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错嫁宦妻 - xp1024.com
《重生错嫁宦妻》


第1章:死后

“小姐,你好歹喝点吧,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让奴婢怎么活啊?”

衣着单薄又破旧的丫环,双手冻红捧着一个缺了口的碗,一双水润的杏眼看着床上躺着的美人。

床上躺着的女人五官柔美精致,哪怕身上穿着旧衣,头发散乱未插珠钗,也遮掩不住那股清灵气质。

脸上病容更添了几分柔弱,更惹人怜惜。

秦心月看见绿英脖子露出的红痕,只觉胸口被铁锤重击,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绿英神情慌乱忙放下药碗,坐到床边轻拍秦心月后背,替她顺气。

“那…那些畜生,怎么能这样对你,你还没有出嫁,你是我的贴身丫环,他们…他们怎么敢。”秦心月用力咬着舌头,咽下腥咸的鲜血。

绿英全身僵硬,眼神闪躲不敢去看秦心月的眼睛,故作无所谓说道:“小姐,奴婢没事,你先把药喝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秦心月心里呕出了血,逼自己把那碗药喝了。

那是绿英失去清白,受尽屈辱为她讨来的生机,她不能辜负绿英的心。

破烂的屋子,窗户还有寒风渗透进来。

秦心月喝完药,还没来得及躺下,房门便被人大力踹开。

“下贱的婢子,居然敢去药房偷盗药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给我把那小贱婢拖过来,按照府里的规矩重打五十大板。”

一个穿着宝蓝色锦缎的婆子,带着四个丫环七个护院,把冷清的小院堵得严严实实。

秦心月死死拉住绿英的手,冷着脸看着卫婆子,“大胆,绿英是我的贴身丫环,谁敢对她行私刑。”

卫婆子一脸不耐给身边丫环使眼色,立马就有两个人上前按住秦心月,绿英被拖到了屋子中间。

“好叫夫人知道,你的贱婢犯了府里规矩,不得不惩罚。一个未出阁的丫环,尽学那些勾栏手段,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卫婆子说完瞥了一眼站着的护院,“还站着做什么,老爷念及夫人情份,特意恩准在暖和的屋里行刑,不必受外面寒冻。”

秦心月挣扎着想下床,被人死死按在床上,嘴还被一张帕子堵住。

绿英自知今天难逃一死,满脸泪痕看着秦心月,“小姐,奴婢要先走一步了,如果有来世,奴婢还愿做小姐的奴婢,生生世世都愿服侍小姐。”

卫婆子闻言冷笑一声,瞪了掌杖的护院一眼,“你们是没吃饱饭吗,还是贪念这小贱婢的身子。”

沉闷的杖责声,一声比一声沉重。

屋里血腥味越来越浓,周围的人全都一脸冷漠。

绿英进气少出气多,下半身已经被鲜血染红,直到最后一口气咽下,持杖的护院才停手。

秦心月眼神空洞看着地上绿英,用力抓紧床边,指甲尽数崩断也全不在意。

是她对不起绿英,是她的懦弱害了绿英。

如果她的性子没有这么懦弱,如果面对陷害敢豁出命反抗,如果……

没有如果了,她就要死了,她能感觉到。

秦心月胸口一阵刺痛,吐出一口黑血。

秦心月看着面前黑血愣神,为什么会吐黑血?

“夫人啊,你知道为什么绿英能拿到药吗。那小妮子可真好骗啊,被十几个护院侮辱玩弄,最后却得了一碗毒药。如果她知道,是她亲手把你给毒死了,会不会气得跳起来。可惜了,她已经死了,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卫婆子走到秦心月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继续说:“你早些听七小姐的话,痛痛快快死了,哪里会惹出今日的事。七小姐仁慈,你若乖乖死了,也不是不能留绿英一命。怪只怪你挡了七小姐的路,当初顺顺利利嫁给司空大人,哪里还会有今日。这可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卫婆子让人松开秦心月,秦心月挣扎着跌下床,用尽全身力气朝绿英爬去,指甲被磨脱落,地上留下道道血痕。

“真是主仆情深,既然夫人如此放不下绿英,老奴便做主,让你和绿英一起去乱葬岗。”卫婆子语气嘲讽,就在秦心月快要爬到绿英身边时,突然上前踩住秦心月后背,令她寸步难行。

秦心月在跌下床时,双眼就看不清周围,后背遭到重击,一口黑色涌出来,布满腥红血丝的双眼瞪大,满怀怨恨咽气了。

就这么死了吗?

一辈子战战兢兢,从不主动招惹人,也从来没有对谁包藏过坏心。

她已经这么卑微了,为什么不能给她一条生路?

秦心月再次有感觉时,正飘荡在乱葬岗半空,看着下面两具熟悉的尸首,非常激动向下飘去。

秦心月回过神开始寻找。

她变成了鬼,绿英呢?是不是也变成鬼了?

找了整整一晚,秦心月失望了,整个乱葬岗中只有她一个。

“你说主子为什么要让我们来收尸,秦心月嫁给朱哲,是朱哲的妻,跟我们司空府有什么关系?”

“废话怎么那么多,当年秦家抬错花轿,这位八小姐可是差点和我们主子拜堂的。虽然最后没有拜堂,但也算有缘。这些年朱哲一直不满这位小姐曾进过我们府,一直为难,现在还把人害死了。那个卫婆子是秦心兰的人,秦心兰是主子明面上的妻,她犯下的罪孽虽和主子无关,但谁叫主子心善。”

“秦心兰那个毒蝎,一边贪恋主子权势,一边又偷情朱哲那个混账,还和太子不清不楚,真以为主子不知道,早晚有她好果子吃。”

……

秦心月飘在两人身后,听着他们谈话,内心越来越复杂。

司空晏,那个权侵朝野的大太监。

因为立下大功,圣上不忍他孤独终老,所以破例替他选妻,选中了秦太傅之女秦心兰,也是她的七姐。

传闻司空晏掌管锦衣卫,替圣上处理各种阴私,手下探子更能颠倒黑白。

官居正二品总管太监,满朝文武都忌惮想拉拢他,就连太子都要给他七分面子。

秦心月出嫁前也听过司空晏传言,民间传他是没根的东西,不拿人命当回事,喜欢折磨人当乐子,为了银子能污蔑清白官员,是坏到流脓的畜生。

念及一点情份,派人给她收尸的人,会是畜生吗?

司空晏如果是畜生,那朱哲和秦心兰是什么,畜生不如吗。

秦心月发现尸身被安葬后,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还不受控制朝秦府飘去。

秦心月飘荡在秦府上空,被父亲书房一抹光芒吸引,意外发现她能吸引那种银白的光,每吸收一些,身体便会变得凝实一分。

一个多月过去,秦心月灵魂已经不是透明,恍眼一看和正常人差不多。

她死后,就像一阵轻烟飘过,没有给秦府造成一点困扰。

秦晋原听见她的死迅,也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一天晚上,秦心月亲眼看着秦晋原从秘格里拿出一个白色玉简,神情复杂嘀咕,“到底要怎么才能参透你,怎样才能获得长生的方法?”

秦心月闻言一脸震惊看着玉简,长生。

秦心月不自觉靠近玉简,心里涌起一种渴望的情绪,直到玉简发出一阵刺眼的亮光,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第2章:重生醒来

秦心月在玉简里不知待了多久,了解到玉简是一种修炼功法。

修炼的是精神力,功法分三层。

第一层能用精神力视物,第二层能将精神力化为实质控物,第三层能用精神力沟通天地元素,能引动风雨雷电。

可惜她如今没有肉身,不能开启玉简,连完整的功法都看不见,只能看见玉简概述。

秦心月看着白茫茫四周,越来越茫然。

为什么她死了会变成鬼?

变成鬼后又不给她报仇的能力,知道玉简秘密却没能力开启,看着宝山而不能拿。

为什么老天要对她这么不公?

就在秦心月满心仇恨和不甘时,白茫茫的空间突然动荡起来。

秦心月只觉灵魂被揉搓碾碎,这是她死后,第一次感觉到痛,连一个呼吸都支持不住。

终于要死了吗?

可她好不甘心,好恨,好恨……

“小姐,厨房里的李婆子,真的太过份了。奴婢都跟她说了,小姐昨夜吹了风受凉,要喝一碗姜汤,硬是推三阻四,那么大一个厨房,一碗去寒的姜汤都煮不出来,谁信啊。”

“她们就是欺负小姐是庶出,欺负小姐不受宠,一群见风使舵的东西,等小姐嫁给朱三公子,一切都会好了。”

秦心月睁开双眼,还没看清周围的情景,便听见无比熟悉的声音,是她死后还惦记的声音。

秦心月一双眼睛瞪大,不自觉撑着手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喋喋不休的绿英不敢眨眼,害怕一眨眼,眼前幻境就消失了。

绿英抬头看见自家小姐震惊的神情,忙闭上嘴,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姐,你是不是嫌弃奴婢粗鲁,不是奴婢斤斤计较,实在是厨房里的李婆子太过份了。还好小姐没有继续发热,不然我就是大闹厨房,也要给小姐煮碗姜汤。”

秦心月急忙伸手想要摸绿英的脸,绿英一脸疑惑,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要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她。

温暖的,绿英的脸有温度。

怎么会有温度呢?

秦心月非常焦急,用力握紧拳头,指甲刺伤手心后感觉到痛,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绿英站在床边,一脸惊恐看着又哭又笑的秦心月,说话声音都颤抖了,“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可别吓奴婢,奴婢胆子小。”

秦心月看清房间,是她没有出嫁前在秦府的院子,一把将绿英拉到怀里,紧紧抱着不松手。

绿英全身僵硬,神情不自然。

她虽然从小侍候小姐,却从来没有和小姐这样亲昵过。

“绿英,我不想再这样忍下去了,我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从现在开始,谁也别想欺负我。”既然上天给她重来的机会,她不会再懦弱。

这一世,她定要护绿英周全。

绿英听着秦心月低沉的声音,非常激动流出眼泪,哭道:“奴婢早就说过,小姐不能一味的忍让,一直忍让只会让那些婆子更得寸进尺。”

秦心月心情平复后,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一直看着绿英在屋里忙碌。

前世,她也是这样受凉,绿英被厨房李婆子欺负后,回来告诉她,她气不过狠狠哭了一场,伤寒便加重。

绿英去厨房大闹了一场,虽然端回来一碗姜汤,也被管事夫人狠狠打了几耳光。

这一世她的伤寒没有加重,也阻止了绿英去厨房要姜汤。

夜晚,秦心月让绿英回房休息后,因为睡不着,干脆睁开眼看着窗户外。

她为什么会回到五年前?

她能感觉到痛,感受到绿英身体的温度。

如果这是幻境,她愿意一直不醒。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幻境,她是真的重生了,就像话本里写的一样,太过神奇让人不敢置信。

秦心月想到父亲书房里的神奇玉简,她的灵魂当时应该是被玉简撕碎了,所以才会重生。

秦心月闭上眼,很快又一脸震惊睁开眼,她能透过墙看见外面的场景,这是怎么回事?

秦心月试验了一番,只要她凝神,好像灵魂出窍一样,能看见周围十米的场景,哪怕是地底下。

秦心月借着月光看着白皙纤细的手,一双凤眼微眯,嘴角微微上扬,这一世不同了,她有报仇的资本。

父亲书房里的玉简,依旧给她一种渴望的感觉,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拿到玉简。

可是父亲书房看守严密,想要靠近都不容易,要如何才能进入书房,然后拿走玉简?

秦心月想着想着便陷入沉睡,她不知道为什么能隔着墙看见外面,心底深处一个声音告诉她。

只要得到玉简,一切疑惑都将获得答案。

一间装饰奢华的闺房里,秦心兰神情狰狞将屋里摆设全都砸了个干净,喘着气破口大骂,“爹爹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能同意这门亲事呢,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心悦的是太子哥哥,怎么能把我嫁给司空晏,他…他是个太监啊。”

谷佳露穿着富贵牡丹花纹的锦绣织缎坐在榻上,不慌不忙煮着茶,让屋里所有丫环都出去后,才看向一脸怒容的秦心兰,缓缓道:“这是圣上的意思,你爹爹又有什么办法。司空晏掌管锦衣卫,又是正二品总管太监,是圣上的心腹,就算是你爹爹也不敢给他脸色。”

一身粉红衣裙的秦心兰,双眼通红看着谷佳露,“娘,您真的这么狠心吗,让我嫁给司空晏,他是个太监啊。民间传言他性格阴睛不定,还喜欢折磨人,死在他手里的亡魂不计其数,女儿只要想到要跟这种变态同居一室,还不如死了干净。”

秦心兰走到谷佳露身边,拉着谷佳露衣袖轻轻摆动,哀求道:“娘,不要让我嫁给司空晏。秦心月那个贱人还能嫁给朱哲,我就要嫁给一个太监,她肯定在暗地里笑话我。如果我真的嫁给了司空晏,以后还怎么见人。”

谷佳露一脸慈爱轻拍秦心兰手背,低声道:“你想要嫁给太子,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嫁给朱哲。虽然他只是户部侍郎的庶出,但自身已有举人功名,而且还没有妾室,你嫁过去是高嫁,谁也不敢欺负你。”

秦心兰闻言一脸不满,“不能想想办法,让我嫁给太子哥哥吗?朱哲哪能跟太子哥哥比。”

谷佳露听了也不生气,慢慢对秦心兰摇头,“要么就嫁给司空晏,做正二品夫人,要么就嫁给朱哲,你自己做决定。朱家已经派人来议亲了,如果你愿意换嫁,我好提前做安排,若你不愿意,那就安心待嫁司空晏。”

第3章:绿英大闹厨房

秦心兰嘟着嘴,一脸不甘,闷声道:“我才不愿嫁给太监,让秦心月嫁吧。娘,换嫁真的能成功吗,秦心月知道了不会闹吗?”

谷佳露看着秦心兰笑容更灿烂,安慰道:“放心,娘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等到生米煮成熟饭,谁也挑不出你的错,只会感叹一句世事真巧。”

秦心兰闻言笑了起来,一脸依赖扑进谷佳露怀里,“我最喜欢娘了,我从小就不喜欢秦心月,胆子比老鼠还小,还长着一张讨厌的狐媚脸。她嫁到司空府后,估计要不了几天就会被司空晏折磨死。”

谷佳露笑着摸了摸秦心兰的头发,老爷不想惹圣上不快,更不敢得罪司空晏,想拿她的心兰去铺青云路,哪有那么容易。

心兰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嫁给一个不阴不阳的太监。

秦心兰带着四个贴身丫环来到秦心月院子时,秦心月正坐在院中石桌边晒太阳,不远处绿英神情专注绣着荷包。

绿英听见动静抬头,看见秦心兰时,一张小脸吓得惨白,赶忙起身站到秦心月身后,看着秦心兰的眼神,就像看见了吃人的野兽。

秦心月不动声色拍了绿英手背一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后,才看向秦心兰,“七姐,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不用准备成婚用的嫁衣吗?”

秦心兰还在意外秦心月怎么有胆子跟她说话,又听见秦心月的话。

“看我,一场风寒让我都变傻了,七姐是尊贵的嫡女,又怎么会亲手缝制嫁衣。不知七姐来我小院有什么事?”

秦心月努力藏住眼里的恨,强迫自己对秦心兰露出笑容。

秦心兰双手环胸,怎么看都觉得秦心月有古怪,依旧是那张让她讨厌的狐媚脸,半晌才冷哼,“几日不见,倒变得牙尖嘴利起来。怎么,你以为你嫁给朱哲后,就能爬到我头上了。”

秦心月故意一脸疑惑看着秦心兰,非常真诚说道:“七姐,你怎么会这么想,朱三公子虽然是举人,但身上并无功名。司空大人不一样,是正二品大人,我怎么能跟七姐比。”

秦心兰脸上神情慢慢变得扭曲,突然上前扬手要打秦心月,绿英一个快步挡在秦心月面前,咬牙闭眼想要自己挨这一巴掌。

秦心月站起来拉开绿英,退后了一步,用不解的眼神看着秦心兰,语气慢慢冷了起来。

“七姐,何事让你如此大动肝火,都气到要打我的巴掌。我虽然是个庶出,但也是父亲承认的女儿,如果七姐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恕小妹无礼,这一巴掌我不愿受。”

绿英被秦心月拉开后,才真正意识到,小姐昨日说的那些话,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秦心兰一个巴掌落空,一双眼怒瞪秦心月,压低声音骂道:“狐媚子,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嘲讽我。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藏了这么多年的利齿,终于舍得露出来了。你别以为嫁给朱哲就能跟我对着干,你给我等着,我定要你好看。”

秦心兰很想不顾一切再打秦心月,甚至还想告诉秦心月,她真正要嫁的人是司空晏。

可是就在她动怒后,身边婆子忙给她眨眼示意,在这种紧急关头,尽量不要让秦心月生疑,一旦秦心月有了防备,换嫁一事恐生事端。

秦心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内心的怒火,心里告诉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秦心月嫁给司空晏后,她会把今天受的气十倍奉还。

秦心兰铁青着脸离开,绿英还像做梦一样,一脸不敢相信看着秦心月,“小姐,七小姐为什么走了?”

以前,每一次七小姐来刁难小姐,没有一次善罢甘休过。

秦心月对绿英露出浅浅的笑,说道:“因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嫁前估计她都不会来找我麻烦。等一会,厨房必定会送来馊掉的饭食,你去厨房大闹一场,最好闹到夫人面前。记住一定要到处说,我以后是户部侍郎的儿媳妇,秦府的下人这样对我,不仅犯了规矩,还不将户部侍郎放在眼里。”

绿英不知道秦心月这样安排的用意,她只认死理,小姐说的都是对的,小姐吩咐的事,不管如何荒唐,她都会照做。

厨房果然给了馊掉的饭食,绿英听秦心月的话,去厨房大闹了一场。

厨房里的人要打她,她听从小姐吩咐到处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

“你们这些坏了心肝的奴才,我家小姐以后是户部侍郎的儿媳妇,你们胆敢给她吃馊掉的饭食,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皇城百姓给我们小姐评理。”

没多久谷佳露院里的婆子来了厨房,把厨房里的管事狠狠责骂了一通,然后让绿英端着上好的饭食离开了。

“小姐,你真的太厉害了,你是怎么知道夫人会责罚李婆子的?以后厨房里的人再敢给我不干净的饭,我就像今天这样大闹。”绿英一脸崇拜看着秦心月,眼里全是依赖狂喜。

小姐真的变了,她喜欢这样的小姐。

秦心月夹了一块排骨喂到绿英嘴里,一双丹凤眼微眯,笑道:“因为你没有我聪明,所不知道。”

绿英听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赞同点头,她本来就没有小姐聪明,小姐是最最聪明的人。

绿英说什么也不愿意跟秦心月一起吃饭,秦心月便分了一半饭食给她,让她回自己的屋吃。

绿英离开后,秦心月脸上温柔的笑才收敛起来,谷佳露打着换嫁的主意,自然是不愿别人知道和朱哲订婚的人是她。

前世,她没在意过,其实外面一会在传嫁给朱哲的是她,一会又传是秦心兰。

谷佳露打着瞒天过海的主意,肯定不会让府里的人传出她和朱哲的事,只是一点饭食而已,谷佳露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知道这些她才会让绿英大闹厨房。

秦心月也有一点想不通,谷佳露既然事事做足准备,为什么前世绿英会知道她进错了府?

她大闹司空府为什么会那么顺利?

后来花轿为什么又换回去了?

绿英大闹厨房后,接下来半个月,绿英取回的饭食都是上好饭菜。

绿英不止一次在秦心月耳边感叹,说朱哲是个好人,还没有成婚就已经帮到她们,还说等她们嫁过去,一定会过上好生活。

每一次秦心月听见这种话,总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恨,看着绿英高兴的神情,又不忍吓到她,便以沉默回应。

第4章:准备偷玉简

秦心月的沉默,在绿英眼里就是害羞,对朱哲的好感直线上升。

秦心月无法说出朱哲是什么人,绿英虽然忠心,可她藏不住心思,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什么样的秘密都能被套话。

重生和玉简的事,秦心月打算瞒着绿英,不是她不看重绿英,就是因为看重才不能说出这么沉重的秘密。

一切痛苦她来承担就好,绿英只要幸福快乐,好好活着就可以了。

管家派人来告诉秦心月,她和秦心兰会在同一天出嫁,因为司空晏说婚事从简,朱府又是庶子成婚,婚事不宜太张扬。

秦心月让绿英送走管家派来的丫环,离成婚还有一个月不到,要怎么样才能进入书房拿到玉简?

秦心月想起前世一件事,成婚前的晚上,秦府进了刺客,当时后院大乱,下人主子到处跑。

秦心兰的院子离父亲书房最近,她记不太清了,不知道前世秦心兰有没有到父亲书房躲避。

秦心月决定赌一把,父亲书房守卫森严,她又不会武功,别说偷走玉简,就是靠近都困难。

一个月的时间飞快流逝,秦心月交代绿英不要惹事,主仆两人天天关在院里绣嫁衣,一点不关心外面的事。

成婚的前一天晚上,秦心月带着绿英和自己亲手绣好的手帕,去了秦心兰院子。

秦心月刚进院子,便瞧见满院子的聘礼,每一件都是珍品,还有很多她叫不出名字的宝物,玉器之类的反而变得普通。

绿英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很快心里又幸灾乐祸起来,聘礼再珍贵又如何,新郎还不是个太监。

秦心兰看见秦心月,想着明天换嫁一事,破天荒对秦心月笑了起来,“明天就要出嫁,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秦心月让绿英把托盘上的手帕递给秦心兰的丫环,给秦心兰福了福身才道:“我也是想着出嫁后,我们姐妹以后恐难再见。我知道七姐一直不喜欢我,我们以后都要为人妻,姐妹之间的误会,不宜带到夫家,以后的日子还要七姐多多援助。”

秦心月姿态放得很低,秦心兰突然笑了起来,“以前的事我都不计较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秦心月嫁给司空晏后,早晚会被折磨死,她还不至于跟一个快死的人过不去。

秦心月装作松了一口气,小意奉承着秦心兰,给秦心兰一种她是为朱哲前程才讨好的错觉。

此时不仅秦心兰如此觉得,就连绿英都觉得,自家小姐对朱三公子情深一片。

秦心兰有意看秦心月笑话,等明天拜堂后,她到要看秦心月还笑不笑得出来。

“小姐,不好了,府里出现好多黑衣人,侍卫都死了好几个了,夫人吩咐您快些躲好。”丫环脸色惨白跑进屋,全身都在颤抖。

秦心兰脸色一变,瞪了丫环一眼,“怕什么,府里那么多侍卫,还抓不住几个贼子。”

秦心月故意看着满院子聘礼,然后露出担忧的神情,“七姐,那些贼子敢不顾王法闯府,恐怕是心狠手辣的恶贼,若是平时还不用担心,可这满院的奇珍异宝,那些恶贼岂能不动心。”

“你和我明天就要出嫁,贼人一事父亲定会压下,可若是让外男见到我们,以后到夫家还有什么脸面在。”

秦心兰将秦心月说的话,全听见了心里。

她是要嫁进户部侍郎府的,虽然她不喜欢朱哲,可也不允许自己名声有损,不然以后怎么见那些世家嫡女,岂不是要成为笑谈。

秦心兰身边丫环见机赶紧出主意,“小姐,您可以去老爷的书房,哪里有侍卫看守,且没有什么珍贵的宝物,肯定不会出事的。”

秦心月没有提出意见,她知道秦心兰一定会同意的。

此时又有一个丫环跑了进来,“小姐,夫人让奴婢来通知你,赶紧离开院子,那些贼人已经朝这边过来了,就是冲着您的聘礼来的。”

秦心兰慌慌张张站了起来,顾不得犹豫了,带着丫环婆子大步朝书房去。

秦心月拉着绿英,紧紧跟在秦心兰身后。

秦心兰到书房时,被侍卫拦住了,最后因为有谷佳露命令,那两个侍卫不得不放行,不过还是几番叮嘱,只能待在外间,不能进入里间。

秦心兰对着侍卫一甩袖,“烦不烦人,父亲书房我又不是没来过,你防着谁呢,当我是贼吗?”

两个侍卫见秦心兰发火,忙低头说不敢。

秦心月跟着进入书房后,秀眉微微皱了皱。

前世这场刺客风波很快就平了,如果找不到机会进入里间,以后再想偷玉简,可就难如登天了。

秦心月凝神,将书房里外‘看’得一清二楚,暗格位置和前世一样,甚至连机关都一样。

她熟知打开机关的顺序,给她一个机会靠近,只要几个呼吸的时间,她就能取出玉简。

秦心月心里暗暗着急,看见秦心兰身边丫环靠着油灯,暗中推了绿英一把,将那个丫环撞到。

秦心月趁着绿英还没摔倒,赶紧抓住她,“没事吧。”

因为人挤人,绿英根本不知道谁推了她,忙对秦心月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油灯被撞倒后,火油瞬间铺开,大火突然从地上串起,朝一旁书架烧去。

秦心兰离火最近,吓得大声尖叫,还拉了好几个丫环挡在她前面。

“七姐,我们赶紧离开吧。”秦心月故意靠近秦心兰,一脸担忧焦急。

秦心兰飞快往后退,听见外面隐约传来的刀剑声,脸色一白,“现在不能出去,侍卫和丫环已经在救火了,火势蔓延不了,去里间避一避。”

秦心兰带头往里间走,那两个侍卫正忙着救火,看见秦心兰进里间,一点不敢出声阻拦。

秦心月一进书房里间,便‘看’见外面树上站着一个黑衣人。

她只能‘看’周围十米的情景,所以在外间才没有看见树上的人。

秦心月正好奇树上黑衣人的动机,突然窗户被一股大风吹开,油灯也被吹灭,屋里瞬间陷入黑暗。

秦心兰慌乱之间推了秦心月后背一下,秦心月借力朝暗格方向倒去,还一边拉着绿英倒在她身上,替她遮掩视线。

她不知道树上的黑衣人能不能夜中视物,但小心一点不会错。

秦心月右手非常迅速打开暗格,将那个比巴掌还小的玉简藏进袖子里,还不忘重新关好暗格。

“小姐,你没事吧,都怪奴婢不好,刚才没站稳才倒在小姐身上。”绿英手忙脚乱把秦心月扶起,知道自己压住了自家小姐,急得差点哭出来。

秦心月只觉腰部有些痛,忙安抚绿英,“我没事,是我刚才倒下时太心慌了,才拉住你的衣服,这事不怪你。”

一阵慌乱过后,窗户不再吹风进来,也有丫环将油灯重新点上。

第5章:精神力修炼

秦心月一直观察着那个黑衣人,见他飞快进入书房,还在架子上翻找,最后什么都没找到离开了。

从头到尾,除了秦心月一人,谁也不知道刚才屋里多了一个人。

秦心兰见秦心月脸色不好,非常大方让她坐在椅子上。

秦心月故意坐在离暗格最远的椅子上,还对秦心兰露出一丝笑意,如果不是秦心兰推她,她还真找不到那么好的机会靠近暗格。

秦心兰瞥了秦心月一眼,暗骂一声贱骨头,被推了还笑嘻嘻的,一点骨气都没有,活该被人欺负。

书房外间的火被灭后,外面动静也很快安静下来。

秦心兰被赶来的谷佳露接走,还故意关心了秦心月一句,派了嬷嬷送她回院。

秦心月回院后,绿英一脸自责跪在床边,“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如果奴婢动作灵活一点,就不会压伤小姐了。小姐,你罚奴婢吧。”

秦心月露出淡淡笑容,“你才多重,怎么能压伤我。我真的没事,就是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了,有点累了。”

绿英一听秦心月累了,忙服侍秦心月睡下。

绿英离开后,秦心月才拿出玉简。

玉简是白玉做成的,上面没有刻一个字,看起来非常普通。

如果不是前世经历过,秦心月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神奇的宝物。

秦心月想着话本里的滴血认主,用针刺破手指。

血滴在玉简上,玉简一点变化没有。

秦心月想了想,凝神仔细‘看’玉简,就像前世那样,玉简发出亮眼的白光,双眼一黑被吸进一个空荡的空间。

玉简里的知识突然活了起来,往秦心月脑海钻去,好一会她才睁开双眼。

此时的玉简,已经变成玉粉,被窗户的风一吹,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玉简里的功法,她只能看见第一层。

因为前世吸收玉简光芒,灵魂得到增强,所以重生后,她才能使用精神力,看见周围十米的场景。

重生也是因为玉简,只是她修为太低,看不懂重生的方法。

刚才她‘看见’的空荡空间,是她的精神识海。

她的精神识海有十米远,她能用精神力视物十米,识海若有百米,就能视物百米。

玉简已经教会她修炼精神力,要等突破了第一层,才能看见第二层的功法。

前世父亲说玉简关乎长生的秘密,秦心月觉得是错误的。

精神力修炼到第三层,能沟通天地元素,就像话本里的神仙妖怪一样,却和长生没有一点关系。

秦心月在精神识海修炼玉简功法,明明一直没睡,却神清气爽,识海还扩大了几公分。

等到识海扩大到万米,就能修炼第二层功法,将精神力化为实质控物。

秦心月发现精神力还能滋养身体,昨夜被绿英压伤的腰部,昨晚还隐隐作痛,现在一点痛感都没有,甚至还感觉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气。

她现在对功法不熟,还没有彻底领悟功法的精髓,等到她领悟成功,精神力增长的速度,肯定能大大增加。

凌晨的时候,秦心月被绿英叫醒,谷佳露派来的人给她梳妆打扮。

秦心月看着铜镜里明媚清灵的自己,嘴角略微嘲讽上扬。

前世她是期待过这场婚事的。

可是,就是这场婚事,将她碾入了地狱。

秦心月微微握紧拳头,这一世她有了新的选择,绝不会再和前世一样被人欺负。

前世没有注意到的事情,现在仔细观察,一切都那么清晰。

她身边的人,除了绿英,所有人都是谷佳露选的。

绿英很少出府,又不识字,就算看见司空府三个字也不认识。

秦心月盖好盖头,被绿英搀扶着去前厅拜别父母。

秦心兰已经拜别完父母,正被谷佳露拉着说话。

秦心月拜别父母后,便听见外面喊吉时已到。

秦心兰被她的亲哥哥秦春生背出府,背秦心月的人是庶出的秦文仕。

“二哥,你以后还想参军吗?”

秦心月趴在秦文仕背上,平静的内心起了一丝波澜,诺大的秦府,也只有秦文仕对她有一分真心。

前世,秦文仕在她成婚后第二年参军,半路被山贼杀死,连尸首都没有找回来。

秦心月一直怀疑,秦文仕的死不正常,他只身一人去参军,身上财物都没有,怎么会引来几十个山贼围攻。

秦文仕闻言有些诧异,低声道:“当然,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不喜读书你是知道的,唯有一身武艺能报效朝庭。”

秦心月皱眉,想着出嫁后恐怕再难见到二哥,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二哥可有想过夫人,大哥文不成武不就,夫人又多猜忌,肯定不会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父亲一向不管府里的事,二哥想要报效朝庭,不能选一条安稳的路吗?”

秦心月知道秦文仕不会听她的劝,她只是想告诉秦文仕,小心谷佳露。

秦文仕此时内心翻腾,用了极大的忍耐力才没露出惊讶,半晌才笑道:“八妹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整个秦府包括我都一直以为你是只兔子,谁又知道你是只狐狸。伪装了十几年,好心性啊。”

秦心月苦笑,“二哥说笑了,我装柔弱胆小只是为了安稳活着,如今出嫁,再柔弱下去,岂不是变成面团让别人揉捏。”

秦文仕笑了笑,刚才他只是试探,心里有些佩服秦心月了,居然伪装了十几年,平日里受尽屈辱,任谁看她都像无害的兔子,这份忍耐力当真可怕。

秦文仕不是蠢人,知道秦心月心计深沉后,便猜到秦心月可能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提醒他小心夫人,甚至要他不要去参军。

秦心月上花轿十分顺利,一路上吹吹打打,周围围观的人发出热闹的笑声,她的内心却如死水一样平静。

花轿抬入府后,绿英突然脸色大变掀开轿帘。

秦心月抢在绿英面前开口,“什么事这么惊慌,不要太大声,免得坏了规矩。”

绿英听见秦心月的声音,忍不住哭了起来,“小姐,花轿抬错了,把我们抬到司空府了。”

前世,绿英也是像这样闯进来,然后她三魂丢了二魂,只想着不能嫁给司空晏,任由绿英将事情闹大,然后花轿换回。

“你怎么知道这是司空府,你不是一直跟我待在一起吗,外面的婆子能让你乱跑?”那些婆子都是谷佳露安排的,肯定不会让绿英知道这是司空府。

第6章:拜堂成亲

绿英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如此平静,被秦心月平静的情绪感染,也慢慢平复下来,“是一个小丫环找奴婢说话,奴婢才知道这是司空府。那些婆子都被人拉住了,奴婢跑的又快,她们才没有拉住奴婢。”

秦心月知道了,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也想明白了。

司空晏已经知道花轿里的人错了,所以才让小丫环故意接近绿英,还拦住那些婆子,让绿英把消息告诉她。

前世能顺利换回花轿,应该也是司空晏发话了。

秦心月现在担心的是,司空晏是否不满她是个庶女,想要将秦心兰换回来。

秦心月拉住绿英,非常认真说道:“绿英,我已经进了司空府,不能再去朱府。朱府规矩森严,定容不下我这个名声有损的媳妇。你现在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等着司空大人做决定。”

绿英脸色惨白,哆嗦着唇,“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小姐,您真的好命苦。”

秦心月不知道外面是否有人监视,故意对绿英叹气,“希望老天待我不薄,如果让我去朱府,我只能一条白绫解决自己。希望司空大人怜悯,不要嫌弃我是个庶女。”

绿英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又流了出来,哭道:“小姐,你如果出事,奴婢绝不苟活,哪怕是去黄泉,奴婢也要做你的丫环。”

秦心月想起了前世绿英为她惨死,双手颤抖握着绿英的手,重生后的压力在此时全宣泄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掉落。

司空府的书房里,司空晏一身黑色锦袍,正弯腰画着一幅兰花图,抬头看了一眼下面站着的暗卫,声音磁性又沙哑。

“她真那么说,回朱府就要一根白绫解决自己。她难道不知道,我是一个太监吗?”

侍卫恭敬低头,不敢去看司空晏俊美的容貌,上个月有个丫环偷偷打量主子,被主子弄瞎了双眼。

“主子,那位八小姐的确是这样说的,现在还和她的丫环在花轿里痛哭,应该是害怕我们把她送回朱府。她称呼您为司空大人,还期盼说愿您怜悯她,不要嫌弃她是个庶女。”

司空晏一双星眸微眯,不害怕他太监身份的女人,倒有些好感了,可惜太懦弱了。

司空晏对侍卫挥手,“吩咐下去,继续拜堂。”

他调查过秦家人,与其嫁一个不安份的秦心兰,还不如娶一个懦弱的秦心月,错嫁一事秦府理亏,以后秦太傅别想在他面前摆岳父的谱。

秦心月收拾好心情,还安抚绿英。

绿英已经被秦心月洗脑,祈求老天让小姐嫁给司空晏,不要被送回朱府。

绿英全不在意司空晏太监的身份,她只想小姐活着。

司空府管家来迎新娘拜堂后,秦心月松了一口气,绿英则是笑了起来,小姐不用一根白绫解决自己了,真是太好了。

秦心月被人搀扶到了喜堂,从盖头底下瞧见司空晏穿着黑色衣服,两人拜堂时,屋里站满了人,却没有一人说话。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秦心月缓缓直腰,手执红绫被人引着走,听见屋里有人道喜。

“恭喜司空大人,传闻秦府七小姐知书达理,大人好福气啊。”

秦心月脚步放慢,听见了磁性又低沉的说话声,“张大人,喜酒还没喝,你醉了不成,嫁给我的是秦府八小姐。”

那位张大人此时一脸尴尬,来参加喜宴的秦家人也一脸震惊,但见司空晏若无其事招呼众人喝酒。

谁也不敢询问,为什么新娘会是八小姐秦心月。

秦心月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到新房,立马便知道,新房位置很偏僻,绝不可能是司空晏住的房间。

秦心月让司空府的丫环都下去后,只留下绿英在身边。

“小姐,司空府好大好漂亮啊,比秦府还大还漂亮,刚才我们路过一个花园,里面盛开着好多的花,奴婢只认识一种牡丹,是被七小姐细心呵护的珍品。”

“刚才还有嬷嬷告诉奴婢,奴婢的房间就在你旁边,而且这个院子有小厨房,我们可以自己煮东西吃,不必去大厨房等。”

绿英小脸满是激动,看新房布置华丽,打心眼里替秦心月高兴,如果司空大人不是太监就更完美了。

秦心月顶着盖头坐在床边,“你喜欢这里就好,这里将是我们后半生待的地方,不知道司空府侍卫多不多,如今我已经出嫁,也是时候替你选一个婆家,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服侍我。其实应该放你出府的,但你性格太单纯了,我怕你被人欺负,有我看着你,谁也不能欺负你。”

绿英听着秦心月的话,都快被感动哭了,跪到秦心月脚边,非常认真道:“小姐,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想一辈子陪着小姐。司空府虽好,可是司空大人他……。小姐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如果硬要奴婢嫁人,奴婢就一头撞死。”

秦心月赶紧拉绿英起来,拍了她手背一下,“胡说,女人家哪能不嫁人,你只是还没遇到喜欢的人,我不会逼你嫁人,我等着你主动找我。”

“还有一点你要记住,以后不许再暗示司空大人身体不好,没有一根白绫,我很感激司空大人,先前他还在众人面前维护我,给了我很大的面子。”

“让大家以为和他议亲的人一直是我,还没有嫌弃我庶女的身份,我已经非常满足高兴了。”

绿英就那么站在秦心月身旁,一脸的郁结,尽管小姐故作轻松,可谁又愿意嫁给一个太监,传闻司空晏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啊。

秦心月猜出绿英在想什么,轻笑出声,“你在担心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朱哲喜欢七姐,我嫁进朱府哪里会有好日子过。”

“你可知传闻不可信,如果大人真是滥杀残忍之人,府中的人为何提起大人会没有一点害怕,能善待府中下人的人,绝不会像传闻那样。”

绿英想着进府后,不管是丫环还是婆子,提起司空大空全都没有恐惧,小姐说的对,传闻不可信。

“我是明媒正娶嫁到司空府的,以后是正二品夫人。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你什么,就要失去什么。以后定不能像今天一样露出不满,你是我的贴身丫环,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以后说话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秦心月坚信司空晏不是传闻那样,司空晏能因为一点缘份帮她收尸,绝不可能是禽兽。

秦心月不知道,她和绿英说的这些话,全都被暗卫一五一十告诉给司空晏。

司空晏听完,薄唇微扬,沉声道:“这位夫人倒还识趣,去把秦府派来的人带去碧落院,看看新夫人怎么处理错嫁一事。”

第7章:上前掌嘴

秦心月听见管家的话,有些意外。

盖头都没掀,就要让她处理事情。

秦心月自己掀了盖头,对管家道:“既然是大人的意思,劳烦管家把人带进来。”

胡寒抬头看见秦心月,立马又低下头,眼里全是惊艳。

虽没见过秦府七小姐是如何绝色,但这位八小姐,当真配得上丰姿冶丽这四个字。

胡寒离开后不久,带来一位婆子和两个丫环,朝秦心月行礼后,便站到了屋子一角。

周婆子见管家还留在屋里,不情不愿给秦心月行礼。

“八小姐,夫人已经知道花轿抬错的事,如今两边都已经拜堂,司空大人还在人前承认和他成婚的人是你。”

“夫人让老奴带来这些东西,算是给八小姐添补的嫁妆,还叮嘱八小姐要识大礼,不要做出惹人笑话的事。”

“你能嫁给司空大人,可是前几世修来的福气。”

秦心月听着,对一旁绿英吩咐,“绿英,上前掌嘴。”

绿英闻言愣了愣,然后双眼发出一阵亮光,突然上前狠狠打了周婆子一巴掌。

周婆子突然被打,满脸不敢置信,指着秦心月气到直发抖。

秦心月慢慢站了起来,沉声道:“以前你不将我放在眼里,我不会跟你计较,可如今我已嫁人为妻,你不敬我就是不敬我的夫家。”

“一直和司空大人议亲的人是我,你带来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想要坏我名声不成,想要整个皇城都知道,我是错嫁了吗。”

绿英一听周婆子想要坏自家小姐名声,都没等秦心月吩咐,上前拉住周婆子,狠狠打了几巴掌,直到周婆子脸颊肿起来才停手。

胡寒站在一旁,眼里全是意外,内心感叹一声。

他看人几十年,今天居然看走眼了。

这位新夫人看似是只无害的兔子,其实是只狐狸。

秦心月扭头看着管家,询问:“敢问管家,这件事是否全权交给我处理?”

胡寒赶紧点头,“当然了,夫人请随意。”

“劳烦管家派人把人绑起来,将人和那些东西一起送回秦府,并替我传达一句话。”

“母亲实在太不知规矩了,哪有女儿出嫁头一天,晚上就补嫁妆的,这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让整个皇城笑话。”

秦心月说话柔柔弱弱的,但屋里谁也不敢小瞧她。

胡寒知道秦心月一些事,知道她在秦府过的不好,深受谷佳露磋磨,现在又因为错嫁一事,彻底和谷佳露翻脸了。

胡寒让人堵了周婆子的嘴,派侍卫连夜将人和东西送回了秦府,还将秦心月交代的话,一字不差转述给秦晋原听。

秦晋原听了一肚子火,直接到谷佳露院子发了一通火。

“你行事怎么如此莽撞,今日司空晏当着众人的面说,他娶的人是心月,你还派人去补偿嫁妆,岂不是当众打司空晏的脸面。”

谷佳露低声安抚秦晋原,“我不也是心疼心月吗,谁知道她气性那么大,平日里柔柔弱弱谁都怕,出嫁后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谷佳露话里话外暗示秦心月心计深沉善于伪装。

秦晋原一点不在乎,冷着脸询问:“错嫁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谷佳露叹了一口气,“昨晚刺客的事闹的很大,后半夜老爷又连夜询问府中下人,才导致今天安排出了差错。”

秦晋原板着脸,看着谷佳露沉声道:“最好是意外,如果是刻意安排,就是得罪了司空晏。”

一个高贵的嫡女换成了可有可无的庶女,司空晏是个太监,肯定更注重夫人的身份和利用价值。

错嫁一事已经发生,只能在回门那天试探司空晏的态度。

秦晋原离开后,谷佳露一张脸变得冰冷无比。

“秦心月倒是能忍,装了十几年的兔子,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不过算了,好好的婚事被换了,她心里肯定有气,没大闹一场,已经让我意外了。”

谷佳露说完,询问身边丫环,“兰儿有传消息回来吗?”

“夫人,小姐刚传了消息回来,说朱三公子掀盖头后看见是她,当场乐得不行,就差把她当成珍宝捧在手里了。夫人您是知道的,朱三公子一直爱慕小姐,小姐是高嫁,定不会受委屈的。”

丫环一脸灿烂笑容说着,谷佳露的脸色也慢慢缓和。

秦晋原回到书房后,再一次打开暗格,瞧见里面空荡荡的,一颗心疼的滴血。

那可是他费尽心力才弄到手的宝物,是通向长生的钥匙。

秦晋原不敢大张旗鼓寻找玉简,对外只说他丢了一件特别重要的玉器,整个王府的人他都排查过,都没有偷盗的可能,一定是贼人趁乱偷走的。

暗格机关没有被破坏,来人熟知打开机关的顺序,这一点让秦晋原怎么也想不通。

当年替他做机关的老头,机关做成后就被他毒死了,连徒弟都没有留下,来人是怎么打开机关的?

难道是暗中观察他许久,亲眼看见过他打开过机关?

几年前,皇城突然出现一股神秘势力,暗中查探当年宁妃之死。

秦晋原早就猜测,玉简长生的秘密不止他一人知道。

玉简已经丢了,凭他的力量想要暗中寻回,几乎是不可能。

秦晋原泄了一口气,整个人颓废不少。

他图谋了二十多年啊,居然什么都没得到,还有可能被神秘势力盯上。

秦晋原深吸一口气,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知道潜伏这两个字的重要性。

现在他只期盼偷盗的人不知道玉简的重要性,如果一直找不到玉简,他只能将皇城的水搅混,来一个浑水摸鱼。

图谋了二十多年,他绝不允许被别人截胡。

司空晏知道秦心月处理方式后,一双星眸微眯,“我这位夫人不简单啊,在秦府装了十几年,恢复本性就让秦夫人吃亏,就是不知道这场错嫁,是不是也是她的意思。”

胡寒站在司空晏身旁,恭敬道:“主子,宾客们都离开了,您是否要去碧落院看看夫人?”

司空晏笑着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必了,我是个太监,进什么洞房,徒惹人笑话罢了。派人去告诉夫人,明早我陪她吃饭,让她早些休息。”

胡寒离开后,司空晏微微皱眉。

秦心月着实让他意外,本以为是个安份的,但现在看来,秦心月只怕比秦心兰还要不安份。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秦心月跟秦府关系不好,还和谷佳露有怨,这一点利用好了,勉强能当他一枚棋子。

秦心月听见胡寒传话,知道今晚司空晏不会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前世,她嫁进朱府后也是独守空房。

朱哲一直嫌恶她进过司空府,她和朱哲一直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

秦心月打发绿英睡下后,开始修炼精神力,这才是她安身立命报仇的本钱,绝对不能松懈。

第8章:司空晏的试探

第二天清晨,秦心月一晚没睡,依旧神清气爽。

因为越来越熟悉功法,精神识海扩大了近十公分。

用精神力探查周围,一旦精神力枯竭就会感到很累,严重时还会影响神智。

秦心月只在关键时刻用精神力,平时能不用就不用。

绿英在屋外听见有动静,忙端着水进屋,对着秦心月嘟嘴。

“小姐,我们住的碧落院,是府里最偏僻的院子,院子还是新收拾出来的,花坛里连根野草都没有,一点也不好看。”

昨晚绿英没有仔细观察,被新房华丽的布置迷惑了双眼,以为司空大人对她家小姐很看重。

今天早上起来看见碧落院真面目,昨晚有多高兴,今天就有多郁闷。

秦心月对着绿英笑了笑,“我觉得碧落院很好,非常清静,你若觉得院里没花草不好看,等我有空出去买一些回来种就是。不管怎么说,这里都比秦府好百倍千倍。”

绿英想起秦府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还要忍受府中下人的欺负,非常赞同点头,这里的确比秦府好。

“能让夫人觉得这里比秦府好百倍千倍,是我的福气。”

司空晏刚进到小院,便听见秦心月的话,两道剑眉扬了扬。

秦心月扭头看向走进来的男子,五官俊美,鼻子高挺,薄唇微扬,乌黑的长发一半被玉冠束起,一半随意披散在身后。

身上穿着和昨天一样的黑色衣服,上面的银色图案,应该是银丝织成的,周身环绕着一股高贵的气息。

这样优秀的人,居然是个太监,让人忍不住心生感叹。

秦心月站了起来,对着司空晏行礼,“昨天多谢大人维护,也多谢大人不嫌弃我是个庶女。”

司空晏走到一旁桌子坐下,立马就有丫环把早餐摆上。

秦心月注意到,不管是行走的丫环,还是站着的婆子,全都低着头,没有一人敢看司空晏的脸。

“夫人不必如此见外,皇上不忍看我孤独终老,特赐恩典让我成婚。你和秦心兰错嫁一事,一切都是巧合,只能说我们有夫妻的缘份。”

司空晏声音磁性沙哑,不像太监那种尖利刺耳。

秦心月看着司空晏的眼睛觉得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司空晏邀请秦心月坐下,秦心月见绿英很紧张,便挥手让她出去了。

司空晏也挥手,胡寒便带着所有人离开。

“夫人真是处处令我意外,从来没有人敢直视我的眼睛,你倒是不怕我。”司空晏一脸感兴趣的表情。

他是真的感觉到了,秦心月不怕他。

闻言秦心月笑了笑,柔声道:“我为什么要怕大人,我已经嫁给大人,自然和大人荣辱一体,大人是我后半生的依靠,是我最亲密的人,哪有怕大人之理。”

司空晏脸上笑容深了几分,不得不承认,秦心月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男人都是俗物,看见美人心情总会好上几分,他也不能免俗。

秦心月亲自给司空晏布菜,见司空晏看着她,还对司空晏露出浅浅笑容。

她是真的感激司空晏。

感激他前世收尸之情,也感激他今世助她脱离苦海。

司空晏犹豫了一会,还是吃了秦心月给他布的菜。

他还是第一次看不透一个女人,秦心月对他态度十分自然,不止是不怕他,对他的感情还十分复杂,好像还有感激。

试问一个正常女子,出了意外嫁给一个太监,婚后不闹不怨,还感激那个太监,怎么可能呢?

司空晏觉得秦心月太会伪装,不愧是能骗过秦府众人十几年的人,演技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连他都看不出破绽。

早饭后,司空晏叫来胡寒,让他把账本放在桌上,对秦心月道:“既然夫人嫁过来,府中的一切事宜就交给夫人管理,这是府中银钱出纳的账本,还有我的一些私产。”

绿英站在秦心月身后一脸惊喜,大人愿意将管家之权交给小姐,以后小姐就是司空府的主子,谁也不能欺负小姐了。

秦心月没有收下账本,一脸苦恼对司空晏摇头,“还请大人体谅,我从小身体就弱,也没有学习过管账。管家一事,实在是有心无力。”

司空晏见秦心月是真心推脱,又看了看秦心月比寻常女人更瘦弱的身体,让胡寒收回账本,对这一次试探非常满意。

秦心月是个聪明的,知道什么东西能要,什么不能要。

如果秦心月一直这样识相下去,他不介意养一个美丽脱俗的夫人。

绿英觉得可惜,但又觉得小姐说的对。

小姐的身体实在太弱,三天两头就卧病在床,如果真的管家,肯定会过于劳累,还是不要管家的好。

司空晏要离开时,秦心月一脸欲言又止看着他。

“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我们夫妻不必那么见外。”司空晏觉得秦心月长得真好,微微蹙眉便有病西施的气质。

“大人,我瞧小院里有出府的小门。我因为身体柔弱,大夫叮嘱说要适量运动,平日里可否出府散心?”

秦心月对出府势在必行,重生一回她不会再受规矩的束缚,只要自己活的痛快就行。

司空晏一双星眸微眯,“当然,碧落院既然开了出府的门,就是同意你自由出府。我平日很少在府中,你想出府只要告诉管家带上侍卫就可。”

秦心月对司空晏温柔一笑。

司空晏嘴角微扬,心里忍不住疑惑,难道是要对他施展美人计,可他是个太监啊。

送走司空后,秦心月将碧落院做事的人全都集合,大部份都是谷佳露安排的人。

秦心月看着那些人,脸色冷了起来,“好叫你们知道,现在你们在司空府,不是在秦府。以后说话做事,千万别被我抓到错处,你们若是夹着尾巴生存,我也不是不能饶你们一命,若是不怕死敢来挑衅我,我就送你们去见阎王爷。”

站在院中的丫环婆子,全都是昨晚看见秦心月收拾周婆子的,知道这位八小姐不是兔子,而是擅于伪装的狐狸,大半的人都不敢在她面前嚣张。

秦心月叫来碧落院管事的桂婆子,吩咐道:“既然大人让你做我院中管事,想必是信任你的。好叫你知道,我和秦府关系并不好,这些丫环婆子全是母亲安排的,其中有多少人是探子眼线,我也不知道。以后你让人盯着她们,一旦她们有任何错处,乱棍打死拖去乱葬岗,不必再来跟我说。”

桂婆子见秦心月一口一个打死,脸色神情不见一点变化,而且她能听出,秦心月不是故意吓人,而是真的存着打死这些人的心思。

桂婆子深吸了一口气,主子这是娶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回来啊。

秦心月只相信绿英一个,叮嘱完桂婆子便告诉她,她的房间只能绿英进去,如果有人敢进入她的房间,不必询问原因,直接打死拖走。

第9章:我说了打死她

秦心月警告过那群人后,下午绿英就一脸怒气进屋。

“那李婆子实在太可恶了,在秦府时就经常为难奴婢,现在到了司空府,还端着厨房管事娘子的谱。”

“奴婢都跟她说了,小姐身体太弱,大夫说了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她非要给小姐炖猪脚汤,还放了好多补药在里面,这汤到底是补人还是害人。”

虚不受补,连三岁孩童都知道的道理,她不信李婆子不知道。

秦心月放下手中棋谱,秦府大厨房的李婆子,因为身后有谷佳露做靠山,经常在饭食上为难她,她这一身病,李婆子占大半功劳。

秦心月一双凤眼逐渐冰冷,吩咐绿英,“让桂婆子叫几个护院,把李婆子绑起来。”

绿英见秦心月发话,非常高兴往外跑。

她被李婆子打过好多次,还被给过狗吃的饭食,早就恨死李婆子了。

桂婆子动作非常快,秦心月手里书还没看完一页,便听见李婆子在外面哭喊。

“老奴一心为夫人身体着想,拿出看家手艺替夫人熬煮补汤,实在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啊。”

“老奴冤枉啊……”

秦心月走到院子时,李婆子还在大声哭喊,便对站在一旁的侍卫挥手,“一个家奴,胆敢如此猖狂,打吧。”

李婆子被侍卫按倒在长凳上,这才慌了起来,大声吼叫。

“夫人新婚,实在不宜见血,老奴年纪大了,实在是糊涂了,求夫人不要跟老奴计较。”

秦心月慢慢悠悠走到李婆子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冷笑出声。

“你可知我恨毒了你,我正愁抓不到你的错处,你还敢撞到我手里,当真是地狱无门你硬闯。”

李婆子一颗心变得冰冷,看着秦心月冷漠的脸,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秦心月一个眼神示意,侍卫举起高高的棍子打在李婆子后背。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几棍子下去,李婆子便见红了。

绿英还是第一次见人被杖责,吓得小脸惨白躲在秦心月身后。

秦心月看着绿英,想起了前世绿英被杖责而死,本来还想留李婆子一命,心中恨意无法消退,冷声道:“打死她。”

行刑的两个侍卫闻言一愣,不敢置信看着秦心月。

一旁桂婆子也是倒吸一口冷气,院子里那些丫环婆子,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秦心月凤眸微眯,看着两个侍卫,再次冷声道:“我说了,打死她,要让我亲自动手不成。”

两个侍卫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举起高高的棍棒继续打。

秦心月拉着绿英坐到椅子上,问她:“你害怕吗?”

绿英小脸惨白,哆哆嗦嗦开口,“小姐,一定要打死她吗?一棍子打下去,好痛的。”

秦心月轻拍绿英手背,呢喃道:“是啊,一棍子打下去,好痛的。”可前世你就是这样被人一下一下打死的。

李婆子在秦府时,为了贪卖菜的银子,事发后随便找了一个丫环顶罪,双手早就被鲜血染红,这种人死不足惜。

秦心月深吸一口气,开解绿英,“可她是夫人的人,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如果今天我不立威,岂不是让夫人的人骑在我头上,难道你还想过秦府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吗?”

绿英脸色变得更惨白,急忙摇头,“奴婢不想,奴婢只是有点害怕,不是觉得小姐错了。小姐做的永远是对的,李婆子欺负人,她该死。”

秦心月闻言笑了笑,绿英和她一起长大,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性子便有些歪了,认定她说的每一句话。

哪怕她说天上有两个太阳,绿英都是相信的。

桂婆子离秦心月不远,亲眼看着绿英被秦心月三两句话洗脑,刚才还不忍李婆子被杖责,现在便满脸认同,觉得李婆子该死。

桂婆子都想捂脸了,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李婆子此时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只差一口气还吊着,两个侍卫犹豫后收手,看向秦心月。

秦心月瞥了满身鲜红的李婆子一眼,“还没有断气,继续打。”

李婆子被活活打死,还被侍卫拖去了乱葬岗。

秦心月这才看向院子里瑟瑟发抖的众人,冷笑一声道:“我真的佩服李婆子的勇气,明知道我恨毒了她,还敢在我面前找存在感。”

“你们怎么那么蠢呢,以前我在秦府过的什么日子,你们难道不清楚,难不成还指望我善待你们。”

秦心月拉着绿英离开后,谷佳露安排的丫环婆子,好几个都被吓晕过去。

秦心月打死李婆子的事,一盏茶时间不到,整个司空府都知道了。

胡寒再一次感叹,他真是走眼了。

新夫人哪是什么狐狸,明明就是一条潜伏的毒蛇。

司空晏听完胡寒禀告,笑了笑,“我倒是越来越欣赏她了,聪明,识相,还有手段,如果是个男子就好了,可惜是个女人。”

司空晏摇了摇头让胡寒出去了,他调查过秦心月,秦府苛待她,并没有断了她的活路。

为了一些小恩怨,记恨到现在,还面不改色杀了人。

这样狠毒的女人,就像漂亮艳丽的毒蛇,只能远远的看,不能上手摸。

秦心月打死李婆子后,在碧落院安静待了一天,直到胡寒来请求回门送礼的事。

“不用精心安排,随意准备就行。”秦心月对回门非常期待,这次回门肯定会很热闹的。

秦心月对秦府十分不上心,胡寒见秦心月不想多说,非常识趣带人离开了。

“小姐,我们打死了李婆子,回去后夫人会不会发难啊?”绿英一脸担忧,急得手指乱绞。

秦心月放下书,对着绿英笑了笑,“我现在是司空夫人,看在大人的面上,她还不敢责罚我。李婆子犯了错,她若是不提这事还好,若提了这事,我定叫她没脸。”

绿英坚信秦心月说的话,不再担忧,乐呵呵去收拾房间了。

秦心月只在成婚第二天见过司空晏一面,随后这两天,都没有见过司空晏,她也很识相,一直待在碧落院。

知道司空晏要和她一起回门,心里很感激他。

她和司空晏之间没有利益,更没有恩怨,不想在司空晏面前隐藏本性。

她要把朱哲秦心兰拉进修罗地狱,敢挡她复仇路的人,不管是谁,她都当敌人对待。

她就是在明着告诉司空晏,她是个记仇且手段凶狠的人。

回门当天,秦心月穿了一件平日里不穿的粉色衣裳,还让绿英将名贵的珍珠珠钗戴上,用一块顶级暖玉压裙。

因为精神力的缘故,她的皮肤不像以前那样有些暗黄,变得肤如凝脂,特别是眼睛的变化,清灵又通透。

就连自己看了,也心生喜欢。

“小姐平日里不打扮就已经很漂亮了,这稍微一打扮就像仙女下凡似的。回到秦府后,七小姐看见小姐这样,一定气得脸色发青,她从小就嫉妒小姐容貌。”绿英一边给秦心月整理衣裳,一边笑道。

秦心月对绿英笑笑没说话,她是故意这样打扮的。

秦心兰如果不动怒,她又怎么找借口发作呢。

第10章:回门

秦心月上马车时,看见司空晏一身玄色衣裳,白玉腰带紧束,显得腰身格外纤细有型。

懒洋洋靠坐在车窗边,星眸微眯,仿佛对世间一切不感兴趣。

性感的唇角微微上扬又似笑非笑,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秦心月上车后,故意坐到离司空晏比较远的位置。

司空晏心里惊艳还没消失,心中感叹,有毒的花果然比没毒的要吸引人。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秦心月对司空晏笑了笑,柔声道:“大人公务繁忙,其实不用陪我回门。”

司空晏懒洋洋拿出一块血玉把玩,淡淡回道:“你我夫妻,不必唤我大人。夫人回门是大事,再忙也不会让夫人独自回门。”

秦心月抬头时盯着司空晏脸看,心里闪过一丝违和。

司空晏的表情看起来别扭极了,有一种僵硬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不让府中下人看他的原因?

秦心月不是多事的人,不再关注司空晏表情问题。

司空晏不知道秦心月内心的想法,试探着询问:“你出嫁前一晚,秦府闯进了贼人,盗走了你父亲的宝物。暗卫说你父亲丢了宝物之后,整个人都急瘦了一圈,你可知丢了什么?”

秦心月闻言一点不慌,脸上露出适当的疑惑,“当晚乱糟糟的,我和七姐躲在父亲书房避难,回去后立马准备出嫁,我都不知道父亲丢了宝物。”

如果是以前,司空晏绝对不会怀疑秦心月。

自从秦心月慢慢显露出心机和手段后,让他忍不住不怀疑。

司空晏故意笑看着秦心月,“当真?夫人在秦府谨小慎微过了十几年,难道不知道你父亲最珍贵的宝物是什么?”

闻言,秦心月捂着嘴轻笑出声,眉间却满是苦涩。

“夫君实在太看得起我了,我在秦府是不受宠的庶女,每天要防着母亲和七姐为难,还要应对府中下人的刁难。”

“我从出生到现在,父亲跟我说话的次数,恐怕连十次都没有。”

“平日里想见父亲更是困难,加上手里没有银钱,连打听消息都做不到,哪里还有精力去关心父亲的珍宝。”

听着秦心月略含悲伤的声音,司空晏星眸再次微眯,他的夫人很会利用自身的优势。

可惜,装可怜这招,对他不管用。

他早就调查过秦心月,因为秦心月瞒过了他的探子,才会再一次试探。

秦心月见司空晏不说话,紧皱着眉头,故意询问:“夫君是否后悔了,若娶的人是我七姐,肯定不会像我一样一问三不知。”

“七姐虽然任性一些,但心地是善良的,可我…可我不善良。”

“夫君若是嫌我,我绝不会有怨言,只要给我一个小院渡过后半生,我便感激不尽。”

司空晏是个聪明人,当然听出秦心月是在要一个承诺。

“夫人多虑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你都不在意我是个太监,我又怎么会在意你是个庶女。就像你之前说过的,我们已经成婚,以后荣辱一体,我的夫人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以后不必再委屈求全。”

司空晏强行将这个话题结束,没有给秦心月任何承诺,很委婉告诉秦心月,她不用隐藏本性,他不介意。

秦心月对着司空晏感激地笑了笑,她决定嫁给司空晏时,就决定要利用司空晏的身份权力报仇。

不过有一点秦心月觉得很奇怪,太监不都忌讳别人挑破身份吗?

怎么司空晏一口一个太监,说的还那么自然?

难道一点不介意身体上的残缺?

会不会是心理已经开始变态,或是早就变态了?

秦心月不再去想司空晏的事,看外面太阳光很强,担心外面的绿英,想了想对司空晏道:“绿英是我的贴身丫环,出嫁前一晚因为事情很多,下人都不敢来烦我,不如找绿英问一问,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司空晏点头,秦心月便将外面绿英叫上了马车。

绿英非常拘束给司空晏行完礼后,听完秦心月的话,马上回答。

“那天晚上管家盘问奴婢好几遍,因为小姐明日要出嫁,所以没敢拿这件事打扰小姐。后来奴婢一忙,就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当天晚上,不止奴婢一个被盘问,听说整府的下人都被盘问,找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人,还被管家单独带下去了。”

司空晏一脸感兴趣,秦晋原丢了珍宝,偏偏又没有报案,更没有派人在明面上寻找,暗中发火派人寻找。

这样偷偷摸摸的,一看就知有鬼。

那天晚上他也去了秦府,还趁着书房大乱进去翻找过,可惜秦晋原那只老狐狸太谨慎,让他无功而返。

他也注意到秦心月被秦心兰推倒,然后又被绿英砸到。

“你可知道,太傅丢的是一件什么宝物?”司空晏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询问的,没觉得绿英会知道。

绿英眼色一亮,“奴婢离开时,曾听见管家说话,老爷丢的是一件玉器,是在书房丢的。”

司空晏手指轻抚手中血玉,神情若有所思。

一件见不得光的玉器,秦晋原官居正一品,却都不敢将这件宝物露到明面上来,怎么看都有问题。

司空晏没有继续问绿英,而是看着秦心月笑道:“夫人对绿英很不错。”

秦心月皱了皱眉,不明白司空晏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她对绿英太好,让司空晏知道绿英是她软肋?

司空晏有些意外看着秦心月脸上掠过的冰冷,刚才还只是试探,现在已经肯定。

绿英是秦心月在意的人,是弱点。

“绿英从小跟着我,我从没拿她当下人看,一直拿她当我的妹妹。等以后她出嫁,我会光明正大认她做妹妹。还望夫君看在我的面子上,给绿英挑一个好的夫家。”

秦心月不知道司空晏提绿英是什么用意,她直接表明态度,她很看重绿英,她拿绿英当亲人。

秦心月主动将软肋交给司空晏,一是因为司空晏和她没有仇怨,二是想要司空晏知道,她很看重绿英,希望司空晏能看在她的面上,善待绿英。

绿英一脸感动看着秦心月,急道:“奴婢不嫁人,奴婢会一直服侍小姐。”

秦心月知道绿英脑筋直,轻拍她的手背,笑道:“我知道,等你想嫁的时候,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绿英摇头,态度非常坚决。

她绝对不会嫁人,绝对不会离开小姐。

马车停在秦府门前后,绿英将秦心月搀扶下去。

司空晏下马车后,又变成那个看不透心思的面瘫男。

秦晋原带着谷佳露亲自迎接,司空晏冷着脸对秦晋原点头,态度表示自己的不满。

秦晋原早猜到司空晏会满,嫡女被换成了庶女,任谁都会不满的。

“贤婿可否有时间,和我到书房一谈。”

秦晋原没敢在司空晏面前摆岳父的谱,他深知司空晏的手段,只要被他盯上的人,哪怕是三朝老臣,也能被他拉下马,事后还人人喊打。

第11章:借势嚣张

司空晏对着秦晋原冷笑一声,“错嫁的事,请秦大人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司空晏手里握着谷佳露事先安排错嫁一事的证据,一点不怕秦晋原搪塞他。

秦心月站在司空晏身边,对着谷佳露福了一礼,露出大方得体的笑容,一点不介意刚才司空晏和秦晋原的对话。

司空晏如果不从错嫁这件事中捞出利益,就不是权侵朝野的锦衣卫统领了。

秦晋原侧身相邀司空晏,嘱咐谷佳露好好照顾秦心月,还破天荒对秦心月点了点头。

秦晋原和司空晏离开后,谷佳露脸上的笑慢慢收了起来,冷着脸看了秦心月一眼,“想来司空晏比较疼你,你以庶女身份嫁给他,的的确确是高嫁了。”

秦心月听出谷佳露话里的冷嘲热讽,笑道:“高嫁也是托夫人的福,七姐和司空大人门当户对,是我破坏了这场姻缘。可惜,司空大人知道七姐已经和人洞房后,便没有再要七姐的意思。”

“虽然我的话难听,但我还是要说,夫人是时候好好管教七姐了,怎么连自己夫君都不认识,难道入洞房都不掀盖头,或是朱哲强迫了七姐。”

秦心月音量不加掩饰,周围下人全都听见了,全都在一瞬间低下头,生怕谷佳露迁怒她们。

谷佳露神情突然变狰狞,看着秦心月咬牙切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和兰儿议婚的人一直是朱哲。你想要三言两语毁坏兰儿的声誉,庶女就是没教养。”

秦心月闻言不怒反笑,柔声道:“我的确没有秦心兰有教养,下作到要去算计别人的议婚对象。真庆幸我不是嫡女,这种教养,我可不想要。”

谷佳露被秦心月轻飘飘几句话,气得全身发抖,整张脸都铁青起来,顾忌到一旁的桂婆子,才没有动怒。

秦心月到前厅时,发现里面只有一个秦心兰。

秦春生和秦文仕都不在,估计是被谷佳露打发去陪朱哲了。

秦心兰看见秦心月奢华的穿着打扮,双眼立马嫉妒到发红,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

“八妹这是把司空府所有身家都穿戴在身上了吗?生怕别人小看你是庶女,才用这些绫罗绸缎当底气。可是庶女就是庶女,哪怕穿的再好,终究改变不了低贱的事实。”

“真以为穿金戴银就能让人高看你一眼,整个皇城谁不知道你嫁给了太监,大家都在暗地里看你笑话。”

“我若是你,就找个地洞躲起来,一辈子不出去,免得丢人现眼。”

秦心月刚踏进前厅,便听见秦心兰幸灾乐祸的嘲讽,嘴角微扬朝秦心兰走去。

桂婆子看了秦心兰一眼,暗骂了一句蠢货,同时也知道秦心月不会给秦心兰好看。

秦心月走到秦心兰面前后,手一扬,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让整个前厅都变得寂静。

秦心兰一脸不敢置信,后知后觉摸向火辣辣的脸颊,怒火将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声音尖利又刺耳。

“小贱货,你居然敢打我,你…你…”

秦心兰心里太震惊,被气到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秦心月闻言反手又给了秦心兰一巴掌,柔声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出嫁从夫你不知道吗。我如今是正二品夫人,你只是个举人夫人。我打你,那是你活该。”

话音落下,秦心月扬手又给了秦心兰一巴掌。

三巴掌将秦心兰抽成了猪头,秦心月还是不觉得解气。

前世的恨太深了,这三巴掌只是一点利息而已。

谷佳露一脸怒容站了起来,瞪着秦心月呵斥道:“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居然敢对兰儿出手。来人啊,去请老爷过来。”

秦心月转身看着盛怒的谷佳露,冷笑一声,“从小到大我就没有放肆过,如今夫人说我放肆,那我不放肆一回,到对不起夫人这句呵斥。”

谷佳露恶狠狠瞪着秦心月,“你居然嚣张至此,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还敢打我不成。”

谷佳露话音刚落,秦心月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将她整个人扇到在地。

谷佳露被一巴掌打倒在地,屋里所有下人都震惊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秦心月,居然没人去搀扶谷佳露。

秦心兰也被秦心月此举吓到了,完全不敢相信秦心月敢动手打她母亲。

“我为什么不敢打你,一直你就处处刁难我,现在还毁了我的亲事。今天我打你,那是你自找的,再生气你也得给我受着。”

“父亲还在书房和我夫君谈话,你要是不想我夫君和秦府闹翻,最好识趣一点。”

秦心月表现得异常嚣张,重生后她压制了太多怒火,不找机会发泄出来,身体迟早会憋出问题。

她借司空晏的势,要谷佳露有苦往肚子里咽。

秦心月拉着绿英坐到一旁椅子上。

桂婆子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对秦心月有了更详细的认识,是一个能忍且嚣张有算计的女人。

如果不是笃定司空大人会站在她这边,绝对不会出手的。

谷佳露被反应过来的婆子搀扶起来,一旁秦心兰顾不得脸颊火辣辣的痛,赶紧跑到谷佳露身边帮着搀扶,还怒瞪着秦心月。

“你们都是死人吗,快把那个小贱人给我绑起来。”谷佳露对着满屋的下人怒吼,一副已经失去理智的样子。

桂婆子看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下人,大声呵斥,“大胆,谁给你们权利敢对我们夫人出手,不怕司空大人怪罪吗?”

司空大人这四个字,如惊雷一样劈在所有人心上,也将失去理智的谷佳露劈醒了。

秦心月对着桂婆子笑了笑,对她非常满意。

秦心月看着退下去的下人,嘲讽道:“绑啊,怎么都不敢动手了。我在你们眼里算什么,连个普通丫环都算不上,平日里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绿英,上去给我掌嘴,谁敢反抗,等会如实禀告我夫君,让夫君给我做主。”

绿英是个直脑筋,从不思考后果,只听秦心月的命令,立马挽起袖子,拉着那些丫环婆子开打。

谷佳露一张脸从青变红,又从红变黑,深吸了一口气将怒火压下。

秦心月太嚣张了,身后还有司空府的下人做帮手。

司空晏势力太大,她还不敢招惹。

这口气只能咽下去,等以后找机会再偿还。

秦心兰本以为谷佳露会狠狠惩罚秦心月,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脸不甘,“娘,秦心月肯定在虚张声势,司空晏怎么可能会宠着她。司空晏权力滔天,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会喜欢她一个狐媚子。”

谷佳露狠狠咬了咬牙,没有回答秦心兰。

男人不就是喜欢狐媚子吗,司空晏虽然去了根,可到底还算半个男人。

第12章:眼花撞柱

谷佳露不愿去赌,已经知道秦心月心机深,今天还敢当着这么多人大闹,手里肯定握着底牌。

谷佳露抬头间又恢复成以前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可惜半边脸红肿,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秦心兰见谷佳露要她忍气吞声,对着秦心月磨牙,恨道:“你别得意,你敢打我,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你。”

秦心兰还想说,司空晏性格变态凶残,早晚会被他折磨死。

可惜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说说。

司空晏凶名在外,她还不敢招惹。

秦心月一点没将秦心兰的话放在心上,只要司空晏不休她,秦晋原也拿她没办法。

绿英一脸兴奋回到秦心月身边,好似将这些年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一样。

秦春生和秦文仕带着朱哲来到前厅,一眼看见屋子里被打的人,两人心里全是震惊。

秦心兰一见朱哲和秦春生,哭得楚楚可怜,“大哥,你可要为我和娘做主啊,秦心月太恶毒嚣张了,不仅打我还打了娘,还指使丫环打了满屋子的下人。”

秦春生闻言一脸惊怒,扭头瞪着秦心月,“你敢动手打我娘,眼里还有没有天理王法,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不怕遭天谴吗。”

秦心月闻言笑了笑,“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责,你算什么东西,连个秀才都考不上的废物。”

学业不成是秦春生心里最深的痛,如今被秦心月大大咧咧撕开伤口,堂堂七尺男子也被气得发抖。

秦文仕站在朱哲身边,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万万没想到八妹真实性格会是这样子,理智告诉他不能笑。

可是,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朱哲从进屋便注意到秦心月,以前他和秦心月议婚,秦心月在他面前,永远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哪有活泼明媚的秦心兰惹人喜欢。

从前,他没注意过秦心月的容貌,今天才发现,秦心月容貌胜过秦心兰好几倍,可惜是个庶女。

朱哲走到秦心兰身边,轻拍了拍秦心兰手背表示安慰。

秦心月嫁给司空晏性格大变,连谷佳露都敢打,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秦晋原都不敢招惹司空晏,他只侍郎庶子,更不敢招惹了。

秦晋原本来和司空晏在书房谈错嫁一事,一直向司空晏赔罪,咬定错嫁一事全是意外巧合。

直到司空晏拿出证据,脸色才开始变了。

秦晋原此时对谷佳露非常不满,不仅坏了他的谋算,还险些让他交恶司空晏。

秦晋原正打算放低态度和司空晏缓和关系时,管家一脸慌张进来了,在秦晋原耳边说了几句。

司空晏内力深厚,管家说的话全都听清了,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他的夫人还真是大胆,连嫡母都敢打,一点不怕名声被毁。

司空晏装作没听见管家说的话,沉声道:“太傅大人,这门婚事是圣上指给我的,你也明确表示过,会把秦心兰嫁给我。”

“你的夫人细心安排了错嫁一事,嫡女被换成了庶女,这不是耍着我玩吗。”

“这要是传出去了,我司空晏在皇城还有什么脸面在。”

司空晏几句话让秦晋愿变得不安。

秦晋原赶紧摆明态度,“司空统领,这件事老夫是真的不知情。心月这孩子,身份是低了些。老夫会亲自面见圣上,这门亲事就当做废吧。”

司空晏闻言脸色变得更冷了,“秦太傅,你恐怕不知道一件事,当初圣上替我指婚时,我曾经说过,一生只娶一妻。这门亲事做废,岂不是要我抗旨,难不成是想看我孤独终老,身边连说体已话的人都没有。”

秦晋原脸色也变得难看了,最后长叹一口气,“司空统领,这件事已经发生了,错在老夫管家不严。错嫁的事若是传出来,我们两府脸上都无光。”

“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秦晋原一脸妥协,司空晏扬了扬嘴角,沉声道:“太傅说的对,错嫁一事不能传出去。我原是有意和太傅结成亲家,可一个庶女的份量明显不足,以后请太傅在人前说话注意一些。”

司空晏明着告诉秦晋原,秦心月份量不够,担不起两府合作的信任。

他们两府明面上的亲家,实则什么都不是。

秦晋原嫁女就是为了拉拢司空晏,如今竹蓝打水一场空,心里非常不满。

司空晏没等秦晋原说话,便冷声道:“秦太傅,在这件事上我已经退了很大一步,错嫁一事让我浪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外面的人都知道我娶了秦府一个庶女,我已经成了皇城一个笑话。”

“不管秦心月是什么身份,她既然嫁给我,就是我司空晏的夫人。秦府既然对她不好,她对秦府也没感情,以后我们两府还是少往来。”

秦晋原看司空晏态度坚决,一时间猜不出司空晏真正的心思,干笑了两声,不再强求两府姻亲关系。

秦晋原见司空晏对秦心月很在乎,想着让秦心月劝说司空晏,只要秦心月的心在他这里,司空晏休想和他断了姻亲关系。

秦晋原和司空晏非常默契将错嫁一事放下,两人去了前厅。

秦晋原早就暗示管家,将前厅那些被打了脸的下人换了,没等谷佳露开口,便沉声道:“那么大的年纪了,以后走路小心一些,下一次撞柱子上,可就不是脸肿了。”

秦心兰一直在等秦晋原来替她做主,听见秦晋原的话,气得头顶冒烟,大声道:“爹,你在说什么,娘明明就是被秦心月打的,什么撞柱子。”

秦晋原眼神冰冷,充满警告看了秦心兰一眼。

秦心兰不甘不愿闭上嘴,心里越想越觉得委屈,气得大哭后,突然跑出了前厅。

“春生,哲儿,你们去看看心兰。天气太热,她可能是中暑了,所以才会胡说八道。”秦晋原打发了秦春生和朱哲,摆明了自己的态度,要将秦心月打人一事压下。

谷佳露心里极不满意,当看见秦晋原阴森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骨子里泛起阵阵不安。

“秦夫人年纪大了,走路都能眼花撞柱,难怪会管家不力。不如我向圣上提一提,让秦太傅在家休息一阵,也好多陪陪夫人。”

司空晏声音不重不缓,却像大山一样重重砸在秦晋原和谷佳露心上。

司空晏明摆着帮秦心月,甚至透露出一种‘秦心月打人完全不是事’的态度。

谷佳露和秦晋原心里再生气再不满,此时也不得不笑脸相对。

第13章:他对你好吗

秦心月坐在椅子上,眼神冰冷看着秦晋原和谷佳露。

哪怕被下了面子,也不得不讨好司空晏,这就是权势。

秦晋原不知道司空晏说的话是认真,还是随便说说,忙道:“司空统领说笑了,今天是月儿回门,就不谈朝堂上的事。”

秦晋原说完,扭头神情冰冷看着谷佳露,“既然身体不舒服,就早些回房休息。月儿又不是外人,不会怪你招待不周。”

谷佳露闻言一脸便秘样,从她嫁给秦晋原后,还是第一次这么丢脸。

秦心月目送谷佳露离开,想起了前世回门的场景。

因为她大闹一场嫁到了朱府,谷佳露对她冷嘲热讽,秦心兰更是对她大声咒骂,秦晋原连见她一面都没有,朱哲甚至没有陪她回门。

秦心月不知道,此时她眼里的恨,全被一旁司空晏看得一清二楚。

司空晏心里觉得好笑,秦府只是忽视秦心月,秦心月便心生怨恨,甚至还露出了杀意。

果然是见识少的缘故,把一些小恩怨看作是人生。

后院的女人,真是可悲又可怜。

秦晋原挥退屋里下人,看着秦心月说道:“月儿,是为父让你受委屈了,以后多回家看看,别让我们父女感情变淡了。我让管家给你准备了田产和铺子,想吃什么穿什么,尽管去买。”

秦晋原只字不提秦心月打人一事,秦心月只觉得心中悲凉,柔声道:“父亲不怪我打了七姐和夫人吗?”

“平日里父亲那么疼七姐,七姐不管受什么委屈,父亲都会为她做主。现在却帮着我,岂不是寒了七姐的心?”

秦心月就像一个得不到父亲疼爱的任性孩子,秦晋原见了反而松了一口气,有怨就好,他就怕秦心月对他已经死心。

只有坐在一旁的司空晏看得清清楚楚,秦心月是在做戏。

秦晋原一脸慈父样,“为父虽疼兰儿,可也是疼你的,看着你慢慢长大成人,为父心里不知多高兴。”

秦心月笑了笑没说话,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前世她看得清清楚楚,秦晋原生性凉薄,只看重利益。

如今对她一副慈父样,无非是想利用她拉拢司空晏。

如果司空晏对她是厌恶,恐怕连句话都不会跟她说,更别说送田产和铺子。

“夫君,我突然觉得屋里很闷,想出去走一走。”秦心月懒得去看秦晋原,等司空晏点头才带着绿英和桂婆子离开。

秦晋原看着秦心月离开的背影,对拉拢这个女儿信心十足。

长期受到忽视,肯定需要一些时间对他改变态度,此事绝对不能急。

秦心月带着绿英离开前厅后,坐在花园亭子里,看着碧蓝的天空出神,小声询问绿英。

“绿英,你说我该不该报复秦府?”

绿英闻言一脸懵,“小姐,奴婢听不懂你说的话,为什么要报复啊?”

绿英从小就被卖到秦府,没有读过一天书,秦心月也没有教她做人的道理。

她不知道别人的人生是怎么样,但秦府下人都是那样,不得宠的就要被欺负,受宠的就能欺负人。

她不是很明白,刚才她已经打了谷佳露院子里的下人,以前的仇都报了。

为什么小姐还问要不要报复秦府?

秦心月露出苦涩的笑,一旁桂婆子觉得秦心月心理不正常,忙劝道:“夫人请听老奴一言,秦府不管怎么说,都是夫人您的娘家。一个女子想要在夫家安生立命,娘家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每一个大世家的后院都是这样,阴私不断,没有公平,甚至还有很多枉死的冤魂。”

桂婆子和司空晏一样的想法,觉得秦心月太钻牛角尖,心眼太小太记仇。

秦心月对桂婆子摇了摇头,谁都不知道她心里的恨,恨到连杀了秦心兰都觉得是给她解脱。

“八妹隐藏好深啊,不过今日我算是大开眼界了,总算明白圣人为什么说,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秦文仕老远看见秦心月,忙笑着过去。

秦心月扭头笑看着秦文仕,“原来在二哥眼里,我居然是一个小人。不过小人活得坦荡痛快,做小人也没什么不好。”

秦文仕经常帮秦心月,秦心月在后院没被饿死,一大半功劳是绿英,另一小半功劳就是秦文仕。

绿英非常高兴秦文仕到来,忙给秦文仕倒茶。

秦文仕端着茶杯一饮而尽,看着秦心月感叹,眼里还有担忧,“你今天怎么回事,打了秦心兰就算了,怎么还动手打了夫人?这要是传出去了,你名声还要不要。”

绿英自觉拉着桂婆子离开,看守着亭子不让人靠近。

“忍得太久了,一朝得势就不想再忍了。我已经嫁人,回娘家的可能很少,今天天时地利人和,算是替自己出口恶气。”秦心月慢悠悠说着。

秦文仕看着她皱眉,“已经忍了十几年,何必惹怒夫人。后院肮脏的手段防不胜防,你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她,她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

“二哥,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一定要谈这种不愉快的话题吗?”秦心月对秦文仕笑了笑,故意转移话题。

所有人都觉得她小题大作,甚至觉得她小心眼。

可谁又知道她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支撑她活下去的只有仇恨。

秦文仕看出秦心月不想再谈,便随她意思不说,良久才低声问:“他对你好吗?坊间传言对他很不利,你没受什么委屈吧?你有委屈可别憋在心里,早晚会憋出病的,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多少也能帮忖你一些。”

秦心月眉眼弯弯,对秦文仕笑了笑,柔声道:“二哥居然也信坊间传言,他掌管着势力混杂的锦衣卫,审判各种心思狡猾的大恶人,手段不狠怎么立威。他若真的像传言那样不堪,圣上怎么会如此信任他。”

秦心月见秦文仕一脸疑惑,继续说道:“夫君对我很好,甚至愿意把管家之权交给我,只是我身体太弱,不能太操劳,所以才没管家。我打了夫人和秦心兰,夫君连指责的眼神都没有,我是真心觉得嫁给他挺好。”

秦文仕见秦心月不似强颜欢笑,心里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他的武功已经到了至臻的境界,江湖都难遇敌手,落到他手里的犯人,没有不敢不开口的。满朝文武都忌惮他,连爹都要讨好他,却没人能撼动他的权力,他真的很厉害。”

‘可惜是个太监,嫁给他要守一辈子活寡。’这句话秦文仕憋在心里没敢说。

第14章:控制不住的烦躁

秦心月从秦文仕眼里看出了崇拜,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同样压低声音说道:“可是他是个太监,没有继承人,所以才让圣上放心。如果他是个健康的人,你觉得他还能当统领大人吗?”

秦文仕闻言神情大变,用内力感应周围没人偷听才放心,回头瞪着秦心月,“你胆子也太大了,这种话都敢说。”

秦心月一脸不以为然,柔声道:“我胆子大不大,以后二哥会知道的。”

秦文仕推翻了以前对秦心月所有看法,这个妹妹根本不胆小懦弱,反而是胆大包大。

“二哥还想去从军吗?”秦心月又想起秦文仕的死。

闻言,秦文仕端着茶杯叹气,“不从军还有别的出路吗?我总不能这样混吃等死吧,好男儿当保家卫国,天天窝在后院算什么。”

秦心月微皱着眉,秦文仕见了忍不住赞叹。

他前不久被一群好友拉着去看天下第一美人,当时远远看了一眼,觉得很惊艳。

可现在却觉得,八妹比那位天下第一美人,美了不知多少倍。

秦文仕再一次叹息司空晏是个太监,不然男才女貌,真是天定姻缘。

“一定要去边关吗?夫人和秦春生绝对不会给你出头的机会,或许会派人暗杀你。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防不住别人精心策划的刺杀。”

秦心月神情严肃说着,给秦文仕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八妹笃定夫人会派人刺杀他,笃定他会死一样。

秦文仕觉得秦心月是多担心了,“我悄悄离开不就行了,她就是想派人杀我,也不知道我的行踪。”

秦心月还是摇头,沉声道:“你把这件事看得太简单了,你凭什么觉得你去了战场就能立功?夫人会想各种办法对付你,收买你身边的人,或是收买你的战友,让他们暗害你,甚至背后捅你刀子。”

“你一个富家子弟,光有雄心壮志有什么用。战场不是杀几个人就能上的,你性格太直了,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

秦心月几句话将秦文仕说的目瞪口呆,一脸失落,“八妹,用不着这么打击我吧,怎么我在你眼里,就像蠢货一样。”

秦心月瞥了秦文仕一眼,态度很强硬说道:“从军的事,你绝对不能冲动,想要功名不一定非要上战场。如今边关都是些小战乱,你去了也没用,如果信得过我,便等我一阵子,我一定能替二哥想到出路。”

秦文仕不觉得秦心月能替他解决功名问题,对秦心月的关心担忧非常感动,不忍让秦心月失落。

“好,我等你一阵子,八妹那么聪明,一定能替二哥解决问题。”

秦文仕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只是哄哄秦心月,等到确定边关会打仗,他还是要去战场的。

或许他性格直不懂算计,可他有一身武功,有一股不服输的劲,总能闯出一片天来。

让柔弱的妹妹给他谋划未来,这要是被他那群好友知道了,非笑死他不可。

秦心月和秦文仕回到饭厅时,才知道秦心兰和朱哲已经回去了。

秦心月坐在司空晏身边,味同嚼蜡吃完一顿饭,饭后只跟秦文仕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司空晏坐在马车里,若有所思看着秦心月疲惫的神情,“若是不喜欢回秦府,以后就不回了。你一脸愁苦,是为了什么?”

秦心月愣了愣才发现是司空晏跟她说话,轻轻叹了叹气,“我二哥想要去从军,我很担心他。”

司空晏派了暗卫监视秦心月,暗卫还没来得及禀报,并不知道秦心月和秦文仕都说了什么。

“我锦衣卫所还缺人,你问问你二哥,愿不愿意来我手里做事。”

司空晏打着自己的算盘,他和秦太傅不能太划清界限,可又不愿和秦太傅牵扯太深。

秦文仕一个庶子,份量不轻不重,将他和秦晋原的关系拉近,却又谈不上亲近,刚刚合适。

秦心月知道锦衣卫是做什么的,抄家灭族,探听消息,每次出任务都有生命危险,而且还容易被人暗中咒骂。

秦心月不能替秦文仕做决定,道歉道:“多谢夫君,我会传消息给二哥,让他自己做决定。”

司空晏见秦心月情绪不高,干脆闭上眼休息。

秦心月回到司空府,打发绿英后,心情格外烦躁躺在床上。

她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回来便不停想起前世的事,心里被压制的恨,像火山爆发一样淹没了她。

秦心月内心像火烧,不停地翻来覆去,一闭眼就能看见满身鲜血的绿英,还有她死后被丢乱葬岗的情景。

最后实在躺不下去,从床上翻身坐起。

双手捂住眼大口大口喘气,想要慢慢平息心里烦躁的情绪。

秦心月不知道,重生后的每一晚,她都没有真正睡着,得到精神玉简后,更是日夜不停修炼,

虽然第二天精神很好,却无法改变她没睡觉的事实。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长期不睡觉,精神可能出了问题。

秦心月又躺回床上,想强迫自己睡着,可是越强迫前世那些恨便越清晰,双眼慢慢布满了恐怖的血丝。

最后,秦心月控制不住自己跑下床,像发疯一样将屋里桌子全掀翻了,茶杯碎开溅起的瓷片割破了手背,疼痛让她感觉到了痛快。

秦心月看着地上碎掉的瓷片,用力抓紧一块。

瓷片慢慢深入手掌,鲜血缓缓滴落,疼痛慢慢抵消了控制不住的烦躁。

绿英一脸慌张推开门时,秦心月已经松开瓷片,脸上神情也恢复了平静,对绿英笑了笑。

“我没事,就是睡迷糊了,不小心割破了手。”

绿英不会怀疑秦心月说的话,非常慌乱替秦心月查看伤口,“小姐要喝水,以后一定要叫奴婢。”

桂婆子请来府中大夫。

张大夫看着秦心月手心特别深的伤口,心里咯噔一下,这绝对不是不小心割伤,分明是太过用力才让瓷片深入,甚至都碰到了骨头。

张大夫看着秦心月格外平静的脸,心里忍不住佩服,瓷片入骨的疼痛都能忍住,恐怕一般男人都没有夫人的忍耐力。

张大夫在后院生存已久,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细心给秦心月包扎好,叮嘱绿英需要注意什么后,便跟随桂婆子离开。

桂婆子离开碧落院后,拉住张大夫,神情格外严肃问道:“张大夫,夫人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大夫知道桂婆子是司空晏心腹,一点不敢隐瞒,“夫人手掌伤口特别深,从伤口来看,不是普通的割伤,而是夫人自己用力抓住的瓷片,而且瓷片已经碰到手掌骨。”

桂婆子脸色微变,沉声道:“记住了,不管谁来跟你打听,夫人都是不小心割伤的。”

送走张大夫后,桂婆子想了想去找了胡寒。

第15章:把话说开

胡寒听桂婆子说秦心月自残,一点不敢耽搁,马上去书房禀报给司空晏。

司空晏听完愣了愣,叫来一直监视秦心月的暗卫。

“属下该死,请主子恕罪,白天碧落院下人太大,属下不该太靠近,在外只听见夫人好几次起床又躺下,还在屋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司空晏没有怪罪暗卫,“派人仔细盯着,我去看看她。”

司空晏到碧落院时,秦心月正悠闲躺在院子银杏树下。

“夫人身体可还好,怎么那么不小心,竟让茶杯划破了手。”

秦心月听见说话声坐了起来,打发绿英下去倒茶,起身朝司空晏福了一礼,柔声道:“劳夫君记挂,午睡时睡迷糊了,这才不小心划伤了手。”

“我看夫人似乎有心事?”司空晏一双星眸微眯,看着秦心月。

秦心月注意到,司空晏的表情真的很少,“还是我二哥的事,他一根筋想去边关,我很担心。”

司空晏似乎不想再试探下去,问道:“担心到自残?夫人是担心你二哥,还是怨恨嫁给了我?”

司空晏思来想去,秦心月自残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因为嫁给他,不甘心罢了。

秦心月脸上露出一些意外,没想到司空晏会这么直白跟她说话,笑了笑。

“夫君说笑了,我怎么会怨恨嫁给你,嫁给你我很高兴。我只是一个庶女,如今变成正二品夫人,皇城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我,我为什么要怨恨。”

司空晏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自己大腿,身子慢慢靠近秦心月,轻声询问:“难道不曾怨恨我是个太监,让你守活寡吗?”

秦心月神情愣愣望着司空晏,这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接。

司空晏没等秦心月说话,继续开口,“我曾向圣上请过旨,一生只娶一位夫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休妻。”

“你是个聪明人,我不想跟你试探下去。你若安份守已,我便保你一生富贵荣华,你若心思太大,碧落院便留给你养老。”

秦心月看着司空晏,心里松了一口气。

司空晏经常试探她,她又何尝不想试探司空晏,沉声道:“我没有什么心思,不会做让你蒙羞的事。不可以休妻,但是可以丧妻。”

司空晏闻言皱了皱眉,冷笑了一声,语气生硬,“丧妻,我真是小看你了,本以为你只是心眼小心机深,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命都不当一回事。我知道你想利用我报仇,可你嫁给了我,我们便是荣辱一体,不要做让我不开心的事。”

秦心月能感觉到司空晏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这才是真正的司空晏,平日里慵懒又和气,实则是把本性藏了起来。

秦心月缓缓吸了一口气,能掌管锦衣卫,权侵整个朝野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儒雅讲理的人。

秦心月见院子里没有一个下人,笑了笑,“出嫁前我就知道夫人安排错嫁的事,我没有反抗嫁了过来,一是知道朱哲并不是我的良人,二是贪恋大人的权势。我有很多事必须去做,可我是个庶女,没有权势怎么报仇。可上天待我不薄,让我嫁给了你,也让我报仇有望。”

秦心月直接承认自己心眼小,继续道:“如果大人担心我招惹事非,大可以把我软禁在碧落院,不过我还是要告诉大人,只要我不死,就一定会报仇。”

秦心兰,朱哲,她不会让他们好过。

秦心月一点也不担心司空晏会软禁她,等她的精神力突破第二层,便能化成实质控物。

那时要出司空府,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司空晏突然笑了起来,惹秦心月凝神看了好几眼,真的是个奇怪的人,哪怕是大笑,脸上表情依旧紧绷,看着非常的违和。

“我喜欢你有什么说什么,我不会软禁你,你是我明媒正娶进门的,只要你跟我一条心,不管你惹出多大的祸事,我都能替你摆平。”

秦心月不信天上有白掉馅饼的事,问道:“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司空晏越看秦心月越满意,身为庶女不虚伪做作,不会一味的索取,性格这么别扭,秦府是怎么养出来的。

“需要你的时候,我会让人告诉你,桂婆子是我的人,你想要做什么事,可以唤她去做。”

秦心月对司空晏点头,并不在意自己身边有一个监视的人。

司空晏没有留下吃晚饭,并没有撤离监视的暗卫,如果秦心月继续这样识趣下去,他不介意帮她报仇。

司空晏回到书房后想起来,他还是没有问出秦心月为什么自残。

从头到尾秦心月都在转移话题,一点不想说自残的事。

司空晏的离开,让秦心月真正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紧皱眉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她一点朝政都不懂,要怎么把朱府秦府拉到地狱?

“小姐,大人已经离开了吗?他会陪你吃晚饭吗?需不需要奴婢去叮嘱厨房的人,做一些大人爱吃的饭菜?”

绿英说话声打断了秦心月深思,她并不是什么都不会,她有神奇的精神力。

秦心月对绿英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去东城打听一下,有没有人卖花草,我想把院子重新装饰一下。”

马上就要六月份了,前世皇宫发生一件大事,她要借着这件事攀上三皇子,不给秦心兰讨好三皇子的机会。

绿英亲自去东城打听,回来告诉秦心月,每天都有好多花农,把从深山里找到的花拿到东城街道卖。

有几文钱一株的野花,也有几百两银子的奇花。

“不过东城居住的人大多都是平民,那里鱼龙混杂,小姐身子太弱,想买什么花,还是吩咐奴婢去买吧。”

绿英脸上全是担忧,非常害怕那些百姓会冲撞到自家小姐。

秦心月笑了笑,柔声道:“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其实不弱,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我想亲自装饰院子,天天待在院里也很闷,不如出去转转。”

因为修炼精神力的缘故,她清晰的感受到,不仅皮肤变好了,连力气也增加了。

她现在一只手便能举起屋里的实木桌子,上百斤的重量还不觉得费力。

等到精神力突破第二层,就能经历玉简说的洗筋伐髓,真正的脱胎换骨。

前世秦心兰派人在东城买了一株蛇骨花,结果救了三皇子一命,不仅得了皇上恩赏,还被封为正五品宜和兰郡主。

三皇子皇甫彦明生下来便带奇异胎毒,因为身中剧毒没有争抢皇位的可能,非常受皇上喜爱,更被几位想争皇位的皇子拉拢。

有前世的记忆,这份机缘说什么也不会交给秦心兰。

第16章:买花冲突

秦心月不知道前世秦心兰什么时候买到的蛇骨兰,又怕蛇骨兰被别人买走,第二天手伤没好,便带着绿英和桂婆子去东城转悠。

蛇骨兰,一种非常罕见的花,大约一尺高的碧绿枝杆,形状像蛇一样弯延曲折,花朵血红有拇指大小,幽香无比。

毒蛇误食蛇骨兰种子,在几个月内死亡,蛇身腐烂种子才能长出来。

花朵能将剧毒从人体引出来,一旦花朵凋谢长成种子,便没有药效。

大部份的人都不知道蛇骨兰长什么模样,因为它太罕见,生长条件太苛刻。

前世皇甫彦明需要蛇骨兰做药引引毒,皇上更是满城贴榜悬赏。

秦心兰因为蛇骨兰被封宜和兰郡主,整个皇城都津津乐道,秦心月才有机会从朱府下人口中,得知蛇骨兰长什么样子。

秦心月怕被人怀疑,第一天在东城买了两株不错的兰花,第二天买了一株形状奇怪的青松。

一连好几天,秦心月每天都去东城,不仅从那些花农手里买花,还告诉他们,她很喜欢好看又香的花,不管是不是名花,只要合她心意,她都会出大价钱买下。

东城卖花的花农,大家都互相认识,几乎所有卖花的人都知道了。

东城来了一位长得像仙女一样,又不缺钱的贵夫人,愿意花几百两买好看又香的花。

一天上午,秦心月终于看见蛇骨兰,脸上露出开心的笑。

脱凡出尘的笑容,引得对面茶楼几位公子满脸惊艳。

秦心月和花农讲好价钱,愿意花三百两买蛇骨兰。

花农只是抱着试一试态度,没想到秦心月真的愿意买,一张嘴笑得合不拢。

“慢着,这株花我也喜欢,我愿出四百两买下。”

绿英刚把银票交给花农,身后传来盛气凌人又熟悉的声音。

秦心月回头看见秦心兰,暗叹可能是上天注定。

前世秦心兰派下人买花,阴差阳错得了蛇骨兰,今生她打破了一切,秦心兰还能来跟她抢花。

绿英见秦心兰要抢花,急忙把蛇骨兰抱在怀里,瞪着秦心兰大声道:“七小姐来迟一步,这花已经是小姐的了。”

秦心兰听身边下人说,秦心兰天天带着绿英在东城瞎转,今天朱哲跟她院里一个丫环不清不楚,她气闷至极出来透气,没想到碰到了秦心月。

从小到大,秦心月都不配拥有她看中的东西,这株花也不例外。

如果秦心月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打她,肯定会得一个嚣张跋扈的泼妇名声,到时候百姓口水就能淹死她。

“八妹,这花我非常喜欢,三百两想必是你的大半身家,我给你四百两,这花你让给我,周围还有很多好看的花,你随便再选几株。”

秦心兰说完让丫环取出银票,想跟绿英换花。

绿英躲开朱府的人,抱着花站在秦心月身后,小脸写满了愤怒,心中暗骂秦心兰,总是抢小姐的东西。

秦心月见周围人越围越多,笑了笑,柔声道:“这是什么理,我愿意花三百两买这株花,自然证明我极爱这株花。这株花的价值,在我眼中不是银钱能比的。”

“君子不夺人所好,七姐这都不懂吗?”

秦心兰哪里听不出,秦心月在讽刺她不是君子。

秦心兰瞪了秦心月一眼,扭头看着不知所措的花农,“这花我出五百两,你愿意卖给她,还是卖给我?”

花农站在原地,满脸为难。

秦心兰身边丫环见状呵斥道:“我们家小姐可是太傅嫡女,花五百两买你一株花,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周围围观的人,全都一脸忌惮交头接耳。

“太傅之女啊,真正的天之娇女,难怪愿意花五百两买一株叫不出名字的野花,真是大方。”

“传闻太傅清廉,他的女儿买一株野花就花五百两,可见平日里挥霍无度。”

“难道是想仗势欺人,刚才买花的夫人唤她七姐,两位应该都是太傅之女,既然是姐妹,私下里好好商量就是了,做什么要为难一个花农。”

……

周围的人说话声音很小,大家都很忌惮,很怕得罪秦太傅。

秦心兰一脸高冷瞥向花农,花农吓得瑟瑟发抖,哆哆嗦嗦说道:“夫…夫人,这花我已经卖出去了,我也已经收了钱。”

闻言秦心兰一脸不耐烦,“你把银票还给她。”

花农暗叹自己命苦,偏偏夹在两位贵人中间。

这两位夫人,他一位都不敢惹。

花农颤抖着将银票递给秦心月,秦心月没收,对着秦心兰冷哼了一声,“怎么,想要强买强卖不成,这花已经是我的,你若真的想要,来司空府找我。”

花农一听司空府,吓得腿都软了,皇城谁不知道,太傅有一个庶女嫁给了司空晏为妻。

秦心兰肯定不会去司空府,秦心月在秦府都敢打她,她去了司空府,还不得丢去半条命。

秦心兰一脸不甘咬牙,看见秦心月被白布包的手,幸灾乐祸笑了起来,扬声道:“八妹这手是怎么了,不会是受伤了吧。你可是正二品夫人,谁敢弄伤你啊。”

周围的人听见秦心兰的话,视线全都移到秦心月受伤的手上。

秦心月嫁给司空晏,府里下人肯定不敢欺负这位夫人,唯一能让秦心月受伤的只有司空晏。

民间早就在传,司空晏权势滔天,却娶了一位庶女为妻,加上身体有残,心生不满,指不定就会折磨新娶的夫人。

京城第一青楼烟雨楼,更是设下赌局,押秦心月在司空晏折磨下能活多久。

大多数人看秦心月的眼神露出了同情,当上正二品夫人又如何,表面上风光,暗地里却被人打骂,可能连个丫环都不如。

秦心月面对周围同情的目光,非常淡定站在原地,问秦心兰,“七姐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回府了。”

至于替司空晏澄清流言,秦心月想都没想过。

司空晏的名声早就烂到根子里了,她不澄清还只是流言,若是澄清,就会被人说成此地无银三百两。

秦心兰见秦心月吃了亏,趾高气扬带着丫环离开,看见绿英怀里的蛇骨兰时,有一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觉。

朱哲跟几个好友坐在茶楼二楼窗户边,将秦心月和秦心兰的冲突从头看到尾,看着秦心月远走的背影,心神有些恍惚。

秦心月不仅容貌出众,性格更是温柔小意,为何以前他会觉得她懦弱,还心生厌恶?

秦心兰嫁给他不到一月,话里话外嫌弃他没有功名,平日里对他生母冷眉竖眼,今天还因为一个丫环朝他发火,将他的脸面狠狠踩到了地上。

她身份再高贵,可已经嫁给他,他是她的夫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朱哲心中非常气闷,叫来小二,将面前的茶换成了酒。

如果秦心兰像秦心月就好了,懂得审时度势,是个聪明人。

第17章:精神出了问题

秦心月带着蛇骨兰回到司空府,不知道关于她的传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司空晏不满秦心月庶女的身份,每天变着花样折磨她。

也有人说,司空晏喜欢秦心月出色的容貌,对她百般宠溺,不然不会拿三百两让她买一株不知名的野花。

不管流言怎么传,整个皇城都知道了一件事。

秦心月气质缥缈非凡,见过的人都说她好似仙女下凡,比起天下第一美人孙昭君,不知美了多少倍。

秦心月回到司空府,把蛇骨兰种下去后,以被秦心兰影响了逛街心情为理由,不再出府买花。

半个月,秦心月手心伤口完全愈合,那么深的伤口,愈合后连疤都没有。

张大夫每每见了,都感叹秦心月体质特殊。

只有秦心月自己知道,越来越强的精神力在改造身体,才让她伤口加快愈合,没有留疤。

一天晚上,秦心月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心中感觉到莫明烦躁,就像回门那天一样。

秦心月悄悄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灌了好几杯凉茶下肚,心中烦躁都不见减退。

秦心月紧紧皱眉,上一次还能用回门受了刺激欺骗自己,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想不出理由欺骗自己。

她的精神出了问题。

玉简里没有记录这种情况,她也找不到心情莫明烦躁的原因,只知道,这种烦躁会越来越强烈,逼迫她直到崩溃,甚至不停生出想要自我了结的想法。

秦心月不知道精神崩溃后会做出什么事,但直觉在警告她,不能让精神崩溃,那会很危险,很危险。

陶运本来躲在树上,听见秦心月屋里传来的动静,整个人神经都崩紧了,夫人回门那天下午,也是像现在这样翻来覆去,没过多久就自残了。

秦心月不知道有暗卫在监视她,没用精神力查探周围,一个劲地吸气,想要平息内心的烦躁。

半个时辰过去,秦心月脸色苍白,全身布满冷汗,好几次伸手想砸碎茶杯,却在最后一瞬间恢复理智。

不能弄出动静,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精神有问题,这是秦心月现在唯一的念头。

秦心月喘着粗气走到梳妆台,从里面拿出了长针,没有犹豫朝指甲缝刺去。

十指连心的痛,令秦心月整个人都在发抖,剧烈的疼痛慢慢驱走那种烦躁的情绪。

秦心月面不改色将长针抽出来,一点不在意正在滴血的手指。

陶卫躲在暗处,从窗户缝里将屋里动静瞧得一清二楚,看见秦心月用长针自残,瞳孔都瞪大了。

情绪恢复正常后,秦心月发现了一件事。

平时她修炼精神力的速度,识海一个晚上大约能扩大一米左右,可就在刚才,她一边忍受那种莫明的烦躁,一边修炼精神力,识海扩大了几百米。

如果不是实在压制不住烦躁,怕自己做出疯狂的事,绝不会拿长针刺醒自己。

如果按正常的修炼速度,想要突破精神力第二层,少说需要二十多年时间。

二十多年太长了,她不想等也不愿意等。

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有了捷径,不可能不走。

今天一晚上就扩大了大约三百多米,相当于一年的修炼。

此时秦心月已经不在乎那种烦躁情绪是怎么回事,只想加快速度修炼,争取精神力突破第二层,拥有报仇的实力。

秦心月将血迹收拾干净,躺回床上毫无睡意,心里烦躁是莫明其妙出现的,距离上一次出现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

第一次是因为回门,让她想起了前世,回来后情绪才会不稳定,这一次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莫明其妙出现的。

秦心月闭着眼睛在想,这种烦躁的情绪,她是不是能控制?

如果能控制,就能利用这种情绪来修炼精神力。

只是若想长时间修炼下去,还需要找一个可靠的人,在她情绪烦躁时绑住她,让她专心修炼精神力,不用分心控制自己会自杀发狂。

秦心月心里只有一个人选,那就是绿英。

司空晏听陶运禀告秦心月自残一事,剑眉微皱,“情绪不正常,用长针刺手指,这是什么病?”

陶运是从小培养的暗卫,不仅擅长暗器和易容,各种毒都有接触一些。

“主子,夫人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像病,倒像江湖失传的迷心魂,传言中了迷心魂的人,一开始坐立难安,慢慢变得喜怒不定,最后会像失去灵魂一样被人掌控,只有用疼痛才能让自己清醒。”

司空晏听了陶运的话,笑了一声慢慢摇头,“绝不可能是迷心魂,不说迷心魂已经失传,单说它的珍贵,就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他调查过秦心月从小到大的事,她和江湖没有半点牵扯,甚至连秦府都没有离开过几次。

“你回去继续盯着,若遇到凶险情况时,把她救下来,好歹是我明面上的夫人,她若死了,我爱折磨人的喜好就要坐实了。”

司空晏说话漫不经心,一点没将秦心月的命放在心里。

陶运离开后,司空晏才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坐立难安,长针自残,疯了吧?”

接下来好几天,秦心月都用各种方法试验,想要知道那种烦躁情绪出现的契机。

“小姐,你已经睡了好几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奴婢去叫大夫给你诊脉吧。”绿英一脸担忧,她家小姐这几天,白天睡晚上也睡,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秦心月拉过绿英,对她温柔笑了笑,“我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绿英闻言松了一口气,“小姐没事就好,今天京城出了大事,三皇子病重圣上张贴了皇榜,整个司空府的下人都在谈论,不知道谁有福气能得到圣上的赏赐。”

秦心月闻言笑了笑,司空晏应该在皇宫,如果稍微关注过她,肯定知道她买的花就是蛇骨兰。

秦心月正听绿英说外面的民间趣事,扭头便看见一身官服未脱的司空晏走进院子。

自从把话和司空晏说开之后,这是司空晏第一次来她的院子。

秦心月没有起身行礼,而是用眼神询问司空晏来此的用意。

司空晏见秦心月一身浅绿色衣裳,丝滑的长发被一根绿色丝带松松系住,整个人慵懒的躺在塌上,星星点点的阳光从银杏树上露出,宛如误闯人间的花界仙子。

跟在司空晏身后的内侍太监,悄悄抬头看了秦心月一眼,然后立马低下头,暗叹司空大人娶的这位夫人,不管是气质还是容貌,都将皇宫三千后妃比了下去。

民间还传言,司空大人虐待这位夫人,瞧这位夫人看见大人都不起身见礼,甚至连声询问都没有的态度。

哪里像是被虐待,分明是被司空大人宠着的。

内侍太监心里忍不住感叹,若是他娶了这样一位天仙,也会宠在心尖上的。

第18章:被封郡主

“三皇子病重,圣上贴榜悬赏蛇骨兰,我得知你前些日子买了一株花,非常像蛇骨兰,所以圣上派人前来查看。”司空晏声音和缓说道。

秦心月这才看见被司空晏挡住的内侍太监,让绿英扶她起来,柔声道:“不知是哪一株花?”

内侍太监听见秦心月柔美的声音,再次感叹,不仅身姿如弱柳扶风,连声音也如山谷清泉动听悦耳。

司空晏看了内侍太监一眼,内侍太监立马行礼道:“禀夫人,太医已经教会奴才辩认,还请夫人带路去花园便可。”

秦心月没有直接跟内侍太监说话,只是轻轻点头,然后带着他们去院子后面。

内侍太监看见蛇骨兰时,立马激动起来,“是蛇骨兰,太医形容的样子就是这样,司空大人,为了不耽误三皇子病情,还请带着蛇骨兰尽快入宫。”

内侍太监派人去挖蛇骨兰,司空晏则抽空和秦心月说话,“你进献蛇骨兰,圣上一定会封赏你的,你有想要的东西吗?为夫替你请赏。”

秦心月知道司空晏又在试探她了,应该是怕她乱提要求,对司空晏摇了摇头。

“这花本是我无意买的,平日里只是观赏用,如今它能救治三皇子,也算是为下辈子积福。夫君不必替我讨什么封赏,我吃穿不愁,也没有想要的东西。”

内侍太监是皇上身边心腹,武功也算高强,司空晏和秦心月说的话,全都一句不落听在耳朵里,更加肯定民间谣言可笑。

“我看你最近几日好像很困乏,等三皇子恢复了,我向圣上请太医给你诊脉。”司空晏想起秦心月自残的行为。

秦心月不知道司空晏找太医是因为她自残,还以为真是她平日里‘睡’多了,“那多谢夫君了,其实我身体一直这样,没什么大问题的。”

内侍太监装好蛇骨兰后,司空晏便带着他去皇宫了。

秦心月等他们离开后,又懒洋洋躺回软榻,这一世有司空晏,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封她为郡主。

司空晏进宫后,三天两夜都没回来,期间秦心月一直安安静静待在碧落院,一句打听的话都没有。

桂婆子看的很明白,夫人对司空大人没有感情,或许有一些感激,但更多还是陌生人。

皇宫内,经过三天两夜的救治,三皇子皇甫彦明已经脱离危险,只是身体被胎毒彻底破坏,就算解毒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健康。

皇上皇甫荣听见这个结果,反而松了一口气,开始封赏所有救治有功的人。

御书房里,司空晏神情疲惫候在一旁,十几个太医整齐跪着,都等着皇甫荣发话。

“司空晏,蛇骨兰是你夫人献上的,你可知她想要什么封赏?她救了明儿,不管想要什么,朕都应允她。”

皇甫荣听回来的内侍说过,司空晏对秦心月极好,民间虐待的传闻全是胡说八道,笑眯眯打趣司空晏。

司空晏站出来,恭敬道:“既然圣上问起,那微臣便大胆说了,内子身体太弱,想要一位太医替她调养身体。”

皇甫荣笑眯眯看着司空晏,果然如内侍说的一样,将秦心月宠到了心尖上。

“允了,朕听民间流言,有人说你不满秦心月庶女身份,既然如此,朕便封她为宜和月郡主。”

司空晏跪下谢赏赐,脸上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表情,不管是皇甫荣还是内侍太监,甚至连那些太医都习惯了。

皇甫荣曾奇怪司空晏为什么没有太多表情,曾派太医给他诊脉,才知道他患有一种奇怪的病,天生脸部肌肉僵硬,不能做出夸张的表情,就像面瘫一样。

司空晏带着封秦心月为郡主的圣旨回府,将穿了三天的衣服换下,泡完澡一身舒爽才去碧落院。

司空晏到碧落院时,秦心月依旧躺在银杏树的软塌下,不远处绿英正在和几个小丫环踢毽子,小院非常热闹。

绿英眼尖瞧见司空晏后,跟几个小丫环一起行礼,秦心月这才看向司空晏。

司空晏对着绿英一挥手,所有下人都离开,只剩下司空晏和秦心月。

“蛇骨兰,已经几百年没出现的奇药,你运气不错,居然能买到它,还救了三皇子一命。皇上赏赐给你的东西,我会让胡寒给你搬过来,这是皇上封你为郡主的圣旨。”

司空晏话说完,秦心月便起身朝着圣旨跪拜下去,然后才接过圣旨,“可我是你的夫人,已经是正二品。”

司空晏坐到石桌边,沉声道:“你以后便是圣上亲封的郡主,谁也不敢嘲笑你是庶女,怎么,不高兴吗?”

秦心月坐到了司空晏对面,笑了笑,柔声道:“怎么可能,我高兴到连睡觉都会笑醒。”

抢走了属于秦心兰的封赏,岂止睡觉都会笑醒,若不是周围有人,她恨不得畅快大笑三天。

司空晏看见秦心月一双眼睛满是笑意,脸上笑容格外灿烂夺目,不同平时的假笑,而是出自真心的笑容。

司空晏压制住心里的惊艳,哪怕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秦心月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

“本来你是该进宫谢赏的,但皇上怜你身体弱,便恩典你不用进宫谢恩。皇上派了李太医给你调养身体,我已经安排李太医在府中住下,方便照顾你。”

司空晏说话时,一直注意秦心月脸上的神情,想瞧出她是不是在意,太医会看出她精神有问题。

秦心月对司空晏表示了感谢,一脸不在乎太医是不是要给她诊脉。

直觉告诉她,太医诊断不出她的精神问题。

司空晏没有留下和秦心月一起吃饭,秦心月拿着圣旨回到房间,控制不住想起前世秦心兰受封,朱府下人对她冷嘲热讽的画面。

晚上,秦心月又被那种莫明其妙的烦躁占据,将绿英唤了进来。

“不要问我为什么,一会把我绑起来,我没平静下来,不管我出什么事都不能解开我。不要担心,我只是生病了,只要忍过痛苦就会好。”

秦心月知道这种烦躁会越来越强烈,趁着脑子还清明,仔细叮嘱绿英。

绿英听见秦心月生病了,急道:“小姐,生病了要看大夫,奴婢去请张大夫过来。”

秦心月叫住绿英,“没用的,我的病谁也看不好,张大夫不行,太医也不行,你听话,不要让我生气。”

绿英闻言,哭着跪到秦心月身边,“奴婢听话,奴婢什么都听小姐的,小姐不要生奴婢的气。”

第19章:识海扩大七百米

绿英双手颤抖拿起秦心月准备好的布条,在秦心月鼓励的眼神下,小心翼翼将秦心月绑住。

秦心月担心自己会失去理智,不仅让绿英绑住了手,还让她缠住了十指,就算指甲抓到别的东西,也不会崩裂。

“一定要记住,我没有平静下来,绝对不能给我解开,哪怕我死了,也不能给我解开。如果明天我还没有平静下来,就去找司空大人。”

秦心月认真叮嘱绿英,见绿英满脸泪,笑着安慰,“傻绿英,我不会有事的,我还有很多事没做,你还没有出嫁,我还没有看你当娘,我绝不会出事的。”

绿英哭得上气不喘下气,又怕哭声被外面的人听见,一直紧紧捂着嘴。

躲在外面的陶运,听见屋里主仆说的话,立马派暗卫去通知司空晏。

秦心月让绿英拿帕子将嘴塞住后,闭上双眼专心修炼精神力。

刚开始,秦心月还能忍受心里烦躁,随着时间流逝,心中烦躁越来越强烈和不受控制。

一个时辰过去,秦心月突然睁开双眼,原本清澈透亮的双眼,被恐怖阴森的血红取代,像从地狱里爬出的厉鬼。

绿英被秦心月恐怖的眼神骇退,一个不注意跌坐到了地上,反应过来又立马爬到床边,双手颤抖按住不停扭动的秦心月。

秦心月此时脑海一片混乱。

很烦,一切都很烦。

活着既然那么烦,为什么还要活着?

秦心兰和朱哲凭什么能活得好好的,她要去杀了他们,亲手挖出他们的心脏,眼睛,全都拿去喂狗。

秦心月思绪陷入一种血腥极端,重生后所有负面情绪被无限扩大,将她整个人淹没,只剩下最后一丝理智还在坚持修炼精神力。

绿英见秦心月扭动太厉害,挣扎越来越强烈,力气也越来越大,想到小姐的吩咐,哭着爬上床,用尽全身力气按住秦心月肩膀。

绿英不敢弄出大动静,整个房间最明显的,就是她的呜咽声和喘气声。

司空晏一身黑衣站在窗户外,透过窗户缝隙,能清楚看见床上秦心月状若颠狂的样子,特别是那双醒目的血红眼睛,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应该有的。

陶运用内力传音,询问司空晏,‘主子,是否需要属下去请太医?’

司空晏冷着脸看着屋里,过了一会才对陶运摇头。

秦心月既然想瞒着,他便帮她瞒着。

一个疯掉的人,比正常人更容易看管。

又过了半个时辰,秦心月全身脱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血红的眼睛也慢慢变回清澈的黑色。

秦心月没有示意绿英松开她,而是立马感受识海的变化。

她的猜测是对的,借助这股烦躁情绪修炼是可行的。

识海整整扩大了七百多米,再这样修炼十几次,识海就能扩大到万米,突破精神力第二层。

秦心月细心察觉到了,第一次回门时,她的情绪还能受控制,伤到手心后,一点疼痛便让她恢复正常。

第二次烦躁情绪发作时,一般的疼痛不能让她清醒,所以她选择了长针。

这一次,没有用任何手段,从头忍受到尾,期间虽然好几次差点崩溃掉,仅剩的一丝理智,一直在运转精神力。

这种情绪发作会越来越强,每一次忍受都会越来越难过,只是随着识海扩大,她的精神力也会越来越强。

只要在忍受期间不停下精神力修炼,情绪不管再危险都不会崩溃。

秦心月甚至有些期待,下一次烦躁情绪发作。

秦心月再次睁开眼,眼神清明不见一点疯狂,眨眼示意绿英给她松绑。

绿英四肢僵硬,给秦心月解开布条后,再也没有支撑的力气,全身瘫软倒在床边。

秦心月面带笑容缓缓坐了起来,一把将绿英拉到床上。

精神力在改造身体,刚才还全身酸痛乏力,现在便恢复了正常,甚至比以前还要更有力。

“小姐,你没事吧,吓死奴婢了。”绿英脸色如宣纸一样白,有气无力问道。

秦心月摇了摇头,“我没事,还得了不少好处,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不用担心,只要把我绑住,确定我不会挣脱开就行。”

绿英乖巧地点头,她一直坚信小姐会没事,只是担心会有意外发生。

屋外司空晏看见很快便恢复正常的秦心月,一脸感兴趣,带着陶运回书房,问道:“刚才的事你怎么看?”

陶运一脸沉思,然后才道:“属下觉得,夫人这种状况不像是生病,倒像是炼功走火入魔。”

闻言,司空晏扬了扬嘴角,一双星眸暗沉,沉声道:“如果是生病,不可能突然恢复力气,你可有注意到,她挣扎了那么久,明明全身乏力,却突然恢复过来,轻轻一拉便将脱力的绿英拉了起来,可见力气不小。这不是一个养在闺中女子该有的力气。”

陶运赶紧低头,闷声道:“可是暗阁调查结果显示,夫人并没有练过武。”

司空晏心里笑了一声,暗阁势力虽然庞大,但也有触及不到的机密,秦心月伪装了十几年,暗阁不是也没查出吗。

至于秦心月会不会武,司空晏冷声吩咐陶运,“安排人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夫人,看她是不是会武。”

陶运离开后,司空晏懒洋洋坐回椅子。

他知道,秦心月隐藏着很大的秘密。

日子太过无聊,秦心月算是给他平静的生活,增添了一丝乐趣。

第二天,皇上派来的李太医来碧落院给秦心月请平安脉,司空晏让胡寒跟着太医一起,并没有出现在碧落院中。

银杏树下,李太医神情严肃替秦心月诊脉,过了很久才收回手,脸上表情还一脸不理解。

“李大人,可是我家夫人身体有什么?为何您一脸严肃?”桂婆子接到秦心月的眼神,向李太医询问。

李太医这才回神,站起身朝秦心月行了一礼,“夫人恕罪,您的脉相沉稳有力,比起一般男子还要强壮。”

秦心月让绿英把准备好的谢银给李太医,柔声道:“既然我没事,劳烦太医走这一趟了。我打小身体就不好,现在身体恢复强壮,可能是我最近吃好穿好的原因。”

李太医顺着秦心月的话接下去,被绿英和桂婆子恭敬送走。

李太医离开后,秦心月才慢慢收起脸上的笑,李太医是皇上派来的人,就算她身体有问题,也不会跟她说真话。

秦心月让绿英附耳过来,轻声交代她几句。

绿英出去没一会回来,对秦心月小声道:“小姐猜的不错,胡管家带着李太医去了大人书房,而且李太医一路上都皱着眉,胡管家跟他说话,好几次都走神。”

绿英一脸崇拜望着秦心月,她家小姐太厉害了,不仅猜到胡寒会带李太医去大人书房,更连李太医魂不守舍都猜对了。

第20章:怀疑会武

秦心月三言两语打发绿英,李太医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魂不守舍,难道知道她精神有问题的事了?

秦心月很少动用精神力,想着司空晏书房和她院子的距离,精神力慢慢延伸出去。

经过两次大范围突破,秦心月精神力险险笼罩住司空晏书房,刚探进去,便‘听’见李太医在说话。

“夫人脉相太健康了,这反而不正常。夫人是名女子,脉相怎么都不可能比正常男子还要有力。可夫人面色却有些苍白,明显和脉相不符。大人,我要回去查查医书,才好确诊夫人的情况。”

司空晏沉默了一会,问李太医,“如果她练过武呢?甚至内力高深呢。”

李太医闻言双眼一亮,“如果夫人练过武,那倒是能解释脉相问题。练武之人的脉相,不管男女都比正常人强劲有力。夫人的脉相,就算跟大人比都不相上下,可见夫人内力深厚。”

李太医暗地里是司空晏的人,他的兴趣是学医,对武功兴趣一般,不过不妨碍他欣赏武林高手。

司空晏见李太医挑眉,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打断道:“一个人状若颠狂,双目腥红,大约过两个时辰又清醒过来,还从全身乏力的状态变成正常状态,这是什么缘故?”

闻言,李太医眉头越皱越紧,半晌才道:“这种状况看似走火入魔,可走火入魔不可能那么容易清醒,更像是在修炼失传的邪功。大人,你明知我对江湖事不感兴趣,不如去找昭君问一问,她掌管皇城情报,不管是皇宫大内还是江湖,没有她不知道的。”

李太医没敢问司空晏,那位像走火入魔的人是不是秦心月。

主子平日里看似温和,可一旦触及底线,就会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

司空晏对李太医摆手,“你先回去,刚才的事不能跟任何人提起。至于皇上那边,你就说她体弱,需要长时间休养。”

秦心月是走火入魔,还是修炼邪功,时间会告诉他,用不着耗费精力去查,就算查到了,从秦心月身上又能得到什么利益?

司空晏有目空一切的底气,他修炼的功法乃是被江湖誉为最强的功法,对奇奇怪怪的邪功并没有兴趣。

李太医离开后,秦心月便放心了。

她的直觉是对的,没人能诊出她精神的问题。

脉相太强壮,那是因为精神力无时无刻不在改造身体,她现在一只手能提起几百斤的东西,可不是比正常男人都要强吗。

秦心月撤回精神力时,司空晏抬头往虚空看了一眼,内力感应周围并没有人,可刚才那瞬间,被偷窥的感觉一闪而过。

司空晏微微皱眉,武功修炼到他这种地步,是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种感觉的。

可要他相信,有人内力比他深厚,还能堂而皇之偷听他,他不信。

李太医回到皇宫,向皇甫荣说了秦心月的事,没说秦心月脉相比一般男子强壮,只说秦心月脉相柔弱,小时候身体根子被毁,需要好好调养才能恢复健康。

秦心月收回精神力后,神情有些恍惚,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司空晏书房离她太远,大范围使用精神力,听见和看见好多事,太多信息险些将她脑子挤爆。

知道司空晏怀疑她走火入魔和练武,秦心月心里一点不慌。

她修炼的是精神力,不是内力,只要司空晏接触到她,就能证明她没有练过武。

至于一身诡异力气,被发现后就说天赋异禀,等她精神力突破第二层,谁也不能用武力威胁她。

秦心月感觉到深深的疲惫,回到房间后却怎么也睡不着。

秦心月因为蛇骨兰被封郡主,整个皇城都在议论这件事,还有好多世家女学秦心月,在皇城到处转悠买花,狠狠将皇城的花价提高了一大截。

秦心兰听见秦心月被封宜和月郡主时,心烦意乱砸了手边茶杯,咬牙骂道:“那个贱人凭什么能被封郡主,那株花是我看上的。”

“就算被封了郡主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守着一个太监过一辈子,一辈子被人耻笑,贱人,贱人……”

“以为被封了郡主,就能爬到我头上吗,做梦。”

秦心兰发怒,整个屋里的丫环全都低头不敢言语,就怕受到秦心兰迁怒。

朱哲刚踏入房间,一只玉镯砸到他脚边,瞬间四分五裂,抬头看见神情狰狞的秦心兰,冷着脸让所有丫环下去。

“大白天的,你在屋里生什么气,上好的一只暖玉被你砸了,能让贫苦人家衣食无忧几辈子了。”

朱哲压下心里怒气,语气温和对秦心兰说道。

成婚后,他彻底看透了秦心兰的真面目,擅妒,爱面子,心毒粗俗,跟他认为的温柔知礼完全不沾边,活脱脱就一个市井泼妇。

秦心兰死死瞪着朱哲,冷着脸询问:“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去找秦心月那个贱人了,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娶了我而不是娶她?”

朱哲紧皱眉头,还是没习惯秦心兰的无理取闹,“你胡说什么,我找她做什么。我们已经成婚了,不要再说那些糊涂的话,若是被外人听见,你我名声还要不要了。”

秦心兰闻言十分激动站了起来,“我胡说,回门那天不是你盯着秦心月那个贱人不眨眼吗,你不是觉得她比我长得好看,比我温柔知礼吗。我的相公喜欢上我的庶妹,我还要什么面子。”

朱哲愣了一愣,似乎没料到秦心兰会这样指鹿为马,狠狠甩了甩袖,压低声音道:“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平日里对我生母冷嘲热讽便罢了,今天还污蔑我,你有没有把我当你相公,有没有把自己当朱家人。”

秦心兰看着朱哲脸上显露的怒气,心里不甘越来越明显了,秦心月嘲讽她的话,她还记得一清二楚。

“你的生母自甘下贱做妾,我用得着冷嘲热讽吗,我连跟她说句话都觉得脏。我是秦府嫡出小姐,你们朱府是什么东西,也敢让我自称朱府人。”

“你凭什么,凭你白身一个,还是凭你庶子的身份。”

“整日里跟一群狐朋狗友瞎混,一点不用心准备科考,连功名都没有,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秦心兰被秦心月封郡主一事气昏了头,将心里憋着的气,朝朱哲全发泄了出去。

朱哲脸色铁青站在屋内,他一直知道秦心兰看不起他生母,没想到秦心兰还看不起他,嫌弃他是个白身没有功名。

第21章:秦心兰约赏荷

朱哲是个男人,被秦心兰这样一气,压制的怒火也发泄出来了,冷笑了一声。

“司空晏位高权重,你到是嫁给他啊,去做正二品夫人啊。可惜,就算你现在想回头,人家也看不上你。你也不想想,你拿什么跟秦心月比,容貌才情一样都比不上,若是比无理取闹或折磨下人,你到是赢定了。”

秦心兰被朱哲几句话气得发抖,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秦心兰刚晕倒,朱哲就后悔了。

他还要依靠秦晋原的人脉为自己铺路,秦心兰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跟她撕破脸,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年少慕艾,他是真心喜欢过秦心兰的。

秦心兰醒来后,看见朱哲一脸高兴坐在床边,立即冷下脸,“既然你觉得秦心月那个贱人比我好,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去找她啊,没人会拦你。”

朱哲神情愣了愣,温柔道:“你胡说什么,秦心月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找她做什么。你不要生气了,大夫刚确诊你怀孕了,情绪波动不能太大。”

秦心兰听见怀孕两个字,一双眼睛不自觉瞪大,双手慢慢摸向小腹,“我怀孕了?怎么那么快?”

她嫁给朱哲才一个多月,怎么就怀孕了?

朱哲动作轻柔握住秦心兰的手,笑道:“大夫确诊有一个月身孕了,刚进门便有喜了,你是有大福气的人。我知道秦心月被封郡主你心里不舒服,但秦心月有她的生活,我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不用羡慕她。”

秦心兰神情冰冷瞪了朱哲一眼,冷笑,“我羡慕她,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就算她被封郡主,也遮掩不了嫁给一个太监的事实,一辈子都别想有儿女。我为什么要羡慕她,羡慕她哪天被司空晏折磨死吗。”

朱哲闻言全身冰冷,一脸严肃低声道:“不要再说了,这话要是被别人听见,你和我还想不想活了。”

秦心兰一脸不甘,但又忌惮司空晏的权势和手段,闷闷道:“我只是在你面前说说而已,秦心月没出嫁前,一个劲来讨好我,回门那天不仅敢打我,还打了我娘。她伪装了十几年,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实在是恶心至极,我很不喜欢她,你最好离她远点,不要让我知道你和她有什么,不然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朱哲解释过无数次,他和秦心月没有任何关系,可秦心兰不信,不管他说什么,都认定他还惦记着秦心月。

念着秦心兰怀有身孕,朱哲只好顺着秦心兰心意说话。

“不行,一想到秦心月被封郡主,我就心口疼。西子湖的荷花快开了,你递我的帖子去,请秦心月去西子湖赏花。”秦心兰轻抚着肚子,笑得一脸阴险

秦心月嫁给一个太监,一辈子都不能怀孕,还要一辈子守活寡。

被封郡主又如何,还不是孤独一生。

朱哲皱了皱眉,“大夫说怀孕头三个月胎不稳,赏花以后再说吧。”

秦心兰闻言,神情一瞬间变得狰狞,狠狠推了朱哲一把,“你故意的是吧,她被封郡主风光得意,我如果不狠狠踩她一脚,以后在她面前还怎么抬头。”

朱哲眉头皱的很深,不满道:“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拿我们的孩子开玩笑。你也知道她被封郡主,又救了三皇子,正风光得意,为什么不咽下这口气,偏偏要去招惹她。”

朱哲无法理解,明明是血脉相连的姐妹,为什么要像仇人一样相处,甚至看不惯对方比自己好。

秦心兰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没有我爹,你顶多就是一个外放的小官,想要在京城立足,做梦吧你。”

秦心月嫁给了司空晏,变成了正二品夫人,又救了三皇子被封郡主,她唯一能赢的就是怀孕。

朱哲很厌恶秦心兰言语间透露出的鄙视,憋了一肚子火,看在秦心兰肚子孩子份上,没有发泄出来,好声好气劝道:“怀孕不足三个月,胎会不稳,还是等胎稳后再递帖子。”

秦心兰神情高傲瞥了朱哲一眼,叫来丫环询问,听大夫说她身体很好,胎也很稳后,才冷声道:“等胎稳了,黄花菜都凉了。我就是看不惯她这么风光得意,嫁给一个太监,有什么好得意的,完全不自知自己是京城里一个笑话。”

秦心兰越看朱哲越不耐烦,干脆让丫环把朱哲‘请’出去,派了贴身嬷嬷给秦心月送请帖。

秦心兰不仅给秦心月送了请帖,京城所有世家子女,不管是出嫁的,还是没出嫁的,只要有身份的,她全都递了帖子。

秦心月被封郡主不是风光得意吗,她要让秦心月在众人面前丢尽脸,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山鸡就算插上了凤凰羽毛,也还是山鸡。

秦心月收到秦心兰请帖时,正躺在银杏树下修炼精神力。

“小姐,七小姐送帖子叫你去赏花,肯定没安好心。”绿英气呼呼的,一提起秦心兰,就忍不住想起秦府憋屈的那些日子。

秦心月拿了请帖,看了一眼,笑了笑,“早就听闻西子湖荷花在京城最出名,一直无缘得见,既然她递帖子来请,去看看也无妨。”

她一直忍着没去找秦心兰的麻烦,秦心兰却按捺不住,先来找她了。

绿英知道秦心月性格大变,肯定不会被秦心兰欺负,说道:“奴婢听说,西子湖荷花五颜六色,每一株都清纯夺目,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都有很多达官贵人的画船游湖,运气好还能碰到皇亲国戚呢。”

“你对皇亲国戚感兴趣?”秦心月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绿英都没对什么感兴趣过。

绿英一脸不好意思,“小姐取笑了,奴婢不是感兴趣,只是好奇而已。皇亲国戚对奴婢来说,就像天上的神明一样。奴婢想瞧瞧,他们长什么模样。”

绿英打小生活在大宅院,没有什么见识,对她来说,秦晋原就是天,能让秦晋原下跪的皇亲国戚就是神明一样的存在。

秦心月看着绿英脸上羞涩的笑,神情有一丝恍惚,这样的绿英才有一个十四岁少女的模样。

她想要绿英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

“小姐,我们去西子湖,要不要告诉司空大人?要不要请大人一起去?”

绿英一脸担忧询问,非常担心自家小姐和司空晏的感情问题,因为司空晏很少来碧落院。

秦心月对绿英摇了摇头,“这种赏花会,一般应邀的都是女子,大人一起去不合适,何况大人公务繁忙,一定抽不出时间。怎么,你很想大人和我们一起去吗?”

第22章:外面风沙刮脸

绿英先是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才道:“奴婢不敢隐瞒小姐,奴婢心里很担心,大人成婚后,从来没有在小姐房里过夜。”

在绿英的人生里,女人一旦嫁人,夫君就是天。

若是得不到夫君的宠爱,就会像秦府那些不受宠的姨娘。

日子过得艰难不说,说不定还会被人毒害,无声无息死在冰冷的院落。

绿英担心秦心月,怕司空晏不喜欢她家小姐,所以才想找机会让秦心月和司空晏相处,培养感情。

秦心月看出绿英的担忧,从软塌上坐了起来,神情认真道:“绿英,这话我只对你说一次,你一定要记住了。我和司空大人成婚,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他的身份。”

“我不会喜欢他,他也不可能喜欢我,我不需要男人的宠爱过日子,我内心足够强大,我能依靠我自己。”

“你懂吗,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哪怕是亲人也是靠不住的,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秦心月这番话,简直推翻了绿英一直以来所有的认知,半晌没回过神,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可是小姐,一个女人不靠夫君,真的能靠自己吗?”

秦心月见绿英纠结的模样,摸了摸她的头发笑了笑,“当然能靠自己,你不信我说的话吗?”

闻言,绿英立马点头,“奴婢当然听小姐的话,小姐是不是想告诉奴婢,你不想依靠司空大人,想让奴婢不要擅自做主,找机会让你们相处?”

秦心月知道绿英脑筋直,点了点头,“我不想靠司空大人,甚至不会依靠任何人。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让你过好日子。我绝不会再让人欺负我们,谁也别想。”

绿英懵懵懂懂的,秦心月说的话,她全都听。

秦心月和绿英说话声音虽小,但敌不过陶运有内力,当陶运将秦心月说的话告诉司空晏时,司空晏眼中含笑。

“她做的没错,我娶她只是为了图个清静,和秦太傅拉近关系而已。能说出靠山山会靠,靠人人会跑这种话,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她和京城的女人不一样,甚至和天下女人都有不同。”

陶运保持沉默听着,心里很疑惑不解,夫人虽然思想怪了点,但怎么和天下女人都不同了?

司空晏见陶运脸上疑惑,心情非常好给他解释,“天下女人不管是性格温婉,还是性格强烈,都会想要嫁个好人家,找个能依靠的人过一生。可秦心月不一样,出嫁前就知道错嫁一事,她是故意嫁给我的,对我也只有利用。她心里没有想过依靠男人,所以我才说她和全天下女人都不同。”

陶运听见司空晏给他解释,受宠若惊,同时也知道主子心情特别好,不然不会跟他说这些。

陶运见司空晏心情好,大着胆子提了一句,“主子,昭君也没有依靠男人,她是不是也和天下女人不一样?”

司空晏冷笑了一声,挥手让陶运出去了。

孙昭君心里的奢望他知道,哪里是不想依靠男人,分明是想爬他的床。

他讨厌这种认不清自己身份的人,若不是念在她能力出众且还有忠心的份上,早就解决她了。

陶运退出书房后,在心里叹了口气。

主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想听关于孙昭君的事。

孙昭君身为主子手下,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又一直爱慕主子,主子却一点不心动。

陶运想起了秦心月的容貌,心里再次叹气,秦心月比昭君美了不知多少,主子对秦心月都没动心。

陶运心里想着,以后孙昭君的事,他还是少掺和。

以后再见孙昭君,还是不要收她给的好处,以免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司空晏晚上罕见的失眠了,年少的时候,他也有想过会娶一位什么样的妻子。

秦心月身份不高贵,不温柔,心眼小,除了长得美,没有其他优点,跟他想像的妻子,没有一点重合。

若不是身负血海深仇,他或许会娶一位小家碧玉的女子,然后生一双儿女,温馨喜乐过一生。

等一切结束后,如果秦心月依旧本份,或许真的娶了她也不错。

秦心月是他见过最美的人,美丽的人总会让人心生愉悦。

赏花那天清晨,秦心月很早便起来打扮,穿着京城一品楼卖出的衣服,戴着圣上赏赐的首饰,一身价值不可估量。

秦心月没用任何胭脂水粉粉饰自己,纯素颜让人惊艳又觉得仙气缥缈,特别是那双清澈的眼睛,好像能洗净世间一切污秽。

桂婆子见惯了秦心月的容貌,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吸气,由衷的夸赞,“夫人真是太美了,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

绿英一脸自豪抬头看了一眼桂婆子,“我家小姐从小就容貌出众,平时没有打扮不惹人注意而已,只要稍微换件亮眼一点的衣服,就是天仙也比不上我家小姐。”

秦心月抬手捏了捏了绿英的脸,柔声道:“就知道你皮,还天仙都比不上我,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岂不是惹整个京城的人笑话。”

绿英对着秦心月讨好地笑了笑,她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躲在屋外的陶运,被秦心月脸上露出的浅笑惊艳,脑海闪过一句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秦心月离开碧落院不久,撞见一身官服未脱,还带有血腥气的司空晏,屈膝福了福身,“夫君刚回府吗,七姐今日邀请我去西子湖赏荷花。”

司空晏被秦心月的容貌气质惊艳,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秦心月好像变得更美了。

司空晏抿了抿薄唇,沉声道:“今天外面风大,还是戴上面纱,免得风沙刮脸。”

司空晏话音刚落,一旁胡寒非常识趣,让人去库房取了进贡真纱,恭恭敬敬递给秦心月。

秦心月抬头看了看艳阳天,连风都没吹,哪来的风沙刮脸?

司空晏就那么站在秦心月面前,一副秦心月不戴面纱就不让开路的样子。

秦心月笑眯眯看着做工精致,一看便知不是凡物的面纱,对司空晏道谢,“谢夫君体谅,这面纱我很是喜欢。”

绿英侍候秦心月戴上面纱,司空晏才让开路。

秦心月和绿英上了马车后,司空晏才皱着眉头问胡寒,“昨晚我听暗卫禀告,今天太子和三皇子也在西子湖游玩?”

胡寒低头,压低声音回道:“是的,主子,需要属下派人去打听情况吗?”

京城布下的眼线,会禀告已经发生的事,想要及时知道一件事,还需要传达命令下去。

第23章:西子湖

司空晏一想起秦心月绝美的容貌,心里便感觉有些烦躁,冷声道:“算了,是她自己要出去的,惹上不该惹的人,也是她自找。”

“嫁人了都学不会安份,哪家夫人像她那样,出去赏花还穿得花枝招展。”

胡寒闻言挑了挑眉,京城哪家夫人出门赏花,不穿得花枝招展,主子这是吃醋了吗?

马车里,秦心月瞧见里面放着的冰盆,脸上露出一些意外,问绿英,“府里还用冰吗?怎么我平时没有?”

绿英对秦心月点头,“用着的,只是李太医叮嘱过奴婢,小姐体弱不能用冰,小姐平日觉得热吗,要是觉着热,奴婢便将冰放在外间,过一过凉气。”

秦心月摇了摇头,精神力改造身体后,哪怕是夏季她也不觉得热。

李太医明知道她身体强壮,不让她用冰的主意,怕不是他的意思,整个司空府,也只有司空晏敢让她不用冰。

秦心月脸上若有所思,她曾看过一些江湖话本,上面说有内力护身的人寒暑不侵。

司空晏不给她冰,难道是想试探她有没有内力?

“等回府后,你去告诉胡寒,我虽然不用冰,但我院子里的人要用。”秦心月整日忙着修炼精神力,绿英从没在她耳边喊过热,忽略了她热不热。

绿英朝秦心月连连点头,感概道:“司空大人真是大方,以前在秦府时,只有得宠的主子才能用冰,而在司空府,好多下人都能用上冰。”

一旁桂婆子闻言,笑道:“绿英姑娘不知道,我们大人的心最是仁慈,只要不犯大人的忌讳,大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动怒的。”

绿英听不出来桂婆子在故意引话题,秦心月听出来了,柔声问:“不知夫君平日里都有哪些忌讳,桂嬷嬷既然是我院子里的管事娘子,我们便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不瞒你说,从嫁过来后,我的心一直不安定,就怕哪天说错了话,不小心惹怒了夫君。”

闻言,桂婆子心里直翻白眼,若说秦心月害怕惹怒主子,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信的。

秦心月根本不在乎主子,面对一个不在乎的人,又怎么会关心他的喜好,询问主子忌讳的事,无非是想让绿英平日里小心些。

桂婆子本来就没打算瞒着,压低了声音,“夫人不知道,主子平日里最讨厌盯着他脸看的人,也厌恶不守本份的人。曾经有小丫环,看着主子的脸出了神,晚上大着胆子想爬主子的床,最后被主子挖了双眼,现在是死是活也不知。”

绿英听完惊呼了一声,心脏嘭嘭跳。

司空大人可是太监啊,怎么还有丫环想爬他的床?

桂婆子听见绿英惊呼,以为说的太血腥吓到她了,忙道:“绿英姑娘不必害怕,主子只罚犯错不安分的人,只要本本分分,主子是不会动怒的。”

绿英忙对桂婆子摆手,“我没有害怕。”

秦心月回想起司空晏那张俊美的脸,皮肤白的不像正常人,表情僵硬还透露着怪异,难怪不想让别人瞧他的脸。

秦心月坐着沉默不语,桂婆子是司空晏的人,今天跟她说了这些话,是想暗示她继续本本分分吗?

桂婆子扭头看见秦心月微扬的嘴角,那双清澈清发的眼睛宛若星辰,如果不是见过秦心月的手段,打死她也不能相信,这是个手段狠戾且杀人不眨眼的。

秦心月对着桂婆子抿唇笑了笑,“桂嬷嬷觉得碧落院怎么样?”

桂婆子闻言愣了愣,然后回道:“碧院落清幽雅静,院中还有一棵百年银杏树,是绝佳的养身之所。”

秦心月闻言没说话,而是问绿英,“你怎么看碧落院?”

绿英脑子直,一点没有隐瞒,将她心里的看法全说了出来。

“碧落院太偏僻了,隔着院墙便是后街,晚上也没人巡逻,一点不像是后院女子的住所。不过院里有小厨房,比一般的院子都好,还有一道小门可以自由出入府外,买东西特别方便。”

桂婆子听完绿英所说,不清楚秦心月想表达什么,不知是热的还是慌的,额头布满了汗水。

秦心月让绿英将冰盆子端给桂婆子,缓缓道:“碧落院很清静,我很喜欢。桂嬷嬷好像很热,平日里要注意身体才是,不要受了酷热中暑。”

桂婆子听懂秦心月话里的意思了,是在暗示满意现状,不想获得主子宠爱,甚至愿意在碧落院养老。

秦心月说的含蓄,桂婆子也全是猜测,有可能只是随意一问,根本没有什么用意。

当桂婆子想要试探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绿英扶着秦心月下马车,被眼前美景惊艳了,“小姐,这就是西子湖吗,果然好漂亮,好多荷花和画舫啊。那些画舫都好大好漂亮,像把亭院搬到了湖面上。”

秦心月没有来过西子湖,在秦府时她身为不受宠的庶女,仅有的几次出府也是去寒山寺给家人祈福,出门聚会的雅事,只有秦心兰才有资格。

秦心月左右看了看,西子湖很大,岸边栽种着迎风摆动的柳树,清风拂过,便是满满的荷花香。

秦心月蒙着面纱站在岸边,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停留,胆子大的便小声议论她的身份和容貌,胆子小的便躲在一旁观看。

“夫人,秦府的画舫在那边,秦府刚刚派了丫环过来。”桂婆子领着秦心月朝秦府画舫走,听见周围小声的议论。

“这是哪家夫人,只露出一双眼睛便将西子湖的美比了下来,京城何时出现了这号人物?”

“这位夫人腰间佩戴的应该是暖玉,那可是万金难求啊。身上衣服也是一品楼定制的,头上珠钗每一颗都价值千金。”

“她去了秦府的画舫,难道是秦府的人?”

“我知道她是谁了,她身边的丫环我曾见过,当日就是那丫环抱着的蛇骨兰。她是司空大人的妻子,圣上亲封的宜和月郡主,传闻她比天下第一美人孙昭君,还美了好几倍。”

“原来是司空大人的妻子,果然传闻不可信,如此气质缥缈,仙气萦绕的美人,司空大人怎么会折磨她,宠爱都来不及吧。”

“这位夫人乃是秦府庶出,如果不是容貌出众,又怎么能嫁给司空大人为妻。司空大人若不是真的喜爱,又怎么会娶一个庶女进门。”

“这位夫人的运气也是极好的,随便出门便能买到蛇骨兰,阴差阳错救了三皇子,更是被封了郡主。如今谁敢嘲笑她庶女的身份,就是对圣上的封赏有异议。”

……

没一会,西子湖岸边便热闹起来,好多人闻迅赶来,想见一见比天下第一美人还美的人。

第24章:秦心兰针对

“大哥,岸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聚集了那么多人?”

西子湖中心,一轮美轮美奂的画舫,皇甫彦明一身低调华服,白皙的手端着半杯清酒靠坐在窗边,兴致高昂探望着岸边,一张男生女相的脸,写满了好奇。

皇甫钰一身华丽的金丝锦袍,神情高傲看向岸边,冷声道:“一群平民的乐子,三弟也好奇,就不怕有失皇家身份。”

皇甫彦明扭头看着皇甫钰抿唇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我说大哥,是你硬拉我出宫游玩的,怎么又摆着这张冷脸,我最近没招惹你吧?”

皇甫钰见皇甫彦明脸上的笑,心里暗骂了一声小狐狸,“我先澄清一件事,是父皇担心你待在宫中无趣,这才吩咐我带你出宫。我放下公务和宫中美人来陪你,还不许我郁闷一会吗。”

皇甫彦明见岸边聚集的人慢慢散开,对着皇甫钰轻叹了口气,“大哥还是一如既往喜欢美人,当心哪天栽到女人身上。”

皇甫钰举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似笑非笑道:“三弟不懂美人的滋味,自然能说出这种话,等你成亲尝了巫山云雨的美好,自然食髓知味。俗话说的好,英雄难过美人关。”

皇甫彦明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劝说皇甫钰,而是看着不远处一艘艳丽的画舫眯了眯眼,“天下第一楼的画舫也来了,说不定天下第一美人孙昭君也在,大哥要去见一见?”

闻言,皇甫钰嗤笑了一声,“我赏玩过的美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谁又敢自称天下第一美人,不过是自抬身价的手段,哄骗那些没见过真正美人的平民。”

皇甫彦明笑了笑没说话,父皇后宫佳丽三千,民间的美人怎能与皇宫的比。

皇甫彦明不再关注天下第一楼,说什么天下第一楼,其实就是青楼而已。

那位名满京城的天下第一美人孙昭君,说白了也只是一个妓,有身份的男人乐意在床上玩一玩,却连纳她为妾都不愿,怕她丢了家里面子。

秦府的画舫在西子湖并不是最大最华丽的,但也胜过大多数画舫,里面无论摆件还是建筑物,都有一股江南烟雨的柔美气息。

秦心月走进画舫时,里面已经坐着十几位衣着华丽,气质非凡的夫人小姐。

秦心月款款走来,像是从江南烟雨画中踏出一般,屋里好多人都被惊艳了,完全没有料到,秦府庶女会有这样的气度,只露出一双眼睛,便将屋里所有贵女比了下去。

“八妹来晚了些,许是司空大人太宠爱你了,令你早上起不来了吧。”秦心兰眼里藏着浓浓的嫉妒,故作亲昵开着玩笑。

画舫里众多夫人小姐闻言都愣了愣,在场谁不知道司空晏是太监,根本不能同房,想要跟秦心月行夫妻之乐,恐怕还要借助一些道具。

秦心月让绿英搀扶着她坐下,一双清澈的眼睛弯了弯,柔声道:“秦府的画舫,位置太偏避了,耽搁了一会功夫才找到。刚刚七姐的话,听着怨气有些重啊,姐夫难道不宠爱你吗?”

西子湖最佳的赏景地点是湖中心,能在湖中心赏花的人,大多都是皇亲国戚,秦心兰不是秦晋原,她主宴的画舫没资格去湖中心。

所有人都能听出秦心月话中的嘲讽,也能看出秦心兰看秦心月透露出的厌恶和嫉妒。

大家也就知道了,民间传闻属实,秦心兰和秦心月两姐妹关系不好。

能被秦心兰邀请的夫人小姐,家中官阶最低也是四品,为了撑场子,秦心兰还邀请了两位候府小姐。

所有人都不想招惹秦心月,因为她的夫君是司空晏。

“八妹怎么进屋还戴着面纱,难道是脸上有伤不能见人吗?”

秦心兰说完皮笑肉不笑看着秦心月,心里期待秦心月是被司空晏打了,所以才要蒙面遮丑。

秦心月扭头看了秦心兰一眼,柔声问道:“七姐看不见外面太阳多大吗?夫君说我皮肤太娇嫩不能晒太阳,所以才让我蒙面出府。不过七姐应该不在乎,毕竟七姐的皮肤不惧风雨阳光。”

秦心兰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拐着弯骂她皮肤粗糙,还把司空晏抬出来,真真是不要脸。

“司空夫人说的对,今天外面太阳实在大了些,蒙着面不容易被晒伤。”

屋里突然出现好多附和声,她们不是故意要下秦心兰面子,实在是秦心月背后是司空晏,她们不得不小心讨好。

秦心月眼神不屑瞥了秦心兰一眼,秦心兰见了,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去,又顾忌着风度礼仪,不得不将恨意压制住。

秦心月对那些上前搭话的官家夫人小姐态度非常好,整个宴会没一会便围着秦心月转,秦心兰见了差点没气吐血。

她拿出银钱举办这声宴会,不是让别人讨好秦心月的。

秦心兰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装作柔弱歪着身子干呕了几声。

一旁丫环接到暗示,一脸焦急道:“夫人,您又孕吐了,需要奴婢叫大夫来请脉吗?”

奉承着秦心月奉承的夫人小姐们,听见秦心兰怀孕了,这才连连道喜。

秦心兰见大家目光被她吸引住,一脸娇羞笑了,轻斥丫环,“糊涂东西,只是寻常孕吐而已,每个怀孕生子的娘亲都要经历的事,动不动就请大夫,我的身子哪有那么娇贵。我又不像八妹,出门还戴个面纱,就怕阳光晒脸。”

秦心月眼神暗了暗,先前她并不知道秦心兰为何邀她赏花,如今知道了,原来是来显摆她怀孕了。

秦心兰见秦心月不说话,立马得意笑了起来,“八妹见我怀孕也别眼热,司空大人是何等身份,以后一定会有继子继女的,虽说继子继女不是亲生,但也好过无后没人养老送终。”

画舫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甚至有些夫人在心里暗骂秦心兰,居然敢嘲讽司空晏无后。

嘲笑他无后,岂不是嘲笑他太监的身份。

一些胆小的夫人小姐,此时都快哭出来了,非常担心司空晏会迁怒她们。

司空晏动不动就抄家灭族的铁血手段,说出来都能止小儿啼哭,这些官家夫人小姐全都被家里人叮嘱过,知道司空晏不能招惹,秦心月也不能招惹。

此时已经有人后悔了,若早知道秦心兰是个没脑子的,说什么也不来赴宴了。

第25章:你可真蠢

秦心月瞧着秦心兰脸上得意的笑,缓缓说道:“我有什么好眼热的,七姐刚才也说了,我家夫君是何等身份,难道连养老送终的人都找不到,那还真是让满京城笑话了。”

“不过七姐,姐夫还没有功名,身份也只是庶子,以后分家只能分得家产的一成不到,你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以后可怎么办啊?”

“不过七姐也不必太过担忧,我这个做妹妹总不能看着姐姐被饿死,以后生活若有难处,只管来寻我就是了,跟我拿钱总好过总朝娘家伸手要好,要知道出嫁从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七姐跟家里拿钱,应该是拿习惯了吧,想来不会介意名声问题,到是我小题大作了。”

秦心月轻飘飘几句话,抓住了秦心兰的命脉,差点将秦心兰活活给气死。

屋里两位候府小姐闻言,瞬间想通了。

秦心兰已经嫁人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值得拉拢的秦府嫡女,而是朱府庶子正妻。

朱哲若是有出息还好,若是没出息,秦心月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秦心月见秦心兰脸色铁青,又轻飘飘补了几句,“听说姐夫明年要参加科考,七姐回去一定要小心给他调养身体,若是赶考时生病或出了意外,那一辈子可就耽搁了。”

秦心月将意外两个字咬得无比重,在场有点心思的人都知道,她在暗示朱哲明年不能参加科考。

秦心兰回门那天被秦心月嘲讽过身份后,便一直很介意朱哲没有功名,加上他又是庶子,总觉得画舫里大家看她的眼神变了,没有以前的恭维。

秦心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制住掀桌大骂的欲望,冷笑道:“八妹真是好家教,仗着夫君的权势在外胡言乱语,若是司空大人知道你威胁参加科考的举子,回去不剥了你的皮。不过谁叫你是个没念过学堂的庶女,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秦心月懒洋洋动了动身子,一脸讽刺看着秦心兰,“七姐怀孕后是糊涂了吗,我只是担心姐夫而已,怎么就成了威胁科考的举子,还好这里众多夫人小姐能替我做证,不然你这一盆脏水泼过来,还真有点麻烦。”

宁远候府的小姐宁静怡突然出声,“秦心兰,我们可听的清清楚楚啊,司空夫人只是关心人而已,哪里有威胁啊。”

一旁安思柔闻言也赶紧出声,“是啊,你就算怀了身孕,也不能这样颠倒黑白冤枉好人啊。”

安思柔看的特别明白,秦心月和秦心兰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比起嫁给朱哲的秦心兰,更愿意拉拢嫁给司空晏的秦心月。

秦心月对安思柔和宁静怡轻轻点头,柔声道:“还是两位姐姐明事理,不像我七姐胡搅蛮缠的。唉,谁让我们同姓秦,一笔也写不出两个秦字,刚才的事我没放在心上,大家也别放在心上了。”

宁静怡和安思柔正打着拉拢秦心月的主意,哪里会唱反调,周围的人也连连附和,直夸秦心月气量大能容人。

不远处秦心兰见了,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还好被身边丫环及时拉住。

宁静怡和安思柔很怕秦心兰再冲动,带着众多夫人小姐出外面赏荷了,厅里只剩下秦心月和秦心兰。

秦心月看着秦心兰眼神慢慢变得冰冷,嘲讽道:“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太傅嫡女吗,你只是朱府庶子的妻子,没有一点拉拢价值。”

那些夫人小姐离开后,秦心兰也不再伪装,将恨意和厌恶全表现在脸上,咬牙道:“以色侍人,上不得台面的狐狸精做派,你又能得意几时。”

“司空晏只是我不要的人,你捡了我不要的人,还在我面前沾沾自喜,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配你下贱的庶女身份。”

闻言,秦心月直接笑出了声,“你可真蠢啊,你以为我不知道错嫁的事吗,你错了,从头到尾我都知道,我是故意嫁给司空晏的。”

“朱哲他有什么啊,不过是一个庶子,可是司空大人不同,嫁给他便是正二品夫人,连父亲都要讨好我。”

“回门那天我打了你娘,父亲平日里那么疼你,不还是站在我这边,只因我比你有拉拢价值。”

“你就守着朱哲过一辈子吧,秦府的权势会离你越来越远,京城贵女也会越来越瞧不起你,说不定明年的今天,你就要为怎么养活孩子而费心劳力。”

“而我,自然是享受荣华富贵,看你过得凄凄惨惨。”

秦心兰气得脸色发青全身颤抖,眼前阵阵发黑跌坐到了地上,几个丫环上前扶她,都没把她扶起来。

她一直为不嫁给司空晏高兴,可秦心月刚才说,她是自愿嫁给司空晏的,一直都瞧不起朱哲。

秦心兰喘了好久的气,才勉强恢复理智,想要反驳秦心月刚才说的话,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秦心月说的都是对的。

朱哲是个没有功名,身份又低的庶子。

秦心月走到秦心兰面前,半蹲与她平视,声音轻柔说道:“看你现在狼狈的样子,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司空大人承诺过我,只会娶我一人,会给我正二品夫人的权力。还要感谢七姐的不嫁之恩,才有我今日的富贵荣华。”

秦心兰颤抖着看着秦心月含笑的眼,如果…如果当初她嫁给了司空晏,秦心月怎么敢在她面前猖狂。

没有司空晏的权势,她再稍微怂恿朱哲,就能让秦心月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

秦心兰强忍着恨意,强迫自己对秦心月露出笑容,低声道:“司空晏是个太监,你早晚会被折磨死。”

闻言,秦心月嗤笑了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秦心兰,冷声道:“你还是那么蠢,我有了权势富贵,谁还介意他是不是太监。”

“京城那么多人嘲笑他是太监,可谁又敢在我面前提,我要的是正二品夫人的身份,如今圣上还封我为宜和月郡主。”

“今天你没给我行礼,我就不计较了,下一次再见面,请按身份给我行礼,不然我会去问父亲,是不是没有把你教好。”

秦心月说完不再去看秦心兰难看的脸色,转身离开了。

她的报复才刚刚开始,若是把秦心兰气疯魔了,反倒不好了。

秦心兰目光憎恨看着秦心月背影,听见外面众多恭维她的声音,脸上神情越发狰狞恐怖。

她发誓,一定要秦心月不得好死。

她就不信司空晏能宠秦心月一辈子,更不信司空晏一个太监,能一直被皇上重用信任。

她等着,等着司空晏垮台,等着看秦心月生不如死。

第26章:秦心兰要弹琴

秦心兰非常愤怒推开搀扶她的丫环,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平静下来。

这场赏花宴是她举办的,绝不许别人看她的笑话。

“郡主,你觉得西子湖的荷花怎么样?若是到了傍晚,还能花钱买一些荷花回去观赏。”宁静怡见秦心月走出来,带着微笑上前搭讪。

秦心月有意交好宁静怡,看着满湖五颜六色的荷花,脸上露出一些惊讶,“这里的荷花还要拿银子买,西子湖是谁的私产吗?”

安思柔凑了上来,低声道:“郡主很少出门,所以不知道,西子湖是几位皇子共同的产业。我父亲告诉我,京城有名的福满楼,就是太子的私产,一品楼是三皇子的,其余皇子都藏得深,我便不知道了。”

前世秦心月根本没有渠道知晓这些事,皇子什么的离她太遥远。

秦心月脸上露出一些好奇,问安思柔,“你可知我夫君的产业是什么?”

闻言,安思柔脸色一瞬间变化,又在瞬间恢复正常,左右瞧了瞧才低声道:“郡主以后慎言,司空大人是朝庭重臣,没有皇上旨意是不能在京城置办产业的。”

秦心月轻点了点头,她才不信司空晏没有私产。

秦晋原是太傅,按理说也不能置办产业,可是仅凭他的俸禄难以养活一府人,开源是必须的。

明面上没有私产,不表示暗地里也没有。

像司空晏这种身份,要弄几张假户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宁静怡觉得秦心月非常好说话,虽然一副柔柳扶风的柔弱样,却不会让人觉得她做作,看着秦心月那单薄的身子,连她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你们也别叫我郡主了,叫我心月就行,我得到蛇骨兰全是运气。”秦心月对宁静怡和安思柔笑了笑,一双眼睛略弯了弯。

“那我就不客气了,心月,你怎么会问司空大人的产业,难道司空府不是你管家吗?”宁静怡刚说完,一旁安思柔赶紧伸手拉了她一下。

宁静怡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很有可能惹怒秦心月,忙对秦心月笑了笑。

秦心月一点没有介意,朋友之间若是太拘束,又怎能称作朋友。

“我身体不好,一天一大半的时间都在休息,没有精力管家。你们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我,我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秦心月淡然的话,让宁静怡和安思柔更怜惜了。

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太监,何况秦心月容貌这么出众,被皇子看上,恐怕也是有可能的。

秦心兰调整状态出来时,看见秦心月和宁静怡凑在一起说着什么,时不时还发出银铃般的轻笑声。

秦心兰脸上带着大方得体的笑,扬声道:“如此美景,若无琴音相伴岂不是显得乏味,我弹一曲为大家助兴吧。”

顾忌着秦心兰是秦太傅嫡女的身份,在场的夫人小姐也不敢跟她撕破脸。

宁静怡对秦心月皱了皱眉,“这下麻烦了,秦心兰琴技不俗,肯定是想你当众出丑,一会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要去弹琴。”

秦心月让宁静怡放心,拉着她到一旁坐下,完全不担心秦心兰会找她麻烦。

秦府画舫已经朝湖中心靠拢,周围围着很多画舫,甲板还有窗边都站满了人,那些年轻公子有些甚至伸长了脖子,就想一睹秦心月真容。

还有一些纨绔子弟,拿秦心月容貌的事开赌,赌她容貌是否胜过孙昭君。

那些谨慎的公子,面对赌局一笑而过,一点不敢掺和。

秦心月可是司空晏的夫人。

司空晏若是知道他的夫人被人拿来和一个妓子比,指不定就会迁怒旁人。

秦心兰弹琴的地方设在了甲板上,四周挂有轻纱,清风掠过,轻纱起起伏伏游动,宛如仙境一般。

秦心兰焚香洗手,眼神得意看了秦心月一眼,纤纤素手拨动琴弦,悦耳的琴声弥漫四周。

因为早知道有人要弹琴,周围靠拢的船只,所有人都压低声音交谈,琴音响起时,周围寂静一片。

皇甫钰听着琴音喝着美酒,一脸享受,眼里带着一丝惋惜,“琴弹的不错,但总觉得缺了一点滋味,不过比宫中琴师技艺高超。”

皇甫彦明闻言轻笑了一声,“宫中琴师匠气太重,自然弹不出这种清新脱俗的曲子,我隐约记得,秦心兰几次进宫看大哥都羞红了脸,大哥当时对她还不错,我以为你会娶她的。”

皇甫钰一脸不满冷哼出声,“秦太傅虽为一品大臣,但父皇对他多有不满,我又怎会娶他的女儿。何况父皇有意赐秦心兰给司空晏,难道本太子还不如一个太监,笑话。”

皇甫彦明闻言坐直了身体,严肃道:“大哥慎言,司空晏权势布满京城,当心这话被他听见。”

皇甫钰冷着脸重重放下酒杯,“听见就听见,我还怕他不成。”

皇甫彦明见状不再劝说,皇甫钰虽然不满,但也沉默下来。

司空晏手中的权势,令他一个太子都心生忌惮,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给司空晏那么大的权力。

西子湖一艘低调不显眼的画舫中,司空晏一脸铁青坐在船舱内。

他不是担心秦心月才来西子湖,是怕秦心月犯蠢,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才来的。

胡寒给司空晏倒完酒后,试探着问道:“主子,看样子秦心兰是想弹琴让夫人出丑,需要属下给夫人解围吗?”

司空晏眼神冰冷瞥了胡寒一眼,冷声道:“不要做无谓的事,她自己要来的,丢脸也得受着。”

胡寒小心翼翼观察司空晏的表情,随后暗骂自己白痴,主子戴着人皮面具,能看出表情才怪。

“可是夫人若出丑,丢的也是主子的面子,真的不插手吗?”

闻言,司空晏眼神变得更冰冷了,“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不要妄想替我做决定。”

胡寒被司空晏阴森的目光扫视,立马站了起来,恭敬道:“主子恕罪,属下知错了。”

司空晏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杯沿,“回去后自己去刑堂领罚,如若再犯,你不必跟在我身边了。”

胡寒此时冷汗都吓出来了,他知道主子那么多秘密,如果不能跟在主子身边,唯一的结局就是死。

胡寒在心里不停给自己警示,以后主子感情上的问题,他装聋作哑就行,有关秦心月的事,一定不要带有私心去处理,不然犯了主子忌讳都不知道。

司空晏看着胡寒满头是汗,心里烦躁更甚了,透过窗纱看向秦府的画舫,直觉告诉他,秦心月不会轻易出丑。

第27章:落水了

秦心兰弹完后,周围响起很激烈的欢呼声,那些纨绔公子还朝甲板上掷花。

秦心兰神采风扬看向秦心月,故意笑道:“好久没有听八妹弹琴了,小时候教我们弹琴的琴师,说你比我有天赋,我一直不怎么服气,想要八妹让我服气一回。”

秦心月还没说话,一旁宁静怡脸色难看拉住她,“秦心兰果然打着让你当众出丑的主意,你是司空夫人又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当众拒绝她,谁也不敢说什么。”

安思柔跟着点头,秦心兰的琴艺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秦心月一个庶女,哪里有好的资源学琴。

宁静怡和安思柔都觉得,秦心月的琴艺比不过秦心兰。

秦心月笑着轻拍宁静怡手背,对秦心兰笑了起来,“既然七姐这么说了,那我就献丑了。”

秦心月款款上前,秦心兰错身时,用极低的音量嘲讽,“你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献丑。”

秦心月不理会秦心兰,坐到古琴面前,动作优雅开始调音。

宁静怡靠近绿英,小声询问:“你家小姐会弹琴,难道比秦心兰还弹得好?”

绿英一脸自信,“奴婢极少听小姐弹琴,但小姐弹琴很好听,绝对不会输给七小姐。”

绿英对秦心月有着盲目自信,小姐既然同意比试,肯定会赢的。

宁静怡闻言和安思柔对视一眼后,都安心了,期待一会秦心兰被打脸的模样。

秦心月弹响第一个音符时,西子湖瞬间变得寂静,所有人的内心都被琴音震了震。

忧伤且优美的曲子,令好多人都愣在了原地。

面纱下秦心月微扬嘴角,慢慢闭上眼,将精神力融合进琴音里,专心弹奏。

精神力能融入琴音,是刚才秦心兰弹琴,她偶然发现的。

秦心兰从小有名师教导,她却是摸索着成长,光凭技艺难胜秦心兰。

她要彻底打击秦心兰信心,而不是要险胜。

精神力很神奇,融入琴音不知会发生什么变化,直觉告诉她,不会是坏的变化。

秦心兰半首曲子弹完,周围突然响起了惊呼声。

“天啦,我是不是眼花了,好多锦鲤啊。”

众人被惊呼声打断听琴,本来心生不满,然后一低头,被震撼到无法言语。

越来越多五颜六色的鲤鱼,被琴音吸引过来,远远看去,就像五彩缤纷的彩带。

“神迹啊,这是仙乐吧。”

人群中有人感概,所有人都在心中附和,如果不是仙乐,又为何吸引这些鲤鱼来听琴。

皇甫钰神情高深端着半杯酒,好半晌又放下酒杯,叹息,“仙音绕梁三尺,三弟,你见过秦心月吗?”

皇甫彦明透着轻纱,目不转睛看着甲板上弹琴的人,哪怕蒙着面纱,周身透露出的气质,胜过他见过的所有美人。

听见皇甫钰的话,皇甫彦明伸手捂住狂跳的心脏,意味深长说道:“以前没见过,不过是时候请这位救命恩人来坐坐了。”

闻言,皇甫钰笑了一声,“不要忘了,她是司空晏的女人。”

皇甫彦明挑了挑眉没说话,司空晏又如何,他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合情合理的事。

秦心月一曲终后,慢悠悠睁开双眼,看见不远处宁静怡和安思柔兴奋狂热的表情,扭头看了看湖面聚集的鲤鱼。

秦心月突然拨动古琴,一声刺耳的声音响彻周围,将沉醉在精神力世界的鲤鱼唤醒,也将周围听琴的人唤醒。

所有鲤鱼,几乎都在一瞬间甩尾离开,只留下周围群众还在回味惊叹。

秦心兰脸色铁青,紧紧咬着牙,内心世界如波涛汹涌一般。

秦心月那个贱人,怎么能弹出吸引鲤鱼的琴音?

秦心兰想起以前秦心月弹琴时显露出的笨拙,再对比刚才如仙乐一般的琴音,哪里不知秦心月一直在藏拙。

秦心兰大受打击,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利用周围的人让秦心月忽视她。

秦心月目光看向秦心兰后,周围的人非常识趣让开,让秦心兰和秦心月面对面。

“七姐,需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要总仗着一点琴艺就到处欺负人,要知道你的技艺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名副其实的献丑。丢了你的脸不重要,丢了父亲的脸,那就不好了。”

秦心月淡淡几句话,像一巴掌扇在秦心兰脸上,让她极其尴尬难堪。

秦心兰气不过,想要大骂秦心月有心机,明明琴艺出众,在她面前却装作蠢笨模样,是在故意算计她。

仅剩的一丝理智,令秦心兰保持了冷静。

秦心兰知道脸已经丢了,忍着怨恨和不甘,强迫自己露出大方的笑容,“八妹说的是,以前是我自满了,多谢八妹点醒我。”

见秦心兰能压制住怒意,秦心月眼中露出一丝意外,“七姐醒了就好,不枉费我用心弹这一曲。”

秦心兰没错过秦心月眼里的嘲讽,气到差点踉跄摔倒,及时被身后丫环搀扶住,才避免出丑。

“郡主,再弹一曲吧。”

“是啊,郡主,再弹一曲给我们听吧。”

……

周围突然出现好多类似的喊话,数不清的花朵落到甲板上。

秦心月抬手接住了一朵荷花,朝那位掷花的公子看去,哪料想那位华衣公子,脸色涨红差点从窗户翻到西子湖里。

“郡主看我了,郡主刚才看我了,哈哈哈哈”

“走开,郡主哪里看你了,分明看的是我,她手里还拿着我送的荷花。”

周围好几艘画舫不停朝秦心月靠近,周围空隙越来越小,船尾被一艘画舫撞到后,船身剧烈摇摆不停。

周围那些公子见秦府的船被撞,忙吩咐往后退,慌乱间又撞到别家的船,现场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受惊吓的尖叫声。

秦心月在船被撞后,急忙去拉绿英,“先进船舱里,当心掉进湖中。”

秦心月见宁静怡和安思柔被吓得脸色惨白,让她们两个先进船舱,又将绿英推进去后才打算进去。

因为混乱,秦心月一直用精神力注意着周围,见秦心兰神情发狠朝她靠近,犹豫了一秒后,站在原地没动。

秦心月站在栏杆处,栏杆高度还没有她腰高,此时若是被人狠推一把,肯定会翻身掉进湖里。

秦心月故意不去看朝她靠近的秦心兰,等到秦心兰伸手推她时,突然转身将秦心兰拉住,然后两人朝湖面掉落。

秦心兰看见秦心月带笑的眼睛,立马慌了起来,秦心月拉她一起掉湖,肯定是想害她的孩子。

“啊,宜和月郡主被秦心兰推下去了。”

“天啦,秦心兰怎么那么狠毒,我亲眼看见她朝郡主靠近,推了郡主后背。”

“还好郡主及时转身,把她拉住了,不然怎么落水的都不知道。”

“快下去救人啊。”

……

一些急于表现的公子哥,脱了衣裳就往湖里跳。

第28章:见到了三皇子

皇甫彦明见秦心月落湖,站起来开始脱衣服,被皇甫钰一把拉住,“你身体不好,若是下湖受凉,回去后我怎么跟父皇交代。”

皇甫彦明执意要下湖救人,皇甫钰脸色非常不好,“侍卫已经跳下去了,你觉得你的水性能比得上侍卫,还不把衣裳穿起来,衣裳不整像什么样子。”

皇甫彦明见侍卫慢慢靠近秦心月后,也没穿上衣服,眼睛带着担心看着湖面。

秦心月拉住秦心兰,从湖面冒出换气,看似救人的动作,实则是把秦心兰狠狠往水里按。

秦心兰哪里是秦心月的对手,轻而易举被控制住,连声救命都喊不出来。

秦心月想将秦心兰就这样溺死,被碎发遮住的眼睛越发阴森狠戾,按住秦心兰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就在秦心兰陷入昏迷快要被溺死时,突然出现一只手,将秦心兰拖出了水面。

秦心月眼里杀意还没有收回,司空晏见了,沉声道:“你疯了,居然亲自动手。”

秦心月拨开沾在脸上的头发,对司空晏笑了笑,柔声道:“大人怎么来了?”

司空晏将秦心兰交给身后暗卫,拉住秦心月右手手腕,在她耳边低语,“不来你就要杀人了,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安份一点吗。”

司空晏很生气,不是气秦心月要杀人,而是气秦心月用最蠢的方法杀人。

秦心月突然觉得很烦,狠狠挥开司空晏的手,用力推了司空晏胸膛一下,眼神冷冽看着他,语气非常不耐烦。

“怎么办,我就是这样不安份,看不惯你大可以休了我,不想休我你就给我闭嘴。”

秦心月身体被精神力改造后,用力一推的力气已经达到几百斤重。

司空晏只觉胸膛被一块巨石击中,急忙调动内力调息才避免受内伤吐血。

司空晏眼神深沉看着秦心月,久久没有开口。

秦心月扭头深吸了一口气,看见秦心兰被救上岸后,慢慢恢复理智,对司空晏露出温柔的笑,柔声道:“夫君没事吧,我刚才受了些惊吓,才会胡言乱语,夫君不会跟我计较吧。”

司空晏见到秦心月变脸比翻书还快,一双星眸眯了眯,上前搂住秦心月的腰,用轻功一带将人带上岸。

“司空大人,快来我这边,我这里备有姜茶。”皇甫彦明见到司空晏出现,嘴角上扬幅度更大了。

秦心月蒙面的面纱落在水中,听见皇甫彦明说话,便朝他看去。

皇甫彦明见到秦心月精致艳丽无双的脸,有一瞬间忘记了呼吸,目光直愣愣看着秦心月,好一会才回神。

皇甫钰见到秦心月容貌,下意识咽了咽唾液,情不自禁舔了舔嘴角,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世间竟有女子能长成这般模样。

想到刚才锦鲤聚集听琴的神奇场景,皇甫钰看秦心月的眼神越来越火热,甚至带着一丝势在必得。

这样神奇漂亮的女子,本就应入皇家,司空晏算什么东西,哪来的福气能享用这等美人。

秦心月不认识皇甫钰,很不喜欢他的眼神,像被一条毒蛇盯住一样。

司空晏沉着脸,接过胡寒递来的披风,给秦心月披上,遮住玲珑有致的曼妙身姿,才搂着人用轻功落到皇甫彦明的船上。

“臣参见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

司空晏请安时,秦心月抬头看着皇甫彦明。

皇甫钰让司空晏平身,看着还在滴水的秦心月,“姜汤已经备好,先进去换掉湿衣吧,以免感染风寒。”

皇甫彦明和司空晏都看了皇甫钰一眼,因为皇甫钰说话太温柔了,一点没有平日里的高高在上。

胡寒将绿英带了过来,不知从哪里找来两套换洗衣服,一套给秦心月,一套给秦心兰。

秦心月不喜欢皇甫钰,但又不会得罪他,只因他是身份高贵的太子。

“太子殿下,七姐身怀有孕,落水一事让她受到了惊吓,不知可否请太医给她诊治。”秦心月看着昏迷的秦心兰,脸上写满了担忧。

皇甫钰听着秦心月温柔动听的说话声,内心非常满足,立马吩咐候在舱内的太医给秦心兰诊脉。

皇甫彦明则一动不动打量秦心月,问她,“传言还说你和秦心兰不和,果然传闻不可信。”

秦心月扭头对皇甫彦明笑了笑,“三皇子殿下,我和七姐的确不和,只是她怀有身孕,我担心她的孩子而已。”

皇甫彦明闻言笑出了声,“你别叫我殿下,我和你夫君是朋友,何况你还是父皇封的郡主,唤我一声三哥也是可以的。”

秦心月对着皇甫彦明温柔一笑,红唇轻启,“三哥。”

司空晏和皇甫钰见状都皱起了眉头。

司空晏给了胡寒一个眼神,胡寒轻推了绿英一下,绿英便带着秦心月去里面换衣服去了。

皇甫彦明好兄弟一样拍了拍司空晏肩膀,“心月是我的救命恩人,又喊我三哥,你可不能欺负她啊。”

司空晏冷着脸看着皇甫彦明,沉声道:“殿下说笑了,我宠她还来不及,怎会欺负她。”

皇甫彦明对司空晏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司空晏内心更烦躁了,他就不该同意秦心月出门。

皇甫钰大笑了几声,心情非常好说道:“心月叫你三哥,岂不是要叫我大哥。”

皇甫彦明对皇甫钰眨了眨眼,“是啊,我们占了司空大人的便宜,以后就喊他妹夫。”

皇甫钰笑了一声没有接话,他想要秦心月,司空晏这个妹夫他不承认。

皇甫彦明不再打趣司空晏,转向给秦心兰诊脉的太医,“怎么样,她肚中孩子可有问题?”

太医忙起身禀告,“殿下,这位夫人落水受到惊吓,怀胎又未足三月,胎相有些不稳,但有人用内力给她护胎,回去只要好生调养,孩子不会有问题。”

太医说完眼神含蓄看了一眼司空晏,能用内力护住胎的,必定是内功精深的人,极有可能是司空晏亲自出手。

皇甫彦明挥手让人抬秦心兰下去换衣服,这才笑眯眯看着司空晏,“说起来,这秦心兰才是大人的夫人,你跟她到是有缘无份,疼惜她一些也是应该的。平时都是见你杀人,突然见你救人,我倒有些不习惯。”

司空晏瘫着一张脸,加上平时就沉默少言,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殿下取笑了,她是内子的姐姐,救她是应当的,微臣……”

皇甫彦明笑着打断司空晏的话,“算了,你是否在意她,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好奇罢了。”

皇甫彦明打断了这个话题,司空晏不好再继续解释。

他勉强看出皇甫彦明的用意,想让皇甫钰误会他对秦心兰有好感,转移皇甫钰的注意力,就是不知道背后打着什么算盘。

皇甫钰的眼神,果然如司空晏猜测一样,在他和秦心兰离开的方向打量。

第29章:舞衣羞辱

司空晏故意吩咐胡寒,让他把秦心兰送回朱府。

皇甫彦明既然搭起了台子,他倒有兴趣上去唱一唱。

皇甫钰知道胡寒是司空晏的心腹,不仅是管理司空府那么简单,能让胡寒亲自护送的人,在司空晏心里,肯定占了一些份量。

秦心月打量船舱内处处皆显奢华的摆设,将太子身边的丫环打发走,让绿英帮着她换掉湿衣服。

绿英脸色难看拿着衣裳不动,咬了咬唇,“小姐怎么能穿这种伤风败俗的衣服,奴婢出去再给你找一套吧。”

秦心月这才注意到衣服的问题,这件衣服看似华丽,展开便见纱裙有些透明,这是一件舞衣。

衣服是胡寒找来的,秦心月不知这是不是司空晏的意思。

故意拿舞衣羞辱她,难道是计较刚才她在水里推他的事?

“无妨,一件舞衣而已,别人能穿,我自然也能穿。”

秦心月说完抿唇笑了笑,经历过太多绝望和无可奈何,她早已认清一点,世间最廉价的就是尊严。

绿英侍候秦心月将衣服穿上,一头半干未干的秀发披散在脑后,衣裳上银线绣出的花纹,在阳光下闪着夺目亮眼的光芒。

秦心月甩了甩宽大的舞袖,经过特制的束腰,将她的腰显得格外纤细。

白色裙摆层层叠叠,轻轻迈开步伐,像一朵白色牡丹盛开。

绿英双眼冒着绿光看着秦心月,“小姐,你真的好漂亮,奴婢没见过仙女长什么样,但仙女肯定没有你好看。”

秦心月很少照镜子,只知道精神力一直在改造她的身体,从手背上的皮肤,便能窥见全身肌肤如何肤如凝脂。

秦心月朝绿英笑了笑,皮囊再美又有什么用,人不可能容貌不变,几十年后再美的皮囊也会变成一具枯骨。

秦心月穿着舞衣从船舱出来时,皇甫钰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旁皇甫彦明眼神也变得深邃,司空晏的脸变得更冷冽了,还抽空看了胡寒一眼。

胡寒见秦心月身上穿着舞衣,吓得满后背都是冷汗,他吩咐暗卫拿最珍贵的衣服过来,没料到是件舞衣。

胡寒忙用内力传音给司空晏,‘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司空晏神情更冰冷了,‘糊涂东西,回去自己领罚。’

“心月穿上这件银丝烟雨裳,就像从九天飞下来的仙女一般,这件衣裳被你这样一穿,以后谁穿这件衣裳,都被你比到尘埃里了。”

皇甫彦明收敛起眼里的惊艳,脸上表现出欣赏,走到秦心月身边温声夸道。

秦心月装作害羞低头,柔声道:“殿下太夸张了,是这件衣服好看。”

皇甫彦明故意皱眉,“不是说好了,你喊我三哥吗,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口一个殿下,显得多见外啊。”

秦心月怯生生抬头看了皇甫彦明一眼,脸颊变得粉红低下头,小声道:“三哥。”

司空晏见秦心月故作小女儿姿态勾引皇甫彦明,只觉脑袋绿得发光,没忍住愤怒瞪了秦心月一眼。

秦心月没看见司空晏瞪她,就算看见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早在买蛇骨兰的时候,就决定要搭上皇甫彦明的船。

皇甫彦明对她有好感,她心里很高兴。

“心月,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你叫三弟三哥,也该叫我大哥才是。”皇甫钰视线一直没从秦心月身上移开,不管是秦心月绝美的容貌,还是弱柳扶风的气质,都非常合他的胃口。

秦心月故意露出一些意外,抬头看了皇甫钰一眼,“承蒙太子殿下的抬爱。”

秦心月不喜欢太子,脸上却没表现出分毫,对太子的态度跟对皇甫彦明一模一样,就像穷惯的人,突然捡到万两黄金,又无措又激动还茫然。

皇甫钰邀请秦心月坐下,让宫女奉上了新酿的荷花酒。

司空晏突然坐到秦心月身边,对着太子冷声道:“谢太子殿下赐酒,只是内子身体不好,太医说需要好好休养,平日里不能饮酒。”

秦心月扭头,眼神平静看了司空晏一眼,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比她还要熟练。

皇甫钰不满司空晏突然插话,但又忌惮司空晏手中的权势,不得不对他露出笑脸,“既然心月身体不好,那就吃荷花糕点吧,至于美酒,就由我们这几个大老爷们解决了。”

司空晏放在膝盖上的手,青筋都快冒出来,谁不知道他是个太监,不算大老爷们,太子这样说,就是在羞辱他。

皇甫彦明心里满是嘲讽,他的大哥还真是蠢货一个,司空晏武功出神入化,手中权势大到连父皇都要顾忌,真以为自己太子之位坐稳了,敢羞辱司空晏,等着被报复吧。

皇甫彦明内心还在庆幸,庆幸他跟太子只是泛泛之交,谈不上同盟,不然定会被这个蠢货坑死。

皇甫彦明见秦心月身上舞衣有些薄,亲自去取了披风给人披上,“别看外面太阳大,湖面上可吹着风,你身体不好又刚刚落水,披着挡挡风。”

秦心月双手拉住身上披风,对皇甫彦明感激地笑了笑,“多谢三哥。”

秦心月不喜欢身上披风散发出的淡淡药味,这药味告诉她,这件披风是皇甫彦明穿过的。

皇甫钰见皇甫彦明和秦心月有说有笑,突然冷笑了一声,“三弟你也太不讲究了,心月的夫君还坐在这里呢,你将自己穿过的披风给她,让司空大人怎么看。”

秦心月闻言忙把披风解开,递还给皇甫彦明,小脸通红低声道:“多谢三哥的披风,我不冷。”

皇甫彦明知道秦心月是在介意披风是他穿过的。

“天色不晚了,今天多谢两位殿下款待,我带内子先回去了。”司空晏突然站起来,上前拉住秦心月手腕,暗暗用力警告。

皇甫彦明神情惋惜,站起身相送,“心月是我的救命恩人,大人回去切不可怠慢她,我改日再约你们出来喝茶。”

皇甫钰则看了看外面放睛的天,微微皱眉,“这才刚刚中午,船上有现钓的鲜鱼,不如吃了饭再走。”

司空晏拉着秦心月起来,对皇甫钰冷声道:“谢太子殿下,只是内子需要回去喝药,容微臣先告辞。”

司空晏拉着秦心月离开后,皇甫钰才发泄怒气,抬手便将面前小桌掀翻了,“他司空晏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太子抢女人。”

第30章:你看上三皇子了

皇甫彦明在一旁翻了翻白眼,懒洋洋提醒,“大哥,秦心月是司空晏明媒正娶的妻子,何来他和你抢女人一说。”

皇甫钰双眼微眯,对着皇甫彦明冷哼了一声,“你刚才对秦心月大献殷勤,难不成也看上她了?”

皇甫彦明故意笑了两声,语气淡然说道:“我只有一颗爱美的心,想再听一听她的琴音罢了。我心里可没有你那肮脏的想法,她人再美再好,可惜已经嫁人了,我还不至于强要一位有夫之妇。”

皇甫钰想起皇甫彦明长年中毒的身体,常年待在宫殿不出门,这次能出门还是托蛇骨兰的福,父皇早就告诉过他,三弟身体被毒素侵害,注定没有血脉延续,与皇位无缘。

皇甫钰对皇甫彦明放心了,就算皇甫彦明看上秦心月,也要能抢得过他。

一个病秧秧的皇子,他还不放在眼里。

“她出色的容貌和琴音能引锦鲤听琴一事,定会在京城盛传。她跟着司空晏,实在是委屈了,等她和司空晏和离,我会给她安排一个新身份,纳她做侧妃。”皇甫钰满脸都是势在必得。

皇甫彦明笑了笑没说话,一副不跟皇甫钰抢的意思,内心深处却在嗤笑。

他等着看皇甫钰和司空晏斗个你死我活,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大哥说的没错,秦心月弹琴引锦鲤一事,只要稍加传播,便是天降吉兆。如果大哥真能娶了她,谁敢说你不是真命天子。至于给她安排新身份,我到觉得多此一举。”

皇甫彦明说完,眼里带着晦暗不明的光,沉浸在真命天子四个字里的皇甫钰没有看见。

皇甫钰非常霸气一挥衣袖,眼里满是对皇位的野心,“好一个真命天子,三弟今日的提醒我记下了,若我能顺利继承大统,定保三弟一身荣华富贵。”

皇甫彦明装作满足对皇甫钰拱手,“三弟在这里多谢大哥照拂了,司空晏可不好对付,大哥还需多加小心。可惜我常年不出宫门,手中更是一点势力都没有,不然也能帮一帮大哥。”

皇甫钰挑了挑眉,神情阴森道:“司空晏再厉害也是臣,不过是一个宦官罢了,只要我继承了大统,要他死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是个聪明人,在权势和女人之间做选择,他会知道怎么选。”

皇甫钰不信司空晏会为了一个女人跟他撕破脸。

皇甫彦明奉承着皇甫钰,认真提议,“我看司空晏对秦心兰好像不一般,大哥想对付他,不如从秦心兰身上下手。他一个不举之人,关注秦心兰无非是想拉拢秦太傅,秦太傅是两朝老臣,手中掌握着不少有用的人脉,如果被司空晏拉拢过去,司空晏手里的势力会更加可怕。”

皇甫钰脸色严肃,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心里只想着不能让司空晏拉拢秦晋原。

皇甫钰先前看不上秦心兰,现在却犹豫了。

司空晏从不做无用功,秦心兰嫁人了都派心腹送她回去,岂不是说明秦心兰在秦晋原心里占了很大分量。

皇甫彦明看着皇甫钰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嘴角细微动了动,随后亲自给皇甫钰倒酒,几番奉承的漂亮话,让皇甫钰只觉身心舒畅。

司空府的马车里,司空晏冷着脸把蹭车的绿英赶走,一双星眸瞪着秦心月,幽幽问道:“你看上三皇子了?”

秦心月抬头看了司空晏一眼,理了理身上舞衣宽大的袖子,漫不经心回道:“夫君何出此言,这话可是要了我的命。”

司空晏觉得秦心月身上舞衣非常刺眼,又拉不下脸解释,继续阴沉着脸,“你若没看上三皇子,为什么勾引他?”

秦心月故意露出不解,故意低头看了看身上舞衣,然后才问,“难道不是夫君的意思吗?”

司空晏只觉整个人都要气炸了,看秦心月眼神越来越冰冷,“我何时交代你勾引三皇子了?”

秦心月理了理身上舞衣,不紧不慢说道:“夫君让人送来舞衣,难道不是暗示我勾引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吗?”

司空晏听见这话,愤怒之情涌上心头,一口气差点没有缓过来。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东西,下作到要自己妻子去取乐别的男人。”

秦心月老神在在坐着,一点没有被司空晏怒气影响到,笑了笑,“那是我误解了,这件舞衣再贵重也是妓子穿的,你又让胡寒亲自送来,我有所误会也是正常的。”

司空晏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握成拳头,好一会才道:“衣服是胡寒弄错了,我已经罚了他。”

秦心月没想到司空晏会给她解释衣服的事,对司空晏说的话也只信三分,因为胡寒会搞错衣服的可能实在太小了。

“哦,胡管家辛苦管家,夫君不要太苛责他。圣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何况是胡管家。”秦心月神情真诚替胡寒求情,一点不介意穿上了妓子的舞衣。

司空晏看着淡然沉稳的秦心月,突然想问一句,“没有舞衣,你还会勾引三皇子吗?”秦心月看着司空晏,久久没有说话。

司空晏冷着脸,一直看着秦心月的眼睛,逼她回答他,用眼神告诉她,他不接受逃避或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秦心月微笑着将耳边散乱的长发收到耳后,一张绝美的侧脸被柔和的阳光照耀,一颦一笑都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司空晏嗅到空气里属于秦心月的淡淡香味,不太自然收回了眼神。

秦心月轻笑了一声,眼里露出一些冷讽,“我以为大人是了解我的,我追求权势看重利益,三皇子虽然身体不好没有封王,但他是皇上最喜爱的皇子,以后封王必定不会远离京城。”

“因为他身体的原因,想夺嫡的皇子只会拉拢他,不会视他为对手。只要他不犯糊涂,一身荣华富贵是肯定的,面对这样强硬的靠山,我勾引他有什么错?”

闻言,司空晏气得差点摔了手边茶具,扭头看见秦心月充满恨意却又嘲讽的眼睛,心头怒火就像被一盆冷水淋下。

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他和秦心月成亲,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秦心月甚至早就告诉过他,她想要报仇,她愿意嫁给他,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图的是正二品夫人这个头衔。

“你就不怕惹怒我,难不成你以为搭上了三皇子,就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警告过你,你若安份守已,我不介意养你一生,若你痴心妄想,碧落院就是你的养老之处。”

司空晏声音特别冷,周身还散发着令人压抑的黑沉气息。

第31章:识海扩展一千三百米

秦心月见司空晏威胁她,依旧面带微笑,“安份守已,我安份守已了一辈子,谁又给我一条活路了。我只是想要活着而已,是她们不放过我,我报仇有什么不对。”

秦心月冷笑着闭上眼,脑海控制不住闪现前世那些画面。

司空晏要她安份守已,她自问做不到,重新睁开那刻起,支撑她活下去的只有复仇,让她安份守已放弃复仇,跟要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司空晏不知道秦心月为什么会那么小心眼,马车到府后,下车前他说了几句。

“你身为庶女,主母苛待你,可也把你养大了,还给你定下朱哲这门亲事,你到底哪里不满?”

“秦心兰出嫁前为难你,为了那些小事,你就要把她溺死在西子湖,她肚子里还怀有孩子。”

“你要报仇的事,以后我不会管,也别妄想我会帮你,好自为之吧。”

司空晏大步离开,秦心月心里冷哼了一声,前世惨死的血海深仇,怎会是小事。

秦心月回到碧落院后,问绿英,“前不久吩咐你去做的事,现在有眉目了吗?”

绿英一边服侍秦心月换下舞衣,一边回道:“奴婢已经让人去打听了,七小姐嫁进朱府后,身边侍候的人几乎都是秦府的,只有一个说话好听又擅长梳各种发型的三等丫环破例被提到了一等。”

“那丫环被赐名书香,真名叫桃香,是桃家村一个农户的女儿,她有一个大哥好赌,她就是为了还她大哥赌债,才被卖到朱府做丫环的。”

绿英说完一脸疑惑看着秦心月,问道:“小姐,奴婢不明白,你要我打听七小姐身边的人做什么?”

秦心月没有回答绿英的问题,而是问,“桃香会出府看她家人吗?”

“一个月出去一次,这个月应该就在这几天,小姐有什么吩咐?”绿英问秦心月。

秦心月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低声吩咐,“想办法把她带来我这里,不要让别人看见。”

碧落院位置偏避,还有小门直接通外面街道,想要悄悄带一个人进府,非常的方便。

绿英不知道秦心月要做什么,只知道听秦心月吩咐。

有银子能使鬼推磨,前些日子她便用银子拉拢震摄了好多乞丐,桃香的信息还是那些乞丐给她打听的。

绿英对秦心月点头,还做出了保证,保证不会让别人知道桃香的事。

秦心月让绿英安心办事,不要顾忌太多。

府里有监视她的暗卫,桃香的事她不打算瞒着司空晏,因为想瞒也瞒不住。

秦心月还是相信绿英的,桃香只是一个没武功的普通人,如果绿英连桃香的事都办不好,以后更危险的事,又该怎么处理。

秦心月内心只信任绿英一人,她要报仇,绿英必须变成她的得力助手,也算是亲自报了前世惨死的仇。

“小姐,这件舞衣要奴婢拿出去扔掉吗?”绿英说话声打断秦心月沉思。

秦心月看着舞衣,声音冷淡道:“放着吧,好让它时刻提醒我。”

绿英不知道秦心月要舞衣提醒她什么,虽然满脸疑惑,还是按秦心月吩咐去做了。

当天夜晚,秦心月内心又出现控制不住的烦躁,让绿英进屋将她绑了起来。

精神力对她身体改造越来越厉害,她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大,普通的布条已经绑不住她,便在布条外面绑着结实的绳子。

秦心月还准备了一副铁链,力气继续提升下去,那副铁链早晚有用武之地。

绿英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惊慌,非常镇定将秦心月束缚住,眼里虽有担忧焦急却无绝望,因为坚信秦心月会恢复正常。

这一次情绪发作,比前几次都要难以控制,秦心月猜想,可能跟她白天差点溺死秦心兰有关。

经过一整夜的挣扎,精神识海扩展了一千三百多米,只需再经历四五次,就能突破功法到第二层,精神力化为实质控物。

绿英见秦心月眼睛恢复正常颜色,忙过去解开绳子,“小姐这一次比前几次发作时间都长,再继续下去,白天可能也清醒不过来。”

秦心月非常疲惫对绿英点头,声音略显沙哑道:“我们要早做准备,从今天开始,没事我就不出房间了,你传我的命令,谁敢擅自靠近我的房间,杖毙。”

绿英将秦心月被冷汗湿透的衣裳换下,蹲在床边久久没有离开,一脸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该不该问,可她真的很担心。

秦心月太了解绿英,哪怕她只字没说,也知道她心中纠结什么,伸手拍了拍绿英肩膀,“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不是单纯的生病,只是练功出了一些岔子,不会出事的。”

她也弄不清精神出问题的根由,只能这样跟绿英解释。

绿英闻言狂点头,“奴婢从没觉得小姐会出事,只是小姐很痛苦,奴婢恨不得帮小姐承担痛苦。”

秦心月笑了笑,声音轻柔安慰道:“你不知道,每经历这样的痛苦,我的武功都会精进一些。别人练功需要几十年的沉淀,而我昨夜一晚能抵别人四年练功。”

若是按正常速度修炼精神力,想要识海扩大一千三百米,怎么样也要四年多。

绿英不太清楚江湖,也根本没在意小姐怎么会的武功,反正她替小姐高兴,别人练四年,小姐只练一晚。

“你不好奇,我怎么学的武功吗?”

秦心月见绿英像是彻底安心,好奇多问了一句。

绿英毫不犹豫摇头,“奴婢不好奇,小姐从小就聪慧,学会武功又有什么奇怪的。”

秦心月脸上恢复了一些血气,对着绿英笑了笑,看清了自己在绿英眼里的形象,用无所不能这四个字来形容,非常的恰当。

精神玉简和重生是她最大的秘密,哪怕是绿英她也不准备告诉,只能用武功来搪塞。

院外陶运全身僵硬,像个木头一样待在树上,走到秦心月睡下后,才去书房向司空晏禀告。

司空晏一身黑衣,手里还拿着暗卫呈上的密信,面无表情看着陶运,“她当真是那么说的,是练功出了岔子,练一个晚上能抵别人练四年?这是什么邪门功法?”

陶运努力平息心中震惊,“夫人的确是这么说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试探,并不知道夫人如今的内力有多强。主子,需要属下尽快安排试探吗?”

司空晏想起秦心月在西子湖的那一推,还有秦心月双眼腥红失去理智只剩下杀欲的眼睛,半晌才沉声道:“不要去试探她,你不是她的对手。”

闻言,陶运忍不住抬头。

他是暗卫里数一数二的高手,连他都不是夫人的对手,怎么可能?

第32章:收买桃香

司空晏放下密信叹了口气,“她在西子湖对我出过手,没有用一丝内力,只凭身体的一推,险些将我打出内伤。如果不是我警觉,及时调动内力中和巨力,恐怕会落得当场吐血的下场。”

陶运脸上更震惊了,脸上露出了一些担忧,“主子,魔教已经近百年没在江湖出现过了,夫人的武功如此厉害,那夫人的师父,岂不是……”

司空晏抬手让陶运不要说了,沉声道:“江湖和朝堂的平静,只是风雨欲来的前景。魔教有什么目的,我不在意,你可查清秦晋原丢的什么玉器?”

陶运一脸愧疚低头,“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秦晋原武功不低,身边还跟着四位武功高强的侍卫。他们的武功都不弱于属下,每次属下查探都不敢太过靠近,害怕打草惊蛇。这些日子调查结果,只知道他很心急,却没有派任何人去寻找丢失的玉器,闲时也只和朱晖吃饭喝茶,没有去别的地方。”

司空晏没有责罚陶运,他当初亲自监视秦晋原,也没找到一点有用线索。

“秦晋原那只老狐狸,你还不是他的对手,他丢的玉器肯定非同凡响。且等着吧,除非他放弃那件玉器,不然早晚会露出马脚。”

司空晏让陶运离开后,打开书房密室,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副美人图,好久才开口说话,“娘,你能不能告诉我,秦晋原丢的那件玉器,是不是我们家传的玉简?”

墙上的美人图,美人一身绿裳,身子慵懒依靠在桃花树下,嘴角含笑拿着半卷书再看,那双灵动的眼睛,仿佛要透过画卷活过来。

司空晏在原地站了好久,站到小腿感觉到麻痛,自嘲轻笑出声,“不管秦晋原丢的是不是玉简,他是两朝老臣,那晚他进过皇宫,一定知道你的消息。娘,我不会放弃的,一定会找到你,不管你是生是死。”

司空晏站在面像前,周身环绕着悲伤沉重的气息,抬手把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了下来,重新洗了脸才躺在石床上休息。

躺在床上的少年,五官俊秀硬朗,没有一点阴柔之气。

天快亮时,司空晏才重新戴上人皮面具,又变成那个一脸阴戾的俊美少年。

司空晏离开密室前,心里还闪过一个念头。

人皮面具戴久了,脸部肌肉都变僵硬了,想做表情也做不出来,他怕会变成真正的面瘫。

第三天的晚上,秦心月见到了被打晕的桃香,一旁绿英还在说着乞丐打听到的消息。

“桃香的大哥桃力,在运和赌坊输了七两银子,桃力怕赌坊的人砍他的手脚,便威胁桃香,若是不替他还债,就会打死桃香父母还有弟妹,还扬言说,他若是活不了,全家都要替他陪葬。”

绿英小脸微鼓,气呼呼说着,大着胆子补充了一句,“小姐,这桃力真不是东西,滥赌把桃香卖了不说,还要威胁打死家人,奴婢都怀疑,他不是桃香的亲哥。”

绿英虽在秦府后院长大,后院里的人都自持身份,为难人用的都是软刀子,哪里见过像桃香这种情况的。

这是逼着桃香去偷啊。

一旦桃香被朱府的人发现,等待她的就是死路一条。

秦心月慢悠悠将手中棋谱放下,让绿英把桃香叫醒。

桃香醒来发现自己双手被绑,立马想起她经过一个巷子时被人打晕,还以为遇到了人牙子,可看周围的摆设,又像是达官贵人的府邸。

桃香非常镇定,没有大喊大叫,直到看见秦心月,脸上才露出震惊,急忙给秦心月磕头,“奴婢桃香,见过司空夫人。”

秦心月没有蒙面,桃香跟着秦心兰去过画舫,她虽不认识秦心月,却认识绿英。

桃香知道秦心月跟秦心兰的恩怨,以为秦心月是想折磨她解气。

一开始,桃香是惊慌的,后来慢慢平静下来,想起自己不成器的大哥,眼里全是绝望,一点不害怕即将面对的事。

反正左右是个死罢了。

秦心月喝了一口茶,柔声说道:“你不必惊慌,我叫你来这里,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觉得你很聪明,你以后可愿意替我做事?”

这一瞬间桃香脑子转得飞快,大着胆子看了秦心月一眼,“敢问夫人,收买奴婢,是要奴婢替您做内应吗?”

秦心月朝桃香笑了笑,夸道:“你果然很聪明。”

桃香顿时愣在了原地,太美了,只觉眼前盛开了满树艳丽桃花,周围情景都虚化了一般。

秦心月走到桃香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我想要做什么,你应该猜到了,如果你愿意,我会给你想要的。若胆敢背叛我,我不介意露点手段给你看。”

桃香被秦心月平静无波的眼睛惊到了,这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眼睛,也是最冷最无情的眼睛。

桃香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小声试探着询问,“如果奴婢不答应,会是什么下场?”

闻言,秦心月笑了,笑容比刚才美了不知多少倍,“不会有什么下场,只是东街会多一个被一群乞丐折磨死的丫头。”

桃香全身一个激灵,忙不迭给秦心月磕头,“奴婢愿意效忠夫人,绝不会背叛夫人。”

秦心月见桃香识相,柔声道:“我知道你正在为你大哥为难,我可以替你解决你大哥的事。”

桃香想着桃力歇斯底里的威胁,还有快要哭瞎眼的双亲,忐忑不安的弟妹,内心一阵发狠。

秦心月见桃香不是软弱的人,内心满意,对她道:“你回到秦心兰身边,记得按我吩咐的做,如果你暴露了身份,我不会去救你。是成为有用的棋子,还是没用的弃子,全看你自己。”

秦心月在桃香耳边交代了几句,桃香一双眼睛瞳孔变大,最后咬牙给秦心月磕头,“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完成您的交代。”

桃香直到被蒙麻袋抬走,也没敢问秦心月打算怎么对付她大哥。

秦心月要绿英附耳过来,交代完后便让她拿银子去办事。

第二天,陶运把绿英做的事,全都报告给司空晏。

“绿英姑娘乔装去了运和赌坊,给了管事的一百两银子,要他们挑断桃力手脚筋。赌坊里的人拿了钱,又被绿英姑娘拿出夫人的身份令牌震摄,上午就找到桃力逼迫他还钱,桃力还不上便挑断了他的手脚筋,现在已经被桃家人抬回去了。”

绿英的行为最让陶运吃惊,当时他派出去的暗卫,看得一清二楚,绿英是亲眼看着桃力被挑断手脚筋的。

血淋淋的现场,小姑娘一点没慌,回去的路上,脸上还带着满足开心的笑容。

第33章:桂嬷嬷认主

司空晏知道秦心月收买桃香是为了对付秦心兰,那天他劝说秦心月的话,此时回想起来,像是一个笑话。

秦心月从未将他的话放在心里,可能都没听进耳朵里。

司空晏感受到了浓浓的失望,可却不知道在失望什么。

“撤回监视碧落院的暗卫,告诉桂嬷嬷,以后秦心月就是她的主子。以后有关秦心月的事,事情不严重不必来禀告我。”司空晏声音冷冽,对陶运吩咐。

陶运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躬身退出了书房,主子生气了,撤回碧落院的暗卫,是把秦心月视作弃子吗?

司空晏不是第一次心烦了,每一次心烦偏都跟秦心月有关,心境开始不稳,再严重下去,秦心月可能成长为他的障。

想要武功精进,必须除去心中的魔障。

秦心月只是他看不上的棋子,有什么资格成为他的障。

秦心月是在晚上察觉监视她的暗卫可能离开,立马用精神力将碧落院仔细检查,以前躲在暗处的暗卫,已经不见身影。

碧落院外陶运正在交代桂嬷嬷,说了主子那番话。

桂嬷嬷闻言一愣,随后非常惶恐,“陶侍卫,主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夫人是我的主子,是主子把我舍弃了吗?”

秦心月没想到会偷听到这么有用的信息,让精神力潜伏继续听着。

陶运眼神不动声色朝四周看了看,他用内力感应过,周围绝对没人,可他凭空生出一种被监视的感觉,虽然那种感觉一瞬而逝,也没有证据证明有人偷听,可他就是相信直觉。

陶运第一时间想起了秦心月诡异的炼功方式,对桂嬷嬷严肃道:“主子什么意思,我不好揣测,你只需听主子命令行事,其余的不要多问,更不要多做。”

陶运离开后,桂嬷嬷在原地站了很久。

她想了很多,主子要她认秦心月为主,便不能再监视秦心月,更不能将秦心月身边发生的事泄漏出去,更不能用以前的态度对秦心月。

桂嬷嬷深吸了一口气,如今她和秦心月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真正的身不由已。

桂嬷嬷回到碧落院后,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去见秦心月。

桂嬷嬷见到秦心月便立马跪下,将陶运对她交代的话重复了一遍,见秦心月面无表情,立马表忠心,“老奴愿为夫人效犬马之力,万死不辞。”

秦心月不敢信任桂嬷嬷,可她身边能用的人实在是少,很多危险的事又不愿意交代绿英去做。

“大人要你以后认我为主,你能被派来监视我,一定有特殊的本事。我身边不留废物,你且说说,你都会些什么,留在我身边又能帮到我什么?”

桂嬷嬷抬头看着秦心月,“老奴会武功,相当于江湖上的三流高手,擅长医药和制毒,曾拜师医谷,是医谷派的外门弟子,因为放弃继续留在医谷,所以没能升为内门弟子。”

闻言,秦心月好奇的视线落到桂嬷嬷身上,笑了笑,“传闻大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你既然被他派来监视我,会武功并不奇怪。想必你在医谷也是有身份的人,利用价值很大,为什么还会舍弃你呢?”

桂嬷嬷一点没有隐瞒,将她知道的一一禀告,“大人身边已经有身份更高的医谷前辈,老奴的本事比起他们还是弱了些,而且大人身边有一条规矩,武功达不到二流程度,无法成为大人的心腹。”

秦心月看着桂嬷嬷若有所思,端着茶喝了一口,“原来你不是心腹,难怪能轻易舍弃,而不是杀你灭口。这样说来,你知道的事情恐怕不多吧。”

桂嬷嬷对秦心月点头,她知道的事情都不是机密,再加上是司空晏舍弃她,所以才能捡回一条命。

桂嬷嬷没有告诉秦心月,只要投身在司空晏手下的人,无论因为什么原因离开,都只会是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她是第一个认别人为主子,却还活着的人。

“大人舍弃你,你跟着我心里会不会有怨言?”秦心月问完,眼神示意绿英搀扶桂嬷嬷起来。

桂嬷嬷又要给秦心月行礼,被秦心月阻止了,才恭敬道:“夫人言重了,老奴不会有任何怨言,您跟绿英在屋里的谈话,老奴都听到了。夫人武功高强,老奴愿一生追随夫人。”

秦心月笑了笑,一点不介意桂嬷嬷以前偷听,对她吩咐,“既然听到了我和绿英的谈话,以后我练功便由你来侍候,桃香那边你也派人去盯着。我不要求你对我赴汤蹈火,只要求你不要背叛我。”

秦心月言语警告了桂嬷嬷一句,一点实质威胁都没有,内心深处却一点不担心桂嬷嬷会背叛她,等她精神力突破第二层,杀死桂嬷嬷不是什么难事。

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都会变成纸老虎。

桂嬷嬷离开后,立马开始清理碧落院的人,将碧落院管理得比以前还要严密。

“真是没想到,桂嬷嬷居然是江湖中人,而且还会制毒。以后小姐看谁不顺眼,一包毒药扔过去,可省事了。”绿英小脸微红,站在秦心月身边非常激动。

秦心月眼带笑意看了绿英一眼,趁机教导绿英,“下毒杀人是很蠢的方法,因为会留下太多的线索,若真的要杀人,须要瞒过所有人。杀人很简单,杀完后不被怀疑不被牵连,这才是最重要的。”

绿英似懂非懂点头,笑着摸了摸耳朵,“奴婢记住了。”

绿英心里想着,她只要侍候好小姐,小姐怎么吩咐她怎么做,杀人的事现在有桂嬷嬷处理。

朱府,秦心兰又一次被梦魇惊醒,脸色苍白张着嘴,大口大口呼吸着,一双眼睛瞪大不敢再闭上,害怕闭上后会被冰冷刺骨的水淹没。

好一会,秦心兰逐渐平静下来,双手冒着青筋抓着被面,恶声诅咒,“秦心月那个贱人,下地狱不得好死的贱货,胆敢害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秦心兰脸色铁青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突然发火,“都死哪里去了,一个个就知道偷懒,想死不成。”

桃香第一个进屋,见秦心兰神情狰狞似恶鬼,温声恭敬道:“夫人别动怒,千万当心身体,大夫说您动了胎气,需要好好调养。刚才三公子从外面买来一些野味,交代厨房给您补身子。”

第34章:桃香暗示秦心兰

秦心兰脸色阴沉看着桃香,“朱哲来了,所以房里的丫环就去侍候他了,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使唤我的丫环。”

桃香立马端了一杯温热的清茶上前,“夫人千万别动怒,若是伤了身子可怎么是好啊。今天三少爷还特地从西子湖折来荷花,希望您的心情能保持愉悦。”

秦心兰一听西子湖三个字,立马火了,扬手扇了桃香一巴掌,茶水也打翻在地。

桃香脸颊红肿立马恭恭敬敬跪下,不敢露出一点憎恨神情,因为曾经有一个粗使丫环露出憎恨,便被秦心兰划花了脸。

秦心兰又拿东西砸了桃香几下,把心中气顺了后,才问:“我在西子湖落水,外面都是怎么传的?”

桃香跪在床边,低声道:“奴婢前些日子出府回家,路过茶馆,听见好多人都说司空夫人心肠恶毒,害您流了胎,不过也有人替司空夫人说话,说您只是动了胎气,两人落水是意外。”

秦心兰恶狠狠看着桃香,“我知道你没说真话,你只管实话实说,我不会打你。”

闻言,桃香忙战战兢兢磕头,然后才小声道:“奴婢该死,奴婢万万不敢隐瞒夫人。”

“外面的人都在传,说夫人您推司空夫人落水,还说您只是一个举人的夫人,说三公子只是庶出,说您以后定会被司空夫人记恨报复。”

“还有很多人说,若不是太子殿下为您说话,司空大人当场就会发作你,是太子殿下吩咐,司空大人才不得不派人送你回家。”

桃香见秦心兰气得不清,低着头胆颤着补充。

“京城好多人都说司空夫人不顾亲情,害您落胎,说司空夫人心肠狠毒,不配被封为郡主。奴婢今天见到老爷身边的丫环,知道老爷这两天就会派人去澄清,奴婢听老爷的意思,好像是想将三公子分出去。”

桃香说完,整个人剧烈颤抖趴在地上,像是害怕到了极点。

秦心兰闻言只觉全身冰冷,神情呆滞看着桃香,“你刚才说什么,公爹要把我们分出支,他怎么敢?”

桃香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奴婢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奴婢当时吓坏了,立马花了积蓄跟姐妹打听,好像是司空大人给老爷施压了,因为太子的缘故,司空大人不敢直接报复您,所以才逼老爷把您和三公子分出去。”

“司空大人可能是在给司空夫人出气。”

桃香见秦心兰像惊了魂一样,泪流满面抬头,“夫人,您万万不能分家啊,您若不分家就还是户部侍郎的儿媳,若是分了家,就只是举人夫人。大公子他们本就不喜三公子,分家时肯定会想尽办法克扣银两,说不定还会因为忌惮司空大人,把您和三公子赶出京城。”

桃香一副丢了魂的模样,秦心兰反而冷静下来,冷声道:“不会的,我爹是太傅,朱家不敢把我分出去。”

桃香咬了咬唇,突然朝秦心兰跪行了几步,小声道:“夫人,奴婢听见一个消息,说是司空夫人要求太傅大人舍弃您,然后会帮太傅大人拉拢司空大人。”

秦心兰闻言脸色剧变,刚才的信心瞬间崩塌。

回门那天,父亲因为司空晏没惩罚打了她和母亲的秦心月,父亲当初欲把她嫁给司空晏,不就是为了拉拢司空晏。

如果秦心月真的以这个为条件,父亲为了利益,真的有可能放弃她。

秦心兰越想心越冷,身体不自觉轻颤,紧紧咬着唇,才忍住没有落泪。

她不能被分家,不能离开京城,不能失去父亲。

只要她也有拉拢价值,父亲就不会舍弃她,只要她的价值比秦心月高,父亲就会反过来舍弃秦心月。

秦心兰心头冒出一簇小火苗,火苗越烧越旺,仿佛烧遍全身一样,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

秦心兰眼神阴鸷看着桃香,声音平静无波问她,“我落水昏迷后,是太子施压要司空晏送我回来的吗?”

桃香赶紧点头,“奴婢虽然隔得远,但太子看夫人的眼神充满了怜爱,奴婢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奴婢愿以性命担保。”

秦心兰瞥了一眼胆小的桃香,谅她也没胆子说谎。

秦心兰让桃香附耳过来,对她小声吩咐,“去告诉大夫,对外不要说我胎稳。如果你做的不好,别怪我要你全家去阎王殿喝茶,若你对我忠心,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秦心兰见过太多像桃香这样的丫环,为什么她醒后屋里空无一人,又为什么敢大着胆子说分家一事,无非是想博得她的信任,成为她的心腹。

桃香脸上露出如秦心兰猜测一样的喜悦,恭恭敬敬退下后,秦心兰脸色又阴沉下来,怎么都无法忘记秦心月嘲讽她的话。

朱哲只是一个举人,还是一个庶出。

她若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身份不仅低,反而有可能成为拖累。

如果真如她猜测,太子对她有意,哪怕只是暗中与太子私通,也比当举人夫人要强,等着朱哲考取功名,那要等到何年何月。

秦心兰摸着肚子,大着胆子幻想。

如果她怀了太子的孩子,以后太子登基,她的孩子就是皇子,她很有可能会被接入皇宫成为皇妃,到时秦心月拿什么跟她斗。

秦心兰越想越激动,她记得再过半月就是五公主皇甫天琪及笄礼,正是可以确认太子心意的好时机。

秦心兰冲动后还剩下一丝理智,不会因为桃香几句话便决定落胎。

秦心兰立马修书给谷佳露,求她想办法,一定要把她带进皇宫,为了显示事情郑重,秦心兰还在信尾写着事关一生这四个字。

秦心兰想起以前没出嫁前,公主生辰宴她不用想办法,皇宫内侍便会送来请帖,嫁人后却因为身份不够,而无法进入皇宫。

这一刻,秦心兰比什么时候都要认识到。

她出嫁了,就不是以前的秦心兰,秦府已经变成她的娘家,而她的荣辱系在了朱哲身上。

秦心兰气得直咬牙,越发憎恨朱哲庶子身份,心里也生出了悔意,早知道今日的生活如此艰难不堪,当初还不如嫁给司空晏。

秦心兰厌恶朱哲不努力,对腹中孩子也没有了期待,如果她真有幸能怀上太子子嗣,皇子怎么能拥有同母异父的兄弟。

桃香被秦心兰提为一等丫环,因为说话做事顺秦心兰的心,经常得到赏赐。

桃香也听秦心月的吩咐,一点一点暗示秦心兰,朱哲没有出息,生下朱哲的孩子更不会有出息,只有搭上太子才能扳倒秦心月。

秦心月这边为了配合桃香,还故意大摇大摆回了一次秦府,让秦心兰更加相信,秦晋原会为了利益放弃她,逼她分家,把她赶出京城。

第35章:公主及笄宴请帖(推荐加更)

碧落院中,桂嬷嬷拿着胡寒交给她的请帖去见秦心月。

“夫人,这是胡管家送来的五公主及笄宴请帖,桃香传来消息,说秦心兰给谷佳露写信,想要一张请帖进宫赴宴。”

秦心月看了一眼烫金奢华的请帖,问桂嬷嬷,“这位五公主性格怎么样?”

“五公主和三皇子都是睛贵妃所出,三皇子最受皇上喜爱,五公主性格活泼,听说很平易近人。奴婢没有去过皇宫,这些都是胡管家以前告诉我的。”

秦心月红唇轻扬,皇家的人真的能平易近人吗?

一旁绿英突然回想起一件往事,忙说道:“小姐,你怎么忘了,七小姐以前总炫耀跟五公主关系好。”

闻言,秦心月懒洋洋用头枕着手,漫不经心猜测,“五公主送来请贴,难道是想给秦心兰出气?”

绿英一脸茫然,桂嬷嬷摇头道:“依奴婢看,不太可能,秦心兰虽是太傅嫡女,可她嫁给了朱哲,如果五公主真的关心这个朋友,就不会在她出嫁后不闻不问。当日夫人弹琴引锦鲤一事,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皇家自古以来就忌惮这种神奇的事,此次叫夫人进宫,极有可能是想听夫人弹琴。”

秦心月看出来了,桂嬷嬷在小心的提醒她。

她弹琴一事太过招摇,已经引起皇上注意了。

秦心月一点不后悔弄出锦鲤听琴的场景,想要吸引三皇子注意力,仅凭容貌是不行的,必须展露出自己的价值。

秦心月让绿英扶她起身,拿着烫金请帖反复观看。

上面字迹清秀有灵,不像是出自太监宫女之手,这张请帖极有可能是五公主亲笔所写。

秦心月小声交代桂嬷嬷,要她派人给谷佳露适当添堵,要让秦心兰更深的认识到,身为朱哲妻子,她连一张请帖都没资格拥有。

谷佳露舍了脸面才为秦心兰求来一张请帖,朱哲知道后欣喜若狂,他若能攀上太子或二皇子,以后必定青云直上。

朱哲万万没想到,宴会当天秦心兰早早带着丫环进了宫,连派人知会他一声都没有。

朱哲是庶出,没有资格进宫,以前还多被别人冷嘲热讽,这一次以为能风光一回,没想到风光不成,反而变成整府嘲笑的对象。

朱哲脸色阴沉回到书房,没忍住将书桌上所有书籍全都挥落在地,心里对秦心兰的不满,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桃香侍候在秦心兰身边,在马车里询问:“夫人,不叫三少爷一起进宫,真的好吗?三少爷会不会对您心生不满,奴婢担心朱府那些下人会看碟下菜。”

秦心兰视桃香为心腹,这半个月来,桃香替她解决了很多不方便出面的事,这丫头有野心,还一心为她着想,非常的忠心。

秦心兰神情高傲对桃香笑了一声,“朱哲就是个没出息的,我当初是蒙了心智才会嫁给他。只要我爹还是太傅,朱府的人就不敢把我怎样。”

桃香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还是担心道:“奴婢心中还是觉得不安,女子出嫁从夫,若是三少爷因为此事记恨夫人,夫人的未来可怎么办啊?”

秦心兰凝神陷入沉思,朱哲靠不住了,她平日里对朱哲动不动冷嘲热讽,还和他分房睡,如果不能搭上太子,她的未来真的可悲了。

秦心兰捏紧了手,她绝不允许秦心月过得比她好,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她都要搭上太子。

秦心兰让桃香靠近她,用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将她想依赖太子的想法说了出来。

桃香脸色一瞬间惨白,随后慢慢变成兴奋,压低声音激动道:“夫人,如果您所谋的事真的成功,以后想要惩治秦心月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别说朱府不敢给你脸色看,就是太傅大人,恐怕也会小心翼翼拉拢你。”

秦心兰很满意桃香的沉稳和野心,屈尊搭上桃香肩膀,对她承诺,“只要你对我忠心,等待你的不仅是荣华富贵,你家幼弟能踏入朝堂,幼妹能嫁给达官贵人,那些身有功名的人,以后见了你也得尊称你一声姑姑。”

桃香激动到连呼吸都急促了,忙跪下表示忠心,低垂的头眼里却满是嘲讽。

秦心兰马车到宫门时,侍卫上前查看请帖,要秦心兰下马车步行进宫。

秦心兰坐在马车内咬紧了牙,以前她和爹娘一起进宫赴宴时,是乘坐软轿进去的,而不是步行。

秦心兰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愤怒的情绪,才让桃香扶她下马车,眼神冷漠看了侍卫一眼。

秦心兰被宫女领着朝五公主宫殿走去,瞧见宫女眼里的冷漠,握着桃香的手越来越用力,想要成为人上人的心思越来越坚定。

桂嬷嬷和绿英一左一右走在软轿两旁,瞧见前面走着的秦心兰,两人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让抬轿的太监加快速度,停在了秦心兰旁边。

“奴婢见过七小姐,七小姐怎么步行入宫,难道侍卫没有替你安排软轿吗?”绿英脸上带着嘲讽的笑,秦心兰脸色越难看,她心情便越好。

秦心月微笑着从软轿下来,看了秦心兰一眼,柔声道:“能在这里见到七姐,真的让我感到意外。七姐只是一个举人夫人,竟也有资格参加公主的及笄宴,不会是内侍将请帖派发错了吧。”

替秦心兰领路的宫女,早就被上面叮嘱过,不能得罪司空晏的夫人,见秦心月和秦心兰关系不好,完全没有犹豫答话。

“奴婢见过宜和月郡主,这位朱夫人的请帖是太傅夫人亲自入宫向公主求的,公主念及太傅夫人爱女之心,所以才派发了请帖。”

宫女的话就像一巴掌打在秦心兰脸上,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痛。

秦心月见秦心兰气得不轻,轻笑出了声,“刚才这位宫女向我行礼,七姐却好似不懂规矩,连尊卑都无视了。”

秦心兰神情狰狞抬头,瞧见秦心月那双充满鄙视的眼睛,差点不顾一切朝秦心月扑去,被桃香及时拉住。

“夫人,奴婢扶您给郡主行礼,还请郡主见谅,我家夫人身怀有孕,不能做太过巨大的动作。”

桃香说话声让秦心兰恢复冷静,眼神憎恨朝秦心月行礼,咬牙道:“见过宜和月郡主,郡主安好。”

秦心月瞧也不瞧秦心兰,扭头回了软轿,从秦心兰身边嚣张走过。

替秦心兰领路的宫女,依旧规规矩矩领着秦心兰往前走。

桃香搀扶着双手颤抖的秦心兰,小声道:“奴婢今日算见识了,要想活得顺心,就必须要有身份。秦心月之所以能在夫人面前嚣张,只是因为她是正二品夫人,还是郡主。”

第36章:太子好色

秦心兰眼神越来越阴狠,用手轻轻摸着小腹,低声道:“等着瞧,刚才所受的屈辱,我将百倍千倍报复给她。”

桃香看着秦心兰抚摸肚子的动作若有所思,秦心兰已经停了安胎药,再加上今日情绪波动太厉害,胎极有可能变得不稳,若是此时有人轻轻推她摔倒,这个孩子必定会流掉。

桃香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以她对秦心兰的了解,一旦下定决心放弃这个孩子,肯定会拿这个孩子换取最大利益。

秦心兰此时最恨的人,肯定是郡主。

桃香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却不敢贸然给秦心月传递消息,只能见机行事。

秦心月到五公主宫殿后,见到周围都是女人,便知道男客不在这里。

想到五公主还闺中待嫁,秦心月便知道为什么要男女分开坐了,越是皇家越在乎清白名誉,至少表面是这样。

秦心月进入殿中后,周围响起窃窃私语。

“她就是宜和月郡主啊,长得可真好看。”

“她的运气真好啊,随便出去一转就能买到罕见的蛇骨兰,还成了三皇子救命恩人,听说她在西子湖弹琴,上千条锦鲤都来听她弹琴,场景极为梦幻神奇。”

“琴音能吸引锦鲤弹琴,这也太夸张了,会不会是有人悄悄投放鱼食?自古以来,想要朝自己身上贴金的人还少吗,可别被一点障眼法蒙蔽了。”

“你以为公主邀请她来,真的只是赴宴吗,大家且等着瞧吧,是不是阴谋,一会一定会真相大白。”

“五公主及笄,圣上有意替她择选附马,今天的宴会肯定会很热闹。”

……

秦心月因为铺开精神力,那些贵妇的小声私语,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秦心月出府前叮嘱过桂嬷嬷和绿英,在皇宫不能乱说话,因为谁也不知道站在不远处的太监宫女,是不是会内力监听。

没过多久,秦心月看见了秦心兰,宫女领她去的位置,是角落里非常不起眼的,周围那些小姐夫人还都无视她,没有一人上前打招呼。

秦心月懒洋洋坐着,看着诺大的宫殿有些出神,前世她至死也没再出朱府一步,更不曾见到过外面的天空。

她牢牢记得,死后变成灵魂后,那时的天是那么蓝,水是那么清,草地是那么绿,可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恨,很不甘。

桂嬷嬷察觉到秦心月呼吸变化,立马弯腰端茶给秦心月,“夫人,可是口干了?”

秦心月恍神,接过桂嬷嬷的茶,她的情绪已经半个月没有发作了,刚才只是不经意回忆过去,却差点被回忆淹没失去理智。

知道自己情绪变得敏感,秦心月开始闭目养神,很怕会在皇宫发作。

桂嬷嬷见秦心月呼吸变得平稳绵长,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些想要上前讨好拉拢秦心月的人,见秦心月闭目养神,纷纷都犹豫了,不敢上前打扰。

宁静怡和安思柔到宫殿后,两人一眼便看见秦心月,不管秦心月是不是在闭目养神,高高兴兴朝那边走去。

西子湖一游,她们知道秦心月的性格其实很温柔,非常好相处。

宁静怡坐到秦心月身边,秦心月慢慢睁开眼,对她甜甜笑了笑。

宁静怡动作无比夸张捂住心脏,说道:“你快别对我笑,我心脏受不了,魂都要被你迷住了。”

安思柔在一旁捂嘴笑,坐到秦心月另一边,小声道:“刚才父亲传话给我,说是这场宴会是男女客一起坐,等会御花园的百官和有名的才子都会来这里。”

宁静怡面色羞红拉了安思柔一下,娇嗔道:“你说这些做什么,什么才子不才子的,被你娘听见,回去少不了一顿训斥。”

安思柔暗暗翻了翻白眼,继续低声道:“虽说公主有意择夫婿,可来这里的世家夫人,哪一位没有抱着相看的意思,就说你娘和我娘,不也想替我们选一个优秀的夫家吗。终身大事,岂可害羞,女子若是嫁错了人,可是一辈子的事。”

宁静怡点头表示赞同,“的确,女子嫁人就如同第二次投胎,往后的日子是好是歹,全跟夫家系在一起。”

宁静怡和安思柔两人谈话,意在透露宴会真实目的给秦心月,她们不知道秦心月有精神力,以为她不知道公主会择夫婿。

秦心月领了她们的好意,看着周围那些频频朝这边张望的人,朝两人笑道:“你们跟我走这么近,难道不怕有人为难你们?”

宁静怡一挑眉,脸上笑容张扬,“我和思柔可都是候府嫡女,你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还是三皇子的救命恩人,司空大人又那么宠爱你,谁不长眼敢为难我们,羡慕我们都来不及。”

宠爱,听见这个词,秦心月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安思柔左右张望,见周围没有人,靠近秦心月小声道:“我哥哥先前告诉我,司空大人和太子在御花园下棋,气氛有些不对,你要小心太子和太子妃。”

宁静怡不像安思柔那么委婉,压低声音直接道:“太子好美色不是秘密,太子妃又好嫉妒,极喜欢为难长得好看的人,可人家身份高贵,就算被为难也只能忍气吞声。你听思柔的,事事小心一些,更要离太子妃远一些,总能避免一些祸事。”

秦心月并不知道太子好色,前世和今生,她对皇家的人都不了解。

司空晏现在更是无视她,她就是想问也找不到人询问。

秦心月眼里露出一些意外,回想起那天西子湖太子看她的眼神,哪里猜不出太子是看上她了。

太子看上她,还会给秦心兰机会吗?

秦心月算计秦心兰,太子在其中占了极大分量,可她不能左右太子的思想,一切只能看天意。

谷佳露到时,一眼便瞧见坐在宁静怡和安思柔中间的秦心月,如众星捧月,好不风光,好不容易才在殿中角落找到神情无比委屈的秦心兰,当即便心疼起来。

谷佳露对秦心兰招手,秦心兰忙带着桃香走向谷佳露,“娘,您身体可好?”

秦心兰深知,她想搭上太子必定要有谷佳露支持,没有开口抱怨,而是询问谷佳露身体。

谷佳露眼眶热了热,拉着秦心兰心疼道:“瘦了一些,你还怀着身孕呢,情绪不能大悲大喜,会影响胎儿健康的。”

秦心兰低头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时便对谷佳露甜甜笑了出来,“娘,我没事,孩子也没事。五公主及笄宴,我亲自准备了礼物。”

谷佳露拉着秦心兰去了角落,小声问她:“兰儿,你一定要进宫,到底是为什么?”

第37章:及笄礼(推荐加更)

秦心兰对谷佳露摇了摇头,神情严肃说道:“娘,女儿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女儿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自己,我绝不会拿我后半生开玩笑。”

“我过够了现在憋屈的生活,我想要改变现在的生活。”

“秦心月那个贱人不仅一次嘲讽取笑我,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谷佳露忆起秦心月打她的那巴掌,轻轻拍了拍秦心兰的手背,安慰道:“兰儿只需好好养胎,秦心月得意不了多久了,她在西子湖弹琴引起了皇上注意,皇家最忌惮这种奇异之事,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秦心兰脸上笑着,心里却异常冷漠。

她不想再等下去,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属于自己的。

为了自己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她必须不顾一切去争夺。

“她现在仗着司空晏的权势作威作福,却不知司空晏有多少仇家,明晃晃的敌人不可怕,那些暗地里记恨在心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谷佳露告诉秦心兰这些,是想秦心兰知道,哪怕她们不出手,也会有人对付秦心月。

秦心兰乖巧地点头,跟在谷佳露身边,对谁都笑得大方得体。

大家看在谷佳露的面子上,没有给秦心兰难堪。

宁静怡见谷佳露带着秦心兰,像蝴蝶一样满场窜,问秦心月。

“你母亲在给秦心兰拉拢人脉,她这样一表态,谁都知道她看重秦心兰,那些想示好太傅的人,可能会让小辈讨好秦心兰。”

秦心月没忍住嗤笑了一声,慢声道:“在场谁不是聪明人,是真心还是别有用意,谁又知道。”

安思柔闻言朝秦心月眨了眨眼,问她:“你不是不喜欢秦心兰吗?怎么看着她风光?”

秦心兰在西子湖推秦心月下水,那时她们便知道,秦府两姐妹视对方如死敌。

秦心月眼角余光瞥了秦心兰一眼,笑容不达眼底,“风光才好啊。”

宁静怡和安思柔听的云里雾里,一旁桂嬷嬷却听懂了。

一个生活本就艰难的人,如果失去所有,无疑不痛不痒,可如果一个有权有势有财的人失去了所有,就会变得生不如死。

秦心月收回视线不久,精神力‘看’见一群宫女簇拥着一位身着华服,头戴东珠凤钗的艳丽女子过来。

东珠,只有皇后才有资格佩戴,后宫妃嫔想要佩戴,只能是皇上特许。

秦心月猜不出女子的身份,只知道她不是皇后,推测她可能极受宠爱。

睛贵妃到进殿时,脸上扬起明媚的笑,朝众人询问:“本宫听说彦明的救命恩人也在,哪位是宜和月郡主?”

宁静怡小声提醒秦心月,“这是睛贵妃,三皇子和五公主的生母。”

秦心月对宁静怡感激一笑,朝大殿中睛贵妃走去,“臣妇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睛贵妃笑着上前,亲自扶起了秦心月,一脸赞叹道:“本宫自认容貌不凡,如今瞧见你,才意识美人两字为何意。”

“郡主救了彦明,本宫打心眼里感激你。”

“你可见着天琪了,她岁数跟你差不多,你们两人在一起,一定会有很多话题聊的。”

秦心月对着睛贵妃甜甜笑了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睛贵妃好像在拉拢她?

睛贵妃拉着秦心月刚坐下,外面太监便宣皇上皇后驾到,身后还跟着一群大臣和众位皇子。

秦心月跟着睛贵妃站了起来,朝走进殿的皇甫荣和皇后行礼,听着众人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平身,今日是天琪及笄礼,不用太守规矩。”皇甫荣声音低沉,众人才慢慢起身。

秦心月起身看见,对面坐着的全是男客,她又被睛贵妃带在身边,坐在皇后的下方,在大殿中格外引人注目。

“父皇,我今天及笄,不知道您要赏赐我什么宝物?先说好啊,若是一般的宝物,儿臣可不要。”皇甫天琪坐在皇甫彦明身边,一脸娇嗔看着上座的皇甫荣。

皇甫荣被要礼物,开怀大笑了几声,沉声道:“朕还能亏了你不成,先看你几位皇兄的礼物。”

皇甫荣话音刚落,皇甫钰便站了起来,“五妹今日及笄,大哥有一件礼物送你,希望你喜欢。”

皇甫钰话音落下,有四个太监抬着一人高的血色珊瑚进殿。

血色珊瑚不算罕见,可那珊瑚枝叶弯延,远远看去竟像一妙龄女子坐在河边挽发。

“这珊瑚颜色喜庆,图案也美妙有趣,多谢太子哥哥的礼物,琪儿很是喜欢。”皇甫天琪朝皇甫钰露出灿烂笑容,尽显天真烂漫。

秦心月看见了司空晏,他是唯一一个不是皇子,却坐在属于皇子的位置上的人。

司空晏察觉到秦心月在看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点头打个招呼,对面秦心月已经收回了视线,只觉内心又开始烦闷了。

二皇子皇甫佑仁,送给皇甫天琪一把未开锋的青铜剑,整个大殿静得落针可闻,只剩下他的声音。

“五妹及笄,为兄思来想去,最后决定送一把剑给五皇妹,以后你的附马若让你过的不顺心,你就拿这把剑砍死他,一切后果为兄替你担着。”

皇甫佑仁说完还笑了几声。

皇甫荣脸上肌肉抽动的厉害,眼神警告瞪了皇甫佑仁一眼,皇甫佑仁这才收声慢慢坐下。

秦心月见皇甫佑仁五官硬挺,皮肤黝黑,一看就知是个武将,表现出的性格也如外表一样,没什么算计。

秦心月不会相信皇甫佑仁真的没算计,一个没算计的皇子,是活不到成年的。

二皇子能坐在太子下方,就证明他的本事。

“二皇兄这把剑,我非常喜欢。小时候我就羡慕皇兄们能够习武练剑,可父皇说我是个女儿家,不让我舞刀弄剑,有了这把剑,以后我也能过过练武的瘾了。”

皇甫天琪说的真情实意,只字不提砍附马一事,三言两语便将殿内尴尬的气氛缓和了。

皇甫天琪看向皇甫彦明,娇声问道:“三哥,你送给我什么礼物啊?”

皇甫彦明一脸高深莫测摇了摇手中玉扇,将放在一旁的画卷拿了出来。

“你知道我喜欢各种美丽的人或物,这是我收藏的一副美人图,愿你像图中美人一样,青春常在,美丽动人。”

皇甫天琪亲自将画卷打开,凝神看了美人图一会,抬头望着皇甫荣说道:“父皇,三哥这副美人图,不管是画中人的容貌还是衣着,甚至是构图颜色都极为不凡。”

皇甫天琪说完,脸上没有高兴的神情,反而一脸闷闷的。

“怎么,你不喜欢你三哥送的这副美人图?”皇甫荣脸上露出疑惑,隔了老远看了一眼美人图,的确很不凡,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

皇甫天琪摇头,“我不是不喜欢,我只是觉得这美人图有缺陷,画这副图的名家,一定没有见过真正的美人。如果他见过宜和月郡主,才会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图。”

皇甫天琪话音落下,大殿里几乎所有人都看向秦心月。

下一秒便被她绝美的容貌和缥缈气质惊艳,连一直以艳丽容貌扬名的睛贵妃,在她身边都褪去了颜色。

第38章:殿中针锋相对

秦心月面对众人打量,大大方方起身,对着皇甫天琪屈膝行礼,柔声道:“谢五公主夸赞,只是臣妇愧不敢领受,身体发肤受之夫母,不管是美还是其它,臣妇都觉得满足。”

皇甫天琪点头,笑道:“郡主说的在理,本宫只是被你的容貌惊艳了,突然有感而发。虽说身体发肤受之夫母,可女为悦已者容,长得好看没什么不好。”

秦心月笑得腼腆,“公主殿下抬举我了,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秦心月不知皇甫天琪是何意,几句话让她变成众矢之的,看似故意可脸上表情又是那样无辜纯真。

“你们女人就是在乎容貌,再美的容貌百年后也是一具白骨,有什么好在乎的。”

皇甫佑仁突然开口,声音充满了不屑,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一旁皇甫彦明不赞同摇起玉扇,神情格外严肃,“二皇兄这话我却不赞同,若有两位女子,一位有满腹诗文却容貌无盐,一位美若天仙却大字不识,不知二皇兄愿娶哪一位做王妃?”

皇甫彦明说完悄悄给秦心月眨了眨眼,秦心月知道他在替自己解围,对他含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司空晏坐的位置,将皇甫彦明和秦心月的互动看得一清二楚,只觉头顶绿油油的难受。

秦心月当成他的面就敢勾搭皇甫彦明。

他若是不在,岂不是越发明目张胆?

司空晏晃了晃手中酒杯,心里暗骂秦心月是个蠢笨的,认不清自己的容貌会惹祸,还一点戒备心都没有,被睛贵妃耍得团团转。

皇甫佑仁扭头看着笑得像个狐狸一样的皇甫彦明,大声笑道:“再美的容貌又有何用,当然是娶满腹诗文的女子。若想红袖添香,大可纳妾。”

皇甫彦明用玉扇掩住半边脸,对着皇甫佑仁‘啧啧啧’,“二皇兄这是想享齐人之福啊,既要娶有才华的女子为妻,又要美貌女子侍候在身侧。”

皇甫佑仁闻言大手一挥,神情嚣张得意,“我乃皇甫家儿郎,齐人之福算什么,三妻四妾也未尝不可。三弟,你今天好像有点反常啊,搬出美人论,不会是想替秦心月打抱不平吧?”

皇甫彦明轻声笑道:“宜和月郡主哪里需要我来打抱不平,司空大人早已用行动来证明。当初我们可都知道,太傅要嫁给司空大人的人是秦心兰,可最后变成了秦心月,还不能证明世人皆喜欢美貌之人吗。”

“还是二哥认为,司空大人是只注重外表的肤浅之人?”

皇甫佑仁看着皇甫彦明脸上狡猾的笑,都想捏拳头揍上去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司空晏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谈起秦家错嫁的事。

本来皇甫佑仁一句打抱不平,又将满殿注意力引到秦心月身上。

皇甫彦明却突然提起司空晏,大殿之上再无人关注秦心月了,都将注意力放到司空晏身上。

皇甫佑仁朝皇甫彦明冷笑了两声,“别人怎么看我管不着,现在的女人,身体比狗还弱,还动不动就喜欢哭,娶回家就像脆弱的玉器,打不得碰不得,无趣得紧。”

皇甫佑仁话音刚落,大殿最上方皇甫荣笑出了声,越笑越大声。

睛贵妃见皇甫荣笑得开怀,也掩唇笑了起来,娇声道:“皇上,二皇子从小在军营长大,回宫后身边侍候的人也都是太监,等他娶了皇子妃,以后再想起今日言论,那张脸不知会羞臊成什么模样,臣妾想想便觉得开怀。”

皇甫佑仁闻言立马站了起来,“谢贵妃娘娘关心,只是我还不想娶妻,看太子大哥就知道,天天被太子妃挂念,一点自由也没有,成亲哪有自由自在好。”

皇甫钰闻言愣了一愣,然后瞥了皇甫佑仁一眼。

别以为他没听出话里的嘲讽,嘲笑他被一个女人困住了自由,真是好胆。

睛贵妃捂唇笑了笑,视线落到上座皇甫荣身上,故意叹气:“二皇子不想娶妻,三皇子也不想成亲,你们到是自由自在了,臣妾和皇后可愁苦了,何时才能抱上皇孙?”

皇甫彦明神情尴尬轻咳了一声,拿着玉扇不停摇晃,丝毫没有接话的意思。

一旁皇甫钰笑了笑提议,“在座多是待字闺中的官家女子,父皇母后何不替二弟三弟指婚。”

皇甫佑仁冷哼了一声,抗拒的态度十分明显。

皇甫彦明动作缓慢收起玉扇,朝司空晏看了一眼,才叹息道:“唉,世间姻缘皆求一个缘字,父皇若要指婚,那我一定要娶一个比宜和月郡主还美的人,如果没有比宜和月郡主更美的人,那我宁愿不娶。”

皇甫荣闻言,脸上表情非常难看,一旁皇后小声劝道:“算了,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彦明是什么性子,从小就喜欢收藏美丽的物件,七岁时便将侍候他的宫女分了个三六九等,他只是单纯好颜色,风流了一些而已。”

“秦心月的容貌实在太过出众了,本宫见过美人无数,却无一人能与她相提并论。就是本宫见了她也觉得内心欢喜,不怪彦明欣赏她。”

皇后轻言两语的几句劝,让皇甫荣对秦心月微微皱眉,自古红颜祸水。

司空晏扭头看着皇甫彦明,沉声询问:“微臣听三皇子的意思,是看上微臣夫人了吗?”

司空晏话音刚落,整个大殿变得异常寂静,就连上方皇甫荣也一脸惊讶,随后便又理解了。

有骨气的人,谁喜欢别人拿自己夫人打趣。

皇甫彦明愣了愣,然后笑了,“大人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怎会说出这种难以理解的话来?”

司空晏依旧冷着一张脸,漫不经心开口,“哦,三殿子刚才是开玩笑吗,微臣平日过得太过刻板,都听不出玩笑话了,望三殿子恕罪。”

口中虽说着恕罪,姿态却一点没有恕罪的意思,后背挺得笔直。

司空晏突然出声落了皇甫彦明的面子,让大家读取到一个信息。

他很看重秦心月,看重到连三皇子拿她开玩笑都不会容忍。

那可是三皇子啊,天家子孙。

秦心月看着冷着脸的司空晏,有些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不是说了不管她吗?

不是说让她好自为之吗?

怎么一副吃醋的模样,是要装给谁看?

她一会要配合他演戏吗?

秦心月最后决定,只要司空晏有需要,她就配合演。

谁叫上辈子司空晏给她收了尸,这份情还没偿还。

第39章:到处勾三搭四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在司空晏面前丢了脸,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沉声道:“司空统领如此疼爱夫人,民间那些赌统领薄情的赌徒,怕是要输得倾家荡产了。”

“我才回宫不久,听闻夫人西子湖弹琴引锦鲤一事,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得见?”

皇甫佑仁话说完,大殿内响起窃窃私语。

大家都听过秦心月弹琴引锦鲤一事,现场还有人亲眼所见,可更多的人相信那是手段算计。

皇甫天琪娇笑着站了起来,望着秦心月说道:“本宫久居深宫,也曾听闻郡主西子湖弹琴一事,现在还心生向往,想要见一见那锦鲤聚集的神奇场景,更想听一听郡主美妙的琴音,是否真的像传言说的那样不凡。”

秦心月猜不出具体原因,这位五公主对她有一些不满和敌意。

进宫前便知道弹琴一事避免不了,秦心月起身对着大殿中皇甫荣行了一礼,柔声道:“臣妇有幸能替皇上和公主抚琴,实乃三生之幸,只是事发突然,臣妇并没有准备琴具。”

皇甫天琪闻言一笑,“郡主若是不嫌弃,就用本宫的琴吧。本宫听闻你在西子湖时,用的还是秦心兰的琴,一把普通的琴你都能弹出妙音,本宫的琴应该不会不顺手吧。”

秦心兰听见公主提起她的名字,极欲表现自己,风姿绰约站了起来,接话道:“禀五公主殿下,当日西子湖弹奏的琴,此时正放在我的马车里,锦鲤聚集神奇一景,见一次便难以忘记,所以我留了那把琴作想念。”

皇甫天琪听完,忙对皇甫荣说:“父皇,既然秦心兰把当日的琴带来了,不如让人把琴取来,若是因为琴具的原因,令郡主弹不出神奇妙音,我们岂不是都无缘见识那神奇场景了。”

皇甫荣扭头看了身边总管太监童贤一眼。

童贤会意,立马派小太监去宫门口取琴。

皇甫佑仁一直在留意秦心月脸上的表情,见她神情没有丝毫慌乱,期间也没有和司空晏眼神沟通,怀疑司空晏可能事先布置好了一切。

皇甫佑仁眼神冰冷,司空晏已经权势滔天,现在还弄了一个有奇异之处的秦心月出来,谁都不知道他算盘怎么打的,但肯定有所图谋。

“父皇,五皇妹殿中没有荷花池,不如去御花园。”

皇甫佑仁这一提议,皇甫天琪立马点头赞同,就连一旁皇后也同意。

睛贵妃眼神担忧看着秦心月,话中有话问道:“御花园虽有亭子和走廊,可毕竟是中午,温度还是高了些。太医曾说你身体不好,是否能坚持住?”

秦心月对着睛贵妃甜甜笑了起来,“谢谢娘娘关心,李太医医术高明,臣妇身体经他调理,已经无大碍了。”

睛贵妃闻言不再递台阶,见秦心月丝毫不慌乱,若不是安排好了一切,就是有真本事。

睛贵妃起身去御花园时,秦心月停留了一会,没有与她同行。

皇甫钰本来是想和秦心月一起走,但见司空晏坐着没动,犹豫了几个呼吸,起身带着太子妃走了。

皇甫彦明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摇着玉扇走向秦心月,“心月跟我一起走吧,外面烈阳很大,当心晒坏了身子。”

皇甫彦明一声亲密的心月,还留在殿中的众人,都忍不住去打量司空晏的脸色。

等看见司空晏脸色铁青,大家心里不约而同咯噔了一下,求生欲极强离开大殿,速度快到好像后面有鬼在追。

司空晏见秦心月真的有意和皇甫彦明一起离开,再也维持不了冷静,神情阴沉望着她,“过来。”

秦心月闻言愣了愣,然后做了一个非常意外的动作,用手指着自己问司空晏,“你刚刚是在跟我说话吗?”

司空晏脸上神情更阴沉了,声音比刚才冷了好几度,“你以为我在跟谁说话,过来。”

秦心月看见司空晏全身环绕着那种黑沉的低气压,非常识相走到他身边,对他眨了眨眼,笑得像小猫一样无害。

“我以为夫君还在生我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司空晏对秦心月冷哼了一声,拉着她的手腕走到皇甫彦明面前,冷声道:“微臣的妻子,微臣自己会照顾,不劳三殿下费心。”

皇甫彦明笑得温润,周身充满着书卷气,“心月是我认的妹妹,怎能说是费心,司空大人太见外了。”

皇甫佑仁见司空晏和皇甫彦明针锋相对,心里非常疑惑意外。

从小到大,他很少见皇甫彦明气势这么足,站在司空晏面前居然不落下风,难道真是被美色惑了心智?

皇甫佑仁注意到秦心月,见她丝毫不在意司空晏和皇甫彦明之间的碰撞,心里响起了一句话,红颜多薄情。

“秦心月,你这样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不累吗?你还真让人意外,冷血薄情的司空统领都被你迷住了,难道他满足不了你,非要招惹我三弟才够?”

皇甫佑仁神情嘲讽突然出声,司空晏面无表情,皇甫彦明皱了皱眉,至于秦心月,扭头便笑出了声。

“二殿下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皇甫佑仁双手环胸,眼神鄙夷望着秦心月,“你会听不明白,我看你比谁都明白。你也是世家出身,一副烟花之所的做派,到处勾三搭四,见着男人就迈不开腿,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秦心月脸上表情变了,皇甫佑仁眼中的鄙夷和嘲讽,令她想起了前世那些受尽侮辱难堪的日子。

秦心月眼神慢慢变得狠戾,甚至出现了一丝杀气。

司空晏见了心中一慌,想起了秦心月要溺死秦心兰时,就是现在这个表情。

司空晏用力一拉,将秦心月拉到怀里,用手紧紧按住她的后脑,让她埋在自己胸膛上。

秦心月如果在皇宫里发疯,就算是他也难保其周全。

皇甫彦明注意到,秦心月放在身侧的手,此时紧捏成拳头,手背还有狰狞的青筋。

皇甫佑仁从小在军营长大,对杀气十分敏感,眼神震惊望着秦心月,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秦心月居然想杀他,是他眼花还是秦心月不要命?

“二哥,你在军营长大,平时说话五大三粗就算了,怎么对女子也是这种语气,一点皇子威严都没有,倒像民间的市井之徒。”

皇甫彦明说完,不顾皇甫佑仁反对,硬拉着他离开了。

离开时没去看还抱在一起的两人。

第40章:引来喜鹊

皇甫佑仁被嘲讽后,还记得皇甫彦明身体弱,没用力挣扎,边走边冷哼。

“见鬼的皇子威严,老子从小到大就是这样说话。秦心月那个小娘皮在勾引你,你以为老子眼瞎看不出来吗。”

皇甫彦明扭头瞪了皇甫佑仁一眼,加快速度把他拖出大殿,直到走远后才冷声道:“二哥以后若要试探司空晏,千万不要把我牵扯上,我好不容易才解毒,还想多活几年,不想哪天死在角落里,尸体发臭都没人知晓。”

皇甫佑仁停下了脚步,反手拉住皇甫彦明,神情严肃提醒道:“小狐狸,老子知道你看上那个小娘皮了,别怪老子没提醒你,那小娘皮不是个好的,她跟司空晏是同一类人,都他娘的是疯子。”

司空晏冷着脸对着大殿一挥,除了他身边的陶运,还有秦心月身后的绿英桂嬷嬷,其余宫女太监全都退出了宫殿。

“你怎么回事,发疯发到皇宫里来了。胆子还真是不小,居然想杀皇甫佑仁。”

司空晏声音低沉又冰冷,以前他只觉得秦心月小心眼,现在又多了一个胆大包天的认知。

秦心月埋在司空晏胸膛,嘴角泛起苦笑。

她怎么可能想杀皇甫佑仁,一切都是那诡异的烦躁情绪在作祟,把她变得极其易怒,一旦动怒便会失去理智,做出一些疯狂的事。

秦心月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司空晏平时熏的什么香,身上一股清淡雅致的冷松味,令她昏沉的头脑清晰了几分。

秦心月松开司空晏,抬头对他露出感激的笑,“谢谢夫君。”

司空晏见秦心月眼神恢复以往的平静和清澈,声音格外冰冷,“真要谢我,就打消勾引三皇子的想法。你是我明面上的妻子,你的一举一动只会让别人联想到我。”

秦心月从司空晏眼里瞧见了认真,有些苦恼皱起了秀眉。

司空晏一见秦心月皱眉,整个人差点气炸了,不耐烦道:“去御花园,给我安份一点,我能救你一回,不见得能救你第二回。”

司空晏丢下秦心月大步离开,绿英气呼呼上前搀扶,“小姐,大人的性格一点也不好,对小姐动不动就冷脸。”

秦心月对绿英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绿英也知道皇宫不比碧落院,非常听话闭上嘴。

秦心月到御花园时,发现司空晏并没有走近宴会地点,而是背手站在入口处,一看就知是在等她。

司空晏走到皇甫荣面前,弯腰行了一礼,“微臣特来向皇上请罪,刚才内子有些紧张,微臣安慰了她一会。”

皇甫荣对司空晏摆了摆,赐座给司空晏和秦心月,“月郡主不必紧张,无论最后能不能引来锦鲤,朕都会赏赐你。”

闻言,秦心兰差点揪碎手中丝帕,险些维持不住脸上大方得体的微笑。

在座的聪明人都知道,皇上是在给司空晏台阶下,心里对司空晏在皇上心里的份量,又重新估量了一下。

此时有小宫女把琴和矮桌搬到了荷花池边。

秦心月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御花园中有很多高大珍贵的树木,精神力‘看’见上面栖息着很多喜醋。

她用精神力弹琴,必须要聚精会神才能成功,有些担心精神力会引来其它的动物。

秦心月扭头看了司空晏一眼,小声问道:“夫君,你觉得我会惹事吗?”

若是精神力制造出的动静太大,让皇上猜忌司空晏,那她欠司空晏的情,可真的还不清了。

司空晏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瞥了秦心月一眼,“我早就说过,只要你安份,不管你惹什么祸,我都能替你摆平。”

闻言,秦心月对司空晏露出感激的笑,缓缓起来朝池边矮桌走去,素手随意拨弄琴,响起不成调的琴音。

皇甫天琪悄悄靠近皇甫彦明,脸上露出神秘的娇笑,“三哥,我让人把池子里的锦鲤都喂了一遍,你说秦心月还能引来锦鲤吗?”

皇甫彦明一脸高深莫测,想起那天西子湖的神奇场景,语气笃定,“等着看,她不会让我失望的。”

皇甫天琪耸了耸肩,看着秦心月的目光露出一丝不满。

秦心兰再怎么无用,也是她曾经的朋友。

秦心月随意欺辱秦心兰,分明是不给她面子,需知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秦心月开始弹奏高山流水,高超的琴技让众人眼前一亮,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都放到池面上。

高山流水一曲已经弹了一半,已经有人露出失望的眼神,认为秦心月先前在西子湖是用手段制造神奇,根本没有引来锦鲤的真本事。

“快看,真有锦鲤过来了。”

突然一位小公主叫出了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池面越来越多的锦鲤吸引。

五颜六色的锦鲤聚集在秦心月面前,就像铺了一条五彩缤纷的路,非常神奇壮观。

司空晏是第一个听见鸟类翅膀扑腾的声音,抬头朝天空望去,瞳孔因为震惊而急速放大。

越来越多的人抬头看向天空,所有人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神迹吗?

一大群喜鹊盘旋在秦心月上空,黑沉沉一片却没有一只发出叫声,天地间好像都失了颜色,只剩下坐在矮桌前弹琴的人。

一曲高山流水弹完后,秦心月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喜鹊,素手用力一拨,刺耳的琴音响起。

将众人惊醒,也将喜鹊和锦鲤惊散。

皇甫荣眼神复杂看着秦心月,心里还在惋惜,如果秦心月早早显露奇异之处,他就不会让她嫁给司空晏了,直接召进皇宫封妃。

因为秦心月引来的锦鲤和喜鹊,那些想找茬的大臣,也不敢睁着眼说瞎话,硬诬赖她是妖女。

“父皇,天佑我皇甫家啊,宜和月郡主这种大福气的人出生在我朝,还嫁给了父皇信任的忠臣为妻,以后上天必定保佑我皇甫家千秋万代。”

皇甫钰突然神情激动走了出来,眼神火热望着皇甫荣。

皇甫荣闻言开怀大笑起来,司空晏权势再大也是他给的,他又是个太监,掌管锦衣卫后,对他一直忠心耿耿。

换一个角度想,秦心月嫁给他,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秦心月若是没有嫁人,此时必定会引起几位皇子争夺,他还不想看见儿子相残的局面。

“宜和月郡主琴技高超,朕便将库房里的琉月琴赏赐给你,这可是有名的古玉琴,流传至今已有千多年了。”

皇甫荣将锦鲤和喜鹊现象归结为琴技高超,那些想要用妖女做文章的大臣,不得已歇了心思。

秦心月没听过琉月琴,不防碍她高兴领赏。

赏赐什么东西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荣誉。

今天这一场她赌赢了,皇上已经记住她了,为板倒秦家朱家,起了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第41章:演戏

司空晏听见琉月琴这三个字时,眼神极其复杂看了正高兴的秦心月一眼,强迫压制住心中愤怒,端起手边酒杯遮掩不自然的五官。

没一会秦心月见到太监抬上来的琉月古玉琴,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见此琴就感觉怪怪的,情不自禁想要抚摸它。

此时皇甫天琪心中充满了愤怒,她向父皇讨要琉月琴不下十次,整个后宫都知道,她早已视琉月琴为囊中之物,现在却被赏给了秦心月。

皇甫彦明见皇甫天琪脸上的嫉妒,手中玉扇唰一下打开,双眼微眯沉声道:“收起你的表情,实在太难看了,你是个公主,不是市井泼妇。”

皇甫天琪神情委屈扭头,非常不甘心收起脸上的愤怒和嫉妒,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秦心月有什么资格拿走她的东西。

“琉月琴已经被父皇赏赐出去,你若不想连累母妃被父皇责罚,尽管把你心里龌蹉的想法实施。”

“母妃为了你我二人,日常如履薄冰,你想害死谁?”

皇甫彦明脸上云淡风轻笑着,靠近皇甫天琪就像是寻常兄妹聊天一样,说出的话却格外冷冽严肃。

“笑一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我谈话的内容吗?”

皇甫彦明说完眼神冰冷看着皇甫天琪。

皇甫天琪才露出平常纯真可爱的灿烂笑容。

皇甫天琪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被皇甫彦明瞪了一眼后,心不甘情不愿闭上嘴。

皇甫佑仁和司空晏仗着内力高深,将他们之间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两人脸上都没露出任何表情。

秦心月一直用精神力‘看’着宴会场地,心里叹气。

她是不愿交恶五公主的,谁知阴差阳错得了琉月琴,成了五公主嫉妒的对象。

琉月琴是皇上赏赐给她的,又不能转送出去,而且琉月琴此时被胡寒拿着,见胡寒的样子,好像没有要交给桂嬷嬷的意思。

秦心月扭头问身边司空晏,“你喜欢琉月琴?”

胡寒的一举一动代表着司空晏,如果不是司空晏示意,他又怎敢上前截走本来递给桂嬷嬷的琉月琴。

司空晏暗叹秦心月心思敏捷,不说话也没摇头。

秦心月知道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坐直身体专心吃着矮桌上的美味佳肴,突然一双玉筷夹了一块雪白的肉放到她碗里。

司空晏动作自然收回玉筷,用眼神催促秦心月快吃。

秦心月不知司空晏是不是在演夫妻情深的戏码,她认不出碗里的肉是什么,对司空晏露出幸福笑容,小口小口将碗里的肉吃了。

接下来司空晏一直给秦心月夹菜。

秦心月见司空晏极少吃青菜,心里起了捉弄的心思,将一根青菜夹到他玉碗里。

“夫君别光顾我,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秦心月笑着看司空晏,有些好奇他会不会吃那根青菜。

司空晏眼角余光发现,不仅旁边的皇甫钰在看他,不远处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也在看他,就连皇上都在关注他。

司空晏面无表情吃了那根青菜,给秦心月夹了一块肥肉。

秦心月看着碗里的肥肉蹙眉,柔声不满道:“夫君明知道我不喜欢吃白肉,为何要夹给我?”

不是要演夫妻情深吗,她加点戏演一个恃宠而娇,算是赠送给司空晏的利息。

秦心月笃定司空晏不会不给她面子,果然听司空晏沉声道:“你太瘦了,胖些更好。”

秦心月脸上看似不满司空晏的解释,委委屈屈将肥肉吃了,小声问道:“夫君是嫌弃我瘦吗?”

司空晏见秦心月满含深情的双眼,只觉头皮阵阵发麻。

明知秦心月在演戏,他却看不出一点破绽。

这个女人心计到底有多深,又有多会伪装?

现在表现出的,是她的真性格吗?

“你是我夫人,不管胖瘦都不会嫌弃。”

司空晏声音比平时温柔了很多,在众人眼里就是百炼钢变成了绕指柔。

秦心月满意地笑了起来,似乎没发现众人都在不动声色观察她,眉眼含笑继续给司空晏夹他不爱吃的青菜。

角落里秦心兰见两人亲密互动,气得咬牙切齿双手直发抖,还险些将手中玉筷掉到地上。

午饭食过后,皇甫荣带着皇后和睛贵妃离开了御花园,众人起身跪地恭送。

皇甫荣离开后,不管是大臣还是世家千金,都觉得自在了一些。

那些夫人更是眼光挑剔,观察着现场没成亲的少年郎。

司空晏放下玉筷后,秦心月也跟着放下,问他:“我们要回家了吗?”

司空晏还没回答,不远处皇甫彦明接话。

“心月着急回家吗?父皇特意恩典,准许大家留在御花园赏花,若是觉得赏花无趣,我还可以带你到处游玩。”

司空晏起身站在秦心月面前,挡住皇甫彦明看她的目光,冷声道:“三殿下,微臣的夫人要跟微臣先行回府。”

秦心月站在司空晏身后一声不吭,一副完全听司空晏安排的模样。

秦心兰听见秦心月要走,不自觉紧张起来。

皇甫彦明轻轻摇晃玉扇,笑眯眯道:“司空大人,心月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妹妹,何故像防贼一样防我。”

“我只是想带她到处看看,听说她嫁给你后,一直待在司空府不出去,我也是担心她会闷坏了。”

皇甫彦明收起脸上的笑,收起玉扇直视司空晏,冷声询问:“还是司空大人觉得,我会把你的夫人怎么样?”

司空晏眼神冷冽望着皇甫彦明,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司空统领,为何一定要把尊夫人带走,难道是瞧不上皇宫里的景色?”皇甫佑仁姿势潇洒坐着,大大咧咧询问。

司空晏瞥了皇甫佑仁一眼,“二殿下取笑了,皇宫里的美景微臣哪里敢瞧不上。”

皇甫钰这时走了过来,对司空晏和颜悦色道:“统领想要领心月回家,三弟想邀请他的救命恩人游玩,可是人只有一人,不能分成两半被你们带走,不如问问她自己的意思。”

司空晏扭头眼神复杂看着秦心月。

他猜不到秦心月的选择,内心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心绪不宁,难道是因为得到了琉月琴?

皇甫彦明担心秦心月会跟着司空晏一起离开,故意靠近秦心月小声道:“心月跟司空大人同住一屋檐,日夜都能见面,我想见你却是极难。”

“你救我后父皇虽赏赐了你,可我还没报救命之恩呢,我们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谈一谈你想要的东西?”

皇甫彦明猜出秦心月对他有所图,故意说话引诱,想要秦心月留下来。

秦心月双眼弯弯,对着皇甫彦明笑了起来,扭头对司空晏道:“我从来没有来过皇宫,非常期待皇宫里的美景,夫君跟我一起游玩好吗?”

第42章:拼了命也想要的东西

司空晏见秦心月选了皇甫彦明,心里气极反笑,眼神平静看着她,沉声道:“我还有紧急公务要处理,我留人在宫门处,玩够了自己回家。”

忽然得到琉月琴,他一刻也不想再待在皇宫。

司空晏冷着脸带着胡寒离开,秦心月知道他生气了,想着回去便找他道歉。

司空晏要她离开,也是担心她在皇宫会出事。

可是她的目的没有达到,秦心兰的阴谋也没露出水面,她不想就这么离开。

皇甫彦明不顾皇甫钰的冷脸和皇甫佑仁不满,带着秦心月离开了御花园,在一颗柳树下站定,小声询问:“心月,你跟司空大人感情怎么样?”

秦心月眼神疑惑看着皇甫彦明,神情有些羞涩,“大人他对我很好。”

皇甫彦明皱起了眉,脸上满是担忧,“当真,他若真的对你好,怎么会把你囚禁在司空府?”

“西子湖一别,我好几回派人去请你,每一次都被他胡乱找理由搪塞。”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你得到了蛇骨兰,我早已毒发身亡,我是真心拿你当妹妹看待,更是真心想要报答你。”

秦心月对皇甫彦明摇了摇头,柔声道:“大人对我真的很好,是我自己不想出去。”

皇甫彦明知道秦心月还没有完全信任他,说再多也是无用。

皇甫彦明沉默了一会,先是左右观察,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神情严肃道:“你要小心太子,我这位大哥视美色如命,凡是他看上的人,不管是待字闺中还是嫁为人妇,都会不顾手段弄到手。”

秦心月紧皱着眉,神情不太自然,手指用力绞着丝帕,“太…太子殿下他…,那我还是出宫吧。”

皇甫彦明拿玉扇点了点秦心月额头,对她道:“不用太担心,这里是皇宫又是大白天,我还在你身边呢,他不敢对你做什么。”

皇甫彦明带着秦心月走在鹅卵小道上面,半侧着身询问:“你想好了吗,要我怎么报恩?”

秦心月离皇甫彦明很近,还能闻到皇甫彦明身上散发的淡淡药香,对着他摇了摇,露出明媚清纯的笑。

“我想不出来,你不用执意报恩,我能救你还被封郡主,已经是满足了。”

皇甫彦明不知秦心月是善良还是恶毒,可他真的喜欢这副皮囊,喜欢极了。

皇甫彦明见垂落下的柳树叶,飘落到秦心月头发上,伸手拉住她的衣袖,帮她把叶子摘了下来,认真道:“我是一定要报恩的,你若是想不出来要什么,我便许给你一个承诺,无条件帮你做一件事。”

秦心月心里非常意外,没有想到她图谋的东西,这么容易便得到了。

秦心月抬头从皇甫彦明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发现自己的呼吸和皇甫彦明交缠,又急忙低头退开一步。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面对面靠那么近,近到都能听见皇甫彦明强劲有力的心跳。

皇甫彦明看见秦心月小巧可爱的耳朵,绝美的侧脸,情不自禁开口,“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秦心月闻言,脸颊都羞红了。

“你小子胆子真是大,敢拉着司空晏的女人到处跑,还惊为天下人,快收起你那露骨的眼神。你要是敢睡司空晏的女人,老子等着他把你挫骨扬灰。”

皇甫佑仁阴沉着一张脸,独自一人坐在不远处假山上,看秦心月的神情极为鄙夷。

皇甫彦明眉头越皱越紧,挡在秦心月面前,直视皇甫佑仁,“你胡说什么,我把心月当妹妹看,她是我的恩人。”

皇甫佑仁从假山一跃而下,嗤笑了一声,“就当老子在胡说,你母妃在找这小娘皮,快把人送过去。”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要亲自送秦心月,上前把他拉住,“随便叫个小太监带她去,老子找你还有事。”

皇甫佑仁说完,神情狂妄瞪了秦心月一眼,拉着皇甫彦明便走。

秦心月嘴角微扬,对绿英和桂嬷嬷柔声道:“我们走吧。”

睛贵妃叫她,可能是五公主想要报琉月琴的仇。

秦心月走远后,皇甫彦明甩开皇甫佑仁的手,一脸不高兴,“你找我能有什么事,还是收了谁的好处,要你拖住我?”

皇甫佑仁动作不羁,跨坐在一旁走廊上,嘴里咬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找的野草,大笑。

“小狐狸就是小狐狸,既然知道老子收了好处,你就安安心心待在这里吧,等那小娘皮出宫了,老子自然会放你自由。”

皇甫彦明绕着皇甫佑仁走了一圈,沉声道:“你素来跟太子不和睦,又视司空晏如眼中钉肉中刺,能拿出让你心动的东西,那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母妃好像很担心我会对秦心月做什么,怕我招惹了司空晏,可她不会直接跟你接触,只有天琪跟你关系不错,她又因为琉月琴怨上秦心月。”

“恰巧半月前,我将一副名家春雨图送给了她。”

“听说你近来兵响吃紧,户部有人给你使绊子,户部尚书曾在一个聚会言明,他非常喜欢这副春雨图,你想拿它去疏通关系。”

皇甫佑仁越听脸上神情越难看,“老子打小就不喜欢你,心眼比马蜂窝还多,不过老子还是要劝你一句,红颜祸水,你最好离那小娘皮远点,免得引火烧身。”

皇甫彦明神情不屑笑了一声,极其认真看着皇甫佑仁,问他:“你有那种拼了命,也想要的东西吗?”

皇甫佑仁挑了挑眉,笑容恣意,“老子拼了命也想当皇帝。”

闻言皇甫彦明白了皇甫佑仁一眼,“这话你去父皇面前说,我才佩服你。”

皇甫佑仁神情嚣张,若不是确定这周围只有他们两人,他能说出这样狂妄的话,他又不是傻。

皇甫彦明坐到皇甫佑仁身旁,眼神迷茫看着远处,闷声道:“我还没有学会走路便学会了吃药,上一次毒发我以为我会死,却阴差阳错活了下来。”

“我喜欢好看的东西,不管那物品是珍贵还是低贱,只要是好看的我都喜欢。”

“秦心月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东西,比我收藏室里的所有收藏品都要好看。”

皇甫佑仁知道皇甫彦明话里的意思,秦心月是他拼了命也想要得到的东西。

“你应该高兴的,太子也看上了秦心月,我和他之间必定会有一个赢家,我身体已废,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更不可能登上皇位。”

“二哥,你愿意帮我吗?帮我得到我想要的,我也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第43章:五公主不满

皇甫佑仁看着皇甫彦明那双笑眯眯的眼,回想起从小到大被他坑害的次数,似笑非笑骂道:“呸,你想的美,老子才不会信你说的鬼话。别再想着坑老子,老子才不上当。”

皇甫彦明心里满是苦涩的笑,平日里谎话说的太多,好不容易说回真心话,却没人相信了。

睛贵妃住在琼华殿,领着秦心月前去的太监是皇甫彦明的心腹,边走边小声给秦心月提醒。

“好叫郡主知道,奴才是三殿下特意叮嘱跟着您的,贵妃娘娘平日里待人和睦,轻易不与人为难,五公主殿下则有些任性,请郡主多多担待。”

秦心月对小太监点头,默许了小太监跟着她。

秦心月到琼华殿时,看见大部份进宫的夫人都在,小部份不在的人应该都在皇后那边,屈膝给睛贵妃行礼,“臣妇叩见贵妃娘娘。”

睛贵妃脸上露出艳丽的笑,对着秦心月招手,“今日只当普通聚会,大家都不用拘谨,宜和月郡主快过来,本宫正和宁远候夫人谈起你。”

宁远候夫人是宁静怡的母亲,穿着宝绿色福字纹锦缎,端庄得体又大方。

秦心月对宁远候夫人笑着福了福身,坐到了睛贵妃身边,抬头看见秦心兰跟皇甫天琪坐在一起。

秦心兰看着她的眼神,还时不时透露出狠毒。

“郡主一看就是有福之人,我见你和静怡有说有笑,以后定要常来候府做客,让我好尽一番地主之宜。”宁远候夫人动作亲切拉着秦心月的手,脸上笑容非常真诚。

秦心月跟宁静怡交好,只是单纯跟宁静怡合得来,一点没有想去宁远候府做客的打算。

她是司空晏的夫人,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司空晏。

整个朝堂都知道,司空晏做事不顾一切,谁的面子也不看,谁都敢得罪,只听皇上的命令。

她跟宁静怡走近没关系,去宁远候府做客,意义便不一样了。

秦心月只是微笑着,宁远候夫人是个聪明人,知道她不是容易糊弄的,笑了笑不再提做客这个话题。

“听说郡主和心兰关系不好,不知你们姐妹中间有什么误会,能否看在本公主的面上,化干戈为玉帛?”皇甫天琪声音甜美,对着秦心月笑得一脸纯真。

见状秦心月在心里忍不住叹气,皇家长大的人,果然没有一人是简单的。

秦心兰此时站起身,走到秦心月面前行了一礼,语气真诚道:“八妹,以前在家中我多有得罪,今日特地给你赔个不是,希望以后我们能和睦相处。”

秦心月面带微笑看着秦心兰,久久没有言语。

殿中所有人觉得秦心兰委屈了,以嫡女身份给一个庶女道歉,还是当着贵妃和公主的面。

秦心兰眼角余光看见那些夫人对秦心月生出了不满,内心兴奋只想哈哈大笑,娘说的不错,世人都会同情弱者。

秦心兰故意选择在这里道歉,就是想看秦心月不得不接受她道歉的憋屈模样。

秦心兰嘴角小幅度扬起,听见秦心月清冷的说话声,“你道歉我就要原谅,若我原谅了你,以前受的委屈和苦,又该向谁去讨?”

秦心兰脸上表情逐渐僵硬,怎么也没想到秦心月会不接受她的道歉,这可是在贵妃娘娘和满朝文武夫人面前啊。

谷佳露一脸愧疚站了起来,“心月,母亲知道你受委屈了,以前是我管家不力,才让府中下人欺负了你,兰儿她心思单纯说话直白,若无意间伤到你的自尊,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谷佳露对秦心月赔不是,整个大殿都热闹起来了。

正室夫人被逼的对一个庶女赔不是,秦心月在贵妃面前都如此嚣张,可想平日是怎么逼迫秦心兰的。

殿中不少夫人看秦心兰的目光越来越柔和,忌惮秦心月的身份,才不敢露出不满或厌恶的表情。

秦心月冷笑了一声,“不知夫人是真心要赔不是,还是只做做样子?”

谷佳露闻言一愣,“当然是真心给你赔不是,也是真心希望你和心兰能和睦相处。”

秦心月低头浅浅一笑,柔声道:“既然夫人是真心想要赔不是,那把我曾经受过的委屈,也一一受过吧。”

秦心月扭头看了绿英一眼,绿英眼神发亮,声音宏亮道:“去年过年,小姐无缘无故被夫人罚跪院子,夫人身边的管事娘子还泼了一盆污水。小姐感染风寒烧了半个月,几次请大夫,夫人院中的管事都推脱事务繁忙没空。”

“小姐烧得奄奄一息,是奴婢偷偷爬狗洞出去,卖了小姐最后一件首饰,才买来了药。”

“去年三月,七小姐恼怒我家小姐,拿滚烫的茶杯砸她,手臂被烫了一片水泡,奴婢求夫人赐药,夫人打了奴婢十大板,说奴婢扰了您午休。”

“小姐手臂差点溃烂,是一位好心的厨娘看不过眼,才悄悄买来了药。”

“夫人稍不顺心便罚小姐抄书跪佛堂,七小姐若不顺心,什么东西都敢往小姐身上砸,府里一个三等丫环吃的穿的都比小姐要好。”

“夫人此时却说替七小姐赔不是,还要小姐和七小姐和睦相处,奴婢听了,真是觉得可笑至极。”

绿英说完还气不过冷哼了一声,整个大殿非常安静,谷佳露和秦心兰则气得发抖。

秦心月让绿英回来,面无表情询问谷佳露,“夫人是不想承认刚才绿英说的事吗,若你愿意发誓,说不知道我曾受过的委屈,我便原谅秦心兰,以后和她和睦相处。”

谷佳露哪里敢发誓,举头三尺有神明,那些事她每一件都知晓,还有很多是她亲自示意的。

谷佳露脸色涨成猪肝一样,那些夫人看她的眼神变了。

大家虽都不喜欢庶女,但只是言语上的不喜欢。

庶女身上流着的,到底是主子血脉,怎能让一个下人欺辱。

秦心月站起身给睛贵妃行礼,“扰了娘娘的雅兴,是臣妇的不是,还请娘娘恕罪。”

睛贵妃亲自搀扶起秦心月,轻声叹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是血脉浓于水,亲人哪有隔夜仇啊。”

秦心月朝睛贵妃笑了笑不搭话,睛贵妃便知道她的选择,不会轻易原谅秦心兰和谷佳露,哪怕是逢场作戏也不愿。

“郡主也太记仇了吧,我和三哥从小到大也吵过架,我还撕过三哥心爱的画,气得三哥一个月不理我。秦夫人管家,肯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何必抓着那些小错不放呢,还给别人尖酸刻薄的印象。”

皇甫天琪一脸天真无邪开口,将秦心月好几次差点被苛待死,说成了管家不力照顾不周的小错。

还亲口说出秦心月若是不原谅,就是尖酸刻薄。

第44章:给本宫掌嘴

秦心月看着皇甫天琪脸上纯真的笑,一脸疑惑望着她,“原来公主才知道我尖酸刻薄啊,我还以为公主早看出来了。夫君也曾说我小心眼,不过他说我是他的夫人,不能受了委屈。”

皇甫天琪和谷佳露都想用名声压她,却不知,她根本不在乎名声这个东西,若是在乎名声,她又怎会嫁一个太监。

皇甫天琪见秦心月抬出司空晏,又被睛贵妃眼神警告瞪了一眼,不甘不愿闭嘴。

心里再次将秦心月恨上了,从小到大她受尽万千宠爱,哪里受过这种屈辱。

睛贵妃拉着秦心月说话,视殿中谷佳露和秦心兰为空气,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哪里看不出她选择偏帮秦心月。

那些心里看不起秦心月的人,也不得不强迫自己对秦心月露出笑容。

秦心月见了,心里更加明悟。

若她只是一个郡主,这些人怎会忌惮讨好她,只因她是司空晏的夫人,这些人才不敢惹她不快,就连睛贵妃也想拉拢她。

权势,地位,才是活得快乐肆意的根本。

“你们都是些小辈,久跟在本宫身边聊天难免无趣,本宫殿中的后花园,虽比不上御花园精致广阔,里面的花草和湖上曲廊也是皇宫一绝,都结伴去玩吧。”睛贵妃笑着说完,让宫女领殿中的年轻女子出去,留下各位夫人继续聊天。

宁静怡和安思柔走到秦心月身边,等到出殿后,宁静怡才小声道:“你要小心秦心兰,你还没来之前,秦心兰和五公主说了很久的话,秦心兰脸上的笑,让我毛骨悚然。”

安思柔也急切点头,一脸担忧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慌慌的。每次进宫都这样,不管大事小事总会出事,希望这次能平安出宫。”

宁静怡扭头瞥了一眼皇甫彦明身边的小太监,故意拉着秦心月和秦心兰走相反的方向,“你刚才得罪了五公主,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待着,只要我们躲着,五公主想找麻烦也找不到人。还好太子妃不在,不然我们就要躲两个人了。”

秦心月领了宁静怡好意,一点没有反抗,任她拉着走。

安思柔眼神忌惮看了那小太监一眼,拉着秦心月走远了,才小声道:“三皇子在大殿当众说想娶像你这样的人,贵妃娘娘心里肯定扎着一根刺,你别傻乎乎以为娘娘是真心对你好。我悄悄告诉你,我娘说了,后宫里生活的女人,都是没有真心的。”

宁静怡闻言脸色大变,拉了安思柔一声,低声骂道:“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出口。”

安思柔对宁静怡翻了一个白眼,“周围又没有别人,我说话声音那么小,保证只有我们三人能听见。我还不是担心心月会被骗,她性格那么软,长得又那么美,不知多少人想拿她做文章。”

闻言宁静怡没忍住白了安思柔一眼,见秦心月笑了起来,说道:“你别理她,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你把话放在心里就是。”

“我替我娘给你道歉,一开始我接近你只是因为想拉拢你,后来才发现我们真的谈得来,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

一旁安思柔不停点头,“是啊是啊,我也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

秦心月因为死过一次,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面对宁静怡和安思柔的示好,内心抱着淡淡的歉意。

她相信宁静怡和安思柔此时对她是真心的,可利益太诱人,此时的真心又能维持多久?

她不敢去推测,也不想去推测。

“你们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等以后你们出嫁,我会给你们贴补嫁妆的。”秦心月笑着说完,被羞红脸的宁静怡和安思柔,逮着一顿轻捶。

绿英站在亭子外,远远瞧见一行人朝这里靠近,神情着急跑到亭子里,“小姐,奴婢瞧着,好像是五公主过来了。”

宁静怡和安思柔闻言,脸上神情都变了。

她们特意找了这个亭子,周围没有好的风景,还耸立着各种假山,蚊子还很多,实在不是赏景的好地点。

宁静怡不敢说五公主坏话,拉着安思柔站到秦心月旁边,两人脸上满是焦急。

她们想躲麻烦,奈何麻烦自找上门,躲都躲不开。

秦心月眼神示意宁静怡和安思柔冷静,低声道:“你们放心,谁也不敢把我怎么着,别忘了我的身份。”

闻言宁静怡和安思柔都松了一口气,她们光顾着担心五公主来者不善,都忘记秦心月是司空晏的夫人了。

“我进宫多次,早看出来了,其实五公主很记仇又小心眼,你当心一些。”安思柔突然靠近秦心月,不顾身边皇甫彦明的心腹太监,给秦心月提醒。

秦心月回头看了安思柔一眼,对她轻轻点头,示意她放心。

皇甫天琪身后跟着十几位官家小姐,一群人加上宫女丫环,大约有几十人。

皇甫天琪抬头看了亭子里秦心月一眼,娇笑道:“没想到本宫跟郡主如此有缘,看中了同一个赏景地点。”

秦心月站在亭子里起身给皇甫天琪福了福身,冷淡道:“五公主既然看中这里,那我先告辞了。我只是走累了歇一歇,没打算在这里赏景。”

秦心月冷淡的态度,让在场所有人懵住了。

皇甫天琪收起脸上娇俏的笑容,似笑非笑道:“本宫一来郡主便要走,怎么,郡主是瞧不上本宫吗?”

秦心兰见秦心月惹怒了皇甫天琪,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心里暗骂秦心月是个蠢货,连公主都敢得罪。

“公主这话说的是何道理,贵妃娘娘让我们自由赏景,没说让我待在亭子里不准离开。”秦心月面无表情望着皇甫天琪,言语间皆透露出一种嚣张的气魄。

皇甫天琪深受宠爱,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顶撞过。

先是心爱的琉月琴被夺,后又被三哥责骂,刚才在大殿还被秦心月借司空晏的势压人,现在又被秦心月挑衅。

皇甫天琪气昏了头,将睛贵妃的叮嘱完全抛在了脑后。

“你一个庶女,胆敢在本宫面前放肆,给本宫掌嘴,让郡主好好学学规矩。”

皇甫天琪身边两个宫女,凶神恶煞朝秦心月走去。

宁静怡和安思柔急得不成样子,帮着遮掩皇甫彦明的小太监离开。

秦心月见状冷笑了一声,“公主真是好大的威风,我虽是一介庶女,可我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还是正二品夫人。”

第45章:借势逼公主

宁静怡面露纠结,刚才她还口口声声说拿秦心月当朋友。

如今朋友有难,她却躲在后面以求自保,这算什么朋友。

宁静怡咬了咬牙,让自己身边两个丫环上前拦住那两个宫女,冷着脸对皇甫天琪说道:“五公主,你虽身份高贵,可也只是一位公主,哪来的权利掌掴正二品诰命夫人,何况司空夫人并没有犯错。”

宁静怡特意咬重了司空夫人四个字,想要皇甫天琪忌惮。

皇甫天琪原本就有了一丝后悔,她忌惮司空晏,可又咽不下这口气,更不愿丢这个脸。

平日里奉承她的宁静怡,突然跳出来和她做对,就像在烈火上浇了一盆火油,滔天的愤怒压住了最后一丝理智。

秦心兰说了,司空晏根本不像传闻那样在意秦心月,不然也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皇宫。

皇甫天琪觉得秦心兰说的有理。

司空晏是个太监,太监怎会好女色。

退一步说,就算司空晏在意秦心月,她也不信司空晏会为了一个秦心月,敢为难一位受宠的公主。

“宁静怡敢拦着,就给本宫一起打。”皇甫天琪脸色铁青,命令那两个犹豫不前的宫女。

安思柔咬了咬牙,和宁静怡一起站到秦心月面前,“公主要打,连我也一起打吧。”

皇甫天琪见状气得不行,一个宁远候的嫡女,打了就打了,若连武安候的嫡女也打了,哪怕她是公主,也少不了被父皇责骂。

可要她咽下这口气,就像当众被人扇耳光一样难以忍受。

“虽然你是公主,可公主也得讲道理,无缘无故打人,我和思柔可不服。我乃宁远候嫡女,若被公主无缘无故掌掴,我们宁远候府的脸面往哪里放。”宁静怡脸上神情冰冷,看着皇甫天琪一字一句说道。

一旁安思柔也冷着脸附和,“我乃武安候嫡女,从小到大我娘都没打过我,若公主真要打我,还请指出我犯的错误,让我心服口服。”

宁静怡和安思柔心里非常清楚,皇甫天琪虽受宠爱,可她也是一位早晚会出嫁的公主。

她们都是候府嫡女,父亲手中掌握的权势并不低,两府关系本来就好,若因为公主针对,将两府逼成关系更亲密的同盟,五公主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皇甫天琪气得脸色铁青踉跄了一下,望着秦心月冷笑,“原来司空晏早就勾结了宁远候和武安候,难怪你会如此嚣张。”

皇甫天琪一盆污水往秦心月身上泼去,宁静怡和安思柔都急着想要解释,被秦心月拉住了。

“公主说我夫君和宁远候武安候勾结,此事我会如实告诉夫君,让他去皇上面前请罪。”秦心月说完,一脸幸灾乐祸看着皇甫天琪。

皇甫天琪此时慌了起来,司空晏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又怎会给她一个公主面子。

她刚才也是气急了,才口不择言污蔑司空晏。

司空晏哪里是她能得罪的。

秦心兰看出皇甫天琪已经恢复冷静,心里惋惜,只差一点秦心月就被当众掌掴了。

皇甫天琪站在亭子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陷入了两难的局面,偏偏身后那些人,没有一个愿意冒着得罪秦心月,上前给她铺台阶下。

皇甫天琪正想暗示秦心兰时,一个宫女急匆匆跑来,“五公主殿下,贵妃娘娘有急事唤您。”

皇甫天琪走前瞪了秦心月一眼,无声说道:‘走着瞧。’

皇甫天琪离开,那些官家小姐也跟着离开,只留下秦心兰还站在原处。

桃香低眉顺眼服侍着秦心兰,不动声色揉了揉肚子给秦心月暗示。

秦心月看见桃香动作,从亭子里走出,站到秦心兰面前冷笑出声,“原来我很期待,你会怎么报复我,没想到只是借公主的势,真是让我失望。”

“你这么蠢又这么没用,要多久才能报复我啊。”

“父亲已经答应我,等你分家就会让你离开京城,你觉得,你会死在出京城的路上吗?”

秦心月努力平息情绪,不让秦心兰引燃心中愤怒,担心理智会失控。

虽然早交代过桂嬷嬷,一旦她情绪出了问题,便拿药把她弄晕。

可皇宫眼线太多,她还是怕出乱子,暴露情绪的问题。

秦心兰双眼腥红瞪着秦心月,努力仰起头,不愿在秦心月面前输了势,硬气道:“你以为你赢定了吗,哪怕你被封郡主,也遮掩不住你身上散发的低贱气息。”

“我娘当初就该一碗药弄死你,更不该让下人把狗吃的东西留给你,让你苟延残喘活到如今。”

桂嬷嬷见秦心月呼吸变快,赶紧上前搀扶着她,小声暗示,“夫人,您身子金贵,千万别气到失去理智。”

绿英怒瞪着一双眼,一张脸气得面无血色,“你胡说,小姐才没有吃过狗吃的东西,你和你娘一样歹毒,不会有好下场的。”

闻言,秦心兰像抓住了把柄一样,冷笑了一声,高傲道:“秦心月已经嫁人,你还称她为小姐,是不是秦心月故意交代你的,想要装成未婚女子,在外面勾引男人。”

“还是你们主仆压根没把司空大人当回事,不愿承认嫁给他这个事实,一直在自欺欺人。”

绿英被质问,瞬间慌了神。

她叫小姐已经叫习惯了,从来没有想过要改称呼。

秦心月伸手将绿英拉到自己身边,忽然扬手打了秦心兰一巴掌,冷声道:“你还真是学不乖,你娘在我面前都得缩着,你算个什么东西。”

宁静怡和安思柔见秦心月突然出手打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原来秦心月打起人来,也那么美。

秦心兰捂着火辣辣疼的半边脸,顺着秦心月打她的力道跌倒在地上,脸色惨白捂住肚子,还悄悄用力按压。

“夫人,您没事吧,快去叫太医啊,我家夫人怀着身孕呢。”桃香一脸焦急跪在秦心兰身边,心里有些不解。

她明明已经给秦心月暗示了,怎么秦心月还要动手打人。

秦心月能容忍秦心兰在她面前嚣张,却容忍不了她欺负绿英,见绿英红了眼眶,哪里还顾得上远离秦心兰。

绿英看见秦心兰衣裙慢慢变红,一脸慌张,“小姐,她见红了,孩子是不是…是不是…”保不住了。

秦心兰感受着腹部钻心的疼痛,满头冷汗尖叫出来,声音充满恨意,咬牙切齿哭出声。

“秦心月,就算你想报复我,你尽管冲着我来。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害了我未出生的孩子,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

秦心月太了解秦心兰,秦心兰性格冲动,若真的在乎这个孩子,怎么可能如此冷静,还有心思装柔弱博取同情。

秦心兰恐怕早就做好万全准备,只等将这盆污水泼到她身上,也怪她不太冷静,亲自给了机会。

第46章:是个意外

宁静怡和安思柔都没见过这种场面,两人脸上露出担心。

秦心月扭头非常冷静对她们道:“你们先离开,这里的事情我能处理。”

宁静怡脸色微变,直问:“你怎么处理,我和思柔亲眼看见,你只是打了她一巴掌,可是她自己跌倒在地的,根本就是故意摔的。”

宁静怡说完,神情严肃看了安思柔一眼。

安思柔立马明白了,不管秦心兰是不是故意摔倒,都要一口咬定她是自己摔的。

“秦心兰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弱女子,这一巴掌连脸都没打肿,怎么就到摔倒的地步了,肯定是故意摔的。”安思柔冷嘲热讽,秦心兰则气得发抖。

秦心月蹲到秦心兰面前,双眼与她平视,缓缓道:“别说我没有害你的孩子,就算真是我害的,你又能把我怎么着。”

“别忘了,我是司空晏的夫人,多的是人想拉拢我,哪怕昧着良心,那些人也会替我说话。”

“这身份地位,还是你拱手相让的。”

秦心月想要得到秦心兰自己害自己的证据,只需曝光桃香,就能洗脱害人的嫌疑。

可她不想洗去嫌疑,她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借着这件事,正好让别人知道她心狠手辣还恶毒。

秦心兰知道睛贵妃会随时出现,一点不敢露出真性情,哭得非常伤心,“我就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明知你喜欢朱哲,却还是嫁给了他。”

“可是朱哲喜欢的人是我,我们两情相悦,你嫉妒我怀了他的孩子,所以才容不下这个孩子,你真的好狠的心啊。”

“就算你以后永远不能为人母,你也不能朝一个无辜孩子下手啊。”

宁静怡站在秦心月身后,对做作的秦心兰翻了翻白眼,见不远处睛贵妃带着太医过来,上前扶起了秦心月。

睛贵妃见到秦心兰鲜红的衣裙,忙让太医上前诊脉。

太医替秦心兰把完脉,对睛贵妃摇了摇头,示意孩子没有了。

睛贵妃让宫女将秦心兰抬到一旁偏殿中,刚刚安置好秦心兰,谷佳露满头是汗走进来,见到床上面无血色的秦心兰,一句话没说,眼泪先流了出来。

“娘,女儿委屈啊,郡主容不下我就算了,为何要害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他是无辜的啊。”秦心兰哭得上气不喘下气,一脸伤心欲绝。

皇甫天琪回去被睛贵妃呵斥了一顿,心里记恨着秦心月,见状冷哼出声,“郡主还真是心狠手辣,连个未出生的无辜孩子都不放过。这种恶毒品性,也能当正二品夫人。”

睛贵妃扭头瞪了皇甫天琪一眼,皇甫天琪不甘不愿闭嘴,心里满是幸灾乐祸。

秦心月害秦心兰没了孩子,谷佳露和秦心兰肯定不会善罢干休,而且秦心月心狠手辣的事,怕要传遍整个京城了。

谷佳露坐在床边,和秦心兰抱着哭成了一团。

“郡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容不下一个无辜的孩子吗?”睛贵妃不想质问秦心月,可事情发生在琼华宫,若是处理不好这件事,皇后定会拿此事做文章。

宁静怡正想说话,被秦心月阻止了,看着睛贵妃认真道:“秦心兰出言不逊,想要挑拨我和夫君的关系,我这才气不过打了她一巴掌。是她明知自己有孕,还到处惹事生非,孩子没了也是她自找的。”

睛贵妃愣愣地望着秦心月,偏殿里大家都安静下来,就连秦心兰都忘记哭了,都在震惊秦心月的嚣张。

皇甫天琪一脸兴奋,上前拉了拉睛贵妃衣袖,小声道:“母妃,秦心月先前就是用这种态度跟儿臣说话,儿臣也是气不过。”

“她仗着郡主身份就如此嚣张,一点不将宫规礼仪放在眼里。”

“秦心兰虽说嫁到了朱府,可她毕竟是秦太傅的嫡女。”

睛贵妃望着皇甫天琪的眼神越来越冷。

皇甫天琪一脸委屈闭上嘴,心里更怨恨秦心月了。

“娘娘,皇上听说秦姑娘出了意外,派了总管过来询问此事。”睛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带着童贤进殿。

睛贵妃叫来宁静怡和安思柔的丫环,让她们把当时的情景学说一遍。

几个丫环知道自己主子是帮着秦心月的,只说秦心兰对秦心月出言不逊,秦心月生气才打人。

还说那巴掌打得根本不重,秦心兰看起来就像故意摔倒一样。

睛贵妃不可能责罚秦心月,对童贤吩咐道:“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秦心兰没了孩子的事就是个意外。本宫自会安抚她,这件事让皇上不要担心了。”

童贤点头,“就依娘娘您的意思,奴才回去禀报皇上了。事情传到御书房时,皇上就派了侍卫去请司空大人了,想来此时大人已经知道了。”

童贤在不动色声告诉睛贵妃,秦心月代表着司空晏,今天的事不管是谁的错,都必须是秦心兰自己不小心造成的意外。

童贤离开后,秦心兰气得直发抖,想要大声哭喊尖叫,右手被谷佳露死死捏住。

谷佳露眼神警告秦心兰,不要把事情闹大,只要秦心月一天是司空晏夫人,今天这亏便要咽进肚子里。

秦心兰怎么也没想到,她豁出一个孩子来陷害秦心月,居然没伤秦心月分毫。

秦心兰靠着谷佳露哭得更伤心绝望了,殿中的人都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睛贵妃在保秦心月,看秦心兰的眼神纷纷露出了同情。

“娘娘,太子殿下知道秦姑娘出了意外,派了宫女送来了养身的人参,三殿下也送了一块平安玉佩。”宫女端着托盘上前禀告。

那些夫人看见托盘里的人参,立马小声议论。

“这人参看着像五百年份的,太子出手真是大方啊。”

“秦太傅毕竟教导过太子,太子送来重礼是合情合礼的。”

……

秦心兰目不转睛看着托盘上的人参,心里涌起对未来的无限希望,太子对她肯定是有好感的,不然怎么会送她如此贵重的人参。

虽然没能把秦心月板倒,却让大家知道秦心月是个连未出世孩子都不放过的恶毒之人。

大家知道秦心月的真面目,明面上因为司空晏忌惮她,暗地里也会厌恶她。

谁愿意跟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相交。

秦心月越来越感觉不耐烦,这是情绪暴发的前兆。

她已经快要压制不住情绪了。

“贵妃娘娘,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我夫君也进宫来接我了,我就先告退了。”秦心月站起身对睛贵妃行礼。

睛贵妃见秦心月去意坚定,非常客气挽留了一句,然后派贴身大宫女送秦心月出宫。

秦心月离开前,跟宁静怡和安思柔打了声招呼,别的人一概没理会。

秦心月越走呼吸越急促,一旁桂嬷嬷赶紧上前搀扶着,“夫人,是否需要……”

秦心月摇了摇头,沉声道:“我没事,继续走。”

第47章:琉月琴的秘密

睛贵妃的大宫女还跟在身边,要晕也不能在她面前晕。

秦心月刚走到宫门外,见到一身血腥的司空晏正往皇宫里赶,对他笑了笑,才让桂嬷嬷将她药倒。

司空晏赶紧上前接住晕过去的秦心月,扭头对胡寒吩咐,“你替我进宫向皇上请罪,我先回府。”

胡寒刚离开,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走了过来。

两人看见司空晏怀里直冒冷汗的秦心月,脸上神情都非常意外。

皇甫佑仁注意到司空晏身上穿的衣服,身上血迹代表着可能正在审问犯人,听见秦心月出事,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进宫。

皇甫佑仁眼含深意看着秦心月,他和司空晏明争暗斗好几年,一直找不到司空晏的软肋。

秦心月会是司空晏的软肋吗?

还是眼前这一切是司空晏故意做出来,想要迷惑他的?

“心月怎么了,这里离我住的宫殿很近,司空大人把人抱到我宫殿吧,我让太医来诊治。”皇甫彦明脸上露出担心。

司空晏面无表情看着皇甫彦明,冷声道:“多谢三殿下好意,微臣的妻子只是身体虚弱,回去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司空晏见过秦心月失去理智发疯,一点不敢耽搁时间,将人抱到了马车里,让车夫加快速度回府。

皇甫佑仁似笑非笑看着皇甫彦明,“刚才你怎么回事,你可是皇子,若真要留下秦心月又有何难,莫不是怕了司空晏吧。”

皇甫彦明闻言笑了笑,“你不懂,秦心月绝不是身体虚弱那么简单,你看见司空晏在着急吗。”

皇甫佑仁挑了挑眉,他眼又不瞎,怎么会看不见。

只是司空晏太狡猾,极有可能是故意为之,在没有把握之前,他绝不会再轻易动手。

皇甫彦明看着司空晏马车远去不见,才慢悠悠回去,心中琢磨,司空晏也会对女人动心吗?

皇甫彦明心中答案是会,那可是秦心月啊,琴音能引来锦鲤和喜鹊,容貌堪比天仙,谁又会不动心呢。

皇甫佑仁没有跟着皇甫彦明,而是出宫回府,派了暗卫去盯哨司空府。

秦心月还没回到司空府,在马车里便逐渐失去理智,用力挣扎起来。

司空晏一时大意,没料到秦心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被秦心月一个拐肋打到胸膛,立马闷哼出声。

司空晏用手禁锢着秦心月动作,手背还被抓伤,露出好几道血淋淋的指甲痕迹。

司空晏正拿秦心月没办法时,桂嬷嬷大着胆子递进来一根上过药的针,“夫人交代过了,必要时刻可以用药让她安静。”

司空晏拿过针,一点没有犹豫给秦心月扎上了。

秦心月能感觉到力气在流失,理智在慢慢恢复,睁眼看司空晏的眼神特别茫然。

司空晏低头直视秦心月双眼,“我才出宫多久,你可真有能耐,把自己折腾成这个鬼样子。”

桂嬷嬷的药是专门为她配制的,一旦沾上,全身力气都会慢慢消失。

秦心月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勉强露出笑容,对司空晏表示感谢。

司空晏望着秦心月越来越红的双眼,沉声道:“继续修炼这种魔功,早晚会被杀欲毁灭理智,变得六亲不认,值得吗?”

秦心月没力气回答司空晏,她修炼的不是魔功,而是精神力。

直觉告诉她,只要突破精神力第二层,就能解决不受控制的烦躁情绪。

司空晏见秦心月默不作声,以为她默认了,黑沉着一张脸,“为了武功,我看你真是疯了,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放肆,不然我定要让你好看。”

秦心月一边修炼精神力,一边觉得好笑,先前她看见司空晏手背全是指甲血痕,那算不算放肆?

秦心月回到碧落院后,司空晏站在院子里,看着桂嬷嬷和绿英忙下忙下,明明是大白天,周围却像夜晚那样寂静。

司空晏坐到秦心月爱躺的银杏树下,没一会陶运便带着药箱过来,给他包扎被抓伤的手背。

司空晏先前没感觉痛,伤口被药一刺激,立马感觉火辣辣的,心情变得更加烦闷,吩咐陶运,“派人看守住碧落院,一个蚊子也别放进来。”

司空晏离开碧落院后,在书房里看着包扎好的手背出神。

今天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在宫门处,看他的眼神都很怪,不知道打着什么鬼算盘。

司空晏从傍晚坐到深夜,才带着琉月琴进入书房密室。

司空晏站在书桌前,轻轻抚摸琉月琴,弹出一段特别奇怪的音乐。

音乐停下后,琉月琴发出一声轻响,底座一块玉被分离出来,露出里面夹着的一张纸。

司空晏神情悲伤望着那张泛黄的纸,颤抖着手去打开,熟悉的字迹险些令他维持不住冷静。

‘找到玉简’

泛黄的纸上写着非常秀气的四个字。

司空晏非常珍重将纸收好,他怀疑秦晋原丢失的宝物玉器,就是家传玉简。

“娘,你明知琉月琴只有我能打开,为何不多透露一些消息给我,你在哪里啊?儿子寻你寻得好辛苦。”

司空晏情绪异常低落,将琉月琴掉落的玉块重新安装回去,小声诉说:“儿子已经成亲了,娶了一个很小心眼的夫人,为了报仇不择手段,为了武功连变成杀人狂魔也不惧。”

“她和儿子真的很像,一旦认定一件事,哪怕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她是个很漂亮聪明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不怕儿子,还感激儿子的人。”

“她真的很奇怪,很擅长伪装,身上还有不少秘密。”

“她一点也不安份,儿子很不喜欢。”

司空晏闭上眼叹了口气,他心里清楚,娘是怕琉月琴被毁,所以才不敢透露更多消息给他,甚至不敢让别人知道她还有个儿子。

天刚蒙蒙亮时,司空晏拿着琉月琴离开了密室。

琴里最重要的东西他已经得到,最好把琉月琴放在秦心月处,谁知道这琴是不是一种试探。

害了娘的人一定知道,琉月琴和家传玉简关系神秘,虽然不知道两者有什么联系,但家族代代流传着一句话。

永恒永生,玉简琉月。

家族的人都这么理解,玉简和琉月琴,隐藏着永恒永生的神奇秘密。

虽然历代祖宗没有一人研究出这个秘密,可没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假,因为那玉简实在很神奇。

明明是玉制的,不怕砸也不怕火,连刀剑都不能损坏,不管内力多深厚,也不能损坏它分毫。

那些害了娘想得永生的人,肯定会来抢琉月琴。

他只需耐心等待,便知道哪些人害了他娘。

第48章:赴皇甫彦明的约

清晨,秦心月神情疲惫睁开眼,又熬过了一回。

昨夜凌晨,精神力识海扩展到了八千米,后面无论她怎么修炼都没有进展,好像进入到一个瓶颈。

秦心月边让绿英给她松绑,边皱了皱眉头。

精神力是她最大的底牌,若是不能突破到第二层,早晚有一天,她会被那种控制不住的烦躁情绪折磨死。

死了怎么报仇?

秦心月心慌了一瞬间,立马冷静下来,让绿英和桂嬷嬷离开,才将心神沉入识海玉简信息光团里。

仔细观看第一层修炼的功法,反反复复观看,最后快要放弃时,才发现一行极小又很透明的字。

‘伴生灵器可辅助修炼。’

秦心月慢慢睁开眼,她不知道伴生灵器是什么,识海会停止扩展,直觉跟她利用烦躁情绪修炼有关。

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烦躁情绪令她修炼速度加快了上百倍,怎会没有一点弊端。

秦心月有一些气馁,可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遇到的难题一定会有解决办法。

如果实在想不出办法,她会曝光玉简的消息,让那些知道玉简秘密的人自乱阵脚,总能打听出玉简的伴生灵器是什么。

司空晏中午把琉月琴带来时,秦心月正在补充睡眠。

绿英知道秦心月不怎么爱弹琴,加上琉月琴又是皇上赏赐,便用一个长长的木盒,把琉月琴装起来,放到了柜子最里面。

司空晏派了暗卫,日夜看守碧落院,不是监视秦心月,而是为了盯着琉月琴。

秦心月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桂嬷嬷侍候她用早膳,一脸欲言又止。

“桂嬷嬷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你我又不是什么外人。”秦心月吃饱后放下碗,看着桂嬷嬷说道。

“不是老奴想瞒着夫人,实在是外面流言太难听,怕污了夫人的耳朵,令夫人没有胃口,所以才没开口。”

桂嬷嬷说完,秦心月心里有数,问她,“是有关秦心月小产的事吗?”

桂嬷嬷点头,沉声道:“外面的人都说夫人心狠手辣,害了秦心兰肚子里的孩子,说您是蛇蝎美人。”

秦心月低头笑了笑,“外面的流言肯定比你说的难听上百倍,名声这个东西我不在乎,外面怎么传的,我也一点不介意。”

流言的事一定有谷佳露和秦心兰的身影,睛贵妃认定是她害了秦心兰的孩子,因为不敢得罪司空晏,所以用意外来掩饰这件事。

谷佳露和秦心月这种报复,应该是睛贵妃默许的。

桂嬷嬷见秦心月不是伪装,而是真的一点不介意,继续禀报。

“夫人,还有一件事需要告诉您,秦心兰回府后,大人派了胡寒送去好多养身珍品,外面还有不少人谣传,说大人喜欢的其实是秦心兰,需要把流言压下去吗?”

闻言,秦心月神情愉悦笑了起来,柔声询问:“太子殿下应该也送去礼物了吧?”

桂嬷嬷虽然不知道秦心月怎么猜出的,点了点头,“太子殿下除了在皇宫送了一株人参,还送了许多珍贵的首饰,礼物价值比我们大人还贵重。”

秦心月笑弯了一双眼睛,太子送礼一事驱散了精神力遇到瓶颈的烦闷。

皇甫钰素爱与司空晏暗中论个输赢,司空晏表现出一副喜欢秦心兰的样子,不管是真是假,以皇甫钰好强的性格,都会对秦心兰出手,让秦心兰喜欢他。

这一点她能看透,司空晏也能看透,甚至连谷佳露都能看透,可唯独秦心兰看不透。

因为她喜欢皇甫钰,感情蒙蔽了她的双眼和理智。

“三皇子殿下昨天递请帖到府上,想邀请夫人出去吃饭。因为夫人在休息,所以老奴一直没有回应。”

桂嬷嬷亲自去取了请帖,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显示,这是皇甫彦明亲笔书写的。

秦心月拿过请帖,柔声道:“我还没有在酒楼吃过饭,替我备好马车,就穿那套桃红色的衣服。”

那天在皇宫,皇甫彦明手中玉扇,上面几朵桃红色兰花,格外吸引人注目。

秦心月猜想,皇甫彦明应该是喜欢桃红色的。

司空晏权势太大,仇家太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台。

她一定要报仇的,不能把一切压到司空晏身上,先为自己寻个靠山再说。

被剧毒毁坏身子的皇甫彦明,不能继承皇位又身份高贵,最适合不过了。

秦心月准备去赴皇甫彦明的约,还故意穿上桃红色那样鲜艳的衣服,司空晏知道后脸色变得极其阴沉。

不安份,一点也不安份,世间怎会有如此不顾礼仪廉耻的女人。

虽说他们的婚事名存实亡,可他明面上还是她的夫君,一点不顾他的脸面,满朝文武都笑他是绿毛龟。

司空晏脸色越来越阴沉,问陶运,“可查清楚了,皇甫彦明定下的地方是福满楼?”

陶运察觉到司空晏散发的怒气,暗自替秦心月捏了一把冷汗,恭敬道:“属下已经查探清楚,三皇子定了福满楼二楼的春华厢房。”

司空晏挥手让陶运出去,拿起手里的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司空晏突然起身把书砸到地上,他是个男人,明媒正娶的夫人视他如空气,在外面勾引他的死对头。

他怎能不生气。

司空晏冷着脸离开书房,完全忘记他曾经说过不再管秦心月的话。

司空晏带着陶运到福满楼时,比秦心月还早了一些。

“主子,属下刚才发现二殿下也在楼上,同时还发现了太子的暗卫。”陶运站在司空晏身旁小声禀报。

司空晏脸色阴沉更厉害了,他已经站到福满大门,如果皇甫佑仁和皇甫钰的手下不瞎,那两人此时一定知道他来了。

行踪已经暴露,现在再遮掩,只会变成笑话。

司空晏带着陶运上楼,从小二口中得知,春华厢房的左右两间厢房都有了客人,也猜到是谁定了厢房,退而求次要了春华厢房对面的房间。

司空晏刚坐下不久,一位长相普通的黑衣侍卫,带着一瓶散发着淡淡竹香的佳酿过来,非常恭敬对司空晏道:“司空大人,这是三殿下要属下送给您的竹冷香,此酒乃桃花谷出品,一年只有数百瓶,不仅能延年益寿,更能平心静气。”

桃花谷是江湖一个非常神秘的势力,每年都会卖出一些佳酿,那些酒多数都进入皇宫,只有受宠的皇子才能得到。

前朝皇帝曾派暗卫招揽桃花谷,结果暗卫死伤数半都没弄清桃花谷的位置。

江湖各大势力早就知道,桃花谷谷中人武功高强,且都爱酿酒,如闲云野鹤一般不管世事。

因为桃花谷的人只愿卖酒,江湖中人还称他们为酒仙。

第49章:为何不愿嫁我

司空晏示意陶运把酒收下,这样一瓶竹冷香,价值可抵京城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子,而且是拿银子都买不到的东西。

陶运和往常一样,拿银针试竹冷香是否有毒。

司空晏冷声道:“皇甫彦明当着我的面勾搭秦心月,还送酒嘲讽我要平心静气,真是欺人太甚。”

陶运见酒没有问题收回银针,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主子还没有发现,最近因为秦心月,脾气都变得暴躁了。

“需要属下给三殿下找点麻烦吗?”陶运小心翼翼请示。

司空晏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不用,他到底还是三皇子。”

陶运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害怕主子一怒之下,要他去杀了皇甫彦明泄愤。

司空晏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声音低沉问陶运,“你说,他邀约秦心月吃饭,是为秦心月还是为我?”

陶运想了一会,才小声答话,“属下愚钝,三殿下一向不管朝堂的事,也没有争皇位的心,他犯不着惹怒主子。”

“依属下之见,三殿下不足为惧,二皇子和太子殿下才是难缠的,有可能三殿下只是单纯欣赏夫人容貌而已。”

“只是竹冷香后劲挺大,三殿下拿这酒招待夫人,恐怕不妥。”

陶运说完自己都不信,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单纯欣赏一个女人。

“呵”

司空晏冷哼了一声,显然也不信陶运说的话,太子和二皇子都在隔壁,倒不信皇甫彦明敢对秦心月做什么。

只是他明面上的夫人跟皇甫彦明瞎搞在一起,让他很没面子。

司空晏站在二楼窗子后面,将窗子打开一条缝隙,能清楚看见酒楼门口秦心月脸上欢快的笑,还有白到发光的肌肤。

陶运站在司空晏身后,暗自吐槽,主子还真是悲惨,亲眼看着自己夫人跟别的男人来往密切,偏还什么都不能做。

司空晏见秦心月被小二带带进皇甫彦明厢房,很愤怒却意外冷静。

皇甫彦明见到秦心月第一眼,便被惊艳了,好一会才回神,“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心月妹妹的容貌,好像更出众了。”

秦心月微笑着坐到皇甫彦明对面,柔声道:“那肯定是错觉了,一个人的容貌怎能三两天发生变化,可能是我这件衣服,显得我气色比较好。”

秦心月心里暗自感叹皇甫彦明的观察力,识海突破八千米,精神力又改造了一遍身体,她的肌肤和五官都发生了一些细微变化。

皇甫彦明也笑了,整个人散发出温文儒雅,如邻家哥哥一般无害的气息。

“上次你在皇宫晕倒,司空大人说你身体虚,现在没事了吧?”

“我特地从母妃那里要来几瓶竹冷香,这酒特别适合女人喝,不仅能调养身体,还美容养颜。”

皇甫彦明一挥手,站在他身后的侍卫,便把五瓶密封好的竹冷香递给桂嬷嬷。

桂嬷嬷看向秦心月,等她点头后才收下。

皇甫彦明笑着,亲自给秦心月倒上酒,眼神期待看着她。

秦心月没有让皇甫彦明失望,端起玉制的酒杯闻了闻,夸道:“虽然我没有喝过酒,但这味道我很是喜欢,就像身处竹林一样清幽雅静。”

秦心月小口小口把酒喝完,因为不会喝酒的原因,脸颊很快染上好看的粉红色。

皇甫彦明见秦心月是真喜欢,忙将空掉的酒杯又倒满。

喝了好几杯酒,秦心月一双眼睛变得雾蒙蒙的,非常迷茫。

皇甫彦明被眼前美景惊艳,情不自禁问道:“你愿意和司空晏和离吗?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秦心月依旧懒洋洋看着皇甫彦明,脑子并没有完全糊涂,手枕着头笑了笑,柔声问:“你在胡说什么啊,我可是正二品夫人,为什么要和离。”

至于皇甫彦明承诺的保护,秦心月只当笑话听了。

绿英神情紧张拉了拉桂嬷嬷,小声道:“怎么办,小姐没有喝过酒,此时怕是已经醉了。”

桂嬷嬷也没想到,秦心月会武功,却被一杯竹冷香醉倒,简直不可思议。

要知道有内力的人,不管多烈的酒,只要用内力将酒气一压,立马便能恢复清醒。

桂嬷嬷以为秦心月是不愿暴露会武,所以才放任自己醉酒。

不过桂嬷嬷还是多一个心眼,仔细观察秦心月神态动作,发现她不是假装,而是真的醉了。

皇甫彦明武功不高,但绿英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见秦心月看他的目光越来越迷茫,心里又满足又想笑。

“我还没有娶皇子妃,你若跟司空晏和离,嫁给我可好?”

皇甫彦明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明知皇甫钰和皇甫佑仁就在隔壁,却还是忍不住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皇甫彦明眼含期待看着秦心月,还能听见自己和寻常不同的心跳声。

秦心月摇摇晃晃离开饭桌,被绿英搀扶到一旁软榻懒洋洋躺下,看着皇甫彦明问他:“你要娶我?”

桂嬷嬷很怕秦心月许下奇怪的承诺,想上前侍候秦心月,随便给她用一点清神的药。

皇甫彦明笑得像狐狸,站起来拦住桂嬷嬷不让她近秦心月的身,眼神示意身后侍卫盯着桂嬷嬷,快步走到秦心月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神情非常认真。

“嫁给我,你就是皇子妃,身份比正二品夫人高多了。司空晏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秦心月枕着柔软的枕头,看着皇甫彦明笑得非常老实憨厚,慢慢摇了摇头,“我不想做皇子妃,我只想当司空晏的夫人。”

皇甫彦明闻言愣了愣,蹲到软榻边与秦心月平视,声音格外温柔,“为何?我哪里输给了他?”

秦心月只觉周围都在旋转,身子很沉重不愿动弹,脑海还保持着一些清醒,可又有些混沌。

飘飘欲仙,仿佛身处云间,一切烦恼都被洗涤干净了。

原来喝醉了是这种感觉,难怪有借酒消愁这个说法。

皇甫彦明见秦心月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微笑,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引诱,“你为什么不想嫁给我?当皇子妃不好吗?”

秦心月没有内力,也不会用精神力压制酒气,一双雾蒙蒙的无辜双眼望着皇甫彦明,直教皇甫彦明心跳都加速了。

“因为你是二皇子啊,所以不能嫁给你。”

皇甫彦明轻皱起两道浓眉,非常不理解,“你嫁给司空晏,无非是为了正二品夫人这个身份,我许你皇子妃身份,为何不愿嫁给我?”

第50章:给她和离书

秦心月哪怕是醉了,脑海深处也谨记,有关前世的事情不能说,对着皇甫彦明只摇头。

她若嫁给皇甫彦明,皇甫彦明不会跟她划清界限。

皇甫彦明想要她这个人,甚至还想要她的感情。

可司空晏不同,他们是利用关系,他们之间永远也不会产生感情。

她嫁给司空晏,她安心。

她愿意勾搭皇甫彦明,却不愿与他有什么。

她只是想利用皇甫彦明,不想付出一丁点感情。

经历前世的惨死,绿英死前的悲凉,她厌恶所有男人。

说她自私也好,冷漠无情也罢。

她只想报仇,保护绿英。

皇甫彦明搬来一个凳子坐到软塌前,笑眯眯看着她,“本来还打算趁你喝醉,捉弄你一回,没想到你喝醉了也不好糊弄。”

“你见过我大哥和二哥,你觉得他们跟司空晏比怎么样?”

皇甫钰坐在隔壁,见皇甫彦明敢抢他看上的女人,本来气得不行,都差点踢墙而入了,忽然听见这话,立马冷静了下来。

皇甫佑仁一个人坐在屋里,听见隔壁的动静,脸上露出阴沉沉的笑,手中端着一杯酒转来转去就是不喝。

动了凡心的小狐狸,还能保持冷静吗?

若是那小娘皮说司空晏比不上皇甫钰,司空晏回去会不会弄死她?

那么美的人,死了还真是可惜。

司空晏站在皇甫彦明房门口,听见里面的谈话停住了脚步,抿紧了薄唇。

他也想知道,在秦心月心里,他和太子比谁更好。

秦心月懒洋洋换了一只手继续枕着,漫不经心道:“我跟太子和二皇子都不熟,为什么要拿夫君跟他们比?”

皇甫彦明继续引诱,“为什么不能比,相貌,权势,身份,这些都能比。在你的心里,你最愿意嫁给谁?”

秦心月此时已经醉得很厉害,非常不想说话,可皇甫彦明又在耳边一直询问,有点不耐烦回了一句。

“我愿意嫁给司空晏。”

秦心月内心只觉好笑,这是她能选择的吗,都是别人替她选好的。

皇甫彦明听见答案,有些不能理解,皇子妃的身份看不上,竟连太子妃都看不上吗?

难道秦心月心里也知道,当了太子不一定能当皇帝?

“为什么,你执意要嫁给司空晏,难道是因为喜欢他?他可是一个太监,给不了你未来和幸福。”皇甫彦明见秦心月一副要睡觉的样子,皱眉继续询问。

秦心月用不太清醒的脑子想了想,脸上露出微笑,“他长得好看啊,比你都好看。”

秦心月说完,将软枕重新摆了一个位置,闭上眼睡得香甜。

桂嬷嬷从司空晏站在门边时就感觉到了,期间一直紧张着,直到听见秦心月答案才松了一口气。

皇甫彦明没有叫醒秦心月,起身让侍卫出去交代厨房煮醒酒汤。

司空晏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叫长得好看?

侍卫刚把房门打开,一身黑衣的司空晏和陶运走了进去。

司空晏脸色如往常一样阴沉,抬手解下身上外衣,上前将秦心月遮得严严实实。

“三殿下,内子不胜酒力,微臣先带她回去了。”

司空晏话音刚落,皇甫彦明笑了起来,“司空大人,你给不了心月幸福,为何不愿放手?反正她是错嫁到你府上,和你也没有夫妻之实,不如给她一纸和离书,放她自由。”

司空晏挥手让陶运上前守着秦心月,面无表情转身看着皇甫彦明,一字一句道:“微臣不会休妻,更不会和离。错不错嫁微臣不知道,我只知道和我拜堂成亲的人是她。”

皇甫彦明招呼司空晏坐下,司空晏没搭理他,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竹冷香,叹气:“我若早认识心月就好了,怎么也不会让她嫁给你一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太监。”

闻言,司空晏脸色阴沉如墨,全身散发着压抑的黑沉气息。

“三弟,还真是巧,你也来这里吃饭。司空统领竟然也在,今天是刮的什么风啊。”皇甫钰穿着一身白衣,带着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走了进来。

“还真的是巧,看来今天天气真的是不错,大家都来福满楼吃饭。”皇甫佑仁紧跟着皇甫钰进了屋,一点不顾屋里怪异的气氛,坐到皇甫彦明旁边。

皇甫钰一挥手,身边两个侍卫退出了房间,“司空统领,我倒觉得刚才三弟说的话有理,秦心月嫁给你,实在是委屈她了,给她一纸和离书,早日放她自由,以免你们日后成为怨偶。”

司空晏对着皇甫钰冷哼一声,“太子殿下公务不忙吗,怎么有空闲管起微臣的家事来了。”

皇甫钰见司空晏一点不给他面子,还暗地里嘲讽他没有实权,脸色冷了下来。

“司空晏,本太子懒得跟你绕弯,秦心月若只是一个普通的美貌女子,你娶了就娶了。可她不普通,她就像一颗绝世明珠,这样的珍宝,凭你是守不住的。”

皇甫佑仁见皇甫钰和司空晏针锋相对,双眼带着兴奋,还给身边皇甫彦明倒上酒,招呼他一起看热闹。

“三殿下心仪内子,微臣心里还有数,可太子殿下已经娶了太子妃,难道也想纳内子过门?”

“据微臣所知,太子妃可不是一般的擅妒,太子殿下不怕太子妃回娘家告状吗?若没了太子妃娘家势力的支持,殿下认为你的位置,还稳吗?”

司空晏声音平淡轻缓,每个字都化为利剑扎进皇甫钰心里。

皇甫佑仁大大咧咧坐着,扔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一点不嫌事大附和道:“司空统领说的不错,大哥当初娶太子妃,不就是为了她娘家的势力。

臣弟还听说,大哥平日里对太子妃多加忍让,太子妃更是三天两头赐死大哥的红颜知已。

就算秦心月和离恢复自由身,大哥纳了她做侧妃。

她进了东宫,又能活几天。”

皇甫佑仁明着讽刺皇甫钰怕太子妃,将皇甫钰气得脸色发青。

司空晏不管再浪费时间,上前打横抱起秦心月,沉声道:“微臣已经说过,我不会休妻,更不会和离。秦心月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近日闲得无聊,太子和三殿下不要让微臣失望。”

司空晏虽然嘴上尊称太子和殿下,所作所为却一点没有尊敬的意思。

司空晏离开后,皇甫佑仁嚼着花生敲了敲桌子,一脸悠闲道:“你们都看见了吧,司空晏动怒了,你们想从他手里抢女人,难啊。”

皇甫钰冷着脸瞪了皇甫佑仁一眼,“司空晏再有权势,也只是一个太监,成不了气候。现在已经不是女人问题,而是面子问题。”

闻言,皇甫佑仁差点笑出了声,连父皇都忌惮司空晏,没脑子的人才会认为他成不了气候。

第51章:我不会武功

皇甫彦明没有错过皇甫钰眼中闪过的晦暗精光,父皇身强体壮,上个月还新添了一位小公主,根本没有让位的心。

满朝文武都知道,父皇绝容不下一个精明能干的太子。

大哥小时候并不狂妄自大,是当了太子后才慢慢改变的性格。

皇甫彦明忽然觉得,皇宫里谁都不是傻子。

他自以为算计了别人,却不知别人也在算计他。

皇甫钰似笑非笑打量着皇甫佑仁,“二皇弟,你一向不爱凑热闹,更不愿搭理女人,今日怎么也来了这里,难道也看上秦心月了?”

皇甫佑仁闻言冷笑了一声,神情非常不屑,“那小娘皮就是个祸害,也只有你们才拿她当宝。奇者多为妖,现在世道还好,一旦出现天灾人祸,会有无数人将罪诬赖到她身上,谁叫她与别人不同呢。我又不是喝多了,会看上她。”

皇甫彦明不动声色看了皇甫佑仁一眼,他知道皇甫钰此时想娶秦心月的心思,已经没有以前强烈了。

“秦心月娶不娶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尊严。司空晏如此不把我们放在眼中,如果一个秦心月我们都得不到,岂不是让他看笑话。”

皇甫钰看着皇甫佑仁和皇甫彦明说着,话里带着些怂恿的意味。

皇甫彦明端起面前酒杯一口闷了,神情颓丧,“她不愿嫁给我,我也不屑对一个女人用强。她心里没我,我做再多都是无用功。”

皇甫钰了解皇甫彦明一看见美丽东西就走不动道的本性,对他冷哼了一声,不再计较他看上秦心月的事。

皇甫钰目光落到皇甫佑仁身上。

皇甫佑仁挑了挑眉,粗气粗气道:“关老子什么事,我不喜欢那小娘皮,也不在乎什么面子尊严。大哥想让我去跟司空晏斗,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看我像傻的吗。”

皇甫钰冷着脸瞥了皇甫佑仁一眼,“指望你跟司空晏斗,还不如指望司空晏哪天暴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现在不表明态度,以后我得到秦心月后就不要玩阴的,不然别怪我不顾兄弟情。”

皇甫佑仁一脸不屑,秦心月就是倒贴上他,他也不要。

皇甫彦明一脸婉惜,说道:“心月不喜欢我,我远远观赏就满足了,我有自知之明,我死心了。”

皇甫钰见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如此没骨气,脸色不善冷着脸,朝两人用力甩了甩衣袖,这才起身离去。

皇甫佑仁跟着皇甫彦明离开,靠近他小声询问:“你真的放弃了,老子怎么看都觉得你憋着坏。太子可不是傻子,你连我都骗不过,还想骗他。”

皇甫彦明停下,神情淡然扭头望着皇甫佑仁,“二哥,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在明知不敌司空晏和太子的情况下,名不正言不顺去抢已经嫁人的秦心月,除了得到她的厌恶和不满,我还能得到什么。”

“先前我在皇宫跟你说,你若帮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就帮你得到你想要的,当时你拒绝了,如今你就算反悔,我也不会遵守承诺。”

皇甫彦明脸色逐渐变冷,继续沉声道:“二哥,别把我当傻子,我是想要秦心月,可还不至于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皇甫彦明没等皇甫佑仁开口,带着侍卫大步离开了。

皇甫佑仁看着皇甫彦明离去的背影,笑得非常莫明其妙。

现在没失去理智,那是因为还没爱上,一旦深爱上了,骨子里的骄傲会击碎所有理智,他等着那一天到来。

司空晏将秦心月带回碧落院,吩咐陶运,“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屋。”

桂嬷嬷和绿英被陶运拦在屋外,两人脸上写满了焦急,很担心司空晏会对秦心月做什么。

绿英被黑着脸的陶运吓到,拉着桂嬷嬷到角落里说话。

“桂嬷嬷,我们该怎么办啊?你是知道的,小姐并不喜欢大人,如果大人趁人之危对小姐做了什么,小姐醒后肯定会难过的。”

绿英此时恨极了自己不会武,如果她会武功,一定打晕陶运闯进去,绝不允许司空晏对小姐做什么。

桂嬷嬷比绿英冷静无数倍,沉声道:“夫人和大人是夫妻,我们做奴才的,能做的只有等。”

绿英不想等,努力克制心里恐惧,跑到陶运面前站着,竖着耳朵听屋里动静,只要小姐叫她,哪怕被陶运打死,她也要冲进屋里去。

陶运见绿英一脸防贼的表情,暗自在心里吐槽,主子进自己夫人房间,被丫环当采花贼一样防备。

主子往日不可触碰的威严,在夫人进门后,越来越儿戏了。

桂嬷嬷不动声色站在绿英身边,如果绿英真的不顾大人命令要冲进屋里去,哪怕是跟陶运动手,她也要救下绿英,因为她现在的主子是秦心月。

司空晏将秦心月放到床塌上后,就那么坐在床边。

司空晏看着秦心月柔美的脸,情不自禁伸出手,在触碰到秦心月脸颊前一刻,又非常快速收回手。

司空晏扭头咳嗽了一声,掩饰住刚才不正常的举动。

“你明明会武功,为什么还会喝醉。”司空晏眼里露出疑惑,伸手探住秦心月的脉,眼里露出了惊讶。

为什么没有内力?

司空晏坐直了身体,再一次探脉,确定秦心月体内没有一点内力。

司空晏收回手,看着秦心月眼神越来越疑惑,自言自语道:“你到底练的什么武功,随便伸手一推便有千斤巨力,却一点内力都没有。”

司空晏没看见,秦心月此时慢慢睁开了双眼,刚好听见他的自言自语。

秦心月突然抓住司空晏衣袖,将人用力往塌上一拉,眼神迷茫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武功,我不会武功。”

司空晏被秦心月狠狠一甩,后背撞到床柱上,能感觉到整个后背都火辣辣的痛,偏偏秦心月一脸无辜,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司空晏想起皇甫彦明在酒楼套话,也起了一样的心思,“你的本事是谁教的?”

秦心月突然靠近司空晏,像做贼一样左右张望,竖了一根手指在嘴边,“嘘,不能说,没人教,我自己学的。”

司空晏能感受到秦心月的心跳,甚至她头发上的淡淡香味,神情不自然往后挪了挪。

他还是第一次和女人挨这么近。

“你为什么不想嫁给三皇子?嫁给我,你真的是图身份吗?你又为什么会感激我?”

司空晏对秦心月有非常多疑问,他知道秦心月戒心重,哪怕喝醉了,也不见得会说出心里话。

第52章:你为何生气

秦心月神神秘秘的,招呼司空晏靠近她,小声道:“你是个好人,你帮了我,我会报恩的。”

秦心月哪怕醉酒,也记得司空晏前世给她收了尸。

司空晏见秦心月双眼真诚,心里只觉可笑。

他算什么好人,世人都说他冷血残忍,双手鲜红染满了人命。

“你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我和绿英会感激你一生的,不,我们会感激你生生世世。”

秦心月窝在司空晏怀里,非常小声嘀咕着。

司空晏轻声叹气,抬手揉了揉有些涨痛的太阳穴。

他怎么会跟一个醉鬼浪费时间,真是被皇甫钰气昏头了。

司空晏要离开时,秦心月死死拉住他的衣服,像抱住自己的东西,不让他离开。

最后,司空晏舍了衣服才脱身离开。

穿着一身中衣的司空晏出了房间,绿英一双眼睛都红了,像风一样冲进屋里,见秦心月身上衣服完好,阻止内心继续崩溃下去。

绿英不懂什么夫妻不夫妻,她只记得小姐说过,她不喜欢司空晏,嫁给他只是为了权势。

司空晏回到自己书房后,吩咐陶运,“去查秦心月的武功是谁教的,她都接触过哪些可疑的人?”

他从没听过,有哪一种武功是探不出内力的,哪怕是魔教武功也不行。

除非秦心月根本不会武。

她伤他用的是力气,是他误会了,以为秦心月的巨力是内力。

如果秦心月说的是真话,她不会武功,那她的精神又是怎么回事?

司空晏只觉疑问越来越多了。

秦心月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绿英趴在她床边,怀里还有一件奇怪的黑色衣服,上面全是淡淡的松墨香。

“这是谁的衣服?”

秦心月还记得她去赴皇甫彦明的约,然后喝醉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全都不记得了,也记不得她是怎么回来的。

绿英没有睡熟,听见秦心月声音便醒了,“小姐手里这件衣服是司空大人的,昨天小姐喝醉了,是大人把小姐送回来的,小姐不记得昨天的事了吗?”

秦心月摇了摇头,神情不太自然将衣服递给绿英,柔声问道:“昨天我喝醉后,都发生了什么?怎么是大人送我回来?”

不是应该皇甫彦明送她回来吗?

绿英见秦心月真不记得,将昨天皇甫彦明说要娶她的事,非常激动说了,还说了司空晏和太子针锋相对的事。

秦心月醉酒后一点印象都没有,从绿英口中知道自己没说错话后,神情严肃沉声道:“以后不要让我碰酒,你让桂嬷嬷把衣服洗干净送过去。算了,还是我亲自送过去。”

司空晏怎么会出现在福满楼?

秦心月带着衣服去找司空晏,陶运领她进了书房。

秦心月让绿英留在书房外,自己端着衣服进去,“昨日多谢夫君,这是夫君的衣服,已经清洗干净了。”

司空晏脸色阴沉,突然将手中毛笔扔到了地上,“你可知昨日我不去,皇甫彦明会对你做什么。”

秦心月见司空晏发火,随手将衣服放到一边,见窗边放着一个软榻,笑着笑了上去。

“他能对我做什么,不是还有太子和二皇子在,夫君多虑了。”

司空晏见秦心月一点不将自己清白放在心上,心里冒出一股邪火,说出口的话也特别难听。

“的确是我多虑了,现在京城谁不知道你是蛇蝎美人,连嫡姐腹中孩子都容不下。我怕是还坏了你的好事,你故意喝醉,不正是给皇甫彦明机会吗。”

他真是吃多了,昨天才会担心。

秦心月扬头,无比认真看着司空晏,非常不理解他为什么生气,“夫君为何要生气?”

司空晏一见秦心月那双清澈的眼睛,心头怒火烧得更旺,没忍住将案桌上的东西全部挥落到地。

秦心月面色如常看着司空晏发火,等司空晏平静下来,又问:“夫君为何事动怒?”

司空晏神情阴沉大步走向秦心月,居高临下望着她,冷声道:“你当真不知我为何生气?”

“你想要攀附皇亲我不会阻拦,你想要报仇我也不会阻拦。”

“可我说过,你要安份守已,不要给我招惹麻烦。”

“你勾引皇甫彦明,把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你是我的夫人,我一天没有写下休书,你就休想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秦心月理解了,哪怕司空晏是个太监,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攀附别的男人,哪怕她只是名义上的女人。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事,昨天我并不是故意喝醉。我想攀附三皇子,也是因为你曾对我说,你不会帮我报仇。”

司空晏冷着脸朝秦心月一甩袖,特别是感觉到后背还隐隐疼痛后,脸色更难看了。

秦心月慢慢站了起来,缓缓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想和三皇子发生什么,我既然嫁给你,便不会对不起你。仇,我是一定会报的,如果你阻拦我,那我们便是敌人。”

秦心月不去看司空晏,说完转身就走。

秦心月离开后,陶运胆战心惊看着一片狼藉的书房。

他跟着主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主子发这么大火。

司空晏觉得很烦,秦心月宁愿低声下气去攀附皇甫彦明,也不愿来求他。

她怎么知道,皇甫彦明会帮助她对付秦家,真是可笑。

“主子,下面传来消息,因为夫人未出嫁前一直待在秦府后院,平日更是险少见人,没查到可疑的人和夫人有来往。教夫人武功的人,武功肯定非常高强,不可能会让丫环或护院发现行踪。”

陶运非常隐晦在提,派暗卫查秦心月,查不出有用的信息。

司空晏深吸了一口气,“让下面继续盯着秦府,派一等暗卫监视碧落院,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府。”

陶运心里咯噔一下,夫人这是被主子软禁了啊。

秦心月晚上用精神力,发现外面树上多了一个监视她的暗卫,知道这是司空晏的意思。

秦心月收回精神力后,感觉到身体四肢酸痛,就像做了强烈运动一样。

可她一天到晚,也只是去了司空晏书房一趟,回来后大部份时间都是躺着的,肌肉怎么会酸痛呢?

直到第二天早上,全身肌肉才恢复正常,不再酸痛。

秦心月一整个晚上没有修炼精神力,哪怕运转功法,精神识海也一点变化都没有。

以前运行功法,一整夜不睡第二天都精神抖擞。

昨晚修炼一个时辰不到,精神便特别疲惫,只好睁着眼睛等着天亮。

每当快要睡着时,前世临死前的场景就会在脑海闪现,将她给逼醒。

第53章:各种后遗症

秦心月躺在床上久久不语,捂住双眼叹气。

以前还能用修炼精神力来充当睡眠,现在怎么办?

难道要喝酒?

喝醉后她是能睡着,可醒来完全记不得喝醉后的事。

如果在她喝醉期间,发生意外怎么办?

整整一天,秦心月都躺在软榻上,思考昨晚肌肉酸痛的原因。

自从识海停在八千米后,身体各种问题爆发出来。

没有一点参考,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你去找司空晏,告诉他,我要一些武功秘籍和江湖的奇闻异事。把我软禁在这里,一点乐子都不给,不怕把我逼疯吗。”

蹲在树上的暗卫,听见秦心月对空屋子说话,心里一惊。

随后立马意识到,秦心月早就发现他了,是在跟他说话。

暗卫离开后,秦心月用精神力一直跟着他。

司空晏听完暗卫禀报,都不问她拿武功秘籍做什么,便让暗卫去藏书阁搬书。

秦心月收回精神力后,比昨晚更剧烈的肌肉酸痛再次出现,痛到连抬手都觉得难以忍受。

秦心月紧紧咬牙,忍受着全身酸痛,又躺回到床上。

昨晚她用精神观察碧落院,收回精神力后肌肉便开始酸痛,今天也是收回精神力后,肌肉才又酸痛。

秦心月心里几乎肯定,识海停止扩展,精神力出现奇怪的后遗症,越是使用精神力,后遗症越严重。

她用精神力跟踪暗卫,比昨晚多用精神力差不多一柱香,所以身体酸痛才比昨晚严重。

秦心月猜测,身体酸痛的程度,跟她使用精神力的时间有关。

暗卫带着整整一箱书籍回碧落院,进屋时见秦心月还躺在床上,眼神都不敢朝屏风后瞥,低着头将箱子放下,眨眼又消失。

秦心月叫来桂嬷嬷,让她坐在床边给她读武功秘籍。

秦心月想知道精神力修炼和武功有没有相似之处,或许江湖中的奇闻异事能找到玉简伴生灵器的蛛丝马迹。

桂嬷嬷一边读武功秘籍,一边观察秦心月,读完一本后,忍不住问道:“夫人,您身体不舒服吗?奴婢懂一些医术,让奴婢给你把把脉。”

秦心月刚移动右手,肌肉酸痛感更加清晰,没忍住皱了皱眉,“你给我看看吧。”

桂嬷嬷刚摸到秦心月的脉,脸色巨变吓了一跳,神情严肃继续诊脉。

“夫人,奴婢可否捏了一下您的手臂?”

秦心月对桂嬷嬷点了点头,脖子传来的酸痛感让她皱紧了秀眉。

如果保持一动不动,酸痛感会减轻许多,一旦哪个部位移动,酸痛感就会加剧,让她有一种拿刀刮骨的冲动。

桂嬷嬷上前摸了摸秦心月手臂,“夫人,您的筋肉怎么如此僵硬,昨晚可是练武了?”

桂嬷嬷见过很多类似的症状,都是练武太过急切,伤到了筋肉,身体才会酸痛。

“你就按练武过度给我开药吧。”精神力的事情不能透露,全身又酸痛难忍,如果桂嬷嬷的药能有效,那再好不过。

桂嬷嬷什么都没问,暗卫把秦心月的情况第一时间禀报给司空晏。

司空晏知道后,引起了好奇心。

没有练武,甚至活动筋骨都没有,筋肉却僵硬酸痛,这是什么病?

秦心月喝了桂嬷嬷的药,没一会便感觉全身轻松许多,稍微动一动,不再有那种恨不得刮骨的冲动。

这一次肌肉酸痛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也没有功法充当睡眠,精神得不到补充,秦心月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好。

绿英早上见到秦心月第一眼,被秦心月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手中端着的铜盆被打翻在地,惊呼。

“小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奴婢马上去叫大夫。”

秦心月拦住了绿英,让她去叫桂嬷嬷进来。

桂嬷嬷给秦心月诊完脉,再看秦心月疲惫的脸色,“夫人可是很久没有休息了?”

绿英闻言一头雾水,“小姐这两天都躺在床上,怎么会没有休息?”

秦心月让绿英稍安勿躁,朝桂嬷嬷点了点头,“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我睡不着,你开些安神的药给我吃。”

桂嬷嬷有心想说药不能乱吃,见秦心月坚决的眼神,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下去熬药了。

秦心月喝了安神的药,还是睡不着。

“夫人,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您的精神已经疲惫到一种极端,再不睡觉会很危险的。”桂嬷嬷站在床边劝秦心月。

秦心月闻言苦笑,不是她不想睡,而是睡不着。

识海停止扩展后,运行精神力功法,勉强还能维持精神。

可修炼效果越来越弱,直到现在没有任何提神效果,反而会加速疲惫。

秦心月也深知这样下去不行。

她会死的。

“把三殿下给你的竹冷香给我。”秦心月神情平静吩咐桂嬷嬷。

安神药没用,连迷药都不起作用。

酒,总可以了吧。

此时秦心月已经顾不上喝醉后会失忆,只知道再不睡觉,她会疯,会死。

秦心月喝了半瓶竹冷香,一柱香时间不到便陷入沉睡。

桂嬷嬷和绿英见了,两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睡着了。

陶运将碧落院的事禀报给司空晏,司空晏越听越觉得疑惑。

莫明其妙的肌肉酸痛,用迷药都睡不着,喝酒反而睡着了?

“你监视秦心月时间最久,她发疯的间隔时间是多少?”司空晏一身黑衣,皱了皱黑浓犀利的剑眉,心里生出了怀疑。

如果秦府只是单纯的苛待秦心月,她怎么会得一身怪毛病?

秦心月那么想要报仇,真的是因为小心眼?

此刻,司空晏也说不准了,只有一点他能确定。

秦心月这身怪毛病,一定和秦府有关。

“夫人大约每隔半月就会发作一次,发作时如走火入魔,双目腥红六亲不认,不是想自残就是想杀人。每一回持续时间都不低于两个时辰,距离夫人上一次发作,已经快十天了。”

“属下愚钝,夫人以前精神还算好,忍受发作时的痛苦都很费力,现在夫人精神状况如此差,恐怕抵抗不住发作时的颠狂。”

“主子,桂嬷嬷虽会医术,可她的医术并不高明,是否要请苏公子过来?”

苏雨泽,神医谷新一任谷主,一身医术出神入化。

世人却不知,主子和苏雨泽是至交契友。

司空晏走到书桌边,沉默了好一会,“飞鸽传书去请,提醒他隐藏身份,皇甫彦明一直在找他。”

陶运退下后,忍不住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他刚才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擅自做主提议苏雨泽进京。

主子两年前要苏公子远离京城,现在却冒着被皇甫彦明发现的危险要苏公子进京。

可见秦心月在主子心里的份量,比他猜测的重多了。

第54章:我给你治病

司空晏当天深夜进了书房密室,在石桌前坐了一夜,翻看苏雨泽留下的医书和古籍,对秦心月的病症有了一丝头绪。

书上说,一个人精神受伤太严重,就会出现失眠。

精神受伤分为很多种,身体转化的受伤,心灵受辱的受伤,一旦产生心理阴影,就像顽症一样难以治愈。

司空晏心里怀疑,秦心月睡不着,极有可能是受过非人的折磨,心里面有了阴影。

想要治好失眠,先要战胜心里最恐惧的事。

司空晏猜想,秦心月心里最恐惧的事,恐怕就是她执意报仇的原因。

帮助秦心月战胜心里阴影,帮她治好失眠,她会不会想开不再报仇?

会不会不再想攀附皇甫彦明?

司空晏得不到答案,理智让他不要让苏雨泽进京,可见秦心月一天比一天虚弱,又心有不忍。

秦心月醉酒后,直到第二天才清醒,叫来绿英询问她喝醉后是什么样子,有没有说不该说的话。

“小姐喝醉后问我大人的衣服在哪里,还说你很看好三殿下,然后便对着奴婢一直笑,没一会就睡着了。”

听见绿英的话,秦心月心里咯噔一下,神情严肃嘱咐绿英,“以后我喝醉后,不要让别人接近我。如果你阻止不了,就去找桂嬷嬷,不过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绿英闻言都感动哭了,秦心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一定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活下去。”

绿英连连点头,双眼泛红认真承诺,“小姐,奴婢一定会听你的,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奴婢还要侍候你一辈子。”

秦心月对绿英笑了笑,哪里是一辈子,这已经是两辈子了。

司空晏神情晦暗不明站在屋外,实在弄不懂,秦心月为什么那么紧张一个丫环。

他让暗卫查过绿英,不聪明脑子直,还愚忠。

秦心月在没出嫁前,生病都是绿英想办法买来药,难道是因为相依为命过,所以才如此看重?

秦心月没有使用精神力,不知司空晏就站在她门外,直到司空晏推开房门,她才抬头。

秦心月松开绿英,让她去小厨房盯着,中午做司空晏爱吃的菜。

绿英离开后,秦心月一脸疑惑望着司空晏,“大人找我有事吗?”

司空晏见秦心月瘦了很多,没瘦之前如弱柳扶风,瘦了之后更显羸弱,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见她一面都会忍不住心生怜惜。

“我可以替你治病。”

司空晏大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秦心月道。

秦心月笑了笑,视线从司空晏身上移开,柔声问道:“大人想要我做什么?”

司空晏一双星眸弯了弯,声音比刚才温柔许多,“你很聪明,我帮你治好病,你以后安份守已,做好司空夫人。”

秦心月知道司空晏安份守已的意思,是要她放弃报仇。

“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想问大人,你不满我惹是生非,为什么不休了我?比起给我治病,休了我不是更省事吗?”

秦心月说完直视司空晏的双眼,看得越久,越觉得司空晏的眼睛深邃,看不到一点情绪。

司空晏被秦心月眼神火热盯着,有些不自然转过身,“你我乃是皇上赐婚,你怎么会认为,休你比给你治病更省事。”

秦心月低头自嘲一笑,“皇上赐婚的人是秦心兰,我只是阴差阳错嫁给你,你要休我根本不是难事。大人,相处那么久,我以为你看清楚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报仇。你要我安份守已,我实在是做不到。”

秦心月心里也知道,她要报仇,多多少少会牵连到司空晏。

她很感激司空晏,不太想连累他,所以才提出休妻而不是和离。

司空晏闻言慢慢握紧了拳头,想到秦心月一身病,还有古怪的武功,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闷声道:“我不会休妻,你我各退一步,我帮你治好病,你以后远离皇甫彦明。”

秦心月不信司空晏能治好她,因为她不是生病,而是修炼精神力出了问题。

她不信有人能看出来。

“好,我答应大人,如果你能治好我的病,我不会主动见皇甫彦明,更会跟他保持距离。我的病没治好前,大人不要阻拦我报仇,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事出来。”

司空晏见秦心月居然在威胁他,心情莫明其妙变好,“你可知,上一个威胁我的人,此时在哪里。”

秦心月懒洋洋摇头,笑道:“我没有威胁大人,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如果大人觉得这是威胁,我无法辩驳。”

司空晏眼神复杂看了秦心月一眼,“我请的大夫半月后到,记住你的承诺,若敢背叛我,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司空晏说完不等秦心月回答便转身离开。

秦心月看着他身影消失在眼前,发自内心笑了起来。

司空晏真的是位好人,前世不仅给她收尸,今生她几次挑衅,得到最严厉的便是几句呵斥。

秦心月甚至觉得,司空晏就像画纸上的老虎,看着威风凛凛极其危险,实则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司空晏并不知道秦心月此时心里所想,若是知道,铁定会气到发笑,然后让秦心月见识见识,画上的老虎是怎么吃人的。

司空晏离开不久,桂嬷嬷进屋给秦心月把脉,松了一口气,说道:“夫人的精神非常强盛,强到连迷药都不能让您入睡。夫人内心还有很强的戒备,在服下迷药后,会不自觉警觉抵抗药性。迷药也是药,用量太多也会伤身,为保持睡眠充足,每晚睡觉前还请夫人多喝几杯帮助入睡。”

秦心月收回手,她修炼精神力,已经脱离常人,寻常的迷药又怎会有用,轻声叹了叹气。

“我怀疑我喝醉后,会出现另一个我。”

“你和绿英都看见了,喝醉后的我理智还在,说话也有条理,可醒来后却什么都记不得。可是我先前问过绿英,昨夜我喝醉后,清楚记得当时在福满楼的事。”

秦心月也只是猜测,如果喝醉后真的出现另一个她,这件事根本瞒不了。

桂嬷嬷紧皱眉头看着秦心月,犹豫后说道:“奴婢还在医谷时,曾翻阅过一本古籍,里面记载着一个奇怪病例。一个人的身体里住着多个灵魂,他们之间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有自己的思想,就像一个独立的人。”

秦心月的心沉了沉,她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识海内也没有异样。

“今天晚上你试探一下,看我喝醉后是否记得现在的事,你要仔细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如果‘她’好说话,你便问一问,她叫什么名字。”

如果多出的灵魂真的是独立的,应该不屑用她的名字。

第55章:秦月

桂嬷嬷神情凝重点头,秦心月苦中作乐笑了起来,“如果确定我身体多了一个灵魂,先不要惹怒她,一切等我醒后再做打算。”

经历过死而复生,秦心月对分裂出一个灵魂的事,并没有多恐惧。

识海里没有别的灵魂体,她还是她。

可直觉告诉她,多出的灵魂极有可能成为她复仇的最大障碍。

秦心月身体可能多出一个灵魂的事,被暗卫及时禀报给司空晏。

司空晏挥退暗卫,从暗阁里找出一本泛黄的医书古籍。

上面有一页记载着,如果一个人承受了承受不住的痛苦,会分裂出另一个自己来承担承受不住的痛苦。

被分裂出来的那个人,有着和主人一样的记忆,甚至知道主人都不知道的事。

被分裂出来的灵魂算是一个独立的人,如果他想要控制身体,就会慢慢吞噬主人的灵魂。

司空晏急切地往下翻,想要知道怎么消灭被分裂出的灵魂,才发现后面一页被人撕了。

司空晏黑沉着脸将书放回暗阁,这本古籍是苏雨泽给他的,他以前只是粗略翻过一遍,当时并未察觉书被人撕了一页。

“一个身体,真的能有两个灵魂?”

司空晏一脸沉思,有些好奇秦心月另一个灵魂是什么样子。

晚上,秦心月为了确定身体里是不是有另一个她,故意喝了半瓶竹冷香,加速醉酒的速度。

绿英和桂嬷嬷非常紧张守在床边。

司空晏一身黑衣站在院内大树上,也关注着屋里的动静。

桂嬷嬷见秦心月双眼慢慢变得朦胧,露出平日里不会露出的甜美笑容,“夫人,您身体还好吗?”

秦心月抬头瞥了桂嬷嬷一眼,懒洋洋枕着小手臂,甜甜道:“很好啊。”

桂嬷嬷闻言皱了皱眉,夫人平日里并不平易近人,喝醉后的她却特别喜欢笑。

一双眼睛雾蒙蒙的,说话反应慢了一些,不像寻常人醉酒,连自己想说什么都表达不清。

桂嬷嬷拉住有些着急的绿英,上前替秦心月整理凌乱的被子,试探着问道:“夫人,桃香传消息过来,说秦心兰跟朱哲哭诉,说是您害了她的孩子,朱哲也相信了。”

秦心月还是懒洋洋的,侧躺着不愿动弹,好一会才开口,“让桃香适当泄漏一点信息给朱哲,不用让他知道真相,让他心生怀疑就行。”

桂嬷嬷和绿英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秦心月还记得以前的事,有可能只是喝醉后性格变了,并没有分裂灵魂。

桂嬷嬷还想再试探一下,小心翼翼问道:“夫人,您上次在福满楼喝醉,三殿下说要娶您,您还记得吗?”

清醒后的秦心月不记得喝醉后事,如果真的没有分裂灵魂,此时的秦心月也应该是记不得的。

秦心月懒懒地掀开眼眸,望着桂嬷嬷笑了笑,“你和她的谈话我都知道,你不用再试探我了。如果我不愿意,谁也别想知道我的存在。可我不想一直躲在黑暗里,我也想看看太阳,赏赏花草树木,品尝品尝美酒。”

闻言,桂嬷嬷心里大惊,一旁绿英更是激动哭出了声。

桂嬷嬷很快恢复冷静,按秦心月的吩咐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秦心月有些苦恼看着桂嬷嬷,呢喃道:“我叫什么名字?我没有名字,我想给自己取一个。”

“她叫秦心月,我不太喜欢心这个字。”

“我以后就叫秦月。”

秦月想坐起来,却因为喝醉的原因,动作非常迟钝缓慢。

绿英见了,抹干眼泪上前搀扶住她,“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为什么要附身在小姐身上?你想附身就附我的好了,你离开小姐身体好不好?”

秦月是秦心月重生后分裂出来的,一开始因为魂体不稳,加上秦心月修炼精神力,她没有出来的机会。

直到秦心月修炼出了岔子,精神极度疲惫,才让她有机可趁,借着醉酒才出来。

秦月笑着倒进绿英怀里,一脸疼惜抚摸她肉乎乎的脸颊,“我不是鬼,我就是你的小姐。我出现是为了救她,如果没有我,她已经死了。你也看见了,她没有办法入睡,而我能帮她。”

秦心月重生前,她的人生是她们共享的。

绿英不顾清白拼死保护她,那份纯真的忠心令她很感动。

绿英双眼泛红看着秦月,非常固执询问,“你说你是我的小姐,那你告诉我,我六岁时被人欺负,你给了我什么东西?”

这是绿英藏在心里最深的画面,只有她和秦心月知道。

秦月一点不介意绿英试探,笑了笑,“是一块有些坏的桂花糕,我记得你当时被仆妇欺负,满身都是伤痕一直没哭,我把桂花糕给你后,你却扑到我怀里,哭的很厉害。你还说,我永远都是你的小姐,你会努力长大保护我。从那以后,你变得爱哭了,你说你自己也控制不住,就是想哭。”

绿英抱着秦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件事只有我和小姐才知道。”

秦月伸手将绿英脸上的泪擦干净,小声道:“我没有骗你,我是秦心月,但又是秦月。”

“我好累啊,秦心月有好几个月没睡了,我和她是独立的,但她也会影响到我。”

“她会的我也会,我会的她不会,你要是叫错我名字,我会很难过的。”

秦月说完对着绿英笑了笑,慢慢闭上眼陷入沉睡。

桂嬷嬷想上前将秦月扶到床塌上,被绿英阻止了,“桂嬷嬷,我能感觉到,她就是小姐。”

桂嬷嬷神情凝重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一个灵魂被分裂成两个,两个都是夫人。从目前情况来看,秦月夫人是后来才出现的,都怪我医术不精,对夫人此时的情况一点办法都没有。”

绿英摇了摇头,坚信道:“不怪你,小姐不会有事的。”

桂嬷嬷点头附和绿英,她极其在意秦月说的那句话,她说夫人已经好几个月没睡了,这怎么可能?

一个人怎么可能几个月不睡?

难道秦月在说谎?

桂嬷嬷和绿英将秦月安置好后,房门刚被关上,司空晏便从窗户进去,站在屋里很久没有移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一个人的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就像秦心月体内没有内力,身体却有千斤巨力一样。

司空晏听秦月呼吸平缓,上前把了把她的脉。

还是没有内力。

他有些在意秦月那句,她会的我也会,我会的她不会。

秦月会什么?

司空晏回到书房后,沉默了一会问陶运,“你怎么看,有没有可能是她自编自演?”

第56章:秦晋原起疑了

陶运暗自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属下愚钝,看不出来。”

司空晏瞥了陶运一眼,让他退下。

陶运离开后,他才陷入沉思。

难道是因为他不让秦心月报仇,所以秦心月故意弄了一个秦月出来,好利用秦月这个身份,做一些平时不能做的事?

司空晏无法做到相信秦心月,因为秦心月实在太会伪装演戏了。

第二天上午,秦心月醒来后,想不起昨晚发生的事,心中便有数了。

桂嬷嬷听了她的命令,一定会试探她,她不可能睡了整整一夜。

绿英发现秦心月醒来,非常高兴去叫桂嬷嬷。

桂嬷嬷坐在秦心月面前,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个字不落详细说了。

绿英犹豫了一会,小声补充,“小姐,奴婢好像能分辨你们了,月小姐的眼睛总是雾蒙蒙的,小姐的眼睛却很清澈。”

桂嬷嬷闻言,抬头看了看秦心月双眼,点头附和,“好像真的是这样,月夫人好像还比较懒,脾气倒跟夫人一样好,问什么说什么,一点也不盛气凌人。”

秦心月见绿英和桂嬷嬷都喜欢秦月,知道秦月没将不该说的说出口,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不信秦月脾气是真的好,秦月严格来说跟她是一体的,都经历过前世惨死,怎么可能还会善良。

“你们以后待她,就像待客人一样就行了,她若吩咐你们做事,不必理她。”

秦心月语气认真,她无法跟秦月沟通,不知道秦月是否跟她一条心。

绿英和桂嬷嬷都神情凝重点头,秦月是分裂出的灵魂,算是秦心月的一部份,她们当然听秦心月的。

“夫人,胡寒管家告诉奴婢,秦二公子三天前来找过你。因为那时您身体不适,管家便做主让他回去了,是否要派人去通知秦二公子?”

见秦心月点头后,桂嬷嬷才出去通知秦文仕。

房间内只剩下绿英和秦心月,秦心月招手让绿英坐到她身边,“吓坏你了吧,秦月会像我一样喜欢你,所以你不要怕她,她就是我,只是性格跟我不一样。”

绿英乖巧点头,“奴婢不会怕,不管小姐怎么变化,奴婢都会跟在小姐身边,永远保护小姐。”

闻言,秦心月一双眼睛笑弯成月牙,然后让绿英给桃香去信,就像秦月说的那样,让桃香透露一些消息,让朱哲对秦心兰小产一事产生怀疑。

秦文仕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秦心月像往常一样,将武功秘籍搬到银杏树下,躺在软榻上懒洋洋翻看着。

秦文仕见秦心月一脸悠闲,拧紧了眉大步朝她走去,“外面流言都快闹翻了,你怎么还有心思看书?”

秦心月笑着招呼秦文仕坐下,还亲自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柔声劝道:“二哥,流言终究是流言,何必要去在意。”

秦文仕本来一肚子气的,被秦心月软软几句话一说,气瞬间消散了。

“你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所以才能保持冷静。外面的人都说你不祥,是祸端。我查了,流言是一群乞丐传播的,还没查到幕后黑手。”

秦文仕说完,将秦心月给他倒的茶一饮而尽。

他怀疑流言是秦心兰和谷佳露放的,只是他没有证据。

秦心月目光幽幽坐在秦文仕对面,似笑非笑道:“不祥,可真有胆子说啊,不管是锦鲤还是喜鹊,都是吉祥喜庆的。”

秦文仕突然叹气,“谁说不是,爹也不知道听了谁的馋言,硬要我来找你,还要让你回府一趟。”

秦心月低垂着头,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抚茶杯,慢声道:“爹要我回府,是什么时候的事?”

秦文仕漫不经心道:“你从皇宫回来不久,不过我没理他,这些日子一天三次把我叫去书房,话里话外都是让我来找你,说什么担心你想你,我若相信就是大傻子。”

秦心月沉默了,眼神阴沉沉的。

秦晋原研究玉简不知多少年,知道的消息肯定比她多,弹琴引来锦鲤和喜鹊一事,恐怕让他起疑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在西子湖弹琴引锦鲤后,爹就来找过我,当时我不信琴音能引来锦鲤,还对爹说那是提前放了鱼饵,他好像信了,之后没来找我。”

“后来你进宫弹琴,不仅引来锦鲤还引来了喜鹊,爹对这件事好像特别关注,那几天还询问了平时和你有接触的下人。”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不要回府,爹不知道想拿你做什么文章,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秦文仕的话让秦心月更加确定了,秦晋原已经对她生疑,怀疑玉简是被她偷走,更有可能猜到她知道了玉简的秘密,所以才急着要她回府。

如果是以前,秦心月绝对不会透露出玉简的事,可现在精神力修炼出了岔子,急需找到玉简的伴生灵器。

最有可能知道玉简伴生灵器的人,就是秦晋原。

“劳烦二哥回去告诉爹,我明天会回去。”

秦心月话音刚落,秦文仕眉头便皱了起来,有些担忧道:“为什么要回去?你可知夫人恨不得烧死你,秦心兰和朱哲又恨死了你,我怕你回去后,有阴谋在等着你。”

秦心月想要知道玉简的伴生灵器,就必须要冒险。

秦晋原想长生都想疯了,如果确定她研究出了玉简的秘密,极有可能做出一些疯狂的事。

可她顾不了那么多,精神力陷入瓶颈,她没了实力拿什么报仇。

她要赌,必须赌。

“二哥,躲是躲不掉的,夫人忌惮司空大人,不敢对我做什么。至于秦心兰和朱哲,我没将他们放在眼里,我如果不回去,爹会一直烦你的。”

秦文仕闻言一脸颓废叹了口气,“二哥是不是很没用?明明知道爹是个利益至上的人,面对他我却连反抗都不敢,离开了秦府,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秦心月见秦文仕情绪不对,柔声安慰,“二哥怎么会这么想,你武功不错,又能辩事非黑白,比大多数人活得都明白。在我心里,二哥是很厉害的。”

秦文仕望着秦心月笑得苦涩,“我只是一时没想开钻牛尖角了,八妹不要担心。”

“半月前,夫人给我安排了一个通房丫头,第二天那丫头满身是伤从我房里跑出去,整个秦府都在说我恶毒无人道,已经没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我了。”

“爹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还是将我训斥了一顿,夫人则装作大度模样,说替我摆平了那个丫环,等我找到那丫环时,她已经死了。”

“以前我一心想从军,想挣功名出人头地。”

“你回门时劝我小心夫人,我还以为你小题大作。如今我看明白了,如果我真的从军,只怕真的会死在半路上。”

第57章:互相试探

秦心月安安静静听着,让秦文仕将心里憋着的怨和怒都发泄出来。

秦心月知道秦文仕是被后院手段给吓着了,认为自己一个七尺男儿,被一个后宅女人算计成功,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

秦文仕将这段时间憋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后,整个人像重新活过来一样,觉得轻松不少。

秦文仕对着秦心月释怀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让你看我笑话了,我一直都有些瞧不起女人,觉得女人眼界窄,只知道守着后院一亩三分地兴风作浪,结果现实狠狠把我打醒了。”

“从现在起,我不会瞧不起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个不起眼的乞丐。”

秦心月嘴角扬了扬,前世秦文仕会死,最大的原因就是太过自信自己的武功,也瞧不起后院女人的手段。

如今秦文仕已经开窍,谷佳露再想害他,已经很难了。

秦文仕重新振作后,才发现秦心月瘦了,两道剑眉紧紧皱起,沉声道:“你怎么瘦那么多,是不是他对你不好?”

秦心月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司空晏,摇了摇头,“大人对我很好,最近天气太热了,我没什么胃口,所以才瘦了。”

秦文仕有些不信秦心月说的话,突然上前抓住秦心月手腕查看,没看见伤痕才放心。

秦心月捂唇轻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大人根本不像传闻那样,二哥不用担心,我过得很好。”

秦文仕闷闷不乐坐了回去,碧落院在司空府最偏避的角落,他来了那么久,只见到绿英和一个嬷嬷,连个粗使丫环都没有。

这算哪门子的过得好,最多比秦府强一点。

送走秦文仕后,桂嬷嬷犹豫了一会,还是问秦心月,“夫人,关于您身体的事,要瞒着秦二公子吗?”

秦心月看了桂嬷嬷一眼,对她点头,“我二哥性格比较冲动,有时候大大咧咧,有时却像女子一样多愁善感,不要拿我的事去烦他。”

秦文仕今天来跟她说了那么多,秦心月心里是高兴的,这证明秦文仕是拿她当亲人的。

晚上,秦心月想试验一下。

她用了精神力后,秦月会不会感觉到肌肉酸痛?

以防秦月也会感觉到酸痛,秦心月没大范围使用精神力,只是用精神力看了看守在院子内和院子外的暗卫。

以前她没注意过院外,直到现在才发现,碧落院周围隐藏着不下十个暗卫。

秦心月秀眉微皱,司空晏这是将她当犯人囚禁啊。

秦心月不知道,院外那些暗卫监视的不是她,而是琉月琴。

秦心月收回精神力后,全身肌肉酸痛感袭来,因为使用精神力时间很短,所以还在忍受范围内。

秦心月躺回床上,喝了小半瓶女儿红。

竹冷香所剩不多,反正她不会品尝好酒,喝什么都一样。

秦月清醒过来后,嘴里充斥着一股子难以忍受的辛辣味,立马趴在床边干呕起来,等感觉到全身酸痛时,在心里把秦心月骂得狗血淋头。

桂嬷嬷和绿英听见动静进屋,秦月苦着脸对她们道:“你们给她喝了什么酒,太难喝了,快倒杯茶给我漱口。”

绿英闻言赶紧倒了一杯凉茶上前,秦月喝下后依旧苦着脸,“不行,胃还是很不舒服,像喝了毒药一样难受。”

绿英见秦月干呕很厉害,忙去外面端了一个铜盆进屋。

秦月眼神赞赏看了绿英一眼,趴在床边将肚子里的女儿红吐了个干净,有气无力道:“我受不了这种劣质酒,你们明天告诉秦心月,想要我帮她睡觉,就不要拿这种狗都不喝的东西来敷衍我。”

绿英等秦月吐够了,才扶她回到床上。

秦月忍受不住肌肉的酸痛感,一脸委屈望着绿英哼哼唧唧,“好难受,全身都好痛,我感觉我快死了。”

绿英守着秦月有些手足无措,前几次秦月喝醉,都是比较安静,从来没像今天这样闹过。

桂嬷嬷上前替秦月诊脉,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夫人的怪病又犯了,全身肌肉僵硬,我去熬药,你侍候夫人休息。”

绿英见秦月一直难受直哼哼,恨不能以身替之,肉乎乎的脸上满是担忧,“小姐,你先睡吧,睡着了就不会难受了。”

秦月委屈的眼睛都红了,埋怨道:“我怎么睡啊,全身都好痛,还给我喝那么难喝的酒。你去倒几杯竹冷香给我,让我提提神。”

绿英自然不会不听秦月吩咐,拿了昨天没喝完的半瓶竹冷香过来。

秦月神情享受把酒喝了,感概道:“有美酒的人生,才是幸福的。”

绿英见秦月不再痛苦直哼哼,捂唇笑了起来,“小姐很喜欢喝酒吗?”

秦月双眼闪过亮光,不停对绿英点头,“当然,我醒来后,尝到第一口有味道的就是酒。是美酒让我从黑暗里醒来,它比我的命还重要。”

绿英觉得秦月太夸张了,不过她也听人说过,世上有一些人是嗜酒如命的,但大多都是男子。

秦月因为全身肌肉酸痛,折腾了大半夜。

一开始嫌弃桂嬷嬷熬的药太苦太臭不肯喝,最后还是绿英耐心劝说,才委委屈屈喝了。

秦月睡着前,故意用精神力笼罩整个司空府,还朝府外延伸。

精神力使用的范围还有时间,和肌肉酸痛的程度有关。

秦月满意的睡了,秦心月一定会喜欢她的回礼。

桂嬷嬷和绿英见秦月睡着后,两人小心翼翼离开,两人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

绿英叹气,“月小姐和小姐完全不一样,她比小姐娇气多了,药烫一点不行,太凉也不行。我从侍候小姐起,她就没有嫌弃过冷热。”

桂嬷嬷点头,小声道:“夫人让我们观察月夫人的性格,月夫人嗜酒这件事,一定会被有心人利用,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绿英神情凝重点头,她虽然不聪明,但她不是傻的。

第二天秦心月醒来,睁眼瞬间便被剧烈的头痛袭击,脸色阴沉沉的,猜到秦月一定使用精神力了。

秦心月刚动了一下,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一口血喷了出来。

该死的秦月,肯定大范围使用精神力了,后遗症都不是肌肉酸痛了。

暗中监视秦心月的暗卫,一见秦心月吐血,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用石子提醒桂嬷嬷和绿英。

秦心月见绿英红了眼眶,抹了抹嘴角的血,“不要担心,只是练功出了岔子。”

秦心月非常能忍受疼痛,哪怕此时像有人拿铁锤凿她脑袋,脸色神情也没有露出一丝痛苦。

经过刚才的事,秦心月知道了很多事。

秦月也能使用精神力,她们不管谁用了精神力,都会出现后遗症。

第58章:回秦府

秦月的报复心很强,明知道她只是小心试探,也明知精神力大范围使用,后遗症会很强烈,却还是选择报复她。

秦心月内心嗤笑了一声,秦月果然如她所想,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绿英忙前忙后将床铺打理干净,想起昨夜秦月的交代,走到秦心月身边道:“小姐,月小姐让奴婢告诉你,说她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还说希望你喜欢。”

绿英一脸疑惑不解说完,昨夜她一直守在秦月身边,没见秦月准备了什么礼物。

秦心月知道秦月准备的礼物,就是使用精神力的后遗症,让绿英把她和秦月相处的点点滴滴仔细说了。

听见秦月说酒比她命还重要时,秦心月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心里生了灭掉秦月的心思。

她不想哪一天醒来,听见有人拿酒收买秦月成功。

玉简和重生的事,被人宣扬到处都是。

可要怎么做才能消灭秦月呢?

精神力修炼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又出现了一个秦月,继续这样拖延下去,何时才能报仇血恨。

“小姐,今天还回秦府吗?奴婢刚才去找了管家,管家说你要出府,要大人同意才行。”绿英一脸闷闷不乐的,她家小姐是正室夫人,怎么还被软禁了。

秦心月觉得再剧烈的头痛都能忍受,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头痛也不想肌肉酸痛。

因为头痛不会限制她的行动,而肌肉酸痛却会限制她的行动,让她只能躺在床上。

“要回,你派人去请示大人。”头痛并不是难以忍受,反而让她更加理智。

秦晋原和她的父女情份,在她重生那一刻就断了,想要得到伴生灵器的消息,秦府是必须回的。

桂嬷嬷派人去请求司空晏,没一会小丫环便跑了回来,“夫人,大人让胡管家准备了马车,还说让您带上几个侍卫同行。”

秦心月因为头痛的原因,半躺在马车内不愿动弹。

秦心月出府后,陶运一脸不解望着司空晏,“主子,夫人早上还吐血了,让她回秦府,不会出意外吧?”

闻言,司空晏目光上下打量陶运,才发现陶运五官长得不错,因为险少晒太阳的原因,皮肤还特别的白。

陶运被司空晏冷冽的目光扫视,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紧张起来,“主…主子?”

司空晏眼神阴沉,难道要他警告陶运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对秦心月抱非份之想吗。

他还要脸,这种话怎能说出口。

“你亲自去秦府一趟,看看秦晋原那个老狐狸搞什么鬼,务必保护好夫人的安全。”司空晏不动声色加重了夫人两字,希望陶运能听懂他的暗示。

陶运当然察觉到了司空晏的暗示,直到离开书房后才敢松懈下来。

他是个正常男人,被美色吸引再所难免,不过他一直谨记自己的身份,不敢做出一点出格的事。

怪只怪夫人的魅力太强大,令他不知不觉便说出关心的话。

司空晏等陶运离开后,皱起了眉,暗自询问自己的心。

他是不是对秦心月太过在意了?

秦心月下马车后看见陶运,意外司空晏居然派了贴身侍卫监视她,就那么怕她不守承诺,招惹事非吗?

秦文仕一大早便等在府门口,见到秦心月后,瞥了一眼不起眼的陶运,拉着秦心月走到一旁,小声提醒道:“你一会见到爹,万事小心一点。昨天我回府跟他说了你今天回来,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欣喜若狂让我觉得有些可怕。”

秦文仕见秦心月柔柔弱弱的,脸色比昨天还要难看,咬了咬牙继续道:“要不你先回去,我去跟爹说,就说你临时有急事。”

秦文仕心里实在是担心,昨天爹听见秦心月要回来,激动到手都发抖了,可见内心情绪波动有多大。

秦心月对着秦文仕露出浅浅笑容,眼角余光瞥见秦晋原顶着浓浓的黑眼圈,正大步朝她这边走来。

秦心月嘴角扬了扬,是激动了一夜没睡吗。

她也很激动呢。

“你们兄妹怎么还站在门口,外面日头大,还不快些进屋。”秦晋原看着秦心月笑得十分慈祥,看见陶运时,脸上表情僵硬了一瞬间。

秦心月没瞧见谷佳露,不过想想便知道了原因。

秦晋原想让她交出玉简,现在有求于她,自然不会让谷佳露来碍她的眼。

秦心月对秦文仕眨了眨眼,示意他放心后,跟着秦晋原一起去了书房。

秦心月进入书房后,因为头痛的原因,没等秦晋原说话,自己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坐下。

陶运则仔细观察着书房布置,想要从房间里找出一些有用的消息,还隐约感觉到了几股强劲的气息躲在暗处。

“心月,爹有重要的事跟你说,你让他们在外面等你。”秦晋原语气坚定,一副不容秦心月拒绝的态度。

秦心月半躺在椅子上,让陶运他们出去了。

陶运刚离开书房,立马出现两个武功一流的黑衣人,非常客气将他们请出了院子。

陶运浓眉紧皱,主子安排他保护夫人,他却被赶了出来,身边还有两个一流高手盯着,连偷听都做不到。

桂嬷嬷见陶运表情沉重,上前宽慰道:“陶侍卫不必为难,夫人要我们出来,我们便在这里等候便是。秦太傅不管怎么说,也是夫人的父亲。”

陶运非常不甘心,可他只有一人,虽然武功一流还擅长暗器,可也没有足够的把握杀死身边两个一流高手,而且院中不知还隐藏着多少一流高手。

陶运心里非常疑惑,秦晋原身为太傅,从哪里招揽了那么多武林高手?

陶运不信秦晋原敢对秦心月做什么,只是连偷听都做不到,有些气馁罢了。

秦晋原对秦心月放肆的态度一点不在意,站到曾经藏过玉简的暗格边,压低声音道:“我问过府里丫环,你出嫁前那晚,曾摔倒在这里。”

闻言秦心月挑了挑眉,冷声道:“父亲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必和我玩猜字谜游戏。想来父亲也知道,我没读过什么书,只是勉强认得几个字,脑子实在不够聪明。”

秦晋原扭头,看着秦心月突然笑了一声,“不,你很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露出马脚,但我肯定,你清楚我在说什么。”

“心月,不是你的东西,你拿了会有生命危险的。爹的东西自然也是你的,那东西你既然玩够了,就把它还给我。”

秦心月见秦晋原脸上宽容的表情,想起了前世秦晋原得知自己死迅,那一声冷漠无比的知道了,忽然不想跟秦晋原继续演下去。

第59章:两件事

秦心月慢慢收起脸上的假笑,眼神冰冷看着秦晋原,“还给你,你我都清楚它是怎样的珍宝,你一句话就要我还给你。”

“秦晋原,别跟我玩父女情深的可笑把戏,也别把我当傻子。”

秦晋原被秦心月眼里露出的恨惊呆了,站在原地好一会都没回神,连秦心月直呼他名字都没有注意。

随后秦晋原脸上控制不住露出狂喜,吸深了好几口气,也没能恢复平静。

他研究了那么多年的玉简,一点头绪都没有,秦心月才得到玉简多久。

玉简的主人曾说过,玉简必须要有缘人才能解开秘密。

难道秦心月就是那个有缘人。

“你知不知道京城有多少人在找它,还敢引来锦鲤和喜鹊,你就不怕暴露吗?”

秦晋原急了起来,不是着急秦心月暴露行踪会有危险,而是担心有人猜到玉简在秦心月手里,害怕玉简被别人抢夺走。

秦心月眼皮都懒得掀,声音冰冷,“暴露了又怎么样,我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那东西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观赏物,谁拿去都无所谓。”

闻言,秦晋原慌了,控制不住心里焦急,大步走到秦心月面前,声音颤抖说道:“那你快把玉简还给我。”

秦心月神情慵懒打量秦晋原,见他一张老脸不停抖动,冷笑了一声,“给你,凭什么,就算那东西我无用,可想要它的人多的是,有了它,什么样的荣华富贵我得不到。”

秦心月见秦晋原那么紧张,心里有了一丝怀疑。

秦晋原是太傅,可他没给太子上过几天课,又没有鼎盛的家族做靠山,年轻时也没立下大功,是怎么坐稳正一品太傅之位的。

后宅的竞争都那么激烈,没道理朝堂竞争会那么平静。

难道就没人想拉秦晋原下台?

还是说秦晋原手里握着强大底牌,足以让他坐稳?

秦心月此时怀疑,秦晋原的底牌就是玉简。

秦晋原听见秦心月说的话,差点被活活气死,眼神逐渐阴森,“就凭玉简是你从我这里偷走的,我不计较你拿走了它,别忘了你身上流着秦家的血,秦家没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秦晋原知道玉简没在秦心月身上,理智告诉他,不要惹怒秦心月。

可平日里发号施令习惯了,一时间改不掉高高在上的姿态。

秦心月结合前世当灵魂时看见的事,还有刚才的猜想,笑看着秦晋原,试探了一句。

“你说我把玉简进献给皇上,皇上会赏赐我什么?”

秦心月话音刚落,秦晋原脸色大变,怒道:“你疯了,那东西你敢献进宫,你信不信第二天你就会死。”

秦心月才不理会秦晋原的威胁,懒洋洋道:“我才不会死,除了我谁也没办法知道其中秘密。皇上有求于我,讨好我都来不及,怎么会杀我。”

秦晋原目光晦暗不明看着秦心月,“你当真舍得把玉简献出去?”

秦心月哪里听不出秦晋原在试探她,她又何尝不是想试探秦晋原,笑了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看在你曾是我父亲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玉简内是一篇功法,练到大成不仅能呼风唤雨,更能获得长生。”

精神力修炼到第三层,的确能沟通天地元素,做到呼风唤雨。

至于长生,纯属瞎扯。

秦晋原闻言,呼吸一下子急促了。

他曾不止一次怀疑玉简,甚至怀疑世间是否有长生之道。

京城那些暗中寻找玉简的人,都只是怀疑,如果确定玉简真能获得长生,不仅是京城,恐怕整个大陆都得沸腾起来。

秦晋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秦心月和蔼笑了起来,“心月,爹知道以前忽略了你,让你心里不舒服。你要爹做什么,才肯把玉简还给我?就算暂时不还,也绝不可将玉简暴露出去,更别献给皇上。”

“一旦玉简的事暴露出去,就算皇上不杀你灭口,那些没得到玉简的,早晚会找你逼供功法内容。”

秦心月闻言心里满是冷笑,秦晋原看似句句替她着想,其实只是担心她真的会将玉简暴露出去。

她又不是真傻,怎么会把玉简献给皇上。

秦晋原是一时着急了,才会被她骗到,等他彻底冷静下来,就会想明白了。

“父亲,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跟皇上说的,让他如此信任你,不仅让你稳坐太傅之位,连自己的暗卫都给你用。”秦心月脸上露出好奇,语气平淡就像是随意一问。

秦晋原脸上神情巨变,“你怎么知道的?”

秦心月笑了笑,秦晋原一定有告诉皇甫荣玉简的事,但没告诉皇甫荣玉简就在他手上。

皇甫荣派他寻找玉简下落,所以才会给他那么多暗卫。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秦晋原一个太傅,府里却有那么多武功一流的暗卫。

要知道,哪怕是司空府,一流暗卫的数量都没有秦府多。

秦心月也没完全相信秦晋原,她刚才诈他,秦晋原也有可能将计就计骗她,不管他的靠山是谁,秦府她灭定了。

秦晋原做官几十年,怎么会问出‘你怎么知道’这种堪比白痴的话。

秦心月该试探的也试探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忍着头痛懒洋洋站起来,“今天天气太热,我就不留下吃饭了,太傅大人不用送。”

秦晋原见秦心月要走,忙上前阻拦,“心月,给爹一句准话,要爹做什么你才愿意把玉简还给我?”

秦心月一双眼睛眯了起来,笑道:“你应该知道谷佳露和秦心兰日里是怎么对我的,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休了谷佳露,让秦心兰离开京城,只要你做到这两件事,我便将玉简还给你,不然你就去找司空晏要吧。”

秦晋原闻言一颗心差点跳出来,咬牙急道:“你疯了,居然把玉简给司空晏,你知不知道他也在寻找,你怎么敢信任他。”

秦心月懒懒地甩了甩衣袖,漫不经心道:“谁告诉你司空晏知道玉简的存在了,不过我也不敢保证他多久会发现玉简,如果在他发现之前,你还没有办成那两件事,那玉简归谁可真说不准。”

秦心月在威胁秦晋原,如果不早点休妻,把秦心兰赶出京城,玉简早晚会被司空晏察觉到。

秦心月当然不怕秦晋原派人去司空晏打探,玉简早就化成玉粉,秦晋原能找到,她才佩服他。

秦心月脸上带着满意的笑离开了书房,只要秦晋原派人进入司空府,肯定会惹怒司空晏。

司空晏武功深不可测,杀几个秦晋原的暗卫,正好试探一下秦晋原有多少暗卫可用。

第60章:糟糕秦月醒来

秦文仕见秦心月完好如初从书房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爹没说你吧,去我院里吃饭吧,我让下人都准备好了。”

秦心月不想再看见秦晋原和谷佳露的脸,并不想在秦府吃饭,可秦文仕的邀请,她不好拒绝。

秦心月对秦文仕点头,柔声道:“那就叨扰二哥了。”

秦文仕闻言大笑,“你我兄妹之间,说什么叨扰。”

秦文仕带着秦心月回到自己院子,便把院里的下人全都打发出去,这才神情严肃问:“爹找你到底什么事,有没有为难你?”

秦心月见秦文仕眼里全是担忧,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没有,父亲只是问我和司空大人的感情怎么样。”

秦文仕听了,皱起了眉头,“父亲朝中的事我不怎么清楚,但你不用对他承诺什么,他想拉拢司空大人就让他自己去,烦着你算什么。你没出嫁前他不指望你,你出嫁后也别指望你。”

秦心月非常顺从点了点头,见秦文仕院里设有小厨房,脸上笑容更灿烂了。

陶运跟着司空晏审问过无数的人,一眼便看出秦心月在说谎。

饭菜端上桌后,桂嬷嬷还特意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毒才退开。

秦文仕对桂嬷嬷检查饭菜的行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这位嬷嬷做事细心,不错。”

秦心月见秦文仕没瞧出桂嬷嬷有武功,心里暗道秦文仕到底少了些江湖经验,没什么眼力。

吃饭期间,秦文仕一直给秦心月夹一种纯白色的菇片,入口滑嫩,口味又非常清淡,还带着一点点酸,特别开胃口。

秦文仕见秦心月喜欢这道菜,满意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没什么胃口,特意去寻的这道菜,听说很多人夏天吃不下饭,都用它来开胃,这菇片还有养胃的功效,你多吃一点。”

秦心月笑着将碗里菇片都吃了,慢慢感觉到了不对。

怎么飘飘然的?

怎么跟她喝醉时一样感觉?

难道秦月不喝酒也能出来?

“二哥,这菇片是怎么做的?我怎么感觉有点头晕?”秦心月放下筷子,两道秀眉紧拧。

秦文仕看着秦心月愣了愣,下一秒哈哈大笑起来,“这是江南有名的醉菇,菇片泡过果子酒。你不会是醉了吧,这菜含酒量低,小孩都吃不醉的。”

秦心月一边忍着头疼,一边要抵抗那种晕乎的感觉。

一但她控制不住醉过去,秦月便会醒过来。

桂嬷嬷和绿英见秦心月醉了,忙上前侍候着,两人脸上还都露出了着急。

秦文仕见了一头雾水,只觉两人有些夸张了,“八妹酒量太弱了,等会去我房间睡一会就好。”

陶运知道秦心月喝醉后,另一个灵魂会苏醒,立马招来一个暗卫,让他赶紧回去禀报司空晏。

秦文仕见过陶运,知道他是司空晏的心腹,且整天都跟着司空晏。

此时见陶运脸上神情都那么郑重,皱紧了眉看着绿英,“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八妹她到底怎么了?”

绿英不太习惯说谎,吱吱唔唔道:“小姐醉了后,性格会大变,奴婢是怕吓到二少爷。”

闻言,秦文仕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不就是发酒疯吗,这有什么好吓人的。”

秦文仕话音刚落,秦心月一双眼睛变得雾蒙蒙的,只觉头部快要炸开了,抬手便将面前桌子给掀翻了。

秦文仕眼急动作快,及时用轻功退开,不然那桌菜,尽数都要落到他身上。

秦文仕一脸错愕看着正揉太阳穴的秦心月。

这哪是性格大变,分明就是变了一个人啊。

秦月知道头疼是她作下的后遗症,有心想骂秦心月,可秦心月事先不知道那是醉菇,不是故意把她唤醒的。

而且,她实在没想到,故意扩大使用精神力后,后遗症会从肌肉酸痛变成了头痛。

她连轻微的肌肉酸痛都忍受不了,怎能忍受头部传来的阵阵剧痛。

秦月心情变得十分不好,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

“月夫人,您没事吧?”桂嬷嬷见秦月掀翻了桌子,全身散发着阴沉气息,小心翼翼上前询问。

秦月一脸痛苦皱着眉头,“我头好痛,快要炸开了,你有没有止痛的药?”

桂嬷嬷闻言一愣,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月夫人头痛,是怎么个痛法?”

秦月一脸不耐烦,突然甩了甩衣袖,“早上不是痛到吐血了吗,我怎么知道是怎么个痛法,像有刀子在我脑子里搅动。”

秦月突然抬手,极用力敲了敲脑袋,那沉闷的声音令在场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桂嬷嬷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及时抓住秦月的手,“月夫人,不能动作打,会受伤的。”

秦月阴沉着脸,一把便将桂嬷嬷甩开,“受伤,我只知道我快要被痛死了。”

桂嬷嬷见秦月动作越来越用力,太阳穴都鼓起了好大一个包,忙对陶运道:“快去阻止月夫人,再继续下去,肯定会受重伤的。”

陶运此时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大步上前抓住秦月双手,却低估了秦月的力气,整个人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好在陶运及时反应过来,调动了体内内力,才勉强将秦月压制住。

随着秦月挣扎越来越用力,陶运神情也越来越凝重,额头上的汗也越流越汹涌,见一旁秦文仕愣在原地,赶紧道:“秦二公子,快来帮属下一把,一定要压制住月夫人,不能让她自残。”

秦文仕被陶运惊醒,满脸疑惑上前压制住秦月一只手,替陶运分担了一半力气。

秦文仕也被秦月展现出的力气惊呆,如果是他一个人,此时肯定控制不住。

绿英见秦月开始变红,心里咯噔一下,每一次小姐失去理智前,双眼都会变红。

“桂嬷嬷,小姐的眼睛变了,快将她扶进房间里。二少爷,府里有铁链吗,赶紧找一些过来。”

绿英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以前精神发作时,小姐都是双眼全部变成血红色才会挣扎,现在变成月小姐,双眼刚开始变化便开始伤害自己。

秦文仕见此情形,心里越来越慌,“什么铁链,要铁链做什么?”

绿英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望着秦文仕急道:“二少爷,奴婢没有时间解释了,快叫人拿一些铁链过来,小姐的力气会越变越大,会比现在强好几倍。”

闻言,秦文仕和陶运都一脸呆滞。

他们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若比现在强好几倍,他们恐怕都近不了秦月的身。

桂嬷嬷神情凝重抽出一根银针,对着秦月头顶扎了下去,“你们快把月夫人抬进屋里,她大概能昏迷一柱香的时间,所有东西都要在这段时间内准备好。”

第61章:挣断了铁链

绿英知道桂嬷嬷走不开,她必须守着秦月,这里除了桂嬷嬷只剩下她知道小姐发作需要什么,拉着一脸搞不清楚状态的秦文仕离开。

“二少爷,小姐她生病了,你先不要问我怎么回事,快点将我要的东西准备好,迟了小姐会出事的。”

绿英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哭,一定不能哭,更不能慌,一慌就会耽误时间,小姐一定会没事的。

秦文仕神情逐渐凝重,也清楚现在不是询问的时机,帮着绿英准备她要的东西。

好在他的院子离街道只隔了一堵墙,一些院里没有的东西,也能及时到外面买回来。

陶运守在秦月床边,感觉到院外多了好几股气息,猜到是秦晋原的暗卫。

一柱香还没到,司空晏带着几十个侍卫,风尘仆仆进入秦文仕院子。

“把周围那些碍眼的,都给我清理干净。我司空晏的夫人,是什么人都能监视的吗。”司空晏进院后第一句话,便是封锁小院。

桂嬷嬷本来很慌乱,瞧见司空晏赶来,莫明其妙镇定起来,有一种只要大人在,夫人就不会出事的感觉。

秦文仕的院子,很快便被守得水泄不通,秦晋原的暗卫想靠近偷听,还被当场杀了一个。

司空晏神情冰冷走到秦月床边,沉声道:“她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发作?而且发作的时间那么快?”

以前秦心月情绪失去控制,至少有半个时辰的过渡,才会慢慢失去理智。

在那半个时辰里,她一直都是闭着双眼,任由绿英和桂嬷嬷绑住她。

桂嬷嬷先是看了一眼秦文仕,才道:“夫人早上发病,头痛到吐了血,后来还是坚持来秦府,想必是一直忍受着头疼。吃饭时,夫人不小心吃了醉菇,醉了,这才忍受不了疼痛。”

司空晏昨天便听暗卫禀报了,秦心月分裂出的这个灵魂,非常的怕痛。

桂嬷嬷诊断肌肉酸痛程度极其弱,却还是委委屈屈哼唧了半夜。

可能是因为没有休息好才头痛,所以秦心月一早醒来才吐了血。

司空晏扭头瞪了秦文仕一眼,眼里含着一丝责怪。

虽然知道秦月苏醒不关秦文仕的事,可秦文仕不留秦心月吃饭,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秦文仕被司空晏瞪了一眼,皱紧了眉头,“司空大人,我八妹身体怎么了?”

司空晏眼神冷冽,眼带嘲讽冷哼了一声,“她怎么了,不是该问你这个当哥的吗,怎么来问我。她为什么带着一身莫明其妙的病嫁给我,又是怎么生的病,这些你都该清楚才是。”

秦文仕神情悲伤看了看床上秦月,他和秦心月关系并不是很好,他一直以为她懦弱没主见,他们的关系是秦心月回门时才变好的。

此时面对司空晏的冷嘲热讽,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秦文仕注意到不管是陶运还是桂嬷嬷,脸上神情都只有凝重不见震惊,可见秦心月出现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

秦文仕看着绿英和桂嬷嬷,非常细心用布缠住秦心月十指,用厚厚的被子将她包裹住,然后继续用粗大的铁链捆绑她。

秦文仕皱紧了眉头,刚才和陶运一起压制时,他心里便充满了疑问。

八妹力气怎么会那么大?

一柱香的时间慢慢过去,秦月慢慢睁开腥红的眼睛,剧烈的头痛让她忍不住骂出了声,“该死,怎么清醒的还是我,你们赶紧想办法啊,快点把她叫醒,我承受不住这种痛苦的。”

司空晏冷着脸拿过桂嬷嬷手里的帕子,上前将秦月的嘴给堵住了,“承受不住也要承受。”

秦文仕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站在陶运身边小心翼翼张望,心里疑惑更多了,心月要他们叫醒谁?

怎么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

司空晏眼神瞥了一眼陶运,陶运立马会意,对秦文仕道:“秦二公子,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还是不要在这里扰乱桂嬷嬷和绿英,我们出去等吧。”

秦文仕知道要他出去是司空晏的意思,没有看着陶运回答,而是看着司空晏,态度非常坚决。

“一会不管什么事,我都不会出声打扰你们,心月是我的妹妹,我有权知道她的安危。”

秦文仕此时很后悔,如果他以前细心一些,就会知道心月生病了,明明瘦了那么多,他却真的以为是天气热胃口不好。

他真是够蠢。

司空晏不知道秦文仕心里的懊恼,看着秦月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变成血红色。

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秦心月发疯。

秦月因为忍受不住疼痛,开始用力挣扎起来,想要用力嘶吼却因为嘴被堵上,喉咙只能发出一点残破的音。

秦月盯着司空晏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眼神越来越幽深。

从黑暗中醒来后,她连害死她的秦心兰都不恨,现在却恨上了司空晏。

司空晏看着秦月带着恨意的一双眼睛,有些不满皱了皱眉,问桂嬷嬷,“她需要多久才能恢复正常,现在能回府吗?”

桂嬷嬷摇了摇头,“夫人曾经说过,情绪逐渐失去控制后,周围一点动静都会让她陷入疯狂。最好不要移动夫人身体,不然只会加剧她的痛苦。”

司空晏一开始在秦月的眼睛里,还能瞧见对他的恨意,随着时间流逝,那双眼睛只剩下惊人的疯狂。

秦文仕早在看见秦心月双目腥红时便愣住了。

这到底是什么病?

桂嬷嬷和绿英像往常一样,她们帮不了秦月,能做的都做了,只剩下等待。

秦月散落在床铺上的头发,几乎全部被汗水打湿,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大,双眼越来越狠戾疯狂。

司空晏听见铁链崩断的声音,整个人都惊了起来。

多大的巨力,才能挣断绑在被子外的铁链。

“主子,没有备用铁链,继续下去,月夫人肯定会挣脱的。”陶运神情凝重,如果换他像秦月那样被绑住,别说挣断铁链,就连蓄力都困难。

“大人,千万不能让小姐挣脱开,小姐曾对我说过,她情绪发作时六亲不认,不仅想伤害自己,更想伤害周围的人。”绿英很着急,小姐还对她说过,一旦她控制不住挣脱开,要她什么都不要管,必须快速离开。

绿英心里告诉自己,小姐还没有挣脱开,她没离开不算违背小姐命令。

第一圈铁链断开,很快第二圈也跟着断开。

司空晏清楚秦月发疯后的破坏力有多大,没怎么犹豫,上前单手按住秦月肩膀,不让她再挣扎。

司空晏手上传来的巨力,让秦月像被钉死在床板上,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了。

第62章:皇甫彦明来了

秦文仕没忍住倒吸一口冷气,震惊秦心月的力气,更震惊司空晏的武功。

秦月挣扎了近一个时辰,司空晏便按了她一个时辰。

直到秦月双眼红色消退,才松开她。

桂嬷嬷见秦月一副虚脱模样,赶紧上前检查,神情凝重道:“夫人这一次发作,时间比以前要短,可身体虚脱更加厉害。”

秦月熬过了情绪发作的痛苦,觉得头部的剧痛不再那么难以忍受,双眼通红在屋里寻找绿英。

绿英被桂嬷嬷及时拉到床边,秦月脸上露出委屈,“绿英,我好痛啊,好想喝酒,好想睡觉。”

绿英从头到尾一直忍着没哭,听见秦月委屈的话,再也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小姐,你吓死奴婢了,奴婢马上回府给你拿竹冷香。”

绿英知道秦月嘴刁,只喝好酒,喝劣酒还会吐出来。

司空晏伸手拦住了绿英,“一定要喝竹冷香吗?别的酒不可以吗?”

绿英神情为难,“奴婢也不知道,上次小姐喝了女儿红,事后都吐了。”

司空晏当然不会让不会武功的绿英回府拿酒,派了一个暗卫回府,还让秦文仕把他平时珍藏的酒拿出来。

秦文仕闻言一脸焦急,“我平时不喝酒,没有珍藏啊,小厨房里可能有准备做菜的酒。”

司空晏听着秦月一直叫喊着要喝酒,还是让秦文仕把厨房里的酒端了上来。

秦月有气无力趴在床边,闻到劣质酒那股辛辣味,满脸嫌弃,“快拿开,我快要吐了,就是痛死,我也不会喝这种狗都不喝的东西。”

闻言,秦文仕神情无比尴尬,他前几天才吃了醉鸭,就是用这酒做的。

司空晏眼神冰冷望着秦月,秦月抬头与他对视,秀眉紧紧皱了起来,“你看我做什么,再看,我挖了你眼睛。”

秦月霸气的言语,令屋里所有人都侧目震惊。

桂嬷嬷一直以为秦月性格很软,很好说话,现在却知道,是她看走眼了。

司空晏见秦月双眼认真,冷声道:“只要你有本事,随便你挖。”

闻言,秦月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先前她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一直保留着一丝清明。

她深知失去理智时,她的力气有多大。

铁链都没有绑住她,司空晏却单手将她制住了。

可见司空晏比她厉害多了。

暗卫将竹冷香拿来时,秦月瞬间忘记对司空晏的不满,一口气直接喝了大半瓶,还意犹未尽舔了舔嘴角,“好喝,如果能喝个饱就更好了。”

秦文仕听了这话,嘴角没忍住抽搐起来。

那可是竹冷香啊,整个皇宫都才拥有百瓶不到,谁能喝到饱。

一旁绿英和桂嬷嬷也知道竹冷香的珍贵,两人不约而同担忧起来。

秦月目前只喝竹冷香,竹冷香要是喝完,该怎么办啊?

司空晏见秦月处于半醉状态,眼神有些疑惑,问桂嬷嬷,“以前她喝半瓶就会隐入沉睡,今天喝了差不多一瓶,怎么还很清醒?”

桂嬷嬷看着秦月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恭敬回话,“月夫人已经开始醉了,没有睡觉应该是因为头痛的原因。”

秦月能听见桂嬷嬷和司空晏在说话,可她连眼皮都懒得掀。

“主子,三皇子带着太医来了,和秦太傅守在院外。”陶运走到司空晏身边,小心翼翼禀报。

闻言,司空晏面无表情望了秦月一眼。

秦月闹出的动静太大,竟把皇甫彦明都引出来了。

司空晏冷着脸上前抱起秦月,“回府。”

陶运一听司空晏冰冷的声音,便知道他生气了,只是不知道是生夫人的气,还是外面三皇子的。

司空晏脱下身上外衣,将全身被汗水湿透的秦月遮得严严实实。

秦月只觉闷热无比,满脸烦躁想去掀头上的衣服。

“你若敢掀开衣服,以后别想再喝一口竹冷香。”司空晏用酒警告秦月,完全不知道秦月因为这句话,把他恨得咬牙切齿。

秦月最喜欢的就是酒,酒在她心里的份量,跟她的命一样重要。

司空晏拿她最重要的东西威胁她,彻底被她讨厌了。

司空晏见秦月安静下来,眼里冷冽的神情如寒冰溶化,心情莫明其妙晴朗了。

皇甫彦明会知道秦心月出事,是皇甫佑仕特地派人告诉他的。

他知道皇甫佑仕用不着说谎骗他,想了想还是带着太医来了秦府,在见到秦文仕院子被司空晏封锁后,心情更沉重了。

司空晏抱着秦月出来时,不仅看见了皇甫彦明,还有站在一边的秦晋原。

秦晋原脸上露出担忧,沉声道:“不知小女身体如何,三殿下知道小女身体不舒服,特地请来了段太医,还请司空大人让段太医为小女诊脉。”

秦晋原一开始安排的暗卫,在司空晏到来后,全部被赶走,后来连靠近都不敢。

至于院里发生的事,秦晋原一点不知道。

暗卫说秦心月吃了醉菇醉酒了,可寻常的醉酒,怎么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不仅司空晏亲自来了,皇宫里皇甫彦明也来了。

皇甫彦明身后的段太医,想上前替秦月把脉。

司空晏抱着人侧身闪躲开了,沉声道:“不敢劳烦三殿下,内子就是寻常醉酒,身体有些虚罢了。”

皇甫彦明手执玉扇,神情温和道:“一点也不劳烦,心月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一点也马虎不得。或者,司空大人是信不过段太医的医术吗?”

段太医,太医院院正,平日里照顾皇上身体的太医,谁敢置疑他的医术。

司空晏见皇甫彦明挡住路,知道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让太医给秦月诊脉,或是硬闯出去。

司空晏眼神扫视庭院,神情变得凝重。

陶运神情也跟着变得凝重,暗处不仅有秦晋原的暗卫,还有皇甫彦明的暗卫,若是硬闯,他们不一定有胜算。

陶运能看出的事,司空晏自然也能看出,沉声道:“既然三殿下担心,那便请段太医好好把脉。”

段太医见司空晏阴沉着脸,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如果不是没选择,他真的不想得罪司空晏啊。

段太医上前战战兢兢给秦月把完脉,退到皇甫彦明身边说道:“三殿下,宜和月群主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喝醉了,还有些脱力。”

皇甫彦明看着司空晏,脸上神情晦暗不明,不信秦心月是单纯喝醉。

“三殿下,微臣是否能带内子回府了。”司空晏声音比刚才冷多了,特别是察觉到秦月想要掀开衣服,周身散发出的寒气,都能冻水成冰了。

皇甫彦明执玉扇轻拍自己的手心,满面春风笑着,“当然,不过大人公务繁忙,想必没时间照顾心月,恰巧我今天没事,愿意替大人操劳。”

司空晏脸色漆黑如墨,冷声道:“不敢劳烦三殿下,需知男女有别,殿下不要让微臣为难。”

第63章:一年后的约定

司空晏完全小瞧了皇甫彦明,他把话说的已经够清楚明白,皇甫彦明还是厚着脸皮跟在他身后。

陶运靠近司空晏,小声询问:“主子,需要属下拦住三殿下吗?”

司空晏见皇甫彦明轻声咳了咳,摇了摇头,冷声道:“他愿意跟就跟,不用管他。”

司空晏刚把秦月放在马车里,皇甫彦明也一脸微笑上了马车。

“司空大人不会介意一起同行吧,虽说我体内余毒已清,可身体到底被毒残害了,多走几步路便觉得心里发慌。”

皇甫彦明都没等司空晏回答,便坐到秦月另一边,还替她拿掉了司空晏的外衣。

秦月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望着皇甫彦明,突然对他笑了起来,“我记得你,你上次说愿意娶我,现在还算数吗?”

闻言,皇甫彦明惊到了,手中玉扇都差点掉落,非常疑惑看着秦月,“可你说只愿意嫁给司空晏,不愿意嫁给我。”

秦月心里冷哼了一声,上次她刚醒来,情感大部份都是秦心月的,她说的话几乎都是秦心月想说的。

今天之前,她一直拿司空晏当陌生人,可她现在非常讨厌司空晏。

“人是会变的,今天喜欢桃花,明天可能就会喜欢梨花,你只说,愿不愿意娶我就行了。”

秦月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竹冷香可是皇甫彦明送给她的。

皇甫彦明又是最得宠的皇子,嫁给了他,以后岂不是有喝不完的美酒。

想到以后能喝酒喝到饱,秦月一双眼睛餍足半眯起来,还心猿意马舔了舔嘴角。

最最关键的是,皇甫彦明身体弱打不赢她,不像司空晏那样武功高强,以后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阻拦不了。

皇甫彦明不知道秦心月此时是什么情况,当着司空晏的面说这些,难道真是喝醉了,或是在利用他气司空晏?

皇甫彦明看向司空晏,发现他一张脸紧绷,放在膝盖上的手都握成了拳头。

“心月真会说笑,我当然愿意娶你。可你现在是司空夫人,就算我想娶你,司空大人也不会愿意啊。”皇甫彦明从司空晏眼里看见了杀意,脸上笑容更灿烂了。

秦月闻言一脸失落,呢喃道:“原来你更怕司空晏,你不会娶我了,那还会给我竹冷香吗?”

话题突然从嫁娶跳转到酒,皇甫彦明更加觉得秦心月是喝醉了,所以才会说这些。

司空晏眼神冷冽瞪了秦月一眼,冷声道:“再多嘴,我就割了你舌头。”

秦月恶狠狠瞪了司空晏一眼,干脆往后一躺睡了,等秦心月自己醒来收拾烂摊子。

皇甫彦明见秦月说睡就睡,更加确定她是醉了,问司空晏,“她和你吵架了吗,怎么才几天功夫,就愿意嫁我了?”

司空晏拿起一旁披风,动作随意扔到了秦月身上,盖住她曼妙的身姿和绝色的容貌,冷笑,“醉鬼的话,三殿下竟也当真。”

皇甫彦明侧靠着车窗,懒洋洋摇晃着玉扇,“世人不都说酒后吐真言吗,心月可能是想清楚了,知道跟着你没有幸福,我才是她更好的选择。”

司空晏眼里露出不屑,冷声道:“上次三殿下不是说放弃了吗,为何言而无信?”

皇甫彦明眼神深邃望着秦月,笑道:“我说放弃,大人信吗,大人是不信的吧,既然不信我为何要放弃。”

“至于言而无信,这不是皇家人最基本的能力吗。”

“以前心月不喜欢我,我做再多也是无用,可如今她对我有了好感,我有自信与你一争,可我又不想让太子和二哥捡了便宜。”

“司空大人,不如我们立个赌约。”

“一年后,心月若是喜欢我,我希望你能痛快放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她和离,我会给她安排一个新的身份,重新开始。”

“如果一年后,她没有喜欢上我,我告诉你一件你一直在打听的事,关于前朝宁妃的。”

皇甫彦明说完,非常自信把玩玉扇。

虽然不知道司空晏是不是想得长生才打听宁妃,但从司空晏紧张的程度看,他是不可能拒绝这个条件的。

皇甫彦明见司空晏不说话,继续说道:“大人暗中寻找宁妃一事,虽然做的隐蔽,却瞒不过有心人。”

“不过京城想得到宁妃秘密的人多了去,父皇就算知道也不会对你不满,不然也不会把琉月琴赏赐给心月。”

“我这个消息可是从我父皇那里知道的,就连太子和二哥都不知道。”

司空晏眼神幽深看向皇甫彦明,问他:“你把消息给我,不怕我得到长生的秘密吗?”

闻言,皇甫彦明嗤笑了一声,语气嘲讽,“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长生,如果真能长生,宁妃的家族为何无一人存活。我想父皇也是不信长生的,不然不会把琉月琴赏赐出去。”

司空晏一双星眸眯了眯,他也不信长生,可是家族代代传承下来的,由不得他不信,那玉简很神奇,或许真的藏着长生的秘密。

秦心月和母亲消息,哪一个更重要,司空晏心里有数。

“一年后,如果秦心月愿意嫁给你,我会对外宣布她病死,不管你是带她离开,还是给她改变身份,我都不会阻拦。不过,无论秦心月怎么选择,一年后你都必须告诉我宁妃的消息。”

司空晏说完,没看见被披风盖住的秦月,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秦月不耐烦忍受头部的疼痛,好不容易才睡着,没一会又被痛醒,醒来听见司空晏的话,对他更加不满了。

秦月心里憋着一口气,非常冷静偷听。

居然拿她当赌注,混账东西。

皇甫彦明非常满意笑了,他就知道司空晏拒绝不了宁妃的消息,秦心月跟长生比起来,弱了不止一点。

“可以,不过这一年时间,你不能阻拦我见心月。你放心,她没有嫁给我之前,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司空晏同意了皇甫彦明这个要求,他查母妃的消息已经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早就怀疑母妃的失踪跟皇甫荣有关。

一年而已,他等得起。

马车到司空府时,皇甫彦明突然拦住司空晏,好奇的问了一句,“司空大人真的愿意等一年吗?不想抓我逼问吗?”

若说别人敢抓皇子用刑,皇甫彦明是不信的。

可如果是司空晏,他完全相信。

司空晏冷冰冰望着皇甫彦明那张笑眯眯的脸,压低声音道:“三殿下愿意给我逼问的机会吗?一年后我能得到答案,为何还要多生枝节选择冒险。”

司空晏心里非常清楚,皇甫彦明不好对付,想抓他逼问母妃的消息,恐怕很难很难。

皇甫彦明既然敢把消息告诉他,肯定做了万全的准备,不怕他暗中偷袭。

第64章:骗司空晏

皇甫彦明嘴角微微上扬,收回拦住司空晏的手。

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不敢冒险。

连司空晏这样冷心冷情的人,都无法抵挡长生的诱惑。

可惜,长生就是梦幻泡影,看不见也得不到。

皇甫彦明站在马车边,看着司空晏将秦月抱进府,没有一起进去的意思。

“主子,不去司空府瞧瞧吗?好不容易的机会。”冯喜站在皇甫彦明身后,小声问道。

皇甫彦明边摇扇边笑笑,“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司空晏不想我进府,我何必在这种小事上惹他不高兴。”

皇甫彦明带着冯喜离开了,想着秦晋原凝重的神情,对秦心月和秦晋原在书房里发生的事,生起了一丝兴趣。

皇甫彦明回去后,便让冯喜派人悄悄盯着司空府。

果然如他猜测,秦晋原也派人监视着司空府,不像以前那样派的是寻常眼线,这一回所派的人全是一流高手。

皇甫彦明一直知道秦晋原在替父皇寻找长生,这几年秦晋原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这一回派出近十个一流暗卫,让他不得不多想。

司空晏将秦月抱回碧落院不久,秦心月便慢慢睁开双眼,察觉到全身脱力后,才看向坐在床边的人。

司空晏见秦心月醒来,问她:“你跟秦晋原在书房里说了什么?为何特意让暗卫赶走陶运?”

秦心月记不得喝醉后的事,绿英和桂嬷嬷都不在房间,随便一想便知道是司空晏的意思。

秦心月眼神示意司空晏给她倒杯茶。

司空晏身体僵了僵,他还没干过这种侍候人的事。

司空晏到底还是把茶端到了秦心月面前,再次沉声问:“秦太傅为什么找你?”

秦心月喝完茶,觉得火辣辣的喉咙缓解了不少,斟酌着开口,“他交代我在你书房找一样东西。”

秦晋原早晚会派暗卫来司空府找东西,与其让司空晏自己查,还不如她直接说出来。

至于司空晏信不信,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司空晏面无表情询问:“他要你找什么?”

秦心月叹了口气,有些虚弱道:“是他曾经丢的一件玉器,爹说东西有可能在你府里,还允诺我,只要我找到东西交给他,他会休了谷佳露,还让秦心兰离开京城。”

“你知道我和父亲关系不好,我要他先休了谷佳露赶走秦心兰,我才会帮他找东西,他好像很看重那件玉器,没有拒绝。”

司空晏星眸晦暗不明,他一直怀疑秦晋原丢的玉器就是玉简,也曾放出过几次烟雾弹,想要秦晋原以为东西在他手里,好自乱阵脚。

只是他早就放出风声,秦晋原为何现在才让秦月找东西?

秦心月完全不知道这事阴差阳错给她圆了谎,小脸皱了起来,苦恼道:“父亲真是高看我了,我连进你书房资格都没有,如何能找东西。”

司空晏眼神幽幽望着秦心月,“他既然要你找东西,肯定告诉了你,那样东西是什么模样吧?”

秦心月知道司空晏不可能完全相信她说的话,但她知道,司空晏绝不会去找秦晋原求证,所以她说什么都不会被拆穿。

司空晏一直在找玉简,为何不让他知道玉简曾经在秦晋原手里呢。

“这一次回府,我觉得父亲很慌张和着急,他要我找一件巴掌大的玉简。大人有这个玉简吗,我能否拿去交给父亲,让他休了谷佳露。”

秦心月话音刚落,司空晏眼神瞬间变冷冽,玉简果然在秦晋原手中。

难怪秦晋原不敢张扬丢失了玉简,因为玉简丢失时间太长,所以才着急了吗。

司空晏怀疑的眼神落到秦心月身上,问道:“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秦晋原绝不会让你透露我玉简的事,你的目的是什么?”

秦心月完全不知道司空晏的脑补,自嘲地笑了笑,“我在秦府过的什么日子,我恨透了秦府,又怎么会帮我爹。”

“从嫁给你的那天起,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爹就是太傻了,以为我会看重血脉亲情,血脉亲情在我眼里算什么,还不如一个能填饱肚子的包子重要。”

司空晏知道秦心月擅长伪装,连他都被骗过,秦晋原被骗也不奇怪。

世人都看重血脉亲情,秦晋原不了解秦心月,看走眼也是正常的。

“秦晋原若来找你,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他,随便帮我打听一下,他是从哪里得到玉简的,如果你能打听出来,我答应你一件事。”

司空晏非常郑重许下承诺。

玉简如果是秦晋原从他母妃手里得到的,那秦晋原一定知道母妃的消息。

虽然和皇甫彦明有一年之约,但事关母妃,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秦心月眼里闪过一丝异光,不过要从秦晋原嘴里套话,恐怕很难啊。

可是司空晏的承诺,她又不想舍弃。

秦心月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个条件。

司空晏离开后,秦心月见了绿英和桂嬷嬷才知道她在秦府发作了,是司空晏一只手将她制服了。

秦心月觉得身体很累,但又没有一点睡意,让绿英和桂嬷嬷离开,躺在床上开始梳理最近发生的事情。

秦晋原一定会猜到,她情绪失控跟修炼玉简功法有关。

司空晏并不知道她知道玉简的秘密,只认为她练功走火入魔。

如今京城暗中不少人都在找玉简的秘密,秦晋原如果一直得不到玉简,恐怕会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精神力没有突破第二层,她没有什么自保能力。

只要精神力突破第二层,秦晋原不管派多少高手来对付她,她都不会怕。

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打听出玉简的伴生灵器,正好借着帮司空晏套话这个借口去找秦晋原。

至于秦心兰,小产后一直在养身体,不怎么出门,一时间找不到机会收拾她。

有桃香在秦心兰身边,再加上秦心兰的野心,早晚会自取灭亡。

晚上的时候,秦心月头部不再剧痛,身体力气也慢慢恢复了。

接下来好几天,秦心月都在院子养身体,没听见府里有贼的消息,暗叹秦晋原真能沉住气。

一天上午,桂嬷嬷无比激动小跑进屋,对秦心月说:“夫人,我们谷主到了,你的病有治了。”

秦心月这才想起,司空晏曾承诺给她治病。

桂嬷嬷出身神医谷,医术已经很不凡,那位谷主医术会有多高明?

第65章:娃娃脸苏谷主

“谷主亲自出手,一定会治好夫人的。希望夫人能让奴婢在旁观望,长长见识。”桂嬷嬷特别激动,脸都涨红了。

秦心月对神医谷谷主不抱什么希望,见桂嬷嬷激动成这个样子,好奇询问:“你们谷主,医术有多高明?你就那么自信他能治好我,我的病可不简单。”

桂嬷嬷对苏雨泽那是盲目崇拜加信任,斩钉截铁道:“谷主一定能治好夫人你的,虽说谷主年纪才二十,但十岁便开始研究疑难杂症了,只要是谷主承认的病人,目前就没有医不好的。”

秦心月听神医谷谷主才二十岁,眼里露出惊讶,“才二十岁,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桂嬷嬷见秦心月怀疑苏雨泽能力,脸立马拉了下来,无比严肃道:“奴婢敢拿性命担保,只要谷主承诺给夫人治病,便一定会治好夫人。神医谷祖训,谷主出手必须治好上一位病人,才能接手下一位病患,如果病患身亡,谷主便要让贤。”

秦心月不再明着怀疑苏雨泽,觉得神医谷这条祖训很有意思,问桂嬷嬷,“如果你们谷主一直没有治好我,我又没死,他会怎么做?”

桂嬷嬷不信苏雨泽治不好秦心月,犹豫后答道:“恐怕谷主会一直跟在夫人身边,要不就是治好您,要不就是…”

秦心月点了点头,示意桂嬷嬷不要继续说了。

要不就是她死了呗。

司空晏书房,一位长相无比可爱的少年,一口一个玫瑰糕点往嘴里塞,一边往肚子里咽,一边对司空晏抱怨。

“你都不知道这一路上,除了干粮还是干粮,那根本不是人吃的,我都快吃吐了,还是你府里的糕点好吃,又软又香,还不腻。”

苏雨泽抱怨完,还舔干净了沾着糕点屑的手指。

司空晏见了一阵恶寒,忍住想揍人的冲动,冷声道:“别只顾着吃,我找你来是有正事的。”

苏雨泽又将一壶茶灌进肚子里,喝了一个水饱,扬了扬眉道:“我知道,你找我给你夫人治病。我说,你真的当秦心月是你夫人啊,你又不是真的司空晏。”

司空晏眼神冰冷瞪了苏雨泽一眼。

苏雨泽立马闭嘴,露出讨好的笑容,“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不过你也太谨慎了,里里外外都是自已人,说句真话还都不行吗。”

司空晏继续瞪着苏雨泽,苏雨泽才不甘不愿坐直身体,沉声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若不是看在多年交情,我才不会来京城。”

闻言,司空晏冷笑了一声,毫不留情戳破苏雨泽,“是看在交情,还是京城繁华好玩,你心里清楚。”

苏雨泽扬了扬眉,以前皇家一直在寻找他,哪怕有司空晏保护他,他也不敢轻易入京。

可如今皇甫彦明解毒了,入京已经没有危险了。

“反正我要先跟你说清楚,我给你夫人治病,你要保证我的安全。我可不愿委屈了自己,你对外宣布我是你的师弟,有你做旗子,京城我也能横着走了。”

苏雨泽脑海里已经出现,他左拥右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服日子了。

神医谷那些人,脑子里只有医术,他早就想离开了。

司空晏不懂医术,可也知道秦心月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沉声道:“只要你能治好她,哪怕你得罪皇子,我也保你平安无事。”

苏雨泽挑了挑眉,他只是好玩贪吃,又不是傻的,为什么要去得罪皇子。

不过司空晏做出承诺的举动,还是让苏雨泽惊讶。

那位传说比天下第一美人美无数倍的宜和月郡主,到底是怎样的人,居然能迷住冷心冷情的司空晏。

他一直以为司空晏直到老死,都不会对女人动心呢。

苏雨泽站起身,将手上的糕点屑拍干净,“越来越好奇秦心月是什么样的人了,居然让你也动了凡心。”

苏雨泽一点没关注秦心月的病,在他看来,秦心月不管患什么疑难杂症,他都能治好。

因为十五岁以后,就已经没有让他感兴趣的疑难杂症了。

司空晏闻言愣了愣,动了凡心,对秦心月吗?

内心第一时间否认,他可以肯定,他不喜欢秦心月,只是心有不忍和占有欲作祟罢了。

秦心月到底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又帮他得到了玉简的线索,就那么疯掉了,实在是可惜。

“喂,你愣着做什么,不愿让我去看秦心月吗,我医术虽然不错,可也做不到不看人就治病啊。”苏雨泽一张娃娃脸微鼓,一脸疑惑打量着司空晏。

他怎么不知道司空晏还有走神的习惯?

司空晏被惊醒,随后脸色有些阴沉难看。

他为什么要在心里找那么多理由,来证明他不喜欢秦心月?

“你先去洗漱一下,晚上我带你去碧落院,以后你就住在那里,直到你把她的病治好,才能出府游玩。”

司空晏不动声色给苏雨泽挖了一个坑,双魂之症,哪是短短几日就能治好的。

苏雨泽对自己的医术太过自信,非常自信点头,“那是当然,我可不是那种沽名钓誉的人,我可是有真本事的,不会不做事只吃饭。”

晚上苏雨泽见到秦心月,被她的容貌震惊,感叹,“你的确比孙昭君美了无数倍,难怪能让我师兄动心。”

司空晏坐在一旁,眼神警告瞪了苏雨泽一眼,让他不要乱说话。

秦心月也不在意,坐到苏雨泽面前,柔声道:“你和大人竟是师兄弟?”

苏雨泽一边观察秦心月脸色,一边自得道:“那是,我师兄可疼我了,当然,我也很敬重师兄,不然也不会因为师兄一句话,千里迢迢就来这里。”

苏雨泽观察了一会秦心月脸色,愣是没看出秦心月有什么隐疾,内心激动起来,居然是他都看不出的病,有意思。

苏雨泽让秦心月伸出手替她把脉,神情越来越凝重,望着一旁司空晏瞪眼,“你耍我啊,她哪里有什么病,身体比谁都要健康。”

秦心月笑着收回手,这几天她休息不错,再加上没有使用精神力,身体逐渐恢复到巅峰,身体的确比正常人都要健康。

桂嬷嬷站在秦心月身后,有些着急,顾不上身份说道:“谷主,您再仔细把一把脉。”

苏雨泽知道桂嬷嬷,见她这么说,又给秦心月把了一会脉。

他把不出问题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秦心月根本没病,一种是秦心月得了他都瞧不出的病。

苏雨泽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如果真是第二种,那他往后几年的研究对象有着落了。

第66章:双魂症

苏雨泽收回手,皱紧眉头对司空晏摇头,“我诊不出来她有什么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的身体比正常男子还强壮。”

司空晏不会那么无聊,叫他给一个没病的人诊脉,秦心月一定是有病的。

司空晏眼神示意桂嬷嬷告诉苏雨泽秦心月的症状。

“谷主,夫人从练功出了岔子后,每半月便会情绪失控,失控时双目腥红六亲不认,如走火入魔。

后来夫人会莫明其妙肌肉僵硬和酸痛,再后来便会剧烈头痛,痛到严重时,还会吐血。”

苏雨泽越听越兴奋,这种病他从未听说过,研究起来一定很有意思。

桂嬷嬷停顿了一会,神情严肃继续道:“夫人她还患有双魂症,月夫人会在醉酒后出现。”

闻言苏雨泽非常激动站了起来,声音颤抖询问:“双魂症,你确定是双魂症,而不是精神出了问题,出现的幻觉?”

很多医术不精的大夫,会把精神受了刺激的人诊断成双魂症。

桂嬷嬷神情无比严肃,认真道:“谷主,我是神医谷的弟子,我不会诊断错的,虽然不知夫人为什么会莫明其妙头痛,但夫人患的一定是双魂症。”

苏雨泽双眼冒着绿光,走到秦心月身边上下打量,激动道:“竟让我遇到了罕见的双魂症,上天果然待我不薄。”

秦心月眼神疑惑望着苏雨泽,不明白苏雨泽为什么那么激动,柔声问道:“谷主,我这病能治好吗?”

苏雨泽闻言一噎,神情变得尴尬起来,吱吱唔唔道:“这个……这个,我也不好骗你,我是没什么把握的。

我的师父研究双魂症多年,最后已经快有结果了,可惜患者受不了另一个灵魂的折磨,选择了自我了结。

师父临终前的叮嘱,就是想让我继承他的遗愿,治好双魂症。”

秦心月一双眼睛弯了弯,说道:“你师父研究双魂症多年,肯定有不少办法。你有多少把握,帮我消灭我的另一个灵魂?”

苏雨泽神情意外看着秦心月,“你千万不能起这个心思,我师父就是想杀掉另一个灵魂,最后激怒了他,选择了同归于尽。”

秦心月沉默了,没有报仇之前,她不想秦月造反,更不想同归于尽。

苏雨泽见秦心月性格温柔,双眼清澈,笑起来如春风拂面,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分裂出另一个灵魂的样子。

师父研究双魂症几十年,能将灵魂自我分裂的,无一不是性格极端,或是承受过痛苦折磨的人。

秦心月一看就知书达理,温温柔柔的模样,一点不像性格极端。

她身为太傅之女,谁又敢欺辱折磨她?

苏雨泽一脸好奇,秦心月为什么会自我分裂灵魂?

秦心月神情坦然回望苏雨泽,柔声问:“谷主,为何一直看着我?”

苏雨泽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朝秦心月摆了摆手,“不用叫我谷主,我是司空晏的师弟,你叫我雨泽就行。”

一旁司空晏突然插话,冷声道:“你喊他苏师弟。”

苏雨泽闻言挑了挑眉,双眼斜瞥着司空晏,嘲笑他胡乱吃醋。

司空晏没理会苏雨泽眼神暗示,沉声道:“什么时候能开始治疗?”

谈起正事,苏雨泽瞬间恢复正常,摇了摇头,“我需要知道分裂灵魂的原因,才能制定治病疗程。

师父留下的手札记载,双魂症不能以杀主治,最好的办法是融合两个灵魂。

我没有见过秦月是什么性格,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融合,所以不好做定论。

一旦秦月被融合,她就会死亡。

寻常人,都不会同意融合的。”

秦心月低头喝茶,秦月的出现一定和前世有关,可她不能告诉苏雨泽前因后果。

头痛是因为修炼精神力出了岔子,这件事也不能告诉。

“我也不知道秦月为什么会出现,头痛和肌肉酸痛是我练功出了岔子,那不是病,苏师弟不用管。只需告诉我,用什么办法才能融合秦月。”

苏雨泽听见秦心月的话,立马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没有受刺激,灵魂不会无缘无故分裂,分裂灵魂一定是有原因的。你不知道,那就要问一问秦月了。”

秦心月排斥的神情非常明显,她无法和秦月沟通,不知道秦月会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不可能让她和苏雨泽接触。

苏雨泽见秦心月微蹙着眉,立马猜到,秦心月不是不知道灵魂分裂的原因,而是不愿意告诉他,还不愿意他去问秦月。

苏雨泽搬了一个凳子坐到秦心月面前,语重心长劝道:“双魂症很复杂,你必须全身心信任我,我们一起努力,才有可能治愈。我是你的大夫,你若对我有一丝怀疑,我敢肯定的说,这病永远也治不好。”

秦心月秀眉皱得更紧了,重生的事,她连绿英都没有告诉,又怎么会告诉才见面的苏雨泽。

她除了自己,谁也不信任。

“苏师弟,对不起,我恐怕不能接受你的治疗。”秦心月话说完,屋里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她。

司空晏知道,秦心月拒绝苏雨泽给她治病,是因为无法信任苏雨泽。

苏雨泽急了,好不容易遇到双魂症,他还想完成师父遗愿呢,神情严肃道:“你不打算治了,你知道另一个灵魂成长起来的后果吗?

你们若能和睦相处还好,一旦秦月起了主宰身体的心思,你早晚会被她吞噬的。”

苏雨泽尽可能把后果说得严重,想让秦心月害怕,重视双魂症。

秦心月对苏雨泽摇了摇头,“谢谢苏师弟解惑,治疗的事以后再说,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大人谈。”

苏雨泽一脸不甘愿离开了,拉着桂嬷嬷走到一边,小声问道:“秦心月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愿意配合我,难道真的愿意被另一个灵魂吞噬?”

桂嬷嬷还处在见到谷主的激动中,摇了摇头,沉思了一会才道:“夫人一直比较有主见,她若说了不愿治疗,那便是真的不会治疗了。

谷主,我现在的主人是夫人,无论夫人做什么决定,我都会跟随遵从。”

闻言,苏雨泽半点没有气馁,“你是神医谷出身,我更不会为难你,我不会让你背叛秦心月,你只需告诉我一些关于秦心月的事。

你放心,她不让你说的,我也不会逼问你。”

要他放弃秦心月,做梦。

他一定要把秦心月的双魂症治好,完成师父临终遗愿。

桂嬷嬷一脸犹豫不安,没有私自承诺苏雨泽。

不经过夫人允许,便说出夫人的事,已经是背叛了。

第67章:苏雨泽耍赖

“你想跟我说什么?不想治病了吗?”司空晏问秦心月。

秦心月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反正治不好,何必浪费时间和精力。”

司空晏皱了皱眉,“你一点都不担心会被秦月吞噬吗?”

秦心月沉默了一会,一脸微笑看着司空晏,“担心或不担心,结果都是未知的,那我担心又有什么用。”

司空晏想劝秦心月相信苏雨泽,不要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可看着秦心月苦涩的神情,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苏雨泽和秦心月才见第一面,他凭什么要秦心月相信苏雨泽。

更何况,秦心月连他都不相信。

“大人,这病是我不愿意治的,当初的约定我会遵守。

我以后不会主动去见皇甫彦明,更不会在外面乱来丢大人的面。

只是我一定要报仇,希望大人不要阻拦我。”

秦心月说完,司空晏好久才点头,冷声道:“随你。”

司空晏离开后,秦心月又笑了起来。

她听司空晏说过好几次随你了,可每次说完又会来干涉她。

她都不知道,该不该信司空晏说的话了。

司空晏想带苏雨泽离开,苏雨泽哭丧着脸,抱着碧落院银杏树撒泼。

“我不走,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上天待我不薄才让遇到罕见的双魂症,你现在要我离开,你把我当什么东西,招之即来挥之则去吗。”

司空晏看着苏雨泽耍无赖,神情越来越阴沉,声音寒彻冻骨,“她不想治病,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苏雨泽双手紧紧环抱着银杏树,眼神疑惑问道:“她不想治病,你就真的同意了?

你不了解双魂症,这种病很复杂危险的,如果她体内另一个灵魂想要霸占身体,秦心月早晚会消失的。

你知道消失吗?

她如果被吞噬,这世上就没有秦心月这个人了。”

司空晏依旧冷着脸望着苏雨泽。

秦月严格来讲就是秦心月,不管是秦心月融合秦月,还是秦月吞噬秦心月,两人都是一体的。

苏雨泽见司空晏冷着脸,知道他没有被说服,小心翼翼提议,“你让我留在这里,我绝不会给你添乱的,我的医术可比桂嬷嬷高多了,我肯定比她有用啊。”

司空晏脸色阴沉如墨,咬了咬牙,“秦心月是我的夫人,你尚未娶妻,怎能跟她住在一起。”

苏雨泽听完双眼一亮,指着绿英喊道:“我娶妻,我娶她还不行吗,明天我们就成亲。现在我可以住在这里了吧?”

苏雨泽此时太佩服自己了,绿英是秦心月的贴身丫环,听桂嬷嬷说秦心月特别看重她。

他娶了绿英,不仅可以从绿英嘴里打听秦心月的事,还能名正言顺待在秦心月身边。

绿英被指后懵了一会,随后反应过来,立马拒绝,“谷主大人,奴婢不愿嫁给你。”

苏雨泽正为自己机智高兴呢,突然听见绿英的话,瞪大一双眼睛,气急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娶你为妻,你积了八辈子福了,你居然还不愿意,真是气死我了。”

司空晏脸色缓和许多,沉声道:“绿英不愿嫁你,你别赖在这里。”

苏雨泽见司空晏想要跟他来硬的,立马将视线落到桂嬷嬷身上。

桂嬷嬷一阵恶寒,急忙摆手,语无伦次,“奴…奴婢不行的。”

苏雨泽胃里也一阵恶寒,他愿意娶绿英,那是因为绿英年轻五官端正,而且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听话的丫头。

桂嬷嬷都跟他娘一般大了,他脑袋被门挤了,也不能起那种心思啊。

他眼睛还没瞎呢。

苏雨泽死死抱住银杏树,大喊,“我不管,你把我叫来,又让我遇到双魂症,现在却说不让我治了,我不依。

你要是强行拉我走,你我兄弟之情,今天就断在这里吧。”

司空晏目光幽幽问道:“断了兄弟情,你就愿意走了?”

苏雨泽见司空晏跃跃欲试的模样,后背都被吓出冷汗了,急道:“当然不会走,你要是跟我断绝了关系,我就去缠秦心月。反正,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要住这里,一定要给她治病。”

司空晏太阳穴隐隐涨痛,冷着脸上前去抓苏雨泽。

苏雨泽像蛇一样滑溜,急忙躲到银杏树上面去了。

“你就算今天把我抓走,明天我也会自己来,到时候为了躲你,我若躲到秦心月床上,那就别怪我给你难堪。”

苏雨泽站在银杏树上,包子脸气鼓鼓的,恶狠狠威胁着司空晏。

司空晏真想一掌把银杏树劈断,将苏雨泽揍个半死不活,不过他忌惮着苏雨泽随身带着的毒药。

司空晏太了解苏雨泽的为人,根本就是一个遇到疑难杂症,就走不动路的痴人。

如果强行把人带走,苏雨泽冲动之下,怕是什么荒唐事都能做出来。

“大人,既然苏师弟想住这里,便腾一间房间给他吧。碧落院东西厢房还没住人,我也一直觉得有些冷清。苏师弟既然愿意陪我说说话,何必赶他走。”

秦心月站在廊下,将苏雨泽眼里的坚定瞧得一清二楚。

司空晏不会真的伤了苏雨泽,苏雨泽又不会妥协,妥协的人早晚是司空晏。

司空晏星眸危险半眯,看着秦心月,“你愿意跟一个未娶妻的陌生男人住在一起?”

苏雨泽兴高采烈从树上跳下来,朝司空晏得意扬眉,“我怎么能算陌生男人,我不是你师弟吗。既然心月同意我住这里,我便去挑房间了。”

苏雨泽担心司空晏对他发难,动作快速跑进房间,心里决定,如果司空晏进屋要拉他走,他就把司空府闹得天翻地覆。

司空晏瞪了苏雨泽背影一眼,继续冷着脸看向秦心月,等着她的回答。

“大人,我瞧苏师弟性格执着,与其让他躲我床上,不如让他住在这里。我是真担心,哪天起床身边会多了一个人。”

秦心月话音刚落,司空晏便道:“他不敢,你收拾一个房间出来,我晚上搬来住。”

司空晏说完便离开了,留下秦心月皱着眉站在原地。

她刚才莫不是听错了吧?

不仅苏雨泽要住下,司空晏也要搬过来?

秦心月眼神疑惑去看桂嬷嬷,桂嬷嬷仿佛知道秦心月的疑惑,问道:“夫人,谷主选了东厢房,奴婢马上叫人把西厢房收拾出来。

刚才大人没说会不会在这里用晚膳,小厨房需不需要准备大人的?”

秦心月想了想,还是让桂嬷嬷准备司空晏的饭。

她现在吃的穿的住的,全是司空晏的,还要仗着司空晏的势报仇,万不能将人得罪了。

第68章:比试对掌

苏雨泽从屋里出来,没看见司空晏的身影,大大松了一口气。

秦心月见苏雨泽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叫上绿英回了自己房间,眼神示意桂嬷嬷看住苏雨泽。

秦心月回屋后,苏雨泽对桂嬷嬷招手,“你说秦心月还会莫明其妙肌肉酸痛和头痛,据我所知,肌肉酸痛是运动过度,她在偷偷练武吗?”

桂嬷嬷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苏雨泽的话,而是在犹豫。

夫人已经说了,她不想让苏雨泽给她治病,她若把夫人的情况告诉苏雨泽,夫人会不会怪罪她?

苏雨泽见桂嬷嬷沉默,忽然似笑非笑靠近她,“我知道秦心月是你的主子,可你对她的病无能为力,你真要放弃请教我的机会?”

苏雨泽充满自信,桂嬷嬷看他的眼神带着崇拜,他不会看错的。

桂嬷嬷犹豫了一会,小跑进秦心月房间,直接开口询问,她能不能和苏雨泽讨论秦心月的病症。

秦心月还以为桂嬷嬷早就被苏雨泽收买了,没想到桂嬷嬷会跑来问她。

“当然可以,不方便说的事,我都会提前告诉你。我没特意叮嘱过的,你都可以告诉他。”

秦心月同意之后,桂嬷嬷心里没有了负担,满脸笑容对秦心月行了一礼,很快又跑出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雨泽看一眼秦心月吃一口饭,就像在拿秦心月下饭一样。

一旁司空晏见了,脸色越来越阴沉。

吃完饭后,苏雨泽厚着脸皮靠近秦心月,“我听桂嬷嬷说你练武出了岔子,所以才会走火入魔。可我给你把脉,没察觉到一丝内力,这是怎么回事?你武功已经被废了吗?”

司空晏本来不满苏雨泽靠秦心月那么近,听见苏雨泽的话,心里也好奇起来。

秦心月不习惯身边有陌生气息,不动声色离苏雨泽远了些,说道:“我练的武功有些特殊,没有内力。”

苏雨泽两道浓眉紧拧,肯定道:“不可能,什么武功会没有内力,就连神奇又诡异的魔功,体内也会出现内力。”

秦心月心里叹气,当初说了一个谎,如今便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弥补。

苏雨泽见秦心月一脸淡然,突然站了起来,提出了一个要求,“你能不能和我过几招,让我感受一下你特殊的武功是什么样?”

没有内力的武功,难道是最为普通的练体功法?

可没听说练体功法会走火入魔啊?

要知道,越是高级的武功心法,才越有可能走火入魔,能走火入魔的武功心法,绝对不是普通的货色。

苏雨泽一脸跃跃欲试,秦心月看向司空晏,“我并没有学习过招式,怎么比?”

司空晏知道秦心月的武功是那一身诡异的力气,思考了一会,说道:“你们对掌吧。”

苏雨泽闻言,急道:“你疯了,我好歹也算是二流高手,内力更是比一流高手还要深厚,你要她跟我对掌,要是我反应不及时,伤到她怎么办?”

苏雨泽怎么看秦心月都觉得她太弱,平时走路都那么柔弱无力。

跟他对掌,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只是想试探一下秦心月的特殊武功,并不想伤了她。

司空晏眼神冰冷瞥了苏雨泽一眼,幸灾乐祸道:“狮子博兔还需用全力,你何时瞧不起女人了。”

苏雨泽脸色黑了黑,他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从来不小瞧任何人,特别是老人和女人。

可他的眼睛不瞎,秦心月身上的肌肉没有一点爆发力,站在原地不动就给他一种能让风吹走的错觉。

要他相信秦心月是个高手,不如让他相信司空晏心思单纯是个善良的人。

秦心月还是第一次与人对掌,不知道被精神力改造过的身体,跟内力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苏雨泽见秦心月已经做好准备,又不好说出拒绝的话,怕伤到秦心月自尊,回头瞪了司空晏一眼。

反正是司空晏要求对掌的,他若真不小心把秦心月打伤了,全是司空晏的错,可不关他的事。

绿英一脸紧张站在桂嬷嬷身边。

桂嬷嬷也一脸好奇,她们从未见过秦心月出手,更不知道她厉不厉害。

苏雨泽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力,秦心月身上肌肉没有爆发力,一点气势都无,决定只用一半内力。

秦心月见苏雨泽一掌朝她打来,内力的压迫就像阴雨天,让她感觉很沉闷。

秦心月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一点藏私,调动全身力气一掌朝苏雨泽打去。

当初秦心月在西子湖,一拐差点将司空晏打成内伤,她现在的身体比当初在西子湖时,强悍了无数倍。

这一掌打出去,苏雨泽只觉他的手掌触碰到了坚硬的玉石,撼动不了分毫。

苏雨泽脸色大变,只觉一股怪力朝他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朝后飞,身体重重撞到院墙,一口鲜血吐出来,无比震惊看着秦心月。

苏雨泽擦干净嘴角血迹,双眼闪着诡异亮光问秦心月,“你练的是什么武功?身体肌肉明明没有爆发力,为何会打出这种巨力?我粗略估计,你刚才那一掌,怕是有几千斤的力。”

秦心月收回掌,嘴角微微上扬,被精神力改造过的身体能跟内力抵抗,加上平时柔弱无害的外表,若是突然偷袭,谁能挡住她的一掌。

“我练的什么武功,恕我不能告诉你。”

她无法确定,是不是有人知道精神力会改造身体,不愿意暴露玉简的存在。

苏雨泽脸色苍白,从怀里摸出一颗丹药吃了,一脸佩服看着秦心月,“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刚才就算用上全力也还是会被你打飞。可惜你出招不迅速,若不是我站在那里让你打,你是不可能打中别人的。”

秦心月点了点头,笑着问苏雨泽,“苏师弟,你最近应该有时间吧,可以教我一些普通拳法和剑法吗?”

秦晋原不知道会做出多疯狂的事,她又不可能一直躲在司空府,如果秦晋原派人来抓她,正好杀几条狗,让秦晋原知道什么叫心痛。

一流暗卫,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培养出来的。

苏雨泽没有马上同意,眼神闪了闪,“我教你也是可以的,你能不能让我替你治病?在你没有信任我之前,我不会替你治双魂症的,你就把我当桂嬷嬷使唤,有什么头痛脑热都可以叫我。”

秦心月见苏雨泽如此执着,对他笑了笑,“当然可以,只要你不乱来,我是很高兴你帮我的。你可是神医谷谷主啊,别人求你还来不及,我怎么会拒绝。”

只要不治双魂症,使用精神力后的后遗症,已经能让苏雨泽琢磨许久了。

苏雨泽武功不错,医术毒术更是高明,因为想研究双魂症,所以必定会保她安全。

他的性格又直爽好说话,将他绑在身边,可比拉拢皇甫彦明有用多了。

第69章:去寒山寺

苏雨泽得到想要的答案,特别激动笑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顺利取代了桂嬷嬷,早晚会让秦心月信任他,得到治疗双魂症的机会,完成师父的临终遗愿。

司空晏见秦心月把他当透明人,自己就和苏雨泽讲好了条件,而且态度隐晦在向苏雨泽示好。

心里忍不住起疑,秦心月放弃了皇甫彦明后,又看上了苏雨泽?

司空晏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苏雨泽,武功差,没权势,还很冲动不讲理,除了一身医术没有任何优点。

秦心月怎么能瞧上苏雨泽呢?

就算放弃了皇甫彦明,也还有皇甫佑仕和皇甫钰啊。

司空晏闷闷不乐将筷子放下,看着苏雨泽跟秦心月有说有笑,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内心自我怀疑,他的占有欲是不是太强了。

秦心月只是他明面上的夫人,又不是属于他的人。

为什么要这么在意?

“你们吃吧,我有事要去处理。”司空晏面无表情站起身,带着角落里陶运离开了。

苏雨泽见司空晏离开后,神秘兮兮靠近秦心月,“你跟我师兄,应该还没有同房吧?”

秦心月闻言一愣,似笑非笑看着苏雨泽,用同样小的声音问他,“你不会不知道你师兄是太监吧,太监怎么同房?”

苏雨泽摸了摸鼻子,对啊,师兄现在可是司空晏,是太监来着。

秦心月看着苏雨泽眼里露出一丝疑惑,世人谁不知道司空晏是太监,怎么苏雨泽却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难道司空晏不是太监?

脑海里出现这个想法时,秦心月立马给否认了。

司空晏一定是太监,他七岁进宫,一步一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还有他身上那股阴柔的气质,不男不女的,不是太监是什么。

“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师兄居然能忍住,就算不能做什么,抱一抱也舒服啊,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自卑了。”苏雨泽一边摇头一边吐槽。

秦心月笑了笑没有接话,她不想跟苏雨泽聊那些事。

苏雨泽见秦心月沉默,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千万别多想,我在江湖待久了,什么话都能说。你不要觉得我是那种下流的人,我本人还是很守规矩的。”

苏雨泽可不想秦心月厌恶他,他还指着秦心月信任他呢。

一连好几天,苏雨泽和秦心月都相安无事,两人因为喜欢下棋,还经常聚在一起谈论棋谱。

司空晏每天公务繁忙,经常天不亮就离开,直到吃晚饭才会回来。

好几次秦心月都闻到司空晏身上的血腥味,从苏雨泽口中知道,司空晏一天大部份时间,都在审问那些被抓到的眼线和杀手。

一天傍晚,桂嬷嬷收到桃香传来的消息,将字条递给了秦心月。

秦心月看完后,将字条放在蜡烛上烧了,用精神力笼罩着碧落院,叫桂嬷嬷附耳过来,小声交代她。

“秦心兰出了小月子,打听到太子过几天会去寒山寺祈福,这是她接触太子的最好机会。

你给桃香配一种验不出的催欲药,再配一种容易怀孕的,一定要让秦心兰怀上太子的孩子。”

桂嬷嬷暗叹秦心兰胆子太大,居然妄想和太子苟且,可更心惊的还是秦心月的手段,是她让桃香一步步教唆,才让秦心兰起了这种野心。

桂嬷嬷离开之后,秦心月才收回精神力,她怕苏雨泽和暗卫会到窗边来偷听。

她算计秦心兰和太子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秦心月相信桂嬷嬷的办事能力,她会帮助秦心兰得到她想要的,也会看着她站在风光亮丽的高台上,然后让她知道从高台跌下的痛苦。

她内心积累的仇恨,是秦心兰一死抹除不掉的。

第二天,秦心月便找机会邀请苏雨泽去寒山寺。

“寒山寺,好玩吗?”

苏雨泽嘴里嚼着一颗他新炼出的丹药,非常感兴趣望着秦心月。

秦心月一脸叹息摇了摇头,“我没去过,不知道好不好玩,只听说后天寒山寺有庙会,非常的热闹,所以才想去看看。”

苏雨泽除了医术,最喜欢的就玩和吃。

庙会啊,一听就知道很好玩。

“夫人,谷主,寒山寺后面有一座种满竹子的大山,竹子常年青绿,风一吹竹叶便会像风浪一样起伏,非常的壮观的美丽。

寒山寺后山还有温泉呢,不过寒山寺是皇家寺庙,寻常百姓只能烧香拜佛,不能踏进后山半步。”桂嬷嬷按照秦心月的意思,开始引诱苏雨泽。

苏雨泽越听越感兴趣,他来京城后一直待在司空府,还没有出去过呢。

温泉啊,这个天虽热,但晚上泡一泡还是挺舒服的。

司空晏给他挖了一个坑,要他治好秦心月的病才能出去,可现在秦心月不愿让他治病,那个承诺自然就不算数了。

他现在可是秦心月的贴身大夫,秦心月去哪里,他当然也得跟着去啊。

苏雨泽笑眯眯的,大手一摆,“没事,到时找师兄要块令牌,我就不信进不了寒山寺的后山。”

闻言桂嬷嬷一脸高兴,继续道:“奴婢听说寒山寺后山还长着很鲜美的竹荪,摘回来煮汤一定很美味。托谷主的福,我们有口福了。”

苏雨泽一听,更想去寒山寺了,又好玩又有吃的,傻子才不去。

晚上吃饭时,司空晏便见苏雨泽一脸期待说起寒山寺,眼神疑惑看了秦心月一眼,“为什么要在后天去寒山寺?”

秦心月坦然看着司空晏,笑了笑,“因为后天有庙会啊。”

司空晏不知道秦心月是不是知道皇甫彦明他们也去寒山寺,沉声道:“大后天去,一样有庙会。”

秦心月目光沉了沉,她去寒山寺可不是为了玩。

大后天再去,黄花菜都凉了。

秦心月还没说话,苏雨泽急着说道:“既然后天就有庙会,为什么要大后天去。

干嘛非要多等一天,我可打听清楚了,寒山寺是可以留宿的,大后天去就会少玩一天。

你后天有事去不了,我会帮你照顾好心月的,用不着大后天再去。”

司空晏眼神冷冰冰瞪着苏雨泽,苏雨泽一脸懵,“你瞪我做什么,我武功虽没你高,但也没有那么废物吧,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伤害心月,真当我吃素的啊。”

司空晏见苏雨泽一口一个心月,冷声道:“你知道什么,后天皇甫钰他们也会去寒山寺。”

苏雨泽一脸疑惑,语气不满道:“太子要去寒山寺,那关我们什么事。就算他们是皇子,也不能这么霸道吧。他们去了,我们就不能去,这是什么道理。”

苏雨泽在神医谷长大,又生活在江湖中,骨子里就没有尊卑概念,只有强者为尊。

司空晏无视了苏雨泽,看着秦心月冷声问:“你呢,怎么看?”

第185章 宁静怡生气

皇甫佑仁有心想嘲讽秦心月几句,嘲讽她胆小怕事什么的。

可想到诡异的修仙手段,嘲讽的话到了嘴边也让他咽下去了。

什么都没有命重要,没有了命,要修仙****又有何用。

苏雨泽知道皇甫彦明碧落院后,非常心急跑回来,迫不及待推开秦心月房门,见屋内只有秦心月一人在喝茶,茫然问道“皇甫彦明他们人呢?”

他刚得到消息就往碧落院赶,不会没赶上吧?

桃血浪此时笑眯眯倚靠在门边,对苏雨泽道“他们刚刚才走,此时你若去追,应该能在府外一条街外追上他们。”

苏雨泽闻言翻了一个白眼,走到秦心月对面坐下,不悦道“我追他们做什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桃血浪阳怪气‘哦’了一声,淡淡嘲讽道“我看你着急忙慌,还以为你找他们有急事呢。”

苏雨泽神冷漠瞥了桃血浪一眼,小声骂道“真八卦,你当桃花谷少主真是屈才了,该去做包打听才是。”

他着急赶回来,当然是好奇皇甫彦明会不会跟秦心月说起修仙的事,更想从两人交谈中得到对修仙更深的理解。

还有就是担心皇甫彦明会挑拨他和秦心月的关系,秦心月不像秦月那样对他友好,极有可能会把他赶出碧落院的。

再加上秦月存了想要吞噬秦心月的心思,他在面对秦心月时,总会控制不住心虚气短,一点都硬气不起来。

秦心月喝着茶,看着苏雨泽问道“你好像很不想我和皇甫彦明见面,为什么?”

苏雨泽回神看了看秦心月,神茫然‘啊’了一声,忙敷衍道“没有啊。”

就算有也绝不能承认,秦心月可不是秦月,一点都不好说话。

秦心月低头笑了笑不再追问,一旁桃血浪倒是出声道“我刚才看见宁姑娘回来了,脸上绪古怪的,我叫她,她都没有理我。”

苏雨泽一听桃血浪说话声,便忍不住想怼他,嗤笑一声道“谁会理一个浪dàng)子,我要是宁静怡,铁定离你八百米远,你跟她有交吗,还叫她名字。”

桃血浪笑了笑抿唇不语,苏雨泽怎么怼他无所谓,秦心月把他的话听进心里就成。

苏雨泽格越是这样嚣张跋扈,越是衬托他温文儒雅。

晚饭吃饭时,宁静怡一直心不在焉的,好几次把菜掉到桌上。

秦心月若有所思看了宁静怡一眼,猜想她如此心神不宁,是不是知道宁远候和神秘人的关系。

如果知道,又是谁递给她的消息,是为了挑拨她们之间的关系吗?

秦心月内心有些发冷,因为前世惨死,她无法做到信任除了绿英之外的任何人,宁静怡如果出卖她,她到时也会狠下心肠的。

晚饭吃完喝茶时,宁静怡再也忍不住了,神凝重问秦心月,“司空晏养外室的事,你知道吗?”

宁静怡话音刚落,桃血浪将口中茶水艰难咽下,神微变看着宁静怡。

司空晏养外室,这是他今年听见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苏雨泽反应更剧烈,直接将茶水喷了出来,一脸严肃瞪着宁静怡,“你不要胡说八道啊,司空晏怎么会养外室,是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看我不去撕了他的嘴。”

秦心月心倒很平静,她和司空晏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夫妻,就算司空晏真的养外室,她也没有立场去管,何况她已经跟司空晏和离。

宁静怡想起孙昭君那副淡然清雅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突然觉得鬼火冒,对苏雨泽冷眉竖眼,指桑骂槐道“有些人长得人模人样,做出的事连畜生都不如,有些人长得极其难看,可心地良善。人不可貌相,这么简单的道理,苏公子竟不知吗?”

苏雨泽被宁静怡怼了,气乎乎冷哼了一声,“你在碧落院才住几天,你了解司空晏的为人吗,就敢道听途说随便污蔑他的名誉,还是候府小姐呢,没有一点分辨是非的能力,连街头卖混沌的老妇都比不上,人家老妇至少知道不要随口搬弄是非。”

宁静怡刚才若是只有一些不悦,现在便是真的生气了,冷声道“我亲眼看见孙昭君出现在司空府,我问她为何出现在这里,她还吱吱唔唔不方便说。苏公子,莫非你要告诉我,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来司空府是来找司空晏处理公务的。”

苏雨泽张了张嘴没说话,宁静怡不知道天下第一楼是司空晏的产业,自然不知道孙昭君是司空晏的手下。

宁静怡见苏雨泽沉默,继续冷声道“我在凉亭坐了一会孙昭君才来,一来便跟我近乎,后又点明自己份,还故意在我面前露出为难表。

不就是想要我误会她和司空晏吗,无风不起浪,司空晏若真跟孙昭君没什么,孙昭君又为何会来找我聊天,当真闲得慌吗。

她来见我,无非是想借我的口把她的存在告诉心月,目的是想让心月给她一个名份,这样的心机女,我见得多了。”

秦月一直‘看’着外面发生的事,想了想还是将天下第一楼是司空晏的事告诉了秦心月。

秦心月脸上不动声色,对孙昭君并不感兴趣。

她跟司空晏已经和离,司空晏养外室也好,没养也罢,都不关她的事。

苏雨泽听着宁静怡的话陷入了沉默,他以前调侃过司空晏和孙昭君。

他能肯定,司空晏对孙昭君没有那种意思,可不敢肯定孙昭君对司空晏的心思。

孙昭君武功也是一流,就算无意走到凉亭,凭她的武功要想悄无声息躲过,根本不是难事,偏偏还让宁静怡看见了,还说了那些让人误会的话。

难道真如宁静怡所说,是想让秦心月知道她的存在,然后明正言顺做司空晏的妾室?

苏雨泽知道司空晏不喜欢手下人有不该有的心思,孙昭君此次冒险,是下定决心了?

孙昭君利用天下第一楼,笼络了不少人心,每月更是为司空晏打探出不少机密,是否仗着自己还有些用,所以心大了。

苏雨泽见过孙昭君几面,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可惜也会被感蒙蔽双眼,心里生起一丝惋惜。

司空晏能造出一个孙昭君,就能弄出李昭君,陈昭君。

孙昭君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太自信了。

宁静怡见苏雨泽无话可说,对着秦心月皱眉道“这个孙昭君一看就不是安分的,她还说她是习武之人,这不是在明着威胁你吗,什么个玩意。”

宁静怡并不知道秦心月会武,一个劲担心秦心月会被孙昭君算计欺负,继续道“千万不能让孙昭君入司空府的大门,我就不信司空晏眼瞎了,看不清你和孙昭君谁更好。”

宁静怡说完,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不顾淑女形象呸了一声,“我真是气糊涂了,拿孙昭君跟你比。”



第186章 孙昭君不安分

宁静怡气得直喘气,秦心月将一杯清茶递到她面前,“消消气,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气坏体不值得。”

她还以为宁静怡是因为宁远候的消息生气,看来是她想多了。

这里可是司空府,若有人能给宁静怡传递消息,不用问,一定是司空晏默许的。

宁静怡接过茶一脸疑惑看着秦心月,问道“这怎么会是无关紧要的事呢,司空晏真要纳妾,你不伤心吗?”

秦心月愣了愣,非常老实摇头,“我为何要伤心。”

秦心月没说出和离的事,桃血浪刚才偷听她和皇甫彦明的谈话,怕是知道她和秦月能沟通的事,可是苏雨泽不知道。

她想瞒的人一直是司空晏,苏雨泽跟司空晏关系太密切了,也得瞒着。

宁静怡急得茶也不喝了,将茶重重放下道“司空晏若是纳了孙昭君,你就不觉得心堵,那个孙昭君又是个会武的,将来要是算计你可怎么办,她虽然长得没你好看,但她有手段啊,不然也不会没名没份就住进司空府来。”

宁静怡是一心为秦心月考虑的。

苏雨泽此时还是忍不住道了句,“司空晏不会纳孙昭君进府,你不要胡说了。”

宁静怡闻言扭头瞪了苏雨泽一眼,冷笑道“你是司空晏的人,当然帮着他说话,虽说传言不可信,但无风不起浪。司空晏在外风评那么不好,一定有自的原因,谁知道他心里是不是变态了,娶了这么好看的妻子还养着孙昭君,伪君子。”

苏雨泽还想为司空晏辩白几句,便听宁静怡一脸不悦道“你跟司空晏交那么好,说不定你们是一丘之貉,都是那种表面一背后又一的伪君子。”

苏雨泽气得不行,但理智还在,再生气也没说出天下第一楼是司空晏的,脸色泛青坐了回去,决定以后再也不跟宁静怡吵架。

桃血浪只当自己是位看闹的人,无论苏雨泽生气还是宁静怡嘲讽,都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甚至极力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秦心月经常见苏雨泽把桃血浪怼得无话可说,现在宁静怡将苏雨泽怼得只知道抓头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宁静怡教训完苏雨泽,回头发现秦心月在笑,立马严肃道“心月,别不把我刚才说的事放在心上,孙昭君真不能入司空府,就算你不在意,但以后若还想过清静生活,最好是相信我。”

秦心月端起茶杯浅饮一口,刚重生时,她的确有报完仇就在司空府过一生的想法,可是后来发生的事太多了,精神力太强大让她有了底气。

她不想依靠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她明面上的夫君,更别提司空晏已经跟她没关系了。

不想让宁静怡为她担心,秦心月对她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不会让孙昭君进府的。”

宁静怡见秦心月将她说的放在心里后,便将今天她托胡寒打听家里的事说给秦心月听。

秦心月听完沉默了一会,问宁静怡,“如果你爹娘是被人bi)的,你会如何?”

宁静怡闻言一愣,条件反便想说,谁能bi)迫爹娘,又见秦心月脸上神认真,不是随便问问。

宁静怡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秦心月皱了皱眉,不知道该不该把皇甫彦明说的告诉宁静怡,是瞒着好还是知道****好?

这种问题,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

宁静怡见秦心月沉默,更加认定秦心月知道什么,而且还是不好的消息,不然不会这么为难。

宁静怡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心月,你既然把我当朋友,就不要瞒着我,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我都不想从别人口中得知。我没有你想像的脆弱,我能承受住打击。”

秦心月看了看宁静怡坚定的双眼,叹气,“你知道我爹一直在为谁卖命吗?”

闻言宁静怡有些茫然,“不是皇上吗?”

秦心月笑了笑,“不是,我爹卖命的人是一个神秘人,甚至不知他是男是女,只知道他有可能住在皇宫。皇甫彦明刚才找我,告诉我一件事,这几年我爹一直和一个人暗中有书信来往,那人就是你爹。”

宁静怡慢慢坐直了体,她不蠢,秦心月想说的她知道了,没说的她也猜到了。

苏雨泽是才知道这个消息,双眼一亮,“这样岂不是说宁远候和****原都是为神秘人卖命,****原已经死了,那我们去找宁远候,能不能问出神秘人的真实份?”

宁静怡看着面露喜意的苏雨泽,咬了咬牙,“你们在查那个神秘人吗,我可以回去帮你们问我爹。”

秦心月摇了摇头,“皇甫彦明说不要打草惊蛇,若是让神秘人知道,我们知道宁远候是他的人,宁远候可能有生死危险。”

如果宁远候没有生命危险,便证明他也不知道神秘人的真实份,去问也是做无用功。

宁静怡一脸担忧,急道“我拜托胡管家帮我查家里的事,算不算打草惊蛇?”

秦心月伸手按住宁静怡肩膀,安慰道“你先不要急,你只是调查产业而已,神秘人若是知道是你授意,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此时桃血浪冷不丁补充,“怕就怕神秘人觉得我们是故布疑阵,我觉得还是派人暗中保护宁远候。”

宁静怡慌了神,她心里做的最坏打算,就是家里已经破产,从来没想过爹娘会有生命危险。

她想像不出没有爹娘的子,爹他是不是早知道自己处危险,才无论如何也要把她嫁入皇室。

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前程,而是为了保她的命?

难怪哥哥前不久被送去外地求学,爹娘可能在那时就开始谋划了。

以往的种种疑点,此时放大一样出现在宁静怡脑海。

爹眼里的愤怒和悲伤,那是对自己无能为力而愤怒,悲伤一双儿女命堪忧。

娘脸上偶尔露出的绝望,还有总是布满青黑的眼圈,不是因为她吵着不嫁而心烦,是担心她会没命。

明知道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却还是愿意把她嫁过去,她只顾着自己的委屈,哪里知道爹娘承受了比她重百倍千倍的痛苦。

宁静怡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滴落,秦心月见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抬头向苏雨泽请教。

苏雨泽对她一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示意秦心月去请教桃血浪。

桃血浪万花从中过,哄女子应该很有一才是。

桃血浪轻咳了一声,声音婉转劝道“宁姑娘,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只要宁远候愿意投靠我们,帮着我们一起对付神秘人,三皇子和司空晏会保他安全的。”

桃血浪也对修仙****感兴趣,并不介意利用宁静怡。



第187章 算计人不累吗

秦心月若有所思看了桃血浪一眼,只觉他说这话别有含义,但见桃血浪那双充满无可奈何的眼睛,又打消了心里怀疑。

桃血浪目的是安慰宁静怡,的确也安慰到了。

宁静怡闻言擦干了眼泪,忙问道“桃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三皇子和司空晏真能保我爹娘安全吗?”

桃血浪先是故意看了秦心月一眼,秦心月犹豫后对桃血浪点头,从目前局势来看,宁远候投靠他们,反而比为神秘人卖命更安全。

桃血浪见秦心月点头后,才笑道“司空晏我不敢保证,但三皇子还是听我几句劝的。如果他们不愿保护你爹,那我桃花谷愿意站出来,只要你爹愿意,随时可以加入桃花谷。我虽然在江湖没什么名气,但只要你爹配合,我保他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宁静怡没有陷入激动当中,而是留有一丝理智,什么样才算她爹配合。

宁静怡看向秦心月,有些不好意思道“心月,我想要回家。”

秦心月没说话,一旁苏雨泽幽幽道“你爹可能被神秘人威胁,你回去不是将自己送给神秘人当把柄吗,我觉得你还是留在司空府,你爹娘知道你安全,也会安心一些。”

桃血浪也跟着劝道“宁姑娘,你不会武功,回去又能做什么呢,先不说你爹愿不愿背叛神秘人,你觉得你能劝你爹吗?他如果真的顾忌你,又怎么会瞒着你一切,甚至不惜把你嫁给太子。”

秦心月见宁静怡陷入沉默,沉声道“静怡,这是你的家事,我是个外人不太好插手,我尊重你的选择。”

宁静怡不是小孩,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不能由外人帮她做选择。

每个人都要承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无论宁静怡选择了什么,不管是好的结果还是坏的,都是她该承担的。

宁静怡知道秦心月的意思,可她脑海一片混乱,想回去的冲动还有桃血浪刚才说的话,全都在她脑海里纠缠在一起。

她什么都不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监视着爹娘,她回去又能做什么,求个心安还是给爹娘添麻烦?

宁静怡很气馁,觉得自己很无用,抬头看了秦心月一眼,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秦心月想劝宁静怡,桃血浪对她摇了摇头,用内力传音给她,‘算了,让她好好发泄一下。’

秦心月深吸一口气,将安慰的话咽了下去。

宁静怡痛哭发泄完,内心依旧沉甸甸的,没有刚才那么慌乱无助,已经慢慢恢复了冷静。

“心月,桃公子,苏公子,谢谢你们,家里的事我知道我帮不上忙,但请你们不要瞒着我,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我都想第一时间知道****。桃公子说的对,我回去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打草惊蛇,更会让爹娘因为我分心,我暂时不回去。”

秦心月见宁静怡恢复平静,亲自送宁静怡回去休息。

秦心月刚走,苏雨泽冷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问桃血浪,“你搞什么鬼,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心月把宁静怡当朋友,你这样算计宁静怡,心月若是知道,你说她会不会迁怒你?”

想着桃血浪被秦心月迁怒的惨样,苏雨泽控制不住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桃血浪端起面前茶杯,动作缓慢摇了摇头,同样压低声音回道“你不也是跟我打着同样的主意吗,不然你刚才为什么不拆穿我。别跟我说你对神秘人不感兴趣,你缠着秦心月不就是为了修仙吗,你我彼此彼此。”

苏雨泽冷着脸骂了回去,“谁跟你彼此彼此,我想要修仙,我光明正大承认,但我不像你,人前一本正经,人后却满是谋算计,你想要什么直说不行吗,你这样虚伪的活着,不累吗?宁静怡那么信任你,你却一心想利用她,甚至还有可能害她全家,你看着她就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桃血浪喝着茶,突然觉得很好笑,也真的笑了出来,更是上下打量苏雨泽,声音嘲讽说道“一个能看着别人活活痛死在自己眼前的人,也好意思指责我有没有良心。良心是什么,它能让我躲过兄弟之间的算计,还是仇人的陷害追杀。你手上不也沾满鲜血吗,怎么突然洗心革面做起好人了。”

苏雨泽骂他虚伪,还问他活着累不累,现在还是觉得可笑,又有些羡慕苏雨泽。

他成长环境跟苏雨泽不同,不算计他都不能活到现在,哪怕他武功已经宗师入门,却还是面临诸多危险,依旧得步步算计。

他不是生来就喜欢算计人,也不是生来就这么虚伪,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苏雨泽扭头不满冷哼了一声,“我杀的人都是该死的,我见死不救,那是因为那人不值得我救。我敢指着天发誓,我手里没有无辜人的鲜血。你愿意这样活着就这样吧,我跟你也不是什么朋友,刚才劝你的事,你就当我抽风吧。”

苏雨泽摇了摇头起,他真是茶喝多了,居然跟桃血浪讲良心。

桃血浪在苏雨泽快要离开后,轻声问了一句,“你会去告诉宁静怡吗?”

如果苏雨泽告诉宁静怡一切,宁静怡不一定会相信苏雨泽的话,但绝对会对他心生防备。

苏雨泽没有转,冷声道“我虽然不杀无辜,可我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她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如果不是因为秦心月,他都不会多看宁静怡一眼。

苏雨泽离开后嘴角微扬,如果宁静怡知道她被桃血浪算计,会怎么报复桃血浪,凭她在秦心月心里的份量,秦心月也会对桃血浪生出不满吧。

这种利已的事,他为什么要阻止,等着看戏就好。

桃血浪等苏雨泽离开后,目光逐渐变得冰冷,将手中凉茶一口饮尽。

既然让他知道了修仙,这就是他的机缘,谁也不能阻止他抓住这个机缘。

司空晏第二天从苏雨泽口中知道孙昭君和宁静怡的事,立马沉着脸叫来胡寒,询问当时况。

苏雨泽端着茶吹了吹,漫不经心道“这事明摆着的,宁静怡怕是没有猜错,孙昭君想嫁给你,这是好事啊,这种福气别人羡慕都是羡慕不来的。”

司空晏眼神冰冷瞥了苏雨泽一眼,苏雨泽非常识趣不再说话,耐心等着胡寒过来。

胡寒没一会过来,见司空晏满低气压,又见司空晏问起昨天孙昭君的事,一点不敢隐瞒,将所有事都说了。

“孙姑娘前来交天下第一楼半年的账册,说是有些很想念府里的风景,属下便让丫环领着她转了转,她从洒扫丫环口中知道宁小姐在凉亭,过去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离开了。”



第188章 奴心悦主子

胡寒话音刚落,苏雨泽笑眯眯道“果然跟宁静怡说的一样,她是故意去的凉亭,目的就是在心月面前露个脸,还有可能想****你和心月的夫妻感,可惜她并不知道,你跟心月没有夫妻感,心月听见她的存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司空晏脸色更沉了,胡寒哆嗦了一下,感叹苏雨泽胆子还是那么大,老虎头上也敢拨毛。

司空晏让胡寒把孙昭君带来,冷着脸坐回书案前,拿起面前书籍,却看不进去一个字。

秦心月不在意孙昭君,那是因为不在乎他。

他这些子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秦心月没看出他的心意吗?

苏雨泽见司空晏在走神,放下茶杯惊讶道“好久没见过你这么心不在焉了,其实你跟心月已经和离,娶孙昭君进门完全没问题啊,孙昭君温柔又体贴,还是天下第一美人,你可真有艳福。”

司空晏重重将手中书本放下,冷声道“既然你羡慕,孙昭君便送给你。”

苏雨泽惊到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看着司空晏道“别开玩笑啊,我都没见过孙昭君几面,再说了,我现在有心上人。”

司空晏愣了愣,“你的心上人是谁?”

难道他误会了,苏雨泽对秦心月没有那种意思,他如果有心上人,是不是就不用防备他了。

苏雨泽神秘一笑,直觉告诉他,他想娶秦月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司空晏为好。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虽然脾气怪了些,但对我是真的不错,我跟她的感还在发展中,等稳定下来再告诉你,到时你一定要来喝我们的喜酒。”

苏雨泽说完笑眯眯的,如果他猜测是真的,司空晏应该是喜欢秦心月的,他想娶秦月,可她们共用一个体,这可麻烦了。

他不会相让的,司空晏已经写了和离书,是他自己断了和秦心月之间的夫妻名份。

司空晏沉默了一会,不管是秦心月还是秦月,对苏雨泽的态度都算不上好,而且看苏雨泽这副甜蜜表,好像是两相悦。

司空晏开始回想最近苏雨泽接近过的女子,没有猜到合适人选,不知出自什么心理,他问了句,“你的心上人是秦心月?”

苏雨泽毫不犹豫摇头,“不是。”

他的心上人是秦月。

司空晏不知道苏雨泽在跟他玩字眼,心莫明其妙转睛,不管苏雨泽想娶谁,那人不是秦心月就好。

司空晏一直面无表,苏雨泽又放弃猜测他的心思,两人都不知道弄出了一场极大的误会。

胡寒领着孙昭君进书房时,司空晏脸色已经没有先前的沉,冷声问道“你跟了我几年。”

孙昭君路上被胡寒提点过,知道主子对她动怒了,闻言赶紧跪下,“奴家跟了主子八年。”

她从一个处处被人欺负的外门弟子,变成如今呼风唤雨的天下第一楼掌柜,这些都是主子给她的。

司空晏冷哼了一声,“八年,养条狗都养熟了,你知道我的规矩,为何以下犯上。”

孙昭君听司空晏拿她比作狗,眼里不甘一闪而过,更不愿意承认以下犯上,宁静怡算什么上。

她跟她说话,是看得起她。

孙昭君沉默着不说话,苏雨泽见状笑了一声,摇头道“还真是心大了,让你掌管天下第一楼当了几年主子,就认不清自己份了,胆敢使这种小算计,你当司空晏瞎了吗。”

司空晏面无表扭头看了苏雨泽一眼。

苏雨泽神尴尬笑了笑,改口道“不对,你当胡寒眼瞎了吗。”

胡寒嘴角抽了抽,依旧像木头一样站在角落里,主子今天心不好,他可不能往刀尖上撞。

孙昭君规规矩矩跪在司空晏面前,大着胆子看了司空晏一眼,然后脸色羞红低头。

这副放浪做派让司空晏皱起了眉,声音比刚才冷了好几度,“苏雨泽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给你机会亲自解释。”

孙昭君内心陷入纠结当中,她是想嫁给司空晏,想得都快疯了。

她完全可以找更合理的借口敷衍过去,可她想赌一次。

孙昭君对自己容貌太自信了,过了几年被人高捧着的生活,早就忘了该有的谦卑。

“苏公子说的对,奴是使了点小心机,可奴对主子忠心一片,只是心悦主子而已。奴想一生侍候主子,哪怕是当个粗使丫环。”

孙昭君说完,楚楚可怜抬头看着司空晏。

司空晏没什么表,一旁苏雨泽拍桌子笑了起来,“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我肚子都要笑痛了。”

孙昭君见司空晏没有对她动怒,大着胆子看了苏雨泽一眼,“苏公子,您为何大笑,难道感在您眼里,就这么可笑吗?”

孙昭君并不知道苏雨泽跟司空晏的关系,只当苏雨泽跟她一样,都是为司空晏做事的手下,只是苏雨泽本事比她厉害,更让主子看重而已。

孙昭君从不觉得她低人一等,在天下第一楼时,就算太子想见她一面,也得看她的心。

苏雨泽大笑完后,感觉有些喘不过气,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平息气息,才看着孙昭君说道“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当时被同门弟子打得半死,是司空晏从乱葬岗捡了你,你应该说过一生为奴报答救命之恩这种话。司空晏也没有让你真的为奴为婢,反而教给你更高深的武功心法,让你管理天下第一楼。你怎么就不知道满足呢,你一年见过司空晏几次,就堂而皇之说喜欢他,那你到是说说,你都喜欢他什么?”

孙昭君平时哪里被人这样羞辱过,哪怕是司空晏的其余手下,也都给她几分薄面,说话也都客客气气的。

这个苏雨泽算什么,在主子面前一点规矩都不遵守。

孙昭君满心不悦,却没有在脸上显露一丝,楚楚动人望着司空晏,“主子,苏公子说的有理,可是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主子不信奴,奴愿意用这条命来证明,奴主子胜过自己的命。”

司空晏内心充满了烦躁,孙昭君的心思,他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以前是因为留着她有用,才没有警告她。

他的无意纵容,让孙昭君认不清主仆之明,这种心大的奴才,是不能用了。

孙昭君不知道司空晏给她短短一生定了结局,正满心期盼等着司空晏的回答,想像着进入司空府后,所有人对她恭敬行礼的画面。

秦心月只是一个庶女,只要笼络住主子的心,正室夫人的位置早晚是她的。

“你扯来扯去,还是没说你喜欢司空晏哪一点啊。”苏雨泽见司空晏眼神越来越冷,见孙昭君还沉浸在自己想像出的欣喜当中,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第189章 怎么是刑堂

孙昭君想再争辩几句,心里却把苏雨泽记恨上了。

司空晏不想再听她的废话,冷声吩咐胡寒,“带下去。”

孙昭君闻言一喜,误会了司空晏的话,以为司空晏是让胡寒带她去府内住下。

苏雨泽看着孙昭君欢欢喜喜跟着胡寒离开,对着司空晏笑道“你说孙昭君知道自己被带去刑堂,会不会疯啊。”

司空晏眼神警告瞥了苏雨泽一眼,苏雨泽立马识趣不再提孙昭君的事,把桃血浪算计宁静怡的事说给司空晏听。

“找出神秘人修仙****也会现,你对修仙动心吗?”苏雨泽眼神专注看着司空晏。

司空晏手中动作顿了顿,如果是以前,他是不动心的,他灵根特殊想找到对应的修炼****,怕是在万里黄沙中掏一粒黄金。

可秦心月已经修仙,修仙者的武功和寿命都和普通人不同。

想到秦心月几十年后依旧年轻,而他却垂垂老矣,司空晏接受不了这种画面,哪怕是想一想便让他内心怒意翻腾。

就在苏雨泽以为司空晏不会回答时,司空晏突然冷声道“怎么会不动心,那可是修仙。”

这话如果是别人说,苏雨泽还会相信,可这话出自司空晏之口,他怎么都相信不了。

宁氏一族守着玉简传承几十年,司空晏如果真的动心,怎么没有试着修炼?

如果真的动心,为何一直对修仙****的事不感兴趣?

突然有了兴致,真的是因为想修仙吗?

苏雨泽想不明白司空晏为什么改变,却知道司空晏认真的,他也会加入这场争夺修仙****的旋涡当中。

谁也不知神秘人手中拥有的****是什么,能供多少人修炼,多一个人争夺自己就少一分机会。

苏雨泽心里叹了叹气,早知道他就不问了,到时还能装作不知道抢司空晏的机缘。

司空晏见苏雨泽绪不高,也没有跟他继续聊宁静怡的事,幽幽提醒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要回珍珠?”

苏雨泽装作没听见,突然站了起来,急道“唉呀,差点忘了,刚才出门的时候桃血浪头痛得厉害,我得回去盯着,免得他往我上泼脏水。”

司空晏见苏雨泽躲着他,甚至还乱编谎言骗他,对门外陶运吩咐,“你跟着去碧落院,看看桃少主病成什么样了。”

苏雨泽火急火燎离开了,好像不离开,司空晏下一秒就会bi)他去问秦心月要珍珠一样。

苏雨泽带着陶运愁眉苦脸出了书房,心里有些犹豫,秦月在沉睡,他能从秦心月手里把紫色珍珠哄回来了吗?

只要想到要把自己亲自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苏雨泽一脸烦躁,还把自己头发抓乱了。

苏雨泽回到碧落院后,气乎乎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理会陶运,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陶运不知道主子为何看重一盒紫色珍珠,还bi)着苏雨泽把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但主子这么做一定别有目的,他不能坏了主子的事。

陶运哪怕知道司空晏说的是气话,还是去探望了桃血浪。

桃血浪听苏雨泽在司空晏面前说他头痛,脸上表愣了愣,然后对陶运道“苏雨泽怕是记错了,我并没有头痛。”

陶运当然知道桃血浪没有头痛,他过来探望只是因为司空晏开口吩咐,他不能不照做。

陶运离开后,桃血浪看着空dàng)dàng)的房间,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心里思忖,苏雨泽在搞什么,无缘无故说他头痛?

胡寒带着孙昭君越走越偏,孙昭君熟悉司空府布局,妻妾住的后院根本不是这个方向。

孙昭君眉头紧皱停了下来,“胡管家,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胡寒对心大的孙昭君并无好感,冷声回道“孙姑娘不识路吗,自然是听主子命令带你去刑堂领罚。”

听见刑堂两个字,孙昭君心神俱裂,一脸不敢置信,上前一把拉住胡寒衣袖,急道“怎么会是刑堂,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命令了,胡管家,你是不是理解错了?”

为司空晏的手下,哪里不知道刑堂不能去,轻则丢掉一层皮,重则丢掉一条命。

胡寒随手甩开孙昭君的手,神不悦回头看着她,冷声道“你跟着主子不是一年两年,怎么会犯如此大错,往年那些想爬主子的玩意,最后是个什么下场,你都忘记了不成。

我看你这几年过得轻松,早就忘了主子的手段。

主子最厌恶你这种识不清自己份的人,让你到刑堂领罚是看在你跟了他八年的份上。

你到现在还执迷不语,被猪油蒙了心吗。”

胡寒的冷言冷语,还有眼里那淡淡的杀意,都让孙昭君愣在了原地。

往年自然也有野心大的丫环,用尽心机手段想侍候主子,可主子边到最后没留一人,反而是那些丫环,总是悄无声息消失了。

孙昭君还在震惊当中,依旧是不敢相信自己会被司空晏厌弃,别人不知道,可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啊,主子不是真正的司空晏,不是太监,边留下的侍妾一定会是自己人。

因为知道这一点,她才会冒险赌一把的。

孙昭君慌了起来,这才想起了司空晏早年定下的规矩,若发现属下爬事件,轻则毁容,重则散去武功香消玉殒。

她不能被毁容,天下第一楼的管理,绝不会让一个丑女来当。

“胡管家,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帮我求求主子,求主子枉开一面,我再也不敢有这个心思,以后一定小心谨慎做事。”孙昭君拉着胡寒小意苦苦哀求,还不忘把自己柔美的侧面露出来。

胡寒被这柔柔的声音一激,忙不迭跟孙昭君拉开距离,长期做事留有一线的他,没对孙昭君露出厌恶,而是露出无能为力的表。

“孙姑娘,先前主子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不仅没及时抓住,还顶撞苏公子,甚至将心思打到苏公子上,你可知苏公子和你我并不一样,他是主子的至交好友。若他愿意为你说几句好话,你的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最后一丝机会被你自己放弃了,我就算想帮你,也是无能为力啊。”

孙昭君听见苏雨泽是司空晏至交好友时,脑袋一阵懵差点晕过去,脑海只闪过两个字,完了。

胡寒给后两个暗卫使眼色,两暗卫非常懂事上前按住孙昭君。

孙昭君被强行带走,第一反应便是想反抗。

胡寒见了冷冷道“孙姑娘可要三思而后行,若你当众违抗主子的命令,知错不改,怕是死罪难逃啊。”

孙昭君脸色苍白恢复了一丝理智,她的武功虽有一流境界,可她并不擅长打斗,这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手早就退化了。

这里可是司空府,到处都是暗卫,就连胡寒武功都比她高出不少,如果她强行挣脱,这些人当场把她杀了,主子知道后,怕不会说半句责怪的话。



第190章 司空晏说歪理

孙昭君咬了咬牙,她管理天下第一楼,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主子让她来刑堂领罚,是给她留着一线生机的。

可若是被毁了容,就算能从刑堂活着离开,以后还有什么好子过。

孙昭君内心陷入挣扎悔恨当中,刑堂几位堂主更是做出废掉武功加毁去容貌的处罚,被强行关进地牢后,差点没疯魔。

孙昭君见胡寒要走,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着胡寒衣袖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胡管家,你救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管理天下第一楼那么多年,一直没有出过乱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跟主子求求,我真的知道错了。”

孙昭君此时心里还存在一丝妄想,主子或许只是觉得她不老实,想用刑堂吓一吓她,并不是真的想废了她。

胡寒一脸为难抽出衣袖,“孙姑娘,如果犯错知道错了就能免去处罚,你让主子怎么管理锦衣卫所,你既然做出以下犯下的事,就要承担起后果。”

胡寒离开地牢后,脸上那丝为难收了起来,对一个堂主冷声道“按规矩办,不必留什么。”

胡寒离开后,刑堂几位堂主都笑了起来。

他们最喜欢这种按规矩办了,也最拿不准那种,你们自己看着办的命令。

晚上吃饭时,司空晏出现在碧落院,看着秦心月有些言又止。

秦心月露出疑惑,柔声道“大人有事要和我说吗?”

桃血浪放下茶杯起,笑道“刚才吃饭时,好像吃多了,我出去走走散散心。”

苏雨泽则紧张起来,很怕司空晏来找秦心月是为了要回紫色珍珠。

司空晏眼神淡然瞥了苏雨泽一眼,苏雨泽立马站起来,拉着陶运边走边道“我也吃多了,你陪我出去转转。”

秦心月见司空晏把苏雨泽和桃血浪都打发出去,也让暗一离开,疑惑的眼神看着司空晏,问道“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屏退了左右,房间里只剩下司空晏和秦心月,外面还躲着偷听的桃血浪和苏雨泽。

司空晏先是坐到秦心月对面,语气听不出喜怒,“晚饭吃过,不宜再留桃血浪和苏雨泽喝茶。”

男女有别,当初秦府就没人教过秦心月吗。

秦心月闻言愣了愣,不知道司空晏说这话的用意,柔声道“实在是吃晚饭太早,大家怕我觉得无聊,所以陪我说说话。”

这些天一直都是这样过的,司空晏突然说出这种话,这是不满桃血浪还是苏雨泽,还是不满她?

司空晏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秦心月实在猜不出他来的目的,皱眉问道“大人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

难道打发苏雨泽和桃血浪,只为了陪她喝茶吗?

司空晏手中转动着茶杯,沉声道“听苏雨泽说孙昭君冒犯了宁静怡。”

秦心月看着司空晏面无表的脸,猜不准司空晏的意思,试探着说道“谈不上什么冒犯吧,只是见面聊了几句而已,我听静怡说,这个孙昭君对她有礼的。”

难道是孙昭君在司空晏面前搬弄是非了,司空晏想罚宁静怡给孙昭君出气,顾忌宁静怡是她的朋友,所以才来找她‘聊天’?

司空晏不知道秦心月心里荒唐的想法,继续问道“你觉得孙昭君此人怎么样?”

秦心月心里笑了笑,司空晏是想纳妾吗,所以来问她的意见。

也对,在司空晏眼里,她是不知道和离的,纳妾来询问她这个正室夫人,再正常不过。

秦心月笑着喝了口茶,柔声道“我虽没见过孙昭君,但也听过她的一些消息,为天下第一美人,容貌肯定是相当出众的。我觉得她如何不要紧,关键是大人的意思。”

秦心月暗示的很明显,司空晏要纳妾她不会有任何意见,只要司空晏决定就行。

司空晏闻言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秦心月回答他的话也怪怪的。

“她以下犯上,已经被送去刑堂了,我知道宁静怡回来对你说了不少,你尽管安心,我不会纳什么新人入府,司空府有一位女主人足矣。”

司空晏说完看着秦心月微愣的表,低头喝茶,将眼里骇人的绪遮掩住。

秦心月愣了愣,随后笑着摇了摇头,“大人何必守着我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夫人,纳几房合心意的妾室边侍候,不比对着我这个不识趣的人更有意思。”

司空晏这才知道为什么觉得刚才秦心月说的话有些怪异,秦心月误会他的意思,认为他询问孙昭君是想纳她进府。

司空晏口闷闷的,看着秦心月满不在乎的样子,突然有些生气。

就这么不在意他吗,纳妾也不在意,是打定主意要离开他了。

秦心月不知道司空晏突然冷脸是什么意思,柔声道“为何脸色这般难看?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秦心月是真的疑惑了,司空晏既然已经写下和离书,按理说会疏远她才对。

司空晏从秦心月眼里看不见一丝对他的感,暗道秦心月就是块捂不的石头,冷声道“纳妾的事先不谈,玉简和琉月琴,你打算怎么赔我?难不成你认为跟我分道扬镳,就能将你我之间恩怨一笔勾销不成。”

秦心月张了张嘴,苦笑道“玉简已经化成玉粉,早就被一阵风吹散了,哪怕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让它复原,至于琉月琴……”

司空晏见秦心月为难,心里笑了声,冷声道“秦月所有事都没有瞒着暗一,想必你也知道我的真实份,琉月琴是我娘的,无论有原因都不能给你,除非……。”

司空晏学着秦心月说话说半句,秦心月微微皱眉,追问道“除非什么?”

司空晏修长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沉声道“除非你做我真正的妻子,琉月琴便能传给你。”

秦心月既然知道他的份,自然也知道他不是太监。

秦心月秀眉皱了皱,她是真的看不懂司空晏是何打算了,先是写了和离书,现在又用琉月琴做要挟。

司空晏的目的肯定不是因为喜欢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她修炼的修仙****,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秦月曾说过,她因为玉简的事,跟宁氏一族有很深的因果,所以才会掺和帮我寻找母妃,你我之间也有很深的因果才对,你利用我不是一次两次,而我也一直对你守着夫妻之礼,既然你没把我当成真的夫君看待,那我付出的那些真心,你是不是应该还给我?”

司空晏从来不知道,自己说起歪理来,比苏雨泽还要理直气壮。

秦心月是真的无语了,还付出的真心,这话她听了,恶心到差点吐出来,以前怎么没发现,司空晏脸皮比城墙还厚啊。



第191章 各凭本事

秦心月对司空晏收起了客气,不悦道“大人说错了吧,当初你我是各取所需,我虽利用了你,可也按照你的意思,扮演好了司空夫人的责任,维护了大人的脸面。至于大人说的真心,抱歉了,可能是我眼神不好,从未瞧见过呢。”

比讲歪理,谁怕谁啊。

比不要脸,她就不信司空晏能赢她。

司空晏饶有兴趣看着秦心月脸上冷漠的表,他觉得体可能哪里出了问题,竟觉得秦心月这样顺眼的。

以前说秦心月小心眼不识大体,那些话全都被他遗忘在脑后。

既然决定顺其自然,就跟着内心走。

“维护我的脸面,你指的是跟三下暗中来往,还是跟苏雨泽交至深,还是将我府邸闹得一团乱。

长生****泄露出去后,你以为是谁帮你挡住外界的压力,才让你在碧落院安安静静过子,混乱的那一夜,又是谁暗中配合,才让你把绿英平安送出去,是我。

真以为凭皇甫彦明就能护住你,你知道我为了你,承受江湖朝廷多大的压力吗。

如果这些不算真心,也算人吧,那你把这些人加倍还给我,再起跟我分道扬镳的心思。”

秦心月无话可说了,因为司空晏说的都是事实,那段时间她用精神力探查过,司空晏的确暗中帮助她很多。

只是司空晏一直没说,她也当不知道,如今司空晏说出来,她却反驳不了,因为那些事都是事实,是能拿出证据的。

秦心月毫不怀疑,只要她说一句不信,司空晏便能把证据摆到她面前。

秦心月沉默了,半晌才叹气道“你到底想怎样?”

特地来找她,说了这一大堆废话,到底有什么的?

司空晏眼神认真看着秦心月,沉声道“我这一阵子认真想过了,我吃什么都不吃亏,皇甫彦明拿我母妃的消息bi)我对你写了和离书,我不想他过得痛快。你先是毁了玉简,又拿了琉月琴,既然你打定主意不归还琉月琴,那你便把自己赔给我。我要你重新嫁给我,不是跟我做明面上的夫妻,是真的嫁给我,为我延续血脉。”

秦心月微张着嘴望着司空晏,好一会才回神,慢声道“不行,琉月琴也不是事关你一人,等找到你母妃,我会亲自向她赔罪。”

秦心月机智了一回,司空晏不能代表宁氏一族,她欠的是宁氏一族的,不是司空晏的。

司空晏面无表点头,“你说的有理,那我暗中帮忙的人,你打算怎么办,你若打定主意不承认,我也不会强迫你。”

秦心月咬了咬牙,司空晏眼里鄙夷意味瞎子都能看见,冷声道“大人放心,我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既然大人提起以前的事,那我们便一次说清楚,我是利用了大人,也没有当好司空夫人,我欠了大人的,这我无法辩解。”

司空晏饶有兴趣等着秦心月继续说,秦心月深吸了一口气,“我愿意答应大人一件事,但那件事不能是让我嫁给你。”

虽然不知道司空晏为什么想要她延续血脉,秦心月直觉很危险,也知道了一个道理,虎潭易进不易出。

哪怕她拿到了和离书,也依旧跟司空晏牵扯在一起。

秦月说的对,要想斩断她和司空晏之间的因果,必须是司空晏主动放手。

“三件事,我若坚持再娶你一次,你看有没有人能拦住我。你是有些本事,可别忘了,你有致命的软肋。”司空晏靠近秦心月,只用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话,他知道外面有偷听的人。

秦心月知道司空晏说的软肋是绿英,很厌恶司空晏拿绿英威胁她,却又不得不妥协,心里憋屈的厉害。

秦心月答应了司空晏的条件,司空晏怕她说话不算数,还bi)着她白纸黑字写下承诺。

秦心月气乎乎将司空晏送走,回屋深吸了好几口气平息内心怒火。

她以前怎么会认为司空晏是个善良的人,这明显是个比皇甫彦明还要险的狐狸啊。

司空晏离开后,在外面看见被陶运死死捂住嘴的苏雨泽,面对苏雨泽愤怒的双眼,他走过去笑了笑有,轻声道“等你跟你心上人成亲,或许也能喝上我跟心月的喜酒。”

苏雨泽气到踢了司空晏一脚,司空晏动作优雅躲了过去,冷声道“你果然是骗我,根本没有什么心上人,这么说也不对,你的心上人是秦月。”

司空晏不傻,他仔细回想苏雨泽接触过的女子,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再加上回想苏雨泽当时说话的表,刚才再稍微试探,便知道了****。

司空晏眼神示意陶运放开苏雨泽,苏雨泽气乎乎的,骂道“险的玩意,就知道玩的,你有本事光明正大来啊,秦心月根本不喜欢你,你还要把她绑在边,你到底是不是在气我。我跟你说清楚,从你写下和离书那刻起,秦心月就跟你没关系了,我要娶她,以后我们各凭本事。”

司空晏早就猜到这个答案,心里也没有多生气,沉声道“你要跟我断绝兄弟关系?”

苏雨泽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你想得美,你我各凭本事,不管最后是谁赢了,都不许伤了兄弟之间的份,秦心月选你我的可能都不大,别忘了还有一个皇甫彦明,我们先找机会把他踢出局,有什么事我们兄弟俩自己商量。”

断绝兄弟关系,开什么玩笑,如果跟司空晏断绝了关系,他还能名正言顺住在碧落院吗,秦心月又不是秦月,对他可是一点关心都没有啊。

司空晏突然伸手拍了拍苏雨泽肩膀,没承认他说的话也没否认,带着陶运离开了。

苏雨泽说的对,最大的威胁是皇甫彦明。

桃血浪在司空晏离开后才现,看着气乎乎的苏雨泽,笑了笑,“你们兄弟真有意思,不过你相信你自己说的话吗,真的能不伤兄弟份,就算你能遵守约定,你能保证司空晏也能遵守,他要是杀了你,你能怎么反抗。”

苏雨泽恶狠狠瞪了桃血浪一眼,“别再打挑拨的算盘,我上当一次是大意,上当第二次就是傻,你看我像傻的吗。”

苏雨泽说完扭头就走,别的人他不信,但司空晏他是相信的。

有些东西是比命还重要的,司空晏已经默认跟他各凭本事,以后不管是出招还是阳招,都不会迁怒他。

他也一样,对事不对人,如果秦心月最后嫁给司空晏,那也是他本事不够,怪不得别人。

为了一个妻子伤了兄弟,这才是不划算的。

苏雨泽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说,他又不是真的喜欢秦月,自然不存在为失去理智,更不会做出糊涂的事。



第192章 孙昭君失踪

不过最近催眠很管用,至少骗过司空晏了,甚至连桃血浪都深信他喜欢秦月,会为了秦月跟司空晏撕破脸。

苏雨泽摸了摸鼻子,催眠还得继续下去,至少得骗过自己才行,不然骗不了秦月。

桃血浪望着苏雨泽离去的背影,突然轻笑了一声,“你可不就是傻的吗。”

秦心月精神力将院外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觉得很烦躁。

一个司空晏就算了,苏雨泽这是凑得哪门子闹。

秦心月还是不信他们想娶她是因为喜欢她,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目的,时间会让一切谋诡计显露出来的。

她不急,她等得起。

秦月又在识海里提想出来散散心,秦心月多了一个心眼。

“我最近修为稳定,在外面修炼速度反而比识海还快,你若觉得无聊,就先沉睡吧,若是出事我会叫醒你。”

秦月不止一次暗示想掌管体,秦心月第一次没有起疑,次数多了难免不会多想。

秦月知道自己最近心急了,瞧着秦心月一点没有进识海修炼的意思,她是真的慌了啊。

秦心月早晚会知道她的魂体增强是因为掌控体,而不是因为沾她的光。

秦心月从没歇了想压制她的心思,若是知道魂体增强的****,绝不会再让她长时间掌控体。

秦月不甘不愿选择沉睡了,因为再次睡来,秦心月若是发现她魂体没有变化,她还可以用沉睡来搪塞。

如果不沉睡,怕是连搪塞的借口都找不到了。

秦心月见秦月非常干脆陷入沉睡,心里疑惑消了许多。

孙昭君被刑堂决定三后执行处罚,被关在一间漆黑又狭小的牢房里,一天只有一个婆子给她送一顿饭。

渴了喝水,都成了一种奢望。

孙昭君神绝望看着漆黑的四周,再一次忍不住痛哭起来。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姑娘,你想活着吗?”

狭小的屋子里响起沙哑的声音,孙昭君一脸震惊抬头,发现是负责给她送饭的婆子。

孙昭君能感觉到婆子体内没有内力,没理会,内心又绝望又愤怒,她当然想活着,可她逃不出去。

婆子满脸皱纹,一双眼睛更是浑浊,将手中那碗冷水泡饭摆放到孙昭君面前,似感叹又似嘲讽道“你为司空晏卖命八年,到头来却落得这个下场,真是让人唏嘘。”

孙昭君闻言一脸震惊抬头,一双眼睛瞪大看着婆子,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谁?”

主子的手下,是不敢直称主子姓名的。

孙昭君已经肯定,眼前这个老妇不是主子的人,极有可能是别的势力安插的眼线或内应。

孙昭君很快冷静下来,她管理天下第一楼八年,知道司空晏很多秘密,不管是谁想从她嘴里打听消息,都要把她救出去。

孙昭君激动起来,她有救了。

“姑娘不必管我是谁,老婆子就是想问问姑娘,你想活着吗?”老妇说话声音沙哑又低沉,更是露出和长相完全不相符的险笑容。

孙昭君装作镇定冷笑了一声,用气声道“我不管你为谁卖命,又或者是主子派来故意试探我的,我想活,但不想卑jiàn)的活。”

若一武功和容貌被毁,从高高在上的天下第一楼主事人变成乞讨都会被人嫌丑的人,那她宁愿去死。

孙昭君心里有恨,却不敢生出一丝报仇的心思,因为主子太强大了,若能逃出一命,她一定逃得远远的。

送饭的老妇什么都没说,将摆放在一旁的空碗收走了。

孙昭君一直很忐忑,如果有人来救她,她就算背叛了主子,会被刑堂下追杀令,以后哪怕隐姓埋名都不能保证不被发现。

第二天清晨,胡寒急匆匆找到陶运,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陶运听了脸色微变,“孙昭君失踪了,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刑堂吗,那么大一个人无缘无故失踪,你让我怎么跟主子禀报。”

胡寒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急道“刑堂几位堂主不可能背叛主子,关着孙昭君的地牢也没有暗道,守门的暗卫说她没有出去过,唯一见过的人就是负责送饭的哑巴婆子。哑巴婆子没有武功,跟刑堂里的人又没有任何关系,孙昭君失踪太诡异了。”

陶运眉头皱了起来,神凝重道“你立马跟我进去禀报主子,这件事不简单。”

胡寒点头,并不怕主子怪他办事不力,是怕府内被别的势力安插内应,那是他为管家的严重失职。

如果孙昭君是被人救走的,那刑堂内的人必定有问题。

刑堂可是司空晏手中一把利剑,若是出了问题,等同于后院起火。

陶运带着胡寒去见司空晏,胡寒再一次将事详细说了,不仅说了发现孙昭君失踪的时辰,更说了刑堂所有人的反应,还有他调查的结果。

司空晏头发散乱,穿着白色中衣,上只披了一件黑衣披风,脸色沉道“你的调查结果,就是孙昭君凭空消失吗。”

胡寒闻言惭愧低头,虽然难以置信,但他调查的结果显示,孙昭君就是凭空消失的。

司空晏冷声道“去刑堂。”

司空晏衣服都没穿好便去了刑堂,看着密不透风的地牢,还有守卫森严的层层守卫,孙昭君如果是被人带出去的,除非收买刑堂一大半的人。

几位刑堂堂主,一见司空晏便跪下请罚,犯人从刑堂失踪,他们没看住人就是失职。

司空晏站在孙昭君住过牢房前,微微皱了皱眉,心里升起一种奇异感觉,冷声吩咐陶运,“****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司空晏离开刑堂径直去了碧落院,因为天色还早,他到碧落院时秦心月还没有起。

秦心月用修炼充当睡眠,司空晏刚踏进院子她便察觉到了,神疑惑坐了起来。

司空晏听见屋里细微动静,一点不见外推开房门,沉声道“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秦心月看着司空晏凌乱的头发,愣了愣神,这是她第一次见司空晏这般不修边幅。

“是属于三个要求吗?”

她才承诺答应司空晏三件事,这么快就来收账了吗。

司空晏沉声道“不是,是单纯想找你帮忙,孙昭君在刑堂失踪了,我怀疑有人用修仙界的手段劫走了她。你能察觉到宁远候体内没有灵气,应该也能察觉刑堂有没有灵气残留。”

司空晏没修仙,但修仙常识他知道的并不比皇甫彦明少,所有修仙手段都要灵气支撑,灵气就像武者内力一样。

秦心月起了兴趣,脸上笑眯眯的,“你怀疑有先天境界的修仙者带走了孙昭君?”

司空晏摇了摇头,认真解释,“并不是,那人一定是修仙者,但修为不可能是先天境界。你太小瞧先天境界了,修为到了这一步,是不会惧怕任何人的,想劫人也会光明正大,这样偷偷摸摸反而证明他修为不高,至少打不过我。”



第193章 神秘人现身

秦心月赞同地点头,如果来人打得过司空晏,完全可以把人抢走。

秦心月穿好衣服后,桃血浪和苏雨泽已经站在院内,态度很明显,要跟秦心月一起去刑堂。

苏雨泽非常不满瞥了桃血浪一眼,阳怪气道“刑堂是你随随便便能去的地方吗,为别人养的细,也不知道避嫌。”

桃血浪笑了笑没接苏雨泽的话,他是皇甫彦明的人,去司空晏的刑堂的确不太好,可事关修仙,他又怎么能坐得住。

司空晏没有拦桃血浪,桃血浪武功宗师入门,就算不同意他去刑堂,也能偷偷摸摸跟去,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秦心月到刑堂时,意外刑堂居然是个普通到不能普通的院子,直到胡寒打开地下通道,才知道刑堂设在地下。

陶运一直守着孙昭君待过的牢房,见秦心月来后立马退到一旁。

“的确有灵气残留,把孙昭君见过的人都叫过来,就算有人用修仙手段把孙昭君带走,孙昭君不配合也一样会被发现,从始到终孙昭君都没弄出声响,若不是昏迷便是有意配合了。”

秦心月说完,看着司空晏一双眼睛笑得像狐狸。

苏雨泽听出秦心月的言外之意,嘲讽司空晏“孙昭君为你的手下,就只有这么一点忠心?”

司空晏绪很不悦,苏雨泽立马识相闭上嘴,不再多问一句。

陶运把孙昭君见过的人都带了过来,秦心月一眼便注意到送饭的婆子,笑着走到她面前,柔声道“你知道你哪里露出了马脚吗?”

哑巴婆子低旧战战兢兢低着头,害怕极了想往后退。

陶运不动声色挡住哑巴婆子的后路,所有人也都看向哑巴婆子。

秦心月见对方还在演戏,轻笑了一声,“不管是外貌还是格,你都模仿很bi)真,可你忘了一点,真正年纪大又穷的婆子,上怎么会散发出迷人的香味。”

秦心月话音刚落,那人条件反嗅了嗅。

这一细微动作,足以证明秦心月说的是真,这个人是别人易容的。

苏雨泽一脸气愤,骂道“胆子真是不小,敢在我面前玩易容术,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

苏雨泽想上前揭穿婆子的真面目,被秦心月伸手拦住了,“不要过去,她袖子里有东西,早就做好暴露的准备了。”

司空晏一挥手,刑堂那些暗卫把老妇层层包围起来。

被包围的老妇一点不见慌乱,抬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直视秦心月,沙哑着声音说道“宁氏一族的修仙传承,果然名不虚传。”

话音刚落,老妇手里有一个黑色东西掉了出来,然后黑色东西炸开变成烟雾,将老妇包裹住。

司空晏在东西还未掉出时,抽出腰间软剑,眨眼之间与老妇交手十几招。

司空晏一剑刺中黑雾,非常震惊收回软剑,“消失了。”

除了秦心月,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那么大一个活人,在这么多双眼睛下面消失了。

“她修为不高,逃离距离应该不远,把地下方圆百米全都仔细查找一遍,看看有没有特殊的逃离暗道。”秦心月声音平淡。

司空晏立马让陶运去查。

司空晏一挥手,所有刑堂人员全都退下。

苏雨泽一脸好奇问秦心月,“你真的闻到味道了,我鼻子那么灵,都没有闻到。”

秦心月嘴角扬了扬,嘲笑道“这里暗又潮湿,除了霉味,我什么都闻不到。”

苏雨泽因为好奇心作祟,抓耳挠腮的,急着问道“那你刚才是骗那个老妇的吗?你怎么知道她有问题,猜的吗?”

桃血浪也一脸好奇看着秦心月,见秦心月懒洋洋的,没有回答苏雨泽的意思,也说了句“那个老妇用的易容手段很高明,至少我没看出异样来。”

秦心月有些嫌弃刑堂的椅子,但还是不想站着,随便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朝司空晏扬了扬眉,“你给他们解释吧,平时都聪明的,怎么突然就变笨了。”

司空晏一点也不想解释,苏雨泽哪里不知道他的脾气,上前小声求道“你快告诉我原因,我都快好奇死了。”

桃血浪也笑着道“劳烦司空大人解惑了,或是司空大人也不知道?”

司空晏扫了满脸笑意的秦心月一眼,知道秦心月是故意的,想试探他对修仙界了解多少,也想看他丢脸。

“老妇掉出的黑色东西,是修仙界的手段,是含有灵气的。”司空晏短短一句话,苏雨泽桃血浪便想通了。

秦心月不是闻到了什么气味,而是察觉到了老妇上的灵气。

秦心月慢吞吞问了句,“那你知道那黑色东西是什么吗?”

司空晏沉声道“你知道?”

秦心月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一种东西也能转移大活人,它叫阵盘。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把那黑色东西拿来研究研究,这东西若是利用好了,能救命的。”

陶运没一会就回来禀报了,神凝重道“主子,属下在离地牢不远处发现一条通往荷花池的暗道,又在荷花池发现几个隐蔽洞口,现在已经派人去查了。”

孙昭君失踪,胡寒着重调查地牢,发现地牢周围没有暗道便没有查找更远的地方。

当时胡寒若往外再查三米,就能发现暗道了。

“刚才那老妇靠着黑色烟雾逃入暗道,又从荷花池逃离,水流清洗掉一切痕迹,想找出她来,恐怕不容易。刑堂守卫一直森严,居然都被人挖了暗道,府内其余地方没事吧?”苏雨泽说完,有些担忧看着司空晏。

司空晏让胡寒和陶运继续查刑堂周围,提议要秦心月去他书房。

神秘黑雾有灵气,被证明是修仙手段,有可能还跟神秘人有关,司空晏还让桃血浪通知了皇甫彦明。

比起暗潮湿的刑堂,秦心月当然更想坐在明亮干净的书房。

暗一一直跟在秦心月后,进入书房还一脸沉思,眉头越皱越紧。

苏雨泽瞧见暗一异样,正准备询问,被秦心月眼神阻止。

秦心月早在刑堂就发现暗一不对劲,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提议离开刑堂,而是在那里等陶运查找的结果。

苏雨泽和秦心月和互动,司空晏和桃血浪也瞧见了,也注意到心神恍惚还非常不对劲的暗一。

大家不约而同安静了下来,直到过了小半柱香,暗一眉头才舒展开来,回神便看见秦心月对他笑。

“想起了什么吗?”秦心月好奇问道。

暗一抬手擦了擦因为头痛冒出的冷汗,沉声道“刚才在刑堂,我听见那老妇说话,直觉很熟悉,却想不起我在哪里听过她的声音,越想头越痛,感觉灵魂和体像****了,挣扎了许久,剧烈的头痛熬过去才想起来,那是神秘山谷主人的声音。”



第194章 奇兵雪

秦心月双眼亮了亮,感兴趣坐直了体,“你确定,刚才那老妇就是神秘人?”

司空晏也一瞬间抬头,紧紧盯着暗一。

暗一非常认真点头,“主子,我确定,头痛熬过后,我感觉脑海里像有什么东西崩断了,以前对山谷模糊的回忆也变得清晰起来。”

秦心月若有所思,犹豫着问司空晏,“暗一这种况,像不像封印被解除了?”

司空晏点头,“很像,那你现在记得神秘山谷的位置吗?”

暗一见秦心月对他点头,才看向司空晏道“因为蒙眼的原因,我看不清四周,但能透过缝隙看见一些东西,那应该是很华丽的地方,脚下踩的都是上好的玉石,周围还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玉石铺地,檀香,华丽,司空晏脸色沉起来,这些东西都能和皇宫联想起来。

司空晏看着秦心月道“把暗一借给我几天。”

秦心月对司空晏点头,知道他着急找到宁妃,劝了句“神秘人已经按捺不住亲自出手,你又伤到了她,一定可以找到她的,千万不要自乱阵脚。”

几年的寻找,一次次的得到希望又绝望,司空晏那颗心早就被锤炼铁实了,急切是有的,却没有慌乱。

司空晏看着秦心月好一会没有收回目光,刚才秦心月是担心他吗?

秦心月懒洋洋坐在椅子上,让暗一坐到一旁休息,等着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到来,再商量神秘人的事。

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两人风尘仆仆到了司空府。

皇甫佑仁一见司空晏便道“孙昭君死了。”

这时胡寒神严肃进来,沉声禀报“主子,刚才得到消息,孙昭君死在了天下第一楼,天下第一楼已经暂停营业,不知为何官府插手了,调查到是宁远候示意。”

司空晏挥手让胡寒下去,似笑非笑望着皇甫佑仁,“你的消息比我早,孙昭君是不是你杀的。”

皇甫佑仁神不屑冷笑了一声,一旁皇甫彦明温声道“司空大人误会了,昨天半夜,有人夜探二哥王府,二哥追了出去,直到追踪到天下第一楼,发现孙昭君死了。二哥觉得事有蹊跷,马上封锁了消息来找我,你得到消息才晚了一步。”

皇甫彦明见司空晏沉默不语,笑了笑继续道“司空大人是知道的,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二哥没有杀孙昭君的动机,反倒被人故意引去,这一点值得怀疑。”

司空晏没有继续沉默,沉声道“我知道孙昭君不是你们杀的,可神秘人为何派人引皇甫佑仁去天下第一楼,还让宁远候对天下第一楼施压。”

皇甫彦明有些疑惑看着桃血浪,桃血浪靠近皇甫彦明,把孙昭君半夜被劫走,还有神秘人出现的事一一告诉他。

皇甫佑仁两道剑眉皱了起来,“你怀疑我跟神秘人有接触,那你大可不必怀疑,我可以说指天发誓,我跟神秘人没有来往。司空府居然被挖了暗道,真是让人震惊。”

连守卫如此森严的司空府都被挖了暗道,那他的王府呢?

皇甫彦明听完,扭头看了秦心月一眼,温声道“心月见过神秘人,你觉得她修为如何,是男是女?”

司空晏听着皇甫彦明一声不见外的心月,脸色瞬间沉下来,不过因为他长期面无表,脸色沉根本没人看出来。

秦心月很老实道“修为应该不高,至少打不过司空晏,手段倒是神奇的,目前来看,应该是女的。对了,司空晏刺伤了她,可以从这点开始查,哪怕是先天修为的人被奇兵刺中,短时间内伤口也不会愈合。”

皇甫彦明一脸好奇看着司空晏,“你有奇兵?”

屋里所有人都被秦心月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苏雨泽更是直接询问“什么是奇兵?奇怪的兵器吗?”

皇甫彦明轻咳了咳,给大家解惑,“若我没理解错,心月说的奇兵是天材地宝吧,就像修仙界法器一样,拥有某种神奇能力的东西。不同的是,法器是人为炼制,而奇兵是天生地养。”

桃血浪笑着道“司空大人出宁氏一族,拥有奇兵也不奇怪。”

皇甫佑仁幽幽道“司空晏是宁妃的儿子,岂不是我的堂兄弟,你真名叫什么?”

司空晏没有回答皇甫佑仁的问题,而是从腰间抽出一把样式非常普通的软剑,将它摆放在桌上。

苏雨泽按捺不住好奇,动作飞快上前将软剑拿了起来,左看右看,越看越疑惑,嘀咕道“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就是一把普通的软剑啊,就是剑凉了点。”

司空晏面无表朝苏雨泽伸手,苏雨泽将剑放到司空晏手中,司空晏随手挽了一个剑花,剑尖轻轻从苏雨泽手背划过。

苏雨泽一脸懵看着慢慢被白霜覆盖的手背,瞳孔慢慢急缩,大骂,“你抽什么疯,拿我当实验品,我可是你兄弟,你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

不管手背伤口多细小,都不能掩饰司空晏拿他试兵器的恶劣行为。

桃血浪先是看了看苏雨泽被冻住的手背,然后拿了软剑亲自朝手背上划了一道口子,并没有白霜出现。

“用内力试试。”皇甫彦明轻声提醒。

桃血浪又用内力试了试,软剑划伤的伤口依旧没有露出白霜。

秦心月瞧着一个个都用软剑划伤了自己,特别是皇甫佑仁,手背上都五道伤口了,而且一道比一道深,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们是真傻啊,奇兵跟法器一样,是需要认主的,你们不是它的主人,它在你们手中,当然只是普通兵器了。”

皇甫彦明哭笑不得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小伤口,“被苏雨泽手背上的雪霜惊吓住了,都没想到这个问题。”

秦心月看向司空晏,知道他就是故意的,蔫坏蔫坏的。

司空晏起拿回软剑,沉声道“我叫它雪,被它伤过的伤口,异样的寒气会浸入体内,伤口越深寒气浸入越多。”

苏雨泽闻言一脸震惊,抬起已经恢复正常的手背严肃道“刚才那么小一条伤口,我耗费了一小半内力才消除寒气,那神秘人被雪剑直接刺中,体内寒气一定非常惊人,她肯定不知道司空晏手里有奇兵,这一回真是亏大了,会不会回去就死了啊?”

司空晏非常冷静道“他没死,如果被寒气冻住心脉,压根没有力气离开暗道,更别提从荷花池内离开。伤口短时间愈合不了,寒气没清除前,她会非常怕冷。”

桃血浪倒吸了一声冷气,感叹道“竟不知司空大人还有如此手段,修仙者很神秘,但在雪剑面前依旧得认输。”

司空晏看着雪,眼神慢慢露出悲伤,沉声道“雪随我的实力而增长,它释放的寒气数量与我修为有关。”

如果雪真的那么神奇,那一年,他又怎么会看着外公死在他面前,看着那些黑衣人杀了他一个又一个亲人。



第195章 跟魔教有关

“神秘人被雪刺中,只要她还在京城,短时间内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大家可要小心了。”皇甫彦明温声提醒。

司空晏将雪收了起来,秦心月眼里露出一丝疑惑,能认主奇兵的人必定有修仙资质,司空晏为何不将奇兵收入丹田或识海?

是不能收还是故意不收?

桃血浪自嘲道“小心又有什么用,我们不像司空大人拥有奇兵,面对神秘人的突袭,难道还能逃掉不成。”

苏雨泽这时脸色变冷,双后环,阳怪气问桃血浪,“那依你的意思,是要司空晏给你弄把奇兵了,你当奇兵是什么,大白菜吗,遍地都是。”

苏雨泽话里嘲弄太重,桃血浪一点也不耳聋,轻声笑了笑,“苏谷主对我误会颇深,不过我也是就事论事,神秘人若真的有心将我们一一击杀,无论我们当中谁被她堵住,怕都要留下一条命,我提议,以后出门大家结伴而行,也好互相照应。”

司空晏神平静看了桃血浪一眼,是怕有人投靠神秘人,结伴的目的怕是监视才对。

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又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暗示,哪能听不出来。

只有苏雨泽相信,结伴是为了互相照应,立马高声道“那我跟心月一起。”

秦心月懒洋洋的,不太愿意加入讨论,柔声道“你们商量就好,我们既然结盟自然应该付出信任,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嘴上说着付出信任,秦心月其实不信任在场任何一人。

苏雨泽站在秦心月旁,语气坚定道“不管你们怎么安排,反正我跟定了心月,神秘人要来报复就来,我可不怕。你们若是害怕,赶紧抱成一团取暖去。”

桃血浪闻言笑了几声,然后才道“苏谷主,你是真没听懂还是装没听懂,刚才司空晏怀疑二下跟神秘人有勾结,我们结盟的目的是为了修仙****,但难免不会有人动了歪心思,直接投靠神秘人不比拼个你死我活更容易得到****,结伴是为了互相监视对方。”

苏雨泽不承认自己刚才没听懂,瞪了桃血浪一眼,嘴硬道“在这屋里,最容易背叛的人就是你,你跟皇甫彦明只有利益牵扯,跟我们更是没有半点交,若神秘人愿意拿出更多好处,你怕是扭头就会****们一刀。”

桃血浪轻哼了一声,笑道“刚才秦姑娘还说我们要付出信任,苏谷主下一秒就怀疑我,这是什么道理?”

桃血浪挑拨苏雨泽不将秦心月说的话放在心里,苏雨泽有心想跟秦心月解释,又见秦心月懒洋洋的,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瞪了桃血浪一眼后才气乎乎坐下。

皇甫佑仁脸色很冷,不满道“在场的人谁不是握有底牌,若真的投靠神秘人,互相监视又有什么用。神秘人才刚现,就让我们互相猜测怀疑自乱阵脚,就凭这点信任还想图谋修仙****,依老子看,还是早点解散吧。”

皇甫彦明温声道“我二哥子是有些急了,但说的话不无道理,神秘人的势力不知多大,图谋了十几年也不知是何目的,我们若拧成一股绳还有一丝胜算,若是互相猜忌怀疑,只会被神秘人各个击破,说不定还会被挑拨。”

谈了一会,桃血浪提出的互相照应便不了了之。

桃血浪嘴角微微扬了扬,他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监视,而是给大家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让大家内心深处觉得,在场的人都有可能背叛,都不值得信任。

苏雨泽和司空晏拧成一股,皇甫佑仁有皇甫彦明和几十个一流死士帮助,秦心月已经拥有修仙****立场中立,只有他的势力最弱小。

大家互相怀疑,他才能浑水摸鱼。

就在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打算离开时,胡寒神凝重进来,“主子,阮书喜去了天下第一楼,孙昭君的尸体发生了一些奇怪变化,一个时辰不到,面容急速变老,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空,单薄的厉害。”

听见胡寒的禀报,皇甫彦明又坐了回去,温声道“阮书喜掌控龙隐卫,是父皇的心腹,他插手天下第一楼应该是父皇的意思,看来盯上神秘人的不止我们,父皇也相信神秘人手中有修仙****。”

闻言,皇甫佑仁冷哼一声挑眉,嘲讽道“****原表面为父皇卖命,神秘人隐藏了十几年,父皇又不傻,先前只是没反应过来,如今反应过来,自然知道神秘人的事,或许知道的比我们还多。”

没人小瞧皇甫荣,他可是将皇位算计成功的人。

司空晏让人把孙昭君抬到院子外,秦心月一出去便瞧见那股显眼的黑色灵气,给她一种森晦暗的感觉,总感觉邪得很。

秦心月修仙常识继承的不多,不知道这种黑色灵气是什么,但能确定孙昭君死于修仙手段。

司空晏见了孙昭君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挥手让胡寒将人抬下去,沉声道“魔教的手段。”

苏雨泽看了看也若有所思道“我对魔教了解不多,但曾听我师父说过,魔教有一种吸食他人内力精气的邪功,魔教被灭后,便没出现过了。”

秦心月没将黑色灵气的事说出来,柔声道“如果这是魔教手段,那当初的魔教也有修仙者,神秘人图谋的,不会是重建魔教吧?”

秦心月说完自己都笑了,朝廷江湖各门派全都忌惮魔教,魔教重建可不是简单的事,神秘人又是修仙者,修仙者所追求的是长生,怎么会被俗事绊住。

皇甫彦明看着秦心月温柔地笑了起来,“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每个人内心执念不同,就像苏谷主,一心想要研究双魂症,已经到了钻牛角尖的地步,神秘人也许是以重建魔教为人生目标。”

苏雨泽脸都气青了,皇甫彦明在告诉秦心月,他之所以跟在她边,只是因为双魂症,偏偏他还反驳不了。

苏雨泽趁秦心月不注意,对皇甫彦明咬了咬牙,无声说了句,‘你狠。’

皇甫彦明无视苏雨泽,眼里却冰冷一片。

没人知道神秘人是不是想重建魔教,但神秘人跟魔教是有关系的。

他们不像以前那样,一点调查头绪都没有。

皇甫彦明离开时单独跟秦心月说了几句话,“马上快过年了,宫宴你会参加吗?”

秦心月没有给皇甫彦明答案,而是看向不远处司空晏,慢吞吞道“到时候看况吧,宫宴会出事吗?”

皇甫彦明不会无缘无故来问她参不参加宫宴,一定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皇甫彦明朝秦心月苦笑了一下,“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皇甫彦明跟皇甫佑仁离开后,秦心月还在想皇甫彦明露出的苦笑,是无奈居多还是自嘲居多?



第196章 宁静怡的感激

司空晏走到秦心月后,沉声道“皇甫彦明最近不太好过,外界的人不相信神秘山谷,江湖各门派都派出了长老,想从他上得到修仙****。皇甫荣冷眼旁观,似乎是在等他承受不住求助,若不是皇甫佑仁真心帮助,他可能连睡个安稳觉的时间都没有。”

闻言,秦心月眉头皱了皱,神疑惑看着司空晏,“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司空晏娶她果然不是因为喜欢,如果是因为喜欢,又怎么会说这些让她对皇甫彦明产生感激。

司空晏眼神暗沉,冷声道“皇甫彦明因为你,把自己暴露在危险当中,你很感动吗?”

秦心月突然轻笑出声,“大人此言差矣,事到如今这一步,并不是我愿意的,大人和三下都帮助我很多,若说感动,不如说感谢。”

司空晏突然眯了眯眼,压低声音问道“那你对我的感谢是什么?”

秦心月嘴角抽了抽,冷声道“不是答应替大人做三件事吗,这难道不算感谢。”

司空晏笑了一声,从秦心月边走过,轻声道“你知道我想要的感谢是什么。”

秦心月抿了抿唇没说话,她是不会再嫁给司空晏的,等找到宁妃斩断宁氏一族跟她的因果,她就把体交给秦月,回识海闭关修炼。

宁静怡大半天没看见秦心月,见秦心月跟苏雨泽还有桃血浪一起回来,忙上前问道“你们一大早都离开了,这都快中午了,吃早饭了吗?”

宁静怡不说秦心月还没感觉,一说便感觉饿了。

苏雨泽更是大声抱怨,“刚才只顾着喝茶了,连块糕点都没吃,瞧见孙昭君那副样子,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桃血浪笑眯眯看着宁静怡,对她道“宁姑娘还不知道,孙昭君被杀了,她的死跟神秘人有关,你爹示意官府的人插手天下第一楼,天下第一楼已经停业休整了,就算重开也恢复不到以前的名气,不是所有人都不介意死人的。”

宁静怡紧紧皱眉,沉声道“我爹做事一向谨慎,而且最不管闲事了,怎么会对天下第一楼施压?”

桃血浪轻声叹气,“宁姑娘,天下第一楼是司空晏的产业,这事你爹是知道的,神秘人想对付司空晏,****原又死了,只能安排你爹了。”

苏雨泽见宁静怡非常忐忑不安,瞪了桃血浪一眼,“孙昭君的死跟宁远候没什么关系,宁远候想用打压天下第一楼来对付司空晏,无疑痴人说梦。”

桃血浪对着苏雨泽笑了笑,“从宁远候不顾一切朝天下第一楼施压来看,他拒绝不了神秘人的命令,背叛神秘人的可能很小,宁姑娘,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宁静怡紧张起来,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握着拳头。

要她做好什么心理准备,爹娘被司空晏杀死,还是被神秘人杀死?

秦心月看出宁静怡的不安,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一定会没事的,不要慌。”

宁静怡深吸一口气,对秦心月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桃血浪,问道“桃公子,你有什么办法吗,让我劝劝我爹娘,让他们投靠三下和司空晏。”

桃血浪皱了皱眉,有些为难道“宁姑娘,不瞒你说,事发生了一些变故,那神秘人极有可能是魔教中人,手段诡异凶狠,除非你爹娘愿意立即放弃朝中荣华去桃花谷,不然我怕是护不住啊。”

宁静怡双眼含泪看向秦心月,像溺水人抓住一块浮木。

秦心月叹了叹气,说道“桃血浪说的是真的,你爹娘都是普通人,魔教人做事乖张狠戾,他们费了大力气救了孙昭君,又说杀就杀。你爹娘若是不下决心,稍一犹豫便有命之忧啊,而且谁也不知道你爹娘边有多少眼线。”

苏雨泽见宁静怡又要哭,神挑衅看了桃血浪一眼,“先前信誓旦旦说能保宁远候命,现在又说为难,就没见过像你这般说话不算话的人。”

桃血浪也没生气,反而好脾气问苏雨泽,“不知苏谷主有什么高见,宁姑娘急成这样,你若有办法,千万别隐瞒,若是没办法,也别说这些话凭白惹宁姑娘期待。”

苏雨泽见桃血浪如此挑衅他,哪里忍得住,冷哼道“宁远候送宁飞扬去外地读书,怕是早就知道自己处境艰难,他若真想活下去,我们只需递根绳子,他若前怕狼后怕虎,我们cāo)心再多又有何用。

你别把宁远候看得太弱了,****原都死了,他还活得好好的,能被神秘人招揽,也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

宁静怡住在司空府,我不信神秘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宁静怡本来如惊涛骇浪中的破船一条,四周都抓不到什么依靠,苏雨泽的话就像惊雷在她耳边响起,骇浪也平静了许多。

苏雨泽说的很有道理,她爹不是兔子,不是谁都能上前咬一口的,这场争斗中谁输谁赢,谁又知道。

宁静怡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刻脑海无比清晰,警告自己一定要时时保持冷静,绝不能成为爹娘的拖累。

宁静怡看苏雨泽的眼神露出感激,苏雨泽格大咧没注意到。

桃血浪趁着低头,露出谋得逞的满意笑容。

“神秘人最近肯定忙着养伤,宁姑娘若真是担心,不如光明正大回去一趟,你越是遮掩别人越怀疑,还不如正大光明呢。”苏雨泽说完瞥了桃血浪一眼。

桃血浪点头附和,“的确是这么个理,神秘人最近自顾不暇,宁姑娘正好趁着这几天回府。”

秦心月见宁静怡很想回去,对她道“你安心,我让暗一跟你一起回去,若发生什么事,他也能帮把手。”

苏雨泽冷哼了一声,对桃血浪扬声道“你不是想帮宁家吗,以你的武功若是暗中保护,一定不会出事,说不定还能当天就把宁远候带出来。”

宁静怡闻言立马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桃血浪,桃血浪笑了笑,一脸歉意说道“这几三下交给我一些事,我抽不开。”

苏雨泽瞥了桃血浪一眼,“就知道你靠不住,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一会配些药给暗一,再安排人在宁府外守着,一旦出了况,我们也能立马得信。”

宁静怡再次对苏雨泽露出感激,桃血浪刚才的话让她心里堵堵的,却也知道道理,桃血良帮她是人,不帮是人之常。

宁静怡不敢尽信桃血浪了,后悔先前对苏雨泽那么野蛮不讲理。

患难见真,平时说的好听的人,在危难时刻不一定会伸出援助之手。

宁静怡回房准备回府事宜,秦心月神疑惑问桃血浪,“三下有什么事要你去做?方便告知吗?”



第197章 可笑的忠心

桃血浪点头,笑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三下要我去查一查孙昭君的死,还有阮书喜插手天下第一楼的目的。秦姑娘有所不知,最近皇上盯三下盯得很紧,又不像江湖中人那样明着来,可暗着来更让三下烦心。”

秦心月点头,感叹了一声,“我对龙隐卫不了解,不知道皇上此次目标是司空晏还是三下。”

苏雨泽一脸不屑扬了扬眉,吐槽道“皇家人连父子都不顾了,皇甫荣想要修仙****,为什么不明着向皇甫彦明要,皇甫彦明是他儿子,问了难道还不给。皇甫彦明都答应带着皇甫佑仁,一个兄弟难道还没有父亲重要。”

桃血浪笑了笑没说话,苏雨泽格不仅冲动,还是一个直肠子,将所有事都想得太简单了。

秦心月不太懂谋诡计,直觉告诉她,皇甫彦明跟皇甫荣的父子很廉价,没接苏雨泽的话。

苏雨泽不放过任何一个诋毁皇甫彦明的机会,见秦心月脸上神淡淡的,似乎不怎么感兴趣,没继续诋毁,怕弄巧成拙。

秦心月亲自送宁静怡和暗一离开司空府,还用精神力悄悄跟踪。

宁静怡回到宁府,宁远候脸色微变扫了一眼暗一,皱眉道“怎么突然回来了?没麻烦司空夫人吧。”

宁远候并不知道宁静怡知道神秘人的事,以为宁静怪还在怪他,说话语气也跟以前一样充满无奈。

宁静怡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不要哭,可看见宁远候双眼下的青黑,还有看见她瞬间露出的惊喜,眼里的泪还是没忍住,不停往下掉落。

宁静怡飞奔到宁远候怀里,非常伤心哭了起来。

宁远候这才慌了起来,忙询问“告诉爹,谁给你气受了?爹给你出气。”

他放在心尖上疼长大的女儿,平时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去司空府住了短短几天,回来委屈成这样。

宁远候满心气愤,哪怕是司空晏欺负静怡,他也不会善罢干休。

宁静怡哭了一会,将心里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全都发泄出来,轻轻拉了拉宁远候衣袖,“爹,没人欺负我,心月跟司空大人对我都很好,我只是想爹和娘了。”

宁远候一脸怀疑,完全不信宁静怡的话,这才离家几天,真没受欺负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

宁静怡不知道宁远候边有没有眼线,抬头看了暗一一眼。

暗一对她摇了摇头,示意书房外没有人偷听。

宁静怡让所有下人离开,神凝重小声道“爹,三下查出你跟秦太傅暗中来往好几年,也知道你在为神秘人卖命,他和司空大人都愿意帮你。”

宁远候愣了愣,神严肃捏住宁静怡肩膀,“这件事不是你能掺和的,知道了吗。”

宁静怡急了,忙道“爹,你是不是贪恋荣华权势,神秘人是魔教中人,手段又险又狠,你跟着她做事不会有好下场的。”

宁远候捏住宁静怡肩膀的手越来越紧,神凝重咬牙一字一句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许你再提半个字。”

宁静怡从没见过如此急躁暴戾的宁远候,这不是她记忆中的父亲,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哭道“爹,投靠三下和司空大人有什么不好,我们一家远走高飞,去桃花谷定居过平静的生活。

你知道桃花谷吗,桃少主亲口承诺我,只要你愿意配合,立刻会护送我们一家去桃花谷,那时我们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再不理会这些谋。”

宁远候深吸一口气,神机械坐到一旁,知道宁静怡为何一见面就扑进他怀里痛哭,长长叹气“静怡,听爹的话,不要再提这件事,爹会处理好一切的。”

宁静怡见宁远候不松口,又急又慌乱,口不择言道“说什么处理一切,你要是真有办法,何必把我哥送到外地,何必把我嫁进皇家。

爹,三下和司空晏要联手对付神秘人,神秘人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你趁现在没酿成大祸快收手,一切都还能挽回。”

在宁静怡眼里,她爹没有坏司空晏的事,对天下第一楼施压并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她回去再求一求秦心月,司空晏看在秦心月的面子上,也不会跟她爹一般计较。

宁静怡将事说的无比简单,暗一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想着离开时主人的吩咐,沉声道“宁远候,宁小姐虽把事想得太简单,但你投靠三下和司空晏,未必不能为自己挣一条生路。”

宁远候眼神复杂看着暗一,半晌才道“多谢小友送小女回府,另择明主一事不要再提,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过。”

什么生路,死路还差不多,他若是敢背叛,主子就算追杀到天涯海角,也不会留他一双儿女命。

为主子卖命十几年,主子是什么脾气,他难道不清楚吗。

背叛就是连累全家一起死,一条道走到黑,一双儿女还有活命的机会。

暗一只劝了一句就没有再劝,对宁静怡摇了摇头,暗示自己无能为力。

宁夫人过来时,宁静怡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娘,你快劝劝爹,让他不要再为神秘人卖命了,投靠三下和司空晏,告诉他们神秘人的真实份,我们今天晚上就离开京城去桃花谷。

苏公子说神秘人被司空晏重伤,这段时间自顾不暇,正是我们脱的好时机啊。”

宁夫人早就听宁远候分析透彻,知道背叛是死路,绝不能走。

宁夫人一边叹气一边摸了摸宁静怡的头发,笑容苦涩道“静怡,你可知世上有很多东西比命更重要,你爹虽是宁远候,却也是家奴,哪有背弃主人的家奴啊。”

宁静怡一脸绝望摇了摇头,熟悉的爹娘让她觉得无比陌生,眼里噙着最后一丝光亮,问道“爹坚持的忠心,比我和哥哥的命都重要吗,比我们一家的命都重要吗?”

她爹是高高在上的宁远候,怎么可能是家奴。

她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宁夫人内心苦涩,口不对心道“当年若是没有主子,你爹怎么能当宁远候,享受了十几年的荣华富贵,如今翅膀硬了要背叛主子。你爹是个忠心的人,你想让他睡觉都睡不安稳吗。”

宁远候神凝重看着宁静怡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宁夫人的话。

让宁静怡以为他们是被愚忠害死,也比知道残忍****要好。

一双儿女都是固执的人,若是知道****,定会找神秘人拼命的。

宁静怡踉跄了一下,眼里满是愤怒,悲痛道“爹你拿着朝廷俸禄,却为魔教的人卖命,什么忠心,简直可笑至极。

魔教的人给你喝了什么汤,让你不顾一家人的死活。

娘,爹为了所谓的忠心不愿背叛,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



第198章 宁静怡绝望

宁静怡见她爹太固执,知道一时半会劝不下来,把希望转移到宁夫人上。

宁夫人轻拍了拍宁静怡的手背,脸上露出和蔼的微笑,宁静怡见了却只想抱头痛哭。

“静怡,我跟你爹相敬相一生,不管他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陪他一起,你和飞扬都大了,以后要互相照顾,不要让娘cāo)心。”

宁夫人像是交代遗言的语气,彻底把宁静怡惹恼了。

宁静怡气得全颤抖,说话声都带着颤音,“哥还没有成家,我也没有出嫁,怎么就大了。娘,你不要我跟哥了吗?为什么不能一起去桃花谷,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选择绝路?”

宁夫人沉默了,宁远候沉声道“小孩子家家的,你知道什么,回屋休息去,我过几天约太子过府一聚,你做好出嫁的准备。”

宁静怡一脸不敢置信看着宁远候,连哭都忘记了,“爹,你知道我不喜欢太子,为何要毁掉女儿的一生。”

太子根本不是良人,她嫁过去能有什么好。

宁远候皱起了眉,严肃道“太子有何不好,你嫁过去便是侧妃,以后太子登基你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妃,一生荣华享用不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宁夫人走到宁静怡边,小声劝道“静怡,太子除了花心一些,没什么不好,天下男儿皆花心,你嫁给太子后还有你爹撑着,子不会难过的。你相信爹娘的,爹娘是不会害你的。”

宁静怡又哭又笑摇头,看宁远候和宁夫人的眼神充满了失望,“你们要我嫁给太子,无非是想保我一命,你们擅自决定我的一生,没问过我愿不愿意。你们才不是为我好,我不会嫁给太子,你们若真要我嫁,那便把我的尸体抬去东宫吧。”

宁静怡眼里存了死意,宁夫人颤抖着抬手,咬牙给了宁静怡一巴掌,打完后全都在抖。

宁远候脸色瞬间变化,抓紧边椅子又松开。

宁静怡动作缓慢抬手,捂着****辣的脸颊,苦笑道“娘,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不是从姨娘那里抱来的吧,你让我嫁给太子,过生不如死的子,还不如一死来得痛快,至少不用承受折磨和痛苦。”

宁夫人急到话都说不出来,宁远候忽然站了起来,冷声道“别拿死威胁我,养你那么大,一点用都没有,就算死了也是太子的人。”

宁静怡伤心到眼泪都流不出来,转就跑。

暗一见了急忙跟上,有些担心宁静怡会寻短见。

秦心月没将精神力收回,而是继续留在书房,总觉得宁远候说的话不是出自真心,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宁夫人红了眼眶,坐在一旁抹泪,轻声抱怨,“你明知静怡脾气固执,刚才语气还那么重,还好那个侍卫跟出去了,若是女儿出了事,我跟你没完。”

宁远候长长叹气,半晌才道“我又何尝不知静怡心里难受,可事哪有她说的那么简单,就让她恨我吧,总比不自量力为我们报仇要强。”

宁夫人开始沉默,两人很有默契没再提神秘人的事。

秦心月等了小半天,见他们没有再谈的,将精神力收回了。

精神力又称神识,长期将神识放出去,会对魂体产生影响。

秦心月收回精神力前,将整个宁府大致探查了一遍,没有密室之类的东西,知道神秘山谷不在宁府。

宁静怡一路哭的眼睛都肿了,心里又伤心又绝望,她都知道了一切,爹还打算把她嫁给太子,甚至不在意她的生死。

让她嫁给太子,真的是为保她命吗?

暗一坐在宁静怡边,见宁静怡哭的伤心又绝望,同心发作多问了句“你打算怎么办?”

宁静怡像飘浮在海面上的浮萍,一点依靠都没有,可怜又无助看着暗一,“我也不知道。”

暗一见宁静怡又开始哭了,眉头皱了皱,“你快别哭了,哭是最没用的,还是想想怎么劝你爹吧。”

暗一觉得他能理解宁远候,如果主子让他去做危险的事,明知会丢掉命,他也丝毫不会犹豫。

宁远候跟他是同一类人,他对他很有好感,对宁静怡也多了分耐心和同。

宁静怡知道哭没有用,可她控制不住伤心,就是忍不住流泪。

宁静怡深吸了一口气,将脸上的泪擦干净,“你说的对,哭是最没用的,事没到绝境,我不能放弃。”

宁静怡回到碧落院,苏雨泽一看她哭肿的眼睛还有难看的脸色,便猜到宁远候没有同意投靠三下跟司空晏。

宁静怡哭累了,只跟秦心月打了一声招呼便回房了。

“会不会是宁远候觉得我们诚意不够,所以才拒绝了。”桃血浪慢悠悠说道。

秦心月精神力从头看到尾,知道宁静怡差点崩溃,听见桃血浪的话,摇了摇头,柔声道“宁远候一定是斩钉截铁拒绝了,不然静怡不会哭成这样,如果宁远候有投靠我们的心,是不会把事说那么绝的。”

苏雨泽似笑非笑望着桃血浪,“宁远候不跳你挖的坑,怎么,失望了。”

闻言,秦心月立马抬头去看桃血浪,疑惑问道“什么坑?”

桃血浪给宁远候挖坑了,什么时候?

苏雨泽见桃血浪一脸‘我就静静看你胡说’的表,气不打一处来,揭了桃血浪的谋。

“桃血浪想让宁远候投靠三下,加快速度查出神秘人是谁,之前也是故意对宁静怡示好,提出保护也是想让宁远候早点说出神秘人的份。

他哪会真的在意宁远候的生死,如果宁远候到时死了,他只需一句他没配合好就推脱了,算盘打的贼精。”

听着苏雨泽的吐槽,秦心月皱了皱眉,桃血浪却笑道“我是有这个打算,对宁姑娘说的话也是出自真心。苏谷主,你总是嘲笑我别有用心,那你敢对天发誓吗,说你跟在秦姑娘边别无用心,对修仙****一点都不感兴趣。”

苏雨泽气急,什么人啊,揭穿了他的谋,就要他对天发誓,他凭什么对天发誓。

桃血浪见苏雨泽动怒,嘴角扬了扬,声音婉转道“苏谷主留在秦姑娘边也是别有用心,怎么就看我不顺眼?”

秦心月见他们下一秒就要吵起来,忙出声阻止,“好了,你们既然看对方不顺眼,以后少见面就是了,一见面就吵,也不嫌烦。静怡是我的朋友,她现在出了事,我希望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求真心实意相助,但求不要险算计。修仙****谁都想要,我也会帮助你们如愿,大家都是朋友,不是吗。”

苏雨泽心里对桃血浪翻了一个白眼,见秦心月有心替他们缓和关系,内心陷入犹豫。

他以后要和桃血浪并肩作战,关系一直这么僵可不好,至少也要维持住表面的客气。



第199章 皇甫彦明受伤

苏雨泽能想到的事,桃血浪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对苏雨泽一直维持着表面客气,哪怕苏雨泽说话再难听,他也没有真的撕破脸。

苏雨泽对桃血浪冷哼了一声,不不愿道“在拿到修仙****之前,我承认我们是朋友,但拿到****后,大家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

桃血浪笑着道“苏谷主说的,也是我的心里话。”

第二天中午,桃血浪收到皇甫彦明传给他的信鸽,将上面消息看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

桃血浪向秦心月提出告辞,沉声道“三下这次受伤颇重,我要回去看看况。”

苏雨泽一听皇甫彦明受伤,嘴角立刻开心向上扬,心里暗道‘亏心事做多了,果然遭报应了。’

秦心月坐直了体,秀眉微皱,“你可知道是谁伤了他?”

皇甫彦明自武功已经达到一流高手境界,边还有伏艺和死士保护,谁能将他打成重伤?

“三下没说,但京城武功到了宗师境界的人就那么几个,动手的人应该是等不及了。”桃血浪对秦心月分析道。

苏雨泽漫不经心给秦心月倒了一杯茶,非常好奇询问桃血浪,“你想要修仙****,为何舍近求远,你图谋神秘人手中的****还不如让皇甫彦明告诉你。”

桃血浪扬眉笑了笑,对秦心月小幅度摇了摇头,叹气道“我曾问过三下,他说每个人理解****方式都不一样,就算告诉我修仙****,没有师傅引导修炼是会出大问题的。

不瞒你们,我跟二下抱着一样的想法,优先选择三下的师门,如果不能修炼再图谋神秘人的****。

三下跟我说过,他是剑修,我对剑不太懂,已经做好失望的准备了。”

苏雨泽神不屑笑了笑,嘲讽道“说到底他就是不信任你,所以才用各种借口搪塞你呗。”

秦心月笑着看了苏雨泽一眼,替皇甫彦明解释,“不是所有人都能修仙,需要检测灵根,三下手里没有检测灵根的测灵石,若是贸然把修仙****给你们看,百分之百会走火入魔。”

苏雨泽和桃血浪都是第一次听见灵根,脸上都露出好奇。

桃血浪更是稳稳坐在石凳上,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苏雨泽有心想要嘲讽几句,又怕坏了秦心月的心,错过了解灵根是什么的机会。

灵根在秦心月这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她想拉拢苏雨泽和桃血浪,不介意告诉他们知道道。

“灵根是修仙的资质,只有测灵石才能检测出一个人有无灵根。灵根又细分很多种类,有木灵根金灵根,还有罕见的雷灵根和雾灵根。”

苏雨泽似懂非懂,问秦心月,“那你是什么灵根?”

秦心月笑着摇了摇头,“我当初得到玉简纯属偶然,并没有测过灵根,但我能接受传承****,便证明我是有灵根的人。每一种灵根都有相对应的修仙****,这也是宁氏一族为何得到玉简,却没有人得到传承****的原因。”

苏雨泽若有所思,皱眉问道“那皇甫彦明不是空手白狼吗,他都不确定皇甫佑仁和桃血浪是不是有灵根,就承诺他们修仙,这不是耍人吗?”

苏雨泽说完,看着桃血浪的眼神充满幸灾乐祸。

桃血浪闻言心中一点波澜没起,修仙若真那么容易,修仙者又岂会变成凤毛麟角。

“苏谷主,你刚才说的话有问题,三下从未承诺过我修仙的事,只是答应在他师父面前提起我而已,他师父愿不愿收我,一切要靠我自己努力。”

桃血浪话刚说完,苏雨泽嗤笑了一声,“皇甫彦明这招高明啊,在前头给你吊了把草,都不需要他催促,你便紧紧跟在他后头。”

苏雨泽把桃血浪比喻成驴,桃血浪低头眼里鸷一闪而过。

桃血浪坐了一会便离开,秦心月似笑非笑望着苏雨泽,问道“你故意把他气走,不怕他报复你?”

苏雨泽娃娃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得意道“皇甫彦明重伤,桃血浪一定会守在他边,短时间不会过来。再说,我还怕他报复不成,整天一副温文儒雅的虚伪模样,我就是想试试他能忍多久。”

秦心月没说大家都是朋友那种可笑的话,苏雨泽自己找虐,她才不管。

她只知道桃血浪不是好招惹的人,苏雨泽在桃血浪手上,就没讨到过好,吃了那么多亏都记不住,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傻还是坚强。

苏雨泽神秘兮兮靠近秦心月,小声问道“你知道皇甫彦明是什么灵根吗,你看我像不像有灵根的样子?”

秦心月后退了些,非常认真打量苏雨泽,见苏雨泽脸上神越来越紧张,玩够了才道“我又不是皇甫彦明的谁,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灵根。至于你,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抱什么希望,免得到时希望太大失望也大。”

脑海里的传承记忆告诉她,拥有灵根的人万中无一,有灵根的人无疑都是天之骄子。

苏雨泽忙扭头呸了几声,神凝重道“你别乌鸦嘴啊,我盼着修仙就跟盼师父复活一样,别打击我,我会难受的。”

秦心月见状轻笑了一声,懒洋洋道“你难受关我什么事,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修仙就跟你师父复活一样,你师父复活的可能有多大,你修仙的可能就有多大。”

苏雨泽绪低落的厉害,打击他的人若不是秦心月,他早就发飙了。

秦心月嘴角带着笑,站起轻轻拍了拍苏雨泽肩膀,轻声叹气“修仙有什么好,你看我,不也为了安全躲在碧落院不敢出去吗。”

苏雨泽抿紧了唇不说话,眼神幽怨一直望着秦心月,吃到葡萄还说葡萄酸,出门是会被人麻袋的。

秦心月回到房间后,脸上笑容才收敛起来。

她是故意打击苏雨泽,谁让他跟司空晏说想娶秦月,什么事都要掺和一脚。

桃血浪到了仁王府,见到脸色苍白躺在上的皇甫彦明,坐在边的皇甫佑仁脸色难看得厉害。

“怎么伤这么重,是谁敢对你出手?”桃血浪微微皱眉,皇甫彦明丹田险些被一掌震碎,来人就是冲着废修为来的。

皇甫佑仁脸色沉沉的,一掌拍碎边茶桌,骂道“景书峰那狗东西,要不是老子反应快,躺在这里的就不止三弟一人。皇甫钰狗急跳墙跟合欢宗同流合污,父皇居然不闻不问。”

皇甫佑仁骂完看着桃血浪,说道“皇甫钰派景书峰来偷袭,你便去东宫走一趟,把三弟上的伤加倍还回去。”

桃血浪还没来得及说话,上皇甫彦明咳了一声,阻止道“二哥,不要胡来,血浪跟景书峰都是宗师入门,太子最近动怒有些失去理智,不要跟疯子一般见识。”



第200章 不如去司空府养伤

皇甫彦明脸色苍白朝桃血浪笑了笑,让他不要在意皇甫佑仁刚才说的话。

桃血浪不是他的手下,皇甫佑仁用那种命令的语气,会很得罪人。

皇甫佑仁撇了撇嘴角,不满道“秦心月跟苏雨泽算计皇甫钰不能人道,皇甫钰却把火发在你上,景书峰打着报复的旗子重伤你,就是想从你上得到修仙****。他今天能把你打得半死,明天就能拿你在乎的人威胁你,等着瞧吧,景书峰那条疯狗才不会善罢干休。”

皇甫佑仁心里再生气,也不得不将怒火压制下来。

皇甫钰有景书峰辅佐,皇甫彦明有桃血浪,只有他,边没有宗师入门的高手。

皇甫彦明眉头皱了皱,父皇隔岸观火的态度太明显,皇甫钰做事不会有忌惮,极有可能会用母妃的安危威胁他。

皇甫彦明对桃血浪道“这段时间劳烦你了,等我师父明年回来,局势就能明朗化了。”

桃血浪点头,神认真道“三下放心,只要有我在,不会给景书峰任何机会。不过你又要应付太子又要防备江湖那些老怪物,会不会太累?”

皇甫彦明没说话,一旁皇甫佑仁冷哼了一声,“何止是累,江湖各门派陆陆续续派了长老到京,加上从秦心月上得不到修仙****,所有人都盯着我三弟,神秘人又瞎掺和,从司空府回来,老子便彻查整个王府,查出两条暗道。”

听见仁王府被神秘人挖了暗道,桃血浪并不吃惊。

仁王府的守卫比司空府弱了不止一半,司空府都被挖了暗道,何况是这里。

皇甫彦明神难受咳了咳,桃血浪提议,“三下最近需要养伤,不如搬去司空府,太子再愤怒,怕也不敢在司空府乱来。”

皇甫彦明有些犹豫,他并不想让秦心月看见他这么虚弱无用的样子。

桃血浪见皇甫彦明犹豫,没有再劝,深知多说多错这个道理。

皇甫佑仁冷哼一声,沉声道“我觉得桃少主这个提议不错,司空府怕是如今京城最安全的地方,景书峰宗师入门又修炼合欢宗的邪功,桃少主无法寸步不离你边,住到碧落院你还能跟秦心月培养感。”

皇甫彦明更犹豫了,培养感吗,他很心动啊。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不说话,不耐烦道“你到底在犹豫什么,苏雨泽整天围在秦心月面前,你不趁着现在有空闲让秦心月对你动心,难道还等着苏雨泽自动退出吗。”

桃血浪轻咳了一声,沉声道“三下,刚才回来太着急了,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司空晏以秦姑娘拿了宁氏一族传家之物为要挟,让秦姑娘再嫁给他一次,秦姑娘虽然当场拒绝,但我看司空晏却是认真了。苏雨泽还跟司空晏做出约定,不管最后谁娶了秦姑娘,都不能伤害兄弟感。”

皇甫佑仁听完大笑了起来,“司空晏想再娶秦心月,两人争抢一个女人,怎么比话本写的还可笑。”

皇甫彦明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一双眼更是沉沉的,他好不容易让司空晏签了和离书,不是为了给苏雨泽铺路,更不是让司空晏反悔的。

“传信给司空晏,我要在碧落院养伤。”皇甫彦明做出了决定,不愿再耽误时间。

皇甫佑仁大笑着站起来,朗声道“老子陪你养伤,也正好瞧瞧司空府的饭菜,是不是比本王府中要好吃。”

皇甫彦明瞥了皇甫佑仁一眼,说什么陪他养伤,分明是想去看闹。

皇甫彦明动作很快,晚上的时候便到了司空府,被皇甫佑仁搀扶着,脸色苍白对司空晏客气道“司空大人,这段时间怕是要叨扰了,我们是盟友,想必大人不会介意我在府上养伤吧。”

司空晏没说话,一旁苏雨泽先气炸了,冷声道“堂堂三下连个养伤的地方都找不到,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皇甫彦明对苏雨泽虚弱笑了笑,轻声咳了咳,温声道“整个京城,再没有比司空府更安全的地方了,苏谷主不也是看中这里,才一直待在这里的吗。”

苏雨泽下意识想反驳。

他住在司空府分明是跟司空晏交好,何时是因为这里安全了。

司空晏见皇甫彦明行礼都抬来了,知道就算拒绝皇甫彦明也会住在这里,加上皇甫彦明还要帮他对付神秘人,不能太过得罪,便拉下苏雨泽让他不要争这些口舌之争。

皇甫彦明离开后,苏雨泽气乎乎的,非常不满瞪着司空晏吐槽。

“碧落院没有房间了,司空府那么大,皇甫彦明住哪里不行,非要住碧落院,就没见过你这么大方的人,连自己妻子都拱手让人。”

司空晏脸色瞬间沉下来,眼神警告瞪了苏雨泽一眼,冷声道“我让胡寒带他们去的雪院。”

他怎么会让皇甫彦明住碧落院。

闻言苏雨泽笑了起来,雪院离碧落院可有一段距离。

苏雨泽哼着歌回到碧落院,正巧看见皇甫彦明跟秦心月坐在银杏树下有说有笑,厢房里还有下人在收拾。

苏雨泽脸色铁青快步走了过去,“皇甫彦明,你什么意思,胡寒不是带你去雪院养伤吗,你折腾碧落院的房间干什么。”

皇甫彦明脸色苍白轻咳了声,声音沙哑道“苏谷主,碧落院厢房很大,我跟二哥和血浪挤一挤就成,没有动你的厢房。”

苏雨泽气得直喘粗气,对秦心月道“碧落院就这么大点地方,谁都想来挤一挤,人来人往那么吵,一点都不清静。”

会嫌吵的人是秦月,苏雨泽气急了,把对付秦月那用到秦心月上。

桃血浪忽然慢声补充,“谁不知道苏谷主走到哪里,闹便跟到哪里,若真想碧落院清静下来,苏谷主怕是最应该搬走的人。”

苏雨泽瞪了桃血浪一眼,咬了咬牙,恨不得扑上前去把人吞吃下肚。

皇甫彦明突然轻声咳嗽,嘴角露出一些血迹。

秦心月见了立马站了起来,对苏雨泽道“你过来帮他看一看,怎么伤这么重。”

苏雨泽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指着皇甫彦明道“你让我给他治病,你不怕我一剂药弄死他?”

皇甫彦明扭头咳了咳,“苏谷主,我们好歹是盟友,你一口一个弄死,是不是不太妥当。”

苏雨泽很想朝天翻一个白眼,什么不太妥当。

他是真的打算弄死皇甫彦明。

秦心月一心想让苏雨泽帮皇甫彦明治伤,苏雨泽也知道司空晏还要跟皇甫彦明合作对付神秘人,极不愿帮皇甫彦明把了脉。

皇甫彦明丹田受的伤比他猜测的严重,丹田受损比肢体****还要痛苦。

皇甫彦明忍着剧痛,居然还跟他有说有笑,这种变态的忍耐力,真让人心里发毛。



第201章 下棋

“死不了。”

苏雨泽冷声说完收回手,还一脸嫌弃拿帕子擦了擦,好像皇甫彦明是什么极脏的污秽一样,内心犹豫要不要在药上动些手脚。

苏雨泽视线不动声色扫过皇甫彦明带来的御医,都是经验老道有真本事的人,他若真在药里动了手脚,极有可能会被察觉到。

苏雨泽深知一击必杀的道理,既然没足够的把握,就不要冒险。

苏雨泽没有亲自给皇甫彦明抓药,为了避嫌只是将他开的药方给伏艺,阳怪气道“先找人确定药方再抓药,若喝出了问题来找我算账,我可不认。”

伏艺将药方递给一旁老御医,御医看到了药方,双眼冒出精光,激动到脸都涨红了,“好,这药方太好了,下有这药方相助,不到半月就能恢复大半。”

闻言,皇甫彦明脸上露出笑意,老御医之前告诉他,丹田受损想要完全恢复,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而苏雨泽将三个月变成了半个月,医术实在了得。

若他不是司空晏的人,又想跟他抢秦心月,他还真愿意用大价钱招揽。

秦心月知道苏雨泽和皇甫彦明关系不好,特意让暗一去传话,说以后大家吃饭都在自己屋里,想吃什么就让小厨房做,这样更方便。

苏雨泽一点不想自己吃饭,到饭点时还是跟秦心月一起。

秦心月见到苏雨泽过来,没让暗一赶他走,反而让暗一给他取了新的碗筷。

苏雨泽坐在秦心月对面,一脸闷闷不乐,“皇甫彦明到底搞什么,真的有必要来司空府养伤吗,半月不到就是宫宴,他不住皇宫吗?还有皇甫佑仁,跟着凑什么闹。”

苏雨泽抱怨了半天,见秦心月一点意见都没有,好奇问道“碧落院住那么多男人,你不会觉得不自在吗?”

秦心月笑着看了苏雨泽一眼,“我只是借住而已。”

司空晏已经跟她和离,碧落院要安排谁住,那是司空晏才能决定的。

秦心月一直把自己立场摆得特别清楚,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插手司空府的事,安心当一个客人就好。

哪有懂礼的客人会嫌弃主家安排房间很吵。

苏雨泽听懂了秦心月的意思,说什么借住就是不管闲事呗。

苏雨泽还是顿顿陪秦心月吃饭,有时看见在院子内晒太阳的皇甫彦明,还会神得意挑挑眉。

一天中午,苏雨泽被司空晏叫走,皇甫佑仁端着一碟瓜子在嗑,“苏雨泽都快跟那小娘皮同吃同住了,你就一点不担心,居然还坐得住。”

皇甫彦明吃了两天药,脸色神比最初要好,却还是略显苍白,躺着不动一股羸弱的气质散开来。

皇甫彦明笑了笑没说话,他不是坐得住,而是看得清。

秦心月看苏雨泽的眼神没有意,他又何必自乱阵脚失了风度。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那副不慌不忙的模样,觉得非常无趣,将手中瓜子扔给伏艺,“算了,你自己都不急,老子也懒得替你cāo)心。阮书喜这两天上跳下窜很厉害,老子非得出去给他点颜色看不成,你把桃血浪借给我用用,我怕遇到景书峰。”

皇甫彦明神严肃看着皇甫佑仁,“二哥,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了,桃血浪不是我的手下,他愿意帮我做事,无非是我们之间有利益牵扯,他随时可以投靠别人,你对他的态度不改,迟早会让他心生厌烦的。”

皇甫佑仁嗤之以鼻,冷哼道“你都修仙了还顾忌这顾忌那的,活得真够窝囊。”

皇甫佑仁说完就走,也没提借用桃血浪的事。

皇甫彦明看着皇甫佑仁离开的背影出神,心里问道‘二哥,你会怎么选择,在佛前立下的誓言,还记在心吗?’

不止一次挑拨他和桃血浪,态度一次比一次恶劣,似乎是想让桃血浪厌恶他。

皇甫彦明叹了叹气,修仙的****太大,皇甫佑仁和桃血浪就算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也不会在局势不明朗的况下跟他撕破脸。

秦心月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约好的,下午居然只有她和皇甫彦明在。

皇甫彦明在银杏树下摆好棋盘煮好茶,邀请秦心月跟他下棋打发时间,还把伏艺给支开了。

秦心月笑着坐到皇甫彦明对面,手执黑子率先下了一子,柔声问道“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会答应带皇甫佑仁和桃血浪修仙?”

若说皇甫彦明不看重修仙,秦心月是不信的,可若是看重,怎么会答应给皇甫佑仁和桃血浪引见他的师父。

皇甫彦明手执白子,抬头对秦心月温润一笑,“刚开始接触修仙时,我欣喜若狂,在知道你也修仙时,我高兴得差点疯了,觉得你我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暴露修仙一事是局势所bi),我不暴露出来,你怎么能从中摘出来。”

秦心月嘴角扬了扬,语气平淡道“那要感谢你的维护之恩了。”

皇甫彦明突然笑了起来,“我是想维护你,但我也知道,就算没有我的维护你也能平安脱,可我不想让司空晏帮你,我心里不舒服。”

秦心月下了一子后,叹道“下,你知道的,不管你为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接受你的感,何必呢。”

听见秦心月再一次拒绝,皇甫彦明绪并没有发生变化,温声道“你不用劝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一盘棋下完,秦心月柔声问道“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何愿意替皇甫佑仁和桃血浪引见,你就不怕他们分走你的修仙资源?”

皇甫彦明见秦心月是真的好奇,扫了一眼棋盘上的局势,沉声道“修仙很难,比我想像中难太多了,修为突破不到先天,修仙者只会变成别人眼里的。

我师父是剑修,传给我的也是剑修,可我发现我的格不太适合修剑。

如果二哥和桃血浪也修剑,那我们便是同门师兄弟,你也知道修仙者看重因果,那时我们将成为真正的自己人,对我是有利的。”

皇甫彦明并没有告诉秦心月,越是参悟剑法,他越是觉得寸步难行,他也在图谋神秘人手中的修仙资源。

他表面是为了秦心月才和司空晏联手对付神秘人,其实他有自己的打算。

秦心月点头道“的确,修为越高,对因果也看得越重,修仙之人想要修为精进,就不能被因果绊住脚步,不然心魔劫难渡,雷劫更是困难。”

现在这个世界,是被上古修仙大能舍弃的,没有法器更没有别的手段抵抗心魔劫,想要精进修为只能靠自努力。

可很多时候,光是努力是不够的,还要有天赋。

皇甫彦明笑眯眯将一子落下,温声道“这盘棋你可输了,我看过师父的手札,雷劫是筑基才会降下的,先天都极为困难,何谈筑基啊。”



第203章 我不会输

皇甫佑仁坐直了体,一双眼睛微眯,好奇问道“你上一次放出谣言,司空晏可没受半点影响。你想借刀杀人,也要看这把刀愿不愿意让你借。”

皇甫彦明露出自信的笑,上一回他不确定司空晏的份,放出的谣言漏洞百出,那些老狐狸自然不会上当。

他敢断定,只要司空晏真实份泄露,一定会被整个江湖追杀。

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报仇,先下手为强,每个聪明人都会这么想。

“谁说我现在想借刀了,我跟司空晏可是盟友,刚才那话不要再说了,被有心人听见可不好。”皇甫彦明笑着说道,皇甫佑仁干脆翻起了白眼。

现在不想借刀,那就是以后会借咯。

“父皇态度沉默,已经有好几位大臣倒向太子,司空晏的官职已经被撤,司空府早晚会被封,要我私底下打个招呼吗?好歹是我们的盟友。”皇甫佑仁想着司空晏成为人人喊打的罪臣,嘴角控制不住扬起笑容。

皇甫彦明对着皇甫佑仁轻笑了一声,“雷声大雨点小而已,司空晏被撤官职不是一次两次,哪次不是父皇付出更大的利益将他请回来,你就等着瞧吧。”

司空晏哪里需要他们伸手帮忙,若连一个宁远候都解决不了,白瞎权倾朝野那么多年。

皇甫佑仁来了兴致,跟皇甫彦明打赌,“司空晏若是被罢官就算我赢,你输了就得告诉我修仙界的事。”

皇甫彦明不认为自己会输,笑着反问“若是你输了呢?”

皇甫佑仁神嚣张说道“老子输了随便你提要求。”

皇甫彦明思考了一会,云淡风轻道“以一个月为期限,若你输了,我要苏雨泽一双手。”

皇甫佑仁认真道“苏雨泽可不好对付,他就像秦心月的影子,不过老子可不会输。”

事后,皇甫佑仁没有继续住在碧落院,传令给拥护他的大臣,要他们尽量配合皇甫钰打压司空晏。

晚上,宁静怡知道宁远候****司空晏的事,慌慌张张去找了秦心月,非常焦急求,“你也知道我爹是听从神秘人的命令,不是他本人想****司空大人。心月,你能帮我向大人求求吗,让他不要跟我爹一般见识。”

秦心月叹了叹气,宁静怡以为她为难了,忙道“我也知道为难你了,可除了来找你,我想不到别的办法。

我爹娘根本不听我的劝,一心想为神秘人卖命,连自己命都不顾,也不知喝了什么汤。

如果连你都不帮我,我是真的绝望了。”

秦心月知道宁静怡心里的不安和恐慌,叹气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跟司空晏已经和离了,我也是借住碧落院,他的事我真的无法插手太多。不过我会去找他,帮你试探一下口风。”

秦心月有拿宁静怡当朋友,可宁静怡的父母坚定要作死,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已经给宁静怡想出解决办法,让他们一家去桃花谷,而且也愿意保护他们到桃花谷。

想着司空晏拿玉简和琉月琴提出的要求,秦心月内心一郁。

直觉告诉她,司空晏不会轻易答应她的请求。

宁静怡闻言一脸震惊,秦心月居然跟司空晏和离了,那她是不是不能再求秦心月了?

宁静怡明知再求秦心月是一种为难,可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父母求死,一边是至亲的父母,一边是秦心月。

宁静怡用力咬了咬牙,神凝重道“心月,谢谢你愿意帮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绝不会再让你为难了。我马上回家劝我爹,你不用再派暗一保护我,若我爹娘出事,我也不会苟活。”

秦心月皱了皱眉,宁静怡笑得比哭还难看,故作轻松道“跟你相处越久,我便越能察觉到我和你的差距。

我从小被爹娘疼长大,若没了家族支撑,我活着也是受罪。

说我胆小也好,无用也罢,可事实就是如此,没了爹娘,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我知道你想帮我,可你不是神,很多事你办不到。

我真的很感激你,在这种时候,只有你愿意安慰我帮助我。

你的恩,我怕只有来世才能报了。”

秦心月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宁静怡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个意思,若是她爹娘出事,她也不会活下去。

秦心月又安慰了宁静怡一会,宁静怡离开后才问暗一,“你说宁静怡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用她自己的命威胁我吗,还是我想多了?”

感让秦心月不要多想,刚才宁静怡只是太伤心了,才会对她说那些话,可理智告诉她,宁静怡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暗一听不太明白,很老实摇头,“我不知道,可我觉得宁小姐不会威胁你,你可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她还指望你帮她救父母,怎么会这么破坏你们之间的友谊。”

秦心月若有所思,长长叹了口气,“没有威胁也有提醒的意思,她怕我不将她的事放在心上,所以才故意告诉我,她会跟她爹娘共存亡,想让我重视这件事。也对,一边是爹娘,一边是认识不久的朋友,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暗一觉得主子想多了,但又不好插嘴,只好继续沉默。

秦心月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对暗一道“走吧,去找司空晏。”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宁静怡为了父母对她使用心机,再正常不过了,如果换作是她,为了在乎的人,谁都可能利用。

秦心月没有不高兴,甚至还有些开心,因为宁静怡跟她是同一类人。

秦心月见到司空晏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他“宁远候****你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司空晏将手中毛笔放下,对陶运吩咐道“把宁远候****我引出的后果,一一说给夫人听。”

秦心月张了张嘴,想说她不是夫人,最后还是没开口,左右不过一个称呼而已。

陶运知道主子的意思,沉声道“宁远候****主子后,主子和诸位大臣也跟着****主子,皇上收回主子手中权力,让主子好好休息,其实是想架空主子。

阮书喜将天下第一楼弄得乱七八糟,就算恢复营业也恢复不到往。

宁远候虽然只是****,却牵一发动全,引出的事让主子手忙脚乱。”

陶运将事往严重方面说,说完不动声色请示司空晏,他刚才用的手忙脚乱是不是太夸张了?

司空晏挥手让陶运出去,对他的临时反应非常满意。

秦心月刚才进来还见司空晏伏案作画,这算哪门子的手忙脚乱。

可现在是她有求于司空晏,明知司空晏在说谎,她也不能拆穿。

将后果说的那么严重,无非是想收取更大的好处。

秦心月沉声问道“你知道我的恶意,你想要什么?”



第204章 司空晏的条件

司空晏没有说话,走到秦心月对面坐下,“宁静怡在你心里占着一些份量,可我想知道,你能为她做到哪一步?”

秦心月皱了皱眉,她能为宁静怡做到哪一步。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告诉司空晏。

秦心月懒洋洋道“看心吧。”

当初秦月把她叫醒,她心不错又看宁静怡顺眼,才确定帮宁静怡,刚才也是心不错,才决定来找司空晏。

秦心月看似玩笑的回答,司空晏却知道她是认真的。

这么儿戏的态度,只能证明一件事,宁静怡在她心里的份量并没有他想像的重。

司空晏将茶杯放到秦心月手边,问道“你来找我,是想要我放过宁远候?”

秦心月没有喝茶,眼神看向书房窗外,柔声道“是也不是,只是想知道你会对宁远候做什么,回去好告诉静怡。”

秦心月心里已经决定,如果司空晏拿宁远候的事漫天要价,她是不会同意的。

她当宁静怡是朋友,愿意为宁静怡付出的却是有限,超过底线就会放弃,问心无愧就好了。

“宁远候****我,还联合阮书喜把天下第一楼弄得乱七八糟,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能给他一个痛快。若是你愿意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放他一马。”

司空晏说完看着秦心月,等着秦心月做出决定。

秦心月知道司空晏的真实目的,若不让他说出条件,岂不是浪费他刚才演戏的表,笑着问道“那你说说你的条件。”

“以我夫人的份,陪我参加宫宴,帮我找皇宫内有灵气的人或地方。”司空晏之前便偷偷带暗一进宫,结果暗一什么都没有认出来,皇宫内用玉石铺地的宫更是数不胜数。

他需要更准确的探查方式,秦心月能察觉到灵气,是最合适的人选。

秦心月皱了皱眉,自从精神力突破到先天后,越发知道精神力不是万能的。

司空晏的密室她进不去,皇宫也进不去,那股压制她灵魂的可怕威压,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龙气。

修为越高,越受龙气抗拒压制。

以前她在皇宫,可以随意使用精神力,可如今,只有处皇宫内才能释放精神力,而且承受的压力比在外面强十几倍。

外面她能将精神力释放一万多米,可在皇宫只能释放一千米不到。

精神力若是枯竭,魂体还会受损,如果产生裂痕,就等于灵魂碎裂。

灵魂破碎严重,会魂飞魄散的。

理智告诉秦心月,皇宫太危险,不仅要面临龙气的威压,还要防备皇甫钰和景书峰,说不定还有别的宗师高手想对付她。

睛贵妃和五公主又对她不满,她在皇宫,真的到处都是敌人。

秦心月思考了那么多,现实时间也才过了几瞬。

司空晏见她沉默,沉声道“我会保护你的安全,算我欠你一个人。”

司空晏只要想到母妃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折磨,常常在半夜惊醒。

他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找不到山谷的位置,只能将希望放到秦心月上。

秦心月若有所思看着司空晏,慢悠悠道“人我不想要,我曾答应替你做三件事,这便算一件。”

司空晏露出了焦急,这场谈判他已经输了。

司空晏见秦心月坐地起价,冷声道“好,那宁远候那边,我也不用看你的面子,该怎么做就这么做。”

秦心月撇了撇嘴,真要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宁远候怕是活不到过年。

秦心月叹了口气,比起耍心眼,她还是弱于司空晏,“算了,就当你欠我一个人,宁远候那边,希望你能放他一马。”

秦心月也不知道这场交易是不是正确,直觉告诉她,今年的宫宴很不平凡,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不要去。

秦心月心里叹气,是祸躲不过,是福不用躲。

管它皇宫是什么险境,若是还没去就心生怯意,以后还谈什么修仙,不如去乡下种田。

司空晏端起茶饮了一口,冷声道“我能放过宁远候一次,却不会有第二次,你回去告诉宁静怡,想要她父亲平安,趁早离京。”

秦心月对司空晏点头,心里想起那天精神力看见的场景。

宁远候已经存了必死的决心,怕是不会离京,或许还不会领司空晏这次的好意。

秦心月回到碧落院,隐瞒了她和司空晏的交易,将其余司空晏说的话,没有半字隐瞒说给宁静怡听。

宁静怡听完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又魂不守舍起来。

这一回父亲躲过了,下一回又将如何?

宁静怡暗自咬了咬牙,神凝重抬头看着秦心月,“这些子多谢你的照顾,我要回家了,若我这次不死,你的恩我会铭记一辈子。”

秦心月有心想让暗一保护宁静怡,可她边也只有一个暗一能用,若是送司空府的暗卫给宁静怡,又怕弄巧成拙。

司空府的暗卫都是听司空晏的命令,他们若是跟在宁静怡边,会变成司空晏的眼线,随时报告宁远候府发生的事。

最后,秦心月让暗一护送宁静怡回去,将她亲自交给宁远候后才回来。

宁远候见到宁静怡时脸色很不好,神冰冷呵斥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宁远候有心让宁静怡跟暗一一起回司空府。

暗一知道宁静怡下定了决心,对宁远候抱了抱拳,连句客气话都没说,转就走。

宁静怡看着宁远候脸上掩藏不住的焦急,内心忽然就不急了,走到一旁坐下。

“这是女儿的家,女儿当然要回来了。爹,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是生是死你决定吧,女儿绝无怨言。”

宁静怡没去看宁远候脸上愤怒又焦急的表,带着丫环回了绣楼。

她对秦心月说的话,全是出自真心。

从小被养长大,京城不知多少名门贵女看她不顺眼,一旦她从云端跌落,那些人会像奚落落水狗一样奚落她。

与其像狗一样卑jiàn)的活着,不如跟爹娘一起走。

宁静怡紧紧咬牙,嘴角流出鲜血也丝毫不在乎。

能活,谁不想活,可谁又愿意像狗那样活着。

宁远候府发生的事,秦心月并没有继续关注,她能替宁静怡做的都做了。

宁远候死心眼,她也没义务去劝。

让秦心月意外的人是安思柔,宁静怡说她被关了闭,她因为担心用精神力一探,才知道安思柔正好吃好喝待在家里。

所谓的关闭,只是躲闭麻烦的借口。

安思柔背叛了和宁静怡之间的友谊,选择独善其。

秦心月无法指责什么,因为大部份人都会做出跟安思柔一样的选择。

友就是这么廉价,世间能信得过的人,只有自己。

不付出真心,就不会被别人所伤。



第205章 等到宫宴

东宫内,皇甫钰脸色沉将大里所有摆设都砸了,对着跪了一地的侍卫骂道“废物,全都是没用的废物,皇甫彦明龟缩在司空府,你们就不知道想办法把他引出去吗,居然还有脸回来。”

跪了一地的侍卫全都低着头,任由皇甫钰把各种东西砸到他们上,甚至渴望皇甫钰再用力一点,这样就能免了刑法。

景书峰等皇甫钰发泄够了,才挥退给他按肩的小太监,笑眯眯劝道“司空晏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不图谋皇甫彦明上的修仙****,皇甫彦明的修仙****到底是真是假?”

皇甫钰冷着脸让侍卫退下,对景书峰认真道“江湖各门派都派出了长老,陶言才更是拿出测元石确定秦心月是修仙者,皇甫彦明修仙的可能高达百分之九十。”

皇甫钰心里清楚,景书峰不是真的愿意辅佐他,而是为了修仙****才愿意听从他的命令。

景书峰沉默不语,那天晚上若不是桃血浪挡住他,他可能也要死在秦心月手里,他想要修仙****,却不会拿命去拼。

“当初你我约定,我帮你对付皇甫彦明,你问出修仙****要给我一份,如今皇甫彦明龟缩在司空府,我总不能一直等下去,宗内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

皇甫钰听景书峰有要离开的意思,忙道“皇甫彦明已经重伤,司空晏又被****,父皇更是撤了司空晏手中的权利,再过几天就是宫宴,他们不可能继续龟缩不出。”

景书峰本也不是真的想走,只是拿乔而已,沉声道“太子下,皇甫彦明被我偷袭过一回,定会让桃血浪寸步不离,想要再偷袭他,恐怕就难了,下可有什么计策?”

“当然有准备。”

皇甫钰说完拍了拍手,外面太监领着一个低着头的宫女进来。

景书峰心里嗤笑,非常瞧不上皇甫钰,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小宫女。

进来的宫女很局促,颤抖着开口的同时也跪在皇甫钰面前,“奴婢参见太子下。”

景书峰见宫女就是普通一宫女,没有一点武功,眼神疑惑看向皇甫钰,“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用美色收买他?

景书峰来了一丝兴致,合欢宗修炼****特殊,女的长期修炼能把自己修成绝佳的鼎炉,凡是鼎炉不管容貌还是姿,皆是上等。

皇甫钰想用宫女讨他高兴,肯定不会送他寻常的宫女。

“这个宫女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发现她时她正被睛贵妃留在边,我查过她的底细,她是罪臣之女,从小就进宫一直待在浣衣局。你抬起头,让景公子瞧瞧你。”皇甫钰脸上沉尽褪,嘴角带着三分得意的笑。

小宫女战战兢兢抬头,景书峰看见她长相后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感叹“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我本以为秦心月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没想到还有人能跟她平分秋分。”

皇甫钰随意一挥手,便有太监将美貌宫女带下去,瞧见到景书峰脸上的惊艳,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说皇甫彦明若是见到这个宫女,还会不会痴迷秦心月。”

景书峰是个好色的人,进皇宫后边一直没可心的人侍候,见那宫女被带下去,皱了皱眉,“你要把这个宫女送给皇甫彦明,就不怕弄巧成拙?我看皇甫彦明不像那种会被美色所迷的人,而且你怎么保证她愿意替你卖命?”

皇甫钰对着景书峰自信一笑,让太监呈上了一个玉盒。

景书峰将玉盒打开,看见里面的东西后,赶紧又把盒子关上,一口冷气倒吸。

“太子下好手段,手中竟有魔教的蛊虫,那宫女若想活,势必要听从你的命令,可皇甫彦明不是傻子,若知道人是你送给他的,不管那宫女多美,恐怕都不会碰。”

皇甫钰有成竹,险笑道“柳若雪会被晴贵妃送给皇甫彦明,我将痕迹打扫得很干净,皇甫彦明不可能查到这事跟我有关。你不了解我这位三弟,他是个看见漂亮东西就走不动道的人。”

景书峰虽然遗憾美人与他无缘,可想着修仙****,遗憾就瞬间消失。

皇甫钰又跟景书峰商谈宫宴那天如何布局。

父皇选择冷眼旁观,又有神秘人和景书峰助他,他定能得到修仙****,让秦心月那jiàn)人悔不当初。

景书峰离开后,皇甫钰看着下腹脸色越来越沉暴戾,父皇已经知道他不能人道,却没有废了他太子之位,无非是想将他当成挡箭牌。

秦心月一场算计让他断子绝孙,失去继承大统的资格,这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皇甫钰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皇甫彦明那么破烂的体都能恢复健康,他中的毒是不是也有解。

只要得到修仙****,一切都会回归以前,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下。

景书峰回到房间,看见太监领来的四个容貌不俗的宫女,笑着收下皇甫钰的好意,并让太监传话给皇甫钰,“替我多谢太子下的礼物,请下尽管放心,我会出全力助他,不会有所保留。”

皇甫钰送宫女讨好景书峰,就是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他不怕景书峰贪心,就怕景书峰不贪心。

被皇甫钰暗中送回的美貌宫女,回到自己暗的房间后,坐到铜境前目不转睛看着自己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脸上战战兢兢的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的戾狠毒,对着镜中的自己无声道‘我回来了。’

睛贵妃宫。

睛贵妃优雅又慵懒躺在软榻上,问旁丽嬷嬷,“彦明可还在司空府?”

睛贵妃不知道皇甫彦明受伤的事,以为皇甫彦明住在司空晏是为了接近秦心月。

丽嬷嬷见睛贵妃脸上表难看,又不敢隐瞒,低头道“娘娘,老奴问过伏艺,三下住在碧落院,就是秦心月居住的地方。”

闻言,睛贵妃气得双手颤抖,深吸了一口气,“罢了,本宫早就知道他是个不争气的,体恢复健康,一不讨好皇上,二不拉拢大臣,整天跟在一个嫁了人的妇人后,京城不知多少命妇在看本宫笑话,暗地里都说本宫养的儿子是烂泥扶不上墙。”

睛贵妃说完,心里愤怒平息不了,将手中暖炉用力砸了出去。

整个大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弄出声响惹睛贵妃不快。

“不争气,太不争气了,本宫怎么会养出他这种子,早知道……”

睛贵妃忽然住声,无比气馁道“罢了,当年我儿中毒体弱难活,本宫求遍漫天神佛,许下愿望只求他平平安安,可他万不该跟司空晏抢女人,将皇子的脸面丢了个干干净净。皇后不止一次嘲讽本宫,那些宫妃也都在暗地里嘲笑本宫。”



第206章 睛贵妃猜测

丽嬷嬷从睛贵妃入宫便侍候她,是睛贵妃的心腹,见睛贵妃又陷入伤感当中,小声劝道“娘娘,那些命妇和宫妃,哪里敢瞧您的笑话,三下不知多聪慧,怎么会是烂泥扶不上墙,您可别再说这种糟心的话了,凭白给自己添了怨气。”

睛贵妃从皇甫彦明公然顶撞她后,每天都要埋怨几句,有时还会突然大怒,总是疑神疑鬼,觉得皇宫到处都是看她笑话的人。

丽嬷嬷察觉到了,睛贵妃格跟以前变化很大,极有可能是精神出了问题,却不敢请御医诊治。

或证实睛贵妃患了疯病,不仅贵妃之位难保,还会连累皇甫彦明和皇甫天琪。

丽嬷嬷这段时间战战兢兢的,一直小心翼翼安抚睛贵妃,就怕她太疯魔会被有心人看见宣扬出去。

“彦明那个没良心的,上次跟本宫闹开后,就没再进宫看望过我,心里根本没有我的存在。秦心月那个狐狸精,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他,本宫绝不会让她如意。”睛贵妃说完,一口牙咬得紧紧的,眼里全是对秦心月的杀意。

睛贵妃有些钻牛角尖,觉得只要杀了秦心月,皇甫彦明就会恢复到以前。

“柳若雪怎么样了,最近有安份吗?”想着自己培养出的底牌,睛贵妃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笑意。

丽嬷嬷见睛贵妃笑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暗道今天贵妃不会像疯了一样大吼大叫乱砸东西了,赶紧回道“柳若雪虽是罪臣之女,但小时受过的教养都刻在骨子里,不管是琴还是书画,学得都很不错。娘娘是要安排她和三下见面了吗,还是派人把她送去下宫中,是以妾室还是通房的份?”

睛贵妃听了摇头,沉声道“抓紧时间教她规矩,过几天宫宴本宫会带她出去,你转告她,本宫边不留废物,若是无法留在我儿边,后果自负。”

丽嬷嬷恭敬领命,睛贵妃非常疲惫揉了揉太阳,最近她的脾气越来越不受控制,总是控制不住动怒想砸东西。

丽嬷嬷的紧张她都看在眼里,太医给她请平安脉,只说她没病。

她怀疑是被谁暗算了。

睛贵妃在皇宫生活大半辈子,深知打草惊蛇,打蛇打七寸的道理,有好几次她故意没有压制脾气,就是想引出暗算她的人。

可是暗算她的人隐藏太深,一点马脚都没露出,反而是这种平静现象,更让睛贵妃心里笃定自己是被暗算了。

她跟皇后还有其余妃嫔斗了大半生,她乱发脾气一事,依皇后的格一定会大做文章,可结果却是风平浪尽。

睛贵妃心里有个想法,如果是那人算计她,皇后和其余妃嫔是不敢插手的。

哪怕只是猜想,睛贵妃的心也凉了大半,深吸一口气,眼里神越来越坚定,哪怕豁出命去,她也要为儿子博个锦绣前程。

首先要扫平的,就是迷惑彦明心智的秦心月。

宫宴前几天,秦心月觉得外界太平静,不管是宁远候府还是司空府,都突然沉寂下来,给她一种风雨来的感觉。

苏雨泽天天像影子一样跟在秦心月边,不给皇甫彦明和秦心月单独相处的机会。

反过来,皇甫彦明也经常约秦心月喝茶下棋,同样不给苏雨泽和秦心月单独相处的机会。

司空晏偶尔会来碧落院,每一次瞧见秦心月跟苏雨泽或皇甫彦明有说有笑后,总是憋着一肚子怨气回去。

每次回去生大半天闷气,又控制不住去碧落院。

决定跟随着内心走,司空晏仿佛看不见任何阻挡他脚步的人或事,只凭内心欢喜程度做决定。

宫宴的前一天晚上,司空晏将亲自挑选的衣服首饰交给秦心月,看见桌上摆着另外两衣服,眸光冷了冷。

秦心月看见司空晏带来的衣服,轻笑了一声,“你跟三下还有苏雨泽是不是约好了,都给我送衣服首饰,我都不知道该穿哪一。”

司空晏暗中给陶运递了一个眼神。

陶运端着衣服走到桌边,动作自然将另外两衣服叠好,然后将司空晏选的衣服放在最上面。

司空晏掀开衣袍坐了下来,沉声道“明天你要带暗一还是苏雨泽进宫?”

秦心月面露疑惑,“怎么这么问,苏雨泽兴致高的,一直嚷嚷着要进宫,暗一自然是要跟着我的,难道只能带一个人不成?”

司空晏面无表点头,“按宫规,你的确只能带一人。”

司空晏话音刚落,苏雨泽气乎乎进来,高声道“什么可笑宫规,你司空晏要带人进宫还要遵守规矩,这话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皇甫彦明和桃血浪随后走了进来,秦心月又一次叹气“你们好歹尊重一下我,要谈事我们可以去书房或是院外,每一次都聚集在我的房间,是不是不太好。”

男女有别啊,江湖儿女也不能这么大大咧咧啊。

皇甫彦明温声说着抱歉,却坐到一旁没有要离开,沉声道“我得到确切消息,太子跟景书峰想要活捉我。”

桃血浪若有所思道“景书峰不是自大的人,他明知我在三下边,还是决定跟太子一起对三下出手,怕是拥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

司空晏修长手指敲了敲桌面,沉声道“合欢宗的太上长老景志鸣出关了,他的武功跟陶言才差不多,都是大宗师境界。如果不出意外,是准备来对付我的。”

秦心月见他们完全不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懒洋洋躺到软榻上,听着他们商谈明晚的事。

这里是她的房间,她想坐就坐,想躺就躺。

司空晏凝神看了秦心月几眼,突然起把上的被子抱到软榻上,还抖开给秦心月盖好。

秦心月看着屋里烧着的炭盆,一脸不解问道“你在做什么?”

司空晏沉着脸坐到榻边,“盖被子。”

秦心月扭头,脸部有一瞬间扭曲,露出皮笑不笑的假笑,“我面前燃着那么旺的火盆,你给我盖被子是认真的?”

还有,司空晏是她的谁,盖被子这种亲密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了。

苏雨泽知道司空晏为什么要给秦心月盖被子,轻咳了一声缓解气氛,“让陶运去取一条薄点的被子,明天有硬仗要打,感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秦心月看着苏雨泽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练武的人,哪会那么容易感染风寒。

陶运得到司空晏示意,去取了一条薄被过来。

秦心月面无表将被子换好,不想看她躺着,就不要来她房间商量事啊,拿条被子把她遮住算什么意思。

司空晏看着平里盖在他上的被子,此时盖在秦心月上,给了陶运一个赞赏的眼神,这条被子选得好。

陶运神波澜不惊回到角落里站好,他就知道主子放不下夫人。



第207章 争风吃醋

皇甫彦明轻咳一声,将秦心月的注意力从司空晏上吸引过来,温声道“明晚大家一定要见机行事,最好不要擅自离开,以防被偷袭埋伏。宫宴那么多大臣,还有别国的使臣在,太子不会明目张胆动手。”

秦心月看向司空晏,对他眨了眨眼。

皇甫彦明要他们不要离开,那要怎么去找有灵气的地方和人,难不成就坐在大,等着神秘人撞上来不成。

司空晏没有回应秦心月,而是端着茶等皇甫彦明他们聊完离开。

皇甫彦明和苏雨泽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叫暗一替他们上茶。

“太子这样胡来,皇上不会管吗?”桃血浪见屋里突然安静,轻声问道。

皇甫佑仁嘴角一撇,冷哼了一声,“父皇也想要修仙****,太子各种bi)三弟,正是他想看见的。你们聊也聊完了,干坐着不走吗?”

皇甫佑仁说完一脸不耐烦站了起来,“不知道你们搞什么鬼,老子先走了。”

桃血浪也笑着站起来,非常识相道“我也回去休息了。”

桃血浪刚出房门,被皇甫佑仁捂着嘴拖到一边。

皇甫佑仁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两人就躲在暗处准备偷听。

先前秦心月眨眼暗示司空晏,他们又没有眼瞎怎么可能瞧不见。

皇甫彦明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苏雨泽脸上也露出不满,只是看他们还在,才没有爆发不满。

桃血浪本来也打算八卦一下,见皇甫佑仁兴致比他还高,用气声道“司空晏会察觉到我们的。”

皇甫佑仁见状扬了扬嘴角,一脸不在乎。

能察觉到又如何,该说什么还不是得说,除非真能这样坐到天亮,不然一定有闹可瞧。

秦心月让暗一也出去,“你们三个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当着皇甫佑仁和桃血浪的面说。”

苏雨泽干笑了两声,他完全是因为司空晏和皇甫彦明没离开才留下来的,他没有什么想说的,一切见机行事,还能有什么说的。

皇甫彦明看了司空晏一眼,温声道“你跟司空晏,是不是做了我不知道的约定。”

苏雨泽闻言直了背,不满道“我们可是盟友,你们可不能有事隐瞒我们,战场瞬间变化,一些隐瞒是会要人命的。”

他不想秦心月和皇甫彦明太靠近,也不想她跟司空晏关系缓和。

皇甫彦明没有怼苏雨泽,他们暂时是一条船上的人,都不想司空晏和秦心月有什么来往。

皇甫彦明仔细回想,最近大部份时间他都跟在秦心月边,司空晏没有跟秦心月单独相处过。

司空晏动作不慌不忙端起茶杯,说出的话特别不客气,“你们吃我的住我的,现在还要管我的闲事。”

苏雨泽眉头微皱,“秦心月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管的是她的闲事,不是你的。”

秦心月半躺在软榻上,看着眼前景突然觉得好笑,怎么有种争风吃醋的感觉,好像苏雨泽他们都是她纳的小妾一样。

秦心月被突然冒出的想法逗乐了,没忍住笑了出来,见司空晏他们都盯着她,忙道“没事,想起了一个笑话,没忍住。”

皇甫彦明温声道“可以告诉我们,你和司空晏做了什么约定吗?重要到你要瞒着我们对他眨眼示意。”

秦心月轻咳了一声,“这事没什么不能说的,司空晏请我帮他寻找一样东西,明晚可能会在皇宫到处转一转。”

话音刚落,皇甫彦明神凝重摇头,“不行,太子跟景书峰联手,暗中不知道藏着多少想要司空晏命的人,哪怕证明你没有修仙****,你也不是安全的,一定有老怪物想要抓你。”

待在大都不能保证能安全离开,还要在皇宫到处转悠,不是明摆着给别人暗算的机会吗。

苏雨泽也点头附和,“神秘人一定会出来添乱,说不定早就跟太子联合在一起,我们待在一起,哪怕出事也有个照应。”

苏雨泽和皇甫彦明态度那么强硬,是秦心月没预料到的,柔声道“待在大就安全了吗,我已经跟太子撕破脸,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我的。我早就答应司空晏,不能临时反悔,你们也不要太担心,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司空晏面无表冷声道“有我护着,谁能伤她分毫,你们还是cāo)心自己吧。”

司空晏眼里一闪而过暴戾杀意,他盼着神秘人出现呢。

宫宴上太子必会捣乱,所说的见机行事就是见招拆招,根本没有聚在一起商量的必要,只是都不想让别人和秦心月相处,所以才聚到了一起,说了半天的废话。

皇甫彦明见秦心月态度坚决,知道阻拦不了,笑了笑说道“司空晏武功高强,可明仓易躲暗箭难防,心月若是出了事,我会把一切账算到你上。”

司空晏冷哼,“你是她的谁,以什么份替她算账。”

司空晏和皇甫彦明眼神交汇处,仿佛响起噼里啪啦的火花四溅声。

苏雨泽气闷坐在原地,随后可怜兮兮看向秦心月,“我武功不好,我能不能跟在你边。”

秦心月下意识便想拒绝,苏雨泽赶紧道“如果我死了,秦月会不高兴的,我可是他唯一的朋友。”

苏雨泽在赌,赌秦月在秦心月心里是有分量的。

秦心月犹豫了,秦月对一切都不在乎,可沉睡前跟她说的话,五句有三句什重于苏雨泽的。

她不知道秦月是怎么看苏雨泽的,但能肯定她对苏雨泽一定是特殊的。

苏雨泽眼神期待看着秦心月,一旁司空晏和皇甫彦明收回视线,两人都看装可怜的苏雨泽极不顺眼。

秦心月再三犹豫后对苏雨泽点头,苏雨泽立马露出高兴的笑,神得意瞥了皇甫彦明一眼。

司空晏脸色有些沉,却没有找借口打发苏雨泽,苏雨泽有一句话说对了,他武功太弱,容易被人远距离偷袭。

皇甫佑仁一脸没趣,拍了拍桃血浪肩膀,“老子还以为隐瞒着什么大秘密,没想到就是争风吃醋,无聊,走了。”

桃血浪站在原地没动,好一会才扬起嘴角,司空晏请秦心月找到东西,他大概猜出是什么。

桃血浪刚离开,苏雨泽便拖着司空晏和皇甫彦明离开。

苏雨泽刚出房门就甩开手,压低声音不满道“你们两个注意一点,秦心月对我们三人没什么好感,也没打算嫁给我们其中一人,争什么风,吃什么醋。”

皇甫彦明理了理衣袍,笑了笑,“你说错了,她对你是没什么好感,对我可不是。”

秦心月不在,皇甫彦明连装都懒得装,神冷瞥了苏雨泽一眼便走。

苏雨泽瞬间气炸了,又怕大声咒骂会让秦心月觉得他没素质,跟旁司空晏抱怨,“秦心月眼睛又不瞎,绝对不会看上他,你说是不是?”



第208章 入宫

司空晏面无表,径直从苏雨泽边走过。

他不想回答这种无意义的问题,不过苏雨泽的话给他提了醒,他应该是秦心月心里最没好感的人,不过也是跟她牵扯最深的人。

这是他的优势,也是劣势。

所有人都离开后,秦心月如释重负般叹气,临近宫宴她内心越来越烦闷,一方面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一方面觉得是直觉在示警。

宫宴时间是傍晚,满朝文武和家眷要下午才会陆陆续续入宫。

秦心月不慌不忙穿衣梳妆,衣服选的是司空晏替她准备的,只因那衣服看起来最简单,行动也最方便。

为了遮掩容貌带来的麻烦,秦心月还戴上了面纱。

面纱是司空晏准备的,秦心月很难相信司空晏会那么的细心。

皇甫彦明和苏雨泽瞧见秦心月没有穿他们准备的衣服,两人心里都不怎么高兴,但没表现在脸上。

皇甫彦明是皇子,没有跟司空晏一起进宫,跟秦心月打了一声招呼,带着桃血浪率先离开。

苏雨泽穿着一蓝色侍卫服,衬得一张娃娃脸更显稚嫩,拉了拉衣袖,问司空晏,“入宫前要搜,我上的药没关系吧?”

陶运和暗一穿着跟苏雨泽相同的衣服,两人上都带着兵器,如果被搜,他们是不能入宫的。

秦心月为以防万一,也带了一包绣花针,也好奇看向司空晏。

司空晏本来不想回答这种蠢问题,但见秦心月也好奇,沉声道“皇上和太子想请君入瓮,他们不会派人搜。”

苏雨泽恍惚大悟点头,“我怎么一时忘记了,宫宴的局是太子布下的,他担心你转就走,当然不会激怒你,派人搜你的。”

事果然跟司空晏说的一样,他们入宫时,负责检查的侍卫连表面功夫都没做,直接叫太监替他们引路。

进入皇宫后,秦心月觉得有一座山压在她心上,特别的沉重,试着将精神力蔓延出去,承受的威压越来越重。

秦心月小心翼翼试探了一下,在皇宫使用精神力,范围越大承受的龙气威压也最大,威压直接bi)迫她的魂体。

一旦承受不住,魂体就会产生裂痕。

果然如她所料,她在皇宫只能将精神力往外延伸一千米左右。

秦心月内心警觉起来,她在皇宫能发挥出的实力连两成都不到,扭头看了司空晏一眼,小声问道“你昨夜说的话,还算数吗?”

苏雨泽竖起耳朵,脸上露出疑惑,昨晚司空晏说了很多话,秦心月问的是什么?

司空晏想了想,“是保护你的事吗,当然算数。”

秦心月本来是不打算来参加宫宴的,是因为他的请求才入宫,他不知道秦心月为什么紧张,从入宫后眼神便变凝重了。

闻言,秦心月心里松了口气,司空晏武功是大宗师,只要她一直跟在司空晏边,绝不会被杀。

此时秦心月压根没顾忌到什么面子,在生命面前,面子又值什么。

苏雨泽靠近秦心月,神认真做出承诺,“你放心,我和暗一都会保护你的,如果你今晚出事,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我和暗一已经死了。”

打感牌而已,跟谁不会似的。

暗一不停点头,沉声道“主子,我会拼命保护你的。”

秦心月一扭头便看见暗一眼中的依赖和信任,心里觉得有些别扭。

暗一对她的依赖,就像三岁孩童对待自己母亲的样子。

她在暗一心里,到底是什么,真的是主人吗?

秦心月觉得自己太过担心,有些自己吓自己,她精神力已经是先天,哪怕只能发挥两成实力,谁能轻易取她命。

秦心月刚到大,见到朱哲迎面朝她走来,站在原地没动。

司空晏也停下脚步,目光冰冷看着朱哲。

朱哲想起太子的吩咐,咬了咬牙顶着司空晏释放的杀气,笑着问候,“心月妹妹,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秦心月见到朱哲,平静的心不再平静,似笑非笑道“你这声妹妹,真是叫我恶心,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叫我的名字。”

司空晏见秦心月动了怒,看着朱哲的眼神更冷了。

他用玉简和琉月琴bi)秦心月再嫁给他,她也没有动怒。

苏雨泽看朱哲的眼神也很不友善,秦心月差一点就嫁给朱哲,未出嫁前还亲自绣过荷包给朱哲,明显是心仪过他。

朱哲故意流露出伤心表,“心月妹妹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当时也不知道花轿为什么会出错,我掀开盖头时没见到你,其实是想去找你的,我派的人没到司空府,便听到你们已经拜堂的消息,我真的很愧疚,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秦心月心里的怒火越来越重,朱哲一副深的恶心模样,让她回忆起前世,他是怎么冷眼旁观,甚至侮辱她来讨秦心兰欢心的场景。

“朱三公子,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能活到连脸皮都不要的境界,实在是让人佩服。

你早就倾心秦心兰,并嫌弃我是个庶女。

你不满意我们的婚事,大可以对我明说,一边小意讨好秦心兰一边又哄骗我,我从未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人。”

秦心月压制住想暴揍朱哲的想法,朱哲过完年就会和皇甫思锦完婚,他的好子就要来了。

打伤他,婚期会延迟的。

司空晏眼神示意陶运,陶运冷着脸上前把朱哲拉开。

朱哲见到司空晏看他如看死人一样的眼神,心脏都差点停跳了,忙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已经投靠太子,还会迎娶皇甫思锦做附马,不用再怕司空晏。

秦心月脸色沉,跟着小太监坐到她的位置,司空晏在她边坐下,漫不经心道“若真的不高兴,杀了便是。”

苏雨泽推开侍候秦心月的宫女,上前亲自倒茶,附和道“司空晏说的对,朱哲那种货色,你犯不着跟他置气,你要是不想给他一个痛快,我回去特地配点好东西招待他,保证让他后悔刚才跟你说话。”

秦心月将苏雨泽倒的茶一饮而尽,见大里很多人都在关注她这边,冷静下来说道“算了,秦月的安排我满意的。”

前世朱哲玩弄她的感,今世又给她添堵。

她不是善良的人,不想让他死得太痛快。

司空晏见秦心月冷静下来,碰了碰她的手臂,示意她观察中的人,想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人有灵气波动。

秦心月将内所有人打量一遍,包括宫女太监,没有一人有灵气波动,不过精神力‘看’见很多藏在房梁上的武器。

秦心月犹豫后拉过司空晏的手,在他手心上写了一个刀子,然后看了一眼房梁。

精神力的事早晚要暴露,她不会明着告诉司空晏,却会给他猜测的机会。



第209章 大殿中的斗争

司空晏不知道秦心月为什么知道房梁上有刀,但他没有怀疑她说的话,注意力一直在秦心月微凉的手上。

秦心月写完后松开司空晏,手被司空晏一把抓住,正疑惑时,一股暖流进入体,替她驱走了寒冷。

她没有内力,体受精神力改造,抗寒能力很强,可不代表她不会冷。

秦心月没有让司空晏松开,没忘记她现在的份是司空夫人。

苏雨泽望着两人牵着的手,磨了磨牙,眼不见心不烦将视线移开了,谁叫他的份只是一个侍卫。

司空晏握着秦心月的手,看着周围人震惊的神,莫明其妙觉得欢喜,内力运转全,心都快暖化了。

睛贵妃被丽嬷嬷搀扶到宫时,见所有人起朝她行礼,忙笑着道“今群臣宴,大家不用多礼,都平吧。”

秦心月本来已经站了起来,听见睛贵妃的话又坐了回去,一旁司空晏则动都没动,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秦心月看了看,能坐在中的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二品以上大臣,官职不高的大臣和家眷,只能坐在外吹着雪风。

睛贵妃坐下后,笑着对秦心月道“本宫好些子不见司空夫人,夫人这些子可还好?”

睛贵妃问话,大里所有人都安静了。

秦心月站起对着睛贵妃屈膝行礼,柔声道“托娘娘的福,臣妇最近过得还算不错。”

睛贵妃看着秦心月表面在笑,实则内心厌恶到恨不得立马除去她,神高傲一边喝茶一边道“是嘛,怎么本宫听说你麻烦缠,过得并不好啊。”

睛贵妃针对的态度很明显,秦心月脸上笑容依旧,“娘娘记错了吧。”

就在此时,司空晏突然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整个大落针可闻,睛贵妃极不甘心移开视线,不敢再针对秦心月。

大内其余人瞧见司空晏那张冷脸,生怕会被迁怒,恨不得离秦心月三里远。

司空晏权利被收,虽然没有被罢官,谁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往里讨好司空晏的人,此时全都沉默起来,没有一人敢上前近乎。

丽嬷嬷注意到睛贵妃气到手都在发抖,借着奉茶小心翼翼劝道“娘娘,一会皇后娘娘也要到了。”

睛贵妃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中怒火,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微笑。

皇后来了后只与睛贵妃还有几位王妃说话,没理会秦心月。

大内的气氛也因为皇后到来有所缓和。

秦心月到是看了一眼皇后,能养出皇甫钰这种儿子,恐怕也不是像表面这样仁慈。

也对,深宫内哪有真正仁慈的人。

秦心月用手指挠了挠司空晏手心,朝大外看了一眼,暗示他现在就去找有灵气的地方。

皇甫荣想要坐山观虎斗,特意下旨让司空晏留下守岁。

神秘人如果想报仇,今晚一定会现的。

司空晏拉着秦心月站了起来,内心已经迫不及待,脸上还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一丁点他的真实想法。

所有人的余光都关注着司空晏和秦心月,直到两人出了大,不少宫女太监悄悄离开,赶紧去报信了。

妆容庄严的皇后对着睛贵妃笑了笑,话里带话道“本宫听说三皇子这段时间住在司空府,什么时候三皇子和司空晏关系这么好了,倒要恭喜贵妃了。”

睛贵妃内心气炸,一听秦心月三个字理智险些压不住,随手便将手中茶杯甩了出去。

丽嬷嬷见状赶紧跪下,“都怪奴婢大意,忘记茶水还滚烫,还请娘娘恕罪。”

所有人都看见,睛贵妃端着茶杯有一会,皇后把话说完才将茶杯砸出去的。

杯子破碎声让睛贵妃拉回了一些理智,呵斥了丽嬷嬷几句,“粗心大意,本宫便罚你半年月例。”

丽嬷嬷赶紧磕头谢恩,招呼小宫女上前收拾地面。

皇后看着睛贵妃突然笑了起来,“睛贵妃下次要小心体,若是烫坏了手,皇上会心疼的。”

站在皇后边的妃嫔轻声笑了出来,谁不知道皇上厌弃了睛贵妃,几个月都不到睛贵妃宫中,去时也只是用顿饭罢了。

睛贵妃险些又控制不住脾气,丽嬷嬷咬了咬牙,借着搀扶实则用力捏了捏睛贵妃手臂。

疼痛让睛贵妃冷静下来,故作疲惫揉了揉太阳,“还望皇后恕罪,臣妾忽感体不适,想回宫歇息一会。”

皇后脸上笑容更仁慈端庄了,“既然贵妃体不适,便宣太医诊脉吧,只是皇上口喻,今晚宫宴无故不能缺席,贵妃体歇息好了便又过来吧。”

睛贵妃带着丽嬷嬷和一众宫女离开,就像斗败的公鸡,灰溜溜的。

睛贵妃回到自己地盘,再也控制不住心头怒火,将中所有摆设砸了一干二净。

好半晌睛贵妃才恢复平静,神沉望着丽嬷嬷,“查出来了吗,本宫吃穿用,到底哪里被人做了手脚?”

她的脾气越来越不受控制,却还是没查到谁在害她。

丽嬷嬷紧皱着眉头摇头,“娘娘,来人陷害手段极其高明,奴婢已经细查过了,不管是吃的用的都没有问题,奴婢怀疑太医背叛了娘娘。”

丽嬷嬷当初听睛贵妃说她的脾气不受控制是中了毒,缓了好久才恢复冷静。

“本宫暗中联系彦明几回,都没能与他通信,今晚你找机会告诉他我中毒的事,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睛贵妃说完用力喘了喘气,因为大砸东西,额头还冒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居深宫,边人又被有心人控制,她就像个聋子瞎子,只能任人宰割。

秦心月跟司空晏离开大,后远远跟着几人小太监。

司空晏对他们一挥手,所有太监站在原地,不敢再跟。

苏雨泽大大咧咧伸了伸懒腰,脸上挂着兴奋的笑,“睛贵妃是皇甫彦明的娘吧,这么嚣张的吗,皇甫彦明的子跟她完全两个样啊。”

离开大后,秦心月顺势从司空晏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听见苏雨的话,柔声道“上一次我入宫,睛贵妃跟刚才大不一样。不过上一次入宫,我得罪了皇甫天琪,她应该是为了这个讨厌我。”

苏雨泽撇了撇嘴,“哪里是讨厌你,我看睛贵妃的眼神,分明是恨不得扒你的皮。当初民间传你是妖女时,中间就有她的影子,后来这事被皇甫彦明解决,她可不是一般的恨你。”

苏雨泽在拐着弯提醒秦心月,如果她真的嫁给皇甫彦明,首先要面对的就是睛贵妃的刁难。

秦心月笑着瞥了苏雨泽一眼,认真道“你不用见缝插针说皇甫彦明不好,我不会嫁给他。当然,也不会嫁给你或司空晏,好不容易自由,我不愿再将自己束缚住。”

她都是修仙者了,嫁人一事全凭心。

伴侣代表着全心信任,可她除了自己,谁也不信。



第210章 苏雨泽毒舌

苏雨泽被拒绝,眉毛一挑表示无所谓。

他催眠自己喜欢的人是秦月,又不是秦心月,只要秦月答应嫁给他就行。

司空晏眼神警告看了苏雨泽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否则要他好看。

秦心月再一次明确告诉苏雨泽和司空晏,她不会嫁给他们。

她讨厌那种不还要给人机会的感骗子,她虽不善良,在感方面却有自己的坚持。

司空晏带着秦心月到处转悠,秦心月则用精神力探查周围,随着精神力使用时间增长,脸色也渐渐苍白起来。

司空晏见了忙扶着她到凉亭里歇息,“不急,慢慢找,找不到也没关系,今晚太子若是事败,神秘人有极大可能会沉不住气。”

司空晏看着秦心月脸色,证实了心里猜想。

秦心月是用某种手段辩论出灵气,那种手段会对她的体产生影响,就像内力使用过度一样。

苏雨泽脸上露出担忧,正想说些什么,被司空晏冷冷瞥了一眼,非常怂的闭上嘴。

“如果找出神秘人的藏之所,我们也能占主动,我休息一会再继续。”说完,秦心月靠着美人靠闭目养神,实则专心运转精神力****,缓解魂体的疲惫。

半柱香不到,秦心月便睁开眼睛,脸色已经不再苍白,正准备让司空晏继续带路时,看见前面拐弯处走来一行人。

苏雨泽眼神一亮,感兴趣道“这么大阵仗,来人是宫妃吗?今天宫宴,满朝文武那么多外男行走皇宫,居然还有妃嫔到处瞎转,这是想给皇帝生几个便宜儿子吧。”

陶运没忍住了笑了一声,赶紧说道“来人是皇甫天琪,三下的同胞妹妹,应该是故意寻来的。”

秦心月懒洋洋半靠在凉亭椅子上,看着脸色沉的皇甫天琪,一旁司空晏浑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

皇甫天琪听宫女说秦心月在这边,故意朝这边走,看见秦心月弯像月牙一样的眼睛,以为她在嘲笑她,还不起给她行礼,怒道“大胆,见了本公主居然不行礼。”

秦心月没开口,一旁司空晏冷声道“微臣曾得皇上亲赐,见了圣驾都不用行礼。”

皇甫天琪见司空晏出声帮秦心月,脸色白了白,待看见边一众宫女太监才冷静下来。

司空晏再凶悍也不敢对她做什么,她可是公主。

“本公主说的是秦心月,不是司空大人。”

司空晏皱了皱眉,看着皇甫天琪的眼神宛如看一个智障,连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了。

苏雨泽则是毫不给面子笑了出声,“就你这智商,还能当公主啊,你们皇家人是不是都这么蠢啊,亏你还是皇甫彦明的妹妹,怎么皇甫彦明的精明你一点没学会。你不会是皇甫彦明的便宜妹妹吧,同母不同父?”

皇甫天琪为公主,哪被人这么羞辱过,再看苏雨泽穿着侍卫衣服,气得体直发抖,愤怒压制了对司空晏的恐惧,“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抓起来,快点给本公主割了他的舌头,让他胡说八道。”

皇甫天琪只从睛贵妃嘴里知道司空晏不能惹,没见过司空晏狠戾的手段,不是出自内心的害怕。

皇甫天琪失去了理智,可她边的宫女太监还保持清醒。

司空晏是什么人,那是在朝堂都敢抽剑的狠人,他们若敢冒犯,杀他们都不需自己动手,后侍卫就会解决他们。

皇甫天琪见周围宫女太监不动,气得脸色都发青。

苏雨泽见了继续嘲笑,“你长没长脑子,知道司空晏是谁吗,皇甫彦明都不敢像你这么嚣张,你今天要是找来人敢抓我们,我立马给你磕头赔罪。”

苏雨泽在江湖长大,公主在他眼里还没有一个三流高手有份量。

皇甫天琪气到说不出话,远处传来皇甫彦明温和的声音,“天琪,不要无礼,给司空大人和苏谷主赔礼。”

苏雨泽扭头恶狠狠瞪了皇甫彦明一眼,暗中不知多少人关注着这里,一声苏谷主岂不是暴露了他的份。

随后苏雨泽想起,他刚才那么嚣张跟皇甫天琪说话,那些人哪里猜不出他的份。

可皇甫彦明一声谷主,还是让他讨厌。

果然,讨厌一个人,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让人厌恶的。

皇甫天琪瞧见皇甫彦明,非常委屈朝他跑去,“皇兄,你怎么黑白不分,你知道那个侍卫怎么说我的吗,他说我…说我不是父皇的女儿,我怎能饶他,你快点把他抓起来,割了他的舌头。”

苏雨泽打定主意恶心皇甫彦明,一张娃娃脸满是兴奋倚靠着柱子,“我哪里有说错,皇甫彦明你真的确定这货是你的妹妹,你们两个长得不像,格不像,怎么可能是同一个爹。”

皇甫天琪还想说什么,被皇甫彦明眼神冰冷扫了一眼。

皇甫天琪立马冷静下来,这是皇兄生气的眼神,她不会认错的。

皇甫彦明对皇甫天琪边宫女道“送公主回去。”

皇甫天琪离开后,皇甫彦明才看向秦心月,问道“有所收获吗?”

秦心月对皇甫彦明摇了摇头,“没有,神秘人藏得很深,不过皇宫还有很多地方没走完。”

精神力只能一千米一千米的探查,皇宫太大了,想要找完整个皇宫,怕是整整一天都不够。

龙气威压又bi)迫魂体,不能一直使用精神力,需要一半的时间调息。

司空晏也知道再这样找下去不行,沉声道“我列出几处可疑的地方,虽叫暗一去看过,却没有查到一点痕迹,再去查一次。”

秦心月点头,司空晏怎么安排她怎么做。

皇甫彦明要跟秦心月一起离开,苏雨泽冷着脸拦住他,压低声音道“三下,你跟我们在一起不太合适吧。”

皇甫彦明温声道“哦,哪里不合适,皇宫内我最熟悉了,可以带你们走近路。”

司空晏在犹豫,皇甫彦明跟他们一起,的确能减少一些麻烦,类似刚才皇甫天琪的事就不会再发生。

苏雨泽冷着脸,双手环挡在皇甫彦明面前,嘲讽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别说睛贵妃在大刁难心月的事你不知道,你跟你母妃打着什么主意,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

皇甫彦明跟皇甫佑仁会合后,立马派人打听秦心月的行踪,不知道他母妃为难秦心月的事。

不过以他对母妃的了解,哪怕再厌恶秦心月,在那么多人面前,肯定会维持表面的客气。

刁难,他是不信的。

皇甫彦明认为苏雨泽故意夸大,对秦心月露出歉意道“抱歉,我母妃对你有一些误会,我回去会跟她解释清楚的。”

秦心月一脸无所谓对皇甫彦明摆了摆手,睛贵妃那两句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没将睛贵妃放在心里,所以不在乎。



第211章 殿内有阵法

因为皇甫彦明曾在柳太妃宫外见过宁妃,柳太妃的宫被司空晏重点关注。

秦心月站在柳太妃宫外,精神力粗略扫视没发现任何异样,可是收回精神力后却是加倍的疲惫。

秦心月紧皱秀眉,再一次将精神力探进宫,依旧没发现什么异样,可精神力带来的疲惫,跟探查别的地方完全不同。

“能想办法进去吗?”

秦心月话音刚落,司空晏搂着她的腰,轻而易举翻过院墙。

秦心月站在屋顶往下面看,神凝重用手肘拐了拐司空晏,“你看下面像什么?”

司空晏看了宫一眼,有池子有花草,跟别的宫并无不同。

见司空晏脸上露出疑惑,秦心月明说“你把那两个养着荷花的水缸当成阳眼,再看下面的布局。”

皇甫彦明和苏雨泽也跟着跳上屋顶,听见秦心月的话,都聚精会神看着下面。

皇甫彦明温声道“是八卦图。”

秦心月对皇甫彦明点头,认真道“的确是八卦图,这座宫应该是布了阵法,阵没破之前,你们就是再查一百遍,也查不出任何异样。”

秦心月轻轻碰了碰司空晏手臂,示意他带她下去。

司空晏将手放在腰间软剑上,带着秦心月落到地面上。

宫内的宫女太监很少,几人稍微隐藏形便将宫转了一遍。

秦心月小声让司空晏带她走,离开后才沉声道“我敢肯定这座宫有问题,但我现在必须休息,能布下阵法的人肯定是修仙者。

如果柳太妃不是神秘人,那她也是修仙者,可我想不通,龙气很排斥修仙者,她为什么能长期居住皇宫?”

皇甫彦明修为没有突破先天,连修仙大门都没入,感应不到灵气更感应不到龙气。

如果是柳陵在这里,一定能猜出秦心月修为到了先天,因为只有先天修为的人,才能感应到外界灵气。

“柳太妃是皇爷爷宠妃,加上无儿无女又为人安分,父皇登基时她差阳错帮过父皇,所以才能一直居住皇宫。

我曾经见过她几面,面容很慈祥很好说话。

刚才我们在宫转了一遍,没看见她,按理说她平里应该整待在宫里才对。”

皇甫彦明说了他知道关于柳太妃的所有事。

司空晏见秦心月脸色苍白,沉声道“不管柳太妃是不是神秘人,等破了她中的阵法,自然知道她隐藏了什么。”

陶运见天色渐暗,靠近司空晏小声道“主子,大那边的宫宴快要开始了。”

皇甫彦明脸色担忧问秦心月,“你体无大碍吧,能参加宫宴吗?”

秦心月靠着司空晏,笑着对皇甫彦明摇了摇头,“我只是太疲惫了,不用半柱香就能恢复。”

皇甫彦明上前一步道“这里离大很远,我抱你过去吧。”

皇甫彦明话音刚落,司空晏弯腰将秦心月抱了起来,冷声道“我的夫人,不劳下费心。”

皇甫彦明冷冷笑了一声,“你还是那么喜欢自欺欺人。”

什么夫人,明明已经和离了。

皇甫彦明也知道,有司空晏在这里,他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秦心月表面还是司空晏的夫人,就算累到走不动也不会让他抱。

苏雨泽摩拳擦掌提议,“其实,你们谁抱都不合适,我抱才最合适,我可是侍卫啊,这种苦力活就应该我来做。”

司空晏眼神冰冷瞥了苏雨泽一眼,陶运反应极快拉住苏雨泽,小声道“你想死吗,惹怒主子对你有什么好处。”

苏雨泽一脸不满撇了撇嘴,扭头瞪了皇甫彦明一眼,“都怪你,没事提什么抱不抱的。”

秦心月是真的累了,魂体都变透明了些,一旦魂体完全透明就会破裂出现裂痕。

一旦魂体受损想要修补好,必须要用灵药调养,还需要对元神有治疗效果的灵药。

这个世界灵气匮乏,不管什么灵药,都需要极大量的灵气才能成长。

灵药比修仙者还要罕见。

秦心月不管皇甫彦明和苏雨泽怎么想,将头靠在司空晏肩膀上,抓紧时间让魂体恢复正常。

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必须调整到最佳状态。

司空晏体有些僵硬,后背控制不住得笔直,肩膀更是稳如泰山,没有一点晃动。

皇甫彦明看着司空晏背影,一双眼睛满是寒,桃血浪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压低声音道“秦姑娘只是累了,她没有别的意思,你为三下,的确不合适跟她太过亲近。”

皇甫彦明一瞬间又恢复成以往温润的模样,桃血浪说的他都明白,只是不甘心罢了。

秦心月是他早就认定的人,如今被司空晏抱在怀里,正常人都容忍不了。

皇甫彦明很快冷静下来,太子和合欢宗想借着今晚活抓他,bi)他拿出修仙****,他还要需要司空晏帮忙,不能撕破脸。

司空晏抱着秦心月走了一路,直到快到大秦心月才让他放她下来,小声说了声,“谢谢。”

苏雨泽一点不客气翻了一个白眼,吐槽道“道什么谢,占了便宜还卖乖。”

司空晏摩擦了一下手指,觉得手有些痒,可能是最近没有收拾苏雨泽的原因。

秦心月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只要收回精神力,再专心运转****,疲惫很快就会消失,魂体也会恢复正常。

司空晏拉着秦心月走入大。

秦心月才发现大坐满了人,最上方皇甫荣和皇后并排坐着,下面坐着睛贵妃还有另外两位得宠妃嫔。

皇甫天琪坐在睛贵妃后面,看见秦心月立马朝她怒目而视,被睛贵妃眼神警告看了一眼。

“卿来迟了,得罚酒一杯。”皇甫荣脸上带着笑,眼里闪着精光。

童贤立马端着酒走到司空晏面前。

司空晏内心嗤笑了一声,又是托盘又是夜光杯,这杯酒怕是早就准备好了。

司空晏面无表冷声道“陛下恕罪,微臣近偶感风寒,太医说不宜饮酒。”

皇甫荣眼神变冷,笑了几声,“既然体不适,便入座欣赏舞蹈。”

司空晏拉着秦心月坐下,皇甫彦明和桃血浪也坐到了皇甫佑仁边。

皇甫钰嘴角微扬,冷笑一声道“三弟也来迟了,父皇可是特意叮嘱过的,这是没将父皇说的话放在心里啊,罚酒一杯可不成,至少也要罚酒三杯。”

皇甫佑仁将酒壶放在皇甫彦明面前,顺手还给他换了一个酒杯。

皇甫彦明笑着倒了三杯酒,全是一饮而尽,“皇兄,父皇都没有怪罪,你急着表现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大内不管是大臣还是皇子公主,此时都不敢出声,三皇子体恢复健康后,已经和二皇子一样拥有争夺皇位的资格。

皇甫荣轻声咳了咳,“好了,今晚是今年最后一天,你们兄弟有什么话等明年再细说。”



第212章 赐侧妃

皇甫荣跟一旁皇后有说有笑,大内气氛很是活跃。

皇甫彦明靠近皇甫佑仁小声问“太子搞什么,明晃晃要在酒里给我下毒吗?”

皇甫佑仁眼神幽幽看着皇甫彦明,没回答他,反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在你酒里下毒?”

皇甫彦明愣了愣,随后笑了出来,“二哥,那你会在我酒里下毒吗?”

皇甫佑仁没说话,冷哼了一声,拿过刚才皇甫彦明用的酒杯,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沉声道“这一次没有。”

皇甫彦明也笑了,这一次没下,不代表以后不下,想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二哥,我们可是在神明面前发过誓的。”皇甫彦明笑着说道。

皇甫佑仁内心嗤笑,这世间根本没有神明,而他现在也不求皇位,当初立下的誓言自然不作数。

皇甫彦明见皇甫佑仁沉默,立刻猜到神秘人可能派人接触过他了,甚至内心已经有一些动摇,想要背叛他跟着神秘修仙。

皇甫彦明若无其事看着中****,今晚皇甫佑仁就会做出决定,他很期待。

秦心月在大里扫了一圈,看见坐在第三排的宁静怡,对她点了点头,至于一旁的安思柔,她只当没有看见。

秦心月看见坐在皇甫钰边的景书峰,他忽然对她笑了起来,还点头跟她打招呼。

秦心月愣了愣,回了他一个浅浅的笑容,可惜面纱遮面,景书峰看不见,但能看见秦心月小幅度变弯的眼睛。

景书峰见过秦心月真容,目光毫不遮掩内心渴望,觉得口干还tiǎn)了tiǎn)嘴角。

这样的佳人嫁给一个太监,实在是天理不容啊。

司空晏眼神带着森冷杀意,看向景书峰。

景书峰嘴角露出挑衅的笑,朝司空晏扬了扬酒杯,嘴唇轻启,无声道‘好东西人人有份。’

司空晏懂唇语,不仅他懂,后苏雨泽和陶运都懂,都知道景书峰说的好东西,其实是指秦心月。

苏雨泽爆脾气差点当场就炸,被陶运眼急手快拉住了。

司空晏内心酝酿着可怕风暴,看景书峰的目光犹如看一个死人。

这时,景书峰有些后悔挑衅司空晏了,他武功虽然突破宗师入门,可面对大宗师的司空晏,还是有被杀的可能。

司空晏权倾朝野,哪怕被收回权利,却也敢当场下皇甫荣的面子。

皇甫钰见司空晏盯上景书峰,内心满是嘲讽,他就知道景书峰改不了好色本,却也没想到他能膨胀到在司空晏面前撩拨秦心月。

皇甫钰目光扫过皇甫彦明,端起酒杯慢喝起来,他今晚的目的只有一个,拿到修仙****。

中音乐突然发生变化,琴声和笛声变得激烈起来,一位戴着银色铃铛的曼妙女子,蒙着面赤脚踏上大中央,体随着音乐尽舞动。

音乐节奏越来越快,中女子舞动也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停下,女子也跟着缓慢停下。

遮面的面纱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以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滑落。

倾城的容貌暴露出来,皇甫荣非常开怀笑了几声,“跳得不错,赏。”

睛贵妃见到皇甫荣眼里的笑意,哪里不知道他动了收入宫的心思,站起行礼道“皇上,此女子乃是臣妾宫中的宫女柳若雪,我见她容貌不俗,所以动了给三皇子纳妾的心思。”

皇甫荣脸上笑容微变,不满睛贵妃当众下他脸,沉声道“原来是妃给彦明准备的人,彦明没娶正妃,没人在边侍候,是朕考虑不周,既然如此,便赐这女子为侧妃吧。”

皇甫彦明怎么也没想到,今晚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居然会是他母妃给他的,忙起道“还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已经心有所属,且一生只愿娶她一人。”

睛贵妃知道皇甫彦明口中所说的心仪之人是秦心月,气得脸色发青,咬牙道“三皇子是不满意此女子的容貌吗?”

在睛贵妃看来,柳若雪容貌比起秦心月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柳若雪在她培养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通流露出的矜贵气质,是秦心月那个庶女拍马也赶不上的。

皇甫彦明看了中柳若雪一眼,如果是一年前,见到此女子的容貌,他一定会欢欢喜喜收入房中。

如此美人,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心也会变好。

可这一年经历的事太多,他对秦心月的感早就不是因为容貌了,他想跟秦心月一起修仙,一起得道,一起变老。

“母妃,儿臣心里已经有心仪之人,旁人容貌再美,又与我何干。”

皇甫彦明态度很坚决,睛贵妃气得直发抖,好在先前已经发泄过一次,勉强控制住怒意坐了下去。

景书峰眼神调侃看向皇甫钰,皇甫彦明不为美色所动,事不按皇甫钰想像的走。

皇甫钰脸上神发生了一些变化,以他对皇甫彦明的了解,是绝不会拒绝柳若雪这样的美人。

皇甫钰看向秦心月,心里瞬间明悟,皇甫彦明没将秦心月弄到手,心里正不甘呢,若是接受柳若雪,以后更难将秦心月弄到手了。

“父皇金口玉言,已经把这名女子赐给你做侧妃,难道三弟想抗旨不成。”皇甫钰说完,露出幸灾乐祸的表。

柳若雪这时默默跪下,让大内很多人生出了怜惜之。

宁远候起沉声道“皇上,三下既有心仪之人,不如让三下把人叫来,当面问一问她,愿不愿意接受皇上赐下的侧妃,想来三下看中的王妃,不可能是无容人之量的人。”

在场有脑子的人都知道,皇甫彦明所说的心仪之人是秦心月,宁远候这么说,是要看皇甫彦明笑话。

如果皇甫彦明不说出心仪之人是谁,那就可以说根本没有心仪之人存在,皇甫彦明是故意不给皇上面子。

如果皇甫彦明说出他心仪之人是秦心月,司空晏面子被损,又怎么会放过皇甫彦明。

睛贵妃深吸一口气,“宁远候说的有理,你尽管说出你心仪的人是谁,母妃亲自问她,对你纳侧妃到底有什么意见,若你说不出名字,就是故意找借口搪塞我,这位侧妃无论如何你也要纳回去。”

皇甫彦明皱起了眉,再看苏雨泽脸上幸灾乐祸的笑,轻轻踢了旁皇甫佑仁一脚。

皇甫佑仁侧过子,用唇语说道‘我帮你可以,要给我好处。’

皇甫彦明又轻轻踢了一脚,催促他赶紧解围,要什么好处他都给。

皇甫佑仁视线在皇甫钰还有宁远候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柳若雪上,大声笑道“父皇可太偏心了,只记得三弟未曾娶妻,不曾记得儿臣边也无侍候之人,我瞧这宫女长得不错,既然三弟不喜欢,那就别强人所难,干脆赐给儿臣好了,儿臣愿意纳她为侧妃,也不算抗了父皇的旨。”



第213章 撕破脸

皇甫彦明立马回头对皇甫佑仁笑了起来,“二哥看上了,我又怎么会跟你抢,相信父皇和贵妃也是愿意见二哥红袖添香的。”

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一唱一合,轻轻将柳若雪揭过。

睛贵妃气得一直紧咬牙,她费尽精力培养出来的人,居然便宜了皇甫佑仁,瞪了柳若雪一眼,心里暗骂她没用是个废物。

皇甫钰想将柳若雪安排在皇甫彦明边,事不成功,柳若雪到了皇甫佑仁边,心里有些不满,却也没有动怒。

如果今晚事顺利,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都将不足为惧。

柳若雪动作优雅款款走向皇甫佑仁边跪坐下,皇甫佑仁神冷淡瞥了她一眼,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警告道“安分点,我可不管你是睛贵妃还是太子的人,惹老子不高兴,老子就剥了你的皮。”

柳若雪跪坐的子轻轻颤抖了一下,皇甫佑仁挑起她的下巴,大笑,“果然长得不错,多谢三弟割了。”

皇甫佑仁收回手,不动声色拿过帕子细细擦拭手指,好像刚才碰到了极脏的东西一样。

柳若雪颤抖的更厉害了,不是怕的,而是气的。

她拥有比秦心月更出色的容貌,为什么还是处处被人嫌弃?

柳若雪很快调整好心态,她跟秦心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要完成主人安排的任务,主人就会把秦心月交给她处置,到时是杀还是折磨,全凭她高兴。

秦心月看了柳若雪好几眼,实在忍不住问司空晏,“你有没有觉得柳若雪的形像一个人?”

司空晏过目不忘,联想秦心月在意或怨恨的人,压低声音问她“你觉得她像秦心兰?”

秦心月点头,柳若雪不像这一世的秦心兰,却有前世秦心兰的影子。

这一世的秦心兰蠢极了,谷佳露的心机连一半都没有学会。

前世的秦心兰深得谷佳露真传,甚至青出于篮,虚伪恶心到让人想吐。

秦心月心里笑了笑,她太恨秦心兰了,连见到一个陌生人,都往秦心兰上想。

苏雨泽好奇将视线看向柳若雪,小声道“这个柳若雪长得比秦心兰好看多了,我怎么看都不觉得她像秦心兰啊。”

陶运也好奇看了一眼,跟苏雨泽一样的想法,觉得柳若雪跟秦心兰一点也不像。

宴会上觥筹交错,气氛闹又和谐,讨好的和被讨好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皇甫荣没坐多久,便带着皇后和几位妃嫔离开,整个大气氛更加活跃了,还有几位不胜酒力的大臣喝醉被搀扶下去。

秦心月打量着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上带着灵气,神秘人若想要报仇,今晚是最好的机会,不可能不派人前来。

秦心月体一直紧绷着,离开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那些不清楚状况的人也醒悟过来,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赶紧找各种借口离开。

宁静怡走到宁远候边坐下,脸上写满了坚决,“爹不走,我也不走,不管一会将发生什么事,女儿都认了。”

宁远候又气又急,他没有带宁静怡入宫,宁静怡躲在马车里偷偷跟来的,现在还拿命威胁他。

宁远候瞪了宁静怡一眼,压低声音骂道“你又不会武功,除了拖后腿还能做什么。”

宁静怡被骂后,对宁远候甜甜一笑,“还能陪着父亲一起死啊。”

宁远候被宁静怡一句话气到说不出话,万分后悔没有狠心把宁静怡关祠堂。

宁静怡仿佛知道宁远候心里所想,慢吞吞道“爹一定在心里埋怨娘吧,怪她没有把我看好,可她不敢不放我出来啊,谁让我拿银钗对准了自己心脏,娘是真的疼我,银钗还没刺下去,她就让人开门了。爹,我说的陪你一起死,可不是说说而已。”

宁远候气得胡子剧烈颤抖,耳边响起的奏乐声,就像催命曲一样,半晌认命一样拉起宁静怡离开了大。

主子命令他****司空晏,没让他必须留在大,他是个文臣,发挥出的作用不是偷袭刺杀。

宁静怡跟着宁远候离开,心里松了一口气,扭头对秦心月无声说了句,‘小心。’

秦心月对宁静怡笑了笑,看着内****不知何时都退下了,留下的大多数人也都是怀武功的。

皇甫佑仁冷笑道“我说太子,你谋划了那么久,不会以为这十几个杀手就能杀了我们吧。”

秦心月不敢太浪费精神力,只查探一下便收了回来,知道整个大都被弓箭手包围。

一些宫女太监跳上房梁将武器取了下来,司空晏和皇甫彦明都在等,等太子和景书峰奈何不了他们,等神秘人现。

皇甫佑仁一脸不屑看着那些宫女太监,将手中酒杯摔到大中间,一半的太监和宫女反水,趁着边人不注意,收割了他们的命。

皇甫佑仁看着皇甫钰难看的脸色,冷笑了一声,“你真当皇宫是你做主吗,不把老子和三弟当回事,你招揽的那些人,有几个愿意给你卖命,连子嗣都无法拥有的太子,算什么狗太子。”

皇甫钰千方百计隐藏的秘密,就这样被皇甫佑仁撕扯开,脸上神别提多狰狞了。

皇甫彦明第一时间将睛贵妃拉到后护住。

睛贵妃不是蠢人,杀手都出现了,再联想皇甫荣提前离开的事,哪里猜不到太子今晚所作所为是皇甫荣默许的。

皇甫彦明修仙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睛贵妃一直安慰自己。

皇甫彦明怎么也是皇甫荣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加上又过了一段安静子,让她认为皇甫荣不会对皇甫彦明出手。

此时,睛贵妃觉得自己异常可笑,在深宫居住了大半辈子,临到头居然感用事,皇家哪有什么父子。

皇甫钰突然笑了起来,慢慢起道“三弟,为兄只是想跟你借一样东西,看完就会还给你,我们兄弟之间一定要刀剑相向吗。”

皇甫佑仁见皇甫钰脸上的笑,直觉不好,忙道“先来后到懂不懂,三弟早就承诺带我修仙,你想看修仙****,排到老子后面去。”

皇甫钰轻飘飘瞥了皇甫佑仁一眼,神不屑嘲讽,“蠢货就是蠢货,居然相信皇甫彦明编造的谎言,修仙需要人带领,傻子才会信。”

景书峰轻咳了一声,暗示皇甫钰赶紧进入正题。

司空晏和秦心月在一旁看着,秦心月脸上还露出一丝茫然,怎么感觉她好像是局外人一样。

皇甫钰看了景书峰一眼,突然开怀大笑,“你们觉得我很不自量力吗,有了合欢宗就想跟两位皇子还有司空晏做对,甚至不把桃花谷和神医谷放在眼里,没有足够的把握,我又怎么会跟你们彻底撕破脸。”

皇甫钰说完,目光冰冷漠视看向睛贵妃。

见状,皇甫彦明紧紧皱起了眉,内心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第214章 用睛贵妃威胁

皇甫钰拿出一根漆黑的短笛,低沉又空洞的呜呜声缓慢响起,一边吹一边似笑非笑看着皇甫彦明。

睛贵妃在听见短笛声后,脑海就像有刀剑大力搅弄,无法忍受的痛楚蔓延全,脸色惨白抱着头在地上惨叫打滚。

皇甫彦明心神俱裂,睛贵妃居住的宫还有边侍候的人,全是他精心挑选的,怎么可能被皇甫钰动手脚。

秦心月悄悄拉了拉苏雨泽,眼神示意他去给睛贵妃看看。

他们还要引出神秘人,皇甫彦明不能慌。

苏雨泽不太愿走到睛贵妃边,越看脸上神越凝重,最后一脸震惊看向皇甫钰,“竟是魔教失传的蛊虫,太子下好大的底气。”

这下皇甫钰和神秘人暗中来往的事,已经板上钉钉。

苏雨泽忙抽出银针扎向睛贵妃脑袋,一针下去睛贵妃便晕了过去,对皇甫彦明摇了摇头,沉声道“我对蛊研究不多,只能暂时让她昏迷。”

皇甫彦明拳头紧握,母妃一向注重仪态,如果不是忍不住,怎会满地打滚。

皇甫钰冷笑了一声,“三弟,为兄不跟你绕弯子,修仙****和你母妃的命,你选哪一样?苏雨泽是有些本事,可他解不了我的蛊,实话告诉你,你母妃中蛊不是一天两天,若是强行把蛊bi)出,你母妃重则丧命轻则痴傻。”

皇甫彦明很快冷静下来,看着皇甫钰目光幽冷,一字一句道“你说错了,我还有第三个选择。”

皇甫佑仁闻言,脸上担心瞬间消散,脸上战意盎然,“只要抓住你,睛贵妃的蛊自然能解,若是不能解,有太子给她陪葬,死了也不亏。”

桃血浪从皇甫彦明旁站出来,对景书峰笑道“景少主,上一次我们没打个痛快,希望这一次能战个痛快。”

景书峰知道这一战避免不了,同时也记恨桃血浪打败他的仇。

同为天才,他是不会承认弱于桃血浪。

桃血浪和景书峰一前一后离开大,司空晏轻轻握住秦心月的手,低声道“一会跟在我边。”

秦心月十脸乖巧点头,暗中隐藏着好几个黑衣人,每一个气势都凛冽不凡,落单绝对会被偷袭,她不跟着司空晏跟着谁。

皇甫钰脸色难看,冷声问皇甫彦明,“你真要为了一篇****,不顾你母妃安危,原来你的孝顺是装出来的。”

皇甫彦明脸色冷冽,声音不再温和,一字一句道“这些年我们兄弟不管怎么争斗,都不会伤害彼此的亲人,太子亲手打破这个规矩,希望你能承受住我的报复。”

皇甫钰知道皇甫彦明的心机,神鸷嘲讽,“你以为,你还能做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吗,父皇默许我对付你,便是舍弃了你,明天你病逝的消息就会传出去。”

皇甫钰话音刚落,两个躬着的黑衣人出现在他后,从两人露出的苍白鬓角,能看出两人年龄都很大。

司空晏一只手拉着秦心月,一只手将腰间软剑抽了出来,正巧一个刺客想要从背后偷袭他,软剑朝后随手一划。

那名偷袭的刺客,全开始冒寒气,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被冻住了,直倒下。

奇兵的威力震慑住在场所有人,皇甫佑仁更是嚣张大笑,“你有蛊做底牌,我们也有底牌,别以为找几个老不死的就有胜算了,看见司空晏手里的软剑吗,那可是奇兵,只要被它划伤一道伤口,整个人就会被冻死。来再多的老不死,都不够司空晏砍的。”

皇甫钰看着地上被冻死的刺客,再看后两个老不死后退了一步,脸色寒道“请圣女出手相助,你提的要求,我全都答应。”

苏雨泽回到司空晏边,小声道“魔教才有圣女,肯定是神秘人无疑了。”

秦心月一直用精神力小范围警戒着四周,她怕有大宗师修为的人偷袭。

皇甫钰话音落下没一会,大中央凭空出现一个黑袍人,严实的黑袍从头包到脚,让人看不出是男是女,只能看见高比较矮。

暗一从黑袍人出现便紧紧皱眉,对秦心月和司空晏道“他就是神秘山谷的主人,我见过他,绝不会认错。”

黑袍人将视线看向暗一,不男不女的沙哑声响起,“****原那个废物,看管些死士都看管不住,你可知背叛我的代价。”

暗一眼神满是杀意,憎恨道“你杀了我的家人,用毒破坏我的心智,把我变成只知道杀人的野兽,我从未效忠过你,何来的背叛。”

秦心月柔声道“暗一,别跟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计较,她可是听不懂人话的,毕竟她只会打洞。”

皇甫佑仁闻言,哈哈大笑附和,“说的有理,堂堂魔教圣女靠打洞为生,还被司空晏发现仓皇逃窜,你上被奇兵伤到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吧,跟皇甫钰那样的废物混在一起,果然是蛇鼠一窝。”

皇甫钰不知道圣女被司空晏伤到的事,他知道圣女是修仙者,手段诡异又神奇,控制人的蛊王就是她交给他的。

皇甫钰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圣女真的能赢拥有奇兵的司空晏吗?

皇甫钰咬紧了后槽牙,他绝不能输,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再想得到修仙****无疑痴人说梦。

“两位长老,请务必帮助圣女压制司空晏,若让皇甫彦明逃走,等他师父回来,别说修仙****,恐怕我们所有人都将被报复。”

皇甫钰声音冰冷,半是提醒半是威胁道。

两位长老知道皇甫钰话中意思,他们已经得罪皇甫彦明,如果能拿到修仙****找个地方闭关,还有活命的可能,若是拿不到****又暴露了份,一定会被皇甫彦明报复。

两位长老已经是快死之人,投靠太子冒险行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修仙****。

这一场拿命去拼,赢则获得一线生机,败则死。

反正早晚都会死,拼一把不亏。

“暗处观望的老东西,现在可不是坐山观虎斗的时候,想要得到修仙****,必须先压制司空晏。”陶言才突然沉声道。

三个同样躬着子的黑衣人从暗中走出,其中一个哈哈笑道“算了,我这把老骨头许久没有活动,都快生锈了,是时候活动活动了。”

几个老东西都不放心让别人去抓皇甫彦明,也都不愿当出头鸟去对付司空晏。

司空晏手中的奇兵,他们刚才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威力大着呢,稍不注意就要交代在这里。

他们武功虽都是大宗师,可到底老了,反应速度比不上司空晏。

皇甫佑仁一直站在皇甫彦明边,“这些个老怪物,只要有人牵扯住司空晏,一定会来抓你,你小心些。”

皇甫彦明拿着玉扇点头,朝皇甫佑仁笑道“忘记告诉你,我养伤期间武功突破到宗师入门,这些快死的大宗师想活抓我,没那么容易。”



第215章 皇甫钰受伤

皇甫佑仁心里暗骂了一声,庆幸自己没有回圣女的信,皇甫彦明武功从二流突破到宗师入门,所用时间半年都不到。

他跟着皇甫彦明,可比投靠藏头露尾的圣女强。

皇甫彦明说话声音没有遮掩,皇甫钰气得差点把舌头咬出血来。

宗师入门,皇甫彦明的武功居然突破了宗师入门,这才多长时间便突破到宗师,再给一年岂不是要超过司空晏。

司空晏也觉得皇甫彦明隐藏够深,不过心里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分出心神关注皇甫彦明的安危,追查神秘山谷的把握也更大了。

司空晏握着软剑的手微微收紧,看着柳太妃的眼神越来越森冷,他把柳太妃打到半死不活,不信她不逃回老巢。

柳太妃看着司空晏,声音沙哑道“几年前你就暗中查找宁香伶的消息,无非是为了修仙****,你的夫人气运不错,得到了宁氏一族传承玉简的认可,其实我们可以合作,你要的修仙****,我可以给你。”

苏雨泽心里冷笑了一声,司空晏真实份是宁香伶的儿子,愿意跟她合作才怪。

司空晏装作意动,犹豫了一会问她,“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我没有见过真正的修仙****,你拿假的糊弄我怎么办?”

皇甫彦明脑子稍微动了动,便知道司空晏打着什么主意,故意露出几分急切,沉声道“司空大人,我先前传播出去的****,你不也认为是真的吗,魔教的人说话能有几分可信,我们继续结盟,只要把她杀了,到时你要****我要法器。”

大局势突然陷入僵局,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修仙****,可现在问题出现了,魔教圣女手中有****,皇甫彦明手中也有。

皇甫彦明看向陶言才,沉声道“陶长老,你们的打算我一清二楚,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师父很快就会回来了,若你们愿意帮我一起对付圣女,我愿意拿出****给你们一观,还会劝师父不要报复你们,若你们不放心,我还可以白纸黑字写下承诺。”

陶言才没说话,一旁皇甫钰神愤恨咬牙道“在场只有秦心月和圣女是修仙者,圣女手段神奇,岂是秦心月能敌的,你想策反陶长老等人,是把他们当傻子吗。你师父回来,报复他们还用得着亲自动手,杀了你,掩藏一切消息才是最安全的。”

几位长老刚才还有犹豫,听完皇甫钰的话一点犹豫都没有了,他们已经得罪了皇甫彦明,开弓没有回头箭,墙头草是死得最快的。

皇甫彦明本也没打算劝服几位老怪物,将手中玉扇挂回腰间,抽出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冷声道“想抓我bi)供再杀人灭口,那要看你们有多大的本事。”

司空晏对柳太妃冷声道“我不愿意冒险,三下发过誓会给我****。”

柳太妃一双浑浊的眼慢慢沉,心里很是忌惮司空晏手中的奇兵,见他小心翼翼护着秦心月,知道秦心月是他软肋,若能抓住秦心月威胁他,今晚便能增加三分胜算。

皇甫钰率先朝皇甫佑仁动手,陶言才几位长老全都同时出手围向皇甫彦明,要快刀斩乱麻把皇甫彦明掳走。

司空晏怕秦心月跟不上他的速度,干脆将她搂在怀里,影一闪便挡在皇甫彦明面前。

那几人见司空晏带着一个人,速度却丝毫不显缓慢,又忌惮着奇兵,一时竟不敢朝皇甫彦明靠近。

那些老怪物不出手,司空晏突然先发制人,而且看准其中最弱一人,刺中他的命门。

一个大宗师就那么死了,所有人都严肃起来,知道这一场战斗不是切磋,而是关乎生死。

苏雨泽紧跟着司空晏,见皇甫彦明边没人,干脆守在他边。

皇甫彦明看着苏雨泽紧张兮兮的样子,还有心嘲笑他,“先前就叫你不要来,你武功只到二流,到底是你保护人还是别人保护你。”

苏雨泽扭头对皇甫彦明呵呵一笑,故意大声道“我擅长的从来不是武功,你要是有种,碰我衣服一下试试,哪怕大宗师修为的人中了我的毒,也别想站着出去。”

知道入宫有危险,他怎么可能一点准备工作不做。

大内所有人都听见苏雨泽话,加上苏雨泽是个边缘人物,谁也不愿去尝试他的毒有多厉害。

司空晏一人拦住几位长老,借着打斗故意拉长与皇甫彦明的距离。

苏雨泽太了解司空晏了,见他故意占了下风,立马知道他要人,非常识相退到角落,留下皇甫彦明孤零零站在原地。

司空晏轻轻捏了秦心月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再看了皇甫彦明一眼。

秦心月微微一笑,懂了司空晏的意思。

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和司空晏没有什么交集,却能看懂他的暗示。

司空晏看似被几位大宗师困住,皇甫彦明抿紧了唇将长剑竖在前严阵以待。

柳太妃扫了一眼司空晏和皇甫彦明的距离,司空晏无法一下子脱,再快的轻功也比不上她偷袭的速度。

柳太妃化作一阵黑雾,皇甫彦明将心提了起来,知道柳太妃可能下一瞬间就会出现在他边。

柳太妃黑雾出现,秦心月感应到了灵气,也在皇甫彦明后感应到了一丝灵气,知道柳太妃下一秒的落脚地点是皇甫彦明后。

秦心月一把抓住司空晏的手,动作极快转将他扔了出去,目的地便是皇甫彦明后。

柳太妃刚出现在皇甫彦明后,司空晏紧跟着她出现,甚至在她还没反应过,拿奇兵朝她面前用力一划。

秦心月有精神力帮助,先天修为虽受到龙气压制,却也不是几个老不死能拦住的,迅速脱离几位大宗师的包围圈,走到皇甫彦明边站定。

司空晏和柳太妃交战在一起,十几个呼吸时间,两人交手上百招。

司空晏一脚将柳太妃踢到墙壁上,柳太妃闷哼一声吐出淤血。

皇甫钰一时奈何不了皇甫佑仁,见柳太妃战败受伤,差点崩溃抓狂。

他细心筹划今晚,对柳太妃抱有足够的信心,从未想过会失败。

修仙几十年的人,为什么连司空晏都打不过?

他败了吗?

不,不能败,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皇甫钰分神,皇甫佑仁趁着这个好机会,一掌打向他丹田。

皇甫钰避无可避,咬牙硬生生受了皇甫佑仁用尽全力的一掌,全内力如同河水逆流,全都乱了,鲜血大口大口往外涌出。

“蠢货,跟老子打还有时间分神,你在瞧不起谁。”皇甫佑仁神嚣张,眼神鄙夷看着皇甫钰,这一掌打实,只觉整个人都升华了,快活无比。

皇甫钰感受到丹田的伤,双眼布满恐怖血丝瞪着皇甫佑仁,一边涌血一边笑,“别得意,只要我不死,今天的仇,我早晚会报。”



第217章 测灵石

皇甫荣和阮书喜到时,苏雨泽双手环,“哟,皇上也对修仙****也感兴趣。”

阮书喜冷着脸望着苏雨泽,冷声道“大胆,不许对陛下无礼。”

皇甫荣拦了阮书喜一下,一脸和气道“退下,不许对苏谷主无礼,苏谷主也别介意,至于修仙****,朕觉得应该是能者得之,不知苏谷主怎么想?”

苏雨泽看了一眼周围的侍卫,这些人可比皇甫钰招揽的杀手要厉害得多,假笑道“皇上太客气了,我就是一介平民,哪里有什么想法,自然是跟着司空晏喝点汤就好。”

苏雨泽将难题推给司空晏,皇甫荣做事再无,他也是当朝皇帝,神医谷哪能跟庞大的朝廷比。

皇甫佑仁扭头吐出嘴里野草,笑道“早知道父皇对修仙****也有兴趣,我早就让三弟把****献给你了,可是修仙****不能随便看,父皇若是修炼不当走火入魔,我们可承担不起责任。”

皇甫荣看着皇甫佑仁的目光逐渐变冷。

皇甫彦明温声道“父皇,儿臣早前拿出的修仙****,是真的。父皇应该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仙,只有有灵根的人才可以修炼。”

“三弟,父皇可是真龙天子,怎么可能没有灵根。”皇甫佑仁嘴角微微上扬。

皇甫彦明慢慢摇头,温声反驳,“我不同意二哥的说法,师父曾经对我说过,一万人中或许有一人拥有灵根,父皇的确是真龙天子,可谁说真龙天子就一定有灵根。”

睛贵妃中蛊,皇甫彦明笃定父皇也知道,甚至还有可能暗中帮助了皇甫钰,不然以他安排的紧密守卫,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皇宫内,只有父皇才有这个能力。

皇甫佑仁和皇甫彦明一唱一合,皇甫荣心里大骂他们是不孝子,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不满。

柳太妃关注着外发生的事,听见他们的话双眼闪过一道精光,从屋顶跳下后,没一会拿着块石头出来。

“这是测灵石,能测出一个人有没有灵根,你们都想要修仙****,不如先确定自己有没有修仙资质。”

柳太妃说完便将测灵石扔向司空晏,测灵石在司空晏手里发出浓郁的紫色光芒。

柳太妃冷声道“竟是罕见的雷灵根,可惜了,越是罕见的灵根,越需要高阶的****。”

柳太妃一块测灵石打破外局势,现在大家能暂时合作,是因为对修仙报着希望,若知道自己没有灵根,谁还愿意拿命去冒险。

司空晏早就知道自己是雷灵根,扭头问秦心月,“你想测一测自己的灵根吗?”

秦心月也好奇的,笑着朝司空晏伸手。

半透明的测灵石在秦心月手里,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测灵石更加透明了。

秦心月脸上露出疑惑,“我没有灵根吗?”

柳太妃紧紧皱眉深思,忽然抬头望着秦心月,“你居然修精神力,难怪能用琴音驭兽。”

修精神力的人,能用精神力御物,偷袭的手段更是神出鬼没,非常的危险。

她还以为这世上,只有宁香伶一人修精神力。

宁氏一族的传家玉简,一定是精神力修炼****。

司空晏看着秦心月眼都不眨,在他小时候,母妃跟他说的最多的就是精神力,他还知道母妃在试着研究修炼精神力,最后不知道有没有成功。

他见过母妃测试灵根,跟秦心月此时况差不多,测灵石除了变透明外,没有任何颜色的光芒出现。

察觉到司空晏灼的视线,秦心月柔声问“修炼精神力有什么不对吗,你为何这么看我?”

因为柳太妃在,司空晏没有说出真心话,对秦心月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秦心月跟母妃拥有同样的灵根,可为何秦心月得到玉简传承,而她母妃没有?

司空晏一双眼睛微眯,回想暗一说过的话,他说母妃双目腥红发出嘶吼,这种症状就跟秦心月一模一样。

司空晏内心激动起来,难道母妃也得到了玉简传承?

怕柳太妃看出异样,司空晏连眼神都很克制。

秦心月环视周围的人,知道他们又想测试又害怕测试,将测灵石递给皇甫彦明,“你试试。”

皇甫彦明接过测灵石,温声道“师父只说我有灵根,却没有告诉我是什么灵根。”

测灵石在皇甫彦明手里发出浓郁的金色光芒,皇甫彦明笑了,“师父曾说,很多灵根都能修剑,金系灵根是其中之最,我运道不错。”

皇甫彦明没有把测灵石给别人,而是看向伏艺,问他“你愿意尝试一下吗?”

伏艺闻言激动起来,一脸期待看着皇甫彦明,“下,我可以尝试吗?”

虽然他也有过修仙梦,可也知道他能修仙的可能微乎其微。

皇甫彦明对伏艺点头,眼角余光瞥向屋顶柳太妃,交出测灵石打乱他们的合作,一会没测出灵根的人,或许还会心生怨恨。

人心的暗是不能猜测的,不得不承认,柳太妃这一招使得好,轻而易举打破了被围攻的僵局。

皇甫彦明发现司空晏和秦心月虽然关注着测灵石,却也时刻警惕着柳太妃暗中偷袭,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司空晏和秦心月是不会撕毁合作的。

伏艺又期待又忐忑接过测灵石,灵石发出淡绿淡蓝和淡黄三种颜色。

皇甫彦明见他一脸茫然,解释道“灵根也分不同,最常见的是金木水火土灵根,雷灵根和冰灵根,都属于罕见的变异灵根。

灵根也分单系灵根和多系灵根,单系灵根的修炼速度最快,多系灵根修炼会慢一些。

不同的灵根需要不同的修仙****,若木系灵根修炼剑修****,虽然能修炼成功,但可能一辈子苦修,修为也涨不了。”

伏艺不求自己是单灵根,笑得异常满足,“下,那我这三种颜色,代表哪三种灵根,我是不是可以挑其中一种灵根选择****?”

皇甫彦明点头,“你是木,水,土三系灵根,而且三种灵根都差不多强,可以随便选择其中一种。多系灵根也分强弱的,一般都修炼颜色最深的灵根。”

伏艺非常满足了,在他看来,单系灵根虽然天赋极高,可选择****太困难,就像司空晏,是罕见的变异雷灵根,可他没有****,灵根再强再罕见又有什么用。

倒不如他三系灵根,有三种选择。

皇甫彦明见没人从伏艺手里拿测灵石,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重,继续说道“刚开始修炼,我们的寿命是有限的,灵根的强弱代表着吸收灵气的速度,灵气吸收关乎着修为。修仙者与天地争,必须跨过一道道坎,测灵根就是其中一道。”

桃血浪笑眯眯上前,“给我试试吧,修仙不修仙的,要测过才知道,人定胜天嘛。”



第218章 测灵根

桃血浪表面云淡风轻,实则握着测灵石的手不停收紧,心脏都有一瞬间停止跳动,特别是测灵石毫无变化时,只觉整个人站在刀山火海中。

测灵石在桃血浪紧张的目光下,慢慢变成了深蓝色,一颗心彻底安定下来,笑道“我是单系水灵根。”

柳太妃看着大喜的桃血浪,嘴角笑容越来越大。

高兴吧,狂欢吧,绪波动越大,一会进入她的阵法受影响的程度也将增大。

苏雨泽看着桃血浪灿烂的笑脸只觉碍眼,上前一把抢过测灵石,冷哼道“有灵根又如何,没有相对应的修仙****,一样没用。皇甫彦明是剑修,水系灵根一听就和剑修没什么关系。”

苏雨泽先前特别紧张,测灵石到手中后才发现心很平静,就像他刚才所说,有灵根又如何,没有修炼****一样空欢喜。

司空晏还是变异的雷灵根呢,没有修仙****一样只能做普通人。

测灵石在苏雨泽手里,慢慢冒出刺眼夺目的红光。

苏雨泽虽然做好了失望的准备,可真当测灵石亮起来时,还是忍不住高兴起来,“发光了,它发光了,我也是单灵根,不是说有灵根的人万中挑一吗,怎么我感觉像大白菜似的。”

司空晏也替苏雨泽高兴,不轻不重开着玩笑,“你是火灵根,难怪你脾气有些激动,原来是受了灵根影响。”

秦心月笑了笑柔声道“拥有灵根的人的确是万中挑一,可你别忘了,在场的人哪位不是天之骄子,你若拿测灵石去市集测试,恐怕半个月都不见能亮一次。”

不管是伏艺还是桃血浪,或是苏雨泽,在某方面来说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本就是万中挑一挑出来的天才。

秦心月扭头看向暗一,“你也去试试吧。”

暗一摇了摇头,“主子,柳太妃曾经给我们测试过,我没有灵根。”

暗一一边说一边从苏雨泽手里拿过测灵石,等了许久,一点变化都没有。

暗一脸上不见一点失望,恢复记忆后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灵根,从没有过希望,自然就不会失望。

苏雨泽上前拍了拍暗一肩膀,“现在修仙****那么难找,灵根什么的真的不重要。”

苏雨泽不会劝人,明明是真心想安慰暗一,说出的话却像极了炫耀。

暗一知道苏雨泽的格,对他笑了起来,“苏公子,我真的不在意。”

苏雨泽知道暗一没说谎,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如果是他测出没有灵根,他无法确定能像暗一这样心平气和,或许会忍不住酸桃血浪几句吧。

司空晏对回来不久的陶运道“你也试试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测灵石不容易摧毁,司空晏哪怕想摧毁它,也不能保证一击得手。

一旦失败,那些没有测试灵根的人,必定会对他心生怨恨,说不定还会投靠柳太妃报复他。

一瞬间功夫,司空晏将事利弊分析透彻,不管柳太妃打着什么算盘,只能见招拆招。

陶运拿着测灵石,测灵石半晌没有变化,叹气道“谢主子,属下没有修仙的福气。”

陶运心里失落是有的,很快又调整好心态,从另一个方面想,竟觉得没有灵根也好的,至少心不会乱。

像苏雨泽和桃血浪,明明拥有单系灵根,可如果得不到****,有了希望又失望,那会比他现在痛苦难受千百倍。

皇甫彦明轻轻拉了拉皇甫佑仁衣角,“二哥,不用担心,我觉得你是有灵根的。”

皇甫佑仁用力拍了拍皇甫彦明肩膀,“那便承你吉言了。”

陶运将测灵石抛给皇甫佑仁。

皇甫佑仁心里连连叹气,如果没有灵根,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皇甫彦明。

他不是圣人,会喜,会怒,会羡慕嫉妒,都是皇子,凭什么皇甫彦明能修仙,他却不能。

如果他不能修仙,那皇甫彦明也没必要再修下去,兄弟就要同甘共苦。

测灵石在皇甫佑仁手里,冒出比苏雨泽测试时还亮眼夺目的深红色光芒。

苏雨泽对皇甫佑仁挑了挑眉,“我觉得司空晏说的对,灵根多多少少能影响格,你跟我脾气都激动的。”

皇甫佑仁笑了起来,对苏雨泽生出一丝好感,他们拥有同样的灵根,需要相同的修仙****,是可以合作的。

皇甫彦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深知皇甫佑仁暗的格,如果测出没有灵根,是绝对不会再帮他了,甚至还有可能与他为敌。

皇甫佑仁脸上露出猖狂的笑,看向皇甫荣,“父皇,难道你不试试吗?”

皇甫荣很紧张,甚至没有勇气伸手去拿测灵石,做皇帝那么多年,他早就失去那颗坚强的心,承受不住一点失败。

皇甫荣看向阮书喜,“你去试一试。”

阮书喜脸色平静上前,实则心里也有些紧张,灵根代表着修仙,那可是修仙啊。

测灵石在阮书喜手里,散发着淡蓝色和深绿色。

“双系灵根,水系灵根比较弱,可若实在找不到合适木系修炼的****,修炼水系也不错。”苏雨泽站在旁边,懒洋洋靠着栏杆,等着看皇甫荣的笑话。

如果一个侍卫都拥有灵根,他却没有,若是承受能力再差点,怕是能当场气死。

皇甫荣想将测灵石带走,再独自测试,可见司空晏和皇甫彦明,便知道心里打算成不了。

深吸了一口气,皇甫荣握紧了测灵石,凝神紧盯测灵石,双手紧张到颤抖。

许久过去,皇甫荣呼吸越来越沉重,测灵石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皇甫荣仿佛看见皇甫彦明嘲笑的目光,将测灵石狠狠丢了出去,看着阮书喜的眼神也充满了不满。

阮书喜知道他是被迁怒了,面上恭恭敬敬,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皇甫彦明突然笑了出声,温声道“父皇,我先前说的很对吧,你虽然是真龙天子,但真龙天子也有可能没有灵根,你的福运都在皇位上了,天道是公平的,怎么能让你又当皇帝又修仙。”

皇甫佑仁看着父皇那张铁青的脸,嘴角扬了扬摇头。

父皇默许皇甫钰对睛贵妃出手,彻底惹恼了三弟,小狐狸若不是报复回去,就不是小狐狸了。

皇甫荣脸色铁青带着阮书喜离开了,他都没有修仙资质,还管什么****不****。

阮书喜倒想留下,可他的命和前途还握在皇甫荣手里,一点异样都不敢流露出。

陶言才捡起地上测灵石,测灵石许久没有变化,感叹道“这就是命,不能不认。”

柳太妃闻言,心里冷哼吐槽,‘演的真好,就跟不知道自己不能修仙似的。’

陶言才将测灵石丢给其余几位长老,测灵石一直没有亮过。

“唉,老夫先撤了,你们自己斗吧。”

有两位长老不想掺和这潭浑水,想要离去。



第220章 诈出大秘密

桃血浪对柳太妃的挑拨毫不在意,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苏雨泽咬了咬牙,看着桃血浪眼神充满了古怪,心里满是疑惑,桃血浪怎么可能放弃****选择皇甫彦明,难道他跟皇甫彦明真的是朋友?

可他明明承认过,他和皇甫彦明是因为利益才做朋友的。

苏雨泽看桃血浪的眼神太过火,桃血浪想忽视都难,干脆看向苏雨泽,“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

苏雨泽抿了抿唇,收回了视线,闷声道“我眼睛长在自己上,想看哪里就看哪里,关你什么事,你家住海边吗,管的宽。”

苏雨泽非常气闷,桃血浪那种人对皇甫彦明居然是真心的,怎么可能啊。

司空晏见苏雨泽抓耳挠腮,眼神疑惑瞥了他一眼,不知他又在抽什么疯。

秦心月倒是猜到苏雨泽为什么烦闷,特别是见到桃血浪嘴角的笑意后,更加肯定,凭苏雨泽的智商,再处处找桃血浪的麻烦,只会被无碾压。

为了继续研究阵法,司空晏让人放了好几种动物进去。

哪怕是兔子,进入阵法后不久,也会失去理智开始厮杀。

阵法不能轻易进,可他们不能长时间守在这里,这里是皇宫,闹出动静太大,皇甫荣难免不会恼羞成怒。

皇甫荣没有灵根,说不定还会帮着柳太妃。

皇甫彦明看着柳太妃,突然温声道“能不能一把火把阵法烧了?”

司空晏闻言眼神一亮,“可以试试。”

陶运和伏艺动作很快点着火把,站在屋顶上朝柳太妃宫扔去。

柳太妃暗骂了一声,一脸心疼摸出一张泛黄的符纸,用灵气激活上面的符纹路线,将灵符扔向宫上空。

灵符爆炸开,变成一朵乌云,豆子大的雨滴开始往下滴落。

扔进宫内的火把,还没开始燃起来,便被雨水熄灭。

柳太妃这招凭空召雨,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秦心月若有所思道“先是瞬移,后是阵法,现在又是灵符,柳太妃会的修仙手段太多了些。”

司空晏不在意这些手段,他只关心他母妃在哪里,哪怕内心焦急如焚,怕柳太妃看出异样,也不得不保持冷静。

皇甫彦明突然笑了起来,“柳太妃瞒得可真深,师父在京城待了两百多年,却不知有一个你,阵法,灵符,你是得到哪位大能的洞府了吗?”

话音刚落,柳太妃全僵硬,虽然立马反应过来,还是被司空晏和皇甫彦明注意到了。

皇甫彦明脸上笑容更灿烂了,吩咐伏艺立马给他师父传信,“告诉师父,洞天福地出现,筑基有望。”

柳太妃见伏艺要离开,心里着急起来,她连司空晏和皇甫彦明都杀不了,如果皇甫彦明的师父真的回来,她能保住洞天福地才怪。

柳太妃下意识出手想杀伏艺,司空晏放开秦心月抽出奇兵雪救下伏艺,皇甫彦明和桃血浪联手准备封锁柳太妃后路。

景书峰犹豫后,还是加入了战斗,帮着皇甫彦明和桃血浪封锁退路。

司空晏一把将伏艺丢开,对被包围的柳太妃冷声道“如此紧张想要杀人灭口,看来皇甫彦明所说是真,你真的得到了洞天福地,难怪会那么多修仙手段。”

秦心月拥有传承记忆,不着痕迹提醒司空晏,“大多数的洞天福地都自成空间,柳太妃修为不到先天,只有靠媒介才能进去,看看她上有没有特殊的玉佩。数万年前的修仙世界,不管是宗门阵法还是修炼场地,都喜欢用玉佩做媒介。”

司空晏朝柳太妃下手越来越狠,母妃一定被关在洞天福地里,难怪他们找遍整个京城都找不到神秘山谷。

暗一突然出声,“我见过那种玉佩,我进出过神秘山谷两次,是一块正面刻着莲花纹路,背面绘制着鲜红图案的圆形白玉。”

司空晏知道进入洞天福地的方法,对柳太妃不再留手,挥剑的动作快到出现了残影,奇兵雪狠狠刺进柳太妃膛。

感觉到轻飘飘的触感,司空晏眉头微皱收回剑,看向重新回到阵法内的柳太妃。

柳太妃满头都是冷汗,刚才若再迟一个眨眼时间,她就被司空晏刺中了。

哪怕及时逃出,柳太妃上还是添了数道伤口,看着司空晏神毒不停磨牙,“想杀我,等你们破了阵再说。”

司空晏知道母妃的下落,内心激dàng),忍不住朝前跨了一步。

母妃还等着他去救,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须去闯。

关键时候,秦心月伸手拉住司空晏,柔声道“此时况这么危险,她为何没有躲到洞天里去,我推测,想要进入洞天福地并不容易。”

秦心月说完看向暗一,暗一沉声道“我小时候和大家被领到山谷,每一次出来也是大家一起。”

秦心月暗中捏了捏司空晏手心,司空晏慢慢冷静下来。

冲动救不了母妃,反而会将命给搭进去,外公死时他就知道这个道理,为何现在会犯,难道是这些年的平静生活,让他大意了不成。

皇甫彦明也从柳陵那里知道不少,温声道“我听说洞天福地里,天材地宝遍地都是,若在里面修炼,速度会比外面快无数倍。

柳太妃经历三个朝代依旧住在这里,至少可以证明一点,洞天福地是不能移动的,或者说,只能在这个地方才能进入洞天福地。”

柳太妃听着皇甫彦明的分析,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内心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皇甫彦明笑了笑,嘲讽道“看来我猜对了,不过我实在没有想到,柳太妃竟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我只是随便诈一诈你,便诈出洞天福地这么大的秘密。

我师父行踪不定,一直都是他联系我,我怎么可能联系到他,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居然不知道。”

柳太妃气到不行,突然像发疯一样大笑,笑够了才道“只要你们都死了,谁会知道这个秘密。”

柳太妃突然割伤手心,将鲜血滴落在阵法里。

秦心月只觉有什么东西从她体扫过,周围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沉重,待看见脚下运转的灵气图案,摇头叹气,“我们大意了,她的阵法能扩大范围,我们离阵法太近,此时已经被困住了,怕是只有破阵才能出去。

不过还是有一个好消息,阵法范围扩大,威力好像变小了,之前放过去的动物全都感觉不到对方存在,而我们却能看清同伴。”

皇甫彦明温声补充,“阵法由柳太妃的血激活扩大,只要我们将她找出来杀掉,极有可能会破阵。”

司空晏紧紧拉住秦心月,赞同皇甫彦明的提议,冷声道“反正现在没有别的办法,试一试也无妨。”

秦心月见大家松松散散站着,柔声提醒,“大家尽量站在一起,以防有人突然偷袭。”



生病了

得湿疹已经好几个月了,也已经吃了半个月中药,全身都是,非常的痒,实在无力码字。

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等好了再继续更。

没有坑,坑了我会直接说。

希望各位大大能加个书架,等我完结再看,谢谢了。

第251章 桂真也能解血蛊

皇甫佑仁心里算盘打得叮铛响,秦月笑眯眯看了他一眼,轻声叹气,“婚期还没商量,我哥不同意呢。”

苏雨泽冷着脸,将手里筷子重重放在桌上,语气非常不好,“女孩子家家,一口一个婚期,成什么体统。”

桂真见苏雨泽动怒,立马对皇甫佑仁眨眼,笑道:“王爷有所不知,我师兄不喜欢桃血浪,都不让小菊和他见面,何来婚期一说啊。”

皇甫佑仁看着冷着脸的苏雨泽,不知道桃血浪是否知道王小菊就是秦心月,好奇问道:“不知王兄为何不满桃血浪,他好歹也是桃花谷少主,家中又有金银万千,为人也仪表堂堂,难道还配不上令妹?”

苏雨泽不知道皇甫佑仁为什么钟意拉媒,故意长叹一口气,沉声道:“我并非不满桃公子,只是我也是江湖中人,自然知道江湖中人打打杀杀的日子。我妹妹武功不行心计也不行,我只愿她嫁一个普通人,过安稳清静的生活。”

皇甫佑仁闻言笑了笑,漫不经心道:“难不成在王兄眼里,桃花谷还护不住一个少主夫人。”

苏雨泽对皇甫佑仁露出微笑,怀疑皇甫佑仁在搞事情,可他又没有证据,甚至怀疑皇甫佑仁已经知道他的身份。

这种直觉来得很突然。

桂真见苏雨泽久久不说话,放下手中茶杯温声道:“桃花谷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势力,可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小菊是我师兄的眼珠子,谁都碰不得。桃少主若想娶小菊,光是口头上说说,是不是缺少诚意?”

桂真在暗示苏雨泽,可以用拖字诀。

求娶诚意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只要他们说没诚意,皇甫彦明就算起疑又如何,他们不会在这里住一辈子。

皇甫佑仁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哈哈笑了两声,朗声道:“本王了解桃血浪,他从不乱说话,既然说想娶王姑娘,就一定是真心的,本王会转告他,让他拿出该有的诚意。”

皇甫佑仁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秦月清晰感应到了,一直低头吃饭,在想离开京城的可能。

洞天福地就快要炼化,一旦炼化,她随时可以离开京城,远离麻烦中心,得到真正的自由。

皇甫彦明对皇甫佑仁插手桃血浪亲事一事并无怀疑,因为在他眼里,皇甫佑仁就是一个爱看别人热闹的人。

会插手太正常不过,不插手才不正常。

饭后,皇甫彦明邀请桂真去书房说话,桂真看了一眼苏雨泽,待苏雨泽点头后才跟皇甫彦明离开。

桂真这样的举动是在告诉皇甫彦明,他们中间是苏雨泽做主,以防皇甫彦明向他提出过份要求。

苏雨泽和秦月回去后,叹了叹气,“你先去休息吧,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大哥,就不许你跟桃血浪见面,他不是你的良人。”

顾忌暗处的眼线,苏雨泽装模作样说了句。

秦月一言不语,在暗卫看来就是在伤心生气,其实内心毫无波澜。

她本就没打算去见桃血浪,只是王小菊心仪桃血浪,如果不去见人,一定要有正当的理由,苏雨泽的阻止就是正当理由。

皇甫佑仁回去后,在书房密室见了柳太妃,告诉她桂真也有清除血蛊的能力。

柳太妃听完皇甫佑仁的话,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起疑,桂真是谁,她从未听过,血蛊她再了解不过,连宁香伶都奈何不了的蛊虫,真的能被解?

“你说的桂真是谁,他也是修仙者吗,修为多高了?”

皇甫佑仁对着柳太妃一笑,慢声回道:“他不是修仙者,我亲耳听见苏雨泽说他有解蛊的本事,彦明也有求于他,甚至司空晏都怀疑他会解蛊,没那个真本事,他又怎么敢刀尖上走动,解血蛊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柳太妃还是不放心,沉声道:“既然皇甫彦明有求于他,就让他先替睛贵妃解蛊,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秦心月那边你也不要放松了,她性格阴睛不定,如今又和司空晏生了间隙,是你拉拢她的最好时机,别因为以前的事耿耿于怀,要知道,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却有永恒的利益。”

皇甫佑仁心里不耐烦听柳太妃说教,却又没表现出分毫,点了点头。

司空晏怀疑王小菊就是秦月,怀疑王松就是苏雨泽,可他派人去试探,发现王松的武功套路和苏雨泽完全不同,甚至连一点影子都没有。

查找不到一丝痕迹,反而让司空晏加深怀疑。

王松和苏雨泽都是用毒的,招式不可能不重合,除非是故意避开的。

司空晏沉着脸坐在书房,就算确定王小菊就是秦月,他找上门又能做什么,秦月不是秦心月,难道要他把她抓回来吗?

司空晏心里很纠结,他怨苏雨泽没有阻拦秦月递剑,也怨秦月间接杀了他娘,可他更怨的还是自己。

司空晏枯坐书房一整夜,叫来陶运,声音沙哑道:“调回所有查探王松的暗卫。”

陶运以为司空晏已经确定王松不是苏雨泽,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没有一点怀疑领命退下了。

一天中午,皇甫彦明得到皇甫佑仁确切消息,已经确定广灵香的下落,生长在万丈悬崖的石壁上。

石壁还长满无法落脚的青苔,采摘特别麻烦,稍不注意就有药毁人亡的可能。

皇甫佑仁传消息给皇甫彦明,他派了一流高手去采药,发现崖壁上住着一群乌鸦,连灵药影子都没瞧见,便被乌鸦弄掉了半条命。

皇甫佑仁的意思是,他和皇甫彦明亲自去一趟。

皇甫彦明没怀疑皇甫佑仁骗他,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带王松三人同行,灵药生长地在北边,气候恶劣不说,路程还遥远,骑快马都要一个半月才能到。

皇甫彦明不信任王松,加上京城没他坐镇也不会出乱子,他现在所求是修仙,皇位谁爱坐谁坐。

皇甫彦明很快便做了决定,留下伏艺在京城保护他母妃,王松三人与他同行,桂真是解蛊的关键,万不能出差池。

秦月知道要离开京城时,脸色有些难看,洞天福地炼化再即,怎能在这个关键时候离开,已经花了那么多时间,绝不能前功尽弃。

秦月脸色一变,苏雨泽便知道她不想离开京城,对传话的伏艺沉声道:“我和师弟武功也只是一流,跟着三殿下并不能帮上忙,何况还有小菊做拖累。”

伏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王公子,属下也只是负责传话而已。”

伏艺言外之意让苏雨泽自己去找皇甫彦明说清楚。

苏雨泽知道皇甫彦明的顾虑,是不可能同意他们留在京城的。

果然,苏雨泽亲自去找了皇甫彦明,表达了自己的为难,皇甫彦明云淡风轻解决苏雨泽提出的种种为难。

苏雨泽满腔的不满堵在心里,皇甫彦明太阴险了,给他制造了一种他执意留在京城就是想背叛的感觉。

苏雨泽无功而返,秦月冷声问他,“离启程还有多少天?”

若是加快速度炼化洞天福地,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还能借皇甫彦明的手离开京城,从自天高海阔任她逍遥。

苏雨泽抬头看了秦月一眼,“三天后启程。”

苏雨泽用茶水弄湿手指,在桌面上写上‘是否要离开’这几个字。

秦月对苏雨泽摇了摇头,故意道:“那这三天我要好好休息,赶路什么的最烦人了,我一定要睡个够。”

苏雨泽知道秦月有事情要做,当然不会反对。

秦月同意去采药后,苏雨泽开始准备路上要用的行礼,争取让秦月一路舒坦到达目的地。

苏雨泽和桂真忙前忙后做准备,皇甫彦明见他们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松了一口气。

如果苏雨泽和桂真执意不离开京城,他也不敢跟桂真撕破脸,毕竟有求于人。

秦月躲在房间里回快炼化洞天福地的速度,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她也跟洞天福地的灵识产生联系,可就是无法让灵识认她为主。

秦月秀眉紧皱,按理说如果洞天福地排斥她,不想认她为主,是不可能让她接触灵识的,可她接触到了洞天福地的灵识,也从灵识身上感应到了友好的情绪,为什么认主不成功?

秦月再一次沟通洞天福地的灵识,想要得到回应,过了许久以为会像以前一样得不到任何回应,突然灵识传回一股信息。

秦月读取消息后,脸色是真的变了,变得很难看。

洞天福地的灵识告诉她,想要让它认主,必须是完整的灵魂才行。

她吞噬秦心月,或者秦心月吞噬她才能算是完整的灵魂,可那是不可能的,说不定未来有一天,她们的灵魂会变完整,但绝不会是现在。

认主洞天福地的行为就像是一个巴掌,狠狠抽在秦月脸上,提醒她并不是完整的,哪怕秦心月陷入沉睡,她也得不到完全的自由。

身体都掌控不了,谈什么自由。

秦月回神后,主动断了和洞天福地灵识的联系,认主不成功,保持与灵识的联系只会消耗灵魂力量,对她没有一点益处。

洞天福地不能认主,秦月感觉到心口闷闷的不舒服,很茫然用手摸了摸心脏,这种感觉是叫愤怒吗?

虽然没有认主成功,但炼化洞天福地过程中,灵魂是的的确确变强了。

已经能感觉到愤怒,离拥有七情六欲又有多远。

秦月嘴角扬了扬,只要秦心月一直沉睡,她掌控身体越久,灵魂便会越强,吞噬秦心月的可能性也越高。

这一刻,秦月很清楚的认识到,她和秦心月不是一个人,而是敌人,不是她亡就是自己消失。

洞天福地虽然没有认主,但经过炼化,秦月对它的了解胜过所有人。

认主没成功的事,秦月没有告诉苏雨泽,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吞噬秦心月,她怕苏雨泽会反水。

启程的那一天,秦月很精神掀开马车帘子朝外看,不过依旧没敢用精神力,她怕皇甫彦明会察觉到。

马车是苏雨泽向皇甫彦明争取到的,皇甫彦明寻药心切,本来是打算骑马前行的,苏雨泽则当场发了火,表示如果骑马前去,他就留在京城。

大家都知道他宠妹的程度,皇甫彦明没怎么犹豫便同意加上一辆马车,马车是特制的,马也是千里挑一挑出来的,行走的速度并不比骑马慢多少,还没有多少颠簸感。

马车行车半天后,所有人看着蹲在路边干呕的秦月和桂真出神,所有意外都算好了,就是没有算到有人会晕马车。

秦月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平时坐马车不超过一个时辰,长时间坐车后,身体反应控制不住。

她不想吐的。

桂真则一脸哀怨看着苏雨泽,他招谁惹谁了,苏雨泽发现秦月晕车后,第一时间居然给他下了毒药,让他也跟着‘晕车’。

苏雨泽不知道秦月会晕车,事先也没告诉皇甫彦明,怕皇甫彦明起疑,干脆让桂真也晕车了。

皇甫彦明急着赶路,但见秦月和桂真黄胆水都吐出来了,也只好下令让人休息。

苏雨泽走到皇甫彦明身边坐下,“殿下,我妹和师弟以前并不晕车,想必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桂真知道苏雨泽是想化解皇甫彦明对秦月的怀疑,在一旁有气无力道:“肯定是有人想让我们留在京城,所以才让我们晕车,只是我不明白,我和小菊,到底是哪里中了招?”

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都怀疑,晕车一事是王松他们弄出来的,为的就是留他们在京城。

皇甫彦明神情冰冷,沉声道:“晕车而已,我相信王兄会解决。”

皇甫佑仁一脸幸灾乐祸的笑骑在马上,他知道秦月不可能用晕车这种计策拖延,只能证明一件事,她是真的晕车。

苏雨泽带了很多药草,就地取材熬药,把秦月和桂真晕车症治好了,还告诉皇甫彦明,秦月和桂真并不是真的晕车,而是中了一种毒,这种毒发作起来,跟晕车很像,但如果前期不当回事,吐到最后会吐血,直到吐尽内脏而亡。

桂真听见后,朝苏雨泽呲了呲牙,脸色阴沉骂道:“哪个王八羔子,给我下这种毒,要是我不拿晕车当回事,岂不是要迷迷糊糊吐到死。”

苏雨泽被骂后,轻飘飘瞥了桂真一眼,“下毒这事太拙劣,但悄无声息下毒成功,足以证明来人的可怕,他是想留我们在京城,还是单纯想警告我们,这都很难说。”

苏雨泽说完笑眯眯看向皇甫彦明,“三殿下,我们身边的人可都是你的人,你身边该不会有奸细吧。”

苏雨泽反手一盆脏水泼到皇甫彦明身上,桂真是真的佩服了,若论胡搅蛮缠的功夫,恐怕只有菜市场那些大娘能和苏雨泽一较高低了。

第252章 被识破身份

皇甫佑仁坐在马上冷笑了一声,“奸细,王兄,你这挑拨离间的本事,真是春风细雨一般,润物无声啊。”

苏雨泽似笑非笑看向皇甫佑仁,声音清冷道:“是挑拨离间,还是说中事实,时间会证明一切。”

苏雨泽说完对着皇甫佑仁一甩袖,带着秦月和桂真进了马车。

因为呕吐的原因,秦月一双眼睛泛着水光,皇甫彦明看见后,整个人像被惊雷劈中,抿紧了唇。

这双眼睛,他绝不会认错。

皇甫彦明不动声色吸了口气,他想知道秦心月躲着他的原因,也想要弄清楚,现在清醒的是秦心月还是秦月。

皇甫彦明看着桃血浪也进了马车,狠了狠心转身离开。

他居然替桃血浪拉红线,还好这门亲事没有结成,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

激动过后理智回笼,皇甫彦明也担心是看错了,决定证明一下。

还有桃血浪,他想娶王小菊,到底是出自什么目的?

皇甫佑仁翻身下马,见皇甫彦明一直沉默不语,对他轻笑了一声,“你别把王松说的话放在心里,你身边怎么可能有奸细,我看王松就是不怀好意,什么中毒,根本就是不满你让他们同去采药,存心给你添堵罢了。”

皇甫彦明抬头看了皇甫佑仁一眼,直看得皇甫佑仁皱起眉头,才问道:“你觉得王氏兄妹怎么样?”

皇甫佑仁挑了挑眉,随手拔了一根野草叼嘴里,漫不经心道:“什么怎么样,王小菊就是王松的命门,不管他毒术多高深,拥有软肋的他注定成不了大事。谁捉住了王小菊,谁就能掌控他。”

皇甫彦明低头看着不远处的篝火堆,看着食物在锅里散发着的热气,“你前几天去找桃血浪,都说了些什么?”

皇甫佑仁呸一声吐出野草,“还能说什么,就说王松嫌他提亲没有诚意,要他拿出诚意来呗。别说,老子还真看不出桃血浪是这么狠的人,你知道他拿出什么东西打动王松吗?”

皇甫彦明内心堵得慌,见皇甫佑仁双眼闪着亮光,一脸八卦样,冷笑了一声,“哦,他拿出了什么?”

皇甫佑仁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皇甫彦明听见桃血浪和王小菊的事,不该是这种反应才对。

“他拿出了桃花谷在京城所有商铺的分红,这是多么大的决心,你应该清楚。有这份诚意在,王松就算是鸡蛋里挑骨头,恐怕也说不出反对的话,如果再不同意这门亲事,就是没事找事了。”

不管桃血浪是真想娶秦心月,还是假意演戏,皇甫佑仁都乐得看热闹。

皇甫彦明沉默不语,突然扬了扬嘴角。

王松极有可能就是苏雨泽,他也想娶秦心月,怎么会同意桃血浪提亲。

等着瞧,若王松就是苏雨泽,一定会露出马脚。

马车里,苏雨泽看着不请自来的桃血浪,脸色非常难看,压低声音道:“桃少主,我有些事想找你说,不知少主晚上可有时间。”

桃血浪笑着点头,“大哥什么时候找我都可以。”

苏雨泽冷笑着轻嘲,“可别叫我大哥,我可当不起这声哥。”

秦月因为晕车提不起精神,丝毫不在意苏雨泽和桃血浪话里有话的挤兑,甚至还觉得两人声音像苍蝇一样烦人,皱了皱眉,小声道:“你们别闹了,我想静一静。”

秦月都说话了,苏雨泽瞪了桃血浪一眼,不甘不愿选择闭目养神。

桃血浪脸上依旧带着温润的笑,态度和煦朝桂真点头,实在让人厌恶不起来。

深夜的时候,苏雨泽悄悄从马车出去,没一会桃血浪也跟着走进漆黑的林子里。

苏雨泽站在小河边,听见桃血浪的脚步声,一脸厌恶转头瞪着他,“你当真的吗,为什么要拿出桃花谷的商铺分红来提亲,你知不知道这会让皇甫彦明怀疑你我。”

桃血浪脸上笑容不再和煦温暖,声音冷淡道:“是吗,那又如何,只要秦月嫁给我,一切尘埃落定,他怀疑又有什么用。”

苏雨泽紧皱眉头,压低声音骂道:“你脑子被石头砸了吧,隔墙有耳你不知道吗。”

桃血浪看了看漆黑的四周,声音充满自信,“放心,我离开时特意去看过,皇甫彦明在休息,就算他是大宗师,也别想偷听我们说话。”

苏雨泽咬了咬牙,他叫桃血浪出来,不是为了争论皇甫彦明的,“你和秦月达成协议,如今给我出了这么一个难题,难道你想撕毁协议?”

桃血浪朝苏雨泽慢慢走去,停在苏雨泽三米远的地方笑出了声,一脸的无辜,“何时达成的协议,为何我本人不知道。我只是答应帮她隐瞒身份,并没有说过不娶她,是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

苏雨泽见桃血浪不再伪装,双手环胸嘲讽道:“你想娶秦月,你凭什么,别说司空晏和皇甫彦明,秦月就算是嫁给我那两个废物徒弟,也绝不可能嫁给你。”

桃血浪见苏雨泽只字不提自己,靠着大树懒洋洋道:“当然凭我会酿酒,你敢跟我赌一把吗,我知道你对秦月没有男女之情,你并不想娶她。”

桃血浪见苏雨泽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肯定了之前的推测,苏雨泽根本不喜欢秦月。

苏雨泽冷笑了一声,他的确不想娶秦月,可也不代表他愿意让秦月嫁给桃血浪,“我对她的确没有男女之情,你可别说你对她情根深种,你想娶她,无非就是为了修仙功法。”

桃血浪突然靠近苏雨泽,一双眼上下打量苏雨泽的脸,冷声道:“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得到了修仙功法,自然义正言辞指责我贪心用手段,可你敢对天发誓吗,你最初装成动心的样子,不是对秦月有所图谋。你跟我就是同一种人,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你以为你有多高风亮节。”

苏雨泽不适应桃血浪离他那么近,伸手推了他胸膛一把,脸上神情慌了慌,“你怎么知道我得到了修仙功法?”

桃血浪没有用内力,顺着苏雨泽推他的力道后退,脸上笑容灿烂,“刚才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苏雨泽脸色极其难看,“你他娘的套我话。”

桃血浪挑了缕头发绕在指尖,一双眼半眯起来,“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瞧不出一点破绽?”

苏雨泽朝着桃血浪狠狠一甩袖,压制着心里怒气警告他,“别把秦月当傻子,你连我都骗不过,怎么能骗过她,我劝你早点打消这种念头。”

桃血浪突然对苏雨泽温和一笑,“你在关心我?我以为你恨不得我去死,你怕秦月发现我别有用心后会杀了我,所以才提醒我吗?还是我打乱了你的计划,让你们有暴露的危险。皇甫彦明心机深不可测,这一路同行,你真以为你们能隐瞒住吗。”

苏雨泽深吸一口气,他不想再跟桃血浪再说话,不然不知道会被套出多少事情来。

苏雨泽眼神冰冷瞪了桃血浪一眼,“我管你去死,再给我添乱,别怪老子不客气。”

苏雨泽离开后,桃血浪看着小河冷冷一笑,喃喃低语,“想当我的老子,换了张脸也是讨人厌的小鬼。”

桃血浪是真想知道苏雨泽易容的秘密,以假乱真的易容面具,那可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桃血浪离开后,皇甫彦明没从树上下去,抬手捂住双眼久久没有动弹。

王小菊真的是秦月。

清楚苏雨泽对秦月没有男女之情后,皇甫彦明推理这是他能留在秦月身边的原因。

桃血浪想娶秦月不是因为喜欢,对他造不成威胁。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打动秦月的心,让她同意嫁给他,而不是对付苏雨泽和桃血浪。

苏雨泽回到营地后,气乎乎钻进帐篷睡了,借着月光看见皇甫彦明帐篷有身影,才安了心。

秦月喝了苏雨泽熬的药,第二天精神抖擞,没有一点晕车症状,听着桃血浪说着江湖有趣的故事。

苏雨泽几次三番想打断桃血浪说话,都被桃血浪轻飘飘挡过去了。

苏雨泽不敢做的太过火,更不敢挑明让秦月知道桃血浪想娶她。

他并不了解秦月,秦月做事毫无依据,若同意嫁给桃血浪,也不是不可能。

苏雨泽视线太过灼热,桃血浪想忽视都难。

苏雨泽眼睛长得好看,再配上那张特意制造的脸,给桃血浪造成很大的视觉冲击。

明知道眼前这个人性格有多恶劣,也明知道这张脸是假的,可还是忍不住被吸引。

他果然是个俗人,看见美的事物,总想多看几眼。

桂真啃着麦饼,看了一眼苏雨泽,又看一眼桃血浪,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发生了什么,但两人气氛都怪怪的,也只有秦月察觉不到。

路过一个小镇时,皇甫彦明下令买了几辆马车,放慢了赶路的速度,还让大家在小镇的客栈休整一晚上。

没人比皇甫佑仁更知道皇甫彦明心里的着急,睛贵妃还在皇宫受共生蛊折磨,皇甫彦明突然放慢速度,一定有原因。

“没什么原因,就是觉得着急不行。”皇甫彦明靠坐在床边,说完对着皇甫佑仁笑了笑。

皇甫佑仁看着皇甫彦明的笑愣了愣,微皱着眉头坐到床边,“你老实告诉我,你又在算计什么?”

皇甫佑仁见皇甫彦明没说话,语气笃定道:“你能瞒过别人却瞒不了老子,每次你露出这种笑,就有人要倒霉。”

皇甫佑仁心里有些担心,他离开京城的事柳太妃是知道的,可他不知道柳太妃会不会跟来。

他不想这一路出现计划之外的意外。

皇甫彦明放下书,再次笑了起来,“二哥,你以前可从来不多话的,怎么最近那么关心我的一举一动?”

皇甫佑仁故意瞥了皇甫彦明一眼,“这不是闲的吗,你说我们离开京城后,司空晏和皇甫钰会不会闹起来?说不定等我们回去,皇位上坐着的人已经是皇甫钰了。”

皇甫彦明见皇甫佑仁顾左右而言其它,嘴角扬了扬,淡淡道:“皇甫钰是太子,皇位传给他,并无不妥。”

只要他不死,皇甫钰就不敢动他母妃。

修仙和当皇帝,皇甫钰早就有了决定,而且父皇身体康健,还轮不到皇甫钰登基。

皇甫佑仁叹了口气,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话虽那么说,若皇甫钰真的坐上皇位,总会给我们添堵,不如一开始就断绝这个可能。”

皇甫彦明接过皇甫佑仁递来的茶,喝了一口问道:“你想不想当皇帝,当初我们的约定,就是要送你坐上那个位置。”

皇甫佑仁听出试探的意味,朝皇甫彦明摆了摆手,神情苦恼道:“算了吧,若不知道修仙,皇位必定是我的,可比起修仙,当皇帝又算什么。”

皇甫彦明喝了一口茶没再说话,皇甫佑仁也知道再试探也试探不出什么,反而会让皇甫彦明起疑,非常干脆离开了。

皇甫佑仁离开后,皇甫彦明笑容苦涩。

他是个连感情都要算计才能得到的人。

他也不想算计啊,可他能怎么办,从小到大的经历都在告诉他。

不算计,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赶路几天后,侍卫向皇甫彦明禀报,“主子,再行一个时辰后,会遇到一座险峰,我们需从悬崖边走过,悬崖上的路只能供一辆马车行走,若惊了马匹掉落悬崖,怕是九死一生。”

皇甫佑仁铺开地图,指了指一条河道,对皇甫彦明道:“我们可以改走水路,不从悬崖过。”

皇甫彦明看了地图一眼,“改水路,会耽搁多少时间?”

侍卫尽职禀报,“可能会耽搁七八天左右。”

皇甫彦明摇了摇头,沉声道:“不改路,本来赶路速度就减慢了,不能再耽搁了,传我的话,所有人下马车行走,路过悬崖时蒙上马匹的眼睛。”

皇甫佑仁直觉告诉他,悬崖处必定会发生什么事,让他想起前几天皇甫彦明在客栈的笑。

皇甫佑仁食指和拇指轻搓,虽然皇甫彦明行为举止没有一丝异样,可他还是觉得皇甫彦明是故意的。

故意不走安全的水路,却要冒险路过悬崖。

七八天功夫而已,他不信皇甫彦明耽搁不起。

侍卫把皇甫彦明的决定告知给苏雨泽,苏雨泽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不满道:“这座险峰在这一带也算是出名的,为赶七八天时间去冒险,还不如改走水路。”

负责传话的侍卫面无表情,对着苏雨泽行了一礼,“苏公子,这是主子的意思,属下只是负责传话,若您有什么意见,可以去找主子商量。”

苏雨泽挥手让侍卫离开了,皇甫彦明分明是执意想走悬崖,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商量什么商量。

第253章 遇蛇掉崖

“只是悬崖而已,小心一些,不会出事的。”桂真见苏雨泽愁眉苦脸,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桃血浪没发表意见,他了解皇甫彦明,已经同意放慢赶路速度,又怎会在意改路耽搁那几天。

苏雨泽突然站了起来,“不行,我心里面还是不安,我去找皇甫彦明,让他改走水路。”

苏雨泽还未踏出马车,被一旁桃血浪按住肩膀,“你觉得你说话有多大分量,殿下怎么会为你改变决定,就像桂真说的,悬崖而已,小心一些不会出事,你在急什么?”

苏雨泽阴沉着脸挥开桃血浪的手,坐回了原位。

他也不知道在急什么,可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月见苏雨泽实在纠结,坐直身体柔声道:“悬崖下面是什么,做好最坏的打算不就行了。”

苏雨泽眼神复杂看着秦月,过了许久才问道:“你不信我吗,这是我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预感,我们悄悄离开,不去悬崖好吗?”

看着苏雨泽恳求的眼神,秦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觉心里闷闷的,她不想苏雨泽露出这种表情。

秦月正要说话,一旁桃血浪突然说道:“四周都是侍卫,你要怎么悄悄离开?”

苏雨泽抿紧了唇,没去看桃血浪只看着秦月。

秦月犹豫了一会,洞天福地已经不能炼化,什么时候都可以离开,便对苏雨泽点了点头。

苏雨泽不再愁眉苦脸,喜笑颜开的表情让桃血浪连连冷笑。

桂真有些着急,急忙指着自己,“你们离开了,那我怎么办?”

苏雨泽收起脸上的笑,无比认真道:“睛贵妃的蛊还要靠你,殿下为难谁都不会为难你。”

桂真当然知道,可他是因为秦月才被皇甫彦明盯上的,秦月现在一走了之不管他,这是什么道理。

他的灵根特殊,还需要秦月替他指点修行道路呢,绝不能离开秦月。

苏雨泽内心大定,秦月已经决定跟他走,凭她的本事谁能拦住。

桃血浪似笑非笑小声道:“你们要走也可以,必须带上我。”

桃血浪威胁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无论是苏雨泽还是桂真,都知道他真正的意思。

不带他走就会告诉皇甫彦明他们的身份。

桂真也一脸严肃,“我也要跟你们一起。”

至于睛贵妃,谁管她死活。

苏雨泽气急,压低声音咬牙道:“你们两个别再添乱了。”

桃血浪忽然笑了笑,意味深长说道:“你真的以为你们能离开,周围那么多侍卫,说不定你刚才说的话,两位殿下已经知道了。”

苏雨泽恶狠狠瞪了桃血浪一眼,大喊着让马车停下,跳下车直接走向皇甫彦明,态度非常强硬。

“三殿下,从悬崖经过实在太危险,我跟小菊是绝对不会走悬崖那条路的,还请你改走水路。”

秦月也掀开帘子看向皇甫彦明,发现皇甫彦明也在看她,对他笑了笑道:“殿下,我哥就是太担心了,但经过悬崖的确很危险,不如走水路安全。”

皇甫彦明移开看秦月的目光,看着苏雨泽冷声道:“王公子,用马车赶路已经耽搁了时间,改走水路会耽搁七八天,探子来报,太子已经知道灵药的生长地点,若灵药被太子捷足先登,你承担得起吗。”

灵药代表着睛贵妃的命。

苏雨泽眉头紧皱,现在不是跟皇甫彦明撕破脸的时候,他打不过皇甫彦明。

皇甫佑仁眼神意外看了皇甫彦明一眼,探子什么时候来报的,他怎么不知道?

皇甫彦明眼神恳切看着苏雨泽,“王兄,令妹的安全,本王就是拿命也会帮你护住,我实在不敢拿我母妃的命冒险,还请王兄你体谅。”

苏雨泽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现在不是跟皇甫彦明撕破脸的时候,在场能胜皇甫彦明的人只有秦月,可秦月若是出手,身份必然暴露,这张易容面具也没用了。

秦月很看重这张脸,除非不得已,否则是绝不同意暴露身份的。

秦月果然妥协了,手招呼苏雨泽过来,柔声道:“哥,算了吧,到时过悬崖时你牵着我,不会出事的。”

秦月说完对苏雨泽眨了眨眼,暗示他可以在经过悬崖前找机会离开。

苏雨泽看懂秦月的暗示,装作不情不愿对皇甫彦明点头,上了马车。

皇甫佑仁走到皇甫彦明面前,神情疑惑问道:“你就这么放心,王松可说要带王小菊悄悄离开。”

皇甫彦明很自信笑了笑,他不会给秦月离开的机会。

接下来,不管苏雨泽是下车喝水还是休息,都找不到可以离开的机会,四周总是有人,若把人打晕势必会惊动皇甫彦明。

一旦皇甫彦明出现,秦月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他们根本不可能离开。

秦月在马车里一脸无奈看着苏雨泽,一边说:“马上就到悬崖了。”

一边在他手心上写着,‘算了吧。’

苏雨泽内心很犹豫,要不要一包药把人放倒,然后带着秦月离开?

桃血浪似乎知道苏雨泽内心纠结,靠近他小声道:“你以为皇甫彦明是傻子吗,明知道你擅毒,会没有一点防备,据我所知,他可不信任你。”

苏雨泽冷着脸看了桃血浪一眼,内心暗骂,桃血浪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连他想什么都知道。

桃血浪也有意无意盯着苏雨泽,不给他下药的机会。

快要路过悬崖时,所有人都下了马车,马匹则被蒙上眼,被侍卫牵着小心翼翼走过悬崖。

几辆马车有惊无险过去,皇甫彦明走到苏雨泽身边,“你看,连马车都能平安过去,我们又怎么会出事。这里武功我最高,我可以带令妹过去。”

苏雨泽不想把秦月交给皇甫彦明,却见皇甫彦明已经上前拉住秦月,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三殿下,请你自重。”

秦月有些不解看着皇甫彦明,她明面上可是喜欢桃血浪的,这红线还是皇甫彦明亲自牵的,怎么还牵她的手?

桃血浪走到秦月身边,拉住她另一只手,对皇甫彦明客气笑道:“劳殿下操心,悬崖而已,我想以我的武功,足以保护小菊平安过去。”

皇甫彦明看向苏雨泽,神情认真问道:“王公子的意思呢?”

苏雨泽上前推开桃血浪,把秦月拉到自己身边,冷声道:“我的妹妹,我自己保护,劳三殿下和桃少主费心了。”

桃血浪故意恶心苏雨泽,笑眯眯道:“怎么能说费心,王兄收了我的聘礼,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苏雨泽都快气笑了,理智告诉他不是跟桃血浪吵架的时候,阴阳怪气回了一句,“谁跟你是一家人。”

聘礼他根本没收,是桃血浪硬塞给桂真的。

明知道他跟桂真不是师兄弟,还敢把地契分红交给他,也不怕桂真拿着钱跑了。

秦月看着悬崖,心里也有一丝不舒服,秀眉微皱,连她的直觉都会预警,悬崖真的能顺利过去吗?

不想暴露身份,秦月没用精神力查探四周,也时刻谨记自己只有三脚猫的武功,担心条件反射下做出不合理的举动。

最后皇甫彦明和桃血浪妥协了,走在苏雨泽和秦月的身后。

苏雨泽拉着秦月,平静正常的道路,给他一种凶兽张口的警觉感,好像前方就是万劫不复之地一般。

皇甫佑仁若有所思走在皇甫彦明身后,刚才他注意到,皇甫彦明拉秦月的动作,那只手停留在秦月手腕上好一会,像是在做什么一样。

秦月被苏雨泽拉着,走在靠着石壁的一边,悬崖底下白雾笼罩,看不清下面是什么,但能隐约听见河水流动的声音。

苏雨泽非常紧张,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悬崖已经走过一大半,还是风平浪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快要走过悬崖时,苏雨泽条件反射松了一口气,却察觉耳边有一道风掠过,扭头看见一抹绿色朝秦月袭去。

秦月看见袭向她的一条小青蛇,时刻谨记自己只有三脚猫的武功,忍住没有抬手挥落那条毒蛇。

看见又一条毒蛇朝苏雨泽脖子咬去,苏雨泽却只顾着关心她,一点没注意自己周围,忍无可忍朝他伸出手,将他推到身后安全的地方,自己则退了好几步。

苏雨泽看见石壁那些绿色纷纷蠕动起来,脸色惊骇大喊,“快过来,石壁是蛇窟。”

皇甫彦明动作迅速,抢在桃血浪面前将秦月揽在怀里。

就在皇甫彦明想要用轻功带着秦月离开时,一条毒蛇已经袭向秦月肩膀。

皇甫彦明想也没想,抱着秦月转身,让那条毒蛇咬住自己胳膊。

他和秦月本就因为躲避毒蛇站在悬崖边缘,转身的动作令他偏移重心,也因为被毒蛇咬中,疼痛让他反应慢了一瞬。

察觉自己重心在往崖下掉落后,皇甫彦明一脸绝决将怀里秦月往苏雨泽那边推。

秦月眼神复杂看着皇甫彦明,用内力将她推到苏雨泽身边,皇甫彦明会加速下落的机会,一旁皇甫佑仁想救都来不及。

皇甫彦明手上已经开始用力,声音沙哑道:“原来是你。”

秦月知道皇甫彦明认出她的身份,应该是刚才她为救苏雨泽出手暴露了。

皇甫彦明知道是她,所以才愿意不顾性命将她推到安全地方。

秦月脑子还没做出决定,身体已经替她做出决定,牢牢抓住皇甫彦明推向她的手,两人一起跌落了悬崖。

苏雨泽见秦月主动拉着皇甫彦明,脸色铁青,这才抽出心神对付那些毒蛇。

毒蛇太多,石壁道路太窄,避无可避,就连武功最高的桃血浪也被咬中小手臂。

桂真脚腕被咬,危机解除后瘫坐在安全的巨石上感叹,“我师兄的预感果然很准,他说会出事,果然出事了。这些毒蛇太会隐藏了,应该是先前马车经过惊醒了它们。”

皇甫佑仁抿唇不语,他看得无比清楚,石壁上那些隐藏在藤蔓中的毒蛇,是在秦月经过后才悄悄开始蠕动的。

来悬崖调查的侍卫是皇甫彦明的人,侍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怎么可能会那么大意,查不到石壁就是蛇窟。

掉崖的事若与皇甫彦明无关,皇甫佑仁第一个不相信。

想起皇甫彦明在客栈的笑,皇甫佑仁心里冷哼了一声。

他本以为皇甫彦明是要算计别人,哪知他是算计自己。

够果断,也够有勇气。

皇甫彦明一句原来是你,秦月身份暴露,苏雨泽也没有再伪装的意思,冷声道:“悬崖下是河流,我们要赶去河流下面找人,快把地图拿过来。”

桂真一条小腿泛着紫黑,有气无力对苏雨泽道:“师兄,先别急着找人,把我体内的蛇毒解了再说,这毒很怪异,越用内力压制,发作越厉害。”

苏雨泽皱了皱眉,知道以秦月的武功,皇甫彦明和她都不会有事,他只是不想让他们单独相处。

见桂真情况真的不好,苏雨泽看了一眼毒蛇,“这是绿树眼镜蛇,毒性很强速度也很快,你们先别用内力压制,运转内力会加速体内血液流动。”

若是平时,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都能躲开毒蛇的攻击,可崖壁道路太窄,前后又都有人,动作大一些都有掉崖的危险。

只能咽下哑巴亏,被蛇咬了。

苏雨泽用银针将桂真体内的毒逼了出来,犹豫着要不要给桃血浪解毒。

桃血浪拿着自己随身带着酒葫芦喝了一口烈酒,好像一点不在意苏雨泽会不会替他解毒。

看见桃血浪找死的行为,苏雨泽气冲冲走过去,一脚踢飞他的酒葫芦,咬牙骂道:“喝酒会加速毒发,你是不是想用死来陷害我故意不救你。秦月拿你当朋友,你若是死在我手里,她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对我有意见,你这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毒,连死都想算计我。”

桃血浪对着苏雨泽笑了笑,他的酒本就有解毒的功效,他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命去算计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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