一张灵符,一团旋风顿时向李七月扑过来。

其实在抗鬼头刀的人转身逃走的同时,李七月也已经意识到不妙,至于到底哪里有不妙之处,他也来不及细想,也不想捉一人拷问,干脆在他们跑路的同时,他自己也调头便跑,倒是白白浪费了那耍弄秃鹫的人一张灵符。

李七月尽量朝韦傲天等人可能出现的地方跑去,当他才跑出数十里远时,前方有两人拦住他去路。

“我以为将他们两活宝吓得像老鼠见到猫似的应该是一高人,原来不过是一资质平庸之极的练气期十三级小辈,枉费我们花大力气赶过来。”

“好几天没有动手了,这小子就让给我练练手吧。”

说话的两人分别是侯家侯老三和侯老四,侯家在北方魔道是大家族之一,这一支侯姓早年分出来,共有四男一女,修为高低不等,均是筑基期以上修为,以侯家五兄妹为首,搜罗近三十人为手下,其中有筑基期修为的三人,但凡有丁点大的事,均是全体出动,因劫掠而在北方魔道中小有名气,又因其大家族出身,即使有结丹期以上修为的人遇到他们也是绕道而行,否则若是触怒他们,照样有被灭杀可能。

第九十一章 冰蚕煞阵

若是对方仅一人,李七月还是有七成把握成功逃脱,有三成以上的把握灭杀对方,如今对方一下子出现俩人,而且还有其他人正在朝这里赶过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身形一晃,斜刺窜出去,眨眼工夫,一溜烟没影了。

“此小辈要么身怀绝技,要么另有尚好法器助力,不然不会跑得这么快的,还好,我们家族也是以速度见长,追上他应该不成问题——老三,刚才我们可是说好了,他是我的——”

“老四,你只会动嘴皮子,刚才要是我动手,二话不说直接拿下了,现在倒好,还要去追,也不知这家伙身家如何?估计没多大油水,算了,你自己去追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以三刻钟为限,不然你自己直接回家吧,前面一条大鱼已经盯上一个月了,我们是势在必得的。”

李七月一边逃,一边大开灵眼四处查看,他担心前面另有伏兵,若是再被拦住,他上天是不可能的,入地也没这本事,只有硬拼了,回头看看,追上来的人距离他也不过百丈远,而且两者间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对方就要追上来,他想如法炮制摆布一法阵,根本来不及。

他丢一把灵丹妙药嘴里,狠狠嚼了两下,随后停住脚步,立在半空里,此时他已经打定主意,若是不干掉此人,他是决逃不掉的。

才过去两三喘息,侯老四已经追上来,见李七月停下来,战斗经验丰富的侯老四没贸然冲上来,左手一抬,一道银光从其手指间飞出来,与此同时,一根龙头禅杖凭空出现在他的右手,龙头拐杖往他所在方向一指,一股烟气从龙头张开的嘴中喷出来,瞬间便将他罩在其中。

李七月冷笑一声,身形一晃,四个残影过后,恰恰避开飞来的银光和罩来的烟气,随后又发动七个残影。

令他意外的是,尽管他自信迷踪步瞬间速度惊人,超过已知速度,但是在他靠近侯老四附近时,明显感觉一股无形阻力,就是手中血红削出去时,也有一种抽刀断水的无力感,大骇之下,他在原来基础上又加两成功力,才勉强稳住手中的血红。

其实这种感觉在上次面对胥天华时便已经知觉,只是当时未在意,毕竟胥天华被法阵困住,又是强弩之末,十成功力也发挥不到两成,事后竟然忘了此茬,如今他再次遇到此情形,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相当严重甚至是致命的错误。

筑基期与练气期的根本区别就是体质变化,修行者一旦筑基成功便算是真正跨入修行门槛,相当于进入成年期;而练气期正如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即使练气期修行者再是强大,也不过是一娃娃,而一个娃娃有更多可能随时夭折,在世俗界中,登族谱的资格都没有。

李七月知道单是靠迷踪步灭杀对方几乎是不可能,于是他折身几乎是贴着侯老四飘飞出去,长袖一哆嗦,十二条金线冰蚕依次跌落尘埃之中。

侯老四被李七月如虎之势吓得不轻,待其意识到李七月根本无法伤他半分毫毛,自知之明地撤退时,他呵呵笑道:“小辈,你也想学蛇吞象?”

他嘴里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龙头拐杖再次挥过来,见李七月已经逃出十余丈开外,干脆将手中的龙头拐杖砸过去。

李七月见脑后风声似紧,就地一骨碌从半空里滚落下来,还未等他站起身,一只拇指大小的铃铛又飞到他的跟前,这铃铛看似小巧得不起眼,但是当铃铛蹿至其眼前时,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刺耳惊天动地的声音,他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若不是其神识经过刻意修行和服用大量神神丹和妙妙丹,此时他必是九死一生。

看来此铃铛与其禁神刺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忍住脑髓中的剧痛,在地上连连翻滚,避开侯老四手指尖发出的银光,同时他掏出一把灵符向侯老四所在方向扔过去。

扔出去的灵符就像撒出去的灵石,李七月这一把灵符少说也有十余张,每张均价二十万灵石,这十余张灵符,至少有三百万灵石,就这样说扔就扔掉。

侯老四虽然是筑基初期存在,且战斗经验丰富,但他还是再一次被李七月的行为所唬住,滔天巨浪翻滚夹着电闪雷鸣,飓风像刀子一样横冲直撞,一眼看不到顶峰的山……这些均是一股脑儿向侯老四扑过去。

侯老四连退数十丈,在其惊魂甫定时,一股冰凉从脚底开始传到其全身,真正的透心凉,尽管他已经发动护身真气,但根本抵抗不住这种彻骨的冰凉,不过几个喘息时间,他被冰冻得即使抬一下腿也要费去其七成气力。

这是李七月在总结以往多次运用法阵经验和参照太极门法阵精髓,改进的一种新型法阵,利用金线冰蚕,将其作为临时阵旗使用,命名为:冰蚕煞阵。此阵利用冰蚕冰属性,通过法阵运行,将其冰属性有效发挥之极限,并增效数倍以上。如今冰蚕修为为二级,相当于人类修行筑基初期,十二只冰蚕通过法阵增效,即使结丹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也得望而却步,不敢贸然破阵。

由于此冰蚕煞阵是初次实战运用,李七月担心会影响金线冰蚕修为,因此他几乎不容侯老四有任何喘息机会,接连祭出逍遥打神鞭和天雷棍,在他的引导下,这两件灵器所触发出的雷电专攻侯老四颈后一点,同时又祭出三张雷灵符。三个喘息后,李七月手持血红冲进法阵,再次发动迷踪步,强行运行血红攻击其身躯数十处要害,凭此攻击,消耗侯老四精、气、神……血红最后一击正如他计划好的那样,终于从其颈后将侯老四的脑袋整个儿削下来,当其头颅滚落地的那一刻,李七月口吐污血,整个人软瘫在地。

此时侯老四颈部断口蹿出一团拳头大小的黑影,而此时李七月根本动弹不了,正任其逃逸而去时,丹顶紫鸢从其灵兽袋中未经召唤便溜出来,张嘴喷出一团火,将那一团黑影在瞬间焚化得干干净净。

半个时辰后,李七月才起身,他冷冷地对丹顶紫鸢道:“在没有得到我的指令下,你擅自行动,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都是不可原谅的。因为先前我没有与你说明,所以这次错不在你,但下不为例,否则你死定了!”

说完,他才收起十二只金线冰蚕,见其安然无恙,心中稍安,焚化侯老四尸体后,捡起地上数只储物袋,储物袋中除了十余件灵器外,便是近亿灵石,他看中的那一只翡翠铃铛是一高阶低级灵器,另行收储,其余等物一股脑儿收在腰间储物袋之中,他现在可不想仔细清点收获。

李七月收拾妥当后,飞遁而去,半天后,已飞行近万里,这时他才落在一块岩石上,就地刨出一简易洞穴,随后摆布一反五行困仙小法阵,唤出十二只金线冰蚕,仔细检查其体内情况,发现它们除了精、气、神略有减少外,修为无碍,也无受伤迹象,这才喂哺二叶诱妖草,任其活动。

半月后,他自以为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这才撤去法阵,收回阵旗,离开洞穴,辨明方向后,他想去距离此地最近一处矿场查看。

飞行两天后,他通过灵眼发现前方影影绰绰有三、四个人正朝这边飞过来,待他仔细查看时,竟然发现其中有一人就是先前与侯老四一起拦住他的那个人,而在前面仓皇而逃的人似乎是从前在揭陵大礼时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李七月几乎想也没想,撤身躲开数十里外,之所以如此做法,因为他虽然看不出前面逃跑的人的修为,但后面追杀的几个人的修为他还是基本能看得出,全部都是筑基期以上的人。一个侯老四已经让他拿出近半看家本领,若是被这几个筑基期以上的人盯上,就是他有九条命,也得玩完。

他确认那些人已经从眼前消失后,他才从藏身处走出来,又飞行一个时辰便休息两个时辰,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自己所能保持的最佳状态,以备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一天一夜后,他才靠近他准备查看的矿场。他并没有急着进入矿场,而是在距离矿场数十里地方再次打开灵眼确认,还未等他打开灵眼,一声暴喝道:“呔,谁在哪里鬼鬼祟祟的偷看?”

李七月抬头一看,发现对面不知何时立有三人,那三人的修为均是练气期十二、三级不等,一看便知道他们是北方魔道中人。

他正为自己粗心大意懊恼,见这三人已经将他围住,他取出血红,冷哼一声,道:“找死!”

话音才落,未等那三人反应过来,接连三次发动四个残影,前后不到一个喘息时间,在血红的淫威下,三颗大好头颅已经滚落在地,几乎同一时间,他又发动焚火九天之火,将三具尸体烧化得干干净净。

第九十二章 法阵陷阱

这时他隐约闻到一股甜腻异香,顿时觉得全身乏力,体内真元如堤防被打开一个大决口,大骇之下,他慌忙摆布一反五行困仙小法阵,同时召唤出十二只金线冰蚕在小法阵内又摆布冰蚕煞阵。

刚刚摆布完毕,他便跌坐在法阵内,冰蚕煞阵有吸取天地灵气补充布阵者精气神效用,这是利用金线冰蚕先天水属性并修行五气朝元功法而融合入法阵。

体内真元继续流失,但相比之前已经明显缓慢许多,并渐渐停止,李七月服用数种灵丹妙药,但体内真元仍是无法快速补充,只是一点一点地增加,比平日单纯打坐补充真元快不了多少,如此下去,他至少需要两天两夜时间才能将体内真元恢复得七七八八。

他早就听说北方魔道的法术一般,擅长近身搏斗和下三滥手段。如果他所猜测不错,刚才他闻到那股甜腻异香应该是一种叫春梦了无痕的毒药挥发出来的。此毒布放后,无论风势如何,它仅仅弥漫在方圆二十里范围内,需三七二十一天方能自行化解。即使魔道中人也很少使用此毒,不但其炼制所需材料复杂而且稀少,因此造价昂贵,据说一小汤匙药末需价近亿,还常常是有价无市,并且布毒后,所有在此毒挥发范围内必须事先服用解药,此解药造价也是不菲,若非必要,魔道中人是舍不得花费此代价的。

此毒对元婴期修为的人或许无效,但若是结丹期修为的人遇上,早有防备或许能避过此难,而筑基期修为的人以及筑基期以下,碰到此毒,基本上没有能逃得过去的。虽然此毒不致命,但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若是没有一点真元,与普通人无异,只有挨宰的份了。

待到身体稍稍恢复,他又在法阵外围摆布一套七彩**阵,同时又在附近摆布若干小法阵,几乎将附近近十里范围内摆满密密的法阵,而所有法阵均如陷阱一般被匿形,除非是元婴期老怪方能一眼看出来,而结丹期修为的人需要对比辨别或许能看得出来,至于筑基期修为及筑基期以下的人,只要经过此地,必是落入陷阱之中。

李七月之所以如此做,倒不是想救援矿场上的人,他自认为他并不是舍己为人的正义之人,而是想借此利用实战检验经过多方面改进的法阵,同时利用法阵掩护,增加自己实战技巧和经验。在如今修为提升有限,而前途充满危险的情况下,只有提高自己的生存能力,活着,才有可能谋求长生之道的希望,否则人死如灯灭。

理论上,想要破除如此密集的法阵,即使元婴期老怪,也非一日之功,而元婴期存在以下的人至少需要三、五年时间也不一定成功。除非精通法阵的人,或许短时间内有破阵可能,但李七月摆布的法阵是经过无数次改进的,其中奥妙除了他,大概只有正在灵山药苑里的李小月知晓。

才摆布好所有法阵不久,正在盘腿打坐,这时他感知左前方法阵内有灵力波动,于是他打开灵眼扫了一眼,发现法阵之中困有俩人,而这俩人显然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堕入法阵之中。

尽管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到三成,但对付那俩个分别是练气期十级和九级修为的人绰绰有余。

“吴大,附近好像没有什么异常啊?”

“嗯,我们现在回复侯老二一声,省得他又说我们办事总是拖拖拉拉的……”

“想走么?”

“谁?”吴大等俩人像被雷电击中一般跳起来,紧张地向四下张望。

“呵呵,要你们命的人。”李七月不紧不慢地从法阵另一头走出来,说话的同时祭出火龙锏,数团火龙从儿臂粗的锏上凭空腾出,将被吓得一时愣住的吴大等俩人团团围住,吴大吼叫着从火龙里跑出来,拼命地拍打身上的火团,大概是急中失智,竟然不知道像这样的火岂能如此扑灭,而另一人张嘴喷出一团水汽将全身包绕,任凭火团在附近燃烧,根本伤他不了一分一毫。

李七月冷笑一声,取出精玉穿云弓,接连向另外一人射出三支箭,此箭是水属性,轻易破了那人护身水汽,前两支箭被他挡偏,最后一支箭射中他的手背,剧痛使得他全身哆嗦,但他忍住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李七月趁他护身水汽未完全恢复,又祭出天雷棍,顿时半空里雷声大作,不消片刻时间,那人被雷电击得焦糊烂熟,再加上火龙嘴里喷出的火团儿,顿时化为灰烬。

而吴大仍在手舞足蹈地拍打身上的火团,李七月收起火龙锏等法器,笑对吴大道:“回答我几个问题,或许我可以饶你性命,否则你的下场与你同伴一样。”

吴大左右张望,见李七月笑容可掬,感觉对方目光中根本不是笑,而是无数把尖锐剔骨刀,连逃跑的念头都不敢有,“噗通”一声跪地,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的只是跑腿的,爷爷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小的但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叫什么名字?”

“爷爷,小的叫吴有才,他们都叫我吴大。”

“你们共有多少人?”

“二十……多人。”

“你们领头的是哪些人?修为如何?”

“候老大,侯老二,还有侯小妹,他们都是筑基期初期修为,侯小妹是筑基中期修为,本来还有侯老三和另外三个筑基初期修为的人,后来他们四人都去追敌了,剩下的都是练气期修为的人——听说侯老四的本命灯已经熄灭了。”

李七月闻言,眉头一皱,道:“你们如此兴师动众,难道在此图谋大事?”

“听说此矿场原是开采钨矿的,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出现了一小型玉脉,经过高手鉴定,此玉脉中极有可能出现可遇不可求的玉精之王,所以中原修行界派来两名结丹期修行者看守,而我们也是无意中得到消息,为了此事,我们老大他们弟妹五个图谋快三月了,听说这几日玉精之王即将现世——”

“既然侯老三和另外三名筑基期修行者去追那唯一逃出去的人,难道说玉精之王已经被那人带走?”李七月自言自语道。

“这个——不是小的所能知道的——”

李七月暗中取出血红藏在袖中,趁那人说话时,一刀将其头颅割下,因为是偷袭,倒也不费吹灰之力。

收拾停当后,他又回到冰蚕煞阵中打坐休息。

才过去一个时辰,李七月又感知附近法阵有灵力波动,肯定是有人误闯入法阵之中,于是他起身前去查看,心里却是明白,又要杀生了。

从灵力波动中可以看出,来人不但数目多,而且修为与他相差无几,但没有筑基期以上修为的人,单凭这一点,李七月是有恃无恐的。

他依旧是晃悠悠地来到来到灵力波动厉害的法阵面前时,发现被困在法阵中有六人,都是练气期十三级及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的人,而且每个人眼中满是杀机,由此可见,他们都是久经杀戮之人,当然此时他们眼中除了杀机外,还含有惊恐——他们正发力破坏李七月摆布的法阵,在李七月眼里,这些人不过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他并没有立即现身,只是躲在暗处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开始时他们还是有组织地集中力量发力破坏如铜墙铁壁的法阵,后来他们渐渐烦躁起来,便各干各的……当他们个个精疲力竭时,李七月才从七彩迷雾中走出来,他随手挥袖,法阵中浓稠得似乎欲滴水的七彩迷雾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

他才现身,就被法阵中人发现,其中一人惊恐道:“你是谁?”

“不要问我是谁?你们只需记住明年的今日是你们的忌日。”李七月不容他们再说什么,便将几件常用的法器同时祭出来,一股脑儿地无差别地向被困法阵中的人群攻击过去。

那些人虽然已经是精疲力竭,但他们向来蛮横,更是不肯就此坐以待毙,也不知是谁大喝一声,道:“我们一起上!”

话音才落,法阵内便有十余件法器上下翻滚,雷声隆隆,风雨齐啸,土石横飞,又似有金戈铁马之声……盏茶时间后,法阵内的动静才平息下来。

此时李七月面如白纸,心浮气躁,一口污血涌到喉咙里,几次强咽下去,均没有成功,才一张嘴,大口的污血如箭一般喷射出去。而被困法阵中北方魔道中的六个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甚至有个别人连尸体都没了,大概在混战中被雷火等焚化。

一个时辰后,他才恢复少许气力,勉强站起来,将法阵内收拾干净后,又检查法阵运行情况,随后他回到冰蚕煞阵之中打坐休息。

又过去两个时辰,李七月不但感觉法阵内灵力波动异乎寻常,而且有一种心惊肉跳的不适,他知道来人定是筑基期修为以上的人,只是不知道来人是侯家哪一个人?这一次他并没有急着去查看,而是依旧打坐休息。

第九十三章 再见伊人

远处法阵内传来阵阵轰鸣声,其声振聋发聩,他所在大地亦是微微发颤,李七月不由得感叹只有筑基期以上修为的人才能发出如此大的声势,可惜他苦修近五十年,至今才是练气期十三级修为,跨入筑基期的门槛也不知猴年马月。

他服食大量灵丹妙药后,干脆闭眼打坐,一天一夜后,他自觉身体已经恢复从前六七成气力,于是他检点一下随身装备,随后前去查看被困法阵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远处法阵一会儿传来惊天动地的动静,一会儿又是悄无声息,甚至半天也听不到动静,此法阵是他亲手摆布,自然知道其中可能发生的情况,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来人对法阵颇为了解,此时至少应该破解所在法阵的十分之一。

“谁躲在暗处,给我滚出来!”

李七月闻声一震,但他仅仅是心头一震,遂恢复正常,笑道:“果然是侯家老大,倒是有几分本事,传言非虚!”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练气期小子,你小子活腻烦了,敢在老虎嘴里拔牙?不就是一个破法阵么?难道会难住你家祖宗?一会儿我破阵后找你算账!”

“候老大,你可能忽略一个小问题和一个大问题,小问题是:即使你能将此法阵破解,但不是三两日之功便能破解得了的;大问题是:在你附近至少有三十座大大小小的法阵,它们环环相扣,已经全部被发动,等你破解……”

候老大犹似不相信,道:“小子,这一个法阵运行所需灵石至少需要十万灵石,你一个区区练气期能支持一个法阵运行所需的灵石就已经算是富裕了,三十座法阵?你小子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

李七月淡淡一笑道:“千万灵石在别人眼里可能是不得了的财富,但在我眼里却是算不得什么?对于我来说,如果我需要,就是亿万财富,也不是难事。”

“难道你有什么生财之道?”

“生财之道确是有的,譬如现在我灭杀了你,相信你身上至少有近亿财富,一会儿,这些财富将改在我的名下。”

侯老大脸色一沉,环顾左右道:“就凭你一人?”

“呵呵,侯老大,你自认为你现在最大能发挥你平时实力几成?”

“三成不到,大概两成……”

李七月未等他说完,便扑进其所在法阵内,喝道:“死吧?”

同时禁神刺如一道电光径直射向侯老大的脑髓深处,侯老大眉头一皱,强忍住脑海疼痛,其身体仅仅晃了晃,便立住身形。李七月趁其未稳,左手接连祭出如意伏魔环和天雷棍,试图将其身体困住,并激发雷电干扰其活动,同时右手祭出近二十张灵符,顿时法阵内风雨雷电如万马齐喑,山石滚滚,刀光剑影横飞……他不甘就此罢手,身形一晃,七个残影接连发动三次……

不过几个喘息时间,法阵内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盏茶时间后,李七月好整以暇地盘腿坐在冰蚕煞阵内,手中捏着一只拳头大小的玉瓶,瓶上张贴数张符箓,瓶中有一形影如侯老大的元神正在拼命向瓶外徒劳地窜来窜去。

李七月本来就未完全恢复,此时面色潮红,如痴似癫,他长嘘一口气,将手中玉瓶收起来,便闭目打坐。

尽管外围法阵似乎有灵力波动,但他根本未予理睬,半月后,他才睁眼醒过来。稍加收拾后,他来到传来灵力波动所在法阵,才靠近其附近,法阵灵力波动便趋于平静,他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了他,他似乎很坦然接受这个事实,毕竟凭他现在的修为摆布的法阵还不是万能的,对方发现他并在半月内成功破解三座法阵亦是意料之中的事。

李七月挥袖使得七彩迷雾散去,他站在附近一法阵内,对着同样看着他的人道:“如果我所说不错的话,你便是侯家侯小妹?”

“你所猜不错,但没有奖励。”侯小妹身材不高,肤色红而润,面目秀丽,整体给人一种恬静、玲珑感觉,她盯着李七月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与我想象中一样,资质平常,修为不高,有一定战斗经验,应该喜欢瞎琢磨,如果我说的不错的话,这些纯粹靠数量堆积在一起的法阵就是你的杰作。若是换作我来摆布如此法阵,给我五年时间,我可以提高此法阵威力一倍以上,给我十百年时间,即使元婴期老怪陷入此法阵之中,也得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法阵之中终老一生。”

李七月淡淡笑道:“你所说不错,这些法阵确是晚辈粗制滥造之作,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但是至少已经斩杀四名筑基期以上的修行者因为此阵而殒命,一会儿加上你,便是五个——实话对你说,我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侯小妹甜甜一笑道:“如此说来,我家四哥和大哥都折在你手里了?”

“你不应该笑的?他们毕竟是你同胞兄妹。”

“你刚才不是说过,我将是第五个死在你这法阵的人么?既然你说出这话,肯定是有你原因和把握的。一个即将死去的人,笑几声,又有何不可?只是不要怪我没有告诉你,我可是筑基中期修为的人。”

“在我眼里,无论是练气期还是筑基期,只要是死人,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李七月才说完话,便向侯小妹所在法阵扔出一叠子近十张灵符,侯小妹如游鱼一般,在法阵内左躲右闪,尽管灵符被祭出后,风雨雷电乱作一团,土石横行,若不是有法阵加持,只怕方圆数十里范围内的大地被整裂开无数壕沟……侯小妹到底是筑基中期修为的人,近十张灵符祭出后,侯小妹安然无恙,只是呼吸略粗些而已。

她笑道:“不过如此而已,我以为你有多大的逆天本事,米粒之珠安敢与日月争辉?你还有多少灵符,尽管都祭出来。”

李七月冷笑一声,道:“老虎再是威武,也不过是牢笼中之物,你侯小妹不过是困兽犹斗而已,我这里的灵符还剩下这么多,不知够不够侍候你?”

说完,又祭出七八张灵符。

侯小妹见李七月手中托有一尺余厚的灵符,面色骤变,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道:“你难道不知道凭这些灵符至少换来两个亿以上的灵石?”

“用一个亿换你性命,我认为值得,难道你不认为你的命值这么多钱么?”话音才落,十二、三张灵符已经被祭出去。

一个时辰后,李七月手中一尺余厚的灵符被祭出差不多,他收起仅剩下几张灵符,冲着对面法阵中的侯小妹道:“晚辈以为你还能坚持一会儿,没想到你也不是不死之身。”

法阵中的侯小妹歪倒在地,身上衣服仅剩下几块布片儿,本是红润肌肤,却被灵符烧焦得面目全非,她的一只胳膊和半条腿大概已经被焚化,因为法阵内根本没有其影踪……此时只剩下出的气,没见到其进的气。

李七月伸手露出袖中藏有的血红,七个残影后,其另一手中已经提着侯小妹的头颅,而侯小妹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其元神亦被他收在玉瓶之中。

他稍休息一会儿,便将被侯小妹破坏掉的法阵修复起来,一炷香后,他已经回到冰蚕煞阵中打坐休息。

接下来两个月内,接二连三地有练气期修为的人闯入法阵之中,均被李七月灭杀。

这一日,他打坐完毕后,突然心血来潮,起身巡查一遍法阵后,便离开法阵所控范围,径直向数十里外的矿场缓缓飞去。约一炷香后,他在矿场外围一角停下来,隐匿气息后,便向矿场内走去。一路上,他除了发现数十具尸体外,没有发现任何生命迹象。

又向前走了三里多路,听见前面人声躁动,忙躲在一石块后面,只见前面有一直径一丈余的球形光罩,光罩外围有七八个人正在拼命攻击光罩,领头的应该是留守此处仅剩下的一个筑基期修为的人,此人正是侯老二。

光罩有五种颜色,缤纷而绚丽,如气球一般,他看得出来,在外围人每攻击一下,光罩明显晃动得厉害,也不知被攻击多长时间,光罩如薄薄的纸张一般,眼看被各种法器攻破。

侯老二嘶哑声音道:“大家再加把劲,今天一定要拿下这小娘子!”

另有一人接过侯老二的话,道:“侯二前辈,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快放!这时还废话,难道你没出全力?”侯老二不耐烦地道。

“侯三前辈带着几位前辈去追那个叫何玉奇的人,至今生死不明,侯大前辈和侯五前辈去查探情况,到如今一直未有讯息,属下以为会不会有意外发生?”

侯老二面色略变,道:“先将这小娘子拿下,玉精之王有一半可能在她身上。若是东西真的在她身上,除了玉精之王外,其余东西你们均分,我弟兄另赏你们好东西。有了这件东西作为献礼,我们侯家五兄妹就可以认祖归宗!”

“轰——轰——”各种法器铺天盖地地砸在五彩光罩之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五彩光罩终于被攻破,只见光罩中盘腿坐着一女子,其双手平放腿间,乌发飘飘,面色宁静而清秀,果然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美女,这时李七月第三次见到她,此人正是双修门俞瑛,也是九孤山排名第一的美人儿。

在场所有人均被眼前美女姿色惊呆,他们或许想到过光罩中是一位绝色美女,但肯定没想到过是如此美丽的美女——

第九十四章 舍身自爆

就在大家一愣之下,一条黑影从他们眼前蹿过去,若是有心人,可能看得出一共有七条残影,但当他们醒悟过来时,那条黑影已经在二十丈开外,并且以极快的速度逃窜,而原本在他们眼前的那个美人亦是无影无踪。

侯老二大喝一声道:“追!”

到底侯老二是筑基初期修为的人,且其家族也是以速度见长,所以三蹿两跳去追李七月,其余人等一窝蜂地跟上去。

李七月横抱处在休眠中的俞瑛,尽管其体香扑面,但他不敢丝毫分心,心无旁骛地向法阵所在方向飞过去。

侯老二哪里肯让他轻易逃走?若是这样,这两、三个月他侯家几乎全体出动到头来却是打水漂。他一边追一边推掌发出阵阵带有热焰的掌风试图将李七月逼停。

李七月左躲右闪,速度自然慢下来,不过几个喘息时间,侯老二横头拦住他,后面跟来的人眼看也要追上来。

李七月见气喘吁吁的侯老二,冷笑一声道:“若是你想走你老大的那条路,你就随我来!”

说完,身形一晃,四个残影在侯老二面前或隐或现,接着又是四个残影,再接着七个残影,七个残影过后,李七月像是凭空蒸发了似的,没了踪影。

李七月可不管侯老二是什么想法,他遁入法阵之中,便回到冰蚕煞阵内将俞瑛扔到一旁,打坐休息——刚才一阵逃跑,着实耗费他大量真元和体力,若是不立即设法恢复,事后再想恢复,又要大费周章,需多花费时间。

侯老二在李七月的诈唬下,倒也不敢妄动,对追上来的一个人道:“你先前去探看一下。”

那人听侯老二吩咐,知道前面有什么不妙的事,可是他又不敢说半个不字,而前面似乎没有什么异常,草是草,木是木,难道还有什么看不见的机关不成?

这时又一人追上来,那人干脆对才追上来的人郑重其事地道:“侯二前辈有令,派你前去查看,速去速回!”

才追上来的人是一莽汉,见是侯老二吩咐的,也不经过头脑思考一下,一头扎进法阵之中,就在他以为没事时,法阵之中骤然升腾一团七彩迷雾,慌慌张张间他胡乱奔逃,但凭他一个练气期十级的修为哪里知道这是法阵的奥妙,而站在法阵外围的侯老二等人只见那莽汉凭空消失,根本不知其缘由。

不一会儿,又有一人进来,同样被法阵中七彩迷雾困住,一个时辰的工夫,侯老二身边的人被陆续强行派进来,也没有一个人活生生地从法阵中返回来告诉他,前面到底怎么啦。

侯老二的爆脾气被激起,他接连用手中金杆银枪发出数道真气,真气一路过去,只见地面上裂出一道道深七尺宽一尺的缝隙,然而真气发至法阵前时,缝隙戛然而止。

侯老二与仅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盏茶时间后,他才有所动作,每隔数丈远,他便发出数道真气,得到的结果与他预想差不多。

一个时辰后,他到底忍不住,对身后的人道:“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那人能进去,我们也能进去,走——”

其他人本是畏不敢前,在侯老二目光的逼视下,只好乖乖地前面探路。

一天后,李七月自认为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看了一眼,仍在休眠打坐中的俞瑛,他沉思一会儿,决定暂时不动她,召唤正在地底下的十二只金线冰蚕,便走向侯老二所在法阵。

“侯二前辈,你说我们就在这里等,等到猴年马月啊?”一人带着哭腔道。

“难道你会破阵?你去破给老子看看?再啰嗦,一掌毙了你!你们几个人给我听好了,大家围坐成一团,该装死的还得给我装死,我与那小子打过照面,不过是练气期十三级而已,我一掌就能劈死他!现在他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个破法阵,既然此法阵是他摆布的,一会儿他自然会来查看。再说,外面还有我弟兄几个,他们会来救我们的,而且我五妹对法阵颇有研究,只要她能来,这个破阵早晚得破……”

李七月挥袖拨开法阵中的迷雾,笑道:“侯老二,别痴心妄想有救兵了!你家侯老四、侯老大、侯小妹先后被我灭杀!”

侯老二听后,不怒反喜道:“我兄妹五人杀人也不少,早已看破生死,将生死置之度外,既然他们死了,就死了吧。我会为他们报仇的——小子,你死定了。”

“既然他们死了,难道你还想活着?别做梦了!”

“小子,你能杀得了我?你且进来试一试?别站在外面光动嘴皮子说大话。”

“呵呵,我不是正在想办法么?说实话,在来此之前,我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如今我正完善这个法子——你想早点死,暂时是不可能的,还得等一会儿——”

李七月长袖一挥,十二只金线冰蚕哗啦啦地围着他转几圈,随后按照他的吩咐分别向各个方向蹿去,并钻入地底下。

他并没有贸然命令冰蚕煞阵运行,而是让它们原地待命,因为他总觉得缺少一种东西,或者是疏忽了一件事,但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还想不出来,但他不会傻到去询问侯老二,而侯老二也不会告诉他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任凭侯老二挑衅,李七月动也不动,就在原地盘腿而坐。转眼之间,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他还没想出到底有哪里疏忽可能,但他可不想再继续等下去,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侯老三等人就在这几日要回来了,那时他凭法阵可以自保一段时间,但他们一边困守住他,一边请魔道中高人帮忙,到时他只有死路一条。

在他的指示下,冰蚕煞阵悄然运行,尽管如此,侯老二还是感知法阵内温度渐渐降下来,若是在平时,他根本不在乎温度高低,至少凭他筑基初期的修为,春夏秋冬四季变化与他无干,但现在他全身不由地一阵哆嗦,嘴角传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道:“果然不出所料!”

就在侯老二起身时,李七月在对面法阵中同时起身,他紧张地盯着侯老二一举一动,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惊叫道:“不好!”

随立即施法催促冰蚕煞阵高速运行,他一边冲入侯老二身边,四个残影接连出现,接着又是七个残影,但侯老二双手连连挥动,其手中法器如长了眼睛似的向钻入地底下冰蚕所在地方砸过去,只听得轰隆声连连……李七月这时才明白,侯老二是用法器自爆的方式试图摧毁所在的七彩**小法阵和后来摆布的冰蚕煞阵。而李七月本人刚刚飞到侯老二身边,正好见到其嘴角边诡异的微笑,慌忙间,下意识地调头再次发动迷踪步,七个残影才施出一半,只听得“轰隆——”巨响,血肉横飞之中,李七月在瞬间失去知觉和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七月才悠悠地醒过来,当他睁眼看自己第一眼时,发现身上除了那件灰土色长袍外是完整的,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完整的,就连戴在面上的阴阳如意化千面亦不是完整的,当然除此之外,他还缺了一只胳膊、半条腿。

侯老二暗忖:李七月虽然是一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但有法阵凭仗,最终取胜的不可能是他自己,而杀兄杀妹之仇,他是非报不可的,所以他干脆采取极端手段,自爆自己的法体和法器,务必求得李七月与他同归于尽,否则他早晚像自己的兄妹一样被李七月玩死。

李七月也算是死里逃生,若不是他察觉异变及时发动迷踪步,逃开十丈之外,否则他已经被自爆威力炸得粉身碎骨。

他盘腿而坐,服食大把灵丹妙药后,在附近无数断肢中找出属于自己的那只胳膊和半条腿,发现这俩残肢还能用,于是施法将断肢接上,使他欣慰的是,这次他竟然没死,而且修为也没跌。

随后他开始整理身上的错骨和伤口,断断续续忙碌了三天后,他才恢复一、两成气力。

他凭印象从地底下刨出十二只金线冰蚕,其中大半残缺不全,他一只一只检查,竟然发现还剩有一只金线冰蚕有生命迹象,他欣喜之余,仔细检查这一只硕果仅存的金线冰蚕,发现它除了被法器自爆震伤,基本无碍,如今正在昏迷之中。他联系到李小月后,让李小月接引金线冰蚕到葫芦洞天去疗养。

方圆三里内,以侯老二自爆所在地方为中心,形成一深约十丈的大坑,四周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李七月收起可能用的阵旗,将被自爆破坏的法阵重新恢复起来,他之所以这么做,因为他发现远处法阵有强力的灵力波动,如果他所猜测不错的话,应该是侯老三带人回来了,并误闯入法阵之中,随后他将地面上凡是能找到的遗物收起来,尤其那些七零八落有十余个的储物袋。

李七月并未理睬远处侯老三等人,他回到俞瑛身边,见俞瑛仍在休眠之中,一时他也没有办法将其弄醒,便在附近地底下挖出一洞室,将其移进洞室内,任其打坐,待到此处事了之后,再另想办法。

第九十五章 玲珑之心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七月要么打坐恢复,要么出去查检法阵,被法阵所困的确是侯老三和另外俩个筑基期修为的人,他们每个人都带有重伤,被困法阵之中,每日除了恢复伤势,就是绞尽脑汁破阵。

转眼之间,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除了侯老三等三人,竟然再没有人误闯法阵,也没有人在附近窥视。

李七月检查一下随身物品,看了一眼俞瑛,这些日子,虽然俞瑛正在休眠之中,但李七月与她同处一室,感到心中万分的宁静,这对于他养伤和修行均有莫大的好处,同时他心中竟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如果非得说出来,也只能用一种味道描述——甜。

他依稀记得此前好像也有过这种感觉,那是在异域空间内,与白笑笑在一起时。

李七月挥袖散去法阵内的迷雾,对正在忙碌破阵的侯老三等三人道:“你们也别瞎忙乎了,这里有法阵一座挨着一座,有近百座,若是运气好,可能破两、三座法阵就能脱身,若是运气不好,至少要破三十座以上的法阵,如今你们重伤在身,不想办法恢复身体,却是穷折腾,你们以为你们可能出得去么?”

侯老三怒道:“原来是你黄脸小子捣的鬼?一会儿老子非剥你皮抽你筋不可。”

“呵呵,我若是没有三分胆,敢到这里跟你们话家常?一会儿便是你们的死期,不知你们信不信?”

“老子玩一辈子鹰,敢情还会被鹰啄瞎了眼?”

李七月再也不理他们,抱出近三百根阵棋,在侯老三所在法阵外围重重叠叠摆布二、三十座法阵,经过检查确认法阵全部可以正常运行,便再次来到叫爹骂娘的侯老三等人面前,呵呵笑道:“一会儿送你们一份大礼,在此之前,不知你们有什么遗言要交待的?”

“小子,有本事你尽管使出来,若是老子有一天出去,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

李七月扭头便走,他撤去一些自以为不必要的法阵后,回到自己的洞室之中。平息一阵后,他引发才摆布的二、三十座法阵同时运行,并且运行速度越来越快,眨眼之间,所有二、三十座法阵超负荷运行。

此时他舔了一下发苦的舌头,喃喃自语道:“可惜了超千万灵石和数百杆阵旗——爆!”

一阵轰天闷响,几乎要将大地炸沉,即使距离爆炸点有数十里的李七月所在洞室亦感到随时崩塌,好在他及时加固一座法阵,才使得洞室安然无恙。

盏茶时间后,李七月才从洞室中出来,他飞至自爆法阵附近,只见那里近十里范围内的山石如齑粉,山风吹过,尘土飞扬,几乎一无所有。

他打开灵眼又扫了一遍,找到数只储物袋,他一一捡回来后,略一检查,心中顿时大喜,收起储物袋,在附近飞了一圈,将所有阵旗收回后,径直回到自己的洞室内,横抱俞瑛择一方向飞掠而去。

李七月想起法阵自爆方法是从侯老二自爆中悟出来的,首次使用,便见奇效,心中自然喜欢。如今他要迅速脱离此地,否则时间稍长,无论是魔道还是九孤山均会来人查看,毕竟玉精之王非同小可,若不是九孤山的人以为此消息未曾透露出去,他们至少要派一元婴期老怪看护。

一个月后,李七月离开万仞山,在距离万仞山数万里之外的一个叫岭南镇北一光秃秃的山岭上落脚,他之所以没有立即与韦傲天等人会合,是他认为经历此打斗之后,他需要好好打坐修行并认真总结经验教训和得失。

他在山岭内开挖出数间洞室,摆布近十座大小法阵以保护洞室,选择其中一间较大的洞室作为打坐休息之地,他安放好灵泉,并从储物袋中找出几块厚褥子叠成半尺高,将俞瑛盘腿安放在褥子上。

他将丹顶紫鸢和玉面螳螂分别安放在一间洞室里,喂食一些二叶诱妖草后,任其修行、活动。由于这丹顶紫鸢和玉面螳螂几乎没有什么战斗经历,所以平日里他不敢召唤它们出来助一臂之力。十二只金线冰蚕险些全军覆没,使得他认识到既然它们作为自己的灵宠,就要尽可能培养它们,让它们具有**的战斗力,至少在战斗之中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而这种自保能力并不是靠修为提高才能具备的,必须在无数次战斗中循序渐进中训练出来。譬如他自己,若是换作别的练气期十三级修为,早在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手中像被苍蝇一样被拍得死。

修行者培育灵宠的目的是保护修行者本身,而李七月却将灵宠作为经不得风雨的雏儿豢养,这样既不能达到灵宠本来面目,对灵宠的修行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既然决定这样做,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时常唆使丹顶紫鸢和玉面螳螂互斗,由于玉面螳螂才进阶二级妖兽,且丹顶紫鸢本来就是在山野里修行近万年,所以丹顶紫鸢虽然不善于打斗施法,但它对付玉面螳螂还是轻而易举的。

李七月修行打坐地方并没有选择别处,而是与俞瑛同处一室,在此期间,他感觉修行进步一日千里,比在灵气更为充沛的九孤山修行时进步更快!在修行打坐的间隙,取出此次万仞山之行的收获,他将数十只储物袋一字排开在面前,其中大半储物袋中除了少得可怜的灵石外,就是几件中、低阶灵器。从侯家三兄弟和侯小妹身上得来的储物袋里内容物则是颇为丰厚,单是灵石就近十亿,其它中、高阶灵器更是有十余件,除了先前从侯老四身上看中的翡翠小铃铛外,没有一件灵器是他所喜欢的。另有千年龄以上的灵草十七支,以及其它杂七杂八物品近百件之多。

除此之外,李七月早就看重的东西有两件,其中一件东西就是前面提到过的玉精之王,尽管玉精之王被安放在一玉匣之内,并贴有数张灵符,但他还是一眼透过玉匣看到匣中一块拇指头大小的玉石,乍一看之下,其貌不扬,并非像其它玉石那般晶莹剔透。剔开包裹在外面的层层灵符,他明显感觉这玉石充满异乎寻常的灵气,其中灵力无波自动,尽管这是一块大小如拇指头的灵石,但恰如心脏一般搏动,满是生机似是活着一般……不愧为玉精之王……就他现在所知道的这玉精之王的用途就不少,但至少他凭他现在的修为似乎还用不上……毕竟他还是练气期修为,且他也不知道如何炼制器物,凭这一块玉精之王,至少可以炼制灵宝级别以上的法器,即使炼制成功灵宝,也不过是取用玉精之王的两成功效而已。

李七月正在鉴赏玉精之王,心中在想,侯家五兄妹为了这玉精之王,全军覆灭,而他们的初衷是作为认祖归宗的献礼,明面上大家都知道这侯家五兄妹是北方魔道侯姓大家族中的一支,但据他先前了解,这侯家五兄妹似乎与中原九州第一大修行世家侯家也有关系,而且暗中还有来往,其中关系外人不得而知。

这时李小月联系他,笑意盈盈地道:“老大,你留着这一块玉石迟早给你带来祸害,难道你不知道怀璧其罪的典故么?你不如将这玉石送给我吧,我有用得到它的地方。”

“这玉精之王来之不易,且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天下间应该没有几块这玉精之王,你拿去有什么用?不会是暴殄天物?你要知道,再想找第二块玉精之王几乎是不可能的。”

李小月噘嘴道:“老大,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怎么会糟蹋我自己的东西?你且听我说过之后,再作决定——此玉精之王,根据其用途,另有多种名称,譬如玲珑之心,这里有书为证……由于我是你元神裂分所生,虽然有了花之灵莲作为躯体,并被我炼化得七七八八,但毕竟你还是练气期时元神所生,就像一个早早产儿,以至于我在这样灵气充沛的葫芦洞天里修行虽快,但先天性五体不全、五脏六腑不全,前者有花之灵莲炼制我五体,比平常人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但是我现在依旧五脏六腑不全,所以距离真正修成一个**的人还差很远,以至于我至今还未真正有完整人形,甚至连走出葫芦洞天一步都很难。若是这玲珑之心被炼化,我才算是真正的人,而且凭空增加千年修行之力,待你有多余筑基丹给我,我可以很轻易地进阶到筑基期,至少在你危机时刻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或者你万一死了,只要我还活着,就等于你还活着……”

对于李小月这一怪胎,李七月几乎没有任何可辩论可能,于是他想都没想,将玉精之王丢给李小月,至少她有一点说中他的心思:怀璧其罪。何况李小月所说不错,他就是她,她就是他。

这一日,李七月终于修行至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他长啸一声,收拾起所有可能带走的东西,并将丹顶紫鸢和玉面螳螂收回灵兽袋之中。

破坏所在洞室后,他横抱俞瑛向祁连山方向飞过去,此时距离他离开祁连山差不多三年时间。

第九十六章 筑基丹成

当李七月披星戴月赶回祁连山驻守之地时,韦傲天等人在几天前才回来,得知他安然无恙地活着并救出副军团长俞瑛时,慌忙带他到军团长那里去。

军团长尤成,得知消息,亲自接待李七月,并询问有关情况,他隐瞒其中具体细节,只说自己侥幸灭了侯家五兄妹以及其属下的一干人等,尤成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李七月片面之词,但李七月确是拿出数块侯家兄妹的身份牌,这是不可驳斥的,而他对俞瑛和何玉奇俩人外出执行任务之事并不十分了解,只是知道他们执行上面直接指派的秘密任务,因为俞瑛和何玉奇均是副军团长,所以他也不好向他们打听。

尤成曾派出数支队伍查找失踪的俞瑛和何玉奇,直到如今,何玉奇的下落仍是未知数。他略是探查一下俞瑛伤势,发现她因为中毒后,立即用残余真气护身,并使她自己处于休眠状态,此时所中之毒已经自行散去,只是一时未能自行苏醒过来,于是他干脆找来另外两位结丹初期修为的人护送俞瑛,让她回双修门疗养恢复。李七月随队回九孤山,以备上面有人查问其中详情。

回到九孤山后,正如尤成所说,隔三差五便有人来询问救俞瑛时具体情况,好在他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尽管上面的人将信将疑,尤其他灭杀侯家五兄妹之事,在他们认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们毕竟都是老练成精的修行者,至少他们知道一切皆有可能。

由于李七月所立是奇功,十年服役之期提前结束,若不是他还处在练气期,倒是可以重用,如今让他回自己的山门中继续修行,并赏赐他千万灵石以及数瓶有益修行的丹药。

一个月内他除了接待门内好友外,还被掌门赵化传唤两次,每次要么是问他救俞瑛具体情况,要么指点他修行要点,并赏赐两件高阶灵器和数瓶丹药。

李七月正欲退出,赵化叫住他,道:“这几****且别外出,前几日青衣门传话来,有人来拜访你。”

李七月心中一惊,道:“弟子虽侥幸立有奇功,但全是掌门师尊教诲功劳,弟子不敢居功自傲,每日念掌门师尊的好处。弟子修为甚浅,资质不如常人,如今弟子想潜心修行一段时间,尝试突破筑基可能——此事一切都安排妥当,恐怕拖延不得,望掌门师尊面上,帮我推托了才好!”

赵化沉吟片刻道:“好吧!若是你能成功,我名下又多了一筑基期师弟——呵呵——”

李七月回到洞府之中,李七月将所有法阵运行起来,并特意去陆谦那里走一趟,说从此闭关修行,若是筑基不成功就不出关。他略一沉思道:“若是百年过后,我还没有出关,说明我已经坐化了。在此期间内希望不要有人打扰我。”

陆谦笑道:“既然是你的吩咐,我自然是放在心上的。在你闭关期间,我会亲自帮你代管药园。”

沐浴焚香过后,李七月盘腿打坐,他这一坐便是十年,在这十年间,他终于巩固了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

在接下来的日子,他每天要么继续打坐练功,要么是训练丹顶紫鸢、玉面螳螂和已经康复的金线冰蚕,其余时间则是琢磨有关筑基丹炼制的原理、技巧和注意事项。

时间又过去三年,三年后,他将所有准备用来炼制筑基丹所需的材料摆放在身前,一遍又一遍辨别灵草年份及药性,担心有差错可能。

而在此之前,他已经抽闲炼制几种常用的灵丹妙药,以增加炼丹经验。

再次沐浴焚香过后,他将丹顶紫鸢和金线冰蚕均召唤到身边,令它们一左一右分列在他身侧,必要时由它们协助丹炉的升温和降温。

所有需要准备的材料早已准备齐全,看着近百种千年龄以上的灵草满满地摆布在眼前,他长吁一口气。

解开炉盖,生火,九只引火蓬头“砰”一声纷纷发出哔哔啵啵的清脆声,在热火的炙烤下,不过盏茶时间,丹炉便被烧得红彤彤的,他小心翼翼地将丹炉内清理一遍又一遍,确定其中并无任何残渣可能时才盖上炉盖。

七个时辰过后,丹炉透体红得如液态一般,这时他熄灭九只引火蓬头上的火,揭开炉盖,几乎是一气呵成之下,将六六三十六种千年龄灵草按次序丢进丹炉之中,并顺势盖上炉盖。

在丹炉余温的焖烤九个时辰后,他再次打开炉盖,迅速丢进一十九种早已准备好的千年龄灵草,并将九只引火蓬头上的火重新点燃,小火焖烧,一年过后,他熄灭九只火蓬头,待丹炉内温度降下后,又揭开炉盖,将剩下的二十余种千年龄灵草全部丢进丹炉之中,盖上炉盖后,将九只引火蓬头的火势调至最大,并让丹顶紫鸢喷火助势。七七四十九天后,关掉九只火蓬头,在金线冰蚕的协助下,迅速将丹炉温度降低,又七七四十九天后,重新燃起九只火蓬头……如斯往复,三年后,这一天,李七月看着红透了的丹炉,丹炉内隐隐传来哔啵声,待到哔啵声停息后,未等丹炉温度降下来,他便揭开丹炉的炉盖。

“砰——”一声巨响,将李七月以及其身边的丹顶紫鸢和金线冰蚕掀翻在地,若不是他早有预料,用法阵将丹炉所在的洞室加固,否则凭此爆炸威力,将被炸得如齑粉一般。一股股焦糊的异香充满丹炉房内,不用想,第一炉丹药被他炼制坏了,好在他有此心里准备。

三个月后,李七月经过总结经验教训,重新开炉炼丹。

又是三年零六个月过去,这次李七月揭开炉盖前,反倒是心中忐忑不已,对于他来说,筑基丹早一天炼制成功,就有可能早一天有进阶筑基期可能,而根据当前情况推断,若是无南方正道支援,中原九州的修行界必败无疑。而他进入筑基期后,他生存的能力更强,能够存活下来的几率更大。

事实上,事与愿违,第二次炼制筑基丹依旧没有成功!

在接下来的两年内,他反倒是放下包袱,并没有忙着炼制筑基丹,而是调教金线冰蚕、玉面螳螂等灵宠,同时利用九只火蓬头引来的地火修习焚火九天秘笈,又炼制三炉神神丹和妙妙丹,此时禁神刺又进展许多。

第三次炼制筑基丹终于在选定吉日后开始,同时也意味着短暂而又漫长的三年零六个月的炼制筑基丹的生活又开始了。

这一日,李七月的心异常地宁静,丹炉被丹顶紫鸢喷出的丹田之火和九只火蓬头的地肺之火烧得透体通红,甚至隐约能看见其中丹药成型的模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呔——”拂袖揭开炉盖,在炉盖揭开的那一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扑鼻而来,并充满整个炼丹房。

就在李七月一愣之下,无数鸽卵大小丹丸从高温的丹炉里噗噗向外逃逸而去,而眼疾手快的他,似乎早有准备,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不过眨眼工夫,七、八只早已准备好的玉瓶之中分别装有二、三十粒不等的丹丸,共二百二十三粒。

玉瓶中每一粒丹丸均是通体暗黄,体表有流沙纹理,并有氤氲之气覆盖,揭开瓶盖,满室内充满一股浓郁的清香。

李七月取出先前从异域空间回来后获得的奖励之一的筑基丹,两者对比后,发现它们根本没有任何差别,为了进一步鉴别,他竟然暴殄天物地取出一粒自己炼制的筑基丹和原先所得的筑基丹均是研磨成齑粉模样仔细比较,无论是齑粉的质地还是色、香、味几乎一模一样。

这时他才完全确认自己炼制的筑基丹与九孤山所出的筑基丹无论是性质还是品质均是一样,就药效而言,他所炼制出来的筑基丹可能略胜一筹。

他正欲将铺摊在玉台上的两粒筑基丹的齑粉拂去,这时其身后传来叽叽咕咕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丹顶紫鸢等灵宠正眼巴巴地盯着玉台上筑基丹齑粉。

李七月淡淡笑道:“你们已经是相当于筑基期初期,而且你们也不需要服用筑基丹——”

李小月咯咯笑道:“恭喜老大,贺喜老大,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成功炼制梦寐以求的筑基丹。”

“你插话作甚?”李七月明知故问道。

“嘻嘻,老大也知道开玩笑了?给我十粒筑基丹——”

“哦,你狮子大开口啊,这不是硬抢啊?先前你不是说只需要一粒筑基丹么?”

“老大,我进阶筑基期只需要一粒筑基丹即可,因为有玲珑之心,凭空增加千年修行,所以不需要你筑基丹增加修为。但是你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正驯服一头四级狮妖作为坐骑,如今你这筑基丹对于增进它的修为还有些许作用,我拿来送给它,也算是我的人情,这叫感情投资。哼,若是算起账来,你至少要分我一半,你炼制筑基丹所需的灵草,哪一种不是我辛苦培育出来的?”

第九十七章 成功筑基

“我没说不给你啊,刚才你说这筑基丹除了用来筑基外,还有凭空增加修为功效?”

“嗯,若是换了别人,自然不会用来仅仅是增加修为,毕竟每一粒筑基丹都是有价无市,且来之不易,但是对于你来说,就是再多的筑基丹也只能当干粮吃——这是玩笑话,每一粒筑基丹可以增加修为至少二十年,而灵兽妖兽服用后,有同样效果——当然也不是无穷尽地服用筑基丹,服用到了一定程度,再服用也是无效的……”

李七月将玉台上由两粒筑基丹研磨成的齑粉分三份分别给丹顶紫鸢等灵宠,让它们自行服用,并对他们道:“将来我若是筑基成功后,必是还要大量炼制筑基丹的,届时你们需要多少,我供给你们多少,绝不会亏待你们半点儿,但是你们也需要勤加修行,不得偷懒享福,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还有很多地方要仰仗你们出力——若是因为你们自身本事修习不到家而因此殒命,可不要埋怨我的!”

一切安排妥当后,为了安全考虑,他再三吩咐丹顶紫鸢等三只灵宠,让它们仔细看护门户,并用法阵再次加固各洞室,以免自己在进阶筑基期关键时刻受到外界干扰,那样不但筑基不成,反而有可能走火入魔。

一年后,焚香祷告后,李七月盘腿坐在练功室内,打坐三月后,服用第一粒筑基丹,鸽卵大小的筑基丹如喉即随着津液自行化开,顺着喉管进入内脏之中,

虽说入口时略有杏仁苦味,但其异香不变,不过片刻时间,丹药的药性便随体内经脉循环至身体各处……李七月略是感觉肢体有微许发热感觉,接着体内尤其丹田元神所在地方如被火烧火燎,盏茶时间后,他整个人儿似乎被火烧着一般,满面通红,须发皆赤……他坚持盘腿一动不动,三天后,就在他感觉意识有一种渐渐迷失之时,一股清凉感觉从丹田底里悠然升起……他感觉体内最大变化就是其原本细小经脉似乎增大倍许,无论是真气还是灵力,在如今已经增大经脉中畅通无阻地流动运行。

三百六十天过后,他发现除了体内经脉增大倍许,丹田有所增大外,其余没有一丝改变,根本没有经典中描述的那种进阶入筑基期的感觉,他知道他首次进阶筑基期失败。

休息月余后,他再次服用筑基丹,这一次他接连服用两粒筑基丹,虽然整个过程中反应似乎比以前强烈些,但近一年时间过去后,依旧是经脉在原有基础上略是增大,丹田隐隐有所增大外,其余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又休息三个月后,他再次服用筑基丹,这一次他接连服用三粒筑基丹……

……

当他服用接连服用十八粒筑基丹时,由于筑基丹含有后天性火属性,接二连三服用筑基丹,长期经受热火般炙烤,使得他形容枯槁,如枯瘦竹竿似的,整个人儿变了形脱了壳似的……此时的丹田比当初第一次服食筑基丹时已经增大两倍有余,其经脉更是扩宽五倍以上,而盘踞在丹田之内的元神虚影似乎比从前更加凝固,也比以前更加清晰许多,可以明显分辨出四肢五官。

这一次他整整花费三年时间才将筑基丹药性全部吸收,就在他以为这次定是失败时,突然觉得练功室内的灵气有明显异常,而在此前他虽然可以感知附近灵气充沛与稀薄,但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知甚至看到身周灵气流动时产生的波痕,因为其正在修行吸收灵力,而他所感知和看到的灵力流动正是向其身体所在方向流动,这一发现顿时使他惊喜不已,据经典描述,这就是进阶筑基期的先兆。

他一动也不敢动,继续盘腿打坐,大约三个时辰后,本来还是缓缓向其体内流动的灵气,突然如潮水一般地涌向其身体,并经过沟通体表的经络运行至丹田,而这些灵气经过丹田运行,又转化为真气向四肢百骸散去,如此往复,丹田内渐渐多了许多粉末样结晶体,三个月后,像这样的结晶体充满了丹田,李七月知道这就是丹田内容物由量变转为质变。

也就是在此时他才真正体会并感受到精、气、神三者的变化和转换,如此奥妙,却是他原先没有想象到的,如今凭感觉,就如亲眼看到一般……大量的精元经过丹田转化后成为极少一点气元,这里的气元就是通常所说的真气,而无数的气元经过丹田转化又成为更少一部分神元,神元经过丹田转化又成为标志修为高低的真元,其真元又称为元神,而神元又可以称为伪真元,从前李七月发动迷踪步大量消耗的真元其实就是神元——伪真元而已。

如今其丹田内真元充沛异常,其实也就是元神从量变即将质变过程。此过程约持续一天共十二个时辰,在整个转变过程中,李七月根本不知道在其所在洞府的上空,方圆百里范围内灵气大量而又快速地聚集,以致浓郁的灵气时隐时现如虹云霞,知道其中奥妙的人自然知道附近肯定有人即将筑基成功,掌门赵化亲自派人在附近警戒,防止有人破坏筑基进程或是乘机截取如此浓郁的灵气。

在这整整十二个时辰内,李七月一直处于入定之中,他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做,外围灵气疯狂地向其体内灌注……突然李七月身上金光一现,尽管持续时间只是一瞬间,但李七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暴喝一声,睁眼时,双眼精光一现,随后一切恢复从前模样,李七月继续处于入定之中。

半年后,他再次睁眼,这时他明白他已经成功筑基,进入筑基初期修为,从此他才算是真正踏入修行之路,也就是说,他终于开始迈出属于他自己的长生路上第一步。

他并没有立即出关,自从他知道筑基丹有凭空增加修为的效用,于是他稍稍恢复后,将剩余筑基丹二、三十粒筑基丹分四份,他自己留一份,其余均分给丹顶紫鸢等三灵宠。

又经过十年不计成本的炼丹,他成功炼制出两炉近千粒筑基丹,这时他才心满意足从洞府中走出来,此次闭关,足足耗费他四十年时间,如今算来他已经是一百岁零八之人,若是在世俗界,他早已作古,而在修行界,他才如一咿咿呀呀学语蹒跚走路的孩童。

来到药园,观赏附近一草一木,心情格外清爽,于是他情不自禁地长啸一声——

啸音未落,早已守候在附近的陆谦等同门中人闻声而来,跪拜道:“恭喜师叔筑基成功!”

李七月倒也不习惯,笑道:“陆师兄,快快请起——”

见众人一动不动,他反倒是一时手足无措。

耳边传来李小月的声音,她嘻嘻笑道:“这一声师叔可不是叫得玩的,若是你有随身丹药和灵器,赶快拿出来吧——”

李七月不由笑道:“诸位道友,快快请起,我这里有丹药和灵器,尔等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但我声明:丹药每人十粒,灵器每人一件。”

说完,他从储物袋中取出自己炼制的抱元丹,另有缴获而来的十余件中阶灵器,大家纷纷哄抢而去。

这一批人才走,又有三、四人走过来,这些人均是筑基期中、后期修为的人,李七月仅仅认识其中花芊芊一人,此时她已经进阶筑基期中期,忙迎上去道:“花师姐如何来到我这个僻远地方?”

“早就听说李师弟准备进阶筑基期,没想到你仅凭一粒筑基丹成功筑基,说实话,凭你资质,我认为你万中有一的可能也没有,但你偏偏创造奇迹,确是那万中之一人。仅几年来,我与诸位师兄弟们奉掌门之命在此为你护法,幸喜你无恙且成功进阶,但我们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你可得好好感谢我们。”

李七月摸摸储物袋,挠头道:“师弟才进阶不久,囊中几乎空空如也,只好欠诸位师兄姐们一份打人情了。”

“呵呵,我们原本也没打算向你讨要什么好东西,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其中有一人打哈哈道,“如今你这里已经无事,我们就此回去复命,若是你这两日有时间,还是去掌门那里做一些必要的手续吧。”

李七月恭送他们直到十里之外,他正**回走,正好见到俞冲朝这里走来,忙道:“俞师兄这是向哪里去?”

“早就听闻你所在地方有人要进阶筑基,我便猜到肯定是你李师弟,于是我每日派人守在你药园旁,见到你一现身,我的人便传话与我,所以我便匆匆赶来向你贺喜!顺便送上贺礼一份——”

李七月看也没看,接过精致玉盒封装的贺礼藏在袖中,笑道:“师弟我侥幸进阶筑基期,好在没有辜负俞师兄一片希望。不知师弟我是否错过俞师兄新婚大喜的日子?”

俞冲闻言,黯然道:“如今北方魔道猖獗,可能近年有大举侵占我中原之势,你颜静师姐已经被指派执行非常任务,如今这一去已经三十余载期间音信全无,我也无从打听——所以——”

第九十八章 再次炼符

李七月“嗯”一声,道:“有缘之人自然有缘,无缘之人终是无缘,俞师兄还是好自为之吧。”

“李师弟,难道你曾听到什么风声?”

李七月呵呵笑道:“我已经闭关四十余年,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如何打听到那么多?”

第二天一早,李七月便找到掌门赵化,赵化见到他竟然成功进阶,尽管已经得到消息,但当面亲见,犹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盏茶时间后,他抚掌而拍到:“李师弟能成功进阶筑基期,实属我辈中人罕见,将来亦是小辈们努力进取的榜样。”

李七月恭敬道:“先前多有收益于掌门师兄,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无论是从前,还是将来,我必是以师礼待掌门师兄!”

“你是我的人,我自然会照应你的,说实话,李师弟,你给我太多意想不到,在你成功筑基之前,无论是谁,都认为你不可能成功筑基的,即使我也不例外。而先前,你凭练气期修为,斩杀数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并一举灭掉万仞山侯家势力,长我志气,灭敌威风,已是我中原人人得知的楷模之一,你红毛煞神的威名犹在我之上!”

“其实那都是侥幸而已,何况已经过去数十年,根本不值得一提的。”

李七月又小坐一会儿,办理一些常规手续,领取筑基期修为人才有的福利,并暂时划拨药园归李七月私人所有,待李长生出关后,再行协商,而李七月也从元神中分离一丝念欲留在一长明灯上,若是人在,长明灯长明不熄,若是不幸陨落,长明灯自然在其殒命时同一时间内熄灭,此长明灯又称本命神灯。

李七月辞别掌门赵化后,便回到自己的洞府之中。

他并没有忙着打坐修行,至少现在他有三样紧要事情要做,第一,他已经具备修习焚火九天第一层功法;第二,先前他曾获得一对灵宝级别的短戟,如今可以炼化为己用,而耗费时间非三、五日,至少三、五月时间;第三,早在多年前就着手炼制灵符,虽然经过多次失败,但他是不会轻易就此放弃的,常言道失败是成功之母,如今积累数次失败教训,炼制灵符心得自然比从前多了许多,何况他曾多次并大量使用过灵符,其经验又比别人多出许多。

可惜形势逼人,若是可以从容选择,他倒是想再选择一法术作为主修法术,如今他没有这方面的功法可供选择,即使有中意的功法他也是没有时间去习练的,毕竟未来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打坐修行。

他并没有按部就班处理各种事情,他将目前急需处理的事情穿插进行,他一会儿打坐修行,一会儿琢磨灵符的炼制,要么就是训练灵宠,再有时间他就研究有关灵宝的炼化……时间过得真快,眨眼又过去三年,此时他刚刚将一对灵宝级别的短戟炼化为己用,因为这一对短戟每每祭起时总是发出幽蓝之光,所以他称其为幽兰戟,分雌、雄两支,到底是灵宝级别的法器,尽管李七月已是筑基初期修为,每使用一次幽兰戟后总有一种脱力的感觉,经过数次习练运用,才明白这幽兰戟需要消耗大量气元,才能将其祭出,事后至少需要半个时辰才能恢复过来。

灵宝级别的法器使用出来的威力却不是一般灵器所能比拟,即使同级别的灵宝亦不能与之相提并论,尤其幽兰戟在破空能力方面,几乎是无往而不利,但凡祭出幽兰戟,一座山头可以轻易被削去,并有两成以上的可能使得被削去的山头消失在虚空之中。有此特性,李七月更是钟爱,于是他每日习练,成为与血红一样成为他的两大护身利器。

他收起幽兰戟,正欲回自己洞府之中,这时陆谦远远叫道:“李师叔,请留步!”

李七月见随同陆谦而来的是两个身穿青衣人,顿时面色一变,但随后他又恢复正常,表情僵硬不甚自然地站在原地等陆谦三人。

“陆师侄,不知今日什么风将你吹到我这地方来?咦,这俩位道友好像不是我太虚门中人,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陆谦呵呵笑道:“今天到你这里来,确是有事找你,我先介绍这两位前辈,这是青衣门陆风山前辈——这是莫泰前辈,他们奉上谕找你调查一些事情,若是李师叔知晓其中情况,还请你好好配合他们,毕竟青衣门与我太虚门一向交好……”

李七月面色一冷道:“既然是陆道友和莫道友初来乍到,还请到寒室坐一坐吧?”

陆谦识相道:“既然三位都是前辈身份,你们有正事,我也不好瞎搀和,晚辈告辞!”

李七月引他们来到一凉亭,虚引一下,自己倒也不客气地先坐下,不急不慢地道:“两人道友肯定是有事才来找我这无名之辈,既然是有事,还请直说——”

陆风山见李七月开门见山,点了一下头说:“听说李道友新近筑基成功,我等乍闻,没来得及备礼,还望原谅。既然李道友是爽快之人,我也不想绕圈子——请问,五十年前,李道友是否参加揭陵大礼并进入异域空间?”

“去过。”

“在异域空间里参加过杀戮么?”

“嘿嘿,侥幸杀过三四人——”

“当时缴获肯定不少,能否与我们一一说来?”

李七月将一储物袋取出来,扔在俩人面前道:“因为我不缺少法器,我也没有时间去动它们,那些缴获全部都在这里,只是希望你们看了之后,若是有你们门中之物,我给你们面子,你们可以领回去,但是至于其它眼熟的东西,希望你们能否保密,毕竟按照以往规矩,异域空间的事是不可泄露到外界的,即使有冤仇,也不可带到此界。”

陆风山见到储物袋中不下数十件各种各样的灵器,异常吃惊道:“这多?”

李七月呵呵笑道:“在异域空间时,在下侥幸灭杀重伤在身的剑灵门欧阳豹,其中九成以上的收获是从其身上缴获而来的。希望你们不要将此消息透露出去。”

“哦,这个自然,当时可有人证物证?”

“这个到没有——当时我修为虽然偏低,但自恃还是有点本事,所以独来独往——”

“不知你是否见到过我青衣门的人?”

李七月故作沉思状,道:“好像没见过穿你们这样衣服的人。”

陆风山起身施礼道:“刚才打扰你了,就此告辞,以后可能还要找你了解更详细的情况,希望你能像今天这样配合!”

李七月连眼皮也没抬,道:“不送!”

此后李七月继续修行打坐,三个月后,他通知陆谦道:“我准备闭关三年,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

沐浴焚香后,李七月来到炼制灵符的洞室,他将所需材料一堆一堆地铺在身周,而这些材料他早在数十年前就已准备齐全。

他花费三个月的时间炼制出几乎与市面上出售的一模一样的符纸,裁剪成巴掌大小,叠成丈高搁置在身侧,如此符纸至少有七八堆。

他取出其中一张黄灿灿的符纸铺放在面前的案台上,沉思良久,才取出先前已经研究无数次的原名通神判鬼生死轮回笔,俗称九龙笔,这是一件高阶高级仅次于神器的仙器。

如今他已经进入筑基期,倒不像先前练气期那般担心神元不足的问题,凭他现在的修为,至少可以坚持使用九龙笔五次,当然,他不会傻到真的连续使用九龙笔五次的。

再次参考原来废旧灵符上看似杂乱无章的线条和墨画,他将九龙笔沾在朱砂之中,待九龙笔的笔尖部沾满朱砂,他才将九龙笔从朱砂里取出来,将笔尖对准符纸。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随即运笔在符纸上横画竖勾,几乎一气呵成地完成灵符初步制作,待到他将九龙笔搁下时,他竟然是全身大汗淋漓,跌坐在地上。

服用数粒丹丸,他打坐休息一个时辰后,才睁眼仔细鉴赏自己的作品,经过研判,他认为此次张灵符似乎比从前所制作的灵符单是灵力方面就至少高出倍许。

他又长吁一口气,缓缓输入真气进入这半成品之中,大约持续盏茶时间,他突然停下来,因为他发现这个半成品所含灵力在其真气输入之后,竟然异常活跃起来,慌忙间,他将护身真气运气,并且将周围物品全部扫入其长袖之中,他自己亦躲在隔壁洞室之中,做完这些动作,其实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只听得惊天动地的轰隆声响起,经过灵眼观察此半成品灵符在他离开后的那一瞬间发生了自燃并爆炸,轰天巨响声中,他竟然在熊熊火光之中发现其中有一条火龙在游动不已……心中顿时大喜,他知道这是他所炼制的火龙符距离成功也就是一步之遥,而且其威力似乎比以前他所使用过的火龙符威力增加两成以上。

第九十九章 俞瑛有召

李七月将被爆炸的洞室略是收拾后,重新开始炼制灵符。

半年后,他缓缓输入真气进入半成品灵符之中,半个时辰后,他才停止向半成品灵符输入真气,参照程序,此时他应该在半成品灵符表面撒一层先前已经炼制成功的固型粉,此固型粉为数十种灵草炙烤后经过研磨成粉,通常炼制固型粉只需要百年以上灵草即可,而他所炼制的固型粉则是全部取用千年龄以上灵草,虽然理论上此固型粉即使再好,也不能增加灵符效用,但他却不是这样想的,在他以为凡是能尽善尽美地方,还是要全力施为。

他来到不远处的一洞室,此洞室已经经过他的改造和加固,作为灵宠比斗场所,如今正好用来试验灵符效果的试验场。

李七月取水灵符的手不自主地微微颤抖,他神色凝重地念动咒语,随即脱手甩出手中的水灵符,将其祭在洞室之中。

一阵阵哗啦啦啦浪声隐约传来,灵符在半空里翻了一个跟斗,不过眨眼的工夫,灵符爆开,一道晶亮的水柱凭空生出,顿时被法阵加固的洞室内纷飞无数水箭,水箭过后,涛声如雷,一声高似一声,本来空无一物的洞室,瞬间被逐浪洪水堆满……

李七月逐一检查被水箭击得千疮百孔的洞室,其中大半墙壁竟然被腐蚀、浪淘出十丈有余的窟窿,若不是此洞室为**洞室,并修建得偏远,否则他的整个洞府必被毁坏……尽管如此,但李七月心中还是异常兴奋——他终于成功地炼制出第一张灵符!

在接下来的日子,他继续炼制各种各样的灵符,除此之外,焚火九天亦是小有成就,虽然他修炼的是焚火九天功法的第一级,但如今他可以轻易地弹指一团豆大的星火,而这团豆大的星火可以轻易毁灭方圆数丈范围内的一草一木,几乎达到无物不焚的境界。

由此可见,焚火九天的法术在第一级还是略有小成时,就有如此威力,将来修炼至七级、八级,还不知道有多厉害呢。

李七月之所以修炼焚火九天第一级略有小成时便停下,不敢继续修炼,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因为焚火九天的法术十分霸道,施法时最易引起法术反噬,而他身体先天性就体弱,再继续强行修行下去,或许焚火九天法术会有进展,但也有可能就在他施法时莫名其妙地被自己放的火烧死,若是如此,他丢了性命不说,倒是成了滑天下之大稽。

如何是他自己的身体强横?这似乎并不是问题,而且他先前也数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前一段时间忙于筑基,又接着做其它事情,还没有停下打坐修行,根本忙不过来,如今或许该认真考虑此事。

在异域空间时,他曾获得一部据说是从西域极远之地传入他太虚门内的《南无心经》,不知是何缘故,颜静竟然拥有这部秘传,并手书给欧阳豹,最终落到他手里。《南无心经》与《金刚心经》同属西域极远之地佛家心经经典,均是用于练体强筋的法术,为姊妹篇。由于习练时有脱胎换骨之苦,其苦是常人所不能忍受,虽然修习成功后,有莫大好处,但很少有人真的潜心习练,且此法术为太虚门诸多秘术之一,平常弟子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南无心经》共一千一百二十一字,李七月早已默诵记在心头,习练较为简单,心经中所讲,其实就是三十六个姿势,摆好每一种姿势后,按照其所述,将神元从丹田处经过各经络再回到丹田,每种姿势均需如此这般往复运行神元,天长日久,自然有铜头铁臂之效。

李七月自信曾经历无数苦楚,区区习练《南无心经》之苦如何承受不起?但他才刚刚正确摆出其中一种姿势,仅仅坚持一炷香时间,他便有精疲力竭感觉,并全身传来酸麻痛,几乎不能忍受,在几度痛苦的神志模糊意识丧失下,他硬是坚持一个时辰以上,当他收功时,全身被汗水淋漓,身体内几乎抽不出一丝气力。

随后他倒也没有强行习练《南无心经》,稍事休息后,他开始炼制灵符、打坐修行……几乎没有任何闲暇时候。

出关后,他看着堆砌在身旁如小山一般高的灵符残次品,不由得苦笑一声,但看到另一侧近丈高的成品灵符,他又欣慰地笑了。

这三年来他每月服用筑基丹增加修为,倒也省去他不少打坐修行时间,但他总是感觉美中不足,毕竟靠丹药获得的修为并不牢靠,而如何使服用筑基丹增加其修为落到实处,看来只有下山历练。譬如一个人靠大鱼大肉仅仅增加其体重、使其肥胖而已,对于其体力增加并不明显,只有经过锻炼,才使其力量明显增加。

李七月收拾所有可以带走的东西,就连保护洞府的阵旗,他也全部召回,至少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如无门派内召唤任务,他是不会回太虚门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所居住此时已经被他彻底封堵的洞府,心中颇为感慨!白驹过隙,转眼竟然在此生活近百年时间,而在世俗界,百年时间可以培育几代子孙,而他至今仍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李师叔,你在想什么?”

李七月正在唏嘘不已时,不提防身边冒出一人来,这让一向警惕的他反应性地发动迷踪步,而且是全力发动,七个残影几乎从不同方向向称他师叔的那个人攻去,手中血红殷红欲滴血。

那人根本连任何反应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甚至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李七月手中的血红几度切割他的脖子。

若不是李七月在下手前的一瞬间认出来人是陆谦,此时陆谦的人头定是血红所收割无数人头中的一个。

李七月冷冷道:“陆师侄,往日我虽然领你不少情分,但我如今毕竟是你师叔辈,你未经通报,擅闯我私地,该当何罪?”

陆谦本已被李七月比闪电还快捷的身份吓得几乎魂飞魄散,才侥幸保得性命,又见李七月责备,顿时两腿一软,跪地道:“李师叔饶命,看在往日情分上饶命!”

李七月伸手虚托,先前还是强大的灵力和威势压迫得陆谦根本透不过气来,此时身周一松,在李七月的虚托之下不由地站了起来。

“罢了,以后要注意便是!陆师侄,你到我这里,肯定是有事的——”

陆谦全身已经被汗水淋漓透彻,他弯腰躬身,万分恭敬地道:“李师叔,掌门师叔让晚辈传话,让李师叔一出关便去见他。我盘算日子,今天是你闭关三年整,所以晚辈天没亮就在此等候,见李师叔出来后,连看都没看晚辈一眼,只是一声不响站在此地,所以晚辈开始时没敢打扰——”

“你去吧——陆师侄,今天的事就不要对外人讲,否则对你没有好处!”

陆谦正欲离去,李七月又叫住他,道:“无论掌门师兄这次找我有什么事,我暂时都不会再回来的,此地你照看一下,尽量不要让他人染指——我这里还有抱元丹近百粒,还有一粒抢夺他人的筑基丹,我留着也无用处,你拿去吧——从此,我不再欠你人情了。”

陆谦走后,李七月花费两天时间将药园整理一遍,随后去见掌门赵化。

“参见掌门师兄!”李七月恭敬施礼道,“不知掌门师兄找我有何事?”

赵化淡淡笑道:“此次找你来,并不是我有事找你,而是双修门的俞瑛俞前辈托人让我召你去她那里一趟,四十年余前,你曾救她一命,可能这次找你去是还你人情的——如果是这样,可能有莫大的好处。”

李七月淡淡道:“掌门师兄,若是真的有莫大好处,自然是极好的。承蒙掌门师兄关照,我受益匪浅,但却是囊中羞涩,无以为报,此次下山去俞前辈那里走一趟后,我暂时可能不回山,想趁机历练一番,若是师门有紧急任务,但凭召唤,我务必早晚归来。”

“嗯,有你这份心意已经足够,你放心下山,待到此次击退北方魔道后,我还指望你成为我左膀右臂呢。”

李七月暗忖:你赵化拉拢我,岂不是以为我今生再也不可能突破筑基期进入结丹期?想到这里,他晒然一笑,道:“掌门师兄抬爱,我自然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将来掌门师兄但又吩咐,我自然赴汤蹈火!”

经过半个月的跋涉后,李七月终于来到双修门所在的岙山,据说岙山如一开口向南的畚箕,至于岙山名称由来则是不可考。

由于岙山山门被重重迷雾笼盖,根本看不清其中情形,而李七月亦不敢放肆地打开灵眼观看,那样做会视为密探或大不敬!他倒也不着急,从袖中取出一张帖子径直投入山门所在的云雾之中,此帖子正是俞瑛让掌门赵化转交给他的,

才过去数个喘息时间,云雾之中钻出两个人来。

第一百章 红娘俞瑛

见李七月后,简单询问两句,确认身份后,便是羡慕、嫉妒、恨等数种表情毫无掩饰地表露在脸上,其中有一人径直问道:“李道友,是你亲自救我们俞长老?”

李七月很自然点头。

“你有没有——”那人倒也没直接说出口,只是做了几个很是猥琐的姿势。

李七月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其比划姿势的意思,佯怒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一会儿待我见到你们俞长老后,我会亲自询问的。”

那人如庙里长草——慌了神,忙道:“李道友,开玩笑的,我这里有一支千年龄灵草,若是你需要,我半卖半送——”

李七月心一动,笑道:“你且拿出来给我看看——”

那人取出的是一支名叫草头乌的灵草,虽然是千年龄的,且异常稀少,难以见到千年龄以上的,但由于采取时间久远,再加上保管不善,其中灵力大部已流失,何况李七月的药苑里也有此灵草,根本不需要,于是婉拒道:“我又不炼制什么灵丹妙药,这些东西即使白送给我,我也没有甚用途,反而是怀璧其罪!”

“那你怎么才能原谅我呢?”

“呵呵——既然刚才你所说是玩笑话,我自然当是玩笑话罢了。”

“我姓成,因为先天性瘸了一条腿,大家都叫我成骞,你这个朋友我是结交定了,以后你也叫我成骞吧。”

“好!”当场两人击掌相交成友!

俞瑛所在洞府在岙山西北角,在成骞的热情带引下,李七月很快就找到俞瑛居住地,成骞将他带到俞瑛洞府外的一边紫竹林附近便溜之大吉。

这一片紫竹林占地数十亩地,风吹过,竹林里传来飒飒作响,并有一股清香味道,使人不由地感觉清爽精神。李七月冲着竹林深处朗声叫道:“晚辈太虚门人李七月奉俞前辈法旨前来听训!”

话音才落,一个童子从竹林里走出来,冲着李七月道:“你姓李?”

“正是在下!”

“你跟我来,记住规矩,不准东看西摸,不准私自乱走……”

那童子将他带至一亭子里,并对他道:“你就在此等候,一会儿我家主子便来接见你!”

大约盏茶时间,李七月正等得不耐烦时,身穿素白衣裳的俞瑛从竹林小径深处款款走来,身边紧随两童子,见李七月正襟危坐等在亭中,对身边一童子道:“你去备一杯好茶!”

李七月见俞瑛出来,连头也不敢抬,忙恭敬地迎上去,道:“晚辈李七月拜见俞前辈。”

俞瑛拂袖指着一石凳,对他道:“你我见过不止一次面,不必拘谨,你随便坐!”她自己却是负手而立,站在厅外紫竹之下。

李七月不敢坐实,半边屁股挨在石凳上,见俞瑛不说话,他也不敢吭声。

过了良久,一童子单手托盘走过来,道:“请李前辈品尝我的茶!”

李七月端过杯子,见拳头大小的杯子里盛有半盏茶,茶水在茶叶的浸泡下,有一种淡淡的绿,绿中带有微许紫色,这时他才发现杯底里沉有数枚青紫相间的竹叶……若是在别处,他是绝不会吃来历不明或他人供给的东西,如今在俞瑛这里,他倒也没有太多的过虑,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见李七月如此喝茶,俞瑛倒也没说什么,一旁的童子倒是撅嘴道:“大好的茶水,就这样给牛饮了?还指望你评点出一、二呢?”

李七月诧异道:“难道我有什么不对之处么?”

那童子接过杯子气鼓鼓地扭头就走。

俞瑛笑道:“这童子,平日里就是这样放肆,都是我纵容惯坏了。还请李道友莫要责怪。”

李七月嘿嘿一笑道:“据我掌门师兄传话,说俞前辈有法旨,所以特来听训!”

“恩,啊——”俞瑛这时才注意李七月面貌,只见他个子不算高,比平常人略是矮上少许,面黄,枯瘦,乌发,两鬓角各有一缕红发,十指如爪,身上似乎没有半两油水……不由暗叹。

“若是俞前辈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便是。”李七月再一次提醒道。

“哦,俞冲在你太虚门与你同辈而论,好像我上次说过,你随他叫我姑姑或瑛姑便可!”

“是,姑姑!”

“这次叫你来,其实也别无他意,只是你上次救我一命,至今未曾回报,于心不安,不知你想要什么回报?无论我现在有还是没有,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的。”

“其实我并不缺什么?”

“你不必客气。”

“我真的不是客气。”

“哦,你结婚了么?或者说你订婚了?是否有中意的人?”

“晚辈一直在苦修之中,先前确是有一位中意姑娘,但在我表白后,被拒绝!”

俞瑛低首沉思良久,才道:“你在我双修门中小住几日,可以随便看看,若是有中意的姑娘,我自荐当你们的红娘,定是竭力撮合你们,并给你们足够丰厚的嫁妆,你以为如何?”

李七月见俞瑛双眸凝视他,心中顿时一乱,慌忙应答下来,扭头至别处。

在童子的指引下,李七月拜访韦傲天、嵇玲珑夫妇,但他们均是外出执行任务未归,于是他干脆去找才相识的成骞。

成骞倒也热情,听说俞瑛要为李七月做红娘,于是他先后介绍数位还没有双修对象的姑娘,李七月只听不说,后来干脆否决。

于是成骞再也不提姑娘之事,带他参观几个双修门特色景点,其中双修灵潭最是闻名,整个潭水占地千顷,潭水中间有一弯弯曲曲堤岸隔断,将潭水分为两部分,若是从半空里看去,正如一男一女相拥而眠,因此称之为双修灵潭,倒也名符其实。

双修灵潭旁有一小块药园,药园里培植数百株诱妖草,倒也郁郁葱葱,李七月的灵山药苑中所种植的诱妖草便是韦傲天从此处取去送给他的。

十天后,俞瑛使童子叫来李七月。

“李道友,你可是有中意的姑娘?”

“姑姑,在下相貌不堪,资质愚钝,且修为低下,人家姑娘也不会看上我的,何况娶妻若非我喜欢的,情愿终身不娶!”

“哦,这么说来,牛不饮水,我强按头——我倒是有所欠思量!我这里正好有一张帖子,三年后,据说中原九州五十年才举行一次的筑基期修为的比武大会,其实真正参加比武的人并不多,倒是相亲的不少,毕竟对于修行者来说,筑基成功后,凭空多出数百年岁月,男欢女爱也是人之常情——因此,这次比武大会在中原九州筑基期修行者中非常重视,即使我九孤山九大门派中也有不少单身之人前去碰碰运气!当然,若是你愿意参加比武,也行,奖励颇为丰厚,但竞争也是一场残酷,听说每次比武大会都有不少人陨落……若是你不愿意比武,那里的男男女女不少,均是筑基期修为,其中定有不为皮相所迷惑的姑娘,说不定有你看中的——届时凭我这面子,十有**是成功的!“

李七月接过粉红帖子收在袖中,恭敬地对俞瑛施礼,道:“多谢姑姑关爱!此次下山我本来也想历练一番,正好走一趟。”

“李道友,我这里有一张万里传音符,此符有我神念在其中,若是你有危机不可化解时,可以凭此传音符向我呼救。”

李七月接过万里传音符,遂从储物袋里取出同样一张万里传音符,当场在万里传音符里种上他自己的神念,递给俞瑛道:“姑姑,在下无功不受禄,既然我受姑姑一张传音符,如今我也还姑姑一张传音符。就修为而论,姑姑可能永远都不会用到此传音符,但我希望姑姑将此传音符不要随便扔掉,将来假如万一有用到此传音符的可能呢。”

俞瑛笑道:“李道友,我会将此传音符好好收藏的!姑姑在此提前预祝你早日找到一位知心姑娘!”

虽然俞瑛一再说双修门中另有不少将参加此次中原九州举行的比武大会,建议他与他们一同出发,但习惯独来独往的他,还是婉言拒绝,并借口另有事情处理,需要绕行一段路程耽搁一段时间,事后正好赶上中原九州的比武大会。

离开双修门已经半月,李七月心中一直闷闷不乐,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于是他干脆在一座无名山中建一所临时洞居,摆布护洞法阵后,服用筑基丹等,盘腿打坐。

三个月后,他从打坐中惊醒过来,将洞内他原先布置的东西全部带走,并且召唤灵宠使其进入灵兽袋之中,看似他收拾无数东西,其实做完这些事儿也就是一瞬间的工夫。

他慌忙走出洞居,发现不远处有两个筑基中期的人正在追逐一筑基初期的蒙面姑娘,而他们经过此地时,正好陷入李七月所摆布的法阵之中。

李七月并不是爱管闲事之人,他本来想趁他们还未发现他们已陷入法阵之际关闭法阵,此后各走各的路——他正欲如此做,哪料到被追的那位姑娘远远看见了他,向他呼救道:“大哥,救我——”

第一百零一章 蒙面姑娘

尽管李七月并不认识这位姑娘,但他下意识地感觉这姑娘似乎认识很久似的。于是在那位姑娘话音未落时,他果断地发动法阵。

小小的山头,本来并不起眼,但在李七月刻意发动法阵的时候,整座小山头瞬间被七彩迷雾所笼罩,当然这样的景象也只有身在法阵之内的人才能看得到,而在法阵之外的人根本看不出任何改变——山还是那座小山头!

李七月见法阵已经全部发动,缓步进入法阵之中,挥袖拂去眼前云雾,对被困法阵之中正错愕万分的三人道:“你们是谁?为何未经通报便闯入我的地盘?”

那姑娘颇为委屈地道:“大哥,我是路过的——我不是有意的——”

“你们呢?”

“小小伎俩,也敢在大爷我们面前摆弄?不过是一破法阵么?你这黄脸小子到底是谁?也敢配问我们是谁?”

李七月重新打量那俩人,冷冷地道:“敢在我地盘上撒野的人没有一个是活着走出去的。”

另一人吼道:“我们中原第一大修行世家侯家你也敢惹?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不要妨碍我们执行任务,否则你的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李七月听闻侯家,眉头一皱,暗自忖道:凭他们现在的态度,即使现在我放了他们,我也没有好果子吃。遂嘿嘿笑道:“若是我现在杀了你们,谁知道呢?”

“你敢——”

李七月长袖一挥,将那姑娘从所困法阵移到另一法阵之中,对她道:“我现在没时间管你,你给我老实待在这里,一会儿,我有事要问你。”

随即长袖又一挥,那姑娘所在法阵顿时被浓浓的迷雾所罩住,若是那姑娘没有特殊手段,根本看不到法阵之外的情形。

李七月刚进入法阵之内,那两个人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扑上来,李七月身形一晃,避开那两人的攻势,长袖一甩,从其袖中跌出三只影子,分别是丹顶紫鸢、金线冰蚕、玉面螳螂等三只灵宠。据他所了解,这三只灵宠的修为虽然都在二级内,但它们在同类中算是佼佼者,而且经过他常年调教,每一只灵宠的实力均是不容小觑。

见三只灵宠一字排开待命,李七月颔首笑道:“你们只需缠住那人即可,轮流上,其它俩位保持警戒状态,随时出手救援。”

才交待完毕,丹顶紫鸢便争先恐后地冲上去拦住一人,其张嘴便喷出一团热火,那人不敢触碰这团热火,见势不妙,连连后退,丹顶紫鸢长鸣一声,扑棱着翅膀冲上去,哪知那人一边退后十余步,一边凭空取出一张灵符甩出来,顿时一道水瀑从天而降,正好挡在丹顶紫鸢面前,丹顶紫鸢微微一愣,一件如钢针大小的灵器破空而来,眼看这灵器击中丹顶紫鸢的脑袋,一旁压阵的金线冰蚕张嘴吐出一线金丝,后发先至,竟然不偏不倚地击中那钢针,将其打落在尘埃之中。丹顶紫鸢懊恼地退下,眼睁睁地看着金线冰蚕与那人战成一团。

李七月也没闲着,他呵呵笑道:“那边打得很是热闹,咱们这边也别闲着——不知你贵姓?哦,忘了,你应该姓侯——”

“小子,你不过是一筑基初期的人,也敢在我筑基中期面前猖獗,你家大爷侯峰随口吐一唾沫也能淹死你。”

“若不是为了检验我才习练的小玩意儿,你早就死得不能再死,还会让你站在这儿说什么大话?”

侯峰毕竟不是雏儿,他凭空取出一把鸳鸯铲,就向李七月砸过来,李七月冷笑一声,先后祭出还未经过实战检验的一对幽兰戟,因为每次使用幽兰戟均须消耗大量神元,他倒也没有使出全力,只是发挥幽兰戟两成威力而已。

侯峰乍见幽兰戟,大吃一惊,失声叫道:“灵宝?!你竟然有灵宝?”

李七月嘿嘿笑道:“这有何稀奇?如今是牛刀小试尔。”

只见雌雄一对幽兰戟拦住鸳鸯铲在半空里战成一团,尽管幽兰戟才发挥出两成威力,但面对鸳鸯铲中阶高级灵器,它还是远占上风。

侯峰看着幽兰戟,眼中贪婪之色骤然而起,见李七月好整以暇,双手十指张开,冲着李七月拍过来,顿时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石块蜂拥着向李七月砸过来。

李七月左手中指向密密麻麻的石块群中一点,一团接着一团焚火九天之火从其指尖喷发出去,迎上扑面而来的石块群——眨眼之间,数十焚火九天之火团几乎是一气呵成被他激发出去,同时他取出精玉穿云弓搭弓射箭,将被焚火九天之火焚化后仍然有漏网石块击碎。

侯峰见其成名的法术移山填海竟然未见奇效,心中不免着急,伸手从储物袋中摸出十余张灵符,铺天盖地地向李七月祭过来,李七月大骇之下,他倒没想到过有人也会像他一样将灵符如此祭出,身形一晃,几乎毫不犹豫地使出迷踪步,强行从十余张还未发挥最强威力时的灵符中穿行过去,同时右手血红已经准备好血刃……身后传来轰隆隆震天动静,李七月却是没有回头看去,此时他正欣赏手中玉瓶内装有的一元神,此元神正是侯峰的元神。

待到那十余张灵符威力退去时,李七月拭去嘴角残血,缓缓走到侯峰尸体身边,将其身上的储物袋等搜罗一空。

另一旁正在与丹顶紫鸢等三只灵宠斗得正酣的那人见到同伴瞬间殒命,慌乱之中,竟然忘了其已被法阵困住,瞅准一方向逃去,才逃出数十步远,便被法阵之力弹回来,当他意识到即使战胜眼前一人三兽也是死、不战也是死,心中产生一种自爆快感,当他回头准备如此做的时候,李七月看见他嘴角边那似曾熟悉的诡异微笑后,接连两次七个残影冲上前去,将那人剁成无数块肉末儿,其元神亦无存留可能。

李七月感觉体内神元一空,两腿一软,便跌坐在尘埃里,一天后,他自觉恢复得七七八八,这才站起来将战场打扫干净,来到那蒙面姑娘面前。

那蒙面姑娘倒也安静得很,整整一天一夜过去,不急也不躁地盘腿坐在地上,见李七月走进其法阵,笑道:“大哥,他们呢?”

“哦,送他们去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什么地方?”那蒙面姑娘好奇地道。

李七月本是玩笑话,没想到眼前姑娘虽然已是筑基初期修为,但应该涉世不深,于是笑道:“他们不会再对你有任何伤害了——现在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问题?我们好像是初相识——”

“因为我救了你!”

“就凭这个?”那蒙面姑娘颇为委屈。

“如果你不回答我问题,我可能会杀了你,事实上我也算不上好人,之所以想杀你——”李七月面色一沉,说了半句就没再说下去,事实上此时他已经动了杀机。

“大哥——你真的想杀我么?”那姑娘见李七月模样,心中虽然害怕,但她却是一动不动。

李七月闻听一声大哥,心中无来由地酸楚不适,他叹了一口气,道:“你走吧——”

说完,他长袖一挥,撤去法阵,收回所有的阵旗。

“你走吧。”见那姑娘仍是一动不动,李七月再一次催促道,“你若是再迟疑,可能你就走不了了。”

那姑娘正欲起身离去,不料李七月又道:“姑娘,在你走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当然这个问题你可以不答的。”

“你说吧——”

“我想知道你面上蒙着的锦帕是什么东西炼制的,为什么凭我筑基初期修为竟然看不穿它?”

“嘻嘻,大哥,你想看我真面目?”

“原来有此打算,但现在我更关心我刚才问的问题。”

那姑娘略是沉吟,便从怀中掏出一件与她面上同样的锦帕,递给李七月道:“大哥,这块锦帕与我面上的锦帕原是一对的,你拿去自己研究吧。”

李七月捏着手上锦帕,滑溜溜的,质地异常细腻,防止锦帕被破坏,尽管他尝试一点一点地加压在锦帕上,但锦帕并无任何损坏,后来他用无坚不克的血红亦未能将其割破丝毫,这才罢休。

锦帕如民间云锦,上面绣有一只鸳鸯的鸳,如果李七月没有猜错的话,另一只锦帕上定是绣有一只鸳鸯中的鸯,难怪那姑娘说这是一对锦帕中的一只。

按照法器分类,李七月以为这是一件高阶高级灵器,在某些方面,其功能近乎高阶灵宝,譬如,李七月将一只手遮在锦帕下,他虽然依旧看得清这只手,但显然这只手的模样与原来手的模样根本不同——他原来的阴阳如意化千面已经被破坏,有待名师修复,如今将这锦帕罩在面上,倒也可以遮去其真面目,但他思量再三,还是觉得将这块锦帕用来包裹其胸口吊着的那只拇指头大小粉红色的葫芦,毕竟他能有今天这样的修为,除了他自己坚持不懈、勤于苦修,这葫芦洞天里的灵草可是万万不能缺少的。

想到这里,他将锦帕缠在葫芦外,将其四个角收紧后,打了一个结,再看这葫芦时,虽然依旧看出这葫芦模样,却是不能肯定这葫芦是否另有奥妙,除非对这葫芦有一定了解,否则定是以为这葫芦只是寻常之物而已。

就此,他了了一个一直悬在心头的一个心结。

第一百零二章 九龙丹炉

李七月时而无目的地在各处游历,时而在某地打洞修行三个月到半年不等。

这一日,他降落一座山头上,正欲打洞修行,环顾四周时,他依稀觉得附近地形似乎很熟悉,思量再三,他决定暂时不打坐修行,而是在附近溜一圈。

经过一段狭小的山谷时,他才想起,九十多年前,他曾在此杀了一群山匪,并救出一美貌女子,当时他曾为那名叫穆雪的新娘子动了一丝情愫,若不是因为他一心修行,说不定他倒想做一回山匪将穆雪强抢回去做自己的新娘子,不知现在这名叫穆雪的姑娘怎么样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地哑然失笑。若是这名叫穆雪的新娘子还活着,此时至少一百岁,而在人间,能真正活到一百岁的算是凤毛麟角,只怕此时穆雪已经作古多时,其子孙也有三、五代了。

李七月一边走,一边回忆,不知不觉来到一山包前,此时他隐约听见前面有打杀声,于是他快步爬上山包顶部,极目远眺,发现前面距离此地七、八里远的地方有近千人围住一山堡,堡内另有近千人捉对厮杀,到处刀光剑影血雨纷飞,其场面极其血腥,看来这是一场灭族大祸。

李七月可不想管这人间的闲事,但他也没有李七月,倒像是看戏台表演,才看了不一会儿,他才想起,前面被围杀的正是穆雪所嫁地方沈家堡,若是其后代存在,应该也在这场围杀之中——举手之劳的事,他还是想帮一帮的。

只见他身形一晃,不过三、五个喘息时间,便来到沈家堡的寨门处,他乍一现身,身周的人七、八人纷纷围上来,二话没说,举起刀枪剑戈向他刺杀而来。

李七月大喝一声,道:“呔——若是不想死,都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其声震得整个山堡簌簌作响,众人没想到这个长得像瘦猴一般的人嗓门竟是不小,靠近他身旁十丈内的人被其声音震得耳膜破裂出血,永久性耳聋,有胆小的人直接被震得晕死过去——以至于后来他说的话反倒是没有人听见。

李七月见身边七倒八歪的人群,心中非常满意,径直走到已被破坏的寨门,一路上根本无人敢上来拦住他。

进堡后,见有两人抱战在一起,于是他两手一扒拉,将那两人分开,并用千金坠的力道压在这俩人身上,道:“你们俩谁是沈家堡的人?”

见到其中有一人吃力地点头,于是他松开此人,另一人则被他随手一甩,也不知扔到哪里去了,反正是活不成是肯定的。

“你叫什么名字?此地是沈家堡?”

“仙侠,救命啊!”那人见李七月手段,磕头如捣蒜,也不听李七月问话,一个劲地磕头。

见李七月双手背负,等他回话,这时那人才想起李七月问他话,忙道:“小的叫沈云,此地就是沈家堡,请仙侠救我沈家堡一干老少性命!”

李七月不置可否,而是继续问道:“你可记得你们堡中有一个如果现在还活着,至少百岁的老人,她的名字叫穆雪。”

“穆雪,穆老太君,记得,记得,早听说穆老太君当初下嫁我沈家堡途中遭山匪抢劫,后来被一仙人所救,这事已在我沈家堡传了近百年,只是——穆老太君已在十余年前无疾而终——啊,你就是那位仙人?”

李七月长叹一声,道:“我不是仙人,只是一修行之人而已。”

“哦——啊——当初那位救穆老太君的仙人临走时也是如此说——你——仙人——”

他也不与沈云分辩,对其道:“你可知穆老太君还有后人?”

沈云闻听此言,未曾开口泪流满面,呜咽道:“论起辈分,穆老太君是我未出五服的奶奶辈,她的直系后代不少,但在昨日寨门被攻陷后,几乎一门老少全被杀害——不对,好像还有一襁褓中的女婴似乎被藏在地窖里——”

他急切道:“此事可是真的?”

问完这话,他才感到自己似乎对穆雪后人有点儿关心过头了,毕竟他与穆雪只有一面之缘,当初之所以救她,也只是无心之举。

沈云见他似乎正在沉思之中,也不敢打扰他,只是急切地左顾右盼,百步外,已有十余外敌仗着胆子大,正朝这边冲过来。

这时李七月抬眼看到沈云表情,淡淡地道:“你带我去见见那女婴。”

沈云忙在前面带路,李七月回头看那追上来的十余人,眉头一皱,道:“你们就是想死,也别找我啊,就给你们留点印记吧!”

说完,便取出三支精玉穿云箭,也不用弓,随手甩出去,那三支精玉穿云箭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径直向那十余人飞过去,不过喘息时间,只听得身后传来哇哇叫声——而这时三支精玉穿云箭已经回到他的手中。

那沈云倒是乖巧之人,见身后动静,知道是李七月出手了,心中暗喜,也不敢回头看,防止此举忤逆了仙侠,因此他只顾前面带路。

绕过三道巷口,一路上李七月倒是悠闲得很,然而其手中精玉穿云箭随他的心动四处饮血而归。

穿过一破落门户,来到荒草丛里,沈云对着一枯井叫道:“有人么?我们的救星来了,大家快出来吧。”

沈云接连叫了几声,一会儿从枯井口探出一脑袋,沈云指着李七月对那人道:“老堡主,这时当年救穆老太君的那位仙人——我们的救星来了,你们快出来吧。”

从井中出来的那人是一位年近七旬老人,他盯着李七月看了又看,突然巍巍颤颤地冲向李七月,磕头道:“果然是仙人,不错,面黄,身子单,穆老太君家曾有仙人的塑像,我见过一次,后来听说随穆老太君一起下葬了——仙人啊,救救我们一寨老少吧。”

李七月不动声色,只是问道:“穆老太君可有后人在世?”

大约盏茶时间后,不大的庭院里已经站满了人,其中绝大多数是十岁以下的娃娃,还有一些奶妈子、孕妇……有三、四十人之多。

老堡主指着众人道:“这里是我们未来的希望,也是我沈家堡的血脉——”

随后,又指着一被少妇抱在怀中的婴孩,道:“这是穆老太君唯一还留存的直系五世后代,才出生一个多月,她娘因为生产时血崩而死……穆老太君的直系后代在昨日寨门被破后就全部被戕杀,我沈家堡如今也不知有多少人还活着。啊……啊……啊……”

李七月从那少妇手里接过襁褓,见那女婴满月脸,双眸晶亮如水,肌肤白皙娇嫩……似有印象中穆雪的影子,心中顿时宽慰不少,他逗了逗正睁眼滴溜溜地看着他的女婴,女婴竟然咧嘴笑起来。

他打开灵眼扫了一下女婴,发现这女婴竟然是罕见的修行奇才,她有先天性的天灵根,具有天灵根的人其修行不但比寻常人要快上数倍,而且其修为更为浑厚,真正是天之骄子,若是有心培养,将来其修为不小。若不是被他无意发现,此女必是像珍珠永远埋于荒土之中。

此时他已经打定主意,将女婴交还给那少妇,对老堡主道:“不知与你们为敌的是何人?为何要灭你沈家堡?”

“这事说来真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老堡主话才说,泪已双流。

李七月不耐烦道:“长话短说吧,若是你说的话越长,你沈家堡死的人越多。”

“哦,数年前,我们堡中几个年轻人行猎时,无意中闯进一洞穴之中,在这洞穴内,发现一只会闪光的巴掌大小的熏炉,于是随手带回寨中,经过清洗,发现这熏炉通体由玉质镂刻而成,但敲击时偏偏有铜铁之声,便以为是异宝,收在我沈家祠堂里,没想到被走漏风声,于是隔三差五便有人出价收购,而我沈家亦是贪心所致,外人出价越高我们越是舍不得出售,甚至有人推来数辆车的黄金来换,我们也没肯交易,后来便有人行见不得人的手段暗偷,暗偷不成便明抢,此次来敌就是千里之外的一股山贼,他们倾巢而出,就是为了这一只熏炉。早知道如今下场,我们早就应该将此熏炉扔掉,也不止于此……”

“如今这熏炉在何处?”见老堡主说得如此离奇,李七月心中亦是好奇。

老堡主犹豫了一下,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巴掌大小的用羊皮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李七月接过来,剥开层层羊皮,呈现在眼前的果然是一四脚熏炉模样的玉质器物。

李七月见识算是匪浅,但乍一看,眼前这东西他还真不知道是何物。说是熏炉,其实也不全对,至少熏炉的炉盖是有无数细眼透烟气的,而这炉盖整个是一玉质制作而成。

揭开炉盖,炉中隐有丹药异香残味,此时李七月心中已有三分猜测;但见其整个炉体内蕴含无穷尽的灵力,且此灵力异常强大,明显不是他现在修为所能掌控,也就是说这器物是灵宝以上级别的法器,因此他又有了三分猜测;而再观此炉底部,竟然刻有数个金色柳体文字,在柳体字旁,隐约有九条龙在游弋,这金色柳体字李七月见识过,其储物袋中还有两块刻有金色柳体字的金色龟甲,他心中再次多了三分猜测。

此时他已经有九成把握,认为此炉应该是不下于神器的高阶高级仙器,而且是一只炼丹所用的炼丹炉,如果他所猜测不错,此炉与他现有的九龙枪和九龙笔同属一套法器,应称此炉为九龙丹炉,简称九龙炉。

第一百零三章 遗孤子婴

他将九龙炉归还老堡主,不动声色地道:“我虽然见识颇为宽广,但民间之物多如浩瀚,而我并不擅长鉴物,因此也不识此物。不知老堡主意欲如何处置此异宝?”

老堡主闻言苍然泪下,跪地将九龙炉举过头顶道:“但求仙人救我全寨老小,我定当将此异宝献与仙人。”

李七月接过九龙炉,伸手虚托老堡主,老堡主身子不由自主地站立起来,他依旧不动声色地道:“即使老堡主不献此物,我也会出手相助的,既然老堡主心甘情愿,若是我不接受此物,倒是有推三阻四嫌疑……你们随我身后,遇到你们堡中之人便及时指出来,其余等人我必诛杀。”

众人闻言,丝毫无怀疑李七月杀敌本事,恨不得靠他越近,越是觉得安全有保障。

寨中依然杀声不绝于耳,李七月但闻有拼杀声音,便寻声而去,不过一个时辰,就将攻入寨中之敌杀得干干净净,其余来敌见势不妙,恨不得爹娘少生两条腿,蹿出寨门之外。

若是李七月再迟来一日,恐怕整个沈家堡便被山匪贼夷为平地,如今倒也救出两成以上的人。

稍后,李七月率众来到寨门外,此时山贼气势不振,尽管贼首以强压住众贼,观后而动。

“谁是你们的头目,站出来!”李七月朗声叫道。

贼首见李七月不过是一黄脸瘦弱之人,不由地哼道:“本大王以为来了什么神仙,原来是一山上才下来的黄脸猴子,小的们,谁灭了此黄脸猴子,本大王就让他首先自由挑选三个沈家堡的娘们。”

话音才落,就有数百人冲向李七月。

李七月冷哼一声,祭出天雷棍,眨眼之间,半空里聚集无数云层,天空乌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同时半空里无数粗壮的闪电游蛇一般浮在半空里,且雷声隆隆……见此,李七月嘴里道:“落!”

顿时,多得数不清的闪电落从半空里砸下来,还没到一个喘息时间,那些冲向李七月的人便被雷电击打得焦糊一片,甚至当场化为烟尘,凡是被雷电击中,根本没有活命可能。

贼首见此,扭头便跑,其余人等见状四处逃窜,一边飞快地跑,一边嘴里呜呜地不知叫嚷什么。

他们哪里知道,李七月早在进寨之前就在附近摆布一座七彩**法阵,所有人等均被困在法阵之中,即使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亦无法逃脱,何况这些世俗之人。

尽管千余山贼抱头鼠窜,跑了近三个时辰,自以为跑出百里远,其实他们根本就被困在法阵之中,李七月自是盘腿而坐,老堡主、带伤的少堡主等整个沈家堡的人站在寨门口像是观猴看戏似的,只是碍于李七月就在不远处,否则他们定然被山贼种种丑态笑出声来。

李七月见时辰不早,取出三支精玉穿云箭,随手一甩,任由三支穿云箭在山贼中飞来飞去,不到盏茶时间,超过一千山贼全军覆灭竟无一人生还。

他收取法阵,将三支精玉穿云箭递给老堡主,对其道:“此灵器是我常用的随身法器之一,对于有我这样修为的人并无太大用途,但是对于平常人来说,却是致命利器,收割生命如同收割庄稼一般。今天我见你献宝份上,将这三支精玉穿云箭留在你沈家堡里,希望你们好生看护它们,且不得用此三支箭胡作非为。本来这三支箭另有弓配对,但对你们俗人来说,此弓并非你们之力所能张开,因此此弓我自收藏。千年之内,沈家堡但有灭族之祸,便将此三支箭祭出,可保你们无虞,千年之后,或者是我亲自或者是我派人凭弓来取这三支箭……”

老堡主以及堡中之人全部跪地膜拜。

李七月也不管他们,对老堡主又道:“当年我与你们堡中穆老太君有一面之缘,此事亦是纯属偶然,先前我见穆老太君后裔有修行天赋,与我颇有缘分,如今我有一要求,想带她随我修行,不知你作为一堡之老堡主,能否作主答应?”

老堡主长叹一口气道:“她爹娘没了,她这一脉也没有其他人,我是可以替她作主的,既然仙人有意,你走时就带上她吧,跟你走,是这娃娃天大的福气。”

李七月走到人群中,将那婴孩从那少妇怀里抱过来,笑道:“刚才的话你可听明白?”

众人闻言都笑了,天下哪有一个多月的婴儿会说话?

李七月只觉得手心里一热,抬手查看,原来他托婴儿屁股时,正好一泡尿撒在他手上,他眉头一皱,却是不知所措,毕竟他没带过娃娃。

那少妇见他尴尬模样,接过婴儿,娴熟地从背后竹篮中取出一块尿片换上,他目不转睛地看了整个过程,暗记在心头。

待那少妇处理完毕,他重新接过婴儿,并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金子对那少妇道:“将你身后竹篮子里的东西全部给我!”

稍后,对老堡主道:“差点忘了,这婴儿可有名字?”

老堡主挠头道:“好像没听说过她有名字呢?我们这里风俗都是等小孩满月才起名字的。”

“哦,这样吧,她姓沈,因为是孤儿,取孤左首一‘子’,就叫沈子婴吧,将来若干年后,她或许回来认祖归宗,你们便以此名字相认!”

李七月离开沈家堡后,便向中原武林大会所在地扬州江都县赶过去。

一路上倒是够他忙碌的,没有太多的时间打坐修行,沈子婴吃喝拉撒睡全靠他一人照顾,他只是抽时间修行《南无心经》,毕竟此心经每次修行不需要太长时间,而他实在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因为如脱胎换骨般的痛楚不是常人所能忍受,好在他曾每各十年服用一颗强身健体的灯笼灵果,稍稍减轻一点修行此心经带来的痛楚。

当李七月赶到江都县北郊北邙山山下时,山下已经聚集千人以上,这些人均是中原九州各地慕名而来的,因为无接引帖子,根本进不了北邙山,当然其中绝大多数是练气期修为的,他们之所以来到此地,只是想碰碰运气踩踩****而已。

李七月并没有忙着进山,而是在山下转了几圈,因为他知道,如此多人在此聚集,肯定是少不了交易市场的。

果然他在山下闲走没多久,就有人上来搭讪,道:“这位道友贵姓?看着眼生啊?”

李七月瞥了那人一眼,与他同样是筑基初期修为的修行者,实际年龄应该与他差不多,但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出头。

李七月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回答他的话,只是反问道:“道友,找我有何贵干?”

那人左右看了一下,不尴不尬地笑了一声道:“我们这里有一小型交易会,若是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参加的。”

“哦,请道友指路。”

那人从袖中取出一木牌子丢给李七月,道:“由此向南直走,约百里路,那里有一石桥,你将这牌子交给桥上的人,自然会有人带你参加交易会的。”

盏茶时间后,李七月在桥上找到接头的人,并顺利进入一隐蔽性较好的交易场所。

这交易场所在一山洞之中,偌大的山洞可以同时容纳近千人,显然是匆忙间才开辟出来,洞壁颇为粗糙。

交易会可能已经进行一段时间,此时正在拍卖过程中,李七月随便找一石凳盘腿而坐,沈子婴在其怀抱中已经酣睡。

“南海万年沉香一块。三千万灵石起拍,每次加价一百万灵石以上——”

“三千五百万!”拍卖师话音才落,就有人举牌叫价。

“三千五百万灵石第一次……三千五百万灵石第二次……三千五百万灵石第三次……成交!”

“王胖子,你财大气粗,三千五百万灵石,你拿得出来么?”

“嘿嘿,我三师叔早打听此次有南海万年沉香,所以派我来——我是帮三师叔买的,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中原闻名的炼器师么?”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数年不见,你发了大财呢?”

“接下来拍卖四级妖兽熊妖妖核一颗,起拍价七百万灵石,每次加价三十万灵石以上……“

李七月以为出售这些东西的低价偏高,就像抢钱似的,但是却有不少人将灵石不当灵石而是当破烂石头似的拼命加价。

两个时辰过去了,基本拍卖的是炼器材料和炼制灵丹妙药的千年龄以上的灵草,但没有一样是他现在急需之物,何况他现在也不想炼器,毕竟他对此一窍不通。

李七月曾在异域空间与縢庆交易时获得一丹方,此丹方名曰五灵养元丹,据李七月所知,天下有不少挂名养元的丹药,但五灵养元丹还是第一次听说过。五行就是指木、金、水、火、土五种组成人体最基本元素,此五行中只要有一种具有灵根,便有绝佳的修行资质,而具有两种灵根如土灵根、木灵根这样的人更是罕见,堪称修行奇才,具有三种或三种以上灵根的人根本就没有。五灵之中,李七月仅有水、木两灵根隐现,因此在修行方面,其资质就不是一般的差了。五灵养元丹,便是从无到有培养或加强后天灵根所用,凭此丹方,可以培养出后天性五灵根,从而达到与单灵根一样的效果,甚至也有可能超过双灵根效果——但像这样逆天丹药得来谈何容易?

修行长生,本来就是逆天之举,只要有可能,还需尽力而为,万一成功呢。

第一百零四章 轩辕吉栋

五灵养元丹需千年龄以上的灵草种类不多,仅仅是五种,但他查阅无数典籍,只知道其中一种灵草叫紫金蓿,此草生长在万年腐金之上,或许生长在万年腐金之上的灵草还有可能找到,但偏偏需要紫金蓿,且是千年龄以上,如此灵草想要找一株,无异于大海捞针。其余诸如劲风草、黄土芹、玄冰蒿、天木花四种灵草,各种典籍上连记载都没有,所以他连这些灵草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想凑齐这五种千年龄以上的灵草,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当时他从縢庆手中交易此丹方时,开始还是十分高兴,以为捡了一个天大的漏。若是他能成功炼制出五行养元丹,以后他修行的速度比现在还要快上倍许,尽管他现在有大量筑基丹和生长缓慢的灯笼灵果凭空增加其修为,也只是与平常修行者速度差不多。后来他得知此五种灵草异常难觅,一时哀莫大于心死。

李七月正百无聊赖时,突然听到“玉****”这三个字,顿时来了精神,玉****在修行界是人人皆知的东西,只须一滴玉****,便可以完全补充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所缺的精元、气元、神元,不知是什么缘故,这玉****对于结丹期和结丹期以上修为的人完全没有任何功效……平日里玉****用不上,但在与人搏斗时,确是可以凭此活命。

“这里有玉****九滴,具体功用,你们应该多少有一些了解,在这里我不累述,九滴玉****起拍价九百万,每次加价十万灵石以上……”

李七月正欲出价,没想到对面角落里有人直接叫价:“一千三百万灵石!”

那人话音未落,距离那人不远处有一人加价道:“一千五百灵石!”

才过去几个喘息时间,经过数轮加价,九滴玉****已经拍价到两千一百六十万灵石。

就在拍卖师抡锤时,李七月不紧不慢地道:“两千五百万!”

既然遇到他感兴趣的东西,他自然势在必得,尽管此时九滴玉****的价格已经高得离奇,但对于他来说,能够用来救命的东西,即使用全部家当收购亦是在所不惜。虽然玉****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稀缺,但也不是人手一份,一个普通家族中能收集有十滴八滴玉****已经是相当了不起,毕竟像这样关键时候用来保命的东西没到非必要时不会用来交易的。

“两千五百万灵石第一次……两千五百万灵石第二次……两千五百万灵石第三次……成交。”

随着拍卖槌抡下,当即侍应小姐将装有九滴玉****的玉瓶送来,李七月接过玉****略是查看,见玉****无误,便将两千五百万灵石交割清楚,并额外缴付成交价一成的交易场地使用费。

接下来的交易虽然有李七月感兴趣的,但并不是他现在必须之物,所以他没有开口叫价。

拍卖会结束后,有自由交易安排,李七月本来想将储物袋中用不上的灵器卖掉一部分,但想到其中大部分灵器出自中原九州和九孤山之物,若是被他所灭杀之人的亲朋好友盯上,确是麻烦事,所以他没有当场交易,何况他囊中还有近亿灵石。

若是他真的需要灵石,一粒筑基丹售价一千万灵石,必然是被抢疯了,当然李七月可不真正的傻,他不可能真的这么做的。

李七月依次看了台上摆出来交易之物,价值数十万到近亿的物品真是不少,可谓是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他才看了一会儿,就被其中一件东西吸引住,这东西他在多年前曾见到过韦傲天的妻子嵇玲珑使用过一次,后来他也曾暗地打听几次,终究是再没见过其正面目——这东西就是可以反复使用的符宝中的宝符,其祭出来后的威力仅次于法宝,但比普通灵宝的威力还略大,而且使用这宝符时,不像使用灵宝那样需要消耗大量真元,其仅需少量真气,使用十分简单,而且威力巨大。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令他怦然心动如拳头大、形似宝塔样的宝符,生怕别人给抢去似的,一把将那宝符抓在手中……

“道友,这里的规矩是可看不可碰的,难道你想强抢么?”

李七月充耳不闻,只是仔细鉴赏眼前宝符,就在物主要叫人时,李七月忙拦住对方道:“这位道友,这宝符需要多少灵石?”

“哦,这宝符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因为我急需一些千年龄灵草炼制丹药,所以才忍痛割爱——你给我九千万灵石吧。”

李七月盘算身上的灵石,除了作为保证法阵运行的预备金整十亿高阶灵石外,所剩灵石并不多,也就七、八千万灵石,他可不想动用好不容易才凑齐十亿高阶灵石,以后肯定还有更多动用灵石的地方,一旦动用这预备金,就会没完没了,而法阵需要消耗大量灵石,法阵的好处,他是深切体会的,若是没有法阵,他早不知死过多少回了。想到这里,神色黯然,丢下宝符便走——他不想为了眼前的宝符而动用维持法阵运行的预备金。

“道友,你是不想要?还是身上的灵石不够?”

李七月见那人话里有话,说不定此事还有转机,忙道:“难道道友肯降价?”

“降价是不可能的,毕竟我这宝符还有三次使用机会,算起来每使用一次花费三千万灵石不到……”

李七月暗忖道:“按照此人所说,凭我筑基期修为能使用出堪比法宝的威力,尤其关键时刻使用,就相当于自己多一条命,记得嵇玲珑就是在其生命遇到危险时使用其宝符,如此算来,倒也不算贵。”

那人见李七月沉吟不语,以为李七月不想购买,忙道:“若是道友有我需要的千年龄灵草,我可以双倍折算价格的。”

“哦。你且说来我听听,你到底还需要什么千年龄灵草?”

那人才说出四种灵草的名字,李七月就打断他的话,道:“你姓轩辕?或是与轩辕家族有关系?”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以前好像没有见识过吧?我确是姓轩辕,叫轩辕吉栋,不知道友贵姓?”

李七月笑而不语,轩辕吉栋倒是急道:“道友是何意思?”

“不知轩辕红玉身体可好?”

“哦,你认识舍妹?”

“算是旧识吧?数十年前,我曾与她打过几次交道?并欠她一份人情,在下以为已经将她人情还了,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放不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轩辕红玉已经成功进阶到筑基期,你此次搜集千年龄灵草是炼制轩辕红玉第二阶段所需的治病丹药,即天元活血丹,你不必惊讶,数十年前,轩辕红玉曾将此丹方给我看过一眼,我依稀记得其中内容。”

“原来如此,但轩辕红玉好像从没有在我面前提过有你这样的人?”

李七月长叹一声道:“有些事情藏在心里比说出来可能还要好些,她没有提到过我,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何况她与我之间并没有见过几次面——你还差几种千年龄灵草?”

“还差十一种……”

李七月闻言,皱眉道:“我这里有你需要的九种千年龄灵草,还差两种千年龄灵草,你告诉我地址,将来我一旦找齐这三种灵草,我自会托人送去的。”

“如今轩辕红玉与我同在青州我轩辕氏祖籍地轩辕丘上修行,道友若是能找齐另外两种灵草,就请送到那里去,我必是重酬!”

李七月将八种千年龄灵草交予轩辕吉栋,并按照先前商定价格,另取七千万四百万灵石给他,交换到他手中的宝符。

交易完成后,轩辕吉栋指着李七月怀里的沈子婴,道:“这婴孩资质不错,是你的孩子?”

李七月楞了一下,随顺口应道:“嗯。”

离开轩辕吉栋后,李七月干脆离开了交易场,回到江都县北郊北邙山山下。

一路上,李七月思绪纷飞,其实自从他开始搜集炼制清风活血丹所需灵草时,就开始用心搜集炼制天元活血丹所需灵草,如今他还差两种千年龄以上的灵草便搜集齐全。如今见到轩辕吉栋知道轩辕红玉不仅活着,而且已经成功进阶筑基期,这自然是他所希望见到的,还差两种灵草,他定会想方设法帮其找到——只是他与轩辕红玉的关系,虽说有千年之约,但他始终认为她们之间有缘无分。

李七月将帖子递给一接引之人,那人查看了一下帖子,便开启小型传送法阵送他进入北邙山之上。

进山后,李七月见到不少来来往往不少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他们或是打坐,或是相互聊天,也有不少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他们大概是被派来维持秩序的。

举目望去,他没有见到一个熟人,他干脆四处闲逛,偶尔见到落单之人,便走上前去闲聊几句,一天下来,他总算弄清一些情况。

此北邙山是中原九州常用聚会地点之一,由中原第一修行世家侯家负责维护,其余排名前十的世家出钱出人听其调遣,侯家俨然是这北邙山的主人,而据说侯家有两位元婴期修行者,十余位结丹期修行者,筑基期修行者有近百位,若是加上非直系辖下,其势力比九孤山李七月所在的太虚门弱不了多少。

第一百零五章 托孤傲天

三天后,便是正式比武淘汰的日子,明天是报名比武最后期限,据说这次参加比武优胜者奖励颇丰,十大修行世家每家都准备一只箱子,内种物品价值超过三亿灵石,凡是前十名内的均可以由排名高低任选其中一只箱子占为己有——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让更多的人参加此次比武,尤其那些没有门户的散修,若是有进入前十名的,必是被这些世家搜罗门下,其余即使没有进入前十的,只要资质尚好,也会想办法让他们加入其门下,扩充势力。毕竟北方魔道入侵在即,谁家的实力更强大,就在这场战争中存活下来的几率更大。

据说已经报名比武的人数占派出帖子数的一成以上,而以往最多半成,对于修行者来说,用性命作为赌注成名的**远比利益的诱惑要小得多。尤其那些小门户或散修,价值超亿的东西绝对会使他们心动的。尽管李七月所在太虚门在九孤山排名最低,但在中原九州却是没有人敢小觑的,可惜他并没有在门派内获得更多的利益和帮助。按道理他不会轻易对超亿价值的东西动心,何况他的身价也是不菲,但他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报名参加比武,他的目的就是前十名,对于魁首这虚名他一点也不在乎。

于是他折身来到比武报名处,报上姓名,签了生死状,取了一块火红玉牌,这块玉牌既是他比武的牌号,也是安排他休息的房号。

李七月怀抱沈子婴找到属于自己的休息地,一座带有不大的院子的**平房,尽管每一座院落都被法阵封闭,凭玉牌进出,但李七月还是不放心,在房间里和院中摆布数套法阵。

当夜休息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门外便传来叫声:“请问太虚门李七月李道友在么?”

李七月一听声音,便知道来人是谁?此人正是他出征祁连山时的队长韦傲天,只是韦傲天已经娶妻嵇玲珑,不知他怎么会来到北邙山?

李七月撤去法阵接韦傲天进入房中,不出他所料,嵇玲珑陪伴韦傲天同来,但嵇玲珑没有进屋,只是在屋外守候。

未等李七月开口说话,韦傲天就急急道:“李道友,你怎么会来此地?”

李七月纳闷道:“怎么啦?”

韦傲天虽是见左右无外人,但他还是用密语传音道:“据调查,万仞山侯家五兄妹可能与中原修行第一世家侯家有关联,听说侯家有人开始调查你,可能要对你下手!”

李七月闻言,背后冷汗直冒,如果万仞山侯家五兄妹真的与这里的侯家有关系,他们应该知道玉精之王的事,若是如此,玉精之王的事只有着落在他的身上,所以这里的侯家肯定不会放过他的。而他之所以来到北邙山,全是因为双修门俞瑛给他一张帖子,难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个道理谁都会懂的,而他曾救她一命,她为何借他人之手致他于死地?若是真的为了玉精之王?可是她连提都没提,后来也没有人当面向他询问此事。再说当时当事人之一何玉奇已经失踪,至今不知其下落……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他淡淡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知韦师兄如何来到这北邙山的?”

“我夫妇奉命随九孤山一行人一起来此北邙山观摩并防止九孤山人在此仗恃闹事。今天我查看比武报名的名录时见到你的名字,所以才匆匆找你。”

“多谢韦师兄提醒,不然我是怎么死都不知道。若是韦师兄没事,请先回,我想静一静。”

韦傲天正欲出门,李七月忙叫住他,并从另一房间将正在酣睡的沈子婴交给韦傲天,郑重其事地道:“韦师兄,此女婴叫沈子婴,她是我在世俗间偶然认识的故人的遗孤,见其有天灵根,是修行中的奇才,又因为她与我颇有缘分,因此我便将其带在身边,准备带回太虚门。如今我形势不妙,恳请你夫妇将其带回九孤山——”

李七月一时想不起将此女婴托付给谁才是最可靠,正尴尬挠头。

韦傲天笑道:“若是李道友相信我夫妇,便由我夫妇照顾吧?这娃娃我越看越是喜欢,而她又是天灵根的人,若是由我夫妇培养,将来其修为必定是不可限量。”

李七月忙施礼道:“它****但有所成就,必报此恩德。”

“呵呵,李道友,不必多礼,只要有我夫妇一口气在,必保此女无恙的。”

李七月回到房间,准备继续打坐,但他无论如何做,也是安心不下来,于是他干脆在房间中踱来踱去,就像没头苍蝇似的,异常烦躁。

直到黑夜再次降临,他的心才稍稍安定,既然没想到什么好对策,现在干脆什么也不要想,至少他可以断定侯家的人不会明目张胆地对他下手,毕竟他还是九孤山太虚门的人。他们可能会选择在他离开北邙山时下手,或者趁他比武重伤不起时,借口留他在北邙山上养伤,暗中将他软禁起来,到时他即使死在他们手里,他们只要向九孤山报一声,伤重不治,他便可以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如今他才是筑基期初期,而在筑基期,除了筑基初期外,还有筑基中期,筑基后期以及筑基期大圆满境界,其实他真的很后悔,他当初就没动脑筋想一想,还以为他灭杀了几个筑基期修为的人就以为他独步天下无敌手呢?他懊悔不应该冲动报名比武,甚至懊悔不应该来此北邙山。

尽管像这样的历练对他的修为提升有莫大的好处,但是面对实力深不可测、高山仰止的侯家,他心中产生莫名的危机感和畏惧感。

第二天一早他就来到比武所在的演艺场,此时偌大的演艺场上建起了九座比武台,每座比武台均是用法阵加固,不至于其场中比武时产生的法力殃及无辜。

李七月走到抽签台上取回自己的牌号,便默然地坐到他即将比武的比武台前的观看台上。

大约一个时辰后,比武便开始了,李七月面前的是七号比武台,上台比武人,一个是筑基初期修为的人,另一个是筑基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人,当比武开始令甫下,那个筑基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人身形一晃,以快如闪电的身法攻击到对面筑基初期修为的人的面前。

绝对是没超过一个回合,那个筑基初期修为的人已经躺倒在比武台上昏迷不醒,若不是那个筑基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人手下留情,只怕那个筑基初期修为的人已经死过几次了。

李七月心中一寒,难道筑基初期与筑基期大圆满境界相差这么大?其实他这是明知故问,尽管两者修为均是筑基期,但筑基初期与筑基中期的差距,他曾领教过,绝非单单是一个等级差别而已,若是他没有特别的手段,在来北邙山途中,他一个筑基初期修为,根本没有可能一下子斩杀两个侯家筑基中期修为的人!

接下来的比武虽是血腥味异常,但由于修为差不多,实力相当,拼杀时表现得中规中矩,反倒是没有第一场比武时那种心惊动魄的感觉。

七号比武台,淘汰赛第一轮第八场,李七月不慌不忙地走进法阵已经关闭的比武台上,紧随其后的是与他同样筑基初期修为的人。

见到对手的修为后,李七月长舒一口气,对于他来说,对手是筑基初期修为的人总比筑基中期以及筑基中期修为以上的人好对付。

对手看起来二十岁,但实际年龄绝对不超过五十岁,由此可见,其修行应该有相当天赋,其双眼如豆,鹰鼻,面色阴鸷,看起来应该是一久经搏杀之人。

李七月面色沉如水,左手袖中藏有一柄血红蠢蠢欲动,右手袖中一对幽兰戟却是非常的安静。

此时保护比武台的法阵已经全力开启,只听得一声比武令下,对面面色阴鸷的人缓缓朝李七月走来,张嘴呲牙,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李七月知道此人若是没有一定实力,绝不敢这么从容。

果然对方走到他面前还有十步距离时,其手中凭空出现一把似铁非铁质鱼叉,只见其嘴唇一动,本来仅有三尺长的鱼叉骤然长至一丈有余,叉杆有大腿那般粗——李七月没想到对方祭出来的法器竟然是一灵宝,待他反应过来时,一阵劲风横扫而来,破空之声噼里啪啦作响,如连珠炮似的轰鸣声振聋发聩——不说场上李七月如何反应,但见观众席上便是惊呼声一片。

李七月身形一晃,虽然及时躲开鱼叉正面攻击,但他却是被鱼叉所裹挟的飓风刮得晃悠悠的站立不稳,而此时那鱼叉像长了眼睛似的不等他有任何喘息机会再次攻过来。

他大喝一声,迷踪步被他全力发动,只见其残影缺不见其身形,其人如同被蒸发一般,待到他再次现身时,几乎是面对面、鼻对鼻与对手紧贴着站在一处。

第一百零六章 交易意向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七月将其手中的血红劈在对方的脖颈上,而对方手中另有一把蛇形金剑削在其右手肘部……可惜对方连元神也没逃出去,被血红在瞬间绞得粉碎……李七月撤去身形,捡起被蛇形金剑削下来的大半胳膊,迅速接在断处,见丹丸放在嘴里嚼碎后连着唾液敷在创口。

他正欲盘地休息一会儿,这时一只鱼叉从半空里跌落在眼前尘埃里,他招了招手,将这件鱼叉形的灵宝收为己有。

按照规则,凡是死于比武台上,除尸体外,其余东西任其取去,亦因为此,比武台上的死亡率非常高,除非对方早早投降认输。

稍事休息后,李七月便将那人尸体搜罗一遍后,摇摇晃晃地走下台。

他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并打坐盘腿修养,今天的胜利对于他来说是侥胜而已,原以为同样是筑基初期修为,对方实力根本不放在眼里,但事实证明,他仅仅是迷踪步略胜对手半筹而已,若是没有迷踪步,他除了等死就是挨打。

而事实上迷踪步还是他早年家传武学,而他后来修行法术中除了有致命一击的禁神刺外,几乎没有拿得出手的好法术,据说焚火九天异常霸道,但他才入门,仅是学得皮毛而已,此前虽是屡次用过此法术,但均是用来焚化尸体之用。

他长叹一口气,如此看来无论是修为还是法术的增加,均是一漫长过程,在这漫长过程中,他必须身怀多种绝技,方能多一成活命希望。

整整三天时间,他没有迈出一步,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蒲团上静静地打坐。

这一日,屋外突然有人叫道:“太虚门李七月李道友可在?”

闻听叫声,他才睁眼,发现外面的声音似乎听见过,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但很显然外面的叫声很是粗鲁,他眉头一皱,尽管如此,他还是起身开门迎客。

来人是他曾见过两次面的侯景,一次是在拍卖会上,他高价收购一只灵兽谛听,另一次他离开拍卖会的路上见到侯景被人追杀——如今见侯景完好站在其面前,看来那次被追杀是有惊无险。

尽管他已经知道侯家会对他不利,但以为他们侯家至少不会明目张胆地对付才筑基初期修为的他,见侯景面色不善,他猜不透对方意思,干脆什么也别想。

侯景见李七月如瘦猴一般,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道:“你叫李七月?”

“正是在下,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道兄应该姓侯,叫侯景。”

“哼——”侯景鼻腔发出重重鼻音后,并未经李七月同意径直向其屋中闯去,李七月也不拦他,跟他进屋。

“侯道兄,不知你来在下陋室,可有贵干?”

“听说三天前,你比武时曾获得一件灵宝?”

“哦,是有这么回事。”见侯景只是提灵宝之事,并没有说其他事情,他反倒是宽心不少。

“说实在的话,我虽然身上法器无数,也有一、两件灵宝,但是使用起来总是有不趁手的感觉,而自从听说你获得的那件灵宝,我心中猫爪似的,坐立不安,你能否给我欣赏一下?”

李七月面色微变,道:“难道你想强抢?”

“呵呵,如果我想强抢,你以为我侯景会对你说这么多废话么?如果我想强抢,即使十个你也未必是我对手。”

“说话有得罪人之处还请谅解。”李七月见侯景如此一说,倒也无话可辩,从储物袋中取出那件灵宝,递给侯景。

侯景看着手中似铁非铁异常体态异常浑厚的鱼叉样灵宝,口中啧啧不休,越看越是喜欢。

李七月不失时机地干咳一声。

侯景这才将视线从鱼叉上移开,却是没有将鱼叉还给李七月,沉吟片刻,便道:“我想买这件东西,而且是非买不可?你出个价,只要你要价不离谱,我是绝不还价的。”

李七月犹豫一下道:“说实话,我也没有将此灵宝炼化为己用的打算,既然侯道兄喜欢,你就随便出个价吧?何况我也没有买卖灵宝的经验。”

“哦,这倒是个问题,你意向价格是多少?”

“两个亿灵石!”

“一个亿灵石如何?”

“一亿五千万灵石!”

“好,就这个价吧——只是我最近手头有点儿紧,要不我先给你五千万,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那你将灵宝先还给我。”李七月可不想对方仅仅花费五千万灵石便将一件低阶中级的灵宝诳去,谁知道侯景什么时候将剩下的灵石还给他?当然他心中也清楚,像这件灵宝,对于需要的人来说,即使要价三个亿也不多,而他也知道侯景上次拍卖会花费整四亿灵石才拍买到谛听,大概那时候,将他多年积蓄掏得差不多。

“李道友,你这话可是说得不对,既然我已经决定买下你东西,我就会买的,只是手头上一时有点紧而已。”

“侯道兄,你可以先将五千万灵石给我算作是定金,待你再凑齐一亿灵石,我自然会将此灵宝给你。”

“哼,姓李,若不是我上次拍买回来一灵兽,我岂能受你这般为难?”

李七月听他提到灵兽,好奇地问道:“上次你参加拍卖会最终拍买到一只谛听,当时我也在场,听说此灵兽有异乎寻常的本领,不知现在驯养得如何?”

“真晦气,五、六十年过去,其修为一点进展都没有,如今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半死不活的,谁若是需要,我情愿折本七折卖出去。”

“难道它没有被你滴血认主。”

“呵呵,不瞒你说,我在交易后曾重伤一次,修养数十年才完全恢复过来,还没来得及滴血认主仪式呢。”

“你将谛听招出来,我看一眼,如何?”

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滚落在地,其双眼微闭,一副无精打采懒洋洋的样子,果然如侯景所说半死不活。

李七月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道:“侯道兄,我倒是想再与你做一笔买卖,但是同样我现在身上没有多余灵石,但是我此次参加比武大赛有希望赢得前十名之内,若是我赢得一只箱子,据说那只箱子里的东西价值超过三亿灵石,我想用这只箱子和这件灵宝换你这只灵兽,你以为如何?”

“呵呵,完全可以,可惜上次我参加过比武大会,不然我——嘿嘿——只是这样做,摆明了你吃亏,这样吧,你若是真的赢一只箱子,箱子里的东西任你选一件,这样可是公平?”

“好,比武大会一结束,我们便在此汇合交易。”侯景倒也爽快,将手中的鱼叉样灵宝还给李七月。

李七月送他到门外,这时侯景似乎想起什么,指着李七月,狠狠道:“若是你敢耍我,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的——你最好能获得前十名,否则与我交易的是别人。”

四天后,李七月参加第二轮比武淘汰赛,这次他面对的是一筑基后期修为的对手,很显然对方在修为上比他高两级,不要小看这两级修为的差距,如果说筑基后期修行者是一头猛虎,那么筑基初期修行者便如一只猫儿,或许这一只猫儿会蹦跶几下,但终究也就是蹦跶几下而已。

李七月丝毫不敢大意,一手取血红,一手持幽兰戟,蓄势待发。

一声令下,双方并没有立即动手,李七月待对方动手时能露出破绽,而对方似乎也有同样的目的。

半盏茶后,李七月终于忍不住首先动手,他右手轻轻地一摆,一对幽兰戟一前一后分上下两路直取对方身体要害之处,伴随骇人嗡鸣声,两只幽兰戟包裹着两团光径直向对方罩过去,同时身形一晃,七个残影再现,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地围绕对方周身砍杀。

第一波七个残影过后,对方几乎只有招架之功根本无还手之力,先后三件灵器祭出去,但均被一对幽兰戟霸道地轰炸后化为尘埃。在首轮攻击中,李七月手中的血红未建得一寸功,硬是被对方护身真气抵挡在外围。

对方毕竟是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若是真的被李七月三两下就干掉,那么猫吃老虎就不是稀奇事了。对方接连祭出三件灵器被损坏后,随时大骇,但他并不慌乱,随手一甩,长袖中滚出一两人多高的黑影,李七月定睛一看,原来那冲过来的黑影竟然是对方的一灵宠——三级熊妖。

若是在单对单遭遇时,凭李七月现在的修为,三级熊妖再是勇猛,李七月也是有办法将其灭杀,如今他一人面对一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和三级熊妖,而他进阶筑基初期十年还不到,本来是老虎与猫在玩,如今老虎又多了一帮手,他嘴角一苦,大喝一声,第二次七个残影再现,同时祭出如意伏魔环,迎着熊妖套上去,哪料到,熊妖两前掌对拍,硬生生将如意伏魔环击落在尘埃里。

尽管如意伏魔环被击落,但李七月凭熊妖被滞顿的一瞬间,禁神刺趁着对方在他又一轮发动迷踪步攻击后无暇顾及其它时,径直向其脑髓深处刺去。

第一百零七章 小月入世

对方冷不防痛叫一声,护身真气顿时失去维持,终于被李七月手中的血红攻破,在第七个残影发动至末期时,血红终于建了首功,一刀将对方左腿齐膝部削去。趁你病要你命,李七月为防止对方恼怒后反扑,虽然已经撤身,但手中接连十张灵符被祭出,铺天盖地地向对方扑过去。

此时熊妖已经折身扑过来,一对幽兰戟在他的召唤下,调头向熊妖轰过去,熊妖身形在一对幽兰戟的轰击下,连连后退,一时无法还手,而李七月四个残影骤起,竟然将手忙脚乱的熊妖的头颅及四肢砍去,几张灵符祭过去,那熊妖眼看被热火、涛水、山石等攻击得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而那个筑基后期修为的人这时才从血泊中,为了躲避灵符,他几乎耗尽全部精气神,他晃了晃脑袋,犹自不相信眼前发现的一切,张口喷出一口污血,若是他此时举手示意认输就此罢休,但他堂堂一个筑基后期修为的人竟然被筑基初期修为的人打得如此狼狈,而且其千辛万苦培育的熊妖竟然在两三个照面下被灭杀,这口气他如何忍得?

对方蹒跚几步后,长袖一甩,一只尺许高玉瓶被其抛在空中,那玉瓶的瓶底朝上瓶口向下,似乎要将李七月整个人罩住,还未等李七月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磅礴的灵压压迫得他几乎不能动弹,随着灵压渐渐增大,他感觉双肺中的空气似乎被抽空一般,眼看他意识模糊,晕死在比武台上。

李七月感觉死亡竟然在眨眼之间便找上门,在意识尽丧前,他强忍灵压带来的痛楚,咬破舌头,顿时脑中一时间恢复清明,他几乎想都不用想,耗费最后所有的神元,召唤仍祭在空中的一对幽兰戟,幽兰戟周身幽蓝之光大盛,如闪电破空而来,其中一只幽兰戟竟然一下子将悬浮在半空中的高阶中级灵器玉瓶轰得粉碎,并趁势向对方飞过去。

这玉瓶是对方本命法器之一,被击碎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如被捅了一刀似的,又一口污血从其口中喷出来,在其摇摇晃晃时,另一只幽兰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轰鸣声飞过来,并一下子将躲避不及的对方整个脑袋轰去,那幽蓝之光将其整个人罩住,不过一个喘息时间,其尸体连元神便被化为乌有,可惜其数百年的修行竟然连一个囫囵尸体也没保存住。

李七月将缴获略一收拾便一路烟尘地赶回自己的住所,他才将所有自己摆布的法阵打开,便眼前发黑,跌坐在尘埃里,大口大口的污血从其嘴里喷出来,他慌忙服药、打坐,半个时辰后,他才渐渐缓过神来。

“谁?给我滚出来!”李七月尽管神智仍在迷糊之中,但他还是感觉房间里似乎有外人气息。

“呵呵——没想到我们已经尽可能地隐藏我们所有气息,但是还被你发现——你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才发现我们的么?

隔壁房间里有一高一矮两个人从容走出来,其实李七月并未真正确定房间里另有其人,只是单纯凭直觉而已,虽然他异常警觉,但在其身体如此虚弱、体内神元极度亏损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打开灵眼查看,否则未等他发现敌人,单是灵眼消耗的神元便要了他的命。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李七月往口中塞一把丹药后,淡定地盘腿打坐,

高个子人道:“其实你应该猜得出来我们是谁?”

“哦?”李七月眼皮也不抬,淡淡地道,“你们青衣门就喜欢做翻墙穿户的事么?”

“李道友,毕竟我们都是从九孤山出来的,说话就不必绕弯子,从我们目前调查情况来看,排除种种可能原因,你是杀我青衣门太上长老龚真人唯一后裔龚不凡的凶手最大嫌疑。”

“凭我空口白牙说一千道一万你们也不会相信的,但是你们有证据么?”

“嘿嘿,只有请你走一趟我青衣门,太上长老龚真人会用搜魂**搜出他老人家想要的东西的。”

李七月惊骇不已,对于搜魂**他还是有所了解的,若是真的被搜魂**搜魂,不但其修为大降,而且被搜魂之人有极大可能变成白痴一样的人,因为此,搜魂**是公认在修行界被修行者最为憎恶法术之一。而龚真人竟然公然使用此法术,可见其人霸道之极,只怕在九孤山屈指可数。

“若是我不去呢?”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难道李道友不想还自己一个清白么?”

“哼,若是凭此方法还我清白,还不如将我直接灭杀一了百了。”

“看来我们只有强请李道友走一趟了。”高个子人说话时,眼角一瞟,矮个子人走到李七月左侧,呈夹攻之势将他困住。

李七月又分别看了一眼身侧两人,均是筑基中期修为,若是在别处,他还有逃走的可能,或是有两成左右把握将对方灭杀,如今他不但重伤在身,而且体内神元亏空严重,灵宝幽兰戟是不可能被祭出来,就是迷踪步暂时也不能发动,何况此时被两个高于自己一级的筑基中期修为的人困死自己的去路……想到这里,他长叹一声,本以为侯家的人首先找上门,没想到被青衣门抢了个先。

高个子人见他闷声不说话,遂道:“李道友,事到如今,除了跟我走一趟外,已经没有其它任何可能,如今你是自行封闭修为,还是由我们动手?”

“除了你们俩,还有别人么?”

“呵呵,笑话,你红毛煞神的威名虽然远扬,但还不放在我眼里,如今由我俩兄弟亲自上门请你,难道还不够么?”

“哦,既然如此说来,那么你们就留下吧。”话音未落,李七月身形一晃,四个残影一现而已,已经不见他的身影,这四个残影是他这会儿才蓄积出来仅有的真元,也是他能拿得出手的逃命之术。

一高一矮两人见李七月溜走,慌忙追上去,但才刚刚挪动脚步,一阵迷雾骤起,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如陷入深谷之中,双眼根本不起作用,即使打开灵眼,也只能看到一、两尺远。

“高大个,这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一手。”

“别慌,这迷雾没毒,仅仅是幻术而已,而且我们仍是在房间里,就这么大的地方,我们不变方向径直向前走,我就不信走不出去。”

“嗯,那小子重伤在身,即使他逃出去,也逃不了多远,何况听说侯家也盯上了这小子——不知这小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引起侯家注意——高大个,好像不妙啊,我们走了有一炷香时间了吧,怎么还走不出?”

“不好,这好像不是单纯的幻术,应该是法阵,我们陷入法阵之中了……”

“大个子,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难道这小子与太极门也有关系?听说上面仍在关注太极门白笑笑,怀疑那丫头也与龚不凡被杀有关。”

“大个子,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想办法走出去才好,没想到这一趟竟然接了这个倒霉差事,待擒到那小子,我不折磨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手中有多少雷灵符之类威力较大的灵符?”

“三、四张?大个子,难道你想炸开这法阵?若是换了别人,还有可能,但我们心里清楚,我们所在房间事实上就那么一点大,轰炸法阵时,难免我们自己也会遭殃。”

“管不了那么多,我这里也有六、七张,咱们集中轰击法阵一点,我不信一筑基初期修为的人能摆不出都厉害的法阵。”

“呵呵,两位在谈什么呢?能不能跟我说一声呢?”一甜美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本来还是七彩迷雾弥漫,随着这声音出现,迷雾顿消。

就在一高一矮俩人正商讨对策时,他们身后突然冒出一人来,俩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回头,竟然被眼前之人吓呆了。

只见眼前一体态修长,身材妙曼,面若桃花朵儿,双眸玲珑带水,肤如藕白,披肩乌发如云……手持一莲花****,茎端有巴掌大莲花正开得一团火似的——正骑坐在一四级雄狮宽阔的脊背上,其修为相当于人类筑基后期。

“姑——姑娘——你是谁?”高个子咽一口唾沫结巴巴地道,“你——这么——美——难道你也是被李七月那小子用法阵困在此地的?”

“呵呵,你这老小子,一点眼力劲也没有,但是如果我不自我介绍一下,只怕你死也不瞑目的,可是你瞑不瞑目与我有什么关系呢?算了,还是告诉你们俩傻瓜吧。咳——我叫李小月,当然你也可以叫我李七月,李小月就是李七月,李七月就是李小月……”

李小月解释半天,一高一矮俩人总算明白李小月是李七月的一分身,他们也是筑基中期修为的人,据他们了解,至少元婴期以上才有可能成功分神,其分神一般借助其它灵物寄生,但以他们的见识,一个筑基初期修为的人竟然还有一同样修为的分身,这事闻所未闻,打死他们也是不相信的。毕竟分神即使成功,也会多少减弱其本体修为,且在有限条件下,分一部分出来供给分神修行成分身,一般修行者肯定不会这样做,毕竟这样做对于修行长生并无好处,无非就是多一条活命可能——修行者在漫长的岁月里,需经过无数劫难,而多一条命对于他们来说,至多聊胜于无。

第一百零八章 九龙枪显威

“就说到这里吧,再多说你们也是不相信。”李小月长叹一口气道,“奉老大的命令,我是来灭你们肉身取你们元神的——刚才啰嗦这么多干嘛?差点儿忘了正事儿。”

话才说完,嘴一抿,便凭空消失,在消失前的一瞬间,冲着四级雄狮道:“红毛狮王,这次给你立头功机会,你要好好把握哦!”

一高一矮俩人愣是睁大眼球,也发现不了刚才名叫李小月的美人躲哪儿了。美人是凭空消失,但她座下的雄狮仍是一动不动盘腿蹲在原地,而就在他们俩一眨眼的工夫,眼前又多了三只二级修为的妖物——眼前四只妖物分明是李七月或是李小月的灵宠。

如果仅仅是一只四级雄狮,他们俩联手或许有七八成把握将其灭杀,如今多了三只妖物,他们只有强作镇定,各自取出自己拿手的法器,几乎在同一时间祭出来。

红毛狮王掉头看了看站在它身后的三小辈分的二级妖物,低低吼了一声,眼看高个子祭出的雷火棍砸在其脑袋上,红毛狮王摇头摆尾,恰恰躲开雷火棍,其身后的金线冰蚕迎着雷火棍喷出一丝晶亮的蚕丝,硬是将雷火棍困在半空里,一灵器、一妖兽两者竟然相持不下。

矮个子手中一支寸长的翡翠剑见风便长,瞬间便长有三尺有余,径直向丹顶紫鸢脖子处飞过来,玉面螳螂当仁不让地挡在丹顶紫鸢前面,其中一前爪向前一磕一收,只听得一声脆响,翡翠剑便硬生生击得偏了方向。待到翡翠剑重新飞过来时,玉面螳螂早已严阵以待。

丹顶紫鸢将另外它们俩有事做,也是不甘心,没轻没重地向矮个子扑过去,矮个子冷哼一声,道:“孽畜,米粒之珠,安敢与日月争辉?简直是找死!”

说罢,其左手凭空出现一只半个拳头大小的紫金铃铛,正欲祭出来,哪料到李晓月从半空里突然现身,伸手将矮个子手中那只紫金铃铛抢了过去,笑道:“嘻嘻,我正愁没有礼物给我红毛狮王,这铃铛炼制得又精致又好看,正适合我的红毛狮王,给我吧?”

也不等矮个子同意,便在铃铛上横七竖八地贴了许多灵符收在她自己的储物袋里。

矮个子气得差点儿吐血,这紫金铃铛还是他师父在他筑基成功后送给他的中阶低级灵器,经过无数年的炼化,也不知花费多少心血,才将其培育至中阶高级灵器,也是他本命法器之一,如今才取出来,还未等他祭出去,竟然被人生生地从其手中抢过去,若是传出去,这不但是天大笑话,也是他奇耻大辱。

矮个子见李小月又凭空消失,忙打开灵眼,仍是找不到李小月身影所在,这时一团热火扑面而来,将他整个人罩在火团里,他冷哼一声,张嘴喷出一股水,这股水颇有灵性,待水汽散开后,竟然形成水性护罩将其保护在其中,丹顶紫鸢鸣叫声连连,却是再无可奈何。

玉面螳螂见丹顶紫鸢冲上前去,它也不甘落后,将两只前腿磕碰一下,发出一连串耀眼电光,便只身向高个子冲去,红毛狮王倒是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置身事外观看。

高个子哪里将玉面螳螂这二级妖物放在眼里,凭空取出一只铜人向其砸过去,一只铜人出手后,又一只铜人……眨眼之间,便扔出七八只铜人,玉面螳螂不敢与铜人硬碰硬,只是左右躲闪,好在玉面螳螂以身法灵活著称,倒也三躲四避从铜人间隙中躲过去。

这时红毛狮王见场中乱战成一团,仰天张嘴,“吼——”,这一声,便是红毛狮王的拿手功法:狮子吼。其声振聋发聩,即使连脚下所在大地都被震得如被扒犁翻过一遍似的,一高一矮两人被震得晕乎乎的,一时竟然分不清东南西北。

金线冰蚕趁机将与之相对峙的雷火棍击落在尘埃里,并迅速与玉面螳螂会合,而红毛狮王亦与丹顶紫鸢会合。

这时李小月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依旧是笑意盈盈的,其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杆九龙枪,站在金线冰蚕和玉面螳螂身后,笑着对高个子道:“我这里有一玩意儿,你接过去看看……”

高个子抬眼一看,他也算是有见识的人,一眼看见比李小月身高还要高出许多的九龙枪,失声道:“仙器,仙器,仙器,你竟然有仙器?凭你一筑基初期修为,你若是敢使仙器,必被仙器反噬,难道你不要命了?”

李小月淡淡地道:“你先接一下试一试——”

在她说话的同时,九龙枪的枪身已经渐渐金黄,并隐约有龙吟之声从枪体内传来,李小月面色在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翠绿莲叶的颜色亦变得淡薄……就在她身形开始摇晃眼看站不稳时,她终于将九龙枪祭出去,只见龙吟之声充斥整个空间,似乎要使天崩地裂,被九龙枪锁定的高个子根本动弹不得,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九龙枪飞来,却是无力抵抗,幻觉中他感觉有九条龙张嘴将他躯体内的血肉化作丝丝缕缕在瞬间抽吸一空……随后他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

李小月收回九龙枪,面色萎顿,喃喃道:“看来老大想要其元神是根本不可能的。”

原来高个子所在处,除了几只储物袋和零落在地上的一、两件法器外,已经空无一物。

李小月对着被眼前景象吓呆的红毛狮王等灵宠,道:“若是你们四对一还解决不了那个矮冬瓜,以后休想从我这里讨一点点好处。”

说完,她便凭空消失不见。

红毛狮王等闻言,几乎在李小月话音才落时便扑向那个矮个子,其余灵宠在同一时间行动,那个青衣门矮个子同样被九龙枪威力吓得呆住,一时未反应过来,竟然在四个灵宠下仅仅一个照面,便被撕得粉碎,连元神也未逃得出去,便被收在一玉瓶之中。

半月后,李七月才从打坐中醒过来,这时他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与李小月打招呼,道:“小月,还好吧?”

“不好。”李小月正盘腿坐在小灵泉旁,莲叶萎顿地靠在其肩头,那一朵莲花与从前相比,显然是黯然失色。远处,红毛狮王正在药苑里来去巡回。

“怎么不好法?”

“身子如被掏空似的,半个月都过去了,才恢复一成而已。”

“需要什么灵丹妙药?”

“这倒不需要,再花费些时间打坐吧,没想到九龙枪果然霸道,不过是祭出其半成不到的威力而已,便差点儿要了我的小命,好在我有灵莲中大量灵力助我,否则——”

“既然你无大碍,我也就放心了。”

“老大,我想提醒你,灭杀这两人,青衣门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自会小心的,此次比武之后,我会去北方魔道走一趟,其中原因之一,尽量避开青衣门人,防止被其堵个正着;原因之二,数十年前,我曾承诺保护一个人,如今看来,是时候我应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李七月顿了顿,又道,“——将来但有危险,你还是不要出面,如果我对付不了,即使多一个你,也帮不上大忙。你的目的只有一个:保命!只要你存在,我就不死。”

“老大,毕竟你现在进阶入筑基期,你是否考虑再次分神?”

“嗯,是有此打算,但不是现在,至少要等一段时间后再说。我想出去转一转,毕竟第三轮比武淘汰赛还有两天就要开始了,我总得出去了解些情况。”

尽管两轮比武结束,但北邙山上的热闹并不比往日减少多少,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或是谈比武的事,或是谈相互之间认识的人,或是有一见倾心之人尝试着接触了解……毕竟中原九州及九孤山众多筑基期的修行者到北邙山的目的主要的是交友、结识伴侣,而比武则是次要目的——如果不是侯家等中原几大修行世家重金招揽,恐怕真正参加比武的不到来人中的一成。

在北邙山东北处有一条街,街道两侧有许多世俗间才有的酒店、茶馆,虽然供应的是寻常酒肉,但用来交易的确是灵石。

修行之人不在乎吃喝,就是十年百年不食人间烟火,根本没区别,修行者的主食便是天地间的灵气,富裕的修行者另有灵丹妙药作为辅食,穷得叮当响的修行者只有无穷尽的灵气供给,当然也有富豪将天地灵气作为辅食,而将灵丹妙药作为主食——李七月便是最后一种人,毕竟他手中有大量的灵丹妙药。

此处之所有许多酒店茶馆,其实也就是营造一种氛围,饮食形成一种饮食文化的历史很悠久,据说许多元婴期老怪也经常出入世俗间的茶馆酒肆。

李七月信步来到一家酒店,招来伙计,让其上几个拿手菜。

此时店中的人并不多,店堂里十余张桌子中只有三、四张桌子坐有人,李七月相邻桌子坐有八人,其中三女五男,或许人多,话题也就多了起来;对面桌子上坐有一男一女,只是偶尔窃窃私语,倒也没用法术防备别人偷听;远处靠窗桌子坐有三男,他们只是饮茶,未点菜,也不说话,好像在等人;再远处一张桌子坐有一白发老者,正举筷往嘴里送——李七月觉得此人很是面善,但一时想不起此人是谁。

第一百零九章 巨额投注

李七月一边吃菜,一边听隔壁桌子上的人说话,他们所说话题还真不是一般的多,才过去一个时辰,天南海北便说了一遍。

“这次中原比武大会除了比武交友外,新增一项目,你们知道么?”有一人神秘兮兮地道。

“什么项目?我们怎么不知道?”

“竞猜!”

“继续说——”

“每轮比赛开始前一炷香时截止,由侯家组织中原九州排名前十的修行世家为庄家,据说筹资五百亿灵石作为最大赔付基金,每轮比赛每对选手的名录提前公布,竞猜的人可以猜哪位选手赢,按照组织方事先调查研究制定出相应赔率,投注你以为可能赢的选手,如果你竞猜成功,便获得相应赔率,如果你竞猜错误,你投注的灵石就被庄家赢去。”

“有人去投注么?”

“当然有,而且有相当多的人,只是我们几个人今天才到,没赶上而已。”

“你不是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么?你怎么知道的?”

“先前我不是遇到一个朋友?他告诉我的,要是你不相信,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打听便可证实。”

“这事我刚才也听朋友说过,他们除了谈比武外,就谈竞猜,而我听说九孤山一个叫韦傲天的曾在一轮比武投注中下注一千万灵石,待比武结束后,共领取一亿一千万灵石,其中一千万灵石是他的本钱。”

“什么?有这好事?”

“他投注的是哪两个?”

“红毛煞神,姓李,叫李七月,筑基初期修为,其对手是徐州一筑基后期的修为,好像姓钱,具体名字不记得。当时赔付率是一比十。”

“哦,那个红毛煞神竟然这么厉害?好像数十年前有一练气期修为的,外号也叫红毛煞神,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是不是同一个人?若是同一个人,又这么厉害,当年练气期十三级,如今至少是筑基中期修为了。”

“这个你可能就不知道了,我倒是知道一些关于红毛煞神的事,据说此人资质极是低下,根本不适宜修行,如果不是因为修行,此人可能连四十岁都活不过。”

“如此看来,不是有什么奇遇就是苦练,否则不会有如今修为。”

“我认为前一种可能性较大,当然也可能既有奇遇,而他本人又常年苦修,否则不可能有如此成果——若是哪一日碰上,我必是当面请教的……”

这时外面走来一人,肥硕身材,一手拿着蒲扇呼哧呼哧地望身上扇风,进屋后东张西望,见到一张桌子上坐有三个人,忙走上前,呵呵道:“三位贤弟,让你们久等了,不知你们急匆匆地找我肥哥,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若是没有紧要的事,我可是要翻脸的,本来我在一小娘子肚皮上至少还能大战三个时辰,如今心里惦记着你们找我,只好匆匆了事交账!”

“肥哥,先吃酒,然后谈事儿?”

“好,我最感兴趣的除了玩女人就是吃,酒肉穿肠过……呵呵,今天可是有什么好菜?”

“知道你对品菜有一手,所以我们特意高价请来几家酒店厨师来共同制作几道小菜,希望你别嫌弃……”

李七月本想继续吃下去,但总是感觉有一目光盯着自己,渐渐反了胃口,丢下手中筷子,扔下一把灵石,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白发老者,这时他想起此老者与他一样,同是九孤山太虚门人,姓闫,叫闫肃,曾在异域空间出来时见过一面,忙走上前,打招呼道:“闫师兄,可好?”

“哦,唔,闫师兄?我认识你么?好像我们没见过?”

李七月见对方两眼似是昏花,双目迷离,根本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用筷子拨弄盘子中数十粒花生米,若是他看一眼其盘子中排列的花生米,定然是大骇不已——他以为对方故意不认自己,定是另有缘故,便告辞而去。

李七月心中颇为郁闷,在街上转了几圈,便向其他人打听投注点所在地址赶了过去。

果然如在酒店里听到的那样,偌大的投注点前的广场上竟然是人山人海,一眼望去,至少有万人,大家三五成群地评论参加第三轮比武中有哪几个最有可能获胜。

李七月听了一会儿,径直走到投注点前,掏出身上共十亿五千万灵石对里面的人,道:“我投注一个叫李七月的赢。”

“我们还没接受投注呢?而且我们还未获悉李七月的对手是谁,赔付率还没出来。”

“没关系,无论他的对手是谁!”

“你是?”

“我就是李七月!”

“哦,你赌自己赢倒是可以,若是你赌自己输是绝对不可能的——你的情况特殊,我得请示一下。”

一会儿从另一房间走出俩结丹期修为的人,他们将李七月招到会客室中,道:“你就是李七月?”

“是的。”

“你可知道我们还未开始投注?”

“知道。”

“你有把握赢得下一轮比武?”

“说实话,没有一点把握。”

“那你投注十亿多干什么?这应该是你全部家当吧?”

“如果比武时我被对方杀死,就是有太多的灵石留在身边也没用,若是我不死,对方必死——所以我赌——至于其它的,我无可奉告!”

“好,我们破例接受你的投注,比武结束后你凭这个玉牌按照赔付率取属于你的灵石,若是你死了,你也来不了。”

“不,你们可能在理解上出了一点小差错,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包括淘汰赛和决赛进入前十名为止,共有五轮比武,只要我还还活着,就意味着我已经赢得比赛,也就是说赢得这一场赌注,包括本钱和盈利,我不会取出来,全部当做本钱投入下一轮比武之中,直到接下来的五轮比武全部结束为止,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我便来取所有我该获得的灵石。”

“李道友,你说的话我们明白,如果你执意如此做,我们可能因此会调整有关你的赔付率,但据我所知,目前章程规定,最低赔付率是一比一,不会像以前那样一比十的赔付率——即使如此,如果五轮比赛结束后,你还站在这里说话,那么你的身家将比中原第一修行世家还要多……”

另一结丹期修为的人道:“李道友,首先你要相信我们是绝对公平公正公开;其次,无论是对你负责,还是对我们中原前十名修行世家负责,我希望你要对此事保密,当然我们对你巨额投注的事也会保密的——刚才与你接触的所有人都将被我们使术忘了曾有你的存在。”

盏茶时间后,李七月收到一块特制的玉牌回到自己的住所。

李七月再次联系李小月,道:“李小月,我可能要借你红毛狮王用一段时间。”

李小月不情愿地苏醒过来,道:“我早就说过,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当然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但红毛狮王是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你可不能让它受到半点儿伤害,否则我会哭的。”

她话才说完,嘴一裂,继续盘腿瞌睡之中。

李七月将召唤出来的红毛狮王训练半天后,道:“接下来的日子,可能用你的时候较多,你给我保证每次出场时有十足的精神。”

随后又对在红毛狮王身后一字排开的丹顶紫鸢等三只灵宠,道:“你们的修为相对红毛狮王要低两个层次,但目前你们也不是一无可取之处,必要时候你们也要上场,至少起到干扰对方作用。你们也不要有任何后顾之忧,只要你们不死,我就有办法使你们恢复如从前——当然这也是你们历练过程之一,对你们以后的修为还是大有好处的。丹顶紫鸢由于缺乏历练,虽是历经万年岁月,但一直处于二级修为,由此可见,你缺乏必要的历练,我相信经过接下来的历练,你的修为突飞猛进,比武结束后,你就有可能在第一时间进阶三级修为行列……”

第三轮比武淘汰赛如期举行,在比武的前一刻,李七月特意去看了一下自己的赔付率,果然是一比一,而对手是一筑基中期修为的人,如此低的赔付率,在主办方来说,这是他们所开出最低限度,若是李七月真的赢了,他们需赔付十亿五千万灵石,按照规则所定,已经不可能再低了;若是李七月落败或是死了,他所投注的十亿五千万灵石便被主办方侯家等十大修行世家所有。

“你就是新近盛名的红毛煞神?”对方身材高挑,长发披肩,面色清秀,举手投足之间露出世外之人才有的飘逸。

“盛名之下,其实难符,让道兄见笑了!”面对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李七月心静如水,能进入第三轮比武淘汰赛,说明对方并不是单凭“侥幸”二字。

“你有什么遗言要交待么?”

“我没有太多的牵挂,你呢?”

“我也没有!”

这时比武开始令发出,李七月左手擒住血红,右手袖中藏有一对幽兰戟,几乎在开始令发出的那一瞬间身形一动便消失不见,其身后拖有一串七个残影。

第一百一十章 微山赵晓梅

“雕虫小技而已——你快,我更快!”对方暴喝之下,咬舌喷出一线鲜血,这一线鲜血见风后顿时化为绚烂烟火,烟火之中,星星点点烟火在一股强大的吸力作用下以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遁入其体内,本来高挑身材顿时快速膨胀如气球一般,面目尤为狰狞。

当李七月来到此身边时,血红才出手,便感到血红明显遇到一股阻力,而这阻力偏偏在一瞬间又消逝,他意识到大事不妙,而此时对方身影此时已飘忽不见,慌忙之中,他折身退后,刚刚退出半步,身后一股劲风扑来,他连头也不回,当然若是回头的话,恐怕在回头的同时,其脑袋已经不在其脖子上,他右手长袖一摆,一对幽兰戟一前一后以比闪电还快上倍许的速度向身后飞去。

一支幽兰戟发出叮当响,很显然这一支幽兰戟磕碰到对方法器上,另一支幽兰戟径直飞向对方心脏要害部位,因为没有听到动静,基本可以判断其攻击落空。

李七月以残影余力退后数十步,惊骇对方速度的同时,他右手屈指一弹,一团嫣红的焚火九天之火从其指尖被弹出来,随着他接二连三地弹指,一团又一团嫣红的焚火九天之火扑向对面飘忽不定的球形身影。

与此同时,他又祭起天雷棍,几乎在瞬间将天雷棍中蓄积得满满的雷灵力倾泻而下,顿时在对面球形身影的上空粗如儿臂的雷电铺天盖地地打落下来。

“嗷——”对方在雷电攻击下无处藏身,竟然被数条雷电攻击个正着,就在对方惊讶如此雷电到底从哪里来这么多雷灵力,而慌忙祭出一块云锦丝帕以遮挡部分雷电攻击时,原本铺天盖地的雷电竟然凭空消失,失去雷灵力的天雷棍已滚落尘埃之中。

觉得被戏弄的对方,又一声咆哮,盛怒之下,径直向李七月扑过来,李七月不躲也不避,不慌不忙地召回一对正在半空里游荡的幽兰戟。

待到对方快到跟前时,他长袖一甩,再次将幽兰戟祭出去,这一次他至少在幽兰戟内注入其体内绝大多数神元,幽兰戟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几乎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先后洞穿对方的头颅和心脏要害部位,并迅速折返作出重复的动作。而他也没闲着,四个残影闪现后,手中血红一顿横劈竖砍饱饮鲜血,连被其搅得粉碎的元神中未来得及散去的精纯无比的灵力似乎也被血红吸取微许。

“若是小看灵宝的威力,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若是无视我的存在,自然只有死不瞑目的下场。”

李七月面色冷漠,略是收拾一下,便摇摇晃晃地走下比武台,而台下观众中还未从震撼场面清醒过来,又被其喃喃自语惊呆!

——从此红毛煞神的威名真正由此传开。

这一日,李七月正在盘腿打坐之中,听到门外隐约有人呼叫他的声音,听其声音,便知道是一女声,但这声音在他印象中没听过,就在他犹豫见还是不见时,门外又传来怯怯的女声:“李道友可在?在下微山散修赵晓梅求见!”

见对方报出名号,李七月这才起身,他来到门外,见一面容娇美、身材妙曼的女子正在门口徘徊,筑基初期修为。

“不知赵道友找我李七月可有何事?”李七月说话时,双眼盯着对方不放。

赵晓梅见李七月如此看着她,面色一红,神色颇为慌张,旋即淡定下来,道:“李道友,我可以进你屋中与你谈一谈么?”

李七月确认对方并无恶意,抬手虚引道:“既然赵道友不嫌弃陋室肮脏,请进——”

入座后,李七月淡淡地道:“李道友有什么话,还是直接说吧,我这里可是无好茶招待。”

赵晓梅左右看了一下,道:“李道友的威名,我早在数十年前就听说过,从小我就仰慕英雄一样的人,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真正看到你,还是你第一次出现在比武台上,从此你每场比武,我都来观看,每每你遇到危险或是受伤,我都……”

“说实话,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请赵道友直接说明你的来意。”

“仅耽搁李道友一会儿时间,请听在下讲完,我出生微山一修行世家,在我年幼时家逢意外,祖上仅存留我一脉,凭祖上积蓄,苦修至今,终于在数十年前侥幸进阶筑基期,但如今数十年时间已经过去,我的修为毫无进展,而又无丹药辅助,所以我这次下山找到一位祖上故友讨要一张帖子到此北邙山——想——想找一可以托付终身的伴侣……”

李七月打断她的话,道:“赵道友,你找我的目的,我已经明白,但是我实话告诉你,你若是跟我,是活不长久的。要我命的人很多,其中有要我命的人是你不敢想象的强大,即使你我联手,也不够人家一个小手指头点俩下。一旦遇到这样强大敌人,我只能望风而逃,肯定是顾不上你的,即使你被人家捉住为人质,我也不会救你的,那简直是自投罗网,何况我从来都不是那种舍己救人的好人。在我真正强大之前,我不可能为了你,去做任何对我修为进展无意义的事——赵道友,你找错人了。”

赵晓梅沉思良久道:“李道友一番肺腑之言,我感触颇多,既然李道友不想让我成为你累赘,我自不会勉强的。”

“多谢赵道友理解我的苦衷!我送你出去吧——”

转眼之间,第四轮比武淘汰赛开始了,比武台下,观众席上早已座无虚席,许多人挤在观众席的缝隙中。

其对手是一筑基后期的袒胸露背的壮汉,其全身肌肤殷红色,表面经络毕现,国字脸,双目赤红,阔嘴,看起来不怒自威。偌大的比武台上,瘦弱身材的李七月与对手比起来,更是瘦小。

“你就是红毛煞神?”对手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红毛煞神这个称号是同道中人对我的称呼而已,我姓李,名七月。如果你遇到别的对手,我也不多说什么,但是今天你的对手偏偏就是我,你可知道,在前三轮比武中,我的对手没有一个是喘着气走下比武台的,甚至连囫囵尸首也没有——道友,你真的很不幸!”李七月说话很慢,声音也不高,但听着掷地有声。

“听你的意思,要么我不战而降,要么就得战死?”

“你最好选择前者。”

“哈哈,如果我死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时比武令下,李七月眯着眼睛,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当他走到第三步时,身影一晃,凭空消失,身后残影忽东忽西,根本不知其所踪。

壮汉点头道:“红毛煞神,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今天你遇到克星了。”

他根本没有动身,显然他以静制动,自有自己对付李七月的办法。

李七月接连发动两次七个残影和一次四个残影,血红嗡鸣声响遏行云,但他终究是没有下手,不是他不想下手,而是根本没有任何下手机会,面对一个比自己高一阶的对手,在其防备完美的情况下,强行攻击,无异是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对方眼里。

李七月收住身形,长叹一声道:“你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没人能突破你的防守,不知道凭你的修为能否与灵宝相抗衡?”

话音未落,长袖一抖落,一对幽兰戟先后从其袖中利箭一般呼啸而去。

对方面色微变,显然对于幽兰戟的出现颇为忌惮,在幽兰戟到其跟前时,他张嘴吐出十二只金钱镖,在其喝令下,这十二只金钱镖高速运行竟然形成一护罩将其保护在其中。

“咦?”李七月见到金钱镖护罩,想起以前他也曾用过此法,但他运行十二只金钱镖时,自觉非常耗费神识,以致后来在金钱镖被损坏后,他再也没想到过寻找类似法器形成护罩。如果以后有可能,还是要找一套十二只金钱镖重新习练,毕竟多一个保护手段就多一成活命把握。

正思量间,幽兰戟一先一后轰击在壮汉的金钱镖护罩上,接连两声轰然撞击声,将金钱镖护罩轰击得摇摇欲坠,壮汉面色煞白,随着护罩摇动,身子晃了晃,硬是稳定身形。

李七月冷哼一声道:“其实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你防守再好,也经不住我轰击的。”

他收回幽兰戟,毕竟他神元有限,根本禁不住幽兰戟消耗,但面对防守近乎完美的壮汉,他也不是一筹莫展。长袖一甩,一只红毛团团从其袖中滚落出来,在场的人见之,顿时哄叫起来,四级妖兽,那需要多少时间和代价才能培育起来,而李七月才百多岁而已,一个筑基初期的修行者竟然驱使一个相当于人类筑基后期的修为的妖兽,难道他不怕被其反噬么?

红毛狮王从地上爬起来,几乎头也没抬,冲着壮汉扬天张嘴,便来一声狮子吼。

“吼——”

第一百一十一章 神秘老头

即使在灵宝幽兰戟的攻击下亦未曾奏效,但在后续狮子吼的轰击下,金钱镖护罩明显出现裂痕,甚至听见部分金钱镖有断裂的咯吱声传来。

李七月见机身形一晃,残影再现,在壮汉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经冲到其面前,那壮汉面色苍白无血,但见李七月来到其面前时,他一边继续催动十二只金钱镖,一边从其袖中取出一长鞭,若是识货的人定然看出,这短鞭是由五级化形期毒蟒脊椎骨经过炼制后串成的,不但威力无比,而且其毒性沾上便死,闻到便伤。

在长鞭横扫的同一时间,李七月见其嘴角一动,知道对方另有杀手锏,忙收身退出十丈之外,而长鞭亦横扫空处。

李七月闻到风中略有腥味,便知壮汉手中长鞭有毒,虽然他百毒不侵,但他可没有十足把握自己真的可以对对方长鞭上携带的毒有免疫。

壮汉见李七月数次攻击并未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笑道:“你若是以为我仅仅善于防守,那你就错了!”

李七月经过数番攻击无果后,眼看壮汉一步一步走过来,嘴角发苦,他添了添舌头,凭空取出十余张灵符,几乎想都没想,向壮汉所在方向祭过去。同时他抓一把灵丹妙药扔进嘴巴里。

热火与洪水,雷电与房子大小的石块,几乎同一时间向壮汉攻过去,壮汉见李七月耍赖皮似的一下子扔出十余张灵符,左躲右闪时,他挥舞着手中长鞭,李七月亦是被耍猴似的跳来跳去,躲避长鞭正面攻击。

就在李七月懊恼手中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太少时,壮汉突然张嘴吐出一口污血。他见之,心中暗忖:果然如我猜想一般,运行十二支金钱镖耗费神识可不是一般修行者所能吃得消的,尽管你是筑基中期修为。想到这里,他再次发动迷踪步,冲到其身周,待到他抬手送出血红时,他才意识到他犯了一个严重错误。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对方是一筑基中期修为,而且对方在向他步步紧逼,如果不是在进攻,难道是来送死?

大骇之下,他七个残影才施展出大半,便不得不折身而退,而在他折身而退时,一庞然影子从其头顶砸过来,慌忙间,他在残影未结束时,又发动迷踪步,说时迟,那时快,李七月眼前黑影已经罩下来,其左肩部传来喀拉声,一阵痛彻心扉的感觉几乎使他晕厥过去,而就在他神志恍惚时,壮汉手中的长鞭又横扫过来。

李七月咬破舌尖,一股鲜血从舌尖部喷涌而出,但他的神志似乎清醒许多,这时眼前又一庞然黑影砸过来。

他不得不强行发动七个残影,同时躲过长鞭和砸过来的庞然黑影。只听得轰然一声,一只斗大的铜锤击空砸在尘埃里,溅起满场的烟尘。同时一声声碎裂声传来……他抬头一看,发现对方十二只金钱镖护罩无一例外地竟然个个断裂,失去灵性,坠入尘埃之中。

或许这十二只金钱镖是壮汉的本命法宝之一,就在金钱镖坠入尘埃的一瞬间,壮汉无端地张口喷出一口又一口污血,本来苍白面色,此时惨白如纸,与死人面色无异。

趁你病要你命,李七月正欲动身作最后的搏杀,但他才一动身,半身剧痛传来,喉咙一甜,张口吐出大口大口污血……与其说两人是在比武搏命,倒不如说看谁吐血坚持到最后。

似乎被人遗忘在一旁的红毛狮王见之,尾巴一摆,纵身一跃,将仅仅还有一丝力量支撑着站在比武台上的壮汉撞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将壮汉的头颅一口咬下来,就在壮汉元神呜咽着从其颈腔中逃出时,红毛狮王将头一甩,舌头一卷,竟然将壮汉的元神当做下饭菜伴着其头颅一起咀嚼。

李七月才走下比武台几步远,便一跤跌倒在尘埃里,当他醒来时,发现身边坐着一看似百八十岁老头,李七月一眼认出他,叫道:“闫师兄,你终于肯认我这个师弟了?”

老头嘿嘿一笑道:“其实我并不是你所认识的闫师兄,但是你确实可以叫我闫肃。”

李七月警觉道:“既然你不是我闫师兄,那么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帮我?”

老头负手而立,看着他,道:“我是谁,对你并不重要。我帮你,只是出于一时好奇而已,想知道你一个筑基初期修为的人凭什么接连战胜比你修为高一阶、两阶的人?当然我更想知道数十年前,曾在小孤山出售大量千年龄极品灵草的人是不是你?”

李七月面色微变,动了动嘴皮,想说话,但他没有说出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既然你什么也不肯说,那就算了,就你现在那点修为,我还看不上眼,但是——小子,我看好你以后的发展,将来我们定有再会之期的。”

老头说完,也不等李七月说话,便微微颤颤地离开。

高人都是深不可测的,看来这个叫闫肃的神秘老头绝对不是简单的筑基初期修为。

休养期间,李七月几乎没有出过门,虽然他才进阶筑基期没多长时间,但他凭修行和服食筑基丹,感觉其修为明显在与日俱增,如此进展速度,实在是超过他的想象,如果有五行养元丹配合,或许他的修行进展更快。

两个月后,他已恢复得七七八八,若是换了别人,至少还要休养一、两年,但李七月有大量灵丹妙药服用,自然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恢复。

第五轮比武淘汰赛开始了,这一次李七月面对的对手是一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的人,单论修为,对手比他要高出二阶半,在修行界,高出一阶,其修为相当于低阶的双倍,而高出三阶,其修为就相当高出七、八倍之多。由此可见,李七月面对的对手是多么强大,如果不是因为此次比武,而是在路上遭遇,他肯定会扭头就走,而且是有多远就走多远。如今他报名参加比武,全是他自己逼自己走上绝路,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不将自己逼上这条路,凭他的资质,仅仅依靠修行和服食筑基丹,他的修为很难有稳固增长,从前他在练气期时修为进退反复,就是因为其资质缘故,但是当他修为经过反复修行后,反倒是容易巩固。而如何使得自己的修为进展过程中根基夯实,只有在历练中寻求突破,所以他不在乎其修为有可能退落,如果说修为真的退落的,只能说明他修行根基还有待夯实!

譬如建筑时,经过夯实,看起来有一尺高台基,经过夯实,其台基有可能降低至一、两寸,但这一、两寸的台基远比先前一尺高台基更是稳固。建筑速度是必须的,但必须反复夯实——李七月坚信,一边苦修不已,一边寻找历练突破,在现有丹药供应下,他的修为进展不会比其他修行者慢多少。

“红毛煞神,你的威名已经远扬整个中原九州,若是你就此退出比武,你仍然不愧英雄这一称号。毕竟你我的实力相差悬殊,即使我赢了你,对于我的声望也没多少提高,而你想赢我,恐怕比登天还难,毕竟我不是普通的修行者!”

从对方走到比武台的那一刻起,李七月便感到对方释放出强大的压得他几乎喘不过起来的灵力,筑基期大圆满境界距离结丹期也就是一步之遥,而他感觉到对方释放出的灵力与结丹期修行者几乎无差别。

李七月舔了舔发苦的嘴唇,道:“多谢道兄提醒,既然我已经走上比武台,就不想走回头路。而我决定的事,从没有过更改习惯,也没有半途而废的前例。根据我以往对手的下场,你今天可能命丧于此,这是你选择的路,怨不得别人,你也不用替我多考虑。”

“你的性格与我很相像,如果我们不是对手,而是朋友,该多好啊!”

“凭你这句话,我可能会饶你不死的!”

“好,我也会饶你不死的!”

“不,若是你这样做,你可能会因此丧命的,因为我只是说可能——如果我不死,我会继续与你搏命的。”

“好,我姓孙,叫孙无忌……”

这时比武令已下,李七月左手擒住血红,右手袖中藏有大把的灵符,而其口中则是藏有一对幽兰戟。

在他前一段修养期间,经过多年的丹田之火的培育,他终于将幽兰戟彻底炼化为己用,作为法器,如果能彻底炼化,其发挥出来的效果将是成倍增加,而在同等条件下,幽兰戟所需神元将减半,这也是许多修行者不惜耗费时间和精力将灵宝炼化的最主要的原因。

孙无忌客气地道:“请——”

李七月冷冷地道:“尽管你修为很高,比我高很多,但凭你现在的表现,我还是要告诉你,对对手太客气,其实是一种自杀,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本来可以不死的,但你偏偏找死!”

“你说了不算!”

“实践会证明我说的对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结交孙无忌

在孙无忌向他走来的同时,李七月也是一步一步向其靠近,当俩人相距还有二十丈远时,俩人几乎同一时间出手!

李七月首先祭出十余张各种各样的灵符,随后撤身离开原地,防止如此多的灵符威力波及自身,而对面孙无忌竟然同样出手近十张灵符,俩人手法如出一辙,好像事先商量好似的。

李七月苦笑着左躲右藏,没想到他终于尝到自己手法的滋味,尽管他身法灵便,但在如此密集灵符的攻击下,他还是免不了被雷击、石块砸、冰箭穿体而过……他擦了擦嘴角便的污血,长袖一甩,一团红光从其袖中滚落尘埃之中,当这团红光停下来时,已经身高长有三尺、体长七尺的庞然妖兽——红毛狮王。只见红毛狮王头也不抬,张嘴朝天,首先来一个狮子吼,顿时天空在其声下变了颜色,脚下大地如被扒犁翻耕过一遍似的。

孙无忌身形晃了一晃,尽管他先前了解到李七月有一灵宠叫红毛狮王,但他今日亲身经历,还是被其声势吓得不轻,身心亦受到不小创伤,差点儿栽倒在地。他向嘴中丢了一粒绿莹莹如拇指头大小的丹药后,抬手凭空取出一张三尺长弓,一壶共十二支利箭,三支箭连发向李七月射过来,李七月惊讶对方射箭手段好像与他从前一般,他曾经利用精玉穿云弓将三支精玉穿云箭一并射出去,其威力并不是一的三倍,而是近乎十倍威力。

当三支箭射到其跟前时,李七月慌忙躲避,就在他躲避时,一声哔啵爆炸声骤然响起,将其炸翻数个筋斗,其半边身体肌肤几乎被炸烂,当他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时,又有三支箭飞过来。

红毛狮王见狮子吼未竟全功,恼怒之下,一摆尾巴向孙无忌扑过去,孙无忌刚刚射出两轮箭,见红毛狮王扑过来,舍去弓箭,取出一杆短柄尖枪,硬是横挡红毛狮王甩过来的尾巴,但他到底力量不比红毛狮王,连连后退数十步,才站稳脚。

他怒道:“孽畜,凭尔修为,亦敢在我面前猖獗?看我如何扒你皮抽你筋!”

说完,手中短柄尖枪连连向红毛狮王刺去,红毛狮王虽然皮粗肉厚,但也不敢被对方尖枪刺中,躲闪之间,竟然无还手之力。

李七月往嘴中塞一把丹药后,拖着半边污血淋漓的残躯,几个残影后来到孙无忌身周,他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径直向其射去,同时手中血红在他强行输注大量真气后,变得更加锋利,横劈竖砍时破空之声哔哔啵啵响起,竟然突破孙无忌的护身真气罩内。

而在一对幽兰戟先后轰击下,孙无忌面色微变,他身形一晃,丢下红毛狮王,闪到十余丈开外,李七月哪里肯容他喘气机会?几个残影冲到其面前,尽管明知血红暂时发挥不了真正作用,但他还是横劈竖砍,而一对幽兰戟先后轰击其左右,红毛狮王本想偷懒,见李七月向它瞪眼,慌忙夹着尾巴朝孙无忌冲过去。

孙无忌冷笑一声,伸手凭空取出一对紫铜锏,分左右手各一支,凭其高出数阶的修为,左挡右劈,倒也保得一时无虞,但其中苦楚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

李七月又往嘴中塞一大把灵丹妙药,见孙无忌护身真气罩濒临溃散,心中大喜,挑出三张雷灵符祭出来,顿时在孙无忌头顶凭空出现数道闪电,径直向孙无忌击打过来,孙无忌见机,忙闪身后退,但李七月与红毛狮王步步紧逼,他不得已只得接招抵挡,而一对幽兰戟更是缠住他时不时裹挟龙吟之声轰击他……尽管躲避灵敏,但他还是被几道闪电攻击个正着,踉跄之下,他再次差点儿栽倒在地。

李七月早就等此机会,他双眼一瞪,无色无形的禁神刺被他全力激发出来,径直向孙无忌脑髓深处攻击过去。

孙无忌还未站稳,突然哀嚎一声,抱头滚地,李七月冲上前去,手中血红欢快地劈砍削……

李七月站在十余丈外,对着正倒在血泊中双腿四肢断离的孙无忌道:“今天我破例饶你性命,希望你我以后成为朋友!”

孙无忌面色苍白,全身冷汗淋漓,道:“果然名不虚传,若是你肯认我这个朋友,我倒是高攀了。”

一个月后,李七月收功后,突然想起孙无忌,于是他出门略一打听,得知孙无忌仍在养伤之中,还没有离去,于是找到他所在寓所。

孙无忌坐着轮椅被一妙龄女子推出来的,他面色仍是苍白,但精神还算可以,四肢亦被接上,只是还不能太剧烈活动,见到李七月来访,亲自出门迎接,笑呵呵道:“李道友,好像我记得当时你内、外伤均是不轻,没想到你回复得比我快多了,说实话,凭你资质,单是能做到这一点,我就佩服你!”

李七月淡淡笑道:“孙道兄,过奖了,若是我真有异于常人之处,恐怕只是我意志力比常人更是耐久而已,若非如此,我恐怕坚持不了这么长久的。”

“哦,我曾经在练气期遇到不少挫折,大致情况与你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我的资质可能比你好许多。这是我世俗界族中之女,孙静香,因为见其资质颇佳,适宜修行,因此将其带至身边早晚指导其修行,如今她才二十多岁,已是练气期十二级。”

李七月看了孙静香一眼,心中一动,又看了一眼,此女面色白净,瓜子脸,鼻翼微翘,小嘴薄唇,身材苗条……清秀如出水芙蓉。

“李前辈,晚辈请安!”

“嗯,哦!”李七月收回眼神,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炼制得颇为精致、小巧的紫金索魂剑,递给孙静香,道:“这是我早年与他人搏杀后,从其储物袋中搜剿而来的一件高阶中级灵器,如今发现这件灵器暂时很适合你使用,只要稍加炼化,必是你称心法器之一,就用它作为见面礼吧。”

“静香,还不谢谢李前辈?”

孙静香忙道了一个万福。

李七月抬手虚托道:“不必如此客气,这件法器对我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将来若是你有什么需要,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进屋闲聊一会儿,也不知什么原因,李七月觉得有些心浮气躁,眼角不时向一旁孙静香瞟去,盏茶时间后,他再也坐不住,辞别而去。

三个月后,李七月迎来了决赛第一轮,这次他的对手是一筑基后期修为的人,可惜此人目空一切,连真气护罩也没打开,被李七月用禁神刺击倒在地,并用一对幽兰戟轰去半边脑袋,随后在血红的绞杀中一命呜呼,连元神也没逃出,而整个比武过程中对方连一招都没使出来,仅仅花费一个喘息时间。

这天李七月正在房间内打坐修行,这时门外传来呼叫声,李七月一听其声音,便知道来人是孙无忌,忙走到门外,见孙无忌已经恢复大半,陪同而来的是孙静香。

“呵呵,孙道兄能基本康复,我心中才少了些愧疚,今天不知是什么风将你吹到我这里来?快进屋说话。”

李七月与孙无忌人盘腿对坐,孙静香侍立在孙无忌身后。俩人交流一些修行心得后,孙无忌道:“我一直有一疑问,还请李道友指教?”

“指教不敢当?有话请讲!”

“当天你将我击倒前到底用什么法术是我头痛欲裂,几乎晕死过去?”

李七月沉默良久道:“十分抱歉,此法术是我从一上古秘笈中自行参悟出来的,让我说出其中奥妙,我却说不出来,希望孙道兄能体谅我的苦衷!”

“既然李道友不想说,我是绝不勉强的!但还有一事,我想你可能会答应的。”

“请讲——”

“静香还在七八岁孩童时就被我带自身边,如今已有二十年,可以说是我看着她长大的,她天资聪慧,凡事一点便通,修行中悟性尤高,即使我也常常自愧不如,而且她天生文静,更是任劳任怨,与其说我帮她,倒不如说她帮我,在我修行期间,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包揽,省却我许多时间和精力。我知道李道友至今未有双修伴侣,若是你看得上静香,我愿与你结亲,让静香做你双修伴侣!”

李七月沉吟良久,道:“常年苦修,确是需要知心之人打理内外事物,但是我目前的境况,孙道兄可能还不了解。俗话说树大招风,出头椽子先烂,其实我本可以不参加此次比武的,只是因为我可能由于某种原因得罪了侯家,所以我不得不在此竖名,使更多的人知道我在北邙山,让他们侯家不敢轻易动我,除此之外,我还有仇家,这个仇家的实力不是你所能想象的那般强大……”

“李道友所说,确是我闻所未闻,若是如此,我倒是替李道友前途担忧,不知未来你是如何筹划的?”

“暂时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大致意向是一个字‘走’!”

“哈哈,好一个走为上!”

一旁的孙静香突然插嘴道:“若是李前辈不嫌弃晚辈蒲柳之姿,晚辈愿意以侍妾身份誓死追随李前辈。”

李七月点头道:“你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可是你心甘情愿?”

第一百一十三章 北邙山定亲

“若是李前辈今日死,我孙静香绝不会独活至明日。”

“好,有你这份心意,我又有何求?但愿你所说便是你所想!”

冷不防孙静香咬舌吐出一蓬鲜血,晶亮的血雾在其法术使然下,渐渐收拢,约盏茶时间,这一团血雾竟然浓聚成一针眼大小的晶珠,她将晶珠递给李七月道:“它****若变心,凭此晶珠,你随时取我性命。”

李七月将晶珠托在手掌之中,不过瞬间,这晶珠便没入其掌心之中,便顺着经脉送至丹田一角。他笑道:“既然静香有意,我也无话可说,今日算是你我定亲之日,他日我一旦确定有自保能力,必定娶你为妻,但愿你我两不相欺!”

在孙无忌的主持下,李七月与孙静香当场行定亲之礼。

李七月赠孙静香三粒筑基丹和数件高阶灵器级别的法器和护具,孙静香回赠她一缕青丝。

由于李七月接下来要准备最后一轮比武,且比武后他要想方设法脱身远遁,所以他让孙静香回到孙无忌身边,待到他将来有时间在去黑水涯找她。

这一日,李七月经过精心准备后,走上比武台,这次比武是中原比武大赛决赛第二轮,也就是说这一轮比武决定前二十名进入前十名。

令他意外的是这次他以为会碰上一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的人,但事实上他面前站着一筑基中期修为的人,那人微胖,面白,个头与李七月差不多矮小,姓季,叫季一鸣。

季一鸣抱拳施礼道:“望李道友在最后关头饶我一命。”

李七月眯着眼,不紧不慢地道:“若是你现在投降,我自然饶你不死,否则你我之间必有一死,这一点你心里应该清楚得很。”

“既然李道友如此说,看来刚才我白费口舌了。”

“呵呵,你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都不容易,可谓是九死一生过来的,多说则无益!”

一声比武令下,季一鸣左手托一飞剑一样的宝符,右手持一凤翅乌金镗,步步向李七月逼过来。

李七月好整以暇地道:“且让我的朋友陪你玩玩。”说完,其长袖一甩,以红毛狮王为首,丹顶紫鸢与玉面螳螂为辅,三只灵宠一一从其袖中滚落尘埃之中。李七月没有让金线冰蚕露面,那是因为门中太上长老亦曾寻觅此物,不知他们是为何原因,所以李七月不敢让它贸然在公众场合露面。

红毛狮王现身后,照例先来一狮子吼,但作为一筑基中期修为的季一鸣来说,他既然在中原比武中脱颖而出,说明他至少应该有承受狮子吼的能力,果然狮子吼过后,季一鸣安然无恙,只是身形略是顿了一顿,但随即他又继续向李七月走过来。

心急的玉面螳螂舞着一对前腿利箭一般冲上前去,红毛狮王见势不妙慌忙跟着冲上去,一旦玉面螳螂有失,作为灵宠中的老大可是要担负不可推卸的主要责任。丹顶紫鸢则是扑棱着翅膀扇出一道又一道热风,跌跌撞撞地去追红毛狮王。

尽管季一鸣艺高人胆大,但是见到三只排名靠前的灵宠,心中还是骇然不已。见它们奋不顾身地冲来,他身形一定,立在原地,袖中滚出一黑不溜秋的影儿,待其落地后,才见到其细长身子不超过七尺,三角头,尖嘴獠牙,竟然是一乌梢蛇妖,修为三级,相当于人类修为筑基中期修为。这乌梢蛇妖甫一现身,便张嘴喷出一股腥臭之极的黄褐色液体,这股液体在喷出丈许远时化成毒雾,在空中渐渐弥散开。

毕竟玉面螳螂见识浅薄,浑然不知其中利害,利箭一般穿入毒雾之中,乌梢蛇妖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从其毒雾中穿过来,不防备被穷凶的玉面螳螂一对锋利的前腿割锯成数百条块块儿,恐怕它到死也不相信——这确实是事实!

玉面螳螂见一个照面便见功,得意扬起俩前腿,就在它正欲炫耀时,身子一歪,跌倒在地,本是通体翠绿,此时如被墨染一般。

李七月见玉面螳螂倒地,慌忙召唤回去,一探其心脉,仍有一息尚存,忙丢入葫芦洞天里,让李小月帮忙施救。

红毛雄狮见毒雾眼看弥散至面前,忙撤身返回,差点将丹顶紫鸢撞翻,丹顶紫鸢从容站稳后,张嘴喷出一团烟火,烟火过处,毒雾顿时消逝得干干净净。

季一鸣见精心培育多年的乌梢蛇妖竟然在对方一个照面下被断成近百截,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嘴中念念有词,其手中所托飞剑一样的宝符顿时凌空而起,瞬间便长成一并长五尺宽六寸血红色阔剑。

红毛狮王见飞剑宝符飞过来,三步两蹿躲在李七月的身后,丹顶紫鸢见之,亦撤身逃回。季一鸣笑道:“鼠辈而已!”

李七月冷着脸,淡淡地道:“若是我亮出家底来,只怕你只有被吓死的份。”说罢,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两支幽兰戟分别轰击飞剑宝符和季一鸣。

季一鸣脸色微变,道:“这就是你家底?恐怕一时要不了我的命。”

飞剑宝符嗡嗡地在空中与幽兰戟缠斗在一处,旗鼓相当,一时分不出上下。

李七月正一筹莫展。季一鸣晃身躲过另一支幽兰戟轰击,抚掌笑道:“难道只有你才有灵宝么?”

伸掌凭空出现一对金铙,这一对金铙甫一出现,便是金光四射,将整个比武台映照在金光之下,十分耀眼夺目,是一件低阶高级灵宝,季一鸣将这一对金铙祭出时,金光更盛。幽兰戟虽然比其高阶数级,但它两支幽兰戟配合时威力成几何级增加,何况李七月将其祭出去时,并未耗费太多神元,故而与金铙堪堪匹敌。

李七月面色微变,胡乱从袖中如天女散花似的甩出数张灵符,整个比武场顿时充斥灵符爆炸、粉碎、摧毁效应之中……他身形一晃,几个残影在比武场中狂奔,季一鸣倒是被其动作弄得莫名其妙,只得站在原地,以静制动。

当第三次残影再现时,李七月手中多出一只翡翠小铃铛,高阶低级灵器,是李七月从前搏杀时缴获之物,他将此小铃铛砸向季一鸣所在方向,同时残影迅速追小铃铛。

季一鸣明知翡翠小铃铛有古怪,可是他弄不明白其中到底古怪在哪里,既然弄不明白,干脆就不去弄明白,直接破坏这一只翡翠小铃铛,岂不来得更直截了当?他提着凤翅乌金镗跃到半空迎上翡翠小铃铛,暴喝一声,将铃铛从中剖开,只听得一声很低的清脆碎裂声传来……季一鸣如被雷电击中一般,从半空里结结实实地跌落下来,扔掉手中凤翅乌金镗,双手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趁你病要你命,李七月早就预料此结果,血红露出狰狞锋芒,肆意饱饮筑基中期精纯精血,自然是连元神亦被其搅得粉碎。

李七月看着召回手中被劈成两半的翡翠小铃铛,心中颇为可惜,这是一件有类似禁神刺作用的灵器,他才研究其中大半原理……略是打扫战场,他服下一把灵丹妙药后,才缓缓走下比武台。

观众席上的人还沉浸在刚才精彩搏杀瞬间,当他们回过神来时,李七月已经飘远而去。

孙静香看着踉踉跄跄远去的背影,很想冲上前去扶一把,但被身边孙无忌抓住,道:“静香,如果他需要你帮忙,他会对你说的,比武结束后,他的处境反倒是更危险,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最好不要打扰他,否则反而成为他的累赘,害了他,也害了你——若是你们有缘,自然会有再见面的一天,你跟我回去后,继续加强修行,如今你有数粒筑基丹在手,将来定能成功进阶筑基期,说不定在见面时,你的修为不弱于他。”

李七月凭手中特制的玉牌取回三百亿灵石,其余一成充当佣金,李七月略是扫一眼储物袋中三百亿灵石,面上无喜无悲,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收起储物袋转身便走。

当他回到住所时,侯景已经等在门外,李七月将其领进房中,当面将作为奖品的一只箱子启封,只见箱子中有十余瓶各种各样丹药,数件中、高阶灵器,以及其它杂七杂八东西,李七月盯着其中一支被灵符封贴的灵草,发现这灵草竟然是炼制五行养元丹所需五种灵草之一的紫金蓿,也是五种灵草之中他唯一所认识的。

李七月从箱子中取出那一支紫金蓿千年龄灵草,便将箱子踢到侯景面前,同时取出那一件似铁非铁体态异常浑厚的鱼叉样灵宝丢给他。

侯景二话不说,将谛听丢给李七月。

侯景离开时,突然转身对李七月,道:“我侯景看走眼了,此前我曾说过‘十个你也不是我对手’这句话,现在我收回——我真的很想与你大战一场,就是死,也无憾!”

“随时恭候侯道兄赐教!”

侯景嘴一裂,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的,你还是好好调养你身体吧——当然我也要针对你适当调整一下我以后法术修行方向。”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又祭九龙枪

李七月离开北邙山时,并没有遭到任何骚扰,但他知道躲在暗处的敌人,才是真正的敌人。

整整在北邙山待了两年,但侯家除了侯景是为了交易灵宝而来外,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找他,自然没有人对他提到玉精之王的事。

当李七月走出北邙山半月时,他突然莫名其妙地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放开灵眼,根本没有任何异常发现,于是他又换了一个方向,一天过后,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仍在,于是他干脆停下来,降落在一座山头,并以极快速度摆布出数套法阵,同时召唤出红毛狮王、丹顶紫鸢,对他们道:“上次在比武场上的表现,我暂且不与你们计较,若是以后再有类似表现,我定会数罪并罚,如果你们以为我与你们开玩笑,你们可试一试我说的是否兑现?现在我令你们给我护法,凡是擅闯法阵内者杀无赦!”

由于比武结束后,便匆忙赶路,一直未有充足时间休息和恢复,他现在的状态还不及平日五成,思量到危险可能就在眼前,而来敌在暗处,防不胜防,还不如就此打坐休息,等待来敌自己找上门。

两天后,李七月听到红毛狮王骚动的呼吸声,俄顷后,一声狮子吼,使得他不得不睁眼。

在远处法阵外围立有四个筑基期修行者,而他所在四周另有至少七个筑基期修行者隐伏在暗处,其余有十余个练气期修行者散在各处。

“好大的阵仗!不知他们是什么来路?”

他起身而立,将红毛狮王、丹顶紫鸢两兽唤到身边,随后不疾不徐地踱步到那一群人面前,淡淡地道:“各位是来看风景呢?还是特意找我聊聊?”

“若是你识相,将你身上所有东西留下,否则死路一条!”领头的是一瘦高个子,下颌留有一簇山羊胡子,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

“呵呵,有本事就来取吧!”李七月负手而立,笑道:“如果不想死,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否则落在我手里,必死无疑。重要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的!”

“不过是几座稀松平常的法阵而已,攻!”瘦高个子一声令下,身后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将手中法器攻击在法阵之上。

从他们攻击法阵手法来看,他们应该不止一次做过类似事情,在瘦高个子指挥下,这些人轰击法阵时有章有序,不过六个时辰,一座法阵就被他们攻破——看来这瘦高个子深谙法阵奥妙,所有攻击手段都用在法阵薄弱点上。

李七月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惊骇不已,如此速度攻击下去,不超过一个月时间,他所摆布的法阵将全部被攻破。

眼前四个人集中在一处,而且他们的修为均在他之上,他是不可能从他们这里下手突破的,而法阵之外另隐伏有七个人,其中两人修为与他差不多,其他五人的修为都在筑基中期及筑基中期以上。

看来想要找突破口,必须想方设法灭杀这七个人,可是如何灭杀他们?心里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李七月长叹一声,走到法阵覆盖地的另一边又摆布十余套较为复杂法阵,他想利用这十余套法阵与来敌周旋,直至摆脱目前困境为止。

他左手擎着血红,右手抓一把灵符,以极快速度蹿及至三百余丈外的一筑基初期修为的修行者面前,当他才出法阵保护范围,就有一练气期修为发出警报,附近方向有两筑基期修行者迅速赶过来。

那人见李七月杀气腾腾而来,慌忙向最靠近其身边的同伴飞过去。李七月冷笑一声,道:“若是你跟我面对面单打独斗,或许你能支撑两个照面,待你援手到来,我可能是无功而返。如今你一味逃跑,连最基本的真气护罩也忘了打开,这最基本的疏忽,足以使你丧命,若是你不死,我还敢奢求脱困而去?”

李七月数个残影忽隐忽现,不过眨眼时间,血红耀出一线红光,红光过后,那人已经是身首异处,李七月收起血红,掏出一玉瓶将逃逸而出的那人元神捉住送入玉瓶之中,同时搜去数只储物袋。刚刚做完这些,已经有两个附近的人迫近,他一扭头,向法阵之中冲过去。

三个时辰后,李七月故伎重演,又击杀他们中一筑基初期修为的修行者。每次行动过后,他便服用大把灵丹妙药,随后盘腿打坐,任外面轰击法阵,闹得翻天覆地,只是置若罔闻。

三天后,李七月击杀外围一筑基后期修行者,虽说击杀成功,但这次他被数件法器攻击正着,差点丢了性命,回到法阵中整整修养一个月才差不多恢复过来。

这一日,他突然烦躁起来,起身在法阵内转来转去,如此这般,终究不是办法,先前摆布的法阵已经被外面的人破坏数座,如此下去,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沉思良久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联系李小月道:“玉面螳螂还好吧?”

“基本痊愈。”李小月懒洋洋地道,看来这段时间她为了救治玉面螳螂,确是耗费不少精力,满面疲惫。

“我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情,若是你以为可行,你就答应,我是绝不勉强你的。”

“老大,你说吧。”

“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还能祭出九龙枪而无性命之忧?”

“应该可以吧?”

“好,既然你以为可以,那么一会儿你我同时动手,我下手灭杀那个下颌长山羊胡子的人,你用九龙枪灭杀另外一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他们援手未赶到之前,第三个人肯定会暂避我们锋芒,我们趁机远遁——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至多三个喘息时间。”

“有九龙枪在手,我只需一个照面便能秒杀对手,哪怕对方是结丹期——当然真的遇到结丹期修为的人,如果我强行使用九龙枪,我九成九的可能会挂掉!”

李七月稍作整理,便来到下颌长有山羊胡子的那人面前,负手而立道:“道兄,果然是锲而不舍,难道你就不担心徒劳无功么?”

“姓李的,别猖獗,凡是被我们盯上的,至今没有一个逃得性命的,你也不例外。”

“你们一共十一个筑基期修行者,其余练气期小辈根本不足道,而我在短短时间内灭杀你们中三个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他们仨就是你们的榜样!”

“呵呵,他们仨技不如人,死了也好,到最后我们分成时,每人又多分一些。”

“若是你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想跟你们仨打一个赌——在一个喘息时间内你们仨必死,不知你们信不信?”

“我相信!”下颌长山羊胡子的高个子面色一变,退后数步,立即发出警报。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七月冲出法阵,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幽兰戟被注入他大半神元后,两支幽兰戟周身幽兰之光大盛,一前一后呼啸着向高个子飞去。高个子将护身真气罩打开,并连连后退,但在灵宝面前,他后退的速度明显慢上不止一筹,毕竟他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的人,岂能甘心就此放弃生命?双手连连扬起,一件又一件灵器被其抛出来迎上一对幽兰戟。

幽兰戟毕竟是灵宝,又被李七月输注大半神元,凡是被碰上的灵器,要么被直接摧毁,用么被其击中后堕入尘埃之中,瞬间失去灵性或者报废,终于两支幽兰戟先后击到高个子护身真气罩上,前一支幽兰戟不但将其护身真气罩彻底攻击得支离破碎,而且洞穿其左胸要害处,后一支幽兰戟将其整个下半截身体击得稀巴烂。

此时李七月残影再现,刚才还在十余丈开外,不超过眨眼时间,他已经来到高个子身边,手中血红飘忽,几乎没有耗费时间便将高个子削成块块儿。

而这里另外俩人在李七月身后紧追不放,几乎在李七月张嘴吐出幽兰戟时,他们手中法器也被祭出来。

眼看李七月被身后法器击中,偏偏此时李小月出现在他们面前,笑意盈盈道:“两位别瞎忙乎,还有我呢?”

那俩人见眼前骤然冒出一绝色美人,神色一乱,但很快明白,此时性命交加时,眼前之女再是美丽,也是要他们性命的敌人,于是顾不得前面李七月,竟然将祭出的法器转了一个弯儿攻击眼前美女。

李七月倒是逃得后面法器攻击,但却是苦了李小月。李小月噘嘴,道:“你们俩都是大老爷们,竟然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真是该死!”

说完,便将手中的九龙枪抛出去,随着九龙枪被抛出去的一瞬间,李小月面色顿时委顿,有气无力地冲着李七月道:“老大,你自己收回九龙枪吧,我可顾不上——”

话未说完,李小月便消失不见,自然也躲过数件法器攻击。

李七月将手中收有高个子元神的玉瓶用数张灵符封贴,收在储物袋中,返身回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俞英斗法

九龙枪被祭出后,其周身金光一现,九条龙影幡然起舞,龙吟之声,如翻江倒海一般,那俩人见九龙伴随枪影扑过来,慌忙间,连自己祭出去的法器也顾不得收回来,抱头鼠窜。

九龙枪既然现身,必是要饮血而归的,岂能容他们这么容易逃走?否则九龙枪就不是九龙枪,仙器也就不是仙器。

其中一人以为自己眼花,回头想再看一眼九龙枪时,没想到被九龙枪立即锁定,其周身气血一滞,再也挪动不了半步,在他临死前唯一所能记得事——全身气血在瞬间被抽空,仅此而已。

李七月看着已经遁出百丈外的那人,长叹道:“今日且让你逃去,他日若是让我碰上,必是扒皮抽筋。”

他长袖一摆,顿时将散落在附近的物品等物收罗起来,另收取大半部分法阵阵旗,随后未有任何停息,择一方向逃窜而去。

才飞行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见一胖子摇着蒲扇摇摇摆摆地拦住他的去路,其后跟着三女五男,个个都是筑基期以上修行,李七月一下子认出这些人,正是在北邙山一酒店中碰到的那些人,不用问,便知道这些人将他拦住肯定不是请客吃饭。

“李道友,你这匆匆地去哪里赶酒席啊?”

李七月怒道:“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开!”

胖子面色微变,手中蒲扇一扬,身后八人曾扇形将李七月包围,遂上前一步,道:“姓李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声对你说话,你这般对我?就是结丹期修为的人见到我也是平辈而论。”

李七月抬手撒出十余张灵符,混乱之中,七个残影一现,他已飘出十余丈开外,又是七个残影再现……

胖子灰头土脸地看着李七月远去的背影,恨恨地道:“早知道这姓李小子会溜,没想到溜得这么快,这几个月的准备算是白费了。”

三个月后,李七月落在一座山头准备打坐休息,这么多日子以来,他一路向九孤山方向飞去,就是让别人知道他的目的地是九孤山,但是从今天起,他要一路隐形折向北方魔道所在飞去,如果他真的回到九孤山,青衣门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摆布一座法阵后,便往口中塞一把灵丹妙药,这时他突然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忙起身四处察看。

一股、两股……至少两股强大灵力凭空从他身后压过来,他慌忙转身,发现两个看不出其修为深浅的人正笑眯眯地盯着他,而他们身上穿着一色青衣。

李七月顿时觉得一桶寒窑里深藏多年的冰水从头浇到脚,他舔了舔发苦的舌头,道:“两位前辈专程在此是接应晚辈的吧?”

“呵呵,你就是太极门李七月?筑基初期修为?”

李七月老实道:“正是晚辈?”

“既然你就是李七月,那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俩是青衣门长老,我姓胡,他姓周,因为你可能涉及我太上长老龚真人嫡系后人龚不凡之死,且本门两筑基期弟子之死可能也与你有关,所以不得不请你走一趟!”青衣门胡长老说话颇为客气。

“既然是龚真人有话找晚辈,让人传个话便可,何必劳动两位长老?”

“龚真人一再发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小道友,若是你自恃有点儿本事,尽管使出来,否则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七月除非脑子有问题,与结丹期以上人动手,简直是找死!他正欲跟这两人走,若是有可能,路上再觅逃跑时机,但他现在可万万不敢与他们闹翻,不然他连一线翻身希望都没有。

“两位道友,请等一下!”这时远处传来一女子曼妙的叫声,李七月等回头看去,只见一身穿一袭白衣女子飘然而来,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双修门长老俞瑛。

李七月心中一紧,自从他离开北邙山后,他一直感觉有一熟悉的气息若有若无地伴随在他左右,可是他暗中察看多次,总是找不到这熟悉气息的源头,如今俞瑛现身,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熟悉的气息来自俞瑛——毕竟他与俞瑛相处相当长一段时间。

现在她现身出来作甚?落井下石?虽然韦傲天与俞瑛同出逍遥门,但他宁愿相信韦傲天,也不相信俞瑛,狐狸越老越成精!至少有一点证明,他之所以走一趟北邙山,全是因为俞瑛给了他一张帖子。韦傲天曾告诉他中原修行第一世家侯家欲对他下手,后来侯家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动作,其中原因,他百思不得其解。

无论俞瑛现身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对于李七月来说,没有再比现在这种境况更糟糕了,见俞瑛已到跟前,他上前一步,不冷不热地施礼道:“晚辈李七月见过俞前辈。”

俞瑛一愣,并未理睬李七月,而是对胡长老道:“胡道友,我与这位李姓的小道友颇有渊源,无论他做错了什么,还请胡道友卖我俞瑛一个薄面,让我将他带回去,由我亲自训导。”

周长老冷哼一声,道:“俞仙子,若是别的人和事,我们可能白送你一人情也不多说二话,但此子是我青衣门太上长老龚真人指定所要的人,你若是想讨人情,你自去与龚真人说道说道。”

俞瑛眉头一皱,道:“什么?龚真人?难道他就是龚真人一直查访的人?”

胡长老点头道:“此事我不敢肯定,但目前就他嫌疑最大,所以我俩奉龚真人口谕,带其回去再行盘查。”

俞瑛沉思良久,道:“胡道友,若是我强行将此子留下呢?”

胡长老面色一变,道:“俞仙子,此子到底与你有何关系?”

“他曾救我一命,今天我救他一次,算是还他这个人情,从此两讫!”

周长老怒道:“你这话的意思明显不将我青衣门放在眼里么?”

俞瑛笑道:“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谁不知道你们青衣门龚真人一怒之下血流千里,整个九孤山太上长老一辈人见了龚真人均退避三舍——但是今天我必须向两位道友讨要此子,以后若有仇恨,尽管找我俞瑛,我定是一力承当,与双修门无干!”

胡长老退后两步,道:“俞仙子,你肯定是要动手了?你是结丹期后期修为,但我也是结丹期后期修为,周长老虽是结丹中期修为,但其手段不必差多少,一比二,你认为你的赢面有多大?”

俞瑛葱白玉手凭空取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玉剑,道:“动手吧,多说无益。”

周长老抬手便祭出一支金戈,怒道:“贱婢,看我手段!”

俞瑛见之,颔首笑道:“来得好!”

扬手将手中玉剑祭出,半空里一玉剑一金戈顿时缠斗在一处。

一旁的胡长老神色严峻道:“我这里有一小小玩意,请俞仙子指教一下。”说完,便祭出一只描金葫芦,这葫芦见风便长,眨眼之间,便长有一丈有余,如小船在半空里摇曳不休。

俞瑛道:“好一件灵宝,若是被你这葫芦缠住,便是元婴期修为,也是不容易脱身。胡长老,这是你压箱子底的家当,难道你不担心我将它废了么?”

“呵呵,若是俞仙子有这本事,不妨试一试?”

俞瑛从脑后发髻上取出一发簪,这发簪不过三寸长,为玉质,当她将发簪丢入半空里时,随着她嘴中念念有词,这发簪如长了眼睛似的径直飞向飘在半空里的葫芦嘴儿。

胡长老颜色微变道:“早就听说俞仙子有一支发簪是高阶灵宝,果然如此,今日得见俞仙子手段,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胡道友,谬赞!”

周长老见几件法宝在半空里斗得不相上下,恶从胆边生,取出一件前不久才从北方魔道修行者手中夺来的一件紫金霹雳花,脱手甩出去。

胡长老见之,忙叫道:“周长老,不可以——俞仙子,快快走开!”

可是紫金霹雳花已被周长老祭出去,此法器平日如花骨朵儿,一旦祭出去,花骨朵瞬间盛开,当其盛开至极致时,便会凌空爆炸,爆炸威力波及范围内空无一物,而且弥散一种异香,这异香为北方魔道中亦是颇为忌惮的邪物。

只听得“轰隆——”一声翻天覆地巨响,无论是俞瑛还是胡长老等人,均未料到这紫金霹雳花如此厉害,全都被爆炸威力掀翻数个跟头。

一股异香悠悠飘来,李七月慌忙望嘴里丢一把灵丹妙药,见远处已经跌落在尘埃里的俞瑛,心中一动,残影一现,将其横抱在怀中,顺手将其飘在半空里的几件法器捞在手中,择一方向亡命而去。

见李七月逃去背影,已经从爆炸中缓过神来的周长老作势要追,但被胡长老拦阻,道:“周长老,如今北方魔道眼看大肆南进,正是同仇敌忾之时,我们九孤山即使打断骨还连着筋,若是你真的失手将俞瑛灭杀,你以为双修门会善罢甘休?即使我青衣门太上长老龚真人有一手遮天本事,但孤掌难鸣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双修门在九孤山排名第四,其实力可是我青衣门能比较的?刚才我之所以要出手,其实是让俞瑛知难而退而已——如今——我们且回山如实向龚真人汇报。希望不要因为一区区筑基初期小子闹得两派因此有隔阂——若是太虚门再插上一手,这事真的闹大了,我们俩可是替罪羊!”

第一百一十六章 销魂美事

李七月几乎双脚在一个月内未落地,数次改变方向飞来飞去,当他看到前面有一孤峰,孤峰上绿荫成林,于是他一头钻下去,在方圆三里范围内摆布不下十座法阵,并放出丹顶紫鸢、金线冰蚕俩灵宠四周巡视。

他长吁一口气,见怀中俞瑛呼吸平稳,脉象有力,以为其无大碍,但见其两腮红晕日渐浓稠,仍在昏睡之中,便觉其身体定有不妥,但他却不知其所以然。而他这一个月来神智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若不是他极力抑制,其心中涌起的一股莫名**能将俞瑛整个人吞下去。

他将俞瑛丢在一干净平台上,自己取出鹤嘴锄,在原地刨掘,不过半天时间,便挖取两居室的洞穴,他将其中一间洞室让给俞瑛,自己住其隔壁,以备自己随时察看其身体变化。

由于大量服用筑基丹和间断性服用灯笼灵果,尽管进阶筑基初期不久,但他感觉时时有进阶中期可能,于是他服用一些丹药后,便打坐修养,自从北邙山参加比武,直到如今,他的身体一直处于透支状态,未能得到有效调理,如今得空,正好仔细修养。

三个月后,他自觉身体基本康复,但他神智却是迷糊时多清醒时少,他以为一定是修炼有不当地方,可是他自己却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无数次检查周身经脉,全无妨碍,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每每神智清醒时,他都在思考这问题,可是总是不得其解。

这一日,他摇摇晃晃地来到隔壁俞瑛所在房间,跪坐其身边,探查其脉象,发现其脉象并无异常,这许多日子,他尝试用手头上所有丹药喂其服用一边,根本无任何效果。俞瑛仍在昏睡之中,就像从前在万仞山时救她时的情形一模一样,难道她时修炼一种自我保护的法术?就像青蛙、蛇、狗熊一样冬眠?只是俞瑛的两腮红晕日盛,此时殷红滴血一般,李七月伸手摸到其腮帮处,这时他才发现俞瑛全身如被火烧着一般滚烫,而他自己因为移动手臂无意触碰到其胸前一峰时,心中一荡,神智顿时迷糊起来。

他慌忙离开俞瑛所在洞室,冲上孤峰之上,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峰顶狂奔,以致被惊的丹顶紫鸢和金线冰蚕俩灵宠跟在其后面紧追不舍。

前面不远处有一方水潭,约百尺见方,潭水清澈见底,倒映蓝天白云,潭周绿树茵茵……景色颇美。李七月一个俯冲,跃进潭水里,一股冰凉清爽的感觉透入其每一寸肌肤之中,舒爽之极,使他骚动的心略是平静许多,但他神智仍旧是迷糊不清。

三日后,他一边晃着脑袋一边走向俞瑛,俞瑛依然如前盘腿打坐,神色如睡……一道皓白月色如银斜斜地泻在洞室之中,洞顶悬有七星排布的高阶灵石正发出朦胧霓虹之光,在各色光线映照下,九孤山排名之一的美女恰如众人尊称她俞仙子的仙子……李七月只是觉得鼻孔下一凉,他下意识地抹了一下,这才发现其双鼻腔正在如注流血,运行数周天真气亦未将鼻血止住……眼前又一阵迷糊,顿觉五体俱焚……他狂叫一声,扑向眼前堪称完美尤物身上……

当他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他忙起身,这时他才发现其身下竟然躺一女子,仔细一看,吓得他差点儿魂飞魄散,这躺在他身下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九孤山第一美人、结丹期后期修为、他称之为姑姑的俞瑛……其身上衣衫不是普通之物,但被迷糊之中的李七月撕得破烂,鼻血滴在其衣衫上、洁白如玉肌肤上被鼻血……他慌忙将其破烂衣衫上撕一块碎片下来擦去其身上的血污,擦来擦去,总是不干净。

这时他想到那一水潭,于是横抱着俞瑛,向水潭方向跑过去,丹顶紫鸢和金线冰蚕见之像从前一样跟上来,李七月喝道:“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潭水依旧冰凉,但对于修行者来说,这样的冰凉仅仅是感觉而已,李七月怀着忐忑之心,一寸一寸地将泡在潭水之中俞瑛身上拭擦干净……说来奇怪,自从李七月醒来后,他的头脑倒是恢复清醒状态,若不是这时他头脑清醒,只怕他又忍不住……胡乱找一套衣物将其穿上后,送回其洞室之中。

此后数日,李七月根本无心打坐练功,几乎一天十二个时辰坐在俞瑛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偶尔探查一下她的脉息。

“唉——”对面俞瑛樱唇一动,长叹一声,双目微微张开,正欲开口说话。

李七月忙道:“姑姑,你有什么吩咐?”他说话时,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面色煞白,好像做贼时被人捉在现场一般,心虚异常。

“唉——你出去吧。”

李七月像乖宝宝似的,躬身退出俞瑛所在洞室,俞瑛见其走后,又是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唉——小冤家,你以为你所做的,我不知道么?可是若不是你这样做,我所中的紫金霹雳花之淫毒亦无法化解——再延时十天半月,我也控制不住毒性蔓延,只得爆体而亡——时也,命也——守身如玉千年,竟然被你这小冤家一朝破去,不知是谢你,还是恨你——八十多年以来——你一直就是我心头的魔障——下次,若是有机会,必是再借他人之手将你除去——否则我修为休想突破一丝半点,进阶元婴期亦将遥遥无期……”

做亏心事的李七月不敢待在俞瑛隔壁,简单收拾一下,便回到峰顶,在距离原来洞室千丈之外择地打洞。

此后他根本不敢去看望俞瑛,每日只是打坐修行,倒也相安无事。两个月后,李七月沐浴焚香,令丹顶紫鸢、金线冰蚕俩灵宠护法,他准备近日将先前早已准备的灵眼、《伤神》等法术突破进阶,并冲击筑基初期进阶筑基中期。一声长啸后,吐出体内浊气,他入定足有三个时辰,当他再次睁眼时,眼中精光一现,灵眼亦大开,方圆十余里之内竟然纤毫毕现,他将灵眼移至俞瑛所在,发现其正在打坐,正当他继续盯着她看时,俞瑛竟然转身抬眼朝他这边看来,慌忙之中,他闭目转身继续打坐……由于他坚持服用神神丹和妙妙丹增强神识,以至于他今日终于成功地将灵眼练有小成,进阶入真正灵眼行列,即小天灵眼。

此时他才对灵眼,即神识灵眼,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譬如人类,其双眼即肉眼,只能看到无障碍前方物品,即可视范围;而灵眼可以穿透平常之物看到障碍物后面的东西,并且看到超视距离的物品以及超视距离外的物品,灵眼修行到一定程度,可以看到千里之外、万里之外的物品根本不是问题。灵眼并不能像肉眼那样无限时间观察东西,每次使用灵眼,都需要相应神识之力,一旦神识之力消耗殆尽,灵眼便无法使用。打开灵眼,其实质就是将神识之力能量化的过程,由于有能量的存在,所以也容易被其他修行者察觉,有修为高深的人甚至单凭这样的能量存在,就能找到使用灵眼者具体方位。灵眼使用还有另外弊端,肉眼睁开,可以看到前方所有视野、视线范围内的一草一木,但灵眼可不能这样看东西,否则神识不甚强大者其神识之力瞬间被耗损一空,灵眼看东西只能像一束光一样小范围看东西——除非其神识强大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才可以像肉眼那样观察东西。

由此可见,灵眼至少有两大好处,第一,它可以超视距离看物;第二,它可以视障碍物为无物。

除此之外,与灵眼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就是李七月根据金甲柳体字修行的禁神刺,即《伤神》第一层,其实也是利用神识之力,将神识之力瞬间超能量化,这种神识之力超能量化后可不是凭修为高就能看得出其中奥妙。禁神刺就是利用神识之力超能量化后形成一能量束直接攻杀对方神识,若是无防备,攻击成功率有九成以上。

一个月后,李七月终于成功之将《伤神》从第一层的禁神刺进阶到第二层戮神箭,戮神箭相对禁神刺有更大妙处,不但作用力更强,有超过前者两倍的攻击力,而且这戮神箭有锁定目标追踪目标功能,倒不像从前那样面对面直线攻击——这样更有利于他遇敌后有突袭效果,只是这戮神箭每拐弯一次,其攻击力便耗损一半。

三个月后,李七月经过两次冲击,终究是未能突破筑基初期进阶筑基中期,他不得不抱憾离开洞穴。

他才出洞穴,就见俞瑛正襟危坐如玉雕盘腿在其洞口对面的树丫上,其面色无表情,但仍不失花容月貌,看来她已经来到这里好多天了——李七月莫名地想到迷迷糊糊中那洞穴中**一幕,顿时心慌,做贼一般侧身便逃。

第一百一十七章 童三修

“站住!”尽管俞瑛说话声音很低,但传到李七月耳朵里,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硬着头皮走到俞瑛面前,像做错事的孩子,就差掉眼泪,用低得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道:“姑姑,有事么?”

“我即日便离开此地回九孤山。”

“哦!”

“你可有话要说——”

李七月思量半天,连大气也不敢喘,稀里糊涂想不出有什么话要说,其实他很想说:姑姑,你嫁给我吧。

俞瑛是整个九孤山首屈一指的第一美人,而他却像瘦猴一般,尽管修行之人不讲究外在皮相,但这容貌相差也太大了。更何况俞瑛是结丹后期修行者,继续修行至结丹期大圆满境界后,便可进阶元婴期,那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修行境界,而他只是筑基初期修行者,这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真正是天壤之别……

当李七月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时,才发现俞瑛早已不见其踪影。

他仰望九孤山方向,长叹一声,简单收拾一下,便收回阵旗,离开此地。

经过近一年的走走停停,他来到北方一荒漠边缘地带,见到前面似乎有一巨型法阵存在,经过观望一阵后,确定其只是一种简单防护作用的法阵而已。而法阵入口处有不少人来来往往,多为修行之人,他本想绕道而行,但他毕竟对北方魔道知之甚少,而此处为中原九州北界,比别处更容易接触到北方魔道中人,所以他想借此尽可能打听一下有关北方魔道之事。

他拦住一个练气期十二级修为的修行者,道:“在下姓俞,是一散修,前一阵子苦修,如今才入世不久,对于当前世情不甚了解,所以想跟小道友了解一下——”

那人见李七月修为,忙恭敬施礼道:“晚辈南宫骅,见过俞前辈!”

李七月伸手虚托,道:“不必客气,你我相逢陌路,我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而已。”

“不知俞前辈想了解哪方面情况?”

“听说北方魔道开始入侵我中原九州,不知是否属实?”

“俞前辈,北方魔道狼子野心,向来贪图我中原九州丰富矿藏遍地灵脉,所以他们稍有实力,便向我中原九州进发,这是司空见惯之事。如今经过百年余准备,他们在今年初组建左、右两个军团向我中原九州大举进军,目前我中原九州与北方魔道有胜有负,正在相持阶段,但魔道这左右两个军团不过是前路先锋而已,其后方正集结超过这两个军团加起来三倍的大军团,据说这个大军团是攻击九孤山九大门派的……”南宫骅说到这里,不寒而栗,他吞了吞吐沫,又道,“而南方正道至今未有任何有效支援……”

李七月眉头一皱,道:“难道那些元婴期老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唉——不知是什么原因,这次元婴期老祖没有一个出面,若是从前,前面我东北军团里至少有三位元婴期老祖坐镇其中。”

“哦,这是什么地方?”

“你竟然连这地方也不知道?这是我东北军团的后勤基地之一,专供前方大军所需的铠甲、护具、武器等法器维护场。”

“哦,我倒是真的第一次见过,可是我一路过来没见到有人守护此地啊,万一北方魔道偷袭过来,岂不是——”

“俞前辈,为了供给快捷前方军团作战,维护场早已搬移至前方大军的军团内,此地只是一些留守在此未被征召的部分家族成员而已。”

“我想进入其中看看,不知需要什么身份手续?”

“要有熟人介绍。”

“是这样啊,不知南宫小道友现在可有时间,我只是想请你送我进去便可——”说完,不等南宫骅回话,便取出十万灵石塞到其手中。

南宫骅看了看手中的一堆灵石,犹豫了一下,道:“我倒是可以送前辈进去,但请前辈千万不要惹事,否则我要收连坐之罪的。”

从法阵外面看,这个维护场并不大,但进入其中才发现维护场远远超过其想象中那般强大,一眼看去,虽然仅有一条街,但街道两侧商铺林立,从其招牌上便可以分辨出其中大部分商铺是军团所属,其中小部分为私人所有,但九成以上店铺已经关门。街道上并无闲散的人,只有一支六七人的巡逻队伍偶尔经过,颇有一种萧条感觉。

他挨家挨户走过去,竟然有不少客户与商铺主人交易,其中竟然有一结丹期修为的人,他不好驻足细听,只得继续向前走去,当他走到街尾时,发现一破落商户的大门敞开,于是他信步走进去。

只见廊下有一练气期十三级修为的老头盯着手中一器物左看右看,李七月等了盏茶时间,见老头仍是对手中的一件已经报废的灵器看个没完没了,于是上前一步,道:“道友,打扰一下,在下姓俞,想问一个问题,可以,么?”

“哦,哦,俞前辈,你请坐。”老头忙搬来一蒲团,掸去上面的灰尘,丢在李七月面前,道,“不知俞前辈大驾光临,失敬失敬,小的姓童,叫童天——不知俞前辈有何事要问?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来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就想问你,你手中这件灵器已经彻底报废,你盯着它看,难道有办法将它修复如初?”

“哦,这是一件高阶中级灵器,其威力不下于普通灵宝,想当初炼制它的人定是耗费不少心血,并且耗费不少上好材料,若是就此丢弃十分可惜,有暴殄天物之嫌——若是给我合适材料,我还是能将其完全修复的,可惜我这里却是没有所需材料,如今只能尽可能地利用现有材料将其修复,但功能要减半。”

李七月心中一动,道:“不知童道友将这件灵器修复如初需要哪些材料?而这些材料是否容易找到?”

“百炼乌金十克,红晶石精三克,万年沉香木十二克……”

李七月倒吸一口气,忍不住插嘴道:“竟然要这么多材料?”

“这是将原物修复如初,必须按照原物炼制时所需之物,否则效用大打折扣,当然若是有更好材料,其效用可能更好也说不定。”

“如此之多的材料,凭一人之力,猴年马月才能收集齐全?”

“其实也不必绝大多数材料是不必自己去寻觅收集的,刚才我所说材料,在万家店铺里就可以购买得到,只是价格不是一般的贵!”

“大概需要多少灵石?”

“九十万灵石!”

“哦,相对这件灵器来说,九十万灵石并不多。”

“确实如前辈所说,若是将这件灵器修复如初,其价值至少三百万灵石。可是说实话,我现在尽管拿得出这九十万灵石,可是一旦不成功,我这九十万灵石便打水漂了。”

李七月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并没有十足把握啊。”

童天尴尬笑道:“失败是成功之母,在修理法器天赋上,我确是欠缺一点点,几乎每修复一件法器都会失败两次,第三次才会成功修复如初,若是客户需要,我可以修复得比原件高出一阶来也不是不可能的——在这里近百家修理店上千修理师当中,只有我才有可能将法器修复如初,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因此人称我童三修。”

“我还想问一个问题,你除了对修复法器精通外,对炼器可是有造诣?”

童天笑道:“前辈玩笑了,炼器需丹火配合,这丹火至少是结丹期以上的丹火,我一个练气期晚辈,哪里能炼器?”

“看来我真的对炼器方面是一窍不通,童道友,刚才我的话权当是玩笑而已。刚才你说只要有足够材料,可以将原来器物修复后提升一阶,确定不是妄语?”

“即使给我高阶高级灵器,只要给我足够材料,我绝对有把握将其修复成低阶低级灵宝,但我最大可能也就是止于此!”

“你成功做到过么?”

“至今没有成功过。”

“为什么?”

“所需代价太大,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起,何况我这是破落的小店铺,别人也不会相信我的。”

李七月从储物袋里取出阴阳如意化千面丢在童天面前,道:“童道友,这件法器,你可能修复至灵宝级?”

童天看到阴阳如意化千面,吃惊道:“这灵器真正是好东西,天下能炼制如此法器,应该是炼器师中极品的极品,俞前辈,请你在小店中盘桓一日,我再答复你,如何?”

李七月在店中一房间里坐下静修,第二天晌午,童天兴冲冲地跑进来,道:“俞前辈,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所需材料可有办法短时间内收集齐全?需花费多少灵石?将其修复成灵宝级别需要多长时间?”

“我们这里是东北最大的修复基地,所需材料应该能在半天时间内购买齐全,所需费用大概三千一百万灵石,一个月时间内完全可以将其修复成灵宝。”

李七月抬了一下眼皮道:“给你一亿灵石,每份材料给我购买三份,然后你专心修复此法器,只要修复成灵宝级别,多余的灵石或材料就当你修理费如何?但我有一要求,你修复法器时,我必须全程陪在一旁,若是我有疑惑之处,你要详细解说。”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天工造物

一个月后,李七月手里拿着经过修复已成功进阶为低阶低级灵宝的阴阳如意化千面,心中颇为喜欢,收进储物袋之中,对委顿的童天道:“你果然不愧为童三修,三份材料完全用得干干净净,这样吧你再帮我跑跑腿,将你这里店铺中所有可以售卖的炼器材料,给我拟出购买十份所需的灵石详单。”

三天后,李七月将花费近二十亿灵石的材料逐一点验后,对童天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先前曾说过,我是绝不会亏待你,我这里有一瓶近百粒抱元丹和一粒筑基丹赠送与你,能否进阶筑基期,全凭你个人运气。”

童天看了看玉瓶中梦寐以求、有价无市的筑基丹,慌忙拜倒在地,道:“有这些丹药,我完全有把握进阶筑基期”

“你忘了你的称号童三修”说罢,李七月又掏出两粒筑基丹丢给童天道,“干脆我帮人帮到底,再送你两粒筑基丹吧。”

李七月正欲离去,童天左右看了看道:“俞前辈,你我虽是初次见面,但也算是一见如故,如果是天下有人懂我,恐怕只有俞前辈你最懂我,换了别人,不可能愿意将数千万灵石打水漂的说实话,我祖上其实是炼器世家,只是传到我这一辈,因为没有筑基丹,所以我修为难以进阶筑基期,根本无法炼器我这里有一本家传炼器秘笈,一会儿我复制一份给你。”

李七月诧异道:“你为什么要将家传秘笈送我”

童天道:“祖训有言:子孙后代中若是无能力将此秘笈传承下去,可以托付他人,并请所托之人再另觅其他童姓可造子孙传承下去。”

“如此说来,你希望我将来帮你找其他童姓之人可是我又有什么好处”

“俞前辈是有心之人,不然你也不会斥巨资收购各种炼器材料的,我复制给你的炼器秘笈,你可以翻阅的。”

李七月略是翻看一下,此炼器秘笈,名曰:天工造物,遂将其收入储物袋中,道“如此说来,我倒是占你便宜了。”

“不应该是晚辈请俞前辈代传家传秘笈而已”

离开基地不久,李七月见左右无人,便戴上阴阳如意化千面,将自己化为一长得白净斯文的公子哥模样,思量这模样,好像以前也曾变化过,从储物袋中找出一把折扇,缓步摇扇,恰似文人骚客。

阴阳如意化千面进阶成灵宝后,果然比从前灵器时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奥妙,几乎达到随心可变幻程度,且摸上去面部知觉与不用阴阳如意化千面时一模一样的但使用时间一长,才发现虽然阴阳如意化千面进阶至灵宝级别,其实真正意义还是原来灵器,至多只能算是伪灵宝而已,可能是童天修为不足缘故,按照其口气,凭其家族流传下来的天工造物所记载,确实可以通过在原法器基础上使其通过修复手段进阶一级。俗话说,艺多不压身,李七月其实早就想学习有关炼器知识,只是以前没有门路而已,如今有天工造物在身,自然如获至宝。

为了避免与东北军团碰上,他干脆继续向东北绕行。三个月后,他落在一山林里,摆布几座法阵后,他将一直在灵兽袋中嗜睡的谛听丢在一干净平台上,谛听从灵兽袋出来后,依旧一动不动蜷着身子呼噜大睡,但李七月明显从其身体不住地颤栗感觉其害怕,他盘腿坐在其身边,观察良久后,伸出一指,就一股精纯真气注入谛听体内,这时谛听身体颤栗才稍稍缓解。

三天后,李七月又向谛听注入比上次稍多一些精纯真气。

十天后,他如法炮制,只是所输入真气多了十倍。拳头大小的谛听毛发像刺猬一般全都竖起来,鼻腔里发出“呜呜”警告之声,期间睁眼扫了他一眼,但随即闭上眼睛。

大约三个时辰后,一道细长如山藤似的雷电从晴空里凭空落下,径直劈向几乎毫无防备仍在酣睡之中的谛听。此闪电来势迅猛,即使一直警惕附近的李七月也没注意到此闪电到来,说时迟那时快,李七月身形一晃,残影一现,正好拦阻在闪电必经之路。

“啊”李七月惨叫一声,一头栽倒在地,当他哆哆嗦嗦全身焦黑地从地上爬起来时,一股扑鼻异香顿起,他循着这异香找过去,发现异香是从谛听体内发出他自然知道这异香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他强忍住被雷电劈中的剧痛,摇摇摆摆地走到距离谛听三丈远处,盘腿而坐,为其护法。

好在这时并未在出现像刚才那般霸道雷电,谛听体内依旧不断溢出异香,似乎没完没了,而它仍在酣睡之中。

大约一个时辰后,李七月感觉远处传来地动山摇的动静,他慌忙起身,打开灵眼望去,只见远处一只水牛大小的斑斓猛虎呼啸而来,竟然是一四级虎妖,若是从前,他要么望风而逃,要么设法利用法阵躲藏起来,如今他确是颇有些把握与之抖一抖,何况这时谛听正处在关键时刻,根本不能移动地方,所以这一战,他不得不战

若是在被诡异而霸道雷电击中之前,李七月有八成把握灭杀此虎妖,如今他仅有三成把握,但凭其身藏数件高阶法器,只要运用得当,照样灭杀此虎妖。

转瞬间,虎妖便闯到法阵面前,兽性大发的虎妖连连冲撞法阵,使得法阵被震得如风中落叶一般飘摇。李七月担心这动静会影响谛听,于是他召唤出丹顶紫鸢和金线冰蚕,令这俩灵宠为谛听护法,自个儿去斗一斗四级虎妖。

他左手擒住血红,右手一把灵符,蹒跚来到法阵边,只见眼前虎妖体大如牛,周身斑斓皮毛艳丽夺目,双眼瞪如灯笼一般,张开猩红舌头,喘息带风。

他本想先祭出一把灵符,试一试这四级妖物的能耐,如今见其斑斓皮毛,想到其另有用处,担心皮毛被灵符损坏,虎妖仍是不自量力地冲击法阵,于是他思量一会儿,决定冒一次险他身影一晃,便现出残影,在其接近虎妖三丈时,他莫名其妙地略是停顿一下,冷不丁妖狐尾巴甩到其腰眼处,一声“吧嗒”脆响,他竟然被其尾巴硬生生撸到二十丈开外,并且腰椎断裂,腰部剧痛尚且能忍,但双下肢麻木使得他几次想站起来,都是站到一半便跌倒在地。

虎妖一个纵跳便跃至李七月身边,双爪前扑,一下子将李七月按倒不放,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吐着猩红舌头试图一口将他吞下去。

李七月双眼猛睁,眼中精光一现,残影再起,竟然从虎爪中挣脱开来,在离开虎妖的一瞬间,他终于有机会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戮神箭,虎妖脑髓深处无来由地剧痛,使得其放弃追逐李七月,满地打滚。

李七月服用一把灵丹妙药后,整理一下腰椎骨,略是调理一下气息,便从容赶到虎妖身边,近距离地连连使用戮神箭,几乎没有给虎妖喘息机会,到底是妖兽,其灵智尚未真正开启,竟然不知躲闪,就在李七月感觉神识之力快要耗尽时,他自己的头也疼起来,以致他走路时摇摇晃晃,他不敢再继续使用戮神箭,好在此时虎妖竟然被脑髓之痛活活疼痛致死,其元神飘离其体时,被他趁机收在一玉瓶之中。

李七月拖着虎妖尸体回到法阵之中,顾不得休息,便将其斑斓皮毛完整剥下来,取了其内丹,可惜其妖核在其挣扎过程中已经自毁。收好四级虎妖内丹以及其皮毛后,他才来到谛听身边打坐护法。

谛听本是如拳头大小的身体竟然长大倍许,其雪白皮毛散发阵阵眩晕炽光仍在酣睡之中。

才休息不到半个时辰,李七月就感觉远处似乎有人朝这里飞过来,而且应该不止一人,似乎是两个人,可惜他神识之力刚才几近耗损,不然打开灵眼扫一下,倒是省却猜测

在这荒漠里,临近北方魔道,李七月心里自然清楚:来者十有是敌非友,他长叹一声,无论是敌是友,他都得出面接待一下。

他来到法阵之外,正好来人飞至其面前,共两人,分别是筑基中期修为和筑基后期修为,见到李七月后,修为高的那个人冷哼一声道:“原来有人竟然抢先我们一步先到。”

另一个人插嘴道:“葛师兄,这人是中原修行者”

葛师兄点头道:“我已看出来,一会儿此人交给你对付,我去查看一下是哪一只变异兽在此进阶。”

那人不满道:“葛师兄,我们还是一起先对付这小子吧,我们联手合击,至多一、两个照面便能解决。”

“哼,夏师弟,你是担心我会独吞那只变异兽么”

“呵呵,反正这天灵兽也不可能被剖成俩半儿的,葛师兄,你看着办吧”

“你将这小子拿下,我去拿下那只变异兽,若是再啰嗦下去,我们什么也得不到。”

“要不这样,葛师兄,你能耐比我大多了,这小子似乎有点儿来头,我担心斗不过这小子,干脆这功劳让给你,我就辛苦一趟去取那变异兽,如何”

第一百十九章 神识之力

李七月左手擒血红,右手抓一把灵符,淡淡地道:“你们俩他一句你一句,也不问问我是怎么想的?”

“你是怎么想的?”葛师兄,夏师弟异口同声地问,但话才问出口,便知道自己被耍了。

“真的想知道么?”

“去死吧!”夏师弟手取一狼牙棒径直向李七月冲过来,狼牙棒带着风雨之声横扫其腰胯部。

李七月向后退了两步,冷笑道:“就这点儿本事,还在我面前猖獗,比我高一阶又如何,即使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我自行也能对付十招八招。”

话音未落,血红从其袖中飘出,恰恰架住夏师弟的狼牙棒,李七月只是觉得左臂一阵剧烈酸麻感觉,看来这姓夏的臂力惊人,否则也不会用狼牙棒一类的重兵。

夏师弟嘿嘿一笑道:“修为比你高一阶,就是天上地下区别!”

“不见得!”李七月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趁对方大意,两支幽兰戟先后轰击其头颅和左胸要害,在近乎面对面距离下,幽兰戟一举成功,李七月四个残影一现,血红趁机将其尸体削成块状,连元神也未来得及逃出来,便被血红绞得粉碎。

李七月张嘴将幽兰戟收回丹田之中,这时他才转身,对正在发愣的葛师兄道:“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葛师兄这才缓过神来,冷冷地道:“再没有人与我争抢变异兽了,仅此而已。”

“好!”话音才落,李七月将十余张灵符一股脑儿祭出来,他自个儿却是残影一现,躲到十丈开外。

山洪、雷电、土石劈头盖脸地向葛师兄砸过去,尽管他已经有所准备,但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如此之多的灵符进攻得手忙脚乱,待到他从灵符威力消散殆尽时,他满面焦黑,行走踉跄,整个人儿似乎站立不住,摇摇欲坠。

李七月笑道:“刚才算是餐前点心,要不要继续来点心?还是上正餐?”

“玩了一辈子鹰,难道还会被鹰啄瞎了眼?你且试一试我手段,再看你还笑得出来么?”葛师兄摆了摆长袖,其手中凭空出现一铁拐,只见他将铁拐向空中一抛,这铁拐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向李七月径直飞过来。

李七月心中暗惊,这铁拐看似平常之物,其实是一件低阶高级灵宝,他原以为灵宝级别的法器并不多,但他直到如今已见识数件灵宝,而掌控这些灵宝的人均是筑基期修行者,如此看来结丹期手中灵宝至少人手一件,多者可能有数件,以此类推,元婴期老怪手中的灵宝可能更多,甚至将这些灵宝当鸡肋一般甩给徒子徒孙。尽管他吃惊不但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铁拐呼呼迫过来,就像一座山似的,巨大灵压亦伴随而来,头脑中顿时一阵昏沉欲睡。

他咬破舌尖,钻心疼痛使得他一下子清醒许多,他爆喝一声,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其中一支迎向铁拐,另一支攻向葛师兄。

葛师兄冷笑道:“凭你筑基初期修为的神元能驾驭几次灵宝?再看我手段学着点”

李七月眼前电光一闪,顿时他双眼黑蒙,竟然一时看不清东西,慌乱之中,他还未来得及发动迷踪步,身后早就挨了一记闷棍,使他腰椎再次断折,真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腰椎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而这时他神识之力不足,根本打不开灵眼。

好在闷棍过后,他即使反应过来,接连发动迷踪步,逃出七、八十丈开外,才立住脚步,睁眼一看,一黑影裹挟破空之声砸过来。

他下意识举起血红,斜削过去,只听得一声“嗡”响,其声犹在耳边炸响,振聋发聩,差点使得他后仰翻倒在地。

这时远处葛师兄呵呵笑道:“小子,看你还能坚持多长时间?今天你这一件灵宝我是收定了。”

李七月这时才看清攻击其的黑影,竟然刚才他看到的那件灵宝铁拐,这铁拐不是被他的一支幽兰戟缠住么?难道它有分身之术?

想到这里,他才意识到,他的一只幽兰戟早已失去联系,另一支幽兰戟正追着葛师兄,葛师兄倒是悠闲得很,一边跑一边向斗牛似的引着幽兰戟飞来飞去。

李七月大骇,他慌忙召回仅剩下的一支幽兰戟,但这支幽兰戟哪里肯听他召唤,只顾追着葛师兄。

“老大,还是让我出手帮你吧?你重伤在身,早晚要死在此人手底里的。”

李七月见铁拐迫过来,慌忙后退,尽管已经躲过铁拐正面攻击,但铁拐释放出来的余威还是将他扫了一筋斗。

“你看得出此人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夺我灵宝?”

“老大,这你可能是高估对方了。虽然你神识比同阶高出一倍不止,但你先前使用戮神箭时,没留点余力,之所以你现在不能完全掌控法器,全是因为你现在神识之力不足缘故掌控灵宝虽然需大量神元,但所需神识之力也不容小觑,你同时操控一、两件法器,可能没有感觉神识之力有任何亏损,但你同时操控十件、八件法器以及更多法器时,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你神识之力耗损一空。”

“哦,原来如此,我从前有十二只金钱镖时,操控它们时,确是感觉不能稍长时间,有十二只金线冰蚕时,也是如此,以致后来我不敢直接操控灵宠,看来就是此缘故。既然知道原因,我想只要我不随意耗损神识之力,还是由自己操控灵宠才好上次红毛狮王和丹顶紫鸢畏敌不前应该是没有我亲自操控的缘故。刚才你可看清他到底使用什么东西,竟然使我一时失明!”

“这东西是北方魔道中最常使用的小伎俩之一,只要事先防备,完全可以破去这曝光弹,比如在曝光弹亮起的那一瞬间,闭上双眼,打开灵眼就行。”

“好吧,此人交由你对付,我去看一下谛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此时,它应该成功进阶。”

葛师兄见李七月闪身消失在法阵内,忙叫道:“小白脸,你不要你的灵宝了?”

“嘻嘻我老大另有要事,顾不上你,现在让我来陪你耍耍”李小月凭空现身,一手扶着灵莲,一手拄着九龙枪,纤细身材在风中飘飘,全身绿衣更添几分风采。

葛师兄见眼前骤然出现一姿色绝美的女子,顿时心旌荡漾,淫笑道:“小娘子,你不会是刚才那小白脸的相好的吧?他真是没用,竟然让你一女孩子出头小娘子,你跟我吧,我将这一对灵宝拿来送给你。”

李小月闻言,横眉冷哼道:“你这人真是没趣,本来我想拿你练练手,陪你耍几下,如今我”

葛师兄这时才注意到李小月手上当拐杖拄着的法器竟然是仙器,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俄顷,他笑道:“小娘子,凭你修为,你也敢使用这仙器,难道你就不怕你被这仙器的法力反噬?

谛听正双目横扫,见到李七月到来,顿时警觉起来,口中发出呜呜之声,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李七月见谛听眼中满是敌意,才知道他还没有时间将其收服为灵宠,这倒不是他疏忽,而是他自从在侯景手中看了其第一眼,就知道它并不是真正奄奄一息,而是处在进阶前期这也是他从前在轩辕红玉那里的书中看到的。

红毛狮王与丹顶紫鸢见此情形,立即与李七月形成鼎足之势,将谛听包围在其中。

李七月淡淡一笑,道:“你看起来确是谛听,原本我以为你的资质介于妖兽和灵兽之间,但据我所知,你可能仅有谛听部分血脉而已,我不清楚你的身世,大概你自己也不清楚你的身世,如果我猜测不错,追本溯源,你应该另有仙兽血脉,因此你的资质比丹顶紫鸢灵兽资质还要好若干,当然比红毛狮王妖兽资质更好,而我作为人修的资质最差,但是若你跟我,我可以供应你修行所需,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保护你刚才若不是我亲身抵挡你一次雷劫,此时你可能死多活少,你要知道随着你修为进阶,你将来所遇到的雷劫只多不少,而且是成倍增加,如果没有我的协助,你半成存活的希望也没有我可以给你三成以上的希望。”

他见谛听一动不动,眼中敌意减少许多,于是他继续道:“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一旦你成为我的灵宠,就必须服从我的命令,若非情况紧急,我是不会强行驱使你,作为灵宠必须具有这种风险意识,否则我凭什么供养你?你现在的情形,你应该更清楚,如果不做我的灵宠,我不会放任你离去,剩下的你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你没得选择第三个选择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呜”盏茶时间后,李七月终于成功在谛听体内种下自己的神识,使它成为自己灵宠中的一员。因为考虑到此谛听是一变异仙兽,其资质比谛听原本的资质要好数倍以上,他思量再三,为它起了一个新名字:伏魔谛听。显而易见,希望它将来在其众多灵宠中脱颖而出,独领风骚,有降魔本领。

第一百二十章 边城交友

李七月简单收拾后,迅速离开原地,折向东飞去,十天后,选择一孤岭落脚,并打坐休息,待其恢复的七七八八后,才向北方魔道所在飞去。

大约三个月后,他终于穿过荒漠地带,来到北方魔道所在的漠北地域边缘。

这一日,他来到一座边城,摇了摇手中一折扇,进入一家酒铺里,要了一壶酒,两个菜,一边吃,一边听周围人谈话。

这边城规模不大,说是一座城,其实还不如中原九州的一小镇,街道上百姓稀少,倒是有不少巡逻士兵,据打听此边城名叫降仙镇,据说上古时期有一仙人曾经下脚在此驻足片刻,但已不可考。

若是没有到此地,他还真不知道,原来北方魔道中不但修行之人大举南侵,普通百姓也收拾家当随时进发中原九州,几乎是北方魔道整体搬迁如此说来,北方魔道定是有必胜之道,看来中原九州此次大祸难逃。

原本北方魔道与中原九州在有南方正道援助下尚是势均力敌,试想北方魔道上下一心、全民皆兵的情况下,且南方正道内斗不已,根本无力援助中原九州,中原九州如何有不败可能?

李七月越是这样想,心中越是害怕,他很想立即将情报送回九孤山,但他仔细一想,九孤山肯定知道这情况,毕竟在这里,连最普通的老百姓都在议论这事,何况他也不敢回九孤山青衣门正在找他的晦气。

这时他见到窗外有一人向他招手,他正纳闷,在北方魔道中他根本没有熟人,而且眼前之人鹰眼高鼻,身体高大,其特征如此明显,印象之中好像从没见过此人。

那人身影一闪,便消失在窗外,李七月知道此人既然向他招手,肯定是让他随他而去,而在这边城,他还没见到一个修行者,如今对方竟然是一筑基中期修行者,看来他不得不见。

于是他扔下一小块碎银,追那人身影而去,大约追去数十里地,来到郊外一乱葬岗上,他见那人身影停在不远处,于是他在相距其数十丈外缓下脚步。

“你是中原九州的人?”那人说话并未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道,“你只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我不喜欢废话太多的人。”

在李七月印象之中,北方魔道中人除少部分是红皮肤外,其余人种与中原九州无太大区别,如果非得说出区别,中原九州之人多束发脑后或披发,北方魔道之人喜欢两鬓留有辫子,另相对而言,北方魔道之人鼻梁骨普遍略高些。

“呵呵,如果想知道我是谁?请你先报上你的名姓。”李七月左手取血红在手,右手照例准备好一大把灵符。

“敢跟我这样说话,找死!”那人取出一开山斧在相距李七月至少二十丈外就向他劈过来。

李七月知道对方既然如此劈砍开山斧,肯定有其中奥妙,于是他在对方劈下斧头的同时闪身躲开。

果然在李七月躲开的那一瞬间,一道炙热劲风从其身侧飘过,若不是他躲得快,这一道劲风足以将他劈成俩半儿。

那人见李七月轻松躲开,冷笑一声,手中开山斧使十足劲道,连连劈出劲风。盏茶时间后,李七月面色惨白,但那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连说话得气息都不稳。

“虽然是筑基初期修为,但你小子倒也有点儿本事,我从见你第一眼就看出你是来自中原九州的,说实话,我虽然是北方魔道中人,但我并不特别反感中原九州的修行者,当然若是执意与我为敌,我也不是好惹的。”

李七月淡淡一笑道:“刚才我已经领教道兄的手段,接下来应该尝尝我的餐前小点心了吧。”

话音才落,李七月便撒手祭出一把灵符,那人见他如此使用灵符,乍见之下一愣,随后转身便逃,一边逃一边叫道:“小子,你这是跟我玩命呢?难道你想逼我用杀手锏?”

李七月负手而立,看着手忙脚乱的那人,笑道:“其实我也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你且应付眼前场面,再说吧!”

那人倒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见李七月如此一说,他干脆停下来,硬是任凭各种灵符祭来,使出多种手段一一化解虽说身体多处受到创伤,但是屹立不倒,倒也是一汉子。

“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我姓俞,叫俞子夫。”

那人惨然一笑道:“我姓封,叫封玉铭不知俞道友来到我漠北有何贵干?难道是探子不成?”

“我是为了躲避仇家才不得不隐姓埋名来此贵地,否则请我也不来的,当然,我来此也不是毫无目的,至少我曾受人之托觅其后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还望封道友多多指点才是!”

“呵呵,既然是朋友,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的,不过刚才你这一手真够狠的,若不是我皮糙肉厚,只怕此时已经被你那些灵符轰得稀巴烂了。”

“我说过了,刚才不过是餐前点心,若是你想用大餐,我是绝不会吝啬的。”

“算了吧,凭你刚才眼也不眨就扔出大把灵符,知道你来自中原九州的修行世家,身家定然不低既然如此,肯定还有不少好东西。”

“封道兄,你说错了,我是一散修而已,这些灵符是我前一段时间打劫一破落世家得来的。”李七月说谎时,脸不红心不跳,连眼也不眨一下,但数十年前,他确是从一魔道王子徐天放手里抢了不少灵符。

“哦,原来如此不知俞道友下一步准备去哪里?”

“还没打算好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想问一下,中原九州有一封姓修行世家与你有什么关系?”

“哦,中原九州的封姓修行世家与我祖上确是有关系,而且系一脉分下来的,难道俞道友有认识中原九州封姓的人?”

“我曾在数十年前游历时,遇到一位叫封玉景的修行者,与他颇有点交情。”

“我听说过此人”封玉铭面色微变,话语间一带而过,便转了话题,“俞道友好像要进阶筑基中期了,不知为何没有进阶?”

李七月叹道:“曾几次冲击,但均是失败告终。”

“俞道友,说句不客气的话,原本进入筑基期后,修行与资质无太大关系,但是你资质太差,想要成功进阶筑基中期,可能还要借助丹药或其它方法才可提高成功率!”

李七月闻言,顿觉豁然开朗,眼前一亮,遂黯然道:“可是哪里才能找到这样的丹药呢?”

“我知道有一交易场,大概半年后,有一交易会,这是我漠北最大的交易会之一,百年才举行一次,如果你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有收获!”

“在我印象中,南侵行为好像都是你们漠北魔道修行者首先发动的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呵呵,我漠北虽地大,但物不广,不然也不会时时想南侵,当然南侵也是有说不得另有苦衷我也不想多说此事,免得徒增烦恼。我漠北修行者其实也是在夹缝中求生存,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在走正常修行途径的情况下,另辟蹊径,只有这样才能提高整体修行者水平,才能与中原九州有一拼之力,并略占上风。基本上所有漠北修行者都走过蹊径,因此被南方正道和中原九州的修行者称之为魔道。我漠北修行者不走常规修行之道,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种类繁多的你们称之为伎俩的玩意儿。其中提高修为的丹药就有无数种,但这些丹药与你们中原九州略是不同,你们中原九州在稳扎稳打功底上服用丹药,相辅相成,与修行有益无害而我们所服用的丹药其实有揠苗助长之嫌,短期内增长修为比你们中原九州要快上倍许,其实是打肿脸充胖子我漠北修行者所炼制丹药中有不少铅汞之物,这些含有铅汞丹药服用后虽然可以快速增加其修为,但相对而言后劲不足,除了少数功底扎实修行者外,可以修行到元婴期存在,但大部分修行至结丹后期便自行坐化唉,为了我漠北修行者能够在夹缝中存在,我们明知这些含有铅汞丹药弊大于利,但我们不得不服用这样的丹药,就是为了使我们修为大增,使得敌人不敢小觑我漠北修行者存在。”

“你几次说到夹缝中,这是何意?难道你们若是不南侵,你们就没有活路么?

“表面上是我漠北修行者想南侵,但你可知道,其实追本溯源,中原九州其实是我漠北之人的,只是被南方所谓正道驱赶至漠北而已,中原九州只是南方与我漠北缓冲之地而已,其中原委,我也不想细说至于你所说的夹缝中在我们西方另有一民族,为有色民族,他们地处更是荒僻地带,所修行的是另一道法,他们称之为魔法,其实力比南方修行者只高不低,若不是有我们大量修行者在西北边界抵抗,他们早就想吞并富饶的中原九州,即使吞并南方也不足为奇”

李七月惊讶道:“难道还有如此强大的修行实力存在?如此说来,你们的实力也不低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授艺蓝玉

妖追的速度缓下来,李七月也缓下速度,一炷香过后,妖停下来,落在一山岭上,李七月也落在对面岭上,他笑道:“你若想要回你那株灵草,必须与我做一笔交易,如果你同意,你就点头示意,我就继续说下去。”

妖勉强点了一下头。

“好,到底修得四级修为,有点儿头脑。它将这一株灵草培育至千年龄以上后还给你对于这一点你不用怀疑,我自有我的办法,但是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若是你做不到,这株灵草你这一辈子也就甭想了。第一,从此你仍在原洞中潜心修行,不得骚扰地方第二,我将这位姑娘留在你那里,你要好生照顾,不得有任何私心杂念,将来她或去或留,你不得阻挠第三,你若做到前两点,将来我若是有可能的话,定在你修行上助你一臂之力,你可不要小看我,将来我的修为肯定会远远超过你的。”

妖无奈地呜咽着再次点头同意。

李七月又道:“我随你且去你洞内摆布几个法阵,这样的法阵或许暂时可以保护得了你,在你进阶化形期前,你最好不要离开你的洞室,毕竟这里的世界还是人类修行地界,若是你再露行藏,说不定会被有心人盯上,你的内丹、你的妖核、你这一身厚皮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妖这次倒是心悦诚服地点头。

为了防止妖偷袭,李七月一边摆布法阵一边暗中监视妖的一举一动,他又将洞内划分出一小区域,并用数套法阵保护,即使妖那一天凶性大发,至少它进不了此法阵内。

他唤醒那少女,道:“你可知道你是在哪里?”

那少女初醒过来,见眼前一白面书生,又见远处妖的庞然身躯,全身一阵哆嗦后,喃喃道:“我还活着么?”

李七月微微一笑,道:“你还活着,而且有可能一场大的好处等你,你先告诉你,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被那些村人捉住?”

“我姓蓝,单名一个玉字,父母早亡,有一哥哥,对我颇为疼爱,请一先生教我读书识字后来去邻居家的路上被人下了迷药”

“哦,蓝玉姑娘,我见你为修行天才所以留你在此地,从此你要断绝人间七情六欲,在此专心修行,这位妖会保护你的安慰,若是有冒犯你,你躲在此地,必保你平安,一会儿我会将进出法阵的机关告诉你这里有足够你练气期修行的丹药,也有三粒筑基丹,你完全可以凭这些丹药修行到我现在的境界,我再留一些灵符和法器给你,你挑选其中用心习练,将来出去游历时,也有自保能力说实话,我倒是羡慕你先天资质,若是我有你一半资质,也不至于这些是适合你的一些功法”

“师父”蓝玉跪地而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跪九叩之礼!”

李七月伸手虚托,道:“将来我或许会收徒的,但至少目前我是不会收徒的,请蓝玉姑娘快快起来。”

“那将来我如何找你?师父名讳?”

李七月伸手隔空取物从蓝玉头上拔取一根青丝,道:“我仇人颇多,你最好不要知道我名字,我也不会告诉你的,而现在我的面貌也不是我真实面貌将来若是有亮出此物的人,必是现在的我!”

“请

离开时,李七月掏出草垛一般高的四叶诱妖草留给妖,道:“这位蓝玉姑娘就拜托你了。这些妖草据说叫诱妖草,也不知到底什么用途,但是你肯定是喜欢的,我现在就这么多,现在全部留给你至于你那株灵草我必须带走,但将来只要我还活着,我必然会回来还你一株千年龄以上的,你最好相信我,当然你若不相信我,你也没办法哈哈”

妖一头埋进四叶诱妖草丛中,哪里顾得上听他说话。

李七月在附近找一山头落下后,将被妖撞击得粉碎移位的骨头重新整了一下,服用一把灵丹妙药后,便去寻找封玉铭,在方圆千里之内转了两圈也没找到其人影,心想封玉铭一定是未跟得上来,此时一定还在原地等他。

于是他折身回到村民祭拜妖的地方,果然见到封玉铭盘腿坐在原地。

见到李七月面色略是发白,但几乎没有大碍,高兴地迎上来,道:“俞道友,你们飞得也太快了吧!在此之前,我还以为你不幸遇难呢?再等一天,如果你还不来,我只好一人走了。”

李七月只是干笑。

封玉铭又道:“那位姑娘没救出来就算了吧,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何况芸芸众生,你救一人不等于救全天下当然你救不了一人,也不等于天下人全部死光光你尽人事便可!”

李七月只是笑而不语。

封玉铭也未再提这话题。

数月后,封玉铭带他拜访其一朋友,他的那位朋友是一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人,隐居在一荒山野岭之地,姓胡,叫胡笑天,性格如名,颇为豪迈、目空一切。

“这位俞子夫俞道友,筑基初期修为。”李七月忙上前行礼。

胡笑天冷哼一声道:“封道友,如今你连阿猫阿狗也结交了?”

封玉铭面色微变,尴尬道:“天下相识者皆朋友!胡道兄,何出此言?”

“哦,难道我说错了么?我们所图之事干系重大,不容半点纰漏”

“胡道兄,你可能理解错了,俞道友只是我才结交的朋友,这次只是与我同路而已,他并不参与我等事中而且我也应誓言,并未透露半点风声。”

“好吧李道友,请坐!”

一会儿,走来一婢女,奉上三杯茶!

封玉铭接过茶杯,送到鼻底下嗅了嗅,笑道:“早就听说胡道兄的黑岩茶有静心醒脑之功,尤其对我等修行者更有奇效叨扰了。”

胡笑天笑道:“这三杯茶可是花了我一番苦工,十二道工序的繁琐就不别说了,单是每杯茶均收有一处子精血若不是知道你封道友懂茶,我是绝不会拿出来的”

“嗯,确有一处子之香蕴含其中,能喝一杯此茶,至少增长我十年苦修功力咦,俞道友,你为何不尝一尝此茶?”

李七月眉头微皱,道:“我从不饮食他人的东西!”

“这杯茶至少省去十年苦修啊。”

“多谢封道兄提醒,多谢胡道兄提醒!”

胡笑天微愠道:“既然俞道友不喜,就不勉强了。”

封玉铭忙道:“这杯茶送给我吧?”也不等李七月回答,就抢过杯子,一饮而尽。

这时从内室走来两人,封玉铭一见,面色骤变,扔掉手中的茶杯,怒道:“胡道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是徐天守的人么?”

“呵呵,封道友,你试一试运行体内真气?”

封玉铭只是觉得真气运行比往常略是滞涩,但才运行一周天,便觉得喉咙里有一种堵住的感觉,他一张嘴,便有一口污血从嘴里吐出来,面色亦开始转青紫色。

“你你敢违背誓言?你”封玉铭话未说完,一头栽倒在地,其身边的李七月忙从地上将其托起,查看其体表发烫,但仍有微弱脉搏,暂时应该死不了。

这时封玉铭与另外两人曾“品”字将他包围其中。

“若是你现在投降,我可以饶你不死!”胡笑天笑道,“如果你能从我们手里逃出去,我们还不如找一屎坑将自己淹死算了。”

李七月冷笑道:“凭你们也想拦住我?姓胡的,你现在就可以去找屎坑了”

话未说完,身形一晃,残影再现,在三个均是筑基中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逃出屋外,待他们醒悟过来,李七月又是残影一现,已逃出三、四十丈开外,随后他时而飞行,时而残影再现,后面三人只是紧随其后,却是再难以将其包抄,三天后,李七月见后面已经数个时辰不见有人影追来,忙落在一崖壁下,取出鹤嘴锄,开挖出仅容两人盘腿而坐的洞穴,并摆布三、五座法阵。

这才长吁一口气,他面色略是苍白,全身肌肉因为长时间高张力运行,在甫一停下时,竟然颤抖不已,他哆嗦着塞一把丹药到口中,这时他听见崖顶有人说话的声音,下意识地屏息凝气,但这时想到法阵本来就有屏蔽法阵内一切动静和生机效用,便又是长吁一口气,也不管外面来人是谁,专心检查封玉铭的伤势。

李七月知道封玉铭之所以还未中毒身亡,他一发现那两人时,便警觉起来,未等毒发,便用一团精纯真气护住丹田,否则他早已不知死去多少次。

他储物袋中倒是有不少收获他人的毒药解药,但却不知道封玉铭所中之毒为何物,又该用何物解毒,这倒是难住他了,毕竟他还不通医理,所以不敢随便配制解毒之药。

第一百二十四章 黄毛猕猴

可是他总不能看着封玉铭一直高烧下去,否则还未找到解药,封玉铭就被高烧毁了经脉耗尽护住丹田的那一团真气。

这时他想到金线冰蚕,至少凭它的本事,应该将其温度降下来,果然在金线冰蚕喷出淡淡一团雾气笼罩之下,封玉铭不但体温立即下降,而且几乎被冰封。

可是接下来该干什么呢?李七月沉思良久,觉得暂时且在此躲避数日,待确认所追之人退去后再走,应该不会错过交易会。

十天后,崖顶上现出一人影,他身穿土灰色长袍,面上皱纹横生,但精神矍铄,背微佝,在其肩上扛有一被一团冰雾包绕的人形柱状物,他辨认一下方向后,便飞掠而去。

尽管怀疑胡笑天等人有可能设伏半道拦截,但他一直来到交易场所在的黑木崖时,也未见到胡笑天等人。

这里是专门为筑基期修行者举办的交易会,听说不远处有结丹期修行者的交易会,但两者虽是同时举办,但并未相互沟通。

李七月亮出俞姓身份令牌后,并未有人拦住他仔细盘问,毕竟来参加交易会的有数万人之多,也不可能一一盘问,何况这里戒备森严,即使有个别筑基期修行者探子混进来,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进入交易厅后,李七月才发现这里参加交易的人比他从前所见规模要大得多,由此可见,北方魔道的实力不比中原九州差,何况他们西部边境还驻有大军团。

偌大的大厅又分为十余座小厅,但每间小厅足可以容纳万人以上。因为有专人负责引导,虽说人多,但秩序井然,李七月大略看了一下,因为他迟来了两天,交易场中早已有人开始交易了,其中有不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其话题多是有关南侵,他们中绝大多数人在已被挑选征召之列。

李七月将封玉铭寄存在一保管室后,便四处乱逛。穿过一行廊时,见到两侧廊壁上张挂不少供求信息,其中多有求购千年龄以上灵草的信息,基本上每株千年龄灵草出价在三百万以上,尽管他储物袋中有信息中所需灵草,但他却不敢取出来售卖,担心因此被人盯上,何况他储物袋中有近三百亿灵石,至少他现在是不缺灵石的。

他略一打听,便来到一柜台前,对柜台后面的人道:“我想张榜几则信息,请你安排一下。”

不一会儿,按照李七月所写信息被张贴在行廊壁上,一共有三条信息,分别为:一、收购劲风草、黄土芹、玄冰蒿、天木花,价格面议有识得此灵草者,每种信息费一百万若是能告知有谁拥有其中一种或一种以上灵草信息的,给付信息费二百万。二、求购净元丹、洗尘丹这两种丹药,按照市场价加价五成。三、高价收购各种丹方、法术,价格面议。

均落款俞子夫,面议地点,每日午时或亥时,榜文下交易!

为了这三张告示,他给付三百万灵石,若是第二天继续张贴,仍要交付三百万灵石。

张贴完告示后,他便在各摊点闲逛,逛了好一会儿,他才感叹,难怪漠北修行者喜走偏门,其实全是因为他们修行所需材料尤其灵草竟然十分稀缺,他在中原九州时虽然见到千年龄以上灵草较少,但其中大部分千年龄以上灵草至少用钱还是容易购买得到,而在这里,半天才见到一株千年龄以上的灵草,或许他们中人将灵草藏在身上没有拿出来售卖交易,但肯定不会太多。

他将其中一个交易厅逛完后,因为没有他想要的东西或是看中的东西,他便索然无趣地来到隔壁一小型拍卖厅,这厅里坐有三、四百人,因为凡是进入这交易厅都需缴纳五十万灵石入场费,所以在什么东西也没有买到之前,也不能确定是否会拍买到自己想要东西前,不会有多少人愿意浪费本来就不是很多的灵石毕竟绝大多数修行者囊中羞涩,当然在整个漠北修行者中,身价不菲大有人在。

因为这拍卖厅是循环拍卖形式进行的,每天主办方拍卖占用一个时辰,其余时间由进入厅中之人轮流将各自认为贵重物品拿出来拍卖,每人只有一次拍卖机会,时间也有限。凡是私人上台拍卖物品,均须有主办方安排人员鉴定其拍卖品真伪并标有底价,若是成功拍卖,主办方则是加收一成作为交易佣金。

此时正是主办方拍卖尾声,只见拍卖师手中托有一只拳头大小的坐如磐石的黄毛猕猴,道:“此物据说是玉脉之中金精所化之物,当初被采掘出来时正是此模样,如今已过去近万年,此黄毛猕猴仍是原来模样,但知此物必是有大神通,却不知到底有何神通,更不知道如何驯化培育此物,所以在每次交易会都流拍,之所以流拍,其中原因之一是因为此物底价从未低于六十亿灵石,也因此一直作为我漠北交易会压轴之物”

李七月身边有人道:“六十亿灵石,凭一筑基期修为,即使是修行世家出身也不会舍得出如此之高的天价买下来,上次拍卖会我就见过一次,这一次又拿出来显摆,就是欺负我们筑基期修为买不起而已,若是真的被哪个冤大头拍卖去,也不知是哪个该哭,哪个该笑?不过我宁愿被别人买去,省得每次拍卖会是都拿出来故弄玄虚,惹人心烦!”

李七月看这石猴虽然有点灵力,但其释放出来的灵力并不强烈,倒是其体内阴鸷之气较重,似乎才从地沟里藏了万年以上才爬出来。

场中虽有人窃窃私语,但却无人能说出拍卖师手中所托的黄毛猕猴真正的奥妙。既然拍卖方敢出如此高价,并每次都将此物作为压轴拍卖品,肯定是有其中原因。

此时李七月倒是有心将其拍买下来,但若是仅将其作为供养赏玩之物,却是不甘心,何况他也没这个闲情逸致,若不是因为有筑基丹增长其功力,他早就另觅他处躲在一旁苦修,如今因为历练需要,他才不得不出来。尽管他身上有近三百亿灵石的身家,但却也不是这样随便拿出来浪费想到这里,他站起来,询问道:“请问拍卖师道兄,能否解释一下这黄毛猕猴的一些特点么?”

拍卖师犹豫一下,道:“我经手的东西不少,其中绝大多数东西都有相关简介,而有关这黄毛猕猴的资料却是基本空白,何况这黄毛猕猴被封冻如玉雕已万年之久,你所看到的,大概也就是我所了解的。”

“我只是想知道它凭什么价值六十亿灵石?”

“这个底价是我漠北前拍卖鉴定委员会在万年前定下的,每百年才拿出来作为一次压轴拍卖!说实话,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打这个黄毛猕猴的主意,六十多亿灵石不是随便就能拿出来的。”

李七月想到储物袋中那件玉棺,如今经过长年累月的灌注真气,棺中明显是一女子,四肢五官已经分明至于玉棺中的女子到底是谁,为何寄身在玉棺之中,而这玉棺其实本来就是一整块玉石所致,她是如何做到寄身其中,这些谜团只有待这女子醒来或是查找到这女子身世才能一一解开。

“下面请诸位道友上台鉴赏,只可在三丈外观看,不可近前触摸,根本不可以对其使用任何法术,否则当场格杀勿论!”

一炷香过后,拍卖师神色一收,道:“刚才诸位道友已经一一鉴赏完毕,其实也是让大家见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而已下面我将该走的程序走完!”

“该拍卖品底价六十亿灵石,每次叫价加价一亿灵石。以一炷香为限,超过此时间宣布流拍。”

话音才落,李七月便叫道:“六十亿灵石!”

此言一出,无论是场中众人还是台上拍卖师以及其他维持秩序的人均是愣住,毕竟万年来从来没有人叫过价。

少顷,众人才醒悟过来,大家都将目光聚在李七月身上,他却是神色如常,坐在原地不动如山。

“这位道友,我刚才耳朵一时失聪,能否请你再说一次?”拍卖师掏了掏耳朵,又揉了揉双眼。

“六十亿灵石!”

“请这位道友稍等一下,我去去便来!”那拍卖师满头大汗,将手中黄毛猕猴丢给站在一旁的助手,便匆匆向台侧方向走去。

大约盏茶时间,那拍卖师才回来,其身后跟随近十位修行者,其中有七位结丹期修行者,三位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行者。

刚才还是如烧开水似的沸腾一片的拍卖大厅顿时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请刚才那位出价的朋友上台一下。”

李七月不慌不忙地走上台去,他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耍什么阴谋诡计,毕竟在场有数百修行者,每人一双眼睛都盯着看他们恨不得闹出点事,热闹一番呢!

“请道友亮出六十亿灵石,否则我们以为道友在拿自己的性命玩笑。”

李七月拿出一共六十六亿灵石搁在一灵石袋中,道:“若是有人出价比我高一块灵石,我情愿退出竞争。”

拍卖师接过灵石袋未敢打开,而是恭敬地交给身后结丹后期的修行者。

第一百二十五章 密室交易

李七月略是改了容貌,又在各交易大厅乱逛,虽说交易很是兴盛,但他除了购买几件小玩意,再无任何收获,于是他来到行廊下,令他欣慰的是,在他的榜文下竟然站有三、四个人,李七月忙迎上去,道:“诸位道友、道兄,让你们久等了。”

“客气,不知道友贵姓?好像没见过?”其中一修为达筑基后期大圆满的修行者笑道,“我姓薛。”

“我姓俞不知诸位有什么好东西?能否让在下先见识一下?”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刚才姓薛的道:“此地人多眼杂,若是被有心人惦记,恐怕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哦,难道薛道兄另有好去处?”李七月自然明白对方手里的东西肯定是来路不正。

“可能俞道友初次来参加交易会,对这里的情况不甚了解,这里有安排专门私下交易的交易密室,因为被法阵保护,所以外人无法看到也无法听到密室中情形”

“好,我们现在就去吧呵呵,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每间交易室需交费五万灵石,使用时间限在一个时辰内,超过此时间另需续费。

李七月笑道:“你们谁先和我交易?”

薛姓修行者犹豫了一下,道:“我先来吧!”

众人均无异议,毕竟他是众人中唯一的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谁先谁后,本来就没多大区别,何必因此得罪一个人?

李七月看着眼前四块玉简,并没有忙着查看,而是盯着薛姓修行,者道:“除了这些,薛道兄是否还有其它东西可以拿出来交易的么?”

薛姓修行者嘴角一动,但他并没有说话。

李七月只得将玉简拿过来,打开神识一一查看,除了其中一块玉简是有关炼体辅助之秘术炼皮锻骨外,其它的秘术对于他来说形同鸡肋。

他将玉简放下后,不动声色地道:“薛道兄,这些我全都要了,你出价?”

“一百五十万灵石!”

李七月以为自己听错,忙道:“请薛道兄再说一遍”

“这四块玉简一共要价一百五十万灵石。若是俞道友想讨价还价是不可能的,若不是因为我急需筹集灵石购买别的东西,可能要价在此基础上加三成左右。”

李七月忙将装有一百五十万灵石的灵石袋递给薛姓修行者。

“若是薛道兄自认为比较拿得出手而你自己暂时又无甚用处的东西尽可以摆出来,若是我中意,你尽可以要价,若是要价不太离谱,我是绝不会还价的。”

薛姓修行者犹豫了一下,最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玉匣,剔去护灵符,打开玉匣,其中横躺一株灵草,道:“此灵草可能就是你所需要的天木花,李七月接过来仔细鉴赏,这株灵草为千年龄灵草确是无异,而且木属性灵性异常充沛,单枝两叶一拳头大的花,包括花茎和花在内,通体翡翠绿尽管这一株千年龄以上灵草确信无疑,但他并不认识天木花为何模样,毕竟他先前没有见过,而各典籍中亦无有关记载。

“薛道兄,你如何肯定这是天木花?”

“其实这天木花是我祖上在一峡谷中无意中发现,并只身迁居在其附近,后来我族中便轮流守候此灵草,十多年前才采挖出来。我祖山之所以守护此灵草,并知道这株灵草是天木花,也是无意中从一残破典籍中知悉的此灵草是天木花无疑,这一点请俞道友相信我祖山的眼光。因为我是族中唯一有希望进阶结丹期修为,所以便将耗费数代人心血看护的天木花交由我保管,期待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并由此振兴我族中修行之路我见俞道友交易爽快,若是俞道友能拿出我需要的东西,我是可以考虑的。”

李七月沉思良久,道:“你先说出你需要的东西”

“其实自从我接手保管此天木花,我并不准备将此灵草售卖,而是用来交换筑基丹,我族中有不少资质尚佳的弟子,但是因为缺少进阶筑基期必须的筑基丹,所以他们只能被拒之筑基期门外若是俞道友能交换十粒筑基丹?”

李七月顿时警觉起来,道:“你凭什么相信我身上有筑基丹?”

“难道俞道友身上真的有筑基丹?”

他长吁一口气,道:“我身上确实有薛道兄所说的筑基丹,我也是无意中从中原九州的一个朋友那里得来的,用来高价交易薛道兄,你不会不知道筑基丹可是有价无市的,即使我要价十倍灵石,无论多少筑基丹,也只是眨眼工夫便销售一空。”

“这么说来,俞道友身上真的有我所需的筑基丹?”

“若是没有,我也不会与你开玩笑,而浪费你我时间不过你给我这一株天木花外,还得从你将你收藏之物中让我任选一件,否则我是不会这场交易的。”既然确定对方并不是事先知道他身上有筑基丹,故而他一下子轻松起来,他本是干脆答应对方交易,如今竟然坐地起价。

他将一装有十粒筑基丹的玉瓶扔给薛姓修行者,又道:“你可以先查验一下这十粒筑基丹真伪。”

李七月心满意足地将天木花重新封在玉匣中收在储物袋中,才将神识打开再次进入玉简之中查看新到手的六臂重影秘笈,直到第二个交易之人进来。

三天后,李七月终于通过高价收购到净元丹和洗尘丹分别三粒和一粒,看似这两种丹药数目偏少,其实这两种丹药同时服用后,至少提高他进阶筑基中期三成成功率。

他另收购数张丹方,基本是炼制补精补气等丹药,但这些丹方留在身边总是聊胜于无。

他一边关注交易场上所交易之物,一边暗中打听有关封玉铭会合朋友的消息,尽管他已经是十分细心,但他还是连关于此消息半点线索也没有找到,就连胡笑天等人的影踪也没有发现。

这一日,正是交易会结束之日,他正欲离开,此时一个人影引起他的注意,这是一曼妙玲珑的身影,即使没看到其面貌,也可以猜测其必定是一极致美人儿。

若是别的身影,即使在美貌,也不会如此吸引他的注意,真正吸引他注意的是那姑娘面上蒙着一块锦帕,这锦帕不是普通之物,且其一角绣有一只鸯,而李七月胸口吊着一粉红色葫芦正是用一锦帕包裹,其一角绣有一只鸳。

如果不是这一块锦帕,李七月肯定不会认出眼前姑娘正是先前他所救之人,如今已是筑基中期修为。他正欲上前相认,这时见到远处似乎有一目光不坏好意地向这姑娘扫来,暗忖其中定有古怪。

“喂,老人家,你当做我去路了!”

“哦?”李七月见那姑娘正停在他的面前,如果不是他挡道,难道还有其他人不成?

李七月尴尬笑道:“不好意思啊!”

说完,便闪身让开。

“老人家,我脸上可没有麻子,你别盯着看,再说你能看出什么呢?”那姑娘逗笑道。

李七月两手一搓,道:“我想姑娘脸上应该是有麻子的,不然你为何用一块抹布将脸遮住?肯定是见不得人啊。”

“哼,你不就是想看我面貌么?除了我未来夫君外,谁也不可能将我面上锦帕揭开的这锦帕是被下了符咒的,我看你老人家还是免了吧,我是不会看上你的嘻嘻”

李七月玩笑道:“呵呵,若是我还未有未婚妻,说不定我会追求你的,你可别看我老,其实我的心还是一颗年轻的心。”

“嘻嘻你这老头真坏,一把年纪了,修为竟然比我还低一阶,真不知道你是如何修行的?”

李七月神色黯然,他最大的心结就是他资质差,修行不但进展缓慢而且还反复,如今有了筑基丹,他才自觉修行比以往快上许多。只是不能长期服用筑基丹,毕竟修为进阶筑基中期以后,筑基丹效果渐微,再无任何效果可言。

“老人家,你别伤心,我刚才是与你玩笑的。”见李七月黯然神色,本来已经走出几步的蒙面姑娘返回身安慰,道:“闻道有先后,术有专攻。你肯定还有其它长处,是不是?”

“姑娘,你别安慰我了,倒是你还是多关心你自己吧,好像你又被人盯上了。”

“哦,我知道了,多谢啦!”那蒙面姑娘正欲走开,突然又回头道,“咦,老人家,你刚才说我又被人盯上了?我们以前见过么?”

这时后面人群一阵骚动,将那蒙面姑娘与李七月挤开,他试图再找那蒙面姑娘时,却再也不见其身影。

李七月转身时,见远处有专门销售解毒丹药,于是他走过去将封玉铭所中毒症状说了一遍。

摊主是一筑基中期修行者,颌下留有长须,看起来有仙风道骨之飘逸。他听了李七月的描述后,眉头一皱,道:“按照你所说,你那位朋友所中之毒可能有几种情况,但最大可能应该是中了一种异常罕见的叫奎木之水的毒,此毒无色无味,只要有心人下毒,基本上是屡试不爽,凡中毒之人可在片刻之间便死于非命,即使修行者,若是妄动真气,十之**当场殒命。你的朋友能苟活之现在已经非常不易。一会儿我便收摊,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我去我的凌云小筑,我尝试给他解毒,但我是不包治的。”

“好,反正我现在左右无事,再说我也没有别的法子解毒,就随你去试一试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神医裘太正

凌云小筑其实是神医裘太正所居住的竹楼,建在一荒岭之上,除了他所居住之地有一片数十亩竹林是绿色外其余均是一片荒漠。

李七月被安排在楼下最左一间房子里,封玉铭则被其安排在对面竹林里一清静小屋内,楼上是裘太正起居室和炼丹室。

裘太正果然是神医,不远千里万里来求医问药的人真不少,有练气期修行者,也有筑基期修行者,若是平常病症,凭修行者体质不可能有头疼脑热伤寒等病,但仍是有不少中毒者、练功走火入魔者裘太正凭手中几根银针和几粒丹药,基本做到手到病除。

数日后,裘太正才抽出身来,查看封玉铭,略是沉思后,道:“你这位朋友果然所中之毒为奎木之水,若非是他即使用精纯真气护住丹田,此时他已经不止死过多少次了。只是我有疑问,你到底使用什么法子使其体温降得现在这般?”

李七月犹豫了一下,应付道:“只是一种普通冰蚕而已。”

裘太正摇头道:“俞道友,你可能跟我玩笑了,若是普通冰蚕,我是肯定不相信的,如果我所猜测不错的话,此冰蚕倒是不假,但是应该是一种这世上已经难见其踪迹的金线冰蚕,其修为至少二级以上。不知我所猜测对不对?”

李七月面色微变,道:“裘道兄虽是神医,但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呵呵,多年前听说九孤山太虚门有一位太上长老获得一金线冰蚕,可惜我等修为低下,今生是无缘再见此物!”

李七月暗惊,忖道:差不多百年前,他确实上供一只金线冰蚕给掌门师兄赵化,据说他转交给一太上长老,没想到如此机密之事,漠北修行者竟然也得到消息,由此看来,漠北修行者在中原九州与九孤山安排的探子真正是无孔不入。

裘太正见李七月未再言语,便双手展开成掌,这时李七月才注意到其双掌竟然是墨绿色,不过一会儿其双掌如被煅烧一般透体通红,只见其双掌左右翻滚,盏茶时间后,封玉铭体表的封冰消解得无影无踪。

随即裘太正张嘴吐出七八根长短不一的银针,这些银针在其真气引导下,几乎同一时间分别插入封玉铭周身数处大穴,大约每隔盏茶时间,他便捻动银针一次,三个时辰后,他取出银针,对李七月道:“大约一个时辰后,他便醒来,醒来后会大量呕吐污血,待其气息平稳后,我留些丹药给你,每日服用三次,每次一粒,三、五日后便是无妨,但需修养数月,在此期间不得妄动真气记住,千万不要沾染其呕吐污血。”

果然在裘太正走后约一个时辰,封玉铭似乎噩梦醒来一般,大叫一声:“痛煞我也”

随即狂呕一番,污血腥臭之味极是难闻,若不是李七月早有防备,几乎被这股腥臭之味熏倒。

喂服丹药后,他将其室内略是整理一番,便离开,他原本想回到竹楼住所,但他心头突然烦闷起来,于是信步来到竹林里闲逛,见竹林里环境不错,便盘腿坐在一干净地方打坐。

直到第二天清晨时分,他才起身离开,才走了两步,就听见一童子与另一童子说话。

“师兄,前几日师尊让你连夜出去是有什么急事?”

“哦,师尊让我去请苍狼帮长老千叶禅师和宋文彬师叔帮忙。”

“师尊无缘无故请他们干甚?”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师尊给我的帖子是用火漆封住的,我可不敢私自打开,不然我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七月印象中似乎听过千叶禅师的名头,一时想不来,于是他未惊动那俩童子,悄然退去。

来到封玉铭房间,见封玉铭正在盘腿打坐静修,面色尽管苍白,但显然身体已经脱离危险。李七月将裘太正留下的丹药丢给封玉铭,嘱其按时服用。

他焦躁地在附近来回走动,直到过了晌午,他心头才有了主意,于是径直来到竹楼前,冲着楼上,道:“裘道兄,在下俞子夫,刚才得到音讯,在下必须现在动身回去,若是裘道兄无特别指教,我想带我朋友即刻动身离开。”

话音才落,一个仙风道骨般飘逸身影从楼上落下来,拦在李七月面前,笑道:“俞道友,何事如此着急?难道不能在此盘桓几日,我正好这几日有时间,陪你聊聊”

李七月淡淡地道:“它日自有再见面机会,何必急在一时?”

这时楼下又飘下两个身影,呈“品”字将他包围,其中一人体格较为肥胖,身披火红袈裟,头戴毗卢帽,李七月一下子认出此人,正是近百年前他行走时无辜遭逢此人下暗手,若不是此人有急事被征调回山,恐怕他早已被此人下毒手。

千叶禅师,出身九孤山禅门,此时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只是不知如何落在这漠北之地并成为苍狼帮长老,在帮派之中,能称之为长老,其地位仅次于帮主,由此可见,他现在在此倒是扎下了根。

另一人应该是宋文彬,筑基后期修为。

李七月下意识退后一步,道:“裘道兄,你这是何意?”

千叶禅师呵呵笑道:“俞道友,听说你有金线冰蚕,能否借我等一观?”

裘太正尴尬笑道:“若是俞道友确是有金线冰蚕,此时供奉出来,待我等转交给太上长老玉清上人,他老人家给你的好处是你想都不敢想的。”

“不要说我没有什么金线冰蚕,就是我真的有金线冰蚕,我凭什么要供奉给玉清上人?”

宋文彬逼上前一步,道:“我等又不是三岁娃娃,凭你三言两语便能打发?若是你不识抬举,我等肯定是要下手的,你一个筑基初期修行者,想从我等三人手下逃去,那是万中无一的机会。”

“前段时间,我也遇到类似情况,也听到类似的话,但我照样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说完,身影一晃,残影或隐或现,不过眨眼时间,李七月已逃出数十丈开外。

裘太正大叫道:“姓俞的想带走他的朋友,快追!”

千叶禅师脚一跺,蹿上前去,宋文彬也是不甘落后。

李七月抬袖一拂,将封玉铭所在竹屋整个掀翻,将正在目瞪口呆的封玉铭掳在袖中,道:“封道兄,情况有变,你尽管闭目修养,事后再与你解释。”

此后数月,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无论李七月逃出多远、躲在哪里,均被裘太正等人轻易找到,而他们似乎不将他抓住誓不罢休。

李七月服用大把灵丹妙药后,盘腿坐在一峰顶上打坐,按照他预计,最多打坐一、两个时辰,裘太正等人必是追上来。

一炷香后,他自觉身体恢复七七八八,正欲准备继续开溜,这时李小月联系他道:“老大,如此逃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他们不耐烦,再找几个帮手了,恐怕那时插翅难飞了。”

“难道你有好的办法?”

“好的办法没有,但是我建议你还是用从前办法,先用法阵将他们困住,然后你我合力在对方未反应过来时灭杀其中一、两人,剩下一人便不足为虑。”

“我也想过这办法,只是此计无异于火中取栗,毕竟对方不是普通的修行者,尤其那个千叶禅师,即使你我合力,也不能与之相抗衡。”

“如今他们紧追我们已经不少时日,此时应该疲惫至极,即使他们有十成功力,也只能发挥七、八成而已。”

“好吧,我们姑且试一试。”

李七月又飞逃三、五日,这一日,见前面有绵延千里的荒岭地带,暗忖:此地正好是千叶禅师等人的葬身之地。

他落下岭上,长袖连连甩开,不过一个喘息时间,便摆布一座法阵,随后他又在方圆近百里之内摆布数百各种各样的法阵,他来到法阵中间所在一荒地,就地掘了一洞穴,将封玉铭埋入其中,并摆布一小法阵,将其藏入其中。

足足忙碌一个时辰,他才有空盘腿打坐。

“裘神医,这老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没想到一个筑基初期老小子竟然让我等三人追了近四个月,连其皮毛也没碰到。”

“我也在纳闷呢?但我可以肯定这老小子身上肯定是有金线冰蚕,否则他为什么会跑?”

宋文彬皱眉道:“说实话,在我印象中筑基期中好像没有俞姓这老小子,你们听说过么?”

“可能这俞姓是他捏造的假姓吧,宋道友若是没听说过也是不为奇,毕竟我漠北有太多筑基期修行者,何况这老小子才进阶筑基期不久,自然不为我等所知。”

“老衲倒是听说南方九孤山双修门有一俞姓结丹期女子,据说其美貌冠绝整个中原九州及九孤山。”

“千叶禅师,你曾在中原九州游历多年,难道就没见过那个俞姓女子?说到这里,我倒是想我漠北这一届圣女好像已经失踪近百年,听说其美貌也是绝伦”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李小月助战

“宋道兄,还是不要议论圣女之事,以免惹祸上身!咦,我下的万里追魂香应该就在不远处,好像那老小子停下来了,大家小心,这一次一定要将他捉住!哼,我以为这老小子是铁打的身子呢,原来也需要打坐休息好在我身上常备一些丹药,否则这老小子没有跑累死,我等也追得累死。”

千叶禅师道:“我们还是分开来将其包抄吧?”

“不行,我裘太正不是长对方士气,这老小子虽然是筑基初期,但论其本事,除你之外,宋道友与我中任意一人单打独斗都不是其对手。”

“若是像之前那样,这老小子照样有逃走可能,你与宋道友一路,我单走一路,包抄过去,堵死他的去路和退路,就是插翅难逃”

“就这样吧,我担心这老小子还会再逃走的其实我们应该请更多的人手帮忙”

“难道裘道友不信我千叶就拿不下那姓俞的?如此天大的功劳若是让别人分去,剩下的功劳对我们来说,也没有多大好处了。”

裘太正等终于达成一致意见,千叶禅师一人绕道前面,裘太正与宋文彬正面追上去。

李小月与李七月两人面对面盘腿而坐,红毛狮王像一只乖猫似的卧伏在李小月身边,丹顶紫鸢、金线冰蚕以及已经痊愈的玉面螳螂均是一动不动守在李七月的身后。

“老大,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哦,我在想,我修行资质已经是低到极点,这也就罢了,如今我因为各种机遇修行至筑基初期,说起来,我已经是天大造化,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我走到哪里打到哪里?我只想好好地修行,毕生只为长生之道,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树大招风!”李小月撇了撇嘴,道,“尽管你以为你很是低调行事,但你仅仅是筑基初期修为已经干掉不少筑基中期及筑基中期以上修为的人,凭这一点已经足以说明你的实力不是一个普通的筑基初期修行者,既然不是普通修行者,你就得面对更多的挑战和际遇。一言以蔽之,你经历得越多,你面临的际遇也越多。当然际遇越多,对你修为越是有好处譬如丹顶紫鸢,由于它骇怕天灾兵祸,所以一直蜗居在自己洞穴中修行,可是万年过去,它也不过是区区二级修为而已,但自从跟你之后,才不过百年之久,眼看它近期便将进阶三级修为。”

“我真的不想杀人的。”李七月喃喃地道。

“可是被你杀的那些人他们不是这样想的,难道你对他们说:我李七月不想杀你们。难道他们就会不杀你?你我其实是一人,你所想的也正是我所想的,你现在看似跟我说话,其实就是自言自语,试图寻找走出杀戮怪圈而已但你不可能真正走出这样的怪圈,除非你实力达到可以震慑所有敢藐视你挑战你的人无论是谁,见到你必须低下他们高贵头颅。”

沉默良久,李小月又道:“你现在想到的应该是如何灭杀千叶禅师这三个人,而且已经有了完美计划。”

李七月舔了舔干苦的嘴唇,嘿嘿笑道:“我终有一天会做到再无敌手的,但现在我必须从眼前的事做起,灭杀千叶禅师这个念头从我看他第一眼就有产生了,至于另外俩人,那是他们自己找死!”

他顿了又顿,道:“如今他们竟然分开行动,我们先取裘太正和宋文彬性命,然后图谋千叶禅师。小月,你挑一个”

“呵呵那个姓宋的交给我吧。”

“至今你除了九龙枪外,还没有什么上手的法器,而这九龙枪实在霸道,毕竟需要大量神元,偶尔使用尚能承受,但终究不适宜你女子体质使用,除此之外,你还需要什么法器?”

李小月吐了吐舌头,笑道:“老大,你是不是想讨要回九龙枪?若是你想要回去,可以明说,不必绕弯子。”

“小月,你明知我不过是建议而已,何况这九龙枪就是现在还给我,我也使用不了,你有花之灵莲提供大量灵力,倒也勉强可以使用,如果我贸然使用,不等别人杀我,我倒先被自己的法器反噬而死。”

“其实就你身上的那些玩意儿,我还真没有看中的,不过那对金铙对于我来说,还有点儿用处,毕竟它是低阶高级灵宝。”

“呵呵,这一对如意金光铙我才刚刚炼化,你便要讨去,倒会捡个现成的买卖。”李七月嘴里虽说舍不得,但他当即拿出来,扔给李小月,道,“你稍熟悉一下,毕竟你我虽是一人,但终究是两体。”

李小月嘴角一动,便将一对金光铙抛在半空里,顿时方圆数里之内金光大盛,如夕阳映晚霞一般,万道金光如万道利箭,凡是被金光映照地方,均是化为一片焦土她慌忙将金光铙收起,吐舌道:“这虽是低阶高级灵宝,但消耗神元也是不小”

“你初次试用,便灌注大量神元,如此消耗神元,仓促之下你肯定不适应,但经常使用,自然会适应的。仅是这一对金光铙,若是使用得当,其威力以一当十亦不是不可以的。”李七月又道,“目前你我均未有本命法宝,你想将花之灵莲炼化为本命法器之一,我倒是没有反对意见,但是花之灵莲毕竟是天地灵物之一,不同于平常法器,可能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才能融于你体中”

李小月打断他的话,道:“我的身体本来就取之于花之灵莲,将其炼化我本命法器,虽说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但终究比想象中要容易得多,前一段时间我已经开始尝试,进展还算是可以。”

“呵呵,若是将此灵物炼化为法器,其威力应该不至少应该是高阶灵宝以上。”

“老大,你可有中意法器炼化为本命法器?”

“我正在寻找之中,我以前有一套十二金钱镖,虽说使用起来颇为耗费神识,但使用起来确是得心应手,且其可攻可守可惜后来在搏斗中被损坏哦,他们来了,我们该去迎接客人了最好以最快速度送客。”

就在裘太正与宋文彬进入法阵覆盖范围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发现不对劲,待他们反应过来时,李七月已经发动了法阵,并且将颇为自负的千叶禅师也困在另一侧法阵之中只是现在李七月顾不上招待他。

“裘神医,这老小子可能有援手了,我们被困在法阵之中这老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宋道友,莫要慌张,你我紧靠在一起,互为依靠,凭这老小子筑基初期的修为,即使本事再高,也难耐我俩。至于他另有援手,倒也不见得”

“谁说我没有援手的?”李七月笑眯眯地走进困住裘太正的法阵之中,其身侧站立一脸坏笑的李小月。

“哦美女?”宋文彬第一眼便看见李小月,嘴角顿时流涎,见自个儿失态,慌忙用衣袖将嘴角口涎擦去。

“金线冰蚕?果然是金线冰蚕,二级”裘太正眼睛直盯盯地看着跟在李七月身后的金线冰蚕。

李七月嘴角一动,红毛狮王、丹顶紫鸢等灵宠争先恐后冲上前去,玉面螳螂两前腿似乎发痒一般正嘎吱嘎吱打磨,没想到李七月突然下令,竟然比其它灵宠迟了一步,见众同伴都已奋不顾身地窜出去,它两腿一伸双翅振飞,速度倒也不慢,只是将满地灰尘扫到李七月面上。

他苦笑道:“这东西就是心急,冒冒失失的!”

红毛狮王与丹顶紫鸢对付宋文彬,红毛狮王张嘴仰头先来一狮子吼,宋文彬尽管是筑基中期修为,但在狮子吼下,丹田元神还是免不了被激荡一下,真气运行稍阻滞,也就在这一停顿之下,红毛狮王蹿上前,一前爪横扫,竟然将其扫落尘埃之中,丹顶紫鸢冲上前张嘴喷出一团紫火宋文彬半边头发竟然被烧没了,气得他从地上爬起来,凭空掏出一对铜锤,挥锤将没防备的红毛狮王锤到十余丈开外,嘴里骂骂咧咧地道:“尔等披毛戴角之物,竟敢在我面前猖獗,简直是找死”

向来宠爱自己灵宠的李小月冷笑一声,道:“敢骂我朋友,你找死!”

话音才落,刚刚才到手的一对金光铙便被她祭出去,顿时半空里被金光铺盖,一对金光铙一前一后呼啸着向宋文彬径直飞过去。

本来与宋文彬背靠背互为依仗的裘太正见金线冰蚕与玉面螳螂两者,一个地上爬如飞、一个在天上飞如闪电,笑骂道:“这俩畜生不过是二级妖物而已,我正愁金线冰蚕难到手,如今自己送上门了,那个大个螳螂倒是棘手,不过也不费沃吹灰之力咦”

金线冰蚕距离裘太正不过十丈距离,张嘴喷出一团白雾,雾中藏有晶亮银丝,裘太正自然知道这白雾奥妙,他两指一捏,凭空取出一灵符,冲着白雾祭去,只见蓝光乍现,金线冰蚕喷出的那团白雾顿时烟消云散化为乌有,即使白雾中藏有的晶亮银丝亦被灭失得七七八八,但终究还是有数道残存银丝侵入其体中。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以二对二

裘太正打了一个寒噤,只觉得寒凉从丹田升腾,慌忙之中丢几粒丹药进入口中,才化解大部寒凉。他正欲运行真气将这一股寒凉彻底化去,偏偏不知好歹的玉面螳螂蹿上来,尽管他已经躲避得够快,但其颈部被玉面螳螂划拉一道口子,血流如注,他一边往伤口上敷药,一边骂道:“米粒之光,安敢与日月争辉?”

李七月抚掌笑道:“裘道兄,对于你的医术,我由衷佩服对于你的人品,我实在不敢恭维至于你筑基中期修为,我更是不放在眼里且看我手段!”

裘太正叹道:“一直以来,我以为我高估你,如今看来其实还是我小看你了,罢了,一步错,步步错,也让你看我手段”

他随手摆袖,数条黑影从其袖中蹿出来,只见这数条黑影见风便长,李七月定睛一看,竟然是三条体长三尺有余通体黝黑的铁背蜈蚣,而且是三级修为妖物,显然这三条铁背蜈蚣经过淬毒炼制,才一现身,便有一股腥风恶臭传来。

李七月本想速战速决,如今才知如意算盘落空,残影一现,手中血红露出狰狞锋刃,仅是一个照面,便将三条铁背蜈蚣分别断成数截,就在李七月以为得手时,其中被断成数截的蜈蚣竟然头找尾、尾找头,又凑成一整条,根本看不出曾被断成数截他顿时明白,这三条铁背蜈蚣竟然不是裘太正喂养的灵宠,而是傀儡。

就在李七月思量如何解决这三条铁背蜈蚣傀儡时,其中一条铁背蜈蚣竟然掠过血红刀锋一下子将李七月左臂咬住,一阵剧痛从其左臂传便全身,同时他左半身真气运行遇阻,半身竟然动不了,他忙将血红换入右手,也不顾左臂紧咬不放的那条铁背蜈蚣傀儡,残影再现,躲过其余两条铁背蜈蚣傀儡的攻击,径直向裘太正杀去。

裘太正见李七月疯一般冲过来,手中灵符慌忙祭出,并取出六支银针刺向李七月周身数处大穴。

尽管李七月血红挥舞得泼墨不进,但六支银针其实泼墨可比,在被血红截断其中两根后,仍有四支银针透体而出,但亦被他躲过大穴要害,残余四支银针折身返回李七月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几乎贴面向裘太正轰击过去,几乎在幽兰戟轰破其护身真气罩的瞬间,他已经手提血红劈过来。

裘太正呼道:“我命休矣”便仰面后倒,又一把银针如仙女散花一般散过来,李七月慌忙发动戮神箭,同时闪身躲开,但仍是被其银针击中数处大穴,此时他几乎全身动弹不得,跌仆在尘埃之中。

幽兰戟攻破裘太正护身真气罩后,继续向前轰击根本躲避不开的裘太正,此时裘太正双手捂着脑袋疼得满地打滚,根本防备不了轰击而来的幽兰戟,眼看着他被幽兰戟几个回合轰击得稀巴烂,连元神亦被轰击的烟消云散。

一代漠北知名的修行界神医裘太正竟然在此殒命,而且命丧筑基初期修为的李七月手里,若是传出去,根本没有人相信。在其殒命的同时,其铁背蜈蚣傀儡与剩下的近十枚银针由于无人控制,亦掉落在尘埃之中。

而一旁的宋文彬正与李小月及其灵宠战成一团,一时难分难解。宋文彬见裘太正当场殒命,心中一慌,竟然被冲上来的红毛狮王一口咬掉半只胳膊,疼得他哇哇大叫,一边敷药止血,一边闪身躲开丹顶紫鸢喷过来的一团紫火。

这时一旁的李小月见红毛狮王得手立功,笑道:“姓宋的,还有什么把戏尽管使出来吧,不然一会儿就没得你玩的机会了。”

她将半空里已经击坏对方数件法器的金光铙收回来,在手中盘玩一下,便又将其祭出,数百道金光一下子将呜呜啦啦痛叫的宋文彬罩住,宋文彬岂甘束手就擒,将手中仅剩下的一只铜锤冲着其中一只金光铙砸过去,金光铙被其砸个正着,晃了晃,险乎从半空里掉落下来,不过到底是灵宝级别的法器,岂能被灵器级别的法器坏了灵性,稳了稳身形,金光依然向宋文彬罩过去,但此时宋文彬已经几个懒驴打滚,侥幸躲了过去。

眼疾手快的李小月倒是一脸坏笑地蹿到半空里,竟然空手将其一只铜锤硬生生夺了过来,加上先前夺过来的一只铜锤宋文彬的本命法器一对铜锤全部落入李小月手里。

李小月玩笑地将两只铜锤对磕一下,眉头一皱,道:“这俩破玩意竟然这么沉,一点也不好玩”

话音未落,对磕的铜锤发出一道殷红如血的闪电将她击到在地,她满面灰尘地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吐舌头,道:“乖乖,不得了,吓死本宝宝了。”

于是她一脚一个,将两只铜锤踢出数十丈开外。

宋文彬单臂招手,将一对铜锤重新召回手中,冷笑道:“爷爷玩的东西,你一个娃娃也是碰得了的。”

不知何时,李七月跌跌撞撞地闪身来到其身后,道:“敢小看我分身存在,绝对是拿你性命开玩笑。”

他张嘴便吐出一对幽兰戟,但随即有仆倒在地。面对幽兰戟近在咫尺的轰击,宋文彬根本无法躲避,只得将一对铜锤祭出来,抵挡轰击而来的幽兰戟,只听得轰隆两声巨响,一前一后的幽兰戟正面轰击下,一对铜锤顿时被轰击得如同破铜烂铁一般,跌落尘埃之中。

宋文彬当场张口吐出大口污血,面色如一张白纸,哆嗦着身子,道:“你敢坏我法器,爷爷与你拼命!”

李小月见宋文彬意欲自爆,慌忙将一对金光铙全力祭出,在无遮拦下,一对金光铙交叉呈斜角射出万道金光将宋文彬锁住,凡是被金光罩住所在,一片焦土寸草不留,宋文彬在金光罩下试图运行真气,但其体内真气如同被链锁牢牢锁住一般,哪里还动弹得了丝毫?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哐啷”,两只金光铙合二为一,而这时哪里再见到宋文彬的身影,早已成了一缕青烟,化为虚无。

李小月见李七月盘腿打坐,面色乌青,正在逼毒疗伤,于是张嘴吐舌道:“可是吓坏本宝宝了。”

李七月苦笑道:“虽说是惨胜,但我们毕竟还是胜了,而且是完胜”

这时远处法阵内传来一阵阵山崩地裂声音,他吐了一口污血,道:“差点儿忘了还有一客人呢?”

“嗯,这客人不太懂礼貌,怪我们怠慢他了呢?你还能招待客人么?”

“暂时将毒逼到丹田之下,一时应该无妨,走吧”李七月晃了晃身子,哆嗦着站了起来。

李小月倒也不客气,终身一跃骑坐在红毛狮王背上,李七月跟在其后面,俩人向被困在法阵之中的千叶禅师走过去。

千叶禅师似乎对法阵之道有所了解,每次挥杖均是着力在法阵薄弱之关键处,因为李七月摆布法阵匆忙,所摆布法阵并没有叠加效果,所以被其蛮力破去法阵的关键,眼看这一座法阵被破。

李七月拂袖收取法阵内重重迷雾,使得眼前顿时变得晴明起来,他长吁一口气,嘿嘿笑道:“千叶禅师,自上次分别后,真正是白驹过隙,转眼百年时间已经过去,别来无恙否?”

千叶禅师收起禅杖,略是平稳气息,道:“姓俞的,好像你的情况不太妙啊?我们以前认识么?”

“嘿嘿,至少我现在还活着,但你那俩同伴却是一命呜呼了,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了。至于我们之间,可能你不认识我,但我却是认识你,即使你化成灰,我也会认识你的。”

“这么说来,他们俩已经死了!”千叶禅师面上并没有表现太多惊讶,倒是冷静了许多,他冷哼一声道,“我们以前有仇?”

“不知道你在豫州王府时,是否曾抓过一练气期黄脸皮小子?”

“没有太多印象,但是再见面的话应该是记得的。”

李七月取下阴阳如意化千面,此时他面皮虽黄,但更多是苍白并带有中毒后特有的暗淡青紫色,道:“不知千叶禅师可否认识这一张脸?”

“老衲不甚记得,如此说来,你是中原九州的人?”

李七月摇头,道:“我是九孤山太虚门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出身九孤山禅门,不知你为何来到漠北?”

“呵呵,算起来我们还是一家人,不过你知道太多了,对你可是没有好处的。”

“我知道你事情再多,其实与你已经没多大干系了,因为你必死无疑!”

“哦,你不过是筑基初期修为,再加上这一姑娘也不过是筑基初期修为,凭你们的实力,即使将裘太正、宋文彬俩人灭杀,但你们也好不到哪里?何况凭我一人之力灭杀裘太正、宋文彬这俩人亦是易如反掌,倒不像你们这般狼狈模样。”

李七月又吐了一口污血,笑道:“我知道你会说这样的话,但是到目前为止,我所想灭杀之人,还没有一个活着的”

千叶禅师打断他的话,道:“废话太多了,还是让我见识你到底有多少花拳绣腿吧?”

李七月见其挥舞禅杖冲上来,忙闪身退出法阵,长袖一挥,法阵中迷雾再起,比从前浓厚许多。

他随手祭出七、八张灵符,随着灵符剧烈爆炸,法阵内传来千叶禅师呜呜哇哇的叫骂声,他却是充耳不闻,又祭出七、八张灵符。

第一百二十九章 灭千叶禅师

李小月抚掌笑道:“这该死的秃驴,早就应该教训他一顿,看他还敢如此嚣张!”

见李七月祭出两轮灵符后,不再有下文,忙道:“老大继续啊”

李七月横眼一扫,道:“若是再继续使用灵符,恐怕此法阵便要坍塌,那时千叶禅师想走,凭我们实力是拦不住他的”

“难道你想要与他硬碰硬?”

“有你与众灵宠在旁协助,我倒是有几成把握的。”说完,他环顾四周,见红毛狮王与丹顶紫鸢有畏敌表情,冷着脸,道,“此战非比寻常,若是谁敢不奋勇上前,事后我可能要杀鸡骇猴了,谁若不信我的话,可以试一试?裘太正既然有铁背蜈蚣傀儡,肯定有炼制之法,事后我必去其凌云小筑一趟,待我习练此法后”

不等李七月说完,红毛狮王率先冲入迷雾滚滚的千叶禅师所在法阵,其余灵宠亦是不甘落后,担心若是迟一步,事后被李七月炼制成傀儡之术。

李小月见之,笑道:“大棒加上大捧,似乎更有效果。”

“让他们自主对敌,是让他们在实战中成长,这对他们以后的修行也是有莫大的好处,何况若是由我们控制对敌,总是有不足之处。你以为我不爱惜他们么?”

李七月拂袖将千叶禅师所在法阵迷雾散去,只见千叶禅师在两轮灵符攻击下灰头土脸,本是鲜亮的袈裟只剩下丝丝缕缕还吊在身上,袒胸露出古铜色皮相。

喘息甫定,又见红毛狮王等灵宠冲上来,怒骂道:“尔等畜生,安敢不自量力?简直是送死。”

红毛狮王接近其十余丈远时,张嘴仰头先来一狮子吼,眼前尘土飞扬,脚下岩土如被扒犁翻过一遍似的,千叶禅师只觉得真气运行受阻,丹田元神被激荡,慌忙守住心神偏偏此时一绿影掠来,他偏身躲过,脖颈处一凉,用手一抹,竟是鲜血淋漓,气得他七窍冒烟、三尸暴跳,抡起手中禅杖追着玉面螳螂,试图将其毙命禅杖之下。

他这一追,倒是让跟在其身后的金线冰蚕等吃了苦头,张嘴喷出一团白雾,才到半空里,见千叶禅师已经追远,只好将这团白雾硬生生地收回腹中。玉面螳螂虽是愣头愣脑,但也乖巧得很,见千叶禅师追来,知道不可与之硬拼,只在法阵之中引着千叶禅师追来。

红毛狮王不识相,见千叶禅师满场追跑,瞅准机会扑上去,千叶禅师见之,抬脚侧踹,一脚将它踢出十余丈之外,红毛狮王呜咽着一瘸一拐地跑回李小月身边。

李小月横眉怒道:“老秃驴,敢动我的乖宝宝,不给你颜色看看,你也不知道我李小月的厉害。”说完,催动一对金光铙就向千叶禅师罩去。

千叶禅师见头顶金光罩来,冷哼一声道:“原来仗着灵宝逞强,不足为奇。”

只见他嘴角一动,本是挂在脖子上的一串佛珠便飞落其手上,他单手弹指,其中两只佛珠脱离串绳分别飞向半空里那一对金光铙。

李七月见之,大吃一惊,他发现这两只佛珠竟然是中阶低级灵宝,若是让其磕碰金光铙,这金光铙肯定受伤,于是他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径直追佛珠而去。

只听得空中先后两次耀眼光芒闪现,随即传来两声脆响,两支幽兰戟硬是将两只佛珠追逼下来,使其一时失去灵性,落入尘埃之中,显然从幽兰戟摇摇欲坠的姿势来看,在撞击中受到不小伤害。

李七月慌忙召回幽兰戟,将其收在丹田之内疗伤。

千叶禅师见两只灵宝级别的佛珠轻易被重创,并一时之间失去灵性,气得双脚一跳,也顾不得金光铙下万道金光泻下,向金光铙径直飞去,李小月知道对方试图空手夺宝,慌忙间便欲使出九龙枪。

李七月却是笑道:“无妨!”说话的同时,身形一晃,残影再现,距离千叶禅师还有十丈余时发动戮神箭,冷不防的千叶禅师身形一滞,抛开手中禅杖,双手捂住脑袋,大叫一声:“痛煞我也!”其肥硕健壮的身躯像一石块重重地砸在尘埃里。

趁你病要你命,李小月催动一对金光铙,使其威力倍增,金光瞬间大作,不过一个喘息时间,千叶禅师便如火烤一般,本是古铜色的皮相,此时却是红彤彤的。

出乎李七月和李小月预料,千叶禅师似乎并没有因此受到重创。这时,李七月才断定,千叶禅师定是修炼了与南无心经类似的强筋健骨之术,否则其皮相早已在金光下被烧灼得焦酥烂熟。

李小月面色略是苍白,收回金光铙,道:“老大,好像这件灵宝对其没甚作用?”

“不见得吧,应该你还未能娴熟掌握而已,何况这金光铙还有更多奥妙呢?”

李小月眼前一亮,笑道:“我明白了。”

千叶禅师从尘埃里爬起来,竖眉铁青着脸,吐了一口吐沫,道:“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老衲好长时间没这么痛快淋漓打过一场了,待解决你们俩,我正好闭关冲击进阶结丹期哈哈”

李七月冲着身后一招手,道:“你们陪他玩玩”

被千叶禅师踹了一脚还未缓过神来的红毛狮王呜咽着缩着脑袋向李小月身边靠去,李小月笑骂道:“老大发话了!”

红毛狮王不得已心不甘情不愿地追上跑在前面的玉面螳螂。

千叶禅师怒骂道:“黄脸小子,你就这点手段么?凭他们些许修为亦敢跟我斗?”

嘴上说归说,尽管他自持皮相已修炼至刀枪不入,但脖颈处被玉面螳螂割下的伤还在,这确是事实,使他不得不将手中禅杖舞得水泼不进。

玉面螳螂这次倒也没有冒失,他虽是冲在最前面,却是张牙舞爪停下来,伺机突袭。红毛狮王见其禅杖舞得虎虎生风,也知道这不是轻易能碰得的,若是强行撞上去,轻则头骨碎裂四肢残废,重则因此丧命干脆停在玉面螳螂身后,仰头张嘴来一个狮子吼。

在红毛狮王前面的玉面螳螂冷不丁被红毛狮王这一狮子吼,顿时身形晃动,飘立不住,干脆后退一蹬,飞向千叶禅师。

早已有防备的千叶禅师虽然被狮子吼激荡丹田元神,但是基本无甚妨碍,倒是眼前翠绿身影飞掠而来,于是他张嘴:“嗷”一声,其声势堪比红毛狮王的狮子吼。

玉面螳螂身在半空里,却如断线风筝一般,两前腿蹬得笔直,径直落在数十丈开外。

李七月这时才想到,九孤山禅门的狮子吼是其门派弟子之中必修功课之一。同时他也想到,若是继续纠缠下去,这千叶禅师不知还有多少手段,而他自己因为中毒未解,而李小月亦已虚弱不堪,若是不使用非常手段,这千叶禅师可能因此走脱。

想到这里,他晃了晃身子,向前走几步,道:“千叶禅师,你该死了!”

千叶禅师已经见过数次的残影再现,顿时暗叫不妙,慌忙后退,护身真气罩全力运行。哪料到李七月距离其还有丈许远时,突然折身返回,正诧异时,突然头脑欲裂,抛掉手中禅杖,双手抱头,在尘埃里骨碌碌满地打滚。

李七月并未停下来,伸手取出拳头大小、形似宝塔样的宝符,他输入其中少许真气,这宝符便见风就长,瞬间便有七丈高、底座直径三丈,共七层的宝塔,在他的催使下,这宝塔一头向正在满地打滚的千叶禅师砸过去。

千叶禅师见宝塔砸过来,吓得魂飞魄散,试图逃开时,已错过最佳时机,被宝符宝塔锁定,哪里再动弹得了?眼睁睁地看着宝塔砸下来李七月收回宝符,见已经被砸得血肉模糊如一张肉饼似的千叶禅师,冷笑道:“这三千万还是花得值得的早知道其有如此效果,也不等现在才拿出来”

李小月插嘴道:“其实此时他已经强弩之末,即使你不拿出宝符来,恐怕他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老大,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了。”

也不等李七月说话,李小月身影一阵模糊,便消失不见,同时消失不见的还有红毛狮王。

李七月将法阵等收拾一下,同时收取数只储物袋以及其它散落物品,尤其掉落尘埃之中的两只佛珠更是没有遗漏。

他择一方向离开此地,十日后,封玉铭已经基本痊愈,尽管封玉铭一再相邀去封家作客,但李七月还是极力推辞。分手之后,他胡乱找一方向走了两天,便折身向凌云小筑走去。

一月后,他跌跌撞撞地来到凌云小筑的竹林里,他变了面容,与裘太正的形貌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面色略是苍白,体型略是瘦小而已。

李七月正欲上楼,这时一童子在其身后叫道:“师尊,你出去半年才回,先前有几番病患者求见,均被我挡去,还有几位师尊故人来访,我按照最高规格招待,久见你未回,便走了,还有苍狼帮派使者查问千叶禅师前辈和宋文彬前辈去向”

第一百三十章 三见蒙面女

李七月不耐烦道:“以后你将来访者一一登记在册,明天起,我闭关三年,在这三年时间内不准任何人接近我凌云小筑,即使你们未经本尊吩咐也不得靠近半步!”

“是。师尊,其余人倒是好打发,只是苍狼帮的人隔三差五就派人来询问,弟子如何回话?”

“你就告诉他们,千叶禅师与宋文彬俩人获一异兽亲自奉献太上长老玉清上人,一旦事成之后,便有信回来。”

待那童子走后,李七月忙将以竹楼为中心,方圆近百丈内摆布重重法阵,即使元婴期存在亦难在短时间内破坏全部法阵。

忙完后,李七月跌坐在裘太正的练功房中,三天后,他才缓过精神来,长叹一声,道:“没想到此毒竟然是如此难解,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是百毒不侵,原来所谓百毒不侵,其实是针对普通百毒而已。如今虽然将此毒又重新逼入丹田一角,但一日不除出体外,总是祸患,何况一旦妄动真气,又有可能使其扩散开来,这如何是好?”

他打开收获裘太正的储物袋,其中倒是有数种解毒之药,但丹药只有红绿黄等颜色之分,却是没有标注其丹药名字,更没有注明药效及所解之毒。而李七月知道凡是解毒之药,其实本身就是一种毒药,所谓以毒攻毒,利用得到便是解药,利用不当便是毒药。作为神医,其中自然有不少千年龄以上灵草,自然被李七月另行收藏。

他找到其丹房,见其黄花梨木架上有数百瓶丹药,另有一架子各种书籍,于是他将这些东西都收在袖中,回到练功房后,逐一翻看各书籍,品尝各种丹药,每日依旧抽空打坐练功,转眼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两年。

在这两年中他基本掌握裘太正所有丹药特性,也摸索出一套炼制毒药的线索,若是他再花费点时间,他完全可以炼制出独家秘制毒药。

这一日,他从身周摆布数百瓶丹药中取出六七种丹瓶出来,随后嘴角一动,丹瓶自动打开,或是从其中飞出一粒丹药,或是两、三粒丹药不等,他看了看掌心中十余粒丹药,长吁一口气道:“能否解毒,成败在此一举!”

他扬手将这些丹药撒在半空里,张嘴吞吸一粒或两、三粒丹药,每次停顿约一炷香时间,待到药性完全吸收后,便再次张嘴吞吸丹药,三个时辰后,他闭目静坐,体内真气如潺潺溪流缓缓而行,每运行一周天,大约一个时辰如此,一个月后,他睁眼捏一手诀,取一三棱针,在右脚拇指末端刺一创口,随着他呔一声,一股针眼大小的乌黑血珠利箭一般飞出去,室中顿时充满浓重的腥臭味。

盘坐在李七月身边抓耳挠腮的黄毛猕猴蹿了出去,追上那血珠,丈舌一卷,竟然将那血珠吞入腹中,令一旁还未缓过神来的李七月目瞪口呆。

李七月慌忙探其脉息,观察其数个时辰,见黄毛猕猴并无妨碍,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如果说真正百毒不侵,看来要数这黄毛猕猴,同时他也了解这黄毛猕猴不但不怕毒,似乎穿行速度不比玉面螳螂慢多少。这俩发现,使他颇为意外,至少那六十亿灵石没有白费。

想到这里,他将身周数百瓶丹药中凡是毒药之类每瓶取出一、两粒,尝试喂养黄毛猕猴,而黄毛猕猴则是来者不拒,观察数日,发现凡是毒雾,与它俱是无妨碍,因猴类猿类修行后期,其皮毛筋骨非同一般强硬,又因为其出身玉石之中,干脆为它起名:避毒金刚。

又一年过去了,李七月沐浴焚香,在练功房静坐数日,联系李小月,道:“我预料此次冲击筑基中期有很大可能成功,为了避免进阶时遇到麻烦,我想另找一地,希望你帮我护法。”

李小月道:“若是你能成功进阶筑基中期,我应该也快了。”

当夜月朗星稀,李七月择西方遁去,飞至数千里外,见一山谷,谷口有一湖,湖中有一孤山,于是他落脚其上,略一巡视后,便在四周摆布七、八座**阵,将方圆三、四里内覆盖得严严实实。

李小月环顾四周,道:“你选择地方不错,至少增加半成进阶希望。”

“嗯,再加上三粒净元丹和一粒洗尘丹,又多了两成把握,本来我有三成把握,如今我至少有五成五的把握。”他长叹一声道,“虽说进阶筑基中期比我想象中要快许多时间,也比寻常修行之人快倍许时间,但此事有利有弊。如果此次不能成功进阶筑基中期,下次我可能至少等三十年之后再做打算。”

李小月骑坐红毛狮王离开,其身后跟着丹顶紫鸢等灵宠一溜烟消失在附近法阵之中。李七月知道李小月就藏身在附近之中,本是惶恐的心宁静许多。

他静坐孤山峰顶,面西背东,一阵吐纳过后,他将体内真气运行十二周天,此时正是夕阳西坠,西方半边天火烧云,一副云蒸霞蔚壮景颇使人叹为观止。

李七月长吁一口气,闭目抿唇,本是风声猎猎、湖中波澜哔啵,此时却是万籁俱寂,寻常根本看不见的无数星点灵光以缓慢得几乎不可察觉的速度向他身周聚拢,十天后,这星点灵光聚拢的速度明显增快,又过十日,这速度如蜂拥一般,争相向其丹田攒聚。

又一个月后,李七月所在孤山上空骤然风起云涌、黑云如墨,其中隐有闪电如银蛇游弋,持续约一个时辰后,这浓墨似的黑云形成一漩涡,漩涡之中闪电形成一张乱网,只是迟迟不肯下落

又三个时辰后,乌云顿消,一切归于宁静。李小月双目一睁,眼中精光乍现还隐,仰天撮唇长啸

李小月从法阵中现身笑道:“恭喜老大,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成功进阶筑基中期,距离大道更进一步。”

李七月灵眼向东北向一扫,道:“有不速之客要来,我们还是快走吧,这个客人不是我所能招待得起的。”

回到凌云小筑,李七月继续打坐修行,以巩固现在才进阶的修为,他本以为服用筑基丹仍是有效果,但进阶筑基中期后,再服用筑基丹已明显觉得其效果可以忽略不计,倒是灯笼果仍是有效果,可惜尽管移栽在灵山药苑之中,但至今也不过十余颗成熟果实。

这日,他信步来到隔壁炼丹房,其架上各种丹药早在三年前已经被他搜罗一空,他紧盯其中药架看了好一会儿,随抚掌笑道:没想到我险乎被裘太正摆布的小罗天法阵迷惑,怪不得先前我来此炼丹房时便觉得其中似乎有奥妙,可惜当时身中剧毒,心思没用在此处,不然早就破解此小罗天法阵。

他找一干净蒲团盘腿坐在其上,面对的正是藏在药架拐角处的小罗天法阵三日后,他成功破解小罗天法阵,并从药架上如愿取下一竹筒,打开竹筒,发现其中有一玉简,打开神识,只是略扫一眼,便知这件玉简是他一直试图寻找的傀儡简论,他正欲细读其中内容,却听见外面有吵闹之声。

于是他循声跃下楼,只见竹林对面来了一群人,正在与童子纠缠在一处,李七月皱眉道:“来者是何人?为何在我处喧哗?”

“你是何人?我们是来找裘太正裘神医的,不相干的人滚开。”

那童子委屈道:“这就是我家师尊他确是在闭关之中”

李七月挥手让那童子退下,遂对来人道:“你们就是这样来求医的么?”

其中一头领模样的人走过来,对李七月恭敬施礼道:“裘神医,不要怪我们无礼莽撞,实在是事急从权,我姓孔,叫孔有德,我这里有一同伴被歹人下毒了,还请裘神医务必救治,但要救活,我等性命任由裘神医处置。”

李七月拨开众人,见一躺椅上正躺一蒙面女子,露出十指,均是青紫发黑,由此可见,其毒不但中得深,而且应该中毒时久无论从其身形还是衣着,尤其其蒙面的一筋帕,李七月均可断定这女子便是先前两次遇到的那位蒙面姑娘,而其脖子上吊着的粉红色葫芦正是其赠送的另一块锦帕包裹。

他环顾四周,共七人,其中三人是筑基中期修为,其余四人是筑基后期修为,见众人神色紧张,他暗忖道:其实即使不是这些人苦求于他,他也会出手援救的,毕竟自从见这蒙面姑娘第一次时,他便有一种与之不可捉摸的情愫。更何况他才习得裘太正医学精髓,正要试一试医术奥妙。

想到这里,他抱拳道“诸位道友、道兄,既然你们莫名而来,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但救得还是救不得,毕竟我虽挂名神仙二字,但事实上我并不是神仙,所以我并无十足把握,这一点你们务必有心里准备。现在你们在我凌云小筑附近警戒,不得靠近我竹楼,以妨碍我治病救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识破面目

李七月双手虚托,将那蒙面姑娘送上二楼炼丹房之中,此时她已昏迷之中,气息极度微弱,探其脉搏,仅可探到若有若无的搏动,若不是其丹田元神处还有精纯真气活动并守护其心脉,只怕这蒙面姑娘已经死去多时。

其实查探初始,李七月便已断定这蒙面姑娘所种之毒便是先前封玉铭所中之毒一模一样,均是奎木之水,难道下毒之人自胡笑天一人之手?如此推算,这蒙面姑娘与之有瓜葛?如今至少有七人十分紧张这蒙面姑娘的生死,又可以看出此蒙面姑娘的身份定是不一般。

思量间,李七月已将数根三寸长的银针刺入蒙面姑娘数处大穴,直至没根。他一边催动法力使得银针在其穴道内转动,一边肆意打量其玲珑身段。由于他一心求证长生之道,对男女之事看得很淡,但他并不排斥男女关系,否则他也不会与孙静香定亲,当然与双修门俞瑛发生肌肤之亲纯粹是意外,除此之外,他也曾追求过白笑笑。

对于美的人和物,他内心里还是十分欣赏的,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李七月想到蒙面姑娘曾经说过:“谁也不可能将我面上锦帕揭开的这锦帕是被下了符咒的,我看你老人家还是免了吧,我是不会看上你的嘻嘻”

想到这话,李七月忍不住伸手欲揭其面上的锦帕,不过他没有动用任何法力,而是一世俗界人的手段抓住锦帕绣有鸯的一角,他轻轻地将手中捏住的一角往上一提,内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忐忑不安,好像胸口装有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出乎他预料的是,这锦帕竟然被他轻易揭开,他笑道:“原来是被这姑娘耍了!”

蒙面姑娘的面上青紫一片,脸略圆,双眼紧闭,睫毛长而弯,鼻梁略高,樱唇李七月将锦帕重新覆盖其面上,忖道:若不是因为中毒改了颜色,其实这姑娘的美并不亚于双修门俞瑛。

针灸治疗持续一炷香时间,他便回到练功房,尽量平复自己的心境。第二天一早,他又为那蒙面姑娘针灸治疗一炷香时间,这次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盘腿坐在其床侧,他本欲一边练功一边观察其病情,但他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于是他干脆在房间内左右来回走动,心中却是焦躁不安。

大约三个时辰后,李七月闻听床上传来动静,果然那蒙面姑娘手指微动一下,尽管看似微微动了一手指头,但对于李七月来说,绝不比翻身这动作影响小。

他将其拦腰扶起,盘腿坐在其身后,使得他正好双手扶起如柳腰肢,他通过双手,略微输入其体内微许精纯真气,催促其体内真气运行在他反复输注真气并推穴治疗,蒙面姑娘终于睁开双眼皮,痛叫一声,道:“痛煞我了”

话未说完整,张嘴喷出大口大口污血李七月输入一股精纯真气后,喂服丹药后,便点中其昏睡穴,让其睡眠休息。

他正欲回到练功房,听到楼下有嘈杂声传来,见到有数人围成一团,于是下楼查看,只见孔有德领着三个人围着一陌生人,不让其向竹楼靠近,于是忙问道:“这位道友,你可有是找我?”

“裘道兄,三年前你曾传话说我苍狼帮千叶禅师与宋文彬前去供奉异兽太上长老玉清上人,如今三年时间已过,至今未见千叶禅师与宋文彬再有任何回话,能否请裘道兄解释一下?”

李七月暗笑,如果千叶禅师和宋文彬两人还有回话,才真是见怪了,自己当初不过是一句搪塞的话而已,他面上没露出来,反是露出关切神色道:“难道他们俩还未回来?或是路上有所耽搁?亦或是被玉清上人留下做客?你们可派人确认么?”

“前些日子已经派人,但短时间内恐怕不会有回信的。”

“再等等吧”

“我们帮主已经数年不见裘道兄,不知裘道兄何时有时间去我苍狼帮做客,我们帮主非常想见你一面!”

“现在我手头上有一患者,颇为棘手,可能还要再等几日,此事一了,我便去见你们帮主,正好我也有事请教。”

李七月敷衍送走苍狼帮的人,对孔有德道:“孔道兄,若是你现在不忙的话,我想找你单独谈一谈。”

“既然裘神医有话要讲,但说无妨,凡事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七月笑而不语,将其带入蒙面姑娘的房间内,道:“如今这位姑娘所中之毒解去大半,剩下的事继续解毒、调理,大概你们还需盘桓些日子,本来我不想也不愿意打听你们的事,只是我总是觉得与这姑娘有些缘分,所以我不得不打破惯例,想问一下,这姑娘姓甚名谁,与你们是什么关系?”

孔有德面色微变,随恢复正常,道:“有些人你最好不要打听,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否则惹祸上身。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此时他已经脑袋落地。”

李七月呵呵一笑,掩饰尴尬,道:“你们查出是何人下的毒?”

“此事我们另有专人在调查,裘神医不必关心这个问题。”

李七月略是沉吟,道:“如果你们派出去调查的人叫胡笑天,我看你们就不必再调查下去,即使调查出问题,也不过是借机铲除异己而已。”

“裘神医,你是如何知道我们调查此事的人是胡笑天胡道兄?”

李七月长叹一声,淡淡地道:“贼喊捉贼的事又不是今天才有的既然孔道兄不肯透露一点信息给我,那么恕我唐突,我也无可奉告,请孔道兄出去”

孔有德见李七月下逐客令,毕竟如今有求于人,既不好翻脸,也不好再待下去,只得悻悻离去。

一个月后,那蒙面姑娘已经大部痊愈,正在竹林里散步,李七月盘腿打坐在一木桩上。

“裘神医,你这里的环境真的不错,最是适合修行。”

李七月苦笑道:“我曾在中原九州游历,那里的环境才叫真的不错,尤其适合于我们修行单是打坐时间便可缩短三成。”

“我也曾去过中原九州一趟,可惜因为身份问题,并未久留,倒是在我遇到一次凶险之时,曾有中原九州的一修行者帮我脱险。”

“哦,你不知道那人名姓么?”

那蒙面姑娘摇头道:“其实我并不知道他的姓名,只是看他瘦如猴,长发,面黄,两鬓给留有一缕红发,后来我曾听有人说过九孤山太虚门有一个人称红毛煞神李七月这个人,倒是与那位救我危难之中的人一模一样,我想救我的那个人应该叫李七月,不过临走时他跟我讨要与我面上锦帕成一对的锦帕”

李七月呵呵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时他只是问你锦帕奥妙,并未向你索要任何东西,应该是你自个儿主动赠与他的。”

“如今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我的存在?咦,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请你再重说一边,好么?”

李七月摇头道:“我与别人不同,在我嘴里,重要的话只说一遍。”

那蒙面姑娘并没有甘心就此罢休,于是也盘腿坐在李七月对面的一树桩上,但她并没有练功,而是双眼紧盯李七月,李七月双眼也是紧盯着那蒙面姑娘。

两人就这样相持三天又三夜。

那蒙面姑娘首先开口,道:“你不是裘神医!”

李七月笑道:“从前有一姑娘,他曾一眼看出我伪装,识破我身份,而你则是花费三天时间才辨别出来。”

那蒙面嗫嚅半天才道:“其实我是随便猜的。”

李七月差点晕倒在地,他也算是一老江湖,竟然被人用话诈了一下,真正是玩鹰的被鹰啄瞎了眼。

“不过我十分好奇你所说的那位姑娘是谁,与你有什么关系?”

“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告诉你也是无妨的,她叫轩辕红玉,是我修行早期遇到的一朋友,在我修行路上曾对我有很大的帮助,至今我对其仍是有感激之情。”

“哦,我不认识她,她很美么?”

“你很在乎皮相?”

“嘻嘻,女孩子嘛?即使修行者,也是十分在乎的。”

“她很漂亮,但比你还差那么一点点。”

那蒙面姑娘一骨碌从所在树桩上滚落下去,她爬起来整理一下云鬓,急急巴巴地道:“你看到我的面貌?”

李七月嘴巴一裂,呵呵笑道:“在你昏迷期间和昏睡期间,我不止看过一次,说实在的,我也在乎女孩子的皮相,对于美的女孩子,我总是爱多看几眼。”

“除了看,你没做别的什么吧?”

“我也摸了一下”

那蒙面姑娘像发疯了似的蹿过来,双手掐住李七月的脖子,道:“我要掐死你!”

李七月倒也没反抗,只是顺势将其罩在面上的锦帕揭开,捏住其一角,举起手,在风中,这锦帕如同一面旗帜,呼哧作响。

蒙面姑娘一下子抢过锦帕,蹲在地上呜咽起来,李七月仍是盘腿而坐,从怀中粉红色葫芦上解下绣有鸳的锦帕,道:“我这里也有一块锦帕,与你的原是一对,数年前,是你亲手赠送与我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结缘黄脸婆

那蒙面姑娘抬眼一看,试图抢过去,但李七月却在她抢到跟前时,已将其藏在怀里,并重新裹在粉红色葫芦上。

“既然送出去的东西,就甭想要回去。”

那蒙面姑娘呜咽好一会儿,才道:“你欺负人——我也要看你模样——”

李七月利用阴阳如意化千面变回从前书生模样,随即取下阴阳如意化千面,淡淡地道:“这是我本来面目。”

那蒙面姑娘噗嗤笑道:“像一只黄脸猴!”

李七月也不在意,笑道:“姑娘,其实我很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原本姓徐,后来改姓何,叫何小凤,又叫黄脸婆——你可要知道你是第一个知道我叫黄脸婆这个名字的人——因为我刚刚才起的名字。”

“哦,还有叫黄脸婆的名字?你说你原本姓徐?”

“是啊。你呢?”

“我原姓李。后来因躲避仇家,改姓俞,叫俞子夫。”

李七月暗忖道:他之所以来漠北之地,原因之一就是寻找徐天放遗孤,听说其女儿美貌在整个圣族是第一,如今眼前之女的美貌堪比中原九州与九孤山第一美女俞瑛,说不定正是此人。

可惜他到底不敢确定,所以他也没点出徐天放的名字。

想到这里,李七月随口换了话题,道:“其实论其美貌,另有一人与你可相提并论——”

“谁啊?”媚娘迫切问道。

“她的名字叫俞瑛,是九孤山双修门的人。”

“哦,可惜我见不到她——”

李七月笑道:“如今你体内所中之毒已解,身体也基本恢复,你现在可以走了——我也另有事要做。”

蒙面姑娘跳起来,道:“姓李的,你想赶我走?难道你不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

李七月莫名其妙地道:“什么意思?”

“我都叫黄脸婆了,还有什么意思?”

“你是黄脸,对不对?我叫黄脸婆,对不对?”

“姑娘,我还是听不懂——”

“谁让你闲得无聊揭开我面上的锦帕,还趁我昏迷期间摸我——我面上锦帕是被下过咒的,只有将来是我夫君的人才揭开,而且我发过誓言的。如今你揭开我面上锦帕,却想出尔反尔?我没嫌弃你黄脸猴,随你叫黄脸婆——以后你得跟我走,这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你走也行。”

李七月挠头道:“徐姑娘,有些事可以开玩笑,有些事不可以开玩笑,我们都是修行之人,不拘世俗约束,何况我已经定亲有了未婚妻!”

“你停妻再娶——实在不行,我也不勉强你,只要你娶我便行,我不在乎名分。”

“我修行目的是证大道求长生,如果你非得嫁我,我也顾不上你。”

“谁要你照顾了,我手下有好多人呢?”

李七月一听,忙问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还是少打听吧,了解越多对你越是不好。”

“你有一手下也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至于你要嫁我这件事,你再三思,我也要认真考虑,若是我们有缘,以后会有再见面的机会,若是无缘,今生再也见不到一次面。”

何小凤不情愿地道:“我哪里去找你?”

“既有缘分,无须刻意寻找,或许你一转身,我便在你面前。”

何小凤眼巴巴地看着李七月道:“黄脸猴,你还是找一找黄脸婆吧。”

李七月心一软,道:“你放心,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牵挂你的。”

送走何小凤等一行人,李七月回到竹楼上,略是收拾一下,招来俩童子,道:“你们俩跟我多年,我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们,我有仇家将至,我也会远走他乡。如今给你们一炷香时间,你能拿走多少东西,便拿走多少东西,但别太贪心,时间一到,我便将此地彻底毁没了。”

李七月利用七十二杆阵旗摆布一座**阵,将整座凌云小筑和竹林均没入在法阵之中,他可舍不得将如此好的环境真的彻底毁坏,启动法阵后,一眼望去,尽是荒原,与天际一色,根本看不出原来此地还有一幢竹楼和一片竹林。

李七月并没有如约去苍狼帮,而是向北继续飞去,他要找一僻静地方静修一段时间,由于前一段时间为了进阶筑基中期,手头上还有数种法术没有时间加强修炼。

他向北飞飞停停一个月时间,见到一千里之地荒无人烟,于是他择一地,掘地千尺深,间隔数个房间,均用法阵将其加持,略是整理一下,他除了将丹顶紫鸢留在身边有助于他修行时缩短半成修行时间,其余如金线冰蚕、玉面螳螂、伏魔谛听以及避毒金刚等分别豢养,好在诱妖草对它们均是有相当的吸引力,他更是无限量供应。

安放灵泉后,他盘腿而坐,首先修习《南无心经》,尽管先前他从没有耽搁其修行,每日必是抽出一定时间修炼,但毕竟每修炼一次,均有脱胎换骨之痛,所以他有意缩短其修炼时间,如今虽然已通篇习练《南无心经》,但毕竟所下苦工有限,所以直到如今,他仍未感觉其奥妙。先前见千叶禅师近乎铜头铁臂的身躯,他羡慕不已,若非他有数种手段,几乎不能将其灭杀,由此可见,修行之人不能单修其修为,防身驱敌之术也是必学,否则修为再高,没有数种实用的自保手段,根本无法在修行界立足。

如何分配修行时间和习练自保法术时间,在修行者眼里,确实是一对矛盾。如果完全将时间用来修行,自然修为可以提高得很快,但若不修行法术,你历练时无法自保,何况将来飞升时还有雷劫等,若无自保手段,只有等着雷劫下灰飞烟灭,若是将时间用来痴迷法术修习,肯定是会影响其修为进展,如果修为不高,你法术习练肯定是受限的,修为譬如载体,既然是载体,肯定是有承重极限。

对于修行者来说,时间看似无限,其实据有史记载,在此界,人类修行者最多活不过三千年,这三千年时间在修行者眼里,其实弹指一挥间,昨日还是咿呀学语的蒙童,如今已是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若是三千年时间后,还不能飞升仙界,那么只有自行兵解,或是强行飞升,前者自行了断臆想来生,后者其实自寻死路,至今没有因为强行飞升而有成功先例。

如何安排修行时间,对于李七月来说,从前在练气期时这个问题似乎不是一个问题,因为他几乎沉浸在修行之中,手头上也没有太多的法术可以修习,即使在筑基初期,因为他有大量筑基丹增加修为,所以他除了游历外,便是习练各种法术,但他毕竟在筑基初期时日较短,便进阶筑基中期,如今他却是不得不认真面对安排修行时间的问题——毕竟现在服用筑基丹对于他修为增进已无任何效用。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李七月思量再三,决定以修行修为为主,毕竟他最终目的是证大道求长生,其次是习练各种法术。时间安排上基本是五、五分配。即使如此,他比寻常修行者六、四分配或七、三分配少了许多修行修为时间,多了一些习练各种法术时间。毕竟他以为尽管他修行资质比别人差,但没有相当自保实力,只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多少次死里逃生使得他深谙其中道理。

十年后,他终于将《南无心经》习练圆满,体格似乎比从前强壮了不少,至少脸上、身上已经有点肉,倒不像从前那般黄脸猴,当然肌肤还如从前那般略黄。令他啧啧称奇的是他的肌肤在运行真气后,不再是单纯的黄色,而是如千叶禅师那般古铜色。当然期间,他也将千叶禅师身上拿来的有关锻皮炼骨的法术参考,亦是大有用处,而先前服用灯笼果也在其中起到大部作用,否则他不可能在前后加起来不超过百年时间内将《南无心经》练至圆满。

他取血红在手,轻轻地在手背上划拉一下,仅是露出一刀痕过后的白线,随后他加上三分力,在其手背上依旧只有一条白线,于是他又加至七分力,仍旧没有将手背割出血口子,他并没有继续试下去,至少他现在知道《南无心经》没有白练,所吃的苦也没白吃。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又习练《六臂重影》,这秘笈是他上次交易时获得的,当时他只是略用神识扫了一下,便对其十分喜欢。无论后来他习练多少法术,但他还是最钟爱自己的家传秘学《迷踪步》,后来听说九孤山禅门释如海有秘学迷踪拳有打遍天下无敌手之奥妙,便有心想学,但他与释如海基本上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根本无从去学。如今他得到《六臂重影》,便知道这其实与他《迷踪步》有异曲同工之妙,包括释如海的迷踪拳,这三者有三分天下之势,分别习练臂法、步法以及拳法。暂时别妄想得到迷踪拳,且习练《六臂重影》要紧。

尽管先前已经抽时间参悟此秘笈,但真正习练起来,并不比他在孩童时学习迷踪步那般轻松。

时间过去得真快,转眼又十年时间过去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杀人很简单

这一日,李七月正与丹顶紫鸢等灵宠打斗成一团,在其迷踪步与六臂重影的结合下,无论是它们单打还是群殴,都在李七月一个照面下鼻青脸肿。

可惜除了血红捏在左手外,右手还没有找到合适法器,暂时且用火龙锏替代,一对幽兰戟藏在其丹田内,其余法器诸如天雷棍、如意伏魔环等,他还看不上眼。从裘神医获得的七、八根银针,算得上高阶灵器,但因为已经被淬毒,他没有使用打算,因为他以为使用此等法器,一旦误伤自己人,医治起来颇为麻烦。而千叶禅师得来的两颗佛珠,虽是灵宝法器,但已经被损坏三成以上,再行培育以及后来炼化,颇为耗费时间和精力,所以他也没有考虑收为己用。

在此期间,丹顶紫鸢顺利进阶三级修为,相当于人修筑基中期,除了李小月的红毛狮王外本来就是四级修为,其余灵宠仍是二级修为。

这时,他听见地面上有明显搏斗声音,便明白此地不可久留,于是他收拾一下东西,并撤去法阵阵旗,待搏斗声远去时,才戴上阴阳如意化千面变成裘太正模样来到地面上。

他才探出身,便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原来是裘神医,救我!”

李七月暗叫粗心,忙调头,发现一人正躺在血泊之中,其双臂被齐根斩断,身上也有不少创口正在流血,他定睛一看,发现此人竟然是二十年前带着何小凤找他解毒救人的孔有德,于是他取出银针,刺入其数处穴道,以便止血,便在附近找到其两断离手臂,安好后敷药、包扎,又拿出一把灵丹妙药塞入其口中,待忙完这些,他见孔有德虚弱无力,可能是久战缘故,并无其它重创,便静待其恢复。

服药后,孔有德已能自己坐起,他苦笑道:“先前救我家小主,本来欠你一人情,如今又救我一命,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李七月摆手道:“先前救那何姓姑娘,只是因为我与她有点缘分而已,如今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何况你只是脱力而已,稍事休息,你便自行康复,只是时间稍长些而已。”

“裘神医所说不错,但若是凭我恢复,至少需要三年时间,如今似乎只要盏茶时间,我便能恢复如故,真正是神仙手段。”

“我本不想打听你们消息,但我与那位何姓姑娘颇有缘分,所以我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身在何处?”

孔有德面色一变道:“裘神医,你打听我们小主干什么?若不是你刚才救我,我现在就与你翻脸。”

说完,扔下李七月,便踉踉跄跄走了。

李七月暗忖道:既然何小凤与封玉铭同中奎木之水这种剧毒,那么封玉铭极有可能与这些人是一伙的,而他先前在孔有德面前提到胡笑天时,便从其口中得知,胡笑天当时参与调查何小凤中毒事故。

想到这里,他忙赶上去,对孔有德,道:“二十多年前,我曾与封玉铭道友见过数次面,不知你是否知道此人?他现在何处?”

“哦,姓封的?我不但认识他,我手中的这一把斩马刀也认得他,若不是当年他跑得快,早已成我刀下之鬼。”

李七月陪笑道:“其实我与他也只是医患关系而已,当年他曾中过奎木之水剧毒找过我医治,也因为此,在治疗你家小主时,才有经验,不然我也是一时束手无策的。”

孔有德疑惑道:“你刚才说姓封的也曾中过奎木之水这剧毒?”

“嗯,在你家小主找我之前半年多,是一姓俞的带他来找我的。”

“哦,裘神医,孔某另有急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何况我有一弟兄正在前面被追杀之中,我必须追上去,或许还能助他一臂之力。若是裘神医有时间,可否陪我走一趟,我需要你帮我证明一件事。”

“好说!反正左右现在我闲得无事,正需要出来历练一番,随你走一趟也是无妨。”

孔有德略是辨别一下方向,便急速飞去,大约向前飞行一个时辰左右,听到前面有搏斗声,只见有一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和一筑基中期修为共两人正在围杀一筑基中期修为的人,而被围杀之人根本顾不上招架,更谈不上有还手之力,只顾寻找有逃生可能的缝隙……李七月见之,皱眉道:“你现在若是上去,必死无疑!”

孔有德笑道:“死又有何惜?又有何惧?若是能使我道友逃出去,我就是死十次也无所谓。”

“哦,由此看来,那位道友可有重任在身?”

孔有德瞪了李七月一眼,道:“与你无干之事,你最好少打听,否则惹祸上身,那时你想逃也是逃不了的——我可是为你着想!”

李七月呵呵笑道:“可能我先前所说的话,你没听明白,你们小主与我颇有缘分,既然你们是她的人,我自然会出手相助的,若是你不信,以后你问一下你们小主证实一下。”

孔有德将信将疑道:“你可有证据证明你与我们小主的关系?”

李七月笑道:“我身上确是有一件东西可以证明我与你们小主不但有关系,而且还有更大缘分,但是因为是我们私密之物,不宜拿出来给你看,信不信由你,何况现在情势由不得你信不信。呵呵——若是我现在不假以援手,恐怕你那位道友性命不保。”

孔有德叹道:“即使有你我一起上,也不见得对付对方两人,他们的修为毕竟比我们高。何况我伤重未愈,而我的道友已经命悬一线。”

“即使你们俩不插手,我也有五成以上把握立于不败之地。”话音才落,李七月身形一晃,便在孔有德诧异目光中如箭一般飞出去。

“呔,你们到底是何人?敢在我裘太正地盘上撒野?若是识相,赶快滚开,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那两人眼看就要得手,正欲最后一击时,李七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横在他们三人之间。

修为在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的人,见来人是闻名遐迩的裘太正,冷笑道:“裘神医,此事与你无干,若是你识相,赶快走一遍去,若是耽误我们正事,可不是你一个筑基中期修为的人扛得下来。”

李七月笑道:“若是我偏要管这事呢?”

“杀无赦!”那人说话时,已经将手中狼牙棒横扫过来。

李七月身形一闪,笑道:“这是小娃娃们玩得玩意儿,别在我面前耍了吧。”

那人怒道:“我戚连英敬你神医名头,才让你三分,但我可不欠你人情,若是你强要为他人出头,只有死路一条。胥天华,你继续追杀那小子,我来会一会这裘神医。”

李七月捏着血红,向胥天华所在祭出七八张灵符,阻住其去路,同时残影一现,近身搏杀戚连英。

戚连英只见眼前残影,那见到李七月,慌忙退后数丈远,但李七月如跗骨蛆虫,几乎贴上了他,吓得他打开护身真气罩,手中狼牙棒舞得水泼不进。

李七月冷哼一声,左手血红,右手火龙锏,劈头盖脸向其劈砍过来。戚连英面色剧变,右手狼牙棒不住挥舞,左手连连祭出其所有法器,但此时李七月已是今非昔比,右手火龙锏将攻击而来的各法器格挡开去,同时左手血红闪电般如切西瓜似的,将部分不能被火龙锏格挡开去法器斩落尘埃之中。

当他终于逼近戚连英一丈之内时,残影加速倍许以上,尽管戚连英所发出的灵压使得他似乎很难再靠近半步,但他利用血红破空效果,硬是将灵压剖开一条虚无之路。当他几乎与戚连英面对面时,他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同时发动戮神箭,只听得“啊——”一声,戚连英抛掉手中狼牙棒,双手捂住脑袋,痛苦之色难以言喻,趁你病要你命,正在其痛苦难耐时,一对幽兰戟先后轰破其护身真气罩,将其脑袋连同上半身轰击得稀巴烂,以致其元神连逃出机会都没有,便当场轰击得烟消云散。

李七月身在半空里,单袖一甩,将其储物袋等物收在囊中。一旁才反应过来的胥天华正欲开溜,李七月冷哼道:“你还是自己兵解吧,否则你的下场不会比你朋友好多少的。”

胥天华头也不回,径直向外逃去,李七月几个残影追上去,道:“若是你与我战一战,说不定还能多活一会儿,当然也就是只能多活一会儿,但你现在只顾逃,前提是你有把握逃得比你的敌人更快,很显然你在我眼里,逃跑的速度实在差强人意——所以你现在死也不冤的。”

李七月冲上前去,祭出三四张灵符后,未等灵符威力退去,便挥动手中血红与火龙锏,只见其残影忽隐忽现,似乎有六条手臂在同时舞动,胥天华大骇之下,根本未来得及反抗,竟然在瞬间被血红剁成肉末儿,其元神被李七月收在一玉瓶之中,并被贴上数张灵符。

李七月自言自语道:“其实杀人很简单。”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他之所以这么干净利落灭杀对方两人,其中有更主要原因是先前他们与孔有德等人久战,此时虽不能说是强弩之末,但也差不离多少。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长老

说时慢,其实前后加起来也就是几个喘息时间,李七月便灭杀一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和一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若是用举手投足之间便灭杀两人,亦是毫不夸张。

“晚辈胡满庭,拜见前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胡满庭死里逃生,惊魂甫定下,竟然将李七月看做是结丹期修行者,在他以为,只有结丹期以上修为者才有可能举手投足之间轻易灭杀此两人。

孔有德才从后面追上来,李七月轻易灭杀两人的情形,他看得一清二楚,也是以为李七月是结丹期以上修为的人,但事实上他知道李七月不过是筑基中期修行者,比他还低一阶。

“胥道友,你看错了,救你之人其实与你同阶,也是筑基中期修为,他是裘神医。”

“啊——哦——”

李七月笑道:“我们且离开此地,防止有敌追踪而至,另觅他处修养一段时日,再作打算。”

孔有德虽然比李七月高一阶,但自亲眼见到他杀人手段,不由得从心底里由衷佩服,并有畏惧之意,一路上对李七月颇是追捧。李七月心中亦是畅快,觉得二十年功夫没有白白花费,当然若是能习得释如海的迷踪拳,再加上自己家传秘学迷踪步以及才习得的六臂重影,虽不能说独步天下,但在同阶之中也可笑傲一时。

“前面有一片野枣林,我们就在那里修养一段时间吧。”

孔有德张望了好一会儿,根本没见到野枣林,以为李七月看错了,但他没说破。于是跟着李七月先前飞行盏茶时间,果然见到一片野枣林,心中诧异,畏惧之意更甚。

李七月笑道:“你们且留在此地修养,我去岭上打坐。”

不等孔有德两人说话,他便利箭一般飞去。见李七月已飞远,胡满庭长吁一口气,道:“这裘神医的修为虽说是与我一样筑基中期,但在我感觉中,他不比结丹初期修行者差多少,在他面前,我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比他还高一阶,也有同感。我暗中观察,此人资质并不好,甚至是我见过所有修行者中最差的一个,但不知他如何修行,竟然修得这一身惊人本事,除此之外,我以为这裘神医可能杀人较多,身上有一股逼人煞气。如果此人正如他自己口中所说,与我们小主有缘分,或许是我们一大帮手,凭我们目前人手,这次比武我们能赢一、两场已是不错,如果能邀得此人,我们又能多赢一场……”

“孔道兄,此事还是见了大长老之后,再行定夺吧。”

半年后,李七月等人终于来到一座叫天行堡的古堡之中,若是不亲眼看见,李七月肯定不敢相信此堡竟然有一座城市规模大小,不但外围有数道法阵防护,内中更有无数修行者巡视盘查,其中筑基期与练气期修行者较多,倒是没见到结丹期以及结丹期以上修行者,不过李七月没看到,不等于没有,毕竟在此防守森严古堡内,他可不敢放肆打开灵眼查看,如此推算,此古堡内的修行者实力不下于九孤山排名前三个门派之和。

李七月被安排在一客房内,待其入住后,孔有德与胡满庭俩人便离开。

三天后,孔有德笑呵呵地道:“我们小主和大长老有请。”

李七月欣然允诺。

穿过数条街道,来到一布置富丽堂皇大厅,厅中早已坐了不少人,李七月只是略扫一眼,共有三十四人,看得出在场所有人均是筑基期修行者,他正纳闷怎么可能没有结丹期修行者……这时前面有一人朗声道:“小主驾到——”顿了顿,又道,“大长老驾到。”

孔有德忙将李七月拉到一旁,由于此时已经没有空余座位,他们俩只得站立厅旁。

何小凤依旧是蒙面出现,她步履缓慢、一步一步向前面大红宝座走去,她环顾一周,一言不发,坐在座位上。当她刚入住,众人起身来到厅中,施礼道:“参见小主,恭贺小主福寿齐天!”

在众人归位后,有一老者从侧帐走来,李七月眼皮一跳,没想到来人竟然看不出其修为,后来打听得知其竟是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当他才出现,众人又起身道:“参见大长老,恭贺大长老福寿齐天!”

大长老坐在何小凤旁边一矮一截椅子上,他咳嗽一声,道:“小主因被奸人所逼,在外流浪百年之久,以至于圣女之位被旁人所觊觎,如今小主得以安然归来,全是尔等尽心尽力查访小主并保护小主,其中多少明争暗斗,亦牺牲多少同道,我心中自然清楚,各太上长老心中亦是一清二楚。我漠北所面临危机,大家都是看到的,如今必须众志成城拿下九孤山与中原九州,否则将来我等连立足之地也没有,何来安身修行?前面大军已进入白热化战斗之中,每日牺牲修行者无数,而我等因为圣女之事,不能亲身上战场,恨以为憾事。按照以往惯例,凡是对圣女之位有异议,均有诸太上长老商议决断,如今为了尽快结束圣女之争,以免引起前方不稳,诸太上长老一致同意各挑选五位筑基期修行者以五场比武胜负决定圣女之位归属。一旦圣女之位再定后,谁敢再有异议,则以内贼处置。”

他顿了顿,转身对何小凤道:“小主,不是我不肯出力帮忙,实在是因为诸太上长老已下旨意,我等亦不敢违抗,毕竟我漠北修行者表面上团结一致其实已是四分五裂,而我等结丹期修行者一旦参与此事,所造成破坏性后果,确实不容小觑。我虽然不能亲自出手,但凭我多年历练,至少还能在一旁指手画脚,或许还能尽一些绵薄之力。”

随后,他环顾四周,又道:“若是小主能重新获得圣女之位,将来我漠北必然大一统,那时重返中原九州根本不在话下,即使与所谓的南方正道亦可争一日之长短。它日待我族完全恢复鼎盛时,西方有色之族必被我等诛灭。”

尽管大长老言辞慷慨,但众人似乎并没有热烈响应。

果然在座有一人道:“圣女之位本来就是我们小主的,我们又何必再去争夺本来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大长老咳嗽一声,道:“小主被奸人所害,曾失踪百年之久,而且圣女之父徐天放亦以失踪,据一太上长老推算,徐天放已在中原九州执行任务时陨落多年,以至于小主的二叔、三叔控制我圣殿,若不是圣女见机不妙,趁其看守疏漏,逃出圣殿,并隐居民间,否则我等再也见不到小主。在小主失踪之后,其二叔、三叔便极力扶持徐丽为圣女,因为我等被其一夜之间分头突袭,以有备攻我等无备,以致今日我等势单力薄,不能与之分庭抗礼。若不是诸太上长老旨意,此时小主仍藏身在民间,既然事已至此,诸位不必再纠结,拂了诸太上长老的旨意。”

又有一人站起来,道:“大长老,据我所知,徐丽一方已经邀约马晓天、柳园、厉无畏三人加入他们战团,而他们本来有陆山、邱林两员悍将,我们中能战得过他们五人中的一、两人已经非常不错,我们如何能取胜?”

“此事我早已酝酿之中,确是如你所说,三日后,你们推荐可靠可战之人或是自我推荐,在此集中,我会亲自查验其实力……凡是参加之人在五场比武中拿下一场胜利,均可在圣女宫藏宝里任取一件……你们且退下。”

待=李七月正欲随众人一起退下,但被帐后一人叫住:“裘道友,请且随我来。”

李七月回头一看,正是孔有德,他笑嘻嘻地道:“大长老与小主正在后殿等你——”

李七月忙随孔有德绕过一片小花园,来到后殿,见大长老与何小凤正在说话,陪坐的还有三个人,均是结丹初期以上修为,尽管后殿高有七丈,但李七月像是进入老鼠洞里一般,满室灵压让他大气也不敢喘,低头眼观鼻站立不动。

“小主,听说你在民间时与这位裘道友见过数次面?”

“是的。”何小凤螓首微垂,上身稍向前探,一本正经地应道,“大长老明鉴。”

“何来缘分之说?”

“这——”何小凤略是沉吟后道,“此乃我私人之事,请大长老不必多问。”

大长老眉头一皱,道:“既然小主认同裘道友,我也不好多问。前日孔道友推荐此人习得一身好法术,曾举手投足之间轻易灭杀筑基中期修为和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两人,并因此救下我门中孔道友和胡道友。我想试探此人修为,不知小主以为如何?”

“自从我回归后,响应我号召之人无数,如今我门中人才济济,裘道兄以医术见长,所以我认为不在乎少此一人。”

“放眼我门下,如今确是人才济济,但此次比武非同小可,据门下有消息传来,徐丽一方已招揽筑基期内排名前三人,再加上她门下两员悍将,凭这五人实力,另招徕五个实力与之相当之人实在很难。”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五人选之一

“哦,裘神医,你可有把握战胜其中一人?毕竟你才是筑基中期修为,可要三思!”何小凤虽是言语无表情露出,但谁都可以听得出她是在劝阻他不要去送死。

“小主不必担心,既然是小主之事,我勉力担当,而且听说获胜后可以在圣女宫藏宝中任选一件,我非常期待——不知大长老如何试我手段。”

“这位是秦长老,结丹初期修为,若是你能在其手下坚持三招还能站着跟我说话,你便是五人选之一。”

一行人来到不远处的试炼场,由于有法阵加持,虽然试炼场仅有方圆五十丈大小,但并不担心比武时释放威力波及附近。

李七月略是调整心境,站在秦姓长老对面,淡淡笑道:“秦长老,请——”

秦长老抬起左手在其面前画了一个圈,遂道:“第一招!”

话音才落,他张嘴将这圈朝李七月吹过来,李七月不明其中奥妙,以为闪身躲开便可,哪料到他正欲发动迷踪步,竟然发现全身真气如同被链锁一圈又一圈锁住一般,根本动弹不得,大骇之下,他正欲张嘴吐出幽兰戟,只见一对幽兰戟一前一后向秦长老吹来的圈圈轰击而去,由于李七月灌注大部神元在其中,故而幽兰戟比以往更快速度更大威力,只听得耀眼蓝光闪现,如爆炸发生一般……李七月晃了晃立住身形,此时他面色略是苍白,略是受到创伤的一对幽兰戟已被他收在丹田之中。

“哦,原来有灵宝在身,怪不得能破我法术。”

李七月淡淡一笑,道:“请秦长老出招——”

秦长老取出一支指头大小的翠绿小剑,嘴皮一动,将其祭在半空里,遂眯眼打瞌睡。

李七月一看那翠绿小剑,头皮发麻舌发苦,原来这翠绿小剑竟然是高阶中级灵宝,就在他苦思对策时,翠绿小剑带着破空之声已来到其跟前,他慌忙闪身,但翠绿小剑速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快上数倍,眼看翠绿小剑就要击中其胸口要害,他忙发动迷踪步,接连两次发动迷踪步后,才将翠绿小剑甩至三丈开外,但翠绿小剑威势不减,依旧冲过来,他祭出一把灵符后,翠绿小剑未等灵符威力发动,便已经飞过来,吓得李七月慌忙逃窜,又三次残影过后,李七月感觉体内神元锐减,身形晃了晃,险些站立不住,而就这片刻停顿,那翠绿小剑又飞过来,他暗忖: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只有铤而走险,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眼看翠绿小剑刺破其护身真气罩,这时他残影又现,并现出六臂重影,只见残影之中,他六臂挥舞不止,其手中血红为三只影子、火龙锏亦为三只影子,没头没脑地向翠绿小剑砍去,未等秦长老反应过来,他竟然凭手中两件灵器硬是将灵宝级别的翠绿小剑砍落尘埃之中,若不是因为对方是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且又因为这是普通比武,否则他立即将此翠绿小剑收入自己的囊中。

秦长老胸口一阵闷痛,张眼时,他硬是强忍住没将涌到喉部的污血喷出来,几次召唤翠绿小剑,但翠绿小剑只是略动了一下,便不再听其召唤,李七月见此,伸掌将其摄在手中,扔了过去。

秦长老满面通红,转身对大长老,道:“大长老,这位道友法术远高于其修为,虽然是筑基中期修为,但他的本事足可以在筑基期中排到前十位,在无其他人选下,可以堪当大用——或许我法浅,大长老可以亲身试一下。”

“呵呵,刚才你们的表现我全都看在眼里,裘道友的法术确是有独到之处,一向自负的秦长老吃了不小的暗亏,若不是裘道友手下留情,秦长老的本命法器可能因此毁坏,当然因为限于招式,秦长老不免束手束脚,否则亦不止于此。倒是裘道友的法术令我茅塞顿开,此次事了,我便闭关一段时间,相信再次出来后,即便没有进阶元婴期,法术上肯定是大有进步。”

大长老转身对李七月道:“你完全有资格成为我方参加比武的五人之一,十天后,我派人找你,届时请你务必参加!”

李七月恭敬道:“多谢大长老批准,只是我想问一句,若是不慎灭杀对方,有何处置?”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想被束手束脚——其实上了比武场上,生死由天,你懂么?”

“晚辈明白,晚辈告退。”

待李七月走后,大长老略一沉吟,对何小凤道:“小主,此人可靠么?”

何小凤踌躇道:“他是揭开我面上锦帕之人。”

“啊——哦——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让第三人知晓。”

李七月回到寓所正在打坐,只听得门外传来叫声,道:“裘神医,在么?何小凤求见。”

李七月笑道:“进来吧。”

何小凤一进门,便一阵风地扑到李七月怀里,他也不好推开她,任其耳鬓厮磨一阵后,她躺在他膝上,仰头对他道:“我以为你早就会来找我,没想到你让我这一等就等二十年,可想死我了。”

李七月苦笑道:“我如黄脸猴一般,有什么可想的?”

“可是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夫君啊,我不想自己的夫君,难道还想别人?。”

“其实凭你相貌和地位,在整个漠北中男子,只要你肯点下头,后面何止千人?即使万人排队娶你,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你在其中任选一人,无论是谁,都比我好百倍千倍。”

“你以为我是朝三暮四的人么?”

“我倒没这么说。你可知道我是有未婚妻的人?”

“二十年前,你就说过,我介意了么?”

何小凤搬弄他的脸,道:“还是看你黄脸猴的脸较顺眼,你变回去吧。”

李七月没有应她,只是道:“你且回去吧。待我赢得比武再说。”

“哦,才见面说两句话,你就赶我走?”

“难道你不想讨回你圣女的名分?”

“我才不要这劳什子名分,我只要天天跟在你黄脸猴身边做黄脸婆。”

李七月心一动,但随即还是硬下心肠,道:“你若不回去,我如何安心养伤?”

“啊,你受伤了?哪里伤啊?是不是刚才被秦长老打伤的?我找他拼命去?”

“我将息两日便好了。”

何小凤终究还是眼泪巴巴地离开了。

两日后,孔有德带着数人来拜访,令李七月意外的,其中竟然有胡笑天,寒暄一阵后,李七月不动声色地对孔有德道:“孔道兄,你见多识广,可听说有决斗之事么?”

“决斗?我漠北尚武,因此无论是民间还是修行界,此事每日都会发生数件、数十件。但此事必须经过所在地方批准并行文张榜后,在规定时间和地点进行决斗。”

“哦,如果一方挑战,而另一方不应战呢?”

“另一方可以不应战,但是从此会被人耻笑一生的,而凡是他朋友均与之断交,耻于结交此人。当然另一种可能不应战可不被人耻笑,那就是他的修为明显低于对方。”

“孔道兄,我有一事要烦你跑一趟。”他指着胡笑天,道,“我要在三日内与此人决战!”

孔有德听完李七月的话,很是愕然,但他却不是傻瓜,点头道:“只要你们是公平决斗,我两不相帮!”

胡笑天冷笑道:“裘神医,你我素昧平生,你不过是筑基中期修行者,虽然你曾灭杀过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之人,但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跳梁小丑,若是你非得如此做,我必是奉陪!”

于是众人满腹葫芦,来到一公证处,李七月将裘太正的牌子递上,与胡笑天两人仅花费盏茶时间便签订生死状。

三日后,何小凤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早早来到古堡西北试炼场,其身后跟随有十数位筑基期修行者,其中不乏热心过头之人,但她却是冷傲之极,根本不与其说一句半句话。

李七月初来乍到,朋友不多,仅有孔有德与胡满庭受其恩惠随他一起来到试炼场,而胡笑天身边倒是拥有七、八位朋友来捧场。试炼场周来了不少修行者,他们见到榜文后,才知决斗之事,纯粹是赶来观摩学习的,毕竟这是生死之战,亮出来的都是杀手锏。

在一主持长老的再三核实身份,交待各事项后,李七月与胡笑天一前一后进入试炼场,一旦进入试炼场,就意味着两人中只有一人才能从试炼场里出来。

“胡笑天,你可知我为什么与你决斗?”

“你脑子有毛病!”

“实话告诉你,你的奎木之水害得了别人,却是害不了我!他们不能证明你是内奸,但我心里一清二楚,所以我不想让你再待在何小凤身边,也不想让你再留在这世界上,今天你必须得死!”

胡笑天面色一变,未等他反应过来,李七月便发动迷踪步冲过来,胡笑天冷笑一声,身影一晃,硬是从李七月手中血红下躲过一击。

李七月见其能避过第一轮攻击,纯粹是因为其修为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这般修为的护身真气罩一旦全力发动,必是阻滞其攻击,于是他残影再现,追逼上去,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幽兰戟几乎以从前倍许速度和威力攻击上去。

胡笑天面色又变,道:“小子,你当你是天下无敌?且看我真正实力——”

第一百三十六章 灭胡笑天

李七月嗤笑道:“这时才使出你的本事,可惜太迟了!”

既然对方敢小看他,就让他带着悔恨烟消云散吧,毕竟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胡笑天才取出法器,可惜还未来得及祭出,李七月便发动戮神箭,在外人看来,胡笑天尽管落入下风,但全是因为他还没有使出本事,如今见他才取出法器,还未祭出,便倒地抱头打滚,却是真正莫名其妙。

趁你病要你命,李七月残影绕着胡笑天打转,同时现出六臂重影,手中血红与火龙锏不停砍劈砸削而另一侧一对幽兰戟则是像跗骨之蛆不但破了胡笑天的护身真气罩,而且向其要害处轰击而去。

胡笑天或许做梦也没想到,他就这样被李七月仅一两个喘息时间剁成肉酱。而围在试炼场周围的观众似乎觉得战斗还没有开始,但事实上战斗已经结束你可以怀疑自己的眼睛,但你不得不承认眼见为实。

李七月推掌发出一豆大的焚火九天之火,将胡笑天尸体化为虚无,捡起其遗落的储物袋和数件还未发挥一丝半点作用的法器,便离开试炼场。

直到李七月走出好远,孔有德、胡满庭两人才追上来,他笑对两人道:“让你们担心了,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人静一静。”

李七月回到寓所后,只是服用一些丹药,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即盘腿打坐,而是就地倒下,呼呼大睡。

第四天,孔有德与胡满庭俩人前来拜访,李七月才不得不醒过来,他伸了伸懒腰,出门迎接他们。

一见面,孔有德打量李七月上下,笑道:“看裘道友精神饱满,我等前来没有打扰你吧?”

“不知孔道兄、胡道友前来,有何事指教?”

“后天便是决定圣女之位归属,而我等也帮不上忙,全有大长老决断,所以我想带你去一地方。”

李七月疑惑道:“什么地方?似乎很是神秘?”

“且让我等卖一个关子,你去了便知。”

仨人一行走了近一个时辰,来到大厅外,见身周有三三两两的人进入大厅,孔有德才道:“这里临时举办一小型交易会,临结束时还有一场拍卖,我也是才得到消息,所以便第一时间来找你。”

李七月呵呵笑道:“我正想找一些对我修行有帮助的东西,没想到瞌睡时遇到枕头,多谢孔道兄给我信息。”

“因为场地有限,所以这次临时交易会并没有通知太多的人,但据说凡是有身家的人基本都有专人通知,由此可见主办方肯定是有好东西要出手的,而我们这些小家小户的只能来凑凑热闹,当然能捡到漏更好。”

进入交易厅中,李七月见到与先前交易差不多,每个人将自己需要售卖的东西摆放在主办方指定的台子上,而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写在一幌子上,无论交易成功与否,主办方均是收取一定费用。

李七月转了两圈,买了两支千年龄灵草,便再没见到有什么吸引他眼球的东西。

而孔有德与胡满庭已被相识的人不知拉到哪角落里,他离开大厅,找到一无人地方,化身从前白面书生模样,掏出扇子摇了摇,散步一摇两步一晃重新进入大厅。

他径直找到主办方招待处,花费灵石讨了一个幌子,上书:高价求购灵草、丹方、法术!有多少收多少!

他没有将幌子固定在一处,而是像一算命先生抱着幌子到处招摇,这样做果然吸引人,凡是经过之处,均有人抬眼看了一下,才走小半圈,便有人将他叫住:“这位道友,你跟我来,我这里可能有你看中的东西。”

李七月看了那人一眼,竟然是筑基期大圆满境界的人,忙屁颠屁颠跑过去,恭敬道:“道兄,你叫我?”

在一角落里,那人并没有拿出任何东西,而是盯着李七月看了好一会儿,以至于他纳闷道:“又不是嫁妹子,看得这么仔细干嘛?”心中虽是嘀咕,却是没说出来。

“你有钱么?”

“只要你开价,我就付得起钱!”

那人犹豫了一下,从袖中亮出一玉简,李七月接过来,用神识扫了一眼,道:“这东西我要了,你出价”

“一百八十万灵石。”

李七月取出一灵石袋,递给那人道:“给你二百万灵石,你查验一下。”

他收起玉简,便欲离开,那人查验一下灵石,道:“你等一下”

“灵石数目不对么?”

那人左右看了一眼,道:“你有六亿灵石么?”

李七月警惕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只告诉我有没有,若是你对我不放心就当我没问。”

“有!”

那人听后,犹豫一下,道:“你幌子上说有多少收多少?”

“当然!”

“既然你如此说,我想约你今日子时在西门外红树林里再见,到时我有足够的东西与你交易。”

“你以为我会去么?”

“去不去由你”

那人说完,扭头便走,李七月待在原地楞了好一会儿,又在场中闲逛一会儿,高价购得几张丹方和一些小法术。

见抱着幌子满厅跑也不是好办法,于是他干脆找一地儿盘腿而坐,静等拍卖会开始。

他才坐下,便又有人找来,他一看,竟然是孔有德,差点乐笑了,他不动声色地道:“这位道兄,你可有东西要售卖的?”

孔有德从袖中掉下一羊皮卷,丢给李七月,道:“这位道友你看这东西可上你心?”

李七月见过羊皮卷,略是扫了一眼,也不将羊皮卷还给孔有德,道:“道兄,你出价”

“三百万灵石,少一灵石我是不会出手的。”

李七月找一灵石袋装有三百万灵石扔给孔有德,道:“道兄看看,可有差错?若是道兄还有什么好东西,尽可以拿出来,我在价钱方面绝不会亏待你的。”

孔有德检查一下灵石,道:“我这里倒是没有什么东西入你法眼的,你且在此等一会儿,我有一朋友可能有你需要的东西,我让他现在过来。”

盏茶时间后,李七月正眯着双眼,见有脚步声靠近,睁眼笑道:“道兄所说之人便是这位道友?”

胡满庭将一玉匣递给李七月,李七月揭开玉匣上的护灵符,见其中躺着一千年龄灵草,略是鉴别其品质,便对胡满庭道:“道友,请出价。”

“一百三十万灵石。”

“哦,不多,我给你一百五十万灵石,你查验一下。”

接着胡满庭又带俩人过来,李七月与其中一人做了交易,另一人的东西他没看上眼,没有要。

大约一个时辰后,李七月面前排着一长队,等候与李七月交易,李七月不慌不忙地与他们一一交易,倒比别处兴旺许多,其中大多未成交,不是因为来着带来的东西不好,而是不入其法眼,但凡交易,对方必是满意,如此交易下去,好像李七月身上有用不尽的灵石似的,其实折腾一个时辰,虽然收来不少好东西,但终究没有特别使他满意的。

刚刚这里交易结束,拍卖会开始了,李七月在一角落找一空地坐下。

先前拍卖的几件东西他根本看不上眼,均是一些灵器,而在法器方面,灵宝级别的才引起他的注意。而场下反应却是与他不同,明明是一件只能算得过去的灵器,却是挣破头似的拼命追价。

李七月冷眼旁观,正昏昏然,这时拍卖师拿出一件模样似是飞剑的宝符,李七月顿时来了精神。

拍卖师介绍道:“这是一件仍有两次使用机会的宝符,至于宝符的好处,在座的均是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我就不用多说,据说这飞剑宝符有千里之外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若是面对面灭杀仇敌,更是易如反掌。底价两千万灵石,每次加价五十万灵石。”

话音才落,便有人叫道:“两千一百万灵石。”

“两千三百万灵石。”

“”

“三千万灵石。我要了!”

李七月不紧不慢地站起来,道:“四千万灵石”

“四千一百万灵石。”另有一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的人似乎志在必得,咬牙叫道。

“五千万灵石!”

“你?五千一百万灵石!小子,你是谁?你敢跟我厉无畏较劲?”

厉无畏!这三个字才一出口,便引起惊呼声,据说是漠北修行者在筑基期中排名第三,已牢牢占据第三排名有百年之久,进阶结丹期也就在这几年时间中。

李七月看了看厉无畏,并没有应答对方说话,而是对拍卖师道:“六千万灵石!”

“六千一百万灵石!”

“七千万灵石!”

“小子,你有种,我记住你的样子,别落在我手里!”

拍卖师提醒道:“厉道友,此地公平交易所在,不是你放肆地方!”

厉无畏闻言,只是狠狠瞪了拍卖师一眼,随后悻悻地离开交易大厅。

李七月终于如愿以偿地拍买到飞剑宝符,如今他除了有这飞剑宝符外还有宝塔宝符,用来保命的东西,他是不会吝啬灵石的,即使代价再大,也是在所不惜。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机关傀儡

接下来的拍卖品件件都是修行者见了眼红之物,李七月也见识了那为数不多身家不菲的修行者大手笔叫价,其中一件拍卖品叫价到两亿四千多万灵石。

参加过几次拍卖会的李七月自然知道,每次拍卖会都有压轴之物,他眼巴巴地看着帐后走来一拍卖师替换先前的拍卖师,才上来的拍卖师环顾众人,佯咳一声,道:“接下来正是众人期盼的压轴拍卖品上场希望这压轴之物不会使你们失望。”

只见帐后有七八个人抬出一只体高一丈余、长近三丈的独角犀牛雕像,众人正在纳闷,抬出这东西干什么?

待独角犀牛被平稳地放下,跟在独角犀牛身后一老头从袖中抖出七八块高阶灵石,在独角犀牛的胸腹部摸了一下,一机关模样的东西被弹出来,他将手中的灵石安放在机关中,随即他口中默念一下,这独家犀牛竟然动了起来,前进、后退、左右摇摆如真的犀牛一般,就在大家以为这不过是平常的机关术而已时,那老头嘴角一动,喝了一声,这独角犀牛全身金光一现,竟然凭空飞起来那老头道:“请大家注意上方”

大家顺着老头手指方向,只见大厅不知何时被揭开一顶洞,独角犀牛头一仰,张嘴喷出一道如儿臂光柱,在场人均是筑基期修行者,自然知道这光柱的威力,若是任凭光柱击到其身上,不死也残废而这时,才注意到这独角犀牛的修为竟然是结丹期初期修为。

这时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此独角犀牛不是单单的机关犀牛,而是一傀儡,并且是傀儡中极品有了这傀儡,就等于凭空多了一刀枪不入、水火不惧的帮手,而且是结丹初期修为的帮手,对于筑基期修为的人。

拍卖师又是佯咳一声,道:“相信大家已经明白此独角犀牛是一傀儡,在上古时期,曾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由于傀儡泛滥成灾,有高阶傀儡甚至有了灵智,以至于与我人修妖修等三分天下,后来在人修妖修合力之下,才使得傀儡几乎从本界灭迹,那时的傀儡堪称是登峰造极。如今这一头独角犀牛也是已故前辈从一散修身上意外获得,直到如今才弄清楚如何使用其部分功能,但就是这部分功能绝不弱于同等修为的灵宠若是你们今天成功竞拍后,便由拍卖者种植神识,驱之以为奴但有最大的缺点就是像刚才那般发动一次小攻击,至少要消耗七八万灵石”

李七月心中一动,他储物袋里有三条铁背蜈蚣傀儡,均是二级妖物傀儡,但相较这独家犀牛,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铁背蜈蚣傀儡是培育或猎捕二级修为以上者为佳,将其神智彻底灭除,经过炼化后,获得原来铁背蜈蚣的绝大多数特性,但其毕竟是受限于原来特性,而且大大削弱了其功能,这一类傀儡称之为炼尸傀儡,必须低于控制者修为,否则会使法力反噬。而像独角犀牛一类的傀儡,称之为机关傀儡,凭练气期修为照样可以控制元婴期傀儡,当然境界越高,所消耗神识亦是惊人,所需灵石亦是更多,可不是一般家当所能承受其消耗。

想到这里,李七月心中已经有了盘算,这时拍卖师道:“诸位道友要仔细思量,毕竟这结丹期机关傀儡耗费不希望大家量力而行,不然买回去当一摆设可是不划算,当然在座的有不少人身家不菲,买个玩意当坐骑是耗费不了多少灵石的”

他顿了顿,又道:“底价十亿灵石,每次加价一千万灵石。”

“十三亿灵石。”第一次叫价便将底价提高三个亿,果然是有身家的人。

“十三亿灵石,第一次!”

“十五亿灵石。”

“十五亿灵石,第一次!”

“十五亿灵石,第二次!”

“十八亿灵石!”第一个加价的那个人又一下子将价格提高三亿,看来此人志在必得。

李七月眉头略皱,他虽然有近三百亿灵石,但如此耗费下去,终究是有用尽的时候,看来以后有机会还是将储物袋内千件以上战利品卖出一部分,以备后来花费。

“十九亿灵石。”另有一陌生声音参与进来。

“二十五亿灵石!”李七月终于忍不住站起来。

此价一出,刚才还是一番白热化的加价顿时停下来,场中噤若寒蝉。

拍卖师笑道:“这位道友似乎很陌生,不是我们红头请柬中人,请问贵姓?”

“在下姓俞。”

“对于我们拍卖方来说,价格越高,我们越是欢迎,但我们毕竟是老字号拍卖行,不能因为一时之利,而将诸位道友得罪。出于对其他人的公正,可否将你所携带灵石亮出来。”

李七月将装有三十亿灵石的灵石袋扔到那拍卖师手里,那拍卖师转手让身后一助手,点验后送还给李七月,赔笑道:“俞道友,刚才我多心了,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二十五亿灵石,第一次!”

“二十六亿灵石。”第一次加价的人不甘心。

李七月站起来,并没有加价,而是对拍卖师道:“如今二十五亿远超这件拍卖品底价,我建议凡是参与拍卖加价者必须先点验灵石,以免有趁机哄抬之徒,若是我等不再加价,而那个哄抬拍卖价的人又拿不出这么多灵石,你们的拍卖品便等于流拍,这可是你们的损失”

那拍卖师犹豫了一下,遂一声不响地退到帐后,大约盏茶时间,那拍卖师再次从帐后走出来,而其身后跟随有三个结丹初期以上修行者。

“刚才我将俞道友意见报与众长老,众长老商量后,一致同意俞道友意见希望众人不要因此误解!”

其话音才落,刚才加价二十六亿的人满脸涨得通红,道:“刚才我一时心急,没仔细查检我灵石数量,我放弃我的报价。”

拍卖师点头道:“这是初犯,姑且饶你一次,但以后你不得再有参加我主办方主办的任意交易会和拍卖会的资格,否则后果自负,还因此可能连累你家族请你现在退出去。”

李七月最终以二十五亿灵石成功拍买到独角犀牛这个结丹初期的机关傀儡,当他在独角犀牛体内种植神念并将其化为拳头大小收入储物袋后,便扬长而去。

他在古堡中闲转几圈,便去径直去西门外,大约行进百十多里路,便见到路左边有一片占地数亩的红树林,李七月打开灵眼扫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也没见到有人在其附近,便一头钻进红树林里。

他在林子里走了一遍,适时将袖中阵旗丢入土里,随后便蹿上一树丫上,盘腿而坐。

此时正是秋末,弯月中天,银白色月光疏漏林间,几只蟋蟀正在露水间搏斗不已,唧唧复唧唧

这时树林外有人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李七月眉头一皱,道:“你好像没有说另带一人?”

“哦,这是我的错,他是我的一合伙人,但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易。”

李七月冷哼一声,道:“若是你如此说,可能今天这交易免了,对不起,我先走一步!”

李七月作势要走,那人忙拦上来,道:“道友,我是诚心来交易的!”

“我若是不诚心,来此地作甚?若是你真的有诚心,所有交易打九折。”

那人沉吟一会儿,道:“若不是东西棘手,我是不会仓惶出手的,只是见你出价较高,所以才找你尽管你出九折,但还是比市场价高,我同意。”

李七月接过储物袋,扫了一眼,尽管他见多识广,但还是大吃一惊,这里竟有数十块的玉简、羊皮卷以及数百千年龄以上的灵草。

他收起将储物袋,尽量平复内心的激动,扔给对方装有五亿四千六百万灵石的灵石袋,对那人道:“按照约定,九折,你点验一下便速速离去,我这里还有客人要招待,就不留你了。”

那人用神识扫了灵石袋,确定无误后,便不多言语,与等在林子外面的同伴离开。

就在交易结束后一炷香时间,有一人影摸了过来,李七月仍是盘腿坐在树丫上,冷冷地道:“既然来了,就光明正大地现身,别失了漠北前三名的名头。”

“哈哈,小子,你有种,不过是有一点我还是怀疑,你一个筑基中期修行者,凭什么可以与我厉无畏叫板?你有援手么?方圆数十里范围内,我已经查看一边,除了刚才鬼鬼祟祟走掉两个人外,根本没有其他人。

李七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厉无畏道:“听说徐丽邀约漠北筑基期排名前三名的人中有你厉无畏这一号人,若是我现在将你除去,明天比武时对方便少了你厉无畏,何小凤的胜算更大一些,算是我还她一个人情,明天我再胜一局,也算是对他老子徐天放一个交代,正好了此心愿。”

“小子,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现在有两条路给你:第一条路,你主动供奉飞剑宝符,然后你拍屁股走人第二条路,我从你尸身上搜出飞剑宝符,然后我拍屁股走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厉无畏

“呵呵,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死人而已,哪来这么多废话!”说完,李七月便发动早已摆布的法阵,凭厉无畏一个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的人想要走出去,恐怕比登天还难。

厉无畏见他竟然发动法阵,暗叫不妙,若是他再留心些,必是能识破事先埋伏。既然对方凭筑基中期修为敢在此地等着他,肯定是另有所依仗,想到这里,一向谨慎的他已是为自己冒失行为感到懊悔。

由于法阵原因,隐去了法阵中树木花草,法阵中只是七彩迷雾滚滚,几乎能挤出五彩水滴,厉无畏恼怒地取出几张水灵符、火灵符、风灵符同一时间祭出去,但对迷雾没有任何作用,而这五彩迷雾偏偏对神识有抑制作用,所以即使他打开灵眼,也无法锁定李七月。

李七月负手而立,其实他做每一件事前都思量计较,但并不是每做一件事都有十足把握。否则面对厉无畏时,他早就扑上去如狼似虎一般将其撕得粉碎。

随着法阵中被厉无畏所祭出灵符弄得风雨飘摇一般,李七月笑道:“若是这法阵轻易被你破去,我还要这劳什子作甚?你不要白费力气了哈哈”

“你不过是小小筑基中期修为而已,敢在我面前猖狂,待会儿我必将你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李七月干脆跳出法阵之外,抚掌而笑道:“见你使用灵符,我手也痒了”

他袖中顿时跌出近尺高的灵符,他也不仔细查看到底是些什么属性的灵符,连眼皮也不眨,三、五张灵符便祭出去,未等所祭出灵符完全发挥作用,便又祭出七、八张灵符待祭出近百张灵符后,担心法阵被毁,这才收手。

见法阵中传来叽哩哇啦的怒叫声,李七月笑道:“我这一顿灵符祭如何?困兽犹斗的滋味如何?今天不玩死你,明天又不知谁要遭殃呢?我不过是与你在拍卖会上公平竞争而已,你竟然尾随我,报复我?若是换了别人,可能在你淫威下向你讨饶,如今你反是落到我手里,我自然不会饶你的,否则我就凭空多一仇人了。”

“小子,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煮熟的鸭子嘴硬!现在就让你领教我这个筑基中期的厉害。”他将长袖一甩,法阵之中七彩迷雾顿消。

厉无畏焦头烂额、衣衫褴褛几乎看不出人形,他张嘴吐出一口污血,恨恨地道:“我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原来全靠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糊弄人,如今你还有灵符这些玩意儿么?法阵好像也被破损得差不多了,如果我现在要离开,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么?”

“这是餐前点心而已,现在给你上大餐。”李七月的话音才落,李小月便从虚无中现身,同时现身的还有红毛狮王、丹顶紫鸢等灵宠,他转身对红毛狮王等灵宠,道“据说这是高手中的高手,你们要小心些,趁此机会练练你们的身手,对你们的修为提高有很大帮助,不要做一无是处的废物,当然也不要白白送了性命,进退要有度。”

厉无畏冷哼一声,道:“果真都是废物,我数到三,个个都得趴下!”

红毛狮王与玉面螳螂像利箭一般齐头并进,丹顶紫鸢与金线冰蚕也是争先恐后,距离厉无畏还有十丈远时,红毛狮王仰天狮子吼,厉无畏丹田元神只是略微被激荡,根本无碍,玉面螳螂以肉眼不见的速度蹿上前去,两只前腿如锯齿刀一般向厉无畏割去,厉无畏偏身躲过,其手中独脚铜人向迎面而来的玉面螳螂砸过来,玉面螳螂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他手中的独脚铜人砸个正着,若不是玉面螳螂躲得及时,硬是撤身后退,恐怕它要被独脚铜人砸得稀巴烂,丹顶紫鸢与金线冰蚕倒是识相,相隔十多丈远时张嘴喷出紫火以及冰雾,可惜由于相隔太远,并没有给厉无畏造成丝毫影响。

厉无畏笑道:“就这些废物上来,简直是浪费你我时间,还是你自己上来送死吧,旁边那个小娘们也是百无一用。”

李小月横眉道:“厉无畏,给你多活一点时间,你就拽起来了,要是我让你见到明天的太阳,你是否以为自己就是天下无敌?”

说完,扬起玉手将一对金光铙祭出去,那一对金光铙呼啦啦地带着呼啸声洒着金光向厉无畏罩过去。

厉无畏笑道:“这娘们拿出来的东西还像点样子。”只见他头一摆,张嘴甩出两支飞剑,李七月一见这两支飞剑,便知道这对飞剑虽然是灵器级别,但威力确是不容小觑,于是他忙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这幽兰戟一前一后分别向一对飞剑追过去,与此同时,他残影忽隐忽现径直向厉无畏扑过去。

厉无畏手舞独脚铜人,笑道:“好东西终于都出来了,呵呵你也敢近身搏斗?正合我意。”

李七月在贴近厉无畏的那一瞬间,硬生生地撤身拐弯远遁,同时发动戮神箭,那厉无畏愣了一下,头部剧痛几乎使他难忍,他抱头大叫一声后,便拾起独脚铜人疯一般追上李七月,怒道:“小子,我就不信追不上你,难道你多长两条腿不成?”

李七月长吁一口气,此时正好见到厉无畏那一对飞剑被幽兰戟拦阻下来,并被击落尘埃之中。他笑道:“厉道兄,你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尽管使出来,也让我等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正在从头脑剧痛中才缓过神来的厉无畏,扬起手中的独脚铜人道:“你会百样,我精一门,凭我手中的独脚铜人,便可要你性命,何须其它手段?不是多此一举?”

李七月应道:“要不咱们都撤去护身真气罩,单打独斗一场,如何?”

厉无畏冷哼一声,道:“任你花样百出,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厉无畏奉陪到底。”

李七月见其撤去护身真气罩,心中暗喜,若是其护身真气罩存在,凭修为差距,他想杀入其护身真气罩内需费去更多的功力,而他向来以近身缠斗更为擅长。

想到这里,他身体一晃,残影忽隐忽现,厉无畏见残影靠近,冷哼一声,右手挥起独脚铜人,将其舞得水泼不进,左手一柄三尺长蛇形银剑亦是舞得银光夺目,原来他不是一个仅凭力气进入漠北筑基期前三的修行者。

李七月只是在其身周飘忽不定,却难以觅得其破绽进攻,其右手火龙锏溢发的火龙由于对方蛇形银剑防守得密不透风,根本无法进入其有效攻击范围内。接连两次发动残影,不但未见建功,反倒是被厉无畏手中独脚铜人无差别攻击擦了右孤拐,使得他疼得咧嘴差点儿哼出声来,一瘸一拐地撤身后退。

厉无畏得理不饶人,见李七月尽管身法奇特难以捉摸其踪迹,但终究还是被他打得轻伤,顿时精神大作,如跗骨之蛆,紧追李七月。

李七月嘴角一动,红毛狮王等灵宠便蜂拥而上,尽管其中造势成分占大部,但是却给李七月有了缓口气的工夫,他面色略是苍白,全身不住地颤抖,几乎使他站立不住。

李小月站在一旁,却是束手无策,也是干着急,她可不敢近身冲上去,那简直是找死,只是时不时祭出一对金光铙,却是由于厉无畏已有防备,但凡金光罩过来,他便躲避开去。

这独脚铜人果然是霸道法器,即使血红削上去,也不过是刮下一点皮屑而已,而其蛇形银剑亦是高阶中级灵器,与血红不相上下,几乎没讨得任何便宜,他右手那根火龙锏在厉无畏面前简直连废铜烂铁亦是不如。

李七月正苦思良策时,冷不丁被厉无畏手中的蛇形银剑刺中左肩锁偏下一寸,深及肺脏,若不是他撤身迅疾,定是被其蛇形银剑刺个窟窿。在他撤身躲开时的那一瞬间,他祭出两张火灵符,以缓一下厉无畏进攻节奏,再仔细筹划下一步进攻手段。

这时他一眼瞥见李小月手中抓着一九龙枪,知道她准备发动此仙器,忙叫道:“不可轻举妄动!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

李小月一手斜拄九龙枪,肩上斜背花之灵莲,瞪着两眼,一副焦躁不安神态毕现。

厉无畏侧目一看,见到九龙枪,他倒是识货之人,惊道:“你们竟然还有仙器?若是你敢使用仙器,难道就不怕被其法力反噬么?”

李七月笑道:“杀鸡焉用牛刀?你还配得上逼我使用仙器?”

话虽如此说,但是真到了生死关头,他第一个便想到祭出九龙枪。“砰”一声闷响,李七月竟然被独脚铜人扫了一个正着,身如断线风筝飞出十余丈远,若不是他练过南无心经、服用灯笼果,只怕此时他被独脚铜人砸成肉饼,尽管如此,他还是被砸断七八根肋骨。

他吐了一口污血,正欲抬头,见厉无畏又追逼上来,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战柳园

厉无畏见幽兰戟迎面飞来,心中颇是忌惮,凭手中独脚铜人将两支幽兰戟拨开,避过其正面轰击。

李七月见厉无畏被幽兰戟所阻滞,动作缓下来,便二次发动戮神箭,只见厉无畏身形一晃,扔下手中的独脚铜人与蛇形银剑,双手抱着脑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李七月将长袖一甩,三只铁背蜈蚣被其祭出去,尽管此时厉无畏已经从头痛欲裂中缓过来,拾起独脚铜人将其中一只铁背蜈蚣扫落尘埃里,但他还是被两只铁背蜈蚣觅得空隙,紧咬住其肌肤。

厉无畏试图将铁背蜈蚣甩出去,但李七月发动残影已经缠上来,根本不容他分身,其手中血红加上先前百无一用的火龙锏劈头盖脸地扫过来……厉无畏大骇,只见眼前似有六臂,再加上残影忽隐忽现,将他困得根本动弹不得,此时只有招架之功根本无还手之力,而被铁背蜈蚣叮咬所在更是麻痛发作,渐渐蔓延全身……红毛狮王等灵宠倒是乖巧,见厉无畏被困住,一拥而上……李小月这时从容祭出一对金光铙……几个喘息后,厉无畏只剩下残躯断肢,其元神已被李七月收在玉瓶中,并被贴上层层灵符。

他略是收拾一下,辨认一下方向,向东南方向飞去约千里,才摆布一套小型法阵,便盘腿坐在法阵之中服药疗伤修养。

当日上三杆时,他才睁眼离开,向古堡方向飞过去。

赶到城东试炼场,拜见大长老等人,便找一空地继续打坐。站在远处的孔有德忙走上来,道:“昨天交易会还没结束时,就不见你人影,你去哪里了?”

“哦,遇到一熟人,当时未见到你,所以未与你打招呼便离开,还望你原谅。”

“刚才我才听说你已经被大长老确定为比武五人之一,你要小心些,对方可不是吃素的。这次对方似乎下了血本,一下子将筑基期排名前三的人都招徕其麾下,我们可能胜少负多。”

李七月心头一动,道:“比武双方可有甚规定?”

“好像并无特别规定,但具体还要问大长老。”

“孔道兄,你且离开,我要打坐一会儿。”

大约又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试炼场另一侧走来一群人,其中一女子浓妆艳服,一眼便可以猜出其正是徐丽,其身后拥立数十位筑基期修行者,与徐丽同在前面的是六个结丹期修行者,据李七月事先了解得知,紧跟徐丽身后的五个人中左首起,分别是:马晓天、柳园、陆山、邱林,另有一人他认不得,但厉无畏肯定不在其中。

当徐丽等人一入场中,大长老扫了一眼对方阵容,道:“对方阵容似乎发生了小变化,那个厉无畏好像不在五人之中?”

其身边一人道:“据可靠消息,厉无畏确实在堡中露面,并且昨天出现在一交易场,后来有人见他去城西门,直到现在,再未见其踪影。”

另一人道:“他若是不在这五人组之中,我们压力减了不少,赢面大些了,但是我们阵容也需相应调整。”

先前说话的人道:“那是自然,根据诸太上长老意思,我们是挑战方,有权安排对阵人选,大长老现在可以安排了——”

李七月等五人被叫在一起,大长老一一扫了一眼,道:“你们实力我大致了解,此战非同小可,事先我已经与你们每个人都一一打过招呼,希望你们不要让我们失望,若是这次你们获胜,无论是对你们个人还是对你们家族,都将是一件幸事,小主必是对你们另眼相看。”

他顿了顿,又道:“你们对此战可有什么看法?”

众人面面相觑,道:“谨遵大长老吩咐。”

李七月眉头略皱,道:“大长老,晚辈有一言不知是否当讲?”

“你说——”

“大长老以为除我之外,他们四人中实力最好的是那两人?”

“你的意思?”

“大长老安排两个实力最好的人对阵对方的陆山、邱林二人,晚辈相信至少有七成以上把握获胜,而晚辈对阵对方阵营中马晓天、柳园二人中任一人也有七成以上把握,如此说来,我方有七成以上把握获得三胜,其余两战中,对方肯定能胜一场,另外一场则是五五之数——大长老以为然?”

“裘道友所说,在事先我也是有此想法,只是你如何有七成以上把握能战胜马晓天、柳园二人?”

李七月淡淡笑道:“我欠小主一个缘分,所以我必须胜,说是七成以上把握,其实是随口说出的,应该说是十成十的把握。”

“既然裘道友如此说,我的信心大增。”

何小凤朝李七月这边望了望,但随即正襟危坐。

经过大长老与对方协商,午时三刻,比武正式开始。

第一场比武:何小凤方吴斌对阵徐丽方陆山。

果然如李七月所料,吴斌略胜一筹,虽说是惨胜,但最终还是胜得一场。

第二场比武:何小凤方任乾对阵徐丽方马晓天。

任乾落败,并殒身当场。

第三场比武:何小凤方乔山对阵徐丽方邱林。

如李七月所料,乔山胜,事后不久由于药石无用,邱林殒命。

第四场比武:何小凤方鲁庆对阵徐丽方替代厉无畏的那个人于长水。

由于实力相当,对阵持续三个时辰后,两人双双殒命,竟然以平局收场。

第五场:何小凤方裘太正对阵徐丽方柳园。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华灯初上,但在修行者眼中,白昼与黑夜无区别,何况试炼场周边已经被无数晶亮明珠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何小凤方两胜一平一负,徐丽一方一胜一平一负。若是李七月这一场落败,算起来双方打平局,但作为挑战方来说,已经是失败,所以这一局李七月必须以平局收场或是胜得柳园,才能为何小凤夺回圣女之位。

李七月看了一眼何小凤,何小凤目中无表情地盯着他,但他清楚何小凤是在尽量抑制自己的情绪,毕竟她也是经过风浪之人,在外流浪百年之久,这点情绪她还是能处理得了的。

“裘道友,你在想什么呢?”

李七月收回神思,对着眼前微微发福的柳园道:“我在想用哪种方法将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

柳园笑道:“刚才我上场前,我已经想过类似的问题,若是你现在投降认输,我完全可以饶你一命的,听说你医术不错,近来我对此颇有兴趣,我们在这一方面可以研讨一番。”

李七月哂笑道:“你可能犯了一个错!”

“呵呵——既然他们选你作为我对手,肯定不是让你送死,除了医术之外,你肯定还是另有长处,所以我不会因此轻视你的。”

“若不是因为我们不得不战,我倒是可以交你这个朋友的,但是你现在必须死,因此很遗憾,我失去结交你这样一个朋友的机会。”

“呵呵——”

李七月左手血红,右手捏着一把灵符,当他才向前迈出数步远时,柳园身形一晃,径直向其飞过来,其速度之快,他以为仅比他稍逊一点半点而已。

见柳园试图先发制人,李七月不慌不忙地张嘴喷出一对幽兰戟,这幽兰戟呼啸着一前一后向柳园飞去,柳园冷哼一声,甩袖祭出一翁仲,迎着幽兰戟飞去,而他自己却是闪身避过。

若是李七月灵眼打开,险些被翁仲骗过,但他也没有顾得上收回幽兰戟,而是脱手祭出十余张灵符,硬是将柳园飞来速度迟滞了一下,随后他亦迎头飞过去,手中血红亮出血一样的艳色,格外刺眼。

柳园见李七月竟然不躲不避迎头赶来,知道其必有所依仗,于是他伸手凭空掏出一根八尺长有红、绿、蓝三色长鞭,朝李七月挥舞过来。

李七月大骇,没想到这长鞭如灵蛇一般,竟是一件中阶高级灵宝,长鞭裹挟风雷之声,径直向他卷来,若是被其击中,不死也得重伤,他接连两次发动迷踪步,同时六臂重影再现,他本想抓握住长鞭末梢,试图强行夺下此鞭,但是终究是功亏一篑,不仅没有捉住鞭稍,反倒是被鞭稍蓄积的雷电之力击出三、五丈开外。

柳园自然不放过打落水狗的机会,手中长鞭一抖,便如灵蛇又逼近李七月,李七月本来盘算好的计划赶不上变化,不但被对方追得得几乎无招架之力,而且被对方强大灵压逼得透不过气。

又几个残影过后,李七月才暂时摆脱柳园追逼,但他身形晃了晃,面如脱色,差点儿站立不住,他召回幽兰戟,祭出几张灵符以阻滞柳园紧逼过来。他略是整理思绪,除左手仍是紧握血红,右手却是捏着飞剑宝符与宝塔宝符……柳园嘴角挂着笑,对李七月道:“不过如此尔尔,你若现在投降,我必是饶你性命。”

李七月冷哼一声,在柳园距离他还有十二、三丈远时,他突然发动戮神箭,柳园在李七月戮神箭冷不防攻击下,身形一晃,栽倒在地,手中长鞭亦被其扔在一旁,双手抱着脑袋满地打滚,倒是漠北筑基期排名第三的厉无畏在戮神箭的攻击下尚能站稳,趁你病要你命,李七月随即张嘴喷出一对幽兰戟,同时将右手中的飞剑宝符与宝塔宝符同时祭出来……

第一百四十章 补中逍遥丹

在柳园倒地的那一瞬间,李七月将仅有的两件宝符祭出,并祭出幽兰戟,同时残影再现,在幽兰戟轰破其护身真气的一瞬间,李七月手中的血红同时砍劈柳园,这些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这是昨天在战厉无畏时才总结出来的,如果这些后续动作不到位,那么耗费大量神识的戮神箭便毫无效用可言。

李七月如逆天般反败为胜,在公众面前一直保持矜持的何晓凤再也忍不住站起来发出一声惊呼,当她见周围用怪异目光看着她时,她面色一红,再次正襟危坐,好在她面上遮有锦帕,别人倒也看不出其真实表情。

李七月本想留柳园一条性命,但想到打蛇不死反被咬,戮神箭再次发动,手中的血红便再也停不下来……当他踉踉跄跄走下台时,大长老亲自迎上来,笑道:“裘道友,今天我又见识你的手段,由此可见,先天资质不足,后天可以弥补。我着人送你回去休息,明日午后,我找你另有事要说。”

第二天一早,天才亮,李七月听见外面有人叫他,于是他走出来,见来人是秦长老等一行人,李七月忙道:“不知前辈驾到,有失远迎,请恕罪。”

秦长老笑道:“此次小主能重回我圣道景阳宫,关键功劳应属裘道友,秦某奉大长老之令,陪同裘道友去景阳宫藏宝室,其中藏宝无数,裘道兄任选其一。今日午时正式举行小主重入景阳宫仪式,裘道友作为重要嘉宾之一,大长老已造出帖子,令我亲自送来。”

李七月接过帖子,看也没看,便收在袖中,请秦长老等人带路径直去景阳宫,一路上秦长老问东问西,但李七月要么是笑而不语,要么是避而不答,实在避不过,便三言两语搪塞过去。

景阳宫是古堡中最是富丽堂皇所在,尽管修行人讲究的是淡泊明志宁静修远,但他们并不排斥豪华奢侈。景阳宫又称圣女宫,为历代圣女起居室和修行所在,其中所需之物应有尽有,但因为圣女宫同时也是漠北修行者与平常百姓心中圣地,所以这里的一切东西均是由各漠北修行者与平常百姓收集天下宝物供奉,因此这里的一切东西只能按需使用,而不能占为私有。当然赏赐之物需经圣女、诸长老一致同意,方可执行,但涉及到特殊或稀有之物时,需经三位轮值太上长老同意,方可允许执行。

李七月之所以能进景阳宫藏宝库,全是因为他在何小凤重回景阳宫比武中立有大功。

李七月以为自己经过历年拼搏打斗,其收藏应该是颇为丰富,如今见景阳宫中的藏宝,才知小巫见大巫,自己的收藏还不及其一分一毫。

偌大的藏宝库建在一芥子空间内,若非有深谙并掌握其中机关的五位结丹期修行者合力开启,其它任何人包括元婴期老怪也是不能打开的,即使强行使暴力破坏,也只能使空间塌陷并消失在另一世界。

秦长老出示谕牌,当值之人立即召唤其他四名结丹期修行者,他们在一封闭空间合力开启芥子空间大门后,在秦长老以及看守宝藏的五人的陪同下,李七月终于进入藏宝库。

藏宝库分为若干间,有法器、丹药、灵草、秘笈等分门别类。李七月并没有急着寻找藏宝库中所谓极品之物,而是一件一件查看过去,由于只能看不能摸,连灵眼也不能打开,所以留给他不少遗憾。

两个时辰后,他才走马观花地将整座藏宝库浏览一遍,虽然看到有不少件灵宝,甚至有数十件高阶灵宝,几乎每件都打动他的心,但他以为这些似乎还不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他转身多秦长老道:“秦长老,晚辈想问一下,藏宝库里可有丹方之类的记载?我怎么没看到?”

秦长老笑道:“若是你不问,我差点儿忘了,确是有你所说地方,但不在藏宝库之中,裘道友若是想取丹方,必须放弃藏宝库之物,两者只能选其一,请裘道友三思而后行。”

李七月几乎不假思索地道:“我还是在丹方中找一找吧,毕竟我是学医出身,对丹方颇有研究,似乎丹方对我有更大吸引力。”

秦长老玩笑道:“这里的灵宝不少,都是历年积累下来的,即使元婴期存在对这些灵宝亦是十分看重。”

李七月摇头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离开藏宝库,李七月心中还是有患得患失的感觉,毕竟其中有十数件灵宝是他几次使他放弃寻找丹方机会。

在一阁楼前,秦长老出示谕牌,进入阁楼中,才进阁楼,李七月便被十余雕花檀香木架子吸引,架子上有玉简、龟甲、羊皮卷、铜鼎等记载丹方的载体。

李七月皱眉道:“这里至少有数万件藏品,我如何一下子看得完?”

秦长老点头道:“你想要哪方面的丹方?炼制解毒丹?还是炼制疗伤圣药……”

李七月摇头道:“我想找一种增进修为的丹药,譬如我现在筑基中期,若是能找到一种有增进我修为的丹方,再寻找各灵草炼制成丹药,我的修为提高或许能比现在更快。毕竟我的修行资质你是看到的……”

秦长老笑道:“若是你早说,也不至于这么费周章,白白浪费一次进入藏宝库机会。我这里倒有一张你所说丹方,当年为了此丹方,我可是吃尽苦头,几次历经生死,后来我也觅得其中不少炼制此丹材料,由于仍是缺少其中两种千年龄灵草,所以我便放弃此捷径。”

“秦长老,能否给晚辈一观?”

“当然可以。”

李七月将玉简送到脑门用神识略扫一下,心脏顿时如擂鼓一般咚咚敲起来。

此丹方需材料七十一种,丹名为:补中逍遥丹,若是炼制成丹,可以由筑基初期修为服用至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普通修行者从筑基初期修为进阶到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约需四百年,天赋异禀者也至少需两百年时间,李七月之所以能从筑基初期在很短时间内进阶筑基中期,纯粹是因为服用筑基丹缘故,若非有筑基丹,恐怕凭他资质,此时距离筑基中期仍是遥遥无期。每粒补中逍遥丹可凭空增长功力三年,按照他需比平常人双倍时间计算,至少需要八百年时间,且他均是双倍服用丹药,如此算来,他至少需要五百粒补中逍遥丹,理论上可以使他缩短三百年时间,也就是他在二百五十岁前已是筑基期大圆满境界修为,即使比天赋异禀者还少五十年时间。

想到这里,他讪笑道:“秦长老,这丹方可以转让给晚辈么?若是有可能,将你收集的材料也一并转让给我,在价钱方面,我是绝不会打折的。”

“呵呵,裘道友,看在你也算乖巧,并在上次试炼场保全我本命法宝的面上,我倒是可以转让,但是丹方与材料两者加起来价格不菲——”

“秦长老,尽管说出一价格,晚辈还是小有身家的,绝不会让你做亏本买卖!”

“一共六十九支灵草,均是千年以上,当时花费八千九百万灵石,这丹方是我历经无数凶险才拿到手,算价格七百万灵石,这价格当然比市场上价格高出数倍,但物以稀为贵……”

李七月不等秦长老将话说完,便掏出一装有一亿灵石的灵石袋递给他,道:“秦长老,这里有整一亿灵石,用来交换你此丹方和六十九支灵草,请你过目!”

秦长老扫了一眼灵石袋,用怪怪的目光看了李七月一眼,道:“早知道你这么爽快,像暴发户似的,我就双倍要价了。”

李七月只是干笑。

因为李七月心中另有打算,他没有再在阁楼里细细寻找其它丹方,离开阁楼前,他只是顺手取了一张丹方,连看也没看,便向秦长老告辞而去。

入宝山而空手回,大概是说李七月这一类人。

回到寓所后,他留言一玉简上,并用秘法封锁玉简上的所有信息,将其交给一管事,托他转交给何小凤,随后他一刻也未停留便离开寓所。

当天傍晚,他恢复了先前白面书生面貌,正坐在一临窗酒楼上买醉,此时他从午后开始一直坐到现在。这时一行数人从楼下经过,李七月眄了一眼,将手头上的杯子对着正中女子抛过去。

“有刺客,大家小心!”只听得当啷一声,有一人弹指发出一真气弹,将半个拳头大小的杯子击碎,并使其整个儿化为乌有。

“慌张什么?不过是一普通酒杯而已,上楼去查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冲撞圣——徐大小姐。”

话音才落,便有三个人径直冲上李七月所在的二楼,而二楼除了李七月外,并无其他人,所以他们一上楼便将李七月围住。

李七月醉眼斜看,笑道:“你们是谁啊?是来陪我喝酒的么?”

来人均是筑基后期及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的人,见李七月不过是筑基中期修为,却是在他们面前嚣张,顿时怒火中烧,其中一人取出鬼头刀,拦腰横砍,他脚底一滑,栽倒在地,溜出三、四丈远,恰恰躲过取命的鬼头刀。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尘埃落定

“小子,你敢耍我?找死!”手提鬼头刀的人一眼看出李七月是在耍巧劲,提刀又追上来。

李七月摇摇晃晃站起来,见那人已来到跟前,张嘴一喷,一股酒水箭一般从其口中射出,那人以为他是在祭出什么法器,慌忙躲开,由于距离较近,那人虽然是及时躲开,却是颇为狼狈。

这时徐丽正上楼,见到眼前一幕,喝道:“住手。”

李七月抬眼看了一眼徐丽,只见她身穿一袭黑衣,脸上面霜已尽除,双眉如黛,鼻梁微翘,樱唇小嘴上略是抹了一点胭脂,完全不是昨日浓妆艳服,倒也看得顺眼。

“你是谁?”李七月摇了摇手中折扇,明知故问。

“你是谁?敢在堡中撒野?谁借你的胆子?”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你要的东西,若是你想要,可以随我来——”他俯身贴近徐丽耳边,用隔音罩低声道,“好话不说第二遍,听好了,是关于裘太正真正身份的——”说完,他扬长而去。

徐丽看着远去的李七月,对围在身边的人道:“陈护法、马护法,你两人随我来,其余人等回去吧。”

“大小姐,不能凭那小子一句话便去冒险,若是何小凤设下的圈套呢?”

“若是别人,倒有可能会设圈套,但是对于我这位堂姐,她可没这么大的心机,如今我圣女名头已失,短时间内是拿不回来,必须从长计议,相信下次我堂姐必是逃不过我手掌心的——既然刚才那小白脸说有我想要的东西,应该是不会说谎,而且他一个筑基中期修为,如何能翻得起大浪?”

“大小姐,昨天柳园就是死在筑基中期修为的裘太正手上。”

“哼,那人不过是凭手中宝符而已。”

“大小姐,其实不仅仅是宝符,还有……”

“不要再说了,再说那人已经走远了,走——”

李七月引徐丽等三人走了距离古堡近千里,才停下来。他转身笑道:“徐大小姐,果然是信人,我原以为你是不会来的,没想到你好奇心驱使下,到底还是来了。”

徐丽恼怒道:“废话少说,你到底有什么东西又我想要的,那个该死的裘太正有什么秘密?说出一个价格来,我绝对付得起价钱。”

李七月抚掌道:“如果我想要你项上人头来换你想要的东西,你肯不肯呢?”

未等徐丽反应过来,李七月变脸裘太正,并换了其口音,道:“徐丽,为了剪除有可能存在的对圣女有危险因素,今天我得不得将你从这个世界除名。”

徐丽面色一变道:“原来你就是那该死的裘太正?陈护法,马护法,你们拦阻此人,我回去搬救兵。”

李七月冷哼一声,道:“你们以为走得了么?我早就准备十八座法阵等你们入我彀中。受死吧!”

李七月召唤出红毛狮王等灵宠,而李小月则笑眯眯地盯着徐丽道:“老大,这位姐姐交给来对付吧。”说完,她扬起手中昨天才从李七月手里讨来的长鞭,劈头盖脸向徐丽扫过去,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你们去围困那个陈护法,我对付马护法,小月,徐丽诡计多端,你要小心——”

此时法阵已经轰隆一声,尽数发动,李七月不等其他人动手,一串残影闪现,径直冲到马护法身边,一对幽兰戟在距离马护法还有十丈远时便被其从口中喷出,同时李七月发动戮神箭,几乎在戮神箭发动的同时,马护法还未来得及任何反抗,便双手抱头,一头栽倒在地,满地打滚。李七月明白,只要他动作稍缓,戮神箭效应便消失,马护法便会反应过来,再纠缠战下去肯定是对己方不利。他手持血红和火龙锏,六臂重影再现,无论马护法护身真气罩多么强大,终究是敌不过李七月破空血红的砍劈以及一对幽兰戟的轰击,期间李七月又补充发动一次戮神箭,显然第二次效果比第一次相比差远了,但这足够马护法仍躺倒在地且无半点反抗之力。

李七月换了一口气,转身见陈护法正与红毛狮王等灵宠斗得不亦乐乎,由于先前李七月对这些灵宠略施惩戒,它们不得不卖力气,否则雷火摧残滋味是觉不好受的。他长袖一甩,三条铁背蜈蚣闪电般窜出去,同时他张嘴一吐,一对幽兰戟先后喷出去,当然少不了大把灵符。

他斜眼看了一下李小月,两人斗得旗鼓相当、不相上下。这时他倒是不慌不忙地将袖中抖落一下,一只拳头大小的东西从其袖中滚落下来,他嘴角一动,这拳头大小的东西顿时见风便长,转眼间便长有小房子大小,李七月跃身其背上,这正是前些日子才用高价拍卖来的独角犀牛,独家犀牛才一现身,便张嘴喷出一团金光,陈护法见之,慌忙躲避,跌跌撞撞地躲过一击,李七月眉头一皱,将独角犀牛的背上拍了一下,这独角犀牛长“哞——”一声,便一溜烟飞奔而去,径直向陈护法撞过去。

陈护法毕竟才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依旧是凡胎**,哪敢被独角犀牛这老大家伙碰一下?慌慌忙忙地躲闪,而李七月只是坐在犀牛背上,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冷眼观看独角犀牛围追陈护法。

本来被李七月三条铁背蜈蚣追得满场跑,再加上一对幽兰戟,此时陈护法要有多狼狈便有多狼狈,追了数圈后,李七月担心再生意外,便全力发动幽兰戟,独角犀牛再次张嘴喷出儿臂粗金光,终于将陈护法击打正着,不等李七月吆喝,众灵宠蜂拥而上,不过瞬间,竟然被众灵宠瓜分得连骨渣也不剩下一点儿。

李七月催着独角犀牛向徐丽走去,抚掌笑道:“徐大小姐,你还是自戕吧?”

徐丽见李七月才三、两下工夫,便将陈护法和马护法收拾得干干净净,心中早已慌张,又见李七月从容追来,她不禁得心寒肝颤,已无战意,偏偏李小月长鞭扫来,将她整个人卷在其中,里三圈外三圈将其捆缚得严严实实,同时李小月又祭出一对金光铙,未等徐丽说话,便将失去反抗之力的徐丽化为虚无。

李七月无来由长叹一声,甩袖将阵旗等收起,辨认一下方向,飞逝而去。

与此同时,古堡西北角一偏宫中,正有人训话:“你们一群饭桶,均是修行三、五百年,脑子修行坏了,竟然让大小姐跟着一个陌生人,若是对方设下埋伏,我等如何救援……”

“有陈护法和马护法保护,应该无碍——”

“报——二王子、三王子——大——大小姐本命灯熄灭——请二王子、三王子亲自查看……”

“啊——肯定是那贱人下的毒手,我要立即禀报诸太上长老……”

“唉,诸太上长老哪里肯管我这等事?何况凭我们身份能见到诸太上长老么?如今那贱人已经重入景阳宫,而我们手中又无翻盘棋子,此时尘埃落定。”

“我要报复!”

“二哥,还是趁早息了这念头吧,如今诸太上长老谕旨已下,敢忤逆诸太上长老旨意,除非你我不想活在这世界上——你我能修行到结丹期已非不易,还是不要妄动念头,日后但有机会再说,但不可筹划,若是这样做,必是露出马脚,反使那贱人有防备,还是暗中寻机……”

在景阳宫深处,何小凤屏退左右,盘腿而坐,双手托一玉匣,自言自语道:我重入景阳宫这么重大仪式,你竟然不来?大长老数次让人找你,你也不知踪迹。却是托人送来一玉匣,你到底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她往玉匣中输注入一小股真气,玉匣身周顿时现出一片朦胧真气罩,罩上现出一行字:欲开玉匣,请正确回答如下问题。

她又往玉匣中输注入一小股真气,果然在其真气罩上又现出一行字:你是谁?

何小凤顿时愣住,她本名徐慧,后改名何小凤……沉思良久,她输入一股真气在玉笋一般的指尖上形成一米粒真气团,在真气罩上工工整整地写:黄脸婆。

俄顷,真气罩上现出一行字:恭喜你正确回答第一个问题。

待那字迹隐去时,何小凤又往玉匣上输入一小股真气,真气罩上再现一行字:你的原名?

何小凤不假思索地写道:徐惠。

待她刚写完徐惠俩字的最后一笔,封在玉匣上的真气罩竟然凭空消散,她欣喜之极,但她触手揭去玉匣上的灵符时,她略一犹豫,便将手缩回去,长叹一声道:“既然你不辞而别,肯定有你理由;既然你未当面告诉我,我又何必探究其中缘由;你若一天不找我,我便守身景阳宫一天,永不出景阳宫半步。并不是我对你如何痴情,只是因为我们今生缘分已定!”

随后她拿起身边玉瓶,这是李七月随玉匣一起让寓所管事送来的,玉瓶上有标签,固形养容丹。共有百粒之多,服用一粒可以返老还童,坚持服用百粒,永葆青春,这一点她还是深知的。

她启开玉瓶丢一粒固形养容丹,遂莫名叹道:你随身携带这么多固形养容丹,哑然失笑:不知除我之外,你究竟还要准备哄骗多少女孩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 诓骗法宝

半月后,李七月身着灰土色长袍,手中摇着折扇,一副白脸书生模样,正在一座叫长汀的城中街道上正东张西望。

炼制补中逍遥丹还差两株千年龄灵草,其中包括一种叫瑰色灵芝的千年龄灵草,秦长老曾告诉他,长汀封家藏有此灵草,所以他赶了数万里路来到长汀城中。

长汀城中颇为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颇为热闹,才一打听,便知这里无论是民间还是修行界,均是封姓家族掌控的天下。

毕竟他初来乍到,一时找不到封姓世家修行所在具体地方,而在整座长汀城中根本看不到一个修行者的影踪,于是他找到一客栈,正打算落脚住几天,仔细打听封姓修行者具体所在。

正欲到柜上办理手续,这时身边走过两人,只见他们均是一身遒衣劲服,显然是江湖武林人士打扮,正满脸晦气地走进店中,见李七月不伦不类一副穷酸书生模样正斜眼看他们,其中年轻人没好气地将他一把推开,哪知他如生了根的磐石纹丝不动,那年轻人也没在意,抬起脚用了两分力气踢向他,他也是动也没动,倒是那年轻人面色骤变捂着脚趾头,疼得咧嘴,硬是没叫出声来。

“掌柜的,你没事做了,立一铁人像在这里作甚啊?”

李七月张嘴笑道:“我站在这里碍你甚事?你对我又是推,又是踢,这笔账该怎么算?”

那年轻人嚷道:“你是人么?”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那个年龄稍大的人忙走过来,道:“少当家的,你别多事,刚才我看在眼里,都是你不对,赶快向人家道歉才是。”

“任叔,我——”那年轻人不服气,但被任叔堵住嘴,任叔走到李七月面前,赔笑道:“年轻人火气大,暴躁了些,多有得罪,望你大人大量,就此罢了吧。”

任叔说完,拖着少当家的就往外走去。

李七月笑道:“你们还是别走吧,我这里正想找人打听些事,你们陪我说说话,就当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任叔一听,如雷灌顶,几乎背起少当家向外飞一般逃去。

接连蹿过几条街,当任叔气喘吁吁地将背上的少当家放下来,少当家不满地道:“任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若不说清楚,我再不肯走一步的。眼看天色已晚,在不住店,就露天过夜了。”

任叔喘了一口气,道:“少东家,你知道你刚才碰到谁么?”

“我不知道。谁啊?”

“我也不知道,但那人武功深不可测,即使大当家的在此也完全不是此人对手……”

“哦,承蒙你夸奖,其实我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强大。”李七月挠头道,“等你们说话这么长时间,也该我说两句了——你们是自己走?还是我将你们打昏了拖着走?”

任叔苦笑道:“大侠,我与你前世无怨今世无仇,你干嘛盯着我们?”

见李七月不动声色,他只好拉住少东家,对李七月道:“还是我们自己走吧。”

回到客栈中,店小二带他们进入上房中,才坐定,李七月对那个年轻人道:“你且回你客房去,若是你敢轻举妄动,我千里之外取你首级——是不可能的,但一口吐沫将你唾死却是可能的。”

随转身道:“任叔——”

任叔慌忙道:“大侠不敢当一个‘叔’字。大侠叫我任二便可。”

“哦,算起来,在我面前你确是当不得一个‘叔’字,任二,接下来,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有半点藏着隐着,我立取你二人性命。”

“你们是何人,从哪里来,将去何处?所为何事?”

“我们是长汀封姓家族一支,现居地红原城,我原是姓封,后来改姓任,少东家依旧姓封,我是他们家护院头领,近来听说长汀有一封姓修行者归宗,并在此娶亲,我们民间数支便想借此找些好东西由长汀一支族长供奉,依次拉近关系,没想到我们将东西进献给长汀一族族长时,硬是被他们赶出来,只是说我们供奉的东西根本上不了台面……”

李七月打断他的话,道:“若是连他们也看不上眼,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任二气呼呼地将东西从怀中掏出来,对李七月道:“你帮我看看,我们大当家的已经找好几个古物鉴赏家,他们虽说不出其中好处,但他们一致以为此东西肯定是件古物,应该价值不菲。”

李七月接过其手上一两只拳头叠起来一般大小如羊脂玉似的瓷瓶,只见其通体透明,壁薄如纸,隐有流苏七彩纹理,触之有一种玉质感,叩击其壁发出叮咚泉水之声……才一触及这瓷瓶,竟然感觉其中竟然有排山倒海似的灵力涌动……几乎令李七月难以自持——这竟然是一件上古高阶低级以上的法宝,他竭力稳住身形,将手中的瓷瓶丢在一旁,不动声色地对任二道:“你这件东西对于我,确是有好处,我且收下,当然我也不与你强取豪夺,我另送你一件好东西,你再供奉封姓族长时,他一定认可的。”

任二犹豫了一下,道:“此事非同小可,我虽说可以做主,但毕竟少东家在此,我还需与他商量。”

任二去后,大约盏茶时间,他便同封少东家一起过来。封少东家依旧是气鼓鼓的,但没开口说话,李七月也不与他计较。

“你们谈得如何?”

“我们少东家说,想看你能拿出什么东西?他担心你骗我们。”

李七月从储物袋中搜索了一会儿,找到一柄三尺长蛇形金剑和一柄蛇形银剑,这两件法器均是高阶灵器,前者高阶低级灵器,后者高阶高级灵器,这两件法器无论是在世俗人眼中,还是在筑基期及筑基期以下修行者中,均是入其眼中拔不出来,即使结丹期修行者眼中,若无其他更好的法器下,亦以为是好东西。

李七月在两灵器中输注入少许真气后,蛇形金剑焕发夺目金光,蛇形银剑则是焕发耀眼银光,任二与封少当家的顿时看得目瞪口呆。

任二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两件东西可是好东西——无价之宝啊——”

封少当家亦是结结巴巴地道:“大——侠,你——你——身无长物,这东西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李七月笑而不语,抬手挥袖,一银一金两把蛇形宝剑竟然漫天飞舞,使得满室金银之光,一张实木桌子只是在眨眼之间便被切得无数方方正正豆腐块一般。

“我用这两件蛇形宝剑,换你一件瓷瓶,你们认为这交易如何?如果同意的话,你们就点头。”

话音才落,任二与封少当家点头如捣蒜。

李七月又笑道:“其实我跟你们说实话,即使我给你们这两柄宝剑,我还是占便宜的,我再给你们三十粒黄精练气丹,因你们是世俗之人,不宜多服用,每十年服用一粒,每一粒丹药可以增寿十年,但每人最多服用三粒。多服用者甚至爆体而亡。我还要多说一句,这银、金二剑无论落到谁的眼里,都将导致你们怀璧其罪的后果,你们可要小心,千万别惹灭门之祸。”

正如李七月担心,后来银、金二剑确实惹出莫大的祸事,封姓这一支近万人险些被灭得精光,当然这是后来之事。

任二与封少当家抱着剑连夜一溜烟离开客栈,至于是否露宿街头,李七月不想知道。

待到他们俩离开后,李七月衣袖连连挥动,将阵旗埋入墙脚之中,才做好这一切,李小月便从虚空中显出身形来,将葱白似的酥手伸到他面前,反手张开,道:“拿来吧——”

李七月苦笑道:“我也才拿到手,还没焐热呢!”但他说归说,还是将瓷瓶扔给李小月,道,“按照我的分析,这件高阶低级以上的法宝应该是上古之物,至今我虽有仙器,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并拥有仅次于仙器的法宝……”

李小月抢话,道:“此瓶如人面,白净如玉,即使不是法宝,平常赏玩亦是好的,我是越看越是喜欢。”

李七月若有所悟道:“既然你认为此瓶白净如玉,干脆叫瓷瓶为玉净瓶,当然这是简称,至于全名,待你以后研究出其大部功能再说吧。你以为如何?”

“耶!比起这瓷瓶,我似乎更是喜欢这个名字!当然除了这瓷瓶,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配得上‘玉净瓶’这个名字了。”李小月绕着他转了几圈,眼珠子一转,道,“既然老大已经帮这玉净瓶起了名字,那么我这根长鞭,你也顺便起名字吧。”

李七月略是沉思道:“这长鞭有红、绿、蓝三原色,挥舞此鞭,可以幻化出若干种颜色,且一旦被此长鞭缠绕,被缠绕者其体内真气如同被层层锁链锁死一般,即使被此长鞭扫了一下,其体内真气在瞬间涣散,无法运行,短时间内亦无法重新凝聚……而此长鞭一旦挥舞,便卷起一团云彩,其时云卷风起雷鸣,并似有一团梨花带雨……我起名为:三色索命落雨鞭,简称:梨花鞭,你以为如何?”

李小月耸肩道:“全名不好听,阴森森的好恐怖喔,但简称梨花鞭,倒是不错。”

她顿了顿,道:“老大,你真坏,几乎是白白诓骗娃娃们的法宝。”

“没打劫他们,对他们来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第一百四十三章 赤峰堡

“你赶快去通报你们族长,就说有一位姓俞的找他问个话,若是回话迟些,你们要小心自己的脑袋。”

守门的听李七月大大咧咧地骑坐在门前一石狮子上,又听其大言不惭,本想乱棍打上去,但细想一下,便撒开两条腿向院子深处跑去。

不一会儿,一位看似九十岁以上、头发花白的老头走来,冲着李七月道:“不知这位可是找我封某人并扬言杀我族人的俞大侠?”

李七月斜眼又看了一下老头,见其根本没有修行过,只是一普通人而已,不禁失望,冷冷地道:“正是在下。”

“请问俞大侠,找我封某人,有何话要问?”

“我想知道你们族中修行者修行所在地?”

封姓族长面色一变,抱拳施礼道:“恕封某老眼昏花,俞大侠是修行者?”

“正是!我想找你们封姓修行者有事相商,若是你知道的话,请你告诉我,或者你转告你们族中封姓修行者——”

“我们是世俗之人,如何知道他们修行所在地,但我想应该不远,若是俞——仙师不着急的话,可以在舍下待几日,他们应该就在这几日派人来。”

李七月扫了一眼院中情形,不客气地道:“也好,我暂时住在你们后花园假山亭子上。”

封姓族长面露难色,道:“俞仙师,后花园乃是众子孙家眷所在地方?”

李七月不以为然地道:“我与她们不相干的,或者让她们暂避几日。”

一阵兴师动众后,封姓长老家近三十名家眷及丫鬟们全部撤出后花园,李七月摆布数座法阵,便在一大红亭子里盘腿打坐。

数日后,李七月双目一睁,朗声对才进入后花园窥探的俩练气期九、十级的修行者道:“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俩人听见李七月对他们说话,唬得面面相觑,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来,均是战战兢兢地抱拳施礼道:“打扰前辈在此静修,请恕罪!”

李七月笑道:“我只是想找你们家族中能说得上话的人做一笔交易而已,没想到这世俗界的族长却误以为我是歹人,他请你们来是为了赶我走吧?”

其中一老成的修行者忙道:“晚辈不敢撒谎,确是如前辈所说,还请前辈大量。”

“其实我并不是来找你们封家的茬,凭我的实力,远远不能与你们封家对抗,那简直是找死。刚才我已经说过,我只是想找你们能说上话的人做一笔交易而已。如今我倒不好去你们门上,你们现在回去,传个话就行——”

李七月见那俩人灰溜溜地离去后,便有闭目打坐。

三个时辰后,后花园里一下子来了三个修行者,分别是两个筑基中期修行者和一筑基后期修行者。

李七月皱眉道:“如此兴师动众,封姓修行人家便是如此待客的么?”

筑基后期修行者利箭一般飞至李七月跟前,其余两人亦是紧随其后,那人道:“你就是姓俞的?”

“正是在下,不知道兄和两位道友如何称呼?”

那人并没有直接答李七月的话,而是诘问道:“既然俞道友敢找上门,肯定有点儿本事,我若是不讨教一下,便以为我封姓无人,若是你不亮出几手绝活,恐怕是说不过去的。”

李七月淡淡地道:“请道兄说个地方,我奉陪便是。”

“千里之外有一废矿所在,我们去那里吧。”

李七月冷笑道:“你前面走,我随后跟上。”

一行四人说走便走,半个时辰后,来到一处废墟。

“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接一个上?”

其中一筑基中期修行者道:“还是我来吧?如果三招之内,我不能将你击败,便是我三人算输,如何?”

李七月张目扫了一眼,对他道:“你说的话有用么?”

筑基后期修行者道:“他可以代表我们,我提醒你一下,他可是我族中筑基中期排名前三的人,即使我对付他,也不是轻易之事。”

李七月笑道:“即使漠北筑基期中排名前三的人在此,我也有几成把握对付,何况你们族中排名前三?而且是筑基中期排名。不用一招,在一个照面下,我若是不能完胜,便是在下输了。”

“好大的口气!怪不得我闻到一股口臭味儿。”

事实上漠北筑基期中排名前三的人中除排名第一的马晓天外,其余柳园、厉无畏两人已经命丧其手中,所以李七月说话的口气并不大。

李七月晃了晃手中的血红,道:“可以开始了么?”

“开始!”

话音未落,李七月残影忽隐忽现,已到那个筑基中期修行者面前,他张嘴一吐,一对幽兰戟裹挟破空之声,径直向距离不过三尺远的那人轰击过去,那人未料到李七月身法竟是如此之快,根本来不及招架,慌忙后撤,但一对幽兰戟已经轰破其护身真气罩,血红连连晃动,只见一片血红色在其身周缠绕,他连呼吸都未来得及呼吸,李七月已经撤身离去二十丈开外。

李七月收起血红,抱拳施礼道:“承让!”

那个筑基中期修行者愣愣地看着李七月,以为刚才不过是一梦而已,或者眼花罢了,正欲冲上前与李七月打斗,这时他才发现周身无缘无故一阵割裂之痛,低头查看,全身上下竟然有排布均匀、深浅一致近百道刀痕,每一刀痕均是微许渗血,不仅如此,每一刀痕仅是渗出一滴血……恍然中,他仍是一片懵懂之中。

筑基后期修行者见之,苦笑道:“俞道友技艺果然精湛,几达出神入化,我等弗如也!”

李七月抱拳施礼道:“道兄谬奖,刚才我侥幸胜得一筹,全是赢在先机上。若是等这位道友准备充分,我亦不可能胜得如此容易。”

“我叫封玉乾,这两位是我胞弟,与你比武的是封玉庚,另一位叫封玉成。”

封玉庚这时才醒悟过来,满面羞愧,抱拳道:“俞道友在我辈中应该是首屈一指,排名前三。刚才若不是你手下留情,此时我早已死去多时了。”

四人一路说说笑笑,倒也泯去恩仇,李七月这时才道:“我偶然获得一张古方,其中绝大多数材料我已经搜集,还差数种灵草,其中就有一种瑰色灵芝的千年龄灵草,曾听人说你们封家存有此灵草,所以特地前来交易。”

封玉乾面色微变道:“俞道友可曾听谁说过我家有此灵草?”

李七月见封玉乾语气不善,忙道:“只是曾听人说过,当时并未在意,若是玉乾道兄介意此事,待此地交易结束后,我再返回去打听——”

“这倒不必了,至于我封家有没有瑰色灵芝,我并不清楚,还需向管事长老打听。若是俞道友不介意,可以在我赤峰堡小住。再过几日,我堡中恰逢喜事,前来祝贺之人并不少,平日里大家忙于修行,很少碰面,此时正是好机会,当然我弟兄也好向你讨教讨教。”

李七月心中黯然,知道封家之行肯定不可能顺利交易。

赤峰堡处在长汀城西北约万里的深山之中,遥看赤峰堡所在只是莽莽群山,走近才知其中有大型法阵保护,由于法阵原因,眼前迷雾滚滚,伸手不见五指,倒与李七月的七彩**法阵有异曲同工之妙。

封玉乾向走进迷雾闪身不见,一会儿从迷雾中走出来,对李七月道:“请俞道友紧随我进去,并按照我步伐走路,不可走错一步。”

李七月多了一个心眼,暗暗将步伐记在,进入法阵之内,才知赤峰堡远比想象中大上许多倍,方圆近千里,有数十个山头,山中云雾缭绕,鸟语花香,偶有人来人往……他赞道:“玉乾道兄所在,妙似传说中的仙境!”

在一独门院落前,封玉乾道:“俞道友,暂时委屈你在此小住几日,此中一应用物齐全。”

李七月环顾四周道:“此地甚好。”

目送封玉乾等人离去,李七月心中甚是惆怅,暗忖道:如今我又不是来游山玩水,若是不提交易,请我也是不来的……这时想到封玉铭,若是此人在此,凭我与他一点交情,或许能从中帮得上忙……刚才竟然忘了跟封玉乾提一下封玉铭的名字……院落不大,倒也清幽,李七月摆布几座法阵,将其中部分法阵发动起来,便盘腿坐在一蒲团上打坐。

一连两日,封玉乾等人一去不回,李七月不免焦躁起来,他在屋中转了几个圈,随离开小院沿着小道向山中走去。

这时他隐约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他本想撤身退回去,但听见说话声音似乎很熟悉,于是他忙隐身藏在一石罅里。

“如今我才知道你委曲求全嫁我,竟然是为了借我姓封的力量帮你报仇?”

“若是封道兄以为我是这样的人,我也无话可说。”

“难道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解释么?如果你确是想借助我的力量帮你报仇,凭你我朋友之间的交情,我完全可以答应你,毕竟我身后有南、北两个封姓家族势力,而且我结交的朋友遍及南北,只要我一挥手,他们也肯帮忙的,但是为什么你偏偏用感情来作借口欺骗我?难道你先前成为俞冲的未婚妻亦是想借助他俞家的势力?后来见俞家势力日渐式微,便想到了我?从你第一次见到我时,你想到了我?”

第一百四十四章 比武招亲

这时,李七月才从他们说话的声音中想到这两个人,其中男的是封玉景,女的是颜静。早在多年前便听说颜静已经失踪,原来在此会新人。

李七月正思量要不要出去见他们时,但想到此时他的身份姓俞,即使现在出去,他们也是不认识的。

“谁?”封玉景冲着李七月方向叫了一声。

李七月正纳闷以为自己被发现,没想到前面林中走出一人,不自然地应道:“我,封玉庚。”

“哦,原来是堂弟,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来到这里有一段时间了,见你们在此,我不好现身,只好躲在这里——”封玉庚尴尬笑道,“你们继续谈,我先走一步,你们先前说的,就当我没听见。”

封玉庚特意朝李七月所在方向看了一眼,李七月只好也现身,尴尬笑道:“刚才我正欲上山散步,见你们在此,我也不好打扰,所以……”

封玉庚坏笑道:“我可以为俞道友证明,他确是刚刚才来的。俞道友,你那件事怎么样了?”

李七月正欲答话,封玉景插话道:“这位道兄好像陌生得很,刚才听玉庚道兄说你姓俞?”

李七月转身见颜静依旧风采,只是双眼带泪,而封玉景仍旧是一副玉树临风模样,此时他正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忙笑道:“我姓俞,叫俞子夫,不知道友称呼?有何指教?”

封玉景接过话,道:“我叫封玉景,这位是我未婚妻颜静,不妨碍你们散步,我们现在便离开。”

李七月像似自言自语道:“颜静?好像我游历中原九州时曾遇到一位同姓俞的道友,据说他的未婚妻也叫颜静,好像对她的未婚妻特别痴情,但天下同名同姓的多呢?此颜静应该非彼颜静。”

颜静听此言,全身一怔,双眼泪水顿时哗哗流。

李七月当做没看见,扭头与封玉庚下山。

“玉庚道友,不知玉乾道兄有没有帮我打听瑰色灵芝消息?自从上次与他分手后,至今未见到他,不知他现在忙什么?”

“哦,玉乾他现在正忙着呢,估计也没时间查问你的事,现在他正督办比武招亲之事,后天正是他嫡亲妹妹比武招亲之日……俞道友,你仪表堂堂、一表人才,而且法术高强,若是你看着我堂妹,呵呵?”

李七月一心证大道求长生,对男女之事根本不看重,何况他已有未婚妻,而且与俞瑛有过一夜春风,再加上何晓凤插一腿,已够他不耐烦的,而且他内心以为这些女人不过是红粉骷髅而已。

见李七月沉思不语,封玉庚坏笑道:“若是俞道友有这个心思,我堂妹非你莫属。”

李七月摇头道:“我只想早日完成交易,除此之外,我还没有更好打算,事后,我想潜心修行一段时日。”

封玉庚不屑地道:“俞道友肯定没见过我堂妹,若是见过,肯定会动心的——走,我陪你去见见我堂妹再说。”

李七月硬是被封玉庚拖拉到一座吊脚楼前,才到楼下,封玉庚便扯起嗓子叫道:“封盈盈,下楼来,我介绍一朋友给你认识一下。”

盏茶时间后,楼上掠下一团影子,径直向李七月冲过来,封玉庚大吃一惊,道:“盈盈,不可造次。”

李七月眉头一皱,残影忽隐忽现,并现出六臂重影,只听得:“哎呀——”一声,李七月身形摆了摆,已站在百步开外,手中反抓一柄小巧的寒铁剑。

远处一峨眉凤眼女子跌在尘埃里,其模样颇为狼狈,李七月将手中寒铁剑扔给那女子,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封盈盈道友原谅则个。”

封盈盈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云鬓,怒哼一声,道:“你敢抢我法器?我是绝不饶你的。”

说完,她便向李七月扑过去,李七月淡淡地道:“这就是封家待客之道?”

此时距离李七月还有七、八丈距离的封盈盈闻言,反倒是不好意思追过来,忿忿地道:“你想用我家族的名头压我么?”

“这要看封盈盈道友是如何做?”

封盈盈将寒铁剑收起来,跺脚扭头便走。一旁的封玉庚赔笑道:“好妹妹,你别生气——”

“封玉庚,这是你找来的帮手?你也不是好人!”

封玉庚闻言,不怒反笑道:“盈盈妹子,这是你第一次吃闷亏吧?呵呵——告诉你,封盈盈,我今天特意找俞道友来,就是让他下定决心,凭他的身手,此次比武招亲夺得头名应该不是问题——呵呵——盈盈妹子——以后可有人管得住你了——哎呀——盈盈妹子,动口不动手——”

封盈盈横眉对李七月道:“天下所有人都可以上比武台,不管他是聋子还是瘸子,但不准你上比武台,否则我跟你没完。”

李七月恼道:“除非暗中有古怪,否则凭什么我没资格上比武台?这个比武台我是上定了,你就等我好消息!”

说完这话,他便是后悔,一向老成持重的他竟然头脑一热犯起混来,但说出的话,一口唾沫一口钉,想收回自己说出去的话是不可能的。

封玉庚笑道:“请将不如激将,盈盈妹子,哥在这里提前恭喜你觅得佳婿。”

封盈盈瞪了李七月一眼,道:“你不会如愿以偿的。”

其实论相貌,封盈盈算得上李七月所见女子中较好的,当然远不及俞瑛和何晓凤,至于其她女子亦有弗如,尤其刁蛮刻薄,却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李七月辞别封玉庚,闷闷地回到他自己所在院子,他老远就看见一女子正等在院外,竟然是他先前在山道上才见过面的颜静,忙走上前道:“颜道友,不知你是否找在下?封玉景道兄呢?他没有陪你么?”

本是哭丧脸的颜静,闻听封玉景,两行泪顿时滂沱,见李七月正看着她,忙别过脸查去擦去眼泪,强欢道:“俞道兄,刚才失礼了,我之所以找你,就是想找你打听一个人——”

李七月不咸不淡地道:“你是想问俞冲消息吧?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若是想知道他的消息,你可以自己打听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俞道兄应该知道我便是俞冲口中的颜静,我现在只想问你,你与他关系怎样?”

“朋友而已,但由于现在南北正打得烈火朝天,我想我与他暂时不会再见面,所以你也别想托我带消息给他,何况早在多年以前听说他独自一人寻未婚妻……”

颜静泪眼婆娑道:“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该有多好啊——“

她抽噎一下,道:“即使有后悔药我也不会吃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如果有一天俞道兄遇到俞冲,恳求你带信给他,让他不要再找我,我已经嫁作他人妇,是我背叛了他,辜负了他……”

“听说你背负仇恨在身?俞冲知道么?”

“以前他几次问我,但我没告诉他,他可能知道一丝线索的。”

“说实话,我看不起你,你走吧!”

李七月以为封盈盈会找上门,但直到比武开始的那一天,封盈盈都没有露面。

令他意外的是,他原以为参加比武招亲的人不多,没想到当他来到试炼场时,才发现前来比武的人竟然有百多人,其中九成以上是筑基期修行者,当然也有寥寥几个不识时务的练气期修行者。

在他印象中封家在漠北只能算是中等修行世家,据说封家有一元婴期存在的老怪,但至少在数百年内没有人见起踪影。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倒是不少,至少有十人,而在漠北修行世家中凡是排名前二十名之内的,其家族中至少有一名元婴期修行者,否则直接跌出二十名开外。而封家在漠北修行世家中排名第十八位,其家族中有元婴期老怪存在不应该是子虚乌有。

封玉乾见李七月到来,忙走上前,道:“这几日让你冷落在小院中,实在不是我待客之道,而是我真的分不开身。这么多来客,每一位都需要我亲自招待,并由我亲自审定过关,待我妹妹事了过后,我一定帮你询问一下。”

李七月摆手道:“既然玉乾道兄很忙,我就多等几天也是无妨,这次我前来是报名时参加比武招亲的。”

“啊——哦——这个——你有妻室么?”

“这个有要求么?我听说漠北修行者中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我不在乎都养一人……”

封玉乾面露难色,道:“你可能没见过我妹妹,她本性刁蛮任性,待人刻薄尖酸……”

李七月笑道:“天下哪有哥哥这样说自己妹妹的?不过对于我来说,再烈的马,我也能将起驯得服服帖帖,让她恢复做女人的本分。何况在前几日,我已经接触过你妹妹,皮相很是入我眼,即使如你所说,也只是率性而已。”

“我相信俞道友是有此本事,但是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参与此事,否则对你可能不大好……”

李七月见他说话吞吞吐吐,说半句留半句,心中起疑道:“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封玉乾转了脸色,道:“既然俞道友想参加此次比武招亲的角逐,我帮你报名便是,一会儿比武开始,你做好准备吧。”

“对于一个孤身游历的修行者来说,随时准备着应付任何突如其来的情况,我已做好准备,多谢玉乾道兄提醒。”

第一百四十五章 赤峰堡浑水

封玉乾正欲离开,李七月叫住他,道:“我想知道封玉铭是否在此?”

封玉乾警觉道:“你跟他很熟么?”

“我跟他曾相处一段时日,如果你见到他,就说有一位姓俞的朋友想找他聊聊。”

“哦,一年前他被人围殴致伤,再加上二十多年前意外中毒后未能彻底根除,如今又有毒发迹象,此时正在静修疗养之中,不宜待客。”

“哦,不瞒玉乾道兄,我曾修习医术,颇通岐黄之道——”

“不必烦扰俞道友,我族中长老三朋四友不少,已经遍延漠北名医,均道静养十余载……”

李七月惊道:“若是如此,玉铭道友危矣,命在旦夕,若是真的侥幸苟活十余载,只怕修为跌落,命终是不保。”

“难道俞道友可有良策?”

李七月从袖中跌出三粒腥臭无比龙眼大小的丹药,递给封玉乾,道:“此三粒丹药你先给玉铭道友在一天内分三次服下,明日告诉告诉我症状,我再作打算。”

封玉乾取了丹药,将信将疑离去。

李七月在试炼场下静坐约两个时辰,此时参加比武的人大多已决出胜负,当轮到他时,令他啼笑皆非的是,与他对阵的竟然是一练气期修行者,对方眉清目秀,一副风流倜傥模样,李七月笑道:“是你自己滚下去,还是我一脚将你踢下去?”

那人双手捏住齐眉哨棒,笑道:“前辈,士可杀不可辱,待我们比试过后,才知胜负?”

李七月暗笑:此人定然是才出道的雏儿,竟然这般不识抬举,无知者无畏。想到这里,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径直向其轰击而去。

他本以为这小子定然被吓得抱头鼠窜,哪料到那人见灵宝级别的幽兰戟飞来,根本不知躲闪,而是舞起齐眉哨棒,竟然试图凭一根齐眉哨棒这低阶中级灵器抵挡灵宝级别的幽兰戟。

眼见齐眉哨棒被幽兰戟轰击得粉碎,李七月心存不忍,强行将幽兰戟唤回,在那人惊魂甫定时,走上前一脚将那人踹下擂台数十丈余远。

当天一共接连三轮比武,李七月均是轻松获胜。

比武后,当天无事,李七月便回到小院,才进小院,封玉庚便找来,道:“恭喜俞道友第一场比武大胜!”

李七月笑道:“你这是笑话我?”

封玉庚忙道:“不敢不敢,这次来找你,其实是另有人找你,让我托个话给你,希望与你见一面——”

“哦,你说说看,此人到底是谁?”

“若是俞道友现在不忙的话,能否跟我一起见一见他?”

李七月疑惑道:“你说的这个人很忙么?为什么他自己不来?”

“他——不方便。”

在山林中穿行两个时辰,封玉庚指着前面亭子道:“他就在前面,盈盈妹子也在,我们一起过去吧。”

李七月远远见到封盈盈与一男子正卿卿我我说话,心头更是疑惑。

那男子见封玉庚与李七月前来,面露尴尬之色,松开封盈盈的手,笑对封玉庚道:“玉庚道友,此人必是你口中的俞道友?”

李七月不快地道:“在下姓俞,一会儿我会亲自责问封玉乾道友,既然兴师动众比武招亲,为何私下做出这般苟且龌蹉勾当?”

封盈盈满脸涨红道:“姓俞的,别狗血喷人,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封玉庚忙劝道:“俞道友,你且消消气,这事说来话长——”

李七月冷冷地道:“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我之所以上比武台,其实你是始作俑者之一,你想让我当冤大头,难道你没考虑这样做的后果?如果此事就你几个人骗我,将来我只找你们几个人的算账;如果你们整个封姓家族将我当傻子耍弄,将来我找你们整个封姓家族的晦气——”

封玉庚脸色阴晴转变,忙道:“此事我们确是做得不妥当,但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请听我细说其中原委,再作何去何从,任俞道友尊便。”

“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薛青山薛道兄,他与我盈盈妹子相恋相爱近百年,但由于一直得不到家族长老允许,所以他们至今未能成双,而在去年一白姓家族的弟子叫白景鹏的道友无意中见到我盈盈妹子,几次三番前来求亲,均遭到我盈盈妹子坚决拒绝,甚至以死抗争。后来白家几位长老联名送帖,虽然他们白家与我们封家势力差不多,但毕竟一直以来和睦相处,谁也不想无中生非。在征求我盈盈妹子的意见,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比武招亲。薛道兄虽有几分把握胜得白景鹏,但毕竟前来比武有百多人,难免有失,所以我才想到请俞道友从中插一脚,凭俞道友身手,在此次比武之中,稳赢前三。若是俞道友对阵白景鹏,自然俞道友得胜把握更大,届时请俞道友让薛道兄一招半式……”

李七月嘿嘿笑道:“你们好算计,瞒得了别人却是瞒不了我,瞒得了一时,却是瞒不了长久……难道说那些长老均是耳聋眼瞎?白家的人是吃干饭的?”

他顿了顿,道:“我道玉庚道友如此热心,原来是让我为他人作衣裳。”

封玉庚面上青一阵白一阵,薛青山面色亦是好不到哪里,封盈盈就差将脑袋埋进胸里。

李七月指着薛青山道:“既然决定比武招亲,就意味着公平竞争,谁敢欺心,天诛地灭!”说完,扬长而去。

李七月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他,但他最是忌讳别人玩弄他。

当天夜里,封玉庚与薛青山拜访李七月,但被他拒之门外。

第二日比武,李七月轻易斩杀对手,正欲回到自己的院子,这时封玉乾拦住他道:“俞道友果然在同道中出类拔萃,请暂留步,待此处事了,我带你去见一见玉铭。”

李七月特意注意白景鹏与薛青山的比武,俩人均是筑基后期修为,但由于他们的对手均是实力太弱,几乎不堪一击,倒也没看出其真实实力。

在一峡谷内,经过一段清幽的碎石铺就的小道,封玉乾指着前面小屋,道:“这里便是封玉铭的疗养之地。昨天我提到过你的名字,他说你曾救他一命,随后便服下你给的药丸,夜间大汗一场,今晨呕吐三升腥臭污血,此后便觉身上如卸去一座大山似的轻松许多。

李七月进屋后,见封玉铭正盘腿而坐,面色蜡黄带有黯黑,身体也是瘦弱许多,见他进来,微微抬眼,屏退服侍丫鬟,笑对他道:“自从与你分手后,一晃时间,竟然过去快三十年,若不是玉乾兄昨天提起你,我几乎差点儿将你忘了。咦,你这么快就进阶筑基中期了?可喜可贺。”

李七月笑道:“若不是因为有事到此,恐怕也不会这么快就见到你。我曾修习岐黄之道,也与裘神医交流过心得,所以我应该能彻底化解你体内的奎木之水。”

“反正我命是你救的,你看着医治吧。”

李七月略一探查脉象,心中便有七、八分数,他储物袋中至少有近百种解毒药丸以及其它数不清的治病调理的丹丸,这些均是从裘太正那里搜罗而来的,始初他并不明白其中药理用途用法,后来经过数年的钻研,即使他没有裘太正神医手段,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取出数根银针,行针后,对封玉铭道:“针砭三天,三天后才服用我留你的丹药,十天后行走自如,三个月后康复如初,几乎不影响你的修为。”

封玉铭苦笑道:“若是如你所言,从此我封玉铭这条命便是你的。”

“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本分,我既然有此岐黄之道,哪有见朋友病痛之中不救之理?勿用多想,将来我或许有求助你的时候。”

第三日比武,李七月胜得略是辛苦,在被对手打断三根肋骨后,他连使绝杀技,将对方灭杀得连尸体渣儿也没剩下。

根据当天比武结果,仅剩下李七月、白景鹏、薛青山和另一名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胡兰鸣。明天对阵依旧是两两抽签对阵,抽签将在比武前一刻举行,无论抽签到谁,对于李七月都是一样,明天必是一场苦战,因为通过先前比武,他基本弄清楚白景鹏等三人的杀手锏。

在回小院的路上,李七月被白景鹏等一行人拦住,他扫了一眼白景鹏等人,明白对方来意,同时也知道他已经蹚入封家浑水,冷冷地道:“白道兄,知道好狗不挡道这道理么?”

白景鹏冷笑道:“我之所以降尊纡贵找你姓俞的,就是给足你面子,单凭你这个态度,你已经死定了!”

其身边一老成之人忙劝道:“少主,此时不可随便动怒,否则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遂对李七月道:“在下白程昱不知俞道友是哪里人?师承何人?好像没听说俞道友?”

李七月皱眉道:“你现在不是听说了么?而且看到了?俞某无门无派无师。”

“哦,原来如此,这样说来俞道友是一散修,今天我等陪少主前来找你,并无它事,只想与俞道友做一笔交易。”

第一百四十六章 浑水交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或者已经与胡兰鸣做成交易,或者等我这里交易完成后再与胡兰鸣做交易。”

白程昱讪笑道:“俞道友果然是一聪明人,我们少主这次志在必得,不是我等大话,凡是想打封盈盈主意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此事由我们白家数位长老共同亲自主持。若是我们任务失败,他们将亲自出手,姑且不论你是否胜得了我少主,你自问能在我白家数位长老手下逃得了性命么?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俞道友不要意气用事,我们之间还是可以坐下来谈一谈如何做成这一笔交易。”

李七月这时也明白眼前这个白景鹏追求封盈盈其实另有目的,既然他已经蹚入浑水,那是身不由己,但他绝不会将自己往浑水深处蹚去,不过他倒想浑水摸鱼,既然对方有几个结丹期修行者盯住这里,届时一有机会便尽早脱身,何不乘此机会讨点好处,想到这里,他缓了缓口气,笑道:“我炼丹还需一种灵草,若是你们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送来一株叫红线榆钱的千年龄灵草给我,我可以答应你们的交易。”

“红线榆钱?我回去打听好后,明日一早回话。”

回到小院时已是夜深,李七月远远见到封盈盈守在院前,走上前,道:“盈盈道友,夤夜至此,可有何贵干?”

封盈盈两眼婆娑道:“俞道兄,先前冒犯你,实在是我任性不懂事,还望你原谅。”

李七月笑道:“听说封家长老对你极为疼爱,予取予求,再加上诸兄长呵护,自然养成专横跋扈性格,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所以我并没有因此介怀。”

封盈盈破涕笑道:“这么说,你愿意成全我与薛青山?”

李七月坏笑道:“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我现在炼丹需一株叫瑰色灵芝的千年龄灵草。”

封盈盈略一沉思道:“好像我听说有此灵草,但我需要仔细查问,若是有此灵草,我就是偷也会偷来的。两个时辰后,我给你准消息。”说完一蹦一跳地走了。

李七月正在打坐,这时外面传来动静,他打开灵眼一扫,甩袖将法阵打开一通道,叫道:“盈盈道友,请进。”

封盈盈欢欣道:“俞道兄,你看是不是你所要的灵草?”

他接过玉匣,剔去数层灵符,打开玉匣,只见匣中躺有一株一尺高、叶如残阳血色,茎为玫瑰艳红……李七月身子一震,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不好询问她是如何取得此瑰色灵芝,但他知道当初秦长老为了此灵草肯定是动了不少心思,最终徒劳无功而归,他不动神色道:“正是此灵草,为了补偿你,我另给你六百万灵石,再给你十粒固形养容丹,此丹你应该听说过,十粒丹药,足可以使你永葆青春。”

封盈盈接过丹药,揭开玉瓶,送入鼻底一闻,欢喜道:“此丹比我以前服用的固形养容丹好上十倍也不止,应该是选用精品材料炼制而成,听说炼制此丹需要数十种千年龄灵草,因此此丹有价无市,你一下子给我十粒?”

李七月笑而不语。

天还未亮,白程昱陪着白景鹏来到李七月所在小院,未等他们开口,李七月道:“东西带来了?”

白程昱点头道:“红线榆钱为灵草中珍稀之物,我记得曾有人数次高价求购,即使对方出价七百万灵石,而我白家始终未将此灵草拿出来,如今俞道友需要,所以我才将此灵草连夜送来。”

李七月接过玉匣,扫了一眼,心中暗喜,道:“既然有人出价七百万灵石,我给你双倍,一千四百万灵石。若是在你们的事情上我能帮忙,我定然会帮忙的。”

白程昱不肯收李七月的灵石,但被白景鹏抢去。

送走白程昱、白景鹏两人,李七月暗笑道:若是如你们所愿,我岂不是成了被你们玩的一个棋子?如今我已经搜集炼制补中逍遥丸所需灵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略是收拾,正欲出门,没想到院外来了一群陌生人,其中不乏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他忙问发生何事。

来人道:因得到消息,有人试图破坏比武招亲,所以派人前来保护比武者。

试炼场上的气氛明显比昨天紧张许多,尤其白景鹏与薛青山两人,他们俩瞪着斗鸡眼谁也不肯想让,若是目光能杀人,此时他们彼此之间已不知死过多少次。而胡兰鸣与李七月俩人则是说说笑笑,大有惺惺相惜之感觉,看来胡兰成也是得了不少好处。

场下抽签很快出结果,第一场:李七月对阵白景鹏;第二场:薛青山对阵胡兰鸣。

李七月长叹一声,看了一眼仍在瞪着斗鸡眼的白景鹏,便向试炼场中走去。

直到比武令下,白景鹏才收起斗鸡眼,朝比武台上走去,见李七月站在他对面,没好气地道:“你还不滚下去,难道要我请你下去?小爷不是来陪你玩的,小爷要斗的是那姓薛的。”

李七月冷笑道:“我是来比武的,不是来与你斗嘴皮子的,也不是与你斗气的,有本事手底下见真章。”

白景鹏怒道:“夜里你才收了东西,难道你想出尔反尔?”

“姓白的,别忘了,我是花了一千四百万灵石购买你的东西,除此之外,你给我什么好处?”

“哼,本来此事一了便收回红线榆钱,如今现在我就要收回此物,小子,你受死吧——”

白景鹏身子飘忽着向李七月扑过来,其左手提着一把四尺长斩马刀,右手握着一柄三尺长泛着绿光的铜剑,张嘴吐出一支响云箭……李七月骇道:原来这厮也有高阶灵宝在身,先前没见他使用,这时使出来,分明是想速战速决,即使不能一下子将自己打死,至少也重创。

想到这里,李七月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与对方响云箭对轰,同时他左手紧攥血红,右手捏着火龙锏,残影忽隐忽现迎上去,其实他的想法与白景鹏一致,均想速战速决,或是短时间内重创对方。

当两件灵宝在半空里纠缠不相上下时,李七月已贴近对方三丈之内,突然他爆喝一声,白景鹏一愣,仅仅是这一愣,给李七月觅得一隙良机,他当即发动戮神箭。

白景鹏冷不防下神识被袭,头痛脑胀欲裂,几乎使他站立不住,李七月见戮神箭未见全功,于是他又一次发动戮神箭,此次戮神箭几乎耗去他大半神识之力,但其威力亦是增加数倍,果然白景鹏再也忍不住爆炸性头痛脑胀,扔掉手中法器,双手抱头满地打滚。

趁你病要你命,李七月趁对方毫无还手之力时,痛下杀手,几乎是眨眼时间便将对方打得尸体元神皆是化为虚无。

场下白程昱看得目瞪口呆,待他反应过来时,白景鹏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若不是因为在赤峰堡,此时至少有二、三十人围着李七月群殴,但他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他用眼神将身周诸人稳住,毕竟对方是在比武台上将白景鹏灭杀,因为有生死状在,只要走上比武台,生死有命。

李七月面色略是苍白走下比武台,见白程昱拦阻去路,满脸歉意道:“我若不杀他,必被他所杀,场上的一切,你是亲眼看到的。”

白程昱面色铁青,冷哼道:“将你拿到的东西吐出来。”

“一千四百万灵石,我已经交给白景鹏,记住我是出双倍价收购的。”说完,他将白景鹏的遗物及储物袋等扔给白程昱,又道,“你若想在此闹事,分明是在打封家脸面,若是白封两家公然撕破脸皮,恐怕对你们后续图谋封家大计影响不小。”

白程昱面色忽青忽白,李七月扔下的话,犹如在他喉咙里塞了一只死老鼠,噎不下又吐不出,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李七月扬长而去,直到李七月从他眼中消失,他才醒悟过来,他狠狠道:除非你死了,否则白家定是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回到院中,李七月正在打坐,这时久病的封玉铭抱着病躯竟然来访,与李七月闲谈几句,随后李七月帮他诊脉,笑道:“恭喜玉铭道友,你的身体已经恢复七成以上,再将息数月,必定安然无恙。”

封玉铭笑道:“全是俞道友的功劳,封某没齿难忘。”

李七月摆手笑道:“若是我没说错的话,你此次前来,定是另有它事,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出来,我能出力的我尽量出力。”

见封玉铭欲言又止,李七月不解道:“难道玉铭道友有难言之隐?”

封玉铭点头,沉思良久,才道:“我知道你正在参加比武招亲,若是我盈盈妹子嫁与你为妻,定是她的福气。只是她……她……好像另有钟情之人,听说已经恋爱三年之久——”

李七月打断他的话,道:“是封盈盈让你来充当说客,还是薛青山?”

“盈盈妹子从封玉乾那里得知你我之间的关系,她让薛青山找我……我本来与薛青山关系也是不错,所以……”

“你可知薛青山的来历?”

“此人与你一样是一散修。”

“哦,我明白了。你回去吧,我已经有了打算。”

第一百四十七章 出尔反尔

封玉铭正欲离去,李七月叫住他道:“玉铭道兄,凭你我关系,我想请你告诉我在没有人指引下如何走出赤峰堡,我是说有没有另外密道?”

封玉铭犹豫一下,道:“我赤峰堡确是有数条密道通向外面,我仅知道其中一条密道,因为事关我整个家族安危,尽管你我关系不错,但我不能随随便便告诉外人,若是你发誓决不将此密道消息告诉其他任何人并不得利用此密道做出有害我封家利益,我可以告诉你!”

当夜,李七月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打坐修行,而是连夜摸到封玉铭所说的密道,见到密道入口有专人看守,便躲在暗处观察,直到天亮,他将此密道情况摸清一、二才回到小院。

而在小院门口,他又碰到封盈盈,此时封盈盈满面憔悴、心神不定,李七月笑道:“盈盈小姐又找我何事?”

正在恍惚中的封盈盈见李七月突然出现,吓了一跳,随后眼泪汪汪,道:“瑰色灵芝丢失的消息已经被长老们知晓,我该怎么办?”

李七月心中咯噔一下,略是沉思后,道:“我再给你十株千年龄灵草,你就说你与他人作交易。”

接过十株灵草,封盈盈顿时如释负重、破涕而笑,但随即又眼泪巴巴,李七月皱眉道:“又怎么啦?”

“你还记得答应我什么?”

李七月知道她想说什么,冷冷地道:“你给我一株灵草,我给你六百万灵石,现在又补偿你十株灵草,好像我现在不欠你什么吧?”

封盈盈“哇——”一声哭出来,指着李七月道:“你敢出尔反尔?你死无葬身之地!”

李七月笑道:“盈盈道友,你仔细回忆,其实从头到尾,我从未答应你什么?何来出尔反尔?还有我是修行之人,追求长生之道,所以我从未想到过死是什么,也未想到过给自己找一块所谓的风水宝地作葬身之用。”

“你敢骗我?”

李七月正色道:“我实话告诉你,那个姓薛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住口,姓俞的,你说话要有证据,否则你就是诽谤,你就是小人!”

“一切源自于我的猜测,如果我有确凿证据,或许我就不会这么说,现在我只想对你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封盈盈跺脚道:“你无赖!”

李七月笑道:“其实你们之间的那点屁事与我有甚干系?即使你们整个封家死得一个人也没有,与我又有何干系?我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封盈盈眼泪又啪嗒啪嗒流下来,道:“姓俞的,你要让我怎么做?你才肯答应放弃这场比武?”

“要么你我私定终身,要么比武场上光明正大赢你——别忘了,是你们将我拉进这浑水之中,既然我已经得罪白家,那么再得罪姓薛背后家族又有何妨?”

“你以为你一定赢得了薛道兄?”

“一会儿试炼场比武台上见分晓!”李七月咧嘴笑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试炼场比武台上,薛青山面色略是阴沉,看着李七月,道:“俞道友,就目前而言,尽管你修为比我低一阶但我不会小看你的,你是我遇到的最强劲对手。”

“薛道兄,若是我没说错的话,你与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白景鹏同一个目的,但不是仅仅为了封盈盈——你隐藏得很深。”

薛青山面色微变,笑道:“俞道友,你想用这样的话来破坏我与封盈盈的感情,你以为你会成功么?”

李七月也回之一笑,道:“如果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我相信你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系住封盈盈的感情了。说实话,我想知道封家到底有什么东西使得你们这么做?就是因为此,我才不放弃的。”

薛青山面色骤变,道:“如果我死了,你以为你还能活多长时间?”

李七月正色道:“若是你现在退出,我可以饶你活命;若是你仍是执迷不悟,那么你只有死路一条,因为我一旦动手,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下逃生的。”

薛青山略是沉思道:“如果你退出,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迟了!”

这时比武令已下,不知李七月嘴里所说的迟,是哪个迟。

李七月残影忽隐忽现,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径直向薛青山轰击而去,同时身形迅速向起靠近,薛青山数次观摩李七月打斗,心中已经对其套路有些了解和研究,所以见其扑过来,丢下一把灵符,闪身后撤,几乎在一气之间,退出数十丈距离。

当李七月从灵符爆炸中钻出来时,尽管没有受到重创,却是满面尘垢,如从污浊中才爬出来一般,他张嘴吐出一口浊气……首击竟然不中,他没料到薛青山逃的速度比他慢不了多少,既然速战速决不成,干脆一招一式慢慢对付,他收回幽兰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目光却将对方锁定。

薛青山笑道:“俞道友,你就这点本事么?”

李七月根本是充耳不闻。

薛青山又道:“你若是就此知难而退,我可以给你三千万灵石。”

见李七月如老僧入定,又道:“给你三亿灵石!”

这时李七月长袖一动,竟然有数十张灵符从其袖中跌落出来,瞬间如天女散花一般将整个比武台层层覆盖,场下的人惊叫道:“快走,试炼场要坍塌。”

薛青山面色剧变,道:“你不想活了?”遂试图向比武台下逃去,但维护比武台法阵的人担心比武台塌陷因此空间裂缝而波及自己,早已退出数百丈之外,此时除了法阵撕裂,否则他想凭自身力量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李七月见薛青山如没头苍蝇满场奔跑,但数量巨大的灵符在有限空间内被激发爆炸……其声势波及整个赤峰堡,眼看整座比武台摇摇欲坠。

当然此时李七月比薛青山好不到哪儿去,尽管他炼体煅骨相当长时间,但仍是禁不住如此多的灵符叠加轰击。他尽量利用迷踪步躲避威力最盛范围,并渐渐靠近其实毫无防备的薛青山。

一对幽兰戟再次被其祭出,同时其手中的血红几乎毫不停顿地砍劈削剁……一阵哀嚎过后,薛青山已经被灵符轰击以及李七月的攻击下成为一堆肉浆末,而李七月亦是皮开肉绽,走路时摇摇晃晃,见不远处法阵已经裂开一条口子,于是他残影一闪,便从裂缝中钻出去,当他飞至百丈开外时,身后传来一声剧烈爆炸,爆炸将曾被加固的整座比武台硬是沉下近三十仗深,李七月被爆炸波及身如断线风筝飘出近百丈远,才被止住。

正好落在吓得面色煞白的任盈盈面前,他张嘴吐出一口污血,道:“任盈盈,今生你是我的。”

随后他对远处封玉乾等人道:“他日我会找你们封家的,若是封盈盈敢不守妇道,我必将报复整个封家……”

李七月知道如此声势已经惊觉赤峰堡中长老级别的修行者,一旦他们出面,他的行藏十有**会暴露出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又吐了一口污血,遂往嘴中塞一把灵丹妙药,残影一现,已经从惊魂甫定的众人眼前消失。见李七月已经走远,其中有一人才对身后之人道:“此人的手法与裘太正几乎如出一辙,我们现在就向大长老禀报吧。”

“嗯,我们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不但打草惊蛇,使此人从此远遁,而且极易引起景阳宫再次动荡。”

在一隐秘出口前,李七月经过前夜的算计,果然成功逃离赤峰堡,但他正欲离开时,偏偏有一人拦住他的去路,他定睛一看,此人竟然是封玉铭。

李七月正欲开口说话,嘴一张,又是吐出一口污血,封玉铭皱眉道:“俞道兄受伤不轻啊?”

“不知玉铭道友拦住俞某去路是为何?”

“我只是有一疑惑,想请俞道友解释一下,二十多年前,我因叛逆下毒,承蒙你冒险相救,在裘太正处,我虽是在昏沉之中,但依稀记得一些事情,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裘太正为何突然与你作对,并使得我们亡命数月之久?”

“哦,此事与你无干,倒是那裘太正该死!”

“可是前些日子,裘太正是圣女入主景阳宫首功之人,凭一己之力斩杀我漠北排名第二的柳园,如此说来,他的本事应该不弱于你。”

“你所说的裘太正其实不是其本人——真正的裘太正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如此说来,果然如我猜测,那辅佐圣女重新入主景阳宫的裘太正其实是你?”

“正是俞某!”

“那么你又为什么到我封家?”

“此事以后再说,若是我现在不走,可能要有大麻烦,但是你有一点记住,有人要对你封家下手,白家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我不太清楚;再有一点,封盈盈已是我的人,你帮我好生照顾。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说完不待封玉铭反应过来,他身形一晃,从封玉铭身边滑过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螳螂捕蝉

李七月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径直向南飞行三个月,一路上倒也没遇到任何阻碍。这一日,他落在一个叫东宁的边陲小镇,想在此修养一段时日,随后穿过荒漠,寻机溜回九孤山。

此时入夜不久,街道两侧商铺稀疏亮着灯火,因为才下过雨,街面上湿漉漉的,行人亦是稀少,他穿街而过,见整条街道只有一家客栈,而且已经客满,于是他拐入一巷中,果然见到一间空无一人的院落,于是他翻墙进屋,院中有一枯井,他干脆跃入枯井之中,摆布一法阵,隐藏踪迹在其中。十天后,他身体才恢复得七七八八,他正欲离开所在枯井,这时听见院中突然闯进两个生人,于是他屏气凝神,仔细听外面人说话。

“老大,我们一路追踪到此地,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此地可是魔道范围”

“那小美女人小鬼大,虽然练气期,但逃跑速度可不一般,使我想起百多年前遇到的一同样练气期小子”

“老大,你所说的可是当年索要你柳叶刀的那小子?”

“不是他又是谁?事后想起这事,我心头就堵一块石头似的,我们俩当时被他诈唬懵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放心上啊不过再让我碰到那傻小子,我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为老大你解恨也为我解恨。”

“先不要提那小子,这小美女肯定在附近,我们再找找,天亮之前,无论是否找到,我们都必须离开这地方。”

说完,两人在周围摸索一阵后,便离开院子。

李七月始初听这声音似乎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此人是谁,但后来听说柳叶刀的事,他才想起曾经在小孤山交易后回太虚门的路上遇到的俩劫匪,老大谭姓,面部特征尤为明显,是一大红脸,二弟郑姓。尽管百年过去,他的修为也高了不止一个台阶,但他想起此事,与那老大一样,如鲠在喉,一直耿耿于怀,欲除此两人为快。当然他不会轻举妄动,毕竟漠北白家与薛青山背后家族正四处搜捕他,只要稍有动静,必然会惊动这些势力,届时他想脱身便是很难。

既然这两个人已经被他锁定,想逃出其手心已经是很难,所以他倒也不担心他们会逃之夭夭。

待他们离开后,李七月便从枯井里钻出来,他盘腿坐在屋顶。此时天上星空依稀,皓月当空,银白色的月华铺满清冷的正在熟睡中的小镇,偶尔有两只蟋蟀隔墙长一声短一声吟唱远处两条黑影忽隐忽现在小镇附近翻飞一个时辰后,又一条娇小黑影从暗处蹿出来,向西南方向仓皇逃去,紧随其后的是先前两条身影。

李七月长吁一口气,远远地跟在那三条身影后面,就在李七月动身的那一瞬间,不远处有一娇美身影冒出来,冷哼一声,道:为了一举将你拿下,我可是动用大部探子,才将你找出来,没想到你一个资质极差的练气期小子,在短短百年时间竟然进阶到筑基中期修为,倒是远远出乎我的意料,而且还有变换身形的本事,怪不得这么多年来我查找你不到看来这一趟我大半又是徒劳无功。早知道再找一两个帮手不过凭我结丹期修为,拿下一个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应该还是绰绰有余我怎么对自己越来越没信心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七月不紧不慢远远跟在那三条身影后面,没想到这一跟踪竟然跟了三天三夜,他不禁地佩服前面逃跑的那个小女孩,据他看来,那小女孩不过十四、五岁,修为却是练气期十三级,如此年龄就修行到练气期十三级,即使在娘胎里开始修行,也是令普通人自叹弗如。当然那小女孩先天性的火灵根和风灵根这双灵根确是事实,若不是因为此优势,再加上家族供给大量灵丹妙药,否则也不会有此修为。而令他更为惊讶的是那小女孩凌空虚步时,其步伐并不与他和其他人一样,至于如何不一样,却是一时看不出来,与他的迷踪步倒有异曲同工之妙,或许因为此一个练气期十三级修为的小女孩在逃跑速度并不亚于后面追来的筑基中期和筑基后期修为的两个人。

因为小女孩又折向西北方向,而这次其身后追来的两个人似乎下定决心一定要追上她,李七月不想再继续折腾下去,绕了一个方向,选择一旷野之地,将那小女孩拦住。

那小女孩见李七月突然拦在她前面,而她一时停不下来,竟是一头撞进李七月的怀中。

“你是那两个坏蛋搬来的帮手么?”小女孩满脸涨得通红,双拳紧捏,因为接连奔跑几天,此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面上亦有密密汗珠儿渗出。

“我是专门打坏人的。”

“那你去打坏人啊,干嘛拉住我的手不放?”

“待收拾完这两坏人,顺便问你一个问题。”李七月松开其双手,说话间,长袖连摆,瞬间便摆布出一法阵,对那小女孩道,“你且留在原地,我可保你安然无恙。”

“老大,那小女孩不知从哪里请来一帮手,怪不得她突然拐了一个大弯,原来此地有人接应。”

“二弟,你睁眼看看,就是多了一个筑基中期修行者而已,你我合力将其拿下,然后再追那小女孩。”

“听老大安排。”

李七月笑呵呵道:“这次两位可是商量好如何分赃了吧?”

谭姓老大见李七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并且点出了他们拦路打劫的出身,挠头道:“这位道友贵姓,我们以前见过面?”

郑姓二弟不耐烦地道:“跟他啰嗦什么?直接灭了他算了。”

李七月将左手血红亮出,道:“两位道友,还记得此物么?”

他说完,将血红凌空划了一道口子,破空之声哔哔啵啵爆响。谭姓老大惊叫道:“这是我百年前使用的柳叶刀。”

郑姓二弟亦是惊叫道:“怪不得我觉得此人如此面善,原来此人就是那次我们”

谭姓老大打断郑姓二弟的话,道:“原来是故人,当初匆匆一别,没来得及打听道友姓名,没想到转眼之间竟然过去百年时间,如今我才知道当初我们所冒犯之人竟然是在中原九州以及九孤山鼎鼎有名的红毛煞神李七月李道友,在下为当初之事,惭愧万分,请李道友千万莫要挂在心上,毕竟我们那次似乎是公平交易。”

李七月冷笑道:“谭道友竟然知晓我李某的虚名?”

“早已如雷贯耳!”

李七月笑道:“既然两位道友知晓我的虚名,那么接下来该知道如何做了?”

“先前不知道萍姑娘是你的人,所以得罪之处,还请原谅。就此告辞!”

李七月见谭姓、郑姓俩人识趣远遁,倒也不想难为他们,否则必是一场恶战,或许他可以凭身上诸多法器和法术,能灭杀对方,但难保自身不受其重伤。确认谭姓等两人走远后,他才转身回到萍姑娘所在法阵。

“萍姑娘,刚才那两个追你的坏蛋已经被我吓跑了,你现在可以说一说他们为什么会追你吧。”

萍姑娘嘟着嘴,道:“你都知道叫我萍姑娘了,还问我这么多干嘛?”

“呵呵,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说实话,更主要的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一个诚实可信的姑娘。”

“好吧,看你瘦猴模样,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好人。我叫冯萍,家里人都叫我萍儿,在豫州东南一没落的修行世家,父母在我出生不久,便被征召对付北方魔道,后来听说他们在执行任务时被魔道中人灭杀,附近修行者闻言,早就垂涎我家财,于是我闻言连夜收拾逃出来,本想找一宁静地方修行,我可不想管那些修行界打打杀杀的事没想到才出门就被那两个坏人盯上,他们追我已经快半年了,若不是我有家传秘学又因为有不少丹药补充,所以我才无数次从他们手底下逃出来。呜呜”

“萍姑娘,你且收起你的眼泪,我还有几句话要问你。你可知道,天上不会凭空掉馅饼,天底下也不会白捡的好事儿。我想知道你的步法可是家传秘学之一?”

冯萍犹豫一下道:“你与那些坏人有什么不一样?”

“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冯萍面色微变,但她并没有急着要逃,而是偏着脑袋,道:“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若是告诉我,我可以答应为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都可以么?”

“可以。”

“那我想嫁给你”

李七月闻言,差点为之气噎。他苦笑道:“就凭我这张瘦猴似的脸,你想嫁给我?你不怕做噩梦?”

“我娘说,只有自己的丈夫才会不顾一切地保护自己的女人,既然你能赶走那两个人,我想你一定能保护得了我,而我也可以理所当然地将我所有的家传秘学告诉你。”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再遇吴云

“萍姑娘,对于你刚才的话,我只能用天真两字形容你,说实话,即使你真的成为我女人,我可能会保护你,但我做不到会不顾一切地保护我的女人。”

“你说错了,我宁愿相信我娘的话,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听说我爹就是因为保护我娘而死的,我娘我娘她不肯独活而兵解呜呜”

“李道友,别来无恙啊?”李七月正一筹莫展时,突然身后传来声音,将他吓得几乎魂不附体,明明他一直密切关注附近情况,怎么身后突然冒出一人来?他想都不想,怀抱冯萍拔腿而走,同时身后留下一连串灵符因为他知道若是有人在他不察觉的情况下出现在其身后,那么那人修为至少高出他两阶或两阶以上,也就是说,来人至少是结丹期修行者。

“呵呵骗小姑娘的本事不错么?才一会儿工夫就让小姑娘以身相许呵呵”

李七月连头也不敢回,残影忽隐忽现,眨眼之间已经飞出百丈开外,追他之人似乎早已预料他会如此做,不慌不忙地绕过灵符轰击,紧追不舍。

而此时李七月已经猜出来人是谁,毕竟此人曾经追杀他半年以上,正如他所猜测,此人正是夏氏夷人,也就是蛇身人首一族的吴云。不过此时吴云已非昔日吴下阿蒙,百年前追杀李七月时,她的修为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如今却是结丹初期,尽管两者看似只有一阶区别,但筑基期与结丹期区别却是天差地别,而李七月正是由于感受到对方强大灵压,才二话不说拔腿而逃。

与上次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李七月一边逃跑,一边丢下一张、两张灵符,以干扰吴云追逼,单是这一手,又出乎吴云的预料,原以为他的灵符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没想到在其丢下数百张灵符后,还有似乎用不完的灵符,按照如此品质的灵符每张至少二十万灵石计算,才过去十天时间,他已经花费近亿灵石的代价。

“败家子!”李七月倒没在乎,吴云却是心疼起来,恨不得抽其俩嘴巴子,然而无论她使出何种手段,或围或追或堵或截均在关键时刻被李七月巧妙逃去。

表面看似李七月逃得轻松,其实他心里有苦说不出,毕竟他是一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而紧追不舍的是一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虽然他曾经接过秦长老两招,并将其本命法器险些损坏,但他知道那仅仅是在秦长老大意情况下才发生的,何况当时秦长老并未全力,才使用三、四成功力而已。

“前辈,你这样一直逃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可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办法么?”李七月吞服大把灵丹妙药后,苦笑道,“与那个疯子打,纯粹是找死,除了逃,还能有什么办法?”

冯萍躲在其袖中,盘腿打坐,倒也闲逸,偏着脑袋,略有所思,道:“你哪里得罪那个美女老祖?她为什么要追你?她是不是跟我想法一样,想嫁给你啊?”

李七月没好气地笑道:“就是天下女人死绝了,我也不会找她的走她又追上来了我就不信拖不死她”

三个月后,李七月看似气定神闲地盘腿坐在一绝岩上,他尽力化开才服用下去的灵丹妙药,以便服用下去的大把灵丹妙药尽快发挥作用。

远处天际一黑影飞掠而来,才过去眨眼之间,那黑影已经飞到其跟前,此人正是紧追不舍的吴云,李七月见到其身影已到跟前,二话不说,拔腿而走,气得吴云直跺脚玉齿咬得嘎嘣儿响,却也是没有其它办法。

又是六个月后,李七月才服下大把灵丹妙药,吴云已经追上来,吓得他慌忙而逃但此后一连半月过去,再也没见到吴云的身影。

在一深山深洞之中,李七月与冯萍两人面对面盘腿而坐,见他们俩神色郑重,好像在谈判什么重要大事。

“萍姑娘,我只想借鉴你的家传秘学中的凌空虚步的步法,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或者用其它任何东西交换。”

冯萍咬了咬牙道:“除了你答应娶我,否则你就是将我困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说出半个字的。”

李七月挠头道:“我可以答应帮你找一天下品貌俱佳的佳偶。”

“我只要我看中的。”

“可是你还小啊,修行者哪个没有百多岁以上才开始寻找佳偶?”

“若是在世俗界,像我这样十五岁,已经是贤妻良母了”

“萍姑娘,你毕竟是一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这话不脸红啊?”

“前辈,我是修行之人,岂能在乎世俗界之礼?”

“你看中我什么?你看我又老又丑,像个病秧子”

“不就是黄脸瘦猴样么?这些只是皮相而已。”

李七月心一动,想到正在漠北景阳宫的何小凤,她也说过类似的话,不禁脱口道:“此前,我曾对一个姑娘说过,我有未婚妻,她也说非我不嫁,我说我哪里有她看中地方,她说缘分,她不在乎我黄脸猴似的,她要做我的黄脸婆。”

冯萍好奇地道:“原来你除了未婚妻外,还有一个女人?她是谁啊?”

“她是景阳宫圣女何小凤。”

“哦,原来是北方魔道中人,还是一方圣主。”

“听你的口气,好像你不像其他人那样憎恨北方魔道?他们可是杀死你父母仇人啊。”

“人死由天不由人,我从不恨任何人,即使你将我软禁在此,即使你现在杀死我,我也不会恨你的”

李七月点头道:“我不信天,除了我自己我更不会相信任何人,但我相信你刚才的话”

他略是沉思后,又道:“你既然想一心修行,我建议你一个去处,若是你肯去,对你只有莫大的好处”

“除了跟在你身边,我去哪儿都不会安心的。”冯萍气鼓鼓地道,“你不就是想赶我走么?我就是不走不走呜呜”

李七月笑道:“你这丫头,刚才还说我软禁你你且去景阳宫找何小凤,从此你就在她那里潜心修行,凭你资质,你将来成就肯定远超他人,届时你就不怕其他人欺负你了”

冯萍打断他的话,道:“你的意思是将来你去景阳宫同时娶何小凤与我俩个人?”

“若是此生我有足够能力和时间保证你们的安全,我会去景阳宫走一趟的。”

冯萍一跃而起在李七月脸上亲了一口,随后面色红红,腼腆道:“说话算数?”

李七月点头。

这时一玉简飞过来,李七月抄手接过,贴在脑门上用神识查看,欣喜道:“这正是我想要的。”遂取一块空白玉简,将其内容复制下来,原玉简还给冯萍。

数月后,李七月对冯萍道:“对面就是景阳宫,我会看着你进去的,你对何小凤说,黄脸猴让你找她的,她必是收留你。我留给你的丹药你要收好,轻易不要在人前露出来。宝塔宝符和飞剑宝符均剩下仅有的一次使用机会,不到生死攸关时不要使用”

“一路上你唠叨个没完没了,就像我母亲大人在世时。”冯萍不乐意地道,说到这里,她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你怎么不肯陪我进去?”

“我现在身份模样变了,若是进去后,会被仇家发现,那时不但牵连到何小凤,就是你也没法在此安身”

“哦,好吧,你一定要来找我们哦,不要让我们等得老了没了,还见不到你的身影。”

李七月笑而不语。

他明白之所以冯萍才见到他便想嫁给他,纯粹是年幼单纯,在她出门之前,她一直在父母的关爱下成长,自父母出事之后,她一直处于被追杀状态,而他时她有生以来除父母之外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的人至于以后冯萍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是口口声声地说要嫁给他,他则是无所谓,毕竟在他以为童言无忌,但是若换了其他人,他是绝不容忍。

经过一年的飞行跋涉,他终于成功地偷偷摸摸地进入太虚门凌云山,回到自己的洞府后,他将所有的法阵全开,并让机关傀儡独角犀牛巡查护法,随后闭关修行。

将丹顶纸鸢等灵宠分别安置,让它们各自修行,无限制供应至今未明其药理的诱妖草,并让它们定期或不定期互相混战,以此提高实战经验。

当务之急,他必须炼制出补中逍遥丹,因为一旦北方魔道入侵,他就无法在短时间内寻找适合的地火炼制丹药,当然补中逍遥丹炼制成功后,他还需要利用现有材料炼制其它可能用到的丹药,反正他身上有不少丹方,找几种他认为用到的可能性大的丹药大量炼制以备需。

沐浴焚香后,他并没有忙着先炼制补中逍遥丹,而是按照以往惯例先选择其它一、两种丹方练手,同时反复研读补中逍遥丹的丹方,因为这丹方中虽然大多材料直接购买漠北秦长老,相对而言较为充足,但另外两株从赤峰堡得来的灵草仅是各有一株,所以他不敢有半点儿浪费。按照他的要求,至少要炼制出比自己所需丹药三倍以上,否则他以为丹药不足以保证他修行所需,因为他在练气期时有数次修为反复下跌,所以他认为即使他现在进入筑基期,也有可能修为大跌,因此他不得不未雨绸缪,准备三次修为大跌情况下服用。

第一百五十章 玉石俱焚

十个月后,他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数十瓶晶莹剔透却是如绿豆大小的丹丸,从中取出一粒把玩在手掌心里,看着在手掌心滴溜溜转的丹丸,他略是沉吟,便将其抛在空中,张嘴一吸,将绿豆大小的丹丸吞服入腹中,盏茶时间后,他双眼爆睁,仰天而笑,终于得偿所愿,此丹丸正是补中逍遥丹,眼前数十瓶丹丸足够他服用千年以上,而据他以前估计,他仅仅需要二百多年时间便可修行筑基期大圆满境界。

半年后,他才完全停止其余丹药的炼制,此时他身周有近千瓶各种各样的丹丸,其中一种丹药最多,有数百瓶之多,这丹药便是他才从数十张丹方中选出来专门为灵宠炼制一种叫:小如意丹,此丹每服用一粒,可以增加它们一年修为,唯一遗憾的是此丹只能每年服用一粒,否则丹药的药性在完全吸收之前容易在其体内蓄积,最终导致爆体而亡,但细算起来,此丹至少可以减少灵宠在同等条件下一半修行时间。

他将身周瓶瓶罐罐一股脑儿收在储物袋中,便离开丹房,此时他俨然是一位资深炼丹大师。花费三个月时间调教丹顶纸鸢等灵宠后,便进入练功室,从此他一边服用各种丹药打坐修行,一边钻研各种法术,尤其从冯萍手中诱骗而来的凌空虚步,他足足研读习练十年,才将冯萍的家传秘学浮萍无影融入自己的家传秘学迷踪步之中,并将经过融会贯通、糅合而成的新的秘学更名为迷踪无影步,此秘学一旦习练成功,比浮萍无影中的步法快三倍,比迷踪步的步法快两倍以上,而且再无先前发动迷踪步时所见的残影,比从前更容易转弯、折身、撤退更是灵活,而且比从前耗费神元少一半以上,即使练气期七八级修为,连续发动两次迷踪无影步,应该是无妨碍的。

焚火九天作为他的主修法术,虽然一直坚持修习,其进展相比较其它法术而言,不仅仅用一个“慢”字形容,而是慢得让人失去坚持下去信心。十多年前他经过百年努力,已经成功修习完焚火九天的第一层:星火燎原。焚火九天的第二层叫焚丹洗火,顾名思义,将丹田经焚火九天之火煅烧,洗炼出更是纯净的丹田,但是在修行过程中稍有不慎,便是玩火**,将自己百多年的修行化为乌有,并连尸骨也无存。他思量再三,只是时常小心用焚火九天之火小心洗炼丹田,却是不敢真正煅烧丹田,所以这主修法术近十多年来几乎无任何进展,但若是他敢冒险尝试,至多耗费三、五年时间,一旦成功,从此在同阶中他堪称玩火第二人,却没有一人敢称第一人。

三十年后,李七月将洞府收拾得干干净净,准备这几日离开洞府,另找一处安全地方准备尝试冲击筑基后期瓶颈,若是成功,他便进入筑基后期,一旦进入筑基后期,即使再遇到吴云结丹初期存在,他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仓皇而逃,至少可以从容而去,甚至可以对抗一招半式。

期间丹顶纸鸢进阶为三级灵兽,金线冰蚕进阶三级妖兽,玉面螳螂进阶三级妖兽,伏魔谛听进阶二级灵兽,后来的黄毛金刚却是进阶三级。

这黄毛金刚却是不好区分其是灵兽还是妖兽,倒像是传言中的魔兽,而在此界魔兽已经消失千万年以上,即使魔兽真的出现在修行者面前,恐怕也是无人认识,李七月也只是从一些典籍中见到的少有记载才半信半疑将黄毛金刚归类为魔兽一类。如今这黄毛金刚不但可以吞噬所有毒物而无碍,甚至连灵石报废的法器也是吞噬李七月以为奇,但其修为却是因为吞噬大量报废法器,反而突飞猛进,远远超出其它灵宠,在短短三、四十年间便进阶三级魔兽,而诱妖草似乎是它的最爱,若不是他将有限的诱妖草分赏其它灵宠,即使全部供给黄毛金刚,亦是填不了其小肚子这黄毛金刚不是吃就是戏耍打闹,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倒也如平常泼猴一般。其中一日,由于李七月疏忽,这黄毛金刚竟然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将数百立方的山石啃食得如开辟一座溶洞似的,也不知它吃下去的东西存到哪里去了。吓得李七月搬移其它山石将这新开辟的溶洞填补起来,以免被他人发现其中古怪,从此便在黄毛金刚活动范围用法阵加固。

黄毛金刚本是玉脉之中金精所化之物,先天堪比铜头铁臂,令李七月嫉妒羡慕恨,他修行南无心经并服用灯笼果至今,试图修炼金刚不坏之身,虽然将南无心经修习之圆满,但距离真正的金刚不坏之身还有天壤之别。因其猴身现世,尽管心智未开,其身长与李七月齐高,腿臂较长,身材枯瘦,却与人类较为接近,又因他亦是如何小凤所说黄脸猴,两者站在一处,颇似同父同母所生难兄难弟所以李七月内心对其比其它灵宠更加宠爱,见其喜爱棍棒之物,便将他自己已经炼化甚是喜欢的高阶中级灵器天雷棍为黄毛金刚量身定制重新炼化赐它,并找出一套适合黄毛金刚的棍棒之术手把手教授与它,这黄毛金刚智慧颇高,倒也不费他多少时间和精力,便将他所传授的棍棒之术学得烂熟如今凭它三级魔兽的修为对付李小月的红毛狮王,几乎拼得势均力敌,胜败只在五五之间。

李七月先前曾力战一四级妖兽斑斓猛虎,当时脑筋一动,将其皮毛完整剥脱下来,因为是从四级妖兽身上取下,所以这皮毛倒也不惧寻常水火刀枪,他将其取出来,经过数日炼制,将其炼制成一齐膝短袍,送与黄毛金刚,这黄毛金刚喜欢得抓耳挠腮、上蹿下跳,不住地冲着他磕头作揖。

这一日,他正继续调教其它灵宠,突然听到外面法阵传来剧烈震动,慌忙打开灵眼查看,发现法阵外面有两个人正在厮杀打斗,搏斗时释放出来的威力引起法阵剧烈震荡,他见那两个正在施法打斗的人竟然均是结丹中期修行者,唬得他立即将丹顶紫鸢等灵宠收起来,来到洞府外面偷偷查看。

“贺清远,你不要逼人太甚,你我修为相当,若是你逼我走投无路,只有玉石俱焚。”

“姓徐的,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根本不会相信你竟然是北方魔道潜伏在此的探子,你竟然骗我凌云山要塞阵图,若是今天让你逃走,我凌云山以后岂不是容你们魔道来去自如,我贺清远岂不是成了我太虚门千古罪人?今天若不将你拿下,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说完,挥手发出无数三寸长酷寒冰剑。

尽管李七月在太虚门时日不少,却是未亲眼见过这俩人,倒是听说过贺清远这名字,如果他所猜测不错的话,其口中所说的探子应该就是他的至交好友徐峰,据说这俩人与别的修行者向来独来独往不同,他们俩出则同行,卧则同榻,两者关系亲密得非同寻常。

由于两人相交甚密,所以他们都深知彼此法术,两人你来我往纠缠在一起战了一个多时辰,仍是不分高低胜负又由于两人都欲将对方置于死地,所以两人每每出招,均是绝技狠招,其声势惊天动地,令李七月肝颤胆儿寒,但凡碰着挨着均是重伤李七月躲在法阵之中,连大气都不敢出,更是不敢现出身来,担心两人迁怒于他,好在两人由于专心打斗,也没注意到李七月就躲在身边百丈之内,此时两人仅比活人多一口气而已。

李七月不敢在此待更长时间,尽管此地较为偏僻,但巡山的还是隔三差五到此巡查一趟,若是被他们发现,他肯定是被无辜牵连其中。

他正欲离开,贺清远突然叫道:“你想哪里逃”话未说完,拂袖一扬,一道血色刺破虚空而去。

徐峰才蹒跚两步远,闻听脑后有破空之声,艰难回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亦是将长袖一甩,一只拳头大小的翠绿小山脱手而出,这小山见风便长,转瞬间,已长大有两层楼高,这翠绿小山径直向贺清远砸过去,贺清远甚至连呼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翠绿小山砸中,一命呜呼。

那道血色如闪电在根本躲避不及的徐峰体内穿来穿去,不过眨眼时间,已将其身体击穿得如马蜂窝一般,其中元神在其体内当场被毁。

李七月看得心惊肉跳,若是换了他面对其中任意一个对手,单是这一招,他就必死无疑。见俩人竟然同归于尽在自己的辖地内,而且是两结丹期修行者,其中贺清远掌控护山法阵数位长老中的一位,他顿时慌神,若是就此毁尸灭迹,一旦查访到他这里,他肯定是脱不了干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无敌法阵

于是他几乎没有任何考虑,便将洞府内所有法阵阵旗撤去,并且将贺清远与徐峰身上凡是能搜去的东西均是收为己有,包括仍有一次使用机会的宝符翠绿小山和快比闪电通体血色形如小巧匕首的中阶低级灵宝饮血剑,令李七月意外的是他从贺清远身上又找到同样一支饮血剑,毕竟他是见过世面的,一眼看出这两支饮血剑原是一套六支中的两支……这时远处似乎有衣袂之声传来,他立即发动迷踪无影步,身似凭空消失一般,待他再出现时,已经在数十丈开外。

在凌云山传送大厅入口处,有俩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一人对另外一人道:“刚才我感觉有人从我面前经过……”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却是没有人经过……如今中原九州已经大半落入北方魔道手中,我九孤山亦是危在旦夕,上面一再交代已有大批探子在附近出没,我们还是小心为妙——不好——法阵竟然启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才肯定是有探子用什么障眼法从你我面前走过去——是向小孤山方向传送过去——我们立即上报——”

“等一下,如果上报,我们担待干系不小,这里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如往常一样,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权当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小孤山的交易似乎比往常更是兴荣,人来人往,颇为热闹,但街道上也多了一队队至少是两个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组成的巡逻队,并不是查验各人身份令牌。

李七月恢复原貌,鬓角两缕红毛尤为引人瞩目,一路上遭到数次盘查。每当他掏出身份令牌,对方查验后均是大吃一惊,并对之刮目相看。

“原来是太虚门李道友,失敬,失敬……”

“李道友,听说你在北邙山一战,力敌数位高阶修行者,并最终夺得头名,扬名整个中原九州与九孤山,后来有不少人不服,找到太虚门,想与你讨教几招,但听说你已经出去游历,没想到你竟然在此出现……”

李七月顾不上与他们寒暄,他只是想通过他们的嘴证明他此时在九孤山而已,避开凌云山俩结丹期修行者命丧其洞府前的干系,而他之所以行色匆匆,其实是担心在此耽搁久了,被青衣门的人盯上,若是落到青衣门龚真人手中,绝对是有死无生。

既然进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若是从前,他还是练气期时连咨询灵宝价格的资格都没有,如今他是筑基中期,而且距离筑基后期只有一步之遥,所以他可以堂而皇之地收购灵宝。

几乎每一个稍有规模的店铺,他都进去逛一遍,然后询问有没有匕首式样的灵宝,或是其它千年龄灵草,三天后,他几乎将大半店铺查问一遍,除了收购数十支千年龄灵草外,和高价购得一件还有两次使用机会的吴钩宝符,其它几乎没有任何收获。当然大多店铺中灵宝不少,他看上眼的也有很多,但是因为每件灵宝都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炼化后,方能使用,而他身上已经有幽兰戟灵宝,还有一件接近灵宝的血红,所以他如果真的想炼化一件灵宝,目前而言,他还是看中手头上已经有两支饮血剑,只要再购得四支类似饮血剑的灵宝,他可以勉强凑成六支一套,本来一加一大于二,如果六个一加一,六支饮血剑威力将会成几何级倍增。

而在掌控成套法器中,早年他曾习练《御器术》,颇是得心应手,虽然很是耗费神识之力,但对于一直修行神识的他来说,根本不是个事。二十多年前,他在漠北无意中获得一本秘籍,据秘籍所述,此秘籍出自一位曾是元婴期大圆满境界存在叫任逍遥的修行者之手,此人恰恰是九孤山太虚门出身,并是太虚门创始人奠基人之一,后来不知其所踪,此人如果还活着,已经有数万年龄,算是太虚门有名有姓的大祖宗之一,凭一手三十六种剑阵变化独霸天下无敌手……此秘籍的名字亦是由此而来,为:《无敌剑阵》,而《无敌剑阵》为其独创,这是总所周知的。

他曾经因为法术法器问题,咨询不少本门中人,甚至也咨询过掌门师兄赵化,从他们口中确是听说过此人此秘籍,只是无论是此人还是此秘籍,均是随着他不知所踪。

李七月购得记载此秘籍玉简时,大吃一惊,以为对方是蒙骗自己灵石,但经过他仔细阅读,才确认此秘籍的真实性和可靠性,而售卖给他此秘籍的人是因为急需灵石购买一相中的法器,所以将七、八块玉简一股脑儿打包卖给他,当时他花费整整一亿灵石。

至于《无敌剑阵》秘籍如何落到北方魔道人手中,其实李七月并不难理解,因为他知道,漠北魔道本来就是中原九州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中原九州本来就是漠北魔道祖居之地,只是后来他们不得已被逼集体迁居漠北而已……所以落到漠北魔道人手中,其实亦可以解释为落到中原九州人之手,这并不令人意外。

《无敌剑阵》分有:六种剑阵变化,三十六种剑阵变化,七十二种剑阵变化,一百零八种剑阵变化……共四套剑阵变化,每套剑阵变化均是可守可攻,攻防之间无需刻意转化以减其威力,其中六种剑阵变化就是凭六支带有灵性宝剑组成一套,三十六种剑阵变化便是由三十六支带有灵性宝剑组成一套,以此类推,一百零八种剑阵变化便是由一百零八支带有灵性宝剑组成一套,而每支宝剑必须是灵宝级别以上的法器,否则难以承受法阵之力。既然任逍遥凭三十六种剑阵变化走遍天下无敌手,那么李七月暂时学会六种剑阵变化,至少在同阶中应该是无敌手的,姑且不论剑阵威势如何,单是操纵六支灵宝攻击,便可吓走无数自称英雄好汉。当然《无敌剑阵》不是每个修行者所能修习的,首先具备一个条件就是必须要有强大异乎寻常人的神识,这一点李七月一直在修行之中,早已查过寻常之人,此时尽管他还是一个筑基中期修行者,但其神识远远超过结丹初期修行者,所以当仁不让地符合第一条件;其次,学会神识控制必须克服难以想象之神识之痛,而李七月在修习《南无心经》时曾有脱胎换骨之痛,亦坚持下来,并将其修习圆满,对于神识之痛,他在当初修习禁神刺、如今修习戮神箭时已经经历死去活来一般的疼痛,所以这一点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成问题……至于其他条件,对于一向意志坚韧的他来说,完全可以克服创造条件。而在此前,他就有心寻找成套法器,前日见两支饮血剑,更是坚定他的想法。

同时掌控数件法器,甚至数十件法器,可不是一般修行者所能掌控,有些修行者一挥手可以发出成千上百暗器之类的法器,但这却不是真正的掌控,因为这些暗器发出后,只能形成一次攻击,即使能成功收回这成百上千法器,也只是仅仅依靠其灵力感应而已,根本形不成二次攻击,更是谈不上持续攻击。掌控法器如同指挥自己的左右手一般,《御器术》等常见法术比较普遍常用,也是可以掌控自如,多见掌控数件法器,便已非常吃力,且不能持久。李七月曾在练气期掌控十二件一套的金钱镖,虽是能自如掌控,但是却不能将其发挥五成以上功能,其中原因之一,是其神识不足;另一原因便是用神识不能自如掌控缘故……当然对于修为高深者来说,神识掌控数件法器几乎与亲手掌控无区别,但所掌控法器越多,越是力不从心,便是无更好掌控法器法术的缘故。即使有《无敌剑阵》法术,虽然任逍遥是元婴期大圆满境界存在,也不过才修习得三十六种剑阵变化,或许其神识不足缘故。

李七月收回思绪,想到其手中曾留有迎风店一块木质牌子,据一位刘姓筑基期修行者所说,这是一块贵宾牌,与其一家一家挨个问,还不如直接找迎风店去询问,虽然这家店是专门收购灵草,但是或许也有其它东西售卖也说不定,毕竟前来交易的不都是灵石充足之修行者,也有以物换物交易,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压低收购物品价格而已。

当他跨进迎风店门槛时,店中一层的掌事见他是一位筑基期修行者,忙亲自上前接待,李七月二话没说,亮出木质牌子,掌事一见牌子,忙带他到店中一幽深洞室之中。

李七月也不客气,盘腿坐在一蒲团上,那位掌事去了之后,不久便来一筑基后期的修行者,不等那人开口说话,李七月便对那人道:“此次我专门前来交易,其实并不是售卖灵草,而是向你们购买可能存在的灵宝级别法器,而且不是一件、两件,所以请你们这里能说得上话做得了主的人与我说话。”

第一百五十二章 传呼灵玉

那人闻言,一愣,随后面色一红,便退出洞室,大约盏茶时间后,一位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进入李七月所在洞室。

李七月忙起身迎接,道:“前辈,晚辈这次前来打扰,实在是心存万一交易可能,说实话,晚辈已经将小孤山大半店跑下来,但没有找到我所中意法器,而我这里正好有你们店中一块贵宾牌,所以想到这里碰一碰运气,毕竟你们迎风店历史悠久,而且我曾听说,你们迎风店在小孤山只是一分店而已,所经营范围不仅仅限于灵草……”

“哦,正如你所说,看来你是一位有心人,不知你想要什么样的灵宝,而且不止一、两件?”

李七月将所需灵宝级别匕首式样的饮血剑描述了一下,道:“我想收购这种式样的灵宝级别的法器,有多少收购多少,至少需要四件……”

“小道友,你口气不小,我不想打听你要这么多灵宝有何用处,当然这是我们的店规之一,但你可知道一个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拥有一、两件灵宝已经是非常了不得,而绝大多数筑基期修行者连一件灵宝都没有,甚至连高阶灵器级别的法器也没有,绝大多数结丹期修行者只有一、两件灵宝,同时拥有三、五件灵宝级别的法器则是更少,当然一些世家出身除外,显然你不是世家出身……你可知道其中原因是什么?”

李七月淡淡一笑道:“据我所知,品相较差、级别最低的灵宝的市价至少在两亿灵石,单是这样天价,不是每个修行者所能消费得起,但是只要前辈能拿得出我所说的东西,我就给得起灵石,请前辈不要因此有所顾忌和保留。”

“你留下一亿灵石作为定金,三天后再来,若是我店中拿不出你所需法器,退还定金;当然你得准备充足灵石,否则定金将被没收。”

李七月留下定金后,对其道:“前辈,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晚辈暂时无去处,想留在此处等你三天,不知前辈是否给予我方便?”

“你就留在此处吧,我与他们说一声,让他们不要打扰你。”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先前接洽李七月的那位结丹期修行者如约而来,同时其身后另有两位结丹期修行者伴随。他们才一进屋,李七月便感到灵力所特有的巨大压力,他慌忙起身,但被巨大灵压压制得根本动弹不得,难道他们要杀人越货?惊恐之下,顿时万念俱灰。

“小道友,不必紧张,因为此次交易额颇大,按照我店中规矩,这两位道兄必须在场。”

在他话音刚落时,灵压骤减,李七月才感到呼吸顺畅,周身真气运行自如。

李七月恍如从死门关走过一遭似的,即使听对方口气应该找到他需要的东西,但整个人儿提不起精神,面上根本没有任何喜悦表情。

他木木地道:“请前辈亮出你们的东西——”

三位结丹期修行者盘腿坐在其对面,直接前面修行者将长袖一抖落,十余支匕首式样的小剑“一”字排开悬浮在李七月的面前。令他大吃一惊的是,这十余支小剑均是灵宝级别的,更令其惊骇的是,其中有五支小剑通体血色形如小巧的匕首分明与他手头上两支饮血剑是一套,看来这一套灵宝级别的饮血剑至少有七支以上,天底下习惯使用成套法器的成名修行者并不多,至于这饮血剑上任主人是谁,不得而知,他本来还想用其它类似法器替代,如今倒不需这般费周章。这迎风店一下子拿出十余件像似灵宝,且其中有五件竟然出自同一套中,确是使他感觉此店非同一般,其排名若是天下之二,也没人敢称天下之一,如此说来,他确是找对地方。

他一把将五支饮血剑抄在手里仔细鉴赏,盏茶时间后,便收在自己的袖中,他不动神色地道:“前辈,这五件灵宝我要了,请出价——”

“按照市价,每件要价三亿七千万;因为此灵宝为成套法器中的五件,而成套法器一旦遗失散落,便再难寻觅凑成一套,所以每件加价一成;另这些法器并不是本店所有,而是通过驻地分部协调才调来这么多符合你要求的法器,所以又加价两成……”

李七月更是惊骇,按照他们的口气,原本这迎风店已经是规模较大的店铺,而这店铺专门经营灵草为主,那么还有专门经营其它的店铺呢,而在其上还有驻地分部,那么总部……看来总掌柜所拥有的财富肯定是无法估量的,应该是此界中经商豪门世家。

李七月二话没说,交付灵石,离开小孤山,临走时店家讨回木质牌子,另给他一只类似司南性质的玉佩。经过讲解,他才知道这玉佩另有妙用,日后百万里范围内但有交易会,这玉佩便自动收到相关交易信息,而此相关消息是由交易组织方提前半年以上发出,若是有需要,可以凭此玉佩作函帖直接参与交易,这个交易组织方便是迎风店所属的组织,除迎风店外,先前在凤凰山芥子空间举办拍卖交易的主办方亦是他们的组织,他们组织上层领导颇为低调,几乎无人知晓他们的存在。此玉佩为其组织专门炼制,名叫:传呼灵玉,他手中的玉佩为二阶五级贵宾,二阶代表筑基期,三阶代表结丹期,而五级代表在其组织的交易会上消费或是交易额达到一定额度,消费在十亿灵石以上一百亿灵石以下为五级,一百亿灵石以上一千亿灵石以下为四级,一千亿灵石以上一万亿灵石以下为三级……其中五级打半折,四级打一折,三级打一点五折,二级打两折……

此玉佩由李七月输入其中一股带有神念的真气,便可激活生效,若是他有一天被灭杀,这玉佩便自动失效报废,当然随着他修为进阶,这传呼灵玉亦会感应自动进阶,而后面的级别一旦达到标准,则是由其主办的任意交易会当场晋级。

先前李七月担心对方有可能追问百多年前灵草之事,而对方连提都没提,就在李七月暗道侥幸、以为对方可能将此事已经忘了时,迎风店中三位结丹期修行者正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讨论。

“此子姓李,叫李七月,在凌云山太虚门修行,身家颇丰,与先前所获得资料果然符合,他曾在中原九州比武时暗中下注,以十亿灵石下注赢得三百亿灵石,他本金十亿灵石大多数是他从漠北修行者身上掠夺所得,但他的原始灵石积累却是从售卖千年龄灵草获得的,当初有一练气期修行者曾在我店中大量售卖品相绝佳的千年龄灵草,正是此人,当初我们还到处寻找此人而不得,没想到这次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从此难逃我等掌控。”

“此子资质平庸之极,没想到仅仅不到二百年时间,竟然修行得筑基中期,若是他稍加冲击瓶颈,此时应该是筑基后期,单是这修行速度,比平常修行者还快上数十年……正如你我当初所猜测,此子定然有异乎寻常之异宝在身,若是取得此异宝供奉上阶,我等好处恐怕不是现在——”

“此事还是仔细筹划才好,毕竟九孤山有数位元婴期老怪早在百年前已经盯住我们小孤山,我们还是不要急着下手,只需盯住此子便可。”

“青衣门龚真人亦盯上此子,若是我们出手,恐怕……偷鸡不成反折一把米,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们在此的基业恐怕连根拔起。”

“嗯,我也正是考虑此原因,否则在这三天内,我随时都可以出手,逼迫他交出异宝,当然我们一向公平交易,我们也不会白得他的东西。”

“此事从长计议,你们应该发现,我们进来时不约而同地施加灵压,事后此子竟然从容交易,而他的眼神中、举手投足之间、甚至每一个毛孔里都透露出戾气——由此可知,此子杀人无数,天长日久自然而然所形成的,尽管我是结丹期中期,但我当时还是有一种不寒而栗极不舒服的感觉。”

“两位道友,此算盘暂时且不要打算罢,以后密切关注此子即可,不要捉不到狐狸反惹一身骚,我们还是安心做好眼前的事,据线报,漠北已经集结重兵在外围将九孤山包围,假以时日,一旦将九孤山外围据点拔除,九孤山将被彻底包围得水泄不通……”

李七月择一方向,一路或飞或停,一个月后,由于连日赶路,李七月感觉有点疲惫,便落到一岩石上,他正欲盘腿打坐,便用灵眼扫了一下,竟然发现前面百里外有一身影以极快速度向这里飞过来,其身后竟然有四个人紧追不舍。

他忙隐匿身形及身体焕发气息,刚刚藏好身,前面逃跑之人已飞至身前千丈处,那人疑惑一下,略是停顿,便向李七月所在方向飞过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十年磨剑

显然那人偏斜方向径直向他飞过来,李七月正纳闷,难道对方已经发现了他?果然那人飞到李七月附近时,叫道:“哪位同门道友在此,快快现身,帮我一帮。”

李七月本是不予理睬,但一听声音,便知道求救之人竟然是他的好友俞冲,即使不看在往日交情上,也要考虑他的姑姑俞瑛的份上露面救他一次。

想到这里,他苦笑着冲天而起,唬得俞冲差点从半空里掉落下去。

“俞道友,别来无恙啊?”

“啊——哦——原来是李道友在此,请李道友助我一臂之力,我已经连续飞行十天,此时已经力竭,再难坚持下去——”俞冲面色苍白如纸,全身多处被重创,连站都站不稳,身体摇摇晃晃,若不是李七月扶着他,几乎要从半空里跌落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会追杀你?”

“此事说来话长,待我们摆脱身后叛逆再说,我们现在就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李七月拉住俞冲道:“后面不就是四个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么?怕他们作甚?你且下去休息,我在此等他们。”

俞冲见李七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而他了解李七月的确是有本事以一对四也不会落败,说不定真的能将追来的四个人赶走,于是他也不再劝说,一头扑向地面,盘腿休息。

“小子,你与那姓俞的什么干系?敢拦阻我们的去路?”

不等李七月说话,另外一人道:“跟他说什么废话,若不是姓俞的一伙,敢拦阻我们?既然他一点眼力劲也没有,敢惹我们,直接将他灭了,再找姓俞的也不迟。”

说完,那人伸手凭空取出一把雷鸣刀,径直向李七月砍杀过来,李七月见这四人中两人是筑基后期,另两人是筑基中期,心中已经有了盘算,取出血红架住砍杀过来裹挟雷鸣电闪的雷鸣刀,笑道:“想死么?成全你便是!”

话音才落,身形一晃,便不见踪影,待到他再现身时,左手依旧攥着血红,而右手却是多了一把雷鸣刀,这把雷鸣刀的原先主人已经被切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伴着血雨几乎将半边天染红。

他斜眼看了一眼剩下三人,道:“你们谁抢着先死?”

剩下三人面露惊恐之色,几乎不约而同地道:“前辈,你是谁?”

“前辈不敢当,鄙人正是九孤山太虚门李七月。”

“你是红毛煞神?”

“同道中人谬奖而已,红毛是真,煞神未必名副其实。”

“走!”领头之人说话时带着颤音,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却是逃之夭夭。

李七月也不追他们,直到他们仨逃出灵眼所见范围外,他才落下来,对着俞冲道:“俞道友,此地不宜久留,稍加休息,赶快赶路!”

“今日若不是遇到李道友,我这条命算是丢在此地。”

李七月想到心中疑问,便道:“你怎么知道我就在此地?”

俞冲笑道:“李道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令牌可是有感应同门的效应,一旦我们遇到危险,只要在身份令牌里输入少许真气,便可感应方圆千里之内的我九孤山同道中人。”

“哦,原来如此!”想到这里,李七月神色黯然,在太虚门中,按照惯例,凡是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均被结丹期修行者收入门中作为弟子,而他本来是王长生的一药童,后来被掌门赵化收为记名弟子,除此之外,他连见门中结丹期修行者一面都很难,所以他虽然凭自己努力修行如今成就,但他甚至连一些修行常识都不甚了解,尤其在法术运用方面,全凭他自己琢磨研究出来的,若是有师父指点,他至少要少走许多弯路。譬如现在主修的焚火九天,其实基本没有人将其作为主修功课,因为修习此法术,不但有受到比剥皮炼骨更是痛苦的折磨,而且有玩火**的危险存在。

俞冲见李七月陷入沉思之中,面色越是不好看,于是笑道:“李道友,刚才你一战干净利索,几乎秒杀对手,令我钦佩不已,只是你受伤了?”

李七月从沉思中醒悟过来,道:“没受伤,只是刚才想说的话,到嘴边竟然忘了,如今被你这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追你的人是谁?”

“此时说来话长——”

“你长话短说吧。”

“自颜静执行任务失踪后,我便开始四处打探她的消息,如今数十年已经过去,我几乎走遍中原九州,却是无法找到关于她的一丝半点消息,而我曾听你提到过颜静与封家的封玉景走得较近,于是我几次拜访封家,但均被告知封玉景外出游历,所以我每各一段时间便到封家左右打听,其余时间便四处打听,半月多前,我刚到封家附近落脚,没想到刚才四个人也同时落到我附近,我便下意识地隐藏身形,偷听他们说话,原来这几个人竟然是沟通中原九州封家和漠北魔道封家这两家的联络人。在我印象中中原九州的封家一向中规中矩,也派出不少弟子参加抗魔大军,但却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北方魔道安插在中原九州的一颗钉子……惊讶之下,我不禁失声叫起来,若是封家作为内应,我中原九州仅剩下的不到一半的几个辖区均将落入北方魔道之手,由于我惊呼之声惊动他们四人,所以他们为了杀人灭口,誓要将我灭杀,以致追踪至今有半月余——”

李七月长叹一声,打断俞冲的话,道:“俞道友,若是你能听我一句话,我很想对你说,这中原九州封家与漠北封家本来就是一脉相传下来的,而我们中原九州与漠北本来就是一家,只是因为相貌差异,他们被驱离中原九州而落户在贫瘠的漠北而已,因为他们在夹缝中求生,所以他们的行事方式包括修行方式走极端,不为中原九州和南方同道容忍,而漠北试图回归中原九州,以取得更多更好的修行资源,南方正道及我中原九州则是借魔道之名,将其拒之门外,其实北方魔道并不是真正的魔道,只是他们中有不少人是邪修而已,而我们中原九州及九孤山内也存在不少邪修。南方正道之所以内部纷争不断,其实也是因为利益驱使,归根结底,私心作祟,也就是说每个人心中均有邪念……”

“李道友说话的意思我明白,你希望北方魔道回归中原九州,并与中原九州合二为一,形成大一统。”

“只是希望而已,你我不过是一筑基期修行者,连边都靠不上,更是谈不上说一句两句话。而我对你所说,只是告诉你,据我所知,无论是中原九州封家还是北方封家,他们似乎并不是如你想象的那般内外勾结……”

“好吧,我不会将此消息上报,否则中原九州封家必将遭遇灭族之祸。李道友,你现在去哪里?”

“我想找一地方冲击一下筑基中期瓶颈,此次有三成以上把握进阶筑基后期。”

“预祝李道友成功进阶!”

“借你吉言,我会争取的——”李七月犹豫了一下,道,“俞道友,我还想劝你一句,以后你别再找颜静颜道友了。”

俞冲身子一震,抓住李七月的手,全身颤抖,道:“你见过颜静?”

李七月没有接过他的话,而是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俞道友,好自为之——就此告辞。”

他不等俞冲说话,身形一晃,便凭空消失,俞冲如痴如傻盘腿坐在山头风中,似乎在瞬间,他苍老许多……当他醒悟过来时,喉中一甜,张嘴吐出一口精血,随后摇摇晃晃向九孤山方向走去。

十年间,李七月几次冲击筑基中期瓶颈,但均未成功,反而有两次差点儿走火入魔,于是他继续服药打坐,同时修习《无敌剑阵》,经过苦修,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将六支饮血剑彻底炼化为己用,并将六种剑阵变化修习得得心应手、十分娴熟,也算是十年磨剑。另一支饮血剑亦被他炼化得七七八八,因为暂时无用处,便收在丹田之中继续以丹火淬炼。他原本将这六支饮血剑炼化为本命法器,但思量再三,还是没有这样做,毕竟将这六支饮血剑炼化为本命法器,所耗费时间和精力更多,而他以为天下之大,肯定还有更好的法器等着他……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一趟虽然没能成功冲击筑基中期瓶颈,但将六支饮血剑炼化并习得六种剑阵变化,也是不小的收获。而冲击筑基中期瓶颈可能要像冲击筑基初期瓶颈一样需要辅助丹药提高成功率,只是他一时找不到到有关提高冲击筑基中期瓶颈成功率的丹方,即使找到丹方,他一时之间也凑不齐炼制丹药的灵草,所以他不得不暂时放弃。

而他不得不暂时放弃,其实还有另一不得已原因,其身份令牌中在两年前已经传来信息,凡是太虚门弟子三年内返回门中,三年后,王长生王长老将进阶元婴期,门中弟子皆可观礼。

李七月算了算时间,此时赶回去,时间应该绰绰有余,据说进阶元婴期必然遭遇雷劫,其中有三成修行者进阶元婴期时过不了雷劫一关,而当场殒命,所以历来进阶元婴期时,同门中人以及好友均前来观礼,当然也有已经是进阶元婴期的朋友帮忙护法,必要时抵挡部分雷劫。

第一百五十四章 神算子失策

令李七月吃惊的是,所经过之处,时常见到北方魔道影踪,以至于他不得不小心藏匿身形,待到北方魔道之人过去,他才敢出来继续赶路。而十年前他经过这些地方时,这里仍是九孤山属地,如此看来,九孤山危矣,太虚门危矣。

这一日,他换成黑面莽汉模样,躲在一山壑里已经两天了,而那些在附近搜索的魔道中人才有离开迹象,其中一人道:“可能是你们看错了人影,我率一队人去东北方向,你们去西北方向,半月后在营地会合。”

眼看着一行十二、三人分头离开,李七月才敢喘了一口气,他之所以如此害怕,原因是这一行人中竟然有一结丹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而且这结丹期修行者应该不是寻常修行者……他略是活动了一下手脚,辨认一下方向,向北飞去。

他才飞行半个时辰,见到前面一串黑影扑过来,他初时以为又是一队人马例行巡逻而来,但见对方径直向他逼过来,便知道不妙,但他艺高人胆大,只是扫了一眼,见对方虽然有七八人之多,但最高阶才是筑基后期,而其余人均是筑基初期和练气期修为。

他略是犹豫一下,便迎向那队人马,也不过几个喘息时间,他便与那些人遭遇。

“哈哈……小子,我们二王子果然英明,决胜千里之外,按照他老人家的计谋,这小子果然上当现身。”

李七月冷冷笑道:“有这么好笑么?你们二王子计谋虽是好,但想凭你们这些人将我留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说完,他声影一晃,便是凭空消失,再出现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玉瓶,瓶中收有刚才开口说话之人的元神,那元神在玉瓶中横冲直闯,但在李七月贴上数层灵符后,便如痴呆一般一动不动,在玉瓶中飘飘荡荡。

在李七月收拾停当后,剩下之人才醒悟过来,如雨一般法器泼洒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李七月张嘴吐出一条条快如闪电的血影,若是眼尖之人,定是发现这一条条血影加起来共有六条,眼看着这许多条血影在距离其三尺左右地方形成一血色盾网,那些法器凡是触碰到盾网所在,均是被盾网绞得粉碎,甚至连残渣儿都不剩下一丝半点儿。

李七月从容地将剑阵一变,六支饮血剑如虻扑飞出去,穿梭织布一般形成一张密密的网,才过去一个喘息时间,便将呆若木鸡的共五个人的性命如收割庄稼一般收割。

他张嘴收回六支饮血剑,发出一团焚火九天之火将这些尸体焚化,冷哼一声,道:“就这些废物也敢在我面前称计谋?”

“是么?向来我算无遗策,唯一一次失策便丢了我女儿性命,如今我又一次算计失策,难道我也因此丢掉性命么?小道友,说话不要这么嚣张,你不过是一个筑基期修为而已,能有这样的手段,已是天地造化,如今我在你面前,你也敢如此猖獗,大放厥词?”

李七月唬得几乎魂飞魄散,头也不会,便知道来人修为是结丹中期,不但其修为高出他数阶,而且由于常年算计,全身焕发出一股阴鸷之气。他想也没想,不择方向飘逸而去。

“哼,若是让你一个筑基期修为的小辈从我手里逃走,我这个二王子还有脸敢称神算子么?”说完,拂袖追去。

半个时辰后,李七月面色煞白地立在半空里,而对面站立之人正是自称神算子,他的速度略胜一筹,终于将李七月堵住。

李七月往嘴中丢一把灵丹妙药,这才看清神算子面目,只见眼前看上去四十多岁,身材中等,微瘦,白净面皮,看似读书人一般斯文,只是双眼如鹰眼,全身阴鸷之气甚浓,使人不寒而栗。

“前辈,晚辈不食人间烟火已久矣,你强留晚辈,即使再好的酒肉,晚辈也不会领你情的。”

“放肆!”神算子怒喝一声,劈掌发出一道如刃一般劲风,风中隐有雷电哔哔啵啵作响。

在对方强大灵压下,李七月的一切动作都比平时缓慢许多,他见对方风雷劈过来,慌忙避过,祭出三、五张灵符,以缓减风雷攻击力。

神算子见一招未建功,又接连劈出数掌,同时张嘴吐出一一团莲花,李七月尚能勉强躲过一道道风雷,但见到那一团莲花时,顿时吓得差点儿从半空里栽倒。这一团莲花初现时只是拇指头大小,见风后,瞬间长至磨盘大小,阵阵梵音从其莲花中发出,本是清心之音,此时在李七月眼里,偏偏勾魂摄魄,从莲花体上发出无数道金光、银光将方圆千丈之内覆盖,梵音初时节律缓慢,但随着时间推移,梵音之声如炒豆般越来越急……此莲花原来是法宝!在强**宝面前,李七月如滔天汪洋中的一叶扁舟,任其飘摇摧残,尽管他已经发动迷踪无影步,但在强**宝面前,他连半步都移动不了,而体内有一丝东西如抽丝剥茧般从体内血肉之间脱离……眼看他即将命丧于此,这时一绿影凭空从李七月身边乍现,尽管其身影模糊,但其手中一杆长枪却是看得分明,此人正是李小月。

她才一现身,便将手中长枪祭出,九条龙影同时咆哮着呼啸着向祭在半空里莲花扑过去,只听得一声轰天巨响,那团莲花在九龙枪的一击之下,虽然未被当场损坏,却是梵音顿消、金光银光被灭,在半空里飘飘荡荡,眼看便要跌落尘埃之中。

神算子在九龙枪一现身时,便一下子认出来,惊呼道:“仙器,九龙枪!”尽管他已经认出九龙枪,也知道九龙枪的威力,但是当他意识到那团莲花有危险时,一切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团莲花便已经被九龙枪锁定,此时再想收回那团莲花,已是万万不可能,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团莲花在九龙枪一击之下,几乎灵性全失……他张嘴喷出一口污血,面色顿时苍白,身形一晃,差点儿栽倒在尘埃之中。

李七月将一切看在眼里,在那团莲花灵性失去的一瞬间,他往嘴中丢入一把灵丹妙药后,身影一晃,便将萎顿的李小月抄在怀中,同时收起九龙枪,正欲转身便走,听得李小月低声道:“老大,我喜欢那团莲花……”

于是李七月顺手一招,便将几乎失去灵性的那团莲花收在袖中,顾不得看一眼正在呆若木鸡的神算子。

大约盏茶时间后,神算子才醒悟过来,喃喃道:“九龙枪终于现世,此事非同小可,我得立即回去上报老祖宗太上长老玉清上人。可惜我的本命法宝,竟然被一个区区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抢去……害得我几乎丢掉半条性命……若不是有此本命法宝存在,我焉有命在?”

李七月接连奔走三个月,才落在一断崖上,他环顾四周,见并无可疑之处,便取出鹤嘴锄,在断崖底部挖出一个洞穴,摆布数座法阵后,才跌坐修养。

转眼之间,一个月过去,李七月才恢复得七七八八,于是他收起法阵继续赶路,一路上遇到更多的北方魔道中人,大多被他巧妙躲过,也遭遇不少巡查队伍,均是被他一一灭杀,其中有几次远远便见到结丹期修行者领队的队伍,他便竭力逃奔,根本不与对方照面。

半年后,他终于回到九孤山太虚门,直到来到山门前,他才恢复本来面目,他并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洞居之中而是径直来到正殿天一阁,赵化在偏殿接待了他。

“掌门师兄,师弟这次出门游历,全是师兄帮忙掩饰,才在外面顺利游历近百年,在此十分感谢师兄照顾。”

“李师弟在二百年间进阶筑基中期,大大出乎我等预料,而李师弟在这百年间所闯出的名头非我等可以比及,在中原九州以及九孤山中,凡是提到我太虚门中红毛煞神,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全是同道中人谬赞而已。”

“王长生王长老已经出关数年,已经定在半年后进阶元婴期,届时有许多门中之人以及其同道朋友前来观礼。你虽然曾是我记名弟子,但你以药童身份出身王长老门下,而且至今未曾解除此身份,何况他一直未收亲传弟子,如今你回去后,王长老必是有重用你之处,若是得到他老人家的青睐,你将来前途无量。”

“谨遵师兄教诲!”

李七月正欲退下,但赵化又道:“关于青衣门太上长老龚真人找你麻烦之事,我等均已知晓,并上报各太上长老,但未得到回信,你尽量避免与青衣门人接触,更不要与他们发生任何冲突……我相信诸位太上长老会给你一个说法。”

陆谦见李七月远远回来,忙迎上来,笑道:“李师叔,百年不见,没想到竟然进阶到筑基中期修为,真正是可喜可贺。”

李七月见其处在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忙道:“陆道友,你尝试进阶冲击练气期瓶颈进阶筑基期么?”

第一百五十五章 收徒测试

陆谦面露尴尬,挠头道:“我能活这么大年龄,已经是非常知足,而且能在有生之年见到长老进阶元婴期这样大的场面,死而无憾……”

“怎么没见到秦仲道友?”

“秦道友在数十年前已经坐化。”陆谦说到这里,面色黯然泪下,“再过几年,我亦步其后尘。”

李七月见周围有许多陌生修行者,均是练气期存在,不用问,便知道在这百年间,已经换了大半人。

在陆谦的招呼下,众人均上前拜见这位从未见面的师叔,李七月也不好白受其礼,从储物袋中找一些灵器赠送与他们,待到大家欢喜离去后,他对陆谦道:“长老现在何处?”

“长老已经外出访友,大概近几日必回。”

因为王长生门下仅有李七月一人是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在众人央求下,他又碍于陆谦面子,便留住在以前居住的丹房,每日除了例行修行便是对众人讲一些修行心得,见其中有修行前途的人,便传授一些简易常用法术。尽管他百年才回来一次,但数日相处之后,倒也十分融洽,有半师之称。

这一日,李七月正讲得兴起,众人亦是听得全神贯注,这时外面走来一人,还未靠近,李七月便感觉对方体内逸发出来强大灵力,于是他慌忙离众,冲其跪拜道:“药童李七月拜见长老。”

来人正是闭关近二百年之久,近日准备冲击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瓶颈进阶元婴期的王长生。他见脚前跪伏一瘦猴样的人,一时想不起李七月这个人,但见对方如此恭敬,随口道:“哦,李七月?你且抬头——”

待到李七月端正头面对着他时,他才想起来,道:“你就是李七月?没想到凭你资质也进阶到筑基中期?”

“正是当年药童李七月。”李七月再次报上身份。

“呵呵——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王长生扔下这没头没脑的话便进入其洞室。

李七月自然明白王长生话中意思,像他这样资质的人能进阶筑基中期简直是奇迹,而他遭受这样白眼亦是不止一次,他心中虽是郁闷,却不敢表露出来,依旧恭送王长生进入洞室才敢长舒一口气。

李七月不等众人围上来,御剑飞回自己的药园旁的住所,他没敢回原来的洞府之中,也没敢摆布法阵。何况原来洞府已经被他彻底封堵并恢复原来山势地貌,而他之所以不敢摆布法阵,担心被人发现后,他不好答复,好在自他回来数日,并没有人前来查问有关两位结丹期修行者死于其所在地之事。

他每日依旧打坐修行,闲暇时整理一下药园,转眼之间,过去一个多月。这一日,他正打坐修行,突然感觉远方有动静,毕竟是在凌云山太虚门辖内,他没敢打开灵眼,仅仅是用肉眼扫了一眼,出乎他意料的是,来人竟然是王长生,他慌忙起身跪迎。

“七月,你起身免礼,本长老亲自前来,其实是想提拔你身份——”王长生语气如从前一样平缓,听起来颇为和蔼,笑道,“自你进我门下,我便进入闭关之中,未曾对你多加关注和指导,如今你自学苦修,有如今这番修为,确实令我意外。前几****听同门道友评价下一代人中,没想到你的声名远播,虽然修为仍在筑基中期,但你面对筑基后期、甚至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亦能轻易将其搏杀,如你这般搏杀高阶,在修行者中却是少见,算是在九孤山同阶中出类拔萃……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我想亲自测试你的功力,若是你能使我满意,我便特例收你为徒,不知你是否愿意?”

李七月略一沉思道:“晚辈修行不易,还望长老出手时留几分功力。”

“好!七月,我王长生喜欢你这样爽快之人,你且去准备,三日后我再来找你。”

“长老,不必等三日之后,现在就可以,不知长老如何测试?”

“站在原地全力接我一招,可以利用各种法术法器,但不准闪避。”

李七月心中一紧,道:“若是晚辈遇到性命之忧时,也不可以闪避么?”

“你最好不要闪避,否则我直接判你不过关,从此休想再入我门中。”

李七月添了舔发苦的唇舌,道:“请长老出招——”

王长生从袖中滚出一只鸡卵大小火红色球体,将其祭出半天空中,只见其嘴中念念有词,那火红色球体随着其口中语咒,变得忽大忽小,而李七月明显感觉周围灵气蜂拥着扑入球体之中,那火红色更是艳红,随着王长生一声喝道:“接招——”

李七月全身一紧,真气运行明显受制,即使呼吸亦是不顺畅,此时他即使想逃避也无法动身,难道这王长生设局想就此灭杀了他?想到这里,他暴喝一声,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径直向火红色球体飞去,而就在这一瞬间,那火红色球体突然爆裂,一道耀眼的如井口一般粗的雷电径直劈向他。

一对幽兰戟在钻入闪电之中,便失去感应,李七月知道这雷电之力非同小可,幽兰戟才靠近这雷电,就被其彻底吞没灵力,他根本没有时间再考虑其是否受损,雷电已经落下一半,大骇之下,眼看被雷电将其整个儿吞没,于是他全力运行护身真气罩,尽管他已经倾尽全力,但这护身真气罩也只有平时一半防护力,情急之下,他想到无敌剑阵,顿时张嘴将六支中阶低级灵宝级别的饮血剑鱼贯吐出来,不过瞬间,这六支饮血剑便在距离其头部上空结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才刚刚将剑网摆布好,这水井粗的雷电已经击落在饮血剑摆布的剑网上,并凭强大的雷电之力将剑网在瞬间击穿,而其护身真气罩如同薄纸糊就一般被击溃,几乎同时,李七月整个人儿便被这一股强大的雷电所包绕覆盖。

李七月顿时觉得全身每一块肌肉痉挛、抽搐……随即被撕裂……又是一阵痉挛、抽搐……上下肌肤如同被炽热之火炙烤、被无数银针反复插刺、被千百万毒蚁叮咬……这雷电来得快去得快,就在他几乎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刚才还是如翻江倒海一般声势的雷电竟然凭空消失。

他晃了晃摇摇欲坠的身体,睁眼寻找一对幽兰戟以及六支饮血剑,见它们正躺在尘埃之中,如受惊的小蛇颤颤而动,却是并无大碍,于是他招了招手,将它们一股脑儿收在丹田之中。

一旁的王长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道:“你感觉怎么样?”

尽管心中有怨气,却是不敢在面上表露出来,他往嘴中塞了一把灵丹妙药后,苦笑道:“长老,我过关了么?”

“真的不可思议!你且休息十天,十天后,我再来找你!”王长生没有如前所说收他为徒,而是负手而走。

李七月恭敬地送其远去,直到没了整个身影,他才跌坐在原地,立即盘腿打坐。

十天后,王长生再次亲身来到药园旁,见李七月仍是坐在原地打坐,双目微闭,几乎一动不动,甚至走到其跟前,也未见其抬眼看他一下。直到他佯咳一声,李七月才如同从梦中醒来一般,慌忙磕头拜见。

王长生这才将紧缩眉头舒展,和声细语般道:“你现在还好吧?”

李七月如实道:“自长老走之后,童儿一直在冥思苦想之中,直到长老提醒,晚辈才知道长老前来,有失远迎,还望长老恕罪。如今经过整整十天修行,童儿终于略有心得,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不知长老亲身降阶至此,又有何教诲?”

“见你无恙,我颇为欣慰。暂时也无甚教诲,你且起来吧,我想再测试你一番,这一次威力比上次还要高出两倍有余,不知你是否有胆量敢接此招?”

李七月习惯性地舔了舔发苦的唇舌,道:“长老,能否告诉童儿,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认为你现在不必知道其中原因,因为你一旦知道其中原因,必然会影响你现在的心境,以致你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测试中丧命。”

“长老,我可以不答应么?”

王长生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还有别的选择么?我建议你还是按照我的话去做吧。”

李七月长吁一口气,将护身真气罩全力打开,并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在其头顶上空摆布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同时手中紧握数十张水灵符、土灵符,待到一切准备就绪后,才道:“请长老出招!”

王长生伸手凭空取出一只鹅卵大小的球体,表面看来这球体与先前球体相比除了略大些外并无多大区别,随着鹅卵大小晶亮的球体冉冉升起,李七月的心也是渐渐提高直至嗓子眼,就连呼吸他也已忘记,全身处在一种高度紧张状态,他明白若是稍有不慎,必是在雷电之下尸骨无存。他根本没有选择余地,此时摆明了不是他想不想拜师,而是他要么忤逆王长生旨意,要么接受这样与赴死差不多的测试,前者如背叛师门,下场必死无疑,而后者——碰运气,运气好则是生,运气不好,殒命当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地升起愆怨。

第一百五十六章 赐名逍遥

方圆数百丈内的灵气蜂拥着争先恐后地向那祭在半空里的球体内聚集,球体忽大忽小,突然那球体裂出一丝缝隙,如露出狰狞笑脸一般,强大无比的灵力裹挟哔哔啵啵的雷电如脱壳一般倾泄下来,果然如王长生所说,此次雷电比先前强两三、倍,雷电的直径竟然比水缸还要粗倍许,如此雷电之力,凡是世间万物挨着、碰着荡然无存,而修行者本是逆天之举,能够在此雷电中活下来便是幸运儿,亦如脱胎换骨、破茧重生一般称为强者。

李七月将体内三成真气灌注在一对幽兰戟之中,张嘴将其吐出,一对幽兰戟带着炽盛的幽兰之光如利箭一般破空而去,迎着比水缸还要粗倍许的雷电,只听得两声微小的哔啵声,一对幽兰戟一前一后被雷电吞没……他并不因此惊讶,似乎刚才发生如他所预料,几乎在幽兰戟飞出的同时,他将左手中已经被其灌注三成真气的血红甩出去,迎向雷电……而紧接其后的是两只佛珠先后脱手飞出,其中同样被灌注近三成真气——这两只佛珠正是他在漠北从千叶禅师手里获得的中阶低级灵宝,因为已经被毁不堪,所以他并没有将其修复打算,如今用来自爆抵挡雷电部分威势恰是这两只佛珠寿终正寝所在。

当两只佛珠在接近雷电时,他果然催动佛珠内真气使其如预期那般自爆,只见惊天动地的爆炸几乎将附近药园毁坏殆尽,即使李七月所在地方亦被震陷三丈有余,爆炸所焕发的炽光将整座凌云山笼罩……此时李七月不动如山,他右手水灵符、风灵符在爆炸的那一瞬间亦被其祭出……雷电过后,李七月张嘴吐出数口污血,随后收起数件显然已经受伤的法器。

王长生见李七月几乎毫发无损地站立原地,犹自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道:“外界盛传你是红毛煞神,今日才知果然名不虚传,从前我在你这般修为时,远不及你三成功力……像你这般身怀数件灵宝的筑基期修行者并不多,而其中竟然还有一套灵宝……其实收你为徒,已经委屈你了,你且修养数日,待你完全恢复后,到我洞府中找我——”

十天后,包括掌门赵化等十数位筑基期同阶以及两、三位结丹期长老聚集在王长生洞府前,王长生盘腿居住在一高高的磐石上,待李七月恭恭敬敬地行三跪九叩之礼后,他呵呵笑道:“今日此时正是吉日吉时,我王长生有幸收得平生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传业之徒,希望同道中人加以关爱和呵护……”

他顿了顿,对李七月道:“七月,你可愿意为我王长生之徒?”

“弟子李七月愿意。”

“我这里有借鉴同道中人共十句箴言,若是你愿意为我王长生之徒,可当众将其朗诵,从此这十句箴言便为你誓言,若是违背其誓言,人神共诛!”

李七月接过玉简,扫了一眼,全身不由自主地一颤,这哪里是拜师收徒门规,分明是一张卖身契。王长生见其犹豫,忙道:“这十句誓言可有不妥之处?”

其实李七月这么多年熬过来,对于拜师学艺已经看淡,但毕竟王长生是将其引进门中之人,对其颇有感情,所以当其首先提出收他为徒时,他自然欣喜,但经历前两次测试后,他感觉自己摸不透王长生这个人,心中已经打起退堂鼓,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今天同门中均是有头有脸的师兄、前辈在场,真正是骑虎难下。

李七月仍是跪在地上,见王长生催问,壮胆道:“弟子想在这十句誓言后面再加一句——”

“哦,你且说来听听?”

“师尊若不负弟子,弟子永不出师门;师尊若负弟子,以上誓言灰飞烟灭如同白纸。”

此言一出,即使那些轻易不动颜色的结丹期修行者亦皱眉摇头,而掌门赵化等若不是诸位长老在场,否则当场责难。

王长生倒不以为忤,呵呵笑道:“善!”

于是李七月便当众立誓。

“七月,我意欲授你秘籍及法器,但不知你先前学艺情况,你先演练一套给为师我等观看,随后请诸位同道评价,为师我再决定授你秘籍法器等。”

“师尊,弟子学艺颇杂,凡是能接触技艺,多有涉猎——”

“你就演练一下前几日那甚剑阵吧?正好让诸位道友指点一、二。”

李七月心中一凛,但也不好拒绝,否则不但王长生脸面上不好看,而且给在场诸位道友及前辈留下不好印象,以后在太虚门中再难以融洽相处,思量后,道:“弟子遵命!”

他退后百丈,来到一空旷地方,只见他撮唇长啸一声,其声振林樾,附近乌雀纷纷振翅而走……随即他张嘴先后吐出一共六支通体血色形如匕首的饮血剑,只要稍懂行的人一眼便看出,这六支剑是一整套剑中的六支,且每一支剑均是品相俱佳的中阶低级灵宝,除非是意外觅得这六支灵宝,否则单是购得这六件灵宝就需花费十亿以上灵石,当然在众人眼中,眼前这个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尽管声名远播,即使坑蒙拐骗,也不可能积累到十亿以上灵石,而且他也不可能是世家出身,由此可见,这六件灵宝级别的法器纯粹是他走****运淘来的。

就在众人想入非非时,李七月眼前十丈范围均是被走针引线般血色覆盖,凭其威势,但凡进入这十丈范围内的一切生灵,均被撕得粉碎直至化为尘埃。就在大家为之震撼时,他将剑阵一变,在距离其十丈远竟然凭空出现一张血色剑网,显然这张剑网密不透风、水泄不通,但凡平常法器只要挨着碰着,必然被这张剑网化为齑粉……他又将剑阵一变,六支饮血剑分列成:前面一支剑、中间两支剑、后面三支剑——合在一处如雁翎一般形成一支看起来前后长约一尺有余尾宽风筝似的雁翎镖,威势更胜单一饮血剑所发四、五倍以上,换言之,凭灵宝级别的法器,通过适当阵法应用,使其发挥出法宝威势……众人中尤其筑基期修行者当场失态喝彩。

其中一结丹期修行者更是失声道:“这不是我凌云山太虚门建宗立派的祖师爷失传的《无敌剑阵》么?”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哗然,李七月收起饮血剑,故作惶恐,立在原地。王长生忙道:“华道友,你所说的祖师爷,其名讳可是任逍遥?”

“确是如王道兄所言,这位祖师爷所有法术均有所传承,唯独他赖以成名并作为最大依仗而独步天下无敌手的《无敌剑阵》没有流传下来,即使我等所了解的亦是从历史典故中找到相关片言只语。如果你新徒确是搜到祖师爷的《无敌剑阵》,哪怕只是其中部分篇章,我太虚门将在千年之后排名重归九孤山第一也不是不可能的。”

“嗯,王道友,毕竟这李七月已成为你的门下,我等不好查问,你当着我等众人的面询问明白吧?”

“七月,众位前辈的话,你可曾听得明白?我问你,这六支灵宝级别的小剑是从哪里得来的?”

李七月恭敬道:“我花费近三十亿灵石从一世家弟子手里收购来的。”

“哦,啊,你从哪里得来这三十亿灵石?”

“诸位道兄前辈应该知道,在参加中原九州的比武中,我是最后胜利者之一,也是那次比武中最大一匹黑马,而每场次比武前,我均用全部家当赌我赢,以致最后比武结束后,我算得上名利双收。三十亿对于我来说虽然是天文数字,但我还是能拿得出来的,何况这是我用来保命的,再多的灵石我也会购买得。”

“好,那我再问你,刚才演练是否是《无敌剑阵》?”

“弟子不敢肯定,弟子在游历期间曾偶遇一位修行者,据说这修行者是一位修行世家子弟,因为家道中落,并看中一件灵宝,急需灵石,所以转让部分秘笈给弟子,弟子结合众秘笈花费二十年时间独创这剑阵,因为资质有限,仅仅创建三种剑阵变化,让诸位道兄和前辈见笑,还请诸位道兄和前辈指点。”

此言一出,众人将信将疑,但也不好辩驳,姑且听之信之。

“诸位道友,可是听明白?或许我等捕风捉影而已,毕竟有关祖师爷《无敌剑阵》,我等均未亲见,也未有具体文字记载,纯粹我等臆测。”王长生顿了顿,对李七月道,“七月,你这剑阵如今已有三种剑阵变化,凭这三种剑阵变化,可以在中原九州修行者同阶中排名靠前,你可为剑阵起名字?”

“暂未有好的名字,请师尊赐名。”

王长生沉吟片刻,道:“因为你剑阵与祖师爷颇为相似,借用祖师爷名讳,你这剑阵便叫逍遥剑阵,希望你将来凭逍遥剑阵成为太虚门中流砥柱,再现我太虚门昔日辉煌,重回九孤山第一排名。七月,你以为然?”

“谢师尊赐剑阵名。”

“七月你可有法号?”

“因为弟子向来自修,籍籍无名之辈,至今没有闯出名堂,不敢有法号!”

王长生又是沉吟片刻,遂颔首笑道:“嗯,如今你的修为虽是一般,但凭你筑基中期修为面对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亦可将其轻易斩杀,在同阶中足以笑傲中原九州以及我九孤山,算是千古奇才之一。今日,你带艺投师,我僭越祖师爷名讳,一并赐法名:逍遥。”

李七月慌忙跪谢,道:“谢师尊赐名。”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五雷轰顶

在修行者中:没有师门是不可能有法号的,法号为师父赐给徒弟的也不是所有有师门的修行者有法号,如果你没有纵横天下本事,没有得到更多的人肯定,即使这修行者是元婴期,也不会有法号,否则只会惹人嘲笑而且只有有法号的师父才有资格赐名功勋卓著成就非凡弟子,李七月的功名早在练气期因灭杀北方魔道侯家数名筑基期并救回俞瑛时就传遍中原九州及九孤山,如今筑基期在中原比武时一战再成名,今日又因演练三套剑阵极似祖师爷任逍遥无敌剑阵王长生亦不是寻常之人,早年曾潜伏北方魔道数百载,立下汗马功劳,并在九孤山声名鹊起,其师父赐法名长生综合以上原因,王长生赐李七月法名逍遥理所当然。

从此,李逍遥,人的名树的影。

王长生伸手凭空出现一拇指大小马甲模样的法器,扔给李逍遥,道:“这是我在数百年前与人打赌赢得的彩头,向来修行者都以为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前提下,一味追求法器的攻击力,而忽略防护法器的优点,以致世间少有精品护具。逍遥,我见你身怀数件灵宝,均是攻击性法器,唯独缺少较好的护具,这一件紫云甲,虽是低阶中级灵宝,但它毕竟是灵宝级别的法器,即使绝大多数结丹期修行者也没有这样防护性法器,今天我将其赐与你,算是我收你为徒的见面礼之一。”

李逍遥接过紫云甲,略是输入稍许真气,这紫云甲见风便长,周身焕发紫色云烟,将紫云甲包绕在氤氲紫云之中因为此件灵宝根本不需要炼化便可使用,于是当场穿在身上,果然感觉这件灵宝级别的紫云甲的好处,他本是兼修肉身,如今有了这件紫云甲,其防护力至少增加倍许,大喜之下,又欲磕头。

王长生伸手将其虚托,道:“这件紫云甲最大的好处是防雷电等法术性攻击,但对其它防御也是有相当妙处,即使物理性攻击力亦能抵消倍许我另传你一秘笈,你暂时将别的事务且放下,专心修行此秘笈,并将熟悉紫云甲习性三个月后我亲自检查你的功课”

因为事涉秘笈,李逍遥接过玉简,并没有当场查看,收在袖中王长生颇为满意地点头,道:“逍遥,你向各位道兄、前辈一一拜谢,他们在百忙之中前来观礼,实在是给你我师徒面子。”

李逍遥遂上前按照他们座位排列,一一上前跪拜。

令李逍遥意外的是这些人早就准备好似的,凡是他跪拜后,均增与他一件品质俱佳的法器,虽然在身家颇丰的他眼中,这些东西根本看不上,但还是欣然接受,并领这一份情。

王长生笑道:“逍遥,你可还有要求?”

李逍遥思量后,道:“弟子近期想冲击筑基中期瓶颈,因为资质所限,先前弟子几次冲击,均告失败,其中有一次险些走火入魔坏了性命,若是师尊有增进冲击筑基中期瓶颈成功率的丹药,请赐一、二。”

王长生摇头道:“我等在筑基期进阶时,没有遇到你这样的困难,所以没有积存这方面的丹药,诸位道友身边可有类似丹药,若是能掏得出来,我王长生会记住这一情分的。”

话音才落,其中一结丹期修行者扔给李七月一只玉瓶道:“若是换了别人,还真难找到这样的东西,不过我曾在冲击筑基中期瓶颈时遇到不小阻碍这里倒还剩有几粒青黄丹,在冲击前每日一粒,连续服用,此丹药颇为霸道,可以提高三成以上成功率,以我资质,我服用一粒便成功冲击,因人而异,你自己掂量服用。”

李逍遥正欲拜谢,王长生摆手笑道:“诸位道友之中,你欠我人情最多,这几粒青黄丹连给付的利息也不够,还敢有脸接受我徒儿磕头?”

那人尴尬笑道:“王道兄,我本来就没有要求你徒儿磕头,是你自己多心罢了。”

王长生也没多接过他的话,只是对李逍遥道:“你现在回到你辖地潜行修行,其余小辈退下,诸位道友留下,我还有诸事与尔等商量。”

李逍遥回到药园居所,并没有开挖洞府打算,也没有摆布法阵,盘腿而坐后,他取出王长生给他的玉简,打开神识查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秘籍竟然是隐雷咒,这隐雷咒与他现在主修的焚火九天一样,均属于修行者主修课业之一,只是这隐雷咒曾在数万年之前便已失传,天下人只知其名,而不知具体内容,但却知道这是一种极易引起天雷轰击自身的极为凶险的法术,然而一旦修行有成,可以凭自身真元触发雷属性法器所激发出来的雷电之力增效数倍、甚至数十倍,凡是被这样的雷电之力击中,非死即伤。

如今他修行焚火九天因为修为有限,已经达到瓶颈,若想提高焚火九天级别,必须修为进阶入筑基后期,此时正好缺少主修课业,修行这隐雷咒恰是瞌睡遇到枕头,难怪他见到此秘笈第一眼便是欣喜若狂。

隐雷咒包括序言在内共十篇,序言为基础篇,另有九篇,即隐雷咒分九层,严格来讲共分十层,基础篇为一层,名曰:引雷。

引雷,顾名思义,以人为创造条件勾引天雷,经过天雷无数次攻击下,使得身体对天雷有一定免疫力,能达到赤身对抗五雷轰顶而安然无恙,便可修行隐雷咒第一层。按照秘笈序言中所述,引雷其实是引雷锻体的过程,至少需要百年时间才可打好基础,而李逍遥认为,凭他现在身体条件,三个月时间足以将基础修炼夯实。

他不分昼夜仔细研读序言,三天后,他选择一片距离药园不远的空谷地,他抓一把灵丹妙药塞入嘴中后,便盘腿而坐,首先引真气运行周身,行三十六周天后,他嘴角一动,一道含糊不清的咒语从其唇间吐出。刚才还是碧空万里,在随着他咒语吐出后,方圆数十里云气缓缓向其所在上空聚集,大约一炷香时间后,他的头顶上空便密布一片亩许大小的乌云,乌云之中,雷电如困蛇甩尾一般挣扎、蹿行他也不抬头看云空,便知道云层中雷电蓄积已经达到其要求,尽管他曾经历王长生两次雷电测试,而那两次雷电之力一次比一次厉害,远远超过五雷轰顶威力,但他却不敢再贸然尝试那种滋味,若不是他有数件灵宝护身,又巧妙运用从千叶禅师身上搜获而来的两只灵宝级别的佛珠自爆才侥幸活下来,否则此时他早已是一具焦酥烂熟的尸体。

因为云气实在厚重,不能承受重力吸引,在云气聚集开始时,便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渐渐地雨越下越大,以致后来倾盆大雨,而雷电只在云层内蹿行,在没有李逍遥的指令下根本无法释放下来。

他见云气聚集足够程度,鼻中传出冷哼一声,在不自觉中换了另一道咒语正如他所预料,数道细细雷电从云层中抽丝剥茧般相继倾泻而下,一道雷电尽管一路曲曲折折从半空中泻下,却是又稳又准地击落在他的头顶上。

李逍遥早在盘腿而坐时,便已散发披肩,雷电击中后,满头发丝如被微风吹拂一般,颇为飘逸,雷电经过其面部时,其面部如被雷电银丝包绕一般,几乎将其鼻面扭曲变形,但随即雷电继续向下蔓延,此时他已褪去土灰色长袍,以达到赤身引雷锻体效果,电弧密密如网将其整个身体包绕李七月感觉身体肌肤被电弧寸寸锤击,全身如角弓反张,若不是他长期炼皮煅骨,这般刺激痛苦早已使他反驳逃遁但现在他不得不毫无抵抗默默承受其中之痛苦、品尝其中之滋味雷电一个接着一个劈下来接连三个月之久,他从未动身,而身下已被雷电硬生生砸陷数丈之深,周边岩石亦被雷电煅烧成一块一块坚硬无比的晶石他只是每隔一、两日服用一把灵丹妙药。

王长生果然如他所言,在三个月之后亲身前来查看李逍遥的功课,见李逍遥头顶乌云密布,五条雷电身影几乎无间断倾泻而下,此乃五雷轰顶境界,凭这五雷轰顶威力,寻常结丹期修行者亦是难以抵抗,何况李逍遥只是筑基期修为而已,即使他已是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且距离元婴期只有半步之遥,也是看得怵目惊心,他长叹一声道:“难怪你能闻名中原九州以及九孤山,单是这一份苦痛就不是寻常人能承受得了。可惜”

“师尊,弟子李逍遥拜见师尊。”李逍遥见王长生站在不远处,慌忙穿衣起身跪拜,道,“弟子不知师尊前来,有失远迎,望师尊见谅!”

“呵呵,逍遥,为师这一趟前来本是想来查验你的功课,如今见你的表现远远超出我的预期,为师甚是欣慰。你下一步将如何打算?”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三轮劫雷

李逍遥略是踌躇道:“弟子准备近日冲击筑基中期瓶颈,但师尊进阶元婴期在即,所以弟子意欲在师尊进阶元婴期后再作此打算。”

“哦,这样吧,我已定在下月中旬吉日进阶元婴期,届时你我师徒二人同时进阶如何?将来也算是九孤山一大佳话。”

“弟子担心影响师尊进阶,弟子事师尊事大。”

“届时咱们同舟共济,共同进退,你我师徒情分将来更是牢固。”

“弟子遵命便是。”

“你将身体调整至最佳状态,且做好一切万全准备,必要时为师还要你你助一臂之力”

李逍遥欣然应道:“弟子遵命。”

他从李小月那里借来金铙、梨花鞭这两件灵宝,九龙枪、玉净瓶等仙器、法宝等物不敢动用,毕竟届时前来观礼的前辈很多,一旦落入他们的法眼,便再难拔出来,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不是不知道。

果然如他所预料一般,前来观礼的人很多,但大多是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他们要么是太虚门人,要么是王长生相处融洽的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也有数十位出类拔萃的筑基期弟子,其中不少是太虚门长期闭关的结丹期修行者,平日里很少见他们出面,这时接到帖子,欣然而来。

因为凌云山有法阵屏障保护,即使天应劫雷亦被法阵抵挡在外,所以王长生经过仔细勘察,结合前人经验,将进阶地址选择在距离凌云山数万里之遥的一灵气充沛的山巅之上,观礼之人距离其十余里之外,而护法之人则是在十里范围内,均是由凌云山太虚门杰出长老组成护法团队,除非元婴中、后期老怪,否则平常宵小之徒根本进不了十里范围之内。

王长生在前面缓行,李逍遥则是亦步亦趋紧跟其后,自从离开凌云山后,王长生一直紧锁眉头,李逍遥见他一副忧心忡忡样子,连大气也不敢喘。

“逍遥,前面就是我冲击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之地,届时你务必听我吩咐,不得有误,若是为师殒身在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可知道咱们师徒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李逍遥不解其意,也不敢问,只是小心应道:“师尊但有吩咐,弟子遵命便是。”

王长生盘腿坐在山巅一块岩石上,李七月在距离其三十丈的地方亦是盘腿而坐。

从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进阶至元婴期,不但要冲击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还要应付必然降临的劫雷,这劫雷可大可虽说这劫雷是天道应劫,但天道也有可循之处,据说杀伐过多,劫雷偏大,违背誓言,劫雷则是倍增除此之外,魔劫亦有可能降临,一旦魔劫入体,从此便走入修罗魔道,这修罗魔道与漠北魔道不同,有本质区别,修罗魔道是令一世界之修行者,而漠北魔道则是与中原九州及九孤山修行者一样,只是漠北魔道修行手段多走邪路而已,尤其在正道眼中,漠北修行者便是魔道无论是否走入修罗魔道,在此世界,最终均是灭亡,无一例外。因为魔劫入体,要么走火入魔般,爆体而亡要么成为修罗道,而这个世界根本不适应修罗道生存,以致未能获得足够生存的魔气,窒息而亡。

显然师徒俩各怀心事,在静坐一日后,王长生对李逍遥道:“开始吧。”

王长生嘴角一动,一道道咒语脱口而出,李逍遥明显感觉身周灵气涌动,才过去一炷香时间,他们所在山巅上空便聚集斑斓云彩,这云彩与平日不同,均是由大量灵气聚集而成,凡是进阶时,均可催动如此庞大灵气,而在平日却是不能聚集这么多灵气,至于其中原因,至今无人能解释,只是将这现象归于天道。因为有如此庞大灵气存在,所以一些宵小之徒或是别有用心者,趁进阶者无暇分身,而偷取这庞大灵气为己用。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七月亦是催动自身真气并与天地间灵气呼应,于是一个奇怪现象便出现,在庞大灵气形成的云彩下,形成一块不到其百分之一的云彩,譬如大西瓜旁边紧挨着一只小西红柿。

李七月抓一把灵丹妙药丢进嘴里,嚼豆一般吞服下去,正欲吸收头顶上空云彩中的灵气,这时身边传来一声霹雳,只见一道金黄色的雷电正中王长生所在劈下来,接着又是一道银白色的雷电金黄色雷电与银白色雷电交替劈下王长生衣袍在瞬间被雷火焚化,其全身均是被接连劈下来的雷电包绕,雷电在其身上就像摆布成一张雷电之网,将其紧紧包裹。

李逍遥看得怵目惊心,尽管先前他承受五雷轰顶的威势并不弱于眼前雷电,但面对面看时,心中还是惶惶然。

这金黄色雷电和银白色雷电交替劈下持续时间并不长,大约盏茶时间,随着雷电停止,四周似乎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尽管李逍遥忐忑不安,但他进阶准备已是迫在眉睫,于是他长吁一口气,将全身放松,尽情汲取半空中那云彩中充沛的灵气的一个时辰过后,一道雷电划破长空,只见这雷电约有水井一般粗,尽管在天空里曲曲折折,但落下来时却是劈在王长生身上,王长生岿然不动安如山。紧接着,又是一道接着一道水井一般粗的三道雷电劈下来,王长生面色已是苍白,身形摇晃,眼看摇摇欲坠,他塞几粒灵丹妙药在嘴里,强打起精神。当第五道水井一般粗的雷电劈下来时,王长生将长袖一摆,一道绚丽的华光从其袖中脱飞出去,正好迎着劈下来的雷电,由于李逍遥正在进阶关键时刻,所以他也无心关注那道华光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将水井一般粗的雷电削减大半威势。

九道水井粗的雷电过后,四周又陷入一片静谧之中,而半空里,那庞大云团继续聚集,比始初时大出三倍有余,其中隐隐有雷声滚滚,闪电只在云团之中蹿行李逍遥却是再也顾不得四周一切,他四肢或曲或展或蜷或张而十指摆出近百种指法,竟然无一相同若是有心人一眼看出他施展的正是南无心经炼体之术,他本想直接冲击筑基中期瓶颈,刚才心血来潮,在此将已经炼至大圆满的南无心经再练数个轮次,果然在天空磅礴灵气下重新将南无心经炼一轮次,便有一次大的收获,再炼,又有收获。

由于众人眼光都集中在王长生身上,倒也没注意李逍遥种种怪异动作。三个时辰后,天空突然传来一声惊天霹雳,这霹雳几乎将方圆百里之内震动地动山摇,大有山崩地裂之势,李逍遥正欲冲击瓶颈,这一声霹雳竟然使他走神,差点儿走火入魔,一阵心慌后,他再次意守丹田,准备重新冲击瓶颈

若是李逍遥抬头看,肯定看得肝胆俱裂,当场脚底抹油开溜,只见天空之中足有水缸粗的七色雷电当空劈下王长生面色骤变,长啸一声,衣袖一抖,又是一件灵宝级别的法器离袖而去,迎向扑下来的霹雳,只听得白光一闪烁,一声沉闷的爆炸在接触霹雳的那一瞬间发生,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耀眼的白光尽管是瞬间即逝,但却将方圆千里之内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这霹雳来得快去得也快,将王长生劈得体无完肤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这时王长生早已坐不住,颤栗着身子站起来,全身哆哆嗦嗦,面色更是焦糊一片,他掏出数粒灵丹妙药送入口中,负手而立,颇为慷慨就义模样。

李逍遥尽管距离王长生很远,但还是感觉到他身上逸发出来强大的灵力,单论护身真气罩,李逍遥与其相比,一个以寸量一个以尺算

这时又一声霹雳无预兆地在半空里炸响,似乎要将这一半天地炸塌陷,只见天空里出现一道闪烁耀眼七色光芒的霹雳约有三个水缸粗径直劈下来。王长生几乎面无人色,他双腿一哆嗦,数件灵宝级别的法器几乎在同一时间飞出去,在这些法器与霹雳接触的一瞬间,爆炸声不断,半空里破空之爆响不绝于耳,显然这些被祭出去的法器多半在这爆炸声中被损坏,甚至化为尘埃。眼看霹雳就要扑到他身上,若是被劈中,凭现在霹雳的威势,大约他九死一生,于是他张嘴吐出一只绿色的锦帕模样的东西,若是熟悉他的人,一定知道这锦帕模样的东西,其实是一件高阶高级灵宝级别的法器,称之为小乾坤图。乾坤图被祭出后,只在距离其七、八尺高出盘旋,其中金光阵图若隐若现,蜂鸣之声嗡嗡作响,其本来只有巴掌大但见风便长,转眼之间,已经长至数丈在霹雳落进小乾坤图中时,这小乾坤图身形一晃,竟然将霹雳整个儿包裹其中,眼看这霹雳因此消弭于无形之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师徒生隙

王长生准备长叹一口气时,这小乾坤图原是渐渐缩小至鸽卵大小,但突然间变大至西瓜大小,就在王长生以为不妙时,一声超过此前数倍巨响从小乾坤图中传来,几乎在措不及防下,小乾坤图竟然被包裹其中的霹雳爆炸成齑粉,消失在尘埃之中。

王长生被爆炸威势掀出数十丈开外,其模样颇为狼狈,他跌坐在尘埃里,抿嘴咽了咽,终究是没有忍住,张嘴一喷,吐出近十升污血,整个人一下子萎顿不起,初来时还是红光满面,此时恰如一病魔缠身的老者,几近奄奄一息,这小乾坤图原是他最是依仗的本命法宝之一,此时在劫雷中被爆炸化为尘埃,对其重创几乎超出其承受。

李逍遥亦被爆炸威势波及,由于他正在冲击筑基中期瓶颈紧要关头,没有在意爆炸发生,当爆炸波及他时,他根本来不及作任何防御或其它防范措施,亦被爆炸威势掀翻十余筋斗,落在百余丈深的石崖下,他检视身体,发现并无大碍,忙御剑飞到山巅之上,正好见到王长生服用灵丹妙药。

“师尊,还好么?”

王长生摇头道:“为师可能过不了雷劫这一关。”

“师尊定然会成功的,过了今天,师尊将成为这世界上顶阶存在。”

“恐怕是水中月——咳咳——咳咳——”

“师尊,弟子可有帮忙之处?”

“你若肯出手,为师说不定还真有成功希望,尽管这成功的希望十分渺茫,但聊胜于无。一会儿劫雷落下时,你……”王长生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但请师尊吩咐,弟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好,你过来——”

李逍遥听王长生一番话语,眉头紧锁,面色渐变,几欲煞白,但话已说出口,自己也不好收回,于是他跪地怆然道:“弟子离家修行以来,一直奉行生死苦修,然而命运多舛,向来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连朋友也没几个,但不知因何总是离不开杀戮,若不是弟子凭几分运气,早已不知死过几百回了。承蒙师尊收我为药童,留在太虚门中,才修行至今修为,算起来已近二百年……如今弟子因为师尊,几乎九死无生,即使弟子不甘心,但弟子肝脑涂地亦是不在乎……”

王长生颇为李逍遥言语感动,道:“如果今日你我师徒不死,将来即使你身犯百条门规有仇家无数,我定是千方百计保你性命——”

这时半空里骤然一亮,将周围近万里范围内照得白茫茫一片,王长生与李逍遥俩人几乎同时抬头上看,半空里七彩云霞几乎覆盖方圆百里天空,似乎附近千里之内的灵气均抽吸蓄积于此,而随着电光闪烁,一粒阁楼大小的雷珠滚落下来,只见这霹雳比先前大上十倍有余。

王长生顿时面无人色,道:“天亡我王长生也。”

李逍遥冷冷笑道:“人人都说天命如此,若是苍天已注定,今日必亡我,而我偏不信苍天——”

愚蠢源于无知,而无畏源于愚蠢,所以无知而无畏。显然李逍遥不是无知的人,他深知修行本来就是逆天之举,而在修行路上,有太多的无奈、挫折,甚至本来就不应该在修行界存在的杀戮……他之所以这样说,也只有他的心知道——念天地之悠悠,独怅然而泪下。

王长生如万念俱灰一般跌坐在尘埃之中,丝毫没有从前那般从容和自信,似乎在等天降劫雷了此一生。

阁楼大小的霹雳一路毫无阻碍地滚落下来,如将天空划破一道三、四丈宽长约千万丈的口子……当霹雳滚落至距离地面还有百多丈高时,李逍遥长啸一声,纵身跃至百丈之上,在距离霹雳最近的那一瞬间,他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形,而再次现身时已在十二、三丈开外,其身上如罩着一张雷电之网,噼噼啪啪格外引人瞩目。尽管他自以为身形极快,完全躲避霹雳,但事实上这阁楼大小的霹雳速度更快,就在他现身的一瞬间,这霹雳已经硬生生拐了一个直角弯儿,眼看将他整个人儿吞噬。大骇之下,他全力发动迷踪无影步,身形顿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在七、八丈开外出现,如此逗引霹雳绕圈儿,确是在场所有护法观礼之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随着李逍遥接连发动七、八次迷踪无影步,那霹雳已经消减大半威势,而他亦是强弩之末,终于在他再次发动迷踪无影步时被霹雳吞没……而这时王长生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嘴角一动,纵身跃至霹雳附近,手中法器尽出……所有动作似乎早有所准备,几乎一气呵成完成,当他再次稳稳地负手立在山巅上时,仅剩下三成威势的霹雳终于劈落在他的身上。

一个月过后,一脸黄身瘦男子神志不清地盘腿坐在一不起眼的岩洞之中,而盘腿坐在他对面的是一有着妙曼身材的绝美女子,此时两人掌心对着掌心,几乎如两座石雕一般,一动也不动。本来真气运行在一个人体内形成一单独循环,修行者称之为一世界,真气每运行一循环,称之为一周天,而此时真气运行却是一反常态在两个人身上俨然形成一个堪称完美一世界一循环,没有任何衔接接缝,一股又一股真气由两人经脉中从一个丹田运行至另一丹田,真气如斯往返运行,周而复始,也不知运行多少周天……这一日,那曼妙女子睫毛一动,微微睁眼,颔首笑道:“老大,你终于醒了?”

对面男子亦是睁眼道:“这次死里逃生,多亏你援手,否则我就此殒身。”

“其实即使你殒身,还有我李小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此男子正是在王长生劫雷中被霹雳吞噬后,几乎丧命,因为空间裂缝缘故,被霹雳强大的扭曲之力抛送数万里之外,若不是李小月即使出手,此时他早已身死。而对面女子理所当然是他的元神分身李小月。

“嗯,此劫倒也算是福气,我竟然成功进阶筑基后期,大概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老大,以后怎么办?”

“回凌云山太虚门。”

“难道你以为王长生……”

“有些事我放在心底里便可,我的本命灯仍然留在太虚门内,而我无堂而皇之的理由驳斥王长生,所以我必须回去,否则终生背负背师叛门之名声,虽然我对名声不在乎,但终究会被人抓住此把柄说三道四,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

三个月过后,在王长生所在洞府前的石坪上,尽管人山人海,却是个个盘腿而坐,清心静听,而王长生盘腿坐在一白玉阶上,如鹤立鸡群一般,正口若悬河**……按照惯例,凡是进阶元婴期存在后,便开坛**,所讲内容为自身修行体会心得,既是炫耀自身成就,也是门中晚辈学习机会。一般安排时间或三天或半月,全凭老怪自身性情而定。

李逍遥回到太虚门时,因为不知王长生正在**,贸然落在石坪,引起众人哗然,显然他这一举动,摆明了不将王长生放在眼里,正讲得兴起的王长生头也不抬,袍袖一摆,手臂骤然生长至数十丈,手掌亦是见风便长至一蒲扇大小,径直向李逍遥扇过来。若是在从前,无论王长生作甚动作,他也不敢有半点不轨举动,挨左脸一巴掌,右脸也会转过去再挨一巴掌。但此时见王长生不分青红皂白裹挟强大灵压挥掌扑过来,几乎不假思索地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而灌注其中至少七成真气,这幽兰戟顿时如离弦之箭呼啸着迎向扑过来的手掌。

只听得接连轰隆两声,幽兰戟落入尘埃之中,竟然失去大半灵性,而王长生轻轻发出“咦——”一声,收回手掌,查看手掌是否伤势。

众人见李逍遥凭筑基后期修为竟然敢当众对王长生不恭,顿时起身向他围过来,其中不少是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

王长生这时才抬头,一眼看出敢冒犯他的人竟然是其以为死得连渣渣都不剩的徒弟李逍遥,诧异神色在其面部一闪而过,忙对众人喝道:“住手,这是本尊者徒弟李逍遥!刚才本尊者只是试探其修为而已……逍遥,你且过来,坐在为师身边,正好听为师**。”

李逍遥收起一对幽兰戟,行跪礼道:“弟子因为身体染恙,在外面耽搁一段时日,错过师尊授业,颇为惶恐,请师尊责罚。”

王长生颔首笑道:“情有可原,回头为师将所讲内容复制一篇给你。”

“谢师尊。”

王长生已经没有**兴趣,于是草草收场。待众人散去,他对李逍遥道:“你还好吧?”

李逍遥淡淡道:“弟子的命硬!”

王长生听在耳里,觉得不是味儿,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于是摆袖道:“为师有些乏了,你且退去吧,明日有众位道友前来祝贺,你是为师唯一徒弟,少不得你在场侍奉,正好在众位太上长老面前露个脸,也好给他们留个好的印象。”

李逍遥心中咯噔一下,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躬身退去。

第一百六十章 大战在即

九孤山又多出一位元婴期存在,对于正被北方魔道团团围困的九孤山来说,是一十分利好消息,中原九州以及九孤山元婴期存在凡是得到消息要么送来贺礼,要么亲自来访。

一阵又一阵鼓乐后,在王长生洞府前石坪上,重新布置一新的玉阶上满是奇花异草,在花草丛中布置有十七、八个蒲团,似乎事先约好似的,不过盏茶时间,平日里根本难得一见的元婴期老怪接二连三地来到花草丛中,一阵寒暄后,均按照心照不宣的次序坐下来。

李逍遥见这些老怪与平常人似乎根本无二,忐忑的心才稍稍放下来。

除了本门中薛长青、袁笑天两位元婴期老怪外,其余均是九孤山门派以及中原九州门派中数一数二之人,大家一阵寒暄过后,纷纷落座。

“王道友,你能有如今修为,真正是天地造化,说明我九孤山乃是天灵地杰之地,当然与王道友千年苦修有莫大关系。”

“储道兄,你这话是夸我,还是贬我?”

旁边一人接过话,道,“自然是夸你,我九孤山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新的同道,如此好事,正是大张旗鼓,如何贬你?”

“呵呵,凌道友此言正合我意。”

这时前面人影晃动,转眼之间,这身影来到跟前,见来人身穿粗布青衣,便知道来人是谁,众人慌忙起身迎接,作为东道的薛长青领着袁笑天、王长生两位元婴期存在走在前面,道:“龚真人,大驾光临,乃是我太虚门福气。”

龚真人面目慈祥,背略佝,看起来不过三十岁才出头,但事实上已近两千五百岁,其修为处在元婴后期也已近五百年,他呵呵笑道:“诸位道友别来无恙啊……”

李逍遥一听“龚真人”三字,吓得全身一哆嗦,将手中杯盏掉落在地上,若不是他反应快,顺手将其抄在手中,仅是这杯盏落地的声音,便格外的不和谐,而在场的均是元婴期老怪,性情不定,一旦暴怒,他真正是死无葬身之地。

尽管李逍遥将杯盏抄在手中这一动作做的极其细小,但还是将众老怪目光吸引到他这里,顿时他觉得如芒在背,平日里嫌双手不够用,此时仅是两只手而已,竟不知该放在哪里。

王长生走到李逍遥身边,挽起手道:“诸位道友、道兄,这位是我前段时间才收的徒弟李逍遥,因为天性胆小,刚才不自觉动作惊动诸位道友、道兄,逍遥,快向众位前辈赔罪。”

李逍遥犹豫一下,实在是前面灵压太大,几乎使他喘不上气来,因此他不敢向前走去,只是在原地磕头。

不等众人开口,薛长青拂袖将李逍遥扫到一旁,道:“今日请诸位道友前来,一方面是因为我太虚门又多了一顶阶存在,另一方面对当前形势做一些商量。面对北方魔道,我们这些顶阶存在是否在遵循原协定基础上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若是我们不闻不问,将来我们连立锥之地也没有——”

龚真人未听薛长青说话,却是将目光扫向正跌坐在尘埃中颇为狼狈的李逍遥,对王长生道:“长生道友,你这位徒弟的本名是什么?”

“龚真人,你是说李逍遥?他本名叫李七月,逍遥是他的法号。”

“哦,这小子不过是才新近阶的筑基后期修为,竟然也敢配‘逍遥’二字的法号?我都进阶元婴后期千年之久还没有一个法号,只是‘真人’二字替代,你让我们这些老怪物情何以堪?”

“龚真人,何必与晚辈计较?”薛长青见龚真人面色不善,忙拦在他的面前道,“我们难得聚首,还是谈正事要紧——”

龚真人冷笑道:“李逍遥,李七月,他虽然是一晚辈,可是我这个真人几次三番遣人去请,怎么也不给这个面子?”

薛长青面色一阵红一阵青,王长生更是不敢言语,李逍遥本以为身处门中,这龚真人肯定会给个面子,既然被这龚真人堵个正着,只要躲过今日,明日便溜之大吉,却不料薛长青没有为自己说话,就是先前信誓旦旦保护自己的师尊王长生也如哑巴一般,此时心中除了惶恐还是惶恐,想为自己辩白,却不知该说什么,张了张嘴,终究没说话,四周顿时一片死一般的静谧。

龚真人如在自家庭院里一般,旁若无人地一步一摆袖,颇为悠闲地向呆若木鸡的李逍遥走去,李逍遥想逃,可是脚底生根似的,根本抬不动身,倒不是龚真人施法缘故,而是他被吓傻了,根本不知什么叫逃跑。

龚真人见众人根本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十分满意地笑道:“这小辈与我颇有渊源,我要带回青衣门,众位没有意见吧——”

这是头顶传来轰隆一声,众人脚底顿时摇晃起来;接着又是一声轰隆,众人再也站立不住,即使龚真人亦是盘腿而坐;就在众人不知发生什么事情时,一声轰隆传来,几乎将整座凌云山倾斜翻到……薛青山面色骤变,道:“有大敌入侵!”

话音未落,只见几道身影从半空里急速飞来,不过几个喘息时间,这几个身影已经来到众人面前,显然这些来人均是元婴期存在的老怪。领头者径直走到薛长青面前,冷哼一声,道:“按照协定,此次纷争你我等存在谁也不准插手,如今你们在此聚会干么?”

薛长青面色极是难看,他也是冷哼道:“我等朋友相聚,与你漠北魔道何干?”

来人呵呵笑道:“我再次警告你们,此次纷争只准小辈们出头,你们谁敢贸然出手试一试?除非你们自愿废去两、三千年以上的修行。”

龚真人不服气地道:“谁胜谁负还未定,你敢在此狂言?信不信我等现在将你们留下?”

“你就是龚真人?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说话竟然不知轻重?其实此次前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宣告,那个叫李七月的小辈已经被玉清上人看中,你们谁敢动他一根汗毛,必将遭到玉清上人座下十二尊者协力追杀。龚真人,刚才你所说的话,我已经听得真真的,希望我这句话你也听得真真的。”

龚真人闻言顿时面如土色,而薛长青、王长生俩人面色也不好看,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漠北魔道一行人离去。

薛长青长叹一声道:“如今我等分头安排小辈们做好撤离前的先期准备吧。”

见李逍遥仍在晕乎乎如是懵懂之中,没好气地喝道:“众前辈在此商量大事,你一个小辈留在此地作甚?还不滚开!”

李逍遥闻言,如当头棒喝,慌忙起身逃一般地向自己所在药园跑过去,心中亦如醍醐灌顶一般醒悟过来,尽管薛长青冲其发火,但还是感激不已。

待众人散去后,龚真人走到王长生面前,耳语几句,王长生面上忽阴忽晴,但终究勉强点头。

在以后的日子里,九孤山众门派派出大量弟子集结,在与漠北魔道拼杀中互有胜负,但北方魔道势力似乎并未见减少,参加围困九孤山的人越来越多,而中原九州包括九孤山辖地均被漠北魔道收在其版图之内。反观九孤山,因为保存势力所需,驻守外地的四大军团在拼杀中损失大半力量后被撤离至南方正道辖地之内,而九孤山本地势力却是日渐减少,有些门派损失更是厉害,几乎不能**护山,只得由其他门派支援一些力量。

李逍遥正在巩固筑基后期修为时,被再次征召,这次他被指派为包括他在内共九人一个小分队的队长,所接受的首个任务就是在指定范围内剿灭北方魔道探子,并寻找其包围圈中薄弱环节。

这个小队所有成员均是筑基期修为,而练气期修为基本是炮灰级别,干脆留守在山中,其中有两个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但李逍遥的实力早已闻名整个九孤山,所以他担任这支小分队队长,根本无人异议。

“诸位道友、道兄,如今无论什么任务均是十分凶险异常,我询问先前各小队所出任务情况,几乎没有一个小队人马完整回来,甚至有些小队人马全军覆没……这意味着什么,我也不想多说,大家都是聪明人,请认真做好准备。三天后,我们出发执行任务。”

半月后,众人正在一座山头上打坐休息,李七月翻看手上羊皮卷地图,皱眉道:“再有十天路程,便是北方魔道控制辖地,如今我们所在地方是他们包围圈前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两天我们定然遇到北方魔道的探子、巡逻分队——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众人闻言,不敢有任何偷懒耍滑念头,毕竟在这地方,随时都有丧命可能,李逍遥的话音才落下,又道:“左手方向有七个人正朝这里赶来,看来他们身后有高人坐镇,已经先一步发现我们,此时后退已经来不及,请诸位做好战斗准备,我警告诸位,谁敢在战斗时擅自脱离战斗,以背叛论处,我有生杀予夺权力!”

第一百六十一章 独杀七人

众人慌忙顺着李逍遥手指方向看去,哪里见到北方魔道影子?其中一人平日里与他走得较近的人,笑道:“李头领,你是紧张过度吧,不要捕风捉影、草木皆兵才是,连日赶路,大家很是疲惫……”

李逍遥面色极是难看,他一字一字地道:“若是你们想死无葬身之地,就等着受死吧。我只想告诉你们,敌人是有备而来的,而且极有可能他们后面还有援手。”

这时众人才紧张起来,按照事先演练阵型排列起来,李逍遥缓了脸色道:“虽然对方实力较强,但你们两人对付一人应该游刃有余,我缠住其中三人,诸位只要英勇杀敌,我们还是有战胜把握。”

他的话音才落,远处七个身影已经扑过来,未等对方立稳脚跟,李逍遥二话没说,右手祭出一把灵符落进对方阵营之中,同时左手提着血红冲杀上去。

对方头领模样的人是一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见李逍遥气势汹汹地杀过来,冷哼一声,操起一根同样血红孤拐砸过来。李逍遥一眼看出对方虎背熊腰,便知道这血红孤拐肯定势大力沉,不肯硬接,闪身躲过,同时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径直飞向另一个人,紧接着又吐出六支饮血剑,呈雁形阵杀向远处第三人。

众人见李逍遥一人果然缠住三人,顿时信心大振,蜂拥着扑向另外四人。那四人也不是吃醋的,本来漠北魔道生存之道在于杀戮,他们的战斗经验比及李逍遥手下,何止多出倍许?眼看一场混战免不了,瞪红眼睛,纷纷祭出法器……顿时,方圆数里之内,法器横飞,乒乒乓乓,颇为热闹。

李逍遥虽然以一对三,尽管险象环生,但他面不改色,在三人围攻下进退有度,自保有余,只待对方露出破绽,便可一举灭杀对方三人。他一边应付三人缠斗,一边观察其余战斗,眉头时锁时放。虽然己方在人数上占优势,且他一人缠住三人,其余两人对付敌方一人,但除了他以外,其余八人以二对一,仍是十分吃力,才过去两三喘息时间,己方已有三人受到轻重不等的伤,而对方却是毫发无损,若不是己方伤者仍是坚持搏杀,此时战况立转。

李逍遥正在思量,这时左肩头传来一阵刺痛,因为一时疏忽,被对方一支飞剑擦破左肩头一块皮肉,鲜血顿时流出来。见血后,他凶性顿起,也顾不得往伤口敷药,原地闪身消失,转瞬出现在那虎背熊腰头领者面前,冷哼一声,放出戮神箭。那头领哀嚎一声,双手抱颅跌落尘埃之中满地打滚,李逍遥趁机冲上前去,血红张开狰狞锋芒将其在瞬间内瓜分数百块之多,其余两人见他们的头领莫名其妙地倒在尘埃之中,慌忙紧攻李逍遥,哪料到李逍遥身形更快,在身后两人追逼过来时,他已经将那头领元神收在一玉瓶之中。那两人顿时面露出惧色,却是收不住脚,几乎要向李逍遥怀中撞去,毕竟他们久经杀戮,见机不妙,双手连发,数件法器近距离向李逍遥攻击过来。若是换了别人,在这样的场面下,即使再大神通,在数件法器饱和攻击下,不死也得脱层皮。

就在他们俩以为得手时,眼前人影凭空消失,待到这人影再次出现时,已在其中一人身后,其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待到他下意识回头时,其头颅已经搬家。另外一人顿时明白眼前之人绝非寻常筑基后期修行者,于是顾不得收取祭出去的法器,掉头就跑。

李逍遥冷哼一声,凭他如今的修为,即使对方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也是不肯让其眼睁睁逃走,只见他身影凭空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追至那人身后,他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径直向其后心处轰去,一下子将对方护身真气罩如纸片一般轰得稀巴烂,其半边身体亦被两支幽兰戟轰击得血雨纷飞,一声哀嚎后,其白乎乎的元神从其残躯里逃出来,李逍遥趁机取出玉瓶将其元神兜在玉瓶之中,贴上数张灵符后,收在袖中。

待到李逍遥转身时,正好见到己方一人被敌方追杀而向他这里逃来,己方另一人虽然身受数处创伤,却是紧随其后希望能迟缓对方攻击,使得同伴借机逃脱对手再帮自己。

“李头领,救命!”

李逍遥眉头一锁,当那逃跑之人逃到身前时,他挥其血红,一刀将己方逃跑的那个人剁为两截,同时血红一抖,将其元神搅得粉碎,冷哼道:“明明还可力战,却是不思自救,反将生的希望寄托他人身上,这本来就该死,何况违我命令?难道不知单是这一条必死无疑?”

其身后紧追而来的那个北方魔道之人,见李逍遥一刀剁了所追之人,心中大喜,两军对垒,自相残杀,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是他所乐意见到的。

李逍遥咧嘴一笑,道:“你很开心么?”

那个魔道之人一愣,道:“难道我不笑还哭么?”

“只怕你想哭也来不及了。”说完,身形一晃,竟是在原地消失,待他再次出现时,已经与那魔道之人并肩而站,不过那魔道之人的头颅已经被削去,元神亦被收在其手中玉瓶内。

李逍遥见因为重创且失血过多而面无血色尾追来的人,道:“你且下去疗伤要紧。”

那人抱拳道:“李头领,我还可一战。”

李逍遥不耐烦道:“滚下去!难道你也想违我命令么?”

那人听得李逍遥嘴里话语粗鲁,心中却是感激不已,落到一座山头,盘腿而坐,服药疗伤。

李逍遥凭一己之力,在短时间内斩杀四名北方魔道中人,但对方魔道中人还剩下三个人,虽然以一对二,却是不落下风,而己方已有三人重伤,其中两人仍在带伤坚持战斗,何况他因为数次发动迷踪无影步,无论是精、气、神,均是消耗不少,恰如强弩之末,因此情况根本不容乐观。

尽管场中战斗异常激烈,但他却是没有亲身上场的意思,但他也没闲着,在战圈外,冷不丁祭出一、两张灵符,干扰对方进攻。

盏茶时间后,他以为恢复得三、四成功力时,瞅准时机,又灭杀一人,这时他才让另外两重伤者替换下战圈,此时以四对二,而他站在战圈外像狼一般紧盯着那俩北方魔道中人,只要他们稍微露出破绽,他必上前收割其性命。

看似李逍遥站在圈外漫不经心,但他心中其实焦急万分,既然对方这七个人径直向这里杀过来,肯定是事先收到指令而来,由此可以断定他们的身后肯定还有至少结丹期以上的人,否则不可能先他而发现他们的存在。

李逍遥几次发现身边有若有若无的神识扫来,按照他现有神识之力,当神识之力已经衰减至如此时,他至少已是身在万里之外,而对方是结丹期以上修行者,其神识之力应该是只在他之上,也就说对方至少在万里之外,如果发现现在战况,对方以最快速度赶来,将会在两、三个时辰之内到达现在位置,因此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尽管北方魔道所剩两人见李逍遥一人灭杀五位道友,心中早有畏战情绪,何况他像一头猛虎似的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将他们俩撕咬得粉碎,更是没有来时那般气势汹汹,只是苦于应付,无力脱身。

李逍遥见机,倒是与他们心灵相通似的,竟然冲着激战正酣的道友,道:“放他们走吧——”

李逍遥立斩五人并灭杀一位临危而逃的同道,放眼整个九孤山,有几人能做到?尽管这四个人以为对方两位魔道中人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迫于他的淫威,还是卖了一个破绽,纷纷跳出战圈。

那俩魔道中人眼巴巴地看着这一线生机,慌忙而逃,其中一人,竟然一边跑一边转头道:“你们等着,一会儿再来收拾你们——”

李逍遥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诡笑,道:“你们以为我真的会就此放了你们么?当你们一心想逃的时候,早已没有放手一搏的气势,如此只有死得更快?”

说完,身形一动,原地消失,待到他再次现身时,已经与刚才说话的那个人面对面,他嘿嘿一笑,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分别近距离轰击其头面部以及胸腹部……另一人正好擦肩而过,见到眼前场景,吓得差点栽翻在地。

李逍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全身都露出破绽的人,脱手祭出三张灵符,同时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随着嗡嗡的破空之声,六支饮血剑往复数次,将那人连同其元神撕得粉碎,只见一蓬污血横飞,早已见不到其完整人形。

他将所有战利品中灵草、丹方、秘笈等物收为己有,其余均分七位道友,因为几乎是他一人灭杀对方七人,按照战场原则,这些战利品即使他一人独得,其他人也不敢有异议,如今见他慷慨分享战利品,自然欣喜至极。

第一百六十二章 身处敌境

众人均盘腿打坐疗伤,李逍遥独在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他打开灵眼,略是扫了一眼,道:“暂时还没有危险,诸位抓紧疗伤,尽快恢复,半个时辰后,我们便动身出发刚才,我因周道友战场逃命,而将其立斩当场,诸位可有意见么?”

那七个人相互望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道:“周道友英勇杀敌,不幸殒身魔道贼子手中,尸骨无存。”

李逍遥颔首笑道:“你们应该立个誓言吧。”

尽管他说话时含笑,但在场诸位还是感觉其身上逸发出来的煞气,均是不寒而栗,于是当场纷纷立誓。

经此一战,众人更是以李逍遥马首是瞻,即使他与他们商量下一步如何行动,他们均是缄口不言,七个人十四只眼睛均是盯着他的手,以致他哭笑不得地抬手指着西南方向,道:“我们的任务是查探北方魔道驻军要塞,以及清除小股敌探,并如实上报所见所闻,至于将来如何突围,这是长老们以及太上长老们的事,并不是我们所左右得了的。如今我们既要完成任务,又要尽可能躲避即将杀过来的魔道贼子,所以我们只有绕此道,多费时日但这样做,会让大家多受一些飞行之苦。”

“李头领,你指哪里,我们跟着走那里,并不觉得辛苦。”修为在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的刘蛮道,“只是一路上,我们还要请李头领多费心”

李逍遥也不与他们纠缠,当下说走便走,一行人几乎没有停息,一边赶路,一边疗伤,行走一日无事,但在大家都松一口气时,他皱眉道:“诸位道友、道兄,前面断崖处有一个筑基后期修为和三个练气期修为的魔道中人”

未等李逍遥说完,刘蛮道:“李头领,你且在此为我等助阵,我领诸位道友将其灭杀。”

李逍遥摇头道:“若是我们贸然上前,绝对不可能将其瞬间将其灭杀,而据我判断,这里应该是他们的一个流动观察哨,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们必然发出警报,届时将有可能有很多人赶来,我们我们已经绕路而行,若是再绕路,按照原定计划赶往指定区域将多费三、五日时间。”

“李头领,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

“徐道友,此时你仍是伤重之中,若是由你仓皇经过,他们以为你误入其观察哨,必是对你穷追猛打,从而丧失最基本的警觉性,其余人在前面等你将他们引入彀中,到时候务他们同心协力,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将他们灭杀得干干净净,我就留在此地,待徐啸林将他们部分人马引开后,我出手将剩下的人灭杀,我们成功几率至少在七、八成以上,诸位以为如何?”

李逍遥主意一出,大家一致赞成,于是他又道:“徐道友,此举成败关键在你,你可有把握从他们身边走一遭?”

徐啸林犹豫一下,苦笑道:“我定会尽力,不成功便成仁!”

“你可知道,若是你不成功,我们在场所有人将极有可能陷入魔道包围之中,换句话说,你不成功,不但你必死无疑,我们所有人也将是九死一生。”

“李头领,你可有办法?”

“我这里还有不多少几张灵符,他们见你身单伤重,必是追杀你,但凡他们追你太近,你就祭出一、两张灵符,虽然这灵符不能使他们致命,但至少可以阻滞他们追逼的脚步。”

徐啸林接过灵符,惊叫道:“李头领,你这灵符是从哪里弄来的?是我见过灵符中上品,每张灵符至少二十万灵石!”

“我是从一炼制灵符世家那里收购来的,若不是因为大家安危,我也舍不得拿出来,记住大家把生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待众人按照吩咐离开后,李逍遥却是盘腿坐在一山头之上,大约盏茶时间后,他才含笑起身,戴上阴阳如意化千面,摇身一变,变成了裘太正模样,一摇一摆地向漠北魔道流动观察哨走去。

此时流动观察哨正如他所预料一般,仅剩下两个练气期后辈驻守,他颇为悠闲地走上前去,对方一眼尖之人发现他后,警觉道:“来者何人?”

“哼,你们小辈,真是狗眼,难道连我裘太正也不认识么?”

“前辈,恕晚辈眼拙,你真的是裘神医么?”

李逍遥不怒反笑道:“你看我哪点不像裘太正?难道天底下还有第二个裘太正么?”

“前辈,请不要上前,我们这里是军事重地,外人不准靠近。”

李逍遥将裘太正的身份令牌抛出去,道:“你们仔细查看一下,我的身份是真还是假?难道天底下还有我裘太正去不了的地方?即使是圣女宫,我进出自如,均有上宾之礼招待,却在这里受你们小辈拘束”

他一边说些怨气话一边向他们靠近,正当其中一人查看他的身份令牌,另一人警戒他时,他身形一晃,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其手中已经亮出血红狰狞锋芒,而警戒他的人已经在血红锋芒下化为污血,待到另一人发现不对劲抬头时,其身首已经分家。

他在附近稍加搜索,果然发现有一半人高岩石样的消息装置,他对机关傀儡略有研究,故而对眼前装置亦不陌生,只是稍稍改动其中关键配置,便让整个消息装置处于半瘫痪状态,使其达到预期效果,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任何异常。

将现场处理干净后,他便扬长而去。

刘蛮等人果然没有出乎他的期望,成功将另外几个魔道中人灭杀,只是由于那个筑基后期修为的魔道中人因为自爆,所以使得刘蛮等人多少受到轻重不等的创伤。

李逍遥查看众人伤势后,道:“我们暂时还不能休整,必须立即出发,希望你们中没伤的带上重伤的,轻伤的相互帮忙,我为你们警戒附近。”

两天后,他见众人实在是疲惫不堪,而重伤者若是再不加以疗伤,必然是伤势加重,即使性命无忧,但修为肯定大跌,于是他不得不让众人落在一秃岭上。

众人按照各自习惯方式疗伤恢复,李逍遥依旧盘腿坐在一更高之处的崖上,此时他表面上看似与平常一样,其实他心里清楚,前些日子因为频繁发动迷踪无影步,几乎将他神元耗尽,而且因为每次发动迷踪无影步时,身体所承受空间压力更是呈几何级增大,尽管他炼体煅骨已经小有所成,但是如此频繁高压力,使他身体几乎处于崩溃边缘。但为了众人安危,也是为自己着想,他不得不时时处在戒备状态,只要稍许恢复神元,他便打开灵眼扫描肉眼不及可疑之处。

他将一把灵丹妙药塞如嘴中后,便盘腿打坐,以期最快速度将药性化解吸收,当做完这些,他一边打坐,一边习惯性地掏出一本秘笈或丹方之类的仔细研读。

四个时辰后,正当众人准备起身离开时,李逍遥慌忙阻止众人,并就地掘洞,摆布数座法阵,将众人以及他自己藏在其中,大约一炷香后,一行由结丹中期修行者率领的七、八人队伍在他们上空经过,众人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

待那一行人离开后,众人才长吁一口气,但李逍遥并没有让他们立即出阵,而是让他们继续屏气凝神不要发出任何动静,果然一个时辰后,那一行人又折返回来,其中一人道:“祁长老,据二王子推算,那些人应该距离此地不远,可是我们已经将附近搜索两遍,也没发现任何异常,难道”

“我跟随二王子数百年之久,凡是经过他的推演,几乎没有任何差池之处,既然他已经推算出那几个人此时此刻正在此处,那么这几个人便在此处,你们重新在此附近仔细搜索,要每一寸都搜索一遍,更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处。二王子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们想要建功,只有在此时,一旦二王子亲自出手,你们连出手机会都没有。”

一声令下,那一行人顿时鸟兽散开,果然将附近仔细搜索,李逍遥暗自忖道:尽管反五行困仙法阵较为隐秘,最是适用于藏身,但眼前面对结丹期修为修行者,早晚会露出行藏,倒不如自己凭速度先一步遁出,将这一行人引开,这样做,既可保全法阵中众人性命,而他也不至于反是被他们牵连。想到这里,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众人,当然他私心想法却是没有说出来。

刘蛮道:“若是由你出头将他们这些魔道贼子引开,我们自然安全,但是你却是九死无生啊,毕竟对方可是结丹中期修为。”

李逍遥笑道:“诸位道友,既然我有幸是你们头领,就要对你们负责,当我将他们引开后,你们立即按照原定计划探查魔道驻防情况,随后赶回九孤山,若是我侥幸逃生,也不与你们会合,径直回去,此次能否活命,各人凭各人运气。”

当他离开时,刘蛮叹道:“若是李头领因此身死,我等欠他人情太大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小阴阳法阵

眼看祁长老率数人搜索到眼前,李逍遥长啸一声,从其身边几乎擦肩而过,那祁长老反应倒也不弱,见身影掠过来,双掌连推,道道烈风从其掌指间发出,这烈风恰如才从火炉中取出的钢刃,将他背后煅烧割裂出数道创口。

李逍遥却是不在乎这般创口,从前所经历的创伤比这多出数倍,他也没在乎,只见他身形一晃,硬是从祁长老掌指烈风中避过去,随后凭空消失,待到他再次现身时,他张嘴吐出一口污血,笑道:“姓祁的,这一掌之恩,迟早要你还的。”

“小辈,敢如此大放厥词?小子们,给我追!”祁长老气急败坏地追上来。

其中一魔道中人见祁长老身边掠过一身影,知道不妙,凭其身手较常人快上倍许,硬是抢先一步,拦在李逍遥面前。

李逍遥不等对方站稳,已经冲到其跟前,喝道:“滚!”同时戮神箭趁其不备径直向对方脑髓中钻过去,那魔道中人顿时将手中还未来得及发挥作用的法器抛掉,双手抱着脑袋,从半空里滚落下去。李逍遥可不想别人知道他戮神箭秘密,这毕竟是他杀手锏之一,于是他身子一沉,左手中血红露出狰狞锋芒将那魔道中人瞬间切割粉碎,自然连元神也没来得及逃出来。

又一阵灼热剧痛从李逍遥背后传来,显然这是追来祁长老的手段,他踉跄两步,硬是挺住身子,发动迷踪无影步,再次凭空消失,此一去,再出现时,已经来到百丈开外,已经将身后追来的祁长老甩出老远。

他面色苍白,呼吸略是急促,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忍不住将淤在胸口的一口污血喷出。

当做小辈的面,祁长老怎么能让李逍遥逃去?堂堂结丹中期修为竟然让筑基后期修为耍弄,即使别人不说,自己面上也是过不去。何况二王子对此人十分关注,轻易不动用的推演算法,却是为了此人,近半年来已经发动几次,险些使其修为跌落,如今才获悉眼前之人具体下落,并让他碰个正着,若是没有拿住这小辈,也不好向二王子交代。

到底是结丹中期修为,尽管李逍遥身怀迷踪无影步,又有乾坤靴在脚上,却是仅比祁长老快上少许而已,其余筑基期魔道中人早已被抛之脑后也不知多远。

四天后,李逍遥仍是亡命而逃,身后祁长老紧追不舍,他舔了舔发苦的嘴唇,张嘴吞下一把灵丹妙药,折身向另一方向逃去,再次试图将那祁长老甩掉,但祁长老也是久经杀场之人,就他这点算盘,祁长老早已摸得门儿清。

屋漏偏逢连夜雨,李逍遥才换了方向飞出大半个时辰,一股阴云从地底里冒出来,才过去瞬间时间,这一股阴云如同有自主意识一般,迅速弥散开来,将方圆数千丈范围内笼罩在这一股阴鸷之气浓郁的阴云之中李逍遥暗叫不妙,却是一脚收不住,踏入阴云之中,如深陷泥淖之中,脚底浮软,根本使不上半点儿力气,于是他身不由己一脚落空,翻了数个筋斗,栽入尘埃之中。

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他便明白,他已经身陷一座早已准备好的法阵之中,若是不能及时脱阵而去,待到摆布法阵之人全力发动法阵,届时他只有挨打的份儿毕竟他自己也是玩法阵的人,他深知法阵奥妙,但想破此法阵,却是一筹莫展,至少短时间内他是没有任何头绪的。

他双手连连挥动,试图摆布一座反五行困仙法阵,却是不料阵旗入土时,如碰到生铁一般,旗杆根本不能入土,所有阵旗被反弹乱作一团,他只好收回所有阵旗,干脆盘腿而坐,思索破阵良策。

就在这时,他的灵兽袋中动了一下,他根本没在意,吞服一把灵丹妙药后,便打开灵眼,试图凭神识之力穿透越来越是浓郁的阴云,但在此时已经浓结得欲滴水的阴鸷之气中,他仅仅看出丈许远,而凭这丈许远,连这法阵的阵眼也找不到,根本别提破阵。

偏偏法阵之中阴鸷之气更是浓郁,他渐渐感觉呼吸不畅,全身有一种被大山压制的感觉,甚至连真气运行都有迟滞不适感觉,若是如斯下去,他只有束手就擒,可是他如何肯甘心这样下场,当然他也不会盲目地凭蛮力冲撞法阵,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哪种法阵,即使最简单法阵,其坚固程度亦不亚于铜墙铁壁,而冲撞法阵的直接后果便是全身法力流失,到时反而是死得更快。

盏茶时间后,法阵外有一声音,道:“呵呵,果然如本王子所推算,这小子终于落入我小阴阳法阵之中,今天即使他插翅也是难逃。三弟,你在一旁警戒,本王亲自进阵擒那小子。”

“二哥,好像祁长老也来了。”

“祁长老?嗯,还算是一听话的老狗,一会儿我得手后,你提防着他,毕竟他再是一条狗,终究与你我关系不同。”

“嗯,二哥,你确定那传说中的九龙枪在这小子身上?”

“难道三弟也想打这九龙枪的主意?”

“二哥,你误会我的意思,我最多看一眼而已。若是九龙枪真的在这小子身上,二哥你反而不宜进入法阵,除非你有对付九龙枪的办法。”

“三弟,你的意思是等祁长老”

“祁俊山拜见二王子、三王子。”

“祁长老,别跟我弟兄俩太多礼,你这样做,反而是我们关系生分许多,这次能将这小子困在法阵之中,全是因为祁长老功能。”

“能为两位王子效劳,乃是我祁某人的福分。既然那人已经被困入法阵之中,我们何不进法阵将其拿获?”

二王子道:“虽然这人是一筑基后期修为,但是其法力非常不一般,若是贸然进法阵,反而有更多不确定的风险存在,如今我们坐等法阵发挥夺魂功能后,使其半手段不能发挥,届时我们再进入法阵之中,抓他易如反掌。”

“两位王子,若是你们有所顾虑,倒不如让祁某代替两位王走一趟,毕竟我们三人均是结丹期修为,若是被一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吓得畏首畏尾,将来传出去,在面上过不去。”

真正是瞌睡遇到枕头,两位王子正没借口派使祁俊山进入法阵之中,如今他自己提出来,俩人自然欣然允诺。

祁俊山捏诀进入法阵之中,见到李逍遥正闭目盘腿坐在法阵一角,双眼微垂,正以眼观鼻、以鼻观心、心无旁骛地打坐修行,不觉一愣,遂呵呵笑道:“你这厮死到临头了,还不忘修行,此精神可喜可贺,倒不失为我辈榜样。”

李逍遥心中扑通扑通狂跳不已,面上却是故作镇定自若,抬起眼皮,接过话,道:“朝闻道夕死矣,前辈修行近千年,难道不知其中道理?”

祁俊山一愣,竟是语塞,良久才道:“没想到你才修行二百年,竟悟得如此境界既然你视死如归,我便成全你吧。”

说完,长袖一拂,双掌探出衣袖,其双掌明显赤红,如铁煅烧中一般,风刃似刀,带着灼热向李逍遥劈过去。

李逍遥躲也不躲,迎面受其掌风,接连翻了几个筋斗,才堪堪坐定,面上、身上多出数道掌风劈来的创口,因为是炙热之风,虽见创口,却不见流血,因为创口在形成时的那一瞬间硬是被炙热之风封堵。

他长喘一口气,吐出大口污血,祁俊山正欲再次出手,他忙道:“前辈若是如此做,难道不觉亏心么?既然我硬生生受你一掌,至少你也受我一招,这样才显公平,在公平之下,我虽死却是无憾。”

祁俊山怒道:“你这厮,若是如此,你为何不早说?刚才我双掌才用三、四成功力”

李逍遥打断他的话,道:“若是你刚才以为未尽全力,在下一次完全可以使出十二成功力,只是我以为前辈恐怕是不敢接我一个筑基后期修为的一招吧?”

“笑话,即使同阶,我照样接上三、五招也是无妨,你一个筑基后期,即使出招,也不过是给我挠痒痒而已。”

“既然前辈如此说,我就为前辈挠痒痒去疥癣之疾。”话音才落,李逍遥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这六支饮血剑呈雁形阵径直向祁俊山嗡嗡破空而去。

祁俊山见六支灵宝飞来,初时一阵惊慌,但见这六支灵宝级别的饮血剑因为使用者是筑基后期而已,发挥灵宝功能不过十之一、二,这才大定,将护身真气罩发挥至极限,在他以为,即使这六支灵宝攻破其护身真气罩,其后续力量不过是强弩之末,他正好夺下这些灵宝,收为己有。

如意算盘是打得响,但是真的是否如意,很快见分晓。

果然如祁俊山所想一般,尽管李逍遥已经尽可能地灌注真气在这六支饮血剑之中,但是堪堪才破了对方的护身真气罩,再也无力前行半寸。祁俊山见之,大喜,双手连摆,不过数个喘息时间,便将活蹦乱跳的饮血剑收入其袖中。

第一百六十四章 破阵而去

这时李逍遥嘴角一动,露出诡异笑容,道“前辈,你看看你身后是什么?”

祁俊山笑道:“任你花样百出,也不过是我脚底里一只臭虫而已,你能翻出什么花样”

话未说完,他便觉得身后果然有异常动静,可惜待到他回头时,即使使出浑身解数躲避,也是不可能,原本还有作为依仗的护身真气罩,此时因为其护身真气罩被六支饮血剑所破,根本没来得及恢复,只得硬生生接受脑后一击。

尽管祁俊山已是结丹中期修为,但在九龙枪的锁定下,结丹中期修为也不过是一片汪洋之中一瓢饮,他只觉得全身真气被一股强大的无可抗拒的力量所吸引,根本动弹不得,九条龙影恍恍惚惚近在眼前,偏偏龙吟之声如排山倒海一般呼啸而来,修行近千年的精、气、神等在一瞬间被抽吸一空,他整个人儿如被淘洗一般,全身空空如也,即使元神亦被剥离、抽吸的只剩下虚无而其身后不远处一个曼妙身影渐渐显露出来,尽管其风华正茂,如其手中花之灵莲一般娇艳,却是面色委顿,几乎站立不住此女子不是李小月,还会是谁?

李逍遥见之,手中血红痛饮祁俊山躯壳一般的血肉后,一个箭步蹿上前,将娇喘不已的李小月扶住,关切道:“你还好吧?”

“老大,只是血气翻涌而已,应该无碍,我且回去打坐休息,你自己想办法摆脱目前困境,我却是帮忙不上了嘻嘻,老大,我相信你!”说完,曼妙身形便渐渐消退不见。

李逍遥又吐一口污血,这才觉得呼吸稍有舒畅,待到他跌坐尘埃之中盘腿打坐时,灵兽袋中又是一阵骚动,这时他才注意到黄毛金刚不知为何蠢蠢欲动,而他根本没功夫搭理它,因为法阵之中阴鸷之气更是浓郁,如潮一般翻滚不已,偏偏直到现在他还没有任何破解法阵办法。而破解法阵办法,首先要看透法阵之中的情形,然后找出阵眼所在,那时即使不能技术性破解法阵,至少可以按图索骥找出法阵薄弱之处施行暴力之法破解法阵,正思量时,那阴云又浓密了许多。

原来两位王子在法阵外见祁俊山进入法阵久没动静,便知李逍遥有可能凭九龙枪之威将其灭杀,所以他们也不敢贸然进阵,只是让三王子护法,二王子催动法阵,试图凭法阵之中的阴鸷之气将李逍遥生生窒息而亡。

李逍遥几次打开灵眼,终究是找不到阵眼所在,便尝试祭出风灵符将附近阴云吹散,哪知这阴云已如浆糊一般浓稠,即使数张风灵符同时祭出,凭这威势,原本就是将一座较有规模的小山吹动起来,但是偏偏不能将这浓稠的阴云激起半分涟漪。

难道就此等死?他已经感觉周身经脉中灵气外逸,而周身经脉中真气已不及平日一半量,若是再持续三两个时辰,只怕自己二百年修行所得的一点修为被身周阴鸷之气全部汲取平日里时间飞快过去,这时才过去一个时辰,却是如坐针毡,比那度日如年还要难上百倍千倍。

其灵兽袋又是一阵骚动,显然又是那黄毛金刚在作乱,李逍遥正要怒斥,这时他恍然大悟,虽然黄毛金刚已经修行至三级魔兽,但不知什么缘故,其灵智并未同步发展,仍是处在一级魔兽灵智阶层,若不是他已经在其脑髓之中种植神识,收为灵宠,有心灵沟通能力,此时他根本不晓得黄毛金刚所思所想。而他刚才因为紧张,竟然没有及时与其沟通,否则也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窘境。

他将黄毛金刚所在灵兽袋打开一小口子,这黄毛金刚如同奶娃子见到奶水一般,翻了一个身,四爪缠住天雷棍,将其搂在怀中,仰头张嘴,竟然将那浓稠的阴鸷之气源源不断地啜入口中,饮之如甘醴,也不知其食量到底有多大,但他知道就这黄毛金刚的小肚量,吞食一座小山头还是绰绰有余,整整盏茶时间,几乎没有半点儿停息,将他身周数丈范围内的阴鸷之气吸食一空。

既然这黄毛金刚喜欢吞饮,他何乐而不为?于是他换了一个地方,让黄毛金刚继续吸取阴鸷之气三个时辰后,不但近十丈范围内的阴鸷之气完全被吞食,而且整座法阵内的阴云亦被淡化五成以上,此时他经过打坐服药,整个人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法阵之中所剩阴鸷之气已经对他不造成任何影响。

法阵之外的二王子面色煞白,颜面上冷汗淋漓,一旁护法的三王子也见到二王子的异常,以及法阵中的怪异,忙道:“二哥,有什么不对劲地方么?”

二王子长吁一口气,张嘴吐出一口污血,一阵无章喘息后,道:“不瞒三弟,我这小阴阳法阵乃是收取方圆数千里范围内最是阴晦之气才凝聚成如此法阵,若是对付常人,只怕沾染一点便死,那小子不过是筑基后期修为,似乎根本没有效用。始初是随我发动法阵,这阴晦之气越聚愈多,形成慢性蚀人灵力的阴鸷之气,到如今我虽将搜罗阴晦之气的范围扩大至近万里,反而这法阵之中的隐晦之气越是稀薄,以至于我刚才因为发功过度,再加上前段时间推演这小子下落,经过几次三番才确定如今之地,更是耗尽我多年修得的一丝灵犀,如今两者一结合,又是急火攻心,差点儿使我修为大跌”

“二哥,那祁俊山肯定是被那小子用九龙枪戕害了,而这法阵仅是困他一时,终究不能将其彻底解决,因此这九龙枪还不是你囊中之物,如今你我该怎么办?”

“当务之急,便是进入这小阴阳法阵探查那小子到底是死是活,而我还需调养一段时间,三弟,这重任只有洛在你肩上,其他人我根本是不相信。”

三王子讪笑道:“如今法阵之中情况不明,我贸然进入法阵,什么时候才能出阵,还是未知数,在这期间,谁为你护法?小弟以为,待二哥身体恢复后,我们一起进入法阵探查,互为依仗,即使那小子使用九龙枪,我等也好有防备。”

“三弟,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算盘,既然你忌惮那九龙枪,即使我强逼你进入法阵,亦是无济于事。可惜我那本命法宝莲花座丢了,否则这时倒也可以将那小子轻易收伏上次我大意了。”

“二哥,你说上次还有一女子出现,可探查出那贱人下落?”

“说来奇怪,我始初只为探查那女子下落,寻找我莲花座和九龙枪,才动心推演,可是每次都着落在这小子身上”

“难道二哥以为那女子与这小子是同一人不成?”

“我也不太清楚,事后我应该立即上报玉清上人,说不定他老人家不但会帮我讨回莲花座,而且我因举报九龙枪下落,说不定会得到不少奖励,偏偏听你劝言,落得如今进退维谷地步”

正困在小阴阳法阵之中李逍遥几乎一寸一寸地搜索附近,眉头时紧时松,三个时辰后,他眼前一亮,随后跌坐尘埃之中,闭目沉思,大约盏茶时间,他袖中跌出数张灵符,他嘴角一动,口中念念有词,那几张灵符像是长了翅膀似的,飘飘摇摇分别向四处飞去,而他却向另一处飞去,尽管阴云依旧浓稠,影响他视线,但并不妨碍他的飞行,当他才飞出数里远时,身后几乎在同一时间传来几声轰隆巨响,法阵内顿时阴云翻滚,大地如同被扒犁耕翻一遍似的,即使身在半空里的他亦是感觉如破舟只在汪洋中飘摇一般,好在这种情况持续时间并不长,才几个喘息时间,法阵内顿时阴云顿散,阴鸷之气荡然无存,好像刚才法阵中的一切根本没有存在过似的。

一直守在法阵外的二王子见到法阵如此情形,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将自己憋死,他面色由苍白转为酱紫色,若不是三王子及时推掌输注一口真气,即使他不死,修为肯定大跌,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张嘴吐出数口污血,跺脚道:“小子,除非我徐天寿身死,否则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追你不放。”

半月后,破阵而出的李逍遥正在一山腹之中,此时他并不急着回九孤山,而是抓紧时间继续修行稳固才进阶的筑基后期修为,同时将自身常用法术和法器重新炼制一番,一年后,他才收拾一番,向九孤山方向飞去。

当他回到九孤山外围驻军之地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举目望去,附近百里之内根本无一人,他便知大事不妙,于是他颇费一番周折,绕道回到凌云山太虚门中。他径直找掌门师兄赵化,向其报告其所见所闻,只是略去陷入二王子小阴阳法阵这一段。

赵化颔首道:“李师弟,你刚才所说,在半年前刘蛮等人已经上报,我也是从塘报中得知你身处险境之中,后来见你本命灯未灭,便知道你应该逃脱出来,只是迟迟未能回山,大概是在某一地方疗伤。”

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二条线路

“正如掌门师兄所说,经过近一年疗养,我已经基本康复。让掌门师兄牵挂了——刚才我来时路上见到众人行色匆匆面露慌张,可是有大事发生?”

赵化叹道:“嗯,哦——如今局势已明了,我中原九州与九孤山加起来实力远不比北方魔道,而南方正道这时想插手其中,亦以无力回天,就在这几日,我九孤山所有门派将南撤,所以大家都在做撤退准备——”

“难道我们要放弃九孤山?”李逍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以为九孤山是天底下最好的修行地方,山势所在,灵脉纵横交错,即使再有百倍修行者在此修行,其灵力亦是足够,而九大门派中至少有数十位元婴期以上老怪,护守九孤山应该是绰绰有余,如今丢掉这金窝窝,再想找个银窝窝也是不可能的。

“这是九孤山所有太上长老们商议的结果,若是留在此地,不但于事无补,将来连灭门灭派的可能也是有的,还不如趁此实力犹在时,撤出九孤山,将来再图收复……”

“这就是太上长老们商议的结果?为什么他们不肯出手?”

“在这个世界,能修行至元婴期,已经是顶阶存在,少则两千年,多则三千年,其中辛苦不是一般人所能体会,他们就像鸟儿爱惜自己的羽毛一样爱惜自己的生命,除非事关自己的身死,否则他们不会大打出手的。何况北方魔道元婴期存在比我中原九州及九孤山加起来还要多得多,若是这些元婴期存在真的动手,我方肯定落于下风,而他们在数万年前便有协定,双方无论斗得如何惨烈,凡是元婴期存在均不得参与……”

“那么南方正道的那些元婴期存在呢?他们也不能动手么?”

“他们并不在协定之中,但他们自顾无暇,据说为了某种莫须有的异宝存在,斗得十分惨烈,单是元婴期存在就因此殒命七、八位,我九孤山也有元婴期存在参与其中……至今未见分晓……李师弟,你在我太虚门中同阶道友中也是小有名望,我听说将来撤退时,你可能要分担一些责任。”

“掌门师兄,但有吩咐,我必是尽力完成任务。”

“李师弟,其实从你进阶筑基期后,我就一直看好你,本想上报诸位执法长老,让你担任我副手,为我分担一些门派中的事务,但如今只有等这场浩劫过后再说。”

辞别赵化后,李逍遥来到王长生洞府前,陆谦忙迎上来,道:“李师叔,太上长老不在洞府之中,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我确是不知道。”

“哦,我刚从掌门师兄那里回来,一个月后便举门撤退,你可是做好准备?”

陆谦笑道:“别人都是家大业大,我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积蓄,更没有什么大家伙事儿,无须准备,抬脚走人,何况门派中也没有安排我这一支任务。”

李逍遥正要离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道:“具体撤退路线安排下来了么?”

“已有一条线路在十天前公布出来,上面放下话来,这条线路较为安全,所有随这条线路撤退的人均是自愿报名,已经有三成以上的人自愿报名,而且门中大多辎重都会随队护送……”

李逍遥沉思片刻,道:“所有自愿报名的人均可随队出发?”

“也有不少人被劝退下来。”

“据你所知,有哪些人被劝退下来?”

“这个我不太清楚,因为我不过是一个练气期弟子,很多事情不便打听,只是仗着太上长老的面子,才能在外走动走动而已。”

李逍遥冷笑道:“好计谋——”话未说完,他顿了一下,又对陆谦道,“你可报名了?”

“我不知道太上长老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一直等在这里,不敢离开,倒是太上长老这一支有大半人参加——师叔,你什么时候报名?”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随这支队伍撤退,至于听不听,随你便。”说完,李逍遥回到药园居所,如今药园已经被王长生雷击测试时损坏大半,他也无心收拾,盘腿打坐在露野之中,这大概是他在凌云山太虚门最后的一段时间吧。

过去十天,陆谦匆匆地跑来,道:“李师叔,太上长老让你现在就去他的洞府。”

李逍遥环顾四周,面无表情地道:“你且走吧,一会儿我自个儿找师尊。”

他起身在附近转了一圈,遂御剑向王长生所在洞府飞去。

“逍遥,如今形势你大约也了解了,一会儿我便与诸位长老向南方大象山撤退做好先期准备工作。因为你有具体任务,为师也不好带你一起去,希望你我师徒在大象山重逢。”

“师尊,可知徒儿具体任务是什么?”

“为师安排你走第二条线路,你将协助诸位长老护送我凌云山大部辎重,按照事先侦查情况,这一条线路应该是最为安全的。”

“师尊,我听说第一条线路在二十天前已经公布,其中大部辎重不是随第一条线路出发的么?”

“第一条线路和第一条线路,均有辎重随队出发,第三条线路中的人担负断后任务。”

李逍遥伏地跪拜道:“师尊,若是无别事,弟子告退。”

“好吧,第一条线路人马明天出发,第二条线路人马后天出发,后天你自去三山坪与他们会合,那时诸位长老会安排你具体任务。”

李逍遥离开王长生洞府后,便随性在偌大的凌云山闲逛,他顺便拜访几位熟悉的道友,却是吃了闭门羹,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闲逛了一会儿,便索然无趣,干脆盘腿在一干净的岩石上打坐,见到远处众人忙碌地身影,他心中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极是烦躁。

一个时辰后,他才通过打坐,使得心情稍微平静,这时身后传来懒洋洋的身影,道:“李道友,修行之人若是心浮气躁,便是离死不远啊。”

李逍遥蓦地回首,见身后不远处同样盘腿而坐一修行者,其满头白发,看上去百八十岁,一副低眉顺眼却又十分呆板模样,正是此前见过数次面的闫肃,令他意外的是,此人修为已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

他心中十分纳闷,尽管他心神不宁,但对于近在咫尺的人竟然没有发现,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尽管闫肃一副低眉顺眼模样,但李逍遥心底里却是对其十分反感,因为他总是觉得此人身份神秘莫测,而对于自己未知的人物,他本来就有一种抵触情绪,何况几次打交道后,此人表现出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关键时候,还是敬而远之。

李逍遥起身,道:“原来是闫道兄,在下李逍遥,刚才不知你老人家在此,打搅你静修,还望恕罪,告辞。”

说完,他身影一摆,便如离箭一般飞出去,不过才飞出十余丈远,迎面人影一晃,若不是他及时收身,差点撞到来人身上。

李逍遥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刚才身后的闫肃,而他回头看闫肃原来盘腿打坐的地方,哪里还有其身影?他本来就对自己的飞行速度自信满满的,这时他似乎一下子从山巅跌落冰窟窿里,他冷冷地道:“闫道兄,可有指教?”

闫肃似乎才从睡梦中醒过来一般,打哈哈道:“没事,没事,你走吧。”

“告辞!”为了防止刚才的事再次发生,李逍遥便没有再飞行,而是一步一步走下岩石。

身后闫肃喃喃自语道:“这小子资质很是平常,怎么修行速度倒比资质极好的人还要快上一分?几次试探,似乎并无长处?难道我看走眼了?”

李逍遥本来心神不宁,经过闫肃这一闹腾,心中更是烦闷,又逛了一会儿,听见前面有人说话,便注意听了几句。

“阚道兄,你是修行世家,难道还差什么东西?”

“你这不是笑话我么?说好听我确是修行世家出身,但我这个世家已经是名不副实,整个家族中除了我是筑基后期,其余十余位晚辈均是练气期,而祖上那点产业也被花销得差不多。记得我为了进阶筑基期,在黑市上花费差不多三百万灵石才够得一粒筑基丹,好在我运气较好,一次性成功进阶,可是现在再想凑个三百万灵石,却是不能够的,不过我倒是有几株千年龄灵草,趁此机会卖出去,换一些灵石或是上好的法器——”

李逍遥忙凑上前,道:“诸位道友,你们这是去哪里啊?”

“哦,你——你就是鼎鼎大名的红毛煞神——李逍遥?”姓阚的一眼便认出李逍遥,忙惊呼道,“李道友,难道你不知道前面石坪有一露天交易市场么?这半个月来,那里可热闹了,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的东西,这时都亮出来……”

“我前段时间执行任务时略是受了些伤,所以一直在修养疗伤之中,对于这事还是真不知道——我随你们一起去吧?”

“好啊,能与红毛煞神走一块儿,我们求之不得呢,呵呵——”

“阚道友,刚才无意中听到你似乎有几株灵草准备售卖,能否给我一观?”

旁边一人插话,道:“李道友,你倒是急性子,还没到交易地点呢?咱们毕竟是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也不至于路边交易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疯狂购物

几个人说着话,旁边有一座亭子,于是大家进入亭子,姓阚的将几株灵草掏出来,道:“诸位道友,实话实说,这几株灵草价值可是不菲,若不是我现在无用它们之处,而现在劫难之中,过了今天不知明天是否还活在这世上,否则我是绝不会售卖的。”

李逍遥笑道:“咱们也无须讨价还价,只要是我看得上眼的,你尽管出价便是。”

几个人动手,将玉函上的灵符剔去,分别打开玉匣,一字排在石桌上,只见四只玉匣里果然分别躺有灵气充沛的灵草,均是李逍遥没见过的,其中三支灵草分别叫血茵陈、田黄芝、紫麻黄,只是另一株灵草通体土黄色,长有三尺高,茎蔓纵横,茎干丰腴似儿臂,细蔓上有密密绒毛,似芹非芹……打开玉匣后,逸发出淡淡的带有甜味的清香,沁人心脾,而其灵气更是充沛浓郁,非一般灵草可比……李逍遥指着这株灵草道:“阚道友,这株灵草叫什么?似乎我没听说过?”

“呵呵,不是我姓阚的自吹自擂,放眼整个九孤山,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认识这株灵草,你们不服么?可以猜猜看?”见大家眼睛瞪得如牛卵,却是憋着气说不出话来,于是他才道,“这株灵草叫黄土芹——你们可能连这株灵草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吧。”

李逍遥一听,心中一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黄土芹不正是他准备炼制五行养元丹所需的五种千年龄灵草之一么?

想到这里,他拂袖一扫,将石桌子上的四株灵草连带玉匣一起扫入袖中,众人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个个站起身来,怒道:“红毛煞神,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强夺阚道友的灵草么?你可知即使我们不动手,单是门规,你也是死罪!”

李逍遥笑道:“诸位道友,你们紧张作甚?我的所为是有些唐突,不过我如此做,说明这四株灵草我是要定了,阚道友,你出价——”

姓阚的这才回过神来,涨红脸才慢慢褪去,思量一会儿,伸出三个手指头。

李逍遥皱眉道:“三亿灵石?”

不等姓阚的说话,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灵石袋,也不细看,丢给姓阚的,道:“你仔细查看一下,这是三亿灵石。”

姓阚的接过灵石袋,用神识扫了一眼,遂支支吾吾,目瞪口呆,良久才道:“李道友,你错会我意了——”

“啊,难不成三十亿灵石?”说完,李逍遥又准备掏灵石袋。

“不,不,不,不是三十亿灵石,也不是三亿灵石,我刚才已经要价高了,三千万灵石已经是这四株灵草的顶天价了。”

李逍遥长舒一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三十亿灵石呢?”

姓阚的要将多余的灵石还给李逍遥,李逍遥摇头道:“既然我已经拿出来,多余的灵石权当送给你吧,也算是我们交个朋友吧。”

姓阚的脸色顿时又涨得通红,道:“既然李道友如此说,我也不与你客气,但是这个恩惠,我还是记得的,正好我看中一件法器,不知此时是否已经卖出去,我得现在去看看……”

众人见李逍遥出手如此大方,恨不得自己也有几株灵草售卖给他,可惜他们大眼瞪小眼,根本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要知道,即使姓阚的是一修行世家,也不知耗费时间和精力才搜罗积攒得这几株千年龄灵草。

李逍遥见众人眼巴巴地看着他,似乎他全身都是灵石铸成的,恨不得上来啃扒几块灵石,他笑道:“我这里有些法器,虽然是些平常灵器,但是稍加炼制,一旦使用得心应手,也算是如虎添翼——”

说着话时,石桌子上多了几件高阶灵器,这些都是他的战利品。

“你们若是看中的话,可以任取其中一件,赠与你们,也算我们同门一场,留点情分;若是看不上眼,权当我刚才没说这话。”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他们都是筑基期修为,但确实没有几件法器,更是别提灵宝级别的法器,而眼前李逍遥所摆出来的几件法器,均是高阶法器,其中数件法器比他们的本命法器还要好几分。

众人倒也不客气,各挑选一件法器,李逍遥将剩余法器收起来,笑道:“我们现在去交易市场看看吧?”

待众人前面走远,姓阚的这才从刚才惊喜之中完全醒悟过来,他对李逍遥使了一个眼色。

李逍遥知道他还有话要说,于是故意放慢脚步,密语传音道:“阚道友,你还有话要说?”

姓阚的将袍袖一甩,一件东西从其手中砸向李逍遥,他忙接住,也不细看,便送入袖中。

姓阚的见李逍遥果然是谨慎之人,密语传音道:“这东西我也不知其用途,但我阚姓家族确是因为这东西而牺牲众多门中先辈,其中唯一元婴期修为存在的祖上因为这东西而重伤后不得不自行坐化。”

“你为何转交给我?”

“这一场劫非同小可,单是我凌云山能有半数人活下来,便是不幸之中的大幸,若是我不幸身死,这东西必是落入北方魔道人手中,我刚才见你出手大方,是性情中人,而且法术高超,声名远扬,我想这一劫对你来说,应该不是很难过的,与其让这东西落入北方魔道手中,还不如送给你——”

“阚道友,你这样做,并非没有目的吧?”

“李道友果然是性情中人,说话一针见血,我将这东西转交与你,其实另有一个小小要求,将来你若是从这东西获利,希望能分一小部分给我阚姓家族,或是提携他们——我便感激不尽。”

“哦,若是如此,我倒是可以允承下来,但前提是我能活着见到这东西给我带来的好处……”

石坪很大,石坪上人山人海,若不是因为众人均是修行者,单是这么多人说话的声音,便是如潮涨潮落一般,然而此时尽管人很多,但即使一根针掉地上亦能听见。

李逍遥与阚姓道友等分手后,便钻入一无人处,戴上阴阳如意化千面,变成一白面儒生模样的人,手持折扇摇着进入石坪之中,因为这里的交易是自发性的,显得十分无序,有摆摊的,有贴招牌的,甚至有叫卖的、叫买的……众人犹如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似的鬼鬼祟祟,偏偏又是在石坪这公开场面。

他原本是烦闷而闲逛,即使来到这交易市场,也是无目的,当然若是见到入其法眼的东西,他还是要下手的,何况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灵石。

整整一天,逛遍整个市场,只是收购几张灵符,而之所以收购这灵符,只是因为这几张是他所没有的,收购来的目的其实就是借鉴其中奥妙,以便将来他炼制灵符时以此参照而已。

偌大的市场,尽管有不少稀奇之物,但他还是不放在眼里,而法器、宝符等物却是很少见,大概是因为这些东西用来保命所需,眼看一劫将至,众人还是敝帚自珍,毕竟必要时这些法器或宝符是救命的。

待到他逛第二遍时,便动起来搜购包括灵草在内的各种炼制材料,而其中不少是炼器材料,尽管他现在还未考虑学习炼器,但在他以为:只要活着,他便搜集各种炼制灵丹妙药或法器的材料,将来总有可能有用处,何况他身上有点是上百亿灵石,这时不开始花费灵石,难道等他身死之后白白便宜他人不成?而他所收购的东西,亦不是没有用处的,至少他已经开始研读《天工造物》这本秘籍。

除此之外,他还收购大量灵丹妙药,其中不少是平常难得一见的增长修为灵丹妙药,另外也低价收购许多丹方和秘笈。

他见市场上法器的售价较高,而他储物袋中有近千件法器,当然其中基本上都是寻常灵器,即使如此,若是将其全部售卖出去,至少价值数百亿灵石还是有可能的,但是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要太张扬,毕竟其中有不少法器是从中原九州甚至是九孤山门人手中缴获得来的。

也不知是谁说的,心情不好是就去消费,如今李逍遥先后花费近二十亿灵石,疯狂一般收购如山物品,但心情依旧烦躁不安,甚至用很糟糕这个词来形容。

他本想到结丹期修行者交易区逛一逛,但被告之非结丹期修为禁止入内,其实他的身价超过二百亿灵石,比太虚门中任何一个修行者的身价要高出数十倍也不止,既然交易市场上的物品不再引起他的兴趣,于是他便离开石坪,路途中,他换回原来面貌,来到三山坪附近打坐,等候大队伍一起出发。

当他盘腿坐下时,才发现四周已经有不少与他抱着同样目的的人,尽管有不少人一眼看出他便是红毛煞神,但与他搭讪时,被他冷冷地三言两语打发走,倒不是他如何桀骜,只是因为这几****心情一直浮躁不安,似乎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偏偏他又说不出这种无来由的烦恼。

第一百六十七章 沙场春风地

终于李逍遥所在的第二条线路人马集结完毕,在点卯时,他被安排这条线路的中间段,负责保护数只箱子,不要以为仅仅是数只箱子而已,其实他知道每一只箱子里所能盛装之物事,其价值均是以亿灵石为单位计算的。

看着眼前近万人队伍,其中包括数十人是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还有不少是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但是更多的是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而令他意外的是,似乎这第二条线路人马所护送物品比预想之中要多出许多,难道整个凌云山太虚门的家伙事如鸡蛋一般全部押在第二条线路这一个篮子里?尽管心中有疑问有想法,他可不敢说出来,毕竟在场人物中有十余位长老级别的人物,轮也轮不到有他说话的权利。

队伍进发很顺利,一路上几乎无任何阻击,偶尔有北方魔道小股修行者,要么还未等追上去便远远跑掉,其余均是被当场灭杀得连渣儿都不剩下。

一个月后,眼看走第二条线路的近万人队伍要走出包围圈,众人还未来得及欢喜,这时队伍前面事先无任何迹象地突然出现一小片乌云,不过眨眼时间,这一小片乌云便扩大开来,瞬间将众人头顶的那一片天空遮盖。

一直心神不宁的李逍遥暗叫不妙,他毕竟浸淫法阵研究多年,一眼看出此眼前涌起乌云是法阵幻术,此法阵应该叫小混沌天法阵,按照此法阵规模,不单单是用灵石便可以启动此法阵,而且至少需要十位结丹期以上修为的人才可以将此法阵良好运行,若是使法阵满负荷运行,至少需要三十位结丹期以上修为的人,如此算来,埋伏在此的北方魔道中人至少有三十位结丹期修行者

队伍见眼前现象,顿时乱了起来,全没有先前那般从容、井然有序,其中至少有一成以上的人脱离队伍径直向队伍外围飞过去而李逍遥与绝大多数人一样,身子一沉,落入地上而刚才还是淡薄乌云,此时却是浓密的像似要挤出水来一般,就在大家惊呼时,这浓密乌云忽然像是被煅烧一般燃烧起来,乌云顿时变成红云,在煅烧中翻滚着、沸腾着,无数条火红巨龙在红云中翻滚、游弋偏偏这红云越压越低才过去几个喘息时间,便将整个云空之下覆盖得严严实实,修为在练气期还未到七八级的,直接在这煅烧得红云中被焚化得干干净净,连渣儿都不剩下一点。

李逍遥知道这第二条线路的人马早已在北方魔道人中埋伏之中,而且极有可能是凌云山故意将这第二条线路的路径放风出去,否则怎么会无巧不巧落入北方魔道至少需要花费一个月时间才摆布的小混沌天法阵之中?

这时向外逃去,根本是死路一条,于是他趁着人群混乱,向附近一条岩缝中钻进去,并立即在狭小空间里,拂袖摆布一座七彩**小法阵和反五行困仙小法阵叠加的法阵,将自己包围得严严实实。他正欲长舒一口气,一条人影蹿进来,他大吃一惊,定睛一看,才认出对方是从前见过两次面的同门师姐沐如莹,此时她的修为已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他记得当初认识她时,她还是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

“道友,向外挪一挪,我借里面那点地方。”沐如莹倒也不客气,颇有后来居上、鸠占鹊巢的意思。

李逍遥没好气地道:“就这点地方,你让我往外挪,我动得了么?”

“我这话你还听出来?我是让你出去现在这里是我地盘!”

“沐师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咦,你是谁啊?敢跟我沐如莹这口气说话?哦,怪不得呢?我以为是谁?原来是我们的红毛煞神啊?呵呵你咱们也走这一条路线?”

“难道这线路有问题么?”

“我沐如莹聪明一世,如今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来安排在第四条线路,迟后一个月出发,我心急,便找一借口溜出来,混在这队伍里,我以为哪里料到,这第二条线路才是最凶险,我们就是那最大的诱饵,调虎离山计哼,简直就是让我们直接往狼嘴里钻”

“沐师姐,你刚才说第四条线路,这是怎么回事?”

“走第四条线路的人,均是精选出来的,将来作为太虚门栋梁之人,你眼睛看着我,就像我这样的人也是他们精选出来的哪知我不识好歹”

“你刚才说第二条线路是怎么回事?”

“第二条线路绝对是诱饵,最大的诱饵,不但是太虚门最大的诱饵,也是九孤山九大门派最大的诱饵,否则四周不会埋伏有五百结丹期修行者和三千筑基期修行者这两个数字说明了什么?说明北方魔道除了必要的驻防力量外,将所有可以挑拨的人马都调到这里来我们第二条线路近万人马是太虚门的弃子,也是九孤山弃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这条线路人马十成中能逃出半成就已经顶天了”

李逍遥听得面色越来越是难看,不怒反笑,道:“沐师姐的意思,这近万人,至多有三、五百人逃出去?那么与我们随队的大批辎重呢?”

“哼,这些辎重和这近万人马是作为协议的一部分,附赠给北方魔道的。你先不要问了,一会儿有人来了,我可不想作为俘虏的,被人活生生地控制,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我刚才感觉你好像在发动法阵?你快行动”

狭小空间里,本来仅容一人挤进去,如今两人挤在一起,面对着面,胸挨着胸,呼吸的空气从这人鼻中出来又到那人鼻中去如此紧挨着,两人均是不知道将双手搁哪儿,反而不自在地胡乱动了起来。

“姓李的,你将你爪子放哪儿了?挪开一点!”

李逍遥动了动,只是觉得手掌触及之处软绵绵的,他下意识地捏了捏,如发酵的大馒头似的,馒头顶部还有一只软中带硬的樱桃“啪!”一个巴掌扫到他耳廓上,“姓李的,你找死啊!敢吃师姐的豆腐?”

一会儿,李逍遥只是觉得裆下有数条游蛇移动,便动了一下身,向后退了退,没想到那几条带着温热的游蛇紧随而来,他试图用手将那几条游蛇挪开,但是两人之间再也搁不下一只手,于是他只得向后退了退。

“姓李的,你动什么?师姐只是摸一摸而已嘛?看看男修与女修有什么区别?咦,才触及时软塌塌的,这时倒是一柱冲天”

盏茶时间后,沐如莹将她自己脱得精光,赤条条地如四爪章鱼一般扑到李逍遥身上。

“啊痛啊”。

狭小空间外方圆百里之内如同被热火反复煅烧无数次似的,除了近千修行者或是当场被火烧得尸骨无存,或是在逃跑过程中被灭杀,或是因为不肯投降而选择自行兵解其余人等均是以心魔誓言而不得不投降北方魔道。

半个月后,留下污血狼藉、惨不忍睹的屠场,北方魔道才以完胜离开此地,而正在狭小空间内却是风光旖旎,李逍遥与沐如莹也不知经过几度春风,这时才云收雨罢。

沐如莹将衣服穿齐,整理云鬓,道:“此事你若说出去,我便咬断你舌头还有那讨人嫌的东西”

李逍遥嘿嘿笑道:“师姐,你若是忘情,我便当你从不存在过。”

沐如莹佯怒道:“你这黄脸猴,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敢当我不存在?”

李逍遥心一动,皱眉道:“这黄脸猴三个字,是你叫的么?”

沐如莹到底是女人的心,顿时警觉起来,道:“难道你这黄脸猴还有人专门叫的么?她是谁?”

“此时外面无人,你若不走,便走不了了!”

“哼,这笔账以后再找你算”沐如莹身子一躬,樱唇蜻蜓点水一般抵触一下李逍遥的双唇,随后身形一晃,便来到洞外。

李逍遥苦笑一声,这才慢条斯理地满地找凌乱衣服。

外面突然传来“呀”一声惊叫,李逍遥身形一晃,便将衣服穿戴整齐,几乎同时其身形已经蹿出洞外。

只见沐如莹一手捂着鲜血淋漓的左肩头,在一结丹初期修行者步步紧逼下连连后退,另一结丹中期修行者正在一旁虎视眈眈。

李逍遥乍一现身,就被那结丹中期修行者发现,那人见他虽然是筑基后期修为,倒是不敢小觑,甩手脱飞出一支月牙梭,这月牙梭带着雷鸣声径直向他飞过来,他慌忙闪身躲过,偏偏左肩头硬是被月牙梭擦了一下,带动他倒飞出去三、五丈远。

他强忍住左肩头脱臼带来的剧痛,返身折向另一处飞去,远处挨打的沐如莹怨道:“你这人真是没骨头,见到自己的女人挨打”

其话音未落,李逍遥的身影凭空消失,待到他再次出现时,抄手一兜,将沐如莹兜在其怀中,随即身影凭空消失,留下一堆灵符轰鸣咆哮。

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猎物硬生生被他人掳去,结丹初期修行者长啸一声,便追上来,而结丹中期修行者忙叫道:“穷寇莫追。”

第一百六十八章 恨天恨地

结丹初期修行者哪里听得见,只顾埋头追去,那结丹中期修行者只好跟上前去。

由于先前左肩头被重创,又加上他超负荷运行迷踪无影步,盏茶时间后,他到底忍不住,张嘴吐出一口污血,停在半空里大口喘气,而身后两条身影如闪电般一前一后追过来。

同样左肩头受伤,血流如注的沐如莹嗔道:“谁要你救我?”

李逍遥也顾不得与她说话,喘息甫定,便抓起一把灵丹妙药丢在嘴里嚼了一会儿,又吐出来,敷在沐如莹左肩头伤口上。

沐如莹皱眉道:“脏死了,有这么敷药的么?”嘴上是这样说,心里是如何想的,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倒是身体贴着李逍遥更是紧了些。

“我怕冷呢。”

李逍遥回头冷笑一声,便御剑而去,三个月后,他丢开沐如莹道:“你我分开吧,你由此向南,一路小心些,凭你机灵,应该无事的,我留在此地,将这两位锲而不舍的前辈引到另一处去。”

沐如莹三步一回头道:“我终究是你的拖累,这样也好”

李逍遥目送沐如莹离去后,便盘腿坐在一岩石上,大约盏茶时间,那两个尾追而来的结丹初期修行者和结丹中期修行者露出身影。

当他们距离李逍遥还有百丈远时,却是停下来,结丹中期修行者道:“小道友,怎么不走了?”

结丹初期修行者笑道:“一个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能在我俩手底下跑了三个月,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事,即使如此,此事若是传将出去,你我面皮也是不好看。”

李逍遥淡淡地道:“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两位前辈的忌日。”

“笑话,小辈,敢如此大放厥词!我吴恨地现在便来收拾你。”

结丹中期修行者慌忙拦阻,却是没有拦下来,恨道:“这小子是九孤山有名的红毛煞神,虽然是筑基后期修为,却非寻常之辈可比,他既然留在此地有恃无恐,肯定是另有后手的,这个亏你吃定了,若不是看在你我一母同胞份上,我吴恨天是绝不会插手没有绝对把握的事咦”

吴恨天说话的同时,已经觉察不妙,可惜待到他发现不妙时,已经来不及,身周数十里范围内顿时被重重七彩迷雾笼罩,才过去几个喘息时间,这七彩迷雾已经浓得化不开似的,即使打开灵眼,也看不穿尺许远距离。

他慌忙甩袖,一串三色霹雳弹从其袖中飞出去,不多时,远处便传来阵阵震天动地的爆炸声,顿时将一座法阵轰得稀巴烂,法阵内顿时恢复一片清明,接着他又如法炮制,损坏几座法阵,可惜再想破阵时,才发现囊中已无三色霹雳弹,他恼怒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摆布出这么多法阵?”

按照李逍遥现在法阵估价,一座小法阵至少价值三千万灵石,**阵至少价值一个亿灵石,一个人怀有三、四座法阵阵旗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事,而他一下子破坏九座法阵,前面似乎还有更多法阵,难怪吴恨天这么想。

吴恨地倒没有吴恨天那么多的想法,他见法阵之中迷雾顿起,也不停下来,而是依照先前速度迅速向锁定方向冲过去,但法阵一经发动,便如铜墙铁壁一般,他才冲出三、四丈远,便被一堵墙弹回来,若不是他身手较敏反应较快,只怕会被眼前一堵墙撞得七荤八素。

对于眼前一草一木,李逍遥均是看在眼中,他倒是不急着上前应战,也不在乎法阵一个接着一个被破坏,他身上至少还有两千多杆阵旗,短时间内完全承受得起这样的破坏,何况他已经有了改良阵旗和法阵的新手段,待有条件时,他会重新炼制一批新的阵旗,以增加法阵三成威力,而他近百年来一直筹划的一座法阵眼看筹备完整,只欠东风。

他盘腿坐在一座法阵的阵眼之上,尽管所有法阵并不相干,但所有法阵的阵眼均是被他用微妙手段联系起来,也就是说,他完全做到牵一发而动全身,否则眼前近百座法阵他如何控制得来?此时即使元婴期老怪亲身而来,没有三、五日时间,也不可能将这么多法阵破坏殆尽,何况眼前两个人只是结丹期修为,当然若是他们精通法阵之术又当例外。

在李逍遥的左手边盘踞有一庞然大物,此物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他花费高价拍买来的结丹初期修为的独角犀牛,而他右手边李小月盘腿而坐,笑看眼前方圆数十里范围内近百座法阵,道:“老大,如此阵势,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灭杀这俩人了?”

“嘿嘿,你明知故问!”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即使真的能灭杀此俩人,后果你可想过没有?”

“不管后果如何,我想我至少还有一口气存在,只要我死不了,但这俩人的元神我却是有大用处的。”

“我知道你早就开始收集元神了,此时你手头上至少有筑基期修为的元神三十个,还差最紧要的至少两个结丹期修为的元神”

“好了,该是我们招待客人的时候了。”李逍遥说完话,身体缓缓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眼前七彩迷雾似乎对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视若无物,而李小月与独角犀牛亦是亦步亦趋。

吴恨地正在层出不穷地祭出各种法器砸在法阵上,此时已经被他破坏掉十三座法阵,他喘息略粗,面已脱色,原本一头乌发,才过去半个多时辰,半边头发转为花白他正欲祭出手中另一件法器时,眼前迷雾顿消,李逍遥、李小月、独角犀牛出现在距离他三十丈远的前方。

“前辈,你该上路了!”李逍遥说这话时,面色略带微笑。

“放肆!”吴恨地咆哮一声,将手头上正欲祭出的法器当做板砖向李逍遥砸过去。

李逍遥并没有躲闪,硬是生生地接过其法器,笑道:“前辈,你忘了这是法器,未经真气催动,与平常凡物无异,根本无任何作用。”

说话的同时,他将手头上收缴而来的高阶灵器碧玉珊瑚用数张护灵符封贴起来收入袖中,气得吴恨地差点儿又将手上另一件法器扔出来。

李逍遥拍了拍身边独角犀牛的鼻子,道:“现在该是你表演的时候了!”

独角犀牛本是庞然大物,摇摇晃晃上前走了两步,身形骤然暴涨,竟然有房屋一般大全身笼罩在紫光之中,双目如灯笼一般精光四射吴恨地倒吸一口冷气道:“原来你竟然有结丹初期修为的机关傀儡相助,怪不得你有恃无恐。”

独角犀牛四蹄下翻起一路烟尘,径直向吴恨地冲过去,若是被这庞然大物撞到,吴恨地即使不死也是离死不远。他慌忙跃起,升入半空里,那独角犀牛两只后蹄一蹬,亦跟着紧追而去,同时粗大鼻孔之中喷出两道指头粗的金光向其射过去,吴恨水到底是结丹初期修为,他并没有用法器硬是抵抗这两道金光,而是闪身躲过这两道迅疾无比的金光,但是他远远没有料到他刚刚躲过这两道金光,独角犀牛的独角上竟然喷出一道儿臂粗的金光,恰恰击中其胸口部,将其护身真气罩击得涣散。

李逍遥见机,顿时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同时祭出六支饮血剑,呼啸着向吴恨水飞去,而李小月也没闲着,将一对金铙祭在半空里,顿时方圆数百丈之内被金光笼罩,而最为集中的两道金光罩向吴恨水。

吴恨水吐了一口吐沫,道:“米粒之光,安敢与日月争辉?”

他张嘴吐出一杆月牙戟,伴随阵阵爆响,道道黄光从月牙戟体内焕发出来,竟然将漫天的金光荡漾散去,而李小月才祭出来的一对金铙竟然从半空里滴溜溜地坠入尘埃之中,一时之间竟然失去灵性。

李小月跺脚恨道:“老大,他那杆月牙戟应该是其本命法器之一,竟然是高阶中级灵宝,若是想彻底灭杀这老东西,必须想方设法降服这杆月牙戟。”

李逍遥摇头道:“你不是还有一支梨花鞭么?将这杆月牙戟缠住便可,独角犀牛正面对抗吴恨水,我在一旁伺机而动,那吴恨水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只是你要小心应付那杆月牙戟,不可再将梨花鞭损坏,否则单是这杆月牙戟,你我便要疲于应付。”

李小月笑道:“既然这杆月牙戟将我一对金铙弄坏了,我自然着落在这杆月牙戟上。”

李逍遥顾不上与李小月说话,身形一晃,蹿上前去,将被吴恨地护身真气罩抵在外围停滞不前的一对幽兰戟收在袖中,同时催动真气,将六支饮血剑继续向前推动。吴恨地试图召回月牙戟,哪料到他本命法器之一的月牙戟果然被李小月手中的梨花鞭紧紧缠在半空里,竟然相持不下,他顿时大怒,双掌凭空一推,两道强劲旋风凭空而起,一下子将猝不及防的李逍遥吹出数十丈开外,若不是躲避及时,李逍遥肯定会被困在旋风之中出不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灭吴恨地

李逍遥亦是大怒,大喝一声,身形一晃,凭空消失,当他再次出现时,距离吴恨地不过三、四丈远,其手中亮出吴钩宝符,见风便长,才眨眼时间,一支长一尺有余的橙黄发亮的吴钩便已经飞到吴恨地跟前,吴恨地倒也不是蠢货,一见吴钩宝符,慌忙侧身避让,但吴钩宝符的速度似乎更胜一筹,视其护身真气罩为无物,将其左肩头洞穿。先前吴恨地坏了沐如莹的左肩头,如今李逍遥坏了吴恨地左肩头,所谓一报还一报,大约是如此。

吴恨地痛得呀呀怪叫,一边向左肩头敷药,一边张嘴吐出一串鸡蛋大小的火团,这火团才飞出三、五丈远,便接二连三地膨胀,随即爆炸,将正在前方的李逍遥淹没在爆炸的火光之中。

李逍遥随着爆炸火光冲击得如爆炒豆子一般,只是在火团之中荡漾来荡漾去,如坏了的舟子在汪洋之中飘摇。这时他袖中一晃,一团黑影从其袖中滚落出来,本来只有拳头大这时见风便长,竟然长成三、四丈身长,定睛一看,正是丹顶纸鸢,只见它张嘴一下子将方圆数十丈之内的火光吞吸得干干净净,而所需时间不过才一呼吸时间而已。

李逍遥如同才从烧炭的炉中出来一般,满面漆碳,他张嘴吐出一团烟火,愤愤地道:“我以为我的绝活之一是玩火,这绝技还没发挥作用,倒没想到今天差点儿被火活活烧死。”

他正郁闷之中,前面传来一声“嘭”巨响,原来独角犀牛再次喷出一道儿臂粗的金光击中吴恨水,并将其护身真气罩击得溃散,同时将其左臂齐根打断,而吴钩宝符趁机冲击,将其左腿击穿,随后吴钩宝符飞回他的手中。

李逍遥将还剩下一次使用机会的吴钩宝符收起来,冷笑道:“原来结丹期修行者也不过如此。”

话音未落,被独角犀牛击断落的吴恨地的左臂竟然暴起,径直飞到独角犀牛身边,未等独角犀牛有任何反应,“轰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传来,几乎将李逍遥掀翻至十七、八丈之高,原来吴恨地将其废肢自爆,但他这样做的后果,将导致他即使再有断肢再生的本事,左上臂也是不可能再生,毕竟他引其自爆是断肢所在的真元。

身如房屋大小的独角犀牛亦无例外地被掀翻至七、八丈远,其身上金光略是淡薄,随即金光又是大盛,也不知这独角犀牛是用什么材料炼制,竟然远远出乎吴恨水预料,几乎没有一点儿受伤,只是令李逍遥意外的是,原本供应其全力攻击三个时辰以上的灵石,竟然才使用不到盏茶时间,竟然消耗殆尽,也就是说盏茶时间这独角犀牛便消耗千万灵石由此可见,刚才的爆炸对独角犀牛还是有非常大的冲击力,以及瞬间消耗大部灵石供给的灵力。

吴恨地吐了一口污血,笑道:“没想到你一个筑基后期修行者竟然敢单挑结丹初期修行者,譬如老鼠与猫斗。小子,你死定了!”

李逍遥亦是吐了一口污血,冷笑道:“前辈,若不是你这些日子以来苦苦紧逼,我何至于拿命来搏?今天谁死谁活还没定呢?别把大话说在前头。”

吴恨地嘴角一动,一道雷电从半空里凭空落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李逍遥头顶上,由于速度较快,再加上他根本就不想躲避,他的身子一颤,雷电在其身上迅速蔓延,并交织成一张电网他又是哆嗦一下,道:“这玩意儿连给我挠痒痒也是不够,前辈,你还有什么拿手的绝活么?尽管使出来吧。”

说话的时候,吴恨地原本被二次破坏的护身真气罩又恢复起来,但在李逍遥眼里,却是通过其护身真气罩看出其真元明显不足,毕竟在这三个月内,吴恨水几乎没有任何停息地在其身后追逼,再加上刚才一番搏斗,又是被重创,即使铁人,也经不住这番折腾。

李逍遥若不是有大量灵丹妙药支持,只怕一天时间也撑不下去的,他服用一滴玉,顿时全身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满是精神,看着玉瓶中还有仅剩下的几滴玉,苦笑道:“若是有再多的这样妙药,就好了。”

这时半空里又是一道霹雳落下来,李逍遥抬眼看了一下,这霹雳有水桶一般粗,通体昏黄,其内蕴藏雷力虽然不是很精纯,但威势却是比寻常雷力要大上数倍,即使威势再大的雷电他也经受得住击打,他依旧没有动身,而是抛出几张灵符,祭在雷电降落的路径上,只见噼里啪啦几声爆响,数张灵符只在瞬间被雷电吞没,其作用如同在水面上激起一圈荡漾开去的涟漪雷电表面看去依旧如故,但其内部却是因为涟漪荡漾,而形成无数肉眼看不见的裂纹雷击过后,他依旧屹立如山。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做的?即使元婴期存在对这样的雷电退避三舍,你却毫不在乎?”

“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东西不循常理,一物降一物,一物克一物,即使你结丹期修为在我李逍遥眼里,也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好,再接我一招试一试?”

“你没机会再出招了”

李逍遥终于等到该出手的时候,在他说话的同时,身形隐没不见,再见其身形时,已经出现在如同强弩之末的吴恨地身后,他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随后又吐出六支饮血剑,不过瞬间时间,便将其脆弱不堪的护身真气罩击得粉碎,而他手中的血红早已张开血色锋芒如嗷嗷待哺的婴儿等待血肉喂哺吴恨地大惊,他远没料到李逍遥竟然会近身攻击,正如他所说,老鼠贴身与猫作战。事实上吴恨地小看了老鼠的存在,在其被重创后,又是灯枯油尽时,李逍遥毫不手软地将其毙命在他的血红之下。

一身高尺许的橙黄色小人从吴恨地几乎被粉碎的尸体中跑出来,这小人与吴恨地几乎一个模子拓出来一般,只是这小人是迷你型吴恨地而已,正是吴恨地元神,其怀中抱着一墨玉小剑,见李逍遥拦在身前,慌忙折身逃去,但其早已如鱼入簖网之中,哪里逃去?

他身形一晃,正好拦在那小人面前,那小人嘴里叫着饶命,李逍遥岂是善良之辈?手中玉瓶一抄,将那小人兜在玉瓶之中,任其挣扎求饶也是百般无用,被李逍遥当即张贴数张灵符,顿时垂头丧气,歪头塌脑,形如木偶一般飘在玉瓶之中。

李逍遥赏玩玉瓶中结丹期元神,这是他第一次斩获结丹期元神,心中自然是百般滋味,收好玉瓶,这才欣赏元神怀中夺下的墨玉小剑,三寸长,有不规则锁匙齿轮,难道这支墨玉小剑才是吴恨地最为在意的本命法宝之一?而这墨绿小剑竟然是一中阶低级灵器,一个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怎么可能在意这件灵器?大概这墨玉小剑另有用途,想到这里,他便将墨玉小剑收在一旁,服下一把灵丹妙药后,打坐修习。

李小月满面潮红,全身香汗淋漓,将那杆月牙戟扔在李逍遥面前,道:“这劳什子差点要了本宝宝的小命。”

李逍遥将那杆月牙戟摄过来,仔细观摩一番,道:“单凭这柄上摄人心魄的夔龙纹,便知道它是一件霸道法器,若不是你有梨花鞭在手,以柔克刚,只怕我们难以应付”

李小月亦是盘腿坐在李逍遥身边,道:“还有一个怪物正在那里穷折腾呢?”

“嗯,已经被他破坏掉十五座法阵,若不是法阵有**作用,此时说不定已经被他逃出去,再等一会儿吧,当他黔驴技穷时,我们再与他斗一斗。”

李逍遥招手将独角犀牛摄到身边,使其缩小至拳头大装满高阶灵石后,使其待在自己的肩头。

半个时辰后,李逍遥起身对李小月,道:“既然我们已经招待一位客人,也不能让这位客人等得太久的。”

李小月吃吃笑道:“看你模样,果然红毛煞神,但你言语之中倒有几分诙谐。”

李逍遥嘴角一动,笑道:“杀人之前,自我调节,放松一下而已。”

“老大,你可有破敌良策?”

“这个吴恨天心思缜密,行事老道,绝非其弟吴恨地可比,暂时还没有更好破敌办法,如果说灭杀吴恨地时我用了七成力气,对付这吴恨天可能要花费十二成力气。”说到这里,李逍遥叹道,“若不是他逼得太紧,我是绝不会有动结丹中期修行者念头的,而如今我正好需要结丹期元神另有它用,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去碰一碰此地事情一了,我不会去南方大象山与他们会合,南方大乱未定,新建基地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还不如另择一地潜心修行。书到用时方恨少,果然如斯,不欺我也!如今在法术方面,攻击手段太少,防护手段基本没有,争取在进阶结丹期前在法术方面另有所突破”

第一百七十章 莲花法座

吴恨天正欲盘腿打坐,眼前法阵已经被他破坏七七八八,在他思量之中,即使前面有法阵,应该所剩无几,他远没想到,他所破法阵其实才是十分之一而已。

眼前迷雾顿消,吴恨天抬头一看,来人正是他一直追杀的筑基后期修为的李逍遥,另一绝色妙龄女子却是没见过,也是筑基后期修为。

“李逍遥,红毛煞神,果然名不虚传,由此可见,尽管你是小辈人物,却是不容小觑。”

“前辈谬奖!现在该是前辈思考一下,该是如何安排后事了。”

“你这么有把握胜我?”

“没有把握,一成把握也没有,但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

“连一成把握都没有,还想杀我?岂不是痴人说梦么?”吴恨天倒也不客气,说话的同时,一支飞剑已经从其袖中飞出,其速度之快,远非李逍遥寻常所见。

一旁的李小月眼疾手快,抢先立功,将手中梨花鞭一哆嗦,硬是将飞剑缠住拦击下来,使其跌落尘埃之中。

吴恨天祭出飞剑的同时,又祭出一柄飞刀,裹挟破空之声,向李逍遥径直扑过来。

李逍遥眼皮也不抬,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在两支幽兰戟先后轰击下,那飞刀亦失去灵性,坠入尘埃之中。

“前辈,若是你就这些手段,未免太小看晚辈了。”

“呵呵也好,既然小辈有要求,我吴恨天便使出几种绝活,只是你可要小心些才好”

未等吴恨天说完话,李逍遥肩头上盘踞的独角犀牛怪叫一声,从他的肩头上跃向半空中,其身形见风便长,眨眼之间便长得如房屋一般,其两鼻一哼,两道金瓜从其鼻中发出,径直射向吴恨天。

吴恨天大惊,没想到李逍遥还有机关傀儡在身,好在只有一只结丹初期修为的机关傀儡,若是多出三、五只这样的机关傀儡,轮番轰击,只怕他真的有今天没明日。

吴恨天推掌发出两道带有雷电的劲风,硬是将射过来的金光扫至一旁,使其擦身而过,接下来独角犀牛如法炮制从其独角上发出一儿臂粗的金光,他侧身躲过,其衣袖一角被金光洞穿他不敢托大,将护身真气罩祭起。

在李逍遥连续催动下,独角犀牛几乎没有间断连续发出粗细不等的金光,逼得吴恨天手忙脚乱地疲于应付,硬是腾不出手来对付李逍遥,而李逍遥却是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旁观,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干。李小月歪着脑袋盯着吴恨天层出不穷的法器,羡慕地道:“老大,这老东西身上好东西还不少呢?”

见李逍遥不说话,李小月讪笑道:“档次有点低,不入你法眼尔”

李逍遥摇头道:“吴恨地手上就有一件相当霸道的灵宝,作为哥哥的反倒是没有一、两件灵宝在身,可能他以为还没到拿出来的时候吧。”

“嗯,我也是这样以为的。”

“一会儿我便要上去与其缠斗,你在一旁压阵,但见他灵宝出手,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其灵宝困住,否则今天你我均是有死无生。”

在超负荷攻击下,独角犀牛坚持盏茶时间,便彻底偃旗息鼓,低鸣一声,便一动不动。

李逍遥将独角犀牛收在袖中的同时,便提着血红冲上前去,未等他靠近吴恨天十丈之内,吴恨天双掌劈出两道带有雷电旋风将其击飞出去,只听得一阵咔嚓声,李逍遥断定至少有七根肋骨断离,他强忍住胸口疼痛,站稳身形,又冲上前去。

吴恨天又是空掌劈出两道旋风,这旋风的威势似乎比先前更胜一筹,李逍遥被一正一反两道旋风裹挟出三十多丈远才勉强停下来。

李小月见李逍遥挨打,却是视如不见,根本无动于衷,倒是吴恨天惊讶道:“小子,鸡蛋往石头上碰,哪不是找死么?”

李逍遥吐出一口污血,道:“你不是石头,我也不是鸡蛋。”

接下来接连七、八次冲上前,均是被吴恨地两道掌风劈飞出去,李逍遥凭其迷踪无影步,原本是完全可以躲过其中至少大半掌风,但他根本没有躲闪,几乎每次迎着掌风正面抵抗,要么是他在寻死,要么是他有自虐倾向然而事实上他在全身几乎没有一块骨头是完整时,他服下大把灵丹妙药后,依然站得稳稳的,嘴角挂着微笑,似乎在嘲笑:你吴恨天也不过如此。

吴恨天面色略是苍白,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密密汗珠当他发现双掌微微颤颤时,他才意识到他已经距离强弩之末不远了,而对方除了吐出一口污血、全身没有一块完整骨头外,似乎还没有动其根本。此时,他竟然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而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习惯于摸爬滚打、刀口舔血的日子,对于漠北出身的他来说,死则死尔,从来就没有死亡的感觉,也不知道死亡的感觉,如今他确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死亡的濒临和威胁。

李逍遥一边大把服药,一边向吴恨天冲过去,满面哀色的吴恨天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李逍遥的到来,炽盛的护身真气罩将他护得严严实实,他不相信凭李逍遥一个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能破解得了这如铜墙铁壁似的护身真气罩,而事实上他还在沉思之中这不是他一个结丹中期修行者所应该有的,毕竟现在还在厮杀之中,而不是平日里打坐修行。

李逍遥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这幽兰戟的威势比往日倍增不止,带着轰鸣声径直向吴恨天飞过去,乎在同一时间,六支饮血剑结阵而去。

眼看两拨攻击共八件灵宝冲到吴恨天面前,这时吴恨天向在睡梦中醒过来一般,又似乎早有准备似的,长袖一挥,一只三角帆旗从其袖中跌落下来,他抄手将这三角幡旗擎在左手中,只是轻轻地一挥,一股彻骨阴森之气向李逍遥裹过来,三角幡旗旗中分明有无数阴魂翻滚呼叫,如潮涨潮落一般若不是李逍遥向来意志坚定,几乎当场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他晃了晃身形,从原地消失,再现身时已在十余丈开外,他勉强立住身形,使自己不至于歪倒。

才过去眨眼时间,三角幡旗中摄人心魄的呼叫声便充斥方圆数十丈范围之内,即使身在二十丈开外的李小月亦是感到头昏目眩,几乎站立不住,好在她早已有所准备,当三角幡旗甫一出现时,她便祭出莲花,翻身跃入其中,跌坐其中。莲花乍现时,莲花体上便散发出无数道交织的金光、银光,将方圆数百丈范围覆盖,梵音之声渐起才过去几个喘息时间,三角幡旗中的阴魂呼叫声渐渐消退,四周恢复一片清明。

李小月抚掌笑道:“老东西,你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本宝宝正好借机试一试几种才经过炼化的法器。”

吴恨天脸色气得发青,见李小月座下的莲花,失声惊道:“你这丫头,竟然将徐家二王子徐天寿的本命法宝莲花法座诳骗来了,他岂能与你干休?”

“什么诳骗?什么二王子?关我甚事?”李小月撅嘴不满意地道,“这是我老大帮我弄回来的,原来那个神算子便是二王子,二王子便是徐天寿,哼,下次见到他,可要跟他说道说道”

吴恨天差点儿气噎当场,半晌,才道:“如此说来,徐天寿在你们手上吃亏不小啊,竟然将自己拿手的家伙事也弄丢了。”

“嘿嘿,我老大已经发话了,这徐天寿吃亏是应该的,谁让他与我们老大作对?不过他吃的亏可是没有你这么严重,嘿嘿,你老命今天是不保啰,算来你更是吃亏”

吴恨天丢掉手中的三角幡旗,拂袖扫出一支长丈二长枪,李逍遥顿时警觉起来,这长枪不是普通法器,竟然是一件高阶中级灵宝,名曰阴阳锁魂枪,果然如他所料,吴恨天终于使出本命法宝。

李小月见吴恨天拿出长枪,亦是甩袖掏出一支长枪,嚯嚯挥舞两下,吴恨天见之,惊叫道:“仙器两仪浑铁枪,又称九龙枪!”

“老东西,眼力不错嘛?咱们比一比谁的枪长?”

李逍遥哭笑不得地对李小月,道:“有你这么跟前辈说话的么?”

“老大,刚才可是你亲手将吴恨地剁成肉馅儿似的,这会儿又埋怨我不尊老了?”

“什么?我弟弟死了?”吴恨天眼前一黑,身子差点儿栽倒在尘埃之中,“哈哈哈小辈,受死吧!”

话音未落,其手中长枪一分为二,分别呼啸着冲向李小月与李逍遥。

“不好了,这老东西得了失心疯了!”李小月惊叫道,其莲花法座虽然是法宝级别的法器,但因为是徐天寿的本命法器,至今还未完全炼化为己用,其中功能还未琢磨出来,如今只是利用其十分之一功能还不到,尤其徐天寿寄在其中的神念至今未除去,始终是一大祸患,毕竟徐天寿是结丹中期修为,其神念亦非她筑基后期修为所能动摇,只有等李逍遥抽出时间,协助她将徐天寿的神念除去,才有可能将其彻底炼化为己用,所以她轻易不会祭出莲花法座。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迷踪拳影

李小月也不敢祭出梨花鞭,担心梨花鞭被这阴阳锁魂枪坏了灵性,本来掏出九龙枪只是吓唬吴恨天而已,在李逍遥的一再叮嘱下,若非事关生死,她绝不会使用九龙枪的,而其手中又无其它法器抵挡飞来阴阳锁魂枪,

眼看阴阳锁魂枪飞至跟前,慌忙间李小月收起座下莲花法座,隐身不见,但是她已经被其阴阳锁魂枪锁定,哪里能够轻易逃得了?若不是李逍遥亲眼见到,他是肯定不相信李小月跑路的速度一点也不比他慢。

原本打算让李小月对付吴恨天本命法器,如今她已经引开阴阳锁魂枪的分身,也算是接下一半担子,如今他只好自己面对阴阳锁魂枪另一分身,外加近乎疯癫的吴恨天。

对于转瞬即至的阴阳锁魂枪分身,李逍遥并没有立即动身躲避,也没有打算动身闪避,当阴阳锁魂枪距离他还有三丈距离时,他张嘴吐出一对幽兰戟,两支幽兰戟一前一后几乎同时迎向阴阳锁魂枪,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耀眼炫目的霞光骤起又顿消,到底幽兰戟比阴阳锁魂枪略逊一筹,而所使之人前者是筑基后期修为,后者是结丹中期修为,虽然两法器均是灵宝级别,但一对幽兰戟在接触阴阳锁魂枪的那一瞬间,顿时被击得如齑粉一般,伴随李逍遥很长时间的一对幽兰戟竟然在此时此刻化为乌有,他张嘴喷出一口污血,身体一晃,险些栽倒。

阴阳锁魂枪的分身在一对幽兰戟轰击下,虽然速度未见明显减弱,但李逍遥却是看出其威势至少减去大半,毕竟在同样是灵宝级别的幽兰戟轰击下,没有当场失去灵性,已经是非常了不得,若是换了同样修为的人掌控幽兰戟,此时阴阳锁魂枪已经坠入尘埃之中。

刘逍遥爆喝一声,六臂重影再现,待到阴阳锁魂枪进入丈许范围内,他晃身不见,当他再现身时,手中竟然抓着阴阳锁魂枪的分身,并将其周身贴满灵符。尽管已经被各种各样的灵符贴得满满的,但被擒的阴阳锁魂枪还是兀自游蛇一般颤动。

李逍遥一时无奈不得阴阳锁魂枪,只得唤出黄毛金刚,将阴阳锁魂枪交与它,令其护守,黄毛金刚抱着阴阳锁魂枪蹿了出去,转眼之间便没了身影,此时即使吴恨天使出吃奶的力气,若无回天之力,根本不可能将其召回。

吴恨天虽然有些疯癫,但心中却是一片清明,见其本命法器阴阳锁魂枪一个分身被擒、另一个分身已经追出数百里远,暂时也是无可奈何,于是他身形一晃,径直向李逍遥扑过来。

李逍遥冷哼一声,既然决生死时刻已到,在无其它良策下,干脆挺身迎上去,嘴一张,六支饮血剑组成一支长约三尺又三寸血色长剑,裹挟着嗡嗡蜂鸣之声冲着吴恨天飞过去,其手中血红张开血色锋芒亦是发出从未闻及的呜咽之声两道前所未有的强劲旋风恰恰从其身边擦过,迷踪无影步硬是被他发挥极致,而对面的吴恨天更是尽使平生法术。

高手对招,胜负只在一瞬间,李逍遥将手中玉瓶刚刚用灵符封贴,便一头栽倒在地。

半月后,李逍遥才苏醒过来,见对面盘腿而坐的李小月,苦笑道:“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蠢事了!”

李小月笑道:“私心而言,我情愿你现在陨落,我便是我,再也不是你分身”

未等李小月说完,李逍遥眉头一皱,冷眼一瞪,道:“若是你再敢有这样念头,我第一个要灭杀的人便是你!”

吓得李小月面色煞白,直吐舌头道:“吓死宝宝了!老大,小月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李小月说完,便隐身不见,自个儿回到灵山药苑之中打坐修行。

李逍遥服下大把灵丹妙药后,挥袖将阵旗尽数起出,便择一方向飞去,一个月后,李逍遥盘腿在一山洞之中。他将已经失去主人的两支阴阳锁魂枪掏出来,剔去层层灵符,随后零零碎碎花费整整一年时间,才将吴恨天种植其中的神念剔除,若不是吴恨天已经陨落,其种植神念已经废去大半,单凭他一个筑基后期修为,根本不可能将其神念从阴阳锁魂枪中请出来。

他将两支阴阳锁魂枪抛向空中,只听见风雷之声暴起,炫光过后,两支阴阳锁魂枪便二合一落下来。他正欲伸手去接这杆阴阳锁魂枪,哪知一直在其身边闹腾的黄毛金刚下手更快,一个纵身蹿上去,硬是抢在他前面将阴阳锁魂枪夺过去。

李逍遥长叹一声,苦笑道:“造化使然,我花费整一年时间,没想到却是为你作嫁衣裳从此,这支阴阳锁魂枪便交由你使用吧,但是你现在修为还低,切莫使用法力,否则你将被阴阳锁魂枪的法力反噬,有死无生,我也救不了你!”

黄毛金刚抱着阴阳锁魂枪吱吱呀呀地上蹿下跳,李逍遥倒是十分看重这黄毛金刚,见其兴致甚高,也是喜欢,便为它整理一套枪法传授与它。

李逍遥本想再炼化从吴恨地获得的月牙戟,思来想去,终究没有动这个念头,何况他手中的血红竟然在半年前已经成功进阶为低阶低级灵宝,令他欣慰不少,何况此地毕竟已经陷入北方魔道控制之中,若是再不离开,一旦被发现,便很难脱身。

略是收拾,他便折身向西南飞去,绕道九孤山,向九孤山西方深山之中找一修行灵地,尽管传言那里妖物横行,但在他以为,即使面对妖物,终究还是比面对人修好上许多,打定主意后,便飞飞停停,尽量避开北方魔道中人,一年之后,他来到一片荒凉之地。

由于连日飞行,颇为疲惫,于是他打开灵眼,略是扫了一眼,便发现前面百里处有一荒岭,意欲落脚荒岭之上,休整几日再向前出发。

若是不打开灵眼,他是绝对不会发现左手前方百多里外正发生惊天动地的搏斗,他打了一个寒噤,扭头便走,但好奇之下,他不得不向搏斗之处摸过去。

之所以他想去看看,因为他发现了一个老熟人,而且是一个他早就想拜访的老熟人,只是他修为低下,不敢高攀而已,这个老熟人不是别人,正是九孤山禅门长老释如海,如今已是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距离进阶元婴期也就是一步之遥。

每向搏斗场面靠近一步,李逍遥便有一种心惊肉跳感觉,若不是因为他久经杀场,他早已扭头就跑,事实上若不是因为有释如海存在,他早就有多远走多远。

正如传闻中所说那般,此时释如海一人面对对方三位结丹期修行者的围攻,硬是面不改色,应付从容,而围攻他的三位结丹期修行者中两位是结丹期大圆满境界,另一位是结丹后期修行者。

“释如海,你的大名早已传入我漠北,即使尊为太上长老的玉清上人亦是对你颇为欣赏,曾经传出话来,想见你一面。以他老人家的面皮说出这番话,可见他对你颇为重视。你若是肯以心魔发誓投入我漠北,我等便是朋友,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一旦得到玉清上人提携,你进阶元婴期,便指日可待否则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哈哈,我释如海生来性如烈火,因此得罪同道中人不少,但有一点他们不得不佩服我,凡我同道中人,我必是以死相护,所以尽管我喜欢打打闹闹,但是朋友遍地。今日不幸遭遇你们这些魔道中人,不能保护朋友周全,只有一死以谢罪呵呵,该是你们倒霉,今天就让你们为我的陪葬吧。”

说完,释如海便欺身贴近紧挨着他的一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的修行者,也不顾扑面而来的法器,拳影一晃,也不知他如何出拳,一拳正好打在那人腹部丹田所处要害处,将其腹部硬生生塌陷三寸,不等那人反应过来,又是一拳击打在那人的腹部创伤处,那人连叫声都没有发出,面色憋得发青,接着又是一拳击打在原处这时一橙黄色人影一闪,一小人儿从那人口中脱飞出来,释如海冷哼一声,一拳挥去,将那人元神打得粉碎。

释如海丢下那人尸体,再去寻下一目标,此时他身上连番受到法器重创,已是皮开肉绽,大口吐血,若不是以命搏命,他是绝不会视而不见那些攻击而来的法器。

他拳影一动,硬是将一法器拨开,狞笑道:“就是你了!”

被锁定的结丹后期修行者见释如海赤目圆瞪,双眦欲裂,两行血水从眼眦处流下,吓得连连后退,竟是忘了手头上还有一件未祭出的法器。

另一人叫道:“师弟,别怕他,再有两番攻击,他必死无疑”

一向骁勇好战的漠北修行者,竟然在释如海的面前如老鼠见到猫一般,那结丹后期修行者根本没有听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行者的话,见释如海逼上来,慌忙撤身便逃。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元神之战

又一法器从释如海身后不偏不倚击打过来,剧烈的轰炸,将方圆近百里范围内震得摇摇晃晃的,似乎天崩地裂一般。在轰炸中,释如海身如断线风筝一般飘去,明眼人一眼看出,释如海飘去方向正是那结丹后期逃跑方向,他张嘴狂喷数口污血后,笑道:“胆小鬼,若是你与我打一场,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口气的时间,如今你死得更快而已。”

果然,待释如海身形稍平稳,其身形一晃,竟然出现三个残影,一下子追上那个逃跑的结丹后期修行者,只是两拳,便将那人元神打出其体内,这次他倒没有一拳击碎其元神,而是张嘴伸舌一卷,将那吱吱呀呀叫个不停的元神生生吞在腹中,他吮咂唇舌,笑道:“原来只是传闻,果然是好滋味!”

身后追来的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的修行者亲眼目睹释如海生吞元神,怒道:“恶魔,你死定了!”

释如海哈哈笑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你也活不了!”

仅剩下的那人笑道:“释如海,你已是灯枯油尽,还有几分气力?只怕你走一步都很困难吧?我肖泰正好为我俩师弟报仇雪恨!”

释如海面如死灰,果然如那人所说,每移动一步,都是大口大口吐血,未等他调息,肖泰祭出一支灵剑,硬是将躲避不及的释如海胸口处轰出一拳头大的窟窿,顿时这窟窿血流如注。

接着肖泰也不收回那支灵剑,便又是祭出一张宝符,只见这宝符本来如纸片一般薄,但见风便长,瞬间长成一把高约三尺的利斧,呼啸着劈向释如海,即使释如海是铁打铜炼身体,也经不住利斧劈下来,眼看着左半边齐肩锁处劈下去,将其左臂、左腿连同小半边身子劈开正躲在远处的李逍遥看得心惊肉跳,几乎不假思索地将独角犀牛催动出去。

肖泰心神全在释如海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独角犀牛逼近,待到他发现时,正是他又掏出另一件法器的时候,三道如柱金光不偏不倚地击到他身体上,硬是将他向前轰出三、四丈远,未等他反应过来,已剩下大半边身体的释如海爆喝一声,身形一晃,又是三道残影再现,竟然贴近肖泰,拳影晃动,也不知多少拳击在肖泰腹部上,待到释如海拳影停下来时,肖泰偏胖的身躯已经如纸一般稀烂,可怜连元神也没有逃出来,便是一命呜呼,而释如海亦是轰然坠入尘埃之中。

李逍遥忙迎上去,见释如海满身是血,半边身子更是血肉模糊,面如蜡染,嘴唇一张一翕,已是奄奄一息,至多延时片刻。见李逍遥站在身前,他微微睁眼,笑道:“小子,果然是我九孤山的人,若不是你助我一臂之力,定然灭杀不了那个魔道中人,呵呵咳咳”

“晚辈李逍遥见过前辈!”

“嗯,我早就听说你的名字也早想见你一面,可惜你小子神出鬼没,总是见不到你人儿咳咳”

“不知前辈找晚辈有何事?”李逍遥心中一动,道,“晚辈心中亦有疑问向前辈请教。”

“听说你有一套颇为离奇的步法?能否演示给我看一眼?”

李逍遥犹豫一下,终究还是使出了迷踪步,现出七个残影,而不是改良后的迷踪无影步。

释如海连连咳血后,颔首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李姓家传秘学?”

对于将死之人,李逍遥倒也不隐瞒,道:“正是家传秘学。”

“呵呵你肯定没有想到,其实我也是李姓后来机缘巧合,进入禅门修习释道取法名如海,即现在释如海。可惜我只会三个残影,如果早一点遇到你,学会七个残影,这三个魔道根本不放在我眼里咳咳”

“前辈,你”

“死则死尔,既然今世不能升天,来生再说吧!咳咳你过来,我将迷踪拳传于你吧?”

李逍遥警惕,道:“前辈,若是你有话,尽管说吧,我听得见”

“你过来”

李逍遥心中更是疑惑,脚步竟然不由自主地向前漂移几步,耳中一阵轰鸣,只听见释如海连连残喘,似乎有说话的声音,但是一个字也是听不清,于是他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时身前橙黄色小人从释如海体内逸出,身形一晃,又是一闪,竟然钻如李逍遥脑海之中。

李逍遥大骇,顿时明白释如海想做什么,但是由于释如海元神已经钻颅脑之中,慌忙之中,他唤醒正在丹田内打坐的才是淡黄色虚影自己的元神,此元神惊醒后,以最快速度沿着经脉蹿至颅脑之中,面对身长比它高出两倍有余的释如海元神,李逍遥元神顿时如霜打茄子蔫不拉几的。

“呵呵,李逍遥,你虽然是筑基后期修为,但你元神却是功力浑厚,远超寻常筑基后期,即使结丹中期修为的元神也是不能与你媲美,若是融合你的元神,经过修养一段时间,有希望在百年之内进阶元婴期存在,老本家,今日我因祸得福,虽然坏了一副皮囊,但是你不早不晚恰巧赶来天意如此啊呵呵”

李逍遥元神如婴儿细语一般,畏畏缩缩地道:“前辈,你想干什么?呀咦你咬我作甚?”

眼看李逍遥大半元神被释如海元神吞服在嘴中,若是被其完全吞服,释如海便夺舍成功,从此他的一副躯壳便是释如海的,而李逍遥则是从此在这世上消失,当然还有其元神分身存在的李小月,想到李小月,顿时叫道:“小月,救我!”

只见绿影飘飘,李小月出现在丈许外,其座下骑着红毛狮王,左手持玉净瓶,右手斜握花之灵莲,见李逍遥如此模样,大惊失色,道:“老大,险矣!”

李小月略是思索,一座金光四溢的莲花法座便从其丹田内逸出来,在李小月的催动下莲花法座逸出的金光顿时将周围照耀的一片空明,即使李逍遥体内经脉骨骼亦是纤毫毕现,其颅脑内见到释如海的元神正在撕咬住李逍遥的元神,已经被其吞服大半以上。

一阵梵音顿时从莲花法座响起,倒不像从前那般其节奏越来越快,反倒是越来越慢,而周围万物竟然现出一片懒洋洋的生态,甚至部分青绿枝叶招摇伸懒腰原本凶神恶煞地吞服李逍遥元神的释如海元神动作亦是缓下来。

李逍遥与李小月一样熟悉莲花法座奥妙,心中却是清明,见释如海元神缓下来,于是他蓄意一动,一道戮神箭从其大脑之中神识之髓海发出来,正中对面的释如海高大元神。

释如海元神莫名地啊一声,竟然张口将李逍遥元神完整吐出来,在李逍遥颅脑之中满地打滚儿。

李逍遥不是善茬儿,睚眦必报是他本性,而痛打落水狗、打死落水狗是他必做的事儿,俗话说:打蛇不死,反遭其咬,他不会留给敌人任何反击机会。

果然李逍遥见释如海元神根本无力反抗,便上前张嘴将其咬住盏茶时间后,李逍遥元神竟然将比他自己元神还高大两倍的释如海元神整个儿吞服,这才回到丹田之中,静心打坐。

这时李逍遥才如梦境中恍然醒来,脑中却是有许多他以前不熟悉的东西飘过,仔细一想,竟然是留存在释如海元神中的记忆,只是这记忆如幻影一般飘过,并不再重现,不过一炷香时间,他满意笑道:“原来这就是迷踪拳的秘笈,呵呵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先前,自从他听说过释如海的迷踪拳,便一直挂在心上,可惜一直未有时机获得迷踪拳秘笈,如今从释如海留存记忆中获悉,这迷踪拳其实与他的迷踪步其实源自一块金色龟甲上,其李姓先祖经过数代琢磨,竟然将金色龟甲上的柳体字解析下来,分为两套秘笈,一套为迷踪拳,一套为迷踪步。随着年代变迁,其中李逍遥的李姓一支因为躲避祸事避入深山之中,通晓迷踪步而释如海又是另一支李姓,通晓迷踪拳,但对迷踪步有部分了解。

若是有原本的金色龟甲在手,结合迷踪拳与迷踪步秘笈,若是能解读其中大部柳体字,对于他解读另外一块金色龟甲的一百七十二字倒是有莫大帮助他正思量,忽然全身一震,竟然只在瞬间,他便发现自己竟然在极短时间内骤然进阶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这远远出乎他的意料,显然他刚才吞服释如海元神的缘故。

他忙将周围收拾一番,准备在附近找一地方巩固现在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他正欲离开,偏偏脑中又是飘过释如海残存记忆。

这一段残存记忆发现,几乎使他唬得魂飞魄散,比进阶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还令他吃惊。

原来释如海早已爱慕俞瑛,趁着年前撤退之际,竟然将大批魔道中人引到俞瑛等人撤退路线上,一场混战后,释如海假以援手救出俞瑛,将蒙在鼓中的俞瑛引入另一蹊径。

第一百七十三章 情不自禁

释如海、俞瑛俩人走了近一年,一路之上,释如海使劲浑身解数谢殷勤,试图靠近俞瑛,但俞瑛不知真傻还是装傻,根本没有半点动容。

当然他们也不是无目的赶路,而是在前面还有十万里路途处确是有一上古时期便存在的大型传送法阵,至于这上古法阵到底传送至何方,释如海也不清楚,但是释如海无意中从古籍中得知其存在,而且越是孤僻地方,越是合他心意,趁机赢得俞瑛芳心,所以他才不辞辛苦,一路斩敌开道赶来,不想正好碰到二王子徐天寿等人,那徐天寿见俞瑛美色,自然不会放过她,于是他带着一位结丹后期围追正在重伤之中的俞瑛,而肖泰等三人灭杀释如海。

释如海命丧此处,也算得上: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其实徐天寿等人之所以驻在此偏僻之地,是奉玉清上人法旨专门迎请李逍遥到玉清上人那里作客,由徐天寿在内共五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恭候李逍遥,若是李逍遥知晓,不知应该是何感想?哪知鬼使神差地被释如海、俞瑛二人搅局。即使玉清上人是神算子徐天寿的老祖,更是精于推算演练,但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话又说回来,无巧又不成书,冥冥之中似乎一切注定。

或许玉清上人在推算演练时,便知道俞瑛是一颗不可或缺的棋子也是说不定,事实上俞瑛在李逍遥眼中比棋盘上任何棋子都重要,当然这一点,李逍遥是不会说出来的。

李逍遥根本来不及作任何思考,便择一方向急速飞去,一路上根本无任何发现,三个月后,李逍遥终于赶到一座叫青窑的废矿前,在附近逡巡查看,未发现任何异常,便钻入一矿道深处,终于在截获释如海记忆中经过一番整理,挖掘一段被填塞的巷道,找到一座偌大的溶洞,挥袖拂去满地厚厚的尘埃后,果然见到一座土灰色六菱形星芒一般的传送法阵,竟然是完好无缺,法阵上有整整七十二个灵石洞眼,他取出七十二块高阶灵石,按照常规,逐一安放五行灵石,随后打入一道真气进入法阵之中,只听见一声嗡嗡轰鸣声,如星芒一般的法阵发出一阵五颜六色耀眼光芒,随即消寂无声,只是星芒之上光芒依旧李逍遥大喜,尽管传送法阵那一端不知通向何方,但至少可以说,另一端的法阵亦是完好无缺。

令他惊讶的是,七十二块高阶灵石安放上去,仅仅运行盏茶时间,便将灵石的灵力消耗殆尽,也就是说,这七十二块高阶灵石,价值七十二万灵石在理论上运行时仅仅传送一、两个人而已,由此可以推算出,此传送法阵另一端至少在亿万里以上。

李逍遥再次安放七十二块高阶灵石,但他未再发动传送法阵,而是拂袖将尘埃重新覆盖其上,在附近摆布两座法阵保护传送法阵所在的溶洞,随后便离开废矿,来到距离传送法阵所在的青窑废矿百多里的一座山巅之上。

他摆布数座法阵,随后在其中打坐,因为连日赶路,尽管其身上有灵丹妙药服用,但他的身体终究不是铁打铜铸,此时疲惫之极。

正在打坐时,还未到半刻钟,便见东南方向有一道耀眼光团经过,李逍遥对这光团十分熟悉,在他所见所闻中,这光团不是单单的护身真气罩,而是一团光茧,这光茧正是俞瑛所特有的秘笈之一,李逍遥曾经伴随这光茧很长一段时间,故而十分熟悉,只是不知为何这光团不像从前那般炽盛,而是有风烛飘摇的感觉。

李逍遥冲天而起,径直迎向那团光茧,果然见到光茧之中正是俞瑛,只是其面露仓惶之色,行动生涩,骤然见到李逍遥出现在面前,也不分青红皂白,举手祭出其三寸长玉簪。

李逍遥并没有闪身避让,而是正面迎上去,玉簪恰好穿过其右锁骨,将其右锁骨击打得粉碎,一阵剧痛传来,他也是顾不上,而是颤颤地叫道:“姑姑,你还好么?”

俞瑛这时才从恍惚中醒悟过来,身子亦是一颤,道:“你是七月?”

“正是七月,姑姑,你还好么?”

俞瑛意识到自己在小辈面前失态,正了正面色,淡淡地道:“你怎么在这里”

其话音未落,身子一歪,差点儿栽倒在地,李逍遥忙拦腰将其抱住,道:“我在这里等你啊!”

俞瑛倒是没有挣扎离开李逍遥的怀抱,李逍遥一把捏住其酥手,探其经脉,竟然发现其经脉之中空荡荡的,连一丝半点儿真气也是没有,若是在延时半天,只怕其修为跌至平常人,由此可见,先前奔走之中,已经使其真气近于枯寂,再加上见李逍遥之初,又奋力祭出玉簪,这才导致其经脉之中真气空空如也。

这时远处传来一前一后两道亮光,不用说来者肯定是徐天寿等二人,李逍遥本想钻入青窑废矿之中,但转念一想,便熊抱着俞瑛落入先前摆布好的法阵之中,并将法阵超负荷运转起来。

好在此时俞瑛体内并无真气,而李逍遥有隐藏自己的气息,待到徐天寿二人飞临他们所在山巅上空时,根本没有觉察山巅法阵异常,而是一路向前继续飞行。

怀抱九孤山第一美人,尽管此时境况依是异常凶险,但李逍遥还是心猿意马,何况他与这美人曾经有过肌肤之亲。

当他低头看怀中俞瑛时,俞瑛正扬唇如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般李逍遥终究是忍不住心底的**,将怀中毫无抵抗之力的俞瑛,轻轻地一抬身,其樱唇便触碰到他的双唇,而事实上俞瑛根本没有任何反抗,只是两腮渐渐渗出红云长吻过后,李逍遥欲罢不能,便李逍遥心满意足地大开使得分身恣意冲刺,这时他体内突然出现一股莫名其妙的虹吸之力在他经脉中顺着真气运行,才半个喘息时间,这一股虹吸之力便在其体内运行一周天,他以为刚才尽情摧残时引起脱力而所至的幻觉,并不在意。然而他错了,当他意识到不妙欲抽离其分身时,一股强大得令他不能抗拒之力使得他根本不能从俞瑛体内抽出分身,先前体内那股似乎微不足道异常的虹吸之力,竟然眨眼之间便变得如排山倒海一般强大,使得他根本猝不及防,脑袋一阵模糊,竟然晕厥过去,而在晕厥之前,他隐约觉得体内真元随着精虫只在瞬间便一泄而空。

一个时辰后,俞瑛正襟危坐,低眉顺眼,双目带泪,看着死一般一动不动的李逍遥,叹道:“冤家,你是我的心中最大的魔障,你若不死,我终将是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如此结局,并非我有意为之,实在是你恣意放纵而未守,而我体内真气如干涸死海,何况我是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你不过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天上地下区别,只要你在我身上妄动,必是如此下场。若是你真的要埋怨我,大概也是我没有提前提醒你而已,可是我我也是情不自禁冤家”

俞瑛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道:“我走了,此处是山巅,在附近也算是距离天穹最近,我也不动你,当你是天葬,了我等修行之人最后的心愿。”

说完,起身便走。

俞瑛才升至半空,见到北方有两道亮光径直飞来,正是往而复返的徐天寿等两人,他们也看到俞瑛,怒道:“贱人,看你往哪里走?”

俞瑛收起眼泪,也不与徐天寿二人纠缠,扭头向东南飞去。

三年后,李逍遥盘腿坐在一山洞之中,李小月坐在其对面,两人四手掌心双双抵在一处。

李逍遥苦笑道:“尽管你我同为一体,但修为却是你是你、我是我,你根本不可能将功力输于我体中,还是我自己修行试一试吧,若是我本体无法证得大道,我便自行兵解,从此你自行其是。”

“嗯,老大,你可莫要灰心丧气,一直以来,我便认为你无所不能。”

“呵呵,三年了,我才恢复练气期九级,你说我能不灰心么?”

“此地没有好的灵脉,灵气欠佳,老大,我以为我们应该换一地方,或许这样修行速度会更快些,否则以你现在二百出头的年龄,即使有再多的灵丹妙药,恐怕也支撑不了几年,作为练气期修为,也必是寿终正寝。”

李逍遥沉思良久,道:“甚合我心意,其实我早有此打算,这里是九孤山与中原九州地盘,乃是我伤心之地,我想借用那上古传送法阵另觅一处善地潜心修行。哦,小月,你不是正在炼化花之灵莲与玉净瓶以及莲花法座紧要关头么?若非我生死攸关,你还是不要出来吧。我资质太差,若非事必躬亲,我想即使我修为真的能如愿恢复,亦是不能巩固若不是因为此,我也不会遭逢此劫时,还能苟活下来。”

“老大,听你话的意思,你是不怪俞瑛?”

“咄,你明知故问!此乃我命中注定,此劫没有当场要我性命,我已经知足矣。何况她的话你也听到,确是四字可解:情不自禁,多一个字是废话,少一个字则是结怨家。叹从此在回来之前,我将更名俞之夫,以此挂念。”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千叶群岛

当传送法阵被激发时,如星芒一般耀眼华光闪现,顿时一阵轰鸣声传来,俞之夫神情恍惚地立在传送法阵中央部,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便从传送法阵上彻底消失。

待到俞之夫再次出现时,还未等他睁眼,便听见周围阵阵波涛之声,随即一阵腥风夹着浓浓的水汽扑面而来,由于长时间法阵传送,使得他头昏目眩,直到一炷香时间,他才缓过神来,睁眼时,精光一现,偌大的洞室赫然入目,却是没想到这洞室已经坍塌半边,露在悬崖上,举目远眺,四周竟然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汪洋,而他正处在距离海平面仅有六丈高的壁洞之中,洞室几乎被藤蔓覆盖,腾空而起,才发现这是一座占地百里的一座小岛。

俞之夫调休一段时日后,便决定离开此地,在离开前,他尝试千百方法想破坏传送法阵,可是不知这上古传送法阵是如何炼制的,竟然不能破坏其分毫,于是他在四周摆布几座法阵将传送法阵以及洞室遮掩,本来由于藤蔓遮蔽就看不出来,这时尽管法阵遮掩,若是不经过仔细查看,必是不能发现这座传送法阵,当然若是有外人使用这座传送法阵,必然先破坏法阵。

俞之夫御剑飞上半空,也不辨方向,便飞离此岛。

五天后,见前面有一岛礁,他正欲降落此岛礁休息数日,此时海面上无来由地涌起一阵汹涌波涛,溅起飞浪竟有数十丈之高,恰恰将他身下飞剑击落。

俞之夫大骇,便知道不妙,也顾不得失落的灵剑,一个鼠窜,栽落在前面岛礁上,双脚刚刚落地,便有一股海潮涌来,只是瞬间,便将露出海平面数丈高的岛礁淹没在海水之中。

他只得再次腾空而起,数道儿臂粗的水箭飞来,慌忙间,他取出从前缴获的一柄小巧遮天阴阳如意伞,向其中输注少许真气后,这柄遮天阴阳如意伞见风便长,其伞面恰恰挡住数道水箭,但是水箭带来的巨大的冲击力仍是将他击翻数个筋斗,他狼狈起身,才发现攻击他的竟然是一只房屋大小的二级妖物,相当于人族筑基初期修为,而这只二级妖物是海中霸王之一的海兽虎头鲨。

若是在他修为大跌之前,这等海兽他几乎视而不见,挥手之间,便可将其灭杀得干干净净,连渣儿都不剩下一点,但好汉不提当年勇,虎落平阳被犬欺,他镇定心神后,连连躲避海兽虎头鲨射出的水箭,倒也一时无妨。

俞之夫从其袖中取出如意伏魔环祭在半空里,这如意伏魔环滴溜溜打转儿,恰恰击打在海兽虎头鲨正张开交错的密密门齿上,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其门齿大半被如意伏魔环击得粉碎,其唇间更是血肉一片模糊。那海兽虎头鲨狂吼一声,竟然将如意伏魔环伴着碎齿血水整个儿吞服下去,他一时奈何不得如意伏魔环。

毕竟久经杀场,如此凶险场面他也不知经历多少,即使比此更凶险场面也是经历不少,几乎在如意伏魔环祭出的同时,他又祭出逍遥打神鞭,随着逍遥打神鞭祭出,一阵雷电顿时铺天盖地地扑向偌大的海兽虎头鲨。

而海兽虎头鲨正在暴怒之下,竟是不顾雷电,纵身跃起,重重的身躯将避无可避的俞之夫撞击得七荤八素,至少有三根肋骨被其重击之下撞得粉碎。

俞之夫翻身而起,吐出一口污血,冷哼一声,脱手祭出五张灵符,尽管海兽虎头鲨皮粗肉糙,但五张灵符同时祭出,其威力岂是寻常灵器可比?那海兽虎头鲨顿时陷入一片雷电火海之中,它倒也机智,一头钻入深海之中,但俞之夫早在见如意伏魔环失落在其腹中,便摆布一座法阵,将周围用法阵围得像铁通一般,岂是这二级海兽力量能冲击出去?

果然海兽虎头鲨一头栽下去时,才深入十丈有余,被便底下铁石一般的地面撞得差点儿脑浆崩裂出来,虽说一时没断气,但是浮上水面时,泛起鱼肚白。

趁你病要你命,俞之夫将逍遥打神鞭中的雷电几乎全部祭出,这才罢休,刚才还排山倒海、逞凶的海兽虎头鲨,此时已经僵死得不能再死。

待到海潮平息,岛礁露出时,他才落下来,重新摆布一座法阵后,盘腿打坐,足足三个时辰后,他取出一支饮血剑当做寻常匕首,将僵死的海兽虎头鲨剖开,取出妖核和妖丹,用灵符贴封后收起来。这一支饮血剑正是他先前习练《无敌剑阵》时,祭炼了六支饮血剑,另多出来一支饮血剑未经过祭炼,此时权当普通匕首,削铁如泥,倒也锋利无比。

休息数日后,他便再次上路,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他自然小心警戒,此后虽然历经多次海兽袭击,但二级以及二级以下海兽全部被他当场灭杀,若是不幸遇到二级以上海兽,他便使尽全身解数亡命而走,故而一路上他几乎都在疲于奔命。

这样的经历持续整整两年,两年后他又飞行近一年,再没有遇到任何海兽,甚至连一级海兽或是稍稍凶猛的海兽都没有见到。

这一日,他打开灵眼观察四周情形时,竟然发现久违的海岸线,由于连续近三年的飞行,尽管路途之中多有打坐休息,但是仍使得他疲惫不堪,而前方海岸线之所以吸引他,因为他一眼便看出海岸线内大陆所有的灵气比茫茫大海之中稀薄灵气更是充沛数倍有余,只要找一条灵脉,再加上他所拥有的灵泉,完全足够其修行。

俞之夫正欣喜时,前面飞来几条身影,他定睛一看,发现一位筑基期中期修行者带着三位练气期修行者正朝他这边赶来。

他好整以暇地立在半空里,不过盏茶时间,赶来的四个人齐刷刷地站在他的对面。

那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上下打量他一番,厉声道:“来着何人?”

俞之夫恭敬地道:“晚辈俞之夫,不知因何事惊动前辈与诸位道友大驾。”

“俞之夫?你不是本地人?”

“前辈慧眼,晚辈确实不是本地之人,因为遭逢海兽作乱,故而抛离家园,另觅一地以苟活残生,若是前辈方便,还请施舍一块安身之地,晚辈感激不尽。”

“嗯,二百岁出头,才是练气期九级,确是时日无多。”那人缓下口气,道,“你既是外地之人,肯定不知道我们这里规矩——你肯定想在我们这里定居?”

“正是,还望前辈与诸位道友成全。”

“我就简要说一下这里规矩,无论是外地修行者还是本地修行者,凡是练气期五级以上修行者,每百年上缴一枚二级妖丹和一枚二级妖核;筑基期以上修行者每百年上缴一枚三级妖丹和一枚三级妖核……你是外籍入户本地,所以要先上缴一枚二级妖丹和一枚二级妖核……”

俞之夫疑惑道:“前辈,晚辈想问一下,这妖丹和妖核上缴给谁?有什么用途?”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俞之夫故作惶恐道:“晚辈只是对妖丹和妖核用途略有耳闻,但晚辈来自一荒岛,实在是孤陋寡闻,还请前辈多费一点时间指点。”

“妖核中蕴含有大量灵气,正好为我辈修行之人所用,通常一枚一级妖核中所蕴含的灵气只要汲取得当,其中灵气完全可省去练气期修行者十年打坐修行之苦,即使筑基期修行者汲取,至少省去一年打坐修行之苦……而且使用次数却是不限,即使结丹期以上修为也可以汲取其中灵气。而妖丹正是炼制各种各样丹药的极好材料,比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灵草不知好多少倍,当然什么样丹药需要什么样妖丹,却是有专门的丹方,而且是有专门的炼丹师才能炼制成丹——这些与你说了也是白说。至于你刚才问我,这些妖丹和妖核上缴给谁,此人是现任千叶群岛大岛主结丹中期修为的岳中天岳大岛主。”

那人顿了顿,又道:“见你是外来者,我就多说几句,岳大岛主辖下有大小岛屿万余座,其中适宜人居岛屿三百余座,人口约七千万,在册修行者三千九百六十一名,其中九成以上是练气期修行者,六位结丹期修行者,其余二百一十一名与我一样修为均是筑基期修行者。在三百余座岛屿中绝大多数分配给筑基期修行者任命其为岛主,但上缴任务数却是三倍以上不等,但岛上资源却是任其选用——”

俞之夫打断他的话,道:“前辈,你刚才说三百多座岛屿中绝大多数分配给筑基期修心者?”

“呵呵,俞道友,难道你也想做岛主?你才炼气期九级,如今却是二百多年岁,别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了——俞道友,你确定在此定居的话,便跟我来履行必要的手续——差点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叫欧阳雷雨,是千叶群岛三十二位巡查使之一。”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东山洞府

俞之夫见欧阳雷雨尽管说话带刺,却是说的实话,像他这样二百出头的岁数,还有几年可活?而他才是炼气期九级。

待到欧阳雷雨例行巡查结束后,俞之夫上缴一枚二级妖丹和一枚二级妖核后,令欧阳雷雨对其刮目相看,他解释说是祖上遗物。一番手续倒也不繁琐,离开办事大厅后,在欧阳雷雨的陪同下,他们来到一处洞室前,进洞后,俞之夫才发现偌大的洞室之中摆布一座沙盘,沙盘上岛屿星罗棋布,果然有近万座岛屿之多,其中有不少岛屿插有玉牌。

“俞道友,你可任选其中岛屿居住。”

“可有什么讲究?还得烦请前辈指教。”

“这近万座岛屿之中灵气有高有低,本岛灵气最高,越是向外围,灵气越低。为了便于管束,你只能在现有众岛主辖下选一岛屿居住。”

“敢问前辈,你是哪一座岛屿的岛主?”

“呵呵,我辖下没有岛屿,我在岳大岛主辖下任职,有可观的薪俸。”

“晚辈初来乍到,对千叶群岛不甚了解,请前辈推荐——”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妖丹和一枚妖核,道,“这是晚辈一点心意,不算是行贿,而是请前辈帮忙的酬资。”

欧阳雷雨退让几次后收下,语气更是客气,道:“我有一朋友叫赵丰,与我一样筑基中期修为,为人和蔼,易与相处,在大孤岛任岛主,你持我推荐信,他应该对你另眼相待。”

辞别欧阳雷雨后,经过诸岛之间的传送法阵,三日后,他终于来到大孤岛,令他意外的是这大孤岛并不是他想象中那般小,而是东西之间、南北之间直线距离均超过万里,大孤岛附近另有众星拱月一般的岛礁近百座。

经过询问,俞之夫很快就找到赵丰所在洞居,只是其正在闭关之中,于是他将自己的额身份令牌以及欧阳雷雨推荐信等相关手续交给其门下大弟子方大明,方大明验看手续后,见有欧阳雷雨的推荐信,对其颇为客气,道:“既然是欧阳前辈推荐入户本岛,我方大明自然是多为关照。”

他顿了顿,道:“俞道友,我这里正好有一实缺,距离此处向南两万里有小孤岛,岛上有一药园,这是岳大岛主在小孤岛上的私产,因为有法阵禁制保护,平日也无需照应,但是也要有人值守才好,前任值守才坐化不久,你若是愿意去,倒也是一桩美差,不但免了徭役,而且正好也有现成居所修行。”

俞之夫暗喜,道:“多谢方道兄提携。”

“这还不是看在欧阳前辈的份上,我师父可是欠他老大一个人情呢。不过情分归情分,该你做的事情,你还是要做的,按照规矩,三年后要上缴一枚一级妖丹和一枚妖核,这个你得提前准备好,否则不但要加倍重罚,还有废去修为可能。”

说完,方大明丢给他几块玉简,又道:“这是那药园资料以及进出药园法阵禁制的机关,当然也有我大孤岛规矩,你可得仔细阅读,好好保管,千万不要失落。”

俞之夫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一事,便从袖中取出两枚二级妖丹和两枚二级妖核,道:“这是我祖上仅有的积蓄,若是没有特殊情况,我想在药园里闭关至死,至于修为到底是否能够提升,全是天注定,正好也不打扰方道兄。”

方大明惊道:“你可知道这妖丹和妖核在我千叶群岛有多么稀缺么?方圆百万里之内,稍有修为的海兽几乎绝迹,你竟然预缴?”

俞之夫储物袋中还有妖丹、妖核各有至少百枚之多,即使海兽妖丹、妖核还剩有十多枚,只是他不敢拿出来炫富而已,否则怀璧其罪的后果他不是没有领教过。

他没有直接回答方大明的问题,而是旁敲侧击道:“方道兄,我修炼一门法术,需要吸纳地火灵力,不知附近可有火山或是死火山?”

方大明笑道:“呵呵,你到底是外来修行者,怪不得你不知道药园就是建在马鞍山山腰上?而马鞍山便是一座活火山,有两个火山口,常年喷发岩浆……那里四季如春,正好适宜绝大多数灵草生长,与药园毗邻的是一座桃花苑,这桃花苑有桃花品种近百,四季桃花盛开,也算得上极致的景致,乃是千叶群岛岳大岛主受其好友所托培植在此。”

除了灵草之外,俞之夫可是不关心那些世俗间的桃花梨花的妙处,但说到灵草,他到底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问,道:“听说我们炼制灵丹妙药,全是凭海兽妖丹,为何种植灵草?”

方大明笑道:“你真是孤陋寡闻,虽然我们这里九成九的灵丹妙药是用妖丹炼制,但是一些稀罕灵草还是必需之物,却是其它妖丹无法替代,也算是我们岳大岛主先见之明,囤积居奇,一旦成材,价格匪浅——早在她任我大孤山岛主时便收集灵草种植于此。”

随即他冷下脸,道:“那些药园里的灵草都是有账目可查的,若是你敢动那些灵草主意,即使有欧阳前辈面皮,你也难逃粉身碎骨。”

俞之夫笑道:“即使方道兄不说,我自会阅读岛规等各守则,绝不会做出监守自盗的事来,到时连累方道兄,反是辜负方道兄一点人情。”

俞之夫打听到,原来身处千叶群岛虽大,但是只是东海一隅,整座大海有东海、西海、南海、北海之分,另有盛京……传说上古时期之前,天上曾掉下一滴泪,从而形成如今的浩瀚之海,名曰滴泪海,但不可考。

一路走走停停,打听一些大孤岛风俗人情,十天后,俞之夫来到小孤岛,此岛狭长,南北直线距离约百里,东西直线距离却有千里,岛上有一座东西走向的狭长的山,最高处约万丈,果然如马鞍一般,马鞍山两端分东山和西山,俩山顶各有一座活火山正在喷发岩浆,炙热的岩浆沿着沟壑分别向东、西流入大海之中,山巅除了皑皑白雪外,便是浓雾弥漫,几乎寸草不生,倒是山腰以下,林木茂密。

或许因为此岛有瘴气,对于稍有修为的修行者来说,却是无碍,但是寻常百姓却是居住不了,故而这小孤岛上人迹罕至。

俞之夫一眼看出药园在马鞍山东山,而桃花苑却是在西山,于是他径直向东山飞去,这时远处飞来一妖娆女子模样的人拦住他去路,道:“来者何人,敢擅闯小孤岛?”

俞之夫皱眉道:“来人可是桃花苑中人?”

“本姐姐在问你话呢?你倒是反问我岳琳?”

俞之夫掏出身份令牌,道:“岳道兄,我是药园新任值守俞之夫,以后但有疑问,还请岳道兄多多指教。”

邱琳验证身份令牌后,道:“什么岳道兄,叫我姐姐,以后我自然会帮衬你的。”

俞之夫脸色逼得通红,抱拳施礼,道:“姐姐,俞之夫有礼了。”

“咯咯,其实算起来,你年龄都超过二百岁,我才三十多岁而已,不过修为比你高出三级而已,你且去吧,以后有麻烦事,尽管到桃花苑问我便是,我可是桃花苑的头领呢,手底下有七、八位姐妹。”说完,她眼珠一转,玩笑道,“什么时候介绍一位姐妹给你作老来伴?”

“多谢姐姐美意,俞某人还有几年活头?就不扰姐姐烦心了,趁着骨头还能动,好好享受几年晚年时光。”

见俞之夫远去,邱琳唉声道:“真不知赵岛主是怎么想的,才死了一个无趣的老头,又派来一个老头,连说话打趣的人也没有。”

对于修行者来说,二百岁出头,对于练气期修行者,已是迟暮之年;而对于筑基期修行者来说,正是中青年;对于结丹期修行者来说,才是少年……当然世上二百岁出头的修行者进阶结丹期不是没有,但却是少有。

在来的路上,俞之夫已经通读各种规则以及法阵禁制,当他打开法阵禁制进入药园查看时,大失所望,这药园仅是亩许大小,其中灵草只有十余种,除了一种没有枝叶却是藤蔓缠绕高约丈许火红灵草不认识外,其余灵草均是常见灵草,在他的灵山药苑里像这样的灵草少则三四株,多则七八株也是有的。

俞之夫退出药园,来到值守所在洞室,发现洞室很是简陋,仅有两间,一洞室打坐修行之用,另一洞室堆放锄头等杂物。

于是他在附近逡巡几圈后,择一吉日,在距离药园近三十里的一山腰间开挖洞室,因为现在仅是练气期九级修为,所以他花费整整十天时间,才开挖十间洞室,并挖掘一隧道通向火山岩浆潭口,引地火,建丹房,另建灵脉安放灵泉,并用数十座大小不一的法阵将所有出入洞口及每间洞室加固隐蔽,各项防护措施做到万无一失,若非元婴期存在亲身攻击,否则很难在一时半刻攻破其法阵机关。毕竟若是无意外情况发生,他已决定将在此修行至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才考虑离开此地可能。

他将新建的洞居取名:东山洞府。

按照原有打算,配合抱元丹等灵丹妙药,他至少需要五十年时间才有可能重新恢复到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如今有汲取妖核中灵气方法,其进程将明显缩小,而他准备三倍以上汲取妖核中灵气速度,其进程将明显缩小。

第一百七十六章 再见迎风店

山中无日月,转眼之间,三年过去,此时通过服用抱元丹以及汲取妖核中灵气,他已经成功进阶至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而距离进阶筑基期仅是一步之遥。

他并没有急着尝试冲击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瓶颈,而是封闭所有洞室,离开自己的洞府,三年时间,他已经将所有妖核灵力汲取为己用,此时他囊中已经没有一枚妖核。

于是他飞至马鞍山西山处,在桃花苑入口处,正好遇到先前见过一面的岳琳,忙上前施礼道:“姐姐,三年未见,别来无恙!”

岳琳上下打量俞之夫,道:“你就是东山药园值守俞之夫,若是你再不来,我差点将你忘了,今天到这里来是肯定是打我们姐妹主意吧?”

“姐姐说笑了,我岂敢有那心思?”

“咦,没想到三年不见,你修为进阶很快么?我记得你上次见面时,你好像练气期九级,没想到才三年时间,你竟然修行至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进阶。是不是另有机遇?不过好像比从前更黄更瘦些,我倒不敢在道兄面前称姐姐了。”岳琳说到这里,咯咯笑起来,道,“以后,你称我小妹便可,琳妹也行,只是你又老,脸又黄,还是枯瘦得麻杆似的,可不准打我主意哦——我的后台可是岳大岛主。”

“琳妹,俞某可是不敢高攀岳大岛主高枝,之所以修为进展如此之快,全是因为汲取妖核灵气——”

“什么?你汲取妖核灵气?按照你修为推算,你至少耗费七、八枚一级妖核,我且不说你哪来这么多妖核,单是妖核中妖核之毒你如何在这三年时间化解得了?”

“什么妖核之毒?我怎么没有异常感觉?如何化解?”俞之夫闻言,大骇,但这三年来他自觉身体无妨,便又放下心来。

“众所周知,妖核中的灵气确是有增进修为好处,但凡是有利必有弊,天地灵气最是纯正,人修、妖修凭打坐修行,自然增进修为,无论是人还是妖,这是最佳途径的。而妖核之中的灵气却是因为妖兽修行所得天地灵气,但妖兽体质与人毕竟是有区别,它们将灵气蓄在妖核之中,而妖核也是它们个体特性所存在。自然每个妖兽有每个妖兽的特性,几乎每个妖兽均有自己特性的妖性存在,我们人性通常称这妖性为妖毒,即我刚才所说的妖核之毒,汲取妖核之中的灵气,自然不可避免地汲取其中妖毒,若是不能将妖毒祛除体外,这妖核之毒必然蓄积在丹田之内,一旦超过机体承受能力,必然走火入魔……”

俞之夫以为自己常年加倍服用各种灵丹妙药,也不见多大妨碍。在这三年间,他可不像岳琳所说才耗费七、八枚妖核,而是至少汲取近百枚妖核中的灵气,这些妖核中少数是一级妖核,其余均是二、三级妖核,储物袋中还有十余枚四级妖核,却是不敢用,因为其中灵气强大得令他不敢轻举妄动,若不是心存顾忌,这十几枚四级妖核也早已为他所用了。如果真的妖核之毒对他有副作用,凭如此之多的妖核之毒,他早已有异常反应,甚至如岳琳所说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故而,尽管岳琳说得厉害,将妖核之毒说得几乎一无是处,他却是不以为然,而是道:“琳妹,俞某身上还有不多的灵石,你可知哪里有买卖妖核所在?请指点一二。”

“买卖妖核?”岳琳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道,“至少在我千叶群岛无论是一级妖核还是二级以上妖核,均是有价无市,非常稀缺,很多人因为完不成上缴任务,只得背井离乡,或是自甘服徭役抵充妖核任务。”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获得妖核么?”

“听说黑市上有买卖妖核,但是要价不是很高,而是高得离谱,一枚一级妖核要价三十万灵石,二级妖核至少二百万灵石,三级妖核则是没有一千万灵石是拿不下来的。”

“海兽妖物不是很多么?为什么没有人去猎捕呢?”

“怎么没人去猎捕海兽妖物?可是附近海域已经搜罗一空,即使有海兽妖物,亦是埋没在海沟之中,平常修行者哪里去得了海底?而猎捕这些海兽妖物,常常十年二十年也碰不到一只,若是碰到四级以上海兽妖物,反倒是自己成了那些海兽妖物的猎物,每年均有不少修行者陨落浩瀚之海中……”

“难道他们不能成群结队去么?”

“自然是成群结队为主,但也有单独出海捕猎的,然而成群结队出海也是有利有弊,不但有可能被海兽妖物整个儿猎杀,而且因为猎捕妖核妖丹较少,利益分配不均,而大打出手也不在少数,其中不少修行者便是死于内讧。”

俞之夫心里有了盘算,笑道:“还请琳妹介绍一两处黑市吧?”

“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算了吧,看在你一把年纪份上,我也不向你讨要什么好处,我给你一个去处,这地方也是我从前从一朋友那里获悉的,我自己却是没有去过,你到那地方自己再打听一下……”

俞之夫离开小孤岛,便径直向西北方向飞过去,一路上经过不少岛屿,一月后,来到一座叫银岛的小岛,落在岛上后,经过打听找到一个叫月亮湾小镇,此时天才暗黑下来,街道上人来人往倒是不少,其中果然有三三两两的修行者,有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也有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经过仔细观察,他们均是向一方向赶过去,于是他摸过去,来到一家名叫迎风客店前,正欲进店,被一练气期修为的伙计打扮的人拦在外面,道:“这里只是接待熟客,生人一概不接待,请回吧。”

俞之夫正欲与之理论,见柜台后面一人朝他瞪了一眼,他一眼便看出那人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只好鼻子一捏,灰溜溜地走出客店。

按照他的现在修为,至多看出高他三阶修为的人,他原来便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跌落下来,如今他修为虽然跌落,却是还能保留原来修为一丝能力,故而他能看出对方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亦不为奇。

正在客店门前徘徊,这时远处似乎有一人正朝他招手,于是他走了过去,见那人又黑有瘦,一脸猥琐像,顿时眉头大皱,道:“道友,你是在叫我么?”

“呵呵,在下姓田,叫田顺,不知道兄贵姓?是否想进客店?”

俞之夫警觉起来,道:“我姓李,你怎么知道我想进店中?”

“呵呵,只要不是瞎子,便能看出你想进店,而且还知道你想进店做什么?何况我也是一练气期修行者,若是看不出来,我干脆扣掉我的眼珠子算了。”

俞之夫舒缓神色,道:“既然田道友看出我的意图,难道你有办法?”

“呵呵,我这里有一块通行牌,若是你持这块通行牌,便可自由进出这家客店。”

“跟我有什么关系?”

“若是你真的想进店,我可以转让这一块通行牌。”

俞之夫心动,道:“你说的这块通行牌,有用么?转让费是多少?只要价格不高得离谱,我还是能接受的。”

田顺从袖中掏出一块牌子,俞之夫一眼看出这牌子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时他想起刚才所进店的店名叫迎风,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也是有一块这样的通行牌,后来被换成传呼灵玉,不过他可不想用那传呼灵玉,万一惹出麻烦,可不是他一个练气期修行者所能应付得了的,他一把抢过那通行牌,道:“你出价吧?”

田顺眼珠子一转,道:“三百万灵石。”

俞之夫掏出三万灵石,道:“若是成交,就这么多;若是不成交,你我拍屁股走人,各不相干。”

田顺苦笑道:“再涨一点点?”

“如此说来,我刚才的话跟你白说了?”

“好吧。”

俞之夫在街上转了一圈,又来到顺风客店,进店前,他老远就拿出通行牌,这时偏偏换了另一伙计,那伙计扫了一眼通行牌,一句话也没说,将他引入一法阵禁制保护得入口处,这时入口内走出一人,对他道:“要不要面罩?若是要面罩的话,请付费三千灵石。”

他付了三千灵石,领来一件面罩戴在面上,正好遮去其面容,这面罩是一次性的,一旦注入真气易容后,三个时辰便失效,远不如他囊中已是灵宝级别的阴阳如意化千面,因为他才是练气期级别,所以他不敢使用阴阳如意化千面。

他来到一座足可以容纳千人以上的地下大厅,此时大厅内群修正在热火朝天争相叫价拍买台上物品,他一眼扫去,发现大厅内再做修行者均是练气期修行者,心中不免大失所望。这家顺风店肯定另有专门为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准备的交易点,而这里只是练气期修为修行者,即使要好东西,也是好不到哪儿去。

果然如他所预料,无论是拍卖台上正在拍卖的灵器、灵丹、材料等物,均不入他的眼。

第一百七十七章 海鲸帮秦彪

正在昏昏欲睡时,听见台上主持拍卖的人,道:“接下来是诸位道友之间相互自由交易的时间请大家按照本拍卖行规矩,否则……”

当那拍卖师站到一旁时,一人蹿上拍卖台道:“我这里有一串二级海兽鲨鱼牙齿炼制而成的项链,有避水驱妖功效,若是诸位道友感兴趣,只需二百万灵石……”

话音未落,便有人叫价,当叫价到二百七十万灵石时,再无人加价,被其中一叫价最是频繁的人买去。

接下来另一人上台道:“我想代家主收购深海寒冰玉,诸位道友若是囊中有此物,尽管出价,有多少收购多少。”

接连问了三遍,也无人出售此物,那人便怏怏不乐地走下台。

轮到俞之夫,他佯咳一声,道:“在下只想收购妖核,无论什么级别什么海兽妖物的妖核,不拘多少,一律高出市价三倍价格收购,当然也可以用妖丹交换。”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如潮水滚滚而来一般议论纷纷,若不是站在一旁的拍卖师即使制止,也不知议论到什么时候才罢休。

待到人声平息时,台下有一人走上台,道:“我这里有三枚一级妖丹,看你出价是否令我满意。”

俞之夫扫了一眼,见这三枚一级妖丹均是最寻常见的海兽虎头鲨妖核,于是他取出一百二十万灵石扔给那人,道:“若是你还不满意,只能说明你太小看灵石价值了。”

那人见灵石袋中灵石,喜道:“我很满意,成交!”

最终俞之夫用高价收购得一级妖核十八枚,二级妖核一枚,这样的结果正如他来时心情一样,令他大失所望,好在聊胜于无,终究还是有所收获。

于是他又道:“诸位道友,若是有丹方或是秘籍在手,在下也想高价收购。”

连叫三声,却是无人应答,于是他支付收购妖核总价的两成作为场地费后,便走下拍卖台。

令他意外的是,这里似乎并不看好妖丹,但他却是打听到妖丹并不比妖核便宜,而是练气期修行者中几乎没有人会炼丹,但在筑基期修行者中却是打破脑袋争着抢要,其中个别稀缺三级妖丹甚至出价就在一亿灵石以上。至于交易会上其他买卖灵器为主,他却是不感兴趣,他储物袋中倒是有大量灵器,而他至少还有二百五十亿灵石,因为也不缺灵石,根本不需要变卖这些多得数不胜数的灵器。

交易结束后,按照客栈方要求依次走出去,俞之夫在走出迎风客店才盏茶时间,便发现身后有两个练气期修行者尾随而来。

他不动声色连夜向小孤岛方向飞去,一天后,来到一处荒岛上,他落在一干净石坪上,回头冲着远处,朗声道:“两位道友一路紧跟而来,颇为辛苦,有什么事还是在这里了解吧。”

果然没过一会儿,两条身影御剑飞来,分左右落在俞之夫的两侧,他道:“就你们俩人,还有三个人呢?让他们一起来吧,否则他们三人定以为你们俩私藏缴获之物呢。”

其中一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犹豫一下,道:“你这老头儿倒也识趣,言之有理,听你口气,我们似乎不需要动武——南宫道友,你去叫其他人一起来吧。”

那姓南宫的人闻言,道:“我们还是一起在此等他们吧。如果不出意料,不过盏茶时间,见我们这里没动静,他们自然会来的。”

“南宫道友,你不相信我?”

“嘿嘿——一路追来,我也是疲惫不堪,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跑路?没想到这老头跑路的本事还蛮快的,若不是年老气衰,我们还真是追不上呢……”

俞之夫冷笑一声,道:“既然你们怕麻烦,那就算了吧,我先给你们俩一些好处……”

他一边向前走,一边解腰间绑着的几个鼓鼓囊囊储物袋,待到他靠近那个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时,身影突然消失不见,还未等那人反应过来,他已经现身在那人身后,手中逍遥打神鞭硬是充当普通棍棒将那人砸得脑浆迸裂如烂西瓜一般,连叫声都没有发出来,便一命呜呼。

另一个姓南宫的练气期十三级修为的修行者见之,顿觉不妙,拔腿就走。俞之夫笑道:“此时还想走,不嫌迟了些么?”

俞之夫长袖一抖落,如意伏魔环径直向那姓南宫的修行者飞过去,如意伏魔环如扎桶的铜圈儿将那人捆扎得结结实实,其体内真气根本运行不起来,一下子栽倒在地。他走上前,也不问话,举起逍遥打神鞭,如法炮制地将那人脑瓜儿砸得稀巴烂。

他向远处横扫一眼,吓得他慌忙收拾那俩人储物袋,一溜烟跑路,原来以为还有三个人在附近围堵过来,哪里知道刚刚多出一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三个时辰后,远处果然追上来一个身影,正是先前见到那个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此时那人正在身后穷追不舍,另外三个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自然被远远甩得没影了。

俞之夫暗暗叫苦,那人既然在三个时辰内追上来,其飞行速度与他自己相差不远,若是向前逃回小孤岛,定是被那人知晓自己的落脚之地,以后麻烦肯定少不了,可是他在千叶群岛又无其他至亲朋友,他舔了舔发苦的唇舌,道:“看来不得不拼着修为跌落,也要将此人干掉,以免留下后患。”

他一边走,一边左右察看适宜地形,一炷香后,见到前面有一座礁石,于是他落在那礁石上,连连挥袖,不过眨眼时间,一座反五行梅花小法阵和一座反五行困仙法阵已经摆布完成。

他盘腿坐在反五行梅花小法阵的阵眼之上,服一把灵丹妙药后,便双目低垂,双手掌心向上摆在膝上,看其模样,倒不像大敌当前,而是在打坐修行,偏偏附近灵气微薄不堪,即使枯坐百年,也不及他在自己的东山洞府之中修行一日,他之所以如此做,其实是在尽量平复自己的心境,久经杀场的他最是懂得心浮气躁时,最高发挥还不及平时七成功力和手段,而平静的心态,使得他洞若观火一般,哪怕对方即使细微动作和眼神、瞳孔变化亦是看在眼里。

“前辈,不知晚辈如何冒犯前辈,使得前辈如此追逼晚辈?”

来人面颊微汗,待到喘息甫定,才道:“小辈,你敢杀我门人,我岂能饶你?”

俞之夫不疾不徐地道:“你是说我先前杀的那两个人么?”

“难道还有另外人么?”

“死在我手里的练气期修行者数百人还是有的,至于筑基期修行者也有近百人,倒是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才有三、四人……”

“笑话,敢在我面前说大话诈唬我?我秦彪也是舔刀口血活过来的人,在海鲸帮中大小也算是一个小头领,岂是被吓大的?”

“哦,海鲸帮?我没听说过——”

“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竟然不知道我海鲸帮?就是你们大岛主也是不敢碰我们海鲸帮,你这小小晚辈竟然在我面前放肆?”

俞之夫冷笑道:“我俞之夫是不听你废话的,既然你讲不出什么新玩意儿,我现在便送你上路吧。”

不等秦彪说话,俞之夫长袖一抖,早已摆布好的两座法阵轰然启动,顿时法阵之中烟雾弥漫,陷在法阵之中的秦彪从未见过如此阵势,顿时慌张起来,失声道:“小辈,只要你将那两人的储物袋还给我,我必是饶你不死……”

俞之夫听得明白,知道那两个还未有时间查检的储物袋肯定另有关键之物,便放在心上,暂时也不去翻看,毕竟眼前还有一筑基中期修为的大敌。

秦彪到底不是平常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稍冷静下来,见法阵虽是气势较盛,对他也无大妨碍,手一抬,一支杆有儿臂粗的长枪脱手而出,径直向俞之夫飞过来。

看着呼啸之声夹着雷火滚滚飞来的长枪,俞之夫闪身避过,同时身形一晃,原地消失,再现身时已经站在秦彪对面,秦彪下意识地连连后退,但俞之夫的脚步似乎更快,几乎紧贴其身前,六臂重影同时出现,其中一手持着逍遥打神鞭仅是敲打一下,便近距离将逍遥打神鞭中雷电一下子一股脑儿地倾泻在秦彪身上,顿时将其护身真气罩的光影击打得黯淡下来,几欲吹弹即破,其全身上下焦糊一片如同才从炭窑中爬出来一般……俞之夫迷踪拳加上六臂重影,几乎没有任何间隙地击打在护身真气罩,迷踪拳果然厉害,才出一圈,其护身真气罩便轰然被溃。

俞之夫大喝一声,戮神箭在秦彪几乎毫无防范的情况下钻入其脑髓深处,未等秦彪痛叫之声发出来,他的拳头如雨点一般击在其小腹丹田之处,一拳、两拳、三拳……才过去一个喘息时间,便有千拳击在其小腹丹田之处。

第一百七十八章 巡守使许公子

秦彪小腹被击中第一拳时,便感到泰山跌落小腹之上,剧痛之下,丹田动荡,全身真气涣散以致无法凝聚,此时秦彪与一个毫无修为的寻常之人相差无几,如同沙包一般毫无反抗之力,只是任俞之夫拳击。

尽管秦彪身上逸发出的灵力令俞之夫几乎透不过气来,但在第一拳击溃其护身真气罩后,便感到对方灵力消失一空,才第一次从实践中得知迷踪拳的妙处……当秦彪被拳击得如同破纸片血肉模糊时,俞之夫还是不肯摆手,直到盏茶时间后,他才收回拳头。看着眼前已无法辨别出人形的秦彪,似呈疯状的俞之夫仰天笑道:“还筑基中期修为呢,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服下大把灵丹妙药,稍稍平息之后,略是清理一下,收取法阵阵旗,俞之夫便绕了一个圈儿回到小孤山自己的东山洞府之中。

在秦彪被灭杀得那一瞬间,在遥远的远方,一座洞居之中,一位结丹期修行者震怒道:“秦彪的元神灯竟然灭了?这个畜生竟然如此不小心,速去查探到底那东西落到谁的手里。”

俞之夫外出归来,才三天时间,岳琳找上门,因为他在药园法阵禁制外围以及整座东山均埋设机关,这些机关奥妙还是他研读凌云山法阵禁制图中琢磨出来的玩意儿,而这法阵禁制图是从贺清远、徐峰两结丹期修行者两败俱死后,从他们身上搜来的。至于这法阵禁制图更是玄妙的东西,由于修为见识有限,还有待日后仔细研读。

当岳琳才到东山附近便被他发现,于是他冲出自己的洞府,向岳琳方向迎去。

“琳妹,今天是什么风将你吹来了?”

岳琳玩笑道:“呵,难道我就这么弱不禁风么?”

“自我落户在此,你还是第一次上门——”

“咦,你怎么知道我来找你啊?”

“我正在前面不远处打坐修行,见到琳妹大驾,自然迎上来侍候。”

“呵呵,没想到你这老东西,人老心不老,嘴还蛮甜的,会说人情话。这段时间,我已经找你两次了,你都不在药园居所,去哪里了?”

“哦,前些日子我去各处岛上打探妖核消息,正如你所说,妖核不但稀少而且价格高得离谱,几乎空手而归——琳妹,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前些日子,我们姐妹嬉耍时,玩得过头了,不小心将岳大岛主一个朋友寄养在桃花苑里的一只兔儿弄丢了——待到我们姐妹发现时,也不知逃走多长时间?我已经将小孤岛检查几遍,都没有发现其踪迹。你是我们小孤山上修为最高的人,所以想请你帮忙——”

“既然你们已经查探几遍了,那小兔应该不在这小孤岛上了,或许比其它猛兽妖怪吞吃了也是有可能的。”

岳琳闻言顿时泪眼模糊,哭得梨花带雨,道:“这小孤山上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猛禽的,而附近海兽已经绝迹,上次那小兔跑出去三个月,后来它自己回来了。”

“哦,若是如此,你们就等它自己回来吧。”

“啊,可是岳大岛主的朋友早在一个月前已派使者前来通知,应该就在这几日便来观赏桃花,倒是查问小兔,我们该如何交代?呜呜——我死的心都有了,你这老不死的还跟我开玩笑——”

“若是如此,你先回去另想其它可能办法,我现在就帮你将这小孤山梳理一遍,只要它还在小孤山,终是逃不过我的眼睛。”

待到岳琳走后,俞之夫飞至小孤山最东端,打开灵眼开始像梳子一般查检小孤山每一寸地方,待到疲惫时,他便服药打坐休息一会儿,直到第二天午时他查检到东山火山口时,发现偌大的张开如血盆大口似的火山口深处似乎有异常发现,于是他坚持热火煎熬,走近火山口深处百丈,确是不敢再继续前进才罢休。

此时他距离那可疑的异常活动处仅有三、四十丈之远,虽然正是其火山喷发间隙时候,但火山口深处烟气弥漫,炙热异常,即使打开灵眼,也看不清远处十丈远,但他肯定在那可疑处肯定有动物在活动。

既然如此肯定,他便退出火山口内部,飞落对面干净石台上打坐休息,按照岳琳所说,这一只寄养在桃花苑里的兔子应该不是平常之物,按照这样猜测推算,至少是妖兽或者灵兽。如果蜗居在火山口深处的不是那只兔子,至少也应该是其它妖兽或者灵兽,否则绝不可能在如此炽热环境下生存一时半刻儿。

不管蜗居在火山口深处的到底是那只兔子还是其它妖物,终是要将其捉住才能肯定其身份,思量再三,他便在附近摆布三座法阵,几乎将大半个火山口包围住,又仔细检查一遍,才走到其中一座法阵内,从储物袋里找出一株一级诱妖草将其种植在法阵中央。

不过片刻时间,火山口出蹿出一条雪白身影,他只是扫了一眼,便见来者果然是一只身长半尺的兔子,就在那只兔子蹿至诱妖草咫尺距离时,隐在暗处的俞之夫以更快的速度将诱妖草抢在袖中,同时发动诱妖草所在法阵。那兔子眼见到嘴的诱妖草竟然是凭空没了,而眼前又是凭空冒出一陌生人,顿时唬得差点儿晕倒,待到它回过神想逃时,偏偏两只耳朵一阵剧痛,同时四蹄离地。

俞之夫见手中白玉似的兔子呲牙咧嘴暴跳不已,怒道:“若是你敢再动一下,我便将你剖肚洗肠烹煎吃了,我俞之夫说到做到。”

果然话音才落,这白玉似的兔子顿时乖乖地一动不动,任凭俞之夫晃晃悠悠地拧着其一对长耳朵。

俞之夫来到桃花苑时,见到入口处有数人正在忙碌,正欲上前打听,只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吆喝:“代天巡守使许公子驾到,闲人回避。”

俞之夫一时摸不清代天巡守使是什么东西,但见对方声势较大,根本不是他所能惹得起,于是闪身避入不远处的林木之中。

他从林木之中探头观看,只见一队二十几人的队伍浩浩荡荡从远处飞过来,其间护着一辆五匹汗血马拉着的金碧辉煌的车驾,令俞之夫大吃一惊的是,来人中最是低阶的站在车驾前首的俩侍女也是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而其他结丹初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至少有五位之多。

而他一眼看出那五匹汗血马竟然均是筑基期修为的机关兽,而金碧辉煌的车驾又是灵宝级别的法器。

正在感叹之中时,冷不防远处飘来一身影,径直向他飞过来,速度之快,使得正在沉思之中的俞之夫根本猝不及防,胸口硬是被踹了一脚,飞上天。

“大胆狂徒,竟敢在此暗中窥探?”

俞之夫落下时,左肩又是挨了一脚,只听得咔嚓一声,左肩头竟然是当场断离,根本没有任何防备,而在众多结丹期修行者面前,他只有挨打的份儿,哪里敢有半点儿反抗。

他张嘴吐出一口污血,这时才喘出气来,那人正欲继续施暴,车驾中尖细声音叫道:“西门长老,干嘛对一个小辈老头儿动火,别扰了我的兴致——咦——我的玉兔——”

车驾中惊叫一声,一团身影闪过,俞之夫手中顿时一空,再见其身影时,那白玉似的兔子竟然抱在那人的怀中。

“哎——吆——看你身上这么脏兮兮的,让你乖乖地待在桃花苑中,你怎么落到那个臭男人手里——回头我好好帮你洗洗——”

俞之夫偷眼看那人,发现那人面润如玉,身材苗条之极,颇似极是美丽女子,若不是其身上男人装扮,他定是以为此人与俞瑛、圣女何小凤媲美的美女子,此时结丹后期以上修为。

“西门长老,此人不可留!”

此时正在桃花苑中出来的岳琳胆颤跪道:“代天巡守使大人,此人不是俞道兄的错,全是因为奴婢一时贪玩,让玉兔溜出桃花苑,因为奴婢等人巡查几日,一时找不到其踪影,所以请俞道兄帮忙,他并不是故意辱没玉兔的……”

“哦,若是如此,我本巡守使倒是错怪了那小辈老头。青奴,你将我上好的疗伤灵药赐一点给他,另赐他一些灵石算是赏赐。”

待到娘娘腔男子进入桃花苑,俞之夫捡起地上的灵药玉瓶与一万灵石,一步一蹒跚地离开桃花苑。

他并没有进入自己的洞府之中,而是来到药园附近的一间洞室内打坐疗伤。

三个月后,岳琳带领五、六位女子来到俞之夫洞室前,道:“上次误会,让俞道兄受苦了,我岳琳心中甚是过意不去,我知道若是那日还找不到玉兔,说不定我等姐妹已经被鞭笞而死,早不在人世,全是因为俞道兄帮我姐妹找回那玉兔,才挽回我姐妹性命。今天上午巡守使大人才走,我便领着几位姐妹向俞道兄道歉。”

俞之夫淡淡地道:“对于我练气期修行者来说,那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此时早已恢复得七七八八,若不是那日琳妹及时出面,此时我亦是早已身死,说起来还是琳妹帮我捡了一条性命,何来道歉?你们回去吧,我还需时日打坐才能动得了身。”

第一百七十九章 结怨苗婷

“俞道兄,你看我这几位姐妹姿色如何?”

俞之夫扫了一眼,道:“均是百里挑一的绝色美女。”

“既然俞道兄见我姐妹姿色颇美,在来之前,我已经与她们商量,若是俞道兄看中我姐妹中任意一人,她愿意以身侍候俞道兄。”

“哦,琳妹,你这是与我老头儿玩笑么?”

“欠你那么一个天大人情,再是玩笑,我也不会拿这事与俞道兄玩笑的。”

“果然是真?”

“岳琳不敢戏弄俞道兄,当然若是俞道兄看中其中两人,她们也是愿意的。”

俞之夫摇头道:“我不管你是玩笑,还是当真,你的好意我已经领了,你们现在就走吧,否则我可能要生气了。”

岳琳面色一红,道:“若不是俞道兄看上我?我愿意自荐枕头。”

俞之夫没好气地笑道:“我与别的修行之人不同,我已经看破红尘,人情世故在我这里也是十分淡薄。若非必要,我是不愿再惹世俗半点尘埃——何况我已经大半截埋入黄土之人,再说过一段时间,我便要远行一趟,也不知何日才归来或是说能否有命归来还当另说。”

“既然俞道兄如此推辞,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

俞之夫留岳琳几人小坐,打听一些情况,又闲聊几句,便下逐客令。

半年后,俞之夫将洞府封闭,择一方向飞去,三个月后,他来到一座约数十亩大小的荒礁之上,在附近里三层外三层摆布数十座法阵,便寂然如雕塑一般盘腿而坐。半年后,他每隔十天便服用一粒筑基丹,接连服用三粒筑基丹后,又过了十天,半空里渐渐涌起一片稀薄彩云,三天后,原本稀薄彩云经过堆积,已变得十分浓厚……这时在荒礁外数十里外正路过三个修行者,其中一个是筑基中期修行者,另两人分别是练气期七级修为的修行者和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

“父亲大人,这几日我们一路飞过来,已是十分疲惫,这里灵气如此充沛,我们在此休息几日吧,也好吸取这浓郁灵气。”

“丰儿,千万不可,据我从前经验,附近定有同道正在进阶筑基期关键时候,若是唐突,岂不是多了一个仇人?我等三人在此守候,待那人成功进阶后才离开,也算是为那人护法,结个缘分。”

这三人果然留在附近逡巡不去,哪知第二日偏生意外,也不知从哪里飞来两个筑基中期修行者,见到半空里充沛灵气,其中一人喜道:“附近定有人正在进阶筑基期,反正我们也不认识他们,正好趁此机会截取其灵气为我弟兄等所用,在此一日,胜过三年修行。”

另一人点头道:“大哥所言极是,即使那人进阶成功也不过是筑基初期修为,我两个筑基中期在此截取一些灵气,他哪敢道半点怨言?否则直接灭杀了他。”

说完,两人便向半空里灵气更是浓郁处飞去。

先到来的那个筑基中期修行者见有两人飞过来,忙拦上前,道:“两位道友,这里有一位道友正在进阶关键时候,请两位道友绕道而行吧。”

“你是谁?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两人正是代天巡守使许公子属下袁仁、袁义么?”

“在下姓苗,叫苗春,半道修行,曾在世俗界入过翰林编修,所以人称我苗翰林。这位是在下大女儿苗婷,另一位是在下小儿子苗丰。因为远道避祸而来,并不认识两位袁道友,俗话说: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还是请两位道友勿扰他人进阶。”

“放肆——哦——你刚才说这位美人儿是你大女儿苗婷?嘿嘿——可是有双修伴侣——”

“袁仁道友,你我均是同在筑基中期修为,以平辈而论,小女苗婷算是你晚辈,请你自重——”

“呵呵,我袁仁是随和之人,与人相处从不以辈分言论,何况你是你,美人是美人。苗道友,你尽管出价,无论要价多少,为了美人,我是舍得花费聘礼的。”

苗春气急,一时语塞。

袁仁使出一眼色,袁义从另一侧将三人包抄夹住。

“苗道友,岳父大人,小婿有礼在先,若是你不接受着一拜,我只有动强了,谁让我袁仁与美人一见钟情,再也离不开她呢?”

一旁的苗丰怒道:“贼子,我与你拼了——”

袁义随手劈了一道掌风,将苗丰跌出十余丈远,苗春慌忙扶起苗丰查看经脉,见其并无大碍,这才放心。

苗丰吐了一口污血,道:“父亲大人,你总是以仁义待人,如今碰到这一对仁义畜生,你还是一味退让,娘亲就是因为你再三退让,才使得她含辱而死。”

苗婷举剑在喉咙处,对步步逼上来的袁仁,道:“前辈,你若是上前一步,晚辈当场血溅五步。”

袁仁半是哄骗半是恐吓道:“小美人儿,你别激动,有话好说,在我袁仁面前,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你且放下手中的剑,否则你一死,你爹爹与你弟弟肯定是活不成的,不信你可试一试——”

苗春见苗婷如此举动,顿时唬得慌了手脚,冲着苗婷,道:“婷儿,快快放下手中的剑,有爹在此,他们不敢对你有任何伤害的。”

苗婷冷笑道:“父亲大人,先前娘亲在世时,你也是这样的说的,但娘亲终究还是死了,你不敢去找仇家报仇却是忍辱负重逃之夭夭,你以为你对得起娘亲么?今天若是听你的话,我早晚还是走娘亲的路,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死得干干净净。”

袁仁亦是冷笑道:“既然你不顾你爹爹,那么你的弟弟呢?他可是无辜的,若是因为你死,他肯定是活不了的,你也知道你爹爹虽然是筑基中期修为,其实是一懦夫而已。”

这时,远处一声霹雳响起,随后满天彩云顿消,随后有一人朗声,道:“苗婷姑娘,你死期还未到,何必急着去死呢?倒是袁仁、袁义必死无疑。”

众人正在惊诧是谁在说话,只见远处一道身影晃过,转眼这身影已到跟前,定睛一看,只见此人面皮焦黄,全身枯瘦如柴,两鬓长有两缕红发,双目炯炯有神,眼中精光夺人心神——来者正是才进阶筑基初期修为的俞之夫。

“你是谁?”袁仁、袁义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哼,对于死人来说,知道我的名字又有何用?”

“小子,凭你瘦猴模样,也敢在我弟兄面前大放厥词?何况你不过是才进阶的筑基初期修为?而你知道我弟兄俩是谁?我是代天巡守使许公子属下袁仁,他是袁义——我活劈了你!”

俞之夫眉头一皱,道:“哦,若是如此,那么你们死得更是理所当然。”

话音才落,身影一晃,其左手中血红拖着血红刀影径直向靠近其最近的袁仁劈过去,袁仁还未有任何反应,毕生绝学竟然未来得及施展半分儿,便被从头到脚被血红劈成两半儿,其元神才逃出,又被早已有所准备的玉瓶兜住……不远处袁义见眼前瘦猴似的俞之夫竟然在谈笑间将其哥哥灭杀得干干净净,心中惶恐,几乎想都没想,抬腿便跑——他倒是施展了毕生力气跑路。

俞之夫冷哼一声,戮神箭几乎在袁义抬腿跑路的同时径直钻进其脑髓深处,袁义大叫一声,双手抱着脑袋,眼看跌落深海之中,俞之夫冲上前,血红横削竖劈,不过眨眼之间,便将袁义剁成肉块儿,掉落海中喂鱼。

看得目瞪口呆的苗春这才醒悟过来,道:“敢问道友可是刚刚才进阶的那位?”

俞之夫扫了一眼,收起血红,淡淡地道:“正是在下。不知道兄还有话要说——”

说话的同时,他向远处一招手,隐没在远处的独角犀牛蹬蹬地踏风而来,快到其手边时化为拳头大小,他探手取在袖中。

“道友,这是机关傀儡,竟然是结丹初期修为?”

俞之夫冷冷地道:“若是道兄现在不想走,可能要走不了了。”

见俞之夫半点情面也不给他,而且面露杀机,苗春面色一红,施礼道:“多谢道友假以援手,苗春这就回避。”

苗春拉住吓得傻乎乎的苗丰,又去拽苗婷,哪知苗婷一把挣脱他的手,跑向俞之夫,跪拜泣声,道:“前辈,晚辈苗婷愿意以蒲柳之姿为奴为婢侍候前辈,只愿从此不离前辈左右,将来若是前辈有能力,助我报杀母之仇。”

俞之夫不紧不慢地道:“你我恕不相逢,你凭什么为我奴婢,我凭什么帮你?”

“贱婢刚才见前辈手段,故而相信前辈能保护贱婢,而贱婢愿意以身侍奉前辈,只要求前辈将来能帮我报杀母之仇。”

“实话告诉你,我名下不止有多少个女人,连我自己一时也拎不清,而且每个人的姿色、气质、修为均比你高出许多,但她们从没有提出要我保护她们,更没有提出其它任何要求,何况是帮你报仇?那是更不可能的。你好自为之吧——”

本以为凭自己的姿色,一定使得眼前面皮焦黄枯瘦如柴筑基初期修行者动心,哪料到被对方一口回绝,顿时羞愤难当,撂下话,道:“我苗婷现在不知道你姓名,但我知道你的模样,将来若是我但有可能,必是杀你,以雪今日之辱。”

俞之夫冷笑道:“信不信我现在杀你如碾死一只蚂蚁?”

“你想杀便杀,还不动手?”

俞之夫叹道:“你走吧——将来——你真的以为杀得了我时,你再找我,我姓俞,叫俞之夫。”

第一百八十章 捕猎十丈海

俞之夫回到东山洞府后,便一边打坐修行巩固现有修为,一边筹备炼制早在百多年前就着手准备的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这幡阵是结合七彩**阵、反五行困仙阵衍变而来,又结合太虚门护山法阵禁制,再加上从前收购而来的一部噬神幡阵残卷,才形成今天这样一座攻击型法阵,而从前他所有法阵只是具有困敌效果,真正灭杀被困法阵之中的敌人却是要他自己亲自上阵。而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最大好处是在灭杀敌人时,自动汲取其后天修行所得灵气从而可以进阶,这正是他一直收集筑基期元神缘故。然而他也考虑到这炼制元神实在是逆天之举,最是引起公愤,所以将来他不会轻易使出这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只在性命攸关之时,才作为后手使用。

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是由七十二杆三角旗幡组成,每一杆三角旗幡均有一只筑基期以上元神炼化在其中,虽然筑基期元神因为被剥离血肉身体,但由于被专门炼制,而且又有旗幡保护,故而这些元神一旦被炼制在三角旗幡之中,不但生前修为完好无损地保持,将来可以吞噬其他元神或是灵气,修为不退反进,甚至进阶更高修为,真正是死者如生。

四年后,俞之夫长啸一声,其声响遏行云,将整个小孤山震荡得摇晃起来,随即不等西山桃花苑中人反应过来,他便收拾洞府,重新将其封闭起来,择一方向径直飞去。

三个月后,他戴上阴阳如意化千面,变成一面皮较白颇为肥硕的书生模样,摇着手中折扇一步一晃地走到一座洞居前,躬身对面前之人,道:“道兄,在下李逍遥,想经此地传送法阵至渊海之海的渊海之岛,请前辈方便则个。”

“哦,渊海之岛?你确定?”

“在下正是去渊海之岛。”

“二十七万灵石,少一块灵石也是不行的,你知道我也是公事公办——”

当李逍遥消失在传送法阵后,那人苦笑道:“又是一个白白送死的货儿!”

李逍遥在传送法阵对面现身,直到一炷香后,他才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睁眼扫了一下四周,见眼前楼宇林立,街道两侧商铺一个挨着一个,除去买卖法器、灵符等物外,几乎都是买卖妖核、妖丹、妖兽材料的,与先前打听差不多,只是令他郁闷的是这里商铺虽多,却是人烟稀少,整座街道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于是他在沿海街道绕了半圈,终于打听到这渊海之海虽然比别处多有海兽出没,故而修行者多到此处捕猎海兽取其妖丹妖核以及各种妖兽材料,但近千年多有七、八级以上修为的海兽存在,甚至有三、四只八级以上修为的海兽群体出没,它们的存在即是元婴期老怪也避而远之,所以近来敢来渊海之海捕猎海兽的人越来越少,其中大半是因为不敢来,另有一小半人则是将性命葬送在渊海之海。

他本想通过花费灵石收购一些妖核,但是经过询问,才得知这些收购店均是天渊之海总部设在此处的分部,他们只是负责收购,却是没有售卖的权力。

李逍遥大失所望,好在这失望正在他预料之中,他可不想到渊海之海之中冒险,何况他还有另有去处。

于是他又回到传送法阵所在的洞室,对管事道:“在下想去十丈海风鸣岛。”

“三十一万灵石。”

李逍遥如数付费后,领到一张灵符,经过传送法阵,眨眼之间便来到风鸣岛,因为接连长距离传送,使得他在隔壁休息室打坐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

风鸣岛果然名副其实,这里常年飓风,均在十级以上,岛上山峰高入云霄之中,却是如蜂窝一般,大约是被飓风常年风蚀缘故,风鸣之声异常刺耳难听,即使距离风鸣岛百里之外亦是听到。整座风鸣岛在海平面以上占地约数千里方圆,此地一向是绝大多数修行者必到之地,因为此处十丈海曾有大量二、三级海兽出没,亦有少量四、五级海兽,后来不知什么缘故,此地海兽近乎绝迹有万年之久,但是仍有少数个别修行者前来碰运气,其中大多数人有少量收获,往往是得不偿失,何况传言十丈海之中亦有五级以上海兽出现可能,因为有不少修行者命丧其中。

李逍遥在岛上逛了几圈,发现岛上护岛的法阵禁制仍是完好,并且正在运行之中,看来另有人在维护此岛法阵禁制,并没有完全抛弃此岛。地面上建筑近乎荒废,倒是有几座地下建筑保存完好,还有修行者居住其中。

他走进其中一座地下建筑,见里面有几个人正围坐一团,似乎商议什么事情,见他走进来,均是缄口不言。

李逍遥施礼道:“诸位道兄,在下李逍遥,无意之中闯进来,打扰之处,还望海涵——”

其中一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道:“李道友,你来风鸣岛肯定为妖核妖丹而来吧?”

李逍遥倒是不避讳,道:“正是为此而来,若是不借助妖核,也不知猴年马月修为才有进展,所以才出此下策,来到十丈海碰碰运气捡个漏,诸位见笑了。”

“可是有收获?”

“在下才到风鸣岛,因为不甚熟悉此海,虽是有一张十丈海海图,但是到了此地,才发现这张海图简直是粗制滥造,根本不堪用,所以想从诸位道兄手里购买一张标注较为详实的海图。”

“哦,你准备出价多少?”

“按图给价!”

那人倒也爽气,用玉简复制一份海图丢给他,他略是用神识扫描,果然是一张令他十分满意的海图,于是他掏出十万灵石递给那人。

那人倒也不推辞,道:“李道友将来但有收获,可以找我,可以将多余妖兽材料等高价售卖给我,我姓涂,是一家大型店铺驻在风鸣岛的负责人,专门收购妖兽各种材料,当然也兼收各种妖核、妖丹。”

李逍遥嘴上允诺,心里却是不这样想的,离开后,另找一荒弃的地下建筑打坐。

半年后,他已到百万里外的茫茫大海之中,之所以称为十丈海,是因为海中风大浪高,几乎没有平息时候,平常浪头高达十丈左右。一路上偶遇三五成群的修行者正在寻捕海兽,却是如所听一般,虽说有所收获,却是很少,根本是得不偿失。

在一座方圆仅是里许的礁石上,他盘腿打坐,将身体恢复到平日最佳状态时才起身,并连连挥袖,摆布三座法阵,将不大的礁石围裹得严严实实。为了确定左右再无其他修行者,他又围绕岛礁方圆万里之内搜寻一番,不但未见到一个修行者人影,甚至连海兽的影子也未发现。

为了万无一失,他将独角犀牛隐伏在暗处,又召唤出丹顶紫鸢、金线冰蚕、玉面螳螂、黄毛金刚等灵宠,同样令它们隐伏在暗处。

这时他才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株二级诱妖草,将其培植在礁石之中,并对其输入少许真气,这一株二级诱妖草顿时翠绿欲滴,显得生机勃勃、挺拔有力。

待做完这些,他亦是隐伏在另一座法阵阵眼之中,虽说是仍盘腿打坐,全是全神贯注、蓄势待发。

大约一炷香过后,远处海面上涌来一股异常潮水浪花,他用神识灵眼一扫,果然来者是一妖兽,正是海中最是常见的虎头鲨海兽,其修为应该是才刚刚进阶二级。

如今已是筑基初期修为的他,倒不像练气期时才见到虎头鲨海兽那样慌张,他取血红在左手,右手却是一把灵符,由于幽兰戟已经彻底毁坏,少了一件称手法器,至今还未有适合法器替代,却是遗憾。

正在沉吟时,二级海兽虎头鲨已经跃上礁石,其庞大身体如泰山压顶一般扑向礁石,李逍遥也不发动法阵,已经召唤其它灵宠等援手,在虎头鲨海兽落下时迎了上去,手中血红翻飞不已,当虎头鲨海兽变成血肉之雨随风飘去时,他手中已经多出一枚妖丹和一枚妖核,另有数十枚上好的虎头鲨海兽的牙齿。

他才刚刚盘腿坐定,西南方向传来一声尖啸,他打开神识扫了一眼,来者竟然是一只长约数十丈的二级红鳗海兽,其全身如烙铁一般通红,隐有雷电之声传来,此时几乎以闪电速度从海面上疾飞而来。

李逍遥冷笑道:“谁说此地海兽几乎绝迹?”

说时迟那时快,那红鳗海兽刚才还在百里之外,此时已经飞入礁石上空,正欲摆尾落下时,李逍遥突然现身,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称一字长蛇阵向红鳗海兽飞迎过去,那红鳗海兽张嘴嘶鸣一声,口中顿时吐出一连串雷电滚珠击向六支饮血剑,然而灵宝级别的饮血剑岂是这些雷电滚珠所能匹敌?眨眼之间六支饮血剑势如破竹一般,不但破了雷电滚珠,还将红鳗海兽从头至尾剖开。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获丰收

李逍遥眼疾手快,在饮血剑绞碎妖核、妖丹之前,凭手中血红将妖核、妖丹剜却在手,并将其长约数十丈的椎骨取下来,另行收藏。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他又灭杀几只一级海兽和一只二级海兽,才过去一个时辰,他的收获就超过别人十年甚至几十年的收获,就在他以为一时不会再有海兽寻来时,远处传来一声震天吼叫,令一向心志甚坚的他也是不自觉地心神激荡。

他慌忙打开神识灵眼扫去,远处踏水而来的是一只张牙舞爪瞪着血红眼珠的章鱼海兽,令他胆寒的是此章鱼海兽竟然是五级妖兽级别,相当于人修结丹初期修为,因为是海兽,若是陆上妖兽,此时已是化形期,而海兽要八级以上才进入化形期。

偏偏这章鱼海兽飞来速度如闪电一般,此时他想拔腿就走,却是来不及,令他郁闷的是,明明他培植一株二叶诱妖草,怎么引来这样强大妖物?

他不等章鱼海兽靠近,立即命令隐伏在暗处的丹顶紫鸢等灵宠严阵以待,同时催使独角犀牛直接迎上章鱼海兽,毕竟凭他筑基初期修为,如何敢正面对抗五级海兽?

与此同时,他又将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摆布出来,顿时整座不到礁石上空阴云密布,阴云之中传来阵阵鬼哭狼嚎,无数元神之体正在法阵之中翻滚、追逐、相互之间撕咬不休,偏偏它们相互撕咬时又闪现不见,如同幻影一般,这正是法阵奥妙,除非这座法阵被彻底损坏,否则这七十二元神在法阵的保护下,任受法阵之中其它元神摧残或是进入法阵之中的敌人灭杀,却是根本无妨。

因为第一次实践使用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虽然按照法阵摆布,困杀一名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亦是有可能,但他却是没有十足把握。

眨眼之间,章鱼海兽已到跟前,细小脑袋,上下各一对獠牙约尺长,锋芒毕露,血红眼珠几欲滴出血,却是堆积如山的软体,无数十余丈长软鞭似的触角横扫御风,若不是如此,其速度亦不可能如闪电。

独角犀牛躯体亦如房屋一般大小,却是在章鱼海兽面前如乖宝宝一般,在章鱼海兽距离礁石还有百丈远时,它低鸣一声,独角上顿时发出一道儿臂粗的金黄色光柱,径直向章鱼海兽射去,那章鱼海兽毕竟是五级修为,而且本体速度惊人地快,见有光柱射来,闪身避过,但独角犀牛随即又发出一道光柱,章鱼海兽恰恰躲过,但独角犀牛再发光柱时,几乎是连续不断,任是章鱼海兽身法巧妙速度快之极,再也躲不过去,一道金黄色光柱如刀一般刺啦啦地将其数根粗壮有力的触角齐根切断。

章鱼海兽咆哮一声,跌落深海之中,李逍遥以为章鱼海兽就此逃遁,但他远没想到才过去几个喘息时间,脚下礁石竟然传来被撼动的感觉,若不是礁石上有法阵加持坚固,只怕这礁石已经被章鱼撼动移位。

那章鱼海兽见礁石未动根本,便一个劲蹿,趁李逍遥根本无防备时,已经一头钻进法阵之中,如愿地吞食那株二叶诱妖草。

待到它吞服诱妖草后,才将目光转向数十丈远的李逍遥,而几乎同时它的身体一动,闪电一般扑向李逍遥,本以为反五行困仙法阵可以困得章鱼海兽一时半刻儿,哪知章鱼海兽蹿至法阵边际时,在其强大的冲击力下,那座反五行困仙法阵如同破烂帐幔一般,根本不堪一击,不过眨眼之间,反五行困仙法阵轰然坍塌。

李逍遥心神一紧,抛出一株诱妖草,那章鱼海兽果然掉头向诱妖草扑过去,随后如法炮制,扔出七八株诱妖草,才勉强将章鱼海兽大半身子引入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那章鱼海兽才进入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便发觉不妙,待到它试图摆脱幡阵力量时,早已等得急不可耐的七十二只元神争先恐后地扑上来,它们没有法器,全凭张嘴时嘴中上下两排锐不可当的异生獠牙撕咬住章鱼海兽,只是一甩腮帮子,一大块章鱼海兽的肉便被其撕咬下来,随即吸食其精血,七十二只元神蜂拥着章鱼海兽,任凭其挣扎,连拽带拖硬是将其整个儿拖进幡阵之中,几乎无视其五级修为。

李逍遥大喜,催动七十二只元神加倍速度吞噬章鱼海兽偌大的血食,而此时章鱼海兽亦反应过来,张开其同样獠牙的大嘴吞食一只又一只元神,并用其鞭足抽打如蛆附骨一般的元神,然而这些元神但凡受到攻击,便自行溃散得无影无踪,随即又在原地出现,真正是打不死的元神,再加上幡阵之中阴云本来就有蚀骨**作用,即使站在幡阵外观看的他,亦是心惊肉跳。

随着精血被七十二只元神大量吸食,又是幡阵禁制效用,相当于人修结丹初期修为的章鱼海兽终于低低地发出一声哀嚎,便在法阵之中一动不动……片刻后,李逍遥取出其妖核、妖丹,见妖核、妖丹中灵气大半已经流逝,不堪利用,真正是哭笑不得,否则凭这五级妖丹、妖核,即使市价出售,亦是一笔不小财富,可惜此时已经近乎报废,于是他将其妖核、妖丹粉碎后抛入幡阵之中,任其中七十二只元神抢食,亦不再顾问。

虽然收取两粒章鱼海兽眼珠,但相对于那五级妖核和妖丹,根本不足道,几乎白忙乎一阵,令李逍遥颇为懊恼。他盘腿打坐休息一阵后,本想另觅它地再行捕猎海兽,如今他改变了主意,于是他将礁石略是整理,随后收去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重新整饬法阵,在其中一座法阵之中又培植一株二叶诱妖草诱妖草。

果然在接下来的两天内,他收获近二十枚妖核和妖丹,其中有两枚是四级海兽的妖核和妖丹。在灭杀这俩只四级海兽时,他没敢动用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否则又是白忙一场,好在他有数件上好法器,又有不少堪以大用的法术在身,何况他不是第一次面对四级妖兽,虽是费了一番周章,倒也从容地将它们灭杀。

半个月后,他另觅一处礁石,如法炮制,捕猎获得妖核与妖丹分别十余枚,另有海兽材料也是不少。

在接下来的三年内,他几乎每隔半月或是一个月不等,便换另一地方捕猎海兽,令他意外的是,此后再也没有遇到修为在五级或是五级以上海兽,虽说少了一番风险,但他却是从没有放松警惕——当然他却是不敢使用三叶或三叶以上诱妖草,几乎都是一叶诱妖草和二叶诱妖草。

此时他储物袋中有百种以上海兽妖核和妖丹各超过一千枚,另有海兽材料无数,均是被他仔细收藏,此行可谓是大获丰收。而按照他的估算,配合筑基丹、补中逍遥丹,再加上现有一半数的妖核,只要修行顺利,他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进阶到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

思量再三,他决定回到小孤岛,毕竟他出来三年多时间,而他的身份还是小孤岛药园的值守,若是离开药园时间太长,一旦被发现,终究还是麻烦。

回到小孤岛,经过探查法阵机关,发现除了岳琳在三年前他才离开时来过两次后,再也没有人经过附近。

这一****正在东山洞府之中打坐,忽然感应到摆布在药园附近的法阵机关有异常,似乎正有数人靠近,而其中一人的修为竟然是结丹期以上,于是他忙关闭法阵机关,离开东山洞府,向来人方向迎过去。

来人一共五人,领头的是一结丹中期修为的女子,身材高挑,面色红润,胸脯之处浑圆饱满,且双眸内藏有无尽风情之韵,看似三十岁出头,其身后跟有一位筑基后期及两位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男子,另有两名筑基中期女子。

俞之夫慌忙施礼,道:“前辈,此地是岳大岛主辖地药园所在,请前辈及诸位道兄绕道而行。”

其身后一女子竖眉,道:“放肆!岳大岛主就在眼前,你竟然有眼不识泰山?你是何人?还不回避?”

俞之夫倒是没想到过岳大岛主岳中天竟然是一女子,他只知道岳中天是一结丹中期修为,由于他专心修行,又出海一趟,根本没想过打听岳中天的事情。他瞟了岳中天一眼,忙以属下之礼,道:“属下是小孤岛药园值守俞之夫,因为不曾见过岳大岛主,刚才冒昧之处,请岳大岛主恕罪。”

岳中天并没有责罚之意,笑道:“数年前,我曾听巡查使欧阳雷雨说过,有一位叫俞之夫的练气期修行者补缺小孤岛药园值守,没想到才几年时间,你竟然进阶筑基初期修为,记得他好像说过你那时才是练气期九级修为?”

“岳大岛主所说正是属下,在这几年内,因为小孤岛灵气充沛,再加上我从前苦修积累基础较为厚实,所以才在修为上竟然是突飞猛进——这是属下原先也是远远没有想到过的好事,本以为讨一个药园值守差事在此苟延残喘安度晚年……”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吞食元神

“嗯,看得出你功力深厚,或许是二百多年苦修缘故。今日来此,只是我例行巡查而已,你不必紧张带我去看一下我的药园。”说完,转身对身后众人道,“你们且在此等候,我一会儿便回来。”

打开药园法阵禁制,岳中天仔细察看药园之中的灵草,尤其对那一株没有枝叶却是藤蔓缠绕高约丈许火红灵草格外关注,在其面前停留时间最长,不过此灵草才有三百多年龄。

俞之夫好奇地道:“岳大岛主,这是什么灵草?”

“这是我在二百多年前才刚刚进阶结丹初期时,无意中从前面火山溶洞中获得的一株火属性灵草,叫离火草,也叫劲风草,当时才一百多年龄”

俞之夫闻言,暗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不正是他寻觅多年炼制五行养元丹的五种灵草之一劲风草么?心中正盘算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一株劲风草灵草占为己有,不想岳中天见其出神,冷笑道:“俞之夫,若是你敢打我灵草主意,四海之内无容你藏身之地。”

俞之夫闻言一愣,慌忙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在想如何才能使得此灵草长得更快些,因为属下出身炼丹世家,后来家道中落,受到其他世家排挤,属下便亡命至此。”

“哦,你也懂得炼丹?”

“不精,略通而已。”

“可有凭据?”

俞之夫犹豫了一下,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玉瓶,取出三粒丹丸,递给岳中天,道:“这是属下从前炼制的固形养容丹,岳大岛主可以验看”

岳中天见掌中滴溜溜转黄橙橙的固形养容丹,欣喜道:“果然是收集数十种千年龄灵草才炼制的固形养容丹,多年前我曾在天渊之海见过一粒,不过那一粒固形养容丹的品质远不及此”

“属下愿意将此三粒固形养容丹奉送给岳大岛主。”

岳中天心满意足地收起三粒丹药,眼睛却是扫了一下岳中天手中的玉瓶,道:“这样极品固形养容丹大多是千年以上品质极佳灵草炼制,其价值匪浅,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售卖,我有几个朋友或许需要,她们必然出高价收购的。”

俞之夫哪里不知道岳中天心思,干脆将整个玉瓶丢给岳中天,道:“这些丹药我留在身边也无大用,还不如孝敬岳大岛主。”

岳中天笑得花枝乱颤,道:“好吧,我且收下这些丹药,从此只要你俞之夫在我辖内,所有赋税一概全免。”

“多谢岳大岛主!”

“你不用谢我,这一趟我也不是单纯为了查看药园,其实是来打探一些情况,三年前,有一个海鲸帮头目秦彪死在我辖下境内,原本这海鲸帮我也不看在眼里,只是这秦彪是为另一个我也不好轻易得罪的帮派做事,不但丢了性命,听说还将一件重要物事丢了。听传言,当时秦彪手下另有几名练气期小辈活着回去,经过他们的描述,我一眼看出那个杀秦彪的人极是像你,但你才进阶筑基期不久,如何有手段灭杀秦彪?毕竟他是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所以迫于多方面压力,我也不得不前来巡查打探消息。”

俞之夫听在耳中,心中暗暗责备自己,当时应该斩草除根,追杀另外几名练气期修行者,他不动声色地道:“岳大岛主,属下一直在此看守药园,偶有外出”

“哦,可是我听岳琳说,在那段期间你曾外出收购妖核,而且在后来不久你又外出未归?”

“属下略有积蓄,确是曾试图收购妖核,但未能如愿,便隔三差五出海试图另寻机缘”

“俞之夫,你眼中杀机隐现,全身煞气非同寻常,若非常年嗜杀缘故,何来如此强盛煞气?你以为我看不出么?你莫要多解释,若不是我向来体恤下属,我也不管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是否杀得了秦彪,便将你拘来拷问。事实上,我以为你既是有通天本事,凭你筑基初期修为也是不可能灭杀久经杀场的筑基中期修为的秦彪你现在是筑基初期修为,正好前一段时间有一位巡查使无端丧命,你先接替他的位置,作为千叶群岛三十二位巡查使之一,你可否愿意?赵丰那里,我自然会让人传话过去,至于这药园,因为有法阵禁制守护,暂时不必另派人看守,仍是由你兼值守之职正好你所接替的巡查区域便在附近。”

俞之夫最先接触欧阳雷雨,自然知道巡查使职责,本想拒绝,但他不敢忤逆岳中天,只好应承下来。

一月后,俞之夫来到大孤岛办了一应手续,便又折回距离银岛才万里之远的鱼嘴岛,那里正是他现任巡查使本部,除了八位练气期十级以上修行者为其属下,另有一名筑基初期修行者作为其副手。

“属下肖亮参见巡查使俞大人。”说话之人正是那位筑基初期修行者。

“属下花成风等参见巡查使俞大人。”华成风是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另有三、四人的修为与他差不多,其余人的修为大多比他低一、二级。

“诸位不必客气,按照以往惯例,筑基中期以上修为才有担任巡查使职务,我受岳大岛主抬爱,才担其职责,其实难堪此重任,以后还请诸位道友同心协力完成岳大岛主交代任务,以保一方平安。”俞之夫顿了顿,道,“因为我另有事务在身,不宜在此久留,以后凡是我不在此地时,便由肖道友负责。”

肖亮上前一步,道:“属下定是不辱使命。”

“众人先出去,肖道友,你且留下,我另有话要问你。”

“巡查使大人,你尽管问话,属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说上一任巡查使是死于非命?你可知详细情况?”

“这事发生在一年前,在其出事半月前,曾有三名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硬是闯入其修行洞室,大概半个时辰后,那三个修行者便扬长而去,我等忙进其洞室查看,发现其神魂不守,面色晦暗,与其说话,却是不理不睬,便知不妙,当即将其护送大孤岛,不料半途之中,他竟是一命呜呼”

“哦,三年前,曾在我巡查范围内有一姓秦的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被人灭杀,你可曾听到什么风声?”

“属下不知!待属下打探后再行禀报巡查使大人。”

“此事你不必打探,权当我刚才没有问。”

一月后,他率领肖亮等五人例行巡查,一年后返回银岛,期间并无事发生,随后他便离开银岛绕道去小孤岛药园所在的洞府。

此后三年,他几乎不出洞府,一边打坐服用各种灵丹妙药和汲取妖核灵气,一边调教丹顶紫鸢等灵宠,果然如他所料,他很快到达筑基初期瓶颈。他本想立即突破筑基初期瓶颈,但思量再三,还是暂时放缓修行速度,在接下来的一年内,他只是凭灵泉汲取天地灵气,而没再服用灵丹妙药,也没有汲取妖核灵气。

这一日,他封闭洞府,绕道来到银岛,此次之所以来到银岛,正是他又要执行例行巡查任务的时候。

他召集众人,道:“这次巡查,我想改变以前方式,我在前面探路,你们在我身后相隔千里,若是平安无事则罢,若是有紧急事务,我便发出信号,你们立即赶上来与我会合。”

肖亮不解道:“这样做不是让巡查使大人多一份风险么?”

“其实也不尽然,若是遇到不可抵抗风险,我一人也好溜之大吉!”

话音才落,顿时引起大家一阵哄笑,俞之夫也不介意,淡淡一笑,道:“你们现在回去准备,三天后出发。”

果然不出俞之夫所料,才出发十天,他便发现在灭杀秦彪所在地附近有不少修行者出没,当他离开不久,正御剑飞行在汪洋之上,有两个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拦住他的去路。

“两位道兄,不知拦住在下可是有何贵干?”

其中一修行者道:“嘿嘿,不知道友贵姓?”

“在下姓俞,正是千叶群岛三十二名巡查使之一,这里正是我巡查职责之内”

“哦,果然是那姓岳的贱人手下,看来你正是我们所要找的人,俞道友,你是自己跟我们走,还是我们废去你的修为强行带你走呢?”

“去哪里?”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俞之夫左右看了一眼,见百里之内并无其他人,于是冷笑一声,道:“在下职责在身,不敢轻易离开,既然两位道友不肯说明原委,作为三十二名巡查使之一,我是绝不会委曲求全的。”

“看来只有动强了。”那人使了一个眼色,另一人包抄过来,正好将俞之夫前后夹住。

俞之夫二话不说,长袖一抖,血红在手,同时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只见六支饮血剑组成一把重剑,血色如虹一般径直向包抄他的那个人飞过去。而他身影一晃,却是凭空消失,待到他再次出现时,手中血红趁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还未来得及出手,已经将那人头颅与身躯分家,一腔热血飙出一丈多高,待到其元神从断腔处逸逃出来时,他张嘴将其元神吞服,咂嘴道:“原来味道不错,虽说不能吸取其全部修为,但聊胜于无。”

第一百八十三章 弹指之间

其身侧另一人本来见到六支灵宝级别的饮血剑,唬得使出浑身解数掏出所有法器抵挡势如破竹的饮血剑剑阵化身的一把重剑,此时见俞之夫秒杀修为比他还是略高的同伴,同时生吞其元神,以为传说中恶魔再现,惊叫一声,转身一个箭步蹿出十余丈远。

俞之夫也不发动迷踪无影步,只是紧随其后追去,那人跑了一会儿,回头一看,见一张蜡黄色的脸正在其肩头部位咧嘴狰狞而笑,又是一声惊叫,随后再也叫不出来,因为俞之夫挥拳击在其腰间,只是一拳下去,便将筑基中期修为的腰椎骨击得粉碎,使其元神荡漾根本动弹不了。

随着三、五拳下去,硬是将那人不堪一击的元神从其丹田部位经过后背溃烂创口处击打出来,俞之夫张嘴将这元神吞下,掳去俩人所有储物袋,毁尸灭迹后,扬长而去。

巡查任务完成后,俞之夫回到东山洞府之中,经过半年时间打坐修行,他另灭一处地方,因为有了先前经验,这次他反倒是轻而易举地突破筑基初期瓶颈,进阶筑基中期修为。

此后五年时间,他几乎足不出户,只是专心打坐修行,并习练各种法术,尤其先前视为鸡肋的焚火九天之法术,更是勤加习练。因为近距离引火烧岩浆地火,使得他修习焚火九天时,有事半功倍效果,故而他不但重新修习焚火九天第一层星火燎原法术,也重新修习焚火九天第二层焚丹洗火之术。在修习焚丹洗火过程中,其丹田经过地火炼化,几次近乎焚化,使他险些丧命,但他全然不在乎,在他以为既然一次不死,二次也不死所以他近乎疯狂地用地火洗炼丹田,硬是将有两个拳头大小的丹田经过地火焚化,缩小得如针尖一般,这时他灵机一动,花费整整三年时间终于将丹田连同盘腿坐在丹田之中的元神整个搬家移居在左脚大拇趾头指甲盖下。

他长啸一声,右手拇指与中指抵在一处,只是略微抖动一下,一团紫色如豆大小的火星儿从其指头尖端弹射而去,几乎以肉眼不可见速度激射出十余丈远,只听得这火星触碰到洞壁时发出轻微的噗嗤之声,这火星儿竟然深入洞壁深处约三寸,而这洞壁是经过他摆布数座法阵加固得坚不可摧,但在这火星儿面前却是视而不见,如同无物一般,若不是他有意缓下火星儿飞出距离,还不知道这火星儿深入洞壁之中有多深?伴随噗嗤之声,一道耀眼光芒四射,却是寂然无声,就在他以为那火星儿没有达到预想效果时,走上前用手轻轻抚摸被火星儿洞穿的洞壁,约丈许方圆的洞壁如齑粉一般在他的抚摸下纷纷扬扬落下来,露出一直径丈许深约七、八尺的龛洞。

这种法术正是焚火九天修行到第二层时才能修习的法术之一,即弹指玄火。随着焚火九天修习境界越高,这弹指玄火攻击力越是厉害,当然焚火九天修行境界越高,另有更多法术可以修习和实用。

天底下大概没有第二人坚持将焚火九天修习第二层,也没有人能在焚火九天第二层时便能使出如此霸道的弹指玄火法术,毕竟像俞之夫这样几经生死而侥幸不死的人不多,何况他几乎没有间断地修习二百年时间才将焚火九天修行如此境界,只有疯子才有可能这样做,但像俞之夫这样不死的疯子肯定是独一无二的。

俞之夫顿时咧嘴笑道:“这焚火九天才习练第二层,便是如此厉害,真正出乎我的预料,看来以后更是要重视此法术,不知习练第三层法术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效果,真是很期待。”

修习这焚火九天第一层星火燎原时,尚无太大风险,但修习第二层焚丹洗火时,换作他人按照他穷尽极致的方法修习此法术时,若不是他有大量灵丹妙药在身,早已不知死去多少次,何况他还有丹顶紫鸢灵兽、金线冰蚕俩灵宠护法。

丹顶紫鸢到底是灵兽级别灵宠,尤其它先天性具有招徕天地灵气特性,凡是它所在,方圆数十丈之内,灵气比别处浓厚十倍亦是不止,有其伴在身侧,无论是打坐修行,还是修习法术,均有事半功倍之效,在俞之夫取地火修习焚火九天期间,它的修为进展可谓是一日千里,比及俞之夫,似乎它修为进展速度更快。

这一日,俞之夫照例封闭洞府,绕道赶至银岛,见肖亮等人正在各自修行,便将他们召集起来,只说一句,道:“三天后,例行巡查!”

肖亮惊讶,道:“巡查使大人,才数年不见,你竟然进阶筑基中期?可是有什么机遇?”

俞之夫淡淡地道:“我的事与你有关么?你有权力查问我的事么?”

肖亮讪笑着怏怏地离开。

俞之夫眼光冷冷地盯着肖亮,直至肖亮彻底从他视线里消失,才收回目光。

在巡查至秦彪被灭杀地区时,仍是发现有人正在附近查勘,见他们动作,似乎要将附近一寸一寸翻个底朝天才罢休,令俞之夫吃惊的异常的是,竟然有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在附近出没,如此看来,他从秦彪身上搜罗来的储物袋里肯定是有他们所需要的东西,前些日子他一直忙于修行,还未来得及查看,这次回东山洞府后,定是要翻查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引起他们如此重视,竟然连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亲自前来现场勘查现场。

想到这里,他避开那些人,另走一方向,继续巡查,果然如上次所遭遇,这一次竟然有四个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将他的去路堵住,其中两人是筑基中期修为,另一人是筑基初期修为,还有一人是筑基后期修为。

“果然是你?上次陈道友与卫道友就是追踪此人失踪,当时我因为另有事耽搁一下,没想到竟然从此与陈道友、卫道友两人永别此人与传言中几乎一模一样,难不成就是灭杀秦彪之人?”

“不管是不是此人,先将其拿下再说,千万不要让他走掉!”修为在筑基后期那个人忙道。

众人闻言,顿时散开,四人亮出法器分守四个方向将俞之夫包围。

俞之夫冷笑道:“诸位道友,难道你不想问我是谁?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以众欺寡?”

“除非你自行封闭法力,随我们走一趟,如果那事确实与你无干,我们自然还你公道。”

“若是我真的封闭法力,可能就不是这样说话了吧?我本是自由之人,凭什么受你拘束?”

“若是你有本事便以一对四吧”

俞之夫四处扫了一下,见百里之内,另有三人正朝这里赶过来,若是来者均是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他倒也能勉强对付得了,偏偏其中一人是结丹中期修为,至少现在凭他筑基中期修为是不敢与之抗衡。

“你考虑好了么?”

“考虑什么?”话音才落,俞之夫身影一晃,便从原地消失,待到他再次现身时,已经将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的头颅拎在手中,并张嘴将其逃逸出来的元神整个儿吞服下去。做完这些动作,其余三人才醒悟过来,其中一个筑基中期修为见他如此做法,当场呕吐,另两人反应倒快,几乎在同一时间将手中法器祭出来。

俞之夫爆喝一声,右手撒出一把灵符,将数百丈范围内覆盖在近十张灵符的轰击之下,而他几乎根本不在乎这些灵符的反噬之力,身影如打水漂一般径直向其对面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滑过去。

那筑基中期修行者明知不妙,但也知道此时转身而逃,只有死得更快,所以他将毕生绝学使出来,同时祭出一件灵蛇宝符,只见银光呈直线一闪而过,眨眼之间,已来到俞之夫跟前,这灵蛇张开尖细小嘴,吐着猩红舌头,才到跟前,便有一股浓烈腥臭扑鼻而来。

俞之夫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径直迎向灵蛇宝符,只见眼前原本一线银光,但在与六支饮血剑接触的一瞬间,却是爆发出绚丽光团,几乎同时这绚丽光团暴涨三、五丈范围,在六支灵宝级别的饮血剑轰击下,硬是将灵蛇宝符轰得烟消云散,但其爆炸波却是将他轰出十余丈远。

俞之夫吐出一口污血,返身向那人滑行几步,便消失不见,而那人见他凭空消失,慌忙之下,拔腿便逃。

俞之夫再现身时,距离那人还有七、八丈之远,便冷哼一声,右手拇指与中指抵在一处,只是轻轻一动,一道火星儿从其指尖弹出,以肉眼不可见速度向那人疾飞而去。

若是那人当面见着这火星儿,或许还有可能躲过一劫,但其脑后不长眼睛,偏偏又是慌忙之下逃窜,根本没注意到这火星儿无声无息地疾飞而来。

果然如俞之夫所预料,那人还未逃出几步远,这火星儿便追上去,并钻入其体内,只见其躯体爆出轻微的噗嗤声,便是再无任何动静,而那人继续向前惯性飞去两丈多远,竟然无声无息地化为虚无,似乎整个人儿凭空消失一般,唯有几只储物袋和还未祭出去的法器悬浮在半空里。

俞之夫暗喜,一抄手,便将储物袋等物收在袖中,待他回首时,先前那个呕吐的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已经缓过神来,见俞之夫举手投足之间,灭杀一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和一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尤其见俞之夫弹指之间便将一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灭杀得如同凭空消失一般,干干净净得,连渣儿也不剩下一点儿,真正令人胆寒恐怖,于是他见势不妙,拔腿就走,而另外一筑基初期修为的修行者亦是转身而走,甚至连其祭出去的法器也来不敢召回。

既然已经杀人,岂有留下活口可能?俞之夫见分东西方向逃去的两个人,略是犹豫一下,那两个人已经跑出近百丈之远,而远处数十里外那三个修行者显然发现此处异常,正在加速赶过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以为魔影

俞之夫甩袖放出独角犀牛去追那个筑基初期修为的修行者,而他则是追杀另一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

他服下一把灵丹妙药后,便凭空消失,再现身时已经出现在数十丈之外,接连闪身不见,又出现,前后不过三个喘息时间,他终于追上那个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见那人仍是埋头奔逃,笑道:“道友,我送你一程吧。”

那人听得身后声音,便知道俞之夫追杀上来,唬得几乎魂飞魄散,一边跑一边讨饶,道:“道友,这事不关我,我也是跟着来凑热闹的,看在我修行不易的份上,饶了我吧,以后我为奴为仆,任你驱使”

“呵呵,凭你这点修为和胆量,要你何用?”

说完,他嘴中发出一声“咄”,戮神箭顿时无遮拦地径直向那人脑髓深处钻进去,那人几乎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只是身子一僵,被他手中血红硬是活生生地剁成肉末儿,而其元神被他伸舌一卷叼入口中,任元神吱吱啾啾活蹦乱跳视而不见,只是大快朵颐。

俞之夫抬头灵眼一扫,那赶来的修行者竟然是筑基中期修行者,此时距离此地也就三、四十里路,即使按照他平常速度飞行,大概也就是饮用三、四口茶的时间,偏偏那个逃去的筑基初期修行者正是向来人方向逃去。

他几乎想都没想,几乎全力发动迷踪无影步,即使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也不过如此速度,果然在两、三个喘息时间内追上那个筑基初期修为的修行者。

由于超负荷发动迷踪无影步,他才现身时,亦是身影晃动,面色惨白无血,待到他稍稳定身形,便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径直破去那人的护身真气罩,同时冷哼一声,戮神箭再次发动,血红吐着血色锋芒,硬是在眨眼之间将那人砍成肉末儿,仅是保留其元神,他张嘴一吸一吞,将其元神整个儿吞入腹中,连什么滋味也未品尝出来,转身便走。

偏偏这一幕被远处赶来的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看在眼里,这场景在寻常修行者眼里,即使最残暴、歹毒、有血海深仇之人最多不过是将对方元神毁去,而不是生吞了这与世俗界生食婴孩无异那人爆喝一声,道:“恶魔小辈,哪里走?”

俞之夫一边御剑而逃,一边服用灵丹妙药,也不回头,道:“前辈,我与你素昧平生,更我交情可言,不必远送。”

那人暴跳道:“敢留下姓名?”

“若是你家中有美貌待字闺中的女子,我倒是可以留下名字,否则我是不会留姓名的。”说完,身影一晃,便凭空不见,待到再出现时,已是数十丈开外。

眼看渐渐拉近距离的那位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见那筑基中期小辈竟然在瞬间将两者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不少,气得使出吃奶劲儿追上去。

俞之夫见对方紧追不舍,叹一声,再次发动迷踪无影步。

三个月后,才将追来的那个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甩掉,俞之夫知道此事不可能如此结束,于是他也不与其属下打招呼,便绕道回到东山洞府,在查检法阵禁制时,发现桃花苑岳琳又来过两次,只是不知何事,权当他未见到。他将洞府收拾一番,便带上灵泉等物,留下几座法阵保护东山洞府,便径直向药园走去,解开其法阵禁制,将那株才二百年龄劲风草灵草采挖占为己有,丢进胸前粉红葫芦,任由李小月培植。

离开药园时,他冷笑道:“岳中天,岳大岛主,明知我就是灭杀秦彪真凶,既不袒护,也不杀我夺宝,你只是为了避开自己的嫌疑,以免将秦彪之死惹在自己身上,便强行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之处,其实你所做本也无可厚非,只是明哲保身而已我是不会怪你的,至少你没有将我亲手擒住交出去当然,我也知道至少有三方势力在查找我的下落,你也不敢将我交其中任意一方,这个可能就是你没有下手的唯一解释和理由哈哈无论你如何做,这一株劲风草我是非采取不可,算是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将来我有可能的话,便还你这个人情若是没有机会偿还这个人情,则罢了。”

俞之夫择一方向,便离开这个前后加起来才生活十年的小孤岛。

在俞之夫走后不久,整个千叶群岛几乎在一夜之间热闹起来,无数筑基期修行者涌向千叶群岛南部区域,而很少现身露面的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亦多了起来,众人三五成群地游弋在广袤无垠的汪洋之上,一方面是寻找传言中秦彪失落在此的物事,另一方面剿灭曾在此出没的穷凶恶极生食元神的筑基期中期修为的魔怪,而这魔怪其实就是俞之夫。

就在众人以为消失万年之久的魔影再现,从而引起人心惶惶,尤其那些散修独居修行者,纷纷投奔各帮派势力,使得原本实力相对均衡势力纷纷被打破。为了能在修行界生存,各帮派便忙着大肆收罗人才、收伏小帮小派,形成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的混乱场面。再加上众帮派为了显示实力,天价悬赏魔怪一系列变动引发了以千叶群岛为中心点,包括千叶群岛在内周边无数群岛和势力重新洗牌,在此后一百多年时间内,至少有三成修行者死于非命。

廿十年后,已经进阶筑基后期的俞之夫出现在天渊之海的一座礁石上。

举目远眺,前面正是整个群岛无论是平常百姓还是修行者均以为圣地的圣城盛京,这圣城占地有数百十万里方圆面积,城中常年居住有修行者千万之数,其中筑基期修为者数十万,而结丹期修行者亦有万数,元婴期存在以上有数百人盛京内有大大小小高山林立,其中正中处有一座高山占地超过万里方圆面积,高入云霄,这便是圣山。

圣山上有修行者占整座盛京城内修行者三成之数,有门派无数,如今均在圣山四方圣辖下,这三成之数的修行者无论是土著修行者还是后来盛京以外迁居或是投奔而来的修行者均是以心魔誓言效忠圣山四方圣。

四方圣即东方圣、西方圣、南方圣、北方圣,分管东海、西海、南海、北海,先前俞之夫所在的千叶群岛属于东海辖下一个微不足道的群岛之一,其中东方圣与西方圣为双修伴侣。这四方圣因为占有盛京灵气最是充沛地利,又有无数天财地宝任意供应,不但修为是整座盛京即使在整个群岛元婴期大圆满境界中顶阶存在,而且功力浑厚天下无人匹敌。其属下各有两圣使负责具体事宜,共八位圣使,亦是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存在,每一圣使手下各有九位圣斗士,共七十二位圣斗士,均是元婴中期以上存在,凡是有修行者大范围暴乱区域,便有七十二位圣斗士现身。除了以上元婴期修为的存在,另有无数高阶修行者任职各处。

偌大的盛京有这一界最为庞大的法阵禁制护罩保护,无论是在战时戒严还是在平日,这法阵禁制护罩均维持正常运行,凡是进出盛京,只有通过其七十二门中任意一门,而进出这七十二门必须上缴进城税,单是这一笔收入便是惊人数目。

俞之夫感叹从前如井底之蛙的同时,正在踌躇以如何身份进入盛京,此时头顶上飞来两名面上有蒙纱女子,只见其身材便是人间女子中的尤物他本打算透过面纱看其真面目,却是凭他筑基后期修为,根本无法看穿,此情景原在何小凤身上亦发生过,而其储物袋中仍藏有何小凤赠送的一块锦帕,于是不自主地发出一声叹息。

那两位女子见礁石上盘腿坐着一人正目不转睛地瞧着她们,并无端叹息,于是俩人对视一下,便双双落下来,站在俞之夫对面。

其中一女子探首施礼,道:“前辈,晚辈莫离,这一位是晚辈好友殷晓梦,不知前辈因何叹息?”

俞之夫早已将目光转移至手中锦帕之上,正在出神之中,根本没有在意莫离说话。

“前辈,莫非是在想念妻子?”

俞之夫收回神思,见对面两位女子,笑道:“我叫俞之夫,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离一听,莞尔笑道:“前辈手中锦帕不正是寄情之物么?”

“哦,原来如此,我还道你神机妙算呢?”

话音才落,三人相视而笑,一时之间,气氛轻松了许多。

“不知两位道友是去何处?见两位身形不自主颤栗,是力竭缘故,又双眸闪烁,精气涣散,似乎很仓皇如此说来,两位道友是从很远地方逃来啊?”

“哦,啊?我们姐妹俩对圣城盛京仰慕已久,此去盛京寻找机缘,以图尽早进阶筑基期。”

“好啊,祝两位道友前途顺利,早日进阶。”

俞之夫也不留恋两位面上蒙纱女子,才说完话,便一个箭步蹿向半空里,御剑而去。

莫离懊恼道:“刚才你为何示意阻止我?”

第一百八十五章 盛京置产

“你以为此人肯真心庇护我俩么?不要以身饲虎——才逃出狼窝又落虎口。”

“此人面色焦黄,瘦如枯柴,双目精光纯正,又满身说不出的煞气,其修为应噶远高于同阶,更是令我相信其为人的是,此人手捧锦帕,寄情于此,定是不肯胡作非为之人,我们姐妹暂时投奔此人,至少可以避免绝大多数狂妄之徒的骚扰。”

殷晓梦叹道:“即使如此,此人也不过是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与那恶棍修为相差十万八千里远,何况那恶棍的叔父敢公然与四方圣较劲并称霸一方,其势力由此可见非同一般,远非一个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所能庇护我们周全。话再说回来,恐怕即使我们以身相投,此人也不会看上我们小小练气期修行者,毕竟我们能给他多大好处?除非此人是好色之徒——若是这样,又与那恶棍有何区别?”

莫离忿忿地道:“将来我要嫁人,不管其皮相如何,但肯定是不容双修伴侣有三妻四妾的。”

“莫姐姐,你不是从前发誓我们同嫁一夫的么?”

“哦,这是肯定的——我怎能与殷妹妹分开呢?刚才我说话一时口快而已。”

俞之夫掏出千叶群岛时置办的身份令牌,守门人只是用一种玉盘扫了一下,收取一百块灵石,练气期是十块灵石,结丹期是一千块灵石……缴贡灵石后,便让他进城,如此简单,远远出乎其预料,原本一路打听而来的消息,以为圣城盛京戒备森严,寻常修行者根本无法入内,如今看来至少有三分夸张。

平常百姓进出城门则是无须任何税费,事实上平常百姓是根本不进出城门的。

盛京果然是群岛修行者向往圣地,偌大盛京几乎每一处地方每一个角落的灵气均比别处要充沛倍许以上,也就说,他张嘴呼吸,亦可吸取灵气。心中暗喜,以为找对修行地方。

入城后,前面有数里长甬道,甬道两侧有长形案台,案台后有数不清的人正在忙碌,这些人正是给进城之人办理居住手续,有临时居住证,有长期居住证,也有永久居住证,当然也有探亲居住证。

俞之夫想也没想,便办理了长期居住证,竟然花费一百万灵石,而练气期修行者则需十万灵石,结丹期修行者需一千万灵石,而且一旦进阶后,另需补缴差额灵石。

办理手续的那个人见俞之夫仍是在惊呆之中,笑道:“前辈可是有疑问?”

“哦,没有——”他看了看经过城门口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长长队伍,而每进城排队约有百支队伍,使得偌大的城门显得拥挤不堪,暗道:果然是一笔惊人税费。

“前辈,你一定是初来乍到,我们盛京情况你可能还不曾了解,这里有盛京风景名胜攻略,你可以拿去看一下,一百灵石。”

俞之夫接过一片玉简,正要离开,那人道:“前辈,我有一朋友,他是倒卖地产的,你若是有需要,尽管找他,近来他手头上有地理位置极佳的修行胜地。”

他讨要那人联系地址后,便离开。

盛京地域辽阔,非常人所能想象,而圣山脚下有近万里平方,划归京都之地,此地灵气仅次于圣山,真正是寸土寸金,因为价高得离奇,故而除非世家或是结丹期以上稍有身价的修行者才能购得一块仅以容身的地皮,地面以上修建筑,地下掘洞,用来居住修行。

尽管地皮价高,但街道两侧商铺林立,一眼望不到尽头,而街道上接踵而行的全是修行者,即使结丹期以上出没也不在少数,寻常百姓是不允许进入京都地界。

他在一偏僻地方找一相对安静客栈,要了一壶酒,一边翻看城门口买来的盛京风景名胜攻略,一边不忘打坐修行。

当他喝完一壶酒,已是天亮,此时他已经有了主意,便取出地址,找到倒卖地皮的那个人。

原以为那个人是一个平常练气期修行者,却不料此人竟然是一结丹后期修行者,此时他正接待一结丹期修行者,而他身后帮佣几乎均是筑基期修行者,一看便知道那个人财大气粗。

才靠近大门,一筑基期中期修行者迎上来,道:“道兄,进屋坐一坐吧——”

“正有此意。”

送来一壶茶,几件点心,但俞之夫却是没有动用,他选坐一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屋中人来人往,似乎都是尽兴而归。

大约盏茶时间,那个将他引进门的人走过来,道:“道兄,贵姓?”

“我姓俞——”

“俞道兄,若是没什么紧要的事情,可以到我们二进屋里去看一看,我们主要经营地产交易,当然俞道兄若是有其它业务,我店也可以代为买卖,总而言之,我店保证你满意,毕竟生意不成仁义在。”

“我想找你们的掌柜面谈,不知能否安排一下?”

那人正要说话,这时一阵爽朗笑声传来,道:“俞道友,我便是这里掌柜,姓田,我早就见你进来,只是抽不开身,不知俞道友找我何事?”

“田前辈,让你百忙之中见晚辈,实在是此事有些麻烦……”

田掌柜将他引至一客房,道:“俞道友,不要着急,凡是到我店中皆是朋友,既然朋友有麻烦,也就是我田某人麻烦,我会尽一切可能帮忙的。”

俞之夫从袖中取出一地图,丢在田掌柜面前,道:“晚辈已经打听到田前辈有手眼通天本事,所以晚辈才特意找田前辈帮忙。我想收购地图上标注的这一处地产——”

田掌柜扫了一眼地图,倒吸一口冷气,抬头又看了看俞之夫,道:“这一片地域均是我盛京至少万年以上不衰的世家才有实力购买居住,何况你购买的却是京都最是富有灵气的十处地方之一的紫荆山,虽然此山不高,占地范围不大,但在排名上却是靠前,排在三甲之内——而你仅仅是一筑基后期修行者……”

俞之夫掏出一袋灵石,笑道:“田前辈,你看一眼——”

田掌柜果然扫了一眼,道:“根据你现有灵石,你确是有购买实力,你且回去思量几日再做决定,你也不用留下定金,倒不是田某人不敢允承,而是在这期间我也好打听原来业主意向或者咨询相关机构,并拿出具体买卖价格。说实话,我田某人做这一行买卖也有千年,但这一笔买卖若是做成功,可能是我今生最大一笔买卖,我也不图差价多少,尽量撮成这一笔交易,也好在我交易史上添一笔辉煌,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原是从小伙计出身,算是白手起家……”

“让田前辈费心了,十天后我再来找你。”

俞之夫离开后,便去各商铺间游逛,他只看不问,若是有伙计上来搭讪推销,他只是笑而不语,当然若是碰到丹方、秘籍等物,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收购而来的。

十天下来,虽没有能够将京都市场看一遍,但他经过耳濡目染,还是颇有心得也颇有收获。

这一日,他来到田掌柜门店前,见到田掌柜正在门店伸长脖子到处张望,见到俞之夫,顿时喜道:“恭喜俞道友,贺喜俞道友,经过一番交涉,终于拿下紫荆山地产,现在等你来签写一些文书。”

俞之夫忙施礼道:“哦,让田前辈久等了。”

经过一番繁琐手续,又找公证处公证,俞之夫终于拿到紫荆山地产私有合法文书,付去地产费、税费中介费等各种费用,本是富有近三百亿身家,此时所剩无几。

他之所以一掷千金,花费巨资购买紫荆山,主要的原因是他看重紫荆山灵气确是比别处充沛数倍,对于他天资不敏来说,若是有灵气充沛之地,更是事半功倍,再加上他苦修,灵丹妙药供给以及大量妖核,完全可以与寻常修行者修行进度媲美,甚至还要快上倍许可能。当然还有其它原因,譬如此山底有**地火,对于他修习焚火九天有近水楼台之妙;另一方面原因,因为整座盛京,凡是私有地产,他人未经允许不准踏入其中半步,否则必处以极刑,即使元婴期存在也不准违法——有如此保障,他自然选择最好的修行之地。

而令他最终下决心购买紫荆山的最主要原因,紫荆山有一座现成的法阵禁制,据说即使元婴期老怪若无机关钥匙,百年时间内是无法强攻破解。

对于修行者来说,安全感最重要,有如此法制保障,又有法阵禁制保护,他完全有恃无恐地打坐修行。

紫荆山坐落在京都偏西北方向,几乎处在京都边缘地界,距离此地近万里路,因为京都范围上空若非紧急要务禁止飞行,所以有通行专用驿道马匹。他怀揣地产文书,手中盘玩法阵禁制钥匙,心中倒是一番感慨。

他也算是从无到有白手起家修行者,因为天资原因,虽然有多方面机遇,修为进展速度堪比寻常修行者,但是进阶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后,如何才能进阶结丹期,而进阶入结丹期后,又如何才能进阶元婴期……前途似乎很是渺茫……

第一百八十六章 紫金洞府

偏偏他自从踏入修行之旅后,似乎没有享受到修行带给他的快乐,反倒是无穷尽的修行、修行、修行……与其这样苦修,还不如娶妻生子,若是后代有修行之资质,加以培养,也算是了了他的夙愿。

想到这里,他哑然失笑。

租用数十辆马车,一路上他疯狂购置或是修行必需品或是生活必需品,待到数十辆马车全部装得满满的,除了供给法阵、独角犀牛所备用的三千万灵石没敢动用外,其余几乎耗费殆尽。

或许紫荆山灵气充沛,虽然山高才百丈,方圆不过百里,满山紫荆花开得盛妍,远远看去,整座紫荆山如沉浸在金光烂漫之中,果然是京都十景之一,名不虚传。

由于在打紫荆山主意前已打听好,此前业主家族衰落,早在千年前便搬离此山,此山早已被圣山收回公有,因为价高二百亿以上,而且对于寻常修行者来说,即使此地灵气再充沛,也不过是多节省十年或是百年时间而已,根本不在乎,所以一直无人问津。偏偏这十年或是百年时间对于俞之夫来说,却是十分紧要,尤其经过几番修为跌落、反复后,对于修行的外在条件要求更高、更是迫切。

他将原先洞府用法阵禁制全部封闭,在紫荆山半山腰处开辟一座布置得金碧辉煌的用来接客待人洞府,分内、外共七、八间,而在紫荆山山底深处另开辟地洞,却是他将来真正用来居住的洞府,大大小小有十余间之多,按照功能,分为打坐修行之洞、炼丹之洞、堆积材料之洞以及丹顶纸鸢等灵宠均分别安排洞室供其修行活动之用,除此之外,另开辟一暗道直通山顶之处,以便打坐后阅览周边风景——以上所有地洞,均有重重法阵禁制保护,并在整个紫荆山埋设法阵机关,并让独角犀牛来回巡查。

因为地洞设计巧妙,并勾引日光入地底洞府各地洞之中,尤其夕阳西落之际,洞府内便有金光余晖泛滥,故而命名:金光洞。

由于有京都名不虚传的充沛灵气,又有灵泉在身,所以他修行进展远远超于预期。此后十年,他一直枯坐地洞之中,一边修行服用各种灵丹妙药以及汲取妖核灵气,同时修习各种法术,当他以为已经进入筑基后期瓶颈时,他才第一次离开地洞,来到紫荆山山顶之上的一座凉亭之中。

一直以来,困扰他的是寻常修行者大多在修为还是练气期便开始着手培育本命法器,最迟也在筑基初期就有了属于自己的本命法器,甚至有修行者已经不止一件本命法器,可是他如今修为已经进阶到筑基后期瓶颈时,却还没有真正的本命法器之一。

本命法器最大的好处是随修行者本身修为进阶而进阶,并且无论是攻击力还是防护力均比同阶法器至少高出倍许以上。他原本考虑将血红炼化为本命法器,可是考虑到血红为近距离攻击法器,用亲手掌控与用神识掌控并无太大区别,而除了血红以外,他能拿得出手的称心法器又不多,所以他以为若是花费时间和精力将血红炼化为本命法器,还不如亲手掌控,否则虽然有了一件本命法器,但手上却是没有法器使用,如此盘算,反倒是少了一件称手法器。

先前被毁坏的一对灵宝级别的法器幽兰戟也曾考虑炼化为本命法器,可是当时因为忙于修行提高自身修为,还未来得及花费时间将其炼化,便被吴恨天的阴阳锁魂枪彻底损毁,至今仍是遗憾,毕竟那一对幽兰戟随他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使用时亦是十分得心应手,几乎成了他每次战斗必是使用的法器之一。

至于其它法器,要么其级别太低,或者是使用不称手;要么其级别太高,凭他现在修为根本难以掌控,最是容易引起法力反噬,尤其他身上现有的仙器、神器也有数件,但若是使用时稍有不慎,便会精、气、神尽脱而亡,何况将其炼化为本命法器,风险更是倍增。

先前他已经逛了一部分商铺,并没有发现什么中意的法器,当然他也知道即使最是不起眼的小商铺也有平日并不公开售卖的极品法器或是其它材料等物作为镇店之宝,除非遇到出手大方的豪客贵宾或是识货之人,这些店主才肯将所谓的镇店之宝拿出来亮相,至于是否售卖,还是由店主心意决定,倒不一定是出价高者得之。

此时他已经在筑基后期瓶颈,进阶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也是迟早事情,而且据他经验判断,并不需要什么灵丹妙药等增加进阶成功率,他之所以暂时没有突破筑基后期瓶颈,纯粹是想进一步巩固现有修为。

俞之夫盘腿坐在紫荆山亭子里,沉思良久,终于还是决定离开紫荆山出去走一趟。

京都地域宽广,修行者以千万计数,无论是楼宇还是房屋,排布井然有序,除了才进城时,他逛了一段街道进店看了一些商品外,其实交易最是繁华地域还是集中在南城区,又名南安区,据说南岸区经过几次调整,已经形成盛京最具规模的商业区。有法器交易一条街,有妖兽材料包括妖丹、妖核等交易一条街,有灵丹妙药及灵草交易一条街,有炼器材料一条街……当然也有杂货、百货一条街。

在离开紫荆山前,他已经将妖丹和所剩的妖核重新整理一遍,他将所有稀少妖丹和妖核另行收藏,包括其它常见妖丹、妖核以及各妖兽材料均是保留相当数目亦是另行收藏,四级妖核、妖丹等物自然也被归置收藏,除此之外,各妖丹、妖核以及妖兽材料的数目仍是十分可观。

他并没有到别处闲逛,而是径直来到其中一条街,他略是扫了一眼,又经过打听,心中终于打定主意,于是他来到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戴上阴阳如意化千面,化身一从前幻化过的白面书生模样,从袖中取出折扇,一摇一晃地从巷道里走出来,才从巷道里走出来,便看到两位有身材高挑、极其苗婷的女子,尽管她们面上蒙着颇为奥妙的面纱,看不清其真实面容,但他还是一眼看出这俩女子分别是莫离和殷晓梦,只是她们竟然已经进阶到筑基初期,倒是出乎他的预料——尽管这两人修行天资颇好,但若无天材地宝或是灵丹妙药,想在短短十年时间内进阶筑基期应该是不可能的,至于这一点,俞之夫是过来人,他完全可以肯定。

他本想上前打招呼,但想到他与莫离俩人仅是一面之交,根本无任何交情可言,何况他已经化身白面书生,凭莫离俩人的修为也不可能看出他原来面目,话再说回来,即使他与她们对面相识,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好处,所以他略是犹豫一下,便从她们身边擦肩而过。

“莫姐姐,刚才走过去的那个人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会不会我们露了行藏?”

“别见风就是雨,我们在京都这个地方游荡了十年,也没见有可疑人影,再说就是被发现,他们难道敢在盛京这个地方妄动武力?”

“呵呵,我到现在才知道噤若寒蝉这个词语真正含义。”

“走吧,别傻乐了……”

俞之夫掏出两枚妖核和两枚妖丹以及三件妖兽材料扔在柜台上,道:“那位伙计过来估个价?”

这个店果然很大,仅是偌大的厅堂中便有伙计十余人,几乎个个都在忙碌,而往来顾客更多,所谓顾客盈门大概便是如此。

当俞之夫一脸不在乎地将数件东西扔在柜台上时,吸引了不少顾客,其中一伙计丢下正在讨价还价的顾客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俞之夫冷哼一声,道:“滚一边去,爷的东西可是你小辈能碰的?找你前辈来——”

那伙计只好灰溜溜地跑到侧屋,不一会儿有一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扫了一眼柜台上的东西,又看了一眼俞之夫,慢条斯理地唱道:“一枚一级虎头鲨妖核十万灵石,一枚二级凤头鱼妖核七十万灵石,一枚一级虎头鲨妖丹七万灵石,一枚二级双尾电鳗妖丹八十五万灵石,一枚三级双尾电鳗牙齿二十一万灵石,一整块二级金眼海犬皮三十四万灵石,一整条三级电鳗椎骨三百一十万灵石……”

俞之夫冷笑道:“若是这样唱价,你店中有多少我收多少,而且是双倍收购。”

那人白了俞之夫一眼,道:“这位道友,你是初来乍到吧?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迎风店是白开了么?无论是店租还是人手费用,哪个不需要花费?你也看到我们店有多大规模,应该是这一条街最大的店吧,不然为何你到我们店中,而不去其它的店?”

“原来店大欺客是这么回事?如此说来,我只有去别处店看看。”

俞之夫说完,便往店外走去,可是他才走了几步,还是下定决心咬牙回头,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牌,扔到那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人怀中,道:“让你们此地最高管事找我面谈,我有大宗交易找他。”

第一百八十七章 镖局应聘

那人验看玉牌后,竟然当场一愣,随后异常客气地道:“请道友随我到贵宾房中休息片刻。”

俞之夫扔出去的玉牌正是二阶五级的传呼灵玉,持有此等级玉牌,其实是贵宾中的贵宾。

果然没多长时间,有一老者蹒跚而来,俞之夫定睛一看,此人竟然是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距离进阶元婴期仅是一步之遥。慌忙起身,道:“前辈,晚辈因为有大宗交易,不得不打扰前辈修行,还望恕罪。”

那老者手持传呼灵玉又看了看,道:“小道友,凡是持有传呼灵玉,无论持有者是谁,在我迎风店各分店中自然享有多项特权,何况你这传呼灵玉为二阶五级,有更多交易优质优价权利,你莫要太客气。”

俞之夫闻言,心中稍安,将刚才摆在柜台上的数件物事重新掏出来,道“请前辈重新估价”

那老者呵呵笑道:“刚才我已经了解一下情况,每件在原价基础上加价一倍半,这是我们能出的最高收购价,其中虽说还有差价,但这差价已经比别处少了至少九成,若不是你持有此传呼灵玉,天底下再没有比我迎风店出更高收购价,毕竟我们开店也要赚取利润的,小道友,你以为呢?”

俞之夫亦笑道:“前辈出价我自然满意,只是我有更多这样的东西,不知前辈能否参照此价全部接收?”

“你有多少?”

俞之夫伸出五个手指头。

那老者摇头道:“小道友,你别跟我这糟老头打哑谜,有话直截了当地说。”

“除了妖核以外,其余我有超过这些五百倍的东西。”

“哦?啊!”

俞之夫将数个储物袋底朝天一抖落,偌大的房间顿时被各式各样的玉盒堆得如山一般那老者愣了好一会儿,随即他不动声色地离开房间,不一会儿来了五个看似老成的筑基期修行者,整整花了一天一夜时间,才将所有妖核、妖丹、妖兽材料归类并核算价格。

俞之夫讨回传呼灵玉,十分满意地拎着一只灵石袋离开迎风店,此时他的灵石袋中有灵石一百一十三亿多,即使他再是败家子,也足够他消费一段时日。

临走前,他特意恳请那老者带他到他们的法器库房走一趟,虽然有灵宝级别以上法器,可惜根本没有他看上眼的法器。

大约半个时辰后,他恢复本来面目出现在买卖法器一条街上,尽管他频繁出没各家店铺,甚至也看了不少店铺中所谓的镇店之宝,但终究没有令他真正心动的法器。

就在他失望而归时,他转过街角时见前面有一家镖局,令他好奇的是这家镖局正好在门侧张贴一张招徕镖师的帖子,他走上前扫了一眼,略一沉思,对正在张贴帖子的人,道:“小道友,你就别忙着往墙上贴了,待会儿又要麻烦我将它揭下来你们不是正在招徕一结丹初期修行者为镖师头领么?我现在去应聘。”

那人看了又看,笑道:“这位前辈,你别跟我们晚辈开玩笑了,你不是明知我们南安镖局招徕一位结丹期修行者为镖师么?我虽然不知道前辈修为到底如何,但是我们南安镖局以前至少有四位结丹期修为的镖师,早已习惯他们身上逸发出来的灵压”

俞之夫冷下脸,道:“我就耽搁你一会儿时间,你将帖子给我,若是我应聘不了,我再还给你”

“不给!”

“你当真不给?”

“这里是京都,你敢光天化日之下杀我不成?”

俞之夫正要动怒,这时远处走来一眉头紧锁身穿华服的贵妇模样的女子,看了一眼俞之夫,道:“你这不是胡搅蛮缠么?”

那贵妇说完便径直进入镖局之中。

俞之夫盯着那妖娆背影,冷笑道:“凭我手段,灭杀一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还是有的,若是夫人不信,尽管试一试我的手段。”

那贵妇果然转身,将俞之夫上下打量一遍,点头道:“看你模样,瘦不拉几的,不过身上倒是满是煞气,应该是经过不少杀戮,既然你有这个信心,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不然你会说我南安镖局容不得人才。”

这贵妇本身亦是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此时虽然眉头紧锁,似乎心事重重,但也不失雍容华贵、万种风情仪态,尤其眉梢之间,即使艳红双唇紧闭,亦有千言万语似说非说其妖媚堪比从前所见的化形妖狐老祖,若是仔细比较,至多逊色一丝半点儿。

俞之夫紧盯其面貌看了好一会儿,待到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笑道:“刚才失态,让前辈见笑了。”

那贵妇淡淡地道:“我便是这南安镖局当家的,姓胡,叫胡若云。前面便是试炼场,一会儿我请一位长老前来称一称你到底几斤几两。”

大约盏茶时间,胡若云陪同一中年肥胖男子来到俞之夫面前,或许那肥胖男子故意为之,俞之夫感觉异常强大灵压,不过他还算镇定自若,倒不像从前那样见到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便扭头就跑。

“这位便是我南安镖局头领之一,姓赵,叫赵天罡,结丹初期修为,你刚才夸口自信满满,现在是否还敢夸口么?”

俞之夫笑道:“既来之则安之。”

又对赵天罡道:“请前辈指教。”

“好,好,好既然这位小道友想吃点苦头,我便成全你,否则以后,猫啊,狗啊,都敢在我南安镖局门楣上撒尿屙屎。”

当下俞之夫与赵天罡签下比武状子,胡若云将状子的其中一句“生死勿论”改为“点到为止”。

在京都是禁止杀戮的,尤其不准修行者私下斗殴,但有专门试炼场提供给双方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因为一旦修行者在京都打斗起来,尤其结丹期以上修为,无论是法器还是法术,施展出来的威力波及太大,破坏性更强,最是容易伤及无辜,有此铁律规定亦不足为奇。

胡若云道:“你们就以一招定胜负吧!”

试炼场内,俞之夫施礼道:“请赵前辈出招,晚辈应招便是。”

赵天罡也不客气,冷笑一声,道:“按照签下的状子,既然你可以不死,但是你可知生不如死?”

俞之夫报之以一笑,道:“随便!”

赵天罡眉毛一挑,双掌一搓,口角一动,嘴中念念有词,随即其张嘴一吐,一道蓝光闪电般向俞之夫疾飞而来,待到这蓝光快到他的跟前时,他仍是一动未动,负手而立,即使站在场外同样是结丹初期修为的胡若云亦是大惊失色,而就在这时,那蓝光骤然光芒大盛,一阵如裂帛之声响起,那蓝光竟然一分为三,分别攻击他上、中、下三路身体要害部位。

说时迟那时快,俞之夫竟是在生死关头凭空消失,待到他在此现身时,已经出现在赵天罡身侧,只见他微微一笑,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呈翼型向赵天罡护身真气罩轰击过去,由于近距离轰击,又是在他身体全盛时,何况又是六件灵宝同时出手,眼看其厚实的护身真气罩如同肥皂泡一般破灭,而他手中的血红硬是在对方强大的灵压下划破虚空,在赵天罡脖子左侧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色痕迹,随即未等赵天罡反应过来,摇身一晃,又是凭空消失,再现身时,已出现在数十丈开外。

“赵前辈,刚才晚辈俞之夫得罪之处,还请谅解晚辈也只是为了挣一只饭碗而已。”

过了好一会儿,赵天罡才反应过来,面部几乎变形,怒道:“小子,你不过是凭奇淫技巧而已,难不成我堂堂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竟然会输于你一个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

俞之夫闻言,也不客气地道:“赵前辈,刚才晚辈已经道歉,若是前辈实在不饶人,晚辈自然奉陪到底,何况晚辈亦不是没有杀过结丹期修行者,而且还不止一个,再多一个也是无妨。”

赵天罡顿时气噎,俞之夫所说确是实话,刚才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此时留在他脖子上的不仅仅是一道刀锋痕迹,而是身首分离,当然他也是大意在先,否则也不会如此在一招之下竟然落败想到这里,他全身冷汗就冒出来。

正在场外的胡若云也没料到赵天罡竟然如此不堪,面色微变,笑道:“赵长老,你且回去休息,可能是前段时间差旅劳顿缘故,才被这姓俞的侥幸偷袭得手这不过是一场比武而已,若是真正生死相搏,即使十个姓俞的也不是你对手。”

俞之夫自然知道胡若云是在给赵天罡找台阶下,倒也不计较其刻薄言语。

一炷香后,俞之夫在胡若云的带领下,来到一座香堂内,两人分宾主而坐。

俞之夫手捧一茶杯,用杯盖拨弄杯中漂浮的茶叶,却是作沉思状,不肯将茶杯碰到唇边。

“俞道友,仙乡何处?师承何人?如今在哪里修行?”

“十年前曾是四处游荡的散修,如今虽然还是散修,却是落户在京都,算是有家可归之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入股镖局

“可有双休伴侣?或是子孙后辈?”

“暂时孤家寡人,以前有过定亲,但后来多有波折,至今未曾找未婚妻,也不知如今其下落,待我以为修为进阶到有完全能力自保时,便去找她完亲。”

“你为何想起做我镖局镖师?”

“胡当家,可能你说错了,我是来应聘镖师头领的,而不是平常打下手吆喝的镖师。我之所以前来做镖师,其实是一时兴起而已,并无其它目的——当然我的要求则是在贵镖局待遇等同于结丹初期修行者。”

“你不会是别家派来的探子吧?”

俞之夫面色微动,皱眉道:“胡当家,何出此言?”

“前些日子,我南安镖局走失一镖的,并一名结丹初期修为的长老当场殒命,另一名结丹初期修为的长老重伤后至今仍是不省人事,如今已被我暗中藏匿并在积极治疗之中。”

“如此说来,有两位结丹初期修为的长老护镖,可见镖的非同寻常,既然被劫失落,损失不小啊。”

“如今正在做善后事宜,好在那护送的镖的本来就是我南安镖局的镇店之宝,是我自家的东西——即使失落,也是无须赔偿的,倒是当时另有其它镖的需要赔付,也是不小的损失……”

“既然如此,为何镖局不招徕结丹初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护镖?”

“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我店中原本有四个结丹初期修为的长老,其开销就占我镖局盈利五成之数,其余各种人员资酬店面租金又需三、四成,仅有的利润还要疏通关节,结交各帮派,以免他们从中作梗……而一位结丹中期以上修行者,至少占盈利五成……经过此一劫,镖局声誉一落千丈,如今连启动资金亦是捉襟见肘。”

“哦,我明白了,胡当家的,晚辈有一不情之请,在下现在颇有些闲钱,想入股你镖局,你以为如何?”

胡若云顿时警觉起来,道:“你到底是谁?”

“胡当家,请不必紧张,晚辈只是想入干股而已,不参与管理,也不干涉镖局事务,我的身份仍然是镖师头领,但凡是以后有大宗镖的护送,我却是要亲自押送,否则我不放心。另一要求,镖局有重要事务商议时,我必须在场旁听,不得避开我,当然我不参与决断。”

“你为何如此做?”

“我要赚钱。”

“你如何肯定会盈利?”

“我以命为注,除非有哪个人将我性命取了去,否则谁敢动我的镖的,我就要他的命!”

胡若云身形一动,欲言又止。

“你现在算出你镖局流动资金与固定资产,我再考虑入干股数目。”

胡若云从袖中取出一账簿,略是翻看,道:“所有资金、资产加起来约十五亿。”

“我这里有七十五亿灵石,现在就交给你,也就是说我占干股百分之七十五,三年后开始分红,每年分红一次。从现在开始,你着手不惜一切代价宣传,利用此资金做赔付保障,争取接受更多业务……”

胡若云手中拿着一大袋灵石,一阵眩晕。

一个时辰后,胡若云与俞之夫俩人便到公证处签下文书,并以心魔起誓。

此后,俞之夫便以筑基后期修为担任南安镖局四长老之一,并为镖师头领四大之一,而南安镖局已有数千年历史,历来均是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担任长老,且为镖师头领,俞之夫却是破了其例。

俞之夫被安排在一个**的后院里,胡若云又送来两位筑基初期修为的美婢供其使唤,他本想推辞,但想到这两位美婢可能是胡若云安排在其身边的眼线,毕竟胡若云与他初始共事,自然不敢真正相信他,于是他没有回绝其美意,只是拒绝与她们行床笫之欢。

略一交谈,才知道其中一美婢竟然是胡若云族中侄女,姓胡,名叫胡菲儿。虽然美貌略逊色胡若云,但眼角狐媚之色几乎与胡若云媲美,或许常年风流缘故,其风骚更胜一筹。另一美婢美貌与胡菲儿相提并论,姓常,名叫常芸芸。这常芸芸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均是中规中矩,应该是处子,并无逾越之处。

俞之夫居正中主屋之中,两侧各有一排屋子分别安排胡菲儿与常芸芸居住,平日里他蜗居在主屋之中根本不出门,又禁止两美婢入其主屋,反倒是这俩美婢无所事事,于是她们干脆偷闲在各自屋中修行打坐,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其修为进展倒也比从前快上倍许。

俞之夫将所居住的主屋用法阵禁制重重保护,除非结丹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花费半年十个月强行破坏,否则无法在百年时间内凭法阵技巧破解这重重法阵禁制。除此之外,他又将整座院子暗中埋伏法阵禁制,一旦附近有风吹草动,他必然知晓,而且在胡菲儿与常芸芸俩人居住的侧屋中亦埋设了法阵禁制,虽然不能将她们屋中一丝一毫看在眼里,但只要稍有动静,他洞若观火。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他几乎不出门,整日只是打坐修行,左身侧有丹顶紫鸢、右身侧有金线冰蚕护法,时常手捧以前或是购买的或是灭杀敌手剿来的秘笈、丹方等卷册玉简,这些东西他最是容易研究,唯有还有一块写有金色柳体字共一百七十二字的龟甲,至今他才猜摸出一、两成意思,知道这是一种霸道无上的即使在神界亦是避讳、禁止的法术秘笈,若是能弄懂其中七八成意思,他便完全可以修习此法术,至少在这个世界,他完全可以在同阶中横着走。

对于一直随身携带并隔三差五便输注入其中少许真气的那一块有着异常灵气的玉棺,他仍是充满期待,如今完全可以看出躺在玉棺之中的女子面貌四肢,几乎纤毫毕现,看得十分分明,满头乌云青丝齐腰,真正是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两颊笑涡霞光荡漾……肌妙肤,弱骨纤形……看似十**岁年龄,其美貌比九孤山双修门的俞瑛和漠北圣女何小凤还略胜一筹,堪比他的元神分身李小月。

经二百年的真气输注,玉棺中的女子呼之欲出。由于俞之夫不知这玉棺奥妙,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以免坏了玉棺,更是担心坏了玉棺中颜如玉女子复苏可能,毕竟二百年时间都过去了,他也不急一时,但他肯定终究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而且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太遥远。唯一令他担心的是此女子一旦复苏成功,是敌是友?他完全没有这个自信能够掌控,——当然,他也没有想过将此女占为己有,视为妻妾,倒是想结交此女为朋友,甚至是知己,毕竟此女能在玉棺之中待如此之久,而此玉棺又有异常灵气,说明此女非寻常修行之人,至少是传奇女子。

想到这里,俞之夫已经做好最坏打算,道:“是祸躲不过——真的很期待你出世的那一刻。”

这一日,俞之夫正在打坐之中,只见摆布在屋外的法阵禁制有人经过,他睁眼扫了一下,便知来人,于是忙走出去。

“胡当家,你亲自到晚辈住处,肯定是有事要说?”

“俞长老,你所猜不错,如你先前所计划,我南安镖局接连接到数个镖的,因为没有打扰你修行,所以没有与你商量,便让赵天罡赵长老与袁金山袁长老亲自护送……”

俞之夫冷下脸,道:“按照协定,为了防止宵小作祟,我有权查验每一个镖的……毕竟我是大股东,如果有损失,我的损失远远超过你。”

胡若云不高兴道:“俞长老,我自幼便在镖局生长,经手镖的无数,从没有过失手……”

俞之夫又打断她的话,道:“以前你们是小打小闹,就是有损失也是你自个儿承担,却是与我无干,如今我全部身家都寄在这生意上,根本不容任何有失——难道胡当家从签订协约开始就打算不遵协约么?”

胡若云缓下脸色,道:“俞长老,你所说在理,先前我是疏忽了,以后遵照协定便是——如今我找你,正是按照协约——”

“你是说这一趟镖的仅仅是一只玉函,玉函中所装之物估价三十亿灵石,即使我们取其中二成作为报酬亦有六亿灵石,确是价格不菲镖的。”俞之夫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如今我们南安镖局才将生意扩增,不容任何疏忽,否则声誉一落千丈,你我均是承受不起,因此必须要求雇主当面开函验货,不然坚决不接受——”

盏茶时间后,有一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在胡若云的陪同下来到俞之夫客房。

“这位便是雇主,姓杨……”

俞之夫忙起身,道:“杨前辈,晚辈俞之夫,正是南安镖局最大股东之一,关于前辈镖的事宜,胡掌柜已经与我说过。若是杨前辈同意我南安镖局要求,我们便接此镖的。”

胡若云道:“杨道兄已经同意,我们三人当面开函验看。”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八级妖丹

她的话才说完话,那姓杨的便在胡若云与俞之夫面前开启玉函,只见玉函中躺有一枚鸡卵大小滴溜溜打转的丹珠,玉函才开出一丝缝隙时,便有一道霞光逸出,不大的客房顿时充满异香。

胡若云见识较广,一眼便认出此丹珠,惊叫道:“八级妖丹!”

俞之夫见胡若云如此神情,便知此丹珠是八级妖丹不假,八级妖丹,相当于人修元婴初期修为,天下罕见,于是他笑道:“请杨前辈重新封贴交予我胡掌柜,请你将一应文书手续置办齐全”

那姓杨的从开始到离开,几乎一句话也没说,丢下玉函便离开,偏偏镖局向来就约定俗成不得打听镖的来历以及雇主身份等问题。

反正镖局有百亿灵石作保,一旦镖的有失,双倍赔偿,故而姓杨的不闻不问扬长而去。

第二日,俞之夫收好装有玉函的八级妖丹便离开镖局,此次他决定只身护送镖的。

镖的最终目的地在南海辖内,距离京都约千万里路程,其间虽有几座传送法阵,但必须经过南海之中一广袤无垠的险恶之地,又名乱石滩。

南海原本是南方圣辖地,但如今南海半数陆地、岛屿、海域包括这乱石滩被新近崛起的一股势力实际占领数百年,而这股势力只是巧取豪夺,争取最大赋税,并不加以治理地方,以致各地方势力、修行世家虽是名义上依附这一股势力,其实相互之间倾轧拼杀,根本无信义道德可言。

这股势力原是三个修行世家拼凑而成,即祖居南海的侯家、薛家、潘家,这三家在南海之中历来名声不佳,专门靠抢劫掳掠发家,以致与遭到周边势力围攻,但这三家在多方势力攻杀下,越来越是强大,又常年招徕人才,以致这三个修行世家各称霸一方,终于引起南方圣重视,但此时尾大不掉,经过几次围剿,这三个修行世家终于联合组成一股庞大势力,对外宣称为南海人家,三家均有元婴后期修为存在,分别是侯盖天、薛举山、潘啸海,三位存在法力相差无几,根据进阶元婴期先后时间,又称侯大圣、薛二圣、潘三圣,名义上成为三圣,其实三位魔头。南海人家与南方圣分庭抗礼,即使大规模战斗,亦是胜负各半,好在他们也不敢做得太显眼,没有继续扩张,尚在圣山容忍范围之内,任其封闭传送法阵,断绝沟通,南方圣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近千年来两方势力虽是偶有小规模拼杀,但总体而言相安无事。

由于南海人家与圣山之间没有传送法阵,往来修行者均是在汪洋海上长途飞行,而乱石滩正处在南海人家势力范围与圣山辖区交界之处,成为你不管我不问地带,在这地方又滋生许多新生势力,专事掳掠往来修行者。

俞之夫自然知道这里情形,其实四海之内类似地方何止乱石滩这一个地方,也因为此,才使得各地镖局生意兴隆。前方便是令往来修行者闻风丧胆乱石滩,除非是大批修行者相约在一处才敢从此经过,否则即使结丹期修行者从此经过亦是提心吊胆。他略是长吸一口气,海上迎面而来的腥风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呛咳一声,四下扫了一番,便落到一处干净礁石上打坐修习。

三天后,他自觉恢复鼎盛状态,便独自一人向乱石滩内行进,若是为了安全起见,他完全可以等大批修行者聚集后一起出发,但是那样他至少要等上一、两年时间,而他可不想在此白白坐等浪费时间,何况他信奉富贵险中求,当初他在中原比武时,因此赢得三百多亿灵石,便是险中得来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一直赶到目的地,交付那只玉函,他也没有遇到一位劫匪,然而回来途中却是险象环生,又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距离乱石滩至少还有十天行程时,他正御剑飞行在一岛礁上空,他正欲落岛礁上休息片刻,但此时对面飞来三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径直将他的去路拦住。

他略是扫了一眼,见对方三人中两位是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另一位是筑基中期修行者,于是上期施礼,道:“不知三位道友因何事拦阻在下去路?”

“哼,哈哈瞧你瘦猴样,也是筑基后期修为,敢是跟我们平起平坐?”

俞之夫尽量压抑自己心中的怒气,道:“修行本来是逆天之举,你我修行如此境界,亦非不易,不如我们交个朋友,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不知三位朋友是哪一条道上的?”

“呸,你也配与我们称兄道弟?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经过,留下买路财,否则爷们只管杀不管埋!”

俞之夫冷笑,道:“原来三位道友是劫道?在下李逍遥,已经十年没有见过血,正想找点血祭一祭我的几件法器,如今就拿你们三人先开刀吧。”

说完,长袖一哆嗦,左手中血红露出狰狞锋芒。

那三人见俞之夫说动手便动手,亦是纷纷露出法器,正欲向俞之夫祭来,哪知俞之夫身影竟然是凭空消失,待到再次现身时,他右手中多出一颗头颅,此头颅正是那位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另俩人见之,顿时大怒,扑上来。

俞之夫不慌不忙地盯着已经被截去头颅的身体,果然有一元神大呼小叫吱吱呀呀地从其断腔出冒出来,他张嘴一吸,硬是将这一只正仓皇而逃的元神吸入口腔之中,伸舌一卷,吞入腹中,并有滋有味地吮咂嘴巴。

冲到半途的那两位筑基后期修行者见之顿时胆寒,但一向横行霸道手底里有无数修行者性命的他们亦是穷凶恶极之徒,尽管见俞之夫生吞元神,却是毫无退缩之意,手中法器硬是向俞之夫砸过来。

俞之夫冷笑一声,张嘴一吐,六支饮血剑鱼贯而出,组成一杆重剑,径直向其中一筑基后期修行者飞过去,而他伸出右手拇指与中指抵在一处,轻轻地一弹,一团紫色如豆的星火儿从其指头尖端弹射向另一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

在六支饮血剑组成的重剑所向披靡的攻击下,那位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的护身真气罩在瞬间便被分崩离析,还未来得及躲闪,其大好头颅竟然被重剑轰得稀巴烂,而这才是俞之夫出第一招。

俞之夫闪身躲过攻击而来的法器,不慌不忙地走向那头颅被重剑轰掉的尸体面前,狞笑道:“你这只元神倒也乖巧,以为待在丹田内不出来便躲过此劫?只需片刻时间,你这只元神便随尸体丹田僵而固化,再无生机可能那时与我也没有好处”

话未说完,他一拳轰击在尸体腹部丹田所在,令那只元神远远没有想到,只是一拳便将尸体腹部轰得如破布片一般,那只元神亦暴露在拳头面前,晃晃悠悠,竟然在一拳的暴击下昏死过去。

俞之夫将那只元神捏在手中送往嘴中,转身看另一处,只见对面另一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竟然凭空消失,如烟消云散一般,只是其几只储物袋悬浮在半空里,还未落到汪洋之中。他招了招手,将这几只储物袋以及其余修行者身上的储物袋均收在袖中,随后又伸掌挥出一片紫色火海,将所剩下的两具尸体在瞬间化为乌有。

他略是犹豫一下,便决定离开此地,这时身下传来一懒洋洋声音,道:“这位小道友,好手段,可否下来与老朽切磋切磋?”

俞之夫闻言,顿时唬得差点儿转身便走,但是如今他艺高人胆大,低头见刚才准备休息的岛礁岩石上正盘腿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见那老头只是结丹初期修为,便将吊在嗓子眼的心悬下一半儿。

他长呼一口气,对那老头施礼,道:“刚才晚辈亦是被逼无奈,所使的也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不入前辈法眼,真正是班门弄斧!”

那老头冷笑道:“吞噬他人元神,亦是被逼无奈么?你可知你如此行径简直令人发指人神共愤。”

俞之夫亦是冷笑道:“前辈,毕竟你不是我族中长辈,亦不是我师门长辈,你无权力教训我,我也无需你指点。我向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难道凭你筑基后期修为也想诛杀我结丹初期修为的长辈么?”

“死在我手里的结丹初期修行者又不是一个两个,若是前辈嫌活得不耐烦,我倒是可以成全你送你一程。”

那老头动怒道:“放肆!小辈真正是有眼不识泰山,你可知我是谁?我乃是代天巡守使许公子手下的使者之一,姓黄,叫黄守德,如今到此地明察暗访调研此地情势,本来本使者只想教训你几句,毕竟与本使者此次任务无干。如今你敢冒犯我?却是不能留你在这世界上。”

第一百九十章 乱石滩劲敌

俞之夫听到这里,心中暗暗叫苦,这时突然想到一个人,便道:“黄前辈,你可是认识许公子手下一位姓西门的前辈?”

“你认识许公子贴身护卫使西门长老?若是你与他相识,我倒可以放你一马,你与他到底什么关系?”

“哦,我与他有仇——此仇不报,枉为人修!”说到这里,俞之夫咬牙切齿。

“呵呵,你小辈想报仇?简直痴人说梦,还是让我送你去死吧——”黄守德毕竟见过俞之夫的手段,知道他虽然是筑基后期修为,但法术非同寻常,且有数件灵宝在身,于是他心存忌惮,亦不敢大意,话音才落出手便使出杀手锏之一的拂袖盖天。

果然在其长袖挥起时,一股绚丽华光从其袖中跌落出来,径直向俞之夫罩过去。

俞之夫顿时大惊失色,虽然未看清对方使用的是何法器,但凭这法器催发出来的灵气便能猜出此法器至少是法宝级别,吓得他慌忙闪身消失。

偏偏黄守德知道他有这手段,待他身形消失的那一瞬间,张嘴一吐,一道火势熊熊的火墙将他整个儿包围。俞之夫暗中叫苦,他自己也是玩火的,如今却是被眼前火墙包围,却根本没有破解之法,只得现出身形,慌忙之中,他右手一哆嗦,七、八张灵符祭出,可是这灵符投在火墙之中,恰如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点儿波澜。而这时那绚丽华光早已将他锁定,紧紧逼过来,那火墙亦是一点一点地缩小包围圈儿,大有不将他烧烤得焦酥烂熟不罢休。

黄守德这才缓下攻势,笑道:“凭你小辈修为,能使我如临大敌,天底下也只有你,不但使我祭出法宝金睛舍利,而且还逼我抽取元神精血焚烧而成的阴阳火——即使你有再大本事也是插翅难逃——当然如此做,使我损失至少二十年功力,但总比丢了性命要好无数倍。”

正在一筹莫展时,灵兽袋一动,正是那向来不安分的黄毛金刚发出动静,俞之夫也是无奈,只得一掌扑向灵兽袋,那黄毛金刚才从灵兽袋中探出头来,便冲着黄守德吱吱呀呀大叫。

黄守德也是识货之人,才见黄毛金刚,便惊叫道:“这竟然是一只玉精顽石所化的猴子,乃是金刚不坏之身,天下罕见,如何到你手中?正好我手上还没有合适的灵宠,若是花费千年时间悉心培养,其修为手段肯定不弱于元婴期存在——哈哈——”

黄毛金刚蹿出灵兽袋,张嘴一吸,原本还是熊熊火势,竟然化为乌烟被其吞服大半。俞之夫见之,晃身一闪,凭空消失,再现身时已经出现在火圈缺口之外十余丈远,正当他以为可以暂时脱险,摆脱金睛舍利锁定时,身后传来黄守德怪笑之声。

他转身一看,发现黄守德正在步步逼向黄毛金刚,而黄毛金刚则是眨巴小眼珠,抓耳挠腮,似乎不知道眼前大祸临头……他慌忙召唤黄毛金刚,却是根本无济于事,甚至在其身上种下的神识亦被彻底断了联系。

他定睛一看,原来这黄毛金刚被金睛舍利祭出的绚丽华光罩住根本动弹不得,惊骇之下,他脱手甩出一拳头大的物事,那物事见风便长,很快便长至房子大小,呼啸着冲向正在专心对付黄毛金刚的黄守德。

黄守德听得动静,抬眼一看,亦是惊慌失措,只见一道金色光柱径直向其胸口要害处射去,他忙躲闪,然而才躲过这一道金光,又是两道更粗、灵气更是充沛的金光激射而来,此时他躲无可躲,甩袖祭出一法器,硬是将其中一道金色光柱抵住,但另一道光柱却是击穿其左肩胛,将其左肩胛部瞬间洞穿,使得其左手臂耷拉下来。

此时俞之夫已经蹿上来,但他不敢靠近那金睛舍利绚丽华光附近,而是径直飞向黄守德。

眼看距离黄守德还有十丈之余,而此时黄守德又欲张嘴祭出法器,俞之夫怒喝一声,神识大开,一道戮神箭饱负其神元之力钻入黄守德脑髓深处。黄守德身形仅是一晃,满面痛苦之色,到底是结丹初期修为,硬是强忍住脑髓深处痛楚,连痛苦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只是如发愣一般一时动不了身。

趁你病要你命,俞之夫以仅剩有的一丝真元,再次发动迷踪无影步,身形飘至黄守德面前,而黄守德才刚刚从痛楚之中缓过来,见俞之夫已到跟前,忙挥拳迎上来,冷笑道:“我修行无敌拳已经数百年,凭你棉花拳头怎么能跟我匹敌?”

俞之夫也不搭话,在两拳向交的那一刻,六臂重影再现,硬是晃过黄守德攻来的拳头,一拳击在其才形成的护身真气罩上,拳影过处,所向披靡,其强大真气灵力组成的护身真气罩如残败落叶一般顿时风消云散化为虚无。其拳头硬是攻击在黄守德腹部丹田所在要害部位。

黄守德终究是**凡身,哪里经得住俞之夫迷踪拳拳击?他痛叫一声,身形如打水漂连连倒飞而退,终于躲过俞之夫暴风雨一般的拳击。待到俞之夫冲上前时,黄守德一拳击在其右臂上,到底其拳头是修行数百年的无敌拳,仅仅是一拳,便将俞之夫的右臂击得肱骨彻底断离,仅是筋肉相连。

由于接连攻击,那金睛舍利一时之间失去掌控,其发挥威力十成中还不及二、三成,黄毛金刚才从金睛舍利绚丽华光中脱身而出,顿时抓耳挠腮、呲牙咧嘴,向黄守德扑过去,途中一顿,其毛茸茸爪子凭空一探,一支长枪便被它紧紧抓在爪中,此枪正是俞之夫一再叮嘱他轻易不要使用的阴阳锁魂枪。

俞之夫见黄毛金刚眼睛赤红欲滴血,更是暴跳如雷近乎疯狂,又见其爪中紧握的不是平日使用的天雷棍,而是阴阳锁魂枪,顿觉不妙,忙喝道:“不可以——”

话还未说完,见其爪中阴阳锁魂枪的枪身红光顿炽,几乎将半边滔天巨浪映红……阴阳锁魂枪轰隆隆径直向黄守德飞过去。

黄守德见阴阳锁魂枪飞来,便知不妙,慌忙转身而走,由于黄毛金刚为天地所生玉精顽石所化,因为修为不高,不能掌控其体内无穷尽灵气,在祭出阴阳锁魂枪时,大量灵气在瞬间便将阴阳锁魂枪充斥得爆满,如此庞大外在灵力输注其中,这杆阴阳锁魂枪如打鸡血一般疾飞出去,将根本来不及逃跑的黄守德左胸顿时洞穿,露出碗口大小的血洞,仅剩下的半边零碎心脏已如残叶败絮,其中血肉灵气已经被阴阳锁魂枪只在瞬间便被汲取一空。

俞之夫担心他没死透,紧贴其身,一拳又一拳如疾风骤雨一般击在其身上。

这时黄守德左胸血洞有一黄色影子一闪而过,俞之夫定睛一看,正是黄守德元神,于是他狞笑着紧追黄守德元神,就在他动身时,他的身边又是黄影一闪,正是飞来的黄毛金刚,只见他鼻中发出冷哼一声,黄守德元神听闻这冷哼之声,顿时翻倒在地,一动也不动,黄毛金刚伸舌一卷,将黄守德元神送入自己尖嘴猴腮的嘴中大肆咀嚼。

俞之夫亦是冷哼一声,黄毛金刚才反应过来,见俞之夫正在佯怒之中,忙抓耳挠腮,以为俞之夫责怪其跟主子抢食黄守德元神,便张嘴给他查看,此时哪里从它嘴中见黄守德元神——早已被它狼吞虎咽地咽到腹中。

“你这毛猴,竟然抢起主子的血食。”

俞之夫只是玩笑而已,其实怒其滥用阴阳锁魂枪,正欲责罚,没料到黄毛金刚身子晃了晃,竟是一头栽倒在地,再也不肯醒过来,他慌忙将其摄在掌心之中,仔细查看,发现其脉搏虚弱不堪,丹田之中后天修得一点真元竟然是荡然无存、一片虚空……俞之夫知道这是黄毛金刚贸然使用阴阳锁魂枪所致,长叹一声,喂服数粒灵丹妙药,便收在灵兽袋中,任其休养生息。

俞之夫将周围收拾一空,招手将那无主的金睛舍利收在玉匣之中并贴上数张灵符,暂且收藏袖中,便择一方向跌跌撞撞而去。

十天后,他正藏身在一荒岛下数十丈深的洞穴内打坐修养,这时他发现埋设在荒岛周围的法阵机关有了异常,忙打开灵眼扫去,发现不远处有两人一男一女正苍黄而来。

见到俞之夫所在荒岛,那女修道:“贾兄,我们在此休息一下吧,我实在无力奔走了。”

那男修回头举目眺望,道:“莹妹,还是再坚持一会儿吧,一旦那恶棍追上来,凭你我现在被重创状况下,恐怕再无生机可能。”

“贾兄,我真的再也走不动了——要不你吧,回去给我爹爹报个信,让他为我报仇。若是侥幸没被那恶棍发现,我便回去找你;若是被发现,我当场自爆身亡,绝不苟活人世。”

“我是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留在此地的——活,我们一起活;死,我们一起死!”

“嘿嘿——啧啧——干嘛要死要活的?我又不是要你们的命,只是让这位小娘子陪我们哥俩喝一盅酒而已。贾和,我侯友山已经给足你面子,若是你实在不给我面子,我虽然不在意,但我这几个爪牙却是不肯让我白白丢了面皮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仗义出手

原来以侯友山为首的四个人竟是一路烟尘追上来,侯友山为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另三个人是侯友山爪牙,其中有两个人是筑基后期修为,剩下一人则是筑基中期修为。

被追的男修叫贾和,筑基后期修为,另一女修叫徐莹,才是筑基中期修为。先前与侯友山等人已战过一场,侯友山遍体鳞伤,徐莹亦受到重创,俩人均在伤痛之中。

俞之夫在荒岛深处正一边打坐一边研习从黄守德储物袋中搜来的无敌拳拳谱,难怪黄守德肯花费数百年时间修习这无敌拳,果然霸道,即使花费千年时间也不能将其修习圆满境界,而是随着自身修为提高,这无敌拳才能发挥更高境界——尽管这无敌拳虽好,但俞之夫却是不肯废去原来迷踪拳,毕竟迷踪拳比无敌拳更是奥妙无穷,而且近身破敌护身真气罩或是元神所在丹田腹部更是令敌防不胜防,仅是霸道比无敌拳略是欠缺而已。

先前俞之夫将冯萍的家传秘学《浮萍无影》与他自己的家传秘学《迷踪步》杂糅而成现在的迷踪无影步,其威力不仅仅是简单的一加一,而是有出人意料的奇效。如今每次发动迷踪无影步,不但耗费真元比从前少大半,而且可以使其一时之间隐去身形,使敌难料其踪影。若是将迷踪拳与此无敌拳取其中精华杂糅在一起,其威力中至少有迷踪拳的迷乱和无敌拳的霸道。

若是真的将迷踪拳与无敌拳杂糅成新的拳术,对于擅长近身搏杀的他,又凭空增加一分胜算,但是这将是一件耗费相当长时间和精力才有可能完成的事,如今只有将俩者有杂糅可能的融合在一起加以研习,待到将俩者关键弄透彻,再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加以习练,估计二十年时间内,应该能够成功。

至于那金睛舍利,果然是好东西,正如他先前多猜测确是法宝,仅是拇指头大小,貌似人或妖眼,握在手中,温润如玉,又似琉璃,色彩斑斓,舍利正中有午时瞳孔,周边辐射状虹膜,更像一粒猫眼石。

据他常年翻阅经典中了解到,此金睛舍利应该不是此界之物,至少是比元婴期高出若干修为的释道修行者兵解或是坐化后经过其门人炼化其尸体所得晶体之物。

在这个世界上,灵器、灵宝尚可以经过炼器手段炼制,但法宝以及法宝以上级别的法器在这个世界上是无人能炼制成功,一方面此界灵力不足,另一方面此界最高修为不过是元婴期存在,根本不可能炼制法宝以上法器,亦不能真正驾驭法宝完全法力。

由于这金睛舍利无须炼化便可使用,亦无须耗费真元催动便能将其祭出,故而凡是获得此法宝作为法器,皆是不肯轻易露出其行藏,以免怀璧其罪,一旦被其他修行者盯上,大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不到生死攸关之时,是不肯轻易祭用法宝的。

在上古时期,人、仙、神、妖等居住在一界,后来此界与其它大多世界一样,渐渐下沉,灵气随着此世界下沉,亦是变得稀薄……后来这些大多数下沉世界统称为下界,而上界另有名称,诸如灵界、仙界、神界等。

仙、神等高阶修行者无法在下界生存,便移居如今的仙界、神界,因为此,此界人、妖经过修行后,通常达到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历经雷劫等天劫劫数后便飞升上界,再继续修行,便长生不老……至于如何长生不老,却是不在此处交代,因为飞升上界之后的事,下界的人如何得知?

至少俞之夫现在是根本没有考虑到飞升上界后的事情。无论是寻常的人还是人修或是妖修,即使仙、神存在,尽管他们从没有停止过相互厮杀,但他们都有唯一的共同的敌人,即魔道。

此魔道非漠北魔道,漠北魔道充其量不过是邪修。

凡是在此界出现,无论是法宝,还是仙器、神器,九成以上均是上古时期仙、神遗落在此界法器,其中大多法器是不入仙、神法眼而没有随身带走,所以才遗弃此界,当然也有少数法宝及法宝以上级别的法器是因为其它原因遗落此界,另有极个别法器是后来种种原因遗失在此界……历经无数年的发现、使用、毁坏,如今法宝及法宝以上级别的法器所剩无几。

“姓侯的,你莫要欺人太甚!”徐莹盛怒道,“你可莫要忘记,我爹爹从前还饶过你一命。”

“哼,当初若不是你爹爹下手太狠,使我修为大跌,我何至于此才有如今修为?若不是你爹爹依附贺青山那老家伙,此时他焉有命在?早就被我侯家灭杀得连渣都不剩一点儿,他手头上有我南海人家数十条人命,此账早晚是要算的——”

“莹妹,你与这恶棍多说什么,你先走,凭我现在的能力,至少可以抵挡一阵……啊……姓侯的,你偷袭……”

“笑话,我这是偷袭么?不是当你面出招的么?再说我们又不是小娃娃,你一拳我一脚,那有什么意思?弟兄们,给我将这姓贾的往死里打,那个徐莹再不能伤她分毫,否则就不好玩了……”

于是侯友山与一名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绕过贾和猫捉老鼠一般逗弄徐莹,而另两名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围杀贾和,偏偏贾和分心在徐莹身上,十成修为使出来也不及平日五、六成,何况此时他重伤在身。

这贾和眼看自身都是难保,还想着保护徐莹,真正是可笑之极。

俞之夫心中暗笑不以为然,之所以如此性情,其实与他走上修行之道后劫难重重,未受到他人太多恩惠有关,故而他为人处世,亦是刻薄寡恩,少有温情——不仅对他人如此,即使对他自己也是近乎自虐苦修,根本没有仁义可言,即使偶有恻隐之心,大概是从前之事,距离如今也不知有多少年过去。

在侯友山俩筑基后期爪牙的攻击下,贾和只有挨打的份儿,其身上又多了几处创伤外,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一旁逗弄徐莹的侯友山趁贾和没注意,祭出一张通体黝黑的长剑宝符,活生生将贾和的头颅齐肩断去。

徐莹一见,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惨叫一声,道:“侯友山,我与你拼了——”

将一切看在眼中的俞之夫心中一动,长啸一声,道:“徐道友,切莫哀伤,我俞之夫与你报仇!”

徐莹以为耳朵听错了,忙道:“哪位道友说话?请快快现身——”

其话音未落,俞之夫瘦小身影已经挡在徐莹面前,他转身施礼,道:“在下姓俞,叫俞之夫,刚才因为修行关键时候,不敢贸然动身,对于贾道友殒身在此,实在是爱莫能助,还望徐道友节哀顺变——莫要有轻生念头。”

侯友山眼见再有片刻时间便能将美娇娘徐莹擒在手心里,此时见凭空冒出一瘦猴似的人,顿时怒道:“不想死的,给老子滚开,否则老子扒你皮吸你骨髓。”

俞之夫冷笑道:“凭你这点手段,也敢在我俞之夫面前叫嚣猖狂?真正是死有余辜。”

说完,身影一晃,便凭空消失,当他再现身时,已经将侯友山头颅拎在手中,其余三人见了,顿时慌起来,其中一人道:“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将侯大圣的族孙灭杀了?”

俞之夫咀嚼侯友山元神笑道:“你们三个爪牙莫要替我作响,还是想想自己还能多呼吸几口气?”

说完,一个箭步冲向其中一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见其转身要逃,他冷哼一声,放出戮神箭,那人果然应声而倒,抱头满地打滚儿。

俞之夫手中血红再次饮血而归,另两人见俞之夫不过一照面时间,便轻易取了侯友山和同伴性命,并将他们的元神吞在嘴中大快朵颐,吓得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宁愿来生作多条腿的畜生。

俞之夫笑道:“此时才想到跑?刚才不是在逞凶示威么?若是那时转身就走,倒是有可能活命,也是你造化,可惜晚矣。”

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飞向距离最远的那位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同时右手拇指与中指抵在一处,看似很轻巧地弹了一下,顿时一粒火星儿从其指尖端出被弹飞出去。

那位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若是回头抵挡一下,或许在六支饮血剑的轰击下有一定一丝半点儿活命机会,但他已经根本顾不得掉头……六支饮血剑列阵组成重剑卷着血红光芒呼啸着将其头颅轰得稀巴烂,其元神几乎在同一刻时间仓惶逃出来,因为不辨方向,竟然一头撞在俞之夫的怀中,他伸舌将其卷在口中。

待他回头看那另外一名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时,那人已是凭空消失,仅是有几只储物袋漂浮在半空里还未坠落。

从俞之夫现身到现在罢手,前后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十息,而侯友山等四人却是在这十息时间内接二连三纷纷毙命于他的手中。

这一次算是他少有的仗义出手——却不知是福还是祸,但是至少他已经开始结仇南海人家的侯家。

第一百九十二章 恩将仇报

俞之夫略是收拾,便来到徐莹面前,此时徐莹怀中抱着贾和尸体,双手捧着其血淋淋头颅,他略是看了一眼,便皱眉道:“徐道友,请将贾道友尸体借我一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徐莹神情凄凄,满面泪水,犹豫了一下,便将贾和尸体交与俞之夫,他接过尸体,将其抛入空中,只见拳影一晃,硬是一拳将贾和尸体腹部洞穿,待到他将手从其洞穿腹中取出来时,其手中捏着一只双目微闭、看似有气无力的元神,此元神正是贾和元神,因为没有及时从其尸体内出来,此时已经近乎僵死,若是再迟一时半刻儿,便是彻底僵死消融得荡然无存。

徐莹泪眼怒瞪道:“俞道兄,你想干什么?”

俞之夫取出一只玉瓶将贾和元神丢入其中,并取一粒丹药捏碎成齑粉亦撒入玉瓶之中,随后封贴数张灵符,丢给徐莹,道:“若是在三个月内找到合适的夺舍之体,贾道友仍是有活命可能。”

徐莹闻言,木然道:“或许我爹爹有办法。”

俞之夫正要离开,徐莹追上来,道:“请俞道兄护送我一段路程,我爹爹必有重酬,在下亦是感恩戴德!”

“你家在何处?”

“经过此乱石滩,便是烟云岛,我爹爹正在烟云岛上。”

俞之夫笑道:“我是镖局出身,若是护送你去烟云岛,我便按照镖局勾当行事,徐道友以为如何?”

当下徐莹与他签订文书,因为此地没有公证处作保,便以心魔誓言以铭。

当即徐莹在俞之夫的扶持下飞行千里之外后便择一岛休息一天,随后走走停停,若是没有太大波折,两个月足以到达烟云岛。一路上徐莹几乎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俞之夫本是少言懒语之人,但多少还是了解道徐莹与贾和关系以及他爹爹的情况,当然还有他最关心的侯友山嘴中一个叫贺青山老家伙。

徐莹与贾和两家是世交,贾和一门早在百多年前被南海人家中的潘家派人剿杀得只剩下贾和一人只身逃出。

徐莹的爹爹徐若天闻讯后便知道南海人家迟早也要对他家下手,于是举家慌忙而逃,果然半道遇到侯家为首集结数十人围杀。徐若天一向低调,虽是结丹初期修为,但其功力深厚对付接丹中、后期也能全身而退,故而那一场搏杀异常惨烈,侯家集结的数十人除留侯友山一人逃得性命,其余全都被徐若天率家族成员以及邀约的朋友灭杀得干干净净。

那一战使得徐若天声名如日中天,但自从依附以举正道旗帜为名的贺青山麾下,便如昙花一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几乎销声匿迹,据传言正在闭关修行之中,按照推算,如今至少是结丹中期修为。

贺青山亦是修行世家出身,因为资质平常,家道中落,但在双修伴侣于凤英的母亲鸠摩崖童姥刘瑞平的全力资助下,经过两千年苦修,如今亦是元婴后期存在,因为有其妻于凤英元婴后期协助,又有鸠摩崖童姥刘瑞平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存在作为靠山,因此集结同道中人,在南海一隅以正道为名组建正义盟帮派,虽然没有与圣山四方圣公然对抗,但却是不买圣山四方圣的账,四方圣对正义盟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何况这正义盟专门与南海人家对抗,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四方圣倒是巴不得正义盟与南海人家每日厮杀,至少牵制南海人家势力扩张。

两个月后,徐莹与俞之夫两人终于赶到烟云岛,烟云岛因为岛上常年处在烟云笼罩之中而得名,此岛为正义盟处在乱石滩边缘地带的一个秘密据点。

俞之夫因为初至此岛,正欲逗留几日,便找了一客栈住下,徐莹独自去联系徐若天,并讨些灵石以偿还所欠俞之夫的镖酬。

烟云岛是乱石滩附近地域陆上面积较为宽广的诸岛之一,因为此岛灵气较别处充沛倍许,故而岛上来往修行者比别处较多,又由于连年杀戮,此岛虽然实际掌控在正义盟手中,但明面上却是一座无主的岛,因此无处落脚的修行者往往选择此处岛屿作为暂时栖身修行之地。

由于修行者较多,自然有集市,而且不止一处集市,俞之夫每天都徜徉在集市之中,或是了解一些地域情况,或是收购一些炼丹辅助材料,至于妖丹、妖核,因为要价颇高,所以他倒是没有打算收购,何况他如今在筑基后期,其储物袋中倒是有不少灵丹妙药足够支持他修行到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

他如今最是关注的是提高进阶结丹期成功率各种灵丹妙药以及配方,算是未雨绸缪。虽然收购几张丹方,但是因为丹方中所需材料颇为冷门,甚至有不少材料已经绝迹多年,所以他根本没有动这心思打算。

这一日,他正欲回客栈之中,见到徐莹早已等在客栈内,忙道:“徐道友,可是将剩余镖酬带来。”

徐莹将一只灵石袋扔给他,道:“俞道兄,你是担心我会少你灵石么?你还是先当面点验一下。”

俞之夫将灵石袋收在袖中,笑道:‘我正要离开烟云岛,若是徐道友无话,俞某便告辞!”

“我爹爹正在前面不远处,若是俞道兄给我面子,请你过去一趟,我爹爹当面谢你——毕竟你救命之恩还未谢你——”

俞之夫转身看了看徐莹脸色,见其面上并无异常,便淡淡地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还是算了吧。”

“呵呵——俞道友,徐某早知道你是不肯轻易赏脸的,所以徐某只好亲自上门致谢——若不是徐道友出手相助,小女徐莹早已落入那侯友山歹人之手,听小女叙说,俞道友手段十分了得,因此徐某更要见上一面——”

俞之夫抬头望去,只见街角转来一老者,手拄拐杖,一步一瘸地向客栈中走过来,尽管身材与他差不多,声音很是洪亮,才到他跟前,他便感觉其身上煞气凌人,来人正是曾经名噪一时的徐若天,此时果然如传言中所见为结丹中期修为。

俞之夫慌忙施礼,道:“失礼之处,还请徐前辈海涵。”

徐若天笑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地,还请俞道友到徐某舍内细谈。”

俞之夫左右看了一眼,见徐家父女一再相邀,也不好推辞,心中却是另有打算。

徐若天所在正是一处荒僻之地的地下约百丈深的洞穴之中,在一偌大的洞室之中,三人分宾主而坐。

“徐前辈,可是有何指教?”

不等徐若天说话,徐莹冷笑一声,抢过话,道:“俞道兄,当初你明明可以在贾和身死之前出手,为何等到贾和身首异处才现身,妾身不明所以,还请俞道兄给个明白话。”

俞之夫舔了一下发苦舌头,道:“俞某已经在当时说明情况——”

“俞道兄,你那句话说给别人听,或许还有人相信,你以为我相信你的借口么?”

“如此说来,徐道友,你将俞某诳骗此处,便是依仗你爹爹势力想我讨个说法么?”

“莹儿,爹爹在此,不得你放肆!你可知,俞道友救人是情分,不救人是本分——”

“爹爹,女儿以为这姓俞的别有用心——若是凭他手段,早出面一时半会儿,贾和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俞之夫咽了一口吐沫,道:“徐前辈,可是帮贾道友找到合适夺舍之人?”

徐若天嘴角一动,道:“先前还未确定下来,如今正好有合适人选——”话未说完,其袖一动,一只巴掌大的斗笠模样的东西从其袖中跌落。

俞之夫连看也没看,便知道这是一件高阶灵宝,在徐若天嘴角一动时,便知道不妙,身形一晃,便凭空消失,当他再次现身时,已经出现在十余丈之外,此时已经见风便长至直径三、四丈的火龙翻飞不已的金罩扑在原来俞之夫所在之处。

徐若天见自己最是看重的法器金钟火龙罩竟然落空,顿时恼羞成怒,径直追上来。

俞之夫抚掌笑道:“早就听说徐前辈不但功力深厚,异于常人,而且有数件奥妙法器在身,今日得见,果然不凡,恕晚辈另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他年晚辈若是侥幸进阶结丹期,定是亲自上门讨要恩将仇报说法——告辞。”

徐若天见俞之夫瞬间便消失在十余丈开外,追上两步,便停下脚步,不再逼过去,任俞之夫远去。

徐莹泪眼婆娑,道:“爹爹,你明明有把握将其当场拿下,为何又放其一马?当初若不是你有意放了侯友山,贾和何至于落得仅剩下元神存在?”

“我自信阅人无数,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个姓俞的果然厉害,远远出乎我的预料,若是我逼得太紧,可能鸡飞蛋打两败俱伤,何况据我观察,这姓俞的在来的途中就可能料到有此一出,既然他自信敢来,便是有绝对把握!”

“爹爹,你怕他?”

“不是怕他,而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第一百九十三章 毒煞缠身

俞之夫回到南安镖局,交付镖票,以及路途徐莹所付报酬一应上缴,胡若云见俞之夫将路途额外大笔收入亦是上缴,心中更是佩服其为人。

事实上俞之夫离开烟云岛再次经过乱石滩时,历经几番海盗劫匪,均是将他们悉数灭杀,据他不完全统计,至少灭杀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一名,另有二十七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若干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所缴获的灵石竟然超过三十亿,另有各种炼丹、炼器、炼符材料以及秘笈亦不在少数。

此后十年,俞之夫又接连出镖十数趟,均是有惊无险,死在他手下的修行者不计其数,其中三成以上的人均是乱石滩出身的人。凡是他决定下手,根本不留活口,所以尽管已经引起诸方势力关注,却是无人知是他的杰作。倒是那些海盗劫匪见身边出海之人无故失踪,便知道不妙,于是纷纷藏在窝中不肯出来,以免遭受横祸,一时间销声匿迹,乱石滩显得平静许多下来。

赵天罡与袁金山俩位长老的酬薪翻倍,亦是格外卖力,南安镖局声誉日盛,生意亦是红火。

这一日,俞之夫破天荒地来到胡若云房中,胡若云正坐在赵天罡腿上,面色潮红,青丝凌乱。见俞之夫闯进其房中,忙离开赵天罡,回到自己座位上。

俞之夫不动声色地道:“胡掌柜,在下因为身子疲乏,想与胡掌柜讨三年假期。”

“这几年俞长老劳苦功高,使得我南安镖局有今天成就,既然俞长老想休息就休息吧,只是希望俞长老早日回镖局。”

俞之夫当初入南安镖局时,与赵天罡结下芥蒂,两人之间见面从不打招呼,更无交情可言,所以他看也不看赵天罡一眼,便离开胡若云房间。

俞之夫入股南安镖局之事,因为他的要求,胡若云并没有声张出去,所以外人并不知道俞之夫才是南安镖局最大的股东。因为修为差距,俞之夫与另一位袁金山长老交情亦是不深,而袁金山除了执行镖局任务,平常难得见其身影。

“这姓俞的到底是什么来路?胡妹可是查清楚他的底细?”

“我几乎用尽所有手段,才查清此人原不是我盛京之人,至于其他有关此人资料,根本是空白。”

“胡妹,按照我的意思,刚才就应该借此机会将此人开除——凭什么他一个筑基后期修为享受结丹初期修为才有的长老级别待遇。”

胡若云笑道:“赵长老吃醋了?”

“哼,我吃哪门子醋?凭这小子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你会看上他?只是这小子每次在我面前,我都感觉他身上煞气逼人,浑身不自在,好像他真的杀了不少人似的。”

俞之夫回到紫荆山后,他将丹顶紫鸢等灵宠从灵兽袋中放出去,任其活动,而他自己开始着手准备进阶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好在他从前进阶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时准备有充足灵丹妙药,此时剩余不少,他足有八成以上把握一次进阶成功。

半年后的一天,他在距离盛京十万里处的一荒岛上成功进阶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虽然说进阶较为顺利,但他明显感觉身体不适。明明打坐入定巩固进阶后的修为,然而他的身体却是如猴一般根本坐定不住,却又不知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回到紫荆山后,他翻看无数典籍,却是找不到所以然,而他在盛京几乎没有朋友,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不适明显加重,甚至无缘无故地对着空气发脾气,即使身边灵宠也受到他无端责罚,而在此前,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从没动灵宠一根毫毛。

尽管他知道若是如此下去,用不了一年半载时间,他便暴戾成性,本来他就是睚眦必报性格,将来更是嗜杀成性,早晚会露出行藏,以致引起公愤,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公敌,而在这世界上能够轻而易举地灭杀他的人比比皆是,大有人在。

他试图服用各种灵丹妙药化解身上的煞气、戾气,然而越是服用灵丹妙药,其身上的煞气、戾气越是严重,自进阶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才过去半年多,他身上竟然无来由地有着一层淡淡的肉眼可见的毒煞,这一发现使得他更为慌张。

他曾从裘太正处取得不少医书,自然知道毒煞来由。其中原因之一,由于常年服用大量各种各样灵丹妙药,俗话说是药三分毒,若是适量服用,丹药毒性随时间推移,基本能经身体代谢化解,偏偏他不但超量一倍以上服用,而且服用较为频繁,几乎从没有间断;另一原因,在他近二百三十年修行途中遭遇寻常修行者几乎不敢想象的杀戮,久而久之,其身上自然滋生煞气、戾气,若是换作他人,或许通过修行打坐,尽量避免杀戮,便在无形之中将煞气、戾气化解虚无,而从未停止杀戮的他——形成毒煞是水到渠成之事,根本不可避免。

对于毒煞缠身,在俞之夫现有条件下根本无法可解,任其发展下去,必将耗尽二百多年才修得的一点灵力而亡。

这一日,他正一筹莫展、焦躁不安时,眼前身影一晃,一位妙曼红妆女子赤足踩莲花法座,左手托一玉瓶,玉瓶中插有一支翠绿杨柳枝条儿,身边紧挨着一头牛犊似的狮子,其脖子上挂着一半个拳头大小的紫金铃铛,这铃铛正是从前从一矮个子手里缴获的一中阶高级灵器。

红妆女子含笑立在他的面前,他正欲暴起伤人,发现眼前女子竟然李小月。

他颓废道:“你收获不小啊。”

李小月笑道:“老大,我在数月前便知道你的情况,只是因为我正巩固修为,未敢轻举妄动,所以拖延至今才现身——还望老大恕罪!”

俞之夫闻言,眼前一亮,随神色黯然苦笑,道:“听你的意思,你有化解我身上毒煞的手段?可是我已经尝试无数方法亦是无济于事。”

“我先说说我的情况,然后再助你化解毒煞。”

“也好!”

李小月眉飞色舞道:“经过近三十年的闭关,我已经将法宝级别的莲花法座以及玉净瓶炼化为本命法器之一,当然若不是这葫芦洞天有精纯灵气助我,即使再给我百年时间也不可能将两件法宝级别的法器莲花为本命法器。不过尽管已经将这两件法器炼化为本命法器,但因为我本身修为局限,如今只能发挥其一、二成威力——这一、二成威力对付同阶绰绰有余,即使应付高阶,亦有五成以上把握立于不败之地,当然这莲花法座与玉净瓶的最大好处还不是攻敌自保,而是另有更无上奥妙。除此之外,我还将花之灵莲亦炼化为本命法器之一,为了保持它原有天地灵气所孕育的原生性质,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化形柳枝条儿插入玉净瓶之中,如此做法另有诸多好处,因为有玉净瓶法宝级别的法器护其根部,使其永葆活性,这杨柳枝儿依旧无时无刻不在汲取天地灵气不断生长,而且这杨柳枝儿的根部随着时间推移,可以渗出一、两滴天地之间灵力最为精华的灵气之津液,比之葫芦洞天里的灵气更是浓郁百倍千倍,我称之为天地甘露,其好处不但有化解天下之毒,而且还有使天地万物起死回生之效……这天地甘露——”

“哦,这天地甘露竟然有如此妙用,至今你收集有多少滴天地甘露?”

李小月讪讪笑道:“如今才收集一滴而已,其中半滴已经被我演练功法时用掉。”

“也罢,如今你与我一般,也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将来若是有凶险时,你倒是我一大得力助手。”

“嘿嘿——理所当然——老大,你看我这衣裳可是好看?”

俞之夫摇头,道:“红妆显眼。”

李小月摇身一晃,其身上衣裳顿时化为净白,配其粉脸红唇,倒是相得益彰,俞之夫笑道:“如此甚好。你这衣裳似乎另有奥妙——”

“老大眼力果然厉害,这是花之灵莲叶茎所炼化,亦是我通灵法器之一,可以避水火且不惧天下之毒,更大好处是随我性情变化——”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月,你本是我元神分身所化,又是灵莲寄托化身,再加上玉精之王妙用,才有如此庄严法相,亦是天地造化使然,应该倍加珍惜才是——你刚才说有解我毒煞妙法,如今已经将你闭关所得都显摆完了,现在该轮到解决我的事情了。”

“老大,化解毒煞之法已在你刚才言语之中——”

俞之夫顿悟道:“若不是你提醒,至死也不知。”

当即俞之夫跌坐蒲团之上,其身形一动不动。李小月收起莲花法座,骑坐在红毛狮王背上,一声唿哨,躲在各处角落里的丹顶紫鸢、金线冰蚕等灵宠顿时冒出来。

李小月板着脸,道:“在此后一段时日里,我将抽出时间专门训练攻防能力——若是有不尽心尽力,休要怪我梨花鞭不长眼睛。”

说完,其手中凭空多出一根三色长鞭,此鞭正是灵宝级别的梨花鞭,她轻轻地将手中长鞭一甩,一道缤纷绚丽的鞭花如同烟花一般荡漾,空气之中顿时传来哔哔啵啵的爆裂之声。

丹顶紫鸢等顿时吓得噤若寒蝉,即使最是顽皮的才恢复不久的黄毛金刚亦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儿。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二次元神分身

俞之夫花费数日时间将丹田连同盘腿坐在丹田之中的元神从左脚大拇指头指甲盖下整体搬移至小腹部位,此后每日将丹田真气经过任督二脉等经脉运行三十六周天,每运行一周天便将真气中的少许煞气、戾气截留净洗,便将其积存在丹田中元神一肋骨所在部位之内。

其间不知经过多少次洗髓之苦,若是换了别人,早就因为不堪其苦,半途而废。如此周而复始地运行真气,三年后的某一天,他长舒一口气,经过他不懈努力,他终于将全身的煞气、戾气通过洗炼,将其积存在元神一肋骨之中。令他意外的是,他全身上下竟然是彻头彻尾换了另一面貌。原本他面黄枯瘦,如今面色微黄略是红润,恰如黄金在夕阳余晖映照下其表面逸发若有若无的辉光,身材亦是拔高许多,微微发福,原本两侧发际处各有一缕红毛,亦被青丝所替代,他那红毛煞神的称呼可能是名不副实……俞之夫自嘲道:“没想到化去积年毒煞,竟然换得一副好皮囊,倒没有从前那般从容自然,大概过一段时日,便渐渐适应如今皮相。”

先前曾有过考虑在筑基后期以后再一次分裂元神,如今应了昔日偈语,他重温《分身札记》,经过三个月的准备,他沐浴焚香后,让丹顶紫鸢和金线冰蚕左右护法,李小月盘腿坐在其对面,两人四掌两两掌心向贴十指扣在一处,一旦发生凶险,李小月随时施救。

第一次元神分身时,他倒没有意识到危险存在,如今这次分出的元神却是包涵毒煞在内,他一方面期许自身平安无事,另一方面又是期待分身的元神如李小月一般亦能化形成人。尽管心怀忐忑,如十月怀胎孕妇,期待一朝分娩性情,但他盘腿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双目微闭,面沉如水……转眼之间,一个月过去,果然俞之夫所预料,此次分裂元神,经历数番生死,若不是李小月在对面协助,他有死无生,以致后来他在修行过程中再也不敢轻易分裂元神。当然有李小月协助,他成功分裂元神后,修为竟然没有跌落,倒是意外之事。

俞之夫与李小月看着眼前收在灵泉之中的一团墨漆乌云似的黑面娃娃,此时那黑面娃娃双目紧闭,盘腿而坐,对眼前两人根本视而不见,不动如磐石,尽管墨团似的,但却是辨认出来,此元神分身又是一女身化身。

李小月吃吃笑道:“同样是你元神分身,一个是我,美至天下无双,一个是她,丑得也是天下无双——”

俞之夫打断她的话,道:“我们修行者有必要在乎皮相么?不过她也真是丑得见不得人——当然五官端正,周身皮肤黑如漆而已,嘿嘿——”

“老大,你别嘿嘿了,我照顾她便是,因为它是毒煞化身,又暂无寄身之物,恐怕时间太久,她有夭折可能。”

“我尽快帮她找合适的寄身之物,如今我在南安镖局做事,就是为了寻找合适的本命法器——”

“老大的主意倒是不错,内贼难防啊……”

俞之夫挠头道:“我有一个疑问,我两次元神分身,怎么都是女身化身?你知道其中原委么?”

“你刚才还说不在乎皮相呢?其实很简单,上古传说中造人时,女人本来就是取男人肋骨塑造而成,你两次元神分裂均是取自你元神肋骨部位元神,自然是女身化身,也正好印证上古传说中并不是空穴来风。”

“哦,原来如此!”

在这一段时间,由于有李小月悉心培育,丹顶紫鸢、金线冰蚕、玉面螳螂分别进阶四级,而伏魔谛听才进阶三级。黄毛金刚因为先前受过重创,修为一段停滞,故而仍是保持在三级。红毛狮王的修为亦是突飞猛进,虽说其功底厚实,如今在四级瓶颈处,距离突破瓶颈进阶五级修为指日可待。

俞之夫回到南安镖局时,胡若云惊讶他的种种变化,他掏出双方签订的文书凭证,胡若云才相信他并不是假名冒充的。

“俞长老,才三、五年不见,如今竟然进阶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果然非寻常之人,似乎你从前的病症亦彻底痊愈,竟然修养如此丰润。”

俞之夫皱眉,道:“刚才我进来时,见镖局中镖师神色仓惶,而胡掌柜神色亦是憔悴,不知镖局出了什么事故。”

胡若云长叹一声,道:“俞长老果然慧眼如炬,镖局确是发生大事故,此事说来才发生不久,大概三个月前我接到一总价八十亿灵石镖单,其中有一估价六十亿灵石的镖的,此镖的我亲眼过目,是一截世间罕见的万年阴沉木,由赵长老与袁长老俩人共同押运,前日传来消息,此趟镖竟然半途被劫,袁长老当场陨落,赵长老身受重伤后下落不明……”

俞之夫沉吟良久,道:“当时幸存目击者有几人,现在何处?”

胡若云传令下去,不一会儿时间,唯一的幸存者便到来,此人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姓穆,叫穆宇飞。

俞之夫见其神色萎靡、目光呆滞,安慰几句,便询问当时情况,这穆宇飞所述与胡若云所说相差无几,便叮嘱其留在镖局随时听候询问,没有允许,不得私自离开镖局。

“胡掌柜,这一趟镖是以私人名义还是商行名义签订合约的?”

“商行名义,签订镖约前我派人暗查那家叫玉林商行,事发之后,我也派人暗查这家商行底细,除了才建行三、五年外,并没有其它任何异常……”

“在我来之前,你也曾被劫镖一次,能否将那次情况详细与我说一遍?”

“你怀疑上次劫镖的与此次劫镖是同一伙人所为?”

“或许吧?一切皆有可能。一会儿,你将你所知道的两次押镖详细情况写成文字交与我,尤其护镖人员名单、签订镖约副本,我想亲自打探到底是谁在劫镖?在我回来之前,暂时想方设法拖延赔付。”

俞之夫回到自己的院子,见胡菲儿并不在院中,于是叫来常芸芸,道:“你可知胡菲儿去向?”

“胡姐在半年前因为修行正在瓶颈告假外出游历了。”

“哦,刚才胡掌柜没跟我说这事么?”

“俞长老,胡姐现在归你属下,应该与你说的,但是你一直未归,她与我说一声,便出去了——”

“你可知她去了何处?什么时候归来?”

“她没说!”

“嗯,若是无事,你也不要出去,否则有些事可能牵连你身上,即使你名义上是我侍妾,但我也不好帮你解脱。”

俞之夫待在房间内,反复查看胡若云送来的材料,三天后,他撤去院子所有法阵禁制以及法阵机关,再次来到胡若云房间,道:“胡掌柜,你暂时对外宣布停业整顿,不要接受任何任务,待我打探仔细追回镖的后,再作打算,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胡掌柜你遭到宿敌暗算。”

胡若云闻言,大惊失色道:“我世代经营镖局,结交四方朋友,从不肯与他人为敌,除了最近先后两次遭受劫镖外,我镖局几乎向来太平无事。”

俞之夫冷笑,道:“上次丢镖虽然是你自家的物事,但是损失肯定不小,这次丢镖的损失几乎是你镖局包括我的股份全部赔付也是不够的。”

胡若云黯然点头。

“胡掌柜,我还知道你有些事不肯对我说,但我相信将来你一定会告诉我的。我也实话对你说,我之所以入股镖局,其实也是打算对镖的下手,但我不会采取劫道偷窃手段,我自信我有足够实力收购看中镖的的,我不会让视我为朋友的人吃亏的。”

胡若云面色反复变化,道:“你可有目标镖的?”

“我对万年阴沉木有点儿兴趣,但是你放心,在找到万年阴沉木并交付对方后,我才动手收购的。”

“似乎你对你所做的事很有信心?”

“每个人做事,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也不管他做事多么隐秘,都会留下蛛丝马迹,何况他们两次劫镖都留下不止是蛛丝马迹——”

胡若云眼前一亮,道:“按照你的说法,你有把握追回第一次镖的?”

俞之夫冷笑道:“第一次被劫镖的是你自己的物事,若是我能侥幸将其拿回来,那是我的东西,与你无干。”

胡若云面色羞红,道:“若是俞长老将第一次被劫镖的取回来,奴家任你摆布——”

“胡掌柜,胡前辈,请你自重,晚辈可以看在你我合作良好份上,适当还你部分被劫镖的。”

“我只要其中一件东西,其余权当报酬。”

“胡掌柜,你可能弄错了,我未从你手上取一针一线,报酬根本无从谈起。”

胡若云叹道:“你可取任意物事其中三成,如何?否则我一旦查知你抢回被劫镖的并一人独吞,即使我将全部家当抵押出去,也要收买天下杀手,使你只要在这世上活一天,就不得安宁一天。”

俞之夫笑道:“胡掌柜,何必如此下狠手?我只取所有看中物事的一成即可,当然凡是我看中的而又不可分割之物,我倒贴灵石收购。”

胡若云亦苦笑道:“我们还没有将天上飞的天鹅打下来,倒在此地争论是烤是蒸是烧?真正可笑!”

“胡掌柜,一点也不可笑,还是有言在先的好!”

“若是能讨要回来,总是好的,只是希望俞道友不要让我空喜欢一场。”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追讨镖的

俞之夫来到玉林商行时,见其门侧张贴一张帖子,走上前仔细看了一眼,上写:兹本店内部整顿,暂停营业!

他冷笑道:“果然其中有猫腻。”

他见大门虚掩,正欲走进去,这时眼前人影一晃,一个练气期修行者拦在他的面前,道:“前辈,本店已经停业,外人请止步。”

俞之夫将那人拉到一旁,塞几块灵石给他,道:“我就想问几个问题,回答一个问题一千块灵石。”

那人左右看了一眼,道:“前辈,我在这里也只是一条看门狗而已,你问什么?我不知道。”

俞之夫笑道:“小道友,你贵姓?”

“晚辈,姓冯,叫冯小明。”

俞之夫掏出一千块灵石递给他,道:“小道友,今年多大年纪?”

“今年九十六岁。”

俞之夫又掏出一千块灵石递给他,道:“你这里掌柜叫什么名字?”

“****青。”

俞之夫再次掏出一千块灵石递给他,又从袖中掏出一副画像,道:“你见过此人到这里来过么?

“来过。”

俞之夫照例付了灵石,道“此人来过几次?”

“两次。”

“分别什么时候?”

“前辈,你还没付灵石呢?”

俞之夫掏出一大把灵石,道:“你将这些灵石都收起来,我再问你几个小问题,多下来的灵石全当小费。”

冯小明喜滋滋地手下约五万灵石,心中暗道:今天碰到一个傻前辈,活该我发一笔小财。

俞之夫又问了几句话,便离开玉林商行,在附近溜达一圈后,折回玉林商行街对面的一家客栈,办理入住手续后,便在临街窗口盘腿打坐,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在这里竟然待了整一个月。

这一日,他本是紧闭双目骤然睁开,精光爆放,随即眸光散去,双目之中尽是氤氲之气,冷笑道:“是狐狸终是要露出尾巴的。”

半日后,一蒙面女子鬼鬼祟祟地从一街角几乎贴着楼宇滴水檐下经过,随后拐进了对面的玉林商行。

俞之夫暗道:“可惜裘太正已死在自己手上,否则真的要感谢他,从他那里学来几招果然奥妙,这万里追魂香算是其中最奥妙技艺之一。”

原来在当初胡菲儿与常芸芸才入住他院子中时,他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她们俩人身上种下万里追魂香,原本不是为了今天这事儿,而是他怀疑胡若云将这两人安排他的身边是暗探作用,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今他才知道胡若云初衷并非如此,因为自从胡菲儿入住他的院子后,他没有发现她与胡若云有任何联系,倒是这胡菲儿隔三差五勾搭赵天罡,他确是心知肚明,不过没有当场戳破而已。

这鬼鬼祟祟的蒙面女子正是胡菲儿,她进入玉林商行后,大约一炷香时间又回到街上,俞之夫并没有着急追踪上去,因为有万里追魂香,他不愁找不到胡菲儿下落。

才过去盏茶时间,玉林商行中又走出一人,此人左右张望了一下,并将灵眼刻意扫向俞之夫所在房间,俞之夫忙收回心神,并尽可能收敛身上逸发的灵力,保持原来修行打坐状态。

此人正是玉林商行掌柜****青,结丹初期修为,他狐疑地将灵眼略是停留在俞之夫身上,但随后他还是收回灵眼朝一方向走去。

俞之夫收起后背冷汗,大约在一个时辰后,从另一方向极速而行。

三天后,在距离盛京一处荒岛断崖之上,那蒙面女子正翘首观望,而俞之夫摸到对面百丈之外的一处仅仅露出海面的礁石上,当即摆布法阵,并掏出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

这里才摆布停当,远处便有一身影从其半空掠过,俞之夫慌忙将其身形隐没在奥妙无穷的法阵之中。

来人正是玉林商行掌柜****青,他经过俞之夫上空时,低头扫了一眼他所在的礁石,但并没有停留,径直向那蒙面女子飞过去。

“美人儿,让你久等了!”****青身形任在半空里,便亲昵地对那蒙面女子叫道,“咦,那个赵天罡怎么还没来?不会另起变故吧?”

这蒙面女子正是胡若云赠与俞之夫名义上的侍妾胡菲儿,她左右旁顾一下,道:“我已经与他约好在此见面,他的那位朋友也要来的,今天我们要将两次所获之物分得清楚,从此与他们各奔东西,再无瓜葛。”

****青拦腰抱住胡若云,道:“哼,若不是因为两次东西都落在赵天罡朋友手中,我早就灭了他,敢动我的宝贝儿,不是摆明了让我戴绿帽子么?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哥,快拿开你的咸猪爪儿,我与赵天罡虚情委蛇还不是你李哥的主意?此时倒是吃醋了?早干嘛?”胡菲儿顿了顿,道,“待会儿让赵天罡发现你对我动手动脚,不知又要发生什么变故。如今我终于劝动赵天罡,让他与你联手将他的那位朋友灭杀……一旦得手后,你我再联手将赵天罡灭杀,所有的东西便是我们俩的。”

“美人儿,事成之后,南安镖局的股份我可是有我的一半儿——”

“那是当然,连我的人儿也是你的,我的就是你的,还分什么彼此?”

“嘿嘿——那胡若云?”

“哼,你可不要打那贱人主意?我要将那贱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说话间,远处飞来两道身影,刚才还是亲热一团的胡菲儿与****青俩人顿时分开数丈距离,各自一本正经地盘腿打坐。

“呵呵,没想到我赵天罡紧赶慢赶,还是让李道友先到一步——”

****青不冷不热地道:“赵道兄,咱们大事不拘小节,咱们已经先后合作两次,还请介绍你先介绍一下这位朋友吧。”

赵天罡面色微变,全没有来时那股热情,也是不冷不热地道:“李道友,听说南安镖局的镖票还在你手里,一旦南安镖局赔付,至少一百六十亿灵石,这个不应该是你独吞。”

****青也不想让,道:“那笔货物是我全部家当,其中万年阴沉木是我祖传之物,至今仍然扣你这位朋友手里,为何不还我?”

“该是你的东西,自然会还你的,只是这两次劫镖均是由我主使,我一人独得其中四成,胡菲儿作为主使人之一拿回本属于她的南安镖局,另有两成报酬,而你和我这位朋友各得其中两成好处,你们以为如何?”

胡若云淡淡地道:“我没有意见。”

赵天罡的朋友这才开口道:“我也没有意见。”

****青这时才明白胡若云诈骗赵天罡是假,将他自己骗来才是真,如今看来他不但赔了包括万年阴沉木在内价值八十万灵石的货物,另外也可能将自己的小命丢在此地,他恼怒道:“如此说来,你们是早有盘算,连我也被你们算计在内?”

胡菲儿皮笑肉不笑地道:“若是李前辈识相,还是将镖票自己掏出来吧,省得大家揭破面子都不好看。”

****青退后数步,道:“哼,我有镖票在手,也能拿回一百六十亿灵石,又不亏什么?难道凭你们手段,想留下我么?”

赵天罡冷下脸,道:“李道友,话说到这份上,再说也无用,你能不能活着离开,就看你的本事。”

话音才落,赵天罡便逼向****青,他的朋友从另一侧将****青包夹。胡菲儿因为才是筑基初期修为,趁机退开,正好落在俞之夫所在的礁石上。

****青挥袖,一道蓝光正面扑向赵天罡,赵天罡抬手挥袖,袖中抖落出一鱼鳞大小的物件,这物件见风便长,待到蓝光到其面前时,这鱼鳞大小的物件竟然长大至丈许高的盾牌,将赵天罡整个人儿抵挡在其后,盾牌上银光灿烂,夺目耀眼,炫目蓝光击在盾牌上,只听得一声轰天响,盾牌隐约摇动,蓝光顿时消失在无形之中。

赵天罡冷笑道:“米粒之光,安敢与日月争辉?看我灵宝——”

话音未落,一把三尺长剑身表面朦胧一层青光的蛇形剑脱手而出,径直向****青飞去。

****青长啸一声,丢下数张灵符,激起漫天飞石烟云,遁身而去,竟然使得三尺蛇形剑扑了一个空。

一旁的赵天罡朋友发出啧啧笑声,身形一晃,正好拦住****青去路。****青一咬牙,一张宝符被他祭出去,只见宝符见风化形,飞升至半空里,还未等赵天罡朋友反应过来,一直径约有水桶粗曲形雷电劈落在赵天罡朋友身上。

远远出乎在场人的预料,赵天罡朋友竟然在雷电的劈打下,不但外面裹着衣服被化为齑粉,其皮相亦是损坏得七零八落,露出其本来面目,原来赵天罡朋友竟然是数年前据说当场殒命的原南安镖局四长老之一的孙化成孙长老,俞之夫正是顶替此人才成为现任四长老之一。

俞之夫一见孙化成面目,倒吸一口冷气,此人根本无生者气息,而他曾在中原九州的徐州九里山见过这东西,这是炼尸傀儡,而且是结丹初期修为的炼尸傀儡,没想到在此地竟然有夏氏夷人的踪影,此事赵天罡是脱不了干系,想到炼尸傀儡,便想到曾经一度追杀他的吴云,顿时不寒而栗。

第一百九十七章 水玉玲珑

反正万年阴沉木的主子****青已经死翘翘,而镖票还在自己身上,至于接镖的人本来就是个幌子,根本可以忽略其存在,所以俞之夫直接将这万年阴沉木据为己有,当然也包括这张镖票上其余物事,果然如当初估价八十亿灵石。

俞之夫一边打坐修行,一边将万年阴沉木车出数百颗小拇指头大小的珠子,并在珠子中间打孔,唤来金线冰蚕让其吐出数段蚕丝将这些珠子分别串成珠串,一共有三串珠串,每串一百单八颗万年阴沉木珠子,他在自己的脖子戴一串珠串。

这时李小月正好才从外面绕道回来,他将剩下的两串珠串丢给她道:“一串你自己用,另一串将来留给第二元神分身。”

李小月接过珠串,长舒一口气道:“这一趟可累死宝宝了,没想到这炼尸傀儡既不能藏在储物袋里,也不能藏在灵兽袋里,只得将其满身贴上灵符,一路遮遮掩掩赶回来,好在这京都的人见怪不怪,好奇宝宝也不多,不然我真的没办法将其弄回来。现在我将其丢在外面,以后你有时间,自己去侍弄吧——我且去打坐修习一段时间再说——比打一场架还累……”

俞之夫并没有着急查检炼尸傀儡,而是继续检点地面山堆积如山的物事,经过数次检点查验,他从在其中一只打开的玉函中发现一件根本不起眼的物事,经过反复观察,他终于还是看出眼前这不起眼的物事的奥妙。

这是一件通体透明如水晶节柱状物,拇指粗,高约三寸,共三节,有根有须,另在枝节部生长有三根桑叶大小筋络分明的亦是通体透明的叶子,触之软硬适中,有强大水之灵力……俞之夫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东西,但是他可以断定这东西肯定是天地间生长出来仍旧有活性的灵物,他没有冒然动用此物,何况现在这东西的主人还是胡若云,他不想因此多一个敌人,但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于是他将这东西原样放进玉函并封贴,又检点数遍其它物事,虽有他中意的物事,但还没有到非取不可的地步。

一天后,他来到集贸市场上,经过近十天不动声色打听,他大概弄清楚那通体透明如水晶节柱状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南安镖局近乎歇业状态,与先前红极一时状态根本不可比,胡若云正在打坐,俞之夫找了一只蒲团坐在其对面。

“俞长老既然回来,肯定是有好消息的。”

“胡掌柜,有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消息?”

“还是好消息吧。”

“我已经将两次镖的全部追回,其中第二次镖的我已经扣下,与胡掌柜无关,镖票我也带来了,当着你的面我将它焚毁。”说完,他掏出镖票,在胡若云面前扬了一下,便搓指点火将其付之一炬。

他将一储物袋扔到胡若云手中,道:“这是第一次被劫镖的,原本是你自家东西,如今我完璧归赵。”

胡若云眉毛一扬,面露喜色,当场查验所有物事,检查完毕后,她收起储物袋,道:“俞长老真是信人也。”

“若是胡掌柜也是如此,将来我们还有继续合作的可能——”

“听俞长老的意思,似乎话中有话?”

“按照事先约定,我应该取我看中物事的一成,希望胡掌柜成全。”

“哦,我差点忘了,你自己挑选吧。”

俞之夫笑道:“其余东西我是看不上眼的,但是刚才你暗中藏一物事在袖中——我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我只取这一物事便可。”

胡若云面色忽变,差点儿跳起来,道:“这物事是我祖传之物,绝对不可能落入外人之手——即使我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守住祖传之物,何况你不过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谁生谁死还不一定?”

“胡掌柜,你别激动,既然我能将被劫镖的抢回来,也有办法再次将我所看中的物事讨回来。如今我在来此之前已经有了主意,若是胡掌柜同意,我取你祖传之物的根须旁那米粒大小的那一节,当然包括其根须在内,这样的交易,既不损伤你祖传之物,也成全胡掌柜信人之诺言,胡掌柜以为然?”

胡若云将信将疑地道:“你取那一丁点干什么用?”

“我自有用处,但与胡掌柜无关!”

胡若云这才从袖中取出那只玉函,经过仔细查看,笑道:“早知道你肯定检点过每一件物事,但没想到你这么仔细,即使我经常取出来查看,也是百年前才发现这祖传之物上有米粒大小的新生芽孢,既然先前已经答应你,如今便完你心愿,不再欠你这一个人情。”

俞之夫心满意足地将那米粒大小的芽孢收在一玉函之中,并贴上数重灵符,这才收在袖中,笑对胡若云道:“胡掌柜,还有一个坏消息我还没告诉你呢,如今我改了主意,你必须答应我两个要求,我才能将这个坏消息告诉你,否则这关乎你切身利益的坏消息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哦,你说吧?”

“我现在就要退股,给你半个时辰,清算所有往来账目,若是你现有灵石不足,可以以任何物事平价抵充。”

胡若云见俞之夫说得坚决,也不好出言相劝,便从袖中取出一账簿,仅是扫了一眼,丢给他一个灵石袋,道:“这里有灵石九十三亿,你查检一下,其中包括你原始入股七十五亿灵石,盈利分成一十七亿,当然所有盈利中减去此次损耗……”

俞之夫看也不看,便就灵石袋收起来,若是换了别人,这一十七亿灵石是一庞大数目,但在他眼里却是不多不少的一笔收入而已,而在他入股镖局后,却是在路途之中灭杀他人获得的灵石以及其它材料物事总价超过五十亿灵石,又意外获得****青价值八十亿镖的……因此他对这一十七亿并不是十分看重,倒是讨回原股七十五亿灵石。

“俞长老,你还有条件,现在说出来吧,我尽量满足你要求。”

“我想从胡掌柜嘴里亲自证实这水玉玲珑的奥妙。”

“刚才我还在疑惑俞长老怎么一眼便看中这水玉玲珑,而其它价值不菲的物事亦是不少,却是一件没看中,原来已经从他人那里得知这水玉玲珑的部分玄妙。”胡若云顿了顿,道,“此物确是如你所说水玉玲珑,为天地之间江湖河海水之灵物,其汲取江湖河海中水之灵气而生,当然也汲取天地之间水汽中的灵气生长,为水中之玉,玲珑之物,每一万年生长一寸,此物高约三寸,因此断定其年龄已经生长三万年之久,此物应该是天地之间独一无二之物……俞长老若是有心将其培育,大概要几经皓首白发也未必能成功,若是稍加手段炼制法器,其威力近乎仙器级别法器,却是远高于寻常法宝,可惜因为此水玉玲珑才长至三寸,炼制法器终究还是欠缺不少,因此一直珍藏至今。”

俞之夫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果然是好东西,胡掌柜为何不尝试将这东西炼制成针芒之物,这样的法器用料较少,即使如今三寸,也可炼制出七八根针芒之物——”

胡若云摇头道:“水玉玲珑可不是寻常之物,水本无形也无色更无固定形态,并不能将其剖析分解利用,如此一截三寸长的水玉玲珑仅仅炼制一枚针芒之物,尽管其炼制成功,灵力超过寻常法宝,但毕竟是渺小之物,并不构成多少杀伤之力……”

俞之夫闻言,起身施礼,道:“今日闻胡前辈一席话,使晚辈茅塞顿开,请受晚辈一拜。”

胡若云没想到俞之夫如此客气,反倒是不自在,笑道:“俞长老,不必多礼,我正要问你坏消息呢?”

“胡掌柜可是对胡菲儿知根知底?”

“她是我胡氏家族旁支,二十年前经过家族推荐才投入我镖局之中效力,因为她才是筑基初期修为,不堪大用,所以我留她在镖局之中看守门户而已。”

“原来胡掌柜将其安排在我身边作侍妾,也是有监视之意。”

“可惜你并没有碰过她啊,何况当时你是外来人,而我对你又不熟悉,再说你大手笔入股,我自然怀疑你的用心——”

“我之所以提到胡菲儿,其实我并没有责怪胡掌柜的意思,而是我想告诉你,这胡菲儿才是两次劫镖的罪魁祸首——因为事关你家族内部事情,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除此之外,我还要告诉你,这胡菲儿的修为不是筑基初期修为,可能是结丹中期修为,她可能用了不为我所知的奥妙将其修为掩藏大半,所以你、我被蒙蔽,大概也在情理之中。”

“原来如此,我祖上确是有一灵物可以遮掩真实修为,而且可以任意显露低阶修为,此物名叫阴阳如意化千修,虽说才是灵器级别,但一旦拥有此物,即使元婴期存在站在对面也看不出经此物遮掩的真实修为……没想到此灵物竟然落在胡菲儿手中——只是她明明是结丹中期修为,为何遮掩真实修为委曲求全投身我镖局之中?”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逍遥商行

俞之夫并未直接答话,而是另起话头,道:“胡掌柜,可是听说过阴阳如意化千面?”

“哦”胡若云警觉地道,“俞长老也知我祖上另一灵物?”

“呵呵我只是听说过此物名字,因为觉得此物名字与阴阳如意化千修差不多,所以才有此一问。”

“不知俞长老在哪里见过此物?”

俞之夫心不在焉地道:“在遥远的一个名叫中原九州的地方,当然我也是在游历过程中听说过此物,却是没去过那地方胡掌柜,我想知道胡莹莹是你什么人?”

话音才落,胡若云跳将起来,道:“你想干什么?”

俞之夫淡淡地道:“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胡菲儿让我传话给你,若是你不能将镖局中原本属于她家族一脉的物事还给她,她会拿胡莹莹开刀。”

胡若云挥掌掀翻屋宇一角,恨恨地道:“我胡氏家族分两支后,相互间不知经过多少残杀,也不知有多少原本最有希望进阶元婴期的胡氏前辈因此牺牲,原本以为两脉原出一家,经过调解,才平息数百年,没想到胡菲儿竟然又挑起事端更没想到这胡菲儿竟然查访到我女儿胡莹莹的下落”

俞之夫插话,道:“胡菲儿不但勾结玉林商行李掌柜,而且勾结镖局中赵长老,前段时间这两人因为分赃纠纷而同归于尽”

“什么?失踪的赵长老竟然被胡菲儿勾搭去了?”

俞之夫冷笑道:“凭胡掌柜你的姿色绝对超过胡菲儿,但是许多人仅靠美色拉拢却是不够的,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无稽之谈。因此我想告诉胡掌柜,此女不但修为是结丹中期,而且心计甚重,你远不是她的对手我劝你在自认为修为远超过胡菲儿之前,你还是远遁他乡走为上。”

胡若云起身施礼,道:“俞长老肺腑之言,我虽在修为上比你高一阶,但我从来与你平辈之论,当初我力排众议提你为本镖局镖师头领配享长老待遇,便知你非寻常之人,在此请俞长老受我一拜。”

俞之夫慌忙还礼,道:“胡掌柜不必如此,晚辈不堪此礼。”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俞之夫便辞去南安镖局长老之职,从此离开南安镖局。他穿行几条街道,来到一公证处,掏出从青那里搜来的玉林商行的店铺地契等资料,并上缴一定手续费后,将其转归自己名下,更名为逍遥商行。

当日在一客栈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他便找到人才市场部,经过一番打探,以年薪三百八十万聘请一筑基中期修为的职业经理人,此人姓梅,叫梅逢春。

俞之夫带着梅逢春来到玉林商行,见到那个叫冯小明的仍是守在商行门口,老远见到俞之夫到来,忙喜滋滋迎上来,道:“前辈,不知还有什么话要问?”

俞之夫丢给他一千灵石,道:“今天倒是没有话要问你,这一千灵石权当跑腿费,你将所有留在商行里的人召集起来,告诉他们,一会儿新来的掌柜要接管玉林商行,从此改弦更张。”

冯小明正疑惑,俞之夫掏出更替过的店契在其面前亮了一下,冷下脸,道:“若是想保住这碗饭,就给我两腿离地跑起来,否则趁早滚蛋。”

原来这玉林商行就是为南安镖局设下的幌子,几乎是空架子,包括冯小明在内总共才有五个伙计,全是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俞之夫将后面偌大的仓储之地逛了一遍,又将前面共三层店堂楼宇上下扫了一遍,暗道:“怪不得要缴近亿灵石的契税,这里的地皮至少价值百亿灵石,那个青仅是靠店租子便可以保证最起码修行所需,可惜他在店面租期结束后收回该店,受胡菲儿蛊惑,不但丢了性命,也丢了大好的祖传产业。

“梅道友,此地以后便交给你,你以商行经理之职全权负责此地一切经营,经营范围涉及百货,经营形式任由你掌控,所需人员亦有你招聘任用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凡是好东西都给我留着,必须经我过目决定其去留我留给你一百亿灵石作为启动资金,我会不定期来此查看顺便帮我收购玄冰蒿或是打探其可能存在的下落”俞之夫说完,便将一灵石袋扔给梅逢春,而他储物袋中还仅剩有二十亿灵石。

梅逢春恭敬地接过灵石袋,略是扫了一眼,便收在一有法阵禁制保护的箱子里,俞之夫又跟他聊了一会儿,便离开商行,回到紫荆山。

俞之夫打坐三、五日后,便从袖中抖落一物事,此物事正是赵天罡生前使用的可以一分为三、闪耀蓝光的本命法器,此物果然是好东西,竟然是中阶高级灵宝,人称夺命透骨钉,取某高阶妖物骨干浸毒炼制而成,一旦祭炼出去,凡是沾着碰上必是毒发而亡,每根夺命透骨钉有拇指粗,长四寸,平日三合一藏在丹田之中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花费近三年时间将其炼化为己用。

这一日,他想起一事,唤起李小月,道:“那水玉玲珑长势如何?”

李小月懒得出葫芦洞天,只是应道:“此洞天里水汽充沛,灵力更是外面百倍以上,如今这水玉玲珑已生长一寸,而且仍是保持最快速度增长,十年内长至万年龄应该不成问题。”

俞之夫笑道:“只是辛苦你了,早晚各一次从山下灵水河中取灵水浇灌”

“嗯,可累死宝宝了,又没别的投机取巧办法。”

俞之夫将搁在山脚洞室中那具炼尸傀儡招来,见其周身便灵符贴得像粽子一般,哑然失笑,道:“人称僵尸为粽子,原来如此。”

他极为耐心地一张一张揭去炼尸傀儡身上的灵符,并保持高度警惕,凭他现在的修为绝对抵抗不了眼前不惧刀枪剑戈的炼尸傀儡,当然也没有可以祭出水桶粗雷电的宝符,所以他对眼前的修为达到结丹初期的炼尸傀儡颇为忌惮,所以他让独角犀牛在一旁护法监视。

显然这具炼尸傀儡与夏氏夷人有莫大干系,而且很快便得到验证,他才将其中一张封贴在哑穴上的灵符揭下来,这具炼尸傀儡便不动嘴唇,沙哑声音道:“嘿嘿,小子,咱们又见面了,近二百年没见,你现在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可惜在我眼里,不过是脚底的一只蚂蚁而已”

俞之夫吓得慌忙将灵符重新封贴在其哑穴上,平复心情后,他笑道:“这不过是一具炼尸傀儡而已,如今已经在我掌控之中”

想到这里,他又将封贴在哑穴上的灵符揭下来,果然这具炼尸傀儡又道:“你若是将九龙枪交还与我,我便将你视为我夏氏夷人的朋友,将来无论你在哪里,我们夏氏夷人一族都将奉你为上宾,凡是我夏氏夷人的物事,任你予取予求。”

俞之夫想到那凶蛮的吴云,顿时不寒而栗,但是转而一想,笑道:“前辈,虽然我不知道前辈身处何方,但据我所知,夏氏夷人一族在史上因为累累罪行而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早已近乎灭绝,否则前辈你也不会收拢人心,役使人类修行者,而且还不惜代价地炼制炼尸傀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前辈可能是硕果仅存的夏氏夷人还可能因为某些原因身陷死地不得脱身不知晚辈所猜测对不对?”

“你你你”

俞之夫重新将灵符贴在炼尸傀儡哑穴上,据他所知这炼尸傀儡之所以能死而不僵、活动自如,全是因为其尸身被彻底炼化,且有操纵者元神寄托在其体内。

若不是所寄托尸身因为生前修为所限不能承受高阶元神寄托,按照元神寄托者的修为,即与俞之夫对话的这个夏氏夷人的修为所寄托的元神,眼前这炼尸傀儡至少应该是元婴期以上修为存在。

俞之夫花费整整一年时间,终于将寄托在炼尸傀儡体内的元神祛除其体外,被守在一旁的黄毛金刚吞噬,这黄毛金刚才三级修为,也不怕被这至少是元婴期以上修为的元神分神噎着,一口吞噬后竟然安然无恙,俞之夫倒是唯恐避之不及。

经过几次尝试后,俞之夫将自身元神分出一丁点儿出来寄托在炼尸傀儡体内,虽然几次失败,损失他三、五年修为,但他终究还是成功地将自己的元神种植在其体内,因为这具炼尸傀儡生前是结丹初期修为,而俞之夫的修为才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有大瓶才装半瓶水的那种感觉,经过无数次适应性运行后,这炼尸傀儡看似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但攻防能力却是结丹初期表现。

因为这炼尸傀儡毕竟是邪物,虽然经过夏氏夷人的手段炼制,但是毕竟惧怕雷电,有此弱点,终究是不堪大用,好在他早已胸有成竹,将从赵天罡尸身上收来的那块鱼鳞盾牌重新炼化后,融入炼尸傀儡体内,本就是不惧水火,不惧刀枪剑戈,如今又不惧雷电,比及独家犀牛需要大量灵石供应又不知好了多少倍。

欣喜之余,俞之夫仍用此炼尸傀儡生前名字,称为孙化成。

第一百九十九章 结交莫离

除此之外,俞之夫又将那中阶低级灵宝有着朦胧青光的蛇形长剑重新祭炼一番,交予炼尸傀儡使用,当然这具炼尸傀儡体健力壮,他没忘记将那一对低阶中级的灵宝级别的铜锤重新炼化赐给他。

此后十年,俞之夫一直处在闭关之中,他一边服用灵丹妙药打坐修行,一边翻阅手头上大量的秘笈,并将迷踪拳与无敌拳合二为一,如今他称之为,无敌迷踪拳,凡是被其其拳影锁住,即使在十丈之外,亦有被重创甚至一击致命的可能,而拳风过处,无物不催紫荆山脚下,俞之夫略是气沉丹田,双肩一动,双拳尽出,只听得前面十丈远处山壁轰然而动,脚下大地一颤又一颤他向前走去,仔细查看,发现山壁多出两处洞眼,每处洞眼直径约水井大拂去尘埃,洞深一尺有余,内壁光滑他暗忖:“即使铜墙铁壁,在其拳影之下,亦能被锤出坑洼,何况天下修行者有几个人才能修行至铜墙铁壁一般躯体?即使他自己常年沉浸在炼体之中,亦未能如愿。至于元婴期以下存在的护身真气罩,恐怕是禁不住这拳影三、两下攻击。”

俞之夫本想在此期间修行隐雷咒,但思来想去,因为发动隐雷咒时,紫荆山上空天象异常,最易引起他人注意,于是他还是暂时将其搁置一旁,待到有机会在浩瀚大海中修行此法术。

这一日,俞之夫收功后,感叹日月穿如梭,一转眼,他竟然已经整二百五十岁,想当初他踏入修行之路时,还是懵懂少年,仿佛还是昨日之事。此时距离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瓶颈还有一段距离,而他必须未雨绸缪,为进阶结丹期作尽可能的准备,心血来潮之际,他略是收拾,信步走出紫荆山。

当他来到南安镖局时,发现镖局大门紧闭,门侧有一张暗淡帖子,若是换作寻常人定是看不出其中被风雨模糊了的字迹,但他却是看得分明,果然如他所料,胡若云将南安镖局彻底歇业而远走他乡。

又走了一段路程,抬眼一看,正是自己名下唯一的产业,逍遥商行。

守门的人仍是冯小明,这冯小明果然伶俐,十年未见,竟然一下子认出俞之夫,忙上前奉承。

俞之夫丢给他一千灵石,道:“滚一边去。”

逍遥商行偌大的厅堂内比他想象中还要热闹许多,不但有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还有更多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甚至有三、两个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

俞之夫正在四处闲看,眼前一人影晃到其面前,道:“俞掌柜,十年不见,也不知你在何处修行,所以一直没有联系上因此积年账目还未注销,请入内查验。”

“梅经理,如今这逍遥商行经你之手经营得如此风生水起,全是你的功劳”俞之夫入住梅逢春专门为他定制的房间内,笑道,“如今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

“托俞掌柜的福气,逍遥商行顺风有顺水”

俞之夫翻看账目,惊道:“才过去十年,竟然结余现存资金一百六十亿灵石,若是将往来账目厘清,结余近二百亿灵石,几乎是当初启动资金一倍?”

“这是账面上结余资金数目,另有大量货物积存在仓储之中”

俞之夫暗叹自己到底是门外汉,于是笑道:“当初我交待的两件事,如今如何?”

“玄冰蒿可能有点眉目,但仍是未能打听消息来源,所以还得请俞掌柜耐心等待一段时日,至于连年积累的物事,请俞掌柜亲自查验。”

梅逢春将身边一法阵禁制打开,从内搬出数十个均贴有灵符得玉匣、玉盒,俞之夫一一查验,道:“梅经理果然好眼力,这些物事件件均是稀罕极品之物,我取其中几件稀罕妖丹和那一块硒精,其余仍送入市场运作。”

俞之夫取一百亿灵石丢进自己的灵石袋,对梅逢春道:“店中所有人包括你在内薪资等费用在现有基础上翻倍。上次忘了告诉你,凡是店中收集到的丹方、秘籍等都留着由我亲自过目。”

俞之夫正欲离开逍遥商行,忽然见到两个依稀熟悉婀娜身影正在厅堂之中徜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待到他走到她们面前时,才发现这两位蒙面女子原来就是他当初来到盛京时遇到的莫离与殷晓梦。

作为逍遥商行的掌柜,又是遇到昔日遇到的熟人,因为脾性缘故,他至今很少有可以相交的朋友,但见这两位女子,似乎有异样的好感,于是他下意识地上前打招呼,道:“莫道友,殷道友,别来无恙啊,没想到二、三十年不见,今日竟然是双双进阶到筑基中期修为,真正是可喜可贺。”

莫离等俩人均是浑身一颤,莫离上下打量俞之夫,道:“这位道兄,我们之前认识么?”

“有一面之缘,确切地说有两面之缘。”

“道兄,你是?”

“俞之夫,在盛京外岛礁之上,我正在打坐,俩位道友从外地惶惶飞来不知俩位道友可有印象?”

殷晓梦插话道:“哦,你就是那个又黄又瘦”

“呵呵当时积年沉珂在身,才显出一副病态,即使如今才痊愈十余年而已。”

莫离道:“俞道兄,如今在哪里修行?到此处又有何贵干?”

“呵呵,这么多年来,我时常四处奔波,当然因为修行需要,也陆续闭关修行近二十年这个小商行正是我现在名下唯一产业,虽然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但是我不得不亲自来查看莫道友、殷道友,你们来此有什么需要,只要我吩咐一声,他们会给你最优惠待遇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那种贵宾牌子,一会儿我帮你们问一下,若是有那种贵宾牌子,我帮你们办理两个”

殷晓梦拍手道:“多谢俞道兄盛情。”

“不必客气,相识便是朋友。”

俞之夫将莫离俩人引至梅逢春跟前,道:“梅经理,这俩位是我朋友,若是她们有需求,请你以最优惠待遇满足她们。”

大约一个时辰后,莫离和殷晓梦俩人眉飞色舞地从厅堂内走出来,见俞之夫站在门口,殷晓梦上前道:“俞道兄,刚才多亏你几句好话,我们终于如愿以偿地购买到离离草。”

俞之夫笑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殷晓梦又道:“俞道兄,你似乎在等人?”

“哦,说实话,我在等你们啊,我想知道你们在哪里修行,日后有时间好去拜访你们。”

“好啊,好啊,我们”

莫离将殷晓梦拉到身后,笑道:“俞道兄,我们现在四海为家,并没有固定修行地方,倒是俞道兄若是有修行好去处,可以介绍给我们,我们姐妹自然感激不尽。”

俞之夫欣然道:“若是俩位道友不嫌弃,倒是可以去我修行地方小住几日。”

殷晓梦拍手道:“莫姐姐,我们去俞道兄修行所在玩玩吧,前段时间躲在郝家坡,都快将我闷死了。”

莫离用怪怪地眼神扫了一下俞之夫,道:“你不会是想打我们姐妹主意吧?”

“哦,莫道友为何有如此想法?我已经定过亲,有未婚妻。只是觉得与两位道友见过几次面,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因为我资质原因,不得不四处奔波,经常外出游历,所以与我相交的朋友不多。若是两位道友有嫌隙,我还是不热脸贴冷屁股吧。”说完,扬长而去。

殷晓梦追上来,道:“刚才莫姐姐说话直来直去,得罪俞道兄,还请俞道兄原谅。如今我们姐妹俩正愁没地方可去,若是俞道兄真心邀请,其实我们姐妹俩求之不得。”

俞之夫转了脸色,笑道:“我真心的想与你们交朋友而已。”

来到紫荆山脚下,殷晓梦感叹,道:“如此山清水秀地方,灵气又比别处充沛数倍有余,可惜被法阵禁制所禁,也不知是哪个世家占据此地?真正是福地!”

俞之夫笑道:“若是莫道友对此地感兴趣,可以长期居住在此地?”

殷晓梦插嘴道:“真的么?我不是在梦里吧?”

莫离嗤之以鼻道:“我的好妹妹,你不但是痴了,而且还是真正在做梦,俞道兄与你开玩笑,你也当真?”

俞之夫道:“莫道友,不要责怪殷道友,倒是你错了,此地正是我修行之地。”

“啊,这么大的地方,若是置买下来,至少要三百多亿灵石吧?”

“差不多吧。”

俞之夫将莫离等俩人安排在紫荆山西北一角,任其开挖洞穴,又复制两块进出紫荆山法阵禁制的玉牌丢给她们,随后他回到自己的洞府之中打坐修行。

一年后,他自感修行进度缓慢,甚至有停滞不前的感觉,他长叹一声,道:“若是自己的资质好一点,也不至于苦修无果,也罢,如今正好出去透透气儿。”

他来到莫离姐妹洞室,见她们正在打坐之中,没有打扰她们,便带上经过装扮的孙化成离开紫荆山。

第二百章 离原岛交易

俞之夫取出传呼灵玉,传呼灵玉上有一段消息正是半年前收到的,在南海之中距离京都约三十万里的一座叫离原岛即将举行交易会,俞之夫打听到此交易会百年才举行一次,每次持续时间有半月之久,专门为南海所有筑基期修行者所举办的。

他正在为进阶结丹期作准备,哪怕有一张丹方对进阶结丹期有半成好处,他也要千方百计弄到手,如今他的手上虽然有大量丹方,也有灭杀对方搜罗来的无数灵丹妙药,但还没有入他法眼的好东西,尤其对进阶结丹期有帮助的好东西。

经过传送法阵传送,又经过御剑飞行,他足足花费大半年时间才感到离原岛,离原岛是一座近乎圆形的巨岛,其直径约万里,因为岛上灵气充沛,因此聚集无数修行者,又因为交易会即将开始,岛上修行者更是倍增。

此岛是南海人家潘姓世家实际掌控地盘,因此岛上绝大多数修行者依附潘家势力。

俞之夫看着满大街接踵而行的修行者,感叹那迎风店背后的势力果然有好手段,半个月的交易结束后,大概又是赚得盆满钵满。

因为各处客栈已满,他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岩洞,摆布一法阵,正欲盘腿打坐等待交易日开始的那一天,这时远处走来两个人,对他道:“不知道友尊姓大名?眼生的很。”

“在下俞之夫,这位是我朋友孙化成,我们确是外地而来,自然眼生,不知两位道友有何贵干?”

“呵呵,我姓西门,叫西门虎,这是我兄弟西门狼。若是俞道友、孙道友不忙的话,我想与你们谈一谈。”

俞之夫见西门虎等俩人面色和善,反正自己也是闲着无事,便道:“西门道友,若是有话,请讲”

“俞道友答应我所说之事不外传,我便说与你听。”

俞之夫以心魔起誓后,西门虎才道:“前段时间,我有一朋友曾在一座荒岛附近无意中发现一只五级海兽,若是换作其它五级海兽,借我们一个胆儿也不敢碰它们的,毕竟我们才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但是此海兽颇为稀缺,我们称之为人面蛟,听说此海兽种类已在四海之中不见其踪影已有十万年之久,以为绝迹,而此妖丹又是炼制一种玉阳丹的必需之物,若是不用来炼丹,单是售卖出去,比同阶妖丹贵上十倍也是不止俗话说横财险中取”

“玉阳丹是什么丹药?我怎么没听说过?”

“俞道友不知道玉阳丹也不足为奇,此丹药因为必需的人面蛟绝迹,所以世上还存有的玉阳丹应该是屈指可数,服用一粒玉阳丹可以凭空增加半成进阶结丹期成功率,若是有五粒玉阳丹,至少增加二成进阶结丹期成功率,当然服用再多就无效了,而且进阶结丹期后,每服用一粒玉阳丹有增加五年修为的,至少在结丹初期有此效用如今一粒玉阳丹至少价值三亿灵石,但有价无市,所以没有人傻到用来服用此丹增进修为。”

俞之夫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不动神色,道:“西门道友,可是有玉阳丹丹方?”

西门虎从袖中取出一玉简,递给俞之夫,他用神识扫了一眼,道:“我想复制一份,不知西门道友能否同意?”

“哦,此丹方并不稀奇,你若是想复制,便复制吧。”

俞之夫将玉简还给西门虎,道:“听你刚才说话的意思是想邀我们参加?”

“呵呵俞道友果然是聪明人,我已经联络两位与你我同阶修为的道友,若是再有俞道友、孙道友加盟,我们六人合力定能将这五级修为的人面蛟拿下。”

“可是我们能从中取得什么好处?”

“若是将妖丹一分为三,势必将妖丹毁坏,而那两位道友已经同意只取其妖核,至于他们取其妖核后的用途,我不得而知,也不便打听,若是俞道友、孙道友同意加盟,所获人面蛟材料任你们取去,其中价值亦是不菲,不下于妖丹、妖核价值。”

俞之夫沉吟片刻后,道:“若是我也想要那人面蛟妖丹呢?毕竟有此妖丹炼制玉阳丹,将来我进阶结丹期成功率更高。”

西门虎面色一变,道:“俞道友,你的条件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俞之夫冷笑道:“若是没有半点通融之处,还请西门道友另请高明。”

西门虎看了一眼孙化成,道:“孙道友,你以为呢?”

俞之夫暗笑,果然孙化成开口,道:“俞道友是我朋友,他的话便可以代表我的意思。”

西门虎不甘心地道:“俞道友肯定没有打听过五级人面蛟材料价格,至少价值二十亿灵石。”

“说实话,我向来爱惜自己的羽毛,若是以性命去赌,我便要掂量此行值不值得冒险若非必要,即使再多灵石我也不会心动的。”

俞之夫看着西门虎与西门狼俩人悻悻离去,心中暗忖道:“此五级人面蛟妖丹我势在必得,如今我已在你弟兄俩人身上种下从裘太正医书中习得的万里追魂香,看你们如何逃得我的掌控”

他打坐了几日后,盘算着日子,服下一枚才成熟的灯笼果,便来到交易会所在的场地,令他料想不到的是,此次竟然需要十万灵石入场费,仔细打听,才知道潘家从中作祟,除了收取交易会纯利润两成,额外收取场地租用费。

俞之夫早已将玉阳丹丹方熟记心头,便刻意打听其中丹方所需各种妖丹以及其它材料,其中所需各种妖丹均是五级妖丹以上,倒是费去他不少灵石,每一枚五级妖丹最少要价十亿灵石,品种稀缺、品质较佳的妖丹要价更好,若不是这次从商行中取一百亿灵石,凭他身上所剩下的那点灵石,这时不仅仅是捉襟见肘,而是连丹方中所需材料三分之一也购买不到。

难怪五级以上妖丹要价至少十亿灵石,毕竟五级以上海兽灵智已开,最是愚钝之海兽,也已如三五岁孩童,若是陆上妖兽,有先天灵性,凭五级修为已是化形期。如俞之夫先前所见的妖狐老祖,虽然才是五级修为,但早已化形,其灵智比寻常人类不知要好多少倍。因为以上原因,五级以上海兽的踪迹难觅,即使元婴期存在在浩瀚大海之上猎捕五级以上海兽,常常是十年九不收。物以稀为贵,何况妖丹用途颇广,因此供不应求,其中不少品种妖丹早已短缺,百年也难得见一枚。

俞之夫暗忖,既然海兽妖丹如此难得,若是他再出海一次,凭现在修为,倒是可以猎捕四、五级妖丹,而且因为修行所需,将来免不了要更多高阶妖核。如今其储物袋中妖核数目,本来足够他修行还剩大半,偏偏他的第二次元神分身虽然还未有寄身之物,凭他那点乌漆墨黑的一点元神存在竟然需要更多妖核汲取其中灵力,如今所剩妖核也是捉襟见肘,不过第二次元神分身的修为在葫芦洞天内的充沛无比的灵力灌注下以及大量妖核供应下,又无资质所限,故而其修为一日千里,真正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想到这里,他决定劫取人面蛟妖丹后,便继续留在浩瀚大海之中继续猎捕海兽十年或二十年,毕竟他凭他现在的修为,若是一味地打坐修行,难得有寸进,如此游历,按照以往经历,倒是有可能将修为进展到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瓶颈部。

俞之夫在各交易大厅转了几圈,发现参与交易的修行者虽然有近十万之数,但交易物事之中最是紧缺的是各种海兽妖丹妖核,其余法器、丹药、灵符等倒是不少,但均不入其法眼。而此时他的囊中可以取用灵石所剩不多,所以他在将玉阳丹丹方上所需之物除人面蛟妖丹外购买完全后,便离开交易大会,连最后最是精彩的拍卖会也没参加。

他之所以如此急急惶惶地离开交易会,而没有参加最后的拍卖会,其实是因为他发现西门虎等弟兄俩离开离原岛,正在向西南方向飞去,否则即使他不打算参与竞拍物事,至少也要借此机会增长见识。

三日后,他盘腿坐在一礁石上打坐,而对面数十里外正有六人聚在一起,其中两人正是西门虎、西门狼俩弟兄。也不知他们在谈论什么,直到五天后,西门虎等六人才两两分头离开。在他们走后半日,俞之夫才睁眼起身,择一方向飞去,而孙化成紧随其后。

半年之后,俞之夫来到一个令他万万没想到的地方,此处地方茫茫海天一色,据说凡是南海修行者根本没有人去过海之尽头,因此无人知晓海之尽头又是什么地方,此他脚下所在地方正是南海之外的外海地界,严格意义上讲,应该是南海与外海交界边缘地带,而包括南海在内的四海属于内海。

外海比内海更大无数倍,这个谁都清楚,但至今没有人知道外海到底有多大,而外海是各种海兽所活动海域,寻常修行者亦到外海之中猎捕海兽,但十有**是有死无生。

第二百零一章 猎捕人面蛟

先到一步的西门虎等弟兄俩已经在附近逡巡半月之久,才将地形勘探熟悉。俞之夫距离其百里之外,严密监视其一动一静,见他们弟兄俩盘腿坐在一较大岛屿的最高岩石上,于是他也选择距离西门虎所在约百里的一块方圆里许的岛礁上摆布法阵,并将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摆布其中,另将独家犀牛与孙化成俩者均隐没在法阵之中,为了以防万一可能,他又将李小月召出来,同样令其隐没在法阵之中,毕竟此次面对的是五级人面蛟海兽,而蛟类本是海中霸王,尤为凶猛霸道,同阶修为的海兽唯恐避之不及,而一旦当面遇到,即使高出人面蛟一、两阶修为的海兽,亦是望风而逃,若是不得已打斗起来,最终保持不败的仍然是人面蛟,因为人面蛟的皮肉筋骨尤为结实,凭其五级修为,即使法宝攻击在其身上,也是挠痒而已。

俞之夫又等了半月许,另外两组共四人陆续到来……这一日,他正在打坐,只听见原在数百里外传来一阵爆炸似的雷鸣声,他睁开双目,双眼之中的精光顿时爆射而出,随后收敛精光,仍是保持盘腿打坐姿势。

大约过了俄顷时间,远处又传来一阵雷鸣之声,同时有一婴孩呜咽声音隐隐传来,由于俞之夫没有防备,细听这婴孩呜咽声音时,竟然有头痛目眩感觉,吓得他慌忙闭起双耳,也不敢打开灵眼,心中暗忖:此人面蛟呜咽之声竟然有类似他的戮神箭的效果……当初行走匆忙,竟然没有仔细打听人面蛟的厉害,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他才知晓他此次行为颇为唐突。

正在暗自责备检讨时,远处数十里外涌起一股滔天巨浪,浪涛声如雷一般,轰隆隆地震得俞之夫脚下礁石乱颤,这五级人面蛟海兽果然是非寻常妖物,如此声势,在人类修行中大概只有元婴期存在才能造出来。

没多长时间,见一人从浪涛前飞掠而来,远处另有同伙正在接应,俞之夫清楚,此人正是以身为饵引诱那人面蛟进入埋伏圈——不过此人面色苍白无色,应该在先前受到重创,而且此时已经力竭,偏偏距离接应的五人伏击圈还有近百多里路。

若不是因为打这人面蛟妖丹的主意,而且是势在必得,俞之夫见到如此声势,早就转身而走,即使他有心救眼前之人,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因为他知道,人面蛟正是气势最旺时,此时他迎上去,可不仅仅是触霉头,而是拿自己的小命当鸡蛋往石头上碰。

果然不出俞之夫所料,那人又向前飞行数十里路,只见一血光雾团凭空腾起——那人的性子倒是暴烈,宁愿自爆也不白白便宜人面蛟,让其生吞活吃。

人面蛟也没料到眼看到嘴的好滋味竟然自爆,反倒是将它自个儿重创,恼怒之下,张嘴将半空里的血雾尽数吞吸腹中——这时俞之夫才看清这人面蛟大半体貌,果然是人面,约有簸箕大小的头颅,其脖颈与身躯一般,约有水井粗,仅是露出海面的身躯约有两丈,四爪,尾部仍是没在海面以下,大概也有两丈长,身上鳞片青黄相间,如此鳞片正是炼器的好材料,即使最拙劣的炼器师,也能将这鳞片炼制成防御极好的盾牌或是铠甲之类的灵器。

俞之夫看着人面蛟,咂了咂嘴唇,眼馋道:“这人面蛟果然全身都是宝儿——若是就此让它从眼前走脱,如何才能甘心?何况炼制玉阳丹必需此人面蛟妖丹,若是错过这家店……富贵险中求……”

想到这里,他咬牙正欲上前拦住那人面蛟去路,此时远处发出一声尖啸,五条人影先后蹿上来,将正欲埋入水中的人面蛟困住。

原来那五人见到血光雾团,便知不妙,待到他们飞来救援时,以身为饵的那个人已经当场身死,他们甫一上来时,便祭出拿手法器,尽是往人面蛟头部要害处攻击……俞之夫见远处炫光烂漫,顿时瞠目结舌,那五个人虽是匆忙出手,但配合得相得益彰,而且所祭出的法器均是灵宝级别,即使其中个别人没有祭出法器,但是所使的法术亦是了不得,至少在俞之夫眼中这些人远比他先前所见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法力要浑厚得多。

西门虎之所以找俞之夫加盟,其实也是从其身上有意无意逸发出来的煞气所吸引,尽管他已经将毒煞炼化在元神之中,并将其裂解为第二次元神分身,但其身上因为常年杀戮而形成的煞气却是抹不去的,不论修行者一眼便可以看出,仅是寻常人也能感觉出来,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敢靠近?这就是煞气所现,久而久之便成霸气——霸气外露时,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霸气内敛时,亦是端得威仪万千,不怒自威。

人面蛟能修行到五级,亦非一蹴而就,若是没有非常手段,妖兽类修行更是比人修要艰难得多,时间也要多出十倍、百倍不止,人修进阶筑基期,通常需要百十年时间,有天赋异禀者,甚至在三、五十年进阶筑基期亦是大有人在,何况人修比妖修更懂得借天地灵物为己用,其中最大好处就是借助大量灵丹妙药,俞之夫正是借用大量的灵丹妙药,才修得如此境界的修为,否则二百多年时间过去,凭他的资质,此时恐怕还是在练气期徘徊至死,连进阶筑基期都是不可能。由此可见,这五级人面蛟的资质即使再优越,到如今修为,至少需要三千年以上,而在这三千年时间内也不知经历多少次杀戮,才能幸存下来,与其说这些海兽靠天地灵气才能修行,还不如说在生死搏杀之中历练出来——俞之夫能有如今修为,亦是因为靠自身苦修又服用大量灵丹妙药,除此之外,更是在无数次劫难搏杀中历练出如今修为。有至少三千年修为的五级人面蛟,岂是五位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人修所能轻易搏杀?

由于五人围攻,人面蛟避得了这一件法器,却是避开不了另一件法器,头颈部连连被击,尽管皮糙肉厚,也经不住修行者灵宝级别法器攻击,负痛之下,发出婴儿般凄厉叫声,正对面的那个修行者竟然在其凄厉惨叫声中真气运行一滞,失足从半空里落下来。

人面蛟不顾数件法器攻击,硬是将大半个身子跃出水面,一张嘴,硬是将那失足之人整个儿吞进腹中,而那人连半点儿反应也没来得及做得出来,便一命呜呼。

仅仅才是一照面,就有一人葬身人面蛟腹中,而先前有一人为诱饵时已经陨落,现在还剩下四人如何是人面蛟对手?既然西门虎等人有备而来,也不是白白来送死,肯定是有七、八成以上把握。

果然西门虎双手接连祭出两件法器后,从其袖中抖落出一面三角旗幡,而身边的西门狼与另一位修行者同样祭出两件法器后也是各掏出一面三角旗幡,三人身形一晃,呈三足鼎型分别立在人面蛟周围三个方向,未等人面蛟从三人六件法器中反应过来,西门虎等三人几乎同时嘴角一动念念有词,随即将三面三角旗幡抛入半空里,不过眨眼时间,半空里顿时阴云密布,闪电如游蛇般乱蹿,雷声滚滚……过去俄顷时间,那层层翻滚云团堆积成一只又一只显得无比狰狞似乎依稀的面目,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数对獠牙,一串串水桶粗的闪电顿时滚落下来。

那人面蛟到底是五级妖物,自然感应到不可抗拒的危险已经来临,尽管它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但此时已经顾不上报复,一头扎进海面以下,试图逃之夭夭,然而在它埋进海面以下时,才发现它竟然忽略了另外还剩有一人的存在,当它才将大半个身子埋进海面以下时,簸箕大的头硬是撞到铜墙铁壁似的,一下子将它撞得晕乎乎的,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原来西门虎等三人祭出三角旗幡时,还剩有的第四人已经匿迹躲在海面以下祭出法器,将暗涛汹涌的海面以下数十丈范围内冻结得硬如铜铁。

人面蛟仍是在晕乎乎的,此时半空里接连七、八串雷电正好落下,将它击打个正着,一阵嗷叫后,尽管人面蛟皮糙肉厚,但在强大的雷电狂击之下,亦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全身上下没一块完好地方,肌肤损害最深处几近内脏,由此可见,刚才西门虎等三人祭出的三角旗幡蕴含的雷电之力有多么惊人破坏力,可惜这三角旗幡祭出的雷电仅仅是维持一阵,若是再祭出如此破坏力的雷电还需盏茶时间的雷电蓄积。

西门虎见如此雷电攻击下,这人面蛟竟然没死,顿时心中一慌,感觉黔驴技穷,招呼道:“诸位道友,凡是还有绝技或是玄妙法器赶快使出来,一鼓作气将其毙命,否则这人面蛟一旦缓过神来,必是凶性大发,非我等可以对抗。”

第二百零二章 渔翁得利

正在说话时,人面蛟将粗壮的尾巴一甩,硬是将海面激起百丈高的浪柱,恰恰击中正在半空里的西门狼,猝不及防下的西门狼一阵惨叫径直坠入,在其身边的西门虎也顾不得祭出法器反击人面蛟,慌忙救援西门狼。

另一人见人面蛟如法炮制又激起一注百丈高的水浪冲他而来,慌忙后退,人面蛟见一击不中,张嘴吐出一串剔透晶亮拇指大小的珠子,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此人飞过去,快到那人跟前时,这一串共有七、八枚珠子竟是散开成半圈儿,未等那人反应过来,这七、八枚珠子竟然发出炫目耀眼的光芒,并连珠炮似的轰天巨响,光芒过后,那人竟然凭空消失,此时大约已经化为尘埃,仅剩下几件中看不中用的法器和数只袋子悬浮在空中一时还未落下。

俞之夫看见人面蛟吐出一串雷珠,虽然对人面蛟不甚了解,但他对蛟类海兽先天性具有雷属性是知晓的,而眼前仅是凭七、八枚雷珠便将一个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瞬间化为虚无的记载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他的弹指玄火虽然与此雷珠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在敌防备之下,尤其护身真气罩饱满时威力大减,甚至无半点效用。若是他遭遇此雷珠,只怕能逃便逃,若是逃不开,与那人化为虚无的下场无异……想到这里,他顿时感到全身冷汗淋漓。

西门虎将西门狼托在手中,见又一道友只在瞬间陨落,而西门狼又身受重创,便知大势已去,叹道:“如今赔了夫人又折兵,此仇此恨只待来日再报。”

埋在海面下的另一人见西门虎扬长而去,心中暗喜:这人面蛟已经被我困在海面,想逃走是不可能的,如龙困浅滩,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儿……他们哪里知道我祖上传下来的法宝紫云兜的厉害?这人面蛟全身都是宝儿,正好便宜我陆维保,为我一人所得。

正思量时,见眼前簸箕大的头颅正在如铜铁似的海水里挣扎着挤过来,尤其那一对铜铃似的双目赤红如血,看得陆维保心惊肉跳、六神无主,差点儿将手中家传法宝紫云兜丢了。慌忙间,他心神一收,咬舌吐出一口精血,喷在前面肉眼看不见的网线上,加持其威力,而他自个儿牵着紫云兜的线头从海水里蹿出来,飞至半空里,爆喝一声:“起!”。

尽管人面蛟是五级妖物,但在刚才短短时间内经历数重重创,已如强弩之末,在紫云兜法宝级别的缠困下,身下水底里已如铜铁似的,根本走脱不了,便知对方所使用乃是法宝级别的法器,且自身真气运行明显受滞,连平日里半成功力也使不出来,一时哀莫大于心死,竟是放弃挣扎,留一点清明在丹田之中守护妖丹,以致最后关键自爆而亡与敌同归于尽。

陆维保哪里知道人面蛟的想法,随着一声爆喝,紫云兜显出面目,果然有法宝的玄妙,本是无形之物,此时尽显渔网经纬,确是金光、银光灿烂,偏偏这金光、银光又被外层紫色烟云盖住,如此奥妙法宝,看得俞之夫眼红耳热,恨不得立即将其据为己有。

一条首尾长约七丈的人面蛟从海水里尽起而出,其身形粗壮如水牛,大半鳞甲翻起,血肉尽现,几乎不堪入目,此时已如僵死一般,一动不动。

俞之夫扫了人面蛟一眼,见其呼吸细微,双目微闭,双眼各挤出一滴泪,留在簸箕大的脸面上还未滚落……他顿觉有不妙之处,偏偏又想不起到底是哪里有不妙之处。于是他将先前埋伏在脚下所在礁石上的法阵及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等悉数召回,带着独角犀牛、孙化成以及李小月向陆维保方向疾飞而去,才飞了一会儿,想到有不妥之处,便令李小月隐去身形另一方向包抄过去。

陆维保一抖手中紫云兜绳线,那紫云兜便缩小一半,三、四次抖落后,紫云兜包括困在其中的人面蛟已经缩小至三尺,此时人面蛟已如寻常所见江鳄,哪里再见修行超过三千年的霸气?

陆维保看着紫云兜中的人面蛟,嘿嘿笑道:“若不是你与西门虎等人打了一场,我还不会独得这天大的好处,好在我留一手没告诉他们这紫云兜的厉害,当然即使告诉他们也是无妨,反正我最终还是要从他们手里将你全尸讨回来,否则便让他们进我紫云兜……只是如今结局,倒是白费了我陆维保好多心思,也好——白捡一个天大的好处……哈哈……渔翁得利,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陆维保正在得意,哪里料到身后传来一声音,道:“陆道友,凭空得来的好处,见面分一半的道理,难道你也不懂么?”

陆维保吓得手中一哆嗦,那紫云兜与人面蛟又是缩小至一尺半。回头见说话之人,身材微微发福,面色微黄,双目精光内敛,看似笑眯眯,其实煞气逼人,而其身边有一结丹初期修为的独角犀牛与另有一面目冷淡也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慌忙退后一步,道:“两位道友敢是冲着我陆维保而来的?”

俞之夫摇头道:“这人面蛟是我早年放养在此的灵物,今天偶然兴致,便来察看,若不是我及时赶至,险些被你给拐跑了——”

陆维保怒道:“天下豢养的灵宠我见多了,但是没见过你这么开玩笑!劝两位道友赶快闪开,否则我这紫云兜照样将你们拿下,其中苦痛比千刀万剐还要厉害百倍,你们想尝尝么?”

俞之夫收起笑容,冷下脸道:“陆道友,给你面皮,你却是不要,非得逼我亲自动手?”

陆维保心中一怯,又是退后几步,道:“两位道友,不要欺人太甚!如今我吃下去的东西,岂有再吐出来的道理?我最后一次警告两位道友,若是再向前一步,我便用使用法宝紫云兜——”

俞之夫倒也真的不敢再向前一步,毕竟这紫云兜的厉害他是亲眼见过,若是这陆维保拼死祭出这紫云兜,将他收在紫云兜之中,他可没有十足把握从紫云兜里逃脱出来。他略是沉吟片刻,突然伸手指着陆维保身后,道:“李小月,你终于来了?”

李小月先天性有隐形属性,才赶到陆维保身后,见俞之夫突然指名道姓将她暴露出来,正在郁闷。

陆维保笑道:“这位道友,若是你用别的法子还有将陆某诳骗可能,如今茫茫大海之上,我早已查看四周,除了你们,哪里有其他人影?”

李小月是俞之夫元神分身,自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刚才还是郁闷不已,此时暗中嗤嗤偷笑,待到陆维保发现身后真的有动静时,李小月手中的梨花鞭早已出手,趁其无备时,用长鞭将其缠得结结实实,足足有二、三十圈。几乎在陆维保被长鞭捆住,其真气运行受滞的同时,在俞之夫的神识沟通下,同样站在陆维保对面的孙化成一个箭步冲上前,手中双锤连击,眼看着陆维保连元神也没逃出来,便被孙化成砸成肉饼儿。

俞之夫抢过紫云兜线绳,倒拖着牵去,也不查看紫云兜中人面蛟死活如何,只是将漂浮在半空里的各种灵器、袋子等物搜罗一空,便迅速离开此地。

十天后,俞之夫来到仍是外海的另一地方,经过半个月的琢磨,终于弄清楚中阶高级法宝紫云兜的祭炼口诀。

这时他长舒一口气,对躺在紫云兜中不死不活的人面蛟,道:“我知道你虽是五级修为,但仍是未能化形,更不会说话,但是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话。下面的话,与你我干系重大,你认真听好,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等修行虽是逆天之举,但凡事我等尽量顺从天意。如今我有心放你回去继续修行,但是你的修为毕竟是结丹初期,再说我与你素来不相熟,若是我放了你,你反过来迁怒与我,凭我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我身边虽有两位帮手,一旦打起来,终究是我平白无故吃亏,你以为呢?”

他顿了顿,又道:“经过这几天认真的考虑,我以为你吐出你的内丹,你的修为虽然跌落不少,但保住了性命,凭你海中无敌的手段,我相信你重新修行千年余,又会恢复如今修为,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说到底,便是以你内丹换你一条性命,而我可以誓言保证放你归海!”

说完,俞之夫便以心魔发誓,随后也不等人面蛟如何反应,便跌坐尘埃之中继续打坐。

两天后,紫云兜中多出一枚鹅卵大小晶亮的珠子,俞之夫扫了一眼,心中暗喜,但他未敢贸然去取,于是他继续打坐,一个月后,他将独角犀牛送进紫云兜中,待其将那晶亮的珠子叼住,令其向另一方向跑去。

又过了三天时间,他施法将紫云兜里的人面蛟放出来,便带着孙化成一溜烟跑了。

临走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我们回潘家花园吧!”

第二百零三章 小孤岛赠丹

在一荒岛深洞之中,李小月笑道:“老大果然是老大,如此计策也只有你才能想得出来。”

俞之夫道:“若是不如此做,只怕我们空欢喜一场,紫云兜虽然是极为厉害的法宝,有阻滞所困之人的真气运行,使其功力发挥不超过平日六成,但是这人面蛟毕竟是五级修为,如何肯束手就擒?既然它将真气收敛,摆出一副任君宰割模样,必是有古怪,我断言若是我贸然下手,这人面蛟必是自爆内丹而亡,让我陪它同归于尽,即使我使用其它手段取其一身好材料,这人面蛟也会自爆内丹而亡的,那时尸骨无存,我什么好处也是捞不到——如今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内丹几乎完好取来,得偿所愿,我心满意足矣,何况又得来这一件法宝级别的法器紫云兜,更是喜上添喜。”

李小月看着俞之夫手中的紫云兜,眼馋道:“这紫云兜果然是法宝中玄妙之物,无色又无形,如若无物,最是适用偷袭,而我有天性隐形……”

俞之夫苦笑道:“李小月,你那点小九九我还不懂?”

李小月讪笑道:“老大的心事也瞒不过我的。”

俞之夫将才到手还没捂热的紫云兜丢给李小月,笑道:“你想要这东西,给你便是,非得绕来绕去,你不嫌麻烦?前些日子,你因为炼制法器而没时间修行法术,如今你可确定主修什么法术?毕竟法器即使是本命法器也是你身外之物,可以使用,但不可以依靠,修为和法术才是修行者根本。”

李小月吐舌道:“乱七八糟的法术虽然学了不少,但终究还是没有十分看重的法术,我再继续找找——”

俞之夫将才搜缴来的几只袋子扔给她,道:“先前所有的缴获之物你都已查遍了,如今你再看看这些袋子里可有什么看中的法术?”

李小月不客气地将千多件储物袋一一底朝天倒下来,将不大的洞室占去大半。俞之夫只是盘腿打坐,却不上去帮忙,任由李小月挑拣,倒是俞之夫一向怜爱的黄毛金刚毛手毛脚地帮李小月将玉函等盒子上的灵符一一揭去。

正在此时,黄毛金刚突然发出吱吱怪叫之声,叫声之中满是惊恐不安,俞之夫忙睁眼查看,只见黄毛金刚将一檀木盒子扔在一旁,自个儿却是蜷缩着身子打着颤儿躲在俞之夫身后。

在俞之夫眼中,黄毛金刚天不怕地不怕,生猛莽撞,性子颇烈,即使对方高出它数阶修为,它也敢上前与敌厮杀,若不是它天生铜头铁臂硬如玉石,此时也不知死过多少次……深得俞之夫欢欣和怜爱,也是他重点培养对象之一。

在他以为,既然是灵宠必须有舍身护主的忠心和本能,而丹顶紫鸢等灵宠与黄毛金刚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虽然玉面螳螂亦喜莽撞冲锋,但因为修为较低、攻击单一,难堪大用,故而被他勒令非召唤不得出头,只是每日修行之中。

李小月亦是被黄毛金刚举止惊动,她招来那只不大的檀木盒子,此时盒子上的灵符已经被黄毛金刚揭去,将盒盖打开后,发现盒底里平铺一层厚厚檀木屑,檀木屑中固定有三、五百枚金光灿烂、绿豆大小的物事,尽管李小月与俞之夫俩人均是不知道这物事到底是何物,但还是一眼看出眼前物事肯定是一种虫卵无疑,而且有三、五百枚之多。

先前俞之夫收集虫卵最多的一次,也就是金线冰蚕虫卵近二十枚,并从中孵化出十三只金线冰蚕,除了将其中一只金线冰蚕不得已经掌门之手转交太虚门中太上长老,其余十一只金线冰蚕在搏斗中不幸陨落,如今还剩下唯一一只金线冰蚕留在他的身边。他在历次搜缴中获得不少其他修行者的灵宠或是虫卵,但因为看不上眼,均被他放归自然,任其自生自灭。若不是因为黄毛金刚如此强烈反应,这三、五百枚虫卵早晚亦是被他放生,如今他虽然不认识此虫卵到底是何物,心中却是有了主意。

俞之夫沉吟片刻后,取其中一只虫卵查看,整个儿如金豆一般,壳薄,近乎透明,壳体如金箔,金光灿烂,外有晕光烂漫,其壳中胚胎显露红包黑,略输入少许真气激发,便感觉虫卵之中有一股异常灵力……随即将此虫卵贴近脑门,打开灵眼扫了一遍,除肉眼所见外,因为虫卵之中异常灵力阻挡,他再无更多发现。于是他将此虫卵放下,又取另一只虫卵查看,待到他将所有虫卵检查一遍后,他喜道:“此物非寻常之物,好在我身上有《驱灵术》等不少秘籍,待我重新仔细研读后,逐一尝试孵化之法,凭这里三、五百枚虫卵作资本,总有可能找到一种适合这虫卵孵化培育的好方法……我真的很好奇也很期待——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灵物。”

李小月笑道:“也不知是哪位道友从哪里招来这么多虫卵?”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此物就是当初在千叶群岛时从秦彪尸身上取来之物,也许正是因为此物,所以吸引众多修行者在其丧命之地附近反复查找。”

李小月抚掌笑道:“若是如此,这秦彪倒是为你作嫁衣裳。”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虫卵非寻常之物!而且你也可以看出,这些虫卵未被动过任何手脚,若是将来孵化培育成功,我直接可以种植神识,收为灵宠,倒也不费吹灰之力。”

“嗯,可惜暂时没有打算回盛京,否则倒是可以找一些参考资料,总是能从中找出有关此虫卵的一点蛛丝马迹的记载。”

“如今你距离突破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瓶颈还有一段距离,你打算在此历练?”

“这几日经过再三思量,我还是决定离开此地,去东海千叶群岛所在的外海历练,我曾经在那里猎捕海兽生活数年,对那里地形比较熟悉,而此地名义上属于南海圣,其实有南海人家势力掌控,凭我现在的修为,若是遇到南海人家爪牙,只怕也是难逃被控制,俗话说惹不起躲得起……”

一年后,俞之夫经过传送法阵传送及长途飞行,终于来到小孤岛东山洞居前,他经过几次查看,发现光临此地附近的足迹竟然有百多人次,于是他长叹一声,终究还是舍弃此地,径直向渊海之海方向飞去,试图绕过渊海之海,经过传送法阵传送至风鸣岛,最后到达十丈海。

俞之夫才升至小孤岛上空,便发现对面有一群熟悉人影飞过来,便迎上去,老远便道:“岳琳道友,及诸位道友,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岳琳等众人停下来,见对面站着一较为丰润、淡黄面皮的男子,偏偏修为高深莫测,慌忙还礼,道:“晚辈岳琳乃是小孤岛西山桃花苑掌事头领,率众姊妹拜见前辈。似乎晚辈与前辈并不相识?缘何说起多年不见?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俞之夫一愣,随呵呵笑道:“昔年久病缠身,如今病体已愈,面目也是改了,诸位姊妹不认识我,也是情理之中,我就是那位东山药园的值守俞之夫。”

“啊?哦?你就是俞之夫?晚辈岳琳依稀记得最后一次见俞前辈时他才是筑基初期修为,而前辈你修为深不可测?面貌也是不大一样?”

“如果岳道友没有忘记的话,我可以提醒一下,我曾帮岳道友寻找许公子寄养在此的一只兔子,反倒是遭到许公子爪牙暴打一顿,岳道友因此还帮我介绍道侣……”

“嘿嘿……果然是俞——前辈,请恕刚才晚辈眼拙。”

“呵呵——一别近二十载,时光穿如梭,一切仿佛是昨日才发生过似的。”

“俞前辈,如今你在哪里修行?修为进展如此之快,不仅仅是令人咋舌。”

“呵呵,我四海为家,并无固定居所。如今见你们修为大多在练气期十三级大圆满境界,不知为何还是踟蹰不前?按照你们的资质,此时至少也应该是筑基中期修为。”

“俞前辈,你是过来人,难道不知道筑基丹非寻常之物么?”

“嗯,确是我刚才出语唐突,据我所知,这筑基丹至少要一百六十一种三级妖丹,因为炼制成功率非常低,故而每一粒筑基丹价格动辄五百万以上,并且有价无市……”俞之夫沉吟片刻,道,“我这里倒是有几粒从前意外获得的筑基丹,只是这筑基丹与你们平日所见筑基丹不同,若是你们需要,我倒是我条件送你们几粒。”

岳琳忙施礼,道:“俞前辈,我姊妹与甚恩惠,如何让前辈平白施恩?”

“相识即是缘分!”俞之夫长袖一甩,从袖中跌落一只玉瓶,笑道,“这里正好足够你们姊妹每人一粒筑基丹——”

说完,他又将长袖一甩,未等岳琳等人反应过来,此时她们每人手中多出一枚玉润珠圆丹药。而待到她们反应过来时,俞之夫已经远去,即是她们想追上去致谢,也是不可能的。

第二百零四章 又回千叶群岛

一个月后,俞之夫终于赶到十丈海某荒岛之上,他感叹道:“故地重游,恍如一生一死。”

正在迎风侍弄长发的李小月亦道:“那时我正在闭关之中,未能体会其中生死滋味,如今走一走你当年的路,正好我也需历练一番,否则我的修为再难有寸进。”

“我正要与你说这一事,我距离突破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瓶颈还有一小段距离,我打算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在此历练,除非达到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瓶颈,否则我是绝不会离开此地的。既然是历练,肯定是要挑战难度和风险,不然对我的修为亦是无太大帮助,所以我决定以猎杀四、五级海兽为主。在接下来的历练之中,独角犀牛与炼尸傀儡压阵,你我俩人或是齐头并上或是轮番攻击或是攻防交替假以时日,必有珠联璧合之妙。尽管如此,此次历练并不乐观,凶险不最是发生种种不可抗衡或是不可预测凶险,所以我们应当谨慎小心,切莫大意儿戏。”

“善。”

“趁此机会,让丹顶紫鸢、红毛狮王等灵宠也加入战斗,若是它们有畏敌不前,便接管神识使其以傀儡状态送死当然先前警告一番,若是它们愿意死,也怪不得我!”俞之夫说这话时,面色冷得如霜满天。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俞之夫首先花费一段时间,将方圆万里之内勘察一遍,随即便摆布法阵等以防万一,当一切摆布妥当后,才在法阵之中培植四叶诱妖草,或许这十丈海附近四级五级海兽极为稀少缘故,有时等上一、两天才有一只四级海兽被引诱至此,十天半月才有可能碰到一只五级海兽,在俞之夫与李小月极力拼杀下,尽管不可避免地受到重创,但是被引诱而来的海兽无一不被戮杀,独角犀牛与孙化成炼尸傀儡只有在两只五级海兽同时出现的情况下,合力将其中一只五级海兽阻滞在半途之中,待到俞之夫灭杀另一只海兽后,再将这一只灭杀。

除了灭杀四、五级海兽外,俞之夫连三、四级海兽也没有放过,凡是他所到之处,必是不肯空手而去。

三十年时间,对于修行者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转眼便过去了。其间俞之夫几经生死,即使李小月也是不例外,若不是修行者皮肉自愈后不留伤痕不留疤,此时俩人均是遍体鳞伤。其中最是凶险的一次是被四只五级海兽围困,在使出浑身解数后,历经半月余,才将四只五级海兽彻底灭杀,但事后俞之夫与李小月俩人休息整整三个月才得以恢复,这一次不但凶险异常,而且差点儿使得俞之夫修为大跌。

这一日,俞之夫以为修为已经在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瓶颈,只要突破瓶颈便是进阶结丹初期,两者之间,仅是一步之遥,但他知道这一步之遥看似很近,其实按照他的估算,未来所花费时间至少十年、八年,甚至百年也是有可能。

李小月正在收拾战场成果,俞之夫道:“似乎有远客而来,而且好像见识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迅速离开此地。”

李小月也顾不得仔细剖解一只五级金枪银蛇,一甩袖,将其七、八丈余的身子整个收在袖中,到底是法术奥妙,其袖中没有一丝腥臭味传出来,原本还是凌乱现场,此时竟是半点儿打斗痕迹也看不出来。

俞之夫见李小月干练动作,点头道:“你做事越发干练刚才我改了主意,如今你我历练可以暂告一段落,既然有人经过,正好了解一些情况,为以后打算李小月,你且回葫芦洞天吧。”

说完,他便若无其事地打坐,才过去盏茶时间,远处飞来两个身影,俞之夫心中一动,来人中有一人正是他从前才入千叶群岛时的引荐人欧阳雷雨,正欲上前相认,但这时他的容貌已经与从前大相径庭,如何上前相认?何况此前他灭杀秦彪引起的风波还没有完全平息,至今他仍见有人暗中打听消息。

欧阳雷雨见孤礁上有两人正在盘腿打坐,偏偏这俩人均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于是上前施礼道:“两位道兄好雅兴,竟然选择此恶劣之地修行?”

俞之夫打哈哈道:“我们只是经过此地,打坐休息而已。”

“在下欧阳雷雨,千叶群岛三十二位巡查使之一,这位是我朋友尹丰,也是岳大岛主最为依仗的得力助手之一。不知两位道兄贵姓?”

“我姓李,法号逍遥,这位是我朋友孙化成。”李逍遥早在盛京时,便花费高价办理了李逍遥身份令牌,此时正好用上,便将自个儿的身份令牌以及孙化成的身份令牌一起丢给欧阳雷雨,道,“既然前面不远便是千叶群岛的辖地,而欧阳道友又是巡查使,这是我们俩的身份令牌,你验看一下。”

欧阳雷雨接过牌子,扫了一眼,还给李逍遥和孙化成,笑道:“原来两位道友是盛京人氏,不知因何到此地,虽然我未去过盛京,但我知道盛京距离此地可不是三、五日行程。”

李逍遥苦笑道:“若不是仇人依仗家族势力苦苦相逼,我等也不会避祸至此。”

“哦,不知仇家是何人?”

“盛京南安镖局,当初不小心碰了镖局的镖的,所以才引得镖局胡掌柜倾其所有买凶追杀。”

“你们应该找一个中间人协调一下,何至于此?”

“其实我们也没从中得到好处,如今没吃到鱼,反是惹得一身腥味。”

欧阳雷雨笑道:“如此说来,两位道兄还没有落脚地方?”

“走一步算一步,但此地距离盛京遥远,南安镖局应该不会找到此地的。”

“若是如此,我倒是可以推荐你去依附岳大岛主,她最是爱怜人才,凭你们的修为,即使不在其手下当差,也会被分封一块不小地皮作为封地。”

俞之夫忙施礼道:“既然欧阳道友如此一说,我倒是有点动心。”

其身边的孙化成亦是点头称是。

尹丰开口道:“欧阳道友,你又多管闲事了,上次你引荐一位叫俞之夫的修行者,因为其修为后来有所进阶,被岳大岛主封为三十二位巡查使之一,但是其不但是被怀疑灭杀秦彪凶手,而且此人还将岳大岛主的一种最为看重的那个叫离火草盗去,若不是岳大岛主仁爱,饶你一次,此时你还能活着在这里说话?”

欧阳雷雨呵呵笑道:“就是因为岳大岛主仁爱,我更是要向其引荐人才,再有几年便是比武之时,听说这次有至少六人觊觎大岛主位置,如今岳大岛主正在为连任大岛主位置作准备,而其手下因为外人更多利益诱惑,已经多半貌合神离,此时多一人便是多一分实力,而李道兄与孙道兄均是我千叶群岛少有的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若是他们肯出手定是岳大岛主鼎力助手之一。”

李逍遥笑道:“既然欧阳道友有邀约之意,我等暂时也无其它去处,便与你见一见岳大岛主,若是气味相投,我俩便加盟岳大岛主势力,否则我们一走了之。”

经过月余时间,李逍遥一行人终于来到大孤岛,岳中天亲身来到接待厅,分宾主入座后,道:“刚才我已经听欧阳巡查使和尹助理介绍,大致了解两位道友情况,不知两位道友可是另有补充?”

岳中天说完话,便盯着李逍遥看了好一会儿,又盯着孙化成看了好一会儿。

李逍遥胡编了一套说辞,孙化成亦是依葫芦画瓢,反正这具炼尸傀儡被李逍遥种下神识,完全由其掌控。

岳中天一边听,一边点头,待到李逍遥说完,她才道:“既然两位道友有心加盟我岳中天势力,从此我的势力多一分,竞争下一届大岛主之位置也多了一分把握。不知两位是否愿意因此以心魔誓言忠诚我岳中天?”

李逍遥点头道:“以心魔誓言倒是可以,只是岳大岛主也需以心魔誓言不得设计陷害孙道友和我,同时孙道友与我在必要时可以不告而别当然在岳大岛主成功连任大岛主之位后,才考虑离开之事,请岳大岛主勿要担心。”

“李道友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我同意便是。”岳中天允承下来,随后她对欧阳雷雨道,“欧阳巡查使举荐有功,我自然另有奖励,你与尹助理先出去一下,我与李道友、孙道友还有话要说。”

待欧阳雷雨两人离开后,岳中天冷下脸,道:“俞之夫,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还敢回来见我?你以为你换了面貌,我就不认识你?你可以骗得了欧阳雷雨,却是骗不了我的眼睛。哼,即使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出那一团灰是你所焚化。”

李逍遥心中一惊,暗自叫苦,嘿嘿笑道:“既然岳大岛主早已认出在下,为何刚才还要以心魔立誓?”

第二百零五章 百阵困敌

“若是你还我离火草,我便不与你计较,否则单凭这一点你以为刚才誓言能约束我么?”

俞之夫将长袖一抖,袖中跌落一只匣子,他扔给岳中天,道:“岳大岛主,既然你已经开口提出讲和条件,我也只好顺杆爬,请你看看这东西,是否满意?”

岳中天接过匣子,剔开灵符,见匣子中躺有一盘缠在一处的火红藤蔓,惊道:“这是我当初的离火草么?如今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三百年龄,这分明是千年龄的离火草!”

“岳大岛主,有两点在下要说明,第一,我取你离火草并非蓄意为之,只是因为看中其**,我不告而取,纯粹是为了培育繁殖需要,毕竟我是灵草培植世家出身,这一点我先前与你曾说过第二,今日我之所以到此地见你,并非刻意隐瞒,虽然有欧阳巡查使推荐,但是若没有他的推荐,我还是会携带此物向你赔罪,希望化干戈为玉帛。”

岳中天收起离火草,满意地道:“既然俞李道友如此诚意,我自然也不好追究,否则倒是显得我气量狭小。另有一事,我想从你嘴中得到肯定回答,当初秦彪之死,到底与你有没有干系?”

李逍遥沉吟片刻,矢口否认,道:“秦彪之死已经在千叶群岛传遍,我也听到其中不少传闻,但秦彪之死确实与我无干,若是将来我或许找到一丝半点儿线索,必是上报岳大岛主。”

岳中天呵呵笑道:“既然你亲口否认,我想你有你的难处。我还有一问题想问你这具傀儡你是如何弄出来的?这具傀儡不应该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而是结丹初期修为”

李逍遥闻言差点跳起来,但随即他冷静下来,淡淡地道:“这是我在机遇巧合中得来的,我可没有那般炼制出这东西。在下心中倒是有一个疑问,岳大岛主,你是如何看出其中奥妙?毕竟这三、四十年来,你是第一个识出其真面目的人。”

岳中天道:“若是你肯帮我做一件事情,以此交换,我倒是可以答应将其中奥妙告诉你,自然也会帮你保密从前身份。”

李逍遥笑道:“既然岳大岛主开口,我必是应允,望岳大岛主言出必行。”

“李道友,此后你与孙道友均以本岛主护法使者身份行事,下一届大岛主的竞选时间在即,诸事待我筹划,我分身乏术,只有让你帮我走一趟。”岳中天取出一块玉简扔给他,又道,“这玉简上注明的几个人均是我先前十分看重的,对我也是最为忠诚,在这次大岛主竞选时,必将是我的左右臂膀,然而竞选大岛主时间快到了,这几个人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传来,似乎彻底消失一般似的,我几次派人查访,如今连查访的人也没了踪影,因此我希望你将名录上的几个人帮我找回来,我相信我的眼光,你定是能胜任的。”

李逍遥眉头一锁,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几个凶多吉少。”

岳中天叹道:“抱一线希望而已。”

李逍遥冷笑道:“你这一线希望对于我来说,却是极有可能送命的”

补办一些手续后,李逍遥在大孤岛逗留数日,便按照事先筹划路线一路飞行而去。

三个月后,李逍遥落在一荒岛上,举目眺望,四周白茫茫一片汪洋之海,再向前数百里,便是他寻找的名录上的第一个人,叫焦晃,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据说此人功力深厚,曾经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凭一己之力,在三名同阶修为的仇家围杀中三进三出,反倒是将三名仇家以及其爪牙杀得干干净净。

休息三个时辰后,他便径直向前面焦晃所在的银勾岛飞去,此岛方圆数十里,岛上林木葱郁,灵气亦比别处浓郁七八分,据说盘踞在此岛上修行者最多时上千人也不止,焦晃一门七、八人在此修行,除焦晃外,其余家族之中均是在练气期,算是千叶群岛新起的一修行世家,全是焦晃一人所积攒家业供应全族修行者修行。积连年功劳,此银勾岛正是岳中天赐给焦晃的一片私产。

李逍遥才踏上银勾岛,便感到一股死寂存在,于是他忙退出此岛,打开灵眼扫了一下,发现岛中竟然无一生命活动迹象,花费盏茶时间,遍查整座银勾岛,发现有几具或是遗漏未处理尸体,顿时明白岛上所有人或是被拘束或是被屠杀殆尽至于何人下手,却是不在他所管权限之内,但是有一点他心中确是清楚,下手之人不是一人,而是一伙,至少十人以上,其中或许有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存在可能,否则偌大的银勾岛上也不会无一人生逃出来。想到这里,他撤身离开,又向下一处名录上标注的地址飞去,比从前更是谨慎。

半年后,他来到一处巴掌大翠绿小岛上,此岛四周数万里范围内均是汪洋大海,若不是刻意寻找,外人很难找到此处,他没有落脚岛上,而是距离此岛约三、五十里外打开灵眼扫了一遍,果然如他所预料,此岛上有明显施法斗法痕迹。他在附近逡巡三日,终究是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在左右出没,便离开此地。

转眼之间,两年时间过去了,李逍遥已寻找四个人所居住地址,均是扑空,如今数百里之外仅剩下最后一处地址待查访明白。

按照岳中天所说,她几番派人查访,连查访的人都销声匿迹,没有一丝消息传来,而前四处地址并无任何可疑之处,如此推断,这第五处地址定是有机关埋伏。

接连打坐休息数日,李逍遥以饱满精神向前面数百里外的骆驼岛摸过去,本是盏茶时间便可飞至的距离,他却是花费整整一天一夜时间才飞到骆驼岛上一处山阴下,其身形还未落下,便连连甩袖摆布数座法阵,待到他落入法阵之中,才长舒一口气。然而他并未停息下来,他召出独角犀牛隐伏在其中一座法阵之中,令其掌控所有法阵的阵眼,孙化成如影随形护在其右,李小月亦被召出来隐身其左。

经过肉眼察看,此岛方圆约百里,有数座小巧玲珑的石山,这几座石山几乎将整座岛挤得满满的,略是休息后,李逍遥便一路向前移动,一路摆布法阵,三天后,他在骆驼岛外滩用超过百座法阵将整座岛屿包围得水泄不通。

尽管从前他最多摆布过数十座法阵,但如今他接连摆布百座以上法阵却是从未有过的,看着手中还剩下寥寥无几的数杆阵旗,他哑然失笑。

李小月抚掌笑道:“如此百阵困敌,虽然此方法笨了点,但是困敌一时还是有绝对把握的,凡是逗留在骆驼岛上的人即使插翅也难逃如今正好去叫阵。”

李逍遥点头道:“先前我不敢用灵眼扫看,担心使用灵力,会惊动岛上高阶修为的修行者,只是凭肉眼观察,发现岛中数座山巅之上人影憧憧,只是不清楚他们的修为和人数,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其中定然有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存在,至于这位修行者是始作俑者还是爪牙,我不得而知接下来将是一场生死恶战。”

李小月皱眉道:“至今有一点我仍是疑惑,老大,你凭什么接应岳中天这个护法使者的职务?这个职务几乎没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好处。”

李逍遥笑道:“你我心有灵犀一点通,但在这一点上,你不理解,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十丈海历练后,我打算结交一些修行界朋友,前者是世外历练,后者算是入世历练。也算是机缘巧合,正好遇到故交欧阳雷雨,此人古道热肠,少有的善良之辈,我欠此人一份人情,便顺其意,加盟岳中天势力现在无论我们是一行还是一言,自然不似那枯坐修行,其实都是在历练”

李逍遥一边说话,一边摇摇晃晃地向其中一座石山走过去。才现出身形走几步路,山巅之上便冒出一个人影,那人窥探一下,便将身影没在山后,当他与孙化成继续向前走了三里多路时,四周突然冒出七、八人,其中有两人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其余均是筑基中期修为不等的修行者。

“来者何人,为何擅闯此岛?速速报上姓名,廖某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李逍遥冷笑道:“据我所知,此岛并不是尔等所辖之地,擅闯此岛的人应该是你们我乃是千叶群岛岳大岛主手下护法使者李逍遥,若是诸位现在投诚,本护法使者或许在岳大岛主美言几句,饶尔等一命,否则百多年的修行就此一笔勾销,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哈哈,姓李的,你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身临死地,竟然不自知!即使岳中天亲临此地,亦无把握生逃此地。”

“难道此地是龙潭虎穴”不等李逍遥再说话,姓廖的修行者一挥手,众人已经围上来,各种法器、灵符、法术等劈头盖脸地向他和孙化成身上招呼。

第二百零六章 煞神之王

孙化成冲到前面,施法将鱼鳞盾现出体外,正好将其周身护得密不透风,一对铜锤抵挡各种攻击而来的法器、灵符等,正好有一人靠在其身边三丈左右,他一摆头,张嘴吐出朦胧着青光的蛇形长剑,被蛇形长剑锁定的那个人才是筑基初期修为的修行者,此时正在大肆祭出灵符,未曾料到孙化成张嘴吐出灵宝级别的法器,慌忙之下,躲避不及,竟是在未照面的情况下,便被孙化成祭出的蛇形长剑洞穿元神所在的丹田部位,眼看九死一生,趁你病要你命,孙化成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挥出左手铜锤,只是向那人脑袋上磕了一下,听得一声颅骨骨折爆响,便将其头颅砸得稀巴烂,再也活不成。到底原本是结丹初期修为,尽管因为李逍遥种下神识所限,表现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但对付这些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游刃有余。

李小月先天隐身法术倒是省却不少防守,此时根本无人照应她,她也乐得如此,却是不肯闲下来,绕到对面众人身后,趁他们无备时,祭出紫云兜,一下子兜住被挤在外围的两个人,施法将他们的身形凭空摄去,那两个人就这样不声不响没了踪影——这场合下,落在李小月手里,大概凶多吉少。

李逍遥自然不甘落后,身形一晃,凭空消失,待到他再现身时,左手血红已经轻而易举地割下一颗大好头颅,同时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也不像从前那般列阵而出,而是一窝蜂地从其口中飞出来,争先恐后地向剩余四人飞过去。

廖姓修行者见红光直逼过来,便知灵宝级别的法器,不敢抵抗,慌忙撤身避过,此时才见身周一下子少去半数人,也就是说一个照面竟然损失四人,顿时觉得不妙,口中发出哨音,另外三人闻听哨音,慌忙收回法器向其靠拢,并一溜烟向少山深处拖着一路烟尘而去。

李逍遥也不追赶,四处张望,见左手不远处有一近百丈石坪,于是晃晃悠悠地来到石坪上,并从容摆布数座法阵,待到一切摆布妥当,这才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盘腿打坐休息。李小月现形坐在其左肩下,孙化成亦盘腿而坐其右肩下,三人六目均是微闭,一动不动,如石雕一般。

才过去一炷香时间,只听得一声炮响,不大的石坪上一下子涌出十二、三个人,将李逍遥等三人团团围困,正如他所预料,领头的正是一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当然若是换了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他说不定扭头就跑。

李逍遥陡地睁眼,双目精光爆射,随即收敛精光,不疾不徐地道:“来者何人?为何扰我静修?”

姓廖的修行者怒道:“小子,见到二老爷在此,还不跪拜?”

李小月笑道:“这黑皮老头儿是你家二老爷,与我家老大有何干系?再说刚才你那么多人也打不过我们,这黑皮老头儿不过是你搬来的救兵,为何要我老大跪拜?”

姓廖的修行者正要说话,结丹初期的修行者眼角向李小月扫了一下,顿时被李小月吸引过去,眼中神色迷离,嘴角一动不动,差点流出口涎。姓廖的修行者面露尴尬,提醒道:“二老爷,刚才这黄面皮的小子和那个胖老头一照面灭杀我弟兄四人,请二老爷为我们报仇。”

二老爷这才收起眼光,点头道:“这事刚才你已经说过,且退到一旁,我还有话问那美人。”

遂对李小月道:“美人,难道你不怕我?”

李小月没好气地道:“你不过是黑皮而已,我怕你甚?”

二老爷耐心地笑道:“我皮相虽是黑些,但我心肠却是好的,美人若是还没有嫁人,我倒是值得你考虑的道侣,毕竟凭我的修为足以保护你……”

李逍遥冷笑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死在我手里的结丹初期修为修行者不下一只手,待会儿在我的战绩上又增加一结丹初期修为死人而已。”

二老爷依旧摆出一副笑眯眯的善良辈模样,道:“小子,死在我手下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可是不计其数,就是这一、两年时间,死在我手里的筑基期不下三十余人,你凭什么跟我比?若是你将这美人让与我,我必是饶你一命,否则一会儿我必是收你性命如探囊取物。”

“若是你有胆量,让那些只会送死没用的东西趁早退得远远的,我们单打独斗一场。”

“也好,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便如你所愿,待我收拾你,再与这位美人说话。”

不一会儿,石坪上只剩下李逍遥与二老爷,其余人等均是退到石坪之外,远远监视。

“焦晃等人是你带领手下灭杀的?”

“正是二老爷我。”

李逍遥略是变了面色,道:“不知你贵姓,在何处修行?”

“呵呵,小子,你倒是有点眼色,如今你无路可走,想投靠我海鲸帮,呵呵,若是能接下我一招半招,我秦铭倒是有可能考虑收伏你为我门下爪牙。”

李逍遥心中一动,道:“听说有一叫秦彪的筑基期修行者是你海鲸帮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他是我海鲸帮秦氏族孙,深得我老大喜爱。”

“若是你能告诉我,秦彪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令那么多人不惜代价寻找近五十年,我便告诉你杀秦彪的是何人,身在何处?否则你杀了我,便在无人知晓。”

“你?快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秦彪?他在哪里?”

见李逍遥一言不发,秦铭笑道:“你小子是诳我的吧?如今你插翅难逃,告诉你也是无妨?但是你若是骗我,我必是将你剥皮炼骨,让你生不如死!”

秦铭顿了顿,道:“我秦氏祖先无意中从上古荒冢中获得的数百枚虫卵,因为不知是何物,一直存留在一处秘窟之中。直到五十年前,我家老大从一古籍中,发现一册从一个叫印支大陆的地方流传过来残缺的《百灵榜》,据说这百灵榜也是在上古时候遗落在此的神界之物,从中得知我家祖先获得的虫卵竟然是神界百灵榜上排名第二的霸王虫,因为其幼虫似蜂,故而又称霸王蜂。榜中注明,霸王蜂无物不噬,又是金刚不坏之身,无论仙神,唯恐避之不及,上古时期曾出现唯一的一只霸王虫王,上古时又称煞神之王,横行神界无敌手数万年之久,死在其手下的神界顶阶存在不下百人,后来因为惹起众怒公愤而被近百位神界顶阶存在围剿,不得已兵解陨落,其霸王虫一族亦被神界视为禁忌,因此被剿灭的干干净净,已经绝迹千万年之久,没想到竟是留下一丝血脉在此界……”

李逍遥闻言,不禁毛骨悚然,如此厉害的霸王虫王……近百位神界顶阶存在……可不是他所能想象场面,但是也因此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成功培育煞神之王,从此作为其依仗之一,再无人敢小视他的存在。

想到这里,他才缓过神,道:“今日听秦前辈一席话,颇有领悟,在此感谢秦前辈。”

秦铭叹道:“其实若不是秦彪意外被杀,我秦氏一族也得不到这霸王虫虫卵,因为后来得知深得我家老大倚重的秦彪早已将此秘密透露至东方圣,东方圣早已派人秘密监视我秦氏一族一举一动,而我秦氏一族还蒙在鼓里。到如今我才知道代天巡守使许公子正是接引秦彪而来,只是许公子与我秦氏一样,均是扑了一个空,据说秦彪生性喜劫意外之财,因此陨落。”

李逍遥顿时冷汗淋漓,许公子为代天巡守使,也就是说许公子为东方圣做事,怪不得其爪牙大多亦是结丹期存在,其身边实力即使遇到元婴期存在亦能抵抗一二。

李逍遥有心夺取《百灵榜》,毕竟从秦铭口中得知,这《百灵榜》中似乎有如何培育霸王虫的记载,故而又施礼道:“秦前辈,不知秦老大前辈此时身在何处?”

“小子,刚才我一时感慨,说了那么多,其它的事情,不是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事,如今你该告诉我关于秦彪是被何人所杀?”

李逍遥道:“在告诉你这事之前,我还想确认一件事情,我也好回去交差。我想知道焦晃等人是否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焦晃等人因为誓不投降已经全部被当场戮杀。

李逍遥冷笑一声,从其袖中取出檀木盒子,揭开灵符,打开盒子,道:“秦前辈,这就是你祖上之物,霸王虫虫卵。”

秦铭瞪大眼睛不相信地道:“此物怎么会在你手上?”

“不瞒秦前辈,这是我亲手从秦彪尸身上搜罗来的,我李逍遥便是灭杀秦彪的元凶,若是你有本事,可以从我尸体上将此物拿回去。”

“呵呵,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苍天有眼,我秦氏一族能够兴盛便从今天开始——”

第二百零七章 骆驼岛斗法

李逍遥冷笑道:“秦前辈,你刚才说错了,应该是从今天开始便是你东海秦氏一族的噩梦开始——不但你海鲸帮要被戮杀得干干净净,而且你秦氏一族也要被灭杀得干干净净,否则我怎么能轻松地将《百灵榜》取到手而无后患?”

“小子,凭你?即使你再多几只手,也照样被剁成人棍。”说完,不等李逍遥回话,秦铭甩袖凭空卷起一团浓得似乎化不开的青烟,这团青烟如同长了眼睛似的,径直向李逍遥卷过来。

尽管秦铭距离他至少有二十丈距离,但是李逍遥还是明显感觉秦铭身上逸发的强大灵压,灵压之中伴有杀人如麻才有的煞气。李逍遥忙退后十丈,试图摆脱被这团青烟锁定,哪里料到这团簸箕大的青烟如跗骨之蛆,根本摆脱不了,反倒是越来越近,有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即使他祭出近十张灵符驱散青烟,根本无济于事。

秦铭见李逍遥手忙脚乱的样子,笑道:“这是我取四级以上青蛇之毒炼制而成,为此几乎耗费我毕生积蓄,才购得十几份青蛇之毒,又花费近百年时间用秘术炼制这一团缥缈烟云,凭这一团缥缈烟云,我可以一次性取万人性命如探囊取物,即使结丹中、后期存在,亦是一时无法破解其中奥妙,凭你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如何能逃得此缥缈烟云的锁定?”

说完,秦铭挥袖,又祭出两团如先前一般的青烟,这两团青烟同样像长了眼睛似的向李逍遥包抄过来。若是凭这三团簸箕大的青烟,李逍遥凭迷踪无影步,倒是可以躲避一时,但就在他以为此技不过尔尔时,三团青烟竟然不约而同地弥漫散开,按照此弥散速度,大约盏茶时间,这三团青烟便要将周围方圆千尺完全覆盖。

李逍遥一招未使出来,却是不得不被逼得有逃跑之意,此时灵兽袋一动,他顿时明白其中原因,便一掌拍在其中一只灵兽袋上,果然灵兽袋袋口一张,一只黄乎乎毛茸茸的脑袋探出来,此物正是黄毛金刚,只见它矮小身子一探一缩又一探,便如离弦之箭,径直向其中一团青烟扑过去,完全不在乎剧毒无比青烟,凡是挨着碰着此青烟者,轻则中毒身亡,重则尸骨无存。

黄毛金刚吱吱怪叫一声,张嘴吐舌撮唇,随后用力一吸,一团才化开少许的青烟竟然被它吸取大半,又是用力一吸,一团青烟竟然被它吸去七七八八,所剩无几。黄毛金刚似乎还不觉过瘾,又心满意足地摇摇晃晃向另一团青烟追过去……秦铭见他看家本领的飘渺烟云才过去眨眼时间,就被不起眼毛茸茸小不点的东西吸进其腹中,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儿晕死过去,偏偏又无可奈何,慌忙将剩下的那一团飘渺云烟收起来,生怕迟一步又被黄毛金刚吞食了。

李逍遥见黄毛金刚干净利落地将自己也是束手无策的飘渺烟云弄得干干净净,心中暗地高兴,忙将看似醉醺醺的黄毛金刚收在灵兽袋中,同时身影一晃,向秦铭走过去。

秦铭见李逍遥不知死活地逼迫过来,冷笑一声,道:“若是我仅有飘渺烟云一种手段,你也太小看我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

他说完,拂袖横扫,一道绚烂华光顿起,向李逍遥罩过去。

李逍遥看不清其中奥妙,不敢贸然上前,退后十余丈,同时甩袖,祭出一道华光,这一道华光比秦铭祭出的华光更是绚烂,正是先前他花费许多时间才炼制为己用的法宝级别的金睛舍利。

两道绚烂华光碰到一处,只听得噗嗤一声,其中一道华光顿时凭空消失,有一物跌落尘埃之中,此物正是秦铭才祭出的一颗经过炼制的异种夜明珠,此时灵性已失,兀自在尘埃之中有一下没一下发出黯淡星光。

李逍遥收回金睛舍利,抚掌笑道:“秦前辈,可是还有什么奥妙手段,尽管使出来,待会儿我便收你性命,再不使出来,便来不及了。”

秦铭本是黑面皮,此时见李逍遥接连破了他的法术和一件法器,面皮更是发黑,并黑中带青,身子一晃,差点儿栽倒在地,张嘴欲言,却不料才张嘴,一口污血已经溢到嘴边。

李逍遥看在眼里,只是冷笑,道:“若是秦前辈黔驴技穷,在下倒是有点儿小手段,你就等着接招吧。”

他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列阵重剑,呼啸着向秦铭飞过去,秦铭见六件灵宝级别的法器列成阵型飞来,便知凭自身修为不可能硬生生抵抗,便一边躲闪一边祭出一道万年乌木炼制而成的盾牌将周身护住。

李逍遥早知道眼前秦铭非寻常结丹初期,凭六支饮血剑根本无法置敌于死地,只是让六支饮血剑列阵重剑锁定秦铭,并在其左右徘徊,只要灭得一丝破绽儿,六支饮血剑必是乘机而入,秦铭必死无疑。在六支饮血剑祭出的同时,他接连使出弹指玄火,豆丁大的火星儿只要触碰到秦铭护身真气罩附近必是爆裂,将其护身真气罩削减大半厚度,其余未爆裂火星儿仍是在附近觅机靠近其护身真气罩。

李逍遥趁秦铭只顾防守的同时服用一滴玉****,顿时精神饱满起来,张嘴吐出夺命透骨钉逼近秦铭附近,却是没有一分为三,而是令其待命。

秦铭连连拂袖,使得逼近其身边的法器等荡漾开去,笑道:“米粒之珠,安敢与日月争辉?”

李逍遥应道:“待我使出看家法器,你就笑不出来来了。”

虽然有数件法器将秦铭困得一时,但毕竟未伤其筋骨毁其根本,这在他预料之中,这时他不慌不忙地抖落长袖,一共七十二杆三角旗幡赫然出现在他的手中,一股阴森之气亦是冲天而起。

只见他围在秦铭附近连连指点,七十二杆旗幡很快从他手中消失,全部被他种在秦铭身周地底里,前后不过一个喘息时间,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已经被他丝毫不差地摆布完好。

“这道菜在我这里并不是压轴菜,但绝对是一道大菜,秦前辈,知道你是不寻常的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所以我才用这道大菜供你,若是换了别人,我哪里肯这么繁琐,早已将他灭了三、五回。”李逍遥嘴角一动,口中念念有词,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中顿时阴云密布,瞬间将秦铭身周所在包绕得伸手不见五指,七十二元神几乎在同一时间争先恐后地向秦铭扑飞过去。

尽管秦铭见多识广,也是杀人无数,身怀法器更是不少,然而见到如此情景,却还是第一次,在束手无策下,连连自爆三、五件他十分看重的法器,将整座不大的石坪震得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叶孤舟似的,然而令他纳闷的是那些元神眼看飞灰湮灭,但是未等他眨眼,那些飞灰湮灭的元神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大喝一声,咬舌吐出精血,将精血喷在一口闪现青芒三尺长的利剑上,随后挥动此剑,凡是挨着碰着此剑的元神顿时萎顿,随即液化消失。眼看七十二元神少去大半,他心中暗喜,再加一把劲,这七十二元神还不全都祭了自己的青芒剑?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里元神才消失得干干净净,远处又有元神接二连三地冒出来,定睛一看,还是刚才被他定以为是灭杀了的元神——他张嘴连吐三口污血,却不是精血,因为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最大的奥妙之处正是无穷尽地汲取被困其中修行者的精气神,此时已经过去近一炷香时间,秦铭不过是结丹初期修为,哪里来那么精气神被汲取?本是黑皮干瘦,此时如墨一般皮包骨,偏偏他自个儿却不自知。

李逍遥冷眼旁观,只是嘴皮上下翻滚,嘴中不停地念念有词,催动幡阵之中七十二元神无休止地攻击……又过去一炷香时间,他撤去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只见幡阵之中的尘埃里有数只储物袋和大量零散法器的残片儿,哪里再见秦铭身影?

李逍遥甩袖横扫,凡是被他看到的东西,无一不被他收在袖中。他左手擒着血红,一步一摇地向石坪下姓廖的修行者等十二、三人走去,孙化成以及李小月自然知晓他欲大开杀戒,便移动脚步,与他呈“品”字型,将廖姓修行者等人包围。

廖姓修行者见李逍遥安然无恙走下来,面带煞气,顿觉不妙,嘴角一动,撮唇尖啸,众人顿时一窝蜂地四散开去,李小月气得跺脚道:“这些人还是修行者么?还未真刀真枪干一场,便撒丫子跑路。”

李逍遥笑道:“这些人已经被我摆布的百多座法阵困在此岛上,待我一个一个收拾他们便是。”

“哼,他们哪里知道钝刀子杀人的道理,那是更疼的,还不如一窝蜂上来热热闹闹打一场来得干脆,死也死得壮烈。”

第二百零八章 独具慧眼

李逍遥回到大孤岛,交结任务。

岳中天详细询问其中细节,但李逍遥话语轻飘地一带而过,并略去骆驼岛大屠杀,只是说经过缜密探查,玉简名录之中的人已经无一生还可能,也未有其它任何发现。

岳中天也不是寻常之人,怎么会轻易被哄骗,见李逍遥不肯多说什么,也不强求追问,反倒是邀请他一人到其私密的后花园逛了一遍。

李逍遥只在乎长生之道,并不懂花草情趣,怏怏地跟在岳中天身后,随她滔滔不绝讲这些花花草草的妙处,却是根本听不进耳朵里。

说到最后,岳中天长叹一声,道:“李护法使者,竞选下一任大岛主在即,焦晃等人原是我左膀右臂,如今他们因为我已经遭对手袭杀,不但我失去得力援手,坏了我原盘计划,我更是为他们因此殒身而感叹,他们不但天资优越,而且勤于修行,他们的前途应该是更好的……”

李逍遥见岳中天涕零不已,心中一动,道:“若是岳大岛主有属下帮忙之处,尽管开口。”

岳中天到底是女人心性,见李逍遥说得如此干脆,破涕笑道:“有李护法使者这句话,我心里暖暖的——”

李逍遥见岳中天似乎有更重要任务要说,忙道:“岳大岛主,似乎你先前答应我的东西还没有给我交待——”

岳中天略是犹豫一下,道:“哦,倒是我忘了,其实我之所以能看出你原来俞之夫身份,全是因为我有一双慧眼而已。”

“慧眼?好像我听说过,无论眼前之物变化万千,在慧眼之下,原形毕露。据说亿万人里也不一定有一双慧眼,为先天性的。”李逍遥不无惆怅地道,“我还以为你另有玄妙,若是如此,也就罢了,算是我先前白帮你走一趟。”

“呵呵,你如此说,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逍遥看了一眼岳中天,有意无意地道:“若是岳大岛主还看出什么?属下倒是愿意不惜代价地请教。”

“既然你先前不肯与我说真话,我没有勉强你,为何你又勉强我呢?

李逍遥心中一惊,面色一沉,冷着脸,暗忖道:在岳中天面前,我如剥光衣服的婴孩,什么隐秘也藏不住,早晚看出我身上更多的秘密,一旦传说出去,我必死无疑,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走为上。

想到这里,李逍遥已经打定主意。

岳中天似乎看穿李逍遥的心思,笑道:“若是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倒是可以给你天大的好处,若是你想走,我是绝不会拦住你的。”

李逍遥略一沉吟,一躬到底,道:“姐姐再上,请受小弟一拜。”

“难道你不怕我对你心怀不轨?”

“姐姐若是真的有害我之心,早就对我下手,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果然如我所料,那三、五百枚霸王虫卵落在你手里?”

“敢情姐姐是诳我?”

“有一半是诳你的,不过既然你叫我姐姐,我自然会也不会亏待你的。其实早在我见你第一面时,你给我一瓶固形养容丹,我便确定你非寻常之辈,而在此之前,我曾开慧眼发现你原本就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存在,只是不知为何落到练气期,你竟然又从练气期开始修行至筑基初期,当时我就很是纳闷,凭你资质,再给你二百年时间,你也是不可能,因此我想到你可能另有机缘,当然我也不好点破。当时因为霸王虫虫卵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于是我便排你去银岛附近当差,让你这个最大的嫌疑人自己去应付那么多循声而来的势力,没想到你竟然盗我灵草,一走了之……”

“姐姐,你现在想如何对付我?”

“呵呵,就像姐姐爱护弟弟一样啊。”岳中天说到这里,眼中流露万般柔情,“你放心,对于我来说,有一个弟弟,要比得到那霸王虫好上多少倍,我不会打那个霸王虫主意的,若是想要霸王虫,我早就下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这时候才下手的。”

李逍遥莫名其妙地突然多了一个姐姐,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但这一声“姐姐”既然叫出来,他根本没有思想准备,在近三百年的修行途中,他几乎是在缺爱的环境下生存,他内心里深处并不是杀伐无情,至少他需要有亲情存在,而岳中天正是在他瞌睡时送上一只枕头一般,以致后来,李逍遥回报岳中天更多。

临走时,岳中天扔给李逍遥一块玉简,令他即使身死也不得将此玉简外传,李逍遥当场在玉简中种植一点神念,若是他将来真的一旦陨落,种植在玉简中的神念必是自爆玉简,任你有遮天本事也是不可能完整得到玉简。

回到寓所,李逍遥迫不及待地将玉简贴近脑门,打开神识查看,尽管才是通览一遍,但是给他震撼不小,于是他一遍又一遍一个字又一个字仔细阅读,三天后,他仰天长啸一声,随后进入冥想之中。

十天后,他如同才从梦中醒过来一般,睁开惺忪双眼,笑道:“原来慧眼并不一定是先天之物,也是可以如此修来,其中玄妙果然神乎其神——没想到这块玉简所记载内容竟然是上古事情流传下来,后来机缘巧合下为岳家先祖所得。”

慧眼与灵眼根本不同,虽然亦是开窍于双目,但其窍却是源于心脏,原本心脏有两窍,为精血津液一进一出之通道,如今但有慧眼者,其心脏必是另多五窍,为七窍之心脏,又称七窍玲珑心,与李小月的玲珑心却是有区别,各有玄妙。

世上有慧眼者也不在少数,但是各有特点,并不是相同,甚至有大相径庭者,故而慧眼有独具慧眼另称。

如今李逍遥所修得的慧眼,却是另有玄妙,虽然还远远不能识破过去未来天机,但是却能洞窥万千变化原由,更玄妙之处在于他能勘定他人七日之内生死之期,后来屡试不爽。

可惜这后天修得的慧眼有先天慧眼根本不存在的进阶问题,先天慧眼随修为高深而自行进阶,而他后天修得的慧眼却是需要另行修行才有进阶可能。根据玉简记载,如今他的慧眼仍是处在低阶,后面还有中阶、高阶等共三阶,即使现在处在低阶,虽是不存在进阶可能,但精进却是有可能的,一旦精进至大圆满境界,必可进阶高一阶。每阶分别有丹药辅助服用,加快精进速度,并附有丹方,但是每张丹方所需灵草百种以上。而他现有灵草品种之中至少还差一半以上,而中阶丹方中所需灵草为万年龄生灵草,他虽然已经在早年开始令李小月着手培植,因为并没有刻意培植,如今也只是收获不多的品种,更多品种因为不知原因,生长期在千年龄后便不再继续生长。三阶丹方所需则是需要十万年龄仙草,这根本是可望不可即。

进阶慧眼最大的好处是另有可能成倍多出其它功能,当然也有仅是增加一种功能,或者什么功能也没有增加可能,而且所增加功能是未知,只有待慧眼进阶后才知道其中妙处。

李逍遥之所以有进阶慧眼打算,其实还是因为他有灵山药苑作为依仗,另一方面他知道进阶高阶后,后天修得的慧眼已经与先天慧眼无任何区别,其中妙处定是妙不可言。

这一日,李逍遥正在打坐,外面传来呼叫他的声音,仔细一听,原来是尹丰在呼他,于是他撤去法阵,忙出门迎接,笑道:“尹助理,今日前来,定是有事?”

尹丰施礼道:“今日才得知李护法使者竟然被岳大岛主认亲为弟弟,可喜可贺!”

“尹助理,此事乃是我与姐姐私人关系,请勿张扬,否则以后我在同僚面前也不好做人。”

尹丰正色道:“李护法使者所言极是,此次前来,正是岳大岛主让我传你前去商议即将举行的大岛主之位换届竞选事宜。众人正在白虎堂议事厅等候,我等还是速去为好。”

李逍遥才进入议事厅,便感到大厅中传来一股强大灵力,他略是稳住脚步,暗中舒缓一口气,如闲庭信步地踱入大厅之中,见一侧角落有几只空置的蒲团,便旁若无人地上前盘腿而坐。

偌大的议事厅中,此时已有百多人,其中大多为筑基后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另有七、八人为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还有包括岳中天在内的三位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

“大胆小辈,竟然不通报一声,擅闯白虎堂议事厅。”其中一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见李逍遥态度,顿时盛怒起来,起身喝道,“拖出去灭了!”

“黄长老,请息怒,这是我的弟弟,李姓,法名逍遥,初次进入此地,还未经教唆,不太懂规矩,一会儿我亲自调教便是。逍遥,你出来一下,向诸位道友及前辈施礼,也好让众人认识一下。”岳中天和蔼地道。

李逍遥这才离席,环身向在场众人施礼,道:“在下李逍遥,目前任职护法使者,日后与诸位道友共事,还望诸位道友提携爱护。”

黄长老见岳中天爱护李逍遥,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二百零九章 五人选之一

岳中天佯咳一声,道:“诸位道友,还请继续刚才话题,前段时间我派专人查访,已经肯定焦晃等五人已经被对手坏了性命。按照以往竞选大岛主之位惯例,每位大岛主竞选人选需有两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辅助,这个条件我已经具备另外有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三十位作为任职人才,我亦具备然而作为竞选成功最关键条件是由竞选者率五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自由斗法,能在斗法之中幸存下来为成功竞选者,虽然在斗法之中有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存在,五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但是不能忽视其存在,史上记载,有许多竞选者就是因为所选五位筑基期修行者功力不强,而最终在结丹期修为修行者实力相当时,这些筑基期修行者便是天平上唯一的存在,胜负也是由他们所决定。此次能否成功连任,决定未来五百年在场道友切身利益,希望诸位道友同心戮力,明日此时,希望诸位道友将推荐的五人人选名单送上来,我从中选出排名靠前的四位,另一名五人选由我弟弟李逍遥充任。除以往常规丰厚奖励外,我这里更是有从历年仓储之中精心挑选的物事分作五份作为额外奖励,诸位道友也筹备一些好东西分成五份作为奖励。若是我成功连任,参加斗法的五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均有两份奖励,日后薪资双倍,若是不幸在斗法中殒身,这两份奖励将交给其指定继承人,我岳中天决不食言。”

黄长老道:“岳大岛主所言极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是岳大岛主的弟弟李逍遥能否担当此五人选之大任,我以为有待商榷,毕竟这次竞选连任不是儿戏,也不是岳大岛主一人之事,而是正如岳大岛主刚才所说,干系我等同道切身利益。”

“黄长老,我弟弟虽然在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但是他与你单打独斗,你的胜算连一成也不到,此次竞选能否连任,我弟弟为我最大依仗。”

“什么?岳大岛主,你可知我虽然比他高一阶,但我可是结丹期修为,你弟弟不过是筑基期修为,这是天壤之别。”

李逍遥上前,冷笑道:“死在我手里的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不下十人。”其实他没有说另外被他与李小月灭杀的五级以上海兽何止一千,至少数以万计,以至于至少千年之内十丈海难有五级及五级以下海兽出现。

黄长老见李逍遥身上煞气逼人,双眼之中精光时而爆射,便知道岳中天所言并非玩笑,心中顿时打鼓,但他毕竟是结丹期修为,活了一把年纪,老练之极,不咸不淡地笑道:“此时竞选关键,待此事一了,我倒是愿意拉下面皮与李道友斗一斗,以期取长补短。”

待众人散后,岳中天召李逍遥在隔壁偏厅分宾主入座,打开隔音罩,密语传音道:“逍遥弟弟,才过去半月,你的慧眼已经小有成就,由此可见,此术与资质并无干系,希望你再接再厉,青出蓝而胜于蓝,将来慧眼成就定在我之上。”

“姐姐谬奖,慧眼与别的法术不同,修行所得亦是不同,如今我慧眼仅是破变化、测生死,其余确是不能。”

“或许机缘巧合,我的慧眼倒是有三种功能,只是如今已经过去近八百年,并无任何进展。”

“若是将来我在此术上但有寸进,必是不忘留一份好处给姐姐。”

“有你心意足够,倒是你不得再将此术传与他人,我也是认你为家人才敢如此做法,否则我必是被我心魔反噬。”

“前段时间我已经了解了一下竞选规则,姐姐以为有几分把握连任?”

“此次参加竞选有六人,均是出自千叶群岛修行世家,其中最为瞩目的是海鲸帮秦家,千年来,他们一直对大岛主之位虎视眈眈,经过多年绸缪,实力非同小可,尤其秦老大秦放与秦老二秦铭,前者结丹中期修为,后者结丹初期修为,俩人功力异常深厚,笑傲千叶群岛数百年之久,我亦曾数次招徕以为属下,但是他们偏偏另行收罗一帮人扛起海鲸帮旗帜,我亦亲自率伍讨伐,但他们以逸待劳,我等终究是无功而返,只好听之任之”

“如此说来,姐姐并无太大把握胜得了秦放。”

岳中天长叹一声,道:“我已经连任一届,如今已是两届共千年,足矣。实在不敌,我便摒弃众人独自退隐盛京,潜心修行,凭我千年搜罗的好处,累积身家也已达数百亿,足够我日后修行所需,当然能够三连任,则是更好,毕竟无论是人还是修行者,**是无穷的,所谓欲壑难填,大约是如此吧。虽然秦放是少有的劲敌,我或许稍弱于他,但我自信有一战之力,完全可以牵制他,我原本最是看重的焦晃等五人,曾经不惜代价悉心培养他们,可惜竟然被敌识破先机,将他们一并灭杀,前些时候,我暗地细数属下可能出战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除你之外,其余四人应该不堪大用,所以这次竞选胜负全在你一人身上,若是你能以一人之力力敌秦家五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并能取得完胜,随后再助我一臂之力,我姐弟俩并肩与秦放斗法,才有可能略占上风。”

“原来姐姐早就打我的主意,难道另外四人真的一点用处也没有么?”

“你别忘了姐姐我有一双慧眼,至于另外四人,他们能自保无虞就算他们天大的造化。”

李逍遥好奇地道:“姐姐能否告诉我你凭什么断定我可以完胜对方五名同阶修行者?不要告诉我慧眼还有这样的妙处。”

“从我见你第一眼始,我就用慧眼看出你周身煞气非比寻常,若不是我慧眼所见,我还以为你是绝迹百万年之久的魔煞现身,由此我可以断定你杀人如麻,所杀之人中修为比你高一阶者不在少数,你双目精光罕见的精纯如剑一般,至少高出你自身修为三阶以上,而你遇事不慌、遇敌不乱的心态似乎更胜一筹,当初你不过是筑基初期,而我以结丹中期威胁你时”

“姐姐将我捧得如此之高,难道不怕我摔下来跌死?”

“事实如此!”

“既然姐姐如此吹捧我,我也只好顺杆爬,届时我定当竭尽全力辅助姐姐,以成全姐姐心愿。”

“我这里有几件还算得过去的法器,若是你有看中的尽管拿去。”岳中天长袖一拂过后,一字排在李逍遥面前近十件法器,他仔细查看,并无中意法器。

“弟弟,你可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我尽量满足你的。”

李逍遥略是沉吟,道:“姐姐若是有增加结丹几率的成品丹药,可以给我几粒。”

岳中天从袖中跌落一只玉瓶,丢给李逍遥,道:“若是你不提起,我倒是没想起来,我这里有两粒小阴丹,当初我凭此丹,至少增加一成结丹几率,这两粒小阴丹一起服用,虽然没有叠加作用,但总比服用一粒丹药的效果可能要好些。”

李逍遥也不客气,将玉瓶收在袖中,又道:“听说姐姐库房中有不少五级以上妖丹,若是有可能,弟弟愿意以妖丹换妖丹,或是另用灵石补偿亦可。”

岳中天笑道:“我这里都是有近百枚五级以上妖丹,甚至还有个别六级妖丹,但是因为是千叶群岛千百年积累下来的共有之物,我不能私相授受,若是你有价格相当的同阶妖丹交换,我倒是可以做主。不知弟弟可是有五级妖丹?”

李逍遥甩袖一字排开十数枚晶亮妖丹,每枚妖丹均是用灵符封贴,他才将这十数枚妖丹排开,房间内顿时充满浓烈妖气灵力。

岳中天惊讶道:“弟弟,你哪来这么多妖丹?全是六级的。”

李逍遥将妖丹重新收回袖中,笑道:“若是姐姐肯定这些妖丹不是假冒之物,还请姐姐安心。”

岳中天带他进入库房之中,打开禁制后,李逍遥果然从中找到数枚自己没有的五级妖丹,按照事先商议,他用同等市价的妖丹作为交换。

“弟弟,你准备炼丹?”

“嗯,有姐姐的小阴丹提高我结丹机率,再加上今天我又筹备齐全另一种增加结丹机率的黄梁丹,将来我进阶结丹期的成功的把握性更大。”

之所以没有提到即将也要炼制玉阳丹,其实是因为他心中总是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疙瘩,虽说他通过诱骗手段如愿获得那人面蛟的妖丹,但是想到那人面蛟离开时愤恨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早已后悔当初不应该心魔誓言让其离开,日后定是后患无穷。这黄粱丹的丹方也是他离开盛京后在离原岛上通过交易获得,如今又添最后两枚五级妖丹,已经凑齐炼制黄粱丹所需妖丹。

“哦,姐姐这里倒是有一熟识的炼丹师,若是你去找他,必是以最低廉代价助你炼丹。”

第二百一十章 慧眼断生死

李逍遥摇头道:“暂时我还未有炼丹打算,将来若是有需要,再求姐姐沟通一下。”

他自然清楚,通常修行者所需丹药多从市面上高价收购,当然更多修行者通过长期积累炼制丹药材料,请专职炼丹师炼丹,成丹率高,但所需报酬为成丹的四成,也有极个别人出于某种原因自己炼制丹药,但是成丹率极低,往往得不偿失。

“好吧。按照以往惯例,凡是参加竞选大岛主者,他们之间要通过斗法经过几轮淘汰,最后的胜利者才有资格与我斗法。如此说来,至少还需要三个月时间。你且在我后花园打坐休息,暂时将此座花园封闭,我也不妨你。”

待到岳中天离开后,李逍遥便用数座法阵将整座后花园守得结结实实,孙化成一旁护法,遂召唤李小月,道:“这次斗法非同小可,可能要与你借一件法器。”

李小月下意识地后退两步,道:“老大,你身上法器至少有万件以上,怎么打起我的主意了?”

“那些法器未经过炼化,使用起来连三成威力也发不出来,我虽然有几件上手法器,对付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尚有七、八成把握,但此次对手是结丹中期修为,而且是非寻常的狠角色,胜负无定,甚至连三成把握也是没有,所以我想借你法宝莲花法座一用”

李小月又退后两步,道:“老大,这莲花法座可是经过我千辛万苦才炼化得七七八八的本命法器,若是你弄坏了怎么办?你要是有借无还怎么办?”

李逍遥伸手招了一招,李小月哭丧着脸不得已张嘴将莲花法座吐出来。他将莲花法座抛在半空里,顿时无数道金光、银光将方圆千丈之内覆盖,梵音如吟如雷他抚掌笑道:“到底是法宝级别,果真奥妙之极。小月,此次灭敌后,我定完好还你便是。”

李小月嘟囔道:“若是弄坏了,你拿什么赔我?”

李逍遥也是无语,挥手催李小月回葫芦洞天之中。

转眼之间,三个月已经过去。这一日,通过法阵机关,李逍遥感觉有俩人正在向后花园走来,其中一人分明是岳中天,另一人似乎见过一面,但一时想不起来,于是他起身向后花园外走去迎接。

来人果然是岳中天,此时她正与一年青阴美之极的男子说说笑笑,异常亲昵。待到岳中天俩人走近,李逍遥才看清这男子竟然是数十年前仅是见过一面的许公子,不过那时他还是俞之夫身份,因为心存芥蒂,他也不主动上前施礼打招呼。

“弟弟,这是代天巡守使许公子,虽然你我是姐弟相称,但他却是你前辈,何况你我均归他管辖,还不上来施礼?”

毕竟许公子是结丹后期修为,而且身边爪牙无数,可不是他李逍遥所能得罪得起,于是他这才上前一步,施礼道:“晚辈见过代天巡守使许前辈。”

许公子仔细打量一下李逍遥,道:“岳妹妹果然好眼色,此人功力浑厚,煞气逼人,远非寻常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可比,若是有此人相助,至少多出两分胜算,如今算来,五五之数还是有的,若不是因为该死的规矩所限,我手头上倒是有两个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爪牙可以充数他们的功力仅是弱于此人,当然若是你真的败选,随我去盛京,我们早晚在一起,我也不至于无聊之极。”

岳中天笑道:“多谢许公子美意,此战有你压阵,我心里凭空多了一分胜算。”

许公子看了看远处,道:“岳妹妹,我们去那里逛一逛吧?”

说完,丢下李逍遥,牵着岳中天的手,径直离开。

岳中天回头对李逍遥道:“弟弟,明日我与海鲸帮老大秦放决战,你且做好万全准备,到时候我派人通知你。”

李逍遥笑道:“既然姐姐如此信任我,我当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许公子听后,笑道:“你哪里白捡来这么好的弟弟?”

“哦,他是我一位属下游历外海时碰到的,后来推荐到我这里来,经过几番考量,我便将其收为弟弟。”

“你不会是利用他而已吧。”

“若是许公子真的这么以为,这倒是其中原因之一”

李逍遥回到后花园中继续打坐,翌日清晨,他便听见后花园门外有人呼叫,于是他撤去法阵及法阵禁制,来到门口,笑道:“尹助理一早来找我,肯定是我姐姐让你来的。”

“呵呵,若不是岳大岛主事先有吩咐,我早就想找你切磋一番。今天是岳大岛主与秦放斗法决战之日,岳大岛主与其他四位道友正在前面试炼场上等你。”

两人一路说一路走,很快来到试炼场边,只见岳中天正在与其他四位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说话,见李逍遥到来,招呼道:“弟弟,你来得正好,几个月来这几位道友一直在勤于演练相互间的配合,几乎达到攻防进退一体,你与他们交流一下,对即将斗法或许有更大的帮助。”

李逍遥摇头道:“这四位道友还是随你与秦放斗法,毕竟人多眼多相互有个照应,对手五个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便由我一人对付。若是姐姐能支撑三个喘息时间不败,我便有绝对取胜把握,否则胜负难料,更是凶多吉少。”

说到这里,李逍遥密语传音道:“姐姐,这四个人恐难全身而退,没有一人能活过今天这一劫。”

岳中天闻言,身子一颤,苦笑道:“你想让我临阵换人?

“姐姐,生死由命,非你我能够挽救。即使今天他们不上阵,也决难逃一劫的。”

“既然慧眼已断,听天由命吧。弟弟,我今日命运如何?”

“凭我修为,还不能越级断生死。”

场边还有其余不少人听李逍遥狂言,顿时按捺不住,意欲上前与他理论,但见他嘴皮一动不动正与岳中天密语交谈,便不敢打扰,只是闲生闷气。

岳中天环视身边良久,才道:“刚才我弟弟所言极是,且听他的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又献良策又送阴谋,李逍遥听了,暗自诧异,这些人看起来个个道貌岸然,其实均是一肚子坏水儿,也算是一大见识。

两个时辰后,一行人来到距离大孤岛数百里的小尾岛,这里正是历届竞选大岛主之位斗法所在,因为被法阵加固,倒也不担心斗法时,将这方圆千余丈的小岛弄塌陷了。

岳中天等人才落到岛上,远处飞来一群人,正是海鲸帮老大秦放等人,其中有秦氏族人也不在少数。

秦放与其弟弟秦铭一般的黑面皮,不过这秦放肥胖如猪,大肚子挺得高高的,走路如肥鸭一摆一摆的,其模样倒也滑稽,但李逍遥笑不起来,当秦放经过其身边时,一股强大灵压扑面而来,若不是他早有准备,此时他差点儿栽倒在地,当场出丑。

“岳大岛主,今天你以逸待劳,胜负的天平一定偏向于你!”

“秦老大,此言差矣,难道没听说过越战越勇么?经过几场淘汰,你以及你的手下连皮毛都没伤一点,说明你与你手下法力非比寻常,攻守互补,远超同阶,与你斗法,有败无胜。”

“若是岳大岛主如此说,还请岳大岛主直接将大岛主位置让出来,省得一会儿斗法时失手伤了你”

“谁敢动我妹妹一根汗毛,我必是不会饶恕他的。”来人正是许公子,此时他身后跟随有七、八位爪牙,其中一人正是在小孤岛打伤李逍遥的西门长老。

秦放抬头见是许公子,忙施礼道:“海鲸帮帮主秦放拜见代天巡守使许公子。”

“原来是秦老大,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因为一直没有闲工夫,直到前些日子听说有人挑战我妹妹的大岛主位置,所以特意赶来,我想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我妹妹大岛主位置,没想到是你秦老大。”

秦放见许公子身边如狼似虎的一群爪牙,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是瓮声瓮气地道:“秦某按照千叶群岛的历来规矩才敢参加竞选大岛主,若是许公子现在废除这规矩,秦某立即退出竞选,并无二话。”

许公子虽然是代天巡守使,因为没有废除地方惯例的先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打哈哈道:“既然秦老大执意斗法,我也不好阻止,只是我妹妹少了一根汗毛,我必找你算账的。”

秦放又看了一眼许公子身边一群爪牙,道:“还是请许公子现在废除千叶群岛竞选大岛主规矩吧。”

许公子气得一跺脚,道:“既然秦老大不给我面皮,我也不给你面皮的”

一旁的岳中天忙上前,道:“许公子,还是不要因此动了怒气,再说这是我千叶群岛历来的规矩,你虽是代天巡守使,却是不能任性干扰我地方规矩。况且为了今天的竞选连任大岛主之位,我也是筹划很久,也不是一点胜算也没有的,你只需在场外观看压阵便是,想伤我汗毛,还得秦老大有这个本事!”

第二百一十一章 逍遥淫威

岳中天又对秦放道:“我们早已签了生死状,各凭本事,生死由命。你若对我手下留情,那是你的愚蠢我若是不尽力,咎由自取,死则死尔。现在正是进场时刻,请”

尽管许公子及其手下爪牙虎视眈眈,但事关自身生死,秦放也顾不得许多,高手对招斗法,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如今他虽然自信功力远超岳中天,稳操胜券,也是不敢大意,否则便如岳中天所说愚蠢之极。

秦放取一柄周体红光弥漫的狼牙棒,施礼道:“岳大岛主,为了今日一战,我已经准备数百年,若是今天不能尽兴而战,我秦放死不瞑目。”

岳中天冷哼道:“你秦氏先祖也曾在千叶群岛大岛主的位置上坐了千年之久,当时颇有建树,赢得不小名声,可惜分不清情势,竟然响应叛逆,若不是东方圣仁义,你秦家早已被灭族殆尽,还有你今天这般猖獗?早就听说你拥全族之力,搜罗爪牙,掳掠劫杀同道,我几次怜爱你才能,以优厚待遇招抚你,你不但置若罔闻,反倒是变本加厉屠杀我千叶群岛同道,更是在此次竞选大岛主之位前令你弟弟秦铭灭杀我我五位得力助手,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我不知道么?”

秦放身子一颤,眼中怒火几欲喷出来,道:“这么说来,秦铭是被你所杀?”

“虽然是我属下所杀,但与我亲自灭杀无异!”

“好!好!好!我秦放与你岳中天不共戴天,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秦放长啸一声,喝道,“孩儿们,上!”

秦放身后五人迅速向李逍遥等五人逼近,李逍遥左袖一哆嗦,血红露出血色狰狞锋芒,迎上逼近而来的五人,他身后四人犹豫了一下,几乎同时向岳中天靠近。

秦放挥舞手中狼牙棒,张嘴吐出一粒鹅卵大小的珠子,这珠子焕发出直径约尺许黄橙橙的光团向岳中天扑过去。

岳中天之所以能做千叶群岛大岛主位置近千年,可不是绣花枕头,也曾经过几番生死斗法才获得此位置,并非浪得虚名,见珠子扑来,心中暗惊,但是她面上却是镇定不已,亦是张嘴吐出一团青云,将那黄橙橙的珠子包绕,只听得轰隆一声巨爆,震得小岛差点儿因此崩塌,原来盛怒之下,秦放竟然将这灵宝级别的雷灵珠自爆,岳中天不慎着了道儿,将她修炼近千年的本命法器同样是灵宝级别的金丝云帕毁得连渣儿也不见。

岳中天心口一阵剧痛,几乎喘不上气来,面色苍白,身子连连晃动,几乎站立不住,张嘴吐出一口污血,才稍稍缓了一口气。配合她斗法的四人见岳中天在一个照面之下竟然坏了本命法器,慌忙拦在她的身前,大骇之下,纷纷念咒使出法术、祭出法器。

秦放咆哮一声,狼牙棒横扫,其中一人推开仍未缓过神来的岳中天,岳中天虽然避免被重创,但那人却是被狼牙棒拦腰击得血肉横飞,可惜修行近三百年修为,还未施展一、两分本领,当场殒命。

秦放手下五名爪牙见除李逍遥一人迎战他们,其余四人飞去支援岳中天,亦是分出己方四人去帮忙秦放。

李逍遥笑道:“四位道友哪儿也别去,你们的性命还是让我李逍遥收了吧。”

说完身影一晃,凭空消失,在身影一晃的同时,右手拇指与中指抵在一处连连弹出数粒豆大的火星儿,待到他身影再现时,血色锋芒掠过,一颗头颅已经飞上半空之中,那被断了头颅的躯体还兀自向前走去,他右拳一挥,恰恰击在腹部元神所在丹田之处,使得其元神在其丹田之中便被击得凭空消散。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贴近李逍遥身边的另一人还未反应过来,他咧嘴一笑,吐出六支饮血剑呈雁形阵先后将那毫无防范的人全身击穿六个血窟窿,每一支饮血剑均是击穿其要害部位,眼看活不成。

李逍遥一击之下收取两人性命,但他并未就此罢休,而是晃身不见,再出现时,血红又轻易收割一条性命,并挥拳将其元神击溃。

这时才过去一个喘息时间,另外两人在陨落三位同伴后终于反应过来,先前演练多次的战术根本没用,他们两人四只眼睛里满是惊惧和疯狂,法器一件接着一件向李逍遥祭过去。

李逍遥闪身避过几件法器,冷哼一声,戮神箭无色无形地径直向距离其七丈外的一位同样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行者脑髓深处射过去,那人发出“啊哟”一声,身子晃了一晃,双手抱着脑袋,一动不敢动。趁你病要你命,李逍遥身影如飞冲上前,将脑袋正在极度痛楚之中而又根本无反抗之力的那个人从上到下劈成两半儿,未等血水溅出,他侧身远遁。

看着最后仅剩下的一人,李逍遥兀自狞笑一声,那人顿时茫然,手中机械性祭出攻击力在李逍遥眼中几乎忽略不计的灵器,这时四处数粒星点儿向那人聚拢过去,那人见围拢过来的星点儿竟然有异常灵力,才感觉不妙,待到反应过来时,那数粒星点儿在那人身周几乎在同一时间哔哔啵啵炸了开来,那人连一声叫声都没有发出来,便化为虚无,仅是点点灵力星光亦是很快四散而去,三百年修得的灵力如今重新回归自然。

前后绝对不超过两个半喘息时间,李逍遥一人力战五位同阶修行者,并当场收割他们的性命,即使寻常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亦是难以做到,但他做到了,这与他身怀几种绝技和灵宝级别的法器有关,更与他自踏上修行之道以来从未停止历练厮杀而获得的实战经验有关。

在场外观战之人不下千余人,其中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也不下二十余人,除了内心震撼外,他们自叹弗如。

李逍遥舒袖一罩,将所有可能搜罗到的东西均是收在袖中,他正欲回身支援岳中天,只听得远处传来一闷哼声,他转身看去,正好见到一人影倒飞而来,定睛一看,正是岳中天被秦放狼牙棒磕飞其手中金剑,因为秦放狼牙棒为重兵力大,岳中天硬生生被击飞数十丈之远。

李逍遥蹿上前,挥袖将岳中天卷住,在强大的惯性下,他亦被带出数丈之远才勉强站稳脚跟。

“姐姐,你没事儿吧?”

岳中天本是红润如玉的面色已是惨白,她张了张嘴,吐出一口污血,才缓过气,喘息道:“秦放这厮力大,法力亦是非比寻常我已被重创,不可战,认输吧否则你我性命不保。”

李逍遥将岳中天平放在一旁,苦笑道:“且让我试一试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与结丹中期修为的差距到底有多大,然后投降认输不迟。”

岳中天拉住李逍遥的衣角道:“千万试不得,蚍蜉撼大树”话未说完,竟然晕死过去。

李逍遥暗叹,道:“若是今天不能将秦放灭杀,一旦他成为千叶群岛大岛主,就再难找机会灭他以及其族人,百灵榜何时到手,则是遥遥无期。何况这岳中天多次包庇我,且视我为弟弟,虽然别有用心,但传我慧眼,待我确是真诚,凭这几点,我也要立誓斩杀秦放。”

想到这里,他掰开岳中天紧抓其衣角的手,毅然决然地向正在扑过来的秦放飞过去。

“小子,你主子已经被我重创晕厥过去,我已经赢定了,你还来送死作甚?”

李逍遥冷笑一声,道:“除非你将我们全部灭杀,或者我们投降认输,否则你就赢不了至于谁死谁生,你说了不算。”

秦放黑皮冷脸,粗声粗气地道:“小子,看你瞬间灭杀我五名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份上,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本想怜爱你才能,留你性命,收你为我爪牙,如今你不识抬举,可怪不得我!”

只见秦放收起手中狼牙棒,探手抓住一把漂在半空里的一把金剑直奔李逍遥,其手中的金剑正是被其狼牙棒磕飞的岳中天的中阶高级灵宝级别的凤鸣金剑。

李逍遥见之,也不畏惧,迎面逼上去,眼看两人还有十丈距离,他挥袖祭出近十张灵符,随后便闪身不见。

秦放连连挥袖,将灵符祭出的威势扫得一干二净,笑道:“米粒之珠,安敢与日月争辉?今个儿我就与你这后辈来个猫戏老鼠。”

李逍遥在另一处现身后,密语传音道:“秦老大,若是你想讨回四十余年前从秦彪手中失落的霸王虫卵,就随我来。”

秦放闻言,一愣,黑面皮顿时变得如寒铁一般铁青,李逍遥又密语传音有关霸王虫卵的描述,秦放仰天长啸,嗷嗷叫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先祖之物终于有了下落”

待到秦放缓过神来,李逍遥已经向东南方向飞去数里远,于是他慌忙追过去。

李逍遥朗声道:“岳大岛主,秦放此次随我而去,必是有去无回,你安心连任大岛主之位。姐姐,后会有期!”

第二百一十二章 断情崖灭秦

一个月后,李逍遥才喘息甫定,又见远处黑影蹿飞而来,暗道:“秦放这厮穷追不舍,若是现在与之硬碰硬拼起来,他的气势正盛,肯定在第一照面便施展平生绝学,凭我现在修为,与他硬拼,连一成胜算也没有,还是继续逃吧。”

三个月后,李逍遥正欲摆布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略是思量,还是收回旗幡,暗道:“秦放虽然已是疲惫之敌,但他毕竟结丹中期修为,此时还不是与他面对面斗法时机,再观察一段时间”

又是半年后,李逍遥见远方黑影急一阵慢一阵飞过来,他服下一把灵丹妙药后,打开灵眼,四处扫了一下,冷笑道:“前面数十里外有一荒岛,岛上有一绝壁断崖,崖上有一碑,石碑上模糊的断情崖三字,正是断秦谐音,倒是便宜了秦放这厮,合该他今日命丧于此,葬身此地!如今且看我手段。”

正思量间,远处黑影又逼近了许多,于是他扭头向西北方向飞过去,绕行一天后,他才折身返回断情崖。

此处荒岛约百顷,岛上耸立山石高出海平面约百丈,山石暗黄,寸草不生,面皮多风化,山石顶处有方圆五十丈余的平台,靠海一侧为绝壁断崖,碑石临海,其余为较陡的缓坡,寻常人根本无法攀援,当然此地为茫茫大海之中,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来到此处。

李逍遥落在碑石一旁,服用一把灵丹妙药后便盘腿打坐,大约盏茶时间,他才从容地摆布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又摆布数座反五行困仙法阵将整座荒岛守得如铁桶般,并命孙化成护阵。

未等李逍遥召唤,李小月飘然落在其对面,李逍遥冷着脸道:“此战非同小可,凶险异常,你还是回到葫芦洞天中。”

“老大,此战你我并肩而上,至少多出三分胜算,而且我打算让所有灵宠全部亮相,是生是死,全看它们的造化,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不让它们出力,还不如干脆弃了它们。”

李逍遥看了李小月一眼,道:“我正是有此打算但是你还是回到葫芦洞天之中,若是我不幸身死,只要留有你存在,我便是不死。”

又是盏茶时间过去,远处黑影飞快地掠过来,李逍遥盘腿而坐,身边一溜排着独角犀牛、红毛狮王、丹顶紫鸢、玉面螳螂、金线冰蚕、黄毛金刚、伏魔谛听等。

“秦前辈,你看此处四周风水如何?我马不停蹄地奔波了十个月,终于为你找到一处葬身之地说实话,无论你是否满意,我都会将你葬身此地由不得你了。”

秦放尽力平稳喘息,虎着脸,道:“小辈,我以为你有遁地飞天之术,原来也不过如此尔尔。交出霸王虫虫卵,我可以饶你一命,否则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李逍遥起身横跨一步,身后碑石赫然显露在秦放面前,秦放见之,亦是大吃一惊,黑皮面色更显阴沉,冷冷地道:“断情崖,好,好,好,好一个断情崖,看你这后辈如何断送我秦某人性命?”

话音才落,秦放取出狼牙棒,从半空里俯冲下来,距离李逍遥还有近五十丈距离时,他便感觉强大灵力压迫下来,到底是结丹中期修为,如此磅礴灵力,让他羡慕不已。

眼看秦放冲到跟前,李逍遥凭空消失,秦放怒道:“小辈,还不速速受死!”

李逍遥在二十丈外现身,抚掌笑道:“我知道秦前辈功力非同一般,但是我李逍遥也不是软柿子,任凭你揉捏今天你已经入我彀中,现在想走已是来不及。”

随着李逍遥话音落下,整座小岛崖顶上顿时涌起一股阴气,才眨眼时间,这一股阴气便变得异常浓稠,如化不开的豆浆儿,其中更是有修为不一的元神乱蹿秦放初时惊骇,但见这些元神基本都是筑基期修为,最高不过结丹初期修为,心中才安定下来,笑道:“雕虫小技,再多元神也是无济于事,难道蚂蚁还能咬死大象?”

“秦前辈,这是餐前小点心,今天我请客,无论你胃口大,今天我都有足够的大餐供给。”李逍遥嘴角一动,念咒催动元神如跗骨之蛆扑向秦放。

秦放挥动手中狼牙棒,将其中一元神击得粉碎,随后便挥动狼牙棒舞得水泄不通,将他自身保护起来,凡是扑上来的元神无不被狼牙棒击得粉碎,但七十二元神前赴后继,再加上他们因为有法阵豢护,根本是不死之身,散去元神后,又从其本命旗幡中滋养生长出来,故而生生不息,使得被困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中的人疲于应付,直到其灵力被七十二元神汲取得干干净净才罢休。

一炷香时间很快就过去,秦放仍是不知疲倦地挥舞手中的狼牙棒将逼近的元神击散。李逍遥皱眉,暗忖道:“若是如此,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将秦放灭杀,看来我不得不使用莲花法座。”

想到这里,挥袖将一拇指大小的物事弹至半空里,这物事见风便长,瞬间长至磨盘大一朵硕大的莲花现在半空里,阵阵梵音从其莲花中发出,虽说这梵音是清心之音,但是即使在掌控者李逍遥眼中,这莲花法座发出的梵音亦是勾魂摄魄,差点儿站立不住。何况从莲花体上发出无数道金光、银光将方圆千丈之内覆盖,强大至结丹中期的秦放在这金光银光的穿透下,其体内血脉分明,纤毫毕现,而血、肉、骨微粒、灵力星点渐渐从其体内如抽丝剥茧般脱离,其中灵力星点被莲花体汲取吸收。

秦放在莲花法座金光银光的罩定下,身形明显迟缓两成,竟然有一、两个元神从其狼牙棒下蹿入他的身体附近,视其护身真气罩为无物,张开獠牙,一口咬下去,将他皮肉撕开,顿时血流如注,他大骇,见这元神是一结丹初期修为,愤怒之下,一掌拍在自个儿的胸脯上,硬是将这结丹初期元神震飞,并追上去用狼牙棒将其敲击得粉碎。与此同时,他挥袖将先前从岳中天那里夺来的凤鸣金剑径直刺向半空里的莲花法座。

李逍遥慌忙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迎向那凤鸣金剑,只听得“嘭”一声轰鸣声,六支饮血剑与凤鸣金剑几乎在同一时间掉落尘埃。在轰鸣声响起的同时,李逍遥胸口一闷,张嘴吐出大口污血。

李逍遥神识一动,身后的独角犀牛、红毛狮王、丹顶紫鸢、玉面螳螂、金线冰蚕、黄毛金刚、伏魔谛听等一窝蜂地冲进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之中。

独角犀牛一边跑一边发出儿臂粗金黄色光芒,不偏不倚击在秦放护身真气罩上,秦放本是迟缓的身形更是迟缓许多,而红毛狮王距离秦放还有二十丈距离时,停下脚步,来一个狮子吼秦放咆哮一声,道:“这些土鸡瓦狗也上来凑热闹,纯粹是送死儿。”

说完,秦放顾不上身周有虎视眈眈的、有正在疯狂进攻的元神,径直向冲在前面的玉面螳螂赶过去,未等玉面螳螂靠近,其手中狼牙棒向外撩拨一下,金石磕碰的脆响顿响,可怜玉面螳螂虽是勇猛,但根本禁不住狼牙棒的敲击,飞出数十丈之外。丹顶紫鸢远远地喷出一团紫火,将秦放周身罩在紫火之中,秦放虽然被这一团紫火烧得皮开肉绽,本是黑皮,如今却是如同从炭炉里才被烧烤出来的一般的,但未伤其根本李逍遥见之,长叹一声,将一溜灵宠召回,意欲亲自上阵缠杀,不死不休。

尽管李逍遥以为凭种植在灵宠体内的神识完全可以控制手下灵宠,而且从前屡试不爽,但出乎意料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见黄毛金刚吱吱尖叫,任凭李逍遥一再召唤,根本无动于衷,仍然一味地向秦放所在冲过去。

李逍遥最是在意这黄毛金刚,从前在十丈海三十年猎捕海兽中,黄毛金刚凭其金刚不坏之身,屡立战功,多次在险中挺身保护李小月与他,因此更是深得他的欢心和呵护。如今这黄毛金刚竟然凭其三级修为想与结丹中期修为的秦放对抗,简直是自个儿找死。

他忙晃身追去,试图拦阻黄毛金刚的去路,然而尽管他的身法已经足够快,但仍然拦阻不了已经靠近秦放的黄毛金刚。虽然明知此时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但是他仍张嘴吐出夺命透骨钉,并祭出金睛舍利,锁定秦放,在一件灵宝和一件法宝的攻击下,秦放或许会舍弃黄毛金刚。

秦放一眼瞅见夺命透骨钉和金睛舍利,暗自心惊,这小辈竟然有如此多的法器,而且法宝级别的法器至少有两件,看来小觑不得,正当他甩开满身叮咬的元神时,见一团黄云似的东西滚来,顿时怒道:“真正不知天高地厚,凭你这妖物的修为也敢跟我叫板,滚一边去”

黄毛金刚还未接近秦放,就被其手中狼牙棒击中,怪叫一声,滴溜溜滚出去,就在它被击得滚开的一瞬间,它竟然祭出阴阳锁魂枪,本是天地间所生灵物,其强大的灵力一下子灌注在阴阳锁魂枪之中,阴阳锁魂枪如打了鸡血一般,径直向秦放飞过去。

秦放正欲对付金睛舍利与夺命透骨钉,无意中瞥见灵力炽盛的阴阳锁魂枪,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逃,可是被灌注如此强大灵力的阴阳锁魂枪锁定,哪里走得了,即使元婴期修为,也只有招架之功。秦放连一声哀鸣声也未发出,被阴阳锁魂枪击得齑粉一般,顿时化为血雾纷飞,倒是便宜了附近的元神,足够他们好一阵子回味其中滋味。

第二百一十三章 千里不留人

阴阳锁魂枪兀自在半空里震颤,强大的灵力并未在一击之下并未卸去多少,李逍遥正欲助黄毛金刚收回阴阳锁魂枪,却是不料阴阳锁魂枪兀自震颤两个喘息时间后,突然枪体发生一声爆响,其声势几乎将整座小岛崩塌,待到李逍遥定睛看去,原来是阴阳锁魂枪承受不了被黄毛金刚强行灌注其中的灵力,竟然自爆,此时已经化为尘埃。

李逍遥一声长叹,一件高阶中级的灵宝竟然这样被报销,正在唏嘘不已时,发现有不妥之处,正在纳闷,李小月从葫芦洞天里蹿出来跑向黄毛金刚,道:“老大,不好了,黄毛金刚没了。”

李逍遥转身向黄毛金刚看去,只见黄毛金刚盘腿坐姿,如一坨黄土雕塑,一动也不动,虽然散在灵力波动,却是无一丝半点儿生命迹象。李小月泪眼婆娑道:“黄毛金刚几次救我危难之中,而我在它危难时竟然没有给它一点儿帮助,我我”

李逍遥淡淡地道:“我先前已经警告过它,就是担心它被阴阳锁魂枪的法力反噬,如今它已经坐化,生死有命,我虽是怜爱,却是爱莫能助,此事正是一警告,我们虽然身怀数件高阶法器,但不能轻易使用,否则亦是同此下场。”

说完,他撤去因为阴阳锁魂枪自爆而有所损伤的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以及其它法阵,并将在场的一切物事收在袖中,从李小月怀中抢过黄毛金刚的遗体,将坐高约两尺的黄毛金刚其托在手中,扬长而去,李小月则是哭哭啼啼地跟在其身后。

就在他们离开小岛的一瞬间,偌大的小岛轰然坍塌,竟然一下子淹没在茫茫大海之中,再也看不到其半点儿影子。

半月后,李逍遥指着前面翠绿小岛道:“此地正是灵力充沛之地,我们合力将黄毛金刚葬在此地如何?”

一路上一直低头不语的李小月摇头道:“我想将其留在葫芦洞天里,早晚祭奠,若是它有灵,必是重生。”

李逍遥苦笑道:“若是寻常百姓,倒是相信这样的话,你是修行之人,怎么也说出这样的混账话?”

李小月一把抢过黄毛金刚的遗体,道:“信则有,不信则无!”

李逍遥看着李小月凭空消失,便知道她回到葫芦洞天里,于是他也不管她,眺望前方,见前面翠绿小岛占地约千顷,有一座三十余丈的石山,便一头栽进石山之中,摆布数座法阵,整理数间洞室,一边打坐修养,一边助玉面螳螂等灵宠疗伤。

十天后,他才着手整理从秦放那里搜罗来的物事,除了一张不知什么材质的羊皮纸吸引他的关注外,其余物事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但他也通过这些物事获悉秦放家族的老巢以及海鲸帮的老巢原来在同一地方,一座远离其它岛屿超过十万里叫作卧牛岛的地方。

他略是收拾一番,便踏上寻找海鲸帮老巢的旅途。

三个月后,李逍遥落在一座礁石上,他一边打坐,一边眯着眼看着前面数十里远的一座方圆千里的海岛。

原来这就是秦氏家族发家的地方,竟然如此隐秘,若非有地图导向,即使生在此岛的人一旦离开此岛,再想凭印象回到此岛,几乎是不可能的。而李逍遥按图索骥,还是绕了一个大圈,才找到卧牛岛所在。

经过数日观察,发现此岛竟然没有一个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最高修为的倒是有几个,为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这时他已经有了主意,抬头看了看才刚刚从薄雾之中升起的太阳,召唤出所有灵宠以及孙化成、独角犀牛,道:“前面这一座岛叫卧牛岛,为了给黄毛金刚报仇,岛上所有的人都得死,现在我命令:孙化成、独角犀牛与我守在卧牛岛外围,凡是有离岛而逃得人,杀红毛狮王与丹顶紫鸢为首分两组,分别由东北、西北方向杀进卧牛岛中,一日之后,当我踏进此岛时,我要见到此岛没有一个活着的生命,否则我便杀你们!”

一声令下,红毛狮王等灵宠埋头冲向卧牛岛,孙化成以及独角犀牛也升空而去。

当夕阳从海面上没影时,四周黑乎乎的,天上繁星点点,倒也有些黯淡光芒,海水随着海风吹拂哗啦啦作响尽管对于修行者来说,黑夜与白天无异,温暖与严寒也是无差别,但是仍然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李逍遥早已通过种植在灵宠体内的神识将卧牛岛的察看得一清二楚,除了一处古堡因为法阵禁制的缘故仍旧未被攻破,其余地方无论是修行者还是寻常之人、包括牲畜在内全都被灭杀,无一幸免。他又坐了好一会儿,才动身,道:“此番屠戮,至少有十万生灵被灭,不知添了我多少业障罪愆,听说在极遥远的西方有一佛国,那里似乎有消除业障的经文,若是以后有时间,我倒是可以去讨来一观。”

盏茶时间后,李逍遥已经飞至古堡前,孙化成和独角犀牛亦是徐徐赶来,红毛狮王和丹顶紫鸢等正在穷尽毕生本事轰击古堡法阵禁制。

李逍遥道:“今天你们表现尚可!”,随后示意它们退后警戒,自个儿上前观察,这古堡占地约里许,不高,有厚实的城墙,为花岗岩石堆垒而成。若是如此古堡,即使有十个百个,在修行者眼中将之摧毁,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但此古堡却是有一法阵禁制保护,只要法阵禁制被启动,无论是法器攻击还是法术攻击,攻击的威力均是被削减,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李逍遥召出李小月,道:“这座法阵禁制近乎结界,如何坏了这结界,还要看你手段。”

李小月皱眉扫了四周一眼,淡淡地道:“此次屠杀有十余万生灵,难道你真的仅仅是因为黄毛金刚陨落而报复秦氏一族么?”

李逍遥冷着脸,道:“若是别人不懂我也就罢了,你明知我的所思所想,却是明知故问,你是反诘我?”

“老大,你若是为了黄毛金刚才这样做,我倒是无可厚非,但你却不是”

“百灵榜中有有关霸王虫虫卵的培育,而霸王蜂的好处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我能成功培育霸王蜂,又将得一大得力助手,本来我是有心重点栽培黄毛金刚,如今所以这百灵榜我是势在必得,而我一旦得到百灵榜,秦氏家族将来必是穷追我的下落,将来凡是与我有关的人,无论是我的新朋故交,必遭其报复,何况你也知道我还有未婚妻以及其她几位纠缠不清的异性朋友,这秦氏家族将来一旦翻身,必是举族报复,你我均是不能保证她们的周全,为了她们,也是为了我自己,斩草除根向来是我信奉的原则,否则后患无穷。”

李小月叹息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其实换作是我,或许我也会这么做。”

“废话少说,迟则生变,赶快动手,否则又不知生出什么变故。”

“这是一座近次于结界的法阵禁制,名曰:小混沌法阵”

李逍遥不耐烦地道:“这些我都知道,你只管想出破解此法阵禁制的法子。”

一炷香后,李逍遥令孙化成和独角犀牛全力轰击法阵禁制,眼前如罩一般炫光烂漫的法阵禁制岿然不动,恰如蚂蚁挥拳攻击大象,但他仍然令孙化成等持续攻击。

当天亮时,李逍遥在李小月的协助下,在小混沌法阵九个位点上分别放置金、木、水、火、土、风、雷、天、地等共九种灵符,每种灵符为九张,安放完毕后,他才令孙化成和独角犀牛停止轰击。待到午时三刻时,包括李逍遥在内所有人均是退到千丈之外,他这才嘴角一动,念念有词,只见红光闪耀,几乎将半边天罩在红光之中,随即传来一声轰天巨响,顿时地动山摇,巨大的冲击波传来,即使他有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也险些站立不住,其余红毛狮王等均是被冲击波轰出百丈千丈余外。

李小月咋舌道:“乖乖吓死宝宝了!”

李逍遥定睛向古堡方向看去,尘埃过后,哪里再见古堡踪影,原来位置早已化为平地,这时有两条黑影狼狈蹿出来,分南北方向逃去,未等他示意,孙化成与独角犀牛分头追击而去。

他打开灵眼扫了一遍,随即长袖一挥,将附近尘埃拂去,在一塌陷处刨了一会儿,见到一闪耀五彩之光的洞口,进入其中一看,果然是一四壁嵌有夜明珠的藏宝洞。他检视各处机关后,花费一炷香时间便将洞内各种机关禁制破坏殆尽,其中藏宝尽是收在袖中,他虽是看不上这些法器,但各种妖丹、妖核等材料只嫌少不嫌多,到底是几任千叶群岛岛主世家,家底颇为丰厚,共搜得灵石两百一十亿,倒是让他发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第二百一十章 结丹之前

当李逍遥从地洞走出时,其手中攥着一张巴掌大的羊皮卷儿,李小月接过羊皮卷儿,略是浏览,道:“果然是百灵榜,我原以为这是讹传之物,可惜这羊皮卷儿是残破之物,否则凭此羊皮卷儿可以找到更多霸道灵宠”

“能否得到极品灵宠,全凭偶然,哪里是你想得到便得到?再说我已经有丹顶紫鸢等灵宠,已经极是幸运,天底下能有几个像我这样好运气的人?”

李小月吃吃笑道:“果然是好运气,若不是好运气,你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李逍遥黯然道:“我知道你是笑我运气孬到极点,其实我也是自知之明的。除了十丈海猎捕海兽是我主动行为,其余杀戮非我本意,只是形势比人强!如今我有这百灵榜,一旦培育出霸王蜂,又添一臂膀,在以后的修行途中与人搏杀时,至少增加一分胜算。”

李小月盯着羊皮卷儿看了好一会儿,道:“这霸王虫虫卵还是交由我培育才好,因为实在霸道,将来一旦失控为祸,恐怕祸事不浅,在其培育之前,我刻意施加阴柔,以克制其阳刚,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使其仍具有先天霸道,又具有先天性阴柔,使其能屈能伸,百折不挠即使它将来真的能成长为煞神之王,因为终究是存在先天阴柔不足,再无可能任意枉为,我等除控制其神识外,另有灭杀它是易如反掌的手段。”

“原来你也好阴谋?”

李小月扭捏笑道:“煞神之王可不是仅仅传说而已,这样做也是防患于未然!”

李逍遥叹道:“煞神之王,迄今为止,仅有一位,哪里有可能再培育出来?否则按照百灵榜所说,只要三、四位煞神之王,足可以轻易掌控神界。”

随后又道:“没想到这丹顶紫鸢、金线冰蚕、玉面螳螂也是排在百灵榜副册上,虽说在百灵榜排名百名之外,但到底还是在神界百灵榜副册之中,不可小觑,看来我们还是要着重培养它们的,至于黄毛金刚、伏魔谛听因为是天地所生异兽,不在百灵榜排名之中,也不以为怪。”

“嗯,确是如此。当然另一方面无论是否在百灵榜正册还是副册上,其实论其修为功力,还是看后天造化,因为我有灵山药苑以及其它机遇,所得灵丹妙药几乎不计成本地无限量供给,红毛狮王等灵宠的修为功力远比同阶同类要高出许多。”

“小月,这霸王虫虫卵暂且交与你孵化,待孵化成功后,再作打算务必种植神念认主。”

“哦,现在去何处?”

“回小孤山东山洞府,我预感突破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瓶颈已在眼前,如今有几种丹药需要炼制,而那里有我早年因地制宜勾引地火摆布好的炼丹房,何况那里的灵气充沛,又有灵泉,再加上丹顶紫鸢,我打算在东山洞府进阶结丹初期应该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进阶成功。”

三个月后,李逍遥潜入东山洞府之中,略是收拾,重新摆布数十座大大小小的法阵,并将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旗幡交予孙化成,令其与独角犀牛在附近巡查护法。同时令李小月伴随其左右,暂时不回葫芦洞天之中,红毛狮王等灵宠亦是豢养在各自洞府之中自行修行。

沐浴焚香后,李逍遥重新调试九只引火蓬头,对李小月道:“我虽然有大量的寻常人不敢想象的妖丹,但是这些妖丹却不是再生之物,用了一颗便是少一颗,若是坏了其中一颗妖丹,或是短缺了所需妖丹,再想通过捕猎或是购买,不知又要费多少周折,而且这次炼丹为了追求品质,所需妖丹均是五级或是五级以上,这样级别的妖丹即使在大的拍卖场也是不多见所以在我炼丹时,你一定要帮我仔细看护,不容任何有失。”

李小月撇嘴道:“老大,你也太小心了,那十丈海内的四、五级几乎被你猎捕得干干净净,你囊中有成千上万的妖丹、妖核,还嫌少?”

李逍遥正襟道:“譬如炼制玉阳丹所需的人面蛟妖丹,我仅是有一颗”

又经过一番点验,三天后,李逍遥正式点火炼丹,他像往常一样,首先炼制大量寻常所需的灵丹妙药,所需材料均是三级妖丹。一年后,炼制大量的品质极好的灵丹妙药,所需材料均是四级妖丹。

前后花费两年时间,看着眼前数百只装满灵丹妙药的瓶瓶罐罐,其中滋味只有自个儿体会,若不是因为所需妖丹均是他自己猎捕而来的,或是换了别的中等世家,早已破产几次了。

李逍遥唏嘘道:“从前我用灵草作为炼丹材料时,基本上成丹率至少九成以上,如今用妖丹作为材料,仅仅才有一成的成丹率,怪不得我经过数次交易市场时,见到买卖丹药的,价格都是高得离谱。”

李小月看着四周散落的大量报废的残次品,亦是感叹道:“相对而言,灵草更是稀少,成丹率高妖丹虽是少见,但也不是稀罕之物,成丹率较低两者相比较,几乎差不多,这或许就是天道吧。”

“天道?我们修行本就是逆天之举,如何循得天道?”

“我们如河中之鱼,无论我们是顺流下游,还是逆流上游,其实均是离不开河道,而这河道就是我们挂在嘴边常说的天道。”

“咄!奇谈怪论!荒诞不经!”

李小月咯咯笑道:“你恼羞成怒了,其实是怕而已。”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李逍遥与李小月一边打坐修行一边研讨修行之道。两年后,李逍遥又着手炼制丹药,备好各种妖丹,几次三番琢磨丹方,他首先炼制的是材料相对充足有余的黄粱丹,花费半年时间,炼制三炉共千余粒米粒大小炫光四溢的黄粱丹,而他为此消耗的妖丹等材料却是十倍也不止,单是因为增进突破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成功率,只需要一、两粒黄粱丹便可,他之所以尽可能多炼制黄粱丹,其实因为这黄粱丹与后来炼制的玉阳丹另有凭空增加结丹初期修为的好处,而且对灵宠有同样好处,若不是担心其中部分材料另有它用可能,他还要炼制更多的黄粱丹。

休息三个月后,他便开始炼制玉阳丹,因为玉阳丹在增加突破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成功率效果更好,远超他现有的小阴丹和黄粱丹,所以他更是用心。两个月后,在李小月与丹顶紫鸢的协助下,他终于熄火准备收丹。

他拂袖扫去眼前袅袅烟气,收起九只引火蓬头,在揭开炉盖的那一瞬间,只听得一声脆响,几粒暗黄色的花生米大小的蹿出炉盖与丹炉之间的缝隙,而眼疾手快的李逍遥似乎早已预知有丹粒蹿出来,习惯性用长袖一拂,扫入其身边的玉瓶之中,另有数只玉瓶凭空而起,一粒粒丹药从丹炉里蹿出来,随即又被长袖卷入玉瓶之中。

李逍遥满意地点头道:“此次收获六百一十七粒玉阳丹,再加上上一炉三百二十一粒,共得近千粒玉阳丹,单是将这千粒玉阳丹抛售市场,便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李小月不满地道:“这玉阳丹对灵宠的好处可不下于增进进阶结丹初期成功率,其余妖丹倒是好找,这人面蛟可是罕见之物,想再找人面蛟的妖丹,几乎是不可能的。”

李逍遥嘿嘿笑道:“我只是打比方而已,这次抄了秦氏老巢所得灵石超过二百亿,足够我花销一段时日,何况即使我短缺灵石,还有如山的四级、五级海兽材料出售,至于妖核,除了留存你我所用外,其余均给灵宠使用单是这些妖丹之中的灵力足够红毛狮王等灵宠汲取使用三千年有余。”

未等李小月说话,他接着道:“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或许更长时间,我将心无旁骛地打坐修行,若是一日不突破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进阶到结丹初期,我便是一日不出关。”

李小月点头道:“正好我也趁此时间巩固修为,待你进阶结丹初期,也差不多是我进阶结丹初期的时候,另外抽点时间孵化培育霸王虫虫卵。”

“其实不知是什么缘故,越是临近突破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我的心越是忐忑不安。”

“难道你预感不妙?”

李逍遥摇头道:“与此无干。”

李小月抚掌笑道:“看来你还是一个字怕,自从踏上修行之道,你就不敢相信你会有一天进阶结丹期,而越是不敢相信,你偏偏越是期待,越是期待,你反而越是怕失败,为此,你越是坚定自己的信念这就是执念!”

“你一溜嘴说出这么多越是,果真说出我的心思,不愧是我元神分身之体。据说执念之人最是容易堕入魔道,不知是否是事实?”

“是否堕入魔道,至少是元婴后期才看得出端倪,而到了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时才现魔身可能,但史料记载多是猜测,毕竟凡是现出堕入魔道迹象的修行者基本自行坐化或是自爆而亡”

第二百一十五章 结丹初期

李小月顿了顿,又道:“因为在上古天地不分时,上古之神侥幸胜了魔道,并将其驱离此界,并彻底封堵此界滋生魔气可能,所以此界仅有适宜修行者的灵气却是没有魔气存在,魔道无法在此界生存,便如无水之鱼,决无生存道理即使无堕入魔道可能,也要做到防患于未然,将来无论是否有时间,都要争取机会去极远西方佛国何况你先前也曾有此打算。”

李逍遥一阵茫然,遂哂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李逍遥一动不动盘腿坐在原先的炼丹房之中,他隔三差五服用一把灵丹妙药,至于妖核更是不计成本地使用,其使用频繁程度令人咋舌,妖核之中的灵力他也只是汲取大部,便弃扔一旁在别人眼中十年、数十年甚至百十年才幸运地猎捕到的一枚三级妖核,在非不得已时尤其在冲击修为瓶颈才使用,他却是囫囵吞枣,弃之亦如芥草。

弹指一挥间,十八年时间已经过去,这一日,他取两粒黄粱丹丢入口中,随津液吞服,一个时辰后,他又取一粒小阴丹丢入口中,三个时辰后,他取三粒玉阳丹丢入口中随后他便如死去一般一动不动地盘腿打坐。

三个月后,小孤岛上空云层突然起了变化,这在平日里,根本是最常见不过的天象,甚至刚才还是晴空万里,忽然乌云密布,雷雨倾盆而下正在西山整理桃花枝叶的岳琳等众人见头顶半空里的云层如卷发时舒时展时收皱眉道:“众姐妹,此次天象颇为奇怪,大家还是随我回到法阵禁制中暂避一时,以免遭到不测。”

话音才落,半空里的云层竟然散去,但旋即凭空生出层层七彩祥云,这彩云几乎覆盖大半小孤岛上空。

颇有见识的岳琳道:“先前曾听人说过此天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正在附近突破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进阶结丹初期,据此七彩祥云,似乎更具体地点应该在原来俞道友所在东山药园数十里范围内可是自从五十年余前他曾回来赠我等丹药后,便一去不回,至今生死不知,令人怀念。”

说到最后时,喉咙竟是有哽咽感,其身边一女子也附和道:“若不是俞道友赠丹,我等仍是处在练气期,其中大半人或许已化为一抔黄土,哪里有今天这等修为?可惜我等与他相交甚浅,前后见面也不过寥寥数次,当初我廖小玉倒是有心嫁与他为修行伴侣,可惜我等福缘浅薄,未能被他看中”

正当众人唏嘘不已时,原本半空里越聚越浓厚的彩云突然散去,众人正诧异时,半空里的彩云又渐渐凭空聚了起来。

岳琳忙道:“附近肯定有人正在突破修为瓶颈关键时候,我等切勿因好奇上前打扰,也不要有任何轻举妄动,更不要妄图汲取七彩云层之中磅礴灵气为己用,无论那人是否进阶成功,确认那人离开后,我等才算安全,否则极易引起对方反感,反遭其辱,凭我等修为和手段如何抵抗得了?何况那人对我等并无恶意,否则在进阶前必是清场,或是驱赶我等,或是灭杀我等,以免我等干扰其进阶修行”

半空里的七彩云层时聚时散,有时一日之间反复几次,有时数日甚至数十日才反复一次,岳琳等人因为向来被拘束惯了,耐心地躲在西山桃花苑中的法阵禁制之中,又因为半空里的七彩云层有大量灵气逸出,她们正好汲取这些灵气增加修为,倒也不妨碍突破修为进阶的修行者,所以她们个个都盘腿心无旁骛、一本正经地打坐修行。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三年时间过去了。岳琳仰望天空道:“我记得传言之中突破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进阶结丹初期前后过程好像只需要三、五日时间,哪里有需要超过三年时间的?莫不是有异兽在此进阶不成?那人长时间在此逗留不去,桃花苑疏于打理,一旦被许公子发现,肯定会责罚我等,我等可是吃罪不起,莫不如使用这万里传音符将此地情形告知许公子,一旦日后追究起来,我等也好因此脱罪。”

众人忙异口同声地道:“大姐所言极是!”

岳琳从袖中取出一黄表纸样的灵符,对着灵符默念几句,随冲天甩去,那灵符炫光一现,便整个儿不见踪影,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

眼看有过去半年,正当岳琳等众人不耐烦时,廖小玉指着半空里道:“大姐,你看今日的七彩云层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厚重倍许。”

“嗯,我也发现这几日灵气比从前浓郁数倍”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鼓乐之声,岳琳转身看去,只见西北方半空里有一二十几人队伍浩浩荡荡飞过来,只是少了从前的车驾,来人正是代天巡守使许公子以及其一帮爪牙。岳琳慌忙升空迎上去,廖小玉等人跪伏在地一动不敢动。

“婢女岳琳拜见代天巡守使许公子大人。”

“起来吧,前些日子确是收到你的万里传音符,这几正好在附近有事,今天是顺路,故而前来查看,前面七彩云就是你万里传音符所述说的天象?”

“正是只是今日七彩云比从前浓厚了许多,婢女不解,还请巡守使大人一窥究竟。”

“这七彩云其实也无甚了不得,只是寻常修行者突破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进阶结丹初期的天象,你这婢子所说颇有些夸大其词而已,就我所涉猎,哪里见过七彩云反复三年之久?即使一次进阶不成功,至少修养十年以上才寻求再次突破可能。”

岳琳不敢说话,更不敢分辩。

许公子又道:“不过今天这七彩云确是比寻常修行者进阶结丹初期时厚重数倍,倒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哪位长老代本巡查使前去查探?”

“在下西门无霸愿意前去查探究竟。”许公子话音才落,其身后走出一人。

“嗯,西门长老,你只管在外围查看,不可贸然进入七彩云之中,以免打扰他人修行,更不可贪图七彩云之中的灵气。若是修行者在此进阶,定是非常之人,以免无端结下冤仇若是天降异兽、瑞兽在此,我等再另行筹划,切莫惊动”

西门无霸向七彩云方向窜过去,许公子笑道:“这西门长老就是急性子,还未等我把话说完话,便没影了,早晚会给我惹出祸事来。”

众人闻言,只是哂笑。

不过几个喘息时间,西门无霸便来到七彩云边缘地带,他伸手捋过来一丝七彩云,送到鼻下用力一嗅,暗道:“显然下面是有人在此突破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进阶结丹初期,只是如此浓郁得快要滴出水来的灵气非同寻常,平日里我见过不少人进阶结丹初期时的七彩云,但从未见到如此浓郁的灵气,若是我汲取其中小部,既不妨碍下面那个人进阶,与我也有莫大的好处,我已经徘徊在结丹中期瓶颈许多时候,若是在此修行一炷香时间,远超过从前十年收益,说不定因为今日造化而突破结丹中期瓶颈。”

想到这里,他忘了许公子交待,也顾不上回复许公子,兀自盘腿坐在七彩云之中。

许公子在远处将西门无霸的一举一动看得分明,见他如此做,便知无其它异端,皱眉道:“这西门无霸行事乖张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全是依仗他的长兄西门无敌,此次回盛京后,定要向爹爹禀报,废去其长老之职。”

其身后爪牙也是随声附和,大约这西门无霸正如其名,在平日里霸道惯了。

正说着话,这七彩云有浓郁了许多,许公子等人见之,立在半空里,作壁上观,毕竟此现象他也未曾见过,他想见识一下,到底是谁在此进阶,为何有如此浓郁的七彩云。

三个时辰后,浓郁得如化不开的乳汁一般的七彩云突然无端翻滚起来,众人正在惊诧时,七彩云之上的天空里突然炸起一声霹雳,与此同时,一道水桶粗的闪电扭曲着空间向地下东山药园方向劈过去。

许公子惊叫道:“大家赶快退后,七彩雷电!这是劫雷!不要被其波及,否则生死难料!怪哉,这不过是进阶结丹初期而已,哪里来的劫雷?”

正在享用七彩云之中浓郁灵力的西门无霸亦是被惊动,慌忙之间,一个筋斗从七彩云上跌落下来,水桶粗的七彩闪电正好从其身边经过,惊魂甫定的西门无霸暗叫侥幸,差点儿偷鸡不得折一把米,将自己的老命葬送在此。

西门无霸正在胡思乱想时,只见身下传来一声尖啸,忙低头察看,只见一个身穿土灰色衣服的人影从山峦里拔地而起,径直迎向有破空之力的七彩闪电。

那人双手背负,根本没有祭出任何法器,竟然迎向七彩雷电?这在西门无霸眼中根本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只有傻子白痴才这样做,而这样做的后果,无异于送死。然而这傻子白痴正是李逍遥,他撮唇又是一声尖啸,旁若无人地迎接七彩雷电。

只听见一声闷响,七彩雷电在接触李逍遥的那一瞬间竟然凭空消失,而李逍遥被七彩雷电击出数十丈开外,连翻数个筋斗才摇摇晃晃站稳脚跟。只见他晃了晃脑袋,吐出一口浊气,咧嘴笑道:“如今才知结丹期的妙处!”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又见许公子

结丹,原本丹田之内的元神如一个囫囵身体,如今进阶结丹期后,这元神便如有了自己的一个丹田,只是此丹田非结丹期之前筑基期、练气期修行者的丹田,此丹田为一固体形态存在,纯粹是修行所得灵力存在,将来飞升后,度去皮相后,元神便是**存在,也就是仙、神真身,而此结丹便是仙、神级别存在的丹田。

“妙!妙!妙!”李逍遥抚掌连叫三声,这时他一眼扫到前方不远处立有一人,见其模样十分狼狈,走上前,冷笑道,“刚才就是你盗取我七彩云的灵力?”

西门无霸正在郁闷之中,见李逍遥前来劈头盖脸质问,顿时恼羞成怒,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按照惯例,你犯了修行界大忌”李逍遥左袖一抖,亮出一把血色利刃,正是他看重的法器之一血红,继续道,“按照惯例,我们应该决斗咦原来是老相识,西门长老你死定了!”

西门无霸哈哈笑道:“凭你才进阶结丹初期修为就想与我结丹中期修为斗?简直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至于你刚才所说我们是老相识,我怎么可能认识你这个鼠辈?”

李逍遥也不搭话,冷哼一声,戮神箭无声无息地发出来,径直向西门无霸脑髓深处钻进去,此时李逍遥无论是在修为上还是在法力上均是今非昔比,当戮神箭几乎在其神识发出的同时便钻入西门无霸的脑髓里。

西门无霸还未祭出任何法器、法术,便痛叫一声,滚落在尘埃之中。许公子及其爪牙见状,顿觉不妙,未等许公子吩咐,便有两人冲出去。

李逍遥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径直飞向正在尘埃之中打滚的西门无霸,一下子破去其护身真气罩,而这时李逍遥正好走到其跟前,冷笑道:“让你如此痛快地死去,倒是便宜了你,可是我若再不下手,就没机会下手了!”

说完,李逍遥的身形一晃凭空不见,再出现时已经贴近西门无霸,其手中血红闪出一道弧形血色光芒,硬生生将根本来不及反应的西门无霸的头颅割下来,并一拳击在他的腹部丹田所在位置,硬是将其元神击溃。

当李逍遥弹指祭出焚火九天之火将西门无霸的尸体焚烧得尸骨无存时,才有两个人冲到其跟前,未等李逍遥说话,那两人劈头盖脸将法器祭来。由于刚才李逍遥一味求得最快速度灭杀西门无霸,无论神识还是功力,均是消耗得七七八八,否则他的法器再是犀利,功力再是深厚,也不可能在西门无霸未来得及还手时便将其灭杀,毕竟西门无霸是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而李逍遥却是才进阶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

李逍遥见数件法器攻击而来,晃了晃身体,闪身不见,再现身时已经在三十丈开外,恰恰躲过法器攻击。他喘着粗气,面色惨白,冷哼道:“我与西门无霸有新仇旧恨,若是两位道兄强出头,我拼得舍弃这一身修为,但两位道兄肯定也不得周全,而且你们之中至少有一位陪我去死!”

“放肆!无名小辈,你敢威胁我穆风?”穆风亲眼见李逍遥瞬间将一向自负的西门无霸灭杀得连渣儿也不剩,心中已是怯了几分,尽管他同样是结丹中期修为,但自以为比西门无霸的功力略逊一筹,若是李逍遥真的与之拼命,对方虽说已是强弩之末,然而他连三成活命的把握也是没有,正在犹豫之间,许公子率一群爪牙已经赶过来。

“穆长老,你且退下,此人是我旧识”

李逍遥早已注意到远处许公子等一行人的存在,若不是他们的存在,他也不会出手就用十成功力施法灭杀西门无霸。见穆风等两人退后,他才走上前,施礼道:“李逍遥见过代天巡守使大人许公子。”

许公子含笑点头,似乎根本没有责怪李逍遥斩杀其下属的意思,道:“二十年前,我曾有幸见过李道友高深莫测的绝学,那时你不过是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如今你在短短二十年时间便进阶结丹初期修为,可喜可贺想必秦放已经命丧你手中吧?”

李逍遥一口否认道:“秦放是猫,我是鼠,他在追,我在逃,凭我当初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如何杀得了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

“既然李道友不承认,我也不追问,只是我想告诉你,卧牛岛十余万性命死于一旦,已经引起公愤,整个千叶群岛稍有修为的修行者都在查访此案,毕竟有不少世家弟子当时寄托在卧牛岛修行,那些修行世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若不是有我证明,岳中天是逃不了嫌疑的。”

李逍遥面色微变,道:“代天巡守使大人,你对此有何看法?”

“呵呵,追查此案是我职责,我当然会派人继续调查的。至于你刚才无视我的存在而灭杀我的属下西门无霸,你该给我一个交代。”

“西门无霸的行径,你应该是看到的,截取我进阶时形成的七彩云中灵力,按照修行界惯例,他必须与我决斗,至于他被我侥幸所杀,只怪他技不如人。倒是代天巡守使大人,你放纵属下作为人所不齿行径,由此造成的后果应该是你这个主子一力承当。”

“好一个伶牙俐齿,如此说来,不但西门无霸死得活该,难道连我代天巡守使也是该死?”

“若是代天巡守使大人苦苦相逼,我是不在乎玉石俱焚。”

“大胆!代天巡守使大人是你威胁得了么?”一旁穆风忍不住插上嘴道,“凭我等实力,即使元婴期存在,也讨不到好处,你小小的才是结丹初期的修行者也敢妄言?简直是找死!”

“穆长老,我再说一遍,你且退下!”许公子皱眉道,“尔等均退后三十里,我有话要与李道友单独说。”

众人还要说话,但被许公子一眼瞪了回去,众人只好退后,毕竟许公子为结丹后期修为,李逍遥功力再高,也危险不了许公子的安全,何况许公子亦是非寻常修行者。

待众人退后不久,许公子呵呵笑道:“整天被一群爪牙围住,就像耳边多了许多苍蝇,根本不自在。”

李逍遥摸了头脑,不知许公子所说何意,一时也不敢插话。

“自二十年前你被秦放在比武场上追杀而失踪后,你姐姐岳中天对你十分牵挂,后来在她央求下,我费尽周折调查到卧牛岛,当我看到卧牛岛上的一切,便知那里的一切应该是你的杰作,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

“凡是与我姐姐作对,我必是诛灭其九族。”

“可是据我所知,岳中天并不是你的亲姐姐,与你也无血缘关系?而且你们结识时间也不是很长”

“我自踏上修行之路,便是散修寡人,其中苦难只有我自个儿承担,承蒙岳大岛主倚重认为弟弟,心中自然感激不尽,以报知遇之恩。”

“此理由倒是冠冕堂皇,只是我明明听见你对西门无霸说你与他为老相识,能否解释一下?”

李逍遥冷哼一下,道:“数十年前,我曾受他两脚之恩,今日正好借口报恩,我以为亦无不妥之处。”

许公子若有所思,又故作恍然大悟,道:“看在岳中天的份上,我愿意收你为我爪牙,从此可以庇护”

李逍遥打断他的话,道:“谢代天巡守使大人美意。”说到这里,他从袖中取出一把宝剑,扔给许公子,又道,“此剑乃是我姐姐二十年前被秦放拐走的凤鸣金剑,请许公子代我转交我姐姐。”

许公子临走时道:“你天资不堪,必定是经过一番常人难以想象的苦修才得如今修为,而且今日天象异乎寻常,凭你进阶结丹期便遭逢一道劫雷降落,以后造化是祸是福,我必是拭目以待我爱惜你修行不易,今日不与你麻烦,但西门无霸有一哥哥叫西门无敌,日后尽一切可能避免与此人碰面。”

见许公子一行人远走后,李小月才现身,拍了拍胸脯,道:“我以为你杀死西门无霸,又惹一场祸事,真正吓死宝宝了!”

李逍遥淡淡地道:“这许公子话里有话,可能我与他之间不可能就这么了结,走吧,以免又生事故。”

“嗯,我早已收拾妥当,现在就可以走我一刻也不想留在此地。”同时在劫雷出现前那一瞬间进阶结丹初期的李小月话刚说完,便一头钻进葫芦洞天里。

李逍遥正欲离开,前面下方传来声音,他循声看去,只见岳琳等六、七人朝他飞过来。

“哦,没想到数十年不见,岳道友、廖道友等众位道友均是进阶筑基初期修为,恭喜诸位道友。”

“前辈,这全是因为你五十多年前赐药才有我等今天修为”说到这里,岳琳等在半空里便跪拜下来。

李逍遥拂袖一扫,岳琳等人硬是被他卷起的劲风裹得站起来,笑道:“当初我叫你们一声姐姐,如今你们反倒叫起我前辈,数十年不见,生分了许多,快莫要这么多礼,以后见面叫我李逍遥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七女投李

岳琳泪眼模糊道:“前辈——李逍遥——逍遥道兄,你一去五十多年,我们曾经无数次幻想有朝一日你会回来看我们姊妹的,如今我不是在做梦吧?”

李逍遥长啸一声,众人纷纷站立不住,摔得东倒西歪,待到啸音过后,他嘿嘿笑道:“你们还是怀疑在梦里么?”

廖小玉笑道:“逍遥道兄看我们丑态,尽是捉弄我们。”

李逍遥收起笑容,道:“如今我才进阶结丹初期,正需要巩固修为时候,另外还有几种法术需要精进,我不可能再再次逗留,今日能见诸位姐姐一面,也是缘分,我再赐一些灵丹妙药给你们,至于以后你们进展如何,全是你们自己的造化。”

说完,李逍遥长袖一甩,岳琳等人手中各多了几瓶丹药,这时他又道,“我记得你们共有九位姊妹,还有两位姐姐哪里去了?”

廖小玉呜咽道:“她们俩因为未能筑基成功,已经坐化了。”

“哦,原来如此——怪我失言,引起诸位姐姐不快!”

岳琳看了看李逍遥道:“逍遥道兄,我有一请求,不知你是否答应?”

“你且说来我听听?”

“逍遥道兄,你与我等姊妹虽然相交不深,但也不知因何缘故,在你不在时,我等姊妹将你早晚挂在嘴边,天长日久,竟然形成一情结,大概是我等姊妹难得结识外人的缘故。刚才许公子见我等已经进阶筑基期,当场让我等脱了奴籍还我等自由之身,同时收回玉兔,废弃此桃花苑,让我等自由离去——”

李逍遥抚掌道:“这是众位姐姐的好事儿——众位姐姐却是添了许多愁苦,这是缘何?”

“逍遥道兄,你且听我接着说下去。我等乍听许公子所说,亦是十分高兴,但后来细想,若是我等还在桃花苑里掌管一份差事,便免了赋税,还有一份收益,如今我等虽是自由之身,却不得不自食其力,另交一份赋税,我等没有尚好的法器,也无堪用的法术,如何完成赋税?即使投奔我同祖岳大岛主,因为手无缚鸡之力,她如何肯收留我们?而且我等姊妹更是失去许公子名头的庇护,他人若是有不轨之心,我等姊妹如何反抗……刚才我突然有一想法,若是逍遥道兄肯收留我等,我等愿意以奴婢身份侍奉逍遥道兄。”

廖小玉一听岳琳所说,初时一愣,随即纷纷跪拜,道:“我等姊妹愿意以奴婢身份侍奉逍遥道兄。”

这次李逍遥倒是没有及时将她们扶起来,而是沉思良久,道:“既然你们已经无去处,我倒是有个去处可收留你们,但是我有言在先,若是将来真的有我不可抵抗的危难,我可顾不上你们;还有两点我也要申明,无论将来你们做什么,莫要借我的名头,更不得出卖我,否则我定杀不饶;另有一点,你们不要妄想我会在修行上对你们有什么帮助,因为我自顾无暇,更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前者我或许会帮助你们一点点,但帮助你们是情分,不帮助你们是本分,至于后者我已经有了未婚妻——你们虽然投奔我的名下,但你们依然是自由之身,无论是去是留,我不会阻拦半点儿。”

岳琳闻听如此苛刻之言,不怒反喜,转身对众人道:“我等以心魔誓言,从此我等身为逍遥道兄奴婢,永不反悔。”

众人喜极而泣,均当场以心魔发誓。

李逍遥颇为纳闷,不以为然,后来他才明白岳琳等人甘为他人奴婢也不要自由人身份,事实上修行界弱肉强食的现象他有亲身体会,若不是仗着法术和法器,他也不知死过多少回了。眼前七个女子根本是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无人庇护她们,几乎不可能有好的将来,而她们早已知晓李逍遥虽然是结丹初期修为,但与岳中天以姐弟相称,即使代天巡守使许公子在灭杀其爪牙后,仍是卖他面子,由此可见李逍遥非寻常之人。何况她们本来就对李逍遥有莫名的好感,想当初她们自荐枕头,被他断然拒绝,后来特意拜访她们,并赠送筑基丹,若不是他赠送丹药,她们多半已经坐化了——又由此可见,李逍遥不但与她们有恩,而且人品颇高,能在他的庇护下,情愿为奴为婢。

李逍遥让她们收拾一下即行出发,岳琳等人欢欣不已,见众人鸟雀一般欢快地散去,他对仍是留在身边不肯离去的岳琳道:“你不去收拾一下?难道是担心我舍了你们溜走么?”

岳琳唏嘘道:“逍遥道兄,你误解我了,眼看我们离开这桃花苑,日后也不知有无可能再回来,趁此闲暇,请逍遥道兄随我去桃花苑一观吧——若不是许公子亲口说出废弃此地,我也不敢私自带你进桃花苑。”

打开法阵禁制,岳琳在前面领路,李逍遥跟在其后面,这桃花苑果然是个好去处,有小桥有流水,曲径通幽,另有几处居所,至少有十万余株桃花,其中不少花开正妍,红的、白的、紫的……芬芳扑鼻,也有已处在花谢时候。或许有灵山药苑的缘故,而且经手的灵草无数,他感觉其中不少桃花竟然带有灵气,其中个别桃树带有的灵力堪比千年龄灵草,于是他问道:“岳道友,你可知这些桃树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知道这些桃树至少有二百年岁,二百年前许公子择此地在它们还是幼苗时移栽过来,并交与我等姊妹照管,同时将其玉兔也留在此地寄养,并让我们仅是用桃花喂食其玉兔,其中缘故我等却是不知。”

“先前你说许公子已经遗弃此地,包括这些桃树么?”

“嗯,往日许公子一再交代我们要好生照管这些桃树,今日不知什么缘故不但收回玉兔,而且遗弃这些费尽我等心血的桃树——真正是可惜。”

“这些桃树花开花谢也有几回了,是否结过果实?”

“至今我未见过任何桃树结过桃子。我等姊妹以为稀奇,因为孤陋寡闻,不解其中道理,也不敢四处打听。”

整整花费三个时辰,李逍遥才将桃花苑仔细赏了一遍,见廖小玉等人已经收拾好东西齐聚在其身后,随对她们道:“我欲将其中一部分桃树移栽另处,待会儿我将标志其中需要移栽的桃树,麻烦各位姐姐施法将我标志过的桃树带走。”

耗费一个整整一天时间,在岳琳等七位姊妹的协助下,李逍遥终于成功地挖去九千余株桃树。

五年后,李逍遥带着岳琳等人经过传送法阵传送以及长途飞行,终于来到盛京紫荆山,他指着璀璨的紫荆山道:“你们现在还有时间考虑去留问题,若是你们现在离开我,我可以无条件赠送你们一笔可观的灵石和丹药;若是你们进入这座山中,没有我的许可,即使你们终身老死在此,也是不允许离开此山半步。”

岳琳等人跪拜,异口同声地道:“一切全凭逍遥道兄主张,此生唯逍遥道兄马首是瞻。”

“好,路是你们选择的,不要后悔便是!”

李逍遥打开法阵禁制,众人进入紫荆山,顿时个个雀欢,无论山中景致还是灵气均令她们浮想翩翩。

廖小玉挨近李逍遥,道:“逍遥道兄,这是你哪位朋友的府邸?他怎么舍得借与你使用?”

李逍遥笑道:“这是我多年前购置的产业,当初是之所以购置此产业,一方面原因是我需要有一个固定落脚地方,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此地灵气充沛,最是适宜修行。”

岳琳等人闻言,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许久过去,众人才缓过神来,却是个个失语。

李逍遥见众人还未完全适应,笑道:“以后这里便是你们的家,但是可能有些话我还是要交代的,众位姐姐且随我来。”

盏茶时间后,李逍遥等人来到紫荆山山西,他指着前面一片坡地道:“据我了解,此地更是适宜桃树生长,你们便在此地将九千株桃树栽种在此,依照从前办法料理这些桃树,并在此修行,若是没有紧要事情,你们不得离开此地,也不要四处闲逛,以免犯了我的忌讳,谁敢藐视我的话,便可能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到时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李逍遥说到最后时,面露寒霜,岳琳等人顿时不寒而栗,虽说众人心中多少有些反悔之意,但如今已经落得李逍遥地盘上,再想出去,今生已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岳琳反倒是落落大方,笑道:“逍遥道兄,这可能是我等姊妹最后一次如此称呼你,我以为日后见面时,还是称你为主子,省得我们心思活泛起来,犯了你的忌讳。”

李逍遥不置可否,只是让她们平日里收集桃花妥善保管,丢下一些瓶瓶罐罐便扬长而去。

岳琳等人见数量可观的瓶瓶罐罐,一眼便看出瓶罐中之物,心中暗喜,跪道:“恭送主子。”

第二百一十八章 精进法术

李逍遥安顿好岳琳等人,顿时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些女子个个天资颇佳,亦是异常伶俐,将来修为应该不弱,再加上我丹药供给,甚至有超过我的可能……若是不加以管束,早晚会成为我的祸害,如此严法,她们定是依旧如前守着规矩,即使将来修为真的有超过我的可能,因为向来不敢越雷池一步,终究还是守着自己的一方田地,也算是出尘脱俗的修行处事之道,少了许多世间杀戮,也少了几分风险,这是她们自己的福气和造化。”

不知不觉地走到莫离、殷晓梦修行所在,见到她们的洞室空空如也,便知她们已经离开此地,于是他下意识地长叹一声,回到自己的洞室之中。

他唤出独角犀牛,令孙化成带着独角犀牛外围巡山,随后又唤出李小月,对其道:“在接下来的二十年时间内,我需要巩固如今的修为,同时有几种法术也需要精进,在这一段时间内,红毛狮王、丹顶紫鸢有进阶五级可能,玉面螳螂、金线冰蚕肯定会进阶四级,伏魔谛听也会进阶三级,无论它们需要什么,尽一切可能满足它们,尽管红毛狮王等灵宠对于我们帮助不大,但聊胜于无,或许将来另有大用处也是有可能的。另外你继续实验性孵化霸王虫虫卵,一次依旧用一枚虫卵,积累经验多了,自然会水到渠成。此次在我闭关期间要辛苦你照料,待到我出关后,第一件事就是帮你找一两种适合你的紧要的法术。”

李小月吃吃笑道:“老大,你这是将糖涂在我鼻尖上为你卖命呢?”

李逍遥也是笑道:“谁让你挑三拣四?其实任何一种法术只要修炼至极限,均是有其绝妙之处,可惜你囫囵吞枣,不求甚解,虽然你是我元神分身所化,但是在这方面,我却是爱莫能助。”

“哦,你提到元神分身,我才想起有一事告诉你,二十年前,我将黄毛金刚的遗骸收在小灵泉旁,因为其本来就是玉石之中金精所化,正好成为一座金玉座雕,在我打坐修行所在对面,正好早晚陪在我身边。自从我第一天将黄毛金刚遗骸安放在小灵泉旁时,原本一直一动不动安心打坐的你的第二元神分身竟然有了动静,并且一直处在焦躁骚动之中,几次利用其元神之身进入黄毛金刚遗骸之中,但是最长逗留时间不超过一炷香便被排挤出遗骸之外……我当初寄身花之灵莲,后来融为一体,形成如今模样,若是将黄毛金刚的遗骸成功地成为第二元神分身的寄身,将来在想方设法将第二元神分身与黄毛金刚遗骸融为一体,利用黄毛金刚先天源于玉石之中的金精而形成的金刚不坏之身以及可以容超过本身修为数十倍数百倍也不止的灵力,一旦真的成功,其修为、功力均不下你我。”

李逍遥沉思良久,抚掌笑道:“这倒是好的设想,如何将第二元神分身寄身在黄毛金刚的遗骸内以及如何使第二元神分身与黄毛金刚融为一体,我已经有了一套方案,而且这两步骤完全可以共一步完成。”

说到这里,李逍遥长叹一声,神色黯然。

李小月深知其中缘由,淡淡地道:“先前你数次被利用元神夺舍,虽然最后侥幸脱险,但留下心理阴影却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消除的,这次利用黄毛金刚遗骸也是物有所用,老大——你不必因此介怀。”

“暂且不谈这些,待我此次出关后,另觅一些材料炼制丹药再说,届时尽量一气呵成,正好空出这一段时间,且让她自己尝试和熟悉黄毛金刚遗骸吧。”

李逍遥双目微闭,再不理李小月所说,李小月怏怏地领着红毛狮王、丹顶紫鸢等灵宠来到另一处偌大的洞室之中。

如今李逍遥已经进阶结丹初期,此时他的修为境界远非昔日筑基期可比,所有的法术都有进阶或是精进空间,焚火九天虽然暂时依旧不能进阶,仍是处在第二层焚丹洗火,但是弹指玄火却是有不小的精进空间,三年后当他距离前面三十丈远处的石壁弹出一粒星火后,只听得噗嗤一声,随后寂然无声,他拂袖扫去,石壁所在顿时化为齑粉,笑道:这弹指玄火攻击效果不变,但攻击距离却是远了许多,如果连弹出三粒星火,足可以破去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护身真气罩。

随后他又精进了无敌迷踪拳、迷踪无影步、戮神箭以及六臂重影,其中《隐雷咒》花费他近一半时间才进阶至第二层吞雷,并将第二层修为吞雷修行至现阶段极限。在修炼吞雷时,由于引起天象异变,紫荆山上空整日阴云密布,每日雷电不绝,持续近十年之久,凡是修行者均知有人在此修行雷属性法术,但绝对没有想到凭结丹初期修为竟然敢触碰即使元婴期修为的修行者也是十分忌惮的粗如水桶的雷电,以至于附近有不少结丹期修行者以晚辈身份前来拜访,但均被紫荆山法阵禁制挡在山下,无论是李逍遥还是李小月,均是置之不理。

《无敌剑阵》因为仅有六支灵宝级别的饮血剑,所以目前无论如何修行也只能掌控六种剑阵变化,只是经过无穷尽反复演练,如今更是娴熟而已。

虽然绝大部分法术未能有质的变化,但是在精进后,与从前相比较,仍是有天壤之别,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李逍遥却是深有体会。

二十年时间,在修行者眼中只能算是弹指一挥间,这一日,李逍遥长啸一声,双目一睁,精光爆射,李小月笑意盈盈地道:“恭喜老大修为巩固,法术精进。”

李逍遥心中颇为愉快,笑道:“如今进阶结丹初期的感觉就是好,无论修行什么都有一种信手拈来的感觉,只可惜我资质不是一般的差,否则凭我如此多的丹药和妖核,此时早已进阶至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也不是不可能。”

李小月点头道:“若不是老大修为所限,我也受到牵连,否则此时凭我葫芦洞天的独特灵气,早已进阶元婴期存在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好事多磨,也是有好处的——譬如垒墙,基础越是夯实越是不容易被摧毁。”

“小月,你去将红毛狮王等灵宠领到后山试炼场,一会儿我要亲自检验他们的修为和功力。”

李逍遥服用一把灵丹妙药后,又打坐一会儿,一个时辰后,他摇摇摆摆地来到后山试炼场。此时红毛狮王与丹顶紫鸢均在十年前成功进阶五级,玉面螳螂与金线冰蚕不久前也双双进阶四级,伏魔谛听前些日子才进阶三级。

“这次我赤手空拳与你们对打,但是你们切莫因此大意,且让你们尝尝我无敌迷踪拳的厉害!”说完,未等红毛狮王等灵宠反应过来,李逍遥已经闪身不见,几乎在同一时间只听得“嗷——”一声惨叫,红毛狮王已经腾飞至半空里。

李逍遥张开双拳,嘿嘿笑道:“若不是我手下留情,这头笨狮子早已被我打得找不到北。”

一旁的李小月心疼道:“老大,还没说开始呢?你耍赖!”

李逍遥不理李小月,而是转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丹顶紫鸢,丹顶紫鸢打了一个寒噤,下意识后退一步,随即张嘴喷出一团紫火径直向他罩过来,与此同时,玉面螳螂和金线冰蚕几乎同时尽展法术奥妙。

李逍遥不敢大意,闪身退后数十丈,李小月冷哼一声,祭出一对金铙,同时挥出手中梨花鞭,硬是逼得他又退后十余丈远。

李逍遥嘴里叨叨道:“反了,反了,反了……”脚下却是不停步地腾挪闪避,使得迷踪无影步几欲发挥至极限,尽管如此,仍然不能完全躲避以李小月为首的攻击,即使他皮肉筋骨一直在修炼之中,但是也扛不住群殴,只好打开护身真气罩,祭出六支饮血剑……此后三日一小战,十天一大战,转眼又是十年时间过去。

这一日李逍遥对盘腿坐在对面的李小月,道:“如今我想出去历练一番,按照我的计划,我想去北海走一趟。在去北海之前,我先去购买几种炼丹材料,以助我第二元神分身成功寄身黄毛金刚遗骸,当然在离开盛京之前我也仔细筹划一番,另有一些琐事要处理,若是无突发事情,三年后去北海。”

冯小明仍是守在商行门口,不过如今的修为却是筑基初期修为,倒是出乎李逍遥所预料。此时,冯小明伸长脖子正在逍遥商行大门一侧四处张望,老远就见李逍遥与孙化成两人的身影,初时愣了一下,但随即一路烟尘跑过来,笑道:“两位前辈,可是有转手东西还是需要购买什么东西?我逍遥商行可是应有尽有,即使暂时没有,只要两位前辈留下定金,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使两位前辈满意得到所需之物。”

第二百一十九章 偶遇涂千里

李逍遥笑道:“让你们的经理梅逢春以最短的时间见我。”

冯小明疑惑道:“难道两位前辈是我逍遥商行的老客?可是我没见过两位前辈啊。”

李逍遥虎着脸道:“若是再啰嗦,我让你今生都守着看守大门的差事!”

冯小明闻言不怒反喜,道:“这看门的差事还是梅经理看在我多年来异常伶俐没有差池的份上才交给我,若是换了别人,能在逍遥商行打打下手就已经是不错了——我这个看门人可是领着高薪呢。”

李逍遥抬头看了看,门楣还是从前的门楣,只是门前车水马龙,进出商行的人比从前多了十倍不止。这时他取下阴阳如意化千面,冯小明又惊又喜,道:“难道是俞掌柜的?

李逍遥扔给他一千灵石,没好气地在其头脑上戳了一指头,佯怒道:“还不赶快通知梅逢春?不然你守门的差事就换别人了!”

这时冯小明才确认李逍遥身份,一阵马屁后,笑道:“俞掌柜还是从前脾气,只是如今水涨船高,这点小费也太少了些吧。”

李逍遥正要再给他一个爆栗子,冯小明早已跑进商行内。

“自掌柜上次离开后,如今已过去七、八十年了,如今掌柜的进阶结丹初期,可喜可贺!”

李逍遥淡淡地道:“梅经理也已近进阶结丹初期,同喜!”

“在下全是托掌柜的福气,掌柜的慧眼识珠,将当初并不起眼的我招来做经理位置,并给予我足够的权力和薪资,否则我怎么可能有今日的修为。”说到这里,梅逢春以晚辈之礼再拜李逍遥。

李逍遥也不拒绝,只是双手微微握成拳,双目低垂,孙化成立在其后,两者一动不动,形如木雕。

梅逢春久经商场,早已知李逍遥心思,于是拂袖扫去眼前法阵禁制,眼前顿时现出数排木架,架子上整齐排列各种法器、丹药、与各种稀缺材料。

见此,李逍遥才抬起双眼,扫了一下,暗道:“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些物事要么是同阶中的极品要么是世间罕见的稀缺之物,估价在一千亿以上。”

“这些物事均是掌柜先前交代,专门留下来供你挑选。”

梅逢春又是拂袖扫去,另一法阵禁制被打开,只见眼前露出近百排木架,架子上堆满各种物事,估价在八千亿以上。

“这些物事是逍遥商行目前正在流通的货物,若是掌柜的有兴趣,也可以从中拣选。”

李逍遥不动身,只是连连挥袖,不过盏茶时间便将其中所看中的物事收在袖中。

梅逢春见此又是拂袖扫去,有一法阵禁制被打开,一只偌大的洞龛出现其面前,洞龛中藏有无数的灵石袋,他指着洞龛道:“这是历年积累的灵石,共一千三百亿灵石。”

李逍遥取其中一千亿灵石。

这时梅逢春将账册呈上来,李逍遥走马观花翻看一遍,这才笑道:“梅经理,除了这些,另有三千亿灵石正在走账,如此说来,这逍遥商行竟然有超过万亿资产,这么多年你将生意翻了数番,可谓是劳苦功高,待我走后,你自个儿自定一个酬薪计划,包括你在内凡是店中伙计均在原来薪资基础上至少翻一倍。”

李逍遥与梅逢春又聊了一会儿,临走前,他道:“梅经理,我让你打听玄冰蒿的下落,可是有一点线索?”

梅逢春收起笑容,皱眉道:“为了这玄冰蒿,我已经派出逍遥商行近两成的人手,但至今没有任何可以的消息,数十年前因为南海妖乱,使得我逍遥商行损失十几位伙计和得力助手。”

“南海妖乱?我怎么没听说过?”

“可能掌柜的一直在潜修之中未现世打听消息的缘故,南海妖乱曾经引起极大轰动,那次妖乱使得南海乱石滩以南潘家所辖修行者几乎全部遇难,即使潘家老祖潘啸海潘三圣亦在此妖乱之中落得尸骨无存。”

李逍遥倒吸一口气道:“潘三圣在南海甚至在盛京亦是顶阶存在之一,他也会遭受不测?妖乱竟然如此厉害,你可知其中详细?”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未打听到肯定消息,目前有三种看法,其中第一种看法最为盛行,说是南海圣勾结海妖人面蛟等顶阶存在攻击潘家,并将潘家地盘割让海妖;第二种看法也有说服力,南海人家内讧,据说潘家一直不肯屈居第三位,被侯盖天、薛举山联合人面蛟等一举将潘家灭杀得干干净净;最后一种说法有点牵强附会,似乎说人面蛟因为其女受到人修重创,一怒之下而报复人类修行者,潘家不幸被卷入其中。”

李逍遥心惊道:“你刚才所说人面蛟?其女?”

“早已传言人面蛟已经灭绝,经过此次妖乱,才知道至少有两只人面蛟存在,其中一只十级存在,相当于人修元婴后期,另一只原来修为好像是五级,但被重创后,妖丹被掳,如今正在重修之中……”

李逍遥听得心惊肉跳,再也坐不住,腾身而起,道:“这几年是否有妖乱再犯迹象?”

“南海圣已经派人密切关注盘踞在乱石滩附近的海兽,只要它们有任何举动,必是举兵前去剿灭,如今南海人家只剩下两家,反倒是抱团取暖,团结得更紧,形成休戚与共之势。如今有大量海妖盘踞在乱石滩附近,正好阻隔南海人家与盛京联系,一时之间相安无事——掌柜的,你面色不甚好?”

李逍遥长嘘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道:“我这里另有几张丹方,你尽一切可能将丹方上的材料搜集齐全,另外逍遥商行保持现有的经营,勿要再扩大规模,我这里另有一些妖兽材料,你一点点地投放到市场之中……在以后相当长的时间内,我可能不会亲自来,但是我会另派人联络你……若是有可能,你找心腹之人帮我打听这两个人的下落。”

临走时,李逍遥丢下莫离和殷晓梦的画像。

梅逢春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各种材料,张大嘴巴几乎合不拢,直到一炷香时间,他才醒悟过来,将眼前至少价值五千亿灵石的海兽材料小心分门别类收起来。

李逍遥如丧考妣似的在街道上逛荡,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同样丧魂落魄之人,两人正巧撞在一处,他下意识地使力推掌,竟然将那人一掌推开数十丈之外,接连翻滚十多个筋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由于盛京地界禁止在街市上施法斗殴,李逍遥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人重伤,一时间,围观之人多了起来,但众人见他是结丹初期修为,也不敢贸然将他擒拿邀功,只待城防守备前来拿人。

李逍遥在盛京多时,自然知道其中规矩,也不好溜走,只得认罚便是,于是他径直走上前,查看被他一掌劈开的那人伤势。

那人已是盘腿做起来,见李逍遥走过来,忙警戒道:“前辈,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缘何将我往死里打?若不是我皮糙肉厚,早被你打死了。”

李逍遥见那人眼熟,一下子想起此人名姓,笑道:“你就是数十年未曾开张的涂千里?”

涂千里正是一家大型店铺驻在十丈海内一风鸣岛上的负责人,原本在十丈海多少还有点儿生意,自从李逍遥先后去了两趟,几乎未开张,李逍遥曾与他接触几次,故而熟识起来。

涂千里看了看李逍遥,颇为郁闷,道:“李前辈,数十年不见,如今你进阶结丹初期修为,可喜可贺!”

“全是偶然运气而已,伤得重不重?”

“被你一掌击溃的真气短时间内恐怕运行不了,断了六根肋骨。”

“哦,我这里有几粒丹药,你现在服用下去,应该在三五个喘息时间内回复,至于断了的肋骨,可能还要将息几日才能完全康复。”

两个时辰后,李逍遥被涂千里邀请至一客栈之中。此时店中已经聚集有六人,李逍遥定睛一看,这些人都是先前在风鸣岛见过面的熟人,也是其它店铺驻在风鸣岛的负责人。

李逍遥与众人见面后,略是寒暄,涂千里道:“之所以请李前辈与孙前辈移驾此地,其实是另有原因——薛道兄,你是这事情的牵头人,你说一说吧。”

“李前辈,晚辈曾与你说过几句话,算得上是熟人,既然今天孙前辈、李前辈与涂道友在街面上相遇,如今我们有一件早在数十年前就筹划过的事情正要付诸实施,若是有李前辈与孙前辈参加,此时十有**是成功的,自然少不了李前辈与孙前辈的富贵。”

李逍遥并未答应,而是微微笑道:“既然你们已经筹划了数十年也未付诸实施,如今有孙道友与我加盟,你们才敢动手,由此可见,尽管你们千算万算,但是离开孙道友与我,你们终究是一事无成……若是想我俩加盟,你们得付出收益一半,否则休要再提此事。”

第二百二十章 蟾蜍戒指

说完,李逍遥与孙化成两人慢条斯理地向外走去,大约盏茶时间后,李逍遥才走出数里远,身后便有人追过来,他也不回头,待到那人已到他的身后,他才转过身,见身后追来的人,皱眉道:“薛道友,刚才的条件我已经说过了,若是不同意,也就罢了。”

“嘿嘿,李前辈倒是直爽之人,只是你坐地起价,我薛峰就地还价,此地眼多耳杂,请李前辈与孙前辈回去仔细商量。”

李逍遥只得故作不乐意,回到刚才的客栈,才坐定,薛峰就迫不及待地道:“此事毕竟我们筹划数十年,如今眼看手到擒来,岂能轻易放弃,只是我们现有七人之多,若是你与孙前辈取一半收益,我等自然是不肯的,若是李前辈与孙前辈愿意退让一步,我等会将受益的三成奉上。”

李逍遥心中一动,道:“三成?估价多少?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倒要看看是否值得我亲自动身走一趟。”

薛峰犹豫了一下,见众人点头,这才悠悠地道:“此事说来话长,因为我等均是驻守在风鸣岛负责人,那里的生意一向不好,后来甚至根本没有生意可言,如今我们相继被撤回来,在风鸣岛时,我无意之中获得一份藏宝图,经过众位道友协助,终于在不久前破解藏宝图之中的秘密,前些日子我等前去查勘,竟然发现藏宝所在被三个六级海兽盘踞,凭我等七人均是筑基后期修为以及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根本不敢靠近半步,所以不得已想找一两位可靠的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只恨我们常年驻守风鸣岛,此地根本没有可结交的前辈相邀,所以我们一筹莫展,涂道友今日倒是立了首功……”

李逍遥不耐烦地道:“三个六级海兽?虽说颇为麻烦,但是费些周折也是能解决的。你拣紧要的说吧——”

薛峰见李逍遥自信能解决三个海兽,顿时欣喜起来,道:“目的地在西海,距离此地大约三个月的行程,请李前辈让我等卖个关子暂时不说出具体地址,至于其中物事,初步估价在千亿灵石以上,我们共九人,李前辈与孙前辈共三成,我们每人一成,至少价值百亿灵石。”

李逍遥皱眉道:“到底什么东西价值千亿?”

“李前辈前去一看便知。”

“若是其中有一件物事超过百亿灵石,如何分配?”

“按照通行惯例,凡是共取之物,均是当场在所有人之间拍卖,价高者得之,实在分配不了,便去市场售卖,获利均分。”

李逍遥点头,道:“这样算来,倒也公平。只是这一场富贵太大,我担心你们泄露行藏,有其他人试图渔翁得利。”

“这个藏宝地方是我等费尽心机破解藏宝图才知晓的,除了我们七人外,根本无人知晓。

“既然如此,就当我没说。”

“若是李前辈没有其它紧要事情处理,十天后出发!”

约定聚集地点后,李逍遥便离开客栈,径直前去各卖场闲逛,如今他有两个心病;其中之一,李小月已经进阶结丹初期,仍是没有拿得出手的攻击性法术,另一个则是他自己至今没有本命法器。尽管从梅逢春那里取得数件品质极佳的法器,但是那些法器只能用来观摩,他可不想耗费太多的时间将这些法器炼化。

经过数日找寻,他逛了不下百家店铺,虽然消费近亿灵石,但是最终只是购买一些稀缺的妖丹等炼丹材料以备用。

这一日,他正欲进一家大型杂货铺,这时一个身影从百丈外飘过,他忙抬腿追过去,然而接连追去几个街角,凭他的速度,仍是没有追上,大概是因为街市上人来人往较多的缘故。他长叹一声,便放弃追去,折身进入一家不起眼的小店。

“前辈,请坐——”小店掌柜是一筑基初期修为的修行者,见李逍遥进店,忙不迭地搬来一张干净的椅子。

“我只是逛一圈便走,你店中有什么好东西,譬如镇店之宝什么的尽管显摆出来,只要是我看中的,绝对是少不了你灵石。”

“是,是,是——”像这样的小店在盛京比比皆是,寻常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怎么有可能进入这样不起眼的小店。

见小店掌柜正在翻找东西,李逍遥双眼微闭,有意无意地道:“掌柜的,贵姓?”

“小的免贵复姓轩辕……”

“哦,轩辕姓?好姓氏,我从前才修行时,也遇到一位姓轩辕的道友。”

“我那位同祖的道友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啊?”

“我只是随便说一说,其实我也说不清她是具体哪里人士,与她也不甚熟悉,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么?”

轩辕掌柜摸索了半天,才找出几样上得了台面的东西,李逍遥扫了一眼,笑道:“换了别人,这些东西可能还值一点灵石,我却是看不上眼的。”

这时他一眼瞥见轩辕掌柜手指上戴有一玉质戒指,通体血色,雕有一只花生米大小的蟾蜍,心中一动,道:“轩辕掌柜,你别忙乎,我倒是看中你手指头上戴的那个戒指,你尽管出价。”

轩辕掌柜一愣,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道:“这是我祖传之物,万万不能转让的。”

李逍遥丢出三百万灵石,道:“这些灵石足够了吧?”

轩辕掌柜犹豫了一下,仍是摇头。

李逍遥收起三百万灵石,重新摆出三千万灵石,道:“我只是喜欢这戒指造型而已。”

轩辕掌柜咬牙,道:“这枚戒指只是寻常之物,并无特殊之处,前辈为何花费这么多灵石?”

“我只买我看中的东西!”

李逍遥离开时,心满意足地玩弄手中的红玉蟾蜍戒指,这戒指果然构思巧妙,任是他见多识广,囊中有无数法器,但这戒指在技艺造诣上略胜一筹,只是不知这戒指是何种玉材打造,更不知为何这寻常戒指之中竟然隐有一时灵气,他玩弄一会儿,便将戒指收在袖中。

他之所以以几乎天价收购这枚戒指,其实是因为小孤山轩辕红玉手指上也带有一模一样的红玉戒指,毕竟轩辕红玉对他早期修行上有很大帮助,虽然当时有相互利用为基础……将来遇上轩辕红玉时,便将此戒指送与轩辕红玉,倒是一件颇为配对并投其所好的礼物。

李逍遥抬头时,见前面挤着一圈人,便不自觉地绕开,这时有人朝他肩头撞来,他下意识地闪避,正好有一只手探入其怀中,凭他手段轻易将伸进他怀中的擒住,但不料才触摸到这滑溜的手时,那一只手竟然溜去。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将爪子伸进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怀中行窃,李逍遥正在诧异,一只粉色影子从身前飘过去,便循迹而去,追过几个街角,竟然将那身影追丢了。

一日之内,他竟然追丢两个人,他心中暗自汗颜,前者他还以为自己修为不如人,但是刚才他所追之人却是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若不是在盛京街面上禁止使用法术,他早就发动迷踪无影步追上去痛殴一顿。

他正在懊恼,按照原路返回时,发现原来挤着的一圈人已经散去,见到圈中有一老头微微颤颤地收拾摊点儿,原来这老头儿是一走街的货郎。见老头担着担子一步三摇地走去,李逍遥笑道:“原来还有这一出好戏。”

两个时辰后,李逍遥正藏身在一废弃古宅院墙内的老柳树上,因为占据鸦窝,以致那一对老乌鸦在他的头顶上空盘旋不已,有一声没一声地叫唤。

此时月上柳梢头,天色稍暗,即使寻常人也能看出数十丈之远,李逍遥正欲盘腿在老鸦窝中打坐,宅中传来声音道:“不知哪位兄弟有此雅兴,竟然在鸟窝里与鸟为伴,若是有兴趣,陪老朽聊几句?”

李逍遥闻言一怔,从鸟窝里纵身跃下,哂笑道:“在下姓李,叫李逍遥,因为身无盘缠,便借老鸦窝将就一宿。没想到宅中有人,早知如此,我便叨扰叨扰。”

进庙后,发现一粗衣老者正在一堆篝火前自斟自饮,篝火上正在烧烤一只半大的全羊。

老者抬头不经意看了一眼,随后又看了一眼,再接着盯着李逍遥道:“李……兄是修行之人?”

李逍遥点头道:“‘兄’字不敢当,只是比你痴长二百岁,该是什么称呼?”

那老者闻言,扔掉手中的豁口杯子,微微颤颤地跪拜道:“祖宗再上,晚辈李墨跪拜!”

李逍遥欣然收礼,笑道:“原来你这老头也姓李,起来吧,我是修行之人,不喜这些繁文缛节之礼,我想知道那个粉红色衣服的女孩是你孙女还是你重孙女?何时归来?”

李墨身子一颤,道:“禀祖宗,她是晚辈重孙女,因为瘟疫所致,我这一脉李姓仅剩下她与晚辈俩人,流落在盛京,凭祖传手艺,混一口饭吃,如今她十四岁,叫李芊,此时还未归来,难道先前在街面上她冒犯了祖宗?”

李逍遥笑而不语,只是盘腿打坐。

第二百二十一章 逍遥台收徒纳妾

半个时辰后,只听到破院柴门轻响,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一颗小脑袋探进来,见李逍遥双目如炬正盯着她,如奔兔一般逃回院中,惊叫道:“太爷爷,不好了,有坏人来了。”

李逍遥如天上降下来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并拦住她的去路,笑道:“小鬼头,敢打我的主意,看你家太祖宗怎么收拾你。”

这时李墨已经连滚带爬地从屋内钻出来,慌忙道:“小祖宗,你别闹腾了,这是你太祖宗,还不磕头?”

李芊一头扎进李墨怀里,道:“哪里冒出来的太祖宗?”

一炷香后,李芊仍是不相信地道:“太祖宗,你真的活三百岁了?怎么比我太爷爷还年轻?好像比我大不了几岁?”

李墨道:“芊儿,你别瞎说话,你太祖宗是修仙的人,自然不是寻常人可比的。”

李芊睁大眼睛,道:“真的么?太祖宗与圣山上的人一样?”

李逍遥不说话,只是伸出手,弹出一豆大的星火儿,那星火儿绕着三人转了一圈儿,突然掉头射向东山墙,穿墙而过,星火儿顿时没影儿。

李芊抚掌笑道:“就这玩意儿,街上耍把戏的凤姐也会。”

“哦,凤姐?凤姐也是修行之人么?”

“凤姐是我才认识半年的一位姐姐,她不是修行的人。”

李逍遥略是沉思,道:“赶明儿,你将凤姐带来,我倒想见识她的把戏。”

这时外面一阵风吹来,屋内顿时起了一团灰尘,待到灰尘过后,东山墙豁然露出水井口粗的洞口。

李芊惊讶道:“这是太祖宗你刚才那个火星儿弄出来的么?”

李逍遥难得玩笑,道:“信与不信,由你!”

李芊起身,扑腾一声,跪拜在李逍遥面前,道:“太祖宗在上,请受李芊一拜——师尊,受我为徒吧?”

李逍遥一愣,自忖道:如今他已经进阶结丹初期,将来打坐修行得时间必然占去大半时间,其中一旦闭关,至少十年以上时间,而他的紫荆山至今无人打理,凡事都需他亲力亲为,另外还需要有人与逍遥商行联系,眼前这个小姑娘虽说是已过了最佳的修行年纪,但天资颇好,有先天性雷灵根,况且他有数目可观的灵丹妙药供给,使其在三百年时间内进阶结丹期完全是有可能的,将来必是他的一得力助手,也成全她是李姓的缘分。

想到这里,李逍遥笑道:“若是你拜我为师已不是不可,但你需依我四个条件,我方能许你为我徒弟。”

“太祖宗,只要你答应收我为徒,就是一万个条件,我也是答应的。”

李逍遥颔首道:“第一,从前我有加入两个门派经历,但这两个门派均是欺我太甚,因此我已经单方面脱离门派,如今我算是无门无派的散修,所以将来你无论有多大修为和能耐,均是无门派之人,也就是说,你与我一样是散修,除非将来我自立门派或是另加门派,你才有门派名分,否则你终身无名分;第二,你虽然是我所收的第一个徒弟,但是却不是大徒弟,将来我还有收更多徒弟可能,谁是我的大徒弟,由我说了算,这一点你不得有任何愆怨;第三,凡是我徒弟,我自然视同自己的孩子,该奖的奖,该罚的该罚,但是也不可能一碗水端平,谁若是背叛我或是出卖师兄弟,我第一个便是不饶他的;第四,未经我同意,私自进入我设定禁区或是破我禁制,便是我死敌,我杀无赦!如果你李芊认同这三个条件,我便收你为徒。”

李芊连连磕头,道:“弟子无一不遵从。”

“嗯,明日埋葬你太爷爷,见过你所说的凤姐后,我便带你回山,那时我正式收你为徒。”

一旁的李墨傻笑得嘴快裂到耳根,待到李芊回味李逍遥所说的话,顿时扑向李墨,此时李墨已经断气。

“师父,救我太爷爷——”

李逍遥摇头道:“我无救死丹,也无不死药。”

第二日午后,李芊收起眼泪,离开埋葬李墨的坟头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李逍遥。

虽说李芊没完全发育,但完全称得上“美人”两字,然而李芊口中的“凤姐”虽然被刻意用污垢遮住,但在李逍遥眼中却是极少见的极致美人。

李芊见李逍遥看得眼中发痴,忙又一遍介绍道:“师尊,这是我朋友凤姐儿。”

李逍遥收回神思,却是一味地呵呵干笑,一时无语。

凤姐本名秦凤,十岁时家逢世仇报复,以致全家几乎被灭,如今孤身一人,因为偶然获得一本秘籍,练就火云掌,从此跟随多家戏班以杂耍为生。

“凤姐,这是我师尊,他是修行之人,可厉害了,只需一点火星儿便能将墙体打出一个水井粗的窟窿。”

“是么?”

“当然了,这是我亲眼所见。”

李逍遥背负双手,道:“听李芊说,你精通玩火,因此特意来领教——”

“呵——原来你是找我茬的?”

“你误解我了,只是想见识一下你的手段而已,并无它意。”说完,李逍遥随手一挥,十丈外的一尊近千斤的石狮子腾空而起,凭空盘旋一圈后,又落在原地。

秦凤瞠目结舌,道:“果然是修行之人的手段,我的手段与你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如同儿戏。”

“这里不方便,请到另一旷野之处——”

一炷香后,三人来到一处废弃的校场上,李逍遥故伎重演,一点星火儿转了数圈后将一磨盘击得齑粉一般。

秦凤不敢藏私,接连使出仅有的三招,只见她取出火捻子点燃后,伸手挥掌将火捻子上的火苗迎风推出,只见这不大的火苗瞬间暴长至一道三丈高、七丈长的火墙,随着她接连推掌,一道又一道火墙瞬间形成,这火势果然惊人,即使李逍遥也是频频点头,只是这火墙仅是维持不到一个喘息时间。另有两招分别是利用火苗形成火剑与火鸟,李逍遥见秦凤将小小的火苗玩得如此奇巧精妙,不由得抚掌叫好。

秦凤略是平稳呼吸,羞红脸,连连道:“班门弄斧,班门弄斧,班门弄斧!”

李逍遥笑道:“寸有所短,尺有所长。若是秦姑娘有意,我想与秦姑娘做一笔交易,只要能换取你火云掌的秘笈,无论你提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尽量满足你。”

秦凤犹豫一下,道:“既然老祖提出,我是不敢不拿出火云掌秘笈。”

李逍遥接过火云掌秘笈,才扫了一眼,心中颇为惊喜,暗忖道:这火云掌秘笈果然奥妙,而且霸道,我也曾听说过此法术,已在修行界失传数千年之久的秘笈之一,只是如何落在秦凤手中,纯粹是机缘巧合。

秦凤见李逍遥收了秘笈,久不说话,便道:“老祖,你已经说出无论我提什么样的代价,你都是答应,那么斗胆提要求了——”

“你尽管说出来——”

秦凤扑通一声跪在李逍遥面前,道:“弟子秦凤愿意拜老祖为师,求老祖收我为徒。”

李逍遥当即摇头道:“我已经收李芊为徒,短时间内我是断断不可能再收徒的。”

秦凤退而求其次,道:“求老祖收我为记名弟子。”

李逍遥最是忌讳记名弟子这几个字的字眼,更是摇头,道:“秦姑娘,你可以另提十个要求,我无一不允。”

秦凤黯然道:“除此之外,我还能有什么要求呢?”

突然她眼前一亮,伏地而拜,道:“秦凤不敢求老祖娶我为妻,但求今生为老祖侍妾,端茶奉水,侍奉老祖左右。”

李逍遥哈哈笑道:“世人为求长生之术,不知费了多少心计,以为只要有所求,必有所得,却是不知其中多少艰辛和凶险,并不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那么简单,最终多是徒劳无功,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一场。你所提要求,最终目的就是让我传艺与你,既然先前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你要求,如今却是不好拒绝,驳了你的情面,但是你自愿为我侍妾,可能最终也是有名无实——你是否还愿意呢?”

秦凤轻启贝齿,几乎不思量,眸中含泪,道:“贱妾愿意。”

李逍遥冷笑道:“你既已点头,事后若是反悔,却是由不得,我与你约法三章,章章与你不利,若是不同意,你便摇头,再提其它要求,我依然答应。第一,我让你待在那里,你便待在那里,即使画了一个圈,你也得待着,没有我的命令,你半步也不得擅自移动;第二,从此你自行潜修,不得干涉我的事务,不得行我的妻妾名头,未经我的允许不得私自与任何人接触;第三,若是有一天你修行至元婴期存在,我便考虑给你侍妾名分,否则你至死连这个名分也是不可能得到。”

秦凤连磕三个响头,李逍遥坦然接受。

带着两女回到紫荆山,李逍遥招来岳琳等人,来到桃园附近的石坪上,见石坪一角有凸出石块,拂袖将其棱角化去,恰如一石碑,凌空指点,石碑上显有“逍遥台”三字。

李逍遥长啸三声,将李芊、秦凤两女介绍与岳琳等人,随后举行简单的收徒纳妾仪式。

第二百二十二章 西海寻宝

离开逍遥台前,李逍遥向岳琳讨要其收集的桃花收在袖中,便领着李芊二女来到一豁口谷中,挥起鹤嘴锄,不过盏茶时间,便开挖出相邻的一个深及十丈的山洞,并在洞深处分出四间洞室,对秦凤道:“从此以后,你便在此处修行,其实我早就看出你身怀火灵根与天灵根,身怀双灵根的人我见过,但并不多,若是你潜心修行,将来的修为只在李芊之上,但我有言在先,若是那一天你自毁誓言,我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秦凤含泪,道:“多谢夫君教诲,贱妾秦凤自当言听事行。”

李逍遥从袖中摸索一阵,掏出一排瓶瓶罐罐丢在秦凤面前,道:“凭你的资质,这些丹药足够你修行到我如今的修为。”

他丢一堆法术秘笈,道:“这些法术,你自行参悟,量力学习。”

又扔下一些法器、灵符,道:“这些均是法器中的精品,你自己选择性使用。”

说到这里,李逍遥长叹一声,道:“从此你要耐得住寂寞与孤独,如今我修行三百年时间,对于我来说,其实弹指一挥间,但其中多少苦寂与凶险,并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秦凤,你在我紫荆山,尚能保你无虞,但是出了这紫荆山,即使我如今结丹初期修为,亦是不能保你周全,一旦你明白修行界有多么凶险时,恐怕就是你丧命的那一刻——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出此洞一步。你莫要怪我刻薄寡恩,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什么对你如此要求。”

离开秦凤的洞室,李逍遥摆布三座法阵禁制,随后怆然离开。

李逍遥在距离秦凤洞居不远处,另开辟一座洞居,对李芊道:“这是你修行所在,凡是紫荆山内,除法阵禁制外,,你可以自由活动,总管紫荆山事务……你身为我第一个弟子,最好不要是我第一个亲手灭杀的徒弟。”

他同样留下一些灵丹妙药、秘笈、灵符,并一些品质俱佳的法器。正欲离开,他忽然想到什么,又道:“你每隔一段时间与逍遥商行梅逢春联系一次,另外将你祖传的技艺给我看一下。”

李逍遥将联系逍遥商行的凭证丢给李芊,并接过李芊奉上的一本秘笈,他略是翻看一眼,便取出玉简将其中内容复制下来,原本还给李芊。

回到自己的洞室将才到手的两部秘笈研读数遍后,便离开紫荆山,与薛峰等七人会合。

“李前辈,果然是信人!”

“薛道友,难道你不懂无利不起早的道理么?”李逍遥打趣道,“因为我另有事情,此次不宜耽搁太长时间,所以请诸位道友尽量以最快速度赶到藏宝地。”

众人皆是点头称是。

三个月后,经过飞行及传送法阵传送,李逍遥及孙化成等九人来到西海一座无名岛上。

“李前辈,前面那数座荒岛中,靠左的第三座岛是一座空心岛,岛内空心处正是藏宝所在。”

李逍遥环顾四周,道:“此地颇为荒僻,若非有藏宝图指示,哪里会想到此地竟然是一价值千亿的藏宝之地?薛道友,你可知此地藏宝之主是哪位?”

薛峰摇头道:“藏宝图本来残缺不全,只是凭其中线索勉强找到此处,再无任何多余信息。”

“如此说来,这处藏宝十有**应该是无主的,我等取之,亦无不可之处。”

众人打算休息三日,再作行动,李逍遥与孙化成绕到对面一座礁石上,他并没有立即打坐休息,而是盘旋一圈,在附近礁石上分别摆布数座法阵,这才盘腿而坐。

李小月凭空而现,笑嘻嘻地道:“老大,这一趟不容乐观,我刚才略是侦查,三个六级海兽不容小觑,分别是六级海狮、六级黑蟒、六级独眼鳄,若是将它们逐一除掉,凭我们的实力,倒是有十成把握,如今只要惹其中一个海兽,其余两个海兽必是援助,三个相当于人修结丹中期修为的海兽同时出现,即使元婴期修为的修行者遇到,也要退避三舍。”

李逍遥沉吟片刻,道:“其实原本听说有三个六级海兽守护,我便肯定其中有稀奇宝物,否则我是绝不会冒险图这场富贵的。如今由你侦查所知,薛峰等七人是指望不上,还是要凭你、炼尸傀儡、独角犀牛与我四者手段,明日我便亲自试探一下这三个六级海兽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第二日一早,李逍遥便打发孙化成联系薛峰等人,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待到出去这三个海兽再进岛探宝。

李逍遥一步一摇地向藏宝所在的荒岛走去,距离那座荒岛还有十里远时,一声尖叫破空传来,他头脑顿时剧痛,身形一晃,差点儿从半空里栽倒下来,这时一只数十丈长的黑影利箭一般飞来,大骇之下,他来不及稳定身形,便闪身百丈之外,正好躲过黑影攻击。

他定睛一看,来者正是六级黑蟒,而那破空的尖叫声是从六级海兽口中发出来,他根本无暇考虑,便急速退去,六级黑蟒追去数十里,见一时追不上,怏怏地退身而去。

他面部几乎脱色,调整气息后,不敢停留原处,便飞去百里外,落脚在另一荒岛之上,另摆布数座法阵,便盘腿打坐。

这一日,李逍遥正在打坐,薛峰走近,施礼道:“李前辈,前日你与海兽接触后,以为有几成把握?”

“若是硬碰硬,连一成把握也没有,如今只能智取,至于如何智取,正在思量之中,薛道友,你有何良策?”

徐峰讪笑道:“对付三位海兽,至少需要三位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尚有五成以上把握,但是凭我们的交际如何请得动那些前辈?何况需要可信之人,否则将我们自己葬送在此也是说不定,若不是先前与李前辈有多次交往,涂道友也不会贸然请你——刚才我等商量,若是李前辈能将这三个海兽除掉,所获宝藏任由李前辈与孙前辈分别先取其中一件,其余再按先前约定分配。”

李逍遥不动声色地道:“我与孙道友自然会尽力的,你们不要催促,尽管一旁压阵旁观,待我灭杀这三个海兽后,你们再按照原计划行动。”

薛峰告退后,李逍遥陷入沉思之中,一周后,他睁眼爆射精光,待精光散后,他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若是不冒一点险,何来富贵?”

经过反复选择,他看中一块海域,那里距离藏宝地不过三十里,却有星星点点的岛礁近十座,他连连挥手甩袖,摆布出近百座法阵,并将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亦摆布其中,召唤出独角犀牛,令其与孙化成共同护守法阵。

待一切安排妥当,李逍遥一步三摇地向藏宝所在荒岛赶过去,才靠近藏宝岛屿,一声破空呜鸣声响起,尽管这时早已有了准备,在呜鸣声响起的那一刻,他仍是感觉头部剧痛不适,但也不至于狼狈不堪,毕竟这呜鸣声与他的戮神箭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想都没想掉头就跑,大约十多息时间后,脑后传来喘息声,他全身一紧,头也不回,接连弹出数枚弹指玄火,才迟滞身后追来的海狮速度,同时他加快脚步折了一个方向,继续逃去。

盏茶时间后,李逍遥领着身后六级海狮几乎将方圆千里之内跑了一遍,他略是扫了一眼,独眼鳄被李小月激怒后引着它朝另一方向在近百座法阵之中不紧不慢地跑去,而黑蟒已经被困在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之中,他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按照他的算盘,此时距离大功告成也就差一步之遥。

正在李逍遥暗喜之时,一声雷鸣滚动声音在他耳边炸响,他身形一荡,遁去三十丈远,转身一看,一只约小儿头颅大小闪耀着炫目的珠子赫然入目,珠子表面雷电滚滚,一只只黄豆大小蕴育灵力极强的雷电向他蹿来。

“这海狮不要命了,竟然将妖丹祭出来,若是换了别人,或许忌惮几分,但我为了习练隐雷咒,曾在雷电之下,历经雷电千锤百炼也没有半点伤害,凭这并不纯净的雷电,即使有六级妖兽灵力,又能奈我何?只是自寻一条更快捷的死路而已。”

珠子距离海兽纺锤形头颅约三丈,强行将其掠夺,有可能被其血盆大口吞噬危险,李逍遥连连避过蹿来的雷电之珠,略是沉思,叹道:“以免节外生枝,这妖丹不要也罢。”

想到这里,他祭出六支饮血剑形成一面盾牌护住周身,护身真气罩亦是全力发动,迎面向高速疾飞而来的海狮飞过去,俗人看去,以为两颗炫目的流行对撞。

李逍遥在靠近六级海狮近三丈身躯时,感觉其庞大的灵压,到底是六级海兽,经过至少万年以上汲取天地灵气修行而成,不过他又不是没有屠杀过六级海兽,而且屠杀不止一只六级海兽,故而他心神高度集中不敢大意的同时,却是胸有成竹。

第二百二十三章 连战三妖

他闪身硬是与海狮擦肩而过,原以为凭着皮糙肉厚的海狮眼看将李逍遥碰撞成肉饼,却是连眼也没眨就不见其踪影,顿时咆哮起来,头顶珠子炽光大盛,雷电之珠如雨一般倾泻而下,几乎将方圆百丈之内覆盖。李逍遥头也不抬,挥袖祭出金睛舍利,在其周身又增添一层白光,硬是将雷电之珠释放出来的雷电阻挡在身外。

李逍遥狞笑一声,身形一晃,欺身贴在海狮颈背部,双拳几乎不见拳影地击打在海狮头颅所在……大约半个时辰后,他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手中分别拿着几乎没有什么用处的妖核和妖丹,苦笑道:“没想到这六级海狮竟然是这么难缠,竟然费去我大半功力才将其拿下,真正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他眼珠一动,取出血红,连连挥舞,将海狮皮骨整个儿取出,随后他弹指发出一点弹指玄火,将其残躯化为虚无。

“咦,这是什么东西?”就在他离去时,见海狮残躯化为灰烬后,仍是有一拇指头大小晶亮的东西落在尘埃里,探手取来,经过仔细验看,似乎是一粒未完全消化的丹药,尽管他以为自己见多识广算是半个炼丹师,却是分辨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于是收在袖中,向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走过去。

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摆布在一座礁石上,其周围有近百座已经启动的法阵,虽说有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和近百座法阵,六级黑蟒不可能短时间脱困而出,然而这黑蟒凭一生蛮力强行将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破坏了,他心中肯定是滴血的,毕竟这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花费他无数心血,而且这七十二只元神是经过他近百年精心收集的,虽说这是他最易引起公愤的逆天之作,但是却是他以为能在关键时候保全自己的依仗之一。

人还未近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就听得幡阵之中哀鸣声阵阵,动静之大如地动山摇,他面色微变,强行驱使身形加快赶至幡阵面前,只见幡阵之中烟尘滚滚、万马齐喑……定睛一看,三十丈长的黑蟒在七十二元神的攻击下,根本无下手之处,只是不停地在幡阵之中无休无止地翻滚摆动,张嘴喷出腥臭无比的云雾,而幡阵之中的元神最高存在也不过是结丹中期,虽说是旗鼓相当,其实由于修为功底差距,如同蚂蚁咬大象,六级黑蟒翻滚之中,将幡阵之中的元神击打得几乎进不了身,看来在黑蟒力竭之前,短时间内七十二元神根本无寸功。

李逍遥见幡阵之中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挥袖将才获得的碾成齑粉的海狮妖核泼在幡阵之中,在六级妖核残余灵力的补给下,那七十二元神顿时精神起来,眼看摇摇欲坠的幡阵稳固了许多,七十二元神均是争先恐后地扑向黑蟒。他并没有袖手旁观,观察一阵后,略是沉思,挥手祭出赌命透骨钉,一线蓝光顿时从其袖中一分为三地向幡阵之中的黑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去,同时隐雷咒,顿时半空里落下儿臂粗的雷电径直向黑蟒游去。

七十二元神见雷电凭空落下,顿时畏惧不前,大有四散而逃趋势,李逍遥喝令道:“尔等本是无影无形为天地灵气所化之物,又已经过我反复淬炼,早已不避水火雷电蛊毒,即使最为霸道的雷中极品的劫雷亦不能奈何,也是尔等造化,若是终生为我所用,我便应用幡阵滋养尔等修为,将来还尔等一个真身,造化比天。”

在七十二只元神纠缠下,黑蟒被困得一时不能动弹,儿臂粗的雷电接二连三地滚落下来不偏不倚地击打在黑蟒身上,在近乎劫雷的威力攻击下,一炷香后,黑蟒皮焦肉酥根本没有再活命的可能。

李逍遥这时亲身入幡阵,取了黑蟒精血,随后转身对七十二元神道:“此战尔等首功,这黑蟒至少有万年的修为便便宜你们了,你们分食享用吧。”

话音刚落,七十二元神蜂拥而上,三十丈长的黑蟒瞬间便尸骨无存,一丝骨渣儿也不剩。

李逍遥看着瓶中黑蟒精血,虽说这精血的量不多,却是黑蟒剧毒所在,将赌命透骨钉丢在其中,贴上灵符,丢入口中,凭自己结丹初期修为的丹火培育夺命透骨钉,试图使这件灵宝能更上一层楼。

这时远处传来如山崩地裂的轰隆声,李逍遥皱眉抬头,见三里外李小月正狼狈朝这里跑来,孙化成与独家犀牛正在拼命抵抗独眼鳄,却是节节败退,几乎不能支撑片刻。

而此时因为连连发功,李逍遥亦如强弩之末,他招来丹顶紫鸢,跃上其背,径直迎上去。

一路上见他所摆布的法阵被破坏不少,心中恼怒道:“这独眼鳄竟然如此强横,才半天时间便坏了三十一座法阵。非得剥皮剔骨,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老大,快帮我——”李小月面部潮红吐着舌头喘着粗气,道,“这独眼鳄的皮真厚,真正是刀枪不入。”

李逍遥见这独眼鳄约十丈长,腰圆肚肥,四肢粗壮,尤其背上黑森森的鳞甲每枚约三寸,发着寒光,果然是一件天生不惧刀枪的铠甲。正在踌躇时,一声咆哮传来,同时伴随黑影飓风压下来,他大骇,收起丹顶紫鸢,裹挟李小月,闪身消失在三十丈之外。

独家犀牛与孙化成在李逍遥的召唤下退到一旁,隐入法阵之中。独眼鳄见李逍遥救援而来,又感应不到黑蟒与海狮的存在,顿觉不妙,刚才不过是虚晃一枪,此时见身周无人阻挡,掉头向深海处游去。

李逍遥这时才醒悟过来,怒道:“坏了我数十座法阵,竟然想一走了之?”说话的同时,丢下李小月,甩袖祭出紫云兜,一下子将独眼鳄罩住,他也不收手中绳索,任其离去,择一礁石服用大把丹药后打坐。

盏茶时间后,手中绳索陡地一紧,他张目醒来,爆喝一声:起。

百丈外海底海浪滔天一般翻滚,才过去几息时间,一团紫云逸发炫光从海底飞升而起,紫云团中困顿着精神萎靡的独眼鳄,李逍遥见之,正欲取出血红屠鳄,李小月拦阻道:“老大,这鳄妖流泪呢?”

李逍遥定睛一看,果然见独眼鳄两腮旁流两行清水,心中一软,道:“小月,你想如何处置这鳄妖?”

李小月踌躇片刻,道:“我葫芦洞天里正缺一名看护……”

李逍遥收拢紫云兜,那独眼鳄倒是乖巧,翻滚缩身,眨眼之间形成一条尺长身躯,对着他们摇头摆尾乞求不已,李小月笑道:“从今后,你心甘情愿为我所用,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李逍遥接过话,道:“独眼鳄,你放开神识,我用在你神识里动点小手脚,从今后,你胆敢忤逆,必是死无葬身之地,而且我看中你一身皮甲……”

一炷香后,李小月心满意足地带着独眼鳄回到葫芦洞之中,李逍遥打坐休息一日后,才收起各种法阵及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向藏宝所在赶过去。

在临走时,他向东南方向瞥了一眼,略是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放在心上。

薛峰、涂千里等七人见李逍遥一步一摇地走来,便知大事告成,但心中还是不敢相信,惶恐地道:“前辈,那三只海兽……”

“呵呵……尔等不必担心,那三只海兽在孙道友与我戮力下已被灭杀。孙道友与我在此护法,你们现在下去速速取宝,以防迟则生变。”

薛峰不敢多说什么,他们一行七人翻身入海涛之中。

一日过后,薛峰等人相继从海中冒出身来,他们倒是没有藏私,将所获之物一一呈现在李逍遥面前。

李逍遥略是扫了一眼,数十件物事中九成是法器,有十余件低阶级别的灵宝,另有十几瓶丹药、十余件千年龄以上的灵草、一摞各种灵符……未等他伸手去取,薛峰上前一步道:“此行能成功,全是前辈功劳,所取之宝,尽在这里,晚辈不敢有半点隐藏,恭请前辈先挑选,凡是入前辈法眼,尽可以取去。”

李逍遥冷哼一声,道:“尔等以为我会以大欺小么?”

说完,挥袖将丹瓶、灵草尽数收在袖中,正欲就此罢手,见灵宝中有一件通体黝黑的浑铁棍,心中一动,随手取来,这才意兴阑珊地道:“剩下的你们自己掂量着分配吧?”

薛峰等人露出苦相面面相觑,但是却不敢言,虽说剩下灵宝价值远超李逍遥所取,但是他们更是希望能分得其中部分灵丹妙药,毕竟对于修行之人来说,灵丹妙药可遇不可求,有钱也买不到,见李逍遥一股脑儿取去,只得讪笑道:“前辈大量。”

李逍遥不耐烦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下去再看看——”

他之所以决定下去找漏,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觉得在这茫茫大海之中,竟然同时有三只六级海兽守在此藏宝地,并不是仅仅因为守护这数十件灵宝,何况这三只六级海兽应该不是此藏宝地的守护兽,先前他在独眼鳄神识种下自己的神识时,便发现藏宝地另有玄妙之处,只是当时他连战三妖,已经筋疲力尽,在这茫茫大海之中,最是容易出现意外,所以他不敢妄动,若是再有意外,他连逃的力气也没有。

第二百二十四章 离火斑竹果

此时他至少恢复巅峰状态时三成,入海中深百丈,便见到一座开挖在礁石内的隧道,因为法阵禁制被薛峰等人已经破坏,他几乎旁若无人地进入其中,进入黝黑洞内约五十丈远,内部豁然开朗,偌大的洞室内有台基若干,原本上面应该摆放各种法器、丹药等,已经被薛峰等人掠扫一空,李逍遥抬头向洞顶看去,略是沉吟片刻,抬手弹去一星弹指玄火,洞顶岩壁顿时如齑粉一般扬下来,露出仅容一人经过的洞口,他提身直上进入洞口。

果然这洞口深处另有玄妙,几番曲曲折折,他来到大约距离海平面约千丈之深处的洞尽头,见到一处洞厅,他激发几颗灵石,散落在洞厅内各处,洞厅之中顿时亮如白昼,一眼扫去,洞厅正中处有一已经坐化的不腐肉身,另有石案、石几、石凳,洞壁上有数格龛洞,均有数只瓶瓶罐罐,另有三、四只储物袋,他并未仔细查看,均是收在袖中。

又经过几番仔细搜索,哑然失笑,原来经过他辨认,发现这一尊不腐肉身虽然是此洞主人,却是后来居上、鸠占鹊巢而已,只不过原来的鹊应该是传说中并不是此界存在的化神期修行者,而这一只鸠是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存在,临离开此洞厅时,李逍遥弹出一星弹指玄火将那不腐肉身化去,便另择一方向掘洞而去,在礁石底部另一方向,李逍遥终于找到独眼鳄等三只六级海兽苦苦厮守之物,原来这三只海兽所厮守之物并不是藏宝洞内之物,而是眼前这一株并不起眼的高约一尺有余枯瘦枝干的似竹非竹灵树,其顶端有恰有三枚拳头大小的黑乎乎的赖皮果实,若是换着别人一定以为这果实丑陋之极,而在他眼中,这三枚灵果远胜于他先前所得的灯笼果,凭他先前所获得的的典籍中所知,这一株灵树即离火斑竹,这三枚灵果即离火斑竹果,有如灯笼果一般健体强身之效,而这健体强身之效绝非一般,如同将皮骨在仙界才存在的三味真火之中重新煅烧一般,另有凭空增加三百年修为的功效。可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独眼鳄等三只海兽算盘虽是打得如意,却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李逍遥夺得便宜。

此时离火斑竹果还未完全成熟,他小心连根挖取,交予正在修养的李小月,令她立即将这离火斑竹小心择地移栽,如果预料不错,这离火斑竹果将在三十年内成熟可食。

李逍遥在向海面上升去时,心头一丝不宁,但他仍是沉浸在才得到的离火斑竹喜悦之中,没有在意,才将头探出海平面就感觉不妙,万道霞光向他头顶覆盖,他想也没想,重新埋到水底里,接连几次发动迷踪无影步,在三百丈开外升出海面,这时他略是扫了一眼,顿时唬得面色当场变色,远处有三位结丹初期修行者和两位结丹中期修行者,另有十一位修为在筑基后期以上的修行者。

自从李逍遥进阶结丹初期后,自恃修为已有小成,平常一言一行均在乎颜面礼仪,此时哪里顾得上斯文,择一方向仓皇而去。

这三位结丹期修行者是来自西海圣辖下一个复姓东方的家族,分别叫东方煜、东方驰、东方鸣,平辈中排行老二、老五、老六,其余筑基期修行者均是他们的后辈,前些日子听到风声,知道此处有藏宝,于是东方煜三人率一行后辈取宝,见到李逍遥等人捷足先登,便想坐收渔翁之利,在附近守了数日,今日正是收网之时,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涂千里等人灭杀得干干净净,从他们口中得知宝藏中另有大头在李逍遥手中。

“老五,老六,你俩分别去东南方、东北方包抄,我紧随其后,务必截获此人,其余人等速速回族中。”

李逍遥一边跑路一边服用各种大把灵丹妙药,已经过去十天时间,后面三人仍是紧随不舍,他皱眉思索,明知这三人是因为自己手中宝藏,却是没有任何办法甩掉他们,很想与他们当面斗一斗,然而他有自知之明,胜算只在一成之下,而且一旦被纠缠,逃命希望更是渺茫,所以他干脆与身后三人连照面也不打,只顾逃命。

“二哥,如此追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东方家族跑路的本事在西海范围内应该是无出其右,没想到这小子跑路的本事也不弱。”

“老六,稍安勿躁,今天恐怕就是这小子丧命之日。”

“二哥,你什么时候能掐会算了?”

“难道你们忘了前面樱花岛是谁的府邸所在?”

“二哥,你是说九妹?可是九妹自幼与她母亲被逐出我东方一族,至今经过几次劝解,仍是不肯认祖归宗。”

“年前,太祖在圣山亲自让人传话给她,恐怕由不得她了,除非她不想在四海待下去。”

“二哥,太祖为什么对这贱婢感兴趣?她毕竟是戏子所生,更不是明媒正娶。”

“你们谁敢揣摩太祖的意思?不过我个人是非常看好九妹的,至少她的修行天赋比我等高出倍许,几乎无师自通地修行到如今的结丹中期,非常人所能及——你们该是休息差不多了,继续追那小子吧?”

第二天,李逍遥喘息甫定,才发现前面有一占地十里的岛,此时岛上正是樱花盛开时节,他顾不得欣赏满岛樱花烂漫之美,一头扎进岛里,惊起一群海鸟,他连连甩袖,摆布一座法阵,便入法阵打坐,按照他以往经验判断,那三人至少需要盏茶时间才能追逼上来。

他服用大把灵丹妙药后,打坐修养,才将双眼闭上,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娇斥声:“哪里来的贼子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李逍遥循声睁眼,与此同时飞升半空里瞭望,发现左前方有一水潭,水潭旁有一美貌之极堪比俞瑛的女子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怒目看向他,显然这女子刚才沐浴在潭水之中,头发湿漉漉的,还未来得及打理。

见那女子竟然是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李逍遥暗暗叫苦,若是再添一仇家,他即使逃遍整个西海地域也难逃一命。

想到这里,他故作惶恐,抱拳施礼,道:“道兄,在下李逍遥,因为被凶徒穷追不舍,才不择方向误闯道兄修行宝地,还望道兄原谅则个。”

那女子本是冷面,见他如此一说,倒也不好责怪,虽说依旧冷面如霜,但语气明显缓下来,下逐客令道:“你我素昧平生,请你速速退去。”

李逍遥正欲祭剑飞去,后面人声传来,道:“九妹,我是你二哥东方煜,帮我拦一下那个小子。”

那女子闻言,果然拦住李逍遥的去路,道:“道友,你还得在此停留片刻,孰是孰非,你们自己解决,我不想因为你而招惹他们。”

李逍遥冷哼一声,道:“滚开!”

话音未落,他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结阵向那女子迎面飞过去,同时血红几乎同时杀过去。

那女子见一股莫名煞气逼来,顿觉不妙,又见李逍遥当场翻脸行凶,花容顿失,慌忙撤身闪去,李逍遥哪里肯容她有喘息机会,一旦缓过神来,全力反抗,凭对方结丹中期修为,即使能灭杀对方,但至少费去他仅剩下的精气,如何还有逃命可能。

那女子也非寻常修行者,张嘴吐出一面盾牌将自己护得严严实实,竟然抵挡六支饮血剑的攻击,李逍遥见饮血剑乱飞,张嘴吐出夺命透骨钉,只听得一声脆响,灵宝级别的绿色盾牌周身灵光顿消,以夺命透骨钉为穿刺点四周皲裂密密曲纹,他暗喜,贴上前,一拳轰在对方盾牌之上,那盾牌即使是灵宝级别法器,此时灵性已失,哪里再经得住他的一拳,顿时化为齑粉,飘在空中。

在盾牌化为齑粉的同时,那女子面色一白,张嘴吐出一口污血,眼看血红已经劈面而来,慌忙间扭身闪去,李逍遥见手中血红扑空,略感惋惜,也不追赶,掉头便走。由于刚才仅有的精气耗损过半,他看了看手中还剩有的最后一滴玉****,略是犹豫,最终没有服用,重新收在袖中。仅是这一犹豫,飞行速度略是迟滞,才逃出千丈外,竟然被左侧追上来的东方驰拦住。

“小子,你逃啊,我东方世家看中的东西,你也敢染指?先敲断你两支孤拐再说。”

李逍遥调整呼吸,嘿嘿笑道:“东方驰,你这是自个儿找死,怨不得我!”

东方驰闻言,向左右看去,发现东方煜等人并没有及时赶上来,而是围着那女子,不知说什么,心中顿觉不妙,退后几步,道:“丢下东西,饶你性命——”

李逍遥也不搭话,身形一晃,欺身上前,一拳将东方驰的护身真气罩破去,手中血红横扫,东方世家的遁速果然不一般,尽管李逍遥攻击速度远超迅雷不及掩耳,但是血红的锋刃堪堪划破东方驰的衣襟,见东方驰衣襟遁出十丈之外,他眉头一皱,冷哼一声,戮神箭无声无息地发出来,与此同时,东方驰哀嚎一声,双手抱头,向海面栽倒。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东方世家

李逍遥稳了稳身形,险些因为脱力栽倒,他扑上前去,又是一拳轰击在正在坠入的东方驰腹部丹田所在部位,东方驰几乎毫无抵抗地被击打出数十丈之远,其体内丹田欲裂,大骇之下,却是根本无还手之力,甚至连丹田内一丝真气都调动不出来,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自个儿坠入海里,堂堂结丹初期修行者竟然被海水淹死,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东方煜听见东方驰哀嚎之声的同时,丢下那女子,招呼东方鸣朝李逍遥赶过来。李逍遥当做没有看见,摇摇晃晃地向东方驰飞过去,正好截住他,手中血红漫舞做一团,只在一息之间,便将东方驰剁成齑粉,同时探手兜住东方驰正欲遁逃的元神,径直送入口中,并强行将其元神灵力吸收,使其元神灵力转化少许精气,他苍白面色才转成潮红。

按照以往,他必是打坐将所吞噬的元神粹炼后,祛除糟粕,留取精纯,才有增加三、五年不等修为可能,如今囫囵吞服结丹初期修为的元神,简直是暴殄天物。

李逍遥张嘴吐出一口浊气,这是吞服元神所致,这时他才朝已经赶到眼前的东方煜、东方鸣俩人冷笑道:“你们如果也想要这个下场,我会成全你们的。”

东方煜怒道:“小子,你竟然吞服元神?与修罗无异,为人神共诛,我要替天行道,你今天必死无疑,快快拿命来。”

说完,一道金光闪现,径直扑向李逍遥,同时东方鸣侧面抬手祭出一柄三刃枪。

李逍遥冷哼一声,根本不顾追过来的三刃枪,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轰击东方煜的护身真气罩,同时身形一晃,避过迎面而来的金光,而身侧那一柄三刃枪正好刺穿其左肋部,如涌泉一般的血液从三刃枪血槽喷出。

东方鸣见一击便重创对手,顿时大喜,召回三刃枪,试图再次发动攻击,然而他无论如何召唤,三刃枪待在李逍遥的肋部,根本纹丝不动,慌张之下,他又祭出一把鎏金镗,哪知道李逍遥虽然是迎向东方煜冲过去,其实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见东方鸣忙不迭地祭出第二件法器,身形便在原地消失,待到他再现身形时,已经稳稳地紧贴在东方鸣的身后,一声冷哼从李逍遥鼻中发出,几乎在同一时间,东方鸣痛吼一声,莫名地栽倒在半空里,抱头乱滚,口中发出痛苦不堪的哀嚎。

东方煜顿觉不妙,慌忙闪身拦在东方鸣的跟前,哪知道他的身份虽然异常敏捷,但李逍遥的速度更快一筹,硬是在东方煜身侧绕过去,并将根本无还手之力的东方鸣的头颅割下来,一拳轰碎正欲逃逸出其腔内的元神。

东方煜见之,更是暴跳如雷,一声咆哮,挥袖祭出三、四件法器,其中至少有一件法器是灵宝级别。

李逍遥顿觉身后如被泰山撞击一般,在东方煜诸多法器的轰击下,他如水漂一般飞出至少五十丈开外,一口污血在飞去途中喷出。

东方煜能力肯容李逍遥喘息机会,紧随而至,就在他抬手举剑劈向奄奄一息的李逍遥时,其身前人影一晃,一位妙龄绿衣女子凭空现身。来人正是在葫芦洞天里修养的李小月,只见她挥舞梨花鞭,硬是将东方煜手中之剑缠住,同时她祭出紫云兜,趁东方煜正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闹得一愣之际,将其兜头套住。

她并没有就此罢手,又祭出几乎没有用过的玉净瓶,将其祭在半空里,一道白光将东方煜整个人罩住,东方煜唬得几乎魂飞魄散,本能地向战圈外逃去,同时呼救道:“九妹,救我——”

李小月冷笑一声道:“就是神仙下来,也救不了你!”

正隐身不远处的孙化成现身,其手中一对铜锤几乎没有停息地锤击被困在紫云兜之中的东方煜。

那女子早已见到眼前情形,慌忙飞过来,道:“道友,看在我东方明珠的份上,请住手吧?”

李小月嘿嘿笑道:“你东方明珠的面子?我们是朋友么?好像我不认识吧?”

东方明珠皱眉,叹道:“道友,这位是我的堂兄,一旦他有三长两短,你们必是逃不过西海辖内,他是东方世家的人,家族中有一位老祖正是圣山西海圣辖下两位圣使之一的右圣使东方傲,他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右圣使?没打过交道,也没听说过?这位老小子敢伤我老大,必死无疑!刚才我老大已经饶过你一命,若是你敢再上前一步,你也是必死!”

说完,嘴角一动,玉净瓶泄出来的白光一收,将已经奄奄一息的东方煜整个人收在拳头大小的玉净瓶中。

东方明珠脸色隐晦不定,盯着李小月的玉净瓶,道:“道友,我堂兄是不是已经死了?”

李小月没好气地道:“即使不死,也万万不可能活着。”

东方明珠长舒一口气,道:“死得干干净净才好。”

李小月听了这话,反倒是莫名其妙,见东方明珠远去,也不追问,转身对盘腿坐在血泊里正在疗伤的李逍遥道:“老大,不要紧吧?”

李逍遥面色苍白,勉强站起来,挥袖抹去附近痕迹,笑道:“到底是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祭出来的灵宝威力倍增,若不是我常年坚持炼体煅骨,恐怕这一次就命丧当场。现在我们立即离开此地,小月,一路由你护法……”

三个月后,李逍遥在西海的西北方向择一仅仅露出海面尖角的礁石下百丈深处开辟一洞府,洞府周边有十余座法阵保护。

之所以没有直接回京都,担心被东方世家阻击,毕竟这一次他惹上的人是西海境内排行前三的修行世家,事实上正如他所猜测的,东方世家出动十余结丹初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正疯狂寻找他的踪迹,据留守在藏宝地的人回报,除了当时有两个结丹初期修为的人,定有另一修为在元婴期的修行者,否则不可能仅用盏茶时间同时灭杀其世家三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这是公然向东方世家宣战,此患不除,后患无穷。

李逍遥现在所居的洞室地处荒僻,方圆万里范围内除了浩瀚大海,并无其它任何岛屿,而且千里之内所有的灵气若有若无,根本不适合修行者修行,然而他并不在乎此地灵气是否充沛,反倒是开挖十余间或大或小的洞室,将红毛狮王等灵宠安置其中,每日依旧喂哺诱妖草以及早先炼制的各种各样灵丹妙药。

“小月,我打算在此修行一段时日,或是十年,或是二十年,将结丹初期修为稳固一下,另有几件中意的法器也需要时间熟悉磨合,趁此时间,加强培育这些灵宠,争取在这期间内使它们相继进阶,即使将来不能助我一臂之力,看家护院还是可以的……”说完,他服用一把灵丹妙药后,便双目微闭,如磐石一般盘腿而坐。

两年后的某一日,李逍遥感觉一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率领十余人经过他所在洞室上空,若不是他及时将可能泄露灵气的灵宠等收在袖中,定然被发现其行藏,除这一次有惊无险外,后来数十年内几乎平安无事。

弹指一挥间,李逍遥长叹一声,丢下手中的法器,环顾身周散落的十余件对于他来说,中看不中用的灵宝级别的法器,摇头苦笑。

“十年磨一剑,呵呵,十年之中,我竟然没有炼制一件实用的法器——小月,将我的第二元神分身取来吧。”

话音未落,一尊尺许高的黑乎乎的仅是分清四肢五官的元神分身立在李逍遥面前,与此同时,黄毛金刚的遗骸也摆在他的面前。

李小月将先前从妖兽海狮腹中取出的那一粒未完全消化的丹药碾碎成的粉末撒在黑乎乎的元神分身的身上,笑道:“今天应该能将这元神分身与黄毛金刚的遗骸合体成功了。”

李逍遥摇头道:“呵呵,以后你我又多了一伴,如此大事,岂能轻率处置,三日后正是吉日,你我沐浴焚香,迎接新的你我。”

妖兽海狮腹中未完全消化的丹药经过李逍遥百般琢磨,其实是一粒根本不属于此界的金丹,金丹即仙丹,只有在仙界才有的金丹,不知是什么缘故,竟然遗落在西海境内,并被妖兽海狮吞食,若是海狮将此金丹的灵力完全消化吸收,即使元婴后期存在亲至,也只有望风而逃。

据经典模糊记载,此金丹名曰:索金丹,正是固精健体的仙丹。李逍遥本来打算自个儿服用,但想到第二元神分身不知缘何一直未能成形,故而费尽手段将此金丹碾碎成齑粉,隔三差五洒在第二元神分身体上,经过近十年不懈坚持,第二元神分身正是借体成形之际,而所借之体,正是玉石之中金精所化的黄毛金刚,因为其在先前一战之中殒命,所留尸骸完好,当时被李小月所收藏在小灵泉旁,若是能将第二元神分身与其尸骸合体成功,凭金石之中所生的金精为体,又有索金丹培育的元神,单论本体耐抗打能力远超李小月,即使李逍遥亦是望尘莫及。

第二百二十六章 媛儿出世

李逍遥与李小月对面盘腿而坐,两人均是面沉如水,神情异常谨慎。长舒一口气后,李逍遥连连挥袖,四周又多了一座法阵,将两人保护其中,同时第二元神分身不由自主地飘荡起来,而对面的李小月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黄毛金刚的尸骸托起,并将体内大部精气神缓缓通过十二脉注入其中,李逍遥亦舒展双手扶在黄毛金刚的尸骸上,亦将体内大部精气神缓缓注入其中,一个时辰后,李逍遥、黄毛金刚与李小月三者建立一道若有若无的经脉循环,艰涩异常,一炷香过后,才形成一周天循环。

李逍遥与李小月几乎同时双眼暴睁,异口同声地喝道:“此时不借体,还待何时?”

一阵旋风骤起,竟然将本来浮在空中飘飘荡荡的第二元神分身吹得支离破碎如风,在李逍遥等二人的注视下,破碎的元神如风随着骤起的旋风分别由黄毛金刚尸骸的七巧进入其体内。

在最后一丝骤起旋风进入黄毛金刚尸骸体内后,李逍遥与李小月同时面色剧变失色,原来在那一瞬间,两人体内所留有的精气神竟然一泄而空,几乎殒命当场,好在李逍遥早已有所准备,将最后所剩的仅有两滴玉****留一滴给自己,另一滴给李小月,分别噙在喉中,吞饮后,两人体内精气神瞬间饱满。

当两人通过服用玉****补满的精气神再次如数泄入黄毛金刚尸骸之中时,终于沟通第二元神分身的奇经八脉……三年后,黄毛金刚久闭的双眼皮微微舒展的那一刻,通体爆发橙黄金光,一声尖锐破空的嘶鸣声响彻方圆百里之内……李逍遥与李小月对视后,大喜,几乎同时撤去扶在黄毛金刚尸骸上的双手,其尸骸顿时失去支撑,跌落尘埃。

“唧唧——叽叽——吱吱——”第二元神分身终于成功借体,只是所借玉石之中金精猿猴之身,竟然不能说话,但与李逍遥、李小月沟通如一体。

十年后,看着第二元神分身借体黄毛金刚尸骸将一杆高级中阶灵宝阴阳锁魂枪使得炉火纯青,欣慰地笑道:“如今第二元神分身已经成功借体,合二为一,又与你我经过十年沟通联修,同样修得结丹初期修为,且金精所化之体,铜头铁臂已经不能形容,将来必为你我有力臂膀。”

“嗯,可惜为猿身,即使进阶至圣,亦不能人言……”

李逍遥沉思良久,冒出半句话,道:“将来或许另有造化……”

“老大,你应该为她赐名了——”

“既然猴猿之身,起名猿儿吧。”

“老大,我倒有主意,其为女身,虽说容貌丑陋,但倒不是从前黑乎乎,如今金黄猿身,不如赐名媛儿,女性化名字。”

“好!媛儿,李媛儿!”

话音才落,李媛儿一个筋斗翻到李逍遥面前,伏地施礼后,抓耳挠腮,吱吱笑不停。

李逍遥将利用四级妖虎扒下来的皮炼制的衣裙递给李媛儿,笑道:“这衣裙为我亲手炼制,虽然粗糙简单,但是能遮风避雨,且水火百毒不惧,先前曾赐予你原先身体的黄毛金刚,因为其殒命,被我收回来,如今重新赐予你,算是物归原主。你现在戏耍所用法器乃是一件高级中阶灵宝,名曰阴阳锁魂枪,你前身修为不够,为救我等,强行驱使,以致当场殒命,你借体合二为一,又经过李小月与我沟通……你现在修为已经与我等同步,为结丹初期存在,其实你、李小月与我等同为一体,虽说我从前也加入我某些门派,但是等于无门无派,与散修无异,以后修行路上必是一路艰险波折,从此你我等三人同进同退……”

说到这里,李逍遥从李小月那里将两仪浑铁枪,又名九龙枪,递给李媛儿,道:“这是传说中的仙器之一,除非生死攸关需要,否则绝不能使用,更不能轻易在人前显摆,怀璧其罪的道理不用我多说——你可以从现在开始用丹火仔细焙炼,将来为你本命法器……小月早已玉净瓶、杨柳枝儿和莲花法座这三级高阶法宝焙炼为本命法器,并开始尝试运用……呵呵,倒是我这正经主子还没有一件看得上眼的本命法器。”

又是十年时间过去,期间李逍遥将已经成熟的三枚离火斑竹果分李小月、李媛儿与他各一枚分食。红毛狮王与丹顶紫鸢修为进展迅速,顺利进阶六级,玉面螳螂与金线冰蚕亦先后进阶五级,只有伏魔谛听仍是处在三级修为。

李逍遥挥袖收回摆布在海底洞府的各种法阵阵旗,并毁去洞府,令李小月等回到葫芦洞天之中,其余灵宠收在袋中,领着孙化成择一方向御剑而去。

经过一路探听,打听到东方世家并没有异常,这才将一颗提着的心放下来,本想换了一方向回京都,但思量再三,还是向西海领域内一处叫什刹海的地方赶去。

之所以去什刹海,原因之一,那里有西海域内最大的交易市场,李逍遥想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至今他仍没有一件真正意义上的本命法器,而李小月与李媛儿也没有主修法术;另一方面原因是想让李媛儿历练,毕竟什刹海附近百万里范围内有不少海兽出没,正好补充囊中日渐捉襟见肘的可以汲取灵力的妖核的妖核,先前一段时间他将所有的妖核几乎全部提供给李小月、李媛儿和他自己以及红毛狮王等灵宠使用——当然,如今有李媛儿、孙化成和才进阶的红毛狮王等灵宠协力,所猎获之物定然是从前翻倍不止。

他没有借助传送法阵传送,而是夜以继日地御剑而行,虽然如此飞行,颇费时日,但他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不露行藏,不易被东方世家的爪牙发现,偶尔在荒无人烟的岛屿摆布法阵,利用诱妖草猎捕妖兽,只是收效甚微,尤其五级以上海兽几乎没有发现。

三年半后,经过他长途飞行,终于来到什刹海海域,不过距离什刹海交易市场至少还有一年半路程,所以他并没有急着去什刹海交易市场,而是去打探什刹海内妖兽盛行之地。

又半个月飞行后,他终于见来什刹海境内第一批人,远远看去,前面一行共五人,两人为结丹中期修为,另三人为结丹初期修为。

李逍遥略是犹豫一下,遂迎上去,施礼,道:“诸位道兄、道友,请留步,在下姓李,早年受赐法号逍遥。”

“哦,李逍遥,既然有法号,修为定然不弱,不知出身何门何派?”对面一结丹中期修行者问道。

“师门因**,已经近乎覆灭,在下也是覆巢之下侥幸得生,因为冤仇未报,故而不敢报师门,其实如今算是名副其实的散修,还请诸位道兄道友原谅则个。”

“呵呵,这位道友似乎另有来历?”

“正如道兄所言,我这位道友姓孙,叫孙化成,另有隐情,不宜多说。”

“好吧,我们五人分别出身两个世家,如今结伴前来猎捕妖兽,我姓刘,叫刘封,出身刘姓世家,这位姓田,叫田宇,出身田姓世家,他们分别叫刘进,田寇,田和。不知李道友与孙道友找我们所为何事?”

“我俩想猎捕妖兽换取修行所需之资费,因为来得匆匆,而且是从外海亡命至此,所以一时不得其中奥妙,冒昧向诸位道兄道友打听。”

刘封略是沉思,笑道:“如今李道友与孙道友正在亡命之中,应该无归属,不如暂时投入我刘家为客卿长老,待遇优厚,而且有我刘家庇护,他人也不敢公然挑衅我刘家威势。”

李逍遥笑道:“多谢刘道兄美意,暂时我俩只想潜心修行,从此避祸人烟。”

刘封面色略是阴沉,遂转为平常,递给李逍遥两件物件,道:“那玉简为什刹海海域地图,另一件是西海五百年才举行一次的比武大赛的邀请函,凭此函直接晋级二十年后决赛,这一次比武大赛正是我刘家轮值主持,因此多出不少邀请函,呵呵——即使不是比武,也望李道友、孙道友携朋友观摩。”

“多谢刘道兄!”

“举手之劳,何必谢字。只是李道友孙道友想在什刹海猎捕妖兽,恐怕多遇凶险,即使我等五人组队联合猎捕海兽,亦是有凶险存在……”

“刘道兄此言何意?”

“什刹海境内多有五级、六级海兽,甚至七级以上海兽亦有不少存在而且西海海兽均喜群居,反倒是独居的很少,多者三、五只,或十余只,甚至更多。即时元婴期存在也只能望风而逃,凭李道友、孙道友两位手段,哪怕身怀异宝,亦是不易应付……还不如与我等联合猎捕海兽……”

未等刘封说完,李逍遥再次施礼道:“若是有幸活下来,二十年后定去刘家作客观摩比武。”

李逍遥停驻在一礁石上打坐休息,取出什刹海海域地图,图中勾画较为详细,有部分说明,应该是刘家家族子弟专用之物。

李小月与李媛儿盘腿坐在他的左右身侧,孙化成则在百里之外巡回监视。三日后,李逍遥抚掌笑道:“西南方向十万里处的黑海,不知什么缘故近百年海兽出没较频,正是我所向往地方。”

李小月皱眉道:“既然海兽出没较频,为何刘封等人没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西海历练

“整个黑海海域均是东方世家辖地,外人进入其中必须经过批准并缴纳近半的税费,且有人随行监视,否则格杀勿论。而刘家在西海内排名第二,正是排名第一的东方世家死对头,自然不会前去,否则东方世家以命丧海兽之腹为借口而将其灭杀。我等前去,自然不会与东方世家的人干系,尽量避开他们,否则我也杀无赦!”

李小月笑道:“或者逃之夭夭。”

进入黑海海域内又向前飞行十天,此时李逍遥将现在立足之地方圆万里之内已经巡视两遍,虽说没有发现四、五级海兽踪迹,仅是发现两只三级海兽,未等他动手,李媛儿冲上前挥舞其手中阴阳锁魂枪均是一击毙命,但是由此并结合以往猎捕海兽经验,可以断定方圆万里之内必有三只以上的五级海兽,比他想象之中的海兽还要多。

因为先前听刘封介绍,此时他更是小心,将足下方圆仅六百丈的孤岛摆布有十余座大大小小的法阵,即使天罗地网亦不过如此,同时令孙化成、独角犀牛分别隐伏在两个主阵眼之中以随机应变。红毛狮王、丹顶紫鸢、玉面螳螂、金线冰蚕四灵宠分部在孤岛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自催动灵力,形成一座进可攻退可守的四象阵。李小月与李媛儿分立在李逍遥左右身侧严阵以待。

“我们开始狩猎行动吧。先是餐前点心——”

说完,他从袖中抛出一株四叶诱妖草栽入眼前十丈土中,随后三人分别原地盘腿打坐。

三人才刚刚坐下,不远处便传来一声咆哮,李逍遥皱眉道:“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话音才落下,远处又传来三声嘶鸣,李小月亦皱眉道:“虽然准备充分,可能不易应付。”

这时更远处传来如排山倒海之声,李逍遥长叹一声道:“撤阵——升空,走——”

御剑飞升数百丈高,见海面上至少有二十只海兽,其中大半为五级海兽,其余为四级海兽,小者如牛,大者如小山,虽说不至于吓得当场趴地上,但心惊肉跳还是有的。

正在观望,李逍遥心中一动,暗叫不妙,回头一看,果然见李媛儿满面喜色,双目赤红,抓耳挠腮,连连翻滚,正欲神识控制,却见其数个筋斗翻下去,落在海兽群中。

李逍遥喝道:“孙化成、独角犀牛凌空护法,红毛狮王、丹顶紫鸢护我身后两翼,玉面螳螂、金线冰蚕从中援手策应,李小月殿后。”

说话的同时,手持血红,舞出一团红光,身形一晃,冲到李媛儿身边,与其并肩冲向海兽群中。李小月手持三色梨花鞭的鞭花花团锦簇,鞭声如炮,亦步亦趋跟在李逍遥身后。红毛狮王等灵宠的神识已被李逍遥接管直接控制,更是身不由己地紧追其脚步。

李媛儿一个筋斗翻下去直接砸在前面一只四级海兽电鳗身上,竟然将其长体一下子砸成两半儿,随即不等其反应过来,挑枪横扫,直接将其剖腹开肠,红的白的流得满地都是……李媛儿一边张嘴吞吸其精血,一边从其腹中直接摘下妖丹妖核收在储物袋之中……李逍遥自认为眼疾手快远高同阶,如今见之,自叹弗如,这时面前一只五级海兽黑章鱼将触须扫过来,他爆喝一声,躲过横扫的触须,径直向其丹田头腹要害所在冲过去。

红毛狮王张嘴一声狮子吼,将数百丈内二十几只海兽个个震得七荤八素,至少减去一成攻防能力,随即扑上眼前冲上来的一只三头赤蟒,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吞咬住赤蟒中间的一只头颅,两只前爪分别将赤蟒左右两只头颅死死按压在地上,任其摆尾,其头颅却是动弹不得,堂堂五级海兽,在六级红毛狮王的攻击下,竟然无半点还手之力,眼看赤蟒命丧红毛狮王尖爪利齿之下。

丹顶紫鸢不愧是稀罕高贵灵物,无论是神态仪容还是步行举止,均显得雍容大方,它负责保护李逍遥身后左翼,它刚落地梳理被风吹乱的翎羽,一只四级海兽墨鱼急急冲上来,竟然一下子将身为六级灵兽的丹顶紫鸢撞得接连翻滚七八丈之远,丹顶紫鸢扑通爬站起来,顿时面红耳赤,张嘴吐出一团烈焰,不过喘息之间,便将四级海兽墨鱼烧化成灰烬,若不是它及时收回焰火,这只四级墨鱼的妖丹与妖核亦是化为灰烬。

玉面螳螂本是火急性子,在李逍遥落地时,它便紧随其后守在自己的位置,见十丈外有一五级海兽琵琶虾张牙舞爪地横冲过来,便主动迎上去,爽钳对双螯,乒乒乓乓地战成一团,几乎平分秋色,不相上下,一时胜败难料。

金线冰蚕见对面迎来三只海兽,倒也不慌不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张嘴吐出团团冰雾,将其身前百丈之内均以冰雾团块遮蔽,凡是进入冰雾之中的海兽,无不撤身绕行,见此,金线冰蚕顿喜,于是它并不甘心如此,百忙之中吐出一条金丝线将一只四级海兽章鱼困在冰雾之中,如被鱼钩钩住,任其百般挣扎,却是挣脱不了金线束缚,反倒是如蚕茧一般被无穷尽的金线缠缚得结结实实,眼看再无活路可走的可能。

李小月手舞梨花鞭,凡是靠近鞭花,均是被其梨花鞭抽出七、八丈开外,甚至有海兽被鞭花当场抽得晕死过去,凡是有红毛狮王等疏漏之处,她均以鞭花填补,基本能掌控李逍遥身后与侧翼安全。

因为有二十多只四、五级海兽,李逍遥等人根本不想施展法术,担心精气神因此更快耗尽,若是另有波折,便无法应付,所以他们均是选择近身搏杀,即使李小月亦不例外。

搏杀近三个时辰后,李逍遥才真切体会到为什么刘封说猎杀西海妖兽需要结伴而行,这里的妖兽不但群居,而且报复性极强,几乎不死不休,李逍遥等早已没有开始那般的杀气腾腾,即使他勉力保持体力,此时也只是见招拆招,瞅冷空子使对面海兽以一击毙命。而在过去的三个时辰内,他们合力何止搏杀二十几只海兽,至少十个二十几只海兽,能击杀如此多的海兽,远超他的估测,若不是他亲身经历,根本不敢相信,眼看远处仍是前赴后继不计其数的海兽,李逍遥苦笑道:“都是诱妖草惹的祸。”

李逍遥不敢继续胡思乱想,即使他现在想撤身离开,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李小月、李媛儿与众灵宠深陷妖兽包围群中,根本不可能全部安全脱身。

他服用大把灵丹妙药后,强行精神一振冲进海兽群中,孙化成与独角犀牛紧紧跟随在半空里,时不时施法救援。

此时李逍遥已经顾不得留有后手保命,至少要保住眼前性命才能谈以后,所以他不再一味地向前冲杀,而是令李小月等尽一切向其靠拢,收缩防线,使得彼此能更好地相互照应,以免顾此失彼,减少受伤流血,待到众人汇合后,可以轮番休息三、五喘息时间。

整整一天一夜后,李逍遥等众人才合力将眼前仅剩有的一只五级海兽灭杀,体无完肤的他当即瘫坐在地上,除李小月与李媛儿回葫芦洞天修养,其余灵宠均守在储物袋之中,而四周堆积如山的海兽尸体,百里之内的海水被污血染得如火烧云,而其身下的岛礁本是高出海平面近丈许,此时已经被削得坑坑洼洼,几乎淹没在水面下。

李逍遥令独角犀牛继续监视四周,孙化成则打扫战场,见满满的收获,他根本笑不出来。稍事休息后,他立即收拾残缺法阵阵旗和饱吸血食的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飞去千里之外,择地修养。

半月后,李逍遥周身创伤才愈合,又过去三个月,他才完全恢复他全盛状态。

十天后,他已经飞去十万里之外,经过再三思考,他仍是决定按照前次方法摆布法阵等。

李小月微微皱眉道:“虽然在上次博弈之中,除收获大量妖丹妖核,我等无论是在近身搏杀还是法术施展以及法器运用均是获益匪浅,尤其李媛儿的进步更是神速,但是如此冒险,难免有周全之时,恐怕我等会有性命之忧,无论是你、我还是媛儿,在不必要牺牲的情况下,还是尽量保全性命。”

李逍遥叹道:“并不是我贪图此等妖丹妖核和大量材料,大浪淘金,凡是禁得住浪涛洗礼,最后剩下的只有闪闪发亮的金子。如今凭我的身手,之所以可以轻易灭杀同阶,甚至灭杀高阶亦不在话下,除了我有优于其他人的法器和法术,更主要的是因为我经历比他人多得多的搏杀,搏杀技巧已经炉火纯青。你也知道修行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我无门无派可以依仗,只有凭自己的实力说话,否则早早晚晚都是死路一条。而像上次历练经验,对灵宠与我等修为提升亦是大有裨益,近来修行似乎有突破性进展……红毛狮王等灵宠似乎也有看得见的质的变化,毕竟我的目的不是将它们像家猫一样当作废物抚养,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其实让它们成为我的爪子和利刃,当然这样做,对它们自身修为修行也是莫大的有好处……”

第二百二十八章 始战西海

将四叶诱妖草培植在礁土中的那一瞬间,李逍遥等便全神贯注,果然没有超过三息时间,不远处的海面便有了声势异常的动静,才过去十息时间,方圆仅是十平方公里的岛上便有超过十只四、五级海兽,在李逍遥的约束下,这一次李媛儿没有冲下去,紧挨着李逍遥盘腿而坐,却如满身都是虫咬,不住地抓耳挠腮,吱吱乱叫。

李逍遥面色严峻,道:“这一次我等换一阵灭敌阵型,待会儿,我下去任先锋,李小月率红毛狮王、丹顶紫鸢两只灵宠左翼跟随,李媛儿你率玉面螳螂、金线冰蚕两只灵宠右翼跟随,你们的任务是紧随我身后施以援手,无论是用法术还是法器或是近身搏杀,集中我等攻击力在一只妖兽身上,完全使得我前面的妖兽得以一击毙命,从而使得我等能向前恣意冲杀,这样做的最大好处就是我等不易被妖兽纠缠,分散我等攻击力,尽可能避免被妖兽所伤,即使力竭之时,亦能合力遁逃摆脱妖兽合围。”

话音才落,又有三四只海兽冲到岛上。李逍遥面露煞气道:“杀!”

人影未到,李逍遥便挥手祭出一道儿臂粗的雷电,径直轰击在眼前一只尖嘴鳄的头颅之处,将其打翻几个跟斗,未等尖嘴鳄翻滚过来,李媛儿甩手将手中的阴阳锁魂枪祭出去,一道灿烂银光过后,整个阴阳锁魂枪的枪身从尖嘴鳄嘴中贯穿全身,连痛苦的吱叫声都没有发出来,仅仅是挣扎一下,便一动不动,眼看活不成,一只同阶中算是霸王五级修为的海兽尖嘴鳄竟然在李逍遥与李媛儿合力一照面下便死得不能再死,数千年的苦修未等证得正果却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半途而废,一场苦修一场梦。

李小月见尖嘴鳄已身死,来不及处理其妖丹妖核,便祭出玉净瓶,将其整个儿收在玉净瓶之中封存。李逍遥见合力一击竟然比想象之中还要快上倍许,信心大增,身形一晃,又向另一只妖兽奔过去,身后李小月、李媛儿等如影随形,由于众人均是打开护身真气罩,一时之间光怪陆离,远远看去,斑斓成一五彩云团,其声势亦是浩荡。

由李逍遥任前锋,众人协力援手,顿时势如破竹,第一波上岛的十多只海兽竟然在一盏茶时间内被屠杀殆尽,其神速远远出乎李逍遥等人的预料,他才长舒一口气,眼前第二波妖兽已经冲到眼前,他苦笑一声,服下一把灵丹妙药后,又率众人冲进妖兽群中,尽管前来妖兽均是四、五级修为,与李逍遥等人不分上下,甚至有更凶悍海兽,但好汉架不住拳多,在李小月及众灵宠攻击下,不过三、五番攻击便一命呜呼。

十年后,李逍遥领着孙化成正欲赶赴下一处猎捕海兽地址,这时前面有六人正在合击一六级海兽黄章鱼,先前李逍遥亦曾偶遇六级甚至六级以上海兽,但均是绕道而行,毕竟与人修相比,同阶的海兽攻击力已经远超人修,何况六级海兽相当于人修结丹中期修为,而其攻击力能达到结丹中期以上的人修,他不想螳臂当车,自找送死之路,除非不得已,否则他绝不会与六级海兽对阵。

李逍遥正欲绕开,这时远在一旁悠闲观战的人匆匆迎上来,喝道:“东方世家执事东方赟在此,尔等何人,竟然私自入我什刹海?有我东方世家签发的牌子么?”

李逍遥见眼前不过是筑基后期修为的后辈,竟然敢对他颐指气使,心中暗怒,却是不动声色地道:“我周边整个西海,从来不知道什么牌子,你一个小小后辈竟然敢挡我的道,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给你一息时间,有多远滚多远!”

“你——你——等着——”

李逍遥探手发出一星弹指玄火径直向东方赟飞去,东方赟见之,不知其中利害,一边跑一边骂道:“姓周的,你们几个混账,赶快过来,先灭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待到东方赟发觉不妙,其整个人儿已经被玄火遮住,慌忙叫道:“救命——”

李逍遥见一团灰烬已随风而去,冷笑道:“你祖宗在此,也是救不了你的。”

远处正在围捕六级海兽黄章鱼的人中见之,顿时大惊失色,丢下已经是垂死挣扎的六级黄章鱼,几乎同时冲过来,其中一人怒叫道:“尔等是何人,竟然敢灭杀东方世家的执事?难道不知道这是死罪么?”

李逍遥冷笑道:“该死的已经死了,若是你们不想死,现在就从我眼前滚远些。”

“你灭杀随我们一起行动的东方世家的执事,若是我不将你们俩捉拿回去,我周某人等几个人决难逃责罚,所以请你们跟我回去投案吧,或许东方世家会轻饶你们也是说不定。”

李逍遥见眼前两位结丹中期修为和四位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在姓周修行者话落时将他与孙化成围住,心中已起杀意,便道:“我与东方世家有些过节,若是尔等为东方世家爪牙,必死无疑,若是你们强行为东方世家帮凶,同样必死无疑,我见你们也有不得已苦衷才敢对我这样说话,所以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就当我们没见过——”

姓周的面露凶光,道:“道友,你说笑话呢?难道你不知道东方世家的规矩?否则凭一个筑基后期修为的小辈也敢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若是放你们走,我们的下场比死好不了多少,将你们捉拿回去交差,我们最多是保护不周,动手——”

李逍遥身形一动,裹挟着孙化成,跑出包围圈外,姓周的等人法器法术顿时扑空,见李逍遥溜出圈外,惊讶的同时,不忘叫道:“快,围住他们,不过两个结丹初期而已,别让他们跑了——

李逍遥冷哼一声,道:“李小月、李媛儿,尔等此时不现身,等待何时?”

话音未落,李小月身着绿罗衫如一道亮丽风景现出来,而李媛儿披挂斑斓虎皮如凶神恶煞一般蹿出来,红毛狮王一声嘶吼率众灵宠滚落出来,独角犀牛亦在不远处现身,反将姓周的等六人围困。

姓周的大吃一惊,原以为不过李逍遥、孙化成两位结丹初期修行者而已,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冒出红毛狮王、丹顶紫鸢两只六级灵宠,另有四只五级灵宠,还有一只见都没见过的结丹初期修为的机关傀儡,更有两位相貌一天一地反差的两位结丹初期的女子,对方实力远超己方,心中暗自懊恼,但自恃结丹中期修为,并没有多少担心,道:“道友,即使再多废物,也是无用的,速速投降,我或许替你在东方世家面前美言几句。”

李逍遥摇头道:“若是你们再不出手,恐怕就没机会了!”

不等姓周的说话,李逍遥灵智一动,李小月、李媛儿等法器已经出手,而红毛狮王等根本不甘落后。

李逍遥身形一晃,凭空消失,待到他现身时,已经来到姓周的身后,他嘿嘿一笑,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将姓周的护身真气罩轰掉,同时发动戮神箭,在措不及防的攻击下,姓周的脑髓深处一阵剧烈刺痛,不过瞬间的失神,李逍遥显出六臂重影,无敌迷踪拳一下子击在姓周的丹田要害之处,又一拳轰击在其头颅之上,待到姓周的反应过来时,血红锋芒已经将其头颅搬家,而其蹿出来的元神,被血红劈得粉碎,顿时化为灵气消弭在空气之中。

李逍遥将其随身储物袋等物收为己有,随即收起身形,冷笑道:“结丹中期?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不过尔尔。”

其余等人见李逍遥仅在一息之间便将姓周的灭杀得干干净净,顿时大惊失色,一下子失去斗志,生出退意,但在李小月等人穷追猛打之下,哪里有逃跑机会,何况此时李逍遥站在阵外看似悠闲,其实虎视眈眈,而远处的独角犀牛见谁逃出战圈,便发出一道炽白光柱将其逼入战圈之中。

李小月与李媛儿合力大战另一结丹中期修行者,其余灵宠与孙化成追杀其余四位结丹初期修行者,已是稳稳占了上风,输赢只是时间问题。

其实被李逍遥灭杀的结丹中期修行者实力不虚,只是在李逍遥的攻击下,根本没有施展出来而已,算是死得不甘心,死不瞑目。

另一结丹中期修行者实力也不弱,尽管李小月梨花鞭漫天横扫,李媛儿阴阳锁魂枪枪枪紧逼,但那人到底是结丹中期修为,法力不浅,从前应该是一狠角色,一柄阔背刀左右抵挡,李小月与李媛儿频频出手,却是占不到半点便宜,那人出手时,李小月身形顿隐,其攻击在虚空之中,而李小月是玉石之中金精所化,任其攻击,却是无半点妨碍。

李小月见李逍遥如对阵土鸡瓦狗一般将对手灭杀并闲暇旁观,心中一急,将一对金铙祭出半空里,同时将紫云兜抛出来,那人见之,顿觉不妙,金铙是灵宝级别法器,他尚能勉强应付一二,而紫云兜却是法宝级别的法器,如何敢抵抗?何况他久战不下,已是黔驴技穷,身形一晃,便绝对溜之大吉。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小青岛之行

李媛儿见之,不怒反喜,一个筋斗追上去,爆喝一声,挑枪一击,破去那人的护身真气罩,见那人欲逃,独角犀牛的炽白光柱正好击在那人去路上,那人身形不由自主地一顿,一对金铙漫天金光将其罩住,同时紫云兜已经将其整个人儿兜住……李媛儿见那人在紫云兜中活蹦乱跳,上前用脚踩住,一顿乱枪将其戳得稀巴烂,其精血、元神被李小月收在玉净瓶之中。

剩下四个结丹初期的人见两位结丹中期的修行者被灭杀,吓得肝胆俱裂,根本无半点儿斗志,在红毛狮王、丹顶紫鸢等灵宠的攻击下,纷纷殒身而亡。

李逍遥也没闲着,将他们的元神收在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之中,用来滋养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中的七十二只元神。

收拾战场后,李逍遥领着孙化成向事先既定方向御剑而去,十天后,李逍遥在一无名岛屿如法炮制,诱捕大量的四、五级海兽。

转眼之间,又过去七、八年时间,李逍遥见储物袋之中堆积如山的材料,以及成千上万的妖丹、妖核,按照他的估算,十七、八年来他将什刹海域内四、五级海兽灭杀一成以上,偶有落单的六级海兽和七级海兽,自然不会放过。

因为他可以避开其他修行者,故而在这近二十年之中,他除了灭杀六位结丹期修行者和一位筑基后期修行者外,与其他修行者本无照面和冲突。这一日,他收拾战场后,取出阴阳如意化千面,换了一副白胖体貌,换名俞之夫,向什刹海域内最大的交易市场东方市场赶去,因为避开东方世家的耳目,途中数次换方向绕道,原本需一年的路程,如今却耗费整整两年时间。

东方市场坐落在一座叫小青岛的岛上,其实整座岛均是密密的交易铺子和摊点,而东方世家盘踞的本岛便在距离小青岛万里之外的青岛上。据说东方世家有修行者数万,结丹期以上修行者数百人,元婴期修行者不下二十人,除此外,另有客卿、投奔寄居者无数,俨然是西海第一修行世家,其实力不下当初李逍遥初时修行的整座九孤山的势力。

俞之夫并未径直去小青岛,而是在小青岛一座岛礁下,将孙化成安置一无名礁石下百丈之深的洞窟里,并用重重法阵保护,随即取回留在孙化成体内的一点神念,这才摇摇摆摆向小青岛赶去。

途中遇两位分别是结丹中期和结丹初期修行者,通过攀谈,得知他们叫邱栋、梅林,为双修伴侣,因为俞之夫刻意交结,邱栋颇为健谈,故而三人很快便熟稔起来。

邱栋笑道:“听说近十年来,东方市场异常火爆,原因之一,便是五百年一次的西海比武大会,据说整个西海的修行者为之沸腾,毕竟有修行者一生亦为经历如此盛会,所以他们穷尽自身财富换取所急需修行之物。”

“如此说来,此次盛会定有非常之处?”

“难道俞道友不知道?”

“我是一散修,常年枯坐深海孤岛之上,与众修行者并无联系,所以并不知情,而我如今才出关,大概是运气使然,竟然遇到同去小青岛的邱道兄伉俪。”

“西海比武大会由来已久,每五百年举行一次,由西海排名前三的世家轮流坐庄,整个西海排上前三十名的世家或门派才有资格,而参加比武的修行者均以世家或门派名义参加,多为其子弟或客卿,当然也有不乏挂名求利者……凡是参加比武者,均是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按照比武排名,除历代固有海域外,其余重新划定所辖范围,排名第一所获海域为一半,第二名所获海域为剩下海域的一半,以此类推……”

“哦,如此说来,这次盛会其实就是那些世家玩的游戏,与我等散修无干……”

“俞道友,你误解,除了排名前三十世家主场外,还有副场比武,这副场比武为那些排名三十以后的小世家或小的门派以及无门派的修行者所准备,但是都是以个人名义参加,凡是获胜者,按照排名,前三名,奖励一片大小不等的海域,足够开山立派建立门户之用,当然若是自己不需要,也可以转让其他门派,其余排名,另有颇为丰厚的奖励。”

李逍遥这才明白,当初刘封给他邀请函的目的,大概是让他参加副场比武,毕竟凭他结丹初期修为,如何能够与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

俞之夫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比武大会有众多修行者参加,利益驱使,当然修行者因此有了更多修行资料,自然修行速度倍增不止,同时可以购置更高阶的法器、符箓……”

“其实修行界与寻常百姓无异,谁有钱,谁就是富豪大佬。”

“如此说来,道兄也是来小青岛置办物事?”

“正是,前年我侥幸赢得对手半招,故而进入决赛。”

一行三人说着话便进入小青岛,俞之夫以为了解不少,便借故离开。小青岛上的东方交易市场不但是什刹海最大的交易市场,而且也是西海最大的交易市场,故而不但有重兵把守,还有法阵结界将整座岛屿覆盖,以免受到别有用心的修行者打劫或高阶海兽攻击破坏。进出小青岛有数个出入通道,若是一旦收到警报,便自动封闭,无论人妖,届时均无法出入。

经过通道时,俞之夫付出五十万灵石购买一次性通行证,有此通行证,他可以在小青岛自由买卖。虽说东方市场是西海最大的交易市场,但与京都市场比较,仍是小巫见大巫,大概仅是京都市场的三条街而已。

俞之夫不在乎交易市场大他以为只要购买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便是好市场,因为暂时无紧要的事,所以他不分昼夜按个闲逛市场,重点还是打听丹方以及法术秘籍,虽说跑了近半商铺,购置不少形同鸡肋之物,当然他随身丹药耗费得七七八八,准备回京都后再炼制所需丹药,所以购置丹方所需妖丹等,只是他令他没想到此处妖丹比京都更是稀缺,好在他通过自己近二十年的猎捕,所需妖丹种类已经备齐的十不离**。在一家专卖妖丹的大型店铺中,他以两枚妖丹换一枚妖丹、甚至以十枚妖丹换一枚紧缺妖丹为条件,将所需妖丹备齐,当然也换取不少他暂时不需要却是稀罕妖丹。

经过打听,终于得知一种最是适合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服用丹方,于是他兴冲冲地跑了大半个小青岛赶到一家店铺前,还未进店铺,却是虚惊一场,原来这家小得不起眼的店铺早在半年前已经挂起转让牌子,而店铺中只有一伙计留守,仔细打听,才知道这家店铺还未转让出去。

于是他大摇大摆地进店,左看右看,半天后,招手伙计,道:“你家掌柜的可在?”

“掌柜已在一年前坐化,少东家不在此地,若是前辈想收购此店,需缴纳定金,三天后,少东家自然与你见面。”

俞之夫故作沉思,道:“好吧,你速去联系,我在此逗留时间不长。”

离开此店后,俞之夫又继续闲逛,好在他身上最不缺的便是灵石,于是又购置大量形同鸡肋物事,其中有不少他没有见过的符箓,也购置数件宝符,更是要很小的代价购买数支他没有的千年龄灵草,毕竟千年龄灵草在此地并无太大用途。

正在闲逛时,他见身后似乎有人跟随已经超过三个时辰,凡是他所进过的店铺,那人都在他出来后进去一趟,于是他故意不紧不慢地绕道儿,那人明知俞之夫已经知晓有人跟踪,却是远远地跟随。

于是俞之夫在一拐角处截住那人,冷笑道:“道友,若是你想挑事,可以明刀明枪地干一场,鬼鬼祟祟地样子似乎不是你应该做的事。”

那人同样结丹初期修为,身形高挑,瘦如竹竿,闻言一怔,随即笑道:“道友,我跟踪你不假,但并无恶意,请道友不必紧张。”

“此话怎讲?”

“我是一拍卖会的执事,因为这一拍卖会规模较但所拍卖之物来路不足为外人道,而且非寻常之物,亦非寻常修行者所能购买得起,所以我们一共六位执事每日上街寻找有购买潜力的修行者,待到聚齐三十位至少是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便开始着手拍卖。”

俞之夫犹豫一下,道:“如今还缺几位?”

“卢某今日出来时,还差两位,若是道友肯去参加我们的拍卖会,想必人已经齐全。”

俞之夫道:“不知道友能否透露所拍卖之物可有丹方、秘籍等物?”

姓卢的执事摇头道:“据我了解,这次拍卖品虽多,似乎并没有道友所说一类物品,不过拍卖会结束后,会有短时间的自由交易,因为所去之人均是经过我们精心挑选,囊中所藏必是有不寻常之物。”

俞之夫暗忖再三,以为并不是市场之中没有他所需之物,而是见其一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不肯将好东西亮出来,而他也不可能广而告之——我身怀千亿灵石,若是如此做,简直是分分秒秒找死的节奏。

他终于下定决心道:“请卢道友前面带路。”

第二百三十章 灵石之王

穿过几条街道,俞之夫随卢姓执事进入一中等规模的商铺,经过法阵禁制,他在一练气期修为的妙龄女郎引领下进入一地下洞窟,果然如他从前所经历,这是一家黑市拍卖市场,环顾四周,除了有二十位模样俊俏妙龄女郎外,另有包括他在内二十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正坐在台下,那些妙龄女郎大部或是依偎修行者怀中或是交叉两腿盘坐修行者膝上,甚至有正在行唇舌之交……整个儿场面均是给人****迷离感觉,俞之夫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毕竟活了近三百五十年,又不是孩童,自然知道非礼勿视。

他才刚刚坐定,引领他进来的妙龄女郎便将半边身体靠过来,胸前**紧贴,俞之夫这时才真正体会到耳鬓厮磨的感觉。

“前辈,在这里,今天奴婢是你的,你想怎样做就这样做。”

俞之夫冷笑一声,道:“我现在让你有多远滚多远!”

那妙龄女子闻言,一怔,身子一僵,双眼顿时噙泪,道:“若是前辈赶我走,其实就是逼我死。”

“此话怎讲?”

“前辈赶我走,说明奴婢不能将前辈服侍周到满意,按照规矩,我必是被当场处死的……”

“你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说不定我有事问你,若是你再对我动手动脚,你的死活便与我无干。”

俞之夫随即有一句没一句问了有关拍卖会的事宜,大约半个时辰后,正在大家等得不耐烦时,台上走出数人,均是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其中一人向前一步,微微一笑,道:“诸位均是经过我组织执事精心挑选出来的,在这里我就不多说,而我组织所拍卖之物,亦不是那些不入流之物,凡是从前来过我组织拍卖会道友均知道我拍卖会一向公平公正,根据拍卖会规矩,价高者得之。事先声明,凡是在我这里寻衅闹事者,不管你多深修为,也不管你多大的后台,必是当场诛杀……”

一番啰嗦的开场白后,在众人翘首以盼下,第一件拍卖品终于亮出来,是一截小拇指大小的雷音木,甫一亮相,便引起众人惊讶声,经过介绍,才知道这雷音木有先天木属性和雷属性多用来制作法器,每每祭出雷音木所制法器,便有雷、电伴随,使得邪魔不敢近,即使修为高深的修行者见之,亦不敢与之相抗,雷音木,又称观音木,已经在这一界绝迹百万年之久,即使这一截雷音木,亦不知是哪一世家遗落下来的或是从一上古古迹中淘出来的,只是仅这一截雷音木实在短制作法器,远远不够,即使制作挂件等小玩意,所蕴含雷灵力太少,没有多大功效。

想到这里,俞之夫灵光一现,暗中打开慧眼,将雷音木整个儿仔细扫了一遍,顿时有了主意。

正当俞之夫出神时,拍卖师叫出底价:十亿灵石,并道每轮加价至少三千万灵石。

拍卖师话音未落,顿时引来一片唏嘘声,虽然这雷音木稀罕之极,但毕竟是高低不就、形同鸡肋之物,俞之夫亦是以为若是他不出价,必是流拍。于是他并没有急着出价,而是静等拍卖师宣布流拍前的那一瞬间出价。

“最后问一遍,又没有出价的?”拍卖师不动声色地问道,似乎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止一次出现,所谓司空见惯,便是这模样吧。

俞之夫刚要张嘴出价,坐在距离他不远处的一位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行者尖着嗓门叫道:“十亿五千万灵石。”

俞之夫心中发闷,嘴唇发苦,跟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竞价,显然不给对方面子,若是惹恼对方,本是不相识,偏偏结下冤仇,反倒是不美,但是让他就此放弃雷音木,却是万万不可能,因为刚才他打定主意时,已经暗下决心,无论什么代价,必须将其拿下来,当然以最小代价拿下雷音木,自然是最好的。

就在那人叫价十亿五千万灵石后,俞之夫不遑多让地叫价十一亿灵石。

那人闻言,转身抱拳冲着俞之夫道:“这件雷音木是侯某必得之物,还望道友成全。”

俞之夫这时才看清那人面貌,面色赤红,满面虬须,体健壮硕,亦起身抱拳施礼道:“侯道兄,在下姓俞,因为此雷音木正是我梦寐之物,所以不可能出让……”

拍卖师身边一人,干咳一声,道:“侯道友,难道你不懂拍卖会的规矩么?”

侯姓修行者瞪了俞之夫一眼,重重地坐在座位上,其身边女子刚刚贴上去,被他一把揪起来,甩出十七、八丈之远,那女子普通一声落地后,哀嚎一声,便一动不动,基本无生还可能。

拍卖台上的几人视而不见,倒是台下奔出一人将那女子尸体扛出去,台下其余修行者似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亦是视而不见,毕竟一个练气期女子的死活在他们眼中如同蝼蚁一般。

侯姓修行者瓮声瓮气叫道:“十二亿灵石。”

俞之夫紧随其后,道:“十三亿灵石。”

“十四亿灵石。”

俞之夫知道今天不可能低价获得雷音木,于是叫道:“二十亿灵石。”

叫价声刚落,便有人讥笑道:“傻子——”

侯姓修行者一愣,咬牙切齿声咯吱响,道:“二十一亿灵石。”

“三十亿灵石。”

“三十一亿灵石。”

俞之夫已是不耐烦,出价道:“一百亿灵石。”

话音一落,四周顿时一片静默,俄顷后,众人才醒悟过来,在他们眼中俞之夫简直就是一扛着满袋子灵石的傻子。

侯姓修行者几乎咬碎牙齿,却是不再出价。

俞之夫支付灵石后,将雷音木收在袖中,便闭眼打坐,而其身边的女子却是目瞪口呆,半晌也没发出一丝动静。

接下来数件拍卖品果然也是稀罕之物,俞之夫却是闭眼不瞧,也不叫价,眼看拍卖会几近尾声,这时拍卖师取出通体透明的如大拇指头大小玉石,道:“诸位或许不认识此物,但此物却是我修行者最是常用之物,据说整座西海不超过一百枚——这就是传言中的灵石之王,我拍卖会也是数十年前偶然获得,为金属性灵石之王,今年正逢我们拍卖会成立千年之际,故而取出来拍卖,以此纪念。当然先前已流拍五次……”

拍卖师前面的话自然是事实,至于后面的话,谁相信呢?

灵石为修行者常备之物,也是必备之物,手握灵石,即使不打坐,亦能通过汲取其中灵力,增长自身修为,故而灵石作为修行者之间除了以物易物外唯一的通行货币。一百低阶灵石等价一块中阶灵石,一百中阶灵石等价一块高阶灵石,而一百高阶灵石等价一块顶阶灵石,通常一条灵石矿脉也不一定见到一块顶阶灵石,至于灵石之王,根本不是顶阶灵石所媲美,据说一块灵石之王所蕴含灵力,从理论上讲,足够一练气期修行者修行至元婴期大圆满境界所需灵力,而且速度比其它级别的灵石要快上倍许。一块灵石之王,无论其是何属性,即使等价交易亦是价值一亿灵石,因为物以稀为贵,何况这灵石之王本身就是修行绝佳材料,所以其实际交易价值远不止于此,至少数十倍,甚至百倍亦不是不可能。

修行之人均有敝帚自珍习性,何况灵石之王这一罕见之物,凡是拥有,均是收藏自用,或留给子孙弟子使用,因此交易市场上并不容易出现灵石之王。

凡是有利于他修行的东西,他自然不会放过,毕竟他资质所限,修行不易,若不是他有大量灵丹妙药供给,此时说不定因为未能成功筑基而早已化为枯骨。如今见到这难得一见的灵石之王,能不引起他的兴趣么?俞之夫双眼微睁,在拍卖师叫出底价六十亿灵石话音才落,俞之夫便直接叫价一百亿灵石。

此价一出,场面顿时噤若寒蝉,直到拍卖师一声锤音落下,众人才醒悟过来,纷纷笑骂俞之夫白痴。

俞之夫充耳不闻,收起灵石之王,回到座位上继续闭目养神。

拍卖师佯咳一声,道:“按照以往规矩,本拍卖会已经成功收场,为了回馈众同道不辞辛劳捧场,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大家可以自由交换所有,本场不收分文税费,当然你们若是有好东西,本组织也可以高价收购的。”

众人按照进场时的号牌登上台子,取出自己意欲出手之物交换自己所需之物。如此说来,俞之夫便排到最后一位才上台,若是到那时,众人基本各取所需,而轮到他时,黄花菜都凉了。想到这里,他扭头对身边那位仍是发愣的妙龄女子道:“你们是否有办法将我插在前面?”

妙龄女子这才讷讷地点头道:“现在还没开始,待会儿开始后就没办法,交付一亿灵石,可以作为特邀嘉宾首先上场交易。”

俞之夫笑道:“这不是明摆着打劫么?”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七十二变

话虽如此说,但他还是掏出一亿灵石递给那妙龄女子,让她速去办理事宜。

那妙龄女子一会儿回来递给他一块牌子,道:“你现在就上台吧。”

俞之夫看着手中檀香木牌子,心中暗自苦笑,待到他上台时,将此牌扔给拍卖师,拍卖师点头,面向台下众人道:“这位道友是我组织特邀嘉宾,今天请大家给我组织一个面子,先让他与大家做交易吧。”

俞之夫抱拳施礼道:“诸位道友、道兄,在下俞之夫,僭越了。闲话不多说,诸位道友道兄,我这次出来代表我家族出来采办物品,故而身怀藏品较多,凡是你们所需要的东西都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这里有,当然你们得摆出拿得出手的东西来交换,事先声明,若是有丹方或秘籍的只要有交易意向,我必是满足你们得要求。”

俞之夫毕竟是结丹初期修为,出言口气竟然不然而俞之夫心里明白,若是不如此说,台下众人个个身藏巨富,而且大多是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向来眼高于天,哪里肯将他放在眼里。

俞之夫说罢,冷场足足超过十息时间,其中一人不耐烦道:“你一个小小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除了身上灵石多一点,还能拿得出什么稀罕之物?趁早下来多腾出一点时间给别人。”

俞之夫并未出言反驳,而是袖手丢出十枚五级妖丹,笑道:“这些东西虽然并不稀缺,却是不常见,我可以认为它们有价无市吗?”

“哦,五级妖丹,金章鱼妖丹,凤头蟒妖丹……除了私人收藏外,听说市面上已经绝迹数百年之久,俞道友,冒昧地问一句,除了这些,你还有其它稀缺妖丹么?”

未做任何犹豫,他又掏出十枚同样稀缺妖丹,在众人惊愕眼神中,他笑道:“若是诸位有我刚才所需要的东西,这些妖丹以市场一半价交易。”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纷纷道:“既然俞道友放出话来,必是言出必行!”

“俞某人一言九鼎。”

接下来,众人按照手中牌号次序一一上台交易,果然如他所料,凡是来参加此次拍卖会的均是身家不菲之人,几乎每个人都与他有成功交易,几乎无一例外地所有人都要求以妖丹交换,而他身上稀缺妖丹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尽管他收购不少想要的东西,但是却没有他最中意的东西。心中略是失望,这时轮到最后一人上台,他以为应该不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东西,哪知道那人上台后,并没有直接取出想交易的东西,而是问道:“俞道友,像刚才的妖丹,你还有多少?”

俞之夫一愣,旋即明白其话中含义,并没有当即回答,而是反问道:“这位道兄,你想要多少?”

那人犹豫了一下,道:“五十枚。”

俞之夫拂袖一甩,半空里出现一溜玉匣,那人探手取其中一只玉匣,揭开护灵符,略是扫一眼,递给他一卷旧羊皮。

他接过来,只是瞄了一眼,便将羊皮卷收在袖中,对那人道:“这里共五十枚妖丹,请道兄仔细查验。”

待到那人检查后,俞之夫冲着台上拍卖师等人施礼道:“俞某另有紧要事,先走一步。”

拍卖师忙拦住他道:“若是道友不放心,可以走我组织的随机传送法阵。”

俞之夫摇头道:“多谢道兄美意,此行并非我一人,我师门弟兄正在外面接应。”

之所以匆匆离开拍卖会,其实正如拍卖师所言,他担心被别人盯上,毕竟今天他在此交易按照灵石换算,远超千亿灵石。

俞之夫接连拐了几道巷口,其间又换了几次体貌,确认并无人跟梢,这时他才若无其事地继续逛街,直到傍晚,他才折进进入一家客栈。

进入房间后,他连连摆布数座法阵,完全将房间内外隔开,这时他才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李小月未经他同意,便现身出来,伸手向他讨要道:“拿来吧。”

俞之夫从袖中掏出那一截小拇指大小的雷音木,笑道:“若不是你提醒,我险些错过这一场天大的机遇——不过这便宜得来却是你的。”

李小月哼一声道:“老大,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俞之夫呵呵笑道:“那是自然。”

李小月道:“我因是花之灵莲为身,所以天性木属性,虽然已经开始将玉净瓶、杨柳枝儿、莲花法座这三件法器培育为本命法器,但是这三件法器中莲花法座用来御敌护身,玉净瓶有收、化天下万物生灵之功能,杨柳枝儿有疗伤、催发、起死回生功能,如此说来,我本命法器之中竟然没有一件具有主动灭敌的攻击性,如今虽说这一截雷音木的生机微乎其微,但有我杨柳枝儿起死回生功效,自然能使其活过来,再加上葫芦洞天里的浓郁如水的灵气,不出数年时间,便能使其活性如初,待到时机成熟,将我杨柳枝儿嫁接其上,利用木属性无限生机特性,经过收集在玉净瓶之中元神灵气的抚育,又经过我丹田之火的焙练,再加上汲取葫芦洞天无穷尽的灵气,将来这杨柳枝儿必是孕育无数雷电,又因为这雷电为木属性,以柔制柔、以柔克刚……所以此雷电与寻常雷电不同,世间几乎无克制此雷电可能,堪称完美攻击……”

俞之夫闻言,频频点头道:“到底你我心神沟通,我亦是如此以为,将来杨柳枝儿不但具有攻击力,而且随着你仔细焙练,将来这杨柳枝儿的攻击力呈几何级倍增。”

他顿了顿,又道:“其实这羊皮卷上所著秘籍是我目前所见秘籍中最为离奇,其价值何止那五十枚五级妖丹?即使要价百枚、千枚妖丹亦不为过,此秘籍几乎是为李媛儿量身定制。刚才你通览此秘籍,你以为如何?”

“李媛儿与我不同,她借体玉石之中金精化身,为金属性,具有先天性的可塑性和变化特性,而此金属性比寻常修行者所具有金属性优越百倍千倍不止,最是适合修习此秘籍。此秘籍虽然记载羊皮卷上,看似此界之物,其实应该是仙神界传至此界之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上界仙神界私下传给其子孙后代或是门派子弟,而能够习练此秘籍,无论是仙神界还是这一界,应该没有几个人能有李媛儿这般体质,所以你说此秘籍为李媛儿量身定制并不为过。”

“嗯,这《七十二般变化》果然玄妙,可惜凭我现在修为和体质根本无法习练,当然凭你体质倒是可以习练此术,只是因为你毕竟是木属性体质,变化后,一身法术只能使出十之一二,而且威力大打折扣,比寻常人好不了多少——闲暇时不妨习练,以备不时之需,譬如我几乎所有拥有的法术秘笈均是涉猎、习练,毕竟艺多不压身——当然主修法术必是不能懈怠的,否则样样精样样不精。”

说到这里,俞之夫将《七十二般变化》羊皮卷秘笈丢给李小月,道:“此秘籍我还须时日才能参悟其中一二,你将此秘笈带给李媛儿,由她自行参悟,虽说我们三位一体,心神沟通,但是尽量不要扰她。虽说这里七十二般变化,其实一旦领悟,参透,一生二,二生四……触类旁通,将来何止七十二般变化,即使千千万万变化亦不以为奇,几乎无穷尽,当然这也需要一定修为为基础,凭李媛儿现在的修为,大概一两种变化,已是非常了不得,若是换了别人,即使元婴期存在,资质出众,至多能勉强有一种变化,而且还不能坚持太长时间……”

待到李小月身形隐去后,俞之夫取灵泉在身侧,召唤丹顶紫鸢伴随护法,有这一静一动两件灵物在身,他汲取世间灵气远是寻常人的三倍以上,甚至超过资质优越的天纵奇才。安排妥当后,他才从袖中取出灵石之王,尽管这灵石之王仅有大拇指头大但其中所蕴含的灵力足够寻常修行者从练气期修行至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也就是说一修行者只要拥有这一枚灵石之王,便可以完全满足其修行所需灵气,而据说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是此界顶阶存在,距离飞升仅是一步之遥。虽说此灵石之王为金属性,但并不妨碍他汲取其中灵气,只是汲取其中灵气的效果没有金属性体质的修行者好而已。

在未催动其中灵力时,灵石之王如寻常天然未经雕饰的大号钻石一般,周身皓白光洁,通体晶莹剔透,赏玩一阵后,俞之夫向灵石之王中输注少许真气,顿时这灵石之王绚烂出一耀眼金光,整座客房逸得满满金光,果然是金属性,而且灵气磅礴如海,深不可测。他停止输注真气,将其托在掌心,如涓涓溪流一般汲取其中灵气,才过去三个时辰,他自觉赶上从前修行一天的效果,比原来他一直用的顶阶灵石好上数倍。欣喜之余,他继续盘腿打坐,毕竟他比寻常修行者更是费时费力,当然若是一味苦修,即使他连溜达的时间用来修行,也不会有如今修为,除此之外,幸好他重重机遇以及加上不计其数的丹药供给,他才有更多余的时间历练和做其他更多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二章 谈笑之间

一连数日未出房门,这一日俞之夫双目一睁,舒展臂膀,便收拾一切,离开客栈,此时距离他初来小青岛约定见面的那位少东家的日子已经超过半个月,他转了几个街角,来到那家小店铺,进店后,竟然发现那家店铺已经易手换了主人,他顿时如凉水浇身一般,心中十分懊恼。随便购买两件东西后,店主才透露那位少东家的踪迹,据说那位少东家可能参加比武大赛,有了这一丝线索,找到那位少东家应该不是不可能的。

他并没有继续在小青岛盘桓,而是立即动身向此次比武大会所在的刘公岛赶过去,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将孙化成那一具炼尸傀儡遗落在深海洞窟之中。

按照以往经验,他并没有使用传送法阵,而是选择一路经过汪洋大海飞去,按照行程,即使一边飞行,一边修行,虽说还剩下不到两年时间,但是已经足够。

离开小青岛后的第三天,他正在一座荒岛打坐休息,大约盏茶时间后,他微闭的双眼爆睁,喝道:“道兄,跟我同行数日,难道现身出来叙叙么?”

“哈哈,看来俞道友的警惕性不低,我等尽管藏头藏尾,还是逃不出你的法眼。”说话的人正在从海水里探出头来,此人结丹后期,正是在小青岛拍卖会时与俞之夫争抢雷音木之侯姓修行者。

俞之夫抬眼眄了一下,道:“另两位道兄,藏着掖着已经没多大意思了。”

侯姓修行者环顾四周,颇为郁闷,尽管他知道另两人,却是凭他目光根本看不到他们此时藏身在何处,见俞之夫已经点破,于是叫道:“两位贤弟,既然俞道友已经知道你们行踪,还是见一见吧,不然没你们的份。”

话音才落,前方两处各有一道急速身影飞过来,转眼之间已经来到俞之夫附近,三人呈犄角之形隐隐将俞之夫包围其中。

侯姓修行者笑道:“俞道友,让我介绍一下我的两位贤弟吧,这位——”

俞之夫打断他的话,道:“侯道兄,我知道你的来意,这一路跟来,想必十分辛苦吧,呵呵——不过没关系,待会儿我让你们永远休息——我对即将是死人的人的姓名不感兴趣。”

侯姓修行者本是面色赤红,闻听俞之夫话语,顿怒,涨红脸色道:“他们两位均是结丹中期修为,而我结丹后期修为,凭你一结丹初期修为,即使我们中一人出手,你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下场——当然若是你交出身上所有东西,我可以以苍天有好生之德名义留你一条生路。”

“嘿嘿,我俞之夫虽然修为有点儿低,但打架杀人的经验不比你们少,一会儿你们就能领教了——李小月、李媛儿你们也现身吧,这次我们就分头行事吧,那两位结丹中期修为的混蛋由你们自己分配,红毛狮王等灵宠也由你们自行支配,我单身亲自领教这位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

说到这里,俞之夫吞咽一口吐沫,道:“虽说分头行事,但也要互相照应,现在就看谁先得手灭杀各自对手——”

俞之夫说着话,未等侯姓修行者反应过来,便身形一晃,已经不见其踪迹,而在原地李小月与李媛儿率领红毛狮王等灵宠现身分别扑向那两位还没明白俞之夫所说话的意思的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

侯姓修行者到底是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当俞之夫凭空消失的第一时间,他便隐约意识到不妙,慌忙撤身三十丈之外,而其护身真气罩已经打开至极限。

俞之夫在身形高速移动换步时,见侯姓修行者如此动作,眉头一皱,接着发动迷踪无影步,依然未现出身形,但如此接连无缝衔接地发动迷踪无影步只能连续两次,而且消耗真元极大。

侯姓修行者退后三十丈,仍是未见到俞之夫身影,而远处莫名其妙地凭空出现李小月等已经分别扑向他的两位道友,心中一时烦躁,有意援手他的两位道友,却又担心藏身暗处的俞之夫,既然俞之夫放出话来,定有所依仗,否则凭结丹初期修为对抗结丹后期修为,简直是拿自己脑袋向墙撞。

正当侯姓修行者郁闷之时,腹部丹田处传来一连串如山撞击一般剧痛,定睛一看,正是刚才消失不见身影的俞之夫,此时只见此人竟然隐约现出六条手臂,而每条手臂挥舞时均有一拳击在自己的腹部丹田处,若不是凭他结丹后期修为高出结丹初期修为整整两个级别,否则单是这一连串的撞击,此时丹田早已破裂分解。即便凭借修为高深,但是他仍是觉得丹田被击打得如在飓风之中飘摇的一叶扁舟,眼看船覆人忘。他爆喝一声,祭出一把金光熠熠的宝剑,同时身形暴退。

俞之夫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与那金光熠熠的宝剑纠缠在一处,同时发动无影迷踪步,如跗骨之蛆,紧紧贴在侯姓修行者的身上,一拳又一拳地似乎无休无止地击打在侯姓修行者的腹部丹田处。

侯姓修行者被击打得步步后退,左躲右闪,根本躲避不开俞之夫的拳击,若是如此下去,不消一时半刻工夫,他的丹田肯定被击得破碎,一身修为亦化为虚无,就是现在他已经发现祭出的宝剑发挥不到他寻常时七成威力,就是因为丹田已经被重创所至。

事实上侯姓修行者平生历练时,最为依仗的是自己一身拳脚功夫远在同阶之上,而今日遇到比自己低两阶的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竟然如此不堪,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何况他的本命法器戮妖剑已经进阶中阶高级的灵宝,还没有发挥作用,竟然也被对方六支小剑纠缠住,而且已经落入下风,估计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必便打落下来。

正在侯姓修行者郁闷不已、苦苦思索对策却不得良策时,腹部传来一阵比先前十倍百倍不止的剧痛,使得他差点儿晕死过去,原来他的护身真气罩在刚才的一瞬间被击破,与此同时腹部丹田处几乎无遮挡地被如山一般重击,原本激荡不已的丹田终于在这一刻显露一丝裂纹,突然有一种无力感使得他惊慌起来,这时他想提起丹田真气以殊死一搏,却发现所能运行的丹田真气还不如从前十之一二,令他差点儿哭起来,即使此时俞之夫收手,他的修为肯定大跌,能保持在结丹初期已经非常不错。

想到这里,他竟然叫道:“俞道友,饶命!”

一个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竟然在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不超过十息时间的徒手攻击下,喊出饶命,若是传出去,天下几乎无人能信,但俞之夫真真切切地听到侯姓修行者的求饶声。

俞之夫是何人?自从他修行以来,朋友没几个,仇人不少,当然仇人中十之**已经命丧其手中,而他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必是不留活口,除非对方有本事从他手里逃出去,而仇人之中凡是活着的,基本都是他现在不能与之抗衡的,否则他早已追杀上门。

俞之夫对于侯姓求饶声充耳不闻,继续有条不紊地出拳重击其腹部丹田所在,此时即使侯姓修行者想自爆以求同归于尽,亦是不可能,因为他已经根本运行不了丹田真气。

又是十息过后,侯姓修行者七窍开始流血,再十息过后,俞之夫提起血红,看似横七竖八乱劈一顿,随后他收住身形,看着眼前已经几成肉末儿的侯姓修行者,他勉强立住身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探手抓住空中还未掉落的几只储物袋,转身离去,而他转身的那一刻,可以清晰地看出他面色苍白无血,四肢微微颤颤地抖动……显然刚才运行真气过度、脱力所致。

他服用一把灵丹妙药后,见李小月正在笑嘻嘻地盯着正在战成一团的李媛儿,他的心中郁闷之极。

不等俞之夫开口,李小月道:“红毛狮王一个狮子吼便将其震得七荤八素,随后我用紫云兜将其束缚,令其天大本事也使不出来,直接收在玉净瓶之中……”

“然后呢?”

“待到一段时间,这玉净瓶便将其化为浊气和清气,浊气回自然,灵气滋养玉净瓶以及我的杨柳枝儿……”

这时一声轰天巨响传来,漫天血舞,原来李媛儿对阵的那位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竟然被她逼得自爆而亡,李媛儿不慎着道,被其自爆时发出的冲击力轰出百丈多远,即使距离三十丈开外的俞之夫李小月亦是被其冲击波冲出数十丈开外,其余灵宠亦是被冲击得连翻几个筋斗……李媛儿一咕噜爬起来,吱吱乱叫,似乎欲找其对手再战三百回合,但此时哪里再见她的对手?

俞之夫见众人并无妨碍,尤其正在冲击威力最厉害的中心处的李媛儿似乎根本无伤无痛,心中才安下来,真正是谈笑之间,樯橹灰飞烟灭。于是挥袖收拾战场,扬长而去。

第二百三十三章 刘公岛比武



说话间,便来到刘公岛,俞之夫并没有找刘封,而是将刘封给他的邀请函递上后,这邀请函果然有作用,比武大会组委会不但肯定了他参加决赛资格也肯定了他出身西海修行者的身份,因为他没有挂靠任何世家,所以他参加的比武是副场,凭他现在结丹初期的修为,事实上除了可以在那些排名靠后的世家之中可能有参加比武机会,而在那些大世家中,虽然是尊为客卿,但是在这次比武大会中连露面机会都没有。

世家子弟和门派子弟以及客卿是不能参加参加副场比赛,因为他们有家族供给,至少最基本的修行保障还是有的,所以副场比武是专门提供给那些散修或没有参加世家比武的那些没落世家子弟的机会,因此副场比武虽然竞争比较激烈,但因为没有太多的结丹后期以及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行者参与其中,所以竞争并不算残酷,毕竟那些人均被世家吸收过去。

俞之夫并没有着急找小青岛那位少东家,毕竟此时距离比武大会开始的日子还有数日,待到人齐全时,打听起来更方便,于是他径直来到组委会安排的居所休息。

居所安排在刘公岛宝塔似的刘公山的山腰处,为**寓所,他进入其中后,便将阵旗没入地中,不过瞬间时间,便摆布出五六座法阵,将所在不大的寓所像蚕茧似的包裹得严严实实。

此后的日子,手握灵石之王,座下有灵泉,头顶丹顶紫鸢护法,每日盘腿枯坐修行。

这一日,他正在打坐,闻听门外有人呼叫,于是他收功并隐去法阵,来到门外,来人正是他去小青岛结识的朋友,邱栋、梅林夫妇,因为先前对他们便有好感,此时再见,又添几分热情,忙将两人迎接到房中,笑道:“不知哪里来的风将两位贵客吹到我这里?”

“昨日我报名时,略是将先前报名的名单浏览一下,正好见到俞道友名字,没想到你也已经入围此次决赛,竟然瞒得我们好苦啊——今日本来也无事,便冒昧来拜访,不知是否打扰?”

“呵呵,反正我也是左右无事,正在清闲之中,有邱道兄、梅道友莅临指点,正是求之不得。”

于是三人探讨修行之道,或许修行者之间先天性地相互忌惮,并没有开诚布公,但是即使如此,三人无日无夜地探讨数日,俞之夫从中受益匪浅,邱栋夫妇亦是大有收获,明日便是比武大会开始日子,于是邱栋夫妇告辞而去,俞之夫继续休息,使自己的状态达到最鼎盛时。

第二日一早,俞之夫便来到刘公岛南端石坪之上,此时那里人山人海,除了穿梭其中的侍应,其余均是结丹期修行者,如此多的结丹期修行者云集,确实大出他的预料之外,他自己进入结丹初期已经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过程艰辛已非寻常人可比,没想到仅仅是这西海一地的结丹期修行者竟然有这么多,而且更多人比他修为高得多,心中不免嫉妒,颇怨苍天待他不公,但想到天下芸芸苍生不宜修行者更多,而他的资质与那些芸芸众生好不了哪里去,能有如今修为,也算是苍天格外垂青自己。与他同龄的也有,但凭三百五十年修为修行至结丹初期修为,多为出类拔萃之才,俞之夫与绝大多数修行者相比,已经快五十年到一百年,而且期间有起起落落,到如今结丹初期修为,也算得上出类拔萃、天之骄子,想到这里,心中坦然——若是再找到一、两种促进自己修为的丹药,相信在百年之内进入结丹中期,已不是不可能的。

据说圣山派来三位元婴后期修为的存在督查此次比武大会,但他们均为亮相,而是有十位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行的修行者负责此次大会的具体事宜,另有排名前三的世家长老协助主持,刘姓世家是地主,因此出人出力较多,当然事后按照先例额外分得一部分利益补偿。

一声钟响后,石坪上近万人均是盘腿而坐,一时之间鸦雀无声,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亦是听得清清楚楚。

主持台上由一位圣山来的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发言,所说亦是陈词滥调、老规矩,因为在场的修行者均是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多是六百岁左右,因此他们均是第一次参加或是观摩这五百年才举行一次的比武大会,所以他们听得新奇和兴奋,据说比武间隙期间另有数场由那三位圣山来的元婴期后期修为存在免费公开**……俞之夫将台上发言一字一词均是听得认真,毕竟他这次要参加副场比武,所以一些规矩和要求,还是要认真听的。

随后举行祭天拜地等仪式,在各种仪式行将结束时,也不知是谁说,比武大会的第一轮对阵的名单已经出来,于是众人蜂拥向出榜的地方赶过去。俞之夫对主场比武没有兴趣,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然副场比武他不得不关心,因为他自己也想知道他的对手是谁,修为如何,以备自己事先有所准备,除了这些,他心中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他不紧不慢地待众人散场差不多时,才来到副场比武的榜前,一眼扫去,发现与他对阵的是一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姓胡,叫胡凯。又扫了一眼,发现邱栋名字,与他对阵的是一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于是他再扫一眼,竟然没有发现那位少东家的名字,心中不免失望,于是来到主场比武的榜前,接连扫了三眼,也没有发现那位少东家的名字,心中顿时郁闷不已,当初在小青岛时明明已经打听清楚,这位少东家必来比武大会,难道是另有原因?

第二百三十四章 施药救友

他对于那有利于提高结丹初期修为的丹方势在必得,尽管汲取大量妖核灵力,然而自觉除了修为增厚外,似乎对修为提高十分缓慢、有限,虽然他依旧汲取妖核灵力,但他还是寄希望于那张丹方,使得自己的修为有明显进展,想到这里,他不得不暂时将此放下,此后的日子他要全身心地投入比武,毕竟这是一次难得的与同道比武历练,他格外重视,何况他有打算为自己挣得一片海域作为基业,无论是为自己将来的修行所需还是为自己建立门户打算,他都要有自己的人马或徒子徒孙,按照以往经验,随着修为的升高,而他所需的修行资料必是比别人多很多倍甚至数十倍百倍也不止,而这些不可能凭他一个人的精力去收集,那样做反倒是无谓的浪费时间。

他一边思虑万千,一边来到赌赛地点,他身上仅有的七百亿灵石,但他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全部取出来作为赌本,而是取五十亿灵石作为赌本赌自己赢,并签下无论后来赌注赔率多少,所有本利均投入下轮比武,只赌他自己赢,并连赌十轮。

像他这样下赌注的并不是他一人,所以并不以为奇,在他们眼中,刚愎自用者、自以为是者何其多!何况其中有三成赢利在每轮比武结束后的第一时间便被划拨出去,美其名曰为手续费。

第一轮比武在第二天便开始,因为场地、裁判所限,第一轮比武时并不是同一天举行,俞之夫所在的比武安排在第五天举行,每天他都在主场比武观战,虽然进场观摩比武需缴纳一笔不菲费用,但他并不在意,而他唯一认识的修行者邱栋在第三天举行,那一天他例外地没有去主场比武观战,而是特意来副场观看邱栋那一场比武,观摩副场比武是不需要缴纳任何费用的,因为这一笔费用,使得不少修行者来免费副场观战。

邱栋身穿藏青色长袍,长发迎风而飘,再加上他面容清瘦,手持一柄蓝光炽盛的利剑,颇有仙风道骨之貌,与他对阵的是一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体健壮硕,黑面,双手各一柄磨盘大小的铜锤。

一声令下,双方护身真气罩全开,未等邱栋移步,与其对阵的黑面修行者大喝一声,左手中的铜锤脱手向邱栋疾飞过去,邱栋大吃一惊,身形一扭,拨动手中利剑,才刚刚躲过铜锤砸过来,而手中利剑在铜锤的冲击下,竟然脱手而飞,一时之间失去灵性,无法控制,掉落尘埃之中。正当他缓神过来祭出另一件法器时,黑面修行者右手中的铜锤又疾飞过来,邱栋面皮一紧,张嘴吐出一发出嗡鸣声滴溜溜转的拳头大的球体,正好击在飞过来的铜锤上,一声爆炸声,炫光顿起,硬是将铜锤击得斜飞出去。虽说邱栋又是躲过致命一击,但他两个照面下,连续损失两件法器,而后一件法器是他在性命攸关时才祭出来保命用的,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将其引爆用掉,心中一闷,张嘴吐出一口污血,见黑面修行者逼过来,忙抱拳施礼道:“在下认输——”

黑面修行者收住脚步收起两只铜锤,笑道:“既然邱道友认输,我也不好欺人太甚。”说完,大摇大摆地向台下走去。

邱栋又连吐三口污血,几乎强撑着走出比武台,其妻梅林慌忙迎上去,将其抱在怀中,回到他们所在的寓所之中,俞之夫若有所思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见邱栋双目紧闭,面无人色,俞之夫帮忙探查伤势后,惊讶道:“没想到两锤之力这等厉害,竟然将邱道兄的经脉寸寸震断,若是不及时救治,一身修为可能要就此废了。”

梅林闻言,慌忙搭脉查看,顿时泪如雨下,从袋中取出数十瓶丹药,俞之夫见之摇头道:“这些丹药临时保命尚可,但是续经脉却是无半点作用,一身修为更是无法保住,若是修为丧失,再加上已是急火攻心,邱道兄可能活不过三个月。”

梅林点头道:“我曾经学过医理,知道其中道理,可是一时之间哪里找得到所需之药?”

俞之夫笑道:“哪里去别处找?我这里正好有此类药——”

说完,甩袖丢出三枚清风活血丹和数十枚其它灵丹妙药以及一枚灯笼灵果,道:“梅道友,现在设法将这三枚清风活血丹使其服下,随后那四种丹药每日各三枚服用,三日后服用这一枚灯笼灵果,再将息三、五日便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邱道兄,而且身体比从前还要如虎般强健许多。”

梅林张嘴道:“清风活血丹?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倒是灯笼灵果听说过,不过那是传说中的灵果——”

“呵呵,我身上正好有一枚,自个儿还未舍得用,倒是便宜了邱道兄。”

“若是能救活我夫君,俞道友便是我夫妇再造恩人,我夫妇何以为报?”

俞之夫正色道:“我朋友不多,能有邱道兄、梅道友这样的朋友,我之幸事,算是帮朋友一把吧——我先出去,你尽快使邱道友服用丹药,并适时灌注真气促其经脉接续恢复——若是在耽搁下去,可能真的回天乏术了。”

辞别邱栋夫妇,俞之夫又去主场观摩比武,通过观摩一场又一场比武,使得他在短时间内领悟很多,而且见识更多的法术、法器也包括灵宠,当然他也重新认识到符箓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性,尤其宝符,虽说使用次数有限,但对于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仍是有不可小觑的杀伤力,先前他尽管刻意收罗,但毕竟宝符为元婴期以上存在凭精血和耗费自身修为才炼制而成,不可能批量炼制,所以稀少之极,他现在囊中也只有三、五种高价搜来的,若是他能用替代之法炼制宝符,或许又凭空多了一种常用克敌制胜手段。至于红毛狮王等灵宠,他倒不想在众人面前亮相,尤其丹顶紫鸢,一旦被有心人盯上,怀璧其罪的道理,他又不是一天领教过。

俞之夫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表演,一边思绪纷飞,一时之间心情竟然不能平静,于是他干脆回到自己的寓所打坐休息,接下来的两条再没有去观摩比武。

这一日正是俞之夫第一轮比武,与之对阵的是一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姓胡,叫胡凯,虽说他认真对待每一位对手,但他还真没将这位叫胡凯的修行者放在眼里,直到比武开始前的那一刻,他才悠闲地来到裁判席,缴验身份后又晃悠悠地走上比武台,他眄眼看了一眼胡凯,随后来到其对面盘腿而坐,闭目养神,视胡凯为无物。

按照惯例,一通比武规则说完才宣布开始,待到一声比武开始令下,俞之夫双眼爆睁,眼中精光如黑夜霓虹闪耀,一现而逝,与此同时,身影一晃,忽然不见其踪影。虽然不敢与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对抗,但能凭一身修为,赢得第一轮比武还是有可能的胡凯正好整以暇,准备大动干戈,见与之对阵的俞之夫凭空消失,心中顿慌,忙祭出护身真气罩,可惜未等他护身真气罩祭出,腹部丹田处一阵剧痛,如被高山撞击一般,使得他丹田晃荡,几乎被击破碎,而周身真气涣散,空有一身真气,竟然半点儿也发不出来,更有濒死感觉……心中暗叫今日此命呜呼休矣。

俞之夫现身后,对瘫坐地上的胡凯笑道:“胡道友,能否继续再战?”

闭目待死的胡凯闻言,强忍住腹部剧痛,睁眼迷惘道:“哦,还没死啊——多谢俞道友不杀之恩。”

俞之夫又道:“你认输了?”

胡凯哭丧脸,道:“技不如人,认输。”

俞之夫闻言,扬长而去,近日他心绪不定,正需时日静心宁神,自然不想与胡凯纠缠,也没有去观摩其他修行者正热火朝天、如火如荼的比武。

回到寓所后,他便继续盘腿打坐,并召出李小月,道:“近来心火较旺,心神不定,不知是否走火入魔征兆?”

“老大,你我心性相通,你知便我知,若是从前,你倒是必是走火入魔可能,而如今你已经将周身煞气逼出,并将其化为元神分身李媛儿,如果说李媛儿有走火入魔可能,我倒是相信。大概是近年来你尽管汲取大量妖核灵气和灵石之王灵力,又服用大量灵丹妙药,而修为进展却是缓慢,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所以你心情急躁而已,俗话说,厚积薄发,大概是因为你机遇未到的缘故——”

俞之夫笑道:“小月,你跟我讲起禅道来?”

“可惜我这里并没有系统禅道经典,否则学习修习也是好的。”

俞之夫长叹一声,道:“据说距离九州遥远的西方是禅道盛行之地,他日有机会,定要去走一遭,记得从前在九州时,我也有此念头。不过刚才你一语中的,近日我心浮气躁,正是因为修为不进有关,刚才一战时,之所以留胡凯一条性命,其实正是我多虑了,以为再添杀戮,更易走火入魔。”

“老大,其实若是非死敌,留对方一条性命,也无不可。”

俞之夫点头道:“苍天有好生之德,我自然省得,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第二百三十五章 邱栋结拜

。”

俞之夫淡淡笑道:“不瞒邱兄,死在我手上的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已经是我两只手数不过来,而我筑基期时,就玩弄过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所以邱兄不必担忧。”

“这是真的么?”

“若是我是你,就去投注我赢,送到手的灵石不要白不要。”

邱栋两手一搓,尴尬笑道:“上次小青岛一趟,几乎将我夫妇积蓄花费得差不多。”

“哦,那算了,当我没说。”

岳中玉双臂抱胸,立如松,笑道:“俞道友,听说你上次一招便将对手打得直接认输,而且没有使用任何法器?”

俞之夫冷哼一声,道:“赢的手段有千种,杀人的手段也有千种,想不想活命,不是看你有多大本事,而是看我现在的心情。”

岳中玉依旧笑容满面,道:“俞道友,我想知道你现在的心情。”

俞之夫不置可否地道:“此时多说无益,一会儿你便知道。”说完,当作岳中玉的面,盘腿而坐。

岳中玉怒道:“竟敢无视我的存在,你死定了!”

待到比武令一下,岳中玉便迫不及待地向俞之夫扑过来,咆哮道:“小子,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俞之夫头也不抬,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迎面扑向岳中玉,岳中玉一愣,没想到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竟然祭出灵宝,而且是一套六支灵宝,眼见六支饮血剑呈翼形阵冲杀过来,到底是结丹中期修为,反应过来后,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取出一支古朴的铁锏祭在半空里,与六支饮血剑纠缠在一起,原来这古朴的铁锏是一支高阶低级灵宝。

岳中玉见铁锏与六支饮血剑缠战在一处,竟然落入下风,顿时怒火更起,挥袖取出一柄红光熠熠的鱼叉,冲着俞之夫道:“从今以后,这六支小剑易主了,它们是我的。”

眼看鱼叉戳到俞之夫身上,就在那一刹那间,俞之夫身影凭空消失,岳中玉见之,冷哼一声,道:“雕虫小技而已,此时不现行,还等何时?”

说完,一纸灵符凭空燃起,眼看灵符成灰烬,却是不见俞之夫踪影,此时俞之夫正在二次发动无影迷踪步,试图寻找岳中玉护身真气罩破绽,转了三圈,也没发现有任何下手之处,于是不得已现身,使出六臂重影,同时施展无敌迷踪拳,拳拳如骤雨一般,任凭岳中玉腾挪闪避,俞之夫的每一拳都准确地落在其腹部丹田所在,令其丹田震荡,真气受滞,真气涣散,无法凝聚运行,每一拳击下,岳中玉便承受如山撞击,始初他强忍住剧痛,后来每次拳击下,到底忍不住闷哼。

在三息时间内,至少挨拳击百余下,岳中玉才反应过来,爆喝一声,连连后退,几乎将身形扭曲成模糊影子,而其手中的那一柄鱼叉挥舞得密不透风,将其周身护得严严实实。

俞之夫手持血红,退后三丈,对此时面色惊恐的岳中天笑道:“岳道兄,现在投降认输如何?”

岳中玉唯恐俞之夫拳击上来,那种濒死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以为其言语挑拨,趁机偷袭,便一边不停地将舞动鱼叉,一边向后退去。

俞之夫又道:“若是岳道兄不投降,我便不死不休一战到底!”

岳中玉这才醒悟过来,见俞之夫言之坦然,便收起鱼叉以及正在半空之中苦苦挣扎的铁锏,虽说是懊恼不已,但心头如释重负,强忍住腹部剧痛,长吁一声,抱拳施礼道:“岳某甘拜下风,认输!”

下场时,岳中玉犹有不甘,但是当他提起丹田真气时,却发现丹田真气涣散得不能凝聚半点儿,顿时慌张,俞之夫正好走过来,道:“岳道兄,若是不及时修养,恐怕你修为至少跌落结丹期以下。”

岳中玉闻言,忙跌坐尘埃之中,俞之夫扔过来三粒丹药,道:“若是岳道兄相信我,便服用此丹,保你无事。”

岳中玉见掌心三粒黄橙橙、清香扑鼻的丹药,略是犹豫,便服用俞之夫的丹药,过了半晌,他才勉强提一丝真气,随即运行这一丝真气将那俞之夫所给丹药彻底消化吸收,不过一炷香时间便恢复如初。

俞之夫来到正在瞠目结舌的邱栋夫妇面前,笑道:“倒是让邱兄夫妇担心!”

邱栋这才缓过神来,笑道:“恭贺贤弟,贺喜贤弟,没想到贤弟身手如此了得,竟然有一套完整的灵宝级别的法器,真正令愚兄大跌眼镜。”

俞之夫淡淡一笑,道:“意外所获之物,让邱兄见笑了。”

见一旁郁闷不已的梅林,便话锋一转,道:“至今未见到梅道友使用法器?”

梅林面色一红,道:“让俞弟笑话,我夫妇为师兄妹结识,均是出身贫贱,始初全靠师门资助,后来凭自己实力稍有积蓄,便全力支持夫君,为了此次比武大会,又是囊中羞涩。”

俞之夫颔首道:“若是现在你们不忙的话,可否道我寓所中走一趟?”

邱栋与梅林夫妇对望,不知俞之夫葫芦里卖什么药,因为结交不止一、两日,此时走一趟,权当再次做客,说一声叨扰,便随俞之夫回寓所。

三人在寓所分别坐定后,俞之夫挥袖启动法阵,解释道:“因为我常年一人在险恶之中苦修,所以习惯小心谨慎,又无意中得法阵之术,所以邱兄、梅道友不必惊讶。”

邱栋见寓所不大房间内竟是有一层又一层泛着炫光的法阵,惊道:“如此法阵,单是阵旗便不下百杆,大手笔啊!”

俞之夫笑而不语,一时间房间内静默无声。

梅林沉不住气,道:“俞弟,今日你主动邀我夫妇前来,不知有何事?”

俞之夫仍是沉默不语,大约一炷香时间过后,他才缓缓地道:“我希望邱兄夫妇以心魔起誓,今日所见所闻绝不外传——”

邱栋夫妇对视一眼,不知将要发生何事,但见俞之夫眉头微皱,而面沉如水,似乎不按照他所说的做,便不再是朋友,心中更是好奇,于是两人先后均是以心魔起誓。

俞之夫见之,笑道:“其实我太紧张缘故,大概杞人忧天了,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你们待我如兄弟,我也不藏着掖着,何不开诚布公,我今日便以真面目见你们吧?而在西海见我真面目的人也不是你们一位。”

第二百三十六章 第七支小剑

。”

这日,俞之夫正在打坐,外面有叫门声,于是隐去法阵出门迎客,令他意外的是,来人竟然是岳中玉、胡凯两人,于是不冷不热地道:“不知两位道友、道兄来此何干?”

岳中玉忙道:“来者是客?难道俞道友堵在门口不想请我们进去?”

俞之夫依旧站在门口,道:“请说明来意,我屋中小,若非朋友,绝对不能进的。”

一旁的胡凯笑道:“俞道友,请别误会,我与岳道兄前来却是前来交结而已,并无恶意。”

俞之夫指着门前一石亭,道:“若是有话,请到那里说话吧。”

岳中玉、胡凯俩人只好随俞之夫来到石亭,三人坐定后,岳中玉道:“今日来此,纯粹是结交俞道友,至于胡道友,是我邀请来的,或许今日来此唐突,还请俞道友原谅则个。”

“有话请直截了当地说。”

“既然俞道友如此说,我便开门见山了,第三轮比武的榜单已经出来几天了,想必俞道友也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他便是西海内同道中人称小霸王的尹虎,虽说他是结丹后期修行者,其实距离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也就是一步之遥,前两天他分别找到我们俩,希望了解你的情况,因为其为人一向霸道、蛮横,又有爪牙无数,我等也不好得罪,便如实讲述,还请俞道友海涵。”

俞之夫眉头一皱,道:“今天你们来是为尹虎传话的?算是威胁我么?”

岳中玉尴尬笑道:“正是如此,尹虎让我俩传话,若是俞道友识相,自动退出比武,他愿意补偿十亿灵石,否则必杀无疑。”

俞之夫故作沉思状,道:“请岳道兄传一句话,我与他比武那一日,便是他的死期,另奉劝岳道兄、胡道友,千万不要作其爪牙,否则自寻死路。”

岳中玉叹道:“多谢俞道友比武场上手下留情,我岳中玉亦是磊落之人,必是不敢忘怀,岂会做出恩将仇报之事?”

胡凯亦是连声附和,待到两人告辞而去,俞之夫叹道:“仁义之心才起,便有这一般风波,我本是眼中不容一粒砂之人,与我说这些没用的,岂不是与虎谋皮?若是再不杀人见血,我的血红便闹得我不安宁了。”

岳中玉走后第二天,门外便传来水牛嗓门的叫门声,俞之夫紧锁眉头,出门查看,只见门前立有六、七人,均是结丹初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居中站立的是一青皮粗壮汉子,见俞之夫出来,那人瓮声瓮气地道:“你就是俞之夫?”

俞之夫见来者不善,并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反问道:“听说此地规矩甚多,若是有人敢私自挑衅斗殴,杀无赦!”

青皮男子伸手指点俞之夫,道:“姓俞的,我就是尹虎,原以为给你面子,花费十亿灵石,省的力气而已,既然你不识抬举,可别怪我不客气!”

俞之夫轻描淡写地道:“若是你为这一句话而来,岂不是颇有兴师动众之意?我已经让人回话给你,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

尹虎身边一人怒道:“要不是这里是刘公岛,凭你那一句话,我便亲手宰了你。”

“我已经记住你们的模样,你们活不长久的。”

“哈哈——一个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而已,竟然如此大放厥词……”

未等那人说完,俞之夫便闭门回屋。

李小月颇为担心道:“此人煞气颇重,应该是杀人过度缘故。”

俞之夫沉思良久,点头道:“我自然省得,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他对我颇为了解,而我对他却是一知半解,如果不出我所料,邱栋夫妇快要来了。”

果然如俞之夫所猜测,一个时辰后,邱栋夫妇携手而来。才进门,邱栋便急急道:“外面已经传言,尹虎誓决不让你活着走出比武台,贤弟,你怎么得罪这恶霸泼皮?”

俞之夫将来龙去脉说了一番,梅林接过话,道:“当初俞弟应该接受十亿灵石,对于我们修行者来说,能修得结丹期,本是逆天之事,如此修为来得不易,应该倍加珍惜,岂是赌气斗殴草草了结一身修为?”

邱栋长吁短叹一阵,便将了解到关于尹虎的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边,俞之夫听后,借口说身子疲乏,邱栋夫妇只得告辞而去。

李小月蹙眉道:“老大,凭你手段恐怕难以解决这个麻烦?”

“再难解决的麻烦也是要解决的,将你的杨柳枝借我一用,我担心我后继乏力,而杨柳枝乃是花之灵莲化身,其中蕴含大量灵力,可以无需转化便供应我足够精、气、神,将李媛儿的阴阳锁魂枪亦借我一用,加上这两件法器,尹虎是决难逃死路。”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恐怕得不偿失。”

“难道你不知道我想在西海建一属于自己的势力么?趁此立威,也算是杀鸡骇猴。”

“呵呵,尹虎到底属于一只恶虎,竟然被你说成一只鸡——常言道:杀鸡焉用牛刀?老大,你可是借李媛儿与我的两把牛刀了。”

俞之夫亦是轻松笑道:“为了杀这只鸡,我这里几把牛刀也得用上。”

在接下来的几日,邱栋接连来访,但均被俞之夫拒之门外,一如既往地盘腿打坐修行与研读各种秘笈、经书等。

俞之夫的第三轮比武在这一天开始,因为尹虎早就放出话,而且其人影响力不下,因此当俞之夫不早不晚刚刚来到之时,台下竟然挤满了人,这在副场比武时很少见的,而且众人闻言,他凭结丹初期修为,一个照面将同阶打得趴在地上认输,又一段拳影将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因此他已经小有影响力,算是副场比武中的一匹黑马。

尹虎瞪着铜铃牛眼紧锁俞之夫,若是眼光能杀人,此时俞之夫已经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俞之夫好整以暇地一摇一晃地走上比武台,他并没有直视尹虎,而是依前一般,盘腿而坐,视尹虎为无物。

例行照本宣科地规则后,一声令下,尹虎护身真气罩陡起,明显感到强大灵压扑过来的俞之夫这才双目微睁,见尹虎已经疾奔过来,冷哼一声,亦将护身真气罩祭出,同时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通过高运行,正好将其周身护得严严实实,这才不慌不忙地起身,此时尹虎已近十丈之内。

第二百三十七章 尹虎之死



正当尹虎以为暂时保得平安时,半天里突然传来耀眼华光,他定睛一看,只见半空里有一枚猫眼似的珠子正在如泄如注地倾倒出绚丽华光,而他正在华光映照之中,始初并不以为奇,但是一息时间过后,他便感到全身有一种酸软无力感觉,并渐渐加重,而他身上原本充沛无比的精气神等正在涣散。

慌忙之中,尹虎连连后退,试图避开半空里倾泻过来的华光。俞之夫见尹虎精、气、神正在以可见速度渐渐流逝,心中暗喜,但并没有忙着追打落水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此时尹虎的修为仍是远在他之上,他只是大把大把地祭出各种属性的灵符。

尹虎连连躲避,仍是躲不开金睛舍利华光映照,抬头一看,发现半空里的法器竟然能是法宝级别,顿时慌忙起来,他远没有想到凭一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竟然拥有这等逆天之物,便知道这次比武之后,即使他活下来,在法宝级别法器的攻击下,修为亦是大减。因为比武台范围有限,他想躲开,几乎是不可能,若是就此投降认输,只有死得更快——惶恐之中,自咬舌尖,喷出一团血雾后,疯狂地向俞之夫冲过来,他必须速战速决,只有解决掉俞之夫,才能使金睛舍利无法施展淫威。

俞之夫心中亦是暗暗叫苦,虽说他的修为比寻常人深厚倍许不止,但单是祭出金睛舍利,便费去他大量真元,何况他先前已经几次连续二次发动迷踪无影步,若不是有杨柳枝灵力补充,即使服用大量灵丹妙药,亦是不能支持三、五息时间。

俞之夫见尹虎疯狗一般冲过来,略是沉吟,爆喝一声,左手捏着血红,右手持着阴阳锁魂枪,发动六臂重影,也不顾尹虎结丹后期强大灵压,硬是迎上去。

比武场中,锤影重重,刀影重重,枪影重重……半空里爆裂轰鸣声不绝于耳、斑斓炫光几乎缭瞎人眼……一时之间惊动附近观摩其他比武的观众,纷纷涌过来观看究竟。

双方接触亦不过十息时间,十息时间过后,整个近百丈范围内的比武场上血雾顿起,待到血雾消散后,只见俞之夫挺立场中,左手捏着血红,右手持着阴阳锁魂枪,他仰望半空里渐渐落下的诸多法器,张嘴一一吞入腹中。

待到比武场上的法阵禁制隐去后,他朝裁判席上的人点了点头,缓缓地走下比武台,此时他全身沾染污血,如被血洗一般,不知是尹虎身上的血,还是他自身的血——因为全身都是血,根本看不出他身上到底有没有伤口创伤。

俞之夫走下比武台后,疾步向寓所赶去,根本不顾身后追过来的邱栋夫妇,回到寓所后,闭门,打开重重法阵后,他低呼一声,道:“痛快——”

话音未落,一头栽倒,跌坐尘埃之中……

半月后,俞之夫终于醒过来,他服下一把灵丹妙药后,舒展筋骨,见李小月、李媛儿俩人与他呈鼎足盘腿而坐,笑道:“这一觉睡得真香!自从修行以来,还没认真睡过几回觉呢……”

李小月长舒一口气,道:“醒来便好,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呢!”

俞之夫正色道:“若不是我有意经过此次历练,凭我的手段,有三种以上的方法分分秒秒玩死!”

李小月笑道:“老大,难道你不知道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尹虎已死,自然凭你胡说了——”

俞之夫嘿嘿笑道:“就当我刚才没说过那句话!”

接下来数日,三日均是掌心对着掌心,呈鼎足而坐,行真气大周天循环,这样做的好处,在疗伤的同时又兼修行,比俞之夫从前独自修行较好许多。

这一日,俞之夫睁眼道:“外面的动静似乎不小,从此你们还是回到葫芦洞天吧,一旦被人发现行藏,我压轴保命的这一手便不再是压轴了,反而成了别人拿捏的把柄。”

隐去法阵,他来到门外,见有数人围着邱栋夫妇推推搡搡、责骂不已,若不是在刘公岛内,只怕早已动手厮杀起来。

俞之夫眯着眼看了一眼那几个人,道:“若是你们再在我屋前无理取闹,我有权先斩后奏!”

见俞之夫突然出现,那几个人顿时转过身,看了俞之夫一眼,眼神之中露出慌张神态,随即撒腿而逃。

邱栋夫妇见俞之夫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喜出望外地道:“贤弟,你还活着?”

俞之夫郁闷道:“邱兄,怎么好好的咒我死呢?”

“你与尹虎一战过后,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看出你硬是强撑着离开比武场,以为你活不了多长时间,何况这么多天你并没有出门露面,于是我夫妇便守在门外,如今你活着便好,我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哦,刚才那些人不是尹虎的朋党么?他们怎么到这里来,并与你夫妇纠缠?”

“刚才那些人以为你陨落了,以讨要他们老大尹虎的遗物为借口,其实想浑水摸鱼偷占你的东西,呵呵——毕竟你一气亮出数件灵宝级别的法器,尤其那一件法宝级别的法器——”

“比武回来后,我因为若有所悟,便小闭关,没想到出了这一插曲,倒是让你夫妇费心又费力。”

“我夫妇倒没什么?反正左右无事,如今你已平安无事,一会儿我夫妇去观摩比武,呵呵——对我夫妇的触动颇大。”

一旁的梅林道:“尹虎之死,影响颇大,我担心有人因此惦记在心,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希望俞弟日后出行小心。”

“尹虎为泼皮无赖,又是小霸王著称,一身本事了得,更有朋党、爪牙为虎作伥,此次若是不除尹虎,后患无穷,即使我有办法摆脱,恐怕也会连累我朋友——更何况眼中从来容不得一粒沙。”

梅林道:“俞弟说话时,周身满是煞气,使人不敢靠近半步。”

邱栋亦道:“我也正有此感觉,贤弟,不是为兄故意显摆,修行之道还是用心在修行上,杀戮之心非不得已轻易动不得,修道一途,修心最是主要,其余只是旁枝末节,最易走入魔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废墟集市

。]”

俞之夫的第四轮比武还没开始下令比武,便已结束。他闷闷地向自己的寓所走去,邱栋恭贺道:“不战而屈人之兵,虽说贤弟才是结丹初期修为,但贤弟已经打出威名,亮出旗号。”

俞之夫淡淡地道:“我不在乎这些身外虚名的,我倒是担心树大招风,俗话说出头的椽子——先烂。”

梅林亦道:“我也正是因为此为俞弟担心,毕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这时身后有人赶过来,俞之夫转身,发现来人是刚刚不战而降的王孝,另有熟悉的岳中玉、胡凯两人,其他三、四人却是不曾见过面,均是结丹初期或结丹中期修为。

不等俞之夫问话,王孝侃侃而谈道:“俞道友,岳中玉、胡凯与你交过手,你是认识的,这三位是岳道友与我的朋友,这位姓周,叫周芊周道友,虽然没有入围此次比武,但是巾帼豪杰,那位姓花,叫花虎,另一位姓邰,叫邰胜,我们原本彼此熟悉,刚才正好碰到一处,提及你俞道友大名,见你不曾走远,于是赶过来,想与你还有岳道友、梅道友闲聊一番,不知俞道友是否赏脸?”

俞之夫略是沉吟,道:“既然王道兄如此说,若是我就此拒绝,反倒是我不通人情,邱兄,前面似乎有一家酒肆,今日我做东,不妨进去小酌几杯?”

岳中玉等人正是求之不得,邱栋本是朋友场上的人,借此多结交同道,更是一万个情愿。

于是一行七人浩浩荡荡地向酒店开拔,一路上张扬过去,引起不少人侧目而视。

进入包间后,一人讨要一壶酒,闲聊几句后,大家便熟稔起来,才过去盏茶时间,包间内便谈笑风生。

因为俞之夫常年孤身在外,即使修行之道,亦多是自己参考各家秘笈苦心琢磨出来的,此时见众人言谈之中多有涉猎修行之道,虽是只言片语,但使他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果然如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但有疑问之处,他便捡一些自以为紧要的插问几句,当然其中不免有最基本的常识问题,引起众人哄笑,倒也其乐融融。

出于习惯,俞之夫试问道:“诸位朋友,不知你们可否有丹方、秘笈转让?我高价收购——”

对于这些东西,若不是不得已情况下,修行者均是敝帚自珍,轻易不拿出来,如今见俞之夫之言,顿时面面相觑,一时冷场。

倒是岳中玉见众人一时不说话,道:“大概你们都不知道吧,在刘公山西北处,有一废墟,前几日也不知是谁开了头在那里做起买卖,如今倒成了具有一定规模的集市,还有定期的拍卖会。明日正是比武休会期,我们不妨一起去淘一淘?”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响应。第二天午后,俞之夫来到约定地点,令他意外的是,今日又多添了几位道友,众人相互介绍后,寒暄一阵后,便来到刘公山废墟所在,因为是比武休会期,众人无处可去,此地倒是好地方,远远看去竟然有两、三千人。

按照以往,俞之夫定是一人方便行事,今日见众人兴致正高,所以没有刻意找借口离开,而是随着众人东看看西瞧瞧,似乎岳中玉来过不止一次,对此地颇为熟悉,不时指指点点,令他们一行人对此大致有了解。因为此地集市才形成数日,又因为此次比武大会临时聚集,所以缺乏有力有效管理,摊点摆置凌乱,所售物品亦无分门别类,基本上都是参加此次比武大会或者前来仅是观摩此次比武大会的修行者,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需要的东西,又或者想收购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所以凡是摊点之主,出售的东西不多,售完或者交易到自己所需之物便收摊。

俞之夫经过小半摊点,并没有发现自己特别需要的东西,心中颇是失望,倒是见到许多收购各种各样妖丹的招牌,心中颇为纳闷,于是问道:“邱兄,难道西海的妖丹竟然是这么稀缺么?”

邱栋先是反问道:“难道贤弟不知道妖丹用途广泛,而且妖丹更是炼制各种灵丹妙药所必需之物么?何况成丹率极低,所以在整个修行界都是极其缺少妖丹的。”

“听说什刹海海兽很多?”

“我也听说什刹海海兽较多,只是比寻常海域稍多而已,而且是这数百年时间才多起来的,尽管如此,仍是僧多粥少,况且寻觅海兽踪影不易,猎捕更是风险多多,因此妖丹向来十分稀缺。”

俞之夫闻言心中有了主意。

数日后,俞之夫在一无人之处,晃身化为一白面书生模样的人,为了有意遮人耳目,找一块面布遮蒙在面上,手中摇着一折扇,摇摇摆摆地向集市所在的废墟赶过去。

他在一人迹稀少的地方挂一偌大招牌,上书“无限收购秘籍或丹方”,每个字均有斗大。

此招牌才挂出来,便吸引远近众多目光,一阵哄笑后,有一人靠近,道:“这位道友,贵姓?”

俞之夫正盘腿坐在一孤立石块上,眼皮不抬,用手中折扇指了指正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招牌,道:“只做交易,不做朋友。”

那人讪笑着走开,半晌过后,终于有一人将信将疑地走过来,道:“道友,我这里倒是有一部秘笈,可是你有五级红尾鲨妖丹么?”

俞之夫抖了抖袖口,袖中滚出三枚晶莹剔透,周身氤氲运气的妖丹,道:“道兄,你可以看看这三枚妖丹,验后再说——”

那人接过三枚妖丹,仅是验看一眼,几乎用不相信地眼光看了俞之夫道:“道友,你竟然有三枚五级红尾鲨妖丹,你发财了!”

俞之夫抢过妖丹,道:“该看看你的东西了。”

那人摸索一阵后,道:“此秘籍是我祖传之物,若不是家道中落,又因为急需五级红尾妖丹,不然打死我也不肯用来交易的——希望道友不要将此秘籍外传。”

俞之夫接过秘籍,扫了一眼,道:“道兄,我只想多问一句,你需要这红尾鲨妖丹作甚?”

“当然是炼丹,为了寻找这五级红尾鲨妖丹已陆续花费我近百年时间了。”

“哦,道兄,除了这五级红尾鲨妖丹,还差什么?”

第二百三十九章 对阵颜单

。”

说到这里,他从袖中取出一杆旗幡,这旗幡见风便长,不过眨眼之间便长至一丈二,斗大的字在飘扬的旗帜上格外醒目。

众人也不与他客套,自觉排队,俞之夫从人缝之中蹿到原来他曾坐过得石块上,挥袖布置一个隔音罩,对众人道:“因为人多广众,为免不必要的**泄露,每次进来一人,无论是灵石交易还是以物易物,均是当面结清两讫,如此做法,不得已而为之,请大家谅解。”

见俞之夫说得诚恳,虽然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大有人在,但是众人不以为忤,以为言之有理,一会儿便排好队伍,挨个交易。

看起来交易容易,但真正想拿出秘籍与丹方的交换妖丹的人很少,十人之中也没有一人,而绝大多数人想用灵石与之交易,但均被他婉言拒绝,声称他受家族太上长老委派,不敢自作主张,并告诉他们一个月后,他会再来此地,若是那时再拿不出像样的秘籍或丹方,便自觉绝了想要妖丹的念头。

因为风声已经传出去,俞之夫一时间成为大忙人,接连三日连轴转,几乎没有片刻休息,待到交易结束后,他一转身,混在人群之中,换了一个体貌,溜之大吉。

回到寓所后,俞之夫偷乐几声,便盘腿而坐,此后的日子,他要么随邱栋等人去酒肆聊天,要么在房间里打坐修行,同时反复研读才到手的丹方和秘籍。

时间过去真快,一转眼第五轮比武便开始了,邱栋不无担忧道:“贤弟,你应该知道此轮比武的对手是谁了吧?”

“嗯,我刚才去看了一下榜单,那个人姓颜,叫颜单,就是第一轮你遇上的那一位对手。”

“贤弟,凭你直觉,以为颜单与尹虎俩人那个实力更强?”

“各有所长吧,颜单以外家功力深厚著称,尹虎内功修为似乎更高,不管怎么比较,直到今天颜单还活得好好的,安然无恙,而尹虎已经死去多时,由此可见,这颜单还是有一定实力,比尹虎稍稍强一点点而已。”

“贤弟,既然如你所说,愚兄劝你见好就收,凭你现在结丹初期修为,能战到第五轮,已经是西海此次比武大会内产生的最大的一匹黑马,按照名次排列,应该进入前二百名之内。若是与我一样,差点儿丢了性命,反倒是不美,得不偿失。”

俞之夫笑道:“邱兄,难道你就没想到过让我趁机为你报仇么?”

邱栋一愣,道:“与他人争一日之长短,其实与修行并无直接干系,法术,对于修行来说,如身外之物,贤弟,你有舍本逐末之嫌。”

俞之夫摇头道:“如果我按照你所说,此时不知死过多少回了,难道你不知道修行界看似歌舞升平,其实是一个狼的世界,弱肉强食最是正常不过的事情,邱兄,你能够修行至今而平安无事,全是你运气使然,你可知道有多少修行者,甚至天赋极为优越的修行者,尽管他们的修为一日千里,但是因为无防身之术,十有**在修行途中死于非命,而这些人原本最是可能飞升仙界的。”

邱栋满面涨得通红,良久才道:“贤弟,似乎总是你言之有理,每次我想说服你时,反而被你说服。”

俞之夫认真道:“作为朋友,我才与你说出这些话的。”

“贤弟肺腑之言,我定是一日三省。”

俞之夫笑道:“管你一日三省还是四‘省’,你需将心放进肚里便是,我虽然无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是我会以我的方式为你报仇的。”

邱栋面露异色,道:“你不会杀了颜单吧?”

俞之夫并无直接回话,而是反问道:“你说呢?”

决赛常规比武最后一次比武,也就是第五轮比武终于开始,此轮比武后,凡是获胜者均进入前一百名,凡是能够进入前一百名之内,所获得奖励丰厚得令寻常修行者嫉妒羡慕恨。俞之夫被安排在第三日,对手正是先前一个照面两锤打败邱栋的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颜单,而颜单在后来的三轮比武之中,几乎均是一、两个照面便将对手打伤打残,据说凡是他的对手,除邱栋之外,几乎无一例外地在重伤之下修为尽失,距离死期不远矣——他是目前能够进入前十呼声最高人选之一。

俞之夫在与尹虎一战之中,亦是声名远扬,成为以弱胜强的典范,尽管众人并不看好他,但仍是希望比武时,成功逆袭,这也是他们这一场比武最大的噱头和看点。

当俞之夫调整以最佳状态登临比武台时,颜单也正好赶到。俞之夫正欲跃上比武台,颜单一把拉住他道:“难道你不懂规矩么?”

俞之夫身形一晃,使颜单抓空,笑道:“既然颜道兄先到——请——”

颜单这才满意地看了一眼,道:“一会儿我会留你一条性命的。”

俞之夫摇头道:“现在我心情不好,若是不杀人见血,今天这一天没法过。”

颜单闻言一怔,遂呵呵笑道:“虽说你才是结丹初期修为,但是听说你似乎有点儿能耐?希望你能在我手下走个三、五招——英雄寂寞啊。”

俞之夫亦是笑道:“我也曾有过此感叹,后来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俗话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比一山高啊——”

正在台下观战的邱栋夫妇以及岳中玉等人见俞之夫与颜单俩人谈笑风生,似乎根本不是在比武,而是像久违的朋友乍一见面时话家长里短,颇有相见恨晚、英雄惜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

比武开始,一声令下,颜单便收起笑容,径直向俞之夫冲过来,两人距离五十丈远时,俞之夫便感觉对方强大灵压如山逼迫过来,心中感叹,果然是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中佼佼者,其灵压比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亦不遑让。

俞之夫一动不动,双目紧盯对方,当颜单冲到三十丈内时,见对方左右手先后抬起,果然这黑面颜单第一照面便使出杀手锏,只见他左手一抬,一只铜锤脱手而出,随即另一手一抬,又一铜锤疾飞而来,看来颜单也明白俞之夫非寻常修行者,故而两只铜锤以几乎无间隔的向俞之夫砸过来。

第二百四十章 九字真言

。”

闻言,邱栋夫妇在前面开路,岳中玉等人护在其身周,一行十余人在台下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目光注视下十分“低调”离开。

回到寓所,俞之夫服用大量灵丹妙药修养两日后,便真的小闭关,这一闭关直到决赛自由挑战赛开始前夕才出关。

之所以小闭关,其实还是因为他从黑面颜单那里搜来的使用铜锤密咒说起,虽然这密咒与他的戮神箭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他的戮神箭似乎更在其上,但因为每次使用戮神箭,均需大量耗费其神识,而神识之力来源于神元、真元,故而每次使用后,均是其如大病一场,从而限制了他不能频繁使用。如今有这密咒,虽然威力略逊一筹,但耗费神元有限,完全可以常规使用,而戮神箭可以在必要时作为杀手锏使用。

此密咒原为九字真言,分别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等九字,俞之夫用来时,只是借用其精髓,结合其身上的柳体字金甲文,竟然在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内将其改良为“哼、哈”两字,后来即使他修为再高,想再行改良,竟然无从下手,无论是九字真言还是“哼、哈”二字,均是随着施术者修为越高、神识之力越强大,此术威力越是厉害。若干年后“哼、哈”二字仅传俩天赋颇高之人,但其威力已经大打折扣,倒是九字真言被其徒子徒孙广泛流传并应用,当然也有以讹传讹,虽说是依葫芦画瓢,但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者亦有之,这是后话。

“哼——”寓所内共摆布六重共六套法阵顿时震荡不已,“哈——”六重法阵眼看摇摇欲坠……

俞之夫嘿嘿一笑,遂隐去法阵信步闲游,见四周除了值守人员外,并无一人,他搬起手指算了一会儿,明天便是决赛第一轮自由挑战赛,再有十天便是圣山来的元婴期存在第一次**的日子……于是他来到榜单前,若是有人向他挑战,自然不再费心地去挑选对手;若是无人向他挑战,他必须挑选对手,毕竟赢得一轮比武最少可得三分,积少成多。他想排名进入前三甲,必须盘算好每一轮比武最高得分可能,令他意外的是,眼看明日便是决赛第一轮自由挑战赛,竟然没有人选他为对手,他忙来到组委会那里,查询后得知,除了有二十一人主动放弃此自由挑战赛外,竟然没有多余的对手,看来这一轮轮空是肯定的,苦笑之余,不得已离开,看来他要抓住最后的九轮自由挑战赛机会。

心中无来由地一阵烦闷,脚步不自主地移动,待到他听见前面嘈杂声不已时,抬头一看,原来他已经到了废墟集市,满眼看去,人山人海,原先还纳闷那么多人都到哪里去了,原来大多在这里呢。

事实上他打心眼地恋上交易,因为他有如今修为和一身的本事,除了搜获对手尸身上的,大多就是通过交易得来的,于是他打起精神钻进人潮之中。

尽管摊点上没有他十分需要的东西,但是他还是按个儿赏看一遍,不一会儿,他碰见邱栋夫妇与岳中玉等人一起在集市上游荡,于是忙上前打招呼,邱栋见俞之夫安然无恙出关,亦是高兴,便邀上岳中玉等人准备去酒肆聊天。

俞之夫指着前面排起两百多人的队伍,道:“那些人作甚?”

“听说有一蒙面人答应前来交易,可惜过了几天,也没见人影,大概是那人爽约了,众人正等得不耐烦呢?”

俞之夫才想起先前曾随口说一个月后来废墟集市二次交易,如今距离当初许下的日子已经过去三、四天,没想到又有这么多人不死心,肯定是找了不少丹方和秘笈来讨取他的妖丹,正想办法脱身去交易,这时胡凯道:“听说东方世家、刘姓世家等世家的人也盯上了,估计会有大笔交易。”

俞之夫听后,顿时心里拔凉拔凉的,面色也不由得忽阴忽晴,邱栋见之,道:“贤弟,哪里不舒服?”

俞之夫指着周围人,道:“此地十分嘈杂,闭关才出来,竟是不习惯。”

“正好去酒肆觅一安静的地方叙一叙。”

俞之夫趁无人注意时,从袖中弹出一纸团,盏茶时间后,被人无意中发现,展开后,只见上面写道:因有特发情况,交易取消,若是实在需要交易,请诸位留姓名地址于榜单旁,将来或许一一登门交易。

听俞之夫说决赛第一轮自由比武竟然轮空,众人以为十分遗憾,倒是梅林道:“俞弟此次轮空也罢,要是每次均是轮空才好呢?”

众人忙问为何如此说。

俞之夫接过话道:“梅道友是担心我因此受伤或陨落,多谢梅道友关爱。”

接下来的日子,俞之夫便游荡在各主场、副场比武之间,或是每日与众人混迹酒肆、交易市场。

参加主场比武的修行者均是结丹后期或是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在此后的日子,为排名前五名的世家争夺最剧烈,而排名前五名开外的世家则是为争夺上进一、两个名次而已,其中不少世家之间直接私下握手言和,这些世家或门派中人上场比武,均是点到为止,甚至更有甚者,还未交手,便举手认输,事实上认输的一方的那位修行者实力更胜一筹。

参加副场比武的修行者虽然有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但为数不多,综合法术等比武技巧,甚至赶不上不少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毕竟参加副场比武的修行者均是游离于世家或门派之外的人,其中佼佼者早已被那些世家或门派搜罗帐下。

当然参加副场比武的修行者也不是一概而论地说他们修为低下,若是尹虎、颜单没有碰上俞之夫,他们进入前一百名的希望还是有相当可能的,甚至排名前十名也不再话下,而他们的实力不遑让那些主场比武的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

第二百四十一章 哼哈二字

今日正是决赛第一轮自由比武结束后的第一天,众人不约而同地来到石坪东南一隅安静地盘腿而坐,俞之夫亦是早早赶来此地,找了一个空地盘腿后闭目养神。

大约等了一个时辰,圣山来的三位元婴后期存在在刘公岛刘姓太上长老等人的陪同下姗姗来迟。

一声钟响后,无论是坪上人群之中还是四周千丈范围内,均是鸦雀无声,即使一根针掉地上亦能听得清清楚楚。

“监守使于太上长老,副监守使秦太上长老,副监守使龚太上长老,请上台——”

监守使于太上长老等人以及陪同的太上长老级别的人坐定后,又是一声钟响,作为东道主代表的刘姓太上长老之一的刘蛮提起嗓门,道:“诸位小道友,今日有幸请监守使于太上长老**,尔等之幸,我等之幸……”

一阵逢迎之话结束后,便是一声钟响。

于太上长老佯咳一声,清理嗓门,道:“我作为监守西海五百年一次的比武大会圣山代表,幸甚至哉!如今比武赛程过半,经过诸多评委及参赛者反应,此次比武公平公正,并无意义,希望接下来的比武继续按照此原则顺利进行下去。今日,我能够作为此次比武大会期间第一场**的修行者,荣幸之至,因为修行事涉广泛,我也不可能泛泛而谈,那是照本宣科,并无意义,何况你们也不是一日修行的娃娃,在接下来的短短两个时辰内,我只取最基本的修行之道说一说我的一点看法——打坐……”

俞之夫闻听仔细,一字不漏听在耳中,不仅仅是他,即使身周那些距离元婴期存在仅一步之遥的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亦听得认认真真,虽然修行之道各有各法,但能汲取他人之长补己之短,何乐而不为?

事实上俞之夫就没有听人正经讲过具体修行之道,虽说王长生曾对他授过课,如今看来真正是泛泛而谈。

回去后数日,俞之夫一直沉浸其中,后来干脆小闭关,当他出关时,果然若有所悟。

俞之夫来到榜单前,这一次他例外发现已经有人向他挑战,对手是一周姓修行者,叫周笑之,结丹后期修为,至于其人,俞之夫曾见过其一场比武,颇为狠辣,但他以为其狠辣远比不上他,作为他这一次比武大会的对手,已经有俩人血肉横飞,即使找一块稍微大一点骨头都是不可能的。

他来到经常聚会的酒肆,见到邱栋等人正好在那里,只是又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于是在邱栋等人的介绍下,便攀谈起来。

见岳中玉并不在其中,于是随口查问起来,胡凯道:“岳道兄去参加拍卖会了。”

俞之夫忙问道:“拍卖会几时开始?”

“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开始吧?”

俞之夫起身离开,道:“前段时间就听说拍卖会有不少好东西出现,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我去见识一番,不打扰你们继续聊天!”

他来到一偏僻地方换了一体貌,径直向废墟拍卖场赶过去,交了一千万入场费后,便找一空位置坐下,这时才想起来,怪不得邱栋等人不过来瞧热闹,原来这入场费太贵了。

他才坐定,拍卖会第一件拍卖的物事已经开始举牌,他并不在意,因为拍卖的是一件低阶高级灵宝,向这样的法器,他袋中没有百余件也有数十件。倒是第三件拍卖品引起他的注意,这是一件没有使用过可以使用三次机会的火鸦宝符,底价三亿五千万灵石,他以五亿三千万灵石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仁不让地将其拿下。

接下来的拍卖品是那些稀罕之极的妖丹,对于他来说,无论多么稀罕的四、五级妖丹,他都能取出三、五枚,所以他不想在此浪费灵石。

大约拍卖会过半后,令他眼前一亮的物事竟然出现,据他所知整个浩瀚之海出现的千年龄灵草并不多见,此时竟然拍卖一支千年龄灵草,而且是他从未听说过的灵草,尽管此物出现时,令场中一阵嘲笑,毕竟千年龄灵草在浩瀚之海的修行者形同鸡肋,根本用不上,底价一千万灵石,俞之夫以底价将其收入囊中。

此后的拍卖品,他鲜有出手,虽然对于他来说有极大用途的法器,但是他实在没有时间祭炼这些法器,当然除非他能找到一、两件以为可以焙炼为本命法器的法器,他才肯花大量时间和精力在法器上面。直到拍卖会结束,他又拍买下几瓶丹药,但是聊胜于无,心中颇为失望。

此后的日子,他百般无聊,于是他干脆躲在寓所里打坐,偶尔寻邱栋、岳中玉等人闲聊。

终于决赛自由挑战赛第二轮比武开始了,这一日正是俞之夫上场比武的日子,见惯了惊喜的邱栋夫妇这一次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与诸多朋友一起在场下观战。

周笑之先一步上比武台,见俞之夫从其身边经过,笑道:“俞道友,听说你实力很强!”

俞之夫淡淡地笑道:“近日我才琢磨出一新的法术,不知有用没用?只是无论是否有用,凡是我使用此法术的对手绝对不可能活着离开的,听说过不死不休么?”

周笑之脸色微变,道:“俞道友,我比你多三百年修为,可不是干吃饭的。”

俞之夫摇头道:“刚才上台前,我已经算出今天你必死无疑。”

周笑之忍不住怒道:“小子,给你脸色,是看你修为不高,却是一身本事,颇有爱惜之意,如今你不但不领情,还反唇相讥,咒我身死,岂有此理!”

当比武令下的第一时间,周笑之便冲过来,手中握住一把鬼头刀,锋芒炽盛,呜鸣声骤起。俞之夫亦是径直向其冲过去,手中捏着一柄血红,血光隐现,嗡鸣声时起时落。

显然两人均是习惯近身缠斗搏杀,当两人接近二十丈之时,周笑之张嘴吐出一只不知名的珠子,这珠子炫耀五彩光芒滴溜溜地向俞之夫面门扑过来,凭直觉,对方不过是高阶低级灵宝,俞之夫头也不抬,甩袖祭出金睛舍利,也不与其斗法,直接碰撞过去,只听得“嘭”一声,无论是周笑之不知名的珠子还是俞之夫的金睛舍利,两件法器在第一照面斗个平手,随后相互纠缠在一处——俞之夫感叹,若是此时他亦是结丹后期修为,只需一个照面,便将对方不知名的珠子打落尘埃之中,或者直接将其毁坏已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俞之夫收起思绪,依旧向前冲过去,只见他一指弹在血红上,只听得血红刀体上发出一声嗡鸣声,与此同时,他闭嘴发出一声“哼——”,随后张嘴发出一声“哈——”

本是向前冲来的周笑之身形一滞,面露苦痛之色,但随即又恢复正常,俞之夫见之,干脆闭嘴一声“哼——”,张嘴一声“哈——”,并如念咒语一般,一息之间,已经几番“哼——哈——”。

周笑之始初尚能勉强忍受得了脑髓深处突如其来的剧痛,但是三息过后,他扔掉手中的鬼头刀,双手抱头,滚在尘埃之中,而这时俞之夫正好赶过来,拳影如暴雨一般地击打在周笑之的腹部丹田所在,不过一息时间,便破去护身真气罩,血红便毫不客气地铺天盖地砍杀过去。

如同从前一般,待到场边裁判席上有人示意住手时,俞之夫身边已是一蓬血雾。

他略是收拾比武台后,嘴角一动,诡秘一笑,道:“果然与我戮神箭有异曲同工之妙,只可惜我修为太低,不然其威力倍增,何至于如此费力?”

回到寓所过后,邱栋等人亦是追随而来,道:“贤弟,你一次又一次给我太多惊讶了。”

俞之夫淡淡一笑,道:“道术,本来就层出不穷——大概我的道术正好与周笑之相克吧?”

邱栋等人不是傻子,自然不相信俞之夫胡说八道,但见他不肯实话实话,便也不好追问。

胡凯倒是不识相地道:“按照道理来说,俞道友与我同阶,说句不客气的话,论资质,我比俞道友要好上数倍、数十倍不止,先前我几乎从没有停止过修行,才有如今修为,不知俞道友哪里来的时间研修那些道术,而且所精通法术不止一、两种?”

俞之夫心里自然明白胡凯所说的意思,其实他苦修外,服用大量灵丹妙药和天财地宝才有如今修为,并有大把闲置时间研修道术。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搪塞道:“此事说来奇怪,大概我并没有常人修行时所遇到的瓶颈吧。”

事实上,他所经历的大大小小的瓶颈不知比别人多多少倍呢,否则单是现在他所服用妖核灵力便已他足够修行到元婴后期存在,就是因为现在遇到结丹初期过程之中的小瓶颈,所以其修为进展缓慢不前。

待众人散去后,邱栋夫妇特意逗留不走,俞之夫便知另有事情。

果然,邱栋眉头一皱,道:“贤弟,你前段时间让我打听鲁平其人的事,昨日已有确切消息。”

第二百四十二章 再现煞神

“邱兄,请仔细说来——”

邱栋顿了顿,道:“这鲁平其实是一结丹中期修为的女修,本姓鲁,单名一个‘萍’字,正是原先排名第三十名的鲁姓世家嫡长女,亦是其世家传人,正如你所说,她曾在小青岛有一小店铺,那小店铺事实上是鲁姓世家结交排名第一东方世家的联络点,因为前段时间鲁萍替父走访东方世家,不巧被东方世家的一嫡传世子发现,贪其面貌,欲占为侍妾,但被鲁萍几次婉拒后,便恼羞成怒,将其诱骗关押,后来机缘巧合下,被他人救出,从此假名游历。数年前因为其父以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坐化,而其家族中元婴期修为存在在百年间均是相继坐化或兵解,因此一时间人才青黄不接,于是鲁萍不得已重现身份,率领其家族中佼佼者,准备凭家族参加比武身份,占得最后一名身份,保住现有海域,以图将来发展。没想到半途之中竟然被埋伏,几乎全军覆灭,而其家族所在地亦被夷为平地……”

俞之夫不耐烦地插话道:“这鲁萍到底是死还是活?”

“据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贤弟,我知道你的本事不只是鲁姓世家这潭水太深,我还是劝你千万不要去碰——天下女人多的很,何必在鲁萍身上栽跟头?”

俞之夫明白邱栋误会他找鲁萍的目的,但他并未解释,而是笑道:“辛苦邱兄,此事就此作罢。”

邱栋见俞之夫如此说,甚是宽慰道:“我修行界朋友较多,以后我会帮你留意合适的人选——”

俞之夫不解道:“什么人选?”

“哈哈——当然是修行道侣。”

俞之夫摇头道:“此事不必邱兄费心,我自有主张。”

此后半年多时间内陆续举行七轮自由比武,俞之夫无论是以挑战身份还是被挑战身份比武,均是将对方灭杀得血舞纷飞,其中“哼、哈——”二字功不可没,从此得了一个煞神称号,他苦笑道:“从前我在中原九州时便有红毛煞神称号,如今换了体貌,又将此煞神称号弄来,大概造化如此。”

倒不是他非得杀人,而是因为他在比武场上使用戮神箭结合九字真言改良而来的“哼、哈——”二字这个保命手段不能轻易外泄,否则他便少了一个杀手锏。何况能够进入副场比武排名前一百名之内的修行者本来就不是善茬,每一场比武,他几乎将浑身解数使出来,即使如此,他在绝大多数比武场次中还是免不了身受重伤。

这一日,他从组委会赌赛点将自己的赌赛的灵石连本带盈利全部结算拿出来,与他当初预算的差不多,扣除美其名曰的“手续费”后,净得四万多亿灵石,若不是有事先的保密协议,此事定是刘公岛第一大轰动消息。

半个月后,便是决赛自由挑战赛最后一轮比武,按照现有得分,俞之夫已经稳稳地排在第一名的位置上,也是到目前为止,有记录以来,以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在历届西海比武大会副场比武中排名最高的一位,事实上无论是在副场还是主场比武中,俞之夫当仁不让地成为最大的一匹黑马。因为竞争惨烈,且刀枪无眼,绝大多数人以减半的积分自动退出比武,如今只剩下十余人争夺排名。

按照组委会规定,最后一轮比武不允许有死亡,否则对手亦被当场处死,这也体现了西海注重保全人才,毕竟能在比武之中生存到现在,已经说明他们是异于寻常修行者的佼佼者。当然由于这一条限制,使得最后一轮比武没有太大的观赏性,大多数比武场次以平局结束或者经过双方同意交由裁判裁决。

俞之夫的对手是一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姓袁,叫袁峰,目前其排名第四,据说有一件护身法器,虽说其法术、战斗技巧并不厉害,但是却能凭借这件护身法器,立于不败之地。

俞之夫见过其两场比武,均是在对手疲于拼杀时,趁其不备,一招使对手重伤落败,按照比武大会规则,最后一轮比武时,是俞之夫主动挑战对手,如果他失败,积分将减半,而对手反倒是增加俞之夫一半的积分,俞之夫将有可能排名跌至五名开外……再三思考对策,依旧无法破解,到时只好硬着头皮上场。

这一日,正与邱栋等几位朋友在酒肆聊天,众人谈得兴致正盛时,外面走来一群人正好堵住其包间门口,俞之夫抬眼一看,正是这几日苦苦思索如何对付的最后一场比武的对手袁峰。

俞之夫冷下脸,道:“袁道兄,如何不请自来?”

袁峰皮笑肉不笑地道:“今天特地来看一看我的对手,如今最大的一匹黑马,到底是什么模样?若是有打扰,就此告辞——”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袁道兄,若是无其它事,请你自便——”

袁峰并没有动身离开,而是屏退身后的人,道:“俞道友,煞神之名,并非浪得虚名,我想与你单独谈一谈?”

邱栋见之,道:“现在是对手,将来说不定是朋友,贤弟,我等先告辞,不妨碍你与袁道兄谈话。”

待到包间内仅有俞之夫一人时,袁峰进包间后挥袖祭出一片隔音罩,道:“俞道友,我想与你做一笔交易,不知可不可以?”

“请袁道兄先说出来——”

“我知道俞道友身怀数件灵宝级别的法器,而且道术也是层出不穷,杀手锏一个比一个厉害,但俞道友肯定知道,最后一轮比武是不能有死亡出现,而我凭家传之宝,即使一时不胜,亦能自保无虞,最终俞道友难以在我身上讨得便宜,不如就此放弃此次比武,我便有更多可能进入前三名。”

俞之夫淡淡笑道:“袁道兄想给我什么样的好处做交易呢?你可知道我现在的比武积分远远高出第二名许多,而第一名的奖励与第四名的奖励简直是天差地别——如果袁道兄以为我是傻子,你就别提这交易的事。”

袁峰嘿嘿笑道:“我自然知道大家经过一年多的比武,能坚持到如今,非常不容易,而你凭结丹初期修为拼杀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更是不容易……你虽有煞神之名,但想胜我,恐非易事——若是俞道友肯让我赢得此轮比武,我愿意拿出一万亿灵石作交易。”

俞之夫摇头道:“这一万亿灵石,或许在别人眼中是天文数字,但我却是不看在眼里,若是道友真的诚心交易,将你的那一件传闻之中的护身法器给我,我愿意平局了结这最后一轮比武,否则免谈。”

袁峰面色阴晴忽变,道:“若是俞道友如此说来,就当我没说,比武场上见——”

俞之夫诈道:“虽然比武规则不准伤对手性命,但我想讨你两手还是不违背规则的——”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有办法破我护身法器?”

“此地不是说这话的地方,比武场上见——”

俞之夫将李小月唤出来,道:“经过这段时日的琢磨,可是有办法破其护身法器?”

李小月面露苦色,道:“毕竟你我没见过袁峰法器真面目,单是凭其泄露的斑斓之色,只能猜出此护身法器可能是法宝级别的法器。在修行界,攻击性的法器远比防护性的法器多得多,一百件法器之中,至多有一两件防护性的法器,而且防护效能并不高,尽管如此,亦是极难炼制。但是这并不能说明防护性法器不堪与攻击性法器比较,但凡是灵宝级别以上的防护性法器,其防护性能远远高于同阶的攻击性法器的攻击性,不然这些防护性法器形同鸡肋,何必花费比攻击性多得多的资源、时间和精力炼制防护性法器?显然袁峰身怀防护性法器便是防护性能惊人的法宝级别的法器之一。”

俞之夫笑道:“你啰嗦半日说的这些东西,我都是知道的。”

“老大,我话还没说完呢,想要不灭杀这该死的袁峰,可能不得不亮出我们的大部家底了,我的建议是杨柳枝儿提供灵力,莲花法座护身,金睛舍利迟钝袁峰行动,并使其真元外泄,随后紫云兜将其困住,一旦袁峰被制住,若是裁判没有定判,就虐他,一直虐他——”

俞之夫摇头道:“如此一来,我们的底牌全部泄露,将来再遇强敌,无法再有出奇制胜的可能,而且如此多的法宝,无论是哪一位元婴期存在都要眼红的,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不可能不知道。其实经过先前数十年海上历练,我完全不惧任何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即使打不过他们,我逃跑还是有可能的,何况这次对手袁峰虽然是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除了护身法器外,其实其实力一般,我另想对策——或许上场后,我随机应变便,倒是想出不少妙法亦不是不可能的。”

俞之夫与李小月又讨论数日,终究不了了之,但是杨柳枝儿倒是藏在丹田里,届时可以大量提供灵力,即使别人发现其中奥妙,亦不可能猜出杨柳枝儿的秘密,何况杨柳枝儿本来是花之灵莲的化身,之所以现在杨柳枝儿的模样,纯粹是掩人耳目而已,将来真正使用时,使对手不辨虚实,有出奇制敌可能。

第二百四十三章 压轴之战

。”

刘封面色微变,又争取几句,见俞之夫似乎油水不进,便不再多说,挥袖离去。

俞之夫提醒道:“修行之人最是重视承诺,刘道兄,刚才我所承诺的,必是做到的。”

刘封呵呵笑道:“可惜你终究不领我刘家名分,或许我刘家枝头不高、庙小的缘故吧。”

第二日,俞之夫正在寓所内打坐,这时邱栋在门外招呼道:“贤弟,东方世家有人拜访,见也不见?”

俞之夫闻言,皱眉,隐去法阵,出门后,见对面有一面皮白净、体型清瘦之人,为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其身后簇拥七、八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便引至亭中,施礼道:“在下便是俞之夫。”

“哈哈,煞神之名,果然不虚传,连看门户的狗也是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

“你是?”

“我是东方世家嫡传世子东方昊,今日正好无事,所以特意来拜访一下煞神。”

俞之夫淡淡地道:“不知东方世家有几位嫡传世子?”

“仅我东方昊一人而已。”

俞之夫故作若有所思,道:“东方世子不知找俞某有何贵干?若是有事,让人传个话便是,何必劳动你大驾?”

东方昊笑道:“还是俞道友识趣,不过我正是有事找俞道友商量,若是我不亲自来,恐怕不显东方世家诚意——场面话我就不多说,今日我特意来此,想抬举俞道友成为我东方世家客卿,不知俞道友意下如何?”

俞之夫摇头道:“如今我修为浅薄,而且资质颇差,因此还须日夜苦修,待以后我修为能有东方道兄这般,我便登门求职。”

东方昊拉下脸道:“这么说来俞道友是不给我东方昊的面子?”

俞之夫挥袖离开,道:“这不是面子的问题,请东方世子自重。”

东方昊身边一紫面皮的人拦住俞之夫,道:“姓俞的,你敢如此放肆?嘿嘿,煞神?即使你铁皮铜骨,我照样打出几个窟窿……”

俞之夫冷笑一声道:“不过是结丹后期修为而已,我手底里也有几条这样修为的人命。再说好狗不挡道,给我滚远点,否则杀无赦!”

东方昊抚掌笑道:“俞道友,好胆量,好魄力,此地是刘家地盘,我不与你纠缠,他日换一个地方,我倒是要亲自领教煞神之威武。”

俞之夫亦是抚掌笑道:“我也正好有疑问请教东方世子,若是将来偶遇东方世子,必是当面请教——”

作为压轴的比武终于在众人议论之中拉开帷幕,而颁奖典礼亦将在比武结束后的那一刻开始,凡是进入前一百名的修行者均有多少不等的丰厚奖品,除去正在养伤的和在比武之中陨落身亡者,包括俞之夫、袁峰在内所剩六十九名均排在台前亮相,而俞之夫和袁峰排在前面,因为他们的比武还未开始。

台下观众席上黑压压一大片,可谓是人山人海,毕竟今日是主场比武休战期,众人无去处,正好观战这一匹有史以来最大的黑马到底如何,毕竟俞之夫才是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

待到俞之夫与袁峰上场各自站到自己的位置上,裁判员一通规则后,终于一声令下。

此战是巅峰对决,而且先前已经有传言,袁峰以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身份曾找俞之夫谈判,但俞之夫断然拒绝,故而两人未战之前已经结怨,此战虽然不允许死亡出现,但是受伤至残还是有可能的,所以此战必定不像其它比武那样索然无趣。

凭俞之夫结丹初期修为基本都在决赛开始第一、二轮时即被淘汰,能走到今天这样地步,肯定有过人之处,而且仅在比武时就传出煞神之名,显然他已经成为传奇一般的人,不管今天他是胜还是败,至少触动更多的结丹初期修为和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的心底,高阶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俞之夫却是一动不动地盘腿而坐,袁峰亦是站在其对面三十丈开外一动不动,自从比武令一下,已经过去一炷香时间,直到场下观众有嘘声,裁判不得已提起第一次警告。

这时袁峰才动起来,他一寸一寸地向俞之夫走过来,俞之夫依旧如磐石一动不动地打坐,似乎正在入定冥想之中。

当袁峰携有强大灵力压迫过来时,此时他已经距离俞之夫十二、三丈距离,他挥袖祭出一把灵器级别的铁剑,作试探性进攻,可是当铁剑飞至俞之夫跟前一丈远时,俞之夫眼皮也不抬,嘴巴也不张,鼻中发出哼一声,堂堂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祭出的灵剑竟然在“哼”声发出的同时一头栽倒在地,而灵剑不但失去原有的暗蓝之光,而且剑身上竟然有丝丝裂纹,显然此剑已经报废。

俞之夫这时才抬眼,道:“袁道兄,晚辈们玩的小玩意儿别拿到这里丢人现眼了吧?”

袁峰停止了前进,笑道:“若是俞道友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尽管使出来——”

“哦,你看——”俞之夫手指向天空一指,半空里顿时乌云翻滚,云中如有万马齐喑,未等袁峰醒悟过来,一儿臂粗的雷电径直向袁峰头上劈落下来,袁峰一时躲避不及,哀嚎一声,跌坐在地上,待到尘烟过后,袁峰竟然安然无恙地从地上爬站起来。

他擦去面色焦色,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俞道友,若是如此,也不过尔尔。”

俞之夫摇头道:“恐怕不止如此……”

话音未落,一道同样儿臂粗的雷电从天而降,接着此雷电接二连三地就像长了眼睛一般追着袁峰劈落下来,与此同时,俞之夫几乎隔一息时间便祭出三张、五张雷灵符,偶尔穿插几张水灵符在其中……袁峰的不知名的护身法器果然厉害,每当受到攻击时,其身上便爆出一团耀眼黄光,几乎将受到的攻击降低到最低限度,眼看一个时辰过去,袁峰虽然满地打滚儿,但是却是几乎安然无恙。

尽管如此,俞之夫也看出袁峰虽然是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其实对于法术掌握还不如一个草包,全凭自身的护身法器变态的防御支撑而已,若是没有这护身法器,换作其他修行者,只要是结丹中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照样可以将其修理得服服帖帖、妥妥当当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辖地花海



因为是本命法器,有心神祭念在法器上,所以每每俞之夫拳击青色蛇形剑时,袁峰心头如同被锤击一般,此时他终于缓过神来,忙道:“俞道友,请手下留情,我袁某人认输,请将我的法器还我。”

俞之夫摇头道:“若是将此剑还你,还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请俞道友说——”

“我欲开山建业,你需为我守山护林,五百年内不得随意离开,五百年后,你或去或留,随你自便——当然我以客卿之位待你,并不亏待于你,你意下如何?”

袁峰沉思良久,咬牙道:“今日我袁峰认栽,答应你便是!”

“好,请袁道兄以心魔起誓——”

俞之夫将青色蛇形剑还给袁峰后,便跃下比武台,台下观众仍在愕然之中。

祭天祭地后,又一阵繁琐程序,俞之夫终于领到属于自己奖品,一件中阶高级灵宝以及一千亿灵石,另有一片叫花海的偌大海域作为自己的封地。

俞之夫几乎未做任何停留,便领着袁峰以及自愿跟随的邱栋夫妇,另有岳中玉、胡凯等一行十一人,连夜向花海进发。

经过传送法阵,以及夜以继日的飞行,三个月后,俞之夫终于赶到自己的封地所在地花海,而花海的行政中心在小蟒山,俞之夫到达后,将小蟒山更名为大蟒山,并在距离大蟒山一日行程的一座黑木崖的小岛上建立自己的私邸,令袁峰居客卿长老之位,据此看守。

待到花海辖地共一百七十一位岛主汇聚大蟒山之日,他便宣布,从前规章制度不改,由于他即将外出游历,归期无定,便将花海辖地交由邱栋夫妇全权打理,岳中玉、胡凯、周芊等为客卿长老,凡是客卿修行所需,花海辖地内全力供给。

虽说辖地花海地域宽广,但是此地物产贫瘠,几乎无矿物买卖,况且无方便交通,即使距离最近的传送法阵亦需飞行一个月之久,所以此地修行所需物资极度缺乏,收上来的税收勉强上缴圣山,俞之夫带领邱栋夫妇等人接连在花海辖地实地考察三个月,并无良策,回到大蟒山后,他让邱栋夫妇配合袁峰建设黑木崖小岛,并建设配套的法阵禁制,告诉他们将来有可能将此岛建设成像小青岛那样规模的交易市场,凡是商铺均是零租金,零税费,实际上就是免费提供场地和店铺。

邱栋笑道:“贤弟,我们不是白忙活了么?”

俞之夫摇头道:“这里穷惯了,一夜暴富也不可能的,凡是慢慢来吧。”

邱栋又笑道:“此地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哪里会有人来此开设商铺?而且还要有人来此购物啊?”

“我刚才正在考虑此问题,岳兄,你见多识广,我想知道建设一座由此地到京都大型双向传送法阵需要多少灵石?需要多少时日?”

邱栋瞪大眼睛,几乎半天说不出话来,道:“因为路途遥远得不敢想象,至少需要二十万亿灵石,估计耗时百年之久。”

俞之夫笑道:“你再仔细打听一下,只是不要暴露我身份便行。”

一年后,俞之夫收起眼前关于传送法阵的计划书,对邱栋夫妇道:“我这里有四万亿灵石,你将此资金作为传送法阵的启动资金和先期投入,过一段时间,我想方设法再筹剩余资金,此资金一定要专项专用。”

邱栋夫妇见如此多的灵石,惊得下巴差点儿掉下来,过了半晌,才道:“这么多灵石?有这么多灵石什么样的东西买不到?还需要建设黑木崖?”

“既然我是花海的大岛主,就有义务为花海域内所有修行者的将来着想,按照我的预计,将来花海定是整座西海域内最为繁荣之地。”

“贤弟,你肯定明日你就走?”

俞之夫笑道:“本来打算明日再走,可是一日一日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我决定现在就走,以后整个花海海域便交由你夫妇打理,想必你夫妇一定不轻松。”

俞之夫一路沿岛飞行,这一日,他已飞出花海海域超过三个月,于是他落在一座无名礁石上盘腿打坐,正好见到前面有两位修行者仓皇飞过来,他忙使用法阵隐去身形。

那两位修行者应该是疲惫之极,见俞之夫所在孤礁,便落下来休息,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俞之夫久未见面的熟人,而且还曾将她们收留紫荆山任其修行,只是后来不知什么缘故,她们自行离开,两人分别是莫离和殷晓梦,令俞之夫意外的是,此时她们竟然均是结丹初期修为,只是不知因为何事,令她们仓皇出逃。

殷晓梦急急地道:“姐姐,我们不可以在此逗留太长时间。”

“嗯,刚才我似乎看到一个人影在此,只是不知去哪里了?也好,此地颇为古怪,非是吉地,我们现在就走吧。”

待到莫离、殷晓梦飞离不见身影,俞之夫才现身,他并没有多想,继续盘腿打坐,半晌过后,西南方向飞过来三个身影,俞之夫皱眉,道:“看来我得帮老朋友解决一些麻烦了,只是不知道她们领不领这个情?”

说到这里,他收起阴阳如意化千面,变回他原本体貌,过了盏茶时间,一位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领着两位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飞至眼前,见李逍遥一人正在闭眼打坐,不耐烦地道:“呔,这位道友,你难道是瞎子么?见我等到来,也不知迎接施礼?”

李逍遥这才睁眼,懒懒地起身施礼,道:“啊?刚才入定之中,不知道兄前来,还望道兄原谅则个。”

第二百四十五章 暗助莫离

“嘿嘿,今日我们有要事在身,不与你计较,你可知道刚才有两位女子从此逃过去?”

李逍遥故作恍然大悟地道:“哦,原来道兄是问路的?”

“难道还是让我请客吃饭不成?”

那人身边一胖子不耐烦地道:“我们是东方世家的客卿,今日奉东方世子之命,前来捉拿两位叛主丫头,若是你识相一点,赶快交待,否则没你好果子吃的。”

“不知这位道友嘴里说的是什么好果子?”

“再啰嗦半句,分分秒秒弄死你。”

李逍遥指着莫离、殷晓梦离去的方向,道:“小半日前确是有两位女子从此经过……”于是他又将莫离、殷晓梦的模样大致描述了一下。

“好,这位道友果然识相,将来若是有事,可以找我胡安泰,没有我摆不平的。”

见胡安泰欲离去,李逍遥拦在前面,嘿嘿一笑,道:“胡道兄,你刚才好像说没有你摆不平的,难道你就不想摆平我试一试么?”

胡安泰见之,顿怒,道:“今天是你这黄脸小子有意找死,我饶你不得……”

其身边胖子突然道:“胡道兄,此人好像是我东方世家一直追拿之人,据说东方煜、东方驰、东方鸣就是因为追杀此人后失踪,他们的本命灯亦因此熄灭。”

胡安泰定睛一看,不怒反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子,今日你成全我天大功劳,我不会亏待你的,一定会让你死得痛快。”

李逍遥笑道:“李小月,李媛儿,正是你等练手的机会,此时还不出来,等待何时?”

话音未落,李逍遥左右身边各多了一名女子,只是左手边是一妙龄极美的女子,右手边却是黑不溜秋黄不拉几的猿面女子,于此同时现身的还有红毛狮王等灵宠,李小月现身后,笑道:“媛儿妹妹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正在抓耳挠腮上蹿下跳没个闲时候。”

李逍遥亦是笑道:“此时又不是请客吃饭,客气什么?杀上去啊!”

话音未落,李媛儿便向胡安泰冲去,李逍遥拉住她,道:“这个不是你的菜,滚那边去——”

李媛儿吱吱咧嘴乱叫,调头冲向那个胖子。

盏茶时间后,俞之夫盘腿打坐,左手边李小月盘腿而坐,右手边李媛儿盘腿而坐,三人呈“品”字打坐。

“李媛儿,稍安勿躁,如果不出我所料,应该还有一拨人将要到来,我们且坐等半日。”

果然如李逍遥所猜,一个时辰过后,有两个人慢条斯理地从李逍遥左前方飞过去,李逍遥见两人竟然没有看见他们,眼看就要飞过去,于是扯起嗓门道:“两位道友,你们好像不太忙吗啊?下来息一息脚,闲聊几句吧。”

正在半空里御剑飞行的两人为结丹初期修为,见下面孤岛上有几个人正在打坐,其中有人向他打招呼,其中一人嘟囔道:“反正功劳肯定是他们得了,我们现在赶过去,反而有抢便宜的嫌疑,听说那位姓胡的脾气一向不好,若是翻脸,我们肯定讨不到好处的,虽然我们也是世家客卿,但他们仨是东方世家的客卿,就是我们家主也是费了半边家财,才仰仗东方世子扳倒鲁家,填了第三十名的缺——下面有几位道友颇为客气,我们何不下去叨唠几句?出门靠朋友,结识的人越多,将来我们的路越是广。”

另一人连连点头道:“甄道友所言极是。”

甄姓修行者等两人落到孤礁上,见李逍遥正冷眼相看,施礼道:“刚才是这位道友招呼我们么?”

李逍遥这才缓下脸色,道:“若不是我主动叫住你们,你们还看得起我们么?”

甄姓修行者见李小月,顿时眼前一脸,但见李媛儿时,吓得下意识退后两步,险些落入海中,又见李逍遥语气不善,忙道:“我们似乎与三位道友素未谋面,好像并无恩怨,不知道友为何如此语气?若是不是因为有意结交,凭我甄某人祁姓世家客卿身份,如何肯与你等见面?”

李逍遥点头道:“甄道友似乎说得有理,也说明我并没有叫错了人,之所以叫两位道友下来,正是因为你们俩便是我现在要找的人,我现在有话要询问,若是你们一五一十交待,我便给你们一人一个痛快,若是不肯实话实说,嘿嘿——听说过生不如死的滋味么?”

甄姓修行者闻言,暴退至半空里,道:“若是你敢对我动手,便是对祁姓世家不敬,更是与东方世家作对,而且东方世家有三位客卿正在前面守候——”

李逍遥笑道:“若是你不说那三位东方世家的客卿,我差点都忘了告诉你们,就在一个时辰多前,他们已经被我灭杀得尸骨无存——哈哈——”

甄姓修行者与另一修行者闻言,骇然,扭身便走,李逍遥依旧盘腿而坐,对李小月、李媛儿俩人道:“若是我亲自出手,就没你们俩的份了——”

李媛儿一个筋斗翻上半空,李小月召唤出红毛狮王骑坐在其背上亦追去。

李逍遥忙道:“那俩个人都至少要留一口气,不然你们算是白忙活。”

大约盏茶时间,李媛儿阴阳锁魂枪的枪尖上挑着一人回来,而李小月座下红毛狮王的血盆大口中衔着一人,李逍遥笑道:“你们没一个是好心肠的。”

李小月嘻嘻笑道:“老大,别忘了你是我,我是你!”

李逍遥向甄姓修行者和另一个修行者口中各扔一粒灵丹,道:“说好了,留一口气的,怎么只剩下半口气儿,而且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白白费了我两枚尚好的灵丹。”

见甄姓修行者俩人正在装死,李媛儿跳过去,在他们大腿上每人赏一枪对穿过去,顿时传来哀嚎之声。

李逍遥皱眉道:“现在我可以问话了么?”

见没人答话,李媛儿上前又是每人赏一枪。

“你们为何追莫离和殷晓梦?”

“啊?哦?这俩人的来历,我倒是听说,莫离与殷晓梦两人是东方世家自小养成的婢女,因见其俩人天赋较高,便有意将她们培养成炉鼎,后来莫离俩人被东方世子同时挑中,收养在房中,待到时机成熟后便让她们俩以炉鼎侍寝,但她们俩人获悉后,便隔三差五地试图逃跑,均被东方世子识破,听说数十年前,她们终于合伙一被东方世子看押的一位鲁姓女子,三人结伴而逃,并偷走了不少贵重东西,前些日子,莫离俩人冒充东方世子的下属,来到一座东方世子的庄园内,欲行偷盗,正好被前来巡查的爪牙发现,于是俩人露出行藏,东方世子传令各处缉拿这俩人,我俩也是被征召之人……”

“你们嘴中说的鲁姓女子是否叫鲁萍,原是排名第三十名的西海世家?”

“正如道友所说。”

“刚才你说你们是祁姓世家的客卿?”

“我们是才被祁姓世家搜罗不久的,我们并没有参与埋伏鲁姓世家啊?我们并不是坏人啊。”

李逍遥笑道:“呵呵——我也不是好人!说一说祁姓世家与东方世家的关系吧?他们俩家是怎么勾搭谋陷鲁姓世家的?”

“此事说来话长,听说祁姓世家并不出众,排名远在鲁家之后,但是其家主一直想巴结东方世家,东方世子正好用人之际,于是借了几位客卿给祁姓世家,以充实祁姓世家的实力,并在鲁姓世家赶赴比武大会的途中,将鲁姓世家几乎灭得干干净净。”

“可知那个叫鲁萍的女子?”

“听说她是唯一的漏网之鱼,但是当时已身负重伤,凭其一秘术,竟然在重围之中逃出,至于现在是死是活,至今未查探到她的下落。”

“如今祁姓有多少为结丹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

“包括我俩在内,共一十六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

李逍遥笑道:“不可能再包括你俩了?”

说完,伸手指点,两团豆大的火星儿分别向甄姓修行者与另一名修行者飞过去,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已是化为灰烬。

李逍遥笑道:“如今我这是成全他们,否则凭他们现在一落到底的存在,即使服用我的灵丹,也是活不了几天的,与其活活痛死,倒不如现在这般干脆。”

“老大,你可是说违心话,凭我们身上的灵丹妙药,大概只需百年时间便可以将他们重新修得如今修为。”

“凭什么?凭什么!”李逍遥甩袖而去。

两年后,李逍遥经过一路长途飞行终于来到一座有着连绵山脉的岛屿上,期间他并没有停止猎捕海兽,只是发现一路过来所猎捕的海兽比在什刹海时,要少七成以上。

李逍遥自言自语道:“这里就是鲁姓世家历代修行的本岛所在?虽然环境优美,只是灵气一般,灵脉也不怎么的,难道他们有灵泉或是其他奥妙?否则凭什么才修行得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存在?可惜鲁萍的这一位祖上才刚刚坐化,其家族便失去其庇护,若不是有旁系子孙后代繁衍,近乎断子绝孙。”

第二百四十六章 公输札记

正在这时,一行五人冲过来,见李逍遥并没有正眼看他们,更是暴怒,道:“大胆,何人在此?快快报上名来!我已经守在此处近五年了,连人毛都未见一个,今日终于见到自投罗网之人。”

李逍遥这时才抬眼,道:“我是何人,与你们有何干系?若是识相一点,早早滚一边玩去!”

“呵,小小的结丹初期修为,竟然敢在我面前嚣张?真正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逍遥伸手指点道:“你不过是结丹中期修为而已,他也才进阶结丹初期修为不久,另外只是几个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就这些人我捏着玩——”

未等李逍遥话音落下,李小月与李媛儿及红毛狮王等凭空冒出来,她笑嘻嘻道:“这不怪我,李媛儿等得不耐烦,我是被她绑架出来的。”

李逍遥苦笑道:“算了吧,既然已经出来了,还等什么?反正这里左右没有大餐,就这点儿点心,你们将就着用呗——不过按照老规矩,这个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留给我。”

李媛儿犹豫了一下,还是与李小月一起冲向那个才进阶结丹初期修为不久的修行者,红毛狮王等灵宠则是扑向那些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僧多粥少,聊胜于无。

半个时辰后,李逍遥进入一间依山而建的破落院子,道:“经过刚才我的慧眼一番搜索,只有发现此处机关重重,似乎并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李小月点头道:“机关禁制与法阵禁制两者的区别,大概就是前者看得见摸得着,而后者看不见也摸不着。当然若是换了别人,恐怕即使普通的机关禁制也看不见摸不着。此处机关禁制隐藏在树木栅栏之中,若非寻常手段,自然是看不出来的,由此可见,此地主人虽然不甚精通机关禁制,但构思巧妙,心思慎密,倒也算得上一位奇人。”

俩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闲聊,不防不远处传来轰隆声不断,只见李媛儿举枪冲着一处崖壁连戳,不过三、两息时间,崖壁上便露出一黑魆魆的通道。

李逍遥苦笑道:“我们这里研究半天,倒不如李媛儿来得干脆,反正以后我们也用不到此处,毁便毁了吧。”

李媛儿凭一身铜皮铁骨以及手中一把阴阳锁魂枪,在幽暗的洞中横冲直撞,破坏一道又一道法阵禁制,倒是省去李逍遥诸多麻烦。

大约盏茶时间后,三人通过曲曲折折的通道,行进三百丈左右,前面豁然开朗,偌大的洞室内,有檀香架子十余座,架子上大半是各种羊皮卷、玉简、手抄书等典籍,其中有不少是绝世传作,另有丹方数十种,令李逍遥纳闷不已的是这些典籍之中竟然有数册机关之术和大量笔记,其中有一本笔记最是吸引他,即《公输札记》。

李逍遥对于炼尸傀儡和机关傀儡并不陌生,从前他从神医裘太正那里获得《傀儡简论》,并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研究,终究是因为一时无进展而暂时搁置,倒是身边有机关傀儡独角犀牛、炼尸傀儡孙化成以及铁背蜈蚣等掌控自如。

略是通读《公输札记》,便知此东西竟然是一本了不得的经典之一,他没想到这原西海排名三十的鲁姓世家原来祖上竟然是精通机关傀儡的大家,而这鲁姓世家并不是历代居住于此,似乎另有来历,因为此经典之中颇为隐晦地提到,鲁姓本是复姓公输,至于其中具体缘由,他倒是没兴趣,至少说现在没时间感兴趣。

另有一小半檀香木架上全是瓶瓶罐罐,毫无疑问,这瓶瓶罐罐里均是各种各样的灵丹妙药,其中绝大多数灵丹妙药少有海兽妖丹为材料炼制所特有的腥味,而是多有草本味道,有此更是可以佐证,这鲁姓世家并不是此地土生土长。

李逍遥毫不犹豫地将这些东西全部收在自己的囊中,正欲离去,李媛儿在一旁墙壁上用阴阳锁魂枪不停地敲击,俞之夫亦听出其中奥妙,笑道:“媛儿,与其这样做无用功,倒不如一头撞墙上去,说不定能撞出一个大窟窿。”

李媛儿闻言,一个筋斗翻出三丈远,随即箭步向前冲去,果然用其脑袋撞墙,可惜噗通一声,李媛儿栽倒在地,脚下大地颤了颤,便再无动静。

李媛儿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依旧要用头撞墙,李逍遥拦住道:“此地果然玄妙,另一侧定是有古怪,若是待到研究破墙之法,不知等到猴年马月,且让我拳头试一试。”

说完,拳影一动,只听得轰隆一声,对面墙体颤了又颤,几乎纹丝不动,随即李逍遥挥舞拳影,拳拳击在同一地方,大概十息时间过后,墙体终于露出裂纹,他并没有继续拳击,而是从袋中取出十余张水灵符,分别将其送入缝隙之中,随即众人退后,李逍遥嘴唇感动,只听得一声震天价地轰响,一面高三丈、长七丈的整座墙面轰然而坍塌,待到烟尘过后,李逍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映入眼帘的近百丈大厅,厅中拜访至少有百尊各种各样的机关傀儡,大者如象,小者如手指头大小的翠蝉。

看着制作得精致、逼真的机关傀儡,李逍遥笑道:“合该今天我走运,这些机关傀儡虽然未能最终成为成品,而且其中大半为半成品,但这些却是为我以后研制傀儡提供最好的参照。”

在他以为,若有数不清的机关傀儡辅助,即使元婴后期大圆满进阶修为的存在,也能抵抗一阵,而他也不至于望风而逃。

说话的同时连连挥袖,将超过百尊的各种各样的机关傀儡一尊不留全部收在袖中。

原本以为有可能搜索到灵泉等物,虽然终究未能如愿,也未找到他一直想找的那一张丹方,大概那张丹方在鲁萍身上,但有如今意外收获,亦是非常满意,惊呼不虚此行。

李逍遥每日赶路、打坐、研习各种典籍秘笈,有时遇到合适地形,还要猎捕海兽,如今典籍之中又多了《公输札记》,使得他更不得闲暇。

一转眼,又过去一年,李逍遥看了看前面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祁姓世家所在的本岛盘山岛,据说此岛有山九十九座,均为矮小之山,远看每一座山似乎盘腿打坐,故此得名。

此后三个月内,李逍遥隔三差五便打开慧眼将盘岛以及盘龙岛外围千里之内依次搜索,果然不出他所预料,在快要将整座盘岛搜索一遍时,他在盘岛上最南端一座丘陵里发现古怪。

此时他已经通过阴阳如意化千面化成一白净胖子,手中摇着折扇,一路晃荡着向丘陵附近走过去,见到附近有一座水潭,于是灵机一动,纵身隐如水潭之中,此后三五日,他便在水潭底掘了一座仅以容身的洞,每日如前作功课。

这一日,他突然心神一动,于是打开慧眼向丘陵腰部一处十分隐蔽的洞口看去,见洞口内一女子东张西望一阵后,才姗姗走出来,此女一袭黑色紧身罗裙,披着一件虎纹披风,齐腰乌发,并未用发绳束缚,而是披肩而散,正好遮住半边面容……因为李逍遥的慧眼几乎无遮拦,所以一眼便看出此女原本结丹后期修为,如今却是跌落至结丹初期修为,而且身受重创并未痊愈,此时仍是有修为大跌可能,除此之外,在他的眼中,此女是他离开中原九州后,所见女子之中少见的美女,尽管仍在受伤之中,但肌肤如凝乳,白皙之中略是泛黄……细观之,如覆巢雏鸟,犹自可怜,竟然是少有的莫名心动。

此时月上树梢,银白月光如银泄在整座丘陵之上,灌木草丛显得格外墨绿,露水颇浓,山野之虫唧唧鸣叫不绝于耳,反而异常的宁静。

那女子绕了一小截路程,竟然来到潭水边,又左右旁顾一番,便褪去披风、罗裙以及小衣、亵裤,赤溜溜地跃进水潭里,一番戏耍后,便一点一点擦拭起来……李逍遥看得出神,竟然喘起粗气。

那女子毕竟是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之人,而且警惕性本来就很高,虽然一时失察没见到水潭底部另有玄妙,这时闻听似乎有人喘息之声,始初亦不以为意,但疑心已起,于是潜下水底里。

李逍遥见那美女双眼紧盯着他,而他却目光游移不定,俄顷过后,他讪笑道:“好像我先来的——”

“啊——呜——咕——噜——”

盏茶时间后,李逍遥对着才苏醒过来的美女道:“原本是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如今也是结丹初期修为,却是没料到竟然被几口水呛得差点儿憋死,你让我怎么说呢?”

“你这淫贼——邪修——恶魔——我与你没完,不死不休!”

李逍遥冷笑道:“你若是想动手,你且运行你真气试一试,恐怕你没碰到我,你自个儿倒是真气逆流倒灌——你一身的修为将再也保不住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炼小金丹

那女子颓然跌坐地上,满面涨得通红,半晌,才道:“你是谁?你为何跟踪我?”

李逍遥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道:“不知道你是否记得,数年前有人曾预缴一笔定金,购买小青岛内的一小店铺?”

那女子面色忽阴忽晴,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道:“我自然记得,可是当初明明约定以三日为期,但那人却是爽约,所以约定——”

说到这里,那女子跳起来,道:“你就是那个人?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李逍遥笑道:“鲁平,鲁萍,呵呵,鲁道友,你且别激动,我姓李,法名逍遥,此番找你,并无恶意,而且我找你也不是三日、五日,也是费了好大的周章才找到你的,至于如何找到你,山人自有妙计。”

“你找我,不仅仅是为了讨回你的定金吧?”鲁萍警惕地看着李逍遥道。

“呵呵,既然我已经现身,我也不与你打诳语,当初欲购你小店,其实是引你出来,只是想购买你家传的一张炼制小金丹的丹方——鲁道友,如今凭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运行真气,更不能动用法力法术,你说我是强行索要,还是你主动献上?当然无论是哪一种方法,我必是补偿相当的灵石,说实话,我喜欢交易,公平交易。”

鲁萍恨恨地道:“你若动强,我当场死给你看——”

李逍遥摇头道:“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干,反倒是省下我一笔灵石。只是我提醒你,如果你死了,你鲁家的灭门之仇再无雪恨可能。”

鲁萍闻言身子一怔,道:“你将我一切算计在内,你是有备而来的。”

李逍遥嘿嘿笑道:“能够将你身子看得清清楚楚,也算是意外收获吧。”

鲁萍顿怒道:“你一个修道之人,竟然如此厚颜无耻?”

“既然是修道之人,毕竟首先是人——有些事,人之常情,包括皮相,虽然嘴上说不在乎,却是真正不在乎的有几个人?”

“你——”鲁萍一阵无语后,道,“小金丹对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整个结丹期都有增进修为的作用,尤其对你现在结丹初期修为更有莫大的妙处,何况你的资质……若是想讨要我的小金丹丹方,你需依我三件事,我才答应给你。”

“你且说来听听——”

“第一,小金丹炼制成功后,必须无偿给我三粒;第二,如果我不幸身死,你需帮我鲁家报灭门之仇;第三,将来若是寻得我鲁家资质尚可培育之人,需收为门徒,扶持他重建鲁家势力。”

李逍遥摇头道:“第一件事,我倒是可以答应,其余两件事,我无法答应,除非——”

“除非什么?”

“你以身相许!”

“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鲁萍咬牙恨恨地道,“再修养一段时日,我便恢复结丹后期修为——”

李逍遥又摇头道:“随你的便吧,我只能答应你第一件事,其余我不会答应的。同时我提醒你,即使给你二百年时间,恐怕亦难恢复结丹后期修为,因为你所受的伤,不仅仅是重修那么简单——你能保住你现有的修为已经是非常意外。”

鲁萍闻言,面色煞白,道:“可惜我虽然有小金丹丹方,却是因为缺少四种罕见的千年龄灵草,否则凭此小金丹,也许我的修为不但可以短时间内回复,而且所受的伤亦能痊愈——其实就是你有此丹方,也不能成功炼制小金丹的,因为此丹方所用料,并不是我们常用的妖丹,而是灵草——千年龄灵草。”

说到这里,鲁萍神色黯然,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扔给李逍遥,道:“无论你答不答应我条件,我将小金丹的丹方给你,即使我不给你,你也肯定会强取走的。”

李逍遥点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完,他打开神识验看玉简,随后满意地笑道:“第一件事我有十足把握答应你的——只是我还提醒你,此地为祁姓世家地盘,你躲在仇家眼皮底下,虽然有灯下黑的好处,但是同时约束了你的行动,与你疗伤、修行均没有好处,不如随我走吧,我倒有几处适合你修行所在——”

鲁萍叹道:“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李逍遥面皮微变,抬头看了看远处虚空之处,道:“若是你不跟我走,我倒是省下三粒小金丹。”

鲁萍犹豫了一下,道:“将来丹成之后,送到此处即可。”

李逍遥又看了一眼远处,道:“麻烦来了,如果你不走,必是死路一条。”

鲁萍见李逍遥面色古怪,忙道:“难道你发现什么情况?”

李逍遥面皮一紧,道:“若不是我得了你鲁家一些好处,说什么我也不会管你的——”

李逍遥话音才落,远处飞来六、七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身后不远处又有十余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正匆匆地赶过来。

鲁萍骇然道:“这些不是祁家的人吗?”

“前几日,我才到时便注意到有人在附近监视——走——”李逍遥拦腰将鲁萍抄在怀里,如离弦之箭一般飞走,鲁萍檀口一张,惊呼一声,却是没有挣扎。

李逍遥虽然已有煞神之名,但是其跑路的功夫更胜一筹,本来距离那一群人只有三、四十丈距离,不过两、三息时间,便相距百丈,盏茶时间后,身后再无人追过来。

李逍遥并没有因此停息,而是继续飞行三、四日后才在一礁石上停下来。鲁萍离开李逍遥的怀抱,道:“那一天你说得了我鲁家的好处,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李逍遥搪塞道:“将来我一旦成功炼制小金丹,难道其中的好处还不够么?”

鲁萍整理云鬓,莞尔一笑,道:“此次多谢你救我,将来必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若是你嫁我,后两件事根本不是事。”

鲁萍面色一沉,道:“想我嫁你,根本是不可能之事,此事休要再提。”

此后李逍遥每日抱着鲁萍继续向前飞去,隔日助鲁萍运行真气,并花费一个时辰施以针灸之术,每日另给她大把调理疗伤的灵丹妙药,若是换了别人,这一大把灵丹妙药便是一笔不菲代价,何况其中不少丹药早已在市场绝迹,显然有价无市……一个月后,鲁萍已经能自行运行真气,仅此一个月,便胜得从前五、六年的修养,于是她不再需要李逍遥怀抱,每日跟在其身后,缓缓飞行,毕竟此时她还需要他施以针灸和输注真气疗伤。

这一日,李逍遥终于见到一座正在吐着火红岩浆的火山口,喜道:“鲁道友,我想在此逗留一段时间,或三年,或五年,甚至十年也是有可能。正好你可以利用此机会,尽可以将你尽数毁坏的经脉打通,此后恢复速度将倍增。”

“多谢李道友这一年多来不惜耗费时间和精力,还有大量丹药……否则我果真不但康复无望,而且所剩经脉亦将枯萎,复仇更是无从谈起。”鲁萍说到这里,几乎哽咽。

李逍遥将鲁萍安排在一洞穴之中,并摆布数座法阵,使得其隐去身形,若非刻意寻查,即使元婴期存在一时也难以察觉,并丢下数十瓶各种灵丹妙药,交代其服用方法及注意事项。而他径直来到火山口,从一石罅掘一通道径直来到千丈之深,在距离山底岩浆最近处开挖七、八座洞室,铺引地火管道,待到一切停当之后,他将地洞以及入口处又摆布十余座法阵,这才安心地取出九只引火蓬头,并安置炉鼎,调整火势。

将李小月等召唤出来,并将红毛狮王等灵宠另行安置,而令丹顶紫鸢随身侍候,独角犀牛远处巡视。

“小月,我已经研读小金丹丹方有一段时日,自恃了然于胸,但终究还是没有底气,毕竟此小金丹炼制过程繁琐复杂,而且耗费时日颇长,凭我一人之力恐难胜任,所以期间需要你与媛儿协力助我。”

李小月笑道:“正好借用此机会按捺媛儿的泼皮性子。”

炼制小金丹所需千年龄灵草共一百零三种,他倒是正好齐全,而且备料亦是充足,若是换了别人,恐怕耗费一生时光亦能将其收集齐全,何况浩瀚之海虽然浩瀚,除极个别灵草外,却不是适宜灵草生长地方,他猜测鲁萍身上所拥有的灵草应该是祖上从某一处大陆带来的,而不是后来在茫茫大海里收集到的。

果然如李逍遥所担心,尽管他已经通过炼制其它灵丹妙药而使得炼丹手法炉火纯青,但是一年后他开始炼制小金丹时,还是历经六次失败,好在他并不气馁,一而再、再而三地夜以继日地炼制灵丹妙药。

眼看三年时间已经过去,李小月见李逍遥面色蜡黄,全身大汗淋漓,知道其精、气、神已经过度透支,即使有大量灵丹妙药补充,亦不能维持。而她与李媛儿亦好不到哪里去,正在担心之际,李逍遥长吁一声,笑道:“大功告成!”

揭开炉鼎时,一阵爆豆般的拇指头大小的金光熠熠的丹丸从炉鼎里噗噗爆出来,李逍遥取出早已备好的十余只丹瓶将其一一兜放在瓶内。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又见吴云

因为每次炼制小金丹耗费时日较长,所以他每次投料均以十倍以上,仔细盘点,因为成丹率颇高,收获亦不出所料,竟然是千粒以上。

李逍遥服用一粒小金丹后,道:“俗话说,趁热打铁,我再炼制几炉小金丹,正好前段时间我将随身丹药耗费殆尽,顺便在此也炼制补充。”

这时他似乎想到什么事情,于是离开临时丹方,向鲁萍所在洞室走去,见其正在闭关盘腿打坐,打开慧眼仔细扫了一遍,发现其经脉正在缓慢重续,似乎比预想之中要快上许多,于是他并没有惊动她,而是将三粒小金丹弹进去。

转眼之间,十年时间已经过去,期间并没有如他所计划那样无间断炼制丹药,而是选择一段时间炼丹,一段时间打坐修行,在大量灵丹妙药以及妖核辅助下,如今又有数以万计的小金丹供给,尽管对于寻常修行者来说,十年修行的进展并不大,但是对于厚积薄发的李逍遥来说,其修为竟然冲破一个又一个小瓶颈,远超常人百年修行所得。

按照如今修为进展判断,不超过五十年时间,他便可以冲击结丹初期瓶颈进阶至结丹中期修为。

这时洞外冷不丁传来轰隆之声,几乎地动山摇,李逍遥骇然,遂收拾洞府,并令李小月等回葫芦洞天,才蹿出地洞,见鲁萍正在升空向声响传来处飞去,于是追上去,道:“鲁道友,此动静非同凡响,不知祸福,还是速速离开。”

此时已经痊愈的鲁萍,闻言,停下,道:“你看——”

只见千丈之外的海面上一只如熊般大小海猴子正在纠缠一女修打得热火朝天,李逍遥一见那女修,面色一变,伸手怀抱鲁萍,道:“没想到才出关,竟然遇到此人,快走,若是迟一点,你我均没命!”

鲁萍被李逍遥举动吓坏,不敢动,也不敢说,任其抱在怀里,眨眼之间,已经飞出百丈之远。

而那女子在李逍遥看她是正好见到他,一个闪身,躲过海猴子缠打,向他追过来,道:“早知道你来西海混,却是一直找不到你踪影,原来灯下黑啊,竟然躲在我眼皮底下闭关呢!俗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李逍遥,看你今天如何逃出我的手心?”

说话之人,正是李逍遥在中原九州时结下的冤仇吴云,此时她为结丹后期修为,尽管才是结丹后期修为,但她刚才的对手海猴子却是真真实实的八级海兽,而且她还略占上风——李逍遥见她如老鼠见猫一般,不逃才怪呢!

吴云一边穷追不舍,一边祭出层出不穷的各种级别的法器,并令其自爆,李逍遥几乎在爆炸声、炫光、冲击波中跌跌撞撞地接连发动迷踪无影步,才堪堪逃出吴云法器的攻击。鲁萍吓得几乎瑟瑟发抖、面无人色,半晌才道:“李道友,你哪里结来的仇家?竟然这么厉害?似乎不惜一切代价取你性命。”

李逍遥根本顾不得回话,此时正如一只没头苍蝇到处乱窜,三天后,他带着满身的伤落在一座荒岛上,只说一句话,道:“只有半盏茶时间,抓紧打坐恢复!”

说完,扔一把灵丹妙药嘴里,任是鲁萍东问西问,李逍遥就是不开口说话。

他才缓过起来,便见西北方向一个黑影窜过来,于是他裹挟着鲁萍择一方向继续亡命而逃。

半月后,李逍遥才刚刚打坐,便见五人向他走过来,道:“道友,这里的灵脉是我等发现,并准备共享之。”

见李逍遥未说话,鲁萍笑道:“诸位道友、道兄,在下姓鲁,李道友与我不过是路过,借地方歇脚而已,一会儿我们便要赶路离去。”

其中一人不怀好意地笑道:“若是鲁道友留下来,我等自然与你共享此灵脉,但是那位姓李的道友还是趁我们心情好时离开吧,不然走不了了。”

鲁萍皱眉道:“此地本来是无主之地,先来者据之,天下修行者公认此理,何况我等暂时歇脚而已,并不妨碍你们开发灵脉。”

此时李逍遥睁眼,道:“鲁道友,与此等人有什么好讲理的?我们走——”

说完,将鲁萍揽在怀中,起身便走。

那几个人忙拦住李逍遥,道:“我等修为虽然不高,但有结丹中期、结丹后期修为,凭你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见面也不施礼打招呼么?敢是你目中无人?”

李逍遥冷哼一声,道:“挡我道者,死!”

“哈哈——一个小小的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竟然敢口出狂言?留下鲁道友,我们还好商量——否则,必死无疑。”

就在他们张嘴而笑时,李逍遥取出血红,同时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对面一修行者根本来不及祭出任何法器和法术,便被六支饮血剑轰得连连倒退,护身真气罩当即被破,而李逍遥手中的血红趁机血光横飞,可惜即使对面的那位修行者有再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当场一命呜呼——当当一个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竟然连一个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一个照面也抵挡不了。

李逍遥趁着空档,晃身不见,待到他现身时,已经走出百丈开外。其余四人顿足而追。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冰寒之声,道:“赶快闪开,否则,死路一条。”

众人回头一看,见一美貌不弱于鲁姓女修,以为这女修与李逍遥是一路的人,不但未让开,反而将其去路堵住,其中一人道:“道友,刚才两人无缘无故灭杀我一位道友,如今你只要告诉我们,他们是谁?哪里人氏?我们便放了你!”

吴云满面青色,冷冷地道:“若是再不滚开,杀无赦!”

众人闻言,顿时不满,其中一人性烈,直接祭出本命法器,道:“众道友,合力将此女子拿下,让她知道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才结盟的五虎道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吴云闪过对方祭出的法器,扫了一眼,道:“五虎道?才四人而已。”

说完,一道银光从其口中吐出,当场将对面的人脑袋轰得粉碎,但她并没有恋战,而是干净利索地收起法器,踏过那人的尸体径直向李逍遥追过去。

一年后,面目憔悴不堪的李逍遥落在一座小岛上,服用一把灵丹妙药后长舒一口气,便盘腿打坐,盏茶时间后,才睁眼,对鲁萍道:“鲁道友,从此以后,你我分头行事,我将那恶女引开,你自顾逃命,我在京都有一落脚之地,名曰紫荆山,若是你愿意,可凭我手记去紫荆山修行,那里灵脉比别处要好出数倍,你可以无任何干扰地最短时间内完全恢复原有修为——待你修为再进一步,才能考虑复仇事宜,但是我劝你一句,你最好待我有闲时,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鲁萍施礼万福,道:“多谢李道友,跟着你,只能拖累你,就此别过,你好自为之!”

李逍遥头也不抬,扔出一瓶丹药,道:“当时炼制小金丹时,所幸成丹率较高,这里有三十粒小金丹,你自个儿掂量服用吧。”

鲁萍见李逍遥正争分夺秒打坐恢复,也不多说话,接过丹瓶,择一方向御剑而去。

直到鲁萍身影完全消失,李逍遥双眼爆出精光,喝道:“李小月、李媛儿,还不现身,等待何时?”

李小月呵呵笑道:“老大,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逍遥长叹一声,道:“你不讲,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我们还是继续亡命而逃吧,我们完全可以合力将吴云灭杀,但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我们再遇强敌,只有挨宰的份了。”李小月顿了顿,又道,“如果吴云就此陨落,夏氏夷人还有可能派出修为更高的修行者,那时我们更是难以应付!”

李逍遥又是长叹一声,道:“好吧,我们继续逃——没了鲁萍,我可以走得更快。”

说完,服用一把灵丹妙药。

吴云远远见到李逍遥隐隐约约的身影,跺脚道:“可惜又是迟了一步。”

十年后,李逍遥经过无数次波折终于摆脱吴云的纠缠,返回京都,来到紫荆山,并恢复俞之夫姓名。

岳琳、李芊等人闻听俞之夫回山,顿时雀跃拥上来。

“师尊,你面容憔悴,可是有什么意外?”

俞之夫根本不答话,责令道:“我现在立即闭关,凡有骚扰者,杀无赦!”

说完,甩手丢出独角犀牛,令其巡山,自个儿径直回到金光洞之中。

除丹顶紫鸢外,令红毛狮王等灵宠各自回洞自行修行,而他与李小月、李媛儿三人“品”字型盘腿而坐,并掌心对掌心,丹顶紫鸢每隔一个时辰,张嘴喷出焰火将三人完全覆盖……此后五年,紫荆山上空彩云莫名出现,又莫名散去,时而骤起儿臂粗雷电、时而归于沉寂……引起附近修行者驻足而观,却是不明白其中原因,有好奇者叩山而拜,但紫荆山中似乎空无一人,根本无人出来接待。

第二百四十九章 赶走秦凤

这一日,俞之夫终于离开金光洞,见到李芊正中规中矩地盘腿守在洞府门外,颇为欣慰,道:“芊儿,如今你已成功进阶筑基初期,可喜可贺,待为师有闲暇时指点你一番,以后少走弯路。”

李芊慌忙磕拜,道:“师尊终于出关了?我通知秦姨还有岳师伯、廖师伯。”

俞之夫忙摆手道:“我现在要出去走一走,待我回来再说吧——有没有一个叫鲁萍的女修找来过?”

李芊摇头道:“因为紫荆山常年封闭,除了与梅师伯定期有往来,几乎没有接待任何外来人,更没听说有一位姓鲁的女修,师尊,此后我自会留意的。”

俞之夫皱眉道:“以后多留意吧。”

在一法阵禁制密室内,俞之夫面无表情地盘腿而坐,梅逢春坐在其对面,手里捧着各种账簿,俞之夫略是翻看一眼,收起梅逢春历年为其收集的稀有材料,这才道:“二十多年前,我去西海闹腾一阵子,并拿下一块叫花海的辖地,我非常看重那地方,并已经仔细勘察,打算在百年之内建一座大型传送法阵,我已经先期投入数万亿灵石,希望你派可靠之人借逍遥商行名义占五成以上股份入股投资,协助完成此项目,凡是用项均从你处开支,待到传送法阵建成后,再行开发交易商行……”

梅逢春面露惊色,道:“百万亿灵石投入?恐怕是千年之内西海最大的一笔投资了,请俞掌柜三思……”

俞之夫摇头,取出规划简图,道:“一切均在筹划之中,请梅经理不必多议,我知道其中资金不足,所以我带来大量材料,你一点一点投入市场,可以贴补大半费用。”

于是他将大量的各种海兽皮毛等材料均抛出来,而妖核、妖丹以及其它稀有材料却是另行收藏在储物袋之中。

待到梅逢春将如山的材料收起来后,俞之夫又交待几句,便打算离开。

梅逢春忙道:“俞掌柜,玄冰蒿的下落已经打听到大概下落。”

俞之夫心中暗喜,道:“快快细说。”

“玄冰蒿为天下罕见之物,我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这些细节,总结以往线索,并亲自将玄冰蒿的下落画出线索图,若是俞掌柜有兴趣,可以参照图文仔细研判。”

俞之夫接过玉简图收在袖中,道:“我现在另有紧要事情,待我回去再说。”

他之所以急着离开,正是因为发现至今未有动静的传呼灵玉竟然有了异响,他不好当着梅逢春的面掏出传呼灵玉,于是离开店铺后,在一无人处才取出传呼灵玉。

传呼灵玉显示,十五年后北海琴岛迎风店将举行大型交易会与拍卖会。本以为什么紧要事情,俞之夫见之,顿时失望。

在各家店铺闲逛半月后,购买一些稀缺之物,便回到紫荆山。

此时李芊、秦凤以及岳琳等十女均在会客厅集结,见俞之夫回来,忙施礼道万福。

待到俞之夫坐定后,众人才敢入座。俞之夫笑道:“诸位道友,本来以此为家,不必拘谨,否则我倒像是外人了。”

众人顿时抿嘴而笑,于是众人闲聊一会儿,俞之夫仔细查问她们的修为情况,李芊早在五年前进阶筑基初期,岳琳等八女分别在筑基中期和筑基后期不等,倒是秦凤有先天火灵根、天灵根这双灵根,天资尤为突出,且遵从俞之夫命令闭关修行以来,进步神速,此时竟然进阶到筑基后期。

俞之夫接连花费十天为诸女讲道,并按照各人特点赐予各种秘笈和法器、灵符,待到终了,对秦凤道:“秦道友,你虽是我侍妾,但并无实际名分,我依旧还你自由身份,从明日开始,你出去游历吧,否则你即使天资再高,哪怕是枯坐到死,修为亦难有寸进。”

秦凤闻言,身子一震,瘫倒在地,泣道:“夫君,贱妾能有今日修为,全凭夫君不惜赐予各种大量丹药以及秘笈,也就是说我的命全是夫君所赐,不然我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如今贱妾未有半寸回报,夫君如何赶贱妾出门?”

李芊起身跪地道:“求师尊收留秦姨吧。”

俞之夫皱眉,挥袖将李芊扫到一旁,道:“为师我在此说话,何时轮到你开口?现在给我滚到逍遥台面壁十年!”

李芊强忍住骨肉断离疼痛,果然连滚带爬地去逍遥台面壁枯坐。

见俞之夫发怒,秦凤面露土灰,收起眼泪,不敢发出半点儿动静,岳琳本想求情,只好作罢,堂中顿时噤若寒蝉。

良久,俞之夫才道:“秦道友,堂堂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竟然这样没骨头似的瘫在地上,成何体统?你且起身说话——虽然我确是有意赶你出门,但是我并没有说不让你回我紫荆山啊,他日无论你修为有多高,只要你认为你对我紫荆山仍是有情有意,你仍然可以回我紫荆山,只是你回我紫荆山时,必须是完璧之身,否则你该去哪里便去哪里。”

秦凤不敢多言,连磕仨响头,便转身离去。

俞之夫展袖一挥,一堆瓶瓶罐罐以及数叠灵符、几件灵宝级别的法器,划了一道弧线落在秦凤怀中,道:“本来打算留你一夜与芊儿告别,现在不用了——不准回头,你现在就走吧。”

待秦凤没影,俞之夫对岳琳道:“岳道友,我打算闭关十年,十年后我又要外出游历,此后紫荆山一切事宜由你等姊妹辅助芊儿吧。”

说罢,不等岳琳答应,便回金光洞。

一年后,金光洞中,李小月领着俞之夫走到一座地洞前,隔窗向内看去,道:“老大,按照你的吩咐,经过多次尝试,我终于将霸王虫成功孵化出来,除了留五成备用虫卵,其余全部孵化,可惜成活率低,仅是一成而已,共二十三只霸王幼虫,那些孵化坏的虫卵以及孵化幼虫后的残壳被媛儿当点心吃了,若不是我拦着,这些幼虫早已成为媛儿口腹之物。”

二十三只霸王幼虫个个细小如针眼大若是换了寻常人,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踪影,全身均是如披金甲一般,金光灿烂,除两只如钳前鳌外,另有六条又短又西的腿,呲牙咧嘴到处乱窜,两只细眼骨碌碌乱转,竟然透出一股狠劲和煞气,体如才出蛹的没翅小蚂蚁。

俞之夫心中郁闷,单是这小之又小的虫子如何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转念一想,又释然,毕竟这些虫子还是幼体时期,如在襁褓之中的幼儿,不但手无寸铁,而且体弱多夭折。

“小月,以后你继续培养这二十三只霸王幼虫吧。”

李小月嘿嘿笑道:“没有饿死它们,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可惜无现成培育此霸王虫的典籍可以借鉴,先前常用的诱妖草它们根本不碰,它们也不喜欢那个兔子爱吃的桃花……千年以上的灵草倒是尝了一点,只是浅尝辄止,根本难以鼓腹——”

俞之夫见地面上似乎有一粒晶光在霸王幼虫聚集的体下闪耀,于是驱赶霸王幼虫,探手将那一粒晶光取来,发现这晶光竟然是残得只剩下些许微末的灵力尽失的灵石残末儿,抬头扫了一眼,道:小月,这洞里原本有十一颗低阶灵石作为照明用,如今好像少了一颗?”

李小月恍然道:“果然如此,难道这霸王虫喜欢吃灵石?倒是讲究——挑食得很呢。”

“现在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俞之夫从窗口向洞室内弹一颗高阶灵石,那高阶灵石在地上滴溜溜地转,霸王幼虫便迫不及待地扑上去,眨眼之间,这二十三只霸王幼虫便将高阶灵石裹得严严实实。

三个时辰后,一颗高阶灵石只剩下些许灵力全无的灵石微末儿。俞之夫笑道:“若是让其他人知道这霸王虫是需要用灵石喂养这么简单,还不笑掉大牙?”

说完,向洞室内丢了数十颗高阶灵石。

第二日,俞之夫正在盘腿打坐,见到不远处李小月处传来动静,便起身查看,只见李小月指着霸王虫洞室道:“老大,没想到这些小东西的食量竟然这么大,一夜之间竟然将你丢进去的五十多颗高阶灵石吞噬得精光——看她们的样子似乎还没吃饱?”

“哦,不过就是五十多万灵石么?我最不缺的就是灵石。”

从此俞之夫每日都来查看霸王幼虫,观察他们的进食、成长进展以及一举一动。一个月后,他再次来到霸王幼虫所在洞室,见这些霸王幼虫不再进食灵石,个个腰粗肚圆,八爪朝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将死去一般。

俞之夫长吁一口气道:“这些小东西仅一个月时间便消耗近两千万灵石,果然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转眼之间三个月过去,那些霸王幼虫依旧一动不动,俞之夫才知道那些幼虫还未进阶成蜂便已经死翘翘了,大概是撑死的吧。不过他并没有遗憾,因为他发现地面上竟然多出无数的虫卵,大约十万数之多。

第二百五十章 金蜂玉蜂

俞之夫并没有因此丧气,因为经过分析,他发现这些虫卵与他先前所获得虫卵并无区别,于是将这十万之数的虫卵收集起来,取其中少部分虫卵再行孵化。因为有无数次的前车之鉴,这次孵化虽然成活率很低,但是终究还是孵化不少幼虫,他外甥打灯笼——照舅,这些幼虫死后得数十万枚虫卵……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内,他除了打坐修行、练功,便是观察这些虫卵、幼虫,甚至一、两个月都没动身,当他收集到超过近百亿枚虫卵时,他才暂停孵化霸王蜂这个单调、反复的事情。

“小月,我发现一个重要的事情,灵石固然是霸王蜂幼虫喜食之物,但由于灵石之中灵气充沛,为此界蕴含灵力最为浓郁,反倒是使它们早熟而急于****,虽产下无数后代,却是使他们无论雌雄,均疲于****,以致灵气尽失、力竭而亡,若是我们尝试将它们雌雄分开喂养,应该很是有希望的。”

“此法果然建树,只是霸王蜂幼虫在灵石催化下早熟后,因为无配偶泄欲,反而会发疯,届时我们可能无法控制,或许会遭其反噬。”

俞之夫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天下事有定数亦无定数,凭我修为及慧眼所及,不过鼠目寸光,待到将来凭我慧眼或许能预见三百年或更长时间的之事也说不定——如今我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你欲如何做?”

俞之夫嘿嘿笑道:“传言之中霸王蜂厉害无比,应该不是以讹传讹,因此我很想尝试指挥百万霸王蜂的滋味,以后谁敢惹我,便指挥这百万霸王蜂群攻。”

“此计甚好,只是到如今这霸王蜂还只能培育幼虫,如何攻敌?”

俞之夫尴尬笑道:“待我修行一段时日到达结丹初期瓶颈再说,正好让所收集的霸王蜂虫卵继续在你葫芦洞天中的小灵泉里蕴育。”

五年后,俞之夫见两间洞室之中分别有百万霸王蜂雄性幼虫与雌性幼虫,颇为烦闷道:“如今这霸王蜂日渐焦躁起来,正如你所担心,恐怕我等会被反噬,早知如此就不应该在此脑髓早早种植神念,这总数二百万的霸王蜂,凭我神识,仅仅能控制一息时间,而这一息时间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

李小月亦是无奈道:“老大,并无任何防范措施,见机行事吧。”

“也只好如此,暂时不供应灵石,将各种灵草分别取一、两株,投喂其中……”

日复一日,俞之夫早已将蒲团移至霸王蜂幼虫洞室外,与李小月、李媛儿三体打坐修行,并观察洞室之中的哪怕极细微的变化。

三年后,正在打坐的俞之夫与李小月等几乎同时抬眼看向霸王蜂幼虫洞室,只见一只霸王蜂幼虫蠕动如披黄金甲的身子扑向另一只霸王蜂幼虫,并滚打撕咬,另一只霸王蜂自然不甘落后不肯被动挨打,奋勇还击,这两只霸王蜂捉对厮杀的同时,其余霸王蜂幼虫亦是捉对厮杀,而另一侧雌性霸王蜂幼虫似乎商量好似的亦是捉对厮杀起来。

尽管霸王蜂仍是幼虫体,不但有犹如金甲保护,其实整个身躯均如金甲一般,虽说是一对一作战,但这一战直到三个月后才渐渐消停下来……俞之夫长舒一口气,缓下紧张的神经,叹道:“这霸王蜂果然霸道,即使我身经百战,也曾遭遇无数凶险,但看这霸王蜂捉对厮杀,仍使我心惊肉跳,没有一刻时间将心放下来。如今胜者将对方活吞进去,虽是数目减少一半多,但剩下的均是佼佼者,而且精神状态比从前好上许多,不停地到处走动、晃悠,大概优胜劣汰后,胜者自然到处炫耀。”

李小月抿嘴而笑,道:“它们没有异性在旁,炫耀什么?”

俞之夫彻底无语。

自从霸王蜂幼虫自相残杀后,所剩下的幼虫相继进入休眠,因为种下神识,俞之夫随时能掌控它们的气息和一举一动,倒也不像从前那般不知霸王蜂幼虫死活。

一年后,俞之夫睁眼,道:“霸王蜂幼虫似乎有动静了。”

李小月点头道:“我也察觉霸王蜂幼虫体内传来哔哔啵啵的细微之声——不知这次这些霸王蜂幼虫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一个月后,俞之夫抚掌笑道:“虽不能说大功告成,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终于见到霸王蜂成功地第一次进阶了。”

李小月感叹道:“上次自相残杀后,百万数才减一半多,倒是这次进阶,竟然耗损近九成之数,那些没有成功进阶的霸王蜂幼虫竟然夭折,真正令人费解。”

俞之夫摇头道:“之所以霸王蜂耗损如此厉害,其实与我修行者无二,霸王蜂进阶正如我辈修行者筑基,据我所了解,一百位修行者真正能成功筑基的,可能还不到一位,相比较而言,霸王蜂能有如此高的进阶成功率已经算是非常了得,大概是因为它们天生灵性之物的缘故吧。如今雌、雄霸王蜂总数八万六千四百七十五只,虽然没有百万之数,我们号称它们为十万吧,金光灿灿的一大片呢,将来有时间再继续孵化,凭我如今的经验,完全可以大批量的孵化——嘿嘿——只是担心我神识有限,掌控不了它们哦。”

说到这里,他探手进洞室取来一只霸王蜂,仔细观察,经过此次进阶,霸王蜂体如迷你型大黄蜂,比幼虫时大一倍,约米粒一半大依旧是通体金黄色,并有灿烂金光外溢,与从前幼虫时唯一区别便是这进阶后的霸王蜂背上多了一对金色翅膀……俞之夫出其不意地取出血红向其奋力一剁,只听得一声极细微的响声,手臂一阵酥麻,定睛一看,霸王蜂看似依旧完好,只是好像被震得晕乎乎的,再看血红锋刃,亦无大碍,这才笑嘻嘻地将两霸王蜂投入洞室内,为了以防万一,重新将所有进阶的霸王蜂一一种上神念。

在接下来的数年间,他不是打坐修行便是训练红毛狮王等灵宠,尤其倾注大量心血训练霸王蜂。

由于他一直没有停止对法阵的研究,故而将十万霸王蜂分为雌雄两对,或是分开演练,或是合并演练,并以阵法习练,虽然他利用神识掌控这近十万霸王蜂颇为费力,而且仅能维持两、三息时间,但他以为凭此两、三息时间已经足够让对手死得不能再死。

如今他已经能指挥这十万霸王蜂演练三套经过他精心改编的阵法,并使唤得得心应手,三套改编的法阵如三件法器,分别为:阴阳球、双枪炮、乾坤索。

当然这十万霸王蜂需每月投喂一次灵石,每次耗费灵石约百亿,而且这还是他已霸王蜂最低消耗标准供给,若是放开供给,所耗费灵石至少千倍以上,即使他再有偌大的家当,也经不住这般花销——其中多供给各种大量的千年龄灵草、诱妖草以及妖核。

“这霸王蜂的名头太大,一旦让其出世现身,肯定要惊起一场风波,而元婴期存在肯定虎视眈眈,届时再无我藏身之所,因此凡是见过霸王蜂的修行者与见过你和李媛儿一样,必死无疑。我想给它们换个名字,譬如黄金蜂王——”

“老大,这名字也太土了吧,不但霸气全无,倒像暴发户似的,不如叫二翅金蜂、二翅玉蜂,你以为如何?”

“嘿嘿,似乎好不到哪里去——就这样叫呗!”

远处李媛儿正一边翻筋斗一边往嘴里塞东西,李小月笑道:“这个媛儿也不知道省着点吃,霸王蜂的残壳都快吃差不多了,我倒是担心她会惦记着你这十万金蜂、玉蜂。”

正在戏耍的李媛儿闻言冲着李小月咧嘴做了一个鬼脸,蹦蹦跳跳蹿了出去。

俞之夫亦笑道:“媛儿本是猴儿心性,又是我元神煞气所化,她的心性最是泼皮不稳,虽说我们三位一体,但她的心智未完全开化,其一举一动全是出于本能,最是难拘束。”

说到这里,俞之夫又道:“迟一些时候,我将出发去北海走一趟,一会儿便招李芊等人交代几句。”

“这次去北海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觅得玄冰蒿,并趁此机会历练一番,争取在北海境内突破结丹初期瓶颈进阶结丹中期,当然能在迎风店拍卖会有所收获,则是更好。”

两年后,因为在北海境内,所以不必担心西海东方世家的追逼,于是重回原来面貌的李逍遥经过几番传送法阵传送,颇为顺利地来到北海琴岛,琴岛如西海境内的小青岛一样,作为北海境内最大的交易市场所在地,李逍遥在琴岛上闲逛大半个月,换了几次面貌,购买一些稀奇之物,并变卖大部分从前积存下来的妖丹,换取超过万亿灵石作为此次迎风店交易的资金,以及为霸王蜂所需储备灵石。

这一日,他正在街上闲逛,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倩影,正与其他人三、五人一起匆匆行走,偏偏那三、五人中竟然有他似乎见过的人,一时之间他倒想不起来是谁。

第二百五十一章 焦尾琴音

李逍遥尾随一段路程,便仄入一巷子里,见左右无人,便戴上阴阳如意化千面,变成一面皮焦黄、全身枯瘦如柴、两鬓长有两缕红发的人,此面貌正是他二次进阶筑基初期修为时的模样,干脆又改了名字,孙化成。可惜当他从巷子里出来时,那一行人已经远走,而街道上人来人往,颇为熙熙攘攘,倒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尾追过去。

他叹了一声,扭头便走,一个时辰后,回到所寄宿的客栈里,接下来的七、八天,他根本没有动身。

这一日,正是迎风店举行大型拍卖会开拍的第一天,他不疾不徐地摇摇晃晃地来到迎风店,只见不少人进入迎风店后径直上二楼,于是他掏出传呼灵玉亮出来,待到他上二楼时,有一练气期美女走过来,嗲声嗲气地道:“前辈,请将你牌子给我查看一下,妾身好安排。”

俞之夫将手中玉佩扔给那女子,那女子惊呼一声,道:“前辈,请稍等——”

不一会儿,那女子领来一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与另一更是美貌筑基后期女子,未等那女子开口,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笑道:“请道友随我来。”

始初接待的那女子倒也识趣没有跟上来,俞之夫随那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来到一空置的房间,道:“道友应该知道我们迎风店的规矩,不同级别的贵宾,享有不同的待遇和折扣,根据传呼灵玉显示,道友为三阶五级贵宾,所以我们配备对等的接待规格……这位是秦玉道友,在接下来的半月时间内,她可以为你做任何服务,当然若是你看中她,也可以缴一笔赎身费将其带走……”

俞之夫在秦玉的引领下很快来到一大厅三楼布置得颇为清雅的“37”号包间里,因为法阵禁制的缘故,包间外看不到包间内的情景,但从包间内的一扇窗口可以将拍卖台以及台下可能不够包间级别待遇的客人一览无余。

俞之夫盘腿坐在窗口附近,秦玉一双红酥手扶着绸扇轻摇,事实上凭他的修为,早已不在乎寻常的严寒酷暑,但在此场合讲究的是派头和体面。正如修行者根本不需要沐浴,便是净身如洗,但是绝大多数女修还是习惯隔三差五浸泡在水中,似乎更是感觉、清爽。

见俞之夫闭眼修养,秦玉根本不敢说话,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盏茶时间时,他才睁眼道:“秦道友,你不必拘谨,坐在我身侧吧,一会儿我可能有疑问要问你。”

秦玉顿时面色羞赧,轻叹一声,道:“难道前辈不需要婢子服侍么?”

俞之夫抬眼,看了一下秦玉,道:“什么服侍?”

秦玉螓首低垂,道:“以身侍寝……”

“哦,那倒不需要。”

“前辈嫌弃婢子蒲柳之姿?”

俞之夫又看了一眼秦玉,道:“即使你再美十倍,我没兴趣,何况论姿色,你不输任何其她女子。”

见秦玉眼角垂泪,俞之夫好奇道:“秦道友,何至于此?”

“若是前辈肯要了我身子,虽然我还不能脱离组织,但从此可以任掌事之职,可以根据功劳大小领取薪俸,当然若是前辈不但要了婢子的身子,而且还为婢子赎身,婢子从此便是前辈的人,任前辈驱使……婢子可以帮前辈做周身按摩——”

俞之夫淡淡地回绝道:“多谢秦道友美意,你我不是一路人,或许将来你另有佳侣也说不定。”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说话,但俞之夫始终没有要了秦玉的身子,这时拍卖会开场了。

因为拍卖会早已筹备,而且到场的均是结丹期修为存在的修行者,单是看台下近万结丹期修行者,便知道此次拍卖会规模是空前的。俞之夫不知道这迎风店到底是什么背景,但是他却知道这迎风店到处都有分店,背景似乎不同寻常的大,而且稀罕之物亦不再少数,后者是他前来参加拍卖会的理由,否则凭他早年唐突售卖灵草、收购饮血剑的直觉,便远离此迎风店,而且能有离开多远便有多远。

一通老三篇似的开场白后,便正式开拍物品。

通常拍卖会开始的第一件拍卖品均是极品之中的极品,由此引起拍卖氛围,利于主办方更大收益。

俞之夫双眼眯着,倾听拍卖师介绍第一件拍卖品,此拍卖品为一件中阶低级的法宝,而且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法宝,俞之夫本来对法器并无太大兴趣,除非能够成为他本命法器,他才真正关注上心,但是这件法宝却是引起心底一阵悸动。据拍卖师介绍,这是一件上古时期的焦尾琴,传说此琴为已经绝迹的上古神木栖凤梧桐为材料所制作,利用此界根本不存在的七味真火制作,在后期定型时因为火候掌控失当,以致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琴差点毁坏,但在琴尾部留下焦火痕迹,俗话说,人无完人,器无完器,此焦尾反倒是如美人痣一般,更使此琴名噪一时。因为此琴已经失传千万年,众人皆以为在上古之时就已经被毁,没想到今天竟然出现在此地——大概是因为长期没有真正的主人,至今仍是处在法宝级别,若是遇到好的主子悉心焙炼,凭其神木之中的极品栖凤梧桐材质,早已稳稳地进阶仙器或神器。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此焦尾琴不但可以弹出天底下最悦耳琴音,而且其琴音还可以作为无形兵刃——修行界一直以来均肯定越不是兵器的法器其攻防法力越是厉害。当然同阶法器中,即使形制一模一样的法器,越是上古时期,攻防法力越是厉害。

此琴虽然是法宝,而且是罕见法宝,但真正精通琴艺的大师则是不多,甚至极为稀缺,能否发挥乐器多少功效,关键是看持琴者技艺高低。

俞之夫之所以心底一阵悸动,甚至隐隐疼痛,因为他知道有一人不但通晓五音,而且是首屈一指的琴艺大家,此人正是他在中原九州结识的俞瑛,也正是他现在名字的原因。

一阵心乱后,拍卖场上开始有人叫价,毕竟大家都是修行者,而且是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不是不识货之人,法宝——除非世家子弟出身,否则即使元婴期存在能有一、两件法宝已经非常了不起。叫价者中也有不通五音的,只是凭手中灵石将焦尾琴拿下,以后再学琴艺亦是不迟。

“一千七百亿灵石。”叫此价的修行者并不是包间里的修行者,而是场下的一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先前他并没有叫价,而他第一次加价便从一千一百亿灵石提高到七百亿灵石。

闻听此叫价,一位频频叫价的修行者顿时不满地道:“我要求主办方验查此人身上的灵石是否足够?”

俞之夫在秦玉耳边低语,秦玉点头,举起牌子,道:“不用验查那位道友的灵石,37号出价一千四百亿灵石,灵石在此,请主事长老验查。”

台上一位主事长老伸手虚引接过灵石袋,扫了一眼,又交给身边另一主事长老,均点头道:“一千四百亿灵石,验查无误!”

“一千四百亿灵石,第一次。”

“一千四百亿灵石,第二次。”

这时一个声音从另一侧贵宾包间内传来,道:“103号,一千五百亿灵石。”

不等拍卖师说话,秦玉举牌道:“37号,三千亿灵石。”

“103号,三千一百亿灵石。”

“37号,七千二百亿灵石。”

“七千二百亿灵石,第一次。”

……

俞之夫花费七千二百亿灵石的高价将焦尾琴拿下,但其囊中灵石已不超过一万亿,他接过焦尾琴,仔细验看,道:“诸位朋友,我想在此当场演示一下,不知诸位朋友与主办方是否同意?”

“因为验货需要,完全可以——请——”

俞之夫并不通琴艺,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弹琴,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他盘膝而坐,古铜色的焦尾琴平放双膝之上,左手扶琴,右手五指如钩,在触碰琴弦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莫名地颤动,他似乎感觉心在流泪又流血。

“嗡——”俞之夫仅仅弹了一个弦音,便将手按在弦上,使得琴音不能完全释放,他明显感觉到焦尾琴内灵气逸动如海涛一般波澜壮阔,并与其体内真气一般波动。

“前辈,你流泪了?”

俞之夫醒悟过来,收起眼角泪水,将焦尾琴藏在袖中,道:“打扰诸位道友,琴音已试完毕。”

拍卖会继续进行,果然如俞之夫所预料,每件拍卖品均是上好的稀罕之物,可惜他心情低落,并没有参与热火朝天般的叫价之中——但因此他开了不少眼界,见到不少从前没见过的东西。

十天后,他才将心情调整过来,于是陆续叫价,他并没有坚持加价,因此偶有收获。又是几天过去,眼看拍卖会即将结束,他除了高价拍得焦尾琴外,很少有收获,早有传闻压轴的拍卖品为一件法宝级别的法器,众人亦是翘首以盼,所以后几天很少有人大手笔出价,均是在等待压轴之物出现。

第二百五十二章 凤头玉簪

。”

探手接过灵石袋,俞之夫心中隐约不安,道:“多谢前辈成全!”

回到贵宾包间,俞之夫将灵石袋递给秦玉,道:“秦道友,我即刻便离开此地,虽然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但是这里有一袋灵石,权当我给你的小费吧,多谢秦道友厚爱和关照。”

不等秦玉回话,俞之夫扔下灵石袋便走,并收回此时更改为三阶二级的传呼灵玉。

帷幕后,刚才那位蒙面修行者与两外三位修行者盘腿而坐,苦笑道:“没想到这孙姓后辈竟然如此谨慎,反复化名,尤其此次宁愿不要这五千亿灵石,也要坏我祭在其中的万里追魂香……倒是便宜了那秦姓丫头。”

“其实若是我们现在追出去,也不算太迟。”

“不可造次,此子资质根本不适宜修行,但是短短四百年间能修行到结丹初期瓶颈,应该有非常人之处,何况此子已经在中原九州吸引我组织,虽然未能肯定其中隐情,但终究是可疑对象之一,我们尽可能密切关注,说不定此凤头玉簪落到此后辈手里,倒有可能另有一番际遇。”

“嗯,可惜我们不能领悟上层旨意,否则更好行事。”

“更是不可盲目行动,一旦引起对头主意,凭我们实力,届时只能鱼死网破,反而坏了大事——据说数万年时间已经过去,上层也没有人物催促,说明此事不急在一时,从现在开始命令所有我组织人员密切关注使用此凤头玉簪之人,强如大海捞针——刚才凤头玉簪乍一现身时,我曾有过异样感觉,可惜转瞬即逝,凭我修为竟然未能掌握……”

俞之夫未作任何停留,择一方向向汪洋大海御剑而去。

三个月后,他才停下来落在一孤礁上,打坐休息数个时辰后,取出一物,仔细打量。

此物正是原来翠绿的石棺,如今石棺的翠绿已经完全褪去,眼前呈白玉似的石棺,说是石棺全因为石内躺有一全身不着一丝一缕的极美女子,其实并不完全说是石棺,如今见识有长的他几乎可以肯定此石乃是上古时期便开采出来的的极其稀有的上古灵玉,而且应该不是此界才有的灵玉,只是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此女子竟然能够进入这一块水火不侵、刀斧劈不开的灵玉之中。

此女子双唇似张未张,双眼似睁未睁,俞之夫笑道:“道友,既然你已经有办法说话,此时有话可说么?”

见灵玉之中的女子并无动静,于是他向其中输注少许真气,观察有半晌时间,灵玉之中的女子仍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俞之夫长叹一声,道:“近四百年了,我一直将你随身携带,虽说当初纯粹是出于好奇之心才多了这一桩闲事,但并无害你之意,若是你有所顾虑,我也不勉为其难。我向来信奉有始有终,既然我从没有将你舍弃,以后也不会扔下你不管的,我能帮你便帮你,不能帮你,爱莫能助……将来你若是能自行离开,来去随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此凤头玉簪必是与你有关系,我且与你保管吧——当然我也看出,迎风店或多或少与你有干系,至于这干系是好还是坏,我不得而知,但无论是祸还是福,我敬而远之便是。”

俞之夫收起凤头玉簪,择一方向御剑而去。一年后,他潜入一疑似可能出现玄冰蒿的礁石底千丈之深,虽然确有数株灵草幼苗,但根本不像早年已经确定玄冰蒿的模样,于是他将灵草幼苗悉数采集后返身回到海面上。

“道友,不知道你入海底可找到什么好东西,能否与我一观?”俞之夫才从海面上探出头,见一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正盘腿坐在对面礁石上。

俞之夫见此人周身煞气正盛,于是调头就走,没想到那修行者欺他才出海,精力不济,抢一步拦在他面前,笑道:“若是你不言不语就走,有点不够朋友了?”

俞之夫冷下脸,道:“我们是朋友么?”

那修行者依旧笑道:“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我们打一架吧——”

俞之夫退后一步,道:“既然道兄有意,正好我趁此机会检验我新的杀手锏。”

“呵呵,杀手锏?在我罗某面前,除非元婴期老怪存在,否则什么杀手锏全是小儿戏耍的把戏。”说完,那修行者说打就打,倒不含糊,挥拳轰击而来。

俞之夫忙引拳迎上去,一阵闷声,俩人各是连退带翻倒退十余丈之远,他心中一沉,对方出拳的拳力竟然与他无敌迷踪拳匹敌不遑让,起身后,他一拍灵兽袋,顿时袋口出引出两条金光灿灿的黄索一上一下向那罗姓修行者径直飞过去,速度之快,更是不下他发动迷踪无影步时的速度。

罗姓修行者刚刚站定,见两条黄索,不知其何物,待到他定睛看去,发现这两条黄索却是有无数米粒大小的蜂虫组成,顿叫不妙,于是先后祭出两件分别是枪形法宝和盾形法宝,并祭出三件宝符,同时身形暴退而去。

俞之夫虽然能完全掌控十万金蜂、玉蜂,但是才过去一息时间,他的面色骤变无色,整个人儿如虚脱一般,几乎站立不稳。

正当罗姓修行者以为能将蜂虫组成的两条黄索打散,哪里料到两条黄索移动速度非比寻常,并且自动绕行一枪一盾两件法宝的阻击,硬是穿过宝符轰击,眨眼之间无视其护身真气罩将罗姓修行者分别由上至下、由下至上绑缚的严严实实,并当场将其啃噬得尸骨无存,只有几只袋子浮在半空里。

瘫坐在地上的俞之夫根本顾不得喜欢,慌忙将十万金蜂玉蜂分别收在袋中。

三天后,俞之夫才勉强能起身御剑飞行,叹道:“霸王蜂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我耗费大量时间和灵石等悉心培育。可惜我神识有限,不能驾驭太长时间,不然不会如此不济,以后还要勤加习练,继续服用增长神识灵药,当然若是能找到更多有利于神识增长的灵药则是更好。”

第二百五十三章 应劫飞升

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七年时间,这一日,俞之夫赶至又一处可能有玄冰蒿存在地方,但是经过几次探查并无现,于是他来到附近一荒岛上盘腿打坐休息。

俞之夫将梅逢春收集整理的地图材料等一股脑儿摊在膝上,仔细比较研判,因为几乎所有消息记录均是传言而来,虽说不是空穴来风,毕竟以讹传讹尽管各种资料不少,但他并不能从其中理出头绪。

正在踌躇之时,天空里突然涌出半边天的乌云,眨眼之间,乌云滚滚,道道雷电劈落下来,轰隆雷声几乎将大地震得塌陷下去,海面上风起云涌,浪涛滚滚远远过十丈之高俞之夫大骇,怪异天象他并未少见,俗话说物有反常必见妖,如今怪异天象,必是有其原因。

俞之夫打算立即远逃他处,正在起步时,天空里雨收云散,才不过数息时间,便是晴空万里,他正纳闷,这时天空里凭空聚起灵力充沛的云彩,而这云彩五颜六色,竟然有七色之多,才过去半天时间,七彩祥云便将方圆百里之内的天空遮蔽俞之夫顿时恍然大悟,附近肯定有人或是海兽正在进阶,而且不是寻常进阶,应该是高级别的进阶,甚至有可能是应劫飞升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他顿时冷汗淋漓,几乎大气不敢喘,又在身周摆布数座法阵,尽可能将自己一切生机隐在法阵之中,这时才一动不敢动地原地打坐,根本就断了逃跑的念头。

天空之中的七彩祥云越聚越多,越来越是浓厚,大约两天后,云层堆积得如欲滴水一般,其中雷电滚滚,银蛇乱窜两天来,一股无比强大的灵压渐渐逼迫过来,若不是俞之夫借助李小月的杨柳枝源源不断的灵力供给,此时不但法阵被破,而且他亦有可能被那股灵压挤压成齑粉。

这时本来隐隐雷声的天空里传来咯吱声声脆响,如天空被碎裂一般,俞之夫正在心惊肉跳时,一道水桶粗的雷电劈落下来,只听得海底传来一声痛苦的“嗷啸”声划破长空传来。只见海水如煮沸一般翻滚分开,一头体约三十里见方红色甲背的海龟从海底腾空而起,但才飞离海面百丈高便重重地摔落下来,沉浮在海面上。

俞之夫几乎吓得破了胆,因为凭他直觉,完全断定最初的想法,此海龟应该是十一级,也就是说相当于人修元婴后期大圆满存在,据说此阶存在为此界顶阶存在,如此说来,今日所见,应该是此十一级海龟应劫飞升。

想到这里,他心里既是激动兴奋,又是害怕惊恐,毕竟应劫飞升只是传言之中才有,几乎无人亲身所见,应劫飞升兹事体大,若是被有心之人扰乱,增添意外变故,所以应劫飞升之修行者均是事先勘探地形,排除一切可能干扰每一个修行者最终目的便是迎接飞升,俞之夫亦不例外,而此次亲眼目睹,对他以后应劫飞升肯定有莫大借鉴和帮助只是此场面实在壮观,说不定会将他牵涉进去,以致最后尸骨无存,一切枉然。

俞之夫正在思绪翻飞之时,有是一道水桶粗的银白色雷电劈落下来,海龟飞至百丈径直迎上去,以其厚实背部硬生生地接过这一道雷击,尽管其背部厚实,仍是出一声痛苦嚎叫声,几乎刺破他的耳膜。

接着又是一道水桶粗的雷电劈落下来,海龟照样接下来,随后一段时间,除了天上灵云翻滚雷电乱窜,一切似乎沉寂下来,俞之夫亦是舒缓了一口气,但他心里明白,此番迎接飞升不可能如此简单,否则天上的灵云早已散去。

大约五个时辰后,几乎无任何预兆,天空里跌落两道比水桶粗两倍的雷电,轰然落在海背上,海龟痛得连连翻滚,其引起阵势如翻江倒海一般,惨厉的嚎叫声欲破云霄。

在接下来的数日里,雷电或是一道或是两道,也有三、五道落在海龟身上,但雷电越来越粗,轰击力几乎倍增。

俞之夫以为海龟扛不住接下来劫雷的打击,因为海龟在海里翻滚摇晃,根本掌控不住自己庞大的已经遍体焦糊的身体,时不时还翻白肚儿这时一道直径丈余的红色雷电冷不丁劈落下来,远处的俞之夫看得差点儿胆儿吓破,就在他以为海龟即使修为再强大亦不可能凭自己的龟背扛下来,说时迟那时快,海龟张嘴吐出一口白色雾气,雾气之中一枚约拳头大小的晶莹球体升起,径直迎向劈落下来的雷电。

俞之夫一眼看出此晶莹球体便是十一级海龟的妖丹,若是丹碎,海龟定死无疑,若非生死攸关,凡是妖修,绝对不可能吐出妖丹对抗打击,但是在生死攸关之际,又无其它应付手段,祭出自己苦修的妖丹又是最有效最可能化解危险的唯一办法。

果然那直径丈许的雷电在接触妖丹的那一瞬间,轰然一声爆裂开来,电光被溅得四散开去,原本艳红的晶莹妖丹黯淡不少,在劫雷消散后,妖丹亦被海龟收进腹中。

这时天际边有一乌云般的黑影飞过来,待到俞之夫抬头时,现那乌云似的黑影已经飞至海龟所在上空。此鸟甫一现身,他便认出此鸟竟然是罕见的大鹏鸟,凭他直觉判断,此白头大鹏鸟亦是十一级修为存在,身长三里有余,展翅过三十里。

大鹏鸟并没有落下,而是在半空里盘旋一个圈儿,停驻在海龟所在上空,道:“龟兄,无论今日你成败与否,均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只是为何你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海龟道:“呵呵,十万年修行不就是为了今日?之所以不告诉你,并不是因为你我情谊浅薄”

大鹏鸟道:“看来我紧赶慢赶,倒也不算迟,正好可以抵挡一二,尽绵薄之力。”

海龟摇头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没有通知你,不久以后你亦将应劫飞升呵呵,你比我强不到哪里去?”

大鹏鸟笑道:“此时你还开得了玩笑?似乎劫雷又要来了龟兄,凭你脾气怎么能允许那里有一小朋友正在鬼鬼祟祟地偷窥?”

“他只是无意落脚在此,并不是有意的,何况他一旦有不轨举动,我灭杀他只在举手投足之间苍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杀生已经有多年了。”

俞之夫顿时坐立不住,正欲起身,这时天空里滚落无数雷珠,足以将数十里范围覆盖,每颗雷珠约有小儿头颅一般大正好将海龟所在覆盖,大鹏鸟正好又在其上面,正好抵挡雷珠攻击。

海龟翻身鱼跃而起,道:“鹏老弟,此番劫雷非同小可从前我领过你一次人情,如今你替我挡此劫雷,必是伤你修为,或升或死,如何使得我走的心安理得?”

“龟兄,你就是废话太多,死则死尔,活这么多年还嫌不够?”

大鹏鸟一翅膀将海龟扇落海中,展翅迎头赶上落下的如雹雷珠,轰隆隆连珠炮般剧烈爆炸,顿时地动山摇,海啸骤起过百丈。

本已筋疲力倦的海龟见此,再次突出妖丹,此妖丹才飞至丈许高,便是红光炽,将半边天映耀得红彤彤的,刚才还是声势浩大的雷珠竟然如烟消云散一般不见

俞之夫见此,肝胆俱裂,再也呆不住,从法阵之中起身以平生最快度背向飞驰而去。

三个月后,因为好奇心所致,俞之夫亦步亦趋地回到海龟应劫飞升所在地,令其瞠目结舌的是,原本他落脚所在荒岛竟然矮下去百丈,满岛竟是焦糊一片,举目远眺,此时阴云万里,海涛滚滚,哪里再见海龟与大鹏鸟与劫雷对抗的影子?

俞之夫并没有就此放弃,毕竟已经过去三个月时间,即使有遗迹可能,亦是随风逐浪而去,于是他循着浪涛踪影飞去万里,果然见到海龟断离的残骸,不仅如此,竟然现有大鹏鸟的断离肢体,接下来半年内,他竟然将那些残骸收集齐全,正好凑成红甲海龟和白头大鹏鸟全部躯体,分别被他收在两只储物袋里,可惜因为被劫雷所毁,并无可用之处。

若是换了别人,肯定不会浪费时间在此作无谓的举动,但是俞之夫不但将红甲海龟和白头大鹏鸟尸骸收集齐备,而且总是觉得还是遗落什么东西,于是他扩大范围继续搜寻,现可疑之处打开灵眼再仔细搜索。

连俞之夫自己也没有想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竟然花费十年时间,将附近数十万里之内整整搜索了一遍。

这一日,俞之夫潜入深海约千丈之深,试图搜索前面一片石林,才进石林没多久,便现其中有奥妙之处,凭从前经验,他肯定此处定是修行者经常活动出入之处,于是他倍加小心地向前移动脚步,时不时打开灵眼仔细观察。继续向前行进,可疑之处更多,他反倒不敢打开灵眼观察,前面百丈之处似乎有一洞口被掩饰的洞室,而且似乎有声音6续从其洞室内传出来,因为声音极其细何况有时半天也没有一丝儿声音,他并没有从声音中辨认出什么异样。

第二百五十四章 收服器灵

俞之夫收起声息,观察足足有一月余,再没有任何现,于是他壮着胆子向洞口摸索过去,进入洞室后,现洞室之中竟然有石桌、石凳,也有打坐的蒲团,壁龛里有数以万计的各种典籍书册玉简,除此之外,洞室内并无其它物品,也无同道暗室。

俞之夫正在纳闷之时,感觉两道影子将其前后夹击,惶恐之中,他动迷踪无影步,闪出洞室之外,见那两道影子并未追来,这才舒缓一口气,退出距离洞口约百丈之外,并盘腿打坐。

他这一坐就坐了五年之久,每日反复吐纳、服用各种灵丹妙药,时而习练各种法术这一日,他正在翻阅从前经典,洞内传来一有气无力的声音,道:“小朋友,你倒是有恒心,看来你所图谋不小啊?”

俞之夫淡淡地道:“多谢前辈当初不杀之恩,晚辈如此做,只是为两位前辈护法而已。”

“呵呵,小朋友,此话说得颇为冠冕堂皇,我俩加起来过二十万年岁,难道还不知道你的心思?”

俞之夫依旧不动声色地道:“若是两位前辈主动化去修为,我倒是无任何心思,但是两位前辈还想有生念可能,可不要责怪晚辈有不恭之处,但话说回来,合则两利,有双赢可能,前辈何不考虑?”

沉默良久,洞内另一声音传来,道:“可恨当初一念一善之差,竟然被此后辈图谋,龟兄,我们还是自行化去吧,何必苟且偷生,受制于人,任其役使,如奴如仆?何况那小子除了有一点耐心,其余根本无长处,难道你愿意认其为主子?”

“鹏兄,蝼蚁尚且偷生,你因为我才落得如此下场,若是你因此化去,我何必独存于世?今日权当你为我忍辱偷生吧?将来但有可能,我必报你恩。”

俞之夫指天道:“若是两位前辈肯依附于我,我俞之夫必是不辜负两位,日后只要在保全我自己的可能下,我必是保全两位前辈而先前我已经费尽周折将两位前辈遗骸收集齐全,它一旦有可能,我必为两位附体复活,继续修行证道。”

十日后,洞内传来声音,道:“俞姓小子,你欲使我俩如何做?”

俞之夫闻言,神色恭敬,起身向洞内施礼,道:“我有一利器血红,如今已经进阶为低阶中级灵宝,略通灵性,晚辈曾阅览群书,知道其中有器灵说法,若是两位前辈双双自愿为我器灵,此利器法力将暴增数倍不止,并不输于寻常法宝两位前辈虽是屈身为器灵,看似名分低贱,但是因为有利器保护,不但使得虚弱元神从此有一安身之所,同时可以保全如今修为,将来我但有所进绝不亏待两位前辈。

一个月后,洞内又传来声音,道:“落毛凤凰不如鸡,如你所愿!”

“好,请两位前辈以心魔誓言,并请两位前辈打开脑髓神识,以便于我种神念其中,从此两位前辈自闭神识,封锁七窍,双双为我血红器灵。”

三个月后,一番繁琐程序过后,俞之夫甩出血红,只听得远处传来轰隆一声,随后地动山摇,抬头看去,一座方圆十里的孤峰硬是被血红轰击得只剩下山底地基。他欣喜地收起血红,虚空施礼,道:“多谢两位前辈成全,呵呵,若是两位前辈想从此平安,必是保佑我平安。”

话音才落,血红体中顿时传来哀怨鸣声。

他口中的两位前辈正是均为十一级妖修存在的红色甲背海龟和白头大鹏鸟,因为海龟应劫飞升失败,落得只剩下元神逃命,白头大鹏鸟本想助海龟一臂之力,没想到将自个儿栽进去,亦落得与海龟同样下场,倒是便宜了俞之夫,双双被其收为器灵。

虽然为收伏器灵耗费近二十年时间,但他并没有感到惋惜,何况期间他并没有荒废修行,反倒是因为有小金丹服用,修为有明显进展,除此之外,他另有一意外收获。俗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然从大鹏鸟口中得知玄冰蒿的下落。

待一切停当后,他确定方向,径直向玄冰蒿所在的正北方飞去。

越是向北,天气越是严寒,极目远眺,白茫茫地一片,唯有远天黑白一线间隔才分得清天与地的区别,隔三差五便遭逢一场暴风雪,据说脚底原是同样浩瀚之海,由于千丈冰雪封盖,如6地一般,倒形成如今山林丘壑地貌。

十年后,俞之夫落在一冰雪之巅上,因为距离玄冰蒿所在并不远,所以他打算在此修养一段时日,蓄精养锐后,待精神饱满便去取玄冰蒿,以免再生意外。

俞之夫才打坐修养半个时辰,就见西北方向有一修行者御剑飞来,见其摇摇晃晃,便知其中定有缘故,于是定睛一看,现此人结丹中期修为,似乎在哪里见过一面,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待到那人经过时,他招呼道:“道兄,不知因何如此仓皇落魄?若是现在还不停下来修养疗伤,你所受重创即使不会要了你的命,但肯定会使你修为大跌。”

那人闻言,面露苦涩,抱拳施礼道:“多谢道友好意提醒,此事与你无干,由我自生自灭吧?”

俞之夫并不是爱管闲事之人,见那人如此说,便笑道:“在下姓孙,似乎曾见过道兄一面,不知道兄贵姓?”

那人没好气地道:“姓吕。”

俞之夫这时似乎想起什么,道:“吕道兄,不知你认识一苗姓女修和一秦姓女修?”

吕姓修行者身形一震,道:“不提也罢,只怪当初我瞎眼,认错了人。”

“吕道兄,能否告诉我详细?”

吕姓修行者叹一声,道:“你刚才所问的可是苗婷?另一女子叫秦凤?”

俞之夫点头道:“正是这两人,我与她们有一些小纠结,不知她们现在何处?与吕道兄又有何干系?”

吕姓修行者落在俞之夫对面,道:“原来那俩女修与道友有关系?”

“那俩人均有一面之缘,并无太多干系。”

“哦,原来如此,那秦凤女修是苗婷二十多年前结识的一位朋友,与我也只是泛泛之交,只是这苗婷父、女、弟三人原是寄身我吕家,其中苗婷在数十年前已经允诺为我未婚妻。五十年前,其夫坐化,三十多年前其弟拜我朋友我师,早已外出游历,至今不知踪迹。二十多年前,我陪秦凤历练并打听其弟的下落,曾在去琴岛路上遇到秦凤这位奇女修,后来又遇上另外几位道友,于是大家结伴而行”

见吕姓修行者戛然而止,俞之夫忙道:“难道这期间生变故?”

吕姓修行者怆然道:“正如孙道友所言,我们一行人始初交往甚好,亦曾协力猎杀海兽,并无恶劣之处,其中有一位叫朱友明的道兄,追求秦姓女修,因为遭受冷面待遇,竟然不顾道义追求我未婚妻苗婷,半月前,苗婷主动提出与我断绝关系,我气氛不过,自然与她理论,但是遭朱有明与其爪牙合力打击并受重创,而其他三位同行道友并不辨是非,袖手旁观我只得仓皇而走。”

“你们大打出手时,那秦姓女修在哪里?”

“据说此行为秦姓女修所提议,她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因为朱友明极力附和,所以我们才随秦姓女修来此地,权当历练。当我们公然翻脸时,秦姓女修并不在场,而是去附近的集市另有什么事情。”

俞之夫脸色微变,道:“吕道兄,我这里有一种上好的丹药,正好利于你疗伤,大约三、五日时间便可痊愈。待你伤愈后,我碰道兄一起去讨一个公道。”

吕姓修行者忙摇头道:“此事不可强来,我吕姓家族在北海虽然排名二十三位,但是远不是排名第九的朱姓家族对手,我原来并不知道那朱友明是朱姓家族的,否则我绝不会与他们为伍,孙道友,此事你不可强出头,否则惹祸上身,死无葬身之地。”

俞之夫淡淡一笑,道:“一路过来,我亦曾闻听朱姓家族之事,只是我与苗道友、秦道友有些缘分,所以不得不走一趟。吕道兄,你伤愈后何去何从,随你自便,我且走一步。”

吕姓修行者叹道:“我叫吕缅,他们将去黑风海。”

俞之夫闻言,眉头顿锁,冷笑道:“吕道兄,此行我并不是因为帮你,我不干系你们之间的是是非非,而且我从来不为他人作衣裳,能活到今天,说明我不是傻子,当然你也不是傻子,我劝你对苗婷死心吧此女虽然才是筑基后期修为,但并不是你结丹中期修为所能掌控得了的。”

即使连俞之夫自己也没有料到,此一去,竟然将整个北海引入乱世,不仅仅如此,此后东海、西海、南海亦因此陷入混乱之中,各种势力纷纷重组形成强大的外围势力,并从此与盛京抗衡,挑战圣山极权。

第二百五十五章 器灵之威

黑风海,顾名思义,刮着黑风的大海,当俞之夫花费半月时间赶到黑风海海域时,果然见到茫茫大海上波澜壮阔,因为常年狂暴黑风缘故,除了山阴所在,海面上并无冰封,即使已经是结丹初期修为,俞之夫仍是感觉飕飕凉意。

黑风海闻名之处并不是黑风缘故,而是因为辽阔无边的黑风海是北海境内唯一一处从来没有被管辖地方,已经探查的黑风海海域便远北方圣实际所辖地域数倍。黑风海为一块自由之地,也是冒险者圣地,因为黑风海境内的海兽、矿产要比别处丰富,而且品种亦是多得多,在别处海域可能百年难得一见的海兽,在黑风海绝对不过十年一见,但是这里最常见的还是杀戮与被杀戮,当然包括人修猎杀海兽,而海兽也猎杀人修。

俞之夫之所以来黑风海,并不是单单为了苗婷、秦风两女子,而是因为玄冰蒿正是在黑风海域内。按照预定路线,再向前行进十天的路程,应该到达玄冰蒿所在地方。

这一日,俞之夫正在一避风崖后打坐,这时前面走来三、四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见到他后,慌忙停下来,施礼道:“不知前辈在此,打扰,晚辈就此告辞。”

俞之夫眯着眼,微笑道:“既然撞见,便是缘分,打开你们得储物袋,留下我所需要的东西,你们便可离开。”

那几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闻言,顿时愕然,俞之夫冷下脸,又道:“难道要我说第二遍么?”

领头的刚要说话,其身边的人忙拦住他,道:“听前辈口气,若是不按照其所做,我们必死无疑。”

于是那人解开腰间的几个储物袋敞开一道口子,俞之夫探手取一、两样东西,并丢给其一袋灵石,喝道:“你可以滚了。”

其余人见了,纷纷打开储物袋,但俞之夫瞄了一眼,便道:“你们都滚吧。”

那几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纷纷仓皇而去。

俞之夫向西北方向扫了一眼,道:“两位道友,跟踪我两天了,有什么话现在说吧,再不说的话,可能永远也没机会说出口了。”

俞之夫的话音才落,西北方向突现两道身影,眨眼之间,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来人共两人,一位是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另一位是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前者笑道:“道友,刚才你一举一动均是看在我穆明眼中,你竟然连小辈的东西也不放过?”

“呵呵我总不至于不自量力地打劫那些元婴期存在老怪吧,何况我没遇到与我同阶存在的修行者?不过你们俩位来得正好是我孙某人亲自动手,还是你们主动交出你们的储物袋?”

穆明怒不可及地道:“姓孙的,我见过猖狂的,但是没见过像你这样猖狂的,明明死到临头,还是像煮熟的鸭子嘴硬,本想念在苍天有好生之德饶你一命,如今却是不可能的,除暴安良乃我修行者本分受死吧。”

一道铺天银光泻过来,穆明倒是不含糊,说动手便动手,俞之夫闪身退出数十丈,抚掌笑道:“如此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真正是贻笑大方。”

另一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不动声色地祭出两道宝符,一蛇一剑顿现,径直向俞之夫扑过来。

“咦?”俞之夫见宝符现形,不敢大意,再次闪身逃出百丈之外,恰恰避过宝符威力,见两只宝符挟余威仍是逼过来,眉头一皱,取出血红,自忖道,“若是宝符威势正盛时,我倒不敢让血红犯险,如今凭余势逼过来,真正是欺人太甚,竟然小视我血红两前辈器灵。”

想到这里,俞之夫闪身迎上一蛇一剑两件宝符,手中血红翻滚,只听得轰隆两只巨响,待到尘埃落定,一蛇一剑两件宝符已经落到他的手里,可惜终究未能如他所愿,两件宝符竟然均已双双残缺。

见俞之夫将两件宝符收去,穆明与另一修行者大吃一惊,几乎同时欺身上来,各各使出杀手锏。

俞之夫亦不想让,逆身迎上去,手中血红嗷啸一声闷吟,令他欣喜的是单是凭血红刀风便将对方护身真气罩破坏,而在从前却是万万不可能的,全是因为如今有器灵加持血红的效果。

漫天血雾散去,俞之夫探手将数只储物袋收在腰间,对血红笑道:“这俩血食如何?我说过不会亏待两位前辈的,将来只要有我命在,一旦时机成熟,我定还你们血肉之身。”

说完,原地继续打坐。

三天后,俞之夫落脚在一座叫胭脂岛的岛上,听此名字,便能猜出八、九不离十,才落在岛上,便感觉到一股浓重的脂粉味道。果然才走没多远,便有三四个打扮妖娆的女子拥上来,其中一女子笑道:“前辈,请到姐妹房里坐一坐吧,花费不大,但是可以享受百种花样”

俞之夫拉下脸,冷哼一声,道:“滚!”

“哎哟喂前辈看不上我等姐妹吗?店里还有比我等姐妹美上十倍不止的花呢?就看前辈舍不舍得花费了”

俞之夫一把将拦在前面的女子推开,那女子趁势倒地,道:“哎吆前辈,你看不上我姐妹也就罢了,为何不懂怜香惜玉?将我妹妹打伤来人啊救命啊”

俞之夫并不理会,从跌倒女子身上跨过去,继续向前走去。这时四处蹿出几个身影,将他团团围住。

俞之夫收起手上的地图,道:“若是想讹我,门儿都没有我是来做交易的识相的,给我通报一声,若是不识相,我血洗这一条街。”

拦在他前面的是一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双臂抱胸,肩上背有一柄重剑,上下打量俞之夫半晌时间,才开口道:“道友的口气不看来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何况我们四人均是结丹中期以上修为,凭你结丹初期修为竟然敢说如此大话?”

俞之夫取出十余件各种海兽材料道:“听说此处有收购点,不知是否确实?”

那人扫了一眼,道:“道友,请随我来其余人散去将那庞云杖毙了”

“长老饶命啊!”

在地下一石窟之中,俞之夫取出百余件各种海兽材料,堆积在地上,道:“若不是急需灵石,我也不会在此买卖,以市价九成交易,否则就当我没来过。”

对面三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眼热地看着如山的材料,过了良久,其中一人才道:“市价八五价交易,道友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行。”

俞之夫又取出数百余件海兽材料,此次交易,他共得近三千亿灵石,暗道:“若不是因为金蜂、玉蜂的缘故,我何止于落魄到走黑市交易这条路。”

正欲离开,刚才开口说话的修行者又道:“五天后,我们这里将举行一次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才有资格参加的拍卖会,若是道友感兴趣,不妨逗留几日。”

俞之夫犹豫一下,道:“道兄能否透露其中部分细节?”

“每场拍卖会持续两天,据我了解,至少有三百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前来,道友,你多少应该知道胭脂岛交易的行情,凡是拍卖品,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俞之夫笑道:“好吧,届时我一定参加。”

离开地下石窟,俞之夫在街上闲逛一会儿,见到不少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当然更多的是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因为与他们不熟,也不想结识他们,于是他逛了半条街后,便离开胭脂岛,向东南方向飞过去,大约半日行程后,他落在一礁石上,打坐两个时辰,便绕着此礁石为点将附近千里范围查看一遍,随后在不到方圆千丈的礁石上隐藏数十座法阵。

五天后,俞之夫如约来到地处胭脂岛最南端拍卖会交易市场所在地,那里果然有二、三百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已经到场,他手握号牌,在一角落旁的石凳上坐下,此时距离拍卖会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外面正有不少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6续进场。

令他意外的是场中竟然有不少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甚至也有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而且多是妖娆、香艳的女修,稍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人多是那些参加拍卖会的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包租来的。

他正欲闭眼休息,这时身边传来脚步声,于是他下意识地用眼角瞄了一眼,现来人四男两女共六人,那四位男修均是结丹期修为,另俩女修才是筑基后期修为,而这俩女修正是吕缅口中的苗婷、秦凤,也是与他有过交集的俩位女修,尤其秦凤,正是他从前名分上的侍妾,三十年前被其赶出紫荆山,令其外出历练,没想到在此竟然碰到当然也不排除他有意无意在此等候她的可能。

苗婷、秦凤正好紧挨着俞之夫身边落座,而后排四个座位被那四个男修占下,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四个男修中的肯定有一人是朱友明。

第二百五十六章 机关美人

俞之夫心不在焉地打坐,这时身后有人拍他肩头,低声道:“道友,你这般枯瘦焦黄模样坐在美人身边,难道不怕吓坏美人,也不怕折寿么?我老大想换你座位,白给你一百万灵石。”

俞之夫头也不回,道:“你老大想用打叫花子的钱打我,是不是我身边的美人不值钱,还是你老大不值钱?”

“道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俞之夫笑道:“呵呵,酒钱我还是付得起,所以既不吃你敬酒,也不吃你罚酒不要怪我没提醒你,此地不是朱家地盘,如果你想在此动手,恐怕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既然知道我们是朱家的人你还敢如此放肆,难道活得不耐烦了?”

俞之夫不再理会那人,依旧坐得安安稳稳的,倒是身边紧挨着的苗婷侧身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向秦凤处移了移身子,但不久又侧身看了一眼才过去两息时间,她有侧身看了他一眼。

俞之夫睁开眯着的双眼,嬉笑道:“美人,我虽是瘦了一点,也是黄了些,但我脸上没有麻点儿,不用你这么稀奇眼光看来看去,难道不知道见了前辈该如何施礼么?要不要我教你?”

苗婷冷哼一声,勉强起身道万福,道:“前辈大量,不会计较晚辈苗婷不敬的。”

俞之夫点头道:“前辈我姓孙。”遂丢了一个灵石袋,闭眼打坐。

苗婷接过灵石袋,尴尬一笑,道:“前辈与我故人面像很像,晚辈认错人了。”

俞之夫故作兴趣盎然,道:“你所说故人姓甚名谁?既然与我想象,说不定是我数百年前走失的孪生弟兄也是有可能的。”

苗婷眼前一亮,愤愤之色转瞬即逝,堆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干系,那是许多年前的事儿,若不是今日见到前辈面貌,也不会想起那人。”

俞之夫故意看了一眼苗婷身边的秦凤一眼,道:“那位小辈品貌甚合我意,苗道友,能否帮我引见一下?”

苗婷皱眉,道:“她是我朋友秦凤,已经被朱家少主看中,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既然她已经被朱家少主看中,你呢?”

苗婷面色一红,随淡淡地道:“上古时曾有娥皇女英典故记载,不知前辈见过没有?”

俞之夫摇头道:“前辈我向来苦修,不看杂书。”

这时拍卖会开始,第一件拍卖品就吸引他的眼球,竟然是一具机关傀儡,而且是一件相当于人修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机关傀儡,更令他瞠目结舌的是此机关傀儡竟然是一件与俞瑛、徐慧俩女子媲美的美貌女子。

此拍卖品甫一现身,场下顿时哄闹起来,待到主办方一位元婴期存在走出来,才使得场下顿时噤若寒蝉。

“在场众位道友即使没有亲眼见过,也应该听说过,此美貌女子其实是一具机关傀儡,相当于人修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以灵石为机关启动能源,或许当初炼制者能力所限,此机关傀儡全力动攻防时,最长维持十息时间,需消耗百亿灵石,若是仅维持其基本活动,一年最少需一亿灵石”拍卖师介绍到这里,顿了顿,咽口吐沫,又道,“此机关傀儡为我组织早年收集,放眼天下,真正存世的极品机关傀儡,当数此机关傀儡为天下唯一,也是我组织镇店之宝之一,每隔一段时间便取出来拍卖,因为起拍价较高,所以数千年来一直流拍至今,希望今天在座的道友能慧眼识珠,打破此记录起拍价十万亿灵石,每次竞价加一万亿灵石。”

俞之夫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当初他拍买下相当于人修结丹初期修为的独角犀牛才花费二十五亿灵石,而且当时竞价较为激烈,虽然来滴泪海后,知道此地灵石矿脉较多,相对而言灵石贬价至一至两成,但是此机关傀儡相当于人修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竟然这么值钱?

正当他郁闷之时,距离他不远处有一人抗议道:“我听说此机关傀儡此前起拍价一直是五万亿灵石,为何这次起拍价翻倍?”

拍卖师不慌不忙地道:“买卖自愿,没有谁强卖也没有谁敢强买。不妨实话撂给你,正是因为听说此次有人冲着此机关傀儡而来,所以我组织上层才提议此次拍卖底价十万亿灵石。”

那人不甘地道:“此机关傀儡除了貌美为天下之最外,对于我辈修行者来说不过是形同鸡肋而已,何况需要百亿灵石才能维持十息时间的攻防,有此缺处,五万亿灵石已是天价难道贵组织长期以来凭此机关傀儡为噱头?并不是诚心买卖。”

拍卖师笑道:“对于你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或许形同鸡肋,但对于台下数十位结丹初期修为和过百位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来说,却是如获至宝,甚至是救命的杀手锏”

“十万亿灵石,第一次叫价。”

“十万亿灵石,第二次叫价。”

刚才疑议的人正满头冷汗地与身边三、四人急急议论

“十万亿灵石,我要了。”那人举牌站起来,疾步向台前走去。

拍卖师示意其止步,道:“按照拍卖行规矩,我还没有落锤,此价并不算数。”

那人涨红脸,道:“难道你们店大欺客,想出尔反尔?”

拍卖师并不引起恼怒,而是笑道:“并不是我组织出尔反尔,我只是说,此价可能并不是最终拍卖价,说不定还有其他道友加价呢?”

那人这才不甘地回到自己座位,拍卖师果然扬锤道:“若是没有其他道友垂涎此机关傀儡,我只有落锤割爱给那位朋友了。”

俞之夫冷不丁地道:“若是现有灵石不够,可以用其它材料抵押或抵价么?”

拍卖师看了一眼俞之夫,道:“按照我组织向来惯例,凡是用其它材料抵押或抵价的,均是以市场价八折折算,为了公平公正起见,每次加价,必须当场验货折价,以防宵小之徒起哄坏我组织名声,也坏了不辞辛苦前来捧场的诸位道友的利益。”

俞之夫走到台前,因为事涉私密,台上拍卖师及元婴期存在等人引他来到后台。

俞之夫掏出数百枚五级妖丹,其中少部分为六级妖丹,至少有二十枚妖丹已经绝迹千年以上,见眼前被灵符封贴的各种妖丹,即使见过大世面的拍卖师亦是看得眼花缭乱,他却目不斜视,道:“请道兄验价”

拍卖师身后的元婴期存在扫了一眼,道:“这些妖丹为二百年内新猎取的,其中灵力未曾半分流失,按照我组织惯例及目前市价,折算二十六万一千三百七十四亿灵石。”

俞之夫施礼道:“按照贵组织惯例,凡是当场死当,折价八成三,我这些妖丹全部死当,请取灵石。”

不过盏茶时间,俞之夫拎着一只灵石袋回到座位上,并举牌,道:“十三万亿灵石。”

此价一出,顿时引起台下众人一阵轰然,十万亿灵石,其价远寻常中等世家的世代所积累,而俞之夫第一次竞价竟然提高三万亿灵石,除非他家私有灵石矿脉,即使如此,也不至于如此竞价,毕竟对于修行者来说,需要用灵石的地方实在太多。

苗婷见其加价,以为身边又黄又瘦的家伙一定修行时得了失心疯,神智模糊了,于是提醒道:“孙前辈,维护这机关傀儡亦是需要一笔不小费用,难道你想天价收来做老婆么?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刚才打算用一百万灵石换座位的人如丧考妣面色铁青,倒是其身边的一同伴嗤之以鼻,道:“只是老大看不上眼而已,否则凭老大的身家,就是十个这样的机关傀儡也买得下来。”

一旁的朱友明正阴沉着脸斜眼看着俞之夫,闻听此言,道:“若不是担心秦道友吃醋,我倒是真正想将这机关傀儡买下来。”

秦风凤冷言道:“朱前辈,买与不买,与我有什么干系?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

朱友明嘿嘿干笑。

“十三万亿灵石,第三次,若是再无竞价者,我便落锤。”

开始叫底价的那人忙站起来,道:“十四万亿灵石”

遂转身冲着俞之夫道:“道友,若是你不竞价,我宁愿白贴你一万亿灵石。”

俞之夫转身冲着身后的修行者笑道:“刚才你出价一百万灵石请我让座,而那位道兄出价一万亿灵石,只是请我闭嘴而已我还不答应呢!”

说到这里,他举牌,道:“十七万亿灵石此后凡是竞价者,请主办方验查灵石。”

此言一出,刚才叫价的人面色顿时煞白,领着同行的三、五人如风一般走出去,临走时不忘冲着俞之夫道:“我等着”

俞之夫花费十七万亿天价终于如愿以偿地将相当于人修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机关傀儡拍卖到手。

他并没有仔细验看,而是直接将其收在袖中。

第二百五十七章 强掳秦凤

由于有俞之夫天价拍卖开场,接下来的拍卖竞争异常激烈,几乎无一流拍,而且所拍卖之物均是底价的倍许以上。

俞之夫虽然对其中数件拍卖品敢兴趣,但是终究不是急需之物,何况他有十万金蜂玉锋需要数以亿计的灵石供给,所以他不再轻易出价。

正在眯眼修养时,听到“咦”一声,俞之夫睁眼看了一下台上所拍卖之物,却是一件看似不起眼的上古檀木为主材料炼制的一件手串,因为看似如火,名曰赤火珠。虽然归为低阶中级灵宝,却是因为无攻防效用,仅仅是用来滋养灵气调和虚火之用,最是使用火灵根之修行者佩用,与修行有莫大的益处,甚至有事半功倍之效。

“秦道友似乎对此佩饰十分感兴趣?我将此拍下来送给你便是。”

“七亿灵石,第三次。”拍卖师正欲抡锤定价。

刚才说话的朱友明竞价道:“十四亿灵石,我要了。”

俞之夫冷眼旁观,果然见到最前面一修行者道:“十五亿灵石,我要了,我送给我双修伴侣的,若是谁敢再竞价,待会儿出去后,我活活砍死他。”

“三十亿灵石。”朱友明不疾不徐地加价道,“哪位道友竞价,我朱友明奉陪。”

俞之夫耷拉着脑袋,眯着双眼,道:“六十亿灵石。”

朱友明一愣,瞪了俞之夫一眼,若是目光能杀人,凭他一瞪眼,俞之夫至少死去三次。

朱友明粗声粗气地道:“一百二十亿灵石,若是有道友再双倍竞价,我便退出。”

俞之夫笑道:“物有所值,物有所不值,我有所为也有所不为,既然道兄如此激将,若是我不应承下来,反倒是显得我小气,刚才道兄出价一百二十亿灵石,我出价二百四十亿灵石,不知行不行呢?”

朱友明没好气地道:“道友一点也不留情面?”

“你说呢?”

俞之夫取赤火珠把玩一阵,正好捉住秦凤投来怅然若失的一瞥,对视一眼,将赤火珠扔给秦凤,懒懒地道:“我以为这手串有多大意义呢?原来如此,这位道友我见你倒是喜欢这手串,反正它留在我这里半点用处也没有,倒不如给你吧,似乎还有些作用。”

秦凤接过赤火珠,犹似在梦里,愣了一下,随即将赤火珠还给俞之夫,道:“前辈,如此厚礼,晚辈命薄,不敢承受。”

俞之夫冷下脸,道:“这不过是小玩意儿,莫不是你不给我面子?我当场毁了它吧。”

说完,双手搓珠,作势欲毁。

秦凤难堪,道:“前辈,晚辈真的不能接受,晚辈有夫之妇,不敢染指多情。”

俞之夫笑道:“你是指他么?”

秦凤涨红脸,摇头道:“不是他,他是我好友苗道友的未婚夫君。”

俞之夫故作沉思,道:“哦,若是如此,你受之无妨。”

朱友明冷嘲热讽道:“热脸贴上冷屁股,不就是多几个灵石么?凭你丑陋,也敢图谋如冰如玉的美人?”

见秦凤执意不受,俞之夫并没有将赤火珠当场毁坏,而是收在袖中,对秦凤道:“不管秦道友信不信,我们本来就是有一段缘分的。”

苗婷呵呵笑道:“孙前辈,你真有意思,为了美人挥金如土,美人却是视为粪土碰了一鼻子灰吧。”

俞之夫回道:“朝秦暮楚之人,其实水性杨花,恩怨不分。”

苗婷闻言,面色几变,只是没有发作出来。

接下来的拍卖会并无俞之夫看中之物,于是他又闭眼假寐,不过只一会儿时间,他似乎想起什么事情,突然起身离开拍卖场。

出了拍卖场,俞之夫信步走了一个时辰,随后择一方向御剑而去,他接连换了几个方向,最后落到先前布置过的礁石上,将身形隐在其中。

他才隐身其中,便有五位修行者飞至,正是在拍卖会与俞之夫竞价机关美人的修行者,他们的修为均是结丹后期、结丹中期不等。

领头的修行者,正是竞价者,他张望附近,道:“刚才明明看到那人,怎么这会儿就没影了呢?大家睁大眼睛仔细搜索,一定要将暹罗女偶夺回来,否则无法向诸太上长老交代。”

“钱长老,即使我们将那人找出来,也无法擒拿,那人溜得太快了。”

“牟长老,事关我暹罗一族生死存亡,我们就是拼得一死,也要将暹罗女偶夺回来。”

“听说暹罗女偶身上藏有我族秘藏,不知是否真假?”

“那都是传言此事不该我们关心,我们只需将其夺回来废话少说,赶快搜索。”

因为有数十座法阵遮蔽,除非有特殊本事,否则即使元婴期存在亲至,亦难在一时之间逼他现形,见一时无事,他干脆盘腿打坐,翻阅经典。

那五位修行者在附近搜索一个时辰,便分两组向西南和西北飞去。半个时辰后,朱友明等人正好经过,见俞之夫所在礁石,便落下来。

“秦道友,你到底找什么东西?我等随老大陪你这么长时间,难道你一点风声也不肯透露?”

“花道友所言正是,我也正有此疑问。”

“两位道友就不必追问,既然秦道友不肯说,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反正我们左右无事,走一趟又如何?花道友,你以为呢?”

“既然老大已经开口,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秦凤摇头道:“我早已说过,此行无须诸位前辈陪同,你们偏偏跟上来”

苗婷打断她的话,道:“秦妹子,此言差矣,朋友有事朋友帮,若是不是有我家朱友明等朋友在,我们在这黑风海一个时辰也活不下去。”

“多谢朱前辈、花前辈帮忙,只是我真的不需要你们陪我的,我是死是活,本来与你们无干,何况此次出来游历,是奉我夫君之命,而且他早已给我保命手段,一旦有宵小之徒欺我太甚,大不了我与之同归于尽。”

“秦妹子,你与我苗婷结识时间也不短了,怎么没听你说你夫君来历?”

苗婷面色一红,道:“他不准我提他的姓名。”

苗婷疑惑道:“怎么回事?”

“大概因为我只是他的侍妾吧。”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他竟然让你来黑风海游历,纯粹是让你来送死摆明了他不懂怜香惜玉,不要你了秦妹子,既然你夫君是如此薄幸之人,又不谙男女之道,至今你仍是处子之身,何不另投高枝?放眼天下,我家朱友明无论是人品还是家世,均是屈指可数,你何不考虑一下?”

秦凤冷下脸,道:“苗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苗婷不以为然地道:“秦妹子,我不在乎的,娥皇女英之事,古来就有。”

听到这里,俞之夫撤去法阵,现出身来,道:“秦道友,我现在单身,何不考虑我呢?虽然皮相难看些,但我有大把灵石,而朱道友超过二百四十亿灵石都拿不出来,谈何身家?我却是不眨眼的。”

俞之夫突然现身,将朱友明等人吓得一跳,忙散开,见俞之夫只有一人,朱友明呵呵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正要找你晦气,你倒是自个儿送上门来。”

这时远天出现五个身影,正是去而复返的那五位修行者,俞之夫叹道:“本想倒打一耙,劫个百多亿灵石,然后息业三年,如今看来这桩买卖做不成了只准备一桌菜,偏偏来了两桌人。”

说完,他冷不丁将秦凤搂抱在怀中,道:“来者不善,且随我去”

秦凤正欲挣扎,俞之夫忙道:“不要妄动生死,一会儿你便知。”

见俞之夫掳人即走,朱友明等人忙拦住他,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俞之夫折身向其中一人撞过去,冷哼一声,道:“想死?其实很容易。”

遂一声“哼”一声“哈”,对面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顿时抱头倒地痛嚎,俞之夫冲上前,手中血红一阵呜咽嗡鸣,血红色的锋芒顿炽,只是轻轻地一划,便破了那修行者的护身真气罩,单是血红色锋芒所及,那修行者已是身首异处,待到众人反应过来,那修行者已被乱刃锋芒劈得寸寸肉末儿,而这时俞之夫已经走出百丈之外。

最先反应过来的并不是修为最高的朱友明,而是他们中修为最低的苗婷,她惊呼道:“他就是俞之夫。”

“谁?俞之夫是谁?”

已走出百丈开外的俞之夫亦听到苗婷的话,冷哼一声,道:“苗婷,凭你此言,你活不久的。”话音才落,一闪身,已经没影了。

苗婷呆了呆,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朱友明见苗婷痴呆模样,一掌扶在其后心处,道:“苗道友,是否受到惊吓?”

苗婷缓过神来,神色黯然道:“没见过如此血腥,活生生的人竟然眨眼之间没了。”

朱友明见苗婷如此说,才放下心来,道:“如此死法,在我修行界其实最是稀松平常之事,倒是那人手段非同一般,竟然将比其整整高出一阶的修行者视如无物,却是很少听说刚才你说俞之夫?难道是此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 地网法阵

苗婷一愣,摇头道:“从前我还是练气期时见到一位修行者面黄枯瘦如刚才那个人,不过那人才是筑基初期而已,我一时恍然,以为此人是彼人。”

朱友明将信将疑地道:“此人出手活绰,身手如此了得,来历非同一般,恐怕是出身哪一隐世家族,我早已看出此人对秦凤不轨,没想到他竟然在我等眼皮底下将其掳走,简直是不将我放在眼里,此事不可能就此了了。”

朱友明等人刚欲起身追去,这时身后飞来五位修行者,见其神色不善,忙警惕地道:“诸位道友何故如此匆忙?”

其中一人冷着脸,道:“滚开!”

朱友明闻言,见对方势大,不好发作,待看清来人模样,便知其中原委,于是指着俞之夫所去方向,道:“那个在拍卖场与你们竞价机关美人的人才离开不久。”

五人中最后一人,停下来道:“你们可是认识那个又黄又瘦的人?”

花姓修行者愤愤地道:“那个人才杀我一同道,我等正欲上前将其碎尸万段。”

“这倒不用你们出手,我等代劳吧。”

朱友明待到那五人走远,才想起追上去。

三日后,已经偏移预定方向的俞之夫见到前面有一座冰雪厚积的岛,逡巡一周后,见到一座孤峰,于是在孤峰内挖了一个窟窿,并摆布数座法阵将其隐没。

秦凤紧盯着他,若是目光能杀人,此时俞之夫不知已经死去多少回了,但是不以为然,双手一搓,便视秦凤为无物盘腿打坐。

“孙前辈,难道你不知道你忘了一件事还没做么?”

俞之夫头也不抬,道:“人老了,记性差些,你说什么事?”

“你欠我一个解释?”

“哦,摆明的事,还需解释么?”

秦凤冷笑道:“孙前辈,若是想凭你手段控制我,你以为你做得到么?”

“我想做的,没有人拦得住我,你现在可以给我这个态度,我倒是以为情有可原,但是将来你哭着求我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秦凤哼了一声,道:“求你?做梦!”

“呵呵,饭可以多吃些,没关系,但是话可不能说满了。”

秦凤霍一下站起来,道:“我秦凤以心魔起誓,今生今世我决不会求你。”

俞之夫闻言,面色一沉,长叹一声,道:“既然你如此说,看来你我那一点缘分已尽。”

说到这里,俞之夫取出赤红珠盘玩一阵,将其分拆成两半串,丢半串给秦凤,道:“将来或许有一天你跪求某人时,见到另一半赤火珠后,你便想起今天的誓言。”

秦凤想到自己被赶出来的情景,疑惑道:“难道孙前辈有未卜先知?”

俞之夫摇头道:“凡是讲究缘分,你有双灵根,乃是天赋异禀,将来成就不下于我,言尽于此,待我引开身后追来的人,你自个儿走吧。”

俞之夫说完,告诉其出阵之法,便离开法阵保护的洞窟,临走前,将其多年收集的宝符取出几件,又翻出一件尺长高阶中级灵宝法器玲珑剑等均如数丢给秦凤。

秦凤见之,追上来,道:“孙前辈,为何如此待我?”

俞之夫舔了舔发苦的舌头,道:“你虽情深,奈何缘浅。”

任凭秦凤追问,俞之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俞之夫盘腿坐在孤峰之巅上,大约两个时辰后,才见一路追过来的那五位修行者,同时另有朱友明等人追过来。

“你长兔儿腿啊,溜得倒是很快,我看你现在哪里逃?”

俞之夫笑道:“反正我现在没正事儿,领着你们再跑一圈吧。”说完,怀中搂抱翁仲所化的秦凤,御剑而去。

追来的那几个人顿时气得暴跳如雷,朱友明等人面面相觑。

这一日,俞之夫远眺前面有数座岛礁零星分布,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于是一头钻进其中,待到身后追来的赶上时,他便飞开了,一日后,他又返回岛礁群中,如此往返,半月后,他落在其中一座岛礁上盘腿打坐。

大约一个时辰后,远处数点黑影渐渐临近,直到距离二百丈远时,那五个身影才停下来,而紧随其后的另有三个身影,而本来在其中的苗婷不知落后到哪里去了。

俞之夫抚掌笑道:“你们还想玩么?要不我们继续遛遛?”

朱友明怒道:“有本事别跑。”

钱姓修行者道:“朱道友,好像这十来天我们来过此地有好几次了吧?如今这小子有恃无恐,肯定另有依仗,我们要小心。”

朱友明不以为然地道:“左右他就是一人,如今我们联手,难道八位结丹初期以上修为的人对付不了一个区区结丹初期修为的人?若是再如此谨慎,一旦传出去,岂不被同道笑破肚皮?”

钱姓修行者摇头道:“此人一个照面就将你朋友杀得连一两以上的肉块都找不出来,并且从容离开,换作你我,能否做到干干净净?从其实战经验、技巧以及近期将我等牵着鼻子团团转,由此可见,此人尽管才是结丹初期修为,其实足以与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相抗衡。何况这么多天来,你我均是疲惫之师,而此人似乎精力充沛,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朱友明冷哼一声,打断钱姓修行者的话,道:“如此说来,你们准备畏敌不战了?早知如此,何必苦追不舍?”

钱姓修行者笑道:“朱道友,不必如此,我等紧追不舍,其实是为了防止失去敌踪而已,待我两位太上长老亲至,此人插翅难逃。”

朱友明闻言,面色微变,道:“如此大事为何没有告诉我?既然你们有两位太上长老前来,又何必拉上我们?”

牟姓修行者冷笑道:“朱道友,若你不肯与我们合作,你早就被我们干掉,还有机会站在这里与我们合作?”

朱友明退后一步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没有合作必要,走——”

钱姓修行者拦在朱友明前面,道:“现在想走?没那么容易。”

朱友明扫了一眼远处好整以暇的俞之夫,道:“若是我们斗得两败俱伤,只有便宜那人了。”

牟姓修行者笑道:“我们两位太上长老已经在前来的路上,说不定已经到了。”

正在打坐的俞之夫心头莫名一震,竟然烦躁起来,尽管见前面眼看窝里斗,但他还是连连挥袖,将摆布在附近岛礁上大大小小的法阵全部发动起来,一时之间,方圆百里范围内云气腾腾、浊浪滚滚,大小十余座岛礁竟然在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钱姓修行者见远处坐在小山头上的俞之夫突然消失不见,以为其又要开溜,正欲起身去追,才发现身周泛起七彩云雾,不过一息时间,竟然伸手不见五指,顿时慌了神。

一阵持续约三息的嗡鸣声乍起,随即寂然无声。此时钱姓修行者才发现更严重的问题,原来随他同来的牟姓修行者等人竟然消失不见,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何况又是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一阵慌张过后,便定神祭出数件法器凭空击打,但他并不是盲目攻击,而是针对一处轰击。

果然经过数件法器以及法术等三番轰击,前面露出一丝云光,钱姓修行者冷笑道:“此法阵虽然奥妙,但也不过如此,待我再一轮轰击,必能将其破得稀巴烂。”

然而又是三番轰击过后,虽然见到云光,但是此云光转瞬间便被法阵七彩云雾遮蔽,方圆百里之内摆布足有一百座以上的法阵,俞之夫称之地网法阵,为大大小小的七彩**阵、反五行困仙阵叠加组合形成,当然并不是像从前那般利用有利地形简单叠加组合,而是才琢磨出来不久排除地理干扰利用一切空间交叉叠加所形成的一套法阵,且有近百亿灵石供给灵力,有自我修复之效果并威力倍增——不然俞之夫花费那么大力气摆布如此法阵当摆设?

由于心中烦躁,俞之夫直接召唤出李小月、李媛儿包括红毛狮王等灵宠,令其紧随其后,合力攻击,将法阵所困的所有修行者无差别一一攻击灭杀。

不过盏茶时间,俞之夫已经轻易灭杀四位修行者,而自身几乎连皮毛之伤都没有。

这时他心头又是一怔,打开灵眼向东南方向看去,只见两道黑影渐渐靠近,才知刚才心中烦躁缘由,原来是来了两位元婴期存在,而且肯定是是敌非友,毕竟他在整个滴泪海还没有一位元婴期存在的朋友,甚至连认识的元婴期存在都没有。

他略是犹豫了一下,但随即便向法阵之中另一修行者飞过去,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那人已经被俞之夫灭杀得干干净净,收起漂浮在空中的几只储物袋,连法阵阵旗也不收,令李小月等回葫芦洞天,而红毛狮王等回灵兽袋之中,辨认一下方向,便向西北方向飞去。若是再给他一炷香时间,他完全可以将法阵之中另外三人灭杀得连骨头也没得剩,而自己安然无恙。

第二百五十九章 灭元婴

才飞出百里之外,两位元婴期存在已经逼近来,于是俞之夫服用大把灵丹妙药后,使出十二分力气亡命而走。

一炷香后,两元婴期终于一前一后将其堵住,两道强大灵压逼迫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俞之夫抱拳施礼道:“晚辈孙化成,不知因何原因劳动两位前辈大驾,让小辈们传个话不就行了?”

其面前的元婴期存在不咸不淡地道:“若不是我等老家伙及时赶到,倒是让你得逞,你是金钟子传人?”

俞之夫摇头道:“晚辈不敢妄言,并不认识金钟子是哪一位老人家存在。”

“那你为何抢我暹罗女偶?”

“前辈何必栽赃?暹罗女偶乃是晚辈在胭脂岛黑市竞价拍卖所得。”

“若不是你居心叵测,为何用离奇高价将其拿下?”

俞之夫这时才肯定袖中的暹罗女偶并不单单是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的机关傀儡那么简单,其中定然另有玄机。想到这里,心中反倒镇定许多,不卑不亢地道:“两位前辈是何算计?”

“算计?我们不远万里来此异域正是为此暹罗女偶,交出暹罗女偶,然后束手就擒,待我搜魂过后,任你自由。”

俞之夫皱眉道:“交出暹罗女偶是不可能,乃是我竞价所得,除非你出再高价钱收回去,何况被被搜魂过后,晚辈岂不是成为白痴?”

“呵呵,即使白痴,也比现在死去好许多,蝼蚁尚且偷生——”

俞之夫不待其说完话,身形一动,便没了身影,身后那位元婴期存在似乎早有准备,劈袖横扫,硬生生将其去路挡住,使得他连连向后翻了几个筋斗才堪堪站住。

“两位前辈,别欺人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说到这里,手中多出一杆长枪,乃是他从前在中原九州九里山所获得一件即使在仙界亦是有数的高阶高级仙器,名曰“两仪浑铁枪”,因为祭出时有九条龙翻滚龙吟,故而又名九龙枪。

俞之夫才亮出九龙枪,前面元婴期存在面色骤变,连连后退道:“九龙令?九龙令!小子,你哪里得来的传说中的九龙令?”

俞之夫既然亮出九龙枪,肯定不是用来吓唬对方,见对方如此恐怖九龙枪,于是头也不抬,直接将其祭出去,在脱手祭出的那一瞬间,只听得九龙清脆之声几乎响彻九霄,对面元婴期存在面无人色,连祭出法器最基本的防御都没有,转身便逃,但在九龙枪的锁定下,即使修为再高,也是无济于事,毕竟九龙钱是高阶高级存在的仙器,果然如俞之夫所料,那元婴期存在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便被九龙枪锁定后,身形如破絮飘摇,血肉尽出,转眼之间只剩下破败皮囊,可惜一千五百年以上的修为竟然在眨眼之间化为虚无。

九龙枪祭出脱手的一瞬间,尽管有李小月杨柳枝儿供给绝大多数灵力,但俞之夫自己亦如被抽了气儿的皮囊一般,全身没有一两气力,一阵黑蒙,整个人儿瘫坐在地上,连收回九龙枪都是不可能。

另一元婴期存在见联袂而来的同门竟然在一息之间没了性命,吓得转身亦逃,眼角余光瞥见俞之夫模样,于是心惊肉跳地返身远观,见其如死去一般无声无息,只是盘腿打坐,胆气壮了些,又走近几步。

几次试探,见俞之夫依旧一动不动,任九龙枪晃晃荡荡地浮在半空里,于是那位元婴期存在一个箭步赶上九龙枪,将其擒在手中,观摩一阵后,哈哈大笑:“天助我暹罗李氏家族,天助我李承乾!如今不但得了暹罗女偶,而且还得了九龙令。”

笑到这里,他走近俞之夫,一脚将其踢翻,道:“九龙令乃是有数的仙器之一,岂是你小小结丹初期修为碰得的?即使我也不敢使用,防止其法力反噬。”

他也不含糊,一边翻动俞之夫的衣袖,一边去摘俞之夫腰间的储物袋,这时俞之夫突然睁眼,两眼射出精光,冷哼一声,随即“哼——哈——”,并分别拍了一下腰间的两储物袋,腰间顿时飞出两团金球,金蜂所结阵为阳球,玉蜂所结阵为阴球,径直向贴面靠近的那元婴期存在轰击而去。

在俞之夫发出“哼——哈——”的同一时间,那元婴期存在莫名其妙地觉得脑髓深处如被蚊蚁叮咬一般剧痛,但这种剧痛转瞬即逝,倒也没觉得任何异常,当他抬头想继续摘下俞之夫储物袋时,眼前灿烂金光骤然一爆,硬是将堂堂元婴期存在轰出三、五丈开外,同时觉得有无数蚊蚁叮咬并钻进其体内继续叮咬,骇然之下,闪身后退,发现周身已经被灿烂金光覆盖,伸掌拍击金光,这才知道如此灿烂金光竟然是由无数黄蜂组成,而他并不认识霸王蜂。恼怒之下,连连挥掌拍击叮附在身上的黄蜂,就在此时他的丹田处一阵剧痛,待到他反应过来时,丹田之气乱窜,如皮球泄气一般,不过眨眼之间,丹田内空空如也。此时再想祭出任何法器和使用法术已是不可能,因为半点真气也提不出来,周身剧痛使得忍不住张嘴哀嚎一声,但在其张嘴时,竟然有米粒大小的黄蜂从其口中钻出来,当然也有无数黄蜂从其口中钻进去。

前后不过三、四息时间,堂堂元婴期存在竟然尸骨无存,可惜一千五百年以上的修为就此化为灰灰,而其一身的本事如同他的同门一样,半点也没有发挥出来。

此时刚刚缓过气来的俞之夫,由于使用神识操纵金蜂玉蜂,更使得他头痛剧烈,强忍之下,他服用大把灵丹妙药,招手收起九龙枪以及十万金蜂玉蜂,随后一头栽倒在地。

就在他晕死过去后,远处隐约出现三个身影,他们面面相觑好一阵,终于转身逃似的离开。

此三人回去后,即被勒令闭关,有关九龙令现身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

黑风呼啸,海涛滚滚,在一荒岛深入海平面近千尺有数个洞窟,洞窟之中有三人两两掌心相对,一动不动闭目盘腿而坐。

转眼之间,十年时间已经过去,这一日,俞之夫十年来第一次睁眼,射出精光后,环顾四周,良久才道:“原以为就此死去,没想到如今活得好好的——待我作最后准备,明年冲击结丹初期瓶颈,进阶结丹中期,按照先辈们记载,突破此瓶颈似乎并无难度,只是考虑我资质,我自然百分的谨慎。”

“老大凭结丹初期修为,独力灭杀两元婴期存在,非常人所能想象。”

“小月,此等笑话,以后还是别提,这次全凭九龙枪攻敌无备之功,又是金蜂玉蜂近距离偷袭才有奇效,否则即使十个我加起来,也不够那两元婴期存在喝一壶——倒是从他们口中得知这暹罗女偶似乎另有玄妙,待我此次进阶成功后,但有时间,便研究此机关。”

李小月笑道:“既然你抽不出时间,倒不如将此任务交给我。李媛儿与我进阶时在瓶颈并不存在多大问题,几乎与你一同进阶,若不是担心李媛儿与我进阶后防止反噬与你不利,我俩早就进阶结丹后期也是有可能的。”

俞之夫点头道:“虽然我资质驽钝,修行途中几起几落,但有各种灵丹妙药辅助以及种种际遇,其速度并不慢于其他修行者,甚至比绝大多数修行者还要快上许多——可是与你俩有先天优势相比,我确是慢了不止一丁半点儿。若是我舍得弃卒保车,将我自个儿毁掉,说不定这时修为早已进阶结丹后期。”

“话虽如此,毕竟李媛儿与我是你元神分身出身,估计此界少有,也无先例记载,一旦有任何差池,再是补救恐怕亦无济于事。何况李媛儿与我也不急在一时修为进展神速,反而是一步一个脚印稳扎走路才好。”

此后俞之夫一边打坐修行,一边着手冲击结丹初期瓶颈最后准备。时光穿如梭,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这一日,俞之夫第一次走出地窟,来到荒岛之上,此荒岛狭长,东西宽不超过百丈,南北长千丈有余,岛上有几座又秃又矮的石山,高不过三十丈,因为强风所致,石中多空隙,黑风所过,如吹笛箫一般,风音顿起……他深深地作了一次呼吸,便御剑飞行。

五天后,他才返回该岛,随后又在此岛上摆布数十座法阵,直到身上所藏阵旗用得差不多才罢休,此次摆布的法阵虽然比上次遗失的地网规模小了许多,但是威力不减有增,毕竟此次所用阵旗超过上次倍许。

待到一切妥当后,他沐浴焚香后,便跃至其中一座小山头,此后闭目盘腿打坐,十天后,半空里凭空聚起方圆数百里的烟云,此烟云比寻常雨云不同,其中所蕴灵力比之灵脉亦超过十倍百倍,修行界称之为灵云,由于此灵云一直持续半月有余,令他倍感例外,按照记载,此灵云一旦形成,凭他现在修为,只需半日时间,便可凭此灵云突破结丹初期瓶颈,从而进阶结丹中期,但他所遇到的灵云虽然与日俱增,却是久久不肯降下来,以致他无法凭借此灵云冲击瓶颈。

第二百六十章 进阶遇险

正在焦虑中等待时,天际出现一线翻滚近百丈的浪头,俞之夫顿觉不妙,他打开灵眼扫了一下,便服用一把灵丹妙药。

才过去数息时间,那一线浪头已到跟前,果然如俞之夫所见,三只八级海兽几乎同一时间蹿至。

早就听说黑风海域内,互战已不是一日、两日,即使元婴期存在亦不敢轻易在黑风海招惹海兽,尤其有两只以上海兽存在时,唯恐避之不及,凡是猎捕海兽,均是确定同一片海域内有无其它同类存在,否则绝对不敢动手,不然简直是找死的节奏。万年之内,有史料记载,因为海兽报复,而致百个以上家族门派遭受灭顶之灾。

八级海兽,若是换作从前,俞之夫二话不说,转身便走,如今恰逢他冲击结丹初期瓶颈关键时候,他怎么能此时放弃?说不定因此走火入魔,或者灵力反噬,轻者无功而返也就罢了,若是因此修为大跌,岂不是功亏一篑?

如今看来,这三只海兽不期而至,肯定是因为半空里浓郁的灵云而来,见它们贪婪而热切的目光便是一清二楚,它们一下子扑到荒岛上,张嘴吐出妖丹,在妖丹离体约三丈高时,妖丹上下不住地翻滚着,由于有三枚八级妖丹同时活动,竟然将半空里的灵云一下子拉低,灵云中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妖丹源源不断地汲取。

俞之夫召唤出暹罗女偶,令其看守法阵阵眼,如今只有凭借地网抵抗三只八级海兽的冲击,将他隐没其中。此时他双唇一动,只在数息之间,灵云之上凭空卷起一堆乌云,乌云内闪电游移乱窜,只听得轰然一声炸响,云空之中几乎同一时间落下三道儿臂粗的雷电,分别轰击三枚海兽八级妖丹。

由于雷电几乎无任何预兆落下,正在全力凭借妖丹汲取灵云之中灵气的三只海兽根本没有来得及收回妖丹,猝不及防下,他们的妖丹分别被雷电击中,这时他们均是痛嚎一声,慌忙收回妖丹,逃入深海之中。

然而才过去盏茶时间,这三只海兽先后探出身子来,重新爬向荒岛上,不过这次他们小心地查看附近,由于有法阵遮蔽,一时之间,他们没有能发现俞之夫的存在。不过他们与前一般,吐出妖丹,拉低灵云,汲取其中灵气。

俞之夫见之,如法炮制,催动隐雷咒,三道雷电分别击向三枚浮在空中的妖丹,然而这次三只海兽已经有了准备,在雷电落下的一瞬间,他们收回妖丹,潜入深海。

如此往复十天,三只海兽没有再从灵云之中汲取到半点儿灵力,然而俞之夫祭出的雷电也没有再击中他们的妖丹。

这一日,三只海兽似乎商量好似的,上岸后,并没有迫不及待地吐出妖丹汲取灵气,而是向俞之夫所在小山冲过来,只听得轰然三声,三只海兽几乎在同一时间撞上地网法阵,并被反弹出去,但是由于地网所承受三只八级海兽的冲击力,显得不堪重负,岌岌可危三只海兽翻身而起,几乎没有任何喘息,嗷叫着冲向法阵,随即法阵传来轰隆闷响三番冲击过后,地网似乎有被摧枯拉朽毁坏可能,正在俞之夫打算就此放弃在此进阶打算时,暹罗女偶周身红光泛滥,如同被燃烧的红云包绕似的,地网法阵亦是随之稳固下来,并且法阵之力似乎有倍增趋势。

俞之夫只是以奇怪的目光扫了一眼暹罗女偶,遂暗喜,于是重新闭目引灵云,按照记载,他能肯定判断,能否顺利冲击瓶颈就在此一、两个时辰内。

从前他只是觉得时间穿如梭,眨眼之间一年、十年时间已经过去,如今他如坐针毡、度日如年,一分一秒的过去都觉得很漫长。

半空里的灵云已经布及方圆十里范围内,浓厚得似乎欲滴出水来,而灵云之中灵电逶迤翻滚尽管俞之夫觉得此灵云比记载之中寻常的灵云浓郁至少十倍,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他至少能肯定,灵云越是浓厚,应该是另有好处,至于是不是另有弊害,不得而知,毕竟经典里有关此方面记载寥寥。

眼看大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俞之夫突然觉得丹田内元神一动,大有急欲离体感觉,他心中一紧,忙定神缓慢吐纳,才过去三、四息时间,根本没有来得及稳定似乎蠢蠢欲动的丹田元神,此时半空灵云里突然劈下一道七彩灵电,径直向他扑过来,他根本没来得及做任何防范,当然他即使来得及做防范措施,他也不会去做的,因为灵电劈下来,正是他突破结丹初期瓶颈之时。

果然当灵电距离他头顶还有一、两丈距离时,突然消弭于无形,而他的丹田似乎比从前又扩大一倍有余,其中本是骚动不安的元神突然安静下来,似乎睡去。

半空里的灵云随着一道灵电劈下,似乎完成其使命,只是在一息之间,便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尽管黑风呼啸,天还是那么蓝。

俞之夫这时才睁眼,环顾四周,伸手召回暹罗女偶,收取身周小部分阵旗,随即腾空而起,择一方向,御剑而去。

十天后,俞之夫混入一黑风海内少有的一片叫天鸣大陆之中,此地并无黑风,反而是四季宜人,据说地域有千万平方公里,其中多为寻常百姓,但也有修行者居住其中,有修行者必有门派、家族,但由于这一片大陆灵脉并不充裕,故而凡是有能力迁居他处的,必是借游历之口,远遁他乡,另投高枝。

他择一名叫凌峰的孤峰,掘洞而居,每日只是打坐修行,巩固现在才进阶的结丹中期修为,随着他的丹田扩大倍许,其精、气、神、真元等亦有明显增加空间,此期间他利用灵石之王、妖核、各种灵丹妙药等汲取灵力,并修习进阶此前所修的各种法术。

转眼之间,已经过去十年时间。这一日,他封锁洞口,信步走下山,沿着山溪而行,此时他换了略胖面貌,尽管已是初冬,但他仍是一步一摇,我行我故,并不在乎路人眼色。大约三日后,来到一集镇上,见集镇内百姓神色恐慌,行色匆匆,于是他折进一家酒店,要了一壶酒,两个小菜。

他呷了一口酒,拉过酒保,扔给他一点碎银子,道:“此地似乎有事发生,到底怎么回事?”

酒保二十多岁,见到银子,收起来袖中,忙不迭地应道:“向北百里外有数个村庄染上瘟疫,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作祟,凡是感染,没有一个活过三天,据说已经死了近千人,官家正调集人马将瘟疫所在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但是有传言其中不少官兵也染上瘟疫不知是真是假?”

俞之夫付了酒菜钱,便离开酒店,反正左右无事,不过百里之地,几息时间便到,不妨去瘟疫所在地看看,他正欲御剑而飞,这时才想起附近均是寻常百姓,何况现在是大白天,倒也不好行惊世骇俗之举。

此时一骑由北向南疾驶而来,在狭长的街道上横冲直撞,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口中大呼:“塘报,紧急塘报”

俞之夫眉头一皱,站在街中挡住其去路,显然那骑马的人是个驿卒,没有想到会有人横拦路中央,根本停不下来,路边人亦是疾呼道:“傻子,快跑开啊,不然撞死也是白死。”

驿卒勒住马缰,试图减轻座下马匹的冲击力,俞之夫微微一笑,凌空翻了一个筋斗,将那驿卒扔在地上,自个儿骑在马背上,笑道:“借你马用一用,今日且饶你一命。”

说完,丢下一锭金子,调转马头向北疾驶而去。

经过七绕八绕,直到午夜时分,俞之夫才来到疫区所在地,他去了鞍辔,解下马缰,放马任去,自己径直向一处灯火通明营帐走去。

还未靠近旗门,正好巡逻分队从旗门中出来,拦住他,小头领喝道:“哪里来的贼子敢偷窥我营寨?”

俞之夫根本不与其纠缠,身形一晃,便没了影子,待到他现身时,已经在军营之中最大的帐篷里。

营帐之中,坐有七、八个年纪不等的人,见俞之夫骤然现身,胆小的当场吓得跌坐地上,倒是那几个领兵的镇定,一愣之后,拔剑,喝道:“哪里来的刺客?”

俞之夫挥袖将此营帐与外界隔绝声音,冷哼一声,淡淡地道:“我姓孙,正好路过此地,听说有瘟疫发生,因此一时好奇,过来查看一番谁若是再用兵刃指着我,形同此案。”

说到这里,他手指一弹,一团烟云骤起,一丈五的木案连同上面的案牍眨眼之间均是化为灰灰。

在场的人见之,均是吓得面无人色,良久,才反应过来,其中将军模样的人忙收起手中长剑,跪地道:“在下鲁天顺,为此次领兵将军,求祖宗指点迷津。”

第二百六十一章 强收元神

俞之夫笑道:“鲁将军,本尊有那么老么?呵呵,倒也是,活了四、五百年呢,不过却不是你祖宗,起来吧,我不受你此礼。这几位头发、胡子都白了差不多了,应该是此次瘟疫的主治郎中了?”

得到回应,他忙道:“本尊事多,没多少工夫扯淡,你们几位老不死的就将此次瘟疫可能的来龙去脉说说吧别扯没用的,拣紧要的说,谁废话多,找死。”

那几位郎中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开口,鲁天顺急道:“你们再不说话,不仅你们要死,还要连累我呢。”

这时才有一衣着体面较为胆大的郎中爬到俞之夫面前,跪道:“祖宗,据老朽等数日调查,此次瘟疫源自一仍在襁褓小孩,直到今天才生下不过半月时间,但是他生下第三日才第一声啼哭,张嘴吐黑气,在场之人被黑气感染后,包括其父母,均是在两、三日内不等周身溃烂而亡,死状颇为惨烈,而后来凡是接触这些人,亦相继发病,最终以同样病症离世,真人面前不敢半点隐瞒,即使我军营之中亦有数十人感染此病症,如今试用百般方法,由于查证不出其中病因,直到如今药石无效”

俞之夫闻言,眉头渐渐紧锁,凡是修行之人均是多多少少通一些医理的,何况他在漠北时曾经得了裘太正全部医术,后来又搜罗不少医书,但如今此次瘟疫的原因确是一时不敢诊断。

他离开此营帐,自个儿去火化场,在那里并没有找到尸体,由于有接触尸体的官兵亦是感染此症,所以在无人去收敛尸体,任其横行路头屋内。越过才挖取的隔离沟,才走几步远,便闻到一股尸臭,他并没有继续向前,而是重新回到先前营帐,见众人仍在,忙道:“刚才忘了问,那襁褓之中的婴孩呢?”

众人闻言,不知俞之夫其意,俞之夫也不与他们多言,干脆又离开营帐,见疫源地有一座小山头,于是来到无人处,径直飞向那小山头,正欲打开灵眼,这时一道隐隐约约的黑烟从小山山阴处的洞隙里冒出来。

俞之夫见之,冷笑一声,道:“果然如此。”

他嘴角一动,拍了腰间一储物袋,三条铁背蜈蚣如风一般蹿出去,并很快从山阴洞隙之中。

大约几息时间过后,俞之夫只是觉得脚底略是一阵震动,随即寂然无声,才过去小一会儿,一条铁背蜈蚣狼狈而返,另两条铁背蜈蚣却是没了踪影,因为这三条铁背蜈蚣为炼尸傀儡,自然有俞之夫种植其中的神识,铁背蜈蚣进洞后的情形,如他亲临其中一般。另两条铁背蜈蚣被毁的一瞬间,他种植其中的些许元神亦是被毁,他张嘴吐了一口鲜血,便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将仅剩下的一条铁背蜈蚣收在身侧,依旧在此山头盘腿打坐,只是时不时哼哈两声。

三天后,俞之夫正在打坐,山腰间有一矮小身影摇摇晃晃地爬走过来,若是仔细看此身影,便知此身影其实是一婴孩,充其量不过满月婴儿似的,周身赤红如火十分显眼,如通常婴孩般婴儿肥,如醉酒似的正蹒跚而来,大约距离盘腿坐在山头的俞之夫还有十几丈远时才停下来。

俞之夫眉头紧锁,淡淡地道:“前辈,果然好眼光,此婴的身体骨骼奇异,又具有先天火灵根,放眼天下,此子躯体应该具有是极其罕见的修行资质,甚至超过双灵根资质,最是适合你夺舍,当然假以时日,你肯定能成功的,或者说换另一同样如此躯体,你肯定也能成功,只是倒如今,你已经借居此躯超过半月,但是你似乎还没有完全成功,由此可见,天注定。”

那婴孩张嘴,发出稚嫩声音,哈哈笑道:“成功不成功,只是早晚之事,因为有你,甚至可以说是分分秒秒之事。我倒是没有想到你才进阶结丹中期,却是有近乎元婴中期存在的神识,若是进补你的元神,想必就是分分秒秒之事。”

俞之夫面色一沉,道:“老毒物,你倒是想得美,若是凭你元婴期存在,我早已闻风而逃,或者说你夺舍完全成功,我也只能转身便走,如今我之所以不走,就是因为有相当大的把握将你拿获毕竟你现在的躯壳还不能与你融为一体,限制你九成以上的法力,此时你发挥出来的功力大概与我差不多吧。”

“哈哈难道你不怕玉石俱焚么?”

“想自爆?你可以试一试?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至少有三千年的修为,为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顶级存在,此境界存在在黑风海应该是极其少有的,难道你是飞升时劫雷所致?”

“小子,你所猜果然不错,可惜我最终不能抵抗最后一道劫雷,功亏一篑,好在我见机不妙,舍去躯壳,来一个金蝉脱壳,才保得元神逃命”

“先前我曾在北海域内也曾发现有一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顶级存在的海兽,同样是因为飞升劫雷所致,不得已金蝉脱壳,才保得元神存在,并连累其同样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存在的朋友,在他们俩凭元神存在苟延残喘时,我与他们协商后,结局颇为圆满。”说到这里,俞之夫祭出血红,此时经过丹火焙炼,又有两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存在作器灵,已在不久前成功进阶为低阶中级灵宝。

血红一声嗷啸,径直飞向对面一座小山头,轰然将其击得如齑粉一般,扬起漫天烟尘那婴孩见了,眉头一皱,道:“凭低阶中级灵宝能发挥出法宝的效果,果然有两位同道作为器灵才能做到小子,你啰嗦半天,就是想让我为你这把破兵刃作第三序位器灵?”

俞之夫摇头道:“你也看见我身后这具炼尸傀儡,曾是厉害毒物之一,先前它不过是三级妖物所炼化,对于我这般修为存在来说,此物如同废物一般,但是若有老毒物存在寄身其中,这一条铁背蜈蚣才有其存在意义,虽然不能发挥你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存在的好处,但是比我现在修为要高出两级,大概是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存在,而我所说的是现在,但是将来你仍是有修为进一步提高可能,当然若是你人品爆发,也有可能发挥你本来的修为已不是不可能的所以”

“小子,你休想!我堂堂的人不做,偏偏去做这丑陋的畜生。”

“对于我等修行者来说,一切皮相皆是虚妄,何况你本来就不是人,才做半月的乳儿就想做人?呵呵其实你我心知肚明,你本来就是百爪蜈蚣,这铁背蜈蚣为你皮相不知比你原来的本相好多少倍呢,难道亏待你不成?既然请君入瓮不成,我就要翻脸了。”

“你翻脸试一试?”

“呵呵,试一试便试一试?你在飞升劫雷的最后关头使出金蝉脱壳保全你元神,还不是因为想保住你至少三千年修为自爆?怕甚?哼哈哼哈”

那婴孩闻听哼哈之声,顿时翻到在地,面色显露痛苦不堪,奶声奶气地咆哮道:“小子,你除了会使出这一招外,还有没有其它的法术?”

“哈哈若是一招能制敌,那么一招足矣,此时你元神最是脆弱不堪老毒物,我要是毁你元神,只是早早晚晚的事儿。”

婴孩恼怒道:“若不是因为我修为受此躯体所限,所有法器在经历劫雷时被毁,岂能容你小辈在此猖獗?”

俞之夫接连哼哈后,笑道:“既然知道落水狗只有被打的份儿,还不速速离开那婴孩躯体,来我铁背蜈蚣之中?借此铁背蜈蚣,你无需多长时间便稳固你修为,恢复昔日辉煌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受制于人,岂是我辈能做到的?”

“老毒物,你真的啰嗦,给你明路你不走休要怪我?”

话音未落,俞之夫祭出近来已经很少用的戮神箭,只听得那婴孩极度痛苦地哀嚎一声,口吐白沫,接连翻了几滚,一只金灿灿一尺长细长的虚影从婴孩体内脱出来,定睛细看,此金灿灿的虚影正如俞之夫先前所说的蜈蚣模样。

俞之夫见其向相反方向逃窜,喝道:“此时你自爆也是不可能,不信的话,你尝试运行你真元?不过我倒是有千百种办法折磨你虚弱不堪的元神,让你品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那元神因为头部剧痛,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满地打滚,呜咽不已。见其不再逃跑也不再试图反抗,俞之夫令其放开脑髓神识,将自己的一念神识种植其中,随后祭出铁背蜈蚣,待其长至三丈余长时,喝令道:“此时不借此躯,等待何时?”

那元神虽被控制神识,但是下意识地却是极不情愿地向铁背蜈蚣蠕动过去,俞之夫见其动作实在太慢,于是走过去,一脚将其踢入铁背蜈蚣体内仔细检视几番,确认安全,便将其收在灵兽袋中,而不是先前的储物袋。

第二百六十二章 遗孤红孩

俞之夫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收服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存在的老毒物蜈蚣的元神,心情大好,喃喃自语道:“有此毒物在身,从此可以横着走,不再像从前那样每走一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时他的视线正好瞄到那婴孩,于是信步走过去,见那婴孩原是一男婴,周身肌肤依旧赤红如火,只是双目紧闭,几乎无鼻息,就在俞之夫走到其跟前时,其双唇微微蠕动一下。俞之夫打开灵眼扫了一下,叹道:“尽管你为先天为天之骄子,可惜因为有此一劫,终究还是坏了一点福分,不过你福分本厚,也不在乎好一点坏一点,我且救你一救吧——从此你我便有了师徒名分。”

说到这里,探手将那男婴托起,从其储物袋之中翻找半日,才找了一件也不知从哪里收获来的女子用的肚兜儿将其包裹起来,当然这件肚兜也不是凡物,却是一件高阶低级灵器。略是沉吟,他找出三、五种灵丹妙药,分别掰开,取其中小部分碾碎后送入婴孩紧闭的双唇之中。

升至半空里,俞之夫连连弹指,发出星火之光,由于此星火为其精元所化,当大火连成一片后,接连烧了三天三夜才熄灭,其时将疫区所在方圆数十里范围内烧得精光。

他本想直接回到自己临时洞府之中,这时才想起一个紧要问题还没问,于是他又来到军营,找到那鲁将军,鲁将军等人正在举目眺望远处连天的火势,见俞之夫到来,忙磕头道:“前面大火可是祖宗所为。”

俞之夫点头道:“正是本尊所为,瘟疫源头已被本尊所化解,这里有几粒丹药,将其碾碎后用山泉水化开再投入满水之缸中,记住一粒丹药一缸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即服一碗水,三、两日内即可痊愈,未曾感染者饮用一口水,便可防病,即使从前有任何顽疾者均可一并祛除。”

说到这里,俞之夫指点怀中男婴,又道:“那半月的婴孩已经被我找到,如今安睡,只是本尊想知道他所出生地方的地名,以及是否听说此小孩姓氏,将来他也好归乡访问。”

众人闻言,均是伏地而拜,鲁将军连连磕头,道:“多谢祖宗施法施药,救我性命,若是疫区得不到控制,我早晚是死路一条……”

俞之夫皱眉道:“本尊让你说这些了么?”

“此婴孩与我同姓,出生鲁家洼,据说我祖籍亦是由鲁家洼迁出……”

当鲁将军不见回音,抬头时,才发现俞之夫不知何时已不见身影,只得望天拜了又拜。

俞之夫又在凌峰待了十年,每日依旧闭关盘腿打坐,翻阅经典,或是修习各种法术。鲁姓遗孤因为其周身肌肤先天赤红如火,被其起名为鲁红孩,虽然俞之夫不遗余力地喂哺各种灵丹妙药,但正如他先前所说,鲁红孩果然是坏了一点福分,至今已经十岁,无论智商学识还是天赋资质,均是人上之人,尤其火属性天赋,才是小小年纪,便在俞之夫的调教下,运用娴熟精练,只是其十岁年龄,身材止于三尺又三寸,从此不再长高半分半寸。

虽是未正是拜师收徒,并无实际师徒名分,但事实上俞之夫从一开始便将鲁红孩视为徒弟,并以得意门生培养,所以鲁红孩尽管才十岁,却是已经有练气期十级修为,倒不是俞之夫有揠苗助长之嫌,而是鲁红孩先天资质尤其火属性之卓越为天下罕见。

这一日,俞之夫丢下数本秘籍,又留下无数灵丹妙药以及一杆与之齐身短枪,此短枪名曰火龙枪,为低阶中级灵宝级别的短枪,令其将此作为本命法器从此焙练,并一再交待,在进阶结丹初期之前不准离开洞府一步,又留下仅有阵旗之中的一半数,为其保护洞府。

待到鲁红孩进阶结丹初期后,便可一边历练,一边去盛京打听逍遥商行,届时可以正式行拜师之礼。

种种嘱咐后,俞之夫便离开此地,毕竟他此次北海之行的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玄冰蒿,因为其中种种波折,至今未能得偿所愿。

他不疾不徐地向最可能出现玄冰蒿所在的黑风海域内阴木崖方向御剑飞去,当他来到三十多年前灭杀两元婴期存在附近时,竟然发现有不少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在其区域内结伴搜索,好在他提前发现,并没有被发现踪迹,当然此时他以白胖体貌出现,也不在乎那些人是否是在找他的踪影。

半年后,他终于来到阴木崖附近,名曰阴木崖,其岛为孤岛,直上九千尺以上,此山阴为断崖,如刀削一般笔直陡峭,据说上古时期断崖上长有无数的阴木,万年龄以上阴木的阴木亦不在少数,后来被发现其存在,并被开采后,几乎绝迹。万年龄以上的阴木正是不少炼器辅料之一,有此辅料存在,所炼法器灵力倍增。

俞之夫停在阴木崖顶峰之上,盘腿而坐,大约盏茶时间过后,他便离开峰顶之下千尺,在一崖缝之中,他果然找到一株才有三叶阴木的幼苗,将其完整采掘后,丢给李小月。随后他留在原地一突出如鹰嘴似的山石上继续盘腿打坐。

三天后,他才着手从阴木崖径直下潜入海底,经过一番摸索,他开始意识到不妙,因为他发现至少二十年前似乎有其他人来过此地,而此地为深海之中,地理位置颇为偏僻,若不是因为玄冰蒿,难道还有其它目的?

在惴惴不安之中,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摸索,他终于在断崖下距离海平面千丈处找到玄冰蒿最可能存在的洞窟,可惜正如他所担心,此洞窟早已有人来过,而不深的洞窟之中竟然真的有被人采挖过得痕迹……虽说是极寒的深海,俞之夫并不觉得有多冷,但是眼前一幕,使得他不寒而栗,整个人如浸泡在冰水之中,浑身凉透透的。

大约三个时辰后,他才从恍惚之中醒悟过来,如发疯似的将阴木崖附近一寸一寸搜索,他如此这般搜索,竟然花费整整两年时间,却是终究一无所获。

这一日,他双手背负而立在孤峰之上,苦笑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随后怆然泪下。

这时远处飞来两个身影,正在悲苦之中的俞之夫竟然一时失察,待到那两人到跟前时,他才注意到。

而待他发现面前两人时,骇然心跳,来者竟然均是元婴初期存在。元婴期存在在黑风海域内比别处较多,其中大多为各处海域避祸躲仇而来,但是据他所知,元婴期存在多隐居,寻常事情均是让徒子徒孙、后辈们代劳,若无必要,他们并不喜欢现身。

俞之夫几乎想都不想,下意识地闪身后退,并祭出一叠灵符,同时发动迷踪无影步。

走在前面的元婴初期存在措不及防下,并爆炸灵符搞得一团焦黑,若不是他及时挥袖扫去灵符大部威力,恐怕本来就不多的头发也被烧得丝毫不剩,他见逃去的俞之夫,恼怒道:“才百多年不出来,竟然被小辈后生欺负,真正气死我也。”

跟在其身后的同样元婴初期存在,抚掌笑道:“黄老弟,难道你忘了这是黑风海啊?只要不是朋友,见面就掐,恨不得对方立即死去。我们俩个老怪物骤然现身,那小子也是急了眼的兔子,没咬你一口肉下来,已经算是不错了——不过那小子逃得也真快,反正现在闲着无事,不如追上去敲打敲打?”

“袁兄,走——”

黄姓修行者说走就走,向俞之夫逃去方向追过去,袁姓修行者乐呵呵地跟过去。

若是在结丹初期,俞之夫至多在一炷香范围内即被拦住,如今他全力而逃,竟然与身后追来的俩元婴初期存在旗鼓相当。

换谁也没想到,这三人一逃两追,竟然持续三个多月。这一日,俞之夫服下一把灵丹妙药后,折一方向继续向前逃去,而身后俩元婴初期存在喘着粗气,袁姓修行者面露退色,道:“那小子肯定是属兔的,就是为了赌一口气,追上去也没意思。”

黄姓修行者见袁姓修行者如此说,借坡下驴道:“好吧,到此为止吧,且饶了那小子——不过那小子这半月来步履踉踉跄跄的,大概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袁姓修行者笑道:“拉倒吧,追不上就追不上,猫也有拿不住老鼠的时候呢。”

黄姓修行者面色一下子红起来,袁姓修行者继续开刷,道:“人老皮嫩了?经不得说了?呵呵——”

这时远处来了三个人,前面一人为元婴中期存在,后面紧跟着两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

袁姓修行者忙上前,道:“原来是陆道兄,今个儿怎么有空闲带俩小辈散心?”

“哦,刚才见到袁道友、黄道友行色匆匆,似乎在追逐什么,我正好路过此地,便赶上来问一问,怎么这会儿两位道友好像什么事儿没发生过?”

第二百六十三章 九龙火罩

袁姓修行者笑道:“说来惭愧,我俩老怪物,竟然被一个晚辈后生耍了一下。”

遂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陆姓修行者闻之,惊道:“此后辈如此惊人速度,肯定有异宝在身,何不图之?即使花费高代价买下来也是不错的。”

袁姓修行者呵呵笑道:“强抢就明说——只是我俩真没想到这一层上,若是陆道兄想要,你自己去追吧,才过去半个时辰,应该逃不多远,现在前面追去,还是来得及的。”

陆姓修行者转身对身后两位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道:“你们俩先去云梦庄,我稍迟便到。”说完,闪身追去。

待陆姓修行者没影,随其而来的两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对袁姓修行者、黄姓修行者分别施礼,道:“两位前辈,晚辈奉太上长老之命,先走一步。”

袁姓修行者与黄姓修行者相互对视,笑道:“你俩后辈真的以为我与你们姓陆的太上长老有多大交情呢?只不过他见我们俩人在一起,不敢动手而已,如今他真的老糊涂了,怎么就忘了他欠我徒儿一条性命;还是故意留下你们俩,正好用你们俩的命抵我徒弟的命?——从此恩怨两讫。”

俞之夫正在疲于奔命,见身后没了俩老怪物踪影,心中暗暗缓了一口气,但他不敢停息下来,于是换了一方向继续向前奔逃。

不过还没走多远,就见身后一人影渐渐靠近,顿时唬得差点儿两腿发软,服下一把灵丹妙药后,加快速度奔逃。

追来的元婴期存在正是刚才与袁姓、陆姓修行者打照面的陆姓修行者,此时他见到俞之夫踪影,心中暗地偷笑,道:“早在数十年前便有传言,那个兔子似的溜得快的家伙身有无数灵石,在胭脂岛上黑市拍卖会上连连出高价,眼皮都不眨一眼。如今连袁、陆俩人都追不上,在我黑风海,除了那小子,恐怕再无第二人了,至于我那俩后辈当真死在袁、陆俩人手里,我早晚要找他们报仇的。”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俞之夫心中更急,而陆姓修行者追得也是更急,恨不得一步追上来。

俞之夫不知追来的人到底修为如何,但是肯定比袁姓、黄姓修行者修为更高,也就是说,追来之人的修为在元婴中期以上,除非他再次冒着性命之忧祭出九龙枪,否则肯定是死路一条。

大约才过去一天,功夫不负有心人,陆姓修行者终于拦住面如土灰的俞之夫,笑道:“小子,听说你很能跑,再跑一下试一试?我先打断你的腿。”

俞之夫服用一把灵丹妙药后,面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前辈,晚辈因有急事赶路,没看见前辈在后面追过来,早知道前辈要找我,我早就停下来拜见前辈、孝敬前辈。”

陆姓修行者从袖中取出一海碗似的法宝级别的法器,冷笑道:“如今你别与我磨嘴皮子,先到我的碗里来——”

俞之夫见那金灿灿的海碗才一亮相,便觉得其中一股强大吸引力,头也晕乎乎的,顿觉不妙,暗中狠了狠心,朝陆姓修行者身后看了一眼,道:“师尊,你老怎么亲自迎接我来了?”

陆姓修行者不知是计,回头看了一眼,俞之夫见之,接连发动迷踪无影步,待到那陆姓修行者跟前时,发动无敌迷踪拳以及六臂重影,那陆姓修行者下意识地用手中金灿灿的海碗抵挡一下,俞之夫暗喜,六臂晃动,硬是将那金灿灿的海碗抢到自己的手里,随后继续发动无影迷踪步不见了踪影。

堂堂元婴中期存在竟然被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当场抢去法器,陆姓修行者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时,差点儿气破肚皮,顿时暴跳如雷地追上去,俞之夫根本不顾精、气、神元消耗殆尽,借来李小月的杨柳枝儿提供真元等灵力,连连发动迷踪无影步。

原本被陆姓修行者稳稳追上的俞之夫,此时眼看渐行渐远,全是因为他不计后果发动迷踪无影步,而在此前,他从未如此这般透支灵力发动迷踪无影步。

三天后,他因力竭跌落一深海之中,并在李小月的帮助下,在深入海中千丈处一珊瑚礁里摆布数座法阵,隐去其踪迹后,助其盘腿打坐恢复气力。

待到一切安排妥当,才花费一炷香时间,这时上空便有一股强大灵力经过,第二天,这一股强大的灵力又从此地经过。而处于近乎脱力昏迷状态的俞之夫根本不知道。

十天后,竟然同时有数股强大灵力由此上空经过,同时有很强大的神识扫过来,这时俞之夫已经醒过来,他一动不敢动,强行压抑自身灵气的外溢,好在有数座法阵遮蔽,倒也瞒得过头顶上经过的几个老怪搜索。

此后三年间偶有强大灵力经过,而经过三年的修养,俞之夫已经痊愈,接下来的十年内,他干脆在原地打坐修行,以增长修为,经过上次经验,他将迷踪无影步作了一点改进,似乎比从前稍快一些。在此期间,他抽出时间将抢到手的金灿灿的海碗终于琢磨出其中奥妙,这海碗为中阶低级的法宝,严格意义将,这并不是海碗,而是一可以倒扣的罩子,碗边上有九条龙形纹理,龙头处刚刚探出碗沿,分别有九只周边火纹理的豆大珠子对应九条龙,称之为九龙碗,又可称之为九龙火罩,简称九龙罩。

俞之夫尤为重视此九龙罩,将其搁在丹田内,日夜用丹田之火仔细焙炼,以备将来为其杀手锏之一。其实他并不知道,包括先前的主人陆姓修行者也不知道,此九龙罩另有来历,与九龙枪等原是属于一套仙器,只不过因为其中不为人知的原因,其灵性大跌,才落得如今沦为中阶低级法宝,甚至被人误以为一只金碗而已。

由于修行途中又遇到他一直以为烦恼的小瓶颈,凭身上的灵石、妖核、灵丹妙药包括打坐苦修等手段虽然可以继续增进其修为,但是不像原来那般一日千里,而是收效甚微,于是他想到应该能找到相关丹方炼制灵丹妙药或许有更大奇效。

这一日,他挥袖将洞府收拾干干净净,并不留一丝痕迹,遂升出海面,此时他又换一个体貌,虽是依旧体胖,却是黑面。

俞之夫才升出海面,不巧碰到两个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那俩修行者正谈得兴起,冷不丁见一黑面人从海底冒出来,吓得一大跳。俞之夫笑道:“打扰两位道友,某姓俞,不知两位贵姓,有何贵干?”

俩修行者愣了一下,其中一人长舒一口气,道:“在下姓阴,叫阴平,这位道友是我朋友,姓滕,叫滕金扣,我们正欲去云梦庄,不知俞道兄怎么从海底冒出来?”

俞之夫露出两排白牙,嘿嘿笑道:“近来手头上颇为拮据,本想埋伏在此做一桩买卖,但是这两个月来虽然有同道经过,却是三五成群,我倒不好下手,但是你们好像只有俩人——”

阴平闻言,面色一变,后退几步,道:“在下与俞道兄无冤无仇,而且阴某身上亦是一贫如洗,不值得俞道兄打主意的。”

俞之夫转身对滕金扣道:“你呢?”

“我与****友一般,穷得只剩下护身法器。”

“俗话说,破船也有几根烂钉子——刚才你们说去云梦庄,可是有好处?”

阴平与滕金扣对视一下,道:“难道俞道兄不知云梦庄?”

“我说了么?”

见俞之夫如此,阴平自然心知肚明,却是不好与他强辩,道:“云梦庄为我黑风海地域自发的自卫组织结集之地,也是组织名称,由三位德高望重的太上长老主持,另有十二位自荐与竞选结合产生管事太上长老,每位管事太上长老辖下有十八位轮值长老……北方圣虽对我黑风海垂涎,但是有云梦庄存在,千百年来几乎不敢妄动,此次我等因为云梦庄十五年前的传召,所以我等不畏路途遥远,前去应召,以备选用。”

“原来如此,我因为是一散修,常年在荒岛打坐修行,因此并不知晓此次云梦庄召令之事,两位道友,你们可知此次云梦庄召令所为何事?”

“我等只管应召,并不敢打听其中原因、细节,否则被当做北方圣奸细,轻者被监视,重者当场被搜魂并处死。当然我等之所以应召,其实也是因为一时之间囊中羞涩,凡是完成所接领任务,报酬尤为优厚。”

俞之夫心中一动,笑道:“既然有如此好的去处,刚才就应该先说出来,不知前去应召,有什么要求?”

“凡是应召者,至少结丹期修为,且均需有联名保荐信——”

“哦,原来如此简单,****友、滕道友,你们是自己将联名保荐信交给我,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阴平忙道:“俞道兄,你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

“我也想去云梦庄,可是没有联名保荐信,只好借用你们的了。”

“我们俩可以给你作保啊。”

在俞之夫威逼之下,三人一起作伴去云梦庄,此去大约两个月行程,倒也无甚波折。

第二百六十四章 待诏令牌

云梦庄有庞大的法阵结界保护,东南西北共八个出入口,进入其中,俞之夫才知道此云梦庄之所以能与北方圣抗衡,果然有其过人之处。放眼望去,整条街人来人往,均是结丹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其中不乏有元婴期存在。常言道:有两个以上的人存在,便有交易存在——云梦庄内除供应各应召修行者打坐修行楼宇外,另有交易一条街,放眼望去,这交易一条街长得根本看不到尽头。

俞之夫并没有急着去交易一条街,而是胁迫阴平等俩人做好联名保荐信,并换取一块待诏令牌,随后辞别他们俩人,自个儿在附近租了一幢依山洞居,随后或是打坐休息,或是上街闲逛,反正没有闲时侯。

因为曾在胭脂岛交易以及喂哺金蜂玉蜂,使得他囊中灵石存量不足一千亿灵石,所以他不断变换身份,变卖储物袋之中的海兽材料和妖丹,才换取两万亿多一点的灵石,可是凭此灵石并根本不够向来花费灵石大手大脚的他使用,尽管克制节俭,但几次逛街后,已经只剩下一万多亿灵石。

俞之夫每进一家店铺,均是有意无意地查问结丹中期以后服用哪种丹药有利于快速增加修为,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打听到一种最是适合结丹中期以后服用的丹药,此丹药名曰:洗心丹。当然也有别的丹药,但是效果连现有的小金丹都远比不上,更谈不上与洗心丹相比较。因为炼制洗心丹所需材料颇为难觅,所以据说此洗心丹已经在市场销声匿迹有数万年之久,其丹方早已在坊间失传,如今最有可能存在丹方的地方大概只有在云梦庄之中。

既然知道云梦庄有洗心丹可能存在,哪怕万分之一可能,俞之夫亦会做百分之百的努力。经过几日打听,他已经基本了解云梦庄,与当初阴平、滕金扣所说差不多,这一日,他持待诏令牌,来到接领任务所在地,由一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接待。

俞之夫亮出待诏令牌,道:“道兄,在下俞之夫,因为囊中羞涩,向接领一个大任务,俗话说十年不开张,开张活十年。”

那修行者翻看俞之夫的待诏令牌,没好气地道:“到底是小户人家出身,难道不知道我云梦庄的规矩?”

俞之夫赔笑道:“道兄目光果然犀利,我原是一散修,才投奔云梦庄不久,因此想建功立业,在此站稳脚,若是有不懂规矩的地方,请道兄多指教。”

“凡是接领任务,均是由最低的九级任务开始,按照历次完成任务积分累计计算级别……”

“多谢道兄指教,在下还想多问一句,听说接领任务奖励中有丹方奖励,不知其排位几级?”

“一级,凡是持一级待诏令牌,并完成三次以上一级任务,均可进入丹方室任取一种丹方。”

“哦。”俞之夫心中满是失望,却是没有在面上显露出来,道,“请道兄给我十个八个任务,我一并而完成吧。”

“俞道友,你真是不懂规矩啊,每个任务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不然无限制地拖延下去,哪个任务还能完成?何况每接领一个九级任务,都需要一亿灵石为押金的,任务奖励却是两亿到十亿不等的灵石。逾期后,你或死或伤,押金均是没收的。”

俞之夫虽是听得真切,却是没放在心上,眼睛扫了面前各种任务牌子,从中挑选出十个任务牌子,其中每个任务均是五年左右的时间限制,只要行程上安排得当,完全可以来得及在规定时间内交付任务。

交付押金后,俞之夫领取任务牌子,几乎没有任何停留,便向云梦庄外走去。

倒是接待他的那位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一愣一愣的,心中纳闷道:“到底是不是囊中羞涩?玩呢?”

三个月后,他来到第一个任务所在地,一座满是窟窿的岛屿,这窟窿里藏有一只七级麟角貔貅海兽,历年有多少修行者想猎杀此麟角貔貅,取其麟角,但最终因为此麟角貔貅视听灵敏,稍有风吹草动,便躲在迷宫似的窟窿里,即使等上十年,也不见其动静,极具耐心,而俞之夫的目的就是灭杀此麟角貔貅,并取其麟角上交为任务目的。

俞之夫花费两日时间,环岛巡视一周后,心中有了主意,他令李小月隐身伏在一窟窿出口处,又令李媛儿与其并肩待命,随后他在距离李小月三丈左右的沙土上培植一株七叶诱妖草,随后与李媛儿一起在附近一座山头上盘腿打坐。

大约三息时间过后,俞之夫座下窟窿里传来一阵吼声,他心中顿时暗喜,随后又是一阵吼声传来,并可以判断出此声音已经接近一先前判断的窟窿洞口,俞之夫与李媛儿均是屏息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儿动静,这时一只黄乎乎的脑袋从洞口探出来,试探性张望几次,终于忍不住扑向不远处的七叶诱妖草。

李小月见机,祭出紫云兜,将近乎疯了一般的麟角貔貅整个儿兜在紫云兜之中,俞之夫冲上来接连发出戮神箭,硬是将正在疯狂挣扎的麟角貔貅击打得晕死过去。

因为使用真元过度,面色略是苍白的俞之夫摇摇晃晃地挥手道:“走——”

话音未落,远处一阵海潮澎湃之声传来,俞之夫略是扫了一眼,至少有五、六只七级海兽以及十余只七级一下的海兽扑过来,其中一只海兽好像是八级……即使天不怕地不怕、胆大包天的李媛儿见之神色剧变,只恨少生两条腿,拉住俞之夫与李小月,几个筋斗翻出数百丈之远。

直到逃出数万里远,三人才缓过神来,俞之夫取血红斩杀麟角貔貅后,便盘腿打坐,而李小月、李媛儿两人依旧回葫芦洞天,毕竟她们才进阶结丹中期不久,还须稳固现有的修为。

十天后,俞之夫来到一破落的世家世居之地,那里仅有两、三个筑基初期修为的修行者正在附近一崖壁洞龛里打坐,崖壁下有十几个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或是打坐,或是习练法术,忙得不亦乐乎。

待到俞之夫降临山脚下时,无论是正在洞龛之中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还是那些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均是滚作一团,跪在他的面前。

其中一头发花白的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跪拜道:“晚辈刘山叩见前辈,不知前辈因何事光临此寒地?”

俞之夫佯咳一声,道:“能找到你们,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本尊前来只为一项交易,听说你们有祖上流传下来的半张地图,若是交给我,你们可以提出任何只要我能答应的要求,否则你们没有一个活着可能。”

刘山闻言,一怔,随后恸哭道:“苍天要灭我刘氏一脉啊——”

俞之夫冷笑道:“若是要灭你一脉,何须苍天,由我动手便是——你们留着那半张地图也有数千年了,可是有你们半点好处?你们更是别痴心妄想那半张地图成什么大用,我需要它,也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和那两亿灵石的报酬而已。”

说到这里,他扔出一只灵石袋和数十瓶各种灵丹妙药,道:“此袋中有四亿灵石,另有筑基丹等各种丹药至少可以使你们中多半人成功筑基,并短时间内修为一日千里,其中有足够多的灵丹妙药泽被子孙,。”

刘山哆嗦着,由于半天,点头道:“请前辈稍等片刻——”

大约一个时辰后,刘山才面无人色地回来,他将一蜡封的竹筒丢给俞之夫,惨淡笑道:“前辈,这是前辈所要的东西——希望前辈不要为难我刘氏一脉——”

刘山说完,一头栽倒在地,竟然当场气绝。

俞之夫打开蜡封的竹筒,见其中果然有一张巴掌大地图,心中暗喜,随原样收好,御剑而去。

三年多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俞之夫回到云梦庄交付任务牌子,并一一经过验收,包括押金在内,共取回数十亿灵石和一些灵器等物奖励,按照任务积分,如今他的待诏令牌直接飙升至第六级。

休息三、五日后,俞之夫又去接领任务,不过他不再接领九级任务,而是接领六级任务,这一次他接领三个六级任务、一个七级任务以及九个八级任务,完成任务最短期限是二十年,交付近百亿灵石作为押金后,便径直向第一个任务所在地出发。

十四年后,他回到云梦庄一一交验任务,随后五十年时间内,他出行任务数次,每次接领十个左右的任务,均是提前圆满完成任务。

他执行其中一次任务时,竟然偶遇阴平与滕金扣两位修行者,他几乎眼也不眨,令李小月、李媛儿与他合力轻易灭杀阴、滕两位修行者。

事后,他曾道:“自从上次遭遇两位元婴期存在,并在九死一生的情况下灭杀他们,肯定引起不小轰动,此事肯定没完——若是将来有人怀疑我的底细,这阴、滕两人是我联名举荐人,一旦追根究底,我终究是脱不了嫌疑的——还不如趁此机会灭了有可能存在的祸根。”

第二百六十五章 赏金猎人

俞之夫在不到百年时间内出奇地使得手中待诏令牌升至一级,若是他再完成三次一级任务,便可以进丹方室选取任意一种丹方。

这一日,他从交易一条街闲逛回来后便径直去接领任务,此前他虽然接领任务较多,但均是二级以下的任务,其中三、四级任务居多,只是凭任务多才积累积分将待诏令牌升至一级。如今为了去丹方室走一遭,必需接领一级任务。

将眼前近千个一级任务牌子翻了几遍,俞之夫仍是未能最终确定选取接领哪三个任务。第二日,他又去翻看一级任务牌子,第三日,他仍是不厌其烦地翻看接待他的是一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他笑道:“俞道友,凭你结丹中期修为在短短的七十年时间内将待诏令牌升至一级非常罕见,自有记载以来,你算是第一人。凡是所接领任务,从没有失手,而且每次均是同时接领数个任务,都提前圆满完成,你成为事实上的接领任务专业户,这七十年内,你收获不少吧,在我黑风海你早已声名远播,名副其实的赏金猎人,呵呵”

“赏金猎人?”

“你不知道你是赏金猎人?这个称号只在结丹期存在,包括你在内,现在仅有六人担任此殊荣。”

俞之夫掏出待招令牌,仔细验看,果然见到拇指大小的金色令牌右上角多一个持剑背弓猎人模样的轮廓,俞之夫笑道:“我本是寻常猎户人家出身,没想到出来混了几百年,今个儿才知道我竟然重操祖业。”

说到这里,他指着其中三块任务牌子,道:“道兄,经过反复思量,我决定接领这三个任务。”

那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的修行者面色微变,道:“这三个任务虽然说是一级任务,其实无论是凭你结丹中期修为还是元婴期存在接领此任务均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至少数百年来,从没有人碰过这三个任务”

俞之夫丢下三百亿灵石作为押金后,便扬长而去。这一次他并没有急着去任务所在地,而是回到洞居后,便盘腿打坐,大约三天后,他突然打开慧眼,果然见到一乌衣披发修行者正在一海底洞室内打坐可惜由于他修为尚是浅薄,其慧眼维持刚才画面不过一息时间而已,但有此片刻讯息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

经过数次法阵传送,又是十年御剑飞行,俞之夫终于来到一座叫青羊岛所在,他并没有急着进岛,而是围绕青羊岛外围转了一圈,随后趁人不备,落到一山脚下,徒步走了十多里路,来到一山道,进山处有一门楼,门楼下有两位练气期修行者值守,见到俞之夫到来,只知道来者修为高深莫测,灵压逼迫。却不知其修为到底是哪一阶,忙施礼道:“前辈,请留步,此地乃是我青羊宫所在,未经邀约,任何人不得入内。”

俞之夫面色一沉,冷哼一声,道:“滚”

话音未落,这俩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已是气毙倒地,与此同时,前面山道拐弯处突然飞来五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几乎异口同声地道:“前辈,请手下留情!”

俞之夫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两袖一抖落,那两具尸体只在瞬间已经化为灰灰,他背负双手,对着五位结阵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道:“若是你们也想死,我倒是现在就可以成全你们,否则滚开。”

“前辈不分是非黑白,二话不说便闯我山门、杀我门人,难道欺我青羊宫无人么?”

俞之夫冷下脸,道:“若是有谁再敢啰嗦半个字,百里范围内鸡犬不留。”

那五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依仗阵势,倒也不惧俞之夫威吓,硬是拦在山道中间。

俞之夫正欲发作,这时山上一路风尘滚下一修行者,喝退那五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抱拳施礼,笑道:“在下姓聂,是我青羊宫长老,不知道兄贵姓?因何要事莅临我青羊宫指教?”

俞之夫略是缓了一下面色,道:“我姓俞,今日至此只是讨要一物,若是现在交出来,或许我可以饶得上下近千条性命,若是说半个不字,我先前所说的话不再重复第二遍。”

闻听此言,聂长老面色挂不住,但也不好当场发作,只是赔笑道:“此地不是说话地方,更不是待客所在,请俞道兄上山”

当俞之夫随聂长老行至一大殿前的广场时,广场上正有数百名盘腿而坐,其中有少数几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其余均是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而更多的则是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

广场前有一青色流水纹理的条石,上面盘腿坐着一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此时他正在一板一眼地**。

“前面大殿正是我青羊宫本殿,正在**的是我青羊宫大长老辛远,另有四位在台下的是我师兄,分别叫田俊,李畅,游一鸣,施正泰”

俞之夫见聂长老只顾介绍,却是不说正题,而青羊宫大长老辛远连正眼也不看他一眼,面色越来越难看。

聂长老自然将俞之夫面色看在眼里,其中意味不言自明,若是他不识相,在场的人自然可以收拾他。

俞之夫不再理会聂长老,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向青石条走去,与青羊宫大长老一样,盘腿坐在上面,闭眼打坐。

辛远到底忍不住,令台下众人散去,这才对俞之夫道:“道兄,可是有何贵干?”

俞之夫冷笑一声,道:“在下姓俞,今日本来只想讨要一件东西,如今看来是要杀人见血了。”

辛远忍住怒气,道:“俞道友,你可知一山比一山高,话不要说满,事不要做绝,我青羊宫与你近日无仇往日无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何况你我之间并不认识”

俞之夫挥袖丢出一副羊皮卷,辛远接过此羊皮卷,见其上画有一人物肖像,面色微变,将羊皮卷还给俞之夫,道:“辛某不知此人。”

“若是没有一点把握,我岂不是无理取闹,浪费我自个儿的时间?此金牌乃是我待招令牌,如今云梦庄赏金猎人在此,还敢妄言?难道不怕灭门之祸么?”

辛远面色变得极是难看,冷笑道:“我曾听说云梦庄有赏金猎人之说,但史上绝对结丹中期修为便荣获此称号,俞道友,你是冒牌的骗子吧?若是如此,我辛某人可要为云梦庄除去一害,立些许功劳,为将来进身云梦庄铺路。”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即使他藏得再是巧妙,虽然躲过云梦庄二百多年的追剿,但是今日东窗事发,辛道兄若是识时务,必是与之撇开干系。辛道兄,你可知窝藏云梦庄叛逆者,同罪论处,难道辛道兄不顾青羊宫上下千余条性命与我云梦庄死扛到底了?”

这时青羊宫后山一道黑影直飞云霄,俞之夫冷笑一声,道:“还是自己走出来的好。”

说完,便起身追去,辛远见之拦阻俞之夫的去路,道:“俞道兄,话没说完就走,难道栽赃之罪就这么定下了么?”

就在俞之夫去路受阻时,另一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抢在辛远前面,道:“大长老,我早已看不惯此人,今天就让我领教赏金猎人的本事吧。”

俞之夫眉头一皱,道:“滚!”

与此同时,“哼哈”之声从其口鼻中传出来,对面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竟然当场倒地,抱头痛嚎,因为距离实在太近,哼哈威力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俞之夫见之,甩袖祭出铁背蜈蚣径直飞向对面的辛远,而他则是捏着血红向倒地的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横劈竖砍,一阵血雨顿起。

这铁背蜈蚣见风便长,眨眼之间,已经长至六、七丈,才飞出去便张嘴吐出一团黑烟,将愣在当场的辛远罩住,同时尾巴横甩,一下子将辛远击出十丈开外,这时俞之夫刚刚将那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收拾得一寸以上的肉末也找不到,见辛远在铁背蜈蚣一个照面下便被击得根本无还手之力,心中暗喜,闪身发动迷踪无影步,恰恰在辛远跌倒的那一瞬间追至其跟前,二话不说,挥起手中血红,只是轻轻横劈,便破了其护身真气罩,随后又是一团血雾横飞。

前后才过去三息时间还不到,一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与一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便被俞之夫乱刀砍得连一块指甲大的肉都没有。

俞之夫回头看了一眼面色青灰的聂长老等人,道:“暂且饶尔等一命,若是今日之事有半个字传出去,青羊宫上下九百七十三人无一个活命。”

眼看前面黑影渐渐没影,俞之夫闪身不见,随后接连发动七、八个迷踪无影步,那乌衣黑影才重新映入他的眼帘之中。

大约盏茶时间后,俞之夫才抢在乌衣黑影前面拦住其去路。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东方慧



因为此,东方慧虽然损失一件灵宝,却是堪堪躲过一劫,惊出一身冷汗淋漓,挥袖祭出一件长戟,任其发出炫光,试图将俞之夫罩在其中,俞之夫见之,身影一晃,逃出近百丈远。

东方慧并未就此罢休,甩袖祭出一件火势腾腾的宝符,顿时漫天烟火向俞之夫扑过来,俞之夫不知其中利害,身影一晃,又逃出近百丈远。

东方慧追过来,笑道:“俞道友,战还是不战?”

俞之夫面色铁青,在袖中摸出一件土疙瘩似的宝符,扬手抛起来,道:“俗话说水来土掩,如今你这火势太旺,我虽然没有更多的水来覆灭,这土疙瘩权当应付一下。”

那土疙瘩见风便长,转眼之间如一座小山似的,整个儿覆盖在腾腾火势之上,东方慧面色气苦,强行收回宝符,俞之夫的土疙瘩宝符仅是剩有这一次效用,收回与不收回,均再无用处,只是任其坠入汪洋大海之中。

东方慧见俞之夫宝符已毁,笑道:“俞道兄,还有什么好手段?”

“杀鸡焉用牛刀?”说才说出口,俞之夫身影一晃,当场消失,东方慧面色骤变,身子一沉,以平生最快速度坠入海中,随着波澜痕迹,他才发现以肉眼几乎看不及的速度本来的俞之夫,忙循着水痕祭出一件灵宝阻住俞之夫的来路,并令灵宝自爆。

俞之夫心中一阵莫名恐慌,在东方慧灵宝自爆的那一瞬间,他腾身而起,换了方向,连连发动迷踪无影步,逃出千丈开外,这才缓下脚步,这时听得身后轰天巨响,他的身子如浮萍一般,被震波又轰出三百余丈远才停下来。

因为此次所祭灵宝乃是东方慧本命灵宝之一,其中蕴有其神念,在其灵宝自爆的那一瞬间,他喉咙一甜,张嘴吐出一口污血。

俞之夫收了身形,重新逼过来,道:“东方道兄,此次你我才算是平手,但是你已经使出六分手段,我才使出一分手段,接下来你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

东方慧长叹一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俞道友,再继续打下去,我可能自取其辱,今日我认栽,只是你不要逼人太甚——这是你此行所要的东西——二百多年来,我强行闭关,不知有多少人打我行踪主意,却是没有一个人能找得到我,我很是疑问,俞道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俞之夫接过抛来的一只有结界封印并完好的玉函,看也不看便收在袖中,笑道:“既然我能找到东方道兄的下落,而且东方道兄已经认输,我再告诉你——有意思吗?”

言下之意,你东方慧只是我俞之夫的手下败将而已——不配问。

东方慧面色一红,长叹一声,道:“俞道兄,能否谈一谈我九妹?”

“东方道兄,我与东方明珠也只是一面之交,并不是朋友,何况她曾经为了东方世家的人向我求过情,所以我与她不是朋友。”俞之夫详细说了当时情况,只是隐去部分关键。

“哦,原来如此——东方世家的人真正是欺人太甚。”

“世上的事难分黑白难分是非,东方道兄,我只想说一句——活着真好!”

“多谢俞道友劝谕,只是你为何在云梦庄为虎作伥?”

“呵呵,东方道兄,刚才的话,你并没有记住——我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只有活着才有一切皆有可能的希望——在我眼里,修行界是没有黑白是非,只有你死我活。”

东方慧摇头道:“虽然我活得并不好,但是我没有你的经历,所以我并不认同你的观点。”

“东方道兄,如今你仍是处在险处,此去何去何从?”

东方慧沉思良久,道:“数次传信北海,却是杳无音信,看来他们并不想因为我而冒险,防止引起更大风波,算是彻底放弃我了,今生我早有誓言不可能再踏入西海一步,如今一时之间难有去处。”

俞之夫指了指东方,道:“我在东海有一姐姐,为千叶群岛大岛主岳中天,若是实在别无去处,你可以投奔她,只要说她弟弟俞之夫推荐而来,想必应该能收留你的——听说你智慧超群、计谋卓越,而且身手不凡,似乎你应该有更大发挥空间,只是委屈你——”

东方慧抱拳施礼,道:“多谢俞道友指点。”

见东方慧远去背影,俞之夫忙追上去,道:“若是将来再见东方明珠,如何说?”

东方慧眼圈一红,道:“翅膀硬了,想飞哪儿就飞哪儿,只是不要攀高枝儿,更不要回家。”

三年后,俞之夫沉身落在一岛屿上,在岛屿一山峰上正有一人盘腿而坐,俞之夫摇摇晃晃地爬山山峰,在距离那人约三十丈处亦是盘腿而坐。

三个月后,那人才睁眼,道:“多谢道友护法。”

“若是趁人之危,与我没有半点好处。”

“道友贵姓?”

“在下姓俞,俞之夫,云梦庄赏金猎人。”

那人闻言,身子一怔,遂苦笑道:“俞道友,既然是赏金猎人称呼,定是有不寻常的身手——我知道你的来意。”

“如此说来,梅敬德,梅道兄,我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其实在接领此次任务之时,原以为我只有五成把握与你战平,三成把握生擒你,一成可能死在你手里,却是没想到你的修为竟然跌落如此不堪——只要你交出不应该属于你的东西,我可以饶你不死。”

“哦,原本我是元婴初期修为,凭你现在结丹中期修为,就有五成把握与我结丹后期修为战平?若不是你说梦话,便是痴话。即使你是赏金猎人称呼又如何?我又不是没见识过,何况曾有一不开眼的赏金猎手在一个照面下便死在我手里,而元婴期存在死在我手里也是不少……你可知道我最大的依仗是什么?”

“当然不仅仅是法器,若是凭单凭法器、法术,你不可能活到今天,你最大的依仗是一个‘快’字,天下万法唯‘快’不破。”

“俞道友所说,果然一语中的,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最大依仗,你还敢来找我,肯定也是有所依仗?”

“我之所以在云梦庄充任待诏使,全是因为历练缘故,当然不排除有其它目的,而在近千个一级任务之中,我之所以选择你为任务目标,其实就是想试一试梅道兄到底如何快?百年前,你凭一个‘快’字,以元婴初期存在从三位元婴后期存在合围下逃出,虽然你因此修为大跌,至今未能恢复,但对方也有一元婴后期存在殒命,算起来,你还是略胜一筹……”

第二百六十七章 唯快不破

“哦,看来俞道友敢来找我,亦是依仗一个快字?”

“试一试?”

“好,就试一试吧先比试腿快,再比试手快”

说完,梅敬德身形一晃,留下一串虚影,不过一息时间便蹿出千丈之外,俞之夫见远处黑影渐渐消没,冷哼一声,亦是身形一晃,没了影子。

半个月后,俞之夫故作好整以暇地拦阻梅敬德的去路,笑道:“梅道兄,瞧你气色,好像你略逊一筹。”

梅敬德苦笑道:“果然是一山比一山高,想当年我凭元婴初期存在便可在黑风海域内横着走,如今落毛凤凰不如鸡现在看谁的手快俞道友,你可要小心了,死在我手底下的修行者不计其数,不多你一个。”

俞之夫淡淡地道:“对我说这样的话,不是你一个,好像他们都没有一个是好下场,因为直到如今我仍旧活得好好的。”

梅敬德叹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们就不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接下来我们比手快,你用什么法器?”

俞之夫举起双拳,道:“听说你以拳为傲,我拳术亦是不错。”

“随你便。”说话的同时,梅敬德已经冲上来,两道拳影裹挟着刚劲烈风直逼俞之夫的面门。

俞之夫舔了舔发苦的舌头,晃身避过,因为对方拳影实在太快,他虽然避过对方拳头,却是被其拳风所裹挟,身形踉跄,险些栽倒,他顾不得肩头烧灼般剧痛,拳影一晃,现出六臂重影,以拳影对着对方拳影。

以电光火石形容拳影其实并不恰当,因为对阵双方的拳影似乎更快,两拳对击时发出的震波还没有散去,又有震波显现,震波频频叠积,竟然发出呼啸之声,引起附近海波渐渐荡漾起来,一炷香过后,近万里范围内的海波沸腾起来,本来黑风海常年海风呼啸,波澜壮阔,如今以俞之夫、梅敬德为点,卷起的海涛竟然有百丈之高,并且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数十万里滚去即使修为在八级、九级以上的海兽,亦是感到心惊胆颤、坐立不安,直接腾至云空。

两天后,俞之夫终于才有一拳击在梅敬德丹田所在,随后频频得手,三个时辰后,俞之夫服下一把灵丹妙药,跌坐尘埃盘腿打坐,对不远处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梅敬德道:“梅道兄,你丹田已碎,一身修为已毁,如今你若是能站起来,我救你一命。”

梅敬德挣扎两次,根本动弹不得,苦笑道:“其实即使我现在能活着,因为仇家太多,也逃不出太多人的追杀。”

俞之夫点头道:“我也曾有此担忧,所以尽管我见到不少适宜修行的好苗子,但终究没有收其为弟子,偶尔个别推辞不掉的弟子,亦是让他们藏着掖着,不让他们报出我的身份,或是以我的名头行事毕竟将来我无论是陨落,还是侥幸飞升仙界,我都再无法照应他们,他们必将因为我而受到无穷的打击报复,即使现在的我,其实也是如履薄冰,每日兢兢战战死在我手里的人并不比你少多少。”

“天下唯快不破,你我算是其中佼佼者。此乃我当年打坐时在一雷雨交加之夜偶有灵感所得秘笈,后来经过几次改进,才有如今效果,你可仔细看看,或可参考”梅敬德以神识之力在一玉简上默写秘笈丢给俞之夫后,便自绝经脉而亡。

俗话说,兔死狐悲,虽说俞之夫原与这梅敬德并无干系,即使是死在他手里,他也是不在乎,然而两人均是信奉唯快不破,放眼天下,俞之夫所遇修行者中无论是敌还是友,以快著称者,仅有梅敬德与之相持并论,若不是因为梅敬德遭受重创后行动受滞,即使修为相当,俞之夫亦是以为自己极是可能略逊一筹。如今,梅敬德的今天说不定就是他以后的下场?

想到这里,俞之夫眼角竟然流出两行泪,他冲天长啸一声,弹指伸出一团星火,将梅敬德遗骸化为乌有,随后收起眼泪,将漂浮在空中的数只储物袋招在袖中。

俞之夫并未像从前那般立即离去,而是盘腿坐在原地,算是凭吊逝者梅敬德,略是翻看梅敬德遗物,果然如俞之夫所想象,其遗物多得不可想象,其中灵宝级别的法器竟然有百多件,而其它灵丹妙药更是无数,另有灵石近万亿,只是其中妖丹、妖核不多,看来这些东西大半以上掠取别人所得。他将梅敬德的东西归类后收在自己的储物袋之中,另有一物为此次任务目的,他另行收藏。

通览梅敬德临终之前所遗秘笈,俞之夫顿悟其中奥妙,他的迷踪无影步其实以强行抽取真元纯粹驱使身法而快,梅敬德遗篇奥妙似乎在于借用瞬移之术,而瞬移之术的精髓又在缩地,本是一百丈距离凭空缩小为一丈,也就是说看似同样走一步,你才跨出六尺距离,使用此术却是跨出十丈距离无论是瞬移,还是缩地,均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为传说中远在仙术之上的神术,无神力根本不能使用此术,然而梅敬德遗篇奥妙似乎另走蹊径,虽有取巧之嫌,其实堪为天才之作。

以长、宽、高为三维空间,另以时间为虚轴,谓之虚拟四维空间,又称之为四维空间,俗称虚空,以法术将三维空间破坏,时间这虚轴便不存在,虽然被破坏的空间瞬时自我修复,但在这瞬时施术者已从这一端走至另一端,其中过程为破碎虚空,梅敬德遗篇名曰破碎虚空即因为此得名。

破碎虚空的关键在于破碎三维空间,也就是说凭法力可以破碎虚空,而关键在于如何凭法力破碎虚空,俞之夫为之花费整整三十年时间,才堪堪做到,而梅敬德却是凭灵感便可以做到,两者比较可见区别。

一旦领悟破碎虚空,俞之夫便将其与迷踪无影步结合,倒是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因为先前已经有心如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经过无数次失败,仅是花费三年时间才糅合为自家法术,并命名为梅影步,又称没影步,顾名思义,没影,即无影,其意与原本迷踪无影步差不多,而“没”通“梅”姓,算是纪念梅敬德。

在速度上,没影步是单纯破碎虚空的三倍,是从前的迷踪无影步近四倍,原先发动一次迷踪无影步才三十丈距离,如今却是有一百一十丈距离,而耗费真元之力却是从前的三成。

唯快不破,假若真的有三位元婴期存在将其包围,他能否逃出呢?俞之夫以为,若是全盛时,他至少有三成把握逃出,至于是不是想梅敬德一样修为大跌,只有亲身经历才知道。

这一日,俞之夫略是收拾,便向云梦庄方向赶过去,此行第三个任务对于他来说,其实早已准备,只是到现在时间还未足够而已,尽管他有葫芦洞天中的灵山药苑,但是万年阴木并不是三、五年或者三、五十年时间便可长成万年龄,按照李小月预算,至少还要十年时间才可以成长为万年龄,之所以现在回云梦庄,其实是因为他从梅敬德储物袋里获得的丹方中有三、四张丹方对于现在的修为多少有些作用,何况他已经历练近百年,正需要闭关修行一段时日。

回到云梦庄,略是整理,便开始炼制丹药,因为炼丹所需的妖丹,他的储物袋之中应有尽有,所以他花费两年时间便炼制出五种丹药,而每种丹药均以万计,随后他便闭关。

十三年后,他终于离开依山洞居,完满地交付任务,领取高额赏金,他便迫不及待地来到捏着牌子,在一执事长老的带领下来到丹方室。丹方室并不大,三排玉石架子,架子上摆满玉简或是蜡封的羊皮卷,因为有结阵封锁,并不能随便窥探其中内容,但是每张丹方均在醒目处标有名称和简介,所以俞之夫一目了然,但是在俞之夫反复查看下,并没有找到洗心丹的丹方,心中顿时满满地失望、懊恼。

陪同而来的那位执事长老见俞之夫神色,笑道:“俞道友,看来你此次并没有找到所需之物?其实凭你现在赏金猎人的身家,完全可以在市场上收购所需丹药,倒是可以凭此次机会找一件更是适合你的灵宝级别的法器来得更划算,毕竟待招使一生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将来无论你有多大功劳,均不可能再有进丹方室、秘籍室以及法器室的机会,毕竟云梦庄历年搜集不多,为了云梦庄未来发展,不得不多留给后来者一点念想。”

俞之夫黯然一笑,道:“多谢道兄提醒。”

这时他眼角余光已经第四次瞄到那一块没有任何标识和简介的玉简,既然进藏宝室,不可能空手而归吧,于是探手将那玉简摄在手中,交于那执事长老验看后,便收在袖中。

第二百六十八章 少主吴云

俞之夫满心惆怅地离开丹方室,那执事长老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叫住他,道:“俞道友,你需要什么丹方,可以跟我说一说,或许我有办法——”

俞之夫眼前一亮,既然这执事长老主动提出,说不定真的有可能,于是告诉他,自己所需要的是洗心丹丹方参考一下。

那执事长老上下打量他一番后,笑道:“若是有洗心丹,倒是可以减少俞道友不少打坐时间。俞道友,你真心想讨要洗心丹丹方的话,十日后,在后山梅亭等我。”

俞之夫并没有回到依山洞居,而是又去交易一条街闲逛,接下来十天,他几乎将全部时间都花费在闲逛上,仅是高价购买几件宝符和一些稀缺的妖丹等炼丹材料,以备将来可能用上。

十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俞之夫依约早早来到后山梅亭,梅亭里除了他并无一人,而此时又非梅花盛开季节,满山的梅花只有青绿枝叶,倒也显得郁郁葱葱。

他才打坐半个时辰,就见一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来到其跟前,开门见山道:“你是俞道友?”

俞之夫忙起身施礼,道:“在下正是俞之夫。”

“哦,这么说来,我找对人了,你想要洗心丹丹方?”

“嗯,难道你有么?”

那人取出一玉简丢给俞之夫,道:“你且看一眼再说。”

俞之夫打开神识,扫了一眼,心中顿喜,道:“道兄,如何才肯转让此物?”

那人抢过玉简,道:“此物并不是我所有,俗话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是俞道友想讨要此丹方,我却是做不了主,你需随我走一趟,有人要见你免谈。”

俞之夫犹豫一下,道:“原来还有一番周折其中,这洗心丹丹方对于我来说,其实可有可无,反正据说其中材料收集不易,不要也罢。告辞——。”

那人见俞之夫说走就走,并未上前拦阻,而是朗声道:“若是俞道友不肯随我去,我请那人来此亲自见你,十天后,仍是此地这个时候。”

俞之夫并未应答,匆匆下山。

当天俞之夫便收拾东西后,离开云梦庄,才飞出四天多,前面便来了五位修行者拦住其去路。

其中一人正是数日前俞之夫在梅亭所见之人,俞之夫皱眉,道:“道兄,既然生意不成仁义在,难道你另有说法?”

“我无意听说俞道友急匆匆离去,以为定是有要事,但是我曾受人之托,那人必须见你——所以才急急赶上来,还好没走冤枉路,终于追上来。”

俞之夫冷笑一声,道:“若是我不想见那人呢?”

“见一见吧?而且并不花费你多长时间,那人就在前面翠云岛上,不过一日行程便到。”

俞之夫闻言,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于是转脸,笑道:“既然道兄与诸位朋友如此热心,我便走一趟又如何?”

第二日,在众人挟持下,俞之夫见到前面一翠玉如墨的岛屿,正是翠云岛,于是一行众人落下来。

似乎早已得到通报,一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忙迎上来,道:“老祖闻听有客前来,早早命我在此等候,没想到来人竟是云梦庄的吉道兄与诸位道友,请诸位朋友随我来,大约老祖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包道友,请前面带路。”

众人绕行一段山径小路,来到一草屋前,待到包姓修行者通报后,众人便进入屋中,草屋不大,堪堪容得下七、八人,俞之夫进屋后,第一眼便看到正中有一须眉齐长得老者盘腿坐在案前,案上炉中香烟袅袅。

众人行礼后,俞之夫亦是依照礼节施礼,随后盘腿坐在一侧,此老者姓包,叫包仁,为元婴初期存在,厅中其余人等结丹后期修为以及结丹后期以下修为,若是发生冲突,俞之夫自信可以全身而退。

“众道友均是我翠云岛久处的朋友,不用累述,这位应该是俞姓朋友,凭结丹中期修为便赢得云梦庄赏金猎人称号,应该不是寻常之辈,听说道友想得洗心丹丹方,不是是否是事实?”

俞之夫点头道:“因为在下喜欢琢磨丹道,因此多方收集丹方,从前听说洗心丹对我修为有显著增进作用,虽然知道其中材料难觅,但是若能一观丹方形成,以供参考,对我炼制其它丹药或许有借鉴作用,所以才有心染指此丹方。”

“既然我已经承诺,俞道友又亲自来此,此乃洗心丹丹方,请俞道友收下吧。”

俞之夫接过包仁扔出来的一块玉简,看也不看,便收在袖中。

包仁笑道:“俞道友不想验看一下真假?”

俞之夫赔笑道:“既然是出自包前辈之手,难道还有假?”

“俞道友,你还是验看一下吧。”

俞之夫见包仁一再坚持他验看,心中顿时疑心,但是又不好当场翻脸,于是从袖中重新取出玉简,张来神识认真验看,待他略是浏览一遍,又收在袖中再次施礼,道:“既然前辈赏赐,我也不好推辞,只是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前辈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包仁呵呵一下,道:“俞道友,如此谨慎小心,不愧为云梦庄名不虚传的赏金猎人,刚才俞道友明明取出另一空白玉简,怎么能看出其中名堂?”

俞之夫闻言,身子一怔,遂笑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今日平白受此丹方,又受包前辈如此隆重之邀,定是有事?”

包仁点头道:“确是有事找你——包城,你带吉道友等人先去凌云阁小憩,待会儿我将亲自接待诸位道友。”

待众人出去后,包仁神色一收,周身灵力一散,俞之夫顿感灵压逼迫,强忍怒气,道:“包前辈,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包仁嘿嘿一笑,道:“俞道友,请听我说两句话,第一,你原本姓孙?第二,听说过九龙令么?”

俞之夫神色微变,瞬间恢复自然,但是这一切并没有逃得过包仁眼睛,包仁继续道:“无论俞道友姓俞还是姓孙,若是能主动将九龙令交出来,我组织必是不亏待你,并特设一太上长老之位供奉……”

俞之夫打断其话,道:“包前辈,你认错人了,在下因有急事在身,告辞——”

“俞道友,有一故人不远万里专为你而来,此时正在路上,大约快要到了,难道你不想见一见?”

俞之夫冷哼道:“若不是因有急事在身,我定是将此地翻个底朝天。”

“呵呵——李道友,别来无恙啊?咦,怎么成黑胖子了?倒是丑陋了几分,果然不在乎皮相!”

人未至,声音先到,俞之夫闻言一愣,闪身蹿出去,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去路正好被一美貌之极的女子拦住。

即使烧化成灰,俞之夫亦是认得来人,来人正是从中原九州一路追过来的吴云,此时她笑意盈盈,似乎见到久未谋面的情郎,其身后共有四位元婴期存在,另有十一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其阵仗非比寻常,令人不寒而栗。

俞之夫舔了舔发苦的嘴唇,讪笑道:“原来是吴道兄,别来无恙否?”

吴云咯咯笑道:“李道友,今天你再逃一个给我试一试?可不要怪我不怜香惜玉,我先打断你孤拐!”

“如此说来,吴道兄原来是怜香惜玉之人?呵呵——吴道兄,你这一局设计得颇为巧妙,虽然被我识破,却是因为我优柔寡断,还是迟了一步。”

“反正我左右无事,即使现在你逃了,将来我照样追得上你,譬如猫捉老鼠,挺有意思的。”

吴云身后有一元婴期存在不耐烦地道:“少主,还是让属下直接上去将此子拿下吧?”

吴云面色一沉,转身道:“我怎么不知道你面子是什么时候长起来了?有我在此,轮到你说话了么?”

“少主息怒,属下知错。”

“此地事了,自断一臂以示薄戒。”

俞之夫见之,身形晃了晃,当即在原地消失,吴云手臂一抬,包括才从草屋中出来的包仁等人无论是法器还是法术均是像长了眼睛似的,循着俞之夫远去方向砸过去。

俞之夫只是觉得身后传来一阵又一阵闷痛,如巨山撞击一般,张口吐了一口又一口污血,他只是下意识地发动没影步向西南方向飞过去,就在他神志不清时,他咬破舌尖,祭出一口精血,才堪堪保持住心底一点清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俞之夫沉落在一浅海底部,恰恰躲在一礁石窟窿里,李小月、李媛儿与他三人六只手双双对掌盘腿而坐。

三年后,俞之夫才醒过来,他睁眼第一句话,便道:“我还活着?”

李小月抿嘴而笑,道:“老大,你伤糊涂了?”

俞之夫呵呵笑道:“差点儿傻了。此次九死一生,乃是侥幸,不愧我曾为没影步耗费大量时间和心血,只是不知以后有没有如此幸运?”

这时俞之夫想到此次九死一生,全是因为那块玉简,从袖中取来,仔细盘玩一阵,道:“果然如我先前所猜测一般,此玉简之中另有名堂,只是一时可能破解不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金钟子

李小月笑道:“如果老大不能破解,我倒是可以请出一人来,说不定他有破解此玉简名堂可能。”

俞之夫正在纳闷,葫芦洞天里飘逸出一女子,他定睛一看,此女子正是暹罗女偶,李小月走上前,恭敬施礼道:“晚辈李小月恭请金君金前辈。”

暹罗女偶张嘴笑了笑,一苍老沙哑老头声音从其口中传出来,道:“呵呵初次见李老大,唐突现身,莫要惊疑”

见俞之夫惊愕不已,李小月咯咯笑道:“老大果然糊涂,你我本是元神一体,我知便是你知算来,还是我来啰嗦一遍吧这位前辈出身中原九州东北一隅半岛之地,生前为合体期存在,姓金,法号钟子,其后人、信徒尊称之为金君,本是飞升仙界,因为寻觅初恋情人踪影不得,而久久滞留此界,最终身体不能承受此界压力,以致不得不坐化,神形俱灭,因为执念太深,留得魂魄寄居此女偶之中,而此女偶不是别人,正是他一生痴恋之人姬喜善,金前辈为机关傀儡高手,此暹罗女偶正是他生前得意之作,寄以相思。其实半岛原本为一体,后来分裂三部分,其中暹罗为一部,百济为一部,朝韩为一部,金钟子为朝韩一部,姬喜善为暹罗一部,终因此两人所属为生死对头,一生相遇未曾超过三次。”

俞之夫闻言,呵呵笑道:“原来金君是单相思!”

暹罗女偶张嘴忿忿地道:“小子,你敢笑我?”

俞之夫强抑笑意,恭敬道:“晚辈不敢不过晚辈如实所说。”

“其实金君并不是以机关傀儡著称,而是因为其强大神识著称于世,但是其机关傀儡之术,亦是天下罕见的顶峰之材,后来者无人能比”

俞之夫见金钟子以神识著称于世,心中一动,忙施礼,道:“金君,你的神识如何强大?”

“小子,我知道你会有此一问,除了我自己已经了解的,小月又告诉我的,关于你的一切,嘿嘿,我了如指掌,你的资质不堪低至极点,与我天才相比,根本是哎,根本比不起来,但是有一点我还是佩服之极的,你凭当初筑基期时便能划分一元神分身,放眼天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废话不说,我虽看不起你,但是我却是看好你。”暹罗女偶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若是你想知道我如何修行神识,并不需你拜师,你只需答应我两件事”

俞之夫忙应承道:“若是晚辈能做到,即使十件事、百件事,我也会做的。”

“如今我只能寄身此女偶,再无可能有任何行动,我只是希望在我魂魄散去之前能见到半岛之地重归和平,使得后来者不再重蹈我的覆辙,也不再使得狼烟遍起,以致生灵涂炭,生前我专注修行大道一途,因此留有此遗憾”

俞之夫犹豫了一下,道:“我不敢保证能做到像金君想象的那样相安无事格局,但是我将尽力而为今生我只要活着,肯定走一趟半岛之地,或许另有其它办法,使得半岛之地不再生灵涂炭可能另一件事呢?”

“现在还没想好”

暹罗女偶张嘴吐出一块残缺金色龟甲,俞之夫捡起来,发现其面熟,于是掏出他先前珍藏的龟甲,竟然是其中一块金色龟甲的另一半残片,先前那块金甲上正是他当初修行伤神的第一层禁神刺、第二层戮神箭,原本以为有四成,如今看来第三层、第四层在此。

然而出乎俞之夫所预料,以为伤神的第三层、第四层亦是高于第一层、第二层的秘笈,其实第三层、第四层均是养成、巩固神识之力,譬如神识是水,原来他可以使用神识为一桶水,修习第三层可以装一缸水,而修习第四层使得装水的缸更结实随着修为的提高,水缸越大越是结实,但是同样的修为,只要修习得法,照样可以使得水缸越大越结实所发挥出来的戮神箭更是厉害。

除此之外,俞之夫需要强大神识掌控十万金蜂、玉蜂,若是能自如掌控金蜂玉蜂,即使遇到元婴期存在,也可抵挡一二,甚至灭杀元婴期存在亦不费吹灰之力。

想到这里,俞之夫欣喜道:“多谢金君。”

尽管金钟子已经言明在先不收徒弟,但俞之夫仍是三跪九叩。

虽然金钟子魂魄寄身暹罗女偶,但其毕竟是魂魄寄身,并不能真正掌控暹罗女偶,故而任由俞之夫跪拜。

礼毕后,金钟子才道:“今天有关伤神就先说这些,正好我也琢磨你那半块,其实我果真是天才,凭残缺的后半截,竟然将前半截猜出七、八分来呵呵唉,如今说话稍多也是伤神吃力,我先帮你破了那玉简上的结界再说若是你不小心用神识查看玉简,你不死也得半死。”

按照金钟子指示,俞之夫使法力将那一块玉简浮在距离他们有五十丈远的半空里,暹罗女偶只是瞄了那玉简一眼,只听见玉简发出一层烟云,随后一声惊天动地的脆响大约过去盏茶时间,金钟子才萎靡不振地道:“果然是魂魄寄体,修养数千年,还是经不得这半日的折腾,此玉简已经没问题,无事也不要打扰我”

俞之夫将那玉简招在手中,几次唤呼金君,但均未得到回应,于是转身神色严峻地对李小月道:“你是如何得知金君存在?”

“先前你曾交代让我查验此暹罗女偶奥妙,我便没有停止研究这暹罗女偶,在前一段时间,你重伤昏迷期间才无意之中查知金君存在,老大,难道你对此人有疑问?”

“此君只是魂魄存在,也就罢了,否则我们算是惹上天大的祸事,死无葬身之地合体期存在,不是我们惹得起的先前我便发现此玉简另有名堂,若是轻易打开神识查看其内容,即使我自以为神识强大,亦是不能幸免,必死无疑。然而在我算来,若要破这玉简上的结界,并非三、五年时间才行,至少需要百年以上时间,然而金君仅是凭魂魄之力,花费盏茶时间便将玉简上的结界破得干净利落,并不伤玉简本体分毫”

半年后,俞之夫依旧以黑胖体貌现身在从前经过的地方,这个地方正是他从前抢拍暹罗女偶之地,胭脂岛。他在附近租了一间炼丹房,由于历年搜集,炼制洗心丹所需材料虽说稀缺,但在俞之夫的储物袋里,早已备得齐齐的,一年后,仅是经过一次失败,他便成功炼制出数万枚洗心丹,分装在大大小小的玉瓶之中,并用护灵符封贴。

收拾丹房后,俞之夫并没有急着离开,此时手里把玩着另一玉简,此玉简是金钟子口授、俞之夫誊录的一张丹方,此丹方正是炼制培育神识的养心补神丸,为金钟子自创,对于正在修习伤神第三层、第四层的他有事半功倍之效。

果然这金钟子为天下奇才之人,自创普通丹方也就罢了,连天下修行者根本不相信神识也可以修炼并能通过服用丹药扩大神识的丹方也能研制出来真正是天纵奇才。

只是这丹方上所需材料均为千年龄灵草,而且要三百种以上,俞之夫仔细盘算,到目前为止,连替代之物算上,他还差一百一十三种,而在整个滴泪海域内,并不盛行灵草炼丹,故而很少有人关注、采挖灵草,显然这是他现在不可能完成的事儿。若不是见识过金钟子奇才,他以为这是金钟子与他开的玩笑。

想到这里,他记得胭脂岛有一黑市拍卖会,据说那里基本上应有尽有,但是因为先前拍买暹罗女偶时发现这黑市似乎另有异常,故而心中犹豫,这时他服用一把洗心丹后,便闭目打坐,三天后,他打开慧眼,发现一地窟里竟然有十七、八位元婴期存在聚在一处,俞之夫才将慧眼触及此地,其中一元婴期存在抬头朝俞之夫所在方向看了一眼,俞之夫大骇,收起慧眼,当即如兔子一般蹿出丹房,以最快速度御剑而去。

大约五息时间过后,一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存在赶至俞之夫租住的丹房所在上空,其身后跟来数位元婴期存在。

俞之夫之所以突然奔逃,原来他竟然无意中听到“九龙令就在附近”,何况其中一元婴期存在朝他所在方向看过来,便知行藏败露,这些老家伙肯定另有奥妙捕获九龙枪踪迹。

自从进阶结丹中期后,他无意之中发现其慧眼除有测生死,破变化外,另有一隐性功能,当他瞑目打坐时,随心所冥想,三日后必有映像出现,如身临其境,他自称之为此功能为破空,即凭慧眼,堪破任意空间隔阻先前他在云梦庄接领任务时,偶尔为之,因为实在耗费心神,他并不常用。

俞之夫几乎马不停蹄地御剑而飞,三个月后,他才落在一礁石上略是打坐休息。心中盘算着尽快离开黑风海这个是非之地,这时前面有七、八人正御剑飞行而来,俞之夫见之,顿时苦笑起来。

第二百七十章 苗婷陨落

来人中一人正是从前几次打过照面的苗婷,另有一女子也是十分眼熟,一时之间想不起来,除这两筑基后期修为的女子外,另有六位男修,两位是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其余均是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

那群人本是想在此礁石休息一下,见到俞之夫早已盘腿而坐,始初一愣,而那两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见之,略是犹豫一下,便率众人绕道而去。

俞之夫佯咳一声,喝道:“打劫!”

那些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闻言,均是将目光看向两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其中一人冲着俞之夫施礼道:“道友,我是黑风海青田门的,姓司,叫司成海,这位是我同门师弟,姓庾,叫庾封”

俞之夫懒懒地道:“我打劫,还问你姓名?家世?老实交出好东西,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苗婷本是烈火性子,见俞之夫如此张扬,顿时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敢与青田门叫板?你活不耐烦了?”

俞之夫扬手道:“姓司的,姓庾的,你们俩给我听好,我数三声,你们若是还不走,只有走死路其余人也可以走,唯独这丫头走不得。”

司成海赔笑道:“道友,若是我丢下这位苗道友,显得我青田门不仗义”

“呵呵既然你们舍不得丢下这位苗道友,那么你们就把命留下吧,一,二”

庾封见俞之夫目中无人,只管报数,冷笑道:“道友若是陷我们不义,我们只有与道友一较高低”

“三你们都不用走了!”

司成海见势不妙,叫道:“庾师弟,你带众人立即回门中,我且抵挡一阵。”

俞之夫冷笑道:“都将我的话当耳边风呢?”

话音才落,拍了一下灵兽袋,道:“你们也该出来透一透气了,那些筑基期的后辈交给你们处理,那俩女娃娃留活命,我另有要事交待。”

只见数只灵兽袋的袋口一张,红毛狮王等众灵兽裹挟阵阵腥风扑向那些正在愣得手足无措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而俞之夫直奔司成海,道:“给你们活命机会,你们白白舍弃不要,实在可惜了。”

司成海见红毛狮王等凭空冒出来,面色顿时煞白,道:“天亡我也庾师弟,你速速退去,一定安全护送太上长老之物。”

俞之夫闻言,看了一眼远去的庾封,笑道:“现在想走,来得及么?既然有好东西,给我留下吧。”

司成海以为俞之夫绕过他向庾封追去,便拦在其前面,俞之夫祭出铁背蜈蚣,径直向庾封飞去,他自个儿捏着血红划向司成海。

血红一阵闷吟传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司成海的护身真气罩破碎为虚无,在司成海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声时,俞之夫暗道:“在绝对强大实力面前,任何反抗均是无济于事。”说话的同时发动六臂重影,硬是凭速度抢过司成海手中还未来得及祭出的一件法器。

事实上司成海并不是如此不济,而是被俞之夫身上骇人的煞气以及红毛狮王等数只灵宠发出的煞气惊得一时愣住,还未反应过来便成了血红锋刃下的血肉末末儿。

庾封只觉得身后一股强大灵压传来,脑后劲风飕飕,转头一看,只见一条已有一丈余长仍是继续见风便长的铁背蜈蚣杀气腾腾而来,慌忙间祭出本命法器,乃是一件灵宝级别的法器,铁背蜈蚣冷不防被其击中头面,尽管其皮骨如铁,也是不得不负痛哀嚎一声,杀气更甚,铁褐色的尾巴如弹簧似的一摆,将其法器击落尘埃之中,同时身形向前加速蹿去,吐出一团黑烟将庾封罩住。待到俞之夫赶上来时,尽管庾封全身溃烂不堪,但铁背蜈蚣仍是用百爪蹂躏,以报一击之仇。

俞之夫见之,收起铁背蜈蚣,弹出一团星火,将庾封化为灰灰,探手将几只浮在半空里的储物袋收在腰间,未及细看,便回头与红毛狮王等会合。

在红毛狮王等灵宠的绝对实力面前,那几个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几乎被红毛狮王等三、两息时间内灭杀的干干净净,连渣儿也不剩。

此去万里,一路无语,前面有一云蒸霞蔚的小岛,俞之夫领着苗婷与另一女子落在岛上,虽说苗婷等二人并无皮毛之上,却是不得不战战兢兢地跟在俞之夫后面不敢半点语言。

盘腿坐定,俞之夫闭目休息,半日后,才睁眼,见苗婷等两人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冷笑一声,向阴阳如意化千面之中输入一丝真气,化成一面皮焦黄、全身枯瘦如柴、两鬓长有两缕红发的人,对苗婷道:“苗道友,你可否认得我?”

苗婷见俞之夫本是黑胖面貌,此时又是枯黄皮相,顿时两腿一软,跪道:“前辈饶命,晚辈不是有意冒犯。”

“记得当初无意之中救你父女弟弟共三人性命,事后你求亲不成,反要誓言报复与我,百多年前,在胭脂岛再遇,见你水性杨花,我也不与你计较,但是你一意构陷我侍妾,说什么娥皇女英之事,单凭此罪却是饶你不得,记否我临走时留言你活不久的。”

苗婷辩道:“我并未声张前辈名讳,也无构陷前辈侍妾?”

“难道你敢当我面说你不认识秦凤?”

“啊前辈晚辈并不知道秦凤是你侍妾”

“我将秦凤打发出来,只是让她历练,并不是为了满足你攀高枝儿的梯子,如今因为你横插一手,我与她的一丝缘分已经没得干干净净,此后也不知道经历多少波折,如今你为将死之人,可有遗言交代?若是有可能,我定会如你所愿。”

苗婷知道再是央求也是无用,哭道:“前辈,苗婷因为家仇,一时之间迷了心窍,见前面山高便向更高山上爬去,因此辜负一心待我的吕缅,为了攀上朱家之子朱友明,有心勾搭秦凤秦道友若是前辈将来遇到我弟弟苗丰,转告他,若是家仇可报便报,若是不可报,便放了这仇恨,潜心修行至于我之死,怨不得他人,更怨不得前辈”

俞之夫未等苗婷说完,探手弹出一点心火,道:“你若不死,从此我寝食难安。”

眼前苗婷连哀嚎之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化为灰灰。

俞之夫这时才将目光转向另一掳来的女子,只见那女子泪眼婆娑,双膝跪地,他冷哼一声,道:“你有何话要说?”

那女子全身颤栗,呜咽道:“前辈贵人,竟然将贱婢忘了?自从贱婢有了自由之身,贱婢便处处打听寻找前辈以报恩,如今在这情形下见到昔日恩人,正是贱婢之命反正贱婢这条命早已是前辈的,前辈任取去吧。”

俞之夫一头雾水,道:“你左一声前辈,右一声前辈,似乎你认识我?”

那女子更是泣不成声,良久才道:“前辈难道不记得北海琴岛之行,贱婢正是被派服侍前辈的秦玉?当时你赏贱婢五千亿灵石,凭这五千亿灵石,贱婢不但赎身,而且添置不少修行所需,随后便踏上寻找前辈之路。”

俞之夫闻言,面色顿时阴晴不定,不冷不热地道:“我倒是想起你来,只是你为何找我?”

“贱婢今生愿为前辈牛马。”

俞之夫冷哼一声,道:“我向来独来独往,并不需要牛马追随,今日你本是一死,我不管你最终目的如何,看在你有此执念份上,且饶你一命。”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缓下语气,又道,“此地风景甚好,灵气尚佳,刚才我观你根骨奇异,地灵根颇佳,而且另有一隐灵根已现,大概为火灵根,为天下少有的双灵根之材,若是专意修行,前途不可限量,修为必是不弱于我从此你不必再东奔西走,就在此修行吧,我留你一些东西,足以你日后修行所需待你修为有成时,任你自由”

说完,随袖一甩,丢下瓶瓶罐罐以及各种法器、灵符等物,堆积如小山似的。

秦玉看得目瞪口呆,俞之夫脸色一沉,道:“若是日后我察觉你有半点儿隐瞒欺骗,苗婷便是你榜样!”

说到这里,他换回此前黑胖皮相,丢下秦玉,自个儿东南方向御剑而去。

俞之夫并未走远,而是在距离秦玉约千里之远的一座礁石下开辟一座洞府,摆布地网法阵将其隐蔽得严严实实。

他将红毛狮王等另行安置,金蜂、玉蜂亦是分别放养,因为担心金蜂、玉蜂反噬,他不但用法阵重重保护,隔三差五便检查种植其中的神识。而他先前最看重的,颇费其心血的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被其摆置在隔壁洞室之中,由于长期以来大量投喂妖核、以及灵丹妙药,七十二元神之中原本是筑基期修为的元神已经顺利进阶结丹初期修为和结丹中期修为不等,而把持阵眼所在的原先三位结丹中期修为、结丹初期修为的元神已经进阶至结丹后期甚至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

第二百七十一章 结仇徐家

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中的七十二只元神为俞之夫当初千挑万选出来的,均是灵根颇佳者,若不是他有意控制修为增进速度而增加他们修为深度,因为无限量的妖核等供应,其中至少有一、两只元神已经进阶元婴初期存在,届时俞之夫不但控制不了他们,凡是遭他们反噬。

七十二元神因为已经进阶结丹期已久,已是各各显现金身,因为元神本是虚无存在,他们面型身材均已多多少少变形,早已不是原来模样,乍一看,颇为狰狞恐怖。为了给这七十二元神几乎量身配置法器,他每有商铺必进,加上选用历年搜罗而来的法器,在百年前终于经过精挑细选为这七十二元神配齐法器,为其本命法器,而这些法器均是有焙炼后进阶可能的灵宝级别法器,使得这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威力增加十倍、百倍不止。

如今这七十二元神张牙舞爪玩弄法器,或是打坐,或是对练,或是三、五元神群殴俞之夫每每见之,甚是欣慰。

坐定后,才唤出李小月、李媛儿,道:“如今我有洗心丹等灵丹妙药助我修行,我担心修行进展过快,反倒是弊大于利,此后十年,尔等与我同修,毕竟我们同出一体,若不如此,我担心将来你是你、我是我”

此后,俞之夫、李小月、李媛儿三人鼎足之形打坐,六掌两两对掌而坐,凡是真气运行,必由三人体循环六臂经脉经过。

如此往复,很快十年时间已经过去。这一日,三人收功,俞之夫想起司成海所言,心想,这青田门在黑风海势力颇大,既然是其太上长老所要之物,应该不是平常之物,于是翻出庾封的储物袋,除了一些法器、灵符、灵石外,另有一玉质罗盘模样的东西,盘面上密密麻麻可有经纬线,约有两巴掌大小。俞之夫验看半日,未见其中有任何奥妙,但见庾封遗物又无别物,于是他尝试在这玉质罗盘中输入一丝真气,果然见到其中玄妙,只见这玉质罗盘变得通体透明,经纬线更是显眼,上面有更是显眼的一大一小两个红点,俞之夫不知其中缘故,干脆收在袖中。

这时俞之夫明显感觉一股排山倒海似的强大灵压从半天空里逼迫过来,惊慌之中他发动没影步将红毛狮王等灵宠以及洞中一干布置全部收起来,并令李小月、李媛儿回到葫芦洞天之中,随即盘腿打坐,收拢所有可能逸发出去的灵力。

他不敢开灵眼,也不敢动用慧眼,更不敢运行真气用灵力抵抗逼迫而来的灵压如山如海的灵压使得他几乎一口气缓不过来活活憋死,他只是静静等待,如肉泥一般被灵压逼迫得伏在地上,四肢骨骼因此几乎变形。

凭直觉,海面上空的灵压并不是来自海兽等物,而是来自有十位以上甚至近百位元婴期存在才逸发出来的灵压,事后他才查知,果然如此,只是另有无数的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和无数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由此上空经过。

这种情况持续有一天时间,如山如海的灵压才渐渐退去,但俞之夫并没有敢妄动,仍然保持伏地状态,直到三天后,他才敢起身活动僵硬麻木的肢体经脉。

半空里虽然仍然有灵压波动,但在俞之夫看来,这些灵压并不足为奇,按照他所猜测,这些灵压来自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

此地不可久留,稍事休息后,他重新将洞室收拾干净,并将其毁坏,这才探头探脑地回到海面上,这时半空里仍是有三五成群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经过,向东南方向飞去。俞之夫原本打算通过此方向飞去北方圣控制的北海域内,如今看来此计划已经成泡影,于是他折身向向西南海区飞去。

他正欲起身而飞,这时身后有一群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走过来,他视而不见,向西南方向飞去。

这时,身后有一人施礼道:“前辈,你走错路了,应该向东南方向赶过去。”

俞之夫冷下脸,转身道:“我的脚长你腿上?走哪一条道,听你指挥?”

那人面色顿时涨得通红,其身周一群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想笑却是不敢笑。

俞之夫甩袖而去,才飞出不到千里,有三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追过来,拦在他的前面,其中一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指着俞之夫,面色不善地道:“刚才是你指责我大弟子?”

俞之夫不明所以,冷哼一声,道:“谁敢拦我去路,必死无疑。”

另两个均是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闻言,呵呵笑道:“徐道兄,你这次糗大发了,你徒弟那点面子丢了,也不打紧,可是人家根本不买你的账还是我们俩帮你出这口气吧。”

徐姓修行者面色铁青,道:“黑风海域内,谁不知道我徐姓世家从太上长老到我最低阶子弟最是看重面子?谁敢碰我徐姓世家子弟一个手指头?看来这位道友活得不耐烦了?”

这时远处又飞来一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冲着徐姓修行者,道:“徐师兄,四太上长老让人传话来,命你带众子弟立即紧跟上去,以免意外发生。”

徐姓修行者头也不回,道:“十师弟,你且回去约束众子弟,一会儿我便回去。”

遂对俞之夫道:“是认错道歉还是找死?给个痛快话,我赶时间呢!”

俞之夫取出甫一亮相便是一阵嗡鸣的血红,道:“单挑还是一起来?”

徐姓修行者哈哈笑道:“笑话,对付像你这样的角色,我又不是头一次。”

俞之夫皱眉道:“反正你们都活不成,还是一起来吧。”

说完,身形一晃,便是没了踪影,待到他现身时,已到徐姓修行者身侧,手中血红轻轻地划拉一下,破去徐姓修行者的护身真气罩,几乎在同一时间,其血红曼舞,一蓬血雾顿起,在同阶之中的佼佼者且一身修为了得徐姓修行者不仅连法器法术未来得及施展即使连哼一声都未来得及哼一声便化为血雾。

其余两人见俞之夫眨眼之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灭杀比他高一阶修为的修行者,顿时呆若木鸡,恍惚之中与生俱来的恐惧又使得他们瞬间清醒过来,顿时各种法器、法术等如雨一般向俞之夫倾泻过来,同时他们连连后退,试图奔逃而去,连祭出去的法器也不打算收回。

俞之夫连声哼哈,其中一修行者顿时倒地抱头哀嚎,他发动没影步,躲过泼雨一般轰击,赶上那栽倒的修行者,三下五除二地将其剁为血雨。

这时另一修行者已经逃出千丈之外,俞之夫再次发动迷影步,不过两息时间,已经追上去,依葫芦画瓢,血红轻扬,破去其护身真气罩,随即将其化为血雨,叹道:“若是你抵抗一下,倒是可以多活个一、两息时间。”

遂将其数只储物袋收在腰间,这时远处传来“哎呀”一声动静,原来那个“十师弟”才走不远,见这里动静,便回头看了一眼,顿时被眼前血腥场面吓得差点儿呕吐出来,几乎使劲吃奶的劲儿没命似的向前逃去。

俞之夫又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次倒是大意疏忽了麻烦要来了”

言罢,掉头,发动没影步,溜得比那“十师弟”还快上十倍八倍不止。三天后,俞之夫才缓下步子,本是黑面孔,此时尽管有阴阳如意化千面,却是遮不住其苍白憔悴面色,他长舒一口气,见前面有一翠绿小岛,正欲上前休息,这时他下意识地发现岛上似乎有异样,他不敢打开神识灵眼查勘,只是折了一方向,向另一方向蹿去。

这时身后冷哼一声,俞之夫回头一看,只见身后追来两位元婴期存在,按照他的猜测,这俩元婴期存在至少为元婴后期以上存在,吓得慌忙加速,但是身后扫来一股强大的烈风,还未来得及发动没影步,便栽倒翻了几个筋斗。

俞之夫根本不敢发作,借势接连发动没影步,仓皇而走。

“想走?凭你结丹中期修为能在我元婴后期存在手底里逃去,我干脆一头撞死!”

俞之夫哪里敢说话,几乎使出吃奶劲发动没影步,偏偏追来的两元婴期存在向来在速度引以为傲,与他相比,竟然不相上下。

又是一阵烈风扫来,这次俞之夫有了准备,踉跄几次,并没有栽倒,反倒是借势多逃出十丈远。

俞之夫在前面逃,两元婴期存在在其身后追赶,不时扫出烈风,俞之夫不是踉跄,就是栽倒翻筋斗,如被耍猴似的,一向孤傲的俞之夫只是含恨忍气吞声,心中只是期盼渺茫的活命可能。

正思量孤注一掷地想祭出九龙枪时,他脑筋一转,灵感顿现,就在身后烈风再次扫来时,他一个筋斗栽倒在前面翠绿小岛上。

惊起一群鸥鸟后,翠绿小岛上升起几个影子,其中一人正好托在几乎陷入迷糊之中的俞之夫。

第二百七十二章 又是挂名

走在前面的黑影迎上俩追来的元婴期存在,呵呵笑道:“徐老怪,三百年前不见,如今脾气依旧啊!”

徐姓元婴期存在没想到半路上杀出程咬金,偏偏此人又是他的宿敌姓芮,法号元子,其修为功力并不弱于他,何况其身后一起现身的有四位同阶元婴中期以上存在。

“你们又躲在我黑风海域内作甚?此子杀我门中栋梁,又杀我旧友子嗣,此仇不报,我徐阳难消此恨,芮元子,若是你识相,给我滚远一点,否则即使玉石俱焚,我也饶他不得。”

芮元子抚掌笑道:“杀得好,杀得妙,凡是徐姓世家的子弟都死了才好。徐老怪,若是你们有本事以二敌五,我倒是不介意打一场。”

与徐姓元婴期存在一起追来的那修行者闻言,冷哼一声,道:“以二敌五?芮道兄,你向西北方向看一看”

一阵劲风从西北方向卷来,芮元子面色微变,道:“看来是有备而来,徐老怪,今日就此罢了,若是你有本事,就将此子抢过去我们走我断后”

话没说完,祭出一张宝符,顿时如将海底倒扣似的水墙拦阻在徐姓元婴期存在面前,徐姓元婴期存在面色铁青,怒道:“芮元子,你除了逃,难道就没点真本事?哼,你逃得了今天,逃不了明天。”

三天后,芮元子等一行人落在一雪山之巅上,众人盘腿而坐后,一路过来,俞之夫连大气也不敢喘,只是默默紧跟其后,心中想,这些老怪存在将他当屁放了才好,但是他们却是好像忘了他存在似的,既不让他跟着也不让他离开,不得已只好紧跟而来。

俞之夫见他们盘腿打坐,于是他在下风不远处亦是盘腿打坐。大约盏茶时间后,芮元子佯咳一声,向其招手,俞之夫起身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前辈可是有吩咐?”

“你这黑胖子倒也乖巧,如今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晚辈俞之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前半句就行了,我们没工夫听你废话。你原籍是哪里人士?”

“晚辈出身东海域内千叶群岛大岛主岳中天治下,因为多年前无意之中得罪一狠主子,便逃了出来,从此四海为家,为一散修”

芮元子皱眉道:“长话短说,你如何得罪黑风海徐老怪?”

“晚辈无意之中觅得一块灵地,屁股还没坐热,其门人子弟三人前来强占,一言不合,便打起来,也是合该他们当死,他们以三敌一,大意之下,被晚辈侥幸灭杀,不幸被另一落在后面的修行者看个正着,所以徐”

“哦原来如此你可以走了。”

俞之夫正欲离开,芮元子又叫住他,道:“你可发现黑风海异常?”

俞之夫不敢隐瞒,道:“十天前,有一群元婴期存在、大量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以及不计其数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向东南方向飞去”

“你是说?有多少元婴期存在?”

“据晚辈估算,应该有百人以上,但晚辈为远观,不敢肯定。”

包括芮元子等所有在场人均是面色骤变,一时之间空气之中显得异常的冷,俞之夫见之,趁机走开。

俞之夫才走出百丈,芮元子才道:“黑胖子,我什么时候让你走的?”

俞之夫讪笑道:“刚才见诸位前辈打坐,不敢打扰,于是想到外围瞭望,为诸位前辈护法。”

“呵呵,我等存在需你小辈护法?”其中一元婴期存在笑道,“反正你也无去处,且随我们回北方海,可能另有好事分派与你。”

俞之夫一躬到底,嘿嘿笑道:“多谢前辈护佑。”

芮元子没好气地道:“且滚远些,我们这里有要事商量。”

俞之夫果真在外围巡防起来。

三个月后,一行人终于来到北方海域内驻地流云山。芮元子将俞之夫交给前来接应的一门人,自个儿率众人另去一方向。

“恭喜俞师弟,贺喜俞师弟,能得师父垂青,你之幸也。”

俞之夫一头雾水,挠头道:“你是?”

“呵呵我是你六师兄,阮家明。”

俞之夫忙拜道:“见过六师兄,只是我还不知道我师父是谁呢?”

“呵呵,俞师弟,你果真糊涂,师尊名讳芮元子。”

“哦,不过我好像还没拜师呢?”

“师尊他老人家从来不拘俗礼,全凭他老人家一句话,你且别啰嗦了,快跟我回寓所吧,那里有你几位师兄等着呢,待会儿路上与你仔细地说说,从此有师尊罩着你,到哪儿都横着走。”

芮元子,元婴后期修为,为北方海燕山九门总把子,其出身燕山鹰门,为燕山最大门派,据有人亲眼所见,芮元子在元婴中期存在时便可在两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存在联手攻击下从容离开,由此可见其功力非同一般。

通过阮家明介绍,从一百年前开始云梦庄纠结黑风海域内各大势力蠢蠢欲动,听说好像是因为九龙令现世,经过翻江倒海似的寻找无果后,有一占卜师预言百年后九龙令将在北方海域内流云山附近再次现身,按照其推算时间,大概在这二十年左右时间。前些日子,经过探子回报,云梦庄已经率大部人马杀来,前方虽然早已有准备,有我北方海精英存在,但云梦庄势大,我方损失惨重,据说已有三位元婴期存在陨落,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死伤更是不少,恐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很快便策略性撤退到现在的第二道防线。

俞之夫闻言,差点儿当场开溜,但他明白此时想走肯定是走不了的,此遍地元婴期存在下,反倒是被疑某种目的而被盯上,那时他百口难辨,何况他心里清楚他身上所藏有的九龙枪便是九龙令。

燕山九门前来此地包括芮元子在内竟然有十一位元婴期存在,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更不在少数,而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更是无数。而鹰门暂驻地在流云山一山坳内,经过阮家明介绍,俞之夫认识了大师兄扈青、三师兄于兆和、七师姐刘静,扈青、于兆和为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修行者,阮家明与刘静为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后来了解到,这些师兄师姐中,除大师兄扈青、二师兄芮成铁外,其余弟子均是带艺投师,而且为挂名弟子,毫无疑问,俞之夫亦是挂名弟子俞之夫向来对挂名弟子反感之极,但是此事却是由不得他。

俞之夫这时才知道他按照入门先后,他在师门之中排在结丹期修为中最末,为十七师弟,这次纯粹是被动为徒弟,令他啼笑皆非。

由于俞之夫生得又黑又胖,并不讨人喜欢,所以众人寒暄几句便是离开,倒是那些筑基期修为的师侄对师祖新收的弟子颇感兴趣,围上来问东问西,俞之夫不耐烦,应付几句便回到自己才安置的居所。

才过去三天,门外便有人唤他,俞之夫忙出门,见是扈青、刘静二人,忙施礼道:“不知大师兄、七师姐前来,有失远迎,请原谅则个。”

扈青神色一紧,道:“刚才传来师尊法旨,令我等师兄妹等召集燕山九门所有在流云山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于前面石坪集中,另传法旨。

俞之夫忙道:“发生了什么事?”

扈青没有回话,刘静接过话,道:“前方战事败局已定,云梦庄正率黑风海势力挟胜席卷而来,大概就在这一、两日内此地就变成前线战场”

扈青叹道:“七师妹,待到集合时再说吧。”

石坪上集中有燕山九门被征召的所有修行者,均为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与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共有两千余人,此时个个屏气凝神盘腿而坐。

扈青作为燕山九门总把子的大弟子,不仅仅是上谕法旨的传话筒,俨然是在场所有人的头领,待到众人齐集后,他佯咳一声,环顾四周,道:“黑风海云梦庄贼子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此次他们结集大量黑风海域内势力已在三天前破了我前方第一道防线,如今我们所处的第二道防线将面临来敌强大攻势,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面对云梦庄势力,上面已经有法旨传来。现在我当众人的面启封”

待到在场九门代表验看后,启去羊皮卷蜡封,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扈青花费近一个时辰宣读完毕,大意便是,上层已经接到对方战书,一周后,待到双方列阵完毕,三声鼓响后,便开始厮杀。此战以流云山中间的断云山为界,开辟南北两个战场,分别为:北战场为元婴期存在对阵元婴期存在,南战场为元婴期以下者相互对阵。其中在场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与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分列一大一小两组,大组就地迎敌抵抗,小组撤回第三防线。俞之夫被安排在大组,并有幸被分封为一小队头目,手底下有六位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和两位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其余有四十一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因为分组、分队均是出自上谕,众人根本不敢有任何异议。何况凭灭杀敌方身份牌,有丰厚奖励,灭敌最多者,可以因此提出任何要求,北方圣均会举全北海之力满足其要求。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一劫千杀

俞之夫暗中盘算起来,若是就此借机而逃,且不说能不能逃走,但是一旦被发现,凭那些元婴期老怪物级别存在,即使身怀数件法宝、仙器、十万金蜂、玉蜂等亦是应付不过来,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充当炮灰,凭他的本事,在同阶的围攻之下亦能逃出来,何况他有心夺得丰厚奖励中顶级的那一种。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他想借此历练一番,毕竟经过前一段时间闭关后,修为进展一时之间慢了下来,杀戮一场又有何妨?算来算去,此乃一大劫。

接下来的数天,俞之夫收拢小队人马,从储物袋中翻出一种攻击性的阵法交给另两位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卫平、蒋春,令他们领导小队人马演练阵法,由于他亲临约束,他这一队人马很快娴熟结阵,当然在演练初期间闹出一小插曲,其中一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仗着家族势力排在燕山九门第二位置,又是一向骄纵,不服从安排位置。

俞之夫招手令其过来,他竟然抗命不遵,他缓步走到其跟前,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哼哈”一声后,那人当即倒地,他毫不犹豫地取出血红将其斩成肉末儿。

待到其家族一元婴初期存在太上长老找来问罪时,俞之夫冷笑道:“战时令第三条:敢不从命者,斩!若是前辈有疑问,可以问我师尊。”

“你师尊?”

“师尊名讳:芮元子。”

那元婴初期存在闻言灰溜溜地走了。

在开战前两天,俞之夫借故离开,来到断云山附近,经过一日一夜的勘探,觅了一个地形,在那里仔细摆布了一座地网法阵隐藏其中。

这一日终于北方圣辖下的军团与黑风海云梦庄辖下的军团开战,俞之夫率领小队人马盘腿而坐,在他的前面以及四周有更多的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和更多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虽说两者经常有冲突和厮杀,但想今天这般规模的厮杀,在万年之内是没有出现过的。

凡是修行者,除凤毛麟角外,没有哪一位手里没有见过血杀过人的,见到如今阵仗,心里既是忐忑恐惧又是激动期待。

俞之夫面沉如水,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想,几乎陷入冥想状态,而其身后小队的人不论是何种心情,但是畏惧他的淫威,根本不敢动弹,均是故作冥想。

大约午时三刻,快要到约定时间时,俞之夫才睁开双眼,双眼中爆射一瞬而逝的精光,见对面漫山黑压压的修行者,心中一凛,便知此战根本不可能有战胜希望,何况已有情报传来,云梦庄正在征召扩建第二梯队的军团,一旦第二梯队人员到位,北海圣一方恐怕再无力抵御,或是说一触即溃,除非有圣山力量支援。他冲着身后之人,缓声道:“三声鼓响便是我军团冲锋之时,届时谁敢临阵脱逃,不等执法队上来,我便斩无赦。按照上谕,既然你们已经跟我,就得服从我的命令,谁敢抢功乱了阵法亦是斩无赦。你们只需尽量做好我事先安排之事,我也会在此浩劫之中尽量保全你等性命前提是我有足够保全你们的能力”

“咚咚咚”三声遥远得不知所在的鼓声在紧张焦急之中终于响起来,鼓声破空传来时,震撼着每一位即将投入劫杀之中的修行者的心底,一股股热血沸腾着所有对阵双方的修行者因此短暂一愣,也不知是谁先醒悟过来,扯起破锣似的喉咙,喝一声:冲啊杀啊。

第一波成千上万的修行者冲上去后,很快就被血雨湮没。第二波更多的修行者冲上去后,才勉强支撑着僵持冲锋。第三波冲上去的修行者比第一波、第二波修行者加起来还多双倍,除了留守护卫阵地之外,所有人员均是集中在第三波。

因为双方均有修行者穿插其中,根本无法集中更多的修行者使用群攻法术,以免误伤己方修行者,双方才堪堪稳住阵脚,待到第三波修行者冲上去时,虽说是以小队为单位作战,但是因为战场实在血腥,厮杀得尤为厉害,见人杀人,一队人马进入战场后,稍稍被冲击,便乱成一锅粥。

俞之夫在第三波修行者之中,他被人流裹挟着冲上前去,眼看他要冲进战场,好不容易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约束小队,绕过人群,经过一番折腾,才蹿到战场一边角上,早已手痒痒、跃跃欲试、立功心切的蒋春不解地道:“头儿,刚才那云梦庄的人已经重伤跌在我脚边上,为何不准我捡现成的?反倒是绕到这里来?头儿,我们不战?”

俞之夫冷哼一声,道:“我让你说话了么?想死的话,我现在成全你!”

蒋春被俞之夫一句话呛住,敢怒不敢言,也不敢摆在脸上。

整个南部战场主要集中以断云山为界向南长二百里、宽近三十里范围内,由于双方均是下达死战不退命令,故而战场外并无有畏战逃逸修行者。俞之夫取出血红,冷着面色,道:“我们从这一角斜向西北对角冲过去,你们只准躲在我身后捡漏,除非有主动攻击你们,才允许集中众人之力,争取一击毙命。

血红锋刃向前虚划一下,一阵冲天嗡鸣声顿起,身后之人顿愕,俞之夫冲着血红笑道:“两位前辈,现在是你们饮血的时候了。此乃是我一大劫,正是需要你们出力之时。”

才冲入法阵之中,便有三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冲上来,俞之夫闪身躲过对方三人法器、法术攻击,任由身后小队卫平、蒋春等人承受和抵挡,自个儿发动没影步,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与夺命透骨钉向较远一修行者祭去,又祭出铁背蜈蚣冲向更远处的一修行者,而他自己狞笑着现身最近一修行者身侧,不等对方反应过来,血红接连划了两下,先破其护身真气罩,接着割去其项上人头,随即血红乱舞,才不过一息时间,便收割一条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性命,并将其剁为肉浆,将其身份令牌以及几只储物袋收在腰间,见六支饮血剑与夺命透骨钉已经缠住对方,并将要破其护身真气罩,尤其夺命透骨钉的毒性弥漫,已经显效,那人手中捏着一柄马刀虽是舞得密不透风,却是仅仅能保持一时不败而已,但时间稍长,肯定支撑不住。俞之夫却是等不得这么长时间,附近已经冲上七、八个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和大量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故而他几乎毫无停息地冲上去任血红砍杀毫无还手之力的那人,收取那人身份令牌以及数只储物袋后,又冲向最后一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

在铁背蜈蚣的强攻下,最后一修行者几乎使出浑身解数、祭出所有法器,边打边退,却是根本抵挡不住铁背蜈蚣横冲直撞。俞之夫冷嘲一声,道:“老毒物不过如此,我都收拾两个家伙了,你一个好搞不定?”

铁背蜈蚣身子一震,“呜吱”怪叫,随即像打了鸡血似的,几乎无视对方劈头盖脸打砸过来法器,一头便将对方撞翻在地,大口啃噬起来。

其实俞之夫能在两、三息时间内解决两位同阶修为的修行者,血红内有两只器灵发挥不可或缺的功劳。眼看不远处那七、八个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冲过来,俞之夫祭出一把灵符后,率众折了一个方向。前面正有两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才合力将对手解决掉,还没来得及喘息一下,俞之夫冲上前去笑道:“你们且休息一下吧。”

那两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闻言一愣,以为自己看错眼,哪有对方修行者好心劝慰自己呢?

俞之夫亮出血红横扫,几乎是一气呵成地破了对方两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护身真气罩,血红一阵翻飞乱舞,不过眨眼时间,便将两位修行者剁为肉酱儿。

见刚才追来的七、八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正遭遇己方五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大概是对方人多势众,或是实力颇高,己方五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竟然节节败退,根本无还手之力,俞之夫冷哼一声,转身对身后紧随而来的小队人马道:“你们别忙着呕吐,这点血腥算不得什么,接下来才更精彩呢!”

说完,他返身冲向那七、八位结丹期修为的修为的修行者,甩袖祭出铁背蜈蚣,这次铁背蜈蚣倒也乖巧,没等冲上前去,张嘴喷出一团黑雾,将前方正战成一团的十多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无差别地罩在其中。

俞之夫见铁背蜈蚣如此卖力,哭笑不得,道:“才说过后面打得更厉害,这会儿你用劲过头,还玩什么啊。”

待到铁背蜈蚣收回那团黑气,俞之夫干脆将其收在灵兽袋中,见那十几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个个面色乌青,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心中冷汗直冒,没想到这老毒物果然厉害。

俞之夫上前用血红一一剁得干净,已经将所有收获收为己有,扔了几枚丹药,对那几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道:“你将这些丹药送进那些人口中,大约一会儿便醒过来,是生是死由他们自己的命决定,我们先走吧。”

第二百七十四章 黑面煞神

俞之夫见卫平、蒋春等七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面色难看,冷笑道:“这样吧,你们在前面冲,我在后面断后?”

卫平等人忙换了笑脸,道:“头儿,你说了算。”

俞之夫收起血红,吞服一把灵丹妙药,背负双手,只是抬眼看了远处,只见四周血雾弥漫、哀嚎遍地,此地果然是好大的杀场,粗略估计,至少有二十万结丹期和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

由于俞之夫断后,卫平、蒋春两人虽然按照既定阵法向前冲去,但是前面一下子来了四、五个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与百十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竟然一时相持不下,且露败象。

担负断后的俞之夫见身后一时无事,便不耐烦绕到对方队伍后面,只见那里有仅有一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断后,“哼——哈——”发出的同时,不等对方倒地,血红乱舞,又收割一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性命。

在那些刚才还是张牙舞爪地祭出各种法器支援前面打斗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目瞪口呆中,俞之夫晃悠悠地伸手弹出无数星火落在人群之中,也不见哀嚎之中,凡是那些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沾上这星火,顿时化为灰灰,不过两息时间,大半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被他无声无息地灭杀。

待到对方前面正在穷攻的结丹期修为得修行者醒悟过来,见身周只剩下他们几个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其余一人不剩,这时已经过去七、八息时间,而俞之夫正好整以暇地将那些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的身份令牌以及储物袋等收在自己的腰间。

那几个人见自己的门徒师侄等人在打盹的工夫便一个个没影了,便知道俞之夫作祟,顿时怒火冲天,舍下卫平等人,扑向俞之夫。

俞之夫抚掌笑道:“你们打吧,我且去息一息。”

说完,闪身不见,待到他再次现身时,已经躲到他自己队伍的后面,继续担任断后任务。

不见俞之夫踪影,那四位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便转身见怒气泄到卫平、蒋春等人的身上,虽然卫平这里人多势众,却是根本挡不住对方杀气腾腾,一时之间法器、法术发出光怪陆离之景象,颇为壮观。

眼看俞之夫队伍中有一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以及四、五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殒命,并有七、八位修行者受伤,眉头一皱,冲到队伍之中,扔出一把灵丹妙药,令那些伤者服药,自己又冲到已经纠缠在一起的战团之中,一边“哼——哈——”,凭血红收割同阶修行者性命,一边收拾各种零散无主的法器身份令牌以及储物袋等物。不超过十息时间,俞之夫便将那四位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性命收割得干干净净。

面对满面尴尬之色的卫平、蒋春,俞之夫摆着一副冷脸,道:“我只想告诉你们,凡是留在流云山者,均是弃子,也就是俗话所说的炮灰,我们现在所做的,就是能够尽量活长时间,至于能活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如果你们想在此劫中贪心立功,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们,连命都没了,要那么多功干吗?你们现在最大的痴心妄想就是保命。”

顿了顿,又道,“卫道友,蒋道友,你们若是没话说,便滚到队伍后面去断后吧。”

包括卫平、蒋春在内所有人先前只是被其挂着芮元子名头的淫威逼迫,如今却是彻底被其折服,甚至膜拜他,毕竟一路过来,才过去盏茶时间,几乎凭他一人之力,斩杀超过三只手数量的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而近百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只是在其弹指间便灰飞烟灭——当然所有收获被俞之夫一人所得,但是谁敢有意见呢?

身后一孟姓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面色煞白指着斜前方,道:“头儿,你看——”

原来俞之夫一行人势如破竹的举动已引起附近不少人的注意,这时斜前方竟然有一大队全是由结丹中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组成的队伍正杀气腾腾地冲过来。他面色微变,道:“你们紧随我而来!”

说完,他手中凭空多出一叠子灵符,向正在逼近的那一大队人马祭出去,几乎每走几步,便祭出一叠子灵符,虽然这些灵符声势浩大,绚烂引人,却是不堪大用,只是阻了阻他们的紧逼脚步。

偏偏在俞之夫奔走方向来了两个不识相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俞之夫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收割他们的性命后,便运行这六支饮血剑形成护身罩,进一步加强自身防护。

才走出十余丈远,有两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正在对战,俞之夫恼恨他们拦住其去路,挥起血红,不分敌我,无差别攻击,将他们瞬间灭杀得干干净净,将所有东西均是占为己有,倒是将己方那屈死的修行者的身份令牌抛在追来的那一群人中。

俞之夫率众穿插在热火朝天的战场上,时不时祭出一叠子灵符,那一大群结丹中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捕杀俞之夫等人,紧追不放。

一路奔逃而去,俞之夫灭杀近十位结丹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同时也灭杀百多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而身后追来的那一大队人马还未被甩开,而紧随他的小队人马个个面色煞白紧张,若不是先前他严令约束,只怕炸了窝似的麻雀,早已四散奔逃。

见那一大队已经逼上来,俞之夫略是沉吟,服用一把灵丹妙药后,传音卫平、蒋春等人,让他们重新回到队伍前面,暂由他们俩带队向人群稀少处奔逃,而他自个儿随队押后,保护后队。

他又一举灭杀三位结丹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和数十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随后来到小队后面,吩咐所有人紧随卫平等人,而他晃了晃身子,不见踪影,待到他现身时,竟然蹿入那紧逼而来的大队人马之中。

由于这一大队人马以群攻为主,其余为辅,组队颇为紧凑,见俞之夫凭空出现在他们队伍之中,一时之间竟然慌了手脚,毕竟他们可是远远看见俞之夫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收割超过五位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由此可见此人实力大于修为,早已忌惮。慌乱之中,队伍又没散开,只能凭近身缠斗攻击,其余攻击均是容易伤到自己人。

修行者主修修为,法术之类为不得已护身才耗费大量时间、精力、资源修行,而修行者偏重于法器法术远程攻击,也就是说,还未等对方靠近,便以法器、法术、灵符等手段将来者灭杀或是制服,因此他们除了护身真气罩外,并不注重自身强横和近身攻击,当然也有不在少数的修行者痴迷近身攻击,而绝大多数妖由于早期受限无法修习法术,不得不以近身攻击为主,前提是它们有强悍的身体为资本。

这一大队人马全部是以结丹中期以上修为为组队,一路过来基本上是势如破竹,灭杀同阶已是不计其数,而他们却是几乎无任何损失、甚至受伤者寥寥,不免生出骄横大意,面对俞之夫凭空现身敌大队人马之中竟然一时手足无措。

俞之夫向来偏重于近身缠斗,尤其他历年无数次猎捕海兽,更是使得他实战经验炉火纯青,几乎达到极致。他冷哼一声,血红狂舞,而从李媛儿那儿借来阴阳锁魂枪亦是舞得水泼不进,待到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轻易灭杀四位结丹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而这时才过去一息时间,他晃了晃身子,闪身不见,待会儿出现在外围一处,同样血红与阴阳锁魂枪并舞,又是灭杀两结丹中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随后他依葫芦画瓢……待到他先后共灭杀十一位修行者时,他踉跄几下,面色脱色,才闪身回到自己队伍之中。

本是杀气腾腾急急追杀而来全是由结丹中期以上修为修行者组队的大队伍,此时仅有八位惊魂甫定的修行者,若不是他们也是久经杀场,此时他们早已四散逃去,但是他们虽然已经在最短时间内集队完毕,却是眼睁睁地看着远去的俞之夫队伍,无一人心中不是胆寒肝儿颤,根本不敢再追去一步,其中一人似乎听到某个传言,自言自语道:“此人手段倒像传言中的煞神,只是面貌不一样,那位似乎是黄脸……”

其身边一人喃喃地道:“这位是名副其实的黑面煞神,更是厉害——”

后来这剩下的八位修行者除其中又有三位死于此劫,另五位修行者花费超过三百年时间才将黑面煞神所造成的心理阴影祛除,尽管如此,再见到黑胖体型之人,便是望风而逃,而他们的修为从此再无半点进展,直至坐化而去。

虽说俞之夫刚才反击一战,才花费盏茶时间,但是他已经耗费九成以上体能,虽说可以勉力再战,却是接近灯枯油尽不远。他大把大把的灵丹妙药地往嘴中塞去,利用一切可能恢复精气神的手段,希望能将体力恢复一点是一点。

第二百七十五章 救同门

由于先前俞之夫提供攻击性阵法颇佳,卫平、蒋春被他几次训斥后,更是卖力,所以队伍推进速度不快,但还算顺利,一路过去,也是小有斩获,这是他们自己的功劳,俞之夫并不与他们争抢,他自个儿只顾休息恢复。

大约半个时辰后,俞之夫所辖小队遇到四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以及近二百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本来已经损失三分之一修行者,如今甫一接触敌方,便损失两位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和十一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而伤者更多。俞之夫环顾一下,此时仍是有战力的只有卫平、蒋春与两位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以及十六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其余另有一位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和七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重伤之中。俞之夫曾经答应他们尽量保全他们性命,如此一战,他再也不可能仅仅是观望,于是他冲上前,抖袖亮出铁背蜈蚣,道:“大约你还能有一战之力——”

这铁背蜈蚣见风便长,眨眼之间已经长至七、八丈长,如大腿粗,通体黝黑铮亮,大约是从前双倍长还有余,这情况俞之夫也是第一次见到,因为此铁背蜈蚣本是三级修为,而寄身其中的却是一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存在,就像一个超级胖子,穿一紧身小衣,一身修为难以使出十之一、二,此时所为,大概已经尽可能发挥最大一击。果然只见这铁背蜈蚣闷吼一声,张嘴吐出一团又一团腥臭无比的黑雾罩向敌方,同时晃身蹿入其中。

此时敌方第二波攻击已经来到,俞之夫大喝一声,化身六臂重影,身形连连晃动,几乎看不清其真实所在,待到人影定下来,其手中竟然有各种各样的法器超过百件有余,均被其贴上护灵符收在袖中。

身后小队的人个个瞠目结舌,而对方即使见到庞然大物铁背蜈蚣亦未敢如此恐惧,却是被俞之夫凭各人手段,空手夺得超过百件已经祭出灵性的法器,并旁若无人地收为己有。

正如俞之夫所说,这铁背蜈蚣果然是最后一击,几乎使出浑身解数,在俞之夫并未上前助战的情况下,硬是凭其一己之力,将敌方四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以及近二百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收拾得连渣儿都不剩,俞之夫招手收回铁背蜈蚣,并将所有收获均收在腰间。

俞之夫扔出一把灵丹妙药分发众人道:“你们有伤者服药疗伤,无伤者服药恢复体力。”

卫平壮着胆子道:“头儿,你的英明威武,我等全是看在眼中,即使前辈们在此,也使不出如此手段,只是我们连番攻击与被攻击,众人已是强弩之末,不堪一战,能否找个地方且休息一下?”

俞之夫点头道:“我何况不想休息一下,只是四周正杀得如火如荼,连一个立足地方也没有,如何能休息下来?从开战至此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也没听见鸣金收兵之声,更是不可能有救兵前来——我等似乎要全部战死此劫之中……”

这时前面百丈远有三人正在追杀一己方女修,俞之夫见那女修身影似乎熟识,眼看那女修要栽倒在地任人宰割,有一人跌跌撞撞上前拦住那三位结丹期修行者的攻击,俞之夫一眼看出那人便是当初接迎芮元子和他的六师兄阮家明。他略是犹豫一下,晃了晃身形,消失在卫平等人面前,待到他再次现身时,已经在百丈外那三位敌方修行者的身后,而近百丈远的距离对于他来说,不过花费眨眼时间。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敌方三位修行者已经逼上阮家明和那女修,而此女修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七师姐刘静,就在敌方三位修行者正欲动手的那一刻,俞之夫爆喝一声,手中血红横扫一收,竟然将那三位均是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的护身真气罩同时破去,并将三颗大好头颅割去,随即他并未任何停息,几乎一气呵成将那三位修行者剁成肉酱毁去元神。

收割三条性命后,他黑色的脸面几乎无血色,他张嘴吐了一口污血后,已经站立不住,一下子跌坐尘埃之中,服用一把灵丹妙药后,便盘腿而坐。

阮家明与刘静虽然已是重伤,但并不妨碍行走,却是连滚带爬地来到俞之夫面前,几乎异口同声地道:“十七师弟,你怎么啦?”

俞之夫又张嘴接连吐出几口污血,喘了一口气,苦笑道:“刚才使力过度,一下子脱力,以致内息紊乱,略是调理一下,便是无事——你们就在我身边吧,且抓紧时间疗伤恢复,再说——”

招手对赶上来的卫平等人道:“原地结阵护法,自我疗伤养息,若是有敢靠近者,按照事先约定,集群力攻击。”

于是众人在打得如火如荼的战场中竟然旁若无人地打坐疗伤休息。此地是一山坳,地势颇为隐蔽,且战场上正是你追我赶地打得昏天黑地,一时之间倒也没有注意到这里竟然躲着一群人。

才休息盏茶时间,便有一群杀气腾腾的修行者向俞之夫等方向冲过来,这一群人中有十七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另有三百多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应该是敌方两队人马合二为一。

俞之夫叹道:“来敌势大,且明显冲着我们而来,你们且继续躲在此地,稍后借机而走,此时众人皆为疲惫之师,而你们已经恢复部分,正好去寻找收拢燕山九门之人,大家齐心协力,或许能度此劫难,六师兄、七师姐,这个队伍就交给你们,能活一个是一个,尽量保全他们——我先前是这样答应他们的。现在我一人迎上去将他们引开,足可以保你们一时无虞。”

说到这里,俞之夫又服用一把灵丹妙药,踉跄起身,迎上对面冲过来的修行者队伍,未等对方说话,他从袖中抖落出近一尺高的各种灵符,几乎同一时间将灵符祭在来敌上空。轰天巨响顿起,其势引得地动山摇,炫光泛滥,方圆百里之地顿时地矮下三尺,引得附近正在打斗之人不由地停下来瞩目观看——以为此劫竟然引起天怒人怨。

由于对方正在集结中冲过来,根本散不开,一时之间灵符巨爆,竟然当场有一名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殒身,另有三十多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因为躲避不及,纷纷化为灰灰,其余轻伤、重伤无数。

俞之夫闪身蹿进敌群之中,发动没影步以及六臂重影,一手捏着血红,一手擎着阴阳锁魂枪,另一手托住借李小月的玉净瓶,凡是伤而不死者再被血红、阴阳锁魂枪重创后收进玉净瓶中,而那些已死者,他只取其遗物,毕竟其高速隐身行进,几乎旁若无人地搜罗后,他才现身离开,而前前后后才过去一息时间而已。

那一群人果然如俞之夫所预料,见其大摇大摆地离开,而自己死伤颇为惨重,便弃了阮家明、刘静等人,直追他而去。

俞之夫又服用一把灵丹妙药后,憔悴无血的面色根本未见好转,踉踉跄跄地按照先前既定路线蹿去。

“黑小子,站住,就是你逃去天涯海角,也难逃我手掌心——”

俞之夫转身嘴角一抽,诡异一笑,道:“你们再有这么多人,遇上我,也是白白送了性命。”

经过超过三个时辰的恶战,死的死,伤的伤,双方至少减员五成以上,几乎是势均力敌。虽然战场上仍是硝烟弥漫,但是战况却是不再像始初那样激烈,空旷地方也多了起来,只是空气之中血腥味颇为浓重、刺鼻。

俞之夫一路飞过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而在这半个时辰内,他一路斩杀六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和近百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其实他本想专心对付身后追来之敌群,但是所杀之人有意或无意正好处在他的去路上。

按照他的如意算盘,前面断云山的一山坳里有他先前摆布的地网法阵,但是他赶到此地时,才发现地网法阵所在上空正有两群超过千人正在捉对拼杀。见此情况,俞之夫苦笑道:“看来人算不如天算。”

唇间一阵发涩,他舔了舔发苦的舌头,看了看渐渐毕竟的数百位修行者,略是沉思,便弃了先前摆布的地网法阵,沿着断云山,向东继续飞行约盏茶时间,便一头沉下去。此地附近为乱世群,除了近百具残尸外,附近十里范围内并无一人。

落地后,他连连挥袖将七十二元神噬魂法阵摆布出来,正好将方圆五、六里范围内的乱石群覆盖,这些乱石大者有三人高、合抱粗,小者鹅卵一般,如花岗岩石,为断云山流水经年冲刷形成。

待到他摆布这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后,便盘腿休息。才过十息时间,那一群还有十六为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和超过三百之数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呼哧呼哧地赶来。

第二百七十六章 杀人无形

领头一人见俞之夫好整以暇地盘腿而坐,疑心埋伏,缓下脚步仔细查勘四周,除了乱石群外,并无任何可疑之处,更没见到另有修行者埋伏,以为他只是疑兵之计或是根本穷途末路,等着束手就擒、坐以待毙而已。

“哈哈你逃啊现在看你往哪里逃?道友们,给我将此人碎尸万段,为我死去的众道友报仇、解我等心头之恨!”

俞之夫不急不缓地道:“死在眼前,却是不知,真正愚蠢至极。”

说完,拍了几只灵兽袋,红毛狮王等灵宠几乎同一时间现身在其身周,自从进阶四级后一直未再有进阶的伏魔谛听如乖乖宝似的紧挨着依伏其身边。

当红毛狮王等五灵宠出现时,敌方众人初时一阵惊诧,随后冷嘲热讽道:“气势颇宏,只是凭它们,还不够我们一人一口吐沫。”

俞之夫充耳不闻,只是哼一声,道:“这次时间安排的紧,没有事先准备些点心,直接给你们上大餐吧。”

说到这里,甩袖一挥,一阵黑云凭空腾起,不过眨眼时间,幡阵之中大大小小的乱石滚滚,黑云密布,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而黑云之中隐有数十近百的一尺长金光之身飘移,哀嚎之声更是不绝于耳,直冲九霄之上俞之夫又是冷哼一声,道:“此等美味大餐还不动用,恐怕一时之间再难逢此等机会。”

七十二只均是结丹期以上修为的元神,在俞之夫一声喝令下,迫不及待地扑向被圈进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三百多修行者,几乎饥不择食地各各施展手中法器攻击附近的修行者。

圈进幡阵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一下子陷入惶恐之中,根本无任何抵抗力,便被七十二只元神几番横扫,灭得干干净净。

而那十六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闻听四周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和七十二只元神发出的哀嚎声,虽然抱团保持一丝镇静,并频频祭出各种本命法器以及看家拿手法术,但是似乎显效不到,才过去不到十息时间,七十二只元神便结集攻击仅剩下的这十六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

因为缺少真身存在,全凭幡阵护佑元神不散,故而这七十二只元神与同阶相比,其所发挥出来的攻击力略是逊色,但是这七十二只元神因为有幡阵护佑,其元神可以分分合合,时散时聚,如不死之身,且个个都掌握一件级别不低的灵宝法器,所以无论是单挑还是群攻,发挥出惊人攻击力,尤其结集群攻效果,即使元婴期存在,也不敢与之媲美何况他们的攻击无休无止,除非对方消亡、尸骨无存。

俞之夫服下一把灵丹妙药,冷眼旁观,而身周灵宠被约束护法,故而他几乎心无旁骛地恢复精气神。

大约一炷香后,幡阵中所困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剩下不到一半数,这时伏魔谛听一阵骚动,俞之夫透过神识联系,顿时面色微变,原来自从这伏魔谛听进阶四级以后,便可以听闻千里之内的一切,如同在眼前,俞之夫刚才透过神识联系伏魔谛听,竟然得知不远处三十里外竟然有三位元婴期存在冒充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正在旁若无人地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大肆寻觅。俞之夫虽然不知其来历,却是知道这些老怪物存在既不是己方伏敌,也不是敌方有意安排,应该是第三方存在?难道他们专是为九龙枪?毕竟云梦庄预言已经传说出来,而且就在这十年内。

“咄”俞之夫发出怪叫,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中七十二只元神顿时如打了鸡血发了疯似的攻击被困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的那七个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

大约盏茶时间,俞之夫收起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以及满满的收获,离开乱石群,向山坳外逃去,而此时乱石群根本不见一整块儿石头,均已被化为齑粉一般,由此可见,七十二只元神与对方十六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打斗何等剧烈。就在他刚刚离开时,那三位元婴期存在已经瞄上此地,刚才此地还是昏天黑地,漫天乌云滚滚,如今却是烟消云散,只是冲天的血腥味儿,不起疑心才怪呢。

三位元婴期存在相互看了一眼,几乎在俞之夫动身起步的同一时刻,他们追逼过来,俞之夫一溜烟地跑出三、五里路,凡是有一、两修行者挡道,他手中血红一起一落,必是干净利落地将对方解决得彻彻底底的,若是有三、五位修行者以上挡道,尤其是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他干脆绕道而行。

前面有一片旷野之地,应该才恶战过,血腥味并没有完全散去,但是却无一个人影,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逼近千丈距离的三位元婴期存在,狠了狠心,吞服一把灵丹妙药后,盘腿而坐。

三位元婴期存在追上来见俞之夫如此情形,其中一人笑道:“小子,你怎么见我们就跑啊?”

俞之夫白了那人一眼,道:“前辈,我如果不跑,岂不是死得更快?”

“这倒也是,凭你结丹中期修为,本尊一个手指头便可以分分钟钟搞定你那你现在为什么不跑呢?”

“我才相中一块葬身之地,此地最是适合你们仨老怪物了,虽说迟了一点,但是好事多磨吗?何况也没费我多长时间现在你们是自己坐化呢?还是我帮你们兵解?”

领头的元婴期存在怒道:“小辈,敢跟我等耍嘴皮子?找死!”

俞之夫不慌不忙地抖落袖口,落出一尊机关傀儡,此机关傀儡见风便长,大约与他齐头高时,他冲着机关傀儡长躬施礼道:“前辈,听说这数千年来,你养精蓄力颇有点积蓄,此时正是你大显身手的好机会,也好让晚辈见识你的好手段。”

此机关傀儡不是别物,正是暹罗女偶,此时她正如一翩若惊鸿、明眸善睐的女子,嘴唇张了张,吐出一苍老的老头声音,呵呵道:“你小子,我就积蓄这么一点精元,左藏右掖,终究还是被你发现,既然你有此一求,我也不好拒绝,只是我因此存世时间更短了。”

说到这里,暹罗女偶款款走到那三位元婴期存在面前,道:“今天你们遇到我,算是你们倒霉,呵呵”

领头元婴期存在仔细打量暹罗女偶,冷哼道:“不过是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机关傀儡罢了”

另一元婴期存在似乎想起什么,忙道:“郦道兄,此事可能非同小可,先前曾有传言,有异域修行者专为此机关傀儡而来,此机关傀儡有名暹罗女偶,至少有两位异域元婴期存在因此丧命,并从此传出九龙令存在。”

郦姓修行者点头道:“经你提醒,我倒是想起来,看来只要拿住这暹罗女偶,九龙令的下落与我等更近了,这小辈应该脱不了干系,一并拿下。”

暹罗女偶张嘴动力动,道:“呵呵,你们仨说什么呢?当我不存在?我说到三,你们必死无疑一二三”

果然暹罗女偶数到三时,话音才落,三位元婴期存在竟然同时倒地而毙,几乎没有任何挣扎,也没有任何痛苦表情,一身本事根本没有施展出来半点儿,如同寿终正寝、无疾而终。

俞之夫将信将疑地上前检查,至少从体表上看去,并未发现三位元婴期存在有任何伤痕,然而对金钟子颇为了解的俞之夫一眼看出三位元婴期存在的神识已经破碎如泥水,且他们的元婴因此受到牵连,化为虚无他收起缴获,弹出几点星火,将三具元婴期存在的遗体化为灰灰。

他并没有当场离开,而是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暹罗女偶,自个儿盘腿打坐,虽说这金钟子为合体期存在,然而却是魂魄附体而已,按照道理来说,无论修为还是功力,已经大打折扣,但是他已经凭神识攻击,只是在瞬间便将三位元婴期存在同时灭杀,其神识强大非同寻常,至少比俞之夫高出百倍、千倍不止,真正是杀人于无形,当然合体期存在与元婴期存在本来就是天地差别。

“小朋友,惊呆了吧?呵呵”见俞之夫仍是在惊魂未定之中,金钟子开口,道,“当初我处在你这个修为时,就曾凭此招灭杀至少十位元婴期存在。”

这时俞之夫才从震撼之中完全醒悟过来,舔了舔发苦的舌头道:“前辈对晚辈资质一清二楚,能活到今天已经是非常不容易,哪里还敢奢求前辈这般境界的手段?”

“拉倒吧,你的心思我还有不知道的?将我修行神识心得给你吧,省得你日夜惦记着,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不过我告诉你,我可能坚持活不了多长时间了,现在连说话都很吃力不要小看我刚才一击,几乎废去我数千年才积攒下来的精元”

俞之夫起身打躬施礼道:“多谢前辈,大概在千年左右,我会亲自到半岛之地,终是如你所愿!”

见金钟子再无言语,他上前将暹罗女偶的灵石重新填补后,便收在袖中,同时召回红毛狮王等灵宠。

第二百七十七章 九龙火罩

俞之夫躲在原地偏僻处打坐休息,一晃两天时间过去,竟然没有人发现他,更没有人打扰他,当他以为恢复到鼎盛时六、七成功力,便起身离开。

然而他并不知道,由于云梦庄有着压倒性优势,竟然在一天多一点时间内将整个流云山以及断云山占领,而北方圣辖下所有一线的修行者已经接令撤退到流云山向东万里之外的遏云山整备。

俞之夫才离开,便有打扫战场的人发现其踪影,一声唿哨,竟然有十多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与数百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蜂拥而至。他举目眺望,满眼均是云梦庄的人,心中暗叫不妙,于是反其道而行之,撒腿向流云山以西跑去。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身后追来的人竟然是越来越多,他本以为向西逃去,离开战场,遇敌会稀少,但是云梦庄后续的人以流云山为集结地正陆续赶来的路上,正巧堵截俞之夫的去路。所以才跑路一天时间,他身后竟然聚集有超过千人的修行者,一时之间围追堵截,使得他几乎在原地打转,令他颇为头痛。

他服用一把灵丹妙药后,见前面闻讯又来了一批堵截之敌,有八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另有近二百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于是他狠下心,道:与其像兔子似的满山被撵,还不如置死地而后生。

说到这里,他展袖一甩,一口金碗跌落出来,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那只金碗凭空飘摇,竟然升至百丈高的半空里,并且见风便长,其直径大概长至近十丈时,一团又一团焰火从倒扣的金碗之中跌落出来,仔细一看,只见倒扣的金碗之中有九条翻飞不已的龙正在张嘴吐火,其火初时并不大,但是才过去眨眼时间,这倒扣金碗之中的火势便如山喷泻而下,并形成一股巨大的虹吸之力,凡是金碗之下的修行者无一不被其火势吞没,转眼之间,便是化为灰灰。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前后也不过两息时间,迎面追来的八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与近二百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已经被灭杀得干干净净,连渣都没剩下。

俞之夫招手将金碗收在袖中,又将散落的各陨落修行者遗物收在自己的腰间,这一只金碗正是他从前从一元婴期存在手里生生抢来的,名曰九龙罩。他回头看了一眼追来之敌,发现他们个个呆若木鸡,显然被惊呆住了。

俞之夫服下一把灵丹妙药后,好整以暇地折了一方向,继续向流云山以西黑风海域内飞去,若是去北海飞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前面不知有多少云梦庄驻军呢,而且他一路逃来逃去,没有看见一位北方圣辖下,心里已经明白,北方圣辖下诸军团已经溃退。

他好歹在黑风海待了超过百年,又以待诏使身份南征北战,并混到赏金猎人身份,所以相对而言,他对黑风海颇为熟悉。

然而并不是事事如他所愿,他才逃出千丈之外,就被幡然醒悟过来的大批修行者围追上来,看来刚才九龙罩现身并未将他们震撼吓退,反倒是勾引他们贪婪之心,在场人人均是垂涎这九龙罩法宝级别之法器。

俞之夫舔了舔发苦舌头,又服下一把灵丹妙药,折身向另一未合拢方向逃去,随后三天,他先后祭出五次九龙罩,灭敌超过四十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与近千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虽说围追之人有增无减,但是他们却是远远追堵,并不敢靠近,而据说有元婴期存在闻讯正在飞越断云山,向此地赶过来,尤其九龙罩的上一任主子,亦是元婴期存在。

九龙罩适宜单攻或是群攻,但不适宜远距离攻击,于是他不得不将九龙罩收起来,如今逃又逃不出,杀又杀不尽……他一边奔逃一边另思量对策。

若是在元婴期存在赶来之前,还不能走远,他必是殒命在此,若是如此,还不如就此一搏,再图它策,思量之此,他主意已定。

围追堵截的人除了近百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另有超过一千以上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如此大规模的追杀一人,大概是前所未有的,也是闻所未闻的,俞之夫算是开了此例先河。待众人渐渐靠近,才发现俞之夫竟然盘腿坐在一石上,只见其双目微闭,似乎对眼前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正当众人疑惑是进还是退时,俞之夫拍了拍腰间的灵兽袋,两条金光从其灵兽袋中蹿出来,这两股金光合二为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股金线越来越粗,并进行化形成一条长约十丈、宽一丈的金色云状带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最近的修行者,凡是这金色云状带子所过之处,无论是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还是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无一活命可能,并且纷纷化为乌有,在场超过千人以上修为的修行者,竟然在十息时间内无一幸免全部化为乌有。

俞之夫全身冷汗淋漓,苦笑着,将十万金蜂玉蜂召回,并祭出暹罗女偶,令其打扫战场。

盏茶时间后,俞之夫换下标志北方圣辖下的装束,随便找了一件云梦庄人的装束打扮,踉踉跄跄地双手抱着剧痛欲裂的脑袋向摆布在断云山一山坳出走去。

由于他为云梦庄人的打扮,又是有意避开满山搜索人群,所以在三个时辰后,他终于找到事先摆布的地网法阵,略是检查,并未有发现其有任何破坏之处,倒是周围有不少残尸断骨,他令暹罗女偶收拾,并进一步伪装,随后他便栽入地网法阵之中。

三天后,尽管他仍是在半昏迷之中,但是他还是感觉附近有强大灵压一遍又一遍扫过来,他尽可能地压抑自身灵气逸出……转眼之间,十二年时间已经过去,事实上他仅花费三个月时间便已恢复鼎盛时期,但是在不远处竟然有云梦庄驻军,而且有元婴期存在主阵,所以他一直不敢现身露面。后来干脆在地网法阵的下面掘了一个临时洞府,一边打坐修行,研读金钟子给他的修习神识心得笔记。

原本想待到身体一旦恢复,便想方设法逃离此地,但是他之所以逗留原地,另有一重要原因,因为他发现收在灵兽袋中的十万金蜂、玉蜂蠢蠢欲动,并渐渐有不受控制趋势,这才使得他当机立断,就地掘洞,炼制出超过两千杆阵旗,全部用在巩固、维护放养金蜂、玉蜂的两座超大的洞室。

按照以往经验,尽管他极力抑制拖延金蜂、玉蜂的发情期,并且将它们雌雄分养,但是这个发情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到来,令其百般苦恼,他费尽心机、花费无数代价,尤其灵石消耗更是在百万亿以上,以致他频繁兜售其历年储藏之物,才使得这金蜂、玉蜂比从前所见金蜂玉蜂更是健壮凶猛……若是一旦任其交配,产卵后,这些金蜂玉蜂与从前一样,相继必死无疑——他没有应付这场面的办法,只得各自放养,密切观察,几乎一刻也不敢离开左右俩洞室观察口所在。

这一日,他见玉蜂洞室内一墙角处两只玉蜂捉对厮杀,原本以为它们是在嬉闹,这一现象从前经常发生,但是他很快就知道自己看错了,这两只玉蜂相互撕咬似乎不死不休,虽然它们均是比金铁还强硬的身体,但是经不住同样比金铁还强硬的獠牙撕咬,不住地有残肢断腿被对方吞噬,三天过后,玉蜂洞室内的玉蜂竟然渐渐响应这种打斗厮杀,纷纷捉对厮杀,十天后,玉蜂洞室内所有玉蜂捉对厮杀起来,一时之间洞室之中如乱战杀场,每一只玉蜂均是使出浑身解数,恨不得将对方吞噬得干干净净,唯一之处,它们只是捉对厮杀,并没有群殴,也不相互帮忙,从打斗开始便是一对一。

这边玉蜂洞室内打斗还没分出胜负,另一边金蜂洞室内亦是开始捉对厮杀,纷纷打斗起来。

李小月也不知如何处理,李媛儿只是抓耳挠腮,俞之夫黑面铁青、双目通红……根本不能奈何。

八个月后,经过漫长厮杀搏斗,当初最先开始捉对厮杀的两只玉蜂胜负已见分晓,胜者已将负者撕成零碎生吞活吃了,俞之夫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根本无奈,接着其余玉蜂胜负纷纷见晓,金蜂胜负亦是纷纷见晓,凡是负者无一不被胜者吞噬。

俞之夫引以为一大杀着的十万金蜂玉蜂,在不到一年时间内锐减至半,令其心痛不已,剩下的金蜂玉蜂随即相继进入不吃不喝不动眠期,俞之夫逐一检查后,又逐一重新种植神识,因为这些金蜂玉蜂经常进入眠期,时间或长或短,若是无必要,俞之夫并不会唤醒它们,因为它们进入眠期后,吸收灵力较平常更是快上倍许不止,因此俞之夫让暹罗女偶照应金蜂玉蜂,几乎不间断地将灵石、妖核等化为齑粉,以供应金蜂、玉蜂大量灵力。

第二百七十八章 九龙吟啸

直到十年后,这些金蜂玉蜂才渐渐苏醒过来,并且开始相继振翅而飞,这时俞之夫才注意到这些振翅而飞的金蜂、玉蜂的左右腋下各多了一张翅膀,随着时间的推移,又过去一年,几乎飞起来的金蜂、玉蜂均是多了一对翅膀,显然这是金蜂、玉蜂已经成功进阶,俞之夫不知如何称呼,李小月称之为二翅蜂王,仍是原来称呼,即金蜂、玉蜂。

而那些还有不少没有飞起来的金蜂、玉蜂相继而亡,所占比例约占总数的两成,如今剩下二万二翅金蜂、二万二翅玉蜂,但比从前更是暴戾、凶残、攻击力倍增。那些死去的金蜂、玉蜂尸骸被俞之夫收拢来,成为李媛儿的瓜子小点心,也不担心崩坏她的牙。

因为地洞相对而言狭所以俞之夫无法大规模演练,只得将其收在灵兽袋之中约束。

这一日,待到一切收拾妥当,俞之夫令李小月等回葫芦洞天,这时他才打开灵眼扫视,附近有云梦庄驻军,有无数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也有大量的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更有五位元婴期存在,对于这些情况,他早已摸得透透的,今日之所以打开灵眼扫视,只是想验证一下,以最终确定逃跑路线,虽然他现在处在灯下黑,但是终究有一天会被发现其存在,一旦被再次包围,恐怕难逃升天。

然而俞之夫才将灵眼扫视驻军一角,正好发现有一元婴期存在朝他这里看来,他身子一怔,随即发现不妙,连摆布的地网法阵的阵旗也不收拾,以最快的速度拔腿就走。

果然在俞之夫起身离地时,那驻军大营一阵沸腾,包括元婴期存在,几乎所有修行者向俞之夫所在方向冲过来。

俞之夫大骇,他没想到云梦庄的驻军有相当行之有效的警报系统,且行动如此迅疾见黑压压逼过来的近两千修行者,尤其有三位元婴期存在在场,俞之夫冷汗淋漓、嘴唇发苦,面如纸白,在所有逃跑方向被堵死后,他终于被逼停下来。

从人群中走出三位元婴期存在,其中一人冷面看着俞之夫,道:“果然如从前所推测,你就是北方圣的探子,潜伏我黑风海超过百年之久的俞之夫,并窃取我云梦庄赏金猎人称号,有多方面的佐证证明你就是拥有九龙令之人”

俞之夫环顾四周,舔了舔发苦的舌头,见四周围堵他的人有一千七百三十六位,若是不亮出九龙枪,恐怕无任何逃生可能,想到这里,他反倒是长舒一口气,抖落着袖子,一杆盘龙乌铁迷你枪从其袖中露出来,并且见风便长,当长至三丈又三尺时才停下来,他抱着儿臂粗的九龙枪,向其中打了一道真气,顿时九龙吟啸,一时之间声震九霄,九龙枪身周云霞弥漫,其爆发出的灵力,即使对面元婴期存在,亦感到这股灵压逼迫得不可抗拒。

俞之夫顿了顿,冷笑道:“九龙令在此,你们谁有胆敢上来取去?”

此言一出,无论是是元婴期存在还是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均是被震慑得一时间哑口无言,而那些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干脆悄悄后退。

见众人不言语,他喝令道:“李小月、李媛儿,此时不出,等待何时?”

话音一落,一天下无双至美女子款款现身在俞之夫左侧,另一尖嘴毛脸如猿的女子抓耳挠腮地腾身在其右侧,由于凭空冒出两位同样是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令在场之人又是为之一怔。

李小月皱眉道:“老大,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么?”

俞之夫点头道:“虽然我们几次尝试合体已是不可能,但是将精、气、神、真元合三为一还是可以的,也只有这样做,我们才能逃过此劫。”

“九龙枪为顶阶仙器,我担心凭我们实力,催发其最大杀伤力后,反遭其法力反噬,以致我们一损俱损,再无半点希望可能。”

“凡事若不是试一试谁知道呢?”说到这里,他嘴中念念有词,喝道,“敕令!”

顿时三人身影同时晃动,俞之夫在前,李小月在其身后偏左侧,李媛儿在其身后偏右侧,三人三头现出,又是六臂张舞,因为正在移动之中,根本无法辨认出哪一具是俞之夫真身,哪一具是李小月真身,哪一具是李媛儿真身,但其势颇为惊人,尤其逸发出来的灵力,不啻于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存在。

在场人更是为之震惊,尤其见多识广的三位元婴期存在,即使他们这般存在也不知其中奥妙,但知此境况肯定不妙,此时正是敌锋芒之时,几乎是下意识地扯开嗓子喝道:“散开走”

三位元婴期存在如兔子一般拔腿就走。

俞之夫冷笑一声,道:“此时才想跑,不是迟了么?”

说完他手中的九龙枪脱手而出,又是见风便长,眨眼之间又长近三十丈,合抱粗,乌铁如漆的枪杆上九条游龙好像被剥脱下来似的,围绕枪杆翻腾不止,随着九龙吟啸,枪尖处裹起一团又一团漩涡,随枪身向前疾速飞去。

凡是九龙枪过处,无论是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还是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即使逃出不远的元婴期存在,亦被漩涡裹挟其中,眨眼之间便被漩涡粉碎化为灰灰。

若是细心之人,便是仔细数一数,共有九团漩涡,每团漩涡或大或并不一定,大者其直径有七、八丈,甚至十七、八丈,小者其直径如拳,但是每个漩涡均是如高速旋转的锋刃,凡是漩涡过处,万物均是化为齑粉,即使元婴期存在也不例外。

前后不过三、五息时间,在场共一千七百三十六位修行者,无一逃出此死劫,其性命均被九龙枪收割,一时之间,满天漂浮各种法器、储物袋等陨落者遗物,却是空无一人,万籁俱寂。

俞之夫黑漆面色已是苍白无血,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两腿哆嗦得几乎站立不住,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忍不住,接连吐出数口污血,李小月与李媛儿亦不例外。他令李小月、李媛儿速回葫芦洞天之中,他自个儿跌坐尘埃之中,服用一把灵丹妙药,同时甩袖祭出暹罗女偶,令其收拾战场。

大约三天后,俞之夫才从恍惚中醒过来,勉强站起来,才发现这时他的修为竟然跌至结丹初期,苦笑一声后,他召唤出丹顶紫鸢,骑坐其背上,令其向东南方向飞去。

在俞之夫才走不久,有两位元婴期存在紧赶慢赶而至,见眼前空荡荡如死寂一般,仅是北风呼啸,而前面有无数营帐却是证明不久之前这里至少有千余修行者驻扎此地。

其中一元婴期存在叹道:“我们来迟了。”

另一元婴期存在摇头道:“我们来得刚刚好。”

“窦道兄,何出此言?”

“若是早一步到来,我们近两千年的修为同样了结此地。”

“哦,九龙令果然厉害?”

“据我所知,此物本是神界顶阶神器之一,后来不知是何缘故,失落此界,并且其修为跌落,即使如此,仍是顶阶仙器之一,在仙界尚是不容小觑,何况此人界?而我等仍是未脱人界血肉,如何能够与之抗衡?只有自寻死路而已”

“窦道兄如此一说,我倒是唐突了。只是此人不过结丹中期修为,不但携有九龙令,又有暹罗女偶,我等如何奈何得了他?何况这与我们的任务似乎并无干系?我们如何趟入这一趟浑水?”

“据顺风店暗探,有口风传出,此子或许与那人有关系”

那元婴期存在见窦姓修行者突然闭口无言,便知不妙。果然窦姓修行者拉住他的手,又道:“此子怀璧其罪,我等坐观便是,另有人来了,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走”

俞之夫化成孙化成模样,由于有九龙枪法力反噬,一路上恍恍惚惚地随丹顶紫鸢而走,此后颇为顺利,大约一个月后,终于来到北方海境内,他并没有去燕山,毕竟他与芮元子虽然名义上为师徒,其实也是记名而已,且认识时间不长,并无情分可言,所以他并不想投靠燕山鹰门为庇护。

此时他体力早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于是他收起丹顶紫鸢,只是陆陆续续御剑飞行而已,或是停息打坐,因为未有遇到灵脉充沛之地,所以他只是短暂停留后,继续前行。

两年后,他见前面有一片一望无际大陆,翻开海图,才知道这是北方海内地域范围排名前五的大陆,名曰漂移大陆,至于此大陆是否仍在漂移还是从前或是上古时期漂移,不可考。

进入陆地后,他才发现此大陆灵脉好不到哪里去,对于急欲恢复结丹中期修为的他来说,只能是杯水车薪而已,但是他不知前途如何,只得依靠服用灵丹妙药和妖核等恢复修为,好在他从前不止一次修为跌落经验,所以他虽有介怀,却是无可奈何。如今他流落此地,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甚至连御剑飞行也不敢贸然使出,以免引起他人注意,引起不必要的纠缠,徒增烦恼,毕竟此地为陆地,不知有多少修为高深之人藏龙卧虎其中。

第二百七十九章 落脚小阴山

孙化成翻阅地图得知,漂移大陆上有一座擎天山,其灵脉颇好,于是他为了赶脚程,他觅见附近有一户人家,费了好一阵口舌,那户人家也不肯卖,于是他施法将那户人家共七口人弄死后,将其家中唯一的一头跛脚青皮老牛牵出。他取一粒丹药送到牛嘴里,此蹇牛在以后的一月内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这一日,来到一山脚拐弯处,见到数十人正在厮杀成一团,孙化成走上前,发现眼前有数十人均是修行者,除了对阵双方领头的均是一筑基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其余均是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

孙化成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几具尸体,冷哼一声,道:“若是尔等还不退到一旁,杀无赦!”

其中一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见有人冲着他说这些不知死活的话,正在气头上的他,头也不抬,怒道:“哪个旮旯里钻出来没毛的东西,敢在爷爷我面前聒噪?”

孙化成眉头一皱,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一道血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向那破口大骂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飞去,那人瞬间便化为一团肉泥。

孙化成收回六支饮血剑,哼道:“还有谁敢挡我的道?”

刚才还是激烈打斗的两拨人这才注意到孙化成的存在,并发现其亦是修行者,而且修为深不可测,如落叶一般纷纷跪地,另一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道:“不知前辈由此经过,打扰前辈行程,晚辈韦一笑罪过。”

孙化成点头道:“还是你懂事儿。”

韦一笑闻言,如获赦令,又见孙化成似乎好说话,忙道:“若是前辈肯赏脸到我山门小憩,乃是我山门无上荣光。”

“哦,也罢,本尊姓孙,叫孙化成你在前面带路。”

韦一笑屁颠屁颠地前面带路,孙化成骑着蹇牛紧随其后,那些刚才还在打打杀杀的一群人,也没有散去,远远跟在后面。

孙化成疑问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韦一笑尴尬一笑,道:“刚才得罪前辈的是我师兄,我师兄为争门派掌门,所以率其门人与我争斗,如今他已经死去,万事皆了,那些门人不敢走去,只得随我回山,听候处置。”

“哦,原来你是掌门?”

“正是晚辈,师尊坐化前传位于我,师兄不满,在其坐化后,屡次挑衅与我,不得已今日在山下决战,不曾想挡了前辈的道儿。”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绕了几道弯,来到一山道前,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想到映入眼前的竟然是钟灵毓秀的小石山,约百丈高,方圆五里左右,山中林木葱葱郁郁,颇为繁盛,而令孙化成大喜过望的是,此地竟然有一条细细灵脉经过,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离开蹇牛背上,塞入一粒丹药青皮牛嘴中,待其嚼服后,探手一指,这蹇牛竟然是化为一张巴掌大小的薄纸片而,被其折叠后收在袖中。

凭这一手,便将韦一笑等人吓得目瞪口呆。

此山名为小阴山,大约数万前有一元婴后期大圆满境界存在曾在此逗留百年之久,收了几个资质并不出众的弟子供其驱使,待到那修行者走后,其众弟子便留在此地,并建立一门派,取一不伦不类的名字曰,后来渐渐改名为鹰门,因为毕竟是小门小派,后来正式改名为小鹰门。

徒步上山后,因为天色已晚,孙化成被安置在一后山洞窟之中,初时孙化成以为韦一笑不敬,正欲发怒,韦一笑忙道:“此地为历代祖师所居之地,据说此地灵气充裕,尤其每月满月之日午夜时分更甚,其中妙处只是听闻,并未来得及亲身体会,因此安排孙前辈此地落脚打坐。”

因为洞窟狭孙化成不想破坏原貌,便在洞窟外摆布数座地网,几乎将整座后山覆盖,随后安置灵泉,并令丹顶紫鸢随身服侍,这才安心打坐。

随后一连数日,孙化成一直盘踞在洞窟之中打坐,自觉修为与日俱增,按照目前进展,大约只需二十年时间,便可以重新冲击结丹初期瓶颈恢复结丹中期修为,只是并未遭遇韦一笑所说妙处,大约还未到月满之时吧。

这一日,孙化成睁眼后,才发现韦一笑等人似乎从来没有前来问安,心存疑问,便打开灵眼向前山扫了一眼,果然发现其中原因。

于是他起身收起灵泉与丹顶紫鸢,一步一摇向前山走去,只见韦一笑率数十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与三位筑基初期修为的修行者和近百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对峙。

他对边上的一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招手,那人忙跑过来,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在孙化成上山时,见过其面,自然认得他,忙磕头,道:“孙前辈,来人是一千里外的一个叫狡兔门的门派中人,他们说我门派的名字冲撞他们的门派名字,近百年来尽是晦气,逼迫我们改名,要求我们小鹰门的人并入其门中,为其分舵。先前他们获悉我门中内斗,以为有机可乘,便率人马前来趁火打劫,我掌门人一人独自支撑,直到现在已经打过几场,并未落败,但狡兔门的人也没有退去,好像他们似乎在等援兵”

“哦,你且去吧,我自有道理。”说完,他又回到后山洞窟之中。

三日后,闻听前山有骚动之声,孙化成起身前去,果然发现狡兔门中来了两位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而韦一笑正倒在血泊之中,俞之夫上前向其口中丢了一粒丹药,道:“稍事休息便可痊愈。”

待到韦一笑安置妥当,他才转身对那两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道:“若是想狡兔门不被灭门,让你门中所有能喘气的人一路磕头而来赔罪”

其中一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眄眼看了一下孙化成,冷笑道:“不过是结丹初期修为而已,敢叫我门中长老亲来?还一路磕头?前辈,你的口气未免大了一点吧?”

孙化成皱眉道:“只是想让你一个后辈传个话,何时轮到你说话?既然你说了不该你说的话,大约你也不会传话了”

说到这里,孙化成弹指,一团星火径直向那人飞去,刚才还是生龙活虎之人,不过眨眼之间,连呼叫之声也没有发出来,便化为灰灰。

狡兔门的人见之,顿时大骇,虽然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在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面前不堪一击,但也不会在对方谈笑间化为灰飞烟灭,如此手段,即使门中几位长老恐怕亦难以做到,何况化为灰灰之人是其狡兔门中身经百战、最为杰出之人。

孙化成见呆若木鸡的狡兔门门人,喝道:“还不滚么?”

众人闻听,顿如醍醐灌顶,撒丫子连滚带爬下山去。

当晚,已经痊愈的韦一笑一步一磕头来到后山孙化成所在,虔诚之中带有惶恐,道:“孙前辈,晚辈韦一笑叩见。”

“嗯,你有何话当面说来,不必拘谨。”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哦,此事举手之劳,不必再提,若是无事,你自去吧。”

韦一笑犹豫一下,并未离开,而是又向前爬近一步,磕头,道:“前辈,我们这次惊动狡兔门长老,我小鹰门灭门之祸不远,所以我打算连夜带众弟子逃去他乡,晚辈叩请前辈暂避一时,不与其争一时之气、较一时长短。”

俞之夫冷笑一声,道:“本尊还未体会到此地妙处,断然不会就此离开。若是你想离开,本尊也不勉强你,留几个胆大心细的弟子在山中扫尘吧。”

第二日,孙化成去前山逛了一遍,韦一笑果然率众连夜逃去,整座山中仅留有三名杂役,连一个练气期修为的弟子也没有,其中两人正在打扫,另一人须发皆是花白,貌似老迈,正在一花坛前盘腿打坐,见他前来,忙跌落尘埃,跪道:“奴才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孙化成跃上花坛,盘腿而坐,对那老迈之人道:“报上你的名字?”

那老者微微颤颤地道:“晚辈姓李,叫李穷。”

“哦,看来我们必是有一场缘分。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投本尊门下为弟子?”

李穷闻言一怔,遂连连磕头道:“弟子愿意,弟子愿意,弟子愿意!”

孙化成笑道:“这里有三粒丹药,你顿服后,半年之内可以不吃不喝也是饿不死你的。你且跪着吧,什么时候我找你时,你再起来。”

说完,他招手对另外两个杂役,对他们道,“你们仔细打扫,不许偷懒,这里有两瓶丹药,你们每人取一瓶,十日一丸,至于你们日后造化如何与本尊无干。”

俩杂役惶恐之中连连磕头拜退。

孙化成向远处看了一眼,摇摇晃晃下山,才到山脚山门所在,就见前面黑压压地涌来一群人,他一屁股斜坐在进山石阶上,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们不听我所言,可是要灭门的。”

第二百八十章 收服狡兔门

三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从众修行者中走出来,领头的是一位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他铁青着脸道:“你就是杀我弟子的修行者?”

“不知道你是哪位?你口中被杀之人又是谁?我杀人如麻,若是个个都记名字,我脑袋可是要大许多的。你也不要告诉我名字,对于我来说,死人的名字没用。”

那人咆哮道:“今日不踏平这小阴山,我贺蓝平誓不为人!”

说完,他后退一步,甩袖掉出一根浮尘,向孙化成面门横扫过来。

孙化成一见那浮尘,竟然是五花斑斓,而且是高阶低级灵宝,笑道:“我搜集无数灵器,像浮尘式样的法器也有不少,倒是没见过五花斑斓的,倒也有趣,正好我另有所用。”

他身影一晃,便不见其踪影,待到他现身时,亦是六臂重影,生生地从贺蓝平手中将五花浮尘抢到自己的手中,一道神识打在五花浮尘上,不过瞬间,便将它原先主人近千年焙炼的神识标志抹去得干干净净。

孙化成举手投足之间便将高出他两阶修为的修行者本命法器夺去,而且当场抹去其印记,在场所有人均是惊骇不已。由于本命法器中所寄神识被破,贺蓝平当初张嘴吐出一口污血,指着孙化成的手颤颤地道:“你是元婴期存在?”

俞之夫笑道:“这个倒真的不是——不过玩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这是真的——”

说话的同时,他的身影一晃,再次不见其踪影,待到他现身时,仍是回到原地,手中血红一阵嗡鸣不已,而原本站在他面前的包括贺蓝平在内三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已是被剁成一滩又一滩肉糜,前后不过才过去十息时间而已,那三位殒命的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根本没有来得及作任何反抗。

孙化成弹指发出三点星火,面前三团血肉顿时化为灰灰。同时他抬手指天,嘴中念念有词,本是晴空万里,经他手指一点,半空里顿时卷起阵阵黑云,几乎是眨眼时间,已是阴云密布,雷声滚滚,银蛇乱窜……整个天空儿暗黑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他嘴角一抽,喝道:“敕令!”

半空里顿时落下无数儿臂粗的雷电,或是滚下小儿头颅大小的雷珠,轰隆隆雷柱撕裂声以及雷珠爆炸声将小阴山附近震得地动山摇,犹如将大地反扣过来。

狡兔门超过一百名弟子根本无路可逃,虽是四散开去,却是逃不脱雷电轰击,前后加起来不过七、八息时间,无一例外均是当场殒命。孙化成将所有储物袋等物收在自己腰间,也不收拾战场,任其断胳膊少腿、焦酥烂熟、尸横遍野,自个儿回后山洞窟之中。

这一日,正是月圆之时,孙化稍作准备,沐浴焚香后,便盘腿坐在洞窟之中一动不动。

洞窟洞口为短喇叭开口,不遮风霜,也不遮日晒雨淋,此时皓月当空,孙化成整个人儿如沐浴在月华之中,由于此地本是有灵脉,又有灵泉和丹顶紫鸢,故而俞之夫所受灵气比寻常所在丰沛多得多,足够他修行所需。

大约午夜时分,山风呼啸,清冷露水将附近湿得透透的,俞之夫略是沉吟,扫袖隐去地网法阵保护。又过去一炷香时间,俞之夫只觉得方圆千里之内的月华渐渐向他所在洞窟收拢、浓缩,并且聚集其周身范围内——他叹道,果然玄妙。大约一个时辰后,他果然体会到月华之中精纯无比的灵气、灵力,他将自个儿所有四肢百骸、所有毛孔放松舒展,并进入冥思状态,任月华灵气进入经脉之中,经脉里微微****舒服……大约过去一炷香时间,这种感觉才渐渐消褪。

孙化成内视丹田经脉,发现其并无变化,修为亦没有明显增加,倒是觉得其神识略是凭空增强微许,这一发现,令他欣喜异常,毕竟他现在最是需要急需增长的便是神识、神识之力。继续打坐二十天后,他才睁眼走出洞窟。

信步来到前山,见到花坛前有一人影伏身而跪,他以手加额,苦笑道:“倒是将他忘了。”

于是走到李穷面前,道:“你且继续跪着,本尊另有要事处置……”

孙化成来到山脚山门所在,正好有七、八十人一路跪拜而来,挤在已经渐渐**的尸块之中。见其到来,更是磕头如捣蒜,领头的是一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忙道:“狡兔门现有八十三位修行者全部在此,宁愿从此归顺小鹰门。”

他指着已是**的尸块零碎,点头道:“若是他们早一点醒悟,也不至于如今下场,如今你们已经幡然醒悟,我倒是不好处罚你们。我生**好收藏,将你们门中所藏之物悉数搬运此地任我挑拣便是。”

伏跪山门前众人顿时如释重负一般磕头如捣蒜。孙化成摆手道:“你们起来吧,我不习惯这样与你们说话。”

待到众人仍是席地而坐,孙化成才指着人群中唯一的一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道:“这位道友贵姓?”

“在下姓彭,叫彭扬,请前辈教诲——”

孙化成皱眉,道:“彭道友,我与你同阶修为,平辈论交,不必我再累述。你挑十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留在此地为我巡山护林,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其余人等回去搬运藏品,再等我发落。”

交待一番后,他自个儿独自回洞窟之中继续打坐。

又是一个满月之夜,孙化成再次经验月华灵气、灵力灌输,虽然修为并未因此进步,但是神识、神识之力颇有显著进展。

这一日,他正在打坐,一阵惶惶脚步渐渐靠近,他睁眼起身离开洞窟循脚步声走去。

只见来人是一杂役,他问道:“何事如此仓皇?”

“山下彭前辈托奴才传话,有紧急事情当面禀报,或请前辈移步下山,或请彭前辈上山?”

孙化成面色一沉,道:“此事我自有主张,只是你一个小小杂役而已,焉敢自称我奴才?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且滚一旁,下不为例,后山之地,禁止尔等踏入半步。”

来到山脚山门所在,只见彭杨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山门团团乱转,他一步一摇地走近,笑道:“彭道友,难道天要塌下来了,竟是如此慌张?”

“孙道兄,请恕门下之罪,据门下回报,运送至此的藏宝在昨日竟然被他人截去——”

“哦,可知是何人所为?”

“应该是骆姓三兄弟所为,他们三兄弟均是结丹后期修为,手下另有七、八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充作爪牙,并有数百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安排各处作为哨探,凡是漂移大陆上有一些风吹草动,均是逃不过他们的耳目,在我漂浮大陆以劫掠、敲诈为业,向来臭名昭著,但是因为其势大,又无奈何之……”

孙化成闻言,略是沉思,道:“此事且就此罢了,你依旧带人在此巡山护林,其余人等回狡兔门,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彭杨面色一暗,却是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喏一声,退下去。孙化成留在石阶上打坐一会儿,听听空山鸟语后,便回后山洞窟之中。

转眼之间,三个月过去,俞之夫正在打坐,忽见西南方向约百里外经过一群人,于是他腾身御剑追去。不过盏茶时间,孙化成便拦在那一群人面前,呵呵笑道:“诸位道友既然经过我小阴山,为何不下来做客休息呢?”

领头的是一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他颇为郁闷地道:“你认识我么?我好像与你不熟悉吧?”

孙化成沉下脸,道:“请你们来我小阴山作客,是给你们面子,难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领头的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忍不住笑道:“你可知我们是谁?”

“你们是骆姓三兄弟手下?”

“你倒是有点眼力劲儿——小阴山,我们正欲去拜访,你大概就是那个新来几个月的孙道友吧?听说你很厉害,凭你一人实力轻易就将狡兔门吞并,且让骄横一时的彭杨为你巡山护林——既然你请我们去小阴山作客,难道不怕引狼入室?”

“呵呵,我小阴山地盘虽是狭小,却是还缺巡山护林之人,只是你们还不够资格——”说到这里,孙化成面色一沉,道,“我都费了这些口沫,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废去你们的修为?”

那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闻言一愣,手一挥,身后两名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便张牙舞爪地扑向孙化成。

孙化成急退十丈,道:“既然要我亲自动手,你们可是连回去报丧的人都没有了,倒是可惜。”说完,连连甩袖摆布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将对方三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以及二十多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全部罩在其中,只见一阵阴云翻滚,七十二只元神裹挟着一团阴云,争先恐后地对面扑过去,只听得幡阵之中哀嚎不止,才过去五、六息时间而已,便是销声匿迹,恢复一片平静,所在地方连血渍肉末骨渣都不剩下一点儿。他招手将浮在空中的储物袋等物收在腰间,便冷笑而去。

第二百八十一章 收徒李穷

这一日,孙化成正在打坐,外面忽然下起蒙蒙细雨,一阵清冽之风吹过,颇为惬意,他伸了伸懒腰,张目四望,随后他信步来到后山一悬崖处鹰嘴似的凸岩上,冒雨打坐。

大约坐了几个时辰,雨越下越大,竟是雷声大作,下起倾盆大雨,见对面千丈之外有一瀑布形成,便横越过去,在激流瀑布中戏弄一番后,才无意之中见对面他所在鹰嘴似的凸岩下似乎有一打磨的石碑,于是蹿过去,拨开山藤青苔,果然见到一块尺高的石碑,此石碑并不是远处石块打磨而成,而是它处石块硬是嵌在其中形成,当他见到此石碑内容时,身子一怔,天下说大很大、说小很只见石碑上竟然凹刻有“任逍遥”三字,其余并无一字。任逍遥三字,他自然十分清楚,他在中原九州时,凌云山太虚门创派祖师之一,而且他的逍遥剑阵亦是出自这位任逍遥的无敌剑阵想到这里,孙化成竟然是两泪纵横伴雨水而下。

盘踞碑石整整一天一夜,雨仍是下着,孙化成正欲离开,突然他打开灵眼扫了一眼石碑,便知其中奥妙,于是他一掌拍下去,只见此石碑顿时化为齑粉,而四周石壁却是安然无恙,他从齑粉之中掏出一只封贴的玉函,揭开灵符和剔去禁制后,发现其中三块玉简,他取出玉简,透过神识查看,发现这三块玉简竟然是无敌剑阵改良最后定型版本,分别为三种剑阵阵诀,或许无巧不成书,统一定名为逍遥剑阵,又名大千剑阵,顾名思义,剑阵发挥至极限,可以化为千千万法阵,任意玄变,这三种剑阵分别是三十六剑剑阵,七十二剑剑阵,一百零八剑剑阵,其中一百零八剑剑阵似乎并未改良至完善。

回到洞窟之中,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研读这三种剑阵,可惜他连最低一套三十六剑剑阵所需的三十六支剑都无法凑齐,犹如他进宝山后发现宝物如山,啃又啃不了,搬又搬不动,只得空手而回。

正在烦闷时,听到前山脚下一阵喧闹声,他身形一晃,便来到前山山脚山门所在,只见彭杨已经倒在一旁石阶上,另有十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退缩在彭杨身周。

对面有五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以及二百多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见孙虎成出现,这些人下意识地后退数十步,留下一空地儿。孙化成并未理睬他们,而是回到彭杨身边,扔给他一瓶丹药,道:“此丹药为疗伤圣药之一,你且服下三粒,大约半个时辰便可恢复七七八八,此后三日一粒,对你修为进展亦是大有裨益,留有少许数粒丹药,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遂令彭杨门下将其抬上山中大殿修养疗伤。

这时才转身对来者道:“如果我所猜不错,你们就是那骆家三兄弟的爪牙?”

“既然知道我等名头,还不低声下气跪拜?我且问你,一月前,我骆家之人经过此地后,莫名失踪,是尔等暗下毒手?”其中一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应该是领头的,他冷哼哼地道,“你最好如实交待,若是敢说半字谎言,必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孙化成正在不耐烦,他皱眉道:“除了骆家三兄弟,凡是结丹期修为的爪牙应该全到了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难道凭你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敢与我五位结丹期修为拼斗?说白了,我想取你一条胳膊,你就得给我乖乖卸下一胳膊”

孙化成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多说无益”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腰间的数只灵兽袋,道,“虽无大餐,小点心也是不错的。”

话音才落,红毛狮王等四灵宠腾空而起,向四方奔去,显然想合包在场所有修行者。对面领头的修行者见之,初始一怔,遂笑道:“不过几只灵宠而已,最高境界才是结丹中期,我一人足以对付它们三个?”

孙化成亦是笑道:“若是换作别的灵宠,你所言非虚,然而它们却是身经百战,即使一对一,你也是有败无胜。”

他甩了甩长袖,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被其祭在半空里,将在场所有修行者笼罩其中,冷笑道:“知道你们需要换口味,如今分你们一些新鲜血食吧,大约雨露均占就是这个道理。”

对方修行者没想到孙化成手段层出不穷,而且颇为古怪,心中便是打鼓,但见己方有五位结丹期修为修行者,手段亦是不一般,面对对方一人,如何提一个怕字?所以他们均是壮胆祭出种种法器、施展各种法术。

孙化成好整以暇地盘腿坐在一石阶上,见对面已经阴云滚滚,七十二元神个个大展淫威,一时间幡阵内血肉横飞、哀嚎遍地。

大约盏茶时间过后,他召回灵宠,收起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以及各种战利品,颇为满意地道:“经过流云山一役,果然长进不少。”

遂在石阶上继续盘腿打坐,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孙化成头也不回地道:“看来彭道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多谢孙道兄赐药,刚才吐了两口污血后,竟然安然无恙,似乎比从前状态还要好上不少,见对方势大,所以不敢耽搁片刻,便前来支援些许力量。”

“哦,若是如此,你继续巡山吧。”

彭杨四处张望,颇为郁闷地道:“那些人呢?”

“哦,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他们已经被我三言两语打发回老家了。”

彭杨将信将疑地带着门下共十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下山继续巡视。

孙化成又在原地打坐三日,这才起身上山。见到大殿前的花坛旁仍是跪伏一须发皆是花白的枯瘦老头,于是走到花坛前,跨步跃上两尺高的坛上,对枯瘦老头道:“李穷,这里有一粒丹药,你且服下,待你周身血气经脉通畅后,我再与你说话。”

此须发皆是花白的枯瘦老头正是半年前开始伏跪至现在的李穷,因为他不是修行者,全凭当初孙化成赐他丹药才不吃不喝存活至今,若是换了别人,不知死过多少次了,由于长时间的跪着,他周身血脉瘀滞、经脉不畅,甚至也有残废可能,所以一时之间很难坐起或行走。

服用一粒丹药后,大约一炷香时间后,李穷才能渐渐活动身体,孙化成笑道:“李穷,若是你还想跪,你就继续跪,若是你不想跪,现在就可以爬起来走人。”

李穷正欲起身,闻言,忙整理身子重新伏拜跪地,诚惶诚恐地道:“弟子情愿跪着。”

孙化成呵呵笑道:“若是寻常眼光,你与寻常人无异,即使打开灵眼,亦不能发现你异于常人之处,何况你已经进入迟暮之年,垂垂老矣,早已过了修行练气的最佳时机,但是你幸而遇到本尊,先前本尊曾无意之中开慧眼,发现你根骨异常,乃是天赋异禀之人,且有天、地、火三灵根,天下有三灵根者,大约仅你一人而已,若非我慧眼,恐怕你这一颗天底下最为耀眼的珍珠亦得蒙尘并化为尘归尘土归土。如今你已经顺利经受我第一关考验,当然也是唯一一关考验,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的徒弟”

说到这里,孙化成咽了一口吐沫,强调道,“你是我正式的徒弟,而不是挂名、记名徒弟到目前为止,我已收徒三、两个,但是我最为看重的是你,将来你或许是我徒弟之中的排名第一的大徒弟,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厚望至于拜师仪式,将来看我心情再说。”

李穷连连磕头道:“多谢师尊栽培。”

接下来三、五日,孙化成难得有耐心地解说修行要诀,并给他大量的灵丹妙药、灵符,以及数件灵器和一柄才抢来的高阶低级灵宝五花浮尘,甚至赠予他自己也舍不得用的一、两件宝符,

李穷一跪半年之久,凭其坚韧恒心,又有异常天赋,再加上孙化成大量灵丹妙药以及亲自指点,虽说已经错过最佳修行年龄,但凭孙化成手段,其修为照样突飞猛进,令其师尊孙化成亦是羡慕不已。

三个月后,孙化成略是收拾,来到山脚山门所在,正好彭杨经过,于是叫住他,道:“我准备出去一趟,快则十天,最迟不超过一月,你仔细看护小阴山,不得有任何差池,否则拿你是问。”

见彭杨唯唯诺诺离去,孙化成满意点头,取出被折叠起来的青牛,扔在空中,这青牛见风便长,恢复其原型后,孙化成在其口中送入一粒丹药后,便跃上其背,只听得青牛长哞一声,疾驰而去,其速度不比寻常快马慢。

一路上跋山涉水,日夜不停,经过孙化成喂哺几次丹药后,如今日行三千里竟然不在话下。

这一日,孙化成手搭凉棚,眺望远山,笑道:“看来这一趟终究是免不了一场厮杀。”

第二百八十二章 骆家灭门

孙化成说到这里,收起青牛,依旧折叠藏在袖中,徒步上山。大约经过一日行程,来到一处洞口,洞顶书有:盗来洞。

他自忖笑道:“这骆家三兄弟倒是张狂,一点也不知道避讳,大约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见到洞门外的石坪上有十七、八人正在操练,于是上前,道:“不知道哪位道友帮我传个姓给骆家三兄弟,就说小阴山小鹰门的孙化成前来拜山。”

那十七、八人有半数是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另半数是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早已见到孙化成鬼鬼祟祟地在洞口附近张望,也看出其不过是结丹初期修为而已,其中一人笑道:“前辈,我们家三大王正忙呢?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接见的。”

孙化成长叹一声,道:“你可能没听清楚,我是小阴山小鹰门的,这次特意前来,就是灭你们的——你们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他张嘴吐出六支饮血剑,并召唤出红毛狮王等四只灵宠,不过三、五息时间,那十七、八为修行者便化为乌有,连骨渣都不剩下一点儿。

来到山洞口,见一石门紧闭,并且有法阵禁制保护,孙化成观察了一会儿,又是略是沉思,在石门前摆布数座地网法阵,遂取一叠子灵符,分放五个方位,随后退开十丈,嘴中念念有词,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石门顿时在巨响中化为齑粉。待到尘埃散去,他冲着洞内朗声叫道:“名震一时的骆家三兄弟原来是缩头乌龟吗?”

话音才落,洞内走出三人,果然是一直闭关的骆家三兄弟,他们是一母三胞胎所生,天生通灵,三人几乎一体,如今均是结丹后期修为,即使元婴初期存在,遇到他们亦要忌惮几分,不会轻易惹上他们。

他们早已得知小鹰门孙化成之事,但是因为闭关处在紧要时,所以他们并没有急着出洞报复,而且已知孙化成厉害,令其手下四处寻求援手,只是这骆家三兄弟向来臭名昭彰、人缘不好,到如今也没有一个援手前来助拳。

骆家老大冷哼一声,道:“俗话说,闻名不如见面,原来小鹰门的孙道友只是一结丹初期修为而已,我还以为有多大修为呢?”

孙化成负手而立,道:“听说你们骆家三兄弟这数百年来打劫不少好东西,正好我也是打劫为生,你们不是没听说过黑吃黑的事吧,嘿嘿——但见这么长时间过去,你们左右不孝敬送到我小鹰门,我只得辛苦一趟,自己厚着脸皮跑来取了——你们是识相点拱手相让,还是让我将你们三兄弟灭杀后进洞搜索?

骆家老三忍耐不住,道:“姓孙的,本来留你多活几日,如今见你猖狂,却是容你不得。”

说完,他便祭出一把银亮的飞剑,裹挟着一股强大灵力逼迫过来。

孙化成大叫一声,道:“来得好!”身形一晃,现出六臂重影,硬是将骆家老三祭出的飞剑捉在手中,向其中打了一道神识,收在袖中,遂笑道,“骆家老三,还有什么好东西?尽管使出来——”

骆家三兄弟见孙化成举手投足之间便将一把灵宝级别的法器截获,顿时大骇,三人互视一眼,道:“并肩子上!”

孙化成退后几步,进入事先摆布好的地网法阵之中,并借助法阵之力隐去身形,与此同时祭出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本是混沌的法阵又添滚滚阴云。

骆家三兄弟也算是见多识广,初一进阵便知不妙,稳住身形后,骆家老大道:“此法阵不知是何来头,但是其法阵之力并不异常强大,无杀人之功,仅是困敌而已,我等三兄弟合力击在一处,必是能将此法阵破得七零八落。”

其话音未落,另两弟兄已经祭出法器攻击在法阵一角落处,而就在此时一阵阴风扑来,顿时滚滚阴云将他们弟兄三人裹在其中……孙化成自个儿从地网法阵一头走出来,径直进洞,凡是洞中一切,无一不被其收起来,进洞深处,分别用灵眼、慧眼扫了一遍,只见洞内石壁后有一玉函,于是他用神识轻易破去石壁内隐藏的法阵禁制,毁了石壁,取出玉函,剔除灵符,果然见到玉函之中有几块玉简,略一检视,笑道:“即使洞内收藏百倍,也不抵这几块玉简之中一块价值。”

原来这三胞胎弟兄先天性神识联系,因此早年便开始异想天开地试图神识沟通,不曾想经过数百年的体验,倒是有所心得,并略有小成,三人神识沟通为一体,最大的妙处便是三人无论分居何处,只要打开神识沟通,便可知任意一人所见所闻所思……孙化成有李小月、李媛儿两元神分身,此心得正好验用——推而广之,凡是神识种植体,所到之处,亦如他亲身经历,譬如被种植神识的金蜂玉蜂,若是令其中一只作为探子,岂不是如亲身莅临?这等异想天开竟然被验证并运用?果然是法力无穷又无边。

这骆家三兄弟竟然有这般天赋,只是可惜他们遇到煞神之称的孙化成。待到孙化成收拾一番回到洞口时,发现摆布的数座地网法阵均是破败,但骆家三兄弟已是尸骨无存,仅有几只储物袋漂浮空中,还未落入尘埃之中。

他将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收起,又将残破的法阵阵旗悉数收到袖中,便徒步下山,在一无人之处,丢开折叠的青牛,待到它化身原型时,跃起背上,满载而归地回小阴山。自此,骆家势力彻底从漂浮大陆消亡,虽然无直接证据证明小鹰门孙化成出手,但是有传言孙化成是唯一得罪过骆家三兄弟并依旧活得很好的修行者。

回到小阴山,唤来彭杨,道:“这里有些东西可能是你狡兔门的,你若是确认,便让人送回去吧,其中有两件小玩意被我看中截留下来,你可有意见么?”

彭杨见一大堆法器、灵符、妖丹等物,神色颇为激动,见孙化成所说非虚,便认真查验,凡是他狡兔门的,均归置一旁,前后不过盏茶时间,他便收拾归类,这时他才想起一件事,忙问道:“孙道兄,我狡兔门的东西不是被骆家三兄弟劫去了么?如何失而复得?”

孙化成淡淡一笑,道:“前些日子,我专门为此去一趟骆家洞府,他们倒也给我面子,不但归还你狡兔门的东西,而且还另赠送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完,便甩袖将眼前东西收在袖中,留下将信将疑一个劲地发愣的彭杨。

此后二十年间,他几乎没有再下山,在小阴山打坐修行,偶尔招来李穷,对弈一番。

这一日,他略是收拾,对李穷道:“你即将筑基,近日更须勤奋,不可懈怠半分。”

李穷伏地而跪,道:“师尊教诲,弟子不敢忘。”

孙化成颔首笑道:“明日我下山走一趟,此地有彭杨保护,短时间内应该无虞。我观彭杨脑后隐有反骨,何况此人心性不定,你需提防一、二,若是三年内我平安归来,你自然无事;若是三年后我还未回山,恐怕彭杨有反心,你或是依附于他,或是趁机逃出,全凭你自个儿本事,逃出后,你向盛京方向赶去,找到逍遥商行后,凭我给你的信物,他们自然会妥善安置你,只是一路上你不得透露半点关于我的消息,也不能随意打探,否则你一旦惹祸上身,我是救不了你的。”

说到这里,他又赠李穷一些灵丹妙药等物,令他回自己的洞府继续修行。他在山脚山门所在拦住正在巡山的彭杨,道:“因为修行遇到瓶颈,我打算出去游历一番,快则三、五年时间,长则十年、二十年也说不定。你继续巡山护林,待我回来后,我自然不会亏待你,若是你有三心二意,我是决不会饶恕你的——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见彭杨唯唯诺诺地离开,孙化成冷笑一声,道:“我慧眼观人无数,凭我现在修为,多少还能断一些人事,可惜终究还是不能预见未来之事,且待此事应验再说。”

孙化成骑坐牛背之上,日夜兼程向擎天山方向赶去。三个月后,他正在一废弃官道缓步行进,这时后面有两位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正在急急赶路,一路烟尘从其身边掠过,于是他追上去,道:“两位道友,何事如此仓惶?”

那两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抬眼一看,见眼前是一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忙施礼,道:“我师兄俩人正是因为师门紧急,所以赶路较急,又因为此时白天,不宜飞行,不知前辈由此经过,所以冒犯前辈……刚才失礼之处,还请前辈体谅。”

孙化成摇头道:“你们自去吧,我只是一时闲得无聊,才叫住你们问话。”

那两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如获赦令,掉头便跑。大约一炷香时间后,孙化成远远见刚才那两筑基后期修为的修行者折身返回。

第二百八十三章 降伏苏仁

见到孙化成后,双双拜倒在地,道:“前辈,我师门正在急难之中,请前辈帮忙。”

孙化成笑道:“你师门的事****甚事?何况我们并不认识——”

其中一老成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再跪再拜,道:“晚辈曹正,这位是晚辈同门师弟孟平之,我们均是擎天山骆角门,去年我门中仅有两位长老相继坐化,如今只有近百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另有三百多位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偏偏还有不到两个月将要举行擎天山三百年一次的比武大赛,我骆角门本是擎天山排名垫底为第十位,而擎天山比武大赛的规矩是自由挑战对手,唯一的规则就是所有门派均是只有一次挑战机会,而被挑战门派不限。凡是参加比武门派,均是只有挑战排名排在其前三位机会和资格,因此排名靠前的门派至多有三次被挑战机会,而我骆角门排名垫底,所以有无数次被挑战机会,本来疲于应付,如今我门中没有长老级别的坐镇,更是雪上加霜,所以此次比武过后肯定被排除在十名之内,从此我骆角门就被逐出擎天山,沦为不入流的门派,从此愧对祖师……”

孙化成冷笑道:“你们只是被逐出擎天山而已,将来东山再起便是,何至于此?”

“前辈有所不知,若是被逐出擎天山,我等在漂浮大陆将再无立锥之地。”

孙化成沉思良久,道:“我倒有一个去处白白给你们占去。”于是他将小鹰门所在小阴山方向指点给他们。

曹正与孟平之二人又一阵跪拜,曹正道:“将来我骆角门果真走到无路可走地步,定会叨扰前辈。”

孙化成点头道:“知进退,方能保无虞!此行我正好去擎天山,你们前面带路吧。”

一路风雨兼程后,孙化成暂时落脚在骆角门,顾名思义,骆角门坐落在擎天山西南一隅,地处偏僻,因为此处山势如一只骆角,因此得名骆角山,而骆角门便是坐落在骆角山上得名。他撇开骆角门的人,四处闲逛一阵,见不远处另有一孤峰,为骆角门所辖,于是他向骆角门掌门石云峰暂借那一座孤峰,石云峰为筑基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距离结丹初期境界仅是一步之遥。

孙化成在孤峰临近峰顶处掘了几间洞室,分养红毛狮王等灵宠以及金蜂玉蜂,并用近百座法阵巩固保护附近。

他才打坐几日,对面山上便有人唤他,于是他蹿出洞府,来到对面山上,果然如他所猜测,来人为石云峰、曹正、孟平之三人。

见孙化成现身,三人一字排开跪道:“打扰前辈潜修,正是罪该万死,如今恳请前辈假以援手,无论胜负,都不敢埋怨前辈半个字?”

孙化成负手而立,略是沉吟,道:“此地势为龙盘虎踞之地,灵气颇为浓郁,又又数条灵脉经此经过,为修行者首选修筑洞府之地之一,可惜此地隐有煞气,已日渐显现,即使尔等暂时借我之手保住此地,也是一时之间而已,他日反遭血光灭门之祸。尔等是否考虑我先前提出的迁居之地?”

石云峰尴尬一笑,道:“多谢前辈善意,只是我等骆角门誓言坚守此地。”

孙化成冷笑一声,道:“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且不与尔等计较,全凭天意。偏偏我打算在此居住一段时日,正好与尔出一些力气吧,省得别人骚扰不休。”

石云峰闻言,连连跪拜,道:“多谢前辈,前辈大恩,我骆角门上下近五百人没齿难忘。请前辈接受我客卿长老之职。”

孙化成甩袖,道:“你们自个儿主张吧,凡是轮战之前,仍在此地,提前通知我一声便是,无事不得打扰。”

说完,丢下石云峰等人,自个儿回临时洞府之中。

十天后,孙化成闻听对面山上有唤他声音,于是收起红毛狮王等灵宠,来到对面山上,见来人为曹正,不等孙化成说话,曹正便跪拜,道:“此次定须孙长老出手——”

孙化成随曹正来到擎天山一座主峰之巅,峰巅之上有偌大石坪,已建有三座演练场,这三座演练场内正如火如荼地比武,除此之外,倒是人山人海,其中绝大多数修行者为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另有不少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却是没有见到一位元婴期存在。

石云峰见到孙化成到来,忙施礼,道:“孙长老,你来到刚刚好,一会儿就轮到我们骆角门派人比武了。”

孙化成接过生死状,见对方是一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道:“石掌门,你对此人了解多少?”

石云峰一愣,道:“此门派早年是擎天山排名前十位,曾经风云一时,千年前因为其门派得罪漂移大陆外的一世家,几乎被灭门,经过千年休养生息,如今才恢复一些元气,有一结丹初期修为修行者,另有近百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至于这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我只听其名,才进阶不久,却是没见过,更是了解甚少。”

孙化成听到此时,疑问道:“我几次听你介绍漂移大陆,怎么没听说漂移大陆有元婴期存在?”

“哦,难道前辈不知道漂移大陆惯例?”

“我向来苦修之中,对于漂移大陆之事了解甚少——”

“近万年来,我漂移大陆人口繁盛,且盛行修行之术,为北方海所出修行者最多地方,为了防止门派等争斗缘故,元婴期存在杀伤力破坏力最大,所以防止造成漂移大陆低阶修行者被伤被杀,凡是元婴期存在均被北方圣招揽为爪牙,因为有丰厚待遇,所以他们乐此不彼,何况已经禁令回漂移大陆。”

俞之夫点头道:“原来如此。”他签了生死状,丢给石云峰,随后旁若无人地盘腿坐在一石桌上打坐。

石云峰见孙化成正在闭目养神,不敢打扰,讪讪离开。

大约过去一炷香时间,三个演练场中终于有一演练场比武结束,此时轮到骆角门上场。

孙化成一步三摇地走进演练场,对面有一结丹初期修为的修行者已经准备就绪,他瞟了那人一眼,道:“你就是苏仁?”

“正是苏某,此时你死我活之争,不必多言。”苏仁应得干脆。

孙化成冷笑一声,道:“我在小阴山落户,为骆角门可卿长老,因为我小阴山门户人丁稀落,若是苏道友有意,可为我门下爪牙?”

“呵呵——你我平阶修为,何处此言?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谁输谁赢还未见分晓呢。”

孙化成还要说什么,这时一声比武开始令的钟声响起,尽管苏仁已经早有准备,但见孙化成身形一晃,整个人儿便消失不见,待到再见其身影时,一道逼人的血红裹挟强大灵力破空而来,前后不过瞬间,便破去他的护身真气罩,且其拳影一晃,丹田部一阵剧痛难忍,周身真气再也运行不起来,如同寻常人一般,哀嚎一声,跌坐尘埃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前后不过一息时间而已。孙化成笑道:“苏道友,若是你不为我所用,我完全有时间在你举手示意认输前取你性命。”

在短短一息时间内,苏仁根本未反应过来,但他知道面前的孙化成绝对不是他所能惹得起,便在第一时间想起认输弃赛,但是他刚刚举手示意,才抬起一半的手臂放下来,闻听孙化成之言,剧咳一阵,吐出一口污血,这才能舒缓一口气,道:“苏仁愿为孙道友爪牙,从此任意供应驱使。”

孙化成趁机道:“苏道友,你不以心魔起誓么?”

“苏仁以心魔起誓,包括苏某在内,凡是我门下弟子,尽供孙道友驱使。”

孙化成笑道:“苏道友,待你身子恢复些便可率门人子弟在骆角山找我——你现在可以举手示意认输了。”

回到骆角山,孙化成继续打坐修行,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但是他在一息时间内便致同阶丧失反抗之力已是在擎天山传说开去。

大约半月后,孙化成正在打坐,见到对面山上有人唤他,于是起身蹿到对面山上,见到苏仁以及其门下七百余人,其中绝大多数人为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

他环顾四周,对伴同而来的石云峰道:“石掌门,此山且借我一用,以安顿苏道友及其门人。”

石云峰唯唯诺诺,当场答应下来。

孙化成满意地点头,又对苏仁道:“苏道友,此后你亲自带领得力之人为我护山。你既为我爪牙,就应当为我尽力,我自然不会亏待与你。”

待到孙化成吩咐完毕,正欲离去,石云峰走上前,道:“孙长老,可否借一步说话?”

孙化成随石云峰来到骆角门主殿西厢,只见石云峰嘴中念念有词,拂袖扫去一法阵禁制,对孙化成道:“此地为我骆角门历年藏宝,请孙长老选用。”

孙化成也不虚言客气,取了两件看中之物,便扬长而去。

此后他又被石云峰请去几场比武,均是被其一击毙命,并无一个活口,其中有两位是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吓得再无人敢挑战骆角门。

第二百八十四章 鹿鼎门被灭

这一日,石云峰、曹正、孟平之三人一起求见孙化成,并跪拜道:“孙长老,我骆角山近千年来,均是排在擎天山十名,若是孙长老肯出手,挟你威武,定能将我骆角门排名提前三名,从此不再受末名烦恼。”

孙化成略是沉吟道:“我已大致了解擎天山势力分布,你骆角门能在骆角山盘踞这么多年,全是因为先前你门派中至少有两位结丹中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如今凭我一客卿长老,何况我在此地一旦事毕,必是回山的,即使你骆角门排名靠前,亦是不能维持长久,反倒是被他人盯上,最易遭灭门之祸。”

石云峰一再请求,孙化成叹道:“是福是祸躲不过,你自去安排一下吧,待到比武那日,通知我一声便是。”

二十天后,孙化成应石云峰恳求一摇一晃地走上演练场,见对面一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笑道:“陈道兄,这次叨扰你,全是因为我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的缘故。”

陈姓修行者不冷不热地道:“孙道友,你虽是结丹初期修为,其实实力堪比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我自然不会小觑你的,鹿死谁手,我没有把握。”

孙化成笑道:“若是陈道兄没有把握,还是早早退下去吧!”

“此战干系到我鹿鼎门在擎天山地位以及我整个门派中上下近三千多人利益,凭你三言两语便将我劝退,从此我岂不是在众道友面前抬不起头来?”

“没了面皮总比没了性命好!”

这时一声比武令鼓响,孙化成晃身不见身影,待到他现身时,爆喝一声,血红斜劈,硬是一招破去陈姓修行者的护身真气罩并将其断为两截,随即血红刀锋一转,不过眨眼时间,陈姓修行者已经化为肉酱,死得不能再死。

退出演练场,孙化成头也不回,径直回骆角山。事后,骆角门如愿以偿地排名提高三名,并扩大不少地盘,因为此漂移大陆地域不下去中原九州大陆,其中不乏灵草,孙化成将骆角门所获千年龄灵草均取一部分。

一个月后,孙化成闻听对面山上传来动静,于是走出洞室,见对面山上有四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正虎视眈眈地围着苏仁,身形一晃,拦在苏仁面前,面皮一冷,道:“不知哪里来的四位道兄,敢在我地盘放肆?”

他转身又对苏仁道,“苏道友,你继续率人巡山,这里的事交由我应付便是。”

对方一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向前走一步道:“若是孙道友记性不坏的话,应该还是记得我鹿鼎山陈友鸿陈师弟吧?”

孙化成故作沉思,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擎天山比武大会时被我剁成肉酱的那个修行者,按照生死状,当时事当时了,难道你们借此寻仇么?”

刚才说话的那人点头道:“正是寻仇而来,若不是当时我乔镇山正在筹备进阶元婴期,我会亲自进试炼场取你性命的。”

孙化成冷笑一声,道:“姑且不说你现在仍是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即使进阶元婴期存在,我也不在乎,何况死在我手里的元婴期存在两只手是数不过来的——”

乔镇山身边一人怒道:“孙道友,你以为凭你自吹自擂,我等因此知难而退?我等修行千年以上,岂是吓大的?若是如此,我等早就应该死了。”

孙化成斜眼看了一眼,道:“你们之所以活到现在,全是因为没有遇到我而已,我记得鹿鼎山鹿鼎门仅有两位结丹期存在,如何又多出三位?”

乔镇山冷哼一声,道:“听说孙道友杀人技艺颇高,我虽是距离元婴初期仅是一步之遥,但是不敢大意,所以邀请几位同道好友,特意来请教。”

孙化成皱眉道:“你们可知,我孙化成一旦出手,是绝不留情的,如果你们中有不想死的趁早走人。”

“哈哈——俗话说,双拳敌不过四手,今天我看你姓孙的如何逃出生天?”

孙化成退后一步,道:“看来鹿鼎山鹿鼎门从今天开始便从擎天山除名了——”

说完,不等对方动手,他抢先抖袖祭出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由于近距离突袭,乔镇山等人虽然已经祭出法器、使出浑身解数,但他已经闪身避过一旁,而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已经将对方共四人罩在滚滚阴云之中,他担心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一时之间难以制服这四位均是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于是他又祭出铁背蜈蚣。

铁背蜈蚣张了张嘴,似乎在说:此战只需我足矣。

孙化成却是不理睬,嘴中咒语不停,催促七十二元神与铁背蜈蚣以最快速度灭敌,果然有铁背蜈蚣援手,不超过十息时间,幡阵之中阴云已收,哀嚎之声已经听不见……他收起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并打扫战场,却是令铁背蜈蚣收缩成拇指头大小向十万里外的鹿鼎山飞去,而他自个儿回洞府之中继续服用各种灵丹妙药打坐修行。

三天后,铁背蜈蚣才回来,孙化成早已知道似的,取一灵兽袋将其罩在其中,其实铁背蜈蚣自离开骆角山时,他便如附身在铁背蜈蚣体内,凡是铁背蜈蚣所经过,如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一个月后,擎天山每一个角落都传出鹿鼎山鹿鼎门一夜之间被灭门,其上下近三千修行者以及杂役等人均无一活口,且其门中历年所收藏之物被横扫一空。

尽管有人怀疑骆角门客卿长老孙化成所为,但凭一人之力,即使再有通天本事,亦难将鹿鼎门满门斩杀得尸骨无存,犹如整体搬家似的,当然即使搬家亦不是不可能,至少留有一点蛛丝马迹。因为鹿鼎门被莫名其妙地整个儿灭门,凡是增添孙化成神秘,再无人敢轻易惹他麻烦。

鹿鼎门疑案未定,骆角山半空里从此却是阴云密布,足足千里范围内被其覆盖,阴云之中闪电如蟒游蹿不止,雷声更是日夜不停地隆隆作响,然而所有雷电均是集中在骆角山所在方向。这种情况持续五年多时间,几乎日夜不停,雷电粗者如儿臂、甚至超过水桶,或是一道雷电、或是两道、至多时有数十道雷电同时落下,均是落在骆角山孤峰正在盘腿而坐的孙化成身上,而他根本不避不让,任雷电击打其身体,如被千锤百炼一般——若是换其他任何同阶修为的修行者,早已被此等雷电击得尸骸无存。

这般景象正是孙化成在修习法术《隐雷咒》中的第三层《分雷》,由于他先前一直注重炼体,故而凭其身体硬是抗住大半雷击,不但未在雷击之中受伤,反而有炼体效果,使得他乐此不彼。由于雷电之中的雷电之力实在强大,所以他修习分雷之术时,仅是能如抽丝剥茧般从每柱雷电之中汲取万分之一的雷电之力,因为没有保存收留雷电之力的法门,所以每柱分来的雷电之力均被他利用各种方法释放出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分雷法术越是娴熟,他能汲取更强大的雷电之力,然后释放其雷电之力。从前他可以引导雷电攻击,如今他可以汲取雷电,凭其强横身体,硬是将其中雷电经过身体接引后由丹田转化、升华,使得仅是万分之一的雷电之力发出比原先雷电攻击力更是厉害倍许。五年后,他竟然可以汲取接引百分之一的雷电,并发出超过原雷电十倍雷电之力,几达随心所欲。

一道雷电凭空劈下,他探手接引雷电,遂抬手指向对面无法阵防护的山头,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近百坪的小山头被他随手一指轰得荡然无存,只剩下尘埃随风而去。

随后七年时间,一切恢复万籁俱寂,似乎孙化成并不曾存在过一般,苏仁依旧率其门下驻扎对面山上,每日照常巡视。

这一日,半天空里毫无征兆出现一片灵力充沛无比的祥云,随着这一片祥云出现,又有更多祥云凭空出现,不过半天时间,以骆角山孤峰为中心,方圆千里之内的半空里密布祥云,凡是有经验的人一眼看出这祥云是修行者突破瓶颈进阶时才特有的,根据祥云分部范围以及浓郁程度,几乎判断此次天生异象应该是突破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进阶元婴初期才有的景象,只是似乎此次灵云更是浓郁而已。

进阶元婴期存在并不常有,所以不但附近门派、世家几乎所有门人弟子前来观瞻,即使远在数万里的修行者亦是来人观瞻,因为同为擎天山修行者,所以并无人敢在此关键时候汲取灵云中的灵力,或是趁机扰乱。因为灵云漩涡所指骆角山,即使骆角门石云峰等人亦不知其所以然,但是他作为地主,不得不接待众前辈、同道,以尽地主之谊,在众人一再问询下,他只说有一位客卿长老在附近闭关修行,但是并不是众人所猜测的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而是结丹初期修为。

正在众人种种猜测时,此灵云仅仅持续短短三日时间,随着一阵灵雷滚落,竟然草草结束。

此时正在孤峰山巅盘腿修行的孙化成已经成功二次进阶结丹中期修为,随后四年内,他继续打坐修行,以巩固才进阶的结丹中期修为。

第二百八十五章 重回小鹰门

这一日,孙化成将洞府收拾一空,并运来附近山石将洞府填实后,便招来苏仁道:“苏道友,你且收拾整顿门下,一会儿便随我回小阴山。”

说完,他在骆角门大殿找到石云峰等人,道:“石掌门,我在此叨扰近二十年,并无以为报,将来骆角门但有祸事时,可来我小阴山小鹰门,若是我仍是在那里主事,定会收留尔等以及门下,可以庇护尔等一时无虞。”

尽管石云峰等人一再恳求,然而孙化成去意已决,再无半点逗留之意。

一年后,孙化成带着苏仁及其门下七百余人浩浩荡荡地回到小阴山。在小鹰门山门附近,孙化成见到七、八个生面孔守护山门,于是自报身份,并让他们立即传报彭杨,令其下山接应。

才过去盏茶时间,彭杨带着三十多位门人从山上裹着一路烟尘而下,见孙化成铁青面色,慌忙拜倒在地,道:“彭杨跪拜孙道兄,因为未事先得到消息,有失远迎,请孙道兄原谅。”

孙化成冷哼一声,道:“彭道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好像只是我小阴山巡山使者,只有巡山护林职责,如何敢上山反客为主?”

这时角落里滚出一人影跪拜在地,道:“孙前辈,彭前辈所为,乃是我韦一笑所邀,事先未曾征得孙前辈同意,全是因为孙前辈一去近二十年,并无半点音讯。”

此人正是先前因为狡兔门来袭之前外出避难的韦一笑,孙化成冷哼一声,道:“你约束门下均在此且跪等我发落。”

遂对彭杨道:“给你一炷香时间,所有原狡兔门的人在此集中,否则杀无赦。”

彭杨闻言,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张嘴动了动,终究是没说出话来。

孙化成带着苏仁及其门下七百人上小阴山,并各各安置,大有鸠占鹊巢之势,当他走到李穷修炼洞窟时,发现其洞窟半边坍塌,狼狈不堪,冷笑一声,道:“果然如我所料。”

他回后山洞窟盘腿打坐,三日后,才走到大殿,招来苏仁,道:“这十多年来在骆角山为我爪牙,你表现甚得我满意,若是你愿意,从此你代替彭杨担当我小阴山巡山护林之职,并聘你小鹰门长老之位,你以为如何?”

苏仁尴尬道:“如此安排,我岂不是抢了彭道友前程?”

“我自会安排彭道友的前程,你安心守职,我必是不会亏待你的。”

待到苏仁离去,孙化成在大殿蒲团上盘腿坐了好久,才起身下山,此时韦一笑正在哭丧着脸率领门下人等伏地而跪。

孙化成颔首,道:“韦道友,我只想说,在未来数十年内,此地将不可避免地有数场血战,凡是小鹰门的人均因此应劫,届时是死是活,不是你、我所能掌控——若是你听了此言依旧想留在此地,我自然不好赶你走的,我甚至可以辅助你任小鹰门掌门之职,只是待到祸事来临之际,你可能无法逃出生天。”

韦一笑面色一白,磕头道:“晚辈韦一笑愿意担负守护门派之责,情愿与门派共存亡,请前辈成全。”

孙化成点头道:“你既有此志,我也不会劝你,你好自为之吧,此后你称我为长老便可——你且率门下上山重新安顿,须敬苏仁为执事长老。”

韦一笑正欲离去,忽然想起一件事,忙跪道:“孙长老,彭前辈是应晚辈之邀才驻山上——”

孙化成冷笑道:“如此说来,你与彭杨有合谋之嫌?”

韦一笑闻言,面色骤变,连滚带爬地回到山中,名义为小鹰门掌门,其实只能管辖自己的门下,苏仁门人根本不服其管束,碍于孙化成面皮,双方倒是没有公然翻脸、拳脚相向。

待到韦一笑及其门人离开后,孙化成才来到彭杨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彭道友,你真的问心无愧么?”

彭杨不敢硬撑,跪道:“彭某有罪。”

“何罪之有?”

“私自上山,逼走李穷,图谋小鹰门,此仨罪状!”

孙化成挥袖,道:“看在往日情分上,我暂且饶你性命,从此你自回你狡兔门并拘束门下,若是我再发现你有不轨之处,定是灭门!”

彭杨侥幸讨得性命,自此回狡兔门,不敢再也半点非分之想。

此后孙化成只是每日盘腿打坐修行,并每月月半之日汲取月华灵力,其神识以及神识之力有明显增进强大。

这一日,孙化成正在打坐,这时一直在疗伤、久未露面的李小月康复现身,李媛儿亦是恢复往日神采现在其身边。

“老大,先前你一直因为未曾找到合适的本命法器而烦恼,如今我倒是帮你觅得一件,而且足够你发挥大千剑阵威力。”

孙化成一愣,随即笑道:“果然是天生炼器好材料,而且无须耗费其它辅料,即取即用的之物。”

他口中所夸之物,正是水中之玉、玲珑之物,故而称之为水玉玲珑,据说每一万年才生长一寸,如今才过去不到二百年,由李小月利用灵山药苑妙境精心培育,到如今竟然长有一百零八株,每一株有一尺三寸之高,此一尺三寸水玉玲珑足够炼制一柄灵宝级别的法器,于是他将这一百零八株水玉玲珑均是截取枝干,留下根茎任其生长,以待日后备用。

因为水玉玲珑为顶阶天材地宝之物,略施手法便可塑形成器,但孙化成思量再三,终究未下定决心,于是重新翻阅有关炼器经典,没想到为了最终定型选择,他翻阅经典以及琢磨便耗费近十年时间,其中因此三次闭关,每次超过两年以上。

这一****才从闭关之中睁眼醒过来,洞窟壁上滴下一滴水珠,他下意识拂袖扫去,水珠顿成雾状散去……他茅塞顿开,随在对面瀑布之中接连嬉戏三月之久,当他从瀑布中跃出来时,抚掌连声笑道:“妙,妙,妙!”

毕竟孙化成才是结丹中期修为,而炼器需要引发丹火炼制材料化形成器,凭他丹田之火,根本不够,且难以为继,于是他招来丹顶紫鸢、金线冰蚕,令它们左右随侍待命。

沐浴焚香后,他择定吉日,取一杆水玉玲珑,仔细盘玩此通体玲珑剔透之物,稍稍打入一股真气,一股强大的天然醇厚灵力从水玉玲珑之中透体而出,清脆竹音破空传来,格外醒神……半月后,孙化成催发丹田真气于掌心,顿时一股高约七、八寸的火苗凭空在其掌心上出现,丹顶紫鸢见之,张嘴吐出一丝火线续在他的掌心火苗内,使得火苗更是透亮,而金线冰蚕亦是张嘴吐出一丝雾气送入其掌心火苗之中……孙化成称之为:冰火。

冰火并非他所创,以冰火炼器在上古时期便有记载,只是历代成功者少之又少。他之所以冒险一试,一方面他经过十年知识储备,已有六成以上成功把握,另一方面他有一百零八株水玉玲珑,完全有足够的材料以备失败。

经过丹田之火的日夜淬炼,他终于见到水玉玲珑被液化、气化后第一滴水玉玲珑的原液,随后他继续淬炼,他并没有直接在水玉玲珑软化后予以塑形成器,而是提炼其中原液为炼器根本,大约一年后,他才将第一株水玉玲珑完全液化,并气化其中糟粕、渣滓,纯粹以水滴液态存在,共收取三百六十五滴水玉玲珑原液。随后又经过数十天繁琐的塑形、并打入三十六道神识其中……他终于完成第一支小剑炼制,此剑长三寸三,一指宽,仅有锋刃,无柄,两侧各有三条血槽,通体透明无色,常人眼里以为无物,即使修行者诸如元婴期存在,若非留意,一时之间亦难勘破其存在……孙化成大喜,取名水玉玲珑剑,又称玲珑剑。在接下来的三十年内,他除了服用各种灵丹妙药、妖核等维持修行以及每月月半之夜时接受月华灵力提高神识外,几乎没日没夜地萃取水玉玲珑原液,并经过炼制、定型最终成玲珑剑。有了实践经验,他炼制玲珑剑的手法越来越是娴熟,速度更快,并保持无任何差池可能,故而仅是花费三十年时间,便成功炼制一百零八支玲珑剑。由于他在炼制玲珑剑时便在其中打入三十六道神识,虽然颇是耗费神识,但是因为此,一旦玲珑剑失落在他人手中,除非他陨落,否则他人并不容易轻易抹去其种植神识。

此后他又花费近十年时间演练大千剑阵,此剑阵由原来无敌剑阵演变为逍遥剑阵,又名大千剑阵,原是有六种剑阵变化、三十六种剑阵变化、七十二种剑阵变化、一百零八种剑阵变化,而他现在所能演练的为六支玲珑剑的六种剑阵变化、三十六支玲珑剑的三十六种剑阵变化,由于同时操纵数十支玲珑剑颇是耗费神识,他勉强能演练七十二支玲珑剑的七十二种剑阵变化,而且维持时间不长,倒不如娴熟掌握三十六种剑阵变化以及以下剑阵变化。

第二百八十六章 剑势如虹

这一日,他闻听前山大殿方向传来有哭闹声,于是他张嘴吞下三十六支玲珑剑,使得其在丹田内继续用丹火焙炼。尽管玲珑剑所取材料为近乎绝迹的天下极品,若是换作高阶修行者炼制此材料,即使炼制出神器,亦是不为奇,但是由于他修为所限,炼制出来的玲珑剑才是高阶低级灵宝,此后经过丹田之火的焙炼,玲珑剑会继续进阶,而且比其它法器进阶速度更快。

孙化成略是收拾,便离开所在洞窟,这是他自闭关四十年来第一次离开后山洞窟。

孙化成一摇一晃地来到前山大殿,曹正、孟平之二人正跪在苏仁面前哭诉。当他们远远看到他到来时,包括苏仁均是一溜烟迎上来。

苏仁上下看了一眼,道:“恭喜孙长老顺利出关。”

孙化成淡淡一笑,道:“苏长老,这四十年来全凭你巡山护林,我才得以顺利闭关修行。”

说到这里,他扔给苏仁两瓶丹药以及十枚稀缺妖丹以及数十枚妖核,又道,“这些东西算是我补偿你吧。”

苏仁自然是有见识之人,见孙化成赠予的东西均是难得一见的修行所需之物或是有价无市之物,心中顿喜,稽首施礼道:“多谢孙长老赏赐。”

这时孙化成见曹正、孟平之俩人,道:“何故如此狼狈?你们不用跪着,且起身说话吧。”

曹正、孟平之俩人互看一眼,不敢起身,几乎异口同声地哭道:“前辈,救我骆角门——”

孙化成皱眉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骆角门石云峰掌门应该在十年前进阶结丹初期修为吧?如何需我救你们?”

曹正收起眼泪,道:“我骆角门几乎遭受灭门之祸,仅有百余人从此劫之中逃出……祸事还得从十年前掌门师兄石云峰成功进阶结丹初期修为拜为骆角门长老后说起,当时擎天山除鹿鼎门已被灭门外,其余八门派均是随礼拜贺,石长老一时意气风发,与云天门的滕长老一言不合,便起了口角之争,遂大打出手,虽然当时被在场众人劝和,但是云天门从此便隔三差五找我骆角门的麻烦,三个月前云天门尽起门中之人屠戮我骆角门,石长老为保护我等逃出重围,被重伤后不治而亡……”

“哦,这石云峰倒是尽了一门长老之职殉难,可惜当年未曾听我一劝,终究还是惹下这一场祸事,又因为我一时承诺,将我小鹰门卷入其中。苏仁,你将他们妥善安置吧——此后,但凡有犯我小阴山之人,尽量避免与其接触。”

“遵命。”

半年后,孙化成正在打坐,这时苏仁传报,有近千修行者围堵小阴山,其中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竟然有五人。

孙化成走出后山,来到山脚山门所在,果然见到五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他们中三位为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两位为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外围有黑压压一大群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以及练气期修为的修行者。他不动声色地上前施礼,道:“在下孙化成,为小鹰门大长老。诸位道兄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兴师动众而来,定有所指教,不知所为何事?”

其中一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上前一步,冷哼一声,道:“我以为你小鹰门有何依仗敢插手我擎天山众修行者?原来有名噪一时的孙道友在此坐镇。我为擎天山排名第一的乾天门长老鲁鸣,这两位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为擎天山排名第二的云阳门长老陶岩、童枫,另两位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为云天门长老任群、余胜之,今天我们相邀为云天门主持公道,听说骆角门余孽混入小鹰门,所以我等不得不前来查探。既然孙道友出面,我等也不能不给面子,今天若是孙道友识相交出骆角山一干人等,由我等带回擎天山,此事自然了了。”

孙化成抬眼环顾四周,笑道:“如若我不交呢?”

“恐怕今日小阴山鸡犬不留,从此寸草不生。”

孙化成长叹一声,对身后苏仁道:“苏道友,你率人退回山上,传我号令,所有人等打起十二分精神应敌,凡是畏敌不战者,杀无赦。”

苏仁领命而去。

孙化成这才对鲁鸣等人道:“其实我早知你等灭骆角门之心,而今天动我小阴山,其实是一借口而已,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漂浮大陆有三成以上门派被灭,另有近半数归依擎天山各门派,其余门派依仗自身实力苟延残喘……今日凡是动我小阴山一草一木者必死无疑!”

说到这里,他长袖一甩,四团影子一溜烟向四个方向蹿去,鲁鸣等人一见,便知不妙,一声咆哮道:“杀!”

一声令下,其身边其余四人如狼似虎地向孙化成扑过来,其余人等向小阴山上蜂拥而去。

孙化成身影一闪,身如游蛇,在人群之中腾挪不已,凡是过错,均是留下血河,凡是被血红锋刃沾染的无一不化为肉块儿,而正面挨着血红锋刃的均化为肉糜、血水,他身后紧追不舍的鲁鸣等五人被他的手段吓得面色骤变苍白,竟然一时失神,待到回过神来时,死在孙化成手底下的修行者已超过百人以上。

前后不超过十息时间,小鹰门山门所在已经血流成河,鲁鸣怒道:“姓孙的,你徒添杀戮,今天必死无疑,还是趁早束手就擒,免得死得难看。”

孙化成充耳不闻,只顾厮杀,这时不少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见孙化成到来吓得下意识奔逃而去,但是更多的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依仗人多势众蜂拥扑过来,他们尽一切手段使出来,不求有功,只求保命。然而螳臂当车,只能便宜了孙化成,倒是使得他免得漫山追杀。

前后不过盏茶时间,孙化成已经灭去鲁鸣带来大半人马,而鲁鸣等五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竟然连孙化成的衣襟也没碰着,若是换作别的修为的修行者,早已不知在他们手底下死过多少回,毕竟他们可在擎天山不是寻常的狠角色。

这时孙化成一跺脚,转身停下来,鲁鸣等人未料到他会突然停下来,差点儿撞在其身上。

孙化成笑道:“刚才吃了一些小点心,一点也不过瘾,现在试一试大餐,不知滋味如何?”

孙化成话音未落,陶岩、童枫一个使火属性长枪、一个使雷属性戟,分左右扑上来。还未等他们靠近,孙化成便感到两股灵压逼迫过来,他退后几步,道:“本来想尝试一口吃一桌子菜,现在看来只有尝试先吃两盘菜了。”

说到这里,他张嘴吐出一串剑影,在夕阳映照下如虹一般五彩纷呈,每个剑影不过指头宽,说是剑,其实其真实形态比飞镖还略小一半,之所以称之为剑,因为每一支在法术的引导下显示剑的形态,可大可小,只是无剑柄而已。若不是他还是结丹中期修为,此剑影根本无形,也不会显出如虹剑影,当然后来有相当长的时间内,即使进阶元婴期后,他也是喜欢如虹剑影,并没有刻意隐去剑影如虹一般的剑势和五彩纷呈。

细心的人一定会注意到这一串剑影共七十二个,透过剑影便可以发现每一支小剑均是高阶低级灵宝级别的法器,一套整整齐齐的七十二件灵宝级别的法器,别说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不可能拥有,即使元婴期存在也是不可能拥有的,整套法器之中,诸如芒石、银针等,可能超过百件、甚至千件以上,但是这些均是发出去而已,至多耗费一些真气而已,而凭一人之力用神识掌控多至七十二剑整套法器,单是神识消耗,即使元婴期存在也会当场因为神识之力衰竭当场陨落,所以寻常修行者根本不会触碰整套法器,更不会操纵七十二件法器,所以此界几乎不存在七十二件整套法器之说,当然若是有渊源的元婴期存在似乎听闻某个传说,数万年前,据说有一位任逍遥的修行者曾掌控一整套七十二件灵宝级别的法器,并横行整个滴泪海无敌手。

孙化成冷笑一声,喝道:“合而为二。”

果然一线七十二支剑影只在瞬间便合成两支各长约三尺又三寸、宽三寸仍是无剑柄的剑,此剑形成后,几乎无任何停息分别锁定陶岩、童枫两位修行者并向他们飞去,陶岩、童枫二人大骇,慌忙以手中兵刃抵挡,然而玲珑剑非寻常灵宝,它们糅杂丹顶紫鸢冰火又有其冰水本属性,陶岩、童枫二人的兵刃还未触及玲珑剑,便被一股霸道之极的冰冻之火冰冻并气化,当场化为虚无。

陶岩、童枫两人见势不妙,几乎不约而同地扭头便跑,孙化成笑道:“此时才想跑,岂不是小看我的手段?”

他冷哼一声,催动玲珑剑,只见玲珑剑以倍速突进,视他们的护身真气罩为无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陶岩、童枫二人气化为灰灰,连哀嚎之声也没有来得及发出来。

孙化成抚掌接连三声,道:“妙,妙,妙!”

第二百八十七章 圣上使者

鲁鸣与任群、余神之见孙化成不过数息时间便轻易灭杀两位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行的修行者,相互看了一眼,抬腿就走。

孙化成身影一晃,拦在他们面前,道:“三位道兄,难道就这么走了么?”

鲁鸣面色异常难看,冷冷地道:“若是你继续放手任我等门下厮杀,恐怕小鹰门只剩下你一人了。”

孙化成看了一眼,已经冲上小阴山围攻小鹰门的人,哼一声,道:“该死的终究该死,不该死的终究死不了,这就是劫数。”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对鲁鸣等人又道:“恐怕你们就是有万般手段也难逃此劫。”

本是分为两支剑的玲珑剑又化为七十二支如虹剑影,随即又组成三支剑,均如前一般大小,长三尺又三寸、宽三寸,分别向鲁鸣等三人以电光速度如虹飞去。

待到鲁鸣等三人被玲珑剑气化为灰灰后,孙化成盘腿坐在地上,面色亦是煞白,显得有气无力的样子,暗叹道:“看来神识之力仅能支撑这七十二支玲珑剑不超过三十息时间。”

周围鲁鸣等人门下见孙化成谈笑间便将他们共五位长老级别的修行者灭杀得干干净净,顿时吓得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也不知是谁唿哨一声,所有人等一哄而散。

孙化成见溃军逃去,也不去追,只是还没过去几息时间,四方便传来屠戮声音,他冷笑道:“我说过:今日凡是动我小阴山一草一木者必死无疑。”

一个时辰后,孙化成才打扫完毕战场,令红毛狮王等回到灵兽袋中,这才一摇一摆地上山。

只见小鹰门包括正殿在内均是满目疮痍,尸横遍地,污血横流……看来这境况为刚才一阵厮杀所波及,他见苏仁跑来,道:“难道这些需要我亲自收拾么?”

苏仁曾被超过二十名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围攻,此时内息不稳,颇为狼狈,正想问擎天山来犯之敌为何突然间仓皇撤退,如今被孙化成劈头盖脸责问,忙应道:“大长老,苏某立即着手打扫。”

孙化成点头,丢下一句话,道:“三个时辰后,所有人等均在正殿前集结,我要训话。”

他回到后山,服下一把灵丹妙药后,便打坐。

三个时辰后,他盘腿坐在一高约三尺的玉柱上,苏仁盘腿坐在其下首,其余人等各各按照事先安排好的位置盘腿坐在阶下石坪上。

孙化成居高临下扫了一眼,道:“掌门韦一笑何在?”

曹正慌忙起身道:“韦掌门英勇拒敌,已不幸殒身。”

孙化成点头道:“果然如此。”

遂又道,“曹正,我有意让你以及门中之人誓言改投我小鹰门,不知尔等是否愿意?当然若是不愿意者,可以现在下山,我孙某绝无半点拦阻和逼迫之意。”

此言一出,包括孟平之在内仅有十余人磕头离开后,其余人等在曹正约束下改投小鹰门。

“曹正,从此我任你为小鹰门掌门,管理小鹰门内外一切事物。苏仁苏道友为我小鹰门长老之一,具体负责巡山护林……”

此后三十年,竟然无事,孙化成只是在后山打坐修行,每月月中之夜依旧汲取月华灵力。

这一日,曹正亲自至后山附近叩拜,道:“大长老,擎天山有来使传信,声明大长老亲阅。”

孙化成略是收拾,走出后山,接过用法阵禁制加固的玉简,打开后,用神识扫了一眼,皱眉道:“没想到云梦庄竟然有如此能人,看来此地不可久留。”

曹正见孙化成自言自语,不敢问,只是依旧跪在地上。

孙化成看了一眼曹正,道:“你去将苏长老请至正殿,我随后便到。”

回到洞居后,孙化成看了一眼在此修行近百年之久洞窟,弹出一点星火,将其整个儿毁去,随后撤去法阵,收回所有阵旗,来到前山小鹰门大殿,见苏仁正在大殿一角等候,于是他迎上去,道:“苏道友,今日之所以找你前来,乃是事关整个小鹰门生死存亡,如果不出我所料,整个漂移大陆将是主战场之一,尔等必被波及,此事为机密之事,亦是我个人所推测,只有你知我知,切勿传扬出去,否则极易惹来杀身之祸,甚至灭门可能。你已是我小鹰门的人,自然有担当小鹰门安危之责,因此我请你想方设法率领小鹰门远走他乡,最好找一人迹罕至的孤岛蜗居,并从此隐姓埋名,虽说祸福由天定,但是事在人为,或许能逃过此劫,它日战祸平定后,再作回来打算,不过此事可能由后人才能完成……”

苏仁闻言,愕然,道:“大长老,你呢?”

“我受擎天山诸门邀请,另有要事——”

“可是——擎天山?”

孙化成笑道:“擎天山诸门自三年前一役,已对我有忌惮之心,根本不敢明目张胆对付我的,即使背后使诈,我自有应付办法,只是就此一别,再见面时不知何年何月,或许再无见面之日,希望你好自为之。”

当日孙化成便从袖中掏出青牛,跃其背上腾腾而去,三日后,苏仁尽起小鹰门门下一干人马悄然离去。

擎天山乾天门山门处,孙化成收起青牛,将其折叠后塞入袖中,对守着山门的小辈弟子道:“快去通报你们家大长老,就说小鹰门孙化成前来,让他亲自下山迎接。”

大约盏茶时间,果然见到乾天门大长老宋离带着十余修行者下山,见到孙化成,如见老熟人一般,施礼道:“孙道友,还是数十年前在我擎天山三百年一次的比武大会时见面,当时你以骆角门长老身份出战,并且一战成名,可惜骆角门几乎被灭门——”

孙化成施礼后,道:“其实三十年前若不是擎天山诸门派识时务及时收手,恐怕整个擎天山被灭门的灭门、被灭派的灭派亦是有可能。”

宋离面色微变,道:“凭一己之力,终究是匹夫之勇,如今圣上派使者前来,正有要事相商,我见孙道友不是寻常之修行者,所以在来使前力荐你——”

“哦,多谢宋道兄美意。”

在乾天门议事殿内济济一堂竟然有数百人,均是结丹后期以上修为的修行者,当孙化成被宋离引进殿中时,众人大多以疑惑目光看他,当然其中也有听闻他名声之人,便不以为怪。

宋离介绍道:“诸位道友,这位道友原是我擎天山骆角门客卿长老,现在小鹰门大长老,姓孙,孙化成。先前见过他手段时,那时他不过结丹初期修为,但是对付一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绰绰有余,何况如今他已是结丹中期修为,即使我亲自出手,亦无十足把握拿住他——”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哗然,因为众所周知,在场所有修行者均是出身漂浮大陆,而宋离为如今漂浮大陆第一人并不为过,其一脚已经进入元婴期存在,只待闭关后择期进阶而已,而他的手段更是非比寻常,以一对三,有胜无败。

孙化成四方施礼后,道:“全是宋道兄谬赞。”

说完,旁若无人地找一空地盘腿而坐。

大约盏茶时间,宋离从隔壁厢房引出两人,孙化成眼前一亮,见这两人并不是别人,而是他在鹰门的六师兄阮家明、七师姐刘静二人。

待到阮家明、刘静二人坐定后,宋离才道:“诸位道友,想必其中必是有人已经见过这两位圣上使者,他们均出自燕山九门鹰门芮元子真人门下高足,这位是阮家明阮道友,这位是刘静刘道友,此次来我漂浮大陆传圣上法旨,所以请诸位各门派之中佼佼者前来聆听法旨。”

阮家明佯咳一声,道:“诸位道兄、道友,先前我已经请宋道兄以加密玉简形式将法旨部分内容透露给诸位,现在我与刘师妹前来传圣上完整法旨,请诸位勿要喧哗——近年结合探子情报以及云梦庄兵力调动,有迹象表明云梦庄在十年内挟势南进,据传言其目的地为我漂浮大陆一带,所以要求凡是现在在漂浮大陆修行者着手筹建集结十队人马组建一个军团待命,每队至少有百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以及若干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各门派以规模大小出人数,违者将以灭门灭派论处……因为来敌势大,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其余人等立即撤离漂浮大陆……”

法旨宣读完毕,众人皆是如煮沸的粥锅,宋离、阮家明等人却是充耳不闻,大约一个时辰后,议事殿中才安静下来,宋离似乎早有准备似的,从袖中取出一张羊皮卷,宣读道:“先前几日,我与两位使者商议,拟定十队人马结丹期组队方案,现在宣读一下,首先我再申明一下,凡是违命者,均以灭门灭派论处——”

大约盏茶时间,宋离才将羊皮卷内容宣读完毕,孙化成为第九队组员兼副领队。按照命令,众人立即回去组建人马,三个月后在距离漂浮大陆向北三千里的一座叫青浮岛的岛上结集训练。由于孙化成所在小鹰门为小门派,有他出力,其门中之人可以免除此次役务,倒使得苏仁等人暂时逃过此杀劫。

第二百八十八章 黑白双煞

孙化成见一时无事,便想离开此地,此时宋离走过来,道:“孙道友,请留步,两位专使有请。”

在宋离指引下,他来到一处偏殿内,见到阮家明、刘静二人,忙施礼道:“不知两位上差有何吩咐?”

阮家明道:“孙道友,请坐——先前听宋道兄介绍,我大致对你有所了解,今天特意请你来此,实在是私人问题,颇为唐突——”

“阮上差有话请讲便是。”

“不知孙道友是否认识一位姓俞的修行者?听宋道兄介绍时好像你有一把血色兵刃——”

“哦?阮上差所说之人应该是一位叫俞之夫的修行者吧,数百年前,我与他颇有一段渊源,并同在一处修行近百年之久,后来我与他分手各自游历,再无见面。”

“原来如此,你口中所说俞之夫乃是我鹰门十七师弟,当年在流云山战场,他还是我与刘师妹的救命恩人,可惜他为了引开云梦庄之敌,只身犯险,我等侥幸活命下来,然而他却是从此杳无音信,虽说我门中四方打听,终究是无法打听其下落——但是听说我这位十七师弟在流云山战场杀敌无数,并引起一时轰动,但不知云梦庄出于什么目的,竟然众口禁言,再无他的消息传出来,是生是死或是被擒,根本无从知晓。”

“不知你师尊是何态度?”

“据说师尊曾传话给云梦庄,无论多大代价,免我十七师弟一死,然而云梦庄的人并未有任何答复。”

孙化成笑道:“吉人自有天相,或许俞道友正有某种不得已的苦衷在某处修行也不是不可能的。”

“多谢孙道友吉言,但愿如此,它日孙道友见到我十七师弟,希望你传话给他,请他务必回山门一趟,虽说他的诸位师兄大多没见过他,但是很是关心他的安危。”

“这个自然。”

孙化成离开偏殿后,面色阴晴不定,信步来到一荷塘前,伫立良久才长吁一口气,转身离开。

一时之间,并无其它去处,于是他来到距离此地仅三天路程的鹿鼎门所在地,此鹿鼎门在数十年前曾被其灭门,如今重来此地,触目之处,断壁残垣,遍地荒草,蛛网遍结……孙化成颇为感慨,正在沉吟之间,忽然心头一紧,身后劲风传来,他几乎想都没想,晃身隐去踪迹,奔去百丈之外,只听得身后震天价地一声巨响,绚烂之光十分耀眼,显然偷袭他的热所使用的是一件宝符之类的东西。

尽管孙化成速度极快,但是还是被震**及,又滚出十余丈远,他根本不敢回头望,择一方向向乾天门所在飞过去。

“小子,你给我站住!”

傻瓜才会站住,此时只恨少爹娘少生两条腿,在他又刚刚发动没影步时,身后又是传来一声巨响,由于这一次爆炸距离他不过二十丈远,所以受波及更大,在接连翻了十几个跟头后,他胸口一闷,竟然吐出数口污血。

他咬破舌尖,使得他能保持更清醒,也不知是偷袭者宝符有限还是其它原因,他竟然能成功地发动没影步,一下子逃出百丈开外,随后他接连发动没影步……当他一口气跑出十余路远时,才敢回头,果然见到三位元婴期存在紧随其后急急地追来。

孙化成暗中叫苦,吞服一把灵丹妙药后,正欲发动没影步,只见斜对面凭空钻出两位修行者,定睛一看,竟然均是元婴期存在,而且这两人的气势比追来的三人更高,大约修为高出一阶以上吧。他慌忙扭头择另一方向离去,这时对面一元婴期存在拦住他的去路,道:“小子,你给我站住,他们为何追杀你?”

孙化成头也不回,晃身离去。

那元婴期存在见孙化成惶惶离去,也不追上去,而是转身与他的同伴一起截向追来的三位元婴期存在,道:“我当是哪几个兔崽子呢?难道云梦庄没人可用了,竟然将你们三个不中用的东西派来作前哨,好在我们有所准备,看来守株待兔这个办法还是管用的。”

三个追来的人一见半路上杀出程咬金竟然是比他们仨还高出一阶的俩元婴期存在,连话也不搭,扭头逃去。

于是三个追孙化成的元婴期存在被两个比他们还高出一阶的元婴期存在追得抱头鼠窜。

孙化成再三确定身后无敌追来,便落在一岗上打坐疗伤,由于猝然间被袭,所受创伤不小,即使他有灵丹妙药,大约没有十天半月很难痊愈。他运行真气,张了张嘴,吐出一口污血,便感觉胸口一座大山被卸去一般畅快,随后他连续服用近百粒灵丹妙药,静心打坐。

大约才过去半日,两股强大灵压无来由地逼迫过来,未等孙化成反应过来,只见轰隆一声,他摆布的地网法阵竟然如破烂篷布一般被轻易毁去,而盘腿坐在阵眼的孙化成如落叶一般整个人儿被掀翻至半空里,本来创伤未愈,如今又受重创,使得他雪上加霜,喉咙一甜,张嘴吐出几口污血。

他正欲发动没影步,不料眼前两个身影正好挡住他的去路,他舔了舔发苦的嘴唇,稳定身形,施礼道:“不知晚辈如何得罪俩位前辈,以致前辈不分青红皂白痛下杀手?”

“你就是刚才被追杀的那个小东西?第一,我们救你一命,你当谢我们;第二,我让你站住,你竟然头也不回,这是何道理?分明是藐视我燕山鹰门黑白双煞。”

孙化成闻听这俩人是燕山鹰门,心中稍有些底气,万一有不妙之时,抬出芮元子名号,想到这里他才敢抬头,发现眼前两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一人长得像白化病似的,另一人长得如窑中出来的黑炭,而对他说话的人正是黑煞,他俯首跪道:“晚辈孙化成拜见两位前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刚才因为亡命惶急之时,未曾知会两位前辈好意,请前辈大人大量,饶了晚辈这一次。”

黑煞点头道:“你早这么知礼,也不至于吃这般苦头,我且问你,刚才被我坏了的法阵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来头?我怎么没见过?”

孙化成胡编道:“这是晚辈借鉴一上古遗迹中的残阵自己琢磨出来的东西,名曰地网法阵,前辈未见过也是自然,当然这些晚辈玩弄的小伎俩也不会入前辈法眼之中。”

黑煞对法阵之术颇有研究,本想讨要一套,但是被孙化成一语堵住,哪里好开口,正欲另找借口发作,孙化成掏出一套地网法阵阵旗供奉给黑煞,道:“晚辈这里还剩有一套法阵法器,请前辈笑纳。”

黑煞堆起笑脸,道:“晚辈的东西,我黑煞好意思要么?”

嘴里说归说,却是探手取去收在袖中。

孙化成见之,道:“前辈,晚辈现为漂浮大陆军团第九队副领队,因为军团事务,不敢拖延,所以想就此前去——”

白煞冷哼一声,道:“刚才三个老鬼拼命追你,难道你不想解释一下么?”

孙化成心中一震,不敢表现在面色,忙道:“晚辈因事经过,大概是无意中识破他们的行藏,所以他们才不惜一切代价追杀——”

白煞从袖中取出一玉瓶,瓶中封贴一萎顿元婴,他在孙化成面前摆了摆道:“幸好我捉了一个老鬼回来,经过刚才一番搜魂,嘿嘿——小子,你话中不尽实吧。”

“前辈,晚辈连他们的照面都没打过,更未说过一句话,便遭他们突袭,若非晚辈跑得快,此时已经尸骨无存了。”

“据这老鬼交代,他们早已盯上你,你自封是小阴山小鹰门大长老,并鸠占鹊巢占了小鹰门,凭一己之力在一夜之间灭了鹿鼎门,又以小鹰门微薄力量将擎天山数个门派合力派出的四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以及超过一千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一网打尽,可见你的手段非同寻常,何况你原来并不是漂浮大陆土生土长之人,而是百年前才落户此地,他们怀疑你另有身份……”

孙化成这才不得已伏身磕头道:“黑煞师叔、白煞师叔,师侄俞之夫不敢再有任何隐瞒,师侄其实是芮元子师尊门下第十七弟子,在流云山一役拼死搏杀侥幸逃得性命,后来疗养数年,才略是恢复,期间云梦庄数次派人追踪袭杀,恨不得食晚辈血肉,所以晚辈潜入此地,改头换面、隐姓埋名,乃是不得已而为之,更不敢回山门,担心祸及师门……”

“哦,原来是芮师兄门人俞之夫,能有如此本事,也只有芮师兄才能调教出来——俞师侄,你可有师门凭证?”

孙化成掏出一玉牌,黑白双煞分别验看,黑煞道:“确是我门中凭证,俞师侄,我好像听说你是一黑胖子?”

孙化成背过身,化了身形,变为黑胖模样。

白煞道:“师侄,凭你结丹中期修为便能化形?而且能坚持百年不变?我元婴后期存在也仅是维持一时半刻儿,你是如何做到的?”

孙化成如实道:“晚辈无意之中获得一件灵器,后来经人改制后,如今为低阶灵宝,借此法器奥妙,故而能随心所变。”

第二百八十九章 裴银文

黑煞尴尬笑道:“俞师侄,我借你一套阵旗一观这事你且别告诉我芮师兄,将来我便还你。”

说到这里,他从白煞手里抢过玉瓶,递给孙化成,道:“我黑白双煞也不能白白认你师侄,一时手头上也没有称心之物送给你,这元婴就当是我黑白双煞的见面礼吧。”

孙化成接过玉瓶,见其中尺高元神一动不动萎顿不起,一时不知所措,白煞笑道:“这元神并不是一无是处,其中奥妙你自己体会吧。不久后,你师尊会亲至,你自己去见他吧。”

孙化成重新化为先前模样,磕头道:“为避人耳目,晚辈还是恢复先前模样,待见到师尊再说。”

直到黑白双煞走出没影,孙化成才软瘫在地,这时他才发现全身冷汗淋漓,四处环顾一周,择一方向飞去,三天后,他在一新掘洞室内打坐疗伤。

他本是受外伤重创而已,经过服药调理,如今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距离鼎盛状态也就是一步之遥。这一日,取出困有元婴元神的玉瓶,仔细打量,凭他现在结丹中期修为至多能观出元婴初期修为,显然眼前的元婴元神还要高出一些,应该是元婴中期存在,也就是说眼前元婴元神即使有天赋存在也至少有一千五百年修为,既然黑煞当见面礼送给他,而白煞又说这元婴元神另有奥妙,应该非同小可,否则凭芮元子的面子,也拿不出手!

孙化成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有适合元婴元神的处置手段,但他明白这元婴元神肯定另有妙用,若是将这元婴元神寄托在他一百零八支玲珑剑上作为器灵,那需要一百零八只元婴元神,单是一只元婴元神,肯定是不行的,即使手头上现有一百零八只元婴元神,因为各元婴元神修为不同,也会影响玲珑剑的协调一致性,不但不会助长玲珑剑的威力,反而发挥不出玲珑剑成套时大部分的威力。

思量再三,他还是将这只元婴中期存在的元神依旧收在玉瓶之中,搁置在储物袋里。此后或是骑着青牛或是御剑飞行,日夜兼程,终于如期赶到距离漂浮大陆向北三千里的一座叫青浮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在场漂浮大陆出身的结丹期存在果然有千余人以上,而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超过十万,而其余被彻底漂浮大陆的修行者应该更多。看来漂浮大陆的修行者人数之多,应该远远超过中原九州以及九孤山的实力,当然漂浮大陆的元婴期存在被北方圣另安排修行之地,所以不在此地现身,也不被允许再插手漂浮大陆的纠纷之中。

孙化成很快找到他所在地第九队驻地,在青浮岛西北一角,不知因为是何缘故,队长应春竟然还未报到。孙化成这个副队长便义不容辞地暂且担当队长职责,他扫了一眼名录,至少九成以上的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已经到场,于是他按照事先布置,划分三个战斗小分队,每队三十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并将筑基期修为的修行者划分三队,分归三个战斗小分队名下,其余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归拨队长名下,为指挥、支援、通讯、后勤保障。

他花费半天时间,才将队伍分建完毕,便将名录交给各小分队头领,由于有圣上谕旨,尽管孙化成所在第九分队至少有半数人的修为不弱于他,但是还得依照他的吩咐行事,倒也做到令行禁止。

十天后,几乎所有名录上的人已经报道集结,但是队长应春仍是未现身,这时宋离、阮家明、刘静三人出现在第九队驻地,孙化成忙出来迎接,宋离黯淡地道:“孙道友,据可靠消息应春尹道友以及其一干门人正好碰上云梦庄前哨队伍,不幸全部被灭……孙道友,第九队近两千人就交于你掌控,希望你能胜任此责,至于副队长人选由你推荐上报便可。”

孙化成闻言,道:“云梦庄前哨队伍已经出现,难道除流云山后不是有二道防线么?难道都已被敌突破?为何没有消息传来?”

阮家明接过话,道:“我北方圣辖下所有精英早在百年前流云山一役时便已集结在北圣山附近,流云山过来的两道防线其实形同虚设,被云梦庄的人轻易突破亦不以为奇,只是没有料到云梦庄会将此次发动战役矛头指向漂浮大陆,令我方防不胜防,使得敌小部前哨队伍浑水摸鱼突破进漂浮大陆地域,此事已引起上层主意,因此令我等速速派出精英小队寻猎敌前哨队伍,可惜此事已经过去一个月,我精英小队竟无半点音信传来,恐怕凶多吉少……”

“阮上差,此次来敌可有元婴期存在?”

“按照事先约定,应该没有元婴期存在,但是云梦庄行事向来讳莫如深,且不按常理出牌,听说流云山南部战场就曾出现元婴期存在,前段时间漂浮大陆也曾有云梦庄派出的元婴期存在出没。”

孙化成试探地问道:“既然云梦庄不按常理出牌,阮上差,你可知我漂浮大陆可有我方元婴期存在出现?”

阮家明摇头道:“此事机密,即使真的有,也不会告诉我们的,而我们的职责就是驻守此地,听命行事。”

孙化成讪讪一笑,目送宋离等人离去。他任命一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于化为副队长,又略是安排,便回到自己的临时住所。看来此次云梦庄目标正是自己囊中的九龙枪,即所谓的九龙令,因此不惜一切代价,即使牺牲数以近百万计的修行者亦在所不惜,只是据他所知,九龙枪不过是一仙器而已,何况即使在他手里,他也不敢使用,毕竟每次使用九龙枪都像死过一次似的,尤其上次差点儿使得他修为大跌且几乎九死一生。

能判断出九龙枪出没在漂浮大陆,此人可谓是算计高手,定有秘术在身,就像当初在中原九州时,他也曾被人事先算计过一次,若不是意外事故,差点儿被算计正着,此种秘术最是令人防不胜防,即使他慧眼已开,亦是自愧弗如。

由于近千年来,云梦庄大肆招揽各势力,而北方圣因为某种原因不理世事已经多年,更是疏于管理和防范,且一直墨守成规,使得云梦庄势大,以致如今反噬,一窥再溃——此次云梦庄虽说是为九龙令而来,但是贪占北方圣辖地意欲统辖整个北海翻身成正统的意图不是一天两天,所以孙化成以为此次漂浮大陆一役说不定另有玄机,也可能是云梦庄与北方圣最后决一雌雄一役——北方圣或许早已料定必败无疑,说不定已经做好最坏打算,毕竟至今他未形成任何有效的反击,也不见圣山方向有援兵前来。

漂浮大陆集结的军团在青浮岛待命六年无事,而漂浮大陆军团先后有大量来自北方圣辖下以及各小家族势力补充,无论是军团实力还是军团人数增加,均是五倍不止,孙化成由第九队队长位置被撤换下来,任为副队长,又降为小分队队长,他并无异议,安排他做什么事,他便规规矩矩地做事,即使集队训练,他正常参加,从无缺席。俗话说有两个人存在,便有交易存在,青浮岛有超过十万修行者,所以每月便举行一次交易,若是无特殊任务,尽管入门费高达一千万灵石,但是他必是参加,可惜收获不大。

这一日,孙化成正在打坐参悟,门外有人呼叫,于是他走出来,发现宋离陪着一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陌生人走来,他施礼道:“不知宋道兄前来,有失远迎,望原谅则个,不知这位道兄——”

那人哼一声,道:“我姓裴,叫裴银文,现在漂浮大陆内已混有数支敌方前哨队伍,几次派人剿灭,但最终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甚至连一点音信都没有传回来,根据上谕,再组队一支十人精英小队,此次任务不是剿杀敌前哨队伍,而是仅探听他们的消息,一旦发现立即上报,自然会大队伍前去扑杀。先前听宋道友对你赞誉有加,并力荐你,今天一见,尽管孙道友气息内敛,但是仍藏不住周身煞气,必是久经杀场之人,所以为了顺利完成任务,我希望孙道友能加入我们队伍。”

孙化成沉思良久,道:“我能拒绝么?”

裴银文摇头道:“凡是被征召之人必须服从安排,否则杀无赦,当然孙道友若是能给我一个不参加的理由,我会看在宋道友面上酌情处理的。”

孙化成嘿嘿一笑,道:“既然裴道兄如此说,我倒不想欠他人人情,只有勉力参加便是。”

裴银文依旧冰冷着脸,道:“请孙道友抓紧时间准备一下,明日午时红花亭集结,按照以往推测,此次凶多吉少,孙道友最好安排一下后事。”

第二百九十章 小罗天

孙化成略是整理一下,便服药打坐,尽可能地将自己的状态提高到最佳,毕竟据他了解,这几年中每年多派出队伍在漂浮大陆内搜捕敌前哨队伍,但最终无一人生还,由此可见,敌前哨队伍不但人多势众,而且实力非同一般,更是组织严谨,说不定有元婴期存在也不是不可能。

当孙化成来到红花亭时,已有三、五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聚在那里,裴银文独自盘腿在一旁打坐,他在亭外石阶上坐下来,闭目养神,大约半个时辰后,包括他自己在内正好来了十个人。

裴银文冲着孙化成道:“孙道友,你进亭中来,我给你们相互介绍一下。”

当介绍完孙化成后,众人果然吃惊,毕竟在场的人均是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而仅是他一人才是结丹中期修为。

其中一人似乎在帮孙化成说话,道:“孙道友之所以进入队伍,必是有过人之处,何况此次十人选是裴道友经过千挑万选才找出来的,定然不会搞出乌龙来。”

孙化成忙施礼道:“见过诸位道兄,见诸位道兄修为,孙某自惭形秽,莫不如裴道兄另找一人选吧。”

裴银文挂着冷脸道:“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的本事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孙道友,你刚才的话显然是看不起我们?我跟你交代一个底,此次大家想活命,还得仰仗你呢!”

孙化成嘿嘿干笑一声,便不敢多说,毕竟他是宋离推荐,三十多年前,凭他一己之力,力战五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并使近千筑基期无一人活命,此事宋离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大家心知肚明没有明说而已,后来擎天山收敛许多,暂停势力扩张,大概与孙化成实力威慑有关,如今碰到云梦庄的人南侵,不得已站在同一战壕里。

裴银文又说了一遍此次任务以及注意事项,并每人分发几张万里传音符,随即大家上路出发,因为先前有几路人马已经被确认全军覆没,所以此次集结队伍亦是凶多吉少,故而一路上气氛显得闷闷的,十分压抑。

由于敌在暗,我在明,为避免成为敌活靶子,所以十天后众人便放弃御剑飞行,而是踟蹰而行,时时保持警戒之心,孙化成从袖中取出折叠起来的青牛扔出来,这青牛见风便长,待到长至平常模样时,他跃上牛背,跟在众人队伍后面,一路盘腿打坐,但凡轮到他执行警戒任务时,他便走到队伍前面七、八里路远引路。

与其他灵宠一般,孙化成座下的青牛亦是无限供应大量灵丹妙药,本是寻常的资质,如今才过去百年之久,竟然已经进阶筑基期修为,此后他无意中用慧眼扫了一眼青牛,发现其竟然有水、木双灵根,于是从袋中搜出一件早期使用趁手的法器即高阶低级灵器赐予青牛,令其为本命法器仔细焙炼,套在鼻头上,并系一海妖皮炼制而成的绳子,利于他牵引。

三个月一行人已行至漂浮大陆腹地,仍是不见敌影,众人不由地焦躁起来,即使宋离以圣谕亦不好压制,正在众人七嘴八舌胡乱猜测一气时,一直跟在队伍后面的孙化成收起青牛,施礼道:“诸位道兄,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我们左前方六十里处有一可疑之处。”

裴银文等人瞪大眼睛,又是打开灵眼,根本看不见六十里之处,孙化成干笑一声,道:“我刚才无意之中利用家传秘术,才勉强看到,至于那里到底是什么,我也看不清。”

裴银文犹豫一下,道:“反正我们也没有其它目标,如今不妨去看一下。”

众人正是闲得发闷,纷纷附和,前去探个究竟,待到大家小心翼翼靠近时,才发现此地是一战场,地上躺有数以千计的高度腐烂的尸体尸块,其中一位先前帮衬孙化成说话的叫萧衡的修行者失声叫道:“这位是我堂弟,一年前执行任务时失踪,没想到横尸在此。”

其余人等一一查看较为完整的尸体,或多或少发现熟识的人,在裴银文的提议下,众人合力将尸体尸块等搜集起来,一把火焚烧得干干净净。

裴银文召集众人,面色阴沉,道:“诸位有何看法?”

萧衡悲戚地道:“云梦庄贼子应该就在附近活动,而且人多势众,大约是埋伏我漂浮大陆接应其大部队,我建议我漂浮大陆军团全体出动,撒网式搜捕,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以血此恨此仇。”

裴银文不等其他人说话,转身对孙化成道:“时间紧迫,若是任由大家胡乱猜测,不但置我们于险地与他们一样白白送了性命,而且使得我们不能完成任务,孙道友,我就听你建议。”

孙化成环顾一周,见众人面上并无异色,道:“诸位道兄在此,既然宋道兄看得起我孙化成,我便抛砖引玉说几点看法。此处敌前哨探子人数不多,不会超过七人,而且没有元婴期存在,但个个都是同诸位道兄一样卓尔不群、身手不凡;另外他们中有人精通法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通过疑点或探子引诱众人入法阵,待到众人进入法阵被困后,再行屠杀……”

“孙道友所说与我所想差不多,只是我们如何才能找到他们?”

“正南方向百里外有一人正朝这里走来,大概是敌探子,为结丹后期修为,如今我们才处理过战场,此探子一眼便能看出来,若是你们相信我孙化成,我留在此处跟踪那探子,我想会找到他们的落脚点,你们速速向北退去三百里开外,待我留下路引,你们随即跟来,接应我。”

裴银文等人将信将疑撤退,孙化成在战场一角摆布一座小型法阵隐去身形,一会儿果然来了一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他见战场已经被打扫,初时一愕,随即将四周扫了一遍,并未发现异常,略是沉思后,便择一方向飞去。

待那人走远后,孙化成依旧未动,果然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位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两人仔细搜查一遍战场,便一起离开。

孙化成保持距离这两位修行者七十里左右跟随,大约行进一天后,那两个人走近一座山坳里,便不见踪影。他不敢贸然进山,略是观察一阵,便折身原路返回,才走出没多远,便有三个凭空出来的冒出的人影挡住他的去路,与此同时,身后亦冒出三个人影,正好堵住他的退路。

孙化成这时才恍然大悟,失声道:“原来我已陷入你们法阵之中,看来你们摆布的法阵竟然涉及千里范围,好大的手笔啊,如此说来,此地竟然是你们各路前哨队伍集结的大本营。”

“呵呵,你倒是猜得差不多,此阵乃是我等合六六三十六人之力才摆布出来的小罗天法阵,此阵一旦发动,即使元婴期存在,也得给我好好待着,休想逃出去。只是你——如今十丈之外也能感觉你周身煞气逼人,虽然才是结丹中期修为,看来本事大于修为,应该不弱于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难怪一路跟踪我们的探子而不被发现,但是自你进入法阵并触动机关,我们便掌握你的一举一动,当然还包括随你而来的那九位自以为是的家伙——先收拾了你,一会儿我们再去收拾他们。”

孙化成取出血红,估摸着如此庞大的法阵,仅是发挥困敌之用,若是需要发挥伤人杀敌的功能,大概不是一时三刻便能运行,正思量着,周边凭空升腾一团团云雾,此云雾随风即散,又随风而起,同时出现或大或小的嶙峋石块,尽管他已经打开慧眼,却是一时难以发现此阵阵眼所在,即使发现阵眼,大概凭他一己之力,亦是难以破了此阵,不过他也发现此法阵与他的地网法阵有异曲同工之妙,想到这里,他似乎自言自语地道:“整日玩鹰,没想到被鹰啄瞎了眼。”

三前三后共六人被他没头没脑的话一时呛住,待到他们反应过来,孙化成已经眼睁睁地从他们眼前没了身影,显然已经溜走,而他们似乎并不着急,身子一晃,亦是没了身影。

大约盏茶时间后,这六个人碰头面面相觑地道:“真是见了鬼了,我们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这半天时间我们在原地打圈呢。”

孙化成在不远处显出身影,抚掌笑道:“我走不出你们摆布的法阵,你们也走不出我摆布法阵,如今就看谁先死!”

其中一人冷哼一声,道:“哼,凭你结丹中期修为想逃出升天,简直是痴人说梦,而我们六人全是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即使你能以一敌三,我们还多出三人——杀!”

不等孙化成说话,久经沙场的六人几乎同一时间使出各自手段扑向孙化成,孙化成不敢硬碰硬,连连后退,险些避过各种攻击,后来干脆发动没影步才堪堪躲过对方六人第一轮攻击。

第二百九十一章 破阵眼

他挥袖祭出一条蜈蚣,躬身施礼道:“毒前辈,你悠着点,此后一段时间还有用你之处——请——”

此蜈蚣即铁背蜈蚣,因为上次使力过度,又是借体寄身,险些坏了其自身修为,幸而孙化成提供大量妖核补给灵力,否则这才寄身不久的元神甚至有化为虚无的危险,所以今天孙化成请铁背蜈蚣出手前有这一番话提醒。

铁背蜈蚣见风便长,约长至两丈有余时,便扑向被七彩云雾困住的六人,孙化成亦是不甘落后,提着血红,紧随而去,同时张嘴吐出十二支玲珑剑,化为一支穿云箭,虚手张弓搭箭,只听得一声噗嗤的破空之声,十二支玲珑剑化为的穿云箭以肉眼看不出的速度向敌其中一人飞去。

原本被铁背蜈蚣一团毒物笼罩,如今又被玲珑剑重创,那人到底忍不住“哎呀——”闷哼一声栽倒在地,趁你病要你命,孙化成冲上前手提刀落,将那人化为肉泥。

这六人并非寻常修行者,人人均有一身好手段,即使以一对三,亦能从容应对,此前凭他们六人之力,单是在漂浮大陆便灭杀成千上万的修行者,而其中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不在少数,如今被孙化成轻易灭杀其中一人,而他们莫名地被法阵毒雾所困,不由地从心底升腾出又惊又恐感觉,其中一人忙道:“这小子修为不高,手段不少,若是僵持下去,我等恐怕被逐一灭杀,如今请他们立即派出接应人马从法阵外围突破,或是立即发动小罗天法阵的奥妙……”

“对方不过是一结丹中期修为的修行者,我们这样做,恐怕被耻笑,且等一等再说,或许那小子黔驴技穷也是说不定。”

孙化成在距离他们二十丈远处现身,道:“不知你们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见孙化成现身,其中一人奋身冲上来,道:“小子,让我看看你到底是铁打的还是金铸的,到底能打出几颗钉?”

孙化成并没有答话,而是接连莫名其妙地“哼——哈——”几声,待到那人捂着脑袋痛苦地满地打滚地时,他上前凭血红破去其护身真气罩,三下五除二地将其剁为肉泥。

剩下四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同伴倒地被灭,却是不敢上前援手,一时之间,原本胆大包天的他们,竟然胆怯起来。

孙化成冷眼扫了一下,道:“你们已经身受剧毒,距离死期不远,还有什么绝招、杀着或是援手,尽管使出来,此时至多发挥原来一半功力,若是不垂死挣扎一下,恐怕你们死不瞑目。”

那四人又是对视一眼,面露狰狞之色,其中一人咆哮道:“传呼,立即发动小罗天法阵最大威力,即使我等被困此地殉葬,亦在所不惜——杀!”

孙化成退后数步,隐入法阵之中,同时祭出九龙罩,只见这九龙罩见风便长,眨眼之间便长至直径有十丈余,趁他们四人冲到一处,正好将他们一股脑儿罩在其中,他嘴唇一动,如倒扣碗只的九龙罩内掉下九条周身缠着火团的火龙,它们嗷啸一声,张嘴喷泄出排山倒海的火势,将那四人吞没其中。

待到孙化成收起九龙罩,一阵风过后,地上连灰烬也没剩下,他抄手收取几只储物袋,顺势收了他摆布的法阵阵旗,遂四处张望,果然见到小罗天有异常变化之处,只见身周空气渐渐变得粘稠起来,呼吸亦是渐渐不畅,若是任由小罗天法阵继续运行下去,只怕他被挤压成齑粉,而在变成齑粉之前,他早已窒息而死。

他略是沉思,拍了拍其中一灵兽袋,只见袋口一张,飞出十余只米粒大小的黄蜂,孙化成冷哼一声,这些黄蜂便四散飞开,这些黄蜂正是他几乎倾尽所有培育的金蜂,大约一炷香时间后,他凭借金蜂引导,找到正在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乱闯的裴银文等人。

“裴道兄,孙某不辱使命,已经探查敌前哨部队大本营所在,据我初步了解,此地至少有三十六位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其余杰出修行者也不在少数,如果我预料不错,他们各分队已经集结在此,若是我军团能派出三个以上的小队前来围剿,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哦,孙道友,果然有胆有识,先前那么多批次的人连敌前哨队伍的影子也没找到,没想到你凭一己之力,便能完满地完成任务,裴某佩服。我们现在就发出万里传音符——”

孙化成苦笑道:“难道裴道兄没有发现我们已经被困在敌法阵之中么?传音符根本传不出去任何信息,只有走出这法阵所拘束范围,万里传音符才有效果。”

裴银文搓了搓手,道:“我等早已知道,可惜我等并无精通法阵之人,根本无法破解此阵,刚才正为此事犯愁,而且在一炷香之前法阵突然发生变化,可能是敌意图单凭法阵运行而不费吹灰之力剿杀我们——如今虽是探得敌踪,可惜消息无法传出去,而且我们自己凶多吉少,可能命丧于此——不知孙道友可有良策?”

孙化成嘿嘿干笑两声,摊手道:“此法阵名曰小罗天,破解此法阵几乎是不可能,百位以上元婴期存在合力蛮力冲撞或许能开出一条路——”

“啊?难道我们一点生机也没有么,在此坐等死亡?”

孙化成摇头道:“当然也不能说一点生机也没有,我之所以费尽心思与你们会合,其实就是想请你们跟我去碰一碰运气,先前我侥幸获悉此小罗天共有三十六个阵眼以及一个中枢机关存在,单凭我们实力,肯定不能去碰中枢机关,但是破解这三十六个阵眼却不是不可能的。”

“孙道友,我虽对法阵不甚了了,但是眼前这座法阵之中迷雾茫茫,而且正在是不停运行,其阵眼也应该是活动,我们本是寸步难行,又如何才能找到阵眼?”

“请裴道兄与诸位道兄紧随我而来,我自有办法找到阵眼所在,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诸位道兄不愿意跟我走,或者届时出工不出力,请事先自觉离开,否则我自有手段使得他当场粉身碎骨。”

此言一出,若是在平时,早就遭到其他人的反驳和打击,毕竟在场所有人的修为比他高出两阶,但此时他们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可能活命的机会,岂能轻易放弃?所以无论孙化成说什么,他们也只有唯唯诺诺、唯孙化成马首是瞻。

“孙道友,让你多费心了,请前面领路。”

孙化成凭着散出去的金蜂,摸索着前进,大约花费盏茶时间,便找到其中一阵眼所在,而这时他们每个人明显感觉有一座大山压在胸口一般,以致他们不得不停止外呼吸而进入内呼吸状态,尽管如此,他们已有濒死感觉,却是不敢催促孙化成。

“诸位道兄,待会儿我使出手段后,便见一巨石,而巨石后面有两位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的修行者,他们的职责便是守护此处阵眼,若是将他们除去,我便有六成以上把握破坏此处阵眼大半法阵之力,使得我们能苟延残喘一阵,我建议诸位道兄联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杀此两人,否则一旦他们将讯号传出去,他们的援手将很快就会赶来,那时我们只有被围杀在此的份。”

“孙道友,前面雾气弥漫,我什么也看不到?”裴银文疑惑道。

“裴道兄,且勿着急,一会儿你便看到——”孙化成说到这里,袖子一甩,手中顿现一叠子三寸厚的灵符,只见他嘴唇动了动,似乎念念有词,随即他将三寸厚的灵符向前抛去,只听得稀里哗啦的爆炸声频起,大约三息时间后,一被灵符毁去大半的巨石显现在眼前,待到爆炸稍平息,众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向前面巨石后冲过去,他们果然是杀场老手,不过三、五息时间,他们便将巨石后的两位守护阵眼之人剁为肉酱。

孙化成对众人道:“你们且原路后退百丈——”

众人依言退回,孙化成这才扫了一眼阵眼,果然与他的地网法阵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眼前法阵似乎更高一筹,他的地网法阵由七彩**阵、反五行困仙阵等法阵集大成而成,当然这地网法阵最终还是出自葫芦洞天的法阵结界,为先天性的阴属性,仅有困敌等能力,而眼前法阵不但霸气,而且有灭敌能力,显然为阳属性,其实从他开始感觉到这庞大的小罗天法阵存在时,他便有心夺取此物。

大约过去盏茶时间,他才取出尺高的灵符,将其分为十二叠,分别安放阵眼所在各处……只听得咕隆隆一阵闷响,方圆数十里之内的浓稠如粥的云雾顿时化开,虽然很快这些云雾再起,但众人明显感觉胸口大山被除去,呼吸亦是畅快许多,就在法阵之中云雾再起前的那一瞬间,孙化成发出几道万里传音符。

第二百九十二章 各个击破

孙化成对正在愕然的众人道:“诸位道兄,我们先离开此地,一会儿敌将有大批援兵来到此地,一旦被他们现我们的踪迹,凭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升天。”

“孙道友,我裴银文一生向来孤傲,除了元婴期存在,我从未佩服过谁,但自从听闻宋离宋道友介绍,我便知道你不是寻常之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佩服、佩服孙道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全听你吩咐。”

孙化成故作沉思道:“此处阵眼经我破坏,短时间内不可能完全恢复,西南方向一百里处有一阵眼,大约因为阵眼较仅有一结丹后期修为的修行者守护,应该能轻易将其守护者拿下,接着毁去阵眼大部,随后我们依葫芦画瓢,我相信在我等众志成城下,应该有三成以上把握利用各个击破的手段毁坏其三十六座阵眼,那时我们若是有余力,或许还能拿下阵眼中枢也不是不可能的。”

众人闻言,一时雄心大起,恢复以往气概,个个周身升腾杀戮戾气,孙化成冷不丁地道:“除去守护阵眼的修行者外,另有三十六位结丹期顶阶修为,以一对一,他们的手段不再你们之下,其余人等应该不足为虑。”

此言一出,众人又恢复先前如丧考妣的状态,孙化成笑道:“在与你们会合之前,我已经除去这三十六人中的六人,如今还剩下三十人。”

听说孙化成凭一己之力灭杀六位结丹期顶阶修行者,众人顿时恢复起信心,裴银文笑道:“孙道友,难道你就不能一口气将话说完?害得我们如在波涛中翻滚,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晕乎乎的”

众人一阵嬉笑,紧随孙化成离去。

走到半路上,孙化成突然停下来,道:“刚才我差点忘了一件事儿”

众人忙问什么事,孙化成一字一顿道:“这一路来一路去的,颇是辛苦,我想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众人异口同声地道:“当然是为了活命完成任务。”

孙化成笑道:“刚才我已经趁隙祭出万里传音符,算是完成任务,如今你们是为了活命,若是没有命在,你们即使有太多东西也是没用的,我想问你们,若是没有我,你们有几成把握从此法阵逃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裴银文道:“大概一成把握也是没有的不知孙道友此时说这些话是何意?”

孙化成施礼道:“诸位道兄均是大风大浪里滚过的人,我也不多废话,我只想讨回我的战利品,不知你们刚才谁不小心顺手拿了那俩修行者的东西,最好一件不留都给我吧”

“你”一满面胡须的黑脸大汉怒道,“岂有此理,向来谁先下手,东西归谁?”

孙化成冷笑一声道:“你们谁见过圣上动手?但是孝敬他供奉他的人恨不得削减脑袋”

“姓孙的,你敢拿圣上自比?我忍你好久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待黑脸大汉冲上来动手,其身边的裴银文与另一修行者几乎在同一时间取出法器一上一下攻击脑袋和丹田两处要害,措不及防下,黑脸大汉几乎连哼都没哼出来,便当场倒地毙命,裴银文祭出一巴掌火球,将其尸体化为灰灰,其余人等骇然,意欲逃去,却是不敢动身。

裴银文喝道:“在场所有人以心魔誓,此地之事不得传出半点风声。”

余者顿时个个心魔起誓,裴银文这时才舒缓了一口气,道:“孙道友,你刚才所说并无道理,此行一应收获全归你所有,我等不取分毫,但求能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孙化成理所当然地接过包括那黑脸大汉在内近十个储物袋,笑道:“既然裴道兄话,我孙某人自当竭尽全力。”

在孙化成的指引下,众人齐心协力,顺利破了第二个法阵阵眼,正在众人踌躇满志地向第三个法阵阵眼赶过去时,孙化成突然道:“请诸位道兄打起精神,前面来了敌六位修行者,这些人个个身手了得,正是敌三十六位结丹期顶阶的修行者中的六人,我们是战还是避?”

裴银文面露难色,道:“诸位道友的意见?”

众人顿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一时之间并无肯定意见,裴银文眉头一皱,制止众人议论,道:“先听孙道友如何说法?”

孙化成故作沉思,道:“机会只留给有准备之人,当然若是不及时把握,稍纵即逝,以我愚见,趁敌来人不多,实力还不如我等时,合力灭杀他们。凭裴道兄实力,完全可以以一对一,我也可以对方对方一人,其余以七对四,尽可能战决,不要在此耗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更不要逞英雄,徒添伤病,毕竟此法阵规模太大,不是一时半刻儿便能破解得了的,凭我们九人之力,与敌方过百位结丹期修为修行者打持久战根本不可能,只有游击或突袭,从中削减敌实力,或许我们能活着坚持到最后破阵时候。”

裴银文颔笑道:“我懂孙道友的意思,能打则打,不能打则走当然若是没有孙道友指引,我等在此迷雾之中如瞎子一般,根本不知往哪里走,而此阵大半机关已经被启动,稍有疏忽,一旦触动机关,非死即伤。诸位道友,我们便听孙道友的意思,准备迎客吧。”

孙化成服用一把灵丹妙药后,道:“前面有一石坪,诸位道兄且留在此处,待我前去摆布一座法阵,一旦打斗起来时,正好启动此法阵破他迷雾,省得敌暗我明,不利于我等挥。”

众人欣然同意。

待到裴银文等人摸索着爬上石坪,才刚刚喘一下气儿,孙化成密语传音道:“来人一共六人,请诸位道兄各自组队,千万不要留对方一个活口,防止传出音信可能,泄露我等所在。”

众人闻言,神色一紧,不多时,对面传来衣袂之声,显然他们循迹而来,未等他们现,孙化成拂袖一扫,启动法阵,顿时方圆三百丈之内云雾顿消,对面百丈处一字排开六人,喝道:“打”

毕竟事关性命,裴银文等人几乎同一时间冲了出去,孙化成晃了晃身子,没了身影,待到众人才冲到对面敌方跟前时,孙化成一手捏着血红,一手提着一敌修行者头颅,冷眼旁观其余诸人搏杀。

尽管对方是结丹后期大圆满境界修为中的高手,但裴银文等人也不是眼高手低之人,何况众人大多以二对一,虽然战场之中血肉横飞、惨状异常,但是众人协力下还是很快解决对方所有来人。

裴银文吐了一口污血,服下一粒丹丸,缓了一口气,才对孙化成道:“这些人果然不是寻常修行者,我自以为一脚踏进元婴期存在,足以嗷啸天下,没想到孙道友,你肯定是有什么秘法,捡了一个软柿子捏。”

孙化成笑而不语,众人收拾一番,将各种搜来的东西依约如数交给他,其余受伤者自个儿服药疗伤,待一炷香过后,他才徐徐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敌又派出六人一组前来搜索,这六人同样是那三十六人队伍之中的成员,结丹期顶阶存在,大约一个时辰后便摸索到这里来,我们是战还是避?”

萧衡苦笑道:“孙道友,我们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破阵而出?”

“若是毫无阻拦,破去敌三十六个阵眼,大约三天时间足以,但是敌至少还有六人组结丹期顶阶修行者二十四人,其余修行者应该不在少数,若是他们倾巢而动,一旦现我等踪迹,即使再给我三个月时间,恐怕也不能破阵,反倒是给敌合围我等可能。”

裴银文接过话,道:“孙道友的意思是我们接着打?”

孙化成点头道:“在敌未现我等实力之前,正好趁他们分兵搜索时以我们绝对优势同样各个击破,不但灭杀敌有生力量,还能避免我们更大伤亡,若是在此绝对优势下,我们不能完胜,还不如干脆在此坐等死呢。”

“孙道友所言极是,只是诸位道友意见呢?你们只需点头或摇头能够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就行。”

其余七人中四人摇头、三人点头,一向冷着脸的裴银文笑呵呵地道:“孙道友自然是同意战的,看来是四比四,现在就看我了?”

众人异口同声地道:“裴道友,本来就是你说了算。”

裴银文扫了孙化成一眼,道:“孙道友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趁着麻烦还未成致命祸害时,在对方还未集结之时,各个击破。”

孙化成施礼道:“刚才法阵已经被对方法阵摧毁,一会儿我重新摆布一座法阵,大家暂时屈居隐于我法阵之中,与先前一样,一旦我动法阵后,众人定要同心协力戮敌先下手为强!”

众人异口同声地道:“孙道友,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一步杀一人

众人忙着服药疗伤,孙化成东奔西走忙碌一会儿亦是原地盘腿打坐。在众人眼里,如今的一个时辰似乎比从前闭关十年时间还要长,恰似在火炉边烧烤似的,而孙化成双目微闭,呼吸若有若无,面沉如水,看似波澜不惊,众人顿时佩服他的定力,由于众人心中焦躁,他们干脆不在静心打坐,而是服药后你一言我一语闲聊起来,以缓解心中的紧张和焦躁不安。

孙化成抬眼扫了西方一眼,道:“敌六人组已进入我摆布的法阵之中,请诸位道兄蓄势待发,由于我摆布的法阵远不能承受敌法阵的压力,一旦满负荷运行,并不能支撑多长时间,所以请诸位道友争取突袭方式一击毙命。”

说到这里,他挥袖一扫,地网法阵咯吱一声被满负荷运行,扫去敌法阵云雾,使得敌六人组曝光在众人面前,不待孙化成说话,趁敌被地网法阵云雾朦胧双眼的一瞬间,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拥而上。

孙化成自然不甘落于人后,他身形晃了一晃,提着血红冲向敌群中,此次来敌显然高度戒备之中,何况他们进入他摆布的法阵之中便觉不妙,因此早已有了准备,当他冲到那些人跟前择一人下手时,正好被那些合力祭出的各种法器法术击中,而他们本来是攻击裴银文等人的,恰被孙化成一人承受。

尽管他炼皮煅骨时日不少,但哪里经得住敌六人全力一击?顿时如断线风筝一般被击得倒飞出去,一路张嘴喷出污血。

这倒是让裴银文等人捡了便宜,躲过一击,待到敌第二番攻击时,裴银文等人的攻击已经到来孙化成张嘴又吐了一口污血,这才吞服一把灵丹妙药,暗地苦笑道:“这次一时大意,吃亏不小。”

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前面大战,自个儿却是盘腿打坐。

待到裴银文等人以八对六的优势大获全胜时,他们个个狼狈不堪,无一不伤,其中被重伤的有三人,正在被施救之中。

大约三个时辰后,众人才相继恢复一点体力和精神,其中一人冲着孙化成道:“孙道友,原本说好你以一对一,为何躲在后面偷懒?害得我们差点儿为此丢命。”

裴银文忙制止道:“徐道友,此事你仔细想一想,并不全怪孙道友,若是换你硬接敌六人全力合力一击,即使你不死,大概也比死好不了多少。”

萧衡亦附和道:“正是孙道友凭一己之力承接敌合力第一番攻击,反倒是使我们赢得先机,否则此战我们中不止一人殒命于此没想到来敌六人组以一对一,比我们略高一筹半筹。”

孙化成毫无愧色地接过所有战利品,默不作声地收起地网法阵残破阵旗,摸索着向远处走去,众人慌忙紧随其后。

在接下来的两天内,在众人协力下,竟然十分顺利地毁坏敌二十几个法阵阵眼,可惜众人中不但先前重伤三人未愈,又添两名重伤者,并有一人殒命,仅剩下裴银文、萧衡两人还堪一战,自上次对阵对敌六人组被重创后几乎不怎么言语的孙化成似乎完全恢复,但他此后除了说几句必须的话外,一直金口难开,更是很少出手对敌好在期间除守护阵眼之敌外,并无其他人。

算起来,裴银文等人已破坏敌二十七个法阵阵眼,若是任由其法阵自行修复,大约需百年以上时间,但是若有人参与法阵维护,大概花费三天完全可以完全修复一个法阵阵眼,因此对于裴银文等人,除了被困法阵之中出不去,另有百名以上敌修行者外,至少在时间上他们并不是紧迫的,所以他们一行人走走停停,尽量避开越来越是频繁出动的巡查法阵的队伍。

这一日,难得开口的孙化成指着正前方道:“前面来了结丹期顶阶修为的六人组,另有八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正在拉网式搜捕,我们避无可避,只有挺身一战”

包括裴银文在内,众人闻言,面色煞白,个个将目光紧盯孙化成,他两手一摊,道:“若是你们能先我一步冲上去缠住他们,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从一旁偷袭,若是我偷袭成功,有三成以上把握全歼来敌,其余生死由命。”

裴银文苦笑道:“既然孙道友已说生死由命,我以为搏一搏吧,总比坐着等死强一些。”

众人勉强同意,于是孙化成摆布一座地网法阵,将方圆十里之内全部列如其法阵之中,随后他打坐休息。

才过去盏茶时间,便听到对面隐约传来说话声音,此时众人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每个人双目共十四只眼睛紧紧盯着孙化成,只见他陡地睁眼,两道精光从其严重爆射而去,随即恢复寻常,他微微点头示意,缓缓抬臂至胸前,随后用力甩袖,只听得嘎嘣吱一声爆响,地网法阵所辖范围内所有云雾被横扫一空,刚才还是伸手不见五指,如今却是晴空白昼,对面扇形排开共十四位修行者一时之间不适应眼前境况,几乎呆住,但他们并不是寻常修行者,尤其其中六人组乃是结丹期顶阶修为,在裴银文等人还未冲上前去时,他们已经反应过来,从队伍之中齐齐冲过来迎敌。

孙化成冷哼一声,服用一把灵丹妙药后,晃了一晃身子,便不见身影,此后再无他的身影,只是偶尔见到模糊的血影翻飞,一个接着一个修行者倒毙在地,并瞬间化为肉泥。

裴银文等人以必死决心迎敌,明知不敌,但是个个都抱着与敌同归于尽、杀一个便是赚一个的心理,毫无保留地将压箱子底的本事拿出来,故而能与来敌僵持一时。

孙化成一口气连杀三人,这时对方发现怪异,于是大半人将法器、法术击在他所在虚空之处,他不得不被逼现身。

就在他现身的一瞬间,他张嘴吐出七十二支玲珑剑,其中十二支玲珑剑通过高速运行形成护身罩护住其周身,另有六十支玲珑剑分化每三十支玲珑剑组成的一杆一丈又二的长枪,如此形成两杆长枪与一把血红分别捏在其六臂之中的三臂,另两臂抵挡或是夺抢敌法器等物,另一臂发动无敌迷踪拳任敌使出浑身解数,他却肆意冲杀,一时之间竟是处于无敌状态。

前后不过数十息时间,他又杀敌六人,而且凡是被他所杀之人,无一不是变成肉末儿,即使指骨亦是被剁了几次他晃了晃身形,退后三十丈,甩袖祭出铁背蜈蚣,躬身道:“毒前辈,劳烦你了,我先喘口气,你悠着点,一会儿我换你”

说到这里,他吐出一口污血,服下一把灵丹妙药,跌坐尘埃之中。铁背蜈蚣经过几次实战,已将寄身元神与铁背蜈蚣这具炼尸傀儡协调、适应,故而见风便长的同时,张嘴吐出一团毒液硬是将一不知凶险横冲上来的修行者瞬间化为一滩血水,其分寸拿捏掌握得丝毫不差,其余敌还剩下三人见之,慌忙后退,唯恐避之不及,已现逃跑之心,奈何被裴银文等人缠住,一时脱不开身。

铁背蜈蚣待到身形长至三丈有余时,冲入战阵之中,横冲直撞,张开狰狞獠牙,见敌便咬,其铁尾巴更是无差别横扫,即使裴银文等人亦被其扫中,滚落尘埃之中,以至于裴银文等人不得不退出战阵,见孙化成正在打坐,众人一瘸一拐帮扶着躲到他的身后。

铁背蜈蚣应战敌三人,虽然受到不少重创,但是它铁皮铁骨,根本不在乎,反倒是越战越勇,应付得绰绰有余,一时兴起,身形一晃,张开獠牙,竟然将一修行者从头到腰间活活吞下半个身子,眼看那人已经活不成了。

此时孙化成已将紊乱气息调理得七七,又服下一把灵丹妙药后,便起身一个箭步冲向最近一修行者,连连“哼哈”,待到那人抱着脑袋跌倒后,他冲上前去轻易将那人剁为肉酱。铁背蜈蚣见孙化成一步杀一人,干吼一声,其身形一晃,冲向最后一敌修行者,那人正欲转身逃跑,见脑后生风,掉头一看,只见两只灯笼似的大红眼睛正好放出两道电光,他避之不及,被这两道电光击中,顿时全身僵直不能动弹,随即软瘫在地,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孙化成收回铁背蜈蚣等,又将战场搜刮一遍,这时才查看裴银文等人,此战又陨落两位同道,裴银文等五人均已不同程度被重创,尤其裴银文硬是被敌截去一条腿,因为先前失血过多,此时陷入半昏迷之中,倒是萧衡虽然同样重伤之中,但是无碍活动。

这时他抬眼向西方看了一眼,长叹一声,随即长袖横扫,将裴银文等人裹在袖中,摸索着离去,萧衡一瘸一拐地紧随其后。

在他们走后不久,一群近二十位结丹期修行者急急赶过来,可惜战场已被孙化成清理得干干净净,并未发现任何线索。

第二百九十四章 破阵先破眼

经过七绕八绕,一天后,孙化成终于确认摆脱身后追踪敌修行者,他才将众人安置在一岩石窝里,道:“此地经过我法阵布置,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发现,你等在此安心疗伤。还有十天八天援兵就应该到了,我去接应他们,以免他们不慎落入法阵之中,被敌暗算,那时不但救不了我们,反而使得他们全军覆没。”

此时已经醒过来的裴银文苦笑道:“孙道友,当初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今生我唯一做的最值得自豪的事,应该就是认识你,相信你,并依仗你——”

孙化成干干一笑,道:“可惜我修为有限,并未如你所愿,直到现在为止,我们损兵折将不少,却是仍不能逃出去。”

“此事怨不得你,即使千军万马陷入此阵,也是无可奈何,若不是你通晓法阵,识得此法阵,只怕我们早死在此阵之中,我虽不熟谙法阵,但是却是知道破阵先破眼这事半功倍的道理……”

孙化成摸索着向仅剩下的法阵阵眼走去,仅在这一天时间,他接连破了五个法阵阵眼,他略是休息后,便向下一个法阵摸索着赶过去,一路上不断收回祭出去的金蜂。

当他距离下一个法阵阵眼还有三百丈远时,他心中兀地震了一下,暗叫不好,于是透过种植在金蜂体内的神识查看,果然发现前面阵眼附近竟然埋伏有六人组结丹期顶阶修行者以及另有三十多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若是稍迟一步,必是进入他们的埋伏圈之中,即使如此,他仍是感觉有数十双眼睛已经将他死死锁定。

他故作不知,向前走了两步,突然他毫无征兆地晃了晃身子,原地凭空消失,待到他现身时,已在百丈之外,这时埋伏阵眼附近的修行者才醒悟过来,其中一人怒喝一声,向他冲过来,其余诸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向他包抄过来。

孙化成晃了晃身,消失在浓浓的云雾之中,虽然这些云雾对于那些埋伏的修行者无碍,但对孙化成的影响似乎也不大,然而看似他跑得飞快,其身后追击的人无一人能赶上来,但是他似乎又是有意不紧不慢地奔跑,好让身后追他的人能及时跟上去。

一个时辰后,他又忽然闪身不见,就在追赶他的人着急上火时,其中有人醒悟道:“可能是这人故意引我们离开阵眼,而他此时正在赶往阵眼所在。”

于是一行数十人又是急冲冲地向阵眼所在赶过去,才行进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轰隆隆闷响,果然如他们所料,孙化成又坏了一个阵眼,众人面面相觑,七嘴八舌商量一阵后,才决定所剩下的七个法阵阵眼中每个阵眼安排二十名修行者,而仅剩有的两个六人组结丹期顶阶修行者留守在法阵中枢所在。

待到他们布置停当后,孙化成才刚刚摸索到其中一个法阵阵眼附近,他仔细勘查一下,发现阵眼所在布置有二十多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

盏茶时间后,他故意走到阵眼附近引起那些修行者的注意,试图故技重施将这些人引离阵眼,然而那些修行者并没有出动,只是瞪大双眼警戒他。

一计不成,又生不出别的计谋,于是他干脆在距离那些修行者约一百二十丈附近盘腿打坐,没想到这一坐竟然坐了一天一夜。当他睁眼时,他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这一笑竟然停不下来,而且笑声渐大,方圆三、五里内肯定能听到他的笑声。

那些围守在阵眼的修行者个个莫名其妙,却是没有动身,只见孙化成长笑一阵后,起身绕着阵眼一百多丈距离一步一摇地晃荡着,每隔几步或十几步远,他便抛出一件灵宝级别的法器……似乎疯癫一般,大约抛出十余件灵宝级别的法器后,便折身向别处去。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远去直到没影,这时他们才醒悟过来,也不知是谁先起身,才弯起腰,其余诸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如离弦之箭飞向他们早已看好的法器,手脚快的人抢了三件法器,其余大多人则是抢了一件法器,而不少人空手而归。

待到他们怀带各种心情重新回到阵眼时,其中自然有人怨言道:“我早就看中那件长鞭,若不是因为奉命行事守住这该死的阵眼,哪里轮到你们下手?”

“其实我也看中了那件长鞭——”

“可惜被他人先下手了——”

“你们被那这眼神瞪着我,又不是我一人拿到东西的,哼,你们想欺负我,动手试一试。”

“好,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们就试一试……”

孙化成并没有走远,他正盘腿坐在大约十里远处的一块岩石上,似乎正在入定之中,大约半个时辰后,他才跃下岩石,向阵眼所在方向摸索着走过去,自言自语地道:“不知这饵有没有作用?若是肉包子打狗,那就成笑话了。”

他不疾不徐地踟蹰而行,大约盏茶时间后,他才靠近阵眼附近,令他瞠目结舌的是,眼前景象似乎比他预想的要好上许多,只见阵眼附近至少躺有十五具或是完整或是不完整的尸体,其余七、八人个个带伤,而且仍是瞪着血红眼睛或是对峙或是正在厮杀之中。

孙化成冷不丁现身,令剩下的七、八人大吃一惊,这时有人醒悟过来道:“我们上当了!”

孙化成抚掌笑道:“刚才我一时痰迷心窍,丢下了许多东西,不知诸位朋友看到没有,若是拾到归还,我重重有赏,若是想昧心私藏,我是绝对不会饶过他的——”

未等他把话说完,那剩下的七、八个人同一时间红着眼冲过来,孙化成后退几步,喝道:“李小月、李媛儿,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话音才落,他左右身侧各现出一身影,其中一貌若画中女子俯身施礼道:“多谢老大给我等历练机会。”

孙化成没好气地笑道:“虽不是生死攸关,但也是一场恶战,哪里来的废话?”

李媛儿身形较快,一个筋斗翻入那七、八人群之中,其手中阴阳锁魂枪舞得水泼不进,凡是挨着其枪者,虽说不会立即致命,却是必伤无疑。李小月足下凭空生出一莲花法座,金光四溢,将方圆千丈笼罩其中,而其手中梨花鞭亦是舞得虎虎生风,时时暴起阵阵脆响,其另一手中托着玉净瓶,口中念念有词,无数雷电之珠从瓶中柳枝儿里无休无止地升腾出来,紧追那些修行者,凡是那些修行者一旦沾染这些雷电之珠,必是爆出震天动地的响声,响声过后,那些被雷电之珠击中的修行者无一不是半身焦糊……孙化成见之,频频点头道:“若是你二人联手,即使我也忌惮几分,或是干脆望风而逃。”

李媛儿闻言,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孙化成,孙化成心中兀自颤动一下,冷笑一声,暗叹道:“虽然你为煞气所化,多有戾气,易坠魔道,但是你我原是一体的,不忍灭你,你却是有反意,奈何?”

同一元神所化三人,竟是从此生出嫌隙,果然此后,孙化成明里暗里提防李媛儿,并在日后因此演化出一游记,当然这是后话,此处不该交代,只是留一伏笔罢。

待到李小月、李媛儿二人收拾战场,孙化成如法炮制利用灵符爆炸坏了阵眼大半威力。

孙化成并没有像从前那般战后便将李小月等收在葫芦洞天之中,而是三人结伴而行,向下一处阵眼所在方向走过去。

两个时辰后,他们终于找到下一处阵眼所在,此处阵眼同样有近二十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守护,或许他们已经收到信报,任凭孙化成使出各种伎俩,他们守在阵眼附近岿然不动如山,以至于他不得不祭出铁背蜈蚣、召唤出红毛狮王等灵宠,再加上李小月、李媛儿等组队结阵,强行冲杀,完杀所有守护阵眼的修行者,才坏了此处阵眼。

此战使得包括他在内所有人,以及红毛狮王等或多或少受到重创,于是他不得不收起红毛狮王等灵宠,又令李小月、李媛儿回葫芦洞天修养疗伤。

而他自己则是找一处隐蔽所在,摆布一座地网法阵,置身其中,服药疗伤。三天后,他才恢复七七八八,又不得不向下一阵眼赶过去,因为他明白若是再拖延下去,一切意外都可能发生,而他的如意算盘将会功亏一篑。

此次拔除阵眼守护者的方法很简单,当他靠近阵眼百丈时,见那些修行者依旧不肯动身,只是紧紧地监视着他,他如入无人之境,就地盘腿而坐,他服下一把灵丹妙药后,便闭目打坐,一炷香时间后,他嘴角一动,又现诡异之笑,果然他拍了拍腰间两只灵兽袋,只见袋口微张,两线金色分别从两只袋口中飞出来,不过眨眼之间,这两线金色便弥漫开来,将方圆千丈的上空覆盖……有见识的修行者面色一变,失声叫道:“传说中的霸王蜂?走——”

第二百九十五章 法阵中枢

待到众人反应过来四散奔逃时,半空里的金色聚成一个团又一个团跌落下来,犹如附体一般,分别向那些修行者撞过去,待到靠近那些修行者时,这一个个金团团又炸开,只是又一眨眼的时间,金蜂、玉蜂便经过那些修行者的体表以及口、鼻等七窍钻进其体内,再过一眨眼的时间,便只见密密麻麻的金蜂、玉蜂,哪里再有那些修行者的身影,即使尸骸骨渣也不见一点儿,孙化成踉跄一下,捂着脑袋,收起金蜂玉蜂,苦笑道:“杀伤力虽是惊人得离奇,但是颇为费神,即使我一直没有放弃神识修行,亦是吃不消。”

打扫完战场,他几乎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于是放出铁背蜈蚣周围警戒,他自个儿接连服用几把灵丹妙药后,干脆盘腿坐在原地,直到第二天,他才睁开眼,懊恼地道:“没想到在此耽误时间实在太长,如此下去,前面所做的辛苦白费了,徒劳无功。”

自言自语罢,他便踉踉跄跄地向下一个阵眼摸索过去,向来谨慎的他却是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身后远远地跟着六位眼中几乎喷出火来的修行者,他向先前那样,一直走到距离守护阵眼的二十多位修行者约一百丈时旁若无人地盘腿而坐,见那些人如木雕似的一动不动,出言笑道:“诸位道兄,若是你们感觉无聊,可以派出一人陪我玩玩,反正现在我闲着没事。”

这时身后传来声音道:“小子,凭你一己之力破我三十三个法阵阵眼,即使元婴期存在也不可能做到的,何况你杀我超过一百位结丹期修行者,放眼天下,大概仅你一人吧。”

孙化成身子一怔,他没有动身,更没有回头,心中却是暗地道:“这次大意了——”

那人顿了顿,又道:“小子,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孙化成摇头道:“反正你是死人,知道了也没用。”

“呵呵——小子,你连路都走不稳,何况这里有我们众人合力为你量身打造的法阵,先试一试?”

孙化成闻言,忙发动没影步,果然身形莫名其妙地迟缓下来,身周如被灌注胶泥似的,即使有千斤力也是使不出来,大骇之下,他尝试运行真气,倒也无妨,于是他忙打开慧眼,果然发现此时他正处在一座如满是泥淖的沼泽法阵之中,他没听说过此法阵,但见法阵之中似乎有无数经纬线联系,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于是他甩了甩袖子,尺高的灵符顿时现在他的掌中,他每次取十余张灵符,撒手向身周各处漂去,只听得轰隆隆闷响……大约几息时间过后,法阵之中的经纬线已经被他毁去大半,而守护阵眼的人和对面包抄过来的六人组才刚刚赶到他的面前。

孙化成冷笑一声,道:“我以为有多么了不起的法阵,不过如此尔尔。”

再次发动没影步,虽说仍然有些牵绊,但对他来说,并不影响他的逃去,不过他才逃出百丈远,前面又来一群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正好堵住他的去路,于是他不得不折换方向,才走出几步远,一群近十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挡住他的去路,此时他四面八方已经被近五十位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密密包围。

刚才说话的人的声音又响起,道:“想走么?即使元婴期顶阶存在也不敢说轻易从此逃出去,何况你呢?”

孙化成嘿嘿一笑,道:“换做别人,可能无可奈何,但是我岂是别人所能比?又怎么可能被你们这区区三、五十人所困?”

他张嘴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精血,顿时一蓬精血所化的血雾浸透手中的血红和已经长至三丈多长的铁背蜈蚣,一声声嘶鸣声从血红和铁背蜈蚣体内传出来,就在众人惊诧时,他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顿时两线金色从微微张开的袋口中蔓延出来,眨眼之间覆盖方圆千丈之内的上空,随即形成一团又一团拳头大小的团块,分别砸向四周近五十位修行者。

孙化成怒目一瞪,眼中精光爆射,使得周围人不敢正眼看他的眼睛,随即他爆喝一声,手中血红拨舞成一片血色光影,身周更是被七十二支玲珑剑里三层外三层护得如添铜铁铠甲,冲向密密的人群之中……前后不过数十息时间,孙化成软瘫在地,大口大口地吐着污血,又大把大把地服用各种灵丹妙药,稍息后,他放出暹罗女偶,令其收拾战场。

接连休息三日,他才缓过神来,尽管此时还未恢复鼎盛时三成,但他不得不跌跌撞撞地向下一个阵眼赶过去,一路上他几乎将各种灵丹妙药当做干粮吞服。

在接下来攻击最后两个法阵阵眼时,他召唤出正伤重未愈的李小月、李媛儿,三人均是添加不少创伤,但却是顺利攻破敌所有法阵三十六个阵眼,仅剩下最后一法阵中枢,若是将中枢阵眼毁坏,整个布及数千里范围的偌**阵就会如同散架一般轰然坍塌,以致烟消云散。

先前他早已通过释放的金蜂获悉法阵中枢所在,于是他一路上摸索过去,翻了三座云雾迷蒙的山梁,终于来到一山口湖畔,他略是休息一阵,招手收回先前释放出去的另一半金蜂,大约盏茶时间后,他无意中清点金蜂时,竟然发现少了一只金蜂,无论他怎么发动神识联系还是回忆先前一路过来的细节,却是想不起来那失踪的金蜂是何时失踪、何地失踪。

此时他正一门心思用在破敌法阵中枢上,因此尽管他已发现丢失一只金蜂,而且此事非同小可,但是他却是顾及不上。

身周湖水随风荡漾,发出的潺潺激越之声更是反衬此处的寂静,如果事先通过金蜂侦查没有出错的话,湖中有一小岛,此岛正是小罗天法阵中枢所在,此时岛上有六人组结丹期顶阶修行者六人以及七十多位寻常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单凭他一人之力闯进去,即使他在全盛之时,也不能毁坏此法阵中枢,而且还会白白送了性命,何况此时他正在重伤之中,虽有大量灵丹妙药,却是一时之间亦难以痊愈。

由于小罗天法阵外围三十六个阵眼已经被他毁坏得七七八八,所以法阵之中云雾明显稀薄,即使肉眼也能看出十丈远,若是打开灵眼,对面湖中小岛完全看得一清二楚。

湖中小岛不大,东西长约千丈,南北宽三百丈,东端有一石山,高约百丈,另有十几所散在各处的木石结构的房屋淹没在翠绿的灌木丛中,虽不能说十室九空,但是至少空了大半。

孙化成凝望对面湖中小岛,这一望,竟然过去三天,而在这三天时间内他盘腿而坐,双眼一动不动,如同一尊木雕似的。

这一日,他突然莫名其妙地笑起来,而且一笑起来就没完没了,持续约半天时间,待到他笑声停下来时,他取出传来低低龙吟之声的血红,仔细观摩一番,接着他取出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又是仔细观摩一番,随后他取出九龙罩和金睛舍利,也是观摩一阵……他唤出均在重伤之中仍未痊愈的的李小月、李媛儿道:“现在正是你我历练之中最关键时候,我相信经此一战,此后无论是对你我修为还是心境均有很大的突破,只是此战颇为凶险,若是换作平时的我,我定然不会冒此险,但是如今我有意经此历练,同时想搜集小罗天法阵信息,以备日后为我所用……一个时辰后,我将以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为主要阵地向前面小岛推进,尔等随我身后,只在此幡阵之中厮杀,决不出此幡阵,或许有五成破敌可能。

“老大,这七十二元神愆怨太重,我们置身其中,难道不担心这些元神会反噬?”

“反噬?这倒是不可能的,毕竟我已经承诺他们,将来一有可能我必给他们重塑真身,何况在此幡阵之中并不影响他们的修行,话再说回来,若是当初我不留用他们,此时哪里还有他们元神存在?”孙化成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先前我一直没有取用此幡阵,正是因为小罗天法阵的压力太大,担心这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经受不了此压力会崩溃,以致其中元神亦被毁。如今小罗天已被我毁去大半威力,即使全力以赴地修复,也不可能一时三刻之间恢复其威力,所以这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完全可以承受现在小罗天的法阵之力,只是如今我担心这七十二元神噬神幡阵经受不了敌方太多修行者的冲击,所以我才令你们俩随我一起进幡阵之中。我必须交代你们因为此次战场是在幡阵之中,防止引起幡阵崩溃可能,尽可能地不要使用太多的法力法术,争取采用江湖之中的那一种近身搏杀,李媛儿与我并肩前冲,李小月紧跟我身后,防止敌偷袭……”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