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辣妻:傅爷,轻抱! - xp1024.com
《重生辣妻:傅爷,轻抱!》


第五十二章 你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那你的意思是她撒谎?”傅南霆自然知道程枫就算背着自己,也不敢这么说。

无非是这小丫头在故意挑事儿故意害程枫,却还阴戾了嗓音。

程枫一个激灵:“也不是……”

傅南霆如今这么看重舒歌,怎么敢当着他的面,指责舒歌?

眼下,还真是两难。

“今天这么多人,我不想丢程家的脸。滚去跟你爸待在一块,在外人面前,做好你程家孙少爷的形象。”

语气仿似训不懂事的小毛孩一样。

程枫攥紧了拳。

再一次在舒歌面前丢脸,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可,再不能咽,也只能咽。

谁让如今的程家,都是由三叔做主呢?

就连爸这个程家长子,都得对傅南霆退让三分,何况自己这个晚辈?

得罪了这个三叔,他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甚至可能在家族生意中被三叔打压,给自己穿小鞋。

他忍下,忙不迭离开了。

舒歌见程枫被傅南霆又训了一顿,铁青着一张脸灰溜溜走了,嘴角刚得意地翘起,腰被人一环抱,拉到了一个宽大而炙热的怀抱中。

一惊,调转了身子,正看见男人黑黢黢的眸子自上而下地凝视着自己。

“玩高兴了?”他冷冷。

她心虚:“什么玩高兴了啊……”

“这么会挑拨离间,放在百八十年前,你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他毫无忌惮地捏了一把她的脸蛋肉。

虽然是在教训,语气却完全没有怪责,反倒透出几分宠溺。

她见他看出自己是故意陷害程枫,脸色有些讪红,又被他捏得醒了神,推了他一把:“被人看见了。”

虽然这儿安静没人,但万一有客人过来看见了,像什么话!

他却单手握住她纤软的腰肢,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你就这么怕被人看见?”

刚来舒家拜寿时,这丫头也是生怕他让众人误会他们有什么关系。

现在,又是这样。

舒歌察觉到他冷得彻骨的语调。这男人,好像是真的不高兴了。

丢脸?怎么会?京城哪个女人不想攀附上傅三爷?

偏偏,她不想。

可能这一世,实在再不想和程家的男人扯上关系!

然而,‘不能得罪他’,五个大字,始终在她脑海里谨记。

之前是因为舒氏集团。现在还多加了一条——

抱紧他的大腿,至少能给程枫气受。何乐而不为?

她放软了语气,像哄小孩子一样:“不是。我们舒家目前的境况,你知道,半死不活的,在京城商界中夹缝中生存,能和你们程氏这么大的财团合作,本来就让不少人议论纷纷。我不想让外人以为我哥卖妹求荣,是靠妹妹才能拿到与你们的合作。这对他不公平,对舒家的名声也不好听。”

傅南霆眸光一闪,托起她下巴:“真的只是因为这样?”

她被他直视得有点儿发憷,差一点就快绷不住了,幸亏,大厅那边传来客人的惊叫声——

“啊,我的天,她怎么?”

“这姑娘是谁啊?”

“好像是舒太太资助的一个贫困生!刚才好像还好好的,挺正常啊,这是怎么了?”

第五十三章 这女孩不会是嗑药了吧?

舒歌明白发生了什么,趁傅南霆松动,挣脱出来,朝大厅走去。

只见大厅内,白灵雪竟一边扯着自己的裙子,一边在厅中央咯咯笑着,大跳艳舞,还不时拿着酒杯跑到男宾客面前,硬是塞给对方喝,吓得人家躲闪不及!

就跟失心疯了似的。

舒歌冷笑。

看来她给自己那杯香槟的迷幻药,下的分量不轻啊。

自作自受。

宾客们都傻了眼,手上拿着的红酒杯都差点儿掉了。

夏婉淑也呆了,半天没回神,也忘记让佣人按住白灵雪。

正这时,有经验的宾客喊道:“这女孩不会是嗑药了吧?”

这一说,才引得许多人回过神:

“是啊,看这样子还真像!”

“在舒太太的生日宴会上嗑药?不会吧?!”

“有什么不可能?可能是瘾来了!长期嗑药的人随身都带着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呢!”

正这时,华婶朝太太与少爷走过去,将手上一小包塑料袋递过去:

“太太,少爷,刚刚我看见白小姐一个人去了洗手间,离开前,在马桶里扔下了这个,幸好还没冲下去,等她走了,我拿了上来。”

舒歌眼神一动,看来,就是刚才白灵雪帮自己去洗手间找发卡时,顺便丢了余下的药。

舒柏言接过来,只见透明塑料袋底沾了一些白色粉末,惊讶地用手指沾了,放在鼻子下,一股奇异的味道冲进了鼻腔:“这是——”

沈骁收到三爷的眼神,走过去查看了一下,朗声道:

“舒少,舒太太,这是‘绿仙女’。”

一听这名字,在场的人都一震。

绿仙女是夜店里时下最流行的一种新型毒/品,类似于摇头/丸。

服食后能够让人兴奋,玩得也更嗨。

很多喜欢泡吧的年轻男女都喜欢服用这个。

在场一片哗然——

“亏舒家还一直资助这女生读书、生活,怎么资助了这么个货色?”

“敢情不好好念书,倒是把舒家的资助费拿去泡夜店吸毒去了?!”

“啧,这种败类有什么资格占了资助名额?舒太太这次可是看走了眼!”

白灵雪却还沉浸在绿仙女的药性中,浑然不知自己的丑态已被一群宾客看了个遍,依旧在大厅中间疯癫傻笑。

夏婉淑脸色涨红,显然也动了心怒。

舒柏言再不犹豫,吩咐佣人:“将白灵雪带出去,用凉水将她弄醒,再将她赶出舒家!”

佣人立刻架住还在闹腾的白灵雪朝屋外走去。

白灵雪一边被拽离,一边还在娇笑着撕扯自己的衣服:“来啊……一起快活啊……”

弄得一群人都没眼看。

声音消失,舒柏言才面朝宾客:“诸位,不好意思。惊扰了大家的兴致。”

“我们倒没什么,只是舒太太培养与资助的贫困生,这么不争气,咱们为舒太太不值啊。”

“是啊。这种货色,还有什么好资助的?今儿幸亏是在家里,万一以后在外面闹出事,还连累了舒家呢!”

舒歌走到夏婉淑身边,代替气得说不出话的妈,轻声开了口——

第五十四章 他亲眼看着傅南霆将妹妹抱在怀里

“其实,白灵雪前不久在学校里就因为偷盗同学的财物,被学校记了过。当时,我们舒家就觉得她品行不端,不想再助养她了。只是,我们不想被外界认为伪善,是做假慈善,才算了。只是没料到……今天又发生这种事。”

今天在场的宾客,不少是京城商界有头有脸的门户。

白灵雪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一定会传遍整个上流圈!

她就让白灵雪彻底在京城商圈里身败名裂!

就算今后白灵雪想要找工作,在京城的圈子里混下去,都难!

她不但要让舒家断了对白灵雪的助养,还要断绝白灵雪的前途与后路!

果然,这番话一出,客人更是议论开了:“

“想不到这女孩看起来斯斯文文,道德品质这么差,不仅混夜店,k药,还偷东西!?”

“也就是舒太太才善良大度,要是我,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放心吧,这人今天做了什么,咱们都看在眼里呢,舒家就算不助养她了,也没人会说你们半点不是!”

夏婉淑定了定神:“谢谢大家的好意。我知道怎么做了。无谓为了这种事扫了大家的兴致,请各位继续吧。”

*

一天下来,宴会结束了。

忙了一天,夏婉淑也累了,加上因为白灵雪的事,心情不大好。

舒歌送妈回楼上卧室休息,关上门,下了楼,看见刚送完客的舒柏言从玄关走进来,打了声招呼:“哥,客人都走了吧。”

舒柏言看见妹妹,表情闪过一丝光泽,似是有话想说,走过来:“有件事,我想问你。”

“哥问吧。”

“你和傅三爷,走到哪一步了?”其实,自从上次妹妹陪傅南霆去见客户,一夜没回,他就起了疑心。

舒歌一讶,半会儿,才吞吐:“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和他没什么啊。”

舒柏言一副别狡辩了的表情:“你们两刚才背着人,在家里落地窗那边,我看见了。”

他亲眼看着傅南霆将妹妹抱在怀里。

因为怕妹妹尴尬,当时也没过去。

舒歌脸色倏的涨红。

该死的傅南霆!

就说今天家里这么多人,肯定会被人看见的!

这下好,竟被哥逮住了。

丢死人。

舒柏言见妹妹半天没开口,说:“上次和程老先生一起吃饭,我看你对傅南霆好像有些反感,还以为你们不会再见面,没想到,你们私下接触了好几次,今天还……”

“我的确反感,我和他,也不是哥你想的那样。”

舒柏言听出些苗头:“你是想说,你是因为我们舒家,才不得不应付他?”

舒歌见哥心眼清明得很,点头:“哥,舒家目前什么样的情况,我很清楚,就是外表一个空架子好看,要是再接不到大生意,可能随时会宣布破产。好不容易傅南霆愿意与舒家公司合作,给舒家一个机会,我要是得罪他,丢了程氏财团的合作,岂不是舒家的千古罪人?”

舒柏言神色复杂,许久才开口:“是哥没用,才让你不得不做些违心的事。”

第五十五章 他那样的男人,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哥,你已经很能干了,要不是你,舒家根本不可能撑到现在。”

父亲去世之前,被大伯骗了一笔巨款,使公司一蹶不振。

父亲气急攻心而撒手人寰,与这件事,也脱不了干系。

之后,大伯不再理会每况愈下的舒氏集团,带着家人与在舒氏集团捞到的最后一点财款,跑海外定居了,将烂摊子全都扔给了刚刚成年的哥。

当时若非哥找银行借贷,熬了过去,夙兴夜寐埋头于公务,舒家的企业早不复存在!

“小歌。你要是不想和傅南霆在一起,就不要勉强自己……”

舒歌打断:“哥,我也是舒家的一份子。我还在上学,没法去公司帮你,若是连这点儿事情都要扯你后腿,给你帮倒忙,那我还怎么做你妹妹?你放心,傅南霆那边……我会应付。”

怎么应付?

难道任由妹妹被迫承欢于一个不喜欢的男人?

今天尚在大白天,在这么喧哗的家中,傅南霆都能强行对妹妹搂搂抱抱。

私底下,又会做什么?

舒柏言脸僵了一僵,犹豫了几秒,终究问:“小歌,他对你有没有怎么样?”

舒歌当然明白哥想问什么:“没有。傅南霆这个人虽然做事有些专制,心思也深沉,但我和他接触了几次,还算摸得准他的脾气,而且他那样的男人,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应该也不会强迫我做……不想做的事。”

话虽如此,舒柏言脸色仍是被内疚覆盖,末了,说:“其实,舒家也不是只有依靠程氏财团这么一条路。只要我多接几单大生意,多找几个稳固的合作伙伴,一样能让舒家壮大起来,到时,你也不用非得去对不喜欢的男人笑脸相迎了。”

话虽如此,可,有傅南霆的强大照顾,却是舒家慢慢恢复元气最直接的办法。

不过,舒歌不想打消哥的希望,还是点点头。

*

生日宴会之后,白灵雪的资助就被舒家取消了。

白灵雪在atm机上,没有收到舒家每月准时到账的生活费时,就已经慌了。

又收到辅导员的通知,得知舒家下学期开始便不会再为自己支付学费,更是脸色惨白。

课都没上,她就直接去了舒家,想要见夏婉淑。

彼时,舒歌下午没课,刚刚回来,在屋子里听见院子外吵嚷,问华婶:“谁在外面?”

华婶去看了一下,回来皱眉:“是白小姐。来找太太的。”

舒歌冷笑,还不死心,居然敢来求情,望向华婶,翘起小腿,拿起茶几上的一颗葡萄塞进小嘴里,慧黠一笑:

“华婶~看你的了。”

华婶自然知道小姐的意思,笑着摇摇头,转身出去。

……

舒家大门外,白灵雪正和女佣纠缠着,华婶走了出来:“嚷什么嚷?”

白灵雪看见是舒家年资最久的老佣人,忙上前:“华婶,我想见夏阿姨,求你,让我进去……”

“见什么见?自己品行不端,笑掉人大牙还有脸见太太?”华婶又望向女佣:“这种妖魔鬼怪直接赶走不就行了?!还跟她废话干什么?”

第五十六章 对付你这种不要脸的货色,打你都算是轻的

白灵雪羞辱不已:“那天生日宴会上,我是冤枉的,我想跟夏阿姨解释……”

“证据俱全你说冤枉?敢情在客人们面前跳脱衣舞的那个,不是你吗?品行不端就算了,还强词夺理!人不要脸,真是天下无敌了。”

白灵雪知道华婶是有心不让自己进去了,咬唇:“我不跟你多说了。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在这里等舒太太。”

不管舒太太人在外面还是在家,总要进出吧!

她就不信碰不到。

“果然是脸皮厚到没药救,不走?好!”华婶拿起墙角一个扫帚便打过去。

白灵雪吓得花容失色,往后退去:“你怎么打人呐?你们舒家好歹也算是大户人家!”

“对付你这种不要脸的货色,打你都算是轻的了!”华婶继续追打着白灵雪。

白灵雪护着脸,背上却挨了好几下,疼得眼泪花子都冒了出来,只得狠狠看一眼华婶,离开了舒家大宅。

走到路口,又不甘心。

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一下。

她还有三年大学生活要熬呢,失去舒家的资助,怎么办?

那个烂赌的爸,根本不可能管自己!

她站在路口的花坛边,这里是舒家进出的必经之路。

夏婉淑不管进出,都会经过。

不知不觉,天色渐沉。

终于,一辆眼熟的车缓缓开进了巷子里。

车窗里,隐隐现出夏婉淑的侧影。

她追了过去:“夏阿姨,停一下,我是灵雪啊。我有话想对你说,求求你,听我解释吧……”

车子终于嘎吱一声停下来。

她惊喜不已,忙走近车窗,眼巴巴看着里面的夏婉淑:“夏阿姨,生日宴会上的事我是冤枉的,我没嗑药,我是被人下了药啊……”

夏婉淑没下车,看着白灵雪的表情凝重且余怒未消:“华婶亲眼看着你把余下的禁药扔进了马桶。你自己嗑药成瘾,还在狡辩?而且,你在接受我的资助之前,确实在酒吧、夜店里做过兼职。在那种地方,沾染到这种习惯,也不奇怪吧。”

她张了张嘴,确实解释无能。

难道说,她那天带着这种迷幻药是为了害舒歌丢脸!?

而她之前在夜店里做过兼职,也是事实,无法辩驳!

她的嗑药,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而这一切,还用说么?

又是舒歌安排的。

没错——

就是她让自己去帮她找发卡时,将两人香槟掉了包!

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可能!

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想要做的事?还能翻转局面?!

为什么明明她想让舒歌在京城上流圈那些客人面前丢脸、甚至被家人责骂,到头来,却自己尝到了这份苦果?

夏婉淑见她攥紧粉拳说不出话,只当是承认了,更是痛心疾首:“你之前在学校偷窃那件事,我本来不想追究,可是你这次真是太叫我失望了。行了,司机,开车吧。”

白灵雪见车子要启动,眼泪一下子飚出来,扒住车窗苦苦哀求:

“夏阿姨,我知道你是个好心人,既然你这么疼我,就再原谅我一次吧……求你了,你知道我家里是什么情况,我爸从来不管我,只会赌钱和喝酒,我身体不好,从小到大,却还要为了我爸爸的酒钱与赌资去做兼职,扛起整个家……要是失去你的助养,我可能连明年的学费都交不起,您不是说我天资不错,不该被家人拖累,应该有个光明的前途吗?您忍心让我就这么辍学吗——”

第五十七章 妈,您对白灵雪,真的挺好

夏婉淑脸色一动,久未言语,最后,才簇着眉,狠下心:

“我不把你嗑药的事告诉你们学校,已经算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就这样。”

车子加速,从白灵雪绝望的眼神中开走。

进了家门,夏婉淑在车上坐了会儿,才让被白灵雪搅乱的心情平静下来。

推门下车,才看见舒歌正从大门外走进来,一怔:“小歌……”

舒歌猜到白灵雪看不见妈,不会甘心就这么走,出外看了一下。

正好看见白灵雪碰到了恰巧回家的妈妈,苦苦求情。

幸好,妈没有再心软。

她点点头:“刚才我都看见了。”

夏婉淑叹了口气:“放心,她的丑事都闹得圈子里知道了,妈不会继续宽容了。”

舒歌迟疑了一下,说:“其实妈对她还是很宽容。虽然撤掉了对她的资助,却没有告诉学校她嗑药的事。妈,您对白灵雪,真的挺好。”

白灵雪偷东西的事,妈就此揭过,让她就有点是说不出的疑心。

直到刚才……

亲眼看见妈,差一点又被白灵雪说动了。

而且,还要帮白灵雪瞒着学校那边。

对着一个辜负了她期望的外人,何必这么好?

对白灵雪,妈似乎已经超过了界线。

夏婉淑愣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飞逝而过的莫名光泽,旋即笑了一笑,托起女儿的手拍了拍:

“吃醋了?妈就是觉得很可惜罢了。白灵雪怎么就堕落成这样?这事过去就过去了,闹下去也没意思,再闹大,反而给媒体添了话柄乱写,连累了舒家,所以我才不想跟学校那边多提,小歌,你也是,不要在学校多说。这事儿,就这么让它过去吧,反正她也尝到苦头了。”

虽然不想就这么放过白灵雪,但妈既然已表了态,舒歌也不好说什么。

谁让妈一向就是个息事宁人的佛心人?

无论如何,有她在,就绝不会让白灵雪有自在舒服的一天。

舒歌也不想多提白灵雪搅了兴致,点点头。

*

一周后,京大,凌晨。

白灵雪做完兼职,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女生宿舍。

自从舒家断了资助,为了赚学费和生活费,她不得不在夜店里找了个推销啤酒的兼职,每天晚上去上班,快天亮才能下班。

舍友们早就睡下了,被开门声和脚步声闹醒,烦躁地抱怨起来:

“还要不要人睡觉了?每天都回这么晚!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半夜三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做什么犯法的事了。”

白灵雪羞恼咬唇:“你们别胡说八道污蔑我!”

“既然能偷东西,晚上偷偷摸摸去做些恶心事又有什么奇怪?”有人讥讽。

“可不是?现在连舒家都不肯资助她了呢。”

白灵雪正要理论,胡曼骨碌爬起来,将她拉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在夜店里做兼职也不大好,咱们到底也是名校生,万一被同学看到了,不是笑话你么?再说,你身体也不好,每天熬夜,太辛苦了。”

白灵雪眼泪花子转悠着:“你当我想在夜店这种地方做吗?我试过找其他兼职,去大公司里应聘兼职翻译,以我的学历和专业、形象,我觉得不成问题,可是——次次都被人婉拒了。”

胡曼不意外,知道是什么原因。

第五十八章 今生还想去勾搭哥?

白灵雪在舒家生日宴会上闹出那么糗的事,在场人不少都是商界的老板或者是家眷,回去一传,还有哪家大公司愿意用她?

看来,就算白灵雪今后毕业了,想找份好工作,也难了!

念及此,胡曼皱眉:“真没想到舒歌好像变了个人,对你这么狠,还在宴会上阴了你一把!你去求过舒太太没?说不定有转机呢?!”

“早就去求过了。舒太太不理我。”

胡曼眼珠一转:“那你去找过舒柏言没有?”

白灵雪摇头:“我很少和舒少打交道,而且舒柏言很疼爱舒歌这个妹妹,怎么可能跟妹妹唱反调,帮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要不,我去一趟舒氏集团帮你劝劝?”胡曼瞳仁发出亮光。

“你帮我去劝?”白灵雪一疑。

“现在舒家人看见你估计就会有气。我以你闺蜜的身份,帮你出面比较好点儿。”

白灵雪不是傻子,看得出胡曼不全是为了帮自己。

自从有一次舒柏言开车送舒歌上学,胡曼第一眼看见了舒柏言,就惊为天人,花痴的不得了!

这个闺蜜,是想借助自己这次的事,来接近舒柏言吧?

也好。

若胡曼真的有本事能够勾引到舒柏言,她或许也会有转机!

想着,她点点头,柔声:“那就靠你了,你口齿伶俐,长得又漂亮,我觉得舒少对你印象肯定不错,应该会听进去两句的。”

胡曼被她哄得自信心膨胀了几分,不自禁撩撩秀发:“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舒家虽然有些落魄,不比昔日辉煌了,但对于她这样的小户草根女来说,还是高不可攀的。

对于舒柏言这个名门贵少,她早就志在必得。

只是一直苦无机会。

这一次,真的是个好机会。

两人窃窃私语了商量了会儿,便进了寝室。

并没察觉,就在二楼走廊的栏杆边,一抹睡裙掠过。

秦晚晴的寝室就在楼上,恰好今晚寝室里洗手间的水闸坏了,起夜去走廊上的上公用洗手间,无意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她冷笑,转头离开。

*

一大早,舒歌刚起来,就接到了秦晚晴的电话,得知了胡曼的打算。

这个胡曼,终于对哥出动攻势了。

前世,她也是这样穷追猛打,却得不到哥半点回应,最后才在白灵雪的唆摆下,诬陷哥强暴她。

今生,还想去勾搭哥?

去学校的一路上,舒歌都在说想着怎么绝了胡曼亲近哥的念头。

刚踏进校门,正想得出神,肩膀被背后追过来的人敲了一下:

“想什么想掉了魂?叫你好几声都没答应!”

她回头,见是乔玥儿:“没什么。”

乔玥儿揶揄:“是不是在想傅南霆?”

“再胡说,小心我告诉你哥,让你哥罚你。”

乔玥儿到底还是有些怕乔锦旸的,做了个拉嘴巴的动作:“我也是看你一大早恍恍惚惚嘛。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可别忘记,咱们现在可是朋友了。”

舒歌心思一动。

或许,乔玥儿倒是可以帮自己解决胡曼这个麻烦。

也就照直说了:“确实有件烦心事,不过不是我自己,而是我哥。”

第五十九章 就凭她,还想染指你哥?

“你哥?怎么了?”乔玥儿好奇。

“胡曼你知道吧。”

“就是白灵雪那贱胚子最好的闺蜜嘛。两个人一样,都喜欢在男生面前装模作样。”一提起白灵雪及与她有关的人,乔玥儿到现在还很气。

“胡曼今天要去找我哥,帮白灵雪求情,让舒家继续资助白灵雪。”

乔玥儿一听就火大:“什么?还想给白灵雪求情?”

“其实除了给白灵雪求情,胡曼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暗恋我哥,去帮好友求情,还能顺便接近我哥。”

乔玥儿冷笑:“果然是好朋友,都这么死不要脸。白灵雪那种品性,身边的朋友又能好到哪里去?就凭她,还想染指你哥?知不知道丑字怎么写啊?这事儿你别操心,包在我身上!”

不管是为了替自己出气,还是帮舒歌这个新交的朋友,她都不会让胡曼得逞!

说着,急吼吼朝教室那边走去。

舒歌看着乔玥儿的背影,舒了口气。

依乔玥儿这一点就燃的脾气,胡曼恐怕有的受了。

*

临近中午,胡曼请了下午的假,化好妆,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离开了京大。

打车来舒氏集团,她走进去,对前台报了来意。

她当然没说自己是来给白灵雪求情的,只说自己是舒歌的同学。

果然,舒柏言还挺给妹妹同学面子。

前台转达后,将她带到了舒柏言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舒柏言看着面前的女孩,微微一凝眉:“你是小歌的同学?有什么事吗?”

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见男神,胡曼心脏跳得厉害,将毕生勾引男人的绝活儿都使出来,娇软着声音:

“我叫胡曼,舒歌是我学姐。我和白灵雪也是同学兼室友。今天我过来,其实是请舒少再多考虑一下助养白灵雪的事。”

舒柏言明白了她的来意,脸色清漠了几分:“你是想帮白灵雪求情?”

“我知道舒少还在气灵雪,也承认灵雪这次的确错了,但,她真的已经悔过了。她每天都很难过,我这个当朋友的,也看着不好过……今天终于看不下去,大着胆子,想帮她来说几句话。求求舒少,原谅她吧。”胡曼红了眼眶,声音也带着几分抽泣。

句句在为白灵雪求情,句句也在暗示自己很善良,重情重义,对朋友好。

舒柏言到底历经商圈多载,哪猜不透面前这女孩的心思。

却还是因为谦谦君子的性格而保持礼节,没有揭穿她的心思:“我想胡小姐搞错了。助养白灵雪的是我母亲,取消的也是我母亲。你求错人了。”

“舒少若能在舒太太面前美言两句,舒太太一定会心软的。舒少,灵雪每天那么痛苦,我这个朋友,真的也很难受啊……”胡曼哽咽着倾近了几步,靠得舒柏言更近。

舒柏言被她哭得有些烦躁,不如之前那么客气了:“这里是办公的地方,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恕不远送。”

胡曼瞧准他的性子应该不会生气,鼓起勇气,一下子过去抱住他窄腰:

“求你了,舒少,只要您答应,我做什么都行。”

第六十章 这种绿茶婊,人家才不会喜欢

娇滴滴哭了出来,声儿都能滴出水来了,一双眸子水汪汪盯着男人。

话音刚落,门被人一把推开!

乔玥儿几步跨了进来,如娇艳阳光,一下子照满了整个室内,将胡曼从舒柏言怀里一把拉出来,往旁边一推:

“你想做什么啊?要不要脸?言情小说看多了,还真把自己当女主角,想要卖身还债?就你?别说卖身,就算想在舒家公司扫厕所,都没资格!”

胡曼没料到乔玥儿闯了进来,早就目瞪口呆,再听她这么羞辱自己,脸色涨红:“乔玥儿?你……你怎么闯进来了。你懂不懂礼仪啊,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乔玥儿婀娜地走到舒柏言身边,雪臂勾住男人脖颈:“舒柏言是我男人,你说我有没资格?不懂礼仪的,是你这个妄图勾引别人男人的贱胚子吧!我告诉你,要是再敢跑来招惹舒柏言,就是在姑奶**上动土,小心你今后在学校的日子!”

一股明丽诱人的、天生属于少女的香气袭来,舒柏言脸色一动,却并没说什么,任由她搂着。

胡曼见状,愈发羞辱,从没想过舒柏言和乔玥儿竟是一对,哪里敢得罪军门出身的乔玥儿?

一咬唇,转身便跑出办公室。

五秒后。

“喘不过气了。”平静的男声飘出。

乔玥儿这才吸了口气,不好意思地松了手,退后两步,干干一笑,做了个行礼的手势:

“为了气走那贱人,才占了点儿柏言哥哥的便宜,不好意思!”

“柏言哥哥?”眼皮一动。

“嗯,我是乔玥儿,是舒歌的同学,也是好姐妹,你是舒歌的兄长,我跟她一样,就喊你一声哥哥吧。我是听说胡曼今天会来骚扰你才来帮你的。行了,你这儿的麻烦既然没了,我就先走一步,这事儿还没完呢!”撂下话,乔玥儿就风风火火地跑了。

门砰的甩上,舒柏言静静地盯着女孩消失的背影,握紧桌上一只宝珠笔的笔杆。

直到秘书进来:“舒总,刚才怎么了……”

才敛了眼神:“没事。”

……

与此同时,胡曼羞愤地走出舒氏集团,却见有几个眼熟的女生站在前面,挡住去路。

全都是乔玥儿在学校的死党。

几人明摆就是和乔玥儿一起来的,正等在外面,看见乔玥儿,笑起来:

“哟,不是刚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勾引男人吗?怎么一下子灰头土脸出来了?看来人家根本不鸟她啊。”

“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人,舒柏言能瞧得上她?“

“满脸都写着想攀豪门的欲望,这种绿茶婊,人家才不会喜欢!”

胡曼急了,狠狠推开纠缠着羞辱自己的几人:“你们够了!”

身后却传乔玥儿的冷声:

“你够了,我还没够。”

胡曼气鼓鼓:“你还想怎么样,乔玥儿?”

乔玥儿抱住双臂:“勾引别人男人就这么算了?那天下的小三还真好当了!姐儿们!”

几个女生会意,立刻将胡曼头发一抓,拎到了附近的车库,找了个没有监控的地方。

第六十一章 有脸勾引男人,还不好意思露屁股了

“够了,你们——啊——啊!疼——”

胡曼被几个女生抓头发挠脸,一人难敌众人,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哀嚎起来。

不多时,化着精美妆容的粉脸上,被挠了好几条血印。

精心做的长发也像个鸟窝。

连下半身的裙子都被褪了下来,隐隐露出内裤的半截影子!

“别拉我裙子……啊——你们别——”胡曼又羞又愤,却根本护不住。

“有脸勾引男人,有脸给小偷闺蜜求情,还不好意思露屁股了?”乔玥儿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对准胡曼的大白馒头似的屁股。

“你……在干什么?不要录影——”胡曼声嘶力竭。

乔玥儿冷笑着没停。差不多了,才一挥手。

众人停下。

胡曼顾不得疼痛将裙子提上来,气得要扑上去:“乔玥儿,你把录影给我删了!”

乔玥儿手一晃,将手机塞进小挎包:“删什么?拍的多好!就存放在我这儿吧,万一你以后又惹了我,我还能拿出来,跟全校一起欣赏呢!”

胡曼恨得牙齿都快咬断了,却无能为力,只想着走:“……好,那你现在满意了?让我走!”

“行。发誓以后不准你和白灵雪再接近舒家任何人。有多远,滚多远。我再看你勾搭舒柏言,见一次,打两次。”

胡曼被折腾成这样,哪还有不答应的,含恨点头发誓。

“滚吧。”

胡曼忙不迭提着裙子,含恨跑出了车库。

*

得知乔玥儿给胡曼的下马威后,秦晚晴笑得半天直不起腰:“这个乔玥儿,对付牛鬼蛇神还真有一套。听说胡曼回学校后就请了假,几天没来上学了。白灵雪似乎也吓得不浅,我几次看见她,都是白着脸,估计是看见胡曼被整成那样,吓坏了。”

胡曼被狠狠修理了一通,确实是解恨。

但只是开胃的前菜而已。

比起前世胡曼因爱不遂,诬赖哥下狱,害舒氏集团名声毁于一旦,实在算不了什么。

这笔账,还得继续算。

前世胡曼如何害哥,她就要胡曼如何偿还。

想着,舒歌唇边沁出一缕凉泽。

*

胡曼销假回了学校,已经是一周后。

一进教室,趁还没上课,白灵雪就把她拉到了外面,低声安慰:“你没事了吧?”

胡曼摸着脸上基本痊愈了的伤,冷笑了一声。

身上的伤能好,可心里的创伤却还在滴血。

一想到那天在舒氏集团被乔玥儿和几个死党修理的狼狈,还是久久无法平息。

白灵雪知道她的心情,劝道:“乔玥儿那种出身,我们目前怎么斗得过?舒柏言,你就别想了。”

“我就是不甘心,除了是军门千金,我有哪里不如那个乔玥儿?”

“难道你还真敢和乔玥儿抢吗?你现在连和舒柏言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抢也抢不到啊。”

胡曼脸色复杂。

没错,乔玥儿还捏着自己……光屁股的视频呢。

哪里还敢去找舒柏言?

正这时,上课铃响了,两个人没再多说什么,进了教室。

走廊上,不远处,墙壁后,一个身影若隐若现。

第六十二章 不能明着和她抢,难道我不会暗着来?

舒歌唇角沁出一抹讽刺。

这个胡曼还是对哥不死心。

行。

那她,就助胡曼一把吧。

*

中午,学生餐厅。

胡曼味同嚼蜡地吃了几口饭就吃不下去了,站起来,端着餐盘去清洗。

刚走了几步,看见舒歌和乔玥儿一起走进了餐厅,下意识一闪,躲到了柱子后。

只听两人一边走着,一边正聊天:

“放心,那个胡曼被我收拾了一通后,再不敢去找你哥了。”是乔玥儿的声音。

“胡曼也真是痴心妄想,配得上我哥的,怎么样也得是玥儿你这样的女孩。你才是我理想的嫂嫂人选。”舒歌笑道,“对了,今晚我哥要为客户接风,在一品居陪对方吃饭,要在那儿的长期套房留宿一晚,你不如也去陪我哥一起见见客户,顺便玩玩吧。”

“你哥说过了,其实也叫我去,可我奶奶最近高血压犯了,身子不是很好,我哥让我每天放学回去多陪陪奶奶,今晚怕是去不了了。”乔玥儿惋惜道。

“没事,乔奶奶的身体重要。下次再说吧。”

两人说着,脚步与声音渐远。

胡曼端着餐盘,站在原地半天,出了神。

今晚舒柏言会在一品居过夜?

又匆匆回了餐桌边。

白灵雪见她又端着餐盘回来了,奇怪:“怎么了?”

胡曼将刚才偷听到的事说了一遍。

白灵雪岂会不了解闺蜜的心思:“你……想今晚去找舒柏言?干什么?”

“这么好的机会,我要是错过,不是太蠢了吗?不能明着和她抢,难道我不会暗着来?今晚之后,我一定要让舒柏言彻底拜倒在我裙下,让乔玥儿尝尝痛苦的滋味。”

白灵雪明白胡曼想和舒柏言生米煮成熟饭:“这样……真的好吗?万一适得其反,让舒柏言生气怎么办?”

“我有办法能拿住舒柏言。”胡曼显然已想好了,眸子射出一缕精光,“灵雪,我要是真的能征服舒柏言,成了他的女友甚至老婆,那就是舒歌的嫂子了,对你也有好处啊。到时,我一定不停扇枕头风,让他重新助养你,那个舒歌,算什么?妹妹而已,能有老婆重要吗?”

白灵雪再没阻拦了。

没错。

胡曼成功了,对自己有好处。

就算失败了,也不关自己的事。

……

那一边。

乔玥儿余光瞟一眼白灵雪和胡曼,打了个呵欠:“我这次可是为了你,使出浑身解数演戏了。”

“知道你演技好,你要是出道,当红小花都得被你秒杀行了吧。”舒歌表扬。

“就你嘴巴甜。光表扬几句可不行,怎么报答我?”

“你估计不会对我有性趣,不如,我把我哥洗干净了送到你床上喂饱你行不?”

“——滚蛋吧你。说起你哥,性子跟你一点都不像。那天啊,要不是我去得快,你哥只怕就被胡曼那贱人给占了便宜。”

“心疼了?虽然我们刚才的话是演给胡曼看,但我不介意你和我哥假戏真做,更不介意你真的当我嫂子哦。”舒歌挤挤眼睛。

乔玥儿作势要打,舒歌已避开站起来,挥挥手:

“我还有别的事,回见。”

*

走出餐厅,舒歌就拿出手机,拨给了沈骁:“帮我做件事。”

自从上次帮舒歌调查白灵雪后,沈骁也习惯了:“舒小姐有什么吩咐?”

“帮我找几个男人。越丑越好,混混流氓什么的,最好。”

第六十三章 听说你在找男人陪睡?

沈骁呆了一呆。

找男人?

还要几个

而且还是这种类型的?

舒小姐胃口也太重了吧。

吞吞唾:“舒小姐找这种男人……想干什么?”

舒歌一翘唇:“挑一个,陪睡。”

*

放学后,舒歌刚出教室,电话就来了,沈骁请她去一趟学校后门。

效率真快。

估计已经安排好了。

刚走出后门,便看见眼熟的世爵泊在寂静无人的路边。

她一讶,走过去。

车窗缓缓下滑,露出傅南霆清冷得几乎能冻死蚊子的俊脸:

“听说你在找男人陪睡?”

这男人,收风收得太挺快,舒歌嬉皮笑脸:“是陪睡。不过,不是陪我。”

傅南霆脸色微微一动,似是好了些,也没多问什么:“上车。”

舒歌也就默默上了车。

风驰电掣之下,车子在市中心的一家闹中取静的私人会所停下。

停下来,傅南霆带着舒歌下了车。

显然,他来是这家何所的常客。

服务生见他来了,纷纷推到两侧,垂颈恭敬:“三爷。”

他驾轻就熟地带着她走到楼上最后一间豪包内。

不一会儿,沈骁领着几个男人走进来,依次排成一行。

看起来吊儿郎当,奇形怪状,丑的各有特点。

果然是按自己的要求来的。

舒歌吸口气,也不客气了,走过去挑选起来。

这个不行,长得还算可以,身材也很好,肌肉棒棒哒,便宜了胡曼。

那个还不错,就是也长得太矮太瘦了,和哥相差太远了,怕胡曼会怀疑。

这个,哇,真是极品,刀疤脸,三角眼,厚嘴唇,看一眼都能吐掉早上的早餐!

仁兄,就你了!

见那小女人对着一排男人挑三拣四,偶尔还亲自用手去摸两下,傅南霆的脸色终于不好看了:“挑好了吗。”

选鸭子似的。

拿他当空气?

她嗯了一声:“就他了。”

傅南霆打了个手势,沈骁立刻带着一群男人下去了。

舒歌并没察觉冷意逼近,还在感叹:“你可真有本事啊,哪找来这么多歪瓜裂枣?”

一股疾风袭来,被男人的力道扯入了怀里。

“我看你挑男人的本事更大。”声音冷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她一抬头,正撞上他濒临暴风雨来袭的眸色,这才意识到他似乎已忍了很久。

他的脸色告诉她,他不喜欢她在他面前对别的男人挑挑拣拣,甚至还有肢体碰触。

就算只是为了正经事。

说完,便将她纤臂一架,半托半拉,拽到包房内的一个小房间里。

进去后,舒歌才意识到,这是个浴室。

豪包里的浴室都是这么大,带有一个足以供三四人洗浴的按摩浴缸。

浴缸边的墙上,还有一面超宽的镜子,显然,是让洗澡的人能够欣赏到自己与人共浴时的场景……

这简直是个情=趣浴室。

舒歌咬唇,扒住门槛死死不松手:“傅南霆,你干什么?”

“洗干净。”

“无缘无故的干嘛洗澡?我又不脏!”

他懒得废话,轻易将她的手指从门框上扒下来,干脆一把扛起来,丢进了浴缸中。

又拿起花洒,打开稍微试了一下水温,直接在她身上大力冲起来!

第六十四章 要摸也行,只能摸老子

“傅南霆,你个死变态——!”

她淋了个透湿,衣服全都湿哒哒地黏在了身上。

他将她的长发一拧,盘握在她脑勺后,顺势将她的脑袋整个儿埋入自己的胸腔内,护住她的眼睛,免得被水花子迸进去了不舒服,另一只手却依旧毫不留情,继续在她身上喷射。

“傅南霆,够了啊你——”虽然知道力气悬殊,她在他怀里仍是不甘心地挣扎。

“不够。这只手要多洗一下。”他强势地分开她的小爪子,一点点地用水清洗,搓揉。

就是这只手,刚才当着他的面,居然摸了一个男人的胸。

洗得差不多了,他才关了花洒,亲自给湿淋淋的小女人全身擦干,用大浴巾将她整个儿一包,抱了出来。

而舒哥早已挣扎得精疲力尽,像一滩软泥趴在他怀里,随他去了。

豪包里连浴室都有,其他日用品,也基本一应俱全。

傅南霆将小女人抱在大腿上,让她靠在自己胸上,用电吹风将她头发一缕缕地吹干。

“你玩完了吗……”舒歌恢复了点儿力气,终于抬起小脸,咬紧了唇。

这个死变态!

他托起她下巴:“还敢不敢随便摸别的男人?”

她心里又骂了几千遍变态,却知道自己要是不好好回答,今天是别想出这道门槛儿了,只能咬碎了银牙,娇嗲嗲的哄他开心:“不敢了。”

“要摸也行,只能摸老子。”他五指一蜷,握紧她小手,滑下去,以命令而强悍的口吻。

今天就让她见识一下什么是男人的身材。

免得以后看见个男人就扑过去摸。

她一惊,感觉碰到一块方形硬邦邦的部位。

是……胸肌。

“怎么样。比刚才那几个强多了吧?”

她只能点头:“嗯……。”

“这里呢?”他不服输,继续牵着她的酥手往下滑到了更坚实有力的腹肌。

“很棒,很厉害。”马丹,怎么哄这男人比哄小孩还累啊!

手继续被他拉着下滑。

她感觉到他西裤间一股灼热的气息直扑到指尖,前方,仿佛有股更雄壮而雄壮的力量对她翘首以盼,生怕他还要继续往下拉,赶紧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他这才松开她的手:“怎么了?不舒服?”

“可能是着凉了。”她又咳了两下。

虽然确定包厢里暖气很足,应该不会感冒,他还是站起身,让沈骁去买了身衣服回来,让她换上,带她离开了会所。



当天夜里,精心打扮后的胡曼走进了一品居。

没费太多力气,她便靠钱从一个服务生口里,得知了舒柏言的长期套房是1908,又多塞了一个红包,拿到了房锁密码。

然后,便上了十九楼,守在1908附近的墙壁后。

夜深了,就在胡曼快睡着了,十九楼的电梯门叮一声开了。

胡曼醒了醒神,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到了1908门口,按了指纹锁,进去了。

是舒柏言。

看来,他已经招待完客户,回房休息了。

她抑制住激动的心跳,又等了会儿。

大约一个小时后,估摸着舒柏言这会儿应该差不多已经沐浴完,歇下了,才轻步走到1908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

第六十五章 昨晚全程都没用套套

里头,没有一点动静。

舒柏言应该已经睡下了。

胡曼屏住呼吸,用服务生给的密码开了门。

屋内一片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她摘掉高跟鞋,赤脚踩着地毯,一步步走进去。

然后,摸出随身带着的一个香水瓶,沿路洒了起来。

这是下午请假去找表哥要的催情香氛。

据表哥说,这玩意儿最近在夜店里特别受欢迎。

再贞洁的烈女,只要一闻这香氛,就会变成**荡妇。

男人嗅了,亦是一样,冲动难捱。

摸索到最里面的卧室,她隐约看见床上的被子下有人形,不知是香氛起了作用,害得自己也快忍不住了,还是梦想就要实现,心跳得愈发快,却被忘记将表哥那儿拿来的小型摄像头放在正对着大床的茶几上。

接着,伸手探进了被子——

是男人结实的身躯。

小腹。腰身。臀。还有睡裤里,已被香氛挑起的膨胀……

贴近了,还能听见男人克制的低喘。

“舒少,别急,我来了……”胡曼涨红着脸,急不可耐地,撩起被子,翻身而上。

……

一夜大汗淋漓,皮肉相搏以后,趁天还没亮,舒柏言还没醒,胡曼就穿好衣服,忍着下身的酸胀,摸黑拿了摄像头。

然后,借着夜色,离开了1908。

走出一品居,在路边等车回学校时,她双腿的酸软还犹存,却又满足地回头看一眼黎明中的酒店。

仿佛还能回味一整夜的销魂滋味。

表哥给的那香氛,果然好用。

舒柏言在床上完全变个人,要个不停,哪里还像白天那个清风玉树般的优雅贵少?

虽然没听他说话,也看不到他表情,她也能感觉到舒柏言整夜对自己身体的贪恋。

经过这一夜,她与他有了皮肉关系,就不信他对自己还会那般冷漠。

乔玥儿,舒歌,呵,你们不是瞧不起我吗?

再瞧不起我,我也上了你们的男朋友和亲哥哥,说不定,他醒来后,也会对我流连忘返,回味无穷呢!

昨晚全程都没用套套,如果她运气好怀孕了,那就更好了。

肚子里那可是名副其实舒家的后代,舒柏言即便对她没感情,也会不看僧面看佛面,接受她。

就算——

就算舒柏言醒来后不高兴,也不怕。

胡曼捏紧了手心的小摄像头,眼眸浮出一片阴意,被男人吻肿了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若舒柏言不情愿,会大发雷霆,也没事。

万一舒柏言不肯与乔玥儿分手,不和她在一起,她就威胁舒柏言,将这录像交给警局,指控舒柏言强暴自己!

舒家到底也是京城名门,最注重名声。

如今的舒氏集团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一旦传出总裁强暴大学女生,形象肯定会跌落谷底!

就不信舒柏言会毫无忌惮!

当然,她也不希望走到这一步,不过,多一个准备准没错。

万一舒柏言就是不肯与她在一起,也只能如此了。

*

中午,学生餐厅。

胡曼今天的心情大好,点了很多菜,胃口也好多了。

第六十六章 我肚子里说不定都有了你们舒家的孙子

白灵雪知道她昨晚目的怕是达成了,也跟着高兴,问起昨晚的事。

胡曼也半推半就地红着脸跟她说了。

“说不定再过段日子,我就得称呼你舒太太了。”白灵雪笑着说。

胡曼脸蛋红粉扑扑:“瞎说什么啊,八字还没一撇呢。说不定舒少不喜欢我呢。”

“你放心,奉子成婚的事,还少吗?我知道夏阿姨其实一直都想要舒柏言早点结婚,做梦都盼着抱孙子,要是你争气,这次怀上了,就算舒柏言一时难以接受你,夏阿姨也一定不允许自己的孙子流露在外。”

胡曼听着,更是添了几分信心,笑意也更明媚了:“放心吧灵雪,我要是能顺利跟舒少在一起,一定会帮你说好话,倒是,舒家就是咱们的天下,那个舒歌,再不会欺负你了,滚一边儿去吧!”

两人正说笑,胡曼脸上笑意没了,直直望向前方。

白灵雪回头一看,竟是舒歌和乔玥儿。

两人就坐在她们对面的一张桌子上吃午饭。

可能是太兴奋了,这会儿才看见。

估计将她们刚才的对话都听到了。

“我当是哪来的蛤蟆聒噪个没完,吵得我吃个饭都不安生。果然,癞蛤蟆就想吃天鹅肉。”乔玥儿吸了口果汁。

胡曼前仇旧恨一起涌上来,也顾不得别的了:“你既然听到了,我也不怕对你说了,我和舒少已经在一起了。你再别想再缠着舒少了。”

乔玥儿就像听到什么大笑话似的:“你莫不是在说梦话吧?”

舒歌云淡风轻地喝了口饮料:“玥儿,你就给神经病一点幻想的自由吧。”

果然,这话激怒了胡曼,嗤笑一声,撩撩头发,炫耀:“觉得我撒谎?好,你们可以马上去问舒柏言,问问他,昨晚在一品居,他是如何疼爱了我一夜,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抱着我不撒手呢。”

顿了顿,又望向舒歌,抚了一抚自己的小腹:

“我肚子里,说不定都有了你们舒家的孙子,那可是你妈妈一心盼着的。”

要不是吃得少,舒歌都快吐了。

这么个恶心胚子,前世怎么就让她得逞,让她诬告了清白如玉的哥哥?

她眸中一片鄙夷,失笑:“你怀孕了就说是我哥的孩子,谁相信?有证据吗?胡曼,要发疯就去疯人院。”

胡曼再忍不住,将手机啪一声放在舒歌面前:“这就是证据!要是不承认我,我就去告你哥,告他性侵我!”

回学校后,她将摄像头里的录影拷贝进了手机。

白灵雪见状,柔声道:“舒舒姐,胡曼如果真的和柏言哥哥在一起也是好事啊。”

却见舒歌拿起手机,看了会儿,笑了出声:“你就打算拿这个去告我哥?”

乔玥儿也在旁边笑起来:“还挺激烈啊,不过我怎么不知道舒柏言长这个样子?”

胡曼一愣,将手机夺回来,看向屏幕,顿时脸色惨白!

视频里,虽然光线昏暗,但在摄像头特殊的红外线光线中,还是看得清楚——

与她干得昏天暗地的男人,不是舒柏言!

第六十七章 被一个丑男吃得干干净净

那是个满脸横肉,长相奇丑的猥琐男,身上还有几道明显的纹身,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回学校后,因为赶着上课,她忙着将摄像头里的视频复制到手机里,还没仔细看过。

怎么会……

这不是真的!

可,视频里的她,分明与一个丑男紧紧相拥,缠绵个不停。

胡曼一想着任由视频里那恶心的陌生男子上了自己一晚上,快吐了!

白灵雪也大惊失色:“胡曼,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胡曼也想知道是什么回事!

定下神,脑子前后一联系,瞪大眼睛狠狠望向舒歌,大约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从头到尾,都是舒歌设计好的!

舒歌和乔玥儿故意放出舒柏言昨晚会去一品居独自过夜的风声给她听说到,将她引诱到了那儿。

然后又在那里安排别的男人,看自己笑话。

可……

可她明明看见舒柏言进了1908啊,也没看见那个丑男进去过啊。

为什么房间里的男人会变了个人!?

舒歌见胡曼一脸的震惊和羞耻,当然知道她想问什么,翘起唇:

“噢,忘记告诉你了,1908和旁边的1906房是通间,里面有一扇门,可以互通。和你欢好一夜的哥儿们,就在1906。我哥进去后,和1906的男人交换了位置。”

昨天下午,她便请了假,带着帮自己准备的那个男人,去了一品居。

暗中找到哥,说了胡曼今晚的打算与自己的安排。

舒柏言惊讶且震怒胡曼竟然敢这么做,自然是配合妹妹演了一场好戏。

胡曼喉咙干涩,气得发不出一个音节。

白灵雪也遍体发凉,望向舒歌。

这个舒歌,如今的手段还真是多。

这一下,胡曼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坑了!

免费被一个丑男吃得干干净净不说,还被人笑掉大牙!

胡曼回过神,攥紧了手机。

无论如何,幸亏这录影还捏在自己手里。

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儿,就是回寝室,将昨晚的录影全都删除!

舒歌看出她的心思:

“急着回去删录影?没用。我已经传上校论坛了。这会儿功夫,差不多全校都能欣赏到了。”

胡曼脸上血色褪尽,不敢相信:“怎么会……”

视频捏在自己手上,舒歌她们刚刚不过看了几分钟,怎么会有?

乔玥儿好笑:“就你会偷偷录影,别人都是傻子?在你进1908之前,舒歌早就在里面放了另一个隐形摄像头。咱们的录影比你拍得更全,更详细,从你进去怎么撒催情香氛,到安摄像头,到主动爬床,可都拍到了。”

胡曼冷汗直冒:“你们……”

“哦对,还有那天在舒家公司的停车场,你光屁股的视频,我也顺便放上去了。不谢。”乔玥儿补充了一句。

胡曼感觉一口血似在喉咙口打转,再待不下去,踉踉跄跄地跑了。

白灵雪忙望向舒歌:“舒舒姐,这件事我事先不知情。虽然我和胡曼平时关系好,可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有参与啊。她做出这种事,有这种下场,也是活该!”

第六十八章 三爷让我接您过去吃个晚饭

一看胡曼不行了,马上撇清关系。

这就是所谓的好朋友。

舒歌无声冷笑。

白灵雪被她笑得心惊肉跳。

今天她能这般对胡曼,明天,或许也能这么对自己……

自己的下场,也不会比胡曼好多少。

再不敢多说什么得罪了舒歌,说完话,便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

胡曼的视频一天内震惊了整个京大,还传到了校外。

三天后,京大的教务处对胡曼下了劝退通知,在规定的时日内,要求胡曼自动退学。

这也是舒歌意料之中的事。

京大这么一所名校,校风一向严格,这次出了这种丢脸面丢到学校外的事,当事人不退学是不可能的。

前世胡曼怎么对哥的,这一世,她也算是让胡曼偿还了。

名声丧尽。再无出头日。

废了。

得到胡曼被劝退消息的当天,舒歌心情很好,放学后和秦晚晴打了声招呼,脚步轻快地朝校门走去。

哥刚才打电话来,说是接到了与一个很大的日本东京公司确定了口头合作关系。

有了日方投资,舒氏集团会在京城开拓更大的产业。

假日时日,也不再需要一味依靠程氏财团。

这样。她或许也不用再敷衍与应承傅南霆了。

真是双喜临门!

刚一出校门,就看见沈骁惯常开的那辆车,泊在马路对面。

见她出来,沈骁出来,打开后车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她深吸口气,虽然舒氏有了新的合作方,但毕竟还没签约,不是么。

眼下,还是不能得罪傅南霆的。

只能走了上去。

“三爷刚跟客人在v酒庄谈完事,看这个时间舒小姐也差不多放学了,让我接您过去,吃个晚饭。”

舒歌推搪:“我跟我妈和哥说好,今天早点回家陪他们吃饭。”

沈骁似是早料到她会推脱,微笑:“三爷说了,这种情况,可以把舒太太和舒少喊上,一起过去。三爷不介意的。”

他不介意,她介意好不好!

她可不想妈和哥乱猜自己和傅南霆的关系。

更不想哥又愧疚自己为了舒家应付傅南霆。

“三爷还说了,只是吃个饭。早点吃完,早点送您回家。要是晚了,耽误的可是舒小姐自己的时间。”

舒歌脸色一变,要是吃晚了,那男人不会又借口要留自己过夜吧。

只能不服地上了车。

风驰电掣下,车子在v酒庄停了下来。

舒歌拎着书包,驾轻就熟地走到上次来过的餐厅,只见傅南霆站在马蹄长餐桌前方的落地窗边,背对着自己,修长手指间夹着雪茄,火星在蒙蒙烟雾中,一明一灭。

仿佛与身材浑然一体的白色衬衣完美包裹住肌肉分明的上躯。

因为在温暖的室内,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喉结。

再往下,依稀能看见强劲而起伏的胸肌轮廓。

舒歌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

餐厅里太安静了,这声咽口水的声音不小。

听见她发出的动静,傅南霆轻轻转颈:“来了。”

音线依旧好听地不像话。

第六十九章 这就是你该对自己男人该有的态度?

“沈骁说,你想和我吃饭。”舒歌撩了一把头发,厚脸皮地只当做刚才咽口水的不是自己。

傅南霆没揭穿她,走到餐桌边,单手利落地抄起酒瓶,“砰”一下,拇指轻而易举地拨开瓶塞。

在气泡涌出来之前,倒满了两个高脚杯。

不轻不重地一推,将其中一杯推到了她眼皮子下面。

“目的达成了,不该庆祝一下吗?”

她一怔。

原来,今天这顿饭,是他为了帮自己庆祝?

“想不到我的未来妻子,是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小女生。”傅南霆举起酒杯,调侃,“不过,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这么恨那女生。仅仅只是得罪过你?”

照理说,学校里的恩怨,再大,也无非也就是小姑娘家们的斗气。

她对那个女生,下手还真有点儿绝。

害得那女生失身退学,经这么一闹,满城风雨,只怕在京城也呆不下去了。

前途彻底断了。

比直接弄死还要残忍。

舒歌嫣然一笑:“没错,我就是这么个睚眦必报,不能容人的人。人家得罪过我一分,我十分相报。怎么,傅三爷是不是后悔惹上我这种毒妇?现在知道还来得及,我可以离您远点儿。”

说罢,转了身,还没走出几步,只觉一股炽风袭来,被一双手臂扯进了一个宽大的怀里。

“我问一句,你顶十句。这就是你该对自己男人该有的态度?”他黑黢黢的眸仁俯视她,散发鹰隼般阴戾的不悦。

她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重生之后,她已无所畏惧。

不管什么魑魅魍魉,她都有信心遇鬼杀鬼。

唯独在这男人面前,却有敬畏与胆寒。

罢了。

等哥与那个日方合作对象的关系稳固了,再远离他,也不迟。

反正哥和日方签约就这么几天了。

忍了这么久,再忍一天不算什么。

“我再不顶嘴了。行了吧。”她放软了口气。

“真心,还是为了舒氏集团?”他却不罢休。

说是真心他会信么?可她也没那么笨,若说后者,他肯定会盛怒:“真心。”

他邪气十足地轻拍了一下她柔润粉嫩的脸蛋,腾出一只手,拿起桌上刚才为她倒的酒,递给她:

“那就喝了。”

证明给他看。她到底是不是真心。

“傅南霆,你明知道我不能喝酒……”舒歌涨红了脸。

这男人,是又想看她好戏?

“放心。这是女士专用起泡酒。几乎是百分之零的酒精。”他语气很是诚恳。

她咬咬唇,最终拿起酒杯,呡了两口。

味道甜甜的,很像雪碧、可乐之类的碳酸饮料。

或许真的没有酒精吧。

为了打发他,她一饮而尽,将杯子调过来给他看:“行了吧。”

话音刚落,只觉一股熟悉的酒劲冲上脑门,步子一虚软,滑进他怀里更深几寸,会意过来,忿忿:“傅南霆,你骗我!”

什么0%酒精度?!

明明就是如假包换的酒!

“就只能你骗我?”他一挑唇。

什么真心?撒谎得面不红耳不热。

她还想顶嘴,却发现自己舌头已经大了,身子也没力气,一直往下滑。

他倒是有些意外,没想扫她这次酒劲发作得这么快,将她打横抱起来,朝餐厅外大步走去。

第七十章 给老娘脱就是!废什么话!

酒庄侍者已提前打开专用电梯,供男人抱着女孩一跨而进。

电梯门缓缓合上,数字朝上升去。

进了套房,傅南霆将她放在大床上,将毯子搭在她身上,便觉得一只酥嫩的小手隔着薄毯握住他的大手,阻止他盖被子,不安分地扭动了几下,娇软的声音飘出:

“热,好热啊……”

他见她被酒精烧红的小脸果然沁出几滴汗珠,顿了一顿,将毯子放在了一边,拿起遥控器,调低了点温度。

“还是很热……傅南霆,你是要破产了吗,开冷气的钱都没有啦?”小东西在柔软的大床上迷蒙着美眸,又翻滚了两下,还不耐烦地将上衣往下扯。

纤薄的衣衫哪禁得起拉扯,滑了下来。

雪白粉嫩的肩头曝露在了男人一点点染红的视线中。

然后,便是蕾丝边的粉色内衣边缘。

雪粉大白丸子挤在粉色内衣中,禁不起小女人的扭动,快要跳脱出来了。

他感觉身体某个部位似乎痉挛了一般,狠狠抽搐了一下。

这丫头,每次喝了酒,都能给他惊喜。

她双手又放在腰上,往下扯。

傅南霆眼眸沉了,真他么的豪放。

这丫头准备连裤子都脱了。

不过她穿的是一条牛仔裤,并不好脱,尤其是醉酒没力气的人。

她鼓着腮帮子,半天脱不下来,像个霸气的女王似的气鼓鼓瞪住傅南霆,奶凶奶凶地命令:

“你在旁边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给本小姑奶奶脱裤裤!”

傅南霆失笑:“你确定?”

“是的!快热死小姑奶奶了!”

傅南霆走过去,俯下身:“不要后悔。”

后什么悔呐?她都快热死了,怎么这么热啊!

就算把她丢进冰窖里都不能缓解!

她一把将他衣领一拽,狠狠拉下来:“给老娘脱就是!废什么话!”

傅南霆将她牛仔裤腰上的扣眼一摁,中间的扣子砰一下弹跳而出。

白腻柔嫩的小腹上,形状可爱的肚脐眼,不盈一握的小腰,霎时,一一蹦入他视线。

喉结滚动,咽喉里染了一把火似的,继续将牛仔裤往下拉。

不一会儿,床上的小女人便只穿着一条粉色的蕾丝边儿棉质内裤,软兮兮趴在了床上。

仿若一条剥干净的美人鱼。等着猎人饕餮享用。

“嗯……嗯……”凉快了一些的小女人终于发出舒坦的口申口吟。

“舒服了?”压下旺盛的火气,他探下身,伏在她雪颈边,舌尖探出,霸道又不失轻柔地卷住她烧得半透明的耳垂肉。

“嗯……伺候得还不错。”舒歌半眯着被雾气笼罩的眸子,表扬。

虽然耳朵痒痒的,全身像是过了电一样,但这感觉……居然不差。

“让你更舒服,好不好。”他嗓音更沉,浓黢眸子仿佛引诱无知少女的深渊邪龙,炽热的气息拂在舒歌面上。

她糊里糊涂地呓语:“怎么样更舒服?”

傅南霆揽住她腰的大手滑下去,正要褪去她下身最后一层掩护,怀里的小女人却后背一躬,身子弹起来。

第七十一章 给她换衣服还轮不着别人

还没回过神,舒歌“哇”一声,已趴在床边,吐了一地。

吐得舒服了,像是没事儿人一样,仰头倒下去。

傅南霆铁青的俊脸半天才恢复,看一下周围的狼藉,再看看几秒内就睡得昏天暗地的小女人,终究站起来,给毯子盖在她身上,又呵斥侍者进来清理。

地毯清理完后,女侍者看一眼床上的舒歌:“三爷,舒小姐的衣服都汗湿了,要不要我给她换一套,睡的舒服些?”

“不用了。下去吧。”

给她换衣服,还轮不着别人。

就算是女人,也不行。

待女侍者离开,傅南霆拉开衣柜。

上次这丫头在这儿过夜后,就叫这边侍者准备了好几件女装,都放在他套房里,以备不时之需。

挑了件面料柔软的睡裙,把睡得正香的小女人抱在臂弯里,脱去挂在她身上的上衣和裤子。

也不知克制下多么强大的欲念,避开处处软玉温香的诱惑,才顺利帮她换上。

而这丫头从头到尾,一点声响都没有。

看来还真是睡熟了。

*

与此同时。

v酒庄外,一辆轿车在门口停下来。

程枫与一个刚费心找到的客户下了车,正准备进去,酒庄管事跑了出来:“枫少来了。”

“嗯。带客人过来谈生意,你们快去准备饭菜吧。对了,开一瓶新来的红酒。”程枫吩咐下去,却见管事迟迟未动,一皱眉:“怎么回事?聋了?”

管事将他拉到一边,为难道:“枫少,今天怕是不行。不如您带客人去其他酒店吧。”

程枫有些恼了:“搞什么鬼?这酒庄是程氏财团接待客人用的,程家人都可以用,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招呼客人了,怎么现在不能用了?”

“……三爷今晚在这儿过夜。”

程枫愈发觉得怀疑:“三叔在这里,我就不能用了?酒庄这么大,餐厅也好几个,我又不会打扰他。”

“不是。”管事只能低声说,“舒家的小姐也在这儿。三爷说了,今晚不准任何人打扰。”

程枫面色白了一下。

舒歌今晚来了?

她和三叔在这里过夜?

脸色又从白转为赤红,心情五味杂全。

舒歌和三叔,真的已经亲近……这一步了?

直到客人走近,不满地问:“程先生,怎么回事?是不能进去吗?”

他才醒悟,只能说:“不好意思,要不我带您去我们程氏其他的酒店吧。”

客人刚才都听见了,嗤笑:“我很怀疑程先生在程氏财团到底能否做主,连用自家的酒庄,都还得看你三叔脸色。算了吧,我们的合作,再说。”

说完,扬长而去。

程枫看着客人离去的背影,攥紧手心,半天说不出话。

许久后才恨恨上了车,啪一声砸上车门,飞驰而去!

*

当天的夜店。

“你怎么又打碎了杯子?!这个星期已经第三次了!不想做就直说!”

经理怒斥着趴在地上捡啤酒杯碎片的白灵雪。

白灵雪惶恐求情:“不要开除我,对不起经理,我会小心点的!”

第七十二章 为什么他会这么介意她和三叔有染?

“给我扫干净!”经理哼了几句,不满地走了。

白灵雪捡着碎片,眼泪啪嗒往下掉。

就算再委屈,这份工作也不能丢。

否则,学费和生活费就真的没着落了。

还有,胡曼的下场,让她有种狐死兔悲的感觉。

总担心下一个,便是自己。

对胡曼,舒歌都能那样不留情,对她,可能更不会轻易放过。

她要如何才能保护自己?

……可现在的她,别说保护自己,就算是明年还能不能在京大读书,都是个问号。

依舒歌目前的身份,还有,又与傅南霆那么亲近,就算将自己玩死再踢出学校,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呲——”

指尖传来一股刺痛。

想的太专注,白灵雪的手指被玻璃渣刺破了,忍痛准备去找块创口贴先包着。

刚一转身,正看见吧台后,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一人喝着闷酒。

她一颗心悬起来,是程枫。

程枫似乎心情不大好,脸颊已微红,却在继续点着酒。

脑子一闪,一股希望升了上来。

或许……程枫,是她眼下唯一自救的机会了。

这男人,说不定还能让她翻身,以及——对抗舒歌。

白灵雪眼珠子一转,走到一个侍者同事那边,示意自己帮她端过去。

程枫喝得畅快,酒没了,嚷起来:“酒呢?”

只见一瓶酒杯被适时地送了上来,伴着不陌生的女孩子声音脆生生让地飘来:

“酒来了,枫少爷。”

程枫望过去,只见端酒的竟是白灵雪,再看她一身服务生打扮,也不意外。

舒家断了她的所有资助,她来夜店打工赚钱,也不奇怪。

那次被她欺骗的气还没全消。

刚刚在v酒庄受了气,又丢了一个客户,这会儿,也没功夫搭理白灵雪。

本想利用谢老的隐私,取得与谢家合作的机会,博得爷爷的欢心,这次能进家族总部,没想到,却功亏一篑,被舒歌搅乱了。

下次再找着机会,还不知道是几时。

眼看着三叔坐镇家族企业中,一人独大,他和爸却只能在总部下面的子公司,做些无关紧要的小职务,爸着急上火,他也不甘心!

还有,便是一想起今晚舒歌和三叔的在v酒庄过夜的事,更是心口莫名绞痛。

为什么……他会这么介意她和三叔有染?

他明明一向就不喜欢舒歌,甚至很瞧不上她的主动啊!

为什么当她转投三叔怀抱,他心里却烦躁得很?

白灵雪见他不理自己,没走,眼泪啪嗒一下,落了下来:“枫少爷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那次骗了你,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是因为……因为喜欢你,才这么做。我知道舒舒姐喜欢你,生怕她会打动你,想要破坏她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程枫眸色一动,虽然没说什么,脸色却好看了点儿。

毕竟,喜欢一个人,是无罪的。

白灵雪松了口气,又趁热打铁:“还有,前几天我在舒家发生的嗑药事件,也不是枫少想的那样。”

程枫讽刺:“那还能是什么样?”

第七十三章 像是若有似无的诱惑,没有哪个男人禁受得住

“我没嗑药,”白灵雪眼泪就跟不值钱似的,说流就能流,“没错,绿仙女是我带去的,不过我是准备让舒舒姐丢丑的,谁知道被她识穿,才会被她反将一军,误服了。你知道为什么我想让她丢丑吗?就是因为你……那天在小山坡上,我亲眼看着傅三爷为了舒舒姐,给你气受,舒舒姐也是仗着有你三叔撑腰,才会对你那么挑衅,我才会忍不住,想帮你的出口气。”

看见一个女孩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正常男人,多少会有点儿感动。

果然,程枫拿着酒瓶的手一顿,望向白灵雪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白灵雪将那只受伤的手抬起来,擦了把眼泪。

程枫眼色一动:“你的手在流血?”

白灵雪将手一缩,放在背后,可怜巴巴:“刚刚收拾酒杯时不小心摔碎了,被玻璃渣子划伤了。没事,我都习惯了。”

这句话显然很让人心软。

程枫语气也稍微好了一些:“在这里做,很辛苦吧。”

白灵雪啜泣:“只要能赚到学费和生活费,再辛苦,我也能熬。”

程枫凝视她的目光深邃了几许。

其实,白灵雪长得不差。

这样看,更有股楚楚可怜的味道。

一般男人,很难抗拒。

更重要的是,她和舒歌——

如今也算得上是死对头。

不知道舒歌看见他和白灵雪走到一起,会是什么想法?

想着,程枫不觉酒意上头,身子晃了一下。

白灵雪适时地扶住他,关心:“你喝多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程枫带着三分醉意,又带着七分赌气的心情,并没拒绝,任由白灵雪将自己扶着,离开了夜店。

白灵雪叫了个代驾开车,送程枫到了他在夜店附近的一处房子。

程万峰的几个儿孙除了傅南霆,虽然都住在大宅,但各自在外面也都有私人房产。

程枫这个私人房产坐落在一个低价不菲的高级小区,是个装修豪华的复式楼。

一进屋,程枫摇晃着身子朝楼上卧室走去:“行了。你回去吧。”

“没事,我留下来照顾枫少。”白灵雪跟了上楼,一进卧室,便帮程枫将沾满酒气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

纤软的手指在身体上游动,更像是若有似无的诱惑,没有哪个男人禁受得住。

何况是本就半醉的程枫,只觉一股火热攀爬到了身体每个角落。

有一股火气,急需发泄。

‘啪’一下,撕裂了白灵雪的衣服。

她惊叫一声,却并没反抗,逆来顺受地歪倒了男人怀里。

*

一大清早,舒歌心事重重地走进学校。

天还没亮,她在v酒庄醒了,傅南霆今早在外地有个临时会议,早早就离开了,沈骁将她送来了学校。

一想到昨晚被他灌醉后,又在v酒庄过夜,就气不打一处来。

哥要是知道了,也不知道又会怎么猜测。

迎面碰上了乔玥儿,过来拍了她肩膀一下:“早啊!”

舒歌正有点儿发愁,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乔玥儿奇怪,正要问,舒歌的手机铃响了。

第七十四章 别看傅南霆看起来厉害得不行,其实有生理缺陷

一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舒歌就吸了口气,接起来:“哥。”

“昨晚为什么没回家?”

舒歌干笑着:“不是快考试了吗,昨晚留在学校跟同学一起复习,不知不觉复习晚了,就干脆在她宿舍睡了。”

舒柏言却显然不信:“真的?小歌,你说实话,昨晚,是不是又和傅南霆在一起?”

舒歌不想瞒着哥,却又不想让哥总是内疚自己为了舒家付出太多,一时为难。

乔玥儿似乎明白舒歌一大为什么发愁了,一把抢过电话:“柏言哥,我是乔玥儿……嗯,小歌昨晚跟我在一起复习呢。嗯,就是睡在我这儿。”

然后才把手机还给舒歌,做了个搞定的手势。

舒歌舒了口气,接过电话:“哥。现在你相信了吧。”

舒柏言总算再没多问什么:“对了,告诉你一件好消息。这个周末晚上,我会和日本那边的客户签合同。一旦合作达成,东京泷泽株式会社将对舒氏年内的商业计划进行无限量资金注入。”

周末就签订?那就是两天后了。

没料到哥这么快就正式拿下这笔大生意了!

舒歌心情也好了不少。

舒氏若有了日本的资金后盾,便不再需要一味依靠程氏财团了。

也明白哥这么赶着与日方达成合作,是为了自己。

为了她不必对傅南霆虚与委蛇,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应付不喜欢的人。

至少,被他再拉去v酒庄过夜……她可以堂而皇之说no了,再不必为了舒氏集团委曲求全了。

挂了电话,舒歌感觉天都蓝了,心情美滋滋,抱住乔玥儿狠狠啵儿了一口。

“性骚扰啊你!”乔玥儿抹了一下脸蛋,却大概理清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你是不是有病啊,人家是对傅南霆这种国内第一钻石王老五求之不得,想亲近都没这个机会,你倒好,就跟见了老虎狮子一样,躲都来不及。”

舒歌顿了一顿。

其实比起程枫那渣,傅南霆虽然变态了点儿,霸道了点儿,但还算顺眼。

但——

再怎么顺眼,她也不会跟这个男人搞在一起。

毕竟他是程枫的三叔。

上辈子吃程家男人的亏还不够吗?

这天下,又不是只有程家才有男人,不想重活一世,又和程家的人搅和在一起。

“有的人表面人模狗样的,但私底下怎么样,能给你知道吗?”舒歌斜睨一眼乔玥儿。

乔玥儿一诧:“什么意思?”

“别看傅南霆看起来厉害得不行,其实,他有生理缺陷。”她压低声音,坏笑了两下。

反正舒家现在有了经济靠山,也不在乎那男人高不高兴了。

哼,就当是还他一笔吧,谁让他昨晚灌醉自己!

这段日子,为了舒家公司,她在他面前伏低做小,也该让他付出点代价了。

乔玥儿大惊:“不会吧,他看起来不像是不行的人啊……”

“金针菇都比他粗,唇膏都比他长。你说行不行?”

难怪舒歌对他避而远之!

原来傅南霆还不如金针菇和唇膏!?

倒也是,不然,这么一个浑身具有神秘和传奇性的男人,为什么迄今为止身边都没个女人?

第七十五章 做错了什么,还要我说?

乔玥儿深表可惜。

“对了,这事,你可别到处说哈。毕竟事关人家的名誉。”舒歌“善意”地提醒了两声,又挥挥手:“上课去了,回聊。”

这句话说是提醒,其实也知道,不可能!

乔玥儿性格爽直,要她关上嘴巴,比登天还难,知道这种八卦,还不到处说?



一早上的四节课,舒歌的手机便震动了三节课。

意料之中,全是傅南霆打来的。

她每次只瞥一眼,统统没接。

最后,一条霸气侧溢的短信直接发了来:

“再不接电话,后果自负。”

她打了个个呵欠,直接关了机。

后果

要是以前,她倒是还会考虑一下后果,毕竟他是舒氏集团的靠山。

现在?得了呗您!

爱哪儿玩哪儿玩去。

再说了,他一大早赶去外地开会了。

现在人又不在京城,山高皇帝远,想打她手都不够长!嘿嘿。

凶谁呢!?

……

课全部结束后,舒歌收拾了书,和秦晚晴去学生餐厅吃饭。

刚走到半路上,学生会一个干部小跑过来:“舒歌同学,教务处的马主任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大中午的,无端端让她去教务处干嘛?舒歌一疑。

“你不是犯什么事了吧?”秦晚晴一听是马主任传唤,很担心。

“我最近没迟到没早退、没打架没骂人,连随地扔垃圾都没做过。”

“那马主任叫你干什么?”

不管干什么,肯定是得去一趟了。

可舒歌心里怪怪的,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对秦晚晴嘱咐:“我要是半个小时还没回来,你就来马主任办公室找我。”

*

到了行政大楼,舒歌来到马主任的办公室外,敲了两下门:

“马主任。我是新闻系的舒歌。”

没声音。

她手放在把手上,一扭。

门没关,自动开了。

她走了进去。

办公室被一个中式屏风隔成内外。

外面是会客的沙发,里面是办公桌。

她看见屏风里,有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一时,也看不清楚是不是马主任,只好轻轻走过去,乖巧地试探:

“马主任,您不是叫我来一趟吗?”

身影未动。也没回话。

她一颗心悬起来,走过去了两步,小心翼翼:“马主任,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话音甫落,那身影已走过来两步。

投射在屏风上的人影,身材颀长高挑,赫赫生威,虽隔着屏障,却能让舒歌嗅到熟悉的、直逼到鼻腔下方的肃杀冷意,心脏一个骤停!

傅南霆!

他不是在外地吗?

怎么回来了?

居然还假借马主任的名义骗自己来!

……不过,也不意外,上次不就是他让马主任对梁老师打招呼,才让她逃过被扣学分吗?

马主任,是他的人。

她真气自己为什么在这男人面前,每次反应都会慢半拍。

还没来得及逃,就被他大手一把拎了过去,拽到怀里。

“做错了什么,还要我说?”傅南霆寒气逼人的俊脸居高临下,冷冷注视着怀里的小猎物。

她决定装弱智:“什么啊。”

第七十六章 再不做,我就把你的同学叫过来一起欣赏

“不接电话,不回短信。”

“我在上课,手机开的静音。”

他唇角显出阴测测的涡:“那污蔑我生理缺陷,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大早,还在外地开会,就接到了乔锦旸打来的电话。

乔玥儿八卦心燃烧得憋不住,知道哥和傅南霆私交不错,竟一个电话打去问哥,想知道傅南霆到底是不是生理有问题。

乔锦旸从妹妹口里知道是舒歌说的,觉得奇怪,才打电话去去问傅南霆。

擦,这个乔玥儿,传播速度果然是有够快。

更没想到傅南霆竟一下子从外地回来了。

他短信里警告过了,不接电话,后果自负,如今,后果来了……

舒歌闪躲:“可能是你听错了吧。”

他指腹在她下巴上讽刺地摩挲:“敢做不敢认?这不像是我认识的舒家二小姐啊。说我不如金针菇粗,不如唇膏长时的胆子呢?”

舒歌脸讪讪,却也干脆豁出去了,一把打开他的蹄子:“没错,是我说的,行了吧?”

他察觉她今天在自己面前放肆了不少。

之前,为了舒氏集团,这丫头,在他面前还算乖。

可如今,却放纵了不少,不听话就算了,居然还敢玩儿反击?

不但不接电话不回短信,还敢败坏他的名声。

还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尊严。

要不是乔玥儿先去问乔锦旸,又被乔锦旸制止不准乱说,他不如金针菇和唇膏的流言,只怕现在已经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了!

这丫头,是在存心给他找不痛快?

他眸色渐森冷:“造反了你。”

造反?这男人,还真把自己当皇帝?

舒歌撂下:“总之,从今天开始,别再找我了。我可再不是你随传随到的女奴。”

谁怕谁?

反正舒氏集团也不再需要他这个大靠山了。

冲到门口,刚拉开门半截,却被他狠狠拉了过去。

他一手推上门,反手嘎达一声,反锁上,便将她腰一夹,抱到屏风里头。

“傅南霆你干什么?……救命啊,来人!”舒歌大叫起来。

“这层楼,所有人包括马主任都出去了。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你叫破了喉咙,也没人听得见。怎么样,惊不惊喜?”他垂下头颈,眼神邪肆。

“变……变态!”

傅南霆将她抱在办公桌上坐下,一抬手,刷的拉下百叶帘。

室内的光线,顿时昏暗不少。

舒歌也不敢随便跳下桌子,以免激发他更大的怒气:“傅南霆,你想做什么?”

他不说话,只握住她纤嫩的手,慢慢朝自己的衬衣下方挪近,一直,到倒三角身材中间的窄腰。

她心跳得厉害:“你……你到底想干嘛?”

他贴近她耳垂,沉声命令:“解开皮带。”

她呼吸屏住,瘪了樱桃小嘴,苦兮兮:“傅南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以后接你电话,回你短信,再不会背地说你坏话了。”

先离开这里再说!

“再不做,我就把你的同学叫过来,一起欣赏。”语气加重了两分。

她觉得依他的变态程度,还真做得出来,咬咬唇,小手攀上他的皮带正中央,手一摁。

钻石扣头“砰”一下,弹出来。

第七十七章 承认他厉害,行了吧?

又在他的眼神引导下,闭着眼,一点点拉下他精美西裤的拉链。

她已经想好,若他真的要在这里侵犯自己,就趁机弄断他的命根——

等了半天,想象中的事,却并没来临。

可是……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攥着她的小手,引领着,放进了西裤里面……

她掌心被什么胀满,小手若不是靠他扶着,根本蜷握不住。

太大了。

还有点烫。

跳动。

抽搐。

她脸蛋和脖颈都浮出酒醉般好看又诱人的酡红。

尽管前世她已为人妇,甚至为一个负心汉怀孕生产过,可重生后,那些男女之间最亲密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不大真切了。

可能是她潜意识里,想忘掉那些与一个渣男温存过的所有记忆吧。

而此刻,她竟做出这种了事……

握着一个男人最隐私的部位。

而且,这男人还是傅南霆,是她前世丈夫的亲叔叔。

也是她今生想要躲避、不愿意再接触的程家男人。

“告诉我,是金针菇还是唇膏?”他伏在她耳边问。

她咬得下唇瓣快要泛白:“都不是。”

她承认他很厉害了,行了吧?

这男人,也是真的不负变态这称呼,为了证明,竟让她亲身体会感受一番!

“那生理缺陷呢?”他不依不饶。

“你要是有生理缺陷,那全世界的男人都是阳痿了。”

他高挺俊朗的鼻梁上这才掠过一抹满意色泽,与此同时,被小女人一个无心用力,一个激灵,后背滚出热汗。

俯下脸,雕塑般挺拔的鼻尖蹭过她的脸颊肉,暧昧:“那想不想再深入试试?”

得寸进尺!

舒歌心里吐槽了两句!

幸好,传来敲门声。

傅南霆骏眉一拧,沈骁怎么做事的,不是把整层楼的校职员中午都喊出去了吗?怎么还有人来?

舒歌却大大松了口气,知道是秦晚晴来了。

幸好自己留了一手!

趁他分神,缩回手,跳下桌子,小声:“我先走了。”

傅南霆本来不想理会也不行了,只能黑着脸理了一下衣领,轻柔地掐一把小女人还烧红着的脸蛋,放了行。

舒歌忙朝屏风那边走去,打开门就窜出去,攥了秦晚晴就下楼。

“小歌,怎么回事?马主任叫你来干什么?你怎么慌慌张张的……”秦晚晴莫名其妙。

“没什么,一点小事。”舒歌步子不停,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生怕再被抓回去了!

直到走出教务处大楼,舒歌才松了口气,先去洗手间洗了把手,狠狠搓了下,把那男人留在上面的气味都给弄干净了,才回来。

秦晚晴抱臂在原地看着她:“叫你来的根本不是马主任吧。”

“……什么啊……”

秦晚晴过去敲了一下她:“别给我装傻。你看看你满脸粉红、衣衫不整的样子!你再重口味,也不会跟马主任搞拉拉吧?!还有,叫我过来找你,摆明了早知道是熟人找你。说吧,里头那男人,是不是傅南霆?”

舒歌倒吸口气:“你怎么知道?”

第七十八章 以为找到了另一座靠山?

“乔玥儿问过我你和傅南霆的事。后来,我也注意到了,他来学校接过你几次。”

这个乔玥儿还真大嘴巴!舒歌只能点头。

“靠。难怪你不要程枫了,原来是跟他三叔勾搭一起了!看不出来,大小通吃啊!”秦晚晴一下子兴奋起来。

“什么勾搭、通吃的,能好好说话吗?”舒歌撇撇嘴,倾吐起委屈,“我哥在和程氏财团合作,我才没法子,跟他接触了几次。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受任何胁迫了。我哥找着另一个大合作商了,这周就签约,再不用一味依靠傅南霆了。”

“你过河拆桥啊?”

“会不会用成语啊你?这叫随机应变!”舒歌不服。

*

与此同时。

窗边,傅南霆单手插在西裤口袋,凝视着楼下校园小道上,舒歌和身边好友一边说话,一边并排走着的身影。

找了个闺蜜来救阵。

果然就是个小狐狸。

可不得不说,这只狐狸的手法真是勾人。

腹下传递而来的极乐灼热余韵,让他到现在还没恢复。

要不是早就暗中查过,她从没交过男朋友,也从没和程枫做过界的事,绝对是第一次,他真还有点怀疑。

半晌,眼神才略恢复清朗,却又笼罩上一层阴鸷,拿出电话:“沈骁。”

“三爷有什么吩咐?”

“去查查,舒氏集团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动作。五分钟内,我要答案。”

这小女人突然对他变了态度。不会没有原因。

“是。”



五分钟后,沈骁的电话准时打过来:

“舒柏言最近刚与日本东京泷泽株式会社秘密谈下了一笔长期合作,合作达成后,泷泽株式会社将会无限注资舒氏在京城几年内的各大投资项目。这个周末晚上,会正式签约。”

泷泽株式会社?

日本泷泽家族旗下的产业,掌控整个东京商圈39%以上的经济命脉。

这个舒柏言,还真有点本事,瞒得也还真够紧,一直居然也没对外透露半句。

那小女人这两天对他态度急遽下降,也终于找到了原因。

怎么,以为找到了另一座靠山?

就敢无视他了?

冷凉的一抹淡笑溢出唇边,蔓延开来。

*

舒歌和秦晚晴正说着,经过女生公寓,停住脚步。

公寓门口,白灵雪拎着一个大大的旅行袋,正走出来。

看起来,像是打算搬出去住。

看见舒歌两人,白灵雪也一停步,面上掠过一道复杂的神色,然后,娉婷地走了过来,打了声招呼:“舒舒姐。”

再没前几天的颓废。

夹杂着几分自信与得意。

舒歌眯了眯眼眸:“咦,这是打算搬出学校住?”

白灵雪笑了一笑,炫耀:“学校宿舍还是太吵了,影响学习。我搬到外面住去了,就在丽韵大道的金樾大厦,舒舒姐有空可以来找我玩哦。”

说着,撩撩头发,离开了。

“金樾大厦?那可是京三环内的黄金地区,随便一个房子,租金每个月起码都是十来万,她卖血也住不起吧?”秦晚晴惊诧。

舒歌唇一动:“不用卖血,卖身就行。房子是程枫的。”

金樾大厦是程枫成年后,程万峰送给这个孙子的一处房产。

“白灵雪和程枫什么时候搞在了一起?她这是什么意思,和程枫同居了?”

第七十九章 床上功夫还不错,挺让他满意

舒歌沉思:“与其说是同居,不如说是被包养吧。”

“那倒是。就程家那样的家庭,程枫估计就是玩玩她。亏她刚才还故意气你,是以为你会妒忌呢。”秦晚晴没好气。

舒歌不语。

不管怎么样,白灵雪倒是有些手段。

这么快就让程枫不再生气,还勾到了程枫。

今后,也算是有了个靠山。

_

金樾大厦。

十七楼,大平层。

白灵雪进屋后,放下行李,便抱住了落地窗边的程枫腰身:“枫哥哥。谢谢你帮我交了学费,还让我搬来这么大的房子。”

程枫微微一蹙眉,将她的手臂一握,不易察觉地滑下来。

他也不知道让白灵雪搬来住,对不对。

不过,一想到舒歌看见他对白灵雪这么好,可能会有一点吃醋,便这么决定了。

再说,昨晚,他和白灵雪也发生了关系,没料到,白灵雪还是个处。

而且,说实话,这个白灵雪的床上功夫还不错,还挺让他满意的。

也好。

就先养着这女人再说吧。

既能试探舒歌的心意,又能给自己暖暖被窝、泻泻火。

两全其美。

他将一张银行卡丢在茶几上,朝门口走去:“这儿有点钱,就当你的生活费。还给你请了个家政女佣,会照顾你的衣食起居。先熟悉一下这里。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灵雪见他这么快就要走,很失望,不过见他安排得这么好,也不能说什么,柔声说:

“嗯,枫哥哥慢走。”

*

周末很快到了。

晚上,舒歌从学校回家时,舒柏言已经出门,从妈口里得知刚去酒店与日方签约去了。

母女正在楼下说着,华婶急匆匆下了楼,手上拿着个文件夹:

“太太,我刚给少爷整理书房,看见有份文件掉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少爷今天签约要用的。”

舒歌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一份合作计划书,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哥,可惜哥关机了。

也不知道重不重要,送过去还是最保险。

万一缺了文件对签约造成影响,就不好了。

“妈,我送去酒店给哥。”她连书包都没时间放下,也没空让司机从车库取车,直接出去打了个车。

到了舒柏言签约的万豪酒店,她一下车,就飞奔而入。

与此同时,酒店外角落,一架照相机正对着舒歌进酒店的背影,咔嚓一声,尽收机器内。

……

进了酒店,舒歌问过前台,得知哥定的包房是11楼,她马上上楼,敲开门。

宴会厅内,舒柏言惊讶地看着匆匆赶来的妹妹。忙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低声:“小歌,你怎么来了?”

“华婶看你落了份文件在家,我怕很重要,就给你送来了。”舒歌将文件塞过去。

舒柏言看一眼,释然:“这是一份作废的合同。我忘记放进碎纸机了。”

舒歌嘘口气,就知道哥做事不会那么糊涂。自己多此一举了。

“柏言桑,门口那位小姐是谁,怎么了?”正这时,厅内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中文并不标准,显然,是个日本人。

舒柏言转首:“泷泽先生,这位是舍妹。不好意思,她以为我落了文件在家,特意给我送过来。”

又朝舒歌道:”小歌,这位就是泷泽会社的社长泷泽一夫先生。”

第八十章 大和民族最喜欢萝莉脸配性感身材的女人

舒歌朝泷泽一夫鞠了一躬:“不好意思,是我莽撞了。打扰了泷泽先生和哥哥,我先走了。”

泷泽一夫目光落在舒歌身上,一亮。

少女穿着纯白色上衣,下身是深蓝色百褶裙,刚包裹住大腿,还背着个书包,显然,还是个学生。

可身材除了学生的纤嫩,又臀翘腰细,上围傲人。

娇美的脸蛋宛如玫瑰,又有股无邪无辜的美感。

没想到舒柏言有这么一个美人儿妹妹。

“不碍事。舒小姐担心柏言桑,才会赶来,真是个懂事的好妹妹。”泷泽一夫夸赞,“舒小姐一路赶来,很辛苦,来都来了,不如坐下来,一起签约吧。”

舒柏言顿了一顿,道:“舍妹还小,在读书,从没参与过公事。”

“舒小姐也是舒家人,就当锻炼一下吧。”

见泷泽坚持,舒柏言也不好多说什么,看了一眼舒歌。

舒歌背着书包,走了进去,坐在哥哥身边,听两人谈着公事。

却不知道是不是多心,察觉泷泽的目光老有意无意扫过自己。

这种感觉,让她有点不舒服。

正这时,泷泽一夫开了口:“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正式签订合作协议吧。”

泷泽身边的日本助理收到社长的眼色,将两份协议书拿过来,一份递给舒柏言,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万分抱歉:

“不好意思,还有一份附加协议在楼上社长的房间,忘记拿下来了。”

“胡闹。”泷泽一夫训斥了一句,又望向舒柏言:“既然如此,不如请柏言桑移步楼上去签署。我在这里先等你。”

舒柏言迟疑,望一眼舒歌。

“我在这里招待小姐就好。怎么,柏言桑是不放心?”

舒歌见泷泽似有不悦,生怕签约有问题,说:“哥,你去吧。”

舒柏言终于随助理一起离开。

宴会厅内,只剩下舒歌和泷泽一夫两个人。

“舒酱不要紧张。来,喝点酒。”泷泽见舒柏言离开,就再也掩饰不住色眯眯的眼神,将一杯香槟递过去。

舒歌知道,日语中称呼xx酱,是比较亲密的关系。

可自己和泷泽一夫才第一次见面,不禁反感,只微微一笑:“谢谢,我不会喝酒。”

泷泽却不放弃,拿着酒杯,眯了眯眼睛,坐过去了一点:“舒酱知道吗?大和民族最喜欢萝莉脸配性感身材的女人,你,是我们日本男人眼里的极品美女。”

我还知道你们日本男人出了名的好色呢!

舒歌尽可能礼貌:“谢谢。”

“既然我们如此聊得来,不如就干一杯吧。”泷泽持杯挑逗,更近一步。

舒歌已能闻到他身上浓浓的古龙香水味,刷的站起身:“我家里还有点急事,先走了。麻烦我哥哥下楼后,泷泽先生帮忙说一声。”

刚走到门口,只听身后传来泷泽的冷笑:

“我可还没正式签字呢。你确定急着要走?”

舒歌听出他的威胁,转身,不自禁攥了攥手心。

泷泽又暗示:“不过,只要舒酱懂事,今天这场签约,一定顺利。”

第八十一章 我是什么人,真不记得了?

舒歌走过去,拿起香槟,喝了下去:“干完了。我不打扰泷泽先生和哥签约,告辞了。”

“放心,你哥一时半会儿,下不来的。”

舒歌目色一黯,泷泽应该是让助理想法子拖住了哥。

果然,这老色鬼从她一进门,就没安好心!

泷泽又循循善诱:“我知道舒家本来在z国的商圈很是壮大,可惜后来遇到事,才衰败了。若舒小姐愿意与我共度良宵,我不在意与舒氏更深远的合作,扶持你们舒家恢复原来的光耀。”

光是干杯哪够?

送上门来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说着,大手迫不及待探来,朝少女胸脯上欲抓去——

舒歌下意识便抓住旁边的酒瓶,泼了过去。

泷泽惊呼一声,浑身淋湿,后退两步,“巴嘎”了一声,怒叱:“你这个z国贱货!你们舒家现在可是求着我合作,你竟敢这么对我?!”

说着便上前拽住舒歌的手臂,往沙发上重重一推!

今天便要让这女人在自己跨下,好好尝尝自己的威风!

正这时,梨木门扇轰一声,开了。

泷泽呆住,眼睁睁看着在几个黑衣保镖的伴随下,一袭峻峭朗健的身影大步走进来。

冷寂如寒夜的目光横扫了屋内一圈,落在了沙发上的舒歌身上,顿时更加深冷地望向泷泽一夫。

泷泽被看得一个寒颤,来人的强悍气势,注定不是普通人,又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沈骁两步过去慰问:“舒小姐,没事吧?”

舒歌的心脏早漏跳了半拍,没想到傅南霆会来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没事。”

傅南霆的脸色却没有因为这句没事好转,长腿一迈,坐到了真皮沙发上,翘起长腿,将一根古巴雪茄噙在薄唇中。

保镖上前,弯身,用打火机点燃。

雪茄星火在男人深重的一吞一吐中,明明灭灭,仿若其人此刻猜不透的心思,映衬得半张斧雕刀刻的俊美脸庞更是深不可测。

唯独一双深邃眸子中流淌出的阴寒,能看得出其人此刻的极度不悦。

偶尔,不动声色地弹弹烟灰。

灰尘在水晶烟灰缸的水中浮浮沉沉。

就像男人风雨欲来的阴戾眼神。

宴会厅里的空气,静如地狱。

舒歌几次想要站起来,却被傅南霆用眼神制止,只能乖乖坐在原地,心跳得却异常猛烈,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却知道,对泷泽一夫来说,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泷泽被这气氛弄得遍体发寒,终于忍不住了:“你是什么人?这是私人地方,你不能随便闯进来!”

傅南霆弹了一下烟灰,嗓音宛如冰窖里淬过一番,虽然噙着几分笑,却让人觉得汗毛直竖:

“我是什么人,真不记得了?”

沈骁上前将泷泽的衣领一抓,拽到了傅南霆眼皮子下面。

近距离看清楚,泷泽冷汗炸了出来,是他———

竟然是他!

“泷泽社长,多年没见面了。”见泷泽认出自己,傅南霆弯唇一笑,却比冷霜还要凉几分。

第八十二章 动老子的女人,不想活了

泷泽顿时趴在地上,以日本武士面对主上的姿势惶恐:

“傅三爷!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傅三爷会亲自过来,我这是哪里得罪了傅三爷?”

舒歌目瞪口呆地看着刚才还气盛的中年男子竟像条狗似的跪在傅南霆面前。

这个泷泽一夫,不管怎么样也是日本最大会社的老板,怎么会看见傅南霆就像看见皇帝一样,怕成这样!?

沈骁冷笑:“泷泽先生还不明白?”

泷泽看一眼舒歌,豁然,脸色苍白!

难道舒柏言的妹妹,是傅南霆的人?

他……他竟然想要占傅南霆女人的便宜,该死!

泷泽顿时就冷汗如雨下,头磕在地板上:“我不知道舒小姐与傅三爷的关系!对不起!请饶恕我,三爷!”

傅南霆深吸一口雪茄,趁那烟头在闪烁红光,手指一弹。

雪茄掉在了泷泽面前。

“吞了。”不留情的声音,充斥肃杀。

泷泽骇住!

舒歌也吞吞唾液。

吃烟头?

肠子都得烫穿吧?除非是傻子才会答应!

而泷泽没反抗,似是明白这是唯一能让面前男人消气的办法,居然还真的眼一闭,将还没完全熄灭的雪茄一抓,放进了嘴巴里,嚼了几下,生生咽了下去!

火星显然烫伤了他的舌头咽喉,痛苦地抱着颈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烫着了?”傅南霆淡淡,睨一眼烟灰缸,“那就凉快点。”

泷泽抱着嗓子,明白他的意思,脸色更惨白,却还是遵循他的心意,视死如归地将整整一缸烟灰水喝了下去!

舒歌恶心地差点没吐出来。

喝完烟灰水,泷泽大喘着气,瘫软在地上,哪里还像是个堂堂日本商圈大家族的老板,活生生就是一滩软泥!

傅南霆站起身,云淡风轻地理了理衣领,就在众人以为他已经消了气,这场责罚已经过去了,倏然,他抄起烟灰缸一把狠砸到泷泽的后脑勺上——

“动老子的女人,不想活了。”

砰一声巨响!

泷泽快秃顶的脑袋顿时就开了花,冒出汩汩鲜血,晕死了过去!

舒歌看见泷泽脑袋后面红的黄的一片,也不知道是血还是脑浆,彻底受不了了,跑到一边的小洗手间里猛吐起来。

沈骁倒是不意外,对着地上的泷泽摇摇头。

也是这日本人倒霉。

看中谁不好,偏偏看中了三爷的人。

正这时,门被人推开,泷泽本国带来的司机似乎是进来有事,看到了这一幕,吓了一跳,慌忙跑过去扶起泷泽,用不标准的中文道:

“你们干什么,你们知道泷泽先生是日本泷泽株式会社的社长吗?”

沈骁反问:“所以呢?”

司机见这群人对泷泽的身份不忌惮,明白对方是z国地位不可小觑的人物,又吞了一口唾液:

“既然你们清楚泷泽先生的身份,应该知道,他除了是大公司的社长,更是日本源氏组的成员!你们z国人有句话,不看僧面看佛面,请你们停手!”

舒歌吐完,正在沙发上休息,听见这话,一个激灵。

源氏组是日本最大的帮会组织,前身为日本贵族清和源氏家族,成立于近一百年前,历史悠久,地位崇高。

连日本当地的警察、政客都要敬让其三分。

第八十三章 扒光了,丢出去

这个帮会的成员遍布日本各个阶层,据说,连日本上一任的副首相,也是这个帮派的成员。

没想到的,泷泽居然也是源氏组成员。

这个来头,很明显,比社长的身份更大……

傅南霆纵然权倾z国,可手再长,也不好伸到海外的源氏组去吧?

现在他把泷泽一夫打成这样,也不知道怎么收场……万一源氏组那边追究怎么办?

她捏把冷汗,望向某人。

却见傅南霆唇边攀爬上一缕阴晴不定的笑:

“你提醒我了。很久没有跟你们六代目联系了,不知道他老人家身体最近可好。”

六代目,是帮会这一代帮会主人的日式称呼,中文意思是‘第六代帮主’。

可是,从没人敢这么直接称呼过帮主!

司机呆住。

傅南霆手臂一抬,沈骁会意,早已将调好的平板递过去。

进入了视频会话模式,屏幕一闪,出现一个日式和风的庭院,身穿黑色和服的老人坐在屏幕前。

老人年纪不轻,白眉深眸,自有一番威严,眉梢处淡淡的一道旧刀疤,更显示着身份的特殊。

司机呆住,是源氏组这一任的帮主渡边徽!

舒歌自然也瞧出眉目,闭住呼吸!

看见傅南霆,渡边徽面容松缓,用中文道:“傅桑,什么事让你这个贵人有时间打电话过来。”

这话一出,司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堂堂源氏组现任帮主,日本最大帮会的主人,对任何人都一副不苟言笑的威严样子。

此刻,竟对着傅南霆谈笑风生,宛如挚友!

舒歌也差点憋住气。

她居然还担心他怎么收场?

根本是杞人忧天好不好!

傅南霆翘起长腿,眼色若有似无扫过舒歌,“刚遇到个来z国谈生意的日本人,碰了我的东西。他的属下说他是源氏组的人,让我网开一面,所以才跟渡边先生打声招呼。”

碰了他的东西?舒歌一咬唇。

渡边徽一愣,旋即问:“是谁?”

“泷泽株式会社的社长泷泽一夫。”

“他碰了你的什么东西?”

“女人。”

渡边徽一怔,皱起眉:“我早听说这个泷泽一夫一向好色,没想到在z国还是不安分,还打主意打到你女人身上。这样的人,纵然回国,我也会帮规处置。傅桑,你看着办吧。”

“那我就代渡边先生清理门户了。”

寒暄了两句,挂了视频电话,幽幽睨向司机:“放心了?”

司机早已面如土色!

渡边徽不仅对傅南霆如此客气尊重,还将处置泷泽一夫的帮主权力交给了他!

也就是说,这男人与源氏组帮主的权限无异!

这男人——

对于源氏组,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强大的存在?

念及此,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再顾不得泷泽一夫,仓惶逃离!

傅南霆瞥一眼地上还在昏迷的泷泽一夫:“扒光了,丢出去。”

生死皆是他的命了。

沈骁应下,与保镖将泷泽一夫抬了出去。

室内,安静下来,只余下地毯上斑驳的血迹。

舒歌还没反应过来,傅南霆已过去,握住她的手,牵着朝宴会厅外走去。

第八十四章 我再给你一次重组语言的机会

走了好几步,舒歌才反应过来,甩开他的手:“……等等,那我们舒家和泷泽会社的合作就这么没了吗?”

这个时候,居然还在想着这笔生意。

这女人,想要逃离自己钳制的决心,还真是强烈啊。

看来,要不是他及时赶过来,就算泷泽一夫这个老畜生上了她,她也心甘情愿吧?

傅南霆悄然变色,有暴风雪欲来的前奏,托起舒歌下颌:“怎么,没了新靠山,只能依仗程氏财团,很失望?”

舒歌知道他今晚突然过来,肯定就是已经知道舒氏要和泷泽会社签约的事,也知道了自己想要逃离他的心思,头一偏。不语。

“我现在就明白告诉你,”他俯下颈,凑近她耳边,灼息烫了她的耳肉,“你们舒家找一个靠山,我就炸一个。你这辈子能依靠的,只有我。”

舒歌抬起脸:“傅南霆,我前辈子欠你的么?为什么你要缠住我们舒家不放,缠住我不放?!”

“因为只有我才能保护你们舒家,和你。”他挑衅式地挑眸,指尖穿过她略凌乱的额发,像对待宠物一般,宠溺又霸道地替她将碎发拨到耳根后,又将她的小脑袋一压,贴在唇上,狠狠吻了一下。

舒歌推了他一把,后退两步。

他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的排斥,冷冷:“和我在一起,让你这么痛苦?”

舒歌豁出去了:“是。”

这辈子,和谁在一起在一起都行。

唯独,这个男人,不可以。

他是她前世丈夫的亲叔叔!

这种乱-伦的感觉,怎么也摆脱不了。

前世跟侄子刚纠缠完,这辈子又跟叔叔纠缠?

心累!

为什么兜兜转转,又要和程家男人纠缠在一起?

还有,刚才的一幕,让她更加心惊。

早知道他背景不大干净。果然是真的。

居然还和海外最大的黑色帮会有染。

这个男人,在回归程家之前的少年时代,到底有什么样的经历?

他是十六岁被程万峰找回家的,十六岁之前,不过是个孩子吧?

他到底有怎么样的黑色过往,才能与全球闻名的社团有如此亲密的联系?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世,她真的只想简简单单,享受单纯美好,不想和那些乱七八糟又太复杂的人牵扯在一起!

“原因。”简练的两个字迸出来,阴戾的眸子深处,夹杂毁天灭地的冷绝。

舒歌咬牙:“我还喜欢程枫,行了吧。你不会对一个心里只有你侄子的女人有兴趣吧?”

他阴测测笑了:“你说你爱上路边的流浪汉我可能比较相信。”

舒歌吸口气,眼睛一闭:“总之,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我再给你一次重组语言的机会。”

舒歌彻底不要命了,眼睛一闭:“不用了,我说的很清楚!”

这话一出来,她等着他盛怒,甚至会像泷泽一夫那样的下场了!

然而,半天没有回音。

她小心翼翼睁开眼,只见傅南霆傲然凝视着自己:

“好,那就分手一个星期。”

第八十五章 这女人,一喝酒就又成了另一个人

她差点儿没噗呲一声出来!

分手……一个星期?

还可以这样玩?

这是哪个国家的分手制度?

等等,她好像根本就没他开始,哪来的分手啊?

算了算了,已经不错了!

她生怕他后悔了:“行,那就这样。我先走了。”

撂下话,转身就朝酒店大门跑走去。

刚跑几步,却感觉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脚也发软。

糟了。

刚被泷泽一夫灌的香槟,此刻冲上脑子,终于发作了。

幸好,黑了的视线中。闪过一道影子,像是一根柱子。

她赶紧抱住,才没摔在地上,接着,意识迷糊,再无知觉。

傅南霆看一眼怀里的小女人,朝酒店大门口走去,拉开车门,将舒歌丢到了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然后绕到驾驶位。

上车,正要转动车钥匙,旁边的小女人嘤咛了一下,美眸一睁,绽出迷蒙光泽,看清楚身边的人,抱怨地拉扯了安全带一下,瑰唇嘟嚷着:“傅南霆,你把我捆着干什么啊?喜欢捆绑play?”

又来了。

这女人,一喝酒就又成了另一个人。

傅南霆习惯了,淡淡:“这是安全带。”

舒歌打了个嗝儿,又咯咯笑起来,伸出纤指探过去,挑起男人俊逸的下颌,魅惑丛生:“我只知道安全套~”

“你醉了。我先送你回去。”

“不要,我现在不想回家。”她拽下安全带,得寸进尺,藤蔓一般纤柔的手臂干脆抱住他脖颈,晃了两下,“我还想喝酒,带我去嗨。”

傅南霆将她的手慢慢拉下来:“乖。先回家。”

舒歌趁他不备,车钥匙拔下来,塞进自己的内衣里面,正好夹在一对包子中间,歪了歪脑袋瓜子:“你来拿啊。”

傅南霆脸肌一僵。

刚才还在吵着不想和自己在一起,现在却处处都是撩拨。

这女人——简直了!

趁她醉酒时占她便宜,似乎不大符合他的脾性。

不过对着这女人,他也早就没什么固定的性子了。

他一把将她扯过来,浓沉语气扑进她鼻腔,低嘎了嗓音:“真要我亲自动手拿?”

“你有这本事吗?”还在继续挑逗。

他再不迟疑,手掌探入她上衣衣领内,呲拉一声,纤薄的衣领禁不起这般力道,歪到了一边儿。

粉色萌系的少女小内内,就这么曝露在男人视线中。

瞬时,拿出还缠绕着她身体香气的车钥匙。

尽管酒醉,她却还是被他猛烈而直接的举动呆住。

他将她后脑勺一摁,压贴到自己颈处,暧昧沉声:“还准备把钥匙放在哪?我都可以试试。”

舒歌似是觉得难不倒这男人,没意思,嘀咕了一声。

然后,就没了声息。

傅南霆再低头看去,这丫头,竟已无声无息地睡着了。

*

深夜,金樾大厦。

白灵雪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半边脸被阴翳覆盖,唇角却勾勒起一抹光泽。

这些照片,是她用程枫给她的钱雇佣的私家保镖刚发来的。

这钱,还真是没白用呵。

她打开提前注册号的一个微博小号,将这几张照片全都传了上去,又配上了一段文字。

最后,发送了出去。

第八十六章 你觉得我还会和一个试图冒犯我妹妹的人合作吗?

舒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看见是在自家的卧室里,她舒了口气。

幸好,晕倒后,那男人把自己送回了家。

或许,她说不想和他在一起,让他真的生气了吧。

倒也好。

希望他真的如他所说,和自己“分手”,别再找自己了。

她没来由轻松了不少。

洗漱完毕,刚下楼,被夏婉淑喊住。

“妈。”

“昨晚怎么回事?你跑去给你哥送文件,结果大醉回来,还是傅三爷送你回来的。”夏婉淑有点胆战心惊。

舒歌早料到妈会问自己,吸口气,正准备说话,只听舒柏言的脚步声传来:

“没事,昨晚小歌在签约饭局上留下来喝了点酒,正好遇到傅三爷,我要陪客人走不开,就麻烦傅三爷帮我送妹妹回来。”

舒歌知道哥不想让妈担心,也点点头。

夏婉淑释然,却还是蹙眉:“下次可别这样了,傅三爷贵人事忙,而且男女有别。大晚上的,让他送你妹妹回来多不方便。”

舒歌脸无端端红了下脸。

妈还不知道程万峰曾有心让自己和傅南霆相过亲,更不知道私下傅南霆对自己做过了些什么……

虽然没越过最后一道防线,但他对自己做过的那些坏事,估计能让妈大跌眼镜吧。

“我知道了。妈。”舒柏言点头。

因为约好早上与几个姐妹一起爬山,夏婉淑没多说什么,先出门了。

“哥,昨晚……”妈一离开,舒歌就望向哥。

舒柏言眼色中的愠怒显然还没消:“昨晚的事,三爷打电话给我都说了。没料到泷泽一夫竟然这么过分,助理带我上楼后,故意拖延,说是去找文件,半天没回来,我就起疑了,只是没想到,会是泷泽故意的。小歌,是哥没保护好你,差点让你……”

“这事别提了,你又不知道泷泽是那种人。再说,那日本人也吃了一壶了。”舒歌顿了一顿,“哥,那你和泷泽株式会社的合作……”

“你觉得我还会和一个试图冒犯我妹妹的人合作吗?”要不是顾惜小歌的名誉,舒柏言已经直接上律师楼提告了。

国内的风气毕竟相对保守,这种事情,对女方的伤害是很大的。

舒家也算是京城名门,妹妹还在读书,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牵涉这种事,对名声肯定有影响。

不知道那些八卦周刊还会怎么编排妹妹。

就算小歌是受害者,只怕也会流传些肮脏的话出来。

“可是这是你好不容易找来的生意。”

“小歌,哥有能力找一个大公司合作,就能找到第二个、第三个。”

哥的能力,舒歌当然知道,也就不多说了。

“只是,”舒柏言迟疑一下,凝视妹妹,“这样一来,你和傅南霆……”

他知道,妹妹想借与泷泽会社的合作来摆脱傅南霆。

如今,与日本的合作泡汤了,妹妹对傅南霆也不是那么好拒绝了。

“哥,其实昨晚,我对傅南霆摊牌了,我说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他默认了。”

舒柏言一怔,这么说,傅南霆是答应放过妹妹?

不会吧。

与程氏财团合作了这么些日子,他不敢说完全摸得清傅南霆的脾气,却也了解一二。

第八十七章 她没有失忆症

这个男人,从一个飘荡在外多年的私生子,一跃成为z国商圈之主,背后还有更加神秘的背景,浑身带着野生丛林而来的杀气,是商圈新一代万兽之王,看中的人,哪会轻易罢手?

就好像一年前,舒家在最低迷的时候,傅南霆忽然主动提出注资舒氏,帮舒家度过了难关,让舒柏言到现在,都猜不出这男人的用意。

可能是兄妹心意相通,舒歌脑子此时也一闪,蓦地问:“哥,其实我一直想问,当时你是怎么说服傅南霆,能与程氏财团合作的?”

或许是因为昨晚傅南霆那句话还萦绕在耳边:“……只有我,才能保护舒氏集团,和你。”

“其实,是傅南霆主动提出的。”

舒歌愣住。

前世和今生,她都没仔细问过舒氏与程氏财团的合作细节。

还以为是哥想办法争取的。

万万没料到,竟是傅南霆主动提出来的。

他为什么会帮面临危机的舒氏集团?

这不是一个利益至上的商人该做的事。

可能会有些自作多情,但脑子里徘徊一个声音——

难道是因为自己,他才会与舒氏合作,搭救舒家?

她心一动:“哥,我和傅南霆……以前认识吗?我是指前几年,或者小时候?见过面吗?”

这句话问出来,自己都觉得有点傻。

以前见没见过,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她又没有得失忆症!

舒柏言也被问得哑然,半会儿才摇头:“没有。”

“你确定吗?”

“傅南霆十六岁才被程万峰带回京城程家,少年时代,除了他自己,根本没人知道在哪里和怎么过的。你和他没有碰面的机会。回了程家后,他便送去国外学习了一段日子,再回来就进财团总部,开始经营夺权,你们也没见过。”

舒歌吁了口气,所以,自己只是想多了吧?她和傅南霆,应该根本不是旧相识。

正这时,脚步声打破舒歌的思绪。

华婶匆匆走来,脸色复杂,将手机递了过来:“少爷,小姐,出事了!”

舒柏言接过手机看了下,脸色一变。

舒歌觉得不对劲,抢过手机一看,也是怔住。

手机上,是一条被疯转的微博:

“舒氏集团舒柏言近日与日本泷泽株式会社洽谈生意,舒家二小姐夜至酒店,许久未出。商圈家庭的千金小姐,到底是养女儿,还是养——家妓?”

配着两张图:

一张是泷泽一夫与舒柏言前脚进万豪酒店。

另一张,则是她之后进酒店的场景。

昨晚去酒店,竟然被偷拍了。

发微博的虽然是个小号,但内容劲爆,有图有真相,被不少大v转了,评论也爆了!

“早知道商圈很乱,没想到还真是的……”

“可能人家舒家二小姐只是进去有事吧?”

“据说舒家二女儿还在读书,根本没有参加公司事务,怎么会和哥哥一起去签约,还那么半天不出来?肯定有问题!”

“舒氏集团?不就是前几年差点破产了,后来好不容易又撑下来的那家吗?舒家孤儿寡母的,人丁稀少,只有一个年轻的舒家少爷撑着家族企业,现在还没完全度过难关呢!为了得到一笔大生意,献出正值妙龄、长得又漂亮的女儿给客户陪睡,算什么?”

第八十八章 天,上流圈可真混乱!

“科普一下:泷泽株式会社是东京最大的公司之一,社长泷泽一夫是日本最大帮派的成员,怎么会与一个走下坡路的舒氏集团合作?除非,舒氏用了什么手段,比如美色。”

“这么说来,舒家真的用自己的女儿性贿赂合作商?”

“天,上流圈可真混乱!养女儿就像养妓女一样,随时送去给大客户!抱紧我家喵星人!”

“难怪舒氏集团这两年好转了,估计每笔生意都是靠舒柏言送舒二小姐陪客户拿到的吧!”



“这是什么人发的?!太难听了!”华婶气得发抖。

舒柏言脸色发白,最后,才道:“这事尽量别让妈知道。我先去公司,找律师商量一下处理办法。”

又吩咐舒歌:“这两天你也别去学校了。”

说着,便匆匆出门。

舒歌深吸口气,还是拿了书包,出了门。

哥是怕她去学校会被人议论。

可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她若不现身,反倒更令人猜测。

跟平时一样,才能证明自己问心无愧。

她不怕流言蜚语。

只怕陷害自己的那个人在暗中偷笑。

*

程氏财团。

五百多平方的大平层总裁办公室,墙壁地板全套大理石装潢,显得分外清冷。

室内两根参天梁柱坐落在长形办公桌两侧,更增添了威严的气势。

傅南霆站在落地窗边,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目视着桌上平板屏幕里的那条微博,已经有三分钟没有说话。

沈骁屏住呼吸。

虽然三爷一句话没说,却能够觉察到他身上强大的冷冽气息。

根据经验,这是盛怒到极致的表现。

家妓?

性贿赂?

被哥哥送去陪客户?

这都是什么脏话……

舒小姐被抹黑成这样。

三爷心里估计已经排山倒海了!

“让整个网络瘫痪十分钟。十分钟内,让it部做事。我要让这条新闻在互联网上再找不到一点痕迹。”

终于,傅南霆下达指示。

沈骁领命:“是!”却又一顿:

“可是,就算删掉所有新闻,怕是还会有人继续发文议论。就算议论一条,it那边删一条,对舒小姐的名声,也不好。”

没错。

唯一的办法,就是斩断源头,直接让人没兴趣再议论舒歌!

公众喜欢八卦,但对于八卦,也是很健忘的。

傅南霆坐在了真皮高背转移上,眼神射出深邃光泽,纤指不轻不重地叩击光滑的大理石桌面:

“把上半年影帝出轨的料,爆出去。”

沈骁明白,三爷果然深谙大众心理。

这是在为舒歌转移视线!

市民们对八卦新闻的关注度都是来得快,去的更快。

有了更大的料,谁还会一直紧追舒歌的事不放?

再过几天,也没人再记得舒歌这事了!

“另外,这几天,多派几个人跟着那女人。”傅南霆补充。

沈骁明白,这几天舒家的新闻正热,舒歌又是中心人物,肯定会有记者去骚扰舒歌,颔首:“明白。”

——

京大。

舒歌下车后,朝学校里走去。

就在她身后不远处,两个胸前挂着相机的男人对视一眼,追了上去,正要喊出舒歌名字,前方降下三条长影,拦住去路。

第八十九章 谁敢骚扰舒小姐,谁就别再想混了

两人一呆。

三个男人一身黑色西装,体格魁梧,一看就来者不善。

“传真日报的记者?”一人冷笑一声。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不准骚扰舒家二小姐。否则,后果自负。”

两个记者愣了愣,不服气:“采访是我们的工作!”

一黑衣男笑了一笑,伸手过去,一把抓住一个记者胸前的相机,稍一用力,扯了下来:

“工作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两个记者骇住,还没回过神,相机已摔在地上。

“另外,转告你们的同行,谁敢骚扰舒小姐,谁就别再想再在传媒业混了。”一个黑衣男又补充了一句。

根据丰富的经验,眼前这群人的主人,绝对是城中地位匪浅的人物。

两个记者也不敢多得罪,倒吸口凉气,拾起相机便匆匆离开了。

……

与此同时,舒歌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秦晚晴和同学争论的声音飘过来:

“舒歌是我们朝夕相处的同学,你们难道还不熟悉她的性格吗?她是那种人吗?”

“可网上确实这么传的啊。”

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淡然地走进去。

同学一看见她,集体噤了声。

“小歌!”秦晚晴一看她来了,忙走过来,生怕她会生气。

舒歌示意没什么,望向一群同学,心平气和地说:

“光凭我进酒店的照片和几句有心人的挑拨文字,就能断定我做过那种事吗?现在是抓到我和客户上床的照片了吗?我们是念新闻的,大家都是有分析能力的,不要被人利用了。”

几个同学这才有点不好意思:“我们当然信你。可网上现在传得这么厉害,舒歌,你还是得想办法解决。再这么传下去,学校只怕也会找你麻烦。”

“谢谢。”

……

下课后,舒歌整理了书本,却被秦晚晴抓住手:“舒歌,你看!”

整节课秦晚晴都在网上和诋毁舒歌的人骂战,此刻将手机递过来,舒歌还以为又有人把自己骂出什么新花样了:“又骂我什么啊?”

“不不。关于你的新闻,网上全都没了!就连转发、评论,都没了!“

舒歌一怔,翻看了一下,又特意搜索了一下关键字,果然搜不到了。

就好像她的新闻,从没存在过。

正这时,前排的一个女生捧着手机,惊呼出声:

“影帝文涵被爆出轨了!天啊。他不是出了名的好老公好爸爸吗?”

“真的假的?给我看看!”

“真的,刚被大v爆出来的!”

“不会吧,文涵不是每天在微博上跟他老婆秀恩爱吗,他都出轨了?!”

整个教室顿时炸开了锅,全都聚集在一起捧着手机八卦起来!

舒歌眼神一顿,自己的丑闻全都消失了,紧接着,娱乐圈最红的影帝就被曝出大料,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像没关系。

不过,对自己自然是很有利的。

影帝出轨这事儿一爆,估计也没人再会过问她那点事情了。

哥今早赶着去公司,说是和律师商量解决办法,应该是哥帮她处理的吧?

第九十章 是那个男人在派人默默护着她?

走出教室,她便拨通了舒柏言的电话,准备问这件事。

电话刚一接通,舒柏言比她还先开口:“小歌,网上那些流言全都不见了……怎么回事?”

舒歌一怔:“哥,不是你帮我处理的吗?”

“我和律师刚商量到一半,就发现网上的东西都不见了,然后就是文涵出轨的大料被爆出来。正想打电话给你。”

舒歌哑然。

所以,哥根本还没来得及处理……

到底是谁,会比哥还有效率?比哥……还要急着处理她的丑闻。

傅南霆!?

“小歌,是不是傅南霆?”舒柏言显然已猜到了。

舒歌没说话。

除了他,再没第二个人能在舆论上只手遮天了。

还以为昨晚自己说出不想和他在一起后,他将自己送回家,就再也不会理自己了。

没想到,竟帮自己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

“对了,小歌,你今早上学有没有记者在路上骚扰你?”舒柏言又开声。

“记者?没有啊。怎么了?”一路来学校都很顺利。

“我一早去公司,刚下车就被记者堵住追问昨晚那件事,你是当事人,我估计记者更不会放过你……幸好没人去骚扰你。”

舒歌呼吸一凝。

这样一说,才记起进学校的时候,确实似乎感觉有人跟着自己。

但再等自己一转身,就没看见人了!

当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加上赶着上课,也没多在意了。

难道记者早就在蹲守自己,却被人拦了下来?

帮她挡住记者的人……还能有谁?

是那个男人,在派人默默护着她?

……

接下来几天,整个京城都被影帝出轨的事吸引去了所有注意力,再没人关注舒歌的事。

再加上舒歌进酒店的新闻当天就被删去,在网络上几乎再找不到痕迹,没过几天,这件事就像一滴水,掉进了汪洋,从没发生过一样。

舒歌是学新闻的,却是第一次尝到舆论的可怕。

朝她扑来的时候,就像惊涛骇浪,让人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幸好,有那男人的出手……

说起傅南霆,这几天,他并没找过她,连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也让她更吁了口气。

本来以为他会借这件事,又来找自己。

没料到,他并没在自己视线中出现过。

看来,那晚在酒店,她对他说的话,真的激怒他了,让他没了尊严了吧?

这次他在暗处帮她,估计不过是举手之劳,最后一次了吧。

或许,她的生活也该恢复宁静了……

也罢。

远离程家男人……

这不正是自己重活一世想要的吗?

*

上午的课结束后,已是正午。

舒歌和秦晚晴朝学生餐厅走去,路过女生宿舍,大门口传来叽叽喳喳声,望过去,只见几个女生簇拥着一个纤细的身影正走出来。

被众星捧月簇拥着的,正是白灵雪。

几个女生陪她一边走着,一边不无奉承。

秦晚晴压低声音:“这个白灵雪,自从搬出去后,隔几天回一趟宿舍,就带些进口的零食啊、化妆品送给同班女生,出手倒是大方的很!这不,今天还请大家去看3d电影呢!现在她那些同学可喜欢她了,全都被她收买了,哪还记得她之前偷窃的事?”

第九十一章 她参加定了!

舒歌唇一翘。

用的是程枫的银行卡,当然大方。

不过,白灵雪还挺会收买人心。这么快,就翻了身。

白灵雪看到了舒歌,笑意一凝,走了过来:“舒舒姐,好久不见。”

“被人包养了,当然好久不见了。”秦晚晴嗤之以鼻。

白灵雪脸色一僵,咬紧贝齿,却又冷笑一声,望向舒歌:“总之,我现在不用靠舒家,也能活得很好。”

“那叫活得好?那是靠男人吧。”舒歌淡淡。

白灵雪被两人左右夹击,终于忍不住了,俯近舒歌耳边,讥讽:

“我靠男人?那你呢?要不是靠傅南霆背后操纵,你这次能躲过这件丑闻吗?”

舒歌微微一震。

这几天,一直就在猜,偷拍自己去酒店送文件、又在网上胡乱抹黑自己的那个小号,可能是白灵雪。

却不确定。

听她这么一说,完全确定了。

没错。就是她。

只可惜,并没证据。

只能先将这笔账给记着了。

白灵雪又记起什么,得意地一笑,声音更低沉更充满炫耀:

“哦对了,有件事忘记说了,这个周末,是程氏财团的百年庆,枫少答应让我出席,我将会陪他一起参加哦。可是我倒是没听说你会参加呢。不会是傅南霆不准备带你去吧?看来,傅南霆对你也不算太重视嘛,还不如枫少对我呢!舒舒姐,你说这次社宴会上,我要是得了程家长辈的喜欢,会不会一毕业,就能嫁入程家了?”

舒歌脑子一动。

程氏的百年庆……?

对,这个周末,的确是程氏财团的百年庆。

前世,是在京郊的帝宝山庄举行庆祝宴会。

她当时想亲近程枫,本来准备让哥带自己去。

可惜哥临时要去海外开展销会,没去成,自己也不好单独去了,还失望了很久。

此刻,让她心神一动的,并不是白灵雪有幸能参加这次的宴会,而是——

前世的程氏百年庆宴会上,程万峰因为不小心摔了一跤,中风了。

之后,傅南霆陪程万峰出国养病了一段日子。

这期间,财团的国内事务只能交给长房打理,程枫一时掌了权,跃上高位。

之后,傅南霆回国,程枫在财团的地位,也仅次在他之下了。

白灵雪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心里不舒服,笑意更深:“看舒舒姐的样子,只怕周末的宴会,傅南霆连说都没跟你说吧?更别说邀请你参加了。我还以为他对你多好呢。”

正这时,几个女生等不及了,过来了。

白灵雪也懒得多说了,和几人一起走了。

舒歌站在原地,仍没有做声。

“小歌,你不会被她气晕了吧?”秦晚晴冲白灵雪啐了一口,又拉拉舒歌。

舒歌当然没生气。

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

这一世,程氏财团的百年庆,她参加定了!

不光是不想白灵雪出风头,更重要的是,她要阻止程万峰摔伤这件事发生。

这样,傅南霆便不会出国陪程万峰养病,而让程枫钻了空子,取得财团大权!

可是……

第九十二章 傅先生,舒家二小姐想要见您

哥是程氏财团的合作伙伴,本来有资格参加程氏的宴会。

可是,与前世一样,这个时候哥刚好去了国外公干,不能去程氏的宴会。

哥不去,她又没有程家的邀请函,也不可能参加。

唯一能够去宴会的办法就是……

她深吸口气。

傅南霆。

只有傅南霆,才能将自己带进场了。

而且,作为傅南霆的女伴,她才方便跟在程万峰身边,时刻护着,不让摔跤的事发生!

可!

她现在和傅南霆冷战中,那男人再没找她了——

想到这,舒歌瘪了小脸。

*

傍晚的程氏财团,宛如一柄伫立在天地间的苍浑宝剑,高大气派,威严赫赫。

这是重生后,舒歌第一次来这里。

前世也来过,不过是为了等程枫。

而今生,竟是来找他的三叔。

念及此,她咬了咬唇瓣。

虽然想要躲开傅南霆,但,今生若想要报仇,想要整得那对渣男贱女不得好死,就必定不能和傅南霆断绝关系。

但……

她那天还义正言辞,让傅南霆别再纠缠自己,不想和他在一起。

现在又来求他……

那男人会理自己吗?

不管怎样,豁出去了!

自己挖的坑,自己填!

她横下心,踏了进去。



“傅先生,舒家二小姐来了,在楼下,想要见您。”

秘书的声音从内线中飘出。

正在汇报工作的沈骁一愣,停住,没听错吧?舒小姐竟然来找三爷?

望向傅南霆,却见桌后的男人面色不改,只抬起头,微微蹙了一下骏眉:“继续汇报。发什么呆?”

“可……舒小姐来找您了。”

“我没耳聋。”

“那三爷不见见吗?”

“谁见我,我都必须要见吗?”

沈骁被呛了回去,苦笑。

三爷看着镇静,一听说舒小姐来了,估计心底的小人都在跳舞了吧!

要是真不想见舒小姐,前几天也不会那么帮她解决麻烦了。

不过三爷在傲娇,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继续汇报。

……

前台。

舒歌听说傅南霆没说要见自己,并不意外,坐在大厅沙发上,决定等他下来。

既然今天主动来了,也预料到被他甩脸子了。

两个前台女职员对看一眼。

慕名于傅先生名望,跑来程氏偷偷看其人的女人不少。

其中,也不乏城内的千金。

可还没见过这种无赖的女人。

两人低声不屑地议论起来:

“花痴多了去,还没见过这样的。”

“听说这个舒家二小姐本来不是在追求程枫少爷吗?怎么又来找傅先生?想叔侄通吃啊?”

“真不要脸。难怪前几天出了那种陪客户的丑闻!”

“可不是,虽然那新闻后来不见了,都说是假的,可我觉得这女人就是像那种人。”

“是啊,舒家虽然也算是名门,但比不上从前了,如今得靠我们程氏财团才能撑下去,她为了家族生意,帮家里出‘一份力’也正常!”

说着,两人咯咯笑成一堆。

舒歌抬起小脸:“要不要给你们一个扩音喇叭?”

两个前台见她听到了,笑意一止,却又嘀咕起来:

“我看,她就是心里有鬼,被咱们说中了,心虚着呢。”

第九十三章 舒小姐和前台打起来了!

舒歌今儿来有正事要办,本不想闹出别的事。

可人家都戳到自己鼻子下了。

再不回应,是不是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她走到前台前:“有本事大点儿声音说。”

一人哼道:“怎么了,敢做不敢被人说啊!?”

“可不是,你为了家族生意能陪客人,你哥只怕也是一样吧……”越说越是离谱。

“对啊,她哥一直没女朋友,也没结婚,不知道是不是钙呢!”

程枫少爷根本不喜欢她,傅先生现在更是不见她,两人也都不怕舒歌。

说她就算了,还侮辱哥!舒歌二话不说,上半身一倾,拎起一个前台的头发!

女人尖叫起来,精致的妆扭曲得不成样,头发也披散下来。

另一个惊惧了半秒,过去帮忙,手刚伸过去,却被舒歌抄起台面上的一个烟灰缸砸过来,“砰”一声,吓得退后了几步,叫起来:

“保安,保安!”

……

楼上办公室。

秘书气吁吁敲开了门:

“傅先生,舒小姐在楼下和前台……打起来了!”

沈骁一愣!

桌后,傅南霆眼皮子一动。

……

大厅。

舒歌骑在那个侮辱哥、鬼哭神嚎的前台身上,捏着对方的嘴巴威胁:

“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另一个前台小姐则披头散发、哭哭啼啼躲在保安后面:“快把这个疯婆子赶出去啊——”

“住手,不然我就不客气了!”保安挥挥电棍,见舒歌不受威吓,大步跨过去,扬起棍子的一刹,只听身后电梯门叮的开了,脚步逼近。

沈骁的声音斥来:“住手!”

“沈特助。”保安看见是沈骁,一愣,再看到沈骁身后一袭长影,更是闭住呼吸,电棍悬在半空。

傅先生竟然亲自下来了。

保安身边的前台小姐一看见五官俊美、神情却比冰块还冷漠的男人,心漏跳半拍,立刻梨花带雨地走过去,委屈:

“傅先生,舒家二小姐在这里大闹,还打我们——”

傅南霆没有看一眼凑上来的女人,只缓步走近,直视舒歌:“打够了吗?”

舒歌看见他下楼了,正经事重要,也不计较了,站起来,拍拍手:“够了。”

被骑住的前台小姐立刻哭着爬起来,跑到同事旁边。

这下惊动了傅先生亲自下楼,就等着这个女人上程氏的黑名单,被狠狠踢出去!

谁知,隔了两秒,却听男人毫无温度的声音皮飘来:

“够了的话,你们两清理一下,滚。”

两个前台小姐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傅南霆不是让舒歌滚,而是要她们两滚。

“傅先生,我们做错什么了?是这个贱女人在这里赖着不走,又对我们大打出手,大闹公司啊……”

沈骁嘴皮子一扯,这两个人不知道这句‘贱女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果然,傅南霆眸中阴云集聚,语气也渐凉:“告诉与程氏有合作往来的所有公司,这两个人,永不录用。”

两个女人白了脸,顿时知道若是再多反驳,下场只会更惨。

傅南霆根本不在乎谁对谁错。

与舒歌对着干的人,他便无法容忍。

在保安的看押下,两人恍惚地回工作台去清理私人用品了。

傅南霆处理完毕,没有看舒歌一眼,转身朝电梯走去。

舒歌回过神,忙追上去,一直追到电梯门口:

“喂,你站住,我有事找你!”

第九十四章 这算什么,引诱他?

傅南霆稍一俯颈,眸光戏谑迷人,又夹杂几分冷泽:

“我和你之间能有什么事?”

轿厢门开了,长腿一迈。

舒歌抢在前面挡在电梯门中间,一副不让他走的架势。

傅南霆无声冷笑:“我给你一分钟。”

“我想参加程氏财团的百年庆宴会,——作为你的女伴。”

傅南霆眸色深沉了几分,显然很意外,身躯缓缓逼近面前的少女,又慢慢俯下头颈,凑近她耳珠边。

总裁专用电梯的走道,安静无人。

狭小的空间内,舒歌能听得见他的灼热吐息,也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却听他的淡漠声音传来:“我找不到要带你去的理由。”

手一抬,扒开拦住电梯门的舒歌。

舒歌一个趔趄,却厚着脸皮,跳了进去。

“要我叫保安把你拎出去?”男人黑了俊脸。

“如果三爷真这么做,刚才就直接叫保安把我赶出去了。前几天,也不会帮我解决丑闻,更不会派人暗中保护我,避免我被记者骚扰了。”

舒歌朱唇一翘,纤手滑下去,按了关门键,眸光慧黠而雪丽。

随着电梯门合上,又鼓起勇气,摇曳腰臀,婀娜靠近傅南霆。

酮体一点点贴近他,只留下一只小拇指的距离,伴着呼吸的幅度,若有似无地触碰他的身躯。

又仰起小脸,踮起脚,美目盼兮,婉转如水,期盼地凝视面前的男人。

呼。这男人太高了。

她脖子都酸了。

活了两辈子,都没这么牺牲过色相。

即便前世迷恋程枫时,也没这么主动热情。

傅南霆眸光一烁,古井无波。

这算什么,引诱他?

除了醉酒时,这小女人,可从没对自己这样示过好。

为了参加程家的百年庆,竟不惜重新接近他,色诱他……

可见,周末的宴会,对这小女人,真的很重要。

他凉笑,手攀上她的后颈,握住她整后脑勺,压了过来。

舒歌轻吟一声,脸蛋正埋入他怀里,抬起脸,与他深不可测的墨染瞳仁对上。

“为什么。”冷冽声音飘出薄唇,“为什么这么想参加程氏的百年庆。”

她咬了咬唇瓣:“白灵雪都参加了。”

原来是为了斗气?

傅南霆眼皮子一动,手滑下来,按了负一楼的键。

难道是想把自己丢出去?舒歌脸一僵,倒也不奇怪。

哪个男人愿意被当成斗气的工具?

可,也没别的理由说了。

难道说,她是因为想去阻止程万峰在宴会上摔倒中风的惨剧,以免程枫得了便宜,揽走了程氏大权?

那他估计不是把她丢出公司,而是直接送精神病院吧?

她一咬银牙:

“傅南霆,你就看着白灵雪在我面前炫耀,气我吗?”

男人不动声色。

她又苦兮兮:“你就看着你侄子和那个女人欺负我吗?”

身影依旧不动。

电梯门开了,舒歌生怕会被他丢出去,豁出去了,一跺脚:

“傅南霆!你不是说分手七天吗?”

将手机屏幕上的日历朝向他:

“刚刚已经过了七天!我宣布,分手结束,我们和好了!”

第九十五章 他出钱,她出体力

话音甫落,傅南霆将她扛了起来,冷冷朝座驾走去。

反应过来,舒歌震惊地在他肩膀上挣扎起来:

“你干什么?”

就算赶她走,也不用像丢垃圾一样吧?!

“明天就是百年庆了。去宴会,不用准备一身像样的衣服吗?”

他撂下话,大步走到了座驾边,一弯身,将她丢到了副驾驶座位上,绕到了驾驶座。

舒歌这才意识到,他答应了。

答应让她参加程氏财团的百年庆宴会了!

欣喜涌上,她再不敢多说什么,第一次上他的车乖乖地主动系上安全带。

座驾轰鸣一声,以流畅直线开出了车库。

*

走出京城最大的国际商场时,舒歌身后的商场职员已拎着几大袋子服饰,帮忙放上了车子,才对傅南霆鞠了一躬,离开。

舒歌坐上车,看一眼车后堆积如山的衣服鞋子:“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不过……可能要分期付款,你……收花呗么?”

虽然哥在零花钱上对她大方,但傅南霆给她买的这些服饰全是国际顶级奢侈品牌,她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就算分期还债,起码也得一年!

花呗傅南霆脸黑了一下:“明天做好我的女伴,不要给我丢脸就行了。”

这就算是抵消了?舒歌吁口气,也行,他出钱,她出体力!

一转头,看见奔驰的车子外的街景,有点儿不大对劲:“等等,这不是回我家的路吧?”

“谁说要送你回家?”他直视前方,淡淡。

“那去哪?”

“宴会明晚在帝宝山庄举行,傍晚就必须到。你家离那边远,过去不方便。”

舒歌目瞪口呆:“所以呢?”

“所以今晚,去我那里住。”

*

舒歌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就被傅南霆带到了他的住所。

这是她第一次来他在程家大宅外的私人房产。

早猜到他外面住的地方绝对不会普通,亲眼看见,却还是震惊了。

这里远离闹市区,已经算是京郊,附近是国内最大的自然生态保护湿地森林公园,背山环水,空气清新得不像话。

举目望去,她被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包围,据说森林中还不乏珍稀国家保护级野生动物。

而他的私人别墅,就伫立在这片在京城堪称每一平方都价值万吨金的巨大湿地森林中。

舒歌吞吞唾,看这架势,自己就算想跑估计都难!

这湿地公园里的森林,就像是天然的屏障。

除非是熟悉路线的人开车,不然光凭两条腿,很难出去。

古典雕花大门打开,古堡式白瓦灰墙的五层建筑在碧空下壮丽而肃然,恢弘且沉静。

一个身穿黑色管家制服的老者与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带着一列恭敬的佣人,早已在门前等候。

看见傅南霆带着舒歌下车,两人迎了上来。

老者恭声:“三爷好,房间都准备好了。”

又对舒歌自我介绍:“舒小姐好,我是这里的大管家,总揽所有事务,我姓岳,您可以叫我老岳。”

又介绍身边的年轻女子:“这位是林冉,这里的生活管家,专门负责三爷衣食起居方面。”

第九十六章 这房间,是那男人为她早就准备好的

光是管家就两个,还分得这么细致。

这跟皇帝有什么区别?

舒歌哑然,半会儿才开口:“你们好……。”

“进去吧。”傅南霆看她一眼,朝里面走去。

舒歌赶紧跟上,一边走,一边左右看起来。

正中央的庭院有一个超级大的景观喷水池,里面有几只黑白天鹅优雅地游来游去。

看得她忍不住趴过去,近距离欣赏起来。

天鹅?!

不是国家保护动物吗?

第一次看见有人豪到在家里养天鹅!

傅南霆见她像个好奇宝宝,无声抿唇,吩咐:“老岳,你带着她先转转再进来。”

主人都发了话,舒歌也不客气了,跟着老岳哒哒哒满庭院转悠了起来。

“老岳,那边怎么好像有声音?”

“回舒小姐的话,那边是马厩,是三爷收藏的各类世界名驹,共有三十六匹。稍后您有兴趣,可以过去看看。”

马厩!?

舒歌第一次见识到把马养在家里的人,而且还有三十多匹,好奇:“他喜欢马?”

“三爷偶尔会骑马去附近的森林打猎。哦对,那边的红瓦房里,是三爷收藏的猎枪,来自世界各地。”

国内有禁枪制度,就算是富豪,也不能破例。

而这男人竟搜集了一屋子的名枪。

显然,他是特权阶级中的显贵。

或许他真的不只是一个商人。

舒歌想起那晚泷泽一夫对他的畏惧,一个激灵,却没再多问,继续朝后面逛去。

有时候,知道的事越少越好。

别墅后面有一处格外空旷的草坪,是停机坪,傅南霆的私人飞机一般泊在这里。

庭院太大,逛了半天,才不到十分之一。

舒歌还想多逛会儿,林冉找来了:“舒小姐,三爷说天不早了,请您进去。”

她只得跟林冉进了别墅。

空旷如教堂的别墅内,脚步声都能听得见回声,还配备了室内透明电梯。

她小小吸口气,自认舒家的大屋虽然谈不上多么豪华,却也不小,可与这栋别墅一比,完全就是小儿科。

“我带舒小姐去您的卧室。”林冉带着舒歌走上旋转楼梯,上了三楼,打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卧室很大,自带客厅和卧室、书房、浴室和衣帽间,猩红印尼地毯,粉色墙纸,玫瑰色大床,还自带一个露台。

露台上,可以欣赏到大半个湿地森林,景观绝佳。

简直就是所有年轻女孩梦寐以求的房间。

衣帽间里的四面墙壁,是衣柜和鞋柜,里面放满了崭新还没开封的衣服和鞋子。

浴室的盥洗台上,也摆放齐全了各种她叫得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奢华级护肤品。

她随手拿起个瓷器皂盒把玩:“这个香皂盒挺别致的。”

林冉介绍:“这个是宋代官窑粉瓷,曾是宋徽宗朝代国库珍品。”

舒歌手一松,差点没把香皂盒给摔了。

吓skr人了~

连放洗手皂的盒子都是几百年的老古董!

不小心摔了可赔不起。

又走出浴室,轻吁口气。

如果这栋豪宅没有女人住过,那么也就是说,这房间,是那男人为她早就准备好的。

第九十七章 陈年老伤

看来,他早就想将她带到这房子来了吧?

这男人,早就对她不安好心了。

“舒小姐一路辛苦了。我先伺候舒小姐洗个澡,换身衣服。”林冉拍了两下手。

门外立刻走进来两个身穿女佣服的女子。

舒歌吓了一跳,下意识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长这么大,还没让三个人服侍自己洗过澡,太重口了!

“伺候舒小姐,是我们的职责。如果您自己动手,三爷会怪我的。”

林冉虽然年轻,做事却果断,手一挥。

两个女佣上前,一左一右,褪下舒歌的外衣。

……

被洗得香喷喷后,舒歌换上了一身新睡袍,被林冉带她去傅南霆的房间,说是打声招呼。

傅南霆的主卧在同楼层,走廊的另一边。

金边拱形大门,彰显着这是房屋主人的房间。

林冉打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舒歌一个人进去。

舒歌吸口气,走进去。

这男人的卧室大得不像话,呼吸都几乎能听到回音。

每样家私都是国外空运而来的手工定制藏品。

又很空旷,寂冷,很干净利落。

一张近四五米的大床放在房间中央,背后,是一扇偌大的落地窗。

窗外,是一望无边的湿地森林。

卧室里,却没看见他的人。

她正到处张望,只听见浴室里传来傅南霆的声音:

“来了?”

她走到浴室门口,朝门内望去,依稀看见一袭长影背靠在浴缸里。

感觉她站在门口半天不进来,他开了口:“来都来了,进来吧。”

“……我进来干什么?”

“帮我擦身。”难道是喂他吃饭吗?

“……我让林冉来帮你洗。”

“我说了,让你来。”口气加重。

她只能走进去。

浴室内,他双臂摊开,放在浴缸两侧,头微微仰起,半眯着眸。

“擦干净。”

她拿起一块浴巾,扭过头,试探着,一点点给他擦起肩膀。

尽管与他有几次亲密举动,但是,都没过界。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他的裸身,多少有点不习惯:

“我还是让林冉帮你擦吧。她服侍惯了你。肯定比我擦得好。”

“她从没服侍我洗过澡。”传来男人淡淡的回应。

舒歌一怔,倒是有些意外。

林冉是照料他衣食住行的人,再加上,刚才林冉带着女佣服侍自己沐浴,还以为经常伺候这男人洗澡呢。

想着,不禁转过头,看一眼他。

这一看,目光一闪,倒吸口凉气。

他曲线流畅的肩颈下,肌肉坚实的后背上,有起码几十处伤疤。

显然,是陈年老伤。

密密麻麻,大大小小,一时看不清都是怎么伤的。

不过,其中有一个伤疤格外大,看得出当年肯定伤得非常惨烈!

……像是被什么咬了一样。

从没想到这男人光鲜的外表下,竟隐藏这样伤痕累累的身躯!

每一处疤痕都似乎代表着他一个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他回程家之前,究竟有怎样的一段过往?

莫非,这就是他从不让林冉伺候洗澡的缘故?

因为,不想让人看到身上的伤疤?

第九十八章 指尖一寸寸嵌入了男人的肌肉

她惊心动魄,一时忘记了继续给他擦身。

忽的,手腕被人一捉,整个身子朝前一扑,低低惊呼一声,掉进了水里!

又被人一拉,正坐在他水下有力而结实的大腿上,双手下意识抱住他胳膊,面对着他黑黢黢冷森的眼眸。

“看够了吗。”他盯着她,双手环住她腰,认真地问。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多问,却还是忍不住睁大眼睛:“那么多伤…很疼吧,都是怎么来的?”

小女人坐在自己腿上与自己亲密相贴。睁大一双雾气朦朦的眸子,让他怦然心动了一下,小腹也被燥热包裹住,镇定下来,大手兜抱住她的后脑,翘起薄唇:

“心疼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问多了,也隐隐感觉,这个男人在转移话题。

他,似乎并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过往。

也好。

她也不想了解他的私事。

保持距离最好。

再说,好不容易才让他不再生自己的气,可别又得罪他了!

察觉自己此刻在浴缸里和他持着暧昧的姿势,薄薄的睡裙被浸了个透湿,几乎成了半透明,她想要站起来,却被他用力气不易察觉地摁下去,戏谑:

“湿透了。要不要一起再洗个澡?”

还不是拜他所赐?

她推开他,湿淋淋地爬出浴缸,找了块浴巾把自己擦干净,匆匆跑了出去。



晚上,舒歌给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留在学校备考,和秦晚晴睡一块儿,就不回去了,明天也晚点儿再回家。

哥去国外开会了,只有妈一个人在家,倒也没怀疑什么,只柔声道:“好,记得不要打扰到人家晚晴的爸妈。”

“我知道啦,妈…”舒歌的话没说完,背后有人将自己的腰一抱,狠狠跌入了男人带着清新气息又火热的怀抱。

傅南霆不知道几时进来了!

夏婉淑听到女儿的惊呼,忙问:“小歌,发生什么事了?”

舒歌挣扎出他双臂的束缚,却发现他把自己越抱越紧。

最后,傅南霆干脆翻身上了她的粉色欧式大床,靠在床背上,将她小腰一握,抱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看着她打电话的囧态。

她瞪他一眼,却只能乖乖坐在他腿上,抱住电话:“妈,没事,晚晴这丫头突然拍了我一下。”

“你们这两个丫头,到底是约着复习还是贪玩呀?”夏婉淑笑着摇头,却又很久听不到女儿的回复了,一疑:“小歌,怎么不说话了?”

说话?她现在怎么说话啊?

这男人忽的坐直倾近她,欺上来,噙住了她的唇。

她不敢大叫和反抗,生怕妈在电话那边听到!

妈要是知道她今晚不是在同学家复习,而是到一个男人家里过夜,估计会傻眼吧!

这男人,故意的!

她任由他甘醇气息冲进自己的口腔,手一松,手机滑下来,快要不能呼吸。

差一点,便要被他的勇猛索吻弄得呻吟出来,只能紧紧抱住他的后背,指尖一寸寸嵌入了男人的肌肉。

这种刺痛感加深了他更威严不羁的索要。

第九十九章 那女人,想知道是谁吗

直到妈在电话那边紧张得不行:

“小歌,你怎么了,别吓妈啊?!”

她才反应,用力推开他,来不及擦一擦已被他吻得肿胀的唇,手忙脚乱地抓起电话:“没事,晚晴这丫头把我的手机弄掉到地上了。妈,不说了,我要开始看书了。”

挂了电话,赶紧爬下了他的身上:“你、你干什么?”

突然跑到她卧室,不打声招呼就开亲,这男人,有没搞错?!

傅南霆靠在床背上,并没下来的意思,弓起长腿,深邃的长眸中光泽明明灭灭,似在回味刚才的刺激。

舒歌见他无赖的样子,无奈,又警惕地问:“这么晚你还没睡?过来有什么事吗?”

他这才开口:“明天的宴会,都准备好了?”

“嗯,我刚刚又试了一遍下午买的礼服和鞋子,很合身。”原来是来督促她的准备情况。

他目色在她身上徘徊了会儿:“还差点东西。”

说着,喊了声老岳的名字。

老岳捧着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缎面长盒走了进来,看见三爷倚在舒歌的床上,被亲得满脸酡红的舒歌则站在床下,一脸平静,就像没看见似的,非常谨守管家的职责,将盒子搁在立柜上,就离开了。

傅南霆起身打开盒子,拿出一条项链。

舒歌呼吸一凝,项链由一颗颗饱满的黑色珍珠串连而起,中间是一块钻石坠子。

珍珠,倒不稀奇,就算再珍贵的天然珍珠,也是有价的。

可天然黑珍珠,却是举世稀罕。

“大溪地天然黑珍珠。明天,戴上。”他绕至她后方,拨开她盘桓在雪柔颈项上的秀发,帮她戴上,双手握住她肩,轻轻一转,正好对上镜子。

舒歌屏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大溪地野生黑珍珠公认的万金难求。

就算是找到一颗,也费时费力,别提要找到这么一整串,做成项链了。

这项链,应该不是傅南霆为了明天的宴会刚刚替自己买的,来不及。

而且,这珍珠项链的盒子,看起来,有些旧了……

所以说,这项链,之前肯定是有主人的。

不用说,肯定是个女人。

能衬得起大溪地黑珍珠的女人,一定是个绝世佳人。

这项链款式很年轻,应该还是个年轻女子。

“这项链的原主人,是谁?”她定了定神,朝镜子里的傅南霆拍拍长睫。

果然聪慧如雪。傅南霆站在她身后,俯下头颈,凑到她耳边,并没打算瞒她,沉声:

“项链主人,是我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女人。”

舒歌身子不易察觉地一动。

其实,依他的背景和身份,她从来不会以为他的经历中,会没有其他女人。

可,虽然她对他不感兴趣,也不想戴他以前女人的旧饰品。

她还没低贱到那个份儿上。

倏的将项链摘下来,放在柜子上。

“干什么。”傅南霆微微挑眉。

“不好意思,我就算没首饰戴,也不想戴别人用过的首饰。”

他不怒反笑,饶有兴味:“吃醋了?”

她撇撇嘴:“可能你不知道,首饰对于女人来说,就像是牙刷和男人,不能共用。”

歪理。傅南霆却毫无生气,见她转身要走,长臂一伸,将她抱了回来,俯颈沉声:“那女人,想知道是谁吗。”

第一百章 挖不出那女人的身份

“不想知道。”他以前和哪个女人爱得轰轰烈烈,关她什么事?她可没兴趣听他讲爱情故事。

他却像是没听见她的回答,自顾自道:“那女人,是我生母。”

她神色一凝。

这个项链的原主人,对他生命很重要的女人……是他妈妈?

虽然傅南霆的私生子身份在上流圈经常私下议论,但关于他的生母,程万峰在外面的那个女人,却一直是个模糊的形象。

就算最厉害最资深的媒体,都挖不出那女人的身份。

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甚至,到底是不是z国人,都不知道。

更不知道那女人后来是死是活,怎么样了。

不过,程万峰一生爱惜名誉,不好女色,能让他在中年顶着出轨的罪名,甘愿被人千夫所指,沉沦爱河的,肯定是个很迷人、很有魅力的女人吧。

“这项链是爸送给我妈的第一份礼物。现在,愿意戴这条项链了吗。”

舒歌迟疑了一下,问:“为什么让我明天戴上你妈妈的项链,参加程氏的百年庆?”

“你不是不想白灵雪在爸面前得了好印象吗。”他淡淡。

她明白了他的用意。

程万峰对傅南霆的生母,显然到现在还不能忘怀。

甚至,已经是心头的一颗朱砂痣。

戴上这条项链,程万峰眼里不会再关注宴会上其他人。

也好。她也能借机与程万峰更接近,防止那件悲剧的发生。

她吁口气。终于默认了。

——

次日傍晚,帝宝山庄。

门口,车子如一条长龙,受邀参加今晚百年庆宴会的贵宾们正陆续进入。

山庄内。

奢华瑰丽的大宴会厅内,璀璨如喷泉般的水晶吊灯下,一群客人围绕着程万峰与程家大少爷程祖耀夫妇,正笑着恭贺程氏财团的百年庆。

“程枫少爷来了。”侍者传报声飘来。

程万峰望过去,只见孙子挽着一个一身白裙的女孩走进来。

“阿枫,快过来跟你爷爷打招呼。”程祖耀的妻子韩媛对儿子喊了一声。

“爷爷,我来迟了。路上有点堵车,不好意思。”程枫走近,衣冠楚楚,一派豪门公子哥的仪态。

“没事。”程万峰目光一转,落在白灵雪身上,“这位小姐是?”

“是我今天的女伴,也是我的女朋友。”程枫介绍。

白灵雪甜美一笑:“程老先生好,程伯父好,我叫白灵雪,是京大的外语系学生。”

程万峰之前也隐约听说过孙子最近好像有了个女友,还特意把外面的一处房子拨给了那女孩住,听起来,关系很不错。

他也没太在意。更没去多问和多打听女方的背景。

毕竟,年轻人谈谈恋爱,很正常,又不是谈婚论嫁,他也懒得多管。

今天亲眼一见,白灵雪看起来还算乖巧文静,是豪门长辈比较喜欢的那一卦,又是名校学生,程万峰语气也温和了不少:“白小姐是京大生?那一定知书识礼,很有素养,我家阿枫小时候就是调皮了点,不爱读书。”

第一百零一章 翩翩袅娜,柔曼诱人

白灵雪见老先生对自己印象还不错,心中一喜,嘴巴也更甜:“程老先生哪里的话,枫哥哥是程家的孙子,继承了程老先生的优良基因,也很优秀。”

程万峰听她说话很讨人喜欢,脸上笑意也更深。

旁边两个程家的世交很有眼色,见老爷子对白灵雪印象不错,也赞许:“枫少眼光不错,能交到这么个高材生女友。”

“是啊,不但是名校生,还长得漂亮。看今天整个宴会上,白小姐算是艳压群芳了。”

白灵雪娇羞不已:“各位夸奖了。”

眸子内,却闪过一丝得意。

只要能在程万峰眼里有了好印象,便是半条腿踏进了程家的门槛!

程枫见白灵雪出了风头,自己脸上也有光,还算满意。

其实带白灵雪来,本来还挺犹豫。

只是白灵雪求着他要参加,这几天在床上卖力伺候他,再加上一想着舒歌得知他带白灵雪赴宴,不知道有何想法……他也就答应了。

正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有人望过去,唤出声:“三爷来了。”

所有停留在程枫和白灵雪身上的目光,全都汇聚到了门口。

傅南霆一身黑色手工定制西装,挽着个一身红裙的年轻女孩,朝程万峰走过来。

男人固然风采卓然,身边的女孩也是艳光逼人,让在场所有人都呼吸不畅!

明红如火,娇美率性,v领不深不浅,刚好显出精巧的锁骨,傲人的酥胸。

长发微卷,垂在胸前,半遮不掩,令人遐思。

刚盈一握的纤腰被男人握在手心,翩翩袅娜,柔曼诱人。

刚刚还夸白灵雪养压全场的客人,早已看得呆住。

程枫呼吸也是刹那停止。

没料到舒歌会和三叔来。

而今晚的舒歌,美得近乎妖娆。

见她小鸟依人偎在三叔身边,心里那股复杂的滋味又涌了上来。

程万峰也没想到老三会带舒歌来,那次饭局有心牵线一事后,也没听到下文了,本来还有些遗憾。

这一看,又欣喜起来,再看清舒歌脖子上戴着的项链,一颤。

“爸。”傅南霆打了声招呼,才让程万峰定下神:“没想到舒小姐来了。”

“程氏财团这么大的喜事,舒家本来就该来道贺,只可惜哥这几天去国外开展销会,来不了,所以,我才厚着脸皮,请三爷带我来。”舒歌盈盈一笑。

“舒小姐有心了。”程万峰目光又若有似无落在舒歌纤颈上,目色似乎拉到了回忆中。

白灵雪见舒歌一出场,把注意力全都拉了过去,暗中攥紧了手心,眸子划过不服气。

既生瑜何生亮?

为什么每次只要她出现,自己就总会被比下去?

舒歌漫不经心,望了一眼她,笑:“哎,这不是灵雪么。”

白灵雪有种不好的预感,缩到了程枫肩后。

程万峰见她认识白灵雪,收回思绪:“你认识这位白小姐?”

“岂止认识。”舒歌嫣然,“白小姐是我妈妈曾经助养的一个贫困生。”

白灵雪涨红了脸。

程万峰听到这里,自然好奇:“曾经?现在没有助养了吗?”

第一百零二章 孙子的女朋友,不但嗑药,还偷东西?

白灵雪知道舒歌想掀自己的老底儿,紧张地暗中拽了一把程枫。

程枫马上拉开话题:“爷爷,宴会快开始了,不如我们陪你再去见见客人吧……”

“你很急吗?”傅南霆淡淡瞥一眼侄子,“还有二十分钟。”

程枫见三叔发了话,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舒歌已微微一笑,回答程万峰刚才的疑惑:“嗯,前不久,舒家没有再助养白小姐了。”

程万峰毕竟老道,当然明白,一个大户人家忽然不再资助一个长期助养的贫困生,肯定是因为这个贫困生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

白灵雪做了什么坏事,本来与他没关系。

但这个女孩,现在是孙子的女友,那就有关系了。

可能会随时连累程氏的名声。

他脸色严肃了几分:“没人跟我解释一下吗?”

白灵雪顿时就白了脸,这时,一个商圈客人低声道:“刚才还没看出来,现在仔细一看,这位白小姐,好像前不久,才在舒太太的生日宴会上出过事,好像是当众嗑药……”

嗑药?

程万峰脸色铁青。

刚才还夸白灵雪知书识礼,可这女孩居然有嗑药的恶习,还是当众?!

也难怪舒家不再助养她了!

而孙子居然和这种女生搅和在一起!?

就算只是玩玩,也太丢人!

老爷子立刻不满地狠狠瞪一眼程枫。

程枫脸色复杂,也不敢说什么。

程祖耀捏一把汗,瞪一眼儿子,责怪他不该带白灵雪来,又不得不帮白灵雪说好话:“爸,兴许是有什么误会……”

“大哥对阿枫的这个女朋友真是厚爱。”傅南霆启唇,“上次大哥在校董会里为她求情,这次看见阿枫和她这样的女孩交往,也没意见。心大得很。”

这话一出,程万峰一愣:“上次?求情?还有什么事吗?”

“看来大哥还没告诉爸?上次这位白小姐在学校偷窃,被同学举报到校务处,幸好大哥是校董会的人,求了情,白小姐才没被开除。”

白灵雪脸色涨红,无地自容!

程万峰脸色则更加难看!

孙子的这个女朋友,不但嗑药,还偷东西?

这种女人,就算只是程枫一时兴起,玩玩而已,也不配!

孙子不懂事,这个大儿子也瞎了眼吗?竟允许程枫把这种女人带来宴会!?

简直脏污了程氏的百年庆!

程万峰狠狠瞪一眼大儿子。

程祖耀冷汗直冒。

幸好韩媛反应快,把程枫拉到一边,让儿子赶紧的赶白灵雪走,免得惹了程万峰。

程枫立刻将白灵雪带到了外面,低斥:“你先回去。”

白灵雪早就懵了,就在舒歌来到前一分钟,自己还像公主一样享受着众人的赞美。

现在,却像垃圾一样被扫地出门!

这次,别说得到程家长辈的欢心,印象怕是都丢尽了!

“枫哥哥……我就这么走了吗?你帮我跟你爷爷解释一下啊……”她哭了起来,攥了攥裙角。

为了出席今天的宴会,打扮了整整一天。

就这么走了么?

程枫甩开她的手,恨恨:“你这次把我和我爸害死了,早知道,肯定不会带你来!”

第一百零三章 这位孙小姐,也算是旧人了

韩媛也走了过来,尖利不留情:

“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滚!”

儿子在外面玩玩,无所谓。

可这女人害得老公和儿子被公公训斥,她可就容不得了!

白灵雪被吼得一个哆嗦,再不敢多说,吞下眼泪,只能提着裙子先离开了。

……

宴会厅内。

舒歌看着白灵雪在门口被韩媛吼得绝望离开,吁了口气。

前世,韩媛是她的婆婆,她怎能不了解其人性格?

也是国内商户人家出身,家境优越,一身小姐脾气,为人很是泼辣,与程祖耀是家族联姻。

幸好上辈子她和程枫结婚后搬出去住,没和韩媛打什么交道,没结婚多时,便死在了产床上,倒没受过这个婆婆什么气。

不然,依她前世的性格,与韩媛肯定是火星撞地球!

白灵雪碰上韩媛,怕是倒霉了。

程祖耀见白灵雪的事,惹了爸不高兴,也不敢多待,等程枫回来,便和韩媛带着他到一边儿教训去了。

傅南霆和舒歌陪了会儿程万峰,才让他消了余怒,不一会儿,傅南霆二姐的女儿,也就是程万峰的外孙女施暖暖也来了。

施暖暖一进场,便引起在场的轻微喧哗声。

倒不是因为她是程氏财团的外孙女,而是因为她也是在娱乐圈正炽手可热的明星。

施暖暖的父母,也就是程万峰的二女儿、二女婿早年就移民海外,只剩下这个女儿还留在京城,一心想要当演员,进了娱乐圈。

为此,程万峰觉得戏子低贱,不喜欢家族小辈做这种工作,可施暖暖一意孤行,最后,也就随她去了了。

可能是因为做了程万峰不喜欢的工作,再加上施暖暖性子也比较冷,一向和程家走得不太近,很少在外公家打照面。

今天,也是因为程氏财团百年庆兹事体大,她才过来了。

舒歌看见施暖暖走过来,眼神不禁一动。

这位孙小姐,也算是旧人了。

前世,她和施暖暖虽然统共没说过几句话,却感觉施暖暖非常不喜欢自己。

她和程枫几次去大宅吃饭,遇到施暖暖,都没得到什么好脸色。

她和程枫结婚时,施暖暖作为堂妹,虽然出席了,却全程眼神冰冷地看着她与堂哥程枫行礼。

永远记得婚礼结束后,她去送施暖暖,感谢她今天能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临走前的施暖暖却朝她冷笑一声,说自己只是因为看在程枫这个堂哥的面子上出席,并没有半点祝福自己幸福的意思。

舒歌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过施暖暖。

说实话,上辈子,她和施暖暖连面都没见过五次,话都没说超过十句,就算想得罪也很难吧?

或许是施暖暖瞧不起她?

毕竟,舒氏是依靠程氏财团才爬起来的,舒家虽然是大户人家,却比不上程氏的一星半点。

再加上前世的自己,出了名的刁蛮任性,脾气烂,直来直往没脑子,还因为疯狂追求程枫,在上流圈又有个花痴名声……

可能是这样,施暖暖才瞧不起自己吧。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次被三叔教训

舒歌正想着,施暖暖已翩然走近:“外公,恭喜。”

到底是混娱乐圈的,举手投足,落落大方。

程家确实是个美人堆。

程万峰虽然年纪大了,但也看得出来年轻时是个美男子。

第二代的傅南霆,第三代的程枫,就不说了。

施暖暖也生得非常好看,也难怪要当艺人。

这样的美人胚子,不进娱乐圈,的确有点儿可惜了。

程万峰虽然一直对外孙女进娱乐圈的事耿耿于怀,但见她今天来了,还是满意:

“你这么忙还来了,难得。”

“爸妈在国外,我这个当女儿的,自然要来代替爸妈恭贺一声。”施暖暖眼神一转,又落在傅南霆身上:“三叔,好久不见。”

却唯独没和舒歌打招呼,头一转,似是没看见一样:“外公,三叔,你们忙,我去那边。

舒歌无声翘唇。

把自己当空气一样。

和前世一样,施暖暖还是那么厌恶自己。

却听傅南霆开了口:“等一下。”

施暖暖停住脚步。

“还有个人,你好像忘记了。”傅南霆面色看似无波澜,眸底却浮上一层薄霜。

施暖暖鼻翼微一抽,没说话,还是没看舒歌一眼。

傅南霆见她不做声,语气更是沉冷了几倍:“作为程家的外孙女,你这种不尊敬人的态度,是不是太没有家教了。在娱乐圈混了也有些年了,你就是这么为人处事的吗?”

这话让施暖暖身子一弹,显然,这是第一次被三叔教训。

大大的眼眶,甚至都有些许泛红。

最终,才咬咬唇,极度心不甘情不愿,望向舒歌:“舒小姐好。”

然后,负气转身,匆匆走开了。

傅南霆看着这个侄女的背影,眸中的阴霾还没全消。

程万峰打破僵持:“舒小姐,不好意思,暖暖被她爸妈宠坏了。”

“没事。”舒歌耸耸肩,笑道:“施小姐不但是程氏千金,还是娱乐圈正当红的明星,脾气傲点,也正常。”

正这时,又来了几个客人,都是国内地位举重若轻的人物。

程万峰见状,道:“老三,你代我去接应吧。”

一来自己累了,二来,如今程氏财团全由老三打理,他既然来了,由他出面应付社交更合适。

傅南霆看一眼舒歌。

这简直是求之不得。正合她心意!舒歌甜甜一笑:“我陪着程老先生。三爷去忙吧。”

程万峰显然也很愿意由舒歌陪着,笑着点头。

傅南霆这才离开了。

舒歌陪着程万峰在厅内逛了一圈,表面上与老爷子笑着聊着,心里却一直悬着,到底还是有些紧张。

前世她没参加程氏百年庆宴会,并没亲眼看见程万峰摔跤的场景,只是后来听哥说程万峰是在二楼楼梯上摔下来的,摔跤后,是长子程祖耀第一时间发现的。

据程祖耀事后说,他和父亲在二楼聊了一下公事。

聊完后,程万峰独自下楼。

程祖耀听到一声巨响,忙跑过去,看见父亲竟失足摔滚下楼,不省人事了。

因为程万峰摔伤后就中风昏迷,后来脑子糊涂,话都说不清,程祖耀说的,是不是真的,没人知道。

第一百零五章 三爷的生母是怎么去世的?

程祖耀前世是自己的公公,前世的舒歌,从没怀疑过他的话。

现在细想,程万峰的摔成重伤,很可能与程祖耀有关!

既然如此,她今天,不但要全程紧紧贴身跟在程万峰身边,还要提防程祖耀。

以免悲剧再次发生。

正沉思着,程万峰的感叹响起:“看来老三对舒小姐很不一般啊。”

舒歌拉回思绪,见程万峰的目光停驻在自己脖子上,明白他的意思,抬手摸了一摸项链:“程老先生是说这串项链吧。”

“嗯,舒小姐应该知道了这条项链的原主人吧。”

舒歌点头:“是您送给他生母的第一份礼物。”

“这项链,是老三十六岁那年,一起带着回程家的。他一直当命一样珍藏。每年都会去珠宝行做保养,请专人打磨、维护。珍珠是最容易泛黄、变色,可这条珍珠项链,几十年了,却崭新如昨。我从没想过,老三会将这条项链拿出来,给你戴。”

舒歌看着程万峰眸里充满回忆、深情又难受的眼神,便是不问,也知道傅南霆生母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傅南霆让自己今天戴着这项链,果然没错。

至少,她有机会能亲近程万峰。

“程老先生,冒昧问一下,三爷的生母是怎么去世的?”

没人会珍藏活人的首饰。

傅南霆的生母,肯定不在了。

舒歌对这个传奇版的女人,有深深的好奇心。

但她真的不敢问傅南霆,只能问程万峰了。

程万峰哀恸一笑:“你可能不信,我连南霆的生母葬在哪里都不知道,更别提她是怎么过世的。当年我找到南霆时,他已经是孤独一个人,他妈妈早已经去世了,我问他,他死活不说。在外面漂泊十几年的经历、他妈妈是如何去世、埋葬在哪,这孩子,都不说。仿佛过去那十几年,是巨大的一片空白。”

可能是因为舒歌身上戴着旧日爱人的项链,让他情不自禁对她掏心掏肺,说了不少心里话。

舒歌脸色一动。

看傅南霆背上的伤,或许有一段不想对外人道的经历,不愿意说,也很正常。

可是连自己生母的事也不肯对生父说,倒是更令人觉得神秘了。

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爸。”正这时,程祖耀走过来,打破了两人的对话。

舒歌一看到他,条件反射警惕起来。

“怎么了。”程万峰正在追忆往事,被大儿子打搅了,心情不大好。

“有点公事,我想跟您单独说一下。要不,我们去二楼谈?”

舒歌心中又是一抖。

果然。和前世一样。

程万峰听到是公事,也就看一眼舒歌:“孩子,那你先在楼下。我等会儿下来。”

舒歌看着程万峰父子上楼的背影,深吸口气。

程万峰不知道的是,他再无法顺利下楼了。

再等下楼,他便已经是伤痕累累的一具残身!

但今生,她不会再让这事发生。

她后脚跟上父子两,上了二楼,躲在墙壁后。

空无一人的二楼,父子站在走廊边,程祖耀哀求的声音传来:

“爸,今天的宴会,您是不是当众宣布移交一些权限给我,还有,让阿枫进总部吧,财团不能只由老三一个人管啊。”

第一百零六章 居然差点杀了自己!

程万峰冷笑:“我不是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没用,撑不起这么大的家业。这么些年,要不是你三弟打理,只怕程氏早就垮掉了。”

一提起老三,程祖耀激起了心中的妒怒,再忍不住了:

“他不是我三弟,我可没有这种从外面找回来的弟弟!爸,他只是个私生子!连姓氏都不愿意改过来,你这么在乎他干什么?他的生母只是个下贱的狐狸精!”

程万峰勃然大怒,一耳光摔在了儿子脸上:“谁准你这么说南霆的妈妈?”

程祖耀倒退两步,捂住红肿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虽然不甘心,还是恨恨道:“爸,对不起,我错了。不过,我才是你正室妻子生的啊,还是长子,外人看见你把程家大权交给老三,背后多少会说闲话的!”

“我不怕闲话!比起闲话,我更怕程家败在你手上!你只会吃喝嫖赌,在外面养女明星,要是能有老三一半的本事,我也不会把权都给他。总之,这件事别再提了!”程万峰一言九鼎,说完,就转身朝楼下走去。

程祖耀见爸还是不肯放权给自己,面色铁青,气到了极致!

老家伙!

太偏心了!

几步追了过去,便抬起双手狠狠朝正走到楼梯口的程万峰的肩膀推去!

就在手刚触及父亲肩膀的同时,一道纤细身影闪过,护住程万峰!

程万峰一个趔趄,站稳。

“程老先生,没事吧?”舒歌一颗心落地,又望向这下把自己坑大了的程祖耀。

果然,前世程万峰的摔伤,是程祖耀做的!

只不过,今生他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别想再借由这件事与程枫掌控了程氏!

程祖耀醒悟过来,退后几步,面色惨白。

程万峰有惊无险后,定下神,清楚发生了什么,气的直哆嗦!

这个大儿子刚才是想推自己?

若不是舒歌出现及时,扶住自己,他可能已经摔下楼梯了!

他年纪不小了,这一摔,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就是自己从小娇宠的长子吗?

居然差点杀了自己!

“爸,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气急了,你听我解释……”程祖耀反应过来,冲过去。

程万峰一甩,将儿子重重甩开:“滚,你这个不孝的畜牲!”

二楼的动静,让程家几人快步上来了。

“怎么回事,老公——”韩媛看见这一幕,震惊地冲过去。

傅南霆不动神色走到父亲身边,亦看一眼舒歌。

舒歌在程万峰的眼神示意下,将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

在场几个程家人都大惊。

程枫更是出了一身冷汗。

爸怎么这么糊涂!

这下好,爸惹怒了爷爷,他也会遭鱼池之殃!

施暖暖皱眉:“大伯父,你怎么能这样?”

韩媛忙帮老公说话:“爸,祖耀绝对不会这么做,一定是个误会!或许他只是想扶您——”

“够了!是不是误会我还没眼瞎!我只知道,要不是舒小姐及时拉住我,我现在可能没法跟你们说话了!”程万峰面色冷若寒铁。

正这时,楼下灯光暗了,司仪宣布宴会开始。

第一百零七章 强悍,震慑,攻气十足

程万峰再没多说什么,青着脸朝楼下走去。

傅南霆和舒歌一左一右,陪着老爷子下去了。

程祖耀像瘫了一样,知道爸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有种不好的预感,也只能与程家其他人一块下了楼。

宴会厅台上,程万峰不愧是沙场老将,早已整理好情绪,对着话筒欢迎起各位宾客。

仿似刚才的事,从来没发生过。

寒暄完毕,才语气一转,声音冷冽了几度,目光落在人群中面如死灰的大儿子身上:

“今天还有件事,我想借着百年庆的机会,向大家宣布。程氏财团自从由鄙人第三子南霆接手几年,日日渐壮大,我非常放心!所以,我决定正式将程氏全部产业移交到他名下,稍后,我会在请律师在遗嘱上写清。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我退居幕后,不再过问任何公务,全部都会由南霆处理!”

这话一出,台下响起喧哗。

程祖耀险些瘫软在地!

之前,傅南霆只是代管,自己还有争权的机会!

而现在,老三正式成了程家的继承人!

他这个大少爷,完全被架空,失了势!

这是爸为了罚自己,才做出的决定!

爸怎么会容认一个差点害死自己的儿子?

他彻底败了。

韩媛见老公面色惨白,人都快晕厥了,生怕出洋相,忙和程枫扶着老公先离开了。

舒歌看着程枫父子的挫败样,舒了口气。

程祖耀被剥夺了继承权,与程氏的家产无缘了,像是从皇太子被废成了庶民。

而程枫是程祖耀的儿子,绝对也会受影响,想翻身,也是难如登天!

一口气还没舒完,手腕被人一拉,拽到了安静的后厅。

看见表情严肃的傅南霆,舒歌歪了歪头:

“恭喜傅三爷。以后,整个程氏财团,你一人独大,连程老先生都管不了你了,更别提你大哥了。”

他眯了眯眸子,看上去并不是很振奋:“恭喜?这很值得高兴吗?”

舒歌一顿。

要是别人说这话,她会觉得妥妥是装b。

可这男人说出这话,一点不夸张。

依傅南霆的能耐,别说一个程氏财团,这些年在外面都不知道建立多少个程氏财团。

如今正式拥有了生父家的家产,的确也没什么特别值得开心的。

还有,他那个神秘莫测的背景……

或许,比手握一个财团更加厉害吧。

他见她不说话,靠近了几步,俯颈拢近她耳边:“能对我说实话了吗。”

比起得到程氏财团,他倒是更感兴趣这一点。

“……说什么实话?”舒歌被他炙热气息烫得抬起头。

他将她一只手一拽,朝自己拉过来几寸,又反扣住她的后颈,往自己这边压了几公分:

“你怎么知道大哥会伤害爸?”

精睿深邃的眸子直勾勾望过来,强悍,震慑,攻气十足,有种无法别人欺瞒的力量。

舒歌一个灵激,吞吞唾:“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不是陪着程老先生吗,他们两个上楼讲话,我就跟了上去……没想到看见你哥对你爸动手,才冲出来扶住了你爸。巧合而已。”

他蹙了眉心,巧合。

真的巧合到这么及时?

第一百零八章 这姿势不舒服吗?

她就好像特意守在那儿,等着这件事发生,随时准备救程万峰。

无形中,握着她的五指紧了几分。

“啊疼……”舒歌失声抽出手。

傅南霆的力度并不至于将她捏疼,脸色一变:“怎么了?”

正好能分散他的注意力,免得他一直追问!

其实也没那么疼,舒歌故意揉揉腕子,夸张地瘪了一张小脸蛋,苦兮兮:“刚才扶程老先生时,撞到了旁边的栏杆,脚也扭了一下。”

他骏眉蹙得紧紧,将她手捉起来。不过这次力气轻了不少。

果然,雪白的手腕肌肤上,有点红。

又蹲下身,在她的低低惊呼声中,将她裙子掀上去一截。

匀称白皙的小腿上也有一团淤青。

“疼不疼?”他手指沿着她小腿蹭了一下。

“……有点儿。”

“这里呢?”

“……还好。”

喂,到底是检查伤势还是在占便宜啊?

舒歌暗中吐槽,嘟嚷着小嘴将裙摆往下压去,防止他继续乱摸:“回去擦点药油就行了。”

他相当认同她的话,嗯一声,倏的一下,将她打横抱起来,朝最近的侧门走去。

“傅南霆,你干嘛啊?”舒歌反应过来!

“回去擦药油啊。”脚步未停。

“等等,我们就这么走了?宴会还没结束呢,你刚被宣布为继承人,不留下来对客人们发表几句话吗……”

“哪来这么多话?”他不耐。

沈骁见三爷抱着舒歌准备朝侧门出去,一讶,忙大步过来。

“去跟老爷子说一声,就说我有事先走了。”傅南霆吩咐下去,头也不回,跨出宴会厅大门,又借着夜色,走出帝宝山庄,将小女人放进座驾,扬长而去。

山庄大门内,施暖暖静静地独自站在路灯下,直直地看着飞奔而去的车,手心一点点攥紧。

华丽的晚礼服衬得妆容绝美的面容,有股反差的冷。

*****

车子行驶到傅南霆的住所,停了下来。

老岳和林冉早收到了三爷的电话通知,见三爷抱着舒歌下了车,回来了,迎上前:“爷,上官医生来了。”

傅南霆没说话,抱着舒歌就踏进了正屋。

舒歌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相貌斯文英俊的年轻男子正在大厅里等候,应该就是老岳说的上官医生。

估计是傅南霆的私人医生吧。

有外人在场,她有点不好意思,想下来。

再说自己伤得也没那么重,还不至于全程被抱着回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残疾了!

某人却没有放开的意思。

倒是上官洛笑了一笑:“老三,放她在沙发上吧。你这样,我没法看。”

早听老岳说了,傅南霆带了个女孩到这儿,还过了夜。

还真是稀奇。

他还从没听说过老三带女人回过这宅子。

傅南霆这才将舒歌放在沙发上,自己却坐在了她身边,单手将她腰反臂抱住,让她上半身靠在自己怀里。

舒歌看见上官洛坐在正对面望过来,又羞又气,脚一蹬,想要挣扎出来:“傅南霆!”

傅南霆却一派理所当然:“这姿势不舒服吗?”

第一百零九章 开始对我感兴趣了?

舒歌杀他的心都有,舒服你个大头鬼啊。

有必要贴得像膏药似的吗?

上官洛知道舒歌难为情:“舒小姐,不用见外。我和老三认识很多年,很熟了。”

舒歌好奇,原来上官医生不仅仅只是傅南霆的私人医生?

傅南霆不置可否。

上官洛也就自我介绍起来:“我叫上官洛。我和老三是在美国认识的。当时他刚回程家,被送来美国读书,而我是华裔美国人,从小生活在美国,和他在一个学校读书。我以前很瘦,有白人同学欺负我,全是老三帮我出头。第一次见面,他就把欺负我的三个白人打得住了半个月的院。后来他回国了,我也回流z国,为家族打理医院,同时,也成了他的私人医生。”

原来如此。

舒歌点点头,原来上官洛是傅南霆回程家以后认识的朋友。

还以为上官洛知道傅南霆以前的事呢。

看来,傅南霆回程家之前的经历,还真是无人知道,神秘的很。

“废话怎么这么多?我要你来是看伤的,不是来叙旧的!”傅南霆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上官洛给舒歌查看了下扭到的地方,说是没什么大碍,拿了些外敷的药给老岳,又嘱咐定时热敷几次,过几天就没事了。

结束后,傅南霆送上官洛离开了,转身回来又抱起舒歌,上楼,到了她的卧室。

舒歌知道今晚肯定又得在这儿过夜了,幸好,哥还没回来,妈那边也找了借口。

自己手臂和腿伤了,这男人,估计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被他抱在床上后,她小心地解下项链,递给他:“项链还给你。”

这么贵重的东西,可不能给他弄丢了。

还是得及时还给他。

傅南霆目色一凝,却说:“你收着。”

舒歌一愣,什么意思?

他不会是要把这项链送给自己吧?

别了吧!

这项链对他的意义太特殊太珍贵了!

而且,这男人把项链给她,她和他的关系,岂不是更加纠缠不清了?

“算了吧……我怕弄坏。”她忙婉拒。

“要你收下,你就收下。”一字一字,斩钉截铁。

她这才吸口气,收回小手。

看一眼放在床边柜上的项链,想起程万峰今天对自己说的话。

连程万峰,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过往。

甚至他生母的下落。

“……傅南霆。”她张张小嘴,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

他见她难得主动有话要对自己说,停下脚步,等着下文。

“你母亲不在了吧。”好容易,她才挤出。

他不意外她会问起。

他的生母是国内顶级富豪背后的情人,在京城人眼里是个传奇性人物,这丫头好奇,也正常。

深不见底的眸如古井般动了一下,平静:“嗯。”

“她是怎么去世的,……现在葬在哪里?”

空气,凝固了一般。

良久,傅南霆走到床边弯下身,俊朗逼人的脸庞逼近她,几乎能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语气噙着几分调侃:

“这么想了解我的过去?怎么,开始对我感兴趣了?”

第一百一十章 三爷不会就让我这么吃早饭吧?

她脸蛋一燥热:“别自作多情。我只是问问。”

“能问的很多。但不包括这个。”他笑意一凝,托起她下巴轻晃了一下,“乖乖睡觉。”

她小吸口气。

从他脸上,她看到了几个大字,他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生母,更不想提起回程家之前的事。

想从这男人身上撬开口,太难了。

算了。

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

平白惹怒了他,不划算。

以后不问就是了。

*

第二天一大早,舒歌起来后,林冉上楼陪她洗漱、换了衣服,陪她下了楼。

傅南霆还没去公司,正坐在餐桌边看着当天的新闻。

餐桌上,摆放满了各种各样的早餐。

“三爷,舒小姐来了。”林冉将舒歌带到餐桌边,便非常识相地退下了,还顺便一挥手。

餐厅附近几个佣人,全都离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舒歌笔挺站着,也不敢动。

“愣着干什么。坐。”傅南霆眼波一晃,示意。

她这才说:“我就不吃早饭了。请三爷让人把我送我回家。我不多打扰了。”

傅南霆唇角闪现出一缕光泽,似笑又有些凉:“回家?这是利用完我了,就要过河拆桥?”

她攥了攥衣角。

没错。

这次主动找他“和好”,就是为了参加程氏的百年庆宴会。

宴会结束,他的“利用价值”,似乎也完了。

没料到,他竟直接揭穿自己的心思。

也罢。

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

反正在他面前装乖,也不是头一次了。

她走过去几步,准备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却被他用眼神制止:“过来。”

她以为他是要自己坐在他旁边,走了过去,正要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被他反手抓住小臂,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她早就习惯了他这种突如其来的模式,越是反抗,他反倒越是不会放过自己,也就乖乖坐在他腿上,没有挣扎,只蹙蹙秀眉:

“三爷不会就让我这么吃早饭吧?”

这特么是拿她当低能幼儿么?

“除非你想我喂你?”傅南霆将她的那份早餐拖到她眼皮子下面,又把她抱上去一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她语塞,只得乖乖拿起勺子,坐在他腿上,像个幼儿园小宝宝一样吃起来。

傅南霆早就吃完早餐,此刻只一边抱着她,一边继续刷着财经新闻。

偶尔,拿起杯子,呡两口咖啡。

见她吃得快,算准了她的心意,他灭绝了她打算:

“这两天就住在这里,养好伤再走。”

舒歌勺子一滞,正要说话,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学校那边,我已经让马主任帮你给班主任请假了。”

靠!又先斩后奏!

她咬咬牙,却也没再说什么。闷头吃起来。

忽的,感觉他身体微微震了一下,回过头,只见他眼神聚集在平板电脑上的一则最新新闻上。

看清楚内容后,她放下勺子。

耀煌生物科技公司在检验中,发现产品里对人体有害的成分超标,被消费者投诉到了媒体。

好几个消费者在长期服用其中一个美容保健品后,出现了肾脏问题。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他不安排车子,她怎么跑?!

这些年,程万峰将财团大权交给了傅南霆,父子两无用武之地,自己在外面建了好几个公司。

耀煌,就是程祖耀与程枫父子办的其中一家公司。

专门制造和销售美容药物,比如现在很流行的减肥药、玻尿酸、肉毒之类的。

没想到,居然出事了。

也算是程祖耀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透顶。

昨天刚失去继承财团的资格,今天又碰上这种事。

不过……

虽然耀煌是程祖耀父子在外面办的公司,但打的是程氏财团的名义。

大家都认为,耀煌是程氏旗下的公司。

耀煌出事,肯定也会连累到程氏财团。

也难怪傅南霆脸色都变了。

不出意外,这会儿,估计已经有一批记者涌到程氏财团门口了。

“傻逼!”傅南霆用力将平板磕在大理石桌面,爆粗口的声音发寒。

一股凉气袭来,舒歌能感受到他的盛怒。

倒也是。

程祖耀父子自己在外面惹的麻烦,这一回,恐怕要连累程氏。

他怎会不恼火?

或许是因为少年时代在外面混迹过,这男人,就算平时在外人面前衣冠楚楚,不动声色……

盛怒时,还是会偶尔暴露出野性。

正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

她预料是程氏公司来的电话,想要站起来,方便他接电话,再说事关程氏财团的事,也算是商业机密,她这个外人,不好听。

傅南霆却一手摁下她,示意她继续坐着,无妨。

接了电话,果然,那边传来程氏秘书的声音:

“傅先生,城内几家主流媒体的记者都来了,想要问关于耀煌生物的事情。”

“先让公关部门应付。我稍后过来。”

“是。”

挂了电话,傅南霆让沈骁进来。

沈骁一大早也听说了大少爷办的公司出了严重的事,匆匆进来,看见三爷怀里抱着舒歌,正坐在餐厅内,一怔,旋即轻咳两声,只当没看见:“三爷。”

“带人去一趟耀煌,马上封锁所有药物,制止药物再继续流向市场,再让专业技术人员检查一遍,将合格的产品放出去,余下不合格的产品全部封锁到仓库,不准外流!”

大刀阔斧吩咐完,又轻冷一声:“还有,让我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哥在外面躲几天,不要被媒体捉到了!免得不会说话,给老子添麻烦!”

舒歌第一次见识到他在公事上雷厉风行的魄力。

程万峰放心将整个财团给这个私生子,果然是有道理的。

也知道,要不是为了程氏财团,他才不会帮程祖耀收拾这个烂摊子。

“我马上去办。”沈骁立刻转身。

舒歌见他要出去处理事情,马上也站起来。

傅南霆理一理衣领,瞥一眼桌子她上吃剩的早餐,尚算满意地捏了一把她脸颊肉:“乖乖在家。不要乱跑。”

乱跑?

他妹的,他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多么大,离市中心多么远吗?

旁边是国内最大的湿地森林啊喂!

他不安排车子,她怎么跑?!

除非会飞!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下人也是人,请你尊重点

舒歌抽了一下嘴角,点点头。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却又舒了口气。

这两天,他要收拾程祖耀留下的烂摊子,应该没空回来吧。

也好!

住在他这里,安全了。

*

两天后。

金樾大厦。

白灵雪刚和程枫通完电话,脸色难看,腹部下的肝区,隐隐又气得疼起来。

顺手抄起茶几上的一个水晶饰品就恨恨砸到了地板上!

自从周末她一个人灰溜溜从帝宝山庄回来后,程枫再没来这儿。

打电话也不接。

好不容易今天他接了,她说自己特意为他学着做了几个好菜,想让他今天过来吃,他却还是余怒未消,挂了电话。

她听说那天自己走了以后,程祖耀出事了。

程万峰竟然宣布将程家财团正式给了傅南霆。

也就是说,程祖耀这个长子,被剥夺了继承权!

前天,程祖耀在外面的一个公司更是发生了严重事故,被曝光到了媒体。

估计是这样,程枫这几天更是心情糟糕,根本没空理她。

“砰”一声清脆巨响,惊动了正在厨房做事儿的一个瘦弱女孩,跑出来,看着满地狼藉,再看着正在生气的白灵雪,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白小姐,怎么了……”

女孩不过才十八九岁,与白灵雪差不多大,正是程枫给她在家政公司雇佣的一个小保姆,叫宋心雨。

白灵雪恨恨瞥一眼宋心雨,从山里来的人就是蠢钝,自己都气成这样了,还在问自己怎么了!

瞧不出主人的脸色吗?

她将一肚子气发泄在宋心雨身上:“你没看见满地的玻璃渣子吗?还不捡起来?是想看着我踩在上面受伤吗?”

宋心雨被吼得红了眼圈,忙蹲下身拾起碎片,一个不小心,扎到了手指,失声叫了一声。

“叫什么叫?这么多钱请你,连捡个垃圾都不会捡,要你干什么?还不如一头猪!”白灵雪怒叱。

宋心雨疼得眼泪都出来:“对不起白小姐。我先去处理一下伤口,马上回来清理。”

话刚说完,白灵雪冷笑:“还真娇贵,这么点伤口还要处理?你就是个保姆,是个最低贱的下人,是枫少雇来伺候我的,不是来当公主的!别把自己当回事!”

“白小姐,下人也是人。请你尊重点。”宋心雨忍住眼泪。

白灵雪上前一耳光摔在她脸上:“还敢跟我犟嘴?再回嘴,我就叫枫少炒了你!”

宋心雨想起乡下需要自己抚养的亲人,这才吞下泪,含着屈辱,带着血淋淋的手指,继续捡起来。

白灵雪发泄完,心情总算好了点,哼一声,打开电视看起来。

*

在傅南霆的私人庭院养了两天伤,傅南霆才让沈骁送回舒家。

这两天,舒歌都在想着怎么跟哥说。

妈那边倒是还好,她说自己这两天在晚晴家复习。

可哥那边却肯定瞒不住。

昨天晚上,舒柏言就回国了。

肯定知道她和傅南霆一起参加程氏百年庆的事。

要是得知她和傅南霆又“和好”了,还在傅南霆外面房子住了两天,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路过中心地段,她喊住:“沈骁,停一下。我想去超市买点东西再回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需要我打个电话给三爷吗?

她虽然不会做菜,但很会烘焙蛋糕。

哥最喜欢做她吃的点心了。

重生后,还从没给哥做过。

买点儿奶油食材什么的回去,做一桌子甜品,给哥洗尘,也顺便用美食堵上哥的嘴,免得他多问这几天的事吧。

沈骁在附近的一座大超市停下来。

舒歌下了车,正要进去,却被他喊住。

沈骁将一张镀着一颗小碎钻的黑卡递给舒歌。

“这是……”

“这是三爷为舒小姐准备的。说是舒小姐有花销的时候,就将这卡给您。”

舒歌失笑:“去超市买东西的这么点钱我还是有的。不用了。”

沈骁却坚持:“这是三爷的吩咐。请舒小姐务必收下。”

三爷是绝对不可能让舒小姐花钱的。

舒歌只得先收了起来。

进了超市,舒歌推着购物车,火速买了一堆食材,正准备去结账,一个惶恐的女孩声音飘来:

“白小姐,您要的那个牌子的燕窝真的卖完了……我给您买另一个牌子好不好社……”

听到“白小姐“,舒歌下意识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朴素的瘦弱女孩正在打电话,显然,被电话那边的人骂了一顿,还骂得很惨烈。

女孩皱紧眉头,眼泪都飚了出来,忍气吞声:“对不起,是我没用。”

然后收了电话,默默去结账。

舒歌看着那女孩,觉得有点儿眼熟,站在原地半天,才想起来。

这女孩,好像是前世程枫在金樾大厦雇佣的一个小保姆?

貌似叫宋心雨?!

没错。

当时,她只以为宋心雨只是在金樾大厦那边做做清洁,维护一下程枫的房产。

临死一刻,才知道白灵雪便被程枫金屋藏娇,早就住在了金樾大厦。

而宋心雨,是在那儿照顾白灵雪的下人。

看来,今生也一样,宋心雨还是在金樾大厦照顾白灵雪。

不过,看宋心雨的模样,这份工作,似乎很不开心啊。

舒歌眼眸一动,迅速结账,走出了超市。

沈骁见她出来,上前帮她接过几袋东西,上了车,正要继续朝舒家开去,却听她淡漠的声音传来:

“沈骁,三爷不是让你去查封了耀煌了一批药物么?那些不合格的药物,还在吗。”

沈骁一怔:“在。封锁在耀煌的仓库里。……舒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那些都是耀煌生产出来的不合格产品,吃久了会对人体有伤害,三爷吩咐过,过几天就会拖到港口销毁。舒小姐看那些东西干什么?”

舒歌挑唇一笑:“需要我打个电话给三爷吗?”

“……那倒不用。”沈骁当然知道舒歌此刻在三爷那边的地位,这么点小事,还轮不到跟三爷打招呼。

虽然不知道舒小姐想做什么,还是遵命,一踩油门,朝耀煌奔驰而去。

*

金樾大厦。

宋心雨煮好美容养颜的燕窝花胶,给白灵雪端来。

白灵雪吃了两口,用力将调羹狠狠摔在地上:“难吃死了!我就说了你买的这个牌子不行!”

“对不起白小姐……”宋心雨生怕再惹她打骂,忙将调羹捡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仙女下凡来保护她了吗?

“乡下来的果然就是蠢。连买个燕窝都买不回来。”白灵雪气得不想吃了,使劲儿一推,将碗碟推到了地上,对着旁边的镜子,看着自己的脸,又叹了口气。

虽然她五官长得不错,但,可能是从小肝不好的缘故,皮肤有些暗哑,不够白。

想起舒歌不用保养就白腻如玉瓷的皮肤,就嫉妒。

以前没有经济条件,自从跟了程枫,她在美容养颜上的花的钱绝不手软。

贵妇级奢侈护肤品、高级美容食材……只要是现在时兴的,她都会买回来尝试。

保养好这张脸蛋,才能让程枫更加迷恋。

宋心雨忍辱默默收拾着碗碟碎片,拿到了厨房,只听白灵雪不耐烦的声音又飘来:

“再给我出去到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我要的那个燕窝牌子!”

这个死丫头,可别想偷懒。

反正这丫头是程枫雇佣给她,专门为她服务的。

下人么,不就是用来使唤的吗?

宋心雨看看窗外阴霾的天空,似乎快要下暴雨了,只能哽咽着嗯了一声,趁还没变天,匆匆出去了。

刚一下楼,雷电交加,豆大的雨落下来,砸在宋心雨身上。

现在若转身回家拿伞,又会被白灵雪骂自己娇贵。

她忙用拎袋护住头,冲进雨里,准备跑去附近的地铁站,却被风雨吹得迷了眼,脚下一滑,差点摔在地上。

一瞬,被一只手捉住胳膊,扶了起来。

头顶,被雨伞遮住。

顿时,与风雨隔绝。

她呆呆看向扶住自己,为自己撑伞的女孩。

一袭浅紫连身裙,秀发乌黑绕颈,漂亮的五官就像不可触碰的洋娃娃,白肤红唇,眼神同情而悲悯,此刻站在雨中为她举着伞。

这是……仙女下凡来保护她了吗?

“宋心雨,是吗?”舒歌柔声。

“……你怎么认识我?你是……”

“我姓舒。”舒歌举着伞,将她扶到大厦下面,坐在长椅上,拿出纸巾,帮她擦去脸上的雨水:“你这个主人,对你很差?”

宋心雨心跳得厉害,虽然不知道她是谁,却知道,她很了解自己。

委屈一下子喷薄而出,点点头。

眼泪也顺着流出来。

“我虽然穷,是个小保姆,可她家境也不好。为什么这么欺负我,瞧不起我?平时骂我、打我就算了,还说我爸妈也是穷鬼,生出我这个伺候人的下贱胚子。”

越说越伤心,哭得不能自己。

舒歌替她擦去眼泪,前世对这个宋心雨了解不深,却大概了解,貌似来自很偏僻很穷的一个小镇,因为父母早逝,要抚养家里生病的奶奶,才不得不放弃学业,来京城打工做佣人。

为了不丢了这份工作,才只能忍受白灵雪吧。

“没错。你和她,都是人,没什么区别。她如今靠的,也不过是程家孙少爷。”舒歌循循善诱。

宋心雨愤愤:“我真希望她有朝一日被枫少抛弃!”

“她年轻漂亮,程枫也正对他有兴趣,被抛弃,恐怕不是一时的事。”

宋心雨恨得捏紧粉拳。

“说起来,她应该很重视容貌吧?我刚才看见你在超市给她挑燕窝。”舒歌话音一转。

第一百一十五章 腰被一只手掌反扣,压入怀中

才十八九岁,就这么勤于保养。

生怕色衰爱弛,被程枫不喜。

这个白灵雪,也够可悲的。

宋心雨一愣,点头:“白小姐很关注现在流行的美容保养品,每天光是面膜就要敷几张,每隔一天就去美容院。她总说自己不够白,还准备去打美白针呢。”

没错。

白灵雪虽然长得我见犹怜,但可能是因为肝不好的缘故,吸收力不好,一直很瘦,肤色有点暗哑。

舒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宋心雨。

“这是……”

“你不是说她很关注现在的美容用品吗。这个是国内现在最流行的美白丸。她一定很感兴趣。先给她吃吧,吃得好,你再找我拿。”

宋心雨听说过,美白丸现在很风靡,确实有很多爱漂亮的白领、女学生都在吃。

吃过一段日子,皮肤色号会提亮不少。

很多品牌也在做美白丸这个产品,卖得非常好。

当然也明白,舒歌忽然拿出这个东西,让自己给白灵雪吃,肯定有什么目的。

“舒小姐,这个美白丸……”潜意识告诉她,这美白丸,有问题。

“这美白丸,既能满足她的心愿,又能满足你的心愿。当然,你也可以算了。不过,我为你不值。”

宋心雨心中重重一跳,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个美白丸,长期食用,对人体估计是有什么负面影响的。

一想起白灵雪对自己长期的侮辱,一把抓了药收起来,咬唇点头。

“舒小姐,我会想法子让她长期服用的。”

白灵雪现在只要看见能美白的东西就求之不得。

她是白灵雪的贴身保姆,随便唆使两句,推荐一下,白灵雪肯定不会怀疑。

*

回到舒家时,已是傍晚。

舒歌被舒柏言拉到了书房,盘问了这两天的去处,还有去程氏百年庆宴会的事。

她照实回答了。

舒柏言早料到傅南霆和妹妹不会轻易就这么断了联系,却也没料到就在自己出国公干的两天,妹妹又和他有了往来,而且还在他私宅住了两夜。

傅南霆在外面的私人居所,没人知道在哪里。

就连狗仔队都搜不到。

据说连程家人都没去过。

现在,他居然让妹妹去住。

正要再多问,舒歌已提着一大袋食材,说要做蛋糕,跑去了厨房。

……

吃完饭,舒歌怕哥又要问自己,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桌子,准备回房。

刚经过玄关,却见华婶匆匆走过来,低声:“小姐……傅三爷来了。在外面,巷子口,等着您,让您出去一下。”

她吓一跳,只能吩咐华婶不要对哥和妈说什么,偷偷溜出了舒宅。

巷口,路灯下,果然,傅南霆站在车子边,正等着她。

看见她立刻来了,墨染的深眸浮出尚算满意的色泽。

她慌忙走过去,又调头看一眼家门口,生怕被家人瞧见:“你怎么大晚上的来了?有什么事快点说……”

话音未落,腰被一只手掌反扣,压入怀中。

忙碌一天,风尘仆仆略带路上冰凉,又浓烈苍浑的气息,扑面而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帮她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就这么急?”傅南霆俯下脸,挑眸。

黑黢黢的眸,比暗下来的夜空,还要深邃。

纤指拨去她因为慌着出门垂到额头的一缕秀发,满满的,都是对待宠物一般的宠溺。

这两天忙着处理大哥公司的事,忙得他不可开交。

以至于,将这小女人放在了自己私宅那边,都没太多时间过去。

太浪费了。

她感受到他的不悦,用手抵住他胸膛:“没急啊。你……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事吗。”

他眉眸微烁:“今天你让沈骁带你去耀煌仓库,还拿了一盒不合格的美白丸走了。”

她并不意外他会知道,沈骁肯定会向他报告的。

不过,被他直接上门质问,还是有点儿心虚。

就像被人逮住一样,半天,才嗯呐一声:“我……只是好玩而已。”

这理由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

哪有去拿禁药去玩?

意料之中,他托起她下巴,淡然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情绪,眼眸却像鹰隼般锐利:

“你拿走的美白丸,被检验出不合格成分超标,长期服用会损伤肝脏,尤其对于本来就有肝损伤的人,会加重病情,导致——不可逆的伤害。你拿这个,去玩?”

她没说话。

“那些药,你拿去给别人服用。”他读懂了她的心思,低缓了嗓音:“你和这个人,看来还真有深仇大恨。”

她手滑下去,紧紧攥紧拳,当是默认了。

“恨一个人,何必这么麻烦?”他正在揉弄她柔嫩下巴的手指一止,俯近了她耳朵,“当我不存在”

她一顿,明白他的意思。

若是对他说,他可以满足自己的心愿,帮自己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可是……

她想亲手报仇。

还有,她不想一次性毁掉白灵雪。

那个女人前世披着小绵羊的皮,哄了妈的欢心,享受舒家提供的金钱资源,让闺蜜害了自己哥哥,夺走了自己的老公,还激怒了自己,害得自己早产,在产床上生下死胎,自己生命最后一刻,甚至还要挖走自己的肝脏…

现在一下子弄死她,岂不是便宜了她?

这辈子,就让她在程枫父子自己公司生产的禁药中,慢慢损耗身体。

今天在仓库问过沈骁,那美白丸,长期服用会让本就肝不好的人,加重病情,最后导致肝坏死。

而且还很难查出来。

白灵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痛苦煎熬中度日。

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镇定下来,她开口:“谢谢三爷的好意。不过,有的事,我不喜欢假手于人。……怎么,三爷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在他眼里,她本来就不是善茬。

现在看她居然连毒都敢下,更会觉得她是个小毒妇吧?

也好!

最好被她吓到了,以后不再找她了……

他见她承认了,眼眸没有半点波动,只凝视着她:“这种事,以后不用你亲自出面。吩咐沈骁就行。”

她一怔。

什么意思?

这男人是默认了她做的事?

他就这么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己这边?

第一百一十七章 穿这么少出来见我,不就是为了诱惑我吗?

“没事了。不早了,回去吧。”他耸肩。

“等等,你不问问我想害的人是谁……?”

他一片云淡风轻:“我不感兴趣。”

她又一咬唇,还是没走:“……那,你不介意我心肠歹毒?”

他托起她脸颊肉:“不介意。”

她心中一动。

没有男人会喜欢心狠手辣的女人吧?

前世的她稍微刁蛮任性了点,程枫都那么讨厌自己……

可是,为什么,这男人却一点不在意?

他看着自己的眼光,仿似自己是最完美的。

几次想要问他——傅南霆,你为什么会看中我,我们以前真的完全不认识吗?

终究还是吞下去。

免得被他当傻子。

他见她就这么呆呆看着自己,手指顺着她脸颊往下滑去,掐住她的后腰,挤入怀里,调情一般低嘎着嗓音:

“怎么?舍不得走了?”

她这才会意过来,想要推开他,却被制服在他怀里,紧紧扎扎的,根本不能动弹。

“这是我家门口,傅南霆。”

“正好。让我的未来岳母和大舅子看看你是怎么被疼爱。”

谁是他未来岳母和大舅子?

舒歌脸一燥,自作多情!

路灯照在小女人脸上,衬得娇美的脸蛋红扑扑的,惹人遐思。

一想到这几天将她放在自己那儿,却没机会碰,他的火气便有些大,更加迁怒于坏了自己好事的程祖耀!

大手一滑,掀起她半截裙摆,一直掀到软腰上。

回家后的舒歌换了身家居裙,里面除了三角小内,空荡荡的。

让他很方便的长驱直入。

“傅南霆……你干什么?!”她感觉腿部一冰,立刻像个小母狮低吼,在他大手里扭动起来。

她越是这样,反倒越是让他不想放过她。

双手一托,干脆将她像抱婴儿一般地抱在手臂上,离开了地面。

“穿这么少出来见我,不就是为了诱惑我吗?”某人凑近她耳边,舔着脸。

“==!”她穿这样是因为在家里好不好!自作多情。

又踢了他大腿两下:“我哥和我妈都在家,出来看见了!”

“这么怕羞,就去我家?”他作势要将她往车子上抱去。

刚在他那儿住了两天,现在又去他私宅那边,她才不要!

“小姐,少爷问您去哪了——”

幸好华婶出来找人,声音传来。

舒歌用力一推傅南霆,跳下来,头也不回,朝家门那边跑去。

*

快要考试了,这阵子舒歌忙了不少,经常泡在学校复习到很晚。

最后几天冲刺,干脆就在晚晴的宿舍里过夜了。

这几天,傅南霆倒也挺自觉,知道她要考试了,没有来骚扰她。

这让舒歌暂时松了口气。

只要与他见面,摸摸抱抱亲亲是少不了的。

有时还有更加令人脸红心跳的事……

男女间的最后一步,只怕也快了吧

若他真的提出那什么,她根本是不能拒绝的。

可她完全没做好准备好。

考试结束后,舒歌走出考场,松了口气。

前世,她能考进京大已经算是勉强,在学霸如云的京大,成绩并不突出。

后来因为迷恋上程枫,更变成恋爱脑,无心学习。

最后连毕业考试都没通过,没拿到毕业证书。

当时,她居然还无所谓,想着程枫接受了自己,要和程枫结婚了,哪还管学业?

想想真是个白痴!

第一百一十八章 车库爆炸了

今生,不一样了。

她有两辈子的知识存储量,比上辈子又用心十倍。

这次应该成绩不错。

另外,这次的考试,她如此用心,还有一个原因。

考试结束后,就放假了。

今年的假期,新闻系会选几个优秀学生去日本参观当地大新闻社,相当于提前实习。

这对于新闻系学生,是绝佳的资历。

以后毕业,凭这个,进著名电视台、杂志社,也会很容易。

这次的考试成绩,自然就是系里挑选去日本实习的学生的。

前世的她,没这个资格。

今生她一定要拿到!

正这时,手机响起来,是舒柏言见她考试结束,过来问候的。

听妹妹说考的不错,舒柏言也很高兴:“你这段日子辛苦了。考试完,你们学校不是一般要放假几天吗,这几天哥奖励你去国外旅游好不好?”

“我最爱哥了——”

忽然一停,她笑意凝住!

脑子里一闪,记起一件事。

前世,就在她考完试的同一天,程氏财团出事了。

好像是总部的车库发生了爆炸!

据说,有人将炸弹装在傅南霆的车子上。

这件事发生后,傅南霆突然出国,半年以后,才回来。

大家都纷纷猜测他可能是在爆炸案中受伤了,为了保证程氏财团的安定,不引起骚乱,才先去国外养伤,等身体完全好了,才回国。

这一个多星期,她在学校闭关,一心备考,居然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你怎么了?”舒柏言察觉妹妹突然不说话,气氛也似乎凝重了。

“没什么……”舒歌随便说了两句,挂了电话,看看时间。

前世的爆炸案,就在两个小时以后了——

正准备朝学校大门走,脚步又停下来。

按照前世的流程,傅南霆因为这次的爆炸案,会出国半年多!

这或许是她摆脱傅南霆的机会

毕竟,他要走这么久,谁知道回国后是什么情况,说不定对她没性趣了呢?

最起码,半年内她都不用提心吊胆被他“骚扰”了吧!

而且,现在程祖耀被取消了继承权,程枫也跟着倒霉了。

就算傅南霆走了,程枫也蹦不起浪花来了。

她也不需要因为想要打压程枫,而去救他了吧?

反正那男人这次不会死,最多只是受伤,也不必非去救他吧……

可……

他前世在国外休养了半年才回来,肯定伤得很严重。

真的不去提醒他吗?

算了!

她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就当是报答他帮舒氏集团吧。

最后,她终于一咬唇,朝学校大门跑去。



程氏财团。

舒歌气喘吁吁跑进大厦,对前台道:“傅先生呢?我要见他!”

新来的前台知道的前一任是因为什么被傅总亲自炒掉的,也认识面前的人是舒家二小姐,一愣,哪敢不说:“傅先生有个重要的会议,刚刚带着几位董事会股东出去了。”

“走多久了?”

“就在你进来前两分钟左右。”

那就是可能已经去车库取车了?!

舒歌再不犹豫,直接朝程氏的地下车库奔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身边除了我,还能有哪个别的男人?

快到傅南霆的专属车位,正看见傅南霆在沈骁和几名财团股东的陪伴下,朝车驾走去。

她马上冲过去,拼尽全力:“站住!别上车!”

一群人全都回头,惊讶地看着她。

一个看上去像个学生的少女还背着书包,气喘吁吁地叉着腰,似乎快要跑断气了。

傅南霆眼神一动,很是意外她跑来了。

沈骁讶异地问:“舒小姐怎么来了?”

“别上车。你暂时也不要去开会。”舒歌定定盯住傅南霆。

几个股东立刻皱起眉:“这是干什么?”

“下午的会议很重要,她是谁啊,有什么底气跑来让三爷不参加?”

“好像是舒家的二小姐,舒柏言的妹妹?”

“她和三爷很熟吗?胡闹!”

“三爷,来不及了,先上车吧。迟到了不大好。”

舒歌仍旧望住傅南霆。手心沁出汗。

幸好,傅南霆没有理会几个股东,望向舒歌:

“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蜷住手心。

如果她说车上有炸弹,又查出来确实如此,程氏这些人包括傅南霆,肯定会怀疑她怎么会知道这么重大的事!

到时,她说不定会被当作与这事有关!

难道说自己未卜先知吗?那更会被人当成妖怪吧!

总之,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说,不然,自己也水洗不清,脱不了干系了!

她深吸口气,唇际沁出一抹娇媚动人的笑涡,将书包轻轻丢在肩上,歪了歪脑袋瓜,轻挑又妩媚地朝傅南霆走过去,在几个股东大跌眼镜下,轻踮起脚,勾住他的领带,朝自己一拉,嗲嗲地说:

“人家最近一直泡在学校备考,都没和你今年,今天刚刚考完试,你就不想和我多说几句话吗~”

沈骁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自己没眼瞎吧?

这真的是舒小姐?

几个股东年纪都很大了,平时作风也比较保守派,一看这情形,始料未及,也都涨红了脸。

倒是傅南霆最冷静,眼眸动了一动,斜斜睨了像块糖黏在自己身上的小女人。

舒歌见他不动声色,生怕他还是要去开会,下了狠心,干脆抱住他脖颈,抻长了雪颈,踮起脚,娇声威胁:

“我不管,这段日子闷死我了,好不容易考完了,你今天就算有再大的事也得陪我!不然,我就去找别的男人!”

老股东们摇起头,都快没眼看了。

“啧啧,真是不像话!”

“没想到舒柏言的妹妹这么豪放!”

“三爷什么时候和舒柏言的妹妹搞在了一起?”

不过,三爷一向公私分明,大局观强,就算和舒柏言的妹妹真的有什么,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女孩的撒娇而怠慢公务。

却见傅南霆眯了眯眸,肉眼可见的冷气直冒,将怀里少女的下巴一挑:“再说一遍。”

“你不陪我,我就去找别的男人!”

男人寒气逼人又显然很有自信地一笑:“你身边除了我,还能有哪个别的男人?”

他盯得她这么紧,她身边有没有男人,自己会不清楚?

第一百二十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舒歌气死了:“……傅南霆,你太瞧不起人啦!我们学校里还是有好几个男生暗恋我的!”

傅南霆瞳孔黯了一下,仿若湮灭的火花,霎时阴沉下来,陡然出声:

“你们先走。”

几个股东一愣,意识到三爷是在对他们说话,马上道:

“可,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斩钉截铁:“我说了,你们先去。”

“可是三爷……”

一个股东话还没出口,见沈骁看自己一眼,只得吞下劝阻。

三爷从未因为一个女人而误了正事。

这女孩。还真是红颜祸水。

放在古代,就和褒姒妲己一样。

却只能和其他几个股东分别上了自己的车子,陆续离开了。

舒歌见一群人走了,稍微吁了口气,却听傅南霆冷静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飘来

“人都走了。还不说实话?”

她一个激灵:“……说什么实话?”

他谨肃了眼神,托起她小脸,声音多了几分冷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女人突然主动跑过来缠着他,撒娇个没完。

没事才怪。

她扒开他手,咬唇:“我就是想你陪着我。”

又把他的手一握,牵着想离开车库:“我哥说了,考完试请我去国外旅游。你陪我一起去。”

先把他从这个危险地方支走再说!

还不承认有事?傅南霆手用力一扯,将她反抓回来。

她撞进了他怀抱里,一仰脸,正看见他深不可测的墨瞳,倒吸口气,明白自己若是不说个清楚,他绝对不会跟自己走。

心思一横!

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正好,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块砖。

她蹬蹬走过去捡起砖头,瞪住傅南霆:

“陪我一会儿都不愿意,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说完,将砖头狠狠砸到他那辆纯黑色世爵名车的车窗上!

“砰”一声,车窗震碎,玻璃渣掉了一地!

沈骁一讶,舒小姐今天的火气也太大了吧,一言不合就砸车!

忙走过去查看,这一看,陡然听到细微的声音从车子底盘处传来——

像是“滴滴滴”的声音。

他有这方面的经验,立刻脸色一变,扭头:“三爷,车子有问题!您先后退一点距离。”

舒歌心跳得厉害,与此同时又舒了口气。

傅南霆显然也察觉到什么,握住舒歌的手走到一边。

身躯一转,不易察觉护住怀里的女人。

沈骁检查了一下车子内外,在底盘处找到了一颗儿童手掌大小的微型炸弹。

上面,还有个倒数计时器在闪烁着,发出滴滴声!

傅南霆眸色瞬时冷若谷底。

沈骁亦脸色发白,马上拿出一把瑞士军刀,麻利地将炸弹引火线拆除!

计时器也随之停止了读数,却还是捏了一把冷汗。

虽然是微型炸弹,但威力却不小。

炸掉整个车子,绝对是分分钟的事!

刚才,若不是舒歌砸碎车窗引发计时器运作,三爷就这么上了车,就算反应再敏捷,及时发现下车,恐怕也会受重伤!

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三爷的私人座驾上装炸弹?!

第一百二十一章 老子还不能问了是不是?

沈骁既愤怒又后怕,不禁望向傅南霆:

“三爷,我立刻去报警,督促警方调查凶手!”

傅南霆面色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叱住沈骁。

沈骁知道三爷有别的安排,停步。

傅南霆冷冷传话下去:

“让公关开记者会,对外公布这件事。然后,立刻安排私人飞机,我要去国外。”

舒歌心里一动。

他明明没事,为什么和前世一样,要去国外?

这么安排,明显是故意让外界以为他受伤了!

又脑子划过一道灵光,明白了。

害他的人,既然能够闯进层层保安的程氏财团,在他的私人座驾上放炸弹,一定早就做好了准备,说不定连监控都没了,他不相信警察能够将对方绳之于法。

所以,是想故意以自己受伤而引出凶手?

这男人,心机太深沉。

居然将计就计,引君入瓮!

果然是在外面打滚多年,混过来的,老道!

沈骁再不迟疑,立刻去办。

舒歌见事情解决了,也就慢慢不经意从他掌心抽出。

傅南霆见她想要开溜,冷冷呵止:“站住。”

舒歌背一直,只能转过身。

他眸色犀利而睿智,仿佛一眼能看穿人心底的事:

“你怎么会知道我车子上有炸弹?”

舒歌挤出个好笑的神色:“你以为我神仙?我怎么可能知道,巧合而已!”

巧合。

上次扶住差点摔下楼的爸,是巧合。

这次,又是巧合?

这小女人身上,真的有这么多巧合吗?

她今天对自己态度这么热情,显然是有心而来。

就是为了提醒他,车子上有炸弹。

傅南霆眉眸微微沉敛,俊脸被寒气包裹:“不要对我撒谎。”

舒歌一咬唇:“我说了是巧合。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怀疑我和这件事有关?行啊,那我现在就去警局,让警方去审我,对我用刑,反正,只要能把这件事查清就行!”

说着便转身——

他将她一把拉扯过来,气极反笑,浓骏眉目闪烁着被这小女人激怒却又舍不得骂的宠溺:

“老子还不能问了是不是?!”

她就知道他不可能送自己去警局调查,心内舒口气。

见他似乎不再准备多问这件事,挣开他的怀抱便要走。

却被他再次喊住:“去哪?”

“你现在不是要出国吗?我就不打扰你做正经事了,先走一步了。”

呵。

刚刚撒娇耍赖,不让他去开会,现在变得这么懂事乖巧了?

傅南霆无声抿唇,走上前将她一把扛在了肩膀上,朝自己另一部车子走去。

“傅南霆你干什么?”舒歌回过神,惊呼起来。

“这几天,陪我一起去国外。”

“……你有病啊,谁陪你出国啊!”她更是惊讶,蜷住棉花拳就用力砸他肩。

妈滴,这肌肉,太精干结实了。

没砸疼他,她的手倒是疼了!

“刚才不是还嚷着让我陪你去国外旅游吗。遂了你的心意,怎么又不愿意了。”

反正这小女人考完试,这几天也放假了。

他脚步没有半点停歇,掏出车钥匙,一摁。

‘叮’一声,车位里,一辆明黄色的莲花跑车前灯亮起,车门自动打开。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有飞行恐惧症

将肩上的女人放进去,系好安全带,他便绕到了驾驶座,门关上,飞驰出车库。

“傅南霆!我连护照都没带,签证也没办……怎么出国啊?就算出去了,也没法入境的!还有,我哥和我妈还不知道呢……”

车子刚一开稳,舒歌又嚷起来。

“护照和签证的事,沈骁会去处理。你哥那边,我也会亲自打电话去说明。”

干脆利落的一番话,打消了她所有顾虑。

……

车子在湿地森林的大宅停下。

傅南霆带着舒歌直接到了大宅后面的停机坪。

茵毯一般的草坪上,私人飞机早已准备待发。

舒歌只坐过一般的民航客机,还从没坐过这种私人飞机。

眼前的私人飞机比客机稍微小一点,却更加华丽堂皇。

专职机师早落下云梯,在机上等着。

她还没说话,手被旁边男人牵着,登了机。

飞机上几乎是个六星级酒店,分为客厅、卧室、浴室、洗手间。

家私、生活用品也是一应俱全。

让人叹为观止。

地上的印尼红地毯,仿若迎接公主一般,让舒歌踏着走进去。

舱门缓缓合上,舒歌才开口:“傅南霆,我们要去哪里?”

“随便。”他一上飞机就脱下外衣,卷起雪白的衬衫袖口。

什么叫随便?舒歌目瞪口呆,难道这男人在全球都有住所?

“要不去东南亚那边,气候暖和一些。”傅南霆坐倒在真皮沙发上,朝对话器那边的机师吩咐。

“等等,傅南霆——”她呆了半会儿,正要开声,感觉飞机的启动与上升,脚步一个不稳,踉跄一下,正跌在了他腿上。

“起飞时有气流。别闹。”他调侃,又将她一拉,调整了下坐姿,让她与自己贴得紧紧,免得她受伤。

她还想起来,却觉得上升时的气流将自己无形中压制住,根本没办法起身。

稍微想挣扎起来,身子就打晃。

只能紧紧将他脖颈抱住。

耳朵也嗡嗡的。

她每次坐飞机都会有这种反应。

失重感让她心慌,胸闷,还有些想呕。

尤其是飞机上升,还不平稳时。

每次,哥都会提前塞给她一个娃娃,让她飞机起飞时紧紧抱住,缓解压力。

今天可能是气流缘故,颠簸时间更长。

这次坐飞机没有娃娃,只能把他当成了娃娃。

直到上升到一定高度,她才舒了口气,察觉自己不但把他脖子抱得紧紧,腿都将他的窄腰给缠住了。

这姿势,绝了。

她有点儿尴尬:“不好意思,我有点飞行恐惧症。”

却发现他脸色有点不一样,本就深邃神秘的眸色此刻更是深不可测,一望无垠,看着她的样子,就像下一刻便要把她吞进肚子里,呼吸也粗重了不少,仿佛染了火星,能烫到她,明显已然情动。

她错愕了几秒,半会儿,身下坐着的部位,出现的异样变化让她醒悟过来。

有什么东西,隔着她的裙子和小内内,坚决而执着地顶住她腿内侧。

糟糕……她不会是……

不会是把他给撩出火了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人肉沙发坐着还不舒服?

等等。

她无心的啊喂!

这男人也太不禁撩了吧,就这么坐在他腿上颠簸了一下,不至于吧!

条件反射想要逃下他大腿,却被他一扯,拉了回去。

“我去旁边沙发坐。”她忙说。

男人俊美不堪、逼人呼吸不顺的脸庞倾近,压贴得她屏住气息,有些不悦:

“怎么,人肉沙发坐着还不舒服?”

她无言以对!

趁她没话说,他的手掌顺着她后背攀上,色气十足地一勾。

舒歌挽成马尾的秀发瀑布般滑下来,包裹住一张小脸,因为惊诧他突如其来的孟浪举动而瞪大眸子,显得楚楚可怜,扣人心弦,让男人心脏猛的一抽,像蚂蚁爬过,痒丝丝的,手继续往下滑去,便褪下一半裙子。

雪白纤腰曝露在机舱的空气中!

因为紧张和震惊而轻轻摇曳,更是让男人喉结一动,做了个狠狠吞咽的动作。

她倒吸口气。

其实也很清楚,自己若是为了舒氏集团,继续与这男人来往,他要了自己也是迟早的事,可真正到来,却还是心慌得厉害!

虽然前世已经嫁做人妇,可这一世,毕竟未经人事!

她的一切,都是空白的。

而且,现在还是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上。

又是这种男下女上的姿势……

太羞耻了吧。

还有,这男人,刚刚经历了爆炸的事,还没一个小时就想干这码事……

还真是好兴致。

可此刻,她正在他的私人飞机上,外面是万尺长空,躲无可躲。

只能蠕动粉唇:“这是在飞机上。”

回答她的,却只有他更浓烈而不受控的喘息:“五个小时。够了。”

飞机上?

他想要她,还分地点场合吗?

五个小时……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惊吓,她小腹痉挛了一下:

“……三爷,我肚子不舒服。”

他忍住一口将这团软绵绵的兔肉吞咽下腹的急不可耐,低垂了颈凑近她烧得粉红透明的耳肉边,嘎着被火气烧哑的嗓音:“马上让你舒服。”

“……”

他趁空吻上她唇,猛烈中带着怜惜。

她瞳仁惊大,身子绷直,感觉肚子传来的阵痛更厉害。

拼了力气,扭过脸,抬手抵住他已经沁出热汗的胸膛:

“我真的不舒服。”

他这才察觉她本来粉红的小脸此刻白得厉害,勉强按下火气,坐直身子,让她坐好:“怎么不舒服?机上有日常用药。”

“不用了。我先去下洗手间。”她有点预感,抱着肚子就跳下来,冲到洗手间,砰一声,关上门。

一进去,褪下裤子。

果然。

姨妈来了。

本来应该是两天后才来,可能是受了刺激,提前了。



洗手间外。

傅南霆见她迟迟没出来,脸色有些沉,叩起门。

门终于开了。

一张恢复了血色的小脸出现在他视线中,眨巴了一下睫,似是有点尴尬。

“到底哪里不舒服?”他眉蹙得森紧。

“没什么……不过你飞机上有那个吗?”

“什么那个?”

“……姨妈巾。”

他脸肌一僵,明白她因为什么肚子疼了。

准备今天就办了她,没料到居然亲戚挡驾。

第一百二十四章 傅南霆,我那个来了

“你当这里是超市?”

他的私人飞机上从没上过女人。

怎么会有女性卫生用品。

舒歌也料到飞机上只怕没有,哦了一声:“那算了。下了飞机再说吧。”

傅南霆却眉一蹙,转身走到里面的卧室,刷的一下拉开衣柜。

扒拉了一下,选了一件棉质polo衫。

显然,衣服是全新的,吊牌都还撕,外面罩着一层透明的防尘消毒袋。

舒歌站在门口,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拿出瑞士军刀,“呲拉”一声,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昂贵polo衫已裂成两片。

又稍作修剪了一下,他将一块衣料递给她。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让自己暂时用这个顶着。

五个小时的行程,不算短,不用姨妈巾肯定不舒服。

这衣服是纯棉质地,又是全新已消毒,比起普通卫生巾,更舒服。

可……

这也太奢侈了吧。

这衣服可是国际顶级大牌。

而且,把这男人的衣服当姨妈巾……

好变态的感觉!

也只有这男人做得出来了——

“要我帮你换?”傅南霆阴测测看着犹豫的小女人。

她只得接过布料,转身去了卫生间。

换好了,磨蹭半天,才戴好他的自制姨妈巾,夹着腿走出来。

傅南霆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见她出来,目光从壁挂液晶电视上挪开:

“怎么样?”

“挺好。”她尴尬回答,准备拣个地方坐下,当这事儿没发生,却听他命令式的嗓音传出:

“过来。”

她一怔,还是顺从地走过去。

可能这次有姨妈护体了,倒不觉得紧张。

他再变态,应该也不会重口味到浴血奋战。

“坐下来。”他拍拍大腿,就跟这里是她的专属座位似的。

“……”

不等她犹豫,他等不及将她纤臂一握,拉了下来。

她低低惊呼一声,不得不抱住他脖颈才能稳住身子,生怕他健忘:“傅南霆,我那个来了。”

“那就不管我了?”

“……什么啊?”

他鼻梁轻蹭过她娇嫩脸颊肉,嗓音闷闷的:“那我怎么办。不管了?”

说着,挺了挺窄腰,将自己还没消的火气证明给她看。

舒歌:“……”

继而,装傻:“那怎么办?”

话音甫落,皓腕被他捉起。

她感觉一股热气逼近,指尖触到了西裤拉链的金属质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手在半空死死蜷住,水眸狠狠瞪他:“傅南霆——”

“上次不是已经见过面了吗。怕什么。”

“……”



半个小时后,机舱空气升温好几度。

沙发旁边的地毯上,多了几团纸巾。

男人满足地倚在沙发上,薄唇边际渗出餍足的光泽。

在洗手间里洗完手出来的舒歌瞪某人一眼。

躲过了,却躲不过这一出!

竟在几万英尺上,帮他用手解决……

算了。

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总算避过“一劫”,比起直接爱的鼓掌要好多了。

*

飞机在泰国廊曼机场附近的私人停机坪停下时,入了夜。

舒歌一下机,就嗅到了湿润的东南亚气味。

上中学时,妈和哥带自己也来泰国旅游过一次。

却没料到,再次来,竟是陪身边的男人一起。

前世丈夫的亲叔叔。

一个想都从没想过会与他有半点关系的男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更想吃的,是怀里这团软肉

来接两人的车早就在云梯下等候。

一个像是华人的中年男子自称查叔,是傅南霆在曼谷房产的管家。

查叔开车,将两人送到了北城区一处豪华大宅。

一路听查叔介绍,舒歌知道这处房产位于本国的富人区。

闹中取静,四面环水环林,紧邻曼谷最繁华的素坤逸大道。

逛街、休养,两不误。

皮肤黝黑的本地佣人们早在大宅门口等候,看见傅南霆从车驾上下来,宛如迎接帝王,齐声弯腰:

“三爷。”

舒歌正震惊他在泰国这边房产的排场,已被他牵住,朝里面走去。

房间早已安排妥。

舒歌被一个女佣带着去看了下自己的卧室,顺便洗了个澡,又换了身适合本地气候的吊带连衣裙。

下了楼,晚餐已被端上了桌。

傅南霆瞥一眼穿着吊带碎花连衣裙的小女人,眼神不禁深沉了几许,放下正在遥控处理国内事务的电脑。

刚洗过的秀发微卷地盘旋在秀致的肩头,衬得巴掌小脸上的美眸卷睫,更是鲜妍美艳,仿佛浸过水的樱桃,两瓣红唇微翘,全然是勾引人的架势。

长裙v领烘托出傲人酥胸,两条纤细玉臂肤色雪白,宛如凝脂,一派美人出浴后的风情万种。

他真的有点怀疑那侄子的品味了。

居然挑选白灵雪当女友,都无视这小女人的追求。

瞎了狗眼。

舒歌闻到晚餐的香气,食指大动,也没顾得上男人的眼神,正要拣个位置坐下来开动,却被他一把拽到了腿上。

“吃饭时间,正经点行吗?”她抵住他胸口,尽量不和他贴住。

吃,倒是吃。

不过现在他更想吃的,是怀里这团软肉。

“你追程枫这么久,他真的完全没有碰过你?”他抑制住在饭桌上要她的火气,沉了语气。

她没料到他突然问起这个,好笑:“傅三爷不是已经把我的底都查干净了吗?”

“我要你亲自告诉我。”他俊脸逼近。

她能感受到他有些躁动不安的呼吸,只得老老实实:“没有。”

她并没认为自己比不上其他女人。

可程枫喜欢的,一直都是那种什么都内敛柔弱、依靠男人、动不动就哭的女孩。

前世的她,太过耀眼张扬,不懂隐藏自己心思,就算再美,在程枫眼里,也不过是个任性的俗气千金。

或许是因为这样,前世程枫才会和白灵雪勾搭在一起。

一提到这事又败坏了心情。

实在不想多提。

她眨巴眼睛,揉揉肚子,不满地撅撅嘴巴撒娇:“还有多少问题?我饿了。”

傅南霆得到了她的答案,显然很是满意了,终于手臂一松。

傅南霆在泰国的大宅聘请了z国厨子,所以一桌子都是中式晚餐,舒歌也不会不习惯。

饿了几乎一天,只在飞机上吃了点儿简餐,她肚子也确实瘪了,不客气地风卷残云。

许久后,一抬头,才发觉傅南霆坐在对面,深眸含着若有似无的幽幽笑意,正盯着自己的吃相。

她掩饰刚才吃相的尴尬,嘟嚷:“你不吃饭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有菜。”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不会让你当寡妇的

他长臂一伸,拇指顺手拨去她嘴角的一颗米饭,不说话,眸子深处却尽是纵容,淡道:“吃完了。”

“就吃这么点吗?”

“嗯。不大饿。”

她一顿。

倒也是。

他这次来泰国,又不是来玩的,而是方便在暗处调查真凶。

刚在国内发生那种事儿,哪有胃口吃饭?

念及此,她放下筷子:“放炸弹的凶手,你有怀疑的人吗?”

他眸子似明似暗,不语。餐厅璀璨华丽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打下来的灯光,让半张脸浸在一片昏暗中,更显阴沉。

旋即,一挑眸:“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舒歌试探:“会不会是你大哥?”

傅南霆拿到了继承权,程祖耀肯定嫉妒。

若傅南霆死了,程祖耀也能重获家产。

“他要是有这个胆子,也不至于混成这样。”傅南霆泠然否定。

舒歌再想不出别人了。

他这种人,仇家肯定很多。

想他死的,估计也不在少数吧。

他看出她望着自己复杂又带着畏惧的眼神,把她的心思猜得透透:“觉得我这种人仇人很多?”

她没说话,表情却说明一切。

“放心,”他两根修长手指夹住她下颚,谑笑里带着肯定:“我不会让你当寡妇的。我的命,硬得很。”

又附在她耳边,压低暧昧的声音:“就跟我身体其他部位一样。”

她脸皮一讪,这老司机!

他又敛了笑意,眸色渐凉薄,将她的纤手拉过来,挨在自己胸口上。

“上次,你不是问我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吗。”

舒歌瞳仁缩紧。

他握着她的手,一处一处地游弋着:

“这里,是十岁那年,被人用鞭子打伤的。”

“这里,是十二岁时,被人用强酸烫过。”

“这里,是十五岁那年,被十几个人一起围攻留下的疤痕,不过,呵,老子也撂到了他们好几个,进医院住了几个月。”

痞气中带着几分令人惊心的冷。

又自信地一笑,笑意有种睥晲天下的气概与霸道,勾起她下巴:

“这样,我都死不了。所以,阎王爷不会轻易收我的。”

舒歌心脏拧住!

虽然早猜到,他身上的伤肯定有来历,真正听到这些,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脑子里还是那个声音在徘徊……

他回程家之前的年少时期,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管是什么,绝对不是一个少年应该经历的事。

她情不自禁挪动着手,隔着衣衫面料,轻轻碰触起他那些伤。

他也察觉到,没有引领,她还在碰自己。

第一次,如此主动。小心翼翼,温柔。

仿佛生怕把自己的陈年老伤给弄疼。

“还有那个最大的伤口呢?……是怎么伤的?”

她想起帮他洗澡时,看到的那个边缘有锔口的可怖创口,像是被咬过一样。

傅南霆眸中迅速划过一道莫名的光泽,只揉了把她的头发,站起身:

“今天很累了。早点吃完,上楼休息。”

打了个手势,示意泰佣来伺候她,朝楼上走去。

舒歌看着他昂长的背影,呡住唇。

他今天能对自己说这些话,已经是出乎意料之外了。



在曼谷住了几天,舒歌靠着姨妈护体,某人也没“骚扰”她。

白天,傅南霆会让泰国这边的佣人司机陪她去附近的素坤逸大道买买买。

时间过得,倒也很快。

直到第四天的深夜,沈骁的电话来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那你打算怎么还?

舒歌正在客厅的沙发上趴着看电视,见傅南霆听电话的脸色赫然沉下来,意识是什么事,放下遥控。

直到傅南霆挂了电话,舒歌问:“是不是查出炸弹是谁放的了?”

“沈骁这几天在国内盯着,就在车库爆炸之后,发现有一个日本人在秘密打探我的行踪,想知道我伤得怎么样。这个日本人,是泷泽一夫的下属,还查到在国内期间,曾经找人买过微型炸药。”他点了一根雪茄,翘起长腿,火光随着寒眸一明一灭。

舒歌一怔。

所以说,放炸弹的幕后凶手,是泷泽一夫?!

上次,泷泽一夫在傅南霆这儿受了那么大的侮辱,听说最后是昏迷被送回国的,养了好久伤才好。

这口气肯定憋着呢!

委派下属来报复傅南霆,也不奇怪!

只没想到泷泽一夫这么心狠手辣,居然放炸弹!

“现在知道幕后主使人是泷泽一夫,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是源氏组的人,就交给源氏组去处理。”他深吸一口雪茄,云雾缭绕,雕琢似的脸庞上神色更难以捉摸,语气平淡却透着毕现杀意。

她上次已经见识过源氏组的八代目对他是何等的敬重。

泷泽一夫交给源氏组处置,只怕比他亲自处置更是惨!

不过……

这一世,也是因为她,傅南霆才会被泷泽报复。

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她不禁望向傅南霆,诚恳道:“不好意思,是我害你被泷泽报复。算我欠你一笔。”

难得听这小女人道歉。

傅南霆手一沉,将雪茄掐灭在水晶烟灰缸中,薄唇潋滟勾起,俊美似天人:

“那你打算怎么还?”

男人肆无忌惮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

看得她莫名并紧了家居裙下的双腿:“傅南霆,我……我那个还没完。你别乱来。”

他气笑,这女人对他的印象就是一头发情的野兽吗?

一个眼神,示意她过来。

她揪住裙子慢吞吞走过去,还没站稳就被他拉在大腿上坐下。

“想还我这一笔账,也容易,”他垂近她耳肉边,沉沉吐息,“发誓,不准像上次那样,再说不想和我在一起这种话,不准离开我。”

语气透着骨子里流淌出来的凶狠,却又有股小孩子对最爱玩具的霸道与溺爱。

她一怔。

他感觉到腿上女孩身体的僵硬,阴了眸仁,鼻梁更近一步,贴蹭过她肌肤:“嗯?”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一时豪气,要说自己欠了他。

这特么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坑跳吗?

算了。

发誓而已。

说说也不一定算数!

她咬咬贝齿:“嗯,我发誓,以后……再不说不想和你在一起的那些话了。”

“还有呢?”

“……再也不离开你了。”

“否则?”

她脸涨红,这男人还真够穷追猛打的!

却只能说:“否则我就长胖三十斤,不,五十斤,行了吧?”

“光这样?”显然,他不是很满意这样的誓言。

“这么毒的誓,你还要怎样?”这男人,看来是铁了心!

第一百二十八章 盒子里的断臂

他亵玩似的托起她下巴晃了两下:“如果反悔,就让舒氏集团倒闭。”

这男人,完全清楚她的软肋,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么!

她吸口凉气:“傅南霆,这誓也太毒了!”

“你要是真心发誓,又何必怕誓太毒?”男人眸光阴测测一闪,在她下巴上的粗粝拇指加重了几分力气,”除非,你不是真心。”

她哑口无言,捏紧了拳,最终,蚊子呐似的:“好好好。……我不会离开你,不然舒氏就倒闭。”

她从来不信发誓这种玩意儿。

老天爷应该不会应验!

他这才满意了,站起身,顺势将她打横抱起,朝楼上走去。

她两只趿着人字拖鞋的白嫩小脚蹬他两下:“我发过誓了,你还要怎么样?”

“抱你上楼睡觉,你想怎么样?”他一垂颈,反问。

本地时间十一点了。

她这才舒口气,这才乖乖将抱住他脖颈,没反抗了。

*

第二天早上,舒歌刚起床下楼,就听见楼下的庭院内传来陌生人声音,说着不标准的中文,像是日本人。

她料到是什么人来了,加快脚步下楼,走到玄关。

正看见傅南霆在查叔的陪伴下,站在门阶上。

两个身穿西装、表情严肃,看起来风尘仆仆,似乎刚赶来的日本男人则在台阶下,正弯腰道歉。

傅南霆见舒歌出来,睨一眼,示意到自己身边来。

两个男人看见一个穿着睡裙的少女翩然走到傅三爷身侧,站在英挺高大的男人身边,仿若被大树荫照保护的小花蕊儿,顿时知道其身份。

这少女,应该就是上次傅三爷出手教训泷泽一夫的源头人物。

两人一个九十度鞠躬:

“舒小姐好。”

“他们是…源氏组的人?”舒歌试探地看一眼傅南霆。

傅南霆点头。

查叔代替三爷回答:“舒小姐,这两位是日本源氏组的成员,奉他们六代目的吩咐,今早赶到曼谷,亲自来向三爷赔罪的。”

正这时,一个日本人从身后的车子里抱出一个盒子,郑重道:

“这个,是渡边先生给傅先生的赔罪礼物。”

舒歌好奇地望去,不知道会是什么礼物?

傅南霆眼皮一动,似是猜得出里面的东西,看一眼舒歌:“你先进去吃饭。”

重头戏还没看,进去干嘛?

舒歌示意还想留在这里。

傅南霆见她坚持,也没多赶她走了。

查叔在傅南霆的眼色下,走下阶,打开盒盖。

盒子内,一只断臂赫然出现在众人眼里!

看样子,是男人的右臂,从手掌到大臂,一整条。

看伤口,似乎是被活活切下来的。

边缘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触目心惊!

舒歌脸一紧,胃液往上涌,幸好还没来得及吃早饭,不然只怕全糟蹋了。

又霎时明白。

这断臂,是泷泽一夫的!

难怪傅南霆刚要自己进去,原来是怕自己看见这么血腥的东西会害怕!

查叔跟了傅南霆多年,看这情形也忍不住脸色发白。

唯有傅南霆面色从头至尾一直没改过,只淡道:“有劳渡边先生。”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是三爷心尖尖上的人

来人又垂首汇报:“泷泽一夫受刑完毕后,渡边先生已剥夺了其人源氏组成员成分,又对泷泽家族提过这事,如今,泷泽一夫在泷泽株式会社的社长权利也卸任了。”

说完,才鞠了一躬,恭敬上车离开。

傅南霆让查叔将那断臂收好,转身,看见舒歌呆呆还站在那儿没动,一张小脸煞白,缓步走过去,抬手将她脸颊轻柔一蹭:

“早就让你别看。”

再怎么大胆,到底是个小姑娘家。

看着这种东西哪里不怕的。

她被他揉摸了下脸蛋,血色才恢复了。

傅南霆握住她的手,准备牵着她进屋,却发觉她还是没动,以为她吓坏了,将她脸蛋一抬,蹙眉,有些心疼,又不悦日本那边一大早送来的赔罪礼吓坏了她,像安抚受了惊的小宠物:“没事。”

她扒下他的手,这才开口:“傅南霆。”

他一挑眉,望住她。

“你……真的有黑道背景,私底下,在做那些不法的灰色事情吗?”她终于问出口。

可能是刚刚这场景太震撼了。而他又太平静了。

终是忍不住,问出自己一直埋藏在心底,想要问而不敢问的问题。

傅南霆眸深了几许,唇角勾勒起一抹笑意,手滑下去,环住她腰:“黑道背景?这样,我和你不是很匹配吗?一个心恨,一个手辣。”

舒歌一个寒战。

这话,代表他承认了吧?

他……真的有黑色背景?

舒家一向注重名声,几代做的都是干净生意。

她和哥从小到大,受的也是最正统的教育。

前世今生两辈子,她都没和黑道打过交道。

“怕我了?”他粗粝的指腹在她肌肤上蹭过。

“没有,”她言不由衷,身体却诚实地后退两步,“我肚子饿了,先进去吃早饭了。”

傅南霆看着舒歌避之唯恐不及的身影,眼神深远。

查叔将盒子放好,回来了,恰好看到这一幕,走上前,低声说:

“为什么三爷不告诉舒小姐自己真实的身份……”

这几天看得出来,舒小姐是三爷心尖尖上的人,相当重要。

也看得出来,舒小姐对三爷有些闪躲,保持着距离。

刚才三爷那么回答,舒小姐只会以为三爷真的不是好人。

说不定更加深误会与隔膜。

傅南霆深深看一眼跟了自己多年的查叔:“现在不是时候。”

查叔再没有说什么,只转了话题:“这次泷泽一夫胆敢报复三爷,也尝到了后果。”

傅南霆眸底讽刺一烁:“泷泽一夫?他恐怕还没有这个能耐。”

那日本人要是敢报复,那天在酒店,也不会对他怕成那样。

查叔一讶:“三爷的意思是,怀疑幕后人,不是泷泽一夫?可是放炸弹的人,沈骁那边确实查出泷泽株式会社的人啊。”

是泷泽株式会社的人,不代表一定是泷泽一夫派的。

不过现在没什么证据,也不好多说。

傅南霆眸色敛深。

*

第二天中午,舒歌便与傅南霆登上回国的飞机。

这事既然已经解决了,也不需要在泰国多逗留了。

第一百三十章 越来越会取悦他了

下了飞机,沈骁已在停机坪上等着,先上前对舒歌打了声招呼,又望向傅南霆:“关于爆炸案,媒体需要三爷出面回复,财团那边已经备好了记者会。另外,程老先生也很担心您,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歌知道他回国要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暗中舒了口气。

他一忙,也就没空找自己了。

“要不,你去忙吧……让人开车送我回去就好。”

傅南霆走过去,抬手反扣住她的纤颈,轻压过来,轻挑又不失溺宠地捏了一把她脸蛋:“忙完再找你。”

别,慢慢来,您可别那么快忙完!

舒歌心里吐槽,脸蛋儿上挤出个灿烂的甜笑,点点头。

傅南霆转身,吩咐沈骁送舒歌回家,自己则上了一辆车,飞奔去市区解决公务了。

看着男人驾车离开的背影,舒歌笑意才一凝,撇撇嘴。

发现自己越来越会取悦他了。

*

回家后,意料之中,舒歌又被哥盘问了一番。

那天,舒柏言收到沈骁的电话,得知程氏车库发生爆炸事件,妹妹也在现场,傅南霆将妹妹要带去泰国几天,便一直悬着一颗心,又多少有些不满傅南霆先斩后奏,把舒歌带去国外。

看见妹妹回来,才总算舒了口气。

舒歌将制造爆炸事件的幕后凶手说了,舒柏言眉一皱:“是泷泽一夫干的?”

“嗯。”

“这个日本人,太过分了。”

“泷泽一夫也尝到苦头了,”舒歌也没说泷泽一夫被执行组规断臂的惨事,若是让哥知道傅南霆真的与黑道有牵扯,只怕更会担心自己与他在一起,转移话题:“对了,我这几天不在国内,妈没说什么吧?”

“我怕妈担心,只说你刚考完试,和同学去外地旅游了。”

舒歌这才舒了口气。

*

回国后,考试成绩也出来了。

让舒歌惊喜,却并不意外的是,这次考试,她的成绩竟在全系排名前五。

这是前世根本无法想到的事。

更令她喜悦的是,拿到成绩单后,系辅导员就找到她,说这次寒假系里想挑选几个学生去日本的大新闻社参观。

舒歌这次考试成绩出众,得到了新闻系老师们的认可。

决定将她纳入去日本的实习生之一。

不过,因为几个竞争者都很优秀,系里一时难以抉择。

舒歌是最后否能去日本实习,还要看校内马上举办的京大新闻奖。

这是京大每三年一度,专门为新闻系学生设立的比赛。

新闻系的学生将会拿出自己的照片作品,在比赛中进行讲解。

评委是系里的教授,还有邀请z国著名电视台、报社的资深媒体人。

他们将会挑选出最具新闻价值、最有意义的参赛照片。

只要她的参赛照片能够得奖,便能获得去日本实习的资格。

果然,与前世一样。

只是前世她可没有这样的机会。

这一世,她一定不会错过!

离开学校后,她开始着手准备参赛的照片。

……

三天后,舒歌终于在图书馆整理好比赛照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去程家大宅吃饭

将参赛的作品放进文件袋里,她舒了口气。

明天就是校新闻照比赛了。

她对自己的作品,绝对有信心。

不过……

又蹙蹙眉,无形中捏紧了文件夹。

前世,她作为新闻系学生,也参加了这次的京大新闻奖的比赛。

当然,最后,她并没得到任何名次。

可没得奖的原因,并不是她的作品很糟糕,而是——

她上台后,拿出来的照片,居然成了一张白纸!

当时她就傻了眼,只当自己是不小心拿错了。

最后,在台下评委的摇头和同学们的异样眼光中,狼狈地下了台。

未战,先败。

真不服输!

因为这件事,她当众丢丑,成了系里一时的笑柄!

老师们认为她对学业怠慢,以至于她对学习更没什么兴趣,之后成绩一落千丈,连毕业证都没拿到!

如今想想,照片变成白纸——

绝不是偶然!

她不可能那么不小心,将白纸当成照片!

难道,是有人比赛前调换了?

她在图书馆考虑了半天,本来有点儿怀疑前世调换自己参赛照片的人,是白灵雪。

可再想想,又不大像。

白灵雪又不是新闻系的,自己比赛失利,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另外,前世她比赛那天,并未与白灵雪见过面,应该没机会掉包!

可……那会是谁?

还说是,前世真的是自己粗心拿错了?

时间不早了,舒歌将明天的参赛照片小心地放进书包,走出图书馆。

不管怎么样,今生,她会小心再小心。

绝不会让参赛作品变成白纸这种事儿再次发生。

今天早点儿回去休息,明天也能精神饱满地参赛!

刚踏出学校,马路对面,一辆优雅的平治房车滑过来。

似是等了她许久。

一个中年男子从驾驶座下了车,毕恭毕敬:“舒小姐,放学了吧,老爷子请您去大宅吃晚饭。”

舒歌一眼就认出他是程家大宅的管家,一怔:

“程老先生怎么会……无端端请我去大宅吃饭?”

“今天是周末,也是程家的家庭日,程家的小辈都会回去陪老爷子吃饭。舒小姐如今和三爷关系不浅,老爷子是知道的,还有上次的事,老爷子也想谢谢您。所以,便邀请舒小姐一起来。”

啊,程家人都在?

那岂不是要和程枫碰面?

还有,不喜欢自己的施暖暖也在吧。

“那三爷知道吗?他在大宅吗?”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她倒有点想他陪自己了,不想一个人应对程家那些人。

“三爷知道。稍后也会过去的。”程家管家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舒歌没法子,只能上了车。

*

程氏大宅。

舒歌刚踏进宅里,就看见施暖暖和程枫围坐在程万峰身边。

路上听管家说,这段日子程万峰一直不想看见长子,所以程万峰夫妻搬到程氏的别庄去住了,免得碍了老爷子的眼。

今天也没回来。

看见舒歌来了,程万峰很是高兴,抬手一招:“小歌,来了,快来坐。”

施暖暖见外公请舒歌来吃饭,脸色一冰。

程枫也是面色一凝。没想到爷爷对舒歌这么抬爱。

不过,舒歌现在除了和三叔关系不浅,还也救了爷爷。

爷爷把她当贵宾,也正常。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先撩者贱!

“程老先生。”舒歌走了过去,却没坐下来。

程万峰朝孙子呵斥了一声:“不知道让个位置吗?臭小子懂不懂绅士风度,滚到一边去,让小歌坐!”

舒歌忍住噗呲,眼看着程枫挠挠后脑勺,讪讪坐到了一边,才坐在程万峰身边。

程万峰看着舒歌,语气又和蔼了:“最近在忙什么,不是已经考完试,快放假了吗,怎么还在学校里?”

“明天学校有个新闻奖比赛,我在准备。”

程万峰关心道:“比赛?那准备好了吗?”

舒歌点点头。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信心十足了。今晚一定要多吃点,明天才能养足精力去比赛。”程万峰转头吩咐管家:“……让厨房那边再做个鲫鱼汤,加点补脑的补品,还有多弄几样女孩喜欢吃的甜品。”

施暖暖见外公对舒歌的关切,简直超过对自己这个外孙女,脸色更冷:

“不好意思,我头有点疼,先出去透口气。”说着便起身走了。

“这孩子,总是这副样子,惯坏了。”程万峰摇头。

与舒歌说了会儿话,又道:“我失陪一下。”

最近因为大儿子的事,他血压有点高,一直在吃药。

正好到了饭前吃药的时间。

舒歌不想和程枫面对面,目送老爷子上楼后,也走出大宅,准备在花园里散散步。

刚一出去,迎面正对上回屋的施暖暖。

舒歌估计施暖暖并没与自己打招呼的意思,只当没看见,径直朝前走去。

擦身而过时,却听施暖暖轻慢的声音飘来:

“如果我是你,我会离程家远一点,免得被人笑话靠程家的男人帮舒氏集团上位。”

舒歌步子一止。

她无意与施暖暖树敌。

可,若施暖暖非要冒犯她,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扭过头:“靠程家的男人?”

施暖暖高傲地扫她一眼,宛如天鹅般讥讽:“先追求我表哥程枫,知道我三叔大腿更粗,又抱住我三叔不放。果然好手段。程家的男人你想都给勾搭走吗?”

舒歌轻笑:“我以为娱乐圈的八卦多,却没想到混娱乐圈的人,也这么八卦。”

施暖暖脸浑然变色,捏紧手:“你什么意思。”

舒歌眨巴了一下睫:“阅读能力这么差劲怎么读剧本?说你鸡婆。管的宽。”

施暖暖呆住,没料到她这么直白,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种侮辱。

半会儿,冲过去几步便扬起手臂,准备摔在舒歌脸上:“你敢骂我?真不知道我三叔怎么看上你这种女人!”

舒歌将她手臂及时一捉:“怎么不敢骂你?先撩者贱!”

施暖暖见她说自己贱,更是脸色涨红,狠狠抽出手,却没再打她,后退两步,陡的,扯乱了自己的头发,斥了一声:

“来人啊!”

两个女佣听见施暖暖的声音,忙跑过来:“怎么了,暖暖小姐。”

“这女人刚打我!把她赶出去!再去告诉外公,以后别再请这种素质的人上门!”

舒歌目瞪口呆!

这个施暖暖,果然是演员,演技还真是说来就来。

就您这爆发力,要是用演戏上,早就是影后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三叔太偏心了吧!

两个女佣一见施暖暖披头散发,情绪激动,愣住。

虽然这舒小姐是老爷子请来的贵客,但这样对待程家的外孙小姐,也确实太过分了。

正这时,大门传来铿锵步履,伴着沉冷的声音传来:

“该走的,是你。”

这话,显然是对施暖暖说。

她呆住,看向刚从车子上下来,砰一声丢上车门,大步走过来的傅南霆:“三,三叔……”

傅南霆没搭理她,只冷冷望向两个佣人:“这件事纯属孙小姐胡闹,不要惊扰了爸。”

自己胡闹?施暖暖见他毫无缘由地偏袒舒歌,眼眶红了:“三叔,我没胡闹,刚才她用很难听的话骂我……还打我!”说着,揉了把自己凌乱的秀发。

“她骂你之前,你对她做了什么?”傅南霆瞳仁霜雪一片。

施暖暖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三叔怎么先质问起自己?

自己都这幅样子了。

太偏心了吧!

舒歌见她不说话,先开口了:“她说我靠勾搭程家男人上位,先勾引程枫,再勾引你。”

她完全明白这男人哪里的龙鳞是不能拂的。

这男人的脾气,是绝对容忍不了她与其他男人有染的。

听都听不得。

果然,傅南霆脸庞被寒气罩上一层,冷冷盯住施暖暖:“她勾搭程枫?你是亲眼看见了?”

施暖暖看出三叔的愠意,唇颤了一下,不敢作声。

“下次再胡说八道,就算看在老爷子和你爸妈的面子,我也不会轻饶你。你愿意吃饭,就老实点,还想出幺蛾子,立刻滚,门在那里。”傅南霆一指雕花大门。

施暖暖见三叔就这么不留情地在家里佣人面前训斥自己,自己以后回来都没脸了,再忍不住,转过身欲进屋,却听三叔冷声飘来:

“还有,你的演技,留在娱乐圈,不要带回家。程家不是你的戏台。”

显然,三叔很清楚,舒歌没有打她。

是她自己故意弄乱自己。

施暖暖含恨,迅速跑进了屋子里。

“看见了?”傅南霆又睨向两个女佣。

两个女佣忙点头。

三爷这举止,分明是在告诫大宅的佣人们——

今后要尊敬舒小姐,不得怠慢。

舒小姐在这大宅的地位,并不比施暖暖差。

佣人退下,傅南霆目光投向舒歌。

舒歌看得出他的疑惑,摊手:“我可没得罪过她。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讨厌我。”

正这时,管家出来了:“三爷回了啊。菜都做好了,老爷子请您和舒小姐进去。”

傅南霆再没说什么,领着舒歌进去了。

餐桌边,施暖暖脸色很是差劲,不过刚才在外面被三叔一顿好训,此刻陪在外公身边,一句话都没敢多说了。

程万峰让两人进来,十分满意,笑了笑:“小歌,不如今晚你就和暖暖、阿枫他们一样,留在这里休息吧。“

每周家庭日,吃完饭后,程家小辈会在大宅过夜,当是多陪陪老爷子。

舒歌吓了一跳,婉拒:“我明天要去学校参加新闻奖比赛。”

程万峰笑眯眯:“那有什么关系?叫老三送你去啊!顺便还能让老三去给你现场助助威、打打气!”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这么多人,今晚我对你做不了什么

噗。算了吧。

这男人去现场加油,估计京大新闻奖比赛会变成他的私人粉丝见面会。

舒歌还没来得及说话,傅南霆开了口:“那我让管家准备房间。”

卧槽。

这等不及的语气……就不能掩饰一点吗?

舒歌剜他一眼,还要说话,他一垂颈,凑到她耳边:

“这么多人,今晚我对你做不了什么。”

舒歌:“……”

程万峰见两人嘀嘀咕咕的,笑得更加灿烂:

“有什么话晚上回了房间再说,现在吃饭。你这老三啊,就是性子急,比我年轻时还急。”

舒歌更是:“==!”

本来还觉得老爷子在有点安全感,现在怎么觉得老爷子分分钟能逼着她和傅南霆马上圆房呢?

地球真可怕,她想回火星!

施暖暖见外公居然还要留她住一夜,胃像堵了一样,面色更是难看。

程枫见她今晚要留在这儿,也是脸色微微一动。

……

吃完饭,舒歌被程家女佣领去了客房。

她发现自己的房间就在傅南霆在程家大宅卧室的正隔壁!

两人的阳台,甚至是相连的。

身手矫健点儿的人,完全能爬过来。

她气笑。

房间是傅南霆让管家准备的。

这男人,分明就是假公济私!

晚上睡觉一定要锁好门,免得被他占了便宜。

她打了个电话给哥,说自己今晚不回家的事。

舒柏言得知程老先生请她来程家吃完饭,还留她过夜,虽然有些惊诧,却还算放心。

有老爷子在,还有程家人在,妹妹应该不会吃什么亏。

挂了电话,舒歌一抬头,才发现虚掩的门口站着个身影,还以为是傅南霆,一挑秀眉:“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人影推门进来,竟是程枫。

他似是已经站了很久,进来后,眸光闪烁,欲言又止。

她脸色一僵:“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好久没看见你了。来问问你。看你最近怎么样。”

舒歌好笑:“谢谢,我能吃能睡能跑能跳,连感冒都没有。问完了?问完了请离开。我要休息了。”

“小歌。”程枫喉结一动,脱口而出,“我们不应该闹到这个地步。”

这声“小歌”让她身体一颤。

前世,程枫在婚后,也是这么亲昵地叫她。

只可惜临死前夕,才知道,程枫对她的甜蜜与宠爱,不过是为了拉拢舒氏集团与傅南霆抗衡,发展自己的事业。

而且,在他亲热地唤着小歌时,私底下,也在与白灵雪醉生梦死!

一想到这里,她只觉得恶心,雪眸添了讽刺:“麻烦叫我舒小姐。”

程枫心里不是滋味,今天看见她来了,本就心情起伏,晚饭又喝了点酒,再控制不住情绪:“小歌,你之前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突然一切都变了?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大好,可现在,我发觉我错了。我看见你和三叔在一起,很不舒服。”

这样迟来的表白,对于舒歌来说没有半点感动,只有欲呕,讽笑:“不舒服?所以你就去找了白灵雪暖被窝?”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你让我恶心至极

“我和白灵雪在一起,是为了气你,我知道这样有点孩子气,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像以前那样对我了。”酒意上涌,程枫更是激动。

舒歌一步步走近:“我们没有以前,也没有以后。程枫,你让我恶心至极。”

程枫被她讥讽得情绪失控,冷声:

“别以为我三叔比我好!他一个私生子,从小无父无母在外面漂泊,连书都没读过,回了程家后,能这么快把我爸踢下去,掌握大权,还在外面呼风唤雨,你觉得他的背景有多干净吗?身世有多清白吗?他手上染了多少人的血,做过多少吃人不吐骨头的事,你又知道吗?跟着这种男人,我怕你以后会被连累!他现在宠你,对你好,以后不宠你了,我怕你连尸体都没有!小歌,你不是对我说过,最想要一个幸福而安宁的家庭吗?只有我,才能给你真正的幸福。你是我的——”

双臂展开欲抱住她,脸庞欺近,想要吻上去。

舒歌及时一个避让,又弓起膝,不留情地朝被酒精烧坏脑的男人的下三路擂去!

惨痛一声,程枫抱住下盘靠在墙壁上,疼痛稍缓,又要扑上来,却觉得衣领被人拽起,两脚离地!

舒歌看着刚从房间外进来,面色铁青的傅南霆一手拎着醉酒的程枫,呆了一呆。

程枫看见来人是三叔,酒吓醒了三分:“三、三叔——”

傅南霆“啪啪”清脆两声巨响,拍了拍他脸:“醒了吗?”

“醒,醒了。”程枫脸上立刻印出男人的掌印,红肿一片。

“我看你还没醒。”傅南霆提着侄子朝房间内的浴室走去,长腿一蹬,门开了。

进去后,一手打开盥洗台上的水龙头,将侄子的头压下去。

程枫被冰凉的水浸得咳起来,挣扎着:“放开我——”

男人却铁了心,不为所动,继续将他按压在水里,每次差不多他快要闭气才抓出来,还没等他喘气,又压回去。

如此反复多次,程枫脸都白了,眼珠子直翻。

傅南霆这才大手一松!

程枫立刻像鱼一样,顺着盥洗台,滑到了地上,大口吐起水。

管家听见舒歌房间的动静,跑了进来,一看这架势,惊呆:“三爷,这是怎么了……”

“喝醉了,在家里乱发疯。带出去,好好醒醒酒。不要惊动老爷子。”

傅南霆一声令下,斜睨一眼瘫在地上的侄子,一脚踢上去,踢得程枫一声闷哼。

管家屏息,明白三爷口里“醒酒”的意思。

是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孙少爷。

三爷在家里的地位本就不逊老爷子。

自从被老爷子当众钦定为继承人,就更是一家之主了。

哪敢不听,立刻招来一个男佣,架着程枫出去了。

舒歌缓过神,只见傅南霆目光直射过来,在她身上徘徊了一圈,然后走过来。

她知道他不喜欢看到自己和别的男人接触,何况是自己疯狂追求过的程枫。

心跳得厉害。

倒像是自己做错事一样。

马上承诺:“以后遇到这种事,我会直接让他离开。”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这男人再急色,总不至于在这种场合吃了她

她松了口气,又感觉房间内气氛暧昧沉闷了几分,躲开他的抚摸:“不早了,我想睡觉了。明天还有比赛,我想早点休息。”

某人看在她明天有重要事情的份上,总算还理智,却将她后脑勺一压,挤到眼皮子下面,语气难得像个蛮横任性的孩子:“就这么打发我?”

从泰国回来后,他忙着处理炸弹一事的对外影响,又要安抚程万峰,好几天没见她了。

知道爸今晚让她来程家,他一路回来踩油门的力度都大了不少。

可这女人什么态度?

“这可是在你家,你爸、侄女、侄子他们都在。”她低声警告。

不过,还算是放心的。

这男人再急色,总不至于在这种场合吃了她。

“放心,我们的房间离他们远得很。你声音再大,他们也听不见。”他唇边绽出一缕势在必得又邪气自信的笑。

她克制住心跳:“你这样,被你们程家人知道了,我以后在你们程家还怎么做人?尤其你那个大明星侄女,本来瞧不起我,越发以为我是个狐狸精,在你们程家过个夜,还要缠着你不放呢。”

他眼中的火势,这才稍平静下来。

舒歌趁机将男人往外推去,刚到门口,却被他反手搂进怀里。

“总要给我点好处。”他还就是不甘心就这么平白踏出她的房间。

她无奈,踮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可以了吧?”

“就这样?”他不罢休。

她知道他的意思,知道他若是不“得逞”绝不会轻易走,嘟起粉嫩的唇瓣,印在他唇上。

孰料,还没收回,感觉他的舌毫无顾忌地窜进来。

本来想蜻蜓点水…

结果成了法式湿吻!

这绝对不在舒歌的预料中。

可是却已经发生了。

她被他就这么抵在门口的墙壁上,深吻着。

间或,低低的喘息与呻吟渗出。徘徊在走廊。

直到她额头沁出热汗,快喘不过气,他才放过她。

稍一松开,她就使劲把他推开。

得到满足的男人没有多骚扰了,终于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舒歌看着他的背影,重重舒了一口气。

正准备关门,却发现走廊尽头,一道纤细的身影晃过。

那身材好的没几个人能有。

不用多猜,就知道是施暖暖。

她一顿,今晚还真是热闹。

自己不过在这里过个夜,程家的人,个个都盯着自己不放。

可…

程枫可以说是酒醉糊涂,鬼迷心窍。

施暖暖又是为了什么?

她心神一晃,有一种属于女人的预感,却也不敢确定。

沉默了一会儿,才进屋。

*

第二天一大早,舒歌起了床。

傅南霆当然知道舒歌不会让自己去学校给她加油,自己去了,反倒还会影响她发挥,早早就去公司了。

只吩咐沈骁提前来了大宅送她去学校。

她重新整理了一下今天的参赛照片,装进一个文件夹里,抱在怀里,才背着书包下楼。

一个女佣看见她抱着个文件夹,马上走过来,关心地问:

“舒小姐,要不要我给你准备个袋子装着,方便拿一些?”

第一百三十七章 照片被掉包

舒歌迟疑了一下,点头:“那好吧,谢谢你。”

女佣试探:“袋子在杂物间,要不您将你的东西给我,我帮您去包好?”

舒歌下意识看一眼怀里的文件夹,不知为什么,有种心慌的感觉。

可能是想起前世参赛债片被掉包的事了吧。

“舒小姐,怎么了?”

舒歌眼珠子一动,抽出文件夹的一张照片,递给她,故意说:“那有劳了。这是我今天比赛用的照片,麻烦你装好了。”

这张照片是照废了的,并不用来参赛。

还是多留个心眼吧。

不能有任何让照片掉包的机会。

女佣拿着舒歌递给自己的照片,到了杂物间门口,只听脚步声响起。

回头一看,只见施暖暖走了过来。

女佣将手上的照片递过去,低声:“暖暖小姐,这是舒小姐今天参赛用的照片。”

施暖暖平静地接过来,将里面的照片拿出来,然后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另一张同尺寸纸张放了进去,最后还给女佣:

“放进袋子,给她吧。”

女佣不敢说什么,进杂物间拿了袋子,将照片装进去,重新回到客厅,交给了舒歌。

舒歌拿了袋子,快步走出大宅。

上了车后,打开袋子。

那张照片,已经被换成了一张白纸。

与前世一样。

她深吸口气,久久没回神!

老爷子还没有起来。

傅南霆和程峰都已经去公司了。

整个大宅里除了自己,就只有施暖暖了。

是施暖暖指示女佣故意帮她找袋子装照片,然后调换了照片。

没错,施暖暖知道自己要参加比赛的事情。

她是为了让自己当众出糗。

对……

她脑子灵光一闪,又记起来什么!

前世,自己参加比赛这天,施暖暖也去过京大!

施暖暖是娱乐圈的人,与媒体有紧密联系,作为学姐又是社会名人来京大旁观比赛,不稀奇。

当天,她绝对是有机会调换自己的参赛照片的。

只是舒歌当时并没有在意。

从来没有想过,会是施暖暖使坏。

没错,再仔细回忆一下,施暖暖当天好像是突然去的。

估计就是听说她也参加了比赛,才会临时过去,想要害她。

这个施暖暖,就这么讨厌自己吗?

她真的想不通!

不过,幸好。

她这辈子留了一手。

没有把真正的参赛照片给女佣。



京大。

报告厅。

座无虚席。

评委、新闻系学生们都到了场。

一个个参赛者拿着照片上台,展示完作品,陆续下去。

“下面,由新闻系二年级的舒歌同学。”终于,支持人的声音传来。

台上,帘幕后,青春而娇美的少女一身白t恤衫、牛仔裤,秀发挽成个清爽的丸子头,走了出来。

台下,评委们都拭目以待,等着她拿出作品。

舒歌拿出参赛照片递给主持人。

主持人将照片放在投影仪边。

全场灯光暗下。

大屏幕上,出现一张图片。

全场呼吸屏住!

与前几个只有一个拍摄主题的参赛作品不同,这张照片是由很多张小照片组成的。

每张照片拍的统统是一样事物——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想来看她怎么出丑

手。

人的手。

只是显然,每只手的主人,都不是一个人。

有的苍老,有的白嫩,有的白胖,有的干瘦。

有的握着扫帚,有的握着笔……

各式各样。

台下,秦晚晴低低惊呼一声:“搞什么?”

要知道,前几个参赛者,准备的照片全都很有视觉冲击力。

新闻从业者,必须要抓人眼球,让人一眼看见你的照片就被吸引。

刚才,还有个同学拍了一张车祸现场的惨烈照片。

可小歌这些手……好像也太平淡了!

一束聚光灯打下来,落在舒歌身上。

一个评委开口:“舒同学,你的参赛作品有什么涵义吗?”

她拿着话筒:

“有的老师看见这张参赛作品,或许会失望。没错,新闻界最大奖项普利策奖的荣获者,他们的照片作品全都非常震撼人心,反应现实。”

“可,作为未来的新闻媒体人,我一向认为,最大的职责是为社会大众揭露社会现象。不应该只局限于视觉冲击力,不应该哗众取宠,所以,这些手,便成了我的模特。”

“它们的主人,来自社会各个阶层。有的是起早贪黑的清洁工,有的是网店模特,有的是学生,有的是社会贡献一辈子的退休老人,还有因为丈夫出轨而离婚、一个人抚养孩子的单亲妈妈。”

“这些手,是一个浓缩的社会,是我们真正的社会因子。也是我们未来新闻人的职责所在。”

一字一顿,让全场鸦雀无声。

十秒后,中间的国内一流电视台媒体人评委才回过神,拍起手。

零落的巴掌声,慢慢变大,继而汇聚成一片浪潮!

秦晚晴呆住,靠,行啊,这丫头!

掌声熄灭,那位媒体人评委才微笑道:“舒同学的切入点非常特别,可我们更高兴的是,你能从普通人的角度出发,非常接地气。你让我看到了新闻人的良心与责任感。我个人,给你最高分!”

台上,舒歌也吁了口气,眼睛微微湿润。

手,其实也是她前世的参赛作品。

只是,前世被掉包了,没机会展示出来。

原来,她是有能力的。

……

比赛刚一结束。舒歌下了台,班主任就带着秦晚晴和一群同班同学涌了上来恭喜她,要她得奖后请吃饭。

结果还需要几天才能出来。

不过看评委对她的褒奖,拿奖,绝对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舒歌好容易挣脱出同学的簇拥,由秦晚晴陪着朝学校大门外走去。

“小歌,你这次一定能被选定去日本实习!真看不出来,平时不声不响,这次考试不仅拿了全系前五,比赛也被高度赞扬!”秦晚晴兴奋得不行。

也不是太突然。

为此,她付出了一辈子的代价。

所以今生,才会在学业上这么努力。

舒歌轻吁口气,头一转,看见一辆红色的甲壳虫停在马路对面。

车窗内,有一个熟悉的纤细身影。

虽然戴着墨镜,却看得出是施暖暖。

她脸色一动,唇际浮出一缕凉意。

明白施暖暖来的目的。

是想来看看她在比赛上怎么出丑吧。

秦晚晴注意到舒歌的眼神,循着望去:“那是谁?”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想要修理你,也不难

“施暖暖。”

秦晚晴瞪大眼睛:“啊,现在挺红的那个演员?她怎么来了京大?”

“她是傅南霆的侄女,程万峰的外孙女。”

秦晚晴更惊讶:“早听八卦新闻说这个施暖暖家庭背景不浅,原来是真的,居然是程氏财团的外孙女千金……难怪演技一般,资源却这么好,原来是背景厉害!……等等,她这会儿来学校干什么?找你?”

舒歌示意她先进去,慢慢走到马路对面,敲了敲车窗。

施暖暖见她突然出来了,脸色一僵,旋即转动车钥匙,准备发车。

“慌着走干什么?不看我笑话了吗?”舒歌歪歪脑袋。

施暖暖当然已经听说她在赛场上被评为高度赞许的事了,捏了捏拳。

这个舒歌,根本早对她有防备,故意拿了张不要的废照片给女佣!

又冷冷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敢做不敢当?指示女佣,换我参赛照片时的胆子呢?”

“别胡说!”

舒歌见她就是不肯认,也懒得逼了,只翘唇一笑:“施暖暖,我真的是很奇怪,为什么你一直针对我?能告诉我一个理由吗?”

白灵雪害她,是因为嫉妒。

乔玥儿以前讨厌她,是因为误会她了。

可施暖暖对她的恨意,从何而来?

她真的两世都猜不透!

施暖暖面色一动,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一挑眸:“我还是不懂你说什么。让开,我要走了。”

舒歌手肘搁在窗沿,倾近脸庞,一字一句:

“最后一句话,施暖暖,别以为你是程家的千金小姐,我就得忍你。今天这件事,是最后一次,有下一回,我一定不会饶了你。我只是个路人,你是大明星,咱们破瓦碰瓷器,谁倒霉,还不一定。我想要修理你,也不难。”

施暖暖似是被眼前少女的狠气煞到了,脸色发白。

半会儿,才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

两天后。

程氏财团。

沈骁敲门踏进ceo办公室:“三爷,京大新闻奖的结果出来了。舒小姐获得最佳创意奖,总评分在前三名。”

傅南霆并不意外。

那天比赛现场的情景,马主任转达过。

那小女人表现非常突出,得奖也是情理中的事。

沈骁又道:“另外,京大新闻系那边去日本参观实习的学生,也选出来了,共三名,舒小姐是其中一名。”

嗯,这事他也知道。

傅南霆继续处理手上公务。

“还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沈骁又道。

傅南霆眼皮子一动,示意继续。

“和舒小姐一起去实习的另两名新闻系学生,其中一个,是男生。”

终于,傅南霆脸一抬。

眸色刹那变得深邃。

有男生?

傅南霆放下手头公务,眸子中闪过一丝深沉。

*

得知自己能去日本新闻社参观实习,舒歌一整天都像是在梦里。

舒柏言和夏婉淑也高兴得不行。

赴日签证由学校那边统一办理,一出来就要立刻启程,舒柏言让华婶马上去准备行李。

夏婉淑则是既喜悦,又不安。

女儿这是第一次一个人出国,而且还去半个月。

第一百四十章 真不懂事,快谢谢傅叔叔啊

舒歌见妈担心,安慰:“妈,我也不算一个人,还有两个同学一起呢。”

更重要的是,这半个月,能摆脱某人了。

清净多了。

想想笑意都憋不住了。

夏婉淑还是不大放心。

和女儿一起去的虽然还有两个同学,但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哪能照顾得了女儿?

正这时,一个佣人走过来:“太太,少爷,傅先生来了。”

舒歌的笑容一下子冻结一般!

什么?

哪个傅先生?

舒柏言也一怔:“傅三爷?”

“是。”

舒歌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那男人疯了吧,没事来她家干什么?

夏婉淑也很疑惑,却最先反应过来:“快请进来。”

不多时,玄关处传来脚步声。

颀长英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身黑色西装衬托得男人气势威严,仿若一道光芒,照得整个屋子都亮了。

傅南霆走过来打了声招呼:“柏言,舒太太。”

目光又一扫,落在舒歌身上,薄唇悄然勾起:“舒小姐。”

舒歌躲在妈背后,攥了攥拳。

“三爷怎么有空来舒家?请坐。”舒柏言让佣人去上茶。

夏婉淑也带着女儿坐下来:“是啊,傅先生突然大驾光临寒舍,是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舒氏集团如今依仗傅南霆,但,除了那次她的生日宴会,傅南霆从未来过舒家。

傅南霆也不客气,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坐下来,随意翘起长腿搭在另一条腿膝上,目光若有似无瞟过夏婉淑身边的少女身上:“也没什么大事。听说舒小姐被学校挑选为去日本实习的人选。全系只有三个人,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舒歌暗中咬唇,用杀人的眼光盯着他。

浪你个头啊浪浪浪!

他不会就是为了恭喜她,才登门的吧?

不可能,这男人,绝对不可能这么单纯!

舒柏言一疑:“难道三爷今天来,是为了恭喜小妹?”

果然,傅南霆不绕圈子了:“算是吧。另外还有件事。正好我也要马上去趟日本处理事务。倒是可以照顾舒小姐。舒小姐这半个月在日本,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跟我说。也可以住在我在日本的房产里。”

舒歌懵了!

这男人什么意思,他也要去日本!?

omg!

都跑去日本了还摆脱不了他?!

舒柏言脸色一动,显然也意识到傅南霆此番去日本,多半是为了妹妹,平静道:

“谢谢傅三爷,有心了。不过,小歌有两个同学一起去,学校在日本也给他们订了酒店,应该不用麻烦到三爷。”

舒歌激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亲哥啊!

对,就这么拒绝!

夏婉淑却和儿子想的不一样,倒是很开心。

刚刚还在发愁,女儿一个人在外人生地不熟,没人照料,怎么办?

到底是别的国家,又不是在国内京城。

这不,天上就掉了个贵人了!

有傅南霆这种大人物照料,总比靠那两个与女儿一样大的孩子要强。

立刻眉开眼笑:“三爷既然有这种好意,我们怎么好拒绝?那我家舒歌在日本万一有什么事情,就全靠三爷多关照一下了。”

见舒歌半天不说话,又嗔怪:“你这孩子,真不懂事,快谢谢傅叔叔啊。”

“傅叔叔”三个字一出来,舒歌刚吞进口里的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慢走不送了,傅叔叔!

傅叔叔!??

傅南霆面色也微微一变,似是不大满意夏婉淑对自己的这个称谓。

他虽然比这丫头大六七岁,但也绝对没有很老吧!

这一叫,完全让他和舒歌隔了辈分。

舒柏言轻咳两声:“妈,让小歌叫三爷……叔叔?不合适吧。”

夏婉淑笑着说:“小歌和程枫年纪差不多,是同一辈的,三爷是程枫的叔叔,小歌跟程枫一样,叫三爷一声叔叔,不是很正常吗?”

傅南霆虽然正是盛年,但在夏婉淑眼里,与女儿是两代人。

再说了,女儿喊傅南霆一声叔叔,也能拉近舒氏集团与程氏的关系,何乐而不为?

舒歌看着脸色更加难看的傅南霆,忍笑:“嗯,也是哦,傅叔叔~~那就谢谢傅叔叔未来半个月对我的照顾了。”

活该!

傅南霆冷冷睨一眼小女人,不动声色,起了身:“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

“柏言,小歌,你们快送一下三爷。”夏婉淑忙说。

傅南霆浅笑:“哪里好劳烦两人一起送?”

舒歌暗中吐槽,总算你还有点眼色!

还没吐槽完,只听他继续:“……不麻烦柏言,让舒小姐一个人送就行了。”

舒歌:“……”

我了个大草!

夏婉淑见傅南霆主动这么说了,也就说:“小歌,那你送送三爷。”

舒歌被妈推到前面,只得做了个请的手势,送傅南霆走出家门。

刚走到门口,她便一扭头:“慢走不送了,傅叔叔!”

傅南霆脸色一僵,旋即邪肆了嗓音:“没事,过几天,我们就又见面了。”

舒歌恼了,压低声音,恶狠狠:“傅南霆,这次去日本,我走我的,你走你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我也不需要你关照。”

“晚了。你妈才让我好好照顾你,我怎么能辜负长辈的嘱咐。”他低敛了声音,顺手滑至她腰上,往怀里一压,“况且,你都叫我叔叔了,多关照一下侄女,天经地义。”

舒歌生怕被哥和妈看见,慌了神,用力一推。

傅南霆挑唇,也不逼迫,大步上了车,飞驰而去。

**

一个多星期后,签证下来。

舒歌踏上了去东京的路。

一大早,她去了机场,先和两个一起去日本的同学谢彦珩、鹿小绵汇合。

两人虽然和舒歌不是同班同学,但都是新闻系的,以前也见过,还算熟。

三人说笑了会儿,要换登机牌了,舒歌正要拖着行李过去,谢彦珩很绅士地说:“你把证件和行李给我,我帮你去换吧,顺便帮你托运。”

鹿小绵故意摆出一副吃味样儿:“怎么没见你帮我啊。我不是你同学吗?”

谢彦珩一下子红了脸:“舒歌的行李多嘛。”

鹿小绵冲舒歌意味深长地笑一笑。

舒歌明白鹿小绵的意思,是暗示谢彦珩对自己有意思,在对自己献殷勤,只客气道:“那谢谢你了,谢彦珩。”

两人办好托运,换好登机牌,回来后,谢彦珩手上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鲜奶,递给舒歌:“给你买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免费升舱

舒歌一讶:“牛奶?”

“嗯,我刚刚听你说每次坐飞机都会有点紧张,所以特意给你买了杯牛奶。有镇定安神作用。”

鹿小绵更是嚷起来:“谢彦珩童鞋,你会不会太偏心了点!”

“你又没有飞行恐惧症。”

舒歌在两人的打闹声中,笑着摇头,正要接过鲜奶,一人从眼前掠过,脚步匆匆,就像没看到人似的,竟一下子撞翻了谢彦珩手上的鲜奶。

“砰”一声,纸杯掉在地上,鲜奶撒了一地。

全都浪费了。

那人却连句道歉都没有,头也没回离开。

“有没有素质啊?”鹿小绵冲着那人喊了一声。

谢彦珩也是皱眉:“大活人站在他面前都没看见。就像故意似的。”

舒歌听了这话,心里一动。

故意?

又仔细看向那人的背影,感觉有点眼熟?

对了。好像有点像——

傅南霆身边的其中一个保镖。

曾在她学校外监督保护过她。

刚才撞翻鲜奶……不会是傅南霆指示的吧?

看见谢彦珩对她关心,某人不高兴了?

她下意识朝四周看去,却没看见傅南霆的身影。

虽然傅南霆也要去日本,但他有私人飞机,应该不会和自己一样,坐民航客机吧?

“小歌,我再去给你买一杯。”谢彦珩声音响起。

舒歌摇头:“不用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进去吧。”

谢彦珩见她这么说,也不好多说什么,点点头。

……

登机后。

学校为三人订的是经济舱。

三人在同一排。

谢彦珩坐在中间,舒歌和鹿小绵坐在他两边。

舒歌放好随身行李箱,坐了下来、

飞机还有五分钟起飞,不禁暗中攥住衣角,又开始有点紧张。

而且,每次用来飞行缓解紧张的玩偶,不小心装到了托运的行李箱里去了,不在身边。

连舒压的东西都没有。

“小歌,深呼吸。起飞只有一会儿。”谢彦珩见她红润脸蛋有些泛白,安慰,又鼓起勇气:“要不,你握住我的手臂。实在不行,可以掐住,我不怕疼的,你放心。”

舒歌看着谢彦珩真诚的眼神,抬起手正要抓住他手臂,一个空姐走了过来,微微弯下身:

“是舒歌小姐,是吗?”

舒歌一愣,点头:“有什么事吗?”

“想通知一声舒小姐,您的机票中了我们航空公司的周年大奖,我们为您免费升舱,本次飞行,您可以去头等舱享受。”

舒歌呆了一下。

鹿小绵惊喜不已:“你运气也太好了,升舱哎,还是头等舱!我坐了这么多次飞机,还从没免费升舱过!不,我连头等舱都没坐过!”

舒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自己能有这么好的狗屎运?

本想说算了,还是和两个同学一起坐。

鹿小绵见她要拒绝,忙说:“你傻啊,那可是头等舱啊,一张机票比我们经济舱贵五倍啊,说不定还能遇到大明星或者名人。”

谢彦珩虽然可惜没法和舒歌一起坐,却也点头:“经济舱太挤,头等舱那边位置宽大舒适,还有专人服务,等会儿飞行你也会舒服不少,不会这么难受。”

舒歌见空姐已经为自己拿下了随身行李,只得跟两人打了声招呼,约好几个小时后下机见,离开座位。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发情的雄性动物?傅叔叔您在说自己吗?

头等舱。

与刚才拥挤吵嚷的经济舱,截然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宽敞,明亮。

地毯,真皮沙发,配备的wifi影院。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雅的香氛气味。

而且——

坐下来半天,舒歌发现,除了自己,居然没其他客人。

正准备去找空姐问问,却听见脚步声响起。

帘子掀开,一袭颀长身影踏了进来。

她顿时刷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傅南霆!

就知道自己没那么好运。

什么中大奖升舱!

是他让空姐把自己引过来的。

“你,你怎么在这儿?”她吞吐。

“记性这么差?不记得我也要去日本吗?”他走近,将她小脑袋瓜子一摁,压坐回原位,自己也坐到了她身边,又提醒:“快起飞了。系好安全带。”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在这架飞机上?你怎么跟我坐一个飞机?你不是有私人飞机吗?”

“谁说我出行就一定要用私人飞机?”他幽幽侧视她,“还有,我答应了你妈妈,要一路上照料你,怎么能食言。”

舒歌一咬唇,照料她?

摆明了是奸视她吧!

她在经济舱好好的,却把她弄到头等舱坐。

是不喜欢她和男同学坐在一起吧!

又想起什么:“所以刚才才候机大厅,撞翻我牛奶的,也是你派人做的吧。”

他一挑唇,没否认:“想喝牛奶?什么口味?我让空姐帮你拿。”

“……”这男人,真够小心眼!

人家好心给她买杯牛奶,他都不高兴。

她跳起来,要去拿行李箱回经济舱,刚一踮脚,纤腰被他一抱,拉了下来!

惊呼一声,跌到了他怀里,正撞上他弯成月牙的眸子,一蹙眉:“我要回经济舱去和同学一起坐。”

他笑意一凝,阴色罩面:“你是想和同学坐,还是想和那个男生坐?”

“傅南霆,我和谢彦珩只是普通同学关系!”

“普通同学帮你换登机牌、拿行李,给你送热牛奶,还想让你握住他的手臂?”

他也是正宗的男人,哪会看不出谢彦珩看着这小女人的企图。

又沉了沉眸色,低嘎了嗓音:“那小子,看你的眼神,他妈的就是发情的雄性动物。”

她哑然,这男人,果然是全程派人监督着她:“发情的雄性动物?傅叔叔您在说自己吗?”

妈蛋,这男人还有脸说谢彦珩?自己才是发情的野兽好不好。

每次一见她,不是摸就是抱。

傅南霆一听她又丢出傅叔叔三个字,脸色一黑。

这女人,明白他最不喜欢与她拉开辈分,又在故意气自己。

她已准备站起来,气死他不偿命:“不好意思,我妈妈确实让你照顾我,可我现在不需要您的照顾。头等舱还是留给您吧,毕竟一把老骨头了,折腾不起。我这样的小年轻,经济舱挺合适!拜拜啦,傅叔叔~”

胆子大得很!还越说越邪乎了。

傅南霆眼色刚一阴,舒歌觉得脚下一个颠簸。

糟糕,起飞了。

气流的缘故,让她感觉晕晕乎乎的。

她腿一晃,这一次,自动跌坐在他腿上,下意识紧紧抱住他脖颈!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这下需要傅叔叔了?

“这下需要傅叔叔了?”傅南霆唇边浮出一缕邪意,却只任由她搂住。

她只顾着像小羊羔似的缩在他怀里,也没力气反驳。

上升期间的颠簸,能让她七上八下。根本无法考虑其他问题。

他知道她此刻精神紧张,也再没说什么,捧住她脑袋,将她拥在怀里。

直到飞机安然而平稳地翱翔在碧空上,才微微松开臂。

“怎么样,是不是那小男生的热牛奶管用多了?”傅南霆还不罢休,贴住她耳朵。

她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懒得理他。

不过,说真的,每次趴在这男人怀里,都能感受到浓浓的安全感。

比抱住大公仔,还要安心。

“小姐,刚才被升舱的那位舒小姐在里面吗?她有飞行恐惧症,我想来看看她。”

正这时,门帘外,传来谢彦珩的声音。

舒歌忙直起身子。

幸好,空姐的声音制止了他的闯入:“不好意思先生,头等舱是不能随便进来的。您先稍等,我先进去帮您问一下。”

傅南霆眉眸一动,瞳仁间闪过一道阴霾,瞥一眼腿上的女人:“这小子,还挺关心你。”

正这时,空姐走了进来,看见英挺如帝王的男人腿上坐着少女,脸上并没半点吃惊。

在头等舱见识多了富豪美人的韵事,什么场景都司空见惯了。

何况眼前的男人,还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钻石王老五。

身边有美相陪,更不奇怪。

倒是舒歌有些难为情,用力挣了一下。

无奈男人制服住不放。

空姐恭敬地汇报:“傅先生,经济舱有位先生过来,想要看看舒小姐如何。”

“那就让他进来。”傅南霆一扬手指,懒懒道。

话音刚落,舒歌后背冷汗都飚出来。

这男人,分明是故意的!

忙阻止空姐:“不用了,请他回去吧,就说我没事。”

待空姐离开,谢彦珩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舒歌才舒了口气。

“人家好心看你,怎么不让他进来?”傅南霆挑起她一缕汗淋淋的秀发,轻佻地伏在她耳边。

让谢彦珩进来?

进来看她坐在他大腿上?

她咬咬唇:“傅南霆,既然你跟来了,我也没办法。不过,东京这半个月,咱们约法三章。不准让我同学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我来是实习的。不想被人背后议论。”

他倒是很宽容地默认答应了,只是眸色掠过一缕凉泽:

“我可以答应你的约法三章,不过,我从不做亏本买卖。”

“什么意思?”

“你也要答应我。”

“……什么事?”

他托起她小脸,义正言辞,让人全无反抗余地:“实习这段日子,不准和那个男生单独在一起,每天说话,不准超过三句。”

“……”舒歌深吸口气。

却知道,自己并没反驳的权利。

让她每天能和谢彦珩说三句话,已经算是他极大的仁慈开恩了!

毕竟她和谢彦珩在一起实习,完全不交流,是不可能的!

若是再和他犟下去,只怕连这三句话都要被收回!

最终,只能点点头:“行,成交。”

**

抵达东京时,已经是傍晚。

舒歌下飞机后,与谢彦珩、鹿小绵在候机厅汇合。

日本这边学校安排的车子已经在等着他们,随时将他们送到酒店。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这是被财神爷附体了吧?

一路上,鹿小绵和谢彦珩一边看着车窗外异国他乡的风景,一边说说笑笑。

两人家境都还不错,以前也与家人出国旅游过,但还是第一次与同学到异国实习。

这份感受,很是新鲜。

舒歌却有些笑不起来,也不知道那男人还会几时跳出来。

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小歌,你怎么闷闷不乐?”谢彦珩注意到她的失神,关心问道。

“没什么……可能刚下飞机,还有点不舒服。”

鹿小绵笑起来:“你可是坐的头等舱诶,怎么会不舒服?……对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名人?”

舒歌摇头:“哪有那么多名人给你邂逅啊。”

“啊?一个都没有吗?能坐头等舱的人,可全是权贵啊,你一个没看见?”

舒歌脸色微紧,快被鹿小绵问出什么了。

幸亏,谢彦珩见舒歌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打岔:“小绵,你刚不是说放了行李还想出去逛街吗?省点儿力气吧。”

鹿小绵一听,心思马上被稍后的逛东京勾走,再没多问了。

……

三人下车后,进了酒店,到了前台。

谢彦珩的日语非常好,一到前台便报出三人的身份:“我们是z国京大来的,学校已经为我们订好房间。”

前台小姐礼貌地请三人稍候,查了下电脑,微笑地对谢彦珩和鹿小绵说:“查到了。两位的房间在17楼,一个是1706,一个是1709,这是门卡。”

谢彦珩一愣,觉得有点不对劲:“还有位舒小姐呢?我们一共三个人。”

“舒小姐的房间在36楼,是总套。”前台又将一张看上去豪华不少的镀金门卡递给舒歌。

谢彦珩怔住,总统套房?

学校给舒歌订的是总套?

不会吧!!

鹿小绵和舒歌虽然日语没有谢彦珩好,但二外选修的都是日语,日常用语还是没问题的,眼下也听懂了,都一呆!

前台小姐见三人懵了,又补充:“是这样,我们酒店目前在做客户体验活动,这位舒小姐刚好成了我们的幸运客户,所以,我们酒店为她升了等。”

坐飞机升舱,住酒店升等!!

舒歌心里咆哮,傅南霆,你奶奶的,就算给我暗中安排,能不能找个其他理由!

这种不断的好运气,是个人都不会相信!

果然,鹿小绵惊叫起来:“舒歌,你……你这是被财神爷附体了吧?怎么可能这么好的运气?”

东京的房价,本来就是全世界出了名的贵!

学校为他们的订的酒店,为了方便三个学生实习与安全,已经是东京市中心,一点不便宜!

而这酒店的总统套房,只怕更是天价,一晚上——

估计得几十万人民币吧!

她深吸口气,立刻很聪明地转移鹿小绵的注意力:“小绵,不如你跟我一起住吧?”

又望向前台小姐,嫣然一笑:“可以么?”

“当然,这是您的权利。”

鹿小绵一听能住总套,欣喜不已,没多追问舒歌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我真的能和你一起住?…我这辈子想都没想过能住这么豪华的酒店房间!小歌,你人太好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这丫头,分明就是怕他去骚扰她

舒歌吁了口气,点头:“这有什么,有福同享嘛!我一个人住总套,太大了,有点儿怕。”

让鹿小绵陪自己住也好。

身边有个人,那男人应该有所顾忌,不会明目张胆地来找自己了。

三人一起乘电梯上楼。

谢彦珩到了17楼,便与两个女生挥挥手,先下电梯了。

舒歌和鹿小绵在行李员的引领下,则来到酒店最高层楼。

整个楼层都供总套的使用者享受,再无其人客人。

中庭镂空,走廊边全是透明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个东京。

沿路铺着印尼红地毯。

鹿小绵一边捂住嘴巴制住惊叫,一边进了总套,更是被奢华如皇宫的套房闪瞎了眼。

一直到行李员帮她们放好行李,离开了,还在尖叫着:

“小歌,我感觉我在做梦!……不行,我要把这房间照下来,发朋友圈~人家肯定会羡慕死我~天啊,这水龙头是金的!还有,这烟灰缸是水晶的吧?”

舒歌看着鹿小绵失态地东摸西摸,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一落地,就换了日本本地的电话卡,不过还没跟哥和妈说呢。

是谁打来的?

“喂。哪位?”她用日语问。

“喜欢吗。”那边传来并不陌生的男人低沉声音。

她吓一跳,下意识看向鹿小绵,幸好,这丫头又跑去阳台了,捂住话筒,低声:“别给我安排什么了。学校都给我们准备好了。”

他不置可否,只语气清冷了几度:“听说你邀请同去的女生跟你一起住?”

居然这么快就收到风。

“是啊,房间这么大,怪渗人的,我怕晚上贞子、花子那些日本鬼来找我玩,让人陪我,安全多了。”

他无声挑唇,这丫头,分明就是怕他去骚扰她。

压沉了嗓音:“这么怕鬼,搬来我这住?什么鬼都不敢近身。”

那当然,您不知道您是鬼见愁吗,鬼见了你都发愁!

舒歌心内吐槽完毕,嘴巴却甜道:“不用了,这儿挺好的。”

“你在跟谁打电话呢?”鹿小绵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

唬得舒歌一个灵激,忙挂了电话,转过身:“我妈啊。报个平安。”

鹿小绵明明听见电话那边似乎是男人的声音,却也没多想,可能是她哥哥吧。

忙说:“那我们快收拾一下吧,然后出去嗨。啊啊,东京大都会,我来了!”

*

第二天,学校在东京这边联系好的新闻社,便派车来接了舒歌等三人去参观、实习。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三人投入了紧张又新鲜的实习中。

幸好,某人还算遵守承诺,并没出现在她面前骚扰她,让谢彦珩和鹿小绵发现。

不过,舒歌也知道他的脾气,没违背诺言,每天尽量与谢彦珩保持距离,说话不超过三句。

这天晚上,三人回了酒店。

今天第一次采风,与东京新闻社的记者一起出访任务,所以忙得很晚。

一回来,鹿小绵就饿得不行了,跟饿狼放出笼子似的,拽着舒歌、谢彦珩进了酒店里的自助餐厅。

第一百四十七章 绿帽子都快罩老子头顶上来了

舒歌拿了盘子挑选好食物,看见谢彦珩坐在靠窗边,脚步一止,转了个方向,去了另一张桌子坐下。

坐下来没多久,意料中,谢彦珩走了过来,有点受伤地看着自己:“我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你?为什么你一直不跟我说话?”

舒歌看着他纯良的脸,有些过意不去,却还谨记自己与傅南霆的交换承诺,含着一口米饭,摇摇头。

谢彦珩见她摇头,欣喜:“所以我没有得罪你?你不是讨厌我?”

舒歌又点点头。

谢彦珩马上坐了下来,盯着她,似乎已经鼓足了勇气:“小歌,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只是一直不敢表白。这次能和你一起参加日本实习,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舒歌差点儿没一口米饭喷出来。

谢彦珩却显然在等待着一个回复,盯着她,眼珠子一动不动:“我知道你现在是单身,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吗?”

舒歌只能说出今天与他的第一句话:“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谢彦珩脸上浮出失望:“是不是因为程家的孙少爷程枫?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追他。”

舒歌不想再浪费第二句话,点点头。

若说喜欢程枫,能打消谢彦珩的心意,也不错。

“可他好像并没接受你,而且最近好像还和外语系一个姓白的女生在一起了。小歌,我知道我比不上程枫那种家世优秀的名门公子,可是,何必浪费时间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身上呢?”

舒歌放下勺,吸口气:”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现在真的无心谈恋爱。而且这次来东京,我们是来实习参观的,我只想专心学习,不想考虑感情方面的事。”

得,第二句的份额也花出去了!

谢彦珩见她还是婉拒,天真而坚定地捏了捏小拳拳:

“没关系,就算你现在拒绝了我,我也不会放弃!那回国再说。”

舒歌苦笑:“我吃完了。你慢用。”

说完,赶紧起身上楼了,连招呼都没跟鹿小绵打一个。

……

从电梯里走出来,舒歌才吁了口气。

走到总统套房门口,刷了房卡,走进去。

受了谢彦珩突然告白的惊吓,她其实还没吃饱。

揉揉肚子,她脱下鞋子,光着脚,也没穿拖鞋,朝里面走去。

刚走到客厅,整个人一个灵激,身体一直!

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横翘着一只大长腿,纤指间夹着雪茄,吞云吐雾。

听见动静,半边脸侧转过来,斧刻刀雕般的侧颜迷人得不像话,唇角微挑,语气就像对着刚放学的小女儿,爱宠而纵溺:

“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舒歌忙走过去,“你快走,跟我住一起的女生吃完饭就要上来了。”

傅南霆不徐不疾地往水晶烟灰缸里掸掸雪茄灰:“是怕那个女生上来,还是怕那男生追上来啊。”

“……你什么意思?”却也知道,这男人肯定知道谢彦珩对她表白的事了。

他将雪茄掐灭,理了理衬衣领口,漂亮而流畅的颈部线条在吊灯下,泛出古铜色健康而性感的光泽:

“绿帽子都快罩老子头顶上来了,还不准老子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他制服住她的力气很是霸道

这男人,只有动怒才会飚粗口。

舒歌屏息:“你既然盯得我这么紧,也该知道,我遵守了承诺,今天没有和谢彦珩说超过三句话。还有,他的确跟我告白了,不过,我也拒绝他了。”

他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语气却依旧坚冷:“从今天开始,你和他每天能说的话,减少到一句。”

舒歌:“--!”

旋即争辩:“傅南霆,谢彦珩是和我一起实习的同学,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可能说这么点话?难道他问我学习上的事,我也不回答他?”

“减少到零。”

舒歌:“……”

要是再说下去,依他的能耐,立刻踢谢彦珩回国都行。

她实在不想因为自己和傅南霆的事,害了无辜的谢彦珩。

只能当默认了!

见小女人不做声,小脸摆明了不高兴,他将她拉到腿上坐下来。

她感觉到他制服住她的力气很是霸道,乖乖的没动。

“算老子这次被鹰啄了眼,竟让你的追求者跟你一起来日本你实习。要早知道那臭小子对你有不轨企图,肯定得跟你们学校打招呼换人。”他阴了嗓音。

其实也不能怪他松懈了,谢彦珩以前在学校连话都没和她说过几句,更别提追求她。

这份爱慕,埋藏地太深了,连她也是才知道,傅南霆不知道也很正常。

舒歌怕他脾气还没发泄完,还想找谢彦珩的麻烦,软了软声音,转移话题:“我肚子饿了。刚刚还没吃饱。要不——你带我到外面吃?”

先把他转移再说!

免得撞见了鹿小绵。

他揉揉她小腹,果然,听见响亮的咕噜一声,笑起来,按了一下手边的电话,用英语吩咐了一番。

又捏捏她脸蛋肉:“这家酒店的中餐西餐已经是全东京最好的了。出去干什么?就在这里吃。”

舒歌没法拒绝,却又不死心:“你不如先回去吧。我吃饭,你在旁边看着我,多无聊。”

“我不觉得无聊。等你吃完我再走。”

她只能随他了。

所幸她上楼时,鹿小绵还在大吃大喝,应该不会这么快上楼。

她快点吃完,应该没问题。

不多时,两名服务生推着餐车便上来了。

餐车上的托盘里,中西餐齐全,还有酒店出名的日式寿喜锅和鳗鱼饭。

舒歌肚子确实饿了,也不客气,大快朵颐起来。

吃得差不多了,傅南霆才让服务生将餐车撤走。

她二话不说,将他推出总套,又往电梯推去。

电梯门两边,站着与傅南霆一起来日本的贴身保镖,看见三爷和舒歌出来,恭敬道:

“三爷,舒小姐。”

舒歌嗯一声,又朝傅南霆说:“不早了,明天还要去新闻社实习,我要做准备。”

“后天休息对吧。”他显然很了解她的行程。

“嗯。”她有些警惕,“你想干嘛?”

“早点起来。九点,我会让保镖来接你。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

“源氏组的年度祭祀典礼。”

她条件反射:“不好吧,我又不认识那些人。”

一想起泷泽一夫的断臂,到这会儿还犯恶心。

对于和那些人打交道,有种畏惧感。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的女人,绝对有资格接受别人的当面道歉

傅南霆却肃然道:“渡边徽知道你现在在东京,特意邀请你,想为上次泷泽一夫骚扰你的事,对你正式道歉。”

“不用不用,你就告诉渡边先生,我接受他们的道歉了。”舒歌摆摆手,话音刚落,却觉他脸庞逼近自己,沉声:

“我的女人,绝对有资格接受别人的当面道歉。”

她吸口气,再没说话了。

“还有,当天穿男装。我明天会派人把男装提前送到你酒店房间。”

“穿男装?为什么?”

“源氏组成员都是男性,祭祀典礼也从没女性参加过。虽然渡边徽邀请了你,但为了尊重他们的风俗人情,你还是男装示人。”

她知道,虽然日本已经是现代社会了,可男尊女卑的情况依旧很严重。

很多场合,女性的确无法出席。

但,渡边徽既然邀请了她,肯定就不会介意她是女人。

穿男装……这主意,一定是傅南霆自己安排的吧!

这个小气吧啦的男人!

是不喜欢她在一群全都是男人的场合被一群雄性动物盯着,吃眼睛豆腐。

正这时,电梯门叮一声,开了。

她将某人往里面推去:“行了,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话音未落,只听惊讶的女声传来:

“小歌,这是——”

舒歌一颗心都快跳出来!

糟了。

还是晚了一步!

鹿小绵上来了,正撞了个着!

舒歌感觉空气都凝固了,一下子傻眼。

可恶的,傅南霆倒是无所谓似的,唇边还沁出一缕幸灾乐祸的光泽,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自己解释。

整层楼,就只有她和鹿小绵住。

说她不认识他,只是偶尔路过是不可能了。

“小绵,他是…………”

舒歌正嗫嚅着,鹿小绵似是想起什么,惊喜道:

“这位是……傅先生?!”

在一个财经网站上,看过他的访谈,旁边有他的照片!

作为全城未婚女和已婚女心目中最低调又身世神秘的男神,傅南霆自然也是鹿小绵心目中的钻石王老五之一。

鹿小绵还将他在网上难得找到的那张照片打印了下来,贴在宿舍墙上。

舒歌见她竟然认出来了,只能说:“嗯,是他……。”

“傅先生怎么会在这里……小歌,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是这样的,”舒歌迅速整理了一下逻辑,“其实,傅叔叔正好来日本公干,我妈妈托他来看一下我。”

一句傅叔叔,拉远了她和那男人的关系。

她和傅南霆,是两代人,不要多想了喂。

起码,不会让鹿小绵生疑了。

鹿小绵也听说过舒氏集团如今依靠程氏财团入资在维持,是有合作关系的,傅南霆帮舒家关心一下舒歌,也确实很正常,没多心了,只涨红着脸,朝傅南霆伸出手,颤抖着声音:

“傅先生你好,我叫鹿小绵,这次和舒歌一起来东京实习的同学。”

傅南霆没有去与鹿小绵握手,只朝舒歌淡道:“那就这样。”

舒歌舒了口气,看着他在保镖的陪伴下跨进电梯,门缓缓合上,心里一颗大石落了地。

第一百五十章 等下乖乖呆在我身边,不准乱跑

再回头,却发现鹿小绵手悬在半空,还在发呆。

她抬手在鹿小绵眼睛前面晃了几下:“行了,人走了!”

鹿小绵回过神,显然并不介意爱豆没有和自己握手,兴奋地不行:

“小歌,刚才那个,真的是傅南霆?不是傅南霆的雕像吧你快掐我一下看是不是做梦。”

舒歌尊重她的意愿,使劲儿掐她一下。

鹿小绵尖叫一声:“是真的。不是做梦。我居然看见傅南霆真人了!……对了。”

又想起什么,“你飞机升舱,酒店升等,全是傅南霆背后安排的吧?还有,你第一天刚下飞机接了个电话,不是你妈,是他吧?”

舒歌只能老实说:“是。我妈妈托他照顾我。他也是卖舒家的一点情面。……我怕你们多想,才没说。”

“我就是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鹿小绵激动死了:“对了,我看八卦杂志说,傅南霆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是真的吗?”

“是……是的吧。”舒歌心虚地回答。

“怎么会?他这样的条件,怎么可能没有女人是不是有什么地下恋情?你们舒家和他走得还算近,应该知道吧?”

“这是人家隐私,我哪知道啊?我累了,先回房睡觉了。”舒歌打了个呵欠,朝套房走去。

……

这一晚,舒歌被鹿小绵吵了一夜。

临睡前,还听见那丫头叽叽咋咋在耳边问着关于傅南霆的事。

最后她真希望有人给自己一拳,直接把自己打晕得了。

**

两天后,休息日,今天不用实习。

天还没亮,舒歌趁鹿小绵还没醒,就早早起来。

从衣柜拿出昨晚傅南霆派人送来的一套男装,在浴室里换好。

十来分钟后,身穿白衬衣加西装裤,长发挽成短发的男装丽人走出酒店。

路过大堂,引起几个前台日本小姐惊艳的低呼。

门口,一辆本地牌照的欧洲加长房车早在等着。

保镖看见舒歌走来,一愣,半天没回神。

眼前的舒小姐,截然是个潇洒如风、俊俏如玉的绝色美少年。

哪个少女看见了不倾心?

许久才反应过来,拉开车门。

舒歌探身进去坐下,只见傅南霆已经在车里了。

见他饶有兴味、目光如梭地在自己身上徘徊,她撇嘴:“看够了吗?”

他从没想过这小女人女扮男装起来,也别有一番风情。

忽然有种森森的危机感。

让她穿男装去参加祭祀典礼,是因为典礼上都是男人,不想让她被其他男人盯着看。

可如今,他发觉她就算扮男装,也不是很安全。

谁敢担保源氏组没有好龙阳之癖的人?

“等下乖乖呆在我身边,不准乱跑。”他低声命令。

她唇角一动。

还用他说?

今天要去的地方,可都是一些黑色背景的人物参加。

她可招惹不起。更不要像泷泽一夫那样被斩掉手臂。

车子发动,在马路上奔驰起来。

*

房车在距离东京市中心一个多小时路程的一座大宅门口停下来。

这座大宅,是典型的和风建筑,长廊,竹林,日式庭院。

还透着一股z国古代唐朝的风韵。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满场的男人看来看去

这里,就是源氏组的东京地区的成员集聚点,亦是渡边徽居住的地方。

舒歌还没下车,便看见大宅门口,几个身穿黑西装,戴黑色墨镜的男人背手站着。

旁边,也停满了各式豪车。

应该都是今天来参加典礼的源氏组成员。

源氏组的成员都是日本各个阶层的精英人士。

这说法,果然不假。

几个西装男看见傅南霆来了,立刻迎了上来,恭敬用日文道:

“傅先生来了。六代目正等着您。”

她就像傅南霆的小助理,跟着他,在源氏组下属的引领下,走进大宅。

庭院里,一个身穿黑色和服的老者站在台阶上的走廊上,看见傅南霆,笑了一笑:

“三爷,好久不见。”

正是那天她在视频里看到的渡边徽。

傅南霆过去与渡边徽握了一握手,甩日语寒暄了几句。

舒歌想不到傅南霆的日文这么娴熟。

不过,既然和日本最大的黑色社团有这么深的联系,日文好,也不奇怪。

两人语速很快,舒歌日文还不算特别好,听得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互相慰问吧。

说了会儿,渡边徽的目光才落在舒歌身上,眼神一动,似乎有些惊讶她的装扮,转而用中文说:

“想必这位就是舒小姐吧。”

“渡边先生慧眼。”傅南霆淡淡挑唇。

渡边徽笑起来,却也没多问舒歌为什么打扮成个小男生。

他很熟悉傅南霆的性格。也约莫能猜出一点。

这傅老三,素来就是个唯我独尊的专制性子,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满场的男人看来看去,也很正常。

傅南霆看中的女人,果真不一般。

虽然此刻身穿男装,却也掩不住绝色容姿。

难怪傅南霆要将她女孩藏得严严实实,不想让其他男人看见。

也难怪傅南霆为了这个女孩,把泷泽一夫修理成那样。

他面朝舒歌,郑重道:“上次鄙组成员泷泽一夫对舒小姐做出那种事,是我管教不严。今天特意请三爷带舒小姐来,就是为了当面说一声抱歉,还望舒小姐

堂堂一个龙头老大对自己道歉,舒歌还敢说别的么,忙说:“没事,都过去了。”

正这时,一个源氏组下属走来,对渡边徽禀报:

“渡边先生,泷泽株式会社的现任社长知道今天是源氏组祭祀典礼,特意过来恭贺。”

舒歌一听“泷泽株式会社”,一个激灵。

渡边徽看出舒歌的反应:“放心,泷泽一夫早就被罢免了社长的位置,如今被家族软禁在家中。泷泽株式会社的现任社长,是泷泽一夫的弟弟,泷泽清司,如今的泷泽家族,也是由这位二少爷做主。”

一听到泷泽清司这个名字,舒歌更是身子一颤。

泷泽——清司?

清司?

不会吧……

……只是同名而已吧?

傅南霆察觉到身边小女人的动容,森眸睨去,握住她的手,粗粝拇指在女孩掌心蹭滑过去。

舒歌定了定神,示意自己没什么。

正这时,源氏组下属已带着一个年轻男人进来了,身后跟着个助理。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这女人对泷泽清司的赞美是不是太给力了点?

今早天气有些阴,此刻下了蒙蒙小雨。

助理举着一把黑伞,与一身黑的男人融为一体。

伞下的男人出乎意料地年轻,不过二十出头,一身日式重要场合的黑色西装,清瘦高挑的身材衬得更加挺拔笔直,星眸剑眉,唇红齿白,五官如画,气质尊贵而优雅,踏着小雨,宛如谪仙。

不管是以z国人还是日本人的标准,这男人,都是个美男子。

正是代替哥哥打理公司的泷泽家族二少泷泽清司。

舒歌看清男人的面容,差点失声,幸亏及时闭上了嘴。

真的是他。

泷泽清司被舒歌的异样举动吸引,狭长凤眸望过去,只见是个俊美的小男生,眸光一动,又转过脸。

舒歌暗中捏住衣角。

也是。

都过了好几年了。

她长大了,他不认得自己,很正常。

再说,自己眼下又是这副男装打扮。

想得太出神,完全没注意身边的某人已经微微变了脸色。

这个泷泽清司,有这么帅吗?

他怎么就看不出来?

竟能让这女人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无形中,火气冒了几分出来,捏紧了小女人的手。

舒歌一疼,这才发觉傅南霆的脸都快垮到地心了,这才收起眼神。

“清司先生,你今天怎么来了。”渡边徽问道。

泷泽清司毕竟不是源氏组的人。

泷泽清司出声:“我兄长最近做出违反组规的事情,惹得渡边先生恼怒,得知源氏组今天祭祀典礼,特意来送上一份贺礼,恭贺一声,也为家兄犯的错赔礼。”

同时,助理端着一份礼物上前。

渡边徽眯了眯眼睛:“你比你哥哥倒是要会为人处事多了。泷泽家族现在由你来掌管,比交给你哥哥管理,要强多了。……对了,你今天来了,也正好,傅先生也从z国来了。”

泷泽清司望向傅南霆,显然深知他的身份,深深鞠了一躬,中文居然非常流利标准:

“傅先生,我为家兄前段日子派人在您车上装炸弹的事情,表示万分抱歉。”

傅南霆目光在他身上徘徊,眸色掠过一抹精冷光泽:“既然是你哥哥做的,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傅先生大度。”泷泽清司又望向渡边徽,告辞:“礼已送到,那我就不打扰了。”

“既然清司少爷已经来了,就一起参加今天的典礼吧。虽然你不是源氏组的人,但也是贵客。里面请。”

泷泽清司也没推却,点点头,与助理被引领着进去了。

舒歌望着泷泽清司的背影,有种想要上前问清楚的冲动,却又没机会。

“你好像对泷泽清司很感兴趣。”傅南霆冷霜般的声音飘来。

舒歌收回眼神:“我只是觉得这位清司少爷与泷泽一夫虽然是兄弟,但相貌和性格,好像完全不一样。泷泽一夫好色又野蛮,而这个清司少爷却温润如玉,很懂礼节。”

温润如玉?

傅南霆面色更黑。

这女人对泷泽清司的赞美是不是太给力了点?

渡边徽开口:“舒小姐慧眼。没错,清司少爷和泷泽一夫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清司少爷的生母,是过世的泷泽老先生的继室,而且,还是个z国人。也就是说,清司少爷有一半贵国的血统,是中日混血。”

中日混血?

舒歌心更跳得厉害——

第一百五十三章 跟踪我,想要干什么?

泷泽清司的生母是z国人?

更加确定了,他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典礼开始,她也没空多想,随傅南霆跟着渡边徽进了宅内。

日式祭祀典礼严谨而冗长,规矩特别多。

全程,舒歌都忍住呵欠。

瞌睡虫上来,暗中拉住傅南霆的西服角,才勉强站住。

好不容易,半天过去,终于结束了。

吃完午餐,傅南霆带着舒歌告辞。

渡边徽却有事还想跟傅南霆说,想留傅南霆一会。

傅南霆也没拒绝,让保镖送舒歌先回酒店。

……

走出日式大宅,舒歌看见有不少参加典礼的人,也在陆陆续续开车离开了,忽的,眼神一亮!

泷泽清司也出来了,正准备上车。

雨已停,他手持着黑伞,如古典翩翩公子,在助理拉开车门后,弯身上车。

舒歌心中再次跳得厉害。

不行。

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

她马上上车,对保镖吩咐:“跟着前面那辆车。”

保镖一愣,却还是遵循了舒歌的意思。

……

远离大宅,忽的,前方的车子停了下来,

舒歌看着泷泽清司独自下了车,朝旁边的一条小路走去,忙说:“停。”

车子戛然而停!

她推开门就要下车。

“舒小姐,您去哪?”保镖扭头问道。

“我有点事情要办。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儿自己回酒店。”

“这样不好吧?三爷嘱咐过让我送您回酒店的,而且这是在日本,又不是在国内……”

“怕什么,大白天的,东京的治安好得很。而且我也会基本日文,等下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舒歌生怕泷泽清司不见了,撂下话就下了车,跟了过去。

那条小路是日本本地很常见的长巷,又细又窄,很安静,除了前方的男人,再无别人。

舒歌不敢跟得太紧,小心地保持距离。

忽的,泷泽清司的身影在一个转角一拐,不见了。

她生怕跟丢,忙加速跑过去,刚过拐角,却被一只手臂反叩入怀里,牢牢制服!

身后,冷森森的日语传来:

“你是今天跟在傅南霆身边的人。跟踪我,想要干什么?”

舒歌克制住猛烈的心跳:“纪清司。你是纪清司。”

男人听到这个名字,身子重重颤了一下。

舒歌见他放松,想要抽出身。

泷泽清司下意识将她一抓,却不小心勾住她挽上去的长发!

秀发如瀑布一般滑下来。

女孩转过身,喘了几口气,站定在他面前。

泷泽清司瞳孔放大,似乎不敢相信是她,用中文失声脱口而出:“小歌,是你。”

刚才在祭祀典礼上,看见傅南霆身边的小男生,便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只没想到会是她。

“要不是今天来源氏组参加祭祀典礼,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已经是泷泽株式会社的社长,”舒歌眸中浮现出感慨,又有些自嘲:“这几年,我一直在想你去了哪里,突然间不见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原来,是我白担心了。”

眼前的泷泽清司,就在四年前,还叫纪清司。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们敢动她,我就捅死你们

那年的两人,才十五,是同学,在国内京城同一所中学念书。

那一年,是她年少时期最暗淡的一段日子。

大伯卷款跑到了海外,对集团不闻不问,父亲过世,舒氏集团面临灭顶之灾,只剩下孤儿寡妇,妈成天以泪洗面,刚成年不久的哥一力顶着所有事务。

而她,也从万众瞩目、众星捧月的商圈名门千金,变成一个“家里破产、爸爸死了”的倒霉蛋。

一些本就嫉妒她的同学,更是将她当成了私下嘲笑和可怜的对象。

而清司,就是那一年转学到她班上。

她永远记得那次——

班里一个胖男生当着全班的面嘲讽她“落难的凤凰不如鸡”,纪清司狠狠扑到比自己重二三十斤的那个胖男生身上,揍得对方人鬼不分!

还有那次——

一个成天喜欢跟她比美、比家庭条件的女生,偷偷在她座位上黏了一块吃过的口香糖,后来被纪清司拽到了她面前,强迫她对自己道歉,将那块口香糖哭着一点点清理干净。

那段她人生中最无助的日子,每次学校里只要有人欺负她,或者嘲笑她,纪清司总会第一个站出来,帮他出头。

曾经舒家风光的时候,她张扬的性格确实得罪了不少人。

有个同学认识一些社会上的混混,干脆趁她落难,请了几个小混混,天天在学校门口等她出来。

她不想本就辛苦的哥哥担心,不敢告诉家人。

纪清司知道后,干脆每天用单车送她回家。

她不知道如何回报他。

每次想要谢谢他,他只是腼腆地摇头。

她永远记得那大半年的时光——

每天傍晚放学后,清隽俊秀的少年一手拿着水果刀,一边护着她,走出校园大门,一边走,一边冷冷对着几个准备挑衅她的小混混一字一句:

“你们敢动她,我就捅死你们。我还没成年,最多也就被关一阵子。想试试吗?”

唬得一群混混讪讪离开。

然后,他单车后载着她,飞一般离开。

当时,班上还有人笑话,说纪清司喜欢她,他们两个在谈恋爱。

又说舒家垮了怕什么,舒歌凭着这张脸蛋,能让男生前仆后继,指不定哪天就能帮舒家翻身呢!

甚至……更难听的。

每次听到有人这么说,平日温文尔雅的他便会直接上去抓住人便揍,揍得人不敢再说才罢手。

后来,舒家在哥的努力下,终于恢复元气,重新走上轨道。

学校里欺负她的人也消失了。

她的生活,也逐渐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而,与此同时,纪清司忽然不来学校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连他的家庭住址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找班主任问过他住的地方后,她一放学,就赶过去,得到的却是大门紧锁。

问了邻居,才知道他与母亲、妹妹住在这里。

再过几天,她得知了他退学的消息。

从此,就再没见过这个曾经保护过自己一年的少年了。

她一直以为他父母离异了,是单亲家庭。

或许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才会突然退学离开。

没想到,他居然是半个日本人。

而且,还是泷泽一夫的弟弟。

如今,更代替哥哥,成了整个东京最大公司的继任者。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他甚至对我妹妹有不轨企图

她更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重遇他。

或许,这是重活一世老天爷给自己的欣喜之一吧。

收敛了回忆,她眼神笼上一层雾气。

泷泽清司亦镇定了下来,轻声:“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吧。”

**

咖啡店。

这是日本最大的连锁品牌店,分店遍布全世界各地,亦是泷泽家族旗下的产业之一。

泷泽清司进去后,勒令清场,与舒歌对坐下来。

咖啡冉冉上升的雾气中,缓和的声音响起:

“我母亲是我父亲的续弦。我父亲前任太太过世后,有一次来z国做生意,遇见我母亲,两人一见钟情,当时便在z国拿了结婚证,可我母亲的娘家是军人出身,家教十分严厉,我外公甚至在战场上与日本人打过仗,这辈子都很痛恨日本人,无法谅解我母亲与一个丧偶的日本人相爱结婚,而且这个日本男人还结过婚,有个儿子,更不允许我母亲随我父亲去日本当后娘,觉得是个耻辱。”

“我母亲为了安抚我外公,承诺不会去日本,搬了出来居住,生了我和妹妹。每年我父亲都会来z国,与我们相会。而我,从小就在这样一个环境长大,明明有父亲,却像个私生子,我母亲因为娘家的压力,也从不让我说自己的爸爸是个日本人。”

舒歌轻吁口气,原来如此。

难怪他从未提过自己的家庭。

泷泽清司继续:“后来,我外公过世了,我母亲回去奔丧,却遭到家族的唾弃,连一炷香都不能为外公上。我母亲悲痛之余病倒了,病来得很急,那几天,我一直在医院照顾她。”

“这就是你那段日子没来学校的原因?”

泷泽清司点头:“我父亲知道我母亲病了,从日本赶来了,坚持要带我和母亲、妹妹离开z国回日本。因为我外公已经过世了,娘家人也不要我母亲了,她心死如灰,也就带着我和妹妹,随父亲走了。当时母亲病得很重,走得也太急,所以,我也没机会跟你告别。”

舒歌面色霁然,当年他不告而别的疑团,终于解开了,又问:“那你……到了日本后,为什么不跟我联系呢?”

他脸色一动,唇边泛起伤感的笑意:“其实,我们母子三人刚到日本时,过得很不好。我不想让你和我一起烦。”

“你是泷泽家族的二少爷,你母亲也是你父亲名正言顺的妻子,为什么过得不好?”

“你也说了,我不过是二少爷,我母亲,也只是我父亲的第二任太太,”泷泽清司黯然一笑,“我兄长,也就是泷泽一夫,始终觉得他才是正室嫡出,而我们都是外来侵略者,总觉得我来日本是分他家产的,对我非常不友善,对我母亲,也不尊敬。还有我妹妹,”说到这里,眼神更如熄灭的烛火淡冷下来:

“他甚至对我妹妹也有不轨的企图,几次差点侵犯她。幸亏,被我和母亲及时发现,告诉了父亲,他才不敢了。”

“岂有此理!”舒歌拍案而起,“这个泷泽一夫,太过分了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是为了让你们舒家,才和他走得亲近?

果然是出了名的好色成性。

她记得,清司的妹妹比他小五六岁,今年也不过才刚刚读中学吧!

之前,就更小了。

一个幼女,泷泽一夫都不放过?

太特么恶心了!

她现在一点不同情他被砍了手!

就连另一只手臂也该被卸了才对!

“后来我父亲过世,没人跟我们母子撑腰,泷泽一夫又代替我父亲,登上社长位置,就更肆无忌惮了,让我们母子搬到阴暗狭小的偏宅住。我母亲当年重病后,身体本就一向不好,父亲过世,她已经遭受打击,哪里禁得起这样的折腾,泷泽一夫又不给她请好一点的医生看,没几个月,也去世了。”

泷泽清司的声音淡哑下来,似乎极力控制着颤抖。

舒歌更是攥紧拳,没想到他过得并不像泷泽家族二少爷那么光鲜。

甚至,比一般人还不如。

泷泽一夫对待庶母与弟妹竟然这么狠毒,对待猪狗也不过如此!

太可恨了。

真不知道清司是怎么撑下来的!

压下怒气,她宽慰道:“不过,现在你苦尽甘来了。你是个好人,老天爷一定会善待你,你看,你现在不就翻身了吗?你那个哥哥,尝到了报应,你也成了新一任的社长。”

“好人?”泷泽清司唇一动,沁出浅浅笑意,纯真得像个孩子,“你真的这么看我?”

“当然,你要是不好,世界上就没好人了。”虽然与他只相处了一年,但,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在最难过的那段日子,是谁全心全意保护她。

泷泽清司笑意凝固了一下,却转瞬即逝,又深深看着她:“光说我。你呢。”

“我?”舒歌预感到他想问什么,心虚。

“你和傅南霆在一起吗?”

她矢口否认:“没有。”

也不算是撒谎。

她和傅南霆,本来就没有公开。

她现在,就连他的女朋友都算不上吧。

她对他的虚与委蛇,不过是为了舒家。

而他对自己的宠溺纠缠,恐怕也是一时的兴趣。

泷泽清司一笑:“能让傅三爷为了你,把我哥哥修理成那样,还能亲自带着你参加祭祀典礼,会没有关系?”

她语塞。

“看来是真的。”男人雅隽的俊脸上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黯然。

“其实我和他也不像你想的那样。”舒歌也没瞒什么,将舒氏集团目前在国内不上不下的处境说了。

泷泽清司眉峰一动:“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让舒家,才和他走得亲近?”

“你也知道,舒家自从多年前那一劫,一蹶不振。这些年虽然好了点,但舒家已伤了元气,若没有大财团的依仗,也很难支撑下去。有了程氏财团的注资,才能维持。”

泷泽清司正要说话,舒歌的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傅南霆在日本这边的号码。

再一看,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了!

可能是刚刚与泷泽清司聊得忘神,加上手机调的是震动模式,都没注意。

糟糕,肯定是他与渡边徽聊完,从保镖那里得知她一个人跑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他是我男朋友,我有知情权

她咻一下站起来:“今天就聊到这里,不早了,我先回酒店了。”

“是他打来催你回去?”泷泽清司双手交叉,弓起来,若有所思。

舒歌一顿,点点头。

“看来他管你管得很紧。”

她脸蛋微微一红:“也不是。不过这是在日本,不是在国内,估计是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

东京是法治城市,舒歌也不是三岁小孩。

光天化日,能有什么事?

无非是那男人占有欲太强,将她霸占得太牢紧。

泷泽清司没有为难她,轻声说:“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吗?”

舒歌一怔,旋即点头:“当然可以。”

将自己在日本和国内的手机号,都写下来给他。

泷泽清司宛如珍宝一般,小心地收好纸条,起身送她走出咖啡店。

本想让助理取车过来,送她回酒店,舒歌却说:“不用了,清司,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也不知道那男人会不会在她住的酒店等她。

不经他许可,一人跑了出来,还不接电话,本来就估计让他生气了。

若再看见她被泷泽家族的二少送回酒店——

那男人,得气得原地爆炸吧?!

泷泽清司猜得出她想什么,替她拦了辆的士。

舒歌正要上车,泷泽清司忽的抬起手,将她滑出来的一小缕长发塞回去。

舒歌定住。

“好了。”他温然一笑。

她这才点点头:“嗯,谢谢。”

自己在乱想什么?

刚才跟踪他时,头发乱了。

人家不过是好心给自己整理头发。

泷泽清司提前给司机付过车资,目送车子消失,才转身进去。

与此同时,后面不远处,一辆车上。

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女将泷泽清司与舒歌的举动收入眼底。

巴掌大小脸上镶嵌着的一双大眼睛忽闪了一下:“跟上去!”

……

到了酒店,的士停下。

舒歌下了车,耳后身影一晃。

回头,又没人。

有人跟着自己?

她故意弯下腰系鞋带,通过双腿之间朝后看去——

果然,一个小巧的身影正在不远处偷偷看着自己。

她直身,慢走到酒店旁边的一条巷子里。

只听后面脚步声响起,那女孩果然也跟了上来。

她闪到巷后,听那脚步临近,伸出手将女孩衣领一扯,拉了过来:“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少女瞪大瞳仁,看着眼前的俊美少年,心脏漏跳半拍,小脸涨红!

刚远距离,便看得出这少年风姿出众,近距离一瞧,还要精致如璞玉。

好帅啊……

比她最近喜欢的爱豆还要英俊呢!

听舒歌说的是中文,又小脸一动,咦,是z国人?!

舒歌见她花痴地看着自己,一蹙眉。

这小姑娘比自己看上去还要小五六岁,长得像个洋娃娃,模样很是纯美无邪。

就是肤色有点苍白,毫无血色,仿佛身体不怎么好。

少女推开舒歌,后退两步,巧笑倩兮,也用中文说:“说,你和泷泽清司什么关系?”

原来是为了清司跟踪自己。

舒歌眉一挑,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清司的什么人?”

“他是我男朋友,我有知情权。”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三爷,舒小姐来了

舒歌噗呲:“小妹纸,你今年多大,毛长齐了没?学人家谈恋爱?”

“我已经是大人了,都已经小学毕业了。日本这边,十六岁就能结婚了呢!我都快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少女气呼呼,“总之,你给我老实交代!”

舒歌轻笑:“你不是清司的女朋友。”

少女脸色更红,倔犟:“什么啊,我就是——”

“你是泷泽悠,泷泽清司的妹妹。”

泷泽悠被她看穿,小吸口气:“你怎么知道?”

“中文说得这么流利,还有年纪,除了清司的妹妹,还能是谁?”

泷泽悠这才鼓鼓腮,默认了,又跑过去两步:“你是谁,是z国来的?和我哥很熟吗?我看我哥对你好像很亲近,你们不会是……一对吧?”

“小孩子不要乱说!”舒歌一个爆栗磕到她额头上,“我和你哥是在z国时的同学。”

“那你叫什么?”

“舒歌。”

泷泽悠腆着脸:“那我以后就叫你舒哥哥?”

舒歌见她把自己误认成男生,一顿。

要是解释自己是个女的,这丫头,估计更要问长问短。

反正她也快离开日本了,估计再难见到这丫头了。

也就点点头:“行了,快回去吧。不早了,免得你哥该找你了。”

泷泽悠却不依,一副赖着不走的架势,没话找话——

“舒哥哥,你这次来东京干什么呀?”

“你是学生还是工作了啊?”

“你住在这里吗?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个环境更好的酒店?”

“舒哥哥,你有没女朋友啊?”

舒歌耳边嗡嗡的,魔音穿耳。

被缠住半会儿,叹了口气,使出杀手锏了。

捏一把泷泽悠很好捏的柔嫩小脸肉,霸气道:“听话。先回家。”

泷泽悠浑身一颤,仿佛中了魔咒似的,小脸迅速再次涨红!

旋即,竟乖乖点头,转身走了。

好容易甩掉泷泽悠,舒歌走进酒店,一口气还没缓和过来,大堂内,一袭身影走过来:

“舒小姐,三爷让您回来后,去他那儿一下。”

是傅南霆身边的保镖。

她吸了口凉气,只得跟着保镖上了车。

……

车子在东京的主干道上,绕过山手线,四周环境越来越静谧。

终于,在一处欧式洋楼前停下。

舒歌知道,东京的房价在全球出了名的昂贵。

甚至比国内的京城,更贵。

眼前这栋红瓦白墙自带花园、还与其他建筑距离遥远,私密性极强的五层洋楼,相当于是欧洲好几座城堡的价格。

没有百亿日元以上,是拿不下来的。

欧式雕花大门前,几名戴着蓝牙耳机的私家保安人员随时巡视。

见载着舒歌的车来了,打开智能铁门。

车子往里面开去,顺着花园的一条小径又开了好几分钟,才彻底停下来。

保镖下车,拉开后车门。

舒歌下了车,也顾不得震惊和叹服眼前的奢华洋楼,便被保镖带着,走了进去。

登上室内电梯,她到了顶楼,被保镖领到一所最大的房间门口。

“三爷,舒小姐来了。”保镖在虚掩的门口低声。

“嗯。”里面飘出男人沉冷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九章 矫健的双臂撑在她身体两边,将她逃离的可能性降为零

虽然只一个音节,却足以让舒歌打了个哆嗦。

感觉他很不悦。

她走进去几步,只听身后门砰一声关上。

房间是半弧形,整面墙凿空成落地窗。

窗帘在微风中轻荡。

傅南霆背着手站在落地窗边,悄无声息。

越是安静,反倒让舒歌更是犯怵,主动打破寂静,明知故问:“傅南霆,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吧嗒一声。是打火机的声音。

他点燃一只古巴雪茄噙在唇齿间,呼吸间,星火闪烁:“不回酒店,去哪了。”

“我跟你的保镖说了,想一个人到处逛逛。”

他转过身,幽幽道:“只是一个人去逛了半天?”

她一横心,点点头。

依傅南霆的脾气,自己若说和泷泽清司见面还聊了一下午,更麻烦。

连一个谢彦珩,他都容不得,还要亲自跟来东京监督自己,才放心。

何况清司与她昔日的关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保镖说,你让他跟着泷泽清司的车,跟了好一会。”他不动声色。

舒歌一颗心一坠,糟糕,怎么不记得保镖还会将这事跟他汇报。

只能支吾:“……我跟泷泽清司的车?不,不会吧……”

话音未落,她的下巴被他重重托起来,男人肃冷的声音袭来,提醒她:

“嗯,你看见泷泽下了车,让保镖也停了下来。然后,下了车。”

当他的人是吃干饭的,什么都不会对他禀报?

她说不出话,察觉他指尖的凉意窜至自己皮肤上。

“你们两是老相识。”他的声音传来。

祭祀典礼上,就察觉这小女人看泷泽清司的眼神很特殊。

果然不是多心。

事已至此,她只得说:“是。他以前和妈妈、妹妹生活在z国。我中学时,和他同学过一年。只是后来,他们母子三人被父亲带回了日本,我们也再没联系了。刚才在典礼上,我才重遇他。”

原来是青梅竹马。

傅南霆眸底划过一抹凉泽。

也难怪他之前不知道着小女人和泷泽清司的渊源。

两人只同学过一年而已。

不过,看着小女人看着泷泽清司的眼神,虽然只相处过短暂的一年,但情分显然远远超过一年。

两人关系肯定不止一般同学那么简单。

“所以,你一下午都是和泷泽清司在一起叙旧去了,而不是一个人逛街。刚才是在骗我,要不是我多审了几下,你还在拿我当傻子?”

他指腹一紧,皮下粗粝的茧蹭得舒歌一个激灵,咬咬唇,默认了:“嗯……我不是想骗你,只是怕你又乱猜。”

“怕我乱猜?这就是你背着我和其他男人私会半天,还妄图哄我的理由?”

她后背沁出冷汗,还没说话,被他一把拎起来,丢在了大床上。

床很软很厚,摔得倒是一点不疼。

可她还是惊恐地爬起来,刚想逃,男人健硕有力的长身已匍匐而下,悬空压住她,矫健的双臂撑在她身体两边,将她逃离的可能性降为零。

长腿宛如骑士一般跪在她小腿边,膝盖轻易顶开了她两条腿,让她双腿可耻地呈现出弓起,分开,将他刚好容纳住的姿势。

第一百六十章 我还在上学,不想去做堕胎手术!

舒歌羞辱地屏住呼吸,哆嗦着:“你想干什么?”

“做错了事,你觉得我要干什么?当然是惩罚。”鬼魅似的深沉声音徘徊在她耳边。

若她一进来就诚实地回答,她与泷泽清司是旧交,今天下午在一起见过面,也就罢了。

她的撒谎,却让他一步步滑入嫉怒的深渊。

这女人,就是被他惯坏了。才敢挑战他的威信!

不罚一顿,是不行的!

话毕,大手一扯!

她听见自己的衬衣呲拉一声,被撕扯下来成裂片的声音!

惊呼一声,只觉上身一凉,还未用双手护住,他又刮下她下身的长裤!

几次想要挣脱,都被他轻而易举地制服下来。

在兽性毕现的男人面前,她那点儿力气,完全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对付狮子老虎!

一会儿功夫,她身上便只剩下内衣和内裤了。

挽成短发的秀发也在挣扎间披散下来,幸好她头发一向够厚够长,尚能遮住一点春光!

乌发映衬在羊脂一般的雪白肌肤上,刺激得男人眼瞳似饿狼,更是赤红。

她闭住眼睛,已经做好更激烈的下一步的准备了。

这一天,本来就早该来了。

毫不意外。

这男人毕竟不是吃素的。

帮了舒氏集团这么久,还真当这男人是大慈善家吗?

总要收取一点实质性的“回馈”了!

她抱着认命一般的视死如归心情,只是脑子一闪,睫毛一拍,睁开眼,咬紧了唇:

“傅南霆,你有……避孕套吗……”

安全措施总还是要做足!

瞬间,空气静止。

她感觉身上的一团火热凉了下来。

后颈被他用力托起,一张小脸被他捧到眼皮下方:“避孕套?”

她屏息冷冷:“我还在上学,不想去做堕胎手术!”

他无声冷笑,将她一松,翻身下了床,理了理衣领,湮灭了欲望。

又俯下上身,凑到她耳边边,嘎着嗓音:

“以为我现在就要你?放心。”

他要的,是驯服的她。

说罢,将她的外衣和裤子一抓,拿起来,转身朝房间另一边走去。

她一呆,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不过,看样子他的确是不会逼自己做这码事了。

吁了口气,又醒悟:“你把我的衣服拿走干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他抬手摁了一下什么开关。

所有窗户的窗帘齐刷刷关闭!

整座房间,立刻陷入一片昏暗。

傅南霆长腿一迈,走到对着大床的茶几边,摁了茶几上一个黑色小型机器一下。

舒歌感觉那机器前方,有红色小点闪烁起来。

一束光线笔直打在她身上,让她成为了整个昏暗房间的焦点!

他不紧不慢,坐在了机器后面的沙发上,翘起长腿:

“惩罚的办法,多得是。既然是大和民族的地皮上,咱们就入乡随俗。”

她一个灵激!

对着自己的机器是个小型摄录机!

他这是在拍摄她眼下这副只穿着内衣裤的样子!

这个大变态!

天杀的混账!

她气得半死,到处张望起来。

“找毯子还是床单?不好意思,刚让清洁工人都拿去洗衣房了。”他拿起架在烟灰缸上的雪茄,深吸一口。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还敢骗我,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私会吗?

靠!难怪就说这床怎么连个床单没铺!

只有一块日式榻榻米竹垫铺着,免得硌着肉。

他早就做好准备了。

此刻这间房里,估计连一块可以让她遮身的布料都没有!

她见那摄像机对着自己仍在拍摄,铁了心:“傅南霆,你信不信我就这么出去?”

她就不信他大方到愿意让他的保镖和男佣们看见她这副**的样子!

傅南霆掸掸烟灰:“信。那你信不信,要是你敢出去,我明天就让你们舒氏集团倒闭?”

舒歌:“……”

“宝贝儿,摄录时间我定了半个小时。乖一点,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但要是录得不好,咱们就重新来。”他邪气逼人地耸肩,一副反正时间充沛的架势。

舒歌变了脸,却知道他说到做到。

拖拖拉拉,最后,耽误的是自己的时间。

她狠狠咬了咬银牙,只能乖乖在大床上坐好。

傅南霆却显然不满:“你好歹也是学新闻的,有点镜头感。抱得自己这么紧叫拍电影?”

镜你个大头鬼啊!

她学新闻可不是为了有朝一日来岛国拍小电影的!

她吐槽无能,却只好涨红着脸,打开双臂,展露在镜头前。

虽然不是身无片缕,还是有内衣裤,但似乎比什么都没穿,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容易挨完了半个小时。

他才将摄录机拿起来,回看起来,弯唇,暧昧中透着几分炽热:

“拍得不错。很有潜质。”

说着,拿起手边的一把衣服,丢到她身边。

舒歌忙穿起来,扣好扣子,整理好头发,跳下床,又脸红耳赤:

“傅南霆,这录影,你准备怎么处理……”

“先留在我这里。看你的表现。不乖的话,发给你妈妈看。”他关了dv机,放到旁边的柜子上。

太过分了!

舒歌磨了磨牙!

这男人惩罚人的手法,还真是一套接一套。

“还敢骗我,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私会吗?”他走近,捏一把气鼓鼓像个牛蛙似的小女人,又帮她整理一下略凌乱的秀发。

她攥了攥手心:“我没有和他私会。我说了,我和纪……泷泽清司只是同学。现在在异国偶然又遇到了而已。”

他掂起她下巴:“真的只是同学而已?没有超越同学的感情?”

舒歌被他警冷锐利的眸光看得心跳厉害。

超越同学的感情?

说实话。

清司对她那一年的保护与照顾,她真的无法将他当成是一般同学。

在清司消失以后的两年后,她遇到了程枫,对程枫一见钟情,疯狂迷恋的同时,曾经想过一个问题……

如果,清司当年没有不告而别,她会不会与他有什么发展?

或许,她根本不会爱上程枫?

可是,这不过是一个遐思而已。

毕竟,她和纪清司,哦不,应该是泷泽清司那一年的缘分,太短暂了。

还处于朦胧期,还没有成型,就已经消失了。

根本还没来得及发展,成熟。

这世界上,也没有如果。

可这种话,若在傅南霆面前说,岂不是找死?

罚还没受够么?

第一百六十二章 班上欺负过她的人,一个都别漏掉

她郑重:

“是,我和泷泽清司绝对没有男女之情。非要说有什么特殊,那就是我很感激他,想要报答他。那一年,我们舒家被大伯害惨,公司差点垮了,我爸爸过世了,平时不喜欢我的同学全都落井下石,笑话我,孤立我,甚至欺负我,他们把脏东西黏在我椅子上,还笑我家没钱了,我成了麻雀,还有人联系小混混每天在校门外转悠,恐吓我……全班,就只有他真心维护我,愿意与我走近。现在难得重遇恩人,我想多见见他,和他说两句话也不行吗?”

静默几秒。

房间一片寂然。

傅南霆眸色动了一动。

似是还没料到平时灿若玫瑰的小女人,竟也有一段被同学霸凌过的不堪岁月。

对她这种好强又倔犟的小野猫,被人欺负和孤立,一定比别人更难过。

自从回了程家,坐稳程家三爷的位置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查她这些年的情况——

可,怎么就唯独漏掉了这段日子?

倒也不奇怪。

她的性子,绝不可能提过半句自己被欺负的事。

哪怕舒柏言和夏婉淑,只怕也不知道自家女儿曾被同学冷眼对待过。

见他神色松弛,她暗中松了口气。

揭自己伤疤,让他生了点怜惜,果然还是有用的。

又立刻说:“我可以回酒店了吧?我今天一大早就出去,小绵还不知道,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我怕她担心。”

幸好,傅南霆倒没说什么了,示意保镖进来送舒歌回去。

不一会儿,保镖回来了,叩门,进来:“三爷,送舒小姐上车了。司机会送她回酒店。”

只见三爷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也不知在想什么。

保镖不敢打扰,汇报完毕正欲离开,却听男人森冷的声音飘来:

“去查一下几年前,她上中学时,班上欺负过她的人,一个都别漏掉,把名单给我。”

*

次日清晨,舒歌早早就被鹿小绵拉了起来,离开酒店去逛街。

正好日本实习的最后几天,学校特意贴心地给三个人放了假。

鹿小绵本想让谢彦珩一起去,可上次告白失败后,谢彦珩再看到舒歌多少有些尴尬,也怕她会为难,只说自己还有点儿实习任务要做,今天就不出酒店了。

东京作为全球最大的购物天堂之一,不血拼一番,简直太对不起自己了。

两人买买买了一整天,还是战斗力十足。

舒歌带着报复性的心情,用的是某人之前在国内托沈骁给她的那张银行卡。

本来想刷爆他的卡,报复昨天被他惩罚的屈辱。

一刷,才知道这卡是他全球黑卡主卡的附属卡,是没额度范围的。

简单来说,就算她当场刷个飞机坦克,也没多大问题。

当然,她买的每一笔账,也会及时以短信形式发送到傅南霆的手机上。

也好!

就让那男人全天24小时收账单短信,气死吧!

正准备再转战下一个药妆店,舒歌的手机响了起来。

那男人看见她买得太勤,受不了啦?

她得意洋洋地接起电话,那边却不是傅南霆,而是一个熟悉的温润男声——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他,管你管得很严吧?

“舒歌。”

“清司”舒歌一讶,“你怎么打电话来了,有什么事吗?”

“看见你快回z国了,想见见你。方便吃个饭吗?”

想起昨天的惩罚,舒歌犹豫,想要婉拒,却又说不出口。

人家好心给你践行,怎么好拒绝?

“是不是有什么事?”泷泽清司的声音多了几分期待。

舒歌实在不忍心拒绝。

学校订的返国机票就在明天。

这一别,她与清司又是分隔两地,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吃顿饭告别,没什么大不了。

就算是被他知道了,也值。

她豁出去了,开口:“好。”

约好地点,挂了电话,舒歌将大包小袋给鹿小绵,让她先回酒店,借口有东西落在实习的新闻社,想过去找找。

打车来到泷泽家族旗下的一所中式高级酒楼,知客已在门前等着,恭敬地将她带了进去。

酒楼显然已被清场,十分安静。

不远处,传来曼妙轻柔的z国江南古筝乐。

仿佛置身国内。

泷泽清司见她来了,俊美面容上浮出看了让人心都融化的浅笑:“来了。”

一个手势,命令斟茶、上菜。

舒歌走过去,在他拉开椅子的温柔动作中,坐下来。

“他,管你管得很严吧?”一落座,泷泽清司蓦然开声。

舒歌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刚才在电话里,听你的语气,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他知道你和我见面了,不想你和我太亲近,是吗。”泷泽清司静静看着她。

舒歌抿抿唇,也不想瞒他,点点头。

他修美的唇际绽出一缕复杂的光泽:

“这位傅三爷的名声,我早就听说过,不过现在才知道原来他的掌控欲这么强。”

她心中一动:“对了,清司,你们泷泽家族是与源氏组关系比较近,知不知道为什么源氏组这么尊敬傅南霆?傅南霆与源氏组到底是什么关系?”

泷泽清司脸色微微一动,淡笑:“我以为你完全是为了舒家,才会和他在一起,现在看来,你对这位傅三爷,还是很关心的,是吗?”

“不是,”舒歌一口否认,“你也说了,我现在和他关系比较亲密,所以想多了解一些他私底下到底是什么人,在做些什么。这样,我也好有个防备,万一有什么,起码不会连累我和舒家。”

泷泽清司也没多说什么了:“我只知道,渡边徽与傅南霆很多年前就认识了,每年都会见上一两面,私底下应该有什么生意或者合作计划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也不是源氏组的成员。另外,还有一件事——”

舒歌悬起一颗心:“什么?”

泷泽清司一字一顿:“我能确认,傅南霆应该不止与日本的源氏组关系密切,与泰国的厄延棋、美国的佛洛伦西亚、哥伦比亚的麦德林都有来往。”

舒歌呼吸一凝!

清司说的这些名字——

全都是全球各个国家最大的黑道帮派的名称!

作为一个活了两世,又经常上网的人,不可能没听过。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看谁来了!快过来啊!

那男人……竟然与这么多黑道牵连甚深。

她这特么是惹上了怎么一个穷凶极恶的男人,黑道之王么?

总之,一个合法的商人,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背景的!

脑海里响起那晚程枫说的话——

‘他手上染了多少人的血,做过多少吃人不吐骨头的事你知道吗’

此刻,她倒是不觉得程枫之前对自己的话太夸张了!

泷泽清司见她小脸发白,精神恍惚,下意识伸手过去,握住她指尖。

她反应过来,感觉男子一股热度透过指尖,灌进皮肤,心神才稍微定了,忙抽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唐突了,收回手,却也明白她的心情:“小歌,我有计划朝z国发展。”

这是与他重遇后,他第一次叫她小名。

舒歌心一跳。

清司不会是为了自己吧?

果然,他的声音又徐徐飘来,让人听着心都安慰不少:

“依泷泽家族的实力,帮舒家翻身,应该不成问题。小歌,你能依靠的,不止只有傅南霆。”

她深吸口气,一股暖流涌上心田。

清司还是像以前那样,对自己那么关切。

可是——

蓦的想起傅南霆对自己狠狠撂下的话——

他说过,她能依靠的,这辈子只有他。

她若找别的靠山,找一个,他就炸一个。

泷泽一夫的下场,她已经看见了。

清司若帮舒家,也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那个强大而神秘的背景……

清司斗得过吗

他好不容易才熬过最痛苦的日子,代替泷泽一夫成了家族继承人,她不想连累他。

想了想,她终究道:“清司,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现在舒氏集团一切还算平稳。等我有需要的时候,再请你帮忙好吗。”

泷泽清司眸光一动。

她的拒绝,显然是违心的。

是怕傅南霆不高兴她接受他的帮助?

却也没再多言语。

*

吃完饭,天色不早。

舒歌怕待久了被傅南霆知道,早早回了酒店。

在外面折腾一天,也累了。

踏出电梯,走进总套,她有气无力打了声招呼:“小绵——”

房间内,却传来鹿小绵的笑语,听起来挺激动:

“傅先生要不要喝点咖啡?我让服务生送上来。”

傅、傅先生?

舒歌吓掉了魂!

走进去几步,果然,一袭熟悉的身影翘着长腿,正坐在沙发上。

鹿小绵则在旁边殷勤地说着,不是要为他端茶,就是送咖啡。

他怎么来了?!

来了多久?他应该没和鹿小绵说什么吧?

舒歌想倒车已经来不及了,鹿小绵见她回来了,兴奋地招手:

“你看谁来了!快过来啊!”

她只得硬着头皮慢吞吞走进去,对着傅南霆打了声招呼:

“嗨,傅叔叔。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傅南霆听她又在同学面前称呼自己叔叔,眉眸凉泽一闪,薄唇却弯起来,露出个看不出心绪的笑:“乖。”

鹿小绵已经迫不及待了,激动的声音都快变调了:

“小歌,傅先生说明天正好他也要回国,请我们坐他的私人飞机一起回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划过她吹弹可破的脸颊肌肤

舒歌五雷轰顶,又坐他的私人飞机?!

忙说:“不用了吧,小绵,学校都给我们订好机票了,我们坐民航飞机就行了,不要打扰傅叔叔了。”

别说坐私人飞机,连看都没看过,鹿小绵哪想错过,嘟嚷:“傅先生的好意嘛。再说,一起坐飞机而已,有什么打扰?……是不是啊,傅先生?”

傅南霆眸色噙着笑光,一直凝视在舒歌脸上:“你妈妈让我在外面好好照顾你,我这个当叔叔的,当然不能怠慢。”

“听见没?!小歌,傅先生这么热情,我们怎么好拒绝?”鹿小绵趁热打铁。

他当然热情了!

谁知道他这只老狐狸安的什么心!

舒歌心内os着,鹿小绵走过来嗲着声音,扯她袖子:

“我的小仙女,人家这辈子可能就只能坐这一次私家飞机了,而且还是和傅南霆这种大人物哎!你就答应了吧。”

毕竟,傅南霆是因为舒歌的面子才邀请她和谢彦珩乘坐私人飞机的。

总要舒歌点头才行。

舒歌没法。只能答应了。

鹿小绵立刻欢呼起来。

“那我就先走了。早点休息。明天中午吃完饭,我会派人来接你们。”傅南霆站起身。

鹿小绵反应也很快,马上跟上去,准备送他,却见他转过头,幽幽朝舒歌看了一眼:“你呢,乖世侄,不送叔叔一下吗?”

舒歌心里翻了个白眼,却只能与鹿小绵一起跟上前。

送到电梯口,电梯门开了。

“留步。”这句话显然是傅南霆对鹿小绵说的。

鹿小绵本想送到楼下,见她这么说,只好失望地止步。

不过,还好,明天就能再与傅三爷见面了,而且还有好几个小时的密闭空间相处呢。

舒歌正要拉着鹿小绵回去,却听他声音飘来:

“你哥哥有话要我传达你。陪我下去。”

舒歌一个灵激。

哥有什么话,不会直接跟她说么?

怎么可能请他传达?

可就算明摆着是借口,她也不能说不,只得在鹿小绵艳羡的目光下,随男人跨入轿厢。

两边门扇缓缓合上的一刹,她感觉一股犀利冰凉的气息袭来!

还未动作,身子被他一个调转,已被他双臂压在墙壁上!

她一个寒颤,抬起小脸,正对上他。

刚才在电梯外还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面容,已变得冷然透顶,被一层寒霜覆盖。

身边没了她的同学,他也无所谓有任何顾忌了。

“傅南霆,你,你干什么?”舒歌心跳得厉害,也有预感是什么事。

果然。

“撇开同学,一个人去哪了。”

昨天还尝过厉害,今天还敢骗他吗?

她吸口气,既然今天去见清司了,也做好被他发现的准备了,英勇就义一般:

“泷泽清司打电话给我,请我去吃了顿饭,当是践行,毕竟我明天就要回国了,可能再难有机会看见他了。”

或许,她今天还算乖巧诚实,也或许是最后一句话,让他满意。

他倒是没有发怒,只是抬起手。

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划过她吹弹可破的脸颊肌肤,见她轻蹙秀眉,估计是感觉到刺痛,又滑到她后颈项,托住她脖子,将她的小脸压过来,低沉着嗓音——

第一百六十六章 身体禁不起这般晃动,顺着墙壁往下滑

“希望如你所说,这是你最后一次见他。和他接触,对你没什么好处。”

舒歌蓦的一动,感觉他话里藏着话:“你什么意思?”

“泷泽清司这个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她一怔。

他是因为妒怒自己与清司的特殊关系,才会这么诋毁清司?

“傅南霆,我不懂你的意思,你能说清楚点吗?他怎么了?”

他拇指拨去她额前的一缕秀发,平静:“总之,他不是好人。就算回国,也不要再和他有联系。”

“就算你定人死罪,起码也得告诉我一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

舒歌气笑,甩开他的手:“我可以不跟他来往,因为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但是请你不要随便污蔑一个人的清誉。他是不是好人,我最清楚,由不得别人来评论。”

清司若不是好人,世界上就没好人了。

还能有谁那么保护她?

那么一个心思纯粹善良的少年,从小与父亲分开,好不容易来了日本,又被同父异母的哥哥折磨打压,现在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还要被人污蔑?

他勾起她下巴,目光森冷:“你在为了他,反驳我?”

舒歌:“……”

他猝不及防地俯下脸庞,欺上她唇。

他亲得很用力,比前几次亲吻都要卖力,还带着一股子蛮气与浓浓的占有欲。

她后背抵在电梯墙上,无路可推,只能承受着他的无度索取。

感觉就像被狂狼的风暴包裹,席卷,快要沉沦下去。

身体也差点禁不起这般晃动,顺着墙壁往下滑……

幸好被他握住纤腰,才能勉强支住。

直到电梯快停定在一楼,他才放过她,将气喘吁吁、全身虚软的小女人一把搂进怀里,轻啄了一下她已红肿的唇瓣,低嘎着声音:“我的话,记住了吗。”

妈蛋,她还能说不么。

她点头,乖的像一头恋父的小乳鹿:“记住了。”

他爱抚地抹了一把她略显凌乱的秀发:“乖。”

终于放开手,踏出电梯。

舒歌也忙不迭按了关门键,生怕这男人又会后悔进来。

……

傅南霆走出酒店,夜幕已降临。

保镖拉开房车车门。

他还没弯身,视线内闪过一道光影。

一辆车缓缓驶过来。

停稳,一个年轻男人下了车,朝他径直走来。

玉树临风,清雅似谪仙,宛如夜色中走来的古典贵公子。

傅南霆眸色浅动,幽冷:“泷泽清司。”

泷泽清司鞠了一躬:“傅三爷好。”

两个保镖互看一眼,在空气里嗅到一股情敌见面,王对王的肃杀气味。

先退到了一边,将场地完全让给两个男人。

“专门来这里,不是就是为了跟我问好吧。”傅南霆的语气毫无波动。

泷泽清司也不绕圈子了:“我是为了舒歌来的。”

傅南霆唇边泛起薄霜:“你倒是胆子很大。”

还没找他,他先来找自己了。

泷泽清司一字一顿:“三爷拥有的东西很多,何必执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请您放过舒歌吧。”

傅南霆眸中冷光一闪:“这话,是她对你说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用什么方式留她在我身边,犯不着你操心

“她没对我说任何事。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三爷以雄厚财力协助舒家走过了困境,她和您在一起,无非是为了舒氏集团。以这样的方式将一个女人留在身边,三爷觉得有意义吗。”

“我用什么方式留她在我身边,犯不着你操心。”傅南霆阴测测,“有没有意义,关你鸟事。”

继而薄唇一挑,透出无尽诡意,“倒是你,泷泽清司,心眼深得很,很有本事。”

泷泽清司面肌一动,神色没动:“我不懂三爷的意思。”

“装,给我继续装。”

泷泽清司平静道:“既然三爷没心情和我谈,我就不打扰了。”

转过身,却听傅南霆森然声音飘来:

“之前,舒柏言能找到泷泽株式会社合作,是你在你哥哥泷泽一夫面前游说过。否则,这么大的一个泷泽株式会社,怎么会注意到z国一个半死不活的舒氏集团?”

泷泽清司步履停住。

“你身在海外,但这些年,还是在关注着舒歌。不过很可惜,你没想到你哥对舒歌起了色心,临门一脚,泷泽和舒氏还是没合作成功,那女人,也没能如你打算的,逃过我的掌心。”

泷泽清司身子一动。

傅南霆冷冷声音继续徘徊夜色中:

“还有,我的座驾被装炸药,所有人都以为是你哥做的,连渡边先生都不例外。可真正的幕后指使人,你比谁都清楚。”

泷泽清司缓缓转过头,异常平静:“三爷说笑了,我怎么会清楚?”

“因为就是你,泷泽清司。”

空气沉闷了几秒,泷泽清司唇一弯:“三爷是在开玩笑吧。”

“在我车上放炸弹的人,的确是你哥的下属,不过早就被你收买了。事发后,这件事让泷泽一夫背了锅,害得泷泽一夫被源氏组执行组规,剁了手臂,被免除社长职位,你这个家族二少,终于能上位,还能报复你大哥对你母亲、妹妹多年的不尊敬,更有机会把我炸死炸伤,解救你的青梅竹马,一举三得,妙。”

傅南霆点了一根雪茄,噙在唇齿间,一明一暗的火光随着不定的眸色闪烁,又邪肆调侃道:

“亏那小女人拿你当善良单纯的小羊羔,和你母亲、妹妹受尽你大哥的折磨,终于熬到了好日子。其实,你比你哥心思可深沉多了。你哥那匹夫不过是明着坏,智商有限,你,才是你们家族的军师,一直将你哥哥玩弄在股掌间。”

泷泽清司眸仁依旧没有半点波澜:“这些全是三爷的猜测。你要是有证据,早就去警局或者源氏组那边揭发我了。”

“我这里,不需要证据。”傅南霆将雪茄摁灭在金属保险盖上。

“当然了。依三爷的通天本事,就算这里是在日本,就算没有证据,你也能对付我,甚至杀了我。只是——”泷泽清司仰起脸,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意:“这样一来,舒歌就会更讨厌你,所以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这么做,得不偿失。”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喜欢有能力的情敌,这样我干掉你的时候,会更爽

他的命,在傅南霆眼里,一点都不重要。

傅南霆更看重的是舒歌。

杀了他,若会破坏傅南霆与舒歌的关系,眼前这个男人绝不会做。

傅南霆走过去,抬起手掌拍了泷泽清司清俊的脸庞:

“好样的。我喜欢有能力的情敌,这样,我干掉你的时候,会更爽。”

啪啪两声,看着不着力,却格外脆响。

泷泽清司的脸庞顿时红肿起来,一歪头,吐出一小口血沫子,却笑着擦了一下嘴角:

“彼此彼此。”

说完,转身上车,飞驰而去。

*

第二天,舒歌和鹿小绵、谢彦珩在酒店吃完中饭,来接他们的车子就来了。

保镖开车送他们到了东京的私人机坪。

私人飞机已泊在碧绿的草坪上,等着三人。

保镖将三人的行李先搬了上去,然后落下云梯,让三人登机。

一进机舱,鹿小绵便惊喜地像进了皇宫,东摸西碰,连卫生间都不放过。

谢彦珩则没什么精神。

自从告白以后,这些天,舒歌连话都没对自己说过了。

后悔是不是有些太急躁了。

又或是吓到了舒歌。

干脆找了个位置,拿出阅读器,安安静静地看电纸书去了。

舒歌看着他恹恹又落寞的样子,其实也有些内疚。

不是她不愿意和他说话,而是那该死的霸道男人现在连一句话都不让她和他说啊!

“小歌,你快看这沙发——等会儿起飞了,躺这里欣赏云景,多爽!”

“还有这里,小歌,飞机上的浴室里居然还有浴缸!还是全自动按摩的!天啊,我想在这儿洗澡!”

鹿小绵兴奋的声音传来。

舒歌真佩服她永远都这么充足旺盛的好奇心,只能跟着她的节奏,点头:“嗯嗯。好……厉害。”

还是得表现出一点新鲜的。

不然,鹿小绵看出她不是第一次上傅南霆的私人飞机,又要东问西问了!

“快起飞了。都坐下来,系好安全带。”

男人的声音伴着脚步声渐进。

鹿小绵一看见傅南霆上来了,露出甜美的笑容,用比平时温柔十倍的语气说:

“谢谢傅先生的关心~”

舒歌呲呲牙。

变得真快。

刚才还上窜下跳,像个女汉子。

一见到这男人就变成嘤嘤怪了。

这男人真有这么大魅力吗?

傅南霆的目光梭巡,落在她身上。

她被他看得一个灵激,只得也乖乖打了声招呼:“傅叔叔好。”

又和鹿小绵一起坐了下来。

傅南霆见舒歌要系安全带,眼皮子一动:“你进来一下。”

朝内舱卧室走去。

舒歌一震:“傅叔叔,有什么事吗?”

“你不是有飞行恐惧症吗,叔叔拿点药你吃。”他推开门,大步进去。

她站在原地,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药?

鹿小绵推了她一把,一脸花痴:“去啊,小歌,傅先生连药都给你备好了,多贴心啊!”

贴心?要不你上?

舒歌撇嘴,只得也跟进了内舱。

刚一进去,自动舱门顺势滑上,闭合。

与外面,隔成两个世界,安静不少。

第一百六十九章 他是她的药

她沉住气,看着傅南霆:“你不是有药给我吗?”

傅南霆盯着天真的小女人,眸子微弯,慢慢走近。

男人强烈的阳刚气息扑近,她呼吸有些不畅,尤其是这种根本无法逃的密闭空间,加上同学只隔着一扇门,更紧张:“傅南霆,药呢?给我啊,我先去吃……”

话音未落,化作低低尖叫,整个人已被他拉到了怀里。

“我就是药。”他沉沉声音飘过来。

她就知道他要自己进来没安好心,却没想到真的这么直接。

她两个同学就在外面,还不放过自己。

正这时,响起鹿小绵的敲门声:“小歌,你怎么了?”

虽然飞机舱门的隔音效果不错,但刚才那一声尖叫,还是惊动了鹿小绵。

舒歌吓了一跳,正要回应,双脚却离开了地面,吓得低呼一声!

某人大手毫无顾忌地捧住她腰下方的蜜桃两瓣,将她活生生地来了个婴儿抱。

擦。这混蛋,居然趁机揩油!

“小歌,你怎么了?……傅先生,有什么事吗?”鹿小绵听她又叫了一声,更诧异。

她蜷起粉拳狠狠抵在男人硬朗的胸口,扭过头,朝门外喊:

“没什么,吃药时,没拿好杯子,摔了。”

傅南霆也顺着她的心意,悠悠扬声:“这丫头,真是马虎。难怪出门在外舒太太不放心,让我这个叔叔照顾她。”

这话与其是对鹿小绵说,不如说是对舒歌说。

她红了脸,狠狠瞪他一眼。

妈要知道他这样“照顾”自己,估计要后悔死!

他手掌不轻不重地揉了她腰肉一把,才让她收起凶狠的眼神,不敢做声了。

幸好,鹿小绵听了,也没多疑心了,回座位上去了。

舒歌听外面声音没了,想要推开他,一股不陌生的失重感涌来。

起飞了。

心慌袭来。

只能弓起小腿,缩在他怀里。

这男人说的没错。

他的确是她的药。

无论她怎么不愿意,还是无法否认,每次坐飞机时,被他抱着要强多了。

他把她抱着,转身坐在内舱的太空沙发上。

她身软体娇,骨头天生小巧精致,皮肤又软乎乎的,十分好抱。

若不是见她闭着美眸卷睫,正忍着飞机升空时的紧张,对抗着重心失衡,傅南霆几次差点忍不住,也不能憋坏自己,只能恶劣地用手在她肉多的地方揉两把,以纾解难受。

飞稳了,她心情平和下来,感觉到臀下又被硌得难受,当然知道怎么回事,这才赶紧跳下他腿。

他也根本不掩饰一下,就这么大喇喇地让微微顶起来的西裤展现在她眼前。

太过分了这男人!

舒歌涨红了脸,稍微理了理衣裳就拉开门,赶紧逃离了内舱。

坐在了鹿小绵身边,才舒了口气。

鹿小绵正在听机载音乐,见她出来了,摘下飞机上媲美hifi的高级耳机:“飞稳了,没事了吧?”

“没事了。舒服多了。”

“傅先生的药可真管用。”鹿小绵一提起傅南霆,什么都是好的。

舒歌有点心虚,嗯嗯两声。

“对了,小歌,我想问你……你和傅先生真的没有其他关系?”鹿小绵又压低声音。

第一百七十章 第一次遇到连吃醋都要逼人家的男人

她刚定神,一下子又紧张起来:“什、什么啊?”

“你别多心哈,我只是觉得,国内那么多企业都求着程氏财团的合作、注资……傅先生独独却对你们舒氏集团这么好,这次来日本,又一路这么照顾你,才多问一句。”鹿小绵小心翼翼。

也不怪鹿小绵多心。

没错。

就如她所说的,舒氏集团不过是依靠傅南霆生存。

傅南霆又何必卖舒氏的面子,一路照料自己?

舒歌竖起两根手指,郑重地说大话:“我发誓,我只把他当叔叔,没有特殊关系。如果我撒谎,——hmmm,就让傅南霆断子绝孙!”

反正她发誓也不是头一次了。

老天爷,我的誓言,您听听就算了,可别放心上哈!

那些报应,您全都报到傅南霆头上就行了!

鹿小绵噗呲一声,不过这么一听,却松了口气,眼珠子都亮了:“那就好了!我还生怕你们有别的关系呢……这样的话,就算我和傅先生在一起,也没什么吧。”

舒歌刚拿起一杯西柚水喝,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好啊,如果你能把他搞到手,我恭喜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两人正说着,没注意傅南霆从内舱也走了出来。

他脸黑了一黑,没说什么,坐到了另一边的窗边。

鹿小绵一看他出来了,眼睛一亮,忙起来,坐到了他身边的沙发:

“傅先生,你喝饮料吗?我给你倒?”

“傅先生,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啊?”

“傅先生,你什么星座?看我们两合不合?”



舒歌慢慢品着水果饮料。

浪啊,再浪点儿啊。

不行啊,鹿小绵这个力度,很难把他搞上手的。

傅南霆幽幽睨过去,见那小女人看都不看这边一下,终于看向鹿小绵:

“威士忌。”

说了这么多,终于回应了。

虽然只有三个字,却也足以让鹿小绵疯狂了!

她在机舱的吧台上找出威士忌,斟满了玻璃杯,加了几块冰,递给傅南霆。

傅南霆抿了几口,任由鹿小绵在耳边叽叽喳喳,余光冷冷朝过道那边的小女人看去。

依旧没点反应。

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草。

这女人,是不会吃醋的?

“傅先生,您怎么了?”鹿小绵见他脸色忽然风云变色,试探。

“你去外面帮我拿瓶香槟。”

鹿小绵一听他吩咐,忙点头,站起身去了外舱。

他即刻起了身,长身探过去,将那边座位上的舒歌后颈一握,压过来。

舒歌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只觉男人冰凉呼吸逼近:“你干什么?”

又想推开他,生怕鹿小绵回来了。

“你什么意思。”男人阴冷幢幢。

“什、什么意思。”舒歌明白他问什么,吞吐。

“看见别的女人黏着我,不吃醋?”他托起她小脸,继续扯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舒歌:……

敷衍地回答:“吃醋了,行了吧。”

第一次遇到连吃醋都要逼人家的男人。

然而不这么说,这男人不会放过她。

“等会儿表现给我看。”他挑眉,又凑近她小巧的耳朵边,狠亲了一口,“不然,我就在你同学面前教你怎么做。”

第一百七十一章 让我高兴,就让你坐回去

说完,他及时松开手,坐了回去。

与此同时,刚好鹿小绵也端着他要的香槟兴高采烈回来了。

舒歌一颗心快跳出来了,却总算松了口气。

只见鹿小绵又围在傅南霆身边纠缠,她深吸口气:“鹿小绵,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啊?”鹿小绵头也没扭,一双眼睛仍旧恋恋不舍地钉在男人身上。

舒歌横下心,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摁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与傅南霆隔开:

“别黏着人家,人家要休息了。”

“你还真关心傅先生。”鹿小绵不情不愿地坐下来,却还在冲着傅南霆那边花痴脸。

“他是我傅叔叔,拿我当侄女,我当然关心他。”舒歌大言不惭,将机舱的遮光板放了下来,机舱内的光线顿时变成晚上的柔光,又将睡眠遮光眼罩给她强行戴上:“行了,我们也睡一觉吧,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呢。”

最后,干脆将防噪音乐耳机也塞到了鹿小绵耳朵里。

然后,朝隔着一条走道的男人看一眼,示意这下ok了吧。

傅南霆尚算满意,长臂滑下,伸过来,将她小手捏在掌心,怜惜又满足地揉了一把,仿佛奖励一样。

她吓了一跳!

这男人太大胆了吧!

她同学就在旁边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啊!

幸亏鹿小绵眼耳都遮住了!

他却不甘寂寞,见着鹿小绵戴着耳罩和耳机,愈发肆无忌惮,顾不得她想抽回手,一施力,将她隔着小过道拉了过来。

她将惊呼声吞入进喉咙管,一下被他扯过去,双膝一弯,岔开,正跪坐在他大腿上,抱住他脖颈。

幸好鹿小绵戴上耳机和耳罩,与世隔绝,完全没察觉身边的动静,估计已经沉浸到美妙的音乐中去了。

她也不敢说话,甚至连挣扎都不敢,生怕惊扰了鹿小绵,只能用眸子说话,朝他没眨巴着,示意想回座位。

小女人跪在自己膝上,长睫扑闪,眸光水盈盈的乞求样子,让他心像是沾了蜜糖,又爬满了蚂蚁,痒就一个字,被她膝盖垫着的裤子某处胀痛得慌。

好容易克制住火气,他喉结攒动一下,贴近她耳边,烧哑的嗓音徘徊:

“让我高兴。就让你回去坐。”

得寸进尺!

她发现这男人是没有满足心的,新花样一个接一个!

却没法拒绝。

算了,还是速战速决吧。

万一惊动鹿小绵或者外面的谢彦珩,看见自己坐在一路照料自己的好心的“傅叔叔”大腿上的模样,真是黄河水都洗不清了!

她俯下小脸,在男人清冷纤薄的唇瓣上琢了一下。

同时,脸蛋涨红一片。

虽说不是第一次与他接吻,却是第一次有外人在身边,而且就在距离两人不到几十厘米的位置。

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特么的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幸好遮光板被她放下,机舱内此刻一片昏暗,他看不清楚。

“好了吗?”她贴住他耳廓蚊子似的轻呐,“傅南霆,你别过分了,差不多得了。”

这声带着哀求的轻呐,就跟口呻口今一般,让他小腹更是胀热不堪。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

狠狠揉捏了她的翘臀一把才勉强能缓解,总算松开手。

她赶紧跳下来,回到座位上坐下,绑好安全带,再不敢朝那男人那边望一眼了。

生怕又被他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拖过去。

……

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停定在国境内的私人机坪。

半个月未见的沈骁早已安排好车,提前等着。

见三爷带着舒小姐,还有两个舒小姐的同学下了飞机,迎上来打了声招呼,又让一辆车的司机送谢彦珩和鹿小绵先分别回家。

谢彦珩见要走了,鼓起勇气,朝舒歌走过去:“小歌,很开心和你在东京一起实习了半个月。这半个月,真的是我很开心的一段日子。”

舒歌余光悄悄看一眼身后的某人,都已经回来了,也就不受他约法三章拘束了:“我也是。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谢彦珩听她这么说,欣悦不已,点头,又壮了壮胆子:“实习中有些笔记我没记清楚,比如那些新闻社的历史,背景之类的,不知道能不能借你的用用?”

这小子,贼心不死啊。

有借就有还。

还在用这种借笔记的办法套近乎?

傅南霆冷眸一转,走上前,对谢彦珩诡异一笑:“其实我对日本新闻社也有了解。要不有空过来,我来教你?”

舒歌:“……”

谢彦珩看一眼气场强大的男人,感受得出他的冷意,没说什么了,上了车。

司机载着两人飞驰而去。

傅南霆看着车子消失,眸色渐沉,缓缓转过头,注视舒歌,意味深长:

“看来,咱们的事也要快点提上议程了。”

舒歌心脏一个抽搐。

这男人不会是说订婚的事吧?

第一次与他吃饭,他就明确表示过。

只是后来事情多,加上她一直巧避,他没多提过了。

果然,他走近两步,托起她下巴:“找个时间,我再去拜访一次你妈妈。”

她一颗心涌到嗓子眼:“不要。”

他眼神瞬间急遽冷冽下来,冰冻三尺,隐隐有雷霆蓄势待发。

她忙安抚他的不满:“我的意思是,我还是个学生,没毕业。”

他冷冷:“你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

没错,订婚之后,就会是结婚了……

成为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妻,都让她有点儿胆寒。

更别提成为他的妻子,与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她定了定神:“我知道,可是我毕业之后,再考虑这方面的问题。你也知道,我现在好不容易取得了一点成绩。”

他良久不语,几十秒后,才眸色森严:“不是因为不想?”

“不是。”

“毕业后?”

“嗯……。”

虽然拖字诀在这男人面前没什么作用。不过,还是尽量能拖多久算多久吧!

幸好,他没有再咄咄逼人。

沈骁也趁势上前道:“三爷,我送舒小姐回家。“

他眼神默允。

舒歌才暗里松了口气,上了车。

———

回国后,休息了几天,舒歌将秦晚晴叫出来,将在日本买的手信送给她,两人顺便逛起街。

一边逛着,舒歌一边听秦晚晴说了些最近学校的事。

第一百七十三章 每个欺负过她的,都没漏

据说她不在国内的这半个月,白灵雪和程枫和好了。

因为前几日恰好是白灵雪的生日,程枫派人送了一大束玫瑰来学校。

虽然放假了,但有不少外地学生还没回去,亲眼看见后,惊叹不已,到处说。

白灵雪现在又不住校,故意让程枫把生日礼物送到学校,无非就是为了在学校里炫耀一下,同时,让舒歌知道,她和程枫关系还是很好的。

上次程氏百年庆的事,白灵雪被揭了老底,在程万峰眼里印象一落千丈,还以为程枫不会要她了,没料到,又把程枫哄回来了。

两世都能把程枫吃得这么紧,很有手段啊。

舒歌正沉思,秦晚晴又啧啧道:“还有件事,你还记得我们中学时同班那几个欺负过你的同学吗?”

她和秦晚晴中学也是同学,此刻一愣,点头:“怎么了。”

欺负过她的那些人,她当然不会忘。

“就在你去日本的那段日子,统统出事了。”

“……什么意思?”

“那个老欺负你的胖子,被人痛揍了一顿,瘸了一条腿,断了两根肋骨,还被学校认为是寻衅斗殴给开除了。还有,那个许丽丽,就是总嫉妒你比她漂亮的,不是找了个有钱的未婚夫,快当少奶奶了吗?不知谁告诉他未婚夫一些她过去的事,现在未婚夫家庭觉得她品行不好,硬是要儿子与她分手了,她现在成天哭着要自杀……”

舒歌呆住。

“更惨的是那个王凡,就是曾经让小混混围堵你的贱人,你知道吗?听说,他那天在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被警察逮住搜身,结果从他身上搜处几包毒品,现在还在警局没出来,可能要坐牢!虽然他大呼冤枉,可证据俱全!”

舒歌说不出话。

这些……

莫非是傅南霆做的?

没错。

只有他了。

一定是在日本时,她对他说了以前的事后,他派人做的。

她没想到他居然都听到心里去了,还会帮自己出气。

而且,每个欺负过她的,都没漏。

秦晚晴似乎也瞧出什么:“是不是是三爷做的?”

舒歌点点头:“应该。”

秦晚晴也是一震,又咬咬牙:“那些人也是活该。”

舒歌没再说什么,收敛了心情,继续挽着秦晚晴逛着。

走到商场的一家专卖店,正好看见上了新款。

考试、新闻比赛和日本实习,最近舒歌很辛苦,好久没购物了。

今天既然出来了,想好好多买几件衣服,犒劳一下自己。

舒歌正要拉着秦晚晴进去,秦晚晴犹豫了一下:“喂,这家出了名的贵,从来不打折,而且现在又是新款,估计更贵。换一家吧。”

“没事,你挑一件,我送你。”

秦晚晴一讶,舒歌的零用钱有多少,她也是知道的。

虽说舒柏言对这个妹子一向大方,但现在的舒家,到底也不比以前了。

这丫头一个月的零花,只怕也买不了一两件这品牌的衣服,现在还要送自己?

脑子一闪:“是用傅南霆的钱?”

第一百七十四章 瞧她那得瑟样子,就跟个地主婆似的

舒歌默认,拉着秦晚晴进了店。

反正她这次日本之行的“付出”也不少。

就当是他欠自己的。

挑了半会儿,秦晚晴看中一件蝙蝠袖毛衣,舒歌也瞧中了一件外套,正要让柜姐从货架上取下包起来,却听一个娇柔的女声飘来:

“劳烦,这件,还有那件,给我取下来看看。”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白灵雪在宋心雨的陪伴下,一身奢侈品牌,垮着一个名牌包,袅娜地走了进来。

宋心雨在身后帮她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都快拿不动了。

白灵雪指的两件衣服,恰好,就是舒歌和秦晚晴看中的。

“冤家路窄。”秦晚晴皱眉,又愤道:“她什么意思啊?这么多衣服不挑,非要挑我们看中的?”

这有什么奇怪?

这不就是白灵雪一向的作风吗。

那么多男人不去碰,非要沾别人的男人。而且还是恩人的老公!

舒歌唇边沁出一缕凉意,目光又落在白灵雪身上。

今天的白灵雪,画着精美的韩氏妆容,皮肤虽然被粉底盖住,却若细心看,仍旧看得出,肤色有点暗黄。

还有,她的头发似乎枯黄了不少,甚至连眼白都有些淡黄。

这是典型的肝脏不好的特征。

妆都快盖不住的皮肤和发质的变差,她这身子,显然比之前更糟糕了。

舒歌有意无意地瞟了宋心雨一眼。

看来,宋心雨给她吃的美白丸,她应该每日不漏。

“瞧她那副得瑟样子,自从跟了程枫,就跟个地主婆似的,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有钱,就差额头上刻着个王字了。”秦晚晴嘴巴不留情。

与此同时,柜姐已将白灵雪说的两件衣服取下来,恭敬递给她:

“白小姐。要不要试试?”

显然,白灵雪不是第一次来这个专柜,还是高级会员,所以柜姐才会这么尊重。

白灵雪慵懒地摸了摸,轻蔑地推到一边:“不用了,仔细一看,面料、款式都过时了,给那些过时又老气的人穿倒是挺配。”

秦晚晴牙齿发痒,这不是故意在侮辱舒歌和自己吗?

她这么一说,别人怎么还会买这两件?

舒歌却是一笑,曼步缓缓走到柜姐跟前,纤手指着那两件衣服:

“这件,还有这一件——”

“小姐您是要这两件吗?”柜姐问。

舒歌笑:“这两件不要,其他的,全部都包下来。”

在场所有人,一时愣住!

柜姐还没明白她的意思,半会儿,才吸口气:“小姐的意思是,除了这两件,全场其他的服饰,都买了?”

舒歌点头。

柜姐大喜,忙鞠了一躬:“我马上为您打包。”

说着便走开。

舒歌看一眼哑口无言的白灵雪,耸肩:“不好意思,只剩下你刚才瞧不起的那两件了,你要不要将就点,买了算了?反正,也挺配你。”

白灵雪气得脸都紫了,捏了捏拳。

程枫给她的零花钱虽然不少,但也还没有到能够买下全场新款的地步。

舒歌买下全场的衣服,完全是以本伤人!

不用说。

一定是傅南霆的银行卡背后做依仗。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根本没有怀孕的机会

舒歌微微一笑:“怎么脸色都紫了?刚刚还想说你最近白了不少呢,用的什么护肤品?效果不错,得继续啊。”

白灵雪再受不了了,转头便朝专柜外蹬蹬离去。

宋心雨看一眼舒歌,悄悄点点头,也急忙跟了上去。

“太解气了,”秦晚晴击了一下掌,又有点儿操心:“对了,全场的衣服都买了下来……小歌,这可不是小数目啊,这家衣服一件新款起码都是五位数到六位数啊。你用傅南霆的钱可真是不心疼啊!”

舒歌心内大概算了一下,也有些咂舌。

不过都这会儿了,还能说不买么。

硬着头皮:“有什么好心疼,他把卡给我不就是要用吗?钱不用跟废纸有什么区别?走,去选尺码。”

……

那一边,白灵雪没了逛街的心情,气冲冲走出商场。

一辆红色轿车正停在门口,看见她出来,缓缓放下车门。

白灵雪看清楚车内的女子,一愣:“施、施小姐?”

是程万峰的外孙女,程枫的表妹,娱乐圈现在正当红的那个明星——施暖暖?

“上来吧。”施暖暖手一挥。

她有点儿受宠若金,从没想过程家这个冰山美人会找自己。

据说,这个施暖暖连舒歌都瞧不起,多次挑衅。

她让宋心雨等着,坐上了副驾驶:“施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好歹也是我表哥的女朋友。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叫我暖暖姐就行了。”施暖暖伸直了纤美的指甲,懒懒。

白灵雪欣喜:“嗯,暖暖姐。”

“怎么,受气了?”

白灵雪一呆:“暖暖姐……你刚刚也在商场?看见了?”

施暖暖怜悯地打量她:“被她骑在头上,真替你可怜。要加油了哦。”

白灵雪凄凉一笑,又握紧了拳:“暖暖姐,你应该知道,你外公和你大舅舅、大舅妈对我的印象不好,你表哥都差点儿要和我分手了……现在的我,说起来是你表哥的女友,可连你们程家大宅的门都进不去。别说和舒歌斗,能和你表哥继续在一起,都已经不错了。”

施暖暖目光闪过一道深沉光泽:“也别这么悲观,你还是有翻身办法的。”

“翻身办法?是什么?”白灵雪语气多了几分惊喜。

施暖暖目光含笑,滑下来,落在她腹上:“怀孕。”

白灵雪一个激灵。

没错。

只要她怀上程枫的孩子,就是程家的第四代。

程万峰就算再不喜欢她,也会不看僧面看佛面,对她的态度好转!

说不定为了宝贝重孙,让她和程枫结婚!

可……

她又咬咬唇:“说得容易,可……”

涨红了脸小声说:“枫少根本没想过让我怀孩子,每次……每次那个,都做足了安全措施,还让我吃药,我根本没有怀孕的机会。”

“有没有机会,就得看你的本事了。”施暖暖一笑。

白灵雪深吸口气,眼睛里闪过一丝信心。

……

与此同时。

宋心雨提着大袋小袋正在车子不远处等着,忽听身后传来温和的声音——

第一百七十六章 梦到了前世临死前的一刻

“心雨,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一回头,看见是舒歌和秦晚晴出来,操劳的小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容,走过去:

“舒小姐。白小姐被程家的外孙小姐叫上车说话去了,要我在这儿等她。”

舒歌一疑,望过去。

果然,施暖暖惯开的那辆红色小车,停在不远处。

车窗内,两个人影闪烁,似在说话。

白灵雪说得好听是程枫的女友,其实根本不被整个程家承认。

不过是个情妇而已。

依施暖暖这种傲慢的性子,怎么会找白灵雪?还谈得这么来?

舒歌眼眸一闪,只道:“我知道了。”

又掏出一笔钱,暗中递给宋心雨:“看你最近又瘦了,拿去买点好吃的,加强点营养,我看你的样子,连八十斤都没有吧。”

宋心雨眼眶一下红了,忙推拒:“我不能要你的钱。我有工资,你放心。”

在京城做保姆,所有人都拿她当奴隶,尤其白灵雪,非打即骂。

就只有舒歌会关心她,把她真正当一个人。

“那就给你家乡的奶奶。奶奶身体不好,给她多买点补品。”

宋心雨眼泪一下子落下来,没想到她对自己家庭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

自从上次遇到舒歌之后,之后,她也知道了舒歌是什么人。

虽然舒歌帮自己对付白灵雪,也不见得全是为了自己。

可她仍是对舒歌感激涕零。

除了舒歌,谁还会对自己这么一个来自小镇、无依无靠的下人这么好?

她接了过来,郑重点头:“嗯。白小姐这边有什么事,我会及时告诉舒小姐的。”

说着,又凑近舒歌耳边,压低声音:“还有,你给的美白丸,白小姐一直在吃,最近她的肝脏总说不舒服。不过,为了美白效果好,让枫少高兴,还是没停。”

白灵雪的身体,果然每况愈下。

舒歌眼皮一动。

宋心雨说完,擦了把眼泪,怕被白灵雪发现,匆匆走了回去。

秦晚晴看一眼宋心雨的背影,啧啧:“没料到你还在白灵雪身边安了个间谍。厉害啊,小舒舒。”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把宋心雨当眼线,倒是真的很同情宋心雨。

目光一转,又落在那辆红车上。

看来,施暖暖这是想要把白灵雪当成傀儡,扶持她来对付自己了。

也好,让宋心雨那边盯着,至少,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早点知道。

*

逛了一整天,舒歌回去后很累,晚饭都没吃,就早早睡了。

可能是精神太疲劳,也可能是遇到白灵雪,迷迷糊糊间,她又梦到了前世临死前的一刻。

无影灯。产床。

医生无情地将死胎送她体内剥离,丢到了医疗废弃箱。

然后,用柳叶刀冷酷地割下了她鲜嫩的肝脏,送到了隔壁等待手术的白灵雪那边。

一阵阵剧烈的撕裂痛,潮水般袭来。

虽然在梦里,却还是那样清晰。

她冷汗冒着,尖叫着,知道是在梦里,想要醒过来,却还是被困在梦魇中!

终于,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飘出了体内,甚至能看见产床上横死的自己。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她的骨肉不是他的?

被开膛破肚取走肝脏,下身血流成河,面无血色的自己,就这么死不瞑目地躺在产床上……

旁边的箱子里,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亦像个破碎的娃娃,因为早产,永远失去了生命。

她歇斯底里:“程枫,白灵雪,你们给我出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脱离躯壳的魂魄疯狂寻找,闯过一扇扇门和墙壁,终于,场景一变。

她似乎来到了隔壁一间病房。

病房内。

穿着病服,准备做换肝手术的白灵雪一脸柔弱地倚在程枫的怀里:“枫哥哥,我害怕。手术会很疼吧。”

“不怕。医生刚说了,她早产了,胎儿很难保住,等会儿医生把死胎取出来,你换了她的肝,身体就会恢复了。”男人柔声安慰着。

舒歌震住。

这是前世临死前,自己并没看到的场景。

面前的一幕,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她梦中的幻想?

同时,也痛彻心扉,愤怒至极,想要扑上去撕碎这一对狗男女。

就算只是虚幻的梦境,她也要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她此刻只是雾气一般的魂魄,根本碰不到两人。

只听见白灵雪满足又娇羞地开了口:

“枫哥哥,你对我真好……不过,那孩子也是你的骨血,就这么没了,你不心疼吗?”

程枫眼睫一动,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我的骨血?呵……”

梦里的舒歌定住!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扑过去,想要拎住他的衣领,让他说个明白,却又根本抓不住!

正想要再次扑上前,却感觉一震,醒了过来!

大汗淋漓中,舒歌坐起身。

许久,才定下神。

一看旁边闹钟,才是深夜十一点多。

自从重生以来,也做过好几次前世临死前的噩梦,可能实在是死的太过痛苦。

然而,今天这场梦,却不大一样。

她居然梦见了自己前世死了以后程枫和白灵雪谈话的场景——

而且……

为什么程枫用那种口气说她的孩子?

‘我的骨血?呵……’

什么意思,难道这个垃圾,这个时候还要诬蔑她,说她的骨肉不是他的?

不会的……

这只是个梦而已。

是她想象出来的。

不是真的。

她喘了几口气,下床出了卧室,去厨房喝了杯牛奶,才安了神。

走出厨房,正好遇到刚从书房里料理完公务的舒柏言。

“你醒了?”舒柏言一诧。

“嗯,做了个梦,惊醒了。出来喝杯牛奶。”

舒柏言点点头,见妹妹要回房,又喊住:“对了。”

“什么事?”

舒柏言犹豫了一下,说:“傅南霆刚打电话来了。”

“……他有什么事吗?”

“他说他的私人贴身秘书最近请假,公司那边需要人帮手,正好你假期还没完,所以,想要……”顿了顿,说:“让你过去帮几天忙。”

“他要我去他公司,当他贴身秘书”舒歌失笑,那男人,还真会想!

“嗯。我本来想婉拒,但妈说,三爷这次去日本一路照料你,回来还请你和同学坐私人飞机,既然开了尊口,这个人情,总要还。而且,妈说你毕竟是舒氏集团的人,迟早也要分担公司的事务,去程氏财团做几天秘书,就当提前实习一下,了解一下大公司的运作,也不错。”

第一百七十八章 随传随到,24小时服务他

“所以……妈代替我答应了?”

舒柏言点头:“明天开始。”

舒歌哑然,却只能捏捏手心。

当他的秘书,还是贴身秘书……

也就是那种随传随到,24小时服务他的那种?

岂不是更让他为所欲为?

程氏财团的秘书那么多,他随便调一个不就行了?

非要自己去,不用说,绝对有着不纯洁的目的!

算了。

离开学没几天了。

最多一周左右而已

忍忍就过了。

还有,他好歹也帮自己教训那几个欺负自己同学。

就当还他的吧。

*

第二天一大早,舒歌刚吃完早餐,沈骁就来了舒家,接她去程氏财团,还特意给她带了一套ol套装,说是三爷让她换上去公司,既然做秘书,就该有个秘书样。

送舒歌来到程氏财团大厦门口,沈骁拉开车门,恭敬道:

“舒小姐,我就不进去了。”

一路上,沈骁已经交代过今天去程氏的流程。

三爷说了,舒小姐按照新人入职的正常流程,先报道,再上岗。

与其他员工一样。

这样,倒也正合舒歌的意。

免得被人说三道四。

走进了大厦,她先上楼去找首席秘书阮素报道。

舒歌听沈骁说过,这位阮秘书在程氏做了十多年,曾当过程万峰的私人秘书,现在是统领所有部门秘书的秘书一把手,比傅南霆进程氏财团还要早,非常有威信。

显然,阮素的官威也挺大,不冷不淡地打量了舒歌一番,给了舒歌一个工作位,让她先熟悉一下傅先生平日的工作流程,然后就走开了。

正这时,一个小秘书悄悄过来:“素姐,那个舒家二小姐,还真的跑到程氏给傅先生当秘书?”

“嗯。不过应该就只有几天吧,顶个缺而已。”

“那也很厉害了。傅先生用人最挑剔了,身边的下属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这个舒歌,还在上学呢,又没经过正式录用,傅先生也放心放在身边用吗?”

旁边另一个秘书凑过来:“你傻啊,没听说前段时间两个前台就是因为这个舒二小姐,才被开了吗?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呢。”

小秘书一脸震惊:“啊,你的意思是说……傅先生和她……有特殊关系?”

“行了,别说了,背后乱说傅先生的谣言,不怕和那两个前台一样的下场?”阮素呵斥一声,又望一眼正对着电脑看资料的舒歌,冷冷:

“不管她和傅先生是什么关系,来了程氏,就是来工作的,做错了事,不管她是谁,我就得罚。”

两个秘书对看一眼,知道阮素绝对有说这话的本钱。

她是程氏的老臣,便是连程万峰,都得敬她三分。

“行了,去做事吧。”阮素一声令下。

两个小秘书立刻应声,回去工作了。

阮素眼眸一闪,转身朝电梯走去。

乘电梯,到了一楼,大厅内,一个戴着黑超的窈窕身影站着。

她收起清傲的神色,恭敬地走过去,低声:“施小姐,舒歌今早按时来报道了。”

施暖暖架了架鼻梁上的墨镜,唇际滑出一缕冷意。

听阮素说,小舅舅让舒歌来程氏当他一阵子私人秘书,她还不信。

第一百七十九章 傅先生,你的贴身秘书都是这样为你服务吗?

小舅舅再怎么宠舒歌,也不至于让她参与进程氏。

没料到是真的。

再这么下去,这舒歌若是撒娇想要程氏财团,小舅舅岂不是也要为博红颜一笑,拱手赠送了?

敛了冷意,望向阮素,温和道:“那就看你的了。”

阮素明白她的意思,犹豫了一下,道:“施小姐放心。那女孩在程氏时,我会牢牢盯着她,只是她与傅先生的关系……似乎不浅,我怕我管得多了,傅先生不高兴……”

“放心,如果我小舅舅真的那么重视她,早就与她公开关系了,她不过是巴结着我小舅舅的其中一个女人而已,没你想的那么重要。程家的男人身边有一两个这种女人,算什么?有钱人玩玩而已,你难道还没见多吗?况且,你也是我们程氏的元老之一,难道连个外来的狐媚子都管不住?再说,还有我呢。”

有了这番话,阮素就宽心多了:“嗯,若那女孩在公司有什么差池,我一定会公事公办,我绝对会谨守职责,不会让那种女人祸乱程氏。”

*

看了一上午资料,舒歌从电脑前直起身子,捶捶肩。

半天下来,都没看见傅南霆。

若在程氏当秘书的这段日子,都这样,也不错。

她美滋滋伸了个懒腰,肚子有点饿了,正想着找个人问问,哪里是员工餐厅,一个秘书走过来:“傅先生让你把今年上半年的财务表送去他办公室。”

任务还是来了。

舒歌在电脑里找到表,打印下来。

抱着报表,沿着走廊,走到尽头,敲了敲那扇代表着金字塔顶端的大门:

“傅先生,我来送报表了。”

“进来。”

低沉男音传来。

她推门进去,感觉到一片宁静,看见一袭英魁伟岸的长影站在宽大桌子后,正看着电脑屏幕。

生怕叨扰到他,悄悄走过去,将文件放在桌子上,便准备走,却听男人声音飘来:

“走这么快干什么。”

她呼吸一屏:“还有什么吩咐,傅先生。”

“阮素没教你贴身秘书该做的事?”他修指一叩桌面,“把报表读给我听。”

舒歌只得又走回去,拿起报表,翻开,刚念了个标题,傅南霆蹙蹙眉:“没吃饭?声音这么小。过来点。”

她心里骂了声资本家,却只能抱着表绕到了桌子后面,走到他的座椅跟前,刚一站定,却被他措手不及拉了过去,摔坐在他结实的腿上!

“近点比较听得清。”他仰靠椅子上,一手掐住她纤腰,唇角沁出缕坏笑。

她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却没想到他在办公室里都这样,气笑:“傅先生,你的贴身秘书都是这样为你服务吗?”

“仅你而已。”他俯近她小脸。

这丫头现在还在上学,不能结婚。

身边又还有狂蜂浪蝶作祟。

前有泷泽清司,后有谢彦珩。

尤其从日本回来后,越想越是火烧心。

这种法子,至少能让他一天下来,都能亲自监视着她。

让她没时间和其他男人接触。

第一百八十章 狐媚子

“……那麻烦你放在我腰上的手松一点。不然我没法为您念报表。”

他这才将手松了一松,却还是抱住不放。

她念了会儿,不自觉,肚子咕噜一声。

“饿了?”傅南霆听得很清楚,大手在她肚子上揉了一把,调笑。

废话!都中午了,能不饿吗?

这个吸血鬼一样的资本家真够苛刻下属的。

中午还要工作。真同情他的下属。

她拧拧小脸,以示抗议。

他正要说话,门被敲响,阮素的声音传来:

“傅先生。”

舒歌忙跳下他大腿,后退两步。

傅南霆微微不悦地理了理衣领,趁小女人转身逃走的刹那,放肆无忌地捏一把她软绵绵的腰肉,才朝门外回应:“进来。”

阮素一进来,看见舒歌也在,一愣。

再看她站在办公桌后面,更是一怔。

傅先生有个习惯,每次下属进来汇报,一定要站在办公桌的另一边,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站在傅先生的身边。

再看一眼气息略微紊乱的舒歌,阮素的眼神更冰。

果然如施小姐所说的,狐媚子。

来程氏哪是来好好工作的?明明就是来惑主的。

“有什么事就说。”被打扰的火气还没完全消弭,男人的声音也瓮瓮的。

阮素这才回神,朝傅南霆道:

“会议准备好了,几位部门老总都到会议室了,您随时可以过去。”

舒歌见他中午还有会议,也就抱住报表:“那我先出去了……”

还没转身,只听傅南霆声音传来:

“你也一起过去。”

阮素一讶:“傅先生,中午的会议只有财团高层才能参加…她才来第一天就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不合适吧?”

“我说合适,行不行?”

阮素一讪:“当然行。……那请傅先生移步会议室吧。”

“不忙。让会议室那边的人等着。先去拿一份午餐过来。”

阮素呆了一呆,午餐?

傅先生从没在开会前还要用餐,还让一群人都等着。

而且,傅先生公私分明,从没在办公室里用过餐。

更没让她这个堂堂首席秘书做过端茶送水菜的事!

可今天,这个舒歌一来,傅先生的一切习惯,都被打乱了。

舒歌当然明白傅南霆让阮素去拿午餐,是要给自己投食,想拦也不好拦,只能看着阮素脸色复杂地出去了,一会儿,端着一份精美的食盒重新进来。

“出去吧。”

傅南霆一声令下,阮素蹙着眉极度不满地看一眼舒歌,出去了。

舒歌看向某人,苦笑。

让一个资历深厚的财团大首席秘书为她这个新来第一天的小秘书送饭,这不是让阮素气死她吗?

幸好她只是在程氏帮几天忙而已。

不然,一定会被阮素穿小鞋!

“过来。”傅南霆叩一下桌面。

舒歌闻着那香气,也顾不得想其他了,端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吃了起来。

傅南霆在财团有专门的御用厨房,吃的东西是24小时专人供应,营养均衡,荤素搭有,可口美味。

虽然只是个饭盒,却也胜过外面五星级酒店餐厅。

第一百八十一章 是我让她上网查资料,有问题吗?

吃完后,她心满意足地默摸了摸滚圆的小肚子。

傅南霆就跟喂宠物似的,满足地看着她吃饱喝足,又让她休息了会儿,才开口:“吃饱了?”

“嗯……嗝儿……”不小心打了个饱嗝。

“让我摸摸。”大掌已毫无顾忌地朝她肚子伸了过来。

“……”

摸到果然鼓鼓的,傅南霆才站起身:“去开会吧。”

“啊,我真的要去?”

“不然?”他已朝办公室外大步走去。

她没法子,只能跟了上去。

……

会议室。

今天中午的会议主题,是商议程氏旗下新地产项目的广告宣传事务。

主要是讨论看请谁当地产项目的代言人。

舒歌从进去开始,便坐在角落百无聊赖。

对这些公务根本不感兴趣。

再说,自己才第一天来,也没参与这项目,纯粹是被这男人拉过来的,听也听不懂。

最后,干脆拿出手机和秦晚晴偷偷聊起微信来。

“我快闷死了,亲~~快来救我啊!!”

“23333333你居然去程氏当秘书?”秦晚晴那死丫头还有心情笑。

“你以为我想啊,是傅南霆让我来的!”

“你在干什么?!”忽的,一个尖锐的女声低低呵斥出来。

舒歌就跟上课时被老师捉到玩手机一样,吓得差点儿没把手机扔出去。

一抬头,正看见阮素脸色发青地看着自己。

在场的高层们也全都望过来。

“会议时间,你不记录就算了,还在玩手机?”阮素毫不客气。

傅南霆眸色微眯,目光落在坐在一边的小女人身上。

舒歌讪讪,这个阮素分明是一直盯着自己,终于挑到自己错处了!

刚准备道歉,却听主位上男人的声音飘来:

“是我让她上网查资料。有问题吗?”

阮素脸色僵住,一口气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最终,只能咬咬牙,正要回到座位上,却听傅南霆又淡道:

“你训斥错人,就这么完了?”

阮素感觉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进程氏以来,还没被上级这么说过。

即便程万峰还在集团的时候,与自己说话,都是轻言细语。

却只得含着屈辱,对舒歌说:“不好意思。”说着,匆匆坐下来。

一个公关部门老总见气氛有些冷,打圆场:“那,我们继续讨论看请谁当新地产项目代言人吧。”

“不如就请施暖暖小姐吧。一来,施小姐在娱乐圈正当红,形象高贵典雅,很适合我们此次的楼盘。二来,施小姐也是程氏财团的外孙女千金,为自己家族的产业做形象代言人,挺好。”有人建议。

傅南霆双手供着,眉眸不动,似是并不认同用施暖暖。

“文涵也不错啊,大影帝呢。”又有人提议。

“文涵刚闹出出轨的事,形象一落千丈,怎么能用他!?”有人驳斥。

“那不如请蒋天后?粉丝众多,号召力肯定强!”



众说纷纭中,傅南霆望向舒歌:“你来选一个。”

全场顿时声音骤停!

舒歌也呆住,一时没听明白:“啊,什么?”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是在说她不够资格,还是在说我?

傅南霆一字一顿:“你来选一个代言人。”

舒歌傻眼,有毛病啊,这种大事,这么多高层在呢,怎么能让她一个刚进公司第一天的临时工来选?!

阮素也倒吸口气:“傅先生,这样不合适吧?”

“那你来主持大局最合适?”傅南霆冷冷。

阮素被他一呛,一个寒颤,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舒歌见他目光肯定而纵容地落在自己身上,全体人员都等着自己的发话,只得开声:

“我……我觉得也不一定非要请那些天后、影帝之类的大明星吧,也可以给那些年轻的小艺人一点机会。”

有人嘀咕:“胡闹,我们程氏的项目代言人,历来只请大腕儿!起码都是娱乐圈大姐大哥级别的!怎么能用没名气的小明星?那不是显得我们的项目也low了吗?”

傅南霆却似是没听见下属的嘀咕,目光依旧聚集在舒歌身上:

“那你说一个。”

舒歌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娱乐圈明星的饭碗,会落在自己头上。

要知道,傅南霆对代言人开的价码一向大方的很!

能得到程氏项目的代言人,不禁赚钱,还可以让名气在全球范围内大增,不知是多少明星梦寐以求的事!

目前娱乐圈中好几个红星,都是靠着拍程氏的广告大红起来的。

包括施暖暖,也不例外。

她演技其实很一般,全靠程家千金的身份,出演了程氏财团几个大型广告,才能在娱乐圈火速上位!

舒歌吞吞唾,只能被赶鸭子上架:

“我觉得,像娱乐圈最近的那个新人玄秉千,就不错。虽然名气不算大,但很敬业,演技也非常好,又不喜欢买通稿作妖,因为如此,到现在还不红。”

这个玄秉千,前世的这个时候,确实还不红。

但就在不久以后,他会因为出演名导大戏而一炮走红,成为亚洲第一男星!

多少企业想要请他做广告或者当代言,都求不得!

如果程氏这个时候将他签下来,一定能翻倍赚!

阮素在电脑上查了会儿,皱眉:

“玄秉千,男,二十二岁,演过几个偶像剧的男三甚至龙套,连男二都算不上,非科班出身,粉丝也不多,微博粉丝数到现在还没有超过五万。”

高层们立刻议论起来:

“什么?这种没名气的小明星怎么能当我们程氏的代言人?”

“是啊,我们地产项目的代言人,就算是天王天后级的明星都要pk,怎么可能给这种九流小明星?”

傅南霆浏览了一下电脑上玄秉千的个人资料,末了,才凝视舒歌:“你觉得他可以?”

舒歌点头:“嗯,请他代言,绝对没错,相信我。”

“够了!”阮素终于怒了,“你只是个小秘书,没资格决定代言人!还有,你这不是在胡说八道吗?这个什么叫玄秉千的小明星,我以前听都没听过,怎么可能代言我们程氏的大项目!?”

“你是在说她不够资格,还是在说我?”男人幽冷的声音飘出。

全场的气氛急遽下降,冰冻三尺。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这男人一出手,男女不分,荤素不忌

阮素一颗心顿时悬起来。

没错。

刚刚是傅先生准许舒歌定代言人的。

她面色一白,汗流浃白,只得咬唇:“对不起,傅先生。”

傅南霆一锤定音:“请这个玄秉千来试镜。今天的会,就到这里。”

什么!?

傅南霆就这么定下了这个籍籍无名的小明星当代言人?

就因为舒歌的一句话?

全场人都呆住。却也深晓傅南霆的脾气,也不敢多言,陆续离开。

阮素一场会下来吃了一肚子气,脸色阴沉地看一眼舒歌,也抱着笔电走了。

舒歌在傅南霆的眼神示意下,站在原地,也不能走。

直到会议室人去楼空,门关上,他才拍拍大腿:“过来。”

舒歌:“……”

这男人,一没了人就开始作妖了。

能不能消停点儿?

却只能乖乖走到他跟前。

“这个玄秉千,你认识?”他眸色一沉。

“不认识啊。”

“那为什么你会极力推荐他?还对他这么有信心,觉得他能撑得起这个项目的代言?”

舒歌总不能说自己知道玄秉千会爆红,想了一想,说:“因为一个勤奋又低调的人,总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我相信他一定会红,程氏签了他,稳赚不赔。”

话音刚落,双膝一弯,被他拉到了大腿上。

他阴测测的俊脸被逼近她,低哑着嗓音:“说谎。”

舒歌心跳得厉害,他为什么这么说?

总不可能知道自己重生过,多一世的记忆吧?

“因为你是他的粉丝,才推荐他,是吗。”男人不悦的声音飘来。

她这才重重吐了口气,妈呀,吓死人了!

这样也好!免得他瞎猜!

她小鹿一样点点头:“嗯,我和秦晚晴都还挺喜欢玄秉千的。”

他托起她下巴捏紧了几分:“有多喜欢?”

她无奈,安抚面前酸味直冒的男人:“只是粉丝对偶像的喜欢啦。我只是觉得他在年轻演员中,演技很好,就是没埋没了,再加上低调,不爱宣传,至今还没红,很可惜罢了。”

他这才满意了点。

舒歌也暗中舒了口气,又望住他:“你真的打算用玄秉千?你愿意相信我的推荐?”

傅南霆目色柔了几许,指腹蹭过她软绵绵的柔嫩脸颊:“我的女人,这点话事权,还是有的。”顿了一顿,又不无赞许:“看来,你对程氏财团的事,还是很上心的。

她脸一偏,避开他爱抚:“就当还给你一笔人情。”

他一挑骏眉。

“那几个欺负过我的中学同学最近接连出事,是你派人做的,是吗?”

原来是说这个。他释然:“嫌不解气,可以继续。”

“不用了。”她忙说,“其实,他们欺负我的那些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不想再提了。”

瘸腿的瘸腿,坐牢的坐牢,闹自杀的闹自杀……

够了。

这男人一出手,男女不分,荤素不忌,确实狠。

不提?傅南霆平静眸色下有暗流滑过:“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不是时间久了,就能算了。”

舒歌没再说话,半会儿,才道:“傅南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第一百八十四章 那就肉偿

论家世,舒家已败落,在事业上,她目前完全帮不了他,反而,只能依靠他。

论美貌,或许有人说她是靠这张脸魅惑了一向寡淡女色的傅三爷,可是,偌大的京城,漂亮的女人多了去,她不是唯一的,比她更柔顺、更懂得承欢于他的女人,就更多了。

为什么,他却偏偏选择自己。

他深眸噙笑,又含着别样意味,叫人捉摸不透,勾起她下巴小尖尖,托近自己,炽热的呼吸将她包裹得紧紧,语气低敛而霸道:“没有为什么。只要你乖,老子的命,你拿去都行。”

她心脏仿佛被什么重重震了一下,一股甜蜜得让人发痒的暖流涌上来。

糟糕。

心动的感觉

她是重活一世的人,前世也受过男人最残忍的伤害,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他撩到?

可不得不承认,她此刻心暂时放下了对他的防备。

暂时不再想他的复杂背景,不再想他是自己前世丈夫的亲叔叔……

“不管怎么样,这次,谢谢你。”她深吸口气。

“光谢谢就算了?”他睿眸瞧得出小女人的松软,得寸进尺。

“你想怎么样。我可没钱请你吃饭。”她知道这男人在想什么邪恶的事,头一扭。

他将她小脑袋瓜子掰过来,沉柔了语气:“那就肉偿。”

她脸蛋大红,若是平时,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范,今天,不知怎么的,可能是他帮自己报仇,又如此信任自己,选用了一个新人做代言吧……

竟没有反驳他。

她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了一眼会议室的门,确定关好了,不会有人敢闯进来,才抱住他的脖颈,仰起小脸,覆上他的薄唇,亲了一口。

舌尖又轻动慢转,送进他唇齿内。

气息交缠,津液相融。

吻得香汗,都浸湿了内衣。

心跳得也异常厉害。

然后,才抽身,飞快跳下来,带着娇喘:“我先出去了。”

虽然亲一口无法满足他,但今天她的主动,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见她要走,他也没多强行留了,顺势捏了一把小女人的腰,笑吟吟地看着她飞奔离开会议室。

……

在程氏做了几天,一些琐事,舒歌基本上手了。

唯独不变的,是阮素对她依旧一张扑克牌脸。

倒也是。

阮素的职位与年资,相当于是程氏财团这个大王国的内务总管。

她就像刚进宫的小妖妃。

阮素生怕她狐媚君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也正常。

这下好,现在的她,不禁在阮素眼里狐媚君主,更扰乱了朝政——

第一天来,就能代替高层定代言人!

阮素估计更厌恶自己了。

快中午,舒歌去茶水间倒咖啡。

刚走出来,却差点儿与一个身影撞上。

“小歌?”来人一惊,刹住脚步。

竟然是程枫。

舒歌脸色刹时淡冷下来,后退了两步。

程枫今天来财团总部,是为旗下子公司来汇报公务的,没料到会遇到她。

见舒歌转身离开,醒悟过来,追上前,挡在她前面。

舒歌威胁地举了举手上还冒着热气的热咖啡:“麻烦别挡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三叔还真是离不开你,24小时都恨不得把你放在身边

程枫却没离开的意思,语气有些复杂:“前几天就听说你进总部,给三叔当秘书一段日子……没想到,是真的。看来,三叔还真是离不开你,24小时都恨不得把你放在身边看着。”

舒歌没心情听他说话:“说完了吗?我要回去工作了。”

说完,便绕过程枫,朝工位走去。

坐下来,才吁了口气。

真是大白天的撞到最不想遇到的人。

正这时,阮素走过来,将一份文件丢在桌子:

“这是关于新地产项目的计划书,稍后傅先生开会时要用的,很重要,你重新打一遍,检查一下错别字,打印出来,秘书会送去给傅先生。”

说完,便头也不回走了。

舒歌还没吃午饭,也知道,阮素是故意的。

早习惯了她对自己的冷漠,也懒得多说什么了,拿起文件便开始打起来。

半个小时后,打好文件,检查了一遍。

一个秘书过来,拿走了。

她伸了个懒腰,收拾了一下手头事,喝完咖啡,正准备去餐厅填肚子,刚才那个秘书却急匆匆跑过来:“舒歌,你赶紧去一趟会议室!”

……

会议室。

舒歌推开门,只见里面的气氛格外僵持。

阮素坐在脸色难看的傅南霆身边,看见她进来,冷笑一声。

几个负责地产项目的高层,看着她的脸色也是不怎么好看。

她心里一个咯噔,有些不妙,却还是镇定地走进去:

“傅先生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这计划书,是你做的?”一个高层按捺不住脾气,指着那份舒歌刚打出来的计划书。

“是。”舒歌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好意思问?计划书上的数据,全都是错的!为什么不改过来?!说了我们中午开会要用,很重要的!你这不是耽误我们时间吗?”高层怒气冲冲。

舒歌一讶,看向阮素,阮素却全然没有替自己解释的意思,顿时明白了。

阮素是故意的。

傅南霆刚刚看到这份错误连篇的计划书,大发雷霆,当场砰一下将其摔在桌面上,叫人将打文件的人带过来。

只是没料到,居然是舒歌打的。

他敛了怒容,平静道:“你解释一下。”

舒歌知道,若这份计划书是别人打的,傅南霆估计早就让人卷铺盖滚蛋了。

看见自己,才压下火气。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他就算想要偏心自己,也总要有个交代。

这就是阮素的厉害之处,让傅南霆想偏袒自己也不方便。

她镇静下来,辩解:“阮秘书交给我的原稿就是这样,并没让我修改。”

傅南霆冷冷朝阮素望去。

阮素咬牙:“我明明让你好好修改一下。你自己对工作不上心,犯了错,倒赖在我头上?”

“你只让我修改错别字,并没让我改数据。”

阮素叫冤:“你要非要这么强词夺理,我也没法。好,就当是我没有跟你说清楚,行了吧!”

这话一出,几个高层与助理、秘书的目光全都不满地集中在舒歌身上。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下午开始,我不想再看见你

一个是在程氏工作多年、年资深厚的首席秘书。

一个空降总部,才上几天班的新人。

大家肯定会相信阮素。

而且……

虽然不敢明说,但谁都心知肚明,舒歌空降程氏总部,与三爷定是有特殊关系。

这样一个女孩来当秘书,哪里是来好好工作的?

漫不经心,工作出错,也很正常!

舒歌知道,所有人都肯定相信阮素。

可惜了,当时阮素对自己吩咐任务时,并无第三人在场。

也没有证据!

“我可以证明,阮秘书当时并没舒歌说过修改数据的事。她只说让舒歌改一下错别字,丢下文件,就走了。”

正这时,男人走进会议室。

舒歌脸一动,是程枫。

傅南霆眸色亦是闪烁一下,却立刻朗声:“你真的听见了?”

“是,我刚跟三叔汇报完子公司的事务,出来正好看见阮秘书与舒歌说话。从头到尾,看的一清二楚。我和阮素、舒歌没有任何关系与牵扯,没必要为谁说话或者冤枉谁。大家不是不相信我吧?”程枫环视一圈众人。

众人马上说:“枫少都亲自作证了,当然不会不信。”

又望向阮素,“或许是阮秘书事情太多,忘记了吧。”

阮素没想到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枫少居然跳出来为舒歌作证,脸色青紫交织。

半会儿,才尴尬:“……可能是我真的忘说了。舒歌,不好意思。”

傅南霆却显然不想让阮素一个不好意思就这么混过去,黑着脸:“除了舒歌,阮素,全都出去。”

众人起身,陆续离开。

程枫经过舒歌,停住脚步,压低声音:“小歌,你放心,有我帮你作证,别人不会说你闲话的……”

话音还没落,只听傅南霆冷沉声音袭来:

“你还有事吗?”

程枫一个灵激,只得恋恋不舍地看一眼舒歌,出去了。

会议室内顿时静下来。

阮素知道风雨欲来,傅南霆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一咬牙,朝傅南霆鞠了一躬:

“对不起,傅先生!是我自己不小心,还怪在别人头上,怎么罚,悉听尊便!”

“你是不小心,还是故意,心知肚明。”傅南霆眸光冷森得要命,每个字仿若淬着冰。

阮素一个激灵。

“既然你也说怎么罚,悉听尊便,那就去人事部领信吧。下午开始,我不想再看见你。”

阮素不敢置信,一抬脸,眼眶都涨红了:“傅先生,我好歹也是财团的元老,程老先生还没退下时,我就是他的秘书了,您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要开除我?”

“程氏留不住一个栽赃同事、打压新人的人。至于爸那边,我会跟老人家交代。”

阮素眼泪一下流出来:“傅先生——”

“你自己出去,还能保持一点颜面。不要让我请保安带你出去。”傅南霆提醒。

阮素双腿一软,差点没瘫软下来,却只能含恨朝门口那边走去,刚走几步,却听舒歌的声音传来:“慢着。”

怎么,她都已经被开除了,还要羞辱自己么?

第一百八十七章 草。诱惑死人不偿命?

阮素不服输地望向舒歌。

舒歌看着傅南霆:“阮秘书对程氏忠心耿耿,虽然严厉了点儿,但也不至于被开除。”

傅南霆有些意外舒歌会为阮素说话。

印象里,这小女人绝不是那种容易心软的小白莲。

阮素也呆住,没想到她会为自己求情。

傅南霆绕有兴趣,翘起长腿:“自从你进了程氏,她就对你没好脸色,现在更是诬赖你,你还为她求情?”

舒歌看一眼阮素:“我相信,阮秘书是受了别人的教唆,才会对我有误会。背后教唆的人,才更是其心可诛。”

她和阮素无怨无仇,不信阮素会无缘无故针对自己。

既然程枫都听说自己进程氏的事了,那么……

另一个程家人,肯定也知道。

施暖暖。

没错。

施暖暖是程氏千金,想要操控阮素整自己,很简单。

阮素一个哆嗦。

傅南霆脸色微微一变,望向阮素,赫然加重语气:“还不肯说吗?”

阮素脸色复杂不堪,终究开口:“……舒歌刚进程氏的第一天,施小姐就找过我,暗示舒歌想要攀附傅先生,这次进程氏,也是目的不纯,让我多防着点儿,若是有什么事情,该罚就罚。”

顿了一顿,又道:“后来,我看见傅先生如此包容舒歌,更是生气,也害怕程氏的内务被她搅乱,施小姐又找过我一次,说为我不值,我好歹也是人前光鲜的首席秘书,居然为她端饭,还要在她面前低头,让我杀杀她的锐气。所以,我今天才这么做…”

果然,是施暖暖在从中作怪。

舒歌望一眼傅南霆:“看来,阮秘书确实是受了别人的唆摆。”

傅南霆见她不想罚阮素,也就面无表情地朝阮素道:“先出去。”

阮素知道傅先生不会开除自己了,又看一眼舒歌,垂下头,匆匆离开。

“我是不是该早点儿辞职了?免得施暖暖生怕我祸乱朝政,还派个眼线盯着我。”舒歌冲着傅南霆妩媚一笑。

傅南霆被她笑得心驰荡漾,眼色沉了几许,将她玉手一拉,扯到怀里,狠狠亲了一口:“你怕她?”

她知道他在激将,逼自己留下,故意:“当然怕,她可是你爸爸宝贝的外孙女,听她话的人多了,万一之后,又找个人害我怎么办?我还得24小时提防着她么?”

“没有之后了。”他收冷了声音,“暖暖那边,我会处理。”又将她下巴夹在粗粝的两指间摩搓,意味深长:“看来,程枫对你还是念念不忘的。”

其实,舒歌也没想到,程枫会为自己解围。

可他对自己做过的一切,就算再弥补一百次,也弥补不回来。

见小女人半天没说话,小脸似乎还有点恍神,男人指腹力道更是大了几分,声音哑而不悦:“怎么,被他感动了?”

她这才感觉到下巴被他指尖的薄茧刺得微疼,知道这男人,估计是醋意横生了。

未免好笑,仰起小脸对着他:“三爷觉得我那么容易被感动?”

脆生生的瓷白小脸就这么仰头看着他,一双无辜的眸子还眨啊眨。

就像一只小手伸进他喉咙管,掏他的心肺一样,痒得不行。

草。

诱惑死人不偿命

第一百八十八章 贪婪嗅着她的香软气息,才能解馋

他心底火气十足地咒了一句,忍住一天想把她正法八百遍的心,手滑到她后颈,往自己的脸庞这边一压。

贪婪嗅着她的香软气息,才能解馋:“要是别人,就算了。我这个侄子,你曾经可主动追求过的。叫我怎么放心?”

“那是以前我不懂事。不会看男人。”

“现在会看人了?”似笑非笑。

她看一眼脸皮厚得能当城墙的男人,没做声。

“回答。”两个字,充斥命令的力度。

手掌,又往下一压,将她的脸蛋与自己更贴近。

瞬间,两人呼吸相汇。

柔白如玉的肌肤,几乎轻蹭过他的鼻尖。

她在他灼热的目光中,乖乖点头:“嗯……现在,会看男人了。”

又动了一下脖子,想要挣脱他手掌:“我现在是三爷的秘书,这样不好吧。”

这男人,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任何场合都动手动脚的毛病?

这里是会议室。

随时可能会有人进来的。

“既然是贴身秘书,当然要贴身。”某人却挑起了字眼。

非但没放,干脆还将她后脑勺一挤。

她光洁的额头一热,感觉两瓣唇欺上,趁他松了几分,才赶紧将他推开,趁机飞快跑出会议室。

刚出去,便看见阮素站在走廊尽头,似在等着她。

她一顿,走过去。

阮素盯着她:“你为什么帮我求情?”

舒歌耸耸肩:“你不是坏人,是因为太负责,才会听施暖暖的话针对我。程氏少了你这个忠臣,很可惜。”

阮素半天说不出话,半会儿,才开口:“对不起,之前,是我偏激了。我向你郑重道歉!”

说完,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

下午。

影视城,片场。

演员休息室里,施暖暖捏着手机,脸色很难看。

听说中午阮素差点让那女人在全程氏的高层见面丢丑,结果,却被那女人逃过一劫。

好像是表哥突然出现,帮她做了证。

刚刚她打电话给给阮素,让阮素逮着机会再给舒歌一点教训。

本来很听自己话的阮素却变了个人,对自己十分冷淡,说什么舒歌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种人,以后不会再针对她了。

岂有此理。

“暖暖姐,下一场戏要开拍了。”

剧务催促的声音飘来。

施暖暖压下不甘心,用粉饼压了压皮肤,走出去。

“开拍!”导演一声,各就各位。

这一幕的拍摄内容,是女配逛街时巧遇女主角,以为女主角抢了自己男友,冲过去辱骂女主。

摄影灯下,施暖暖扮演的女主出场,正好遇到迎面走来的女配。

“贱人,你抢我男人!要不要脸?!”扮演女配的女演员冲过来。

施暖暖正准备接台词,女配却抬手给了她两个大耳光!

她猝不及防,被打得退后两步,震惊不已!

剧本里,女配只是辱骂她而已,根本没有打耳光这个桥段!

还没来得及说话,女配再次冲过来,又对着她娇嫩的脸扇了几耳光!

啪啪啪,几声脆响,在摄影棚回响,却没人来阻止,导演亦没喊停。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行,马上去打掉!

施暖暖回过神来,捂着红肿的脸,朝导演惊诧大嚷:

“导演,剧本里根本没有这段!为什么还不喊停!”

摄影机后的导演却置若罔闻,只朝着女配:“继续!”

女配没听到导演喊停,又得了导演的指示,再次大步上来一手拧住施暖暖的手臂,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起来——

一时,施暖暖妆容完美的脸被掴成了包子,肿胀不堪。

半会儿,才终于挣脱出来:“够了!——”

一把推开女配,含着眼泪,羞辱地冲到摄影机面前,愤道:

“导演,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

她出道这么久,目前也是圈内红人,再加上圈子里的人都清楚她是程家的外孙女,从来对她恭敬有加,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导演喊了声“咔”,然后叹了口气:“暖暖,我也没办法。你自己得罪了谁,心里应该清楚啊。”

说完,起身离开了。

在场的工作人员,也都陆续退下了。

片场,只余施暖暖一个,呆呆站在原地,忘记了脸上的剧痛。

刚刚……是有人刻意整自己?

除了一个人,谁有这个本事,能够买通整个剧组来修理自己?

小舅舅。

小舅舅知道她教唆阮素针对舒歌,这是在警告她。

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她指尖碰上自己被打肿了的脸,‘呲’一声,尖锐的疼痛迅速让她放下手。

可比起脸上的刺痛,心脏深处传来的疼痛,似乎更甚。

因为舒歌,从未骂过自己的小舅舅,有生以来训斥自己。

还是因为舒歌,小舅舅更不顾自己颜面,手伸到了娱乐圈来教训自己。

舒歌……

她唇齿阴狠狠地感慨出这个令小舅舅为之疯狂的名字,捏紧了拳。

*

金樾大厦。

“怎么可能?!明明每次都做好措施了!”

程枫一脸铁青地将白灵雪的验孕报告单摔在玻璃茶几上。

报告单上,赫然显示,已怀孕六周多。

白灵雪红着眼眶:“枫,避孕这种事,也不是百分之一百啊,这孩子,和我们有缘分。”

又紧张地捏紧了衣角。

自从遇到施暖暖那次后,她便用维生素换掉了程枫给自己的长效避孕药。

程枫过来与自己欢好,她有好几次,都偷偷用针刺破了套套。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让她怀上了。

昨晚她在洗手间发现验孕棒上看见有两条杠杠时,天知道她有多高兴。

肚子里这团肉,不仅仅是一个胎儿,还是她能进豪门当少奶奶的一把梯子!

“不行,马上去打掉!”他可没想过这么早就当父亲,更没想过娶白灵雪。

白灵雪的怀孕,完全超出他的计划之外!

白灵雪的欣喜被惊慌冲垮:“枫,这可是我们的亲骨肉啊,你就这么狠心吗?

“别说了。去找个医院。早点做手术,身体也恢复得快。再说了,你还在读书,大着肚子上学像个什么话?”程枫将一张银行卡丢在茶几上,朝门口走去,“还有事,我先走了。”

伴着门砰一声合上,男人的脚步走远。白灵雪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第一百九十章 在私人空间,没人干扰,又毫无忌惮

她知道程枫不会接受这个孩子,却没想到这么决绝!

怎么办?

难道真的打掉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她眼珠子一转,擦干眼泪,打了个电话给施暖暖。

如今,怕只有施暖暖能想办法,看能否帮她留住这个孩子了。

“暖暖姐……”电话一接通,白灵雪便泣不成声,将程枫不让自己留下孩子的事倾吐而出。

电话那边,施暖暖沉吟少顷:“行了,我有办法,表哥不会让你打胎的。你就好好养着吧。”

与此同时,厨房里,宋心雨站在门后,将一切尽收眼底。

随即,关上门,拨通了舒歌的电话。

*

京大。

假期结束后,舒歌终于暂别了当傅南霆秘书的职责。

刚刚下了课,与宋心雨刚通完话,她放下手机。

白灵雪居然怀孕了……

什么意外?

呵,摆明是故意的。

看来就是施暖暖上次教唆的。

自从施暖暖被导演和同剧演员当众掌掴了几十个耳光后,消停了不少。

这么久,再没骚扰过她。

没骚扰她,却不代表已经服输。

扶持与自己不睦的白灵雪上位,将白灵雪作为棋子对付自己,她不会被傅南霆罚,又能让自己不高兴,何乐而不为?

不过……

舒歌面上似明似暗。

施暖暖的这颗棋子,却不见得争气。

依白灵雪的身体情况,这个孩子,是否能健康安全落地,还是个问号。

严重肝病患者,医生根本不建议怀孕生子。

而且前世,白灵雪和程枫私通了那么久都没怀孕,肯定也是因为身体的缘故。

今生,白灵雪为了前途,为了与自己斗,逆天而行,强行怀上孩子,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呢!

行,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

三天后。周末。

舒歌刚出校门,便看见黑色世爵如低调而华贵的战神,泊在马路对面。

她心跳加快,左顾右盼一番,见没人,匆匆过去,拉开副驾车门,快速上车。

驾驶座上,傅南霆白色衬衣袖口卷起,肌肉贲张健硕的小臂伏在方向盘上。

幽幽看着小女人动作一气呵成,生怕被同学和老师看到了,抬手将她雪腮捏住,往自己这边儿一压,不满:“犯得着吗,和我偷情似的。”

舒歌被他捏得小脸鼓鼓的,像个猪宝宝,脸一红,想要拍下他蹄子,却被他抓住不放,有点儿生气了:“干什么啊,很丑。”

一说话,小嘴在他两根粗手指间蠕动着,肉嘟嘟的,看着更是可爱。

哪里丑?

明明美得他心尖儿都痒,浑身都像是蚂蚁在爬。

次次看见她,都像是憋着一把火。

干脆先狠狠掰过她小脑袋,俯下脸,欺上她嘟起来如果冻一样的唇瓣,享用一般吻了会儿。

探着身子过去麻烦,干脆便将她腰两侧一掐,抱到了驾驶座这边,让她弯着双膝,跪坐在自己腿上,双手顺着她的削肩朝上分开秀发,支住她耳朵与脑勺,捧着她的脸,方便索吻。

男人亲吻的力度很猛烈,在私人空间,没人干扰,又毫无忌惮。

第一百九十一章 心一横,使劲一捏!

她被他吻得东倒西歪,几乎坐不稳,收拢小拳抵在他胸口上,才能减缓一些他的力度,间或呢哝着:“……傅南霆……够了啊……”

亲自己未来媳妇儿哪有够的?

这种娇滴滴的阻扰只让他更加欲望冲头,吻得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她也就干脆顺其自然,自动调整好坐姿,抱住他颈项,等他餍足。

正这时,车窗门猝不及防地被人叩了两下。

她吓了一跳,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下意识推开傅南霆,朝车窗外望去。

额滴娘,车窗外,居然是鹿小绵!

幸好车子上贴着单向可视膜,从里面可以看见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见里面!

傅南霆也没料到外面会有人敲窗,好事儿打断,蹙蹙眉,正要开窗,舒歌醒悟,一矮身,竟蹲到了地上,整个人缩在了仪表盘下面。

他失笑,见小女人抱住自己小腿,嘘了一下,也就随她意,打开小半车窗。

“傅先生,果然是您……您怎么来我们学校了?”鹿小绵看见车窗缓缓放下后出现的男人,惊喜不已。

那天坐傅南霆私人飞机回来后,她看见机坪上等傅南霆的车子中,就有一辆一样款型的世爵,连车牌号都一样。

刚刚看见这辆车子就停在校门口,便猜到里面人可能是傅南霆。

过来一试探,竟还真是!

“嗯。”傅南霆满腹的火气还未散尽,一颗心只挂着裤腿下的小女人,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您不会是来找小歌吧?”鹿小绵小心问。

底下,舒歌拧了男人的小腿一把!

傅南霆知道她的意思,否认:“路过而已。”

鹿小绵松了口气,脸蛋上绽出甜笑:“哦,我以为您是来找舒歌的呢,还在想你对小歌可真好,完全不止是世家叔叔对世侄女。”

再聊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舒歌扯一扯他西裤,示意快点打发了鹿小绵。

傅南霆却眸色微转,单手搭在车窗沿上,谑:

“其实我也觉得我没那么老。”

鹿小绵见他风姿骏悍,心跳得更厉害:“也是,傅先生正当盛年,风华正茂,反正,让我叫你叔叔,我可叫不出口。”

舒歌咬牙,这男人这话分明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

“你比我那世侄女说话可甜多了。”男人笑得动人。

鹿小绵更是眼泛桃心,又鼓起勇气:“傅先生,上次坐您的私人飞机回来,承蒙您的一路照顾,还没来得及谢谢您。不知道能不能请您吃顿饭以表感谢?”

擦,还吃饭?

舒歌二话不说,又拉了一下某人的裤腿。

傅南霆察觉到下面传来的紧张,生了几分撩逗这小女人的心思:“吃饭?”

“是啊,不过我一个学生,肯定也没法请太贵的,傅先生别介意。”鹿小绵见他似乎有这个意思,更激动。

舒歌咬咬银牙,不使出杀手锏是不行了!

再这么下去,鹿小绵迟早发现自己。

万一看见自己蹲在某人的——胯下,她也没脸见人了!

指尖顺着他熨帖光滑的西裤攀上,到了金三角。

前方,隐隐灼热侵袭粉嫩指尖。

心一横,使劲一捏!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就像个犯了错的萌猫咪,让人舍不得罚

与此同时,察觉到男人身躯重重弹了一下,一声夹杂粗喘的吃痛闷哼吟出唇齿。

车窗外,鹿小绵见傅南霆面色大变,愣住:“傅先生,怎么了?”

他摁了关窗键:“有事,先走了。”

车窗,瞬间关上。

舒歌直起身,趴在男人的腿上看着鹿小绵错愕了几秒,失落地转身回学校了,这才松了口气。

一口气还没回,身子一腾空,被傅南霆拎了起来,坐在腿上!

欲色本就未消的男人俊朗脸庞上又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酡红,音域也下沉好几度:“好大的胆子!”

“谁让你一直和鹿小绵说话,不让她快点走的~”

打死不认地努着唇珠,就像个犯了错的萌猫咪,让人舍不得罚。

他被她抓过的肿痛没来由更肿了几分,在她身上蹭了好几下,才总算熄了点火。

她见他鼻息平稳了不少,才赶紧爬回副驾:“对了,你怎么来了。”

这男人亲自驾临她学校,应该不光是接她这么简单。

他理了理衣袖,总算舒坦了点:“你很久没去大宅那边了,老爷子有点想你。今天周末,让你去吃饭。”

她哦了一声,系好安全带,却听他声音又传来:

“今晚大哥夫妻也在,还有,白灵雪也会去。”

她一怔,程万峰不是还在生程祖耀的气吗?

还有,程万峰不是对白灵雪印象很差吗,怎么会让白灵雪踏入程家大门?

难道……

她明白了什么:“白灵雪怀孕的事,你爸知道了?”

傅南霆见她已经你知道白灵雪怀孕,一挑眉,旋即点头:“前两天,哥知道了白灵雪怀孕的消息,和嫂子去了金樾大厦一趟,让她好好安胎,又通知了爸。今天两夫妻带着程枫和白灵雪回了大宅,去看望爸。爸知道白灵雪有了程家的骨肉,也没说什么了。”

她明白了,白灵雪怀孕的事,肯定是施暖暖告诉舅舅程祖耀的。

程祖耀一听,肯定求之不得,正好利用这个孩子来讨程万峰的欢心,哪里会让程枫打掉?!

“准备好了吗。”傅南霆淡道。

她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今晚的程宅,应该是白灵雪耀武扬威的主场。

毕竟,因为腹中胎儿,地位都贵重了。

他是怕她会不开心。

舒歌调整了一下呼吸,点点头。

车子启动,背离京大而去。

*

程宅。

客厅沙发上,程祖耀夫妻围坐在程万峰身边,左一句右一句喜滋滋地说着:

“想不到我们家阿枫这么争气,这么快就给我们添了孙子,给爸添了重孙。”

“可不是,爸一直想家里热闹点,这不,想什么就来什么。”

“我们程家什么都好,就是人丁不够旺,爸,这下好了!您呐,终于有重孙可以抱了,四代同堂,多少人都没爸这个福气呢!”

白灵雪坐在一旁,则一脸羞涩地垂着头,双手伏在尚且平坦的肚子上。

舒歌从一到程宅,就欣赏着几个人的做戏。

不过——

程枫的脸色却不大好看,若不是被程祖耀压着,早就想走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凭什么一个人霸着她?

看来,白灵雪的怀孕,还真的是擅自做主。

程万峰在大儿子和大儿媳你一句我一句中,望了白灵雪一眼,脸色也松软不少:

“不管怎么样,总是咱们程家的第一个重孙,很珍贵。我会让管家给白小姐雇个专业保姆,照顾她孕期起居。另外,祖耀,白小姐的产检,你也记得好生安排个好医院。”

程祖耀见爸因为白灵雪怀孕,对自己的态度也好了不少,欣喜不已。

等白灵雪生下孩子,自己翻身也指日可待了!

忙点头:“是,爸,我知道怎么做。”

程万峰又朝管家吩咐:“记得对厨房交代,给白小姐单独做一份孕妇餐食,营养点。”

白灵雪的心激动跳跃着。

从没想过,自己在程家,有朝一日会有这种公主般的待遇。

尽管程万峰还没放话让自己与枫少结婚,但看他今天的态度,也是有希望了。

多亏了暖暖姐。

若不是暖暖姐对程祖耀说自己怀孕了,让程祖耀借机邀宠,这孩子只怕保不住了。

现在,有程祖耀夫妇的袒护,程枫就算不喜欢这孩子,也不敢让自己打掉了。

程枫却按捺不住了,见对面的施暖暖起身,也跟了上去。

一直走到无人处,才呵斥住她:“暖暖,是你告诉我爸白灵雪怀孕的事?你怎么这么多事?”

施暖暖哼笑,没否认:“你爸上次因为百年庆上的事儿,被外公记恨,连你都遭殃了,现在白灵雪怀孕了,至少能让你爸重获外公的欢心,对你也有好处。我这是在帮你啊,表哥,你不感谢我,还质问我?”

“你帮我?谁不知道你讨厌舒歌?!你这是想要利用白灵雪来对付舒歌!”

施暖暖冷冷:“是又如何?我就是瞧不惯那女人为了舒氏集团攀附小舅!表哥,你怎么了?你又不喜欢舒歌,我对付她,你很心疼吗?怎么,难道你喜欢上那女人了?”

程枫被表妹一番话呛住,沉默了。

施暖暖走过去,继续:“我让整个程家知道白灵雪怀孕的事,你对白灵雪就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你怕外公要你和白灵雪结婚,你和舒歌就再没机会了?”

这话仿佛正敲中了程枫的心肋,脸色一变。

施暖暖见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意,冷笑:“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和小舅舅都被那狐狸精迷得昏了头!”说完,扬长而去。

程枫站在原地,许久才缓过神,刚转身准备离开,却正看见傅南霆就站在前方,不到两米远。

一双黑黢黢的深冷眼眸钉在他身上。

他一个灵激,暖暖刚才的话,三叔恐怕都听见了。

傅南霆走过来,声音不紧不慢,听不出情绪,却叫人背后发寒:“暖暖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程枫横下心,豁出去了:“是。我发现自己是喜欢舒歌的。我看见你和她在一起,心脏就不舒服。三叔,舒歌还没结婚,你凭什么一个人霸着她?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你敢诅咒我的孩子?你太恶毒了!

话音刚落,男人昂长身影迫近。

冷冽欲冻结的气息如袭来,程枫呼吸凝结,一只手臂被拎起来,反向一折,整个人被压在走廊墙壁上。

“公平竞争?”傅南霆布满暮云的阴测俊脸上薄唇翘起,绽出一缕轻蔑,“像这样?”

程枫虽然平时也健身,身高也不容小看,但完全抵不过傅南霆一只手的制服,被压在墙上,不服气地扭过头,还在犟嘴:“三叔,你偷袭!胜之不武!”

“咔嚓”一声,手臂被男人一折!

程枫惨叫一声!

脱臼了!

“还想公平竞争?”

“不竞争了不竞争了——”哀嚎迭出!

傅南霆这才勉强满意,松开手。

正这时,程祖耀夫妻和白灵雪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舒歌也跟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程祖耀呆住:“怎么了这是?”

傅南霆轻而易举地托住侄子脱臼的手臂,暗中往上咯噔一声,复了位,淡道:“没什么。”

然后朝同样惊呆的舒歌走去,一把牵住她的手:“走吧。吃饭了。”

“儿子,没事儿吧?”韩媛担心地扑过去。

“枫哥哥,怎么了?”白灵雪也心疼地扶住程枫。

程枫推开白灵雪,狠狠:“没事。”又朝爸妈说:“和爷爷说一声,我不舒服,先走了。”

说着,托着酸痛的手臂离开大宅。

白灵雪身子一个踉跄,程祖耀忙护住她,生怕她动了胎气:“这孩子,真是莽撞……算了,让他先走吧。”

白灵雪见程枫就这么走了,眼眶都委屈地红了。

今天是第一次她来程家见长辈,他却走了,把自己一个人撇在这里,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不过…

双手落在小腹上,又添了一抹信心。

毕竟还有腹中的胎儿。

只要程家认定了自己。

又何愁程枫会舍弃自己?

宝宝。

你可要健健康康生下来,给妈妈争口气。



一顿饭吃完,时候不早了。

傅南霆领着舒歌告辞。

走出大宅,傅南霆去取车。

舒歌站在原地等着,看见也正准备回去的白灵雪走了过来。

“舒舒姐,好久没见了呢。”白灵雪慢悠悠走过来。

这副样子,金贵地就像是已经怀孕七八个月了。

舒歌讥讽:“下手挺快的。”

白灵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骄傲地挺了挺肚子:“没办法,谁让我肚子争气?”

舒歌失笑:“据说胎儿四个月内很小气的,这么快对外公布,弄得众人皆知,也不怕空欢喜一场?”

白灵雪脸色一白,抬起手便要掌掴到她脸上:“你敢诅咒我的孩子?你太恶毒了!”

舒歌一把拧住白灵雪的手腕,反手一个耳光掴到她脸上!

诅咒?

前世,白灵雪和程枫在她怀孕时偷情,她因为撞见,受了刺激,才会早产,生下死胎。

她的孩子都死在了白灵雪手里,她区区的诅咒,又算什么

白灵雪被掴得倒退两步,捂住脸颊,不敢置信。

正这时,韩媛走了出来,一看这情景,惊住:“怎么回事?”

白灵雪立刻变了副楚楚可怜的脸,扑到已经当成准婆婆的韩媛身边,捂着脸抽泣:

“阿姨,她……她诅咒我和枫哥哥的宝宝,说是不能安全生下来,我说她不该这么说,她打了我一耳光!”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这孩子有什么事儿,你担得起责任吗?

韩媛虽然不大喜欢白灵雪,可这个怀孕的女孩能帮老公和儿子在公公面前重获欢心,也只能作罢。

此刻一听白灵雪居然挨打了,柳眉倒竖,望向舒歌:

“你知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程家的第四代,连老爷子刚才都那么重视,你怎么敢?!待在老三身边几天,还真的拿自己当程家少奶奶了?万一这孩子有什么事儿,你担得起责任吗?!”

“是谁要她担责任?”

男声飘来。

韩媛看见傅南霆下车走过来,咬牙道:“老三,这个舒歌刚刚诅咒白灵雪和我家阿枫的孩子生不下来,还打了白灵雪一耳光,你不该好好管教一下吗?”

“这孩子生不生得下来,全靠你家儿子的种子和这女人的肚子争气不争气,关她什么事?”傅南霆幽幽睨一样大嫂,“要是诅咒和打一耳光就能流产,那想要堕胎的人,还去医院干什么?”

韩媛气得半死:“老三,你……你就算袒护这女人,也得有个度!”

正这时,程祖耀取了车,下车后看见这一幕,匆匆过来,问清原因后,皱了皱眉,却终究咽下一口气,拉着老婆的手低声:“既然小雪肚子没事,就算了。”

韩媛不甘心,又被老公扯了一下,才作罢。

“没事了吗。”傅南霆冷凉目光梭巡至大哥身上。

程祖耀忙说:“没事。误会一场而已。老三,你送舒小姐回去吧。”

看着傅南霆带着舒歌上车,白灵雪不甘心地捂住肿了的脸,却也无可奈何。

程祖耀碍于傅南霆的面子都不敢指责舒歌,她还能说什么?

韩媛跺脚,白一眼丈夫:“你这个没用的!那女人刚才要是下手重点,指不定我孙子都没了!不行,我去告诉爸,你不敢,就让爸去出面罚舒歌——

“够了!告诉爸?这事儿闹大了,老三不高兴,到头来,倒霉的还是我!你不知道他现在才是程家真正的一家之主吗!?”程祖耀呵斥一声无脑又冲动刁蛮的老婆,又让司机送白灵雪回去,语气温和:

“小雪,你好好养胎,放心,只要你能替我们程家好好生下这个重孙,叔叔一定不会亏待你。”

白灵雪心情一下子好了点,羞涩地点点头:“嗯,我知道,叔叔。”

——

接下去的日子,舒歌偶尔会接到宋心雨偷偷打来的电话,告诉她关于白灵雪近况。

据说白灵雪为了好好养胎,办理了保留学籍,暂时休学一年,想等生下孩子后再回学校。

依程祖耀校董会董事的身份,为白灵雪办理休学很简单迅速。

金樾大厦那边,程万峰派了专业孕期营养师过去专门照顾白灵雪的饮食起居。

程祖耀也安排了城内最好的私家医院,让程枫定期带白灵雪去产检。

现在的白灵雪,被程家人就像皇后一样对待。

电话里,宋心雨的声音有些沙哑和憔悴。

舒歌知道,她最近肯定又被白灵雪折腾得不浅。

白灵雪把肚子里的那块肉看得矜贵不已,当龙种一样,估计对宋心雨更是挑三拣四,拿自己当娘娘。

舒歌安慰了宋心雨:“实在不行,我帮你换个工作吧,免得受气。”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的宝宝要不要紧,为什么会出血?

若是以前,宋心雨肯定欣喜地答应了,可如今,却想了一想,咬咬牙:“不。舒小姐,我要是留在白小姐身边,多少能帮你盯着点她的事。”

舒歌没料到她这么感恩图报,错愕后,有些感动:“心雨,你不必为了我……”

宋心雨却很坚定:“舒小姐,你是京城对我最好的人,不,是这世界上,除了我奶奶,对我最好的人。我为你受点气算什么……”

正说着,电话那边传来白灵雪的叫嚷,又忙压低声音:“她叫我了,不说了。”

……

与此同时,金樾大厦。

宋心雨挂了电话,匆忙跑到客厅。

“你死去哪了?叫了半天不见人?!”躺在沙发上的白灵雪斥道,“快给我剥橙子啊。”

宋心雨忙蹲下来,剥起来,然后用叉子叉了一块,递给白灵雪。

白灵雪尝了一口,呕了出来,又将吐出来的橙肉狠狠丢到宋心雨身上:“你是想酸死我肚子里的宝宝啊!”

宋心雨忍住委屈:“对不起白小姐,以后我会先尝一口……你还想吃什么?我再给你拿。”

“不吃了。笨死了!”白灵雪扶着腰准备进卧室去休息会儿。

自从怀孕后,瞌睡就变多了。

刚走几步,却觉得肚子有些隐隐做疼。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用橙子砸宋心雨时太用力,闪着腰了。

她瞪一眼宋心雨,先进了卫生间。

脱下裤子,却整个人呆住。

底裤上,有血。

虽然很淡。

却触目惊心。

怎么会这样?

莫非是因为她肝脏不好的缘故,身子无法承担孕育?

她缓过神,正想出去打电话给程枫,想让他马上带自己去医院,正好今天下午要产检,脚步却又停住。

不行。

万一这孩子有什么问题,她就完了。

她得先搞清楚。再做打算。

平静下来,白灵雪出去拨了个电话给程枫:“枫,下午有产检,还记得吗?”

电话那边,程枫的声音颇不耐烦:“记得,不用催。我等会儿来。”

若不是爸妈逼着自己陪白灵雪去产检,他才不想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很忙,下午我自己去吧。”

程枫一顿,似是没料到她这么懂事:“真的?你自己去没问题?”

“嗯嗯。”

“可我爸肯定会骂死我。”

“放心,叔叔到时问起来,我就说你陪我去的。”

程枫如释重负,也懒得多问了,嗯一声,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白灵雪坐车出门,去了产检医院。

——

私家医院。

医生办公室。

刚做完检查的白灵雪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看见医生拿着报告单,脸色沉重地走进来,她忙问:“徐医生,我的宝宝要不要紧,为什么我今天会出血?”

“你的肝功能指数非常不好,你有家族性乙肝,你知道早知道吧?”

白灵雪吞唾,点头。

“你这种身体情况,根本不适合怀孕。这孩子能勉强怀上,已经算是幸运了。出血,只不过是你身体无法负荷的反应之一。”

白灵雪慌了神:“那……胎儿要紧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这孩子,居然最多只能怀三个月

“你这胎,很难保住。按照你身体情况,胎儿很难健康发育,只怕不会怀超过3个月,便会自动流产。”

白灵雪五雷轰顶!

三个月?

她和这孩子的缘分,只有三个月?

不行,好不容易才能凭这孩子得到程家的青睐,怎么可以就这么没了?

她平息了狂跳的心脏:“徐医生,这件事,麻烦你先不要对任何人说。”

说着,从钱包里掏出程枫给自己的银行卡,推到那边:“徐医生,求你了。”

徐医生看了一眼银行卡,皱了皱眉:“可程家那边,迟早会知道。”

“总之,你先不要对程家那边说。谢谢你。”白灵雪说着,站起来,恍惚地离开。

走出医院,她定了定神。

怎么办?

三个月后,她就一无所有了么?

这个时候,恐怕只有一个人能给她出出主意了。

想也不想,拨通了施暖暖的电话。

电话一通,她便哭出声:“暖暖姐……”然后将这事告诉了施暖暖。

电话那边,施暖暖听了,亦是半天没说话。脸色绷紧。

好不容易让白灵雪凭着肚子能与舒歌分庭抗礼,气一气舒歌。

这个白灵雪,真不争气,居然保不住胎儿?

这孩子,居然最多只能怀三个月……

“暖暖姐,怎么办啊?我这孩子只能保三个月,三个月后,你们程家再不会理我了……”白灵雪撕心裂肺的哭声更大。

施暖暖定了定神:“够了,别哭了。哭有用吗?从现在开始,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活过三个月的事,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徐医生,她刚才给了一笔不菲的钱,应该能暂时瞒着。

程枫这边,她也能瞒住。

虽然程枫被父母命令每次陪她产检,但她知道他根本不情愿,只要她说自己去,程枫求之不得,也不会知道她肚子里宝宝的事,可——

“……暖暖姐,就算瞒,也瞒不久啊,三个月之后怎么办呐?”

施暖暖一眯眼:“反正你该做什么做什么。过段日子,不是外公的寿诞吗?振作精神,记得好好讨好我外公就行了。

“暖暖姐,你是不是有想到什么办法?”白灵雪止住眼泪。

“总之,我会安排。”施暖暖冷声。

她绝不会让白灵雪轻易下场!

*

快临近程万峰的寿辰,舒歌收到了沈骁传达的意思,傅南霆让她好好准备礼物。

其实就算傅南霆不说,她也知道。

舒家受程氏财团恩惠太多,程万峰是程氏创始人,当然要好好敬孝。

选了个周末,舒歌出门去给程万峰挑选礼物。

刚走出巷口,只见沈骁已经等在车边了,看见她出来,走上前:“舒小姐是去给程老先生挑礼物?”

“是啊。”舒歌一讶。

“请上车,三爷为您安排好地方了。”

……

车子一路飞驰,在京城最大的拍卖行门口停下。

舒歌下了车,看着拍卖行门口排成一条龙的豪车。

看车子,这儿今天估计聚集了全城的有钱人。

“今天这里有年度最大的古玩拍卖会,程老先生最喜欢古董。所以三爷的意思是,让您在这里挑选个礼物给老爷子。”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反正是傅南霆出钱,她又不心疼~~

“古董?”舒歌略尴尬地摸摸口袋。

随便一个,都得天价吧?

她哪里有这个钱?

沈骁看出她的心意,笑:“舒小姐尽管拍就是。不用担心付款的事。”

她一讶,平时她购物逛街,用他的卡买单就算了,这次是给程万峰买礼物,是代表自己的心意,再用他的钱,似乎不大好吧?

却由不得她多说,沈骁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她迎入内。

宽大亮敞的拍卖厅内,人都几乎坐满了。

舒歌刚坐下,便看见斜前方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韩媛和白灵雪。

宋心雨也跟在白灵雪身边,应该是陪她来的。

不用说,两人今天来,也是为了给老爷子竞拍礼物的。

白灵雪如今是程祖耀夫妻的金疙瘩,为了讨程万峰欢心,这次肯定要出席寿宴。

肯定是韩媛带来她,帮老爷子选礼物。

两人也看到了舒歌,脸色微微一变。

台上,拍卖官宣布竞拍开始。

舒歌收起心思,将注意力放到竞拍台上。

今天拍卖的,果然都是极具年度的东方古董。

几个古董展现后,都引发一群人的竞投。

舒歌却都没看中,这几样古玩在程宅都见过类似朝代的,在程万峰眼里,不算太珍贵。

终于,礼仪小姐又推着下一件古董上来。

红布一掀,引起全场惊呼。

一座白玉制成的高山流水雕像,坐落于众人面前。

肌白,圆润,毫无瑕疵。

“这是和田白玉山流水料制作的玉雕观音,距今已有三百多年历史,出于宫廷造办处之手。众所周知,玉雕很多,难得的是,这块玉雕一点瑕疵都无,做工精美,极天下良工于一身。起价一百万。”拍卖官娓娓道来。

但凡有点眼力的,都知道这块玉雕的价值。

一群人蠢蠢欲动。

正这时——

“一百五十万。”白灵雪的声音响起,最先举起竞拍牌。

举座望过去,看见白灵雪身边的韩媛,屏息,是程家的大少奶奶。

看来,程家的人对这块玉雕志在必得。

几个正准备举牌的人,也都纷纷放下手。

程氏在京城地位崇高。

这点面子,总是要给的。

白灵雪见没人与自己竞价,朝韩媛笑了一笑。

两人正自信满满地准备拍卖官一锤定音,却听一个纤细而清淬的声音响起:

“三百万。”

白灵雪一惊,扭过头,看见舒歌出了价,咬紧牙。

韩媛也皱了皱眉。

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舒歌身上!

与程家大少奶奶竞价的,竟是个年轻女孩!

更没想到,一出价,就直接出到三百万,压了程家大少奶奶一倍!

舒歌目视前方,眸无波澜。

反正是傅南霆出钱,她又不心疼~~

白灵雪得到韩媛的同意,又举起牌子:“四百万!”

舒歌清朗一声,毫不犹豫:“五百万。”

哗——

全场又惊呼起来!

这女孩,还真是不手软啊!

居然每次都压程家一头!

有人已经在低声议论舒歌是哪个白富美了。

“阿姨,她摆明了就是跟我们抢玉雕——”白灵雪又气又急,低声对韩媛抱怨。

第一百九十九章 以为我和你们一样是蠢逼啊?

韩媛见价格飙升到五百万,已经有些犹豫了,本来想着最多三百万内拿下这块玉的。

却又怕丢脸子,咬咬牙:“谁怕谁?继续!”

她这名正言顺的程家大少奶,还比不过老三一个没见光的地下情人吗?!

白灵雪立刻振作精神,得了韩媛的意思,大声说:“七百万!”

一下子又涨了两百万,全场更是喧哗!

再看舒歌那边,没有马上喊价,估计是甘拜下风了吧!

毕竟已经到七百万了。

再有钱,花七百万买一块玉,也不划算!

七百万啊,都能卖一栋房子和一辆名跑了呢!

白灵雪见舒歌没说话,脸上笑靥绽出,笑意还没绽到极致,却听她平静的声音出来:

“一千万。”

这一下,哗然声简直快要掀破天花板了!

一千万?!

这女孩不是钱多得要烧,就是蠢!

白灵雪脸色发白,又望向韩媛:“阿姨,还竞投么?要是不投的话,我们会被人笑话的……”

韩媛也是焦灼得很。

毕竟,已经超出自己预算好几百万了。

舒歌那丫头,分明是用老三的钱,所以这么大气。

老公的财政状况,可没有老三这么好!

可是——白灵雪也说得对,不继续投的话,肯定被人瞧不起!

程万峰将继承权交给老三后,媒体本来就说她老公没用,失了势。

这一来,明天媒体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她和老公,肯定会笑话两人连块玉都买不起!

不蒸馒头争口气!

韩媛心下一横,自己举牌:“两千万!”

这一下,更是举座皆惊,都兴奋起来!

这一场拍卖太刺激了吧,一块一百万的玉,硬是炒到了两千万!

价值翻了十多倍!

众人又马上望向舒歌,等待这神秘女孩的回应。

沈骁在门口,也屏息望向舒歌。

不知道,舒小姐这次会出什么价格?

不过,不管什么价,总归是三爷掏腰包,也无所谓。

就在所有人静止,等待舒歌的回应,却听她慵懒的声音飘出:

“我不要了。既然这两位女士这么喜欢这块玉,君子不夺人所好。”

什么?

不要了?

玉价被她炒高成这样,结果她不竞拍了?!

韩媛和白灵雪也傻住,有种中了她圈套的感觉!

拍卖官一锤子击下,宣布:

“现在宣布,这块玉雕由程家大少奶奶韩女士所有。请进去付款,刷卡、现金都行。”

白灵雪回过神,深吸口气,瞪住舒歌!

她是故意的!

她根本不想要这块玉,竞投只是为了故意抬高价,让韩媛和她出高价买下这块玉,荷包大出血,还成为全场的笑柄!

舒歌挑衅地回望一眼白灵雪,卷了卷额前的一缕秀发。

跟姐玩?

想让我用那么高的价格买下一块破玉,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是蠢逼啊?

我就是让你们明明一百万能买下来,偏偏两千万买下来,被坑得血哗哗!

韩媛这个前世婆婆的性格,她比谁都清楚。

好强,爱面子。

若和她竞投,她一定不会放弃!

所以自己一路抬价,故意让韩媛和白灵雪用超出市价的价格买下来。

她会说那种和田玉雕,在傅南霆的私宅里见过不止十块八块么?

她要是想要,直接去傅南霆私宅里拿就行了,还用在这儿竞投?

第二百章 她不过就是个刁蛮泼妇!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

门口,沈骁也倒吸口气,忍俊不禁!

舒小姐这整人的手法,简直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韩媛也是懵了。

被拍卖官催促了几次,才醒悟,就算肉疼到极致,也不得不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心里流泪地去后台付款了。

临走前,狠狠瞪一眼白灵雪,怪她不该撺掇自己与舒歌竞投。

这下好,花了这么多钱,买了一块玉!

吐血!

白灵雪被韩媛一瞪,心情也糟糕得要命,站起身便朝外面走去。

“白小姐你去哪,我陪您。”宋心雨忙追过去。

“不用了,我去上个洗手间。”白灵雪都快烦死了,径直离开拍卖厅。

舒歌看白灵雪走了,心中一动,朝宋心雨挥挥手。

宋心雨一愣,忙悄悄走过来:“舒小姐,有什么事?”

舒歌低声吩咐了两句,然后也走出大厅。

……

白灵雪从洗手间出来,正看见舒歌站在前面不远处,单脚勾起抵住墙壁,似乎等了她很久。

她不禁脸色一变。

“哟,孕妇可就是尿多啊。”戏谑声,毫不顾忌。

白灵雪贝齿一咬,却又骄傲一笑,捧住肚子:“舒舒姐,你也知道我是孕妇啊。”

字里行间,全是怀着龙种一般的得意。

舒歌翘唇一笑:“有了程家的骨肉,就一定能进程家的门么?你是不是把豪门想得太简单了点。”

白灵雪面色一僵,哼笑:“起码我有了这孩子,程家对我已经不一样了!程枫的妈妈,今天可是亲自带我来拍卖行给老爷子选礼物呢!”

“还真拿韩媛当未来婆婆了?韩媛厚待你,不过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她会让儿子娶你这种家境不好,又曾经偷窃、嗑药的女孩?你想多了。程祖耀出了名的惧内,韩媛不同意,程祖耀也不会答应。等你孩子一生下来,你就打回原形了。”

字字说到白灵雪的软肋,负气道:“你别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知肚明。能当程家的少奶奶,需要什么家境,你很清楚。”舒歌步步逼近,故意激将:

“韩媛这个程家大少奶奶的娘家,就是国内富户,她怎么瞧得起你这种人当儿媳妇,与自己同是程家少夫人?就算是进了门,你跟下人的地位也差不多,永远不会被她当个人。”

每个字,如刀刃,清楚无误地割在白灵雪心坎上,终于忍不住几近咆哮:

“韩媛算个什么?她不过就是个刁蛮泼妇!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要不是我,她夫妻两现在还不能进程家的大门,还被老爷子厌弃呢!瞧不起我?呵呵!要不是我这个‘下等人’,她还在家里窝着呢!你放心,就凭着肚子,程家大门我进定了!还有,进门后,我会好好代替她打理程家内务,到时,谁更像程家太太,还不一定!”

舒歌听着她的反驳,静静地笑了。

白灵雪的性子,她太清楚。

从底下爬上来的人,永远受不了别人的激怒,永远要拼命证明自己多么厉害!

这不,爆发了。

身子微微一转,让开一条小道。

第二百零一章 听说你今天帮我省了一千万?

这个时间,宋心雨应该刚好将韩媛带到了外面找白灵雪。

白灵雪呆住,看清楚她身后,韩媛就站在前面。

显然,韩媛将她一番抱怨都听到了,一脸铁青!

白灵雪冷汗飚出来,没料到韩媛这个时候会出来,知道中了舒歌的计,冲过去:

“阿姨,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看她怀着自己的孙子,还得靠这孩子取悦程万峰,韩媛早就一个耳刮子扔到她脸上了!

表面对自己恭恭敬敬,背地,竟这么说自己!

还有,进门后,好好代替她打理程家内务,是什么意思?

是说就没她这个婆婆的地位了?

这个白灵雪,以为自己是谁?

韩媛甩开她的手,扬长而去。

白灵雪仇恨地瞪一眼舒歌,却也顾不得别的,忙跟了上去。

舒歌看着两人的背影,唇际绽出一缕光泽。

她太熟悉这个前世婆婆的性格了。

专横跋扈,岂容儿媳妇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更何况根本就瞧不起白灵雪当自己儿媳妇!

依韩媛的脾气,白灵雪想要哄好她,有够呛了。

回到拍卖厅后,拍卖仍在进行中。

舒歌看中了一副宋代古画。

虽然不是今天最昂贵的,但她知道,程万峰一定会很中意。

谁还能比她更了解程万峰?

毕竟,她前世也是程家的孙媳妇。

前世,晚年的程万峰在众多古玩中,最喜欢的便是搜罗历朝历代的古画。

当时她因为心系程枫,想要讨好程万峰这个长辈,将这个程家大长辈的喜好调查得一清二楚,甚至,比程万峰的儿女都更了解。

程万峰经常四下搜寻名家作品,有一次,还以近九位数,竞投下了一副宋徽宗的花鸟图。

那些玉啊金啊之类的,再贵,对于财可倾国的程家来说,算什么?

古画,才是他真正的心头好。

拍下后,沈骁去后台付了款,舒歌才离开拍卖行。

天色不早了,她刚下台阶,正要上车,便看见泛着墨色光泽的黑色轿车在阶下泊着。

沈骁识趣地一笑:“看来不用我送舒小姐了。”

舒歌过去拉开门,只听傅南霆小臂搭在方向盘上,调侃飘来:

“听说你今天帮我省了一千万?”

这么快就收到风了。

舒歌歪了歪头:“三爷的线报还真是迅速。”

他饶有兴味地端详着面前的小狐狸,不无赞许。

害大嫂当了冤大头,多损失了几千万买下一块玉就罢了——

刚看见大嫂气冲冲地出来,而白灵雪则在小保姆的搀扶下,一脸急色地追上车,又哄又劝。

不用说,也是这丫头搞的鬼!

这小女人,着实狡黠得很,让他越来越看不透了。

“你做了什么,让白灵雪把大嫂气成这样?”

“总之,白灵雪这次有够受了。谁让她先气我?”

男人鹰眸一敛,噙了低笑,意味深长:“她用怀孕来气你?放心,你也可以。”

她见他误解了,撇撇嘴:“我不是说这个——”

话音刚落,被他长臂一伸,拉到了车子里。

第二百零二章 他不介意做个禽兽,早点把她给吃掉

窄小空间里炽热袭来。

耳畔边响起他略灼的邪肆声音:

“你生下的,会是程家的第三代,比白灵雪和程枫的孩子要长一辈。怎么样?现在怀孕,还来得及。我随时配合。”

舒歌:==

这算什么,激将啊?

不好意思!

她虽然想要气白灵雪,却也不至于用自己的肚子来和白灵雪比赛生娃!

立刻义正言辞:“不好意思,暂时不需要您的配合。”

生怕他又要毛手毛脚,忙坐直身体:“你不想看看我给你爸买的什么礼物吗?”

傅南霆见她一口拒绝,虽然脸色有点难看,却还是勉强嗯一声。

她冲车窗外挥挥手。

沈骁立刻将画筒捧过来。

傅南霆微微一挑眉,抽出画筒里的画,慢慢展开,只露出一角,便已知道是什么,倒是有些意外:“你知道老爷子最近对宋朝古画感兴趣?”

她点点头。

他眸色深沉了几许:“看来你对程家的人,比我想象中还要了解。”

爸热衷古画,是最近这两个月才开始的。

外人并不知道。

就连大哥大嫂,都不见得知道。

若不是他人面广,爸前几天让他请一个古画鉴定师回来,帮忙鉴定一下新买的宋朝古画,他也不清楚。

她毕竟是外人,又不与程万峰住在一起,怎么会这么喜欢程万峰的私人喜好?

舒歌被他宛如寒星射月般的清绝眼神看得莫名心慌,定了定神:“也不是啊。比如三爷您,我就不是很了解。”

他眸光一动,手一抬,拧住她下巴,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一下:“很想了解我?”

她一时也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假的,没来由点点头。

他大掌一滑,嵌进她五指,与她小手严丝合缝地并在一起。

抓过来,贴住胸口往下滑,嗓音暧昧而低沉:“这样够不够了解?”

生嫩指尖快触碰到男人西裤中央部位,她才回过神,猛的抽出手!

原来这男人说的是这种了解!

他低敛了俊眸。

虽说还没捅破最后一道防线,但亲密的举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小女人对他,即便再亲密的时候,却始终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畏惧。

就仿佛他是个随时能把她卷吞入腹的禽兽。

虽然……

他也的确不介意做个禽兽,早点把她给吃掉。

当然他也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保持着一层隔膜。

无非是为了自己回程家之前,秘不可宣的那段经历。

他那段不为外人所知的历程,不仅让外人对他敬若神明,胆战心惊,也让她对自己保持畏惧。

只不过,那些他不想提,暂时,也不能提……。

他眼波流转,收敛了心绪,没有再吓唬小女人,只将她酥手一圈,握在掌心:“其实今天我过来,还有件事。”

她感觉他皮肤温度下欲色消了不少,松了口气:“什么事?”

“你推荐的那个玄秉千,很不错。”

舒歌一怔。

“我看了他的广告试镜,很适合程氏新楼盘形象。还有,听说有个名导在联系他,想找他出演新电影的一个角色,如无意外,他红的几率很大。他要是在新电影里一炮走红,对程氏的楼盘,也具有极大正面影响力。”这小女人的宝,这次真押对了。

第二百零三章 娱乐圈可不是光靠有一副好皮囊就能混好的

岂止是很大!

这个玄秉千,将会是亚洲新一届娱乐圈的新人王啊!

舒歌也放心下来:“我就说选他没错吧,你们程氏这次赚大发了。”

“你眼光好,行了吧。”他将她鼻头一刮,“想要什么,奖你。”

舒歌也不贪心:“算了。今天我给老爷子买礼物,是你付的钱,就当扯平了。这礼物,算是我自己送给老爷子的。”

傅南霆见她这么好打发,一笑,没再多说,发动引擎,送她回家。

——

入夜后,梦魇,再次来了。

还是如以往一样。

产床上,她承受着早产生子的折磨。

然后,便是医生宣告胎儿死亡、要割下她肝脏给白灵雪的声音。

魂魄如上次一样,飘荡着,进了白灵雪的病房。

她听见程枫与白灵雪的对话……

在程枫那句冷笑之后丢下“我的骨血?呵…”之后,她一如往昔,大汗淋漓地尖叫一声,坐起来!

窗外,已是清晨。

晨熙日光透过窗帘,柔柔洒了一室。

她抱住被子重重喘息。

虽然这梦做了好几次,已经习惯,却还是禁不住内心撼动。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应该是还没放下前世的仇恨,重生以来,还是频繁地做前世临死前的梦吧……

揉揉睡得泛红的小脸,整理好精神,跳下床。

今天是程万峰的寿宴,她会和哥哥一起到场。

要早点起来梳妆准备。

……

三个小时后,舒歌和舒柏言准时到了酒店。

程万峰今年的寿宴排场与历年一样,气派得很,定在京城最豪华的望都大酒店,亦是程氏旗下酒店产业之一。

来宾也都是各个阶层的显贵。

自然,也引来不少媒体在酒店门口。

舒歌落车后,一袭红色长裙,立刻吸引了记者们的注意。

身边,舒柏言亦是一身黑色正式燕尾服症状,亦是英俊翩翩,风范十足。

闪光灯伴着噼啪拍照声,对准兄妹两,不绝于耳。

都说程家是美人堆,其实舒家兄妹颜值也是很高的。

只是因为舒氏集团近年处于低潮,比起其他大门户,舒家人太低调了,这些年,才不怎么被媒体注意。

今天兄妹难得一起登场,自然引起众人惊艳。

“舒少和舒小姐要不是兄妹,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男才女貌的一对玉人。”有记者玩笑。

“是啊,也不知道舒小姐有没兴趣进娱乐圈?舒小姐的样貌进娱乐圈,绝对能秒杀一干当红明星。”还有记者打趣。

“对啊,听说舒二小姐是学新闻的,与娱乐圈也有些关系,以后会不会做主播、主持人之类的?”

舒柏言年少开始就混迹商圈,扛起家业,应付媒体的能力绰绰有余:

“你们别夸得太厉害了,娱乐圈都是厉害的人,舍妹还小,哪有那个本事,暂时就不考虑了。”

记者们都听得出舒柏言对妹妹浓浓的保护欲,不仅一笑。

“没错,娱乐圈可不是光靠有一副好皮囊就能混好的。”

正这时,清亮又夹杂几分雪冷的女声,飘过来。

第二百零四章 居然敢顶撞施暖暖,有种!

一辆豪华加长房车挺稳,车门拉开。

施暖暖与一对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女下了车。

那对中年男女,正是施暖暖的父母,回国为程万峰庆生的二女儿程筠、二女婿。

程筠是傅南霆的二姐,却保养的不错,与女儿一样,五官精美,眉眼却有些犀利,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人。

舒歌一定,即便是白痴,也听得出施暖暖话里的讽刺。

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

翘唇一笑,浅浅回敬:“那是。娱乐圈还是留着施小姐这样既有样貌,又有心眼的厉害人去混吧。”

记者们都一怔。

一句“有心眼”,明显不是夸奖,而是讽刺。

明显就是说勾心斗角的心眼。

更没想到,这舒家二小姐,居然敢顶撞施暖暖,有种!

今天的寿宴,到底是程家办的啊。

而且舒家如今还仰仗着程氏财团呢!

一个个都等着施暖暖发火,却见施暖暖面色暗了又明,什么话都没说。

舒歌当然知道施暖暖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斥自己。

不怕傅南霆吗?

前段日子傅南霆指示配角在片场打她耳光教训她,她不会这么快就忘了疼。

轻巧一笑:“失陪。”仰头看一眼哥。

舒柏言也对记者们打了一声招呼,挽着妹妹的手,进了酒店。

施暖暖看着舒歌就这么在灯光闪烁下如女王般走进酒店,攥紧拳,直到妈在旁边拉了一拉,才缓过神,放松。

……

与此同时,一楼大宴会厅内。

傅南霆作为主家,早已到了,手持酒杯,站在宾客中,一身英式皇家宝定制西装,衬托出倒金字塔式的硕伟英朗身材,在满场男宾中,鹤立鸡群,熠熠生辉。

保镖入内,附耳汇报:“三爷,舒小姐和舒少来了。”

又说了一下门口的突发小状况。

得知那小女人没有吃了暖暖的亏,傅南霆面色稍霁,却又眉一皱:“那个说舒家兄妹天造地设、男才女貌的一对玉人的,是哪家的记者?”

“好像是a周刊。”

“赶走。”会不会说话?

保镖一愣,与三爷身边的沈骁交换了个眼色。也不敢多问,点头应下,匆匆离去。

沈骁看着保镖离去的背影,为那个说错话的记者摇摇头。

谁让他什么不好说,偏偏说舒歌和别的男人配?

就算那男人是舒歌的哥哥,也拂了三爷的逆鳞!

不多时,宴会厅内,宾客都已到齐。

舒歌与哥进场后,先去拜会程万峰,将礼物送了。

程万峰一见舒歌送的宋代古画,顿时双眼放光,高兴得不行:“还是小歌最知道我的心意。”

看得出来,这副画,是老爷子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施暖暖站在外公后面,脸色黯了一黯。

程筠见女儿不开心,打量了一下舒歌,嘴角一勾:“爸,这位,就是舒家的二小姐舒歌?”

程万峰点头,对舒歌笑着道:“这位是暖暖的妈妈。移民国外多年,才回来。”

舒歌只能朝着程筠礼貌道:“您好。程二小姐。”

感觉得出,程筠不大喜欢自己。

倒也是。

母女连心。

女儿不喜欢她,当妈的,又怎么能喜欢她呢?

第二百零五章 身体滚坛子一样从楼梯摔滚了下去

程筠笑了一笑,漫不经心地端详着舒歌,语气柔和:“哦,之前听说了,舒氏集团本来也算是京城大户,谁知遇着麻烦,摇摇欲坠,不过总算好了,在老三和程氏的帮衬下,好了不少。”

舒歌睫一动。

这话,不是在指着自己鼻子在说,舒家现在是靠程家吗?

果然有其女必有其母。

母女两说话,一样傲慢。

正这时,男人沉稳的声音伴着脚步声飘来:

“要是没什么事,二姐先去那边帮忙应付一下女宾。”

程筠一看老三来了,知道他是来替舒歌解围,暗嗤一声。

这个老三,还真的把这个女孩护得跟小崽子似的。

一句话都不能说了。

却也不好说什么,拉着施暖暖便过去了。

舒歌见傅南霆过来,站在哥身后,一起打了声招呼,见那男人一边与哥说这话,目光一边锁在自己身上,有些尴尬,寻了个由头,先离开了。

逛了一圈,宴会厅内,灯光暗下。

舒歌嫌楼下吵,逛到大厅二楼,看见快开宴了,正要下去,却听背后传来脚步声。

白灵雪刚从二楼的贵宾洗手间出来,看见她,娇软着声音:“哟,舒舒姐,你今天也来了啊。”

这口气。

就像她已经是程家的少奶奶了。

舒歌竖起大拇指:“你也来了?这么快就哄好韩媛了?说起舔屁股的功力,还是你厉害。”

白灵雪笑意一凝,羞怒:“那又如何?你不得不承认,我现在在程家人心目中,比你重要的多!三爷和你再亲密又怎样,也没见和你公开给你一个名分啊,更没见你肚子有什么动静!”

废话,姑奶奶又不会单性繁殖。

舒歌讽刺地看着趾高气昂的白灵雪:“好啊,那我就等着你把这孩子生下来,凭着这孩子嫁入豪门。”

说完,转身下楼。

白灵雪瞳仁收缩。

这话,恰恰敲中了自己的软肋。

刚刚对着舒歌,能仗着肚子威风。

可……自己最清楚,这肚子,威风不了太久了。

她手一滑,捂住肚子,心慌意乱起来,正这时,身后传来动静,一回头,正看见施暖暖走过来,下意识扑过去:“暖暖姐……怎么办……快三个月了,我的孩子快保不住了……你想好什么办法没有?”

施暖暖目光冷冷看着舒歌早已离去的背影,又一转,落在白灵雪身上:“办法?也不是没有。”

“是什么?”白灵雪生出一丝希望。

施暖暖眸色陡然阴狠,抬手便狠狠将白灵雪朝楼梯口一推!

白灵雪始料未及,尖叫一声,身体滚坛子一样从楼梯摔滚了下去——

……

舒歌一下楼,就被舒柏言喊了一声,提着裙子,走到哥身边。

台上,司仪正要宣布寿宴正式开始,却听二楼楼梯口那边传来女宾的尖叫声,然后是一片嘈杂!

舒歌看见是自己刚下楼的地方,心脏跳得厉害,生了些不好的预感。

舒柏言也察觉到妹妹的紧张,拉着她随人流走了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第二百零六章 谁敢?

楼梯口,白灵雪正躺在地上,一袭白色长裙下方竟是血迹斑驳,正气息奄奄地躺在刚赶来的程枫怀里,恸哭着:“枫哥哥……宝宝怎么样……会不会有事……”

程祖耀夫妻则也赶了过来,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快叫救护车!”

服务生忙说:“已经叫了!马上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苍老的雷霆之音让众人让开了一条小路,只见傅南霆陪着程万峰走了过来。

程万峰听说白灵雪从楼上摔下来,脸色早已大变。

此刻再亲眼看见她裙下越来越多的血迹,更是身子都有点摇摇欲坠,幸好有老三搀扶着。

舒歌心脏缩紧,只见白灵雪愤恨地抬起手,堪堪指向自己:“是她,她推我下来的!我的宝宝……”

这话一出,在场哗然!

宾客们面面相觑!

这个白灵雪,虽然程家没有正式介绍,却都知道是程家孙少爷程枫的女友,还怀孕了。

而舒歌,居然将怀有程家珍贵第四代的一个女人推下楼了?!

看这遍地是血的样子,只怕孩子很难保得住了!

且不说程家会不会找舒歌算账,舒歌这可是典型的伤人罪!

有两个客人也想起什么:“刚才好像还真看见舒小姐上过二楼……几分钟前才下楼。”

这一说,群情更是喧哗。

有几个进了宴会厅的记者哪会放过这场豪门大戏,对着舒歌便噼啪拍起来!

沈骁收到三爷的眼色,立刻与几个保镖上前抢过记者的相机,又隔开。

舒柏言回过神,厉声维护:“我妹妹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

白灵雪梨花带雨,凄惨一笑:“……没理由?我本来是舒家资助的学生,舒舒姐却一向瞧我不顺眼,三番五次害我,最后,还硬是让舒家取消了对我的资助。舒舒姐喜欢枫少,看见我和枫少在一起了,更是对我怀恨在心,如今看我有了枫少的宝宝,更是痛恨我——刚才,我和她在楼上遇到了,她还是对我多番辱骂,最后,还把我推下了楼,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枫少,程叔叔,阿姨,你们要为我和宝宝做主——”

与此同时,救护人员来了,将白灵雪抬上床,先抬离酒店。

程枫得了爷爷的眼色,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韩媛看着白灵雪流着么多血,孩子只怕是难保,怒从中来,转首瞪住舒歌:

“你这是故意伤人!我要让你坐牢给我孙子陪葬!来人啊,报警!”

程祖耀虽然有点儿畏惧老三,可失掉孙子,就相当于是没了争宠砝码,此刻也气急了:“直接把这个女人送去警局!”

“谁敢。”

男人清绝如冰川深处传来的声音,让全场的激动气氛归于宁静。

程祖耀见老三发了话,不敢做声了。

“爸的寿宴,闹出这种血光,本来就荒唐!再闹到警局,你们想干什么?”傅南霆冷冽如刀的眸直勾勾望向大哥夫妻。

韩媛一个灵激,不敢回老三,仗着有这么多宾客和记者在场,只能哭着朝程万峰道:

“爸!这不是小事啊,咱们程家第一个第四代可能保不住了!简直是杀人罪啊!难道就这么放了一个伤人犯吗?”

第二百零七章 这个老三,心也偏的太离谱了!

客人们顿时低低议论起来。

被赶到外围的记者们又不死心地偷拍起来。

“大嫂说的对。”程筠的声音淡淡响起,朝程万峰道:“爸,若这么放了舒歌,不但对不起我们程家的重孙,明天,全城都得说我们无视法律。”

程万峰眉重重动了一下子,望向舒歌。

舒歌明白老爷子想问什么:“我没有推她下楼。”

“听见了吗?”傅南霆环视程家众人。

韩媛讽刺:“她说没推就没推?强盗会说自己抢劫吗?”

这个老三,心,也偏的太离谱了!

舒歌随便说一句话,在老三那儿都能当宝!

正这时,大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傅南霆见警察都已经到了,无声冷笑,扫一眼程家众人。

不用说。

有人偷偷报警。

今天是铁了心,要把舒歌送进牢里了。

警察径直走近舒歌:“舒歌小姐是吗?刚才这边有人报警,说您故意伤人,麻烦您随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我妹妹没有做过。”舒柏言立刻大步一跨,挡在妹妹面前,又拿出手机,准备找律师。

“不好意思,不管有没有做过,这种情况,当事人,也得回局子一趟。”警察的语气很坚决。

“是吗?”傅南霆冷冷反问。

几个警察看清人群中的男人,皆一怔。

自然都清楚男人是谁。

一个带头的上前,低声客气:“傅三爷,不好意思,打扰了程老先生的寿宴,按照程序,有人报案,还是这么严重的刑事案,必须得请当事人回警察局一趟,还请您通融。”

傅南霆毫不客气:“要是我不想通融呢?”

警察们脸上浮出万般为难,只能求助地望向程万峰。

程万峰似是打定了主意:“老三,若舒歌没做过,警方那边会给她一个清白,这么多记者和客人在场,你要是强行不让警察带走她,反倒会让她洗刷不了冤屈,被外人议论。”

又深深望向舒歌:“小歌,你愿意去吗?”

舒歌点头:“我是清白的,不怕去警局。”

舒柏言一蹙眉:“小歌……”

舒歌拍拍舒柏言的手:“放心,只是协助调查而已。警局并没有确定我就是犯人。”又一转脸,对着一群记者嫣然一笑:“所以,各位应该也不会乱写的,是吗?”

记者们被年轻女孩的镇定自若折服,竟是情不自禁点头。

舒歌又望向傅南霆:“谢谢三爷的好意。不过,事已至此,去警局才能证明我的清白,这一趟,我需要去。”

说着,朝大门走去。

一身红裙,宛如火光,娇美而明艳,令人呼吸不畅。

警察回过神,看一眼傅南霆,也即刻跟上。

“三爷……。”沈骁凑上前。

傅南霆知道他想说什么,抬手制止。

爸说得没错。

今天这种场合,这么多人都在场,包括媒体。

强行保她下来,只会让她更加难以洗脱嫌疑。

沈骁明白三爷的意思,没再多说,只低声:

“放心,舒小姐在警局的一切,我会打点。”

第二百零八章 流产了

市警察厅。

舒歌做了笔录后,警察离开了。

可能警方看出傅南霆对她不一般,态度还算好。

她一个人坐在审讯室等着,过了好会儿,一个警察才匆匆进来。

“警官,笔录做完了,我能走了吗?”

警察脸色复杂:“刚刚从医院传来消息,事主流产了,这件案子更严重了。根据规定,你需要在拘留所,直到找到你并没推事主的证据,才能出去。”

白灵雪流产了……

舒歌眼微眯。

若她是故意滚下楼来陷害自己,这代价,是不是也太不划算了?

这孩子,可是她嫁入程家的希望啊。

她舍弃这么宝贵的孩子,就为了栽赃自己?不合理!

被警察催了一下,舒歌才缓过神,走出审讯室。

不管怎么样,这几天,只怕只能在拘留所过了。

警察正要将她带去拘留室那边,却见一个看起来很有官威的中年男子匆匆走来,立刻行礼:“厅长!”

舒歌一见警察厅长亲自过来,也屏息站住。

厅长望一眼下属:“我来安排。你下去吧。”

堂堂厅长,亲自安排一个嫌疑犯去拘留所?

见下属走了,厅长望向还没回神的舒歌,难得的和蔼:“请跟我来。”

请……?

这是和一个嫌疑犯在说话?

舒歌一怔,跟着厅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虽然这是第一次来警察局,却也能感觉得出这条路,绝不是去阴暗窄小的拘留室的路。

果然,半会儿,厅长见她带到了警厅楼上的一个堂皇的办公室外。

厅长办公室?

舒歌一讶,再白痴也知道,这里绝不可能是关押嫌疑人的地方,却见厅长已推开门,恭敬道:“三爷。舒小姐来了。”

舒歌心漏跳似的,只见一袭昂长英魁的身影站在警察厅厅长办公室的窗前,此刻转过身,黑黢黢的深眸投向自己,又朝厅长颔首:“麻烦。”

厅长温声道:“客气。这事上升到刑事案,而且,寿宴上很多客人与媒体都亲眼看见了,舒小姐这会儿就算出去,也会被记者围攻,还不如这几天就在警厅,更清净。当然,拘留所那边龙蛇混杂,一个女孩子住那边肯定不大合适,要是不嫌弃,不如就住在我办公室吧。这里有配套的洗手间,浴室,床。住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舒歌更傻眼。

第一次听说嫌疑犯不住拘留所,住在厅长的办公室!

她在这里住,厅长肯定只能另外找房间办公。

她一嫌疑犯,一来警局,就把一把手给挤跑了,这……

真的合适么?

还没说话,傅南霆提前代她回答:“那有劳厅长了。”

“三爷哪里的话,”厅长似是有些受宠若惊,又知道傅南霆有话想对舒歌说,识趣道:“既然都安排好了,那我先走了。”

舒歌眼睁睁看着厅长离开,门合上,半天都没醒过神。

警察厅居然这么给他面子。

这男人,和黑道有染就算了,连白道都吃得下?

他这背景,她真的要重新再审视一下了!

第二百零九章 有两个可能

“这几天好好呆在这里。媒体那边,不会乱说什么,你学校那边,我会帮你请假,不会有人知道。还有你家,你哥也会压着,暂时不让你妈知道,免得担心。你在这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厅长开口,他会给你打点。”

男人冷静的声音一句句迸出,又补充:“还想要什么?”

他都安排这么妥当了,让她完全无后顾之忧,她还能有什么想要的?

她都感觉来警局不是被关,而是来度假的了。

她盯着他深幽的眸子,深吸口气:“傅南霆,我虽然恨白灵雪,但,真的没有把她推流产,你,信我吗?”

第一次,对他的反应,竟是如此在意。

这次的事,可大可小。

刚才对着宴席上的众人,她可以大无畏,自信。

可踏进警厅后,被这里的严肃气氛包裹,才有些后怕。

她这次摊上的事儿,真不小。

万一没有证据,白灵雪又咬死不放,她很可能要坐牢。

若没有他这条粗壮的金大腿,她这会儿,正在被严刑逼供也说不准!

傅南霆也是第一次看见这小女人如此依顺的眼眸,知道她真的有点紧张了。

柔柔托住她下颌,让指腹温度传递到她身体内,好让她镇定一点:“我不管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她一怔。

白灵雪肚子里的孩子,是程家的血脉,也与他有血缘关系。

这男人,却还是这么义无反顾地站在自己这边……

哪怕,自己是个恶毒女配似的角色。

也在所不惜。

“把今天你和白灵雪见面从头到尾的事,说一遍。”这是难得他与她共处一室时,没顾着亲密。

说这话时,面色也峻冷严肃了起来。

舒歌知道他想要帮自己查出真相,也没耽搁,事无巨细说了一遍。

所以说,这小女人与白灵雪刚说完话,下楼没几分钟,白灵雪就出事了。

而且正好有客人看到她上过楼,白灵雪又咬死了是她推的。

宴会厅二楼,又刚好没有监控。

这样看来,所有不利证据都集中在她身上,形势确实很不好。

傅南霆见她有话想说,峻峭眉峰微动:“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一路上想了半天,感觉,有两个可能。”

傅南霆冷峭下颌一抬,示意继续。

“第一,是我走后,白灵雪下楼时,自己不小心摔了下来,干脆借机赖在我身上。不过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她现在怀了龙胎一样,处处小心,应该不会这么粗心。”

舒歌顿了一顿,又道:“第二,她故意用这孩子来当众诬赖我,今天这么多人在,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我肯定脱不了关系。不过,这孩子这么宝贵,她既然能用这孩子来诬赖我,恐怕只有一个原因了……她身体一向不大好,有先天性肝病,我怀疑,她肚子里这孩子本来就有问题,所以她才会这么狠心。”

傅南霆没料到她虽然身陷险境,头脑还是很清晰的,眸里浮出几分赞许,又深沉了几分: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第二百一十章 三爷哪是你想见就见?

夜幕中,傅南霆走出警察厅。

沈骁在车子边守着,踏过去:“三爷,舒小姐都安排好了吧。”

傅南霆不置可否,眼神色泽如长夜般,深不可测:

“马上去查一查白灵雪的产检报告,还有,负责她产检的医生。”

*

是夜,医院。

刚做完刮宫手术的白灵雪靠在床上,眼睛已哭得通红。

忽的,门开了。

施暖暖走了进来,关上门:“身子好些了没。”

白灵雪一看见她来了,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来,愤恨地想要扑打过去:“为什么要推我下楼?!为什么要害死我孩子?!”

施暖暖一把拧住她的手,轻易地甩开,冷笑:

“你不是让我想办法吗?这就是唯一的办法!你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活不过三个月,反正总是要死,以这种办法死,不是更好吗?能让舒歌进监狱,你也能得到程家的怜惜!呵,你刚才当着那么人的面,诬赖舒歌时,不是做得挺好吗?”

白灵雪身子虚软滑下来。

施暖暖说得没错。

这,或许是她唯一的选择了。

“现在不是很好么?舒歌已经进了警局,只要没有新的证据,你咬死她不放,她很可能会坐牢,毕竟你这事闹得很大,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还有媒体在场,就算小舅舅也难保住她。”施暖暖俯近她耳边。

白灵雪揪住被单,咬了咬唇,终于没再说什么。

*

湿地森林,私人大宅。

夜深了,比起市区,这里显得更是宁静。

只有鸟虫低啁声与庭院内喷泉的哗哗水声。

偌大客厅内,黑色真皮长沙发上,傅南霆从警察厅过来后,便坐着抽了一夜的雪茄。

一边,上官洛陪着他。

几个小时前,听说了舒歌出事的消息,便赶了过来,陪了大半晚上。

与此同时,别墅外传来吵嚷声。

似是佣人的阻挡与一个陌生女孩想要进来的声音。

“我出去看看。”上官洛见傅南霆没心情,起了身。

走出别墅,正看见两个壮实的男佣正拽着一个纤弱的女孩,准备丢出大门。

“三爷哪是你想见就见?这是私人地方!再不走我们就要报警了!”

那女孩顾不得会受伤,还在踢打着哀求:“求你们,让我见一见傅三爷!求你们了——”

说着,凭着灵巧的身子,滑出来。

一个男佣正要粗鲁地将她头发一抓,手臂却被一人捉住,看清来人,忙恭敬道:“上官先生……”

“你们退下。”上官洛望向那女孩:“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见三爷?”

女孩看见一个清俊逼人的男子从天而降,呵住下人,舒了口气:

“我叫宋心雨,是白灵雪的保姆,我刚听说舒小姐出事了,有些事,我想对三爷说说,也许对舒小姐的案情有帮助!”

程枫之前来金樾大厦时,提过一次傅南霆在外面住所的地址。

她立刻跋山涉水打车便找来了。

下车后,看见如此华丽的大屋,惊得她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门前有层层保镖,她进不来,只能冒着危险,从侧门翻进来,还摔了一跤。

后来,又遭到别墅佣人的驱赶。

幸好遇着贵人。

上官洛脸一动,立刻说:“跟我进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家爷一天没看见舒歌就要浴火焚身了

宋心雨忙跟着上官洛进屋。

上官洛一边走,一边不经意瞥一眼身边女孩,看见她纤细的手臂上有好几坨淤青,应该是刚才为了进来受的伤,职业反射:“要不要先上点药。”

“没事。”宋心雨脚步没停。

“你是白灵雪的保姆,不维护你主子,倒是对舒歌这么好。还真稀奇。你知道吗,傅老三这边别墅的保卫很严密的,你就这么硬闯进来很危险的。”

宋心雨脸虽然也白了一白,却还是毫无惧色:“舒小姐对我很好。为了舒小姐,我管不了别的了。”

进了别墅,上官洛将宋心雨的身份和来意说了。

傅南霆看着眼前瘦巴巴的女孩,严肃了几分:“你知道些什么?”

金刀大马坐在沙发上,脸色峻如夜神的男人,让宋心雨屏息。

傅南霆和舒歌的关系,她也是凭直觉以及通过与舒歌的私下接触,再加上白灵雪平日愤愤的念叨而猜到的。

所以才会来找他。

她忍着畏惧:

“我虽然不知道的白灵雪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但我知道,舒小姐绝对不会推白灵雪的!肯定是白灵雪陷害舒小姐!”

傅南霆被她气死了,将雪茄一把摁灭在烟灰缸中:“这个他妈的还用你说?”

还以为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能立刻把那小女人捞出来!

原来是废话!

宋心雨被他的威严气势吓得不敢吱声。

“老三,人家是个小姑娘,而且还是来救你女人的,你能不能对人家和善点?吓着人家了。”上官洛看不下去。

“老子就这个态度。你女人要是在警局,我看你是什么态度?”傅南霆五心焦躁,脾气上来,劈头就是一句。

上官洛冲一旁的佣人说:“快给你家三爷收拾行李,送你家三爷一起去警局陪舒歌一块儿坐牢!你家爷一天没看见舒歌就要浴火焚身了!”

“两位冷静点……”宋心雨终于鼓足勇气,又壮着胆子望向傅南霆:

“虽然我不能证明白灵雪诬赖舒小姐,但,我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

“你尽管说。别管老三。他正欲火焚身呢。”上官洛调侃。

宋心雨小心翼翼地说:“我感觉白灵雪有点奇怪,几次产检都没让我陪着去,也没让枫少爷陪她去,有时,枫少被家人施压,主动陪她去,她都拒绝了。”

傅南霆眸一闪,想起舒歌刚才在警厅对自己说的话。

看来。白灵雪的胎,果真有问题。

不然,不会遮遮掩掩,不要人陪。

正这时,沈骁大步走了进来:“三爷,”又朝上官洛打了声招呼,然后汇报:

“按照三爷的吩咐,已查过,白灵雪产检情况每次都很好,报告上也一切正常,负责产检的医生,是玛丽私家医院的徐医生。妇产科业内名手。我随便一威胁,他的嘴巴就撬开了,承认了,说是白灵雪因为是乙肝携带者,肝脏病症比较严重的缘故,肚子里孩子根本活不过三个月,不过,因为受了白灵雪的钱,帮她瞒住了。”

宋心雨迫不及待地望向傅南霆:

“既然已经知道白灵雪肚子里的孩子活不久,那么,应该能证明她用这孩子陷害舒小姐了吧?我们可以去把舒小姐救出来了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两个小狼狗陪着,很会自娱自乐啊

傅南霆漠然不语,纤指叩动沙发扶手。

上官洛知道他在想什么,对宋心雨摇摇头:

“这样最多只能说明,白灵雪有心隐瞒程家肚子里孩子不能活太久的事,但并不能证明舒歌没推她,这是两回事。她要是坚持一口咬定是舒歌推她,舒歌还是会被告伤人罪,很难脱身。”

“那,那怎么办?”宋心雨快急哭了。

傅南霆深眸一转,隐隐透出几分睿泽,显然已想好了办法,望向上官洛:

“接下来,看你了。”

*

市警察厅。

正午的阳光下,奢贵而低调的黑色商务车嘎吱一声,在大门口停下。

车门拉开,傅南霆跨下来,大步朝警厅内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警员早已得到上面通知,只埋首做事,不敢多问一句。

带着急切又灼热的步子,他径直走到走廊尽头的厅长办公室,只见门是虚掩的。

里面,竟传来欢声笑语。

“三带一!”

“谁怕你?”

“靠,逼我啊?王炸!

小女人的一声厉呵,伴着将扑克牌拍下来的砰一声!

他俊脸微黑,推开门。

舒歌正和两个小警员坐在地毯上玩斗地主!

生怕这小女人在警局里难受,今天一忙完,就赶过来瞧瞧这小女人怎么样了。

还指望,她一看见自己就会飞奔过来抱住自己。

是自己多心了。

这女人是在坐牢吗?

跟度假差不多了!

而且,还召唤了两个小狼狗陪着,很会自娱自乐啊——

深寒的眼眸扫向舒歌身边两个年轻小警员。

舒歌见他来了,也是一怔。

这男人一张扑克脸,比扑克牌还吓人。

忙朝两个小警员丢了个眼色,示意先打到这儿。

两人立刻起身,正要离开,舒歌哎哎哎喊住一人,掏了掏口袋,拿出几十块钞票塞给他:“这是我今天输给你的。糟,不够……我只带了这么多钱。”

傅南霆:“……”

这女人,还真在警察厅赌博起来了!

却见她眼巴巴望向自己:“你带钱了吗?借我几百块。我给人家。”

小警员忙摆手:“算了,不用了。”

“怎么能不用?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这点信用没有,以后谁敢和她赌舒歌又朝傅南霆努努朱唇:“借我几百块嘛。”

傅南霆没好气:“我不带现金。”

舒歌眼珠子一转,蹭地贴近,抱起他的手,一下子摘掉他腕上的百达翡丽,递给那小警员:“先抵着。”

小警员看一眼手上的瑞士名表,傻眼了。

舒歌才欠他几百块而已,而这表,得有百来万吧!

“这也太贵了,不行,我不能要。”

“我说了,先抵着!之后我再找你赎回来。”

小警员看一眼傅南霆,总算吞吞唾,勉强接着表,离开了。

“你要不要解释一下。”傅南霆瞥一眼光秃秃的腕子。

“我一个人很闷,厅长好心,就派了两个警察小哥过来陪我解解闷……话说回来,他们两的牌打得挺不错啊……”小女人一副难得遇上知音的美滋滋,话音没落,已被男人攀上细腰,一把卷到了怀里。

第二百一十三章 冷冽气息夹杂须后水的清新甘醇

反手一推,办公室的门关上。

室内,气氛瞬间跌宕下来。

她笑意凝固,像只被人拧住后脖的猫儿乖乖蜷在男人怀里。

“你倒是一点不急也不怕。”他大掌动容,揉一把她软兮兮的秀发。

急?怕?

有用吗?

前世,再惨的事儿都经历过了,现在,牢狱之灾,也不会太可怕。

更重要的是,她很清楚,面前这个男人,会很好的保护她。

所以,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澄净纯粹的眸子望着他,笑得灿烂:“不是有你吗~”

他哪里禁得起她这么一双秋水剪瞳水汪汪地看着,一个心猿意马,狠狠将她后脑勺一摁,覆上她香嫩唇瓣。

将她放在警局这种地方,本就让他五脏俱焚。

就算是把她安排在厅长办公室,还是不舒坦!

早就对自己说过,从回归程家,手握大权的这一天开始,她就是他的命。

必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

此刻她却还是身陷囹圄!

要不是为了这小女人的名誉,免得她被外界风言风语,早就把她捞出来了!

她瞳孔睁大了一小下,即刻适应了他舌尖的冲击与顶撞。

独有的冷冽气息夹杂须后水的清新甘醇,风卷残云,瞬间占据她绵软嫩滑的口腔。

他不是第一次亲她亲得这么卖力勇猛。

却是第一次夹杂着如此浓重的眷恋。

让她一时之间竟舍不得阻拦他。

不消一会儿,已被他按到了墙壁上。

她感觉得出他火气越来越浓,回过神,娇喘着:“……这里是警察厅,三爷……”

他管它是什么地方,已有些坚硬的身躯朝前一躬,骤时,与她亲密无间。

五指穿过她秀发,顺着朝下滑去,在她海藻黑发中托住她颈项,唇贴在她耳边亲怜密爱地蹭着:“警局里做,不是更刺激么。”

刺激个大头鬼!

舒歌粉拳一蜷,身子绷直。

幸好,门嘎吱一声。

舒歌下意识推开男人。

门口,厅长傻眼地站着,看着一对衣衫不整的舒歌和燠热未消,喘息没断的男人:“我…是想过来看看舒小姐还有没什么需要……不,不好意思。”

舒歌心内吐槽,现在最需要一个灭火器,嘴上道:“没事。我暂时没什么需要,谢谢厅长!”

傅南霆纵然不爽厅长这个时候来,也只能调整了呼吸,扯了一把衣领,又阴测测地睨去一眼。

厅长忙识相地说:“好,那我先走了。”

门合上,房间内总算从火热中恢复,降了些温。

舒歌迅速整理了头发衣服,拉开话题:“白灵雪这件事……查得怎么样?”

幸亏,某人被厅长这么一打扰,火气也消了大半,回归正题:“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有问题,保不住三个月,她买通了产检的医生,瞒住了。”

她吁口气,果然!

反正肚子里的胎儿活不长,根本不可能出生,白灵雪干脆用来冤枉自己!

可是……

就算知道,也没用。

这也不代表她没推白灵雪下楼!

若白灵雪还是坚持指证她,她仍会被人认为是故意伤人!

傅南霆见她小脸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猜得出她的心思,低了声音:

“我已经让上官洛做事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这老狐狸,想了什么对策?

上官洛?

上官洛能套出白灵雪冤枉自己的证据?

舒歌一诧,望向唇际微浮淡笑的男人。

这老狐狸,想了什么对策?

——

医院。

调养了几天的白灵雪身子好了些,掀被下床,准备出去走走。

流产虽然痛苦,但一想到舒歌此刻正在警局拘留所,心情又好了一点。

刚出去,便听见几个小护士叽叽咋咋地闲聊着。

“听说上官医生是名医世家出身,刚从美国回来的……”

“嗯,不但是业内名手,长得还很帅啊!”

“据闻说上官家族是美国政客的御用医生,上官医生在美国时,便为好多白宫官员治过病呢,有个高官的早期肝癌都是他负责医治的,到现在还没复发。”

“这样的人能来访问我们医院,我们医院真是蓬荜生辉啊。不行啊,我要去看看。”



听了会儿,白灵雪大概知道了。

好像是今天医院来了个叫上官洛的名医来做交流。

今天刚来,就被医院不少患者给围住了。

她心思也一动。

这个上官医生的患者都是美国政客……医术肯定很厉害。

而且,还是肝癌患者的主治医生。

难得遇到这么好的机会,要不,自己也去咨询下?

看看自己的身体再怀孕,能不能生下健康的宝宝?

想着,白灵雪朝几个护士说的上官洛所在的办公室走去。

果然,办公室外已经围满了想要讨教的患者和本院医生,还有几个花痴的护士。

好容易等到前面的人都问完了,她激动地敲敲门。

里面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进来。”

白灵雪走进去,坐在上官洛面前,稳住心神:“您好,上官医生,我是这个医院的患者,姓白,正在住院,今天想咨询您一下……”

上官洛问:“白小姐是哪里不舒服?”

白灵雪警惕地左右一望,欲言又止。

上官洛明白她的顾虑:“病人的隐私,是医生的职责。我绝不会对外透露一点病人的病况。”

白灵雪这才说:“我有遗传性乙肝,从小肝脏功能就特别不好,最近越来越差,因为这样,我最近怀孕了,医生说,胎儿保不住三个月。所以,我想问问……这种情况,怎么办?我以后要是再怀孕,孩子有没办法保住?”

上官洛问了她几项肝指数与身体情况:“是谁跟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三个月以上?”

白灵雪呆住:“产检的医生啊。怎么了?”

上官洛有些好笑:“依现在的医学,肝病患者完全能孕育出健康孩子。如今有母婴孕期隔离技术,就算是艾滋病患者,也可以孕育出健康婴儿,何况你?你的各项指标虽然是差了点,但只要找对医生,好好养胎,生下孩子,绝对不成问题,怎么可能只能保三个月?”

白灵雪脸色雪白:“可是为我产检的医生,就是这么说的啊。”

“说这话的医生,太不负责了。”

白灵雪颤抖:“总之,你的意思是……我的孩子,其实没多大问题,是可以健康生下来的?”

第二百一十五章 都是你这个庸医!你害死我的宝宝了

“当然,就算国内医术尚不成熟,你这种情况,也大可去美国,那边也很好的医学手段能让你保住胎儿。”

白灵雪心脏跳得厉害,半晌,才恍惚地站起身。

“白小姐?”上官洛喊了一声。

白灵雪却仿佛没听见似的,摇晃着离开了办公室。

上官洛看着她失神的背影,唇边绽出一缕光泽,拿出手机,放在耳边:

“做事。”

……

回到病房,白灵雪便换了身衣裳,冲出了医院,打车来到产检的医院。

一下车,直接冲进了徐医生的办公室,狠狠关上门!

“白小姐?你怎么来了?”徐医生从桌子上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面色惨白的白灵雪。

“你不是说我的宝宝根本保不住,在我肚子里活不过三个月吗?明明不是这样!可我咨询过知名医生,人家说了,现在的医学手段,完全可以保得住!”白灵雪也顾不得小产后的虚弱,拍桌子怒叱。

徐医生惊住:“哪个医生说的?不会啊,你的肝指数指标很差,本来就显示你很难保住孩子啊……”

“人家是名医世家出身,在美国为不少政客看病,难道不比你厉害吗?总之,是你不负责任害死我的宝宝!”白灵雪气得半死,干脆绕到桌子后,拽住徐医生的衣领,要拼命的架势。

“等等……白小姐,就算是我失误,你的孩子也不是我害死的啊?你不是摔下楼流产的吗?关我什么事啊?”徐医生被拽得翻白眼,解释!

“怎么不关你的事?”白灵雪脸庞狰狞,又悔恨又气恼,一肚子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要不是你说我的胎儿保不过三个月,我怎么会跟施暖暖求助?施暖暖也不会想出这么个歪点子,把我推下楼,让我流产!我的孩子明明是可以健康生下来的啊……都是你这个庸医!你害死我的宝宝了……”

撕心裂肺的哭声传遍办公室。

哭着哭着,体力不支,瘫软在地。

半会儿,白灵雪泄完愤,支起身子,擦一把眼泪。

事已至此,就算杀了这个不负责的庸医,她的宝宝也回不来了。

她意识到刚才说的太多了,狠狠瞪住徐医生:“我刚才说的话,不准你对任何说外一句!”

说完,忍住唏嘘,离开了办公室。

徐医生整理着乱七八糟的衣领,还没来得及坐回到椅子上,只见门砰一声被人推开了,瞪大眼睛!

两个身穿黑衣的彪悍男子走进来,环视一圈办公室。

“你们是什么人?”徐医生吓了一跳。

两个男子没说话,只对视一眼,目光落在办公桌上一个相框上。

一人迈上去,拿起相框,打开,从框里拿出一个小金属片,插入手机,按了play键。

白灵雪刚才说的话,立刻在办公室内徘徊。

徐医生目瞪口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竟在自己办公室装了窃听器。

“ok了。”男子收好能让舒歌洗刷冤屈的证据,看同仁一眼。

任务完成,两人将全程当徐医生空气一般,扬长而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这老狐狸,果然贼

市警察厅。

一大早,厅长便亲自过来说舒歌没事了,可以出去了。

然后领着她去签了个字,将她送到大门口。

一路走着,舒歌从厅长口里已经得知了白灵雪摔跤的整个经过。

竟然是白灵雪和施暖暖合谋诬陷她的。

当天,是施暖暖推白灵雪下楼的,两人计划好,趁寿宴上这么多人,故意用这个保不住的孩子来冤枉她。

傅南霆巧使妙计,让上官洛故意对白灵雪说现在的医学手段可以保得住孩子,让白灵雪惊愕懊悔,一怒之下去找徐医生算账,才会供出一切事实。

而徐医生的办公室里,早就被傅南霆提前派人装了监听器。

有了白灵雪亲口承认的证据,这件事便自然能证明与舒歌无关。

这老狐狸,果然贼。

倒也是。

这男人,黑白两道都玩转得溜溜的,对付女人的一点小伎俩,又算什么?

舒歌正寻思着,女子的怒叱声飘来:

“你们离我远点!我自己会走!”

循声望去。

施暖暖被两个警员押着,朝警局里面走来,可能是警员跟得太紧,她不喜欢被人当成犯人,才会一边走一边斥。

她一讶,望向厅长。

施暖暖虽然推了白灵雪,但两人是合谋的,白灵雪肯定不可能告施暖暖。

施暖暖应该不会有事,怎么会进局子?

厅长低声道:“是三爷的意思。”

舒歌看着施暖暖愤愤地被两个警员押进去,跟厅长说了声留步,走出警厅大门。

台阶下,黑色豪车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里面的主人一般。

半敞的车窗内,驾驶座上,男人颀长侧影如雕塑一般,一看就等了很久。

看见她出来,打了个手势。

舒歌也不意外傅南霆会来接自己,走过去,上了车,系上安全带后,忍不住:“施暖暖是你让人送进来的?”

他没否认:“她会在这儿关一阵子。”

舒歌一顿,傅南霆是要让施暖暖尝尝自己尝过的滋味。

不过,显然施暖暖不可能住在厅长办公室了。

堂堂一个千金明星,住在拘留所几天,也够她吃一壶的了。

念及此,她问:“白灵雪那边呢?”

“程家上下现在都知道她隐瞒身体状况、买通产检徐医生,还和暖暖窜通流产诬赖你的事,爸大发雷霆,大哥夫妻也没说什么好话说。程枫已经派人把她的东西都丢出了金樾大厦,和她分手了。”

舒歌沉默了会儿,望向窗外,才发现,不是朝舒家方向开去:“你不是送我回家?”

“谁说要回家?”他打了下方向盘,进入私家路的方向。

……

程家大宅。

傅南霆带着舒歌下了车,将车钥匙啪的扔给男佣去停,便大步朝里面走去。

舒歌跟着他的步伐,有些忐忑。

这个时候,他带自己来程家干什么?

程家应该正乱着吧。

傅南霆似是察觉出她脚步滞后,似乎有些犹豫,转过头,牵住她的手:

“你就这么平白被人冤枉吗?”

她释然,这男人,带自己特意回来一趟,原来是为了出气。

正想着,已被他牵进了大宅内。

第二百一十七章 爽了?

客厅内,程家果真乱作一团,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得很。

程筠一看见傅南霆,立刻扑上来:

“老三,有人说你派人把暖暖送去警局了?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傅南霆捉着舒歌的手,将她引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则望向二姐,不动神色,嘴边又阴气沉沉,“你女儿能诬赖别人去警局,她自己就不能去警局?”

程筠眼眶都红了:“老三,就算暖暖一时糊涂,你为了程家的颜面,为了爸,为了我这个二姐,这次就罚轻点吧!”

“我要是没罚轻,她现在不是在警局,而是在火葬场了。”傅南霆淡冷,“我这个人很公平,她害别人在警局住了几天,她还个十倍就行了。”

程筠白了脸,十倍?!

那暖暖这次,起码得蹲一个月!

也明白三弟心意已决。

女儿不好好蹲个拘留所,是难消老三心头宝被冤枉的这口气了。

可怜女儿身娇肉贵,别说进局子,连粗鲁一点的人都没接触过!

与那些牛鬼蛇神共处一室,估计会呕死!

重点是,女儿还是个演员,万一进拘留所的消息泄露出去,还不知道怎么被舆论嘲!

她只能没法说服老三,只能眼巴巴看着程万峰:“爸…”

程万峰却一摆手,脸色深重:“你不会教女儿,让南霆帮你教教女儿也好。暖暖这次做的事,也确实太过分了。”

他深知老三的脾气。

目前,老三只让警方那边对外宣称,所谓的伤人,都是白灵雪自己搞出来的事。

若他此刻为暖暖求情,指不定老三更过激,直接就拉着暖暖开记者会去当众让她认错了!

到时,程家的面子,才真的都丢干净了!

这个老三,做起事,向来就是六亲不认的。

老三罚暖暖蹲几天拘留所,已经算是为程家面子着想了!

程筠见爸都不为暖暖说话,气得眼泪都出来了,拉着丈夫便走了。

程祖耀夫妻见势头不妙,也准备走,却听傅南霆沉声呵住:“干什么。”

程祖耀尴尬一笑:“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那天寿宴上,说舒歌推了白灵雪,要把她扭送去警局,嚷的声音最大的,不是你们两吗?”又一转头,冷冷望向韩媛,“还有偷偷报警的,不也是大嫂吗?现在知道真相,不用道歉?”

程祖耀夫妻一怔,脸色复杂。

却也知道,今天若不跟舒歌道歉,只怕是跨不出这道门槛了!

程祖耀只能对着舒歌道:“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原来是白灵雪和暖暖这两孩子搞出来的。”

又拉了一下老婆。

韩媛虽然泼辣,见老公都道歉了,也只得朝舒歌忍气吞声:“对不起,舒小姐。”

这辈子,还没对一个小辈道过歉!

夫妻两说完,脸色也成了猪肝色,匆匆离开了。

傅南霆与爸说了两句,便也带着舒歌离开了大宅。

上车后,舒歌长长舒了口气。

感觉胸口里余下的一点憋闷,荡然无存。

“爽了?”傅南霆刮一下她微微翘挺的鼻尖。

她点点头,忽的抱住他脖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不是说了这里不准养狗吗!

他措手不及,瞬间深了眸色。

这算什么?

奖励?

若不是看着小女人此刻一脸疲惫,体力不支的模样,他一准儿现在就叫她好看!

终究控制下来,发动引擎,加大马力,奔驰起来。

不多时,已远离市区,到了他的私人大门前。

“已经去过程家了,又来你这儿干什么?”舒歌在警局待了好几天,怕家人担心,想着快点回去见妈和哥。

“不急。我跟你哥打过电话,晚点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再回去。”他带着她下了车。

舒歌在警局这么多天,确实有些疲惫。

虽然他派人给自己送了换洗的干净衣服,但毕竟在警局,肯定还是不如在家里干净舒服。

也好。

免得妈看见自己的样子担心。

老岳和林冉已在门口带着佣人们等着了。

林冉拿着个烧得正旺的火盆放在门口:“舒小姐,请跨过去吧。可以去霉气。”

舒歌知道这是进局子之后的规矩,刚跨过火盆,最近大门里,只见前面一袭黑影晃过,朝自己冲过来。

是只大狗!

而且还是只肌肉彪悍,看起来很烈性的大狗!

她冷汗一冒,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被一只恶犬咬过,所以,一直就怕大狗。

路上看见,都会主动避开很远。

离自己有点儿远的傅南霆已经大步迈到她前面,长臂一挥,将那飞扑过来的大狗一臂打开。

大狗纵然体积大,却也难敌男人重击,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夹着尾巴哀嚎离开!

老岳知道这狗闯祸了,忙让几个男佣人去院子里抓狗,朝青着脸的傅南霆垂首:

“不好意思,三爷!我马上让人找出那狗,尽快送走!”

傅南霆转身,先看向面色有些发白的小女人,蹙蹙眉:“有没有事?”

舒歌镇定下来,摇头。

若不是这男人反应迅疾,她估计还真被吓瘫了。

不过……这男人的反应,还真够快的。

他刚刚距离自己比老岳和几个佣人都远,却能第一时间上前赶走狗。

就像早就知道她怕狗一样。

正这时,傅南霆容颜夹杂雷霆之冷,看向老岳:“不是说了这里不准养狗吗!”

舒歌一怔,他这个私宅,不能……养狗

老岳垂首:“这狗是上官医生前几天住在这里打猎时,带来的一条猎犬,打完猎还没来得及送走,是我的责任,三爷,不好意思!”

傅南霆面如寒霜,眯了狭眸,狠狠丢了句国骂:“草他妈的,这臭小子!”

准许那小子来这儿偶尔打打猎,可没让他把这里变成养狗场!

见舒歌有些恍惚,又压下脾气,当她被吓着了,吩咐林冉带她先进去,自己则抓了捆麻绳,领着老岳,亲自去院子里去抓狗去了。

舒歌看着某人大步流星的背影,半天没动。

直到林冉试探:“舒小姐,我带您先进去吧?”

舒歌回神:“三爷这儿,不能养狗吗?”

“是的。三爷私宅这边,从来不准养狗,尤其是大型犬。”

舒歌心中一动。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这男人,怎么会知道她这点儿小隐秘?

正好她害怕大狗,他这里便不许养狗。

还有,刚才他比任何人都反应迅速地护住自己。

这一切,是不是可以证明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怕狗的?

她怕狗的事,是很小时候的事了,除了妈和哥,还有华婶,基本没人知道。

后来也基本没人提过。

这男人,怎么会知道她这点儿小隐秘?

莫非……

他真的很早就认识自己了?

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主动注资舒氏集团,帮舒家,才能解释,他为何独独青睐自己吧……

可,翻遍记忆,她真的记不起自己以前见过他啊!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舒歌收敛了心思,没再多说什么,跟着林冉进了别墅,来到上次住的房间。

浴缸里,林冉早就准备好了清馨干净的柚子水。

她见林冉又要一帮女佣来帮自己洗澡,忙阻止,说自己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林冉听了,也没坚持,退下去了。

舒歌一个人舒服地泡了个澡,洗去一身霉邪,吹干了头发,才穿上睡裙,走出浴室。

一沾上绵软厚实的乳胶大床,她便舒服得伸了个懒腰!

多日的紧张,担心,一松弛,化成浓浓的疲倦。

眼皮子下沉,睡了过去。



傅南霆在庭院里逮着大狗,叫人捆了送出私宅,便回了宅子里。

没来得及换衣服,上楼推门进了她的房间。

特别为她准备的粉色系遮光窗帘拉上,只点着一盏台灯,让房间宛如温馨的黑夜。

欧式大床上,小女人双手双腿紧紧抱着个长枕头,侧睡着,呼吸匀称而安宁。

就算将她安排得很妥帖,毕竟在警局,又怎么会睡的香?

看得出,真的是累坏了。

他眸色一动。

睡裙下,滑出两条纤嫩如白玉的小腿。

白皙如贝壳的粉红脚趾甲莹润光滑,性感又可爱。

空气里,是洗过澡之后,宛如棉花糖一样清香绵软的,属于少女的青嫩味道。

与他刚刚找狗后的淡淡阳刚汗味儿混合在一起,简直绝配。

“嗯……”她睡得香甜,翻了个身,嫩嫩的樱唇浅浅嘟起个小山丘,发出酣畅的呻口今。

一条腿儿又夹紧了枕头。

这睡觉的姿势。

不是撩起他火气吗?

带她来私宅这儿,只是想让她换身衣服洗个澡,休息一下。

并没急色到这个程度。

此刻,却按捺不住了。

他后背薄汗迸出,两步跨过去,俯下长身,凑到她睡得泛红、俨然能挑得男人情动的娇美小脸前面。

男人粗野而嚣悍的呼吸惊扰了小女人。

长睫一颤,翻了身,想要避开。

却正好滚进了男人的臂弯,与他更是亲密相贴。

他手掌滑下去,抽出她双腿间的枕头。

习惯夹着枕头睡觉的小女人没了依仗,空虚地梦呓一哼,以表抗议。

男人俯下身,若有似无含住她晶莹玉润的耳垂,大手滑下去,代替了她双腿间的枕头。

睡梦中的小女人嘤咛一声,绷紧了白嫩的脚趾头。

又背转过身,想要朝床那边滚去。

一转身,小屁股在睡裙下撅着,显出一个蜜桃形状,正对着男人。

第二百二十章 那晚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的新郎?

仿佛无声的邀请,挑起男人的兴致,火气终于爆棚而出:

“草。宝贝,这是你自找的。”

一个翻身,他悬空匍匐在她身上。

薄唇欺在甜心儿的脸颊、纤颈、锁骨上,正要再滑下去,却感觉甜心儿的胸脯在一起一伏。

小脸儿也潮红无比,睫毛重颤一下,有泪珠子滚落下来。

最后,头也开始两边晃了。

仿佛在经历什么挣扎!

好像在做噩梦。

他一下子火气全消,将她抱起来,择了个让她舒服的姿势蜷在自己怀里。

“……为什么你要这么说,你的意思是那孩子不是你的吗,你说这种话还有人性吗……”

小女人愤恨地闭着眼睛,唇齿溢出凌乱的话语。

像是在质问谁。

他心下一沉,怕会出事,也不敢随便吵醒她,只等她情绪慢慢平息下来,缓缓睁开眼睛,才低声:“醒了?”

舒歌睫毛还窜着噩梦中的泪珠,瞪大瞳仁盯着眼前闯入房间的不速之客。

自己正被他搂在怀里。

一溜儿坐起来:

“……我洗完澡睡着了。”

男人敛眸,伸手将她拎近:“你梦到什么了?”

刚刚,还是如以前一样的噩梦,如约而至。

梦里,她重复着前世临死的痛苦折磨。

还有,程枫与白灵雪对话间,无情的暗示她生下的死胎,不是自己的。

她疯狂地扑上前质问,却仍是没有答案!

不过,今天的梦,倒是有些进展……

居然还梦到了别的场景。

在她无法得到程枫的答案后,梦中场景一变——

梦到了她和程枫结婚那一天的喜宴。

不管怎样,她没想到,会被傅南霆看到了她做梦。

镇定下来:“没什么。就是个噩梦。”

他狐疑:“什么那孩子不是你的?你好像在质问谁。”

她心脏跳得厉害,没料到他听得这么清楚,只能吞吐:“可能是平时电视剧和小说看多了…梦见些乱七八糟的剧情。”

傅南霆见她香汗淋漓,因为噩梦而受惊,终于没再多问什么。

她翻身下床:“我休息好了,换个衣服,你就送我回家吧。”

他嗯一声,揉一把她的头发,先下楼去老岳备车了。

她看着他离开,长嘘口气。

这噩梦,不知道还要纠缠自己多久。

更重要的是……

她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程枫在梦里会那么说自己的孩子——

一开始,她只当是自己做梦。

可梦做久了,就由不得她不信了。

莫非她前世的孩子,真的不是程枫的?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前世,她一心迷恋程枫,根本没有别的男人啊……

那孩子,怎么会是其他男人的?

等等……

忽的,脑子一闪。

可能今天后半截梦境,给了她启发。

她和程枫结婚的第一晚,是在酒店度过的。

那晚喜宴之后,程枫被客人缠得团团转。

她也被客人灌了酒,就先回酒店客房去睡了。

好像是后半夜,程枫回来了。

朦胧中,她被男人炽热的吻亲醒。

黑暗中,未经人事的她在他的带领下,颠龙倒凤。

缠绵了大半夜,才浑身酸软地睡去。

这是她记忆里和程枫的第一次。

也是这一次,她怀上了宝宝。

除非……那晚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的新郎?

舒歌冒出一身冷汗。

第二百二十一章 前世让她怀孕的男人到底是谁?

没错。

新婚那一夜,她喝了点儿酒,又是在漆黑房间里,从头到尾的确没正面看过那男人的脸。

可当时她从没怀疑过,新婚夜,与自己欢好的男人,除了自己的新郎,还能是谁?

若那一夜真的不是程枫,那么,也就是说她前世的新婚夜,被别的男人迷女干了!

若是这样,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确实不可能是程枫的。

而且程枫也很清楚,才会阴阳怪气地那么说。

前世,在她新婚夜上了她、还让她怀孕的男人,到底是谁?

她冷汗如雨,坐在床上,半天喘不过气。

正这时——

“舒小姐,好了么。车子备好了,三爷请您下去。”

林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舒歌也没功夫多想了,应了一声,整理好情绪,才下床出去。

*

舒歌被傅南霆送回家后,一进屋,舒柏言就对她使了个眼色。

她看看一脸担心的夏婉淑,立刻明白,妈已经知道自己在警局待了几天的事了。

虽然在傅南霆的威压下,媒体没有对外宣扬这事。

但夏婉淑昨天还是从寿宴上认识的客人口里,听说了。

本要立刻去警局看望女儿,被儿子压下来,说是已经没事,今天就能出来了。

果然,夏婉淑将她拉到手边坐下:“你这孩子!真是吓死妈了!”

“这不没事了吗,妈。清者自清。”舒歌笑了一笑。

夏婉淑又脸色一凝:“所以,真的是白灵雪和程家的外孙小姐合谋害你?”

舒柏言代妹妹点头:“是的,妈。”

夏婉淑脸色更复杂:“白灵雪……真的流产了?那程家,也不会要她了吧?她如今的境遇,估计很不好吧。”

“她这是活该,舒家资助过她,她好几次恩将仇报,这次还差点害小歌坐牢!”舒柏言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斥了一句。

舒歌看着妈的表情,感觉妈有些不好受,不禁蹙眉:“妈,你这是在心疼她吗?”

夏婉淑脸色一动,摇头:“怎么会。就是感慨一下而已。这孩子,我当初资助她的时候,真的是很乖巧柔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舒柏言见妹妹刚回来,插话:“小歌,要不你先回房去休息会儿。”

虽然知道傅南霆打理得很好,妹妹这几天局子蹲得估计像住酒店一样。

舒歌很想说自己在傅南霆私宅那边已休息够了,这会儿精力百倍,都能打死老虎了。

却还是乖乖起身,却又被夏婉淑一拉:“你和傅三爷的事,你哥瞒着我,你还想瞒我多久?还真当妈是老佛爷,什么都不过问了吗?”

舒歌一怔,望向哥。

舒柏言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示意这种事,的确瞒不久。

“之前傅三爷亲自临门,说也要去日本,可以照顾你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这次,你能安然从警局出来,也是他帮你查清楚的,还当我不知道?一问你哥,才知道,原来程老先生早就安排过你和傅南霆吃饭,想撮合你们两。你不是喜欢程枫吗,怎么和他叔叔……在一起?亏我还让你喊他傅叔叔,多尴尬!”夏婉淑摇头。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和他保持着距离,绝对没到你想的那个地步

舒歌只得承认:“是的,我现在是和傅南霆走得很近。”

“何止是近?你好几次几天几夜的没回家,就是和傅南霆在一起吧?小歌,你跟妈老实交代,你和他到哪一步了?你现在可还在上学啊。”

舒柏言也伸长了脖子,妈问的,也是自己关心的。

舒歌忙说:“妈,你可别多想,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所以我和他保持着距离,绝对没到你想的那个地步……”

夏婉淑总算稍松了口气,对于当妈的来说,最怕的就是女儿吃了男人的亏。

何况,舒家如今依附于程氏财团,女儿和傅南霆的关系与地位,根本不平等。

怕就怕傅南霆对女儿并不是真心,不过当玩物。

那就更糟心了。

养儿一百岁,操心九十九啊。

另外,虽说现在社会很开放了,男女结婚前同居的很多,但她还是不大赞同女孩子有婚前x行为。总觉得吃亏的是女方。

尤其舒家,虽不如以前风光,到底还是自有一份尊严。

“妈,我累了,先上楼睡觉了。”舒歌怕夏婉淑又要追问自己和傅南霆的事儿,给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拖住妈,便摆摆手,一溜跑了。

*

从警局回来后的第二天,舒歌就跟学校那边销了假,回学校上学了。

傅南霆对媒体的威慑力,果然不是盖的。

学校那边,完全没收到一点关于她进局子的消息。

与此同时,与程枫分了手的白灵雪,也重新搬回了学校。

好几次在校园里碰到,舒歌发觉她憔悴了不少,人也更瘦了。

白灵雪被打回原形,宋心雨的保姆职责也就结束,不在金樾大厦那儿做了。

舒歌正想帮宋心雨好好找个工作,那天,沈骁过来说是已经帮宋心雨安排了。

这也是三爷的意思。

毕竟,这次舒歌被诬陷的事,宋心雨也帮了忙。

正好,上官洛的家族在国内落地生根,开了连锁医院。

上官洛这次回国,除了是当傅南霆这兄弟的私人医生,也是为了帮忙打理家族医院。

恰巧宋心雨做家政服务之前,在家乡上过护校。

便安排宋心雨进了上官家族在京城的医院做护士。

上官家族开的都是私立医院,薪水、发展前途也不错。

得知宋心雨有了份好的工作,舒歌也松了口气。

……

这天中午,正好有空,舒歌去医院看了一下刚上班的宋心雨。

穿着小护士服的宋心雨娇俏可爱,气色也好多了。

看见舒歌来了,宋心雨激动地跑过来,黏着舒歌不放。

上官洛正好来自家医院巡视,看见舒歌来了,蹭过来,调笑:“嫂子放心,还怕我对她不好吗?老三可亲自打过招呼安排的,说是帮过你的人,绝对不能怠慢了。”

嫂子个头。

舒歌瞥一眼上官洛,却没多驳斥。

毕竟这次她能顺利出来,上官洛也帮了大忙。

与两人说了两句,舒歌想着下午还有课,怕迟到了,也没多留了。

宋心雨像个小膏药,黏了舒歌半天,见她要走了,有点失望,却还是送她到门口。

舒歌刚走出医院,正好一辆眼熟的车嘎吱一下开来,停在眼前。

第二百二十三章 相亲宴?选妃宴!

沈骁疾步下了车,像是特意找她来了:“原来舒小姐在这儿。跟我上车吧。”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先上车吧,路上说。”

*

华帝城市大酒店。

在这座程氏名下最豪华的六星级酒店之一门口停下后,沈骁拉开门。

舒歌下了车,看着酒店,有点儿小纠结。

路上,沈骁说了找她的原因。

原来,程筠这个当姐姐的,今天在这里定了个饭局,让三爷陪她吃饭。

说是难得回国,让老三陪自己洗洗尘。

其实,还邀请了好几个世家名媛一起参加饭局。

根本就是相亲宴,想给老三介绍女人。

三爷来之前并不知道程筠的用意。

就算知道,这个二姐难得回来一次,也不可能不来赴宴。

刚一坐下,看见几个打扮得摇曳如花的女人一一来了,便立刻明白了二姐的意思。

所以才暗示沈骁把舒歌叫来帮忙。

挣扎了会儿,舒歌嘴唇一抽:

“叫我来有什么用?我还能帮他把那几个女人给丢出去吗?”

沈骁见她一副想跑的架势:“三爷说了,舒小姐肯定有办法。”

看来今天是走不掉了。

还有,施暖暖还在拘留所,程筠这个当妈的,哪有心情给弟弟大搞相亲宴?

摆明了,就是为了报复她,为女儿出气。

她若是这么走了,岂不更中程筠的心意?

舒歌再没多说什么,跟着沈骁走进酒店。

……

酒店,足可供百多人使用的宴会厅内。

华光流彩的多层大吊灯下,马蹄形餐桌边,一片脂粉香。

说是相亲宴,倒更像是选妃宴。

“南霆,这位是叶家的千金,叶家和我们程家算是几代的通家之好了。叶小姐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呢。”程筠坐在傅南霆手策,笑吟吟介绍着。

傅南霆正眼都没看一眼:“二姐的第一名第二名,也太容易当了。”

叶小姐脸色一僵。

程筠见老三这么毒舌,一点不顾及人家面子,只得赔笑看一眼叶小姐,又换了个:

“老三,这位是方教授家孙女,方家可是书香世家,一门清流啊,个个都是大学教授、艺术家或者作家。你看看方小姐,是不是也是浑身透着一股文艺气质,像女神啊?”

方小姐故作谦虚:“筠姐太夸奖了,我哪有那么好。”

傅南霆淡淡:“算你有自知之明。”

方小姐面露尴尬。

程筠见这老三软硬不吃,嘴巴毒得跟什么似的,只能拿出杀手锏,介绍身边的一个妙龄女子:

“这位是童家小姐,老三,童小姐跟刚才几位不一样,不但是家世不错,自己也很优秀哦,她不靠家里,现在可是咱们京城有名的超模,是很多国际大品牌的中华区代言人,经常参加米兰秀、巴黎时装展,马上还要参加维密秀了呢……”

又招招手,示意童珍珍过来。

童珍珍也确实比前两个千金更会展示自己的优势,轻摇细腰,摇曳生姿,走到男人身边。

呼吸凝住。

在模特这行打滚这么久,身材再劲爆的男模,也见过。

可眼前的男人,身材却绝对不比任何一个国际t台男模差。

第二百二十四章 会不会不小心捏爆?

更透出一股一般男模没有的野性。

那股与生俱来一般的粗粝阳刚,叫女人怦然心动。

纤薄精贵的白衬衣面料下,八块肌肉隐隐凸显,完美线条流畅无比。

就算不用伸手去触碰,也能领略到这副身材的勇猛张力。

童珍珍心脏扑通跳着,娇媚地伸出手,显然,十分会表现自己:

“久闻三爷大名。今天有幸,终于能亲眼见到真人。您好,我是童珍珍,童真的童,珍贵的珍。”

“童珍珍,女,二十四岁,身高176,体重55kg,三围78-58-85,模特圈内以一双长腿闻名……”

正这时,女声飘来。

众人循声望去。

程筠看见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差点没站起来。

舒歌慢慢走进来,似笑非笑地调侃着:

“不过,这么美的一双大长腿,用来练佛山无影脚就不好了。”

童珍珍脸色涨成猪肝色,自然明白她说什么。

全场一听”佛山无影脚”,统统噗呲一声,差点没笑出来。

都知道,童珍珍仗着家世不错,在模特圈内名气颇响,经常欺负小模特。

有时火气上来,还动过好几次手。

前不久,她和一个小模争化妆师,一气之下,就将那小模踢得断了三条肋骨。

这新闻,虽然后来被童珍珍的公关团队压了下来,可谁不知道?

童珍珍见全场用异样又略有些震悚的目光看着自己,在傅南霆面前丢了面子,只得哼一声,回到座位上坐下。

程筠一看,舒歌明显是来搅局的,正要出声,却见她又一转脸,盈盈一笑,看向出身书香门第的“文艺女神”:

“方小姐,居然在这里见到你,来相亲的哈?咦,如果这次成了,傅三爷是你第几任男朋友了,你自己还记得清吗?”

文艺女神?

走的是人淡如菊的人设,其实私生活混乱得很,童珍珍都不一定比得上呢!

前年和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害人家妻离子散,去年和几个小狼狗在夜店玩3-p……

这些八卦虽然被方家压了下来,但想知道,也不难呢!

她这个经常蹲八卦的新闻系学生更不会不知道!

方小姐清丽的韩式裸妆立刻气得掉了粉!

“还有,叶小姐——”舒歌又望向那位被程筠号称全城第一美人的女人,笑得更是璀璨绚烂,动人心弦!

叶小姐被她笑得心里一悬,也见识到了她的厉害,狠狠哆嗦了一下:“你、你想怎么样——”

“我能做什么啊,你怕什么鸭~”舒歌天真烂漫一笑,靠近叶小姐,无邪又真诚地端详着她:“我只想问问你这眼睛和鼻子是找哪家医院做的,能介绍一下吗?”

还没等叶小姐回过身,又抬起手,摸了一把她明显被硅胶垫的高耸胸脯:“hmmmm……胸也做得挺好!手感duang-duang哒。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不小心捏爆?买了保险吗?”

沈骁再忍不住,笑出声!

叶小姐立刻崩溃地站起身,拿起手袋朝大厅外跑了。

童珍珍和方小姐也愤愤剜一眼舒歌,离开。

余下的几个千金也坐不下去了,生怕被舒歌挖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抱着自保的心态,跟程筠打了声招呼,就陆续开溜。

本来花枝招展的大厅,清净了不少。

程筠拍案而起:

“你这是干什么?来砸场子的吗?是谁准你来的?我邀请你了吗?”

第二百二十五章 以后别叫我宝宝行么。就像宠物狗的名字!

“我邀请的。”男人不紧不慢的开了声。

程筠脸色难看,咬牙:“老三,就算是你请她来的,她也不至于这么对待我的客人吧!这些可都是京城名流世家的小姐!”

“诶?名流世家的小姐?”舒歌一挑眉:“筠姐不说的话,我一进来,就还以为是哪儿的老鸨带着一群小姐来了呢!”

程筠大怒:“你说谁是老鸨?”

“二姐。”傅南霆做了手势,示意小女人站到自己身边,又慵懒地抬指蹭了一下舒歌的小肉脸儿:“宝宝说的没错。你就算邀请客人来,也得请些有质素的。那些打人、搞np、又整容成性的人,来往多了,别人还以为你也是这种人。”

宝宝?

程筠见老三撒狗粮,脸色涨红。

又被弟弟怼得一口气呛住,半天说不出话!

老三摆明一副维护舒歌维护定了的架势,她还能说什么?

哼一声,拿了手袋便扬长而去。

沈骁到外面,拉上了门。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内,总算彻底安静。

“你怎么知道她们那么多八卦?”男人打破寂寥,微眯绕有兴趣的眸子。

“忘记我学什么专业了么?”搜集各界新闻,也是新闻系学生的课业之一。

说着,舒歌瞅一眼傅南霆:“以后别叫我宝宝行么。就像宠物狗的名字!”

“那就换个昵称,”男人笑,“亲爱的?”

舒歌拒绝:“更肉麻恶心好不好!”

“那就——小乖?”声音陡然沉炽了几许。

他确实希望这小女人在自己面前乖乖的。

她见他一定要选个爱称,只得勉强默认了这个。

随便吧!

见事儿搞定了,看这样子,程筠估计也不会再跟这个三弟介绍女人了,也就功臣身退了:“我走了,下午还有课呢——”

话音还没落,被男人拉回到怀中,现取的爱称现用:“小乖慌什么。吃了再走。”

“吃……什么?”舒歌吓了一跳。

男人目光睨一眼餐桌上还没开动的菜。

知道她中午在学校连饭都没吃,就赶去医院看宋心雨了。

这会儿又过来帮忙,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她舒口气,自己多心了。

忙了一中午,说真的,还真饿了。

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开始吃了。

清蒸深海斑,香煎鹅肝,龙虾汤,澳洲鲍。

每一道都是人间绝味,吃得停不下嘴。

明明是他的选妃宴,现在变成了她一个人的自助餐。

男人只一脸满足地坐在一边,看着她大快朵颐。

小女人吃得越是酣畅,俊脸上的笑意越是动人。

“讲真,你二姐给你办的这选妃宴的菜款,还真是好吃。比我之前吃的都要美味。你们程氏旗下酒店的厨师,厨艺真好。”舒歌一边吃着,一边还不忘表扬。

程家二小姐的饭局,自然是酒店的行政主厨亲自上阵烹调。

傅南霆拇指一伸,替她拭去嘴角的鲍鱼汁:“等会让沈骁跟主厨那边打声招呼,再做一份一样的,送去你家。”

舒歌也没拒绝。

对美食,向来都是没有拒绝理由的。

待小女人吃饱喝足,他又给她点了个甜品。

舒歌美滋滋吃完三色水果冰淇淋球,正想拿餐帕擦嘴,他长臂倏的伸过去,将她拉到腿上坐下,脸已俯下去,薄唇猝不及防地欺上,一点点舔干净她唇边残留的冰淇淋。

第二百二十六章 香甜,软滑。与她的人一样。

略粗糙的舌尖轻巧而霸道的扫过她唇舌内外的奶油。

香甜,软滑。

与她的人一样。

她一开始有些不习惯,扭了两下脑袋,慢慢的也就接受了。

男人青草味须后水的清新与本身自带的彪悍嚣狂气息,一阵阵扑过来。

让她几次都差点儿不能呼吸。

她忽然能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么多名门千金,都对他趋之若鹜,当成帝王一般了。

这男人,就算坐在那里,双臂一摊,腿一翘,不说一个字,浑身也有种让人臣服的力量。

半会儿,男人才总算将她唇齿的冰淇淋“清理”完了。

她也被他折腾得杏眼迷离,脸色潮红一片。

妈蛋。今天这一顿午餐,还真“丰盛”。

她跳下他的腿:“不早了,下午还有课,我想回学校了。”

他也没拦,拍拍她屁股,朝门外的沈骁喊了一声,让沈骁开车送她回京大。

**

一月后。

舒歌听说施暖暖从警局出来了。

看网上八卦说,刚出来,施暖暖就被包抄蹲守在警局四周的记者缠住,追问她为什么会进拘留所。

幸好程家提前给她安排了保镖,驱散记者,将她护送回去。

可网上关于施暖暖的流言却如春笋,一发不可收拾。

有人说她是吸毒进去了,有人说她仗着程氏千金的身份打架斗殴,更有甚者,干脆就说她杀了人。

什么五花八门的传闻都有。

施暖暖的公关队伍就算再厉害,也止不住漫天的蜚短流长。

据闻,施暖暖没了好几个代言,正打算开拍的新剧,女主角也换了人。

目前被影视公司半雪藏了。

听沈骁说,程筠夫妻想让女儿跟他们一起去外国住一段时间。

等舆论平息了再回国。

这场舆论不小,等彻底平息,让人完全不记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看来,施暖暖这次的离开,肯定会很漫长。

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国了。

舒歌也听沈骁暗示过,其实施暖暖被外界说得这么厉害,除了进拘留所这事的确很大,也因为三爷对媒体的默许。

也是。

傅南霆若像舒歌进局子时那样,禁言媒体,不准媒体乱报道,媒体肯定只能照办。

相反,这一次施暖暖进局子,他不吭声,摆明了就是对媒体示意,他傅三爷不管这茬子事,你们随意。

媒体自然也就对着施暖暖狂追猛打,不肯放过。

施暖暖与程筠夫妻离开的当天,舒歌问了沈骁确切的时间,跷了下午的课,赶到了机场。

程筠夫妻移民居住的国家是瑞士。

她找到z国飞往瑞士航班班次的登机口处,看见了还没进去的施暖暖。

施暖暖看见舒歌,整个人一呆。

程筠也看见舒歌,眉一蹙:“你来干什么?”

舒歌平心静气地对施暖暖说:“我有话跟你说。”

“我女儿没话跟你说——”程筠正要赶人,却听女儿说:“爸妈,你们等会儿。”

说着,施暖暖朝旁边没人的甬道走去。

舒歌也跟了过去。

“想要骂我还是笑话我?尽情吧。”站定后,施暖暖冷冷一笑。

第二百二十七章 爱一个人连性别都可以跨越,血缘算什么?

“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笑你骂你。”

施暖暖一愣,蹙眉:“那你特意来机场找我,想干什么?”

“还是那个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憎恶我,非要处处害我?”

这个两世舒歌都搞不懂的问题,今天一定要清楚。

施暖暖脸皮一紧,下意识去拿行李拖箱:“我懒得跟你废话。”

舒歌见她还是在逃避,看着她的背影:“是因为你喜欢傅南霆,是吗。”

她如雷击一般,瞬间定住。

果然。

舒歌没想到自己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居然是真的。

那次在程宅过夜,看见她在偷望自己和傅南霆,就猜到几分。

只是不敢确认。

继续:“敢做为什么不敢认?你要是承认,我还敬重你两分。”

施暖暖似是横下心,豁出去了,一转身,清美的脸上极力抑制着颤抖:

“没错!我就是因为小舅舅才讨厌你!为什么他喜欢你,把你当成心肝宝贝?!你算什么?不过一个破落户家的女儿罢了!你们舒氏集团若非我小舅舅注资帮衬着,早就一文不值!”

舒歌镇住心内澎湃:“施暖暖,他是你亲舅舅,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施暖暖娇媚面孔忽然扭曲:“我知道,不用你提醒!那又怎样呢?爱一个人,连性别都可以跨越,血缘算什么!?”

说着捂住脸,身子慢慢瘫软在地,眼泪从指缝溢出。

满满都是回忆的语气中,夹杂着幸福与甜蜜:

“小舅舅刚回程家时,我还在读中学。我永远记得我和他第一次见的那天,我和妈在外公家里,看见管家带着一个男孩进了屋。”

“那男孩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在外面流浪了很久,可生得那么好看,眼神那么桀骜不驯。外公一看见他,就抱着他哭了起来,说是对不起他,对不起他妈妈,这么晚才将他找回来,可他却只是冷冷扫了一圈周围,躲开了外公的拥抱,那目光,就像冰块一样冷,又像帝王一样傲。”

“从那一刻起,我惊为天人,也知道,这辈子,我眼里再看不起别的男人了。”

“傅南霆,这个名字,将会是我的唯一。——哪怕他是我妈妈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没有随爸妈一起移民国外,而是留在国内,就是为了能时时刻刻看见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顾外公反对,非要进娱乐圈当演员么?呵,别人都说我是喜欢出风头,可你知道吗,我只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多点儿看见我,哪怕只是在屏幕上。”

“这样的默默暗恋,若能持续下去,也不错……可是不知哪天起,一切都变了。我发现,原来身边一直没女人的小舅舅并不是天生就清心寡欲,他心里,居然有个女人,就是你。”

声音急剧变化,愤恨了几许:

“可能是因为小舅舅主动注资舒氏,帮你们舒家度过难关吧,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多少公司梦寐以求想和程氏合作都求之不得,你们一个快要倒闭的舒氏算什么?后来有一次,我去外公家,亲耳听见小舅舅和外公在书房说话,他竟然让外公安排饭局,想和你相亲——我这才确定,他喜欢你。帮舒氏,也是为了你。外公听说你喜欢的是表哥,问他真的想和你相亲吗,可他却坚持。”

第二百二十八章 施暖暖两辈子恨她的真相,终于找到了

舒歌心中砰的一下,仿若被玻璃碰到。

原来,她和他的相亲饭局,是他自己主动提出的。

还有,果然——他与舒氏合作,是为了自己。

“呵。他这样一个男人,居然暗中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我不甘心!”

施暖暖支撑起身子,恨恨瞪住舒歌:

“我小舅舅一世英明,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他会独独喜欢上你,你这样的女孩,京城不是多得很吗?他到底看上你哪了?……放心,舒歌,就算我这次败了,我也不会认输。就算我被赶走,我也会在国外,看着有朝一日,我小舅舅玩腻你,甩了你,到时你会和我一样痛苦!”

说完,砰一下拿起拖箱,离去。

舒歌看着施暖暖决绝的背影,半会都回不过神。

施暖暖刚刚离开前看自己的那个冷狠眼神,与前世参加自己婚礼时,一样。

原来如此。

施暖暖两辈子恨她的真相,终于找到了。

是因为她喜欢傅南霆。

这辈子,她和傅南霆很亲密,施暖暖恨自己,害自己,很正常。

可是,上辈子她根本没有和傅南霆接触什么啊,施暖暖还是那么讨厌自己!

也就是说——

上辈子,傅南霆也喜欢她。

这件事,没人知道,除了一直关注傅南霆、暗恋傅南霆的施暖暖。

她虽然嫁给了程枫,但施暖暖还是对她心有愤恨,觉得她夺走了小舅舅的心,却又嫁给表哥,为小舅舅打抱不平!

舒歌陡然打了个冷战。

傅南霆前世也喜欢自己?

她完全不知道……

这个男人,真的喜欢了自己两世吗?

她不觉得自己是个感情上很迟钝的人,只能说,这男人对她的感情,埋得太深了!

深得她从未察觉!

心念又一闪——

上一世,她的程枫婚礼上,傅南霆没有出席。

当时她并没多心,毕竟丈夫的这个三叔是个大忙人。

现在想来,难道,他根本就是不想出席,看着自己嫁给程枫?!

还有,她和程枫结婚没多久,傅南霆就出国了,从此,直到她死去,这男人,再没回国。

她一向以为这个三叔是出国去料理海外事务了,现在才惊觉——

莫非,他根本就是看见自己嫁给程枫,受了情伤,不愿意再留在国内这个伤心地,看着自己和程枫恩爱?

正因为如此,前世的施暖暖才那么嫉恨自己吧?!

嫉恨她,为什么她和程枫结婚了,还能弄得傅南霆那么恋恋不忘,以至于伤心离家!

舒歌心脏纠做一团。

前世的傅南霆,不用说,与舒氏合作,也是为了自己。

舒氏在他的帮忙下,终于壮大起来。

程枫看见舒家光复,有利可图,也因此而接受了自己。

可,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最后,看见她和程枫在一起,却最终默默地离开了。

从此,生不入家门。

至死,与她再未见面。

也是怕打扰她的幸福与安宁么?

可他应该不曾想过,他拱手让出幸福,离开后,她却并没被程枫如珠如宝地对待……

他可曾知道她最终遭人背叛,惨死产床?

知道后,他回国了吗?又可曾做了什么?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小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心脏跳得厉害,死死揪住衣角。

若是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真的很想再回一趟前世。

好好看看她身后的事……

另外,顺便弄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生父到底是谁…

她这才发觉,虽然已经重获新生,但前世,居然给她留下了不少疑团!

正这时,身后,铿锵有力的熟悉脚步声逼近。

她转过身,看见傅南霆正从机场大厅正东门走进来。

沈骁也紧跟其后。

傅南霆锐眸一扫机场大厅,一眼看到了小女人,大步走来。

此刻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心里也翻江倒海,五味俱全!

傅南霆是听沈骁说她来找施暖暖,才赶了过来,怕施暖暖会在机场和这小女人大闹。

此刻看见她就这么痴痴地看着自己,心脏都纠成了一团,脸色也愈发森冷,走近了,将她手一握,才发觉她的一双小手也是冰冰的,语气低敛数度:

“暖暖对你做过什么?”

男人的手掌虽然遍布薄茧,有些微微刺激的粗粝感,却又温暖,宽大,令人安心。

没错。两世都被他保护得紧紧,哪有不安心的。

她忽的眼圈红了。

傅南霆见小女人居然哭了,更是勃然大怒:“沈骁,打电话让施暖暖马上滚下飞机!”

舒歌这才将他五指一抓,摇头:“她没有对我怎么样。”

这一摇头,晶莹的眼泪珠子也飞了出来。

烫得男人黧黑遒劲的手背一个灵激。

瞬间,眼神也一沉。

再没说什么,将她牵着离开了机场。

上车后,傅南霆见她还有些恍惚,长臂伸过来,准备帮她系安全带。

她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触碰到自己身上,陡然,醒悟过来,松开安全带,朝他探过去,展开双臂,狠狠抱住他的窄腰。

为什么前世的自己,眼里只有程枫,居然完全不知道他为自己做过这么多事?

无论如何,前世的事已经过去了。

那些疑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知道的一日。

然而,今生,至少她还能把握吧。

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还他这笔情债!

只能用这样的拥抱来表达此刻的心境!

一瞬,车内空气凝固!

他显然很意外她的动作,只觉得小女人将自己抱得从未有过的用力,仿佛要嵌入自己身体,与自己合二为一。

从未体验到她如此需要自己。

虽然有些意外和惊喜,他仍是敛了心神,将她抱直,托起她小脸,肃然:“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她由不得他多问,仰起红唇,便覆上他的唇瓣。

丁香试探地窜进去,挑了一挑男人湿润温热又阳刚气息十足的舌尖。

引得某人一个激烈的战栗。

第一次感受到这小女人的热情与主动。

似是还没反应过来。

她大着胆子,更进一步。

紧裹住男人的舌,吮口及属于他的天生令人沉迷的迷人气味。

纵然小脸已吻得红粉菲菲,娇喘也溢出唇齿,还是没有抽离的意思。

“小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趁她换气的时候,他错开了她鲜嫩的唇瓣,低低喘息着。

第二百三十章 背上狰狞的疤痕,浓浓男人味十足的象征

“别说话。吻我。”

她嘤着声儿,双膝一弓,主动爬到男人的大腿上跪着,像个娇媚性感又霸气的小母猫,抱住他的脖颈,再次吻上他还残留着自己香甜气味的唇。

她发誓,两辈子都不曾这么取悦过一个男人!

即便前世最迷恋程枫的时候,也没有!

此刻的她,只想让他开心。

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

车厢内,一会儿功夫,气温急遽升高!

只有暧昧情动的呼吸声,唇舌互抵的水液声。

反正车窗上是单向可视膜,她也不在乎被外面的路人看见。

直到两人吻得情动难捱,动作幅度大了不少,车子都轻微震动起来,他注意到有路人侧目过来,才勉强捻熄了心火,狠狠亲了她两口,沉声:“乖。别急。”

然后将她抱放在副驾驶座上。

虽然他也情难自禁,到底还是比这小女人要多点自控能力。

再怎么,也不至于在大马路上要了她,让路人旁观活春宫。

而此刻的她,早已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手足虚软,像只小虾米似的瘫在座位上。

秀发早已经凌乱地松垮下来,海藻般盘旋在起伏的胸脯上。

衣扣最上面也散开了两颗,上衣歪斜一边,露出雪白柔嫩的锁骨与半边肩胛。

一心一意地当个不懂自理的娃娃,任凭男人帮她整理好衣服,绑上安全带。

随即,车子才发动,急速离开机场。



到了湿地森林的私宅。

佣人打开雕花大门,眼睁睁看着三爷的座驾箭矢一般飞驰了进来。

下了车,傅南霆几乎是凭着最后一丝意志力将小女人抱起来,便火急火燎地朝大宅里面走去,到了廊下,长腿一踢,乓一声踢开门,抬腿迈进去。

林冉目瞪口呆地看着三爷抱着舒歌急吼吼进去的背影,问身边的岳管家:

“舒小姐受伤了么?要不要请上官医生过来?”

老岳咳两声,面色略尴尬地看一眼林冉。

看似冷静,做事有条有理的林冉,其实年纪并不大。

而且从小就在皇家家政学院学习,刚毕业,便在三爷私宅工作,几乎足不出户,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

别说恋爱,连男人都没见过几个吧。

问出这种问题,也正常。

“不用请上官医生来。不过,你让厨房那边今晚多做几个壮阳补肾的菜吧!可能三爷比较需要。”

……

踢门进了主卧,傅南霆将小女人放在床上,便匍匐而下,单手略带粗莽又色气地撕扯掉自己身上的阻碍衣物。

一会儿功夫,水声啧啧中,将小女人吻得湿漉漉。

下一步的动作,即将深入,炙热气息席卷,可舒歌这会儿却头脑清醒了一些。

面前的男人光着健硕的上身,展现在视线中。

坚实匀称的八块巧克力色腹肌,因为热汗,透射出健康而性感的光泽。

荷尔蒙气息雄浑无比,让人招架不住。

就算是隐隐可见的背上狰狞的疤痕,也是浓浓男人味儿十足的象征。

她吞吞唾,见他要吻上来,下意识一个翻身,将他骑在了身下。

第二百三十一章 喜欢什么口味?

他被小女人骑得一个闷哼,掐住她纤软细腰,邪肆笑起来:“怎么,你喜欢这个姿势?”

“……三爷,你这里,有那个吗?”

他一疑,旋即明白了:“套?”

“……嗯。”

就算下定决心将自己给他,这一点,却还是没忘记。

很重要。

她还在上学。

可不想像白灵雪那样,大着肚子上学。

还有,妈本来就很怕她这个女儿有婚前x行为,见她大了肚子,依妈的性子,估计得晕!

他虽然已等不及了,却也还是顺从了小女人的心意,按捺住火气,翻身下了床:“我去买。”

这大宅没有放这个。

这种私人东西,他不想让佣人去买。

毕竟尺寸之类的,只有自己知道。

而且,现在,估计谁都比不上他心急。

他自己出去买,速度最快。

又想起什么,回头很认真地问:“喜欢什么口味?”

舒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

“tt的口味。”

她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见他如此尊重自己的“口味”,哭笑不得:“额,……要不草莓?或者柠檬?我不挑。”

见他快速套上衣服,朝卧室外走去,她忽的跳下床,从后面紧紧搂住他的腰:

“你以后不要再离开了我了,好不好。”

这一世。

说着,将脑袋瓜子深埋入他腰身的衣服里。

深嗅着属于他的甘醇好闻的气味。

他一滞,无声笑。

自己只是出门去买个套。

用得着说这种话吗。

这小女人,今天见了暖暖后,对他的态度,完全变了个人。

不过。既然她不想多说,他也不会逼问。

转身将小女人抱起来,鼻梁轻轻蹭过她嫩颊,承诺:“我答应你。”

她坐在他强健的手肘上,搂了他脖子,又在他脸上亲了两下,这才下来。



距离他私宅最近的超市,开车需要十几分钟。

来回,就是近半个小时。

傅南霆买完套套,火速赶回大宅,直奔楼上。

推开卧室的门,他却看见小女人趴在床上,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他顿了一顿,看着她睡得香甜的小模样,无声一翘唇,走过去,将套套暂时丢进抽屉里,给她盖好毯子,去浴室洗了个凉水澡,洗去一身炽热,才合上门,下了楼。

……

舒歌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她也不是故意睡着的。

可能今天知道的事太多了,变故有点儿大,让她真的一时接受不了,身心也具疲。

他买套套的那半个小时,她不知道怎么,竟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她睡着后,因为有些公务要处理,傅南霆先走了,临走前,吩咐老岳和林冉照料她。

起来后,老岳让司机送她回了家。

到家时,天都黑了。

哥是工作狂,这个时候一向还在公司,倒无所谓。

妈要是看见她这么晚才回,估计又会胡乱猜测她是不是和傅南霆在一起了。

舒歌猫着腰儿窜进屋,打算偷偷溜上楼,却被华婶喊住,忙嘘了一声。

华婶知道她干嘛偷偷摸摸的,笑着摇头:“放心,太太还没回来。”

她这才舒了口气,直了身,却又一诧:“妈去哪了?还没回家?”

华婶欲言又止。

第二百三十二章 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舒歌奇怪:“怎么了,华婶?”

华婶这才低声:“其实太太这段日子有些奇怪,经常一个人出去,也不说去哪。神神秘秘的。还有……我发现太太还动过银行卡上的私房钱,还不少。”

舒歌愣住。

妈最近这是在做什么?

却没多说什么,只吩咐:“华婶,妈再出去的话,马上通知我一声。”

华婶点头。

正这时,夏婉淑回来了。

“妈。”舒歌走过去,关心地问,“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

夏婉淑脸色看起来很是疲惫,强挤出个笑容:“没去哪。就是和朋友去外面逛了逛。”

舒歌试探:“妈,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不管有什么,一定要跟我和哥说。”

夏婉淑脸皮动了一下,又恢复如常的表情:“没什么事啊。”

“真的?”舒歌很想问,那为什么会动用银行卡上那么多私房钱。

夏婉淑强颜欢笑,刮了女儿一下子鼻头:“是啊。小祖宗,别操心了。”

说完便打了个呵欠:“妈累了,先回房去换衣服。”

舒歌看着妈的背影,还是放心不下。

总觉得一颗心,忐忑得厉害。

*

第二天一大早,舒歌刚起来,准备去学校,华婶便匆匆敲开了她的门,低声:“太太又出去了,又是一个人走的,连司机都没用。”

她立刻下了楼,跟了出去,一边走一边给秦晚晴打电话,让她帮自己请半天假。

刚出家门,就看见妈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上车离开。

舒歌也随后拦了辆车,让司机跟了上去。

怕妈是被外面什么人给骗了。

或者舒家有什么事。

还是要跟着去看看,到底妈最近在做什么,和什么人接触。

……

出租车在一所看起来很破旧的老式小区里停下。

夏婉淑下了车,朝一栋六层楼居民楼里走去。

到了三楼,她敲开了一家门。

斑驳掉漆的门打开,一个中年秃顶男人出现在门后。

看见夏婉淑来了,略带谄媚地笑了:“哟,舒太太来了啊。快请进。”

夏婉淑并没进去的意思,只掏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这是我又给你凑的一笔钱,除了灵雪的学费、生活费,足够你换个房子了。快点搬吧,这种环境,不适合女孩子住,还有,她最近流产了,身体不好,你给她多买点儿营养品。”

“舒家太太果然就是财大气粗!”男人贪婪地收好了银行卡,却看准了夏婉淑是头肥羊,搓搓手:“不过,你也知道,灵雪从小肝就不好了,这次流产,更是雪上加霜,我这个当爸的,也心疼啊,一直想让她好好养养,却又没钱……舒太太是不是能够多给点儿钱呢?”

夏婉淑明知对方是贪得无厌,却还是脸一动:“行了,我知道,我回去后再想法子凑点钱给你。总之,你得保证灵雪生活无忧——”

话音甫落,脚步声,在两人背后响起。

“妈……”舒歌震惊。

若不是亲眼看见,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妈说的话,你听了不要激动

这中年男人,显然,是白灵雪的那个赌鬼老爸白健仁。

妈竟然还在暗中资助白灵雪!

不。

何止是资助。

简直是对她太好了吧?

送房子的钱都奉上了。

早就感觉妈对白灵雪有种特殊的好,就算白灵雪闹出那么多丑事,被舒家断掉资助,还是很关心她。

却一直告诉自己,可能是妈太善良,心肠太好了。

可如今……

真的仅仅只是因为妈太好心吗?

还是因为白氏父女用什么法子哄住了妈?

夏婉淑看见女儿出现在眼前,吓了一跳!

几秒后,反应过来,拉着女儿想下楼。

舒歌两步迈过去,狠狠抽出白健仁口袋里的银行卡,夹在手指间:“再找我妈,小心我去警局告你敲诈勒索!!”

白健仁失色:“这可是你妈妈自愿给我的——”

夏婉淑给他递了个眼色,然后拉着舒歌便下了楼。

一直走到小区外面僻静的小路上,舒歌才缓和过来,停住步子:

“为什么妈要这么帮白灵雪?”

夏婉淑深吸口气:“小歌,妈……只是觉得她可怜罢了。你别多想。”

事到如今,还想瞒么?

舒歌轻声:“好,那妈以后不要再跟白家父女接触了,可以吗?”

夏婉淑却脸色一动,半天不说话。

舒歌心中咯噔一下。

妈到了现在,居然还想继续帮白灵雪!!

怎么可能只是觉得她可怜?

妈虽然一向善良,却也不至于这么好心泛滥,绝对不是个圣母!

“妈,到底为什么?是白健仁和白灵雪父女拿什么威胁你了吗?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现在不是普通地帮白灵雪,你在拿你的私房钱,给他们父女两买房啊!”舒歌不明白,心脏也莫名揪住。

夏婉淑不想回答,朝前面走去:“小歌,你别问了。总之,妈的事,你别管。”

妈的事就是她的事,为什么她不能管?

难道重生一次,看着妈被人坑吗?

舒歌拉住妈的手:“妈,你不拿我当你的女儿吗?不疼我了吗?”

夏婉淑握着她的手,眼眶一红:“妈怎么会不拿你当女儿?就是因为妈太疼爱你,拿你当宝贝,不想你难过,才……不想跟你说。”

舒歌心脏跳得更是猛烈。

妈都这么说了,她怎么可能不继续问?

哪怕妈说出的真相,会颠覆她的生活。

也比此刻糊里糊涂强。

手指一勾,死死拉住妈妈的五指:“既然如此,妈就跟我说吧。我长大了,妈。不是什么打击都受不了的小孩子。”

而且,还比一般人多活了一辈子。

不再是前世那个被哥和妈保护、不懂风雨、不识恶人,只有一个恋爱脑的女孩了。

不管是怎样的事,她都能抗住。

夏婉淑被她坚定冷静的眼神看得脸色一颤,终于,牵着她的手,拦了辆车,先回了舒家。

回了房间,夏婉淑便呵退了下人,带舒歌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关上门。

与女儿对坐下来,轻喟:

“小歌,接下去,妈说的话,你听了,不要激动。”

第二百三十四章 你查过DNA了吗?确认吗?

舒歌吞吞唾,点头。

却紧张地握紧妈的手。

夏婉淑怜爱又复杂地看着她:“小歌,你……不是我和你爸的亲生女儿。”

虽然早有了不好的预感,也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舒歌还是心一塞。

“十九年前,我在医院生下二胎女儿,可不到一天,孩子却不见了。当年,没有像现在这么严密的监控,根本查不出是谁抱走孩子。只能判断是去医院拐卖孩子的人贩子做的。”

“正好,与我同一家医院有个弃婴,与你差不多时候生的。你爸爸怕我产后伤心,影响身体,将女儿丢失的事瞒着我,与医院商量了一下,一起瞒着我,就将这弃婴当成我的亲生女儿抱回了家。”

“这个弃婴,就是你,小歌。”

“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原来一生下来就被拐走了,更不知道,原来你不是我亲生的……直到前些年,我发现了你爸生前留下的日记,才知道这个秘密。当时,我很震惊,也不甘心,开始暗地里寻找我丢失的亲生女儿。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经过查找,一年前,终于发现,当年,我的亲生女儿的确是被人贩子抱走了,经过多方辗转,卖到了同城的白家,也就是……白健仁的女儿。”

舒歌心中狠狠一抖:“白灵雪,才是舒家的女儿?”

夏婉淑知道女儿此刻心中肯定五味俱全,虽然心疼,还是忍痛,点头:

“是。我独自上门找白健仁。一问,才知道,果然,白灵雪并非白家亲生,而是白健仁买的婴儿。白健仁根本无法生育,又生性好赌,害怕以后老了没有依靠,年轻时,便找人贩子买了个孩子,以后能为自己养老,这孩子,就是……我当年医院刚生下来就丢了的女儿。因为卖给白家时,白灵雪已经有点大了,不确认年龄,所以去了白家后,户口上的年龄,比实际小了将近一岁,其实,她和你差不多大。”

舒歌有些恍惚,却还是没忘记一件重要的事:

“妈,你查过dna了吗?确认吗?”

夏婉淑红着眼睛点头:“当然。我第一次私下见白健仁,临走前,便提出要做亲子鉴定,白健仁将白灵雪留在家里梳子上的头发给了我。我拿去验了dna。……她确实是我的亲生女儿。”

说着,站起身,拉开抽屉,将压在最下面,藏了一年的亲子鉴定报告,递给舒歌。

舒歌翻看。

亲子鉴定报告确实无误。

白灵雪与妈有99%以上的亲缘关系。

她确实是舒家的女儿。

手一动。

报告书险些滑在地上。

她唇际露出一丝讽刺。

好笑。

真好笑。

就算穷尽两辈子,她也无法料到——

原来她不是舒家的女儿,白灵雪才是。

简直是重生以来,收获的最大‘惊喜’。

这才是妈资助白灵雪、就算白灵雪犯了再大的错,还是不放弃她的原因。

夏婉淑知道女儿此刻肯定心乱如麻,一开口,泪水也流了出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你背着为夫偷汉,不守妇道?

“我知道这件事后,不敢跟你和你哥说,因为一说,你将会知道你不是舒家的女儿,小歌,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我一直把你当亲生的,跟亲生的完全没有区别,甚至,比白灵雪这个亲生的,我对你的感情更深啊……我怕你伤心,也怕与你关系会有损,更怕舒家掀起风波,可我也不能看着我的亲生女儿生活得不好,于是,我只能通过助养的方式,来资助白灵雪。”

“这事,只有我和白健仁知道,连白灵雪都不知道。我一直犹豫要不要说。一瞒,就瞒了一年多…若不是你今天发现,我可能还会继续瞒下去……”

“小歌,就算你现在知道了,妈对你的感情也不会变,你还是妈最爱的女儿啊。妈和你这十几二十年的感情,是谁都替代不了的……”

舒歌放下鉴定书,打断妈的话:“我知道了,妈。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完,转过身,朝卧室外走去。

夏婉淑想去拦女儿,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最终,瘫软地坐在床上。

————

走出家门,微风拂来一吹,舒歌才清醒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心里的被挖空一般的难受。

前世今生,她都不解,为什么妈如此厚待白灵雪。

为什么谁都不资助,非要资助白灵雪?

不然,她前世也不会悲剧。

如今,才知道原因。

她不是舒家的女儿也就罢了。

舒家的女儿,居然还是她前世今生与她有血海深仇的白灵雪。

一时,怎么也接受不来。

可那鉴定书,却是做不了假的。

dna,也是妈自己亲自去查的,应该也不存在被白家父女做手脚……

还有。

弃婴?

她居然是个被人丢在医院里的弃婴?

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

她拉扯一下嘴角,自嘲了一下。

正好,经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

想也不想,径直进去,拉开冰柜。

扫了一圈。

白酒太烈,红酒后劲大。

算了!

最终,拿出两罐啤酒。

每次喝了酒,都会暂时断片。

这个时候,或许更需要酒精的帮忙。

帮她暂时忘掉那些不痛快。

**

程氏财团。

办公室外,传来嘈杂声和阻拦声。

傅南霆正听着两个高层汇报工作,眉一蹙,摁了一下内线。

阮素慌张地进来:“傅先生。”

“怎么回事?”

“舒歌小姐来了,吵着要见您……”

傅南霆面色一动,门已经被人推开了!

小女人酡红着粉脸,直接就闯了进来,搓手手:“小娘子~~相公来了~~”

傅南霆:“……”

两个高层:“……”

若是平时的安保,他的办公室根本不可能随便闯入。

可舒歌在这儿上过几天班,傅南霆近旁的人又都心知肚明她与傅先生的关系不浅,也不敢怎么拦她,才让她一下子像小鹿般闯了进来!

“娘子,这两个男人是谁?你背着为夫偷汉,不守妇道?”舒歌又走近两步,不满的指着两个惊慌失措的高层。

傅南霆眸色一眯。

闻着这小女人身上淡淡的酒气了。

这丫头,这个时间不应该是在学校吗?

第二百三十六章 霆霆,你不跟我大干三百回合了么

起身大步跨过去,一把将她娇俏的样子挡在身躯后方,不想让别人看见,不悦:

“大白天的为什么喝酒。”

舒歌脚一踮,勾住他脖颈,粉红色的小脸儿窝在他胸前,眼睫巴巴闪着,无辜又天真看着他:“娘子,你在凶为夫吗?”

两个高层更是:……

“出去。”直到男人冷冷声音传来,两人这才回神,收拾了文件与阮素一起赶紧出去。

还不忘带上门。

“到底怎么了。”男人勾起少女的下巴,再一次问。

她被他一捏,打了个酒嗝儿,酒意更加上涌,拍打下他的手,有模学样,也勾起男人的下巴,耸耸眉毛奸笑:

“娘子长得真俊~”

傅南霆:“……”

喝得还真不少。

和每次喝了酒一样,变了个人。

也是难为她是怎么还能找到程氏财团来了。

转过身,便准备拿手机打电话问舒家。

舒歌却已跑过去,离地一跳,从背后双腿盘住男人的窄腰,双臂抱住他的脖颈,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了他身上!

傅南霆气笑,想把她放下来又怕伤了她,只能低沉了嗓音:“下来。”

“不。”呢哝一个字。

他只得慢慢将她掰下来,抱在宽大的沙发上,抚了一把她的秀发:“乖。”

正要去吧台那边给她倒杯热水,让她醒醒酒,还没走两步,沙发上的小女人一跃而起,再次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这一次,是轻柔而哀婉的声音飘来:

“别走。”

他身躯一动,转身兜抱住她后脑勺,让她小脸仰起,看着自己:“小乖,怎么了,告诉我。”

似是被这声“小乖“震了一下,她踮脚便是吻上他唇,含糊不清的声音溢出:“别说话。快点,要我。”

傅南霆后背热汗砰一下炸出来,大手本能地搂住她娇小的身子,顺着身体的反应,将她抱到了手边的办公桌上!

一只大手一扒!

砰一下,桌子上的物件都扫到了地毯上!

俏脸微微仰起,双颊染了一层意乱情迷的酡红,星眸闭上,卷长睫毛一颤一颤,小嘴微微嘟起,全然是一副等人采撷的架势,让男人更得一个热汗,蠢蠢欲动。

再不犹豫,将她纤细小腿架起,盘在自己精壮窄腰上。

长身一俯,却感觉身下的女人在轻微起伏着,颤抖着。

本来以为她紧张,掰正她小脸,才看见她睫毛上挂着水珠子。

他一下火气全消,将她抱起来,好好坐在办公桌上。

酒醉三分醒。

喝了酒心情还这么差,显然,这小女人今天遇着大事了。

她见男人没了动静,还把自己抱起来了,睫毛一弹,睁开泪汪汪的眼睛,似乎在疑惑,可怜巴巴地乱称呼:“霆霆,怎么了。”

傅南霆差点又被她一双美眸望得失去控制力,勉强按捺下来,给她整理好滑到肩膀下面的衣裳和头发,牵着她,便朝办公室外走去。

“去哪啊,霆霆,你不跟我大干三百回合了么?”小女人不耐烦地几次想要甩开他的手。

第二百三十七章 让你发泄一下好不好

傅南霆:……

干脆调头将不肯好好走路又酒意未消的小女人扛在肩上,朝ceo专用电梯走去。

几个秘书见傅先生扛着舒歌大步离开,大气不敢喘。

倒是阮素见怪不怪了,打了个手势,让她们非礼勿视!

……

下了电梯,傅南霆径直走到车库,将小女人塞到车子的副驾驶上,给她绑好安全带,才绕到驾驶座。

“到底去哪啊霆霆~”舒歌探过去抱住他脖颈撒娇。

他轻柔地将她手捉下来:“小乖,去个好玩的地方,让你发泄一下好不好。”

她迷迷瞪瞪的,也没反抗了。

车子疾驰在马路上,不一会儿,在城内最大的游乐园门口停下。

路上,他跟沈骁打过电话,提前安排过。

两人下车时,游乐园经理已在门口等着,见了来人,忙迎上去:“傅先生好,里头已经安排好了。请。”

傅南霆带着舒歌跨进正门,舒歌揉揉眼睛,才发现偌大的游乐园除了游乐设施的音乐声,竟是毫无人声。

今天不是休息日,但作为国内最大的游乐园,这儿就算平时,游客也很多。

绝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男人见她痴愣愣地盯着自己,低声:“清了场。今天全场你一个人玩。好不好。”

舒歌呼了一声,便先朝云霄飞车跑去。

他怕她毕竟喝了酒,会有事,紧跟而上。

……

他陪玩了几个小时,把游乐场的经典项目都玩完,她才总算体力稍退,有点累了的意思。

不过,精神也好多了,脸蛋红扑扑的。

最后,舒歌是在摩天轮上睡着,被傅南霆抱下来的。

玩得精疲力尽,又喝了点酒,这一觉,应该睡得很酣畅。

走出游乐场大门,他将舒歌抱到车子上,开车去了私宅。

到了大宅,傅南霆将舒歌抱到卧室,给她盖好毯子,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舒柏言打来的。

正好。

他也有事想问舒柏言。

他离开卧室,接了电话,那边传来舒柏言焦急的声音:

“三爷,小歌在你那吗?”

“嗯。”

舒柏言似是松了口气:“你们在哪?”

“她好像很不开心,喝了酒。刚睡着了。我把她带到我私宅这边了。”

舒柏言听说妹妹在傅南霆的私宅那边,又一顿,像是不那么放心了,沉默了一会儿:“麻烦三爷了,我想过来接小歌,可以吗。”

傅南霆沉吟少顷,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将私宅的地址定位发给了舒柏言。

……

近一个小时后,老岳带着舒柏言进了大宅。

这是舒柏言第一次来傅南霆在程家外的私人宅院。

不过,看下人的态度,也清楚,妹妹只怕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

进了宽敞如宴会厅一般的客厅,舒柏言朝沙发上轮廓冷峻,指间夹着雪茄的男人走去:“三爷。小歌呢?”

“还没醒。等会儿吧。”傅南霆深吸一口雪茄,然后搁在水晶烟灰缸上,若有所思地看向舒柏言:“趁这个时间,你可以告诉我,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你一来,又把她招惹哭了

这是舒家的隐私,本不该对外人说。

可舒柏言也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或许算不上是外人。

况且,他想知道的事,自己想瞒,恐怕也瞒不住。

深吸口气:“其实,我也是刚刚回家,才从妈口里知道的。”

然后,将整件事,说了一遍。

刚回家,便看见妈一个人关在房里哭,小歌也不见了。

一问,才震惊地明白了是什么原因。

这样的大事,妈居然瞒了他们这么久。

傅南霆听着,脸色也半明半黯。

那小女人,居然不是舒家的女儿?

白灵雪才是?

这也太荒谬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难怪她一时难以接受。

搁谁身上,都得懵!

“你们能百分百确定白灵雪是舒家的女儿?”他眯了眯眸,头脑尚算冷静。

舒柏言点头:“妈一年前找到白家时,就用拿回了白灵雪的头发,做过亲子鉴定。我刚刚看了亲子鉴定书,是真的。没作假。还有,当年从医院拐走我妹妹的人贩子,也承认了,确实是把这孩子,辗转卖到了白家。”

傅南霆一沉度,“让她在这里住几天。迟些再回去。”

舒柏言迟疑了会儿,暂时住外面,的确能让小歌调节一下心情。

正这时,楼上响起脚步声——

“哥?你怎么来了。”刚睡醒的舒歌酒意已退,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站在楼梯拐角,微微惊诧地看向舒柏言。

又明白了,哥是来找自己的。

哥……应该已经知道舒家刚发生的事儿了。

舒柏言见舒歌醒了,踏过去两步:“小歌。下来。”

舒歌下了楼,看着面前的舒柏言,却停住脚步,五味俱全。

舒柏言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步迈过去,扶住她肩:“哥想对你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们舒家的女儿,也是我眼里唯一的妹妹,谁都无法取代你的地位。妈,也是一样。”

是不是亲生的有什么关系?

他和小歌这近二十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就算那个白灵雪是他的亲妹妹,也无法取代。

舒歌鼻子一红,扑进哥怀里:“哥……。”

“好了,这么大还哭鼻子。”舒柏言被她哭的心疼,宠溺地抚摸着妹妹的秀发。

傅南霆默默看着兄妹两人的亲热,陡然走过去,拉下了舒柏言抱住舒歌的手:

“本来已经好了,你一来,又把她招惹哭了。”

舒柏言察觉男人抓自己的力度格外大,明显就是有些妒意,不禁看了傅南霆一眼,却没说什么,只对舒歌轻柔道:“我和三爷商量了一下,你这几天暂时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舒歌知道哥是为自己好,免得自己这会儿回去会尴尬。

也好。

先让心情缓解下来,再回去吧。

点点头。

“那就麻烦三爷这几天多照料一下小歌了。我这个妹妹,被我和妈娇惯坏了,吃住方面也很挑剔。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你,不要怪她。”舒柏言又望向傅南霆,每个字都是满满的溺爱与不放心。

傅南霆颔首,说了两句,让老岳送舒柏言出门。

舒歌站在玄关目送哥开车离开,久久没回神。

直到耳根后,男人不满的呼吸袭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在办公室求着我上你,也不记得了?

“人都不见了。还在看什么?”

她转身,看见傅南霆酸味儿十足看着自己,错愕了一下,又释然。

现在的她,与舒家没有血缘关系。

与舒柏言,也不是亲兄妹。

这小心眼的男人,估计更会将舒柏言打入需要警惕的黑名单。

一想到这里,她睡了一觉后,本来好了点儿的心情,又有些灰暗,喃喃:

“傅南霆,我无家可归了。”

原本,她还有点可怜他的私生子身份。

呵。

原来,自己比他更可怜。

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傅南霆走到她面前,托起她软兮兮又有些苍白的小脸,霸气地让她安心:“老子收留你。一辈子都行。”

别说舒家母子还是拿她当宝,就算真的不要她,她还怕没人要?

她心里砰然一动,良久,呓:“傅南霆,我有哪里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吗?”

不仅仅是这一世,还有上辈子。

为什么会在背后为她付出那么多,最后更是看见她有了归宿而甘心远赴国外,再不归家?

她真的不相信,这个男人,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倾出所有。

傅南霆睫毛重重一弹,旋即将她刚刚因为哭泣而遮住眼睛的一缕头发拨到了她耳根后:“累了就是爱胡思乱想。回房继续休息。”

将她一把横抱起来,朝楼上走去。

舒歌蜷了粉拳轻揍了他胸口两下:“我刚睡醒!”

“那就去洗个澡。身上还有酒气。”脚步未停。

“……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这男人,以为哥让她住在这里,托付他照顾自己,就张狂了?

他一垂首,毫无顾忌地笑:“刚刚喝醉酒叫我小霆霆时的样子呢?”

几个小时前,那叫一个浪。

她一个灵激。

她居然叫他小霆霆……

也不奇怪。

她喝了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还有在办公室求着我上你,也不记得了?现在抱会儿也不行了?”他继续。

倒也不全是为了激她。

也是为了让她分点心。免得一心念着家里的事。

果然,她涨红了脸:“什么鬼?你胡说!”

“我办公室有24小时监控。等会儿就叫阮素调出来,发给你。自己看。”

她的气焰立刻消了:“……”

说话间,傅南霆一脚踢开门,将她送回房。

手臂一松,舒歌跳下来,才赶紧进了浴室。

他也没追,噙着浅笑看着她跑进去,见门合上,笑意才从唇边慢慢退去。

傅南霆,我有哪里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我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吗?

小女人刚才的疑问,仍徘徊耳边。

男人眸间似被火光燃亮,渐而又熄,像是沉浸在什么回忆里,拔不出来。

遒劲有力的五指指节也是松了又紧。

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那时的她,是高高在上的天鹅,漂亮,矜贵,纵然年纪小小,一个眼神,亦能调动千军万马为她厮杀。

而那时的他,落魄,潦倒,脏兮兮,粗莽,还混迹在那么一群人中……

怎么能苛求她会记得那样的自己?

而那段回忆,他暂时不能告诉她,甚至不能提醒她……。

现下,唯有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她。

帮她摒除一切风雨。

第二百四十章 运动增加多巴胺分泌

第二天,傅南霆就亲自打电话给马主任,给她请了几天假。

舒歌住在这边大宅几天,每天靠看书上网打发时光,日子不难过。

老岳就跟老母亲似的,每天变着花样让厨房给她做好吃的。

肚子吃饱了,也不容易胡思乱想了。

加上周围是国内最天然最纯粹的生态环境,傅南霆说运动可以增加多巴胺分泌,让人开心,每天一过来便会带着她去骑马狩猎,也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上官洛被老三打了招呼,知道舒歌这几天心情不好,也带着宋心雨来了大宅两次。

有宋心雨陪着说说话,舒歌心情也更开怀了。

关于自己不是舒家女儿的事,也总算看开了。

既然都发生了,还能怎么着?

不管是福是祸,总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何况,妈和哥哥还是那么疼爱自己,并没因此而改变对自己的态度。

不然,妈也不会怕伤害自己,而迟迟不敢认白灵雪。

又还有什么好不开心

或许,老天爷对她已经算是够好了。

唯一她还是无法接受的,就只有一点,仍是不敢相信,白灵雪竟是舒家的亲生女儿。

还真是好笑。

狠了两世的仇人,居然是自己深爱的家人的亲人?

这个仇,要她怎么继续报下去?

若继续报仇,妈一定会很难过吧!

她多希望白灵雪是舒家女儿的事是假的……

然而,那张亲子鉴定书,她是亲眼看到的。

……

傍晚。

刚吃完饭,舒歌接到了华婶的电话。

华婶已经知道了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一听到舒歌的声音,便差点哭出来。

倒是舒歌这几天心情经过调整,已经好多了,反过来安慰了华婶几句。

华婶镇定下来,才说了下家里的事。

原来,这个秘密既然已经曝光了,妈那边便也对白灵雪说了。

这几天,妈经常叫白灵雪来舒家吃饭。

白灵雪进出舒家,俨然已经成了舒家小姐了。

不过,妈还是没提出让白灵雪认祖归宗、正式公开白灵雪身份的事。

还是因为舒歌。

怕舒歌会难过,也怕这事对外公布后,舒歌的弃婴身份,会被外人指指点点。

舒歌抱着电话,久久没出声。

妈对自己,其实已经够好了。

“小姐,”华婶又提起了正事,“还有,其实今天是太太叫我给你打电话的,她怕你还是没想通,无法接受这件事,不敢给你打。你好几天没回家,太太很想你,想让你明晚回去吃饭。……明晚,白小姐也会去。”

舒歌心中一动,随即哦了一声:“嗯。我考虑一下。”

挂了电话,半天没动。

明晚,她和白灵雪,两个真假舒家女儿,就要见面了么?

太讽刺了。

到底回不回去呢?

不去,妈和哥哥都会很难过。

而且,若白灵雪真的是舒家女儿,她和白灵雪,迟早是要打照面的。

难道自己还一辈子再不回家了么?

可是,从私心来说,她当然是不想在自己家里看见白灵雪的……

正是矛盾中,门开了。

傅南霆回来了,走了进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扑了过去搂住他脖子

以前他不是每天都会回湿地森林的私人大宅。

这几天因为舒歌在在这里,每天都会过来。

她看见男人进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像看见救命的游泳圈,从床上跳下来,没穿拖鞋,就猛地便扑了过去搂住他脖子。

他意外,又被她搂得有点呼吸不畅,好容易才拉下她一根手臂,在她身上嗅了起来,怀疑:“喝酒了?”

她气笑:“没有!我又不是酒鬼。”

却也明白他的意思。

她一般只有喝了酒,才会对他这么痴缠。

其实,抱住他的一刻,她也有点儿惊讶自己的热情了。

“那是怎么回事。”他摇了一下她的雪白皓腕。

“……华婶给我打电话了,说妈想让我明晚回家吃饭。我不知道……回不回去。”

他一点不迟钝,马上明白小女人的苦恼了:“白灵雪也会去?”

她点点头,瘪着小脸儿看他。

他轻笑:“自己的家,为什么不回?”

“舒家,现在不只是我的家了。”

他拇指一颠,托起她小脸:

“你和你妈、你哥快二十年的感情,不是谁都能替代的,你和白灵雪谁是外人,还不一定。在你妈心里,你的地位,甚至比白灵雪更重要,否则,舒家早就公布白灵雪是亲生女儿的事情了。你要是连这点信心都没有,不是不战而败?这不是我认识的你。”

男人每个字有力而铿锵,也恰好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让她舒服又心安了不少。

最终,乖乖点头:“嗯。那我明晚去。”

“吃完饭,我去接你。”

有了他的护航,让她更是镇定了不少,点点头。

*

次日傍晚,大宅司机开车送舒歌回了舒家。

舒歌刚踏进家门,就听见笑语声从客厅飘来。

白灵雪比自己早到,正陪着妈在说话。

看见女儿回了,夏婉淑激动不已,刷的站起来亲自走过来握住女儿的手:“小歌,你回了。”

舒歌看着惦记自己的妈,百感交集,喉咙干涩:“妈。”

“姐。”白灵雪也跟了过来,称呼也变了。

流产后,被程枫提出分手,赶出金樾大厦后,她陷入了最低谷。

就差要去借校园小额贷来维持生计和交学费时,前几天回家,竟看见夏婉淑坐在家里,激动地告诉了她关于自己的身世。

震惊之余,狂喜袭来。

这简直就是天下掉馅饼的大喜事!

天无绝人之路!

她居然是舒家的女儿!

舒歌看过去,白灵雪一身名牌衣服,头发也做过。

自信提升不少,气质都上了几个档次。

麻雀变了凤凰。

一声“姐”,像针一样扎进了舒歌心里,很不是滋味。

夏婉淑看着舒歌,带着几分哀求:“小歌,我知道你和小雪之间发生过很多误会。可现在是自家姐妹了,看在妈的面子上,过去的事,烟消云散,好吗。”

白灵雪也在夏婉淑的眼神提示下,走上前,柔婉道:“姐,我从没想过,我竟然会是舒家的亲生女儿。不管以前我怎么惹你不开心,就当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赔罪。为了妈,为了哥,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们以后好好当一家人。好吗?”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我的好姐姐。咱们的戏,才刚刚开始呢。

舒歌没说什么:“妈,先去吃饭吧。”

夏婉淑见她没给白灵雪甩脸子,已松了口气,看了一眼白灵雪,意思是别急,慢慢来,然后与舒歌一块走到饭桌前。

三人刚坐下,舒柏言也回来了。

看见妹妹回来了,他欣喜不已,洗了个手,脱下外套给佣人,就忙不迭坐了下来,还特意拣了舒歌身边的位置。

“你看看你,这几天都没笑脸,你妹妹一回来,你就高兴得不得了。”夏婉淑笑着摇提头,又似是觉得这话会让白灵雪难过,毕竟儿子对白灵雪这几天一直不冷不淡的,根本没拿她当妹妹,笑意一凝:“小雪,你别多心。”

白灵雪柔声:“怎么会呢,妈。哥和姐姐毕竟有二十年的感情呢。这一点,是我远远比不上的。哥更疼爱姐姐,也是应该的。不过我相信,时间久了,哥也会像疼姐姐一样疼我的。”

夏婉淑很是欣慰白灵雪的乖巧,感喟:“小雪,你可真懂事。”

舒歌眼眸却一眯。

懂事,乖巧,不就是白灵雪在人面前的一向作风么?

她绝不信白灵雪真心放下身段,与自己和好。

一顿饭吃完,时间不早了。

舒歌陪妈坐在沙发上了聊了会儿天,手机震动了一下,知道是傅南霆要来接自己了,站起身:“妈,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夏婉淑一讶,马上握住女儿的手,生怕她飞了似的:“你还要走?不回来住吗?”

还以为女儿这次回来,已经放下心结了。

“妈,我想先在外面住一段日子。反正我马上就要离开学校实习了,就当是提前锻炼,一个人试着独立吧。”舒歌尽量一笑。

白灵雪如今是舒家的女儿,就算暂时不回来住,也会经常上门。

她实在不想与白灵雪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夏婉淑舍不得,正要再劝女儿,舒柏言知道妹妹的心思,帮她开声:“妈,就依小歌的吧。她现在住的地方,只会比家里好。”

夏婉淑也知道女儿现在住在哪,有那男人的照顾,小歌的生活起居,确实是不用担心。

挣扎半天,终于点头,却又拉住舒歌的手到一边,红着眼圈:

“小歌,妈想让你明白,在我心目中,你和白灵雪的地位,是绝对平等的,你别以为你不是亲生的,就比小雪矮一头。你永远是妈最疼爱的宝贝,妈不希望小雪过得差,但也不允许你受伤。”

她当然知道,喉咙一哽。

被妈和哥送到家门口,白灵雪甜甜地说:“妈,不如我送姐姐吧。”

夏婉淑慈爱地点点头:“行,你好好跟你姐姐说说话,劝她快点回来住。”

“我知道的。”白灵雪乖乖女般的点头,跟在舒歌身后,一前一后,走出舒家的大门口。

刚离开大门几步,舒歌便站住,没有转身:“送到这里,就够了。”

在妈面前,她实在不想和白灵雪撕破脸皮。

这样的态度,已经是她的极限。

白灵雪却是冷冷一笑,刚刚在夏婉淑面前柔顺乖腻如白兔似的表情霎时不见:

“怎么会够?远远不够啊!我的好姐姐。咱们的戏,才刚刚开始呢。”

第二百四十三章 你再要是敢对小歌动手,我会叫你好看

舒歌一点不意外。

刚一出门,就暴露真面孔了。

“人生还真是处处是惊喜。想不到我才是舒家的亲生女儿,而你,不过是个冒牌货。”

白灵雪缓缓在她面前转悠着,不屑的目光在她身上周旋。

舒歌不动声色,蜷紧了拳。

还在家门口。

不想闹得太难看,惊扰了妈。

白灵雪见她沉默,却得寸进尺:“不吭声了?以前在我面前的厉害劲呢?怎么,知道你不是舒家亲生的,我才是,就傻眼了?”

“白灵雪,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生活了,我劝你适可而止。”清冷字句,迸出。

“得到我想要的?呵呵,舒家怕你这个冒牌货受委屈,被人议论,不正式对外公开我的舒家女儿身份,舒柏言眼里只看得见你,对你百般疼爱,完全不把我当妹妹……这叫得到了?”白灵雪冷冷不甘心,“我就不懂,为什么妈和哥哥把你这个冒牌货当宝!我才是舒家的亲生女儿!”

舒歌清笑:“那就得问你自己了,或许你连我这个冒牌货都不如。”

白灵雪暴跳起来:“舒歌,你凭什么对我这副态度——

手一抬,便狠狠朝舒歌脸上掴了一耳光!

距离太短,舒歌始料未及,生生挨了这一巴掌,被这股惯性一推,坐在了地上。

白灵雪又再次冲过来,低声狠狠:“我告诉你,就算妈和哥宝贝你,私底下,我还是大过你!你记住,这十几二十年来,你过的是原本我应该享受的生活!我才是正主儿,你,一个冒牌货!不知谁家遗弃的贱种——!”

舒歌一抬脸,霜雪般寒冷的眼眸盯住她。

白灵雪被她看得莫名心慌,更尖锐道:“怎么?你还敢还手啊?”

确实不敢。

可舒歌不敢的原因,不是因为怕白灵雪。

而是怕妈会伤心。

妈如今就是巴望着她和白灵雪能当一对好姐妹。

生怕两人再起龃龉。

看见这一幕,不知道会崩溃。

而且,妈能帮谁呢?

一边是刚找回来的亲生女儿,一边是从小养到大、有二十年感情的女儿……

哪边都不好帮,肯定很矛盾。

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就在此时,一袭人影电光火石从大门冲出来,还没等白灵雪反应,大步走过去便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一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白灵雪被打懵了,一下子摔在地上,看着舒柏言面若寒霜望向自己,打了个寒颤!

舒柏言没说一个字,走过去搀起了舒歌,帮她拍了拍腿上的灰尘,又端详着她的脸:“有没事?”

舒歌没料哥出来了,还帮自己还了白灵雪一耳光。

哥一向稳重自持,待人温和。

别说打女人。

就算是骂人也没听过。

半晌,才摇头。

白灵雪看着舒柏言对舒歌这么好,揪紧了衣角!

有没搞错?自己才是这个男人的亲妹妹!

舒柏言见舒歌没事,才望向白灵雪,一字一顿:

“这一巴掌告诉你,你再要是敢对小歌动手,或者有半点不尊重,我会叫你好看!”

第二百四十四章 我打过的架,还少吗

白灵雪失声哭起来:“哥,我才是你的亲妹妹啊!”

舒柏言沉了脸色:“不好意思,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妹妹。”

虽然一切证据都表示白灵雪是他的亲生妹妹,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白灵雪这个所谓的亲生妹妹没有一点好感,还有种排斥。

可能知道她多次陷害小歌,对她的印象实在不佳!

到现在,他都无法接受白灵雪取代了小歌的地位。

看见她敢这么对待小歌,就更是不爽!

白灵雪痛恨地瞪住舒歌!

“晚饭吃完了,你可以走了。我会跟妈说一声。”舒柏言下了逐客令。

白灵雪一呆,却不得不咬咬牙,先离开了。

“小歌。真的没事?”舒柏言看见她白净的脸庞上浮出一道红痕,抬起手轻轻蹭了一下。

依小歌的性子,不还手,纯粹是为了让妈不难做。

这让他更加不忍心。

“呲……”舒歌雪雪一声,尽量让哥舒坦点,爽利一笑:“本来没事。你一摸,倒是有点儿疼了。”

正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在苍穹下滑过来,车门打开。

“小乖。”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嗓音飘来。

舒歌一个灵激,望过去,只见傅南霆下了车,大步走了过来。

舒柏言察觉到男人眼神中的不悦,下意识放下手:“三爷来接小歌了。”

他不置可否,牵住舒歌的手。

“哥,那我先走了。过两天再回来看你和妈。”舒歌说。

舒柏言点头,目送着妹妹跟着傅南霆上了车。

……

车子在马路上奔驰了会儿,离舒家远了,傅南霆的声音才传出:

“还疼不疼。”

舒歌正托腮,对着窗外的夜景发呆,听见他的话,一怔:

“你……都看见了?”

他睫毛一动,以表回应:“为什么不还手?”

被人骑到头上,不是这小女人的性子。

舒歌笑了一笑,又透出复杂心绪:“还手?那妈那边怎么办。我不想看见她撞见两个女儿自相残杀,大打出手的场景。”

原来是为了顾忌夏婉淑,才忍了。

他没再说什么,嘎吱一声,在路边停了车,下去进了个便利店。

不一会儿,拿了瓶冰矿泉水和一条新毛巾出来,回到车上。

他将舒歌的脸蛋托起,用毛巾裹住矿泉水瓶,轻轻敷她被白灵雪掴过的红肿脸颊。

一开始有点儿微微刺痛,但不得不说,越来越舒服。

紧绷感也轻了不少。

舒歌看着面前的男人难得的温柔细腻:“你好像很熟练。”

他没回答,直到帮她消肿了,才将矿泉水仍在仪表盘上,一翘唇:“我打过的架,还少吗。”

她想起他浑身上下的伤痕,没说话了。

果然是熟练工种~

他又盯着她小脸细细端详了一番,拇指轻拂过,确定无碍,才重新发动引擎。

这一夜,回了大宅后,傅南霆便让林冉陪舒歌回了卧室,伺候她洗澡更衣,喝牛奶睡觉。

上了床,钻进被窝,舒歌都再没看见他的人。

经历一晚上的事,也累了。

很快,坠入了梦乡。

第二百四十五章 她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车祸

一夜无梦。

这一晚,舒歌睡得很熟,也很是香甜。

次日清晨,她起来下楼时,傅南霆已经去公司了。

老岳让厨房佣人将早餐都端了上来。

晨光柔柔地洒进来,她伸了个懒腰。

睡了一觉,心情好了不少。

吃完早饭,舒歌想着下午便去学校上课。

因为变故,已经请了好些天的假。

不能继续耽误学业了。

正这时,手机响了。

她一看,是舒柏言打来的,接起来:“哥。”

舒柏言声音压得低低:“小歌,你昨晚离开后,没对白灵雪做什么吧?”

“没有啊,怎么了?”舒歌一讶。

“她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车祸,虽说不大严重,不过也不轻,手脱臼了,肋骨裂开,多处软组织手上,浑身都是伤,这会儿在医院里。肇事司机跑了,抓不到。不过交警调取马路上监控,发现那车子好像是故意撞她。”

舒歌心中一动,猜到什么。

“警察问过她有没看到司机,或者最近有什么仇家,她却什么都没说,只跟警察说是一场意外而已。”

她眼神一定,更加笃定了。

舒柏言见妹妹沉默,也意识到什么:“是三爷派人做的?”

除了那男人,还能有谁?

难怪亲眼看见她被白灵雪掌掴了一巴掌,却一副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睡觉的样子。

怎么可能?那男人可是睚眦必报的!

难怪昨晚也不见人影。

估计去安排人修理白灵雪了吧!

她也没瞒哥:“应该是。”

白灵雪也不傻,估计猜出撞自己的司机是傅南霆派的,哪敢对警察说?

这口气,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估计她也没想到昨晚对自己的那一耳光,会换来什么样的代价吧。

舒柏言也并不意外,顿了一顿:“白灵雪那样对你,确实也该受点教训。三爷怕你在妈面前不好交代,还算留了点情面,没有对她太过分。行了。这件事你别管了。反正已经认定是一场意外了,妈也不知道。”

舒歌又和哥说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老岳知道她今天想去学校上课,早安排好车子,送她离开大宅。

车子开到市区,放缓了速度。

舒歌抱着书包,一转头,看向车窗外,正好到了城市中心cbd地段。

附近就是程氏财团。

她蓦然开口:“等一下,先去程氏财团。”

司机遵照她的意思,调了方向。

到了恢弘高大的程氏大厦门口,舒歌下了车,先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份哆啦a梦包装的便当,然后进去。

自报家门后,前台立刻打电话给了阮秘书。

阮素说过,以后若是舒歌来了,直接报给她。

不一会儿,阮素便亲自下来,将舒歌接上楼,一边走,一边微笑问:

“舒小姐来找傅先生有什么事吗。”

自从那次后,阮素对她再无不礼貌,甚至对她无比客气。

舒歌迟疑了一下,看一眼手上的同款哆啦a梦小拎袋:“额,……也没什么事。就是看见快中午了。正好路过,顺便瞧瞧。”

这会儿竟是有些胆怯了。

阮素已经嗅到了便当香气,含笑:“舒小姐是来给傅先生送午饭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对他吹出五彩斑斓的彩虹屁

她见阮素一眼看穿出自己的意图,有些心虚,脸也莫名热了一下。

自己有病啊!

他又不是第一次暗中帮自己了。

至于感动得给他买便当吗?

那男人在程氏财团有24小时的御用厨房,还怕他饿死啊?

正想着找理由开溜算了,阮素却已经敲开了门:“傅先生,舒小姐来了。”

舒歌只得拎着小饭盒,走了进去。

男人显然很意外她会来,再一看她提着可爱的蓝色机器猫饭盒,更眸色深长。

舒歌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慌:“我来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想问问,白灵雪昨晚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是的。”他答应的非常爽快。

舒歌:“……”

回答得这么迅猛干脆,根本不给她废话绕圈子的时间,还叫她怎么接话?

半会儿,才说:“谢谢三爷。”

昨晚的事,还是想当面跟他道一声谢。

毕竟她也不是知恩不图报的白眼儿狼。

“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小霆霆。”男人笑得意味深长,深邃眸子弯成月牙儿。

舒歌:“……”

醉酒那天,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喊过什么?!

他一个眼神,示意小女人过来。

她绕到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还未站定,就被他拉到腿上坐下来。

男人大掌兜住她后腰,让她微微仰起一张小脸,以仰视自己的幅度,与自己对坐。

她感受到他指尖力度透过自己衣料的灼热,呼吸凝练。

这一刻,不管他想做什么,她都没有反抗的理由。

也不会反抗。

他也察觉到小女人轻微颤抖的娇躯下的坚定。

仿佛决定了什么大事。

微眯了眸仁。

将她衣领轻轻一拉,扯到眼皮子下,沉哑了嗓音:“决定好了?”

她当然听得懂这四个字的涵义,喉咙一动,点头。

抬起笋般的玉指尖,攀上他的胸膛。

隔着衣料,一点点触摸着男人贲张而紧实的肌肉线条。

心脏,也莫名跳得急遽。

无论如何。

自己绝对不吃亏。

“告诉我。喜欢我哪里。”低沉的声音沿着她耳畔滑。

她见他没有太猴急,倒是有些意外,只当他是男人前戏进行中的调情手段,笋尖继续若有似无、蜻蜓点水地在他胸肌和腹肌上打圈圈:

“你好看。身材棒。爆甩那些男模和流量十条街。做什么事都很有能耐。没有办不到的事。任何人和你在一起,都会很安心。”

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对他吹出这么五彩斑斓的彩虹屁。

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

哄他欢心,不丢脸。

回程氏后,掌握大权,他听过无数句谄媚和奉承。

却还是因为小女人的几句甜言蜜语弯了眸。

又俯近她耳边:“那要是我没有这些呢?”

她一时没领会他的意思,指尖一滞,仰起一双懵然的眸子。

“如果我不是现在的我。”

他不是现在的他?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又怎么可能不是现在的他?

舒歌正发呆,他手臂一抬,五指插进她的秀发。

她呼吸一凝,再没多想了,闭上眼睛,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第二百四十七章 吃个饭也色气满满

男人却只将她头颅轻轻一压,薄唇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松开手臂。

他是想要她。

想要得发疯。

有时深夜里一想到这小女人,甚至只有靠洗凉水澡才能熬过去。

最近稍微强了点儿,能看看她在日本拍的小短片解解火气。

可是,他不想在她生命最低潮时,心意根本还没明确,抱着一种报恩的心情,把自己交给他。

舒歌感觉身体一松,半晌,才会意过来。

他似乎并没有进行下一步的举动了。

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一点淡淡的失望。

又赶紧尴尬地跳下他腿:“我不打扰你了,你先忙吧。”

刚转身,却听傅南霆开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她一顿,回过头:“便当。”

他翘唇:“不是送给我的?”

她将饭盒放下来:“你要是想吃就给你。不过,肯定没有你私人厨房做的好。”

傅南霆坐下来,卷起衬衣袖口:“嗯,那就来吧。”

他确实还没吃午饭。

“……来什么?“

“喂我。”

舒歌目瞪口呆,你是超级巨婴?还用人喂?

却在他的眼神下,不自觉揭开饭盒盖子,舀了一勺米饭,抬起来,还是决定有点怪:“还是你自己吃吧……”

话未落音,男人头颈一倾,已含住她小手握着的勺子,将米饭吞进口腔,细致地嚼起来,动作一气呵成又流利自若。

吃的全程,更唇边噙笑盯着她。

这男人。

吃个饭的动作,为什么也这么色气满满?

她吞吞唾,直到他的声音响起:“继续。”

她才又将一勺青菜喂进他口里。

如此这般,总算一顿饭喂完了。

一顿饭,也总算打消了刚刚尴尬而暧昧的场面。

“怎么样,好吃吗。”她问。

他用纸巾揩揩嘴,似笑非笑:“没肉。”

她买的确实是素食便当,觉得偶尔吃吃素对身体负担小,更好。

不过这男人的话……怎么有点撩?

“那我先走了。我下午还要去学校上课。”她收起心思。

他见她要去上学,倒也安心。

证明这丫头对身世突变这件事,看开了。

拍拍她饱满的小臀瓣儿,示意去吧。

她才火烧一样抱了书包离开了办公室。

*

好几天没上学,一去学校,舒歌就被秦晚晴抓住拷问了半天。

关于舒家女儿易位这件事,舒歌不想多提。

而且,若被秦晚晴知道白灵雪才是舒家的亲生女儿,估计得气得牙齿痒。

只说自己是感冒了才休息了几天。

幸好,秦晚晴也没多问,转移话题:“你知不知道,你没来学校的这些天,白灵雪又威风起来了?不是说程枫把她给甩了,赶出金樾大厦了吗?这段日子,她又开始全身名牌进出校园了,听她宿舍的一姐儿说,她的化妆品都是全新的奢侈品牌,还时不时送身边女生,拉帮结派的,弄得她们班上一群女生又开始围着她团团转,把她当公主了!怎么回事?她不是又找了个新金主吧?”

舒歌沉默。

没错。

白灵雪的新金主,就是舒家。

只是这次的金主,更稳固。

血缘关系。是很难斩断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求老天爷,还不如求那男人

“不过,听说她昨晚车祸了,虽然不严重,但目前还在医院,请了好几天的假。”秦晚晴又嘀咕起来,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都看不惯她耍威风,制了制那蹄子。”

不是老天爷。

是傅南霆。

有时求老天爷,确实还不如求那男人。

**

正午。

耀煌生物科技。

自从上次耀煌发生严重事故,闹出消费者投诉,停业了好一阵子。

最近,才刚刚又上了轨道,有些忙。

程枫刚处理好公事,从公司走出来,便看见白灵雪在门口等着自己,不禁眉一蹙。

自从分手后,她不是没来找过自己,每次都是哭着求情,想要和好。

他也习惯了,走过去便压低声音:“你还想怎么样我说了,我们不可能了!”

“枫,我好歹也为你怀过孩子,虽然没生下来,但没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这么对我吗?”白灵雪抓住他袖子,生怕他要走。

“你还敢说孩子?那孩子,是你自己设计我怀上的!要不是你和暖暖背后作妖,告诉我爸,我早让你打掉了!还有,你还没进门,就敢跟暖暖窜通一气,要真的让你成了程家少奶奶,你还不把我家搞得乌烟瘴气?还有,我妈也说过,不准我再和你接触!”

说罢,程枫狠狠甩开袖子,便大步离开。

韩媛本来就瞧不上白灵雪。

当初对她好,无非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才硬着头皮。

如今白灵雪失了孩子,再听说白灵雪的身体本就不适合怀孕生子,哪里还会让儿子与她多交往?

白灵雪看着程枫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心一横:“放心,你妈会改变主意的!”

程枫站住,转身疑惑地看住她:“你什么意思?”

“你妈会知道,我完全配得上你!”

程枫更是眉皱得紧张:“你到底什么意思?!”

白灵雪终于咬牙:“因为我才是舒家的亲生女儿!舒柏言是我亲哥哥!”

这事儿,夏婉淑让她暂时不要对外提。

她一直就憋着一把火,委屈得不得了。

舒家怕一个养女被人议论,就不顾她这个亲女儿的感想了么?

不过,因为刚刚才认亲,怕得罪了舒家,她也不敢多说。

此刻,却忍不住了。

因为,这或许是唯一能让程枫回心转意接受她的办法!

程枫呆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胡说!我才是如假包换的正牌舒家千金,只是刚生下来,就被人贩子拐走了。舒歌是我爸当年从医院捡回来,安慰我妈的!我和舒家已经相认了,不过妈妈顾忌舒歌的感受,暂时还不想对外公布我的身份罢了!”

程枫半天没回神。

“所以枫哥哥,我是配得上你的。等舒家公布了这件事,帮我正了名,你妈应该也不会再瞧不起我……”白灵雪又弱弱上前拉住他袖子。

程枫缓过神,将她手臂一捉。

白灵雪笑意一绽,却又凝固了,他将她的手扯下来:

“就算这样,我和你也不可能了。既然你找到好的归宿,生活有着落了,那祝你幸福,别再找我了。”

眼神有些漂移,似乎被什么别的事牵挂住了,匆匆离开。

白灵雪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一口气堵在胸口!

*

舒歌吃过午饭,和秦晚晴刚从学生餐厅出来,看见程枫站在外面的林荫小道边,似乎等了自己很久。

第二百四十九章 舒家两个女儿,都被他占据得牢牢

虽然这里是校规森严的学校,但程祖耀是校董,程枫进出也十分自由。

一看见她,程枫就迈了上来:“小歌。”

“什么事?”秦晚晴一副护犊子的样子。

“我找小歌有事。”

“有屁快放。”还是秦晚晴。

程枫蹙眉:“我想单独和她说两句。”

“光天化日,有什么不能说?非要藏着掖着,你属老鼠的啊?”

程枫被秦晚晴怼得没脾气了,只能眼巴巴看向舒歌:“小歌,是私事。我相信你也不会想被外人听到。”

舒歌平静道:“她不是外人,你才是。”

程枫脸色尴尬了一下,又哀求:“小歌,我真的有事想单独跟你说。”

舒歌见他冒着被傅南霆发现的危险,亲自来学校,眉尖一凝。

行,就瞧瞧他到底想干什么。

也就朝秦晚晴道:“晚晴,你先回教室。我等会来。”

秦晚晴这才朝程枫做了个剪刀手的威胁手势,先走了。

见秦晚晴离开,程枫看向舒歌,迫不及待:“小歌,刚刚白灵雪来找我了。她对我说,她才是舒家的女儿,你是抱养的。这是真的吗?”

舒歌一顿,继而冷笑。

不用说。

白为了重获程枫的心,白灵雪才会告诉他这个秘密。

程枫见她不说话,立刻明白,白灵雪不是骗人。

吁了口气:“小歌,我没想到你最近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你……没事吧?”

“如果你来是为了安慰我,不好意思,我没到这个地步,你也没有这个资格。如果你来是为了确定白灵雪到底是不是舒家女儿,那恭喜你,你们天造地设的一对。快去追回她吧,舒家虽然比不上你们程氏,但高门嫁女,低户娶媳,配你,还是够了。”舒歌一字一顿。

“我和她早完了。我今天来,的确是想确认这件事,不过不是为了自己,更不是为了她,而是你。我怕你受不住这个打击。”程枫眼神期待,定定看着她。

舒歌看着他炽热而澄澈的眼神。

若是前世的自己,肯定会拜服在他这样关切的眼神下。

此刻却是讽刺一笑:“实在浪费了您的关心。我和舒家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不管是哪方面,都无法帮到你。你现在的精力,应该用在正牌千金上。”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势利!”

哦,是么?

那么前世,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还要娶我呢?

不就是因为傅南霆将舒氏集团扶持起来后,你看舒家恢复元气,壮大了,对你的事业有帮助,能与傅南霆抗衡,才会选择接受我,与我结婚吗?

另外——

今生的程枫既然知道了她和白灵雪身份,前世的他,也未尝不知道!

莫非,前世的程枫,婚后也是因为知道了白灵雪其实才是舒家的亲生女儿,才与她勾搭成奸?

毕竟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与舒家的养女结婚,又与舒家的亲女儿当地下情人!

舒家两个女儿,都被他占据得牢牢,这样,整个舒氏集团都跳不过他的掌心!

多划算,多周全!

这般一想,倒是有些替白灵雪可怜。

还以为前世的程枫多么爱她,原来,不过是利字当头!

也更有些恶心面前的男人了。

回过神,才发觉程枫贴得自己很近。

第二百五十章 我有说我的话说完了吗?

她刚吃过的午饭有些上涌,下意识推开他,厌恶:“你个臭表脸的人渣!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便跑开了。

程枫被她骂得哑口无言。

他刚才说什么了?

至于吗?

本来想说趁这个机会安慰一下她,反倒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却只能讪讪离开学校。

走出校门,程枫取了车,刚要走,却见前面一辆黑色商务车开过来。横向拦阻在前方。

“草泥马的,驾照是语文老师发的啊,会不会开车?滚开!”程枫被舒歌骂了一通,正心情不佳,探出脑袋,一肚子火发在了前面挡着的车子上。

却见车子瞬间跳下两个黑衣男,径直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枫少爷,请下车。三爷想见您。”

*

灯光昏暗的拳击场,唯有中央的拳击台上方有照明灯光。

傅南霆赤着精干而健硕英武的上半身,双手戴着拳击手套,古铜色肌肤上滚着汗珠子,正接过属下递来的矿泉水,一仰颈,灌了几口。

显然刚刚练完拳。

余兴未消。

程枫被三叔的保镖带进来,心跳得厉害。

三叔在这里见自己干什么?

程家的男人,都有自己固定的运动场所。

像爷爷,喜欢高尔夫,在城西买了一大块地皮买下来当私人高尔夫球场。

爸的休闲场所,便是夜总会了,或者那些小明星小嫩模的香闺——当然是瞒着妈的。

他平时也就是去健身房或者打打斯洛克台球。

唯有这个三叔,没事便热衷于打拳、打猎之类的偏野性的运动。

这个地下拳场,也是三叔私人修葺的。

许是正因为如此,才能保持不同于一般上层精英的非凡体魄。

更像是枪林弹雨里出来的一匹野狼!

“三叔,我来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走到拳击台下,程枫仰起头。

傅南霆将还剩小半瓶的水扔到水泥地面上,砰一声,喷了程枫一脸水。

程枫吸口气,抬手擦了一把脸。

“上来说话。”傅南霆靠在绳子上,勾勾手套指头。

程枫见三叔语气似乎还好,放了心,拉住拳击台边上的绳子,一蹬,跳了上去。

还没站稳,却被男人一捉衣领,拎了起来!

一股浓烈而急猛的拳风朝他命门袭来!

“三叔——”他顿时一颗心涌到了嗓子眼!

他深知长年练拳的人这一拳下来有多重,自己不死也得躺几个月!

就在惊心动魄之际,却觉拳风戛然而止!

他面色惨白地睁开眼,才看见三叔的拳头停留在自己耳侧!

顿时松了口气,这才发觉后背一阵凉意。

衬衣都被冷汗湿透了!

男人吓唬完侄子,挑眉一笑,似是满意了,又俯下身,凑近他耳边:

“两件事情。第一,不要对外乱说小歌的身世。包括你爸妈,还有你爷爷。”

原来三叔叫自己来,是因为这个……

程枫面色一动。

看来,三叔已经知道他从白灵雪口里得知舒家变动了。

他挣开傅南霆的拉扯,站直身子,理了理衣领,微微喘息:

“这个不用三叔说,我也知道。我也不想小歌被人议论,承受那些风言风语。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说着转身,跳下了拳击台。

傅南霆摘下一只拳击手套掷到侄子脑瓜子上:“我有说我的话说完了吗?”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一大早刚起床是容易这样

程枫忍气吞声地摸了摸被砸出包的后脑勺:“还有什么事?”

“第二,再敢去学校找她,刚才那一拳,就让你真的尝尝。”

程枫一个冷战,嘟嚷一声,算是不甘心地答应,然后才匆匆离去。

*

两周后,养好伤的白灵雪重回了校园。

与此同时,舒歌也忙碌了起来。

京大每年都会在每个系组织几个学生下乡,与希望小学的贫困学生共度一天,捐款捐物,相当于是做义工。

今年,因为舒歌表现不错,是去希望小学的人选之一。

确定后,她便开始做准备了。

这天刚到学校,秦晚晴便凑了上来:“你知道吗,白灵雪这次也申请了代表外语系去。”

一点不奇怪。

想出风头呗。

舒歌不以为然,只是想着要和白灵雪在希望小学整整待上一天一夜,头还是有点儿大。

“这个白灵雪,这次出院回了学校,更是耀武扬威,居然还请了个保镖跟着自己上放学。至于么?她以为自己是公主啊?有人刺杀她,随时护驾吗?搞笑!”秦晚晴死活想不通。

舒歌也听舒柏言说过,说是白灵雪缠着妈给自己雇了个保镖。

不用说。

是生怕傅南霆对她再出手吧。

也是好笑。

*

下乡的当天。

天还没亮,舒歌就爬了起来。

虽然只是去一天一夜,但还是有些生活用品要带的,还有给那些小学生的礼物,要整理一下。

傅南霆知道她要给希望小学的学生准备礼物,昨天本来让沈骁送些儿童文具之类的过来,她却拒绝了。

这种事,还是她自己比较有心意。

洗漱完,穿好衣服,她走出卧室。

经过某人的房间,门是虚掩的。

还没走。

她进去,准备给傅南霆打个招呼再走。

卧室内,大床上是空荡的,他已经起来了。

浴室里,传来动静。

她循声望去。

男人站在盥洗台的镜子前,赤裸着上半身,正在剃须。

下半身只裹着白色浴巾,挺翘的臀健硕而高耸,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身材。让她忍不住吞了吞唾。

电动剃须刀发出轻微震动声,沿着他涂满泡沫的俊毅下颌处游弋。

往下,性感的喉结,古铜色健康的肤色,均匀整齐且有力的肌肉群……

就算是身上的重重疤痕,也显得那么有男人味。阳刚气浓郁。

这是第一次看他早晨起来的样子。

妈蛋。

……不得不说,还真是迷人。

“看够了?”男人没回头,瞥一眼镜子里看呆了的小女人。

她脸一红:“我要去学校汇合了,跟你说一声。”

“过来。”

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

她呆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他让她站在自己的前面,对着镜子,身躯几乎包裹住娇小的小女人,继续整理脸。

她能闻到男人身上沐浴之后的淡淡清新,还有剃须水与泡沫的青草香,也能感到贴着他裤子的腰后,慢慢的,被什么给牢牢抵住了。

还轻微抽搐了了两下。

就像是粗壮的鞭头,打了她小pp两下。

顿时,脸燥热起来。

当然明白是什么。

他也看到了镜子里的小脸红了,俯下头颈,蹭在她耳边:

“没办法。一大早刚起床是容易这样。”

第二百五十二章 傅三岁,你幼不幼稚啊?

挨得太近,他下巴上的白色泡沫蹭到了她脸蛋上,像沾了甜蜜的奶油。

她蹙蹙秀眉,不满地想要擦掉。

他却又吻了上去,故意恶劣地将泡沫蹭在她小脸上。

“哎……别闹了……傅三岁,你幼不幼稚啊?”舒歌躲着他用脸蹭自己,又气又好笑。

某人见她讽刺自己傅三岁,更是没放过她的意思,直到将小女人涂得满脸都是香喷喷的泡沫,才勉强满足,见她用自己的帕子擦干净脸,又将剃须刀递给她:“帮我。”

她明白他的意思,一讶:“我不会。”

就算是前世,她都没给程枫剃过胡子。

“总要有第一次。”

她一顿,只得握着刀片,踮起脚尖儿,小心翼翼地给他剃起来。

因为生怕给他剃伤了,动作格外仔细。

他浑身的伤痕本就够多了。

好不容易,才给他整理好仪容,洗干净了泡沫,才放下剃须刀:

“那我走了。”

却被他反手扯了回去,从背后搂住。

将头颅埋在她颈窝里,双臂有力的环住小女人,在她脖颈、锁骨印下好几个吻。

她被亲得痒丝丝的,忍俊不禁:“我只是去一天而已,明天就回。”

某人才不情不愿地放开她。

*

到了学校后,去希望小学的师生,基本都陆续到齐了。

舒歌在人群中看见了白灵雪,正被几个女生包围着,宛如凤凰一般。

白灵雪身边还放着好几个大行李箱。

听说里面放着她捐给希望小学学生的物品,有书籍,文具,玩具,全是没开封的贵价货。

“灵雪,你太土豪了!捐这么贵的东西!”

“我们灵雪不但土豪,还人美心善呢!”

赞美声一阵阵飘来。

白灵雪含笑不语,尽情享受着同学将自己捧上天。

舒歌懒得多看。

用舒家的钱。还真好意思。

幸好,乔玥儿也来了。

乔玥儿这次也会去,总算有个伴。

她心情明朗了不少。

一见到舒歌,乔玥儿就背着个大登山包兴奋地跑上来,和她一起说笑着上了学校安排的大校车。

……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校车终于停定在距离京城西北部的一个小山村。

希望小学门口,老师带着一群小学生,早就在等着了。

舒歌和乔玥儿随人流进了学校。

小学给京大来做义工的学生们安排了住所,就在教学楼旁边的教员宿舍。

舒歌和乔玥儿住在一间房,放下行李,整理了一下,刚出去,便听见操场那边传来嘈杂声。

几乎整个学校的小学生,全都跑出了教室,围成一个圆圈,簇拥着白灵雪。

白灵雪在两个死党的协助下,笑吟吟地给小孩子们发着礼物:

“一个个来,别急,都有呢。”

一群自小就在山村长大的小学生哪里看过这么精美而奢侈的礼物,全都乐开了花。

白灵雪身边一个死党笑着说:

“你们不谢谢白姐姐么?”

一群孩子天真无邪地齐齐出声:

“谢谢白姐姐!”

“白姐姐是不是人美心善啊!”

“是的!”

“今天来的这么多哥哥姐姐当中,你们是不是最喜欢白姐姐啊?”

“是的!”

乔玥儿做出个彩虹呕吐的样子:

“救命,有没桶!!!!”

第二百五十三章 难不成这舒歌会法术啊?

他们来这里是来做义工的,不是来表扬个人秀的。

这个白灵雪,用礼物来收买人心,太恶心了!只会把风气都搞坏,教坏孩子!

舒歌沉默。

捐物,就是把自己不需要的东西,送给需要的人。

并不在乎礼物的贵重,而是实用性。

白灵雪这样做,与他们来希望小学帮忙的意义背道而驰!

哪里是真心对这群山区孩子好?

完全就是为了满足个人的虚荣心。

让这群孩子,将她视为女王。

“算了,我先进去了。”乔玥儿看不惯白灵雪在那儿耍威风,反正自己带来的书和文具,被白灵雪的昂贵礼物一比,估计孩子们也瞧不上了。

却被舒歌一拉:“急什么?”

“干嘛?”

“气死她。”

……

十分钟后。

白灵雪感觉面前的队伍似乎短了不少,再一看,不少孩子都跑去了操场那一边,将舒歌和乔玥儿围住了,不禁脸色一冻,打发身边的女生过去看看:

“看看舒歌和乔玥儿是不是准备了比我更好更贵的礼物!”

那女生立刻跑了过去,不消几分钟,跑了回来,支吾:“她们没发礼物。”

没礼物,怎么可能引诱得一群孩子都去了那边?

白灵雪还死活不信了,难不成这舒歌会法术啊?

立刻走了过去。

操场那边,圆圈中央,舒歌将ipad调了一下,然后递给面前一个瘦巴巴的小男生。

小男生接过ipad,看着屏幕。

忽的,屏幕一闪,上面出现一个中年男子,戴着个安全帽,脸上脏兮兮的,像是在工地上。

“爸爸!我想死你了!”小男生脸一瘪,看见做梦都想见的人,立刻红了眼圈。

“乖。爸也想你!”

“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爸赚了钱,年底就回来,到时给你买好吃的!”

一群孩子看着父子叙着天伦,都瞪大了眼睛。

一双双纯真的眸子都亮了不少!

舒歌与乔玥儿对看一眼。

山区的成年人,大部分都去城市打工了。

留下孩子在家里读书,由爷爷奶奶照顾。

所以这所小学的学生,基本都是留守儿童,父母都不在身边。

每个孩子,内心深处,都有牵挂的人。

只可惜,这儿条件不好,不是每个孩子都能有手机,根本不可能随时与爸妈打电话、视频、微信。

终于,父子两视频完了。

小男生擦着眼泪,满足地走了。

临走前,没忘记朝舒歌和乔玥儿鞠了一躬:“谢谢小姐姐!”

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弱弱朝舒歌过去,递了张纸条给她:“姐姐……我都一年没和我妈妈见面了,能和妈妈视频一下吗?这是我妈妈在城里打工的电话。”

舒歌立刻微笑地点头,拨通了视频电话。

小姑娘马上欣喜若狂,接过ipad跟妈撒娇起来。

这一下,就跟捅了蜂窝似的,全体小学生都激动起来!

“我也想和爸爸妈妈打电话!”

“还有我!我两年都没看见我爸爸了!”



一张张小脸,涨得通红。

比刚才收礼物更加兴奋。

到最后,在白灵雪那儿的最后几个孩子都跑了过来,再顾不上那礼物了。

白灵雪那边,彻底没人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你可别说你在搞网恋!

毕竟再贵的礼物,也比不上爸爸妈妈重要。

“别急,大家排好队,先写下你们爸妈的电话,慢慢来。”

舒歌和乔玥儿一边说着,一边拨电话。

孩子们马上噤声,乖乖排好队,写电话号码,将她的话奉若神明。



白灵雪气得脸通红。

不费一分钱,就能哄得一群孩子将她当成仙女!

岂有此理!

旁边的女生见她不高兴,嘀咕:“这是使的什么歪点子啊。这个舒歌,还挺会笼络人心啊。”

白灵雪冷笑。

当然。

不然,她一个养女,怎么会比自己这个亲生女儿,更让夏婉淑和舒柏言心疼?

舒家甚至为了她,不公布自己的身份!

还有,又怎么会勾引到傅南霆这个大腕儿?

……

临近中午。

舒歌满足了一群孩子们,与乔玥儿收拾了一下,准备进去。

却正见白灵雪在两个女生的陪伴下,冷冷站在不远处。

见她忙完,白灵雪抱着双臂,走了过来,轻笑:

“舒舒姐,你的办法可真多啊,我真是小看你了。”

“夸奖了,”舒歌毫不客气地接受,“不过现在你应该看到了,不是什么都能用钱买到的。”

又倾近两步,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讽刺:

“更别提,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钱。”

然后,和乔玥儿头也不回进去了。

白灵雪脸色极度难看,攥紧了拳。

“哼,有什么好得意的!灵雪,别生气。”一个女生一脸巴结地安慰着。

白灵雪的脸色却依旧难看。

两个女生对视一眼,低声:“灵雪,你要是想修理她,我们绝对帮你。呵呵,反正现在在山里,又不在学校。这种荒郊野外,又没监控,就算她事后找学校告状,咱们也能不承认。”

修理她?

白灵雪睫毛重重一抖。

若是在京城,她自然不敢。

怕傅南霆不来收拾自己么?

可现在——

天高皇帝远。

确实好办多了。

而且,又不是自己出手。

她翘起唇,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

在山村的第一夜,舒歌有些择床,睡不着。

看见乔玥儿抱着手机在上网,干脆坐起来,准备也上上网再睡。

“喂,你在刷什么剧还是小说?介绍一下啊。好无聊哦。”舒歌蹭过去,瞥她手机。

一向大大咧咧的乔玥儿却将手机往背后一遮:“不懂隐私权啊!手机就是女人的罩罩,男人的内裤,绝对不能轻易被人看的!”

舒歌忍俊不禁:“这么紧张,不会是跟男人聊天吧!”

谁知乔玥儿还真的脸色一动。

“你还真的跟男人在聊天?谁啊?”舒歌凑过去,没听说乔玥儿有男朋友啊!

别说男友,就乔玥儿这被乔家娇惯成性又火爆的野蛮女友性子,吃得住她的男人也没几个吧?

虽然她外表美艳明丽,但一开口,三句之内,绝对能把追求者吓得“家境贫寒,告辞”!

乔玥儿努努嘴:“不知道。”

舒歌一讶:“什么意思?你跟不认识的男人聊天?乔玥儿大小姐,你可别说你在搞网恋!”

第二百五十五章 小乖,你脑子坏了?洗澡也看不出来?

“网恋怎么了。”

“网恋没什么。但和你的外型,不大相符啊。还有,谁知道和你聊天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你可别被骗了。”

乔玥儿似乎受不了别人对那人有一点猜疑与诋毁,一副护犊子的表情:“他才不是骗子。他知道我是什么人,也知道我们乔家在京城的地位,要是骗子,早就骗了。”

“哟,看来你和他感情还挺深啊。”

“其实我读中学时,就跟他在网上认识了……这几年,不管我遇到什么事,都会对他说,每次他都会安慰我。而且,很奇怪,每次我只要对他说了我的难处,遇到的挫折,就忽然不见了!他就像我的守护神!”乔玥儿话匣子打开。

“这么神奇?”

“是啊。比如我很讨厌我爷爷一个下属军官家的女儿,每次来我家,总勾引我哥,平时作风特绿茶,其实就是看上我家的军方权势,我跟他在网上说了不久以后,那个女孩居然再没来我家了!还有,我奶奶有一次中风,在医院抢救,我去城里有名的许愿池丢硬币许愿,若最后捞出来的硬币是双数,就代表奶奶没事,那天晚上,我一边跟他聊天,一边坐在许愿池边丢硬币,扔着扔着,睡着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捞出所有硬币,一数,果然是双数,然后我奶奶就度过了危险期……你说,他是不是我的守护神?”

舒歌越听越是诡异:“那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这男人,哪是什么守护神,完全就是乔玥儿的哆啦a梦啊!

“不知道,他从没说过。也不肯说。”

“给我瞧瞧。”

乔玥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给了她。

舒歌翻翻那男人在聊天软件里的头像,就是个系统默认头像。

名字:万里赠风

噗——

和乔玥儿的“千金买骨”还是情侣网名呢!

个人资料除了性别男,什么都没写。

还真神秘。

眉一蹙:“根据心理学来说,一般这种聊天用默认头像,不爱填写资料的人,要么就是生活极简、不解风情、平淡乏味的工作狂或者无趣的学霸,要么就是——变态狂。无论是哪一种,你最好都赶紧的闪人。”

“去你的!”乔玥儿抢过手机。

舒歌正要再说,自己的微信视频电话猝不及防响了。

赫然显示着一张超级跑车的图案。

是傅南霆的微信头像。

她倒吸口凉气,再没功夫操心乔玥儿的网恋了,披了衣服,朝屋外走去。

乔玥儿笑:“傅三爷吗?放心,你们两随意,想做什么做什么,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好好,你也和你的万里赠风好好聊!”舒歌出去了。

出去后,找了个安静地方,才接了。

屏幕那边,立刻出现一副活色生香,令她鼻血差点飚出来的画面——

某人正躺在浴缸里,胸肌轮廓在按摩池的水流中隐隐可见,一副很是悠闲的样子。

“傅南霆,你tm干什么啊?!”

男人一挑眉:“小乖,你脑子坏了?洗澡也看不出来?”

“我知道你在洗澡,我的意思是你干嘛洗澡时视频啊?暴露狂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 卧槽!这个暴露狂!!!

某人无辜:“你又不是第一次看。”

“……”

“今天怎么样?”

舒歌看屏幕不是,不看也不是,忍着长针眼的危险:“嗯,一切都好。”

“白灵雪没找事吧。“他知道她最不喜欢的人这次也要一起下乡。

“目前还好,她应该再不敢了吧。”车祸的事,还不够她接受教训么?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男人舒展了一下双臂,一字一顿。

她明白他的意思,是怕白灵雪不敢明着来,耍阴招对付自己,正要说话,却看见他上半身哗啦一声,从浴缸里完全展露出来,脸一燥。

妈的。

大半夜的搞色诱,真的好么。

本来就睡不着。

“小乖,你怎么脸红了。”某人却明知故问,仿佛摸到了她的软肋,更是不吝从浴缸里站起身。

全身立刻展现在她面前。

她呆住,有个悬挂的大零件,霸占了自己视线!

卧槽!

这个暴露狂!!!

“就这样,拜拜!”想也不想,她挂了视频电话。

正想回屋去洗洗眼睛,却看见一个今天同来的同学匆匆走过,到处张望着。

舒歌下意识喊了一声:“怎么了?”

“一年级有个小女生到现在还没回去,她奶奶很急,找到学校了,我帮她奶奶到处看看。”

啊?舒歌一听也有些担心了:“我跟你一起找吧。”

“嗯,听那女生的同班同学说,那女孩好像在小学后面的林子里出现过,不知道是不是去那儿玩去了。”

“那你在校园里找。我去后面林子看看。”舒歌找了个手电筒便从学校后门出去。

小林子一片昏暗,虽然有手电筒,还是看不太清。

一边照着找那小女生,一边走着,忽然,脚下不知踩到什么,整个人被一个网子裹住了!

脚步声响——

两张熟悉的女生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是白灵雪身边的两个狗腿子!

她立刻明白,自己中计了。

终究还是轻率了,更没料到白灵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

冷冷一笑:“你们干什么?还不放开我!”

“现在可不是你说了算。”一个女生抱住手臂。

“白灵雪也就剩这么点儿办法了吗?让她出来。”舒歌冷讽,挣了一下,那网子却缠得很紧,根本动弹不得。

估计是山民抓动物用的捕兽网。

“我们就是瞧不惯你那么对灵雪。今天,你认栽吧!”

……

屋内。

乔玥儿聊完天,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舒歌还没回来。

这丫头,至于和傅三爷聊得这么火热?

她打了个呵欠,走出去,环视一圈,却没看见舒歌的人。

跑哪去了?

一皱眉,正好,隔壁门虚掩着。

难道去隔壁找同学了?

走过去,听见白灵雪的声音飘出来:

“多谢了。”

“灵雪,你说哪里的话。随手帮个忙而已。”是这次一起下乡,也与白灵雪同班的一个女生的声音,充满谄媚,又似乎有些担心:“不过你叫我把舒歌骗到小学后面的林子里干什么……你说还让于蓓蓓她们在那儿等着,不会出事吧?”

“放心吧。……对了。这是我前几天才买的一只唇膏。还没开封呢,用不完,送你。”

“哇,这口红专柜得好几百呢,谢谢你灵雪,你太豪了。”



门外,乔玥儿听得火冒三丈!

原来舒歌是被白灵雪派人骗去了校外!

这是想特么干什么?

翻天了!

正想冲进去,又止住步子。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一团帕子塞了进去!

不行,这会儿还是去救舒歌要紧,白灵雪这账,稍后再算!

刚走了几步,又停住了。

白灵雪的两个狐朋狗友都在林子里——

她一个人去,双手难敌四掌!

作为一个军门家的女儿,绝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

得带救兵!

眼珠一转,正好看见个因为上课开小差被老师罚站到现在,才背着书包准备回去的调皮男生,忙跑过去,将他一拉!

小男生看见是今天让全校同学和父母通电话的小姐姐,一疑:“姐姐,有什么事?”

乔玥儿斩钉截铁:

“三分钟内,把你住在学校附近的兄dei们都叫过来帮忙,一人一箱进口巧克力,下个月快递给你们!”

……

与此同时。

小林子。

“你瞪着咱们干什么?我告诉你,今晚,你就在这儿好好呆着!明儿早上我们再来放了你。”于蓓蓓和另一个女生好容易将舒歌又绑了一遍,恶狠狠拍拍手。

被绑在偏僻小林子一整夜,肯定够受了。

正这时,林子外传来纷乱脚步声。

两人一惊,循声望去!

只见乔玥儿竟带着一帮小孩子大步找来了,雄赳赳的架势,就跟打群架似的。

一看到地上被网子裹住的舒歌,乔玥儿脸色一变,顿时就手一挥,恶狠狠:“小的们,把这两个绑了!”

然后飞扑过去替舒歌解开网绳。

一群孩子将两个女生围住,用早准备好的绳子将两人绑了个实!

又忠心耿耿地望向舒歌和乔玥儿:“接下去怎么办?”

舒歌一把摘掉口里的帕子,与乔玥儿对视一眼:“绑了,吊在林子里。明天早上再放。”

两个女生立刻惊恐地叫起来:“不要啊——”

这儿黑漆漆的,吓死人啊!

而且这种荒山野岭,大半夜蛇虫鼠蚁肯定多!

话音还没落,舒歌使了个眼色。

一个小男生将地上一坨东西塞到了两人嘴里!

两人顿时没了声音!

这味道?

为什么这么酸爽

是乡下到处可见的狗屎!

一弯腰,作呕起来。

舒歌和乔玥儿也懒得多在这里了,剩下的交给这群学生处理,回学校了。

一路上,乔玥儿将白灵雪指示同学引诱她去小林子的事说了。

其实不用乔玥儿说,舒歌也知道了。

“不杀她个片甲不留,我都为你生气!”乔玥儿气鼓鼓。

舒歌眉一挑。

白灵雪敢动自己,不就是看见这里是乡下,没有随处可见的监控吗?

行。

那她也不必有什么顾忌了。

调转方向,朝白灵雪住的房间走去。

乔玥儿一愣,也打了鸡血,赶紧跟上。

夜已深,房间里一片昏暗。

看来,白灵雪已经睡了。

白灵雪和叶蓓蓓两个死党住在一间房,可现在叶蓓蓓两人被绑在了小林子,所以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舒歌敲敲门。

里面响起白灵雪不耐烦又带着睡意的声音:

“你们怎么不带钥匙啊?怎么样,搞定了没有啊……”

说着走过来,打开门。

舒歌二话不说,便用刚才剩下的绳子将她手臂一捆,又朝乔玥儿打了个手势。

白灵雪尖叫出声,嘴巴刚一张,被乔玥儿用一团帕子塞了进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 发情的种猪,厉害得很

两人架着不能反抗的白灵雪就朝学校的西北角落走去。

那里是学校的厨房,平日负责学生的早中饭。

旁边还有个小猪圈,是学校自己养的几头猪,逢年过节,给学生与老师们改善伙食的。

一进去,两人便将白灵雪推进猪圈!

两头发情的公猪受了惊,一下子朝她屁股拱了过来。

白灵雪被几头发情的公猪拱着,屈辱又惊恐地呜呜呜,想要离开,手被绑住,连站起来都不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舒歌。

舒歌走过去,端起她下巴:“怎么,求饶?”

白灵雪忙点头,眼泪汪汪。一派我见犹怜的样子。

艰难地含糊道:“舒舒姐……对不起……我错了……”

“小歌,你可别饶了她,她最会装腔作势,博取同情了!”乔玥儿斥一声。

饶了她?

舒歌将她后颈一摁,压在了旁边的猪食盆里!

“啊……”白灵雪惊得闷哼一声,恶心的馊饭味席卷整个口腔,顺着滑进了胃袋!

是……猪食!

她趴在地上狂吐起来,嘴巴却塞着东西,根本吐不出来。

残渣馊汤流了一身。

舒歌转头望向乔玥儿:“有酒吗?”

“酒?没有,不过学校旁边有个小卖部,有卖的。”

“玥儿,帮我去买几瓶。”

乔玥儿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还是飞快去办。

一小会儿,便拿着几罐啤酒回来了。

舒歌接过啤酒,一罐罐揭开拉环,泼在白灵雪身上。

然后,将空啤酒罐丢在猪圈里。

乔玥儿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

这个舒歌,嘿,就是老道!

舒歌又弯下腰,面朝白灵雪,一字一顿:“这是你自找的。今晚就在这儿待一晚吧。乖乖的,别闹。明天早上有人看见你,自然会放你出去。要是你敢对外说是我和玥儿做的,你在小林子对我做的事,也别想逃过。”

说着,拉着乔玥儿离开。

*

次日的中午。

在希望小学陪孩子吃完午饭,舒歌就踏上了回城的路。

听说今天一大早,白灵雪被喂猪的校工发现了,从猪圈捞了出来。

人脏兮兮的,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猪啃烂了,露出大片肌肤,春光外泄。

校工赶紧通知京大带队的辅导员,将她送到村里的医务所,清理伤口,洗了个澡。

据说换下来的衣服,让医务所的护士闻着当场吐了。

简直不敢相信她怎么带着这一身味儿在猪圈里一夜。

不过,辅导员问起来,白灵雪什么都没说。

辅导员见她满身的酒味,猪圈里还有几个空啤酒罐,只当她是喝高了,才倒在了猪圈里,也没多问,训斥了几句,说是回校后,让她写个检讨。

白灵雪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回城的车上,乔玥儿笑得前仰后合,又一直好奇兮兮地缠着舒歌,研究昨晚白灵雪有没有被公猪占便宜。

舒歌无奈,笑:“还不一定是谁占了谁的便宜,你没听说吗,发情的种猪,厉害得很。”

乔玥儿扼腕,这样说,说不定还真便宜了白灵雪!

*

校车送下乡做义工的学生们回了学校。

舒歌刚一下车,就看见额头上包着纱布,脸上都是伤的白灵雪气冲冲朝自己走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不是在洗澡吗?

“舒歌,”白灵雪压低声音,娇柔的声音带着愤恨,“别以为这次你赢了。我告诉你,咱们这场战斗,没完!你也永远赢不过我,我才是正牌的舒家千金,你算什么?就是一赝品!”

“怎么,跟猪有一腿了不起啊?嚷什么?那就走着瞧。”舒歌淡淡。

白灵雪听她提起猪,似想起昨晚不堪入目的经历,眼泪都气得飚出来了。

哼一声,拎着行李箱出了校门。

舒家为她雇佣的保镖早就在门外等着,见白灵雪出来,拉开车门。

白灵雪回头,又朝舒歌得意地哼了一声,公主一般上了车。

“小歌,那货又对你嚷嚷什么了?”乔玥儿拖着行李箱跑过来。

“狗吠罢了。”

“她要是又想对你耍阴招,记得跟我说。话说回来,她最近怎么这么有钱?连保镖都有了?找到金主了?包了她的人,简直是瞎了眼。”

舒歌与乔玥儿说了两句,手机震动了一下,看了一眼,才跟她打了声招呼,先走出了校门。

学校门口,小道的拐弯处,熟悉的车子正停着。

沈骁迈了上来,微笑:“舒小姐,辛苦了。”

帮她接过行礼,放进车后厢。

待舒歌上了车,发车,绝尘而去。

*

回到傅南霆的私宅,林冉早就准备好热水。

舒歌泡了个热水澡。

热腾腾的蒸汽中,一天一夜的疲累,总算消失。

每个毛细孔都舒展了开来。

脑子里,却徘徊起白灵雪的话:

“你也永远赢不过我,我才是正牌的舒家千金,你就是一赝品。”

重生以来,她从未有这样的挫败感。

从没有这种,这场报仇不知再如何进行下去的无力感……

不是她怕了白灵雪。

而是因为舒家。

现在,她最恨的那个人,居然是她最爱的亲人的女儿……

若她伤白灵雪半分,相当于是在妈妈身上也捅了一刀子。

然而,白灵雪的挑衅,却不会停止。

她也不想容忍。

就如白灵雪所说的,她们两的战斗,不会完。

可是,她的报仇,或许比起以前,更加难了。

她闭上眼睛。

可能是想的太累,不知不觉,失去了意识。

……

两个小时后。

智能大门缓缓打开。

黑色轿车驶入,在前院停下。

车门打开,傅南霆下了车,便径直大步朝大宅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回来了?”

林冉马上跟上,接过三爷的外套:“是的。在房间里休息。”

他没说话,只加快了步伐。

岳管家领着一派佣人,站在门口,目送着三爷进屋。

只怕连三爷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的脚步有多么急促吧。

以前三爷很少来这边大宅的。

毕竟离市区太远,不方便。

大部分时间,还是住在距程氏财团比较近的一栋市区别墅居多。

可自从舒歌暂住在这里,三爷天天往这儿跑。

就没一天落过。

……

卧室内。

黑甜乡里的舒歌,睡得云里雾里。

直到脖颈子、锁骨痒痒的,活活被人吻醒了。

她惊醒,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在卧室的大床上了,身上也裹了件浴巾。

从娇躯上探起头颅的男人星眸一闪,停止索吻。

“……我不是在洗澡吗?”舒歌脚趾一紧,雪背抵住床背。

第二百六十章 在男人眼里,像只不知所措又无辜的小羔羊

“看你累得睡着了。把你抱进来了。”洗澡时睡着,这丫头,也不怕溺水。

她贝齿一紧。

这男人,一回来就闯进浴室。

不用说,自己被他看了个光。

说不定趁机又吃了自己几把豆腐。

“我先去换个睡衣,吹一下头发。”跳下床,她推开有些情动的男人,便进了浴室。

再等出来,已经穿上了粉色格子纯棉睡裙。

傅南霆换了个位置,正坐在床边的太空沙发上,翘着长腿看邮件。

见她出来,将她小手一握,扯到了腿上,俯下头颈:

“做义工很累?”

她双臂一伸,搂住了男人窄腰,将脑袋埋进男人衣裳里,贪婪地深嗅他的气息。

一刻都不想放。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强大的气息包裹住,安心许多。

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想要避开的男人,竟会成为她一时无法替代的依靠。

他眼皮一动,揉揉她的秀发,任由她汲取能量一般抱着自己。

良久,呼吸才略急促起来。

一个大男人,根本禁不起被柔弱无骨的她这么抱着。

何况,还是梦寐以求想得到的女人。

“你怎么这么香?”他知道她心情此刻有些复杂,也说过不想趁她最低谷的时候要她,只能转移注意力,将头埋进她微微湿漉的香喷喷的头发里,嗓音也沙哑了。

她感觉被他某处顶得慌,也察觉自己挑起了男人的炽热。

这才下意识滑下手。

嗫嚅粉唇,在男人眼里,像只不知所措又无辜的小羔羊:“……可能我擦了晚安粉。”

还真很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起来了。

他气笑,揉了把她的秀发,将她抱到了床上,替她盖上被子。

刚在浴缸里都累得睡着了,肯定还很疲倦。

“睡饱了再说。”

又帮她拉上窗帘,将台灯调至睡眠光度。

**

从希望小学回来后,生活恢复如常。

只是学业上,比之前更忙了点儿。

京大新闻系的学生,一般到了大三,都会开始去各个新闻单位实习,偶尔回学校上主要课程就行。

舒歌也开始着手准备实习的事。

傅南霆本来提出跟京城最好的主流电视台打声招呼,让她进去实习。

但她还是想尝试靠自己的能耐,所以联系了一家国内的门户网站,实习岗位是记者。

而且秦晚晴也正好要进这家网站实习。

两人还能做个伴。

过几天,只要学校这边批示下来,就可以去了。

……

中午。

舒歌刚下了课,刚出教室,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两个校领导的陪同下,朝学校大门外走去。

是程祖耀。

程祖耀是京大的校董之一,偶尔来学校开个会什么的,也正常。

舒歌目光又一晃,只见一个人影跟在程祖耀身后,保持着距离,偷偷摸摸的,似乎想上去喊住程祖耀,又不敢。

不禁好笑。

是白灵雪。

还用说么?

难得看见前男友的爸爸,估计想要借这个机会,示示好吧。

毕竟,程枫还是很怕这个老爸的。

若讨了程祖耀的欢心,与程枫复合也有希望了。

说起来,白灵雪也挺痴情的。

居然到现在还对程枫念念不忘。



白灵雪正小心翼翼地跟在程祖耀身后,准备找着他单独一个人机会就上前,只听不远处的斜后方传来舒歌的声音——

第二百六十一章 有狗在乱叫,自然要打得她乖

“跟紧点,小心跟丢了。”

白灵雪步子一止,望过去,只见舒歌正看过来,不禁脸色一青,旋即,唇际又浮现出一抹不服输的得意,袅袅走过去:

“舒舒姐下课了啊?不回去么,怎么还在学校?”

舒歌知道她想讽刺自己什么,不动神色。

“还是说,知道自己不是舒家的亲生女儿,清楚舒家不是自己的家,根本就不好意思回去?”话更毒,又一转,柔了几分,抬起手腕:“哦对了,你看这个镯子,漂亮吗?你应该很眼熟吧,是妈珍藏多年、最喜欢的首饰,她说对不住我这么多年在外面吃亏,所以送给了我。现在的妈,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弥补给我呢。而你呢,舒舒姐,”

咯咯轻笑一声:“和妈、哥哥就算感情再深厚,毕竟也不是亲生的,迟早,你的位置是我的。到时,再没人会喊你舒小姐……哦对了,连怎么称呼你都不知道,毕竟你是个弃婴,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说不定就是个外面的流浪汉和妓女生的吧。”

字字恶毒。句句冷狠。

仿若尖刀,不刺向人的疤痕不罢休。

只可惜,舒歌已经历一世,还有什么看不开

区区恶言恶语,更不值一提。

她面无表情地上前,砰一声,一耳光摔在白灵雪脸上!

白灵雪捂脸,尖叫起来:“你干什么,舒歌!”

“打你啊,看不出来?”舒歌淡淡,“有狗在乱叫,自然要打得她乖。”

“你——”

又一耳光甩过去!

白灵雪彻底崩溃,捂住另一边迅速肿起来的脸:“舒歌你敢——”

“有什么不敢有本事,你就去跟妈和哥告状,说我打了你。当然,我也会把你表面乖顺其实私底下对我污言垢语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白灵雪呆住。

告状?

舒柏言不用说,肯定是袒护舒歌的。

至于妈,虽然对自己不错,对舒歌却也感情不减。

自己在妈面前还要保持乖乖女的形象呢,若是告状,舒歌反咬自己一口,对自己的形象也没好处!

她只得吞下这口气,加上还想去找程祖耀,也顾不得和舒歌纠缠了,冷笑:

“行,你就仗着妈对你还有那么一点感情,继续横吧!我就看到了最后,到底舒家是要你这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还是要我这个血肉至亲!”

说完,朝学校大门走去。

匆匆追出去,见程祖耀正要上车,她忙拿出粉饼,擦了两下,藏住脸上的红痕,追过去:

“程叔叔!”

程祖耀看见白灵雪,轻微蹙了一下眉:“是你啊,有什么事。”

“好久没见了,程叔叔难得来一次京大,不如我请你吃个饭吧。”

程祖耀当然知道白灵雪是想套自己的近乎,和儿子和好,婉拒:“不必了。我还有事。”

“那等叔叔忙完?您在哪里忙?我现在就去附近找个餐厅等您?”

程祖耀见她这么殷切,有些不好再拒绝了。

白灵雪又眼圈一红,语带几许哽咽:“叔叔,我只是想请您吃个饭而已。就算我和枫哥哥不在一起,您还是我尊敬的长辈啊。我知道,关于我流产,还有和暖暖姐的事,你们程家都不喜欢我,可是,我也真的是有苦衷的啊……”

第二百六十二章 你有没感觉很热?

白灵雪发功讨人欢心,还是很厉害的。

程祖耀从年轻到中年,一向以风流自居,自恃是个对女人怜香惜玉的人,看着她梨花带雨的,也不忍,总算点头:“行吧。华帝酒店就在附近,去那儿餐厅坐坐吧。”

白灵雪一喜,忙跟着他上了车。



校门口。

后脚出来的舒歌看着程祖耀和白灵雪前后上车离开的背影,站住脚步。

两人的对话,分毫不剩地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白灵雪居然还真缠上程祖耀了。

这撒娇功力,不是盖的。

陡然,睫毛一动。

看在舒家和妈的份上,她不方便再明着复仇。

可是,并不代表就要束手就擒。

好。

这一次,她就送白灵雪上天。

她拿出手机,拨给了宋心雨。

“舒舒姐,你找我啊?”宋心雨好些日子没看见舒歌了,见舒歌打电话来,欣喜不已,像个贴心小跟班儿似的。

“心雨,在上班吗。”

“是啊。舒舒姐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在医院做事,应该方便拿药吧?”

“嗯……你需要什么药?”

舒歌将自己需要的药描述了一下,又说:“如果可以,你马上送到华帝酒店门口。我稍后马上到。”

宋心雨没多问什么,马上点头:“好!”

……

十五分钟后。

舒歌在华帝大酒店门口与赶来的宋心雨汇合。

宋心雨将包好的针管递给她:“舒舒姐。药剂我全都放进针管了。抽取即用。”

“谢了。”

舒歌和宋心雨打了声招呼,进了酒店。

上次程万峰的寿宴就是在这里举行的。

所以,她驾轻就熟,一下子就到找到了餐厅部门,又喊住个小服务生:

“请问程家大少爷在哪个包厢?我是他下属,给他送文件。”

小服务生马上回答:“天青阁。”

舒歌甜甜一笑:“谢谢。”

来到天青阁外面,她站在墙后的拐角处,正想着怎么进去,看见一个服务员端着托盘走过来了,上面放着花茶。

她眼眸一烁,立刻走出去,忽的停住脚步,哎呀了一声,到处张望起来。

华帝酒店的服务生都是受过严格培训的,看见客人好像有事,立刻礼貌问:“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耳环掉了一只。麻烦能帮我在旁边找找吗。”

服务生将托盘放在旁边的高几上,弯下腰帮她找起来。

舒歌趁机将针筒里的药剂快速推入了花茶里。

随即才道:“算了。你去忙吧,可能掉在别的地方了。”

服务生也就端着托盘,先进了天青阁。

与此同时,舒歌快速走出酒店,用公用电话拨通了城内几个娱乐媒体的爆料热线:

“你好,我爆料,程氏财团的大少爷程祖耀带着一个年轻女人进了程氏旗下酒店华帝的天青阁。”

这几个媒体的热线电话,也都是作为新闻系学生记下的。

程祖耀的花边新闻,一直就是城内娱乐记者追击的重点。

这爆料,绝对不会放过。

打完后,她才慢悠悠重新进了酒店大堂,拣了个靠窗的沙发,坐了下来。

接下来,等着好看戏吧。

……

天青阁。

喝了两小盏花茶的程祖耀,口干舌燥,遍体发燥。

体内,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小雪啊,你有没感觉很热?”他望向桌子对面的白灵雪。

第二百六十三章 爸爸儿子都不放过,一箭双雕?

白灵雪喝的花茶比程祖耀多,此刻也是粉脸酡红,像喝了酒一样,还拉得衣领都扯下来几分,露出雪白的半边酥胸,声音更是有些颤抖:“嗯……程叔叔,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坏了呢……”

每个字都嗲得出水。

让程祖耀一个灵激,身体更是火热,烦躁不安地脱下了外套,也揭开了两颗扣子。

白灵雪看见他露出的胸膛,脸更是火烧一样,更加羞红,无形的力量催使着,不自觉地的夹了夹腿,又将衣服情不自禁往下拉。

这一拉,连内衣边缘都能隐隐看见了。

程祖耀吞了下口水,比她意志力稍微强点儿:“小雪,你在干什么?快把衣服穿好。”

说着,准备去门口喊服务生,看看是不是空调出了问题。

“程叔叔,我好热啊……好难受啊,你能帮帮我么……”女孩就像猫哭一样的声音,趁他走到身边,一下子扑过去狠狠抱住他!

程祖耀被年轻女人的温软与香馨包裹住,中了定身咒一样,竟没有推开,反而还失控了一般抱住她……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人推开了!

就在一对男女还没来得及分开,几台相机已对着两人啪啪狂拍起来!

程祖耀反应过来,大惊,放开白灵雪便冲过去:“你们在干什么?别拍了—”

白灵雪柔弱无骨地滑倒在地上,神志却还没清醒,竟还闭着眸子娇笑着:“程叔叔……”的

娱记又趁机拍了两人几张,这才匆匆离开!

程祖耀气急败坏,也顾不得趴在地上的白灵雪,先去追记者了。

大堂,沙发上。

舒歌欣赏着程祖耀衣衫不整地跑出来追记者的热闹场景,轻挑唇角。

然后,才站起身,朝酒店大门离去。

……

回了大宅。

舒歌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衣服,通体舒坦。

窝在沙发上,刚打开手机,秦晚晴的微信就冒了出来:

“快看微博!”

哇,这是什么神仙速度。

舒歌手指一滑,进了微博页面。

热搜头条赫然醒目——

“程家大少爷又爆风流韵事!程家父子共享一女!”

点进去,内容更是劲爆——

“程祖耀瞒妻在旗下酒店私会年轻女,记者闻讯赶到,两人正抱成一团,做着不可描述的事。事后经过小编查证,女方不是明星,只是个目前就读于京大的外语系学生,而且还是程祖耀儿子——程家孙少爷程枫的前女友。父子共用一女,太毁三观!”

底下评论就更爆炸——

“这个程祖耀成天不是包小明星,就是约会嫩模,那也就罢了,毕竟有钱人谁不风流?可这次太夸张了点儿吧,居然连儿子的女朋友也不放过?”

“豪门太可怕了,麻麻我再也不想嫁豪门了。”

“女方也不要脸,蹭完儿子,再去贴父亲?”

“可不是,女方当自己是武则天还是杨玉环啊?爸爸儿子都不放过,一箭双雕?”

“可怜程祖耀的正室妻子,儿子和老公都被这个贱女人给吃了?”



舒歌正翻看着网友们的留言,可能太专注,步伐逼近也没注意。

直到有人抽出她的手机,才吓了一跳,刷的站起来!

第二百六十四章 嫂子正在家里拿刀砍大哥

“傅、傅南霆,你回了。”她屏息。

傅南霆拿起她手机,瞥一眼屏幕。

她有点心虚,不敢作声。

“你干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响起。

“……嗯。”

完了。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今天回的这么早,不会就是因为生气了,要质问她吧?

虽然他和程祖耀手足并不和睦,但程祖耀毕竟是程家的人。

她这么做,多少会伤了程氏财团的形象。

已经做好被他惩罚的准备了。

良久,他却只抬起手,揉了揉的她的小脸蛋:“以后做这种事之前,告诉我一声。起码,你在华帝酒店出现的监控,提前能帮你删除。还有那两个见过你的服务员,也不会说见过你。”

舒歌一震。

没想到他已暗中帮自己清理了场子。

免得程祖耀和白灵雪时候发现不对劲,查出是她做的。

“……你不怪我吗?”

他浅浅挑唇,似是觉得她的话有些多余。

也清楚她这么做的原因。

白灵雪现在与舒家的关系,她不想让妈妈不开心。

才不用外界的影响力来向白灵雪还击。

“只要记得以后通知我一下就行了。至少爸惊慌失措地打电话给我,说嫂子正在家里拿刀砍大哥时,我能有个心理准备。”

舒歌噗呲,韩媛正在家里砍程祖耀?

也是!

依韩媛那个暴脾气,看见老公这花边新闻,估计得原地炸裂!

程祖耀有够受了。

白灵雪,也好不到哪里去。

“吃饭了。”大手滑下来,牵住她的小手,握着朝房间外走去:

舒歌心情美滋滋,乖乖跟着他下了楼。

楼下餐桌上,林冉与厨房的佣人将晚饭都准备好了。

吃完饭,不一会儿,天暗了下来。

傅南霆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先去书房了。

舒歌回了卧室后,躺在床上看了会书,倦意来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依旧还是被前世的噩梦惊醒。

“啊”一声,书从指缝滑落下来。

她坐直了身子,几分钟后,才缓和下来。

今天,只梦到了临死前的那一刻。

再没别的。

若像上次,梦见其他场景多好。

这样,或许能让她再多知道一点前世自己发生的事……

蓦的,心中一动。

上次梦到她和程枫结婚那天,是因为傅南霆抱着入睡的自己……

那也是唯一一次,她梦见了别的场景。

难道他抱着自己,她就能梦到别的?

不管怎样,试试吧!

跳下床便朝他书房走去。

叩了两下门,里面传来男人低沉的回应:“进来。”

舒歌轻步走进去。

傅南霆只当是老岳或者林冉,看见进来的是她,有些意外:“有什么事?”

舒歌鼓足勇气:“你还没忙完吗?要不要陪我睡觉?”

男人俊脸上的疲惫立刻一扫而空,眸子谑了几分:“什么?”

明明听到了还装聋!

舒歌也就厚着脸皮:“我想让你陪我睡觉,我一个人睡不着。”

他再没迟疑,送上门的肉哪有不吃的,丢下公务刷的站起来,长腿迈过去,便抱起小女人,朝她卧室走去。

反脚踢上门,将她放到床上。

单手松了松衣领上的扣子。

第二百六十五章 这小女人,不是在折磨自己么?

舒歌屏息提醒:“就只是睡觉而已哦,单纯的……睡觉。”

只想试试抱着他,梦境会不会多点。

虽然和他想象中的“睡觉”有些出入,他还是躺了下去,任由她搂着自己的腰。

她将脸蛋儿埋在他的胸口,臀瓣垫在他掌心,不忘记呢哝一声:“不准乱动哦。”

哪敢动?

一动,烧的是自己。

这小女人,不是在折磨自己么?

可是又能怎么办。还能离怎的?凑合过呗。

男人不甘心,故意挺起窄腰,隔着衣料,狠狠撞了一下怀里的软肉儿。

“傅南霆……!”

她被他粗鲁得顶得东倒西歪,云鬓飞散,嘟囔着红唇,娇嚷了一声,捏了一把他身上硬邦邦的肌肉。

总算没了动静。

这才安心闭上眼睛。

这一觉,睡得格外快,也格外沉。

梦里。

她被程枫牵着手,走进程家大宅。

这是她前世第一次被程枫带回家。

也就是在她终于追求程枫成功后不久。

“爷爷,爸,妈,这是小歌。我们在一起了。可能就要结婚了。希望你们能喜欢她。”程枫牵着她,向程家人介绍。

那时的她,应该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吧。

却不知道这幸福,只是一场虚伪的骗局。

忽的,目光一闪。

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大宅二楼的楼梯口,黑黢黢的眸光投过空气射下来,落在一脸甜蜜的她身上。

目光深邃,复杂。

柔情万种,又夹杂着千般思绪。

前世的自己,一心沉浸在无边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身影。

是傅南霆。

前世的傅南霆!

纵然置身梦境,她仍是颤抖了一下。

前世她第一次与程枫回程家,完全没发现这个三叔也在大宅。

而且还全程默默注视着自己。

她仰起脸,与楼上的男人目光正对上,想要喊他的名字,很想说——

傅南霆,带我走吧。

你不是喜欢我吗?

你不是很厉害吗?

为什么不抢走我?

为什么你前世眼睁睁看着我和程枫在一起,宁愿默默付出,却不表达?

可能是因为做梦的关系,声音卡在喉咙里,喊不出声。

然后,傅南霆默默下了楼,径直朝大宅的侧门走去。

客厅离侧门有些远,程万峰等人的注意力又在孙子带回来的女友上,根本没注意他走了。

他就这么一个人落寞地离开了。

傅南霆……

三爷!

她鼻头一酸,眼泪流了下来,无声大喊!



“小乖,怎么了?”

伴着浑身的香汗和男人焦心的低声,舒歌从梦里惊醒。

天还没完全亮。

喘了会,她才缓过神。

果然。

果然抱着他睡,能梦得更多一点……

平息下来:“没事。做噩梦了。”

被小女人也惊醒的傅南霆皱紧了浓眉。

半晌,托起她下巴,俯下脸,吻干净了她额头上的细汗。

“你在叫我名字。”

她一顿,抿抿唇:“嗯……我梦见你走了。我使劲叫你,你都不回头。”

又蜷起粉拳狠狠揍了他胸口一下:“……混账!”

为什么前世对她完全不表达心意?

为什么任由程枫牵着她走进结婚礼堂?

第二百六十六章 校董夫人,谁敢得罪?

男人无声笑,这样的噩梦,却显然让他有点开心。

证明自己在这小猫儿的心目中还是很有地位的。

高挺鼻子轻轻蹭了她一下:“小白痴。梦是反的。”

又发觉她脸颊湿漉漉的,心疼地薄唇覆上,吮干她的泪。

在他的倾力呵护与安抚下,她一颗心才终于安定下来,时间还早,又继续趴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

几天后。

京大。

下课铃声响起,白灵雪顶着黑眼圈,打了个呵欠,站起来。

华帝酒店那件事后,她和程祖耀上了头条。

这几天,她在学校每天在学校被人指指点点。没一刻安宁。

夏婉淑也焦急地问过她,到底怎么回事。

她当然只说是娱乐记者乱报道,根本是无稽之谈,自己只是和程祖耀见面吃个饭,谁知被蹲点程祖耀花边新闻的狗仔逮住,误会了。

幸好夏婉淑也没多说什么了。

正准备抱着书出去,教室外却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个打扮富贵,手腕垮着个prada的中年贵妇占据c位,在两个差不多大年纪的贵妇陪伴下,气势汹汹地走进来。

环视一圈,目光落定在白灵雪身上!

白灵雪呆住。

是韩媛。

“就是她。”韩媛开口。

两个贵妇二话不说,立刻上去,一个揪住白灵雪的头发,一个对准白灵雪的脸蛋就乒乓掌掴起来!

整个教室的学生都惊呆了!

白灵雪被打懵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用力挣脱开:“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学校!”

“学校怎么啦?我倒是还想问问你们学校到底教出了什么玩意?”韩媛手一挥,示意继续。

两个好友又抓住白灵雪的头发。

白灵雪尖叫起来:“救命啊——”

终于两个学生看不下去,弱弱道:“这里学校,你们也太嚣张了……”

“嚣张?有她勾引完了豪门里的儿子,又勾引爸爸这么嚣张吗?”韩媛冷笑。

这一说,大家都知道了白灵雪挨打的原因,而韩媛就是程祖耀的妻子。

校董夫人,谁敢得罪?

何况本来就是白灵雪理亏。

都不做声了,纷纷散去。

白灵雪被狠狠踹了几脚,脸上也被指甲抓得乱七八糟,最后被推倒在地上,韩媛才上去将她衣领一拎,狠道:

“敢勾引我老公?你也不去调查一下外面那些勾引祖耀的狐媚子,下场都怎么样?!走着瞧!我让你在整个京城都待不下去!”

说着推开,带着两个朋友扬长而去!

*

果然,韩媛说到做到。

当天下午,刚去学校医务室包扎完伤口的白灵雪就被教到了教导处。

被马主任一脸严肃地劝了退。

白灵雪当时就傻眼了:“马主任,我和程先生是一场误会啊,我们根本没死情,是狗仔乱写的……”

马主任却打断:“不管怎么样,这事闹得太大了,学校的形象都被你丢了。还有,程太太又强烈要求开除你,若不这么做,不会罢休,会成天来学校闹,我们也没办法。你也知道,她是校董会成员夫人,就算你是清白的,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昭告天下

白灵雪木然不语。

“你要是自己退学,还能保留一点颜面。要是让我们开除,那就不好看了。”马主任又说。

白灵雪知道再无转圜的可能了,捏紧粉拳,转身走出教务处。

几天后,舒歌从舒柏言口里,得知了白灵雪的事。

据说,被韩媛这么一闹,白灵雪退了学。

尽管夏婉淑想在学校那边暗中疏通,还是不行。

而且,就算白灵雪退学了,韩媛还是不肯放过。

找了些小混混,天天堵在白家小区门口,恐吓白灵雪。

吓得白灵雪家都不敢回了。

夏婉淑没办法,只能将白灵雪暂时接到舒家住下。

但白灵雪一出门,还是会经常被那些小混混跟踪。

看来,韩媛这次真的是恨透了白灵雪,不会让她在京城有立足之地了!

韩媛是程家的长媳,后台硬,夏婉淑也没辙,看见白灵雪一天到晚受惊吓,只能跟舒柏言商量,要不,将白灵雪送去外地一段日子。

等韩媛消了气,再接回来。

讲到最后,挂电话前,舒柏言又说:“小歌,还有,你又好久没回家了,妈让我跟你说,让你今晚回去。她很想你。”

舒歌想着白灵雪如今住在舒家,犹豫了一下,却最终还是答应了。

*

晚上,舒家。

舒歌刚一到,就被夏婉淑拉坐在身边,嘘寒问暖起来。

生怕女儿这段日子住在外面没吃好睡好。

最后又想起什么,站起来:“你先坐会儿,妈去厨房看看,妈今天亲自下厨给你做最喜欢的糖醋鱼。”

白灵雪看着夏婉淑风风火火地去厨房给舒歌做菜,不是滋味,酸不溜秋:“别以为妈现在对你好,就得意。”

舒歌故意气她:“关注我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马上要去外地,行李都打包好了吗?”

果然,白灵雪脸色涨红,压低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儿是你暗中铺排的!我和程祖耀喝的饮料有问题,是你下的药,还有,记者也是你通知的!这次,是你害我吃了哑巴亏!要不是没证据,我早就告诉妈了!”

舒歌莞尔:“你也知道没证据?没证据就不要乱说话,小心我反告你一个诽谤罪。”

白灵雪被呛住,紫着脸:“你别神气,你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妈已经跟我说过,等我从外地回来,就正式对外昭告我是舒家二小姐的身份!到时候,你根本不是舒家女儿,只是个弃婴的身份就会大白天下,就算你还是舒家的小姐,在外人眼里,也不是一个养女,无足轻重!所有人都会看不起你!”

这倒是舒歌才知道的,眼皮一动,心中有些复杂,却也不意外。

是啊。

妈不可能忍心看着亲生女儿永远无名无份。

正这时,夏婉淑端着糖醋鱼与华婶一起出来了:“快过来,丫头们,在聊什么呢?吃饭了,华婶你去把柏言喊下来,这孩子,回了家也钻进书房处理公务,这么工作狂,难怪找不到媳妇儿……”

白灵雪立刻挽住舒歌的胳膊,甜甜笑:“好的,妈,我和姐来了。”

舒歌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妈,我去叫哥吧。”

上了楼,叩了书房的门。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两个未接电话

舒柏言从一张复古红木办公桌后抬起头,看见妹妹,笑了:“怎么,妈让你喊我下楼吃饭?”

“是啊,妈怕你一天到晚记挂工作,媳妇儿都找不到了。”舒歌过去撒娇地将哥拉起来,又好奇望了一眼哥桌子上的笔记本:“哥,你在干什么?上网吗?”

难得看见工作狂哥哥上网啊。

舒柏言顺手关上笔记本:“没什么。处理点事情。”

明明看见电脑桌面上有个聊天软件的页面呢。

舒歌也没多问什么了。

舒柏言任由妹妹挽着,走出书房,又关心道:“小歌,白灵雪今天没对你怎么样吧?”

生怕妹妹又像那晚在家门口一样,被白灵雪欺负。

“没事。”舒歌摇头,又脑子一动,“哥,有件事儿,你能老实告诉我吗?”

“嗯。你说。”

“妈是不是准备过段日子就公布白灵雪是舒家小姐的事情?”

舒柏言一顿,最终点头:“我怕你不开心,不敢告诉你。妈妈也是,准备过段日子再跟你说。小歌。你别怪妈。”

舒歌强挤出笑容:“怎么会呢。妈为了我这个没有血缘的女儿,已经付出很多了。”

“小歌,”舒柏言听她这么说有些难受,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就算舒家认回了白灵雪,你还是我最爱的妹妹,妈对你的感情,也绝对不会变。我们舒家母子三人的关系,会一如往常,不会改变。”

舒歌内心掀起波澜。

真的不会有任何改变吗?

白灵雪现在还没正名,就已经恨不得骑到自己头上了。

一旦舒家女儿身份正式昭告天下,只怕不管在舒家,还是在外面,更加毫无顾忌,更加嚣张。

不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虽然这么想,却还是不想让哥哥发觉自己的担心,微笑点头:“嗯。”

……

不一会儿,舒家四个人坐在了餐桌边。

舒歌看着妈难得开心的样子,只与平时一样,陪着她吃饭,说笑。

妈不知道她与白灵雪表面看起来安宁,和顺,其实私下,已是风起云涌。

只要能让妈高兴。

做戏就做戏吧。

一顿饭吃完,夏婉淑正想拉着两个女儿陪自己去沙发那儿坐坐,白灵雪的手机响了,看了下屏幕,脸色一变,没接便挂了。

舒歌也没多在意,可是过了几秒,白灵雪的手机再次响了,又悄悄挂了一次,才注意起来。

夏婉淑问:“灵雪,谁打来的?”

“楼盘推销的,这几天老打来,烦死了。”白灵雪回答。

接下来,白灵雪的手机再没响了,估计是关机了或者是调成了无声模式。

只乖乖女地陪坐在夏婉淑身边吃水果,说话。

十分钟后,才站起来:“妈,我想起去外地还有几样生活用品没买,想去趟超市。要不你先和姐姐聊天吧。”

“这么晚了,要不让华婶去帮你买吧。”夏婉淑生怕韩媛派的那些小混混晚上还会来找她麻烦。

“不用了,就几样小东西。”白灵雪笑着。

夏婉淑也就没多说什么:“好,让司机跟着你,送你去。”

白灵雪点点头,出门了。

舒歌却心里咯噔了一下。

白灵雪要去的外地就是京城附近的一个城市,又不是山区,到处都是超市商场,什么生活用品不能去那里买?

看来,她这会儿出去,估计是和刚才两个未接电话有关。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养了你一场,你就得帮我!

想着站起身:“妈,不早了,我也先走了。”

“啊,这就走了?”夏婉淑很是不舍。

“嗯,明天一早有课。想早点走。”

女儿这么说,夏婉淑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放人。

舒歌快步走出舒家,只见家里司机正在擦车,走过去:“李叔,你没送白小姐吗?”

“哦,她说算了,自己去,吃完饭顺便走走路减肥,不让我送。”

果然有问题。

舒歌眯眯眸,疾步走出家门,快速走到巷口,刚好看见白灵雪上了一辆出租车。

正好傅南霆私宅的司机见她出来,也开着车过来了,准备送她回大宅。

她忙上了车:“跟上前面那辆红色出租!”

……

出租车在白家的老小区门前停下。

白灵雪一下车,就看见白健仁站在门口,脸色顿时一变。

“哟,来了啊?再躲着我,我都准备直接去舒家找你了。”白健仁阴阳怪气。

白灵雪咬牙:“你不停打我电话,到底想干什么?”

“你知道的。”白健仁做了个搓钱的动作。

“我妈不是给过你好几次钱嘛?”白灵雪恨得牙齿痒。

以前觉得自己苦命,怎么摊上这么个父亲。

现在知道了自己原来与白家没血缘关系,白健仁根本不是生父,就更恼火了!

“那点钱哪够啊?去澳门赌几次就没了。现在又有个大债主找我要债,三天内不还就要剁我的手。我要是被追杀。你这个女儿也没面子,毕竟你可是舒家千金呢!你想法子再给我点儿,你现在是舒家的人,只要开口,你妈和你哥肯定会给你!”白健仁咄咄逼人!

“你够了!你也知道我是舒家的人,跟你没关系,凭什么找我要钱?别再找我了,否则我就告诉舒家,让他们找人对付你!舒家再不济,也是大户人家,想对付你,还是很容易的!”白灵雪撂下话就准备走。

白健仁气急:“你这个不孝的臭丫头,我好歹也把你养大成人!而且要不是我,你怎么可能当舒家的千金小姐!你现在连点钱居然都不给我?”

白灵雪脚步一止,转过头讽刺:“你这话真是好笑,我本来就是舒家的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还是你帮我变成舒家的小姐吗?相反,若不是你这种买卖人口的人,说不定我根本不会被拐卖,也不至于到现在才能认祖归宗!”

白健仁气得半死:“你……我……”

却吭哧不出来,仿佛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半天才一跺脚:“总之,我养了你一场,你就得帮我!不然,我就一直缠着你!”

白灵雪眉一蹙,正要说话,却又脑子一闪,福至心灵:“你刚才说,你最近在被债主追债?”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找你拿钱!你就当帮帮你爸吧,那债主势力很大的,不还债的人,据说不是被卸手臂就是被丢进海里……小雪,你不会想看到爸下场这样吧?其实也就五十万。不多的。”白健仁瑟瑟发抖。

白灵雪眸子一闪:“你先回去。等我筹到钱,打到你账户。”

白健仁一愣,料不到女儿突然答应了。

第二百七十章 这副小作精的样子,简直想把她生吞进腹

毕竟父女一场,很清楚这个女儿的性格。

白灵雪答应给自己钱,绝对不会没有目的。

估计是想让他帮忙做什么事。

不过,还是欣喜地点头,进了小区。

白灵雪也没多逗留,转身拦了辆车走了。



树下,舒歌一闪,显出身影。

若有所思地慢慢走到司机那边。

“舒小姐,有什么事吗?”司机关切问道。

“没什么。”舒歌拉回思绪,“先回去吧。”

直到车子在路上奔驰起来,夜风吹进来,拂到面上,舒歌才从沉思中清醒了点。

刚刚一直觉得白健仁的话有点奇怪,却又想不出是哪里奇怪。

此刻,才醒悟。

白健仁刚刚对白灵雪说:要不是我,你怎么可能当舒家的千金小姐!

对。

就是这句话。

白健仁为什么会这么说?

这话说的,就好像白灵雪能成为舒家的女儿,全靠白健仁一手扶持的。

……难道,白灵雪根本不是舒家的亲生女儿?

那dna报告有问题?

应该不会吧……

那报告,不是白家给的,而是妈亲自去鉴定的,找的是相熟的医院。

哥为了确认,事后又找了两家医院检查过那份报告,确实是正规医院鉴定科开具的。

绝对没作假。

也不存在是白灵雪贿赂医院。

……既然dna报告没问题,白灵雪和妈妈确实是母女关系。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是说她多心了,白健仁那句话,只是气话而已?

不知不觉,车回了大宅。

舒歌默默走进别墅内,因为脑子里还惦记着这件事,没注意到周围。

直到撞上一块硬邦邦的石头,才呲一声,倒退两步,差点没摔倒。

傅南霆将她腕子一抓,扯了过来:“干什么,魂不守舍的?”

她揉揉额头嘟嚷:“怎么站在人面前不出声啊。”

不出声

喊她两声都没听见!

人站在她面前,还直接往自己身上撞。

傅南霆眯一眯眸,抓下她小手,先替她轻揉了一下额头,没有撞出包,才放心了些。

将她牵到一楼沙发坐下,才开口:“到底怎么了。今天回家吃饭,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疑惑没弄清,她也不想多跟他提。

毕竟他也是个大忙人,不想他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要为自己操心。

伸直了纤臂就抱住男人脖颈,撒娇的懒猫一样。

他骏眉一动,顺势就将小女人抱到了腿上。

林冉见状,低下头,打了个手势,与几个佣人纷纷退了下去。

“你最近好像变了。”凑近小女人脸边。

貌似就是从她在机场与施暖暖见过面那天开始。

“变漂亮了吗?”她故意仰起俏丽的粉脸蛋。

“变得喜欢缠人了。”

“那三爷喜不喜欢?”怀里的小女人娇软兮兮,心安理得地往他怀里拱了几寸。

自从知道身世后,每次回舒家看见白灵雪,就像是打了一场硬仗。

回来后才发觉呆在他身边,有多安心。多自在。

“你可以更用力点,我不介意。”揽紧她绵腰,嗓音更哑。

何止喜欢。

看见她这副小作精的样子,简直想把她生吞进腹。

第二百七十一章 重新验DNA

她抱住他脖子趁热打铁:“那今晚你还是抱着我睡好不好?”

他眸色一动:“为什么最近这么喜欢我抱着你睡?”

她眨巴两下星眸:“就觉得被你抱着睡特别香。”

她香。他却是像受酷刑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睡着以后,他去浴室洗个了凉水澡才能继续度过漫长的下半夜。

却没有拒绝,只宠溺地用鼻尖在她蹭了一下。

正这时,响起脚步声。

一个刚回来的女佣不知道三爷和舒歌在客厅,提着菜篮一呆。

一时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林冉发觉了,赶紧过来轻斥一声:“快进去做饭吧。”

待两人退下,舒歌才看看时间:“咦,这么晚了,你还没吃晚饭吗?”

“嗯。刚回。”

“那我下厨给你做个拿手好菜吧。我刚看见佣人买了西红柿,我给你做个……西红柿炒鸡蛋!”她跳下男人的腿。

“哪有西红柿?”

“刚才篮子里不是有西红柿吗?”

“红的圆的就是西红柿?那是红色的园番椒。”

小女人的这个水平,还真是堪忧!

连西红柿和辣椒都分不清楚。

西红柿炒鸡蛋?

她这个水平,估计能做成西红柿炒番茄。

舒歌一讪:“太远了,没看清楚。”

忽的,心中一动!

没错。

有时看见的,也不代表是真的。

还有,就算是真的,也不代表真的就是想要知道的!

她终于知道疑团的点在哪了!

那份dna鉴定书是真的。

妈送去做亲自鉴定的两人的毛发,也是真的。

但,属于白灵雪的毛发,并不一定就真的是白灵雪的啊!

如果白灵雪真的不是舒家女儿,就更奇怪了!

与妈妈进行比对的毛发,到底是谁的?

不管是谁,一定是与妈妈有母子(女)亲缘关系的人,才会得出99%以上亲缘关系的鉴定书啊!

那人是谁?

那毛发是白健仁给妈的。

莫非是白健仁从哪里拿到了哥哥的头发?

不管怎么样,只有等新的亲子鉴定报告出来,才能搞清楚了!

她呼吸急促:“三爷,能帮我个忙吗,帮我想办法,重新拿白灵雪的毛发或唾液样本,对比一下我妈和白灵雪的dna。但这件事,暂时不要被白灵雪发现。”

傅南霆面色一动:“重新验dna?你怀疑白灵雪不是你妈的亲生女儿?

舒歌点头:“虽然我是舒家抱养的,不是舒家的亲生女儿,但白灵雪,也不一定就是当年在医院被人贩子偷走的舒家女儿。”

又将自己今天从白健仁口里听到的奇怪的话,以及自己的猜测,全部说了。

傅南霆沉默良久:“这件事,我会交给沈骁去办。”

*

一个星期后。

舒歌刚下课,就接到了傅南霆的电话。

早上的课还没完,一般没什么大事,他是不会在这个时间给自己打电话的。

舒歌猜到什么,有些紧张地抱着电话走出教室:“什么事?”

“你要的亲子鉴定报告出来了。”

舒歌呼吸一止:“结果怎么样?”

第二百七十二章 安排亲生女儿成为舒家的女儿

“你怀疑的没错。重新查验之后,白灵雪和你妈妈,并没有血缘关系。”

舒歌心跳加剧,不知道是喜还是惊!

白灵雪果然不是舒家的亲生女儿!

“另外,我又顺便让人查了一下白灵雪和白健仁的dna,结果证明,两人确实是亲生父女。”

白灵雪的确是白家的女儿!!

难怪白健仁会跟白灵雪气愤地说出那一番话,说若不是自己,白灵雪根本做不成舒家的小姐!

因为白健仁从头到尾都知道白灵雪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老赌鬼,故意安排亲生女儿成为舒家的女儿,自己也能占便宜!

可是……

妈之前做的那份亲子鉴定,为什么又显示她和白灵雪是母女关系?

难道白健仁给妈的那束头发真的有问题?究竟是谁的头发?

她疑窦重重:“三爷,我妈之前做亲子鉴定的那束头发,到底是谁的?那头发的主人,为什么显示和我妈有亲缘关系?不会是白健仁偷了我哥的头发吧?”

“具体你先来我办公室,再说吧。”

也好。

舒歌立刻说:“嗯,我顺便过来拿亲子鉴定书。”

然后,要马上拿去舒家,给妈看!

揭穿白健仁欺骗舒家的真相!

……

走出学校,她因为心急如焚,没打电话让傅南霆在学校附近的保镖过来接自己,直接拦了辆出租车,报出程氏财团的地址。

车经过稍微僻静的一条路段,忽的嘎吱停下来。

“大叔,怎么了?”舒歌一个惯性撞到前面的座位靠背上,揉揉头。

再看前面,只见一辆小面包车将出租车逼停了,正横拦在前方。

还没等她回过神,几个一看就很社会的凶狠大汉下了面包车,直奔过来,一把拉开后车门,将舒歌一把拉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舒歌心一个跌宕,用力挣扎起来,又朝出租车司机咬牙:“快报警!”

架住舒歌的男人回头狠狠瞪一眼那司机,亮了亮手里的刀:“敢报警老子弄死你!”

又掏出一张帕子捂住舒歌的脸,然后将她一把扛上肩膀。

帕子上一股浓郁的奇香冲进鼻口!

舒歌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晕厥了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只听那汉子斥了一声:

“谁让你爸欠了咱们的钱不还?只能拿你去抵债了!”

又依稀听见另一个男人在问:“虎哥,那现在把她带去哪里?”

“还能去哪?港口!”

**

迷迷糊糊中,舒歌醒了。

手脚被绳子束缚着。

被关在一个昏暗的房间。

四周都堆着箱子。像是仓库之类的。

耳边回绕着那个汉子的话,脑子慢慢的清醒过来。

这些人,真的绑错对象了。

‘谁让你爸欠了咱们的钱不还?’

自己身边,除了白灵雪那个赌鬼老爸,再没有其他长年欠债的人了!

莫非他们想绑的其实是白灵雪?

怎么可能无端绑错人?

只有一个可能。

是白灵雪窜通白健仁,故意设计了自己!

她故意让白健仁暂缓还钱,让这个催债集团误会自己是白灵雪,绑了自己!

没错……

那晚的白家小区门口,白灵雪本来不肯借钱给白健仁,忽然又改变主意,肯定就是想到了借刀杀人这一招。

还真是阴毒!

舒歌身体靠着箱子,努力站起来,艰难的蹦到了门前。

第二百七十三章 这小妞长得也漂亮,肯定能帮我们赚不少钱

不知为什么,蹦的时候,脚下有些打晃。

不知道是不是药性还没退的原因,她忍住晕眩感,用两只并在一起的手使劲捶门:

“有没人,快来人!你们绑错人了!”

力气快要用竭,才听见脚步声。

来开门的是个有点儿面熟的男人。

舒歌记得,就是刚才绑自己的其中一人。

“吵什么吵,再吵老子把你丢下船信不信?”男子恐吓。

丢下船?

对……昏迷前,确实听说要带自己去港口。

所以,她现在是在船上?

难怪刚刚站起来蹦过来时,摇摇晃晃,有点晕眩。

而且,估计已经开起来了,海上有浪,所以才不稳当!

她冷汗冒出来:“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男子猥琐笑:“你爸欠了我们这多钱不还,自然要把你带去可以还债的地方咯。幸好你这个女儿长得还不错,应该是能帮你爸还清赌债了。”

可以还债的地方……

是要把自己卖到红灯区?

舒歌屏息:“你们绑错人了!是白健仁欠了你们的债,对吗?你们想绑的,是不是白健仁的女儿?”

男子皱眉:“你不就是白健仁的女儿吗?”

“我再说一遍,你们绑错人了!我的钱包被你们搜去了是不是?里面有我的身份证,不信你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男子狐疑地端详她,终于关上门,先出去拿出刚才从舒歌身上搜出来的钱包,拿出里面的身份证。

看了身份证上的照片、姓名,才知道,那女孩真的不是白灵雪。

真的搞出乌龙了!

男子立刻跑到隔壁的船舱,对虎哥说了情况。

“绑错人?”虎哥也一惊。

“是啊,怎么办?”

虎哥想了一想,面露恨色:“算这丫头倒霉!船都已经开了,难不成还能调头把她送回去?”

“那就把这小妞儿继续送去东南亚那边的红灯区?不会有什么事吧?”

虎哥劈头一巴掌摔在下属头上:“那你告诉我怎么办?现在让船调头送她回去,让她报警,结果咱们竹篮打水,什么都得不到?我说了,错就错了,只能算这丫头倒霉!就让她顶替那个真的白灵雪还债吧!而且,这小妞长得也漂亮,肯定能帮我们赚不少钱!”

……

昏暗中,舒歌等了很久,迟迟等不到人来。

再忍不住了,再次蹦到门口拍打起来!

再这么磨蹭,船都不知道开去哪里了。

门开了,刚才那个男子面无表情的拉开门。

“你看了我的身份证了吧?知道绑错人了吧?快送我回去!”

“我们正在海上行驶,你当你是鸟啊。说回去就回去?”

“你什么意思?”舒歌察觉到不妙!

“我们虎哥说了,算你运气不好。你就代替白健仁的女儿抵债吧。”男子又垂涎地打量着她的脸蛋:“不过你放心,依你这种姿色,到了那儿,肯定很受欢迎,勤快点,每天多接几个客人,准保几个月内就能还请债。”

“你们不就是要钱吗?我有钱,只要你们把我送回去,我上岸就给你们提钱!白健仁欠了多少,我双倍给你们!”

第二百七十四章 他脾气已濒临爆炸边缘

这个时候,她不敢抛出自己是舒家女儿的身份。

更不敢说自己与傅南霆的关系。

因为她无法保证,自己一说,会不会有反效果。

这些亡命之徒得知她与城内权势滔天的大人物有特殊关系,怕傅南霆会事后报复,指不定更加不敢放了她,可能还会干脆将她杀人灭口!

不能拿性命去赌!

男子一听她的话,倒是眼色亮了一亮,却又摇头:“算了,我看你也别挣扎了。我们虎哥已经决定要把你卖去那边了,而且价格都谈好了。你出再多钱也没用。我看你,就安安心心过去吧。乖一点,还能少点儿折磨。”

说完,啪的一下,关上铁门!

**

湿地森林大宅。

入了夜,更加寂寥,沉寂。

一袭昂长寂冷的身影大马金刀跨坐沙发中央,指缝间咖色雪茄白雾冉冉升腾。

面前的烟灰缸里,已堆满了雪茄残骸。

老岳和林冉带着一群佣人站在玄关附近,离得远远的,悄无声息,不敢打扰三爷。

唯有上官洛坐在男人左手边的单人沙发上陪着,脸上也是骏眉深锁。

下午就听说了舒歌失踪的事。

说是准备去老三公司找他,结果路上不见了。

老三当即就去警局调路面监控。

看见舒歌出了学校后,拦了辆的士。

经过一条小路时,被几个男人劫持,绑上了一辆面包车。

只可惜,那辆面包车是辆套牌失车,早就丢了很久。

而且,显然对方也是有备而来,绑了舒歌以后,特意避开路面监控,从小路离开。

也不知道去哪了。

警厅一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敢绑人。

老三已经派沈骁去查了。

宋心雨知道舒歌被人绑了以后,慌乱得不行,本来非要跟着他一块儿过来。

他知道傅南霆这会儿心烦,好说歹说劝了半天,说是有消息就马上告诉她,才让那丫头消停。

眼看着烟灰缸里的烟灰越积越多,男人脸色也越来越阴沉,却一句话没说。

空气静得可怕,又仿佛随时能一触即发。

上官洛很清楚老三的性子。

越是不说话,越是表示他脾气已濒临爆炸边缘。

以前在美国,他因为被种族歧视,被白人小孩欺负得要死,也不敢对人说。

老三知道以后,就是这样,一声不吭,直接卷起袖子,将那两个欺负自己的白人拉出去到学校后面单挑,将两人打得进了医院。

终于,脚步响起。

沈骁疾步走进来:“三爷。”

“怎么样了?”上官洛刷的站起来,率先开声。

男人一双鹰隼般的眸子亦立刻钉在了沈骁身上,冷而静。

沈骁一字一顿汇报:“我找到载舒小姐的出租车司机,让他具体描述了一下绑舒小姐的几个男人,感觉像是京城一个赌场的高利贷组织成员。过去问了一下,果然就是。带头绑走舒小姐的人叫虎哥,是那个组织的三把手。”

“高利贷组织?舒歌怎么会惹上这些人?不可能啊,她欠人钱了?”上官洛望向老三。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知不知道你他妈的很吵?给老子坐好了!

傅南霆面色阴寒不语。食指与中指间的雪茄只抽搐了一下。

沈骁看向上官洛:“舒小姐社会关系很单纯,怎么会和赌场、高利贷有关系?应该是他们绑错人了。”

“绑错人?这也错得太离谱了吧!”

“没错。不可能有这么离谱的事。”傅南霆终于哑着喉咙,阴测测开了声。

“老三,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安排,让那些人绑错了舒歌?是谁?”

还能有别的原因吗?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研究到底谁是幕后策划,而是要先找到那小女人。

傅南霆冷幽幽望向沈骁。

沈骁知道他的意思,继续:“虎哥他们虽然很有经验,知道如何让警方查不到行踪,但还是无法完全避开路面监控,经过某个路口时,被电子眼摄录到了,看样子,像是去港口的方向。而且据我打探,这个高利贷阻止一向有前科,喜欢绑走债务人的直系亲属,以偷渡的方式装上货船,卖去国外,用来抵债。”

“港口?意思是舒歌也被那个高利贷组织的成员卖去国外了?那现在她是运上货船了吗?快去拦啊!”上官洛又是一震。

“你知不知道你他妈的很吵?给老子坐好了!”傅南霆阴森地看一眼上官洛,头都被他弄大了

上官洛心不甘情不愿坐下来。

这不是知道老三喜怒不言于表,怕他憋坏了,替老三着急吗?!

沈骁接着道:“我已经带人去了港口,可那里是京城最大的港口,每天的船舶吞吐量巨大,几乎是一个小国的一年总和,根本无法知道舒小姐是被带到了哪艘货船上,更无法确定会被带到哪里……”

“所以你就回来了,不找了吗?”傅南霆噌地将雪茄砸到地板上,眼眸阴寒无度,“我不管他妈的这个港口每天吞吐量多大,把今天港口所有出航的货船资料全都搜集出来,然后一艘艘地联系,让它们立刻、全部回航!”

沈骁气息一屏。

这是个巨大的工程量。

不但耗时间,更耗钱。

而且,船一出海,特别是出了公海区域,卫星导航可能就不那么灵敏,联系起来也有些困难。

这种做法,无疑是大海里捞针!

可是,就算知道很难,也不大不捞!

因为目前是救出舒小姐唯一的法子了。

立刻一颔首:“我马上去办!”

说着急步转身出门。

——

与此同时。

另一边,舒家。

夏婉淑哭了一晚上,眼睛都肿了。

“怎么会无端端地被人绑走?还有没有王法?他们是要钱吗?要多少我都给……”

白灵雪坐在她身边安慰着:“妈,别哭了。姐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那一边,舒柏言打完电话,走了过来。

“怎么样,三爷那边怎么说?”夏婉淑止住眼泪。

“妈,放心,三爷已经派人去做事了。据说是抓错人了。您先回房睡觉,说不定等醒了,小歌就回来了。三爷做事您还不放心吗?”舒柏言虽然也担心妹妹的安慰,却还是得先安抚住妈,尽量说得轻松,又对白灵雪说:

“你先扶妈回房。”

第二百七十六章 让我知道幕后主使人,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

夏婉淑听了儿子的话,总算才放心一些。

白灵雪扶着妈,先上楼了。

送回房间后,她走出卧室,关上门。

一瞬间,柔美小脸陡然一冰,唇角勾起,泛出冷笑。

太好了。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舒歌这会儿,应该已经送上船,在被卖去国外的途中了吧。

她那么年轻,一张脸又生得好,十有八九,是卖去红灯区。

那种地方,也不知道她熬不熬得住。

被折磨得死在那儿,再也不能回来,也很正常。

忽的,目光一闪,视线内,一袭玉树临风的修长身影正站在楼梯口看了过来。

她立刻吞了笑容,走过去:“哥。”

舒柏言静静地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毫无温度的眼神,让白灵雪后背发凉。

接着,一字一顿:“小歌这次被人绑错,我暂时没有证据证明是谁做的。但是,一旦让我知道幕后主使人,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不管这个认识是谁。”

说着,转身离去。

白灵雪冷汗冒出来。又攥紧了拳。

*

舒歌也不知道自己在海上飘了多久。

只知道,通过房间那扇小天窗,看见太阳月亮交替升了不下十次。

只怕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

一个多星期,能在海上走多远,她不敢肯定,只能肯定——

此刻的自己,估计已经不在国内了。

说不定已经快到目的地国家了。

唯一的希望,只能看下了船后,有没机会逃跑了。

刚开始一两天,她基本都没碰虎哥派人递来的吃的。

这几天,她每餐都不落,吃得一颗米都不剩。

只要吃饱了,活下去,才有力气跑。

才能回去叫那个害了自己的人好看。

而且,她还要向妈揭露白灵雪不是舒家女儿的真相,怎么能轻易死?

……

终于。

一天傍晚,舒歌感觉晃动感好像没了。

像是船停稳了。

果然,几分钟后,虎哥手下过来开了门,双手绑住,往外面带去。

她知道,到岸了。

刚挣扎,对方猜透她想跑的心意,又将涂满迷药的帕子捂住她鼻口!

她眼前一黑,再次不省人事。

*

再醒来的时候,舒歌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

不再是货船上那个装满箱子的昏暗小房间。

而是一个类似于ktv包厢,花花绿绿的房间。

虽然房间没窗户,看不到外面,但根据身体的感受,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在海上了。

已经是在陆地上。

手脚绳子都松开了。

仿佛知道她插翅难飞。

她跑到门口便大力拍打起门来:

“来人!快来人!放我出去!”

终于,脚步声响起。

有人拉开了门。

一个穿着中式旗袍,身材妖娆玲珑,浓妆艳抹,看不出年龄的女子叼着一根女士烟,站在门口,斜斜瞥一眼披头散发的舒歌:

“哟,醒了啊。”

女人一看就是风尘里打滚的人。

舒歌注意到门口站着两个纹花臂的男人,肤色黝黑,深眸凹唇,看起来不像是华人:“你是什么人?我在是什么地方?”

女人扭着屁股走进来,反手合上门,坐在一张脏兮兮的沙发上,翘起腿儿:

“怎么,虎哥他们没跟你说吗?这里是曼谷。”

第二百七十七章 只要你乖乖的,我还是很好相处的

果然不在国内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被送来了泰国。

傅南霆和哥他们,这下能找到自己吗?

舒歌尽量镇定:“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人噗呲一笑:“你觉得这里会是什么地方?当然是男人们来泰国必来的地方了。”

红灯区……

果然被送来了这种地方。

舒歌呼吸凝固。

“小妹妹,”女人掸掸烟灰,“我是这里掌事儿的,是华人,你可以叫我凰姐。我这个人呢,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还是很好相处的。不过,如果你跟我对着干——”

说罢,画着黑色浓浓眼线的凤眸陡的一挑,将她脸狠狠托过来:

“那我也有一百个法子让你求生不能。”

显然,这个凰姐,说得好听,是这个红灯区场子的公关经理。

说的难听,就是老鸨。

舒歌平静地说:“凰姐是吧?你们做这一行,不就是求财吗?只要把我送回国,我能担保,你们能获得更大的价值。”

凰姐眯了眯眼,还是第一次听一个丫头片子对自己说出这种话,倒是有些稀奇了。

一会儿,才笑:“哈哈,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有姑娘让我放了她,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我叫舒歌,你可以派人去查一下,我们舒家在国内的京城是商户,还算有些名气,这次也是虎哥绑错人了,一场误会。我不会骗你。只要你联系我哥,我哥一定会赎我,我不会报警,你也绝对不会吃亏。”

“够了。”凰姐声音一冷,“我不管你家世如何,只知道,你是我们花钱从虎哥那儿买的!来了我这里,就跟其他小姐一样,不把你的卖身价还完,这辈子别想出去!放你回去?让你家人来赎你?呵,所有小姐都像这样,那我这儿岂不是乱了套!?”

又眯了美眸,做着大红色光疗美甲的指尖轻划过舒歌脸庞:

“何况你这张脸蛋这么出众,可是泰国这儿难得一见的水当当(美人)啊,我哪舍得放?”

曼谷这边老外特别多,都喜欢尝新鲜脸孔。

她这场子多半是泰妹和越南妹,还有几个e罗斯妹。

还没有z国人呢。

何况这z国女孩一张脸长得让女人都心动,一定能让男客人们为之疯狂。

凭凰姐的经验,有这女孩做招牌,场子生意绝对火爆。

说着,便起身朝房外走去:

“等会儿会有人过来,帮你洗澡换衣服。搞定了以后,晚上就开始接客。给老娘乖乖的,这里日子也不难过。”

“凰姐!”舒歌扑过去,却只撞到了砰一声合上的门扇上!

……

过了几个小时,估计天色晚了些,果然,来了个皮肤黝黑的泰国本地中年女人。

先将一盘海鲜炒饭递给舒歌,示意让她吃了。

舒歌折腾一天,肚子确实也饿了。

吃饭皇帝大!

也就不客气了先吃了个底朝天。

女人惊讶看着眼前看着还挺秀气的女孩食量惊人,也似乎放松了一点儿警惕。

还有胃口吃饭,估计已经认命,不会跑了吧。

又用不是很流利的中文,示意舒歌吃完了,去旁边的浴室洗澡。

第二百七十八章 你们不能碰我,不然,你们肯定会后悔!

舒歌嗯一声,乖乖站起来,跟着那女人走出房间。

到了隔壁的浴室,进去后,女人便开始放水。

舒歌忽然捂住肚子,露出难受表情。

“怎么了?”女人问。

“肚子疼。不知道是不是你们的海鲜饭太凉了,我吃不惯。”

女人不耐烦,幸好浴室里有个厕所隔间,一指:“进去解决!快点!“

舒歌立刻进了小厕所隔间。

很久后,都没出来。

女人的水都放好了,等不及了,拍起厕所门:“还没好吗?快点出来!”

没回应。

女人有些慌了,又敲了两下。

还是没回应。

厕所里面连窗户都没有,这小妞总不可能跑了吧?

她使劲推开门,还没喊出声,只觉后脑勺被什么砸下来,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舒歌抱着马桶刷马上跳出厕所隔间,拉开浴室门一条缝,只见两个花臂男在走廊上巡视。

直到看不见了,才闪身而出,朝走廊另一边快步走去。

快走到尽头,她隐隐已看见一扇大门了,心中欣喜不已。

只要先逃出去就好办了!

就在与自由触手可及的时候,冷冷女声传来:

“去哪啊。”

凰姐带着几个纹身男,宛如夜妖精,叼着香烟,挡住去路。

舒歌倒吸口凉气,退后两步,皮笑肉不笑:

“凰姐,我要是说我在找厕所,你信吗……”

凰姐冷笑。

就知道这女孩不会善罢甘休。

被卖来红灯区的新人,居然不哭不闹,这么冷静?

一直盯着她呢。

果然在想法子逃跑。

见她还有心情打马虎眼,冷意更深,弹弹烟灰:

“你知道这场子是谁罩着吗?是厄延棋。如果你不知道厄延棋是什么,我可以跟你解释一下,——泰国本土最大的黑帮。想跑?呵,我怕你就算跑出了这里,也出不了曼谷。”

舒歌一怔,脑子里闪过什么!

厄延棋?

没错。

那次在日本,她问清司关于傅南霆的事,清司对她提过。

清司说,只知道傅南霆不但和日本的源氏组有关系,还和美国、哥伦比亚与泰国的几个黑帮都有来往。

而泰国的那个黑帮,便是厄延棋。

所以这场子,归厄延棋管?

她忽然生出了希望。

或许——

她有救了。

还没来得及说话,凰姐一个手势。

两个汉子立刻过来将舒歌架回了之前的房间。

一松手,舒歌摔在地毯上,再抬头,只见凰姐进来了,顺手关上门:

“不用点儿狠手段,看来你是不会服软了。”

打了个手势:“便宜你们两个了。“

两个汉子猥琐一笑,开始解皮带。

这是教训不愿接客的小姐最简单也最粗鲁的办法。

舒歌再不迟疑:“等一下,你们不能碰我!不然,你们肯定会后悔!”

可能女孩语气决绝而自信,让凰姐一顿,旋即笑起来:

“你倒是说说,怎么不能碰你?我们怎么会后悔?”

舒歌一字一顿:“我是傅南霆的人。傅南霆在华夏是什么人,你肯定听说过,也应该知道他和厄延棋关系很密切。”

第二百七十九章 穿上你们的裤子!不准动这个女人一根汗毛!

凰姐一怔。

厄延棋与傅南霆的来往,很私密。

一般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这女孩既能这么说,和傅南霆恐怕还真的有点关系。

两个汉子也变了脸色,停止了解裤子的动作。

“有什么证据?傅三爷的名声,在华夏黑白两道如雷贯耳,就算你抛出他的名字,也不能证明你与他关系匪浅。”凰姐扔掉香烟,慵懒如猫的神情一下子谨慎了不少。

“他带我来过泰国,还住在他在泰国的大宅,地址是……”舒歌详细说出傅南霆泰国居所的地址,又说:“另外,傅三爷泰国宅院的管家叫查叔。”

凰姐脸色一紧。

没错。

如果这女孩不是傅南霆的人,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么私密的事。

“还有,你们场子的老大,不是厄延棋的成员吗?如果你还不信,就去找你们老大,让他直接联系傅南霆去求证就行了!”

凰姐见她这么说,终于冷冷:“要是知道你撒谎,回来老娘让十个男人调教你!”

又朝两个裤子脱了一半的男人呵斥:

“穿上你们的裤子!在我确定之前,不准动这个女人一根汗毛!”

……

一出门,凰姐就直奔夜总会楼上。

比起关押舒歌的僻静的地下楼层,楼上一片灯红酒绿,莺歌燕舞。

正是曼谷红灯区最大的销金库。

穿过热闹人群,喧哗渐消。

凰姐走到一个气派恢弘的金黄色包厢门口,对守在外面的下属说:

“我要见沙旺先生。”

沙旺正是这个场子的头目,也是泰国厄延棋的成员。

“沙旺先生正在与一位日本大商业集团的贵客谈生意。”

“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向他汇报。耽误了,可能连沙旺先生都背不起!”

下属这才敲门进去。

……

包厢内。

下属附耳对沙旺说明了凰姐的来意。

沙旺脸色一动,然后朝清贵年轻男人抱歉道:

“泷泽先生,不好意思。我场子上的人找我有点急事。”

沙发中央,泷泽清司一袭银灰衬衣加同色系西裤,在华丽的吊灯下,玉立长身,如画中谪仙,此刻只淡淡道:“沙旺先生先去忙吧。”

沙旺起身便拉门出去。

走廊上,凰姐将舒歌的事,从头到尾禀报了一番。

沙旺脸色一惊:“什么?你是说刚送来的女孩,是华夏傅三爷的人?”

“没错。”

“草!你们这些人怎么做事的?”

“沙旺先生,我们场子每天都要进进出出很多女人,也不可能每个女人的底都摸得一清二楚,而且,那女孩说,她是被绑错了。”

不管怎么样,如果他真的把傅南霆的女人弄来这儿做小姐——

那他这个场子,只怕完***蛋了!

华夏傅三爷是什么性子脾气,他还不知道吗?

沙旺脸色青了又白。

凰姐提醒:“沙旺先生,那你要不要先联系一下傅三爷,确认一下这个舒歌到底是不是他的人?”

沙旺回过神,冷笑反问:“然后呢?万一他说是的,怎么办?老子的命只怕也没了!”

凰姐一顿:“那您想怎么处理这女孩?”

这女孩如今还真像个烫手山芋了!

沙旺脸上闪过一丝阴辣,横下心:“没办法了,只能——”

第二百八十章 你死了,我才能安心——抱歉

说着,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凰姐一惊:“沙旺先生想杀人灭口?”

“不然你告诉我怎么办?让傅三爷知道我们买了他的女人,逼他的女人卖身吗?趁傅三爷现在还没发现那女人在我们这里,赶紧了结了,丢进大海,再不会有人知道!”沙旺说完,就朝地下楼层走去。

……

舒歌在房间里紧张地等待着凰姐的回复。

忽的,门被人一把推开。

一个满脸杀气,东南亚特色显著的男子在门前下属恭敬的“沙旺先生”的称呼中,走了进来。

她一下子弹跳起来。

这男人,应该就是这个场子的主事人。

也是厄延棋的成员。

“你说你是傅三爷的女人?被人绑错了,才会到我们这儿?”沙旺眯着眼睛,用中文说道。

“沙旺先生是吗?只要您找傅三爷确认,就会知道我没撒谎。”舒歌屏住气。

沙旺笑:“傅三爷贵人事忙,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去打扰他,怎么可能?”

舒歌心一悬:“沙旺先生是什么意思?”

“呵。傅三爷身份矜贵,身边的女人自然也是被宠着娇着,怎么会流落到我们这种地方?想撒谎也得找个好理由。”

舒歌紧了紧手心,唇际浮出一丝冷笑。

沙旺不是不相信。

他是怕联系了傅南霆,得知她真的与傅南霆有关系后,不知如何收场。

这就是为什么她一路上,反而不敢提傅南霆的名字。

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

“那你想怎么样。”已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沙旺走过去大手一抬,掐住女孩纤细的脖颈:“虽然你这张脸死了有点可惜,不过你死了,我才能安心——抱歉。”

五指寸寸嵌入。

慢慢的,舒歌快呼吸不进空气,脑子有缺氧的感觉。

就在这时,只听砰一声!

仿佛是金属划破空气的尖锐。

还带着焦糊味。

门前两个汉子双双倒下。

沙旺一回头,还没看清楚,头部被金属物体狠狠敲下来,顿时眼前一黑,晕厥在地。

舒歌身子一软,滑了下来。

却又即时被一双手臂搀了起来。

“小歌……要不要紧?”

她努力晃了晃脑袋,驱走缺氧感,看清楚了面前人。

竟然是泷泽清司。

她不敢相信,只当自己是因为缺氧而出现了幻觉:

“清司?怎么会是你?”

“我来泰国和沙旺谈生意,刚刚听见他和下属提起你的名字,还说要对你下毒手,才跟了过来……不要多说了,我带你先走。”泷泽清司架起她就朝外面走去,又把银色手枪上好膛。

幸好泰国可以合法持枪。

来这种龙蛇混杂之地做生意,生意对象又是泰国黑帮成员,才随身配了把防身的枪。以防不测。

舒歌这才意识到不是幻觉,被清司牵着手朝外面跑去。

“那儿有一扇门!”她指着走廊的东边。

泷泽清司马上牵着她朝走廊东边跑去,刚到尽头,后面传来脚步声。

舒歌回过头,一惊,看见凰姐带着两个下属追了上来。

显然,已经发现了沙旺被打晕,人跑了。

两个下属都拿着枪,对准了她和清司。

第二百八十一章 没卵的东西,有什么事老娘兜着,你们怕什么?

两人再走一步,估计就会被击中!

泷泽清司身躯不易察觉一转,挡在了舒歌面前,镇定:

“让她先走。沙旺先生和你们两个下属是我打伤的,我留下来,会交代。”

舒歌见他要独自代替自己留下来,攥紧他五指,示意不要。

两人能感觉到彼此掌心的汗意。

凰姐蓦的笑了,朝舒歌意味深长道:“想不到啊,你除了是傅三爷的女人,还能让日本泷泽家族的二少为了你不要命。可惜你不能在我的场子做,不然,绝对是当红头牌。”

随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纤手一挥,命令下属:“放下枪。放他们走。”

两个下属一惊:“凰姐,可他们刚刚打伤了沙旺先生和我们两个兄弟——”

“我说了,放他们走!没卵的东西,有什么事老娘兜着,你们怕什么?”凰姐狠狠道。

之前,她可能还不是100%确信舒歌是傅南霆的女人。

眼下,绝对信了。

竟能让与沙旺谈生意的泷泽二少都不顾性命帮她逃跑……

这个z国女孩,绝对不简单。

当她傻吗?

怎可能为了沙旺这个上级,而得罪傅南霆的女人?

两个下属被女王一般霸气的凰姐斥得不敢说什么,放下枪。

舒歌不敢相信凰姐愿意放了自己,却不敢多耽搁,立刻牵着清司一块儿跨出大门。

**

曼谷市中心,酒店。

泷泽清司除了开车,一路都紧紧牵着舒歌的手。

直到回了酒店,进了套房,才松开。

一关上门,清司果断说:

“我马上带你离开泰国。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好先换身男装。”

说着,火速拉开衣橱,将自己的一套衣服丢在床上。

舒歌明白。

沙旺绝对不会让自己安然回国。

等沙旺一苏醒,肯定会在曼谷城内四处搜查自己下落,势必要灭口。

这边黑帮与警局勾结严重,保险起见,也不好报警。

万一警察泄露了她的下落给沙旺,就彻底完蛋了。

所以只能偷偷先出曼谷,再想法子去码头,通过游艇偷渡回z国了。

这是最安全的法子。

想着,她望向面前的男人:“谢谢你,清司。”

如果这次不是遇到他。真的是不知道后果如何。

还害得清司也与自己一起被沙旺全城抓捕。

“别说了。离开泰国就好。”泷泽清司的眼眸泛出一缕凉意。

若这里是日本,他不在乎与沙旺硬拼。

可这里是泰国。

是沙旺的地盘。

强龙斗不过地头蛇。

何况身边有舒歌,不能让她受一点伤。

舒歌再没多说什么,拿起衣服就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白色衬衣和长裤的翩翩美少年走了出来。

长发挽起,也全部扎进了贝雷帽里。

只露出一张俊俏如璞玉的小脸。

泷泽清司看得失神几秒,旋即才回过神,牵住她的手便离开了套房。



出了酒店,两人上车。

泷泽清司开着车便朝曼谷城的西边驶去。

曼谷以西,人少地大。

沙旺的人追捕的难度也会大一些。

一路上,舒歌也不敢松懈,一直悬着一颗心。

泷泽清司察觉到她的紧张,握着方向盘的一只手滑下来,紧紧握住她的手。

第二百八十二章 这些人,全都不是善茬,会玩死他的!

她只觉得无限暖流通过他的指尖和掌心,传递到了手掌的皮肤内

心定了不少。

却又不自觉心神一闪,不易察觉抽出了手。

泷泽清司知道她为什么会缩回手。

她和傅南霆,还在一起。

对其他男人,应该有的避讳。

他没说什么,眼神只直直望向前往,继续加大马力。

舒歌在酒店换衣服时,清司已联系了泰国这边的亲信,帮忙在曼谷以西外的小城渡头安排了小游艇。

一过去,就能随时上艇回z国。

经过两三小时的车程,车载导航的英语女声,终于提示还有不到一公里便到渡口。

两人也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刚拐了个弯,舒歌却身子一下猛冲到前方的仪表盘!

身侧的清司踩了紧急刹车!

定睛一看,前面竟拦着一辆曼谷牌照的黑色商务车。

几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纹身男,正横挡在路面。

气势汹汹。

来者不善。

车门哗的被拉开。

一个不眼生的男人下了车,头上还包着纱布,恶狠狠地望过来:

“跑啊!再给老子跑啊!”

沙旺!

舒歌冷汗冒了出来,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追来了。

“给老子下车!滚过来!不然——”沙旺掏出怀里的一柄枪械,直接朝天空放了一记空枪。

舒歌一咬牙,正要起身,却被泷泽清司摁住。

他深深看她一眼,从驾驶座上下来。

“老子要那小妞儿下来,不是你!你打伤我的这笔账,咱们等一下再算!”沙旺气势嚣张地嚷。

泷泽清司不动声色:“何必和一个小姑娘家过不去。沙旺先生若愿意放过那女孩,我愿意以泷泽家族1/3财力,投资你们帮派在泰国所有的产业。”

沙旺一讶,又笑起来:“你们这些r本人不是很虚伪冷漠、很会自保吗,怎么二少变成情圣了?哦,对,听说你妈是z国人,你也不算纯种r本人,是个杂种!哈哈!

一群也都笑起来。

还有人故意纠正:“沙旺先生,那是混血。”

“混血不就是杂种吗?”

“哈哈哈哈——”

车内,舒歌紧紧攥住拳。

免得自己忍不住下去打破沙旺的狗头!

泷泽清司却似乎并不介意沙旺的侮辱:“再加2/3。也就是一半。怎么样。请不要跟钱过不去,沙旺先生。”

沙旺还真有点震惊了,半会儿才开口:”想不到泷泽二少对这女孩还真好。行,我放过她,不过你刚才打我,这口气我没出,心里堵得慌。怎么办?”

舒歌拳头捏得更紧!

沙旺这是想对清司做什么?

清司却淡道:“你想怎么报仇,悉听尊便。”

“不要,清司——”舒歌想要下车。

这些人,全都不是善茬,会玩死他的!

泷泽清司却用一个眼神制止她下车,继续望向沙旺:“请。”

沙旺被这清俊男子的凌寒眼神一下子竟慑住了。

半天,才回过神,狠狠道:“好,这是你说的。”

走过去,便将枪托狠狠砸到了泷泽清司的头上!

舒歌惊呼一声,看着清司闷哼一声,单膝一弯,跪在地上。

鲜血从他乌黑发丝中,如小溪一般倘佯下来。

却只翘唇,冷声:“满意了吗。”

第二百八十三章 她是傅三爷的人,你敢动她?

沙旺被面前男人的淡然震住了,醒悟过来,恶狠狠:“想就这么完了?做梦。”

将枪对准他,笑道:“很久没练枪了。手痒。给我当活靶子,练练手,我就放她走。”

泷泽清司神色没有任何变幻。

沙旺一枪击中男人站立的左腿!

“唔……”泷泽清司唯一站立的长腿也一弯,整个人彻底趴倒在地!

“清司——”

舒歌再不迟疑,开门下车,抱起了长睫半阖,已经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男子。

“嘿嘿,看了我的手还没生啊,一击即中。”沙旺得意地笑起来,对着手枪吹了口热气。

舒歌见他又对准过来,展臂死死护住清司,眸中生火:

“沙旺,你敢这么做,绝对会后悔的!”

沙旺被这少女的气势竟是震了一下,继而将枪插回了腰际,大步走过来,一把揪住她。

她一挣扎,贝雷帽甩开,长发在风中飘荡。

沙旺将她一拎,埋入她秀发间,嗅了一天然芬芳:

“穿男装还别有一番韵味,难怪这泷泽二少为了你吃子弹都不怕。不如在你死之前,先让我们几个兄弟好好快活一下?”

话音刚落,只觉得手背被她趁机狠狠咬了一口,惨叫一声!

正要抬手给她一耳光,却又压制住脾气,也败了兴致,将她狠狠推到了下属那边:

“带去填海!”

正要拔腿过去,却觉小腿被人抱住。

泷泽清司不知几时从昏迷中幽幽醒转,苍白的俊美容颜坚定而冷冽:

“你说了会放过她的,沙旺,你还是不是男人……”

“老子说话从来不算数!”沙旺一副欠揍脸,一脚踹开,却发现腿上的男人像块石头,竟踹不开。

“给老子松手!”又狠狠踢了两脚,竟还是是甩不开!

惊奇于这受伤的男人不知哪来的力气,他干脆一枪砰一声,击向泷泽清司抱着自己的小臂,才得以脱身。

舒歌眼泪也刷的留下来,还没来得及喊出清司的名字,已被沙旺的下属扛起来,朝不远处的海边走去。

心里全被清司的生死占据满满,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安危。

他的手、腿都中了枪,头也被打得血流如注……

还能活吗?

他是因为自己才会这样的!

清司,对不起!

你一直在帮我,到现在还在帮我……

你不该认识我。

我这辈子,也不应该重遇你!

这样,至少你还能安然活着!

“清司——”她在下属的肩膀上回过神,终于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正这时,车轮轧过地面的轰隆巨响渐行渐近!

沙旺与一群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辆黑色本地牌照的轿车疾驰而来。

车一停,车门打开,一个年纪颇长、气势却不小的男人已下了车,朝沙旺重重呵斥:

“沙旺,你疯了!快放下那女孩!”

舒歌惦记着清司的生死,本来还是懵的,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那中年华人男子,是查叔——

是傅南霆在泰国大宅的管事人查叔!

顿时,奋力挣扎起来:“查叔!”

查叔看见沙旺的下属扛着舒歌朝海边方向走去,知道这条疯狗想作什么,更是恼火:

“她是傅三爷的人,你敢动她?”

第二百八十四章 小乖。别怕,我在这里。

沙旺显然也认识查叔,更没料到他会被惊动,还赶了过来,也是有些慌乱。

查叔既然知道了,代表傅南霆也知道了……

这下坏了!

现在若将这女孩交还给查叔,自己都做到这个份儿上,再加上这女孩在傅三爷面前一告状,只怕也是一个死!

——只能咬死不认了!

他眼珠子一转,示意那下属扛着舒歌继续去海边,示意下属冲过去挡住查叔去路,眯了眯眼睛:

“傅三爷的人?查叔,你搞错了吧?这女孩是我场子上逃跑的一个小姐,我在家法处置。我敬你是傅三爷在泰国的管家,你可不要插手我的事!”

查叔见沙旺的人拦住自己,不让自己去救舒歌,明摆着是看见天高皇帝远,看见三爷不在这里,铁青着脸:

“沙旺,你好大的胆子!我再说一次,这女孩,是三爷的人!你敢动她一根汗毛,十条命也不够赔!”

“你的话算什么?我凭什么听你的?我也说了,这丫头,是我场子上的小姐而已。我的小姐逃跑,我执行帮规,你就算是傅三爷的人,也没资格打扰!”

沙旺手一挥,示意下属不要停。

下属扛着舒歌加快步伐,继续朝海边走去。

刚腿一迈,踏上岩石。

舒歌感觉海风吹来,凉咸凉咸。

几丈的下面,便是深不可测的深蓝色海水。

这一被扔下去,尸体都难找!

正这时,感觉扛着自己的男子手臂松了一松。

她的身体也跟着晃了一下。

以为男子是准备丢自己下海了。

很是意外。男子并没继续朝崖边走去——

而是吃痛一声,双膝一弯,跪倒在地,捂住耳朵,哀嚎起来!

她身子一滚,顺势滑下来,再一看,惊呆了。

男人捂住耳朵的手缝间汩汩流出血。

地上,是被子弹崩掉的半只耳朵!

可能是疼痛加剧,在地上疼得打滚起来!

她回过神,朝查叔那边望去——

一辆迷彩色城市猎人越野车不知何时,飞驰而至,正停在查叔的那辆轿车旁边。

越野天窗开了,男人英姿焕发的颀硕上半身昂然站立在天窗外,戴着护腕的手臂上托着一柄狙击枪。

枪口还冒着热气。

骏冷容颜一转,望向沙旺,声音冷得叫人透入骨里:“那我的话,算不算什么。”

沙旺一屁股坐在地上,瘫软:“傅,傅三爷……”

查叔没料到傅南霆这么快赶来,也松了口气。

傅南霆将枪支扔到地上,砰一声开了车门,下了车,先大步朝海边悬崖走去。

与此同时,越野后座上几个保镖亦下了车,将沙旺一行人控制起来。

三五步跨上崖壁,傅南霆将地上的小女人手一捉,轻轻拉近。

舒歌眸子瞪得大大,这才回过神,伸出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面前男人风尘仆仆的脸庞。

没错。

真的是他。

不是幻觉。

他真的来了。

“三,三爷……”

男人心疼得无以复加,手腕一用力,将她压入怀里,打横抱起来,转身大步走下去。

她任由他搂着,酥手紧贴在他硬朗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男人察觉到抵住胸膛的小手剧烈颤抖着,亦能感受到她的心情,俯下脸亲去她略微清瘦的小脸:

“小乖。别怕,我在这里。”

第二百八十五章 我会让全曼谷最好的医生来治他

刚走回陆地,查叔过来汇报:

“沙旺一行人已经被控制住,带上车了。回去后,再由三爷处置。我也会联系厄延棋那边,将沙旺对舒小姐差点犯下的罪行说一遍。”

顿了顿,又望向一边:“三爷,那泷泽二少……”

傅南霆循着望向地上的男人,睫一动,终究道:“让人送去医院。”

尽管不喜欢这个男人,但若不是他,只怕小女人已经被沙旺加害了。

吩咐完,抱着小女人,正欲朝自己的越野车走去。

舒歌却回过神,将男人轻轻一推,跳下来,然后一脚深一脚浅地朝泷泽清司走去。

蹲下去,一摸,又是碰了一手血,回过头,眼圈红了:“三爷,你一定要救清司。”

傅南霆没说什么,看了一眼查叔。

查叔赶紧喊了个保镖,将泷泽清司合力搬上了车。

舒歌不放心,又追到查叔的轿车边:“查叔,我和你一块去医院……”

查叔为难地看一眼三爷。

就算再迟钝,也嗅得出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了。

傅南霆不动声色打了个手势,示意查叔带着泷泽清司先走。

又走过去,将小女人的双手蜷握住,用粗粝的手指擦干净娇嫩手掌上属于泷泽清司的残血,沉声:

“我会让全曼谷最好的医生来治他。你也需要休息。先回大宅。好吗。”

“你真的会请最好的医生给他看伤?”她哽咽着,红着鼻头,还有点不信。

“你再不回去,我可能会让医生在手术台上毒死他。”男人气笑。

她也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说笑还是真的。

毕竟这男人阴晴不定。

哪句真哪句假,有时真的分不清。

而且就在几分钟前,还面不改色地拿着把狙击枪崩掉了沙旺下属的耳朵……

这才乖乖任由他牵着,上了越野。

*

曼谷大宅。

泰国人基本都是洗凉水澡,家里或酒店很少有热水。

傅南霆知道她不喜欢太凉,这段日子又受了惊吓,身体虚弱,让女佣给舒歌准备了一缸热水。

舒歌一来,先在女佣的服侍下,洗了个热乎乎的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出来后,查叔已经将傅南霆在泰国的私人医生和护士叫来了。

医生和护士帮她做了个基本的全身检查,确定没有遭受任何凌虐,只是有些疲倦,休息几天就没事,才离开。

舒歌问了查叔,才知道,原来这一次傅南霆和查叔能及时追过来,救下她,是凰姐通知的。

凰姐放她走了以后,知道沙旺苏醒后肯定会满城抓捕舒歌,便打了个电话给查叔。

查叔得知,立刻通知了傅南霆,自己也马上开车出来找舒歌,并一路与傅南霆保持联系。

幸好,傅南霆通过高利贷组织其他成员,排查到虎哥惯常将肉票卖去的地方,这两天刚好锁定了泰国这边。

昨天开始,便带着人乘艇出海,来东南亚公海巡搜。

此刻距离泰国湾不远。

接到电话,靠岸上直升机,不到一个小时内直奔泰境。

舒歌又想起什么,朝大门口望去。

查叔会意:“医院那边打电话来了,泷泽二少腿上和手臂上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头上的伤也止了血,没生命危险。”

舒歌这才松了口气。

傅南霆正好下楼,看见她小脸放松了的模样,脸色一动,暗中打了个手势。

第二百八十六章 枪?你说哪一把?

查叔与厅内几个佣人纷纷退去。

空气,安静下来。

她刚一转身,正撞上男人挺拔高大的硬朗身躯。

正要后退,他大手滑到她腰后,一挤,将她温软的玉体压到了怀里。

“不用担心泷泽清司了吧。轮到我了吗?”

他不允许她花太多担心给别的男人。

哪怕那人救了她的性命。

她的时间,还有整个人,是为他一人所有的。

“什么轮到你?你又没受伤……”舒歌嘀咕失笑。

粉唇一张一合,晶莹可口,像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果冻糖。

让好些日子没看见她的男人更是心猿意马,体内仿佛有一根直通小腹的筋脉狠狠搐动了一下,将她贴得自己更紧。

泰国温度高,天气热。

洗完澡,她换上了薄如蝉翼、与皮肤几乎融为一体的丝质连衣裙。

勾勒得她青春逼人的玲珑酮体,前凸后翘,凹凸毕现。

此刻,与男人健朗的身躯完美地贴合住。

有什么悄悄苏醒,昂首,龙抬头一般,毫无顾忌地抵着她大腿内侧,一点儿不害臊地蹭着。

她心跳得厉害,虽然隔着衣料,却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热烈的思念。

却又不敢多动。

只能抬起小手抵住他胸膛:“我去打个电话给妈和哥。”

估计舒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我早就让查叔打电话通知你哥,说你没事了。另外,你哥知道你受了惊吓,让我陪你在泰国先休养几天再回去,不着急。”

男人显然不让她有一丝离开自己怀抱的借口,依旧搂住她不放。

她眸色一顿。

不着急。

她怎么能不急?

还想回去早点儿揭穿白氏父女的真面目呢。

她要告诉妈和哥,白灵雪根本不是舒家亲生女儿!

还有,她这次被人绑错送来泰国红灯区,也是白灵雪做的!

他看穿她在想什么,沉了声音:“不用慌。该跑的,一个都跑不了。”

她顿时镇定了几分。

也对。

不急这几天。

再说,清司的伤还没完全好,她也不大放心这时就走。

又转移话题:“三爷……你为什么会有枪?”

其实,刚刚泡澡时,脑子里就不断回放之前他在越野上架着枪支的场景。

真的是很英武帅气。

让她想着想着,全身都莫名的燥热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水温太高的缘故。

不过,仔细想想,又还是有点儿胆寒。

“枪?你说哪一把?”男人邪谑地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又挺了挺窄腰,隔着碍事的衣服,用自己的枪用力撞了她一下。

老司机。不开h腔会死星人么?

舒歌撇嘴。

他这才正色:“泰国执枪合法的。泷泽清司,不是也配枪了么。”

她知道,可那能比吗?

清司佩的不过是防身手枪,只要有持枪证就可以。

他刚才那个,就算她对军火不熟,也知道,应该是那种射程远,力度强的军事狙击枪吧?

普通人,能有这个吗?

本想问,却也知道,这一提,只怕又要牵涉到他的背景……

他不大喜欢提起。

她蠕了一下唇,没多问什么了。

他见她小脸欲言又止的,也知道她想问什么却又不大敢问,眸色渐葱茏,俯下脸干脆利落地覆上她唇,舌尖有力地顶开她的贝齿,侵犯入内。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不用放你的美照上去吸粉

她来不及防备,已被他裹住,稍有回避的动作,却被男人更加有力地含住,吸吮。

动作那样色-晴,却又一点不叫人讨厌,反而,几下便被他挑拨得身子发软,双腿快支撑不住了。

他也察觉到小女人整个人往下滑,干脆把她一个幼儿抱,抱离地面。

直到亲得小甜心浑身发酥,气息凌乱,才勉强放她落地。

医生嘱咐过,她这会儿身体有些虚弱,不能太操劳。

“三爷……”

正这时,查叔的声音在大厅外响起。

傅南霆知道,若不是有要紧事,查叔不会进来搅扰他和这小女人独处的时光。

湮下火气,给怀里的小女人拉了拉衣服:“什么事。”

“厄延棋曼谷这边的大当家过来了,想为沙旺这件事赔罪。”

傅南霆面色无波澜地嗯了一声,揉一把她的头发:“回房休息。医生刚才也说了,你这几天要好好补充体力。”

她知道他有正经事要做,也就乖巧地点点头,先上楼了。

……

回房后,舒歌辗转半天,却没睡意。

最后莫名坐起来,拿起手机,打开搜索引擎的主页面。

打下了“傅南霆”三个字。

尽管不敢在那男人面前多问什么,但私下,好奇心还是按捺不住。

可惜,搜索出来的有关傅南霆的网页,全是无关紧要的,只是他商业上的成就,或者与程氏财团有关的事。

另外就是他是私生子的一些绯闻。

关于他与国际黑帮上的交情与联系,完全查不到一点。

她不甘心,又在他名字后面加了个关键词:黑帮。

这下,搜索结果为零。

这男人,在网上把自己洗得太干净了!

想从网络上了解到他的背景,太难了。

不过,他网上不多的几张照片,倒是都帅得要命。

基本是工作照或者侧影。却张张致命。

难怪鹿小绵将她视作偶像,一看见他就花痴。

连施暖暖这个外甥女都对他有非分之想!

她发起呆。

连门开了,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直到看见傅南霆走近,才条件反射站起来。

一慌,手机也从手里滑下去,掉在了地毯上。

傅南霆弯下身子,替她捡起手机,瞥一眼。

正看见屏幕上还开着的网页,搜索关键字是:傅南霆黑帮。

她抢过手机,卧槽,太尴尬了!

幸好,男人大度,一翘唇,还关心地问:“查到什么没有?”

她见他似乎没有不高兴,舒了口气:“我就是随便上上网。”

赶紧关闭了网页,又转移话题:“不过,傅南霆,你网上的照片怎么都拍得那么好看啊?”

她也知道,这话有点不讲道理。

这男人360°无死角。

随便挑个角度,都是绝色。

拍得好看,能怪他吗?

傅南霆唇边沁出一缕深意。

这话怎么嗅到了一股子吃醋的酸味儿。

是怕他招蜂引蝶?

小甜心儿却没察觉男人眸色渐浓,继续唠叨:“你要知道,你不是那些靠颜值吃饭的男明星,不需要靠脸,所以不用放你的美照上去吸粉,知道吗?”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主动避开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女性

俨然一副小娇妻管老公的架势!

话音刚落,纤腰被大掌一握,卷了过去。

“或者,再给我多一点理由?”他轻吻着她娇小的耳肉,极力控制着不匀的吐息,沉敛而醇厚的嗓音响起。

她一踮脚,搂住高大男人的脖颈,霸气地一仰玉脸:“既然要当我的男人,一不能出轨胡混,二不能招蜂引蝶,主动避开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女性。三是要顺着我,不能不听我的话。你犯了第二条,傅三爷~~~”

男人眸色骤燃,握住她绵绵软腰的手也不自觉加重几分力度。

因为意外和激动。

这是小乖第一次亲口说出他是她的男人。

这回答,显然,他十分满意。

吻划过小女人的耳垂和雪颈,气息更浓郁:“……小乖说什么就是什么。等一下我通知国内公关那边,把我的照片从网上都下架。”

又制住炽火,没有继续,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将她牵到了床上摁下来:“先睡觉。”

……

舒歌一沾床,就睡得不省人事。

这一觉,一下子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前后睡了快二十个钟头。

也算是创造了她睡觉的记录。

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下午。

不过,精神也饱满了不少。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她下了楼,佣人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的中餐。

查叔看见她,笑着打招呼:“舒小姐醒了。”

“对了。昨天三爷见了厄延棋的当家,谈得怎么样?”舒歌伸了个懒腰,随口问起。

昨天他来自己房间,她慌着手机搜他的事儿,也忘记问了。

查叔迟疑了一下,才说:“厄延棋的当家送来厚礼,亲自道歉,将沙旺全权交给三爷处置,可三爷并没接受,斥责对方治帮不严,将礼物扔了回去。弄得对方很没面子,狼狈回去了。”

“那沙旺呢?”

“沙旺和几个下属昨天被带回来后,在地下室被三爷派人用了一夜的私刑……今早,三爷让人将几人装进了袋子里,朝海边去了。”

难怪昨晚他吻过自己就离开了自己房间。好像很忙似的。

舒歌倒吸口凉气。

他这是要把沙旺一行人填海?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确实也是他的性格。

那些逼良为娼的黑道,有这种下场,不值得可怜……

可是,这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他,这么多条人命在他手里左右。

“舒小姐不用多操心了。这些事,我们自然会处理。害过舒小姐的,一个不会放过。不如先吃饭吧。”查叔转移话题。

“查叔,泷泽二少今天伤势怎么样了?”她又心念一闪,

“医院说了,泷泽二少的身体恢复得不错,昨天做完手术麻药一过就醒了。子弹伤得不深,又不是重要部位,没事的。今天一大早,我就派了两个佣人过去照顾他,医生说只要后期护理得当,很快就能出院。”

舒歌一颗心总算跌回原地。

又脑子一闪:“查叔,能不能把清司接到这边大宅来养伤?”

医院里护理得再好,总比不过家里。

再说,他大宅这里有全曼谷最好的私家医生。

“啊?”查叔一愣,又望向玄关处。

正好,男人昂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你就是仗着我宠你,要把我气死是不是

舒歌一眼看见傅南霆回来了,又看查叔的眼色,知道这事儿得他说了算,童步跳过去,嗲声:

“你回了。……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休想。”男人刚刚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直接撂下一句。

舒歌讪讪,这男人,可真够小气!

却也知道这会儿不能得罪他。

扯扯他衣服,一张小脸甜腻死人不偿命:“等清司养好伤就行了。好不好嘛~”

“不行。”还是一口拒绝。

他有病才会答应把情敌接到家里来养伤。

舒歌跺脚:“傅南霆,你太小气了!他是为我受伤的!要不是他,现在躺在医院的是我,不,我估计直接躺在太平间了!他现在一个人在异乡,无亲无故的,没个照料,这样也不行吗?”

“查叔不是派了佣人去医院照料他吗。你要是觉得不行,查叔,再多安排十个护理人员。”男人又望向小女人,“这下可以吧?别说只是受伤,就算他得的是癌症,也够了。”

舒歌脸一僵。

说这男人小气,还真小气,不答应就算了,还要诅咒泷泽清司!

调头就朝楼上走去,却被他一拉:“去哪里?刚起床,吃点东西。”

“我不吃。气都被你气饱了。”

不吃怎么行?医生说了,她这段日子太颠簸,就是要好好补充营养。

男人脸色一沉,将她横抱起来就朝餐桌走去。坐下来,将她摁在软椅上。

“吃。”

她就不吃能怎么着,头一偏。

“不要让我亲自喂你。”他舀了一勺鲜汤送到她唇边。

她却还是死死闭住,握紧小粉拳。

一副誓死抵抗到底的样子。

就算强行喂进她嘴里,她也会吐出来。

“除非你答应接清司过来养伤。”

男人气笑,终于放下勺子,吩咐下去:“查叔,去安排一下,把泷泽清司接过来。”

查叔马上去办。

舒歌一讶,还不敢置信:“你答应了?”

不然?看着她玩绝食?

他捏一把她小脸蛋儿:“你就是仗着我宠你,要把我气死是不是。”

她知道他真的同意了,兴奋地搂住了他脖颈,在他脸上亲了口,表扬:“没有啊。你这么听话,我哪舍得啊。”

越来越放肆了!

男人气笑,指尖划过被她红唇碰过的脸颊,低迷了嗓音:“就这样而已?”

她知道如何做他才能满意,左右一看,见没人,屏息贴近,覆上他薄唇。

学着他的手法,一挑,丁香窜入。

吸吸顶顶的,已撩起男人体内火焰。

大手干脆将她拦腰一抱,抱到自己腿上坐下,方便她更好“报答”。

她两条纤腿儿孩童一样的岔开,缠绕在男人精壮窄腰上,吻着吻着,朱唇一错,滑下几分,隔着纤薄的男士衬衣面料,青嫩唇瓣蹭过他代表雄性荷尔蒙的凸起喉结、肩胛、胸肌。

既然要让他爽,就爽到底。

免得唧唧歪歪。总是吃醋!

“草。是谁教你的?”男人舒适无比地闷哼一声,似是意外于小女人的热情大胆,却还是低嘎着嗓子沉斥一声。

第二百九十章 心驰一个荡漾

尽管前世今生从没试过这样……

但好歹她也是两世为人。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看过的xo小电影也比同龄人多对吧?!

甜心儿不语,只趁空闲时间扬起小脸,睁大美眸看他一样,当是回答。

盈盈湖水般的瞳仁儿让男人心驰一个荡漾,再不多问,将她后脑勺一摁,压下去。

用动作示意,继续。

接着,她用细如贝壳的银牙轻挑开男人紧致腹部处的衬衣扣子。

在古铜色紧绷而整齐的腹肌上,丁香软舌继续舔舐着。

而此刻,小女人已跪坐了男人的大腿上,纤巧的背部已经弓到了最大幅度。

然后,又往下滑去。在男人西裤中央停顿。

就在男人俊美容颜因为激动而潮红时,她在他腿上坐直了身子,抱住他脖颈,无辜地说:“人家肚子好饿哦~”

妈的。这丫头摆明是故意的。

男人似是再禁受不住这种刺激。腰眼一个酸麻。

立刻感觉到不妥。

西裤里,冰凉一片。

草。

该死的。

居然没抵住这小女人的诱惑!

一下子闸门打开了!

忙将她抱到旁边的椅子上:“自己吃。”

然后匆匆上楼。

舒歌看着男人的背影,也猜到了几分。

糟糕。

玩出火了。

*

晚上,泷泽清司被佣人接了回来,被查叔安排在二楼的客房里住,又派了几个佣人随身照顾着他的起居。

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毕竟失血过多。

泷泽清司的身体还是很虚弱,面色也很苍白,一进房间,就睡了过去。

舒歌怕打扰他养伤,去他房间看了一小会儿,就出来了。

一出门正看见某人站在走廊上,黑黢黢的眸子正监视着自己。

她好笑,走过去:“怎么样,三爷,有没看见我做了什么坏事啊?”

他看看墙上的挂钟:“以后,不准进这间房超过五分钟。”

五分钟?太苛刻了!

舒歌正想反对,已被他走过来,牵了手,下了楼。

她感觉他好像带自己去有什么事,不禁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他没说话,用眼神回答了肯定的答案,走出玄关,站在廊下,利落干脆两个字:

“算账。”

算账?

舒歌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查叔说过,害自己的人,他一个不会放过。

可是,沙旺和下属被他已经行了私刑。

连厄延棋的当家已经被他赶走甩了脸子。

还要找谁算账?

白氏父女在国内呢。

正这时,两个保镖押着个女人进了庭院。

女人很是泼辣,一边被押着走,一边还在叫嚷:“我自己走!我可警告你,别吃我豆腐啊!老娘可不是好惹的!小心老娘一脚废了你传宗接代的东西!”

香风飘来。

这声音,不用看,舒歌也知道是凰姐了。

没错。

凰姐是沙旺的下属。

照理也该受罚。

她望向身侧的男人:“凰姐就算了吧,要不是她放我和清司走,我们只怕已经没命了。而且,她还通知了查叔呢。”

“一事归一事。就是因为她这么做了,才不至于和沙旺一个下场。不过,她之前强迫你接客,还差点让男下属调教你这事,我也不能当做没发生。”男人站在台阶上,淡淡,一副公私分明的样子。

睨一眼小女人:“去吧。她是你的人了。由你处置。”

第二百九十一章 你到底多大?

又轻揉一把小女人的秀发:“自己慢慢玩。”

估计是有事,先进屋了。

舒歌没法子,只能下了台阶。

凰姐看见她,瞥一眼左右两个保镖和手腕上的锁链:

“舒小姐,我也算是你的大恩人了,这不应该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吧?”

舒歌忽的翘唇一笑:“那你觉得我应该对差点儿对我逼良为娼的人什么态度?”

凰姐脸色一变:“你想干嘛?”

舒歌笑得更加明艳,凑过去低声说:

“你不是准备让两个男人上我吗,这样吧,我这个人很公平,不管是恩,还是仇,十倍相还就行,我送你二十个男人。”

又一个手势,吩咐下去:“去,找20个男人来。对了,要那种器大活好的哦。”

然后笑眯眯望向凰姐:“怎么样,够意思吧~”

凰姐见她来真的,面色发白,身体也颤抖起来:“你……你恩将仇报!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你救我,可不是因为你心地善良,是因为你聪明,会投机,知道投靠哪边最好。凰姐不愧是经验丰富,很老道啊。”舒歌真心赞许。

凰姐一咬牙,心一横,撞开保镖就朝大门外跑去。

保镖立刻去追。

凰姐手上绑着锁链,根本不方便跑,眼看快要被追上,一紧张,身子一歪,重心不稳,掉进了旁边的水池里,砰的砸出水花!

“快捞上来!”舒歌忙喊。

哎哟我去。

吓吓她,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跳水么?

保镖跳下池,将从头到脚湿淋淋的凰姐拽了上来。

舒歌也跑了过来,却脚步一顿,神色微变。

水池里的水洗净了凰姐脸上的浓妆,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一眯眼:“把她的脸擦干净!”

保镖立刻拿出来干净帕子,将凰姐的脸擦了一遍。

这一擦,所有人都怔住。

这个凰姐,卸了浓妆后,看上去最多也就十八九的样子,看着不超过二十,和舒歌差不多!

舒歌倒吸口凉气:“你到底多大?”

凰姐坐在水池边擦着头发,没好气:“不知道!”

保镖呵斥:“什么叫不知道?好好跟舒小姐说话!有人会不知道自己几岁吗?”

凰姐啐一口口腔里的水:“老娘不知道父母是谁,很小就被人捡了,收养长大的,能知道自己几岁吗?大概十八九,也大概二十吧,哎唷,随便啦!”

舒歌没再多说什么。

难怪年纪轻轻竟然在风月场所打滚,还当了老鸨。

原来,又是个身世可怜的人。

又微抬起下颌:“那你叫什么?”

“抚养我长大的养父姓凰,我叫凰妃妃。”

舒歌示意保镖下去,将凰妃妃的手一牵,拉到了别墅内,进了自己的卧室。

门一关,拉开衣柜,丢出一套衣服:“那里是浴室,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凰妃妃警惕:“你不是要让二十个男人上我吗?干嘛又对我这么好?你想对我怎么样?”

“刚刚还说你老道聪明,原来不过如此。”舒歌轻笑一声。

凰妃妃立刻明白:“你是故意玩我啊?”

第二百九十二章 说话果然重口味

舒歌耸耸肩:“就当是你之前找人调教我,偿还我,不行吗。”

“行行行!傅三爷的女人,就是心眼儿多,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真的要让我和20个男人上床呢,那得要准备多少个套啊……”凰妃妃嬉笑。

原来舒歌根本没怪她,更没想过罚她,只是吓吓她而已!

舒歌:“……”

这个凰姐,说话果然重口味。

凰妃妃正要抱着干净衣服去浴室,却听她又喊住自己:

“等一下。”

凰妃妃站住。

舒歌一字一顿:“过几天,你跟我们一起回z国。不要再留在泰国了。”

凰妃妃一愣:“啊?回z国?”

“你本来就是华人,回z国也算是叶落归根。再说,你现在的处境,还能继续留在泰国吗?”舒歌反问。

凰妃妃明白,自己是沙旺的下属,却背叛了沙旺,放走了舒歌,还通知查叔去救舒歌,犯了江湖大忌。

虽说傅三爷在这儿,没人敢说什么,但傅三爷一走,沙旺以前残留的下属,肯定会找她报仇。

她留在曼谷,肯定没好日子过。

舒歌是在担心她的安危,在帮她换个安全的环境生活。

念及此,她点点头:“好。”

反正她单身汉一个,去哪里都一样。

只是又撇撇嘴:“不过我这辈子没做过别的事儿,只会当老鸨哎。”

舒歌气笑:“去了z国,我把你介绍到京城最有名的夜总会里去,行了吧。”

“行,那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我跟着你混了!”凰妃妃很是豪气干云地拍舒歌肩膀。

看凰妃妃进了浴室,她转身出门,准备去找傅南霆,说一下要带凰妃妃回z国的事。

……

与此同时,三楼书房。

空气,凝固而谨肃。

窗帘拉上,整个书房,光线昏暗。

偌大的墙壁上,是一张十几人之宽的投影仪幕布。

傅南霆坐在古色古香的长背雕花椅上,正对着幕布。

幕布上,一个中年男子同样也坐于书桌后。

显然,是在视频通话。

男子虽然只是穿着便衣,却看得出身份极度尊贵不凡。

尽管年纪不算太轻,五官犹精美而深邃,自有一派威严。

尤其此刻,可能是因为不大高兴,眉眸更是集聚了几分寒,让人望而生畏。

手边,放着一柄纯金手杖。

手杖上镀的钻石熠熠生辉,明显代表着无上权势。

书桌和长椅以及视频范围内可见的家私,亦看得出,全是手工雕砌,无一不是珍品。

书桌前,一条红色印尼地毯延绵至雕镂门扇处。

门前,隐约可见两名身着制服,肩上绣有高级肩章的军官守着。

“南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对沙旺用私刑,把他和他的下属丢进海里,也就罢了,还对厄延棋的当家甩脸,搞得对方没了颜面,还取消了与他们一年的合作?”男子脸色阴沉。

傅南霆不置可否。

“为什么?你这样做,与你的目的不是背道而驰吗?与厄延棋关系破裂,取消合作一年,这一年,我们就无法探听到厄延棋以及其他组织的内部动态!可能会丧失很多打击他们的机会。”男人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忍住愠怒,攥住权杖,狠狠击地。

第二百九十三章 刚收了个跟班儿,就不记得旧人了

一番厉,引得门前的两个军官垂首,屏住呼吸。

“一个厄延棋而已,看把您急的。这些年,我灭的这些帮派组织还少吗。一年后再动这个厄延棋,也不迟。”傅南霆抚一把袖上钻扣,不徐不疾,古井无波。

“这不是你的性格,南霆。为了给那女孩出气,你连公事都不抛诸脑后了?那女孩,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男子不解。

“总之,公事,我不会忘记。”傅南霆站起身,似有结束这场通话的意思。

男人脸色严峻:“希望如此。南霆,我知道这条路很难走,不过你不管是智商,还是体力、心智和耐性,远远胜过一般人,正因为如此,我当年才会选了你。但愿你勿忘初心。永远记住你自己的真实身份。”

正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傅南霆及时按了遥控。

投影仪幕布上的视频顿时消失。

幕布亦慢慢自动卷起来。

同时,书房门被敲响。

他走过去,拉开门。

“你在看什么?”舒歌见他书房灯光昏暗,投影仪的灯还闪烁着。

“和国内开了个例会。”他牵着她的小手,拉她进来:“怎么了,教训完那个凰姐了?”

“三爷,我想把凰姐带回国。可以吗?”舒歌手一松,抽出来,屏息问。

傅南霆眼眸一动,瞬间明白了小女人的用意。

“怕她在这里会被沙旺的人报复?”

舒歌点头。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吗。”

她一顿,老实说:“可能还因为凰妃妃也是弃婴的缘故吧。”

与自己一样。

这个凰妃妃,年纪与自己差不多大,便已经在泰国风月场所混迹这么久,肯定吃了不少苦。

她不忍心凰妃妃继续吃苦。

傅南霆再没说什么,只道:“我让人去办理她出境入境的手续。”

舒歌一喜,立刻踮起脚,搂住他脖子,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谢谢三爷~”

娇软一吻,刺激得男人皮肤迅速燥热起来,小腹也微微发胀,记起之前她在饭桌上对自己未完成的挑逗,顺势将她腰一搂,一个调转。

两人双双跌坐在刚才那张雕花长背大椅上!

她坐在他的腿上,倒是没摔着,只觉得臀下硌着什么很突出的物事,脸热热的,呢喃:“凰姐应该洗完了,见不到我会嚷的。我回去看看。”

“刚收了个跟班儿,就不记得旧人了。”男人意兴正浓,哪会轻易放她走。

突然,门外响起脚步声。

还伴随着去佣人慌乱的声音“去叫医生来!”

清司的房间就在书房隔壁两间。

难道是清司出事了?

舒歌顾不得别的,忙跑出书房。

冲到清司住的客房,看见他躺在床上捂着手臂。

手臂上的纱布渗出斑驳血迹,好像裂开了。

“怎么回事?”

一个女佣回答:“泷泽先生想要喝水,没有叫我们,自己起来倒水,结果不小心摔了,手扶柜子时用了力,伤口崩开了…”

“不关他们的事。是我想着倒杯水而已,就没麻烦他们。”泷泽清司脸色苍白,却努力扬起唇角,虚弱一笑。

正这时,医生来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纯粹是引狼入室

替清司检查过后,幸好没大碍,皮外伤而已,重新包扎了一遍,又将消炎止痛药丸喂他吃了,才扶他躺下。

一场手术下来,虽然无大碍,但是从头到脚都是伤,每次伤口换纱布都会很疼,需要吃止痛药才能镇痛。

舒歌看他吃下止痛药还暗中忍痛的样子,于心不忍,让医生和佣人退下去,坐在床边,想多陪陪他。

“你不用陪我。”泷泽清司知道自己被接来傅南霆的别墅,她已经顶着压力了。

说不定还求过情,才能让傅南霆答应。

“没事。我等你睡着。”

止痛药有镇定催眠的效果。

吃完后,一般都会睡着。

她不知道该怎么还清司,只能这么做。才能安心一点。

泷泽清司见她坚持,也就没说什么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舒歌见他眼睛还直直盯着自己,睡不着,拿出手机,找出一只曲子,按了播放。

轻柔曼妙的英文女声飘荡在房间里。

“你还记得这首曲子?”泷泽清司眼皮一动。

当然。

iwenttoyourwedding

‘我去过你的婚礼’

是她与他同学那一年,最落魄时,他让她听的一首歌。

那天,她又受了同学的欺负,放学后默默走出校门。

少年突然走过来,将一只耳机塞到她耳朵里。

就是这首歌。

清司说,这歌讲的是一个男人去参加最爱的女人与别人的婚礼,微笑着送上祝福之后,离开教堂,吞枪自杀。

当时把她狠狠震撼了。

没想到这么浪漫温馨的调子下,竟是这么个惨烈决绝的故事。

清司又说,你看看,世界上难过的人多的是。

你有什么好伤心?

后来,每次在学校遇到不痛快,她就会习惯性打开这首歌。

听了心情还真能平静许多。

失眠时也能很快睡着。

“当然记得。”舒歌轻轻一笑,“还陪了我好几年。”

泷泽清司唇边沁出一缕笑意,终于阖上乌黑睫毛。

……

在温柔的旋律中,不知过了多久,清司气息均匀。睡着了。

折腾一天,舒歌也有点儿困了,不自觉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连门开了,脚步渐近也没发觉。

直到男人将她手机的音乐按了暂停,将她一把抱起来,她才惊醒。

“放我下来。”她压低声音。

心跳的厉害。

清司就在旁边的床上躺着,不到十几厘米。

这男人,搞什么!太胆大了!

不……他是故意的。

又狠狠闷闷地踢了腰窝一下:“快放我下来。我回房了。”

现在就知道回房了?

要不是他来了,她还得继续陪泷泽清司吧。

还一起听情歌。

真是够了。

他就知道把泷泽清司接回来养伤,纯粹是引狼入室。

“急什么,小乖?怕他看到了不好意思?放心,他睡了。”男人俯颈,故意也用低迷的气音来回答她。

她脸蛋涨红,又踢了一下他。

他对她的小惩大诫这才作罢,低头狠狠用脸揉弄了一下她的小脸蛋,这才抱着小女人跨出客房。

门关上一刹,她才松了口气,又觉得不对劲儿。

第二百九十五章 傅南霆,你裤子已经换好了?

这男人没把她送回房,而是朝他自己的卧室走去。

进了主卧,他一脚踢上门。

她跳了下来:“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

他没去抓她,只悠悠然坐在太空真皮沙发上,翘起修长的腿搭在左膝上:

“还真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

“明天我准备通知东京那边,让泷泽家族的人过来接泷泽清司回去。”

舒歌一诧:“清司的伤还没全好,刚刚伤口又裂开了,不适合飞行吧?要不,再多留他住几天?”

男人脸色阴沉下来,唇边泛起无声冷笑:“不行。”

“三爷既然都把他接来了,干脆好人做到底,让清司养好了再送走,这样,泷泽家族那边也欠你个人情。”

“我从没想过当好人。这个好人,是你逼我当的。”男人冷冷。

“你——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不行吗?清司才刚送来,屁股都还没坐热你就要人家走?而且他才做完手术呢,刚刚又流血了!这种情况怎么飞啊,泰国到日本有五六个小时呢!”舒歌走过去,语气多了几分绵软,拉拉他袖子。

男人阴测测一抬眸:“就是因为看你的面子,我才会安排整个曼谷最好的医生给他做手术,才会将他接过来。”

不过,现在看来,他还真没那个风度每天看着这小女人去慰问关心泷泽清司。

舒歌小脸一揪:“傅南霆,你不是男人!“

掉头就要走,去被他反手一抓,拉到腿上啪的坐下。

“再说一遍。”他阴郁了嗓音,在寂静房间里格外幽凉。

说他不是男人就算了,而且还是为了泷泽清司骂他,更无法接受。

舒歌知道自己正好触碰到他的逆鳞,呼吸一凝。

眼下不能得罪他。

不然,指不定他今晚就能送清司打包回国。

软了语气,一脸狗腿子的模样替他捶捶肩:“行行你是男人。……那不如让清司多休养几天再送回去好不好?”

“为了泷泽清司,你好像什么都能做。”男人看着她的谄媚,脸色不见好转,反倒更冷峻。

“我是为了自己的良心。他救了我的命,我不管他,良心会痛的,你呢,你的良心不会疼吗?”

“不会。”

舒歌:“……”

万物皆有灵性,除了傅南霆。

“既然你这么想他留下,好。”男人舒展开双臂,枕在脑勺后。“就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你想干嘛。”警惕。

“继续之前没完成的事情。”

舒歌脸一燥,当然明白他说什么,讽刺:“傅南霆,你裤子已经换好了?”

他见她还在提自己一下子没控制住的尴尬事,冷冷:“行,那我明天就送走他。”

她贝齿一咬。

终于,秀嫩玉体蛇一般,滑下去,半跪在他大腿中央,厚软的地毯上。

纤臂伏在男人腿两侧。

纤细指尖一点点,解下西裤上的拉链。

有什么砰的一下,蓄谋已久,跳脱出来。

重重鞭打到她的纤指上。

一股近距离的热气,喷袭而来。

按捺住心跳,她闭住星眸。

属于他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也能感受到鼻口前剧烈勃动的劲道。

第二百九十六章 希望有一天,你这么取悦我,不是为了哪个男人

正这时,雪颈后却被男人的一只大手一托,制住。

黑黢黢的眸子幽冥鬼火般凝视着她:

“希望有一天,你这么取悦我,不是为了哪个男人。”

她一滞。

他并不想要这样的欢愉。

好像她是为了其他男人才取悦她。

其实……

也并不是。

没错,她此刻愿意讨他欢心,有一部分,的确是为了让清司多在泰国休养几天。

但,更重要的是,还是因为她面前的男人是他。

她愿意让这个前世今生两辈子为自己付出太多的男人开心。

如果是其他男人,她怎么可能这么做?

可是,这话却不知怎么说……

他拉上西裤拉链,西裤中央还是鼓鼓囊囊的一堆。

她吞吞唾,避开眼神。直到他穿妥了,才又望向他:“那……你是同意了?”

他没说什么,只道:“他在这里,不能超过三天。”

见他终于松了口,舒歌才舒了口气。

正这时——

“舒老大,你在傅三爷房间里吗?你还有别的内衣吗?我在你衣柜翻了半天,都大了点儿!看不出来啊,你身材这么好?比我大一个杯呢!”外面传来凰妃妃大大咧咧的声音。

舒歌一愣。继而抚额。

服了这个凰姐了。

站起身,看一眼傅南霆。

幸好某人眼色一动,没说什么。

她这才赶紧整理了一下,拉门出去,拉了只穿着一件浴袍的凰姐离开:

“我让人给你去买,你内衣穿什么尺寸的?还有外面的衣服尺码都跟我说,给你多买几件。”

凰妃妃见她脸蛋儿红彤彤的,秀发还有些凌乱,好奇心被勾起来,一时也不记得找她的最初目的了,“老大,你和傅三爷在干什么?不会是……嘿嘿。话说回来,我在厄延棋下面做了这么久,从没听说傅三爷身边有女人呢,以前好几次傅三爷来泰国这边和厄延棋的人谈事儿,沙旺安排小姐过去,都被他推了。我亲自调教出来的妹子居然都不要,太瞧不起人了!还以为这个华夏大佬是暘痿或者不喜欢女人呢。你是怎么让他对你如珠似宝?用了什么手段?厉害啊!”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这男人独独对自己青睐有加的。

只失笑反问:“你的问题这么多,要我先答哪个?”

凰妃妃一愣,还没说话,已经被她塞进了自己卧室旁边的客房:“晚了。先睡觉。”

“这才几点啊,老娘可是混夜生活的。每天不到凌晨四点睡不着的!”

“那就从今天开始,调整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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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舒歌刚起来,就听见外面传来嘈杂声。

刚一开卧室门,抓了个佣人问:“怎么了?”

“日本今天一大早来人了,是泷泽株式会社的人,说是接泷泽二少回东京。人都已经下楼了。”

她一讶。

昨天傅南霆明明答应了让清司多在这里休养几天的!

跑下楼,到了门口,看见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日本男人正在庭院内,用不太标准的中文正与傅南霆说话:

“那就谢谢三爷对我们二少这几天的关照了。”

泷泽清司则坐在黑色轿车里,穿戴妥帖,只是脸色还有点儿苍白。

舒歌忙跑出去,望向傅南霆:“不是说好了让他在多留几天吗?”

第二百九十七章 人生就要天翻地覆了

“小歌,”清司喊了一声。

舒歌下了台阶,走近车边。

“是我昨晚自己打电话给日本,让他们来接我的。”

她脑子一动。

昨天,清司不会是看见傅南霆来找她,抱她回去的场景了吧?

肯定是这样。

估计也猜到傅南霆不大想自己留下来,才干脆主动告辞。

她既尴尬,又有些过意不去。

清司永远都是这么为人着想。

生怕她为难。

“不好意思清司,这次你为了我伤成这样,我也没好好照顾你。”

泷泽清司虚弱的俊美容颜上浮现出宽慰的光泽:“只要你没事就好。”

“二少,起飞时间差不多了。”日本男人过来,用日文低声提醒。

泷泽清司才微笑:“回去吧。走了。”

舒歌莫名鼻头一酸,点点头。上了台阶,目送着轿车开远。



奔驰去曼谷机场的黑色轿车内。

正在开车的泷泽家族下属与副驾的下属齐齐愧疚道:

“二少在泰国受了这么重的伤,是属下照料不周。回去后,任凭二少处罚!”

自从泷泽一夫断臂,卸任,又被源氏组抛弃,至今仍禁闭在家族中,现在整个泷泽家族的重担,都背负在二少爷身上。

二少这次泰国之行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万死不能辞其咎,切腹也没用了。

其中一个下属又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我们泷泽一族在泰国也有些党羽与亲信,二少与舒小姐在被沙旺追击的时候,尤其,后来二少被沙旺打伤之前,为什么……不及时通报呢?我们在泰国的亲信若得知,一定会及时赶到的……这样,二少或许也不会伤得这么严重了。”

坐在后排的泷泽清司看着窗外,一句话没说。

只清澈纯粹的眼眸似乎陷入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驾驶座上的下属给副驾驶的下属丢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再多问。

副驾下属陡的一个灵激,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二少不是没想到通知泰国的亲信……

而是根本没这个打算。

他这么做,是想得到舒歌小姐的怜爱与同情……

没错,一个男人,为了保护一个女人,伤痕累累……

这个女人肯定会感动,并且一直将他放在心上。

**

送走清司,舒歌在泰国休养了两天后,便提出要回京城了。

傅南霆知道她心心念着想快点回家揭露白灵雪的事,也没逼她继续留在这里了。

安排好私人飞机,凰妃妃的出入境证件也搞定了。

当日,两人带着保镖与凰妃妃一块儿离开泰国别墅,去机场登了机。

一上飞机,凰妃妃哪里坐得住,到处欣赏了会儿,又抓了个帅气的保镖让他给自己捏肩颈,一边享受一边调戏帅哥去了。

这个凰姐,还真是很会犒劳自己。

舒歌失笑。

待飞机升空,离开泰境,看着窗外层层云海,脸上的笑意,又退散开去。

还有几个小时,便要回国了。

马上,白灵雪的人生,就要天翻地覆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当然。激动之余。也没忘记很重要的一件事。

第二百九十八章 舒家的女儿又如何,也抵不上舒歌是老天爷的亲闺女

她头一转,望向身边的男人:“我妈做的亲子鉴定,显示她和那团头发的主人,确实系母女关系。那团头发若不是白灵雪的,到底是谁的?是我哥吗?”

傅南霆沉吟,摇头:“不知道是谁的,但可以确定,不是白灵雪的,也不是你哥哥的。”

舒歌呼吸一滞。

看来,那束头发的主人到底是谁,只有白健仁这个亲自将头发交给妈的当事人能解释了。

*

几个小时后,私人飞机在京城机场的私人停机坪落定。

刚下云梯,舒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小歌,你落地了吗?”夏婉淑牵挂的声音飘来。

“嗯,刚下飞机。妈。”

“好,那就好。快回来吧,小歌,妈担心死你了。”夏婉淑迫不及待了。

其实前几天儿子说三爷在泰国已经找到女儿了,就想让女儿尽快回国了。

只是听说女儿受了惊吓,三爷想让她休息几天再回国。

这几天,一直还是牵挂着。

眼下得知女儿已经下了飞机,一颗心才安定了。

“我知道。马上就回家。对了,妈,白灵雪在家吗?”舒歌轻柔问道,语气毫无波澜。仿佛闲话家常一般。

夏婉淑没料到小歌经历一劫后,回来竟会主动问起白灵雪,半会儿才点头:“嗯,在。你失踪以后,我们家里乱了套,她说要安慰我,多陪我,也就没去外地了。怎么了,小歌,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既然都在,那,好好在家里等着我吧。”舒歌一笑。

挂了电话,望向傅南霆。

男人的眸光早已停驻在她身上,知道她的意思:“我让沈骁去带白健仁去舒家。”

“谢谢三爷。不过,能多加个人么,”舒歌头一转,目光落到刚下飞机就在东张西望到处看的凰妃妃身上:“凰姐,能帮我去办点事吗?”

就算把白健仁抓到舒家,他也不一定顺利坦白。

凰姐这么社会,办法多,有她在,应该没问题。

再说,凰姐一路也挺无聊的,就当是给她找点儿乐子吧。

凰妃妃听了舒歌的意思,一拍c杯酥胸:

“还以为什么事呢?不就是严刑逼供么?这事儿我做得多了!包我身上!”

说着就和赶来的沈骁一块上了车,疾驰而去。

*

舒家。

夏婉淑在舒柏言和白灵雪的陪伴下站在门口的廊下,激动地等着舒歌回来。

舒柏言打趣:“妈,看把你急的。小歌说了已经在路上了。进去坐着等吧。”

“没事没事。我哪坐得住啊。就站着,挺好。”

白灵雪面无表情地站在夏婉淑身边,此刻看见她兴奋地翘首以待的样子,眸底才不经意闪过一丝冷狠与懊恼。

舒歌还真是命大啊。

都已经被绑去东南亚了,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自己是舒家的女儿又如何,也抵不上舒歌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啊!

老天对她也太好了吧!

却又及时收住神色,一张温柔脸蛋儿对着夏婉淑,甜甜道:“妈,别急。姐姐马上就到了。”

正这时,铁门外响起车声。

第二百九十九章 刚才在你家的那些刑罚,还想再试一遍?

黑色平治停下。车门打开。

华婶兴冲冲地跑过去,挽着舒歌的手臂就进来了:“太太,少爷,小姐回来了!”

傅南霆则缓步跟在后面。

夏婉淑冲下去便和舒歌抱作一团,一边抱,一边上下摸着,生怕女儿掉了块肉,又红了眼圈,问起那天被绑架后的事。

舒柏言也问了会儿妹妹,才走过去对傅南霆道:“这次谢谢三爷了。”

白灵雪看着舒家一家三口亲热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就像自己是个局外人似的。

就算自己失踪了再回来,估计夏婉淑和舒柏言也不会有这么激动吧!

一个养女,至于么?

自己才是舒家的亲生女儿啊!

想归想,还是只能憋出一张温婉可人的脸:

“姐姐回来就好了。那天知道你不见了,我都快为你急死了呢。这几天陪着妈,眼泪都不知道流了不少。”

舒歌望向白灵雪,嫣然一笑:“噢?急死了?不应该是高兴死了吗?”

白灵雪脸色骤然一白。

夏婉淑也一怔:“小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就得问问她自己了。”舒歌歪了歪头。

白灵雪倒吸口凉气:“姐姐,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我被人错绑,可是你一手安排的。现在回来了,没能如你所愿在红灯区做鸡,怎么,很失望吧?”

这话一出,舒家母子和华婶都惊住。

白灵雪大声喊冤:“姐姐,你不要随便冤枉我!我和你以前关系的确不怎么好,可是我也不至于会做出这种事!”

夏婉淑也不敢置信:“小歌……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啊?”

舒家铁门外,传来车子嘎吱一声,脚步声伴着男子的粗喘声、挣扎声传来。

舒歌回头,凰妃妃和沈骁已押着白健仁来了。

白灵雪顿时屏息,紧张地蜷起手。

舒歌瞥一眼白健仁:“说吧。怎么和你的宝贝女儿窜通,利用高利贷集团的人绑我的。”

白健仁还在忸怩,凰姐已经冷了脸色,阴沉着嗓音,低低恐吓:“怎么着,刚才在你家的那些刑罚,还想再试一遍?老实交代!”

白健仁一个寒战,这次哭丧着脸,望一眼白灵雪,示意自己没办法了:

“没错……舒小姐被绑去卖到泰国,的确……是我和灵雪安排的。”

夏婉淑腿一软,幸好被华婶扶住。

舒柏言厉声:“还不说清楚!”

白健仁被吼得一个颤抖,膝盖又被凰妃妃从后面一踢,啪地跪倒在地:

“……我欠高利贷的虎哥一大笔赌债,找小雪借钱。小雪答应给我钱,但转账之前又跟我说,有个条件,让我迟点还给高利贷,并且故意对虎哥报出错误信息,让虎哥以为舒小姐是小雪,去抓小雪还债……所以,虎哥才会误绑了舒小姐,卖去东南亚的红灯区……”

“混账东西!”舒柏言冲过去拎住白健仁的衣领,狠狠几拳下去,揍得白健仁鼻青脸肿,坐在地上喘气。

白灵雪回过神,望向夏婉淑,果然,只见她也正冷厉地盯着自己:“小雪,这是真的吗?”

第三百章 她根本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妈,我……”白灵雪慌了。

“如果舒太太觉得白健仁一个人的话不可靠,稍后,可以亲自去一趟警局。”就不做声的傅南霆蓦然开声,“虎哥他们已经被警局全部抓到了,正被关押。他们会告诉你一切。”

夏婉淑终于意识到,绑架小歌,确实是白灵雪一手操控的,身子一抖。

白灵雪扑过去,想要辩解:“妈……”

话音未落,夏婉淑一巴掌甩过去,狠掴在白灵雪脸上!

白灵雪身子往后摔去,一屁股坐倒在地!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夏婉淑痛心疾首,眼泪流出来,真不敢相信自己拼命找回来的亲生女儿,外表纤弱乖巧,内心竟这么狠毒。

难怪小歌总觉得她对白灵雪太好了。

并非小歌对白灵雪有偏见。

白灵雪确实心肠太歹!

舒柏言再不迟疑:“华婶,喊两个男佣过来,把这两个人带去警局!”

白健仁身子一软,像狗一样,头耷拉下来。

白灵雪一惊:“哥,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之前对你说过的话,不记得了吗?我说了,一旦我知道谁是幕后害小歌的主谋,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不管她是谁。”舒柏言面色铁青,全无转圜余地!

“妈……”白灵雪又哭着爬过去,抱住夏婉淑的腿求情:“你真的要送我去警局吗?我知道我错了,我只是嫉妒你和哥很宠舒歌,才一时糊涂,求你和和哥就原谅我这次吧……”

“你只是错了吗?你是错得太离谱了!要不是小歌吉人天相,顺利被三爷找回来,现在可能已经……”舒柏言简直不敢想象妹妹在红灯区会遭受怎样的折磨,更气:“你和白健仁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白灵雪见两个男佣朝自己走来,抱得夏婉淑更紧,哭得更稀里哗啦:

“妈,求你了,就看在我是舒家亲生女儿的份上,在外面漂泊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原谅我一次吧!”

这话,显然触到了夏婉淑的软肋,虽然此刻气白灵雪气得要命,还是犹豫了一下。

“妈如果是顾忌她是舒家的亲生女儿,大可不必了。”舒歌澹然出声。

这话一出,夏婉淑一愣:“小歌,你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她根本不是十九年前,您刚生下来就被人抱走的那个亲生女儿,也就是说,白灵雪根本不是舒家的亲生女儿,她是白健仁的亲生女儿。”

夏婉淑和舒柏言双双怔然。

白灵雪发了疯一样从地上爬起来,朝舒歌冲过去:“你胡说什么?你自己不是舒家女儿,就诬赖我也不是吗——”

不用傅南霆动手,凰妃妃见这个疯婆子要来抓舒歌,一步迈过去便将她头发一抓,一个耳光摔在她脸上,厉色:

“打我老大,问过老娘了吗!”

夏婉淑暂时也顾不得白灵雪被打,心脏跳得慌:“小歌,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歌清冷盯着趴在地上的白灵雪:“白健仁有乙肝,你刚好也是乙肝携带者。若不是亲生父女,说得过去吗?”

第三百零一章 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灵雪以为她就是凭这个来指证自己,顿时轻松,大笑起来:

“我以前确实也这么想过,不过肝病有传染性的,我长年和白健仁一起生活,传染了也正常,并不代表我的肝病是遗传他的,可能是被传染的。更无法说明我们就是亲生父女!舒歌,你就算想指证我,也得有真凭实据!”

“真凭实据来了。”舒歌看一眼沈骁。

沈骁将两份亲子鉴定书,递给夏婉淑。

一份是夏婉淑与白灵雪的,无血缘关系。

一份是白灵雪与白健仁的,父女关系。

夏婉淑看毕,手一松:“怎么可能?白灵雪是白家的孩子……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怎么会?我明明亲自拿着白灵雪的头发,去验过dna啊!那亲子鉴定报告,不是假的啊!”

舒柏言了然于心,冷冷看一眼白健仁:“亲子鉴定是真的,可头发的主人却不一定是真的。妈能确定,白健仁给你的头发,就一定是白灵雪的吗?”

夏婉淑心中一动。

是啊!

谁能保证白健仁给自己的那束头发,就一定是白灵雪的呢?

可她当时真的没想太多!

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卖到了白家,白灵雪与自己亲生女儿年龄差不多,再加上那头发一验,的确有母女关系,她也就认定了白灵雪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毕竟,已经有三个确凿的证据和理由了!

谁能想到自己可能被白健仁糊弄了?!

想着,跌跌撞撞跑到白健仁面前:“你跟我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健仁见舒歌抛出两分亲子鉴定,早就吓惨了。

这会儿,半天说不出话。

凰妃妃过去将他双臂往后一折,手指顺着他肩膀滑下去,也不知点到哪里的穴位,白健仁浑身抽搐地惨叫起来:“我说,我说——”

凰妃妃这才松手。

白健仁喘着粗气,这才哭丧道:

“白灵雪确实不是你们舒家的女儿……是我的亲生女儿。”

白灵雪顿时雷击一般!

夏婉淑愤怒地哭起来:“你给我说清楚!那为什么你会有一束和我有母女血缘的头发,那头发的主人呢?”

“十九年前,我和已经过世的老婆一直生不出孩子,怕以后没人养老,的确通过人贩子,买过一个女婴,那女婴,才是你们舒家的亲生女儿……可是那小女婴,养了不到几个月,就病了,有一天晚上,没气儿了。我就偷偷把她丢了……我老婆养了那女婴几个月,有了点儿感情,当时留了一束那孩子的胎毛,放在抽屉里,当做纪念。后来,经过调养和治疗,我的不育症有了好转,我老婆居然怀孕了,我大喜过望,终于有了自己的亲骨肉……也就是灵雪。”

吞吞唾液,又道:“没想到,多年后,舒太太你找上门了,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当年买的那个小女婴,竟然是你们舒家的女儿。当时我很害怕,要是我说那女婴已经死了,还被我扔了,你们舒家肯定会告死我的。反正灵雪和那女婴差不多大,何不骗你说,灵雪就是那个女婴呢?这样,灵雪摇身一变,能变成舒家的小姐,我也能跟占占便宜。于是,我就将那女婴留下来的头发给了舒太太,骗她说,是灵雪的……”

第三百零二章 我要是不告死他们,我就不姓舒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亲生女儿早就病死了?为什么你不好好葬了她?把她丢到哪里了?”

夏婉淑一口气没接上来,脸色发白。

幸好有华婶扶住。才没跌倒。

白健仁无奈:“当时那女婴是我偷偷买回来的,谁都哪敢明着安葬啊,是怕别人不查不问吗?而且都已经死了,肯定就随便找个地方一丢啊,谁还记得啊……”

所以这个人,买了他的妹妹,还像丢弃一只小猫小狗一样随便丢了他妹妹的尸体,连他们舒家想重新安葬都不行?

舒柏言气得脸色发青,冲过来对着白健仁又是当头一拳!

白健仁脑子一嗡,唇鼻流血,立刻不省人事!

“少爷,这个人怎么处置?”华婶也愤怒得不行。

“丢去警局!还有这个白灵雪,把两父女一起送过去!我要是不告死他们,我就不姓舒了!”

华婶立刻照办,去找男佣做事了。

白灵雪想不到一夕之间,自己从舒家小姐又跌回白家女儿的身份,而且更惨,可能还要成阶下囚,哀嚎起来,又狠狠瞪向舒歌,似乎刚想斥骂,嘴一张,凰妃妃提前塞了一团什么东西进去!

傅南霆看着白氏父女被男佣拖出去,淡淡吩咐:“沈骁,让警厅那边,好好照顾一下两个人。”

沈骁自然明白怎么做,点头。

**

夜幕降临。

舒家。

对于夏婉淑来说,今天打击一件件。

错认白灵雪是亲生女儿也就罢了,亲生女儿原来早已经死了。

但不管怎么样,总算还有一件值得欣慰的,还有小歌这个女儿在。

对于她来说,即便小歌是丈夫当年抱回来安慰她的,但她从小歌在襁褓就一直养育她,与亲骨肉根本没区别,更不觉得小歌是代替品。

舒歌安慰了许久,见妈面有倦色,轻声:“妈。你先休息。”

刚想下楼,夏婉淑拉住她的手:“小歌,有些事你不想问妈吗?比如,关于当年医院里的具体细节,你是被什么人丢的,生你的女人,长什么样子之类?”

舒歌轻道:“妈,我现在最关心的只有你和哥。也只有你们两,才是我的亲人。”

夏婉淑眼圈一红:“我知道你乖。不过有些事,还是必须让你清楚。你爸爸在日记里,只说当年你是与我隔壁病房一个年轻女孩生下的婴儿,那女孩——也就是你生母看上去,还不足二十岁。当时只有她一个人进医院生产,身边别说丈夫,连家人朋友或者陪产的人都没有一个,生下你以后,出去了一趟,说是给你买些婴儿用品,结果,就再没回来了……那产妇也没留下任何记录。连姓名都是假的。所以,完全查不到她的身份。”

舒歌屏息。

“但是有一点我能肯定,当年舒家还没败落,你爸爸又心疼我,所以我生产的医院,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私家妇产医院,费用很高,你的生母……那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子,能一个人来这种医院生孩子,想必,应该不会是普通人家,至少,有很强的经济实力。而且据你爸在日记里说,当年的护士也提过,那女孩气质非常好,很像个大家闺秀,只是进了医院后,一直郁郁寡欢,很少说话。”

第三百零三章 老大的男人,还是你自己的

夏婉淑顿了顿,又道:“虽然在这种有限的条件下,查到你的父母很困难,但你若想,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小歌,要是你想,妈和哥哥,会帮你倾其所有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不用了妈。”舒歌舒了口气。

“不用?”夏婉淑一诧,“你确定?”

“嗯。我生母一个人去生产,生完就跑,表示我的出生,根本就不受欢迎。就算让我找到他们,又如何?说不定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幸福新家庭,到时候不是很尴尬吗?”舒歌滑进夏婉淑怀里,抱住她腰,“所以,这辈子,我的妈妈只有一个,就是你。我只认定你和哥,别想甩掉我~”

夏婉淑眼泪啪的落下来,也抱紧了女儿:“嗯,你也是妈最爱的女儿。妈虽然失去了那个亲生女儿,和那个女儿没缘分,但老天爷却派了你来补偿我,我知足了。小歌,你的身世,不会有外人知道,你就是妈的宝贝女儿。”

母女说着,终于,夏婉淑疲倦了,沉沉睡去。

舒歌也放了心,抽身关上卧室门,下了楼。

舒柏言和傅南霆坐在沙发上,不约而同望过来:

“妈(阿姨)怎么样了。”

“好多了。不过,一想起那个孩子原来早就死了,连尸首都找不到了,还是很难过。看来,需要点儿时间,这伤口,才能愈合吧。”舒歌望向傅南霆,“今天开始,我搬回舒家陪妈。家里热闹点,有人陪,妈应该会很快走出来。”

傅南霆脸色一动,却也还算大度,没说什么。

这个时候,总不能和未来丈母娘抢人。

舒柏言也点点头:“我这段日子也尽量早点回家陪妈。”

“我也可以哦!我哄人的技术还不错的,而且会按摩,针灸,艾灸,阿姨伤心时头痛不舒服,我都能搞定。”

一个清朗的女声也飘了过来。

舒柏言看一眼刚从舒家院子外小花园逛完进来的凰妃妃,走过去,低声问妹妹:

“小歌,这女孩是你从泰国带回来的?是谁?”

早就想问了。

不过舒家刚刚乱糟糟,没机会。

“她叫凰妃妃,是……嗯,我在泰国认识的朋友。在泰国那边有点儿事,没法待下去了,我就让她跟我回来了。”

舒歌也没多说凰姐的背景。

毕竟,泰国最大黑帮旗下红灯区老鸨这种身份,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的。

又好奇地问凰妃妃:“你说你会针灸?刚才看见你按了几下,就让白健仁服软,早就想问你了,你是不是会什么医术?”

“我养父就是个老中医啊,我跟着他也学了不少。”

“难怪。那更好了。凰姐,那你这段时间就住在我家吧,我最近实习,哥哥公司事也忙,白天可能得麻烦你多照顾一下我妈了。”

“老大哪里的话!老大的事就是我的事,老大的妈就是我的妈,老大的哥也是我的哥,老大的男人——嘿嘿,当然,还是你自己的!”凰姐嬉皮笑脸。

傅南霆准备动手的黑脸这才稍微好了点。

第三百零四章 你这样,我真的很难控制自己的

舒柏言虽然不大喜欢陌生人住家里,但见妹妹都开口了,也就没说什么了。

夜深了,华婶带着凰妃妃去安排客房了。

傅南霆也要告辞了。

舒柏言见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妹妹身上,自己还在都肆无忌惮地撒狗粮,也很有一个电灯泡的自觉性,先上楼了。

舒歌送傅南霆出了门。

刚远离大屋,路灯下,傅南霆长臂一伸,将她卷到怀里。

在他那里住了这么久,今天不回去了,说真的,还真不习惯。

舒歌也没反抗,乖乖地任由他抱了会儿,又踮脚抱住男人脖颈,亲了亲他唇。

她知道,自从自己失踪了,他也没睡过一天安慰觉。并不比自己轻松。

不过,今天终于,一切都尘埃落定。

需要揭露的面具,已经揭开。

需要得到惩罚的人,也得到了惩罚。

她终于能睡个甜美的觉了。

希望他亦如此。

“乖,快点回去先睡一觉。养足精神。”她滑到男人耳边哄着,就跟哄小孩一样。

可显然某人却不如小孩好哄,低邪了嗓音:“敢这么就打发了我?”

得寸进尺!

她贝齿一张,轻咬了一下男人的耳轮,舌尖轻挑,舔舌氏了一下。

又顺势滑下,香唇顺势蹭过男人的脖颈,锁骨。

他感觉一阵酥麻,后背一股痒感如蚂蚁般爬窜遍腹部,西裤顿时就被什么狠顶起来。

操。小甜心儿的撩人技术越来越强了。

若不是知道她还是白纸一张,和其他男人并没有过深交往,他还真的有点不舒服。

忍住在舒家大门口要了她的冲动,一把捉住她皓白的纤腕,低喘着:“哪儿学的。”

她也觉察到他的傲然正抵着自己,粉拳抵住他胸口,稍微离得远了点儿,以免引火烧身:“你啊~”

还能有谁?

这一声娇娇的你啊,勾魂摄魄,让男人雄风立振。

一个调转,将她压到门口的花墙上。

硬朗的身躯紧贴她。

“小乖,你这样,我真的很难控制自己的。”更加粗密而压抑的喘息逼到她雪颈窝子里。

不是他让她别轻易打发他么

她才给他点儿甜头尝尝。免得又不高兴。

男人还真麻烦。

怎么又怪起她来了

正想着,手被他大掌一握,便滑了下去,带到了西裤中央最蓬勃的某处。

“老大!你家的客房好漂亮啊……还有那床,比我在泰国的乳胶床还舒坦。在上面翻云覆雨肯定特爽,你和傅三爷试过吗?”

凰妃妃兴冲冲的声音飘出来,脚步也逼近。

他一下子欲念全消,冷冷朝凰妃妃望去。

该死。

这个凰妃妃,老坏他的事。

早知道就不准小女人带她回来了!

她也迅速抽离男人怀抱,冲傅南霆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凰妃妃就进去了。

*

回家后,舒歌休息了几天,又看着妈精神好转不少,才去学校销了假。

然后,便在学校递交了实习申请,便与秦晚晴一块儿去实习网站公司报道了。

去网站开始实习,也算是半个社会人了。

报道完,熟悉了一下公司的基本事务和记者工作的流程,下了班,舒歌便和秦晚晴走出公司大厦。

第三百零五章 三爷能偶尔过去吃几下豆腐

两人去火锅店吃了顿饭,就当是庆祝记者生涯的开始。

期间,秦晚晴也听她说了最近这段日子的事儿,听得险些眼珠子没蹦进火锅。

难怪这段日子都没在学校看见白灵雪了。

那天,还听说有几个便衣警察来了学校,去找过外语系的老师和教导处,好像说是调查白灵雪的底。

大家都猜测是白灵雪犯了什么事儿,被抓进了局子。

这一下,果然如此!

舒歌不想被白灵雪的事儿败了今天的兴致,又转移话题:“对了,实习的地方离你家挺远的,你准备租房子还是怎么样?”

“唉,哪有这么好租的。离得近,房价太贵。便宜一点儿的,又太远了~”

两人说着说着,不觉夜色渐黑下来。

吃饱喝足,走出火锅店。

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停在烟火气十足的火锅店门口,衬得华贵而神秘。

沈骁从车里下来走过来:“舒小姐吃完饭了。”

又朝秦晚晴一颔首,打了声招呼。

“是有什么事儿吗沈骁?”舒歌见他来了,一疑。

反正秦晚晴清楚她和傅南霆的事,也没什么避讳了。

“三爷让我接舒小姐去个地方。”

“去哪?”

“御盛名庄。”

御盛名庄是京城三环黄金地段的高级小区,也是程氏财团旗下的产业之一。

更重要的是,这小区,就在她这次实习的网站旁边,走路不到五分钟……

舒歌猜到些什么:“去那干什么?”

果然——

“三爷在御盛名庄里安排了一处房子给舒小姐,方便舒小姐实习,以后下班后,若忙晚了,可以就在那儿休息。让我带你过去看看,看喜不喜欢。”

舒家离舒歌实习公司还是远了点儿,路上时间太长了。

三爷这是心疼舒小姐路上辛苦,才拨了处房产给她。

当然,三爷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舒小姐现在搬回家里住了~~

有未来丈母娘和大舅子虎视眈眈盯着,三爷很多时候,不好下手~

若舒小姐自己在外面有个私人房子,三爷也能偶尔过去吃几下豆腐——啊呸,是多和舒小姐有多一点的私人时光了~

秦晚晴立刻嚷起来:“够了啊,小舒舒,我刚吃饱你又给我撒狗粮~~”

舒歌想了一想,牵了秦晚晴的手便上了商务车。

“诶,你拉我上车干嘛?”秦晚晴一讶。

沈骁也一愣。

“晚晴跟我一起过去看房子,不要紧吧。”

沈骁只能说:“当然不要紧。”

……

一会儿功夫。

车在御盛名庄的欧式气派大门前停下。

小区安保配备齐全,业主都是指纹锁进出。

沈骁领着两人走进去。

小区内部环境优越,堪比生态公园级别。

每栋楼前都有独立的游泳池和健身房。

两人还看到了好几个熟面孔,都是知名人士。

要么是正当红的电台主持人,要么便是炽手可热的体坛世界冠军,还有几个国内知名的作家和大画手。

能住在御盛名庄的业主,自然都是社会地位不低的。

舒歌明白,傅南霆名下房产那么多,偏偏安排自己在这里住,除了这儿离实习公司近,也有他的良苦用心。

第三百零六章 这房子,三爷已经送给了舒小姐

她的工作,需要接触不同层次的人,人脉很重要。

住在这里,左邻右舍全是各种人脉资源,对她以后的工作,非常有帮助。

秦晚晴一路也惊喜嚷个不停:

“小歌,你这邻居全是名人,以后一出门,左天王,右影后,沿路都是各圈的大佬……你还工作干嘛?直接每天偷拍他们的照片卖给各大媒体就行了!”

“瞧你这点出息。”舒歌笑着看她一眼,又问:“怎么,喜不喜欢这里?“

“废话,谁不喜欢我要请他挂眼科去!”秦晚晴也没多想她这话的涵义。

到了一栋楼前,每栋楼配备的私人管家正毕恭毕敬地站在玻璃门前,等待新来的业主。

看见舒歌,上前鞠了一躬:“欢迎回家。”

舒歌的单人照早已输入系统,上前进行人脸识别后,拉着秦晚晴与沈骁一起进去。

这栋楼共三层,一梯一户,电梯入户,每一层是复式楼,上下两层。

傅南霆为舒歌安排的房子在最高一层。

进去后,秦晚晴便又是哇一声。

一楼,360度全景玻璃窗,是客厅和开放式厨房、洗手间等。

二楼,是主卧、书房、次卧以及浴室。

门口还有个智能家居机器人管家。

“三爷知道舒小姐不大喜欢外人在,没有安排长住佣人,只委派了几个钟点佣人,每天过来做清洁或者做饭,平时的一些琐事,可交由机器管家处理,只要将您的任务输入系统就行。若不会调试,随时电话给我。”沈骁介绍。

舒歌看一眼外表呆萌、还没启动的机器管家,撇撇嘴。

哪是她不喜欢有外人在?

是他不喜欢他来了有别人打扰,想把这儿当成独属于他和她的私密地方吧?

这男人,心深得很呢。

“太棒了这里!”秦晚晴一下子把自己扔在真皮沙发上,享受地将脑袋埋进里面,深嗅着属于真皮的独有香味。

不,这是金钱的香味啊!

舒歌把她拎坐起来:“房子里面也喜欢吧?”

“当然喜欢啊!”

“那就好。等会儿回去把你的行李都搬过来吧。”

“什么意思?你是让我搬过来住?”秦晚晴一讶。

“是啊,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多浪费,你不正好也在租房子吗?就和我住一起,我们每天一起上班下班,有个伴,多好。”舒歌又望一眼沈骁,甜甜一笑:“应该没事吧?”

沈骁一愣,继而笑:“当然没问题。这房子,三爷已经送给了舒小姐,房产证上现在是您的名字,一切由你做主。”

别说请好朋友来住,就算把这房子拆了又怎样。

秦晚晴抱住舒歌一顿死亲猛如虎:“我爱死你了,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然后飞快朝外面跑去:“小舒舒,那我回去拿行李了!”

沈骁目瞪口呆,舒小姐这个闺蜜还真是高效率,一点儿也不客气!

又回头说:“舒小姐,三爷还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请随我来。”

还有礼物?舒歌一诧,跟着沈骁下了楼。

到了车库门口,沈骁摁了遥控,库门缓缓升起。

第三百零七章 内衣小了一些,有些紧

一辆暗玫色的玛莎拉蒂ghibli轿跑泊在车库内,车子前面的金色三叉戟徽标潇洒而霸气,宛如气势恢宏的女王。

“舒小姐开始实习了,而且还是做记者,经常会出采访,有车方便多了。三爷知道,舒小姐刚上大学就考了驾照,才会挑了这件礼物给你,”沈骁道,“其实,三爷本来挑了一款限量定制型,不过那款太招人眼,舒小姐工作时开着,肯定会让人侧目,估计你不会开,才另选了这一款轿跑,稍微低调点的。”

说是低调,其实也是玛莎拉蒂ghibli系列的王牌款了。

价钱,更是她即便工作十年的工资,都难买的下来的。

沈骁打开轿跑车门,让舒歌上去看了下,又尝试着试驾了会儿,将钥匙交给她,笑道:“舒小姐要不先回屋熟悉一下环境?除了用习惯了的贴身用品,其他的,就不用搬来了,三爷都会让林冉为您准备,稍后派人送来。”

舒歌捣鼓了半天新座驾,也有点累了,点点头,反正还要等秦晚晴拿行李过来,不急,也就上了楼。

——

与此同时。程氏财团。

“三爷,舒小姐在御盛名庄那边的全新生活用品,我基本全都备齐了,不过剩下……一样还没买,我先联系一下舒小姐,仔细问问,再买好让司机一起送过去。”

电话里,林冉汇报着,说到最后,略一犹豫。

“什么还没买?”傅南霆眸一抬。

林冉做事一向很迅速很有周全,怎么会还有漏买的东西?

“额……是匈罩。舒小姐住在这边时,就提过,说之前买的内衣小了一些,有些紧,所以,我打算确定一下她目前的胸围尺寸再买。”

别人一般是小学、中学发育得比较快。

舒小姐发育得比较迟,都大学了,发育期还未结束。

隔几个月,之前的内衣就有点不和身了。

电话那边,林冉低头默默瞟一眼自己的飞机场,羡慕不来啊。

男人一定,眸色染深:“不用了。我等下把她的尺寸发给你。”

林冉一怔,也对,自己多此一举了。

三爷哪会不熟舒小姐的三围?

挂了电话,傅南霆将舒歌的胸围发给林冉,又想到什么,发了个信息过去,让林冉把挑好的内衣款式给自己看看。

林冉见三爷有兴趣亲自为舒小姐挑选内衣,嘴皮子一抽,还是将选中几款的图片发了过去。

傅南霆看着屏幕上林冉给那小女人挑好的几款内衣。

林冉受训于高级管家学院,眼光自然不错。

给舒歌选中的是国际奢侈内衣定制品牌的系列款式。

厚度、款式都适合这个季节。

他去掉几个不大满意的颜色,挑了几个适合她白腻肤色、显得胸型更出众漂亮的。

尤其这款白色前扣蝴蝶蕾丝款的,一想着包裹住她一双傲人的雪包子,就让男人小腹微微一紧,颀长后背都沁出点热汗。

挑好后,刚发给了林冉,手机响了。

沈骁打了过来,说已经安排舒歌去了御盛名庄,舒歌对房子也很满意。

却又犹豫了一下,道:“不过,舒小姐让秦晚晴小姐一起和她住。这会儿,秦小姐已经回去拿行李了。”

第三百零八章 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统统搬到她面前

逛了会儿新房,天色不早了。

舒歌从卧室出来,下楼时,没看见沈骁。

忽的,玄关那边门开了,脚步响起。

她以为是沈骁,走了过去,却看见一袭昂长峻影,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她一讶。

他换上男士拖鞋,松了一颗风纪扣,露出性感喉结:“看看你喜不喜欢这里的环境。”

“嗯,很好。”她释然,又见他炽热而期待地望过来,会意,走近踮脚抱住男人脖子:“不过借我住就行了,就不用给我了吧,太贵了。”

虽然这男人更贵重的黑卡都送给她了,但她一直也没怎么用。

这房子,是更加实实在在的贵重东西。

那辆玛莎拉蒂,她加把劲儿,日后倒是还有能力还他,可这房子的价格,只怕终其一辈子都是负担不起的。

弄得就像金屋藏娇似的~

“我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收回的道理。”他托起她小脸掂了两下。

知道她不大好收下的原因。

他和她还没有对外公布关系。

不管他私下如何宠她入骨,她收自己的礼物,也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她从小被舒家人宠着长大,像个小公主,是典型被富养的娇娇女。

虽说舒家不如往日,但绝对不是一看到贵重东西就两眼放光、沉不住气的人。

舒歌见他坚持,也没说什么,只又搂紧了他的脖子。

长到快二十岁,第一次拥有自己名字的房子。

说实话,一个女孩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真的很重要。

至少,不管何时,都能有个去处。

大学里有些出身望族大户的同学,早早就有了自己的房子,没事就能和朋友去开开聚会。

像乔玥儿就是,中学时,乔家爸妈就送了她一套黄金地段的房子。

不过,她当然知道目前的舒家不能和乔家比。

人家乔家几代军门,军权煊赫,长辈健在,给力的亲戚朋友一大堆。

而舒氏前几年被大伯祸害成了个空壳,只靠哥哥一个人顶着,门庭凋零,目前刚刚才上轨道,她怎么可能跟哥提起想要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只没想到人生第一个送自己房子的,竟是面前的男人。

小脸儿微红,虽有些难为情,还是踮脚亲了他脸颊一下:“谢谢三爷~”

他知道她真的是很喜欢这房子。有些心疼。

心疼一个人时,就算对方明明很幸福,还是总觉得她受了委屈,各种不忍心。

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统统搬到她面前。

要知道她一直想要个自己的小窝,他早就把搬十套八套房子放在她面前,由她挑选了!

小女人有点儿怕他不高兴:“那我邀请晚晴过来跟我一起住一段日子,可以吗?她跟我一起实习,家住的很远,正好想租附近的房,现在房价那么高,她的实习工资根本承担不起房价……”

“我不是说了吗,这是你的第一套房产,你自己做主。”

她这才放了心,又箍紧了他脖子,踮起脚亲他两口。

傅南霆一低头,这才发现她光着纤嫩的双足,没穿拖鞋,打横将她抱起来便朝里面走去。

第三百零九章 不,不是水……

一边走着,一边又将她小脚往自己怀里送去。

“哎……痒诶!”小女人挣扎起来,莹白脚趾一踢一缩,正好撞到他的下三路。

男人一个闷哼,顺势将她压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正这时,门开了。

“小舒舒——我来了~~~”

秦晚晴的兴奋声伴着行李箱的拖车轮滚动声,进来了。

却又嘎吱一刹,瞬间成了惊吓——

“卧槽!你们——继续!”

舒歌推开男人,一跃而起。

靠。秦晚晴来了。

某人倒是不徐不疾站直,理了理衣裳,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那你们先整理。我先走了。”

秦晚晴目瞪口呆站在门口,看着傅南霆走了,才看向舒歌,打了个手势:“要不,我当没看见,先出去,你把三爷叫回来继续?放心,我很会玩儿失忆的!说忘就忘!”

“得了吧你。快上去放行李!”舒歌把人往楼上推去。

——

拘留所,囚室。

夜深了。

白灵雪身着囚衣,抱膝蹲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短短日子枯瘦一圈的脸上,一双暗淡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地面。

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为什么老天爷给她一个假希望,又将她重重甩向地面?

明明她已经成了舒家的女儿,就差要被公开身份,麻雀彻底飞上枝头变凤凰,却又打回原形,还沦为阶下囚。

今天,警局这边跟她说,将会以绑架罪主谋起诉她。

白健仁那边也将会以同样的罪名以及十九年前的贩卖人口罪、弃尸罪以及诈骗罪,被起诉。

若无意外,她如花年华的很长一段岁月,将会葬送在不见天日的监狱里。

舒柏言放过话,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没有任何律师愿意帮她。

就算有,她也没钱请。

这一次,她肯定会把牢底坐穿……

就算能出狱,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了。

一想着,她就心惊,肉跳。无法接受。

终于,抱着头摇晃起来:

“不。不要——我是舒家的女儿,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舒歌,都是你害我,你这个贱人————”

“大晚上鬼叫,还叫不叫人睡觉?”同囚室,一个膀大腰圆的女囚在角落的床上吼了一声。

白灵雪狠狠瞪过去:“你吼什么吼?我是千金小姐,你算什么东西!”

女囚跳下床就两个耳刮子甩去:“千金小姐是吧?!”

白灵雪被打得满口都是血,有什么吐出来,竟是一颗门牙,立刻崩溃地求救起来:“来人呐~~~”

女囚将她头发一抓,拉回来,用臭袜子堵住她的嘴巴,拖到了囚室里的洗手间,将她摁在地上狂揍起来。

白灵雪一开始还能反抗,一会儿根本没力气了,又察觉到不对劲,呜呜哭着:“你……你在干什么?是不是有人派你来的?”

她不过是回骂了一句,对方不至于将她往死里打!

“嘿嘿,还算聪明。你自己想想得罪过谁呗!”女囚又一拳砸在她脸上。

她得罪的人,最近实在是不少,被打得也一时没法多想,浑身骨头裂开一般的疼,忽的,又觉得身上一凉,被水泼了一身!

不,不是水……

这味道……

第三百一十章 白灵雪成了一个火球!

是汽油!

白灵雪惊呆地看着刚用汽油浇在自己身上的女囚,见她手滑进口袋,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忍痛绝望地扑向洗手间外:

“救命啊——”

已来不及。

女囚掏出口袋里布料缝隙中的打火机,砰的点燃,倏的丢了过去。

瞬间,白灵雪成了一个火球!

惨叫声,徘徊在拘留室的走廊上,不绝于耳。

——

舒歌是第二天下午,听说了白灵雪的事。

在电话里听舒柏言说了以后,她一时没回过神。

白灵雪全身被大面积烧伤,昨晚就进了警局的医院。

“真的只是犯人之间的打架斗殴而已?”好半天,才醒过神。

犯人怎么可能轻易带打火机和汽油进拘留所?

普通的打架斗殴,又怎么会下此狠手?

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

果然,舒柏言压低声音:“我派人打探了一下,那个女囚的家人,之前和韩媛私下见过面。而且那女囚犯的是杀人重罪,这次很难逃过死刑,反正也就是一个死,估计这样,她才收了韩媛的钱,在拘留所这么教训白灵雪。”

原来是韩媛安排的。

韩媛到底还是怒气未消。

倒也是。

韩媛的醋劲儿可不是一般的大。

对待程祖耀在外面的女人,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前世,程祖耀看上一个三线小花,成了对方的金主,暗中给那小花投资了不少电视剧,想要捧红情人。

韩媛得知后,硬是派人刮花了那小花的脸,让她毁了容

白灵雪先与程枫在一起,又和她老公闹出这种花边丑闻,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依程家的势力与韩媛本身娘家的能耐,估计这事儿,最后也不了了之,不会深究。

缓了缓,“那她现在怎么样。”

“据说有85%以上的烧伤,几乎没有一块儿完整好皮肉了。警局里的医院没法治疗,准备送她先去外面的医院,伤势稳定下来,再起诉提告。”

舒歌没再说什么,表示知道了。

舒柏言又转移话题:“对了小歌,你今晚是住在御盛名庄?”

三爷给妹妹安排了实习公司附近的房子,他和妈都知道了。

也还算放心。

毕竟实习很累,路程短点,小歌也没有那么辛苦。

“嗯,过几天,公司第一次派我去独立采访一个影后,我想多准备一下,今天就不回去了,放心吧,我和晚晴一块儿住。对了,妈今天心情还好吧?”

“还不错。你带回来的那个凰姐,还挺会逗人开心的。妈挺喜欢她的。”

那当然。也不想想凰姐以前做什么的。逗人开心,就是她的老本行啊!

可这话舒歌不敢说,只笑了笑:“那就好。”

挂了电话,天色不早。

今天的实习工作已结束了。

舒歌和秦晚晴回到御盛名庄。

秦晚晴的家常菜还是做得很好的,三下五除二就做了个可口的三菜一汤。

吃完饭,舒歌刚准备去书房看看几天后要采访的影后的资料,手机响了。

舒歌接起来,只听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请问是舒歌小姐吗?”

第三百一十一章 必要时,当然就地击毙

“我是。您是?”

“我这边是市警察厅。今晚,我们押送一个叫白灵雪的严重烧伤的女嫌犯去医院治疗,结果经过护城河这边的立交桥上,她借口呼吸不畅,打伤我们的同事,跑下了警车,坐在桥梁栏杆上,想要寻死。我们让她下来,她却死活不肯。”

那就让她跳呗。

舒歌没好气。

进了监狱还不消停。

被韩媛烧成这样还在作妖。

“那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灵雪哭着说,非要见你,见了你就会下来。所以我们才打电话给你。希望您能来一下。”

她眉一蹙,几秒后,眼神淡冷下来:“行。我马上来。”

“小歌,你去干吗啊?还要劝她从栏杆上下来吗?”秦晚晴在一边都挺清楚了,睁大眼睛。

“我去看看她到底还想玩什么花招。”

“别!她现在已经这副样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谁知道想干什么?万一想拉着你一起死怎么办?”秦晚晴抓住她不放。

“她要是真的想死,早就跳下去了。”舒歌唇边浮出一丝冷笑,踏出门。

**

舒歌打车到了护城河的立交桥上,果然,整条桥几乎都被警方戒严了。

除了警车,看不到其他一辆车。

白灵雪全身被包得像粽子似的,跨坐在桥梁上。

虽然早就预想过,但亲眼看见,舒歌还是有些震悚。

确实烧得很厉害。

白灵雪见她来了,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凶狠地瞪住她,撕心裂肺:“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一个警员忙大步走过来,满脸不安,低声道:

“舒小姐,不好意思,刚才给你打电话的同事不知道您和傅三爷的关系,才会通知你来,太莽撞了,我已经教训过他了!您先回去吧,白灵雪现在是危险人物,您不必接触她!”

“来都来了。没事。”舒歌朝桥梁那边走去。

警员吓坏了,忙追过去:“舒小姐是要过去和她说话吗?不行,万一这女嫌犯狗急跳墙,你会有危险的!”

舒歌步子一顿,回头:“如果嫌犯对普通市民做出危险行为,你们会怎么样?”

“必要时,当然是就地击毙!”

舒歌唇不易察觉一扬:“那就行了。有你们的保护,我这个普通市民,很安心。”

说着,拉起警戒线,继续朝白灵雪走去。

警员见她执意要上前,拦也拉不住,紧张得不行,冷汗都冒了出来。

哪怕舒歌掉了一根汗毛,都会被厅长骂死啊!

赶紧打了个手势,命令所有警察持枪瞄准白灵雪。

一旦她有任何对舒歌危险的举动,立刻行动!

桥梁上,白灵雪看见舒歌坦然地走到面前,呆了几秒,随即冷笑:

“你还挺大的胆子!”

“我为什么没胆子?我又没做错事,更没见不得人。”

白灵雪笑意一凝,咬牙:“舒歌,为什么你要穷追猛打,把我害成这样?!”

到这会儿还执迷不悟,觉得是别人害了她。

舒歌失笑:“白灵雪,我有时还真佩服你,你永远都能把自己当成楚楚可怜的受害者,对自己做过的恶心事,永远都能装得一无所知。”

第三百一十二章 你杀了我的孩子。我也不会让你有当母亲的机会

白灵雪呆住片刻,忽的又变软了语气,露出的眼眸哗哗流出眼泪:“舒舒姐……对不起,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嫉妒你,不该在学校到处诋毁你的名誉,不该喜欢上你原本喜欢的男人,更不该奢望夺走你舒家小姐的地位,不该害你差点儿被卖去红灯区……可是,你看,我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原谅我吧,告诉你哥哥和你妈妈,不要告我,好不好?”

舒歌慢慢走近,夜风轻拂起发丝,美眸笼罩着一层清漠色泽,看不出心绪。

白灵雪屏息,等待着面前女孩的回复,只见她距离自己半步,戛然止步,脸庞一倾,凑到她耳边。

清魅而低沉的声音飘来:

“给你一个机会?那谁给我一个机会?谁又能给我枉死的孩子一个机会?我视你为亲妹妹,你却勾引我丈夫,明知道我有提前发动的可能,故意让我看见你和程枫偷情,害得我的孩子早产夭折,本来,他还有一两个月就能来到这个世界,他死的时候,已经成型了,是个很好看很健康的小婴儿了……我的肝脏也因你被割下来,横死在手术台上……现在,你叫我原谅你?”

白灵雪瞪大眼睛,不懂她在说什么。

枉死的孩子?丈夫?早产夭折?割肝脏?

舒歌说的,仿佛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亦或是她的烧伤太严重了,影响了大脑理解能力,才听不明白?

“再告诉你个秘密吧,白灵雪,”舒歌在她震惊中,又低迷了声音,“你的孩子保不住,是因为你的肝功能越来越差。可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肝病会在短期内变那么糟吗?是因为我让宋心雨给你吃了含有违禁成分的美白丸。”

这番话,彻底将白灵雪推到了万劫不复之地,瞳仁睁得快要鼓出来,被包扎牢牢的手也紧紧蜷住。

血渗了出来,都不知痛。

她保不住孩子,原来是人为!

差一点——

差一点她就能凭那孩子嫁进程家了啊!

“你杀了我的孩子。我也不会让你有当母亲的机会。”

女孩淡淡的声音穿过夜色,微风般轻触到白灵雪露出的半截耳朵上。

终于明白舒歌今晚肯屈尊来的目的了。

就是为了给她最后的痛苦一击。

“……舒歌……你这辈子就是为了报复我而存在的吗?”她终于按捺不住,惨叫起来,又升出一股身处绝境的癫狂,凄厉地笑起来:“别以为你这样就赢了!我告诉你,我这个绑架罪主谋的罪刑,最多不过十几年,就算你们舒家想法子让我重判,最多也就二十年。不过二十年,哈哈,我等得起!反正我都这样了,还在乎什么?等我出来的那天,我会让你不得安宁,让你变成我这样!舒歌,你就等着吧!迟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像我一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浑身是疤——”

话音未落,却一呆!

舒歌手臂放下来,上身宽松的卫衣袖口内,滑出一个金属物体。

第三百一十三章 我用你最爱的把戏,来替你送行

是钥匙扣上挂着的折叠水果刀。

刷的一声,银色刀尖伸了出来,反射出的冷泽!

“你想干什么?旁边都是警察,你想杀我?你疯了吗?”白灵雪吓了一跳。

舒歌却无声勾起唇,将刀尖迅速轻轻划过自己的掌心。

鲜血从掌心一滴滴落在地上。

“你不会再有二十年了,白灵雪。”

白灵雪惊呆了:“你……在干什么?”

却见舒歌唇际浮出一缕浅笑,一字一顿:

“你不是最爱玩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这种把戏吗?今天,我用你最爱的把戏,来替你送行。”

手一松,水果刀“砰”一下,跌落在柏油路面上。

与此同时,双膝一弯,摔坐在地,扶住流血的手,惶恐地大叫起来:

“你在干什么?不要——”

声音,足够能让警戒线那边的警察们听得一清二楚。

白灵雪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瞪大瞳仁,面色苍白!

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前方有什么灼热的金属擦过空气,尖锐声呼啸而来——

胸前被一道巨大的贯穿力击中!

血,从层层纱布中喷涌出来!

白灵雪还没来得及捂住中弹的胸口,身子便一个倾斜。

从桥梁栏杆上栽下的刹那,看见地上的女孩纯美的脸上,对自己展露出一个幽远的笑靥,嘴型蠕动。

是“永别”。

随即,白灵雪在绝望中,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护城河里。

紧接着,哗哗脚步声迭起!

舒歌被两个女警员跑过来,扶了起来,被查看起手上的伤势。

剩下的警察有的打电话叫打捞队,有的跑下了立交桥搜查起坠桥的白灵雪。

警察打电话向上级汇报的声音,在她徘徊耳边:

“……是,女嫌犯在谈判期间意欲伤害市民,已经被我们当场击毙,当场坠下护城河……是,正在打捞……舒小姐受了点小伤,但无大碍!”

直到女警提舒歌简单包扎了掌心的伤,扶着她上警车,关心问:“没事儿吧,舒小姐?”

她才回过头,望一眼夜色下,足有几十米深的护城河,轻声道:

“没事了。再不会有事了。”

**

医院。

舒歌被警方送来后,又做了个详细的检查。

确定没有大碍后,又在厅长的安排下,住进了单人间病房里休息。

怕妈大半夜的担心,她请警察不要通知舒家今晚发生的事。

警方这边按照她的要求,只通知了傅南霆,才离开。

她一个人静静靠在床背上,回想起前世,她早产的前夕——

她在保姆的陪伴下,怀着幸福心情,提着新生儿用品回到家,却听见虚掩的卧室门内,传来男女晴欲交缠的喘息:

“枫哥哥,不要,舒舒姐会回来的……”

“小妖精你太作了,不是你特意来我家勾引我吗,把我弄得不上不下,又说这种话?”

“……枫哥哥,那你真的爱我吗……胜过舒舒姐吗?”

“当然了。”

手上的袋子砰一下落地。

她大脑一片空白,从没想过自己当做妹妹、娘家一直资助的乖巧女学生竟与老公早已暗通款曲。

推开门,正看见程枫赤裸的背影,正抱着腿上的白灵雪。

第三百一十四章 宝宝,妈妈终于为你报仇了。

女孩乌黑的发丝缠绕在她老公的肩背上,看见她这个妻子进来,却丝毫不慌乱,反倒抬起眸子,挑衅而得意地瞟了过来。

她明白了。

白灵雪今天来她家,就是为了让她撞见自己和程枫的好戏。

刚才这番对话,也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白灵雪的目的也确实达到了。

她心脏被绞肉机碎过一样,肚子也受了影响,宫内阵阵绞痛。

还未来得及上前制止与斥骂两人,便疼得滑下来,不省人事……

收起回忆,她看着窗外的月色。

重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月色如此宁静,祥和,美好。

心情,也一片轻松。

宝宝,妈妈终于为你报仇了。

你开心吗?

妈妈很开心。

那个孩子,应该早就投胎了吧?

其实,他不能生下来,或许也是件好事。

毕竟连这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谁,都无法确认。

这孩子生下来,背负着父不详的名字,这辈子又能快活到哪里去。

正想着,门外响起急遽的脚步声。

门哐当被人拉开,一袭身影夹杂冷霜,跨进来。

沈骁紧跟其后。

舒歌看见傅南霆来了,便跳下床,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男人轻揉着她娇纤又略微颤抖的玉背,只当她吓坏了,又将她包扎好的手轻托起来,细细查看:“还疼不疼?”

浓眉紧锁,极力压制着还没完全消的怒气。

沈骁在一边给舒歌丢了个眼色:“刚刚路上,厅长打电话给三爷道歉,三爷差点儿没把人家给骂死。幸好舒小姐没什么。万一有什么。估计三爷得去炸掉警察厅。”

“啰嗦什么?”男人呵斥一声。

沈骁立刻会意,先出去了。

舒歌见他脸色还很紧张,甜甜安慰道:“一点都不疼,医生说了,皮外伤而已。”

她有些抱歉不能与他分享自己的好心情。

不能告诉他,她这点儿疼根本不算什么,就算再疼,也很开心。

毕竟,她与他多出了一辈子。

就像一条鸿沟天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她其实是重生者,这是第二世?

就算不被他当成妖怪,也会被他拎去检查脑袋,看看是不是刚才撞到了头吧。

又问道:“白灵雪那边,怎么样?找到了吗?”

“还没有。天太黑了,立交桥那一带的护城河也是出了名的深,直连码头。而且前几天,正好开闸蓄水,水流很湍急,尸体可能直接会冲进附近的海里。”

冲进海里。

那就是死无全尸了。

舒歌眸色如星火般闪烁。

男人以为她还在后怕刚才的事儿,将小女人一调转,反箍在怀里,脸垂下去,拢近她耳边:

“她全身烧伤严重,本来就有性命危险。现在要害中了一枪,还跌下了那么深的水里,不会有奇迹了。”

白灵雪这个下场,确实惨烈。

但也在她意料之内。

她深吸口气,不想再多提白灵雪这个名字了。

反正,从今往后,这个名字,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傅南霆见时间不早了,让她上床休息:“在医院住一晚。”

她这么点屁大的伤,根本不至于住院。

在家里不小心切菜切到手指,说不定都比这个重。

不过见他这么捉鸡,她也只能住一晚上安他的心。

刚盖上毯子,只见他将沙发拖到了病床边。

看样子,是准备陪夜。

她扯扯他袖管,嘟嘟嘴:“你上来睡吧。睡沙发多不舒服。”

第三百一十五章 能控制梦的走向了

他墨染的眼眸火星一烁,虽然很是欣悦小女人的邀请,还是温声:“病床太窄了。”

而且她的手又受伤了。

怕自己不小心压着她。

她却执着不放手,眼巴巴看着他:“没事。”

当然,让他上床睡,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傅南霆见她坚持,也就不客气了。

医院的病床确实很窄。

两人几乎没有多余空间,只能紧密贴在一起。

她没受伤的那只手,绕过男人的窄腰,碰触到后腰处。

脑袋也埋进了他的胸怀中。

兵荒马乱了一夜的疲倦,激动,终于在男人强大的气息中,归于安宁。

夜色渐沉。

梦境,也如期而至。

今天,她梦见了前世去程家大宅找程枫,一起出去吃饭的那一次。

那会儿,程枫已经带她回过家,见过家长了。

她也很熟悉程家内外了。

程枫在楼上房间换衣服,她则一个人在大宅外的花园里,等着他。

百无聊赖的她,一个人坐在花园的喷水池边,用手帕,逗弄池子里的小锦鲤。

忽然,风刮过来,她没捏紧,手帕被刮跑了,吹到了池子中央。

她倾身过去,伸长了纤臂,却够不到。

正这时,身后响起男人宛如尘落的沉静声音:

“要我帮你吗。”

她回过头,一袭伟岸长影,刚从别墅里走出来,就站在距离自己两三米的地方。

是傅南霆。

没错。

前世的她,与傅南霆接触不多。

这一次,却是为数不多的,与他单独面对面的其中一次。

可前世的她,拒绝了。

那时的她,打心底有点敬畏这个“三叔”。

一看见他,就心里毛毛的。

总觉得这个私生子出身的男人,背景太神秘太复杂。

不大想与他太过亲近。

再加上程枫在与他搞家族内斗,她自然对他更没什么好感,义无反顾地站在未来的老公程枫这一边。

当时她马上摇头,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还冷冷说:“不用了。枫哥哥会帮我捡的。”

她永远不知道这句话有多么伤人。

伤的,是一个默默爱自己的男人。

只记得他听见自己拒绝后,面上表情如一潭死水,没有半点变幻,大步离去。

可此刻,前世这个场景,又来了。

她呆呆看着男人站在面前,还没来得及拒绝他。

虽然是在梦里,却生起了一股想要弥补和挽回的冲动。

她干涩的喉咙一动,艰难而努力地点头:“嗯,那就麻烦你,帮我捡回来了。”

话一出口,她心脏跳得厉害。

她似乎能控制梦的走向了!

不再像之前,只能看电影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梦中的傅南霆面肌一动。

似乎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她拒绝的准备。

很是意外她居然接受了自己的帮助。

随即,男人大步走过来,单腿跪在池沿上,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将她的手帕捞到手。

仿佛是勇猛的骑士在为宠爱的公主摘一朵悬崖之花。

她站在他旁边,心跳得噗通。

几乎能嗅到他身上的气息。

一时,分了神。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丢丑丢到了梦里!

直到他转身,将手帕细心地拧干,还给她:“给你。”

她才深吸口气:“哦哦。”

像个冒失的小兔子,慌里慌张地走过去,也不敢看他,直接抬起手去接。

结果,却忘记男人与自己的高度的悬殊……

手一抬,正好碰到男人的腹肌。

虽然是梦境,面前人,也不过是梦里人,她却能真真切切地他坚挺而紧致的腹部肌肉。

隔着他的衬衣,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脏勃动。

顿时一震,忙又缩回手!

“不好意思——”她抓过手帕,退后两步。

妈的。丢丑丢到了梦里!

搞什么?!

男人却并无声响,更没任何怪罪的意思。

她抬起脸,看见他性感的薄唇边浮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浅浅笑意。

虽不易察觉,却那样满足。

仿佛得到了整个世界。

程家大门外,司机喊三爷的声音传来。

“再会。”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传来,大步离开。

她盯着他的背影,唇角勾起,扬起甜蜜的笑,心情从未有过的美好。

虽然只是在梦里。

但感觉也像是改变了前世一点点。

至少,让他不会因为自己的拒绝那么难过。

让他对自己的印象,多了一点温暖。

再会。

梦醒,我们就能再会。

**

第二天,舒柏言才从傅南霆这边听说了昨晚的事,后怕之后,也没告诉妈。

毕竟妈最近心情刚好转一点。

听说小歌昨晚那么惊险,竟大着胆子去与白灵雪见面,只怕妈又吓到了。

还有白灵雪死无全尸的事,也着实震撼了点儿,怕妈知道后受了惊吓。

以后再说罢。

一大早,舒柏言来医院看过小歌,见她只是小伤,总算放了心。

舒歌知道哥公司事儿多,也就让他先走。

舒柏言见她没事,也就起了身,正好这时,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飘了进来。

门被推开,乔玥儿和秦晚晴提着水果篮找了进来,一看舒歌就嚷起来:

“是这儿是这儿!”

“小舒舒,你吓死我了!我让你昨天别去,你非要去!你以为你女超人啊,跑去跟一个丧心病狂的阶下囚谈判!这下好!”

两个话唠一下子就让沉寂的病房热闹起来。

几分钟后,乔玥儿才发现似乎多了个人:

“咦,柏言哥哥,你也在啊!怎么半天不出声啊?我才看见呢。”

他怎么没出声?

开了两次口,想表示他还在,就被两个女孩的吵闹声湮灭了。

一个女人抵得上五百只鸭子。

现在病房里有一千只鸭子了。

舒柏言薄唇一扯,没说什么,只淡道:“嗯。谢谢你们来看小歌。”

“柏言哥哥你这是什么话啊,我们和小歌什么关系!”乔玥儿用力拍一拍舒柏言的肩膀。

舒柏言脸色微微一变。

这丫头,手劲要不要这么大。

默默将乔玥儿的手一捉,滑下肩膀。

乔玥儿这才自知失态,吐舌一笑。

舒歌忍俊不禁,这才打岔:“哥,你先去忙吧。有晚晴和玥儿陪我就行了。”

哥这种喜静的性格,哪招架得住大大咧咧的玥儿?

舒柏言却温声:“没事。我去给你们弄点水果。你们先聊吧。”

第三百一十七章 哥,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拿起几个苹果和一盘车厘子转身就去了茶水间。

俨然一副招待妹妹朋友的好兄长的模样。

“小歌,你哥哥真的是又帅又宠你啊。”秦晚晴感慨了一声。

“这么好,你要不要?要不,咱们来个亲上加亲?”舒歌爬起来,忙给哥哥找机会。

“得了吧。单身保平安。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秦晚晴一脸对恋爱不来电的表情。

舒歌又冲着乔玥儿阴森森一笑:“玥儿,你呢,想不想我叫你大嫂啊?”

乔玥儿倒是认真考虑了几秒:“柏言哥哥是很好,但我有万里赠风了,我很专情的,不搞婚外恋,不好意思哈。”

唉,没办法了。

还是推销不出去!

哥,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舒歌无奈,又瞪两人一眼:“还说好姐妹,让你们收了我哥,一个个都不愿意!”

“收了谁啊?”被三个女人转来让去、最后还是没有下家的舒柏言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了。

“没什么——”舒歌忙转移话题社。

幸好哥没多问,将水果放在茶几上。

乔玥儿和秦晚晴坐在床边,一边啃着水果,一边开始缠着舒歌说昨儿晚上的事情。

说到惊心动魄处,两丫头都憋红了脸。

最后听说白灵雪的下场,又屏住呼吸。

“该!”乔玥儿一拍腿,”早知道这个白灵雪坏,却没想到坏得流脓!快坐牢了,还想害小歌。幸好我们的警察叔叔厉害,一枪击中!”

“昨晚你一走,真的是把我吓死了。后来听沈骁来御盛名庄说你进了医院,更把我魂儿都吓没了。一晚上没睡觉,今早就拉着玥儿来了。”秦晚晴也拍拍小心脏。

“是啊,我一大早起来,听晚晴一说,也吓了一跳。我奶奶也在旁边,正好要去佛堂上香,也很惊讶,还说帮我去跟菩萨帮你祷告,祝祷你逢凶化吉。”

“乔奶奶有心了,她老人家身体最近怎么样?”舒歌问候了一句。

“还是高血压的老毛病,头总是晕。吃药也不顶事儿。没办法,多少年了。”乔玥儿与奶奶感情很好,一提起这个声音就有点小黯然。

舒柏言眼睫一动,望向妹妹:“凰妃妃的按摩手法很不错。妈这段日子偶尔精神不济头痛,她随便一按,就好了。如果乔老太太愿意,不如让她去乔家试一试。”

乔玥儿好奇,眨巴了眼睛望向舒柏言:“凰妃妃?谁啊?”

“是我一个泰国朋友,不过是华人,暂时住在我家。她父亲是老中医,自己也会些医术。”舒歌代替哥哥回答。

“如果真不错,那当然求之不得了!我奶奶倒是请过几个按摩师父,不过都不是很合心。”乔玥儿一喜。

“那哥,不如请凰姐去乔家,为乔老太太试试?”

舒柏言点头,示意会安排。

“谢谢小歌了,”乔玥儿抱了一抱舒歌,当然,做人要公平对待,也没忘记提起凰妃妃的舒柏言。

扭头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泳抱:“还有,也谢谢柏言哥哥!”

第三百一十八章 你信不信我让你们网站开除你?

舒柏言身体一僵,双臂展开。似是不想影响少女抱住自己。

待乔玥儿松开,才刷的一下站起来:“那我先走了。”

****

刚刚实习,舒歌不想请假太久,让公司对自己影响不好。

住了不到两天院,就坚持出院,回了实习公司。

第二天,正好是采访那个息影多年,刚回娱乐圈的大影后的日子。

这是她第一次出采访任务。还是有点小紧张的。

一大早,舒歌就开着车,准时来到影后下榻的酒店,与另一个叫祝流云记者同事与摄影部门的同事汇合。

毕竟她是实习新人,又是第一次采访,所以公司才派了祝流云这个资历老一点的记者一起来。

虽说资历老,但祝流云也不过才二十多岁,大学毕业没几年。

舒歌进公司实习后,一直是由她带。

摄影小哥一看见她从车子上跑上下来,便瞪大眸子:“舒歌,你这个是玛莎拉蒂吧?!你这个白富美这么有钱,还干嘛跟我们一起工作啊!”

“白富美来工作叫体验生活,我们工作叫做填饱肚子。”祝流云剜一眼摄影小哥。

舒歌也没多说:“流云姐,我们进去吧。”

三人坐电梯,到了影后宋霓下榻的楼层。

走到套房门口,祝流云摁了摁门铃。

一个******、钙里钙气的男人拉开门。

“您好,是宋霓小姐的经纪人chris先生吧?我们是艺网站的,与你们前段日子约好了,今天来为宋霓小姐做个专访。”

chris却说:“宋小姐今天不大舒服。不接受访问。”

祝流云一惊:“可是我们早就提前约好了啊。”

“约好了又怎样?我说了宋小姐不舒服,听不懂中文呐?”chris说着,将门啪的一合。

“岂有此理!明明约好了今天做专访的,说话不算数,这个宋霓,刚刚复就这么大牌,再过段日子岂不是要上天,很了不起啊?!”摄影小哥嚷起来。

舒歌睫毛一动:“事实上,宋霓确实有资格耍大牌,人家复出之前可是蝉联几届的国际影后,后来嫁了个富豪才息影,最近传言分居了,才会借由今年的国际影展开幕式复出亮相,据说,一听说她要复出,好几个大影视集团都争着想签她,已经好几个大片等着她了。”

“那现在怎么办?走还是不走?”

祝流云瞪一眼小哥:“今天要是不采访到宋霓,老大肯定会骂死我们,说我们无能!”

“可人家耍大牌,根本不让我们进啊……”摄影小哥嘟嚷。

舒歌深吸口气。

今天是自己人生的第一次采访,这样铩羽而归,确实也太憋屈了。

不行。

一定要采访到宋霓。

主动上前,又摁响门铃。

“我不是说了宋霓今天不想接受采访吗?你们还不走,我就叫保镖来了!”chris一开门,见还是三人,叉腰便叫嚷起来。

“chris先生,宋霓小姐已经答应了今天接受我们网站的采访,这样毁约,不大符合她的影后形象吧?若传出去,只怕对她复出后的第一印象也不好。”

“哟,小丫头片子,还敢威胁起我们霓姐了?你信不信我让你们网站开除你?”chris尖叫起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一个小姑娘家,你就别为难人家了

“chris,怎么了?”正这时,一个清润好听的男声飘来。

脚步声也走近。

舒歌望过去,只见走廊那一头的套房门开了,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顿时一呆。

男子身材颀长,温润英俊,气质干净而清爽,万千风华。

怎么这么眼熟?

是……

“咸饼干?!”她脱口而出。

因为名字相近,咸饼干是玄秉千粉丝对他的昵称。

没错。

这酒店,几乎被今年的国际影展组委会都包了下来,提供给参加开幕式的明星住。

玄秉千因为爆红,是今年当之无愧的新人王,也要参加,自然也下榻在这里。

只是没料到与宋霓住在同一层楼。

祝流云也低低惊叫起来。

采访不到宋霓,能拍到今年最红的新人王也是好的啊!

暗中挥手让摄影小哥拍几张。

玄秉千见他们在拍自己,倒是没生气,反而和蔼地一笑,打了个手势,示意等会儿再拍,不用急,又走chris面前。

chris一看是玄秉千,倒是很给面子:“玄哥,这几个人非要采访宋霓,我已经说了宋霓今天没心情接受采访了。”

“你刚刚说她身体不舒服,现在又是没心情。你们分明就是不讲诚信,说好了的事不算数。”舒歌补了一刀。

chris叉腰:“哎唷你这个丫头片子,还挑我的刺了是不是?”

作势上前要抽耳刮子,玄秉千却不易察觉挡在舒歌前面:“既然霓姐答应了人家,我看还是让他们采访吧。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

chris犹豫了一下:“可宋霓今天心情真的不大好,不想这么吵。我不敢啊……”

霓姐前夫刚打电话来谈离婚手续的事,一挂了电话就摔了手机,心情很烦躁。

“这样吧,就让她一个人进去采访。我带她进去,亲自跟霓姐说,不会麻烦到你。”玄秉千道。

玄秉千都这么说了,chris还能说什么,只能让了路。

玄秉千望向舒歌。

舒歌醒悟,他是要带自己一个人进去,马上感激地点点头,麻溜儿地接过摄影小哥脖子上的照相机,又看一眼祝流云:“流云姐,那你们先下去等我。”

说罢,跟着他进去了。

宋霓正坐在沙发上,抽着女士薄荷烟,看着娱乐新闻,也约莫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看见玄秉千带着个小女生记者进来,轻笑:“哟,劳烦你亲自带她进来,这小记者,可真是魅力不浅啊。”

宋霓虽然是老资格演员,又经历了息影、复出,但因为出道很早,其实也不过二十七八岁。

玄秉千不在意宋霓的讽刺,笑道:“算了,霓姐,一个小姑娘家,你就别为难人家了。”

虽然玄秉千是新人,但近来势头着实很猛。

宋霓也不想得罪他这个厉害的后起之秀,也就弹弹烟:“行,我就卖你一个面子。”

舒歌忙坐下来,拿出录音笔,开始访问起宋霓。

玄秉千则坐在一边沙发的扶手上,伸直了长腿,双手插在休闲裤口袋里,安静地等着。

……

终于,采访结束。

第三百二十章 舒歌,你简直不能更赞!

舒歌任务完成,与玄秉千走出套房。

出去后,她真心地道谢:“今天谢谢你了,玄哥。”

玄秉千看着她,漂亮的桃花眸里浮出深邃而真诚的笑意:“你还是叫我咸饼干吧。还有,是我谢谢你才对。”

舒歌心思一动,明白了他的意思。

“要不是你向程氏推举我,我不可能接到程氏那种大财团的地产广告,也不可能一跃而红,接到后来名导的电影角色。”

舒歌有些不好意思,其实玄秉千能红,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的实力与运气到了。

前世她也并没推荐过他拍程氏的广告,人家照样爆红。

只道:“不用谢我。你的能力注定你会红。”

“其实,在我知道是你推荐我后,我一直都想找你。问你为什么你会推荐我拍程氏的广告?那时的我,只是个十八线的小明星,没多少人认识。”玄秉千好奇。

舒歌只能笑着打哈哈:“因为我是你的粉丝啊。我那时正好在程氏财团做秘书,有推荐偶像的机会,哪能放过?事实证明,我的眼光确实不错。”

玄秉千笑起来:“你是我的粉丝?真的?”

“当然。对了,你能不能让我拍几张,再做个几分钟的小访问?”舒歌厚着脸皮。

遇到遇到了。哪能放过?

玄秉千很是大方地耸耸肩。

拍了几张照片,又问了几个临时性采访问题,才道:“那就这样吧,也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同事还在楼下等我,先撤了。再见,咸饼干!”

舒歌挥挥手,进了电梯。

一下楼,她就对大堂里的祝流云挥了挥手上的录音笔:“搞定!还有咸饼干的!”

摄影小哥欣喜:“太好了。舒歌,你简直不能更赞!今天居然拿到两个大明星的采访!这次老大肯定把我们夸上天!年底的奖金也有指望了!~”

祝流云却面无表情,没说话就朝外面走去。

舒歌猜得出几分她的心思。

流云姐是带自己的前辈,却被自己一个后辈抢了风头,肯定不大开心,

……

回到公司,果然,老大一看见舒歌带回了两份重磅大专访,笑得见牙不见眼,重重将舒歌夸奖了一顿。

而祝流云脸色一直不大好看,在老大当着全娱乐组表扬舒歌时,干脆就去了洗手间。

待老大离开,另一组的秦晚晴凑了过来:“小舒舒,祝流云垮着个脸,怎么了?”

舒歌将今天的事儿,说了一遍。

秦晚晴蹙眉:“她这是嫉妒你,有的人啊,就是见不得新人好。”

“她是前辈,看不得新人比她好,也是正常。”

“就怕以后她会针对你,给你使袢子,她现在也算是你的师傅,带你实习呢。”

“我不惹她,她也没机会使袢子。做事儿吧~”见老大来了,舒歌悄声道。

……

下班后,舒歌刚要收拾东西走,祝流云发了个邮件过来,接着走了过来:

“温若水的个人资料我刚发给你了,你整理一下,拟几十个采访问题。下个星期,你去采访她。”

第三百二十一章 加什么班。下来!

温若水,时下娱乐圈的一个二线女演员。

虽然不算特别红,但也有点儿知名度。

在记者圈里,最出名的莫过于她的脾气,对着记者一副后妈脸,说话极刁钻,配合度极差。

尤其对于一般的小记者,更不放在眼里,曾经将好几个采访的小记者气得背后擦眼泪。

在业界,出了名的难搞。

很多媒体,看着温若水就直摇头。

祝流云将温若水这根难啃的骨头丢给她一个新人,无疑是故意为难她。

她一个还在实习的网站小记者,温若水怎么可能配合自己?

更重要的是,这个温若水,还是施暖暖曾经在娱乐圈的朋友。

她若知道施暖暖不喜欢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更加刁难自己。

可舒歌也不能拒绝,点头:“我明天将拟好的采访问题交给流云姐。”

“明天?今天不行吗?你们这些新人,才实习几天,加点班也不愿意了?”祝流云坐在椅子上,拿起保温瓶喝了两口玫瑰花茶。

一副要盯着她加班、不做好不能走的架势。

舒歌只能坐回去,对着电脑开始做事。

不一会儿,手机震了一下。

她拿起来,是傅南霆发来的微信:

【怎么还没下班?门口等了你半天。】

他来接自己了?

她埋着脑袋,趁祝流云不注意,小声回了语音:

“我今天加班。我实习的师傅叫我整理采访资料,搞定了才能走呢。你别等我了。”

微信立刻又来了:【加什么班。你只是实习生,又不是正式员工。下来!】

“哎呀不行,我师傅盯着我呢。万一她告诉公司,说我表现不好,在实习报告上评了低分,就麻烦了~”舒歌嘀咕着。

“让你留下来是加班,不是让你玩手机的。上班时间,关机!”祝流云的声音飘来。

舒歌收了手机,继续对着电脑噼啪起来。

没过几分钟,祝流云自己的手机却尖锐地响起来!

舒歌看她一眼。

祝流云略尴尬地拿出手机,一看来电,忙接起来,语气谦和:“杨总,有什么事吗?”

杨总?是她实习的艺网站的大老板呢。

平时基本不管公司这边的事,怎么会打电话给祝流云?

舒歌抬眼悄悄望去,只见祝流云听完,惶恐地站起来:

“哦,我不知道……好的。我知道了,对不起杨总。”

挂了电话,望向舒歌,很是不情愿地说:“算了,你走吧。今天不用加班了。”

“刚才不是说要加班吗?”

“杨总亲自来了电话,说今晚全公司电脑升级。不能用电脑了。回去吧。明天再来做。”估计被杨总训斥了两句,祝流云脸色也不好。

舒歌一挑眉。

电脑升级,犯得着让最大的老总亲自来电话通知么?

还是关了电脑,离开了。

……

一下楼,便看见熟悉的黑色车子泊在马路对面的梧桐下。

舒歌飞快过去,拉门上了副驾,望向身侧的傅南霆:“是你让杨总打电话给流云姐的?”

男人勾唇,并没否认。

杨总卖他的面子,她一点不意外,不过还是没忘问一句:“那你没对杨总说我和你的关系吧?”

第三百二十二章 能照顾三爷的人,我求之不得

他鼻翼微动,呼吸夹杂不悦:“你就这么怕?”

这小女人,还是那么避讳两人的关系会被公开。

“不是啦~我怕公司里的人,会觉得我是凭借你的面子,才能进艺网站这么大的公司。”本来流云姐他们对她就颇有微词,再要是误会她是靠傅南霆的关系,还不知道怎么想她。

傅南霆峻眉微动,心眼显然很通透:“是不是公司有人排挤你?”

“也不算是。你就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哪能什么事都让他出马?当她没用的啊?

傅南霆见小女人霸气测溢,也没多追究了,只大掌一抬,像揉了一把绒毛玩具搜的,揉揉她头发,发了车。

“你今天来接我去哪啊?”车奔驰在马路上,舒歌才好奇问。

“去了就知道了。”

*

回到今早才来的酒店,舒歌还有些发懵。

直到傅南霆将她带到今早才来过的宋霓的套房,她才意识到他的目的。

摁响门铃后,这一次,是宋霓亲自来开的门。

一看见傅南霆牵着小女人的手,宋霓的表情与白天完全不一样了,恭敬又欣喜:“三爷来了,请进,青请进。”

又望向舒歌,温和笑道:“舒小姐,不好意思,今早对你态度不佳。不过,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放心,以后,只要是你的采访,我就算发高烧40°也会爬起来,还有,我在娱乐圈也算有些地位,没多少我罩不住的人,只要有我宋霓在娱乐圈的一日,这圈子里任何人都不敢得罪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娱乐圈的人,果然脸变得快。

舒歌也不想与宋霓这种大腕儿结梁子,大度说:“那就先谢谢霓姐了。”

傅南霆亦浅笑:“那我这小丫头今后在娱乐圈,就承蒙你照顾了。”

宋霓一脸受宠若惊:“三爷这是说哪里的话?能照顾三爷的人,我求之不得,是我的荣幸!”

套房的餐厅内,美酒佳肴都已经准备好。

宋霓请两人进去后,三人坐下,吃了顿晚饭。

酒过三巡后,天色不早,宋霓才又亲自送了傅南霆和舒歌离开酒店。

走出酒店门,夜风拂来,有点儿凉了。

等服务生开车过来,傅南霆给舒歌竖起衣领,将她小手蜷在自己掌心,插进上衣口袋

舒歌才趁机问:“宋霓为什么那么怕你?你不会又对人家做什么坏事了吧?”

依他黑白通吃的道行,不会是吓唬过宋霓吧?

“她不是怕我,是想进view影视罢了。”

这小女人把他当成什么了?混世魔王啊。

一个演员而已,犯得着还特意去吓吗。

view影视是程氏财团旗下的一家影视集团,是演艺界巨星的黄埔军校,造星能力极强,也是国内最大,聚集最多红星的影视公司。

玄秉千就是刚被程氏财团高价挖走,签进了这家公司。

难怪宋霓一直没与任何影视公司签约,原来一直梦寐以求想进view影视。

也难怪对傅南霆百般奉承,对她态度也不一般了。

难得找到了门槛,有进去的机会了。

舒歌刚吁了口气,只觉自己放在男人口袋里的手被他蜷紧。

微粗粝的指节摩挲过她柔嫩的掌心,激得她皮肤痒痒的。

第三百二十三章 那我也喊你小霆霆,爽了吧?

“除了宋霓,今天还有别的事,要对我说吗。”男人俯下俊脸,唇碰到她圆润的耳珠上。

她一愣,继而明白了他想问什么。

她早上才采访宋霓受阻,晚上他就知道了,说明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你不是想问我和咸饼干见面的事吧?”

见她认得还算爽快,男人脸色稍显好了些,却又一沉:“咸饼干?”

才认识多久就喊得这么亲昵了?

“这是玄秉千在粉丝中的昵称而已,他的名字,你不觉得和咸饼干很像吗?我也跟着就这么念了。”

舒歌见他脸色不对劲儿,啼笑皆非。

“那你是他粉丝吗?”男人不悦了语气,单手捏了她下巴,“不是的话,跟着念昵称干什么?”

这男人好像还真的不高兴了。

还真是容易醋坛打翻。

舒歌吐吐舌,只能在大口袋里摸摸他手指,安抚他:“那我也喊你小霆霆,爽了吧?小霆霆~小霆霆~”

他这才俯下脸,借着夜色将她搂入怀中,狠啄她脸颊一口。

侍者将车子开过来,两人上了车。

舒歌刚系好安全带,便听身旁男人问:“今晚回哪里?”

她隐隐听出他语气里的暧昧与深意,说:“还是御盛名庄吧。我今晚想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国际影展开幕式现场采访。”

他一抬眉:“国际影展开幕式?”

“嗯。全球娱乐圈每年一度的大型盛典。今年国内是东道主,会在京城举办。你不知道吗?”

当然知道。这种类似的活动,每年都会给他下无数张邀请函,不过他从没去过罢了。

“很多明星参加?”若有所思。

她点头:“当然。刚才我们进去的酒店,里面下榻的所有明星,像宋霓、玄秉千他们,明天都会参加。”

他眸子一闪,没说什么了。

*

两天后,便是国际影展开幕式。

这次在国内京城举办,云集海内外娱乐圈巨星。

艺网站娱乐组自然也派了旗下记者前往。

本来这种大场合,是轮不到舒歌这个小新人实习生去的。

不过因为刚为网站拿回了宋霓和玄秉千的两个专访,娱乐组老大为了嘉奖,这次让她也一起过去。

入夜后,舒歌与一群娱乐组的同事,率先到场,抢到了红地毯旁边的绝佳位置。

开幕式之前,最重要的环节是走红地毯,这也是观众们最喜欢看的地方。

拍到明星们最精彩最近距离的视频照片,是身为媒体人的职责!

不多时,开幕式开始。

红毯上,一个个下了加长房车的明星耀眼地走过来。

一边走着,一边朝旁边的粉丝与媒体人们挥手示意。

舒歌架着相机,拍了不少照片,却也被后面涌上来的娱记同行与观众挤了好几次。

正这时,红毯尽头传来粉丝们的惊叫声。

“玄秉千来了~~”

“咸饼干,我爱你!”

“天啊,我老公真人比镜头上更帅!”

“不愧是今年最爆的男演员,好英俊!你看他身材,哇,真想捏一把!”

“你们这群女人,别跟我抢老公!”

第三百二十四章 那小娱记很漂亮吗?凭什么能魅惑我老公!

舒歌也赶紧架起相机,对准了走过来的玄秉千。

今天的玄秉千,确实是全场亚洲男星中的颜值担当。

一袭灰色休闲西装半敞,里面是白色衬衣,领口两颗扣子松开,隐隐可见里面的俊挺身材。

一路走来,他也非常亲民,微笑着与伸出手与粉丝互动,还很和蔼地提醒:

“大家别挤,小心安全!”

迷得一群女粉都快晕了。

难怪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能成为亚洲巨星。

不管颜值还是性格,都太棒了。

舒歌感叹着,没忘记举起相机对准快走过来的玄秉千几连拍,却被后面的娱记挤得一个趔趄。

怎么不守规矩啊!

还没来得及骂人,几个别家媒体的记者又涌上来,将她瞬间挤到了一边儿!

她倒吸口气,正好看见玄秉千已经走近,也暂时顾不得别的,先踮起脚,凑在人群外拍起近照。

“各位媒体朋友,你们不要挤。”玄秉千的声音飘来。

“秉千,你作为今年突围的黑马,占据流量榜首,有什么想法?”

“秉千,郭导今年的贺岁大片男主角是不是已经确定是你了吗?”

“是啊,你把几个影帝级男星都挤下马,成为第一楠竹,真厉害!”

因为玄秉千太受欢迎了,经纪人便也就稍稍破例:

“秉千暂时会停下来解答你们的问题,不过时间有限,后面还有明星进场,可能只能回答你们中的一个人。抱歉。”

玄秉千目光一凝,正落在人群里露出的一颗脑袋上。

继而,微微一笑:“麻烦大家让一让,可以吗?”

娱记们皆是一愣,却还是微微让开一条路。

舒歌顿时觉得呼吸畅通了,空气也新鲜多了,又觉玄秉千看向自己:

“那位艺网站的小姐,我可以接受你的访问。”

神马?

所有媒体人都不可置信地望向后面那个小女生。

这么多媒体在,新人王居然独点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记者?

舒歌也呆住片刻,却又即刻醒悟,忙上前。

众目睽睽下,玄秉千亲自为她掀起隔离带,将她手一牵,绅士地搀她进来。

立刻,场外一片惊呼。

除了媒体,还有那边粉丝的——

“天,我老公在干什么?那女人是谁啊?”

“好像是个小娱记!咸饼干点了她的名做采访!”

“那小娱记很漂亮吗?凭什么能魅惑我老公!”

“hmmm好像是挺美貌的……”



舒歌也没浪费时间,一进场,便赶紧问了几个问题。

时间差不多了,才一笑:“谢谢秉千接受我们艺网站的采访。祝你今天参加开幕式顺利。”

“不用谢,与媒体合作,是我们身为艺人的职责。”玄秉千露齿一笑,又伸出手。

舒歌与他握了握手,正要抽回去,却感觉手被他捉得紧,一怔。

还没反应过来,玄秉千已脱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肩上,引得红地毯外场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天气凉了,晚上温度更低。

她在室外站了半晚上,手被风吹得有点冷,估计刚才被玄秉千察觉到了。

却没想到他竟当着整个娱乐圈的人,将衣服脱下来给自己穿!

第三百二十五章 我偷老公的钱养你

玄秉千微微一笑:

“天冷,各位媒体朋友,注意保暖。”

说着,才朝台上走去。

却让在场的人都喧哗起来!

“太贴心了吧!”

“对一个小记者都这么好,老公我更爱你了!”

“不行了我,我粉转狂魔粉了!咸饼干,你等着,我偷老公的钱养你!”



舒歌正要回头去场外,只听女主持人介绍加嘉宾的声音响起:

“接下来向我们走来的是……”

声音陡然惊喜无比:

“——等等,好像是程氏财团的傅先生!”

听得出来,傅南霆的到来,是突击行为,并没提前通知,主持人也懵了!

幸好女主持人经验丰富,立刻笑着道:“没想到傅先生今天能莅临影展开幕式……”

这一下,媒体哗啦一声,落在明星身上的相机,全都转移阵地!

程氏旗下虽然有影视产业,但傅三爷可从没出席过娱乐界任何的盛典活动。

今天,这是被哪门子风吹来了?

舒歌也呆了,眼睁睁看着傅南霆在沈骁的陪伴下,从一辆林肯上走下来,一拢黑色西装,步如流星朝红毯尽头走去。

似乎是刚刚从公司赶来,身上还带着点风尘仆仆的气息,并没有特别隆重打扮。

纵然如此,风头却俨然碾压了一众场演艺界男明星。

骏眉纤唇,深眸挺鼻,堪堪和身的西服与高大英魁的身型几乎合为一体,微微透出屹立挺拔的矫健身姿。

各个明星的粉丝们也都在界线外低低议论起来:

“这是谁啊?”

“不是介绍了吗?程氏的傅三爷!view影视不就是程氏影业吗,可能因为这样,今天才来出席!”

“神啊,这男人真的不是明星或者男模吗?也太好看了吧!”

“啊啊啊,我要抛弃我的爱豆了,对不起,我要出轨,另结新欢了!”

……

舒歌回过神,手心紧张地沁出汗。

这男人来干什么?

同时,某人已经到了签名台上。

沈骁打了个手势,示意不接受访问,女主持人只能略微失望地退了两步,收回话筒。

傅南霆接过签字笔签了个名,就朝内场走去。

从头到尾,没看舒歌一眼。

也并没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

舒歌看着他背影进场,才舒了口气。

嗯,他今晚来,应该不关自己的事。

或许真的只是来捧场的吧!

回到界线外,红毯环节差不多结束了,该来的明星都到场了。

访问外场的娱记们,基本上任务也搞定。

毕竟,国际影展的颁奖内场进出有严格规定,是无法随便进去的。

舒歌正准备与同事收好相机、录音设备等离开,却见一个开幕式的工作人员跑过来:

“各位,内场有几家媒体进去的名额。”

几家媒体喧哗起来:“真的?”

“我能进去吗?”马上有人毛遂自荐。

“行,你进去吧,”工作人员目光一晃,又落在舒歌身上:“还有你,是艺网的吧?也进去。快点。”

旁边同事撞了一下她:“舒歌,你今天也太走运了吧,玄秉千点名只接受你的访问就算了,还能进现场!咱们娱乐组这次可得靠你了!”

舒歌总觉得毛毛的,像是有人安排好了,却也只能跟着那工作人员,一块儿进去。

第三百二十六章 你这么牛,干嘛出来演戏?直接当少奶奶啊

千人座的豪华大剧院,被安排成今晚的国际影展颁奖典礼内场。

已是星光熠熠,群星到场。

因为颁奖典礼还没正式开始,也还未进入现场直播,明星们都很散漫,正坐在座位上聊天。

一进去,舒歌赶紧不浪费先拍了几张照片好应付差事。

“这是哪家媒体?不知道内场有规矩,不能随便拍照吗?”

一个冷如冰霜的女声飘来。

舒歌循声望去,只见斜前方坐着的一个身穿银白色礼裙的年轻女人抱着手臂,睨过来不满地一斥。

温若水。

下周要采访的女星。没想到,提前打了照面。

果然真难相处。

工作人员打圆场:“温小姐,这是艺网站的娱记。内场增加记者名额,我刚把她带了进来。可能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不太懂。多包涵。”

“请记者进来,也得请些懂事儿的。怎么,玄秉千脱了件衣服给她穿,就成了特殊人员了?请个没出席过这种大场面的小丫头进来,也不知道你怎么做事的。瞧她这副样子,简直拉低了颁奖典礼的档次!”温若水冷嗤。

这话就过分了~!

舒歌也骤然明白了温若水挑衅自己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玄秉千给自己衣服穿。才看自己不顺眼。

玄秉千之前刚接了一部戏,与温若水合作。

戏外都传,说温若水对玄秉千这个年度黑马不断示好,但玄秉千一直冷若冰霜。

她顿了一顿,浅笑:

“温姐也不是一生下来就能出席大场合吧。您第一次出席大场合,也不见得不会拉低人家的档次吧。”

“你——”温若水见她一张甜脸拐着弯讽刺自己,青了脸,刷的站起来:“你不是记者吗,这是什么职业素质?……这种人还能进内场,赶她出去!”

舒歌及时抬起相机,‘啪’一声,将温若水暴跳如雷发脾气的模样摄入内!

“你,你在干什么?”温若水一惊,纤手一抬便要去打掉她的相机!

“记者的职业素质不是莫名其妙挨骂,但作为演员的基本素质,却是在粉丝面前建立良好的形象。温姐这照片,放心,除非我手滑,不然不会外流。”舒歌及时将相机收回。

温若水手一僵,更是紫了脸。

这个小娱记,是在威胁自己!

“你们在干什么呢。”一个悠扬女声飘来。

“霓姐!”工作人员忙过去,将来去说了一下。

今晚的宋霓一袭黑裙,典雅高贵,完全符合几届影后的气态。

人一来,温若水就没了声儿。

听毕,宋霓睨一眼温若水:“人家不过拍两张照片,怎么了?身为艺人,配合媒体,也是工作之一。你这么牛,干嘛出来演戏?直接回去找个金主上岸当少奶奶啊。我这么久没演戏了,还不知道现在娱乐圈的人,都这么横了。”

娱乐圈是论资排辈的地儿,温若水哪里跟宋霓叫板,被训斥得脸色紫又青,p都不敢吭一个。

宋霓又一牵舒歌的手:“跟我来,给你找个座位。绝对角度好,能拍到全场。”

舒歌一听,也就乖乖跟着她走了。

再等被宋霓牵到了楼上看台,才发觉不对劲。

第三百二十七章 想不想要个暖宝宝?人形的

不远处,熟悉的身影昂然坐在中间的单人沙发上。

傅,傅南霆。

舒歌吸口气。

果然是……角度好的位置。

傅南霆本来今晚来参加影展就是别有目的,根本懒得和人打照面。

主办方自然也就很懂他心思地为他安排了二楼的贵宾座,既能俯瞰全场,又与其他娱乐圈的人隔开。

整层二楼,也仅他一人。

“三爷,人带到了。那我就先下去了。”宋霓打了个招呼,笑眯眯地离开了。

人带到了……

怎么有种被送进野兽餐盘的感觉?

舒歌看着男人眸色梭巡,落在自己身上,只得乖乖走过去:“你来了啊。”

男人唇浮淡笑,算是应了一声,目光却又落在她身上。

她会意,身上还穿着咸饼干的外套呢,下意识脱下来,正要说话,却被他拉过去,坐在了他腿上。

她一惊,条件反射想要站起来。

虽然二层只有他们两,楼下的人也不敢随意上来。

但毕竟她能看得见楼下乌泱泱的一群头呢!

却被他摁住脑袋瓜子,压下去。

他将她调了个面,调整了一下她的坐姿,让她坐稳:“这个角度好。拍吧。”

拍个毛!

坐在这男人的大腿上,怎么可能有工作的心啊。

“傅南霆。你今天来……到底干什么?”她扭过半边小脸,其实已经猜到了。

“玄秉千的女粉丝成天喊着偷老公的钱养他。怎么,你也想?”男人修指从她背后绕到她颈项,轻蹭而过。

略粗糙的指腹皮肤滚起她后背一股酥麻。

果然!

这男人,关于玄秉千的醋,根本就还没吃完。

难怪昨晚还特意问自己,是不是很多明星参加。

得知玄秉千要来,他坐不住了。

看见玄秉千将衣服脱下来给她穿,估计更是炸裂了吧。

她使劲儿晃脑袋:“绝对没想过。”

就在傅南霆面色稍松弛的时候,又听她说:“你的钱太难偷了,我还不如自己挣钱养他呢。”

男人脸色瞬间变色,音色寂冷如风霜欲来,小女人又腆着脸将男人脸庞一捧:“开玩笑的啦。”

很好笑?

他一点不觉得。

捏住她小腰将她窝进怀里,双臂牢牢搂住她。

直接用身体的热量为她取暖。

“暖和了吗。”

她缩在他怀里点点脑袋瓜子:“嗯。”

“那以后还穿别的男人的衣服吗?”

“不了。”她也没想过,刚刚根本措手不及嘛~

他又俯下头颈,贴近她耳垂:“这么怕冷,想不想要个暖宝宝?以后,专属你一个人。人形的。”

“啊?”她一时还没明白他的意思。

“很便宜。才九块。”

她一怔。

这男人……不会是在求婚吧?

起初他只是计划先订婚。

现在是想跳过公开恋爱、订婚,直接结婚么?

却也明白他忽然提出结婚的原因。

他不想再看见她被别的男人献殷勤了。

而,摒绝一切莺莺燕燕的法子,就是昭告天下——她名花有主了。

她的主,就是他。

这不是他第一次对自己提出结婚的要求。

上次相亲结束就试过了。

不过今天,她又不同之前,心尖有一股暖流划过。

第三百二十八章 有朝一日,足够优秀,配得起他

半会儿,才转过身抱住他的脖子:“可我还没毕业……。而且,我想做的事,才刚刚开始起步。你就当是多给点时间,让我多玩玩,好不好。”

若是前世恋爱脑的她,说不定就答应了。

可老天爷既然多给了她一辈子,总觉得人生还有很多事情。

她不会再错过他,但也不像让自己永远依附于他。

他因为自己,已经照顾了舒氏集团太久。

她希望自己能在新闻业做出一番成就,有朝一日,让他看见,自己也足够优秀,配得起他,而不是只能一味地接受他的保护和照顾。

男人浓睫轻烁,读懂了她的意思。

……

颁奖仪式快结束,舒歌才匆忙买了几张交任务的照片与短视频,先下楼出去了。

结束后,沈骁上了楼:“三爷,主办发几位老总知道您难得大驾光临,想和您说几句话。”

傅南霆示意没心情,起身下楼。

沈骁也就没多说什么,紧跟其后。

离开大剧院,走进夜色,车已经被保镖开了过来,沈骁拉开车门。

傅南霆坐上去后,车子启动。

沈骁开着车,不时通过车镜看一眼后座的三爷。

男人一路无言,只双手交叉,偶尔抚一抚指关节,也不知在想什么。

开到一半,声音才响起:

“过段日子,京城的名门舞会是不是要开了。”

沈骁一愣,马上点头:“是的。邀请函也早就送来了。……怎么,今年的名门舞会,三爷有兴趣参加?”

京城上流圈每年便会举办一次名门舞会,邀请名门子弟千金参加。

除了是上流社会的消遣,也可以帮助门当户对的富户子女们相互认识,拓展人脉关系,还能促成不少姻缘。

三爷从来都是不屑参加这类型活动的。

自从回了程家,每年的邀请函都丢到一边。

“嗯。回一声。就说今年的舞会,我会参加。另外,”傅南霆又道,“通知林冉,给小歌去准备一套合身的礼服。”

沈骁豁然:“三爷,您是想带舒小姐出席?……您的意思,是想公开与舒小姐的关系?”

傅南霆不置可否,神色,却已说明一切。

没错。

结婚的事,暂时可以满足那小女人的意思。等她读完书再说。

但,公布关系,却不影响她上学和实习。

让大众都知道她背后的男人是谁,才不会再有男人敢打她的主意。

他也省心多了。

……

快到市区的别墅,手机忽然响起来。

傅南霆正想着舞会那天的安排,瞥一眼屏幕,脸色陡然一凝。

“停车。”

沈骁一看男人脸色,立刻停稳了车,下车走开,留了足够的空间。

车厢内,空气沉寂下来。

“刚去了国际影展的颁奖典礼?”

屏幕上,还是泰国那次视频中的男子,气势依旧不减,只是面容似乎比上次黯然憔悴了几许,声音亦克制着情绪。

傅南霆勾唇:“您还真是盯我盯得紧。”

男人听他讽刺的语气,知道他是不悦:“全球现场直播的娱乐盛典,我很难不知道。不过,你从不参加娱乐圈的事,这次亲自出席,不会又是因为那个舒家女孩吧?”

第三百二十九章 我看得出来那女孩是你的命

傅南霆不置可否,一副不想多提的架势:“这是我的私事。”

“不,这不是你的私事,你应该知道,你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是公事,都必须跟我汇报,就算是谈恋爱娶媳妇生孩子,我也绝对必须知道!”男人赫然出声,不可反驳。

“行,那您现在知道了?”已有些不耐烦。

男人一诧:“等等,你的意思,不会真的是打算跟那女孩求婚了吧?”

一提起这个,就勾起了今晚求婚失败的不爽。

哪壶不开提哪壶。

傅南霆更不耐,一挑眉:“还没有。不过,过段日子,应该会公开我和她在一起的关系。”

男人面色一凝,脸颊肌肉颤抖了几下:“你目前的情况,并不适合和女人在一起,其实你自己也很清楚。你和那舒家的女孩,保持地下恋情,我已经没说什么了,毕竟你是个男人,身边一直没有女人,也不现实,而且我看得出来,那女孩是你的命。不过,你若想公开恋情,我是绝对反对的。”

“我会平衡两边的关系。”傅南霆知道他担忧什么。

男人见他主意已定,没有再劝说什么,沉默良久,才开口:“x,死了。”

傅南霆陡的一震。

显然。

x不是一个人名。而是一个代号。

“……是两天前,在密西西比河岸南部码头发现的。尸体与几块铁绑在一起,装入麻袋,丢了下去……死之前,遭受过毒打,还被生灌过镪水,注射了几种毒品……对方,完全就是下死手地折磨他。美国警方那边判断,是帮派执行家法的刑罚。还有,x在国内的女朋友,昨天也失踪了,看样子是凶多吉少,看样子是……一起被报复了。”男人忍了半天的哀恸,终于再藏不住,声音亦有些唏嘘:

“南霆,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了。公开与否,就看你自己了。”

屏幕一闪,画面消失。

傅南霆眸色幽然变幻,五指攥紧,攥得骨节发白。

半晌,才喊了一声。

沈骁立刻走过来,一边钻进车内一边笑着说:“三爷,我刚刚打电话给林冉了,林冉说马上会给舒小姐置办名门舞会的礼服,放心,到时候舒小姐和三爷一起出场,一定是最抢眼的那个……”

“不用了。”

沈骁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啊”

“通知林冉,不用置办礼服了。”

沈骁呼吸一滞:“……三爷的意思是,不带舒小姐参加名门舞会了?那……是不公开你们的关系了?”

刚才不是还安排得好好的吗?

“暂时不了。”男人幽冷了声音,又似乎有些疲倦了,手一挥:“开车。”

*

今天是周末。

舒歌早早做完事,准备回舒家。

这段日子实习任务忙,一直住在御盛名庄。

妈一直念叨着。

今天说什么都要回去吃饭,陪陪妈了。

快下班时,和妈打电话时,正好妈说凰妃妃今天下午去了乔家,给乔老太太按摩。

听说,凰姐去乔家给乔老太太已经按摩过两次了,乔老太太非常满意,对妈夸了几次凰姐的功力,说舒家也不知道哪找来这么个名手,太舒服了,每次经她按摩过后,头晕好多了。今天,凰姐应该是第三次去乔家了。

第三百三十章 你帅你做主

舒歌今天正好开了车,打算顺路去乔家等凰姐按摩完,再接凰姐一起回舒家。

*

与此同时。

乔家。

带着厚重历史感的古朴大院铁门外,驻守着两个哨岗。

凰妃妃跳下车,对着哨岗里的兵哥哥嫣然一笑,挥挥手:“hi,兵哥哥~我又来了~想我吗~”

哨岗小兵都是十七八的半大男生,哪里禁得起她这么撩,也知道她是来为乔老夫人做按摩的,燥红了脸,放了行。

凰妃妃又丢了个飞吻,才满意地进了大院。

一进去却才知道,乔老太太刚出门了,这会儿不在家。

本来约好是下午在家等着她来做按摩,不过老太太常年进香的佛寺里下午突然来了个国际上很有名望的高僧,老太太笃信佛的,这一听,立刻就乐呵呵地赶去了,生怕错过了。

凰妃妃扑了个空,也就跟乔家佣人打了个声招呼:“没事~那我先走了。”

佣人抱歉道:“嗯,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害凰小姐白跑一趟,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了。我又不是没来过。地方熟得很。你忙吧。”凰妃妃豪气一摆手,便走出别墅。

刚走到院子里,舒歌的电话打来了,说是正好下班经过乔家,顺路来接她一起回去。

这会已经快到了。

凰妃妃笑眯眯:“好,那我就在乔家等老大来吧~”

挂了电话,反正要等老大,也没事,便在乔家大院里晃悠起来。

之前听老太太说乔家后院的花园种了不少奇珍异卉,好像还有不少从国外空运来的,去瞅瞅吧。

花园里,花香馥郁,植物清馨袭来。

凰妃妃深吸口气,靠,这军门世家,就是会享受啊。

正逛着,却一讶。

一团黑影倒在花架下面。

走过去,才看清楚,是个男人。

还是个长得好看的小哥哥……

双眸紧闭,浓睫乌密,挺拔的鼻梁雕塑一般,五官流淌出一股清冷的绝艳感。

只皮肤稍显苍白了点儿,显得没什么烟火气。

此刻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浑身脏兮兮的,可能是地上的花泥给弄污了,也看不清穿着打扮了。

旁边还有个锄草的锄头。

凰妃妃蹲下去拍了他两下:“喂,睡这里干什么?多脏啊!不怕着凉啊,回床上去睡啊!”

又踢了两脚。

男人这才幽幽醒转,却还是没法起身,只是被她的几脚活活踢醒的。

此刻看着面前的女孩,既气,又无奈:“你……你好大的胆子……”

又勉强扶了自己被女孩踢过的左臂,疼得呲一声。

原来是晕了!??

凰妃妃吐舌:“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在睡觉呢——”

“扶我起来,回房。”男人又恨恨挤出几个字,没功夫和她多在这儿耗。

凰妃妃也就将他架起来,朝别墅走去:“看你应该不是乔家的警卫人员啊,你是乔家的园丁还是司机?……你房间在哪里?”

男人耳边尽是女孩嗡嗡声,吵得不行了,皱紧眉:“别走大门。从别墅侧门进去。”

侧门?干嘛像做贼似的。

怕被人看见啊。

凰妃妃莫名地瞥一眼挂在身上的男人,算了,你帅你做主。

第三百三十一章 我不贪图钱,难道贪图你啊?

从侧门进去,上了蜿蜒古典的楼梯,在男人的指示下,到了二楼走廊最尽头的一间。

推开门,她将男人搀进去。

男人躺在床上,单手拉开抽屉,拿出个药瓶,倒出两片白药丸吞下去,才好了些。

而凰妃妃早已被他的卧室惊呆了:“哇,乔家的下人住这么好的房间?待遇也太好了吧!”

男人扯开了衣领,直接脱下了被泥土沾污的名贵衬衣,卷成一团,丢到了地毯上:“帮我拿去洗洗,还有,刚才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说。”

凰妃妃目瞪口呆,盯着面前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

男人没听见动静,这才看清楚面前的女孩,坐直身子,警惕:“你不是我家佣人?是谁?”

“你家佣人?你是什么人?”凰妃妃瞪大美眸。

“乔锦旸。”他蹙蹙眉。

乔锦旸?那就是乔老太太的孙子,乔家大院的少主人咯?

凰妃妃看他一身脏兮兮的,又在花园锄草,还以为是佣人呢,自己居然还踢了人家好几脚,吸口气,打了个手势:

“是乔少啊,不好意思!我是舒家那边来的,给乔老太太按摩的!我叫凰妃妃。”

乔锦旸也知道舒家那边派了个女孩,来给奶奶做过几次按摩,据说是舒歌从泰国带回的朋友,会些中医医术,此刻更是吸了口凉气:“那你怎么跑花园去了?”

“你奶奶临时有事出去了,我在这儿等舒歌老大来接我,就逛了一下你家的花园呗,至于这么小气么?倒是你,一个堂堂名门军少,跑去花园锄草,有毛病啊。”凰妃妃嘀咕。

乔锦旸脸色很是难看,要不是自己晕厥的样子总被这个陌生女孩看见了,

凰妃妃见他面色发青,又捂住嘴:“哦对不起,您好像真的是有毛病,不然也不会晕了……不好意思哈。”

乔锦旸脸色变紫了,良久,才按捺住,定了定神:“我刚才晕倒这件事,请你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我奶奶和妹妹她们。”

凰妃妃一顿,难怪刚才要避开人,从后门进,原来是怕被人看见自己晕了。

轻勾起唇:“我会点儿医术,要不要帮你把个脉瞧瞧?看到底怎么了?放心,我来按摩,你奶奶给了我钱的,我对你不收费了。”

乔锦旸俊脸一紧:“不用了。”

“年纪轻轻的,不要讳疾忌医嘛。这么帅一小哥哥,要是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啊。瞧你这样儿,还是个雏吧?啧啧,更可惜了……”凰妃妃倾身半跪在床上,丁香舌色眯眯地舔过唇边。

乔锦旸更是青了脸。

舒歌这是在泰国带回个什么朋友?

奶奶这是找了个什么按摩师回来?

半会儿,才说:“我说了,不用了。反正记住不要乱说今天的事,就当我们没见过。请你离开。”

凰妃妃耸耸肩,伸出手。

乔锦旸呼吸一顿:“你什么意思?”

“给钱。”

乔锦旸忍住最后一丝理智:“什么意思?”

凰妃妃大言不惭:“我帮你保密不要钱的啊?”

乔锦旸怒极反笑:“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怎么这么贪图钱?”

“我不贪图钱,难道贪图你啊?”

第三百三十二章 今明两年,是你哥的红鸾年

乔锦旸:“……”

没办法,把柄捏在她手上!

掏出支票夹,写下一个足够封住她嘴的数字,抛到她怀里:“够了吧!”

凰妃妃一看,喜笑颜开,将支票塞进衣领里:

“够了够了~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军门少爷阔气。对了,你什么时候再晕啊?通知我一声,我再把你扛进屋……”

这钱也太特么好赚了吧!

乔锦旸见她将支票塞进胸罩的样子,俊脸涨红,呼吸有点不畅通了,避开眼神:“滚。”

凰妃妃心满意足地笑着扬起手,做了个拜拜的手势,滚了。

……

与此同时。

乔老太太在佣人与警卫的陪伴下了车,刚回来。

“奶奶,你回来了。”才放学的乔玥儿从沙发上起来,迎了过去。

“嗯。”乔老太太疼爱地握住孙女儿的手,却有点心不在焉,脸色也不是很好。

乔玥儿望一眼身边跟着的佣人:“刚听人说寺庙来了个高僧,奶奶也赶去了,怎么,没遇到吗?”

奶奶对这些高僧的追捧,就像是小女生追星似的,特狂热。

佣人摇头,偷偷看一眼老太太:“遇到了。老太太和那位高僧师父还在禅房里谈了好久呢。不过正是因为这样,老太太才不高兴……”

乔玥儿这就奇了,将奶奶扶着坐下:“奶奶,为什么见到了还不高兴?”

“我把锦旸的八字给师父看了一下,唉,师父一眼就看出锦旸从娘胎里就带了病,还说——”乔老太太语气更加黯然,“还说锦旸可能过不了二十八岁。”

“奶奶,这种迷信的说法你也信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哥身体不好的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乔玥儿立刻嚷起来。

“不是,小姐,这个师父很灵的,据说东南亚这边很多佛教国家的贵妇都把他奉为上宾。不然,老太太也不会特地去见他啊。”佣人小声说。

乔老太太也叹了口气,点点头:“是啊,玥儿,这位高僧真的很灵验的。幸好,他还说了个破解的法子。”

乔玥儿耐着性子:“什么法子?”

“今明两年,是你哥的红鸾年,只要这两年内结婚,找个八字与他相合、能够带旺她的媳妇儿,说不定能帮他度过一劫,熬过28岁!”乔老太太这会儿才兴奋了。

乔玥儿失笑:“奶奶,你不是真信吧?哥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让他上哪儿找个老婆,还得八字相合,能带旺他?”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乔老太太拿定主意,吩咐佣人:“快,快去搜罗一下京城未嫁千金的资料,马上送给我看看。”

佣人立刻去办。

乔玥儿无奈,奶奶的眼睛都绿了,就跟杀红眼似的,估计要是眼下有个合适的女孩,就算是天上的小仙女,也得给她拉下凡给哥当媳妇儿!

正这时,门口响起女声:“玥儿?”

“咦,舒歌,你怎么来了啊?稀客啊!”乔玥儿一喜,忙走过去。

“嗯,我来顺路接凰姐的。”舒歌见乔老太太坐在客厅里,礼貌性地摇摇手,甜美地打了声招呼:“乔老太太好!”

乔老太太一看舒歌,眼睛一亮:“喲,舒歌啊,总听玥儿提起你这个好朋友,还是第一次见你呢,快进来,给奶奶瞧瞧。”

第三百三十三章 屁股圆鼓鼓的,很好生养呢

舒歌也就乖巧地进去,走到了老太太面前。

乔老太太牵住她的手,端详着她,喜不自禁:“长得真漂亮,这小脸儿啊,我看了都爱,别说男人了……啧啧,还有这屁股,圆鼓鼓的,应该很好生养呢……三年抱两不成问题。”

乔玥儿一脸黑线,奶奶这效率,也太快了吧,这就开始给哥挑媳妇啊?

可满城的女人,挑谁也不能挑到舒歌头上啊。

她可是傅三爷的人!

忙过去牵着舒歌出去:“奶奶,我先带舒歌出去了,人家找凰姐的呢。”

乔老太太也没阻拦,只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还停留在舒歌的背影上,直到消失,还没看够。

“老太太这是看上舒家二小姐了?”身边女佣笑着问,伺候了多年,哪能不知道老太太心意。

乔老太太也不掩饰自己的心意,笑道:“这舒家虽说只是商户,但也毕竟是京城的老字号了,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而且这舒歌长得也合我的心意,性格看上去也不错,配我家锦旸还是可以的,更难得可贵的,还是玥儿的同学兼好朋友,与锦旸年龄适合,以后和玥儿的姑嫂关系也不用头疼了。”

“老太太这么一说,舒小姐倒还真是个不错的人选。俗话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媳,舒家虽说不如咱们乔家,但娶媳如此,也合适。”

乔老太太笑意更浓:“行!你马上去打听一下舒歌的生日,然后交给寺庙的那位大师去算一算,先看与我家锦旸合不合。”

“是,老太太。”

*

两天后。

晚上舒歌刚下班,就接到了妈的电话,让自己回舒家吃饭。

周末不是才回去吗?舒歌有些疑惑,却也没多想。

一回家,进门就喊了声:“妈~我回来了…”

迎接她的却不是夏婉淑的声音,而是一个慈祥的女声:“小歌回了啊,实习累不累啊…”

乔老太太怎么在这里?

舒歌一呆!

凰妃妃立刻走上前低声说:“老大,乔老太是上门来提亲的……刚看你不在,非让夏阿姨叫你回来的。”

提亲?!

舒歌懵了:“提亲?谁和谁?”

“废话,当然是你和乔家大少爷锦旸了!”

她和乔锦旸?

没搞错吧?

舒歌傻眼,这是哪门子跟哪门子啊。

“小歌,快过来啊,陪乔老太太说话。”夏婉淑挥挥手。

得知乔家老太太登门的意思,她也吃了一惊。

看见老太太这么热情,她也不好说自家女儿和傅南霆的关系,毕竟乔家也不好得罪。

再说了,女儿和傅南霆本来就还没公开,到底两人现在算个什么关系,也不好说。

女儿既然是单身,更没有理由一口将人家拒之门外。只能先将女儿叫回家再说。

舒歌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老太太,您好。”

“哎哟,让我来看看,这丫头,比上次似乎更漂亮了呢,小丫头真是一天一个样啊。”乔老太太爱不释手地托住舒歌的手,揉了又揉,“这么漂亮,学校里追你的男生肯定很多吧?”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多等两年,也不至于变成老处男

“奶奶,我还在读书,暂时不想谈恋爱。”舒歌干巴巴一笑,抽出手。

乔老太太见她话里藏话地谢绝了,有点失望,却还是不弃不挠,笑眯眯:“不谈恋爱也行,那就直接结婚呗!小歌啊,你看我家锦旸怎么样………”

话音刚落,刚从厨房里出来的凰妃妃啊呀一声。

众人望过去。

凰妃妃捡起地上的苹果:“不好意思~没拿稳。”

幸好这一打岔,夏婉淑也反应过来了,见小歌不情愿,代替女儿说:“承蒙老太太对我家这丫头的厚爱,锦旸少爷当然是很优秀,不过我家小歌还小,还在念书,我们说好了,不毕业不考虑恋爱结婚的事。”

乔老太太却眼睛一亮,似是挑到了夏婉淑的语病:“没事,你家小歌不是都实习了吗?和玥儿一届的,明年就差不多毕业了。咱们不急。反正,我家锦旸就算多等两年,也不至于变成老处男。”

大师说过了,两年内完婚都行呢!

谁让佣人将舒歌的生辰八字拿去一算,和自家锦旸很合?

大师说了,舒家也与乔家相合。

舒家的女儿,能匹配乔家子弟,绝对能旺夫家。

所以,也别怪她锁死了舒歌这个媳妇不放了!

夏婉淑咬了咬牙,正要再回绝,乔老太太忽的一闭眼,扶着额头晃了一晃:“哎唷,我这头,又开始有点晕了……不知道是不是高血压又犯了。”

夏婉淑一听,哪还敢多说什么,万一真直接拒绝了,乔老太太今儿一个脑溢血,倒在舒家可怎么好。

“行。今天我和舒太太就聊到这里。我这老骨头身子不好,多出来一会儿,家里人又得慌了。就先走了。”

在佣人搀扶下,乔老太太起了身,又意味深长冲舒歌笑了一下。

那架势,就像在说,反正你这孙媳妇,我是预定好了!

夏婉淑没法子,只能先送老太太出了门。

回头进了门,看见舒歌还是懵的,苦笑一声,安慰:“没事的小歌,乔老太太又不是正式提亲,估计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妈不是说了你还在读书,不考虑结婚的事儿么?等时间一久,乔老太太也就没兴趣了。”

但愿如此吧。舒歌也一扯嘴皮,硬着头皮笑笑。

——

乔家。

乔锦旸有夜跑的习惯,夜幕降临后,换了一身运动衣,暖了暖身,从乔家大院的东门跑了出去。

经过哨岗,警卫一如往常地行礼致敬。

他也抬手回了个手势,矫健清朗的身影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快到路口,乔锦旸稍缓了步伐,却看见路口嘎吱一声,一辆黑色商务车在夜色中停下,诡谲而神秘。

车上跳下几个男人,转瞬大步冲过来,一个麻袋子将他头一罩,然后合力将他一架,朝车上拖去。

……

半个小时后。

“呲拉”一声,乔锦旸头上的罩子被人扯下来,视线恢复。

幽暗灯光中,傅南霆正坐在眼前的长沙发上,手指间夹着一根古巴雪茄,骏冷容颜阴晴难辨,幽幽盯着自己。

第三百三十五章 你别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垂涎你的小舒歌好不好

他立刻明白了自己被绑来的原因,活络了一下微微酸痛的双臂:“老三,绑架啊?这是又哪里气不顺了?”

傅南霆见他还在装蒜,冷冷抄起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向他砸去。

乔锦旸敏捷一闪,避开家伙,看一眼地上摔成几片的玻璃片,知道这家伙真的是火了,终于没有再逗他了,举起两根手指:“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我奶奶今天去舒家提亲了,要是知道,说什么也得拦住他。你放心,我奶奶说了,舒太太以舒歌年纪小,还没毕业给回绝了。舒歌明年才毕业,等到明年,我奶奶早就忘了这码事!”

奶奶回来后,他得知了奶奶去做了什么,也是哭笑不得!

帮他挑媳妇就算了,还挑到了舒歌头上!

兄弟妻,不可欺,况且这兄弟还是个脾气忒大,一点就燃的。

早预计到傅老三会来找他麻烦了!

没料到还真快!

他也不好跟奶奶说舒歌早就是有主儿的人了。

毕竟老三和舒歌的关系目前还没公开,他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是个什么打算,更不好做第一个捅破这事的人,只能对奶奶找别的理由推拒。

可奶奶却还铁了心了,就是认准了舒歌,说是高僧说舒家的女儿旺自己。

这次,还非舒家女儿不可了。

傅南霆弹了弹雪茄,脸色这才稍微好转了一些,却还是阴测测:“总之,你别给我存了这个心思。让我知道你有了什么小九九,朋友也没得做。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乔锦旸气笑,拍案而起:

“老三,你别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垂涎你的小舒歌好不好?你护她护得这么紧,生怕旁边的财狼野兽给叼走了,怎么不现在就马上昭告天下,说她是你的人?这样,再没人敢打她主意了!”

男人眸中波澜一个起伏,只深吸口气雪茄,又绵长细密地吐出来:

“关你屁事。”

狠话已经撂了,也懒得多废话了。

一个手势:“送锦旸少爷回去。”

**

影视基地。

一大早,舒歌便开车到了这里。

今天的任务,便是上周祝流云布置下来的——采访温若水。

一想到国际影展颁奖典礼上,与温若水的风波,她就知道,今天的任务不会那么顺利。

不过,就算不顺利也得来。

温若水正在这里拍一部谍战电视剧,所以她也来了这边做采访。

这部剧里,温若水首次出演一号女主,以前都是女二女三,虽说也有一定国民度,却不能跟女一号比,总是差了那么一口气。

正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演女主角,又是参演的主流电视剧,剧中老艺术家很多,让温若水在电视界的地位也看涨了,艺网站这次才会特意对她做独家专访。

进去后,报了来意,一个工作人员将舒歌领到了演员休息室。

因为是女一,温若水拥有自己的独立化妆间。

工作人员敲门口,对里面的温若水说明来意后,舒歌走进去。

温若水正在里面做梳化,一瞥镜子里的舒歌,面无表情:

“等着吧。我还没做好造型。”

第三百三十六章 名气越小,架子越大

舒歌早就做好被她怠慢的准备,也没说什么,径直坐下来。

过了会儿,造型师都走了,温若水玩起了手机。

舒歌见她还没动静,开了口:“温小姐的造型做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不是说了吗,让你等着。我还有事儿。”

舒歌知道她是故意,却还是按捺着脾气,又等了会儿。

直到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着温若水的开拍时间快到了,再不做采访,就真没时间了,舒歌刷的站起来:“温小姐,可以了吗?”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这一场好像要穿那件蓝花旗袍,穿错了…不行,得去换一下,这次的导演可是国内大导演,对演员要求严格着呢。你继续等吧。”温若水跳起来便朝后面的更衣室走去。

舒歌忍无可忍,上前便拦住去路:“你故意的是吧,温若水!”

摆明了就在拖延!

温若水抱住双臂,冷笑一声:“没错,我就是不想让你顺利完成采访任务,怎么着?今天宋霓不在,可没法救你了。”

舒歌好笑:“公是公,私是私,你这样有意思吗?上次在颁奖典礼上,我没惹你,是你先挑衅我,才会自作自受丢脸!”

一提到那晚的事,温若水脸更紫,讽刺:“挑衅你怎么了?你算哪根葱,不就是个小记者么?哦,对了,还是舒氏集团的二小姐呢,不过舒家也就那样吧,吓吓小老百姓还行,在京城的名门中根本不值一提,我见过的有钱人,比你们舒家厉害的多了去。还有,我今天就算不给自己出气,也得给暖暖出口气!呵,一直听她说讨厌你,还以为你是个什么大人物呢,不过如此吧……真是搞不懂,暖暖怎么最后还被你害的出国了……”

原来针锋相对,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给施暖暖出头。

舒歌唇一动,展颜笑:“施暖暖对你说很讨厌我?那她有没有说过讨厌我的原因?如果没说,我怀疑她是否真的拿你当朋友。如果她告诉过你原因,你还那么帮她,只能说物以类聚,你和她,一样恶心,不要脸。”

温若水被她呛住,半天说不出话,许久才皱紧眉:“你什么意思?”

舒歌轻勾唇,懒得废话,将采访单啪一声摔在桌子上:“没什么意思。姐今天不访了。”

温若水只想难为她,多折腾一下她,给点儿气她受,并没想过真的不接受采访。

毕竟能上艺网站的独家专访,还是很难得的,对提升自己的名气,也大有裨益。

艺人与媒体就是这样,互帮互助,鱼不离水的关系。

此刻见舒歌朝门口走去,一咬牙:“你们网站派你来采访我,你竟敢不访?也不怕回去被你们老大骂死?”

“名气越小,架子越大,说得还真是没错!我只采访有职业素养的人,告诉你,温若水,你就算跪下来求我访问,我也不会访了!”

掀开帘子,撂下青紫着一张脸的温若水,舒歌走了人。

第三百三十七章 你告诉她别生气了,小心爆血管

舒歌刚回到公司,才坐下来喝了口热水,捶捶折腾一上午有些酸胀的肩膀,祝流云便铁青着脸,气冲冲跑过来:“舒歌,你在干什么?和采访对象发脾气?撂狠话?你有没有搞错?”

舒歌照直说:“温若水根本不配合我采访,一直拖延。”

“那又怎样?你就不能忍忍吗?她要你做什么你就做呗!采访对象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哪有对衣食父母对着干的道理?现在温若水的经纪人给我打电话,说若水姐现在很生气!”

“哦,那你告诉她别生气了,小心爆血管。”

祝流云:“……”

随即气道:“总之,我现在命令你,立刻乖乖回影视城,去给温若水道歉,她让你站就站,让你跪就跪,总之,让她原谅你,重新做个专访,再回来!”

“不然呢?”

“不然,你的实习报告就别想有个好成绩了!我会在上级面前说你做的好事!”

舒歌站起来,拿起包朝外面走去:“随便你,流云姐。还有,我请假半天。”

让她去哄温若水,她宁可实习报告没个好成绩。

“舒歌,你——”祝流云气急败坏,“你以为你是谁,你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实习记者,还没资格挑选采访对象,等有一天你成了媒体大佬,再傲气!”

“放心,我会尽力。但是,抱歉,如果我的工作是采访一个没有职业素质又处处针对我、我明明没犯错却还要对她磕头认错的人,这样的工作,我宁愿不要。”

头也不回。

**

御盛名庄。

秦晚晴在公司迟些才听说了舒歌在影视城发生的事,晚上一回来,就安慰了她一顿。

又忍不住担心:“听说你一走,祝流云就冲进你们娱乐组老大的办公室,估计是去告你的状了。这次闹得还真有点儿大,我怕你明天会被你们老大骂死。”

她没说话。

别说骂死,就算公司取消她的实习资格了,她谨守的做人的底线,也是无法改变的。

她真的没办法强迫自己,违背心意,委曲求全,去采取一个这样的艺人,还要在专访稿上笔下生辉,写几千字关于温若水的赞美之词。

与秦晚晴聊了会儿天,已快凌晨。

见秦晚晴呵欠连天,让她先回房间睡觉了。

关上门,舒歌却没睡意,刚准备坐在电脑前上会网,卧室的门被叩了两下。

估计晚晴有东西落在自己这儿了吧。

这大马哈。

她回头拉开门:“你……”

话音还没落,男人深邃而浓郁的眸光直射到她身上,威骏高大的身影落在走廊上,正站在卧室门口。

“三爷——”她一讶。

他怎么这么晚来了?

还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了,上楼来了她的卧室。

不过这本来就是他的房产,估计送给自己之前,将自己照片也输入到了门口的人脸识别吧。

他眼眸弯了一弯:“不欢迎?”

她立刻抬起笋般的纤臂,搂住男人脖颈,踮起脚,软软趴在他胸前。

他知道她今天心情不是很好,眼皮子一动,腕一抬,将她横抱进屋,坐在沙发上,任由她窝在自己怀抱里。

第三百三十八章 让我抱着睡觉

等她抱够了,才用一根手指托起她小脸,干脆直接地说:

“给你调个组?”

艺网站的媒体部门有几个组,舒歌当时被分配到了娱乐组,顾名思义,是做娱乐圈的采访任务。

娱乐圈龙蛇混杂,艺人的素质实在是参差不齐。

当然不否认,还是有很多德艺双馨、谦和有礼的老艺人。

但是,同样,还没怎么大红就喜欢摆谱,素质不高的艺人也不少。

他不想看见这小女人为一些没素质的艺人生气。

舒歌一怔,马上明白,今天发生的事他都知道了。

却摇头否决:“不用了。”

这就是为什么她那晚没答应求婚的原因。

她想在自己的专业上作出点成就,能与他并肩而立。

至少不会让别人觉得她总是依靠他。

这么一点小小的挫折就懦弱地换组,和逃跑有什么区别?

万一换组又碰到类似这事,再接着换吗?

他见她小脸布满坚持,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不期然之间,小女人却滚进了自己怀里,纤臂紧紧环抱住他的窄腰,撒娇:“不过,你想让我心情好,还是可以做点事情的~”

他托起她下巴,挑眸示意继续。

“让我抱着睡觉。”

她这个爱抱着他睡觉的习惯,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不过他爱。

果断将小女人抱上床。

她安心地抱着男人的腰,不一会儿,就沉入了睡梦。

……

“舒舒姐!你真漂亮~”

白灵雪轻快而羡慕的声音,在舒歌耳边响起。

也让她知道,今天的梦开始了。

四周,一片纯白,全是各种各样的婚纱或者礼服。

是婚纱店。

这是前世,她结婚前,去试婚纱的那一天。

犹记前世这天,程枫公务忙,不能陪自己,那会儿在白灵雪的挑拨离间下,她身边根本没有什么好朋友,连秦晚晴都和自己渐行渐远了。

于是,她喊上了白灵雪陪自己去婚纱店。

此刻,梦境中的自己,一身层叠繁复又隆重华贵的白色婚纱。

宛如她与程枫前世的婚姻,看起来瑰丽热闹,其实千疮百孔,不堪一击。

正这时,白灵雪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来瞥一眼,脸色一动,又将手机塞回口袋。

与此同时,一个店员走过来:“舒小姐,还有一套婚纱,您要不要也试试?”

如前世一样。她嗯一声,随店员走去。

不过又如前世不一样。前世,她就这么跟着店员进更衣室了。

梦里,她快到更衣室,尝试着再次控制梦境,回头,看一眼外厅的白灵雪,对店员示意等一下。

然后,悄悄转身走到了外厅,躲在墙壁后。

只见白灵雪握着手机,在落地窗边偷偷回电话:

“……枫哥哥,你干嘛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刚吓死我了,舒舒姐就在我面前呢,幸好调的是震动。你明知我今天要陪舒舒姐试婚纱的……”

又娇羞地压低声音:“……我也想你……”

呵。原来,自己还低估了两人。

这对狗男女,前世在婚前就有了暧昧。

不过想起白灵雪现实里的下场,舒歌也没任何感觉了,只平静地勾唇,仿佛在欣赏一场小丑戏剧。

忽的,目光一闪,落定在白灵雪身后的落地窗外!

第三百三十九章 你今天能当我的新郎吗

透明玻璃窗外的马路边,停驻着一辆黑色平治。

奢华却款型低调的车泊在婚纱店外的茂密梧桐下,如静止的一副名画。

那是——傅南霆的车。

前世的她,试婚纱这天,一心只想着如何让自己在婚礼那天成为全场焦点,让程枫满意,哪里会注意到外面?

却没想到,他竟在外面,偷偷看着自己。

更没想到,前世试婚纱这么重要的日子,程枫没有陪自己。

陪自己的人,竟是他。

她不自觉穿着婚纱就朝婚纱店外走去,直接走到了那辆平治旁。

车内的男人很是意外,又有点尴尬,甚至还震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发现了自己,还跑了过来。

她看着车窗内的男人,也顾不得是梦境,还是现实。

只要是他,就可以了。

“能帮我个忙吗?”

女孩清甜柔软的声音,让男人无法拒绝,良久后:“什么?”

“程枫没来。你今天能当我的新郎,穿他的礼服,陪我试镜吗。”

她告诉自己,现在只是梦,不在乎什么礼仪,羞耻,后果。

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前世的他,一偿心愿。

假装是她与这个男人的婚礼。

就算只是个短暂易逝,根本不存在的梦。

亦足矣。

平治内,男人眸色震动,俊脸甚至涨红,却还是下了车,与她一起进了婚纱店。

她很怕自己会在他穿上新郎礼服之前醒过来。

幸好,他掀开帘幕,走了出来。

半椭圆形的试衣大厅内,只有她与他。

虽然在梦里,她依旧能清楚地看见他一身黑色正装,身材挺拔颀长,英气逼人。

只是他比程枫这个侄子更高,身材因为常年锻炼,更加健硕一点,所以衣服显得微微有点紧绷。

不过只因如此,倒有些出彩的反效果。

西装内的白色衬衣微绷,勾勒出流畅而阳刚的胸肌线条。

她呼吸凝住,迤逦着一袭纯白婚纱,慢慢走上前,抬起粉手,轻抵住他胸膛,又缓缓往下滑,感受着前世的他的心跳,肌理,与每一个细胞的颤动。

他似乎被她的大胆动作微微骇住,沉哑着嗓音:“舒小姐……”

“叫我小乖~”她纤手遮住他嘴。

知道他受了惊吓的背后,蕴藏着令人心酸的默默守候与付出,蓦然眼圈一红。

这四个字,让男人更是震惊不已。

她却执着又霸气地盯着他,仿佛不等到他喊自己,不罢休。

终于,她听见耳边响起男人吞咽困难,又激动到极致的磁性声音:

“小乖。”

“抱住我。”她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被婚纱勾勒的盈盈纤腰上。

男人遵循她的心意,如忠心不二的骑士宠着任性的公主殿下,将她反抱在怀里,对着360°穿衣镜,似乎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积蓄多时的情感火苗,垂下颈,埋入她雪颈窝内,深嗅了一口气息。

镜子里,穿着雪白婚纱的小女人斜倚在高大英挺的男人臂弯中,任由他细细密密地吻着。

佳偶天成一般。

虽然前世的结局无法改变,但至少能给前世的他的一个念想。

也给前世的自己一份期许。

第三百四十章 不用安排了。就她吧

第二天早上,舒歌早早到了公司。

昨晚傅南霆留在她那儿,今早天亮之前,才离开。

一起来,空气里还残留着他遗留下来的淡淡甘醇清新。

她深嗅一口,又回忆里一下昨晚美好的梦,立刻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都饱满了。

一进办公室,在她的意料之内,一个同事急匆匆跑过来低声:“舒歌,老大叫你。”

舒歌深吸口气,敲开了娱乐组组长办公室的门。

祝流云已经站在了老大的旁边,看见她进来,冷嗤一声。

“组长,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舒歌很识相地说。

组长脸色确实很难看:“你也知道你错了吗?”

“我认错,是因为我害公司丢了个专访,而不是觉得我对温若水的做法错了。”

组长面色一僵,料不到她还在坚持:“小舒啊,你自从来我们网站实习,表现确实很不错,能力很出众,不过,这次错了就是错了。你怎么能用那种态度对待采访对象?温若水那种艺人,的确是讨厌了点儿,我们做媒体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她,被她欺负的小记者也不少,但你吃这个饭,就得忍啊,就得拿出你的专业精神啊!”

舒歌反问:“组长,新闻人的专业精神难道不是应该针砭时弊,指出时下焦点,让大众知道我们这个社会的光明与黑暗吗?为什么会是忍呢?”

“你——”组长被她说得说不出话了,……好像也是这个理儿哎!

祝流云见组长快被她带偏了,眼色一厉:“总之,下一期的独家人物专访本来是温若水,被你这么一闹,还不知道找谁去顶!组长,您觉得这样的人,还有资格在我们网站实习吗?”

组长也就叹气:“没错,你这样,我们可能真没法留你实习了……”

正这时,门被敲响。

一个同事探进头来,脸上的震惊还没消,说话也有点大舌头:

“老,老大……”

组长一皱眉:“干嘛,什么事儿就说啊!”

“ggroup组合的经纪人来了……说是ggroup今早刚刚抵京,想要邀约我们网站,请我们的记者,为ggroup做个专访。”

ggroup?

组长刷的就站了起来!

这可是韩国目前的第一天团,红得档期都排到了明年下半年,成员们演唱会啊、偶像剧、真人秀轮着上。

据说这段日子来了国内,在南方地区开演唱会,怎么跑来了京城?

这也就算了,还主动请他们艺网站做专访?!

这比天上掉馅饼还要令人振奋啊!

“快请,请人进来!”组长激动不已。

几秒后,ggroup的z国本地经纪人走了进来。

“您好您好——”组长立刻亲自站起来,绕过去与对方握手。

经纪人将来意再次说明了一番后,组长眉开眼笑:“好好,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人去贵组合下榻的地点去采访。”

经纪人目光一扫,落在舒歌身上:“不用安排了。就她吧。”

“?”组长和祝流云双双愣住。

“我说了,就交给她。怎么,她不是你们旗下的记者吗?”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不是熟,是金钱的力量

“是是是,当然是!”组长立刻点头如捣蒜,又对舒歌使了个眼色。

舒歌会意,立刻去准备采访设备,与ggroup的经纪人一起出去了。

……

采访完毕,回到公司,已经是下午了。

一进公司,组长已经亲自站在舒歌的位置边,笑眯眯等着她了。

她一进来,就给她端上杯咖啡:“累了吧,小美女~~”

“老大,你别吓我好不好,你这样我有点怕的。”舒歌接过咖啡,深吸口气。

“刚采访完ggroup的大功臣,哪敢吓你啊!累了吧?!快喝点饮料提提神。”

舒歌呡了一口,试探:“那你们还要我继续实习么……”

“当然了!谁说过不让你实习吗?”组长立刻虎视两边,“谁说的?没人说过吧……”

祝流云在一边脸色发青。

ggroup从未正式接受过国内网媒的专访。

艺网站,是头一个。

下一期,也能用ggroup的专访弥补上没有采访到温若水的空缺了。

能拿到ggroup的专访,比采访温若水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下期娱乐版的浏览量估计都会冲破巅峰!

舒歌可是ggroup组合经纪人点名的专访记者,老大哪里还会怪她?更别提解雇了。

舒歌吁了口气:“谢谢老大。我会更努力的。”

组长笑着又赞许了几句,才进办公室。

舒歌喝完咖啡,坐在电脑前,打开word,准备写ggroup组合的采访稿,却又停下来,拿出手机,发了个微信给傅南霆——

【是你安排的?】

不到十秒,回复来了:

【嗯。】

果然又是他暗中出手。

舒歌又好奇问:

【你和ggroup组合很熟?】

【不熟。】

【那他们怎么会帮我?】

【他们在南方演出,我昨晚让私人飞机过去,接了他们过来,答应给他们免费提供万人剧院大场地,作为他们即将在京城开演唱会用。另外,国内最火的真人秀连上三期。】

原来不是熟,是金钱的力量……。

昨晚虽然她拒绝了他帮忙。可他还是惦记着这事。

【所以,为了让我得到一份采访任务,你用私人飞机请了亚洲最红的组合集体来京城……?】

【有何不可?】

舒歌懵了一下,嗯。对这男人来说,有什么不可以?

太可以了。

又发了一行字过去:【谢谢三爷。】

想了想,又觉得似乎太单薄了,补充了个表情包过去。

本来打算发个憨态可掬的小熊猫鞠躬说谢谢的表情包。

没想到,手一滑,发了旁边一张。

是秦晚晴老是喜欢发给她的一张表情包——

一个跳艳舞的小人儿伸出腿做出勾引状:来啊,爷~

二十秒后,他的回复来了:

【好。给爷等着】

妈鸭。手滑还不行么!

舒歌赶紧熄了屏。



几天后,周末傍晚,舒歌早早结束工作,与之前一样回了舒家,陪妈吃饭。

这几天,舒柏言不在家,去外地的分公司出差去了。

在程氏的注资与提携合作下,舒氏集团一天比一天壮大,规模也日渐扩大,甚至能隐隐可见当年爸爸还在时的辉煌了。

所以这段日子,舒柏言格外忙,还想将本来因为经济危机而退市的舒氏,重新推上市。

家里这几天只有妈一个人,虽说有凰姐陪着,但还是挺寂寞,老打电话催她回去陪。

刚停好车,就看见夏婉淑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她解下安全带便扑到妈那边,撒娇喊了声:“妈——”

第三百四十二章 从国外回来了

“回了。快,华婶都把菜准备好了。妃妃也在里头帮忙,进去吧。”夏婉淑托住女儿的手,目光却又停驻在小歌开回的那辆玛莎拉蒂上,复杂了几许。

舒家逐渐复卷而来的荣耀,除了儿子的能力以外,也是傅南霆暗中施力的结果。

她现在也清楚了,傅南霆出手帮舒家,是因为小歌。

诚然,不可否认,三爷确实对小歌宠得惨绝人寰,无法无天。

可是,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迟迟还不公开两人的关系呢?

“小歌,你和三爷最近怎么样了。”暂停住脚步,夏婉淑忍不住关心。

“没怎么样啊,好好的啊。”

“可,为什么他还没给你一个名分?”

舒歌知道妈在担忧什么:“其实他早就提出过结婚的事了,是我觉得自己还没毕业,没做出任何成绩,舒家目前的情况也不明朗,才拒绝了。”

夏婉淑一顿,眼神中浮现出几许慈爱与心疼。

小歌是怕配不上那个男人,想要做得足够优秀。

却又不解:“你还小,二十都还没满,不这么早结婚也好。可是,就算不结婚,起码他也可以公开一下你们的关系,让外人知道你们在一起吧?至少,也不会出现乔老太太登门提亲这种尴尬事了。”

舒歌怔了一下。

之前,本来她就排除与他在一起,巴不得他不公开。

后来,也没多在意。

经历过一世,对于某些身外事,看得也不那么重了。

若她真的想与这个男人在一起,是否公开关系,并不重要。

相反,若貌合神离,就像前世和程枫在一起一样,就算有了一场盛大的婚礼,让全世界都知道她嫁给程枫,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经妈这么一提,心才蓦的一动。

“阿姨,老大,你们站在外面聊什么啊,快进来吃饭啊。我今天亲自下厨做的泰式料理,你们一定得给我面子多尝尝!~”

凰妃妃的叫嚷打破了寂静。

母女两这才对视一眼,没再多说,进了屋。

一顿晚饭,虽然哥不在,但三人吃得很是尽兴。

凰妃妃很会炒气氛,有她在的场合,就别想有冷场的时候。

逗得夏婉淑一直就笑个没完。

舒歌看着也安慰,唯一怕的就是凰姐不小心丢出个以前在夜场做老鸨时的黄段子,吓坏了妈。

不过幸好凰姐还是很有分寸的。说的都是一些老少咸宜的段子。

“妈,我看你和凰姐这么投缘,不如收她当干女儿吧。这样,你就有两个女儿了哦!”舒歌眨巴睫毛。

夏婉淑心思一暖,看出女儿的心意。

她失去了亲生女儿,现在又多了个女儿,相当于老天爷又还给她一个。

正要说话,华婶匆匆走了进来,面色似是有些紧张和沉暗:“太太。有人来了。”

“谁?”夏婉淑看出华婶面色有异。

“大房的舒先生和舒太太还有倾舞堂小姐,从国外回来了。”

这番话一出,舒歌和夏婉淑脸色俱是一变!

华婶口里说的大房的舒先生,便是几年前害得舒氏差点没破产,最后还卷款跑去海外的大伯!

第三百四十三章 让他们滚!

大伯夫妻竟然回来了。

不用说,肯定是看见舒氏集团最近走上正轨,景气了不少,才又回来占便宜!

舒歌顿时就火冒三丈:“让他们滚!”

“哟,叫谁滚出去啊?”

清亮又刻薄的女声飘进来。

一行脚步逼近。

舒家长房一家三口已进来了。

身后还跟着个司机,帮三人提着好几个行李箱,看样子,真的是刚下飞机。

现在最前方的中年男子,身材瘦长,眉眼略带阴郁,看起来有几分心机,正是舒歌的大伯舒广寒。

身边的女人,一身名牌,珠光宝气,挑眉长眸,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正是舒广寒的妻子甄佩仪。也是刚刚说话的人。

夫妻两人唯一的宝贝独生女儿舒倾舞则现在父母身后,一身白色棉质长裙,黑直长发,气质典雅,干净而纯洁,一看就是被舒家夫妻养在温室,细心呵护的花骨朵。

夏婉淑看见大哥大嫂夫妻都已经强行进来了,放下碗筷,冷冷走过去:“你们怎么回来了?””

“呵,弟妹,你这话就说的太可笑了,我家可是你的哥哥嫂子,是你家柏言和小歌的大伯和大伯母,怎么就不能回来了?”甄佩仪放松地坐在舒家的客厅沙发上,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伸了个懒腰:“哎,还是在自己家里舒服啊,坐了十几个钟头的飞机,真是累死我了……倾舞啊,你也快来休息一下,可别累坏了…”

舒倾舞倒是没有妈妈那么厚脸皮,没有坐,只不好意思地悄悄拉了一下妈,小声:“妈…先起来吧,这又不是我们的家。人家还没请你坐呢…”

“怎么不是我们的家啊?这是舒家的房子,是你爷爷留下来的祖宅,你爸不姓舒吗?你不姓舒吗?怎么连坐都不能坐了啊?”甄佩仪甩开女儿的手。

夏婉淑懒得理这个泼辣不讲理的嫂子,直接望向舒广寒:“大哥,你们今天回来是什么意思?”

舒广寒也不客气了:“弟妹,我们既然回国了,自然是想回家住的。”

“回家住?这里是你们的家吗?你们当年不是坑完舒家就跑去国外了吗,现在看见我哥把舒氏集团扶持起来了,又想继续回来捞油水了?”舒歌冷声。

“小歌,你怎么跟你大伯说话的?”甄佩仪尖声嚷起来。

夏婉淑一向温柔,此刻也与女儿坚决站在统一战线:“小歌说的没错,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立刻离开!”

甄佩仪立刻刷的站起来,一副赖上了样子:“你凭什么赶我们走?我说了,这里是舒家的祖产,我老公是你老公的大哥,也姓舒,我们一家人凭什么不能住在这里?!咱们当年没跟你打官司,争房产,已经算给你面子了!来人啊,把行李放下来!今儿,我还住定了!”

夏婉淑哪有大嫂这么泼辣不要脸,叫她铁了心要住在自家,一副雀占鸠巢的架势,气得眼圈都红了!

舒歌二话不说,噔噔几步跑到楼上。

第三百四十四章 我有神经病,国际认证的

两分钟后,抱着爸的遗像冲下来!

“你们非要住是不是?好,有本事看着我爸的脸说啊!”舒歌将黑白遗像对准了大伯,冷冷一字一顿,黑白分明的眸射出让后背起鸡皮疙瘩的的光芒——

“你,看着我爸爸的脸,说啊,说你当年坑得舒氏集团快破产,一个大上市公司不得不申请主动退市,还卷走舒家最后一点家底,带着老婆女儿出国享福去了,气死了我爸爸,丢下烂摊子给我哥处理,现在还要回来刮舒家最后一层油,还要欺负他的妻子和子女,抢走她们住的房子!你有胆子,就说啊!看我爸爸会不会今晚站在你床边跟你谈人生!!”

字句如金珰落玉盘,掷地有声!

舒广寒被这个侄女斥得脸红耳赤,目光一转,又正好与遗像上过世的弟弟四目相对!

心虚的关系,还真觉得弟弟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他后背渗出冷汗,一时也不没出声了。

舒倾舞走过去拉住妈的手:“妈,别吵了,算了,我们还是住酒店吧……”

“你们两个真没用!”甄佩仪却不甘心,指挥司机:“别怕那丫头,听我的,把我的行李搬上楼,我要最大的那间——”

话音未落,只见凰妃妃挥舞着两把菜刀就从厨房冲了出来:“我凰姐就看看,今天有谁敢在这儿闹事?”

君子怕小人,小人怕流氓。

凰妃妃就是这个女流氓。

妈滴,就算舒歌不是她老大,她也被舒家大房这对恶心得夫妻气坏了?

怎么会有这种没良心、欺负孤儿寡妇的亲戚??!!

甄佩仪吓得花容失色,忙躲到丈夫身后:“救命啊~有病啊这人——”

“没错,我有神经病,国际认证的,杀人不犯法!要不你试试?!”凰妃妃举着双刀继续追砍起甄佩仪!

舒广寒压根儿就拦不住!

一时之间,甄佩仪被追得满屋乱窜,杀猪似的尖叫:“你们快拦住这个疯婆子啊——救命啊——”

忽然,脚下一崴,整个人砰一下,摔在了地上,顿时哀嚎起来:“哎哟。我的腰啊!”

凰妃妃收到舒歌的眼色,收了菜刀。

舒广寒父女大惊失色,忙将甄佩仪扶起来:“怎么了?”

“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断了……”甄佩仪疼得脸色惨白,声音都变了调。

“爸,别说了,先把妈送去医院看看吧。”舒倾舞焦急。

舒广寒也不好再继续逗留,打了个手势让司机和自己一起合力搀着老婆离开了舒家。

舒歌跑到门口,督促着舒广寒与老婆上了辆出租车,冷冽的眼神才稍放松下来,却见舒倾舞站在门口,还没走。

看见舒歌出来,她快步走了过来,小脸扭成一团,语气很是愧疚:“小歌,对不起。今天是我爸妈不好,没经过你们的同意就想搬来住。我回头劝劝他们,让他们别这样。”

“你爸爸对不起舒家的,只有这个吗?”舒歌看着面前这个衣着光鲜,气质如公主,就像养在温室里长大的,一点尘埃都不沾的堂姐。

第三百四十五章 那些贱人,来一次我砍一次!

舒倾舞在国外学的是艺术专业,主修钢琴与大提琴,音乐方面的造诣在海外很是响亮,有天才音乐少女的称号。

可“天才音乐少女”的光环背后,舒倾舞被养得娇贵如名花的背后,全是靠大伯当年坑走舒家最后一点钱、害得爸气死、害得哥辛苦一个人扛起家业,为女儿打造出来的好环境。

虽然她也知道,这不关舒倾舞的事,当年这个堂姐也不过是个孩子。

可一想着他们三口之家这些年在外面过着潇洒安逸的日子,用的是坑走舒氏集团的钱,还是忍不住心情复杂。

舒倾舞抿抿秀美的唇,也没在意舒歌此刻对自己的冷漠态度,鞠了一躬:

“我知道我们大房这边,欠叔叔、小婶婶还有你和柏言堂哥很多很多,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够弥补,只能代替我父母说一声对不起了。”

说完,才上了车,司机开走。

舒歌看着这个多年未见的堂姐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回了屋。

只见凰妃妃已经坐在沙发上和华婶安慰了会儿妈,夏婉淑心情也平静多了,看见她回来,一抬头:“走了?”

舒歌点点头。

凰妃妃余怒未消:“幸好走得快!这种人,也就在华夏,要是我在泰国遇到,我准得把他们削成十块八块!!喂鲨鱼!”

舒歌挑眉:“那不行,污染海洋会触犯海洋环境保护法。”

两人一说,才逗得夏婉淑笑起来。

凰妃妃见夏婉淑笑了,继续嘴炮:“这大房两口子装得跟上等人似的,其实是靠吃人家的血肉!要我说,这种人,就该让我场子上的兄dei好好伺候他们!”

“场子……什么场子?”夏婉淑一疑。

舒歌见凰姐一激动差点儿说漏嘴,使了个眼色。

凰妃妃反应快,嘻嘻一笑:“我以前在泰国的渔场工作!“

夏婉淑这才一笑,没说什么了。

却还是笑得有点儿心事重重。

舒歌知道妈在担心什么:“妈,他们今天知道了我们坚决的态度,不敢再来的。大伯夫妻特意挑在今天来,不就是瞅着哥最近不在,咱们家只有一群女人吗?等哥回来,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放心,这段日子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动我们家一块砖。”

“是啊,还有我呢,老大的家就是我的家。那些贱人,来一次我砍一次!”凰妃妃也嚷起来。

夏婉淑这才放松许多。

夜深了,舒歌陪妈回了房,自己也回了卧室睡下了。

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已是清晨六点多。

今天休息,舒歌见时间还早,正想再多睡会儿,却听卧室窗户的楼下传来轻微的喧哗声和脚步声。

条件翻身便一跃而起,不是大伯夫妻不死心,又来了吧?!

她立刻下楼,经过厨房顺便抄了一根华婶常用的擀面棍,径直大步跨到门口,却呆住。

凰姐额头上绑着个蝴蝶结头巾,一身家居服,正在给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魁梧男人分发早餐,一回头看见她下楼了,打了声招呼:“老大,你醒了!不多睡会儿啊?”

两个男人看见舒歌,亦齐齐颔首致意:“舒小姐!”

第三百四十六章 名门舞会

这两个人很面熟,是傅南霆的人,也曾在京大门口保护过她。

舒歌一讶:“你们怎么在这儿?”

一人禀报:“凰姐昨晚打电话给三爷,说了舒家的事,三爷让我们今天天一亮就过来,从今天开始守在舒家,等柏言少爷回来再说。”

舒歌一顿。

哥还没回来,舒家为数不多的佣人基本都是妇人,年纪又都偏大。

傅南霆是生怕她们孤儿寡妇的被大伯和大伯母又登门欺负了。

她倒是无所谓应付那对夫妻。

主要是妈,性情温柔斯文,哪里吵得过那个大伯母?

也好。

至少这段日子,妈和华婶她们也不至于担惊受怕了。

*

因为大伯一家突然从海外回流,这几天,舒歌都有些心事重重。

这天中午吃饭时,秦晚晴知道了舒家这事,也是义愤填膺:“你大伯和大伯母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舒歌用吸管搅了搅杯子里的饮料:“要脸的话,当初就不会害得舒氏退市,还坑走最后一点钱,气死我爸了。”

秦晚晴没说什么了,只宽慰:“放心,现在有三爷的人在舒家护着,他们也不敢随便上门欺负你妈的。”

舒歌点点头,目光一滑,正好看见秦晚晴手边的一沓打印稿,好像是准备的采访问题。

其中,最上面的黑色五号宋体字格外醒目——

采访对象:舒倾舞。

她眸一动:“舒倾舞?”

“是啊,这是我们社会组下午要采访的对象,据说是欧洲那边的华人天才音乐少女,刚从国外回来……等等,舒倾舞……?不会就是你那个贱人大伯的女儿吧?”秦晚晴一讶。

“嗯,她是我堂姐。”

“我去,世界还真小。”秦晚晴感叹,又极不满地摇头:“真是不公平,当年你大伯卷钱跑了,带着老婆女儿去欧洲吃香喝辣,尤其把女儿当贵族一样养,你和你妈、你哥却在国内吃了好几年苦。你呢,就成天被同学欺负孤立,你哥哥也是,年纪轻轻的在商圈疲于奔命,这个时候,这个舒倾舞估计正在欧洲滋润地当公主呢!对了,还有,名门舞会,你知道吧?”

舒歌点点头,漫不经心道:“嗯。今年的快要举办了吧,怎么了?”

当然知道这个名门舞会,就是一年一度京城上流圈单身男女的狂欢盛典。

若是昔日父亲在世时的舒家,她倒是还有机会参加。

后来舒家落败,就不指望了。

舞会也从没给她下过邀请函。

“据说,名门舞会刚给舒倾舞下了邀请函。”秦晚晴蹙紧眉头,“你这一说,我才觉得不对劲儿,名门舞会的规则是每一家只邀请一名单身子女等出席,比如乔家是乔玥儿参加。你们舒家的子女今年既然有资格参加舞会,那也应该是你或者你哥啊?怎么是刚回国的舒倾舞了?”

因为要采访舒倾舞,所以秦晚晴对她目前的动向、近况查得格外清楚。

舒歌也是一顿,没料到舒家今年被舞会下了邀请函。

也不奇怪。

舒家有了起色,哥又准备推动集团重新上市。

舞会邀请舒家子女参加,也很正常。

不过……

竟然请了舒倾舞?

第三百四十七章 倾舞是长房的女儿,请我女儿有什么奇怪?

倒不是她多么想要参加名门舞会,那种摆明了就是上流圈男女求偶的舞会,去不去都无所谓。

不过,舒家这些年,全是二房在操持和打理,大房做了什么?一直在海外逍遥快活。

她和哥这两个二房的子女都还健在,没死呢!

现在舞会跳过二房,去邀请大房的女儿,多少让她有点儿不痛快。

……

吃完午饭,舒歌刚回办公室,华婶的一个电话就急吼吼打来了:

“小姐,不好了。太太一个人偷偷跑去酒店找你大伯和大伯母了!”

“我妈找他们干什么?”舒歌一惊。

“今年的名门舞会,是你大伯母耍手段为你堂姐搞到手的,你妈知道了不服气,替你和你哥不平,去找你大伯母要说法了!”

舒歌吸口气:“大伯他们住哪家酒店?华婶,你马上发到我手机上,我这就过去。对了,让家里的两个保镖也赶过去!”

挂了电话请了几个小时的假,就直接飞奔出公司。

幸好,大伯一家三口住的酒店离自己公司不太远,打车很快就能到。

*

与此同时,酒店,高级套房内。

甄佩仪坐在沙发上,握着沁着香水味的烫金邀请函,今天已经看了第一百八十遍了,沾沾自喜:

“倾舞啊,你舞会的礼服都准备好了吗?要不要妈亲自给你挑挑啊?那天你可一定要艳压群芳,给爸妈争口气啊……哎,我的女儿,不用说,当然是全场最美,秒杀那些俗气的京城佳丽……也不枉妈的腰都差点断了……哼,这次,肯定气死二房那边!”

“妈,我真的要去吗?堂哥和堂妹,比我更有资格去吧。他们在外人眼里,才是舒家的儿女,为舒氏集团付出得也多。而我在国外这么多年,什么也没做,现在一回来就抢走他们的成果,坐享其成,会被别人骂的。”舒倾舞终于咬咬唇,开口。

甄佩仪刷的坐起来,绊了腰伤也顾不得:“说什么呢?当然要去!妈好不容易想办法让举办方那边用你的名字顶替了舒歌那丫头,换你去参加!你竟然给我打退堂鼓?”

“妈,我这样做,不好吧…”

母女两正说着,门被敲响。

舒广寒回国后每天便联系昔日老友一起喝茶叙旧,今天也是如此。

舒倾舞以为爸回来了,过去开了门,却一惊:

“小婶婶?您怎么来了?”

“倾舞,你妈呢?”夏婉淑面色微微潮红,还有些气不顺。

“婉淑,稀客啊,你怎么来了啊?”甄佩仪扶着腰慢悠悠走过去。

“大嫂,你这样做不地道吧!”夏婉淑咬唇。

“你在说什么啊~”

“名门舞会今年邀请舒家的子女参加,为什么邀请的是倾舞?”

甄佩仪一笑:“你这话就奇怪了,难道倾舞不是舒家的女儿吗?轮长幼,倾舞是长房的女儿,还排在你家小歌前面呢!请我女儿有什么奇怪?”

“别装了,我都打听清楚了,你私下见过舞会专门下帖的人,是你贿赂对方,顶了我家孩子的名字,是不是?”夏婉淑也有自己的朋友圈,自然不会什么风声都没听到。

第三百四十八章 你太不要脸了!

甄佩仪见她都知道了,也懒得瞒了:

“就算让我家倾舞参加,又怎么样?倾舞一直在国外,在国内没什么朋友,让她参加这种大场合,多结交几个钻石王老五,不行么?反正你家小歌还没毕业,又不急着结婚,更不急着认识好男人,还不如把这机会让我家女儿!”

“你使手段抢走小歌的舞会资格还这么说,太过分了!”夏婉淑见她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全世界都得让她家女儿,气得脸涨红,继续帮女儿争取起基本权益,“我不管,你现在就去说清楚,将邀请函名额还给我家小歌!”

“什么话!邀请函都已经写了我家倾舞的名字,怎么改?再说了,大半个京城人也都知道了,代表舒家参加舞会的,是我家倾舞呢!”

“你……甄佩仪,你太不要脸了!”

“你够了啊,我好歹也是你大嫂,你老公在世的话,也得喊我一声嫂子的,你给我尊敬点!”甄佩仪摆起谱。

正因为老公不在了,她才要更加母兼父职保护好一双儿女,此刻也收起了平日的柔弱温善,将甄佩仪一拽:

“那你跟我一起去舞会举办方那边说清楚——”

“给我放手!不然我就叫保安了!”

甄佩仪正要甩开夏婉淑的手,一道身影冲出电梯,直奔过来便将她的手腕一捉,狠狠推开!

甄佩仪正撞到墙上,本来就还没好的腰又被撞得差点儿裂开!

再一看是舒歌来了,撕心裂肺叫起来:

“哎唷!我的腰啊——倾舞,快喊酒店保安来,就说有人杀人了!”

“妈!”舒倾舞急死了,“算了吧!别闹了!”

“算什么算?”甄佩仪正好看见个巡视的酒店安保人员,忍着痛喊过来,指着夏婉淑:

“这两人跑酒店撒泼,把我打伤了,快抓起来送去警局!”

电梯门打开,两个黑装男人跨出来。

一人走到酒店保安面前,拍拍他肩膀,低语一番。

保安变脸,立刻离开了。

“喂,你——”甄佩仪眼睁睁看着保安就这么走了,气死了:“你们这是什么酒店,看着客人被人打伤吗?”

舒倾舞看到两个男人压低声音挽住妈:“妈……先进去,别闹了。”

甄佩仪反应过来,这两人来者不善,分明是维护夏婉淑母女的,老公不在,吃亏的是自己和女儿,这才赶紧拉了女儿进了套房。

夏婉淑见甄佩仪逃进屋,又锤起门来:

“你出来,你不能抢了我家小歌的名额…你要点儿脸行吗?!”

“舒小姐,”保镖看一眼套房门,“需要我们做事吗?”

舒歌看一眼情绪激动,脸色都白了的妈:“以后再说。”

又拉过妈,低声安慰:“妈,你不用生气,更不用和大伯母争,那舞会,我根本没兴趣。哥也没时间去。”

“就算你们不想去,她也不能抢啊!”夏婉淑情绪激动,“我打听到了,今年名门舞会本来是打算邀请你的!是被你大伯母耍手段给了倾舞!”

第三百四十九章 这种生怕她毒死他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舒歌知道,妈一向不争不抢,这次让她动了心怒,足以说明对这场名门舞会的看重。

倒也是,舒家低调萧索了这么多年,她与哥也委屈了这么久。

现在,上流圈终于承认了舒家,来了个让她与哥扬眉吐气的机会,可以让人看到舒家已经翻了身,却被大伯母抢去给了堂姐,妈妈怎能不争气?

即便她不喜欢这种场合,也不得不承认——

参加名门舞会是最快的增加自我价值、让舒家在外人眼中地位提高的方式。

又安慰了几句,才好歹让妈情绪缓和。

让保镖送妈回舒家,看着妈上车后,舒歌又回网站上班了。

晚上回了御盛名庄,秦晚晴今晚回去陪爸妈了。

她一个人有点儿寂寞,干脆把笔记本拿到客厅的茶几上,盘坐在地毯上,写了会儿采访稿。

写了会儿,倦意来了,不知觉趴在电脑旁边睡了。

直到脖子、肩膀痒痒的,被人活活吻醒,才睁大懵然眼睛。

傅南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将她从地毯上抱了起来,正坐在茶几背后的沙发上。

见她苏醒,优美薄唇扬起,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醒了。小乖。”

她扶住他肩,坐好,揉揉惺忪睡眼:“你来了啊。”

傅南霆抬指蹭一蹭她睡得压红了的脸颊:“今天你妈去找你大伯母了?”

她也不意外保镖会将这事汇报给他,点点头,又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所以你大伯母私下接触过舞会举办方人员,让你堂姐顶替了你参加?”

“嗯。”舒歌跪坐在沙发上,撑直身子,身子往前一倾,搂住男人脖颈:“其实我不在乎,哥更无所谓。不过妈很在意这个舞会。没办法。但我已经劝好妈了。”

傅南霆能理解夏婉淑对这场舞会的在意。

名门舞会除了是名流之间相互认识的桥梁,也是彰显身份的象征。

不然,之前他也不会想过要在这个场合,公开与她的关系……

“你是刚从公司过来吗?”舒歌的声音打破寂静。

傅南霆收敛心思,点头。

“那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我给你亲自下厨?”舒歌陡然振奋了起来。

男人脸肌却一紧:“你亲自下厨?”

这种生怕她毒死他的表情是几个意思?舒歌不满:“我刚下了个烹饪app,已经学了好几个菜了,晚晴都说我大有进步!”

“那你今天晚上吃的什么?”某人一挑眉。

“晚晴不在,叫的外卖啊……”话一说完,便吞下声音,中了这狐狸的圈套!

男人翘唇一笑。果然。连自己的晚饭都是叫的外卖,还敢说厨艺大有进步?!

分明就是把他当小白鼠。

拍拍她小脑袋瓜,站起身,朝开放式厨房走去。

“你干什么去……”舒歌嚷道。

“给你做点吃的。”外卖不营养,哪吃得好。

傅南霆走到大理石料理台后,把衬衣袖子卷到手肘处,在冰箱里找了一大堆食材。

又随手把架子上两个女孩的围裙挂在脖子上,开火,煮水,打蛋。

第三百五十章 最多这样帮你~

舒歌托着腮帮欣赏着他做吃的,还没吃进肚子里,就咽了咽口水。

这男人做饭的样子,怎么也这么秀色可餐,这么性感~

不过那围裙是她和秦晚晴用的,是小猪佩奇的卡通图案,被他这么man的一个大男人戴着也太违和了!

“笑什么?过来帮忙。”男人远远见她忍俊不禁,淡淡道。

她走过去:“我不会做,不给你添麻烦了~”

他轻勾唇,一边注意着火:“拿盘子也不会?小懒猪。”

说是这么说,其实并没准备让她真的动手帮忙。

不过是想让她过来陪陪自己。

“你才是猪呢,你是傅佩奇~”她瞅着他的小猪佩奇围裙咯咯笑。

还没等男人垮着脸把她小脸托来教训,她又赶紧示软。

跑到他背后,勾起一只脚,抱住男人的后腰,将脸蛋儿埋在他后背肌肉线条凹槽中:

“…行行,最多这样帮你~”

男人后背一热,刚硬的身躯酥麻了几分,腾出来的一只手将小女人脸蛋儿拨弄到前面,俯脸便一通狠亲。

直到听见水开了,才勉强松手。

十分钟后,傅南霆端着两碗海鲜鸡蛋面条走到客厅。

虽然只是水煮面,但食材很多,荤素搭配,绿油油的青菜和蛋白质丰富的海鲜、鸡蛋都有,香气扑鼻。

舒歌吃了一点外卖就开始写采访稿,确实没吃饱,也不客气了。

两人吃完东西,她看见他衬衣上溅了点油,说:“诶,弄脏了。”

“我上楼去洗个澡。”傅南霆松了松衣领,解开了扣。

她见他瞬间脱了上衣,露出精干而英魁的上半身,面色一热,又记起什么:“……不过这儿没你的衣服啊。要沈骁送一套过来吗?”

“不用,你卧室的衣柜里面有几套崭新的男装。内衣外套都有。”他显然驾轻就熟。比她还熟悉。

她一扯嘴皮。

这男人估计是在她搬进来前。就在御盛名庄备好了自己的衣服,就是方便在这里过夜。

就只狐狸果然心机很深噢。

见他上楼去洗澡,她也没事儿干,干脆去厨房洗碗。

刚洗好,只听玄关处的智能屏闪烁起来。

她擦干净手,忙跑过去,只见屏幕上出现楼栋管家和蔼可亲的脸庞:

“舒小姐,晚上好。有一位叫舒倾舞的女客人来了,想要找您。说是您的堂姐。”

堂姐怎么找来了?

舒歌一怔,却还是道:“嗯,麻烦你,请她上楼吧。”

不消一会儿,舒倾舞就上了楼,看见舒歌,轻声抱歉:“小歌,不好意思,我也是打听之后,才知道你住在这里,请别怪我不请自来。”

“这么晚了,堂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于这个堂姐,也说不上喜欢不喜欢。

毕竟她是自己最讨厌的大伯夫妻的女儿。

但目前为止,她的态度比她父母要谦和多了,似乎也没做错什么。

舒倾舞掏出手袋里的一张帖子,双手递给了堂妹:“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舒歌翻开一看,是名门舞会的邀请函,不禁眉一动。

“我妈这么做,我很抱歉,不该抢了你的名额。这邀请函,本该是你的,所以今晚我特意送过来给你。请你不要介意。”舒倾舞又深深鞠了一躬。

第三百五十一章 慑服于东方男人的极致魅力之下

舒歌一顿,继而将邀请函还回她手里:“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

“小歌,你这是还生气吗?”舒倾舞有些急了。

舒歌淡道:“这邀请函,已经写了你的名字。我拿去参加,不知道的人会怎么想?反倒认为我抢了你的,还觉得我们舒家两房的姐妹为了个邀请函,争吵不休,惹人笑话。”

“你放心我到时就说自己生病了,没法参加,只能你去参加了……”

“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邀请函,你收回去吧。”舒歌的语气很坚决。

舒倾舞见堂妹都这么说了,只能讪讪又落寞地捏紧了邀请函。

正这时,脚步响起,渐行渐近。

舒歌循声望去,只见傅南霆洗完澡,裹着条白色大浴巾下楼了,听见门口的动静,径直走了过来。

舒倾舞也看到了刚刚下楼的男人,脸蛋微微一紧,瞳仁不自觉放大。

堂妹的香闺里居然有个男人……

而且还是个外型俊美无匹,令人呼吸不畅的男人。

她大半时间在欧洲生活,见惯了形形色色高大英俊的西方男子,还是第一次慑服于东方男人的极致魅力之下。

眼前男子身高目测在188公分以上,黄金比例的身材高挺颀长。

因为只裹着浴巾的缘故,上身肌肉线条隐隐可见。

修长贲张的小腿肌肉也蓄势待发。宛如非洲草原英矫的猎豹。

五官如雕刻刀裁,深邃迷人,墨染的寒星眸光射过来,叫她一个激灵。

不管是仪表,还是气势,都让舒倾舞很清楚,这个男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其实打听到堂妹住在实习公司附近的御盛名庄时,她就暗中有些吃惊。

虽说不在京城,可上网一查,便知道这个御盛名庄,是出了名的黄金地段,地价贵得出奇,住的也全是当下的国内社会精英。

堂妹实个习而已,舒家就安排她住在这么好的地方?

此刻,看到眼前的男人,舒倾舞陡然意识到什么。

或许,小歌能住在这里,并不是靠舒家。

而是眼前这男人的安排。

她一直对国内的这个堂妹有些歉疚,甚至有些可怜堂妹。

毕竟爸爸拿走了舒家最后一点钱,带她和妈妈在欧洲那边过着优渥的生活。

而舒柏言兄妹却在国内顶着烂摊子生活。

可现在,她竟对堂妹升起了一股由衷的羡慕。

或许这个堂妹,一点儿都不可怜。

“小乖。谁。”傅南霆走过来,毫无顾忌地黏得舒歌紧紧。长臂攀上她腰。

这一声称呼和举动,让舒倾舞更是脸色涨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算再迟钝,也听得出来这男人对堂妹满满的宠溺与眷恋。

舒歌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洗完了,忙将男人的手捉下来:“这是我堂姐。”

哦,这个就是抢了小丫头的邀请函的那个堂姐。

傅南霆没说什么。

舒倾舞却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光似乎冰凉了几分,鼓足勇气:“小歌,这位是……”

舒歌并不想对舒倾舞介绍傅南霆,也不大喜欢傅南霆穿着个浴巾被别的女人看来看去的样子,只不易察觉走上前,挡在男人面前:“堂姐,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免得你爸妈担心。”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不好意思,我不会被人卖到红灯区

舒倾舞这才收回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先离开了。

“你堂姐大半夜的来干什么?”人一走,傅南霆问道。

舒歌对他将舒倾舞的来意说了。

他也不意外她会拒绝,

舒倾舞是不是好意,他不知道。

但舒歌若收下,在外人看来,的确就像是被施舍了,或者是蛮不讲理地抢了堂姐的邀请函一样。

而这邀请函明明就应该是舒歌的。

眉眸一烁,没说什么,只打横将小女人抱起来,朝楼上走去。

“喂喂,你干什么?”

“抱你上楼睡觉。”

“我自己去睡就可以了~你去换衣服!”

“换什么衣服?人都走了,还怕我被别人看光了?”男人的戏谑飘来。

她一滞,莫名脸一燥热!

这男人,刚刚看穿了她挡住他的小举动!

“你还知道你被看光了?你知不知道你违反了我的第二条准则?傅南霆,你这是典型的招蜂引蝶,知道不?”小女人一脸痛心疾首,极力抗议!

他当然记得。

当她的男人,第一不能出轨,第二不可招蜂引蝶,第三要顺着她的心意。

不禁轻笑,却又极满意她的小醋味,俯下脸,鼻尖堪堪触碰到她柔嫩脸颊,炽热呼吸尽数扑到她小脸上:

“我招了哪只蜂,哪只蝶?倒是你,泷泽清司的事怎么解释?到底谁在招蜂引蝶?行,你既然提起来了,那今天咱们就把这笔账好好算算。”

说话间,脚一踢,已到了门口,将她抱进了卧室,将她不轻不重丢在了床上。

舒歌在舒坦的床上打了个滚儿,用被子将自己全部裹住,又钻出小脸,眨巴了一下卷长的睫,扯开话题:

“你怎么还在想着清司啊?我都怀疑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一腿了,你怎么老对他惦记着不忘啊!”

他正色:“我是对你们之间的关系惦记不忘。……舒歌,别转移话题,嘴炮在我这里没有任何作用。”

她见他直接叫自己大名了,只能裹着被子嘟嘟嘴唇:

“我不是早说了吗,他一直很照顾我,这次为了救我,更是差点搭上性命,我过意不去,才在泰国想要亲自照料他……可是人家很识趣,多懂事儿啊,也没给我机会照顾啊,没两天就走了不是吗?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啊?我是对他表白了,还是求爱了,还是以身相许了啊?”

“呵,看来你还很欣赏他的性格啊,识趣,懂事?”男人眼里显然揉不下一点沙子,就连她稍微对泷泽清司有一点赞许也不可以。

舒歌扶额:“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打个比方,要是换成你,你要是遇到我这种情况,有个异性救了你,你难道眼睁睁看着人家就这么死了吗?你也不会允许你的恩人出事的,对不对?”

“不好意思,我不会被人卖到红灯区。”傅南霆不接受这种比方。

舒歌:“……”

这男人嘴巴真毒。

这会儿还要给她插一刀。

半晌才深吸口气:“好,你强你有理,说什么都对,行了吧?”

又放下被子,一下子扑过去搂住他脖颈,撒娇:“总之,我再说一次,我和泷泽清司没事,我不喜欢他,他对我也不过是老同学、老朋友的情谊,行了吧?别算账了……求你啦,我讨厌数学,一算账就头疼哎……”

第三百五十三章 名门舞会为之破例的第一人

今晚秦晚晴不在家,和他肆无忌惮嬉闹,也没什么顾忌。

男人面容这才稍霁,见小女人瘪着小脸蛋,总算再没多说,一个长身匍匐而下,双臂将小人儿夹在中央,狠吻了一通,方才作罢。

*

第二天傍晚,舒歌打了卡,刚和秦晚晴一块儿走出公司,就看见沈骁在马路对面开车等着自己。

秦晚晴丢了个很识趣的眼色:“那我先回去等你了。”

舒歌走过去,沈骁拉开车门让她上来,便发动起车。

“沈骁,去哪?”她好奇。

“三爷让我接您去华帝见个人,去了就知道了。”



华帝大酒店。

坐电梯到了高层,沈骁领着舒歌走到总套门口,敲响门:“三爷,舒小姐来了。”

然后推开门:“请进去吧,舒小姐。”

舒歌走进总统套房,有点儿紧张,这男人神神秘秘的搞什么?

进去后,看见傅南霆坐在沙发正中央,旁边的单人位上,则坐着个衣着精贵,气态平和,面容保养良好,身型清瘦的中年男子,一看便知社会地位不低。

这男人,有点儿眼熟,好像经常在电视上看见?!

哦对,是国内一个姓王的有名实业家,也是个大富豪,不管是在商圈亦或其他圈子,都很有地位。

“过来,跟王先生打声招呼。”就在她发呆时,傅南霆开了声,手一招。

舒歌走过去,礼貌地鞠了一躬:“王先生您好。”

“你好,舒小姐。”王先生微微一笑,“舒家的二小姐都这么大了,经常在商圈宴会上看见柏言,没料到这个妹妹与柏言一样,外形如此出众。”

舒歌吃吃一笑,又朝某人丢了个眼色,这是干嘛啊?

带我来这儿,不会就是要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富豪圈子有多厉害,人面有多广,再被人家夸几句吧?

傅南霆见小丫头没耐心了,也就浅浅一勾唇,翘起长腿,介绍:“王先生除了是国内知名大实业家,深受国内各界仰慕,更是一年一度的名门舞会的发起人与举办者。”

舒歌顿时明白了他让自己见王先生的目的。

“舒小姐,我很高兴看到舒氏集团近来水涨船高,日渐壮大,今年,邀请舒氏集团的子女参加舞会,也是我提出来的。不过,每年发邀请函都是我下面的人去办,非常遗憾,我不知道竟会有人胆敢收受甄佩仪的贿赂,用舒家大房小姐的名字顶替了你的名字。这是我的失职,那个工作人员,我已经狠狠责罚并且开除了。现在,我以名门舞会主办方的名义,重新邀请你参加舞会。”

王先生为表真心,站起来。

舒歌顿了一顿,道:“可你们已经邀请了舒倾舞,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也不好收回。根据你们的大会规则,每个家族只能邀请一名子女。再邀请我,不是不合规矩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舒小姐如此优秀,而且你们舒家二房本来就是名正言顺舒氏集团的继承人,所以,你将是名门舞会为之破例的第一人,您可以和您的堂姐一起参加。”

第三百五十四章 王婆卖瓜,自家瓜最甜

舒歌唇一动。

让他们破例,不是因为她多么优秀,而是要给她身边的这个男人面子……

想了想,主意已定:“谢谢王先生的好意,我也很荣幸参加名门舞会,不过这次,如果我能参加,能否以另一个身份参加?”

王先生一愣:“什么身份?”

傅南霆也料不到这小女人突然冒出这句话,上身微微一直。

“媒体人的身份。”舒歌道,“王先生估计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我是京大新闻系学生,正在艺网站实习,我希望可以以记者身份参加舞会,记录和拍摄舞会的一些细节,然后允许我能够公开发表。”

傅南霆眼色一眯,顿时知道了她的打算。

这小女人果然很会找机会。

能够全程追踪名门舞会,不知道是多少媒体的心愿。

只可惜,每年的名门舞会从来都不对媒体开放,不允许任何记者入场。

就算是嘉宾,也不能带手机或任何摄录的仪器进去,就是为了防止有任何偷拍事件发生。

这样做,是为了给名门舞会笼罩上一层奢华神秘的印象,让人求之而不得。更加向往。

舒歌若能做第一个全程报道名门舞会的记者,绝对会在新闻界瞬间扬名。

王先生的脸色为难:“可我们舞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对外曝光,更没有邀请过媒体进场……”

舒歌莞尔:“王先生刚刚也说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王先生一顿,继而笑起来:“舒小姐一张嘴巴舌灿莲花啊,不过,名门舞会属于私密性宴会,嘉宾又全都是名门大户子女,身份不一般,真的还从没曝光给大众过……”

“我明白名门舞会为了维持形象的神秘高贵,以及客人的安全性,不方便曝光。但我可以保证,第一,我在新闻稿里,不会披露舞会的地点与时间,绝不会有安全隐患,其次,王先生也知道,名门舞会一直在坊间流传广,却没人清楚具体内幕细节,以至于也被不少人无良揣测过,觉得这舞会有淫垢的成分在,造成误解,纪实报道可以为舞会澄清不好的印象。”

王先生还能有什么好说,看见傅南霆望过来的眼色,叹笑:

“那我今天就为舒小姐再破第二个例了,不过舒小姐一定要把我们舞会写得好点哦!我到时可要亲自过目!”

“放心,这丫头的文笔比她的嘴巴更甜。”傅南霆淡淡补了一句。

王先生见他一副王婆卖瓜,自家瓜最甜的骄傲表情,看破不说破。

将邀请函亲自交给舒歌,才离开。

门一关上,傅南霆便长腿搭上膝盖,似笑非笑:

“以记者的身份参加名门舞会?也亏你嘴巴厉害,说服了王总答应你这种无理要求。”

“我嘴巴厉害也抵不过三爷厉害。”她当然知道,王先生答应自己,大半原因还是因为傅南霆的面子。

随即,傅南霆亲自拨电话给了林冉,让她准备舞会的礼服。

舒歌坐在一旁的沙发,托着腮帮子看着他打电话,又听到什么,手一松,滑下来,见他挂了电话,忙问:

“等等,你刚才对林冉说……还要准备你的礼服?你也要去?”

第三百五十五章 生怕她被其他男人拐跑了

他不置可否,表情说明一切。

“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从来没去过吗?”

“这次,去去也无妨。”

她睫毛一闪,去去也无妨?

说的轻松,其实是想去盯着她,生怕她被其他男人拐跑了吧?

毕竟名门舞会的主旨之一,是上流圈男女们互相认识、接触的绝佳场所。

“我这次去舞会,基本就是为了记录采访。没时间有别的心思,如果你是为了监督我,大可不必!”她趴过去,郑重承诺。

她没别的心思,保不准其他男人没有别的心思。

还是过去盯着吧。盯着放心。

他揉一把她凑过来的小脑袋瓜子:“你到时做你的事就行。”

见他坚持,她也没多说了。

这男人的占有欲和醋坛子性格,她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无所谓,去就去吧。

——

舒歌能参加名门舞会的事,夏婉淑一听说,气都消了,高兴地不得了。

舒歌见妈这边没事了,也不会再为自己去找甄佩仪拼命,总算也放下了一颗心。

舒倾舞得知舒歌能参加舞会,也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很高兴地恭喜了她,还激动地主动说要不当天两姐妹一起过去。

舒歌想想还是婉拒了。

一来她当天过去要随时记录,有些东西要准备。

二来她与舒倾舞的感情真的没有那么亲密。

虽然这个堂姐对她还不错,也比大伯夫妻看上去讲道理,但基于大伯对二房做出的事,她始终还是对舒倾舞无法有太深的好感。

舞会当天,舒歌早早便换上林冉提前派人送到舒家的长裙,披上外套,又带上录影录音工具,由舒家司机送去了目的地。

舞会的嘉宾会被各自的司机送到郊区的一处,在那儿,名门舞会举办方准备的加长豪华房车会在彼地早早等候,等嘉宾上了车,再送他们去舞会举办的地点。

而且据说每年举办的地点都不一样。

正因为如此,每年的名门舞会非常隐秘,就连媒体都很难追寻到。

房车不知开了多久。

舒歌只觉窗外的景色越来越僻静,随处可见的青山绿林也郁郁葱葱,霸占了视野。

直到车子停稳,司机拉开车门,请她下了车,她才被眼前的景观震慑了。

这是一栋掩藏在崇山峻岭间的奢华古堡式建筑。

虽然看起来故意做旧,墙壁砖瓦设计得透出年代沧桑感,但显然,是为了今年的舞会才特别修筑的。

名门舞会果真烧钱。

……

在门口侍者的恭迎声中,舒歌从古堡大门进入宴会厅。

与外部一样,大厅是意大利文艺复兴的浓郁风格。

无论是天顶还是墙壁上的金黄色纹路,都是巴洛克风,神秘端庄,贵气凌人。

几根通天梁柱贯穿天地,错落有致于宴会厅内。

已经来了不少名门之后,在柔和的古典背景乐中,正相互交际,建立人脉关系,这也是名门舞会举办的目的。

她没忘记自己参加舞会的主要目的,用小型多功能摄录机拍摄了几个建筑细节,却谨记对王先生的保证,没有暴露任何地点。

又拿出录音笔,记录了一下所见所闻。

“舒歌——”

第三百五十六章 老三的人可不能被人小瞧了

突然,她听到有人用气音喊自己,一看,看见乔玥儿在一旁朝自己招手,走了过去。

乔玥儿今天穿一身深紫长裙,长发披了下来,做成微卷,难得的淑女。

一看见她就挽住她手臂黏着不放了:“你可算来了。我都闷死了。妈鸭,还不如坐家里追剧。要不是我哥从来不出席这种场合,只能我上,我才不来。”

一进门就被几个阔少缠上来套近乎,烦死了。好不容易才摆脱。

又看舒歌外面还套着个外套:“怎么不脱了?还有,你绑着头发干嘛?你这样子,不说的话,还以为你是服务生呢,人家可见识不到你的——‘内在美’哦!”

说着,探进她外套里,捏了一把软肉。

舒歌一把将乔玥儿的蹄子打下来:“我今天主要来是做纪实采访的。先搞定了,等会儿再说吧。”

要经常拿摄录工具,穿着礼裙披着头发不方便。

乔玥儿一诧,名门舞会什么时候能够让人做采访了?

不用说,一准儿是傅三爷打过招呼,安排的。

难怪也没侍者阻拦。

正这时,不远处传来柔曼的钢琴声。

钢琴声如流水潺潺,有种天然的魅力,让全场也安静下来。

两人循声看去,只见到场的宾客,尤其是男宾,全都聚集到了三角大钢琴的旁边。

“你看他们一个个痴迷的样子,就跟仙女在弹琴似的,谁啊?”乔玥儿伸了脖子望去。

透过一条缝隙,舒歌看到了坐在钢琴背后的,是今天比自己早到,一袭白色长裙的舒倾舞。

舞会工作人员也适时地制造气氛,打了一束舞台光,柔和罩在舒倾舞的身上,更衬得她如梦似画,不折不扣的淑女一名。

“这就是那个你刚刚回国的堂姐?”乔玥儿也看出来了。

“嗯。”舒歌点点头,又漫不经心地感叹:“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音乐天才少女,跟公主似的,一来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乔玥儿不以为然:“公主的养成,还不是靠她爸爸坑你们舒家二房和舒氏集团得来的肮脏钱。”

关于舒家两房当年的事,京人基本都知道。

乔玥儿也不例外。

又碰了碰舒歌手臂,一挑唇:“要不要灭灭你这个堂姐的威风啊?让大家知道,你们舒家,二房才是主流!”

她就是看不惯这种事儿!

吃苦的是舒家二房的兄妹,怎么到头来享福、成为焦点的,却成了舒家大房的女儿?

舒歌没想过。

一来,舒倾舞并未惹过自己,至少,目前为止很谦和有礼。就算是打仗,也得师出有名。

二来,她今天来舞会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出风头。还真没和舒倾舞pk的闲心思。

正这时,光线昏暗处飘来淡淡的戏谑男声:

“是啊,去露一手吧。老三的人可不能被人小瞧了。”

舒歌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清雅身影坐在身后角落的沙发上,手持着鸡尾酒。

此刻,俊朗容颜上浮出调笑,举起酒杯,算是打了个招呼。

第三百五十七章 你们两个就好这一口?刺激?

“上官洛?你也来了?”舒歌走了过去。

“嗯。他们给我下了帖子,我也没事做,就来看看咯。不过目前看来,无聊得很。”

舒歌也不意外,上官家族是医疗世家,海内外都拥有连锁医院与医药产业。

上官洛目前人也在京城,被邀请来一点不奇怪。

“这位是谁?”乔玥儿走了过来。

舒歌介绍了一番,乔玥儿颔首,打了个招呼,又说:“你看看,人家上官医生都开口了。”

舒歌见两双眼睛统统落在自己身上,气笑:“你们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吧?”

这两个嫌郁闷的贵族子弟,分明就是闲出鸟来了,拿她混点呢。

“舒歌,你太没战斗力了,这样还不如把参加舞会的机会给你哥,让柏言哥哥来呢。”乔玥儿激她。

舒歌才不轻易被激到:“就早知道你对我哥有企图了。我跟你说,我哥可是纯情大处男,你别太粗暴啊。”

乔玥儿举起粉拳就要揍。

正这时,大门口传来轻微的喧哗。

钢琴声,顿时止住。

现场所有人声与目光,都暂时离开了舒倾舞,聚集到了入口处。

一袭黑色订制西装包裹住健朗颀长的身材,长腿款款迈进了宴会厅。一双黑黢眸子深海无澜,在大厅的华贵吊灯光芒中,透出几许瑰丽而神秘色泽,淡淡环扫全场一圈,不经意又不意察觉落定在上官洛和乔玥儿中间的小女人身上,微微一顿,射出几分炽,见她已经到了,似乎也安心了,才挪开。

全场女宾失神片刻后,终于掀起了低低的议论——

“傅南霆今年居然来了……”

“是啊,真想不到。”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他的真人……好英俊啊。”

……

“你老公来了,要不要跑过去来个爱的泳抱?”上官洛搁下酒杯,冲舒歌意味深长地瞥一眼。

知道乔玥儿也清楚老三和舒歌的事,说话也就更没什么分寸了。

舒歌看一眼上官洛这张肆无忌惮的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你在美国会被白人打了。”

上官洛这才甘拜下风:“嫂子嘴巴就是厉害。”

乔玥儿又接过了话茬:

“说起来,你和傅三爷到底什么时候才公开啊?打算一直就这么偷偷摸摸玩地下情么?还是说,你们两个就好这一口刺激?”

舒歌被她一下子问住了。

公开……

这已经是近期第二次被人提到了。

第一次是妈。

虽然她还没毕业,还不想结婚,可并没不让他公开关系。

不过目前为止,他似乎并没有这个动作。

可能自己骨子里还是有东方女性的保守。

也可能是因为前世对程枫主动追求得太疯狂,今生她有些惊弓之鸟了,不敢对感情太过于热情主动。

始终觉得公开关系这种事,应该是男人来做。

再望过去,只见傅南霆已被一群人簇拥着朝厅内走去。

几个阔少将他众星拱月地迎到了三角大钢琴边,笑着道:

“刚刚在听倾舞小姐弹琴,三爷就到了。倾舞小姐刚从欧洲回来,在那边可有华人音乐天才少女的称呼,为我们华人争了不少光呢。”

“是啊,倾舞小姐的钢琴真的是之音,既然三爷今年难得大驾光临,不如让倾舞小姐为三爷专门演奏一曲吧。”

有人拍手起哄。

第三百五十八章 这小妖精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给他?

舒倾舞忙站起身,看一眼面前的傅南霆,不敢做声,只垂着脸。

那晚在御盛名庄一见之后,便打听到了堂妹香闺里的男人是谁。

傅南霆。

竟是这么一个身世背景神秘复杂富有传奇性,却又如雷贯耳的男人。

堂妹居然与这样一个男子在一起了。

此刻看见他来了,众人还起哄让自己为他弹琴,一时有些尴尬。毕竟是堂妹的男人。

半会儿,才不得不望向傅南霆:“三爷若不嫌弃的话。我就献丑了。”

“倾舞你太谦虚了,你可是有名的音乐天才。”几个阔少笑着说。

舒倾舞又看一眼傅南霆,见他有点儿心不在焉,眼神老望另一个方向飘,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弹不弹。

深吸口气,坐下来。

一首轻快曼丽的杜鹃圆舞曲从纤指下流淌而出。

不得不说,弹钢琴的舒倾舞浑身仙气飘飘,名副其实的小仙女。

鹤立鸡群于男宾中的傅南霆亦是熠熠生辉。

引得不少女宾窃窃私语起来:

“哇,傅三爷和舒家这个大房小姐看着还真是般配。”

“没错,就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一对璧人。”

“看着好想谈恋爱哦。”

……

乔玥儿和上官洛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听见没?这样你还能忍吗?”

“可不是,在别人面前表现就罢了。现在还在三爷面前表现。不反抗不是z国人哇!”

舒歌真是服了这两个老顽童了,刚扶了一下额,乔玥儿对上官洛耳语了一通,将她头发上的发绳一拉!

长发瀑布般滑下来,垂坠在两肩,裹住女孩一张有些惊讶的小脸,衬得雪肤上眉目如画,诱人心魄!

与此同时,上官洛已走到了乐队指挥边,吩咐了两句。

指挥讶异了一下,却显然不敢违拗上官洛的意思,手一抬,做了个准备的姿势。

音乐响起,节奏从节奏到鲜明,又到野性明艳,是那首著名的‘紫色激情’。

一下子抢走了舒倾舞杜鹃圆舞曲的节奏!

立刻让全场的注意力全都直射过来。

舒倾舞见乐队奏乐打断了自己的钢琴,一愣,停了下来。

“亲爱的,看你的了~”乔玥儿将舒歌毫不客气往舞池推了一把。

舒歌在话剧社是出了名的舞蹈台柱子。

去年,就是凭着这一首紫色激情的弗朗明哥舞,为话剧社拿了奖。

那一舞,当时也不知道倾倒了多少学校男生。

当时她与舒歌关系还不好,却也不得不承认,舒歌的舞,尤其是国标是很厉害的。

舒歌猝不及防被推出去,见全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进退无路,只得心一横。

纤臂一展,宽大的外套滑落在红毯上。

又顺手将旁边侍者托盘里的一小簇玫瑰取出来,插进发髻里。

配合着此刻的旋律,滑入池子。

两个正准备质问乐队为什么忽然奏乐的阔少,一看步入舞池的明艳精灵,花痴地呆住!

傅南霆的眼神本就一直若有似无停留在她身上,此刻更是染了火星一般,灼沉下来。

这小妖精……

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给他?

**

作者有话说:

应网站要求,免费了好几个月,不出意外,明天此书应该要上架了。

愿意留驻继续看着各个角色结局的小仙女,欢迎继续追文,明天会爆更50章,共5万多字。

内容不会让大家失望,关于傅爷的背景、生母何许人、女主身世、女主通过梦境找寻前世某些真相(孩子生父等)……等等大家想知道的秘密,都会一一浮出水面。

每一章都有干货~

当然,也男女主之间升级的大把甜腻~

订阅一章才5分钱,所以芽也不多说了……

随便吃包辣条、喝杯奶茶都不可能只要5分钱。

所以,觉得几分钱还很贵,哭着说看不起的小伙伴,求放过~

对于一本真正喜欢的文,真的是廉价得可以。

真爱此书的小伙伴,也请支持正版订阅,支持一下此书明天的首订,尽量让傅爷与舒歌的未来走得漂亮点儿~

大概就说这么多吧,8号00:00以后爆更。

明天见~

第359章 我倒是觉得舒柏言的妹妹更漂亮!

头戴玫瑰的少女宛如西班牙女郎,一个活灵活现的天鹅展臂,划过半空。

惊艳的第一个姿态,便拉开了佛朗明哥的舞曲序幕。

“这是谁”

“好像是舒柏言的妹妹,舒家二小姐舒歌”

“噢是舒倾舞的堂妹也来了”

“嗯,听说今年主办方破例邀请了舒家两房的两个女儿。”

“我还没见过舒柏言的这个妹妹呢,长这么大了真漂亮”

“想不到舒家的两个女孩都这么出色。”

“倾舞小姐虽然气质不错,但我倒是觉得舒柏言的妹妹更漂亮”

“是啊,跳得真好我第一次觉得弗朗明哥能够跳得这么好看”

刚才舒歌进来时,打扮得真的太不出众,又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几乎没人太注意。

毕竟这是个群芳争艳的场合。

即便外貌再出众,稍微打扮得低调一点,都会埋没在人群中。

不察边傅南霆眸色一厉,冷意毕现,大步走上前,长臂不易察觉一撞,撞开几个正眉飞色舞地议论小女人的阔少,走到舞池边缘。

紫色激的旋律高峰中,女孩顺势滑着舞步而来,直接在男人边曼妙起舞,将男人高大拔的躯当做舞柱。

男人薄唇紧抿,尾稍微勾起一抹深意的笑,也不推拒,大方地将体贡献出来,给小女人行方便。

眼神交换间,她接受到他的炽灼眼神,时而纤手抵住男人膛,如半纯贞半惑的波西米亚巫女,时而滑下仰起小脸,似西班牙歌女媚凝视。

最后,又在全场男女宾客的低低惊呼与赞叹下,白玉纤手搭在男人肩上,玉体如蛇般保持着距离,在男人体四周做缠绕状,游走到男人的膛前

红唇一倾,叼走了男人上衣口袋上进来时侍者为其别上的一朵红玫瑰。

感冶艳的一个动作,又引起全场惊呼

待傅南霆气息微灼,她又像个霸气美的女王,将他一推,叼着玫瑰枝,借着惯倒退两步。

姿随着旋律,在舞池中间转起圈。

裙摆随风呼啸快速旋转

美轮美奂,艳不胜收。

直到音乐旋律停下,众人还在久久回味着刚才饕餮视觉享受,半天没做声。

舒歌喘着气,吐掉嘴里的玫瑰,悄悄提着裙下了场。

跳舞是个体力活儿,乔玥儿这丫头又没给她机会。

尤其弗朗明哥中的转圈,很辛苦。

到现在,头还有点晕。

幸好,话剧社的人,没两把刷子傍能混吗

她也没什么太多业余好,也就是进大学后,在话剧社学会了一国标。

前世,毕业后她也报名参加了国标舞蹈班,打发时间。

婚后程枫没什么时间陪她,她也经常去练舞,直到得知自己怀孕才没去了。

有两世的舞蹈基础与经验,应付刚才的场面,也不会丢丑。

人还没走下舞池,已经有个年轻男子凑近过来

“舒小姐能请你一起跳个舞吗”

她还没回过神,又有两个阔少跟过来

“赏脸跟我跳一支吗”

第360章 你太霸权了,傅南霆

另一个不甘示弱地争抢起来

“下一支舞,请舒小姐跟我跳吧。”

“人家刚跳完,很累的。你们懂不懂怜香惜玉你们要不要跟我跳啊我的舞其实也跳得不错的。”上官洛及时走了过来,帮嫂子打圆场,又打了个手势。

乔玥儿也过来了“来来来,跟我跳。”

舒歌趁机避开几名男人,匆匆拎裙下了舞池。

刚准备找侍者拿饮料解渴,一杯果汁已被一只纤细手臂递了过来。

她一抬头,看见舒倾舞朝着自己盈盈笑。

接过果汁,点头示意了一下。

“小歌,你刚才表现真棒,我为你感到开心。”

“谢谢。”舒歌擦了把额上的香汗,“其实,我刚才不是故意抢你的风头。堂姐,你别多心。”

“怎么会你被人夸奖,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我们舒家的姐妹,不管是谁得到赞美,都是一样的。”舒倾舞笑了,又笑意一凝“倒是你,我还怕你看见我给傅先生弹琴,再听见刚才那些人那么议论,会不高兴。”

舒歌一顿,唇一勾“你也是没办法,大家都那么起哄了。那种场合,难道还能拒绝吗”

舒倾舞见她似乎不生气,也就松了口气,盈盈一笑。

“堂姐,不好意思,我想去休息室那边整理一下衣服,擦擦汗。”

“好。”

贵宾休息室。

舒歌进去后关上门。

休息室内是每个宾客一间,不共用,内置休息的沙发,浴室,还有崭新干净的毛巾、湿巾、奢侈品牌沐浴露、洗发露等清洁用品,甚至还有消过毒的崭新内衣裤、衣裙,以防客人万一在宴会上不小心弄脏衣服的不时之需。

舒歌在浴室里脱下长裙,擦了一下汗,整理了一下头发,才重新拉上长裙。

再等回头,却见一袭长影斜倚在浴室门口,挑眸意味深长地欣赏着自己。

“你怎么进来了”她一惊,提着裙摆跑过去,便抬起小粉拳揍他两下。

看着样子,估计把她换衣服擦汗全程都尽收眼底了。

男人轻而易举地一捉她皓腕,往怀里一扯。

她刚跳完舞,本来就手脚发软没力气,哪得起他这么一拉,顿时便滑进他怀里,干脆就顺势搂住他脖子,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了他上。

傅南霆知道这丫头累得不像话,鼻尖往下一俯,蹭了蹭她脸颊“谁叫你跳舞的。”

“你去问你的老朋友上官洛啊。多亏他和乔玥儿在那儿撺掇我。”

他一顿,继而沉了眸色,将小女人拽得和自己更紧贴。

看来今天跟着来,是对的。

至少能盯着那些狂蜂浪蝶不会缠着她。

又眯了瞳仁“以后,不经我同意,不许在别人面前跳那种舞。就算旁边人起哄,也不行。”

“你太霸权了,傅南霆。”

他捉起她下巴一颠“谁让你这么出众”

她美眸一弯“有我堂姐那么出众吗刚才人家还特意为你献曲呢她才是你们男人心目中今天高高在上,高贵典雅的仙女吧”

第361章 你就是个为祸苍生,害得君王不早朝的妖精

男人气笑,却又极了小女人的醋意横生,手臂一滑,将她一个婴儿抱,抱在手肘上。

脸庞一倾,刺进她小脸,戏谑“她要是仙女,你就是个为祸苍生,害得君王不早朝的妖精。来一百个仙女都能秒杀。”

为祸苍生这到底是骂自己还是夸自己啊

炽呼吸袭来,舒歌的吐息被他弄乱了。

见她俏脸酡红,刚刚在舞池中被她挑逗起来的汗,又迸开。

男人唇一欺,正想趁着此下无人亲怜密,门却很不给面子的被人敲起来。

舒歌忙跑过去打开门,竟是舒倾舞来了。

舒倾舞看着衣衫秀发略凌乱的堂妹,一怔,又看到从浴室里慢条斯理走出来的男人,顿时脸蛋一红,明白了什么,慌了神儿,眼神也不知道该望哪里避“小歌,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三爷在你这儿。”

“没事。”反正舒倾舞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她和傅南霆在一起了,也习惯了。

傅南霆见舒倾舞似乎有事要找舒歌,也就看一眼舒歌,先出去了。

男人脚步声在走廊尽头消失,舒倾舞的脸色还是涨红着,直到舒歌声音响起“堂姐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舒倾舞这才表明来意,将手里的一只小耳坠递过去,菀菀一笑“可能你刚才跳舞跳得太用力的,掉在了舞池中间,被李家的少爷捡了,我看他想要借着这耳坠来找你,就拿了过来,给你送过来。”

舒歌接过耳坠,舒了口气。

幸好舒倾舞送了过来,若被其他男人拿着找自己,傅南霆知道又要乱吃飞醋了。

这一点倒是得感谢这个堂姐。帮自己省了不少麻烦。

“谢谢你。”

“你太客气了,小歌。”舒倾舞知道堂妹对自己还是有些隔膜,但也已经满足了,又灿然一笑

“那,我们一起出去吧”

舒歌一顿,点点头。

名门舞会之后,舒歌便将稿子写好,又配上一些照片。

先用邮件发给王先生过目,得到他的许与赞同后,才发给网站的社会组。

纪实稿的主标题名门俪影,舞会馥气追踪京城上流圈最神秘宴会

上级看了她的名门舞会纪实稿后,大喜过望,立刻发在当期的重点版面上。

舞会纪实采访一出,当天点击量就过了千万。

毕竟这是国内从小百姓到中产阶级历年来都一直关注的一个话题。

现在,这个最神秘的舞会被人宣扬出来,全程还被记录下来,大大满足了大众的好奇心。

尤其,这篇纪实稿妙笔生花,是从一个参加宴席的宾客的视角来写的。

讲述了,让读者非常有代入感,就像自己也亲自去参加过舞会。

还配上了宴会厅不同角度的照片,拍得朦胧而颇具美感,又适可而止,为参加的客人们保留了**。

这篇报道非但没有影响名门舞会在大众眼中的高贵形象,反而让其更加接地气。

短短时间,不管是网上还是坊间,聊的最的话题,便是名门舞会。

而舒歌作为全程记录者与撰稿人,名字自然也在新闻界豁然打响。

这天早上,舒歌刚到公司,一个同事就兴致冲冲地跑过来

第362章 挂自己电话?!

“舒歌,今天又有不少各圈名人的经纪人打电话来网站,想要约你做访问”

舒歌并不意外,也习惯了。

自从那篇名门舞会的报道一炮走红,她在新闻界稍有了名气,便有不少大佬想要约她上门去做专访。

都想借由她目前的名气与文笔来为自己写正面采访稿,能使这些大佬们在业界地位更高。

别说找到网站,昨晚她在御盛名庄,有个泳坛世界冠军邻居还亲自敲响了她的门,想要她抽空给他做个专访发在体育版呢。

想着,媒体圈子也现实的。

都说记者要仰仗着名人,其实,名人一样需要借用知名媒体人的笔,来为自己创造更好的名气。

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当她籍籍无名,只是个实习小记者时,主动贴上去采访,都没人理。

现在,竟是被这些大佬们一个个亲自邀约上门。

也难怪祝流云说,等她成了新闻界大佬再傲气也不迟。

“舒歌,温若水亲自打电话来了,找你。”又一个同事跑过来。

居然不是让经纪人来找她,而是亲自打电话

舒歌睫一闪,走过去,接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温若水的声音如她的名字一样,再没有之前的冷漠,还掺着笑意

“舒歌。好久不见。”

“温小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温若水被她干脆的话给呛了一下,却还是好声好气“先恭喜你那片名门舞会的报道大火,现在,都成了城中议了,京城新闻圈里,谁都知道你的名字了。不知道你这两天有没空,给我做个采访我全天的时间都给你,你想哪天来,我都会配合你。”

呵,一下子这么配合了前不久那副嚣张劲儿呢

舒歌淡淡“这两天没空。”

“没事,下周也行。还没空的,下下周我也行”

“不好意思,我不行。”

温若水一愣,却也料到会受阻,按捺住脾气“我知道上次的事,我和你之间有些误会”

“既然温小姐也记得上次的事,也应该记得我最后跟你说的话吧,我说了,以后就算你求着要我采访你,我也不会采访你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温若水终于暴跳“舒歌,我亲自打电话给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没事了挂了。”

砰一声,电话挂断。

温若水这边懵了半会儿,面色惨白。

挂自己电话

半会儿才将手机狠狠摔到地上

经纪人深吸口气“怎么,她拒绝了”

“要不是看她的名字在新闻界正响,想借着她那个名门舞会话题的东风,提提我的名气,谁稀罕找她做采访”温若水咬牙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经纪人苦笑“说个话你别不高兴,若水,现在想要借她这股东风的名人,还真不少。就算她接受采访,也得排队,何况你之前还给过人家脸色”

温若水听了更气,打断“怎么了,现在我是非要她的采访就不能活了吗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实习记者而已等这阵子度过去了,算是个p”

第363章 液体朝她泼去!

经纪人见她正是气头上,也不好说什么了。

中午,舒歌刚从外面出了采访任务回公司,便看见一个同事与舒倾舞正好走出办公室。

“小歌”舒倾舞看见堂妹,一惊喜,又对网站同事温和客气地说“我自己走就行了。”

同事也就先进去了。

舒歌想起秦晚晴那一组前不久采访过舒倾舞,今天她过来,估计是来补拍照片的,打了声招呼。

舒倾舞见她像是刚从外面采访回来,关切道“你还没吃午饭吧正好我也没吃,不如我们一起吃顿饭”

舒歌见她都这么主动提出了,也不好拒绝,点点头。

舒倾舞美的小脸蛋立刻开心地像个孩子,挽住堂妹的手就朝公司外走去。

“小歌,你想吃什么啊我刚回来,对京城的餐厅也不熟,你做主吧。”一边走一边说。

舒歌知道堂姐这么讨好自己,就是想要弥补舒广寒对二房的伤害,语气也温和了一些“随便。我不挑的。”

“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吃糖醋鱼,不如我们找个中餐厅吧”舒倾舞拿出手机打开一个搜索附近美食的p就开始搜起来。

舒歌与她相处的时间不算长,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口味,有些慨然。

正这时,一个人迎面从前方走过来。

脚步急遽。

大白天的,穿着间长卫衣,戴着帽子,将头脸遮得密密实实。

手上似乎还拿着个瓶子。

舒歌经历了几次事,也算是很有警觉了,预感不妙,待那人还没靠近,便一拉舒倾舞,想要跑到旁边一家24小时便利店里面。

那人见舒歌反应如此迅速,提前揭开瓶盖,将里面的液体朝她泼去

舒歌还没来得及避开,已被边的舒倾舞护住,推到了一边

再等爬起来,只见那人已经跑了,舒倾舞趴在地上,面色惨白,小腿裤子上被溅过来的液体都腐蚀了,疼得呻吟出声。

舒歌脸色一变,忙打了急救电话。

一个小时后,医院。

医生走出急救室,舒歌忙上前“医生,伤者怎么样了”

“伤者的小腿和脚踝处被腐蚀液体溅到,所幸是轻度腐液,创面不大,已清洗包扎了,不会有什么事。”

舒歌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正这时,急遽脚步声传来。

舒广寒和甄佩仪夫妻焦急地赶到了,一来,便问舒歌“倾舞呢到底怎么回事”

舒歌将刚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又将医生刚说的复述了一遍。

“什么”甄佩仪听得快要晕厥,又气又恼,“所以我家倾舞是为了救你才受伤”

“行了,别说了,先进去看看女儿吧”舒广寒将老婆一拉,先进了急救室。

舒歌担心舒倾舞的伤势,也跟了进去。

“宝贝啊,你是不是傻啊碰到这种事干嘛冲上去啊”甄佩仪一看女儿脚上包扎着纱布,急得跳脚。

“没事妈。医生说小伤而已,不会有事”舒倾舞靠在上,美的容颜还有些苍白。

“什么没事万一留下疤怎么办啊你还没嫁人呢还有,万一伤的是手,怎么办啊你还怎么弹琴,前途不是都毁了吗”甄佩仪越想越气,刷的站起来,瞪住舒歌

第364章 傅南霆和你堂妹在一起?

“我和倾舞爸爸是对不住你们二房,你直接找我们报仇啊,干嘛要害我家倾舞”

“妈,不关小歌的事,她没有害我是我主动拉着她出来吃午饭的她反应比我快,还准备拉我避开的你怎么能怪她呢”舒倾舞急了。

“怎么不能怪她了她自己在外面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把你连累了你从小到大可没受过一点伤啊”

“妈,够了,你也说了你和爸对不住小歌他们一家,别说我只是为小歌受一点小伤,就算我为她死了,也不算什么就当是我们大房还他们的”舒倾舞声音虽纤弱,却掷地有声,十分坚决。

甄佩仪见女儿这般帮这个堂妹,更加迁怒于舒歌。

倾舞是个乖乖女,一向听话,如今违逆自己,偏帮大房,肯定是舒歌在女儿面前教唆过什么

舒歌肯定是想要报复,才故意离间自己母女关系

再看一眼女儿白嫩无暇的脚踝伤成那样,更是七窍生烟,冲到舒歌面前扬起手,一个耳光准备闪过去,却觉一袭人影大步过来,及时握住她的手腕

男人手劲很大,此刻又不惜力气。

甄佩仪几乎能感受到腕骨咔咔作响的声音,一阵尖锐的痛楚后,哀嚎起来

舒广寒这才反应过来,忙抢下老婆的手,望向来者,正责斥,陡的又一个激灵

男人很眼熟。好像是

程氏财团的傅三爷

尽管多年在国外,对于国内大人物,还是了解的。

尤其是这个背景份具有传奇、突然冒出来的后起之秀。

更不可能不知道。

傅南霆怎么会和侄女在一起而且好像很亲密

甄佩仪也被来人的气势震慑住,方才的气焰dàng)然无存。

就算再迟钝,看到老公的脸色,也明白这个男人是惹不起的。

“傅三爷您来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妈的冲动,她也是看我受伤,一下子急了。您先带堂妹走吧。”舒倾舞回过神,忙说。

傅南霆又冷冷看一眼甄佩仪。

甄佩仪更是心脏都快跳出来,感觉慌得很,下意识缩到了老公后。

舒广寒深吸口气,不忘记趁这个机会伸出手“傅三爷,您好。我是舒广寒,是小歌的大伯。”

“知道。舒家那个不成器,坑得自家公司差点倒闭、气死弟弟,还丢下烂摊子给侄子的老大。”男人讥讽起来,丝毫不顾及任何人的面子。

舒广寒面色一僵,很是难看,显然,也不敢回嘴。

舒歌悄悄拉了一下男人的衣角,无意多留,只对舒倾舞道“那你好好休养。改天再来看你。”

舒倾舞点点头,又挥挥手,做了个让她赶紧走的动作,免得妈又要死缠烂打。

傅南霆牵住她的手,朝外面走去。

两人一离开,舒广寒才望向女儿“倾舞,傅南霆和你堂妹在一起你早知道了”

舒倾舞见爸妈都看见了傅南霆,也只能点点头“嗯。我有天晚上去找堂妹,就看见傅三爷和堂妹在一起”

第365章 她又不是人民币,人人都爱

“哟呵,看不出来,这个舒歌还厉害我就说怎么程氏财团会看上你们舒家那个快不行的公司,这么大力地扶持舒氏集团,硬是把舒家起死回生了,广寒,原来,是你这个好侄女用了美人计啊”甄佩仪讥讽。

“妈,你也别这么说。我看堂妹和三爷是真心在一起的,不是为了利益。”

“你怎么老是帮你这个堂妹为了她受伤不说,还处处帮她说话倾舞,她迷倒了傅南霆,连你也吃了她的**药了吗你别觉得她比你可怜,处处维护她,你这个堂妹可比你厉害多了,人家才不需要你可怜呢,你看人家,连傅南霆都能搭上呢再看看你自己,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妈”舒倾舞头很疼。

“你们两别吵了”一直没出声的舒广寒皱眉开口,望向老婆“既然现在知道小歌和傅南霆的关系了,你以后就别再找舒家二房的麻烦了。这位程家三爷在国内是个什么地位,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到时得罪了他,我可没本事给你擦股还有,我留在国内,以后可能很多事要仰仗他这样的大人物,你惹火他,就是给我添堵”

甄佩仪见老公说得斩钉截铁,嘟嚷了一下,也没说什么了。

离开医院,上了车,气氛静下来。

傅南霆开口“怎么回事。”

刚舒歌给他打电话太匆忙,只说是她陪舒倾舞进了医院。

舒歌将今天的事重述了一遍,又道“那人明显是奔着我来的。应该是我最近得罪了谁。”

傅南霆沉吟。

用低腐蚀度液体伤人,表示这人不敢将事闹太大,但又想狠狠恐吓一下舒歌。

舒歌在新闻界刚刚有了一点名气,想害她的人,不会太多,也不难查。

拨了电话给沈骁,吩咐几句后挂了。

“不用报警”舒歌看向他。

“不用。”他揉一把她头发“这几天我会派保镖暗中盯着你出入,注意你的安全。没事。其他的事,沈骁那边会处理。”

她安心了几分,一直绷紧的体舒缓下来,便像个柔弱无骨的娃娃朝他怀里倾去,搂住他的脖颈。

他无声翘唇,最喜欢小人儿这么软兮兮抱着自己,证明很需要自己。

让他这个雄动物,有种由衷的满足感。

又兜抱住她的后脑勺“做新闻这一行,以后得罪的人可能更多。要不要考虑换行”

换行她才刚刚作出一点成绩呢

再说了,哪个行业不会遇到不喜欢自己的人

毕竟她又不是人民币,人人都。

就算是人民币,还有视钱财如粪土的呢

既然她无法讨好全世界,那就做最想做的那个自己。

要是一遇到点事就逃,那什么都别做,退休算了

她直起,想了想,坦白“其实,我已经跟网站申请调组了。我可能会调去社会组。”

男人浓眉一沉,继而气笑。

这小女人非但不想退缩,还想去做社会新闻。

比起娱乐新闻,社会新闻显然更复杂,更深邃,也更具有挑战。

但新闻话题也会更具有广度和宽度,对于她的前途也更好。

国际上最大的新闻奖项普利策奖荣获者,最后成为无冕之王,哪个不是跑社会新闻的媒体人出

“你的野心,倒是大得很。我小瞧你了。”傅南霆沉眸,将小女人的下巴揉了一揉。

第366章 我们可以公开

野心不大,怎么能做出成就

又如何能配得上已经站在堂顶端的你

舒歌坦白“其实我最想做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男人一挑眉。

“战地记者。”这应该是她学新闻的最初衷。

希望有朝一,能够去战场上记录最振奋人心的场面。

只是,前世被悲剧人生耽误了。

而今生,尚有机会。

“为什么会想着做战地记者”

“虽然现在是和平年代,但是在全世界看不到的地方,还是有很多为国家和百姓做贡献的军人们在暗处奋斗甚至牺牲,有时,他们甚至连姓名都没法留下。我想记录下他们的英勇瞬间。”

男人骏眉猛的一个触动。

她见他沉默不语,心中噗通了一下。

糟糕。是不是不该多说

她这番话摆明了就是崇尚军人与英雄,而他,却与那么多黑道有染,似乎与军人背道而驰,这话,他估计听了很不舒服吧

幸好,男人并没不高兴,良久,摸了一把她的发丝“战地玫瑰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会和军人一样,置枪林弹雨,比现在会更危险百倍千倍不止。”

舒歌脑子一闪,蓦然想起妈担忧他一直没和她公开的事。

恬然一笑,搂紧了他脖子“如果你担心我危险,也不用老是派人暗中保护我,其实还有个办法啊。”

顿了一顿,深吸口气,凑近男人耳边“我们可以公开。”

一旦大众知道了她与他的关系,就算不能挡住百分之一百的外来伤害,起码,也能让那些忌惮他名声的人,不敢随便动她。

他的名望,堪比千军万马的保护。

主动说出这句话,还是很需要勇气的。

傅南霆眼皮子一动,唇稍剧烈颤了一下,握住她纤腰的手,也一动。

这是他梦寐以求想从她口里听到的话。

终于听到了。



半晌,眼神晦暗几分。

镇定心绪,手滑到她腮前,将她落在前额挡住眼睛的一缕头发拨到了耳后。

噙笑“怎么,后悔拒绝我那天晚上的求婚了”

“结婚是结婚,公开是公开。如果你现在想先公开,我不介意的。”她双眸凝视着他。

男人深不可测的眸子却看不出任何心绪,只继续宛如对待最心的宠一般抚弄着她的垂坠秀发

“你说了,想凭自己的能力,先做出成就。如果现在公开,我怕反倒会影响你。既然如此,公开和结婚的事,那就等你毕业后再说。”

她心蓦的一坠。

等等。

自己这是被他拒绝了

不可能这男人从一开始,一直恨不得立马和自己结婚

为什么现在提起公开的事,却又迟疑了

没事。估计是自己多心了。

就如他所说,他是看见她太想在新闻界做出成绩,才会这样吧。

他一向就迁就自己,此刻,也不例外。

他不想bi)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她心上飘过的乌云暂时消散,也乖乖点点头“嗯。”

因为今天出事,舒歌跟网站请了半天假,也没回公司了。

傅南霆送舒歌回了御盛名庄,看着小女人上楼后,开车离去。

开到半路上,脸色却越来越心事重重。

最终,一个调转方向,加大车速。

第367章 阁下终身未娶,难道也不是在等着谁吗?

座驾飞驰离开市区,到达临近市郊的偏远港口,才戛然停下。

停稳,傅南霆拿着手机就下了车,对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摁出了那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那边传来男人沉稳而森严的声音,又夹杂着几分意外,似乎没想到傅南霆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以为是有什么重要况需汇报

“什么事”

“哥伦比亚那边的任务,尽快下发吧。”傅南霆容颜如冰。

男人听出他语气里的焦躁与迫不及待,嗅到了不寻常“南霆,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我只希望快点结束这场任务。”

男人毕竟经验丰富,又太熟悉他的格。

昔的傅三爷,耐十足,可从没这样急躁过。

今天,是头一遭。

试探“南霆,你是不是想快点和那个姓舒的女孩公开关系”

唯有那女孩,才能颠覆他稳如泰山的。

傅南霆不置可否。

男人听电话里一片沉默,明白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不觉呼吸一凝。

那个舒家女孩,看样子,对于傅南霆的影响力,比自己想象中更大。

半晌才叹道“我知道你不想委屈了那位舒小姐,想和她光明正大在一起。不过,我劝你不要心急。男欢女从来都是英雄冢,我不希望你因为感的事影响了工作。”

不要心急。

他唇际沁出一缕凉意。

若是之前,他能忍。

可今天,就在不到两个小时前,舒歌亲口提出了公开的事。

而他,却不得不硬着心肠拒绝。

那小女人倒是没想太多,可他心里却被堵住似的。很不舒坦

公开这种事,本应该是他主动提出。

如今,却因x的死,只能无限期拖延下去。

一旦公开关系,万一他的份曝光,他与她的关系,只会成为千把插在她上的刀刃。

尽管他会倾尽全力的保护她,却也免不了她有可能与x的女友一个下场

俄顷,才嘲讽“男欢女从来都是英雄冢那么阁下您呢,难道就从没试过男欢女哦阁下终未娶,难道也不是在等着谁吗”

电话那边,男人眸色陡然晦暗,旋即泠然变色“我在说你,你不要扯到我头上。”

也只有这个傅老三,才敢直接这么质问他的私人事了

傅南霆冷冷“我的私事,我可以掌控,不劳您cāo)心。总之,我打电话来的目的,就是想抓紧时间,快点收网。这不也是您一直想要做的吗”

“没错,我以前是想快点结束这场任务,毕竟,我们已经死了好几个同袍了,你当我不痛心吗”男人声音也冷厉起来,“可是,现在势不同了,几个国际黑帮背后出现了一个新首脑,在背后掌控着世界级的几个帮派,组成联盟,越来越强大。我们甚至连他的别,年龄,在哪个国家都不知道这人手腕很灵活,也很狡猾,处事非常谨慎小心自他上位,全球暗网黑市交易更加猖狂,近一年来,那几个黑帮旗下的非法军火、毒品交易又上升了好几个百分点我们现在若收网,只会全无收获,反而打草惊蛇必须把这个人给先挖出来才行这些不须我多说,南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第368章 温若水这次完蛋了!

男人字字铿锵诛心。

傅南霆沉吟许久,再没言语,

俄顷,才啪一声摔挂了电话。

两天后。

舒歌一进公司,便听见办公室一片嘈杂。

“怎么了”她放下包,好奇问。

“温若水这次完蛋了”

舒歌一诧,走过去,看见电脑上,各大网站娱乐版今天上午的主角,都是温若水。

温若水被爆料背后有金主。

这次她能够从二线女配一跃成为电视剧女一号,就是因为这个金主的帮忙。

其实,娱乐圈的女明星有金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温若水的金主却不一样,是有家室的,人家金主已经有了结婚二十年的结发正妻,还有一儿一女。

当小三的女明星也不稀奇,更关键的是,这个金主背景不干净,是个坐过几次牢的土豪,据说私下还在做毒品之类的生意。

而温若水,被爆料跟了这个金主后,经常陪他去应付那些灰色交易的场合和饭局。

也就是说,温若水与那些生意,也多少有些沾染,不干净,就算没参与,至少也是知的。

前两天,那个金主被人实名举报了,已经进了局子,正在被调查。

温若水自然也就跟着受了牵连,不但这些稀烂事儿都被挖了出来曝了光,刚刚接到的电视剧女一号也丢了,临时被换人,据传今早还被警方带走协助调查,这场官司跑不脱了,保不齐还得跟着金主一块儿坐牢。

舒歌愣了半晌,还没回过神,正这时手机响了。

一看,是沈骁打来的,明白了什么。

“沈骁,我和堂姐前几天遇袭的事,是不是温若水派人做的”舒歌接了电话便快步到了后楼梯,小声问。

“没错,第二天就查到了,温若水因为您拒绝了她的采访要求,恼羞成怒,才派人去吓唬你。”

果然

她试探“所以,温若水和她金主的事,也是三爷那边爆出来的”

“是的,舒小姐。若是报警,温若水不会承认,最多是让那个泼液体的人顶罪,所以三爷才会用自己的法子帮你解决。”

三爷想要挖温若水的底,再容易不过。

这次,温若水也算是自作自受,没什么好说。

只是没料到温若水背后的金主做不正当生意,有点灰色背景。

若不是因为温若水得罪了舒小姐,那金主也不会遭殃。

这次,这个倒霉的金主也算是被妇给牵连了。

下班后,舒歌准备顺路去看望一下还没出院的舒倾舞。

不管她多么不喜欢大伯夫妻,舒倾舞到底是为她受伤的。

刚走出大厦,便看见傅南霆的座驾早已停在马路另一边。

今天周末,要回舒家陪妈吃饭,哥也回来了。

正因为这样,他才来接自己。

她跑过去,弯下,正对上车窗内男人清朗的双眸,上了车。

系好安全带,才道“三爷先送我去医院吧。”

傅南霆知道她想顺路看望一下舒倾舞,没说什么,发动引擎。

不一会儿,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

舒歌提着路上买的一篮水果和一束鲜花下了车,看一眼傅南霆“你要和我一起进去吗”

第369章 你和你老婆来一次,我打一次!

“我不进去了。就在车上等你。”他淡道。

她也没勉强他,点点头,先进了医院。

病房内。

舒倾舞一看见堂妹来了,欣喜地坐起来“小歌你来了。”

舒歌见她要下亲自迎接自己,忙过去将她摁下去“你躺着吧,伤还没好。”

“幸好你来了,你不知道,这几天住院住得我都闷死了。”

正这时,舒广寒替女儿拿药进来了,看见侄女来了,有些意外,笑着打了声招呼“小歌来了啊。还带了水果和花你这孩子真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

舒歌没作声。

大伯对她态度这么客气,不用说也知道。

因为上次傅南霆来了,他知道了她与傅南霆的关系。

她没理大伯,只坐下来问了几句舒倾舞的伤势。

舒广寒见侄女把自己当空气,有些尴尬,却也没生气,继续站在旁边。

和舒倾舞说了几句,得知她伤势没什么大碍,快出院了,舒歌想着傅南霆还在外面等着,也没多留了,起“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啊,这么快就走啊”舒倾舞有点儿失望,握住她的手“不陪我多说说话吗”

舒歌低声“下次再来看你。今天有人在外面等着。”

舒倾舞立刻明白是谁,一笑,手终于滑下来,感慨“堂妹,你真的好幸福,我也真的好为你开心。那我不留你了,你去吧,别让三爷等久了。”

舒歌离开病房,朝医院大门走去,刚走出大门,却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

“小歌,等等。”是舒广寒的声音。

舒歌不耐烦地停步。

舒广寒上前几步,陪着笑脸“走这么快啊你堂姐刚回国,一个人在京城没朋友,你没事儿的话,可得经常来看看她啊。还有,大伯也这么多年没见你了,偶尔也来陪大伯多说说话,咱们到底也是亲戚。”

“我来看你女儿,不代表我原谅了你。你把舒家害成这样,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说,更没想过和你做亲戚。我告诉你,别来惹我,更别来惹我妈和我哥,不然你和你老婆来一次,我打一次”舒歌撂下狠话,调头就朝外面走去。

舒广寒落了个没趣,讪讪看着侄女的背影离去,又追上去几步,盯着侄女上了马路对面的黑色座驾,半会儿,才不甘心地回去了。

拉开车门,舒歌一股坐在座椅上,舒了口气。

“怎么,你大伯也在”傅南霆猜出几分,一看就是这小女人痛快怼了舒广寒一顿。

舒歌点点头,又似乎明白为什么他不进去了“你是不是想着我大伯在里面,才不进去”

大伯因为她和傅南霆的关系,对她都这么讨好,要是看见傅南霆,估计更是纠缠不放吧

傅南霆没瞒她,语气夹杂几分讽刺,玩味“你这个大伯,其实已经通过我公司秘书,找过我好几次了,想要请我吃饭。估计是想在京城投资什么项目,想要我牵线搭桥或注资吧。不过都被我推了。”

第370章 哪里老了?要不试试?

舒歌剜他一眼“你这个狐狸,果然老巨猾。”

他将她手腕子一捉,扯到怀里,低沉了嗓音“、滑勉强接受。哪里老了要不试试”

她五指一缩,变成粉拳抵住他口“开车。我妈等急了。”

他这才无声翘唇,放开小女人。

晚上回去陪妈吃完饭,舒歌就在家里歇下。

第二天周末不用实习,这一觉,睡到早上九点多才醒。

刚起来,舒歌便接到了阮素的电话。

“舒小姐,早安。今天有事吗”

舒歌有些诧异,阮素一般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有什么事吗,阮秘书”

“傅先生说,如果您今天有空,可以来一趟程氏财团总部,看场好戏。”

一个小时后,舒歌开车在程氏财团的总部大楼下停下。

虽然不知道这男人到底要让自己什么好戏,还是好奇地来了。

阮素早在大堂等着,见她来了,亲自过来将她恭迎进总裁专属电梯。

电梯中,舒歌疑惑问“阮秘书,三爷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看什么好戏”

“舒小姐进去就知道了。”

阮素说着,叩响门,里面传来男人的醇厚嗓音“进来。”

舒歌踏进办公室内,看见傅南霆坐在马蹄形办公桌后,正要打招呼,却又目光一凝

左侧的会客沙发上,还坐着个人。

是大伯

他怎么也在程氏财团

显然,舒广寒也有些惊诧舒歌过来了,站起,望一眼她,又望向傅南霆

“三,三爷,您叫小歌来做什么”

傅南霆将手上的一沓文件不轻不重丢在台子上,浅浅勾唇

“你毕竟是舒家的人,用的也是舒家的钱,想找我注资,帮你做娱乐城,也该知会一下舒家二房的人。”

舒歌顿时明白了。

这个大伯,又来找傅南霆拉投资了。

舒广寒哪敢说不,笑着说“嗯嗯,没错,是该通知一下二房,还是三爷考虑得周祥不过投资这种大事,小歌一个小姑娘也不懂。三爷,咱们还是接着谈吧”

傅南霆玩味“我对你的娱乐城项目倒是很有兴趣。不过也得你们舒家二房答应才行。免得到时有冲突。我不想惹麻烦。”

黑黢黢的眸光向舒歌“你觉得如何。”

舒广寒脸肌一绷,自己做项目,还要舒家二房同意

而且,还要侄女这么一个还没毕业的小丫头来决定

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他来程氏财团,傅南霆轻易见他了。

这是想要故意让舒歌出口气吗

却不得不望向舒歌,毕竟,这侄女此刻一句话,能够定他娱乐城项目的生死

舒广寒匆忙走近,压低声音,挤出慈的笑脸

“小歌,你就帮帮你大伯吧,大伯刚回国,要是能做成这项目,就能在国内安稳扎根了大伯生意搞大了,对你们二房也有好处的,不是吗还有,以前大伯害舒氏集团亏空了不少钱,也能尽快还给你们二房啊。”

舒歌仿佛没听见,只走到桌子边,拿起舒广寒给傅南霆递交的娱乐城计划书,快速翻了一翻。

第371章 你这样很容易会把我养成智障的~

然后,凝向桌后的男人“我觉得不怎么样。”

舒广寒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在傅南霆面前对舒歌发脾气,跺脚低声“小歌,我到底是你亲大伯你要害死我”

傅南霆只淡淡冲小女人笑“理由”

“首先,舒广寒先生选址的地方,是京城最好的黄金地段,地价、租金、门面费都极贵,就算经营状况很好,想要收回成本起码要五年以上,而这位舒广寒先生出了名的做生意没有长,绝对坚持不了五年,否则当年我爷爷也不会将舒氏集团交给我爸爸这个次子打理了。”

舒广寒脸色都气成猪肝色了“小歌,你”

舒歌没搭理他,继续“其次,娱乐城的经营内容比较复杂,有时可能会触及灰色地带,以舒广寒先生的一贯作风,很可能为了赚钱会不择手段,没有底线,招惹一些不法分子,为三爷惹上麻烦。”

傅南霆不顾舒广寒脸色已快爆炸,做了个请的姿势“继续。”

“最后,以舒广寒先生的秉,既然连自家的家族产业都能坑得差点倒闭,您觉得能做好别人投资的生意吗综上所述,程氏财团若投资舒广寒先生这种人,稳赔不赚,血本无归”

最后四个大字,落地有声

舒广寒更是血压上升,仿佛被侄女的讽刺啪啪打了两个耳刮子。

傅南霆却噙着笑意,幽幽看向舒广寒一眼“很遗憾。看来,你并没取得舒家二房的谅解与配合。这笔生意,你们舒家内部意见不一致的话,我很难下手。今后,你也不用再找来了。程氏财团,与你永无合作之期。”

舒广寒咬咬牙,再没说什么,拿起计划书便大步冲出去。

“需要我送一下舒先生吗”外面传来阮素的声音。

“不用了。他还没残废。”舒歌冲外面一嚷,补了一枪。

骂了一通大伯,还让大伯七窍生烟地跑了,爽多了。

傅南霆眸稍微挑:“爽了”

自从舒广寒回国,这小女人早就憋着一肚子气。

早就想让这小女人好好发泄一下,只一直没机会。

今天正好,舒广寒上赶着来自讨没趣了。

“爽了”

她一扭头,走到他桌子另一边,双手抵住桌面,上朝前倾去,嫣然一笑

“嗯”

圆鼓鼓的饱满脯,展露在男人视线中。

桌子后方,傅南霆心跳加速,不动声色地站起来慢慢绕到前面,随意地抱臂坐在桌子上,一脸宠溺的凝视着正开心的小女人。

她却还没察觉男人眸子深处的兽已然蠢蠢动,搂上他脖子

“你这样很容易会把我养成智障的”

嫌他宠她太过头了

他轻笑,笑得那么好看。

宠她除了是本能,可能还有点不能言说的内疚目前,无法与她公开关系。

所以,只能让这小女人开心,来尽力弥补自己暂时无法为她做到的事。

“智障就智障。我也养。”

话音刚落,猝不及防,单臂滑至她后腰一挤,看着她跌坐在自己怀里。

第374章 你是假的傅南霆,你玩腻我了

“他是军政界的人物,不是一般人,采访中有什么问题,可能会惹麻烦。”

“我是去采访,又不是去打群架。”

“连采访温若水那种小明星,都差点被人淋腐蚀液体,现在你想采访的是拥有整支军队的人物,你觉得没任何危险我不想给你收拾烂摊子。”男人似是不想多说,托起她下巴,果断冷声“总之,我说了,换个人采访。你想采访谁,我都能满足你,除了他。就这样。”

说罢,似乎没了心,手一滑,揉揉她秀发“就这样。早点睡觉。”

抄起沙发上脱下来的外,穿上。

舒歌气死了

“不想给我收拾烂摊子傅南霆,我真的有那么多烂摊子让你收拾吗你外面有别的狗了对不对你变心了,你被人穿越了,你是假的傅南霆,你玩腻我了”

玩腻了

根本就还没玩好不好。

男人睨一眼故意撒引起自己注意的小女人,将她脑袋瓜子往被子里一按“总之这次听话。乖乖的,别闹。”

说完,朝卧室外走去。

砰一声,门合上。

脚步渐弭。

直到智能门也叮咛一声关上,舒歌一口气才喘过来,砰的坐起来。

这算什么

下了圣旨就退朝了

就算反对她工作,起码也要给个正当理由吧

可这男人根本不说个所以然就横加干涉,和暴君有什么区别

抱着抱枕气鼓鼓半天,微信一震动。

“小美人儿,大半夜的在干什么啊最近实习怎么样啊你们新闻系的就好了,可以那么早出去实习,多好玩,我们外语系的还得继续上课。”

是乔玥儿的扰。

舒歌正想拿起手机抱怨几句,心神却又一闪。

等等。

乔家

不就是现成的,可以接触老将军的渠道吗

自己怎么没想到啊

大晚上的,天上掉馅饼了

立刻打了个电话给乔玥儿。

“哇,知名大记者给我亲自打电话了”乔玥儿打趣。

“别贫。问你个事。”

“说。”

“昨天才回国的傅铭丞老将军,你们乔家熟么”

“当然啦,想当年我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和老将军关系可好了呢。昨儿刚一回国,我还亲自过去看望过他。”乔玥儿这大嘴巴,根本不用舒歌撬,自觉就啪啦倒出来一大堆,又一疑“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想访问傅老将军”

“嗯。你看能不能问问傅老将军,看他老人家愿不愿意接受我的采访”

“可傅老将军不接受任何采访的。边秘书已经给他推掉好几个国家级电视台的采访了呢。”

舒歌早就料到了,虽然有些遗憾,却也不好多说了。

却听乔玥儿在电话里嘿嘿一笑“不过你既然找到我,我不给你帮这个忙,也显得我太没能耐了。”

“什么意思你有办法让傅老先生接受我的采访”

“我是谁啊,包我上。”乔玥儿一拍脯。

第二天中午,舒歌去了和乔玥儿提前约好的地方。

是位于郊区,地理隐秘又僻静的军区大院。

第375章 爸爸死了,再向你赔罪……

门口驻守着层层警卫。

停好车,舒歌一下去,便看见乔玥儿走过来“来了。”

“玥儿,真的能进去么”舒歌瞅一眼守卫森严的大门,存疑。

“跟着我吧。”乔玥儿打了个手势便走过去。

舒歌也紧跟其后。

警卫看见乔玥儿,立刻行了个礼“乔小姐好。”

“嗯,我是代表我来看望傅老将军的。”

警卫一颔首,却又望向乔玥儿后的人“这位”

“是我为傅老将军带来的中医师。也是经常为我做理疗的。说,想看看对傅老将军的病有没有帮助。”

既然是乔家老太太的一番好意,警卫也不能拒之门外,放了行。

舒歌跟着乔玥儿走进大院,左弯右拐,来到一栋墙爬满爬墙虎的米黄色二层别墅外。

建筑看起来庄严而古朴,铁门内外比刚才大门口的警卫还要多。

一看就知道里头住着份不一般的人物。

“乔小姐来了。”显然,这次守在别墅外的警卫是傅铭丞的贴亲卫,对乔家人更熟悉,亲自下阶迎接。

乔玥儿点头,又将自己的来意与舒歌的份说了一下。

警卫也不疑有他“多谢乔老太太的关心。那乔小姐先进去吧。”

“谢了。”乔玥儿带着舒歌便走进别墅,直接走到二楼走廊尽头,敲敲门。

里头走出一个护士,应该是24小时服侍老将军的,一看乔家小姐来了,低语“老将军吃了药,睡着了,还没醒。乔小姐不如现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会儿吧。”

乔玥儿点点头。护士先出去了。

两人进去后,走到里间。

卧室的门是打开的,舒歌看见宽大的上,一位年近八旬,体态瘦弱的老人正躺在上。

虽然处于睡眠中,又病得很严重,眉宇间年轻时的余威却尚存。

舒歌有种不敢亵渎的心,看着傅老将军,心免不了很激动。

毕竟,这是她与所有国民一直崇拜的和平英雄。

就算他醒后不接受访问,能亲眼看到这位世界级别的大英雄,也值了。

她与乔玥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老将军睡醒,突然间,卧室内传来动静。

似是老将军在说话。

两人以为他醒了,站起,走到卧室门口,才发现老将军并没醒,而是在梦呓着什么。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淌下来,唇瓣一翕一合,很是痛苦地嚷着,双手还在半空中胡乱划着,好像想要跑极力抓住什么。

乔玥儿看不对劲儿,忙说“我去叫护士来。”

说着就跑了出去。

舒歌见老将军很是难受的样子,又见他双手抓来抓去,怕他噩梦中不慎伤害自己,终于踏进去,牢牢握住老人的手。

有了温度的注入,老将军的绪似是安定不少,呓语却还是异常痛苦

“小蚊子是爸爸对不起你小蚊子,原谅爸爸好不好爸爸死了,再向你赔罪”

舒歌心中砰的一动。

小蚊子

莫非是傅铭丞在西非过世的女儿的小名

第376章 你……刚才是不是听见什么了?

傅铭丞为什么会这么说

还没来得及多想,忽地,只觉手腕被人捉紧。

谨慎的声音飘入耳里

“你是谁”

傅铭丞醒了,看见眼前陌生的女孩,震惊不已。

舒歌还未来得及回话,乔玥儿领着护士跑了进来。

一看这形,乔玥儿忙上前拉开了舒歌,道“傅老将军,我来看您了,这是陪我一起来的一位朋友。”

傅铭丞脸色稍霁,这才没说什么,在护士的搀扶下,坐起来靠在背上,又让护士出去了,目光才落在舒歌上,久久没有离开,似乎有话想问但又不好问。

乔玥儿见护士离开,才老实说了,吐吐舌,用私下称呼,甜道“傅爷爷,其实呢,这位舒歌小姐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现在还是艺网站的实习记者,以后可能是知名记者或者电视台大主播今天来是想采访你的。傅爷爷要不给我点面子,随便说两句”

“就知道你这丫头不会特地一个人来看我。”傅铭丞笑了一笑,看得出来体太虚弱,连笑,都很勉强。

舒歌忙说“傅老将军要是体不舒服,今天就算了。”

傅铭丞却望向乔玥儿“玥儿,你去给我和这位舒小姐倒杯水。”

“好嘞”乔玥儿马上出去。

卧室里的空气一下子紧绷了几分。

“刚才我睡觉时,没做出什么,吓着舒小姐吧。”傅铭丞先开口。

舒歌知道他在试探自己,忙摇头“没有。”

“是吗我偶尔会说梦话,自从生病,就更是胡言乱语,要是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舒小姐可千万别多想。”傅铭丞又淡淡说。

原来是怕她对外人乱说他刚才说梦话的事。

舒歌屏息“老将军放心,我不是没有职业道德的记者。”

“既然你是乔家的人带来的,我不会赶你走。但是,我也不想接受采访,请你谅解。你可以问我一些问题,但,我不希望登在媒体上,也不接受录音和摄影。”傅铭丞的意思很清晰。

舒歌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多强求。

不过,既然傅铭丞都说了可以问他问题,也不能浪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毕竟,眼前的老将军,是多少人的偶像。

“我想问老将军,您是抱着怎样的信念,能在西非s国坚守近三十年”

“世界大同,国邦友好。”

“s国是君主立宪制国家,国境内很多地方深知还有原始部落,环境很差,您和您的维和部队应该遇到了不少困难与险境吧”

“嗯。西非国家自然不能和国内比。去之前,必须打各种传染病疫苗,过去了,常起居饮食也必须十分小心。还有,要应付随时随地爆发的武力叛乱。”

舒歌心念一闪“条件这样艰苦,才会导致老将军的女在西非的土地上染病离世,正因为如此,老将军才会觉得很痛苦,对不起她”

这不是采访。

仅仅只是她私心好奇。

毕竟,傅铭丞刚才的梦话,实在是太耐人寻味。

傅铭丞脸肌蓦的一颤,抬头“你刚才是不是听见什么了”

第377章 隐藏着什么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这女孩,果然听见了他说梦话了吗

她没再说话。

傅铭丞却似盛怒在即的狮子,竟顾不得孱弱的子,一下子坐直了“你说,你刚才到底听见了什么”

舒歌没想到老将军反应这么大,一时震住。

莫非老将军的女儿并不是单纯的染上瘟疫去世的

却还是尽量保持平静“傅老将军,我今天只是作为朋友随便与您闲聊,即便我听到什么,也不会报道。请相信我。”

傅铭丞脸色这才好转了几分,又因为刚才的动作太大,绪太激动,子晃dàng)两下,有些晕。

正这时,乔玥儿端着水进来了,看见傅铭丞的脸色不好看,忙过去“傅爷爷,您怎么了”

“没什么。我累了,玥儿,抱歉今天没法招待你和你的朋友了。”

舒歌也就识趣的站起来“老将军好好休息。”

乔玥儿点点头“好,那您先歇着。”说着,和舒歌一起离开了。

走出军区大院,舒歌还惦念着傅铭丞梦话的那件事,还有些心神不定。

总觉得傅老将军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世人所不知道的事。

“小歌,怎么了”乔玥儿问。

舒歌缓过神“对了,玥儿,傅老将军的女儿是在西非染了瘟疫去世的吧”

“嗯,是啊。这是国民都知道的事吧。”乔玥儿又一转,“你刚刚在里面,不会是问过傅老将军这个问题吧”

舒歌点点头“是我不好,不该提起老将军这件伤心事。”

“也不能怪你,这事谁都会好奇。不过,说起来,老将军对这个女儿的去世,确实很伤心,听我说,傅老将军当年很疼女儿的,尤其他那个长子不争气,他与长子断绝了父子关系,没了往来之后,更把这个唯一的女儿的教育看得很重,也很是宠溺,一刻都不能离开,生怕女儿受了一点委屈,正因为如此,才将女儿也一起带到了西非。结果连女儿也过世了。唉”

““

“额应该是二十左右吧。反正,若是还活着,估计跟我们爸妈差不多大吧。”

舒歌心中没来由噗通跳得厉害,半会儿,走到自己的车子边,才拉回思绪“我送你回去吧,玥儿。”

“不用了,今天去礼佛,说好了要我过去接她。我家司机在那边等我呢,你自己走吧。”

舒歌点点头,挥挥手,看着玥儿背影消失,才转上了车。

刚坐定,手机响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一颗心陡的一悬。

傅南霆打来的。

接起来后,那边立刻传来男人微凉的质问“你在哪”

“我我在外面啊。”

“你去采访傅铭丞了是吗。”

她被他的直接问得一时哑然,半会儿,才只能招认“嗯。不过”

男人语气更加冷若冰霜,打断“立刻给我回御盛名庄。”

电话,砰的挂了。

这是他第一次挂自己的电话。

每次打电话,他都会等她先挂断,再结束通话。

第378章 三爷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即便隔着电话线,她都能嗅到他极度不悦的气息了。

这姓傅的男人,一个个的,都怎么了

就你们有脾气,别人都是你们的孙子活该被你们骂是不

等等

对。

傅南霆,傅铭丞,都姓傅

之前还没觉得怎样,毕竟姓傅的太多了。

可仔细一想,似乎有问题。

再回想起傅铭丞的不妥梦话,她心中的猜测,更加明显。

心脏也越跳越激烈。

终于,她拨通了程万峰的电话“程老先生”

电话那边,程万峰想不到她会给自己打电话,很是开怀

“小歌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怎么还叫得这么生分啊叫我伯伯就好了。”

其实更想快点听见她叫自己爸。

可谁让老三不争气,到现在还没把这儿媳妇追回家

舒歌也就乖巧听话地喊了一声“程伯伯。”

程万峰听得极满意“你和老三好久没回来陪我吃饭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舒歌屏住呼吸“其实我今天给您打电话,是有个问题想问您。”

“什么事你问。”

舒歌深吸口气,顿了顿

“三爷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程万峰一怔,似乎没料到她特意打电话来就是问这个,沉默许久“小歌,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舒歌鼓足勇气“小蚊子这是三爷生母的小名吗”

电话那边,程万峰仿若雷霆一击,再说不出话。

不知过了多久,才颤抖着开口“你怎么知道是南霆告诉你的”

果然

舒歌心脏也仿佛被什么敲了一下。

小蚊子。

这个刚才还在傅老将军口里听到的昵称,真的是傅南霆的生母。

“她叫傅雯雯,小名叫小蚊子。”程万峰略抖动的声音传来,“小歌,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这事稍后再跟您说。”说了两句,舒歌挂了电话,却还是平息不了心跳加快。

许久,才镇定下来,绑好安全带,疾驰而去。

御盛名庄。

舒歌刚一踏进屋内,就能感受到空气的寂冷与紧绷

一袭长影坐在沙发上,烟灰缸里,已布满了好几只雪茄残骸。

“我回来了。”她走了过去。

他眼皮一掀“为什么不听话”

舒歌静静看着他“你的话如果有道理,我会考虑。可你根本没对我说任何理由。”

男人站起,绕过茶几,长腿慢慢迈至她面前。

高的差距与男人与生俱来的冷悍气势,让她呼吸不自觉屏住,感觉有股巨大的压力。

“这一次,没有理由。我的话,就是理由。总之不要再去见那个傅铭丞。我的话。到此为止。”

一字一字,撂下话,傅南霆便径直朝大门走去。

舒歌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无法呼吸。

这男人一向就霸道惯了,可这一次,却每次不管如何,在她面前总会有个分寸。

而且,到头来,总是迁就她,让着他。

这一次,却是如此坚决,又毫无理由,毫不掩饰暴君脸孔。

深吸口气

“是因为傅雯雯,对吗”

第379章 为什么你会这么恨你外公?

傅南霆脚步迈出门口的一瞬,骤然止住。

转过,峻冷脸庞上笼下深重的霾。

舒歌走过去“傅雯雯是傅铭丞的女儿,也是你的生母。你不让我采访傅铭丞,是因为,他是你外公,是吗”

从程万峰口里得知傅南霆生母的名字后,她也震悚不已。

多年来,媒体一直挖不出傅南霆的生母到底是什么人。

却没想到,居然是西非维和部队将军傅铭丞的女。

这么一看,挖不出来也不奇怪了

红色将门家中的女儿,竟是商业巨贾的人,还为他见不得光地秘密生下私生子

这种秘辛,就算有人知道,恐怕也不敢乱传乱报

她顿了顿“为什么你会这么恨你外公”

傅南霆面肌一动,浓睫垂下,万千思绪仿似都隐藏在了眸色中。

随即恢复清明“我只能说,他为了国家捐献一生,甚至为了西半球的另一个国家抛洒毕生精力,是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对得起半个地球的人,却唯独对不起自己的亲生女儿。”

舒歌心脏跳得里厉害“你母亲的过世都说是在西非染了瘟疫,难道不是”

这事,似乎更是挑起了男人心底最不可触碰的一道电网,眉峰迭起,俊颜乌云罩顶。

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按捺住绪

“你休息吧。”

说着拉开门,扬长而去。

休息

她这会儿哪有心思休息

明显的,傅雯雯的死,肯定有问题。

而这件事,显然也是傅南霆心中的隐痛。

看他绪有些无法自控,她生怕他会出事,也跑了出去。

刚下楼,已看不到傅南霆的人,正准备取车去找,手机响了。

“小歌。”电话那边传来程万峰的声音,“我在御盛名庄门口等你。”

程万峰来找她了

估计是因为她刚才打电话问傅雯雯的事,才来的。

也好。

或许有些事,程万峰给她一个答案。

舒歌跑去小区门口,看见程万峰坐在一辆黑色方车内,拉开车门坐了上去“程伯伯。”

程万峰看着她,脸色有些复杂“小歌,为什么你会突然问起南霆生母的名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舒歌点点头,又道“程伯伯,你能先告诉我,关于你和三爷生母当年的事吗”

程万峰面色一怔,浮现出无限感触。

其实,早就当这女孩是半个儿媳了。

况且她似乎有什么想对自己说,也就叹道

“二十多年前,程氏财团在西非帮助几个小国建立水电站,我作为财团主人,也经常亲自去督工,有时一住就是好几个月,甚至半年多。我和南霆的妈妈,就是在那里认识的。”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雯雯是驻西非将军的女儿。只看见她每天带着佣人,跑来我工地附近玩,很孤独的样子。异国他乡,难得看见一个华人,一来二去,我们认识了。”

“虽然我们年纪相差很大,但她十分亲近我,甚至很黏我,还总是叫我大叔。她很天真,很善良,但是也很哭鼻子因为那段子我长期住在西非。不可避免地,与她发生了感。我承认,我不该对这样一个晶莹无暇的小女孩产生绮念,可是我真的无法控制。”

第380章 三爷生母的死,有些蹊跷

“我和祖耀、小筠的母亲是家族政治婚姻,从结婚开始就没感,她婚前也有自己的恋人,是奉家族才不得不和我结婚。我们应两个家族的要求,婚后生下一子一女后,就算完成了任务,从此,基本分房睡。而,在雯雯上,我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原来,我的生命中,居然还能有这种东西。”

“那次,我要回国处理公务了。临走前,雯雯拉着我的袖子不停哭,说是她父亲,也就是傅铭丞老将军知道了她和我的关系,雷霆大怒。我只能尽力安慰她,说我会解决。后来,我回了国内,鼓足勇气对家族与妻子提出和平分手的事,想要正式迎娶雯雯。当时,我的家族非常生气,竟将我暂时软起来,又收走了我护照,不许我再去西非,再加上要处理国内事务,等我再回西非,已经是将近一年后了。迎接我的,是噩耗”

“我没看到雯雯。我发了疯找到傅铭丞的驻军地,才得知雯雯就在我离开西非后染上瘟疫过世了。我想去看看她的坟墓,傅铭丞还把我狠狠揍了一顿,将枪架在我太阳上,差点崩了我,说雯雯若不是为了等我回国,每天跑去杂乱不堪的工地附近转悠,再加上思念过度,成天哭,也不会轻易染上瘟疫,让我不要践踏他女儿的坟墓,让我还雯雯一个清净,从此再不想看见我。”

“我对雯雯的死,很自责,这份愧疚直到今天,还没消散所以,我再没找过傅铭丞。觉得没脸见他。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南霆的存在,将他接了回来,认祖归宗。这才知道,原来在我离开西非之前,雯雯就有了孕,只是不敢告诉我。我离开那天,她哭个不停,除了是因为怕她父亲,也是因为有了孩子这件事而在我回国后,雯雯生下了南霆。而后,过世了。”

舒歌静默。

这就是为什么程万峰不惜顶着偏心的压力,将整个财团交给这个私生子,连姓氏都由着他不改的原因。

因为他对傅雯雯充满了内疚。

沉吟半晌,才拉回思绪“傅铭丞老将军回国的事,程伯伯您应该已经知道了。”

“嗯。”程万峰脸上闪过一丝略微的恍惚与尴尬。毕竟,那人是他最的红颜的父亲。

顿了顿,又道“其实,得知傅老将军回国的消息后,我几次三番想去找他,想要从他嘴里知道南霆母亲现在葬在哪里。也好去拜祭。”

“所以您也觉得,三爷的生母当年,是因为瘟疫而病逝的”

程万峰被问得一怔,坐直体“小歌,你这话什么意思”

其实,当年他从头到尾没见过雯雯的遗体,也不大相信。

一直也觉得雯雯的死,恐怕有些问题。不一定是因为瘟疫而过世。

可傅铭丞这个父亲已经说女儿是病死的,而且国内也都这么传言,也无奈。

“其实我今天见过傅铭丞。感觉三爷生母的死,有些蹊跷。”

第381章 这男人,竟能让这个人亲自打电话来……

程万峰脸色更震惊“蹊跷”

“而且这事的内,三爷应该知道。”舒歌点点头。

正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是显示是沈骁。

“怎么了”她接了电话。

“舒小姐,三爷好像去了军区大院那边,说是去找傅铭丞老将军,那脸色就跟要杀人一样,怎么回事我拦也拦不住毕竟是军区大院,三爷硬闯,不会有事吧”沈骁那边又急又有点蒙圈。

什么

舒歌倒吸口凉“我马上过去”

一挂了电话,程万峰显然已听到了她和沈骁的对话,脸色很紧“什么南霆去找傅铭丞了怎么回事”

“先过去再说吧,程伯伯。”舒歌怕出事,也顾不得多废话。

程万峰二话不说,立刻吩咐司机“军区大院”

军区大院。

灰色轿跑嘎吱一声,戛然停定在庄严肃穆的大门口。

傅南霆甩开车门走出来,径直朝里面大步走去。

“这里不能随便进入。”警卫及时上前阻止。

“我找傅铭丞。”男人嗓音仿似从炼狱中攀爬起来。

警卫见他直呼老将军名讳,更是脸色一变“你是什么人傅将军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

“我再说一遍,开门。我要见傅铭丞。”

正这时,一个位阶似乎高些的军官走出来,看见这一幕,问了几句,严肃道

“不管你是什么人,都必须得到上级的首肯,才可以进去。”

京城的皇亲国戚多如流云。

光看来人的气势与座驾,也知道他份不凡。

不过再如何,这里是军区重地,也不能任由他放肆。

“要上级首肯”傅南霆眸稍一挑,拿出手机,拨通

说了两句,长臂一伸,递给那军官。

军官一愣,似乎疑惑他会给谁打电话,两秒后,才接过手机,放在耳边。

那边说了几句,军官脸色顿时变了样,震惊地盯住面前的男人,额前沁出几滴冷汗,半天说不出话

这男人,竟能让这个人亲自打电话来

他究竟是什么人

末了,才对着电话里的人一个敬礼“是”

挂了电话,将手机恭敬还给傅南霆,手臂一挥,打了个手势“放行”

两个哨岗小警卫双双一愣“啊。”

“再说一遍,放行”

终于,门缓缓打开。

傅南霆二话不说,调头上车,轰隆一声开了进去。

停定在米黄色别墅前,下了车,便大步入内。

门前的傅氏警卫显然已接到了前门的通传,不敢阻拦,任由男人如入无人之境闯进去。

直奔二楼,啪啪推开几扇门,都没看到人,傅南霆的脸色也越发沉。

直到推开最后一扇门,看见卧室里躺在上的老人正在被护士喂药,才大步跨入。

“你,你是什么人警卫呢警卫”护士一惊,手里的水也差点洒了。

“出去。”两个字,冷铿有力。

护士正要大叫警卫,傅铭丞凝视着闯入的年轻男人,却浮出一缕笑“你出去。”

护士怔然,却还是遵照将军的意思,端着托盘离开了。

“只在杂志和网上见过你现在的样子。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你妈妈要是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会多么高兴啊。”傅铭丞感慨。

话音刚落,傅南霆已半步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第382章 你不过是个害死自己亲生女儿的杀人凶手

然后,将傅铭丞从上拖拽起来,狠低霾的嗓音从喉结中震出

“你还好意思提我妈妈我警告你,我不动你,全因为你是我妈妈的父亲。以后,再不准靠近我边任何人,包括今天采访过你的那个女孩子听见没有”

傅铭丞年迈重病,哪得起年轻男人的力气,却似乎根本无所谓,就算死在外孙的手下也没怨言,反倒一笑

“原来,那个姓舒的小记者是你女朋友好,很好死之前,能看见你有了另一半,也算宽心了。”

傅南霆看着他这副坦然的样子,怒从中来,将他抓到眼皮子底下便抬起拳

“三爷”

正这时,舒歌和程万峰的司机冲了进来

舒歌和程万峰一行人赶到军区大院,得知傅南霆已经进去了,也想跟进来。

警卫也怕里面会出事,愿意放人进去,却不愿让太多人进去,只能让两人进去。

于是,程万峰便让司机带着舒歌先赶进来。

一看这场景,都大惊。

傅南霆果然憎恨傅铭丞到了这种地步。

程家司机忙上前拦住三爷

舒歌看一眼面色如纸的傅铭丞,将傅南霆拉到一边,安抚他的绪“我们先走,好不好”

迟来一步,万一真的把傅铭丞打了,事可就大条了

不管傅铭丞到底做过什么,他始终是国宝式的国民英雄不管是政府还是坊间,都对他敬重有加。

到时不管傅南霆是什么份,拥有怎样的权势,也难辞其咎

“没事,孩子,让他消消气吧”傅铭丞却凄然一笑,消瘦的后背抵住背。

傅南霆又青着俊脸上前拎起他“你以为现在做出这副可怜样,就能抹杀掉你之前做过的事吗消停一下吧,国民大英雄,维和部队和平之神笑话你不过是个害死自己亲生女儿的杀人凶手”

舒歌和程家司机呆住

傅雯雯

真的不是因为瘟疫病逝的

是被傅铭丞这个父亲给害死的

这就是为什么傅铭丞梦中呓语着说自己对不起女儿,死了后再去给她赔罪的原因

这也太震悚了

堂堂维和老将军,全国不,乃至全世界心目中的英雄,究竟做过什么事

半晌,舒歌见傅铭丞面色惨白,快没了气息,才反应过来,将傅南霆再次拉了过来,将他推在沙发上坐下,又蹲下来轻声安抚了几句,才问

“到底怎么回事”

程家司机也趁机赶紧将老将军搀靠在上,给他抚了一下背,顺了顺气。

不管三爷和这老将军是什么关系,又有什么恩怨,老将军若眼下被自家三爷给弄死了,自家三爷也逃脱不了干系

休息了会儿的傅南霆,绪终于平静了一些。

双臂摊开支在扶手两侧,森冷地望一眼上精疲力尽的傅铭丞,似乎是让他自己说。

与其是让他说,不如说,是想让他自己陈述罪状。

让他在叙述中,再受一次酷刑。

傅铭丞也读懂了外孙的心意,无声惨然一笑,仿似陷入回忆一般,语气轻微颤动

“二十多年前,当我知道雯雯和程万峰的感后,我十分震怒。因为我长年忙于公务,疏于管教大儿子,让大儿子成了个纨绔子弟,败坏家风,将他赶出了家门,我不想在女儿的教育上再犯一样的错,所以,对雯雯这个女儿,看得格外重要,也管得格外严,正因为如此,我将她带到了西非,陪在我边。没料到”

第383章 恋父情结

咳了两声,继续

“没料到,她竟与程万峰这个有妇之夫在一起,而且这男人,比她大那么多,比我不过小十来岁,我真的很震惊,也无法接受,而且十分痛恨自己,为什么两个孩子都管不好,对儿女的教育如此失败。”

舒歌眼睫一动。

有时越是一个人,越是容易让对方不能呼吸,越想反抗。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傅雯雯会上比自己大很多的程万峰的原因。

恋父结作祟。

傅铭丞在儿子的教育摔了个跟头,过于重视女儿,管得太严了。

傅雯雯在父亲这里得不到正常的,才会投向程万峰的怀抱。

“后来,程万峰回国处理公务了,我想趁这个机会让雯雯斩断与他的牵扯,没料到雯雯却说她怀孕了,还说程万峰回国解决好婚姻问题,会给她一个交代。我气得快要发狂了,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回国后,被媒体曝光,成为未婚先孕的第三者,不能容忍她会嫁给程万峰,当他两个孩子的继母我傅铭丞的掌上明珠,怎么能有这样不干净的感经历我更无法接受,在教出一个纨绔不羁的大儿子之后,又教出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女儿到时,我的脸面会都丢干净人家都说我是和平之神,维和英雄,可大英雄就教出这么一个下jiàn)女儿吗于是,我让亲卫将怀孕的雯雯送到了西非s国的郊外休养,只由一个当地的土著妇人照顾,打算让她生下孩子,把孩子送人,然后再让她开始全新的生活。”

“接下来呢”舒歌屏住呼吸。

“雯雯生下南霆后,却死活不准别人碰。”傅铭丞幽幽看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外孙,“我怕伤到她,也不好强行抢走。直到程万峰又回了西非,到处找雯雯。雯雯听说了,竟抱着南霆偷跑出来,想要去见他我永远记得那天下半夜,s国下着小雨,天上,连个星星都没有。暗得,就像世界末”

说到此处,苍老的脸笼上一层极度的悲哀,双手捂住脸。

泪水,从指缝滚落出来。

“我闻讯后,带着两个亲卫去追雯雯,在程氏财团水电站建筑工地的附近,拦截到雯雯。就差几百步,雯雯便能抱着南霆,进去找到程万峰了然后他们三人,或许便能回国,过上幸福生活了可是我的面子,傅家的荣誉,可能也就从此毁于一旦了我无法看着这种事发生,当即拦下了雯雯,我夺走了她怀里的南霆,告诉她,绝对不可以和程万峰回国,也绝对不可以和他在一起,现在马上回去,否则我就摔死她的孩子。”

舒歌几乎能预见到结果了。

没有哪个母亲会不接受。

这时,就算傅铭丞要傅雯雯的命,傅雯雯为了儿子,也会答应。

“雯雯流着泪,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程万峰歇息的住所,终于同意和我回去。我知道她还没死心,怕她哪天又要跑去找程万峰,干脆让警卫暂时抱走南霆。雯雯哭着说不会再找程万峰了,让我把孩子还给她,我狠心拒绝了,因为只有让她看不到这个孩子,才能彻底灭了对程万峰思念,我又对她说,已经帮她安排了一个北非当地的大户华人”

第384章 一个弱女子跳下去,哪还有命?

“我说,过段子,想将她嫁过去,只要她有了正常的婚姻,再有了孩子,就不会再想程万峰了,也不会再想这个未婚先孕生下的孩子了。雯雯听到我的意思,知道我不可能再让她看见儿子,更不可能和程万峰在一起后,脸色忽然就变了,瘫软在了地上。”

说到这里,傅铭丞老泪纵横,再说不下去了。

许久后,才哽咽继续“我过去扶她起来,想拉她回去,她却推开我,后退几步说爸,对不起,我不争气,不配做傅家的女儿,可这辈子,我总得为自己的心意活一场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跑到了工地刚刚挖开的奠基石的坑边,跳了下去”

程家司机惊呼一声

工地上的奠基坑洞,一般是安放工程完毕后的里程碑,十分深,里面全是宛如沼泽般接触立陷的沙土。

一个弱女子跳下去,哪还有命

当场就应该被沙土活埋了。

舒歌也面色苍白,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攥住傅南霆的手。

用自己的温度,让他心稍微能平静一点。

“我的女儿就这么被我亲手活活bi)死了”老将军喉咙一滚,泣不成声,“是我抢走了南霆,又不让她和程万峰见一面,还要bi)她嫁人,才让她跳下去的是我的错”

舒歌喟然。

若与程万峰回国,便是给傅家蒙羞,对不起父亲。

可若按父亲的意思,离开子,再不见人,嫁给不的人,也对不起自己。

傅雯雯这是左右为难,才被bi)走上了绝路。

“那三爷母亲的遗体呢”程家司机最先反应过来,忍住惊惧。

“坑洞太深,想挖出雯雯的尸,肯定要惊动程氏财团的人一起动手挖掘,也会震动外界。那么,雯雯的事,也就会曝光我震惊悲痛之下,只能下了决定,只当这件事儿没发生过,抱着南霆离开。反正,雯雯也长眠在了程万峰的基业边。应该也会安息了。”

舒歌不敢相信。

程万峰一直想知道三爷的生母到底葬在哪里。

只怕永远都无法想到,这个女人,竟就葬在程氏财团在西非水利站的奠基碑下

西非众国的水利站,都是由程万峰当年注资和技术而建立。

那些水利站,也足以能代表程万峰。

傅雯雯埋在那些程氏水利站的碑下,世世代代驻守在最心男人在西非的基业

某个意义上,确实永世与程万峰长存了

正这时,沙发上的傅南霆已站起来,冷冷朝外公看去

“你连她死了,都没想过好好安葬她,还在考虑名声面子。”

似是再不想在这儿多留,也不想再多看一眼傅铭丞,大步朝门外走去。

舒歌再不迟疑,追过去,与司机一起,跟着男人一起走出了别墅。

与此同时,护士和几个傅氏警卫也生怕老将军有事,一拥入内。

军区大院外。

轿车上,程万峰握着已结束通话的手机,面色苍白,神色饱含着难以言说的震惊和痛苦,轻易不流的泪水一点点滚下来。

刚刚虽然让司机陪舒歌进去,他却多留了个心思,让司机与自己保持通话中。

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南霆妈妈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85章 像对着小猎物不能吃,憋得红了眼的野兽

原来

原来她真的不是染病去世。

而是自杀。

当他在电话里,听着傅铭丞一字一句说出雯雯的死因,心脏如雷击一般。

当年,就差几百步而已。

雯雯抱着儿子,已经跑到他工地外面,应该能看到他房间里的灯火了。

就差几百步啊

却与他天人永隔,再没机会相见了。

他毕生都在寻找人的葬之所。

曾找过傅家军在西非的所有驻扎地附近,也找过傅家在国内的家族墓园

却都没发现。

没想到,雯雯的遗体,竟然一直就埋在他在西非s国的水电站奠基碑下面

就在他咫尺可触的地方

直到惊异的目光投在自己上,程万峰一抬头,才看见老三和舒歌还有司机出来了。

舒歌看着他手上握着的手机,再看他伤心绝的表,已明白了,程万峰都知道了。

程家司机见主人脸色极难看,正要上去,却见他摆摆手,似强忍住了悲“我没事。回去。”

司机看一眼舒歌。

舒歌说“你先送程伯伯回去休息。我陪着三爷。”

司机点点头,也就先开车送精神已快崩溃的程万峰离开了。

舒歌看傅南霆这个绪不便开车,将他的车钥匙拿过来,又将他推上了副驾位。

自己,则绕到另一边上了驾驶座,发动引擎。

随即,她驾着男人的座驾,轰一声,朝御盛名庄的方向开去。

御盛名庄。

今天秦晚晴回家了,正好不在。

一进门,舒歌看着一路沉默,严重低气压的男人,轻声

“你先上楼洗个澡吧。”

傅南霆这才回过头,幽幽看一眼小女人。

随即,一个打横,将她抱起来,长腿朝楼上迈去。

若平时,她肯定得挣扎两下。

今天,却不想忤逆他本来就沉重的心。

也嗅得出他上浓烈的霾凉气。

此刻,她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想让他开心起来。

一直,都是他纵容她,呵护她。

现在,也该轮到她来照顾他了。

搂住他脖子,哄劝着“干嘛呀,先乖乖去洗个澡,再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心就会好一些的”

男人一言不发,只将她抱上楼,一脚踢开卧室的门。

将小女人放在上,还未等她有任何反应,呲拉一声,便撕下她长裤,褪到了脚踝处。

“三爷”她意外的惊呼一声,又因为刚进门,室内暖气还没降下来,一阵凉意,条件反地弓起膝。

这一弓,反倒将最私密的部位正好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中。

虽然有薄薄衣料的遮挡,却显得更加拒还迎,犹抱琵琶半遮面,愈发的催和惑。

如饱满丰润的花朵,激溃了男人最后一点意志力。

他眸色瞬间更加沉暗而危险,就像对着小猎物不能吃,憋得红了眼的野兽。

将她两只白嫩的小脚丫子并着一捉,打直,又拉开,牢牢缠架在自己的窄腰上。

单手也不浪费时间,顺势将她长裤里面的最后一层保护哗的扯下

她能感觉到他今天的急躁,勇猛与大力。

第386章 小乖,是我失控了

也有一股隐隐的惧怕。

虽然和他做这件事,是迟早的事。

但依他此刻不受控制、濒临暴怒的绪,可能会弄伤自己。

不过

她也知道,他的绪,似乎急需一个发泄出口。

若挣扎求饶,他可能因为疼怜惜而罢手。

却又无法得到绪上的宣泄。

念及此,她睫毛一颤,紧闭住眸子。

牢牢抱住上悬空的男人的脖颈。

忍住浑的紧张。

她说过,今天只想让他开心起来。

别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得到女孩体的默许,男人更加失控。

火急火燎下,最关键时刻,竟解不开皮带钻扣。

“草他妈的。”

火气旺盛地低咒一句

手指干脆暂时当做先行军,滑入她的秘密花园

女孩似乎没料到他会有这个举动,瞪大眸仁,抱住男人后颈的纤纤指尖叩进了他肌

雪白柔嫩的子一弓,弯成虾米

她的反应,让男人更加兴奋,手指的力道,也更加大。

每推入一寸,嘤咛声就越发剧烈。

直到他感觉到有明显障碍物阻挡,意识才缓过来几分,神志清明了。

下的小女人,美的小脸上早已血色尽褪,苍白如雪

疼得秀嫩的脚趾头都蜷曲痉挛起来了。

纵然如此,竟也一声不吭,紧紧咬着下半唇瓣。

顿时,心脏一个咯噔

退出手指。

俯便将她抱起来。

骤然,知道自己的失控伤了她。

心疼而痛悔的吻接而连三落在她脸颊上,将她被香汗淋湿的秀发拨到耳根后面。

才让小女人脸蛋红润了起来。

“小乖,是我失控了。”

她知道,他不是个绪很容易崩溃的人。

毕竟他妈妈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

抱了他脖颈,忍住还有些胀痛的下,亲地凑到男人耳垂下面“没事。”

又阿嚏一声,一个喷嚏

刚一进屋就给她刮掉衣服,暖气还不是很足。

冻到了。

傅南霆将被子将她裹住,又将暖气调高了几度,这才起了,朝浴室走去。

第二天早上,舒歌起来时,太阳早就洒满了整个卧室。

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才嗅到空气里似乎有什么味道。

清凉提神。

好像是薄荷味儿

等等。

这味道,好像是从被子里传来的。

一掀开被子,才知道了味道的源头

脸蛋,涨红了几分

这男人,好像给她擦过薄荷膏之类的东西。

估计是怕她被他的手指给弄伤了。

难怪刚起来时就感觉某处很舒缓,很清凉。

下楼后,舒歌看见傅南霆做好了早餐,正坐在料理台边喝着黑咖啡。

换了白色衬衣,眸色收敛,一派云淡风,侧颜鬓角精致华美。

昨晚浑冷厉,雷霆盛怒,宛如暴君在世的男人,此刻,又变成了沉稳冷静,悠闲自在的人间精英。

看他的样子,绪似乎好多了。

她也放心多了,绽出笑靥,走过去打了声招呼“起这么早啊。”

他把一把高脚椅拖到跟前“来吃早饭。”

“哇,好丰盛。三爷要是不经商,也能去当厨师了。”

他见小女人不停说话,就是想让自己分心,不去再想昨天的事,眼神一凝。

将她摁到椅子上坐下,郑重道

“不用刻意回避。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第387章 那你又算老几

好些年都没出过国了,这次一出去,就是去万里之遥的非洲西部,当然不放心。

那是非洲,不是欧洲,也不是亚洲啊,而且还是s国,疾病、战乱和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但程万峰却显然注意已定。

九头马都拉不回来。

整个程家,只有傅南霆没有阻拦。

他很清楚,父亲这次是去定了。

再看母亲一眼,是父亲毕生夙愿。

不亲眼拜祭母亲,父亲这辈子都是不可能安心的。

只暗中为父亲又加派了几个特级保镖人员暗中跟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天早晨,舒歌陪傅南霆去机场送程万峰。

国内没有直飞s国的航线。

因为s国常有内乱,私人飞机航线亦未开发。

程万峰需要先飞到北非的埃及,再中转到s国附近的一个大国,再坐非洲境内最出名的非洲之傲火车,才能进入s国。

此行路途遥远,奔波,可谓是千难万阻。

就算是年轻人,也会觉得辛苦。

可舒歌却看到程万峰脸上浮现着难得的光彩,振奋不已,宛如回到了年轻时代。

看着即将起飞的飞机,他将手放在左心口下方,闭眸喃喃

“雯雯。对不起。我来晚了。再等我一下下,好吗我这就来了。”

那是快要看见人的激动。

虽然,这个人,此生再不能生见。

看着飞机起飞,渐渐远去,两人才从落地窗前转。

正好,与也来送行的程祖耀一家三口撞上。

程枫看见舒歌,脸上泛出几分光泽。

再看见她挽着三叔的胳膊,眸底又划过一丝落寞与复杂。

程祖耀脸色却有点难看“老三,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劝劝爸,让他别去非洲你当他还是十八岁的小伙子啊那可是s国啊,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傅南霆淡淡“你都劝不动,我怎么劝。我是谈判专家吗”

“有的人觉得爸有个闪失更好呢,没了爸坐镇,他只怕更是在程氏叱咤风云,谁的话都不用听了,你这个大少爷,也就更没法上位了。”韩媛不不阳地嘀咕。

“闭嘴行吗”舒歌断然出声。

韩媛见舒歌竟敢直接呛自己,咬牙“你在跟谁说话”

舒歌不客气“你。”

“哎哟,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程家的人了,这么维护老三老三现在给你名分了吗别说名分,连关系都没公开吧你算老几啊”韩媛口不择言地讥讽。

“那你又算老几”男人雷霆冷音赫然袭出。

韩媛一个激灵。

“如果我的意思还没能让你领会,我可以再说一遍,”他蜷住侧女人的手,字句铿锵,“她和你,在程家的地位是一样的,甚至,比你更高。”

说到这里,戏谑而嘲讽地睨一眼程祖耀

“毕竟,你老公在程氏,现在可说不上什么话。”

韩媛脸色变紫。

程祖耀责怪地剜她一眼,怪她不该连累自己被羞辱。

“以后遇到小歌,她心好,可以称呼你一声大嫂。心不好,你必须立刻消失在她面前。”他今天把话撂在了这里。

敢不做,韩媛老公儿子也别想在程氏混得好

毕竟现在程氏谁当家,谁都知道。

第389章 刚刚,进入弥留了

“老三你”韩媛气得爆炸了

“妈,算了。”程枫低语。

舒歌也懒得在这里与程家一家三口纠缠,扯扯傅南霆袖子。

他这才没有多计较,牵着的小女人走出机场。

“你也是,明知道舒歌是老三的心头,还非要说那种话,这下好,自己上赶着找不快吧”程祖耀看着老三走远,无奈。

程枫也道“妈,你别那么说舒歌。大庭广众多难看啊。”

韩媛狠狠瞪一眼儿子“你爸是在你三叔下面做事,如今得看你三叔脸色,才这么说。你维护舒歌干什么怎么,她把你三叔迷了,把你也迷了啊”

“你说什么呢,妈”

“别骗我了,你是我生的,我还能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儿花花心思你早就看上那小妖精了,要不怎么一天到晚维护她只是抢不过你三叔,对不对”韩媛拍了儿子的脑袋一下。

程枫捂头,却并没否认,只皱皱眉“既然你也说了我抢不过,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程氏都在三叔手里,爷爷这一走,家里越发是三叔做主。我能怎么样”

韩媛这一听,又恼怒地瞪住老公“说来说去,都是你没用。要不是你争不过老三,我和儿子也不会受委屈”

说着便拉了儿子,扔下老公就扬长而去。

留下程祖耀一个人面色青紫不堪。

机场外。

傅南霆和舒歌上了车。

从机场大厅走出来,经风一吹,舒歌的手红红的。

进了有暖气的车厢内,傅南霆将她小手蜷握在掌心,揉了揉,又放在自己温的脸颊边搓了两下,才让她暖和下来。

她感觉他脸色还是不大好看,笑道“别生气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嫂那个人,就是嘴巴厉害。”

该生气的,不应该是她吗

怎么反倒是她来安慰自己了。

韩媛说他没给她一个名分,没有资格维护自己的时候,他甚至比她更加激怒。

还有,就是内疚。

男人将她粉团子似的小手握在掌心,眸间闪过一道黯然。

正这时,舒歌的手机响了。

她抽出手,一看是乔玥儿打来的,接了电话“喂,玥儿。”

“小歌,”乔玥儿的声音有些焦急,又有点伤感,“你现在在哪里能来一下军区大院,就是傅铭丞老将军这里吗”

舒歌一惊“怎么了”

“傅铭丞老将军前几天,又一次脑出血了。看样子,怕是不行了。刚刚,进入弥留了他说,想见你。”

什么

傅老将军不行了

舒歌回不过神,半会儿才点头“好,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看向傅南霆。

他显然也听得一清二楚,脸色完全变了。

“三爷,你跟我一起去吧”

他不语,只发了车,背驰机场而去。

军区大院。

门前的警卫显然已提前得到了通知,看见黑车奔驰而来,及时放了行。

车子在米黄色别墅门口停下,舒歌看见乔玥儿和傅老将军的亲卫已在门口焦急等着自己的到来。

她飞快解下安全带,却看见边的男人没有动。

第390章 回光返照

“你不一起进吗”试探。

他摇头“你进去就行。”

“可老将军怕是不行了。你不见他最后一面吗他可能有话想说。”

他面肌重颤了一下,最终仍是漠然“你代替我见他吧。有什么话,你听着就是。”

她知道他对这个外公心结太深,根本还未解开,也不想强迫他。

一个人下车,在乔玥儿和警卫的带领下,匆匆进了别墅。

上楼,进了卧室。

边围着几个医生与护士,脸上都露出遗憾与无奈的表。

倥偬一生的傅铭丞短短几不见,骨瘦如柴,面上血色褪尽,平躺在上,已拔去了一切医疗设施。

不过,此刻,居然精神还算好。

看见舒歌来了,还能微微一笑“孩子,你来了。”

乔玥儿忍住哀恸,小声“医生说了,这是回光返照。”

舒歌心下一凝,走了过去,半蹲在头“嗯,我来了。”

“知道我为什么想见你吗。我看得出来你对于南霆很不一般,他将你看得很重。我也知道,只有你才能让他快乐。”说到这里,气息稍弱。

“老将军先休息下吧。”

“不用。”傅铭丞示意无碍,继续“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南霆。他和他妈妈的幸福,被我一手毁了。就算他现在站在万人之巅,我也看得出来,他很孤独,有很多不能告人的心事但唯有看着你的目光,才有那么一点点闹和喜悦。”

“我会的。”舒歌郑重点头。

傅铭丞安心了,又缓了口气“另外,我有个不之请”

“请说。”

“南霆这一世,命途多舛,边的亲人太少了,就算后来被他父亲带回了父家,与程家子女的关系也非常淡漠我知道舒小姐是做新闻的,人脉一定不浅,若可以,请你找到我那个大儿子,这样,至少南霆在世上也能多个血至亲的舅舅。”

舒歌一怔,点点头“我会尽力。”

“好。”傅铭丞满意了,话也似乎尽了,又合上双眸,浑浊眼泪流了出来,喃喃

“我这辈子,对得起天下人,却对不起自己边最亲的人。所以,如今没有一个亲人来为我送行,也是我的报应。他们怪我,我并不生气。”

话音渐灭,搭在沿上的手,也赫然滑落

“傅爷爷”乔玥儿一个箭步扑过去就哭起来。

医生和护士也都马上围过去检查。

随即,全都站直,朝门外的警卫道“老将军仙游了。”

几名亲卫脸色也变了,有的立刻去汇报元首府,有的则进来帮忙料理后事。

傅铭丞仙逝,属于国丧,要准备的自然很多。

一片忙乱中,舒歌如置梦境,有种不显示的感觉。

半会儿,才恍惚站起来,深深看一眼已蒙上白布的傅铭丞。

最后,朝卧室外走去。

刚一出去,却看家门外,一袭昂长冷峻的影竟站在墙壁角落。

本就清冷的容颜,此刻更是如陷入万年深潭中。

毫无动静。

第392章 不要大白天撒狗粮!注意点!

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通知了还有惊喜吗舒歌俏皮反问“喜欢吗你不觉得这样很闹吗心是不是也好多了”

喜欢

这间大宅,从没开过聚会。

就连常来的客人,基本就只有上官洛。

不过现在,所有规矩,都被这小女人打乱了。

他还能说什么

只能接受,还能离吗

“诶诶诶不要大白天撒狗粮注意点你要考虑在场其他人全都是单”

上官洛正在唱k的人,回头看见两人在卿卿我我说话,对着麦克风就吼了一声。

“我cāo)。”傅南霆脸一冰,一个抱枕就狠狠砸过去。

旁边人都笑起来。

凰妃妃又跑到舒歌跟前“老大,我刚进来的时候,看见傅三爷这宅子外面好大啊,又是山,又是树林,还有湖。依稀还能看到山上有几个动物在跑,吓我一跳。”

“这是国内最大湿地森林。没见过世面”乔锦旸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翻着杂志,淡淡,头也不抬。

凰妃妃斜睨一眼过去。

这个所谓的军少,小气得很。

不就是上次坑了他一笔钱么

今天一直怼自己。

“是啊,还能打猎,大家要不要去玩玩反正今天天气好。”舒歌见凰姐有意思,又正好,可以让某人晒晒太阳运动一下,制造一些多巴胺,心更好。

“好啊”凰妃妃和乔玥儿立刻欢呼起来。

傅南霆这儿的骑猎行装配备很齐全。

一行人换了骑马服后,兴高采烈地正要出门,却听老岳的声音传来

“哎,柏言少爷也来了”

舒歌一讶,只见舒柏言也来了,忙过去“哥,你怎么也来了”

昨天打电话通知一群人来聚会时,当然也没忘记哥

半夜打电话过去时,哥还在集团泡着处理公务呢。

最近因为集团要重新上市,哥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她只是通知了一声,并没指望哥一定能够抽空来。

“嗯。事忙得差不多了。就来了。”舒柏言与傅南霆和在场几个人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

目光梭巡中,微微一顿,停留在了某个影上。

随即,又飞驰离开。

舒歌眼神一动。

自己不是看错了吧

莫非哥赶来,是为了她

忽的想起上次自己住院时,玥儿和晚晴来看望自己时,哥的表现。

顿时了然于心。

“正好,我们要去骑马呢,柏言哥哥,你快去换衣服吧。”乔玥儿天真烂漫叫起来。

舒柏言微微一笑,点头。

不一会儿。

一行人在马厩里选好了马,便从大宅后面上了山。

在场几个男人都是会骑马的。

傅南霆和上官洛不用说,将骑马当成运动好都很多年了。

乔锦旸虽然深居简出,体不是很好,但也是军门子弟,运动技能不在话下。

至于舒柏言,舒歌更清楚。

这个哥,虽然外表清雅温润,其实经常健,体力好得很,也曾去过马场。

毕竟,抗下舒氏集团这么大一个集团,没有好体怎么行

而几个女孩,除了舒歌这段子在傅南霆的教导下,学会了一些基本技能,其他人都几乎是第一次骑马,而且还是打猎这种具有一定危险的运动。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几个女孩都与男士共乘一匹。

第394章 这个已然权倾京城的男人,还能听从谁的命令?

整个人朝马下摔了下去

尖叫一声,却没有想象中那样摔在冰冷的地面

下,竟被温而厚实的躯体垫着。

睁开眼,垫子是舒柏言。

男人牢牢抱住她的腰,见她没大碍,才舒了口气。

这一舒气,又呲了一声。

“柏言哥哥,你没事儿吧”乔玥儿忙跳起来,查看他有没受伤。

“没事。”舒柏言还是与平时一般云淡风轻,站起,松活了一下手腕。

乔玥儿这才松了口气,又有些不好意思。

前面几对骑着都好好的。

就她,害柏言哥摔了。

自己真是太莽撞了。

一点都不淑女。

还没来得及抱歉,子一悬空

已经被男人横抱起来,安全而稳当地送上了马鞍。

她脸蛋儿一红,还没说话,舒柏言已后脚翻上鞍,继续带着她朝前走去。

一天结束,一行男女终于散去,别墅里清净下来。

傅南霆耳根子也舒服多了。

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推门走出卧室,正好看见老岳。

“小歌在哪”

老岳无声一笑。

今天和舒小姐腻了一整天,现在才十来分钟不见,就又嚷起来了。

“舒小姐去门口送客人了。马上就回来。”

傅南霆这才嗯了一声。

正这时,手机震了一下。

看到屏幕上的号码,脸色一凝。

转去了书房。

舒歌送回哥和乔氏兄妹一群人,回了屋。

“舒小姐送完柏言少爷他们了三爷刚还找过您。”

老岳见她回来,含笑说道。

“哦,三爷现在人呢。”

“好像去了书房。”

舒歌点点头,上楼去书房找他。

可能男人进去的太急,也可能是因为在自己家里,根本不怕别人会打扰

书房的门是关着的,但并没来得及锁上。

她正要敲下门再进去,却眸光一定。

傅南霆坐在电脑后,唇一启一合,似乎在与谁正进行视频电话。

脸色,是她从没看过的凝重。

那不是他之前对着下属的谨肃,更不像是处理一般公务。

仿佛在商议着什么大事。

“知道。我最迟明晚去美国一趟。”

他压得低低的声音,飘出来。

语气,似是听从命令的答复。

听从命令

她呼吸一止。

这个已然权倾京城的男人,还能听从谁的命令

或许是自己听错了

一下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终,回神。

叩了一下门。

傅南霆脸色一变,直勾勾望过来。

发现小女人正站在门口,神更加变得深沉难辨。

反应却也非常快,关掉了电脑,站起,走了过来。

“送走你哥他们了”

男人非常有技巧又不留痕迹地扶住小女人的肩膀,离开了书房,朝卧室走去。

让她完全没有机会能够再回头看一眼他的电脑。

“嗯。都送走了。”舒歌边走边说。

“明晚我要出国公干一趟。可能需要好几天。这几天,乖乖的,有什么事,马上和沈骁说,他会帮你处理。”走到卧室门口,他蹭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心中咯噔一下“是去美国”

第395章 亲得他快欲罢不能

他见她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了,面色波澜一浮,却又不动声色,拇指划过她嫩的脸颊,平静道

“嗯。是的。”

她本想还问问,是去处理程氏财团的公务,还是别的事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知觉告诉她

他这次去美国,并不是为了商圈的事。

而他,除了财团的事,还能有什么别的事呢

莫非是他与那些黑帮有什么事要处理

“不早了。不是明天准备回网站上班吗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傅南霆打破寂静,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

她点点头,见他转回书房,又蓦的冲过去抱住他的窄腰。

他失笑,转将她搂入怀里。

她踮起脚,主动而地吻上男人薄唇,轻咬下唇瓣,厮磨了会儿。

可能是想着他要出国几天

也可能是不知道他这次所谓的“公干”有没有风险

心脏有些揪。

舍不得他走。

直到感觉男人被自己吻得浑发烫,她才作罢。

松开他脖颈,退到了卧室里头,扒拉着门,露出半张小脸,朝他做了个晚安的手势

“那你也早点睡觉。”

门,砰一声合上。

傅南霆气笑。

与他一顿缠绵,亲得他快罢不能,又及时抽了。

要是平时,准得闯进去狠狠教训一番这小人儿。

可今天,却还有事。

回国再说。

笑意一凝。

转,又回了书房。

锁好门。

打开电脑。

屏幕一闪。

视频通话继续。

“刚才是怎么回事”

屏幕中,神秘男对于突然断掉的视频,自然发出厉冷质问。

“没什么。”

慵懒三个字,激起了屏幕里男人更剧烈的森冷与猜疑

“南霆,请你记住,你和我联系的事,是不能曝光的。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知晓万一被人发现,我甚至建议你用各种方式让对方永远闭嘴”

“够了。我再说一遍,没人发现我们的私下往来”傅南霆一扬脸,森冷无度。

“总之你记住,一旦我们往来的事曝光,不仅影响我们的任务,更会让你自己置于危险中”男人再次提醒。

“知道。行了。明天我会去美国那边处理当地黑帮火并事务。没别的事,挂了。”

没得到男人的答复,傅南霆就摁了关闭键。

第二天一回艺网站,中午吃饭时,舒歌便拉了秦晚晴,道“晚晴,能帮我个忙吗”

“咱们间这么客气干什么说吧”

“我想找一个人。不过,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可能不够。我又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只想暗中寻找。”晚晴也是跑社会新闻的,现在眼线人脉多。

秦晚晴好奇“你想找谁”

“傅铭丞老将军那个年轻时便被逐出家门、断绝关系的长子。”

傅铭丞老将军刚刚过世,这事国内上下目前还处于震撼与议中。

小歌怎么突然要找老将军的长子

尽管秦晚晴很疑惑,却也没多问“放心,我会给你多留意。”

舒歌点头“辛苦你了,晚晴。”

听乔玥儿说过,傅铭丞当年实在太恼怒大儿子的纨绔不羁,与儿子断绝父子关系后,连姓氏都不准这儿子用

第396章 你想找的人,找到了

据说这个傅家长子被逐出傅家后,换了姓名。

从此,便杳无音讯了。

现在又一晃都二三十年了

想找到,恐怕还真的有点难度。

尽人事,听天命吧

几天后。

舒歌正在办公室对着电脑写采访稿,秦晚晴急匆匆走了过来,叩了一叩她桌子

“你想找的人,找到了。”

舒歌没想到秦晚晴效率这么高,忙牵住她手,上了公司的天台。

“找到了他现在在哪里”

一站定,就迫不及待。

秦晚晴看着她,深吸口气“是找到了,不过,已经过世了。”

舒歌一震“傅铭丞老将军的长子,过世了”

“嗯,老将军的儿子被赶出家门后,改成了母姓,名字也换了,但还是不争气,不改以前的纨绔习气,经常和狐朋狗友泡在一起。毕竟曾经是傅家的长少,在外面有点人脉和产业,很长一段时间,他还是可以负担开销的。但是像他这样,就算有个金山也得挖空,慢慢的,终于吃尽了老本,而且这个时候,他也染上了毒瘾,被朋友们嫌弃和疏远了后来,他远离了朋友圈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说到这里,秦晚晴叹了口气,继续惋惜道“过了几年,毒瘾发作,死在了出租屋,当时还是被好心的房东,给他花钱料理的后事。唉,好端端一个将军家的儿子,下场也是惨。”

舒歌久久说不出话。

不过,也不算意外。

堂堂一个军门少爷,这么多年都没音讯,十有**,怕是

只是

傅南霆从此在世上又少了一个亲人。

母家这边唯一的舅舅,也没了。

“不过,我通过调查,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秦晚晴话锋一转,语气神秘兮兮。

舒歌眉一抬“什么事”

“那位傅家大少爷在世时,有个很亲密的女朋友,就算傅少被赶出家门,那个女人对他还是不离不弃,可见感很好不过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因为傅少不思悔改,太风流,又招惹过别的女人,气走了那个女朋友。”

舒歌眼皮一抖“然后呢”

“我查到那个女朋友离开傅少后,不久,一个人去医院生产,貌似生下了一个女婴,不用说,就是傅少的孩子。只可惜后面,就查不到了不然,还能知道傅铭丞这个亲孙女现在在哪,说来那个女婴,应该跟我们差不多大吧。”秦晚晴惋惜。

不知为什么,舒歌心脏仿似琴弦,被人重弹了一下。

“晚晴,那你查没查到,傅少女友生孩子是在哪家医院”

“当然。是仁贤私立医院,那可是当年咱们京城最炽可的私立医院,据说妇产科很火,住一天不便宜呢。全都是贵妇级别的有钱太太在那儿待产。”

仁贤

正是她出生的医院

舒歌心脏咚咚跳得像擂鼓一般“傅少女友是什么时候生下孩子的”

秦晚晴吐出一个子。

舒歌更是面色凝固。

那个子,是夏婉淑生产的前几天。

也就是,可能是她真正的出生期

第398章 我想吃什么,你真的不知道?

“乖乖在家等我。我会早点回来。”

她当然也希望他早点回国,但一想到回国后,关于他舅舅女儿那码事,还不知如何跟他说

心不在地嗯啊了一句。

纵然电波相隔,他也终于察觉到她的闪烁“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没有呀,”舒歌立刻将手机贴近了耳朵与唇,啵啵亲了两下,软地岔开话题“我就是想你呗。然后在想你回来后,给你做一顿饭,对了,我现在做的可不是黑暗料理,我又让晚晴亲自教了我好几道菜,对了,你最近喜欢什么口味”

他哪里得起她这么撩,霎时生了生吞活剥小女人的心“我想吃什么,你真的不知道”

“”

“你要想,我现在就赶回来。”又气息紊乱。

虽然美国这边事还没处理完。

但明早再最早时间赶回去,也没事。

她吓了一跳,哭笑不得,相信这男人绝对做得出来“也没那么急。”

说了会儿话,直到夜色又深了。

傅南霆bi)着她睡觉,她才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关于他舅舅有个女儿这件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说

难道说,我可能是你亲表妹

她不想大半夜的把这男人吓到。

而且电话里也说不清。

等他回国再说吧。

两天后。

夏婉淑听说乔家老太太好像是因为傅老将军这个世交的离世,伤心不已,导致血压犯了。

在医院住了几天,刚出院回家。

本来舒家和乔家没什么往来。

最近因为乔老太太给舒歌提亲的事,才走动频繁了些。

乔老太太经常示好舒家,如今病了,夏婉淑这个当家主母,也不能不做表示。

这个人,总要还。

正好舒歌傍晚回了家,便让女儿陪自己去看望乔老太。

舒歌怕让乔老太太多想,本来想推辞,却又拗不过妈的催促。

再说了。乔老太太也是乔玥儿的。

玥儿和自己这么好的关系,她不去亲自看看老太太,也确实说不过去。

便与妈一起去了乔家。

乔家。

卧室。

舒歌陪妈坐在边,与乔老太太说着话。

乔氏兄妹则站在祖母的边。

看望了会儿乔老太太,时间不早了,夏婉淑也就告辞了。

乔老太太忙支“锦旸,你去送舒太太和舒小姐。”

乔玥儿知道又在打什么算盘“,我去送小歌和舒太太就好了。”

“你这丫头多什么事”乔老太太瞪一眼孙女,将她抓过来。

哎唷,不是高血压犯了么,怎么手劲儿这么大啊。

乔玥儿被抓得手腕疼,吐吐舌,对着舒歌做了个莫能助的表。

乔锦旸只得顺着的心意,走上前对舒家母女“请。”

母女两刚跟着乔锦旸走出乔家门口,一个女佣跑过来“舒太太留步。”

“怎么了”夏婉淑疑惑停步。

“我家老太太说还有几句要紧事想跟您说。劳烦您回去一趟。”

夏婉淑一怔,望一眼女儿。

第399章 第一时间赶到了乔家这边

老太太这哪里是有话对自己说,分明就是支开自己。

让小歌和乔锦旸有多相处的空间。

却也没法子,只得苦笑“小歌,那你先出门等着。妈一会儿就出来。”

舒歌自然也清楚乔老太太的打算,点点头。

乔锦旸亦是无奈,将舒歌送出了门口。

站在门口,两人才忍不住笑起来。

“幸好老三现在不在国内。不然又得扛着十米大刀沿路追砍我。不行,他回来了听说这事儿,肯定又得把我绑一次,你可得跟他说清楚”乔锦旸摇头。

“又把你绑一次”

乔锦旸见说漏了,也只得耸肩“上次我跑你家提亲,当天夜里,我就被他派人给绑了去。差点没严刑拷打了。他没跟你说”

舒歌释然。

这还真是那男人会做的事。

忍俊不“行了,我知道。我会跟他说的。”

“那你先等夏阿姨吧,我进去想法子让放你妈出来。”

“嗯。”

乔锦旸转头正要回去,却被老管家挡住“少爷,舒太太还没出来呢,您这样把舒小姐一个人留在外面等,有失我们乔家风范吧。”

乔锦旸心里了个狗,不用说,管家这也是被给提醒过了。

“老太太说了,让您送舒小姐到街口去,上了舒家的车子再回来。”管家又补充。

“不然呢”乔锦旸没好气。

“不然,老太太吩咐您今晚就别进家门了。”

我去。

乔锦旸只得一脸无奈地看向舒歌。

舒歌只能道“行吧。你就送我去街口吧。”

老管家看着少爷和舒家小姐并排离开,这才露出完成任务的笑容。

两人走到街口,看见舒家车子的轮廓,才松了口气。

“那我先上车了。”舒歌打了个招呼,准备朝自家车子走去。

刚一转,却步子一止,呆住。

不远处,一辆银灰座驾车门被人推开。

一袭不陌生的高大影,一黑色大衣,带着浑风尘仆仆、赶路后的冷气,大步跨过来。

乔锦旸也鼻息一凝。

傅老三回国了。

看这样子,估计是刚下飞机。

而且,居然第一时间赶到了乔家这边。

还用说么

估计是收到音讯,知道他的心肝宝贝来了乔家

家也没回,直接就飙车来了。

至于吗

乔家现在他眼里,比龙潭虎还要可怕吗

舒歌还没反应过来,大步跨来的男人已牵住她的手,将她不易察觉地拉了过来。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半会儿,她才惊喜地展露出笑靥。

还不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没想到,尝到惊喜的,是他自己。

一下飞机就从沈骁口里得知,舒家母女今晚去乔家看望乔老太太。

再看见两人并肩从乔家大院的林荫小道走出来,脸色都变了。

“老三。舒歌是陪她妈来看望我的。也是我bi)着我送她出来的。”乔锦旸一见老三脸色不对劲,将大锅扔给了。

“这笔账,迟些再跟你算。”傅南霆冷冷睨一眼乔锦旸。

第400章 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在车子里要了她

这会儿没功夫。

牵着舒歌就朝自己的座驾走去。

走了几步,舒歌才嚷起来“诶诶,等一下呀,我还要等我妈出来”

“乖。我等会给你家司机打个电话说一声。”他掰过小女人朝后扭头的脸蛋,俯下头颈就狠狠吻了她唇一下。

然后将她强制拉上了车子。

乔锦旸看得辣眼睛,皱眉。

单狗不是人啊

顾不顾单的心

摇摇头,转回大院儿去了。

一上车,暖气一袭。

舒歌一个激灵,打了个喷嚏。

男人将她小手一并,裹在温宽大的掌心,搓了两下

“暖和了吗。”

她缓和了一下,却还是撒呢哝“没有。”

他将车内的暖气又调高了点儿,不期小人儿一下子抱过来,纤手滑进了他的大衣里面。

柔嫩的手心,隔着他大衣里的衬衣,紧贴住他漂亮紧绷的肌。

还故意揉了一下。

送上门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男人被小手摸得面肌一紧,瞬间涨红成压抑而克制的赤色。

低嘎了嗓音“这下暖和了”

“还不够。”她又得寸进尺,纤纤指尖一滑,从衬衫缝隙窜了进去。

直接与他的肌来了亲密接触。

五爪一抓一放。

紧实有力。又有弹。还暖暖的。

秒杀那些暖宝宝。

怎么以前就没觉得他这么好摸呀

难道是小别胜新婚,几天没摸了

傅南霆失笑。

这丫头,女色狼本暴露无遗。

她摸了个够本,察觉他气息开始紊乱,才适可而止地收回早就暖和的小手。

嘻嘻一笑,帮他扯好衣服。

他意味深长地睨她一眼,发动引擎,径直朝御盛名庄开去。

御盛名庄。

舒歌跟着他上楼,进门。

除了刚才替她“暖手”的亲密举动,一路上,傅南霆都没怎么说话。

到了家,也是沉默牵着她的手下车。

不会是还有点儿不高兴她陪妈去看望乔老太太吧

进了玄关,她弯下腰,换上肖恩羊的卡通棉拖鞋。

一个转,正想问他,不防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不到两公分。

一下子,正好撞到了他膛

她正要站直,却被他抓住腕子,扯进怀里。

男人单臂牢固锢住她的后腰,将她推挤得与自己的躯密不可分,让她能切感受到自己体每个部位对她的渴求。

恨不得将她揉碎进自己骨头里才罢休。

垂下脸庞,鼻尖最先触到她的脸颊。

他没有生气。

他只是太想她了。

再加上她上车后对自己的撩拨

路上对她多说一句话,都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在车子里要了她。

一进屋,才终于憋不住了。

激烈而狂猛的吻,肆意顺着女孩的玉颊、颈项、锁骨,一路往下倾洒。

不到几秒,她的雪肤上,就种满了独属于他的草莓。

她被他的融化,神智也有些微微溃散,搂住他脖子,嘤声口申口今起来。

随着吻的幅度越来越大,她被他一路大力抵着前进,一直抵到了隔开客厅与玄关的大理石台边。

第401章 她和他,真的有血缘关系怎么办?

男人膂力一大,将小女人抱离地面,抱坐在大理石台上。

将她纤细匀称的两条腿一拨,缠住自己精壮窄腰。

单手又滑到她后腰。

下的逐渐冰凉,让她意识到裤子的剥离。

脑子,陡然一个灵激。

下意识将他推开

沉浸在罢不能炽中的男人,还未缓过神。

几秒后,才停住喘息,不解凝视她,只当她是有点害怕。

毕竟这是她的头一次。

还有,上次他的鲁莽与失控,伤过她。

估计是这样,小家伙才对他有点儿紧张。

将她从台子上包下来,朝楼上走去,沉声安抚“乖,别怕。”

她却吞吞唾,将他口一抵,跳了下来。

后退两步“三爷今天今天有点晚了改、改吧。”

男人蹙眉。

这小女人,刚刚明明还很主动的。

好像是忽然变了。

怎么回事

一挑骏眉,走过去,燠未消的火气尽数倾洒她容上,故意俯下颈,凑到她耳边

“改今天老子就要。”

说着便腾空将她一抱,大步朝楼上跨去。

她像受了惊吓一样,立刻挣扎起来。

直到进了卧室,看见大,更加受惊过度,拼命踢打起来,胡乱找理由

“傅南霆不行等一下你诶诶你压我头发了疼”

他这才感觉她今天确实很不对劲,放下她,肃眸凝视她

“为什么不行你今天跟我说清楚。”

舒歌见他放下自己,松了口气。

后退两步,理了理衣服和头发。

最后,才不得不说“反正,我们目前最好不要那什么。”

“理由。”傅南霆火气都冒出来了。声音却更寒气bi)人。

舒歌知道他这会儿都能杀人了,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来。

“我跟你说过,我找到你舅舅,但你舅舅已经过世了。”

“然后”傅南霆按捺脾气。

草。这码事和他舅舅有什么关系

“其实,你舅舅可能还有个女儿。”她终于说了出来。

傅南霆躯一直,沉了眸色。

舒歌将秦晚帮自己查出来的结果,一五一十说了。

房间的气氛顿时陷入沉寂。

许久,男人才气笑“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很可能是我舅舅的女儿。”

这就她突然暂停欢好的原因。

因为她怕自己与他真的是表兄妹。

舒歌点点头。

“不会那么巧。”他将小女人手腕一捉,冷冷扯到自己大腿上坐下,安抚。

她砰的坐在他腿上

坐他大腿早就习惯了。

可此刻与他亲密接触,竟然很有犯罪感。

这男人

毕竟有一部分机会,是她的表哥。

“可是,我和你表妹生在一家医院,还是同年同月的,已经是巧合了,不是吗”

她没有他这么乐观。

他眸色一顿,果断开口“明天我们去查dna就行了。”

“真的要查”其实舒歌也知道,这是必然的。

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很紧张。

就和第二天要考试但完全没复习的人。

“这是让你放心的最快捷的也是唯一的办法。”他肃然。

真的能放心吗

万一查出来,她和他,真的有血缘关系怎么办

第402章 十九年前生下孩子的,与舒小姐出生的日子相近

她一下特别慌,比之前更乱了,一下子搂住他脖子,瘪了小脸

“我已经有个哥哥了,不想再要表哥了”

他被这小丫头的紧张兮兮弄得失笑,又有点心疼,揉揉她头“今天早点休息,明天请个假,再处理这件事。”

见他想起,她用腿缠住他腰,就跟考拉抱着树一样不让他走“你去哪啊。别走好不好。”

男人笑起来“我今晚不走。不过刚下飞机,我先去洗个澡,换衣服。”

刚刚一进门又和这小女人折腾了会,汗都把衬衣淋湿了。

“不,不要洗澡”一想到明天真的要去做dna她就紧张。

傅南霆故意调节气氛,修长手指拨弄了一下小女人绕在自己腰际的白嫩脚丫子

“你就是这么对表哥”

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一怔,旋即气得眼圈都快红了,砰的松开手脚

“傅南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你不担心吗你根本无所谓对不对你巴不得我是你表妹,这样就能对我始乱终弃了”

他对她还没乱过吧

傅南霆本来想让她放松一点,没想到她的担忧超出了自己预料,只得又将她搂入怀里吻了一番。

他不是没反应。

更不是不紧张。

而是根本就不信他和她会是表兄妹。

就算是

也没关系

难道这女人不知道,她对他的存在意义,根本早就超出了任何尘世的关系。

不管她是谁,她只要是她,就行了。

哄了半天,才勉强将小丫头哄得爽快了。

他这才将她抱到上,先去了浴室。

次清晨。

沈骁早早来了御盛名庄。

昨晚临睡前,已让沈骁连夜找人去查过这件事。

想要再确认一下,秦晚晴调查的是否属实。

他做事向来谨慎。

不愿意只相信一个人的说辞。

舒歌坐在沙发上,屏息听着沈骁的汇报传来

“三爷,舒小姐,秦晚晴小姐查出来的,确实没错,与我昨晚连夜调查出来的结果一样,傅铭丞老将军的长子,边确实有个女友,而那个女友,在离开傅少后,确实也曾在仁贤私立医院诞下女婴。不过之后,母女都消失了,再查不到任何线索。而傅少那个女友大约是在十九年前生下孩子的,与舒小姐出生的子相近。”

果然

真的如此。

舒歌颓丧。

昨晚本来还抱着一线希望,若是晚晴查错了也好啊。

可惜没错。

真的是这样的。

“嗯。你下去吧。”傅南霆示意。

沈骁虽然不大明白三爷为什么要查这个,跟了三爷这么久,却也嗅到了气氛的紧绷。

垂下头,及时离开了。

傅南霆又一握舒歌的手“走吧。鉴定中心那边都安排好了。”

舒歌也只能与他一起走出屋子。

去鉴定中心做完鉴定,已经是中午了。

中心说,鉴定报告出结果,得一周的时间。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星期的等待与煎熬。

傅南霆见她心无法平静,开车送她回了御盛名庄。

又让她打电话给艺网站请一个星期的假。

最后则让沈骁把自己的一些生活用品拿过来。

打算这个星期,留在这边陪她。

第403章 你要听真话,还是场面话?

正好这段子,秦晚晴跟的一个任务,需要去外地采风。

短期内,不会回来。

等待鉴定结果的子,舒歌一直患得患失。

既想那一天快点儿到来,又很怕它的到来。

再加上秦晚晴又不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幸好傅南霆白天去财团那边,晚上便回来陪自己,好歹让她分了点心思。

不会胡思乱想。

下午。

舒歌正对着p学做菜。

今天这道油淋茄子不能再失败了。

昨天的麻婆豆腐差点没把那男人给辣死。

再失败,肯定得被他彻底打入黑名单

再不会尝自己的作品了。

门口的智能通话器响起来。

“舒小姐,您堂姐来了。是否请她进来”

楼栋管家恭敬可亲的声音响起。

舒歌一顿,嗯了一声。

不一会儿,舒倾舞提着水果篮上楼了,一进门就打了声招呼“小歌。”

舒歌将她请进屋,让她坐下来“你的伤怎么样了抱歉,你出院时我也没去接你。”

毕竟舒倾舞是为她受伤,而且还伤了女孩子最重视的皮相。

“没事。好得差不多了。你去了看见我爸妈只会不愉快。我明白你的心意就行了。“舒倾舞很识大体,温婉一笑。

“堂姐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舒倾舞吐吐舌,有些无奈“你要听真话,还是场面话”

舒歌失笑“都说来听听。”

“场面话呢,就是我正好经过,顺便看看你在不在家,过来看看你。真话呢,其实是我爸bi)我来的,他上次找傅三爷投资失败了,知道你与傅三爷关系不薄,想让我找你探探口风,看三爷那边还有没希望,我回去敷衍几句就行了,不会为难你。”舒倾舞做了个ok的手势。

舒歌见她既然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完了,也没再说什么。

“当然还有我自己的真心话,你想听吗”舒倾舞又深吸口气。

舒歌一耸眉。

“其实我也想来找你玩玩的我在国内一个朋友都没有,说实话,每天在酒店,对着四面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除了练琴还是练琴。真的很寂寞。和你在一起,开心多了。”舒倾舞有些不好意思。

舒歌眸仁一动,淡道“其实,你不必为了你爸还债,对我这么低三下四。百般讨好,当年做错事的是你爸爸,跟你没关系。”

舒倾舞面色一凝,认真地说“父债女偿。既然我是舒广寒的女儿,我爸爸欠你们二房的,我自然也有责任。我也没觉得是讨好你。你是我堂妹,我对你好,也是应该的。”

舒歌见她执意如此,也没说什么了。

舒倾舞又好奇“咦对了,今天不是周末,你没去网站实习吗”

她点点头“最近有点不舒服,请了几天假。”

舒倾舞见她脸蛋儿红润,刚才还忙里忙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生病。

不过见她不大想具体说,也就很识趣地不多问了。

朝厨房那边看去

“好香啊,你在做菜吗”

“嗯。试着学学。”舒歌这才想起还没关火,啊一声跳起来跑到灶台边

第404章 这男人,是以为堂姐上门来欺负她吗?

立刻瘪了脸。

完了。

油淋茄子变成了油烤茄子

全糊了。

舒倾舞也跑了过来,一看笑得合不拢嘴“堂妹,这是你做的菜吗恩恩,果然是色香味俱全”

舒歌无奈,只能将糊了的茄子倒在盘子里,等一下丢掉。

“是要扔掉吗我帮你。”舒倾舞见堂妹一个人忙活,想要帮忙,主动拿起装满茄子的盘子。

却忘记刚起锅的茄子很烫。

舒歌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舒倾舞刚一端起盘子,被烫得一个激灵

尖叫一声,盘子砰一声落地,碎了,菜也飞溅地到处都是。

舒歌忙看向舒倾舞“你的手不要紧吧”

舒倾舞将手抱着缩在后面,小脸纠结成一团,既懊悔又自责

“不要紧对不起堂妹,我真没用,连拿个盘子都笨手笨脚”

这个堂姐,十指不沾阳水,是公主中的公主。

一双手,只会弹琴,哪里会做家务

舒歌摇头蹲下去清理起来“没事。我先捡盘子,你到旁边去坐着吧。”

舒倾舞听了,更加羞愧。

本来是打算帮堂妹的,现在倒好,还给堂妹帮了倒忙。

也好。

坐着,不给小歌添乱也行。

正这时,玄关处叮一声,门开了。

脚步飘近。

傅南霆一进来,正好看见舒倾舞坐在沙发上,舒歌一个人蹲在厨房地上捡碎掉的盘子,顿时脸色一变。

大步走过去,不易察觉又迅速地将小女人手腕一握,轻巧麻利地捉到自己边

“怎么回事”

舒倾舞没料到傅南霆这个时候回来了,见他脸色青冷,吓得站起。

舒歌见他回了,也就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又看一眼这男人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和睨向堂姐的冷淡目光,不失笑。

这男人,是以为堂姐上门来欺负她吗

傅南霆这才面肌松弛下来,却又蹙紧眉“那你也不用亲自捡。”

全都是尖利的碎片和冒气的菜,划伤或烫伤了手怎么办

将她摁回到沙发上坐下,直接打电话给楼栋管家。

不一会儿,管家便带着物业工人上来,迅速清理好屋内的残渣。

舒倾舞看着傅南霆对堂妹如此呵护,知道自己今天只怕是犯了大错,更是紧张不已。

待物业人员离开,才局促地望向男人,吞吞唾“不好意思,傅先生,都是我的错。是我给小歌帮倒忙,不小心摔了菜。”

傅南霆对舒歌这个堂姐本就印象一般,这会儿看见因为她的笨拙脚,给舒歌添了乱子,更是脸色冰凉。不发一语。

话音刚落,舒歌已一诧“你上怎么弄成这样”

刚刚忙着清理菜,没注意。

这下才看到。

舒倾舞一袭长裙上,沾满了油淋茄子的油,还挂了两条茄子。

这堂姐自己没感觉吗

舒倾舞低头一看,更窘迫。

赶紧抽了几张纸巾,想要擦。

可油哪擦得干净

越擦越是脏兮兮。

反倒浸到了裙子里面去了。

没法子,舒倾舞只能苦哈哈着小脸“堂妹,不好意思,我能借用你的洗手间用用吗”

第405章 这个变态

舒歌将她带到了楼上的浴室,给了她一干净衣服,这才下来。

只见傅南霆正坐在沙发上翘着长腿,衣领最上方的风纪扣解开。

恢复了平在家里的散漫与慵懒。

看见小女人下了楼,才微微耸起俊朗的眉

“搞定你堂姐了”

舒歌忍俊不“什么叫搞定啊。说得人家就像个麻烦似的。”

正好走到沙发边,男人长臂一伸,将她捞怀里。

怎么不是麻烦

好容易做完手头事,早点赶过来,看见个大电灯泡杵在家。

“堂姐还在呢。”她想从他腿上弹跳起来。

“在洗手间,又看不见,怕什么”扶住她纤腰的手掌不坏好意地滑下去。

捏了一下她翘的水蜜桃。

这个变态。

舒歌拍下他的手。

却听见楼梯上有脚步戛然一止。

没料到舒倾舞这么快就换好衣服了。

堂姐妹年龄差不多,材也没有太悬殊,衣服倒是很合。

此刻穿着舒歌的衣服,乍一看,倒有两分像舒歌。

估计是正看见两人亲密的场景,舒倾舞小脸涨得通红,随即避开眼神匆匆下楼,朝门口走去“堂妹,那我走了你这衣服,我回去洗好了,再还给你。”

“不用了。”傅南霆没起,坐在沙发上开口。

舒倾舞呆了一下。

“这衣服你穿完扔了或者留着都行。不用洗了。也不用送过来了。小歌这儿衣服很多。”傅南霆散漫道。

舒倾舞明白,他不喜欢自己来找堂妹。

再不想在这里看见自己。所以才拒绝她下次再来。

是怕打扰了他和堂妹的私人时光吧

舒倾舞脸色更是涨红,尴尬地不行,嗯嗯两声,就走了。

舒歌看着舒倾舞就这么走了,倒有些不好意思。

追到门口,目送她进了电梯,才回来。

抱住双臂,望向傅南霆,故意

“傅先生这样对待一个淑女,好像很没风度吧。”

傅南霆站起来过去横抱起她,朝楼上走去

“那我下次对你堂姐有风度点”

这小女人,分明是在故意试探。

看他对别的女人拒之千里之外,其实不知多爽。

果然,小女人已挑起秀眉,杏眸瞪他

“你试试”

他无声笑,已一脚踢开卧室,将她抱了进去,放在上。

她这才收起玩笑心,心脏陡的一凝,又有点紧张起来。

这几天晚上,他一直陪自己在御盛名庄。

两人并不是没有亲密的机会。

但却一直保持着,没有超过那道防线。

至少,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

不然,真的还成乱轮了

幸好,傅南霆没做什么,只转从抽屉里翻了个青草膏出来。

给她右手指尖刚刚被烫红了的部位涂上清爽怡人膏药。

她看着他悉心地为自己涂青草膏,心头又有些酸酸的

“傅南霆,就算你对别的女人有风度,我也可能没法再管了。”

再过两天,鉴定报告就出来了。

如果她真和他是表兄妹,还有什么资格管他对哪个女人好不好

这丫头,心刚好了几天,又钻牛角尖了。

傅南霆又心疼又气。

第406章 这小女人,居然已经想着要给他生宝宝了

这丫头,从来不稀罕在人面前哭。

可这几天,已经在他面前抹了几次眼泪了。

吻上她湿润的星眸,耐心安抚着“结果还没出来。”

“那要是我真的是你妹妹呢”

他将她抱在怀里,郑重说“那我们就去夏威夷。”

“为什么去夏威夷”

“那里兄妹结婚是合法的。我们去那里注册。”

她眸中波光一漾,心里暖暖哒,却又搂住他脖子,愁眉苦脸

“可我们是近亲。近亲不能生宝宝的,近亲生出来的孩子很极端,要么是天才要么全都是弱智和残疾。”

“我的基因怎么可能生弱智残疾当然是天才。”

又气息一灼,略是紊乱了。

这小女人,居然已经想着要给他生宝宝了。

哄得小女人开心了点儿,两人才下楼一起做了个晚饭。

吃过饭,洗了澡,舒歌换上睡衣。

傅南霆调暗了灯光,正要出门,却被她糯糯地喊住

“三爷,你让我抱着睡着了再走好不好”

虽然知道,这样对男人是一种折磨。

但这几天,关键的这几天

她真的很需要他。

他已经习惯了她喜欢抱着自己睡,走过去,靠在背上,任由她抱住自己窄腰。

也顾不得真的会和他是表兄妹,更抛开了礼义廉耻

她伸出纤臂牢牢抱紧男人,将小脸埋入他腹肌中。

深嗅着他甘醇气息,才能安稳一些。

虽然隔着衣料,窸窸窣窣的摩擦,还是让男人后背发烫,某个部位逐渐坚硬如铁。

修长手指不觉滑进女孩后脑的秀发间,轻轻摩挲。

以这样的方式,来解燃眉渴。

又尽量将躯与她贴紧,伴着呼吸的力度和幅度,若有似无地轻撞怀里的酮体。

“不许乱来噢。”女孩的提醒声,从他腹闷闷传来。

男人脸上刚闪过一丝失落,女孩又将他的手腕一捉,滑下去,呢哝

“最多只能摸摸。”

他眉峰上方的青筋一个激烈猛跳。

这丫头,还是很关心他体的。

终究是怕他憋坏了。

也就不客气了。

而她可能太疲惫了。

也顾不得男人的手掌使坏,不一会儿,便坠入了黑甜乡。

“小歌,这是程家送来的婚宴宾客名单,你要不要也看看。”

舒歌一抬头,看见夏婉淑坐在正对面。

又来到了梦里。

这一次,是在前世的舒家。

距离她与程枫的婚礼,已经是倒计时了。

婚礼前夕,根据老规矩,为了讨个吉利,七天内新人不要见面。

为了与程枫的幸福未来,婚前一周,她一直忍着相思,不与程枫见面。

这晚,程家将宾客名单送来了。

舒歌如前世一样,拿起名单,一目十行地看着。

也如前世一样,主家席位的名字,没有傅南霆。

更如前世一般,她顺口问了妈“为什么傅三爷没有参加”

夏婉淑遗憾地回答“程枫三叔有紧急公务要去国外处理,今天就要飞了。”

她放下帖子,朝家门口冲去。

梦里的她,并不知道开车,也不知道叫车。

只知道凭着一双脚飞奔

朝自己想去的地方跑去。

不知不觉,视线一闪。

第407章 我们真的是兄妹?

面前的场景。

虽然是在梦中,她却能感受到长期奔跑后的气喘吁吁。

累得弯下腰,扶住双膝。

直到握着行李拖箱把手的男人惊异地望过来。

她才忍住喘息,用尽全力气跑过去,踮脚抱住男人脖子,跳到他上

然后扬起小脸,用颤抖的红唇,堵住他纤薄凉薄的唇

男人的震惊与意外很快淹没在少女的中。

行李箱从掌心滑走。

俯下头颈,兜抱住她的脑勺。

任由她湿滑的舌尖送进口腔。

疯狂地与之交缠,融合。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梦,又不是现实。

管它什么别的

就算他真的和她是表兄妹,她在不在乎了

正因为她和他现实中有可能是表兄妹,更不愿意浪费梦里可以和他不顾理法的每分钟

纤手藤蔓一般爬到男人拔的后背,喘地命令

“吻我,不要分神”

随之,迫不及待地继续与他唇舌痴缠。

吻得昏天暗地,香汗淋漓之间,一睁眼,已是天亮。

傅南霆已经去公司了。

临走前帮她盖好了毯子。

空气里,仿佛尚弥漫着梦里带出来的暧昧甜香。

想着梦里的火场景,她抱住双膝,还有些喘吁。

心跳得厉害,脸颊也红的发烫。

梦里和前世的他,简直是越来越激烈了

照这么下去,再来一次,岂不是要直接梦py了

而且

还有个重点,她发现了

每次梦到前世,都是按照时间顺序来的。

昨晚已经梦到前世婚前几天了。

下一次,莫非就能梦到她和程枫的婚宴

说不定到时也能看清楚,那晚与自己欢好的男人究竟是谁

她感觉每次抱着他睡觉时做的梦,并不单纯只是梦。

梦,只是虚幻想象的,精神上的投。

而这些梦,显然,非常真实,并非她想象,而是仿佛在宣告她关于前世还未来得及解开的秘密。

或她并不知道的另一面。

想着,她蓦然后背有些发紧。

若真是如此,下次梦见前世的婚宴,一定要好好弄清楚。

那男人,毕竟也有份儿造成她前世的悲剧。

更是她前世最大的疑团。

两天后。

拿鉴定结果的子。

傅南霆跟公司那边请了个假,早早起来便带着舒歌去了鉴定中心。

下了车,上台阶之前,舒歌又怯步了。

死死拽住男人的手。就是走不动路。

“要不我进去拿,你回车上等我。”傅南霆轻揉她发丝。

她恍惚的眸子这才定了神“我跟你一起进去。”

死就死吧。

大不了就像他说的,以后去夏威夷领证

拽着他的手就朝里面走去。

中心工作人员递来鉴定报告时,舒歌的手都在发颤。

她一脸当逃兵的样子,将报告退给某人“你看吧。”

傅南霆接过来,翻开。

她不争气地闭上眼。连看都不敢看他的表。

许久都没动静,才睁开眼。

只见男人表严肃地凝视着自己,一言不发。

完了。

肯定完蛋了

舒歌一下子红了眼“我们真的是兄妹”

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第409章 有爆炸力的新闻

“这里又不是法庭,要什么证据流云姐近来一直对我有偏见,这几天趁我不在,在同事们面前编排我,编排得爽不爽”

祝流云脸色涨红,恼羞成怒“总之,你有证据就去老大那儿告我,说我欺压新人。没证据就闭嘴。反正网站高层估计也被你这种千金小姐收买了,让老大开除我,我也不意外”



祝流云倒是厉害。

若她真的去告状,反而被同事更加认为是个小气吧啦、喜欢打击报复的刁蛮千金了。

以后在网站,更不好做人。

谁还敢亲近自己

舒歌眼一眯“一点私事,何必闹到老大那儿。对待私事,我有其他私下的解决办法。如果再听见有人背后传我的闲话,我绝对不会客气,流云姐,你要不要试试”

祝流云脸色更难看,却没说什么,一咬牙,大步离开茶水间。

员工餐厅。

“别跟她们一般计较。不遭人妒是庸才。”秦晚晴安慰了舒歌一中午。

舒歌最寒心的,不是被人提错处。

而是,同事们都在挑她的错,却从来看不到她做出的成绩。

经过祝流云的渲染,在同事眼里,她就是个过来混吃混喝、把工作当娱乐、喜欢就来上班、不喜欢就请假的白富美。

最终,似乎决定了什么“人家越是这么说我,我就越是越要做出点成就。”

“你最近因为名门舞会的稿子已经在新闻圈成了后起之秀,不错了。别给自己压力。”秦晚晴低头品尝了一口餐厅新出的五色冰淇淋球。

嗯,这味儿不行。

还没自己做的好吃。

“不。我还要做出更震撼更有爆炸力和冲击力的新闻“

见她只顾着吃甜品,舒歌将她手一捉“喂,我在说话你听见没你真应该去做美食版或者当个美食博主了。”

“听见啦。想做有爆炸力的新闻还不简单啊,最近不是传言西南大毒枭潜入了京城,与国外贩毒集团有暗中交易国内外两大毒品商首次交易,多震撼不管是警方还是媒体都盯着呢。要是你能搞到第一手现场报道,绝对震死祝流云。“秦晚晴又tiǎn)了一口冰激凌,随口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舒歌手一松。

秦晚晴见她沉思状,这才刚下甜品“等等,我随便说说的,你不会真的想去跟毒品交易这件新闻吧”

“别人行,为什么我不行”

“不行,这新闻很危险”秦晚晴有点后悔自己跟她说这事儿了。

“不入虎,焉得虎子那些荣获普利茨新闻奖的无冕之王们,哪个怕过危险”

“可跟毒贩打交道,不是好玩的。你不一样,你可是你家傅南霆手上的宝,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什么叫我不一样你这么想,不是和祝流云他们对我的看法一样么别的新闻人就该冲锋陷阵,而我就该躺在家当洋娃娃”

秦晚晴说不过她,没话说了。

小歌这是被祝流云气出来的奋斗劲儿啊。

也不好打消她的斗志了“那你小心点儿。预祝你成功。”

既然要跟这件案子,舒歌也没松懈。

花了几天时间,找京城夜店的小拆家毒品分销商线人打探了一番。

第410章看久了,似乎能吸走男人的精魂

每个做新闻的人,下面都会养着一些线人。

舒歌也不例外。

据她线人的内幕,这次是国内毒枭第一次境外毒品集团谈生意。

国外的毒品集团好像是来自美国。

美国那边的毒品集团刚刚因为经历火并,又被美国警方缴获大批货物,损失不浅,下线货源跟不上,急需找国内这边进货,以此补仓。

而美国那边风头正严,所以两大毒商便定在了国内的京城这边碰面。

至于两方头目在京城碰面的时间、地点,自然就是京城所有媒体人关注与想要知道的重点。

晚上,舒歌刚从一个夜店的包厢里出来。

刚找一个拆家线人打探过况,了解了好几个小时。

天色不早,才准备离开。

走出包厢,经过舞池。

一群红男绿女的夜生活刚开始。

正在舞池肆意挥汗。

两个染着银灰色头发的男人看见一个年轻女郎朝门口去,不约而同眼睛一亮。

女孩戴着个鸭舌帽,帽子压得低低。

却还是依稀能看见美的姿容。

巴掌大的小脸上嵌着一双生来透出几分迷蒙的剪剪秋瞳,有股勾魂摄魄的魅力。

看久了,似乎能吸走男人的精魂。

对于脂粉堆里打滚的夜场男人来说,深知走来的是个绝色极品。

一白色棉质衬衣与黑色铅笔牛仔。

外面着个焦糖色羊呢外。

乌黑秀发带着自然卷曲,可能是为了方便,绑成了马尾。

却忽略了两束柔美发丝滑出来,垂洒在雪腮边。

尽管一打扮再简洁不过,却勾勒出青而美好的材。

盈盈一握的纤腰,翘紧绷的,以及丰盈的上围。

许是因为脚步匆匆,傲人的上围随着走路的波动而上下起伏。

更让两人看得喉头频频吞咽。

不自推开各自怀里的女伴,朝女孩走去。

这样简单清爽的打扮,与夜店的女人们一比,倒让人耳目一新,别具一格。

显得更是出挑。

“美女,第一次来这里玩吗以前没看过你啊。”

“要不要我们带着你玩我们对这里很熟。”另一个男人更是直接打了个响指,吩咐服务生那瓶酒来。

舒歌被挡住,后退两步“麻烦让开。我没兴趣。”

“来这里,都是来寻开心的,就不用扮纯玉女了。”

男人调笑着,见她要避开,走过去两步便一抬手,想要拉她。

舒歌子灵巧一避,退后两步,躲过了男人的咸猪蹄子,却不妨被男人手指一勾

发绳被碰掉了。

马尾松散下来。

瀑布般的秀发垂坠而下,包裹得一张小脸越发精巧别致,白腻动人。

在两个男人眼里,更显出几分我见犹怜,蠢蠢动地bi)近过来。

舒歌无奈叹了口气“你们确定要找我玩”

两人听她这么说,还以为松动了,大喜“当然了。能陪美女玩是我们的荣幸。”

舒歌见他们一心求死,也不拦了,子一闪。

后,两个着黑西装的保镖赫然出现在舞池边缘,大步迈过来。

第411章 既然他都无法抵抗,其他男人,也是一样

两人一走近,便向舒歌点头致意。

然后,将两个混混后领口一捉,轻易拎起来,便朝大门外夜店的后巷走去。

舒歌看着两个混混被保镖,叹了口气。

说了要你们别找我玩吧。

非要挨一顿打,才舒坦

这几天,她因为找拆家料,经常出入夜店,怕遇到这种况,总是让傅南霆派来保护自己的保镖近距离跟着自己。

毕竟夜店这种地方,龙蛇混杂。

刚才进包厢料,保镖守在舞池附近,等着她出来。

走出夜店,舒歌伸展了一下双臂,却看见苍穹下,一袭长影正斜倚在黑色世爵旁边,黑黢黢的眸光看不透思绪,正投过来。

不一个激灵。

傅南霆来了

她赶紧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傅南霆睨一眼后巷传来的撕心裂肺的求饶声,淡道“我要是不来,怎么会知道你做新闻做到了这种地方。”

也是昨天,保护她的保镖才对他汇报,说是舒歌这几天经常出入夜店拿料。

幸好这小女人还算聪明,来这种地方做事,知道带上给她的保镖。

她一笑“做新闻嘛,当然什么环境都有。”

“你最近做的是什么任务。为什么会来夜店。”男人眸色顿深。

她不敢对说是关于毒品交易的案子。

若说了,依这男人对自己的紧张程度,绝对不准自己沾染。

这新闻,刚开了个头,资料都收集齐全了。

就这么不做了,得呕死。

“关于京城夜店的纪实调查。”她一字一句。

幸好,男人并没多问什么,只眼眸又染了几许墨色,抬手将她散落的长发拨在耳根子后面。

精致曼丽又带着天然媚的小脸一览无余地展露在他眼中。

晶莹剔透的眸子,唇珠微翘如花瓣一般柔嫩秀美的瑰丽红唇,脆生生的小巧下巴。

这样天然而无辜地分布在一张羊脂般的白皙脸颊上。

看得他呼吸微炽,喉结震动。

既然他都无法抵抗,其他男人,也是一样。

就算把她锢在家里,24小时不让她见人,他都怕有人会打她的注意。

何况是跑新闻,经常出入乱七八糟的地方。

就算有保镖跟着,毕竟也不能一秒不漏。

何况她去的很多采访场所,根本不可能贴带着保镖。

念及此,傅南霆鼻息微凉,将她小手一握,牵上车。

随即发动引擎,远离夜店而去。

舒歌以为傅南霆要送自己回御盛名庄。

没想到拐了几个弯,路上的景色越来越陌生。

最后,似乎远离了市中心。

在一栋偌大的仓库式平房外停下。

在夜色的渲染下,显得有些庄严凝练。

“三爷,这是哪”下了车,她问。

“进来再说。”傅南霆牵着她走了进去。

室内。

舒歌呼吸一凝。

外面看起来已经很大了。

里面的场地更是宽大。

连呼吸几乎都能听得到回应。

场地最中间,是一座拳击台。

台下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大小的拳击手以及各类运动护具。

顿时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第412章 傅南霆,我劝你善良

这里应该是他的私人练拳的场所。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她更加好奇。

傅南霆走过去,拿了一运动防护工具,高大材一弯,半蹲在她下。

给她系好了护膝,又给她戴上防护手受伤的手。

最后,才站起,肃然“今天开始。我会教你柔道的基本防术。”

她不想当被人赏玩的玩偶,想做出点儿个人成绩,他无条件满足她。

可,他也必须让她有自保的能力。

不能让她有一点点受伤害的机会。

他无法确保每次她遇到险境时,保镖都能第一时间上去护住她。

舒歌哑然。却也不意外。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说实话,太突然了。

半天,才吭哧“可是我没有学过柔道完全没底子。”

“我没想过让你变成十段红带。基本防就行了。”

“为什么是柔道咏不行吗其实我比较崇拜叶问诶,一个打十个”舒歌忍不住贫嘴。

男人没笑,冷冷地不轻不重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打消她开玩笑的心:

“相对而言,柔道算是比较不需要力气,更注重反关节技巧的近搏击术,灵活,容易学,更适合女。”

还敢一个打十个

她也就一张嘴巴能说死十个。

舒歌见他不高兴了,乖乖噤声。

地面压制、近摔法、反关节技巧

随后,他指导她对这几个柔道基本防动作进行熟练。

更不吝亲自贴着她,直接抓着她手脚完成。

做完最后一个地面压制,舒歌累坏了。

这男人体力过人。可她不能跟他比啊。

撒嚷起来“好累呀”

男人见她才运动一会儿就坚持不下来了,眯了眯眸。

她体虽然不算差,却也算是比较弱的。

否则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因为淋雨发烧晕倒在程家门口。

这样的子骨,就算不为了防,多锻炼也不是坏事。

不过到底是初尝激烈运动,终究怕她受不住,将她抱起来,朝休息座位上走去

“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继续。”

“神马,还有明天”舒歌刚喝了口水,又直起,不敢置信

“多锻炼,增强点体力,除了防,也有别的好处。”男人压沉了嗓音。

这么不起折腾,怎么办

这女人,在上总要跟上他的节奏。

总不能没几个回合就体力不支了。

她脸一个抽搐。

老司机又来了。

见时间不早了,他才将她的羊呢外将她裹住,抱起香汗淋漓的小女人,朝门外走去。

又不自俯下脸,嗅了一口。

这下女人,汗都是香喷喷的。

和她的人一样香滑可口。

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吞下肚子。

舒歌捧着他的脸,抵着不让靠近“傅南霆,我劝你善良。”

哪会不知道这男人又在yy什么。

他眸一垂,目光正好落到她锁骨下方。

她浑汗津津的。

外里面的白衣也被香汗湿透了。

白色本就颜色浅,哪里得起被香汗浸染。

透出粉色的内衣边缘轮廓。

第413章 这人是谁?

幸好有夜色遮挡,四周无人。

他也不必遮住她的色。

一个人享受就行。

送舒歌回了御盛名庄,更晚了。

见小女人洗完澡就疲倦得不行,眼皮子直往下耷,傅南霆也没多留了。

看着她爬上进了被子,离开了。

刚下楼,走出电梯,正要取车,手机震了一下。

瞥一眼,脸色微动。

接起来,不紧不慢地朝座驾走去。

低沉的声音融进浓得化不开的夜色

“这么晚了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任务。”

“嗯。”神秘男人的嗓音随着电波飘来,“美国的佛罗伦西亚帮派近来京城,与我国西南毒枭谈判交收毒品的事,你应该早就听说了。”

全城警方和媒体都盯得紧的事。

他怎么会不知道

也明白了对方深夜来电的意思。

想让他确定佛罗伦西亚和西南毒枭交收谈判的地点与时间。

方便一网成擒。

他眸色氤氲上一层深邃色泽,摸出一根香烟。

打火机清脆一声,燃亮烟头。

也映衬出男人沉不定的俊朗容颜

“前阵子我去美国处理佛罗伦西亚底下几个分支帮派火并的事,又借用美国警方的手扫了佛罗伦西亚手上的毒品,已经让他们对我起了疑心。这次他们来京城,与我国国内毒枭交收的事,并没通知我。更不可能告诉我确切时间地点。”

“所以我今天打电话来,就是准备给你一个有力线索。”

傅南霆眉峰一抬。

男人继续“据我的可靠内幕消息,得知京城这边有个人,曾经与佛罗伦西亚合作过一些灰色生意,关系十分密切。而佛罗伦西亚这次来京城交收生意,便是由这个本地人安排,也就是说,佛罗伦西亚与西南毒枭的交收时间地点,这个人,会非常清楚。只要你接近这个人,想办法从他上下手,一定能打探到准确的消息。”

傅南霆眸色葱茏起来“这人是谁”

男子顿了一顿,道“这个人,你一定很熟。”

说着,吐出一个名字。

傅南霆鼻息一凉,眼色瞬间沉暗几分。

居然是他。

“南霆。时间不多了。你必须尽快接近这个人,甚至与他建立交,才能尽快打探到时间地点。”

傅南霆沉声道“放心。不过这件任务完成以后,我也要暂时放个大假。”

呵,居然还跟他讨价还价起来了。

电话那边的男人失笑“是想陪那位舒小姐,是吗行。我批准。我虽然暂时不建议你结婚和公开恋,这一点,还是可以通融的。”

傅南霆戏谑“那倒是,你孤家寡人,天煞孤星一个,总不能让旁边人都跟你一样。”

“傅南霆,请注意你的言辞。”男人气笑。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傅老三敢这么对他说话了

“挂了。”傅南霆懒散挂断电话。

掐灭了香烟。

背转,长影殒于暗夜中。

艺网站。

周末,傍晚。

快下班,舒歌捶了捶酸痛的肩。

这个星期,每天下班就被傅南霆拎去练柔道。

累死了。

头两天没习惯,每天走路时都是扶着腰,歪歪扭扭的。

秦晚晴还笑话她每晚到底和傅南霆去进行什么激烈运动了。

幸好今天傅南霆有会议,暂时没空找自己。

可以少练一天了。

终于能早点儿回家饱饱睡上一觉了。

关掉电脑,打卡下班。

舒歌刚走出网站,手机响了起来。

第414章 乔迁之喜

她在路边接起来,那边传来舒倾舞的声音

“小歌,下班了吗现在有空吗”

“有什么事吗”

“我爸妈最近刚买下新房子,我们最近搬出酒店,搬进新房了。毕竟也不能长期住酒店今天周末,爸妈请了不少京城原先的老朋友来做客,就当是庆贺乔迁之喜,你能过来吗”舒倾舞怯生生地问。

舒歌尽量委婉拒绝“堂姐,今天周末,我跟妈说好了要回家吃饭。”

舒倾舞知道她是不想看见自己爸妈,才借词推脱,失望道

“小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爸妈,你就当是陪我,可以吗我妈让我请我的朋友来,可我在京城一个朋友都没有你来了,没必要和我爸妈说话,直接到我房间来我,和我在一起就行了。”

舒歌真的是不想看见大伯夫妻两人,狠狠心“真的不好意思,堂姐。我今天真的去不了。”

舒倾舞失落不已,沉默了许久,才说“哦。那算了。不打扰你了。”

挂了电话,舒歌有些喟然。

自己对这个堂姐的态度,会不会有点太狠了

不管怎么样,当年犯错的又不是她。

而且,毕竟堂姐还救过自己。

车喇叭声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滑过来。

车窗缓缓下来。

傅南霆的脸庞展现在她视野中。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公司有会吗”舒歌回神,跳上副驾驶座。

“开完了。”

“那你今天不会又要我去练柔道吧”她立刻苦了小脸。

他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粉嫩的鼻头“今天周末,休息一天。”

她这才转为笑脸。

“刚才跟谁打电话”打了个方向盘,男人随口问。

“堂姐。她说,大伯他们买了新房子,搬过去了。今天乔迁,请了很多人。想请我也过去。”

傅南霆伏在方向盘上的修长手指陡的一动,表却并没有什么改变“你拒绝了”

“嗯。”

“为什么不去。“

“三爷,你失忆了吗忘记我和大伯有多大仇吧。我根本不想看见他。”

傅南霆淡道“今天这种场合。你还是有必要去的。”

“为什么”

“你大伯刚置产的事,我听沈骁也提过了。想知道你大伯买的哪儿的房子吗”

“哪里”

“金湖港湾。”

舒歌一怔。

那是高级别墅区。

寸金寸土。

大伯刚回国,也没正经做事,居然这么阔绰

当年这个舒广寒,到底从舒家搜刮了多少油水

在欧洲带着老婆女儿逍遥了这么久,居然还有这么厚实的家底

他望一眼边的小女人,知道她动摇了,淡淡道

“难道就眼看着你大伯拿着舒家的钱,在众人面前这么挥霍无度你这个二房的小姐去露个脸,至少能让那些客人们都明白,舒广寒这些钱,不是浪打来的。”

舒歌终于点头。

金湖港湾。

舒广寒夫妻站在自家独栋别墅的庭院里,和庆祝乔迁的客人们说笑。

“舒先生果然大手笔啊。刚回京城没多久就豪掷千金买下这里。”

第415章 挥霍别人的钱,当然不心疼

“不愧是舒家长少。”

”广寒,你别墅这装修算下来,只怕得七位数吧”

“何止七位数你太没眼力劲了。光广寒院子里这几株空运移栽来的景观树,只怕就得好近百万呢”

一群客人都啧啧赞叹起来。

却听见有个清冷的女声飘过来,夹杂几分讽刺

“挥霍别人的钱,当然不心疼。

舒广寒面色一僵,望过去。

又一怔。

黑色轿跑下,侄女儿在侧英男人的陪伴下下车,袅袅走了过来。

甄佩仪脸色一变,没想到舒歌会来。

而且还当众羞辱老公。

怕也正是这死丫头今天来的目的吧。

正要还击,却被丈夫暗中狠狠拉住。

舒广寒低吩咐老婆将几个朋友带进屋去,又亲自笑着迎过去

“三爷怎么大驾光临也不说一声小歌你也是的,你和三爷来大伯家,应该提前说一声啊。我也能准备充足点,好好出门迎三爷去。”

傅南霆能来他这儿,求之不得

被舒歌讽刺几句又算什么

舒歌扫了一眼大伯后的别墅,不自攥紧手心。

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奢侈豪华。

看来这个大伯不仅当年卷走了舒家的财产,这些年,在国外混得也风生水起,赚了不少钱。

依这大伯做生意的料,也不知道做的是什么生意。

“小歌,你来了”

女孩惊喜的声音伴着脚步声而来。

舒倾舞跑下台阶对着傅南霆打了声招呼,就迫不及待挽住舒歌的手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小歌,我好开心啊走,我带你去我房间看看好不好”

舒歌看一眼傅南霆。

“去吧。”傅南霆淡道。

舒歌也就和舒倾舞先进屋了。

舒广寒见侄女和女儿走了,忙不迭“三爷难得来寒舍,不如上楼来坐坐,我正好也有话想和三爷叙叙。”

傅南霆自然知道舒广寒又想谈让自己注资的事,没说什么,径直朝屋内走去。

舒广寒大喜过望,忙跟着上去。

两个男人上了二楼,进了书房。

坐在沙发上,果不其然,舒广寒又开始畅谈起自己的生意计划多么有发展前景。

目的只有一个,想让面前的男人投资。

傅南霆一直没表态,半会儿,似是听得倦了,才有些不耐地开了口

“就这样而已”

舒广寒见他不大感兴趣,还有离开的意思,急了。

难得和他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哪能轻易让他走

站起来,讨好道

“今天我一老朋友上门庆贺乔迁,给我带了瓶法国旧世界红酒。不如我去地窖拿来,我和三爷一边品,一边再继续说”

傅南霆倒也没拒绝,长腿翘起来,搭上膝,懒散散“随便。”

舒广寒一喜,忙离书房,去拿酒了。

房间安静下来,傅南霆眸底掠过一丝黯冷的凉泽。

仿似雌伏于丛林间的猎豹,发现了猎物。

随时亟待出击。

目光一梭巡,落在书房里间的私人办公区域。

朱红色纯手工沉香木英式书桌,放着一个笔记本。

显然,那里,是舒广寒平在家里办公的地方。

傅南霆站起来,离开座位。

第416章 三爷能不能也来捧捧场?

环视一圈周遭。

进来十几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确定,这间房并没有装任何监控设备。

迅速走到里间。

走到书桌边,摁下电脑开机键。

随着屏幕亮起,桌面上所有的运用程序都一览无余。

他点开其中的通讯软件。

登录框里,账号是默认的。

而密码虽然需要填写,显然对于男人来说也是驾轻就熟。

将一枚微型移动硬盘插上电脑。

硬盘里有世界级顶级黑客研发出来的密码破解软件。

能破解一切复杂密码。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十秒。

二十秒。

半分钟

进度条的一点点拉长,就在还剩最后五秒

书房门口传来轻盈的脚步声,纤弱的声音飘来

“爸”

草他妈的。

男人面上一冷,低咒一声

虽然离成功还差一步之遥,却也只能毫不犹豫,果断抽出硬盘,关上电脑。

迅速离开书桌。

却没来得及回到座位,正好看见跑进来的舒倾舞。

舒倾舞看见书房里只有一个人,也是一呆“三,三爷不好意思是我妈让我来找我爸的,想问问他,要不要现在开席”

“舒先生去地窖拿红酒了。”傅南霆声音不快而低沉。

“哦。”舒倾舞又犹豫了一下,看向男人,似乎有些奇怪他没坐在沙发上。

看他的样子,似乎刚从爸书房的里间出来。

爸去拿酒,三爷却一个人去了爸的书房里间

终究,不自试探

“三爷,您是不是需要什么”

男人眼皮一动,明白她在怀疑自己

“我在看你爸爸这些年到底搜集了多少古玩。”

舒倾舞看他目光落在爸的古董架上,这才释然,没多心了。

原来是在赏玩爸的古董。

却又察觉到男人的不悦。

估计是在替小歌抱不平吧。

她咬唇“对不起,我知道我家如今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全因为当年我爸对不起二房,但是我以后会尽我所有力量来对小歌好,以此来弥补我对她,对二房的愧疚。”

“你倒是比你爸妈更会说话,也更聪明。”男人不经意眸仁微烁。语气淡冷。

舒倾舞被面前男人的强悍气压震慑住,一下子心莫名跳得慌乱。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赞许还是讽刺自己。

揪住衣角,半天不敢说话。

“倾舞啊,找到你爸爸了吗”

正这时,甄佩仪也找了进来,一看傅南霆和舒倾舞正站在书房里说话,一愣。

旋即,妆容精美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

“妈,爸去地窖拿酒了,三爷在书房等着爸呢。”舒倾舞忙走到妈边。

甄佩仪哦了一声,这会儿也没心思管老公在哪了,笑着说“哦,这样啊。那你和三爷在聊什么啊,聊得好像还火的呢”

舒倾舞一怔,正要解释,甄佩仪已转向傅南霆,笑得更加璀璨

“三爷,其实再过段子,就是我家倾舞的生了。这孩子,在京城一个朋友都没有,我想给她在家办个大一点儿的生聚会,邀请多点京城的大户人家少爷千金来。不知道当天,三爷能不能也来捧捧场”

第417章 我在等着三爷跟我解释

舒倾舞见妈擅作主张,陡然明白了妈的打算“妈”

甄佩仪暗中捏了女儿的手背一把,又期盼地笑着望向男人。

出乎舒倾舞意料之外,傅南霆启唇“好啊。”

舒倾舞不敢相信他居然答应了。

甄佩仪已是笑得眼睛都快眯了“好好好那到时我们倾舞就等着三爷来了。”

正这时,盈盈步子走近。

三人望过去。

舒歌走了过来。

和舒倾舞在卧室里说了会儿话,舒倾舞便被大伯母叫去喊大伯了。

她也不想久待,想出来找他离开。

甄佩仪知道她都听见了,笑得更加挑衅而得意“哟,小歌,你也来了啊。正好,傅三爷刚答应过段子来参加你堂姐的生宴会呢,到时你也得一起来啊。”

“妈”这不火烧浇油吗舒倾舞暗中抓了一把妈的手腕。

又无奈地望向堂妹,示意她不要多心。

傅南霆眸色一动,大步走过去,牵住小女人的手“告辞。“

说着,牵着舒歌离开了别墅。

舒倾舞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转回来,对着甄佩仪蹙紧了秀眉,一跺脚

“妈你在干什么啊”

“干什么当然是在帮你招揽金龟婿了”

“什么金龟婿啊你明知道傅三爷是堂妹的男人,满眼只有小歌,你这不是让我和小歌结梁子吗”

甄佩仪纤指狠狠戳了女儿额头一下

“你这个丫头,就是太单纯了这么好的男人不去抢,你傻啊堂妹的男人又怎么样,他们现在结婚了吗就算结婚了,你也有追求的权利再说了,我看那傅三爷对你不是还好么,跟你说了半天话,还答应参加你的生宴会呢要是对你没有好感,会这么做吗你要是能搭上傅南霆,别说你爸的生意有指望了,咱们舒家大房在京城也能牛bi)起来了。准得气死二房”

“妈,你这样真的会害得我和堂妹成为仇人的本来我和她的关系已经稍微好了点了,你这么一闹,估计误会我想勾引三爷不行,我去跟堂妹解释一下”舒倾舞想要跑出去。

甄佩仪将女儿一拉“她现在正火头上,你解释也没用。总之,妈给你创造了机会,你就给我好好抓紧,生聚会那天把傅南霆抢过来说实话,就算你不为了爸妈,不为了舒家二房,你扪心自问,对这么个男人就不心动吗妈要是年轻二十岁,都恨不得帮你去抢了”

舒倾舞被妈妈拉得不能动弹,咬得唇瓣快泛白。

一直到上了车,小女人都没吭声。

傅南霆帮她系好安全带,才将她脸蛋儿一托,强迫她看住自己

“哑了”

“我在等着三爷跟我解释。”

男人沉默少顷,指尖的触感变得冷森“我没什么需要解释的。

说罢,手滑下来。

调整了一下她上的安全带。

然后坐直,发车。

没什么好解释的

私下接受大伯母的邀请,参加堂姐的生聚会,真的没有任何话对她说

第418章 放开我——大变态!

他明明知道,她和大伯夫妻关系多么交恶。

这让她有种被欺骗和背叛的感觉。

还有。

他让自己来大伯的别墅,她早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只是说不出来。

现在来看,莫不是,其实他自己想来

促使他来大伯家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堂姐吗

毕竟,她从未见过他与其他女人有任何接触。

更别提参加其他女人的生宴会。

可今天,他却与堂姐单独在书房说了半天话,还愿意参加堂姐的生。

她等待着他的解释,哪怕随便说一个理由都行。

可现在,他居然说没什么可解释的

“傅南霆,停车。”她解开安全带。

他没有停下来,只俊脸又冷沉了几分。

她见他没有减速的意思,干脆去摸车锁。

他见她要在车子疾驰中开门,一个激灵,反应快,及时在驾驶座这边落下车锁

又一个急刹车,在马路的中心公园旁边戛然停下

“你疯了吗。”男人一把拎过旁边的小女人,问责的冷酷声音徘徊在车厢里。

“如果你没话对我说,那我也不想和你说话。”

舒歌想推门下车,车门纹丝不动。

这才记得他在那边落了主锁。

现在四扇门都锁死了。

体起来,弯腰,朝他那边倾去,想要按车门的主控按键。

软子轻蹭过男人下肢。

几缕发丝也滑下来,刚好落到男人西裤中间地带。

傅南霆喉结一动,忍住小腹传递而来的火气。

将她后脑勺一兜,牢牢护住,免得碰到了车内四壁。

另一只手则攀握住她的小腰。

她失声尖叫,瞬间被他强行抱到了驾驶座,跌跪在男人大腿上

下意识紧紧抱住他脖颈。

反应过来,松开,攥成粉拳捶起来

“放开我大变态”

他任由她揍了几拳出完了气,才一把捉住她又要打来的粉拳。

见她捏紧的粉拳根部都打得泛红了,又气又心疼。

单手给她一边揉着一边

她见男人还是很心疼自己的,蓦的美眸一红。

再给他一次机会。

搂住他脖子,吸吸鼻子,嘟嚷着颤颤的声音“为什么你答应参加堂姐的生聚会还有,你今天主动提出,要陪我来大伯家,是为什么还是说为了谁”

他瞳色一凝,将她的手蜷在掌心,握牢“那天,你跟我一起去。”

她自认已经给他两次机会了。

他却还不珍惜

居然还是想去参加堂姐的生宴会

她承认,自己吃醋了。

但她气的,也并非只是他要去参加堂姐的生。

还有,他是私下瞒着自己答应的。

而且,还一句解释都没有。

这算什么

她小脸一青,抽出手。

男人手掌一动,将她压进怀里,便气急了地用唇堵上她樱桃小口。

怒难怒的火气,伴随着狂妄野蛮的力度,攻入她湿润滑腻的口腔。

“呜”回应他的是小女人挣扎的嘤声。

因为夹杂了抵抗的意味,反倒更让男人更加心猿意马,动作更加粗暴激烈。

第420章 你这么多年没女朋友,不会就是因为玥儿吧

“如果三爷不能确保这会儿进去能解决一切问题。就等小歌气消了再说吧。给大家一个冷静的时间。“

傅南霆脸色一动。

舒柏言说的没错。

他现在就算进去,看见那小女人,恐怕也没法给她一个满意而合理的解释。

深深看一眼舒柏言“那这几天,你帮我好好照顾她。”

“她是我妹妹。这个不用三爷提醒。”

傅南霆眯了眯眸,又抬起脸看一眼舒家二楼亮着的小人儿的卧室窗户。

最终,转上车。

舒柏言看着男人驾车离去,转进屋。

径直上了楼,敲响了妹妹的卧室。

“哥,他走了“舒歌打开门。

“嗯。”

她舒了口气。

“我能进来坐坐吗。”

她一顿,点点头。

兄妹两人坐在卧室的沙发上,舒柏言最先开声

“为什么和他吵架”

舒歌在哥面前,也不想掩饰了。

卸下了心防。

眼圈一红,把今天的事重头到尾,说了一遍。

舒柏言脸色也沉下来“你的意思是三爷对倾舞有意思不可能吧。”

他和傅南霆都是男人。

哪会看不出傅南霆此刻眼里只看得见小歌

那男人看着妹妹眼里燃烧的炽,都能将活活将旁人烫伤。

怎么可能看上倾舞

况且傅南霆和倾舞才认识几天

“怎么不可能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见一个喜欢一个”

舒歌忿忿涨红小脸,又不忘记补充一句

“当然,除了哥你。”

舒柏言失笑,揉一把她脑瓜子,又收起笑容

“我不是帮傅南霆说话。不过,我始终觉得他不会是因为倾舞才去大伯家。”

“那他完全可以给我一个明白的解释,而且他还背着我答应了大伯母,去给堂姐庆生。”

这么说,舒柏言也没法解释,更不知如何帮傅南霆了。

小歌这醋,吃得一点不过分。

放在任何女人头上,都会生气。

舒歌怕他担心自己,安慰“哥。这是我的私事,我会处理。你也不用cāo)心我了。”

“你是我妹妹,我怎么能不cāo)心”

舒歌努力振作了心,挤出甜美笑靥转移话题“你先为你自己cāo)cāo)心吧。“

“怎么,又要催我给你找个大嫂了”舒柏言轻笑。

“这次,不是这事儿。”舒歌倾过去,神秘兮兮,“我这个大嫂,哥哥你其实早有人选了对不对”

舒柏言一动。

“是玥儿吧。”

舒柏言眉峰一跳。

却也不意外。

妹妹居然猜到了。

原来,上次去傅南霆的私宅骑马,小歌也是故意让玥儿和他共骑一匹的。

见哥不做声,舒歌更是已肯定了。

“哥你瞒得我们好深啊。你这么多年没女朋友,不会就是因为玥儿吧”

舒歌陡然坐直体。

舒柏言没说话。

舒歌深吸口气。

看来是真的

哥是什么时候认识玥儿,又是什么时候对玥儿根深种的,她不知道。

不过,舒家和乔家虽然不是一个圈子的,却都是京城大户人家。

两人之前在某些场合碰过面也不足为奇。

看样子,还真的不是一两年的事了。

这样看来,前世哥一直不恋,不结婚,莫非也是因为乔玥儿

第421章 舒小姐刚被人柏言少爷接走了

“哥,为什么你不向玥儿表白心意”

前世她和乔玥儿水火不容,哥夹在中间,为了不让自己尴尬,所以斩断丝,不向玥儿表露心意,倒也说得过去。

可今生,她既然和玥儿冰释前嫌,成了好友,哥也不必再畏手畏脚了啊

舒柏言眸波转动,开口“哥的事,你不用管。”

舒歌哪能不管,急了“再不管,玥儿可就被人可抢走了

虽然乔玥儿暂时没男朋友,但她为军门千金,家世高贵,生得也美,还怕没男人觊觎么

而且她网上还有个相好的呢。

哪一天万一见光了,在现实中成了怎么办

舒柏言刮一下妹妹的鼻头“你现在最好先着急你自己。”

“我的事儿先放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不行,我现在就去给玥儿打个电话,先试探试探她的心意。”

舒柏言一把捉住妹妹的手。

舒歌见他坚决的样子,只得又坐下来

“为什么哥要瞒着玥儿不跟她说清楚”

哥虽然看起来翩翩君子一个,但处事方面绝对果断利索。

不然,也不会将大厦将倾的舒氏集团救活。

在感方面,绝对也不存在害羞。不好意思。

“等舒氏重新上市,走上正轨再说。”干脆回答。

舒歌一怔。

莫非哥一直未向玥儿表白,是因为舒家势败,气数还不够,觉得配不上她

对于男人来说,这确实是个问题。

稍有点儿志气的男人,都想给自己心的女人,最好的生活。

想着,再没说别的了。

这几天,舒歌一直住在舒家。

再没回御盛名庄住。

也没开那男人送的车。

每天都是打车去网站上班。

要么,便是舒柏言让家里司机送她。

傍晚。

舒歌刚和秦晚晴一起走出公司,手机响了起来。

瞥一眼,挂掉。

“三爷呐”秦晚晴瞥一眼。

早就看出两个人不对劲了。

不然,小舒舒怎么搬回家去住了

看样子,这次闹得大啊。

舒歌没吱声,头一偏,看见熟悉的灰色轿车悠悠从马路那边驶过来。

是哥的车。

忙挥手。

车停定,车窗摇下,舒柏言俊朗的容颜露出来,对秦晚晴打了声招呼,又一脸宠溺地望向妹妹“下班了”

“哥你怎么来了来接我下班”

哥可是大忙人,从没接她下班过。

“嗯。今天公司事少。早点走了。想着过来接你回家,顺便一起去超市买点你喜欢的菜,回去吃顿丰盛的。”

秦晚晴立刻羡慕嚷起来“国家欠我一打哥哥好啦,那你和柏言哥先走吧。我也走啦,明见”

舒歌知道,哥清楚自己这段时间心不大好,才会这么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

舒柏言的车刚好箭矢般飞驰而去,不远处

一辆蓝灰色商务车内,沈骁握着手机,苦笑着看看着轿车消失的背,对着电话那边的男人汇报

“舒小姐刚被人柏言少爷接走了。”

兄妹两人一路说笑,到了一座大型超市门口停下。

第422章 你知道我男人是谁吗?他姓傅!

进去后。

好久都没有和哥一起逛超市了。

记得上一次,还是中学时。

那会儿,哥好不容易让舒氏集团度过了危险期。

让集团起死回生,避免了倒闭。

那天,她左手挽着妈,右手挽着哥,一块儿倘佯于鲜嫩可口的蔬菜水果摊之间。

满满的幸福。盈于心间。

也是她人生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今天也一样。

舒歌挽着哥的手臂,笑着撸起袖子,与他一块儿挑菜、和鱼。

舒柏言不时垂下头,看一眼鼻子都弄脏了,像个小花猫似的妹妹,抬起修长手指,替她擦去脏污。

兄妹两人兴高采烈的,不察不远处,随时跟着两人的黑衣保镖与对准两人亲密场景的的镜头

拍下来,按照主人的指示,发了过去。

又不叹气摇头。

三爷这是何必呢

干嘛非得盯得这么紧

这不是找罪受么

买完食材,兄妹两人推着购物车,朝收银台走去。

舒歌看队伍有点儿长,说“哥,不如你排队付款,我先去取车,在外面等你。节约时间”

舒柏言点点头,将车钥匙给了妹妹。

舒歌接过车钥匙朝外面先走去。

刚到停车场,正准备去哥停车的车位,只听后面传来脚步声。

她本来不以为意,却觉得脚步声越来越紧密,接近。

刚一调头,却眼前一黑

嘴巴被什么塞住。

被黑色布袋罩住了头脸

然后有人低语“舒小姐,对不起了。”

说罢,便好像被人推上了旁边一辆车子上。

二十分钟后。

舒歌感觉自己被带下车,进了一所安静的房间,坐了下来。

不过眼睛仍被遮着。

股底下的座椅好像是沙发,很柔软。

空气里,也漂浮着的

应该是个很高级甚至很奢侈的环境。

不像上次被绑架那样。

“什么人。”她屏心静气。

似乎有人走到她面前。

她能听见对方的鼻息。

炽。急促。不宁静。

在对方的指尖碰到她肩膀的一刹

她迅速挣脱了手腕上本就没有绑得太紧的束带。

用刚学的柔道最基本防技巧,手搭在来者手背上,子朝前一倾,一躬

一个灵巧的过肩摔

可显然。男人也是个练家子。

并没让小女人有施展过肩摔的机会。

一个转,便以雄最绝对的力量优势,将她反压在沙发上

同时,大手将她纤巧双手一并,制服在她的腰后方。

男人紧密无缝地贴着她的体。

凹凸相对。

让她没有一丝可以回避的余地。

男人更肆无忌惮地垂下头颈,在她粉呢

只能羞耻地尽量弓起双膝想要踢开压在上的男人

“混账你知道我男人是谁吗他姓傅小心他把你削成八十块“

这话一出,脸上的布罩被抽走。

整个人也被抱了起来。

她看见傅南霆脸庞上全然是满意,挑起优美的唇

“是吗,你男人有这么厉害”

舒歌一呆,旋即红了眼圈,又拽起沙发上一个抱枕狠狠砸过去

“你个大变态你有病啊,吓死我了”

第424章 你注定就是我的

卧室。

傅南霆将舒歌丢在大上,一手解下她手脚上的绑带,便朝门口离开。

“站住”舒歌喘着气站起,“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你派人送我回去”

这边大宅,没有车,她就算能跑出去,也回不去。

“今天开始,留着这里,不准回家,不准实习,也不准回学校。直到你冷静下来,不再给老子闹别扭。”

傅南霆撂下话。继续朝卧室的门走去。

是她在闹别扭吗

明明就是他自己和堂姐不清不楚又不愿意解释好不好

舒歌捏了捏棉花拳,却也知道

和这男人硬碰硬,不是办法。

以他的脾气,还真有可能把自己锢到天荒地老。

眼珠一动。

倏的,眼圈一红,哽咽起来

“傅南霆,我恨死你了”

说是恨他,语气却嗲嗲,颤巍巍的。

就像花枝颤抖着。

让人心脏忍不住为止酸软。

意料之内,男人步子戛然一止。

回过头。

小女人不会轻易哭。

但一旦哭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非常有杀伤力。

那些装可怜的白莲花距离她这功力还差一百个绿茶。

瞬息,翘的鼻头氤氲成粉红色。

嫣红的唇珠一翕一合。

小脸儿也酡红一片,可怜儿虫似的。

是个男人,都不可能不动心。

傅南霆顿时就喉结一动,火气一下子被小女人的眼泪扑熄了大半。

三两步跨过来,蹙紧浓眉,指尖抹去她挂在睫毛上的眼泪珠子,既气又心疼

“哭什么现在他妈的是谁欺负你了吗”

“不就是你吗”小女人抽泣着,仰起泪花花的小脸蛋。

又抽了抽鼻子“你你还对我爆粗口”

一双被水雾朦罩的瞳仁,忽闪忽闪的,清美人。

一下子就跟攫到了男人的心脏似的,再大的戾气也只能硬吞下去。

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停止哭泣,焦心之下,用唇堵住她鲜嫩红唇。

躯压覆下去。

双臂支撑在她两侧。

随着吻的愈演愈烈,刚硬的躯动难捱地在她软的子上蹭来摩去

手也不安分起来。

毕竟这小女人冷了他好几天。

这几天,感觉就跟没吃饱似的。

此刻最丰盛的大餐就在下。

让男人眼眸染成了野兽进食前的赤红。

他等不及了。

他的耐心,也耗到了尽头。

他知道,这次吵架,是他的原因。

她气自己,是应该的。

但有些事。目前注定无法对她解释。

或许,唯有用这样的手段,才能让她安心。不再猜疑他会青睐别的女人。

就算这样的手段可能会让她反感。

也没别的办法了。

舒歌瞪大瞳仁,感觉他箭在弦上。

两只手的指尖不自嵌入男人背部的衣料里。

恐慌地反抗起来“我不要傅南霆”

她只是想要用眼泪击溃他。

让他放自己走。

不要软自己。

并没想过会将他惑到不上不下的地步。

更没想过,在与他冷战的时候给他。

“你不想给我,还能给谁宝贝。你注定就是我的。”

突如其来的刺痛并没让傅南霆停止,反倒更加失控。

第425章 小乖……给我

“小乖给我。我不想再等了。”

男人急促细密而粗重的呼吸与喘息交织倾吐在她耳边,脸颊边,雪嫩颈窝。

甚至继续滑下去

手掌破斧一般,不羁而用力地扯下她一层层衣衫。

与她体的每一处柔软越是亲近,就越是让男人体的每一处青筋激动地弹跳起来。

正这时,手机激烈响起来。

而且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男人起初并不想理会,到最后,终于没法不理睬。

仿佛迎头被泼了冷水,一下子冷却。

“cāo)。”

傅南霆从小女人上爬起来。

其实一路上,手机已经快要被打爆了。

只是懒得接。

就算不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果不其然,一瞥,是舒柏言的来电。

舒歌也看到了。

顾不得被他折腾地酸软的子,拼尽最后力气爬起来。

傅南霆当知道她的意图,拿着手机,单臂一伸,溺宠地轻捏她刚刚因为自己怜而红粉菲菲的脸蛋,语气却冷冷,提醒

“要是不想让你哥和你妈妈担心。就不要吵。”

舒歌脸一紧。

“柏言。”男人压下她想要找舒柏言救命的意图,这才接了电话,不紧不慢打了声招呼。

“三爷,小歌呢是不是被你的人带走了”

那边立刻传来舒柏言急切又略凉薄的声音。

结完账没看见小歌取车出来,跑去车库一看

却只看见掉在地上的车钥匙。

知道出事了,第一时间找超市调取了监控。

看见有人绑走了小歌,虽然一惊,却又立刻猜到了是谁。

绑走小歌的男人对小歌动作十分轻柔,似乎不敢太粗暴。

幕后人,显然是傅南霆。

傅南霆薄唇勾起一抹幽幽的不屑“你和你妹妹一起逛街购物,结果没保护好妹妹,让妹妹走丢了,倒来问我”

舒柏言一听,明白了,果然就是他做的,鼻息顿时凉透了“傅三爷当街绑架,也不怕闹大希望您把小歌尽快送回来”

“放心,小歌确实在我这里。没掉一根头发,也是自愿的。在我这里住几天,我再送她回去。”男人意味深长地瞥一眼对面的舒歌,淡淡。

舒柏言才不信妹妹会自愿去他那儿住“你让我妹妹跟我说话。”

傅南霆知道舒柏言要是不得到舒歌的亲口恢复,准会冲过来,也就将手机递给了小女人,又一闪眸,眸内万千威胁,尽在不言中。

舒歌咬咬唇瓣,最终握了电话“哥。我没事。嗯,我在他这里。不要紧,到时三爷会送我回去。”

哥就算来了,也没用。

傅南霆若不想放过自己,就算元首来了也不会放人。

激怒了这男人,说不定还平白连累了哥和舒家。

她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

男人弯了弯眸,极度暧昧地做了个“乖”的唇形。

舒歌懒得看他,说了几句,让哥安心,才挂了电话。

傅南霆被这通电话搅地兴致全无。

再加上看见小女人上了一天班,又被自己这么一折腾,容颜红潮退去,有些煞白。

起摸摸她头发“先休息会儿,等一下下楼吃饭。我让林冉叫厨房那边给你准备你吃的。这几天,我会尽量早点过来陪你。”

第426章 他不喜欢她被自己养得太瘦

舒歌看着男人跨出卧室的一瞬,讥讽“傅三爷,这就是我被软的好待遇吗。”

傅南霆知道她气儿还不顺,也没介意。

顿了一顿,跨出门。

夜色降临。

舒歌吃了几口菜,就推开了盘碟“不吃了。我要上楼。”

说着站起,朝楼梯走去。

傅南霆见她吃猫食儿一样,蹙紧眉“吃这么点”

她都被人软了,还能指望有多好的好胃口

吃龙也嚼不出味道

挑唇嫣然一笑“我这不去乖乖关闭了么,三爷不喜欢我听话吗”

对着干,是吧

傅南霆俊脸一,将正好擦经过的小女人手一拉,扯到腿上

“故意给我找不痛快是吗。”霾了嗓音。

“我一向就是这样的人,别人给我不痛快,我就给别人不痛快,三爷不是早就知道我这德吗”

舒歌也放弃抵抗了,不再挣扎。

只歪着小脑袋瓜子,小狐狸似的,挑衅眨巴卷翘的睫毛。

傅南霆怒极反笑,也不说什么了。

长臂一伸,将她的一餐具拿过来。

用她的勺子舀了一勺虾仁蛋羹,就喂进她小巧的口腔里。

“你干什么”舒歌恼了。

活活被喂了一嘴的蛋羹。

“不吃哪有力气”男人压低嗓音,语气添了几分暧昧与复杂。

“什么力气我又不搬砖,要什么力气”

“住在这里,你当真的什么事不用做”冷笑。

她哑然,想起他一个钟头前还差点对自己生吞活剥的场景。

再没声响了。

“乖乖再吃下这一碗。就让你上楼睡觉。不然。我不保证我被激怒下会做出什么。”

语气又添了继续威胁。

又夹了一颗西蓝花,送进她樱桃小嘴。

营养要补充齐全。

女人也还是有点好看。

他不喜欢她被自己养得太瘦。

她小嘴被塞得满满当当,再没说话的功夫。

也识时务地不再抵抗。

被他喂完一整碗蛋羹,又塞了几口青菜,他才放过她。

把林冉喊过来,吩咐也送她上楼休息。

林冉在感方面再迟钝,也知道舒歌这次住在这里心不甘不愿了。

小心翼翼地陪着舒歌回了房间,伺候她洗完澡,换了睡衣,便轻声说

“舒小姐,您若没什么需要的话,那我就先下去了。”

舒歌坐在沿边正无聊地掰数着白嫩小脚丫子。

陡的心念一闪,喊住

“林冉。”

“舒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们这儿,多久出去采购一次”

林冉没料到舒歌这个时候还有心关心这个,愣了一愣,回答

“一般一个星期佣人会出去采购两次生活物资。”

“噢,都是什么时候”小女人饶有兴趣地子一倾。

“一般是星期五的下午。”

那就是后天了

舒歌眼睫一眨,笑得甜美烂漫“噢,知道了。谢谢你,你去忙吧。”

夜深了。

傅南霆忙完,经过舒歌的卧室,止步。

推开。

房间内只点着一盏调至睡眠亮度的台灯。

柔软大上,小女人已睡下了。

第428章婚夜的男人居然是他

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正好落在男人的脸上。

她看清楚了他的脸,瞳仁缩紧,呆住。

还没来得及举起来的水果刀,噗通一声,掉在边。

因为上动静太大。地毯厚实。

湮灭了刀子坠地的声响。

英的脸部轮廓上,被谷欠望烧红了的双眸,宛如带着雷霆之怒的帝王。

唇峰刀裁一般峻峭硬朗,又带着天生的冷清傲然。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滑落。

浑上下的肌震颤着,似乎在经受着色的折磨。

居然是他。

傅南霆

前世,在她的新婚夜,代替新郎与她行了周公之礼的男人

居然是傅南霆。

怎么会

前世他不是在她婚礼前就出国了,并没参加自己的婚礼吗

梦里也一样。

刚才在婚宴酒席上,并没看见他。

正因为如此,前世今生,她从没想过那个男人会是他。

她却没时间多思考。

男人似乎已被浑的**cāo)控。

丝毫不顾任何人伦礼法。

更不在意下压着的女人是自己的侄媳妇。

动作越来越粗犷。凶猛。

让女人完全没有招架与还手的余地。

尖锐的一阵撕裂痛,让男人怀里脸色雪白的小人儿彻底成了他的女人。

一次次的撞击中,舒歌的意识逐渐消失

“嗯呜”

怀里的小女人是在痛苦嘤声中,被傅南霆轻柔唤醒的。

舒歌睁眼,才发现自己正被男人紧紧抱着。

窗外,天还没亮。

好像是破晓时分。

与他黑黢黢的双眸相对上,脑子里,顿时回想起梦里的事。

猛的将他推开,一下子退缩到角落。

傅南霆只当她是怪自己不说就闯进她房间,抱着她睡了一夜,伸手便想将她拉过来、

她却将自己抱得紧紧,又是一缩。

傅南霆面色一动,这才察觉她看自己的目光很不一样。

就像看见会伤害她的野兽一样。

第一次看见她小脸上布满了对自己的惊惧。

“小乖,怎么了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男人尽量缓和了语气,躯不经意倾过去。

动作很慢。

以免吓到她。

没错。

她做噩梦了。

噩梦的主角,就是他。

舒歌喘息了几下,用声音阻挡男人继续上前的举动

“你别过来。我想一个人睡觉。你能回你自己房间吗”

傅南霆见她面无血色,香汗淋漓。

终究站起,离开了卧室。

门砰然合上一瞬间,舒歌整个人也顺着背瘫滑下来。

她一直想知道,前世那个在新婚夜趁自己喝醉而迷女干自己,让自己怀孕,造成自己悲剧的刽子手是谁

现在,终于知道了。

居然是他。

不可能。

或许只是一场梦而已吧

可,事实告诉她

重生以来做的每场梦,都是很真实,很有条理,很清晰的。

绝对不是无缘无故。

仿佛是老天借由梦境,让她了解前世的种种真相。

那个男人,真的就是傅南霆。

为什么,为什么竟然会是他

她咬紧贝齿,无法接受。

摆明了,前世,傅南霆在她的婚礼前夕,对众人说是出国了,其实还留在国内。

或者,因为什么况又私下悄悄回来了。

然后,他潜入侄子的婚宴有醉酒的她有了一夕欢好

最后,当什么事都没有,拍拍股,走人了。

第429章 不负责任地霸占了她,让她怀孕

她前世的悲剧,无疑是程枫与白灵雪一手造成。

可让他怀孕的男人,却也脱不了责任。

她还以为他前世多么痴,对自己多么好。

原来不过如此。

若真的对自己好,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自己

为什么在占有了她以后,却不带她走,不向她说明

他跑了,留她一个人在国内承受这些痛苦。

后来她怀孕了,他虽然不在国内,却也应该听到过程家传来的喜讯。

他应该也很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他的。

却也没有回来找她。

天亮了。

林冉敲门进来,见她已经起来洗漱好了,正坐在梳妆台前面发呆,轻语

“舒小姐,三爷让我服侍您换衣服,然后下楼吃早饭。”

经过几个小时,舒歌的心已稍微平静了一些。

听他要自己吃饭,头一回,平静问“他这个时间还在没去公司”

“嗯。三爷知道舒小姐的心不好,今天早上跟公司那边打了招呼,请了半天假。留在大宅陪你。”顿了顿,林冉又补充了一句“三爷真的很在意舒小姐。”

舒歌心中一动,念及他是前世那个男人的事儿,表又凝固。

对他的感,此刻是矛盾的。

一会儿,才缓过神。

站起披上羊毛外衣,下了楼。

楼下,傅南霆坐在餐桌边,见她下来,俊容舒展。

站起,走过来亲自将她牵到了自己边的椅子上坐下。

见她不说话,他抬手拨弄了一下她额头前的秀发

“醒来以后,后来又睡着了吗。”

她点头,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本来调整好的心,又复杂起来。

这个男人,前世一直默默着她。

却也给了她致命一击

不负责任地霸占了她,让她怀孕,还远走高飞,再没回国。

是造成她悲剧人生的人之一。

现在对着他,到底是以前世的心态,还是抛去前世的仇怨,不再追究

只能拿起叉勺,吃起早餐。

以此分散注意力。

早餐全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显然是他精心安排过的。

在宠溺她上,他向来不落人后。

见她慢慢吃完,傅南霆拿起干净的餐帕,给她擦了擦嘴。

就跟对待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宝宝一样。

最后,才柔声

“今天我陪你去打猎。好不好。”

这小女人还喜欢骑马的。

住在这边的好几次,都缠着他想去山上。

她一怔。

他这样的地位,时间最是宝贵。

现在却为了哄好自己,放下所有公务。

“可林冉说。你只请了半天假。”

男人笑得阳光明媚,似乎很开心她终于对自己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摸摸她的脑袋

“没事。”

换了骑马装,舒歌下了楼。

比她先换好行头的傅南霆瞬间浓了眸色。

小女人乌黑长发束了起来,一清爽利落的红色骑马装,衬得纤腰不堪一握。

骑马服特有的紧款式,更凸显地前的丰软更加傲人。

及膝畅通马靴勾勒出纤细的小腿弧线。

仿若正准备登上城堡接近万民的公主下。

美貌足以倾城。

第430章 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男人迈到她面前,握住她的小手,牵着离开了别墅。

先到了马厩。

以前,傅南霆怕她受伤,直接和她共骑一匹马。

她每次都会抗议,又觉得他是为了占自己便宜。

毕竟一起骑马,总免不了亲密接触。

今天,想让她单独骑一匹,尝试一下。

佣人将一匹中等体型的白色小母马牵了过来,退下。

傅南霆握住缰绳,拍拍马背“这马我选了很久。格很驯服,不会伤人,想试试吗”

当然。这是她的心愿。

她看着小母马,心也不自觉好了点儿。

接过缰绳,在他的保护下,一蹬脚环,上了马背。

母马的格本就温顺,又是万中挑一脾气绝佳的良驹、

在原地转了两圈,舒歌便上手了。

傅南霆看她熟了,也就跨上自己的坐骑,与她一块离开了别墅。

在附近山上转悠了会儿,猎物也没打什么。

因为舒歌对刚上手的小母马感兴趣,只顾着到处撒野。

傅南霆也就只保持着一定距离。陪在她后不远处。

可能是最近心太糟糕,遇到的事儿也多。

再加上昨晚的梦,让她发现了前世最大的真相

舒歌架着小母马,越玩越凶。

只想尽可能释放一下坏心。

激动之余,一夹马腹,便朝西山奔去。

那儿有整个山间最大草坪。

正好让跑累的小白迟迟草,补充点儿体力。

越跑越快。

一下子忘记自己是初学者。

直到发觉小白的速度已经脱缰,控制不住,才回神,紧拽住缰绳,勒令小白停下来

无奈小白已失控,跟主人一样太过兴奋了,撒开四只蹄子就飞快朝目的地奔驰着

她骑马经验还没有那么丰富,没有那么纯熟的控马技巧。

一下子乱了。

直到男人的沉冷声音从耳根子后面擦来

“弯下背,贴在马背上”

她这才惊觉。

赶紧按照傅南霆的意思。

保持这个动作,至少在小白停下之前,不会摔下马。

可小白却已兴奋过头了。

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舒歌只觉拽住缰绳的手力气快用竭。

就在快要松开跌马的一刹,疾风袭过边。

腰被一只大手一握,卷了过去。

定下神,她已经被抱到了傅南霆的马鞍上。

而小白则一匹马朝前面丰美的草地飞去,这才停下来,美美地吃起来。

傅南霆及时刹住马,跃下来,将惊魂未定的小女人抱下来。

先查看了她有没有受伤。

又回头没好气地睨一眼还不知道犯了弥天大祸,正在吃草的小白。

千算万算,没算计到这马是个吃货。

一看见吃的,就忘了神

舒歌看着他只顾着查看自己有没受伤,目光一滞。

落在他卷起袖口的手肘上。

上面有一团淤青。

估计是把自己抱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

她一下子扑过去,搂住他的腰“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就算他真的是前世是新婚夜的那个男人,真的始乱终弃,抛下了她们母子,又如何

毕竟,她现在过的是今生。

今生的他,也不是前世的他。

第431章 热乎不过三秒

把握当下,珍惜眼前人就好了。

傅南霆很意外,似乎没想到小女人突然会主动示好。

半天,才抱住她后脑,压过来,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点头。

她搂住他腰更紧。

将小脸蛋儿埋进他怀里“那你答应我不准招惹别的女人。不准再去找我堂姐,不准再跟我堂姐说话,更不能去参加她的生宴会。”

前世那件事,她可以放下。

不过,关于他去大伯家,又要参加堂姐生的事,却不能不计较。

她承认,自己并不是事事可以包容的圣母。

尤其,在感方面。

容不得沙子。

被她拥抱着的男人躯却一动。

最终将她下巴托起来“那天,你陪我一起去。没人敢招惹我。”

她心脏咯噔一下。

他还是要去给堂姐庆生。

第三次。

已经是第三次了。

她双臂松开,退后两步“傅南霆,你就是要去找我堂姐是不是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你要是看上她就直说,小姑让位就是”

男人怒笑“总之,我和你堂姐没任何关系。”

“那为什么你就是要接近她”

一句话就能让她安心,为什么偏偏不说

傅南霆走过去,手掌抚住她她的头“乖,听话。“

听np的话。

舒歌心里吐槽。

同时,再不理他了。

直接走到小白跟前,拍拍它马股“吃完了吃完就回去吧。”

说着跳上马鞍,调头朝别墅走去。

乎不过三秒。

又打回原形。

傅南霆俊脸了一,却也只上马,跟在了小女人后。

回到大宅后,舒歌上楼回房洗澡了。

傅南霆知道她这会儿不想看见自己,吩咐林冉好好照顾小女人,抬头看一眼楼上,去公司了。

舒歌洗完澡出来,没事做,下了楼。

却听见楼梯拐角处传来林冉和岳管家的声音

“三爷和舒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先是老岳忧心的声音。

“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好像吵架了。而且这次好像闹的时间还长。”

“照理说,应该不会啊。三爷这么宠舒小姐,一向事事都依着舒小姐,就算舒小姐不高兴,天上月亮都能给她摘下来啊。”

林冉似乎轻微叹了口气“谁知道呢不过,我感觉三爷和舒小姐之间早就有一点儿不对劲了。”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上次三爷参加名门舞会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是啊,怎么了”老岳很疑惑。

“其实,三爷在那之前,就让沈骁打电话给我,让我给舒小姐准备礼服,沈骁说,三爷好像准备携舒小姐出席,在名门舞会上公开关系。可后来,不到几个小时,沈骁又通知我,说是算了三爷不想公开了。”

老岳明显一惊“啊还有这回事”

“嗯,一开始准备公开,又忽然不公开了。幸好舒小姐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你说哪个女人会不生气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两人之间就出了什么问题”

二楼墙壁后。

舒歌脚步止住。

第432章 这男人,罪状连连

脚尖微微缩紧,几乎抓在地板上。

那男人本来打算在名门舞会上公开他们间的关系

可后来,又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犹记起上次她试探提出公开关系,也是被他拒绝了。

只是上次,她并没觉得什么。

以为他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而已。

原来,他是真心不想公开吗

念及此,她睫毛微垂,掩饰住黯然的眸仁。

袖里的纤指一根根蜷起,握实了拳。

不愿意公开与自己的关系

利用自己去大伯家

与堂姐私下接触还答应给堂姐庆生

还有,前世新婚夜迷女干她,害得她怀孕生子

这男人,罪状连连。

她今天居然还抱着天真的想法,想要原谅他。

想要前尘旧事,一笔勾销。

傅南霆,你总说我有很多惊喜带给你

其实,你才是带给我惊喜的人吧。

这天晚上,傅南霆没有私宅。

可能知道她这会儿正生他的气,免得让她看了更气。

这晚,舒歌安静地吃完饭,早早睡下了。

林冉合上门,看着她小猫儿一样蜷弯着体睡着了,舒了口气。

下楼后,给三爷打了个电话

“舒小姐今天很平静。没有吵着要走,吃饭也吃得不少,已经睡下了。”

电话那边的男人脸色松弛几分“嗯。好好照顾她。”

第二天,上午。

舒歌吃完早餐,揉了揉肚子“我想出去散散步。”

林冉见她心似乎还不错,也就点点头“我陪您去外面花园。”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林冉一愣,旋即垂首恭敬回应“好的。”

舒歌这两天的表现好,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再说,湿地森林这边太偏远,只能用车代步。

用脚走回市区,基本是不可能的。

就算把大门敞开,让舒小姐跑,她也没办法。

舒歌被林冉送出大宅,朝后面的花园走去。

刚走到门口,回头,见林冉转进屋了,眸子闪过一丝雪泠。

立刻调头,朝前院走去。

一辆商务车停在大宅前院里。

大宅的一个男佣正在洗车。

看样子,准备出去。

果然,像林冉说的,今天是傅南霆私宅这边的采购。

要出去采买生活用品。

舒歌目光一滑,看见男佣敞开的工作服内侧挂着的车钥匙,美眸一眯

拿着林冉塞给自己、怕自己散步口渴的矿泉水,便走了过去。

“早上好啊”笑眯眯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舒小姐。”男佣停住手上活儿,站直,擦了把汗。

“一早上就洗车累了吧,给你喝。”舒歌将未开封的矿泉水递过去。

男佣受宠若惊“不用了,舒小姐。”

“客气什么”舒歌一脸你再客气我就不爽了的表。

男佣只得接过来,拧开瓶盖喝起来。

舒歌也百无聊赖地在他边晃悠起来。

忽的,子一倾,陡的轻撞向男佣。

男佣手上的矿泉水瓶没拿稳,一下子泼得口濡湿了一大片。

“不好意思。你衣服都打湿了,赶紧的脱下来去擦擦吧,天凉,小心感冒。”舒歌眨巴了一下眼睛。

第433章 我就看看哪个男人敢收了你

“没事没事。我去擦擦。”男佣脱下外面的工作服,搭在车保险盖上,匆匆先去找干净抹布了。

舒歌见机会来了,看佣人背影消失,飞快取下他外上的车钥匙。

拉开车门。

坐进驾驶座。

插入钥匙。

点火。

发动

迅速朝敞开的大宅大门飞驰离去。

刚远离了湿地森林,手机就毫不意外地响起来。

舒歌美滋滋地扶着方向盘,睨一眼旁边座位上的手机。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腾出手,按下免提键。

那边立刻传出男人风雪袭来的冷冽声

“长进了。会偷车逃跑了。给我开着车子,立刻滚回来。”

“不好意思,滚远了,滚不回来了”

傅南霆不用看也知道脸色发青,半会儿冷笑“我再说一遍,给我马上回来。不然,小心后果。”

“你不用威胁我。我也不会再被你威胁了。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回去啦傅南霆,我告诉你,我们完了”

“你在异想天开。”男人嗓音更加狠不屑。

“总之,从今天开始,我跟你再没瓜葛。我不会再管你和哪个女人卿卿我我,你也休想管我。”

“你这意思,像是已经瞧准谁了呵,我就看看哪个男人敢收了你。”男人并不担心。

“这个就不劳您cāo)心”舒歌狠狠砰一下,挂了电话。

又迅速拨了电话给乔玥儿“玥儿,你在哪里在家吗“

乔玥儿正在学校上课,一脸懵bi)“我今天好像跟几个老朋友去华美茶楼喝茶去了你找我干什么”

“没事,就这样,谢啦”

乔玥儿握着被挂断的电话,继续一脸懵bi)。

谢她干什么

华美酒楼。

舒歌停好车,下了车就直奔入内。

问了乔老太太在哪个包厢,便大步过去,敲了敲门。

得到回应后,理了理头发,跨了进去。

果然,包厢里,坐着几个以乔老太太为首的中老年妇人。

看样子,都是军政圈的贵妇。

“小歌你怎么在这里”乔老太太有些惊喜。

“嗯,正好路过,听玥儿说正在这里喝茶,就过来给打声招呼”

乔老太太欣喜不已。

这丫头,一向叫自己乔老太太。

今天竟然亲自过来打招呼,还改了称呼,唤自己。

莫不是心意改了

忙将她拉过来坐下“诶诶,真懂事这丫头。”

“老太太,这女孩儿真漂亮,谁啊”有个贵妇笑盈盈问道。

乔老太太也就不掩饰了,骄傲地说“这是舒家的女儿,也是我给我家锦旸瞧上的媳妇儿。怎么样,长得好看吧”

“真的啊哟,想不到是乔家未来的孙少。”

“老太太眼光哪有不好的这女孩,长得好甜美。材也不错,你看这股,绝对能给老太太添个大胖孙子。”

乔老太太一听朋友们的赞美,就更笑得合不拢嘴,又望向舒歌,带着几分试探

“只可惜啊,还没毕业呢。家里长辈不放人。也不知道几时才能正式进门。”

第434章 反击

舒歌忽的开口“一切听做主了。”

乔老太太一惊,不敢置信,继而大喜

这小舒歌是答应了啊

旁边的老朋友立刻起哄“老太太,人家小姑娘都这么说了看来,您马上就有的忙了”

“可不是,乔家的好事近了呢。”

舒家。

“什么妹妹答应乔老太太和乔锦旸的婚事了”

舒柏言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来。

夏婉淑忧心地点点头“乔老太太刚刚才打电话过来还说喜帖都准备印了,改天过来跟我们女方家庭商量一下具体事宜。”

“这不可能吧小歌怎么可能答应嫁给乔锦旸误会吧”

“为什么不可能”

清朗朗的女声飘进来。

舒歌走进屋。

母子两人双双望过去“小歌,你回了。”

“嗯”

舒柏言急走过去“小歌,所以你真的答应了乔家提出的婚事可你和傅南霆”

“哥,我和傅南霆到现在为止,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既然一直不想公开和我的关系,还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我也有权选择我真正的良人。”

舒柏言眸子一顿,看来,小歌这次和三爷闹得真的还大。

“小歌,这事儿,你跟傅三爷说了吗”夏婉淑也走过来,一脸担心。

“还用说吗过几天,等乔家宣布喜事,全城人都会知道了。哦对了,妈。乔今晚还要请我们全家吃饭,地点时间稍后会发给你和哥的,提前准备一下。”舒歌打了个呵欠,有些倦了“我累了,先去睡会儿,养足精神,免得晚上去失礼了。”

昨晚在他大宅那儿睡得虽然早。

却并没睡熟。

一直在盘算着今天逃跑的事。

母子看着舒歌上楼,背影消失,才对视一眼。

小歌在家里虽然年龄最小,但却很有主见。

尤其,自从断掉对程枫的痴心后,更似变了个人。

这次,恐怕真的是决定好了。

倒也是。

傅南霆这次做的事,还真的是有些过分。

惹得小歌反击也不足为奇。

最终,无奈叹了口气。

晚上。

舒歌提前打扮好,与夏婉淑和舒柏言一起到了酒店。

乔家人早就预定好了包厢。

乔锦旸和乔玥儿的父母因为这会儿不在本地,只有乔锦旸陪着一起出席。

“舒太太来了啊。”乔老太太在女佣的搀扶下,主动起,倒履相迎。

“老太太还叫舒太太啊。”女佣笑着说。

乔老太太也就道“是啊,这叫的太见外了,应该叫亲家”

夏婉淑见老太太都这么说了,哪好说什么,只能干干笑了一下。

乔老太太又望一眼穿着一白色连衣裙的舒歌,更是笑得不行,一副恨不得今天就把她和孙子送入洞房的表“小歌今晚真漂亮。锦旸啊,傻愣着干什么,绅士点儿,请小歌坐下啊。”

乔锦旸硬着头皮走过来,拉开椅子。又给舒歌丢了个眼色。

舒歌知道他想说什么,只当没看见。

两家人坐下。

菜一道道地上来。

第435章 要不我们今晚直接洞房吧

乔老太太抓着夏婉淑和舒柏言,开始商议起婚礼的细节,以及宴客的名单之类的。

舒歌没说话,只安静地听着。

酒后三巡,才站起来“不好意思,乔,妈,我去趟洗手间。”

乔锦旸见她走出包厢,立刻也跳起来“,我也去个洗手间。”

乔老太太看着孙儿猴急的样子,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哎唷,看我这孙子,就是猴急,一秒都不能离开呢。”

夏婉淑苦笑着脸。

女洗手间。

舒歌洗完手。走出来,正看见乔锦旸长抵靠在墙壁上,等着自己。

她面无表,径直朝包厢走去“在等我啊有事儿“

还问他有没事

乔锦旸都快给她跪了“你真的跑去跟我,说你愿意嫁给我”

“是啊,怎么了”

本来还以为有什么误会。

听当事人都承认了,乔锦旸才倒吸口凉气。

回过神,追过去“你这是干嘛”

“不干嘛啊。你这么喜欢我,还上门提亲过,我也不能一直吊着老人家,辜负她的好意。”

“舒歌,兄弟妻,不可欺,你这样做,老三会砍死我的。”

舒歌一听到那男人的名字,冷意又弥漫了整张脸,睨向乔锦旸

“你不会这么弱吧。他砍你,你不知道回砍啊。还有,我提醒你,我不是他妻子,他从来没公开我们的关系,我连他的女朋友都算不上。”

乔锦旸见她铁了心,深吸口气”舒歌,我在跟你很认真地说话。”

“我也很认真啊。你觉得我哪里在开玩笑吗”舒歌加快脚步。

眼看着快到包厢,正要走过去推门进去,目光却一晃。

被走廊尽头的一道冷悍而跋扈的影给生生抢走了注意力。

傅南霆正站在走廊另一边,目色如铁。

结了冰的淬冷目光穿云箭一般直直过来,落在她和乔锦旸的上。

一黑衣衬得一张轮廓骏冷的脸越发幽深无度。

她眼眸一眯,立刻转过挽住乔锦旸的手臂,歪了歪头

“锦旸哥,我们快进去商量一下婚礼细节吧”

突如其来的撒让乔锦旸躯一震。

继而,也看到了走廊尽头的人。

下意识想要抽出手臂。

却被她缠得更紧“不商量细节也行。要不我们今晚直接洞房吧,免得夜长梦多”

乔锦旸俊脸都紫了。

眼睁睁看着傅老三大步跨过来,一把拎起舒歌的雪腕,拉着便朝酒店外走去。

“你放开我你你有病吗你这是光天化掳人绑架吗救命”

舒歌被男人拖着走,咬牙挣扎。

见她不肯就范,男人直接体一弯,将她扛起来丢在肩膀上。

她使劲儿捶打男人的肩,又恶狠狠冲后面的乔锦旸

“乔锦旸你t还是不是男人别人这么对你未过门的老婆你就看着不管”

这话更加激怒了男人。

“啪”一声,大力拍了小女人的翘一下

清脆暧昧的声音徘徊在幽静大厅中。

让小女人瞬间噤声。

第436章 “傅南霆!你变态!”

然后,继续大步走出酒店。

下阶,拉开车门,便将肩膀上的小猎物扔进去。

舒歌弹跳起来,正要冲出车外。却被他一只手按压下去。

抄起旁边早准备好的绳子将见她捆了个瓷实。

最后,绕到驾驶座,加大马力,轰一声飞驰而去

等不及去湿地森林了。

直接飙到了他市中心的名下一栋别墅里。

下车便将小女人横抱进去。

这别墅平时很少过来。

没有下人。

两层楼的大屋,此刻十分冷清。

男人的每一步踏在大理石地板上

“傅南霆,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任由怀里的女人踢打,吵闹。

他犹自不动如山。

整栋别墅,除了两人,空无一人。

虽说在市中心,却又自成孤岛地形,与旁边的建筑物相隔甚远。

这儿的安保系统也很注重业主**。绝不会轻易打扰。

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

舒歌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放在了一楼光洁如洗的大理石酒柜吧台上。

别墅内,没有开灯。

落地窗外,雪白森冷的月光进来落在男人测测的脸庞上。

让她不颤抖了一下。

男人一手抽走窄腰上的皮带。

砰一声,摔在背后的地面上。

哐一声,拉回她的意识。

正想跳下吧台,却被他伸手捉住连衣长裙的衣领,生生抓回来。

“呲拉”一声裂帛脆响

雪白长裙从她的颈口,一直裂到了软腰。

月光毫无顾忌地倾洒在女孩雪腻的背部。

染红了男人早已色迷蒙的深眸。

这纯美乖巧的长裙,是她今晚准备见未来夫婿穿的。

更加激发了他的兽与占有。

大手往下一扯

裙子炸开一般的撕裂

彻底变成了褴褛的碎片。

一条条挂在女孩上,衣不蔽体。

“傅南霆你变态”

顾不得拉扯早已变成碎布的裙子。

反正也遮不住了。

连滚带爬,想要跳下半人高的吧台。

柔软流畅、美丽惊人的曼妙曲线,被破碎连衣裙可有可无地遮挡着,准备仓皇逃离。

惑得男人眸子更加赤红。

她子一滞,被他再次轻而易举地拽回来。

男人将她调了个面,强迫她双膝跪在吧台上,扶住她细软绵腰,背对着自己。

一阵剧烈的撕裂感,让她仿佛被一把利刃切割成了两半

尖叫一声

抵住台面的两只手握成了粉拳。

人也差点撑不住,往下滑。

他却狠了心,牢牢握住她腰侧,将她固定住。

她被他完全制服住,根本没有反抗余地。

只能随着他节奏运作。

虽然前世已经与他有过一次了

但当时她并不知道。

这一次,才是真实的。

而且,还这么激烈

偶尔呜咽出声,粉唇抽泣“傅南霆你混账我恨死你了嗯啊”

却又被他下一次的勇猛顶撞湮灭了声音。

饥渴稍解,男人喘息着,余光望下去,看见结合处下方的台子上,有几滴嫣色红梅。

再看下方,小女人的雪背剧烈颤抖着,似乎受了惊一般的痉挛着。

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烈粗鲁。

她的第一次,他本来是打算给她全世界最温柔的体验。

无奈今天确实是火烧了心。

男人从失控中勉强恢复理智,却还是舍不离开她的体。

直接俯下,将她的小脸儿轻掰过来。

第437章 求你,傅南霆,给我点喝的,还有吃的

这才发现她小脸早已经哭得花掉了,低低重复抽泣着

“快停下来,我会死的放过我吧”

太沉溺于索取她。

根本没听到她的求饶。

男人心脏一个重重收缩,疼得无以复加。

凑到她红得烫手的小耳朵边呵护蜜着

“乖。我轻点。忍住。第一次是这样的。”

虽然仍是双手紧紧锢住女孩的腰,动作却轻柔缓和许多。

下的女孩似乎也从不适应慢慢过渡。

到最后,在他的温柔尝试下,体里每个紧绷的细胞似乎舒缓不少。

偶尔还忍不住发出了害臊的低吟。

却又及时死死咬住唇瓣。

生怕被他听见。

一场欢,持续到了下半夜。

傅南霆怕她跪趴着久了,伤了膝盖,又将她抱到了沙发上。

到最后,干脆直接婴儿抱,一路律动着将她抱到了二楼卧室。

换了场地,全程也不曾分开。

两人,一直处于合二为一的状态。

尽管前世有过经验,甚至连孩子都给他生过

可这辈子,毕竟是第一次。

而且还来势汹汹,这样凶猛。

她的体一下子根本无法承受如此磅礴剧烈的欢。

眼看着她体力不支,气若游丝,他才克制着想要继续要她的炽,勉强抽出来。

舒歌与他分开,顿时就趴在了上。气息奄奄。

他正想将汗如浆水的小女人抱去浴室洗个澡,再给她换一放自己放在这里的男士衣服,却被她虚弱地制止

“我想好好睡一觉,好累求你。”

他心脏一揪,过去抱起她,却又听她蚊子似的声音飘出

“我好渴,还很饿好饿呀求你,傅南霆,给我点喝的,还有吃的”

她被自己折腾了一个晚上。体力耗尽。

也难怪又累又饿又渴。

听她这么说,傅南霆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别墅没住人,没什么吃的喝的。

马上将她放下来,低声安抚“宝贝,我去给你买回来。你先休息。”

说罢,起就穿戴好,大步离开卧室。

脚步声渐行渐远,伴着一楼大门砰一声关上,脚步彻底消失。

上的女孩陡然撑着体,刷的坐起来。

迅速穿好鞋子,又跑到他卧室衣帽间的衣柜边,哗啦一声,拉开柜门。

随便找了件男士外披上,挡住的体以及颈项、手臂上的红痕、淤青。

疾步下楼。

走的时候,双腿还在打颤。

若不是扶着楼梯扶手,估计会一头栽下去。

匆匆出门,便朝马路上走去。

幸好这儿是市中心,虽然是凌晨,但出租车还是有的。

拦了辆车,她软着体坐上去,一张口,发觉唇齿颤抖,话不成话。

想报目的地地址,居然一下子都说不出来。

“小姐,去哪啊”司机看一眼车镜里面色雪白,披着男人衣服的女孩。

她镇定下来“最近的警察局。”

凌晨的警察局,悄然无声。

除了值班的两个警员,大厅里,并无旁人。

所以,女孩进来的动静,格外明显。

让两个警员不约而同抬起头,惊讶地看过来。

“小姐,有什么事吗”

第438章 肾功能还真强大

“我要报案。”

“发生什么事了”

“我被人弓虽暴了。”

两人倒并不惊讶。

作为警务人员,这样的案件,并不算少见。

再仔细端详眼前的女孩,虽然披着外,但露出来小腿、脖颈处,还是能隐隐看出点状况。

只露出遗憾的表,然后循例问

“你先坐下,将况说一下。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

舒歌报出姓名,又道“昨天晚上大概八点左右,一直到刚刚。”

正在做笔录的小哥手上的笔一抖。

这前后得有快七八个小时吧

那男人肾功能还真强大。

又马上收起表,露出个同的表“哦,不好意思那么,案发地点在哪里”

舒歌刚跑出别墅时特意留心过

“在海上金华府别墅区,a3独栋别墅。”

海上金华府

就在不远处。

那可是市中心最奢侈的别墅区啊。

在那儿有不动产的人,可都是非富即贵的京城华族。

两个警员立刻对视一眼,严肃起来

“小姐,侵犯你的人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傅南霆。”

两人倒吸口凉气。

傅南霆

是他们都知道的那个傅南霆吗

程氏财团的那位傅三爷

这事可大可小。

人家的份地位放在那儿,可不能乱将人拷回来。

万一是这女孩儿诬告的呢

两人也不敢轻易说话了。

末了,一人先站起来“小姐你先坐会儿。我进去跟我们上级汇报一下。”

舒歌知道,两人是不敢处理这事,才只能丢给上面人。

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高几个阶的警官与那小警员走了出来。

“这位是我们的刑侦科科长。”警员介绍。

显然已从下属口里得知案件的科长望向舒歌,神色有些复杂。

居然接到个涉及城内望族显贵的案件。

谁让自己恰好今晚值班

也不能推了。

只得道“舒小姐对吧你先坐下来,把整件事儿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我已经说过一遍了。昨晚,他把我绑到了他的别墅,还需要说什么现在,你们不应该带我进去验吗我没洗澡,罪证都保留着。你们可以查到他的体成分。”舒歌声音略凉薄了些,又换了个词语。

不想说的那么**。

这是在打太极拳么

还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科长察觉到这女孩的不信任,叹了口气,也就实话实说了

“我想舒小姐也知道,傅先生是京城名流。若要拘捕他,牵连很广,影响也会很大。我们总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所以我才会想让你多说些细节。对了,舒小姐和傅先生应该是认识的吧”

什么意思

是在怀疑她是送上门去的吗

舒歌雪白的脸蛋上划过一丝冷“京城名流就能杀人不犯法,侵不获罪了我不是京城名流,没他那么大的威望和权势,可我是做新闻的,你们要是不受理,偏袒他,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弄得满城皆知,继续上告。”

狠话撂下,科长和两个警员都怔住。

没料到眼前这女孩是个新闻从业人员。

那就更棘手了。

第439章 玩够了,就回去

做媒体的,先天拥有强大资源,最难缠

科长的脑袋壳子忽然有点疼了。

“你们作为警方,接受到市民报案,又知道了嫌疑人,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带我验伤,获取证据,同时去将嫌疑犯带来接受问讯吗”舒歌又一字一句。

让人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科长苦笑“行。那你先坐会儿。我去安排你验伤。放心,嫌疑人,我也会马上请回来问话的。”

说罢进去了。

舒歌这才吁了口气。

坐了二十多分钟,有些躁动不安了,正要问警员还有多久。

才有个一脸严肃,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中年女法医走出来,望向自己

“进来吧。”

与此同时。

男人一

鉴定室内。

舒歌跟着女法医走了进去。

法医鉴定室内的温度似乎比外面更低几度。

也可能是心理作用。

总之一进去,她就打了个寒颤。

女法医指了指一道磨砂帘子,毫无感地职业化道“去里面,把所有衣服都脱掉,包括内衣内裤,然后出来。”

她咬住唇瓣。

最终,走过去,掀帘进去。

按照法医的意思,脱下男人的外。

又将里面早就被男人撕成一条一条的连衣长裙脱下来。

最后,便是色的长袜。

内衣。

内裤。

帘子后面,有一面穿衣镜。

刚好映照出她此刻的体。

白皙纤细的肢体、以及**部位,全都印上了他刚才暴戾留下的痕迹。

不用她多说一个字,这具子,完全记录了她如何被他对待过的全部过程。

多看一眼,都觉得脸红耳赤,羞耻不堪。

走到帘子前,止步。

虽然难为,但也明白,这是办案程序。

可第一次在法医面前展露体,而且还是这么令人羞耻的一具体

终究在里面找了块大毛巾,裹住子重要部位。

深吸口气,这才掀帘出去。

头一抬,却没看见那才那个女法医的人。

疑惑的目光一转,看见一袭昂长伟岸的影站在门内,正冷冷望过来。

似乎已经进来很久。

就等着女孩出来。

她瞳仁一紧。

他来了,还进了鉴定室

傅南霆看着眼前只用一块毛巾裹住子,几乎衣不蔽体的女孩,目光在她臂、小腿上的青红痕迹上打了个转,炽了几许。

似乎还在回味刚才耗时几乎一整夜的合欢之愉。

半晌,才凉了鼻息。

前脚让他去给她买吃的喝的,后脚跑得比兔子还快,一下子飞到警局,告他强暴。

要不是这边警局给他打电话,他这会儿还在到处找她。

也算她牙尖嘴利,有本事。

居然能说动这边警局把他请回来做笔录。

“玩够了玩够了,就回去。”

她见男人朝自己bi)近,马上倒退两步

“你别过来谁跟你玩了我是认真的我要告你”

“告我什么强女干宝贝,我们虽然没公开,但私底下的关系,警局一查就知道。你觉得,你告得了我吗”男人鹰隼般凉幽幽地笑了。

在灯光昏暗的鉴定室,显得愈发霾诡异。

却又华美尊贵,英俊地令人心折。

第440章 还告吗?不告就跟老子回家了

她镇定心神“你是法盲吗,傅南霆就算我们结婚了,是夫妻,你不经过我的意志就那什么我,也属于强只要违反女方意志的x行为,都是强女干”

他当然不是法盲,只是摸准了这小猫儿的道行深浅。

缓步朝她走过去,将她bi)退到墙角,才单臂抬起来,抵在她旁边的墙壁上。

让她进退无路,锁在墙角。

又俯下头颈,凑近她耳边,充满磁的嗓音暧昧感而低哑

“违背你的意志刚才你也叫得很嗨啊,差点没把我弄断宝贝。你爽完了,就调转头来告我。我这样很难办的。你要是喜欢这样,下次我只能录音了。只要你告我,我就让别人听听你的jiao声,看看到底是谁强女干谁。”

舒歌又羞又气,眼泪花子也滚了出来

“傅南霆,你这个无赖,你这个痞子,你怎么不去死”

“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舒歌气得脸色涨红,话都快说不清了。

“还告吗不告就跟老子回家了。”男人作势要脱下衣服将她裹起来。

她一个灵激“我今天不告你,我名字就倒着写我告诉你,我人证物证据在你跑不掉了”

物证

傅南霆目光滑下来,落在她酮体上。

毛巾根本遮不完全她的子。

深不可测的沟壑挤出来,半露不露,反而更加人。

顿了两秒,又冷笑。

原来不准他帮她洗澡,是为了保留罪证。

好。很好。

这小猫儿的心思,果然是深沉。

打横将她抱起来,便朝鉴定室的里浴室走去。

这浴室是供给做验伤的事主做完鉴定后洗澡用的。

“你想干什么你住手傅南霆,你诈”舒歌明白他想做什么,踢打起来。

这男人居然要毁灭证据

他调好水,打开花洒,便扯下她上可怜巴巴的毛巾。

对着她大力冲洗起来。

从上到下。每个部位。

无一遗漏。

洗完,用毛巾将小女人擦干净,又抱到外面。

将她刚才脱下来的内衣裤拿过来,给她强行穿上。

最后又用她偷走的那件男士外将她包裹住,抱住朝鉴定室外走去。

外很大,185尺寸,足够能完好地包裹住小女人的重点部位,不至于光外泄。

刚走出去还没两步,正好与迎面跑来的警局科长与两个警员撞上。

三人看他抱着小女人出来,目瞪口呆。

刚才没法子,只能把这位傅先生请过来,让他做个笔录,协助调查。

这位傅先生倒是很果断地来了,只是一来就让他们先等会儿。说有点儿事。

结果,竟然闯到了鉴定室。

现在,居然还抱着被害人出来了。

舒歌一看见三人,就跟看到救星一样,立刻挣扎起来,正要喊救命,已被男人不经意间用手掌捂住。

“一点小事,惊扰了各位。不好意思。”男人淡声。

科长吞吞唾“所以傅先生和这位舒小姐,真的是认识的只是误会而已“

傅南霆毋庸置疑地耸肩“男女间的一点趣而已。科长不会当真吧。”

与此同时,掌心一痛。

第442章 大变态果然就是喜欢玩变态的游戏!

她心里一紧,还是死死咬唇

“我说了,你现在不管拿什么威胁我,我都不会再被你挟持了”

傅南霆也不说什么了,长腿一抬,上了后车座。

砰的拉上门。

好整以暇地坐好,拿出手机,拨通。

虽然天还没亮,但那边还是立刻响起属下公式化的恭敬声音“傅先生。”

舒歌眉一跳。

称呼他傅先生,也就是说他在跟程氏财团那边的下属打电话。

“从现在开始,每过一分钟,就抽出对舒氏集团的10注资。直到我说停止,或者百完全撤资。”傅南霆眉目不动,说的云淡风轻。

舒歌咬咬口腔内壁。

这男人,显然是让她快点示软,求饶。

一旦她开口求他,他才会停止撤资。

若她一直不开口,他便会将对舒氏集团的资金底牌全部抽干净。

大变态果然就是喜欢玩变态的游戏

财团下属显然也是一愣。

舒氏是傅先生亲自主动提出注资的。

素来看重。

现在怎么一下子要抽出资金

傅南霆看向子略微颤抖的小女人,明白她开始紧张了。

可她仍是紧紧攥住拳,并没说话。

他脸色又沉了下来,抬腕看了看手表“两分钟了20的资金。没了。”

舒歌心脏一抽,却还是说不出求饶的话。

几分钟后,男人又示意“50,没了。”

舒歌心快要跳出来了。

虽然她不经手舒家家族生意,却也很清楚

舒氏集团一下子少了傅南霆的50资金链,生产、经营方面,绝对会出问题。

虽然想要不被他威胁。

可亲耳听见舒氏集团的资金链被他一点点抽垮,还是坚持不住了。

虽然舒氏如今壮大了不少,他的撤资,不至于让舒氏马上倒掉。

但哥目前正想将集团重新推上市。

他这么一闹,舒氏的上市又要延迟了。

“宝贝儿,不好意思,又过了一分钟。”傅南霆将手机上的时间转给她看,遗憾又冷酷地叹息“在你犹豫不决的时候,60资金,没了。”

舒歌终于再受不了这种令人煎熬的变态游戏

眼圈红了,嗫嚅唇瓣“你到底想怎么样傅南霆你赢了,行不行你别动舒家我不告你了,也不回家了。”

舒家,到底还是她最后一根软肋。

伤害她,她不怕。

可伤舒家或者哥和妈,她真的受不了。

傅南霆见她眼泪花子都急出来了,眼眸一动,挂了电话。

将她拉进了怀里,抬起拇指擦去小女人噙在眼角的晶莹珠子。

她却被他吓得够呛,也还没缓过神,继续抽泣“那60真的没了吗”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犹豫这么值钱。

一分钟就让舒氏集团损失10资金。

那男人,说话也向来算话。

她犹豫了六分钟,不会真的就让舒家没了60资金吧。

傅南霆气笑。

他的目的是为了让她这小女人服软。

不是真的想要让她崩溃。

“说了每过一分钟抽10,怎么能反悔。没有就是没有了。”

舒歌气急,抵住他膛“傅南霆你玩真的你太狠了叭你欺负人”

第443章 说起狠,你我半斤八两

“宝贝,你还不是玩真的都玩到警局了。说起狠,你我半斤八两。”男人轻笑,掂起她粉嫩极了的尖尖小下巴。

她哑然,眼泪流得更汹涌,止都止不住。

既心痛,又懊悔。

干嘛要犹豫那六分钟

这下好了

男人却一抬指腹,摩挲去她脸颊的泪珠“60抽走,没法挽回。不过,我可以再加投70。”

舒歌一呆,不敢置信。

这男人,真会玩

一下子把她又从地狱般的心,拉回到天堂。

见小女人脸色红润多了,也没再哭了,傅南霆心也平静了一些。

却又不忘托起她脸蛋“不过。你要记住你刚才的保证。”

舒歌脸颊一动。

虽然不敢再惹怒面前的男人,还是咬咬唇

“就算我不想当乔媳妇,恐怕也不行了。乔老太太已经认定我是她的孙媳妇儿了,刚才说,结婚宴的邀请函都派人去印了,还通知了好些走得近的亲戚朋友。”

“只要你拒绝就行了。剩下的事,我来处理。”他就不信,乔锦旸还真敢娶她。

舒歌没再说话了。

他见她折腾一整晚,累得连呼吸都宛如游丝,给她系好安全带,让她就躺在后座。

然后回到驾驶座上,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回到湿地森林大宅,天已经蒙蒙亮了。

傅南霆亲自将在车上就睡得一塌糊涂的舒歌抱回了卧室。

给她稍微清理了一下上自己留下来的淤青红痕,擦了一下,又换了宽松的睡衣。

才给她盖上毯子,走出卧室。

然后掏出手机,看一眼上面几十个未接来电。

回拨了过去。

那边立刻响起舒柏言极度不悦的质问

“你又把小歌弄到哪里去了我看你是绑人绑上瘾了吧”

和乔家吃饭吃到一半,小歌上洗手间,再没回来。

只有乔锦旸一个人进来了,偷偷跟他说,小歌被傅南霆抗走了。

他当时也不好说,毕竟这么多长辈在场,只和乔锦旸一唱一和,说小歌实习的网站有点急事,过去了。

幸好乔老太太知道舒歌是做新闻的,工作时间比较有弹,说忙起来就得忙,也没多猜疑。

一餐饭局完毕后,回到家,舒柏言才猛打两人的电话。

可傅南霆和小歌的电话都没听。

直到这会儿,才终于打来了。

“既然都知道在我这里,还急什么。人这会儿睡得很香。”傅南霆不咸不淡。

“你把小歌又带到哪了一晚上你们干什么了还有,我刚收到公司电话,说你抽走60注资又投入了70的资金傅三爷,请问你这大半晚上的是在搞什么”

“总之,一切照常。没事了。另外大半晚上,我们干了什么,还真的需要跟你一一汇报吗这不好吧。估计你也不想听。”

舒柏言脸色一紧。

不过听着这意思,小歌如今没什么,和傅南霆似乎也和好了

顿了顿“我不管你和小歌现在是吵架,还是和好如初了,乔家那边,你准备怎么处理人家恨不得把聘礼都送来了。”

“你们舒家不会不收吗乔家那边,我会跟锦旸打一声招呼。”

通完话,刚挂手机,电话再一次响起来。

第444章 谁动我衣服,我砍他手足

这个舒柏言,还真够啰嗦。

傅南霆正要接起来,瞥一眼屏幕。

这次不是舒柏言。

也知道对方这个时候打来的目的。

他接起来,语气凝重地喂了一声。

那边立刻飘来调侃又好笑的男人声音

“傅南霆,你在搞什么鬼大半夜的被你那位舒小姐告到了局子里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亲自接电话去警局捞人,还捞的是个强女干犯”

“什么强女干犯不过是玩得过激了点。这叫趣,懂吗算了,您是不会懂的。”反讽回去。

“傅南霆,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到底是你的上级。”

“行了上级,天还没亮,休息吧。”傅南霆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乔家。

早上起来。

乔锦旸见今天血压一切正常,心似乎也不错,终于将舒歌和傅南霆的事儿,摊牌了。

乔老太太顿时就呆住了。

乔锦旸又郑重地说“。所以,您这次真的是点错鸳鸯了。我和舒歌根本就不可能。我怎么能对兄弟的女人下手呢”

乔老太太回过神,一个爆栗敲到了孙儿的头上

“哎,,您打我干什么啊。”乔锦旸叫屈。

“那你不早点儿跟我说还害得我忙里忙外,空欢喜一场”乔老太太气坏了。

乔锦旸苦笑“他们两在搞地下,我一开始也不好长嘴多说啊。而且上次您提亲后,舒家婉拒了。您也暂时再没提这事儿,我也当过去了。谁知道您又突然cāo)持起来了呢行了,,总之这事儿算了,就当过去了。”

乔老太太却吸口气“怎么可能过去不行这次,舒歌你是娶定了”

“为什么”

“那天舒歌去华美酒楼,我一堆老朋友都瞧见了,都板上钉钉认为那丫头是我孙媳妇儿了,后来回家后,我一个激动,又打电话告诉了一圈儿亲戚朋友,说是你要和舒家女儿结婚了。连结婚邀请函都让人去设计印刷了现在闹得人尽皆知的,突然又说不娶了不行我不要这张老脸,乔家还得要”

乔锦旸头忽然疼起来。

,答应我,您效率下次能别这么快,做事别这么风风火火、速度赛火箭,好么

“,您这是存心让我跟兄弟闹翻啊”

“锦旸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话听过吗”

“对啊,您也这么说了,可见兄弟多么宝贵,那还让我跟南霆抢女人”

“后面还有句话呢,谁动我衣服,我砍他手足所以说,兄弟算什么”

“”乔锦旸扶额,彻底服了这老太太。

“反正你娶舒家女儿娶定了,不然我面子没法搁以后哪还有脸出去和人家喝茶聊天那些亲戚朋友,一个个准得笑死我,说我老糊涂了,乱摆乌龙,抓着个漂亮小姑娘就要当孙媳妇。”

老太太一辈子上面宠着,下面依着,任起来,就跟小姑娘似的。

而且这事关乔家和自己的面子,更不能退让。

私人大宅。

近正午。

傅南霆和乔锦旸通完电话,放下手机。

第445章 事后紧急避孕药备好了吗

乔家老太太居然还不肯放人了。

这下,恐怕还真有点儿棘手了。

这位老太太娘家亦出自军门,嫁给乔家老太爷后,更是军门夫人。

一直子就刚硬执着,爽利干脆。

看准的人和事,没有就此罢休的道理。

他脸色黯沉了几分。

正这时,林冉走过来“三爷。舒小姐醒了。”

他收敛了心绪,嗯一声“去把午饭准备好。”

林冉应了一声。

“还有,事后紧急避孕药备好了吗。”

林冉一顿,点头“也准备了。”

“磨成粉,放进午餐里就行了。”

林冉深吸口气“是。”转离开。

傅南霆看向窗外,浓长乌睫毛下,眸仁隐藏住扰乱的思绪。

现在,并不是让她怀孕的时候

末了,朝她的卧室走去。

门是虚掩的。

他推开门,踏着厚实的地毯进去。

看见她正弯着腰,背对着自己,好像在收拾衣服。

翘起的蜜桃堪堪正对着他。

轻微左右摇曳。

仿佛无声的惑。

他心口潮,腹部收紧,不得不回味起昨晚的**滋味。

忍住想再要她一回的冲动,大步跨入。

趁她还没来得及转过,从背后抱住她纤腰。

头颅垂搁在她颈窝边“睡饱了”

孟浪而突然的举动,让她一惊。

又感觉有硬邦邦的抵在自己大腿根处。

不吸口气。

这男人精力也太旺盛了吧

昨天一整夜还不够。

这会儿又有意思了。

旋即才平静下来“嗯。”

从天刚亮,睡到中午,足够了。

精神好多了,子的酸软也褪去不少。

只上那些遍地的青红草莓,还没褪去。

估计得花些时间了。

他感觉臂弯的小子骨还在微微打着颤。

幸好在他的督促下,练了一段时间的柔道。

体力稍微有了些长进。

不然,昨晚哪得起那番折腾

“你这体质真的不行。看来,有必要再给你加强锻炼了。”

男人倾近她耳边,暧昧吹气。

她脸蛋一。

又不自觉缩了缩子。

虽然跟他回了大宅,可也不算和他完全和好了。

即便不追究前世他抛下她母子的事

今生呢

关于大伯家那件事,关于他不肯公开与自己关系的事

他还没有给自己一个明明白白的解释。

她心眼儿清明得很。

不糊涂。

可别像这么容易就饶过去。

不过,今天凌晨被他撤资那么一吓,也不敢明着来了。

她转过,在他怀里对着他,扬起小脸,声音粉糯糯的“我肚子饿了。”

确实也该饿了。

昨晚到现在体力消耗这么大,却一口水都没喝。

傅南霆牵起她的手“先下楼吃饭。吃完饭,我陪你回舒家。”

回舒家

她有点儿意外。

还以为他要继续把自己软在这里。

见她眸子迷蒙,他也就拧拧她的鼻头“回去,跟你妈和哥哥他们,商量一下,怎么给你解决麻烦。”

解决麻烦

舒歌立刻明白了“乔老太太还是想让我嫁给乔锦旸”

他嗯一声。

她屏气。

那天从被他锢的大宅里逃出来,去华美酒楼找乔老太太

确实是她冲动了点儿。

不过。

她也真的是气急了。

又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能够压制住他。

没料到乔老太太会不肯放人。

闹大了。

第446章 就算现在再生一个也来不及了

傅南霆也没多说什么,将她牵着下了楼,让她先吃饭。

吃完了,才与她一起离开别墅,回了舒家。

舒家。

舒柏言见傅南霆和妹妹下了车,将两人迎进来。

舒家母子,和两人一块儿坐了下来。

静默了几分钟。

舒柏言最先开了口“这事,三爷看怎么样处理吧。”

声音不无冷意。

虽说这次的事,是妹妹捅出来的麻烦。

但始作俑者,在他看来,却是傅南霆。

要不是傅南霆与倾舞堂妹有点儿不清不楚,惹火了小歌,又不愿意解释

最后还将小歌锢在私宅里不准她走

小歌能跑去找乔老太太,以至于骑虎难下吗

说来道去,还是傅南霆是祸根。

自家妹妹也是受害者。

傅南霆看着舒柏言一脸不悦地望着自己,失笑。

行行行。

什么都是他的锅。行了吧

只翘起长腿,半靠在沙发背上

“有这么难吗嫁娶的事,你我愿。你们舒家不愿意,乔家再势大,难道还能强抢民女不成。”

这话夏婉淑就不听了,蹙蹙眉

“三爷的意思,是让咱们强硬拒绝这不好吧。咱们与乔家同在京城扎根几代,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样一来,以后怎么相处再说了,乔家到底是军门世家,最重面子,现如今乔老太太都把和舒家联姻的事,告诉了周围的亲朋好友,咱们一拒绝,让乔老太太丢了颜面,更是对不住她老人家。她子本就不好,年纪也大,万一被咱们气出个什么,我哪好意思况且这次本来也是小歌先在酒楼答应了乔老太太,现在又反悔,本就是我们的不是。”

傅南霆这人可以六亲不认,不在乎礼法面。

可舒家不一样。

傅南霆顿了一顿,淡淡“那也好办。”

夏婉淑一脸好办您就说啊的表,急切地看着他。

“乔老太太不就是想要舒家的女儿当孙媳妇吗那你们就给她个女儿。这样,乔家也就心满意足了,面子也保住了,不会被亲戚朋友风言风语了。”

舒柏言气笑“我们舒家就小歌这么一个女儿,现在去哪里再找个女儿”

舒歌也望向傅南霆,妈就算现在再生一个也来不及了

傅南霆笑起来“那也不用劳烦阿姨现在再去生。”

头一偏,正好落在刚刚在花园里陪华婶剪完盆栽进来的苗条人影上。

舒柏言一怔。

凰妃妃

夏婉淑也一讶“三爷的意思,是让我认妃妃为干女儿,让她以舒家小姐的份嫁给锦旸少爷”

凰妃妃与小歌年龄差不多,又与小歌关系密切,一直住在舒家。

而且又无父无母,无依无靠

倒也是个合适的人选。

舒歌立刻说“不行。我自己的事不想连累凰姐。”

凰妃妃却已经听到了客厅这边的动静,疾步走了过来。

问清楚缘由,深吸口气,却马上对舒歌说“我说过,老大的事就是我的事。别说只是代嫁,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如果我嫁给乔锦旸,可以解决现在的麻烦,没问题。”

第447章 男人而已,我还见得少了吗?

“没你的事我还不需要让你给人占便宜帮我的忙”舒歌准备起,“大不了我自己再去跟乔老太太道歉说。”

凰妃妃将舒歌按下去,嬉皮笑脸“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说实话老大,我这样的人,要是能嫁进乔家当少,赚大了啊我占了乔锦旸的便宜还差不多”

不就是代嫁吗

又不掉块。

只要能解决老大的燃眉之急,她真的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又主动朝夏婉淑喊了一声“干妈”

上次舒歌看妈这么喜欢凰姐,就提过让她认夏婉淑当妈。

只是后来因为大伯夫妻回来而打断了。

没料到,今天认干亲,却是在这样的场合。

舒歌心里不是滋味“总有别的解决办法。”

舒柏言见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一锤定音“就算想让凰姐嫁给乔锦旸,乔家也不一定同意,这样,我先去跟老太太表明意思,如果她拒绝了,那这个事就不用再提了。如果她答应了,那就“

望向凰妃妃。

凰妃妃明白他的意思“嗯,按柏言少爷的意思去做。”

舒柏言立刻致电给乔家说明意思了。

傅南霆便干脆留在舒家等消息。

舒歌则抓住凰妃妃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跟你讲,这不关你的事。你别随便扑上来,我自己会解决。”

“老大,我知道你怕我受委屈可说真的,我真不觉得委屈。”凰妃妃翘起唇,又轻笑一声,闪现过几分平隐藏的风,“你也知道我之前是做什么的。男人而已,我还见得少了吗应付一个乔锦旸,不成问题。”

“那也不用你替我嫁去乔家。”这和卖有什么区别

就算凰姐以前做的事,有点儿复杂,也不是她代嫁的理由。

“老大。”凰妃妃眼眸陡然波动了一下,裎亮亮的,似乎勾起什么心绪

“听我说。要不是你带我回z国,我继续留在泰国,就算不被沙旺的下属报复砍死,也还是个以卖笑为生的欢场老鸨,是你救了我的命,还改变我的人生。来了z国,你也没随便打发我,而是让我这么一个在外人看来不干净的风尘女子,住在你家里,可见你是真心对我。我这辈子没有尝过太多家庭温暖。可来了舒家,你和阿姨给了我太多。你对我这么好,还让我白吃白喝这么久,现在能回报你,真的很开心。z国不是有句老话吗,养兵千,用兵一时,我不能一直被你养着,却不出力。”

“别乱用成语,我从没把你当过是兵”

凰妃妃做头痛状“我现在又不是去死我是去乔家当少哎。多少女人都求之不得。你就当我去过过军门少的瘾吧。”

舒歌见她注意已定,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正,乔家那边还没回复。

说不定人家根本不会接受凰妃妃代自己嫁

那就再想别的办法。

可,事往往与希望的背道而驰。

第448章 凰姐的生辰八字?

舒歌与凰妃妃走出房间后,只见舒柏言已经从楼上书房下来了。

顿时,紧张起来“哥,打完电话了乔家怎么说”

舒柏言面色微沉,却显然,比起刚才似乎轻松了几分

“乔老太太答应了。”

什么

乔老太太愿意让凰姐作为舒家女儿嫁过去

舒歌哑然。

这样会不会太儿戏了

舒柏言继续“可能乔老太太很清楚你和三爷是一对,拆散你们是不可能的,但毕竟乔家面子也不能丢,只能用这个法子了。反正妃妃只要认了妈做义母,就是舒家的小姐,是我们的姐妹,便能作为舒家女儿嫁去,保住乔家和老太太的颜面。”

夏婉淑深吸口气,走到凰妃妃面前,拨弄了她的头发一下

“妃妃,你真愿意这么做吗我们舒家从来不会强迫人。你别以为住在舒家,就得为我们付出。如果你不愿意,直接说,你放心,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干妈。”凰妃妃竖起两根手指,“我真的愿意。”

夏婉淑望向儿子“乔老太太真的愿意让锦旸少爷娶妃妃,不是随便应付吧”

这事关妃妃嫁去乔家,是否会受重视。

乔老太作为乔家目前最德高望重的长辈,她是否真心喜欢妃妃,很重要。

妃妃既然是代女儿嫁,又是她的干女儿,她也一定得上心妃妃未来的幸福。

舒柏言照实说“乔老太太先的确是很惊讶,也犹豫了一会儿,我说妃妃是舒家的干女儿,与小歌是一样的地位,她问过妃妃的生辰八字,然后,便同意了。”

“凰姐的生辰八字凰姐自己都不清楚,哥你怎么知道你对乔老太太怎么说的”舒歌好奇。

“老太太电话突然那么一问,我总不能说凰姐是个弃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生,那不是让凰姐还没嫁过去就掉价吗就说她跟小歌的生其实是一样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与我们家有缘分,才认她当了女儿。”舒柏言说着,望向傅南霆。

傅南霆明白他的意思,久没出声,开口“我会让人修改她护照和其他证件上的生。”

“总之老太太答应了就好了。那柏言,就这么办吧。马上先准备结干亲的酒席,请些客人亲戚来。”夏婉淑果断道。

结为义母女,不算小事,还是要公布的。

才能让凰妃妃正式成为舒家的女儿。

舒柏言点点头,先去办了。

一下子,舒家各人有各人的忙,除了要安排结义母女的事,还要cāo)持婚礼。

傅南霆看样子,舒歌这几也得留在家里帮衬,也就先起,提出告辞。

夏婉淑见他眼神一个劲儿往女儿上转,也就叹了口气“小歌,你去送送三爷。”

舒歌一顿,嗯一声,站起来,跟在傅南霆后,走出舒宅。

将他送到座驾边,才轻声“慢走。我先进去了。”

刚一转,腰被他一握,卷了过去。

她跌进他怀里,吸进了独属他的甘醇气息,顿时呼吸一屏。

第449章 傅南霆,你这个闷骚货……

抵着他口想要站直。

他却不准她动弹,用臂力牢牢锁住她,低下头,鼻尖轻滑过她耳颈

“昨天都那样了,还害羞”

她呆呆看着眼前的男人。

是啊。

他们都那样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甚至,前世她给他连孩子都生了。

又一股小脾气儿席卷而来,粉拳扎得紧紧抵住他膛

“你还敢提昨天”

他心头愧疚翻涌,回忆昨晚的场景,却又意犹未尽地吞吐了一下咽喉。

垂下脸低嘎着嗓音“昨晚我真的没法控制自己。你说说你都憋了我多少次了老子又不是一块铁,每次硬了都能憋住。就算老子是快铁,被你每次这么一折腾,也得融了”

舒歌听他这么比喻,又好气又想笑。

为什么打个比方,都能开车

见她不说话,他以为她还在生气,又朝她耳朵根子吹气,就跟讨怜的大犬一样,晴色而暧昧“我保证下次轻点。最多,你在上面,我在下面,你来cāo)我。好不好放心,你想怎么强暴我,我都乐意。”

舒歌

傅南霆,你这个闷**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得这么强烈

男人见她似乎不再生气了,也松了口气,又腆着脸“再不生气了吧”

舒歌表又一凝。

可是还有关于堂姐那件事呢

为什么他还是不肯对自己解释清楚

他说他对堂姐没兴趣,不是因为堂姐才去大伯家,那么就给她一个合理解释啊。

可他仍是不说。

半会儿,缓缓抽离他“三爷,我想进去陪陪凰姐。”

他知道她对自己还是有点心结,而这心结,是自己系的。

目前,也没法为她彻底解开。

是他的问题。

怪不得她。

没有多强迫。只垂下脸在她耳后根印上一吻,才弯进了车内。

开车驶出舒家大门,黑色车子在马路上奔驰起来。

与此同时,傅南霆拿出蓝牙耳机挂在耳边,拨通沈骁的电话。

“三爷有什么吩咐”

他一字一句“立刻给凰妃妃在泰国那边做一份干净清白的经历。总之,不要让人查到,她曾经在泰国的生活。”

乔老太太虽然答应凰妃妃代嫁,但势必还是会暗中调查凰妃妃的过往背景。

若查到凰妃妃昔的经历,肯定不可能答应让她嫁进来了。

这段不光彩的经历,也会影响凰妃妃后在乔家的地位与生活。

所以还是重新帮她打造一份新人生为好。

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乔家大院。

“。你真的让凰妃妃代替舒歌嫁给哥”

乔玥儿闻讯,第一时间就跑到了房间里。

“是啊。”乔老太太坐在边,一边由佣人按摩,闭着眼睛慢悠悠道。

“小歌不嫁,怎么又挑了凰妃妃非要舒家出来的女孩吗”

乔玥儿就差吐出一句,,你就不能换个人家祸害

“凰妃妃也是舒家的女儿,舒柏言说,马上就要结干亲了。大师说了,锦旸非舒家女儿她不可,而且凰妃妃的生也正好和舒歌一样。既然如此,那就是和舒歌一样,与你哥哥合。再说我都跟那些亲戚朋友说了,要和舒家女儿结亲,这个凰妃妃是舒家的干女儿,补位上来,也不会让我丢面子。”老太太闭目养神。

第450章 论美貌,并不输给小舒歌

一条条说的如此有道理,乔玥儿竟是无言以对。

却还是哭笑不得“虽然这样,但凰妃妃终究不是知根知底的啊。刚被小歌从泰国带回来的朋友,也不知道是什么出。”

“这个还要你说放心吧,已经叫人去查她的世和底子了。万一不好,我再回绝舒家也有理有据。不过我相信,舒家应该不会认个背景不好的女孩当干女儿吧再说了,我活了这大把年纪,看人还算准,妃妃那孩子爽利明朗,不小家子气,心肠不坏,不会是个坏人。再说,还难得会一肚子中医绝活,你说现在的女孩儿哪里还会有这种传统本事更合我心意,呲”

说着,一疼,扭过头看一眼手重了的佣人“比他们按摩按得舒服多了。”

敢您答应凰妃妃嫁过来,也是为了要个24小时人按摩机吗

乔玥儿又担心“可爸妈还不知道忽然换了凰妃妃呢。他们同意么他们下周就回京了,您要不等他们回来再商量一下”

老太太有点儿不耐烦了“这个家,我做主。几时由得你爸妈放话了我的孙媳妇,我要谁就要谁当还非要他们同意你爸是我生出来的”

乔玥儿苦笑,也没说话了。

“对了玥儿,你给我打个电话给舒家,让凰妃妃周末来我家吃个晚饭。”

乔玥儿点点头。

舒柏言办事效率高。

几天后,舒家在酒店办了结干亲的酒席,席上,夏婉淑正式将凰妃妃收为干女儿。

又在城内报纸上登报宣告。

周末晚上。

凰妃妃应了乔老太太的邀请,被舒歌和夏婉淑精心打扮一番,也坐上车,被送去乔家吃晚饭。

临走前,夏婉淑很是不放心,嘱咐了半天。

虽说妃妃不是第一次去乔家大院,可以前都是作为中医理疗师的份去的。

今天,却是以乔家未来少的份。

生怕她会被人挑毛病。

凰妃妃只是笑着反过来安慰了干妈一番。又朝舒歌丢了个眼色。

干妈不知道她以前做哪行的,难道舒歌还不知道吗

讨人欢心这种事儿,就是她老本行

乔家大院。

凰妃妃下车一进去,乔玥儿迎了上来,看见她,倒是惊艳不已。

往来乔家的凰妃妃,都是牛仔裤外加宽松蝙蝠袖毛衣。

或者干脆一中的长卫衣加小脚裤。

长发束起来。

虽然青可人,却终究太简单太素了点儿。

今天的凰妃妃,却很是淑女,一及踝丝绒长裙,外面着个挡风的小坎肩。

秀发挽起,两束微卷的发丝落在腮边。

有股出水芙蓉的楚楚美丽。

一举手一投足,似乎也少了平的活泼,多了几分女孩少有的媚风与沉稳大方。

乔老太太也看直了眼睛。

没挑错。

这凰妃妃论美貌,并不输给小舒歌啊。

凰妃妃看屋内没有乔锦旸的人影,不望一样乔玥儿。

照理说,她第一次正式上门来跟未来夫家吃饭,未来新郎也应该在场啊。

第451章 尽快把两孩子的婚事办了

乔玥儿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声说“我哥体今天不舒服。不想吃饭。”

不舒服

摆明了是懒得见她吧。

算了。

她也懒得计较。

本来嫁进乔家也就是为了回报老大的。

凰妃妃耸耸肩,示意没事儿,与乔玥儿一起进了屋。

跟老太太问了好,又被拉着说了几句话。

随后,三人上了饭桌。

饭吃到一半,忽然玄关处传来动静。

乔家佣人的声音传来“先生,太太,你们回来了”

乔玥儿一讶,看过去,只见爸妈果然进了屋。

不是说好下周才回来吗

看着爸妈的神色,顿时明白。

估计是听说了老太太给儿子找了舒家干女儿做孙媳妇的事,才特意提前赶回来。

“爸,妈。”乔玥儿起走了过去迎接。

凰妃妃也知道了来者将是未来与自己关系最为紧密的人,放下筷子,站起。

“妈。”乔氏夫妻双双恭敬喊了一声。

“怎么回这么早啊不是说下个星期吗。”乔老太太问,却显然也猜到了夫妻两人急急飞回来的原因。

乔氏的一家之主乔国律没说什么,只望向凰妃妃“妈,这位小姐是您的客人吗。”

乔老太太见儿子摆明都知道了,还在试探,也不绕圈子了“国律啊,你和恩美应该都听说了。这个,就是舒家的干女儿,我给锦旸瞧中的媳妇儿。就这两个月,我准备就把两人的婚事给办了。”

乔家夫人苗恩美手一抖“妈这么快吗”

“妈,您先打电话给我们,不是说是舒家的女儿,舒柏言的妹妹舒歌吗怎么又变成干女儿了”乔国律脸色也有点儿不好看。

“谁让我家锦旸没别人下手快,让人家把小舒歌抢走了不过幸好,妃妃也不错。也算是舒家的女儿。总之,这个月内,尽快把两孩子的婚事办了吧。”乔老太太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

乔国律夫妇一讶

这么快

苗恩美不甘心,正想提意见,却被丈夫一拉。

顿时明白了丈夫的意思。不让自己忤逆妈。

倒也是,这个婆婆,在家里向来就说一不二,跟武则天似的。

这乔家,说是老公是一家之主,其实是婆婆说了算。

偏偏老公又是个孝顺儿子,从来不反驳婆婆。

别说给锦旸选媳妇了,就算是再大的事,也会由着婆婆。

可苗恩美还是百般的不愿,望向凰妃妃。

若是选那舒歌,倒还说的过去,起码是舒家名正言顺的千金小姐。

可这女孩儿,只是干女儿

也就是说跟舒家根本就没血缘关系啊。

自家儿子可是堂堂正正的乔家大少爷。

这女孩怎么配的上

乔国律知道老婆不顺气,却也不想惹火妈。

怕她抗议顶撞了妈,将她摁下来坐着“刚回来。先吃饭吧。”

苗恩美被老公压着,再加上婆婆在场,却不敢说什么。

只能闷头吃着饭。

凰妃妃感觉气氛一下子都凝固起来。

桌子上的每个人都各自揣着心事。

却也不当一回事,仍是跟之前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苗恩美见这女孩吃得还香喷喷的,脸色越发是难看。

第452章 我该大的大,该小的小

这算什么意思以为一定能嫁进乔家

晚饭结束,乔老太太跟平时的习惯一样,回房去吃血压药、量血压了。

和蔼地让凰妃妃在楼下先坐坐,吃点水果,又让玥儿陪着。

乔国律好久没陪老母,也跟着一块儿上楼了。

婆婆一走,苗恩美就按捺不住了,看一眼正在剥香蕉的凰妃妃“凰小姐,对吧。”

凰妃妃不卑不亢地点点头。

“你和我家锦旸熟吗”

凰妃妃照实摇头“不熟。”

“既然你和锦旸既不是自由恋,又并非门当户对,不知道为什么能让我婆婆满意你”

这话,是在讽刺她,说她是用了什么妖法,迷惑了乔老太太

“不如您去问乔老太太。我也想知道。”凰妃妃吃了口香蕉。也不在乎什么仪态。

苗恩美

这女孩倒很会打太极拳

又对乔玥儿皱皱眉“你哥不是每天都会下楼陪你吃饭吗,怎么唯独今天怎么没下来”

乔玥儿一顿。

妈这意思,分明就是在讽刺凰妃妃,说哥对她根本没兴趣。

不望向凰妃妃。

凰妃妃笑了一下,直接就说“乔太太这话,是想让我难为,知难而退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脸皮很厚。”

苗恩美哪里见过说话这么直接的女孩,气噎住。

贵妇圈子里,不管说什么话,都是绕着弯儿。

就算骂人,也不可能直说。

可这女孩去也直接挑了出来。

半会,继续冷嘲讽“听说凰小姐之前还是我婆婆的理疗师,经常上门给我婆婆按摩吧哦对,你是从泰国那边来的吧,你以前,我指的是在当舒家的干女儿前,在泰国做什么的”

乔玥儿听妈的言下之意,似在怀疑凰妃妃以前估计出不好,做些低人一等的工作,低声“妈”

苗恩美却示意女儿别插嘴,望向凰妃妃。

凰妃妃只轻淡道“服务业。”

也没骗苗恩美。

她之前做的,确实算服务业。

苗恩美顿时就笑起来,也终于再忍不住了“凰小姐,你别怪我这人说话直。你觉得你和我家锦旸真的匹配吗”

凰妃妃嫣然一笑“我浑上下该有的都有,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哪里不配你家儿子了”

苗恩美脸色一紧,讥讽“凰小姐说话还真是与众不同。你这样的女孩子,我们乔家还真是招架不起。”

这话是说她粗俗凰妃妃也不想客气“说实话,我也听不惯你们上流社会的人说话,个个都文绉绉,藏着掖着,装成仙女,好像不拉屎放一样。”

苗恩美再受不了了,刷的站起来“你这女孩子怎么满口的脏话”

凰妃妃也是委屈“我哪里说脏话了哦,乔太太是说拉屎放这哪是脏话啊,这是人体正常的排泄渠道,中医角度来说,乃肚中气。您要是不拉屎放,早就憋死了。”

“你”苗恩美简直听得快晕过去了,无法想象这种女孩即将嫁给儿子,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再也没法跟她先礼后兵,也顾不得大家族夫人的文雅了和婆婆会怪罪了,厉声吩咐

第453章 我要了

“来人啊,请凰小姐离开咱们乔家哪容得了这种人进门”

佣人只得匆匆过来,朝凰妃妃做了个请的手势。

正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

伴着男人的冷声袭来

“慢着。”

乔玥儿一看哥下来了,忙过去“哥,你下来了。快,麻烦了”

凰妃妃也望过去。

避了一夜的乔锦旸终于露面了。

苗恩美见儿子下楼,声音更凉“锦旸,这就是你给你选的好媳妇,你刚才都看见她表现了吧没事儿,你不喜欢就跟你直说。你那么疼你,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塞个这种女人给你”

“我说了我不喜欢吗”

出乎意料,乔锦旸反问。

苗恩美一下子呆住。

半会儿才吭哧“儿子,你什么意思你别说你喜欢这种女孩”

乔锦旸走过去,便牵住凰妃妃的手,缓缓举起来,展现在妈和妹妹眼前

“看中的人,肯定是最好的。我要了。”

凰妃妃嘴皮子一抽,这话,怎么听着自己像个物件儿

乔玥儿看闹不嫌事儿大,立刻欢呼起来“哟呼”

苗恩美狠狠瞪了一眼女儿,犀利的目光落在被乔锦旸牵着的凰妃妃上,更不是滋味。

这女孩,把老太太迷了心窍,连儿子都入了她的**窟

怒从中起,愈发是恼火“总之,我就是不答应她当我的儿媳妇”

“嚷什么嚷”

庄严低沉的老妇人声音飘来。

苗恩美噤声,望去。

只见乔国律搀扶着乔老太太下楼了,正朝自己丢眼色,让自己别闹。

乔老太太冷冷看向儿媳妇“恩美,我瞧中的人,你偏偏不喜欢,怎么着,跟我这老太婆对着干啊”

“不是,妈,我怀疑这女孩到底是不是驯良清白人家的女儿。您没听见她刚才说话,多不文雅”苗恩美完全不想再重复一遍。

乔老太太将一个文件袋扔给儿媳妇“这是我派下面警卫查到的,关于妃妃的出和背景,你自己看清楚,看她清白不清白。”

凰妃妃掌心没来由沁出一星汗。

乔锦旸感觉牵着的女孩明显很紧张,不觉瞟了她一眼。

苗恩美拿出文件袋的一沓资料,翻看起来。

越看越是面色复杂,不是滋味。

最终,才落败似的,将资料放在一边。

“看见了吗人家妃妃是泰国华人,父亲是个唐人街有名的中医,母亲是曼谷当地的中学教员,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却也算是书香门第,小家碧玉,有知识有教养的人家。妃妃在校成绩一向很好,因为父母陆续离世,才再没继续深造了,一直在母亲生前教书的学校里做文职工作,倒也算乖巧懂事。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不清白了”

乔老太太十分不满,又道

“还有,一个年轻姑娘,说话直率点儿有什么不好非要说话文雅你边那些矫揉造作的千金小姐,还不够多么”

凰妃妃呆住。

神马

她的出和背景怎么变成了这样

第454章 这男人还是个养生boy

肯定是傅三爷或者舒家那边动过手脚。

不得不说,放下了一颗心。

苗恩美看过凰妃妃的背景资料,又听婆婆这么一训斥,总算再没话好说。

乔锦旸适时地掌心一蜷,握住凰妃妃的手“,晚上本来体不是很舒服,现在好些了。我带妃妃上楼,逛逛。”

“行,去吧。”乔老太太一声令下,又朝苗恩美得意地炫耀“你看,锦旸对妃妃也不是没好感啊。还觉得我眼光差吗”

乔锦旸牵着凰妃妃的手进了卧室,砰一声,关上门。

凰妃妃才回过神“你带我进你房间干什么。”

当然是跟她说清楚。

“刚刚帮你。不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别误会。”

乔锦旸坐下来,翘起长腿。

要是他不保住她,那么,就不会放过舒歌。

这次是铁了心,势必要他迎娶舒家两个女儿中的一个了。

那么,肯定只能是凰妃妃了。

他可没想过背信弃义,抢朋友老婆。

凰妃妃还当什么,也猜得出他的心思,耸耸肩“明白。”

“行了。下去吧。我要休息了。”乔锦旸撂下话,没事儿了,挥挥手。

凰妃妃瞥一眼墙上的挂钟“才九点你就睡觉”

眼前这男人还是个养生boy呢。

对于现代都市喜欢夜生活的男女来说,难得。

不过也是,这男人体本就不是很好。

会保养也很正常。

应该是那种保温杯里放枸杞的老干部格。

过的估计也是退休生活。

肯定很乏味无趣。

“还没嫁给我就开始管东管西了”乔锦旸蹙蹙眉。

凰妃妃不过是顺口一说,才懒得管他。

走到门口,却又停下来。

犹豫了好几秒,才转。

似是打定好什么主意,双瞳眨巴了一下,深沉地望向他。

乔锦旸被她看得心慌,眉头皱得更深,郑重提醒“我跟你说,我们还没结婚。”

凰妃妃知道他想歪了,翻了个白眼。

却又凝了表,走近几步,郑重地说

“乔锦旸,虽然我们是硬凑到一起的,但不管怎么样,以后我们终究是法律上的夫妻。有件事,我必须跟你交代,这样对你才公平。”

乔锦旸眸色一动。

凰妃妃直接说了“你妈妈怀疑地没错。其实,我的经历背景,并不是像白纸一样单纯。”

乔锦旸蹙眉“让警卫查你的那些资料”

“那是傅三爷他们帮我做的一份全新背景。但那绝对不是我。我也想有那样的单纯美好的生活,可惜并没有。”凰妃妃又深吸口气,挤出乐观的笑靥,“我,凰妃妃,今年多大,不知道,因为我是个弃婴。从小被为中医的养父捡到,尚在襁褓中,就被养父夫妻带去泰国。这一点,倒是没错。只是,后来我的生活,并没有你查的那么单纯和宁静了。”

乔锦旸浓睫闪动了一下。

她见他还想听,也就说“我养父母陆续病逝后,我因为要还为他们治病欠下的医疗费用,去了曼谷的帕蓬巷。”

乔锦旸眉心一凝。

帕蓬巷,曼谷闻名的红灯区一条街。

第455章 我的女人,就是来享福的

“我在那里跳舞起家,慢慢的,还掉了周的债务,又因为成了那里相对经验丰富的老人儿,被场子上的一个泰国黑帮成员沙旺看中,帮他打理场子上的事,管理场子上的公关小姐。成了他场子的上公关经理。”

顿了顿,又道“没错。就是你们男人想的那样。说好听点,叫公关经理。不好听,就是老鸨。妈妈桑。”

最后才说“直到今年,我遇到了舒歌和傅三爷,才有幸离开了那种环境。”

乔锦旸微微抬起下颌。

眸光如湖水被风拂过,轻烁。

似乎是被她的经历震慑,又似在琢磨她的每个字,是否属实。

因为心绪不宁,白皙地有些透明、几乎能得清血管的修长手指交叉相扣。

凰妃妃停顿了两分钟,又道

“所以,你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马上下楼,跟你说,你我不合,没法在一起。不过也请你不要再纠缠舒歌,你也知道,她有人。”

空气凝结了许久。

或许是五分钟。

也可能有十分钟。

她久久听不到他的回复,一点不意外。

世界上,没有几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有这样一段黑暗经历吧。

何况他是高高在上的军门贵少,与她是云泥之别。

潇洒转便径直朝卧室门走去,抬手正要碰上把手,却听男人声音飘来

“这件事,除了我,永远不要再对乔家任何一个人提起。”

凰妃妃一怔,转看向他。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

“你还愿意跟我结婚”惊讶不已。

乔锦旸站起,颀长的姿柏杨般拔,慢慢走到凰妃妃面前。

她手脚纤长,不算矮,却只到眼前男人的口。

一下子声音没了。

“我和你结婚的意思从没变过。不管你的经历如何,背景怎样。我乔锦旸的女人,来了乔家,就是来享福的,以后你的事归我管,但以前的事,我管不着。”一字一句。清晰有力。

凰妃妃嗅到年轻男人衬衣上若有似无飘来的龙涎香,还混杂着他自己与生俱来,略带药香的甘香,心陡的一蹦,按捺住,点点头。

“不早了,回去吧。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婚礼会很累。没有精力很难坚持下来。”乔锦旸提醒。

就跟结过好几次婚、经验丰富的老干部。

凰妃妃忍俊不“嗯,那我走了。老干部。”

老干部

乔锦旸蹙蹙眉。

他很老

凰妃妃离开乔家后。

二楼卧室内。

乔国律夫妻总算搞明白了乔老太太执意要凰妃妃嫁给乔锦旸的原因。

竟是有点儿冲喜的意思。

原来最主要的,是老太太敬仰的那位大师给锦旸批了命。

两年内要找个命格符合的女孩赶紧结婚,方能安然度过28周岁。

而舒歌,本来是很适合的。

只可惜貌似有了对象,乔老太又不轻易放人,舒家才与老太太打商量,让舒家的干女儿凰妃妃嫁给锦旸。

因为凰妃妃生辰八字与舒歌一样,也算是舒家女儿,乔老太太也就答应了。

第456章 一个个狐狸精似的,下巴比坠子还尖

末了,乔老太太又道“除了命格,我觉得妃妃那孩子的精气神和格,也适合锦旸。大师说了,锦旸八字弱,气重,就得配这种元气十足、干脆利落的女孩。这么说起来,两人还真是无可挑剔。恩美,你看看你以前给锦旸介绍的那些官宦千金,一个个狐狸精似的,下巴比坠子还尖,靠近了都怕一下巴扎死人,吸人精气儿的狐媚样,锦旸跟她们那些女孩在一起,子哪受得住”

豪门都信风水命理。

乔国律夫妻也不例外。

苗恩美虽极不愿凰妃妃配儿子,一听儿子可能熬不过28,也慌了神。

只能默认了婆婆的安排。

舒家。

这段子,乔家每天都会送些聘礼过来。

宴客名单都拟好了,也送了一份过来给舒家。

因为忙妃妃的婚事,舒歌每天陪着妈忙里忙外,除了实习,就是家里。

忙得脚不沾地。

好几天没回御盛名庄住,更没空与傅南霆见面了。

幸好,那男人还算懂事儿。

知道这个时候她忙得不行,也没来扰。

只派了几家礼服行与婚礼司仪公司的人过来,看看舒家有什么需求就照着去办。

周末一大早,舒歌早起,陪着凰妃妃去礼服行试完了婚纱,刚刚回到家。

凰妃妃累得一汗,已经不行了,跑进房间去洗澡了。

华婶则过来悄声说“你和妃妃出去的时候,堂小姐打电话来了,说是明天的生聚会,在家里举办。想邀请柏言少爷、太太和你过去。”

舒歌睫一忽闪。

哦对。

最近太忙,都忘记了。

明天就是舒倾舞的生了。

也就是,傅南霆明天也会去了。

想着,心神未免又一黯。

正这时,手机适时的响起来。

她一看屏幕,一动,是傅南霆打来的。

猜得出几分他打电话找自己干什么。

接起来“喂。”

“明天是你堂姐的生。我让沈骁挑件衣服过来给你。到时候,来接你。”

嗯,也是。

在她与他闹别扭时,他说过好几次,堂姐生那天让她一起参加。

以此,来安她的心。

可是

他应该知道,她要的安心,不是这样。

而且,他只陪自己一起过去。却并没提出正式在众人面前公开。

“不用了。我这几天太累了。可能没法去。”

既然他执意去舒倾舞的生聚会,她去干什么

傅南霆见小女人似乎又不高兴了,压低了嗓音“又不高兴了”

“没有。真的累了。到时我看况再说。”也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刚陪妃妃试完婚纱,真的太累了,“我先挂了,去睡会儿。”

第二天,傍晚。

凰妃妃下楼,看见舒歌正在沙发上一边吧唧吧唧啃薯片一边看电视剧。

这会儿,本来舒家人应该去参加舒倾舞的生聚会。

无奈舒柏言太忙,大周末还泡在公司,别提参加堂妹的生了。

夏婉淑也不愿意看见舒广寒夫妻,更不可能去舒倾舞的生。

再看舒歌也没去,她走过去便抽出了舒歌手里的薯片袋子。

第457章 你别动了胎气!

“老大,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还吃什么吃,去换衣服啊。”

虽然与舒家认了干亲,可这称呼还是改不了。

舒歌莫名其妙地将袋子夺回来“去哪啊别挡着我追剧。”

“当然是你堂姐的生聚会啦。三爷去了,你不去你是想看着三爷被蜘蛛精给拖进盘丝洞”

“他要送上门去当唐僧,我还能拦得住他被蜘蛛精吃”

“哎呀老大,去吧你。再吃小肚子都快出来了。”

舒歌摸摸肚子,还果真好像凸出来了一点。

却不顾廉耻心地捏了捏“哪出来了明明材还很好。”

“你这两天绝对胖了不止两斤再胖下去,就算想从蜘蛛精手里抢男人都抢不动了。”凰妃妃故意夸张。

舒歌心念一闪,丢下薯片站起来,跑到镜子面前,转了两圈

“凰姐,我这段子真的胖了很多吗”

“是啊。”凰妃妃随口道。就为了激发老大的斗志。

不会吧

舒歌有点儿莫名的慌乱。

等等。

那晚太突然,他全程都没用过防护措施。

之后,又被他带回湿地森林大宅那边,她累得不行,睡得昏天暗地,也根本没时间吃事后紧急避孕药

后来回了舒家,因为商量着乔家的事,基本把这茬儿忘得一干二净。

也就是说。

她很有可能中标。

她现在还没毕业

和他更没有结婚

连关系都没公开。

大了肚子,可能会把妈气死的。

距离他那晚对自己做了那事儿后,多少天了来着

她这个月姨妈好像还没来吧

一开始以为是最近太忙,月经有些推迟,也正常。

现在听凰姐这么一说,才不安神了。

她换了衣服拿上手机就跑出家门,去附近的药店买了个验孕棒。

回家后就一溜烟窜进洗手间。

对于前世有过怀孕产子经验的她来说,并不需要麻烦地研究说明书。

等待结果的时间,是漫长煎熬的。

心又有点儿复杂。

不抚住平坦的小腹。

前世,也曾为他孕育过宝宝。

只是没保住

若真的有了,也是她和他的第一个孩子。

也就是说,前世那个死去的宝宝,也回来了吧

或许她应该高兴才对

终于,验孕棒的对照线c处,出现一条红线。

等了许久。

还是一条线。

也就是说,她没怀孕。

舒歌吁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儿患得患失。

但不管怎么样,总能放下一颗心了。

妈也不会生气了。

说起来,也算走运。

那晚,他不知做了多少次

而且次次最后都在里面

她怀孕的几率应该很高。

这样她都没怀孕,运气真的不错。

毕竟前世他可是一击即中的。

一夜,就让她怀上了宝宝。

或许老天爷看见她和他这会儿关系还没完全破冰,也不想让她与他的那个宝宝回来吧

将避孕棒包好,丢进垃圾桶,免得被妈他们看见。

一转,舒歌正看见凰妃妃正在门口看着自己,吓了一跳

“卧槽,你吓死人啊进洗手间也不说一声。”

凰妃妃忙过去扶住她“你别动了胎气”

第458章 三爷枪法不准啊

“胎气个毛脾气一肚子倒是有”看凰妃妃都看见了,舒歌又提醒“这事儿可别跟我妈和哥说啊。”

“啊没怀孕”凰妃妃有点儿遗憾。

舒歌摇头。

“啧啧,三爷枪法不准啊。”凰妃妃摇头叹息。

舒歌懒得理会她,朝外面走去。

凰妃妃赶紧跟过去,又说“你看看你,发现没怀孕,脸色都黯然了。说明你对三爷多么上心。还不去你堂姐生督促着吗去吧老大”

咧,她明明就轻松了不少好不好。

什么眼力劲儿。

“再不去,以后真的怀孕了,宝宝爸爸可能也会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哦。”凰妃妃又说。

舒歌真服了她了,感觉要是在家会被她唠叨死,终于道“行行。我去。好不好。”

凰妃妃这才赶紧把她推上楼,给她亲自挑了件最满意的一战服,搭上羊皮小靴。

然后给她拨散了长发,做了个随意的造型。

最后按在镜子前给她化了个妆,这才送她出门。

金湖港湾。

别墅内,今天一派闹。

为了让宝贝女儿多结交一些京城大家族子女,舒广寒夫妻动用一切人脉,请了好些年轻的男女客人来。

尤其是年轻富贵的男客人更多。

此刻,宴席还没开始。

别墅内外上下,喧哗不已。

唯独,一楼大厅,落地窗角落的沙发上,一袭冷硕长影兀自坐着,长指间夹着杯脚。左右微微晃动。

刚刚舒广寒见傅南霆来了,高兴不已。

可惜这三爷进来后,让沈骁将礼物递给女儿,说了句生快乐后,只去旁边坐下了。

刚刚想过去跟他说话,却见他并没什么反应,神色寥寥,心寡淡,也就不敢多打扰了。

此刻又忍不住了,将一瓶红酒塞进女儿怀里“倾舞,快,去给三爷敬敬酒,说说话,让他高兴高兴。”

等女儿打通关节,他也方便上去近乎。

今天的舒倾舞一鹅黄裙,长发披散,中间戴着与衣裳颜色陪衬的同色系皇冠发卡。

看起来愈发是宛如公主。

她轻微蹙蹙眉“爸”

“爸什么爸,快去啊。”舒广寒有点儿等不及了。

舒倾舞只能拿着红酒走过去,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仍是紧张不已。

一颗心也跳得厉害。

这男人有一股得天独厚神秘而强悍的气场,无论在任何场合,都足以震慑住旁人。

她,亦不例外。

良久,才屏息开口“三爷,您好。我看您的酒没了,过来给您斟一下。”

傅南霆的思绪似乎这才被她拉回来,淡淡看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任由她倒满,才望一眼她后不远处正朝自己微笑打招呼的舒广寒

“是你爸要你来的”

“嗯。”

傅南霆举起红酒杯,轻晃了一下,醒了醒酒。

凝视着杯中红色如血的液体,不紧不慢“90年的法国农庄。这么好的酒,我一个人独享怎么好意思。请你爸爸也一起喝吧。”

“好。我等会儿跟他说。”舒倾舞见他对爸爸还算客气,心也放松了些,“三爷,堂妹今天没来么。”

他本就悬挂在小女人上的心一下子又被打乱了,烦躁地挑起浓眉。

语气虽然还算淡,却显然不耐烦了“来还是没来,你自己是瞎了,看不见吗”

第459章 歌舞升平,两朵人间富贵花

舒倾舞素来被父母和边人捧在手心,滴滴呵护着,从没被人这么斥过。

陡的心脏发揪。

眼圈也蓦的红了。

正这时,门口传来动静。

别墅佣人迎着一个纤秀的影走了进来。

傅南霆顿时放下酒杯。

舒歌婷婷袅袅,翩然走进了别墅。

别墅内暖气十足。

与里面的客人一样,随手脱下外面的坎肩,丢到了佣人手上,微微一笑“谢谢。”

立刻让在场几个年轻男人看直了眼。

就跟发公狗闻到了荷尔蒙激素味儿。

女孩很年轻,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比今天的主角舒倾舞似乎还小。

可美貌却丝毫不输舒倾舞,甚至更加明艳,让人过目难忘。

微微卷的长发倾泻而下,衬出一张精致动人的粉脸,红唇俏,玉鼻翘,雪肤如脂。

乌黑密扇卷睫下,一双秋水剪瞳天生仿佛盈盈含,环视一周,似乎能映照出万千华彩。

几人从佣人的称呼中,得知了来人的份。

“原来是舒倾舞的堂妹,舒家二房的小姐。”

“舒柏言的妹妹第一次瞧见,还真漂亮。”

“上次在名门舞会上就见过了,人家可出风头了,一舞成名。”

“倾舞小姐会弹琴,这位舒歌小姐会跳舞,这对姐妹特长和名字也算是应景和互配。歌舞升平,两朵人间富贵花。”

“好一个歌舞升平人间富贵花”

几人说笑着,越发是蠢蠢动。

一个大胆的马上就上去了

“舒歌小姐,是吗听说你跳舞很厉害,能请你跳支舞吗”

舞池里,已经有不少男女在开席前跳舞打发时光了。

舒歌目光正好落在落地窗边一对男女上,陡的一凉。

这男人是算准她今儿不会来了

看来,自己还真的来对了。

转过去,冲对方一笑,也不忸怩“好啊。”

也没来得及和舒倾舞打招呼,便与舞伴一起,伴着刚开始的华尔兹舞曲,滑进了客厅中央开辟的舞池。

落地窗边,男人脸色顿时就变了。

舒倾舞看见他望着刚到场的堂妹的神色,再加上刚刚被他斥了一番,早就默默回到了父母边。

“怎么回来了。三爷跟你说了什么多去陪陪三爷啊。”舒广寒忙不迭。

舒倾舞莫名有些烦乱“就说你给的红酒太珍贵了,他一个人喝不好意思,让你也多喝点儿。”

甄佩仪见女儿心神不定,蓦的心领神会,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女儿从来子平顺,不轻易有绪,可能是因为学艺术的关系吧。

与傅南霆说了几句话,就脸色复杂,心潮起伏的

一个女人,只有对一个男人动了心,才会这样,失了沉稳。

又压低声音,趁打铁“宝贝啊,你看看,你堂妹一来多受欢迎,马上就被人邀请跳舞了。你也去主动请三爷跳个舞吧。“

“妈”舒倾舞烦躁地嚷起来。“你为什么总bi)我接近三爷呢我说了很多遍了,他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还是我堂妹。”

第460章 这不叫小三,这叫争取自己的幸福

“宝贝,妈再教你一次,喜欢的东西就要抢,不然这辈子白活了。”甄佩仪又小声说“何况,你看看三爷和你堂妹,今天一个前脚来,一个后脚到,一来也没说话,估计有点儿问题呢。你这傻女儿啊,正好趁这个机会可以撬过来啊。想当初,你爸年轻时有未婚妻,我还不是把他这个舒家大少爷抢过来了你是我女儿,也不能比我差。”

舒倾舞不想听妈传授如何当第三者的经验“妈,我不想当小三。我不想被骂。”

“这不叫小三,这叫争取自己的幸福。”甄佩仪换了个说法,又推了女儿一把

“行,你别当是去勾引三爷,就当是帮帮你爸,去讨讨三爷的欢心,好吗。”

舒广寒也在一旁道“女儿啊,帮帮爸还不行吗。”

舒倾舞被两人夹击地没法子,只能咬咬唇,重新走到傅南霆边

“三爷能请你跳支舞吗”

傅南霆收回驻留在小女人在舞池里的倩影,冷冷落在舒倾舞上。

舒倾舞一个激灵,有种莫名的错觉。

这男人似乎将堂妹与别人跳舞的事儿,迁怒到她上

倒也是。

今天的生聚会是她的。

若不是她,堂妹也不会来,更不会和其他人跳舞。

估计这男人是这么想的吧

第二次来又被男人凶了一下,心头愈发酸楚。

她垂下脸“对不起三爷,要是您不想,就算了”

话音刚落,手腕被男人一捉。

傅南霆看也不看舒倾舞一眼,目光一直落在舒歌上。

拉着舒倾舞就跟拉着驴马似的,拖进了舞池。

舒歌看着那男人拉着舒倾舞也过来了,睫毛一闪。

扭过脸去,懒得看。

一来就和别的男人跳舞,还胆敢连看都不看自己

男人蓦然火气一升,附在舒倾舞腰上的手掌也不自用了力。

舒倾舞呲的一疼,可怜兮兮地抬头望向男人。

这哪里是跳舞。

完全就像受刑。

而且他根本心不在焉

目光从没落在自己上,一直盯着堂妹那边。

还踩了她好几脚

灯光蓦的更加昏暗,代表华尔兹的**部分来了。

旋转中,傅南霆带着舒倾舞急速到了舒歌与舞伴边。

借着灯光最暗的一瞬间,他松开舒倾舞腰上的手。

踏着舞步,单臂伸过去,将舒歌拉了过来。

及时扶握住一脸震惊的小女人的软腰,继续起舞。

整个过程,步履纹丝不乱。

舞池边,客人们也都呆住,旋即惊叹起来。

跳舞中间,突然换了舞伴的场景,还没有乱半个舞步节拍

真生叫人赏心悦目

舒倾舞被推到一边,错愕几秒,这才会意过来。

傅南霆竟是临时换了舞伴,此刻怀里抱着堂妹了。

幸好刚才跟舒歌跳舞的男人及时过来握住她的腰,接着与她翩翩起舞起来。

两对,交换了舞伴。

继续在舞池徜徉。

昏暗灯光下,舒歌不得不随着他步伐曳步,又扬起小脸,冷冷看着突然间强行将自己揽过来的男人

“你干什么”

第461章 这里有人开黄腔,有没JC叔叔捉他!

“这话应该我问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我突然又没事了,想来了。”不行

“那为什么一来就跟别人跳舞”

“这是基本社交礼节。就像三爷您刚才和我堂姐一样。”不卑不亢。

男人气笑。

这小女人的利嘴,永远都是一把刀。

垂下头,借由国标的亲密姿势,也不用掩饰,毫无顾忌地凑近她耳边

“你这张嘴,改天我得狠狠堵住,让它只会求饶和哭泣。”

舒歌脸色涨红,p的,这里有人开黄腔,有没jc叔叔捉他

大手又得寸进尺,滑下来,不轻不重掐了她软腰一下。

最后,一个转向,避开众人视线,又往下滑去。

托住小女人翘。

好几天没跟她见面了。

无论体哪个部位,都想她想得慌。

她没料他借着跳舞,当着大庭广众之下揩油。

猝不及防,轻哼一声。

他又一个回旋,舞到池中灯光最暗处。

借着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垂颈凑近她耳垂,飞快含住,轻。

她后背一,顿时乱了舞步。

他就等着她丢了节奏,将她腰握紧,稳住,及时将她压进怀里。

大手攀上她雪背,狠揉了一通。

对着她,他都快24小时保持发状态的公狗了。

尤其经历那一晚后

找着机会就想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吃她。吃她。狠狠吃她。

舒歌被他牢牢制住,根本无法脱。

只能眼神取胜。

扬起小脸儿,靠正义的眼神瞪死他。

殊不知落在男人眼里更是勾魂药。

一曲舞毕,灯光亮起。

她才推开他,拎裙离开舞池。

傅南霆眼眸一眯,正要过去,目光一转,看见舒广寒正和两个老友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已喝了个半醉,正依靠在沙发上休息。

又收了脚步,目光投向别墅内的旋转楼梯。

继而,趁所有人注意力聚集在下一场即将开始的舞曲时,快步上了楼。

舒歌一回头,没看见男人的影了。

再一抬头,只见二楼走廊掠过一抹黑影。

那男人上楼了

她一顿。

他怎么突然跑到大伯家二楼去了

又条件反看了一眼大伯夫妻和舒倾舞。

一家三口都在楼下。

所以,他是一个人上楼的。

楼上是卧室与书房而已,属于私人地方。

他这是干什么

“小歌。”

还没来得及多想,舒倾舞的声音飘来。

舒歌敛了心思,望向堂姐,回神“堂姐,还没来得及祝你生快乐。礼物进来时交给你家佣人了,希望你喜欢。”

舒倾舞婉约一笑“你只要来了,我就很开心了。”

顿了顿,笑意微烁,忧心忡忡

“小歌,刚刚是我爸妈非要推着我跟三爷跳舞的,你别误会。”

“这种场合,谁和谁跳舞都是正常的。”舒歌一门心思在想傅南霆上楼去干什么,漫不经心地回答。

舒倾舞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生自己的气,也不敢多问了。

咬咬唇“那你先坐坐。我跳舞跳得都汗湿了,上楼去换件衣服再下路来陪你。”

第462章 刚才你是故意把你堂姐引下去的?

舒歌见她要走,眼神一动“堂姐,我陪你吧。”

舒倾舞一下子笑靥展开“好啊。”

牵着堂妹的手就朝楼上走去。

二楼。

舒倾舞进卧室换衣,舒歌说自己就在外面的走廊等着。

见堂姐进去,她立刻沿着二楼的走廊慢慢走着。

两边的房间门都紧闭着,不知道傅南霆在哪一间。

忽的,脚步一停。

大伯书房门口的地毯,有微微凹陷下去的脚印痕迹。

像是有人刚进去。

踩在地毯上,还没来得及回弹。

她深吸口气。

傅南霆应该就在这间房。

他为什么要进大伯书房

这是想干什么

正这时,舒倾舞从卧室出来了“小歌,我好了。你在哪啊“

头一抬,望过来,看见她,笑着走了过来。

舒歌下意识便迎过去,牵住堂姐的手“换好了那下去吧。对了你这儿有什么好喝的饮料吗,我有点儿渴。”

舒倾舞见她对自己这么亲,有些受宠若惊。

舒歌牵着她走到楼梯口,忍不住回眸。

不管他进书房是为什么

唯一能肯定的事,绝对不能被大伯发现。

下楼后。

舒歌喝着饮料,有些坐立不安。

也不敢频繁望二楼。

生怕被大伯一家看出什么端倪,会怀疑地上楼查看。

最后,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才出来。

出来时,看见傅南霆已经下楼了。

显然,大房一家三口并没发觉什么。

大伯仍半醉在那儿和老友插科打诨。

而傅南霆脸色也很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看见她从洗手间出来,才走过去说“走了。”

说着,朝舒家大门走去。

舒歌也有事儿想问他,马上紧跟他后,离开。

两人走出别墅,将喧闹声抛得远远,上了车,一下子,安静下来。

傅南霆没有开车,眼神烁动,看不出心绪。

舒歌也不敢说话。

直到他开口“刚才你是故意把你堂姐引下去的”

舒歌才点点头,又望向他。

与他初遇第一天,就觉得他神秘。

可现在才发现,他远远在自己想象之外。

他做的事,到底是个人,究竟有怎样的背景

她居然一概不知。

不过,现在她可以肯定一件事了。

他这段子频频来大伯家,甚至来参加舒倾舞的生聚会

真的不是为了舒倾舞。

而是有别的打算。

“傅南霆你为什么会进大伯的房间”

好容易才鼓起勇气。

男人转过脸,眼神深远,抬手,温柔而幽长的托起她脸蛋“小乖。有些事,不是不想跟你说,而是暂时不能。总之,只要你知道我,我来你大伯家,不是为了谁。”

舒歌心中舒展了不少,却还是瞳仁频闪。

傅南霆知道她对自己在做什么心存疑虑。

也罢。

今天不多说几句,这小丫头心里是不会舒坦的。

他也不想与她存在隔膜。

虽然有些事无法对她说清楚。

但,会努力与她更近一步。

“我不能正面回答你任何问题,但我可以回答你是或者不。”淡淡。

第463章 不能撒谎,良心会疼

舒歌心一动。

这男人,游戏还真是多。

却立刻认真起来了,清清嗓子“傅南霆,你是男人吗”

妈的,还要先试个音

男人气笑“是。”

“你几次来大伯家,真的只是为了办正经事”

“是。”

“那你喜欢我堂姐吗”

“不。”

“有没有一点好感”

“不。”

“你觉得她漂亮吗”

“不。”

“那我漂亮吗”

“是。”

“我比她漂亮一千倍是不是”

“是。”

“我很温柔是不是”

男人犹豫了一下。

舒歌举起粉拳威胁“什么意思快回答啊。”

“不。”不能撒谎,不能良心会疼。

舒歌粉拳轻轻砸到男人肩上。

傅南霆将她小手一握,扯下来“没别的了没别的就回去了。”

怎么会

她还有很多问题呢

难得这男人给了她这个提问的机会。

她不多问几个,傻啊

舒歌脑子里闪过上次在他私宅,看见他通视频电话,然后第二天就匆匆去美国公干的事

蓦然问“上次,你去美国公干,不是处理公司的事,而是处理关于那些帮派的事,是吗”

傅南霆眼皮子一动“是。”

舒歌深吸口气“傅南霆你与那些黑色帮派是有生意上的利益关系是吗”

她真的想要深入了解他。

不管他到底是什么人。

傅南霆眼眸微敛“是。”

利益关系

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这么说罢。

“所以你真的有黑道背景,是混黑道的”

“不是。”

舒歌一怔,有些不明白了。

与黑帮有关系,却又不混黑道

那算什么

仔细想想,也对。

他表明是还是个正经商人,是混商圈的。

只是私下与黑道有利益往来而已。

不认为自己是黑道人士,也正常。

安静片刻,她又深吸口气,问出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傅南霆,那你不和我公开是不是因为你和黑道的关系,怕影响我,连累我”

傅南霆凝视着她“是。”

其实比这小女人想的更复杂。

但最终的原因,就是她最后那七个字。

怕影响她。连累她。

舒歌心头就像沾了露珠的花瓣立刻膨胀舒展。

这段子的不适,烟消云散。

又咬唇“那我们,还有光明正大在一起公开的子吗”

若他一直与黑帮关系不断,难道玩一辈子的地下

男人毫无疑问地点头“是。”

一旦事办妥。

自然要给这小女人一个风光婚礼。

舒歌眼圈蓦的红了,又像个霸道艳的小母狮扑过去搂住男人脖颈

“还有那晚的事再不许了”

那可不行。

傅南霆邪笑,手掌滑上去托住小女人的后背,拇指隔着她的衣裳面料,有意无意地摩挲。

“不。”

居然还敢说不

舒歌还没来得及生气。

男人已狠狠吻上她唇,品尝起久违了的甜美蜜糖滋味。

那一晚虽然已经翻覆尝遍了她的甘甜,却始终是在她对自己有心结的况下。

这段子,天知道他有多么回味,再想将她揉进骨子里。

却不敢再轻易沾她,生怕又不小心伤了她。

车厢内浮出男女交织的粗重呼吸与嘤声喘。

第464章 素来玩世不恭,私生活也是放荡不羁

直到小丫头被他疼得脸蛋儿红得就跟灌了酒一样,星眸迷蒙,软腿酥

傅南霆才勉强克制住。

替她理好衣衫,发动引擎,疾驰离去。

车飞驰而去的同时,不远处。

舒倾舞站在别墅大门口。

虽然听不到两人说话,但远远依稀能瞧见车内男女的亲密交缠。

应该是和好了吧

雪般清美的脸上,呆怔中,缓缓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怅然。

想要祝福,却不知道怎么的,又祝福不起来。

“倾舞,你怎么出来了你可是今儿的主角啊,人都不见了,满场的客人们都在找你呢。”甄佩仪找女儿找了出来。

主角

今天的主角应该是堂妹才对。

舒倾舞抿了抿唇,感慨。

不。

或许自打她从欧洲回来,就再也不是人人都捧得高高的女主角了。

边出现了一个比自己更加闪耀动人的女主角。

就是堂妹。

半会儿,平息了心绪“妈,堂妹和三爷走了,我出来送送他们。”

“两个人一起走的”甄佩仪有点儿紧张地问。

“不然呢”舒倾舞莫名有些疲倦,也有点儿没耐心了,想要进去休息。

却被妈一拉“你怎么就不把握机会呢还看着他们两和好一起双双对对的走了我说你啊,就是太单纯太没心机了,一点儿不像我”

舒倾舞心烦意燥,一改柔顺脾气,难得地反击“我要怎么把握机会难道我还能上去把他们两个分开,让三爷不要和堂妹和好妈,我早说了一百遍了,傅南霆眼里只有小歌,根本看不见其他人,您和爸怎么就非要我上赶着自找羞辱呢”

甄佩仪见女儿难得生气了,反倒露出一丝充满深意的笑。

越是如此,越是说明女儿只怕对傅南霆动了心。

不然哪会绪突变

一个女人,若对一个男人没感觉,才不会这么激动呢。

女儿一旦有了争宠的心,不再退缩,那就好办多了。

又抓住女儿的手,轻拍了一拍“宝贝,妈不是怪你。只是替你不值。你啊,在涉世方面,还是太单纯了,追男人自然会吃亏。这一点,你有空还是得跟你表哥学学。你看你,虽然有不少人追求,但到现在边也没有一个地位像傅南霆那样的男人,没多少恋经验,再看看你表哥,跟你差不多大,边什么女人没有上赶着找他的一大堆。可惜了他这两天出国了,不能参加你生聚会,不然,估计比我更看不惯你受欺负改天,妈再带你去姨妈家,找你表哥汲取一下经验。”

表哥

舒倾舞心思一动。

妈说的是她姐姐的儿子,比她大两岁的厉颢渊。

厉氏企业的现任总裁,虽然年纪轻轻,却已接任其父,也就是她姨夫的班好几年了。

回国后,妈带着她去拜访过姨妈,自然也见过厉颢渊两次。

那表哥确实素来玩世不恭,据说这几年私生活也是放dàng)不羁。

边美人如过江之鲫,偏偏就是不定下来。

连姨妈都有些头疼,还对着妈经常吐苦水。

第465章 舒小姐就跟三爷的大姨妈一样

收回心思,舒倾舞只轻声道“妈。行了。我累了,先上楼休息会儿。你帮我宴客吧。”

说完,扶着额头,娉婷影进了屋。

送舒歌回了舒家,临下车前,傅南霆又将她堵在车厢里狠狠折腾了一下,才将她放下车。

开车回了私宅。

岳管家和林冉与平一样,站在台阶上恭迎着。

傅南霆下车,大步便进了大宅。

进屋前,也没平的肃冷,居然让人跌破眼镜地跟两人打了声招呼。

岳管家一怔。

三爷今天走位好像有点啊。

林冉也察觉到了“三爷今天神清气爽的,心好像很不错是不是和舒小姐和好了”

还能有别的事吗

岳管家摇头笑“能影响三爷心的,如今除了舒小姐,还能有谁”

林冉点头“敢舒小姐就跟三爷的大姨妈一样啊。”

岳管家脸一抽,这孩子,瞎比喻什么。

进了书房,他舒展的神色又微微凝练。

将今天从舒广寒电脑聊天软件上顺利拷贝下来的资料,转移到电脑上。

然后一行行筛查起来。

最终,看见了他想要找到的关键信息。

立刻将重要的文字信息复制,而后,发送到了那个与自己长期私下联系的神秘人的手机上。

这次的任务,也算是有了交代了。

这段子,舒家要办喜事,事太多。

舒歌为舒家女儿,肯定得在家里陪夏婉淑和凰妃妃一起cāo)持。

傅南霆也不能不放人,只能待着空闲就解解渴。

与她踏出最后一道防线后,本来就彻底勾出了男人体内的野兽。

现在和她和好如初了,哪里还忍得住。

偶尔送她上下班或者回家的路上也不浪费一分钟。

到最后舒歌都有点儿怕了,每次看着他就习惯腿软。

每次一跟他分开就习惯抱柱子才能站稳。

幸好,他最多是摸摸亲亲抱抱揉揉,没有再那什么。

估计是看见她最近实在是太辛苦,再加上那晚太过激烈,怕她还没完全恢复。

也没轻易再提出过分的要求。

清晨。

舒歌心很好地陪妈、哥和凰姐一块儿吃早饭。

四人边吃边笑着说话。

陡然,正在滑手机的凰姐咦了一声。

舒歌望过去一笑“又有什么新闻吗”

凰姐看了舒歌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舒歌拿过来一看,是一条点微博。

有人在私人微博上发表了一条更新。

内容是

“前几参加了舒氏长房千金的生聚会,啧啧,怎么形容呢,好一派桂馥兰香,歌舞升平,双姝争宠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家族内的姐妹宫斗。厉害了。”

看似只是记录生活琐事感想的一条微博,却一石激起千层浪。

底下评论,自然有疑惑的

“什么意思博主的意思是,舒家大房二房的堂姐妹争宠争谁啊”

当然也有昨天一起参加了生聚会的,意味深长地替疑惑者解释了

“那天,fnt也去了。和长房小姐跳舞到一半,忽然换了舞伴,直接把二房小姐抱了过来那叫一个精彩绝伦。你们猜,大房小姐当时心是不是了狗二房小姐是不是耍了什么手段这不是演宫斗剧是什么”

第466章“护舞派”和“护歌派”

fnt

虽然是缩写,但精明的网友们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是程氏财团的三爷傅南霆。

这下大家都知道了。

立刻振奋地议论起来

“难怪说桂馥兰香,馥,不就是通傅吗”

“嗯嗯,歌舞升平,就是舒家两房的千金的名字啦。”

“哇,光听着楼上描述当时的换舞伴的场景就觉得激动这舒家二小姐一去,就抢了堂姐的舞伴,还是fnt,肯定是个心机女。”

“不仅有心机,人家还是个活脱脱的大美人。”有去了的人评论。

“既有心机,还生得美,难怪能让fnt跳舞跳到一半舍弃了长房千金,去跟她跳,很有手腕啊”

“什么手腕啊,指不定就是个高段位的绿茶,连自己堂姐的舞伴都要抢。”

“也不能这么说啊,楼上,舒家大房小姐又不是fnt的女朋友,fnt凭什么只能跟她跳,就不能和舒家二房小姐跳”

“对啊,你怎么知道人家舒家二房小姐有心机,是绿茶你认识人家吗你不了解别人,就能红口白牙给别人定罪了现在的人,在网上随便造谣都可以不负责的吗再说了,就算人家有心机,与堂姐争男人,又怎么了三个人都没另一半,公平正当追求,很合理啊”

“反正我就不喜欢那种长得妖艳又有心机的,我觉得堂姐很可怜呢,想抱抱”

“那是因为你自己长得丑脑子又蠢才瞧不惯别人优秀吧我看你和那堂姐才是白莲花呢,没用还装的楚楚可怜。”

“楼上的你别人攻击啊”

最后一方偏袒舒倾舞,一方偏袒舒歌,成了“护舞派”和“护歌派”,争得一塌糊涂。

这样才把这条微博顶到了点上,让凰姐看到了。

舒歌什么都经历过,还怕被人网上说几句

倒也不生气。

这个博主也算厉害。

三个人的名字都嵌进去了。

全是暗示。也不明说。

说难听点儿,就算想告这博主诽谤,也不好办。

舒柏言和夏婉淑也望过来,看清了。

夏婉淑一蹙眉“这是谁发的这都是乱说什么啊。”

舒倾舞生聚会上请了不少客人。

当时傅南霆跳到一半,临时换舞伴的举动,也让在场不少人看着惊艳。

估计是哪个客人震动下,发上去的。

那么多人,谁知道是哪个

看微博id,是个小号,很长时间才上去记录一下常琐事,更不可能是谁。

舒歌也不以为意,反过来安慰“人家说什么是人家的事。而且这微博也算是赞美我。”

“说你有心机,还算赞美这是诬赖,是泼脏水,这些人怎么回事啊,根本不了解就可以胡说八道的吗”夏婉淑还是愤愤不平。

还有什么绿茶。

夏婉淑虽然不是年轻人了,但也上网,哪会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有心机,说明我聪明啊。比起没脑子,我宁愿人家说我有心机,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和你们啊。还有,说我美,那就更听着舒坦了哈哈哈”舒歌挽住妈的手臂,逗她开心。

第467章 老醋坛子,又翻了

夏婉淑和舒柏言见这丫头倒是乐天派,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反正网上的言论,过几天也就散了。

只是凰姐嗫嚅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不过老大,你本来就和三爷是一对,被人说你和舒倾舞争宠,有点委屈啊。你哪用争宠啊”

老大根本就是花落一家,独得三爷一个人的宠嘛

舒歌看她一眼,要她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免得又刺激了妈。

可夏婉淑却已经被勾起心事了

“小歌,订婚结婚对于你还有点儿早,我就不催了,不过你和傅南霆至少得公开吧,到底几时公开”

舒歌苦笑,正要应付,幸好,手机响了,忙打了个手势,跑到客厅里去接了起来。

那边传来舒倾舞有些慌乱的声音“小歌,不好意思,我刚刚才看到那条微博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发的,不过肯定是那天参加我生聚会的哪个客人好玩儿发的。我去一个个问问,看到底是谁,请那人删掉微博。你千万别激动,别生气啊。”

舒歌倒是觉得她比自己更激动,只淡淡道“我没生气。网上的言论闹得再大,也只是虚假的。现实生活,才是实实在在的。”

也没指望舒倾舞能问出什么。

一来那天客人不少,一一核实工程量不少。

二来,人家也不一定会承认,毕竟在网络上背后说人闲话。

舒倾舞一怔,继而点点头“说得没错,你现实中和三爷这么要好,关系这么紧密,还在乎网上被人说么反正不管怎么说,你和三爷也是拆不散的。是我低估你的商了。”

“堂姐,我要上班了,没事就挂了。”舒歌轻声道。

“哦,好。那你忙。”

早餐后。

舒歌与舒柏言一起走出家门。

一个去舒氏集团,一个去网站实习。

刚经过院子门口,舒柏言就瞥见外面的泊着熟悉的灰蓝色迈巴赫s。

望向妹妹,调侃“你的专属司机又来接你上班了。真是比专职司机还要准时和勤快。”

这几天,他知道小歌似乎心结打开了,和傅南霆和好了。

也安心了不少。

只要小歌那边没什么事,心好,他也就高兴。

舒歌有点儿不好意思“哥,你怎么也喜欢贫嘴了”

舒柏言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去车库取车去公司了。

舒歌也走出家门,拉开门,上了副驾驶座。

“一大早的,和你哥眉开眼笑的在说什么”价最昂贵的专属司机清晨俊朗清爽的脸bi)近,残留着须后水的清新与其人独属的醇厚气息。

她听他语气满满都是不悦,失笑。

这老醋坛子,又翻了。

而且每次也不挑挑对象

不过,倒也是

他很清楚,她不是舒家的亲生女儿,与舒柏言也没有血缘关系。

而哥又那么优秀。

所以才会把自己看得这么牢。

舒歌本想对他说,哥其实心有所属了,让这醋坛子安安心。

却又想起哥嘱咐过自己,不要对任何人说。

毕竟是兄妹两人的小秘密,又是哥私人感的**,她得守着。

便只歪了歪头“那您呢,傅三爷,双姝争宠您还真是享尽齐人之福呢。”

第468章 傅三岁,你好幼稚

傅南霆立刻知道她看到那条微博了“公关在做事了。等你去了网站,网上就没有任何痕迹了。”

他也是早上出门前看到了沈骁发来的那条微博。

居然说那小女人和堂姐争宠,有的人还说她用美色和手腕狐媚勾引他。

除了美色和手腕,完全不实嘛

舒歌不意外他一刀切的行事作风。

不过,虽然能制止网络这些不实言论,却阻止不了网民的心这么想她。

他又凑近她耳垂边“还有,那条微博下面的护舞派,电脑和手机也全部被黑了。依黑客的技术,除了换新电脑和手机,再没法上网。”

她噗呲“傅三岁,你好幼稚。”

“嗯这样还幼稚不幼稚”他唇一倾,蹭碰到她莹白的耳朵尖上。

灼气息尽数沿着她耳轮沉下去,蔓延到她的颈窝、锁骨甚至衣领内。

又是积蓄了一夜没有看见她的焦灼思念。

他喜欢在她耳边吹气,可以看着她在怀里腰酸腿软,不能站稳。

直到半敞的车窗外响起喇叭声,舒柏言的戏谑声飘来

“小歌,你快迟到了。”

舒歌才一惊,飞快推开傅南霆。

正好看见车窗外,哥驾着车翩然而去,只朝她和傅南霆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卧槽。

忘记关窗了。

她将丢了脸的气儿出在了某人上“都是你。”

男人将她后脑勺一压,狠狠吻了一通,方才开车起步。

距离乔舒联姻的子越来越近。

凰妃妃婚礼的一切事宜,也都基本备好。

再过几天,就是婚礼了。

这天休息,舒歌陪凰妃妃又去试了几敬酒礼服。

凰妃妃一红色中式旗袍,衬得眉目如花,段凹凸有致。

窈窕婀娜地走出换衣间,宛如美人鱼。

舒歌忍不住站起来

“凰姐,你太美了。”

“老大你结婚时,肯定比我更美。”

舒歌不住微微失神。

结婚

听起来似乎有点儿遥远。

毕竟现在,和他的关系都没公开啊。

不过,他也是因为怕牵连自己,是为自己好。

所以,她也不会再胡思乱想。

反正,只要与他在一起就行了。

虽然不知道他与那些帮派之间到在做些什么生意

既然他不能说,那么一定事关重大。

她也不想多过问了。

只要他安全就好了。

想着,舒歌心也就平静了许多,笑着走过去替凰妃妃牵扯了一下腰和衣领。

却又笑容一止,将她拉到落地窗边坐下

“凰姐,虽然你愿意嫁给乔锦旸,但是有件事,我还是必须跟你说一声。”

“说吧,老大。”

“乔锦旸体不好,你是知道的。”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开始死活不愿意让凰妃妃嫁给乔锦旸的原因之一。

若乔锦旸跟正常人一样,倒也没话可说。

毕竟乔家是权赫之家,乔锦旸不管是仪表还是家世,都绝对不会委屈了凰姐。

可是,乔锦旸在京城一直有病公子的称呼。

虽然她和其他人一样,也不知道乔锦旸确切是什么病,到底有多严重,但是看着乔锦旸平深居简出,极少出世,除了傅南霆,根本没几个朋友,也知道,他的体是真的不大好。

第469章 病,或许真的不轻

为了凰姐,她也问过傅南霆,想知道乔锦旸到底有什么病。

只可惜傅南霆也不清楚,乔家在这方面瞒得紧。

毕竟这种军门大户中的子弟有什么暗病,也不好随便说。

但是也足可侧面说明,乔锦旸的病,或许真的不轻。

万一乔锦旸年纪轻轻就gg了,凰姐岂不是成了寡妇

凰姐明白舒歌的担忧“放心吧老大。我和他接触过几次,看他的样子,得的应该不会是那种特别凶猛、一下子就会死的急疾病。而且我好歹也算是个半个医生,他既然是我法律上的丈夫,我后也会看着他点儿,不会让他体垮下去。”

舒歌见她很坦然,也很有自信,总算放了些心。

婚礼当天,是乔老太太重托高僧择的黄道吉。

天高云清,风和丽。宜嫁娶。

乔家唯一的男孙娶妻,自然不能潦草。

七星级酒店内,云集全城奢贵。

加长豪车龙形一般蜿蜒密布,停满酒店外。

酒店内外及每道门又庄严谨慎,把持着便衣警卫。

毕竟是军门子弟成婚。又来了不少军政界大拿。

安保方面,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舒歌和妈将凰妃妃送到后台的休息室,陪了她一会儿,便让妈先陪着,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别的事。

刚走出去,便看见今天同样一白色礼服的乔玥儿一手拿着一个马卡龙,一手拿着一个小鸡翅,吃得吧唧吧唧地走过来“小歌,你出来了,没陪嫂子吗”

“这么快就改口叫嫂子了真灵光。”

“那当然。”

舒歌眨巴了一下眼睛,暗示“你倒是有嫂子了,我的嫂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柏言哥一定会给你娶个好嫂子的。”只可惜这丫头没听懂暗示。

舒歌心内叹了口气,又说“对了。我还有别的事儿,我哥好像在前厅帮忙招待客人,你去陪他一起吧。我怕人太多了,他一个人应付不来。”

就算哥暂时不想挑破愫,她也得推一把,给两人制造点儿相处机会。

“柏言哥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应付不来啊,哪用我啊。”可惜这丫头还是没有会过来。

在京城他们这个圈子里,柏言哥虽然年龄与别的富家公子差不多,却是最早出社会,最能干,心思也最成熟的。

比起那些只会花家里钱吃喝玩乐的阔少,要沉稳多了。

一个几乎快垮掉的家族产业都能在他手里起死回生,怎么可能连几个客人都应付不来。

舒歌捏一把乔玥儿吃得圆鼓鼓的腮帮子

“你好歹是男方家的人,就不能去帮帮手吗参加你哥哥的婚宴,只知道吃东西,别吃了快去吧。”

参加婚宴最大的乐趣当然就是吃东西啊,不然干什么

乔玥儿将最后一口马卡龙吞下去,想想却也有道理。

柏言哥作为女方那边的人,在外面忙得脚不沾地。

她也总不能在里面只顾享受。

念及此,总算点头,又道“那你做完事也过来啊。跟我和柏言哥一起招待客人。”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在三爷的私宅骑马之后

再看见舒柏言,总会有点儿毛毛的感觉。

第470章 整个国民绝对不会陌生的声音

总觉得柏言哥似乎不像是自家哥哥一样的人了。

外表永远都是那么恬淡平和的柏言哥,仿佛私底下,还有另一张脸。

和柏言哥的单独相处,也感觉有点莫名的尴尬。

舒歌点点头“好。”

好个鬼。我才不去当你和哥的电灯泡。

“那我先去了。哦对了。你等会儿要做事,别走宴会厅a通道那边哈。”乔玥儿顺便提醒。

“为什么”

乔玥儿压低声音,凑过去“元首今天也来道贺了。走的a通道,那边现在估计都被警卫和保镖层层把守住了,水泄不通,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你要是那儿走,过不去的。”

元首来了

舒歌一怔。

不过,依乔家几代在军政界的门楣,惊动元首来祝贺,也不算太稀奇。

只低声好奇“元首人呢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要不是你说,我们都不知道。”

“被我爸和迎到了贵宾室。当然没动静啦,元首是低调出行,为了安全起见,哪能随便宣扬就连宴会厅那些宾客都不知道呢。等会儿元首就在里面单独用宴了。而且元首贵人事忙,道贺两句,估计一下子就会走了。”

不过这样,也算是天大的面子了。

舒歌想想也是,看着乔玥儿总算去前厅找哥去了,舒了口气,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后脚也去了宴会厅那边看看傅南霆来了没有。

作为新郎的友人,傅南霆自然也会出席今次婚礼。

到了宴会厅,她正好看见站在大厅角落的一张熟悉面孔,是傅南霆边的一个保镖。

走了过去“三爷来了”

保镖也迎过来打了声招呼“舒小姐,三爷早到了。”

“他人呢”

“刚才一个人去了宴会厅后面的休息室。可能是嫌太吵,过去一个人抽烟安静下吧。要我过去请三爷过来吗”

休息室舒歌点点头“没事,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去找他。”

走出大厅拱形门,顺着走廊,朝前面走去。

一边走,一边看手边的休息室。

也不知道在哪间。

此刻,婚礼快要开始,所有来宾都聚集到了宴会厅。

休息室这边,整条走廊,悄无人声。根本没人。

直到走至一扇金黄色的桃花心木大门前,才步子一止

门虽然关上了。但没有扣实。

熟悉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是傅南霆。

“嗯。我懂。”仿佛在吸着雪茄,一吞一吐间,声音明明灭灭,又多了几分平没有的沉着,还有尊重。

是那种下级对上级,晚辈对长辈的敬重。

舒歌心脏一动。

这语气,不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

上一次,是无意听到他和视频里通话的那次,也是这种语气。

休息室里的另一把声音,则属于中年男子,厚重而尊贵,磁十足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我也不多留了。我不方便一个人过来太久。”

“嗯。”

中年男子的声音,更是让舒歌心头一震。

这是整个国民在电视上都听过、绝对不会陌生的声音。

第471章 元首大人——

可以说是庄严圣音一般的存在。

是一国元首的声音。

而且正好元首今天不是来了婚礼道贺吗

房间里的中年男人,肯定是元首



为什么元首会和傅南霆单独说话

而且元首出行,边戒严,里外三层都有人跟着,不可能门口连个随从都没有。

怎么会一个人单独过来,跟傅南霆说话

听见里面有起的动静,舒歌也来不及多想,疾步转。

推开旁边一间休息室的门就进去了。

背靠在门后,她听见两个男人的脚步前后出来。

一人先离去。

显然是元首。

她不敢多看,连呼吸都屏住,不敢喘息。

最后,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才探出一点点脑袋瓜子,朝门缝外望去。

却只看见了中年男子高大而英硕的背影一角,旋即,隐匿进了拐弯处。

没错。

真的是元首大人

那背影,整个国民都不可能不知道。

她捂住嘴。

不是第一次看见元首的兴奋与激动。

更是疑惑与震悚傅南霆居然和元首也认识。

直到外面人声和脚步声消失,估计傅南霆也回了宴会厅,她才悄悄拉开门。

刚一拉门,却正看见一袭昂长拔的声音站在门外,面无表地盯着自己。

她吓得魂儿都快飞出来,条件反退后两步“三,三爷。”

傅南霆慢慢走进来,顺手推上休息室的门“来找我”

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也听不出一点绪。

不过,他肯定知道她看见他和元首会晤的场景了。

她也老老实实说“嗯,我想看看你来了没,就过来找你然后,我看见你和别人在谈话。”

他听她用词很谨慎小心,说的是别人,而不是那人的份,淡淡“你看见那个别人了吧。”

她知道瞒不过他,点点头“是元首吗”

他见她发觉了,也没隐瞒了“是。”

“你和元首认识”

男人颔首“是。”

都在一起说话了,还能说不认识

“你们好像很熟元首还特意不让警卫员跟着,一个人来找你碰面。你们聊什么”

男人揉揉她秀发,笑她好奇地像个猫儿“你没听见”

“我来的时候,你们已经谈完了。”

他紧绷的俊朗面容这才不经意地松弛了一些“当然是谈商圈的事。”

“商圈”

“元首有意在国内几个大城市打造连锁精品天然养生公益公园,以方便老弱群体,想让程氏财团牵头做这个项目。今天正好在婚礼上碰见了,就跟我谈谈这件事。”

原来如此

“可元首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没保镖跟着”

男人刮了刮她鼻头,似在小丫头的天真“就算是一国元首,也有想透口气的时候。你以为元首就不是人吗。”

倒也是。舒歌没再多问了“我们先出去吧。婚礼快开始了。怕妈会到处找我。”

傅南霆牵着她的手朝休息室外走去,快出门,又一停步

“对了,我和元首碰面这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算是商业秘密,还没准备马上公诸于众。”

第472章 丫鬟想爬床,那叫不忠

舒歌嫣然一笑“傅三爷,我有那么大嘴巴吗。”

他这才宽心。深眸内有什么不易察觉地轻松光泽闪过。

与此同时。另一边,化妆间。

差不多要出去行礼了,夏婉淑倒比凰妃妃还紧张。

毕竟舒家太多年都没办喜事了。

柏言这家伙不争气,到现在还没给她找个媳妇。

小歌书还没读完,看样结婚也不是一两天的事。

倒是干女儿先嫁出去了。

凰妃妃见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停朝外望等人通知的样子,笑起来

“干妈,要不您帮我去拿点儿吃的吧,我肚子有点饿。”

让夏婉淑做点事,分一下心,也没那么紧张。

夏婉淑忙说“看我这脑子,忙糊涂了,你都饿了一天,我也没说给你弄点儿吃的来行行,你等着。”

说着就出去了。

凰妃妃一个人正在化妆间坐着,忽的门咯噔一声,被人推开了。

正想着干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一转头,却是个陌生年轻女孩。

女孩子大约二十出头,应该是今天乔家婚宴的宾客,面容还算秀丽,一进来,便用一双雪般冰冷的眸子望向新娘,上下打量起来。

女孩打扮得也十分光鲜出众。

一曳地的美人鱼心机款绣鳞珠白色礼裙,将一具体包裹得紧致纤细,该突出的部位,也格外突出,深v领毫不吝惜地展露出呼之出的好材。

浑在手工珍珠鳞片的光泽衬托下,熠熠生光。

脖颈和耳朵上,戴着一南非钻石珠宝装,一看就是绝顶的上乘货色。

长发披肩,带着微微的卷曲弧度,显然是花大价钱精心设计过的发型。

一般的女客,参加别人的婚礼,虽然会盛装打扮,但也会尽量心照不宣,不打扮地太过出挑。

毕竟,婚礼的主角儿是新娘。

可这女孩,风头就差点越过新娘了。

浑上下都是引人注目的焦点。

戴上头纱面罩,就是新娘了。

凰妃妃眼一眯,嗅到了来者不善。

果然。女孩端详完,轻笑一声“锦旸要娶的,就是你啊。庸脂俗粉一个,也不过如此呢。”

而且爷爷说,只是舒家的干女儿。

听说是得了乔老太太的欢心,才被迎娶过门。

真不知道是用了手段,几世修来的福气。

短短几个字,让凰妃妃立刻明白了。

这女孩估计是乔锦旸以前的女朋友或者追求者。

看不出来,一个病魅力还大。

不过,让前任参加婚礼,还闹到了自己的化妆间,乔锦旸这事儿,办得不大合适啊。

凰妃妃也没起,依旧舒适地靠在沙发,将腿一翘“你哪位”

女孩见她坦坦dàng)dàng)的样子,坐姿也不文雅,露出几分嫌恶与不平,又起部。语气颇骄傲

“薛含嫣。锦旸爷爷在世时最信任的贴副官总长,就是我爷爷。”

“哦。原来乔家下人的女儿。”

薛含嫣容一变“你在说什么”

“下人的女儿,就叫家生丫鬟。丫鬟想爬,勾引主家少爷,那叫**不忠,丫鬟还不敬主母,跑来主母跟前闹,那更是要直接发卖出去,甚至要沉潭的。”

第473章 她一般不记仇,因为有仇当场就报了

虽然大半时间在泰国长大,但凰妃妃自幼还是听过养父讲了不少z国古代故事。

薛含嫣第一次被人这么说,顿时就呆住。

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气得脸都成猪肝色了,冲过来便要掴下去。

凰妃妃抬起手一捉,捏住薛含嫣的手腕,站起便一个扭转。

薛含嫣手腕筋络一扭,疼得尖叫起来,用力抽,瞪大眸子看着面前的女人,气得不行“你你竟敢打我”

怎么这些女人总恶人先告状

难道不是她自己先动手的吗

凰妃妃无奈叹气。

打她

要不是怕舒家丢脸,为难,依她在曼谷时的脾气,直接就把这女人丢进海里了。

抄起化妆台上一个多宫格的眼影盘,砸蛋糕似的,直接一把糊到了薛含嫣脸上。

薛含嫣精致雪白的脸上立刻五彩斑斓,就跟非洲原始部落脸上画着图腾的土著人。

再一低头,雪白的礼裙也毁了。沾着各种眼影颜色。

反应过来,尖叫声更大“你你这个”

还没骂出来,门开了。

一回头,薛含嫣看见乔锦旸来了,正站在门口。

吞下了辱骂,小脸儿一变,便挤出眼泪跑过去“锦旸,你看你的新娘,欺负我”

乔锦旸过来打算提点一下凰妃妃稍后行礼时的注意事项,没料到居然看见薛含嫣在这里,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欺负你那就对了,总不可能是乔家的少被你欺负。”

薛含嫣被呛住,没料到他这么维护凰妃妃。

本想着是乔老太太安排的婚事,又这么急,锦旸对这女人肯定没什么感。

甚至会排斥。

“还不出去把你的猴子股洗洗”

薛含嫣被他这么一说,哪里还呆得住,从来最注重容颜。

今天更是打算在婚礼上打扮的光彩夺目,杀杀新娘的威风。

没料到却

狠瞪一眼凰妃妃,羞愧无比地捂着脸,正要离开,却又被乔锦旸呵住。

薛含嫣以为他到底是关心自己的,脚步一止,眼泪汪汪“锦旸”

乔锦旸将一盒抽纸丢到她怀里“擦干净再出去洗。还有,别被人发现,让我等会听见外面有一个人乱说,小心点。”

薛含嫣一咬牙,却不敢反驳,只得匆匆擦了一下,然后飞跑出去了。

乔锦旸又看一眼坐在沙发上,没事儿人一样,正在滑手机的始作俑者,微微蹙眉。

过去抽走她的手机。

凰妃妃以为他要凶自己,蹭的坐起来“喂,是你的前任先来挑衅的”

“今天毕竟是乔家和舒家的联姻盛事,你把她弄成这样,她一出去,这么醒目,人家会怎么说你她要是再一哭一闹,别人还以为你这个乔家少是个恶人。下次整人,给我委婉点有点儿心机,别这么粗犷。”

凰妃妃这才释然。原来他没打算骂自己。

又一笑“说实话,你们这些上层社会的心机,我还真学不会。”

她一般不记仇,因为有仇当场就报了。

她的风格就是直接,简单,干脆。

第474章 我们的婚礼,会比这个更盛大

受了气,报个仇还要筹谋个一年几个月的,累不累啊

会吐血的

乔锦旸也早料到了,沉了声音“可你现在嫁进了乔家。很多事,必须适应。我没法每次跟你收拾烂摊子。”

老干部的唠叨劲儿来了。凰妃妃赶紧打住“行了,我努力,行了吧。”

乔锦旸见她赶鸭子上架的样子,叹了口气。只能慢慢教了。

又想起什么,纠正她刚才的错误“她不是我的前任。”

“嗯,那就是慕者吧这种场合,你还请慕者来,这是明摆着要锻炼我的武力值啊。”

明摆着就是说他也有错。

乔锦旸气笑“薛含嫣的爷爷是我爷爷生前的贴副官,与乔家关系亲密,薛家老爷子肯定是要来参加婚礼的,带孙女来,我也不可能拦。”

凰妃妃耸肩,也没说什么了。

“还有。我袒护你,是因为你是乔家的少,是我的妻子。没别的原因。”

又生怕她误会了凰妃妃笑“放心,我整薛含嫣,也不是因为我吃醋嫉妒,而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

既然说清楚了,那就好了。

乔锦旸没再多说,提点了等下行礼时的规矩,才走出化妆间。

婚礼正式开始。

宾客们回到位置坐下,全场灯光暗了下来。

拱扇形金色大门打开,舒柏言以兄长的份暂代父职,挽着凰妃妃这个干妹妹的手,走向台上的乔锦旸。

舒歌不是第一次婚礼,前世自己也结过婚。

可此刻看着今天美异常、万众瞩目的凰妃妃一步步走向新郎,还是忍不住心生感慨。

在泰国初遇凰姐时,从没想过有朝一能看着她披上嫁衣,从舒家风光大嫁出去。

这场婚礼的起因,源于代嫁。

凰姐与乔锦旸并没有任何感基础。

也不知道会不会幸福

乔家这样的门户,规矩也多。

承担夫家的荣华,便必定要承受这份荣华带来的约束。

不过依凰姐的格,一定不会被人欺负。

她这样的一个人,在曼谷帕蓬巷那种环境都能坚韧生存,还会畏惧乔家这样的深宅大院

自己重回一世,能够扭转乾坤,那么凰姐,也一定可以。

昏暗灯光下,傅南霆被乔锦旸很贴心地安排在与舒家一桌,这样就能和舒歌坐在一起。

看着边的小女人凝视着台上的一对璧人半天没有说话,他不觉手掌滑下去。

五指一开,嵌进了她纤细指缝内,隔着桌布,与她暗下交缠、

借着灯光未亮,众人目光仍聚集在台上的一对新人上,俯下,在她耳边

“我们的婚礼,会比这个更盛大。”

舒歌心潮波动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那天到底是什么时候。

但是有他的这句承诺,就足够了。

前世,她无条件信任程枫,最后,得了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今生,或许她不该再对感太过信任。

然而,这个男人不一样。

她始终还是觉得,一个前世今生对自己倾其所有付出的男人,不会无端端让她受到伤害。

第475章 我哪里都粗,何止胆子

所以,即便前世新婚夜他不管不顾地占有自己,致使她怀孕,又一走了之

或许,也是有原因的。

尽管这个原因,她还不知道,也不知道梦境会不会告诉她。

但相信一定会有揭晓的那一天。

既然如此,坦然面对就好。

婚礼结束。

忙了一天,不仅是婚礼主角累,舒歌作为女方家属,也辛苦得不行。

舒柏言就跟拼命十三郎似的,浑然不觉累,见时间还早,今天没去集团盯着不放心,又去公司处理事了。

傅南霆开车早早将夏婉淑和舒歌母女送回了舒家。

今天有夏婉淑坐在车子上,也不方便下手,只能暂时忍住,看着小女人陪着夏婉淑进屋。

才调转离开。

回去后,一进大宅,傅南霆口袋里的手机便震了起来。

潜意识里知道是谁这个时候打来的。

也不慌着接电话。

回到卧室,脱下外衣,先进浴室洗了个澡。

才系着白色浴袍,不紧不慢地走出来。

再拿起丢在上的手机,屏幕上,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了。

这次不徐不疾地斟了杯龙舌兰,夹了两块冰块丢进去。

一边夹在指缝间慢慢摇晃,一边坐在沙发上,回拨过去。

不到几秒,电话接起来。

那边不出意外,立刻传来神秘中年男子的冷冷质问

“傅南霆,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粗了,电话都可以不接了”

傅南霆呡了一口龙舌兰,笑侃“我哪里都粗,何止胆子。”

男子“”

又整理了一下绪,义正言辞道“今天婚宴上,我们见面,那个舒家的女孩是不是撞见了了”

傅南霆早料到他打电话来为这个,所以才故意没接他电话。

沉默了良久,遒劲的小臂一抬,举起酒杯,又灌下一口酒液,才面不改色“是。”

电话那边人立刻紧张起来“南霆”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放心,我们聊完了她才到,根本没听到任何事。我只是说我跟你见面,是因为您最近在国内发展公益公园的事。她没有起疑,也不可能怀疑。”顿了一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

“所以,请不要惊慌,更不用多心,元首大人。”

没错。

与他多年一直保持通话的神秘中年男子。

正是本国元首楚修止。

也正是今天在乔家婚宴上,秘谈过的人。

楚修止却不能不担心“你真能百分之一百保证她什么都没听见”

“我保证。就算听见了,她的嘴巴也很紧,绝对不是那种随便乱外传的人。”

楚修止冷笑“可是若她一旦告诉别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就来不及了南霆,你很可能会陷险境,甚至命不保我说过很多遍,你现在做的事,要瞒住所有人,包括你最亲的人,就算是做梦也不能说出来,必要时,甚至连你自己都要骗。因为这关系到你自己的安危和行动的成败,一旦被人发现,为了大局,我甚至建议你将那人灭口”

第476章 我的命,早就是她的了

傅南霆额上陡的青筋一突,厉声几倍,打断

“我再说一次,她不会乱说。阁下不用cāo)心。更无须为我做任何事。您要是贸然有什么举动,让她有半点事,这个任务,别怪我无限期终止”

楚修止半晌未语,许久才慨叹“南霆,你知道吗,你这么信任她,对她这么放心,相当于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她手上。”

“我的命,早就是她的了。就算死了,也没什么,我自己乐意的事,您急什么”

电话那边,楚修止眼眸一黯,知道他注意已定,劝不动,只叹了口气

“要不是得从你手上拿证据,我今天也不会贸然在婚宴上私下见你。行。那你好自为之。”

傅南霆刚搜集到几项能指证犯罪集团重要成员证据。

今天正好要去乔家婚宴,他便撇下下属,亲自过去拿,顺便再亲口对他交代几句。

没料到却被舒家女孩看到。

说罢,电话挂断。

沙发上,傅南霆将手机丢到一边的茶几上,摇晃了一下杯中酒液。

一饮而下。

随即,才将杯子仍在地毯上,去上休息。

夜深了。宾客散去。

乔家。二楼,新人的卧室。

凰妃妃洗完澡出来,看见乔锦旸正在地毯上铺毯子与枕头,咦了一声。

乔锦旸见她洗完了,回头“今天开始。我们就这么分开睡。你看看,这么铺可以吗够厚实吧”

凰妃妃点头“嗯,可以啊。”

这男人倒是有点儿自知之明。

说完,就坐到上,准备躺下。

乔锦旸却将她拦住“你干什么”

“睡觉啊。”

乔锦旸俊脸一僵“我想你搞错了,地毯才是你睡的。”

凰妃妃砰的坐起来“乔锦旸,你还是不是男人,有没有绅士风度”

“我要是没有绅士风度,直接就把你赶到浴室里睡浴缸去了。”

“你”

“地毯也很软,很舒服的。我刚才还垫了好几层,和是一样的。”

“既然一样的,那怎么你不睡啊”

“这我睡了二十多年,有深厚感了。换会很不习惯。你先将就一下。过几天我会让人悄悄送一张折叠过进来,到时你就有睡了。”

“乔锦旸,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合法妻子”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那我们一起睡。”

凰妃妃见他要爬上来,磨磨牙齿,抱着枕头就下去了“行,乔锦旸,你狠。”

打地铺就打地铺。

总比被他睡要好。

反正也就几天。

刚要躺下,却见他拉开抽屉,找出个采血针之类的玩意儿。

他经常在家自测血压血脂血糖,自备采血针,并不出奇。

却用那采血针往指尖上扎了一扎。

然后用冒出血珠子的手指在白色单上擦拭了一下。

几朵红梅,立刻浮在单上。

“你干什么”凰妃妃一讶。

乔锦旸淡道“明早,估计会派人检查的。”

凰妃妃立刻明白了。

这是她的初次落红。

次天光刚亮,凰妃妃是被一只手生生摇醒的。

第477章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在舒家这段子,被干妈宠着,每天都睡到9、10点才起来。

揉揉惺忪的双眸“干嘛这才几点啊昨天刚结婚,累死人,今天就不能多睡会儿吗”

眼前的乔锦旸早就穿戴整洁,一派干净利落的行头。

清晨特有的清爽气息扑面而来,却又冷飒飒的。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到时你想睡多久都行。凰妃妃,贪睡是对人生最大的不负责。”

男人冷冷的声音飘来。

妈呀。一大早老干部又开始说教了。

尼玛,就让我不负责好不好,老娘是个渣女行了吧。

凰妃妃爬起来,又听他说“还有,作为乔家新媳,你今天必须早点起来给和爸妈敬茶。快点”

见她动作慢了点儿,干脆一个巴掌不轻不重甩过去,打在女人的上。

她这才麻利地爬起来。

乔锦旸见她去洗漱,迅速地将地毯上被女人睡得一塌糊涂的被子和单、枕头叠好,然后放上。

地毯上,一点儿睡过的痕迹都没有。

凰妃妃出来的时候,见他都收拾干净了,一诧“你手脚倒是很快啊。”

他之前在军校上过几年学,整理军被这种事,每天都要做的。

只是后来查出体才在和父母的坚持下来,回来了。

若不是因为这样,或许他早就毕业了,已经跟爸爸一样,和其他军门子弟一样,进了军队。

睫毛微闪,没说什么。

只道“准备好了”

说罢牵着她的手下了楼。

乔家大厅内。

乔老太太坐在一家之主的正位太师椅上。

“老太太”心腹女佣匆匆下楼,伏在她耳边低语“少爷和少下来了。我刚检查过,单上有血。”

“好。很好。”乔老太太合不拢嘴。

还以为两人没这么快圆房呢。

毕竟还是年轻人,**啊。

照孙子这个速度,今年内就抱上孙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旁边的苗恩美也依稀听见了,不觉脸色一动。

乔老太太见儿媳妇有点儿不服气的样子,得意“怎么,恩美,不是说人家不清白吗我就说了,人家小家碧玉,家教好得很,你看,哪里不清白了”

苗恩美也知道讪讪应着“嗯,妈。”

说话间,新婚夫妻下来了。

凰妃妃按照家族规矩,跪在蒲团上,依次给乔老太太、乔氏夫妻敬完茶。

乔老太太看着她,想起佣人说的落红,越发笑得眯眼,给了凰妃妃一个大红包“起来,快起来,昨晚劳累了,今天别跪久了,快起来。”

乔锦旸适时上前,搀扶起凰妃妃,正这时,门口传来佣人的声音“薛小姐来了”

凰妃妃循声望去,只见薛含嫣一淑女气质的蔚蓝色双c裙,娉婷地走了进来。

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到大经常出入乔家,很熟了。

一进来,对乔家几个长辈甜美的打了声招呼。

苗恩美忙招手“含嫣来了啊,快坐过来。”

乔老太太一看,便知道薛含嫣今早来是儿媳妇默认的,不蹙蹙眉。

第478章 有智商的正常人,会相信这个逻辑吗?

薛含嫣对锦旸的心思,军圈众人皆知,早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乔家的未来少。

也一向很会讨苗恩美的欢心。经常过来陪苗恩美。

不过锦旸如今都结婚了,有了妻子,苗恩美还把这女孩叫上门,不合适吧。

不过,过门终究是客,也不好说什么。

苗恩美知道婆婆不大高兴,轻声“妈,其实今天叫含嫣过来,是有原因的。人家昨儿在我们的婚宴上遭人欺负了,今天才让她过来,想安慰几句。毕竟是老副官家的孙女儿,咱们和老副官家关系那么好,总不能叫人家的宝贝孙女受委屈。”

薛含嫣无辜地看一眼乔锦旸。

证明自己可没乱说。

这是乔太太自己跟老太太说的哦。

“遭人欺负”乔老太太眼神儿一动。

“是啊,听人说含嫣本好心去给妃妃祝贺,没料到出来的时候,却满脸一脏污。含嫣这孩子识大体,也不敢声张,怕影响了乔家喜事儿,硬是吞下了这个委屈。是我听说了,主动把她拉过来一问,才知道呢。”

乔老太太眉顿时一扯“你的意思是,妃妃欺负含嫣”

苗恩美不置可否,只冷冷瞅一眼凰妃妃。

虽然同意了这丫头嫁进来,那是没办法,为了儿子。

但不表示她真的拿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女孩子当儿媳妇。

更不能让这个凰妃妃在乔家地位高起来。

婆婆不是总夸她么

她就让婆婆瞧瞧,这个凰妃妃也不过如此,野蛮任,不讲道理,没素质。

什么家教良好的小家碧玉

若不是是乔家警卫亲自查出来的,她还真怀疑,这资料是不是做了假

凰妃妃看到这里,明白了。

苗恩美在给自己下马威呢。

只望向乔老太太,朗声说

“薛含嫣上是我弄脏的,不过是她动手在先,还有,她进去找我,也不是为了道贺,而是挑衅我。”

薛含嫣立刻失声哭起来“我没有啊我怎么会挑衅她我真的进去只是为了道贺她,希望她与锦旸哥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乔,乔太太你们看着我长大的,你们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哟嚯。

这演技还真厉害。眼泪说来就来。

凰妃妃不嘴巴一抽“你道贺,我却糊你一脏的,你觉得,有智商的正常人,会相信这个逻辑吗”

又一挑眸,望向三个乔家长辈“是吗”

苗恩美被呛住,凰妃妃这么一说,她还能说不吗

那自己岂不是就成了没智商的蠢货

乔老太太也狐疑地望向薛含嫣。

薛含嫣一向慕锦旸,虽然子在他们长辈面前一向柔和乖巧,但因为嫉妒而挑衅凰妃妃,那也不是没可能。

薛含嫣哭着喊冤起来“,乔太太,我真的没有,不信你们问锦旸。锦旸后来也去了,您们问他,看我有没有对凰妃妃怎么样倒是我,浑被她弄成那样子了”

乔锦旸后来才到,根本没看到她对凰妃妃无礼。

相反,只看见她被凰妃妃糊一的狼狈样子。

依锦旸的清高格,家教又好,还有自小一起长大的分,绝对不会为了凰妃妃撒谎,折损了自己的尊严,违逆一向的格,平白无故说些莫须有的事。

乔老太太望向乔锦旸“你也在场你说说,含嫣到底有没挑衅妃妃,妃妃是无缘无故欺负含嫣吗”

第479章 阴阳调和的运动

凰妃妃看向乔锦旸。

只见他眸子一动,一字一句“我去的时候,确实看见薛含嫣在侮辱妃妃。妃妃只是为了自卫,才被迫动手。”

唯一的证人一说话,铁证如山。

薛含嫣再无斑驳余地,面色复杂又震惊。

锦旸明明就没亲眼看见她侮辱凰妃妃

一向清高的军门名少,居然为了保护这么一个女人,不惜撒谎

乔老太太已严厉地望向薛含嫣“含嫣,如果是这样,妃妃的回击一点儿没错,乔家的人哪有被人欺负的道理别说她,就算是我,也得要骂你了”

薛含嫣慌了神。

可乔锦旸都指证她了,她还能说什么

苗恩美见儿子这么说,也没法子,只能板着脸训斥了一句“含嫣,你也太过分了。我知道你对锦旸可是妃妃既然成了锦旸的妻子,你也不能耍小孩子脾气。无论如何,妃妃都是乔家的人。”

薛含嫣见苗恩美频频朝自己使眼色,只得忍气吞声,委屈万分地说“是我的错。”

“这样就完了明明你有错在先,还倒打一耙,跑来乔家恶人先告状,现在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乔锦旸反问。

乔老太太见孙子执意要为新婚妻子出头,也就望向薛含嫣。

薛含嫣被老太太冷冽严厉的目光一看,一个哆嗦。

只能心头酸楚,心不甘不愿地望向凰妃妃“对不起是我的错。”

苗恩美又暗中拉一下老公的衣角。

乔国律也及时打圆场“孩子间的小矛盾而已。算了,算了。妈。我军队里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罢起。

苗恩美也跟着起来,拉了薛含嫣出去“妈,那我送送国律去。”

三人离开。

乔老太太也疲了,上楼去睡回笼觉了。

乔锦旸早已换了一轻便的跑步装,正要从侧门出去运动,却被一个莺啼般的清脆女声叫住“乔锦旸。”

他止步,回头。

凰妃妃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让你为我撒谎,委屈你了。”

她非常了解,面前这个男人拥有良好与上等的家教。

编造谎话,诬陷人的事儿,对于他来说,是个很下作的事。

恐怕是第一次做。

而让他违背本与准则的原因,无非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名声,不让她在乔老太太心目中形象受损。

当然,她也知道他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她妻子的份。

“没事。”淡淡回应。

凰妃妃见他要出门,又喊住“你这么早出门干什么去啊”

“我早晨和晚上都有出门跑步的习惯。”

果然是退休老干部,太会养生了。

凰妃妃长睫一眨,走过去就拉住他手臂朝外面走去。

乔锦旸错愕了一下,回过神“你干什么”

“每天跑步不嫌闷吗做做别的运动吧。”

看他为了帮自己,不惜撒谎,就当是还他一笔人吧。

“什么运动”

凰妃妃回头妩媚一笑能让阳调和,血气通畅的运动。”

阳调和,血气通畅

乔锦旸小腹一,心脏莫名跳得厉害。

第480章 到底患的什么病?

还没来得及多问,已被女孩生拉硬拽到了庭院里。

乔锦旸看一眼院子,深吸口气“在这里做这种运动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快点儿,把外面衣服脱了”

“光天化的等下会被佣人看见的凰妃妃,虽然这是家里,你也不能这么没规矩”乔锦旸脸色微微涨红,有些难看了。

凰妃妃这才发觉他想歪了“你以为是什么运动我是说太极拳啦”

乔锦旸眼色一沉“太极拳”

倒也是。

太极确实是讲求阳调和、又能顺畅气血的运动

他想哪去了

“那你要我脱衣服干什么”

“打太极拳时,衣衫要宽松舒展,你外面那件衬衣太贴了。”

乔锦旸面色有些青紫,总算再没说什么。

解开一颗颗扣子,脱下了外面的衣裳。

只余下里面的小背心。

“哟,材不赖啊。”凰妃妃色女本暴露。

乔锦旸蹙蹙眉,又肃然望向她“你还会太极”

照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一般会觉得太极是老年人的运动。

凰妃妃耸肩“嗯,我爸教的。”

说着,提左腿开步,气沉丹田,先打了一下来,给他看看。

免得不信任自己。

一拳,行云流水,一张一弛,柔韧灵活。

又仙气飘飘,宛如云中漫步。

乔锦旸没料到她打得这么好,微微眯眸。

许多本地的女孩子,都不一定有她这个外国长大的对华夏传统精髓这么熟悉。

见她收招,才回过神。

“来吧。我教你。”凰妃妃走过来便一握乔锦旸的手臂。

却感觉一股力道直灌入掌心。

纤手被人反握。

男人一手握住她的腰,一步跨到她后,带着她的手臂在上空滑了一道圆。

这是太极标准的动作游龙入海。

大气庄重,浑然天成。

随即脚尖将她膝窝一踢,将她双腿打开。

引领着她跨横步,展开肢体。

原来他会啊

而且还是高手。

她震住,转过头

“乔锦旸,看不出来,你是个练家子啊”

其实除了太极等中华武术,还有西方各项拳术、运动,他也精通。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和精通此道的傅南霆志趣相投,成了朋友。

乔锦旸没说话,只继续带着她,进行下一个动作。

凰妃妃也回过神,尽量配合。

最终,却有些受不了了。

这男人哪里是病公子

体力明明很好啊

但是那天,她也分明看见他晕厥在乔家的花园里,看起来,似又是有病的。

那么,这男人到底患的什么病

可能是分了心,脚下一个乱步,踩到了他脚背。

一个颠簸,啊一声,从他怀里滑出来,摔倒在地上。

硬石地板,不像在屋子里是地毯,一摔下去,不受伤是不可能的。

乔锦旸条件反拉住她小臂,却因为她摔得太重,一下子被她的惯也扯了下去

砰一声,凰妃妃正趴在乔锦旸的上。

动了动手脚,倒是没受伤,也摔疼。

见他面色发青,赶紧想要爬起来。

第481章 受不住这种0距离的撩拨

可脚下打滑,一下子非但没爬起来,反倒与他躯牢牢贴得更紧。

“唔”乔锦旸感觉女人柔软凹凸的曲线与自己体嵌合住。

刚好又脱掉外衣,更少了一层遮挡。

一大清晨,本就是男最敏感的时候。

腹部下金贵的某处,顿时就受不住这种0距离的撩拨

不可自控地竖立起来。

凰妃妃也察觉到他腹下的异样。

这么看,这男人倒更不像是病得很严重了

至少,应该不会是肾虚之类的

那儿,分明很厉害啊。

这才几秒就马上竖了旗。

终于,乔锦旸反应过来,见她还趴在自己上好奇地盯着自己,尴尬又有点儿恼羞成怒“你是打算压在我上吃个午饭再下来吗”

凰妃妃这才用力一撑地,跳起来。

乔锦旸面色复杂,穿好外衣就准备出门跑步。

凰妃妃豁然喊住他,实在忍不住“乔锦旸,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这事儿,她本来不打算问的。

毕竟她嫁入乔家,只是想报答老大,给舒家解决麻烦。

其他事,不关自己的事。

可现在实在有点好奇了。

乔锦旸脚步一顿“不关你的事。”

说着头也不回地从侧门跑了出去。

凰妃妃嫁去乔家后,舒家安静了不少。

忙碌的子,也暂时告一段落。

夏婉淑听惯了凰姐的嬉笑怒骂,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儿子是个工作狂,是不指望能陪自己了。

只能抓着舒歌每天回家陪自己。

舒歌这段子便也很少去御盛名庄过夜,尽量每天回家陪妈。

这天刚下班,刚上了玛莎拉蒂准备回舒家,舒歌手机响起来。

一看,竟是线人打来的。

难道是关于西南毒枭与美国毒品集团的交收地点时间,有音讯了

她调转方向,朝夜店开去。

四十分钟后,夜幕降临。

舒歌从夜店走了出来。

心还有些激动。

放了这么久的线,终于有收获了。

这个拆家线人终于帮她打探到了风声。

刚好这拆家线人的头目,与那西南毒枭的下属有点私下往来。

前不久,两人吃喝piáo)赌时,对方一下子说漏了点儿嘴,放了点风。

据可靠内幕,两方估计会在后天见面交收谈判。

地点在郊区码头大道的废弃船厂。

靠海,偏僻,万一出事,旁边就是码头,马上能坐小艇跑路,后顾无忧。

确实是秘密交收的天然好地方。

至于当天的具体时间就不确定了。

不过依拆家线人的丰富经验,这种碰面,一般是在后半夜。

方便可以避人耳目。

两天后的晚上,舒歌连灌了三杯黑咖啡提精神。

今天估计是别想睡觉了。

做好了通宵的准备。

零点一过,她穿了一黑色紧轻便运动衣,戴上鸭舌帽,拿了微型器材就走出房间。

刚下楼,却正好与刚刚在公司里开会晚归的舒柏言打了个照面。

“小歌,这么晚了,你还去哪”舒柏言见她拿着摄影器材,疑惑。

这显然是去工作的样子。可现在都凌晨了。

第482章 唉,老子就fuck说得最顺口了

“今晚有个重要的任务要出,哥,别等我了,你先睡觉。”

“这都几点了,还有任务采访什么”舒柏言不解。

“哎呀,时间不早了,哥,我先走了。”舒歌打岔,挥挥手,小跑出去。

舒柏言看着妹妹离开,到底有些不放心。

虽然做新闻的没有固定工作时间,白天黑夜都可能有任务。

但大半夜的出去,对于妹妹来说,也是很少见的。

上楼后,舒柏言正要回房,却莫名脚步一收,走到舒歌的房间外。

这丫头的卧室从来不锁。

一推,门就开了。

他走进去,看一眼舒歌没有关的台式电脑。

鼠标一动,屏幕亮了起来。

桌面上分门别类地堆着许多黄色文件夹,全是工作方面的。

里面应该都是采访的具体项目与采访稿。

每个文件的名字,都是期采访内容。

既简洁,又清晰,想要找,也一目了然。

比如“0918中秋节超市爆炸案”、“1015老人被子女虐待案”、“1019连环杀人落网案”、“1102访问残疾支教教师案”之类。

全是妹妹当天采访过的案子。

从来没有偷看过妹妹的私人电脑,可今天不一样。

舒柏言总觉得心思极不安定。

还是找到了今天期的文件夹。

文件夹的期后,分明写着“毒品交易案”。

心头猛地一跳,急速打开。

开车到了废弃船厂,才不到凌晨一点。

舒歌来到先线人的一个相对安全,又有极宽阔视野、方便能看两方交收全景的地方,是个废弃的货船二楼。

然后,架好了红外线夜视远距离摄录机,调好静音状态。

对准了下面空旷的场地。

这里是废弃船厂最大的一块空地。

若无意外,两方应该会在这里交收。

因为怕错过,来得太早了。

准备好一切,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紧张慢慢褪去,随着夜色的加深,三杯黑咖啡也逐渐失去了效力。

她眼皮子开始下垂。

反正也不知道还有多久,靠着船舱生锈的铁门,闭目养神起来。

作战之前,适当的养精蓄锐是必须的。

这一打盹,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耳边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隐约有灯光在闭着的眼皮子前面晃动。

她睡意顿消,及时猛地睁开眼,拿起望远镜。

朝下方望去

果然,空地上聚集了两帮人,一左一右。

其中一边的人,显然是欧美人士。

虽然距离很远,但两方都携带了翻译,依稀听得见两边一边说的中文,一边说的英语。

她稳住心,调好项圈距离,长镜头对准下方空地上的人。

用机器开始记录起全程交收过程。

随即,两方似乎协议达成,合作成了。

一辆越野轧过地面轰隆而来。

停下后,一个瘦小却看起来十分凶狠彪悍、脖子上还纹着一道鹰头纹的国内男子过去拉开后车厢的门。

依稀能听见他对那些美国人,用夹杂着不标准英文、带有西南口音的中文说:

“这是se。你们先看看质量。要是noprobe,这一车,你们就拿回去。过几天,我们再约定时间,再交收剩下的货。你们再把尾数给我,知道吗尾数,就是oney,oney快给老子翻译,**唉,老子就**说得最顺口了跟洋鬼子交易真特么累,连中文都不会还做个球的生意”

第483章 你们网站的男人是死绝了,非要你一个女孩子来做?

这男人,显然便是西南毒枭的头目。

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

然后,翻译将他的话,翻译给了美国人。

美国人点点头,示意明白了,派人去越野车那边点货。

多少老新闻人做了n年都碰不到这种大场面。

她几乎能预料到这份报道发表后引发的轰动了。

忽的,一束灯光朝上一扬,打了过来。

似乎有人举起手电筒,朝四周在探望。

她心脏一个收缩,没料到这帮子人如此小心,反应极快地将红外线摄录机挡住,横放下来。

整个人,也敏捷地趴伏在地上。

幸好她速度快,手电筒没照到自己。

趴地的一瞬,却不想生锈多年的铁门已濒临坏掉。

受不住这一震动,门框上,竟然掉下了两颗螺丝。

咯噔两声细微声响,在嘈杂的白天,绝对不起眼,不可能有人注意。

可是在深夜,又是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惊心时刻,却格外清晰。

这会儿,就算有一只老鼠经过,都会引起两方警惕。

那个凶悍精明的西南毒枭立刻瞳仁缩紧,一抬手

“慢着那边那艘废船上面,是不是有动静他的,快上去看看”

下属立刻握着手电筒,踩着废弃的废铜烂铁,一步步踏上去。

舒歌快要

下属进了废船舱内,上了二楼,用手电筒环视一圈。

没看到人。

又走到一扇锈掉的铁门跟前,查了一圈。

才对着空地上的老大朗声

“老大,没人,不过这门掉了很多螺丝,估计刚才就是这声音。没事”

西南毒枭这才放了心“继续交收”

美国人也继续放心地查看起货物。

可还没两分钟,车轮声渐行渐近。

一束束强光过来,照得黑夜如白昼。

伴着严肃的警告声飘来

“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举起手”

“是缉毒特种兵”一群毒贩子惊嚷起来,如惊弓之鸟

与此同时。

苍穹下,法拉利超跑急速奔驰在沿海大道上。

舒歌坐在副驾驶,一颗心脏总算恢复了平静。

这才先检查了一下摄影工具,看里面的影片有没保存好。

边,却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

“这个时候,还在关心工作先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命。”

这女人,跟她哥一样,是工作狂吗

踩点暗访而已,命都差点丢了。

舒歌这才将器材放回背包里,深吸口气“对不起。”

刚才,就在毒枭派下属上来之前,千钧一发之间,她后衣领被人一拎。

然后被捂住嘴,半托半抱地从后船舱的门离去。

回到车子上,她才惊觉,竟是傅南霆来了。

他说是哥见她一个人晚上出任务,十分担心,看了她的电脑,知道她今晚出的是这么危险的任务,才打电话通知了自己。

“对不起就算了去夜店其实是去找毒品拆家线人料,还敢瞒着我这么危险的工作,你们网站的男人是死绝了,非要你一个女孩子来做”傅南霆语气愈发寒,打方向盘的纤长手指也不大安生。

第484章 鱼与熊掌,她要兼得

一个用力,稍偏了道。

舒歌看他的样子,若不是现在是大半夜,就差直接一个油门踩到底,飚去艺网站把公司炸了,不屏息。

一个女人,难道在家里相夫教子,就是一生该做的事吗

前世她的视野,也是窄小得这么可怕。

觉得女人就该乖乖在家,好好听话,接受男人的疼就行了。

可,现实却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今生,她要,也要理想。

鱼与熊掌,她要兼得。

想着,启唇

“首先,这次任务不是网站派给我的,是我自己做的,没人知道,其次我对你说过,我最想做的是战地记者。如果连这都不敢,那以后还有什么能耐上战场你应该很明白,我不想一辈子采访那些小明星小艺人,采访他们今天和谁传绯闻、明天喜欢穿什么衣服,或者做些不痛不痒的新闻。我想做真正对社会有意义,有正面意义、让世人警醒的东西。现在,很多不明就里的人对记者已经有了偏见,我只想用微薄之力做一点改变,让新闻人重新成为大家心中的无冕之王。”

“现在不是你发表演讲的场合。你这番话也打动不了我。”仍是冰冷。

舒歌知道他还在生气。

而这生气,源于对自己的担心。

哎,讲道理不听,那只能

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他脖颈,在他脸上猛亲一口。

车子一个打滑,幸好他力气够大,控制住,怒极反笑“你t想车毁人亡”

“谁让你还在生我的气”她当然也是绝对信任他的车技才会这么疯。

男人被她这么一撩拨,心中坚硬的城堡被攻破,瞬间也没什么脾气了。

虽然还是有些后怕,却终究腾出手揉了一把她的秀发,而后,重重叹了口气。

她见他不生气了,又轻巧地咬耳朵,甜丝丝地保证“反正以后要是出这种危险任务,只要不要求保密,不违反职业道德,我都尽量跟你说好不啦”

妈呀。

她觉得每次哄这男人欢心时,自己都像个满口甜言蜜语的渣男了。

这小女人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他还能说什么。

就差献道歉了。

她看他没说话,可算舒了口气,又心神一闪,想起什么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她并没在电脑里留下交收地点。

哥就算打电话给他,说自己来了毒枭交易的场合,他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这么快准确无误地找到这里来吧

傅南霆神微微凝固了一下,直直盯着前方路况的眸仁也不易察觉地闪动。

舒歌心神一晃。

难道他早就知道两大毒品组织会在这里交收

据线人透出的信息,美国那个毒品组织,正是美国的弗洛伦西亚。

也就是与他关系匪浅的那个美国黑帮。

所以,就算他知道交收地点,也不足为奇吧

比起自己,现在她更担心的,是他了。

虽然早知道他有黑道背景,但此刻真正的看见他与那些黑帮的距离走得那么近

仍是不安心。

他连两大毒品组织交收的地点都知道,可见与黑帮关系真的很是密切。

那些黑帮组织的成员,全都做着刀口tiǎn)血的事,下场堪忧。

而他呢下场会不会也

第485章 你要是死了,你觉得我能活吗

忽的,脑子里闪过前世。

她一直不大相信他倾慕自己一生,到头来却在占有她之后抛下她们母子远走高飞。

莫非他在国外出了事

是因为他和黑帮有染的原因

毕竟和那种圈子的人做生意,实在有太多危险因素了。

虽然只是猜测,却已经慌了神。

不管前世到底是不是这样,今生,她却一定要杜绝这种可能发生。

不自拉住他袖口,双臂一开,紧紧抱住正在开车的男人的窄腰

“傅南霆,你能不能别和他们那些人再有来往了那么多赚钱的渠道,为什么非要跟他们那些人做生意呢”

她怕他会死,会坐牢,会前途名声尽毁。

“嘎吱”一声,一个轻微的s型,跑车在平滑的柏油马路上急刹车。

他见已开远了,这会儿功夫那两伙人估计已被缉毒人员一网成擒,也就安然停下来。

任由小女人紧搂住自己的腰,完全猜得出她在想什么。

手掌停留在她微微起伏的脑勺,抚,揉弄,灌输着掌心炽的温度来让她安心。

直到她颤抖停住,才将软趴趴的小女人双肩一握,托抱坐正。

“今天这件事,我没有参与。放心。”

这件事他可能是没参与,可是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毕竟他和那些人的关系这样亲近

但凡他与黑道不斩断干系,就会有源源不竭的江湖风险等着他。

“傅南霆,你不和我公开,是因为你在和那些黑帮来往,怕有事会影响我,为了保护我,可是你自己呢”顿了一顿,又忍住眼泪

“你要是死了,你觉得我能活吗。”

这话仿佛暮鼓,狠狠敲击了男人的心脏一下。

傅南霆看着她担忧又期盼的眼眸,心尖就像被鹰啄了一口,疼。

俯下头便郑重地印了一记灼吻在她光洁饱满的嗪首上。

“我不会让自己有事。乖。”

接下这项任务,已经多年。

从来没有畏惧过。

任务失败,无非是一条命而已。

他不贪生,并不觉得自己的一条粗命多么值钱。

十多年前,若不是她

若不是她,或许自己也早就死了。

可今天,此刻,倒是有了一点紧张。

因为他边有了一个女人。

为了这个女人,他不能轻易死。

因为这个女人,他的命,从此也珍贵了起来。

这晚,傅南霆没送舒歌回舒家,直接将她开车去了自己湿度森林的大宅。

让林冉伺候小女人睡下,他才关上灯,走出她的卧室。

先给舒家那边打了个电话,报了声平安。

舒柏言听说妹妹安然无恙,总算松了口气。

又听说现在在傅南霆那儿过夜,也没多说什么。

若是平,多少有些做兄长对妹妹的保护,不大愿意妹妹在外面过夜。毕竟妹妹还没出嫁。

可经历过今晚的刺激,也没什么别的话了。

只让傅南霆好好照顾小歌,就挂了。

与舒柏言刚通完电话,傅南霆的手机便继而震动起来。

瞥一样屏幕空白来电,知道是楚修止打来的。

第486章 傅老三,严肃点,我好歹是你上级!

转便进了书房,接了起来。

“傅南霆,今晚你去过废船厂”那边立刻传楚修止压得低沉而不解的声音。

“是。”自己的行踪,他并不认为能瞒得过楚修止。

“你去做什么缉毒组已经在做事了。”

傅南霆淡道“她去了。我怕她出事。”

楚修止立刻明白了她是谁。

傅南霆那块心头,舒家那女孩儿,便是做新闻的。

估计是那位舒小姐去现场抓点去了。

黑市毒贩交易的现场,多少新闻界的大男人都不敢轻易碰,这女孩倒是胆子大,也有点能耐,竟能凭自己的办法挖到具体交收点

一时,却又紧张万分“那她在现场看见了你,没有怀疑你她没问你怎么也知道那个交收地”

“她一直都以为我和黑帮关系密切,所以我知道交收地点也不奇怪。并没想别的。”

“傅南霆,你这样放纵她,为了她不顾暴露,迟早会让她察觉到你的真实份。”

“我知道掌控。元首大人,您还需要我说多少次”

楚修止终于平缓口气,如父亲长辈一般劝诫“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总之,请你谨守我们的保密条款。”

“我为了保密,已经差点跟她闹翻了。”男人没好气。

楚修止察觉出他气焰飙升,笑起来“怕什么。这世上有你傅三爷做不到的事吗后来不是哄回来了吗”

傅南霆见他还在取笑,似是不当一回事,越发是冷了脸“元首大人这种单人士,又怎么能了解我的痛苦。”

楚修止笑意一固“傅老三,严肃点,我好歹是你上级”

不过,也是无奈。

知道这家伙毒舌惯了。

虽然傅南霆的真实份,是这世界上最需要遵守铁血纪律的群体。

偏偏从小在外面飘dàng)流离,后来又因暗中执行任务,长年在外,并没跟在自己边

所以,养成了这么一副无法无天,散漫不羁,丝毫不受拘束的子。

纵然他这个直接上级,也无法管束得住。

不过,几句调侃言语,总算让电话里的僵持气氛活络了下来。

挂电话前,楚修止又严肃了几分,言归正传“南霆,我知道,你如今有了牵挂的人,对待任务的心态也不大一样了,很想早点完成这任务,尽快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别忘了,国际几大黑帮背后那个神秘的新一代首脑,我们还没挖出来,这个人,是我们的最大目标。一旦挖出他,找到他的犯罪证据,将他绳之于法,几个帮派没人主持大局,一定会溃不成军,一举击溃也容易的多,我们的任务方能达成。到时,你也能功臣退。”

傅南霆自然也一直没有忘记。

只蹙眉“这个首脑的份,这么久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居然连国籍,所在地,种族,别,年龄,都查不出来。

楚修止语气也凝重了几分“这个人长期只固定与国际几大黑帮的一把手接触,而且还是只通过电脑视频通话,也从来不露真相,使用的也是变声器。也就是说,就连世界上几个为数不多的,与他\她打过交道的几个黑帮老大,也没看过他的真实相貌,不知道他的真实声音。而他的通讯软件显然也有多层防骇加密与反追踪定位程序,铁定是个国际顶级的电脑高手,就算我们能够偷偷在那几个黑帮老大电脑里装黑客程序,定位到他的所在地,也很困难。”

第487章 不得不说,牛逼爆了

这么说,倒是燃起了傅南霆的兴趣。

元首边聚集了国内顶级智囊团。

这个人这样还能避人耳目,到现在都没被追踪到。

不得不说,牛bi)爆了。

也不知道现实中,到底是个什么人。

不过再牛,也有露出蛛丝马迹的一天。

磋磨了一下指腹,薄唇边渗出一丝凉意。

行。

这场猫捉耗子的游戏,就继续玩下去吧。

毕竟抓到这个人,才能完成任务。

才能安安心心和那小女人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不再让她担心。

第二天。

舒歌早上起来后,傅南霆已经早早去财团那边了。

吃完岳管家让厨房那边早就备好的丰盛早餐,林冉已经让人备好车了。

司机送舒歌回了市中心,去了艺网站。

舒歌一进去就听见几个同事在聊得火朝天。

秦晚晴一看她来了,忙跳过去将她拉到一边儿“你来了你知道吗,今天凌晨,西南毒枭和美国毒品组织在码头边的废弃船厂交收时,被政府缉毒组的特种兵逮了个正着一网成擒了”

她一顿。

看来是自己被傅南霆带走以后,缉毒特种兵赶到了。

秦晚晴见她不语,又想起什么“对了,你昨晚不会是”

她点点头“嗯,昨晚我也在现场。”

“什么你还真的打听到了交收地点,去了你太厉害了吧小舒舒对了,那你昨晚不是亲眼目击了一场大片怎么,惊心动魄吗两大组织是怎么交收的”

舒歌轻拍一下背包“都拍下来了。等会儿我写好纪实稿,配上图片和录影,再给你看。”

“哇你太厉害了小舒舒,你这是访到了多少新闻人做梦都想暗访的任务啊国际普利策下一任的候选人,指不准就是你了你这稿子一发,艺网站的浏览量肯定得爆,你也肯定会成为新闻界的大佬级人物以后,指不定连元首大人都要点名让你采访快快,你去搞定,我给你倒饮料,你喝什么,咖啡还是茶还水果茶”

秦晚晴说着就蹬蹬跑去茶水间了。

舒歌见她说得夸张的样子,忍俊不。

却也没多耽搁,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

然后将相机的数据线与主机连在一起,将所有照片和视频,全部转移进了电脑。

虽然是远距离夜间拍摄,但她提前准备得十分充分,三脚架、红外线都齐全,拍得异常清晰。

就连西南毒枭脖子上的那道纹都一目了然。

又打开ord,开始打下昨天的全过程。

写了一天的稿子,临近下班时。终于搞定。

以前舒歌写采访稿还算快,最多一个上午可以完成。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的暗访,是她新闻生涯中最初也是最重要的一笔里程碑。

一出街,爆炸力也会不小。

所以她想尽善尽美,写完后又修了好几遍。

连一个错别字、一句病句都不想有。

最后,将敲定了的稿件与配的照片、视频放在一个文件夹里,放进了工作u盘。

第488章 依你这性子,我能有好果子吃吗?

将u盘拔下电脑,放在掌心,才深深舒了口气。

终于完成。

剩下的,按照网站规矩,需要像以前一样,送去给直接上级祝流云过目。

祝流云审核之后,若无问题,就会交给总编室选定时间发表。

幸好祝流云还没下班。

舒歌将u盘交给祝流云,说明意思后,祝流云一惊

“你的意思,是你昨晚在现场,拿到了两个组织的一手纪实暗访”

舒歌点头。

祝流云不敢置信地看一眼面前的舒歌,又插上u盘,看了她的稿子。

越看越是瞳仁缩紧。

这个舒歌,果然完成了这么重量级的任务,能力倒是出众。

这段子不声不响,居然在暗中憋大招,在明察暗访两大毒品组织的交收事。

凭自己的经验,这稿子一旦出街,肯定会惊爆社会,受万人瞩目。

“流云姐看了若是觉得没问题,便请尽快交给主编那边吧。”

祝流云眼眸却一眯,抱着保温杯,呡了口咖啡

“小舒,这稿子,还有这照片、视频,真的是你的”

舒歌脸色一动,继而好笑“流云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能做出这么重量级的项目,实在叫人不能相信。毕竟,以前我们新闻业中出现不过一些盗用其他同事作品的新闻人。所以,我才不得不多问问你。”

舒歌不在意祝流云平针对自己,可是事关名誉,也不得不沉了脸色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份暗访,从头到尾都是我一手策划跟踪并且冒着危险做出来的,你如果觉得我是剽窃,甚至偷盗别的心血,请拿出证据。”

祝流云见她愠怒了,这才一笑“我只是说说而已,你急什么好吧,u盘就放我这儿,我再仔细看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明天就交给主编那边过目。”

经祝流云的这么一质疑,舒歌总觉得不大舒服。

说实话,不大想把这份稿子给她了。

可网站的规矩如此。

她是个新人,又只是个实习生,必须遵守行规,先将采访稿先交给祝流云这个带自己的师傅,不能越级。

就算不通过祝流云,直接交给主编,主编也不会收,还是会打回去,让她先给祝流云过目。

到时,还是一样的。

祝流云这个程序,肯定是跳不过去的。

祝流云见她不大信任自己,嗤笑一声

“怎么了怕我不给你上交或者搞什么破坏你以前的采访稿都是交给我的,我有哪一次没帮你交过吗舒歌,我们是互相不喜欢对方,可是公是公,私是私,我不至于会因为不喜欢你,而误了自己的工作。你也是个厉害人,若我不给你交,或者耍什么手段,依你这子,告状告到主编或者上级那儿,我能有好果子吃吗”

舒歌没有再说什么。

反正她那儿还有留存。

就算祝流云有什么心思,她最多重新复制一份。

黄昏时分,城市天空被金黄色晚霞染红一片,异常的璀璨漂亮。

舒歌走出大厦,便听见有人朝自己按喇叭声。

第489章 这新闻,你暂时最好不要发

望过去,只见傅南霆将车泊在马路对面,透过半开的车窗,似笑非笑地睨过来。

她疾步了过去拉门上车。

一上车,便落入一双长臂中,被男人拥在怀里抱揉了会儿。

“快走吧,开罚单了。”被他亲得痒丝丝的,她心率也跟着上升,笑着捶了他肩膀一下。

他抽开双臂,却当然不是怕被开罚单,而是察觉这小女人今天心不错。

替她整理了一下被自己亲得凌乱了的秀发

“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舒歌这才正色“我今天把稿子交上去了。估摸着这个星期之内,我的暗访纪实稿就要发表了,当然开心了。”

男人却脸色顿时一变“这么快”

他知道她这份暗访稿会发表,却没想到她的效率这么高。

一天不到就能整理好,并且已经交上去了。

“是啊,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舒歌见他脸色震dàng),坐直体。

傅南霆抬手扶住小女人的削肩,郑重道“把稿子暂时抽走。这新闻,你暂时最好不要发。”

“为什么”舒歌一讶。

“昨晚两大组织交收时,被缉毒组特种兵当场缴获的事,你应该听说了”

舒歌点点头。

“听说有漏网之鱼。西南毒帮的首脑趁乱,带着几个下属跑了。警方和军方封闭一切陆路水路,他们暂时还滞留在京城,只是目前还没被捉到。”

舒歌怔然,就是昨天那个说着夹生英文的瘦小凶悍的男人,跑了

半会儿,才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怕我发表了稿子后,会被那个西南毒枭看见,然后报复我”

“嗯。昨晚你差点被发现,那个西南人本来就怀疑有外人在场。你发表了全程经过,他就会立刻明白,你昨晚确实在场,说不定还认为缉毒组也是你报警引来的。依他们现在丧心病狂的程度,很可能对你不利。你在明,他在暗,他一看发表网站和作者署名,想找你寻仇,太容易了。如果他们已经被抓到了,倒没事。可关键是,他还在外逃,那就有点悬了。”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他也很清楚她为了这桩新闻,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让她将好不容易写好的稿子就这么束之高阁,对她来说很残忍,又道“这新闻,等他们被抓到了,你再发也不迟。”

舒歌屏住呼吸。

新闻最注重时效。

也就是说,越是近期的新闻,越是受人关注。

一件再震撼人心的事,如果已经过了很久,影响力也会大打折扣

比如一个明星,十年前打过人的事,还不如一天之前逛超市买的什么菜受人关注。

暂时抽走稿子,迟些发,绝对会影响这新闻的时效与影响力

可是傅南霆说得也有道理。

她明白他的担忧,点点头“嗯,那我明早就去拿回稿子。放心,我只是交给了直接上级,还没给主编审核,没那么快发表的。”

傅南霆见她乖巧听话,明白自己的苦心,容颜舒展。刮刮她鼻子“乖。”

第490章 剽窃

第二天早上,舒歌一大早就赶到了艺网站。

一进办公室,就直接来到祝流云位置上,准备找她拿回u盘。

却看家她位置是空的,不过电脑还开着,人应该已经来了。

“流云姐呢去哪了”舒歌拉了旁边一个同事问。

“一大早好像就进了主编办公室。”

难道已经将她的稿子交给主编了

舒歌正想去主编办公室,却听见两个同事小跑过来,低低议论

“流云这次牛bi)大发了。”

“可不是,这种重量级暗访也能搞到,还有配照片和视频简直太厉害了。我站在办公室外面,都能听见主编把她夸到天上去了。”

“流云在艺网站工作这么久,还没有过这种出众的成绩呢。熬了这么久,这一次,指不定还能上位加薪。”

舒歌听着,顿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跑过去挡住两人的去路“什么意思”

两人一愣,看着舒歌冷冰冰的脸色,半会儿,其中一人才说

“祝流云最近好像在暗中调查西南毒枭和美国帮派的交收事宜,昨晚去了现场,还拍下了几乎整个过程,今早将稿子交给了主编。主编一看,大喜过望,差点没夸死她毕竟,这种纪实访问项目,咱们网站好久没都拿到了”

舒歌秀唇一抿。

果然。

祝流云窃取了她的稿子。

亏她昨天居然还怀疑自己是不是剽窃。

其实剽窃的是她自己。

不,祝流云不是剽窃,根本就是活脱脱的偷盗,将别人的心血占为己有。

又马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准备调出自己的底稿。

电脑一打开,桌面却焕然一新,上面很多文件都不见了。

顿时一惊“怎么回事”

一个同事凑过来“昨天咱们办公室的电脑集体升级安装补丁了啊。下班前,各个主管应该都通知到位了,说是把重要的文件都另存一份。免得丢了。你该祝流云管,她没通知你吗”

舒歌面色沉。

祝流云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的底稿丢失,没证据告她。

她站起,便大步走到主编办公室,敲敲门。

随着进来一声,推门而入。

“小舒,有什么事吗”主编见她进来了,疑惑。

祝流云正坐在沙发上,红光满面的脸上得意洋洋,红彩飞扬。

显然,正在接受上司的褒扬。

见舒歌进来,一点儿不紧张。

舒歌望向主编,平静回答

“昨晚下班前,我交了一份稿与一照片视频给流云姐。流云姐说今早会交给主编过目。不知道主编收到没有。”

主编一听,立刻明白她什么意思,一时错愕,望一眼电脑上精彩绝伦的暗访稿,又看向祝流云“流云,这稿子”

祝流云适时地刷一声站起来,面朝舒歌“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剽取了你的稿子”

舒歌冷笑“难道不是吗”

祝流云立刻一副被人冤枉,六月飞霜的样子“我是你实习的师傅,也算是你直接上级,是艺网站的正式员工,我会做这种事,剽窃你一个小实习生的稿子”

第491章 资质不好就算了,可你还黑心

又屈辱地咬唇,望向主编喊冤“主编,您也看见了,这项暗访从头到尾,需要多少精力、时间和经验,才能完成。就光查到两方交收的地点,凭她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能做的到吗我不一样,我有几年的工作经验,底下线人一大堆。”

舒歌一字一句“资历比我老又如何资历老,到现在还没升职,在新闻界没名气,只能证明流云姐你资质平庸,根本不适合在这行混。资质不好就算了,可你还黑心,没道德,剽窃下级的作品。”

“你总之我没做过你以前每次的采访稿都是先交给我审核,我哪次剽窃过你的稿子”

“以前没做过,就代表现在没做那是因为以前采访项目都比较普通,这次不一样,影响力甚大,流云姐深知,一旦你是这桩新闻的撰稿者,一定可以在新闻界打响名气,当然就豁出一条心,不要脸了咯。”

“你主编啊,这真的是我的心血啊你要相信我啊,我在网站做了这么久,也算是是老员工,你知道我的子,一向老实,勤奋,兢兢业业,不会做出这种昧良心的事难道我不要前途了吗”祝流云顿时就崩溃,哭了起来。

主编头有些疼了,也不知道相信谁。

两边,都有道理。

这舒歌,虽然确实只是个新人,资历很浅,但一来便为网站创造了几次优秀的浏览量。

尤其是那篇关于名门舞会的报道,更是一炮而红。

证明这个京大新闻系的女孩子,确实是有天分的。

能写出这篇稿子,也不意外。

可是祝流云说的也没错啊,她是老员工了,平做事儿也牢靠。

虽然没出过什么大成绩,却也没犯过错。

应该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盗用下级的作品吧

犹豫间,望向舒歌“小舒,你有其他底稿能证明你真的是这份稿子的原创者吗”

舒歌眼色一眯,冷冷望向祝流云。

证据,都被她给故意毁了。

正这时,门被叩响。

“进来。”主编应声。

秦晚晴走了进来,显然已经知道了里面发生的事,极不满地看一眼眼泪还没干涸的祝流云,然后面向主编

“主编,我可以证明这份毒品交收的暗访稿,是舒歌的。这事儿,她从决定调查的第一天,就跟我说了,并且已经私下跟了好久,为此耗费了不少时间和心血,甚至不惜大半夜的跑夜店,找线人。”

祝流云立刻咬唇狠狠道“整个网站谁不知道你和舒歌是最好的朋友甚至还住在一起,你在公司附近住的小区,甚至都是舒歌的房产,她这么照顾你,你肯定帮她啦,你说的话,根本不足为信”

主编亦皱皱眉“是啊,小舒,你还有没有别的证据底稿,有吗”

舒歌雪冷眸光投向祝流云“我公司电脑里的底稿,昨晚办公室集体电脑升级,没有了。她作为我的直接上级,并没通知我电脑会升级。”

第494章 原来做坏事,真的是有报应的

说完,叼着烟朝外面走去。

祝流云见两个男人拿着尖刀朝自己走来,吓得魂飞魄散

“等等,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啊”

男人在门口停步,回过头,冷笑“谁让你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举报了不该举报的,又写了不该写的你这个记者,胆子倒是大得很哇犯在老子手上,你也算是倒霉”

说罢,跨出仓库。

烟头一扔,示意开始。

祝流云还在错愕间,一个男人已经上前将她凌乱的头发一抓,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地朝上竖直一拎

祝流云疼得尖叫一声,男人扬刀便将她的长发一束束割下来。

剃短后,又换成男士刮胡子的剃刀,不顾女人的哀嚎,开始削薄。

到最后,活生生剃成了阳头。

整个脑瓜子,一边有头发,一边没头发。

男人给她剃头发时不可能那么温柔,再加上她的挣扎,刀片将她的头颅皮肤划出一道道血痕。

还有零星的血迹顺着脑瓜子淌下来

一直滴到祝流云眼睑上,吓得更是腿脚都酥了,撕心裂肺地惨叫了一程。

两人看着女人狼狈又满头是血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刚才不是还精致的一个都市白领吗一下子就跟拔了毛的鸡似的。”

“竟敢跟我们西南毒帮作对,咱们老大还是第一次被个小记者给了今天不好好整死你,咱们以后还能混吗”

祝流云屈辱不堪,又怕又气,听到这话确实一个灵激

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那男人为什么这么眼熟了。

根本就是舒歌拍的照片上那个西南毒枭啊

所以绑了自己的是漏网逃掉的西南毒枭一党

他们肯定是看了那篇报道,根据记者署名,查到了自己,才来绑自己,加以报复。

她真是冤死了

她这是代舒歌受过啊

早知道就不偷舒歌的稿子发表了

终于尝到什么叫自食恶果的感觉

原来是有报应,做坏事,真的是有报应的

悔恨交织间,祝流云眼泪哗啦啦留下来,想要辩解“你们搞错了不是我不是我啊”

两人哪里会听她胡说八道,那稿子的作者署名分明就是她,不是她还是谁。

都被抓了咬死不认。

顿时变了脸,上前将她衣领一拽,两个耳刮子狠狠甩到她脸上,喝令她住嘴

“jiàn)货敢害我们西南帮做了还不承认”

男人手劲本就大,何况是这种刀尖上过活儿的粗莽男人。

祝流云嫩的脸立刻肿得高高,耳朵也暂时失聪了,被扔在地上,摔得肘部骨头咯噔一声,眼看是断掉了。

正要忍痛申辩那个稿子只是自己偷的,真正的作者其实是舒歌,却哪里还有机会

两人已上前,对着地上的女人继续拳打脚踢起来

一番折磨虐打下来,祝流云早已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满口都是血沫子。

地上,还有两颗明晃晃的白色牙齿。

显然是被打下来的。

浑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块完整的。

第495章 我才啃不下去!你口味重你就吃吧!

饶是如此,祝流云却还在迷迷糊糊地嘀咕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我同事那稿子是我同事写的,你们去报复她啊,别找我,放了我”

一个男人上前又狠狠踢了她一脚“草他妈的,到现在还罗里吧嗦,死不承认”

另一个男人则直接摘下臭袜子堵住祝流云的嘴巴“叫你妈的再嚷”

这一下,祝流云只剩下了呜咽声。

“兄弟,毕竟是个女人,要不要”一个男人揶揄地搓手,做了个猥琐的动作。

“我靠,长得本来就不是美若天仙,现在还被打成这样,像个猪头,我才啃不下去你口味重你就吃吧”另一个人果断拒绝。

虽然只是个黑帮下属,但他对女人也是有要求的好不好。

两人又踢了祝流云几脚,发泄完了,见她彻底晕死过去,才离开仓库。

对着门外的老大恭敬道“玉龙哥那女人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晕过去了。”

被称之为玉龙哥的西南毒枭吸了口烟,冷哼一声“嗯,离开之前,放把火,把这屋子给烧了。”

两人也并不意外老大折磨完人还要杀人灭口的心狠手辣。

依玉龙哥的脾气,这个祝流云,根本不可能活着回去了。

只是一人仍是汇报“对了,老大,有件事也不知道要不要跟您说一声”

“有就放”

“刚才这个祝流云在挨打时,不停地说那稿子不是她写的,其实是她同事写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胡说八道,还是真的。玉龙哥,咱们不会真的弄错人了吧”

“肯定是怕我们打她,才乱说一气,推到别人上呗知道落在我们手上了,命堪忧,难道还承认是自己写的吗”另一个男人则吐一口浓痰,骂咧咧。

梁玉龙却三角眼一眯,浮出几分疑窦,又深吸了一口烟。

第二天,舒歌刚到网站便看见整个办公室炸开了锅,像煮沸了的开水。

“怎么回事”她走到比自己提前来的秦晚晴边。

秦晚晴面色也有些发白,似乎还没缓过神。

半会儿,才开口“祝流云出事了。”

舒歌脸色一动,似乎猜到了几分,却还是稳了稳“继续。”

“昨天她下班后,就被人绑了,是西南毒枭那帮的漏网之鱼,估计是看到了那篇发表的稿子,被凌虐了几乎一夜,打得不成人形,今早才被早起锻炼的老人发现在郊区的废旧仓库里,送进了医院。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是很惨,头发被剃了,全多处骨折,脾脏破裂,牙齿被打掉,浑上下的外伤,就更是不计其数,总之能保住命,都算是奇迹了。不过据医生的意思,这么重的伤,就算恢复了,也会留下后遗症。”

秦晚晴说话时,还在牙齿打颤。

她不是心疼祝流云,而是为舒歌感到后怕。

因为只有她清楚,这种灾难,本差一点儿会降临在舒歌上。

祝流云偷窃了舒歌的心血,才顶替了舒歌被罚。

第497章 是为了保护我,还是另有图谋啊

她说的这些,若是真的,当然最好不过。

但,他也不能让她有一点儿闪失。

该保障的还是要保障周全。

被她纤柔指尖一蹭,蓦然又炽了眸色。

将她手指就势一捉,整个小人儿扯到怀里。

手掌制住她软腰,低嘎着嗓音

“那,这几天请了假,干脆住在我那儿我那边安保系统更好。”

她仰起小脸“住在你那儿是为了保护我,还是另有图谋啊。”

去他私宅那儿住,那不是由着他为所为,插翅难飞了

他也不掩饰,薄唇勾起,很干脆地回答“另有图谋。”

正好毒帮交收这件案子结束,楚修止答应过让他稍微休息一段子,陪陪舒歌。

“”您倒是很诚实啊傅三爷。

又抿抿唇“再说吧。我先回去跟妈说说。你知道我妈这人保守派,不大喜欢我还没结婚就在外面过夜。”

而且,妈对他至今未公开两人关系,还有点儿心存芥蒂。

傅南霆知道这小女人的子,在外人面前再无法无天,在妈妈面前却是个乖乖女,特别听话,也就没再说什么,只低声“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上楼请了几天假,舒歌便开车回了家。

夏婉淑见女儿请假回来,自然很讶异,问了几句。

舒歌也不敢说真正请假的原因。

那还不把温柔淳善的良家妇女妈给吓坏吗

指不准连新闻这行都不让她再做了。

自己只是网站实习生,除了周末,也不存在有年假。

眼下,又不是什么黄金周小长假。

只能找借口说自己有点儿不舒服,可能是最近跑的案子太多,累坏了,干脆休息几天。

夏婉淑一听女儿子不舒服,再没多问了,忙牵住她手上下端详查看起来,紧张兮兮“哪里不舒服要不去医院做个检查”

舒歌笑道“没事,也没那么严重。就是有点儿肌酸痛,颈椎不大舒服。可能对着电脑写稿写多了。休息几天就行了。”

夏婉淑这才稍微安心了些,又忙吩咐华婶这几天去多做点儿滋补的老火靓汤。

舒歌见妈忙活起来,想起傅南霆让自己这几天去他那儿住的意思,又悄悄试探

“妈这几天,我可能去御盛名庄那儿,和晚晴一块儿住,行吗”

夏婉淑正准备进厨房的脚步一刹,回过头,脸色顿时一动

“你既然请了假,那就应该在家里好好休养着,怎么又跑到外面住”

“虽然请假了,但网站有几个采访任务我还是想休息时跟着,和晚晴在一起,有商有量嘛。”

“咱们舒家出了你哥哥一个工作狂还不够,又要出你这么一个拼命三娘吗子都不舒服了,还跟什么任务不行,这几天就住在家。妈给你好好补一补。”

“妈”

夏婉淑忽然眼眸一动,抱起双臂“小歌,你跟妈老实交代,你根本不是想去御盛名庄住,这几天是想去跟傅南霆住对不对”

舒歌没料妈火眼金睛竟是猜到了。

第498章 他连安全措施也不做吗?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却马上否认“没有啊,妈,我真的是打算去和晚晴住,不信你打电话问她。”

晚晴那丫头和女儿是最铁的死党,还能不帮着女儿打掩饰吗

夏婉淑虎着脸“小歌,别骗妈了。你和傅三爷,做了什么,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舒歌懵bi)脸“妈,我和他做什么了”

这语气,就像她和傅南霆去合谋犯罪了似的。

夏婉淑拉着女儿就坐在沙发上,严肃地说“那天妈在一楼洗手间发现了个用过的验孕棒,你可别说是你哥哥的更不会是妃妃。只有是你,对不对。”

舒歌“”

都已经把那验孕棒包了几层丢垃圾桶里了,怎么还能被翻出来啊

以后做坏事儿还得小心点儿。应该毁尸灭迹。

夏婉淑见女儿不说话,便知道没错了,神色更是凝重。

傅南霆果然和女儿已经

可能是她太传统,也可能是老公去世后,将一双儿女看的太重了。

女儿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啊。

而且连关系都没跟公开,就和傅南霆

会不会太吃亏了

当然她也很清楚,凭傅南霆与女儿如此亲密的关系,婚前就走到这一步,也是迟早的事。

但是真正知道了,还是有点儿难以接受。

念及此,叹了口气“你虽然成年了,但毕竟还在读书,只要还在读书,那就还是个小姑娘家。他他怎么能这样呢你爸爸和我也是结婚后才反正,妈觉得这样不大好。你不懂事,他却比你大好几岁,难道也不懂事吗他连安全措施也不做吗万一怀孕了怎么办你还没毕业,又没和他结婚,更没确立关系,到时有了孩子,到底是打还是留我们舒家可从没出过未婚先孕的小辈。”

妈鸭

舒歌脑袋一嗡,险些崩溃。

和闺蜜聊这种私人话题,她绝对是老司机,可以说的唾沫横飞。

可和妈谈论这种问题,太t尴尬了吧

有种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当鸵鸟的冲动。

夏婉淑又郑重看向她

“以前的事就算了。以后,你再不能由着他胡来了。舒家是比不上他们程氏,可你也是矜贵养大的。小歌,你给我听清楚了,这几天你不许去他那儿住,女孩子还是要矜持,才能让男人高看。懂吗你看之前的白灵雪,贴上程枫,乎过一阵子,又被程枫遗弃,不就是因为太轻jiàn)了吗男人都不主动送上门的,太唾手可得,人家只会瞧不起你。总之,他一天不和你正大光明确立关系,你就别那么顺着他,总得在他面前保持点儿距离和腔调。这不是高傲,更不是矫,而是女人自我保护的一种办法。”

她苦笑。

牛bi)了。

才知道妈对男女处事哲学居然分析得如此头头是道。鞭辟入里。

妈,考虑出书吗

您这样子,应该会有读者群体的

不过妈。

虽然我这几天搬去傅南霆大宅那儿住,但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送上门去给他吃

而是有别的原因啊

却也没法子,只能点头。

好容易安抚下妈,看着妈进厨房给自己坐吃的了,舒歌才起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拨通了傅南霆的电话。

第499章 我不乱想,只想对你乱来

“三爷。我这几天没法去你那儿住了。”舒歌将夏婉淑不让的事说了。

傅南霆听得难得笑出声:“你妈就这么防范我?”

“是啊,谁让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呢。”

“放心,我不挑。你不管是主动送上门,还是欲拒还迎,”男人压低了嗓音,语气仿似染了颜色:“我都喜欢。”

这男人,脑子里肯定在放黄色画面了。

就没一天消停的。

舒歌扶额:“傅南霆,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男人更是暧昧沉声,很诚实地说:“我不乱想,只想对你乱来。”

舒歌:“?!!?”

这突如其来的发骚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并没夸张。

那晚之后,他对她的瘾,彻底勾了起来。

就像一次就吸毒上了瘾的瘾君子。

天知道需要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在每次看见她时克制住。

这段日子与她最多相处的时候,便是接送她,也就是在车子里。

好几次他妈的都快按捺不住,开到一半,不管是白天傍晚,都像一个紧急刹车直接把她在车子里给正法了。

可一想起那晚自己对她的失控,火气又暂时冷却了。

其实那晚不仅仅是她受了惊。

连他也有了点儿阴影,当他自己不心疼不懊悔吗?

一想起她那晚惊慌失措、哭成泪人的水汪汪小脸,还有滴在大理石吧台上的落红……

他就生怕再弄伤了她。

就连这段日子抱她和亲吻她,抚摸她,都不敢再像以前那么激烈了,就是怕再弄疼了她。

总想着对她要温柔,如何小心翼翼……

可他妈的,想着容易,做起来难。

对着这个娇软软的小人,他就是火急火燎,急切得不行。

只想把她撕成碎片吞进肚子里,狠狠吃她。吃她。

吃得一干二净。

根本没法温柔绅士、慢条斯理。

一看见她,他就成了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

或许这小丫头不会明白——

一个男人,对着自己想要的女人,是永远不可能成为正人君子柳下惠的。

正这时,楼下夏婉淑喊了起来,问她喝汤要不要加什么作料。

她忙说:“不跟你说了。妈叫我呢~”

傅南霆本想趁这个机会让她在自己那儿住几天,如意算盘又被未来丈母娘就搅乱了。

不过,既然夏婉淑为女儿着想,执意不放人,就由着去吧。

让她搬去自己那儿,无非还是私心作祟。

只要保镖保护到位,住在哪里都一样。

傅南霆也没再说什么。

*

在家休息了几天,忙惯了的舒歌倒有些憋闷,不大习惯了。

再加上每天喝着妈和华婶给自己做的营养汤水,感觉人都胖了一两斤。

想出去运动,又记起傅南霆的嘱咐,这几天最好尽量待在家,便又打消了这念头。

倒是夏婉淑看见女儿似乎有些闷闷的,这天见天气不错,将沙发上的女儿一拎:

“小歌,不如今天你陪妈,去看看妃妃吧。”

舒歌正无聊地追剧,一听要去看凰姐,蹭的爬起来,精神劲儿都来了。

第500章 宝贝儿你要是累坏了还怎么为我卖个好价钱

凰姐嫁去乔家也有一段日子了。

除了三朝回门那日,与乔锦旸一块儿回来过,好久没见着了。

虽然隔两天就打电话回来问候妈,但还是怪想念的。

这才发觉,早已经将凰姐当成真正的一家人了。

凰姐每次打电话回来反正都是笑眯眯的,报喜不报忧。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过得好。

毕竟乔家是深宅大院,比起一般的商户人家,规矩更多。更复杂。

想着,舒歌点点头:“好啊。”

又想起什么:“妈,我上楼先去换件衣服。”

一进了卧室,便拨通傅南霆的电话,将妈要自己陪她去乔家看凰姐的事说了。

傅南霆沉吟了会儿:“去乔家应该是没问题的。来回路上我让保镖跟的紧一点。你们早去早回,路上别耽搁就行了。”

乔家是军门,里外警卫严密,去那儿,安全方面绝对是没问题的。

舒歌吁了口气。

挂了电话,换了衣服,下了楼,便和夏婉淑一起出了门。

*

乔家。

凰妃妃接到电话听说两人要来,老早就在门口翘首相望了。

一看到舒家母女下车立刻就激动地跑过去托住两人的手:“干妈,老大,你们来了!“

夏婉淑看着凰妃妃打扮淑女,身后还跟着个年轻小女佣,估计是专门照顾她的,放心了不少:“妃妃,你现在倒还真的有几分军门少奶奶的模子了。”

“干妈,你别笑话我了。进去坐吧。”凰妃妃一手牵着一人,朝院子里头的乔家大宅里走去。

女佣小弯举着太阳伞,忙蹬蹬跟上去,想给凰妃妃遮阳:“少奶奶,太阳大,小心晒伤了……”

凰妃妃一把将伞抢过来就遮在夏婉淑和舒歌头上。

小弯倒吸口凉气,却也只能默默跟上。

“行了,你也别跟着我了。我今天要跟我干妈和老大说些私房话。”

凰妃妃最不受拘束的人,早就受不了乔锦旸派个佣人24小时贴身伺候自己了。

这会儿正好有了机会,自然打发了。

“可少爷让我贴身服侍您的……”

“我又没断手断脚,哪要人贴身照顾。宝贝儿你整天跟着我不累吗?去歇歇吧,别累坏了。”凰妃妃扭头就刮了一下小弯的鼻头,笑眯眯。

舒歌脸一扯,这个凰姐,对待自己的贴身小女佣,就跟对待自己场上小姐似的。

一脸那种‘宝贝儿你要是累坏了还怎么为我卖个好价钱’的神情。

也是服了。

小弯虽然伺候了孙少奶奶几天了,却还是不大习惯她这么对待下人的态度。

简直太豪迈了。

不觉脸一红,却只得停住脚步,看着三人进去。

这时,身后飘来女子声音:“小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没陪着你家少奶奶吗?”

小弯回头一看,只见是薛含嫣,垂下头:

“薛小姐好。……今天亲家太太与二小姐来了,少奶奶不需要我陪。”

薛含嫣今天过来,还是打着陪苗恩美聊天的名号。

当然,主要目的是为了碰一碰乔锦旸。

陪苗恩美说了几句话,便有些心不在焉了。

苗恩美哪儿会猜不到她来乔家是奔着儿子来的,只笑着随她的心意,说累了想午休。

她也就出来去找乔锦旸了,没想到在院子里正好碰见凰妃妃身边的佣人。

第501章 不能任由一个外来者侵门踏户

一看见这佣人,薛含嫣心里又禁不住升起一把妒火。

这才嫁进来几天,锦旸就给那女人配备了专门的贴身佣人。

就连乔太太苗恩美嫁入乔家后,都是和大家共用下人。

过了好多年,正式当家,管理起乔家内务,才有了专门属于自己的私人女佣。

这才几天,就能让锦旸如此宠她。

再过段日子,岂不是更如胶似膝?

薛含嫣敛了妒意,蹙蹙眉,问道:“锦旸呢?”

小弯当然知道薛小姐对少爷的爱慕之情。

少爷都有了少奶奶,还成天跑来乔家。

说实话,乔家的大部分佣人,还真看不过去。

不过这薛小姐是薛副官家的孙女,又很得太太喜欢,也不敢不回答:

“好像在射击场那边练枪。”

薛含嫣问到了乔锦旸的去处,也就懒得再理会,转身婀娜离开。

小弯看着薛含嫣去找锦旸少爷了,有些局促不安。

没法阻止,可又不想看着少奶奶蒙在鼓里。

犹豫间,回了大宅,只见舒家母女与少奶奶正坐在一楼的客厅沙发上说着家常话。

舒歌正和妈听着凰姐描述这段日子在乔家的一些琐事,无意看见小弯躲在一边闪躲的样子,还不时迟疑地看过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立刻用手碰了一下凰妃妃。

凰妃妃停住声音,顺着舒歌的目光看向小弯,也察觉到了不妥。

继而扬声:“小弯,过来。”

小弯吓一跳,缓过神走过去:“少奶奶……”

“是不是有什么事?”

小弯咬咬唇。

这毕竟是主家的事,自己做佣人的,不好多嘴。

万一少奶奶一气之下跑去射击场堵锦旸少爷和薛小姐,事儿闹大了……

追究起来,倒成了自己乱嚼舌根了。

“不管出了什么事,有我在,说不到你头上。”凰妃妃也习惯了这乔家规矩又深又多,连下人都很有分寸,不敢乱传话。

小弯见她放了话,这才忍不住开口:“刚才我遇到薛小姐。她问我锦旸少爷在哪里……对不起少奶奶,我也不敢不回答,说少爷在射击场,她这会儿应该去找少爷了……”

薛小姐?

婚礼那天后,舒歌也听妈说过有个叫薛含嫣的,去化妆间挑衅过凰姐的事。

知道了这薛含嫣的身份与乔家的关系。

只没料到,凰姐都嫁进乔家了,薛含嫣还不放弃,居然还来乔家黏着乔锦旸。

这也太不把正宫放在眼里了吧。

夏婉淑也眉头一蹙:“妃妃啊,那个薛含嫣经常来乔家吗?”

凰妃妃点点头:“嗯,基本隔一天就来一次吧。”

舒歌见她无所谓的样子,无奈。

凰姐啊。

虽说你不一定喜欢乔锦旸,但也不能任由一个外来者侵门踏户啊。

不过这是凰姐自己的私事,她也不能多插手。

凰妃妃本来不当一回事。

那薛含嫣找乔锦旸,就随她去找好了,只要别来惹自己就行。

不过如今看老大和干妈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也知道自己恐怕真的有点儿不够硬朗了。

行吧。

也好。

那就适时地杀杀那薛含嫣的锐气吧。

第502章 这可是你自找屈辱

她站起来,先上了楼,手上拿了一包什么下了楼,钻进了一楼半开放式厨房。

拉开大冰箱,放眼一扫,选了一瓶鲜榨的番茄汁饮料,拧开盖子。

然后将手上那袋东西打开,里面好像是粉末,倒了进去。

最后摇匀,再将番茄汁递给小弯,妩媚一笑:

“拿去给少爷。就说今天热,我怕他运动过度,累坏了,特意熬给他喝的爱心果汁,一定要让他务必一滴不漏地喝完,不然我可不高兴,喝完了再把空瓶子带回来给我。我的话,原封不动,一个字儿不许漏地转达给他。”

小弯一愣,虽然伺候少奶奶不久,却还是第一次听见少奶奶对少爷传这么肉麻的话。

却也没多问,嗯一声,抱了果汁就匆匆离开。

……

射击场那边。

薛含嫣一过去便缠在乔锦旸身边半天,却也没得到乔锦旸半点回应。

见他戴着耳罩与眼镜,只顾着盯着前面的射击靶,最终一跺脚,却又舍不得走。

只能先跑到一边的看台上坐下来,打算等会儿再接再厉。

看着身姿清朗的男人射击的样子,薛含嫣越看越是花痴。

双手托在腮帮子边,怎么看怎么不够。

直到看见小弯拿着一瓶果汁跑来了,才放下手,坐直身体,警惕地望过去。

她看见小弯将那瓶果汁双手碰给乔锦旸。

然后乔锦旸摘下防噪耳罩。

小弯的声音依稀传来:“是少奶奶特意为少爷亲手榨的爱心饮料,说是看见今天天气人,怕您运动过量,务必要您一滴不漏地喝完,不然少奶奶就不高兴了,少奶奶还要我拿着您喝完的空瓶子回去。”

薛含嫣面肌一抽,不自禁握紧了手心。

这算什么?

得知自己在这里陪锦旸练枪,故意秀恩爱?

乔锦旸脸色一动,似在琢磨那女人传来的话,目光又落在那瓶果汁上。

最终,眯了眯眸子:“你先放到一边。我还不渴。练一会再喝。”

小弯也就点点头,将果汁拿着,先走到看台上。

薛含嫣松了口气,秀恩爱也得看对方配不配合你呢。

那女人想秀恩爱,可人家锦旸根本不搭理。

不然怎么会不喝?

行。这可是你自找屈辱。

她眸子一动,起身朝小弯走过去。

小弯看见薛含嫣过来,垂下头打了个招呼:“薛小姐。”

薛含嫣趁其不备,一下子从她怀里抽出番茄汁。

小弯一惊:“薛小姐,您干什么?”

“晒了半天太阳,渴了,锦旸又不喝,那就给我喝吧。”

“薛小姐,这是我家少奶奶专门给少爷亲手榨的,给少爷喝的……”

“废什么话,就一瓶果汁而已,至于吗?从小到大我每次来乔家,再好的东西,乔太太也不惜会送给我!而且我不是说了吗,锦旸根本就不喝。”薛含嫣拧开盖子就喝了几口,又故意手一滑,砰一声,瓶子落在地上,果汁全泼洒出来了。

“哟,不好意思,浪费了。……不过也好,瓶子也空了,你可以拿回去还给少奶奶交差了。就说锦旸没喝,全给我喝了。”薛含嫣耸肩,转身便走回去坐下来。

第503章 丢脸丢大发了

光是想到凰妃妃看着空瓶子时,想到亲手榨的果汁不是锦旸喝的,而是她喝了,那副气得不行的样子,她就爽死了。

小弯愤愤地看着薛含嫣的举止,眼圈儿红了。

却也不敢说什么,拾起空酒瓶子就跑掉了。

薛含嫣继续欣赏着乔锦旸射击场上的飒爽英姿。

不知道过了多久,见日头更高,再次跑过去,拿出帕子给他擦汗,娇声道:

“锦旸,累了吧,要不先坐在旁边休息会儿吧。”

乔锦旸不易察觉偏开女人凑过来的帕子:“我就这么孱弱吗。”

薛含嫣一滞,忙弥补:“怎么会呢。”

锦旸的身体一直是乔家的禁忌。

她刚才那话,恰好犯了忌讳。

又拧细了声音,委屈地补充:“人家只是怕你辛苦嘛~你怎么不领情呢。练了半天,不如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喝口水吧。”

说着打了个手势。

想让附近的警卫送水过来。

手还没放下去,娇容却一变。

腰弯了下来,捂住小腹。

乔锦旸睨她一眼,似乎并不算太意外,只淡淡问:“要紧吗。”

“不,不好意思锦旸,你先再练会儿……”薛含嫣说着就朝射击场附近的洗手间跑去。

不一会儿,总算一脸轻松地回来了。

刚恢复了风情,走到乔锦旸身边,正要再甜甜开口,脸色又是一变!

不行……

怎么又来了……

立刻再次小跑回去。

这一次,时间更久……

终于出来,脸色苍白了不少,小腿肚子都在发颤。

这次更是连一半路都没走到,更没叫出乔锦旸的名字,就又转身冲回了洗手间。

第三次出来的时候,薛含嫣已经几乎走不动路了,身子都在摇摇欲坠。

显然,快拉脱水了。

乔锦旸这才收起枪支,微微蹙眉:“你不要紧?”

“锦旸……我今天怕是不能陪你了。”薛含嫣有气无力,又觉得丢脸丢大发了。

第一次在乔锦旸面前这么狼狈。

十辈子的糗,都出尽了。

乔锦旸就等的是这句话,手一挥,吩咐:

“薛小姐身体不舒服,送回去。”

……

与此同时,乔家大宅那边。

听完小弯抱着空瓶子回来,哭丧着脸的汇报,夏婉淑脸色都垮了。

这个薛副官家的孙女,也太张狂了吧?

明知道乔锦旸已经有了家室,天天上门贴着一个有妇之夫就算了。

居然还这么挑衅凰妃妃,喝了妃妃为乔锦旸准备的果汁。

凰妃妃却玩着纤长指甲,靠在沙发上翘着纤腿,一点儿不在意:

“干妈,老大,别生气啦。现在该哭的是薛含嫣。”

舒歌早就知道凰妃妃特意送饮料过去不会那么简单,眼神一动:“你刚才在那饮料里加的是什么?”

“没什么,一点滋补的中草药,还挺贵呢。啧啧,花了我不少钱,便宜她了。”

“什么中草药?”

“紫苏子,火麻仁,大黄磨成的粉,外加一点郁李仁果实。”

舒歌虽然不学医,却也听说过其中两位药的药效:“这些药全是凉性的,全是……让人腹泻的?”

第504章 菊花开花了

凰妃妃点点头:“老大果然是读书人。估摸着,这会儿薛含嫣菊花已经开花了吧。”

舒歌和妈对视一样,忍俊不禁。

这么多让人拉肚子的药掺杂在一起,薛含嫣的菊花别说开花,估计都得炸裂吧……

夏婉淑又有些不放心:“妃妃,不会有事吧?”

虽说那薛含嫣是活该,但万一出事儿,凰妃妃也不好交代。

“没事干妈。中草药的毒性有限,份量这么少,不会有事。不过断断续续的拉几天肚子,肯定是免不了了。”

再加上在乔锦旸面前丢了脸,估计十天半月不会来乔家了,清净!

舒歌又笑意一凝,好奇:“凰姐,你手头怎么有这么多中草药?”

“乔家每天空荡荡的,说话人都没几个,我也是没事儿做,才想着炼制中草药玩玩,以前我养父在的时候,我就学过,也经常陪他一起做这事。对了,我还做了个七白粉,是从白芷、白术等几位中草药碾磨提纯出来的,纯天然,没有任何添加剂,比一般的护肤品好多了,去皱美白的,干妈我等会儿拿给你,你带回去用用。”

“你哪有这么多钱?这些中草药买来不便宜吧。”

舒歌更好奇了。

凰姐出嫁时,作为干女儿,妈除了为她准备了一份嫁妆,还特意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该花的时候不要委屈自己。

不过凰姐觉得舒家为自己做的太多了,实在不想花舒家的钱,将那张银行卡退了回去。

现在身上也没有太多钱啊。

凰妃妃老实道:“是乔锦旸给的。其实他虽然性子沉闷,成天只会运动、养生,说话又古板,但人还是挺大方的。卡里面的钱应该不是很多,但买些中草药生药材啊,炼药的瓶瓶罐罐啊,是够了的。”

结婚第二天晚上,乔锦旸就给了她一张卡,说是让她零用。

说着,又将那张卡拿出来,递给舒歌和夏婉淑看:“喏,就这个。”

舒歌接过来一瞧,不禁呼吸一凝。

这是国内第一大银行为军队人士专门定制的特殊vip卡。

这卡是没有额度的。在国内消费几乎是畅行无阻。

而且是只有军队重要人物或者家眷,方能使用。

夏婉淑显然也清楚,小吸口气。

也就只有刚从泰国回来,从没没在国内生活过的凰妃妃才会不认识,认为里面钱不多。

怎么她消费时,也没问问营业员或者查查这卡的价值吗?

凰妃妃见母女两个望向自己,也反应过来,呆呆:

“怎么,里面难道不止几千一万?莫非有……三万?还是五万?”

舒歌:“……”

夏婉淑:“……”

半会儿,舒歌才将这卡的意义说了。

凰妃妃顿时也有点被震住。

那天,乔锦旸把这张卡给她的时候,语气清清淡淡的,而且又说只是零用钱。

她还以为里面最多也就几千上万。

原来这么珍贵的?

夏婉淑又微微一笑,总算是放心了:“看来锦旸少爷对你真的很上心。这样干妈就放心了。”

第505章 投毒有多种渠道,小心点儿

舒歌一颗心也落了下来。

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花钱,不一定代表喜欢她。

但不肯为这女人花钱,却一定不看重。

现在看见乔锦旸至少将凰姐放在心上,也就宽慰了不少。

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凰姐,你怎么能确定薛含嫣一定会喝下你拿去的那杯果汁?”

虽说与薛含嫣打交道不深,但凰妃妃以前就是管女人的。

天下女人的心理,她还能摸不透?

薛含嫣那么喜欢乔锦旸,看见她送果汁给乔锦旸秀恩爱,肯定不爽,还想故意气她一下。

绝对会代替乔锦旸喝下那果汁。

凰妃妃将意思一说,舒歌笑起来:“你也不怕万一乔锦旸喝了,到时可就麻烦了。”

“放心,乔锦旸肯定不会喝的,我特意拿的是番茄汁,他最讨厌的蔬果就是番茄了。”

凰妃妃言之灼灼。

虽然和乔锦旸结婚不久,但每天相处下来,对他的基本喜好,还是知道的。

大宅玄关,虚掩的门后。

薛含嫣气得捏紧了拳头。

刚被警卫送出射击场,正要上车回家,却又越想越不对劲。

自己怎么会无端端拉肚子?

难道是喝了那番茄汁有问题?

可那番茄汁不是凰妃妃送去给锦旸喝的吗,不可能动手脚吧?

想来想去,薛含嫣打发了警卫,忍着还隐隐缠绵的腹痛,绕回了大宅这边,想要探听一下。

没料到,果然是番茄汁里被下了药!

凰妃妃早就摸准了她的心思,故意给她使的诈。

可她就算想要告状也没用。

因为那番茄汁,根本就不是送给她喝的。

是她自己抢了喝的。

给乔家长辈告状也没理儿!

想着,更是气怒无处发泄,狠狠踢了一下门槛石。

这一踢,惊动了客厅内的三人。

薛含嫣见三人都瞧见了,也就干脆大步走进去,抬臂指向凰妃妃,恐吓:

“外来的女人就是鬼心眼多,连下药这种事都敢做?!你不知道乔家最重家规吗,你这行为简直就是个毒妇,要是被老太太和乔先生、乔太太知道了,锦旸也保不住你!”

夏婉淑虽是温善,却也忍不住了:“薛小姐是吗?明明是你不对在先,妃妃也不过是想让你知道,乔锦旸已经是个有妇之夫了,请你以后别再侵门踏户缠着他。”

“干妈,你对她说话这么温柔干什么?”凰妃妃将夏婉淑拉到舒歌那儿,几步就跨到了薛含嫣面前,歪头娇媚一笑:

“毒妇?那你今天尝到我毒的滋味没有?如果没尝够,我不介意继续……哦对了,忘记跟你说了,投毒有多种渠道,下毒的人不一定只是在食物饮料里投毒,下一次你来乔家,可能只是呼吸一口空气,或者触碰到东西就会中毒,小心点儿。最好做好防护措施。”

薛含嫣面色发白,被凰妃妃震慑住,只能冲着舒家母女愤愤嚷:

“你们舒家到底给乔家送来了什么个祸害?这女人,到底是什么鬼?你们是想害死锦旸吗,为什么让这种女人嫁给锦旸?”

第506章 我知道我厉害,不用你夸

她还真不敢相信这种会些乱七八糟手段的女人,只是个小家碧玉。

苗恩美与她聊天时,说凰妃妃的身世背景,她本就半信半疑。

眼下,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更是持怀疑态度了。

凰妃妃将她头一扭:“这是我和你的事,有种冲我来,别扯上别人!”

“你……锦旸娶了你这种恶毒的女人,真是倒霉……你这也太……”

“太厉害了是吧?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厉害,不用你夸。”

薛含嫣更是涨红了脸。

不知道是气到了还是怎么回事,腹痛再次席卷。

身子一个颤抖,噗叽一声,是气体爆破于空气中的声音——

凰妃妃嫌恶地捂住鼻子退后两步。

薛含嫣再受不了了,含着耻辱便跑了出去,又去找洗手间了。



打发走薛含嫣,凰妃妃回头又和舒家母女聊了几句。

见时间不早了,舒歌又怕傅南霆看见自己出门太久会不放心,说:

“妈,不早了。我们下次再来看凰姐吧。”

夏婉淑也点点头,不多耽搁了,站起身。

凰妃妃依依不舍地将干妈和老大送出门口,直到看着两人上了车,才回屋。

……

今天母女来乔家看望凰姐,是舒歌开车。

系好安全带,舒歌慢慢开出了乔家大院。

一出去,便是从后视镜里能看见大院外的黑色保镖车也同时发动,紧紧尾随在背后。

一路行保护之责。

夕阳西下,傍晚风景也极美。

舒歌正一边开着车,一边和妈说笑聊天,目光掠过车镜,看到斜后方跟着的一辆大红色法系甲壳虫,又笑意一凝。

甲壳虫的驾驶座上,正在驾车的,是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薛含嫣。

她在一路尾随着自己的车子。

而且几次还故意贴上来。

就像在挑衅赌气。

忽的,薛含嫣又提速,险些追了舒歌的车尾,却又一个蜻蜓点水,碰了碰舒歌玛莎拉蒂的屁股,又一晃而过。

夏婉淑却已低低惊呼一声,受了惊吓。

舒歌脸色更是难看。

若不是玛莎拉蒂安全性能好,这一碰撞,指不定会将车子碰撞到旁边的花坛上。

车内的人也可能会受伤。

若是平时,舒歌不介意和她玩。

可今天车子上坐着妈。她不想妈受惊吓。

忍了几次,见薛含嫣穷追不舍,再这么下去,恐怕会出事儿。

舒歌忍无可忍,让妈坐好,一个刹车,停下来。

夏婉淑见女儿要去找薛含嫣算账,不放心:“小歌——”

舒歌安抚道:“没事。”

说罢摔了车门,径直朝停下来的甲壳虫走过去,敲打了保险盖两下:

“给我下车!”

薛含嫣这才慢慢下了车,却拂了拂长发,似是没事人一样。

刚刚从乔家出来,在药店买了止泻药吞服下去,腹痛也暂时好些了。

“你什么意思?“舒歌冷冷。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知道,那个凰妃妃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舒家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把这么一个三教九流似的女人塞给锦旸?”薛含嫣卷了卷颈子前的秀发。

第507章 嫉妒的女人,看东西果然很犀利

舒歌没料到她居然对凰姐的背景产生了怀疑。

一个嫉妒的女人,看东西果然很犀利。

只目光谨慎:“乔家老太太已经查过妃妃的背景了。你不要因为妒忌妃妃嫁给了你喜欢的男人,就随便诬赖她。”

“我诬赖她?呵。从我第一次看见她,就觉得那女人不是什么善茬儿。身世清白的小家碧玉?呵,这话,偏偏老太太尚可,想骗我?我前几天特意花了重金,托人重新查过,虽说查出来的和老太太查出来一样,但帮我调查的人提出了一个疑点,凰妃妃入境时的有部分证件更换过新的。也就是说,资料也可能被人动过手脚。这事儿,我还没来得及跟乔家说,你说,要是我说了,乔家重新调查,发现凰妃妃有问题,她会是什么下场?所以我劝你,还是老实跟我交代吧。”

舒歌脸色一动。

正这时,身后的保镖车也嘎吱一声停下来。

几个保镖刚刚已经察觉薛含嫣的车子一路在为难舒歌。

大步赶至,警惕又严肃地望一眼薛含嫣,立刻面朝舒歌:

“舒小姐,需要帮忙吗?”

薛含嫣见几个英武的男人从天而降,围住舒歌,就跟保护公主似的,一愣,继而笑起来:

“想不到一个商户人家,居然这么舍得花血本,出行弄得这么严格,还有这么多保镖跟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国家的公主呢!真是笑死我了~至于么?”

几名保镖脸色更是深重,就等舒歌一句话,便要将这不知好歹的女人赶走,却听舒歌道:

“暂时不用。你们先退下。”

保镖狠瞪一眼薛含嫣,却也遵了命,暂时先退到一边。

薛含嫣见她没让保镖动自己,更是张狂,扬起娇嫩的唇:“怎么?决定跟我坦白凰妃妃的真实背景了?早就该这样嘛。”

说完,走近舒歌,得意道:“说吧。我听着呢~”

舒歌凝视着她,一字一顿:“我不懂你在胡说什么,凰妃妃确实只是个普通华人家庭出身的小家碧玉,爸爸是中医,妈妈是教员,身世清白干净。”

薛含嫣脸色一变:“你还在给我嘴硬?我都查出疑点了,我劝你给我老实说出她的背景!”

舒歌轻呵:“疑点?你说的那些什么疑点,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证件的更新换代,太正常不过了,这算什么证据?如果真的算证据,你早就对乔家长辈告状去了,还会站在这儿跟我叨逼叨?说明,连你自己都觉得那些所谓的疑点站不住脚,压根没法打击凰妃妃,更没法让乔家相信,反倒会让乔家觉得你这个人居心叵测,居然偷偷调查乔家孙少奶奶。”

薛含嫣面色青紫不堪,捏紧掌心。

这个舒家二小姐,居然字字都说到了她的心思上。

“反倒是你,”舒歌话音一转,低迷了嗓音,纤美唇角边绽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如果我是你,可能先去忙着解决自家的事,而不是盯着人家的老公,想着如何打击人家妻子。”

第508章 算你狠

薛含嫣面色一紧:“你什么意思?什么自家的事情?”

舒歌笑着说:“薛小姐是薛家唯一的孙女,上面还有三个哥哥,薛小姐的大哥年过三十,迄今未婚,连女朋友都没有,对外只说是工作繁忙,其实早就被记者拍到混迹鸭店,还和好几个男人厮混的场景,只是被薛家想办法给公关了。”

薛含嫣脸色发白,只听舒歌继续:

“还有薛小姐的二哥,本来在国内读大学,大一下学期,忽然退学出国,说是去国外深造,其实是因为和同班男生抢女朋友,争风吃醋中,误杀了情敌,不过薛家请了个厉害的大状,将你二哥的年龄改小了一岁,以当时还没成年、又是一时冲动,再加上请军政名流求情,只判了个缓期执行,最后还借病出国,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薛含嫣听到胆战心惊,生怕被旁边人听见,一把拽起舒歌的手臂,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别让人听见了,咱们过来说……!”

说着,拉着舒歌,朝附近的街心花园走去。

保镖见薛含嫣拉着舒小姐离开,身躯一动。

见舒歌打了个手势,又看见薛含嫣分明已经被舒歌吓傻了,而不是想伤害舒歌,也就站住。

站定后,舒歌甩开薛含嫣的手,讽刺:

“……还有薛家三少,你最小的哥哥,自幼聪明,经常获取国内外各种奖项,可以说是你们薛家的荣耀吧,但,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你这个哥哥一直以来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经常用针孔摄像头去人流多的地铁、商场上,偷拍女人裙底,以此来舒缓压力,还有几次跟踪路人女回家。说白了,就是个典型的电车痴汉兼跟踪狂,还被警局抓过两次,不过后来都因为薛家的关系而不了了之,也没传出去……”

眼看着薛含嫣脸色越来越惨白,又缓缓道:

“薛家辛辣猛料这么多,你说,先爆哪一件比较好?”

薛含嫣回过神,浑身几乎瘫软:“你怎么知道我家里人这么多……秘密?”

舒歌好像是做新闻的,但她三个兄弟的私隐也都藏得很深。

就算知道,也不一定知道的这么完整啊!

舒歌睫毛一动。

那是因为前世薛家三个少爷的事情,最后都一个个曝光了。

当时轰动京城,无人不知。

薛大少出柜了。

薛二少杀人的事儿被被害者的家属愤怒地捅了出来。

而薛三少偷窥跟踪的恶习也终于被人在网上揭发。

薛家的脸面,也丢干净了。

她这个前世来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只淡淡回应:“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薛含嫣再发不出一个音节。

舒歌再懒得多废话:

“薛含嫣,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处心积虑害凰妃妃。否则,我真的不敢保证自己哪天会一个不小心,将你们薛家的家丑,一个个,统统都给爆出来。”

薛含嫣咬唇,几秒后才狠狠瞪住舒歌:“算你狠。”

说着转过身,正要离开,却看见一个脸生的陌生男子朝自己走过来。

男子身材不高,皮肤黝黑,一看就不是善类。

还没等薛含嫣回过神,男子跨上来,手刀劈砍在她后颈。

薛含嫣就跟蔫了的柳条儿,晕死在地,不省人事。

第509章 比上一次更加凶险

事情发生的太快,前后不过几秒,舒歌却也反应过来,见那男人弄晕了薛含嫣,朝自己走来,立刻明白男人的目标是自己。

马上拔腿朝花园入口处跑去。

快到门口,后衣领却被人一拽,生生扯了回去。

她条件反射抱住男子腰,借他的力气一个柔道过肩摔。

男人见她如兔子一般灵巧逃出自己的双臂,没料到这女孩还有点能耐。

傅南霆教自己的柔道关键时刻还确实能派上用场。

舒歌也没耽搁,一边朝入口跑去一边正欲叫保镖,背后传来男人发了狠的声音:

“再跑一步,再叫一声,老子让你现在就没命。”

她刹住脚步,慢慢扭过头。

只见男人手持一把半自动枪,正瞄准自己。

她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男人大步跨来,用枪托狠狠在她后脑勺一击。

扛起晕倒的女子,从侧门大步离开。

*

空气里的静止,瑟冷,从舒歌被劫持带走的消息传回来后,已持续了两个小时。

沈骁陪在傅南霆身边,感觉遍体寒凉,整个屋子都快被冻住了。

看着落地窗外刚受完重罚的保镖,深吸口气:

“三爷,也不能完全怪他们,摆明了就是西南帮那边的人盯得舒小姐太紧,一点缝隙都没放过,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啊。再就是那个薛含嫣害人,一路挑衅,还把舒小姐拉到街边……”

男人单手托住轮廓冰凉硬朗的下颌,久未出声。

深不可测的眸仁亦如沉底的深海,全无动静。

上次那女人被绑架,尚能发得出脾气。

这一次,却发不出来了。

因为有祝流云的前车之鉴,深知这次比上一次更加凶险。

西南帮那些人果然心狠手辣,报复心极强。

不抓着正主儿报复不会罢休。

怪他。

低估了风险。

只想着已经过了好几天,那帮子人自顾不暇,应该不会再有心思报复,而且今天是去乔家,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没料到半路杀出个薛含嫣搅了行程,害得舒歌被人劫走。

正这时,一名西装革履,戴着无框眼镜的男人拿着个笔记本电脑大步跨入。

正是他下面it部的一名电脑高手。

“傅先生。”it下属一进来便打开电脑,“您安放在舒小姐身上的追踪通话设备,已与我这边的接收器连接,并且调校完毕。”

沈骁吸口气,没料到三爷居然还在舒歌身上装了追踪器。

还真是谨慎缜密。

有了这玩意儿,找到舒小姐就容易多了。

傅南霆等的就是这个,立刻直起身子:“可以通话了吗?”

虽然他允许了这小女人今天出门,却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保镖在出门前,在她身上贴了个微型追踪器,以防万一。

不过舒歌自己并不知道。

“我刚刚尝试过,不过通话并未接通,舒小姐那边并没有回应,追踪器有轻微干扰电流声,应该会让舒小姐察觉并回话,可能是舒小姐还没发现身上的追踪器,或者目前……处于非清醒状态,又或者是不方便讲话。”下属回答。

第510章 要把自己活活冻死

处于非清醒状态,或者是不方便讲话。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凶险的。

西南帮逃掉的梁玉龙那几人如今处于失联状态,他想联系对方,找对方出来谈条件,一时也无法成行。

也不方便大肆搜刮全城,直接搜抓梁玉龙。

万一将几人逼上绝路,保不齐杀人灭口或者将舒歌当成逃出京城、回西南老窝的挡箭牌。

现下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等舒歌发现追踪器,确定她的方位了,再暗中做营救谋划。

念及此,男人面色森冷,抬起夹着粗大的古巴雪茄的指,深吸一口。

而后冷静下来,掐灭雪茄烟头,紧紧盯着电脑屏幕。

随时等待着追踪器那边的反应。

**

舒歌是被活活冷醒的。

迷迷糊糊中,感觉就跟掉进了冰窟一样。

最近温度是下降不少,天气转凉了……

可也不至于这么冷吧……

这感觉就跟被人剥光了衣服放进冰箱里一样。

一个寒颤,她睁开眼睛,意识终于清朗。

可看清楚周遭的一切,又呆住。

周围没有凶神恶煞的西南毒枭。

自己没被绑住手脚,可以自由活动,身上也没受伤,一切都很正常。

不过,房间里仅她一人。

她位于一个长方形的房间内。

房间四面墙是金属,只留着一个婴儿拳头那么大小的通风口。

还有个气孔,不停有冷气冒出来。

就是那个地方,给这个房间不住地降温、输送冷气,让这里成了冰窖。

房间内,摆着几个生鲜箱子,里面装的似乎是冷冻海鲜产品。

冷气孔旁边还有个温度显示器,上面的温度显示着:

“-12°”

而且似乎还有不断下降的趋势。

她立刻明白了,这里是个冰窖或者冷库。

自己是被西南帮那些人锁到这里。

目的是要把自己活活冻死。

冷库铁门上了好几把锁。

想要逃,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忍住惊惧,她冷静下来,一边将手心搓热,一边原地跑。

让自己的身体不会失温太快,保持头脑清醒。

目前最重要的是要让人发现冰窖里有人。

她将几个箱子托过来,踩到箱子上,凑到那个小通风口边,想努力朝外面望去。

可惜,外面是一堵灰色的院墙,根本看不到别的景观,更别说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而显然,呼救也是多此一举。

西南毒枭那群人既然把她藏在这里,摆明了这里附近不会有人。

估计是个很久才会有人来一次的冷库。

而她,依照现在这样慢慢下降的温度,只怕12个小时都坚持不了。

正这时,不知哪里传来轻微的电流声。

就像是无线电受干扰的乱流。

顺着源头找了会儿,才发现那声音竟是从自己后脑勺的头发里传来。

一摸,摘下一个小小的金属片,不觉倒吸口气。

这不会是定位器之类的吧?

莫非是傅南霆为了以防万一,出门前叫人在自己身上黏的?

下意识摁了一摁上面的启动纽,顿时那边传来男人熟悉的焦急而沉暗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里?”

第511章 自救

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似乎有干扰。

但还是能听得清楚。

她一听见他的声音便想哭,却也知道这个时候流眼泪,只会加大散发身体温度。

憋住眼泪,没浪费时间,抓重点地说:

“三爷,我好像被关在了冷库里。冷库里有几箱海鲜,估计是海鲜食材的冷库,不过箱子上并没有商标与任何别的标志。我无法确定这里是什么位置。”

傅南霆听见她虽然有些断续却安然无恙的声音,松了口气。

听她说被关在冰库,脸色又凉了下来,立刻望向下属。

那名下属一直紧张地盯着电脑上的定位追踪设置,此刻亦是抬起头,面色却很严峻:

“傅先生,暂时无法确定舒小姐的位置,可能是因为温度太低,器械受冻,也可能是对方在舒小姐所在的环境里装了干扰器,总之,我们的追踪器追踪装置失灵,现在能保持通话,已经算是大幸了。”

难怪听舒歌说话是断断续续的,就跟手机信号不好似的。

傅南霆冷了声,迅速吩咐沈骁:

“加派人手,另外通知警方,立刻去搜京城所有冷库和冰窖,以郊区冷藏海鲜的冰窖为主。其他的也一一不能放过。”

虽然舒歌说冷库里有海鲜,但也不能确保一定能就是海鲜冷库。

依梁玉龙那群人的狡猾狠毒,指不定会故意放几箱海鲜在那儿,故意紊乱视线,让他白费功夫,找错目标。

沈骁再不迟疑,立刻下去办了。

沈骁刚一走,傅南霆又贴近笔记本屏幕,低沉地呵出她的名字。

幸好,那边马上传来舒歌有些颤抖却还算清醒的回应:“三爷……我在。”

“你那边现在多少度知道吗?”

“现在已经零下十五了。”

零下十五度。

男人面色阴霾,乌云密布,纤长遒劲的长指蜷起,骨节发白。

这个季节,今天出门的舒歌最多穿着单薄的毛衣外套和牛仔裤。

根本没法抵御这个严寒。

现在尚能靠一点衣服和自身体温撑住。

可再过一会儿,肯定坚持不住。

整个京城,登记入册的冰窖不计其数。

更何况还有一些私人修建的冷库,根本没法立刻查找到。

就算顺利找出这小女人,起码也得两三个小时。

正常人类,根本没法撑两三个小时——

“小乖……听我说。现在已经有人去找你了,马上就能找到你了。现在开始,你跟我说话,要保持头脑清醒。尽量运动。实在累得不行,没法动了,就搓手揉脚,总之保持清醒,血液流畅。”他一字一字地教导着。

“嗯…”舒歌擤擤鼻子,又揉了一把冻僵了的脸蛋,站起身,开始蹦蹦跳跳。

却也明白,虽然他说马上就会有人找到自己,但……

她不一定能撑到那个时候。

除了等他的人来,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自救。

可能是因为知道他在那边陪着自己,脑子倒是比刚才沉静了不少。

陡然,她心思一动。

又爬到了刚才垫高的箱子上,将耳朵凑到那个小小的通风口。

第512章 不要脱衣服。乖

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心脏安静下来。

“小乖,怎么了?”傅南霆听不到她的声音,急了。

“……我还在。我虽然完全看不见外面,但是依稀能听见一些声音。好像是从远处传来的,我现在尽量听清楚,然后告诉你,有帮助吗?”

傅南霆立刻明白了舒歌的用意,看一眼下属,让他随时记录,马上道:“当然。”

“……有建筑工地打桩的声音……很重……几秒就撞击一次……然后好像有那种螺旋桨搅动水的声音,哗啦啦的,声音还挺大…”她努力聆听着外界的声响。

傅南霆眉心也迅速聚拢,手一抬,一名保镖立刻心领神会,递上京城全景地图。

建筑工地打桩的声音,表示这冰窖附近有施工工地。

螺旋桨搅动水,附近俨然是有湖或者河,是货船的声音。

有了这两样,范围就小多了,至少能去掉京城一大部份的冰窟了。

京城的水道走货船的,也不多,再筛选下来,又能排除一大部分!

立刻在地图上勾勒出几片重点区域,递给保镖:“这几个地方,着重先派人过去搜!”

“是!”保镖立刻下去。

冰窟那边,温度快速下降让舒歌已经有点儿双腿站不稳了。

集中注意力区去分辨外界声响,也损耗了精力。

终于,再撑不住。

双脚一软,从箱子上跌了下来。

他听见她摔下来的声音,刷的站起来,心脏快要跳出来:“小乖,怎么了?”

舒歌慢慢爬起来,又搓了搓快变成冰块的石头,对着牢牢拽在手心的追踪器强颜欢笑:

“……没死。”

就是冻成了软脚虾。

见她还有力气开玩笑,他稍放心了些,却还是浑身紧绷。不能放松。

“你再坚持一小会。你刚才提供的线索很有用,比多派一万个人都有用,马上就能找到你了。”

“可是三爷……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热了……我想把外套脱掉再等你们,可以吗……”

傅南霆心脏一纠。

她的声音明显就已经有点儿迷糊了

还有,热是频临冻死的人的反常感受之一。

是交感神经被冻得紊乱的表现。

也可以说是一种幻觉。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冻死的人尸体被发现时,身上的衣服都会被脱得干干净净,好像临死前很热一样。

说明她已经进入了抑制期。

等到进入完全麻痹期,便会彻底昏迷不醒,活活冻死了。

“不要脱衣服。乖,不要。”他尽量沉稳了略微颤抖的声音,控制的住语气,却无法控制已抽搐的面肌。

似是被男人的声音安抚住,她总算克制住,没有再拉下身上的衣服。

蜷缩在一团,紧紧环抱住身体。

所有露出来的皮肤上,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寒霜。

就连睫毛上都是。

冷啊……

太冷了……

她忽然好想念家里暖烘烘的被窝,妈端给她的热汤……

还有他炽热的臂弯。

“我会死吗,三爷,会再也看不见你吗。”声音已经冻得成了波浪线。

“不会,我不会让你死的。”

“……好,那我再撑一会儿。”小小的声音却虚弱下来。

第513章 抱歉,我们尽力了

什么时候晕过去的,舒歌已经不知道了。

只知道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听见锁链哐啷的声音。

纷乱的脚步涌进来。

然后有人将自己用毯子裹住抱出去,放在了担架上。

一起跟过来的医护人员不停在为她做心肺复苏急救。

不时有焦急的声音飘进她耳里:

“血压70/39、脉搏9!不行,伤者血压急剧下降!心率却急遽上升!”

“继续!”

“不行,血压60/30、脉搏205!还在下降…

“血压45/20……”

“血压只有30了!”

……

“对不起,很遗憾地通知,程太太与刚产下的婴儿,都过世了……抱歉,我们尽力了。”

医生毫无感情的声音让舒歌身子一直,从混沌中醒转,意识清醒过来。

看清楚眼前的场景,顿时一个寒颤。

这是前世。

她在产床上死去的那一天。

此刻,应该是自己刚刚过世后。

而自己,则如一缕空气般,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幕。

低下头看身体,透明状,仿似不属于这个世界。

像美人鱼死后化成的泡沫,一戳就能碎。

她眼睁睁看着夏婉淑嚎啕大哭地瘫软在地上:

“小歌……我的女儿啊……为什么你会突然早产啊……你哥还在警察局那边,要是知道你出事了,肯定会伤心死的……我们舒家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小歌,求你不要吓妈,回来吧……你哥被人诬告,你又出事了,你们让妈怎么活啊…小歌,你干脆把妈也带走好不好……”

前世,自己死在产床上以后,妈的痛苦,不用多想,也知道。

可亲眼看见妈这么难受,舒歌还是想上前抱抱她。

然而,手臂伸向妈,却毫无阻挡地穿过了妈妈的身体。

没错。

她已经死了,这个时候的自己,只是一缕虚无的幽魂,怎么可能安慰妈,拥抱妈?

直到妈快哭晕,才被两个医护人员搀起来扶走。

她站在原地,正视起自己此刻的处境。

为什么……

为什么她又会回到前世?

她……不是被锁在冷库里吗?

然后依稀好像有人把自己救了出来了……

所以,她现在是已经冻死了,救不回来了,才会又回到前世吗?

也是……重生的新命,本来就是老天爷重新给的外挂。

既然死了,当然就要尘归尘,土归土,回到本来自己应该属于的地方了……

可是,她不想死啊……

重生后,她虽然得到了许多前世没有得到的幸福……

但也还有很多事情没看到,没完成。

还有,她还没和他结婚,还没和他真正过上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

她真的不想死!

她拔腿就跑。

想要找个出口,冲破这道前世的结界,说不定能醒过来。

可是,冲出了一道门,面前又是另一道门。

一道道门,永无止尽。

虽然累,她却没有停下来。

生怕一停下来,魂魄就会永远困在这里。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她再承受不住负荷,不得不停下来。

弯下腰,双手伏在膝盖上,不停喘气。

却仍旧撑起上身,咬牙斥道:

“老天爷,你既然让我重活一次,不会就是为了让我死在冷库里吧?让我回去!我不想死!”

忽然间,似乎有一只小手,拉了拉她的小指头。

第514章 宝宝,你能不能和妈妈一起走?

她心中砰的一动,回过头。

一个小小的男童站在面前,看起来,不过两三岁,浑身笼罩着一层白色光泽。

就像是小天使。

唇红齿白,珠圆玉润,白嫩嫩的皮肤的吹弹即破,无暇饱满,粉嘟嘟的,看得让人忍不住捏一把。

一双年纪小小却英挺漂亮的浓郁剑眉下,

然后,绽放开全世界最童真烂漫又最无邪可爱的笑容,用甜得能融化人心的小奶音喊了一声:

“麻麻。”

虽然只是两个字,舒歌却立刻明白了。

他是她的宝宝。

前世那个因为早产,一生下来就死去,连母亲的面都没来得及见一面的孩子。

她和傅南霆,前世的孩子。

她跪在地上,便倾身过去,一把抱住小男孩。

很想问宝宝,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不是人死了,都会困在这个地方?

你死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前世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对不起!

却有什么梗在喉咙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男童似乎也完全能猜得到她的心思,乖乖的任由她抱着。

肉嘟嘟的小手搭在她后背轻轻抚摸着,似乎在帮她疗愈和镇定。

许久后,见舒歌平静了许多,小男童才站直身体,小脸严肃:

“麻麻,你不能在这里。你要回去了。”

她抱紧了宝宝:“……可是妈妈回不去…要不然,妈妈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小男童将她的手掰开:“我不要麻麻陪,麻麻要是在这里陪我,就一辈子再不能看见爸比了。也不能看见外婆、舅舅,更不能找到麻麻亲生的粑粑麻麻了……”

舒歌心中咯噔一声,唇际弥漫一缕苦笑。

是啊。真的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

小男童又朝上空望去,霸气地说:“你放我麻麻回去吧,大不了我在这里继续陪你就是了——”

然后将舒歌牵着朝望去。

正前方,一扇门嘎吱一声,微微打开。

一团温暖的白色光芒聚集在门内。

仿佛进去,就是另一个暖和的新世界。

“快回去吧,麻麻。”男童将她推了一把。

舒歌身子朝前踉跄几步,再低头,感觉自己每朝前一步,身上的透明状就变实一点。

好像慢慢恢复了血肉之躯。不再是幽魂。

想要回头牵宝宝的手:

“宝宝,你能不能和妈妈一起走?妈妈带你一起回去好不好?你到时还能看见你的爸爸……他这辈子,不会丢下我们母子的……”

手一伸,却扑了个虚。

宝宝小小的身子和甜蜜精致的面孔一点点地变得缥缈,如空气一般,却笑得那样灿烂好看:

“麻麻,我不能和你回去。不过……我们会有见面的一天的。”

……

“血压0/60……”

“5/65……上升了。”

“90/6……好了好了上升了!心率也逐渐下降……伤者恢复意识了!”

担架上,女孩身子一弹,睫毛震动,一缕代表希望的光泽从眸子里流淌而出。

*

医院。

医生从监护室出来,男人便如雄狮一般从窗边疾步跨过来,冷飕飕的眸光凝视住对方。

第515章 嗯。安排吧。

舒柏言亦是从另一边大步过来。

不用多说一个字,医生便能领略到面前两个男人的焦虑,马上道:

“舒小姐没有性命危险,虽然刚被解救出来时出现过休克过,但真的很幸运,也可能是她意志力强吧,挺了过来。不过,建议还是住院观察几天,好好休养便无大碍。”

傅南霆的脸色也好转许多,又凝一眼禁闭的门扇。

医生明白他的意思:“舒小姐输过液,睡下了,最好先不要打扰。等她醒了,傅先生再进去看望也不迟。”

上官洛示意医生和护士离开,拍拍傅南霆的肩膀:

“我就说了没事。舒歌提供的那些线索让你们提早找到冷库,关的时间所幸没有太长……说起来嫂子也是厉害,那种情况下还能临危不乱靠声音找线索,要是一般人,那会儿都冻得脑子懵逼了……”

“我去跟妈打个电话说一声。”舒柏言长吁了口气转身去打电话了。

正这时,沈骁疾步走过来,可能因为有急事汇报,步伐在安静的医院的长廊上,格外震动。

看见三爷轻蹙眉,朝自己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才放缓了脚步。

站定后,望一眼上官洛。

上官洛知道老三有重要事儿要做,也就说:“我先去跟舒歌的主治医生会个诊。了解一下舒歌的身体状况。”

舒歌被送来了上官家族在京城的医院,这段日子,他肯定是得亲自盯着了。

万一舒歌身子有半点纰漏,没调养好,老三还不把他给剁了。

沈骁见上官洛离开,才压低声音:“三爷,西南帮的梁玉龙已经联系到了,同意了私下和您见一面,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只答应见您一个人。”

“嗯。安排吧。”男人睫眸不眨,只深眸缝隙处,射出一缕几不可查的暗厉光泽,仿佛末日临世。

“三爷真的要私下见梁玉龙?”沈骁到底有点儿不放心,“舒小姐如今已经被救回来了,也没事了。其实,三爷没必要见他了,我们只要通报警方,将梁玉龙的藏身地告诉警方,让警方去抓捕他就行了。”

“我要亲自见他。再说一次,去安排。”

沈骁见他眼眸顷刻变得狭长冷狠,再没有多问什么:“是。”

**

深夜。

市郊,废弃多年、悄无人烟的老工厂。

梁玉龙坐在一张残破的沙发上,抽着烟。

听见冷清的步伐从门外渐行渐近,不禁望过去。

几秒钟后,一袭身着黑色大衣的修拔峻影,出现在门口。

深邃冷练目光稍一扫,停驻在梁玉龙身上,拔腿大步迈入。

气宇煊赫,冷若风霜扫砂,如入无人之境。

梁玉龙呼吸一凝。

虽然这是第一次看见傅南霆,但其人的名声,在黑道还是很响亮的。

虽然表面做的是正行生意,手握程氏财团大权,掌控京城大半经济命脉,但……

私下却与国内外不少黑帮有密切往来,据说手上也有很多灰色生意。

日本的源氏组、泰国的厄延棋,甚至还有他们西南帮刚交易过的美国弗洛伦西亚帮派,都与这位傅三爷有私下结交。

第516章 难怪三爷把她当成命根子

说白了,这个傅南霆,与他们一样,也不过是双手不干净的黑道人士吧。

不过人家藏的好,在社会大众面前,仍是精英一名。

不管如何,巴结上这个黑白通吃的男人,对他们西南帮派是有益的。

最近京城军警两方铺下天罗地网,抓他们抓得紧,弄得他们想逃出京城也难。

攀上傅南霆这个京城龙头,说不定能想法子帮他们潜逃。

念及此,梁玉龙站起身,迎过去,笑起来:“傅三爷来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又主动递上烟。

傅南霆没有接,只声音清冷:

“我今天来跟你见面,不是为了跟你抽烟聊天。”

梁玉龙笑意一凝,却又笑得更加灿烂,又夹杂了几分谄媚与道歉:

“我当然知道三爷到处派人找我,又跟我见面,是因为艺网站的那位舒小姐。说真的,傅三爷,我之前真的不知道她会是您的人,才会一门心思想报复那小妞儿。直到昨儿开始您到处搜我的人,我才知道,我犯了弥天大祸了。幸好,听说那小妞儿也没事,我才松了口气。傅三爷,您大人有大量,这次的事,就算了,行吗?放心,既然我现在已经知道她是你的人,我以后也不会再动她一根汗毛了?”

“噢。真的不会再动她?”男人眼皮子一掀。绽出几许密不可寻的凉泽。

“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动她了。咱们混这一行的,说出去的话,还算是讲信用的。傅三爷和我也算是一个道儿上混的,以后指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呢,既然那舒小姐是你的人,我绝对再不会碰她一根头发丝了。”梁玉龙指天发誓。

傅南霆没再言语,这才抽走他手上的香烟。

梁玉龙以为他谅解了自己,一喜,赶紧掏出打火机,亲自给他点火。

傅南霆深吸一口香烟,慵懒俊美地如一只雌伏休憩的豹。

梁玉龙又笑着说:“没想到傅三爷对一个小小的女记者居然这么紧张,还亲自跑来找我,为她求情面,生怕我又继续报复她,看得出来,那舒小姐,还真是您的心头肉啊。”

傅南霆眼眸一动,暗浮冷意,表情却没波动,继续抽烟。

梁玉龙见他不做声,继续笑着拉近关系:“……一直没听说傅三爷身边有女人,也没结婚,原来是私下藏了个宝贝儿……。听我绑了舒小姐的下属说,那位舒小姐确实美貌,人也聪明,不然也不可能轻易逃出冰库……三爷看上的可人儿,确实不是一般人啊。也难怪三爷把她当成命根子。”

傅南霆眸中冷意继续加深,抽烟的一吞一吐,却并没间断。

直到听见‘难怪三爷把她当成命根子……’,才用手指掐灭烟头,却没丢到地上,直接放进了大衣口袋。

转过身,朝大门走去。

“哎?三爷这就走了啊?”梁玉龙还想跟他多拉拉关系,见他这就要离开,忙追过去,挡住去路,又嬉笑着:

“三爷,我既然保证再不会伤害舒小姐,那您呢?也不打算还个情面给我吗?”

第517章 我不过是把他的死期提前

傅南霆淡淡:“你想要我还你什么情面。”

梁玉龙也就不客气了:“三爷也知道我和两个兄弟这会儿正在被京城警方通缉。您在京城位高权重,无所不能,是京城说一不二的龙头,希望您能帮我打通天地线,行个方便,帮我们逃回西南。”

傅南霆冷纤薄唇微微一勾:“想回老家,要我帮忙?”

“是啊,只要逃出京城,回了西南老家,警方和缉毒组这边就再难抓到我了。”梁玉龙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又期待地看着傅南霆:“所以,只能求三爷帮这个忙了。”

傅南霆启唇:“好。我帮你。”

梁永龙大喜过望:“真的?那三爷什么时候帮我们安排船或者车子?”

男人眸色越见诡魅:“越快越好,好不好。”

“当然好!那我就等三爷的好消息了?!!”

“嗯。”

梁玉龙得到男人一言九鼎的承诺,再难抑制狂喜的心情,转身就准备去找两个下属准备一下逃跑的事。

身后,男人眸光却一烁,从怀内掏出一把乌黑澄亮的半自动枪支。

枪口正对住梁玉龙的后脑勺。

保险栓拉上。咯噔一声。格外响亮。

梁玉龙一惊,一生在枪林弹雨中打滚,怎么会听不出这个声音?!

还没来得及回头,一颗子弹已破空滑来,从后背左边心脏直直射穿,从前胸出来!

一具身体立刻轰然倒地。

胸背上的弹孔还在汩汩冒着烟气儿。

傅南霆慢慢走过去,看一眼尚余一口气,死死盯着自己的梁玉龙:“不是说想回老家吗?我没食言。”

“为,为什么……”梁玉龙至死也不解。

看来,傅南霆今天来与他见面,已经预计好要杀了他……

仅仅只是为了给那个姓舒的小记者出一口气,为那女孩报仇?

傅南霆半蹲下膝,深深看着也算是在西南毒界叱咤过一阵子的梁玉龙,猜得出他的疑惑:

“……谁让你知道这么多。”

将他上衣卷上去,遮住他的脸,枪口朝下,隔着几层衣服,补了闷声两枪。

确定地上的人已全无声息,死得透透,才擦拭了一下枪口,收好。

大步走出工厂。

*

上了车子,开回市区,才不过刚过零点。

傅南霆戴上蓝牙,一边开车,一边拨电话到了医院,问舒歌这会儿的情况。

得知身体仍是安稳,药效还没退,还在熟睡,才面容舒展。

挂了电话,电掣风驰地朝距离医院最近的一座房产驶去。

这样,明天早上也能早点去医院看望苏醒的小女人了。

到了医院附近的别墅,傅南霆停好车,进去后,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衣,上了床。

一夜充足的睡眠,天光亮起来,他的精力已完全恢复。

刚洗漱换衣完毕,准备去医院,手机就震动起来。

他看一眼屏幕上没有显示的太空号,面无表情的接起来。

意料之中,那边响起楚修止几乎是震怒的咆哮:

“傅南霆,你昨晚做了什么?”

他淡淡:“毙了个毒枭而已。”

“你还说的这么轻巧?”

“梁玉龙犯下的罪,被抓也是死刑,我不过是把他的死期提前。”

第518章 我这个元首,就是你泡妞的外挂

“你……”楚修止调匀了呼吸才镇定住脾气。“那个梁玉龙赚了多少黑心钱,毁了多少人的人生和家庭,你亲手毙了他,确实没什么。可是你很清楚,他死了并没太大意义,相反,若是活下来,你和他继续接近,说不定能够利用他,歼灭他背后整个西南毒品集团。你这次做事,似乎决绝了点,而且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特殊情况,怎么提前说?”男人对袖卷了卷衬衣袖口,漫不经心。

楚修止被他噎住,又长长叹了口气:“南霆,我知道,你不是冲动,也不是没考虑周全。其实你比我更明白留住梁玉龙的好处,可是你却不得不这么做,又是因为舒家那女孩,是不是?”

傅南霆卷袖口的动作一顿。

“你击毙梁玉龙,不仅仅只是梁玉龙差点杀了舒歌,更因为他知道舒歌是你最重视的女人,若留下他,就是埋下隐患,对舒歌的生命造成威胁,梁玉龙需要你帮忙,自然不会伤害舒歌,可一旦与你崩了,舒歌可能就是第一个被打击报复的对象,而且他一旦知道你们的关系,一传十,十传百,保不准国内整个毒枭圈甚至黑道都会知道你和舒歌的关系……到时,舒歌更是处于险境。……所以,你才要灭口,让他永远闭嘴,免得让舒歌与你的关系暴露,是吗?”

顿了顿,声音更沉重:“为了保住舒家女孩,你现在杀了人。虽然那人只是个犯罪分子,死不足惜,可,这也不是你平时的作风。”

男人只不紧不慢地回应:“元首大人,如果您没患老年痴呆的话,应该记得这不是第一次有不法分子死在我手下。梁玉龙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您的反应会不会太过激了点?当年,也是你告诫我,对于不法分子,一定不能心慈手软,必须酷刑震慑,如果您现在年纪大了,心肠变得柔软了,想当慈善家,心疼那些犯罪分子,就请你干脆解散任务。”

“南霆,我不是这个意思。”楚修止只是觉得他为了舒歌,越来越心狠手辣,却终究没再说什么,“行了,这事,我也不再追究了。……不过,你击毙梁玉龙的枪支和子弹始终是你自己的,警方若通过子弹型号,查出是你开枪击毙,可能会让你身份暴露。”

“放心,击毙梁玉龙的枪,是之前从黑帮火并中缴获的,警方也只会认为是黑帮内部内斗。还有梁玉龙的两个下属,我也已经办妥了。”

他安排得这样细致周全,明摆着就是为了保舒歌,没想过留活口了。

楚修止还能说什么?

傅南霆又补充一句:“不过,元首若想要做点事情,也还是可以的。关于梁玉龙被杀这件事,若是可以,请您通报警方与媒体以及各界,尽量不要宣传出来。”

免得舒歌看见了,会疑心。

楚修止哪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敢情我这个元首,就是你泡妞的外挂了是不是?“

第519章 强势又轻易地撬开

傅南霆轻侃:“‘外挂’都知道,看来元首大人宝刀未老,心态还算年轻。”

楚修止气笑,挂了电话。

傅南霆整理了一下仪容,也快步下了楼,走出别墅,开车去了医院。

*

医院内。

夏婉淑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要舒柏言陪自己来了医院,看望女儿。

看见苏醒的小歌面色红润,没有大碍,才总算送了口气。

这会儿正给舒歌喂自己亲自熬的热乎乎的稀粥。

舒歌吃了几口,就觉得饱了。

夏婉淑又一勺伸过去:“不行,再吃几口,多吃才能补充体力,快点恢复元气……你啊你,真是,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不跟妈说,你只是做新闻的,又不是警察,更不是军人,干嘛拿命去拼,去暗访那些黑社会?等你身体痊愈,我看我不能再让你做这一行了……”

舒歌朝哥眨巴了一下眼。

舒柏言及时说:“妈,你慢点,喂这么快,小歌没冻死,也得被你噎死。”

“你别打岔!我还没说你呢,你早就知道你妹妹暗访那些毒枭的事,却还瞒着我!也不阻止!你是个男人,工作狂点儿不要紧,可你妹妹是个女孩子家啊!你就不能劝劝她,让她别这么玩命吗?”夏婉淑又换了个炮轰对象。

兄妹交换了一个无奈又生无可恋的眼神。

幸好这时,门被敲了一下,开了。

傅南霆走了进来,目光落在醒了的小女人身上,轻松不少。

舒柏言立刻拉起妈:“妈,妹妹还得住几天院。我们先去给她买点日常用品吧。”

夏婉淑知道舒歌也要很多话要对傅南霆说,没说什么,和儿子一起离开了。

病房内只剩两人,空气安静下来。

舒歌便一下子坐起来,扑到了走近的男人怀里,死死抱住他窄腰,呢喃:“你去哪了,怎么才来看我呀……”

男人心疼地弯下腰,坐在床沿边,将她搂在怀里。

不过见她抱着自己的力气还算大,知道她身子真的没什么,放心不少。

却还是问:“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的话,一定要跟医生说。”

“没有。”她摇摇头,“就是有点小小的咳嗽,其他还好。”

他从医生那边了解过。

她除了肺部有点感染,染上了点轻微肺炎,其他倒是没大碍。

只疼溺地将她鼻头轻轻一蹭,见桌子上还放着大半碗没喝完的粥,端起来。

“我妈刚逼我喝,你又逼我啊。我真的不想喝了。”

小女人弓起双膝,用被子遮住自己,朝后面缩。

却抵不住他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将她捞了过来,复卷入怀抱。

“不吃饭怎么恢复体力。”

勺子抵开她红唇,一勺吹温了的粥就滑入她口腔。

“你这一点倒是和我妈一样,真够啰嗦。”她嘀咕着,又蜷住粉拳抵着他,不让他喂。

啰嗦?他俊眉一挑,见她不情愿,又拿起夏婉淑榨的果汁。

这次并没喂她,而是含了一口,直接便堵上她唇。

舌尖一抵,强势又轻易地撬开两瓣软软嫩嫩的唇。

第520章 傅南霆,我想和你生孩子!

水果的甘甜清新滋味缠绵于两人唇舌间。

她被他以舌当勺喂得饱饱的,又快因他突如其来的舌吻喘不过气,才哼吟出声,蜷起粉拳频频推他。

他见她身子还没恢复,也不敢太造次。

暂时离开她香甜润滑的唇,却还是禁不住欲望煎熬,将小女人揉进怀里狠搓了一顿。

末了,才给她擦了擦嘴,让她躺下休息。

见他似是要走,舒歌又一弹,伸长了纤臂去拉住他的西裤一角。

他见她黏着自己,勾起唇,又坐下来,俯颈凑近她耳边,安她的心:

“那些人,永远再不会找你麻烦了。”

舒歌睫毛一顿:“西南帮那些人,已经落网了?”

傅南霆没多说什么,点点头。

她吁了口气。

见她眼神微微涣散,他知道她想起之前在冰窟的事情估计还是有点慨然,揉了一揉她秀发,轻声:“知道吗。昨天你被找出来的时候,血压几乎快没了,后来却还是恢复了……这一劫你都能挺过去,没有什么再能难倒你。”

他也不会允许她的前方再有让她陷入危险的障碍物。

来一个,铲一个。

舒歌喉咙一哽。

她想说,那个让自己挺下去的,是她和他前世的宝宝。

醒来后,她好想念那个宝宝。

不管濒死那一刻,是真的魂魄回到了前世,还是只是幻觉梦境……

她却知道,一定是那个孩子冥冥中帮了自己,把自己推了回来。

一想起那个宝宝,就忍不住红了眼圈。

不知道那个小男孩,这一世,还能不能当她的孩子。

此刻,一股冲劲儿涌上来。

她仰起粉脸就坚定地看着他,脱口而出:

“傅南霆,我想和你生孩子!”

既然她有重获新生的机会,那么,宝宝也一定有。

宝宝也说了,她和他会有再见的一天的。

她要把那个孩子,重新生下来。

不过今生,一定会好好保护他。

不会让宝宝受一点伤害!

这句话,让男人显然很是意外。

神色也一凝。

舒歌见他傅南霆盯着自己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什么了?

又有点不好意思:“额……不是,我,我的意思是,以后,以后再说。”

哎呀什么以后再说?

这解释跟没解释有区别吗?

不不不。你等一下,我不是想跟你那个什么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唉……算了。

随便吧。

男人已把她一把搂起来,轻咬她柔嫩耳垂,气息绵长炽热了许多:

“好。不过等你身体好了,出了院,我们再生。”

反正都已经被他笑话了,她也不在乎了。

躺在他怀里,拽着他俊颜两侧:“你喜欢男宝还是女宝?”

“无所谓。”说实话,他对小孩子没有特别深的兴趣。

从小到大,也没有接触过什么婴幼儿。

比起来,还是喜欢她这个宝宝。

“那我们先生个男宝宝,好不好?”她脑海里浮现出小男童可爱爆了的小肉脸。

“你喜欢男的?”男人轻微蹙蹙眉,有吃醋的嫌疑。

连自己未来儿子的醋都不放过。

第521章 一天不开H腔心里是难受得慌

不是她喜欢男宝宝,而是她和他前世的第一个骨肉,就是个小男生呀……

她勾着他脖颈:“怎么了,你不喜欢?”

“你生的我都喜欢,不过不能超过我。”不可辩驳地强势回应。

“那我们要不给他先取个小名吧。”

这小女人,就像宝宝已经在肚子里了,又好像已经确定了第一胎,一定是个男孩似的。

傅南霆无声勾唇,却也没打断她的想法:“随你。都行。”

“什么叫‘随你’啊,怎么这么敷衍啊?好像宝宝是捡回来的。你这么无所谓,那我找别人生。”

男人立刻冷了脸色,将她小脸儿掰过来:“再说一次。”

她咧咧雪白的牙齿,给他一个甜美撒娇的笑:“不说啦。”

他这才愠容稍霁,却总算再没敷衍了:“你给我个范围,我再想想。”

小名嘛,只要可爱,朗朗上口就行了。

也不用要求寓意深刻。

舒歌想起小男童软绵绵就跟肉包子、让人恨不得啃一口的小肉脸儿:

“你就朝吃的那方面想吧。小朋友喜欢吃的零食都行。”

“小辣条?小薯片?小龙虾?小鸡腿?小辣翅?或者小辣鸡?”

舒歌立刻要去拧他。

小辣条小薯片小龙虾就算了!

小辣鸡是什么意思?

有说自己儿子是辣鸡的吗?

他见小人儿美眸瞪着自己,这才正经下来,却又沉了神色,倾到她耳垂暧昧轻舔一口:“或者……大蘑菇?”

尼玛……

这男人,一天不开h腔心里是难受得慌是吧

给自己儿子取名字还要开开车。

算了。她还是靠自己实在点儿。

“不如小名就叫小奶糕吧,小小名是糕糕。”她托着腮帮子。

小男童长得又白又瓷实又健康又粉嘟嘟的,跟奶糕差不多。

傅南霆没有反对的意思,点点头:“不错。”

又沉了声:“那你现在开始要好好休息,努力调养身体,快点出院。不然怎么生小奶糕?”

给她盖好被子,掖好了,见她闭上眼睛才安心出去。

*

住了几天院,舒歌的身体好多了,肺炎也逐渐康复。

这几天,秦晚晴和乔玥儿都来看过她。

还有宋心雨,因为正好也在上官家族的这家医院工作,更是每天忙完就过来看自己。

再加上妈和哥哥每天也是换着来,所以,倒也不算闷。

只是傅南霆为了确保她身体完全无碍,不准她太过操劳。

每次秦晚晴他们来这儿超过一个小时,便有保镖奉命过来敲门,提醒她要休息了。

更不准她上网,看电视每天也不能超过两个小时。

说是太伤精神,损体力,影响恢复进程。

这天,她趁上官洛与主治医生一块儿来查房,好不容易从上官洛那儿抢了个ipad。

待上官洛与医生一走,立刻美滋滋坐起来,开始上网。

完了会儿游戏,又看了会儿小说,她有点儿累了。

正准备将ipad放在一边小憩,目光却一晃,落在了网页左下角的一则新闻上。

说是西南帮派漏网的梁玉龙前几天伏尸于废旧工厂内外。

第522章 有三爷的保护,做什么都不怕

经过查证,身上中了三枪,其中后面两枪是致命伤,当场身亡。

不到半天,梁玉龙两个下属也在附近发现了尸体。

经过警方各方查证,三人因为内部产生激斗,内讧身亡。

舒歌深吸口气。

梁玉龙死了?

可傅南霆说的是他落网了啊……

或许是看见自己这几天身子还没康复,他不想多跟自己说这种血腥的事吧。

不过,西南毒枭首脑死了这么大的事,电视上居然都没播报新闻,好像有点儿不合理啊。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不准这消息放出来。

难道也是傅南霆?

依他的脾气性子,既然不想跟自己说这事儿,不愿意让自己看见这新闻,将梁玉龙的死讯彻底封杀,也不奇怪。

她又看一眼那则新闻,呼吸微起伏。

不过,真的想不到梁玉龙死了。

这样,也难怪他说西南帮那边再不会找自己麻烦了……。

人都死了。

正这时,病房的门被叩了一下。

打破她的沉思,一抬头:“进来。”

一个保镖拉开门恭敬道:“舒小姐,您堂姐舒倾舞小姐来了,得知您受伤了,特意过来看您,让她进来吗?”

舒歌一顿,点点头:“嗯,麻烦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舒倾舞抱着一束花,拎着一个水果篮对保镖道谢后,走了进来。

一看见身穿病服的舒歌,便变了脸,忙走近床边:“小歌,你到底怎么回事……打电话给你,听小婶婶说什么,你做新闻惹到了黑社会,被人报复……吓死我了。”

舒歌微微一笑:“没事了。工作嘛,总是要遇到一点麻烦。”

手一抬,请堂姐坐下来。

舒倾舞见她似乎安然无恙,这才面容放松了几分,坐下来:

“小歌,其实你这样的名校新闻生,长得也漂亮,外形优,何必非得做记者,可以去做主持人啊,主播之类的,既优雅,又不像记者那么做的胆颤心惊,更不会被人报复。”

“谢谢堂姐的好意,我会考虑的。”

舒倾舞知道她这番礼貌而客气的话背后其实是婉拒,也知道她的心性,不大喜欢别人干涉自己的事儿,也就干干一笑:“倒也是,我多虑了……其实有三爷的保护,还有你又这么聪明,做什么都不怕。”

舒歌听她提起三爷,莫名心思一动。

可能是因为舒倾舞,她与傅南霆闹过别扭。

也可能是网上那些说她和舒倾舞争宠的言论,还没忘记。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

每次和舒倾舞见面,说话,舒倾舞几乎都要提起傅南霆。

……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吧。

她没说什么,只轻声转移话题:“麻烦堂姐来看我。”

“我上次受伤,你不也来看我了吗?你太客气了,小歌。我们是堂姐妹,身上流着一个家族的血脉,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这么生疏。不会是你还介意网上那些议论吧?”舒倾舞小心翼翼地看向她。

“这事过去了。”

舒倾舞见她说得云淡风轻,似乎也没什么太多话要对自己说,也就抿抿唇,拿了个水果:

“小歌,要不我去给你洗个水果吃?”

第523章 堂姐来看望自己,很有可能是为了……

舒歌阻止不了她,也知道她是看自己没什么话说,为了避免尴尬

看着她走进茶水间。

好一会儿,舒倾舞才将洗干净切好的水果端出来。

切好的水果就跟舒倾舞本人一样,精致,好看,干干净净。

不但讲求口感,也讲求外表。

难怪切了这么久。

舒歌不禁一笑。

舒倾舞被堂妹蓦的笑得有点儿发慌,小心地弱弱问:“小歌,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堂姐切个水果也这么淑女。”

舒倾舞这才放心下来。

舒歌乌睫又一眨,玩笑一般:“堂姐好像很怕我似的?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舒倾舞身子一颤,仿佛被她挖掘到什么心事:

“…怎么可能?小歌你在想什么呢……”

“我开玩笑而已,堂姐别紧张。”

舒倾舞吁了口气,立刻恢复了脸上的柔美。

堂姐妹两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坐着,偶尔说两句话。

舒歌见她没提出告辞,也不好主动要她走,只由着她陪着。

直到时间一点点过去,快傍晚了,舒倾舞仍是没有离开的意思,不过却偶然看一眼门口。

虽然动作很细微,舒歌却还是尽收眼底。

舒歌瞳仁一动,开口:

“堂姐,天快黑了,你晚回去,大伯和大伯母不会担心吗?”

舒倾舞温婉摇头:“不会的。我回了京城也有一段日子了,都熟悉了。我也没那么娇弱,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

“你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却是你爸妈心目中的小公主啊。”舒歌微微一笑,主动下床搀着她,不易察觉地朝门口轻轻推去:“快回去吧,你也看到了我了,龙精虎猛,什么事儿都没没有,倒是你,万一回晚了,我怕你妈妈又要恨死我,说我委屈她的宝贝公主。”

舒倾舞见她这般说,也不好再逗留了,拿起包就慢吞吞朝屋外走去。

舒歌走到门口对着她做了个拜拜的手势,看着她背影消失,脸颊才微微放松。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亦或是多心了。

舒倾舞今天来看望自己,不停在这儿磨蹭时间……

最后还偶尔看一眼门。

似乎是等着谁来。

她这儿,每天还会有谁固定来?

傅南霆。

所以,堂姐来看望自己,很有可能是为了……

见傅南霆?

虽然她曾误会傅南霆对堂姐有好感,后来误会解开,却不能保证……

堂姐对三爷没有意思。

念及此,不禁转过身,靠在门框上,有些失神。

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吧。

**

舒倾舞走出医院,已是夜幕低垂。

刚上了自家车子,只见一辆并不眼生的黑色轿跑飞驰而来,从医院的车道驶入,在门口停下来。

长影从车上下来,一身黑衣与强大悍然的气质融为一体,彼此不分,侧影轮廓俊毅冷练,在月色与路灯下,显得更是幽邃而神秘,看起来刚结束一天的公务,风尘仆仆,可脚步却一刻也未停,径直大步朝医院正门走去。

是傅三爷。

舒倾舞手不自禁一抬,伏在窗沿上。

第524章 我再说一遍,都滚。

却又缓缓放下来,坐直了身体。

唇边沁出一缕说不出的羡慕。

一天的工作一忙完,第一时间、迫不及待跑来医院看望堂妹……

她就算费尽心思死磨硬缠地留在那里,又哪待得下去?

再说了,堂妹那么蕙质兰心,她也不好多留。

否则,肯定会被堂妹察觉到……

想着,舒倾舞寂寥地拂了一拂额前的头发,叹息:“开车。”

出了医院,马路上,一片华灯初上,霓虹璀璨。

晚归的情侣们在街上打情骂俏,卿卿我我,甜蜜的对话不时传进耳里。

蓦然,她心情更加糟糕,忽的吩咐:

“先不要回去。去天璞园。”

*

天璞园是表哥厉颢渊在京城的私人别墅。

也是他的后花园。

这个表哥,一向就很会享受。

舒倾舞回国后第一次随妈来到这儿看望表哥时,便被这里的装潢陈设惊住了。

纵然在欧洲那边看过各种中古世界的奢华建筑,初来此地,仍是能感受到表哥的阔绰奢侈,以及毫不低调的行事作风。

倒也是。

厉家不仅在国内产业众多,在国外亦有多处生意。

她与父母刚出国最开始那两年,也是厉家帮他们在欧洲安排的房子。

厉家与傅三爷所在的程氏财团又有不同。

程氏财团属于数代名门,根基牢固,人脉悠远,是靠时间、经验与人脉积蓄搭建而成的一座巍峨城堡,源远流长,背景深厚。

而厉氏则更像声名鹊起的后起黑马,在商圈上位迅猛而凌冽,尤其是姨夫过世后,表哥接管,更是不择手段,全面大展拳脚,让厉氏股价直线上升,知名度提高了数倍。

此刻。

别墅内,近三百坪的恒温游泳池边。

厉颢渊**精壮而肌肉匀称紧绷的上身,大半夜的,戴着墨镜躺在沙滩椅上。

墨镜下方的优美薄唇紧抿成一个迷人弧度。

显然,泳池正在开聚会。

身穿比基尼的女郎们正在池里戏水,飘来娇声笑语。

宛如一幅酒池肉林的奢靡人间天堂。

不时,有女郎过来挑逗别墅主人,宛如承欢帝王脚下的妃子:

“厉总~怎么不陪我们一起玩儿啊~”

男人也不拒绝,任由女人染着红色蔻丹的纤指划过胸肌,抬手,五指一叩,握住女人的手,戏谑:“真的想让我陪你玩?我怕你明天没法起床。”

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施力,女郎就像是个物品似的,被推到了池子里,溅起一池水花。

这时,佣人过来禀报:“先生,表小姐来了。”

厉颢渊眸色一动,望过去,只见舒倾舞朝自己走过来。

神情虽然克制着,但明显,有些郁闷。

这么晚来找自己,确实也不会有什么开心的事。

打了个手势,示意聚会暂时停止。

几个比基尼女还没尽兴,弱弱不肯离去:“厉总,今天就这么完了吗?”

“人家还没玩够呢……别扫兴啊。”

男人霍然起身,披上白色浴巾,摘下墨镜。

一双映现在众人眼中的凤眸出乎意料地俊美,此刻,狭长微眯,射出冷光:

“我再说一遍,都滚。”

第525章 你这个堂妹,倒是比你厉害

泳池边这才噤声。

都领略到了厉颢渊的愠怒。

不敢再做声,纷纷离开。

“表哥在办聚会,我来打扰了,是我的不是。”舒倾舞见一群女人灰头土脸离开,温声道。

厉颢渊拔掉瓶塞,开了瓶红酒,倒了两杯,一杯递给舒倾舞,翘起长腿,靠在大沙滩椅上,慵懒幽幽:

“聚会天天都能办,表妹你找我却是难得。有什么事,说吧。”

舒倾舞接过红酒,轻呡一口:“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路过这儿,特意来看看表哥。妈成天都让我多学学表哥。我也算是满足她的意思。”

厉颢渊晃了一下杯中红色液体,哪会相信舒倾舞的话。

这个表妹,最是端庄娴雅,淑女做派。

虽然被姨妈带着来过几次,却有些看不上自己的作风。

可能觉得他太过奢靡,又太风流,身边女人也如流云走雁,太多了。

还从没一个人单独来找过自己。

今晚特意过来,怎么可能无事不登三宝殿。

只淡淡:“少女怀春,才会半夜难眠,跑来找人倾诉。表妹难道也是这样?看上谁了,直接说吧。”

厉颢渊其人,一向干脆果断。

懒得绕圈子。

“表哥……”舒倾舞脸色一涨红,也不知道是酒的效力还是被说中心事,“我真的没有,只是顺路来看看你,你再这么胡说,我就走了。”

“行了。”厉颢渊就是受不了千金小姐这副扭捏作派,无奈这人是自己表妹,是妈唯一的妹妹的女儿,妈总是一个劲嘱咐自己,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个亲戚,“那你刚才去哪了?”

“我去看望我堂妹了。堂妹住院了。”

厉颢渊当然知道她父家那边的堂妹是舒氏集团的二小姐舒歌。

舒氏集团的舒柏言,不容小看,论年纪比自己还小,成就却超越了不少长者。

可以说是他潜在的假想敌和竞争对手。

所以也就随口问道:“是吗。舒柏言的妹妹病了?”

“不是生病。受伤了。堂妹是做新闻的,好像是工作时得罪了黑道,被报复了,不过,幸好,有惊无险。”

“是吗,那你这个堂妹,倒是比你厉害。”厉颢渊不吝赞许。

最新闻能做出成就的女人,本就不多。

还敢跟黑道杠上,更是了不起。

舒倾舞大大的眸子里却闪现过一丝落寞:“是吗,连表哥你也觉得小歌比我优秀?”

厉颢渊眯了眯眼,以自己对女人的了解。

照理说,表妹已经这么优秀了,应该不容易嫉妒其他女人。

更别提是自己的堂妹。

可此刻的表妹,眼神里却暗藏着深深的羡慕。

试探:“既然你堂妹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多陪陪她?下次你再去的话,帮我也慰问一声吧。”

虽然舒家和厉家并没什么走动,但好歹因为舒倾舞这层关系,也算是连着一门亲戚。

舒倾舞却咬咬唇:“哪用我陪啊。陪小歌的人,多了去了……”

厉颢渊立刻了然于心:“听你的口气,你堂妹有男朋友陪?”

第526章 你喜欢上傅南霆了,是不是。

舒倾舞点点头,柔美脸蛋上划过一道萧瑟。

“没听说过舒柏言的妹妹有男朋友啊,不是说还在上学吗。男方是谁?”

公众场合倒是见过舒柏言几次,却没见过舒歌。

只在那次名门舞会后,听说那舒家二小姐是个美人。

绝对不逊于欧洲回国,有天才音乐之称的表妹。

舒倾舞迟疑了一下,终究道:“我跟你说,不过表哥千万别到处说。因为堂妹和他的关系还没公布,我不想堂妹生我的气。”

“玩地下情?”厉颢渊越发来了兴致,凤眸一挑,“说吧。我又不是长舌妇,没闲工夫到处传话。”

“堂妹的男人,是……傅南霆。”

厉颢渊眸色一狭,立刻坐直了身体。

倾舞这个堂妹居然能把傅南霆钓上手?

很有能耐啊。

比起程氏财团程万峰的私生子这个身份,在上流圈,傅南霆神秘背景、空白的幼年少年期、低调狠辣的作风,回了家族后横扫商圈、绞杀一片的速度,自然更让他叹为观止。

他甚至还专门研究过傅南霆在商圈的处事手法,将傅南霆处理过的每一笔生意的案例都拿来剖析过。

不管是智商,情商,逆境商,体力,傅南霆都堪称一流。

而且这些年在国际商圈发展,背后似乎也有一股莫名的助力在推动。

虽说傅南霆也有着与黑道交往甚密、双手不大干净的传闻……

但无论如何,即便厉颢渊再高傲,也不得不承认,傅南霆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佬级人物。

傅南霆若认第二,他厉颢渊也绝对不会拿那个第一。

又脑子一闪,望向舒倾舞,陡然,心领神会。

堂妹不会是也喜欢上傅南霆了吧?

傅南霆与舒歌在一起,堂妹不好抢,甚至也不好说明心意,自然不开心。

顿时,轻笑出声。

舒倾舞被他笑得有些尴尬:“你笑什么啊,表哥。”

“我在笑,亏你有音乐天才少女的称呼,在感情方面却是入门级,碰上喜欢的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舒倾舞见他似乎猜出自己的心意,一震:“表哥,你别误会,我没有……”

“在我面前,还用掩饰什么?你喜欢上傅南霆了,是不是。”

舒倾舞宛如被雷击一般,身子松软下来,阻止的话语也卡在喉咙里。

半会儿,才放弃抵抗一般,咬紧了唇。

厉颢渊见她这副反应,也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双臂伏在椅扶手两侧,微抬下颌:“你要是别人,这事儿我懒得管。可谁让你是我表妹?”

“表哥你想干什么?你别插手,这是我自己的私事……”舒倾舞不知道表哥想干什么,莫名心慌。

这个表哥向来行事就乖僻不羁。

不会乱来吧?

厉颢渊一笑,心水显然十分清澈:“你今天来我这儿,不就是为了找表哥帮忙,帮你夺爱吗。”

舒倾舞受了惊一般差点跳起来:“你想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表哥——”

厉颢渊也懒得听她辩解,打断:“放心。你表哥还不至于帮你杀人放火抢男人。不过,你既然是我的亲戚,我也不能让你受委屈。”

第527章 难道是傅南霆送的?

又站起身:“不早了。让司机送你回家吧。免得姨夫姨妈担心。”

说着,拢一拢浴袍,朝别墅走去。

舒倾舞看着表哥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小脸上慌乱的神色忽然退散。

取而代之的,是尝尝舒了口气,娇柔的唇边,亦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

医院。

早上,舒歌醒来的时候,傅南霆已经走了。

昨晚他来了以后就没离开。

见她身体恢复不少,一直赖在病房。

虽说他见她还没痊愈,不敢伤了她,没做那些实质性的事,但揉揉抱抱亲亲的那些事,却免不了。

每次把她折腾得脸红耳赤,心脏快要蹦出来。

最后,男人是拥着她入睡的。

这一晚虽然是与他抱着睡着,她却一夜无梦,睡得很沉很甜。

并没梦到前世。

或许是刚受过伤,元气大伤的缘故,也可能并不是每次抱着他入睡都能梦回前世吧。

今天是出院的日子。

醒来后,舒歌洗漱好,换上自己的衣服,待主治医生查房,做完基本检查,证明自己已无大碍后,保镖敲门进来:

“舒小姐,出院手续已经在办理了。请稍等。”

舒歌点点头:“好。”

等待办出院手续的时候,门再次被敲响。

一个来清理房间的护士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

一进来便递给她:“舒小姐,这是刚刚有人送给您的花。”

舒歌接过来,翻了翻玫瑰,里面并没有留下卡片:“是谁送的?”

“不知道,是鲜花店那边直接送到护士站前台,托我们交给您的。不过好像是保加利亚新空运过来的新鲜玫瑰呢,还带着露珠。而且还是玫瑰,应该不会同性,肯定是您的仰慕者追求者。”护士一脸艳羡,稍微整理了下床铺便出去了。

难道是傅南霆送的?

可他好像从没送过自己花啊……

他的性格,也不是喜欢送这些花里胡哨东西的人。

住院时都没送,现在出院倒送么?

正这时,保镖进来说出院手续办好了。

舒歌哦一声,又将玫瑰指给保镖看:“这是三爷送过来的吗?”

保镖一愣,摇头:“不知道,舒小姐。三爷没跟我们说。”

三爷要送什么给舒小姐,也不会样样对他们交代。

舒歌心中疑惑更深,却也没多问什么。

在保镖的陪伴下,抱着玫瑰走出医院。

刚出大门,台阶下已泊着着一辆林肯。

傅南霆英挺的身影正坐在驾驶座,见她出来,目光微柔,落在她怀里的玫瑰上,又微微一动,却不动声色地下了车,迎过来。

一大早是他最忙的时候,没想到会来接自己出院。

舒歌小跑过去:“你怎么来了,他们送我回去就好了。又不远。”

男人宠溺地摸了摸小女人清晨散发着清馨芬芳的发丝,目光又落在她怀里:“这是谁送的。”

舒歌立刻明白,这玫瑰花果然不是他送的:“我也不知道。还以为是你送的呢。”

傅南霆眸色一眯,抽出她怀里的玫瑰,准确无误地丢到了身后保镖的手上:“扔掉。”

第528章 撩出了一身火气

红玫瑰。

看上去还是国外刚空运来的新鲜玫瑰。

绝不可能是这小女人的闺蜜或者家人送的。

而且也不可能送的鬼鬼祟祟,神神秘秘,连个落款都没有。

百分之一百是男性。

而且,还是对她有企图的男性。

舒歌一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哭笑不得,又有些可惜地回头看一眼那束玫瑰。

不管怎么样,这么好看的花,就这么丢进垃圾桶,好浪费。

傅南霆瞥一眼她小脸上的神色,骤然一动:“你喜欢玫瑰?”

舒歌随口说:“也不算特别喜欢,不过,女人应该没有讨厌花的吧。”

傅南霆没有再说什么,一把圈住她酥手便弯腰进了车。

发动引擎,背离医院而去。

一路上,舒歌看见身边的男人发了几条信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处理公司那边的事。

看他很忙的样子,也就主动说:“要是财团那边很忙,你就先去忙吧。你让保镖送我回家行啦。”

“没事。我跟公司那边打了招呼,今天请假。”

她知道对他这样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来说,非周末的时间,请一天假是多么可贵。

他一分钟起码是千万起跳,那她今天岂不是拿了他多少个一千万?

正这时,又发现窗外风景不对劲:“不是送我回家吗?”

“先去我那儿。”

……

车在湿地森林大宅的庭院里停下来。

老岳和林冉一如往常,双双迎上来:“三爷,舒小姐。”

傅南霆看一眼林冉。

林冉回了个一切安排妥当的眼色。

舒歌看在眼里,一疑,还没来得及问,已经被傅南霆牵着进了宅内。

门扇打开,除了两人,整个屋子别无他人。

地毯一片火红。

铺满层层叠的玫瑰。

从她脚下,一直延绵到楼梯口,旋转楼梯的每一层台阶,甚至二楼……

艳丽绝伦,一路繁花相送,如迤逦至半空的天梯。

她呼吸屏住,几乎不敢相信的眼睛。

顿时也明白了傅南霆在路上发短信,估计就是吩咐林冉这边安排这些。

难怪他绕了好几圈才过来。就是在拖延时间让林冉准备。

这男人,简直是个疯子。

就因为不知道哪里来的异性送她一束玫瑰,他也偏偏不服输了。

还非要赌赢这口气为止!

若让他那些下属知道,绝对不敢相信bss如此沉稳的面孔下,像个大孩子一样。

今天出院,她换了件绒线长裙,情不自禁拎起裙子脱掉家居拖鞋,赤着白皙的脚丫子,踩了上去,

玫瑰花份量非常足,踩上去很是厚软,就跟地毯差不多了。

整个人笼罩在玫瑰的浓郁馨香中,身上的每个毛细孔都打开了,心情美美哒。

刚想转过身跟某人分享自己的好心情,正撞到他怀里。

男人不顾她惊呼一声便直接将她横抱起来,踏着花瓣,朝二楼走去。

垂下眼睑,鼻尖若有似无地轻蹭过她的娇嫩脸颊,鼻息哝哝:

“以后,玫瑰花,只能收我的。”

说话间,径直踢开卧室门。

还没来得及将小女人放到里间的大床上,他已被她双腿缠住腰给撩出了一身火气。

第529章 到底是他体力太强,还是要开始锻炼了

上楼的一路上,早已将怀里的小女人外衣扒了个干净。

只剩下贴身的小衣与绒线裙里的长袜……

然后火急火燎地就将她压在了靠近卧室门的沙发上。

终于盼着她出院了,也暂时没有未来丈母娘和大舅子在旁边监督这小女人,干扰他了……

还有什么好等的。

她不知道自己每次看见她,能看不能吃的那种痛苦。

更不知道自己已经积蓄了一身充足的弹药,就等着给她上膛了。

单手扯去窄腰上的钻石皮带,又迫不及待地拉下她长袜,也是挡在她皮肤上最后一道屏障。

粗犷而灼烫的男性荷尔蒙代表,再无阻挡,紧密与她贴住,剧烈,跳动。

修长手指一寸寸插进她被紧张的香汗淋湿的缕缕秀发,伴着因情动而沉的暧昧喘息。

想起那晚与他第一次的事,舒歌犹心有余悸。

尽管脸儿酡红,控制不住娇喘,已被他引领进了躁动的沼泽地……

可领教过他的厉害,到底还是有些心惊肉跳。

不自禁腾出手抵住他热汗淋漓的胸肌:“……三爷……”

他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又心疼又爱怜地吻过小女人红得近乎透明的雪肤:

“放心,小乖,我会尽量温柔点……”

男人这方面的话,能信吗?

她表示怀疑,却也知道他箭在弦上。

只能镇定住慌乱,抱住他脖颈。

选择将掌舵权交给他。

……

云雨之后,已经是黄昏。

从早上到傍晚。

足足八个小时。

除了中午他暂时放过她,让佣人送饭菜上来,喂她吃的时候,让她休息了一会儿。

基本一天未断。

舒歌趴在床上休息时,星眼朦胧地想着——

八个小时。

上一整天班一整天学,也不过八个小时吧……

伺候这男人,比上班上学要t累多了……

到底是他体力太强,还是她真的要开始锻炼了?

直到男人兴致不减,打了她翘起来的屁股一下,似乎又有来一发的意思,她才猛地一个鱼跃,翻身坐起来。

他见小女人秀发凌乱,小脸儿疲倦,也不敢将战时拉得太长。

毕竟刚出院。怕影响了她的身体。

只将她抱到浴室里,让她先洗个澡,才出来让佣人收拾早已湿润而充满情香的房间。

……

舒歌洗完澡,傅南霆也已经收拾妥了自己,换了身衣服。

这才牵着她的手走出卧室。打算先让她吃饱了再送她回家。

一楼和楼梯上的玫瑰也已经收拾起来,被林冉精心地与佣人一起,做成一个巨大的玫瑰型花球,放在庭院里。

从落地窗内欣赏着,心旷神怡。

岳管家也让厨房把晚饭准备好了,见三爷和舒小姐下来,叫人端了上来。

舒歌一嗅到热乎乎的菜香就扑过去。

傅南霆坐下来,看着她左一筷子,右一筷子,吃得不亦乐乎,都快忙不过来,帮她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她碟子里,嗓音不无晴色:

“这个,也多吃点。”

舒歌一看碟子里的菜,塞了一张嘴的菜差点儿没喷出来,幸好牢牢捂住了。

第530章 太……太下流了。

……木耳炒蘑菇。

???!!!?!!!

尼玛,要不要做这么应景的菜?

太……太下流了。

“怎么不吃?先吃这个,对身体不好的人,补充元气最好。”

傅南霆不无暧昧地一笑,夹了一个蘑菇用调羹接着,送到她樱唇边,就跟哄小宝宝似的:

“乖,来,张嘴。”

舒歌立刻红了大半张脸。

乖,来,张嘴……

刚才那什么的时候,他也对自己说过这句话。

刚才要喂自己吃大蘑菇,现在又要喂自己吃小蘑菇……

却也抗拒不了送到嘴边的蘑菇香味儿,小嘴一张,仍是吃了下去。

男人凝视着她吃饭时红唇蠕动的样子,喉结食髓知味地一动,干涩了几许。

拿起旁边的佐餐红酒,咽了一口,才总算将那股欲结给镇压下去。

操。

都一天了,还是流连忘返。火气没全消。

正这时,林冉端着果汁过来,放在了舒歌跟前:“舒小姐,饮料。”

舒歌正嫌被他喂得噎得慌,含糊地说了声谢谢,拿起果汁喝了起来。

傅南霆目光落在果汁上,脸色微微一动,站起身,过去揉了一把她的脸蛋:

“乖,先慢慢吃。”

说着,朝距离餐桌较远的落地窗走去。

林冉知道三爷有话要说,也默默跟了过去。

站定后,傅南霆目光明明灭灭落在远处的舒歌身上,淡淡:“果汁里,加了药?”

“是,三爷。这次不是紧急避孕药,是按照三爷的意思,挑选的对身体没有副作用的长避药,就算长期服用,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副作用。”林冉低声回答,又不禁悄悄抬头,看一眼神情森严的男人。

这大宅里,瞎子都看得出来,舒小姐是三爷的心头肉,掌中宝。

既然三爷已认定舒小姐,却为什么又不让舒小姐为自己繁衍后代,生育子嗣呢?

只是因为舒小姐还没毕业,还是个学生,亦或舒家家教严厉吗?

应该不是吧……

依三爷的性子,这些根本也不是理由啊。

而且就算真的是因为这些原因,也可以让舒小姐知道啊。

三爷行事作风倒也真奇怪。

明明宠得舒小姐上天,却也不和舒小姐公开,不确立明面上的关系。

更没打算和她生孩子……

上流圈的男人,难道都是这种性子?

一肚子疑惑,却自然不敢多问。

“行了。下去吧。”傅南霆示意。

待林冉离开,目光凝结在舒歌身上。

住院时,她曾说想和自己生孩子。

还给第一个宝宝连小名都取好了。

可是,如今却真的不是让她怀孕生子的好时候。

至少在任务完成之前。

手机响起来,打断思绪。

他接起来:“喂。”

那边传来沈骁的声音:“三爷让我查的事,已经查到了。早上送玫瑰花给舒小姐的,是厉氏集团的厉颢渊。”

厉颢渊?

傅南霆眉一沉。

倒是有点没料到是那个富二代。

“厉颢渊是舒家大房太太甄佩仪姐姐的儿子,也就是舒倾舞的表哥。厉家与舒家很少走动,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厉颢渊突然关心起舒小姐,大献殷勤,除了送玫瑰花,我还查到他今早送了不少名贵的滋补品,比如鹿茸、人参去了舒家,说是送给舒小姐补身体。”

第531章 这人想干什么?

顿了一顿,虽然知道会激怒三爷,却还是不得不深吸口气:

“厉颢渊这举动,不是想要追求舒小姐吧?”

傅南霆峻冷面容上愈发是风雨欲来,寒霜密布。

半会儿,才挂了电话。

*****

吃完饭,傅南霆把舒歌送回舒家。

舒歌一进门,夏婉淑看见女儿雪颈上隐隐露出的草莓印,心照不宣。

也没多问女儿为什么早上出院,晚上才进家门。

这会儿也没功夫盘问,只将女儿拉过来:“小歌,你几时和厉家走得近的?”

“厉家?妈是说厉氏集团?大伯母姐夫家的那个厉氏?”

“是啊。”

“我根本没有和他们来往过啊。更别提走得近了。”

夏婉淑眉一蹙:“那就怪了。今早,厉颢渊差人送了好几箱礼物过来,都是些很名贵的补品之类的,说是得知你住院了,慰问一声,全是送给你的。”

厉颢渊?

甄佩仪的外甥,舒倾舞的姨家老表,厉氏如今的当家?

舒歌脸色一动,自己从没与他接触过,只知道这个厉颢渊在京城风流成性,私生活很乱,是个玩家。

怎么会突然会对自己大献殷勤?

两家虽然有点儿沾亲带故,但毕竟又不是什么血缘近亲,平时也不怎么走动。

不管是婚丧嫁娶或者逢年过节,也基本没来往过。

怎么这次厉颢渊会特意送礼关心自己的病情?

难道……今早的玫瑰花,也是厉颢渊送的?

这人想干什么?

被妈带去杂物间一看,果然都是些价值不菲的礼品,舒歌更是面色一动,考虑了一下,说:

“妈,挑两样便宜的留下来,免得拂了厉家的面子,剩下的那些贵重的全都送还回去吧。”

虽然不知道厉颢渊到底搞什么,但她也不想平白无故受人家的恩惠。

毕竟拿人手短。

更不想与厉颢渊这号人扯上任何关系。

夏婉淑也有这个意思,听女儿这么周全地一安排,点点头:

“好。那我让人去办。……不过,小歌,话说回来,倾舞这个表哥,到底什么意思?怎么忽然对你这么好?”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蓦的,眼神一动。

厉颢渊对她的关心,莫非与舒倾舞有关?

若真是如此,那么,是舒倾舞让厉颢渊对自己这样的吗?

那么,这个堂姐,究竟是什么意思……

念及此,眸色微沉冷。

却又深吸口气。

算了。不多想了。

希望只是自己多心。

但愿舒倾舞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心思那么多,那么深吧。

**

深夜。

京城郊区。

此刻,远离市区的沿海公路上,一片兴奋的喧哗。

几辆摩托车在公路上此起彼伏,不停超赶彼此,呼啸而过,正在进行夜间的公路赛。

引擎雷达声与公路旁的加油声、喝彩声穿透夜空。

显然,每个参加者也都是富家子弟。

每辆摩托都是奢侈品牌的客制款,价格不菲。

行内人一看便知,每一辆的价值,足以媲美四轮豪车甚至胜过。

其中,以一辆价格足可买两辆宝马5系列的黑幽灵最是夺目,一直处于领先位置,傲然在前。

第532章 为了个女人,三爷差一点要撞死我

座驾上男子以绝对稳当的水平,将竞争者的距离越拉越远。

更引起旁边看客,尤其是女人的激动喝彩:

“厉颢渊!加油~太帅了!我爱你!”

“啊啊这次又是厉颢渊赢了!”

眼看着黑幽灵就要踏过终点白线,厉颢渊要再次夺魁,猝不及防,一辆银灰色重机从斜边上的夜色中轰隆冲出。

在场的全是重型摩托玩家,哪会看不出那灰色重型摩托是一辆vyrus97。

全身是碳纤维铝制造,也就是制造飞机的材质。价格之贵,不言而喻。

曲线流畅完美,翘臀凹腰,复古造型。

关键是,足有超过200多的马力,更胜黑幽灵一筹!

匍匐于重型摩托上的男人,虽然戴着头盔,看不到长相,却如黑夜中的王者。

气势浩荡而震慑。

更出乎人意料的是,那辆vyrus97车轮急遽旋转,引擎轰鸣阵阵,直直朝黑幽灵撞去——

车速极快,车轮飞转,几乎腾空,全无停下来的意思!

头盔下,厉颢渊浓眉一冽,冷汗从额上冒出来!

什么人?

疯了吗??!?!

这样会车毁人亡的!

t----d!!

遇到神经病了!

放慢了速度,随时准备避闪。

公路两边,众人也都惊呼地齐齐站起来,震惊地捂住嘴!

就在要眼睁睁看着两车相撞、玉石俱焚的一瞬间,vyrus97一个急刹。

嘎吱一声,在柏油马路上拉了一条长长的印子——

正好稳稳停定在黑幽灵面前。

众人这才长舒了口气!

高手……

那vyrus的驾驶者,显然是高手。

黑幽灵上,厉颢渊停下来,不觉后背也被冷汗浸湿。

这个人,差点杀了自己!

回过神,摘下头盔便下车大步冲过去。

还没来得及开口,vyrus上的男人低沉而戏谑的声音飘出头盔:

“厉颢渊,也不过如此。”

这声音……

虽然没正面打过交道,但厉颢渊怎能不知道?

毕竟也研究过他不少的生意个案,看过他开会的视频演讲。

顿时脚步一收,警惕望向戴着头盔的男人:

“傅三爷?”

男人不置可否,只调整了一下盔边缘,清冷:

“这种能耐,做好自家生意就行了。”

厉颢渊顿时明白了他的目的,一怔,继而哈哈大笑,摇头:

“原来是为了舒柏言的妹妹。第一次见面,何必搞得这么激烈?为了个女人,三爷差一点要撞死我,您可真是个疯子。”

“过奖。”傅南霆接受了他的赞许,语气又低冷几度,压得沉黯:

“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接近她。下次,就不是差一点了。”

说罢发动引擎,趁着夜空驰去。

***

休息了两天,得到妈的特许,舒歌才回了艺网站。

一来,看见祝流云的位置还是空荡荡的。

不仅有些感慨。

祝流云这次就没她的好运了。

浑身的伤,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了。

工作半天下来,秦晚晴偷偷跑到她桌位边:“小歌。过几天就是京城新闻界的年会了……”

京城的几个大媒体,每年都会一起合资举办大型年会,届时到场的全是城内新闻人。

不管是传媒大亨,金牌主播,王牌主持人,亦或是一般的记者编辑,都有资格参加。

可谓是国内新闻人一年一度的集体盛宴。

第533章 博取人同情

现场也没别的事儿,就是新闻界的同行们一起吃吃喝喝玩玩,以休闲放松为主。

再由几个新闻大佬发发言,辞旧迎新,说几句感叹词,表扬一下年内有成绩的新闻人,就算完事儿。

她和秦晚晴作为新闻界新人,今年也有份参加。

秦晚晴前几天已经拉着她在商量倒是要穿什么衣服了。

怎么又突然提起来?

“怎么,计划好穿什么衣服了吗?”舒歌笑。

秦晚晴表情却很严肃:“你知道吗,我刚听说,祝流云这次会参加。”

舒歌面色一动:“她不是还在医院里养伤吗?”

“是啊,不过听说是年会主办方那边邀请她的,她剽窃你的那份毒枭交易案的稿子前不久一战成名,还因此被报复,不少人都很同情她,觉得她跟女英雄似的,所以请她过去致词呢!她这一听,别说受伤,就算残了也得强撑着去参加啊,这可是在国内新闻界扬名的机会呢!舒歌,你打算怎么办?就看着祝流云在年会上耀武扬威,博取人同情,成为全国新闻人眼里的楷模吗?”

舒歌目色一凝。

没错。

祝流云盗自己稿子这件事,还没完。

只可惜,她这边底稿都没了,证据全都被祝流云销毁了。

只能找其他的证据了。

秦晚晴见她不言语,低声说:“小舒舒,你要是觉得看的不顺眼,就别去了。”

“去,怎么不去?”舒歌粲然一笑,站起身,刮刮她鼻子:“记得那天好好打扮。不艳压群芳别说认得我!”

————

新闻界年会。

傍晚,舒歌便与秦晚晴一起整理好衣装,开车去了年会现场。

今年,举办方是安排在星恒大酒店,位于市郊,空间场地非常宽阔,适合容纳这样的多人宴会。

年会开始后,没多久,灯光暗下。

现场的新闻从业人员们也都安静下来。

主办方一名在国内很有名望的新闻大佬,国内一级杂志总编上台,开始致辞。

末了,又道:

“……今年,国内新闻业也涌现出不少优秀的同行。比如,不久之前那件毒品交易案的现场追击,就是由我们国内最大的门户网站之一艺网站同事全程暗访到的,为此,这位记者还被犯罪集团报复,险些丢了性命。幸运的是,这位记者现在伤势好了些,所以我们特意邀请这位优秀的同仁出席我们的年会。下面,就请艺网站的祝流云小姐,上台为我们发表感想……”

台下,立刻响起拍手声。

一束追光灯,打在台下。

祝流云坐在轮椅上,头上包扎着纱布,左手吊着石膏,脸上还有些淤伤。

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却显得更加让人同情。

此刻一袭白衣白裙,文艺气息十足,又透出几分令人生怜的柔弱,被工作人员推了上台。

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包含了鼓励,同情,就像看英雄归来一样。

秦晚晴脸都紫了,愤愤拉住舒歌的衣角:“案子是你跟的,稿子是你写的,被报复差点丢了性命的,也是你…现在大家把她当榜样!”

第534章 这演技,绝对盖了

舒歌不动神色,只静静看着台上。

台上,祝流云接过话筒,红了眼圈,面朝大众:

“非常感谢主办方对我的邀请……回想起那晚被犯罪团伙绑架的事情,至今,我仍心有余悸,可是我却不后悔,因为这是新闻人的使命,就像警察要捉贼,军人要保家卫国一样,我作为新闻人,也要为了揭露黑暗而战。若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跟进这个案子,然后勇敢地报道出来!”

台下,众人的鼓掌声再次席卷整个大厅。

“真恶心,亏她说得出口。要是再长漂亮点儿,都能去当演员了!这演技,绝对盖了。”

秦晚晴快听不下去了,怕舒歌生气,正想拉着她走开,身边却没看见人了。

台上,总编感动地望向祝流云:“祝小姐,你简直是我们新闻界的正能量,我们为你骄傲,也真心希望你尽快养好伤,快点重新回到我们新闻界。现在,麻烦你跟我们叙述一下,你当时是如何能够查到两方交收的具体地点时间的?还有你在蹲守的过程中,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

祝流云似是没料到主办方问得这么详细,脸色一动。

毕竟自己根本没有全程跟过这案子。

细节哪有那么清楚?

在同事面前胡编几句,倒没什么。

现在有这么多经验丰富的新闻同行,说多了,怕会曝露,让人生疑。

眼神一转,立刻猛烈地咳起来。

“不好意思祝小姐,是不是您哪儿的伤势又疼了?”总编立刻慰问。

“没事。”嘴巴说没事,却咳得更厉害。

总编也不好再强迫她继续发表感言了:“看来祝小姐伤势还是没完全恢复啊,算了,那今天的发言就到此为止吧……”

“祝小姐不发表感想,到底是因为身体不适,还是根本说不出细节?”

正这时,台下,琅琅女声传来。

祝流云一愣,只见说话的人正是舒歌,不禁脸色变了。

总编马上道:“你是……”

“大家好,我叫舒歌。舒展高歌的舒歌。和流云姐一样,我也是艺网站的记者,不过我只是实习生,流云姐是我实习的师傅,被网站要求带我,也算是我的直接上级。”

有几个人听过她的名字:“是不是前不久报道过名门舞会的那个记者?当时这稿子还挺轰动的,我看过她的纪实稿,写的很好啊,很有灵气,报道角度也不俗,非常独特,让人耳目一新。”

“舒小姐,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又有人问。

又有人反应快:“你的意思,莫不是说祝流云那份稿子,不是她原创?”

舒歌望向开始颤抖的祝流云:“那份稿子是我交给她的,作为实习生,稿子先必须交给她,给她审核,才能发表。只是没想到,第二天,稿子却成了她的。”

在场立刻像煮开了的水沸腾起来!

“是说祝流云剽窃下属的稿子?”

“不会吧……”

祝流云咬牙,在轮椅上支起身子:“没证据你别胡说!”

第535章 这丫头,果然心细如发,厉害!

总编也谨慎地看向舒歌:“舒小姐,你现在是在整个新闻界的面前指证祝流云,这可是大事,不能由你一张嘴巴就污蔑别人的清白。”

舒歌慢慢上台,拿过话筒,不慌不忙:“我当然有证据。”

祝流云冷汗直冒,握紧了那只没有伤的手。

不可能。

舒歌电脑里的底稿升级全都没了。

就连她用网站相机拍摄的那些照片原稿,她也删除了。

哪里还会有证据?

除非她会变法术!

正这时,台上的大led屏幕一闪。

屏幕上,出现放大的两份稿子。

一份是祝流云发表的那份毒品交易案的稿子。

一份是舒歌以前发表的旧稿。

两分稿子,有几行字,用红线圈了出来。

明眼人,一看便看出问题。

舒歌拿起一根会议鞭,指着上面:

“大家应该看得很清楚,祝流云的那份稿子,有很多句式、习惯性写法、高频率用词,都和我的旧稿一致。”

“比如,祝流云稿子中的这句话——‘追击到底,决不通融’。我之前有七份稿子里,都使用过这句话,我已经全部勾出来了,大家可以看屏幕……当然,这句话很普通,并不是说我用了,她就不能用,但,大家就不觉得巧合吗?为什么我经常用的词句,她的稿子里就正好就有?”

“另外,大家可以看我的旧稿,我有个习惯,每一段的文字,不超过三句话。三句之外,就一定会换行。很遗憾,祝流云小姐的这份稿子,和我一模一样,也是每一段三句话,第四句就换行。这么特殊的习惯,难道这又可以用巧合来解释?敢情我和祝流云是双胞胎,有心灵感应吗?”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没错。

每个人写文的风格,都是不一样的,却也是相对固定的。

有些作家,就算写了一百本书,每本书还是容易用一样的习惯性的用语与词汇。

这就叫“文风”。

文风,是个很难改变的东西,就跟性格一样。

这么看来,祝流云的稿子,还真的和舒歌的风格一样。

难道还真是舒歌写的?

秦晚晴也呼吸激动起来。

没想到舒歌居然从这个角度来找出证据指证祝流云!

这丫头,果然心细如发,厉害!

不过光靠这一点,也不算特别铁的证据。

舒歌话音一转,又开始进行反向指证:

“说完我的写作习惯,再说说祝流云吧。大家可以看看屏幕上,祝流云所有旧稿,都有个很特别的地方,就是‘的、地、得’不分。比如“我亲爱的妈妈高兴地去买菜,勤快得很。”,她就会写成‘我亲爱的妈妈高兴的去买菜,勤快的很。’全部都用‘的’。她的每一份旧稿,都是这样,从来没分过这三个字。可是,大家再看,在毒品交收案的稿子里,她的‘的、地、得’,全部区分得很好。莫非这又是一个巧合?那么,巧合是不是也太多了?”

秦晚晴更是激动,简直像给舒歌现场摁赞了!

这都能挖出来,不愧是自己铁杆闺蜜~!

第536章 聂教授,请。

“另外,大家也能注意到,她以前写稿,每次写完对话,后面都不会用冒号,而是逗号。而在毒品交收案的稿子里,却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用的都是冒号。”

说到这里,舒歌一字一句:

“这些证据,足以证明,这份毒品交收案的稿子,根本就不是她写的。”

所有人再次倒吸口气。

说的没错。

一个人写稿子的风格,是不可能忽然间大变的。

尤其是这种细节方面的东西,更加很难改变。

就像一个经常用左手写字的左撇子,让他突然用右手写字,而且还要写出一手好书法,基本是不可能的。

祝流云那份稿子,看来,真不是她原创,而是舒歌的。

祝流云见所有人用怀疑的目光看向自己,急了:

“这些也算是直接证据吗?又不是排到我偷她的稿,她又没有底稿证明那稿子是她的,光凭她一面之词,就算证据?”

这样还不算证据?

秦晚晴忍不住了,朗声:

“大家好,我也是艺网站的实习生,我可以证明毒品交收案的稿子,绝对是舒歌全程跟进并撰写的!她为了这案子呕心沥血,深入虎穴,不顾危险,也跟我商量过,所以我一直知道。当然,我和舒歌是好朋友,大家可以觉得我是偏帮她,可我能指天发誓,我说的绝对是事实!祝流云使诈,毁了舒歌电脑里的底稿,让她没有证据,后来祝流云被毒枭抓去报复,也是因为她偷了别人的稿件发表,自作自受,和英雄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相反,真正被报复的,是舒歌!她刚刚才逃过一劫,还有被人盗取心血,这还有天理吗?”

这下众人更是疑窦深重地看向祝流云,议论起来:

“原来所谓的新闻界榜样,居然是这样的人吗?”

“可不是。原来是盗用下属实习生的稿子?还毁了人家底稿,不让别人告状?太可怕了。”

“幸好舒歌聪明,从对比两人的稿件中找到新的证据,不然,岂不是沉冤莫白,就这么被人盗了稿件?”

祝流云恼羞成怒,依旧犟嘴狡辩:

“对比稿件就算证据?她又不是什么权威人士!那我也可以说,我这份稿子是精心写的,自然和以前的旧稿不一样,还有,我和她一个办公室,写作习惯很多地方相通,也正常!她说的话你们就信,我说的话,你们就不信吗?”

这简直是强词夺理。

秦晚晴气得三佛出世,正要辩回去,厅门出现脚步声。

一个侍者引领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进了场。

男人二十多岁,相貌英俊,窄腰长腿,颇是玉树临风,高挺的鼻梁上夹着银色无框眼镜。

眼镜框后的眸子澹然而宁静,不动神色,看起来浑身又透出几分禁欲感。

一看就知道是个专业人士。

“聂教授,请。”侍者朝台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聂教授?

现场的人都一呆。

在场有几个访问过其人的新闻人却低低惊呼出声:

“是聂峥?”

第537章 建议进精神病院疗养

“聂峥?那个国际上最年轻也最有声望的心理专家?”

“没错,就是他,他很厉害的,擅长微表情、笔迹鉴定、催眠和芳疗,不仅是心理学博士,现任许多学校心理学客座教授,还是是国内政府好几个部门的特约顾问,连美国那边的fbi和nypd都请他去协助查案过。”

“他怎么来了?”

“是啊,我之前排了一年才有机会访问到他,访问时间不过十分钟!人家忙得很。

聂峥在众人的议论中,神情依旧毫无起伏。

只慢慢走上台,接过话筒,清朗而干净的声音流淌而出:

“刚才舒歌小姐对祝流云小姐的指证,我已经全部听完了。还有那些稿件的对比,我也都看清楚了。以一个专业人士的分析,我的结论是,舒歌小姐的对比并没错。”

说罢,头颈一转,望向祝流云:

“很遗憾,那份毒品交收案,的确不是出自祝小姐之手。虽然当今社会大部分都是电脑写字,无法通过笔迹鉴定,但写作惯常用语、标点和行文风格,无法轻易替代。一个人,是绝不可能写出两份风格迥异、完全没有相同点稿件的。祝小姐若需要更细微更专业的鉴证,我稍后做好对比,让助手送过来。”

祝流云就跟被人抽走骨头似,一下子瘫软下来。

众人也都舒了口气。

之前祝流云嚷着说舒歌不是权威人士,话不能信。

现在有权威人士的旁证了,总没话说了吧?

而且还是个这么有力的权威人士!

台上,举办方的主编也没料到今天请来的所谓的榜样,居然是个剽窃犯,又气又恼,低声让人将面色苍白的祝流云推下台去。

祝流云这才回过神,狗急跳墙一般,在轮椅上撑直身子,瞪住舒歌,尚在嘴硬:

“没有,我没有剽窃盗稿,是舒歌冤枉我!……肯定是她收买了聂峥教授!对,是她,是她贿赂聂教授!聂教授才帮她说话!”

这话,显然让聂峥人格与职业受到了严重的侮辱。

眼皮重重一跳,笔直望向祝流云,不无讽刺:

“祝小姐以前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但根据你现下的反应,你是典型的嫉妒型人格,且带有偏执狂倾向,并且已经病入膏肓,随时有精神分裂的可能性。建议治好身上的伤以后,进精神病院再疗养一段日子。”

这一下,现场的人都哄笑起来。

祝流云脸色涨红,哆嗦了几下,已被人推了出去。

台上,主办方的主编又看向舒歌:

“没想到毒品交收案的原创者,另有其人,既然如此,让我们请舒歌小姐上台为我们发表一下感言……”

舒歌看见聂峥只身下台,朝大门走去,顾不得举办方,也追了下台。

一直追到宴会厅外的走廊上,聂峥的背影一凝,站住。

而后,才转身,客气地道:“舒小姐,晚上好。”

舒歌礼貌地说:“聂教授,晚上好。首先谢谢您刚才为我作证。不过,我相信您这么忙的人,大晚上特意来这么偏远的酒店为我做权威鉴定,应该也是有原因的吧?”

第538章 小歌,好久不见。

聂峥眼睑一动,也没瞒:“舒小姐运气很好,有个把你宠上天的人。”

舒歌一怔,顿时明白了:“是三爷请你来帮我作证的?”

聂峥点点头。

舒歌吸口气。

她这几天在收集她与祝流云的旧稿件,想要通过对比稿子来为自己翻案。

傅南霆是知道的,不过没说什么。

没料到,私下居然帮自己邀请了聂峥来现场作证。

尽管知道那男人权势大,却也没曾想到能请得动聂峥。

毕竟,这个聂教授,可不是用钱和权势就能够买到时间的。

人家是心理学界的泰山级人物,性情也有点儿孤傲,多少国家政府请他去都不一定答应。

比起聂峥接触的案子,她被人剽窃的事情,真的可以算是芝麻绿豆小了。

傅南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能请聂峥为了她这么一点儿小事情前来。

“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舒歌见聂峥转身要走,又忽的脑子一闪,喊住:“聂教授!”

“还有什么可以帮到舒小姐的吗?”

舒歌试探:“我知道聂教授是国际权威心理专家,似乎对解梦也很精通。如果,我有点这方面的困扰,不知道能否向聂教授请教?”

关于老是梦见前世……

有时能梦到前世没看到的事情。

有时,可以控制在梦里的行为……

她还是很想找个专业人士说一说。

毕竟一直很迷惑。

想知道那些到底只是单纯的梦,还是别的什么……

聂峥眉眸一动:“当然。”

“可是……”舒歌又有点儿难言之隐。

她是想找个心理方面的人士说说,但也没打算提自己重生的事,更不想自己找心理专家的这事儿会被外人知道。

聂峥怎可能不清楚她在担忧什么,并不意外。

这是每个有心理疾病的人,都会担心的问题。

“舒小姐,请放心。尊重患者秘密,是我的原则。你来找我的事情,以及在我这里说的每一句话,将只有我知道。等你哪天有时间,来找我吧。”

说罢,递了一张名片过去。

上面是他的工作室,电话。

舒歌也知道以他的名望与性情,找他不会错。

接过来,点点头:“那就先谢谢你了,聂教授。”

……

目送聂峥离去,舒歌正要回大厅去,刚一转身,却见一个衣着楚楚的高大男人站在一根金黄色廊柱下,正望向自己。

男人相貌俨然是那种女人为之倾倒的英俊,狭长桃花眸却透出几分轻佻与不羁。

她面色一动,好像有点眼熟?

正这时,男人已走近了:“小歌,好久不见。”

她记起来了,面前男人,是厉颢渊。

还是很小的时候,那是爸爸还没过世,她们与大伯家关系还没现在这么恶劣。

有一次去大伯家玩,正好舒倾舞的表哥厉颢渊也在,那时见过一面。

后来,基本没怎么见过了。

回想起这段日子他的献殷勤,此刻又在自己面前出现,舒歌莫名蹙蹙眉。

退后半步,保持距离,客气地回应:

“厉先生好。”

第539章 他是想追你?三爷知道了吗?

“今天年会还算尽兴吧,侍者没有招待不周吧。”

舒歌这才意识到,星恒酒店,正是厉氏旗下的产业之一。

客气回道:“贵酒店的服务非常好。厉先生若没事,我先进去了。朋友在等我。”

“咱们好歹也算是连着一门亲戚,小歌,怎么还没说两句话,这么快就跑了?”厉颢渊矫健的后背抵住梁柱,‘砰’一声,用纯金打火机点燃香烟,噙在唇边,似笑非笑。

无论是仪态,还是动作,都显然是经常在女人堆里打滚的老手。

极其撩人。

舒歌却只感觉好笑:“厉先生也说了,我们是亲戚,兔子不吃窝边草。相信以厉先生的容姿、财富和权势,想扑上来的女人大把。请不要拿我开玩笑。”

说罢再不回头,径直朝大厅走去。

厉颢渊眯了眯眼睛,深吸口香烟,幽幽吐出云雾,唇边笑意弥漫。

呵。倒也是,身边有了傅南霆那样的男人,这个舒歌,又怎么会看得进别的男人。

不过,他这个人没别的,就是不信邪。

傅南霆越是不准他碰,甚至不惜以性命威胁他,他还偏偏越是要杠上了。

……

舒歌刚甩开厉颢渊,踏进大厅就被秦晚晴拉过去。

“刚才在外面和你说话的男人是谁?”秦晚晴好奇。

“厉颢渊。”舒歌也没瞒秦晚晴。

“厉颢渊?厉氏集团的e?那个身边女人一拨儿换一拨儿的纨绔子弟?”

“嗯,他也是我堂姐她姨妈的儿子,不过跟我们舒家并不熟。最近不知道哪根神经错乱了,老是给我送东西,套近乎。”

“他是想追你?三爷知道了吗?”

“应该知道吧?我也不清楚。”

“三爷把你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那么紧张,我估计肯定知道。毕竟这么大一只狂蜂浪蝶!指不定还跟他打过招呼。如果三爷打过招呼,他还这么猖狂,那他也算是不怕死了,佩服。”

“行了。别管他了。”舒歌拉了秦晚晴便去吃东西去了。

***

深夜,年会结束。

舒歌开车来的,载着秦晚晴开离酒店。

因为今天太晚了,两人打算回御盛名庄休息,明早上班也不会迟到。

车开到一半,舒歌发现后面有车子跟着自己的玛莎拉蒂。

因为深夜的马路上车辆稀少,所以格外醒目。

好像是一辆灰蓝色的法拉利,保持着匀速跟在自己车子后面十来米。

秦晚晴见她不停看后面,也察觉到了,回头一看,倒吸口气:

“跟着你车子的人,不会又是那个厉颢渊吧?他到底想干什么?对你这么穷追猛打?还真不怕被傅南霆砍死啊?”

舒歌头也有点疼,加快了车速。

无奈法拉利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紧紧跟着。

秦晚晴看厉颢渊这样子,似乎想跟着舒歌回家,也皱紧了眉。

这个花花公子,身边又不是没有女人,还想打舒歌的主意!

最终,决定下来:“小舒舒,你靠边儿停车,我们换个位置。我来开车,还有,我们两把外套换了。”

第540章 你真的见识过什么是男人的厚颜无耻吗?

舒歌一顿,明白了秦晚晴的意思。立刻停下来。

关掉车灯,两人矮了身,换了外套,迅速交换位置。

秦晚晴也学过驾照,家里也有一辆代步的车子,开起车也算是驾轻就熟。

一点火便重新启动,代替舒歌继续开起来。

两人一样大的年龄,身材从后面看也差不多。

黑夜里又换了外套,更是能鱼目混珠,分不清谁是谁。

一会儿,车子终于回到御盛名庄,在楼前停下。

……

不远处,厉颢渊也跟着停下来,看着玛莎拉蒂上下来两个纤细的身影。

其中副驾驶座上的身影挥挥手,朝大门离开了。

驾驶座上的倩影,则拿着车钥匙,朝楼里走去。

身上那件蓝色呢子小外套,正是舒歌今晚穿的。

厉颢渊下了车,紧跟而上。

趁前面的女人用门禁卡刷开玻璃门,进去的一瞬间,他大步迈过去,一手挡住正要合上的门扇,英矫身型也如花豹一般迅猛敏捷地窜进去——

女子显然知道他会跟进来,早有准备,转身便举起小挎包用力砸下去!

一边砸一边毫不迟疑地叫起来:

“来人啊,有跟踪狂!快来人啊——”

厉颢渊低咒一声,却也立刻听出了不是舒歌的声音。

这女孩,不是舒歌。

该死。

肯定是舒歌车上副驾驶那个女孩儿。

刚才在路上车子停了一会儿,肯定是这女孩和舒歌换了衣服和位置,帮舒歌金蝉脱壳!

他厉颢渊,居然中了一个小姑娘的奸计!

阴沟里翻船了!

瞬间将她嘴巴一捂,腰身握住,在巡逻保安的手电筒照进来的前一刻,抱着她,滚进了一楼昏暗的配电房。

秦晚晴瞪大瞳仁,在男人臂弯里又是挣扎又是踢打。

可和男人力气实在悬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了都没法动弹。

叫喊声也在他掌心化成蚊子似的呜咽。

玻璃门外,保安继续用电筒扫了一下,没看见人影儿,也只当自己是耳朵听岔了。

没再多逗留,继续去巡视了。

厉颢渊见门缝外灯光没了,知道保安走了,眼色一眯。

手刚一松滑,怀里女孩便狠狠一抬膝盖,一抵!

“靠!你个**!”女孩踢完丢下一句骂,便准备跑出配电房。

他下三路被狠踢了一脚,顿时疼得冒出冷汗,也发了恨性,一把拧住女孩的后衣领便将她压在门板上,硕长身躯欺上去,紧贴而上,阴戾着单手托住她下巴:

“敢骗我?你还是第一个。”

“你也是我第一次见过的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

夹杂着年轻女孩天然香馨的娇斥贴着他耳朵近距离袭来,令他不自觉眼色一顿。

总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一时却又无法确定。

应该不会吧……

平定心神,无声冷笑,手滑过来,修长指尖环住女孩纤嫩的脖颈,压低声音:

“厚颜无耻?你真的见识过什么是男人的厚颜无耻吗?”

嘴巴骂得爽,她知不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

继续毫无忌惮地下滑,直至抵达独属于女性的丰软上。

一展五指,圈握住。

第541章 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厉颢渊!

女孩一个激灵,浑身酥麻,捏紧了拳头却根本没挣扎的余地:

“你这个下流胚子!”

“不是喜欢帮人出头吗?我这是在教你,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清楚后果,量力而行,否则,是要付出代价的。”

男人不介意循循教诲着,嗓音越发讽刺而暧昧。

虽然看不清这女孩的长相,可通过手感,也知道这是个年轻女孩。

身段柔软,玲珑,凹凸紧致,还带着令男人蠢蠢欲动的天然处子香。

她感觉他的手全无停下来的意思,贴着自己的身躯也越来越灼热而坚硬。

又气又急:“你给我住手,不然你会后悔的!我一定会去告你!告得你名声扫地,家破人亡,还有,我是做新闻的,我会写死你!抹黑你!让你声名狼藉,名誉扫地!”

哪个女人不是哭着求着想要爬他的床。

呵。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要告他。

“声名狼藉,名誉扫地?我在京城的名声,不已经如此了吗。”他语气满满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修长手指继续在女孩酮体上揉,捻,磨,蹭。

又伏在她耳边邪气逼人:

“……我还没玩过小记者。要不今天试试也可以。”

忽的,感觉捂住女孩的指缝濡湿了。

黑暗里,隐约有潮湿的咸味。

这女孩,哭了。却又哭得倔犟而坚持:

“厉颢渊,你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听见这小记者叫自己的名字,心脏狠狠一抽。

没错。

是这个声音。

没听错。

当年,她喊自己的名字时,也是这么个声调语气。

豁然将怀里的女孩一个调转,无奈配电房光线昏暗,压根看不清她的脸。

而秦晚晴见他暂时松开自己,反应极快,一脚踢过去,正攻到他的下三路!

他这次敏捷地躲开了,见她拉开门要跑,失了常性一般两三步迈上去,抓住女孩,一把拉到怀里。

借着一楼的大厅灯光,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

是她。

真的是她。

厉颢渊瞳仁缩紧:“颜颜!”

什么鬼?

秦晚晴见他还抱着自己,还痴痴盯着自己,一咬牙,使劲儿推开他,后退几步:

“厉颢渊,你这个死变态,臭流氓,大色胚,怎么不去死啊!”

厉颢渊这次却一点儿都不生气了,也没被她激怒:“你再骂一遍。”

这死变态不会是中邪了吧?

就像是自己的辱骂是全天下最好听的甜蜜言语。

秦晚晴有点儿被吓到了,后退两步:

“厉颢渊,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看医生。”

没错。

他已经听了她喊了三次自己,还有她的样子……

没错。

就是她。

千真万确。绝对不可能弄错!

他英俊的面庞上划过一丝巨大欣喜,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

“颜颜,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厉颢渊!”

秦晚晴气恼地想要甩开:“我当然知道你是厉颢渊!你到底想干什么?什么颜颜?你认错人了…算了,今晚的事,我看你精神有点儿问题,就不跟一个精神病人追究了,你给我赶紧滚!”

“我不可能认错人!你就是颜颜。”厉颢渊很执着坚定地看着她。

第542章 我不叫什么颜颜,你认错人了

秦晚晴懒得跟他说了:“我再说一次,我不叫什么颜颜,你认错人了。”

说着就准备摁电梯。

却被他再次一把拽回来:“跟我回去,颜颜。”

这一次,他不会再轻易让她从眼前不见了。

“你变态啊厉颢渊!”

正这时保安又巡逻经过,秦晚晴再不迟疑,大叫起来。

保安看见门内的秦小姐被一个男人纠缠,立刻刷卡进门,警惕道:

“秦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人我不认识,麻烦你请他离开!”

保安立刻望向厉颢渊:“这位先生,请不要骚扰我们的住户。”

厉颢渊二话不说,面无表情地抽出口袋里的支票夹,砰的扔到保安怀里:

“数字自己填,填写好了给我签字。”

说罢继续牵着秦晚晴要走。

秦晚晴傻眼——

这男人是不是也太猖狂了点儿?!

以为事事都能用钱解决吗?

保安也呆了片刻,旋即仍是秉公道:

“先生,您这样我很难做的。请你放开秦小姐,不然我只能报警解决了。”

男人面容阴冷数倍,魅力十足的修长薄唇边沁出森凉笑意:“我和这位小姐是旧相识,没人能管得了。”

又托住秦晚晴的下巴,无赖地朝上掂了一下:“宝贝,你看看警察管不管情侣吵架?”

保安自然也看得出来面前男人不是什么可以小觑的人物,顿时被他气场震慑住。

又为难地看向秦晚晴,似在问她到底和这男人是什么关系。

秦晚晴终于咬牙:“厉颢渊,你到底要怎么样?”

保安一听她能喊出这男人的名字,吸口气:“秦小姐,你真的和这位先生认识的啊?”

“不是,我是认识他,但是……”秦晚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她是认识他,可京城很多人都认识他啊!

可这不是熟人的认识啊!

保安一听,顿时以为两人真的只是吵架情侣,倒有些抱怨了:“秦小姐,如果只是这样,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秦晚晴见保安离开,正要再叫住,却被厉颢渊扯进了怀里,用哄小孩的口吻宠溺道:

“颜颜,我们不吵了,先跟我回去再说,好不好。乖。”

秦晚晴刚才在配电房是假哭,为了分散他注意,这次却想要真哭了!

她真的不是这个什么颜颜啊!

这个厉颢渊,真的不是脑子坏了吗?

顿时,豁出去了,趁他不注意,用车钥匙尖抵住自己的咽喉。

玩?好,那就玩大点!

“厉颢渊,我不知道你说的颜颜是谁,可能跟我长得相似,也可能是你根本在捉弄我,总之,我不是这个人。你今天要是再敢缠着我,非要带我走,我就马上刺死自己,你信不信?!”

长得一模一样就算了,声音也一样,喊他名字的语气和尾音都一样……

怎么可能不是颜颜?难道天下有两个这么像的人?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与自己相认,但厉颢渊见她险些伤害自己,俊脸绷紧,再不敢上前了:

“你放下钥匙,别乱动。好,我不带你走了。”

第543章 傅老三还真是他妈的不好惹

秦晚晴不放心:“那你先滚出去,把玻璃门关上。”

厉颢渊生怕她伤了自己,尽管不甘心,却还是照做。

一步步推到楼道外,关上玻璃门。

听到叮咛一声门锁上的声音,秦晚晴松了口气,才放下车钥匙,又隔着门咬牙:

“厉颢渊,我警告你,你别再找我,否则我……我还是会用车钥匙捅死自己!”

虽然不知道这个颜颜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显然,厉颢渊很在意这个颜颜。

在意到发疯那种。

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果然,厉颢渊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最终拂袖离开。

——

次日早上。

厉颢渊开车从天璞园出来,准备去集团。

一夜未眠,神思有些混乱。

注意力也不大集中。

斜对面,一辆银灰色保时捷跑车直直冲撞过来,他反应也没平时那么快。

等到反应过来,及时打了方向盘,被逼得撞到了旁边的一堵墙上!

随着‘轰隆’一声,安全气囊及时弹开——

厉颢渊撞击到了气囊上,虽然没受什么大伤,却懵逼了几分钟。

一会儿,才揉着头,暴跳如雷地下了车。

大步朝那辆保时捷过去,使劲儿拍打了一下安全盖:

“下车!你他妈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傅南霆慢悠悠下车,欣赏着面前男人的狼狈。



撞得这么狠,居然没受伤?

老天爷对这小子还算挺好。

随即,一个猝不及防,一个直勾拳,重重击打在他的脸上!

厉颢渊没料到是傅南霆,更没料到他一下车又给了自己一拳,根本没来得及防卫。

一下子就被打得倒退三五步,撞在墙上。

一抹脸,肿了一大块。

也明白了他来找茬的原因。

估计是为了昨晚他在酒店找舒歌说话,后来又跟着舒歌车的事情。

果然,傅南霆话语里透着狠气:“我说过,你要是再敢接触她。就不是差一点了。”

这个厉颢渊,果然是不怕死的。

上次公路赛上,那么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他居然还敢打自己女人的主意。

若是平时,就算眼前这男人再无法无天地位不凡,厉颢渊也得跟他杠上。

大不了打一架。

可今天,一颗心已经飞到了别处。

实在没心情。

只呲牙咧嘴揉了揉肿胀的脸,冷冷:

“傅老三,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没想过追求你的人,只是因为倾舞的关系,才想着试探试探,看能不能挑拨一下你们的关系。不过,现在我要办自己的事情,没心情管倾舞了。你的女人,我也没工夫抢了!”

“你的话能信?”傅南霆冷笑。

“随你。”厉颢渊也是个狠角儿,尤其此刻心情不大好,口气也就不大动听了。

傅南霆眼眸沉宕,审视了良久,才冷冷转身,上车离开。

厉颢渊看着这难缠的男人总算走了,扯了扯衣领。

再一样前盖被撞得凹进去的车,怒极反笑。

这个傅老三还真是他妈的不好惹。

这还没怎么和舒歌说话,就差点儿没把自己杀了。

万一他真的追上了,那傅老三还不把自己碎尸万段千刀万剐了?

第544章 他就是个疯子,被你堂妹迷得神魂颠倒

一个女人,至于吗?

他打了个电话让下属过来拖车去修理。

等拖车来的中途,手机响了。

接起来,那边是助理的声音:“厉总,您昨晚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

厉颢渊神色立刻严峻下来:“说。”

“那位秦晚晴小姐是京大新闻系学生,目前在艺网站实习。秦晚晴的父亲是个中学老师,母亲是全职家庭妇女,她本人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更没孪生姐妹。而且从出生到现在,除了为数不多的几次旅游,并没有出过京城,更没有去过您提过的云城。秦晚晴本人,背景干净清白,没有谈过恋爱,除了舒家二小姐这个朋友,也没其他特别亲密的朋友。”

厉颢渊眯了眸。

也就是说,秦晚晴,根本不是颜颜?

不可能。

无论是样貌还是声音还是语气,都显示了她就是颜颜……

可,助理查出来的基本情况,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有心隐瞒。

……

拖车拖走坏车后,下属将新开来的座驾的钥匙递给厉颢渊。

厉颢渊接了钥匙,收起心神,上车点火,径直朝集团开去。

到达顶楼,刚走出电梯,一个身穿套裙、衬得身材玲珑婀娜的年轻女子就迎过来。

正是厉颢渊的贴身秘书。

“厉总,表小姐来了,我让她在您的办公室等您。”

厉颢渊走过去,推开门,果然看见舒倾舞正坐在沙发上。

一看见表哥,舒倾舞便刷的站起来:“表哥,我听说你一大早被车子撞了……没事儿吧?”

厉颢渊无声翘唇,当然明白表妹一大早跑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关怀自己。

“表妹的风声收得还真快,我前脚出车祸,你后脚就知道了。到底是因为盯着我,还是因为一直暗中盯着傅南霆?”

舒倾舞小脸一紧。不自禁咬住唇瓣。

这个表哥果然是个老道的玩家。

别看表面上风流,其实心里清楚得很,一双眼睛,看什么都很犀利。

既然上次他便已猜到了自己的心意,也就没做声了。

“今天过来是想找我打探,看看我追到舒歌没有?有没有破坏你堂妹和傅三爷之间的关系?”厉颢渊走到吧台上,拿出一瓶威士忌,顶开瓶塞,倒满了方杯,夹在指缝间晃了两下。

舒倾舞虽然不介意表哥知道自己的真实心思,却也没想到他说的这么赤裸裸。

咬咬贝齿:“我没有这么想……”

还在口不对心。

明明就是这么想的。

厉颢渊轻笑,呡一口酒液,又敛了神色:

“你这件事,我管不了了。我劝你也放弃傅老三吧。我看他就是个疯子,被你堂妹迷得都神魂颠倒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你想谈恋爱,表哥给你介绍大把男人。”

舒倾舞却是一惊:“表哥,你……不管了?”

柔美的唇瓣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又吞下去。

表哥前几天不是才口口声声保证说会……会帮她的吗?

为什么又不管了?

厉颢渊明白她的心情,淡淡:“我之前是答应帮你抢傅南霆。毕竟你是我表妹,我妈也老是嘱咐我不能怠慢你。不过,我最近有别的事,还很重要。暂时没法管你这事了。”

第545章 最顾不得脸皮的一件事

舒倾舞小脸儿被失望席卷,紧紧攥住粉拳。

不过表哥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追求喜欢的人,本来就是自己的事。

哪能假手于人?

那晚去天璞园找表哥求救,暗示表哥帮她夺爱,已经算是她生命中做得最出格,最大胆,最顾不得脸皮的一件事了……

也只能落寞地垂下头,起身:“我知道了。表哥,那我不打扰你做事了。”

说完走出办公室。

**

自从那天新闻界年会之后,祝流云便被艺网站炒了。

剽窃实习生下属的稿子,还当着整个新温泉被揭露,更有国际心理学专家聂教授的劝慰作证……这丑,实在丢的太大。

网站也没法容了。

大家也都知道,祝流云这么一被炒,日后就算伤势康复,要重新找工作,也别想在新闻圈里立足了。

而且不管做哪行,估计都得背着剽窃的名声。

事业前途毁得差不多了。

这天下午,舒歌提前做完手头活儿,便向主编请了假,想提前下班。

主编一看舒歌来请假,眼睛都笑眯了,立刻批了:“没事没事,你去你去。”

最近,舒歌可是网站的红人。

居然是毒品交收案的真正作者,那天还在年会上扬了名。

虽然祝流云给网站丢了丑,但舒歌却又给网站挽回了名声。

请个假而已,哪有不答应的。

舒歌道完谢,回位置清理好东西,便过去轻敲了一下秦晚晴的电脑:

“我有事,请假先走了。”

这丫头却似乎在发呆,半天才哦了一声。

舒歌奇怪:“你这几天怎么了?不是家里有事吧?”

总觉得平时做事挺认真,精力也很饱满的秦晚晴这阵子有些魂不守舍。

“没什么。可能没睡好……你去吧。”

舒歌见她这么说,也就摆摆手,离开了。

*

四十分钟后,聂氏工作室。

舒歌敲开办公室的门后,紧张地看向桌子后面已提前电话预约好,一身白衣的聂峥:

“聂教授,您好。”

“舒小姐来了,请坐。”聂峥摘下眼镜,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第二次见面,还是觉得这位聂教授浑身冷气十足。

有种天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不过或许正是这样的特征,才能做这一行吧。

与人保持距离,才能客观理智地看待问题。

舒歌道谢,坐在心理工作室惯常有的沙发椅上。

“舒小姐可以放松,只当我们是正常聊天。然后,将你的疑惑与心结告诉我。”

聂峥的声音沉静而有力,又有种独特的令人放松的魅力。

虽然面前的男人是蜚声国际的心理专家,职业操守绝对可以放心……

舒歌却仍是保持了一份警惕,缓道:“聂教授,其实,是我一个朋友的事……”

每个心理上有症结的人,一开始因为抵触、畏惧、不信任或者不想被人当成疯子,来看病时都会以“我有一个朋友”来开头。

这是一种自保的行为,能理解。

其实,那个所谓的‘朋友’,就是病人自己。

聂峥并不揭穿,遵循她的心意:“好,那就请你说说你朋友的问题。”

第546章 前世今生

“她常说,她有两世的经历。第一世,遭遇了背叛,欺骗,失去了爱他和她爱的人,下场悲惨,第二世,一切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了,与此同时,她也经常做梦,每次都是梦到第一世,重新历经前世发生过的事情。梦里,她能够如清醒时一样说话,做事,哭泣,欢笑……就像在现实中一样操控自己,有时,甚至能梦到前世她并没看到或者并不知道的场景与细节,也就是说,她可以发现前世的一些真相……她一直很困惑,到底这些,仅仅只是胡思乱想的梦,不能当真,还是真实存在的?”

说完,紧张地望向聂峥。

幸好,聂峥的神情一直稳如平静水面,并未表现出任何不相信或者皱眉。

或许,在聂教授丰富的专业生涯中,更诡异更奇特的案例都遇到过。

她这样的“案例”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吧。

听毕,他轻声开口:“如果你这位朋友没有确诊精神方面的疾病,例如精神分裂、幻想症之类,那么,她的人生,非常奇特。但,她应该也很孤单。毕竟这样的事情,无法与人分享。”

舒歌眼神闪动:“聂教授,你相信我朋友的故事?不会觉得她是神经病吗?”

聂峥摇头:“人类发展到如今,还有很多无法解开的谜团,科学揭发的,始终只是金字塔的顶端那么一小簇。你可以不信鬼神,但世界上就一定真的没有鬼神吗?或许只是科学仪器暂时还无法探测出来罢了。几千年前的人类,觉得人类在天空飞行是不可能的事情,谁这么说,会被笑死,但几千年后,飞机诞生了。所以,我从不否定这世界上没有前世今生之说,甚至在东西方的宗教上,已经确认了前世与今生的存在。你朋友的案例,现在可能比较特殊,但过了几千年,谁又说的准,不会成为一种大众化情况?”

顿了一顿,又道:“如果你朋友真的是这么一个游走前世今生的人,那么经常梦到前世,也并不奇怪。人的脑电波都是有强弱之分的,即便来到第二世,与第一世保持精神上的联系,也很正常,而这种‘精神上联系’,就是以‘做梦’来呈现。”

“你说,她的梦境很清晰,与现实一样,可以笑,可以哭,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自己想说的话,这在我们心理医学范畴,叫做‘清醒梦’。”

“你还说,她能梦到一些前世并不知道的事情,可以通过梦来发现前世的一些真相,这就超出了一般梦境的认知范围,一般人做梦,只能梦到自己已知、已发生的事。但她这样的,也并不是完全不存在。例如——”

“1991年,俄亥俄州一个小男孩,长年梦见自己被人杀了,埋在一处果林的榛子树下。心理医生建议报警,警方找到小男孩梦里的所在地,发现一具死去六年的尸骨,死去的大概时间正好是小男孩出生日子。很多人说,小男孩便是那具尸体的第二世,因为脑电波还遗留前世的残存记忆,所以今生不停做梦,想要发觉真相,帮前世的自己报仇。”

第547章 那些梦,可能是另一个平行世界?

“2005年,一个t湾陈姓白领,经常梦见一个乡村女人被老公虐打,最后一次梦,是被毒打身亡。每次梦醒,陈姓白领都会哭得不能自己,感觉就像是自己遭受过这样的屈辱,但现实生活中,从小生活在大城市的她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后来有一次参加野营,途径一个村庄,看到村子的墓园中有一个墓碑,上面女逝者的黑白遗像,居然跟她梦里的女人一样,死亡日期也正是她的生日。陈姓白领立刻去询问村里人,才知那个死去的乡村女人当年正是被家暴的老公毒打身亡。”

舒歌静静听他说着。

然后,聂峥话锋一转:“而你朋友的梦,与前两者有相似之处。当然也有不同。我的个人判断是,你……嗯,你朋友,前世还有很多未完成的心愿,想要知道的秘密,偏偏没来得及达成,就去世了,这份执念带到了重生以后的第二世,所以,依靠做梦来完成。而那些梦,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时,她在睡眠中,暂时又因为脑电波回到了前世,重新再经历一次前世。”

“聂教授,您的意思是,那些梦,可能是另一个平行世界?我朋友每次睡着后,所谓的做梦,其实是暂时回到了前世?”

“可以这么说。”

舒歌呼吸凝固,却又感觉心头舒服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重生以来,翻覆做前世的梦,一点点挖掘到前世的真相……

总想有个倾诉的对象。

此刻终于也算心满意足了。

若真的如聂教授所说,她每次做梦,其实是重新回了前世,也算是老天爷给她重生的一份厚礼吧。

一会儿,才站起身告辞:“聂教授,谢谢您。”

“不用。有事的话,可以再提前预约找我。”

聂峥将她送到大厦门口,舒歌才忙说:“聂教授,请您留步。”

聂峥止步,却难得地一勾唇:“下次见面,舒小姐别称呼‘您’,其实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岁。”

虽然是男人,但是也介意年龄,生怕被人觉得老了?

舒歌一笑:“好。”



不远处,商务车上,随时跟着舒歌的两个保镖互视一眼。

舒小姐居然来找聂峥教授?

若没弄错,两人也就只见过一次而已。

就上次年会上,聂教授被三爷请来帮过舒小姐一次吧?

……

舒歌离开工作室,见天色差不多黑下来,掏出手机打给秦晚晴。

这会儿应该下班了。

想看看她吃了晚饭没,要是没吃,自己就带点东西回御盛名庄,两人一起吃。

电话打了半天都没人接。

这丫头最近干什么。电话也不接。

舒歌蹙蹙眉,上了车。

**

与此同时。

秦晚晴疾步走在回御盛名庄的路上。

因为网站就在附近,每天也不用坐车,直接步行上下班。

这条路平时本就人不多,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更是稀少。

走到快路口,竟是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了。

还有,便是身后跟得紧紧的车轮声。

她快,车子也快。

她慢下来,车子便也减了速。

似乎猜得出是谁,她心脏越跳越快,脚步也加快了。

第548章 面目全非到你爸妈都不认识

手机不停在响也顾不得接了,只知道快点走出这条路。

就快走到路口,身后的车子突然提速冲了过来。

一个急转,在女孩的尖叫声中,挡住去路!

车门啪的打开,高大修长的身影跨下来,阴鸷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果然,跟着自己的是厉颢渊。

秦晚晴镇定住喘息。

自从那晚后,她就知道他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

还会来找自己。

所以这几天一直有点神魂不定。

没想到,越怕的越是发生了。

“墨菲定律太准了……”瞪大瞳仁,红唇微微开合,不可置信地感慨。

“墨菲定律?”厉颢渊微微一蹙眉心,却又勾唇一笑:“越是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越是容易发生。”

顿了顿,声音发凉,又夹杂着无尽委屈与不甘:

“颜颜,我真的是你不希望看到的人,和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何止不希望看见你?

我简直希望你原地爆炸!

人生第一次被神经病缠上了……

秦晚晴见他靠近,下意识往后躲闪:“等等,你别过来……你又来找我干什么?我说了我不是颜颜,你认错人了。厉颢渊,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了,你要是再找我,我就捅死我自己!你是不信邪吗?”

说着,慌忙摸起口袋,看有没有锋利的钥匙之类的。

可惜今天一下子没找到尖锐物品。

左右到处张望,顺手捡了个不知什么抵在雪嫩喉咙管。

厉颢渊惋惜地说:“颜颜,树叶是没法捅死人的。”

秦晚晴一看,卧槽,果然是树叶!

丢掉,狠狠道:“你到底想干嘛,厉颢渊!求你了,别来找我了行吗?我这几天都被你害得头都大了!工作都不安心了!”

“看看,你对我不是有感觉的吗?看见我你就心里不安了。还说不认识我?”

我勒个去啊。

秦晚晴感觉和神经病真的是没法沟通的:“我是因为怕你缠着我才不安心好不好?”

见女孩就是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架势,厉颢渊几天的忍耐也终于熬到了头儿。

两步过去便单臂将她夹起来,朝保时捷上丢去,又用安全带将她系好。

然后飞快绕到驾驶座,落下四道门的安全锁。飞驰而去。

“厉颢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掳人绑架,是犯法的!“

车上,秦晚晴扯下安全带便去拉车门,车门却纹丝不动。

气得咬唇:“厉颢渊,我警告你,你快点儿开锁!我要下车!”

“我可以开锁,不过以现在的车速,你就这么跳车,就算不摔死,也得摔残,如果脸部着地,可能面目全非到你爸妈都不认识。你确定?”男人不紧不慢地威胁。

秦晚晴的手终于滑下来。

……

天璞园。

停稳车子,厉颢渊就将秦晚晴抱下来,直接扛进别墅。

佣人们对于女人来这里似乎已经习惯了,仍旧忙着手头的事。

只是这女人倒是与平时的不大一样……

这嗓门儿,够洪亮啊。

一路尖叫着,魔音穿耳的。

厉总最近喜好这一口吗?

第549章 这个女人,真的不是我

上楼后,厉颢渊一脚踢开卧室门,又重重关上,才将秦晚晴扔在了床上。

“你是个疯子,简直就是个疯子!快放我走——”

秦晚晴顾不得被摔疼,爬起来便冲到门口。

却被他一把捉住手臂再次推回床上。

秦晚晴不甘示弱,再次想跑,却第二次被拽回去。

直到力气快用竭,趴在床上喘息,厉颢渊才静静开口:

“颜颜,你怎么变得这么任性,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秦晚晴感觉自己都快被他逼疯了:“因为你认识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

“你就是不肯承认认识我?”厉颢渊眼色紧了一紧。

“我真的不认识你,怎么承认?”

厉颢渊噙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眼神如火光熄灭一般,慢慢深浓黯然下来:

“你腰部左边,有一颗红色的胎记,是个心形。”

秦晚晴呆住。

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走过来,将她一把拎到了衣帽间。

对着落地镜,他一手制服住她的挣扎,另一只手,则一层层剥去她上身的衣服。

直到最后一层贴身衣物呲拉一声掀起——

大手将她调转了个面。

年轻女孩纤细雪白的后腰左部,确实映着一个小小的红色的胎记,状似爱心形状,尤其可爱小巧。

厉颢渊大手攀住她柔软的腰身,将她禁锢怀里。

垂下头颈,悬空搁在女孩的肩上,低沉的声音响起:

“颜颜,还不承认吗?”

长相一样。

声音一样。

连身上的胎记都一样。

还敢说自己不是颜颜?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亦很难有两个如此相似的人。

秦晚晴半天没有回过神。

腰上的那颗胎记,除了爸妈,几乎没人知道。

毕竟那么隐私的部位。

这男人为什么会知道……

他口里的颜颜,真的就跟自己这么多相同点吗?

“为什么,厉颢渊,为什么你知道我的胎记……”喃喃不敢置信。

“何止胎记?你身上有哪里我不清楚的?颜颜,还记得三年前的暑假,我们在云城的日子吗?你在我身下是何等的温顺乖巧……”

似是对那几天回味无穷,至今难忘,厉颢渊大手情难自禁顺着她的腰身游弋起来。

指节一展,似下一刻便想将怀里的女人揉进骨子里。再不分开。

一低头,吻也克制不住落在她肩头。

这男人的撩逗显然很是老道。

秦晚晴看见落地镜里的自己,已是面色潮红,身体轻颤。

在男人手掌快要褪下她下身裤裙时,却又一个灵激,醒过神!

就算她和那个颜颜有各种惊人的相似,不过,她真的肯定自己真的不是那个女人!

反应过来,用力抽出身,退后两步:

“厉颢渊,我可以用我的性命甚至以后一辈子的幸福发誓,我以前真的没见过你,更不认识你,也不是颜颜。你对这个颜颜的感情,看得出不浅,我很尊重,也祝福你,希望你早点儿让找到她!但这个女人,真的不是我!”

说着,跑出衣帽间迅速穿好自己被剥落的衣服,然后飞快拉开门跑了下楼。

第550章 我怀疑我可能得了精神病

只留下空荡荡的屋里,厉颢渊独自一人。

听着门声砰然关上,轻盈脚步慢慢消失,静默眼眸一闪。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承认?

难道真的不是颜颜?

不可能。

若说看见胎记之前,还有那么一点点怀疑。

看见胎记之后,基本已经确认了。

他绝对不会相信世界上有两个各方面近乎一样的人。

当然有一点,她和昔日的颜颜确实不大像。

就是性格。

颜颜温柔如水,娇滴滴的,像小乳鹿一样。还爱哭鼻子。

每次依偎在他身边,承欢于他身下,都像一滩春泥。

而秦晚晴却显然是个娇艳的小辣椒。

不过性格这东西……已经过了两三年了,她长大了,变了点儿,也不奇怪。

而且,如果她真的不肯认自己,隐藏住真正的性格,也正常。

不管怎么样。

既然他找到她了,就再不会让她忽然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

**

秦晚晴回了御盛名庄,一进门就气喘吁吁地第一时间关上门,反锁上。

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半天还没平静。

“晚晴,你怎么了?”舒歌正在厨房尝试着做晚餐,一看她回了,忙走过来。

回来后发现秦晚晴还没回来,本就奇怪。

打她电话也死活打不通,还以为她今天回家了。

再看她这么狼狈地回来,吓了一跳。

“小歌,”秦晚晴把她手一拽,拉下来坐着:“我跟你说件事,你别被我吓到了。”

“什么事?”舒歌也紧张起来了。

秦晚晴很认真地说:“我怀疑,我可能得了精神病。”

舒歌噗呲一声笑出来:“我看你脑残了才是真的吧?干嘛啊这是?”

“我说真的。你说实话,觉得我平时做事啊,说话啊,正常吗?是不是有种快疯了的倾向?”

舒歌也就认真地回答:“我和你从中学同学到现在,你正常不正常,我还不知道?疯子能考到京大?还能凭自己的本事进艺网站这种大公司实习?能做一手好菜?”

秦晚晴舒了口气:“……这么说,我精神状态还算正常,应该没病,是吧?”

太好了。

这样说,精神不正常的还是厉颢渊!哈哈哈哈。

“到底怎么了?”

秦晚晴也不瞒了:“上次我不是帮你挡厉颢渊的纠缠吗?结果,惹上了这个人。”

舒歌警觉起来:“他不会对你怎么样了吧?”

秦晚晴摇头:“他执意说我是他以前认识的一个女人,叫颜颜,我说我不是,他非要说是的,听他的意思,我和那个颜颜,无论是长相和声音都一样,而且他居然连我身上隐私部位有胎记的事情,都知道……我现在感觉,我也可能真的是那个颜颜了!不然,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我确定我绝对没撞过脑袋,没失忆过,可我真的不认识他啊。但是,如果我不认识他,他又怎么会认识我,还这么了解我……”

舒歌也听得呼吸凝住。

难怪晚晴认为自己得了精神病。

这事儿要是放她头上,准得也疯了。

又镇定道:“他和那个颜颜是什么认识的?”

第551章 只是个小绵羊

“听他的意思,似乎是三年前的暑假在云城认识的,可你知道,我根本没去过云城啊。”

三年前的暑假?

高考刚结束那一年的暑假,哥为了犒劳她,让她和妈妈去外地旅游,一玩就晚了两个多月。

虽然那个暑假她并没与秦晚晴见面,但每隔几天都会打电话、聊qq,晚晴根本就一直在家里,当时分数还没下来,晚晴好几次在电话里还抱怨和担心考不上京大,随时准备重考呢,根本不可能去云城和厉颢渊发展暧昧关系啊?

还有,她和晚晴认识这么久,也可以保证晚晴从来没出过车祸、头部更没受过什么伤、得过什么毛病,不存在罹患失忆症、忘记厉颢渊的这种情况。

目前来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厉颢渊那种纨绔子弟在耍晚晴。

或许是他看上了晚晴,以此套近乎?

那种私生活混乱,身边女人似过江之鲫的男人,有什么做不出的?

舒歌将自己的疑点说了,秦晚晴还是蹙眉:“可是,那他怎么知道我身上的胎记?”

“他有钱有势,想知道这么点事情,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去你出生的医院打探过,或者是找你室友打听你的事情时无意得知的,晚晴,你在大学宿舍洗澡换衣服时,也不能保证你身上的胎记一定没被室友看到过吧。”

说得也是。

秦晚晴如今也只能这么想了。

不然,还真的要疯了。

却又不无担心:“可厉颢渊现在就是认定我是颜颜,怎么办?我感觉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晚晴遭遇到这麻烦,全是因为那晚帮她解围。

舒歌说什么也不能袖手旁观,拿定注意:

“那就打消他的心思,让他没话好说。你把你不是颜颜的证据甩他面前。到时,我陪你去找他。”

**

几天后,厉氏集团。

秘书从总裁办公室出来,走到会客沙发边,目光落在秦晚晴身上:

“秦小姐,厉总请您进去。”

舒歌正要牵着秦晚晴一块儿进去,秘书又阻止:

“舒小姐,不好意思,厉总只见秦小姐一个人。”

这个厉颢渊,简直太过分了。

舒歌眉一挑,秦晚晴却已经轻拍她的手:“放心,就是跟他说清楚而已,我自己就行了。你在外面等我。”

舒歌心里有点儿发慌,怕出事。

晚晴到底是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女学生。

在厉颢渊那种玩家面前,无疑只是个小绵羊。

却也只得点点头,看着晚晴离开,悄然拨通了保镖的电话,让他们上来一趟。

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救人。

……

秦晚晴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只见厉颢渊翘着长腿坐在红色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杯红酒,正自斟自饮。

看见秦晚晴来了,他眯起眼睛。

今天的女孩,上身一件向日葵黄的套头宽松粗线毛衣,下面是一条墨蓝色小脚牛仔裤,踩着一双中跟复古小靴。

全身上下,都不是什么名牌,甚至都是打折货。

从头到脚,一共加起来,不会超过五百块。

第552章 有个手术,叫***修复

如助理调查到的,她的家庭,可能真的不算富裕。

但配上青春逼人的身材,再廉价,也穿得好看。

宽松毛衣也挡不住凹凸有致的身材。

紧身牛仔裤亦包裹住翘挺绷紧的臀,与纤长笔直的铅笔腿。

秦晚晴见男人眼神在自己身上徘徊,不禁沉了沉眸。

厉颢渊看见女孩警告式地看向自己,这才收敛眼神。

举起红酒杯,划过半空,做了个漂亮的手势:

“要不要也来一杯?”

这男人确实迷人。

隔得远远,亦能感受到他男性荷尔蒙十足。

也难怪招得不少女人前仆后继。一波波死在沙滩上。

只可惜——

是个神经病。

秦晚晴没理睬他,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便将手上的一沓资料放上去:

“这是我早上刚做好的鉴定。请你过目。”

厉颢渊当然知道她今天主动来找自己,不可能是过来跟自己撒娇聊天儿。

一笑,放下酒杯,走过去。

拿起资料,一张张翻看起来。

秦晚晴静静地看着他:

“这是正规三甲医院出具的证明,第一份可以证明我的头部绝对没有受过外伤或者得过病,没有得失忆症或者健忘症的可能性,第二份,可以证明我是处女,从来没和异性有过性关系。所以,希望你从今往后,不要再骚扰我谢谢。”

说罢转身欲走。

手腕却男人一捉,狠狠扯了过去。

她始料未及,一下子撞进他宽大的怀里,嗅到他唇齿中溢出的红酒熏香。

厉颢渊垂下头颈,将她手腕抓得牢牢,由不得她动弹,无赖地反问:

“这些证明,能证明什么?”

“证明你搞错了,我不是那个和你关系亲密的女人。”秦晚晴咬牙切齿。

“你要是就是不愿意承认,头有没有受伤根本没关系。还有,处女?呵,这世界上有个手术,叫***修复手术。”

一一击碎她的证明。

秦晚晴崩溃了:“那你到底要怎么才相信我不是颜颜?”

“我不会不相信。因为你就是。”

她使劲儿挣打起来:“厉颢渊,我就知道我来找你说清楚太天真了,你根本就是个疯子,我错了,该去医院进行鉴定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该去检查一下脑袋!”

男人轻而易举地一只手就将她牢牢制住,将她锢在怀里,也是怒极了: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说你认识我?当年你不告而别,突然消失,我可以原谅你,可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不告而别,突然消失?这只能证明那个颜颜是个正常人,碰上你这种疯子,谁都要吓得赶紧跑!”秦晚晴一边继续挣扎一边挖苦。

厉颢渊气笑,掐住她雪腮:“我记得你以前一说话就脸红,更别提还嘴,现在这张小嘴,倒是比三年前厉害多了,我喜欢。就是不知道下面那张小嘴是不是还像当年那么厉害?”

尼玛……这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色胚子。

秦晚晴差点吓哭了。

为什么自己遇到这种极品?

为什么这种极品,居然还是全城女人都要扑上去的男人?

现在的女人都怎么了,都喜欢这种类型啊?

第553章 这两个女人,造反了!

厉颢渊见女孩不说话,脸肌不住颤抖,只当她是吓到了,又有点心疼,松开她小脸蛋,在她耳边低沉了嗓音:

“颜颜,求求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你知道这几年我怎么过的吗……我知道,我们之间当时有误会,你才会离开我,我可以解释的……求你,回来好不好。”

她心中砰的一动。

没料到厉颢渊这样的人,居然还有用这种黯然的语气求情的时候……

又缓过神。

这几年怎么过?

呵。不是左拥右抱挺爽吗?

这样还嫌不好?

趁他正处于低潮情绪中,手肘使劲儿一擂,向门口冲去。

手刚挨到门,却又被身后醒悟的男人捉回去。

……

办公室外,舒歌等了半天不见秦晚晴出来,已经有点慌了。

又听见总裁办公室的门似乎被人重重击打了一下,隐约有秦晚晴的声音飘出,再坐不住了!

跑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就使劲敲打起来:

“开门!晚晴,怎么了?厉颢渊,我警告你,你不许动她一根毫毛!快开门!我报警了!”

秘书带着两个保安赶过来:“舒小姐,这里是总裁办公室,您不能随便闯过来……”

“那你快开门,让我朋友出来!”

“没有厉总的同意,我们不能随便进去的。”

“岂有此理,你们这到底是公司,还是**啊?你没听里面那么大的动静吗?我再说一遍,开门!”

秘书仍是没有动,看舒歌情绪激动,又怕厉总会怪罪,使了个眼色,让保安拉走舒歌。

保安还没来得及上前,只听脚步逼近。

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已过来,将他们隔开,并以铁桶之势牢牢挡在了舒歌前面:

“你们想做什么。”

秘书知道这两人是舒歌刚交上来的保镖,一看两个气场强大的练家子,也不敢轻易动作了。

舒歌见保镖过来,立刻说:“把门撞开!”

秘书吓死了,忙阻止:“你们敢——”

保镖只听舒歌的命令,哪管这里是什么地方?

二话不说,立刻几脚踹开了办公室的门。

一进去,舒歌就看见秦晚晴被厉颢渊揽在怀里的画面。

秦晚晴正在又踢又挣,一看见舒歌进来便求救地嚷起来:

“小歌!”

舒歌一把火顿时就捏不住了,上去把秦晚晴拉过来护在身后,一巴掌甩过去,仍在厉颢渊脸上:

“厉颢渊,你简直太过分了!我告诉你,晚晴不是你身边的那些女人,她就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你别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这一巴掌,让跟进来的秘书和保安都吓呆了:

“厉总……”

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对待过厉先生。

这两个女人,造反了啊!

厉颢渊哪被女人掌掴过,立时就抬手想向舒歌脸上掴去——

秦晚晴马上冲到前面:“你想还手的话,就打我!”

厉颢渊手悬在半空,终究放下手。

舒歌拉了秦晚晴的手就朝门口走去。

厉颢渊吐了一口血沫,妖孽般姿态优雅地反手擦了一把脸庞。

旋即,幽幽眸光仍旧落在舒歌身后被保护得紧紧的秦晚晴身上。

第554章 厉总,我家三爷想跟您说话

这一耳光,倒是直接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与占有欲。

唯一的一点脸面与礼仪,也懒得讲了。

语气鬼魅般:“想走?”

保安得到厉颢渊的眼神示意,立刻和秘书大步走出办公室,顺手将门反锁上。

将舒歌和秦晚晴以及两个保镖全都锁在了里面。

“走啊,走出这道门,楼下还有好几道门。傅南霆的保镖再厉害,也不过才上来两个,我这儿保安起码有好几队。今天,我就看你们今天能不能把她带出厉氏。”

厉颢渊慢悠悠坐到沙发上,翘起长腿,干脆就给自己斟了杯红酒。

保护舒歌的两个保镖知道这厉总的性情,知道他是来真的,立刻挡在了两个女孩面前,严肃了脸孔:

“厉总,三爷的面子,您是不给吗?”

厉颢渊轻呡一口红酒:“用傅南霆来压我啊?我好怕啊,怕的不得了。”

秦晚晴见男人一副不羁又无赖、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捏紧了粉拳。

正想上前却被舒歌握紧了手。

这个时候,还轮不着秦晚晴一个女孩出面。

再说,秦晚晴也玩不过厉颢渊的。

保镖见他油盐不进,继续:“玩大了,谁都不好看。请厉总三思。”

厉颢渊当然不是完全不顾忌傅南霆,此刻听到保镖的话,眼皮一动:

“现在,不是我不给你们傅三爷面子,而是你们三爷的女人不给我面子,她非要带我的人走。你们的保护对象不是舒歌吗?多管闲事个屁!”

秦晚晴更是面色复杂难看,谁是他的人了?

保镖道:“秦小姐是舒小姐的朋友,既然舒小姐想保护秦小姐,那么我们肯定也要遵循舒小姐的意思。所以,秦小姐的安全,也是我们的职责。还请厉总放人。”

“我就是不放。怎么样?”厉颢渊摇晃着杯子,一副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舒歌紧了紧手心。

这个厉颢渊,专职霸道起来,并不比傅南霆好到哪里去。

且显然更加目无王法。

大白天的直接软禁都做得出来。

秦晚晴松脱了舒歌的手,直直走到落地窗边,一抬手,拉开上面的窗栓:

“厉颢渊,你不让我走,信不信我直接从这儿跳下去?!”

厉颢渊坐在转椅上,眯了眸子:

“宝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很听话很柔顺,现在怎么动不动就以死相逼?这样真的不好。”

“别废话!总之你要外面的人开门,让我们走!不然——我就跳下去!”

“好啊。你跳,摔得渣都不剩,可别后悔。”厉颢渊勾唇。

她的胆子,他早就见识过了。

一个连车子都不敢跳的人,还敢跳60多层的大楼?

秦晚晴吞吞唾,看一眼窗外的景观,还没跳双腿就有点发软。

厉颢渊趁她犹豫,已经一个眼疾手快将她狠狠拉了过来。

秦晚晴一下便坐倒在他怀里,正想弹跳而起,却被他反抱在大腿上,搂得紧紧!

看着舒歌和两个保镖就在面前,更是又羞又气:

“厉颢渊,放开我!——混账!”

舒歌也看不下去了,正要上前,保镖已经迈上前,将手机递给了厉颢渊:

“厉总,我家三爷想跟您说话。”

第555章 你什么意思,傅老三?

厉颢渊单手制住怀内挣扎的女孩,竖起拇指:“电话打得还真够快。”

却也总算手一松。

秦晚晴趁机跳下来,立刻受惊一般地跑到舒歌后面。

厉颢渊接了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不悦的沉声:

“听说你软禁了我的人。”

“难道保镖没跟三爷说,是你的人,无理在先吗?”

“我不管她有没有理,放了她,以及她身边的人。”男人声音决绝而铿锵,毫无辩驳的余地。

“放了舒歌,没问题,可舒歌非要带走我的女人,那就有问题了。傅三爷护着自己的女人就行了,总不可能连别人的女人都要管吧。”

“秦晚晴是舒歌的朋友。她说要带人走,那就由她带走。别说带个人走,就算她现在要炸掉你的办公室,我也劝你,乖乖腾出位置。”

厉颢渊怒极反笑:“傅三爷这么惯你的女人,真的好吗?”

“女人就是用来惯的。”

“你女人刚才还打了我一耳光,这账,怎么算?掌印到这会儿都还在!”

“她打你哪边?”

“……左边。”

“那就洗好右边再让她打一耳光。对称了才好看。”

“……”厉颢渊也算是服气了,“行……我不跟你多扯。总之,舒歌自己要走,我不会阻挡。但她非要带我的女人走,我绝不允许。”

秦晚晴听出厉颢渊的坚决,掌心冒出汗水。

人生第一次,真正地感觉到害怕:“小歌……”

舒歌察觉到秦晚晴的畏惧,开声:

“我们两个要走一起走,我不会把晚晴一个人留下。”

这话,是说给厉颢渊听,也自然是说给电话那边的傅南霆听的。

晚晴不但是她最好的朋友,惹上厉颢渊这个麻烦,也是因为帮她解围。

这种时候,绝不会丢下她不理。

“听见了吗,厉总。”电话那边,傅南霆幽声。

“听见了又怎么样?我也说了,你女人想走,我不留,但是想带我女人走,没门!”厉颢渊不耐烦。

“看来厉总是要面子,不要里子了。”

厉颢渊眉一拢:“什么面子里子?”

“要面子的结果是活受罪,要里子,至少摔得不会那么惨。”

“你什么意思,傅老三?”

“厉氏集团今年投标的沿海碧波城地皮项目,应该差不多快拿下了吧。”傅南霆语气毫无波动,仿佛只是在闲话家常。

厉颢渊一顿,眸泛狠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是厉氏今年的重头项目之一。

他好不容易过五关斩六将,找政府竞投到手,就差正式公布了。

“女人而已,厉总身边不缺。但这个项目,应该是你们厉氏今年的重中之重吧,万一丢了,你觉得厉氏集团内部会不会掀起风波?”

言下之意,厉颢渊若不放人,厉氏这个项目,他就有绝对的把握,让厉氏泡汤。

厉颢渊呼吸冷下来。

这个项目他花了多少心血心机先不说了。

集团的那些老股东们对这个项目企盼甚高,万一丢了,估计得炸开锅,每天把他唠叨死。

万一知道他是因为一个女人而丢了,估计更是要闹开花,把他的耳膜都给啰嗦穿!

却又浮出诡异且试探的笑意:“傅三爷就那么信心十足,觉得能毁了我们厉氏的项目?”

第556章 傅南霆,你这手还真的伸得很长啊

这傅南霆虽说是一手遮天,可他们厉氏,也不是吃素的。

准备半年多的项目,难道傅南霆说能搅乱就能搅乱?

而且这项目并非只是商圈的事,还涉及到政府。

即便傅南霆与政府官员关系密切,也不至于一会儿功夫就将厉氏的项目拉下来。

傅南霆回之一笑,没了声音。

正这时,内线响起。

这个时候,秘书没什么大事的话,不可能打电话来搅扰自己的。

厉颢渊狐疑地摁了一下桌子上的内线。

那头立刻传来秘书略有些紧张的声音:

“厉总,住建部专员刚刚打电话过来,说我们沿海碧波城的项目,投标案中好几处出了点问题,恐怕得暂时压下来了……”

厉颢渊脸色一变。

“厉总……”

“这事我会处理。”厉颢渊摁灭内线,再次拿起手机。

“如何,厉总。考虑好了吗。”那边传来傅南霆成竹在握的淡然声音,显然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

厉颢渊讽刺:“傅南霆,你这手还真的伸得很长啊。”

“过奖。”

厉颢渊气笑,权衡再三,总算挂了电话。

然后摁了内线,说了两句。

不一会儿,保安过来开了门。

舒歌知道厉颢渊暂时被压制下来,抓了秦晚晴的手便赶紧走。

保安望向厉颢渊:“厉总——”

“让他们走。”冷冷声音飘出。

舒歌牵着秦晚晴在两个保镖的陪伴下,迅速乘电梯下楼。

走出厉氏大厦,才算是松了口气。

见秦晚晴尚是小脸苍白,额头上香汗没干,舒歌给她擦了擦汗:

“放心,起码近期之内,他不敢再骚扰你了。”

秦晚晴唇一动,苦笑。

近期?

也就是说,过段日子,他还是会找自己?

舒歌见她脸色阴晴变幻,知道她的心思,安慰:“过段日子,时间久了,那种纨绔子弟估计也就没了兴趣,不会再盯着你了。”

但愿如此吧。

秦晚晴点点头,心情暂时松弛了一些。

正好看见一辆黑色世爵开过来,泊在路边,道:

“三爷来了。小歌你先走吧,帮我谢谢一声三爷。我回去了,想好好睡一觉。”

这段日子,被厉颢渊弄得精神都恍惚了。睡眠也不足。

舒歌嗯一声,让两个保镖送她回御盛名庄。

看着晚晴上了车,才转身上了世爵的副驾。

傅南霆跟厉颢渊打电话时,已经在路上了。

此刻见一行人出来,才放下心。

没料到,厉颢渊看上了这小女人身边的秦晚晴。

难怪那天说什么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会再骚扰舒歌了。

“那天晚上,厉颢渊跟着我,要不是晚晴主动帮我脱身,可能也不会惹上厉颢渊。”舒歌说着还有些自责。

傅南霆揉揉她秀发:“照你的意思,厉颢渊迟早会遇到秦晚晴,到时还是会纠缠她不放。”

之前从舒歌口里,已经得知厉颢渊缠着秦晚晴的原因了。

说是三年前,两人有一段情缘。

可秦晚晴却咬死不认,就是说厉颢渊认错人了。

到现在,成了罗生门事件。

到底谁撒谎,谁说真的,也不清楚。

第557章 人家都快不能fu吸了

不过,按照舒歌的意思,秦晚晴是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单纯女生,三年前的暑期又一直在家,她绝对可以作证,所以,秦晚晴应该不可能和厉颢渊有过接触。

见舒歌脸色还是有些捉急,傅南霆启唇:

“虽然我和厉颢渊打交道不多,但也听说过这个人的性格,利益至上,锱铢必较,对家族产业看得比天还重,别看表面玩世不恭,其实下面还有一群老臣子监督着,不会轻易为了个女人动摇家族产业。为了沿海碧波城,应该不会再找秦晚晴的麻烦了。”

提起这个,舒歌便眼眸一晃:“对了,为什么厉氏与政府之间的项目,你能……插手?还能让住建部那边马上打电话过来?……不会是因为……元首的关系吧?”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他与政府那边的关系了。

傅南霆并没多语,一颔首,算是默认。

她吁口气。

元首与他都亲自见面会晤,商谈商圈的事情了,与他的关系肯定也不浅。

……就算关系不浅,这种私事,元首大人也会帮他解决?

想着,又有些疑惑,正想多问,男人陡然转移话题,开声:

“听保镖说,你好几天都提前请假下班,还没让他们跟着。”

舒歌一怔。

那几天提前下班,是去聂教授的工作室了。

第一次对聂教授倾诉梦回前世的事后,心情舒坦了不少。

之后又预约了几次。

其实这事儿也没什么,不过要是告诉傅南霆,他肯定会问她为什么会去找聂峥,去找聂峥咨询过什么事吧?

念及此,舒歌没多说什么,身子倾过去,搂住男人脖颈,拿出他最爱的撒娇杀手锏:

“我提前早退逛个街也不行?你就盯我盯得这么紧吗~~人家都快不能fu吸了。”

不能呼吸?

傅南霆瞬间堵住她红唇,狠命地吮亲一番,方才放过她。

大手托抱住她腰背,谑:“是这样子不能呼吸吗?”

她揉揉略肿胀的唇:“别老偷袭好不好。”

免得这男人一见到她就动手动脚,又怕他问自己去找聂教授做什么,话题又回到了厉颢渊和秦晚晴身上,好奇地说:“三爷,厉颢渊的精神方面,会不会有点问题啊?”

傅南霆笑起来:“没听说过。”

“可你看看他,非要说一个不认识自己的女人是旧爱……明明晚晴就不认识他,连各种验身证明都摔在他眼前了,他还是不听。不是偏执狂是什么?”

“能在他父亲忽然过世后把那些心怀叵测的老臣子都镇下来的,还能不断扩大规模,这样的人,就算有精神病,估计也是天才那种。”

“这么说,厉颢渊倒是和我哥的经历有点儿相似了”

都是在父亲轰然过世后,独立支撑起一个家族。

傅南霆翘唇,刮了刮她鼻子:“你们舒家当时的情况更糟糕,已经面临破产,随时都能结业了。所以你哥比起厉颢渊,当时面对的挑战也更巨大。厉颢渊的运气要好点,不过厉氏的内部结构比较复杂,下面的老臣子都不是吃素的,人心复杂,想要谋朝篡位的也多,估计厉颢渊刚接手时,也头疼过很长一段日子,能压下那些人,也算他厉害。”

第558章 没想到你有这么变态的爱好。我喜欢

这男人……

就像是京城所有企业与家族,都在他的慧眼中,一手掌控着。

随便一说,都是如数家珍。

舒歌歪了歪脑袋:“反正,厉颢渊就算没精神病,肯定也有点儿不正常。”

傅南霆反问:“你真的能够肯定秦晚晴不认识厉颢渊?”

虽然这丫头和秦晚晴是铁杆。

但毕竟是两个人。

也不可能24小时贴在一起。

秦晚晴的事情,这小女人,也不可能样样都知道。

舒歌却很肯定:“我敢打包票,他们绝对不认识,三年前的暑假,我记得很清楚,整整两三个月,我和晚晴一直保持联系,当时她一直在京城,没去过外地,更没去过厉颢渊说的云城,那时,晚晴生怕自己够不上京大的分数线,成天担忧,天天在电话抱怨,还说自己要好好在家准重新复习,说不定准备重读一年高三了。有一次她手机不通,我打电话到她家里,她爸接的电话,说这丫头关在房间里闷闷不乐,还叫我等会儿再打过去,好好劝劝她呢。而且,她要是真的去了云城,和我的关系,肯定会跟我说的…”

傅南霆听她这么说,眸色微动。

这么说,倒也是。

“再说,晚晴一向对恋爱就没什么兴趣,我和她同学这么多年,还不清楚吗?读中学时,有个男生对她表示好感,她正义地把男人的情书交老师了,后来,有个暗恋她的男生跟踪她回家,她偷袭那男生,把那男生给弄骨折了……那丫头别的事情都挺精,在感情方面却很迟钝。三爷你跟晚晴也接触过了,你看她那样子,一看就是根本没有谈过恋爱的女生,怎么可能和厉颢渊那种人发生……”舒歌就差竖起两根手指了,“不信我跟你打赌,秦晚晴绝对和厉颢渊不认识,输了我喊你爸。”

男人立刻暧昧了眼神:“没想到你有这么变态的爱好。我喜欢。”

“……”她说错话了行吗。

……

今天舒歌打算回舒家陪妈吃饭。

傅南霆送她回了舒家后,也没多留,看着小女人进门,就发车离开了。

虽然小女人故意打岔,没说自己那几天下班去了哪里。

可该做的,还是得做。

径直到了聂氏工作室的大厦门口,傅南霆下车,上楼。

英伟高大,气势威骏的男人走进来,立刻点燃了工作室的气场。

前台小姐吸口气,立刻站起来:“先生您好,您是——”

“我姓傅。想见你们聂教授。”

……

几分钟后。

前台小姐领着傅南霆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聂峥看着傅南霆走进来,也没起身,只淡淡:“三爷来了。坐。”

傅南霆也习惯了他的作风,进来兀自坐在了会客沙发上。

“什么风把您这个贵人吹来了。工作室粗茶淡水,也没有好酒好烟招待。”聂峥依旧云淡风轻,却显然知道面前这贵人的来意。

他来当然不是为了喝酒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若有似无的叩击:

“舒歌最近经常来找你?”

第559章 信不信老子把你这儿摊子给掀了?

聂峥也不意外:“这件事,我想您最好去问舒小姐本人。我没有代她回答的权利。”

这个聂峥,嘴巴还真是严。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了。

傅南霆沉了眉:“她找你干什么。”

聂峥反问:“我这里是心理工作室,三爷觉得来找我的人能干什么。”

傅南霆坐直了身体:“她来找你咨询心理问题?她有什么问题?”

聂峥不置可否:“帮每个客户保守秘密,是我们这一行最基本的准则。”

傅南霆眉峰一抽:“所以你是肯定不打算说了?”

聂峥不予回答。

傅南霆一挑浓眉:“聂峥,信不信老子把你这儿摊子给掀了?”

“就算你把枪抵在我头上,不该说的,我还是不会说。”聂峥耸肩。

傅南霆也知道这人是油盐不进,怒极反笑:“行。有种。”

聂峥有条不紊:“上次答应三爷亲自去星恒酒店为舒小姐作权威鉴证,是因为我奉了政府那边上头的意思。若非如此,我根本不会过去。三爷应该很清楚,我个人没有义务听你的命令,也不是你的下属。舒小姐也是一样,看得出来您是典型的占有性人格,不过,还是请尽量给舒小姐一点儿隐私的空间,尊重对方。”

傅南霆眯了眯眸。

没错。

依聂峥的古怪脾气,就算他,也不一定请得动。

上次。能请得动聂峥,全因为他跟楚修止那边提过。

楚修止才派秘书长跟政府那边打了招呼,请聂峥帮这个忙。

聂峥到底与国内政府的某些部门有长期合作的关系,才顺了他的意思。

不过这次就不一样了。

聂峥确实没义务告诉他任何关于舒歌的事。

念及此,懒得耗时间,站起身,便朝门外走去。

刚到门口,只听聂峥的声音飘来:

“其实,现代人因为压力,或多或少都有点心理上的症结。舒小姐并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是来抒发一下心情罢了。看得出来三爷这么做也是因为太在意舒小姐。不过,还是请留给对方一点自由。”

傅南霆听他这么说,总算也松弛了一些。

那小女人只要没什么问题,就行了。

只沉声:“今天我过来的事情,不要告诉她。”

说罢,大步离开。

聂峥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面色稍舒展。

知道他应该不会再穷追猛打舒歌来做心理咨询的事了。

**

自从那天厉氏集团一场风波后,这几天,平静多了。

舒歌问过秦晚晴,厉颢渊这段日子再没出现过在她眼前了。

眼看着秦晚晴也恢复了昔日的精神气,没有再提心吊胆,也总算舒了口气。

这天一大早,舒歌接到主编那边派下来的新采访任务。

去采访刚回国的船舶业大亨宁玄昶。

这位船王虽然是国人,可长年在国外发展和居住,今年却忽然回国。

而且很奇怪,明明与影视产业完全不搭界,一回国,却投资了一部大ip剧。

这段日子,还经常去剧组亲自监工,跟进拍摄进程。

第560章 我弄成这样,跟你有没有关系?!

今天宁玄昶也在影视城那边。

所以舒歌需要去那儿找他作访问。

进了影视城,已快中午。

之前在娱乐组时,来过几次这里。

不过,自从调离娱乐组,好久都没来了。

但对这儿还算熟悉,也认识几个剧组工作人员。

舒歌跟几个熟人打过招呼,便打听到了那位船王此刻正在影视城办公楼的二楼。

道了谢,立刻就朝办公楼那边走去。

快到办公楼,却目光一闪,视线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一套古代戏服,正蹲在片场龙套演员常用的小马扎上,扒拉着盒饭。

居然是温若水。

自从那次她金主倒台,她也跟着被牵连,一起进了局子……

就再没看见她在镜头前出现了。微博也停更了。

舒歌还以为她被金主牵连,坐牢了呢。

没想到又看见了。

不过,显然,温若水逃过了牢狱之灾,却在娱乐圈栽了。

再没什么好戏和重要角色找她了。

看她此刻的打扮,扮演的就算不是龙套,起码也是完全排不上号的配角了。

温若水也看到了舒歌,手里的盒饭砰一下掉在地上。

脸蛋涨得红红。

似是没想到会被她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见舒歌欲走,才刷的站起身,冲过去挡住去路:“你给我站住!”

舒歌也就站住了,淡淡:“干嘛?”

温若水一下子倒是被呛住了,半天说不出话。

许久才愤愤攥拳:“怎么,看见我现在的样子,你心里笑开花了吧?我告诉你,别得意!我会再翻身的!”

“哦。”舒歌回了一句,绕过她朝前走去。

温若水见她这种反应,更是受了屈辱。

对自己没反应到这个程度?还不如讽刺自己一顿。

分明是完全已经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算什么

一跺脚,追上去:“你给我站住,舒歌!我弄成这样,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这是她藏在心里好久的疑窦。

她刚派人对舒歌去泼腐蚀性液体,金主就倒了,然后她便受了牵连。

幸好想尽办法,找了好律师,才能脱身。

出来后,仔细一想,也太巧了吧?!

虽然她不认为舒歌能凭一己之力绊倒她的金主,但还是怎么想都觉得怎么不对劲。

今天既然遇到了,也就憋不住了。

舒歌懒得跟她废话:“好狗不挡道。去吃你的盒饭。我还有事。”

温若水一听这话,更是触及到不能提的伤疤。

自己以前就算不是大红大紫,好歹也是有一定知名度的演员。

而且也差一点就能演上女一号了啊!

现在却成了蹲在地上吃盒饭的配角。

一下,怒从中来,将所有怨气发泄在了舒歌身上,抬起手就扑打过去——

舒歌无奈,长腿一伸,正好踩在温若水古装戏服后面落在地上的绶带上。

温若水身子被扯住,顿时一滞,然后狠狠摔在地上,疼得哀嚎起来:

“来人啊——有人打我…快报警!”

只听一声厉斥传来:

“来人?你还真当自己是剧组一姐了吗?”

第561章 贱人一个

温若水哀嚎暂停,循声看去,竟是宋霓。

这次宋霓与她在同一剧组,拍摄着同一部古装大ip剧。

只不过宋霓作为最年轻的双料影后,刚刚复出,自然担纲着这剧的第一女主角。

而自己连七八号女配角都轮不上,只是扮演一个三号女角的丫鬟,七八集的戏份就要领盒饭了。

而且就这种小角色,她还不知道用尽了多少手段和心血,甚至还对其中一个制片人老头子出卖了色相,才能拿到手……

此刻,一看宋霓来了,温若水也顾不得疼了,只能慌忙爬起来,拍打起身上的灰尘。

宋霓刚下戏,这次扮演的是个开国公主的角色,为父兄一起征战过沙场,也是不折不扣的大女主戏。

此刻一身古装长裙外披着一件外套,飒爽英姿,美艳绝伦,气场也十分充足。

冷冷望向温若水:“还要报警?温若水,你可真的是不放过一个能够炒作自己的机会啊。不过刚出局子,你确定又想进一次局子吗?”

温若水被金主牵连进警局,差点下狱的事情,也算是整个娱乐圈的笑料了。

温若水立刻讪讪着脸:“宋霓姐,我没这个意思…我先走了。”

宋霓收回目光,又看向舒歌,转而一笑:“没事?“

“没事。谢谢霓姐。”舒歌也微微一笑。

“你今天怎么来了影视城?你不是调去社会组,说是不再跟娱乐新闻了吗?”

“嗯,今天来,是为了采访刚从意大利回来的船王。船王最近投资了宋霓姐你们的这部戏,是你们的投资商,不是经常在影视城这边嘛?所以我就过来了。”

“你来采访宁玄昶?”宋霓一蹙眉。

舒歌听她直呼船王的名字,倒有些诧异。

宋霓在娱乐圈的地位,直呼投资商的名字,倒也不算太过分。

不过,宁玄昶到底是这部戏最大的投资商。

也算是宋霓的老板。

宋霓姐起码也应该稍微尊敬一点,至少称呼一声宁先生吧。

尤其在外人面前。

这倒是违背了宋霓一向圆滑玲珑的性格。

宋霓见舒歌疑惑地看着自己,一挑眉:“行了。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你去忙吧。不过,提醒你一声,那个宁玄昶没什么好采访的。贱人一个。”

舒歌吸口凉气,看来宋霓和这个老板似乎关系很不好,试探:“……贱人?霓姐,他是有名的船业大王,宁家从国内皇朝末代到现代社会,做了十几代的船业,几乎包揽了国内外所有船舶制造,给咱们国家争了不少光呢……”

“那又那样?那也掩饰不住他是个贱人!”宋霓摆摆手,婀娜离开。

舒歌哭笑不得。

看样子宋霓和宁玄昶的梁子,还真的不浅。

也不知道宁玄昶是怎么得罪过宋霓。

上楼后,先找到宁玄昶的助理,报出身份。

助理见她是已经预约好的艺网站记者,将她带进了办公室。

宁玄昶大约三十出头,正是男人最风华正茂的时候。

人也长得英俊翩翩,十分谦和,只是可能工作压力大,深邃的眼圈下有着浓重的青色黑眼圈,人也比较清瘦。

第562章 三爷,我想问你件事

宁玄昶第一眼看见舒歌,微微一顿。

仿似看见熟人似的。

舒歌试探:“宁先生?”

宁玄昶才恢复平静,礼貌道:“没料到舒小姐这么年轻。请坐。””

舒歌也就坐下来:“宁先生您好,很有幸您能接受我们网站的访问。”

“艺网站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门户网,舒小姐虽然是新闻界新血液,但那份名门舞会的纪实稿和毒品交收案的暗访稿我也都看过,文字清丽,言语锐利,逻辑严密,客观有力。能被你们采访,也是我的荣幸。”

舒歌做着采访,暗中吁了口气。

本来听宋霓一说,还有点儿提心吊胆呢,以为这个宁玄昶很难搞。

看来这位船王先生,也不像宋霓说得那么可怕啊。

落座后,宁玄昶也非常配合采访。

基本上,有问必答。

中途,舒歌提出今天准备好的其中一个问题:“宁先生一向只做船舶生意,为什么这次会涉足影视业?”

宁玄昶顿了一顿,眼神闪烁,俄顷,才开口:“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

私心?舒歌嗅觉灵敏:“宁先生莫不是为了什么人才会投资这次这部ip戏?”

宁玄昶双手交叉,不置可否。

舒歌心一闪,凭着女性的直觉:“难道是……为了妻子?”

宁玄昶的婚姻生活十分低调。

只知道是已婚状态。

却不知道另一半是谁。

不过,很大可能性是与宁家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吧。

宁玄昶淡淡一笑:“女性的第六感果然很恐怖。”

舒歌一震,还真是的。

“所以说,宁先生为了爱妻才投资这部戏?是因为您的妻子喜欢这部戏的原著小说,还是喜欢剧里的哪个演员吗?”

宁玄昶却点到即止,只有些惋惜地感叹:“我只能说,投资这部戏,我只是想让她开心。这是她如今最大的心愿,所以我会帮她无条件完成。”

这是今天宁玄昶唯一不肯正面回答的问题。

舒歌还没多问什么,助理来敲门,好像是剧组那边又有什么新的资金投入,需要宁玄昶审核过目。

也就不好多打扰宁玄昶的正事了,站起身:“宁先生,那您先忙吧。今天到此为止。”

宁玄昶的专访,约了三次。

还有两次。

到时再继续访问接下来的也不迟。

宁玄昶点点头,吩咐助理:“送舒小姐出去。”

舒歌走出影视城,上了车。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干脆一个转向就去了程氏财团。

阮素得知她来了,亲自下楼将她迎了上去,又把她引进了傅南霆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傅南霆见她来了,早就移驾在了旁边的吧台上,开了几瓶饮料。

就等着她。

看见小女人似乎忙了一早上,额头上沁出星星汗丝,他长腿一迈,过去便递了饮料到她手上,又顺势地用拇指将她额前的秀发拨到耳根子后:

“今天怎么会有空来找我。”

这个时间,这小女人一般没空来找他的。

“三爷,我想问你件事。”她瞪大澄亮的眸子,认真地看着他。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男人挑起唇,宠溺地将吸管插进她红唇里:“说。”

舒歌喝了几口,才说:“宁玄昶,你认识吗?”

第563章 钱不够,肉偿

傅南霆俊朗的脸庞立刻微微沉了一沉:“你特意赶来,就是为了找我打听男人?”

“哎~~~我认真的。”舒歌头又疼了。

谁的醋都要吃两口,也不怕被酸死。

男人这才敛了眸子,按捺住微微生升腾的醋意:“知道啊。家族十几代做船舶生意的,追溯到皇朝末年的宁家祖先,还算是红顶商人,当时和皇家关系很近的。生意如今在海内外做得还不错,也算华人之光了。”

“那宁玄昶的太太是谁,你知道吗?”她凑过去,屏息。

小女人的香馨与果汁饮料的甘甜夹在一起袭来,就跟无声的武器一般。

让傅南霆身子微微一炽,有点儿心猿意马起来,大手滑过去,将送上门的小猎物绵腰一圈,压了过来。

舒歌要找他套料,也顾不得别的了,牺牲色相就牺牲色相吧。

只乖乖地蜷在他怀里,仍旧好奇地盯着他,等着答案。

“你真的不知道?”男人垂下头颈,似有些调笑的意味。

“不知道,宁家瞒得很紧的。不单是我,整个新闻界估计也没人知道。”她一看这男人的样子就知道他准清楚,忙揪住他衬衣领口:“快说啊,别卖关子啦。”

“那就看你了。”

这男人,真是不放过任何可以吃豆腐的机会。

她只能搂住他脖子,踮脚在他面颊上香了一口。

小女人绵软粉嫩的花瓣唇印在皮肤上,暖暖的一股热气顺着便爬到了男人的全身。

直至萦绕腹部周围。

后背也不自觉渗出几滴热汗。

他好容易才镇压住在办公室将她正法的欲望,拇指托起她下巴,揉弄了两下。

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然后缓缓开口:

“宁玄昶的太太你也认识。宋霓。不,应该说是前妻。”

舒歌哑然。

一路上的猜疑,果然是宋霓——。

没错。

宋霓当年隐退去闪婚,也是没有告诉任何人男方是谁。

媒体至今也挖掘不到宋霓另一半的资料。

只知道是豪门,却不知道她当年嫁给了船王宁玄昶。

不过,虽然两人离婚了,但宁玄昶这个前夫显然对宋霓还是余情未了的。

宋霓回国,他也跟着追回国。

还专门投资了宋霓出演女主角的大制作电视剧……

既然宁玄昶对宋霓还如此关注,宋霓当初也能为了宁玄昶在最红的时候息影,表示两人感情应该十分深厚……

为什么两人会离婚?

好奇的心闸一旦打开,就再难关上了。

舒歌眨了一下睫:“三爷,宁玄昶和宋霓为什么会离婚?”

他见这丫头不停找自己套料,噙了笑,大手箍紧她后腰:“你现在是把我当你的新闻线人吗?既然是线人,要给爆料费的。”

她扭了一下小腰,撒娇:“账先记着。以后给你。”

傅南霆很认真:“我的线人费不便宜的。你付得起?”

“……要多少啊。太贵了我可给不起。”

“钱不够,肉偿。”

她举起小粉拳,pia一下摔在他肩上,却被他一把握住,放在唇边的狠吻一下,方才正襟危坐,扯回正题——

第564章 私人感情,恕不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有一次参加商业饭局,听同席的人提过,好像是宁玄昶出轨,才导致离婚。”

舒歌吓一跳,出轨?

没想到是这么严重的问题……

若真是如此,依宋霓的性子,肯定是不能包容的。

离婚也正常。

不过……

她今天也亲自接触过宁玄昶。

那个风度翩翩,看起来很好脾气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出轨的渣男。

而且,一个出轨的男人,真的会对前妻惦记不忘,特意追回国吗?

当然,也可能是他内疚自责,想要弥补。

但舒歌还是如何也无法相信。

“你确定吗?不会是那人胡说吧?”

“那人跟宁玄昶的密友是一个圈子的,应该不会错。据说,还是宋霓亲自抓奸在床,所以才弄得无法挽回,当时就气得宋霓搬出宁家,跟他办了离婚,之后回了国,重回娱乐圈。”

舒歌呼吸一顿。

难怪宋霓对宁玄昶一副冷漠的样子。

*

两天后,舒歌又一次去了影视城。

今天是预约好的,对宁玄昶的第二次访问。

比起上一次,今天看见宁玄昶,她又多了几分复杂的心绪。

本来对这个船王印象还不错,可一想到他背叛过妻子,是个出轨男,又没好感了。

被丈夫绿的滋味儿,上辈子她已经尝到了。

今生,最恨的,也是搞外遇的男人。

宁玄昶似乎也看出舒歌今天的访问时欲言又止,终于主动开口:

“舒小姐若有什么想问我的,请直说。”

舒歌见他既然主动开口了,也就忍不住了:

“除了事业,宁先生的婚姻状况也一直是大众很感兴趣的,我听说宁先生几年前便结婚了,但近期却与妻子刚刚办理了离婚手续,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宁玄昶一顿,旋即轻笑:“舒小姐还真是神通广大。”

“那么,不知道宁先生为什么会和太太离婚?”

宁玄昶深吸口气:“私人感情,恕不回答。”

“是因为宁先生有了外遇,是吗?”

宁玄昶微微眯眸。

舒歌见他不说话,平静道:“宁先生不说话,是代表默认?”

门外的助理见情势不妙,匆匆进来:“行了舒小姐,今天的采访就到底为止。”

一说到出轨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若没出轨,完全可以否认啊。

舒歌有些失望地看向宁玄昶:

“宁先生,宁家的船业占据了世界船业的70%以上,您在我们国人心目中,一直是为华人争光的代表,我也很尊敬您。不过,说老实话,如果您真的出过轨,伤害过霓姐,我觉得您就算再成功,也并不是一个好男人。打扰了。”

说完,拿起访问器材便离开。

宁玄昶脸肌却一动:“你知道宋霓是我前妻?”

舒歌脚步一顿,点点头。

宁玄昶笑意弥漫优雅的唇:“舒小姐知道的事情还真多。不过,我和小霓的事,至今并未公开,还请舒小姐不要将这件事写进报道。”

“放心。霓姐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想她被出轨老公伤害的事情,弄得漫天飞。”舒歌说完继续朝门口走去。

却听宁玄昶的声音从背后幽幽飘来——

第565章 他是他,我是我,互不相干

“舒小姐,既然你是小霓的朋友,我只能说,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

被老婆都亲自抓奸在床了,还说问心无愧?

难道宁玄昶并没出轨?

舒歌心咯噔一下,回头:“宁先生和霓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是不是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

宁玄昶话已至此,再不多说:“送客。”

舒歌听他的意思,似乎有难言之隐,并没外遇。

可是若并没做错事,又为什么不去对宋霓说清楚,任由对方误会?

见助理朝自己做了个‘请’的手势,也只得走出了办公室。

刚一下楼,看见宋霓正站在楼下凝视着宁玄昶办公室的窗。

看见舒歌下楼,宋霓连忙收回眼神,装作若无其事地朝旁边走去。

舒歌上前便喊住:“霓姐。”

宋霓停住脚步,挤出笑:“舒小姐。”

“你是准备找宁先生?我刚采访完,他在楼上,你上去吧。”

“谁……谁要找他?我只是经过而已。下一场要开始了,我走了。”

舒歌深吸口气。

宋霓明明刚才在楼下就看得出了神。

分明对宁玄昶还是有感情的。

这对夫妻还真是……虐心。

明明互相还深爱彼此,却又不对彼此说。

鼓足勇气,追过去:“霓姐,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你和宁先生的关系。也知道了你们离婚的原因。”

宋霓一惊,却也不意外:“是傅三爷告诉你的吧。”

虽然傅南霆与宁玄昶并不大熟,但上流圈就那么大。

知道了,也不足为奇。

舒歌点点头:“我觉得宁先生并不是那种人。霓姐,你们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宋霓见她反正也知道了,也不想隐藏心意了,唏嘘一笑:“是我亲眼看见他和一个女人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起来,这也叫误会?”

可舒歌还是觉得有些蹊跷。

有时就算亲眼看见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但宋霓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法说什么,只能一把拽起宋霓的手:“不过,我看得出来宁先生还是很爱你的,否则不会追你追回国,还给你的戏投资,而且霓姐你……也应该很爱宁先生。我还是觉得,你们是不是应该好好坐下来谈谈?”

相爱的人,不应该这么痛苦。

宋霓一笑:“舒小姐的善意,我明白。不过,有时伤害造成了,就很难再挽救。以后,他是他,我是我,互不相干。抱歉,我要工作了。”

说罢,缓缓抽出手,转身朝片场走去。

舒歌一低头,却看见自己指腹上有一圈濡湿。

宋霓刚刚说出那番决绝的话时,流泪了。

这样,还能说与前夫互不相干?

分明两人都是有爱的。

可,如今两人都不肯迈出第一步,旁人也不好插手。

她叹了口气,转身,正准备离开,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朝办公楼里走去。

是温若水。

她一个演员,进剧组的办公楼干什么?

她有股不大好的预感,直觉地悄悄跟过去。

果然,她看见温若水直接上楼,朝宁玄昶的办公室走去。

第566章 做过一次小三,一辈子都是小三

顿时,舒歌一蹙秀眉。

这个温若水,偷偷摸摸一个人来找投资商,想干什么?

宁玄昶的助理可能有事不在,温若水直走到门口,先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

又拿出粉饼镜,补了补妆,最后才敲了敲门,娇媚了声音:

“宁先生,您好。我是剧组的演员温若水,有点儿事想找您。”

舒歌豁然明白了她的意图,冷笑。

狗改不了吃屎。

做过一次小三,一辈子都是小三。

办公室里,很快传出宁玄昶的回应:“进来。”

温若水摇曳着身姿,推门进去。

宁玄昶看见她进来,问:“你有什么事情?”

温若水看着眼前文质彬彬的船王,心神一摇,莫名有些激动。

她这个丫鬟的戏份,还有两集,就要下线了。

她找导演和制片人撒过娇,想争取晚一些领盒饭,多几个镜头。

可是都没结果。

所以,今天她干脆横下一颗心,打算找宁玄昶套套近乎。

毕竟,眼前的男人,可是这部剧最大的投资商。

一句话,顶导演的一百句。

如今看着面前英俊成熟的男人,心眼儿更是活络了起来。

这个船王先生,比她前面几任金主都要帅气多了。

而且听说好像离婚了,目前是单身状态。

上次的金主是有家室的,所以这次就算她和宁玄昶在一起,也不会被人指责自己勾引有妇之夫了。

最重要的是——

若能让宁玄昶变成自己的金主,别说让自己多几个镜头,就算他再投资一部大戏,让她当女主角,也是有可能的。

想着,温若水走上前几步,与他尽可能近距离贴近:

“宁先生,我这次在剧里扮演的角色很快就要杀青了……可我还意犹未尽。不知道能不能让编剧组那边给我多一点戏份呢?”

自从进入娱乐圈,也算是服侍过好几个金主。

哪里会不懂男人的心意与喜好?

宁玄昶嗅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水味,不易察觉地蹙蹙眉:

“戏份的事,剧组那边会安排。我一般不插手。你有什么要求,去对他们说。”

“可您是大老板,他们肯定会听你的啊……”温若水软了声音,又带着几分抽泣,将演技都用在了此刻,“宁先生刚回国,不知有没听说过我的事情,其实我最近刚遇到一点麻烦,被很多人误会……剧组那边肯定不会听我的。他们现在……排挤我还来不及。所以,我只能来求宁先生了。”

说着,梨花带雨起来。

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被人欺负,找人伸冤的可怜小莲花。

宁玄昶见她哭了起来,脸色一变。

并不是同情。

而是所受的教育,无法看到女人在自己面前哭。

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办公室。

万一被人看见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只能递了张面纸给她:“你别哭了。先擦擦眼泪。”

温若水一喜。

这男人对自己,应该是不排斥的吧。

壮了壮胆子,走过去,伸手去接纸巾的一瞬间,却故意摔在了宁玄昶怀里,勾住他脖子。

“温小姐——”宁玄昶一惊,条件反射想要推开温若水。

第567章 女演员对您性骚扰,要不要报警?

温若水却仍旧死死抱住他不放:“宁先生,不好意思,我可能是低血糖发作了……”

宁玄昶毕竟第一次涉足娱乐圈,很少跟娱乐圈的人打交道。

被她的大胆震住,一下子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正这时,只听办公室的门哐啷一声开了。

舒歌两步进来,一把拎起温若水,抄起旁边一壶水就往温若水的头上浇去:“低血糖是吧,现在还低吗?”

现在不是低血糖,是气得快高血压了吧?!

温若水反应过来,浑身已淋得像个落汤鸡,湿透了。

再看清楚破坏自己好事儿的人,暴跳如雷:

“舒歌,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啊?”

“在打骚狐狸啊。”舒歌毫无忌惮地一挑眸。

“你……宁先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管……”温若水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她和宁玄昶是没关系,不过却和宋霓是朋友。

而且又知道宁宋二人还是相爱的。

就是看不惯温若水在这儿勾引宁玄昶。

懒得理温若水,直接望向宁玄昶:“宁先生,现在剧组女演员对您性骚扰,要不要报警?我可以作证的。”

性骚扰?温若水鼻子都气歪了。

宁玄昶反应过来,显然不想闹大,摇头。

又望向温若水,极不满地说:“请你自重,不要再做出这种事。否则,我会考虑让剧组直接炒了你。”

温若水哭了:“宁先生……”

“出去。”

温若水见宁玄昶生气了,也不敢再说什么,一身湿漉漉地狠瞪一眼舒歌,走出办公室。

舒歌正要也离开,却被宁玄昶喊住:“舒小姐。刚刚谢谢你帮我解围。”

舒歌脚步一顿:“其实,宁先生并没对不起霓姐,是吗?”

她刚才亲眼看见温若水对他百般挑逗,他却无动于衷。

这分明是个洁身自爱的男人啊。

真的会在外面乱搞吗?

宁玄昶睫一动。

“若真是有误会,为什么宁先生不跟霓姐说清楚?”

宁玄昶缓缓道:“谢谢舒小姐的的关心。我对她……无话好说。”

舒歌轻吸口气,却也无奈,只能颔首,转身离开。

刚下楼,还没走的温若水便狠狠冲过来,一巴掌欲摔在她脸上:“叫你坏我的事儿——”

舒歌一个条件反射,握住她的腕,一个柔道的过肩摔,灵巧地将她制服在地。

“疼……啊我的手……放开我!”温若水尖叫起来。

“上个金主刚进了监狱,又要换个新金主了?但凡你这点儿心思用在演技上,已经跻身进一二线了。怎么会混得这么惨?警告你,温若水,打谁的心思也别打宁玄昶的。”舒歌见她脸色惨痛,手臂快断掉,才冷冷松开,退后两步。

温若水护住手臂,恨恨:“没错,宁玄昶是结过婚,不过我听说他已经离婚了!你可别想编排我是小三!…等等,为什么你不准我碰宁玄昶?莫非你也看上他了?还是说你怕我和他在一起后翻了身?我告诉你,我还偏偏就是要勾引他!等他成了我的男人,什么角色都任我挑选,等我翻红,你恐怕又要哭着求着来采访我!”

第568章 又做梦了,不过……

说完,唇边翘起一抹自信与得意,跑开了。

舒歌看她这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皱皱眉。

不行,依温若水这种下九流女明星的脏污手段,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难保不会再次去勾搭宁玄昶。

要让宋霓有个提防。

到了片场,正好宋霓拍完了一场戏,正坐在沙滩椅上看剧本。

舒歌过去便将刚才温若水去找宁玄昶的事,对她说了。

又提醒:“总之,你要防着点温若水。”

宋霓听舒歌说着,脸色先是绷紧,却又松缓下来:

“舒歌,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刚才说了,他是他,我是我。他和哪个女人在一起,被谁勾引,不关我的事了。”

“霓姐,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要是等温若水得手,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被女人得手了。“宋霓一想起把他和别的女人堵在床上的事,还有气。

舒歌也不好多说了。

自己该做的都做了。

即便她感觉宁玄昶并没出轨,却也无法对宋霓解释出原因。

又说了两句,才离开了影视城。

*

后天,将会最后一次采访宁玄昶。

晚上,御盛名庄。

舒歌在电脑面前准备最后一次采访的问题,不知不觉,瞌睡来了。

本来打算趴着小憩一会儿,没想到,一个不小心,睡了过去。

朦胧中,耳边响起喧闹声。

她还以为是晚晴在外面敲门喊自己,呢哝了两句。

视野清明起来,才呆住。

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从没来过的华丽卧室。

显然,并不是在御盛名庄的房间。

一张凌乱的大床上,一个妖冶的女人仅用毯子包裹住赤裸的身体,慌乱地缩在大床角落,盯着门口。

宁玄昶……没错,就是宁玄昶,则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俊朗的容颜上是木已成舟的神色。

宋霓正满脸泪水地站在门口,愤怒又伤心欲绝地盯着这一幕。

梦。

又做梦了。

不过今晚的梦,并不是自己的事。

……居然梦见了宁玄昶和宋霓。

显然,这正是宋霓抓奸在床的那一天。

也很明显,三人都看不见她的存在。

她就像一个观众,在一旁静静看着宋霓和宁玄昶感情的决裂。

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毕竟,这几天,她一直在跟进两人的事情……

由不得她多想,宋霓已跨进了卧室,一个巴掌狠狠丢在了宁玄昶脸上:

“你不想跟我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吗?”

宁玄昶没说什么,只淡淡道:“你都看见了。我还解释什么?”

“宁玄昶,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宋霓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哭着哭着,顺着门框滑下来,仿佛丢失了生命中最宝贵最重要的东西。

舒歌从没见过女王一般美艳冷静、八面玲珑的影后宋霓居然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刻。

也难怪她如今不能原谅宁玄昶。

这天的伤害,对她实在太大了。

又望向宁玄昶,微微蹙眉。

亏她还觉得宁玄昶是冤枉的,应该没有出轨,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原来自己的直觉错了。

宁玄昶确实有了外遇。

这场梦,今天就是为了告诉她真相吧?

第569章 故事后面,还有故事

宁玄昶没有去搀起妻子,只冷冷地站在原地。

床上那个妖冶的女人则已退去了慌乱,镇定下来,裹着毯子便婀娜多姿地光脚下了床。

慢慢走到宁玄昶身边,搂住男人的手臂,软滑如蛇地贴在他身上:

“玄昶,别和这女人废话了。既然她都看见了,就由她去吧。反正宁家有钱,大不了跟她离婚,多给她一点儿赡养费呗。”

别说宋霓,这会儿的舒歌都想给这对狗男女一个耳光了。

只可惜是以一个观众的身份在梦里,没法做任何事。

宋霓听了这女人的话,又看见第三者与老公亲密相拥的场景,更是受了刺激:“

“宁玄昶,好!你记住你今天做的事情!你放心,我没那么贱,不会缠着你,离婚协议书,我会让律师给你!”

说着,转身便跑掉了。

舒歌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宁玄昶。

本来挺想帮帮你和宋霓的。

是你自己不争气。

既然你确实背叛了霓姐,为什么现在又追回国对霓姐这么好?

因为愧疚而弥补?还是忽然发现最爱的还是妻子?

有用吗?

忽的,却又脸色一凝。

只见宁玄昶看着宋霓背影消失,冷淡的眼神变了,似乎也生无可恋了。

陷入巨大的绝望与失落。

然后,他从女人的手臂里抽出手,避开了几寸,冷冷闭上眼睛:

“穿好衣服,立刻滚。”

女人见他避开自己,轻哼一声,却还是回床上一件件将衣服穿好。

接着,拿起挎包,摆着臀,经过宁玄昶身边,挑逗地说:

“刚才我的演技如何?还不错吧?一下子就骗得你太太崩溃了……我觉得三万美金似乎有点儿少了呢。”

宁玄昶冷声:“我会给你多加两万。稍后一起转账给你。”

女人这才满意,却还是恋恋不舍地将玉手搭在男人肩上:

“宁先生,虽然咱们刚才只是演戏,不过……你若想要假戏真做,我也可以奉陪的哦。”

“我再说一次,滚。”宁玄昶素日温润谦逊的声音,忽的变厉。

女人一个哆嗦,也就赶紧溜了。

卧室内,只剩宁玄昶一个人。

站在原地,喃喃念叨:“小霓,对不起……”

突然间,脸色一变。

身子一弯,一小口血吐在了地上。

继而,猛咳起来。

不过,显然他已经驾轻就熟了,从裤子口袋里抖抖索索地摸出一个白色药瓶,倒出一粒药,干吞了进去。

……

而舒歌早已呆住。

没想到,故事后面,还有故事。

宁玄昶的出轨,竟然是故意做戏给宋霓看的。

那小三,也是请来的。

原因,昭然若揭。

他生病了。

而且,明显是很严重的病。

是不想拖累宋霓吧?

只可惜宋霓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而宁玄昶不愿意多解释,也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吧?

他知道宋霓一旦知道真相,肯定会义无反顾回到他身边。

他虽然与宋霓离婚了,却控制不住对前妻的爱。

继续追来国内,只想多亲近一下宋霓。

但宋霓却对他抱着心结,完全没有原谅他的意思。

第570章 不会看着这对伴侣悲剧结尾

次日一大早,舒歌请了半天假,先去了聂峥的工作室。

来了几次,也算熟悉了。

坐定后,舒歌便对聂峥描述了自己昨晚的梦。

当然,还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说的。

说完,心跳得仍旧厉害:“聂教授,以前她都是梦见她自己前世的事情,可昨天,她却能梦见别人了,而且还能发现到别人生命中的一些真相了。这是怎么回事?”

聂峥斟酌了俄顷,缓缓道:“按照她之前的那些梦,她这次还是回到了前世,只不过这次看到的是别人前世的事。”

舒歌呆了一呆:“也就是说,她现在不但能通过做梦,知道前世自己身上的秘密,还能通过做梦见,知道别人身上的秘密了?”

聂峥耸肩,做出一个‘有何不可’的神情。

又道:“舒歌,如果这是老天爷赐给你——你朋友的礼物,那么就安心接受,好好珍惜吧。”

舒歌轻嘘口气,不自禁攥了一攥手心。

有了聂峥帮她做心理疏导,整个人似乎也没那么迷茫了。

就如聂峥所说的,重生以来,她的内心,其实是孤单的。

因为重回一世这个秘密,无法告诉任何人。

就算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也无法说。

因为她不能保证对方能否接受自己这种天方夜谭的话。

但自从遇到聂峥,起码有了一个倾诉对象。

舒歌站起身,真心实意地说:“谢谢你,聂教授。那今天到这里为止,我不打扰你了。”

“没事。其实过几天我可能还得麻烦你。”

舒歌一挑眉:“嗯?”

“京大聘请我当客座教授。几天后,是我第一次去京大上课,为期一个星期。我不是经常待在国内,对京大更不熟,更不清楚国内上课的方式与教学风格,到时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能也需要咨询你。”聂峥知道舒歌是京大的学生,而且还没毕业。

舒歌一听,马上说:“没问题,聂教授,我学校那边要考试了,过几天正好也要回学校。你到时有什么事,都可以问我的。……你要是现在有什么疑问,现在问也行,我可以提前先告诉你一些细节。”

聂峥也不客气了,点点头。

陪她一起下楼送她离开,顺便一路问了些关于京大的事情。

两人一直走出大厦,又在台阶上说了半会儿,聂峥才说:“那就这样吧。”

“嗯~那我先走了。回见。”舒歌朝他摆摆手,下了台阶。

今天没开车。

一般若不是赶时间或者必要,都是环保低碳出行。

她揣着心思慢慢朝地铁站走去。

本来做完心理咨询,应该回网站。

可,一想起昨天的梦……

她觉得自己此刻更应该去的是——影视城。

前世,宋霓和宁玄昶就这么离婚了。

或许,从此分道扬镳了。

可今生,既然让她知道了真相,既然宋霓也多次帮过自己……

那么她,也不会看着这对伴侣悲剧结尾。

不管怎样,她都得想办法,告诉宋霓真相。

深吸口气,刚准备加快步子,却感觉身后有车子缓缓跟着自己。

第571章 对着他的女人,成了话唠

刚一回头,车身流利潇洒地微微一晃,不偏不倚,蹭了她腰臀一下。

就跟耍流氓一样。

然后才停定在路边。

车窗滑下来,男人冷峻的脸庞浮现在她视线中。

她扶额,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傅三爷,你真的很幼稚哎~~~”

男人掰过她小脸,指节碾磨她雪嫩的腮帮,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今天在这附近采访?”

她一怔,也不敢跟他说自己找聂峥做心理咨询的事,反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儿?这个时间不是在公司吗?”

“刚跟个客户在华帝谈完,出来就看见你。”

原来如此……。

还以为他跟踪自己。

若是如此,还不知道怎么跟他交代自己看心理医生的事儿。

她暗中吁了口气,含糊其辞:“我刚准备去影视城。”

幸好,傅南霆也没多问什么,摸摸她脑袋:“送你过去?”

“好啊。”



不一会儿,车在影视城附近停下。

饶是影视城附近星光熠熠,名车甚多,傅南霆的轿跑还是很打眼,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舒歌也就匆匆下车,弯下腰飞快挥挥手:“那我进去了。拜拜。”

男人趁其不备,将她小手扯进车窗内,避开人眼地暗中狠琢一口。

她没料到他光天化日这么大胆,脸红耳赤,猛地抽回手,赶紧先溜了。

影视城这边蹲点的记者多得很。

会被不小心拍到的。

傅南霆看着小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止不住由肺腑里沁出笑意也弥漫唇边。

慢慢的,却又凝了。

她今天又去见聂峥的工作室了。

而且被自己几乎撞上,还在顾左右而言他,糊弄了过去。

可见,她去向聂峥咨询的心理问题,是个不能轻易对外人言说的秘密。

偏偏聂峥那小子的嘴巴,又比顽石还要硬。

就算上满清十大酷刑,也恐怕是撬不开的。

他倒不是一定要知道这小女人的秘密。

只是不大甘心,她的秘密与另外一个男人共享。

尽管他也知道,她选择对聂峥说,只是因为那男人是心理专家。

并非别的。

但这股酸意,还是按捺不住。

今天也一样。

一听保镖说她一大早连班都没上,直接就去聂峥的工作室了,他就也下意识驱车过来了。

刚看见聂峥亲自送她出门,站在台阶上跟她说话的场景,还是气儿不大顺。

这臭小子,平时话明明很少,三棍子压不出个屁,怎么对着他的女人,就成了话唠?

也看得出来,舒歌也真的很信任聂峥,甚至把他当成了心灵上的寄托。

不然,不会找他咨询好几次。

聂峥……

好样的啊你。

男人醋意横生的眸中凉了一凉,磋磨了一下指关节。

早知道,那晚年会,选谁也不会选聂峥去帮那小女人作证了。

国内外那么多心理专家。他那会儿怎么就一下子鬼迷心窍瞎了眼,让聂峥去帮忙?

应该选个糟老头子。

现在倒好,让她和聂峥认识了。

怎么感觉给自己的后院招了一匹狼进来了?

正这时,手机响了。

第572章 就算是下药,也得把你老公弄上床

傅南霆接起来,声音也有些不耐烦:“说话。”

沈骁的声音传来:“三爷,我刚听说了一件事,不知道要不要跟您汇报一声。”

“你说呢?”

沈骁被呛了一下,知道三爷此刻心情估计不大好,直接道:

“聂峥教授刚刚被聘任为京大客座教授,过几天还要去上一个星期的课。正好,舒小姐过几天不也要回学校备考吗……”

嗯。他懂了。

所以过几天,聂峥和那小女人有更多接触的机会了,是吗。

傅南霆脸色半明半昧,复杂了几许。

许久以后,才眼皮一沉:“帮我联系一下京大的校长。”

**

与此同时。

舒歌进了影视城,便一边走,一边在想,究竟用什么方式告诉宋霓,关于宁玄昶可能身患重病的事情。

直接说,不大好。

宋霓问她怎么知道这么私密的事情,她怎么回答?

说做梦看到的啊?

正这时,看见温若水没穿剧里的古代戏服,穿着一身光鲜亮丽的现代装,刚从化妆间走出来,朝影视城的正门走去。

一脸的喜气。就跟刚捡着金元宝似的。

一边走着,一边还将v领往下又拉了一寸,毫不吝啬地展现出自己的好身材。

温若水看见舒歌来了,只当她又是来采访宁玄昶的,哼笑一声,故意走上前:

“怎么,大记者,来找宁先生啊?回去吧,今天你是见不到了~哦,今天之后,说不定宁先生也不会再接受你的访问了~”

说罢,摇臀摆腰着,离开了。

舒歌眉一蹙,抓了个片场相熟的工作人员;“温若水这又是在发什么骚?”

那工作人员显然也不是很喜欢温若水的德性,撅噘嘴:“副导和制片人请大投资商宁先生吃饭,挑了几个女演员过去作陪,挑到了温若水,可能她觉得能陪大投资商吃饭很光荣吧?切,都已经沦落到当丫鬟了,还这么得意。”

难怪温若水这么高兴。

原来又有接触宁玄昶的机会了。

而且这次还是去酒店陪宁玄昶吃饭……

依温若水的手段,保不齐今天会对宁玄昶做出什么下做事儿。

她忙问:“霓姐呢?”

“好像在休息间。”

舒歌拔腿朝休息间跑去。

一进去,正看见宋霓坐在沙发上背台词。

过去就一把抽出剧本:“霓姐,你这会儿还有心思背剧本?”

宋霓见舒歌来了,一讶,又马上会意过来她的意思。

“温若水这次不吃定你老公是不罢休了,你信不信,她那种女人,一进酒店,只要逮着和宁先生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就算是下药,也得把你老公弄上床!”

“你搞错了,他已经不是我老公了。”宋霓拿过剧本。

舒歌第二次抢过来:“好,那你还爱他吗?说老实话。”

宋霓眼神恍惚了一下。

她立刻明白,宋霓内心还是深爱着宁玄昶的。

深吸口气:“霓姐,你相信我一次。我觉得宁先生的出轨或许不一定像你想的那样,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直觉特强,我觉得他很爱你,非常爱,比你想象中更爱你。你要是错过他,会后悔的。”

第573章 简直要看吐了

就像前世的她,错过了傅南霆一样。

所以她才不想看见宋霓与宁玄昶就此错过。

而且,老天爷既然让她做梦知道了真相,也就是想让她来避免这场悲剧再次发生吧。

宋霓被她的话似是震悚到了,呆呆的,半天没回过神。

“你就信我一次,好吗,霓姐。我陪你去酒店,你和他把话说清楚。人一辈子,只有5‰的几率能遇到真爱,霓姐,你好不容易遇到了,这么错过了,真的不后悔吗……”

宋霓终于一咬牙,牵住舒歌的手就朝外走去。

“哎哎,霓姐,你下场戏就要开拍了,导演请你过去呢……你这是去哪啊?不会是出去吧?导演知道了不敢骂你,会骂我的啊……”

经纪人hris正好过来,见她像是要出去,急了。

哎唷喂,怎么这个小记者每次一来见宋霓,自己就没好事儿啊!

上次也一样!

相克!

绝壁跟自己相克!

……

走出影视城,宋霓上了车就带着舒歌一起朝酒店飞奔而去。

作为剧组一姐,她当然知道副导演和制片人会带着宁玄昶去哪里吃饭。

就在宁玄昶在京城下榻的酒店。

不一会儿,便在城南的一家六星大酒店门口停下。

两人进去后,问过前台,直接上楼,到了包厢。

还没进去,宋霓就听见里面传来女演员娇媚的笑声和男人低沉的调戏声,眼色一沉,一脚便踹开门。

包厢内,两个过来陪酒的女演员看见宋霓,也呆住。

副导和制片人看见剧组女主角来了,傻眼:“宋、宋霓?你怎么来了?”

宋霓环视一周,没看见宁玄昶,蹙眉:“宁先生呢?”

“你找宁先生?宁先生坐了一小会儿,说是不大喜欢这种饭局,回他自己的套房去了。”副导目瞪口呆。

宋霓松了口气,却又眼色一变:“……温若水呢?她不是也跟你们一起来了吗?”

制片人说:“宁先生前脚走,她说自己有点儿不舒服,也走了……宋霓,怎么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到底有什么事情……”

话音还未落,宋霓脸色已一动,立刻转身走出包厢,砰的带上门:“你们继续,打扰了!”

然后便朝电梯走去。

舒歌自然知道她要去哪里,紧紧跟在身后。

两人进了电梯,一直到37楼,电梯停下,宋霓走出去。

舒歌知道宁玄昶就住在这一楼,顿时心跳有些加快。

两人朝前走去,看见一间套房门口,温若水果然在那儿,正在和房间里的宁玄昶说话。

温若水纤臂斜倚着门框,正一脸柔媚地撒娇:“……宁先生,怎么走得这么快?也不下去和我们一块儿吃饭吗?如果是嫌人太多,太吵了,不如我单独陪您找个西餐厅吃好不好?放心,我很安静很乖巧的……”

宁玄昶似乎没料到温若水竟是找了过来,既惊讶又有点儿嫌恶,却还是尽量保持着君子礼节:“不用了。温小姐自己下去和副导他们用餐吧。”

“那怎么办行,宁先生您可是咱们的大投资商呢,我们在那儿吃得热火朝天,您一个人在楼上,太不好意思了。不管怎么样,我也总要陪陪你的。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走廊这边,舒歌简直要看吐了。

第574章 踢到铁板了

第一次见识到女明星缠着投资商能有多么厚脸皮。

宋霓虽然自己也是这个圈子的人,见怪不怪,但看着温若水痴缠宁玄昶的模样,也一点点攥紧了拳。

幸好,宁玄昶仍是一派君子:“我说了,我身体不适,现在不想吃。温小姐请回。”

温若水却根本无视男人的送客之意,得寸进尺地凑上前,与他距离贴的更紧。

身子若有似无地随着呼吸的弧度,故意触到他身上:

“宁先生身体哪里不适啊?我按摩推拿都会一点,可以帮你舒服一点儿的呢……”

话音刚落,宋霓已大步走了过去。

温若水还没回过神,长发已被人一拎,尖锐的痛感从头顶席卷整个身子,大声骂起来:

“干什么啊,是谁——”

看清楚眼前的女人,却又吞了声音!

竟是宋霓……

她怎么在这儿?

宋霓二话不说,两耳光摔在温若水脸上。

温若水脸上立刻落下红肿的巴掌印,傻住:

“霓姐…你这是干什么?”

宋霓冷笑一声:“别叫我姐,我跟你可不熟,再说了,也不看看你自己多大年龄。娱乐圈就是有你这种败类,别人才会觉得乌烟瘴气,脏。”

其实宋霓也并不比温若水大多少。

两人年纪差不多,都是二十多。

只是宋霓出道早,在娱乐圈地位高,是姐字辈。

哪怕是剧组年纪大的几个导演也会称呼她一声霓姐。

温若水受了羞辱,咬牙:“我哪里得罪了你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勾引这个男人,你信不信,你就算再找一百个金主,我也会让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

温若水瞪大瞳仁。

宋霓居然是为宁玄昶而来。

难道……

宋霓这次是因为离婚,才会复出。

而宁玄昶也传言刚离婚了……

难道……

难道宁玄昶就是宋霓的前夫?!

那这次她还真的踢到铁板了,居然差点搞了宋霓的男人!

虽然只是前夫,但到底也是宋霓的男人!

依宋霓在圈内的地位,若想跟自己杠下去,她确实没好日子过。

温若水顿时吸了口气凉气:“霓姐……对,对不起……我不会再来找宁先生了。”

“滚。”

温若水再不犹豫,拾起小手袋踩着高跟鞋便朝电梯口落荒而逃。

这次,再没有刚才勾引宁玄昶时的那股妖娆劲儿。

就跟被人追杀似的。

一抬头,正好看见舒歌也在,不禁气得一个哆嗦。

是舒歌!

肯定是她带宋霓过来的……

肯定也是她,告诉宋霓,自己在勾引宁玄昶……

正要冲过去跟她闹个你死我活,只听宋霓的声音又传来:

“怎么,是非要我亲自带你走吗?”

温若水咬紧了唇瓣,只得将这口气吞进肚子里,先进了电梯。

宋霓冷冷看着温若水狼狈地离开,听见男人动容的声音响起:

“小霓——”

她心神一动,望向男人。

宁玄昶似是做梦也没想到宋霓还会来找自己,而且还赶走了要勾引自己的女人。

这证明她还是爱自己的。

眼圈微微一红,却又克制住即将奔涌而出的情绪。

第575章 一口血喷在大理石地板

似乎有千万句话想对她说,却又不能说。

舒歌再看不下去,急了:“宁先生,关于出轨的事,如果你和霓姐有什么误会,你赶紧现在趁这个机会告诉她啊!”

宁玄昶攥紧消瘦的骨节,忍了又忍,却始终没吐一个字。

宋霓期盼的美眸仿佛被人吹熄的拉住,又一点点黯下去。

等着最爱的男人给自己一个解释。

可,始终没有。

最终,失望地喃喃:“舒歌,算了。“

说罢,朝电梯走去。

宁玄昶看着前妻离去的失落背影,神情黯然,似乎再忍受不了爱人又一次走出自己的生命,更无法再抵抗内心的折磨,脸色陡然一变,胸背一阵刺痛,一口血便喷在大理石地板上。

舒歌惊叫了一声:“霓姐!”

宋霓回头,看见这一幕,也大惊失色。

旋即立刻跑回来抱住地上的前夫,声音都在颤抖:“你怎么了?老公,你别吓我好不好?”

宁玄昶见她还叫自己老公,苍白如雪的脸上浮出一丝红润与浅笑。

费力地从西装贴住胸口的内袋中掏出一枚钻戒:“……小霓,这段日子让你难过了,对不起……”

宋霓见他随身还带着自己离婚时抛下的结婚钻戒,骤燃明白,他并没有对不起自己,泪如雨下:“老公……你到底怎么了?……我们现在去医院……”

钻戒却已从男人指缝滑落,击打在地面上,发出清脆一声。

*

医院。

舒歌陪宋霓将昏迷的宁玄昶送来后,宁玄昶就被直接送进了急救室。

经过一番抢救,总算没有生命危险。

接着,被推进了病房。

宋霓一直陪在宁玄昶身边。

直到他彻底身体安稳下来,才一脸疲倦地走出病房。

舒歌刷的站起来走过去:“霓姐,宁先生没事吧?”

宋霓摇头:“暂时没事了。睡了。”

舒歌舒缓了一口气,陪宋霓坐在长椅上,等她差不多情绪平复了下来,才小心问:

“霓姐,宁先生到底是怎么了。”

宋霓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紧紧握住舒歌的手:“我刚才问过他的助理了。原来,玄昶得了肺癌。和我离婚前,就查出来了,已经转移了,说是只有……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因为这样,他不想拖累我,才会故意安排女人做戏,让我以为他出轨,对他绝望生气,和他离婚,这样,日后他就算不在了,我也不至于那么伤心。”

说着,吸了吸鼻子,继续:“离婚后,他病情继续恶化,助理说,他太想我,又生怕不能再看到我…听说我复出后接拍了这部大制作电视剧,忍不住回国投资,就是为了能够在剧组能多看看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他生了这么严重的病?我不是个称职的妻子……我早就应该知道依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出轨啊……我为什么会那么冲动,就不多想想呢……”

再忍不住,捂住脸颊便狠狠哭起来。

走廊寂静无人。

只回荡着懊悔和难受的哭泣。

第576章 青山绿水,有缘再会

幸好宁玄昶入住的是单人病房。

宋霓紧跟而来的保镖也及时在旁边巡视,阻止好奇的人近前。

不让宋霓哭泣的样子明天肯定会登上头条。

不过,舒歌知道,就算被人拍到,宋霓也不在乎了。

她此刻在乎的只有前夫的病情。

静静陪在宋霓身边,由着她发泄完,才安慰:“幸好现在也不算太迟。”

宋霓深吸口气,止住眼泪。

没错。

至少玄昶还没死。

就算时间不多了,她还能与他有时间相处。

况且,还不一定。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指不定玄昶能熬过去……

明天的事,谁又知道呢?

她妆容凋零的脸上又燃起希望,继而握了舒歌的手:“谢谢你,舒歌,要不是你,可能我这辈子都会痛苦、不解,无法化解玄昶对我的伤害。万一玄昶过世了我才知道真相,更会后悔一辈子…。”

舒歌心中也暖暖酸酸的。

或许,前世的宋霓便痛苦、不解、后悔了一辈子。

重回一世,能拯救自己,也能改变别人的命运,也算是值得了。

**

几天后,舒歌听说了消息。

宋霓即将陪宁玄昶回国外抗癌。

目前正在参演的电视剧女主角也暂时停了工。

即便要支付一笔巨大的违约赔偿金,宋霓也显然在所不惜。

剩下的时间,太宝贵。

她要全部与最心爱的人一起度过。

不想浪费一分钟。

夫妻临行前,也在国内的媒体面前召开了记者招待会,第一次公布了已经正式结婚几年的关系。

宋霓离婚后刚复出,刚刚接下一部大制作却又选择退出,自然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舆论哗然。

记者会当日,国内媒体云集。

宋霓牵着脸色犹苍白的宁玄昶的手,双双出现在电视上,向大众深情坦露了心思:

“大家好,我是宋霓,今年27。在国人眼里,我是个出道很早,知名度不浅的女演员,很多人都是看着我的戏长大的,当年,我的息影,也让不少影迷失落很久。抱歉,我一直没有与你们分享,那是因为我找到了毕生最爱的人。”

“为了享受不被人打扰的私人生活,我一直没有公布我的婚姻,玄昶宠着我,也顺着我的心意。这几年,我们很快乐,虽然后来发生了一点误会,但是幸好,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我们没有失去彼此。”

“有的朋友应该很清楚,我的丈夫身体上出了问题,所以今天开始,我将陪我老公度过余下的所有日子,不管是美好,还是艰难,我们都不会再分开,选择一起踏过。”

“我曾经是你们眼里的国民女儿,国民女朋友,但现实生活中,我是宁玄昶一辈子的伴侣。”

“谢谢大家对我的包容与厚爱,青山绿水,有缘再会。”

说罢,深深鞠了一躬,与宁玄昶双双离开。

全程,手都没有分开。

一句‘青山绿水,有缘再会’,激出不少影迷的眼泪。

微博上,宁宋二人的情事,也在短短几小时内,成了头条热议——

第577章 人狠话不多

“不愧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隐退、复出、再隐退,永远都是人狠话不多,果断霸气!”

“宋霓,我爱你,你不管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已经陪了观众很多年了,现在,你去陪宁先森吧,我不要你陪了。”

“一定要照顾好你的爱人,我想看见十年后,你和你老公还能健康地一起出现在镜头前。”

“祝你们白头到老!”

“医学越来越发达了,宋霓,宁玄昶,加油!”

……

御盛名庄。

舒歌和秦晚晴一边看着电视上宋霓与宁玄昶公开关系的现场直播,一边刷着微博。

两人久久没有出声,心情有种微微的震撼和感动。

尤其是看见两人公布关系,相互示爱的场景,舒歌更是心脏差点停了那么一小下。

情不自禁抱紧了怀里的小猫抱枕。

不知道她和三爷,什么时候才有这么一天呢?

到时候,会不会也像这样

连宋霓这种长年在镜头面前打滚的娱乐圈一姐,在这种时刻,都忍不住红了眼圈。

轮到她,不会当场就哭化了妆吧?

不行……那多丢脸啊!

到时大家肯定都会笑话他怎么找了个小哭包。

到时候,提前几天,一定得先对着镜子好好练习几次。

想着,不觉傻笑起来。

“哎?你在想什么呢,干嘛傻笑?”秦晚晴疑惑的声音传来。

舒歌这才正色,扯了扯自己的脸蛋肉儿,严肃道:“脸……抽筋了吧。”

幸好秦晚晴没多问,深深吸了口气,唏嘘:

“总算没留下遗憾。小舒舒,宋霓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你吧?”

舒歌点点头,又见她哭得眼皮子都有点儿微翘了,倒是有些意外。

这丫头,以前就算看号称‘看哭十几亿女性’的悲情韩剧都无动于衷,还纳闷这有什么好哭的?无聊死。

这会儿,居然眼睛都哭肿了。

抽出纸巾去给她擦眼泪,玩笑道: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多愁善感?我发现我还真的不大了解你了。老实交代,你真的是我认识的秦晚晴吗?”

秦晚晴有点不好意思:“都怪宋霓,还有她的那些粉丝,说得太感人了……。”

正这时,舒歌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是傅南霆打来的,接起来:“三爷。”

“宋霓下午就要和宁玄昶离境了,想再看你一面。要不要去机场送送他们?”男人沉稳声线飘来。

她忙坐起来:“这么快?当然好。我马上换衣服。”

“十分钟后,我来接你。”一贯的言简意赅,雷厉风行。

挂了电话,舒歌跟秦晚晴说了一声,然后上楼去换衣服了。

*

京城,国际机场。

傅南霆和舒歌赶到登机口时,看见宋霓和宁玄昶正牵着手,在等着两人。

不远处,宁玄昶的助理与宋霓的私人保镖正在一旁为两人推着行李,以及应付发现宋霓的路人。

宋霓一看见舒歌,笑了起来,摇摇手。

而宁玄昶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但精神比起上次好多了,也对着傅南霆与舒歌温和一笑,打了个招呼。

“霓姐——”舒歌走过去拉住宋霓的手,又关心地望向宁玄昶:“宁先生这几天身体可好?”

第578章 舒小姐长得有点像我们家族的一位朋友

“好多了。”宋霓笑答,又低声说:“尤其是我答应回国第一时间就和他复婚后。”

宁玄昶听到妻子的声音,俊俏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难得的如少年般的潮红。

这一刻,一点儿都不像个船王。更不像个病人。

舒歌看着夫妻两人的样子,心情也好多了。

四人闲聊了会儿,傅南霆亦沉声开口:

“我认识几个肿瘤科的权威外科医生,在国内外都是有名望的。宁先生那边如有需要,可以随时找他们咨询。”

说罢,让一路跟来的保镖将几张名片,递给了宁玄昶的助理。

宁玄昶轻声道:“谢谢傅三爷。我和三爷虽然不熟,也暂时没有合作的机会,但我们夫妻都受过你和舒小姐的恩,这份情,我们不会忘记。若两位日后来欧洲这边,请随时来找我们。我们到时一定尽地主之谊。”

宁宋两人,定居的恰是风景如画,优美宁静的瑞士。

宁家的产业也遍布在欧洲各国。

宋霓挽着丈夫的手,冲舒歌一笑:“下次见面,应该不会太远吧。欧洲可是不少新人度蜜月的首选地啊。”

舒歌一顿,脸蛋莫名有些红。

身侧男人但笑不语,只将小女人的手蜷在掌心,代替她开口:“大庭广众的,别逗这小丫头了。她可没你这个影后的脸皮厚。”

“看三爷把舒歌宝贝得呢,咱们旁人开个玩笑都不行。”宋霓笑着摇头。

正这时,助理过来提醒,差不多时间要进去了。

进去前,宋霓恋恋不舍地与舒歌最后深深拥抱了一下,在她耳边再次道谢:

“舒歌,不是你的话,我和玄昶可能阴阳两隔,再也没法再在一起。”

宁玄昶亦由衷感激地凝视住舒歌:“舒小姐,谢谢你。”

却又眼神一晃,似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欲言又止。

舒歌察觉到宁玄昶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半天,夹杂着好奇,还有几分疑惑。

似乎有话想说。

其实,宁玄昶用这种目光看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采访他,他第一眼看见自己,也是怔了一下。

不过当时舒歌也没多想什么,此刻却忍不住,试探:“宁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傅南霆亦眸色微肃,望向宁玄昶。

宁玄昶脸色这才舒展下来,恢复了平静,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只觉得舒小姐长得有点像我们家族的一位朋友。可能是因为这样,我们与舒小姐才天生有种亲近感,关系才这么好吧。”

宋霓好奇地挽住老公的手臂:“长得像你们宁家的朋友?谁啊?我认识吗?”

宁玄昶却只宠溺地拍拍妻子的手背:“不过仔细看,也不是很像了……走吧,我们进去了。”

舒歌听他这么说,也不方便多问,更没有多想了,朝宁宋两人挥挥手,看着二人走了登机口。

夫妻两人在助理和保镖的跟随下,慢慢朝内走去。

宋霓见宁玄昶脸色似乎有些心事的样子,察觉到什么:“老公,你刚才说舒歌长得像你们家族的朋友,又说不像……到底像不像?”

第579章 玩弄着独属于自己的小爱宠

宁玄昶微微凝住呼吸,也没瞒爱妻:“像极了。”

很像。很像。

尤其某些神态,简直就是那位朋友活脱脱的年轻版。

但是……也不方便随便乱说。

毕竟,那位家族的故交身份……太过尊贵。

而且本身也有些不好的传闻。

随便说,怕是会影响那人的形象。

再说了,舒歌小姐是舒家的二小姐,久居国内,怎么会和他那位朋友扯上关系?

估计只是单纯地长得相似罢了吧。

毕竟,天下长得像的人,也不少。

所以,最后他也没多说了。

宋霓与宁玄昶多年的夫妻,哪会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几乎能猜到他的每一寸心意。

看着他的神色,知道这件事恐怕有点严重,涉及到的不能乱说,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了。

***

送完宋宁二人,从机场出来。

两人上了车。

一上车,暖气还没完全下沉。

今天温度有点低,风也大。

傅南霆给舒歌搓搓被风吹了的小手,见她脸蛋儿红润了,拉下她的粉色毛线帽,揉揉她腮帮。

全程她也没说话,只任由男人摆弄着,就跟个洋娃娃一样。

他见她送完了宁玄昶夫妻,就像失了魂似的,将她小脸一托:“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感叹霓姐和宁先生的事情吧,也不知道宁先生身体会不会有奇迹发生。”

“两人心结已解。不管未来怎么样,宁玄昶的病能不能好,只要能在一起,也算是相对比较好的结果了。”

舒歌点点头,说的也对……

同时,被他一用力,整个身子扯了过去:“只是感叹而已?没别的想法?”

她一呆:“别的想法?”

小女人呆呆的脸蛋儿看起来格外可爱,尤其是两个白嫩腮帮子被风吹得微红。

看起来,就像个喜庆甜美的中国娃娃。

男人修长手指蠢蠢欲动地揉弄着软兮兮的脸蛋,就跟玩弄着独属于自己的小爱宠:

“看见两人公开关系。心里没什么想法?”

她释然。

原来他是怕她看着心里不平衡,会心里不舒服?

毕竟,这是他现阶段给不了她的。

只习惯性一歪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其实公不公开也没什么。像霓姐和宁先生那样,之前好几年都没公开,人家不也是很恩爱吗?”

可是现在,宁宋二人还是选择了公开。

这是所有爱侣的必经之路。

而这小女人嘴巴上虽然安慰自己,心里,肯定还是希望这段感情能够正大光明的。

他也是。

身为他的女人,别人没有的,她应该有。

别人有的,她应该更加丰盛。

这是他宠爱自己女人的原则。

只可惜,如今最基本的都无法给她。

察觉到男人不可外露的黯然气压,舒歌搂住他脖子,将身子往他那儿滑了几寸:

“其实比起公开,我更希望的是,你能够……快点和那些黑帮派撇清关系。”

他一日与那些组织有染,她一日就不安心。

而且。他的外公始终是将军。

他应该算是红色三代。如今不是红色就罢了,还是黑色……

第580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傅南霆一顿,手指不禁多了几分亲怜密爱,将后脑勺一压,压至自己鼻尖处。

薄唇若有似无地蹭过她唇瓣,又滑到她耳边:“我会尽力。”

她吁了口气。

*

快到御盛名庄门口,傅南霆接到了公司那边的电话,有了紧急会议要开。

舒歌见状,也就说:“你就在这儿放我下来吧。别进去了。”

傅南霆也就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停下车。

舒歌下了车,挥挥手,看着车窗冉冉升起,挡住男人修俊的侧影。

目送车子远去,才朝小区大门走去。

刚走几步,却听背后传来愤恨的女声:

“舒歌——”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

舒歌转身,看见温若水竟是找来了自己的住处,脸色就跟吃了炸药一样:

“你为什么非要害我?宋霓临走前让剧组开除了我,我现在连龙套角色都演不了了,已经拍了的戏份也统统删光了!她还给国内娱乐圈几个重量级影视人放了话,谁要是用我,就是跟她过不去!”

要不是她,宋霓能这么打压自己?

舒歌淡淡:“哦,是吗?那恭喜你自作自受了。”

温若水怒吼:“你这贱人!为什么暖暖出国前没整死你再走!”

舒歌耸肩:“这是一道送分题,因为你们两个都没用。”

温若水脸色铁青,气得登时就扑过来,一耳光欲摔在舒歌脸上。

舒歌反手将她腕子一捉,一招制敌!

一个背负投就将温若水压制在地上。

傅南霆让自己练柔道防身,还是有用的。

至少对付这种胡搅蛮缠的女人时。

温若水的重要活动关节被压制,完全没有起来的法子,却还在叫嚣:

“舒歌,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把我害成这样,我也不会叫你有安宁日子过……你给我等着……”

反正她现在半只脚都被赶出娱乐圈,以后有没有戏拍都是个问题,名声也都丢的干净。

光脚的哪怕穿鞋的?

她也不怕事情闹大!

舒歌腾出一只手,将她咽喉锁住,看着不停翻白眼的女人,冷冷:

“我把你害成这样?温若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你先冒犯我,又妄图伤害我身边朋友,做些不干不净的丑事,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想让我不得安宁?好,那就试试看,最后到底是谁不得安宁。”

温若水被她的凌冽感震住,苍白着脸,一时说不出话。

舒歌见有路人望过来,才懒得与她纠缠,放开她,朝小区里面走去。

温若水喘息几口,才镇定下来,追上去,想要继续纠缠,却意料之中被严密的小区安保人员拦住。

非业主以及业主允许,是绝对不可能放她进去的。

温若水死死盯着小区内舒歌渐行渐远的背影,攥紧了拳,不甘心地嚷:

“我说了我不会叫你好过的!你等着,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儿做了,每天会来缠着你!我会让你烦死!”

话音甫落,背后嘎吱一声,车轮刹住的声音。

脚步声迭起。

温若水噤声,下意识回头。

第581章 别玩了,求你们——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跃下商务车,大步走过来便将她嘴巴用什么一堵,然后扛起来,丢到了宽敞的后车厢。

随即,‘哐啷’一声,拉上门,上车,飞驰而去。

车上,温若水缓过神,看清楚面前的人,是几个同样身穿黑衣的高壮男子,立刻惊恐地弹跳起来:“你们是什么人,快停车,放我下去,这是绑架吗——”

却不意外的被人摁下去:

“绑架?你是财可倾国还是貌若天仙,有什么值得绑的?”

男人手劲极大,一下按得温若水动弹不得:“你们想干什么……”

“听说你以后每天打算来找舒小姐的麻烦?”

温若水立刻明白了,这些人是为了舒歌而来的,倒吸口凉气:

“你们……是舒家的人?是舒柏言派给舒歌的保镖吗?“

“我们是什么人温小姐就不用管了,但你稍后还是不是人,就得看你的决定了。”

温若水一个冷战:“你们别胡来……舒家也算是正派大户人家,你们这是在绑架恐吓我么?我警告你们,快放我下车——”

几个男人见她不肯示软,也就相视一笑:

“既然温小姐想下车,好,就遂你的意。”

一人‘哗啦’一声,拉开车门。

猛烈的风灌进来!

车子开离了市区,进入了一条无人的小道。

车轮仍在急速奔驰中,不下于三百码的时速。

一路卷起风尘。

温若水还没回过神,就被一个男人拎住后衣领,朝车外推去——

“啊啊——你们干什么,快拉我上去!”女人惊恐的尖叫沿路遍洒!

在这僻静的道路上,无人能够听见。

男人却只单臂拎着温若水的衣领,让她的身体悬在半空。

有时,故意放下去一点,让她差一点与地面接触。

快摔下去时又拉了上来。

车速越来越快,温若水被扑面而来的风刮得都快不能呼吸了,又提心吊胆着随时会被男人松手。

摔下正在疾驰的车,肯定会摔死!

“拉我上车……拉我上车!别玩了,求你们——”

“不是温小姐自己想下车吗?”

“我不下车了!求你们——”女人魂飞魄散,感觉自己不停从男人指缝里往下滑。

一旦男人没握住,她分分钟都能摔下去!

车上的男人见她已经吓得快尿裤子了,终于将她拉上来,拉上车门。

温若水坐定,已是披头散发,鼻头脸颊都冻红了,呆了半天,还没缓过神。

直到男人声音响起:“怎么,温小姐考虑好了吗?”

温若水才缓过神,却好了伤疤忘了疼,恨恨:“是舒歌先害得我成了这副样子!舒柏言怎么也算是名门少爷,你回去告诉舒柏言,让她管教好妹妹才是真的——”

本来说对着个女人,杀鸡焉用牛刀,懒得太激烈。

可这女演员,着实嘴硬又令人生厌,自己主动挑衅冒犯了舒小姐,还不知悔改。

看来不动真格是不行的。

一个男人立时将她肩摁住,另一人则对着她的脸,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抽起来。

啪啪啪声,回绕在商务车车厢内。

第582章 更神秘的人,在背后保护着舒歌

温若水被打蒙了,一开始麻木了,随后,尖锐的刺痛才从脸颊贯穿全身。

嘴角也被打得裂开,鲜红的血顺着流淌下来。

胸前的衣服都被染红了。

“还敢找舒小姐麻烦?”

“不敢了……再不敢了。”温若水气息奄奄。

“真的?怎么听着不真诚?”啪啪,又是两耳光重重摔下去。

“真的不敢了……”温若水鼻涕眼泪糊得脸都脏了。

“大点声,听不见!!”

“我不敢再找舒歌的麻烦了!”终于,温若水崩溃哭出来。

车上男人这才满意:“要是再敢去找舒小姐麻烦,下一次只会比今天重百倍。你现在虽然混的惨,至少还能在京城立足,别让自己连京城都待不下去。”

温若水浑身颤抖了一下。

与此同时,车子戛然而止,门拉开。

温若水被推了下车,狠狠摔在砂石地面上,爬起来,一抬头,已到了码头。

车上一个男人指着遥遥的海平面:“……到时,咱们再到那儿玩玩。”

温若水一个寒颤,整个人都蔫了。

车上男人正要关上车门走,又俯下身,低了嗓音:

“还有,别想着调头去告舒家。今天动你的人,不是舒家。懂了吗?”

温若水浑身一抽,忍气吞声:“我知道了。”

看着商务车离去的背影,咬咬唇。

这些人不是舒家的人?

不是舒柏言给舒歌派的保镖吗

那也就是说,还有更神秘的人,在背后保护着舒歌。

而这人,看今天这情景,显然比舒家更加势大气粗。

难道就是刚才那个送舒歌回小区的车主?

只可惜那人没下车,只看见是辆限量版世爵轿车。

看车子外形款式,显然车主是男人。

莫非是舒歌身后的男人?

无论如何,就连舒家,如今的她都玩不过。

何况舒歌背后那个更加势大的人?!

舒歌这笔账,只能以后再算了。

温若水愤恨地捂着肿得高高的脸,一瘸一拐地站起来。

——————

自从温若水这天来小区找她麻烦后,之后,舒歌就再也没看见她了。

想起温若水那天对自己撂下的狠话,说不会让自己有好日子过,舒歌倒有些意外。

问了沈骁,才知道,原来是傅南霆在背后做过事。

那天在小区门口,她和温若水发生冲突,被跟着她的保镖看见,当下就打电话给了傅南霆。

而后,在傅南霆的示意下,保镖将温若水抓上车,修理了一通。

具体怎么修理,沈骁没说。

不过想想肯定也不会很轻。

不然温若水也不会吓得再没出现了。

不管怎样,也好。

虽然舒歌并不怕温若水来找茬儿,但是耳边清净多了,也是好事。

*

京大。

快期末考试了。

这几天,舒歌和秦晚晴在实习的艺网站那边请了假,回学校上课备考。

一大早,因为有早课,两人从御盛名庄那儿赶来了学校。

回学校上课,舒歌也不想开车。

傅南霆送的那辆玛莎拉蒂说到底还是太招摇。

不希望成为全校的焦点。

所以两人是坐公车换地铁来的。

路上遇到堵车,差点儿迟到了。

一进学校,两人拔腿就朝教室狂奔。

第583章 低估了他的魅力

偏偏今天的第一节课又是最苛刻的梁老师的课。

迟到了,又得被喷死。

无奈跑到一半,上课铃还是响了起来。

两人无奈地对看一眼,做好了被老粱头骂的准备。

干脆也就放慢了脚步。

反正迟到一分钟和迟到两分钟,在梁老师眼里都是迟到,没什么分别。

“舒歌?”

正这时,淡然男声传来。

舒歌循声看去,竟是聂峥。

哦对,聂峥昨天开始就来京大上课了。

立刻打了声招呼:“聂教授。”

秦晚晴上次在新闻界年会上也见过聂峥,知道他这会儿是学校新聘任的客座教授,此刻也礼貌地鞠了一躬:“聂教授好。”

舒歌又苦着脸:“聂教授,我们这会儿赶着上课,就不跟你多说了。”

聂峥见两个女孩慌张的样子,自己毕竟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知道两人是怕迟到被扣学分或者被老师骂,轻声道:“我带你们进去吧。”

两人一喜,忙跟着聂峥朝教室走去。

走到教室门口,聂峥敲敲门。

梁老师立刻停下讲课:“聂教授?有什么事吗?”

“梁教授您好。有点教学方面的事情,我想请您请教。”

梁老师也就让教室的学生们暂时自习,走出来。

聂峥带着梁老师走远了些。

舒歌和秦晚晴才背着梁老师,迅速窜进了教室里,坐到了最后一排。

这才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梁老师才进来,继续开始讲课。

……

一下课,老梁头刚走,整个教室便沸腾起来。

几个同学立刻跑到后排,激动不已:

“你们认识聂教授吗?“

“你们关系很熟吧?”

梁老师刚刚没看见两人混进来,可教室里的一大堆同学都看得清楚呢!

新来的那位聂教授,分明就是在为舒歌和秦晚晴打掩饰!

秦晚晴用手指指舒歌,示意跟她熟。

几人立刻又朝向舒歌,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她。

舒歌只能含糊道:“也不算……太熟,只是实习时认得的。”

“这还不算太熟?聂教授都亲自给你打掩护了!”一个女生一脸花痴地托住脸蛋。

“聂教授很孤傲的,你是怎么跟他混得这么熟?”

“舒歌,你帮我去找他要个签名好不好,他是我的偶像啊啊啊啊~~昨天我上完他的课准备找他要签名,可是太多同学在排队,根本轮不到我啊呜呜呜……”

“亲爱哒,聂教授生活中为人如何,是不是也像他在外人面前这么酷酷的不多话?”



舒歌与聂峥教授很熟的事,一天内,就传遍了整个京大。

她低估了聂峥的魅力。

没想到聂峥是京大不少人的偶像。

一整天,不少人跑来找她打听聂峥的事,或者找她要签名。

更有胆子大的,干脆就求她,让她带自己去见聂峥了。

倒也是,国际闻名、被不少组织部门当成金饽饽抢的心理专家,专业人士,人又年轻,英俊。

不但学生,就连学校几个年轻的女老师和女辅导员,舒歌都能看得出,对这位新来的客座教授花痴不已,还时不时主动去献殷勤套近乎。

几天后的上午,舒歌刚进教室,发现今天上课的人很少。

第584章 三爷跑到京大来了,而且居然还在——上课?!?!

也不奇怪。

早上这个时间有聂峥的心理课程。

估计都一窝蜂去听聂峥的课了。

这几天都是这样,只要聂峥有课,来上课的同学就很少。

不过,今天的人比起前几天更少了。

整个教室,统共才来了五六个……

不至于吧……

今天这一堂恰好是修学分的主科。

这些小花痴们……为了去看聂峥,连学分都不要了吗?

正这时,秦晚晴匆匆进来了,小脸似乎还有些惊悚没退。

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环视一圈教室,压低声音:

“小舒舒,你知道他们都去哪儿了吗?”

“去听聂教授的课了吧。”

“他们是去听别人的课了,不过不单是聂峥……”

“……啊?那是去听谁的课了?”除了聂峥,此刻,整个京大还有哪个老师有这么大的魅力?

“是傅南霆。”

舒歌手上的笔掉了下来:“什么?你……搞错了吧?”

tf!

三爷跑到京大来了,而且居然还在——上课?!?!

“是啊,就在阶梯3。好像是应校长邀请,来做演讲的。全校的同学,一听说傅三爷来了,能翘课的,基本都翘了课,全都挤满了阶3!!你要不要去看看?”

京大偶尔也会邀请一些社会名流来学校做演讲。

像傅南霆这样的企业家,被邀请也不意外。

不过依他的性格,应该不会接受吧。

舒歌下意识清理了一下书包,和秦晚晴走出教室。

她简直无法想象那男人当老师的样子。

老师,都是一本正经,风度翩翩的斯文人。

起码也得像聂峥那样吧?

傅南霆讲课?!!

一发脾气,真的不会当场毙掉两个同学吗?

一想到这里,她脚步都加快了。

……

可容大几百人的大阶梯教室。

座无虚席。

没有座位的学生全都聚集在教室的侧门与后门,甚至走道上。

总之,别说座位没了,能站人的地方,都全都站满了。

舒歌和秦晚晴好容易挤进门里,却再没没法往前挪了。

稍微往前挪一下,便有人嚷起来:

“喂喂,同学,别挤啊,先来后到懂不懂啊……”

舒歌被卡在人群里,动弹不得,却能清楚地听见讲台上男人说话的声音。

果然是傅南霆……!

正这时,台上沉着的男声陡然一停。

目光如箭,直直穿透乌泱泱的脑袋,落到门口。

教室内,所有跟随着傅南霆一举一动的学生们,也都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傅南霆目光落在被挤得快变形的小丫头身上,薄唇微微一动,声音在话筒扩音的效果中,格外富有磁性:

“又有同学来了,是吗。”

舒歌见他目光分明落在自己身上,又看全场同学都望向自己,吞吞干涩的嗓子:

“是……。”

傅南霆目光一转,落在第一排两个男生身上,冷峻了几分。

两个男生被他看得一个激灵:“……怎么了?”

“起来,让个座。”

两个男生呆若木鸡。

傅南霆已不耐烦了:“没看见有女同学来了?这就是名校生的绅士风度”

第585章 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两个男生见自己成了整个教室瞩目的焦点,这才讪讪站起来,抱着书本走到一边。

傅南霆又望向门口:“你,和你朋友,进来吧。”

这几个字,显然是对舒歌说的。

全场的目光,再一次刷一下,火炬般笼罩在舒歌身上!

傅南霆居然为了给新到的女同学位置坐,赶走了两个男生!

这这这这……

这女生,也贼特么幸运了吧!

简直就是被天子钦点的荣耀!

女生们艳羡的议论溢满教室:

“这也太绅士了吧……额滴神,早知道我也应该晚点来的,说不定就是傅南霆为我找座位了……”

“那女生是哪个系的啊,和傅南霆认识吗?不会是有什么特殊关系吧?这也太宠了吧!”

“应该不认识吧?那是两个女生呢,可能傅南霆就是看不到女孩子站着呢。”

“可后面站着没座位的女生,又不止那女生一个人啊。”

“可能是那女生漂亮??这年头,颜值高就是吃香。”

“啊啊不行,下次再来听课,我要花个美美的妆,然后故意迟到,说不定也能看傅南霆看中了。”

同时,挡在舒歌前面的几个学生,也条件反射地让出了一条小道。

舒歌抱住书包,深吸口气。

秦晚晴反应过来,低声:“过去吧。”

她才缓过神,和秦晚晴一块儿朝前面走去,坐到了第一排空出来的两个位置。

傅南霆眸中若有似无的笑意划过近在咫尺的小女人,见她有了座位,也就继续开始讲课了。

舒歌也近距离看清楚了面前的傅南霆。

今天的男人一身黑色商务西装,熨帖和身。

天生阳刚又健硕的身材,格外适合这样略紧身的衣服。

几乎能映出包裹在外衣内的成型肌肉,精壮的窄腰。

转过身,面朝投影幕,坚实翘挺有力的臀部又让一群女生看得直了眼。

眉眸峻冷而轻邪迷人,一扫过去,便能收获全场女生的低低惊艳。

有一股人面兽心、衣冠禽兽的味道。

舒歌几乎能听见旁边坐的女生们咽口水的声儿。

这一个个的,哪里是来听课的,十有八九是来追星的吧……

不过,除了外形吸引人,他今天讲课居然也还不赖。

主题是有关于信息时代大数据分析。

讲得很专业,却深入浅出。

他的逻辑思维非常精密,很有条理,让人信服。

就算不是学商业之类专业的人,也听得很明白。

“……那么这个问题,谁能回答一下。”

舒歌听台上男人好像提出什么问题,才醒过神。

立刻有人举起手,以女生居多。

就算不会的人,胆子大点儿的,为了能和傅南霆有接触,也都举起了手。

傅南霆一个个点起来,没听到满意的答案,微微蹙起了眉。

也看得出很多学生乱答一气,目的只是为了找自己说话。

甚至有个胆大的女生,站起来后,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含羞表白:

“傅先生,你一直就是城中精英,我很崇拜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另一半?”

第586章 小姐姐您是受虐狂么您

立刻引起台下一阵看好戏的喧哗与笑语。

男人却没半点笑意,俊脸登时就垮了下来:

“我生平最讨厌不认真的人。请确定你们听清楚我的提问,再举手。”

又对那个对自己表白的女生毫不客气:“既然你根本不是为了交流学习,麻烦离开教室,将你的座位让给真心想来上课的同学!”

舒歌暗中s,傅三爷,这里在场所有人都不是真心来学习的,都是奔着您的色相来的啊……

刚刚还满脸含春的女生立刻蔫了,却只得灰溜溜抱着书本走了。

所有学生也都不敢笑了。

舒歌旁边一个女生快晕眩了,嘀咕:

“g,这严肃的样子太帅了,我喜欢……发怒也这么迷人,神啊……”

舒歌:“……”

小姐姐您是受虐狂么您……

讲台上,傅南霆见教室安静下来,再次不徐不疾开口:“还有谁愿意回答吗?”

大家见他这么严苛,谁回答都不满意,还赶走了一个女生,哪里还敢轻易举手。

傅南霆见没人再敢举手,目光一扫。

最后,环视一周,目光落在最近的纤秀身影上。

舒歌想埋下脑袋,也来不及了。

“你,来回答。”

舒歌心里我了个大草!

他刚才提的什么问题,她都没听见!

却只得慢吞吞站起来。

傅南霆瞥一眼一脸智障、傻兮兮看着自己的小女人,眯了眯眸子:“不用紧张。说。”

说个毛啊说说说。

她真的不知道要回答什么好不好!

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她要哭了好不好。

最终,只能嗫嚅:“老师,我……我不会。”

“随便说点都行。”男人对着她,显然有耐心多了。

她一咬唇,不得不坦白:“不好意思,我没听到您的问题……”

这话一出,引发一阵哗然。

刚才前面几个同学虽然回答得不怎么好,起码人家还算是回答了。

却都让傅南霆不满意,还被责骂了一通。

这女生居然连问题都没听清楚,分明就是更不认真。

这个表现,估计得被现场扇飞吧?!

却见傅南霆深深看她一眼,淡道:“下次记得听清楚点。好了,坐下吧。”

什么鬼?

这就坐下了?

全体学生傻眼。

没记错的话,傅南霆不是刚刚才说最讨厌不认真的人吗?

居然就这么放过了这个女生?

一点责罚都没有?

不,是一句怪罪都没有……

这女生可是连问题都没听到啊!

舒歌坐下来,可算吁了口气。

幸好来得晚,不一会儿,一堂课,总算熬完。

下课后,傅南霆在投影幕上准备了几个系列问题,当成此次课程的随堂作业。

是几个关于商业化未来趋势的问题。

学生们写好后,再统一发到他的邮箱,由他过目。

若有满意的,他会亲自回邮件。

最后留下了自己的邮箱地址。

一群学生看见可能会得到他的亲手回邮,立刻各自在笔记本电脑上,认真作答起来。

临走前,又看一眼前排的小女人,信手一指:

“你等会儿,来我办公室,帮我整理一下大家的作业邮件,分门别类,再交给我。”

舒歌本来轻松的心又一绷,却只能乖巧回答:“是。老师。”

帝587章 傅变态,这是在学校

写完作业,发了邮件,走出阶梯3教室,舒歌才重重舒了口气。

一回头,见秦晚晴正偷笑,才瞪了眸子:“很好笑?”

秦晚晴这才收起笑容,却还是藏不住揶揄的笑意:“傅三爷这是干嘛,为什么突然跑京大来上课?他事先也没跟你说吗?”

她也想知道。

不过……

也依稀能猜到几分。

难道是因为……聂峥?

难道傅南霆知道了她经常去找聂峥,而聂峥最近又在京大当客座教授,才特意来盯着自己?

这也是唯一的可能了。

否则,依他这个人的作风性情,一般情况是不会接受高校的这种邀请的。

所以,他知道了她与聂峥私下接触的事情了吗?

秦晚晴见她还要去傅南霆办公室,也就先去上别的课了。

舒歌也就吸口气,去了行政楼那边。

像被学校邀请来演讲授课的社会名流,一般临时办公室会被安排在行政楼的高层。

进了大楼,舒歌坐电梯到了目的楼层,找一位校行政人员打听到傅南霆的办公室。

过去,敲了一敲朱红色的堂皇木门。

里面立刻响起男人醇厚低沉的回应:“进来。”

她走进去,顺手合上门。

学校既然能邀请傅南霆来,肯定是将最气派的办公室提供给他。

宽敞的办公室分外里外间。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茗茶芬芳。

她踩着名贵厚实的地毯,走到里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正在慢悠悠地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又好气又好笑:

“傅先生,您最近是有兴趣转行当教授了?”

傅南霆将正在把玩的茶具搁下来,深眸泛起幽泽。

小女人背着书包,怀里还抱着几本书。

与平日有着截然不一样的味道。

青春,甜美,可人。

少女气息十足。

“过来。”

宛如帝王般的一声命令,让舒歌下意识绷紧了背。

俄顷,一步步走近。

“刚才上课为什么不认真?”

舒歌一愣,继而气笑。

这男人,还真过上当教授的瘾了?

“你到底想干什……”

话还没说完,手被他一扯,跌坐在男人腿上。

怀里的书也掉了一地。

“傅南霆!”她娇嗔地骂了一句,从他腿上弯下身就准备去捡书。

一弯腰,形状美好的两瓣蜜桃正好落入男人视线中。

‘啪’一声,脆响。

他一巴掌不轻不重丢在她蜜桃儿上,戏谑声音响起:

“上课不好好听讲,连问题都敢不听,还敢质问老师?”

她涨红脸蛋坐直了:“傅变态,这是在学校。你适可而止。”

她越是一副认真乖巧的学生样,越是挑起他的兴趣,低哑了嗓音:

“学校?小乖,你是不记得上次在学校办公室,跟我做过什么?”

她脸蛋更酡红一片。

没错,上一次他来学校,让马主任把她骗到办公室……

就已经‘逼’着她,做过一些羞羞的事情。

镇定下来,深吸口气,用手抵住他:

“傅南霆,你到底来我学校干什么?不是真的只为了玩角色扮演吧?”

傅南霆这才敛了神色,手指若有似无地在她粉嫩脸颊和下巴上画着圈儿:“真的不知道?”

第588章 三爷~~您要看看嘛~

她见他眸色肃穆了几分,心中猜疑更深,试探:“你……不会是因为聂教授才来的吧?”

算她还有些眼力劲。他指尖一滞,停留在她下巴上,往上一抬,正让她一张瓷白小脸对准自己,就仿佛楚楚可怜仰望着自己一般:“你最近好像很喜欢专业人士。”

他果然知道她私下经常去工作室找聂峥的事了……

那天在聂氏工作室附近看到她,估计也不是顺路路过,而是特意找去的吧…

果然也是为了这个,才来学校特意盯她的梢。

舒歌心脏顿时一紧,却又释然。

依聂峥的专业程度,他应该不知道自己去咨询的具体事情吧。

也就乖乖道:“我最近是和聂教授有些来往,不过,只是去咨询一些普通的心理问题。……”

他见她老实交代了,眼色缓和了几分,却还是问:“你有什么心理问题需要咨询?”

小女人苦兮兮地一张小脸:“你当我真的完全没有压力吗……一边实习一边上课,还要应付考试。都市人都有精神压力的,偶尔去做个心理spa,舒服多了。”

傅南霆总算也没多问了,只大手一滑,兜抱住她后脑勺,眯了眸:

“以后找聂峥咨询可以。不过,要跟我说。不能瞒着我。”

舒歌点点头:“嗯。不过心理咨询是很私人的事情,三爷也不准找聂教授多问。总要给我保留一点点私人空间。”

呵,还敢和他讲条件起来了。男人神情微冽,手掌下滑,将她挤压进怀里。

两人瞬间贴得紧密无缝。

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萦绕在鼻腔唇齿间的呼吸。

给她空间……?

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把这小女人贴身带在身边都好。

却总算没作声,算是默认了。

“你叫我来不是帮你整理邮件吗?”舒歌趁机跳下来,看了一圈周围。

在这男人旁边腻歪久了,容易引火烧身。

傅南霆眼皮一动,也就瞥一眼桌上的黑色笔记本:“邮箱开着。自己去整理。”

舒歌坐到他的笔记本面前,点开他的邮箱。

只见里面已经被邮件塞爆了。

同学们的作业陆续都来了。

除了作业,也不乏对他的表白信。

“三爷~~还有几分求爱邮件,怎么处理?您要看看嘛~”

小女人晃动着脚,眨巴卷长睫毛。

分明在故意试探。傅南霆也就噙着淡笑:“随你处置。”

给她处置?那自然是删了。

舒歌啪啪几下,直接二话不说,一连删了十来封表白邮件。

又将那几个表白信的邮箱拉到了黑名单!

将学生的邮件都整理成word文档,放在电脑桌面,方便他查看后,她才拿起书包:

“全部搞定了。我还有课,那先走了。”

噢,这么快有时他还真的不是很喜欢这小女人效率太高。

却总算还是放了人。

舒歌走出办公室,刚到电梯口,电梯门叮咛一声开了。

熟悉的身影跨出来,一看见舒歌,也微微一愣。

“鹿小绵,你怎么上来了?”舒歌怔然,旋即又猜到几分。

她是来找傅南霆的?

第589章 有她在,方圆五米内都不许有异性靠近!

鹿小绵对傅南霆的崇敬痴迷,她已经领教过了。

这次傅南霆难得来了京大做演讲,身为粉丝,怎么可能不设法亲近?、

“嗯,”鹿小绵这才回过神,“刚刚在阶3听傅先生讲课,意犹未尽,有几个问题,想多请教一下他……小歌,你是来给傅先生帮忙整理作业邮件的吧?忙完了?”

请教问题?

舒歌眨巴了一下睫毛。

分明就是来见偶像吧。

只点点头:“嗯,刚忙完。”

鹿小绵又无比羡慕地凝视她一眼:“刚才上课时傅先生对你那么好,你知道在场有多少女生羡慕你羡慕的要死吗?小歌。你这个世家叔叔,对你真的是没话说了。”

教室里的其他人都以为舒歌是走了狗屎运。

只有她才知道,其实舒歌和傅南霆是认识的。

舒歌一顿。

没错,在鹿小绵眼里,傅南霆还是她的‘世家叔叔’。

也好。

也跟着笑了一笑:“额……傅叔叔也是看在舒家的面子嘛。不过这种事你就别跟同学说了,麻烦。你也知道,崇拜傅南霆的同学太多了,我可不想成天被人缠着,被人不停打听他的事。”

鹿小绵理解地点点头:“我知道。放心,我不会乱说。”

她傻啊,才不会到处说呢。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傅南霆是舒歌的世家叔叔,也就只有她能向舒歌打听傅南霆的事了。

告诉别人,岂不是给自己增加竞争对手?!

想着,又迫不及待:“小歌,那我先过去了啊。”

舒歌见她转身离开,赫然轻喊:“小绵,提醒你一下,你现在找傅先生可能不大合适。”

鹿小绵立刻刹步:“怎么?”

舒歌煞有介事又略微惶恐地瞅一眼走廊那头的朱红色门扇:

“刚才我走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可能是公司打来的,估计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吧,大发雷霆,把那边的下属狠狠吼了一通……其实我根本没做完,不过他挂了电话还是很生气,看我不顺眼,把我也吼了两句,我才赶紧主动先走了……”

鹿小绵果然被震住了:“啊?真的?”

舒歌叹了口气:“嗯,所以劝你最好这会儿别去了。现在进去,就是堵抢眼。”

鹿小绵却步,矛盾不已。

最终还是咬咬牙,罢了!

舒歌说得没错。

这会儿傅先生正气头上,心情不佳。

她进去了,非但不可能套近乎,反而还会落下个不好的印象。

岂不是和上来的目的背道而驰?

算了,下次再找机会吧。

想着,道:“谢谢你舒歌。”

说罢,进了电梯。

舒歌见她没打算去找傅南霆了,舒了口气。和鹿小绵一块儿下了楼。

离开行政楼,鹿小绵有些惋惜地看一眼楼上,先回去上课了。

舒歌甜甜朝鹿小绵招了招手,眸子里闪现出一丝小狐狸的慧黠。

哼。

虽然无法公开与傅南霆的关系。

但也不能由着一切雌性动物去找她。

当她空气?

有她在,那男人方圆五米内都不许有异性靠近!

**

一天的课结束。

秦晚晴打算在图书馆多温会儿书,晚一点再回御盛名庄。

舒歌也就一个人离开了学校,准备先回去。

刚走出校门没多远,听见斜后方传来喇叭声。

第590章 这次藏的情妇,居然是……

回头,看见是傅南霆的车。

没料到他还等着自己送自己回去。

她快步过去,上了车。

傅南霆刚启车,开起来,只见车窗外划过一辆车子,刚刚从京大的车行道里开出来。

车子很眼熟。

不禁眯了眯眼睛。

“是谁?认识的吗?”舒歌好奇。

“哥。”

舒歌巴着车窗仔细看了看,好像还真的是程祖耀的车子。

估计程祖耀回京大来开校董会吧。

在家族财团那边,程祖耀这个大少爷被傅南霆这个三弟挤到了一边,没有用武之地。

在外面办的公司,又个个做的不成气候。比如之前的耀煌,被人投诉后便垮了。

每天没事做,也就只能跑到大学来开开会,打发时光了。

傅南霆也没再多说什么,继续朝前开着。

京大离市区只有一条大道。

所以傅南霆的车子,一直跟在程祖耀车子的后面。

快到市区,舒歌忽然看见程祖耀的车子在一处小区门口停下。

这小区并不是程祖耀和韩媛在程宅外面的家。

而是新近开发的一个豪华别墅小区。

虽然不是在市中心,但价格非常昂贵。

而且因为僻静,能够保护隐私,更是受不少明星或者公众人士的喜欢,不少演员、歌手都在这里置了产。

傅南霆一看哥将车子停在这小区门口,无声冷冷一笑。

舒歌也明白了。

不用说,程祖耀肯定在这里又金屋藏娇了哪个小明星或者小模特。

唉,这个程祖耀,还真是不消停。

家里有韩媛那么一大只母老虎,仍旧不放弃拈花惹草!

也不知道这次又勾搭上哪个女明星?

车子正要与小区擦肩而过,舒歌却又看到了什么,顿时开口:“三爷,停一下。”

傅南霆立刻稳稳刹住车。

舒歌看到一个年轻女人从小区里跑出来。

径直跑到了程祖耀的豪车边,弯下腰,与车内的男人激情拥抱住,还欺上唇,吻了好一会儿。

那女人——

竟是温若水!

舒歌震住。

程祖耀这次外面藏的情妇,居然是温若水……

有其父也必有其子,儿子父亲一样的渣。

都是出轨成了性。

恶心。

这个温若水,也是够可以的,速度还挺快,竟然一下子就又钓了个新金主。

程祖耀与温若水缠绵了一小会儿,显然还是有些避忌的。

怕被记者或者路人瞧见,温若水匆匆上了车。

然后程祖耀开着车,进了小区。

傅南霆显然也看的很清楚,一个电话打给了沈骁,让他去查查。

继而戏谑道:“这个女明星,下手还真快。”

但也不意外。

一个是色中饿鬼,看见漂亮年轻的女明星就忍不住。

一个又是正处于事业低谷期,急需要再钓个新金主帮自己迎来第二春的女明星。

两人一拍即合,迅速搞到一起,很正常。

舒歌缓过神,望向傅南霆:“你大哥的皮还挺结实。”

也不怕被韩媛打死?

傅南霆知道她的意思:“这次嫂子可能暂时管不了了。她在国外定居的爷爷去世了,全家都去奔丧了,她们韩家也算是大户人家,规矩多,礼仪繁冗,还得守丧,估计前后没有一两个月,是回不来的。”

第591章 剥了她的狐狸皮!

舒歌嘴皮子一动。

天高皇帝远,这次韩媛就算想管,人一时半会儿不能回京城,也难得管了。

程祖耀也是看见暂时没了韩媛的监督,才这么大胆。

一下子就跟温若水搅和在了一起。

傅南霆淡淡道:“这个温若水虽然攀上了大哥,但也不敢找你麻烦。”

她其实并不怕温若水以此翻身,会继续挑衅自己。

只是想着这个温若水一次又一次破坏别人家庭,总有些愤愤不平。

车子继续开动,到御盛名庄停下时,沈骁的电话来了。

傅南霆听他汇报完,嗯一声,挂了电话。

“怎么样?”舒歌问。

“两人是一个星期左右之前,在一次商业饭局上搞在一起的。这房子是哥刚刚买下来给温若水住的,也是两人在外面幽会的地方,另外,”顿了顿,傅南霆脸上似明似暗:

“宋霓刚刚辞演了的那部剧的女主角,被大哥想法子抢了过来,给了温若水。”

舒歌吸口凉气。

霓姐一走,那部古装大ip剧的女主角,自然得重新选角。

最近,听说厮杀得很厉害。

不少一二线女星为了这个女主角色,争得头都快破了。

没想到,竟然花落温若水的身上。

这个温若水,还真的是翻了身。

看来,把程祖耀也迷得不浅,居然为她花大力争取到这个角色。

看来花了不少钱,下了不少功夫。

估计韩媛知道后,得气得暴跳如雷。

尽管舒歌对韩媛也谈不上多么喜欢,但人家毕竟是正宫,对韩媛此刻还是同情与支持的。

也不知道韩媛回来后,会怎么对付老公和温若水这个狐狸精。

不过,在韩媛回来之前,温若水估计会得意个一阵子了。

但无论如何,别惹自己就行。

否则不剥了她的狐狸皮!

……

傅南霆送舒歌回到御盛名庄,调头去了公司。

在京大忙了一天,公务也堆了一天,还是得处理。

夜幕降临后,舒歌照着烹饪的app做了几个家常小菜,准备等秦晚晴回来吃。

经过几次训练,厨艺比以前好多了。

那丫头应该再不会抱怨她还没外卖好吃了。

将菜端上桌子,舒歌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再等抬头一看时间,已快晚上九点了。

秦晚晴居然还没回来。

学校图书馆7点半就关门了,就算关门后她才回来,这会儿也该到家了啊。

舒歌顿时有些紧张。

若是以前,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自从秦晚晴被厉颢渊骚扰过,她就有些不自在了。

尽管自从那次厉颢渊被傅南霆镇住后,很久再没出现了,但——

不会又故态复萌,跑去找晚晴的麻烦了吧?

想着,她立刻打电话给秦晚晴。

打了个好几个,却没人接听。

她越想越是慌,赶紧拨了一个给傅南霆:“三爷,晚晴到现在还没回家,打电话也没接,我很担心,不知道会不会是厉颢渊又去找她了。”

傅南霆立刻说:“我让沈骁去厉氏那边探探。你别急,就在家里。沈骁稍后会给你打电话。”

第592章 发生什么事了?

舒歌这才安心了几分。

挂了电话,又过了半个小时,沈骁的电话打来了,说是已经去过厉氏和厉颢渊长住的天璞园打探过,秦晚晴并不在,厉颢渊今天也一个人早早回了天璞园。

也就是说秦晚晴并没有和厉颢渊在一起。

舒歌勉强松了口气,却又更紧张。

既然如此,晚晴去哪了?

正想出门去找,手机响起来。

一看屏幕是秦晚晴打来的,她才长舒了口气,立刻接起来:“晚晴你去哪了?怎么还没回家?我都快急死了,还以为你又被厉颢渊绑去了——”

那边传来秦晚晴的抽泣声:“小歌……”

舒歌吓了一跳:“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学校温习时,接到我妈的电话,说我爸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我爸刚刚在抢救,这会儿才刚出手术室,我才看到你打给我的电话。”秦晚晴哭得更大声。

舒歌脸色也白了:“叔叔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医生说还没度过危险期,进了重症监护室。”

“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舒歌换了衣服就飞奔出去。

开车到了医院,直接跑到了icu门口,看见秦晚晴和妈妈正抱着哭成一团。

忙过去:“晚晴,阿姨!”

秦晚晴一看舒歌来了,立刻跑过去抱住她,哭得快断气了:“小歌,你来了……怎么办啊……”

舒歌忙安抚她,又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来。

问了秦母,才知道秦晚晴的爸爸今天下班后,从学校开车回家的路上,被一辆逆行的货车撞了。

秦父的车子刹车失灵,一下子闪避不及时,当场就被撞到了旁边的花坛上。

秦家并不富裕。

秦晚晴的爸爸只是个中学老师,那辆代步车很便宜,纯粹是方便上下班而已,好多年都没换了。

车子的零件各方面可能本来就已经老化了,出故障,也很正常。

秦父或许又没及时去修理,才造成这样的后果。

舒歌安慰了秦家母女一番,秦母才擦了把眼泪:

“晚晚,妈去超市买点儿吃的和生活用品,你爸,怕是还得住很久了……”又望向舒歌:“小歌,那麻烦你陪着我家晚晚了。”

“没事,阿姨你放心。”

舒歌看着秦母离开,见秦晚晴还在抹眼泪,也不好受,替她擦了下眼泪:“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还有我陪着你,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秦晚晴哭了会儿,情绪也稍微镇定了点,道:“谢谢你,小歌……看这样子,最近医院肯定是不能离人了,你帮我跟学校,还有网站那边请假吧,我两边可能都没法去了。”

舒歌点点头:“放心,你一心一意照顾叔叔吧。”

————

秦家突逢劫难,几天下来,秦晚晴每天都泡在医院,守在icu门口。

只是隔一天才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舒歌每天也会跑去医院陪陪秦晚晴,给她母女送点饭菜或者水果。

免得秦晚晴和秦母身体也垮了。

秦父的伤势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一周过去了,仍留在重症监护室,也没有苏醒的倾向。

第593章 卖了房子,准备住哪里?

这天刚下课,舒歌和平时一样,先去买了两份营养晚餐,然后驱车去了医院。

刚进医院大厅,就看见秦晚晴呆呆站在自助缴费机面前。

她心中一动,悄悄走过去,只见缴费机的屏幕上,是秦父的名字。

上面的余额,已经所剩不多了。

进了医院,每天花钱如流水。

何况秦父是重伤,每天住在重症监护室,开销更大。

舒歌轻轻开声:“晚晴。”

秦晚晴猛地回头,慌忙将爸爸的住院卡抽出来:“小歌。你来了。”

舒歌叹了口气:“晚晴,是不是钱不够用了?”

秦晚晴忙强颜欢笑:“没,还有。放心。”

“你还当我是朋友吗?老实说。”

秦晚晴这才脸色一凝,陡然,眼圈红了,点点头:“爸爸治疗的费用太大了,这才半个月不到,家里的积蓄就差不多都没了……还不知道要住多久,还有,我妈妈问过医生,就算从icu出来,也不可能出院,肯定还得在医院住很久很久……每天都要用钱,我……和妈妈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妈是个家庭主妇,没经济来源。

而她,根本还没毕业,在网站实习也没工资。

全家目前只有爸是顶梁柱,是唯一的经济支柱。

根本没法应付这种突如其来的天灾人祸。

舒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秦晚晴手心:“这是我哥给我的零用钱,你先拿去顶着。”

“不用了小歌,你每天都过来陪我,每次还买这么多东西,已经够了。”秦晚晴死活不要,推过去。

“就当是我借你的,你以为不用还吗?现在救叔叔才最重要,你给我拿好,要是不够了,再找我要。”

秦晚晴还是不想收,自己这些日子已经够麻烦舒歌了。

而且爸出事第二天,舒歌已经给自己塞过两次钱了。

眼泪汪汪道:

“小歌,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爸这个情况,不是一点点钱能够解决的,除了无休止的住院,还有多次手术、以后长期服药,难道你还能一辈子源源不断地给我提供钱吗?这毕竟是我的家事,我只能自己承担,不能一直麻烦你,也请你给我留一点自尊,别让我在你面前抬不起头……。”

舒歌见她这么说,鼻头一酸:“那你准备怎么办?”

“爸车子的保险费赔付下来,会有一点钱,应该能应付一阵子,我再找亲戚借一点,另外,我准备和妈商量卖了家里房子,应该就能撑住了。”秦晚晴吸了吸眼泪。

舒歌断然否定:“不行!你和你妈妈卖了房子,准备住哪里?露宿街头吗?就算你爸醒了,身体康复了,你们也不能没有家啊。房子是绝对不能卖的,那是最基本的容身之所。你还是把这卡拿去先用……”

秦晚晴赶紧说:“卖房子也是万不得已的事情,一般情况应该不会的,你的钱,我暂时不要,以后不行再找你借好吗?”

舒歌只得说:“那你撑不住了一定要跟我说。”

秦晚晴这才含泪点点头。

*

夜色已深。

舒歌看见秦母来了,也就告辞了。

到了车库,舒歌看见一袭颀长的身影斜倚在自己玫色的玛莎拉丝边,似在等着她。

第594章 清火要用别的办法

看见一脸疲倦又难受的小女人,傅南霆大步过来,将她揉进了怀里。

她也借着夜色的遮挡,肆无忌惮地抱住他窄腰。

将自己的虚弱与无助,毫不隐藏地表现在他面前。

“三爷,我看见晚晴熬得这么辛苦,真的好难受。为什么秦叔叔会发生这种事……”

他摸了下她的秀发,把她的小手蜷握在温热而宽大的掌心:“沈骁会跟这边医院打招呼,好好照顾和医治秦晚晴的爸爸。”

他独来独往惯了。

就算有几个为数不多的友人,也没有很亲近。

这小女人朋友的家事,他并不关心。

但是,只有牵涉到她的喜怒哀乐,那就是他的事。

他永远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心安。

也知道用最好的方办法让她开心。

舒歌红了眼圈,不知道如何回报他。

只能搂住男人脖子,踮起脚尖,夜色中在他薄唇上印上一吻。

男人身躯一震,低迷了嗓音:“这算报答吗?”

“随便你怎么想。”小人儿在夜风中,红了脸。

不知道是心潮起伏的关系还是被风吹红,总之,好看得像个涂了腮红的娃娃。

他心眼儿一痒,不客气了。

手掌一压,将她后背挤进自己怀里,不让她有逃跑的可能性。

与此同时,舌尖霸道地攻进她绵软湿润的香嫩口腔,与她纠缠在一起。

她嘤咛一声,抬手抵住他坚实的胸口上。也就接受了他的索吻。

娇喘与男人逐渐粗密的呼吸,在车库里交相响起。

直到车库有脚步响起,似有路人进来取车了,两人才进了车里。

傅南霆看舒歌这阵子为了秦家的事奔波劳累,小脸都累瘦了,准备带她回私人大宅那边休息。

舒歌却想着明天学校还有课,去那儿不大方便,上学肯定会迟到,想要回御盛名庄。

傅南霆也就依了她,把她送回御盛名庄。

进了家门,舒歌换上拖鞋,回过头,看见他也在换拖鞋,顿时一诧:

“三爷,你换鞋干什么……”

这男人,要留在这里过夜?

他换好,站直身体,高大的身影立刻将娇小的女人笼罩其中。

声音压得暧昧低沉,又有些不满:

“送你回来,就这么赶我走?”

也是哦……

就算是个客人,送自己回来,起码也得让人家坐坐吧。

不过,某人的意图,却显然不仅仅只是‘坐’。

而是——‘做’。

上次在私人大宅之后……

好久都没让他尝到甜头了。

这男人,每次看着她的眼神,就跟随时想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她又没瞎,哪会看不见?

舒歌悄悄抬眸,瞅一眼不怀好意的大灰狼。

把他牵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来:“那三爷坐会儿。”

又蹬蹬瞪跑去泡了杯花茶递给他:“喝水。”

傅南霆接过茶,瞥一眼:“菊花、决明子?”

舒歌嫣然一笑:“嗯,都是清火的,适合三爷。”

这小女人,居然还敢话中藏话地笑话他了。

傅南霆放下花茶,将她滑溜溜的小酥手一捉,大力扯到腿上:

“清火,光喝茶可不够。要用别的办法。”

第595章 你不配合,我怎么让你生?

“……”舒歌抵住他身体,苦兮兮着小脸儿:“三爷,我在医院待了好久,想先去洗个澡。”

她今天真的好累。

而且,晚晴家里的事,也弄得她心情闷闷的。

再一想起他的体力惊人,每次都能拆散自己的骨头,战时也特别长,她真的有点怕了。

这几天还得备考呢。

今晚满足他,明天她真的别想能去学校上课了。

起码得躺一天!

他见她面色确实有些雪白雪白,这才勉强压下心火,放开小女人,拍她屁股一下。示意去。

俨然是一副‘那也行,洗干净了再吃也不迟’的老狐狸诡魅神情。

舒歌赶紧跑上楼,回了卧室。

拿好换洗的睡衣和内衣裤,钻进了浴室。

希望洗澡出来后,那男人已经坐够了,走了吧。

可现实远不可能如希望一样。

洗完澡,换上粉色睡裙,走出来,她看见某人仍坐在客厅沙发上不动如山。

打开了电视,正在看球赛。

这男人,就是打定主意想留下来过夜了是吧。

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舒歌眨巴睫毛,下了楼:“三爷,不早了,您不回去休息吗?”

一阵洗浴过后的香馨夹杂着小女人天生自带的芬芳袭进男人鼻腔。

他的注意力立刻从紧张的球赛迅速转移到她身上,鼻息顿时粗犷了几分。

目光徘徊在她身上,更是浑身上下的血液,全都奔向腹部下方。

洗完澡的小人儿一身粉色丝绸睡裙,与娇软粉红的肤色,很是贴近。

没完全吹干的长发卷曲缭绕在小巧可爱的锁骨边,还带着一股子水汽。

衬得整个人就跟刚从水里捞上来的娇芙蓉。

纤薄的睡裙下,一双丰软包子伴着呼吸的起伏,也一起一伏。

深深攫取了男人的目光。

半会儿,才调匀了呼吸:“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舒歌见男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就像饿了几天的饿狼看见一只白胖粉嫩的小兔子,歪了歪脑袋:

“麻麻说了,没结婚前,女孩子还是要知道点儿矜持,不能留男人过夜,更不能太主动,太轻贱。不然很容易被男人厌弃的。”

傅南霆见她一副听妈妈话的乖乖样儿,更是心脏仿佛被她用小手掏了一下。

再禁不住被她隔空挑逗,大手将她拉进怀里,迫不及待感受着属于她的甜美与柔软。

情动难捱之下,指尖在软乎乎的酮体上揉捻摩挲,呼吸急促起来:

“你就只听你妈的话,不听老公的话?”

老公?

舒歌这是第一次听他这么称呼自己,心头不禁跳得厉害。

却又失笑。

这男人,为了求艹,什么糖衣炮弹都拿出来了。

不行,她才没那么容易就被他说软。

只挤出一副无辜天真的表情:“当然要听麻麻的话了。麻麻还说了,每天要在十一点之前睡觉,不能熬夜,不然不能睡美容界,对皮肤不好……”

说到这儿,小嘴一撅,打了个呵欠。

又可怜巴巴地看着男人,满脸写着“你不会想让我皮肤不好吧~”。

傅南霆见她闭门谢客的样子,不放弃,依旧像是引诱少女的魔鬼一般,沉着嗓音:

“不是想生小奶糕吗?你不配合,我怎么让你生?”

第596章 我不会是受孕困难吧?

说到这个,舒歌心思倒是一凝。

和他有过两次。

两次,他都没戴套套。

可都没有中奖。

不是说她多么想要现在就怀孕。

只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毕竟,他前世可是一次就…让她怀上了宝宝。

她忽然有点小紧张,搂住男人的脖颈,挂在他身上:“三爷,你说,我会不会身体方面有问题?”

正深陷欲望中的男人听她突然这么一说,火气倒是散去了一点,移开爪子,紧张起来:

“什么问题?你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舒歌摇头,又咬咬唇瓣,“我…和你那个过两次,你都没用过防护措施……可我都没有怀孕。你说,我不会是受孕困难,或者有什么病吧?”

傅南霆俊脸不易察觉地一动,却又密不可察地恢复平静。

只揉了把小女人的脑袋瓜子:“怎么会。你这么年轻,又没有什么病,怎么可能不能怀孕。”

“可……”

“怀孕这种事,也讲缘分。可能现在我们的子女缘分还没到。等到了,宝宝自然就来了。”

她听他这么安抚,总算心安了一点点。

只要还能生下和他的那个宝宝就好。

既然她能获得新生,小奶糕也一定能够一样。

只是……对不起,小奶糕,可能你还得等一段日子了。

不过你放心,这辈子妈妈生下你后,就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傅南霆听她怀疑起没怀孕的事情,欲望也暂时收敛了。

总算再没继续求欢。

却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抱着她上了楼,进了卧室。

然后拿了一套男士换洗的干净衣服:“我先去洗个澡。”

在车库与她纠缠半会儿,刚刚又被她诱惑出一身汗。

舒歌点点头,看着他进了浴室,趴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困意来袭。



等傅南霆洗完澡出来时,见小女人趴在床上已经睡得香喷喷。

顿了一顿,也就将她抱进被子里,调低了灯光。

最后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轻轻关上卧室门,先离开了。

~~~

周末,舒歌回了舒家。

夏婉淑听女儿说了秦家的变故,也唏嘘不已,让女儿没事儿就去医院多陪陪晚晴那丫头。

一个和女儿一样大的女孩子,遇到这种不幸,肯定很乱。

不用妈说,舒歌也知道。

一大早,她也没睡懒觉,早早起来就出了门,准备去医院陪秦晚晴。

路上,舒歌经过一家超市,想着给秦晚买再带点儿营养品过去。

那丫头,这段日子担心爸爸,每天都没吃什么东西,都瘦脱了型。

再这么熬下去,进医院的可能就是她自己了。

今天一定要逼着她多吃一点。

这是一家进口超市,卖的都是进口产品。

没有仓储式超市那么大,但是环境非常优雅安静,是会员制的,消费算是比较高的。

舒歌本来并不是这里的会员。

是沈骁之前帮她办理的。

不用说,也是傅南霆的意思。

之前舒歌逛过几次,但觉得这里的东西太贵了,不大划算。

一般的国内超市也能买到不少价廉物美、性价比高的东西,也就很少来了。

今天也是正好路过,才又进来了。

食材区挑选营养品,突然听到店员低低的议论声飘来——

第597章 亏你也啃得下嘴,也不怕一嘴油腻

“那个是不是一个女演员?”

“好像是的啊!还有点儿名气呢。”

这种高级进口会员制超市有演员来买东西,也不奇怪。

舒歌没当一回事儿,正继续挑选食物,却听两个店员的声音继续传来:

“对对我想起来了,她之前本来还有点红的,不过好像闹出了丑闻,说是有个有家室的金主,而且那金主还是不法生意的,后来,金主进了局子,她也差点儿进去了呢!沉寂了好一段日子,可最近好像又起来了……”

“嗯,貌似最近她还在拍一个大型古装剧,是第一女主角呢,就是宋霓辞演了的那部。”

两人这么一说,舒歌马上就明白了二人口里的是谁。

望过去——

果然,温若水戴着黑超,穿着一件米白的貂坎肩,背着个双当季的小挎包,正推着车子,在生活用品的货柜前。

购物车里,还有好几盒避—孕套。

舒歌看得微微皱眉。

不用说,是拿去和程祖耀在爱巢里使用的吧。

不过今天有正经事,也懒得理她。

继续挑着东西。

然而,她想避开,对方却不一定。

刚选好,只听温若水的尖锐声音飘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记者吗~”

舒歌抬起头,只见温若水摘下墨镜,正看过来。

神色淡淡,推着购物车继续朝前走。

温若水见她根本不理自己,把自己当空气,激起心怒,大步过去拦住:

“舒歌,你给我站住!”

“你想干什么。”舒歌冷冷。

“算你厉害,居然背后有人这么帮你。怎么,上次我被你的保镖整成那样,你估计在家里偷笑得不行了吧?不过我也说过,我会翻身的。这不,看见了吗?宋霓那个角色,已经是我的了,呵呵。”温若水展开双臂,一副已经是胜利者的姿态。

舒歌莫名好笑:“你所谓的翻身,不过是靠睡老男人得来的。算什么能耐?”

温若水脸上一震,立刻意识到,她估计已经知道自己又傍上金主的事了。

“你……什么意思?”

舒歌也懒得绕圈:“什么意思,你心里没数吗?找金主就罢了,每次还偏偏要找有家室的老男人。小三做习惯了,真是一辈子难改。温若水,亏你也啃得下嘴。也不怕一嘴油腻。”

温若水深吸口气,舒歌果然很清楚自己现在和谁在一起。

却豁出脸皮:“我有金主,那你呢?你背后不是也有个神秘男人吗?那男人不也是你的金主吗?不然怎么会派人整我?呵,难怪宋霓对你很照顾,也是看在你金主的面子吧?不过很奇怪,你攀上这么厉害的男人,怎么不公开?甚至一点儿音讯都没有?哦哦~我明白了~~你的男人说不定也是有家庭的呢,指不定你也是个小三,和我差不多呢~!不然你为什么不和这男人公开?搞得这么神秘?”

舒歌见她故意激将自己,想套出自己身后的男人身份,也没必要和她交代。

懒得多和她废话,推着购物车便继续朝前走。

第598章 你也是个小三,狐狸精,跟我一样!

温若水见她不说话,追上前,得意:

“舒歌,看来我说对了,是不是?你背后的金主说不定也是有家庭的,说白了,你也是个小三,狐狸精,跟我一样!所以你和你金主才玩地下情,不敢公开,对不对?呵,亏你还瞧不起我,你自己不是也一样,破坏别人的家庭吗?”

舒歌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刹住步子,冰凉的目光直直落在温若水身上:

“第一,我没你那么贱,不会把做小三当成职业,第二,我的男人是谁,不关你的事,我和他的感情是公开还是保密,也是我们的自由,更不关你的事。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小心我把你和你现任金主的事情曝光!”

温若水被震慑了一下,停下来。

眼看着舒歌离开,又追过去,狡黠一笑:

“想吓我啊?你要是有证据,早就曝光了!你有我和金主上床或者亲热的照片吗?没确凿证据的话,也不能乱说,否则我分分钟告你诽谤!~让你坐牢!”

舒歌手上确实暂时没证据。

最后悔的也是那天在路上看见温若水和程祖耀拥吻,没能及时拍下来。

主要是当时太惊讶了。

却深远一笑:“我是没证据,但想把你这个半红不黑的女戏子搞下来,还是有办法的。你真的想试试?”

温若水白了脸,心跳得厉害。

与舒歌也接触了这么久。

这年轻女孩的道行,还是很清楚的。

某些方面的行事作风,果断而狡猾,完全和她的年龄不符。

再加上,现在又知道她背后可能有个强有力的金主。

就更不好说了。

温若水待在原地,攥紧拳,眼睁睁看着舒歌付完钱,提着东西走出超市。

不甘仍是无法吞咽下去。

好不容易借程祖耀翻了身,今天又看见了这个仇人。

怎么能就这么让她占了便宜?再一次压制住自己?

扔下购物车,温若水就蹬蹬追出超市:“舒歌,我告诉你,既然现在你也知道我背后有金主撑腰了,劝你别给我嚣张!我那个金主的家庭,比你们舒氏集团更厉害,你也应该知道!惹怒了我,仔细你们舒家在京城的前程!”

话音刚落,背后有个超市的店员追了过来:“温小姐——”

温若水正骂舒歌骂得畅快,嫌恶地瞥一眼:“干什么?”

“您刚才在超市买的东西,还没付钱呢。”店员深吸口气。

温若水恼了:“我什么都没买,购物车我都放下了,直接就出来了!”

“可是您出超市的门口时,警报器响了,您可能没注意。您现在身上,确实有我们超市里的商品……”店员弱弱回答,尽量用词委婉,毕竟眼前女人是个公众人物。

什么?温若水一讶,继而大为光火:“你什么意思?是说我偷东西吗?”

店员为难地说:“温小姐,不好意思,要不你现在搜搜你的口袋或者包包。”

温若水手刚一滑进自己外套的口袋里,就摸到了一盒成年人的情趣用品。

第599章 您这样是偷窃

是一支润滑伎。

上面还贴着没撕下来的标签。

果然是超市里的商品。

她脸色大变!

这玩意,什么时候进了自己口袋里的?

她绝对能肯定,自己今天没有买这个东西,更没塞到自己口袋里!

店员一看,眼色复杂地望向温若水:“温小姐,这是我们店里的商品。您这样……是偷窃。”

温若水又羞又怒,将那情趣用品摔回去:“这不是我拿的……我会稀罕偷东西?我是没钱吗?”

店员嘴皮子一扯,嘀咕:“很多有钱人都有偷盗癖呢,这跟有没有钱有什么关系?前不久新闻还说有个亿万富豪有心理疾病,就爱偷东西呢。再说……温小姐偷的商品这么隐私,很多人确实不好意思付款,偷走也很正常……”

温若水哪禁得起这般羞辱,冲那店员吼道:“小心你的嘴巴,你别诬赖我!不然我告死你,告死你们超市,总之我没偷你们的东西!滚开,我要走了,再不光顾你们这里了!”

店员见她就这么想走,忙拦住她,朝后面叫起保安支援:”保安,这有个顾客偷了东西,不承认,还大吵大闹想就这么走,快过来一下——”

温若水气爆了,挣扎起来:“混账东西,快放手!”

保安过来,一看是个小有名气的女明星,一愣。

不过就算是公众人物,该处理的还是得处理。

立刻严肃道:“请您先跟我们回一趟保安室。否则,我们就会直接报警了!”

温若水这下不光气,更是急了,眼圈都快红了:“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我要告死你们……”

保安已不留情面地上前将她手一捉,朝保安室拉去。

温若水的眼泪这次真的飚出来了:“住手,我没偷东西,你们住手——”

幸好这时,程祖耀冲了过来,一看到这情形,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今天陪温若水出来购物,逛到超市这边,他懒得陪了,让温若水自己进来买东西,他就在车子上等着。

等了半天不见温若水出来,再进来一看,竟看到这一幕。

温若水看见程祖耀来了,就跟看到救星一样,立刻哭得更厉害。

却也不敢说什么,怕表现得太亲密被旁人发觉,自己和程祖耀的私情会被爆出去。

程祖耀从店员那边了解了情况,将店员和保安拉到一边儿,低声说了几句。

又掏出钞票,打发了两人。

两人这才再没多说什么,前后离开了。

程祖耀见事情解决了,才皱皱眉,看向温若水:“你也是,怎么搞的?幸好解决了,不然进了局子,明天你这事只怕要上头条了。”

温若水醒悟过来,擦了一把眼泪,狠狠望向一旁的舒歌:

“是你刚才在超市里面偷偷把那东西塞进我口袋里的,是不是?”

舒歌耸耸肩,不置可否。

程祖耀这才注意到舒歌居然也在场,脸上立刻浮现出尴尬。

舒歌又望向程祖耀,讽刺:“程先生不用尴尬。你和温若水的关系,我已经知道了。”

温若水一看,果然是舒歌故意把商品塞进她口袋里,害自己被当成小偷,火冒三丈!

冲过去,便扬起巴掌:“你这贱人,真阴险狡猾——”

第600章 你知道她背后有谁撑腰吗?

舒歌拿起手机,放在她面前晃了一晃,淡淡:

“你确定要打我?”

她刚才在旁边可没偷懒,也没光顾着看戏。

温若水刚偷东西,被店员和保安差点儿拉到保安室的整个场景——

全都用手机拍了下来。

温若水被震住,手也悬在半空。

舒歌挑唇:“五分钟零二十秒。很精彩。放上网的话,你猜会给你增加多少流量?你当小三的证据,我是没有,不过,很遗憾,你偷东西的证据,我有了。”

温若水又气又恨,都快吐血了!

舒歌拎着购物袋,缓缓转身,朝车库走去。

温若水看着她云淡风轻的背影,终究还是忍不住,冲过去便想抓住她头发。

气死她了!

居然被她害得差点儿成了小偷!

反正舒歌手上捏着她被当成小偷的视频,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她也就豁出去了!

谁知,手腕被人一把拎住,抓了回去。

温若水看见是程祖耀赶上来拉住自己,气得挣扎:“你干什么?我要打死这个贱人……她刚刚那么陷害我,你是没看见吗?”

“够了。别闹了。”程祖耀无奈。

“别闹了?你的女人被人欺负,你就是这句话?不行……你松手,我要跟她拼命——”

程祖耀见她气头上,完全不听劝,终于冷了脸,将她使劲拽到了车子上。

轰隆一声关上门。

温若水的手臂都被程祖耀捏青了,疼痛中又极不服气:

“祖耀,你为什么拦着我?怕我跟她吵架会被人看到?对我的形象不好?放心吧,反正她手上已经有了我刚才的视频,不会放过我!你让我下去,我要狠狠打肿她的脸——”

话还没说完,啪一声!

一个耳光狠狠落在她脸上!

温若水被打懵了,捂住脸颊,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几个小时前还对自己亲怜密爱的男人:

“你……你什么意思?你为了那个女人打我?你……你认识她吗?”

程祖耀见她不停吵闹着非要去打舒歌,也是没法子了,才能一巴掌过去,让这女人消停!

此刻,叹了口气:“你知道她背后有谁撑腰吗?你过去跟她打架不要紧,我可能也会被你也害死!”

温若水更是懵逼:“什么意思?她背后到底是谁?”

“我家老三!”

温若水傻眼。

什么?

舒歌背后的那个‘金主’,居然是傅南霆?!

她确实猜测过,舒歌身后的男人估计权势不小,却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个在京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

她还在舒歌面前炫耀,说程祖耀多么厉害。

殊不知,舒歌背后的男人,不知强过自己的金主多少倍。

程祖耀虽然是程氏财团的长少,可程氏真正掌权的,谁不知道是傅三爷?

一比较,程祖耀算个屁。

所以,那天修理自己的一群男人,也是傅南霆派来的。

而宋霓如此维护舒歌,也是因为傅南霆的面子。

也难怪程祖耀不准自己伤害舒歌。

她今天若是还击,伤了舒歌一根寒毛,程祖耀在傅南霆那个三弟面前,只怕也没有好果子吃。

舒歌——

她……到底有什么能耐,能攀附上傅南霆这样的男人?

第601章 谁让她的金主,没有舒歌背后的男人势大气粗?

念及此,温若水也忘记了脸上的肿痛,心里被妒忌与不服的滋味弥漫。

娱乐圈里不知多少女星,连接近傅南霆都没门路啊……

不管怎么样……

这样说来,她真的没法动舒歌了。

就算舒歌踩死自己,她只怕也不能吭一声。

谁让她的金主,没有舒歌背后的男人势大气粗?

程祖耀见她不说话,继续道:“总之。我不管你和舒歌有什么恩怨,你别再跟舒歌闹了。再闹大了,万一老三帮他的女人出头,拿下了你这次的女主角位置,我恐怕也没法帮你。你好自为之。”

温若水脸色一紧,只能含恨吞下一切。

见程祖耀不大高兴,又软如蛇地滑进男人怀里,蔻丹细摸着他胸口:

“知道了。你别生气嘛。我以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不会害你的。为了你,不管舒歌怎么对我,我都会忍下去。”

程祖耀见她如此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又有些于心不忍刚才打她一耳光。

毕竟正是如胶似膝的时候。

抬手摸摸她的脸:“唉,谁让我家老爷子把整个财团都交给了老三?现在老三就是程氏的王。现在老爷子不在国内,就更是他说了算。我就算是他哥哥,也不好拂逆。你就忍忍吧。”

**

看望完秦父,陪了会儿秦晚晴,回家后,舒歌便将温若水的那段视频,以匿名形式发给了一个熟悉的娱乐大v公众号。

意料之中,不到半天的时间,温若水在超市行窃被店员发现的新闻,就传遍了整个网络。

而且视频拍的很清楚,温若水偷的居然还是情趣用品。

这就更成了笑料。

接下来几天,温若水的公关团队也忙昏了头,不停帮她澄清和删帖。

温若水刚拿到手的古装剧女主角因为这丑闻差点儿丢了。

但程祖耀好歹是程家的大少爷,还算有点儿能耐。

到最后,想方设法,又是亲自去跟剧组谈,又是塞钱,硬是给温若水保住了。

不过,这部剧因为有了个身负偷窃丑闻的女主角,一开局名声就差了不少。

*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

舒歌整理好书,正准备跟平时一样,去医院陪陪秦晚晴,手机响起来。

是沈骁打来的:“舒小姐放学了吧?我在门口等您。三爷让我接您过去一趟。”

……

半个小时后,沈骁载着舒歌在华帝大酒店门口停下。

舒歌一边跟在沈骁身后一边好奇:“沈骁,三爷让我来这里干什么?”

“进去您就知道了。”沈骁转头一笑。

说话间,走到一间宴会厅,推开门:“三爷,舒小姐来了。”

舒歌走进去,只见厅内除了傅南霆,还有程祖耀。

而程祖耀身边,还坐着温若水。

温若水一看见舒歌,就跟雷电击打过一样,一个灵激,刷的站起来。

却再没往日的嚣张尖锐,而是谨小慎微,战战兢兢。

“舒歌来了啊……”程祖耀忙笑着说。不无奉承。

舒歌望一眼傅南霆。

傅南霆坐在沙发上,一派闲适淡然。

示意让她进来,坐到自己身边。

她也就走过去,安然坐在男人身边,然后看向程祖耀。

第602章 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程祖耀这才笑道:“其实,今天带着若水来见你,是我求老三这么安排的。我知道若水和你之间有些小矛盾,闹得不愉快,让你很生气,所以今天来,让若水给你陪个不是,道个歉,希望你别再计较了……”

又望向老三,笑得更加灿烂:“两个女人嘛,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一点小误会而已。老三,你也别放心里去。”

舒歌顿时明白了程祖耀的来意。

他这是看见温若水这个情妇总是找她的麻烦,生怕老三生气,才带着情妇过来求情讲和。

程祖耀又暗中给温若水使了个眼色。

温若水心里有种日了狗的恨意。

明明面前的女孩刚整得自己在网上又丢了脸,还差点儿害自己丢了女主角。

现在,却还要跟她道歉!

罢罢罢。谁让自己的男人技不如人?!

今天自己要是不道歉的话,程祖耀也不会放过自己。

虽说程祖耀比不上傅南霆万分之一,可有个金主总比没有要好。

她可不想连程祖耀都失去了。

只能迅速调整了一下神色,伸出手,温柔真诚地说:

“舒歌,对不起。以前是我太小气,总是针对你。以后,我再也不会了。希望你也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我觉得,我们应该还是可以当好朋友的。”

舒歌望向傅南霆。

傅南霆不语,满脸只写着‘随你怎么处置’几个彪悍大字。

舒歌也就一笑,并没与她握手:“温小姐果然是演员。前几天在超市里,还对着我大呼小叫,恨不得要把我撕碎了,现在却要跟我当朋友……这跨度,实在太大了,我还真的有点儿缓不过来呢。”

温若水见她话里带刺,讪了一下,却仍是柔声道:

“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你居然是三爷的人。三爷和祖耀是亲兄弟,这样算起来,其实我和你,也算是一家人呢。既然是一家人,又哪有隔夜仇?”

温若水还真能掰。

居然能自己和她说成了一家人。

舒歌笑起来:“我还从来不知道,见不得光的第三者,也能自认为是男方的家人。温小姐这是把人家正室妻子放在哪儿?”

温若水面色更复杂,再忍不住,委屈地看一眼程祖耀。

没法道歉了。

舒歌怎么可能跟她和好?

她这完全就是把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自招屈辱!

两人的梁子,从第一开始就结定了。

程祖耀忙打圆场:“若水也是真心想跟你和好才这么说。你不看在她的面子,就看在我的面子,原谅若水吧。”

“我不喜欢看谁的面子,尤其是一些喜欢出轨、背叛家庭的人。”

程祖耀见她连自己都讽刺上了,脸色尴尬,望向老三。

傅南霆却尽是纵容:“她要是不肯原谅,我也没办法。”

程祖耀见老三完全就是放纵着舒歌,也没法了。

舒歌若不高兴,那就是老三不高兴。

老三不高兴,他也没好日子过。

毕竟如今财政大权都在老三手上。

尤其爸目前还在西非,还没回国,更是得仰仗老三的鼻息。

他只能狠狠瞪一眼温若水,吼:“既然舒歌没原谅你,就继续求情,一直到人家原谅啊!”

第603章 跪下来道歉,好好说

温若水脸色涨红,又变得铁青。

捏紧了拳头,满心不情愿。

却终究拗不过程祖耀的冷视,终于再次咬咬唇:“舒歌,我求你原谅我吧,我真的错了。我发誓,我真的不会再挑衅你了。你要是觉得还不解气,就打我耳光好不好?”

最后那句,不过是随便一说。

她不认为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舒歌会动手打她。

没有哪个有素质的淑女,会当着别人的面,亲自动手打人。

谁想舒歌却一笑:“打你?我最近累得很,可没力气。”

温若水惊住。什么意思?

这话莫不是让她自己掌掴自己?

程祖耀马上给她递了个眼色。

温若水知道他是要自己按舒歌的心意做,屈辱不堪,眼泪都差点落下来。

最终却狠下心,对着自己的脸左右开弓起来。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大厅。

不过,温若水打自己还是留着余地的。

显然没用尽全力掌掴自己。

打了半会儿,脸颊不过浮现出一点浅浅的红痕。

傅南霆见舒歌并没有原谅的意思,阴鸷且不屑的目光落在程祖耀身上:

“看来你们今天并不诚心。”

程祖耀看老三不高兴了,急了。

干脆走过去,一狠心,亲自对着情妇的脸蛋左右开弓!

男人的手劲大得多。

一会儿功夫,温若水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唇角都绽裂开了。

舒歌在一旁看着都不禁倒吸口凉气。

没想到程祖耀对这个情妇这么狠。

温若水也没料到这段日子一直疼爱自己的金主会对自己下此重手。

当着傅南霆和舒歌面,被打成这样,又羞又气又疼,哭着不住求饶:

“祖耀,别打了——疼——求你住手——”

程祖耀想着舒歌还没放话,又想着老三那张扑克牌的脸,并没停手。

今天带情妇来的目的,就是让她给舒歌道歉,让老三高兴。

目的没打成,哪会停手?

虽然温若水目前是自己最宠的情妇,但说到底,并没将这女人当成人。

与大多数有钱人一样,将这情人不过是当成个暖床的工具。

一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再喜欢的女人,也只能靠后站。

末了,见舒歌还是不开口,程祖耀焦心之下,干脆一脚狠狠踢过去!

这一脚,正踢到温若水的膝盖窝。

她闷哼一声,小腿一弯,趴在地上。

“跪下来道歉,好好说!”程祖耀呵斥一声。

温若水哭得鼻涕眼泪都混在一起,却知道,自己只听程祖耀的意思。

本就得罪了舒歌和傅南霆,再得罪了程祖耀。

最后一点好日子都没了。

只能爬起来,朝舒歌跪下来:“舒歌……求你放个话,就原谅我以前对你犯的错吧……不然我今天会死的……求你了……我真的知错了,再不会挑衅你了……”

舒歌当然知道她所谓的真心道歉有多少‘真心’:

“你的错,只是挑衅我吗?”

温若水明白她想听什么,一咬牙,说起自己的罪状:

“我眼睛长在头顶上,媚上欺下,总是刁难小工作人员,也不尊重小记者,还曾经对他们又打又骂,但是对地位高的人,却又是另一幅态度。还有,我很贱,从出道开始,为了上位就不停在找金主,就算对方有妻子有子女,也不管,为此我破坏了很多家庭。……这样,你满意了吗?”

第604章 确定不是你玩我吗,舒小姐?

舒歌见她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举起手机:“这是你自己说的。我都录下来了,以后你要是再敢惹我绝对会发出去。”

温若水恨得牙齿都在痒,却只能咬唇:“我知道了。”

舒歌看一眼傅南霆:“行了吧。”

傅南霆这才凉幽幽看一眼程祖耀:“什么货色你都啃得下去,你还真是不挑食。”

程祖耀早就习惯了老三的毒舌,讪讪一笑,没说什么。

傅南霆的纤长手指一点点击打扶手:“以后对自己的女人,管教严厉点。”

程祖耀听老三这么说,知道这件事就此掠过,他应该不会再记恨温若水找舒歌麻烦的事儿了,舒了口气。

与此同时,温若水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气息奄奄。

程祖耀赶紧将她搀扶起来,朝外面走去。

傅南霆又看向有些恍惚的舒歌,将她一把拉到腿上坐下:“怎么了,不爽吗。”

这个女戏子对舒歌多次找麻烦的事,他一笔笔都给记着。

不是不知道。

“只是被你哥吓到了。你哥这会儿不是跟温若水正如胶似膝吗?没想到对她这么狠。”小女人唇一张,略感叹。

傅南霆却是见怪不怪,淡道:“哥这些年在外面的情妇太多了,不过是玩玩而已,哪会真心喜欢,又有哪个有好下场。”

舒歌抱住他脖颈:“所以说,你们这些顶级上流圈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吧?一涉及到自己身利益,就算再宠爱的女人,说不要就能不要,都是玩玩而已?”

他眸中生了浅浅迷人光泽。

这是一道送命题。

不能乱答。

不然这小女人又得跟他闹腾个没完。

虎口微开,手掌握住她不盈一握的小腰,低沉了嗓音:

“玩玩而已?确定不是你玩我吗,舒小姐?”

每一次……到了最后,在他的引领下,她不是亦享受其中吗?

好几回都差点儿没把他夹断。

虽然体力跟不上他,但每次倒是还挺疯狂。

舒歌小脸立刻涨红,坐直身体,绝壁不承认:“谁玩你了?你很好玩吗?”

臭美!

傅南霆这就不依了,黑了俊脸:“我不好玩吗?”

“不好玩~”

他就势将她反压在沙发上:“那就现场再试试。”

她这才面红心跳地将他推开。

这男人,只从开了荤,次次就找机会想要对她毛手毛脚。

拉着他朝包厢外走去:“走吧~”

这儿似乎还残留着温若水的血腥味。

不喜欢留在这里。

男人也就任由她牵着手,陪她一同先离开了。

**

这天之后,温若水那边消失了好一阵。

舒歌听网站娱乐组同事说,温若水好像跟剧组请了假,说是感冒了。

但却有人爆料看见她去医院的骨科看过病,像是受了外伤。

一看便是被人说打了。

而且还是伤在脸面上,自然也就不敢出镜了。

不过,舒歌还听说温若水又买了辆价值不菲的名跑。

看来是程祖耀打完温若水后,为了哄这个情妇开心,不惜下血本给她买的礼物。

这对狗男女……还真是虐恋情深。

第605章 要是不去,人家会以为你怕了

无论如何,只要温若水再不敢再惹自己就行了。

与此同时,秦晚晴的父亲虽然暂时出了重症监护室,却还是处于昏迷中,身体各方面情况也不太理想,可能会随时有危险,所以只能在医院住下去。

这一住,遥遥无期。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好转。

舒歌知道,以秦家的经济状况,根本没法应付这个无底洞。

只怕医疗费已经快没了。

又给秦晚晴偷偷塞过几次钱,可秦晚晴仍是执意没有收。

……

考完试,学校快放假了。

考完最后一门课,傅南霆接舒歌回去的路上,舒歌接到中学班长的电话。

班长也得知了秦晚晴家里的事情,唏嘘感叹了一阵子,又邀请她参加同学聚会。

每年放假,以前的老同学都会组织聚会。

可因为中学时代是她最不愉快的一段日子,又经历过学校霸凌,从来没去参加过。

这一次,也不例外,舒歌在电话里婉拒了。

组织聚会的中学班长却说:“你以前不来就算了,可这次你一定要来,清司回国了,原来他退学后,去了日本。最近他回国了,会参加今年的同学聚会。你以前和他的关系不是最好吗?这次说什么也要来。”

舒歌一怔,清司来了国内?

她也没对班长说自己和清司早就在日本见过了。

仍是说:“班长,你也知道晚晴家里出了大事,她今年不可能参加聚会了,她不去,我也不大想去。”

班长叹了口气,道:“舒歌,我知道你不想参加同学聚会,是还在为以前的事儿耿耿于怀。当时班上一些同学不懂事,年纪小,欺负你,那是他们不对,可咱们现在都长大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再说了,我们班上那几个欺负你最厉害的同学,最近也都遇到不好的事,也算是报应吧。来参加吧,就当是放松一下。”

舒歌听班长这么盛情相邀,实在再不好说什么。

只能说:“我再看情况吧。到时有时间就去。”

挂了电话,只听身侧开车的男人开口:“以前的同学?”

“嗯,邀请我参加同学聚会。我拒绝了。”

“为什么不参加?”

“我和那些中学同学交情也不是很深,算了吧。”

他直视前方,直接道出她的心思:“是不想跟那些欺负过你的同学见面吧。”

她心中一动,老实地点点头。

傅南霆神色淡漠,看不出情绪:“要是不去,人家会以为你怕了。”

“你想要我参加?可……”她顿了一顿,凑近男人耳边:“……清司今年也会参加哦。你真的确定让我参加?”

傅南霆眸色一沉,车速似是减缓了一些。

泷泽清司回z国了?

一会儿,启唇,不动声色:“早去早回。”

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还能说不让她去吗?

再说,他也不想看着这小女人一辈子躲着那些欺负过她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这段日子因为秦晚晴的事情,心情一直不大好。

去参加同学聚会,也能稍微放松一下。

第606章 凭什么到头来,是你躲着?

舒歌见他稳如泰山的样子,真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心里已经在滴血,后悔提出让她参加了。

车子到了医院门口,停下来。

舒歌跟往常一样下了车,冲他招招手,便进去了。

走到住院部,进了病房,她看见秦晚晴正一脸憔悴地坐在父亲的病床边,打着盹儿。

像是体力已经耗尽了。

倒也是,这阵子她不但要和妈妈搭手一起照顾父亲,还要应付学校的考试。

肯定很辛苦。

舒歌看着有点儿心疼,也没叫醒她,将水果和营养品放在床柜上,坐在一边。

半会儿,秦晚晴才醒过来,一看舒歌来了,揉揉眼睛:

“你来了,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看你这么累,不想吵醒你。”舒歌又轻声说:“晚晴,叔叔的医药费这段日子怎么样了,够吗?要是撑不住了,你就先拿去用……”

说着,将银行卡又塞过去。

秦晚晴却还是与以前一样,推过去,很坚决:“暂时够了。”

暂时够了?怎么会?

前段日子,她才说秦家的积蓄都已经空了。

舒歌劝:“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以后有钱了还我,好不好。”

“小歌,目前真的够用了。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谢谢你。”

舒歌听她这么说,也只能暂时作罢。

晚晴虽然家境不富裕,但因为爸爸是中学老师的缘故,家庭教育却很严。

她这丫头,自尊心很强,不喜欢无端端收受别人恩惠。

若是硬塞给她,反倒会让她不开心。

只能转移话题,让她心情开怀点:“……对了,中学的班长打电话来了,今年的同学聚会又要举办了。”

“嗯,班长也给我来过电话,不过我说了,今年我没法参加。不过听说清司会参加,小歌,你会去吗?”

“应该会去吧……三爷也想让我去,说是没必要躲着那些人。”

秦晚晴也点点头:“是,三爷说的有道理,你早就该去了。觉得不好意思的,应该是那些欺负你的人。凭什么到头来,是你躲着?去去也好。起码让同学们知道,你没怕那些欺负过你的人。”

聊了会儿,时间不早了。

秦父要输液了。

舒歌见秦晚晴要与护士一起照顾秦父,也就不打扰她了,说明天再过来。

舒歌离开后,秦晚晴继续守着爸爸输液。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秦母从家里来了,才站起身。

“晚晚,今晚妈陪你爸。你赶紧回去休息吧。”秦母心疼地抚了一把女儿的头发。

秦晚晴点点头,也就走出病房。

离开医院后,她坐上公车,却没有回家。

在一站停下,下了车,走了几百米,进了一家夜店。

她轻车熟路地走到夜店的员工室,换好服务生的衣服便走了出去。

开始今天的工作。

爸爸出事后,家里积蓄一点点被挖空。

亲戚看见她和妈,慢慢的也像是看见鬼一样,再不欢迎她们母女上门。

小歌虽然愿意在金钱上帮助她,但她实在不想牵连小歌。

第607章 他是这夜店的大老板?

毕竟,小歌只是朋友,并非她的亲人,并没有义务帮她救助爸爸。

她不想以后在小歌面前抬不起头,永远亏欠小歌。

爸爸也曾经教育过她,无功不受禄,没有付出,就不要轻易接受别人的恩惠,不然只会被人瞧不起。

她想凭自己的双手,来赚够爸爸的医药费。

所以找了份夜店兼差。

每天在医院照顾完爸,等妈妈去了医院,就会来夜店上班。

相较于别的工作,在夜店兼职的工资,稍微要高一点,而且还是日结。

所以,最近医药费那边,才能勉强撑住。

不过,就算再高,也抵不住爸目前花钱的速度。

因为心事重重,有客人叫自己都没听见。

直到第三次喊,她才醒悟,忙跑过去:“需要点什么?”

两个流里流气的男客人正欲开骂这服务员的迟钝,看见她的模样,却又眼睛一眯,笑起来:“点你,可以吗?”

秦晚晴也习惯了夜店里有这种人,不紧不慢:

“如果你们还没想好,考虑好再叫我。”

说罢转身。

两人见她倒是有意思,生起兴趣,一把将她拉回来。

秦晚晴措手不及,反手就被扯到两个男人中间。

条件反射拿起点饮料的酒单砸下。

两个男人避开,嬉笑起来:“哟,看着文文弱弱,像个学生,没想到还挺辣啊!爷今天还就重口味,喜欢吃辣的!”

说着越发是张狂,将前路挡住,不让她跑掉。

忽然,只听砰一声清脆响,一个男人眼前一黑,倒了下来,昏死在地。

同伴大惊,看见他头上的血像小溪一样流下来。

地上,碎了一地的啤酒瓶玻璃渣。

一个脸色阴霾,俊美不堪的高大男人正站在昏死的朋友身边,此刻,又抬起阴鸷的眸,望向剩下的那一个。

身后,还伴着两个像是保镖的人。

男子莫名打了个冷战,知道面前人不好惹,搀起朋友就匆匆离开了。

秦晚晴呆住,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厉颢渊。

厉颢渊显然没打算让剩下的那个有好果子吃,凤眸斜斜一扫。

保镖会意,立刻追了出去。

厉颢渊这才看向秦晚晴,两步跨过去,冷冽凶悍的目光柔和许多:“有没事?没被吓到吧?”

她就算被吓到,也是因为看见他。

半会儿,才后退几步:“厉……厉颢渊,你怎么在这里。”

所以,人一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吗?

他这么长时间都没骚扰自己了。

爸一出事,他又出现了。

果然,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厉颢渊见她仍旧避自己如禽兽,眸色也冷凉了:

“这里是我一个娱乐公司旗下的场子。”

她呆住。

所以,他是这夜店的大老板?

千算万计也没想到会跑到他的场子上打工……

立刻准备脱掉服务生的外衣。

厉颢渊察觉到她的心思:“想辞职?去找另一份夜店工作?不好意思,京城0%以上的娱乐场所,都是厉氏旗下产业。剩下那20%,和厉氏也有合作关系。”

秦晚晴一顿。

第608章 你这是打算包我吧?

“还有,你确定要辞职?你家里目前的情况,我很清楚。没了工作,只怕你爸明天的住院费都没了。”

秦晚晴一个灵激,望向他:“你查我?“

“不用那么费事。你爸爸出事那晚,没回去,舒歌担心你,让沈骁来天璞园找你,我就知道了。”

她一颤,猛地想到什么:“我能进你的夜店工作,不会是你……”

她找兼职时,找过好几份工作。除了夜店服务生,还有酒楼服务员、电影院售票员。

不过,这个夜店是最先打电话给她的,而且当天就让她上班了,还允许给她日结,工资还比其他几家都高。

她当时还觉得顺利得不可思议。

莫非是这男人安排?

果然——

厉颢渊毋庸置疑地耸肩。

她脱外衣的手停滞在半空,一时也不知到底是辞职,快点儿远离这个魔鬼。

还是理智一点,为了爸爸的医疗费,继续在这里打工。

最终,咬牙:“厉颢渊,你做这些,到底想干什么?”

厉颢渊也不隐瞒心思,慢慢走到她面前,目光如蟒蛇吐信,锐利地游弋过女孩的脸蛋和身体。

比起上次见面,她起码瘦了十来斤。

本就有点儿娇小瘦弱。

这会儿看上去,只怕八十斤都没有。

感觉一阵风都能将人给刮跑。

说实话,他很心疼。

不是一般的心疼。

“颜颜,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呢?你明明可以求助我的。”声音一抑,又深邃起来:“只要你搬到天璞园去,我答应你,你爸爸今后的费用,我都包了。”

秦晚晴冷笑:“你不是包我爸爸的医药费,你这是打算包我吧?我再跟你说一遍厉颢渊,我不是颜颜!”

说罢,跑到了后面。

喘息几口,经理走了进来,一看见她就急了:

“秦晚晴,怎么回事?你在跟我们大老板大呼小叫吗?你知道跟你说话的那个男人是谁吗?那是我们夜店上面的总公司大老板,厉氏集团的总裁,你的衣食父母!人家下来巡场的,你怎么那么跟人家说话?!”

秦晚晴也没说什么,唯唯诺诺了两声。

经理看她这副样子,有气也撒不出来。

若是平时,早就将她开除了。

可这个秦晚晴,场子上的老总叮嘱过,是上面有人特招进来的。

除了上面的人,任何人都不许将她开除,不管这丫头犯了什么错!

也只能气哼哼道:“行了,你别去前面了,去后面洗盘子吧。”

秦晚晴也松了口气。也好。至少不用再看见厉颢渊了。

虽然这夜店是他公司下面的产业,但自己正需要用钱。

不能赌气。还是先做着吧。

万一他不让自己做了,或者又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再辞职也不迟。

走到夜店后门的巷子里,秦晚晴也温度下降的夜风中,蹲在地上,慢慢洗着盘子。

巷口,男人的脚步响起。

厉颢渊在助理的跟随下,目光冷冽地看着后门口正在热火朝天洗着盘子的女孩。

颜颜。

为什么你面临绝境了,还不愿意承认识我,也不愿意找我帮忙?

第609章 这动作着实暧昧

看着她白嫩的手已在冷水寒风中洗得泛红,还有点皴了,更是脸色复杂无比。

忽的,那边,秦晚晴一个手滑,盘子摔碎在地。

经理听见动静,跑了出来,一看这一幕,顿时就再憋不住脾气破口大骂:

“你说说你,做前台不行,后场也不行!要不是上面有人保着你,一百个也不够开除!!”

秦晚晴一听他说‘上面有人保着你;,后背一动,却又恢复平静:“对不起经理。这个盘子我会赔偿的。”

经理却还在骂:“赔偿怎么了,赔偿就可以做事儿这么不小心了?我就说了,你们这些学生压根不是做事儿的料,笨手笨脚,也不知读的什么书,洗个碗都不行,还出来打什么工,回去当你爸妈的乖宝宝啊……也不知道有没爸妈,爸妈是死了,没人教你吗?真是看了火大——”

厉颢渊一抖眉,眸中掠过一道厉光。

这话,现在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致命一击。

助理立刻道:“厉总,放心,我会通知夜店这边,开除这个嘴贱的经理。”

骂骂咧咧完了,经理总算进去了。

厉颢渊却又一眯眸,远远看见秦晚晴纤细的手指上,有一抹嫣红。

好像被玻璃碎片扎伤了。

立刻大步过去。

秦晚晴还没会意过来,就被他抓起来,划伤的手指被他放进嘴里吮起来。

她后背沁出热汗,呆住。

有点儿刺痛的指尖,在男人刚柔适度的吸吮与温热口腔的包裹下,居然有了一丝暖意与舒服。

这动作也着实暧昧。

缓过神,才飞快抽出来:“厉颢渊,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厉颢渊仍是深深凝视着她:“你的手,不该做这种粗活的。宝贝,跟我回去好不好。”

秦晚晴听他叫自己宝贝,更是一股恶寒。

男人却也一步步逼近:“跟我回去,好不好宝贝?”

秦晚晴见他还要靠近,似是想直接抓自己走,阻止:

“你到底要我说几次啊,我再说一次,我不是那个颜颜,不然我名字倒过来念!”

厉颢渊:“……”

继而阴诡一笑:“倒过来念?要不你自己试试。”

秦晚晴深吸口气,d,自己名字倒过来好像也一样……

又下了狠心,顺手拿起地上一块碎片,对准他,想了想,又对准自己的手腕:

“反正我不会跟你在一起,你离我远点,不然我就——就割腕!”

她已经摸准了他的脾气。

他对自己这个‘颜颜’,重视关心得不得了。

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受伤的。

这也是她唯一能制住他的办法了。

果然,厉颢渊停住脚步,脸色冰凉:“你确定不愿意跟我回去?”

“是。”

厉颢渊见碎片尖利处已朝下滑去,隐隐能看见她雪白的手腕上映出红色血痕,瞳仁一紧,立刻咬牙,转身拂袖而去。

秦晚晴看着男人扬长而去的背影,又听见巷子口绝尘而去的车轮声,总算吁了口气。

手一松,碎片滑下来。

赶紧拿出餐巾纸将伤口包好。

第610章 你到底是有多憎恶我?

真是倒霉透顶了。

家里刚遇到这种灾祸,又被厉颢渊给缠上了。

看样子,这份夜店工作,没法做太久了。

今天做完,就得去辞职。

不然,他还会来找自己的。

可是……不在这里做,又能去哪做?

毕竟夜店的工资已经算很高了。

想着,秦晚晴脸色又黯然下来。

**

天璞园。

助理疾步走到泳池边,面朝正在沙滩椅上闭目养神的男人道:

“厉总,夜店那边来了电话,说秦晚晴小姐辞职了。”

厉颢渊倒也不意外,却仍是冷了眸。

没想到那女人现在存了心想要避开自己。

就算不要目前最珍贵的工作,也在所不惜。

颜颜……你到底是有多憎恶我?多想离开我?

可在云城那段日子,为什么你又对我那么柔情似水,百依百顺?

冷斥道:“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那女人辞职吗?“

助理为难地回答:“夜店总经理确实不让秦小姐辞职,还给秦小姐加了薪,可秦小姐执意要走,当天没去上班了,夜店那边也没办法。”

厉颢渊浓眉蹙得极紧,终于不耐烦地摇摇手,示意助理退下。

半晌,眸内又闪现过一道笃定的厉光。

*

几天后的晚上。

秦晚晴照顾完爸爸,等妈妈过来,与往常一样,离开医院。

走出医院后,她没有到车站去坐公车,而是很难得地叫了辆出租车。

自从爸出事后,她从没打过车,能省一点是一点。

可今晚,去的地方,却只能打车过去。

车子在一座远离市中心的豪华酒店门口停下。

秦晚晴心疼地付了车费,下了车。

站在酒店门口,手心沁出几滴汗。

深呼吸几口,才跨进了酒店,来到了一楼的迎秋阁。

包厢里,一个打扮风情成熟又妖娆、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早在里面等着。

“丽姐。”秦晚晴敲门进去,屏住紧张,轻唤了一声。

丽姐一看见她来了,笑容溢满浓妆艳抹的脸,走过去,托住她的手:“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不好意思,我照顾我爸爸打完针才来。迟了点。”

“没事。当然是照顾爸爸最重要。你家里的事情我非常遗憾。可怜啊,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你又是个独生女,今后,这全家的胆子都压在你身上了啊。”丽姐摇头。

秦晚晴心情又黯然了,却又似是决定了什么,抬起脸:“丽姐在电话里说的,那份可以在短期内赚不少钱的工作,我可以试试吗?”

丽姐是她在艺网站实习时,采访酒店公关时,接触过的一名公关经理。

在圈子里,丽姐还有个称号,叫做——淫媒。

她经常为一些漂亮的年轻女孩和上流圈的有钱人牵线拉桥。

组织那些年轻女孩陪有钱人游玩、吃饭、喝酒、聊天,甚至上床。

那些年轻女孩,都是来兼职赚钱的,平日都有自己的主业。

白天里,她们有的是学生,有的是白领,有的是小模特、十八线小明星……

各种各样的职业都有,很多甚至很是光鲜。

夜晚,她们却成了那些有钱人身侧的交际花,甚至跨下物。

第611章 越清纯,越能勾引出男人的征服欲

前天,她刚辞去了夜店的兼职。

就在正发愁再找什么工作时,丽姐忽然发了条短信给她。

只是一条‘好久没见,小妹妹最近怎么样啊’那种慰问短信。

却带给了她一线希望。

她忽然记起来,之前采访时,丽姐说过,她旗下的公关,一天赚几万块钱的都不在少数,一个月下来,最多的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虽然她知道,这钱肯定没那么容易赚,也需要付出一些东西,却还是给丽姐打了个电话。

因为,实在已经走投无路。

于是,两人约在今晚,在迎秋阁见面。

丽姐听她已经有点儿迫不及待了,知道她是真的等着用钱:

“你真的想好了?这钱来的是很容易,不过,你也不是三岁小孩子,应该懂要做什么。”

秦晚晴深吸口气,点点头:“我懂。”

按照丽姐在电话里的说法,今晚,她若选择做这份工作,会陪伴选中自己的男客人喝酒,聊天。

从没想过自己竟会做这种陪聊陪酒的事……

可是为了爸爸,没办法了。

丽姐笑起来:“行。既然你想好了,那就好。放心,现在的有钱男人,最喜欢学生妹妹。你不仅年轻,长得也漂亮,今晚你只要伺候得人家开心,除了工资,还有小费。做几天,你爸爸近期的医药费,肯定不愁了。”

说着,朝门外走去。

秦晚晴也迅速跟上。

两人乘电梯上了四十楼。

走出电梯,丽姐带着秦晚晴来到一处套房门口。

刷卡进去,房间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身子圆滚滚的秃头中年男子。

不过一看就是大款,浑身上下堆砌着名牌。

男子面前已站着几个年轻女孩,似乎挑选了半天,却仍是不满意。

见丽姐来了,皱眉:“这就是你们的货色吗?丽姐,我可是奔着你的名气来的,可你下面这些小姐,也不过如此啊。”

丽姐笑着便将身后的娇人儿推到前面:“朱总,那这个您瞧瞧,合不合心意呢。”

朱足目光落在秦晚晴身上,顿时一亮。

看年龄,这女孩明显是个学生,是他最近最喜欢的那种类型。

虽然打扮得很朴素很一般,还是纯素颜,但越是这样,越发显得清纯,越是能勾引出男人的征服欲。

比起面前这一排浓妆艳抹的女人,这样的女孩,难得可贵多了。

马上点头:“行。就她吧。”

丽姐马上将秦晚晴推到马总身边坐下,又想着秦晚晴是第一次工作,留了两个公关小姐下来一起伺候,然后才丢了个飞吻:“朱总,那你慢慢玩哦。”

门关上,丽姐离开,秦晚晴便紧张起来,却尽量跟着另外两个公关小姐,给朱总递酒送烟。

为了爸的医药费,这算不了什么。

不过也就是陪陪喝酒,陪陪聊天而已。

就算在夜店做服务生,也免不了会被客人吃豆腐。

何况这工资要高多了。

这么一想,也就踏实了。

朱总见秦晚晴不怎么说话,色眯眯地将一杯酒塞进她手里:“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第612章 够辣,爷喜欢

做这一行的,都有个艺名。

秦晚晴并不想说真名,也就随口道:“luy。”

朱总笑道:“喝酒吧,小luy。”

秦晚晴听得鸡皮疙瘩都树起来了,接过酒,呡了一小口。

朱总却不满意:“喝这么点?不行,感情深,一口闷!”

“不好意思,朱总,我不怎么会喝酒。”

“谁都是从不会到会的!既然做这行,哪有不会喝酒的?今天哥哥我就教教你。”

秦晚晴感觉他的蹄子伸到自己身上,不易察觉地朝后缩了一缩:“朱总,就算是学,也得慢慢来。今天就先喝这么多,下次再喝多点。可以吗。”

“呵呵,你这小嘴儿倒是会说话,不过可别想蒙我。不行,今天就得喝!”

一旁倒是有个公关小姐,知道秦晚晴是第一次做这工作,帮忙打圆场,娇媚一笑:

“朱总,人家小妹妹一个,一开始你就要人家喝那么多,万一灌醉了还怎么陪你聊天儿啊。”

秦晚晴感激地朝那个公关小姐望一眼。

幸好朱总一听,也就没继续灌酒了。

秦晚晴吁了口气,可是还没轻松多久,朱总的手又不安分地伸了过来。

还是那名公关小姐,一下子就把朱总的手拉了过来,放在酒瓶上:“朱总,再把这瓶也开了吧……”

这动作做得非常有技巧,也没让朱总生气。

夜色渐深,朱总酒意微醺,眼色也是渐深。

盯着秦晚晴的感觉,也越来越不对劲。

终于,摆摆手,示意两个公关小姐都下去。

两人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先离开了套房。

秦晚晴心脏顿时就纠起来,却只能随机应变。

房间内一安静下来,朱总没了旁人的干扰,再没什么忌惮了。

脱了外套,又解开领扣。

秦晚晴见这胖秃头就快脱干净了,只能开声:“朱总,您干什么?”

“luy,这房间空调太热了。不如也把外面衣服脱了吧。我看你小脸儿都热红了。”

“不用了。如果朱总觉得太热,我去问问酒店服务生,看能不能把暖气调低点。”秦晚晴借机就起身朝门口走去。

还没走出两步却被朱总一把拉回去:“小丫头片子还挺精呢,想跑?没门儿!”

秦晚晴被拉坐在沙发上,感觉朱总压过来,赶紧将他肥厚的身躯抵住:

“朱总您搞错了!我今晚的工作只是陪您喝酒聊天!”

“到底只是个小丫头,还是单纯了些!你觉得男人付这么钱找乐子,就只是为了聊天喝酒?”朱总笑起来。

“……可丽姐就是这么说的!她说只是陪客人喝酒聊天而已……你起开!”

“说肯定是这么说,谁会讲的那么赤裸裸?没想到你还真的傻傻以为只是这些?当然还有别的项目了!”

秦晚晴一咬牙,顺手抄起旁边的一个酒瓶,朝朱总天灵盖上敲下去。

怕出事儿,没敢敲得太重。

趁朱总从自己身上滚下去,朝门口跑去——

朱总揉揉脑袋,幸好没破:“擦,你这臭丫头……哈哈,不过够辣,爷喜欢。”

说着追过去,将她小腿一抓,生生提了过来!

另一只手则开始扯女孩的裤子。

第613章 这男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晚晴摔趴在地上,摔得浑身一疼,却也顾不得别的,拼命踢打起来。

一下正好踢到了朱总的额头上命门。

朱总仰面而倒。

秦晚晴二话不说,爬起来就慌张地打开门,夺门而逃。

与此同时,朱总也缓过神,摇晃着肥胖的身体追了出来:“靠,你这小妖精,我是付了钱的,你别跑——”

秦晚晴朝电梯口跑去,只觉得身后朱总的脚步也越来越近,后背香汗淋湿。

陡的,前方电梯叮咛一声,打开。

丽姐与几个公关小姐,陪着一道颀长高挑的身影走了出来。

“丽姐!”秦晚晴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正想扑过去,整个人却又呆住!

丽姐身边的那个男人——

居然是厉颢渊。

这男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也不奇怪。

看他身边还伴着几个公关小姐,估计是来寻欢的。

也对。

他这样的男人,夜夜笙歌,来这种地方也不出奇。

或许也是丽姐的其中一个客人罢了。

此刻,男人森冷而耐人寻味的目光打量过来,在披头散发、惊慌不堪的秦晚晴身上游弋。

让厉颢渊看见自己这幅样子,实在是尴尬而耻辱。

秦晚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不自禁攥住手心。

丽姐看见秦晚晴这副狼狈样,也愣住:“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套房里陪朱总吗?”

秦晚晴咬咬唇,避开厉颢渊的目光:“他动手动脚,说是还有其他项目……可是丽姐,你跟我明明说好了,只是陪酒陪聊而已,其他事情,我不做的。如果是这样,这个工作,我不做。”

正这时,朱总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了:“不做?丽姐!这就是你们这儿小姐的服务态度吗?我告诉你,我可是你的长期会员,vip顾客,今晚,我就要她伺候!你要是这样,我明儿就让整个圈子都知道,到时让你名誉扫地,再没生意,你信不信?”

丽姐示意朱总稍安勿躁,也严肃了脸孔,将秦晚晴拉到一边,低声:

“我之前就让你考虑清楚,你说你都想好了,我才带你见客,你现在给我闹成这样,我真的很难做啊!你一句不做,会让我损失信誉度,甚至再没人光顾的,你知道吗?今晚,你不做也得做。不然,这道门,你是别想跨出去了。”

“可丽姐,你明明没说我还要做这种事!你之前在电话里说只是陪酒而已。”

丽姐讽刺一笑:“你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有些事情,非要说得那么清楚吗?你想想,一天让你赚几万块甚至十几万,怎么可能只是陪人聊聊天喝喝酒?”

“丽姐——”

“行了,马上陪朱总回房。现在不是你不做就能解决。你要是不做,就是毁了我的生意和名誉,我也能毁了你,你今晚的事,我也会让你身边每个朋友亲人都知道,你还要赔偿我的损失。”丽姐到底欢畅打滚这么多年,对付不听话的小姐还是很有一套法子的。

秦晚晴没料到自己竟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呆住。

第614章 放开她。滚回去

眼泪也关不住,砰一下滑出眼眶。

丽姐打完又给两颗甜枣,放柔了语气:“行了。不就是陪他一晚上吗?有什么了不起?一夜之后,你爸爸的医疗费有了着落,我的客人也保住了,你又不少块肉。”

“丽姐。还有完没完。”

正这时,厉颢渊有些不耐烦的声音飘过来,抬手看了一下腕上的江诗丹顿钻石表。

这个声音,她之前避之不及。

可,此刻,却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秦晚晴眼泪忽的一止,望向厉颢渊。

丽姐忙转身赔笑:“厉总,不好意思,正处理着一点儿小事情……不如,我先让几位小姐陪您进去?”

话音刚落,秦晚晴已开口:“丽姐,让我去陪这位厉总,好不好?”

如果今晚真的要陪一个人,她宁愿选择厉颢渊。

至少,她有办法能制住厉颢渊。

可与这个死胖秃头在一起,只会被啃得渣都不剩。

厉颢渊眸色一动,不过也不意外,似是早料到她会有此决定。

丽姐愣了会儿,也是没料到秦晚晴会提出这个要求。

“反正这位厉总不也是您的客人吗?我陪他和陪朱总,应该是一样的吧?让我陪厉总,好吗?”秦晚晴继续说。

也不是不行,丽姐望一眼朱总:“那朱总,不如我让其他小姐来陪您?让这丫头先去陪厉总?反正这丫头第一次接客,还不懂事,免得惹怒了您。”

朱总却是不依了:“那怎么行?我就是看中她了!”

一晚上都是些庸脂俗粉,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个山谷百合,岂能轻易错过?

丽姐见他这么说,也没法子,望向秦晚晴:“既然朱总执意点你,那你今晚只能陪朱总了。”

朱总喜滋滋地再懒得废话,正要拉了秦晚晴走,秦晚晴死死抱住墙壁,望住厉颢渊——

现在,只有他放话,才能救自己了。

哪怕是说一句话。

厉颢渊漠然看着女孩。

重遇以来,第一次看见她这么需要自己。

雪白的脸蛋上,布满了求救两个字。

一瞬间,卸下了满身芒刺,与三年前一样,乖巧,可怜。

让人心生保护。

颜颜,你果然还是很需要我的,是不是。

朱总已迫不及待了,用力扯下秦晚晴抱住墙壁的爪子,正要拖着她回套房,却听男人森冷如从炼狱中爬来的声音响起:

“放开她。滚回去。”

朱总当然知道面前男人是谁,厉氏的厉颢渊。

却没料到他还真的要和自己争女人。

这个厉颢渊,商圈鬼才。

行事素来诡谲冷辣,不拘正道。

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便一统父亲留下来的江山,将出了名难搞的一群厉家老臣子驯得服服帖帖。

不到万不得已,朱总不想与他起正面冲突。

可这个女孩,实在是看中了,不想放弃。

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不能太丢脸。

就这么把看上的猎物拱手相让,以后还怎么混?

朱总恨恨道:“厉总,这是我先看上的人。您总得有个先来后到。”

厉颢渊勾唇笑了笑,却笑得朱总遍体寒凉。

第615章 就算你不是颜颜,今晚你也是我的

抬起手腕,活络一下,缓步走过去,一抬下颌:“先来后到?”

朱总点头:“是——”

话音刚落,一记短拳袭来,狠狠正中朱总下巴!

他厉颢渊看上的东西,就是他的。

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字典里还从没先来后到这个词。

朱总肥硕的身体竟像箭一般飞出去,正撞击在墙壁上,两管鼻血流出来。

下巴也似乎脱臼了,歪到一边。

哀嚎声响彻这个走廊。

丽姐一干人惊呼起来。

厉颢渊已再次上前,对准这色鬼的下体就一阵狠踢:

“我老妈都没这么教训过我?你教我先来后到?后你妈个b~”

幸好丽姐反应过来,吓得忙过去劝:“厉总,给我一个面子,算了!这是我的场子,您要是把他打成什么样,我也麻烦啊……”

厉颢渊这才勉强罢手。

退后半步,松了一下衣领。

这才望向奄奄一息的朱总:“怎么,现在还要跟我抢人吗?”

朱总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也算是见识到了他的嚣张,使劲儿摇头。

厉颢渊这才看一眼秦晚晴,大步朝前面走去。

撂下冷冷声音:

“让她跟进来,其他人,都走。”

丽姐回过神,马上推一把秦晚晴:“去啊。”

秦晚晴看着厉颢渊对朱总出手如此之重,早就呆住了。

开始有点后悔了。

不过,这会儿后悔也没用了。

人,是自己挑的。

深吸口气,只能跟上。

……

套房内。

厉颢渊洗了个澡,洗去一身揍人之后的汗,走出浴室。

秦晚晴坐在沙发上,一抬头,看见他只披着浴衣走出来,刷的一下,站起来。

“怎么,怕我?可别忘了,今晚,是你主动找我求救的。”厉颢渊慢悠悠。

“厉颢渊,今晚的事,谢谢你……等我有了钱,我会把你今天的费用还给你。”

秦晚晴说完,低下头便朝门口走去,快到门口却被他的声音呵止:

“天亮之前,你要是出了这道门槛,丽姐马上会让你继续去陪朱总。就算朱总受伤了,也还有马总,羊总,牛总,你信不信。”

秦晚晴一个灵激,止步。

厉颢渊见她被震慑住,不敢再跑了,慢慢走近她:

“想不到你宁可来做这种工作,都不愿意找我求助。”

语气既冷,又心痛。

秦晚晴缓缓转过身:“厉颢渊。今晚的事,我真的谢谢你……不过,我真的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不是你爱的那个女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弄错了,但是我不是。真的不是颜颜。”

这句话,激发了他最后一丝愤怒。

她已经都被逼到这种绝境了。居然还不承认认识他,更不屑于找他求助。

握住她纤腰,一个转身,便将她压在大床上。

“厉……”她惊叫。

话还没说完,已被他粗喘打断:“闭嘴。就算你不是颜颜,今晚你也是我的。”

男人的力气,让她根本无法抵抗。

到最后,也干脆放弃了抵抗。

今晚,是她自己选择了他,找他求救。

也是她自己主动踏进他的房间。

第616章 全都是厉总一场局

进来的一瞬间,她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即便今晚他对自己为所欲为,她也无法反抗。

除非选择去伺候那个朱总。

身子更紧,指尖深深嵌入伏在身上的男人后背肌肉里。

闭上双眸。

全程承受着他施予的狂风骤雨。

合二为一的一瞬间,刺痛感袭来。

不适的眼泪沿着眼缝滑下来。

指甲更是嵌进他后背。几乎要掐断。

他也毫不客气,变着花样来折腾她。

甚至是第一次的女孩完全无法适应的极其羞辱的姿势。

偶尔,一边做,一边在她耳边低吼着:

“记得吗,颜颜,这姿势是你以前最喜欢的……之前在云城,你最喜欢我用这种姿势上你……”

她只能死死闭着眼睛,将这当成一幕噩梦。

心里告诉自己,梦醒了就好。

没事。

今夜之后,至少,爸爸很久一段日子的医疗费,就有着落了。

算起来,这也不算什么……

……

天亮之前。

厉颢渊终于从女孩身上恋恋不舍地滑下来。

站在床边,看一眼趴在大床上,露出雪白后背,已累得昏死过去的女孩。

目光一定,又落在白色床单上的殷红色雏子血上。

余韵环绕之余,他微微蹙眉,心头莫名跳得厉害。

她真的是个处子。

进入她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障碍物的阻挡。

很费力。很艰难。

当然,月莫是可以修复的。

现在的医学手段,完全可以把一个女人,重新变回女孩。

可是,她一整夜在他身下的反应,却骗不了人。

她的生涩,羞涩,避忌,痛苦,煎熬,完全就是第一次,这不是医学手段能够做到的。

如果这样也是演出来的,那她的演技是不是也太高超了?

难道……

她真的不是颜颜?

可是,不可能啊——

她分明和颜颜有着一样的面孔,一样的声音。

甚至,连身上的心形红色小胎记,也一模一样。

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做到这么想象!

但她今晚的反应,却又显然,绝对是第一次。

有过x经验的女孩,绝对没法装成这样。

除非她是影后级别。

所以……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大巧合?

这个秦晚晴,只是很多方面与颜颜太相似,并不是颜颜?!

念及此,厉颢渊心烦意乱,进浴室洗了个澡。

洗去一身欲念,穿好衣服,走出套房准备回公司。

此际,天已亮。

手机震动起来。

他合上门,走出套房,接了电话。

那边响起助理丁远的声音:“厉总。早。要不要我开车去酒店接您去公司?”

显然,丁远知道这位上司的心愿已经达成。

依厉总对那位秦小姐的志在必得,昨晚估计战况激烈。

今早厉总可能会有些疲乏,不方便开车。

厉颢渊似乎有些不悦助理小瞧自己的体能:“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去。”

顿了一顿,又问:“丽姐那边,交代好了没有。”

“放心,厉总,丽姐嘴巴很严。秦晚晴小姐不会知道,是您故意让丽姐引诱她来做这份工作的。”

说到这里,丁远不禁脸色微动,有些感慨。

昨晚,全都是厉总一场局。

第617章 今后,只服务他一个人。

秦小姐在夜店辞职后,厉总便找到丽姐,铺排了这么一场局。

勾得秦小姐往里面跳。

果然,正需用钱的秦小姐一看见丽姐发来的短信,便立刻主动找上门。

在被客人骚扰时,只能找厉总求救了。

哎,秦小姐毕竟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哪玩得过厉总?

到头来,还是一头栽在了厉总手心里。

厉颢渊又蹙蹙眉,想到什么:“还有,那头姓朱的老秃驴,我再也不想在商圈看见他。我不管他是做什么生意的,立刻给我收购了他的公司,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别在京城碍我的眼,不然我今后见他一次还要打一次。”

虽然昨晚这场局是他一手策划,既然引诱她来陪客,肯定会遇到一些色鬼。

但那个老色鬼,仍是触了他的心怒。

竟敢追着他的女人跑出来,还多次当着他的面动手动脚。

就算他倒霉。

丁远也料及这上司的脾气,苦笑一下,却并没拒绝:“是。我这就去办。”

*

秦晚晴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多。

昨晚实在被折腾得太厉害,睡得也熟。

起来后,定了定神,忍住几乎快散架的身体,下了床。

先去浴室清理洗漱,换好衣服,手机短信来了。

是银行入账通知。

一笔不小的数字。

足够爸爸花销一阵子了。

丽姐打来的。

她看着昨晚的工资到了账,唇边沁出一抹失落的光泽。

又努力咽回去。

这样已经很好了。还有什么好苛求的?

调整好心情,下了楼。

电梯刚叮咛一开,走到酒店大堂,只见沙发上一个年轻男人站起身,朝自己走过来,礼貌地问候:

“秦小姐,早上好。休息得如何?”

秦晚晴见过他,好像是厉颢渊身边总跟着的那个助理。

这句话本来只是一般的问候,可此刻听着,倒有些像讽刺。

立刻涨红了脸。

丁远立刻也意识到自己问的不好:“不好意思,秦小姐。……我叫丁远,是厉总的私人贴身助理。”

她这才缓和了情绪:“有什么事吗?”

“请那边坐。”丁远做了个手势。

秦晚晴虽然不大想和厉颢渊身边的人有什么牵扯,却仍是只能过去,坐下。

丁远将一张支票先递过去:“这是厉总给您昨晚的小费。”

秦晚晴木然,旋即一笑。

哦,也是。

丽姐也说过,做这行,除了工资,还有客人给的小费。

接过来,一看支票上的数字,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小费,比丽姐刚打给她的工资还要多,多十倍不止!

又深吸口气,脸颊微红。

看来,昨晚他对自己的‘服务’,非常满意。

再加上,可能看见她是第一次吧。

破瓜的价码,总是贵一点儿。

这是自己应得的。

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将支票放进小包里,声音没有半点情绪:“谢谢厉总的打赏。”

丁远见她准备走,及时喊住:“还有一件事。”

虽然不忍对着面前的女孩说,却不得不说:

“厉总希望,秦小姐今后,不要接待其他客人,只服务他一个人。”

第618章 伺候不一样的男人,还不如伺候一个人

秦晚晴讽笑:“他这是打算长期包下我?”

丁远没说地太赤裸:“价码方面,秦小姐应该很清楚,厉总很大方,金钱方面,可以算是有求必应,若秦小姐不大放心,厉总可以与您签订一年协议,这一年内,可以负责令尊的一切医疗费用,享受国内最好的医疗资源。一年过后,是否续约,可以再商量。这一点,相信,秦小姐做任何工作,都是无法得到的。”

秦晚晴不语,却明显手指一动。

丁远继续说:“另外,私人方面,我也建议秦小姐答应厉总,你也明白,如果你继续做这份工作,昨晚那种情形……势必会再次面对。与其……”

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却终究说:

“与其每晚伺候不一样的男人,还不如伺候一个人。”

秦晚晴指尖一蜷,掐进了掌心。

这句话,无疑说到了她的软肋。

爸的医药费是个无底洞。

她今天拿到的两笔钱,顶不了太久。

一场手术,就能耗尽。

丽姐这儿的这份工作,她肯定得继续做下去。

丁助说的没错。

与其服务不一样的男人,还不如……只服务厉颢渊一个人。

只抬起头:“我想你应该明白,厉颢渊看上我,是因为把我当成了他心爱的女人。可我不是。他这样,也愿意花大钱包我?”

既然是买卖,那就得说清楚。

丁远平静地说:“厉总也说了,不管你是不是,都是这么决定。”

秦晚晴无声勾唇。

也对。

就算他已经发现弄错了,发现自己不是颜颜,也可以把自己当成一个完美的替代品。

毕竟,她与那个颜颜长得那么像,连胎记都一样。

这世上,哪还有这样相似的两个人?

对于厉颢渊,包养自己,划算的很。

她站起身:“我累了。先回去休息。过两天,你再把协议拿过我看看。”

丁远见她答应了,吁了口气。

****

同学聚会的当天是周末。

一大早,沈骁就送了一套衣服来了舒家。

说是三爷派他送来,给舒歌今天参加聚会穿的。

是一套某国际奢侈品牌的当季限量款,从上到下,无一不精美,却又低调。

虽沈骁一起来的,还有个看起来很是干练麻利、提着化妆箱的年轻女子。

沈骁介绍说是城内有名的造型师,也是林冉那边请来的。

舒歌一听名字,便知道,这位女造型师很有名气,在时尚圈地位不浅,客户基本都是国家级电视台的知名主持人、当红巨星等公众人物。

换好衣服,被打扮一番,时间差不多了,舒歌才开车离开。

聚会安排在城西一所大型五星级酒店。

因为在家里被按着打扮半天,耽误了点儿时间。

再加上正好赶上周末高峰,到酒店时,已经迟到了一小会儿。

敲了敲宴会厅的门,舒歌走进去:“不好意思。”

瞬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一时,厅内,同学们的聊天声噤住。

低低议论飘来:

“这是谁啊?”

“你眼瘸啊?是舒歌啊。”

第619章 人家以前读中学就很漂亮啊

“啊???!舒歌?她今年怎么来了,不是年年不都来吗?”

“哇,真是女大十八变,她现在好美啊……”

“人家以前读中学就很漂亮啊,现在是越来越美貌了。”

“对啊,以前她就是咱们班的班花呢,只是你们这些人,看见人家家里爸爸过世,家里差点儿破产,老欺负人家,还瞧不起人家。”

“谁欺负她了啊……”有人死不承认。

“不过看样子她现在翻了身啊,你看她身上那套衣服,还有手上的包,是国际大牌的限量款,我男朋友上次去国外出差,想帮我顺便带那双鞋子,死活都买不到。据说不仅是价钱贵,还得是svip客户。”

“听说她现在在艺网站实习,虽然只是实习阶段,名字却已经在新闻界打响了,好几篇报道都深受名人重视。前不久那个什么毒品交收案,也是她报道的呢!指不定人家以后就是大主播,甚至媒体大亨了!”

“她现在这么厉害?哇……”

一片哗然中,舒歌没说话,只是略有些不自在。

毕竟几年都没见了。

而且,她与在场的中学同学关系也不是很好。

幸好班长这时几步过来将她拉到位置上坐下来。

她才勉强轻松了一点。

因为还有几个同学没到,宴席还没正式开始。

同学们都各自聊着天。

不过舒歌这个稀客进来后,目光也就全部锁定在了她身上。

舒歌旁边一个女生艳羡又好奇地道:“舒歌,好久不见了。……你身上这套应该是最新限量款吧?”

“是啊,刚才你进来时,讲真,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个明星走错了包厢。”

“人家舒歌以前就是我们班上颜值的台柱子,就算不穿名牌,也是艳压群芳,吊打一群人~”

“说实话啊,我觉得现在当红的那些流量小花,也比不上舒歌漂亮。”

“可不是,舒歌,你要是能进军娱乐圈,准得让一群所谓的小花没饭吃。反正你现在做新闻业,与娱乐圈也接近,进圈也容易。”

“舒歌才不稀罕娱乐圈呢,人家怎么也算是个千金小姐,真正的大户人家小姐,有几个会稀罕在娱乐圈抛头露面?”

舒歌干干一笑。也没接话。

七嘴八舌中,气氛总算缓和下来。

正这时,却听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声飘来:

“就一身限量款而已,看把你们激动的。你们难道不知道有种东西叫a货吗?仿真度再高,能和真货一样吗?”

舒歌望过去——

说话的是许丽丽。

也就是那个中学时代,最爱与自己攀比,后来舒家失势,对自己极尽针对和嘲讽的女生。

前不久,傅南霆帮自己修理这些欺负过自己的中学同学。

许丽丽也是其中一个。

她记得当时许丽丽快要和有钱未婚夫结婚了,却被傅南霆派人掀了老底,挖出一些豪门长辈们不大喜欢的事儿。

结果,婚事崩了。

这个许丽丽豪门梦碎,后来成天哭着闹自杀。

没料到今天也来了。

第620章 舒歌应该不会穿A货吧……

而且,还是那么喜欢对自己冷嘲热讽,百般挖苦。

顿了一顿,舒歌轻声:“许丽丽,好久不见了。听说你最近发生的事,很遗憾。还以为你不会来了。现在看见你重燃人生希望,没有失去斗志,真好。”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同学都憋不住,笑起来。

许丽丽脸一变。

这不是在讽刺没嫁进豪门还闹自杀的事儿吗?

气不过:“看我揭你的短,就挖我的伤疤?怎么,我说错了吗?你那一身,我听说就算是京城几个很厉害的贵太太都没买到,凭什么被你给买到了?”

“许丽丽,舒歌应该不会穿a货吧……”

“是啊,她这身不像是a货啊。你别乱说啊。”

有人帮舒歌说起话来。

许丽丽却轻哼一声:“这牌子是个什么情况,你们都知道,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反正我姨夫是市政官员,我姨妈说就算市长太太前几天飞去巴黎,都没买到。就她那个包,全京城到现在还没正版货,多少比她家境更优越的千金名媛都抢不到,就她一个人手上是正品?!可能吗?”

这么一说,同学们倒是也没话说了。

舒歌睫一动。

就算她这会儿有名牌鉴定书,也懒得甩出去给她看。

跟许丽丽这种人争论自己一身到底是不是正品?

争赢了,也只会显得自己俗气。

正这时,包厢门开了,有脚步陆续进来。

舒歌循声看过去,一愣。

只见沈骁竟是领着几个保镖走进来了。

每个保镖手上都提着好几个拎袋。

袋子上印着是某个国际奢侈大牌的logo。

沈骁环视一圈呆住的男男女女,带着保镖面向舒歌,鞠躬致意:“舒小姐。”

又在所有人的惊诧中,恭敬道:“这是我们舒小姐今天为老同学们准备的一点薄礼,请笑纳。”

舒歌一讶,我什么时候给他们准备礼物了?

沈骁已长臂一挥。

保镖立刻将礼物分发给舒歌的老同学。

男生送的是品牌旗下的纯金定制打火机。

女生送的是品牌旗下的彩妆。

每个袋子里,自带正品鉴定书与配套说明书等。

短短时间,宴席上传出欣喜声:

“这不便宜啊。”

“是啊是啊,这口红我心心念了好久了!”

“大牌就是大牌,做工真的好精致啊!”

“谢谢你舒歌,你简直太豪了!”

轮到许丽丽,保镖停住,并没给她,只道:

“这位小姐似乎瞧不起名牌,那么,也就不勉强了。”

许丽丽满脸青紫,准备接礼物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

眼看保镖发放完礼物,唯独自己手上空空,才气得咬紧唇瓣。

有人弱弱看一眼沈骁与几个保镖,朝舒歌开口:

“舒歌,这些人,是你们舒家的吗?”

“肯定是啦。舒歌,你太大方啦,这个牌子超级贵的!说实话,我只用过这个牌子的a货,从没想过能用到正品~爱死你了!~”

班长也望向舒歌:“谢谢你,舒歌,今天让你破费了。”

舒歌勉强一笑。

破费的不是她。

而是傅南霆。

第621章 假货女王

没料到这男人让沈骁随时盯着聚会。

为了给自己挣面子,居然人手一个奢侈品牌礼物。

又有人不屑地望向许丽丽:

“许丽丽,现在你还觉得人家舒歌穿的是a货吗?”

“可不是,人家这么贵的名牌都送咱们了,怎么可能买不起身上那一套限量款?”

“你也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骁淡笑:“也不能全怪这位许小姐。”

所有人都纳闷地望向沈骁。

沈骁继续:“毕竟,许小姐以前就是靠穿a货起家的。”

许丽丽脸色一变。

在场同学立刻振奋:“什么意思?”

沈骁慢悠悠道:“许小姐中学毕业后,没有读书了,长年泡在富豪圈,一心就想着钓个金龟婿。钓有钱人,需要包装,置装费可不是一笔小开支,都是正品许小姐哪负担得起?所以很长时间都是靠a货行走于富豪的各类饭局。据说,能接近上一个有钱的未婚夫,也是凭借一身的——假名牌。”

“原来许丽丽你自己才是假货女王啊!”

“可不是,还倒打一耙说人家舒歌。”

“许丽丽你哪淘的这么多a货?下次给我也带一个呗!

“她今天自己身上这一套不会就是a货吧?”

“我看像!”

许丽丽再坐不住了,快要尴尬出天际,拿起手袋便是脸红耳赤地狠瞪一眼舒歌,冲出了包厢!

“哟,还走了呢。“

“她哪好意思继续留下来?要是我也得赶紧跑啊。”

沈骁见该走的已经走了,舒小姐吃饭的心情舒服了,也就颔首:

“不打扰舒小姐与各位聚会了。”

带着保镖离开了。

众人再次安慰起舒歌:

“舒歌,你别介意啊,许丽丽那嘴巴就是讨人厌,以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是吗,她的话,我们以后再不会听了。”

“许丽丽也算是有报应了。以前那么针对你,后来跟有钱未婚夫分了。到现在日子都过的不顺心!”

“是啊,说起来,以前欺负过舒歌的那几个同学,好像都有了报应……”有人低声道。

“对啊,总欺负舒歌的那个胖子被开除了,还有让混混朋友围堵过舒歌的王凡,更惨,今年过年只怕还得在牢里吧?”

“这就叫天道有轮回吧?”

“我觉得不像是天意,倒像是人为——”

“人为?”

所有人立刻望向舒歌。

显然在揣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帮舒歌出头。

难道是刚才那些高大英挺的保镖?

舒歌见有同学精明地猜到什么,脸色一动。

正想着如何解释应付,门被叩了两下。

一袭修长身影走进来,浮现在众人面前:

“大家好,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男人一身黑色正装,包裹住

这下子,再没人过问舒歌的事儿了。

几个女生最先反应过来,欣喜又有些小小的娇羞:“纪清司来了!”

“人家回日本后改了父姓,叫泷泽清司。”

“他比以前更帅了~~天,我感觉我小鹿都要跳出来了。”

“别花痴了你,叫人家笑话。”

“他的气质,跟那种日式美男真的一模一样啊,好帅。”

“听说人家现在是东京泷泽财团的社长。”

“哇——”

第622章 上啊。把舒歌追到手

舒歌轻吁口气。

清司永远都是她的及时雨。

幸好他这会儿来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班长和几个男生迎上去,将清司迎过来。

清司对着在场的老同学颔首致意,目光又落在了舒歌身上,浮出清浅的笑。

班长知道他和舒歌关系最好,很识趣地赶走舒歌身边一个同学,拉开椅子:

“清司,你坐这儿。”

清司道谢之后,坐了下来。

立刻引起一群人的善意起哄:

“清司,你怎么不跟我坐啊?”

“是啊清司,咱们也好久不见了,来来来,大爷陪我坐会儿啊~~”有男生故意。

清司和舒歌以前在班上就有是一对的谣言。

这会儿更是挑起大家的兴趣。

舒歌扶额。

清司见舒歌有些尴尬,只淡淡笑着:“好不容易飞回国一趟,你们就是这么招待我?”

“生怕舒歌难堪,帮她解围啊,清司,看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是舒歌的护花使者啊。”

“那可不。你们还记得以前吗?我们班胖子欺负舒歌,清司二话不说就把胖子打成了筛子!”

“话说回来,清司和舒歌现在看起来多登对,你们两个现在好像都没谈恋爱吧?要不……”有同学开始热心当月老了。

还有人干脆拍清司的肩膀,怂恿:“清司,上啊。把舒歌追到手。”

舒歌好笑:“你们别瞎说了,把人家都弄得好不意思了。清司现在是财团社长,日理万机,很忙的,难得回来参加同学聚会,你们就瞎闹吧。下次人家不来了,你们就高兴了。”

大家听她这么一说,才噤了声,没再嬉闹了。

清司见舒歌拉开话题,俊朗的面容上浮出一线不易察觉的失落。

却又恢复容色,噙笑:“小歌漂亮又优秀,现在肯定很多追求者,哪里轮得到我。”

“清司你也很优秀啊,你可是东京最大财团之一的社长呢!”

有个女生忍不住道,又懊悔地咬了咬手指。

要是中学时代就知道清司的背景这么强大,说什么也得想方设法将他给拿下来。

幸好班长这个救火器再次发动作用:“行了行了别说了,既然都到齐了,就上菜吧!”

……

上菜后,免不了觥筹交错。

舒歌和清司作为两个第一次来参加同学聚会的人,自然成了万众焦点。

被同学们不停地敬酒。

尤其是舒歌,刚刚豪气干云地送了礼物给同学,更是成了今晚的风头人物。

男生女生拿着杯子来找舒歌干杯。

但每次都被清司挡了。

一顿饭下来,舒歌滴酒未沾,清司却被灌得不行了。

幸好他酒量还算不错,顶得住,意志力又强。

虽然喝了很多酒,却没有失态。

夜色深刻,聚会也结束了。

一群同学走出酒店,陆续告别离开。

清司尽管酒量好,但也禁不起这么灌,站在马路边,脸色微醺,眸色迷蒙。

班长见状道:“舒歌,要不你送清司回酒店吧?”

毕竟清司是帮自己挡酒才喝成这样的。

舒歌责无旁贷,把车子开了过来,让他坐上去,送他回酒店。

第623章 某个大醋坛子知道又得不高兴了

上了车,问过清司入住的酒店地址,奔驰而去。

到了酒店门口,舒歌停下来,看一眼身边的清司,关心道:“你还好吧?要不要我去叫个服务生过来,扶你上去?”

清司面色虽然还有些微醺的潮红,一路上休息了会儿,却好多了。

听见她说让服务生扶自己上去,全然是避忌与自己太过亲密,眸色不经意的一黯。

顿了一顿,道:“小歌,你陪我上去,可以吗?”

舒歌一顿。

不是不可以。

他喝醉酒,又是帮自己挡酒才醉的。

送他上楼,又有什么关系?

可,大半夜的,送一个与自己昔日关系暧昧的男人回酒店房间……

总有些不合适。

被某个大醋坛子知道,估计又得不高兴了。

清司见她有些为难,轻声:“其实,我请你上楼,是有别的原因。”

舒歌一怔:“别的原因?”

“这次回z国的,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我妹妹。”

舒歌脑海里立刻浮现起在日本偶遇的那个小丫头片子:“泷泽悠?”

“嗯,看来你真的和小悠已经见过了。”清司点点头。

“你说让我上楼,和小悠有什么关系?”

清司清俊面庞上闪过一抹犹豫,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却终究还是说:

“小悠自从见过你以后,就……”

舒歌好奇:“就怎么了?”

清司终于吸口气:“喜欢上你了。”

舒歌一震。

当然听得出,这个‘喜欢’,是男女间的喜欢。

哦对,与泷泽悠见面的那次,自己穿着男装……

所以,那小丫头,一直认为自己是男的?

失笑:“不会吧?”

清司无奈:“其实你那次离开日本后,这小丫头就不听向我旁敲侧击打听你。又听她旁边的佣人说,才知道,她迷上了你。甚至还经常偷偷画你的肖像。”

舒歌更是哭笑不得:“你怎么不告诉她,我和她是一个性别呢?”

说到这儿,清司的脸色更加复杂,沉默良久之后,才说:“小悠有先心。”

先天性心脏病?

舒歌笑意顿时没了。

难怪在日本看到泷泽悠,觉得她虽然长得甜美,却面无血色,似是有点儿病态。

“那丫头,从小身体就不是很好,甚至有随时病发的可能性……正因为如此,我几乎尽一切所能满足她,希望她活在世上的每一天都能开心。别看那丫头表面上天真烂漫,其实并不开心,小时候,我还没能力保护她和妈妈,让她和妈妈遭受大哥的虐待,甚至让她差一点被大哥染指……这些,让她心里有了阴影。自从爸妈陆续过世后,她就更没多少快乐了。你是为数不多的,能让她笑起来的人,我不想让她失望,打碎她的梦。”

舒歌深吸口气。

打破一个少女‘白马王子’的梦,确实很残忍。

尤其,是泷泽悠这么一个身体孱弱、看起来光鲜其实身世经历很可怜的小姑娘。

她能理解清司。

因为自己也有一个这么宠爱妹妹的哥哥。

若是舒柏言处于清司的位置,可能也会一样。

第624章 她主动招认,好了吧!

“所以,这次小悠看见我回z国,也闹着要跟来,想要见你。我也就带着她一起来了。对不起,舒歌,希望你能谅解,帮小悠满足一下见你的心愿。”

舒歌再没说什么了:“行,我上楼去见她。不过我现在……”

低头看看自己。

清司明白她的意思:“楼上有男装。”

……

两人上了楼,舒歌先去隔壁套房换了一身清司的衣服,然后才由清司领着,敲开了泷泽悠的套房门。

“小悠,看谁来了。”清司走进去。

泷泽悠正趴在床上划ipad,无聊地一回头,正看见清司后面的人,立刻双眸放光,又惊又喜,跳起来——

“舒哥哥?!?!?”

舒歌早已调整好心态,也就笑着走过去,惯性地摸摸小姑娘的头:

“你好,小悠。好久不见了。”

一下子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记摸头杀,对于女孩来说,暧昧了一点。

泷泽悠立刻红了脸,看着舒歌的眼神更是痴迷。

半会儿才缓过来:“舒哥哥,你还真的来了。”

“我说过会带舒哥哥来找你的,没骗你吧。”清司满含溺爱。

“谢谢哥!”泷泽悠这会儿没工夫多感激哥了,拉着舒歌的手就坐下来:

“舒哥哥,你是因为想看我才特意来的吗?”

“舒哥哥,京城好大啊,感觉比东京还繁华呢,我离开京城时还不懂事,这应该算是我第一次回z国,你能带我到处逛逛吗?”

“舒哥哥,你要不要喝饮料呀,我给你倒。”

“舒哥哥,你喜欢玩这个网络游戏吗?最近我好喜欢,都快通关了。”

……

陪了泷泽悠近两个小时,舒歌有点困了。

小丫头的热情,还真的招架不住。

清司才含笑提醒:“小悠,行了,不早了,该睡觉了。舒哥哥也该回去了。”

泷泽悠还恋恋不舍:“那舒哥哥还回来找我吗?”

舒歌点点头:“只要你听话,肯定来。”

泷泽悠这才深吸口气,乖乖回去了套房里间,又探出半边身子,跟舒歌含羞地挥挥手。

……

告辞离开,舒歌走出酒店。

正准备去取车,熟悉的车子驶过来,正停定面前。

傅南霆幽骏的身影轮廓倒映在昏暗车厢内。

一侧脸,眸光射出来,看不清情绪的浓淡:“上车吧。”

她一愣,没料到他会跑来这里接自己。

心中跳得厉害,有种像是被抓到犯错的感觉。

好容易才吭了句:“三,三爷,你怎么来了。我也开了车来了。”

“你的车子会有保镖帮你开回去。”

她这才弯腰,上了副驾驶。

车子行驶起来,车内格外安静,男人也没说话。

舒歌也不敢主动问。

直到回了御盛名庄,进了屋,傅南霆才开口:“不早了,去洗澡睡觉。”

她听出男人声音的清凉,这才鼓起勇气,看着他:“我今晚送清司回酒店了。不过,是因为清司代我挡酒,喝多了,我才送他回去。”

憋了一路,也不怕被憋死。

行,她主动招认,好了吧!

她要是不说个明白,这男人估计今晚要怄死,整夜睡不着。

他的脸色却显然没因为她的坦白而好转,只缓步走到她面前。

第625章 兄妹两个都觊觎自己的女人?

男人高大的身材一靠近,便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阴翳下,有种喘不过气的压力。

倏忽见,尖尖的柔嫩下巴把他拇指一托:“送他回酒店就算了,为什么要送他进房?就算他醉得不能走了,也可以叫个服务生。”

这小女人不知道孤男寡女夜半一起进酒店,是件多么暧昧的事吗?

尤其那男人对她心怀不轨,还喝醉了。

更危险。

舒歌这才将自己上楼真正原因说了。

傅南霆一眯眸,醋坛子打翻的阴霾脸色,这才舒缓了些。

薄唇却又挑起一抹冷笑。

这个泷泽清司,为了和这小女人接近,连亲妹妹这个大杀器都利用上了。

却总算没再说什么,只肃然道:“总之以后,要多个心眼。再不准单独半夜和他见面。”

哪里单独了?明明还有泷泽悠。

这老醋坛子,酿醋是酿足一百八十天了吧。

这酸爽劲儿。

舒歌踮起脚,抱住他颈项,像哄孩子一样,甜道:“行了,我知道了~~”

这丫头,哄他最有一套。

男人被她挂着晃荡了两下,紧绷的神色总算舒展了一些。

却又浓眉一蹙——

“还有,你的意思是,现在泷泽清司的妹妹,对你有意思?”

之前只顾着吃醋,现在琢磨过劲儿来了,又黑了脸。

这他妈搞什么?

他上辈子是不是杀了这对泷泽兄妹全家啊?

哥哥是自己的情敌,妹妹也是自己的情敌?

兄妹两个,居然都想要挖自己的墙角,觊觎自己的女人?

舒歌讪讪:“额……好像吧。”

傅南霆怒极反笑:“看不出来,你特么是男女通吃啊!你到底要给我戴多少顶绿帽子?”

“哎唷,一个小姑娘而已,就跟追星似的,还没定性呢,说不定今天喜欢,明天就不喜欢了。”

“那你什么时候告诉她,你也是个女人?”不行,就算是女的,他也不放心。

也没想过自己堂堂傅三爷会沦落到这一步。

妈的,男的得防着。

女的也得防。

“小悠身体不好,有先天性心脏病,我怕吓着她。再说,人家只是陪清司来z国而已,过段日子就回去了,让她留个好点儿的念想,不好吗?”

见他仍是垮着脸,舒歌香唇一张,打了个呵欠,揉了把眼睛:

“三爷~我好累啊,想睡觉了~你到底还要审多久~老虎凳,辣椒水,您该上的都上了吧……”

这男人,哪里是和黑道有染?

有时候,她感觉他和他的外公傅铭丞老将军一样,更像是军人吧?

而且还是那种六亲不认、法外不留情的军人。

每次审起人来都不分昼夜,特严格。

傅南霆见小女人确实是累得紧,终于松弛了面庞,将疲惫不堪的小人儿横抱起来,朝楼上卧室走去。

……

洗完澡,舒歌一头倒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今晚聚会过后,又被泷泽悠折腾了半会儿……

真的是太累了。

傅南霆坐在她床边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正处理着公司邮件。

见小女人睡得不省人事,也就站起身,调暗了台灯。

正要出去,却听见她夜晚调至震动模式的手机震起来。

第626章 每次看见你,我就不大好

走过去,瞥一眼屏幕。

上面显示着来电显示:“清司”。

傅南霆脸色一沉,并没犹豫太久,拿起舒歌的手机,缓步朝卧室外走去。

顺便接起舒歌的手机。

“小歌,到家了吗?”清司打电话来,显然是来问问她是否安全回家。

却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男人夜色中尤其深遂又略带冰凉的回音:

“她睡了。”

清司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傅南霆,却也不意外。

沉吟会儿,才打了声招呼:“你好,傅三爷。”

“每次看见你,我就不大好。”

清司一顿,继而调侃:“傅三爷说话永远这么直接。”

傅南霆也懒得跟他绕圈子,阴了语气:“同学聚会已经结束了,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国。这里毕竟不是东京,不是泷泽家族的地盘。万一出了什么事,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

清司笑起来:“傅三爷为了小歌,还真是什么狠话都能撂出来。……不过您放心,我这次来华,应该非常安全,等闲人,是动不了我的。行了,不早了,小歌既然睡了,我就放心了,再会。”

傅南霆脸色冷下来,耳畔尚回绕着他刚才那句话。

几秒后,立刻掏出自己的手机,打给了沈骁。

十几分钟后,沈骁的电话打来了:“泷泽清司这次来z国,是以归还z国国宝的名义。他将一樽国内战争年代失去的白玉狮子古董,还给了元首府,所以这次他来z国,是以极其尊贵的外宾身份,代表着日本,在京城全程会受到元首府的尊重与保护。”

傅南霆唇际沁出一缕寒凉笑意。

难怪泷泽清司那么笃定自信地说,在华期间,非常安全,等闲人,动不了他。

原来有备而来。

**

傍晚,下了班,舒歌和往常一样,去医院看望秦父。

最近,她总感觉晚晴那边有点奇怪。

秦父继续住在医院,还换了一间更好的单人病房。

这并不像是如今的秦家可以负担得起的。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沈骁暗中办的,问过之后,沈骁却说不是。

沈骁说之前奉三爷的意思,曾这么做过,可是被秦晚晴谢绝了。

秦晚晴说不想背负小歌和三爷这么大的情面,又说自己会解决。

沈骁也就不好再强迫了。

舒歌也问过秦晚晴两次,可这丫头每次都说家里还有点儿积蓄,又说自己找了份薪水不错的兼差,才能负担得起。

到了医院,还没进病房,舒歌就听见熟悉的男子声音飘出来。

推开门,看见清司也来了。

清司和秦晚晴也是老同学,这次回国参加聚会,得知秦家出事,顺便来看望一下,也很正常。

秦晚晴一看舒歌来了,招招手:“小歌,快来。清司也来了。”

舒歌对着清司点头一下,走过去坐下来。

陪了秦晚晴一会儿,天色暗下来。

秦晚晴的手机震了一下,拿起来看了一下,神色稍有些变化,抬起头:

“小歌,清司,不早了,你们不用陪我了。我妈妈稍后也要来了,我也要回去了。”

第627章 不是连一顿饭,他都管得你这么严吧

舒歌和清司也就齐齐站起身,又说了两句,先离开了。

走出医院,清司见舒歌一直没说话,似乎心事重重,问:“怎么了,小歌。”

“没什么…只是觉得晚晴最近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

“她爸爸遭遇这么大的事情,秦家几乎塌了天,她有些变化,也不奇怪。”

“不是……我只是觉得她最近好像很多事都不跟我说了。以前不这样的。”舒歌也说不上来。

清司见她脸疲惫不已:“家里遇到这种大事,可能心境多少有些改变吧。……你最近为她的事,也操心不少,听晚晴说,你每天一下班就往医院跑,也陪着她一起累瘦了。”

“帮她分担点而已。没什么。”话音刚落,感觉肚子叫了一下。

清司听得很清楚,不禁笑起来:“走。请你去吃个饭。”

估计一下班就跑过来,连饭都没吃。

“不用了。你先回酒店陪小悠吧。”

清司神色凝固了一些:“我这次回国,待得并不久。小歌,不是连一顿饭,他都管得你这么严吧?”

舒歌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好再拒绝了。

……

不一会儿,两人下了出租车,在以前的中学门口停下。

舒歌没想到清司会带自己来这儿吃饭,一讶。

被清司领到了中学对面的一家小馆子里,更是说不出话。

这是以前读中学时,清司与她很多次来吃饭的地方。

中学离家里不算近,那时,她每天中午不回家,带华婶做的便当来学校吃。

有时候华婶做的菜太清淡了点儿,不合她胃口。

有时候在班上被人笑话欺负,心情不好。

清司都会拉着她来这儿吃午饭。

让食欲暂时赶走她的不开心。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苍蝇馆子,但老板娘的手艺很好。

随便一道家常菜,都做得色香味俱全。

好多年没来了,没料到还在。

“吃惯了大餐厅,不习惯这里了吗?”清司噙笑。

舒歌回过神,摇头:“当然不是。”

只是这个小馆子,承载了她和泷泽清司——不,应该是纪清司,太多的回忆。

两人进去后,点了三菜一汤。

吃完后,天色更昏暗了。

清司付了钱,和舒歌也没多耽搁,走出小馆子,来到马路上,准备打车回去。

天清气朗,夜风习习。

舒歌记得,以前下了晚自习,好多次清司也是送自己来这个车站,等车回家。

舒家最落魄时,将大部分财产都抵给了银行。

有一段日子,家里连司机都辞了。

所以她每天都是自己坐车上放学。

每次,清司都会看着她上了车,才上车。

有时,她趴在车窗边,看见清司在车站紧紧盯着,一直目送到车子拐弯。

此刻,清司似是也勾起了昔日的心绪:

“还记得这里吗。”

舒歌一抬头,正撞上男人一双黑黢黢的眸。

清司的眼睛不像傅南霆那般深邃冷辣,令人望而生畏,却会说话。

看着他的双眸,似乎能勾起心中无限情绪。

她嗅到了身边的空气变得暧昧,见他朝自己走近,下意识退后半步。

第628章 呕吐眩晕

有些后悔今天答应与他吃饭了。

或者……

她低估了清司对自己的感情。

男女之间,根本无法只当纯粹的朋友。

就在男人温醇好闻的气息飘来,她蓦的胃一收紧,弯下腰。

与此同时,头也一黑,差点晕厥在地。

清司神情一变,忙将她扶稳了:“怎么了?”

舒歌却没空回答,跑到路边的垃圾桶,干呕起来。

呕着呕着,眩晕感也更重。

又差点儿摔在地上。

清司一看不对劲,赶紧拦下一辆车,将她扶上去:“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一看这女孩似乎有随时要吐,不大情愿:“她不会吐到我车上吧?”

清司见他不动,冷了脸,将钱夹里的日币和人民币,甚至几张英镑都掏出来,直接丢到驾驶座:

“马上!”

司机一看,立刻发了车。

车上,舒歌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会儿,才稍微舒服了一点。

“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怎么回事?”清司担心不已,又掏出纸巾,帮她擦出额头上的冷汗。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站在那儿,突然一下子胃袋翻涌,头晕目眩。

想吐,又吐不出来。

“没什么……我现在好像又好点儿了,不用这么麻烦去医院。”

“突然呕吐头晕,怎么可能没什么?”清司语气焦心,又朝司机催倒:“麻烦,快点!”

“先生,红灯啊。”司机无奈。

“冲过去。罚分罚款算我的!”

舒歌正想说话,话到嘴边,又脑子一闪。

呕吐,头晕……?

对于前世有怀孕经验的自己来说,这反应,不陌生。

对了,她这个月的大姨妈,好像也还没来……

不会是……怀孕了吧?

毕竟这症状,太像了——

……

医院。

做完一系列检查,结果出来后,护士喊舒歌的名字,让她进去。

舒歌看一眼清司,示意让他在外面等会儿,先进了医生办公室。

“舒歌,是吗?”医生职业地翻了翻手上的结果报告。

舒歌紧张:“是的。医生,请问我刚刚忽然想吐又头晕,是怎么回事“

“你之前是不是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舒歌一怔:“……刚刚才在外面的小餐馆吃过饭。”

“那就对了。你这是急性肠胃炎,吃不干净食物造成的,所幸不是很严重,我给你开几盒消炎药和止呕药就行了,以后注意点儿,再别去不卫生的大排档或者小苍蝇馆子吃饭了。”

舒歌深吸口气:“等等,医生,我……只是急性肠胃炎?不是……不是怀孕吗?”

医生一愣:“怀孕?没有啊。验血结果是阴性,没有怀孕的迹象。”

“可我除了呕吐头晕,这个月的姨妈,也推迟没来。”

医生笑起来:“经期推迟有很多原因的,不一定就是怀孕。你这些症状确实和怀孕很像,但绝对没怀孕。”

舒歌释然,吁了口气。

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儿说不出的失落与怪异。

两次都没怀上……

不会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吧?

趁机问道:“医生,不好意思,我想咨询一下,我和……另一半一向没有做防护措施,他的身体也没问题,为什么还是不容易怀孕?”

第629章 他们和那个宝宝的缘分还没到而已?

“不能怀孕的原因太多了。如果男方那边没问题,你不妨做个身体检查,看你的身体有没有问题。一般如果男女双方都没问题,怀孕的机会应该还是很大的。”

她进网站实习前,做过入职前的全身体检。

能确定自己身体绝对也没问题。

既然都没问题,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难道真如傅南霆所说,他们和那个宝宝的缘分还没到而已?

她并不是急着要怀孕生孩子,只是,若身体有问题,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起码身体有问题,早点知道,也能早点调养。

道了声谢,她心事重重离开办公室。

刚推门出去,只清司正站在门外,似乎已经听到了她与医生的对话。

舒歌一怔,有些尴尬。

清司神色也有些不自在:“不好意思,我因为担心,想早点听结果……”

却没想到听到舒歌在咨询怀孕的事情。

更没想到……

舒歌似是很想为傅南霆生孩子。

听说没怀孕时,她的神色竟是微微有些失落与遗憾。

又镇定了情绪,转移话题,免得尴尬:“对不起,小歌,我不该带你去那儿吃饭。”

“没关系。你又不是故意的。”

清司又皱起眉:“以前带你在那里吃了很多次,你都好好的。这次却害你得了肠胃炎。那家馆子真是再不能去了。”

舒歌抿抿唇:“餐馆还是那个餐馆,食物也还是那个食物,只是可能我的体质和以前不一样了吧。”

清司神色一凝。

即便再迟钝,也听得出来这番话蕴藏的涵义。

舒歌这是在暗示,她,也不再是中学时代的那个她了。

她与他,也是不可能的,是吗……

他帮她度过了中学时代最难熬的一段时光,她会拿他当此生最好的同学、朋友甚至恩人。

但是,却不是爱侣。

小歌是在用这话,委婉地拉开与自己的距离。

清司的眸色如火星黯了又明,最终,才打起精神。

拿了药,见舒歌还有些脚步虚浮,头晕眼花,走得不稳,将她送回了舒家。

进了家门,夏婉淑一见女儿吃坏了肚子,被老同学送了回来,忙对清司道谢,又对着女儿嘘寒问暖起来。

舒柏言也在家,问了妹妹几句,听说没什么大碍,才安了心,又面朝清司道:

“您就是纪先生?”

这年轻男子是妹妹的中学同学,也是最照顾妹妹的同学,他听妹妹提过。

只是还未见过。

清司点点头:“舒先生,您好。不过,我现在姓泷泽。”

泷泽?泷泽清司——?

舒柏言顿悟:“你是东京泷泽株式会社的现任社长,泷泽一夫的弟弟?”

清司颔首。

舒柏言微微仰起下颌,回头看一眼舒歌。

没料到妹妹这个关系不浅的老同学,居然是泷泽家族的二少。

也就道:“今天谢谢泷泽先生对舍妹的照顾,还亲自送她回来。”

“柏言兄客气了,是我害得小歌进了医院。还请阿姨和柏言兄原谅才是。”清司以日式古典礼节,深深鞠了一躬。

第630章 这是什么药?

舒柏言见他一下子换了称呼,唤自己‘柏言兄’,显然是拉近了与舒家的距离。

不禁与妈意味深长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泷泽清司,对妹妹,显然不一般。

而且外表虽雅然淡泊,心思却不浅。很会琢磨人心。

再加上泷泽家族的强大背景,傅南霆这次也算是遇到对手了。

正这时,华婶倒了杯白开水过来,端给舒歌:“快点把医生开的药吃了。”

“是啊,快快,药要定时吃。热水也得多喝点。”夏婉淑赶紧把女儿开的药抽出来。

舒歌这会儿身子舒服多了,又回了家,在妈妈面前像小孩子般撒娇起来:“等一下再吃。现在一点儿都不难受了。”

“你啊,还跟小时候一样,怕吃药,怕打针,一吃药就拖字诀,鬼机灵~”夏婉淑点点女儿的鼻头,“不行,不难受也得按时吃药。”

舒歌这才勉强接过水杯,正要吃消炎药,却又想起什么,放了下来。

先从旁边手袋里掏出一像个小瓶子,倒出一颗小药丸,吞了进去。

看起来像是维生素之类的。

清司不禁问:“这是什么药?”

舒歌答道:“不是药,是保健品。”

夏婉淑也就笑着顺口说:“这丫头,不管是上学还是做新闻,每天都对着电脑和手机,不是写作业就是赶稿,总说眼睛干涩,胀痛……傅三爷那边就让沈骁给她送了些叶黄素过来,每天吃两颗,可以保护视力。”

舒柏言见状,轻咳两声。

妹妹和傅南霆,毕竟还没公开。

夏婉淑收了声。

清司一顿,温声:“放心,小歌和傅三爷的事,我知道了。”

舒柏言脸色微凝。

既然知道了小歌是傅三爷的人,还敢对小歌套近乎。

这个泷泽清司,也算是很有勇气了。

舒歌吃下叶黄素,又吞下医院刚开的药。

泷泽清司目光落在那瓶叶黄素的瓶子上,莫名想起刚才在医院里,舒歌说自己不容易怀孕的事。

正这时,佣人声音传来:“傅先生来了。”

舒柏言冲着妈,薄唇挑起一缕意味深长。

今晚的舒家,热闹了。

又不动神色吩咐佣人:“把家里贵重物品都收拾好。”

舒歌瞟一眼哥:“……”

不至于好不好~

傅南霆风尘仆仆大步跨进了舒家,凝冽深冷眸光一扫,正落在她身上。

似是看见她无碍,脸色才没那么紧绷。

走过来,朝夏婉淑和舒柏言颔首示意了一下,才道:“听说小歌不舒服,过来看下。”

真的纯粹只是为了看望妹妹而来?

不是因为听说情敌也在舒家?

舒柏言也不揭穿某人的心思,但笑不语:“三爷有心了。小歌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急性肠胃炎,不大严重,现在已经好多了。”

傅南霆浓眉一蹙。

急性肠胃炎?

这小女人跟在自己身边,可从没生过这病。

又冷冷望向泷泽清司。

清司也没想到逃避责任:“是我的错。我去医院看完秦晚晴,正好和小歌遇到了,就请她吃了个饭,没想到会害得她生病。”

第631章 小妖精,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浪了?

请吃饭这码事先不提。傅南霆阴沉了嗓音,不客气:“你这是请她去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舒歌忙打圆场:“算了算了。我都没事了。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

夏婉淑见两个男人剑拔弩张的,也赶紧劝和:

“华婶,走,陪我去给三爷还有泷泽先生泡茶。三爷,先坐会儿。”

“对,给他菊花茶。”舒歌补充了一句。

这男人,时刻都需要灭火。

傅南霆总算给夏婉淑的面子,再没说什么。只冷幽幽瞥一眼小女人,径直便朝楼上走去,示意她跟上来。

舒歌张张嘴,等一下,这里好像是自己家吧?

这男人……一副如入无人之境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就跟回了自家一样。

却只能朝清司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先上楼了。

一进卧室,她看见傅南霆金刀大马地坐在自己的床上,就跟这里是他的地盘一样。

立刻过去想将他拉起来:“床是睡觉的地方,你去沙发上坐——”

话没说完,被男人反压到了床上,无赖地说:“那咱们现在睡个觉?”

“……”舒歌粉拳抵开他贴住自己的身躯:“你叫我上楼干什么呀~”

男人俯下头颈,伏在她晶莹柔嫩的耳肉边轻咬一口:“打屁股。“

说着已将她抱坐起来,一个巴掌不轻不重,满是霸道地摔在小女人的翘臀上。

舒歌惊呼一声,又怕被楼下人听到了,及时吞下声。

美眸瞪住他:“你神经病啊~!干嘛无缘无故打我屁股。”

无缘无故?

他两根粗粝拇指夹住她下巴肉,任意摩挲:“跟泷泽清司偷偷摸摸去吃饭就算了,还吃进了医院。”

“什么叫偷偷摸摸啊,光明正大好不好。我又不是特意和他约的,你也听到了,是因为看望晚晴时遇到了嘛~”

“还敢犟嘴。”又是一巴掌甩上她小pp。

这一次却显然更加轻柔,干脆还邪气满满地揉了一把。

小女人pp上的肉又紧实又有弹性,捏着极有手感。

让他简直爱不释手。

舒歌扒开他蹄子,警告:“我哥和我妈都在楼下,这种场合三爷不会想日我吧!”

男人瞬间沉了嗓音,掰住她小脸狠狠托向自己:“小妖精,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浪了?满口日日日的,谁教的?”

语气虽然严厉,却又显然是满意的。

“你教的啊。”

这男人以为自己是什么好鸟吗?

表面正经八百,衣冠楚楚,在众人面前是个严肃峻冷的精英人士。

其实私下衣冠禽兽,尤其是每次那个时……忘了情,伏在她耳边,什么乱七八糟的荤话都能出来。

男人见她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怒笑着一巴掌又摔到她小pp上:“信不信老子今天还真的就在这里艹了你?”

她听他说的这么生猛,当然信,急了:

“傅南霆,这是我在家哈。老实一点。”

“叫爷老实,你自己呢?老子看你简直就快上天了。”

眸中欲色稍退了潮,却又微微发沉。

她当然知道他想听到什么,把自己拉到房间磨蹭了半天,不就是为了想听自己说那番话吗?

第632章 你妹妹的床,坐着特-别-舒-服

这个傅三爷,还真是把妹妹这当成自己家了。

这个大醋坛子。

每次不好好哄一哄,是绝对没完没了的。

挤出个甜美乖巧的笑靥:“好啦,清司在国内期间,我再不跟他出去吃饭了。”

“仅此而已?”不吃饭?除了吃饭,能做的事多了去。

她叹了口气:“其实今晚,我对他已经……挑明了。”

车站那儿,她说的那番话,清司不可能听不懂。

清司是个识趣的人,又有大家族贵公子的风度,不像某人这么厚脸皮又爱巧取豪夺。

她既然话都挑明了,他也不会再有什么过分举动。

傅南霆眸色似明似暗,却并没有舒歌这么乐观。

虽然和泷泽清司认识不长,但对这位泷泽家族二公子的了解,却并不见得比这小女人要少。

甚至,更深。

泷泽清司绝没有表面上看着这么良善。

却也没有再多深说,只将她环抱进怀内,在她丰软的身体上狠狠揉了几把,纾解了心头郁怒,才低声——

“你刚才说在你家不行,就是说,在我那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是无法和这种欲色熏心的男人沟通了。

“答我。”他见她不回答,用鼻子蹭了一下她粉嫩的脸颊。

最喜欢看着她小脸儿和露出来的脖颈、锁骨,被自己的撩逗染上嫣红。

她没法子,蚊子呐了一声:“嗯……”

“大点声。”

她这才抱住他坚实的后背,指尖恨得隔着他的衣服快掐进他肌肉:

“在你那里,你想做什么都行。行了吧……”

幸好舒柏言敲起门:“小歌。”

舒歌才借机将男人推开,跑过去拉开门:“哥。怎么了?”

“泷泽先生见你没事,先走了。上来跟你说一声。”舒柏言说着,瞥一眼慵慵懒地靠在妹妹床上,高挺鼻梁上残留酡红的傅南霆。

这个傅三爷,还真是把妹妹这当成自己家了。

傅南霆眉峰微耸,算那男人还有点眼力劲。

“啊?清司走了?怎么不叫我去送送?”

“他说不用了。”

舒歌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傅南霆一来,清司估计觉得留在这里会尴尬吧。

也就趁机下了楼。

免得继续被房间里的男人纠缠。

舒柏言见妹妹跑了,也注意到妹妹刚才脸上脖颈上的红痕。

自然猜得出几分两人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目光清淡地落在床上的傅南霆身上,玩味地做了个手势:

“怎么,三爷还不想下楼?”

傅南霆弯唇:“你妹妹的床,坐着特-别-舒-服。”

‘的床’两个字,发音特别轻。

听起来就像是——‘你妹妹坐着特别舒服’

都是男人,舒柏言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颜色,微微蹙眉,不大满意。

这个傅南霆,也是够了。

在自己面前都这么肆无忌惮,单独和妹妹在一起,还不知道怎么猖狂。

傅南霆见未来大舅子似是不大高兴,这才悠悠起来。后脚出了卧室。

**

与此同时。

医院那边。

清司和舒歌离开后不久,秦晚晴给爸爸擦洗了一下身体,见妈妈来了,才起身:

“妈,那我走了。”

秦母点点头,又看着女儿最近清瘦了一整圈的小脸,将她手一拉:

“晚晚,你今晚还是要去夜店那边上夜班吗?”

第633章 一伸手,扯下她身上的浴巾

这段日子,秦父的医疗费有了着落。

全是女儿拿出来的钱。

秦母惊讶之余,当然过问过。

女儿只说是在夜店找了个夜班兼职,薪水很是优厚,能够当日结算,还有提成。

不过,看着女儿日渐消瘦,还是于心不忍。

秦晚晴面色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泽,点点头:“嗯。”

“夜店那边的兼职,如果太辛苦就算了……关于你爸爸的医疗费,妈再想别的办法。而且,你毕竟是个名校大学生,最重要的还是学业,也不能为了你爸爸长期在那儿打工啊。”

“没事的,我这么年轻,这点儿辛苦怎么可能撑不住。先走了~”秦晚晴摆摆手,离开医院。

刚走出医院,一辆黑色轿车已在不远处的马路对面等着她。

她深吸口气,走过去。

丁远见她出来了,下车拉开车门:“请,秦小姐。”

她也习惯了,如往常一样,上了后车座。

半个多小时后,车开入天璞园,停下。

丁远知道她已经轻车熟路,不用自己送进去了,也就低声:

“秦小姐,厉总还是在房间里面等您。”

秦晚晴下了车,看一眼面前0°全透明落地玻璃窗的别墅。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自从前阵子,签订了协议后,每周来一次,就成了她的日常。

也好。

没什么。

不管是去夜店打工,还是来天璞园‘做’,都是一份工作而已。

只要是凭借自己的双手和力气付出换得的金钱,只要能救爸……

一切都值。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后悔。

如往常一般,给自己默默打气后,秦晚晴才进了别墅。

然后一步步通过旋转楼梯,上了楼。

别墅内外的佣人看着女孩容色淡淡地进去,上楼,也见怪不怪了。

各自继续埋头做事。

这几年,来天璞园的女人,多不胜数。

这个看起来像个女学生一样的年轻女孩,不是第一次。

想必,也不是最后一个。

唯一特别之处,就是厉总自从包养了这个女孩以后,基本没有再带其他女人上门了。

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可能对于男人来说,正新鲜吧。

……

走进卧室,秦晚晴没有看见男人的身影,也不意外。

只和前几次一样,先进了浴室。

放热水,调试水温。

然后一层层脱下身上的衣服,滑进浴缸。

既然做了这工作,就要有职业道德。

至少,得让雇主满意。觉得钱花得值得。

所以每次来天璞园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先洗干净。

这,也是她身为老师的女儿,一贯严谨认真的家教在作祟。

爸从小也教过她,不管做什么,无论是很宏伟的事儿,还是小事,都要尽善尽美。

洗完澡,她擦干净,用宽大的浴巾将自己裹住,赤脚走出浴室。

卧室的灯光已暗了下来。

凌冽朗健的身型,在昏暗灯光中,投射在米色花纹墙壁上,坐于沙发上。

她慢慢走到跟前,屏住呼吸。也尽量不去看他。

厉颢渊一伸手,扯下她身上的浴巾。

第634章 多看几部岛国电影。学习一下

女孩光洁无暇的身子,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男人眼中。

因为害羞,不经意缩了缩。

更引诱得人兽性大发。

他血液顿时都奔涌到了该去的地儿,站起身,将她横抱起来。朝大床上走去。

“颜颜,你还是和在云城那样那么迷人。能让我兴奋。……。”

男人一边踏过地毯,一边在她耳边说着最令女人羞涩的调情话语。

她习惯了。

每次来天璞园,这男人一边做,一边会在他耳边喃喃着颜颜的名字。

而她,除了闭上眼,接受着当晚的‘工作’,再无其他反应。

前几次,厉颢渊都纵容了她在床上像一条死鱼,任由自己索取。

可今晚,却显然不再满足于此了。

男人的胃口,已经养大了。

动作几下后,将她抱起来,跪在床上被对自己,又拍了一下她,命令她将该抬的地方抬高点。

又俯下身子,咬住她耳朵,气息喘喘:“算起来也有几次了。你不会是连基本主动取悦男人的动作都不会吧。”

她呼吸一动,尽量按照他的指示来做出令自己羞耻的动作。

“嗯,这样才标准。”

男人握着女孩的腰,深深埋进了她的体内。

……

狂风骤雨中,他仍是一如往常,在冲刺前夕,于她耳畔深情呼唤出颜颜的名字

然后瘫软在女孩身上。

良久,感觉身上的男人迟迟没动静,秦晚晴才爬了出来,将精疲力竭的男人掀开在一旁。

然后迅速套上浴巾。

正要进浴室冲去一声的汗水与体液,却听身后男人懒懒的声音飘来:

“回去多看几部岛国电影。学习一下。”

她到底还是太青涩了点儿。放不开。

即便他知道她在尽量满足自己的心意,很多动作,还是很僵硬。

秦晚晴脚步一顿,平静地回答:“知道了。”

说着,走进了浴室。

冲完澡,穿上自己来时的衣裳,走出来后,只见厉颢渊也穿戴齐整了。

仍是白天那副衣冠楚楚的人中龙凤。

床上收拾干净了。

空气中,刚才那股抵死缠绵的气味,也散去不少。

估计洗澡时,他让佣人进来收拾过。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秦晚晴朝卧室门口走去。

“喂。做点东西给我吃。肚子饿了。”站在穿衣镜面前的厉颢渊偏过头去。

秦晚晴转过脸:“厉总,我们的协议里,好像没有我为您做饭这一项。”

之前的她,对自己一口一个厉颢渊。

自从签订了协议,每周来一次,她对自己的称呼倒是尊敬多了。

像他的下属一样,喊他‘厉总’。

厉颢渊眉微沉,掏出支票本,写下个数字,撕下支票,走过去。

塞进她衣领里的罩罩里。

“算是额外服务。”

秦晚晴拿出那张支票,看一眼上面的数目,鼻息一凝。

继而将支票塞进口袋,放下包,平静地问:“厨房在哪里。”

厉颢渊无声勾唇。

这丫头,虽然性格和以前云城的颜颜不一样了,但有一点,他还是很欣赏的——

那就是,她绝对不会和钱过不去。

长臂一抬,指了指卧室门口的左边:“楼上有个小厨房。”

第635章 我吃饱了,它还没吃

补充了一句:“我要吃中菜,见油荤的那种。”

言下之意,别敷衍他。

秦晚晴没说什么,出去,转弯,进了小厨房。

天璞园大把佣人。

厉颢渊肚子饿了,完全可以让下人做。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吃自己做的东西。

当然,她也懒得问。

反正他给钱了。

做就是。

食材、灶具都齐全。

她套上围裙,先煮上米饭,又拿出蔬菜、鸡蛋和肉,迅速做了一个清炒白菜,一个青椒炒肉丝,外加一个紫菜鸡蛋汤。

等米饭熟了,一起放在托盘上,端回了卧室。

厉颢渊已经坐在吧台边等着,见她端着颜色丰富、看起来就很可口的两菜一汤进来,顿时眯了眯眸子,似乎陷入了什么思绪。

“慢用。”

女孩出声,他才回过神,暂时收敛了心思。

夹了一口菜。

虽然是很简单的家常菜,但真的很好吃。

而且越是简单的菜,也越是能显现出一个人的功力。

可能是这会儿肚子饿了,一向口味很刁的厉颢渊,居然觉得并不输给那些星级酒店的厨师。

把几道菜都吃完,又喝了几口汤,他才望向秦晚晴:“你厨艺很好。什么时候学的?”

“我妈是家庭主妇,厨艺很棒,小学时,我妈就开始教我学做菜,我的厨艺,都是来源于我妈妈。长大后,我自己对烹饪也有兴趣,经常学着做菜。”她面无表情地回答。

小学时就会做菜了?

厉颢渊蹙蹙眉:“不是这几年才学的?”

秦晚晴笃定摇头:“不是。”

厉颢渊见她回答得很坦然,也撬不开什么,终于放下筷子:“行了。”

“厉总没别的事情了吧?”

厉颢渊活络了一下四肢:“我吃饱了,它还没吃。——帮我去喂喂。”

秦晚晴一蹙眉,循着他的眼神望去,这才看见房间角落的一个柜子上,放着个透明玻璃盒子,足足有两米多宽。

前几次来的时候,似乎还没有。

玻璃盒上面被一层白色的布罩着。

她一拉,布滑下来,顿时呼吸一止。

玻璃盒里,是一只巨型蜥蜴,正在紫外线灯的照射下,趴在藤木上,美滋滋地晒着太阳,还朝她这个生人吐了吐舌芯。

“旁边有些小昆虫,是它的饲料,喂给他吃。”厉颢渊的命令飘来。

果然,什么人就喜欢养什么宠物。

冷血动物喜欢养冷血动物。

秦晚晴没说什么,只望向厉颢渊。

厉颢渊眼皮一动,似乎有些激动:“你怕蜥蜴?”

秦晚晴摇头:“不怕。不过,我们的协议,也没有我帮你喂宠物这一项。”

亲兄弟,明算账。

何况她与他,纯粹雇佣关系。

该怎么算,就要怎么算。

厉颢渊脸一黑,不耐烦地又撕下一张支票,刷的一声拍到桌子上!

秦晚晴走过去看一眼那数字,这才满意,将第二张支票塞进口袋。

这才过去,揭开玻璃盖,将饲料放进里面的宠物饭碗中。

外人入侵,蜥蜴蹭过来,伸出舌头,发出呲呲的战斗声。

秦晚晴冷冷低声:“小心我捏死你。”

第636章 他真的找错人了?

蜥蜴似是察觉到面前人的敌意,乖乖退到了饭碗边,吃起来。

喂完食,秦晚晴盖好盖子,重新搭上布,才挑眸望向不远处一直关注着自己的男人:

“厉总,再没别的事了吧?“

厉颢渊这才缓过神:“没事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瞥一眼吧台上的几个菜,眉心一点点紧锁。

这女人,难道真的不是颜颜?

在酒店的第一次,完全是处子的反应,可以当她是装的。

可是接下来每次,她都是很生疏。显然是新手。

难道次次都是装的?还能次次装得这么像?

与云城的颜颜完全不一样。

颜颜虽然温柔娇俏可人,但在床上,却热情似火,极度迎合他。

而她在床上的生涩,完全不似颜颜。

还有,刚才他又故意试探过她——

颜颜根本不会做菜,也最讨厌做菜。

别说做菜,颜颜在烹饪方面天赋几乎是零,就算泡个面,煮个鸡蛋这种基本小事,都能弄得一团糟。

记得那次,颜颜好不容易想要炒个番茄炒鸡蛋给他吃,结果油刚一倒下锅,就被噼里啪啦的油星子吓得丢下锅铲,躲到他怀里,哭着说再也不做菜了。

可秦晚晴却是烹饪天菜,做得一手好菜。

看样子,也绝对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

还有,颜颜是最怕那些爬虫类动物的。

别说蜥蜴,就算是一只小强,都能把她吓得半死。

在云城时,有一次颜颜住的地方进了个小强,吓得硬是一整天都不肯进屋。

最后他去杀了小强,把小强的尸体拖到她面前,示意没事了。

她还是不敢睁眼看一下。

可秦晚晴刚才面对蜥蜴时,完全没有恐惧。

甚至还能近距离触碰。

这也能装出来吗?

不。

人类对于害怕和厌恶的动物,会躲避,退后,不肯靠近。

这是与生俱来的本能,骗不了人。

就如一个恐高的人,你让他站在一百多层的高楼边缘,对他来讲,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算勉强做到,也肯定会露出害怕的反应,多少有些破绽。

但——

秦晚晴完全没有怕那只蜥蜴。

一点点畏惧都没有。

所以,秦晚晴真的不是颜颜……?

念及此,厉颢渊太阳穴突突跳起来。头痛欲裂。

理智告诉他,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两个这么相似的人,秦晚晴绝对就是颜颜。

可事实又在打他的耳光,秦晚晴的性格、经历、处事作风、兴趣爱好,完全不像颜颜。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真的找错人了?

……

走出天璞园,天快亮了。

秦晚晴先来到附近的24小时营业药店,买了避孕药。

他不喜欢戴套,说是戴t做没感觉。

所以她只能选择自己吃药。

上次买的药吃完了。

这次买多点。

**

周末。

舒歌早早起来,准备先去医院看看秦晚晴。

秦父虽然还没苏醒,但身体体征平稳多了。

而且最近秦家似乎经济稍微宽裕了点。

再没听说为秦父医疗费的事发愁了。

想到这里,舒歌又有些莫名的不安与怀疑。

第637章 就算你是女的,还是想嫁给你

本来就觉得晚晴那丫头这阵子有些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神神秘秘的。做什么都不跟她说。

不管怎样,今天去了再问问那丫头吧。

正想出门,手机响了。

接起来,竟是清司打来的:“小歌,早。”

“早,清司,这么早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今天早上有事吗?”

“正准备去医院看晚晴爸爸,再陪陪她。有什么事吗?”

清司迟疑了一下,终于道:“小悠昨晚心脏不大舒服,我送她去了医院……”

“啊?她现在没什么事儿了吧?”

“现在没事了。放心。没大碍。小悠这样子,一年总会发个几次,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病发。可能是这几天难得出国,玩兴奋了。幸好不算严重,医生说休息几天就可以了。不过……她很想见你。但你如果有事,就算了。”

都这么说了,舒歌也不好拒绝了:“没事,我先去看看小悠。”

挂了电话,不忘记上楼先拿了一套哥以前读书时穿的衣服换上。

虽然还是宽大了点儿,但多卷两道,也勉强行吧。

又将头发挽起来,戴上个帽子,才出门。



路上,舒歌买了束鲜花和小姑娘喜欢的娃娃。

到了清司说的医院,一进病房,正在输液的泷泽悠便喜不自禁地差点扑上来:“舒哥哥!”

舒歌忙让她坐回去,又将鲜花和娃娃放一边。

果然,小悠比上次见面脸色更苍白了些。短短几天,人也清瘦了。

一双本就大的眼睛,显得愈发大。

慰问了会儿,舒歌见她脸色红润不少,也放心了些。

惦记着秦晚晴那边,也就轻柔拍拍她的头:“小悠,那我先走了。”

泷泽悠见舒歌这么快就要走,小脸布满失望,忽的一下子扑到她怀里,纤臂死死搂住她:“舒哥哥,那你还能来看我吗?”

舒歌深吸口气:“小悠,其实我……”

也不知怎么说。

不想打破少女的幻想。

却听泷泽悠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跟我一样,是女孩子是不是。”

舒歌一讶,捧起她小脸儿:“你早知道了?”

“我只是心脏病,又不是脑残。怎么可能不知道?”泷泽悠叹了口气,摸摸喉咙:“你没喉结的。”

又邪邪一笑,做了个抓挠的姿势:“还有,你的******也很大很软的。就算用带子绑住,我也能感觉得出来。”

舒歌气笑:“你个鬼丫头!那你还叫我舒哥哥?”

“其实,我也是上次在酒店跟你见面后,才知道你是女的。不过,就算舒哥哥你是女的,我还是喜欢你。”

舒歌一愣。

泷泽悠又抱住她的纤腰:“……就算你是女的,以后小悠长大后,还是想嫁给你。“

每个字,都无比坚定。

舒歌差点儿没喷饭。

以前小悠误会她是男的,迷恋她,也就算了。

现在知道了她是女的,还要嫁给她??!~?

这是什么操作?

“反正你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后就喜欢上的人。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还是阴阳人,我都认定你了。舒哥哥,你也不要不喜欢我好不好。”泷泽悠痴迷地抬起小脸仰视她。

第638章 那不是单纯的叶黄素,里面有避孕成分

小丫头撒起娇的样子,无人能敌。

舒歌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句。

这道题,超纲了。

她没法回答。

幸亏,这时门开了。

清司提着篮水果进来了,看见泷泽悠将舒歌抱得紧紧,一愣。

旋即过去,悄无声息地拉下妹妹的手,让她躺回去:“别以为舒哥哥来看你就无法无天了,还在输液不知道吗?”

舒歌望一眼清司:“小悠知道我的性别了。”

清司一怔,望向妹妹。

躺在床上的泷泽悠立刻重复自己的心意:“嗯!但是我还是要嫁给她!我娶她也行!”

清司笑起来,给妹妹掖了掖被子:“好好。那也得等你出院养好身体才行。”

泷泽悠这才乖乖地输液,没乱动了。



陪了会儿小悠,清司见时候不早,送舒歌出去。

送到医院大厅,舒歌让清司留步:“清司,你回去照顾小悠吧。”

清司点点头,却又凝住她,似乎有话想说。

舒歌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试探:“怎么了?你是有话想说吗?”

“有件事,我可能不该多管,毕竟是你和傅南霆之间的私事。但,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不然对你不公平。”

舒歌见他提起傅南霆,更是脸色一动:“到底是什么事?”

“小歌,你每天吃的叶黄素,有点问题。”

舒歌更是愣住:“叶黄素?……你是说三爷给我送的叶黄素?有,有什么问题?”

“那不是单纯的叶黄素,里面有避孕成分。”

舒歌耳边嗡了一下:“你什么意思?是说那些药,是避孕药?”

“嗯。那天我离开前,趁你上楼,拿了两颗叶黄素走了。交给京城这边的医疗机构查验了一下,才知道。你不信,可以把你手上的叶黄素拿去自己验一下。……是长期避孕药,不会伤身。但是,避孕效果很好。”

舒歌脑子有点乱,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清司见她不说话,继续:”不好意思,小歌,我知道,我偷偷帮你查这些,不大好。可是,事关你的身体。我没法坐视不理。”

“说不好意思的,不应该是你。”舒歌缓过神,“我先走了,清司。”

说罢,径直朝医院门口走去。

……

走出医院,舒歌再没去另一家医院找秦晚晴的念头。

兀自在马路边走了好久,才停下来。

不行。

也不能光听清司的一面之词。

她得问清楚。

掏出手机,想打给傅南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直接去问他。

可能……

潜意识里,怕他的回答是真的。

她打了个电话给沈晓。

沈骁见她这个时候打给自己,有些意外:“舒小姐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舒歌深吸口气,开门见山:“三爷让你给我的叶黄素,到底是什么药?”

沈骁没了声音。良久才道:“舒小姐……”

舒歌一颗心从沈骁开始沉默就已经坠下去了:“好了,我懂了。就这样。”

挂了电话。

还用去复查叶黄素吗?

根本不用了。

傅南霆送给自己的叶黄素,果然有问题。

第639章 你有哪里没被老子摸过?

没有怀孕的原因,终于找到了。

亏她还担心是自己身体的缘故。

原来他暗中一直做好了安全措施。

他不公开与自己的关系,是怕他与黑道有生意往来的事,会牵连自己。

不让自己怀孕,莫非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若是这样,她或许应该理解他吧……

可起码也应该商量一下吧?

一想着他瞒着自己给吃避孕药,仍是无法冷静和理智。

她居然还天真地和他商量小奶糕的名字,问他喜欢男宝还是女宝……

人家现在什么宝都没想过跟你生,好不好。

和他谈起宝宝的时候,那男人面上顺着她的心意,其实心里根本就是不耐烦吧。

她咬紧了下唇,捏住手心,继而缓缓松开,继续在马路上逛着。

手机响了很多次。

一开始是没察觉,后来听到了,也没接。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最后手机干脆就被打得电量耗完,自动关机了。

再一抬头,居然已经快天黑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离小悠医院很远的一条街道。

街道很僻静,没什么人。

尤其这会儿过了下班高峰期,路人们都已经到家享受晚饭了。

更是萧索寂寥。

她摸摸酸胀的小腿,实在走不动路了。

肚子也饿了。

左右看,想找车回去,却半天没看到一个公车站、地铁站。

连辆出租车都没瞧见。

混账傅南霆,害得她连车子都没得坐。

舒歌心里吐槽了两句,正准备拖着沉甸甸的腿脚去找车站,却见前方的街口,一辆黑色世爵慢慢朝自己驶过来。

她脸色一动,立刻转过身,朝另一个街口走去。

车上人料到她不理自己,继续贴着马路边幽幽跟在她身后,偶尔摁两下喇叭。

示意让她上车。

舒歌越听他按喇叭越是脸色难看,头也不回,越走越快。

车上男人见她不听话,也终于按捺不住脾气,低吼:“上车!”

舒歌一听他的声音,更是恼火,越发走得快。

一个不小心,脚下一崴,重心不稳,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傅南霆变了脸色,立刻停车,迅速下车一把将她搀抱起来,大手一边帮她拍打灰尘,一边查看她有没摔伤。

她下意识推开他:“摸什么摸?别动手动脚!”

男人骏冷英美的容颜一顿,旋即怒极反笑,将她一把扯进怀里:“你有哪里没被老子摸过?”

若是平时,这话只是打情骂俏。

可此刻,舒歌却反感无比,又将他推了一把,后退两步。

深深凝视男人一眼,也没说一个字,调头朝另一边艰难地走去。

傅南霆见她有点一瘸一拐的,显然脚扭到了,脸色顿时就黑了:“站住!”

舒歌没站住,反而走得更快。

“再说一遍,给老子站住!”声音发了狠。

她却没停步。

倏忽间,他三五步上去就将她当街横抱起来,就朝座驾上走去。

幸好这条街上没什么人。可舒歌仍是羞辱地踢打起来:“放我下来!~”

他任由她捶打了好几下,脸颊还被她小手不小心啪啪的摔了两个耳光,却只偏过头去,冷哼一声,将她塞到副驾驶上。

第640章 避孕应该算是我们之间的共识

继而,飞快上了驾驶座,关上门。

舒歌看着他浑身冷霜阵阵地坐上车,又看见他脸庞上映着自己的手掌印,暂时停止了挣扎,不禁凝住呼吸。

刚才也是气急了,才不小心失手……

能把他打成这样的人,这世上恐怕只有自己了吧……

男人阴鸷的俊脸,凉得吓人,本就不怒自威的气势,越发是膨胀数倍。

足足能让车子里的温度下降好几度。

她一时不敢说话了。

他倾近来时,她甚至还打了个寒颤,往后躲避的一瞬,却被他拉了过去:

“让我看看你的脚。”

她心头一怔。这才松弛下来。

错愕中,男人已经将她的脚踝握起来,轻巧卷起裤脚,摘下她的袜子半截,轻柔适度地揉捏查看起来。

没有任何红肿,骨头没有伤。

最多只是筋肉拉伤。休息会儿就没事。

他才松了口气。

而她也回过神,将小腿猛地从男人手心抽回来。

因为动作太大,车厢空间又有限,后脑勺撞在了车窗玻璃上。

砰一声响,顿时疼得眼泪就流了下来。

傅南霆又慌了神,将她抱过来,给她轻柔地揉起脑袋上撞出来的小包包,又怒又好笑又心疼地:“乱动个什么?”

居然还骂她。她哭着说:“傅南霆,你这个倒霉催的,你一出现就克我,我就处处倒霉……”

“好,是我不对,行了吧。”明明是自己摔了撞了,还要推到他身上,却也只能承受着小女人的撒娇,又抱紧了怀里的人,揉摸她脑勺的大掌更加轻柔。

她没耽溺于他的糖衣炮弹。还记得他对自己做过什么。

推开他令人沉迷的拥抱,擦一把眼泪,去抓车锁,想要下车。

傅南霆将她一抓,掰过来,肃冷了脸:“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她咬咬唇:“所以你这是承认给我吃的叶黄素是避孕药?”

他不置可否。

她银牙叩入唇肉更深,尽量让自己冷静一点:“你不跟我公开,是因为怕牵连我。给我吃避孕药,也是同样的原因?”

他终于颔首:“是。”

连她的安全,他目前都无法百分之百确保。

又怎么会让她有孩子。

“那你也可以告诉我一声,起码,让我知道我在吃药。”

他不是没想说过。

不过,那次在医院,他看见她如此激动地和自己商量给第一个宝宝取名字,才知道她原来对孩子是那么渴望。

决定暂定不开口了。

而且,她既然已经理解了自己不公开关系的原因,那么,避孕这件事,她也应该不会太在意,或者说,会理解。

另外,让她暂时不怀孕的事情,他也不想多提。

若是多提,她免不了又要问是不是因为他与黑道有染的原因。

而这件事,他真的不希望她多触碰、打听、知道与沾染。

哪怕只是多一分。

沉吟良久,他眼神淡淡浓浓,修长而略带薄茧的食指在她柔嫩的脸颊上轻轻蹭过:

“你现在还没毕业。我以为,避孕应该算是我们之间的共识。就算我不这么做,你也会要求。”

第641章 小乖,这次是我错了,好吗?

共识……

这个词让她有点儿感觉陌生。

忽然觉得和面前的人的关系,好像是生意伙伴,或是政坛合作人。

没错。

她的确还没毕业,并没有说一定现在就要把前世那个枉死的孩子,马上生下来……

可是,她想不想生,是一回事。

他让不让她生,又是另一回事。

瞒着她,给她吃避孕药,还打着帮她调养身体的名目,她就更无法理解。

她从小到大最讨厌吃药。就算是维生素也讨厌。

可因为那叶黄素是他送来的,她根本没有一丁点怀疑,居然全无心机,像个傻白甜,每天乖乖两次地按时服用,一颗都不漏……

这次是避孕药,下一次又会是什么?

若再遇到什么情况,他不想告诉自己,是不是又要不动声色地喂自己吃别的?

毒药,还是鸩酒?或者干脆鹤顶红让她见血封喉得了?

说白了,并不是避孕药让她生气,而是他做事的专制决断,总喜欢一个人做主。

让她感觉到有点害怕。

这种时候,让她感觉自己就跟宠妃一样,平日再被宠得无法无天又如何?

也禁不起天子喜怒之间的一根手指。

是不是她太相信这个男人了?

前世太相信男人而遭受的下场,难道还没让她醒悟吗?

或许这辈子,她就根本不应该再接触男人。

尤其是他这种心机深沉,喜怒不言于表,独行惯了,不爱与人商量,她自认根本玩不过的男人。

服气了服气了。

她认输了,还不行吗?

傅南霆见小女人神情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将她埋入身躯更深更紧,低沉了声音:

“小乖,这次是我错了,好吗?别生气了。”

她调匀了呼吸,将他抵开,坐直了身子:

“你是因为不想牵连我,才不想公开和我的关系,也不想我怀孕,我可以理解,可是,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

他明白,她还想给他机会。

当然也清楚她想说什么。

脸色如飘摇火星明明灭灭,衬得深邃五官越发阴云密布。

她见他不语,继续说:“我希望三爷不要再和那些黑道来往了,可以吗?”

他若继续和那些黑道保持生意往来,与她的关系,或许,永无可以公开的一天。

前世那个陪她一起惨死的孩子,也可能不知道哪天才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她不要要求别的。

只要求他断掉那个让自己不开心的源头。

能和那些黑道立刻切掉关系。

这样,她和他,才谈得上未来。

这,也是她早就想对他说的话。

傅南霆眼神闪烁了一下,继而,定住。

完全看不清情绪。

深不见底的墨色瞳仁宛如古井,一点回声与波澜都没有。

最终,大掌一开,握住她垂在后背的发丝,哄孩子一般柔声道:

“这件事,以后慢慢说。”

就是说拒绝了?

舒歌面皮绷紧。

不公开关系,她可以理解。

暗中给她吃避孕药,她还是能容忍。

因为这些,她都可以告诉自己,他是为了自己着想,是有原因的。

但,为什么他就不能为他们的未来着想一下呢?

第642章 三爷还真是把我当你的私人禁脔了

难道和黑道的生意,就那么赚钱?那么能让他无法脱身?

他难道不知道,他若一直与黑道牵扯,根本是无法给她未来,也根本不可能和她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与健康的关系吗?

还是说……

他从头到尾,只是想私底下和她玩玩,根本没想过与她有健全光明的关系?

亦或是,他虽然喜欢自己,但自己,根本比不上他与黑道之间的生意吧。

她没说话,伸出手,钻进他西裤口袋,胡乱摸索着。

“你找什么?”他蹙眉,垂下头,想要抓住她的手。

她一把掏出他裤袋里的纯金打火机,又拿起他搁在仪表盘上的香烟,快速抽出一根,点燃,在他还没抢过来之前,就塞进红唇中。

深吸两口,吐出白色烟雾。

难怪男人都好这一口。

原来,吞云吐雾的感觉,很能解忧忘愁呢。

傅南霆霎时冷了脸,抬手就要夺过她手上的香烟。

她却缩了缩身体,又狠狠吸了两口,才任由他抢去。

像个顽劣又淘气的孩子,微微挑衅地仰起尖尖下颌,挑衅地看着他。

他一手掐灭了烟,丢到窗外,冷冷将她扯过来:“跟我回去再说。”

他知道她这会儿不顺气,甚至很难受。

所以他最不喜欢她做什么,她偏偏就要做给他看,气死他。

“回哪儿去?回三爷的私宅那边吗?”她一下子扑过去,搂住男人脖子,美眸勾魂摄魄地朝上一挑,声音又媚又凉,“三爷还真是把我当你的私人禁脔了呢,想要了,就带我去你那儿找找乐子,不想要,就给我下避孕药……”

女孩温润雪腻的皮肤隔着衣服面料,蹭过他每一寸肌理。

尽管知道她在说气话,仍是小腹不争气地一热,血液迅速流窜至此。

喉结深深一动,吞咽了一下。

与此同时,舒歌趁他分心,另一种手滑下去,咯噔一声,落了车锁。

瞬间推开车门,一跃而下,逃开几步,冷冷盯着他:

“傅南霆,我现在是非要男人不可、缺了男人就会死吗???!我告诉你,我没那么贱!”

说着,就朝街口跑去。

正好一辆出租车飞驰而过,拦下来,跳上去便离开。

**

医院病房。

清司正在给泷泽悠削水果,手机震动了一下。

瞥一眼屏幕上的来电,站起身,将削好的水果递过去,对妹妹轻声用日文道:

“小悠,自己慢慢吃。哥哥出去一下。”

“这么晚去哪啊?有什么事情吗?”泷泽悠用的是中文。

虽然去日本去的早,但中文一直没懈怠,与哥哥私下在家相处,也是用中文交流。

“一点小事。”清司微微一笑,温柔地抚了妹妹的头一下。

……

到了医院门口的停车场,月色高悬,一片静谧。

清司过去的时候,看见男人冷峻傲挺的身影,已站在空地上。

走过去几步,淡淡的打了声招呼:“傅三爷找我出来,有何贵干。”

“是你跟舒歌说,她的叶黄素是避孕药。”

清司回答得坦然:“是。”

第643章 我连打小三也得跟您交代了吗?

“你以为这样,就能破坏我和她的关系,抢走她?”

清司平稳自若:“你们的关系如果稳固,谁都破坏不了。能破坏的感情,都不算什么真感情。能抢走的爱人,也不算什么爱人。”

傅南霆怒极反笑,竖起拇指:“泷泽清司,当小三还能说出这么光面堂皇的道理。我就认你一个。”

清司依旧淡淡反击:“我做小三,也总比三爷做无赖要好。不顾小歌的意愿,偷偷给她服食避孕药,无论是出自什么原因,都令人发指。小歌现在,应该会觉得你是拿她当单纯的泄欲工具,或者根本不想跟她有未来吧。三爷来找我没用。自我反省,才是最重要的。”

话音刚落,傅南霆大步迈过来,一记长拳朝男人的脸上打去。

如同在日本那次一样,清司没有闪避,任由拳头击打在自己脸上。

身子一倾斜,闷哼一声,擦了把微微红肿的脸颊,斜睨过去,无声笑起来:

“总用武力解决,可不算什么好招,傅三爷。”

“对付你,还用不着动用智商。武力就够了。”

清司见他鄙夷看过来,笑得愈发阴魅俊美:

“放心,三爷想发泄,就继续打吧。我不会还手。因为你打在我身上的每一拳,都会让小歌更加害怕你,恨你,远离你。”

男人面肌一震,却也更加不客气了:“这是你自己要求的。”

脱下外套,丢在一边的地上,送出衬衣最上方的两颗风纪扣。

全然是一副要大展拳脚的样子。

两记直拳再次侵袭到泷泽清司的脸上和胸腔上。

泷泽清司也如自己所说,全程没还手,甚至不躲避。

直到最后坐在地上,呕出一小口血。

不远处,沈骁见势不好,忙赶过来低声劝了两句。

傅南霆这才稳住粗喘,大步过去又爆踢了男人几脚:“艹你妈的!”

直至被沈骁扯住,才大步回到车驾上,轰隆一声,震破夜色安宁,呼啸而去。

……

一回到私人大宅,意料之中,他的手机就开始震动个没完。

不耐烦地丢在一边,一件件剐下上身的衣服,脱了个精光,先进浴室去洗了个澡。

出来后,才回了过去。

一接通,那边响起楚修止冷绝人寰的声音:

“傅老三,你又在发什么疯?”

傅南霆一脸毫无悔改之意,倒在太空沙发上,懒悠悠翘起长腿:“我连打小三也得跟您交代了吗?”

“小三?泷泽清司此次来z国,是为了归还我国国宝的,是代表日方的,可以说是中日关系的外交使者!他要是在国内出什么事了,你要我怎么跟人家首相交代?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那也得打。”声音冷狠几分。

楚修止:“……”

调整了呼吸十几秒,才能让自己脾气控制住。

傅南霆就算是头脱缰的野马,他这个上司,也得将其拉回来。

不能跟着一块脱缰。

尽量心情气和:“总之,我不管你现在多讨厌泷泽清司,从这一刻开始,只要泷泽清司还在我国境内,你不许动他一根毫毛!我已经派人打过电话慰问他了,幸好他伤得不算严重……”

第644章 这个位置,迟早…

“噢?那么打还伤得不算严重?他还挺禁打啊!”傅南霆很遗憾地拧紧眉。

“你……”楚修止服了他,继续:“幸好他伤得不太重,也没说要告诉日方那边,这事儿不会闹大。不然,他在我们地盘上被人打成这样,你叫我怎么跟那边政f解释?很可能会破坏国邦友好,甚至会引发更大的外交麻烦。反正,今晚的事情,我不想再一次看见。傅南霆,你就算再厌恶他,目前,也得以公事为重,收敛一下你的脾气!”

做小三做得上升到了外交关系,这泷泽清司怕是第一人。

也算有点能耐。

傅南霆唇际阴测测光泽一闪,却也总算松了口,懒洋洋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行。那就等他离开z国再说。”

“你——”楚修止无语了,却也再没说什么。

那泷泽清司离境后,再出事,也不关他的事了。

只又叹了口气:“老三,你要记住,我对你的期望很高,你虽然出身背景好,但功勋还不够。让你进行这个任务,就是为了让你建功立业,日后在众人面前有说服力,镇得住人,任务完成后,你的成就与地位绝对不仅限于此。我已经不年轻了,很多事,都快力不从心了,迟早会退下这个位置……而这个位置,迟早……所以,你要越来越韬光养晦,收起锋芒,沉得住气,我才能放心把这个位置——”

“行了。您也没老到那个程度,急着退什么。以后再说。”男人打断楚修止的话,似是不大想多讨论这个话题。

楚修止也就没多说什么。

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傅南霆披着浴巾,双眸有瞬时的失神。

摩挲着手里的火机半会,才望向卧室的落地窗外。

夜色已深。

尤其在湿地森林这边,窗外更是已一片静寂。

静得让人发慌。

若那小女人在这里,至少能听得见她恬静均匀的呼吸声吧。

**

泷泽悠打电话来告诉舒歌说哥哥受伤了,已经是几天后了。

舒歌一听小悠在电话里的描述,心里噗通一声,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赶到医院时,看见清司脸上和身上的伤,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悠说,本来第二天就打算给她打电话的。

可清司那会儿伤得很严重,尤其脸面上,怕吓到了舒歌,不让妹妹打电话。

等过了几天,伤势稍微好些了,淤青擦痕都退了不少,才准许妹妹打电话。

舒歌听着更是过意不去,陪了半天,才离开。

清司送她出去,舒歌见小悠不在跟前,才开口:“对不起,清司,我没想到他知道是你告诉我关于叶黄素的事,还跑来找你。”

“他对你那么紧张,肯定会查到是我告诉你的。我一点儿不意外。”清司顿了一顿,又补充一句,“也不后悔。”

她眼神一动,避开他目光:“清司,你先休息吧。”

说着,转身走出医院。

刚下台阶,便拿出手机,深吸口气,拨通了好几天没打过的电话。

第645章 把我的命都拿走,行吗?

傅南霆那边正在开例会,百无聊赖又心浮气躁地翘着长腿,对着会议室里乌泱泱的一群高层脑袋。

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立刻深眸一亮:“全部出去。”

高层们个个懵逼。

会开得好好的,这是干什么?

谁打电话来了?接个电话就要驱散一群人?这么重要吗?

却听男人更冷的声音传出来:“听不懂中文?!”

阮素反应最快,忙频频使眼色,摆摆手,让大伙儿光速散了。

与此同时,傅南霆接起手机,呼吸几乎有些不稳:“小乖。”

这几天,他找过她。

可打电话她不接,发短信她不回。

去舒家,也被舒柏言冷脸谢客。

也不好再强行把她绑过来。

这是她这阵子第一次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舒歌一字一句:“傅三爷,请你不要再做这种幼稚的事情。不要再伤害我身边的人。谢谢。”

他早知道她打电话来不可能是消气了,点亮的眸色又暗沉下去:“你是为了泷泽清司才打电话给我?”

她没有理会他的提问,声音如平缓流水,没有一丝起伏:

“傅三爷。看在你们程氏如今尚且还在和舒家的面子上,看在我好歹也让您快活过,请给我个人情,别再骚扰我身边任何一个人。我们之间的事情,您奔着我来就可以了,和其他人没关系。”

他脸色顿时就冷凉下来,握紧了手机。

这小女人,没有打来骂他,甚至,重一点的话都没说。

语气,平静到不能再平静。

却像是一把刀子,剐了他心脏一下。

这话,俨然是把他已经当成了外人,还是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外人。

“你还要生多久的气?”凉了嗓音。

舒歌轻声:“三爷言重了。我哪敢。舒家的生死不掌握在您手里吗?万一您又忽然抽出投资,或者要玩死舒氏,怎么办。我也没资格跟你斗气。毕竟,我无名无份的,名不正,则言不顺,又哪有什么气?”

他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拿捏在了手上。

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她了。

这小女人,聪明的很。

已经很会打蛇打七寸,清楚怎么能让他极度不爽了!

俊脸暗暗明明好几秒,终于按捺住平生最不可能按捺的脾气:

“小乖,到此为止,好吗?别生气了,你想要我做什么都行,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泷泽清司,我也不会再动了……实在不行,你现在过来,一刀子捅死我,把我的命都拿走,行吗?”

做什么都行,给什么都行,却唯独要继续与黑道有染,唯独不能给她一个可以保障的未来。

她静静道:“我没那么重口味。捅死人这种事,三爷您长年和黑道来往,可能做惯了。我没兴趣。总之,别再骚扰我身边的人,谢谢。”

说罢,挂了电话。

**

舒家大房。金湖港湾。

傍晚,甄佩仪购物一整天,一回来就满脸喜色,对着正在练琴的女儿招招手:

“倾舞啊,过来。妈有好事跟你说。”

第646章 喜欢的东西就要抢

舒倾舞懒懒地离开钢琴,走到妈跟前:“怎么了,妈。”

估计是买到什么限量版的包包。

或者是又与京城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太太认识了,想帮她介绍人家家里的儿子。

对于妈来说,每天的好事,也就这么几件了。

“倾舞,你知道吗,傅三爷和你堂妹好像分了!”

舒倾舞寥落的眸子如火星一般一闪,吞吐:“分了……不会吧……怎么可能,妈你哪听来的信?”

“咱们家厨房的张嫂,去买菜时遇到二房那边的佣人,听柏言和舒歌说话时,才知道的,确实这阵子你堂妹也一直住在舒家,没去那个御盛名庄住。”甄佩仪喜不自胜,说得眉飞色舞起来。

舒倾舞揪住裙角,百味杂全。

傅南霆和堂妹……真的分开了?

却只屏息:“那也不一定是分了。说不定只是吵架吧。”

“就算只是吵架,也是个好机会啊!这种时候最适合趁虚而入了。想当年,我就是趁你爸和那个未婚妻之间闹矛盾,冷战中,才能挖走了你爸这个墙角。”甄佩仪教女儿自己以前撬墙角的经验。

舒倾舞仍是心事重重地搅动着裙角:“妈,你别说了……小歌毕竟是我堂妹……这事我做不出来。“

甄佩仪笑起来:“看你,还不承认呢。这段日子都闷闷不乐的,可刚才一听到三爷和小歌可能分开了,眼睛都亮了起来。还敢说你对傅南霆没意思?妈不是教你了吗,喜欢的东西就要抢,别说堂妹,就算是亲妹妹又如何?当年,你爸爸的原未婚妻,还是我情同姐妹的闺蜜呢,我还不是说抢就抢!……倾舞啊,我跟你说,这次可是个大好的机会,错过了别后悔。”

舒倾舞心烦意乱:“妈,你总是说得很轻巧很容易。就算小歌真的和三爷分开了,也轮不到我,我根本也没机会和三爷接近。”

甄佩仪见女儿终于松了口,舒了口气,高兴地说:

“你放心,妈还能不给你找机会吗?我听你爸说过,月底城内有个汇集政商两界的饭局,不少城中的名流都要去。你爸爸也被邀请了,据说傅南霆也要去的。你到时和你爸爸一块儿去,何愁没法接近傅南霆?男人啊,这种时候都是很寂寞很脆弱的,你趁机俘获他的心,成功率很高的。”

舒倾舞睫一眨,心脏跳得厉害。再没出声。

**

舒家。

学校那边,考完试,已经放了假。

实习网站那边最近也休息了。

夏婉淑一回家,看见舒歌跟平日一样,趴在家里趴沙发上看电视,不禁走过去,一个抱枕摔在女儿身上:

“快起来。都快变成小懒猪了。”

“哎呀,妈,难得放假清闲一点,就让我享受一下吗~”

这哪里是享受清闲时光,完全就是把这儿当避风港。

夏婉淑自然知道小歌和傅三爷最近似乎不大和睦的事。

问了几句,小歌却又不肯定多说。

舒柏言又劝她别多问,免得惹得小歌更不开心。

第647章 我好歹是你大伯母,你敢!

她也就没多嘴了。

毕竟小歌也成年了。懂得怎么处理私事。

可是,一直这么怏怏不乐地在家里,她当妈的,也看不下去。说:

“小歌,贤雅会明天有募捐活动,要不,你陪妈一块儿过去吧。”

这样女儿也能放松一下身心。

舒歌坐了起来。

贤雅会是城中富户太太们组建的一个慈善基金组织,这个组织募捐到的钱,通常都会援助社会上的弱势人群。

妈作为舒家太太,也是贤雅会的会员。

而组建贤雅会的会长,则是市长太太。

当初,妈资助白灵雪,起初也是以贤雅会的名义,然后才慢慢进行个人长期资助。

她知道妈是不想自己坐困愁城,想让自己多出去运动一下,虽然并不是很想去,还是乖乖点头:“好。”

*

第二天一早,舒歌就陪妈来到了贤雅会的募捐活动现场。

募捐活动在城内一家星级酒店的楼上宴会厅举办。

今天的主题,是为退休工资低微的失独老人募捐晚年生活费。

母女两去的时候。募捐活动还没正式开始。

已经来了的一些阔太太们,正在现场聊着天。

母女两正在厅里到处转悠,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过来,是好久没见的大伯母。

舒倾舞也陪在身边。

舒歌微微一蹙眉,望一眼身边的妈,低声:“大伯母也是贤雅会的会员吗?”

夏婉淑摇头:“不是。以前从没见过她来,估计是第一次来吧。”

说话间,大房母女已走了过来。

舒倾舞温柔乖巧地打了声招呼:“小婶婶,堂妹。”

甄佩仪也笑了一笑,却笑得并不算亲近,反倒有几分高高在上的傲慢:“婉淑,你今天也来了啊。”

舒歌脸色一动。

这话说得,像是妈没资格来似的。

不禁轻声道:“妈一向就是贤雅会的成员,每次募捐活动都会来参加。倒是大伯母,没料到也进了贤雅会吗?”

甄佩仪见她似是不大相信自己能进会,柳眉倒竖:“怎么,只有你妈能进贤雅会,我就不能?”

舒歌微微一笑:“进贤雅会的资格,首先,家族名下有超过一定资产的公司,其次必须近期在京城待了超过三年以上,另外,需要资助过三项以上慈善活动,方能成为正式会员。我妈都满足了,可大伯母,好像一项都没满足。提醒一下,贤雅会只有正式会员及家人才能参加活动,大伯母若不是正式会员,最好赶紧离开,若被发现,可能会被保安直接丢出去的,到时可就没面子了。”

甄佩仪脸色微紫,却冷哼一声:“关你什么事?!莫非你还想举报我这个大伯母和你堂姐?让保安把我们押出去?我好歹是你大伯母,是你长辈,你敢!”

舒歌笑靥更明艳:“看样子,大伯母果然是偷偷混进来的。”

不奇怪。

贤雅会这种云集城内豪门女眷的组织,能够成为其成员,是件很荣耀的事。

大伯母不请自来,想要沾沾贵气,也符合她的性子。

说罢,朝侍者手一抬。

第648章 真有够丢脸

她真的不想搞事。

是这个大伯母自己上来撞她枪口上。

那就别怪她了。

侍者立刻走过来:“舒小姐有什么吩咐?”

舒歌轻扫一眼甄佩仪:“这位太太好像并不是贤雅会的成员。”

甄佩仪立刻变了脸。

这个死丫头,还真是不客气,还真的举报自己了。

侍者一讶,望向甄佩仪:“这位太太,麻烦您出示您的出入函。”

甄佩仪没好气:“没有!”

侍者一看,果然是蒙混进场的,也就公事公办了:“不好意思太太,我们这里是会员才能进来的。那请您们两位随我出去。”

甄佩仪耍起无赖:“我不出去,你能拿我怎么样?”

舒倾舞觉得很没面子,悄悄拉了拉妈的衣角:“算了妈,人家都在看我们了……走吧,好丢脸。”

甄佩仪却打下女儿的手,杠上了:“我虽然现在还不是贤雅会的成员,但等会儿贤雅会的会长市长太太来了,我会跟她申请参加,到时市长太太肯定会同意,那会儿我就是了!”

侍者无奈:“可您现在毕竟还不是。按照规矩,您现在真的不能进入这里。”

甄佩仪执意不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走了哪还有面子?

岂不是让夏婉淑和舒歌笑死了?

“我今天还就不走了,你能怎样?你一个小小的服务生还敢赶我走!想死啊你!”

侍者没法子,只能示意两个保安过来,严肃道:

“太太,您不是贤雅会的会员,却擅自闯入募捐活动现场,本来就不合适,您若是再坚持逗留在这里,那我们也只好强制将您押出去了。”

“妈,走吧!你真的想丢干净脸吗?”舒倾舞急了。

甄佩仪见两个孔武有力的保安朝自己和女儿走来,也有点儿吓到了。

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保安将手臂捏住,朝外面推去。

全场的人顿时都望向甄佩仪母女,皱眉议论起来:

“谁啊,真有够丢脸。”

“可不是,明明不是贤雅会的会员,却还蒙混进来赖着不走。”

“贤雅会可是家族在京城有一定地位的名流太太才能加入的,她当什么土豪暴发户都能参一腿吗?”

指责与嘲笑声中,甄佩仪脸涨红成了柿子,羞辱不堪,愤愤瞪住舒歌:

“有你这种不尊敬长辈的吗?居然举报我?我好歹也是你大伯母——你这臭丫头,不念亲情的东西……”

这下,在场的人都清楚了甄佩仪的身份。

嚯,原来是舒家大房的太太啊。

正这时,门口出现脚步声。

一个衣着光鲜,气质高贵,戴着紫色阔边帽的女子在几个保镖与助理的拥护下,走进来。

一群太太们立刻噤声,看过去,恭敬地喊了一声:“市长太太。”

舒歌也望过去,明白来人正是贤雅会的会长,如今京城的市长太太容子萱。

甄佩仪一看市长太太来了,立刻不知哪来的劲挣扎开,跑过去:

“子萱!子萱!是我,佩仪啊!”

舒歌眉微微一动,这个大伯母,认识市长太太?

第649章 市长太太和大伯有什么关系?

看起来,还很熟。

难怪刚才甄佩仪那么趾高气昂地笃定,等市长太太来了,绝对能够成为贤雅会的会员。

容子萱抬了抬帽子,看清楚眼前女人,也似乎有些意外:“佩仪?你怎么在这里?”

甄佩仪立刻说:“是啊,是我。”

又狠狠瞪一眼保安和侍者:

“我得知今天贤雅会有活动,带着女儿来瞧瞧,没料到你们这儿的人说我不是贤雅会的成员,硬是要赶我走。”

容子萱看向侍者:“算了。这是我的一个老朋友。让他们留在这里吧。”

侍者见市长太太都亲口发话了,也就带着保安离去了。

甄佩仪一喜,立刻拉着舒倾舞跑到容子萱跟前,套起近乎:“子萱,好久没见了……你还是那么漂亮,不不,比以前更高贵了,毕竟是市长夫人了呢,唉,你真是命好啊,好羡慕你。”

容子萱轻声道:“你也是啊,这些年,听说与广寒一直在欧洲吧,应该也过的不错。”

顿了一顿,目光又停留在舒倾舞身上:“而且,还和广寒有了这么个漂亮文静的女儿。”

甄佩仪静了几秒,笑起来:“哪里哪里。”

又赶紧让女儿趁机拉关系:“倾舞啊,这位是市长太太,容子萱容阿姨,也是你妈妈年轻时最要好的闺蜜,咱们那会儿可是情同姐妹,好到穿一条裙子呢!快,叫人啊!”

舒倾舞也就乖巧地喊道:“容阿姨。”

……

现场,一群阔太太看见刚才还被人差点赶出去的甄佩仪,因为和市长太太是老朋友,非但能够继续留在这里,还和市长太太亲密交谈,又低声议论起来:

“这个甄佩仪与市长太太到底什么关系?”

“没听市长太太说吗,是老朋友了。看两人年龄差不多,再看说话的那语气,估计年轻时是很好的闺蜜吧。”

“哇,能和市长太太是老朋友,这个甄佩仪能耐不小啊。”

“看来甄佩仪就算条件不符合,靠着市长太太这层关系,也能加入我们贤雅会了。”

舒歌也不禁望向妈妈,好奇:“妈,大伯母和市长太太是老朋友?”

夏婉淑点点头,又意味深长地看女儿一眼:“这位市长太太,不但和你大伯母年轻时是闺蜜,和你的大伯关系也不浅。”

啊?舒歌一下子生了八卦心:“市长太太和大伯有什么关系?”

夏婉淑压低声音:“你大伯年轻时订过婚,未婚妻就是市长太太容子萱。不过,后来你大伯和容子萱闹了矛盾,分手了,容子萱的闺蜜甄佩仪才和你大伯在一起。后来,容子萱也嫁给了如今的市长,成了市长太太。”

舒歌一下子震惊了,哇,想不到,舒广寒夫妻和市长太太容子萱还有这么一段三角关系!

更加好奇了:“那市长太太也不觉得膈应吗?自己的闺蜜,嫁给了原先的未婚夫?我看她现在对甄佩仪的态度,似乎挺好啊。”

“估计还是有点儿不舒服吧。不过,当年甄佩仪是在容子萱和你大伯分手以后,才和你大伯在一起的,也不算小三,又没破坏闺蜜和未婚夫的感情。容子萱恨她干什么?……都是陈年旧事了,过去二十多年了。不提也罢。”

第650章 你不会是以为我对三爷有什么想法吧?

夏婉淑正说着,有几个阔太太叫自己过去,也就拍拍女儿的手,先过去打招呼了。

舒歌还在原地回味着妈说的陈年八卦。

可能是做新闻的职业本能,让她绝对每件事,不会有那么简单。

当年,大伯舒广寒和未婚妻容子萱分手后,便和容子萱的闺蜜甄佩仪在一起了。

真的只是分手后的新恋情?

而不是早就和未婚妻的闺蜜搞到一起去了吗?

依甄佩仪的性格和厚脸皮,看见当年英俊多金的舒广寒,绝对动过心思。

就算舒广寒是闺蜜的未婚夫,她说不定也有抢过来的心。

所以,舒广寒当年和容子萱分手,不会是甄佩仪动过什么手脚吧?

若真是如此,容子萱一直被蒙在鼓里,现在还对甄佩仪这个闺蜜这么好,真是太可怜了。

正想着,一个纤弱的声音飘来:

“小歌。”

舒歌一抬眸,看见舒倾舞不知几时过来了:“堂姐。”

“我妈还在缠着市长太太说话。……我觉得没意思,就寻了个理由过来了。”舒倾舞干干笑,又道:“你最近还好吗,小歌。”

舒歌听她语气在试探什么,淡淡反问:“堂姐是问哪一方面?”

舒倾舞脸色一红,似乎被挑到了什么秘密,却又鼓起勇气:“也没什么……就是听说你最近和三爷似乎没怎么来往了,怕你们有事,所以问两句。”

舒歌莞莞一笑:“我发现堂姐和我每次说话,话题里总免不了傅南霆。就好像除了傅南霆,堂姐就没话跟我这个堂妹可聊了。“

舒倾舞身子一抖,惶恐地望住慧眼如炽的堂妹:“小歌,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你不会是以为我对三爷有什么想法吧?你别多心啊……你知道,我爸妈为了生意,一直很关注三爷的动向,是我妈告诉我这事儿,我才知道的,我没盯着你们,现在也不过是关心你们而已……”

舒歌笑起来:“我就是随便一说。堂姐这么紧张干什么?人家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堂姐你了呢。”

舒倾舞这才勉强一笑:“总之,只要你别误会我就好了。”

“没事儿的话,我去那边找我妈了。”舒歌微微一笑。

舒倾舞点点头,看着堂妹离开,又莫名攥紧了汗湿了的手心。

小歌真的是很会打太极。嘴巴也很紧。

随便两句话便打岔过去了。

还是没套到她和傅三爷最近到底是不是吵架了。

……

募捐活动结束后,舒歌与夏婉淑走出酒店。

刚下台阶,只听甄佩仪尖锐而得意的声音传来:

“婉淑,小歌,走这么快干什么呐。”

说着,挽着女儿的手臂就快步追赶到母女前面,挡住去路:

“怎么,不会是看见我和贤雅会的会长——如今的市长太太关系这么好,不甘心了,嫉妒羡慕恨了吧?”

“妈……”舒倾舞低声劝阻。

甄佩仪却哪能放弃难得的耀武扬威的时刻,继续笑着说:

“我告诉你们,市长太太还说了,会批准我成为贤雅会的正式成员,下次活动,我就能够光明正大的参加了。”

第651章 你这死丫头,小心我掌你的嘴!

说着,甄佩仪又倾近夏婉淑几寸,压低声音:

“你家臭丫头居然还敢举报我,让我差点儿被保安押走,丢了脸?!以我和市长太太的过硬交情,你就好自为之吧,指不定哪天我吹吹风,让你直接在贤雅会除了名!”

夏婉淑一颤,一贯的性子也不愿和这个嫂子争,忍住气,拉着女儿准备走。

舒歌却握住妈的手,朝得意非凡的大伯母一笑:“你和市长太太的过硬交情?什么交情?你抢了人家未婚夫的交情?!”

甄佩仪脸一变,当然知道肯定是夏婉淑告诉她这些陈年旧事的:

“我什么时候抢了市长太太的未婚夫?你大伯和市长太太分手后很久,我才和你大伯在一起并且结婚生女的!难道你大伯分手了,就不能再谈恋爱,不能再结婚了吗?连市长太太都没说什么,你这死丫头,乱说什么?泼我的脏水?!小心我掌你的嘴!”

舒歌却笑起来:“当年大伯和市长太太分手,真的跟你没任何关系?你真的不是早就看中闺蜜的男人,蓄谋已久了?大伯母,你敢指天发誓你真的没有破坏人家的关系?”

甄佩仪面色一白,咬牙:“我凭什么要指天发誓?我没当小三还用跟你这个晚辈交代吗?你这死丫头,刚才在里面举报我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污蔑我!我,我这个长辈今儿就替你死去的爸爸教训你——”

冲过来,朝舒歌扬起巴掌。

舒歌怕伤着妈妈,身子一闪,反应极快地握住甄佩仪的手。

旋即又松开,暗中一搡。

甄佩仪身子一滞,继而一个重心不稳便摔下了台阶,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腰椎一股剧痛,夸张地嚷起来:“倾舞啊,快报警,把这死丫头捉到警厅去!”

夏婉淑脸色一变,正要劝和,舒歌却是一脸无所谓:

“好啊,报啊。去了警厅,我就一五一十说说,为什么会跟你动手,因为我怀疑你以前当过大伯和市长太太之间的小三,然后这事再闹大一点,最好闹得满城风雨,让市长太太也去查查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甄佩仪面色都变成茄子了:“你这死丫头——”

舒倾舞忙过去搀起妈:“算了妈,我先扶您回车上。”

甄佩仪显然不敢闹大了,气哼哼地被女儿扶着,下阶上了自家的车上。

舒歌见事儿完了,也就带着妈朝车库那边走去。

夏婉淑还在后怕刚才的场景,念叨:“小歌,以后大庭广众下,你可再不能那么对你大伯母了。毕竟那么多监控呢……你大伯母真的跑去告你怎么办?她现在和市长太太关系不浅,要是再依仗着市长太太这层保护牌去整你,也麻烦。”

舒歌也只能安慰妈,吐吐舌:“行了,妈,以后‘大庭广众’下,我再不会这么惹大伯母了。好不好?”

言下之意,不在大庭广众下,她对甄佩仪,还是不会客气的。

谁让这个甄佩仪,成天见面就挑衅她和妈?

第652章 三爷的脾气,想必你比我们更加清楚

舒家大房对二房的亏钱,她已经可以尽量不计较了。

可有时候,你不计较,对方还觉得你好欺负,更是骑到你头上来!

这就难忍了。

她也实在做不到夏婉淑这样,可以佛心地面对大伯母。

夏婉淑也没多说什么了。

说实话,甄佩仪也确实太气人了。

女儿不管怎么还击,都不过分。

不过,就是怕甄佩仪狗急跳墙,会反咬女儿一口。

只劝道:“小歌,你也再别随便说什么你大伯母当小三,抢了市长太太未婚夫这事了。这事儿毕竟你又没证据,口说无凭,全是猜测,万一甄佩仪一气之下真跑去告你诽谤,也不好。就算不告你,她到处说你这个晚辈污蔑长辈,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舒歌点点头:“我知道了。妈~我以后会知道分寸的。”

夏婉淑见女儿乖乖的,也就终于绽出一丝笑容。

快进车库,舒歌让妈在出口等着,自己进去取车。

朝车位走去,却觉身后有脚步声跟着。

一回头,只见沈骁带着几名保镖竟尾随在身后。

见舒歌发觉了,沈骁几人也就齐齐站住,颔首:

“舒小姐,三爷在那边,请您上车。”

她不意外傅南霆会跟过来。

这阵子,她一直窝在家里,那男人根本没机会找自己。

不过,肯定还是派人暗中在家门口盯着自己。

今天看自己难得出了家门,哪有不趁机来找自己的道理。

她顺着沈骁的眼神,看过去。

果然,一辆尊贵而奢华的黑色轿跑停在不远处角落处的独立车位上。

透过挡风玻璃,隐隐能看见男人熟悉的俊朗跋扈的身影。

调整了一下呼吸:“我妈还在外面等我。”

沈骁见她婉拒,无奈:“三爷的脾气,想必你比我们更加清楚。”

言下之意,若她拒绝与他见面,指不定有什么后果吗?

她咬紧了唇瓣,再多说什么,慢慢走过去,停在座驾下方。

就跟下属对待上司一样,语气公事化:

“三爷找我有什么事。”

娉娉袅袅的纤挑身姿站在车窗外,像一抹火星子,挑拨了男人这几天心窝里暗藏的焰灰。

蓬勃的火山岩在火星的撺掇下,咆哮蔓延。

极力压抑住,可才能让声音保持正常:

“上来。”

两个字,充满克制的力度,低低敛敛,冷沉得吓人。

舒歌迟疑了几秒,不得不拉开副驾,坐了上去。

车门合上一瞬,只觉得车厢内冷气逼人。

就算开着恒温的暖气,也阻挡不住这股子寒凉。

男人天生冷冽强悍的气息也毫无避忌地袭来。

让她避无可避,只能尽量把身体不易察觉朝副驾驶车门上贴着,手也悄悄拉住车门把手。随时有下车逃离的打算。

又轻声:“三爷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我妈还在等着我。”

他却早已瞧出她的心思:“不用急。你妈妈我已经让沈骁送她先回去了。我们的时间多得很。但是你妈妈几时能到家,那就看你了。”

“你——”她手滑下来,看着面前俊朗面容上恶意满满又邪谑不已的男人。

他这是在拿妈在威胁她?

第653章 宝贝,气,生够了吗?

他也不想这样,不过除了这样,这小女人不会乖乖坐下来和他面对面。

大手滑下去,将她纤腰一搂,压进怀里。

低沉暧昧又火气满满的磁嗓音,夹杂着无奈的喘息,如从鬼蜮中传来:

“宝贝,气,生够了吗?”

她抵开他躯,坐直了:“我没生气。”

她瓷白俏脸认真的样儿让他更是腹部窝子里发烧,一把蛮横地将她下巴掰过来:

“没生气怎么对着我像仇人?”

又欺进她软软的颈窝,永不能餍足地嗅着她体上的天然清馨,放柔了嗓音:

“避孕药的事,是我没跟你商量就擅自主张,是我的不是,好吗。你不想避孕就不避,你生几个我就跟你生几个……”

这男人还搞不明白吗?

她不止是气他不打商量就给自己吃避孕药。

这件事让她发现,他居然不愿意为他们的未来做一点改变。

远离那些黑道生意,真的有那么难吗?

哪怕说自己会慢慢抽,他也不承诺……

若这样下去,她在他边,就只能永远见不到光,甚至永远不能和他有孩子……

他真的无所谓?

她努力退后几寸,乌漆漆的眸盯着他:

“想生几个生几个?傅三爷,可别忘了,现在您还和那些黑道沾得紧啊,连公开关系都怕连累我,何况生孩子?还是说——你愿意金盆洗手?”

他瞳仁微闪,托抱住小女人的头:“总之,我会安排。”

说到底,还是不愿意为了她与那些人那些组织断了关系。

她心灰意懒,调头就去开车门。

他见她要走,忽的就愠了,将她反抱在怀里。不让她走。

她一惊,挣扎起来:“傅南霆,放我下车。”

依他的力气,一只手臂的分力气,就能轻易制服住怀里柔弱无骨的女人。

偏偏不舍得下死手制服她。

只见她越挣越厉害,好几次手都不慎摔到了车窗上,生怕她手上,才下了重手,将她困锁在怀里,让她不能动弹。

又干脆将她抱到了腿上,将她两只手一并,反剪在她腰后。

唇狠狠堵在她温软滑嫩的唇瓣上,制止了她最后的叫嚷。

他吻得霸道而用力,让她几乎没有换气的机会。

她的脸蛋瞬间涨红。

反应过来,才趁机一合,咬了下去。

一股血腥味弥漫于两人口腔。

趁他吃痛,她推开他,跳下车。

他却反应过来,及时追下去将她纤臂一握,牢牢实实地拉了过来。

躯俯下去,下意识,就近将她半压在车头的保险盖上。

这姿势让她更加羞耻。

何况还是在车子外面,光天化之下。

条件反地想要保护自己,抬起两只手乱扑腾起来。

他见她使出全力气,拼了命要逃似的,怒气更盛。

却依旧不敢下足蛮力去压制她,怕伤了她。

正这时,一只指甲划过男人脸颊——

她清晰地听见男人喉底闷哼一声,惊恐地看见他左脸上映出的一条指甲血印。

糟糕。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上次不小心甩了他两个耳光。

这次……干脆不小心让他破了相。

顿时有种几乎小命不保的危机感。

第654章 小乖,这样,满意了吗?

几乎也能听见自己恐慌的心跳了。

甚至还轻微地闭上眼睛,潜意识里不敢面对。

却感觉男人气息bi)近,垂下头,凑到自己耳边,沙哑恨恨却又无奈的感声线蔓延:

“小乖,这样,满意了吗?”

她一个灵激,只觉得子一个腾空,被他再次抱起来,似要朝车子上走去。

尽管有保镖守在旁边,可停车场毕竟是公众地方。

估计他不想两人打打闹闹的场面被外人看见。

她看着他脸上那道被自己不小心划伤的血印,忽的搂紧他脖颈:“三爷。”

再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傅南霆踏在停车场水泥地上的步伐一止,垂颈凝向怀里的女人。

舒歌见他用征询的眼光看着自己,也就说:“我不介意不公开,不介意你让我吃避孕药,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跟那些人和组织接触了。这样,我和你才会有未来。”

还是那个要求。

别无所求。

他眼神凝了一下,深吸口气:“我也说了,这件事我会处理。不过,不是近期。”

这次的回答,倒是坦白了点儿。

不过,仍是拒绝。

不是近期。也就是遥遥无期。

相较于他们的未来,可能他觉得与黑道的往来重要的对。

她再不说什么,抵住他膛便跳下去。

转就朝停车场外快步走去。

这次,傅南霆也没追了。

自己再次的拒绝,让她这会儿凉了心。

就算追上去了,也无济于事。

除非等她自己想通。

他神色也变幻莫测,复杂不堪。

看着小女人跑开的背影,才冷沉了瞳,重重踢一脚车头。

保镖看见舒歌跑出停车场,已经跑了过来,看见三爷脸上一道鲜红的血印,似是被女人指甲抓伤的,惊恐道:“三爷,您——”

又立刻回神,噤声。

除了舒小姐,这世上还能有谁有这个能耐,给三爷破相还能安然无恙,全而退?

傅南霆一言不发,抬起手指擦掉脸颊上血痕。

冷着脸拉门上了车子,发动引擎,轰鸣飞驰而去。

保镖也及时上了另外的的车,追随而去。

两辆车前后离去的同时,停车场内,一辆车子的后面,舒倾舞的影渐渐探出来。

美脸庞上的震撼,到现在还没退散。

直到傅南霆的车子早已飞驰出视野,再看不到,才捏紧了满是香汗的手心。

看来……

傅三爷和堂妹之间,真的出问题了。

而且还闹得很大。

堂妹居然这么抵抗三爷。

妈妈的消息,没错。

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男人在车子上对堂妹的烈索吻。

车窗并没完全合上,所以,就算隔得远远,舒倾舞也能依稀看见。

到现在,还是心潮起伏。

在外人眼里素来衣冠楚楚,冷峻不苟言笑,颇有大将之风的傅南霆……

私下对待堂妹,却像一只饿极了的勇猛猎豹,急不可耐,乱了分寸。

一想着,不自抬起纤指覆在自己唇上。

想象着那样激烈的吻,未来有一天,若是落在自己上……

又会是怎样一番滋味。

自己又可曾消受得了?

第655章 她这是又做梦了吗?

想得面红耳赤,心脏都快要跳出腔,舒倾舞才咽下心思,快步离开停车场。

舒歌跑得急,连车子都扔在了停车场,没有拿。

直接打车回去的。

幸好路上她打电话给夏婉淑,得知妈已经回家了,才舒了口气。

那男人口头威胁归威胁,却也不可能真的把她妈怎么样。

一回家,舒歌就看见妈坐在沙发上,脚步一止,正想当做没看见,调头上楼,却被夏婉淑喊住:“傅三爷去找你了?”

她只能停下来,灰溜溜点点头。

夏婉淑叹了口气。

两个三爷的保镖带着自己上了车,到处逛花园,这会儿才把自己送回舒家。

在车子上,也猜到了怎么回事。

现在看女儿这么早就回来了,也明白,估计两人还是谈崩了,没和好。

无奈道:“小歌,这次你和三爷是怎么回事?真的……这么难以挽回吗?”

这次与傅南霆冷战的原因,舒歌没有跟哥和妈说。

实在说不出口。

再说,自己的私事,也不想让家人担心。

此刻,也只轻描淡写:“妈,放心,我的事自己会处理。今天去募捐活动一整天,妈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不等夏婉淑多问,逃也似的上了楼。

回房后,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扫去那男人刚才自己上留下的气味。

她感觉舒坦多了,抱着本书靠在上看了会儿,可能是今天太累了,不知不觉,眼皮子往下坠,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耳边有争吵声响起——

是两个男人的吵闹声。

“你说清楚,你是不是跟子萱有一腿!?”

这个愤怒的男声……居然是大伯舒广寒!

舒歌揉揉眼睛,定睛望去。

只见争吵的两人中,其中一个,果然是大伯。

不过,显然比现在年轻许多。

是二十多岁时的舒广寒~!

她……这是又做梦了吗?

显然这次与上次一样,还是作为旁观者的份。

只能看见梦里的场景,却无法改变,也无法接触梦里的人。

另一个男人则像个小混混,挑衅而邪气地激怒着舒广寒:“怎么了?不行吗?虽然你和子萱是未婚夫妻,但毕竟还没结婚呢,她也有权利选我的~~顺便说一下,她在我下的柔顺和,你估计想象不到的呢,舒大少爷!!”

天下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这样的绿帽。

年轻气盛的舒广寒自然也忍不住,一拳头就打过去:“我不相信!”

小混混一个躲闪,避开了舒广寒的拳头,鄙夷地嬉笑:“不信?你未婚妻的腹部右下侧,有一颗痣,对不对?”

舒广寒顿时就呆住。

他虽然并没和容子萱发生过婚前x关系,但听子萱说过这件比较私隐的事。

显然,若没有发生过亲密关系,一个男人是绝不可能知道一个女人上隐秘部位的特征的。

“我告诉你,子萱还说过,她根本瞧不起你,说你虽然是舒家大少爷,却没你弟弟二少能干,也没二少得宠,还说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连碰都没碰她,不知道是不是x无能,说还是我厉害,能给她快乐,比你这个未婚夫强多了……”小混混继续说着激人心气的话。

第656章 那个小混混,是关键人证

舒广寒脸色五味杂全,似是也相信了对方的话,终于,一拳头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这个jiàn)人……”

小混混见他这副样子,也就得意地走了。

不一会儿,一个苗条的影走了过来。

舒歌微微眯眸。

是年轻时的甄佩仪。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

别看现在人到中年的甄佩仪泼辣刁蛮,可二十来岁时的她,倒是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样子,倒与舒倾舞如今很像。

甄佩仪走到舒广寒面前便关心地问:“舒少,怎么了?”

舒广寒看见是未婚妻最好的闺蜜,似是想到什么:“佩仪,你和子萱这么要好,一定很清楚她的事,你告诉我,她是不是背着我,和一个诨号叫‘刀哥’的男人有染,给我戴绿帽子?”

甄佩仪咬咬唇,一副言又止的样子。

“你说啊!”舒广寒急了。

甄佩仪终于深吸口气:“……反正有几次,我确实看见子萱和其他男人偷偷见面……”

舒广寒顿时就脸色铁青,喃喃:“子萱……果然背叛我了“

甄佩仪又忙弱弱说:“舒少,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你别误会了子萱啊……”

舒广寒却冷笑一声:“误会?我一直把她当成一个洁自好的好女孩,才是误会!”

说着拂袖而去。

甄佩仪看着舒广寒离去的背影,脸上慢慢浮现出几许笑意。

正这时,刚才那个被称之为刀哥的混混走了过来:“甄小姐,怎么样啊?我的戏,演的好不好?帮你一下子把舒少气成那样,看来,我的钱是不是要涨点儿了?”

甄佩仪笑:“知道。少不了你的。等我回去拿了钱就给你。”



舒歌看着眼前的一幕,呼吸微微凝住。

唇边,又沁出一抹冷笑。

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果然当年大伯舒广寒和未婚妻容子萱的分手,是有蹊跷的。

是甄佩仪这个第三者搞的鬼,横刀夺,设计抢走了闺蜜的未婚夫。

忽的,夏婉淑的敲门声传来:

“小歌啊,下楼吃饭了。”

她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缓和半会儿,才平静下来。

忙应了一声:“好,妈,我就下来。”

坐直子,又深吸口气。

不知道容子萱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以后,会是什么感受?

亏容子萱还蒙在鼓里,将甄佩仪当成好姐妹,还处处提携她,让她破例进贤雅会。

只可惜,一场梦,也算不上证据。

没法对市长太太揭露甄佩仪的肮脏事。

不过……

梦里那个小混混,是关键人证。

那男人的样子,舒歌却记得很清楚。

诨号叫刀哥。

还有,手背上,似乎还有个狼头纹。

如今年龄估计跟大伯夫妻差不多。

有这么多线索,这个目标人物,不难找。

舒歌下楼后,哥正好也回来了。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边吃完饭。

舒柏言听妈提起今天妹妹去参加贤雅会募捐活动,偶遇大伯母,又把大伯母在酒店外整了一顿的事,不眸色一顿。

这个大伯母,最睚眦必报。

第657章 不好了

自从回国,几次三番被小歌修理,大伯母本来就怄了一肚子气。

今天在酒店门口,光天化之下,又被小歌害得摔了一跤,肯定更生气。

她现在与市长太太关系亲密,估计狗仗人势,更张狂,哪忍得了被小歌一个晚辈修理?

当时大伯母没做什么,是被小歌吓唬住了。

现在回过味来,也不知道会不会还击。

夏婉淑也看出儿子的担心,虽然也悬着一颗心,还是安慰:

“你大伯母虽然嚣张,但我们到底也算是亲戚一场,而且今天本来就是她先挑衅,应该不会……不会对小歌怎么样吧?”

但愿如此。舒柏言没说什么,抬筷:“吃吧,妈。”

舒柏言的担忧也不并不是凭空的。

果然,晚饭还没吃完,门口响起脚步声,华婶一脸焦急地急匆匆过来

“少爷,太太,小姐,不好了。”

舒柏言猜到几分,却仍旧稳如泰山:“怎么了。”

“来了个警官,来找小姐的。说是甄佩仪今天在酒店门口被小姐推到地上,受伤了,告去了警厅。警官过来,想请小姐过去做笔录的。”

夏婉淑一惊:“什么?甄佩仪她太过分了吧!明明是她先挑衅在前,准备打小歌,小歌才还手的!”

舒歌倒不意外。

妈太乐观太善良了,这个大伯母,怎么可能顾忌亲戚分放过她?

若是这样,当年她和舒广寒夫妻两也不至于把舒家害得这么惨,拍拍股卷财跑了。

只无所谓道:“妈,放心,酒店门口有监控的,看得出来是谁先找茬,谁先动手。我去说清楚就行。”

舒柏言却拦住:“你不能去。这就是甄佩仪的目的,你进了警厅,就算不关你的事,即便做完笔录就能出来,她说不定也能到处散播谣言,说你做了什么不法之事,被警方调查扣留。”

“是啊,你一个女孩子进局子,不管怎么样,都对名声不好的。万一传到学校那边,就更是对你前途有害无益。”夏婉淑还记得上次女儿因为白灵雪流产的事进局子的事,焦心不已,不过上次是有三爷保着,没让一点风声流传出来。

这次,甄佩仪盯得紧,指不定得放出什么流言蜚语,肯定对女儿和二房的名声有伤损!

舒柏言已带着华婶走出屋外,来到家里铁门处。

警官一看舒家的少爷过来,客气道:“舒先生你好。”

又将来意说了一遍。

舒柏言也正色道:“警官,舍妹这件事,我会马上让律师去警厅代为处理。”

警官见他似是不愿意放人,微微蹙眉:“舒先生,您这样不合程序。现在舒小姐是被人控伤人罪,这是刑事罪名,必须由舒小姐本人去一趟警厅的。”

“警方可以先调取监控查看,这样就能知道,先动手的是甄佩仪。”

“就算如此,现在受伤的却是甄佩仪,无论如何,舒小姐作为当事人,还是有必要去一趟的。”

舒柏言却执意不松口:“舍妹年纪还小,尚在读书。我现在是她的法定监护人。即便有什么事,也该有我这个监护人代为处理。实在不行,我可以亲自代为过去一趟。”

第658章 傅三爷对女儿还是这么上心

警官无奈:“舒先生,您这样我很为难啊——”

正这时,舒家门外不远处,一辆豪华型商务车车门在夜幕下刷的拉开。

沈骁走了过来,停定在警官边,微微一笑:“您好。”

警官转,自然认出来人的份。

是京城某个大人物边的私人助理。

不脸色一动:“沈先生?”

沈骁不置可否,直接表明来意:“舒家二小姐这件事,是个误会。稍后,当事人甄佩仪那边也会致电警厅,撤销控罪。还请警官先生通融。”

警官一怔,旋即也就不再做纠缠了:“行,既然傅三爷那边说了,那这件事,到此为止。”

说着,朝舒柏言一颔首:“抱歉。让舒小姐受惊了。”

先离开了。

舒柏言看着警官离去,望一眼沈骁。

虽然这段子,傅南霆和妹妹冷战中。

但傅南霆却还是一不漏,派人守在舒家这边。

他还是看得到的。

与沈骁交换了个眼神,先进去了。

“柏言,怎么样?”夏婉淑一看儿子进来,忙问。

“没事,妈,警厅那边的人已经走了。”舒柏言又望向妹妹,道:“沈骁过来帮忙解的围。说是甄佩仪稍后,也不会再告你了。估计傅南霆会跟大房那边打招呼。”

舒歌一顿,下意识垂下眼睑。

夏婉淑也看向女儿,明明傅三爷对女儿还是这么上心,两人到底是为什么这次冷战这么久……

却也没多说,只舒了口气:“幸好幸好。小歌,你以后再别惹甄佩仪了,你这个大伯母,就是个疯子。”

她哪里惹甄佩仪了?

明明就是甄佩仪每次遇到处处挑衅她们二房好不好。

不过,甄佩仪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她本来想着大伯夫妻和市长太太当年的三角恋,不关自己的事。

可如今看来,绝对关自己的事。

退让不得了。

大伯母,是你把我bi)到这个份上的。

我是小辈,直接反击你,总会给人留口舌,可总有人能修理得了你。

有时候,反击也不一定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完成。

沉吟了半会,舒歌搁下筷子:“妈,哥,我吃饱了。”说着兀自先上了楼。

金湖港湾。

舒广寒放下电话,脸色还有点儿难看,就像是被人狠狠训斥过一样。

极度不悦地望向妻子:“叫你算了,你偏不听,居然还去警厅告小歌,这下好了!傅南霆亲自打电话来了,让我管好你,要是再敢去搞小歌,就不会让我在京城有好子过!也别想再做成一笔生意!为了一口气,你差点儿没把我害死,现在你高兴了??”

甄佩仪刚才在丈夫边,也隐约听得见电话里男人冰冷的声音。

此刻也讪讪道:“我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嘛……那个死丫头,几次对付我,这次还在贤雅会上害我丢丑,又在酒店外害我摔跤,我要是再不回击一下,她们二房还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捏呢!而且……我也是看见那死丫头最近和傅南霆没来往了,才敢去告她,谁知道傅三爷对她还是这么紧张,还是这么袒护她呢……”

第659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些?

“好了,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给我老实点,再别跟小歌对着闹腾了,别给我添乱子了!”舒广寒气不打一处。

甄佩仪也只得说:“行了行了,我再不会惹二房那边了,行了吧。”

虽然这么说,还是不大服气,一肚子火。

本来说告去警厅,让那丫头尝尝苦头。

没料到,傅南霆这会儿还维护那丫头。

那丫头非但毫发未损,没被抓去警厅,到头来,还害得老公被傅南霆狠斥了一通。

死丫头究竟给傅南霆下了什么**药,迷得傅南霆就算和她冷战了,还是这么宝贝她?

正这时,看见舒倾舞下楼了,不甘心地嗫嚅了一声:

“倾舞啊,你月底去参加政商宴会一定要给妈争口气,把傅三爷给抢过来,代替那死丫头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啊!”

舒倾舞脸色微微一红:“妈,你别瞎说好不好……”

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几天后,傍晚。

一个酒气熏天的中年男人握着酒瓶,哼着小曲儿,从赌场里走出来。

正走着,却见巷子口站着个纤细的影。

揉揉惺忪的醉眼,才看清,是个年轻女孩。

还漂亮。

年轻女孩看见他出来了,一步步缓缓走过来:“你是刀哥,是吗?”

刀哥立刻笑起来:“哟,这名字,几十年都没人叫了。……你居然还知道?小姑娘,你不会是仰慕我吧”

舒歌确定了面前人的份,也就不废话了:“甄佩仪,这个名字,还记得吗?”

刀哥一蹙眉,回忆了很久,才心头一动,酒也醒了几分:

“你……是什么人?问这个干什么?”

舒歌静静道:“二十多年前,甄佩仪买通你去舒家大少爷舒广寒面前诬陷闺蜜容子萱,害得舒广寒认为未婚妻容子萱给自己戴绿帽,是个放dàng)的女人,而与其分手。”

刀哥见她知道这么清楚,呆住:“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些?”

这事除了自己和甄佩仪本人,根本没第三个人知道啊。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我希望你能跟我去,找容子萱说清楚这件事,揭发甄佩仪当面的恶劣行径。”

刀哥缓过神,绕过舒歌便准备离开:“神经病,我干嘛听你的……”

舒歌却抬起手臂,挡住去路:“因为你诬赖的那个女人,现在是堂堂的市长太太,若我告诉她,当年背地里是你和甄佩仪合谋捣鬼,伤害了她的名誉,就算她不出声,她的老公,当今的市长先生,你觉得会不会帮妻子出气?堂堂市长想要整死你这么一个混混,你认为费不费力气?”

刀哥愣住。

他这样阶层的小人物,自然没和上流阶级打过交道。

容子萱嫁给市长,成为市长太太后,大部分时间又很是低调,极少上电视。

他从没料到,当年收钱诬赖的女人,居然已经一跃成为市长夫人。

听到这里,脸色渐渐煞白,冷汗也流了下来:“……那我要是对她坦白了,她和市长会放过我吗?”

第660章 和他断了婚约

“放心,你当年只是收人钱财而已,市长夫人恨的,不会是你。狂沙文学网”

刀哥紧绷的体这才放松下来。

京城,会员制百货公司。

容子萱在保镖与女佣的陪伴下,走出来。

正要上车,却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从斜前方飘来:

“市长太太。您好。”

保镖立刻上前,挡住女孩前来的路:“你是谁?”

容子萱却看出女孩有几分眼熟,继而,想起来了:“你是舒太太的女儿,舒家的二千金?”

上次在贤雅会的募捐活动上见过。

舒歌点点头:“是我。”

容子萱也就挥手示意保镖退下,声音和蔼了几分:“舒小姐这是来特意找我吗?”

舒歌也不隐瞒:“是的。有件事,我想和市长太太单独说说。不知道市长太太可否行个方便。”

容子萱顿了一顿,看出女孩脸上的期盼,也就点头。

两人来到百货公司附近的一个安静的露天茶座。

保镖提前跟店家打了声招呼,清了场子,站在入口处。

两人捡了个稍靠角落的隐秘位置,坐下来,

“舒小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容子萱最先开口。

舒歌也就开门见山:“市长太太,您和我大伯舒广寒昔订过婚,和我大伯母甄佩仪是闺蜜,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容子萱脸色一动,却也不意外:“嗯,然后呢?舒小姐今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件陈年旧事吧?”

舒歌不徐不疾:“市长太太就从没想过自己和我大伯的分手,有蹊跷吗?”

容子萱微微蹙眉,似乎勾起了陈年心绪,良久才叹了口气,也不隐藏心:

“当年,你大伯说我水杨花,还没结婚就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暧昧不清,要跟我分手了,还说那男人连我上最**部位的痣都知道,我解释过,可他不听。当年,我年轻气盛,也是个倔犟子,听他说多了,也懒得解释了,就成全了他,和他断了婚约,分开了。”

“既然如此,市长太太就没想过,我大伯这么误会您,难道不是有人挑拨?”

“我也这么想过,也派人查过他口里那个和我有染的男人,想找出来,当面对质,可是一直没找到。因为这件事,你大伯对我一直很冷淡,我受不了了,也懒得多查了。甚至想,估计只是你大伯不我了,随便找的个理由吧。毕竟,男人想分手,可以找出很多理由的。我只是没料到,他会给我安了个这么脏的罪名,说我放dàng)成,给他戴绿帽子。”容子萱抚一抚茶盖,自嘲。

舒歌叹息:“正是这样,您才中了人的计,无端端被人夺走了未婚夫,还被蒙在鼓里二十多年,甚至还将对方当至交好友。”

容子萱手上茶杯一倾,茶水差点儿没洒出来。

半会儿才放下来:

“舒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造成我和舒广寒误会分手,害我在你大伯面前声名狼藉的,是你大伯母甄佩仪?”

第661章 那种男人,被人抢了也没什么可惜

“没错。当年,您最好的闺蜜甄佩仪,早就看上了您的未婚夫舒广寒,特意找了个叫‘刀哥’的小混混,装成与您有染,去我大伯舒广寒面前泼您的脏水,而甄佩仪又故意在舒广寒面前说了些造成他更加误解的话,才造成我大伯对您产生极度不好的印象,与您分手告终。”

“不,不会吧……佩仪是我最好的朋友。”容子萱喃喃,却显然,心里也早有这份怀疑,又镇定下来:“舒小姐,这话不能乱说,你有没证据?”

舒歌拿出手机,拨了电话:“过来。”

几分钟后,刀哥到了露天茶座这边,被保镖挡住。

舒歌看一眼容子萱。

容子萱立刻扬声示意:“让那人进来。”

刀哥这才走了过来,早就被市长太太边的人震慑住,这会儿也不敢多说话。

舒歌开声:“这位就是刀哥,也是甄佩仪当年买通,挑拨你和我大伯关系的那个男人。市长太太有什么想问,随便问吧。”

容子萱看一眼刀哥手背上的纹,面色一变。

没错,当年舒广寒也说了,与她有染的那个男人手背上,有个纹。

这个男人,就是她当年一直没找到的那个男人。诬陷她是个放浪女人的人。

容子萱气从中来,声音有些颤抖,望向刀哥:“你给我说清楚,当年到底怎么一回事!”

刀哥哪里得起市长夫人这么一声斥,立刻竹筒倒了豆子。

末了,又哭丧着脸:“市长太太,当年可是那甄佩仪主使我这么做的,我也是收钱办事儿,你可别报复我啊……”

容子萱早已气得面红耳赤,却又没忘记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我上有痣的?”

“是甄佩仪告诉我的啊,她说让我这么说,更能让你未婚夫相信,你和我有一腿。”

容子萱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她和甄佩仪同姐妹,在一起上过学,住过宿舍,甄佩仪绝对知道她上的特征。

只没料到竟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

原来,当年未婚夫与自己分手,竟是甄佩仪主使策划的。

而她居然一直不知道,隔了二十多年,还傻傻将甄佩仪当好朋友。

甚至还不惜力荐她进入贤雅会!

舒歌见刀哥的任务完成,也就淡淡一挥手,示意他先退到一边。

拿起桌上花茶慢抚着:“虽说我大伯那种男人,被人抢了也没什么可惜,但市长太太受了如此大的奇耻大辱,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容子萱没说话,脸上的冷厉表却已说明一切。

她绝对不可能就此罢休。

尽管她早就不舒广寒了,与舒广寒的分,也早已断绝——

可被闺蜜夺走未婚夫、还被闺蜜玩弄在股掌间团团转的这笔账,也不会轻易算了。

半会儿,才定了定神,恢复贵雅容色:“舒小姐,这件事谢谢你。”

虽然知道舒歌对自己说这件事,并非为了自己,估计是因为舒家二房与甄佩仪的恩怨,想要借自己的手,去打击报复甄佩仪,却还是得感谢这个女孩。

第662章 当晚的戏,你一定很乐意看

因为舒歌,她才不至于在甄佩仪面前继续当个傻瓜,不会继续把仇人当姐妹。

舒歌看容子萱的样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要看好戏了。

也就淡淡道:“市长太太客气了。也不用谢。其实我帮市长太太,并不是因为我多善良,而是因为我很不喜欢甄佩仪。”

容子萱倒是很欣赏着女孩的坦诚:“舒小姐很直率。我喜欢。”

顿了一顿,又道:“月底,城内会举办一个政商宴会,到时,我会随我丈夫一起参加。而你大伯夫妻,也会到场。我希望那天,你也能去。”

舒歌一顿:“让我也去?”

容子萱点头,又轻轻一笑:“既然舒小姐也这么讨厌甄佩仪,那么当晚的戏,你一定也很乐意看。”

舒歌顿时了然于心,也就回之嫣然一笑:“既然市长太太亲自邀请,我恭敬不如从命。”

容子萱再不多说,起告辞。

看着容子萱离开的优雅背影,舒歌也浅浅舒展了一口气。

————

月底转眼即到。

星级酒店外,各类豪车停泊成一条长龙。

今晚是年度政商宴会,将聚集京城政商两界名流。

市长也会亲自到场,宣布几个今年商业大项目的夺标者,所以更引得客满为患。

巨型宴会厅内,已是一片衣香鬓影。

舒倾舞和父母一块来了后,舒广寒去与那些达官贵人攀交去了,甄佩仪也融进了一群贵妇人中去攀比炫耀去了。

而她则悄悄凝视着不远处的那个伟岸影。

傅南霆被几个男宾簇拥在中间,手持一杯红酒,时而漫不经心

光彩依旧压制全场。举手投足,无人能敌。

终于,他走出人群,有人还想跟过去,却被他后的保镖挡住,示意三爷想独自休息一会儿。

她看着傅南霆兀自走到角落远离人群的沙发上坐下,心跳得厉害。

为自己打了几次气,才壮着胆子,拿起一瓶刚开封的上好红酒,走过去:

“三爷。”

软软细细的女孩声似乎并没引起男人注意力。

一只修长手指抵住太阳,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舒倾舞又轻声喊了一句,傅南霆才抬眸,这次才听见了。

看见是舒倾舞,似乎有些不耐烦她打扰了自己的思绪:“舒小姐,有什么事吗?”

“三爷杯子里的酒喝完了,我爸爸让我来给您送点酒……”舒倾舞咬咬唇,还是不好意思说是自己想来,又走过去为男人斟满。

傅南霆见她倒完了还没走,微微一蹙眉:“还有什么事?”

舒倾舞眼眸一动,柔声说:“我听说,三爷和小歌最近似乎出了点问题。”

又悄悄望去。

男人俊朗无匹脸上的淡淡伤痕,虽然已经似乎好些天了,淡得快看不见了。

却还是能依稀看见一点印子。

傅南霆眼皮一动:“舒小姐是在哪道听途说的。”

舒倾舞见他似有不悦,咬唇:“我不是多管闲事,喜欢八卦,只是担心堂妹和三爷的关系,才关心一下。三爷不要误会了。”

第663章 小三也是有遗传的吗?

真的是担心他和舒歌的关系?

傅南霆眸色更深沉,想起厉颢渊之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先前,厉颢渊差点对舒歌展开追求攻势,说就是为了舒倾舞这个表妹,才会故意破坏他们的关系。

眼前这个舒倾舞,对他抱有什么心思,他哪能不知道。

还没来得及回话,门口响起脚步动静。

傅南霆注意力被牵引过去,一看,却是脸色一动,躯也微微拔起来。

舒歌给门口的侍者低了邀请函,然后走进了宴会厅。

那小女人居然也来了今晚的宴会。

今晚是政商云集的宴会,舒家虽是‘商’,但舒柏言这次并没参加。

她怎么会过来?

舒倾舞见傅南霆被门前的动静能吸引,也循声望过去。

是堂妹来了。

又看向傅南霆。

堂妹一来,傅南霆眼里就没有别人了。

眼睛都看直了。连和她说话都顾不上了。

她不有几分萧瑟之意,却还是强打起精神,试探:

“三爷,堂妹来了,要不要我让她过来,跟您说说话?”

一听到这个,傅南霆又未免有些心意暗然,不耐烦地抄起桌上的红酒呡了一口:

“不用了。”

依那小女人的脾气,这会儿正气头上,就算私下,都能跟自己对着干。

何况现在大庭广众,更是有机会拒绝。

还是等会儿他亲自过去找她吧。

舒倾舞听他这么回答,心里又升起一股希望,神色也暗暗欣悦了几分。

走近两步,拎起红酒,又帮他将酒杯斟满。

与此同时,两人旁边不远处,容子萱刚应付完几个商圈贵,也坐在沙发上休息。

傅南霆和舒倾舞的对话,她分毫不差地尽收耳底。

余光不一偏,望向正在对着傅南霆暗献殷勤的舒倾舞。

又一扫,落在刚进来的舒歌上。

原来,傅南霆居然和舒歌私下在一起。

而甄佩仪的女儿舒倾舞也对傅南霆有点儿暧昧心思。

甄佩仪啊甄佩仪,你这个小三当年抢了我的男人就算了,现在连你的女儿都想抢堂妹的男人。

原来,小三也是有遗传的吗?

妈和女儿一个德。

容子萱唇际浮现出一丝凉意,挥挥手,示意保镖过来。

……

那一边,舒歌进了宴会厅,一个保镖打扮的男子就走过来,恭敬道:

“舒小姐来了,宴会还没正式开始。市长夫人请您进休息室。”

舒歌点头。

自己今天能来,也是受容子萱的邀请,去跟她打声招呼也是应该。

跟着保镖来到休息室,只见一个移动架上挂着好几件裙子,容子萱正在挑选,看见舒歌来了,打招呼:“舒小姐来了,快,过来帮我看看,哪件好看。”

舒歌有点儿纳闷,容子萱今天一已经是光彩照人了,怎么又要换衣服么?

却还是点点头,过去看了看,指了一指:“这件好看,剪裁款式很能凸显材,市长太太肤色很白,这种浅紫色显得您更白,也显高贵,很适合市长太太。”

容子萱却一笑:“不是给我选,是给你。这件确实不错,还是你们这种年轻女孩子有眼光,一挑就能挑到最好的。行,那就换上吧。”

第664章 这小仙女一样的女孩子,是谁?

“给我选的?我今天这穿得不好吗,市长太太?”

容子萱将她和衣服一起塞进了更衣室:“你这好,不过还是简单了点儿,我要让你今天艳压群芳,是个男人看着你都要掉了魂儿。”

舒歌哭笑不得:“……”

却也没多想什么。

自己是市长太太邀请来的,估计市长太太也是不想自己丢了她的脸吧?

换好衣服,一走出来,容子萱和边的女佣就看得呆了一呆。

紫色是个欺人的颜色。

肤色稍有些暗淡或者哑黄,就容易穿得不好看或者俗气。

可舒歌的皮肤天生宛如油一般,雪白柔腻。

与一袭紫裙交相辉映。

这裙子就跟定做的一样,仿佛她第二层皮肤。

衬得女孩肤白貌美,前凸后翘,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则柴。

v领不深不浅,有着恰到好处的惑与清纯。

窄窄的掐腰处将盈盈一握的小腰显得更是柔软纤细,风吹即折,有种让雄动物心生保护的**。

容子萱让女佣将舒歌摁坐下去,给她把头发稍微重新打理了一下。

最后干脆上阵,又给她画了个更美艳动人的妆。

打扮好了以后,容子萱才挽着舒歌的手,轻笑:“准备好了吗?那陪我出去吧。”

这有什么需要准备好?舒歌越发纳闷,却也只点点头,跟着容子萱走出去。

宴会厅内,众人见市长太太出来了,立刻停止聊天,礼貌地打招呼:

“市长太太。”

目光聚集过来,却又被容子萱边的佳丽吸引。

雪肤乌发,窈窕美艳,夺人眼球。

这样的绝色,纵然不站在市长太太边,也绝对能够耀目全场~!

只听说市长夫妻膝下有个独生子,不过目前还在国外留学未归。

没听说市长与夫人还有个女儿啊?

这小仙女一样的女孩子,是谁?

舒倾舞在傅南霆那儿得不到什么回应,已走到了爸妈旁边。

此刻看见堂妹被容子萱亲手挽着走出来,已是一呆。

小歌……

怎么会和市长太太在一起?而且看上去还很受市长太太的喜?

不过,显然这是很大的荣耀。

让小歌一跃成为了今晚整个宴会的焦点人物。

甄佩仪也傻眼,喃喃:“这臭丫头怎么跟子萱搞在了一起?子萱这是搞什么鬼,怎么和她这么亲?出场居然带着她?就算带,也该带你啊!”

舒倾舞顾不得妈在旁边叨咕着,下意识望向傅南霆。

果然——

人群中,男人炽的目光正投在舒歌上,几乎失了魂智。

隔得远远,都能嗅到他对小歌的意图亲近。

倒也是……

今晚的小歌,不仅能够站在市长太太边,还美得令人心折。

自己进来后,有不少年轻男人过来近乎,夸自己漂亮。

可现在,夸自己的那几个男人,早就魂不守舍地看向了小歌,哪里还记得自己?

舒倾舞吃味又黯然,失了继续参加宴会的兴致。

甄佩仪看出女儿的不适,也就低声劝慰:“肯定是那丫头使了什么计策才能接近子萱。不过,子萱是妈最好的闺蜜,几十年的交,那丫头片子比得过吗?再说了,今晚那丫头来了宴会,到现在傅三爷都没和她说话呢,倾舞,你继续加把劲,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第665章 沉哑而魅惑的嗓音响起…

与此同时,场上终于有人认出舒歌的份:

“市长太太您边这位小美人,好像是舒柏言的妹妹,舒家的二小姐吧?”

容子萱也就不绕圈子了,拍拍舒歌的手背:“没错。”

“市长太太怎么和舒小姐这么亲密?”有人好奇问起来。

“是啊,这么看,两人还真像一对姐妹花呢。”有人打趣。顺便奉承起容子萱。

容子萱微笑:“我比舒小姐大这么多,当姐妹是不行了,不过当妈妈,还是可以的。”

全场顿时噤声。

容子萱继续笑道:“舒小姐是我刚认的干女儿。我和舒小姐虽然认识不久,但脾气相合,而且我这辈子没有女儿,刚好认一个,也能满足我有个女儿的心愿。”

舒歌一时呆住,什么鬼?干女儿?

容子萱刚刚问自己准备好了没,就是要自己准备这个?

市长太太……

您这惊喜有点大,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啊。

现场的人也都哗然起来,旋即恭喜:“恭喜市长太太新收了个干女儿。”

也有人恭喜起舒歌:“舒小姐能认得市长太太这么个好干妈,实在是有福气啊。”

舒歌见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上,又看容子萱也期待地看着自己,只能吸口气,叫了一声:“干妈。”

容子萱满意地应了一声:“哎,真乖。”

又褪下手上一个名贵的玉镯,塞进她纤腕里:

“认干亲,都要礼物,干妈这会儿一时也拿不出别的东西,这个玉镯,说我妈妈留下的,就是你敢外婆,先送给你吧。”

人群中,甄佩仪更是又惊又怒又不敢相信,低声:

“子萱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认那死丫头当干女儿?为什么要给那丫头这么大的荣耀?居然还把祖传的玉镯给了那死丫头……就算她想认干女儿,也可以认我家倾舞啊……”

舒广寒在一旁不耐烦:“别嘀咕了。小歌会哄子萱的欢心也没办法啊。”

甄佩仪本就心很差,听老公直呼旧未婚妻叫‘子萱’,更是不大高兴,不不阳地刺了一句:

“子萱?叫得可真亲啊,我看你叫我都没这么叫过,敢心里还是放不下你的这个未婚妻吧。今天来宴会,只怕就是为了看她才来的。”

“我懒得跟你废话。”舒广寒走开,远离了妻子的唠叨。

……

与容子萱一起应付了一会儿宾客,舒歌好不容易才得了空闲,得了容子萱的许,钻出人群。

拿了杯饮料,她走到宴会厅的露台上,透透气。

容子萱认自己为干女儿的举动,她当然明白,是为了气甄佩仪。

刚才她亲眼看着人群中的甄佩仪,那张脸简直就跟吃了苍蝇似的,难看死了。

想着,不也笑出声。心里爽多了。

却听背后男人沉哑而魅惑的嗓音响起:

“认了市长太太当干妈,就这么高兴?”

她吓了一跳,忙转,动作太急,手上的饮料也差点掉在地上。

没料到傅南霆今晚也来了。

宾客太多。

她因为在容子萱边,被人围得跟铁桶一样,所以并没看到他。

第666章 看来我真是把你宠得无法无天

傅南霆两步过来,及时将她小手一握,代她捉紧杯子,又缓缓带着她将杯子放到了旁边的圆桌上。狂沙文学网

举止暧昧无比。又贴得恁紧。

她能嗅到他躯传递过来的量与急促呼吸。

回过神,退后两步:“傅三爷。”

算是打了声招呼,没有失礼。

然后匆匆朝露台门口走去。

与男人擦肩而过的一瞬,却被他长臂一拦。

他没看她,只目视露台外面的夜景,幽幽:“今晚来不就是为了我吗。这么快走干什么。”

舒歌平静:“三爷多心了。我并不知道您今晚会来。”

自作多。

如果她今晚知道傅南霆会来,根本不会参加这个宴会。

他见她停步,缓缓将她bi)近到露台栏杆,让她退无可退,用朗健躯包裹住小的小女人,眸一敛,垂下眼睑,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山水尽显的好材上徘徊:

“那为什么来了以后要换衣服。”

这男人意思是说,她看见他在场,才特意为他打扮?

想要获得他的注意力?

“那是因为市长太太让我换的……”

算了算了,舒歌觉得自己跟他解释也是多余。

随便他怎么自作多吧。

平息了一下,道:“三爷说完了吗,要是没事,我想进去了,干妈可能在找我了。”

他不过就是为了逗弄着,多跟她说几句话。

当然知道她今天来确实不知道自己在场。也不是为了自己换衣服。

见她还是跟前几天一样,对自己冷若冰霜,不觉沉了眼眸。

这小女人长进了。对自己,既没怒骂,也没反抗。

甚至还很礼貌。

就跟对待陌生人一样礼貌。

这样的客气,更让他不爽。

还不如对自己又打又闹。

他没有放她离开的半点意思,反倒躯更贴近了几寸,托起她粉嫩尖尖、狐媚惑人的下巴,迷人的深眸挑起一缕戏谑:

“刚当上市长夫人的干女儿,就开始狐假虎威,拿市长太太当挡箭牌了。看来我真是把你宠得无法无天,胆子越来越大了。”

她在他指尖的揉捻中微微仰着小脸,神色平静,也没挣扎:“那就是三爷的事了。”

他见她依旧不动神色,凌冽了眸色:“你这是在对我冷暴力?”

“我哪里敢对三爷暴力。倒是三爷**霸道,说一不二,喜欢对别人使用暴力。”

说白了,还是记恨他。

眸一沉,正要说话,却听宴会厅里响起一阵喧哗。

似夹杂着震惊与辩驳的声。

其中,女人尖利的声音很是刺耳,也很熟悉。

是甄佩仪?!

舒歌心中一动,趁男人也分了神,即刻推开他,跑到了宴会厅上。

只见全场的目光都集聚在甄佩仪上。

甄佩仪面色涨红,正在竭力辩解:“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怎么可能偷市长太太的戒指……”

舒广寒和舒倾舞父女也在旁边急得不行:“这肯定是误会,搞错了吧……”

面前的酒店保安与酒店经理表却很严肃:“可现在确实是在舒太太上收到了市长太太刚丢失的戒指。”

第667章 人赃并获

舒歌一怔,忙拉了个服务生问了问,才知道,原来就在自己去露台上的时候,容子萱发现自己手上的结婚戒指不见了。

且不说这结婚戒指多么贵重,上面镶嵌着国内仅此无二的五克拉粉钻,更是市长夫妻的结婚戒指,更是意义不同凡响。

在场的人立刻通知酒店保安和经理,开始全场地毯式搜索。

无奈,休息室和走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都没找到。

容子萱刚刚宣布舒歌是干女儿时,明明还戴着,众人也都看见了。

所以,应该是认干亲之后丢失的。

那之后,容子萱被几个阔太太簇拥住说过话。其中也包括甄佩仪。

其中一个阔太太为了自证清白,立刻主动打开手包,证明自己与丢失的戒指无关。

这一开头,其他几个与容子萱接触说话过的太太们也都自觉打开了手袋。

甄佩仪也只能跟着照做。

可她一打开,全场人都看见了她手包内侧口袋里的粉钻戒指。

她顿时就吓傻了,急忙为自己辩解。

可人赃并获,哪容她抵赖?

不屑的议论声立刻席卷全场:

“舒家大房这太太也是够可以的,居然敢偷市长太太的戒指。”

“舒广寒是穷到了这个份儿上,让老婆要偷别人的戒指吗?”

“市长太太那粉钻戒指国内独一无二,对于喜欢珠宝的人来说,确实也是个不小的诱惑啊,只没想到这舒家大房太太胆子这么肥。”

舒倾舞面皮最薄,哪禁得起妈被当成小偷?

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眼泪花子都快迸出来了。

舒广寒也是大丢颜面,恨恨瞪一眼老婆,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跟酒店经理与保安交涉。

舒家大房三口人顿时都陷入最狼狈的境地。

甄佩仪气得都快厥过去了,干脆拨开人群,正好看见容子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忙冲过去:

“子萱!你来评评理,跟大伙儿说说!我跟你是什么关系?你跟我这么好,应该很清楚我的性格,我怎么可能偷你的戒指?你快对大家说说啊——”

两个保镖见甄佩仪像个疯婆子冲过来,及时上前,护住市长太太,不让她靠近。

容子萱却手一挥,示意无碍。

见现场的人都看过来,淡淡地说:

“我和你以前确实是朋友,也很了解你——”

甄佩仪一听,立刻得意地瞪一眼众人,没想到容子萱叹息的声音继续飘来:

“以前,你就是爱小偷小摸,喜欢偷别人的东西,没想到,现在还是一样。佩仪,你太令我失望了。今天是人赃并获,大家现场几百双眼睛亲眼看着从你包里搜出赃物,就算你是我昔日的朋友,你让我怎么保你?”

甄佩仪顿时脸都僵掉了!

为什么……为什么容子萱要这么说?

正这是,宾客更加难听的议论飘来:

“连市长太太都这么说,还给自己喊冤叫屈呢。”

“原来这舒广寒的老婆以前就爱偷人家东西,好恶心。”

“这种人才参加今天的宴会,简直就是耻辱。给这样会蒙羞。”

第668章 被人撬墙角不一定是坏事

甄佩仪回过神,狠狠瞪住容子萱:“你——”

正想过去跟她对峙清楚,舒广寒已提前过去将她一把拉了过来,低声狠狠道:“你想干什么?”

“我要跟容子萱说个清楚!”

“你有病啊?!她现在可是市长太太,你说什么,都抵不过她说一句!人家会信你,不信她吗?我告诉你,你现在已经给我丢了大丑了,给我消停安静点儿!再要是得罪了她,害我的项目没了,我让你好看!”舒广寒呵斥一声。

甄佩仪被丈夫一吼,再不敢说什么。

只能含恨吞下眼泪。

与此同时,酒店经理已走过去,朝容子萱毕恭毕敬:

“市长太太,那……您戒指的事,如何处理?若您需要,我们随时帮您报警。”

甄佩仪一个哆嗦,哀求地望向容子萱。

舒广寒也倒吸口凉气,望向旧日的未婚妻,走过去几步,隔着保镖,低声:“子……市长太太,我为贱内的事情,给您道歉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贱内这一次。也……给我一个小小的面子。”

容子萱当然知道舒广寒为妻子求情,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不禁眼神感叹又冷然了几许。

这个自私的男人。

当年,幸好自己没和他结婚。

所以,某个程度上,她或许还要感谢甄佩仪,抢走了自己的未婚夫吧。

不然,自己又怎么能遇到更好的姻缘,遇见市长丈夫?

只朗声说:

“既然舒先生都这么求情了,那就算了吧。毕竟今天这种场合,出了这种丑事,闹到警厅,大家也都不好看。我就当是舒太太一时好玩,‘拿’走了我的戒指,不过,今后还请舒先生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太太。免得再出现这种‘不小心’拿走别人东西的事情。”

反正经过今晚之后,甄佩仪的京城上流圈的名声,也是丢得一干二净了。

众人再次低声议论:

“还是市长太太宽厚。”

“要是我是舒广寒,回去后第一件事儿就是离婚,有这么个手脚不干净的老婆,够丢脸的。”

“是啊,要是我有这个老婆,以后在京城都不知道怎么立足了。”

舒广寒感觉面皮发热,都快无所遁形了。

再如何,也没料到会在昔日未婚妻面前这般低三下四。

又狠狠剜一眼甄佩仪。

正这时,门口传来脚步,伴着宾客的声音传来:

“市长来了。”

容子萱即刻站起身,朝门口迎去。

舒歌看过去,只见一个与容子萱年纪相当的伟岸男子在秘书与保镖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正是在电视上多次看到的市长霍蓬舟。

比起大伯这种做生意能力不足、感情上又被甄佩仪这种小三玩得团团转的男人,霍蓬舟实在优秀多了。

这么想来,有时被人撬了墙角,也不一定是坏事。

不然,容子萱又哪里会遇到霍蓬舟这样优秀的男人?

霍蓬舟看见妻子迎来,脸上露出自然而然的宠溺,顺手挽住容子萱的手,先与大家打了声招呼,才问妻子:“听说你刚刚认了个干女儿?”

第669章 他们夫妻来纯粹就是来丢脸的

容子萱也就朝舒歌一招手,示意她过来:“嗯,舒氏集团的二小姐舒歌。蓬舟看喜欢不喜欢?”

只要是爱妻喜欢的,霍蓬舟哪有不喜欢。

他与妻子一直都想要个女儿,只可惜生儿子时,妻子难产,他心疼妻子,再不想让她受生育之苦了。

眼下得了个漂亮看起来又伶俐聪颖的干女儿,妻子又很喜爱,他自然也没什么二话。

舒歌也就在夫妻两人的注视下,乖巧甜美地对霍蓬舟喊了一声:“干爹。”

霍蓬舟被喊得心里甜滋滋的,也就笑着问:“乖了。小歌几岁了?”

“我快满20了。读大三。”

“哦,那比我家小绍大两岁,我家小绍刚满十八。”

舒歌知道霍蓬舟口里的‘小绍’,就是市长夫妻的宝贝独生子。

容子萱也笑起来:“小绍要是得知咱们给她认了个这么漂亮的干姐姐,一定乐死了,指不定会赶紧从国外回来见见。”

人群后,傅南霆凝视着小女人与霍氏夫妻两人一副天伦之乐的场景,薄唇沁出一缕凉笑。

呵,这下,干爹干妈都认齐全了。

这小女人,不是以为这样就攀上高枝了,可以逃得远远了吧?

市长而已。

……

霍蓬舟这个市长莅临后,今天的政商宴会也掀起了高潮,进入最关键环节。

霍蓬舟将会亲自宣布京城今年几个大商业项目的竞标结果。

这几个项目,任何一个都是香饽饽。

能接手做的话,绝对能赚得盆满钵满。

花落谁家,就看今晚了。

这也是舒广寒今晚参加的目的。

他也争取了其中一个地产项目,是城西的一块沿海地皮。

想要竞投下来,发展海港别墅。

已经打通了好几道关卡,不出意外,这个项目,应该会落在自己身上。

霍蓬舟上台后,对着名单,开始宣布起竞标结果。

台下,舒广寒屏声静气地激动听着。

谁知,念到城西沿海地皮的项目,竟是落在了另一个竞争者的头上。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半会儿才醒悟过来,面色顿时惨白。

什么意思?

这项目,明明就基本八九不离十,会给自己做……

现在为什么临场变了?

陡的心中一动,望向台上的容子萱身上。

容子萱站在丈夫身后,恰好也望过来,朝他不易察觉地耸耸肩,露出个遗憾的表情。

舒广寒马上明白了。

是容子萱的意思。

她与霍蓬舟伉俪情深,在霍蓬舟这个市长老公耳朵边扇扇枕头风,拿下自己的项目,简直不要太容易。

想着,脸都快跨到地心了。

甄佩仪见老公没得到那个梦寐以求的地产项目,也是呆住。

看向台上冷冷看着自己的容子萱,这才顿悟,今天他们夫妻来,纯粹就是来丢脸的。

她被当成小偷,而老公没了项目……

这一切,都是容子萱的安排。

原来,容子萱对他们夫妻一直都记恨着。

难道容子萱知道了当年的事?

不可能吧……

…………

宴会结束后,霍氏夫妻最先离开。

舒歌怕继续留在宴会厅,又要被傅南霆纠缠,也陪着一起走了。

一行人刚走出宴会厅,经过大堂,容子萱听见甄佩仪追赶上来,喊住自己:

“子萱,等等!”

第670章 给我戴绿帽子的人,就是你

容子萱回过头,看见一脸狼狈又满腹疑惑的甄佩仪,淡淡:“我想你还是叫我市长太太吧,我们的关系,还不至于这么亲近。”

甄佩仪只得咬了咬牙:“市长太太……我有话想跟您说。”

霍蓬舟保护地看一眼妻子。

容子萱只说:“没事,蓬舟,你们先出去等我。”

霍蓬舟也就和舒歌先带着保镖离开了。

“子萱,你今天怎么回事?我…我有什么得罪你了吗?”

众人一离开,甄佩仪就迫不及待开了口。

一抹冷笑攀爬到容子萱的脸上:“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又没其他人,甄佩仪,你还装什么蒜?有什么得罪了我?当年你使手段三了我的未婚夫,还把我蒙在鼓里,把你当成好姐妹,这件事,是还要我重新说一遍吗?”

甄佩仪一惊,她果然是知道了…

忙解释:“子萱,你这是听谁说的?…是舒歌那丫头吗?我跟你说,别听她胡说八道,她那是挑拨我和你的关系,想借你的手打击我,你堂堂的市长夫人可别中了她的计啊——”

“够了,甄佩仪!我不是傻子,不会只听别人的一面之词!怎么,是非要我把当年那个你买通的刀哥请到这儿来,你才承认吗?”

甄佩仪顿时脸色煞白。

容子萱憎恶地看着她:“你真让我恶心啊。亏我拿你当成我的闺蜜,你居然一直在觊觎我的未婚夫。当年,我也是因为被你泼脏水,让舒广寒误会我,以为我是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女人,才和我分手,事后你安慰我,我还那么感激你,觉得就算没了男人,至少还有你这么个好姐妹……后来,哪怕你和舒广寒在一起了,我也只是默默地祝福你们,心想或许你比我更适合他…却从没想过,害得我难过伤心,给我戴绿帽子的人,就是你。二十多年后,再次看见你,我居然还拿你当朋友……”

“子萱,不是这样的……”

话音未落,‘啪’一声耳光,摔在了甄佩仪脸上。

容子萱被她到现在还要强辩恶心透了:“我告诉你,甄佩仪,从此以后,我跟你唯一一点的朋友情分,恩断义绝,还有,只要你留在京城一天,我都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说罢,拂袖而去。

甄佩仪见她铁了心要报复自己,顾不得脸颊上的疼痛,追过去,拉住她的袖子:

“子萱,你不能这么对我……好好,我承认,是我犯贱,使了下作手段,抢了广寒,可你后来过得不是也挺好吗?你嫁给市长了啊,比我家广寒好很多倍啊!要不是我抢了你的未婚夫,你也不会遇到霍市长啊!”

呵,这么说,她还要感谢甄佩仪了?

小三的逻辑,还真是永远这么强大!

容子萱总算领教到这个昔日闺蜜的无耻与厚脸皮,将她手甩开:

“就算舒广寒只是一件垃圾,我没主动丢,你抢了,也是抢。”

甄佩仪再一次抓住她,想求情,却见一行脚步声逼近——

第671章 别打了……是我错了

霍蓬舟虽然暂时离开,却还是不放心妻子单独与甄佩仪见面。

派了保镖在暗处盯着。以防不测。

此刻,看见甄佩仪不停对市长太太动手动脚,保镖立马出现。

保镖及时将甄佩仪手腕一捏,拽着离开。

甄佩仪只觉得手腕被保镖拽得咯吱响,骨头也快裂,撕心裂肺唤起疼来:

“我的手,快放下我……啊疼!”

保镖却哪会轻易放开,一直将容子萱拎到距离夫人几丈之远的室内喷水池边,才回头:

“夫人,要不要直接把这女人送去警局?”

容子萱不想闹大,慢慢玩甄佩仪,法子还多的是,只蹙眉:“不用。”

又丢了个眼色。

保镖会意,手一松,将甄佩仪丢进了喷水池里面!

‘哗’一声,甄佩仪全身湿透了,呛了几口水才爬出来,只见容子萱在保镖的跟随下已经扬长而去,气得不行,却也无可奈何。

正这时,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丈夫走了过来。

她委屈地拎着湿淋淋的礼裙跑过去:“广寒!你看看你的前任,多野蛮多不讲道理,仗着自己现在是市长太太就这么对我,简直是个泼妇……”

还没诉完冤,舒广寒一巴掌掴到她脸上。

这一巴掌力度极大,打得甄佩仪后退几步,差点摔坐在地上!

站稳后,才不敢置信地瞪住丈夫:“你干什么?”

舒广寒冷冷:“原来当年是你买通混混,让他在我面前诬陷子萱,才害得我和子萱误会重重,分手告终!”

甄佩仪见丈夫都听见了,深吸口气,却又脸色铁青:“那又怎么样?怎么,难道你觉得可惜吗?你心里,最爱的一直都是容子萱是不是?你别自作多情,你刚才没听她说吗?她说你就是个垃圾!你还这么在意她干什么?”

话音刚落,舒广寒怒不可遏,再次冲过去对着妻子的脸又是几巴掌~

若不是因为在外面,怕被人瞧见,只怕下手更要重。

甄佩仪这才知道老公真的是生气了,被打得掀翻在地,脸上火辣辣地疼,这才哭着求饶起来:

“广寒,别打了……是我错了……对不起……可是我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女儿都这么大了,过去的事你就别再提了好不好……”

这事不仅容子萱被蒙在鼓里,连他也一直不知道。

居然还被这贱人哄了二十多年。

若当年不是因为这贱人使诈,他可能和容子萱早就结婚了。

无论是家世,容貌,性情,容子萱都胜过甄佩仪百倍。

容子萱这个未婚妻,才是他最为理想的妻子啊。

而且容子萱还旺夫,有帮夫运,与霍蓬舟相识相爱结婚后,霍蓬舟一路官运亨通,事业有成,最后还一跃成为市长。

若当年他娶了容子萱,指不定现在也不会混得这么惨吧?

生意人,毕竟都是有点儿讲迷信的。

想着,舒广寒更加恼怒,又过去猛踢了甄佩仪几脚:“你还敢说,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把我玩弄在股掌间……要不是你当年使诡计,我才不会跟你这个贱人结婚生孩子,你觉得自己有哪一点比得上容子萱?还有,要不是你得罪了容子萱,我今晚的项目也不会丢,也不会被你害得出丑!”

第672章 给男人一点儿下马威

甄佩仪身体上疼,精神更是遭受着被舒广寒言辞的凌迟之痛,宛如刀子在割。

原来,丈夫从没真心爱过自己……

不过是退而求其次。

在他心目中,始终是未婚妻容子萱最好。

纵然她当年使计抢到了这个男人,又有什么用呢……

想着,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疼还是心灵上的绝望。

直到舒倾舞赶了出来,大惊地拉开爸:“爸……住手,你快把妈打死了!妈……你怎么了?……爸,求你住手,这是在外面啊……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舒广寒这才勉强住手,拢了拢衣领,一脸冰冷地拂袖而去。

舒倾舞松了口气,又看向满脸是血的妈。

没料到,妈一直对着自己炫耀的,昔日从闺蜜手里抢走爸爸的那个闺蜜,居然就是市长太太容子萱。

这下,被市长夫人记恨上了,妈在京城只怕再难有安生日子了……

而且,还不知道会不会牵连自己……

想着,心情也暗沉不少。

却也只能过去扶着甄佩仪,先离开。

……

与此同时。酒店外。

舒歌见容子萱出来了,下意识过去:“没事吧?”

容子萱轻笑:“没事。”

舒歌这才吁了口气,容子萱将她的手一捏,意味深长:“那你呢,小歌?有没事?”

舒歌一怔:“我能有什么事?”

容子萱深远地一笑:“你和程氏财团的傅三爷啊。”

舒歌脸色一僵:“干妈……”

容子萱居然看出来她和傅南霆关系不一般了。

“干妈也是过来人,哪会看不出来?傅三爷看你的眼神,完全和看在场别的女人不一样,一看你来了,魂儿都被你给牵跑了。”容子萱笑起来。

又顿了一顿,笑意凝固:“不过,我看你们今天一整晚都没怎么接触和说话,尤其是你,人家傅三爷看着你眼睛都不眨,你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你们最近吵架了,是不是?”

舒歌哑然。

容子萱知道自己猜中了,感叹:“男女在一起,吵架很正常,完全不吵架才不合理,其实,有时候适度地吵吵架,还能增进感情,想当初我和蓬舟,还不是经常三五天一大吵,不也是越吵越恩爱吗?女孩子,确实偶尔也得给男人一点儿下马威,不然啊,男人不会珍惜。不过,也要警觉一点,不要被人趁机钻了空子。”

舒歌见她话里藏话,一抬眸:“干妈想说什么?”

容子萱压低声音:“甄佩仪的女儿,你那个堂姐舒倾舞,今天你还没来就黏着傅三爷。”

舒歌心中一动。

舒倾舞对傅南霆的关注,她早就心中有数。

只是没料到,如今明显到,连容子萱一个外人都能看得出来。

看来,堂姐对傅南霆的好感,越来越浓烈了。

也越来越不想掩饰了。

却没表露出来,只恬然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干妈的提醒。”

容子萱放心地凝视她:“你是个蕙质兰心的孩子,干妈不担心你会被人欺负。干妈也不是挑拨你和你堂姐的关系,只是我自己被人撬走了未婚夫,不想你也重蹈我的覆辙。你那个堂姐,虽然看起来很温柔纯良不多话,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第673章 你想折磨死爷吗

“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

两人又说了几句,容子萱才与霍蓬舟在保镖与秘书的陪伴下,上了一辆多座商务车。

舒歌目送着两人离开,正要去车库取车,一转身,却见沈骁站在前方:

“不早了,三爷送舒小姐回家。”

舒歌看见沈骁身后不远处,一辆蓝灰色轿跑静静泊在马路边,没说什么,慢慢走过去。

沈骁倒是有些意外,还以为舒歌会拒绝。

舒歌走到轿跑跟前,没有上去,隔窗轻声道:

“谢谢三爷。不过我开车来了。自己回去就行了。”

见她温婉说完,转身欲走,车门砰的弹开,颀长高峻的身影瞬时下了车。

上前半步,从背后将她抱在怀里,头颈俯下去,凑近她耳边,低沉的嗓音暧昧得几乎让人耳朵怀孕:

“小乖,别生气了好不好。你想折磨死爷吗。”

她是世界上第一个能这么折腾他的人。

偏偏,她这么折磨他,他还不能骂,不能吼,不能训,不能打,连动一动,都舍不得。

她的身体在他气息强大卓绝的怀抱里一颤,一瞬间,几乎要心软了。

又咬咬柔嫩的唇瓣。

舒歌啊舒歌,你不能这么不争气。

定了定神,声音温和而执着:

“我不是没给三爷机会。”

还给了很多次。

只是这男人自己拒绝了。就是不答应她,与黑道一刀两断。

他察觉她娇小的身体透出的坚定,脸庞顺着她的耳轻蹭着往下滑,呼吸变得艰难而深沉:“宝贝,你这是仗着我喜欢你,非要逼死我吗?”

说白了,还是不愿意为她放弃那些生意。

他知不知道……

让他不要再和黑道来往,不仅仅是因为她想要与他公开关系,生儿育女,有一段健全光明的关系,更是为他的安全着想!?

做新闻以来,她所看到的因为做灰色生意而下场凄惨的人,还少吗?

远的不说。

近的,源氏组成员的泷泽一夫,被砍掉手。

还有个毒品交收案的梁玉龙……

不都是前车之鉴?

她不希望他也会这样。

而且,他的外公是傅铭丞老将军,他是真正的红色三代。

为什么非要自降身价,跟那些灰色地带牵扯?

舒歌调转身,直勾勾看着他:“三爷是后悔喜欢我了?没事,爱慕你的一大堆,刚才宴会上不就有一个吗?”

他立刻明白她说的是谁,邪美纤薄的唇挑起一抹难得的欣喜。

懂得吃醋就好。

一把叩住她后脑勺挤进怀里,摆出一副混账样:“谁?我瞎,看不见。”

她气笑,还没说话,他垂下脸就牢牢欺上她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攻势侵占了两片柔软到诱人欺凌的花瓣,又狠狠攻进去。

窄小的口腔一时无法适应这样的勇猛进攻,惊愕之余,她竟由他凌驾在上。

一旁,沈骁转过身,又打了个手势,勒令保镖们将旁边都戒严围住,免得让人看见三爷的活春宫。

直到反应过来,她条件反射抱住他双肩的手才敲捶起来,含糊呜咽地反抗:“……傅,傅南霆……你放开……”

第674章 这男人,简直无赖透了

他以天生与她悬殊甚大的身躯将她控制住,又一转,轻易将她抵在了车前方的保险盖。

小女人整副身子就这么被他抵到了车上,压得弯下去。

他匍匐而下,一只手轻而易举、几乎不费力气地制服着小女人,一手顺着她腰间摩挲而下,唇鼻在她起伏延绵的身子上落下吻,呼吸都染上了意乱情迷的炽焰,烧得身下小人儿都跟着热起来:

“还生气就不放。”

冰冷的金属车身也终于让舒歌醒悟过来。

这男人,简直无赖透了。

她还没原谅他呢!

一言不合,光天化日下还在马路边,就又开始禽兽附体了!

羞赧之下,她钻了空子,在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趁男人护疼,才慌慌张张推开他,头也不回,朝车库跑去。

————

舒歌在政商宴会上被市长夫人认作干女儿的事情,夏婉淑倒是很为女儿开心。

倒不是因为舒家搭上市长家。

女儿能够多个长辈疼爱,也是有福气的事情。

她也准备了一些厚礼,择日派佣人送去了霍家,当是女儿这个干女儿给市长夫妻的孝敬心意。

对于舒歌来说,与容子萱认干亲,也是很意外的一件事。

又有些感慨。

她连生母是谁都不知道,却有了两个妈妈。

一个养母,一个干妈。

可能,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与此同时,容子萱也及时将甄佩仪驱除出了贤雅会,并勒令永不让其参加。

舒家听说因为那晚偷窃市长太太戒指的事儿,甄佩仪回去后,再没出过一次门了。

本以为是太丢脸,再不好意思出门,可这天舒柏言回来,说是听人说了,那晚甄佩仪离开酒店后,被舒倾舞陪着去了医院挂急诊,好像伤得很厉害。

舒歌和夏婉淑母女便也猜到几分,估计是舒广寒动的拳脚。

倒也是。

依舒广寒这种自私的个性,岂容被妻子一个妇道人家欺骗,又瞒了二十多年。

这个甄佩仪,如今内外交困。

在家里被丈夫厌恶。

在外面,又被容子萱这个市长太太报复打击,怕也是糟心到了极点,应该自顾不暇,很长一段日子再不会有心情招惹二房这边了。

**

几日后,医院。

舒歌与平日一样,来看望仍是昏迷的秦父,又陪秦晚晴坐了会儿,才试探着开口:

“晚晴,最近叔叔的医药费还够吗?”

秦晚晴点头:“还可以。放心。”

“晚晴,阿姨说,你是因为在夜店打工,才能负担得起医疗费。可……夜店工作,真的能这么赚钱吗?”舒歌实在忍不住。

秦晚晴眸仁一动,挤出一丝笑容:“嗯,因为辛苦嘛,而且又晨昏颠倒,所以赚钱。”

舒歌正想再多问,秦晚晴提前说:“别老是说我了,你最近和三爷怎么样了,还没好吗?”

舒歌和三爷的事,她约略也知道了。

舒歌一时被问住,也不知该怎么说,幸好这时,秦晚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秦晚晴拿出手机看一眼上面的信息,神色动了一下。

第675章 你,上来。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舒歌问。

“夜店那边今天事多,想让我早点过去加班。”

秦晚晴回答得平静,看不出端倪,舒歌却还是有种莫名的感觉,正想问她到底在哪家夜店做事,秦晚晴已站起身,给父亲掖了掖被子:“小歌,不早了,你陪我这么久了,先回去吧。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舒歌见她似乎很忙,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能先离开了。

秦晚晴看着舒歌离开,过了会儿,也下了楼,离开了医院。

拦了出租车,上去以后,静静道:“东码头。”

**

海边,一辆白色三层豪华私人游艇停泊在水面上。

甲板上,不时传来男女的笑声与动感的音乐。

秦晚晴下了出租车,走到岸边,看一眼热闹的游艇。

这是第一次在天璞园以外的地方来服务厉颢渊。

丁远看见她来了,迎上来:“秦小姐来了。请上来吧。”

秦晚晴跟着他上了游艇,穿越甲板一楼正在狂欢的男女们,上楼梯,到了最顶上的一层。

三楼甲板,安静了不少。

厉颢渊坐在沙滩椅上,光着被阳光晒得很均匀性感的巧克力色上身,漂亮雄壮的肌肉炫目地令人不敢直视。

下身,只套着一件宽敞到有点夸张的沙滩裤。

宽敞到,海风吹拂,或者男人的动作稍微大点,几乎能看见裤脚里面隐隐的——一堆饱满。

秦晚晴避开眼神,免得不小心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长了针眼。

看见她来了,男人幽幽:“真准时。”

让她半个小时以内赶到,一分钟都没迟到。

秦晚晴淡道:“准时是最基本的工作道德。”

厉颢渊鼻息微凉,却也习惯了她把服务自己当成一笔交易,只一挑眸:

“不过你穿这身,不适合出船。”

又站起身,走到栏杆边,随意往下一扫,漫不经心冲其中一个女人打了个手势:

“喂,你,上来。”

穿着比基尼的年轻女人看见厉颢渊让自己上去,仿佛被皇帝点中一样,欣喜不已,立刻跑上来:“颢渊~~”

正想亲热地过去,却看见楼上还有个女孩,不禁笑意一固。

秦晚晴端详了一下女人。

女子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不过二十出头,大长腿,个子很高,穿着高跟鞋,几乎有180多公分,身材不错,好像还有点儿小小的眼熟?

哦,对,好像是国内一个新走红的小嫩模,柳瑶瑶。

这个柳瑶瑶,不好好走t台,倒是很喜欢往娱乐圈掺乎。

经常参加各种真人秀,拍广告,还跟移乐圈几个流量小生传过绯闻,所以在公众面前,也有点儿名气。

柳瑶瑶在娱乐圈的人设是女汉子。

团队给她在外人面前打造的形象是爽朗,坦率,初生牛犊不怕虎,阳光,正面……

柳瑶瑶的粉丝基本也都是因为她这种女汉子的人设才喜欢她。

只没料到,这个娱乐圈的女汉子,与厉颢渊关系不浅。

厉颢渊吩咐柳瑶瑶:“把她带进去换身适合出海的衣服。”

第676章 难怪颢渊最近对你着迷

柳瑶瑶似乎有点儿不情愿,却也不敢不照做,领着秦晚晴下了楼,进了船舱一间房,然后打开衣柜,不耐烦:“自己挑一件,换上吧。”

秦晚晴看了一圈,基本上都是很暴露的比基尼。

好不容易才选了件稍微相对保守一点的两截式泳衣,又找了件小纱巾,披在外面。

柳瑶瑶哼笑一声,这种偏保守的衣服,远远比那些暴露的,更加诱人。

“很有心机嘛,难怪颢渊最近对你着迷。”

这女孩最近是厉颢渊的新宠,经常出入天璞园,她是清楚的。

也正是因为这女孩,弄得厉颢渊冷落了她,甚至再没让她去过天璞园。

秦晚晴就算再迟钝,也察觉的出来柳瑶瑶对自己的敌意都快蔓延出来了。

也懒得跟她废话,径直朝外走去。

柳瑶瑶见她根本不搭理自己,冒出火,只当她是根本瞧不起自己:

“我在跟你说话呢?怎么,以为勾搭上颢渊就了不起了?”

秦晚晴这才停步,转过身:

“我没觉得了不起。觉得勾搭上有钱男人就了不起的,是你自己。”

原来,所谓的娱乐圈的女汉子,私下也不过如此。

一样为了富豪争风吃醋。打击同性。

柳瑶瑶的粉丝们要是知道在镜头前“大情大性、直率可爱”的偶像是这么个人,也不知道会何等失望。

柳瑶瑶向来被粉丝捧着,哪被人这般讥讽过,冲过来:“你什么意思?”

秦晚晴一字一顿:“脑袋不好使?那我给你免费翻译一下,你喜欢抱大腿,我不拦你,但你别惹我。”

她又不是柳瑶瑶的粉丝,更不是柳瑶瑶的妈,凭什么让着她?

柳瑶瑶冷笑:“我抱大腿?难道你不是吗?你要是没抱大腿,怎么会跟颢渊在一起?”

秦晚晴眼神一动。

若不是厉颢渊上赶着缠着她,若不是爸爸的事……

别说抱大腿,她就算是和厉颢渊在同一个空间呼吸,都不愿意。

但,柳瑶瑶这话说得也没错。

说到底,她现在也不过是抱着厉颢渊的大腿在过活儿。

然而,还是不想把自己和厉颢渊其他的女人,混为一团。

毕竟,她与厉颢渊,只有一年期。

“你是你,我是我。你这么关心我抱大腿,不如先关心关心怎么让你的金主重新青睐你,临幸你。”

秦晚晴撂下话,朝甲板上走去。

柳瑶瑶气得面色发白。

这是在嘲讽她绑不住厉颢渊的心,没魅力?!?

……

甲板上。

厉颢渊看见她回来,眼眸一亮。

这丫头平时穿得偏保守,完全不显山露水。

其实身材还是很好的。

与颜颜一样。

甚至,可能是大了几岁,比几年前的颜颜,更多了几分丰饶与女人味。

虽然没有模特那么高,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二八分的小身子骨,腿长腰细,格外紧致精巧。

抱在怀里,也别有手感。

想着几次在床上的场景,仍回味无穷。

秦晚晴见他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也没说话,见他杯子里的酒快见底了,走过去,单膝半跪在地上,给他斟酒。

第677章 白莲花的一套,已经过时了

厉颢渊见她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炽热又一凝,扫了兴致。

正这时,柳瑶瑶也跟了上来,一脸气呼呼地便走到沙滩椅跟前屈膝在地,抱住厉颢渊的健硕手臂:

“颢渊~她刚才骂我~~你都不知道骂得多难听!你现在品味变了,怎么喜欢这种女人啊……”

厉颢渊望一眼仍在默默倒酒的秦晚晴。

秦晚晴也就放下酒瓶,淡淡道:“是她先招惹我。”

厉颢渊微微一拧眉。

若是以前的颜颜,被人欺负了,绝对是暗中哭鼻子。

这个秦晚晴,却还敢骂回去。

她与颜颜的个性,还真是天差地别……

柳瑶瑶见厉颢渊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继续撒娇地摇起胳膊:

“颢渊,你有了新人,就忘了旧爱吗?由着她这么欺负我吗?我不管,你要帮人家做主啦~~~”

厉颢渊俊朗的脸上浮出几分不耐烦。

显然,从没认为这女人是自己的旧爱。

秦晚晴见厉颢渊脸色不虞,也就站起身来,善意提醒:

“柳瑶瑶小姐,你这种白莲花的一套,已经过时了。如果你用娱乐圈中的那个女汉子人设来撒娇,可能更新颖一点儿,指不定更能打动你的金主。”

既然厉颢渊现在是她的雇主,除了解决他生理需求,也包括帮他解决基本麻烦。

拿了他的钱,至少让他不觉得花得不值吧。

柳瑶瑶脸色一僵,旋即大怒,砰的站起来:“你放肆!”

秦晚晴淡淡还击:“你不要脸。”

柳瑶瑶再忍不住了,绕过厉颢渊,冲到秦晚晴面前便将她猛地一推!

秦晚晴根本没想过她这么大的胆子,只有一百六十多公分,也抵不过一百八十公分的柳瑶瑶的力气,一下子便感觉身子往后一个踉跄,悬空!

噗一声,竟是掉下了海里!

厉颢渊脸色大变,刷的起身,一个耳光狠狠丢在柳瑶瑶的脸上:“臭表子,她要是有事,有你好看!”

大步走到栏杆边,见秦晚晴在水里扑腾,将救生圈扔下去,又朝楼下的艇上救生员厉斥:

“把她救上来!不准她有一点事!”

话音刚落,眼神却又一闪,似是陷入什么浓重的思绪,忽的,再次厉声呵止救生员:

“慢着!”

下层,救生员愣住,不明白厉总是什么意思。

一时不知道到底要不要下去救人,站在原地。

厉颢渊凝视着水里仍在胡乱拍着的女孩,眼神似明似暗。

双手紧紧握住栏杆,呼吸也变得短急。

颜颜是会游泳的。

或许,落水,可以试出来她到底是不是颜颜。

一个人快要死了,总不可能再装得下去吧。

这般想着,眼神深幽起来,只静静凝视着水里的秦晚晴。

秦晚晴呛了好几口水,视线都迷糊了。

她不会游泳,从小就是旱鸭子啊——

为什么这男人还不让救生员下去救自己?

他疯了吗?是想害死自己吗?

“厉……厉颢渊……救我—我不会游泳……”

凭着本能,她继续扑腾着,却感觉力气快要用尽了。

第678章 今天这笔账,我迟些再跟你算

身子也顺着水流,一个劲儿往下滑。

好几次,头都沉了下去。

甲板上,开始有客人觉得不对劲了,也慌了起来:

“这不行啊,会闹出人命的啊——”

“是啊,这女孩分明不会游泳啊,会淹死的——”

说是这么说,可厉颢渊不说话,谁都不敢跳下去救人。

甲板上,厉颢渊指尖也嵌入了掌心,眼眸赤红,盯着水里载浮载沉的女孩。

颜颜,都快淹死了,你还在装吗?

你明明会游泳的。

为什么还是一副不会水的样子?

为了证明你不认识我,你连性命都不顾了?

你就这么想跟我断绝关系?

柳瑶瑶本来捂着掴肿了的脸在旁边哭,一看这情形,也不哭了。

厉颢渊居然不让人救那女孩了。

看来,对那女孩也不过如此。

走过去便咬唇抽泣:“颢渊,我刚才也是一时错手,不过,也是因为她太气人了嘛……颢渊,你也觉得她不对,是不是?”

却见男人野兽般的眸子死死盯着水里的秦晚晴,似乎听不见别人的话。

柳瑶瑶只见过他素来玩世不恭的眼神,却从没见过他这种执著又恼恨的神情,一个灵激,也不敢再多唠叨了。

终于,秦晚晴体力不支,沉了下去。

水面上再也看不见乌黑的脑袋了。

甲板上的惊叫声也更大:

“女孩是沉下去了吗?”

厉颢渊这才醒悟过来,亲自跳了下去。

这一举动更是引起游艇上的喧哗:

“啊,跳下去的是谁是厉总本人吗?”

“是啊,厉总亲自跳下去救人了——”

厉颢渊显然是游泳的好手,不一会儿,就从水里抱起了一个纤细身影。

然后将她的后颈托着,凫到了游艇边,让救生员将秦晚晴先抱上去。

继而才一拉栏杆,如矫健的猎豹,一跃而上。

救生员正要给秦晚晴做急救,却见一道阴戾的目光投过来,下意识退到了一边。

保镖收到厉总的眼色,也都驱散了旁边看热闹的客人们。

厉颢渊过来,弯下身,亲自为秦晚晴做起按压和人工呼吸。

柳瑶瑶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妒忌地咬牙。

明明刚才还不准人施救,转眼间,又亲自跳下去救起秦晚晴,还亲自做急救……

颢渊对这个贱人,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啊?

终于,秦晚晴眼皮一动,吐了几口水出来,悠悠睁开眼,缓过气儿来了。

厉颢渊这才松了口气,蹙进眉,将她抱起来,朝楼上的船舱走去。

柳瑶瑶回过神,追过去:“颢渊——”

厉颢渊正眼也没瞧她,冷冷撂下:“闭嘴。你今天这笔账,我迟些再跟你算。”

柳瑶瑶被骇在了当下,再不敢说话。

……

游艇,船舱内,高级套房。

厉颢渊将秦晚晴抱到了床上:“先休息会。”

秦晚晴见他没有走的意思,下意识缩了缩身体。

看着他的目光,还有些惊魂未定。

毕竟,刚刚,这男人刚才一直作壁上观,不让人救她上来,差点让她活活淹死。

厉颢渊从浴室里拿来毛巾,想帮她揩干头发。

第679章 你,是我的

她却一个激灵,将毛巾抢过来:“我自己来。”

厉颢渊知道她这会儿估计想单独静静。

不但是她,自己此刻也有些巨大的莫名的失落。

这女孩,真的不会游泳……

也就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却听她蓦的喊住自己:

“厉总,够了吗?”

厉颢渊步子一刹,转过半边雕塑般的脸,冷冷看着她。

秦晚晴深吸口气:“你不让人救我,看着我在水里折腾,不就是想试探我会不会游泳吗?那个颜颜,肯定是会游泳的,对不对?现在,我已经用性命证明了,我真的不会游泳,真的不是颜颜,所以,您现在总该相信,您认错人了吧?”

之前让她做菜,又让她喂蜥蜴……

她已经猜到原因了。

他三番五次的试探,也该结束了。

厉颢渊呼吸急促。

没错。

或许,经过这么几次试探,他真的应该能够确定,秦晚晴不是他心心念着的颜颜了吧。

她和颜颜,几乎一模一样,可是,实在也有太多不一样了。

而且还是天差地别的不同。

秦晚晴察觉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冰凉,用毛巾裹住自己,站起身:

“如果您后悔了,觉得包养一个赝品不划算,我们可以提前终止协议。我没任何问题,只要您提前支付违约金就行。”

说罢,朝套房外走去。

经过男人身边,却被他一手捉住手臂。

瑟冷的呼吸喷袭到她光裸的纤臂上:

“谁说要提前终止协议?就算你不是颜颜,你,也是我的。”

秦晚晴唇沁出几许苦笑。

也是。

这世界上还能有比她更完美的‘颜颜牌’赝品吗?

找不到真品,用假货聊以慰藉,也是好的。

纤臂忽的一紧,生生被人扯了过去。

还没回过神,雄性荷尔蒙气味铺天盖地而来,她被厉颢渊压覆在床上。

她当然知道他想做什么,闭上乌扇般的睫毛,任凭他动作。

今天的厉颢渊动作很是粗鲁,急躁,就跟十几岁初尝肉滋味的毛头小伙子似的。

本来见她刚刚落水,受了惊,不想做这码事。

但,可能是她忽然提出终止协议的话,让他心情烦躁得很。

想要用这种法子来发泄,并且罚罚她。

女孩身上的泳衣,轻薄而布料稀少,撕下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转眼,她被他侵占了城池。

男人一次次深深的冲撞与占有,让秦晚晴抬高了手,抓紧床边的窗把手。

她在床上的忍耐性是很高的,通常情况都是紧闭唇瓣不发出声音。

可今天,很多次她都忍不住痛,嘤咛出来。

耳边,隐约传来甲板上的热闹喧哗。

游艇上,大家都在跳舞狂欢喝酒。

而她,却被游艇的主人压在船舱里折腾。

这种羞辱感,也让她身体更痉挛地曲起来。

同时,让厉颢渊更加兴奋。

只是见她宁可抓住窗沿,都不抱住自己,邪恶地加大撞击力度。

直到她终于服输,迫不得已地握住他骏马一般健硕的窄腰。

不知多久后。

发泄似的最后一击,在她身体最深处炸开如烟火,厉颢渊才闷喘一声,趴在女孩身上,再无声息。

第680章 正当盛宠的玩物

良久,秦晚晴才轻轻推开他,进了套房内的小浴室。

清理干净厉颢渊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出来后,看一眼床上正休养生息的男人,静静道:

“厉总,今天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可以吗?您今天叫我来太突然,我妈妈还没院跟我换手,我爸爸一个人在医院。”

厉颢渊合着睫。

对他说话的态度永远这么客气礼貌,保持谨慎,比下属还要下属。

哪怕,两人刚做完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事。

秦晚晴也摸准了他的脾气,若没回答,那就是默认了。

转身走出套房,刚走几步,却见走道尽头,柳瑶瑶正站在那儿,充满恨意地恨着自己。

秦晚晴实在不懂为什么厉颢渊能有这么多女人能为之扑上来争风吃醋。

刚刚经历了酣战,也累了,只想快点回去休息。

没工夫理她。

柳瑶瑶见她目视无人地与自己擦肩而过,当自己是空气,更是愠怒难挡:

“你给我站住!”

声音已是嫉妒到变了调子。

刚刚这小贱人和厉颢渊在船舱的套房里干了什么,当她不知道?

颢渊这么久都没出来……

看来还真是被她伺候得很快活啊!

刚掉进海里,呛得半死,转眼就能伺候男人,这贱人功力很高深啊,亏她还一副干干净净的学生样!

秦晚晴转过头:“你推我下海这笔账,厉总说迟些会跟你算,你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吗?”

柳瑶瑶睨到她颈窝、锁骨上的吻痕,更是脸色难看。

听到她这番威胁,就更是气爆了:“别以为颢渊这会儿宝贝你,你就得意了!我告诉你,这两年,颢渊身边宠的女人多得很,今天是你,明天可能就是别人了,你充其量也就是个玩物,不会得意太久的!”

“得宠的玩物,也总比失宠的弃子要好那么一点。”

既然柳瑶瑶非要把自己认成是假想敌,那么也就随她吧。

柳瑶瑶见她又讽刺自己,脑子发热,将厉颢渊的警告忘记在了脑后,扬起手便掴过去。

秦晚晴反应极快,一把将她的手腕捏住: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你说我是玩物,可你呢,你也不过是个过气的玩物。我这个正当盛宠的玩物,至少在金主面前还有点话语权,你再敢动我一下,你信不信我让你连过气的玩物都当不成?”

用力甩开柳瑶瑶的手,朝前方走去。

柳瑶瑶气得发颤,却也再不敢动手,只是又不甘心,冲着她背影:

“没错,我和你都是玩物,我没资格打你,可有人却有资格打你!就是厉颢渊的正室妻子!”

秦晚晴脚步一止。

厉颢渊有妻子?

不可能吧?

她愿意签订被他包养的协议的一个大前提,就是厉颢渊是单身。

签协议前,她在网上查过他的感情婚姻资料。

这男人虽然在网上的花边新闻不少,但连个正式女朋友都没有,但是任何资料显示他已婚。

因为这样,她才会签协议。

毕竟,她从没想过当第三者,更从没想过伤害过任何女人。

可现在柳瑶瑶竟说厉颢渊是有妻子的?

难道是故意吓唬她,威吓她?

第681章 在法律上是已婚男人

她转过身:“厉颢渊根本没结婚,他在网上的资料都是显示单身未婚。”

柳瑶瑶冷笑:“网上的信息你也信?颢渊已婚的事,没多少人知道。他是一年前结婚的,妻子据说是国内一位达官显贵家的千金,与厉氏也算是匹配。至少,比你这种小门小户的草根女,要好多了。”

“怎么可能?那厉颢渊的妻子呢?我从没看到过他身边有妻子的存在。”秦晚晴虽然声音仍保持平静,却显然有些心绪不宁了。

柳瑶瑶哼笑一声:“两方是家族联姻,厉太太已经有了男朋友,再加上听说厉颢渊身边女人很多,当时就很反对,在家庭压力下,被迫与颢渊领证后,就出国了。可能是因为这样,厉家并没有宣布颢渊已婚的事情。但是不管怎样,颢渊和他妻子到现在还没办离婚手续,是有妇之夫,懂吗?我是没资格教训你,可厉太太一旦回国,想教训你,却是名正言顺的,打你也没资格还手!”

秦晚晴蹙紧眉。

即便厉颢渊和妻子没有感情,有名无实,始终在法律上是已婚男人……

如果她早知道厉颢渊是有妇之夫,根本不会答应与他签协议。

有种想去质问厉颢渊的冲动,却又止步。

就算问了,又如何?让他终止协议?

那份为期一年的协议,是她自己签了。

他并没任何责任告知自己他已婚的事实。

怪只能怪自己事先没查清楚。

依他这种没有三观的男人,又怎么会因此而终止协议?

念及此,秦晚晴顾不得柳瑶瑶在耳边冷嘲热讽,恍惚地朝船舱外走去。

**

两天后,舒歌听说秦晚晴生病了,匆匆赶到医院。

秦晚晴在秦父住的医院的输液室挂着水,看见舒歌来了,憔悴地笑了一笑:

“你怎么来了,一点小病而已,已经好多了。今天是最后一针了。”

那天下了游艇,可能是落水着凉了,加上又陪厉颢渊了几个小时,体力耗尽。

回了医院后,照顾了爸一会儿,竟是发烧了。

不过输了两天液,已经好多了。

舒歌也总算放下了心,又道:“你看你,这段日子起码瘦了有十几斤了。你要是倒了,还有谁能照顾你爸?”

“好了,我知道啦。我会保重好自己的。”秦晚晴保证。

输液完,舒歌也就不客气要拉着她出去,要带她去吃一顿营养丰盛的。

秦晚晴无奈,只能先上楼,委托护士帮忙看着爸爸一会儿,又进洗手间,先整理一下衣服头发。

出去吃饭,起码得注意点形象。

在医院一整天,有些邋遢。

正这时,手机响了。

她一看上面的号码显示,一顿,接起来,压低声音:“厉总。”

那边传来厉颢渊不悦的声音:“前天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没接。”

这还是秦晚晴第一次没有接自己打电话。

前天发烧得正迷迷糊糊。她根本没劲儿看手机。

事后才发现厉颢渊的未接来电。

此刻,她虚心承认:“是我的失误。您可以扣除我的薪金。”

第682章 今天不大方便

厉颢渊阴了脸,他打电话来不是为了扣她的钱的好不好!?

这女人,为什么什么都能扯到钱上?

“前天就算了。现在,给我马上来天璞园。”

她沉吟了一下:“不好意思,厉总,今天可能不大方便。”

除了已经和舒歌约好出去吃饭,另外,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实在没信心能应付他的索取。

“秦晚晴,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拒绝我?”他不敢相信,嗓音沉戾了几分。

她也只能实话实说了:“厉总,我这两天有点发烧,还没痊愈,去了怕会传染给您。”

万一被他啪得昏死在床上,收拾起来,他自己也麻烦吧。

这话一出,电话那边立刻沉默了下来。

原来是生病了。

难怪。就说这女人怎么可能无端端拒绝自己。

她别的优点,他不敢保证,她的‘敬岗爱业’却是一直很明显的。

又一蹙眉:“发烧?是那天从游艇上回去后生病的?”

她没有多说什么,轻声:“总之,就算您普通员工,也有病假吧。我今天请个病假。薪金方面您可以看着扣。”

说完,挂了电话。



舒歌开车带着秦晚晴来到市中心一家中餐厅。

这里的花椒猪肚养生汤,出了名,口味清淡又营养丰富。

很受喜欢外食、又注重健康的饕客们的欢迎。

最近天气凉,吃点汤汤水水的,也比较滋补。

适合日渐消瘦又刚发过烧的秦晚晴。

舒歌点了个大养生锅,又点了一些配菜,与秦晚晴坐在落地窗边。

又全程盯着秦晚晴吃东西。

秦晚晴见她这么紧张,也就不负所托,吃光碗里的食物,又喝了好几小碗汤,才用纸巾擦擦嘴角:“行了吧,舒小姐?”

舒歌见她瘦得尖尖的小脸红润了不少,才松了口气。

休息了会儿,喝了点儿饮料,舒歌抬手喊服务员要买单。

秦晚晴却喊住她:“今天我来买单吧。”

爸刚出事那阵,舒歌本就塞过钱给她。

后来,每次来看爸,也都会带一大堆昂贵的营养品或者水果……

都不知道花多少钱了。

现在自己的经济还可以,实在不想再用她的钱了。

舒歌还没来得及阻止,秦晚晴已经将手机支付码面朝服务员。

‘叮’一声,付款成功。

舒歌不禁吸口气。

这顿饭,两个人一共吃了大概五六百块钱吧。

对于有钱人来说,不值得一提。

但是对于现在的秦家来说,绝对是一顿不便宜的午饭。

虽然知道秦父最近医疗费有了着落,但晚晴花钱这么大手笔,也还是令她有点说不出的诡异。

夜店的工资,真的有这么高吗?

正想再问,秦晚晴已经起身:“小歌,走吧。”

舒歌只得暂时吞下话,和她走出餐厅。

餐厅位于一家大型一站式购物中心里。

除了美食,还有不少服装店。

舒歌看秦晚晴一眼,顺口道:“最近天气凉了,我看你身上还是之前那两套,也没时间买新衣服,既然今天出来了,不如先去买两件衣服吧?”

第683章 怕我说你是第三者?

可能是因为出身教师家庭,家教原因,秦晚晴从小衣着偏素净,穿衣打扮不爱赶潮流。

以白色、淡蓝等浅色系为主,或者休闲宽敞的款式。

这阵子,秦父出事了,更是没心情置装。

身上的衣服,是穿了好几年的旧外套,袖口都有点儿起球了。

秦晚晴一顿,点点头。

也好。

有一次,厉颢渊也随口玩笑似地提过,说她穿得太素净,有时就跟小尼姑似的。

虽然也不是不喜欢,但这话,估计还是想她偶尔也能打扮得稍微浓艳一点吧?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既然如此,她也就买几套鲜艳点儿的衣服吧。

免得他有话说。

逛了几家店,秦晚晴买了几套衣服,又拉着舒歌逛下一家。

舒歌倒是很意外。

以前的晚晴,都是买的学生气息浓厚的衣服,偏保守单纯。

今天她选的都是一些很有女人味的衣服,颜色也都是明艳的红红黄黄。

还有两套裙子,甚至是低v领,很能展现身材。

说实话,连自己穿出去,可能都有点儿难为情,何况是比自己更加不好意思展示身材的秦晚晴。

问她怎么变了风格,她却只说是偶尔换一下,就当是换个心情。

这也就罢了,她挑的还都是除了名昂贵的专柜的衣服。

若说刚才那顿饭,已让舒歌疑心了,此刻,就更是怀疑到了顶峰。

又踏进一家名店,舒歌终于按捺不住,正想要拉住秦晚晴好好问问,却见她身子一动,不知道看见谁,转身便拉着自己,朝外面走去,低声:“换一家逛吧。”

店里一个女声却已飘来:

“这不是秦小姐吗?慌着走干什么。”

舒歌看过去,只见一个正在挑衣服的女客人看见了秦晚晴,正讽刺地望过来。

年轻女人很是高挑,是个衣架子。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路人。

好像还有点儿眼熟?

哦对,是最近比较红的那个模特,柳瑶瑶。

晚晴怎么会和柳瑶瑶认识?

难道是之前在网站实习,做采访时认识的?

可柳瑶瑶对晚晴这个语气说话,是怎么回事?

充满浓浓的敌意。

秦晚晴见舒歌纳闷地看向自己,也没解释,只攥紧了她的手:“走吧。”

柳瑶瑶却将手上的衣裳一丢,几步过来,腿长脚长,一下子就挡住了秦晚晴的去路,冷笑一声,讥道:

“怎么,那天在游艇上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今天见着我就跑?”

舒歌一诧,望向秦晚晴:“什么游艇?”

柳瑶瑶顿时明白了,笑起来:“哈哈,原来今天身边有朋友,生怕你朋友知道你做过一些不干净的事儿啊!”

秦晚晴冷声:“你给我闭嘴。”牵着舒歌的手就准备走。

柳瑶瑶却不让步,继续挡着,穷追猛打:

“怕我说出你见不得光的丑事啊?怕我说你当第三者,恬不知耻地缠着颢渊,卖身给颢渊吗?”

舒歌一震,颢渊?不会是说厉颢渊吧?

晚晴不是很怕厉颢渊,一直唯恐躲闪不及吗,怎么会和厉颢渊有牵扯?

第684章 闪开,好狗不挡道!

秦晚晴没回话,只拉着舒歌欲走,柳瑶瑶却仍是不放过,凭借身材天生优越挡住:

“有脸做,没脸认了?走什么走?”

秦晚晴仍是忍住,指尖蜷起,叩入掌心。

舒歌却是忍无可忍了,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别人在自己面前侮辱最好的朋友,冲着柳瑶瑶斥:“闪开,好狗不挡道!”

柳瑶瑶面色一紧,继而涨红:“谁是狗?你再给我说一句!”

“说一百句都行!柳瑶瑶,做模特的,是吗尽会说别人,你呢,你以为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是要我把你出道后那些丑闻都一五一十重新说一遍吗?”

一番话彻底震住了柳瑶瑶,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个公众人物,如今还有点儿名气,不值得在这里丢人现眼,看向秦晚晴,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舒歌将秦晚晴拉着走出名店,找了家没什么客人的小咖啡厅,拣了个角落坐下。

沉默半会儿,才开声:“晚晴,现在你总能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为什么你会跟厉颢渊在一起?这就是你最近忽然有钱的原因?”

秦晚晴见事都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没再隐瞒。

将自己与厉颢渊的事情,从头到尾,巨细无遗地说了。

舒歌听得呆住,半会儿才开口,又气又急:

“晚晴,你不要我的帮助,却找厉颢渊那种人去帮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秦晚晴深吸口气:“小歌,我要了你的钱,感觉自己就像乞丐一样,在你面前,再抬不起头。可我和厉颢渊在一起,起码是我付出换得的金钱,证明我不是没用,是靠自己为爸爸赚的医疗费,这个钱,我赚的也舒坦。”

舒歌鼻息一凝。

这个晚晴,可能是爸爸是老师的原因,自尊心太强了。

别看表面上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其实,非常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完全不愿意接受别人给的好处。

这个时候,她真的宁愿晚晴不要脸一点,是那种愿意厚着脸皮无条件地接受别人好处的人。

“晚晴,听我说,不必委屈自己,你现在,马上和他断了。”

秦晚晴摇头:“小歌,我说了,我和他已经签了一年的协议。这期间,只有他有权利提出终止,我不可以。”

舒歌气笑:“这协议根本就没任何法律意义,是霸王条款,你跟我都念过书,不是无知妇孺,你听说过包养女人的协议在法律上站得住脚吗?就算毁约,你也不必承担任何责任。”

“可我已经签了……而且终止后,我爸爸的医疗费又有麻烦了,毕竟我爸也不知道还要住多久的院,还有好几场手术,是个无底洞。而且,我爸爸说过,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舒歌快气哭了。

这个晚晴,为人处事就是太认死理,太认真了。

这个时候还讲什么信用?

晚晴当初被丽姐突然找去做那种工作才会遇到厉颢渊,她怀疑说不定就是厉颢渊铺下的圈套,引得晚晴这个涉世未深的小绵羊入瓮。

不然,哪有这么巧,刚好遇到了?

第685章 有一件事,你能帮我查查吗?

厉颢渊不仁,她还用讲义气?

秦晚晴又说:“其实我也谈不上委屈。我现在就是把他当成一份工作。一年而已,就能赚够爸这辈子的医疗费,还能让我爸享用京城最好的医疗资源,还有什么工作比这个更好?”

舒歌见她想得这么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见她顿了一顿,神色微闪烁,又道:“只是有一件事,你能帮我查查吗?”

“什么事?”

“柳瑶瑶说,厉颢渊结婚了,是一年前结的,可我在网上完全没查到,试探地问过之前网站跟上流圈八卦的同事,同事也说完全不知道。……小歌,虽然我和厉颢渊在一起,但我从没想过当小三,如果厉颢渊真的是有妇之夫的身份,我想,我会跟他说清楚,退出这段关系。”

舒歌也记起刚才柳瑶瑶说过秦晚晴当第三者之类的话,不禁也是一诧:

“厉颢渊结婚了?从来没听说过啊。”

“柳瑶瑶说他是隐婚,妻子是国内一个达官贵人家的千金,但和他没什么感情,婚后就跑去了国外,与他长期分居,可能是这样,他这段婚史,一直没有公布,鲜少有人知道,就连媒体也不清楚。”

舒歌回神,点头:“行,那我先帮你再打听一下,确定看是不是这样。”

两人说了会儿,天色不早。

秦晚晴还惦记着医院的爸爸,也就和舒歌离开了购物中心,让舒歌先回去,自己则准备打车回医院。

看着舒歌开车离开,秦晚晴正要拦下出租车,却见一辆深蓝色奢华的商务车从马路对面驶过来。

车门打开,丁远走下来:“秦小姐,厉总让我接您去天璞园。”

**

天璞园。

秦晚晴走进了房间,看见厉颢渊正站在玻璃柜边逗弄里面的蜥蜴。

看见她来了,他眼一动,走过来,抬起长臂,朝她伸过来。

秦晚晴以每次来的经验,下意识微微一闪躲:“厉总,我跟您说过,我的病还没完全好,会传染给您的。”

厉颢渊气笑:“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剐掉你的衣服?我在你眼里,长得这么像x饥渴?”

秦晚晴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厉颢渊:“……”

不该问这种问题。

感觉就像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旋即,才将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这才明白,原来他不是为了脱自己的衣服,而是为了查看自己还有没发烧。

须臾,轻声:“早就退了。”

他也察觉到女孩光滑的额头上一片沁凉,放下了心。

又将她打横一抱,抱到床上。

她身体绷紧,以为他还是想做什么。

他将被子给她盖好,却已经站起来:“今天就在这里休息。病好了。才能走。”

秦晚晴下意识坐起来:“我爸还在医院,一个人,我妈还没过去……”

而且最近爸爸的伤势有点翻覆,经常夜里情况会很糟,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她得陪着。

厉颢渊将她按下去:“丁远会雇两个护工过去。”

她舒了口气,看出他眼神的执着,今晚是绝对不会放自己走了。

第686章 对‘机器’的日常保养

却仍是眼神闪烁,根本睡不安稳。

厉颢渊知道她一颗心仍是记挂着医院那边,沉了沉眸,不耐烦地掏出一张支票,拍在床头柜上:

“这样,能安心睡觉了吗?”

她瞟一眼支票上的数字,终于安静地平躺下来,再没说话。

也罢。

作为一个被包养的人,职业道德之一,就是养好身体,不能生病。

免得贻误“工作”,造成金主不满。

他现在对自己的关心,除了是对自己这副‘颜颜’的躯壳的关心。

也相当于是对机器的日常保养吧。

看着厉颢渊离开卧室,关上房门,秦晚晴又记起什么,想要喊住他,问问他,关于他到底是不是已婚的事情。

话到嘴边,却又吞了下去。

他若想说,在自己签订协议之前,就会告诉自己。

既然没说,也就是表示,即便他已婚,也不在乎包养自己。

问了也没用。

**

两天下来,舒歌应秦晚晴的嘱托,找网站几个同事打听过厉颢渊的婚姻状况,自己也暗中去查过,却一直与公众所知道的一样——

厉颢渊对外确实是单身状态,除了这两年身边女人如过江之鲫,但并没听说过已婚。

更别提那个达官显贵家的妻子了,就更是完全没一点信息透露出来。

舒歌也不意外。

厉氏既然瞒得这么紧,那么外界完全不知情,也正常。

艺网站,已经算是人脉很强很广的媒体渠道了。

如果连艺网站都没法打听到厉颢渊的婚史,那么,很难通过其他渠道求证到了。

不过,晚晴既然托付自己查,她也不能懈怠。

答应过别人的事,一定要做到,何况关系到晚晴。



傍晚,舒家。

舒歌正在客厅一边等开饭一边无聊地看着电视剧,华婶匆匆过来,低声:

“沈先生来了,在门口。”

舒歌一顿,却还是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走出屋。

铁门外,沈骁看见舒歌出来,颔首:

“舒小姐。三爷在巷口,想见您。”

这段日子,傅南霆不是没有来舒家直接找过她,她也习惯了,眼神一恍:

“不早了,三爷忙了一天,还是早点回去吧。”

沈骁见她婉拒,也不意外,只低了声音:

“舒小姐最近一直在查的事,难道不想有个答案吗?”

舒歌睫毛一拍。

傅南霆知道她最近在查厉颢渊的婚姻状况?

却也不意外。

毕竟那男人盯得她这么紧。

查了好几天,都查不到有关厉颢渊的婚姻状况。

或许,傅南霆,是唯一能够探听到厉颢渊这事的渠道了。

她深吸口气,终究还是缓缓朝巷口出去。

黑色世爵正伫立在舒家的巷口,在渐昏暗的苍穹下,闪烁神秘华贵的光泽。

车上,傅南霆见她来了,让她上了车。

她拉开车门,按照他的意思坐了上去,屏住呼吸:“三爷找我,是想告诉我关于厉颢渊的事情?”

他知道,若不是因为这件事,这小女人是不会出来见自己的。

自己居然沦落到得依靠一个外人,才能让她见自己。

第687章 来硬的,舍不得

想着,薄唇不禁挑起一抹阴测测的自嘲。

一调转身躯,倾近她,垂下头,大手抬起,将她额前的一缕秀发拨到了耳根子后:

“我和你,就只有这些话可说了?”

舒歌见他又开始动手动脚,炽热呼吸毫不避忌地喷袭到自己脸颊上,身子朝后退了几寸:

“如果三爷只是骗我出来,没想过跟我说什么,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幽峭俊美的眸里生了愠意,偏偏又发作不得。

对着这小女人,他就像一拳头打到了棉花上,永远无计可施。

来硬的,绝对不行。

他也舍不得。

总算缓缓抽离手掌,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点了根香烟,深吸一口。

另一只健臂慵懒地搭在窗沿上,回归正题:

“我知道你最近在查厉颢渊的婚姻状况,是为了秦晚晴,是吗。”

“既然三爷这么清楚,肯定也知道了,晚晴现在和厉颢渊在一起。但她听见一些风言风语,说厉颢渊一年前已秘密结婚了,所以托付我,帮她求证一下。可,厉颢渊结婚这件事瞒得太紧了,我完全查不到。”舒歌照实说。

“厉颢渊确实在一年前结婚了。女方是国防部部长冷世原的千金冷紫凝。”

国防部部长……

舒歌呼吸一滞。

果然是名副其实的‘达官显贵’。

原来厉颢渊的妻子,是官二代。

岳父还是堂堂的国防部一把手。

难怪怎么查也都查不出来,媒体也不知情。

就算知情的人,不经过冷家的同意,也不敢随意报出来吧。

“厉氏最近这些年与国家合作很多重要项目,甚至在国家核心导弹技术的投资上,也有涉猎,正因为如此,才会被冷世原看重,进行联姻。不过,冷紫凝当时似乎已经有了个感情不错的男朋友,不大情愿,多次抗婚,被迫与厉颢渊领了结婚证之后,还没正式办理婚宴,就偷跑到了国外,据说是和她婚前的男朋友私奔了。至今,还没回国。毕竟是丑事,厉家将结婚这事瞒得很紧,没多少人知道。冷家觉得愧对厉家,也用权势将这事压得很紧,不让媒体透出一点风声。”

原来厉颢渊是被妻子戴了绿帽子。

舒歌哑然,问:“厉颢渊没想过和冷家千金离婚吗?”

傅南霆眸一闪,透出几分浅笑:“保留冷家女婿这个身份,你知道每年会给厉氏创造多少收益吗?有岳丈冷世原的暗中提携,厉颢渊很多生意,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能让利益最大化。”

舒歌颦了一颦眉。

所以,厉颢渊一边享受着岳丈家的资源,一边却又……包养着其他女人?

不过,纵然如此,冷家估计也不会说什么吧?

毕竟是自己家女儿先做出伤害女婿的事,女婿就算花天酒地,冷家估计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这样看来,厉颢渊刚一结婚,妻子就跑了,两人有名无实。

然而,再怎么样,法律上,厉颢渊仍是个有妇之夫……

第688章 乖,一会儿就好了

现在已经确定了厉颢渊的已婚状态,晚晴的处境,恐怕就更加复杂更加难堪了……

也不知道怎样接下去的路。

依晚晴的性格,就如她自己说的,应该会跟厉颢渊摊牌说清楚,退出这种局面吧。

傅南霆见舒歌陷入思绪,知道她在想秦晚晴的事,掸掸烟灰,将她下巴托起来:

“还有什么想问的。”

她拉回思绪,正看见男人黑黢黢的眸子炙热地凝视自己,仿佛有问必答。

“没了。”

却又脑子一闪,试探:“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若厉颢渊的岳丈只是一般的富商,她倒是不奇怪他能查出来。

可厉颢渊岳家,是国防部的一把手。

冷家与厉颢渊的联姻,连资深媒体都查不到……

他怎么会这么清楚?

而且还能知道冷紫凝是和前任男友私奔这么细节的隐私?

对于政客的家事,他居然也这么了如指掌?

若不认识他,他说冷世原是他的下属,她也相信。

傅南霆幽眸轻烁,掠过不易察觉地光泽。

捏住她粉嫩肌肤的指腹动作越发大。

反问:“这世上没有查不到的事情。”

可能是动作太过暧昧亲近,她嗅到野兽临近的危机气息,也无心再多怀疑了:

“谢谢。”

手拉开车门,准备下车,却又想了想,道:

“不过,我没让三爷帮我查这些。三爷贵人事忙,以后也不用特意为我奔波花时间。”

她还没和他正式和好。

没打算一边和他冷战,一边还要利用他的权势办事。

今天,纯粹是他自己找上门的。

他薄唇上扬,深吸口烟,又往仪表盘上的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将小女人衣领轻轻一捉,拎到自己鼻梁前:

“是,你没让我查,是老子自己他妈的犯贱,主动给你查,热脸贴冷屁股的跑过来告诉你,行了吗?”

她见他说得粗鲁直接,微微蹙了蹙眉,又被他吐出的白雾呛得眯了眼,忍不住咳了几下。

他这才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免得呛到了小人儿。

连别人抽烟都闻不得,那天还跟自己闹脾气,抢自己的烟抽。

不自禁怒笑,却又怜又爱,一边打开车内的换气扇,一边将她拽到怀里,帮她拍起雪背:“呛到了?”

她觉得他那只蹄子根本打着拍背的名义,在自己身上乱折腾,凉了脸,推开他:”没有。”

却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他见她小脸咳得通红,鸦睫如扇,也上下扑腾着,看得心疼,也顾不得被她踢打,强制地将她搂在怀里,给她揉起背:“乖,一会儿就好了。”

他几乎没在她面前抽过烟,就算正抽着,看见她来了,也会及时把烟给掐了。

这是第一次呛着她。

她咳得累了,也挣扎不动了,认命地瘫在他怀里。

他享受地这段日子她难得的乖巧柔顺。直到车外传来沈骁煞风景的声音:

“爷,舒太太说晚上了,天凉,舒小姐身上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容易感冒,请舒小姐快点回家。”

第689章 大大超过她的三观…

妈这话传得还真及时。

舒歌立刻挣出来。

傅南霆见夏婉淑都放了话,也就没说什么了。

见小女人要下车,又将她一把轻易抓回去。

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见太宽大,松垮垮的,随时要垮下来,又给她扣上最上面的两颗风纪扣,这才看着她离开,又不无调笑:

“喂,衣服我还要的,别丢了。过几天我来拿。”

哪是想要衣服,就是找借口再上门找她。

真没见过这种死皮赖脸又无赖的男人。

舒歌头也不回地快步回去了。

**

医院。

走廊上,窗边,舒歌将厉颢渊的婚姻状况,全盘告诉了秦晚晴。

秦晚晴听得半天都没作声,手却一直在发颤。

无风不起浪,柳瑶瑶敢这么说,这件事应该八九不离十。

可,此刻确认厉颢渊真的是有妻子的,她还是有些犯懵。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舒歌打破寂静。

秦晚晴沉默了半会儿,镇定下来:“我会跟他说清楚。”

虽然预感不会太顺利,但是,她更不想自己成为一个有妇之夫的禁脔。

哪怕厉颢渊和冷紫凝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只是政治联姻。

接受一年包养,已经在她接受范畴的边缘地带了。

被一个有妇之夫包养,大大超过了她能承受的三观。

她虽然不是出身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从小受到的教育,绝不容许自己做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爸若醒了,知道了,肯定会被再气死过去。

舒歌就想听这句话,握住她的手:“嗯。你去跟厉颢渊摊牌,讲清楚,分干净。世界上赚钱的渠道,多得是。就算没了厉颢渊,以后秦叔叔的医疗费你也别急,就算你不想要找我借,咱们也能再想其他办法。”

秦晚晴强颜欢笑,点点头。

心内却叹了口气。

或许,她去与厉颢渊的摊牌,并没有小歌想象的那么顺利。

送舒歌离开后,秦晚晴回到病房。

看一眼窗明几净的单人高级病房,爸爸在一堆昂贵的医疗器械的辅助下,安静躺在床上,身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健壮而麻利的护工陪伴着。

前天,爸爸刚做完一场小腿骨折的手术,也是由本医院最好的骨科专家亲自动刀。

非常顺利。

这一切,都是丁远奉厉颢渊的吩咐,安排的。

两个护工,也是自从她那次发烧被厉颢渊知道后派过来的。

有了护工,她的时间也充裕多了,不必时刻都泡在医院了。

妈妈也能多在家休息休息了。

若没有厉颢渊,爸爸绝对不可能享受这一切,甚至说不定已经……

可眼前这副看起来还算静好的画面,却是她被一个有妇之夫包养得来的……

她避开眼神,再也等不及下次厉颢渊召自己过去了,转身离开了医院。

**

厉氏集团。

总裁办公室外,秦晚晴等了会儿,只见秘书宫岚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公事公办地做了手势:

“厉总请您进去。”

除了第一次与舒歌来过这里,后来与厉颢渊有了协议后,又被他召来过两次。

第690章 你逼宫的手段还挺清新

与厉颢渊这个首席秘书,也算是熟悉了。

而宫岚显然也知道了秦晚晴与厉总目前的关系,被厉颢渊私下打过招呼。

每次秦晚晴过来,都会先打电话给她。

再由她亲自将秦晚晴领上来,送进总裁办公室。

秦晚晴道了声谢,便顺着长廊,走到办公室跟前,敲敲门。

得到回应后,走了进去。

厉颢渊已离开座位,翘腿坐在吧台上,整等着她。

看见她今天不是自己传唤才来,而是主动来找自己,显然有些意外。

也没说话,等着她自己表明来意。

秦晚晴站定在他面前,也不绕圈子:“我今天来找厉总,是有事,关于我们的协议。”

“我们的协议?怎么了?”

秦晚晴不卑不亢:“协议里,厉总并没提过自己已婚的事情。所以,我觉得这份合同已经失效。我个人提出终止。希望厉总能够同意。”

厉颢渊脸色一动,似是意外她知道了这件事,却也没有太过惊讶。

她目前和自己关系这么亲密,知道自己的私隐,也不足为奇。

只挑唇:“我已婚,那又怎么样?不重要的事,为什么要写在协议里?”

他这样的人,说出什么没三观的话,秦晚晴都不稀奇:

“一个人已婚还是未婚,很重要。恐怕也只有厉总才会认为不重要。一个已婚的男人,很多事情都不能做。”

他笑起来:“你无非就是怕被人当小三,狐狸精。放心。我们的关系,没人知道。”

“可我自己知道。”她无法过自己那一关。

“呵,想不到你还是个很有廉耻心的人。这么有节操,又为什么会签下被我包养的协议?”

她不介意被他讽刺:“如果我知道你是有妻子的,绝对不会签。厉总的协议,瞒骗了最重要的信息,不合理,应当自动废弃。”

他黯冷了眼神:“既然你这么清楚我的婚姻状况,也应该知道我和她是什么情况。”

“就算厉总和厉太太只是名义婚姻,甚至厉太太还……给您戴了绿帽子,跑去了国外,还是改变不了您是有妇之夫的事实。我从不招惹已婚男人。”

厉颢渊清冷一笑,站起来,慢慢挪步至她跟前,俯下颈,贴住她耳垂,轻含住,吮了一下,嗓音含糊而暧昧:

“你的意思,是想我离婚后再跟你在一起?你逼宫的手段,还挺清新。”

她后背滚出热汗,身子一偏,抽离男人的挑逗:

“厉总,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和你妻子的感情不关我的事情,你们是离婚,还是继续保持这种有名无实的远距离婚姻,我更不关心。我只是不想掺乎到别人的婚姻中,被人唾骂。”

“没人敢唾骂你。她是她,我是我。她管不了我。我也不会管她。我们的婚姻,你可以不当一回事,你也可以把我当成单身汉一个。”男人狠狠掰过她的头颅,正色凝视她。

秦晚晴咬了咬贝齿:“厉总这是想让我自欺欺人,活在梦里吗?对不起,我做不到。”

第691章 少折腾,宝贝

“好。”厉颢渊又换了个角度,“终止协议后,你准备怎么办?让你爸爸搬回到那个乱糟糟的多人间病房,每天为了医疗费的来源提心吊胆,生怕会被医院赶出去,每天和你妈妈在家里和医院两边疲于奔命?别忘了,你爸爸到现在还没醒,也还没真正地度过危险期,随便一个突发症状,都能要了他的命,随时一场手术费用,是你正常工作一年可能都赚不来的。只要我,才能保住你亲人的命。”

她贝齿叩得唇肉更深,脸色也苍白的不少,却还在坚持:

“这些我会想办法。除了厉总这儿,总还有别的赚钱的门道。”

“什么赚钱的门道?”厉颢渊贴着她耳肉吹着冷冰冰的气息:

“让我告诉你一个残酷的现实,凡是短期内能够赚大钱的门道,除了天大的好运气,全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莫非还想重操丽姐那边的旧业,陪男人睡觉?或者,再找个金主,被他包养?那样,和跟我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少折腾,宝贝。”

她呆呆看着面前将自己的希望一点点熄灭的男人。

就知道来找他谈,不会那么顺利。

却也没想到,他能轻易将自己的希望一脚踩熄。毫不留情。

可,还是无法接受自己与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

“对不起,我真的没法过自己那一关。总之,您就算再找我,我也不会再来。这份协议,本就是你先欺瞒在先,就算我提出终止,也没错。大不了,剩下的钱,我不要了,还有,之前的钱……我能退给您多少,是多少,就当违约的补偿……”

说罢,朝门口走去。

“秦晚晴。”他唤出她的名字。

让她脚步一收。

这几乎是他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叫她的名字。

平日床第挥汗如雨时,他在她耳边,大多叫着的还是颜颜这个名字。

他抿唇间,渗出一缕寒测测的阴霾:“知道为什么我接手厉氏以后,公司的规模能够短时间内迅猛壮大了不少?”

秦晚晴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除了这男人本身的才能,还有……

“因为你有你岳丈家族的关照与提携。”

他俊脸一紫,忍住一巴掌摔到她屁股上的冲动。

这女人,还真以为他吃软饭的?

诚然,他愿意接受这笔政治婚姻,是看中冷家在官场的地位,可以帮助厉氏的发展。

可是冷家何尝又不是看中了厉氏的财势?

厉家的财政状况,是冷家赶超不上的。

官商家族联姻,不过是鱼水互利的关系,绝不是单纯的谁攀附谁,而是合作与共赢的关系。

平息下来,才冷冷:“因为我这个人做事,一贯喜欢把对我有用的人捧得高高,但对方对我没用了,我也会把对方踩得死死。”

这是威胁么?秦晚晴盯住他。

“你可以单方面终止协议,可以离开我,可以再想别的办法赚钱。但,你也不可以阻止我做些会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秦晚晴脱口而出:“你想干什么?”

第692章 好几天没碰她

“搞你们秦家,实在连一根小指头都用不上。”

秦晚晴额头上细汗沁出,捏紧拳。

厉颢渊缓步走来,抬起手叩住她后脑勺,挤过来,吻着她额上的香汗:

“别跟我对着干,你就有好日子过。你们全家都有好日子过。”

她就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

毕竟,自己有着与颜颜一样的脸,一样的声音,甚至一样的胎记…………

对他来说,简直是千金难换的稀世珍宝。

可他对颜颜又是真爱么?

若是真爱,后来又怎么会娶了别人?

她捏得拳头更紧:

“我还以为厉总对那个云城的颜颜感情多深,多么矢志不渝,回了京城后还念念不忘,甚至因为颜颜的失踪,才花天酒地,游戏人间,身边女人一拨换一拨……可你后来还不是娶了别的女人?我看,你对颜颜也不过如此,你最爱的,是你自己,你自私自利,心狠手辣,恐怕当年颜颜看穿了你,才会离开你吧。”

这是与他签订协议一来,第一次对他说这么重的话。

实在是忍不住了。

厉颢渊脸色一冰,风雨欲来一般,瞬间跨下来。

什么都能提,唯独不能被人讽刺颜颜离开自己的事情。

将她长发一捉,滑下来,拎小鸡儿似的丢到了宽大办公桌上。

双臂一开,撑在她两侧,急遽起伏而拔凉的吐息,尽数袭到了她脸上,颈窝里。

让她本来苍白无血色的小脸染上一抹醉酒的好看的红晕。

看得他小腹紧缩,热流倒灌。

因为她发烧,他好几天没碰她,本来就蠢蠢欲动。

这会儿也就不客气了,呲拉一声,扯下她的裙子。

又伏在她耳边沉沉笑得叫她羞愤:

“来我这儿还不忘记穿裙子。是给我提供方便吗?”

前两次被他叫来厉氏集团,也在他办公室做过这种事。

其实她已经习惯了,就当是换个‘工作环境’。

可这次却不一样。

毕竟已经知道了他是有妇之夫,耻辱心哗一下,升腾而起。

挣扎着,想要躲避他的强迫,却又不敢太激烈。

毕竟,耳边还是环绕着他刚才的威胁,怕他真的会动自己家人。

如他所言,秦家那样的小门小户,不堪一击,哪禁得起他一根手指的摧残?

想躲又不敢躲的姿态,落在厉颢渊眼里,便成了不折不扣的欲拒还迎。

更加振奋难耐,飞快解决了自己下身的长裤,几乎没有什么前戏,便已在办公桌上进入她。

……

风雨过后。

厉颢渊才给半阖着睫的女人穿戴好,将她抱到了沙发上休息。

秦晚晴似乎也根本没力气了,只任由他唆摆着穿衣服,整理头发。

随后,厉颢渊才支起身,回到凌乱的办公桌边。

上面,还有两人欢爱过后的一些暧昧水痕。

却面无表情,并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摁了一下内线:“叫丁远过来。”

“是。厉总。”宫岚恭敬的声音传出。

两分钟后,宫岚领着丁远敲门,进来几步,敏感地察觉到空气里的独特味道,又一眼看见办公桌上的残痕,脸色一动,又悄悄看一眼宽大办公室内角落的会客沙发上疲累虚软的女孩,自然明白这里发生过什么。

第693章 拔你的舌头

须臾,宫岚避开眼神,恢复容色:“丁助来了,厉总。”

厉颢渊嗯一声,示意宫岚下去,又走到门前,对丁远吩咐了几句什么。

丁远应下,才离开。

秦晚晴也不知道他在对丁远说什么,见丁远离开,他又转身会来,自己也休息够了,才撑着酸软的腿站起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厉总。”

厉颢渊听她的语气,知道自己把她给镇下来了。

应该再不会闹着要终止协议了。

只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来:“休息会儿。别慌着走。”

见他发了话,她也只能坐回去。

厉颢渊处理起公务,瞥她一眼:“吧台那边有冰箱,吃的喝的都有。自己去拿点,补充点体力。”

这话让她未免有点脸热。

补充体力……

也是。

刚才,她确实损耗了太多体力。

只站起身,按照他的意思去那边拉开冰箱,拿了瓶饮料和一盒点心出来。

吃了点东西,又喝完饮料,时间不早了。

秦晚晴只想再提出走人,只见丁远进来了:“厉总。办好了。”

厉颢渊嗯一声,又瞥一眼沙发那边的秦晚晴,见她吃饱喝足了,起身便大步过去,牵着她的手,走出办公室。

她心情还未恢复,也不在乎他带自己去哪里。

反正他是自己的金主。说什么她都没法抵抗。

电掣风驰间,车子在远离市区的一个厂房外停下。

秦晚晴这才觉得有点怪异,看一眼厉颢渊。

他却示意她跟着自己进去,大步迈进厂房。

秦晚晴也只能跟了上去。

一进去,便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夹杂着女人的哭声。

这声音……还挺耳熟?

是——柳瑶瑶?!~

惊讶地望过去——

果然,柳瑶瑶竟像马戏团的飞镖靶子似的,被人绑在一面墙上。

精致的脸颊全是被人掌掴的巴掌印,肿得高高,话都说不出来了。

刚在医美那儿做的漂亮鼻子也歪到了一边,可能是下手用力过猛。

身上还穿着精美的时装,脸上画的也是个全妆,估计是工作时,被人强行带到了这里。

此刻,本就性感的衣服因为凌虐而四处绽裂,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旁边站着两个男人,看见厉颢渊来了,齐齐恭敬:

“厉总。”

柳瑶瑶看见厉颢渊来了哭得更大声:

“颢渊——快让他们放我下来啊——看看你的下属,把我弄成什么样了……我做错什么了?”

厉颢渊朝两个下属厉眸一沉:“精气神还这么足?你们下手还给我留着情面?”

两人胆战心惊,立刻用一块脏兮兮的破布塞进柳瑶瑶的口,制止她乱嚷。

“胡说八道,就应该打肿嘴,”厉颢渊凝视住柳瑶瑶,过去就捏住女人的脸,让她被迫地张开嘴,舌尖吐出,“下次再敢乱散播流言,直接就拔你的舌头。”

秦晚晴想起上次他暴打朱总的事。

这男人真的是个暴力狂。

柳瑶瑶顿时明白自己受罚的原因。

是因为自己在秦晚晴面前说他已婚的事……

她也知道这事既然厉颢渊瞒得紧,肯定是大忌。

那天也是受不了秦晚晴成了新宠,才会赌气说出来的。

却没想到厉颢渊竟会下这么重的手来对付自己。

第694章 这男人够狠辣

就因为她在秦晚晴面前说了他已经结婚的事吗?

这样看来,在厉颢渊心目中,秦晚晴这个新宠的分量还是很重的……

柳瑶瑶又妒又悔,却不得不含糊求饶:

“对不起,是我错了颢渊,我下次不敢了…”

厉颢渊手滑下手,俊美眉宇间露出一丝嫌恶。

属下立刻递过去一条干净的帕子。

厉颢渊擦了擦刚才碰过女人的手指,丢下帕子,恢复平静容颜:“继续。”

柳瑶瑶大惊,含着帕子喊:“颢渊……你就这么走了吗?让他们先放我走好不好……求你了……”

“上次游艇你推人下水那件事,我说过,迟些会跟你算。今天,就一并算了吧。免得又拖到下次。”厉颢渊丝毫没有感情的声音飘出。

说罢,看一眼秦晚晴,走出去。

秦晚晴回过神,跟了上去。

刚走出厂房,听见柳瑶瑶更加凄厉的声音传出来,不禁打了个哆嗦。

也不知道那两个下属会怎么折腾柳瑶瑶

不过显而易见,这男人对付女人的手段还是够狠辣的。

厉颢渊把她带过来看这场戏,一来,是帮她出气。

二来,估计也有杀鸡儆猴的成分吧?

她刚对他提过终止协议的事情。

他是想通过柳瑶瑶的事,来震慑自己。让自己不敢再提。

厉颢渊见她没跟上来,转过身,看她站在原地,眸色眯起:“还有事?”

秦晚晴打起精神:“我,想留在这里。要不,你先走?”

“留在这?”他眼中生起狐疑。

“柳瑶瑶几次三番针对我。我也想出一口气。”

厉颢渊这才松弛了脸色,唇边还挑起一抹纵容的笑:“完了以后,我让人送你回去。”

秦晚晴点点头。

看着他开车离去,她重新进了厂房。

比起刚才,柳瑶瑶脸上的伤更加可怖。

几乎肿得变了相,求饶声都叫不出来了。

长发也被剪得乱七八糟。

两个下属见她回来了,只颔首示意,继续开始以各种方式折腾柳瑶瑶。

不知道过了多久,看着差不多了,才停下。

一人拿出个小型摄影机,将柳瑶瑶眼下衣衫不整、大片肌肤春光外泄样子拍下来。

正脸,后背,侧影,无一不漏。

秦晚晴不禁脱口而出:“你们在干什么?”

“这是让她聪明点,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否则……”下属瞥一眼手上的摄影机。

秦晚晴倒吸口凉气。

否则,这份录影,就会外泄。

对于柳瑶瑶这种演艺界人士,会是致命性的毁灭。

厉颢渊可真狠。

对自己昔日宠爱过的女人,也毫无怜悯之心。

两人做完,将绳子松开。

柳瑶瑶骤时就跟抽走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地上。

“秦小姐,厉总刚发信息来,让我们做完了事送你回市区。走吧。”

两人朝秦晚晴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晚晴看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柳瑶瑶:“那她呢?”

“放心,秦小姐,我们下手有分寸的,她不会有事。自己趴在地上歇息会儿,应该就能够走了。”

秦晚晴再没说什么,跟着两人朝门口走去,快出门却又停步:“你们先出去吧,我想跟她说几句话。”

第695章 我不够格进娱乐圈吗?

两人遵了她的意思,先出去等了。

柳瑶瑶见秦晚晴朝自己走过来,费劲地撑着地面,鼻口肿得不分的脸上露出警觉的神色,呜呜:

“我,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满意吗?……你,你还想怎么样?”

秦晚晴伸出手去。

柳瑶瑶只当她要打自己,吓得闭上眼睛,却迟迟没感觉到身上的疼痛。

反倒是嘴巴里的帕子被她摘走了。

人,顿时轻松了不少,说话也清楚了。

不觉惊讶地望着她:“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晚晴一字一顿:“带我进娱乐圈。”

柳瑶瑶呆住,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

继而,狰狞地笑起来:

“你……现在是有求于我?哈哈哈,没想到你对娱乐圈有兴趣?!?怎么,颢渊给你的钱,不够花啊?”

秦晚晴冷冷:“我不是求你。是命令你。你要是拒绝,我就告诉厉颢渊,说你屡教不改,还在外面继续散播他已婚的事。”

柳瑶瑶一愣,再笑不出来了。

半晌,气急了扑向她:“你,你想害死我吗?你这个贱人——”

秦晚晴站起身,身体一偏,就轻而易举闪了过去。

看着柳瑶瑶重心不稳摔在地上,淡道:“考虑好了吗。我这个人,没什么耐性,不喜欢等太久。”

柳瑶瑶大口喘息着,良久终于败下阵来,狠狠瞪一眼秦晚晴:

“我答应你。不过……你进娱乐圈这事,厉颢渊知道吗?同意吗?”

秦晚晴轻声:“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会处理。”

说完,缓步朝门口走去。

却听柳瑶瑶咬牙切齿且怀疑的声音飘来:

“你——你为什么想进娱乐圈?”

看得出来,还很急切。

秦晚晴没正面回答,只悠悠转身,反问:“我不够格进娱乐圈吗?”

柳瑶瑶咬唇。

以秦晚晴的资质,进娱乐圈绝度够格。

青春无敌,正是出道的最好年龄。

游艇那次后,她调查过秦晚晴的背景,好像还是个名校生,新闻系出身。

想必双商和口齿,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之前在艺网站做过实习生,在媒体那儿也有一定的资源与人脉,相当于是进娱乐圈的一个跳板。

长得也是妙丽可人。不算美艳绝伦的大美人,却绝对是清丽动人的小美人一个。

尤其是那具纤细的身材和巴掌大的小脸,活脱脱就是为了镜头而生的,上镜肯定很好看。

娱乐圈就缺这种既漂亮,又学历高的优质艺人。

依她混圈子这么久的经验,秦晚晴若出道,不会差到哪里去。

若是有人愿意砸资源碰她,只怕更是离火不远了。

秦晚晴见她妒酸地盯着自己不发一言,也不多说了。

转过身,目视前方,脚步没停地走出厂房,呼吸一口郊外干净清爽的空气。

为什么想进娱乐圈?

因为除了厉颢渊,她总得再找个更靠谱、赚钱又更快的渠道。

而娱乐圈的工作,显然,很适合她眼下的需求。

靠一个性情如此暴戾的男人,不如靠自己。

无法脱离厉颢渊,说白了,不就是因为钱吗?

第696章 掌上珠,心头宝

她没想过大红大紫,只要能够在娱乐圈混出一点眉目,赚够爸爸的医疗费和全家安身立命的钱,就够了。

这样,也能心安理得地摆脱厉颢渊了。

本来就在今天之前,她还没想到这个赚钱渠道。

看见柳瑶瑶的一刻,这个想法才成型了。

柳瑶瑶虽然不算红,但至少已算是娱乐圈的人了。

而且正在参加一个当红的真人秀,势头还算正猛。

若这个时候由她带自己出道,应该事半功倍,容易踏进娱乐圈。

想到这里,她收回心思,走到了车子上。

**

自从那天在医院,晚晴说会跟厉颢渊摊牌分手,舒歌就再没看见她了。

后来几次去医院,只看见护工在那儿照顾秦叔叔,也没见着她。

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也回得含糊。

舒歌也不知道她和厉颢渊现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秦晚晴每次都答得闪烁其词,她也不好追问。

何况,最近舒家事情也比较多,她一时也分不开身。

爸爸的忌日快到了。

每年这个时候,舒家都会提前准备,然后全家去墓园拜祭。

今年也不例外。

……

舒父忌日当天,阳光明媚,天气不错。

舒家一家三口抱着花束,进了墓园。

刚走到爸爸的墓碑前,一家三口都愣住。

舒父的墓碑与周边,被人修缮一新。

连墓碑上的刻字,都被人用金漆重新裱过一遍,醒目而明亮。

黑白遗像似乎也被保养过,打过腊,清晰裎亮不少。

墓碑前,还摆放了一圈拜祭的花束,全都新鲜蓬勃,花瓣上还缀着水珠。

贡品,也全都换过了,三牲祭礼,应有尽有。

显得格外气派隆重。

“这是谁做的?”夏婉淑半会儿才回过神。

丈夫的阴宅这边,除了他们三人,基本也没多少人来拜了。

更别提还将丈夫的阴宅装饰得这么好。

舒柏言见花瓣上面还有露珠,猜着来人估计也是刚离开,过去问了墓园管理员几句,才回来,望向舒歌。

舒歌立刻明白了:“三爷做的?”

舒柏言点点头:“刚下山,估计还没走远。”

舒歌睫一动。

说那痞子厚脸皮还果然厚脸皮。

都无赖到了爸爸这边。

居然想利用过世的爸来跟她求和。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他打不到主意的地方?

只看向夏婉淑:“妈,我们给爸爸上香吧。”

夏婉淑见女儿没多说什么,也就点点头。

一家三口给舒父点上香,摆上贡品,又烧了点纸钱元宝,兄妹两便一如往年,跪下来,依次给父亲磕头。

轮到舒歌,跪在蒲团上,磕完头,看着遗像上一脸慈爱的父亲,不禁心内生了感慨。

今年来拜祭爸爸,不一样了。

因为她知道了自己不是舒家亲生女儿的真相。

可就算把她抱回来的第一天开始就知道她不是舒家亲骨肉,遗像上的这个男人,还是给予了她最大的父爱。

生前对她爱若掌上珠,心头宝。

他仍是她一世最尊敬的父亲。

再无人能够取代,就算她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生父。

第697章 我的生父生母到底是什么人

不,怎么把生父和对自己这么好的爸爸比呢?

自己的生父,就算不是个垃圾,也绝对是个不负责的男人。

否则也不会让她的生母一个人去医院生下她吧?

她的生母虽然生下她,把她抛在了医院,但估计也是没法子吧?

毕竟依爸的日记所说,她的生母当时看上去年纪很小,二十岁都还没满。

一个小姑娘,单独生下孩子,已经需要有足够大的勇气了。

比起来,或许她的生父更可恶。当年,从头到尾,都没出现在医院里。

“爸,谢谢你当年把我抱回舒家,对我视若己出,而且还将这个秘密守了这么多年,让我享受了十九年的幸福家庭生活。若不是你,还不知道我这么一个弃婴会有怎么样的生活。不过,爸,我的生父生母到底是什么人呢……”

舒歌对着舒父的遗相,心底默念着。

良久,才站起身。

夏婉淑见女儿脸色复杂,也约莫猜得出她的心情。

女儿虽然说不想找亲生父母,可是,落叶归根是每个人的愿望。

谁又会想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呢?

正想劝慰,只听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伴着渐近的脚步声传来:

“小歌?阿姨,柏言兄?”

舒歌一看是泷泽清司,一诧:“清司,你怎么在这里?”

清司对舒家母子打了声招呼,颔首:“我今天是来拜祭我外公的。正好在国内。想多来陪陪老人家。”

舒歌释然,外公是在清司母子三人出国前去世的,清司难得回国,来拜拜老人家也正常。

只很巧,清司的外公刚好与爸爸葬在一个墓园。

舒柏言道:“今天是家严的忌日,我们也是来拜祭的。”

清司看一眼舒父的墓碑,望向舒柏言:“既然来了,我也顺便给伯父上一炷香,可以吗。”

舒柏言也没拂逆他的好意,递给他一炷香。

清司拿着香跪在蒲团上,微微阖眸,线条英美的唇瓣一启一合:

“舒伯父好,我是泷泽清司,是小歌的朋友,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歌,不会让她被人欺负的。”

磕了几个响头后,才站起来。

舒柏言忍俊不禁。

这个泷泽清司,去了r本已经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对国内的规矩还是很娴熟。

这样子,哪里是祭拜朋友的父亲,完全就像是女婿在祭拜岳丈。

不禁意味深长地望一眼小歌。

舒歌看见哥和妈的目光齐刷刷望过来,也有些尴尬。

舒柏言见清司拜祭完了,也就说:“也差不多了。一起下山吧。”

四人一起沿着山阶,下了山,刚走出墓园,舒柏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集团那边打来的,公司有些紧急公务,想请他回去处理。

清司见状开口:“柏言兄先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吧,我送阿姨和小歌回去。”

舒歌还没说话,一辆安静得有几分鬼魅的黑色宾利,车门刷的拉开。

由黑色西裤包裹的长腿依次落下,皮鞋琅琅落地,发出清脆明朗声音,

男人已走了过来,声色俱凉,干脆地一口帮舒歌回绝了:“不用了。”

第698章 老子已经是她男人了,你呢

舒歌没想到傅南霆还在墓园门口。

清司也不意外他在这里:“傅三爷,又见面了。”

夏婉淑见两个男人间气氛不好,打破尴尬:“亡夫的墓碑是三爷派人修缮的吧?谢谢了。”

“自家事而已。“

自、自家事?

这是把自己已经当成了舒家的女婿?

夏婉淑望向女儿。

舒歌面无表情,妈,您还不适应他的厚脸皮,等着吧。慢慢就适应了。

傅南霆又望向舒柏言:“有急事?去忙吧。小歌和阿姨,我会送回舒家。”

舒柏言不是怕没人送妈和妹妹,只是怕两个男人会因为抢着送妹妹……而打起来。

到时就麻烦了。

自己在,总能镇一下场子。

舒歌见三个男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快竖白棋了。

为什么男人幼稚起来,可以这么幼稚。

“你们都不用送我,有种东西叫出租车。”

说着,就挽着妈朝马路边走去拦车了。

舒柏言遗憾地看一眼傅南霆,然后驾车离开。

傅南霆看着小女人陪着夏婉淑上了出租车,才转向泷泽清司,见他正朝自己充满深意地笑,不觉戾了眉眸:

“你还好意思笑?她有让你送吗?”

这个泷泽清司,是以为自己胜利了?

“她不也没让你送吗?和你能打个平手,也不错。”清司勾唇。

傅南霆懒得跟他废话了,小女人一走,他的心也飞了,朝宾利上走去。

却听清司在背后声音悠扬而起:

“三爷是觉得派人帮舒歌的父亲修缮一下墓碑,厚着脸皮无赖地黏着她,就能让她原谅你?那你未免你太小瞧她了。小歌可不是那种你随便动动手指,就哭着喊着把你当成神的无脑女。”

傅南霆步伐戛然一止,回过头。

俊魅沉邪的面容已是乌云密布,阴霾到极致。

几步过来,皮鞋底踏过花岗石地面,掷地有声,在幽静的陵园附近格外醒目。

清司相信,以他的脾气,几拳头可能马上会再次砸下来。

也做足了心理准备。

男人停定在他面前,却只是诡然一笑,翘起薄唇,将他衣领一拎,邪谑了嗓音:

“起码,老子已经是她男人了。你呢,算什么东西?”

清司眸色一沉。

傅南霆深知什么样的话,能够刺激他。

以此来碾磨他的心智,打击他的信心。

见他松手欲走,冷冷:“你不过是用巧取豪夺的手段得到小歌的。傅南霆,你这样跟豺狼没区别。”

傅南霆勾唇:“巧取豪夺?”

“你敢说,要是你不注资舒氏,帮舒氏恢复元气,小歌会跟你在一起吗?你跟她在一起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花尽了手段。”

傅南霆唇际光泽散开:“那你呢?当初你哥哥泷泽一夫与舒氏集团合作,不也是你这个幕后军事撺掇的吗?你游说你哥哥跟舒氏合作,你敢说不是为了亲近小歌?只是你哥哥不争气,让泷泽家族没和舒氏合作成功罢了。上次在泰国,你保护小歌逃出红灯区,被沙旺打成那样,让小歌对你感激涕零,骗得了别人还能骗得了我?你们泷泽家族在泰国也是有势力的,及时通知当地部下,根本不至于带着小歌狼狈逃跑,你却没通知你的属下,而是由着沙旺打,你又敢说不是为了让小歌对你产生愧疚,这辈子都放不下你?老子要是巧取豪夺的豺狼,你他妈就是个阴险的狐狸。咱们谁都别嫌谁。”

第699章 赶紧滚蛋,自觉退出

清司的脸色轻微变幻,双眸却依旧澄净宁悠。

“说到底,泷泽清司,你和我,对舒歌是一样的心思和打算,不过你偏偏每次都遇到我,运气匹配不上你的心机罢了。所以,你现在只有两条路,一个就是盼着我这克星早点死,不过这对于你来说,难度太高了,所以只剩下一条路,就是赶紧滚蛋,自觉退出。”

清司目光一烁,浮上一层冷霜薄雾。

傅南霆抬手大力拍打了男人的脸庞两下,算是言尽于此,转身傲然大步迈上宾利,驰骋而去。

***

拜祭完舒父后,一连三两天,舒歌都在家里,没怎么出去。

夏婉淑知道她是怕又碰见傅南霆,也没说什么。

只这天看见她又趴在沙发上追剧,过去拍拍她屁股,笑笑:“

“再在家蹲着就快发霉了,出去逛逛吧,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买些喜欢的衣服。妈请客~”

舒歌这才想起来,过几天确实就是自己的生日了。

可能最近事儿多,居然差点忘记了。

虽然不是很打得起精神,却还是不想扫妈的兴致:“嗯,等会儿再出去。”

待夏婉淑离开,她打了个电话给秦晚晴,本想约着出去,电话却关机了。

这丫头,前几天要么是不接电话,要么就是回复短短几句话,现在干脆就关机了?

到底在干什么啊?

一想着舒歌不免有些担心。

毕竟她现在和厉颢渊在一起。

厉颢渊为人处事的方式,让她放心不下。

她重生后,虽然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却也因为蝴蝶效应,而使得身边人的命运,有了改变。

晚晴就是其中一个。

这一点,让她也有些自责。

前世的秦晚晴,终其一生,应该都不会与厉颢渊碰面,活得平平静静吧。

而她的重生,才导致晚晴与厉颢渊有了牵扯。

正因为如此,更加不能不管她。

舒歌有些心慌意乱,拿起遥控一边调台,一边惦记着秦晚晴的事情,却眼前一亮,刷的坐直身子。

随手调到的一个台,屏幕上,竟是赫然出现着秦晚晴的身影。

她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电视看多了花了眼。

可是,真的是秦晚晴。

这是个叫做‘小姐姐们的田园生活”的真人秀节目。

节目请了几个女明星,每期到京城郊区的农场,住三天,过农家日子。

女明星在农场会自己种菜、喂鸡、做饭,甚至搭建小凉棚,劈柴、下水捕鱼。

平日光鲜亮丽、十指不沾阳春水、宛如小仙女的女明星下农场,过着农人般的田园生活,挺有看头,所以这节目最近挺红的。

舒歌记得,那个模特柳瑶瑶也是这节目的嘉宾之一,每期都上。

也正是因为这节目,柳瑶瑶的知名度才会大涨。

不过因为柳瑶瑶娇生惯养,偶尔表现出偷懒的态度,还会嫌恶农场和农人不干净,被网友们骂得很惨,说她瞧不起农村,干嘛还要上这节目,说她又想赚知名度又不想付出,活脱脱的是当x子还要立牌坊。

第700章 绑得住老公的胃袋,也能绑得住老公的裤腰袋!

这一期,女明星们将会在农场一起做一桌宴席。

当然,对于女明星来说,这是个比较艰难的任务,所以每个女明星嘉宾按照节目组的意思,可以带一个朋友出镜,一起合力完成当天的任务。

而,秦晚晴是以柳瑶瑶的闺中密友的身份出现的,任务便是帮柳瑶瑶完成当天的菜。

秦晚晴的厨艺本就不赖,在镜头前,三下五除二,便做了好几道佳肴。

油淋茄子,红烧鲤鱼,回锅肉烧土豆……

在镜头的特效前,越发令人垂涎欲滴。

而镜头前的秦晚晴,带着个粉色帽子,扎着马尾辫,薄施淡妆,穿着条简单又可爱的牛仔背带裙,也极让人心生好感。

晚晴怎么可能成了柳瑶瑶的闺中密友?!

而且还上镜参加节目?

舒歌半天都没回神。

不过显然,秦晚晴在这节目表现得实在太出众了。

不但外形不比那几个嘉宾女明星逊色,更因为吃苦耐劳、做得一手好菜却又低调,很能抓人好感。

甚至,比其他几个娇滴滴的女明星更加抢镜。

这节目是重播,首播已经是几天前了。

舒歌拿出手机搜了搜“小姐姐的田园生活最新一期”,果然跳出的网页,居然大部分与秦晚晴有关。

“柳瑶瑶闺蜜成红人,名校大学生竟成为宅男新宠”



随便翻出评论,全是一水儿的夸赞:

“这个星期的小姐姐的田园生活看了吗?柳瑶瑶的闺蜜晚晴小姐姐好厉害。现在这种女生太难了!”

“这个小姐姐真是色艺两全,既长得好看,做菜也棒棒哒,找老婆就要找这样的,既能绑得住老公的胃袋,也能绑得住老公的裤腰袋!”

“我觉得秦晚晴比那几个女明星嘉宾好多了,那几个除了脸蛋,真的就跟草包似的,居然连烧开水都不会……唉,粉丝的滤镜眼居然还说这样很可爱,这不是可爱,是智力有缺陷好不好?”

“而且秦晚晴长得比那几个女明星也顺眼多了,看着干干净净清纯可人,这一期几乎是素颜,没怎么化妆都很漂亮诶。只可惜她好像是素人,不是娱乐圈的人。”

“真希望晚晴小姐姐也能进娱乐圈,我还想再在屏幕上看见她诶。我感觉她的外型,和谁配都很有cp感……我都给她想好配哪些男明星了。”

舒歌不禁吸口气。

所以说,这丫头是火了?

难道正是因为这样,她最近忙的不行,才没接电话?

正要再打个电话给秦晚晴,华婶走过来,悄声:

“三爷又来了,还是在巷子口等你。”

舒歌只能暂时收起心思:“我马上出去。”

去洗衣房将他上次给自己穿上的昂贵外套放进袋子里,提着走出屋子。

来到巷子口,只见座驾外,沈骁对着自己颔首,打了声招呼。

她点点头,然后走到他座驾的窗外:“三爷上次的衣服,干洗好了。”

双手捧过去。

这女人还以为他今天来找她要衣服的?

傅南霆黑着脸,将衣服接过来丢在后车座:“再过几天,就是你二十岁生日了。想过要什么礼物没?”

第701章 原地结婚不好吗?

她没料到他是因为这个而来,半会儿,回答:“还没想过。”

又还惦记着给秦晚晴打电话:“三爷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傅南霆见她似乎有什么心事,眉宇微蹙:“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看见他锐利的眸子望过来,只得说:“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晚晴,准备给她打电话。”

一旁,沈骁一讶,忍不住插嘴:“秦小姐?她最近不是挺红吗?舒小姐有什么担心的?”

舒歌见他似乎清楚秦晚晴最近的事,忙望住他:“她怎么会上真人秀?她和娱乐圈半点关系没有,也从没想过加入娱乐圈啊。”

沈骁见傅南霆望过来,让自己知无不言,也就说:“其他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因为在追‘小姐姐的田园生活’,才发现秦小姐作为柳瑶瑶的闺蜜,上了这一期的节目……”

傅南霆和舒歌不敢相信地盯住沈骁,异口同声:“你居然追‘小姐姐的田园生活’??!”

这和沈骁高大健壮的糙汉外型不大相配啊!

沈骁:“==‖”

这么有默契你们还吵什么架?原地结婚不好吗?

又提醒:“三爷,舒小姐,我追什么剧……好像不是重点吧?”

傅南霆这才一拧眉:“你继续。”

沈骁也就继续说:“……这一期下来,秦小姐爆红,被封为宅男女神,听说已经有影视公司在与她接洽,邀请她参加其他综艺节目,甚至还有剧组邀请她拍戏了。”

舒歌顿住。

现在已经不大流行傻白甜人设了。

秦晚晴这种外形好、做得一手好菜、还是名校大学生的人设,更能得观众喜欢。

所以,一夜之间爆红也不难理解。

晚晴突然进入娱乐圈的原因,她也猜到了几分……

是想要在厉颢渊之外,另找个赚钱的渠道吧。

傅南霆也猜得出她在想什么:“她既然这么决定了,就由她去吧。而且,也不是坏事。”

说的是。

这也不算坏事。

起码,晚晴有个别的出路。

舒歌收起心思:“没什么事我先进去了。”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男人用不满的语气制止了她的脚步。

舒歌一愣:“刚才的问题?……我不是回答了吗,还没想过要什么生日礼物。”

“现场想一个。”这很难吗?

舒歌:“……”

有这么逼着人家收礼物的吗?

却又心思一黯。

他明明知道自己最想要的礼物是什么。

可惜他就是不答应。

既然如此,有什么好说的?

半晌,抬眸看向他:“我要什么三爷都给,是吗?”

他无声笑得深远:“命都给你。”

她懒得理他的无赖:“我要天上的星星,你能给吗?”

见他迟疑了一下,又冷道:“既然给不了,就算了。”

转身就朝家里走去。

**

几天后。

凰妃妃回来了。

陪夏婉淑吃完饭,就拉着舒歌去院子里散心聊天。

不停旁敲侧击她和傅南霆眼下的情形。

舒歌一看就明白了,她今天回舒家,不单单是来看望妈的,脚步一停:

“是不是傅南霆让你来当说客的?”

那男人,为了跟她和好,连她过世的爸都能‘利用’上,讨她和舒家的欢心,何况是凰姐?

第702章 送了八十九颗行星给她

凰妃妃见她猜到了,也就嬉笑:“老大圣明。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也不知道你和三爷到底出哪里出了问题,不过,老大你看三爷这么紧张,主动求和,就算了吧。”

“既然你不知道我和他究竟是什么问题,就别帮他劝和了。”

凰妃妃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也是。

关键是不知道三爷这次到底怎么惹怒了老大。

万一三爷去找了小三,出轨了,老大才生气,那她帮三爷,岂不是害了老大?

若是如此,那不仅老大生气,她也气。

算了……唉,感情这玩意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旁人是不好插手的。

“唉,有时候想想,还是欢场上的男欢女爱最舒服,不谈感情,只谈快乐!夜夜当新娘,天天换新郎,提了裤子就走人,爽多了!”

舒歌望一眼感慨的凰妃妃,这个凰姐,都当军门夫人这么久了,说话还是没个章法。

又提醒:“你这话在舒家说说就算了,在乔家可千万别说。万一被有心人听见了,挖出你的背景,就麻烦了。”

凰妃妃做了个安心的眼色:“我也就是在这儿才敢说。乔家就跟个大坟墓似的,每个人都死气沉沉,我想说都不知道跟谁说。……对了老大,你不是快过生日了吗,想怎么办啊?”

舒歌摇头:“不办了。今年没什么心情,而且哥刚把舒氏重新推上市,公司那边也忙得很,我也不想哥分心……话说回来,你因为代嫁进乔家,生辰八字改成了和我同一天,你呢,准备怎么办?”

“你都不办,那我更不办了。本来就是个假的生日嘛,有什么好办的。自己骗自己吗?我真正哪天生的,谁知道啊。”凰妃妃摇摇手。

正说着,舒家一个佣人走过来:“小姐,沈骁先生来了。”

舒歌与凰妃妃对视一眼,也就道:“请过来。”

不一会儿,沈骁拿着个手掌大小的长方盒子,走近站定:“舒小姐。”

又对凰妃妃打了声招呼:“乔家少奶奶今天也来了。”

“有什么事吗?”舒歌问。

“三爷让我给您把生日礼物送过来。”

舒歌一怔:“礼物……?我说了我要天上的星星,其他的都不用了。”

沈骁轻笑:“三爷给您的正是舒小姐想要的。”

什么意思?他还真的把天上的星星送给她了?

舒歌呆了一下。

凰妃妃已走过去,帮舒歌将盒子接过来,又递给她,让她亲自拆。

舒歌回过神,揭开盒子,是厚厚一沓烫金英文证书。

是nasa颁发的天体命名所有权的证书。

每一本,代表宇宙一颗行星的所属人。

这里粗粗一看,有好几十本……

也就是说,有好几十颗行星的。

所属人,全是她中文名字的拼音缩写:shuge。

“nasa……m国宇航局?”她吸口气。

她随口一说想要天上的星星。

那男人就找nasa一口气买下了几十颗行星的冠名权,全送给她了?

“没错,”沈骁点头,微笑如故:“一共八十九颗行星。”

凰妃妃也是惊了:“为什么是八十九颗?”

沈骁指了指盒子:“里面有那八十九颗行星在银河系的位置图,舒小姐看一下,就知道了。”

第703章 老大,你这是真的上天了啊

舒歌拿出位置图。

这是用天文望远镜照下来的。

八十九颗行星是处于同一区域的行星。

每一颗都相隔数亿光年,在照片上却看着很近,互相连接,竟是构成了她名字首字母的缩写——

sg

因为排得很满,密密麻麻的,组成她的名字的行星也格外明亮。

在银河系中熠熠发光。

“靠,老大,你这是真的上天了啊,不,是上宇宙了啊。”

凰妃妃惊叹出声。

沈骁又轻声道:“根据国际宇航天体拍卖规定,这八十九颗行星的所属权不但归舒小姐所有,也会以舒小姐的名字冠名。”

舒歌星?

所以银河系从此多了一群以她名字命名的星辰?

她一时说不出话。

沈骁任务完成,也就颔首离开了。

凰妃妃看着她手里那一盒子行星证书,感慨摇头。

人家送衣服,送珠宝,送房子,送车子,三爷更牛,直接就送行星了。

……

傍晚,吃完饭,乔家来人接凰妃妃了。

舒歌和夏婉淑送凰姐上了车,回了屋。

夏婉淑见自从今天沈骁来送了礼物,女儿就有点儿心事重重,也猜得到她在想什么,说:

“不管怎么样,毕竟三爷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来,你打个电话过去吧。谢谢总得说一声。”

舒歌也就走到一边,拨通了傅南霆的电话。

可半天都没人接。

隔了会儿,再打过去,还是没人接。

这倒是有点怪。

每次她打过去,他不出三秒一定会接。

现在也不是太晚。

而且这时间,他多半结束了一天的公务,不会太忙吧。

正这时,舒柏言回来了,进来后,脱下外套,将公事包和车钥匙递给佣人,脸色与往常不大一样,有些阴沉沉的。

夏婉淑走过去:“柏言,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早?”

儿子这个工作狂一向拿集团当家,尤其最近集团刚刚重新上市,事很多,不到晚上十一二点后,绝不回家。

今天倒是奇了。

舒柏言只望向妹妹:“小歌,你过来一下。”

舒歌心跳忽然有些快,走过去。

舒柏言低声道:“西非s国刚刚发生了大地震,死伤无数,程万峰下落不明,估计凶多吉少。现在,整个程家大乱。”

舒歌心脏险些跳出来。

什么?

难怪傅南霆一直没接电话……

夏婉淑也吓到了:“那现在怎么样?”

“s国搜救技术有限,三爷已经雇佣了国际救援队赶赴s国,去亲自搜救程老先生了,但程氏财团那边的元老和股东们听说了消息,人心大乱,程氏的股票也跌破了好几百点。三爷去了财团那边,亲自坐镇,压着动荡。”舒柏言看一眼妹妹。

提早回家说这件事,除了小歌和傅南霆的特殊关系,还有一个原因——

程氏财团如今注资舒氏集团,是舒氏的合作商,若程氏出了问题,一牵发而动全身,对舒氏自然也会有影响。

所以程氏如今遇到问题,舒家也不能当不关自己的事情。

舒歌揪紧了衣角。

上午还在派沈骁给自己送礼物,下午怎么碰到这种事?

第704章 借这个机会造反

想着,再不迟疑,正要出去,舒柏言却知道她这会儿想去哪,喊住:

“小歌,你现在去了也没用。以三爷的能耐,前几年的次贷危机和金融风暴,死了多少大企业,他都能带着程氏闯得过来,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事。我回来,就是想跟你说说这件事。你先安心在家里,程氏有什么进展,我再跟你说。”

舒歌乌睫一闪,攥攥手心。

也是。他现在正是打仗的时候,自己去程氏财团,又有什么用?

反而分他的心。

也罢。就先听哥随时说那边的情况吧。

**

两天下来。

因为事关程氏的股价与经营情况,程万峰在s国遇到地震而生死不明的事,没正式公布。

因为傅南霆的压制,也没有媒体敢报道。

只有舒柏言不时会带些消息回来。

搜救队过去后,在程万峰下榻的酒店处,已原地搜救了一天多,仍是没有任何音讯。

舒歌打傅南霆的电话,也仍是打不通。

傍晚,她也没胃口吃饭,守在电脑前,盯着西非s国地震的最新状况。

看看有没有搜救出华人的信息。

可是一遍遍的刷新,仍没有期盼的奇迹发生。

黄金七十二小时一旦过去,就算找到程万峰,只怕也是一具……

想着,她更加担心傅南霆。

程万峰是他如今在世上唯一的至亲了。

至于程祖耀和程筠这对兄妹,就不提了……

他已经没有了生母,没了外公,没了舅舅,现在,很可能连父亲都要失去了。

念及此,舒歌换了衣服就下了楼,开车出门。

到程氏财团门口,她停下来,看着顶层他的办公室。

落地玻璃窗中,灯火通明。

他还在公司。

正想下车,又停住。

可能是不想打扰他。

也可能是,她和他……还没和好。

她默默坐回原座,手扶着方向盘,微仰头,看着他的办公室。

或许,这样陪伴着他也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熟悉的诧异男声飘来:“

“舒小姐?”

她望过去,只见沈骁刚从大厦出来,一眼看到自己,迈了过来:

“舒小姐来了怎么也不上去?三爷在上面。我带您上去吧?”

舒歌忙说:“算了。他这么晚了还在公司,肯定很忙,我就不打扰他了。”

沈骁见她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了,低声:“那我不打扰舒小姐了。”

舒歌见他要走,喊住:“沈骁,等等。”

沈骁站住:“舒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两天,程氏财团内部情况怎么样?还是很乱吗?”

沈骁见她明明很关注程氏,也很担心三爷的处境,也就坦白说:

“不大好。”

舒歌眉一蹙:“怎么了?”

“那些股东与老臣们倒是不难压制,可是祸起萧墙,自家人居心叵测,想借这个机会造反。”

舒歌脸色更是一动:“你的意思是,程祖耀和程枫父子想趁机夺权?”

沈骁见她一点就通,也不瞒什么了,点点头:“大少爷和枫少爷本就不服气程老先生将程氏大权交给三爷,现在一出事,那对父子哪有不趁机揽权的道理?枫少爷拉拢了几个支持嫡系的财团老臣,放了话,下周的股东大会上,要拉三爷下台,让三爷让位给程祖耀。”

第705章 堂姐不会是刚好路过吧

舒歌气不打一处:“这是想逼宫吗?程老先生已经把权利交给了三爷,程枫凭什么造次?”

“就凭程老先生现在生死不明。人都不在了,他们父子怎么还会听程老先生的话?”

舒歌眉愈发蹙紧:“程枫说想拉三爷下台就下台?他凭什么?就凭那几个支持他们父子的老臣子?”

沈骁声音越低沉了几度:“程枫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三爷和黑道交往的证据。估计打算在股东大会上将这些证据公诸于众。程氏财团是做正行生意的,那些老臣子们也个个保守,本来程老先生将大权交给三爷这个……私生子,都不大满意,现在若知道三爷真的与黑道有染,肯定会一面倒,偏向程枫和程祖耀。”

舒歌心一动。

傅南霆与黑道来往的事情,众人这些年,不过都是猜测,拿不出一点实证。

他行事缜密,从没被人发现。

就算是她,也是跟他亲近以后,才知道。

而今,程枫居然找出了他与黑道交往的证据?

若真的将这些证据在大会上宣布,那确实是大麻烦。

“程枫怎么会查到三爷这么私密的事?”

沈骁眼色深了几许:“不知道,但是三爷觉得这不是程枫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可能有人在幕后帮他。”

舒歌良久不语,到底是谁在协助程枫害三爷?

不管怎样,这个人,肯定是三爷的仇人,而且能耐不浅,绝对很熟悉傅南霆与黑道来往的事情。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一会儿,才开了口。

沈骁也就先离开了。

舒歌单臂撑在车窗上,脸色更加似明似暗。

禁不住的为傅南霆担心。

看来,他如今面临的内忧外患,还真不少。

程枫现在手握的证据,也是绝对能够摧毁他的东西。

不行……

还是得亲自问问他,看看他有什么打算。

她再顾不得什么还没和好,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下去。

刚走到大厦的台阶前,却看见一抹纤弱的身影,也刚从一辆私家小轿车上走下来。

竟是舒倾舞。

舒倾舞娇容似乎有些紧张,却又很是坚定。

手腕上还拎着个小食盒。估计装着点心之类的。

下车后便朝大厦正门走来,正好看到了门口的堂妹,顿时一怔,有些尴尬:“堂,堂妹……”

舒歌马上明白了她的来意。

不用说。是来找傅南霆的。

再瞥一眼她拎着的食盒,更是了然于心。

这是看见程氏出了大事,特意来安慰傅南霆的吗?

两人沉默相视的时间,也足够让舒倾舞敛了容色,恢复平静:

“堂妹,你也来了。”

舒歌亦平静回答:“嗯。堂姐呢?大半晚的,不会是刚好路过吧。”

舒倾舞娇柔面庞上颜色纷呈,红了又白,最终,才趋于稳定。

既然已经与她面对面撞上了,又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垂下长睫:“我是来找傅三爷的。听说程氏财团最近出事了,爸爸很担心,让我代表他慰问一下三爷。”

这个时候,还要把大伯拉出来当幌子?

哪是大伯担心,是这个堂姐自己担心吧。

舒歌睨一眼舒倾舞手上的食盒,走过去,漫不经心却又迅速地揭开盖子。

第706章 绿茶鼻祖的级别

盒子里,果然装着精美的小点心,看起来是自己烘焙的。

都是萌萌哒的小动物形状。

舒歌笑了一笑:“这个不会也是大伯让堂姐送来的吧?大伯这么少女心?”

舒倾舞脸色涨红,忙盖上盖子,退后两步,调整了一下情绪,才道:

“这点心,是我自己家没事时做的。爸让我来看望三爷,我也就顺便带了一点来。小歌,你别多想。”

舒歌深深凝视着舒倾舞:“不管怎么样,谢谢堂姐的好意了。三爷这会儿的心情,估计也没法享受你的点心。不早了,还是回去吧,劳心了。”

舒倾舞见她直接代替傅南霆闭门谢客,打发自己走,脸色难看了许多。

难得找机会上门一趟,舍不得走,还在原地磨蹭着:“小歌,我知道最近你和三爷正在冷战,程氏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我这个堂姐来帮你安慰三爷,也不过分。还能顺便帮您们劝劝和。我们始终是堂姐妹,帮你做这么点事情,有什么好谢谢?无妨的。

舒歌淡道:“你无妨,我有妨。”

帮她安慰她的男人?

好一个帮忙。

改天再帮忙爬个床,是不是也是怕自己太累了?!

总算见识到绿茶鼻祖的级别了。

想起白灵雪,倒是有点儿觉得不好意思了。

还以为白灵雪这朵天山雪莲花已经够讨厌了,没料到,比她段数高的,还有啊。

最开始她居然还觉得这堂姐和大伯夫妻不大一样。

是她天真了。

一家人,怎么会盖两床被子?

舒倾舞被她轻描淡写六个字说的白了脸。

小歌早已经猜到了她对傅南霆的心思。

到现在为止,没有正式与自己撕破脸,已经算不错了。

若自己非要继续僵持,撕破脸,就不好看了。

想着忍下来,垂下头:“既然小歌你觉得我来看望三爷不合适,对我始终有戒心,那就算了。”

说罢转身,回了车子上。

舒歌见她坐车离开,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准备进大厦。

却听男人的笑侃声飘来:“姐妹争宠?”

这讨人厌的声音,用大拇指听都知道是谁。

好久没见的程枫。

这大晚上的,还真是撞了鬼。

怪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撞见一个个不想见的人。

舒歌蹙了眉。

程枫前段日子在网上看过关于‘护歌派’和‘护舞派’的微博。

说是舒家两房姐妹争夺三叔。

亲眼看到两人说话的场景,才知道是真的。

舒歌的堂姐,居然也对三叔有意思。

不禁笑着走上阶,一俯颈,凑到舒歌面前:“这戏码,还挺好看。”

舒歌嫌恶地后退两步:“你来这儿干什么?”

程枫瞥一眼气势恢宏的程家大厦:“这地方现在是三叔的,但过几天是谁的,还不一定,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舒歌脑子一闪,想起他手上还握着傅南霆与黑道交往的证据的事,立刻脸色一缓,松弛下来,故意嫣然一笑:“过几天难不成还能是你的?”

程枫被她笑得丢了魂儿,心潮一个起伏。

第707章 小妖精。这次你还能不是我的?

舒歌好久没对自己笑过了。

这样子,倒是想起她之前追求自己的时光。

或许,这是他重新再挽回她的好机会。

走过去几步,压沉了嗓音:

“三叔这位置,坐得够久了,也该下来休息休息了。我是程家的嫡孙,为什么不能是我的?”

舒歌心内冷笑,脸上却挤出一丝震惊和不敢置信。

程枫见她被自己震慑住,又放柔了声音:“三叔不过就是个私生子,背景也不干净,老早就有亲嫡系的老臣反对他坐上高位,等他退了位,连最后一点优势,都没有了,也没法再保护和荫照你们舒家了。小歌,你和他在一起,半点好处都没有,有什么意义?”

舒歌故意偏开眼神,让语气尽量失落:“我和他本来就不算正式在一起,连光都见不得。现在就更不算了吧。”

程枫眼眸顿时一亮:“你和三叔……吵架了?”

刚刚就听舒倾舞说什么她和三叔最近在冷战。

舒歌没说话。

程枫立刻心情大好,走近几步:“小歌,那就跟三叔彻底断了吧。放心,三叔之前给你们舒家的,等我上位以后,也能给。还能给的更多。”

舒歌讽刺一笑:“就你?斗得过你三叔?”

程枫铁了心:“总之,你就等着吧。这次,我和爸一定能够打个翻身仗。程氏财团过段日子就会易主。那时,就是我和我爸说了算。……到时候,你是不是愿意和我在一起?”

舒歌懒懒说:“等你做到了再说吧。”

虽然并没答应,但这句话已经能让程枫欣喜不已了:“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说罢,伸手便想去握住她的酥手。

纤细声音却一个闪避,故意轻巧躲开,巧笑倩兮:

“那就看你能不能做到了。”

转身上了车。

程枫被她倩姿美仪弄得三魂不见七魄,手扑了个空,只捏住了空气里她留下来的一团香气,不禁放近鼻下,深嗅一口,又笑着咒一句:“小妖精。这次,你还能不是我的?”

女人,都是慕强的。

男人的权力,是女人最大的春s药。

舒歌之前和三叔在一起,多少不也是因为三叔的权势和地位吗?

他若是取代了三叔,成了程氏的主心骨,这小妖精,准会转而投入自己怀抱。

而且看她今晚的态度,也似乎有这个意思。

想着,几乎已经等不及股东大会那天了。

进大厦与几位支持自己与父亲的嫡系老臣打过照面,商量了关于一周后股东大会的事,到时如何将三叔劝退下台,程枫才离开财团。

直接驱车来到银行,进去后,走到私人储物柜的房间。

掏出钥匙,打开其中一个储物柜。

偌大的储物柜里,只放着一个黑色u盘。

他激动地拿在指间抚了会儿,知道这个里面装着三叔与黑道交往的铁证。

有了这些,别说财团老大的位置,三叔再难得坐下去了,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

毕竟和黑道交往,肯定不会都是干净的生意。

随即,拨通了电话。

半会儿,那边有人接起。

清冷无任何波动的男人声音飘出:“枫少爷,你好。”

第708章 这帖子,是舒倾舞自己发的?

“泷泽先生。我来了银行,u盘也刚拿了。希望你这次提供的证据,能帮我彻底击垮三叔。谢谢你。”

那边,泷泽清司声音依旧无波澜:

“那就提前预祝你成功了,枫少爷。”

…………

回到舒家,一下车,进了屋,舒歌便先脱掉外套扔给华婶,又去洗手间洗了把手,喷了两下香水。

跟程枫多接触一下,就觉得恶心。

更别提今晚还说了半天的话。

她看着盥洗台镜子里的自己,心情起伏。

可,纵然恶心,接下来几天,也不得不和程枫多想方设法接近。

一定要在股东大会他揭发傅南霆之前,拿到他手上的证据。

不管用什么办法。

她太了解程枫的德性了,今天她对他态度还不错,给了一点儿甜头,他肯定会马上再约自己。

而这几天,为了不打草惊蛇,让程枫怀疑,她恐怕也不能和傅南霆再见面了。

想着,她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才走出洗手间。

刚出来,正好遇到舒柏言下楼,一看见妹妹回了,走过来:

“小歌,华婶刚刚说你去程氏财团了?”

她一愣,只得点点头。

“去见过三爷了?”舒柏言也不意外。

这个妹妹,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舒歌摇头:“没有。”

舒柏言一疑:“既然去了,怎么没见他?”

她也不好说自己遇到程枫,忽然有了计划,这几天暂时不方便见傅南霆了。

若哥知道自己要用美人计,肯定会阻止,或告诉傅南霆。

傅南霆要是知道了,肯定决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她含糊道:“……嗯,我去了以后,没上楼。”

“为什么,不会是还介意和三爷吵架的事情吧。”

舒歌也只能将舒倾舞拿出来当借口:“我看见堂姐也去了。顿时没什么心情了。”

舒柏言眉心一凝:“倾舞也去了?是去找三爷?”

舒歌点点头。

舒柏言沉默了会儿,似乎有什么事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小歌,有件事,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不过你最近和三爷冷战,我也不方便这时候提起。”

“哥,什么事?”

“还记得前不久,倾舞过生日,你去大伯家参加她的生日聚会,结果你和她、三爷的事情,被人发上了网,说你们两姐妹在三爷面前争宠吗?”

“当然。”舒歌点点头。

网上自发形成了护歌派和护舞派,分别支持她和舒倾舞。

护舞派还说她心机深,故意抢傅南霆,说舒倾舞很可怜,被她欺负呢,怎么会不记得?

舒柏言顿了一顿:“我新研发的一款软件可以不通过后台管理员,而是直接通过源代码追溯到ip,在数据库里锁定发帖人地址。事后我怕这帖子影响你的名誉,用软件查了一下,想查出发帖人是谁,让他删掉微博,结果发现这ip地址……来自于倾舞的手机。”

这帖子,是舒倾舞自己发的?

这让舒歌很是惊诧。

当时,舒倾舞还打电话来为微博的事情道歉,还说会查出到底是谁发的微博……

原来就是她自己。

第709章 她对傅南霆,已怀有居心了

不用说。

舒倾舞这么做,是想掀起舆论,让大家产生她与傅南霆关系不浅的印象,顺便还能抹黑一下自己心机深、与堂姐争男人。

即便日后自己与傅南霆公开关系了,也会有人觉得傅南霆是自己从她手里抢过来的。

原来那个时候开始,她对傅南霆,便已怀有居心了。

甚至已经在为当傅南霆的女人铆足劲儿做准备了。

堂姐啊堂姐,你真是太密不透风了……

舒柏言见舒歌半天没说话,知道她很是震惊,也就道:

“我也没想到会是倾舞做的。告诉你这件事,是想让你对倾舞提高点警惕。或许,这个堂姐妹,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单纯。”

舒歌沉吟良久:“谢谢哥,我知道了。”

其实,也不是第一个人让她提高警惕了。

之前干妈容子萱也说过。

可见,舒倾舞对于傅南霆,真的已经没什么避讳了。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那么,或许下次,她面对这位堂姐,也真的不必那么客气了。

又望向舒柏言,感喟地一笑:“哥,其实说起来,堂姐和你才是有血缘关系的,反倒是我跟你才没有血缘关系……你却还帮我这个没任何关系的妹妹。”

舒柏言见她还记挂自己的身世,刮了刮她额头:“我们没任何关系?你想挨揍?”

舒歌吐吐舌,摸了摸额头。

舒柏言又低沉了嗓音:“关于你的身世,在家里提提就算了,别在外面说。万一被有居心的人听见了,会大做文章。”

舒歌明白哥对自己的保护,点头:“我知道。”

这事儿,除了舒家自己人,也就是傅南霆知道。

再就是死掉的白灵雪。

另外……程枫虽然也知道,但被傅南霆镇着,也不敢说。

再说,程枫到处说自己不是舒家的亲生女儿,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她能肯定他不会到处说。

**

果然不出舒歌意料,程枫的电话,第二天就打来了。

电话里,程枫约她明天去吃晚饭,说是帮她提前庆祝生日。

舒歌也没拒绝,答应了。

程枫当时就欣喜若狂,说是马上去订餐厅。

刚放下电话,舒歌便深吸口气。

看来接下来几天,有的跟程枫周旋了。

既然要从他那儿找到证据,也有些东西得准备准备。

想着,她便出了门,先去黑市配了把万能钥匙,老板号称开各种保险柜都是没问题的。

又以防万一,买了罐防身的防狼喷雾。

买完东西,又顺便去了一趟商场。

做戏要做全套。

既然答应和程枫吃饭,得打扮得漂亮一点。让他彻底放松警惕。

自己顺便也想放松一下。

毕竟最近的事情太多了。

就当犒劳一下自己吧。

舒歌做完头发,拎着刚买的新衣服,刚跨出店,就看见一个不想看见的人,似乎也在逛街,正拎着名牌大包小袋。

温若水。

自从那次被程祖耀按着求饶道歉后,她也遇到过两次温若水。

京城虽然大,但高级场合来来去去就这么多。

不过,次次见了她,都跟耗子见到猫儿似的,埋着头就走。

可今天却不一样。

温若水看见她,眼神一厉,抬起下巴,走了过来。

第710章 小姑奶奶亲自送你一程

“好久不见了啊,舒歌小姐。”

舒歌也不意外她忽然又得意起来,上了天。

程万峰下落不明,程家内部起了风波,有了换掌权者的可能。

程祖耀有机会上位了,肯定也跟这个情妇自信满满地提过。

温若水一看程祖耀可能能坐上总裁位置了,也就是再不怕傅南霆了,哪里还会将她放在眼。

她只莞尔一笑:“不是好久不见。是你每次见了我,都绕道走了。”

温若水脸色涨红,讽刺:“你的嘴巴还是这么厉害。不过嘴巴厉害有什么用?你的男人已经快失势了,祖耀就快成程氏之主了。”

“这不还没有吗?等他上位了你再得意也不迟。”舒歌又一笑,“哦,对了,就算程祖耀上位了,好像也不关你的事哦~毕竟你没名没分的。难不成还有人会喊你一声‘程太太’或者‘董事夫人’?”

“你——”温若水见她走远,一跺脚,狠狠道:“总之,等祖耀取代了傅南霆的位置,你给我等着,我不玩死你我跟你姓!”

“我可生不出你这种女儿!”舒歌头也不回摆摆手。敬谢不敏。

刚走出商场,手机响了。

接起来,那边响起程枫的声音:

“小歌,我助理说看见你的车子停在城西这边百货商场门口,你在购物我刚好要经过这边,顺便来接你好吗?”

舒歌轻微蹙蹙眉,也就说:“好。”

眼下是不能拒绝程枫的。

非但不能拒绝,还得增加与他碰面的机会,才有更多的机会拿到证据。

程枫见她同意了,十分开心,却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小歌,你和三叔……最近还在见面吗?”

她打消他的猜忌,故意噘了唇:“你觉得呢?别提他,可以吗?人家今天本来高高兴兴的。”

程枫这才放宽了心。看来舒歌这次真的是和三叔闹大了。

舒歌正要挂电话,又脑子一闪,响起刚才商场里的温若水,眼眸一转:“对了,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程枫没想到她突然问起妈,一顿,却也没瞒:“我妈得知爷爷在西非出事了,跟娘家那边说了一声,提早结束了守丧,明天傍晚的飞机回京城。小歌,你问这个干什么?”

舒歌和妈的关系并不好啊。

“哦,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就这样。”

挂了电话,舒歌眸子慧黠一动,秀美唇边沁出一缕光泽,挑起个弧度。

明天就回了?

哟。又有好戏看了。

温若水,让你找事。

这次小姑奶奶亲自送你一程。

因为要等程枫来接,她站在原地等着。

刚将手机滑进手袋里,忽的,眼前一黑,似乎有人用布条之类的东西挡住视线。

继而,整个人便悬空而起,远离了地面,被人扛在了肩膀上。

那人扛着她,便朝前面大步走去。

一开始还以为是温若水不服气,又追出来对付自己。

马上就通过扛着自己的人力气,意识过来,这是个男人。

顿时惊呆了。

这算什么?

光天化日下,她人还在商场门口呢,就算绑匪也不至于这么猖狂吧?

第711章 他不要钱,要人

虽然这里是会员制高级商场,现在也不是周末,出入没什么人,可附近应该有巡逻的商场保安啊,看见了这一幕,怎么也不阻拦?

回过神,正想大叫,男人却及时捂住她嘴。

她呜咽几声,又捶又踢,挣扎半天却也不拗不过男人三分力气。

接着,便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然后被男人丢到了宽大的后车座。

‘砰’一声,车门关上。

她还没来得及摘掉蒙着眼睛的布,已被长躯压制下来。

男人跨坐后车座的真皮椅垫上,双腿微分,将女人腰一握,抱坐在大腿上。

安静得针落可闻的车厢,以及男人在耳边袭来的粗重呼吸,让舒歌失去了冷静,一股恐惧感从后背油然而生:

“你谁?想干什么?放了我——”

男人不语,倾身逼近,似是故意地贴住她的柔软突出处,头一俯,凑到她雪脂般的小耳肉边,开齿含住。

她顿时汗毛都炸开了,用力地踢打起来:“放开我!你要钱还是要什么我都给你——”

窄小的车厢,做什么都不方便。别说防身的柔道。

只能用原始的力气。

可她的力气又哪里敌得过有备而来的男人。

显然,车子也有着很好的隔音效果,门窗一闭,根本不用担心外面人听见。

男人任由她闹腾着吵嚷着,只牢牢并握着她的双腕,反剪在她腰后。

她能感觉自己挣扎地车子都微微震动起来,男人却还是没有放开的意思,直至见她精疲力尽,才挺了挺精瘦窄腰,与她隔着衣服,贴得更紧密无空间。

她能感觉到他裤子下面慢慢起了变化。

直楞楞地蛮横抵着自己。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生理使然,还晃动着。

他的身体意思,分明在回答,他不要钱,要人。

惊悚之余又怕屈辱,眼泪一下飚出来,虽然没力气了,她却还在用残存的力气抵抗,想离他远一点。

细嫩的后背已抵到了前座的椅背上。

摩挲得生疼,却也顾不得。

男人更进一步,大手滑到她腰际。

今天天气暖和。她穿的是一条米白色松紧腰薄形小脚裤,实在是很容易侵犯。

不费力气地往下一刮,裤子便被褪到了纤巧的足踝处。

白鹿儿一般雪腻得叫人发痒的纤腿,丰翘的臀,顿时映得男人双眸赤红。

她虽然看不见,却也感觉到一阵冰凉,瞬间存了与他你死我活的心,干脆扑到他怀里,狠狠冲他肩膀咬了一口。

男人闷哼一声,忍住疼,一巴掌摔到浑圆的蜜桃上,发了狠地扯下她最后一层裤子。

她后背冷汗直下,察觉他手掌在分开自己双腿,终于服了输,就像只被逼到尽头,又高傲又可怜的小猫儿,死死夹紧腿,哽咽:

“放了我——别碰我!……畜牲,你想死吗?你知道我男人是谁吗?”

男人似乎就等着她这句话,将她揉入怀里,贴住她耳垂:“你还知道我是你男人?”

她一呆,继而胡乱地想从他掌心抽出手。

这回,对方没有拦,松开了她的手。

第712章 别哭了,小乖

她顺利抽手,摘下眼罩,正看见自己跪坐在傅南霆的大腿上。

瞬间也没顾得上生气,惊吓之后的眼泪涌出来。

傅南霆本是气急了来故意吓吓她,见她哭得稀里哗啦,心脏又被刀子割了一下子似,抬起手腕便直接用名贵的衬衫袖口给她擦眼泪:“别哭了,小乖。”

舒歌这才回过神,用力捶起他:“你是不是有病?!

他也知道吓到她了,由着她打了几拳,让她泄了心头恨,才将她捶红了的手蜷住,放在唇边呵气。

看一眼腿上哭花了的小女人,又忍不住俯脸去亲她脸上的眼泪。

这女人是吃可爱长大了吗?

怎么哭得像个花猫似的还这么可爱?

她推开他,没让他得逞,晶莹酥白的手指抵住男人胸口,死死不让靠过来。

用另一只手把裤子提上来,还得防备着这头狼的偷袭,余怒未消:

“傅南霆,你这次太过分了。”

他正襟危坐,倏的托起她小脸:“那你呢,你不做什么,我会这么对你?”

她哭声一消。

他纤薄唇边沁出一缕不易察觉的凉薄:“你和程枫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

那晚跑到程氏财团,人没进来,就走了。

走之前,和正好来财团的程枫遇到了,两人还说了半天话,挺亲近的。

当他不知道?

而且,自从那晚她和程枫打过照面后,就再也找他了。

连个电话都没主动打过。

他忙里偷闲给她打电话,这女人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居然几次都没接。

舒歌就算屏住呼吸,也能嗅到他身上滚烫的愠怒与醋意。

平时就算其他男人和她多说两句话,他眼神都能杀死人。

何况这次是和她曾经追求过的程枫那么接近。

难怪今天失了态,这么对她。

可是……

现在,她不能跟他说自己的打算。

已经接近程枫得差不多了,程枫也挺信任她。

就差那么一两步,就能拿到证据了。

一说,傅南霆肯定不会允许她继续。

会功亏一篑的。

三爷……希望你相信我吧。

我也是想帮你——

正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是程枫打来的。

估计已经到了商场门口,在找她。

傅南霆也瞥到了她手机上侄子的来电,刷的一下俊脸黑得不像话。

见她不接,冷笑着代替她滑了一下接听。

“小歌,我到商场门口接你来了,你下来了吗?没看见你的人啊,你在哪里?”

车厢内立刻响起程枫的声音。

舒歌一个冷战,望向傅南霆。

他这个时候要是说话,程枫发觉她还和傅南霆私下在一起,很可能会对她接近他的目的产生怀疑的。

果然,男人的脸色更加阴黯冷肃,几乎能冻死人。

程枫居然还敢来接她?

刚拿起手机,舒歌壮了胆子扑过去。

手机一下子被她撞得落在车座下面,幸好碰了挂机键,电话挂断了。

舒歌暗中舒了口气,又忙捡起手机,胡乱伸到车锁上,趁他已经盛怒到极点,落锁开门跑下车,后退几步,喘吁吁看着他——

第713章 不好操之过急

“总之,这几天我们先不要见面,还是先冷静一下,反正你最近也很忙。”

距离股东大会就几天而已了——

三爷,你坚持一下吧!

你给了我这么多,现在,也轮到我来帮你了……

说着,跑离了他的座驾。

傅南霆的车子停在停车场。

舒歌跑出停车场,看见自己的购物袋还在台阶上,忙过去拎起来。

又一扫,看见程枫的车子正停在门口。

幸好,看样子程枫没发觉她刚才在傅南霆的车子上。

立刻整理了一下被某人弄得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过去拉门上了车。

“小歌,你在哪?怎么半天没看见你?还有,刚才打电话给你,你怎么接了没说话?”驾驶座上,程枫见她似乎有些气喘,讶异。

舒歌将购物袋扔到后车座,撩了撩秀发:“刚还在里面逛。接你电话时,手机不小心掉在地上了。”

程枫似是还有些怀疑她的气喘吁吁:“你逛个街,怎么逛得像是跑刚跑了八百米似的?”

舒歌咬唇。

八百米?

要不是跑得快,你三叔估计得让我像是跑马拉松一样!

又不无不满地睨他一眼:“我从早上接了你电话后就出来买衣服,逛到这会儿,能不累么?”

程枫一听这话,再没多问什么了,眯眸:“你不会是为了明天要跟我吃饭才特意出来买衣服吧?”

舒歌见他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心底暗嗤一声,自作多情。

脸上却容色依旧,没说话。

程枫只当她是害羞了,也没逼问了,已经高兴不已,启动车子就背离商场而去。

一边开车,一边又忍不住,看一眼身侧的小女人。

到现在,他还如置梦幻,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舒歌对他的态度,居然又变好了。

虽然没有之前对他那么痴迷,但是能这样,已经不错了。

虽然也有些小小的怀疑,但却抵不过惊喜。

或许,她和三叔在一起就是为了舒氏集团。

如今知道三叔快要倒台,上台掌权的即将是他和爸,见风转舵也很正常,毕竟她是个聪明人。

再说,三叔对她也不过如此,到现在都没正式公布与她的关系。

哪个女人心里不会有根刺

舒歌肯定早就不爽了。

再加上这次又吵架了……

总之,这次,也算是自己捡了便宜。

却又试探:“小歌,你真的不打算和三叔再和好了吗?”

舒歌搅动着一缕发丝,目光空洞无情绪:“你要是再提他,我就下车。”

看来还真是很难挽回了。程枫眼眸浮出欣喜:“好,我不提了。”

送舒歌到了家门口,程枫其实还想进去坐坐,和她多亲近一下。

可看见舒歌并没主动邀请自己的意思,也不好操之过急。

没事。反正明天就要和她吃饭了。

程枫也就没强求了,看着她进门,开车离去。

舒歌进屋,上楼后,将新衣服放好了,才出来。

正好看见哥书房的灯亮着,过去看见门虚掩着,舒柏言已经回来了,正对着电脑。

舒歌不想打扰哥办公,刚想离开,却又脑子一闪。

第714章 这还是自己单纯天真无邪的妹妹吗?

韩媛回国了,正在想怎么样让温若水快点儿倒霉……

或许哥能帮这个忙?

想着,敲敲门。

舒柏言抬头看见是妹妹,宠溺一笑:“进来吧。”

“哥在处理公事吗~”舒歌背着手进去。

“嗯。集团研发的几款软件在做试用,我想修改一下。”

舒歌眨巴扇睫:“哥,你那儿有没有一种软件,可以用别人的手机号码给另一个人发短信?……hmm比如我给你发短信,但是你那边收到的短信,却显示的是妈的手机号?”

哥既然连查出舒倾舞发微博的软件能做得出来,说不定也有别的厉害软件?

舒柏言眼皮一抬:“你的意思是,伪基站信息输送?”

“我也不懂那些专业术语,反正就是我说的那样。”

舒柏言轻笑:“这种软件,算是黑客技术之一,一般情况下,法律是不允许公开发行的。”

舒歌有些失望,哦了一声,却听哥又说:

“不过,我之前好玩设计过一款。应该还没删。”

舒歌小脸立刻惊喜地开了花儿:“哥~~就知道你最厉害了~~”

舒柏言将软件调出来打开,也没多问,指导她怎么使用后,便将笔记本电脑推到妹妹那边。

舒歌看着软件界面,在短信编辑里面输入内容:

“宝贝,这几天忙死了,我想你,明天下午我有空,你来我家吧,我们大干一场。”

哼。干是干,不过是让韩媛干你!

一旁,舒柏言:“……”

舒歌又在‘发送至’里面,输入温若水的手机号。

在‘发送人’里面,填的是程祖耀的手机号。

然后,点击‘发送’!

信息显示发送成功。

以程祖耀名义发送的短信,已经发送到了温若水的手机上。

不到一分钟,温若水的短信回到了伪基站软件里——

“死鬼,去你家?你也不怕被你老婆回来后闻出什么味儿和你闹么?你真不害臊~~~”

舒歌眯眯眼,看来温若水还不知道韩媛明天傍晚就会回国呢,那就更好了。

又以程祖耀的手机号回过去:

“怕什么,她还在国外。在家里比较刺激,我就喜欢跟你在我家里的床上做。总之,不见不散,就这样,别打电话给我,忙!明天见!”

舒柏言脸色更复杂:“……”

这个妹妹,到底经历过什么。

这还是自己单纯天真无邪的妹妹吗?

搞定了,舒歌才支起身:“哥,不是我吹,你简直是it之神,黑客之王。”

她知道舒氏集团如今下面最大的产业是it技术软件开发之类的新兴产业,也知道哥的电脑技术很流弊,却没料到,这么厉害。

也是她太不关心家族的生意了。

舒柏言眸色浮出浅笑,轻揉她脑瓜一下。

**

次日下午,温若水准时准点到了程祖耀与韩媛在程氏大宅外面的别墅。

这里是京城最豪华的地段之一,也是她做梦都想搬进来的地方。

这还是与祖耀在一起后,他第一次让自己上门。

自然是打扮得很漂亮。

连性感情趣的内衣都带上了。

第715章 送上门讨打

程祖耀别墅的佣人看见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的女明星来了,不禁一愣。

几句下来,明白了,这个温若水是程先生现在的情妇。

程祖耀的情妇多得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每隔一段日子就换一个,也不奇怪。

可是这个温若水居然敢登门,要在家里等程先生回来……

程先生以前的情人中,还没哪个这么不要脸呢!

温若水见佣人不大愿意放自己进去,怒了:“是你们程先生亲自发短信让我过来的,你们敢拦着我?想被炒吗?”

说着便将手机掏出来,把程祖耀发来的短信给佣人看。

佣人一看,果然是程祖耀发的,发的文字还那么火辣辣,也就垂下头,不再多说什么。

温若水得意地进去了。

在豪华别墅里逛了会儿,她又嫉妒又艳羡。

家私都是空运来的舶来货,水晶吊灯,真皮沙发,处处都尽显奢华,连佣人都看着比她香闺的保姆看着得体……

只可惜,这一切自己没法拥有。

自己毕竟只是程祖耀的情妇。

不过,没关系,就算无法拥有,今天能暂时当一天这里的女主人,也不错。

她踩着高跟鞋,摇臀上了楼,找到了主卧。

先把自己摔在程祖耀夫妻的大床上,好好享受了一下软绵绵的乳胶大床,才坐起来。

先去浴室洗了个澡,用韩媛的贵妇保养品擦了全身,又做了个面膜,才裹着浴巾,走出来。

换上自己带来的性感小内内,确定自己完美地无懈可击了,温若水才伸了个懒腰。

正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和断续的说话声。

估计是祖耀回来了吧?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温若水躲在门背后,想给他一个惊喜。

门被推开,她便一下子扑过去抱住来人的脖颈:“祖耀!亲爱的~~你回来了~~我都快等死你了~~”

这一抱,却听见女人冲破云霄的尖叫声快震破自己的耳膜!

随即,被人狠狠推到了一边,摔在地上!~

温若水回过神,定睛一看,才看到眼前人哪里是程祖耀,竟是正宫韩媛!

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傻了。

程祖耀的老婆怎么回来了?

不是在国外奔丧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吗?

回来就算了,偏偏自己正好这个时候跑来了……

韩媛刚下飞机,便直接回了家。

一进门,便听佣人对自己汇报了温若水来了的事情。

此刻,一看地上只穿着性感内衣套装的女明星,更是气得快原地爆炸了!

这不是送上门讨打吗?

韩媛上前就一顿耳刮子摔到温若水脸上,打得温若水满脸指甲血痕,头发也被扯掉了好几把,都懵掉了。

打累了,才一挥手,示意家里佣人上去,将她绑了。

温若水被几个佣人用麻绳帮助手脚,这才反应过来,屈辱地嚷起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放了你?你不是睡我的床和老公睡得挺舒服,都舍不得离开了吗?”

韩媛瞥一眼被这小三睡得乱七八糟的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第716章 你想闹出人命吗

掏出手机,将温若水此刻只穿着性感内内的样子拍下来。

“你……你干什么?!别瞎拍!”温若水又怕又怒,脸都变成了紫色,吼着,挣扎着。

韩媛上前又是两个耳掴子把她打得没了声儿,接着将她头发拽起来:

“你也不去打听一下,祖耀以前身边的那些狐狸精,犯在我手上的,有几个能有好下场?那么多男人不去招惹,居然敢招惹我的老公!你要是还能在京圈儿混得下去,老娘名字倒着来写!”

手滑下去,做着光疗美甲的长长指甲故意狠狠蹭过女人娇嫩的脸颊。

温若水的左脸上,立刻翻出一道深深的皮肉,疼得凄厉叫起来:“啊——我的脸——”

韩媛又打了个手势,睨一眼卧室里的浴室。

佣人们会意,立刻架着惨叫的温若水进了浴室,放水进浴缸,然后将女人的头压下去。

直到温若水只剩一口气,才将她拖起来。

可还没等她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再次又将她压进了水里。

如此翻覆了十几次,温若水已然奄奄一息,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只有进气儿,没出气了。

韩媛还未完全泄恨,又上前几个耳光将她打醒:“怎么着,才这么一下子就受不住了?就这样的体力还想给有妇之夫当小三,给男人暖床?”

又令佣人把这贱人架下楼,拖到院子里去。

佣人们早已习惯了太太对待狐狸精的雷厉风行,心狠手辣,也不犹豫,将温若水拖下楼,用绳子绑在了院子里一棵梧桐上。

温若水从昏迷中醒了几分,看见韩媛不知从哪里找了条金属制的鞭子走过来,吓得顿时再次尖叫起来:“你想干什么——你——住手!你不能无法无天,不能行私刑,我要是死了,你也赔命!

韩媛笑起来:“我给你赔命?你是不是也太高看你自己了?!你算什么东西?够格吗?”

自己娘家家底不浅,夫家程氏在京城更是一手遮天。

就算弄死这狐狸精,也不可能给她填命。无非就是请个大状,多用点钱。

当初她派人去拘留所把白灵雪烧成那个样子都没事儿,如今,还会怕打死这个下三滥的女戏子?

再不迟疑,一鞭又一鞭地打过去!

温若水身上本来就没穿衣服,一鞭鞭下来,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成了个血人。

一开始还能求饶,慢慢的,连声音都没了。

韩媛却还不解气,打累了,将鞭子交给佣人:“接着给我打!”

佣人又打了半会儿,见温若水再没声响,有点怕了:“太太,还要继续吗?”

这女人到底是个明星,万一死在家里也麻烦啊。

“继续!”

佣人没法子,只能扬起鞭子,幸好程祖耀这个时候回来了,一下车就听门口佣人说起家里的事儿,惊得赶紧跑了过来,一看温若水被绑在树上浑身是血,已昏死过去,赶紧夺下鞭子,朝老婆呵斥一声:“差不多就得了!你想闹出人命吗?”

韩媛一看丈夫回来了,气又洒在他身上,过去猛烈地捶打起来:“你这个色胚子!趁我不在国内,又包了个狐狸精,还让这贱货回家,在我们的床上快活?你对得起我啊!”

第717章 她的男人不是那么容易抢的!

程祖耀气急了,什么时候让温若水回家了?

这个温若水疯了吗?

居然胆大包天跑来他家,还刚好是今天妻子回来的时候。

一边拦住妻子的暴打一边辩解:“我怎么可能让她回家?唉……够了够了,你冷静点好不好!”

韩媛把丈夫脸上抓了好几道血印,才勉强在佣人的拉扯下停下来,却又要上前去鞭打温若水。

程祖耀赶紧将妻子拦住,哭丧着脸:

“我的祖宗!你看她都快没气了,再抽下去,肯定会死在我们家里,就算你不怕被抓,也不嫌脏了自己家吗?”

韩媛冷静了几分。

倒也是。让这贱人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她要让这贱人生不如死,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也能够顺便敲山震虎,让京城其他妄图攀豪门的贱人们看看,她韩媛的男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抢的!

做了一天的飞机,也累了,她狠狠瞪一眼温若水,又朝丈夫撂下狠话:

“你要是再敢跟她有一点关系,可别怪我跟你翻脸离婚分家产!”

程祖耀只得陪着笑脸:“我知道了。”

韩媛一想着自己卧室的床和浴缸被温若水用过,犯恶心,也不想留在家里了,气呼呼:“我今晚回娘家去睡。”

见妻子离开,程祖耀命令佣人将昏死的温若水解绑,然后送去医院,免得还真出事了。

*****

与此同时。那一边,舒家。

黄昏时分,舒歌刚换了衣服,稍施淡妆,就接到了网站娱乐组同事的电话:

“舒歌,你说今天让我盯着温若水,说是有大料,我照你的意思做,你猜怎么着?还真的有大料!”同事的声音兴奋不已,“我看见温若水被人送去了医院,是程氏大少爷程祖耀的佣人偷偷送去的,我找医护人员打听过,温若水是受伤了,是被人打伤的,伤得很严重,你造吗?被人用钢鞭只怕抽了几百鞭,还有呛水的痕迹,脸上被人也抓得快毁容了……听着都吓人……看这样子,打她的人估计跟她有深仇大恨啊!不说了,我再进去蹲蹲点儿,看能不能拍到温若水的近距离照片。”

夺人丈夫,确实也算是深仇大恨吧。

有了白灵雪的前车之鉴,舒歌也不意外温若水会被韩媛打成这样了。

比起白灵雪,温若水还算走运的。

而且,对于温若水来说,这不过是个开始。

就算温若水痊愈了,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了。

挂了电话,舒歌离开家门,来到了与程枫约好的餐厅。

程枫刚刚接了电话,听说了家里发生的事,脸色有些不好看。

不过一看见舒歌来了,什么烦心事暂时都抛在了脑后。

也不知道家里的闹剧,正是眼前的小女人一手策划。

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柔情似水:“小歌,坐。”

为了讨她欢心,不被人打扰,他特意包下了全场。

整个餐厅,只有两人。

见天色晚了,坐下后,程枫示意侍者上菜,又深深凝视着她:

“小歌,今晚的料理,是我请这家餐厅的法国主厨烹饪的,希望你喜欢。”

第718章 被他扯了回去反拉到怀里

程枫喜欢西餐,前世也是这样。

其实她并不太爱吃西餐,不过前世为了满足他,顺着他,也逼着自己吃那些不喜欢的食物。

今晚,也不得不再一次逼自己吃了。

舒歌强挤出一丝笑容:“嗯。”

依次按顺序上好前菜、主菜,两人吃了起来。

一边吃,程枫一边不免提了几句家里的烦心事。

舒歌也只当完全不知情地听着,听说韩媛回娘家了,程祖耀今晚估计也不会在家,倒是心中一亮。

今晚,若去程家,倒是个好机会。

程枫的父母都不在家,找程枫手里的证据也更方便。

以她对程枫的了解,那么重要的证据,他绝对会收藏在家。

不过,程枫若不提出请她去的话,她也不能主动提出。

否则,肯定会让程枫生疑。

程枫现在虽然对她痴迷若狂,但也不是傻子。

得找个机会,看怎么能去程家。

程枫见她不言不语,停住说话,又将手伸出去,一把握住她手:

“小歌,我爸爸这个人虽然风流,但我跟他不一样。”

舒歌眯眸,有其父必有其子。

怎么会不一样?

与此同时,手不经意从他掌心抽出来,却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的红酒醒酒器。

醒酒器的红酒正好泼溅在程枫的西裤上,刷的站起来。

舒歌忙说:“不好意思。”

“没事,我去洗手间清理一下。”程枫没怪她,先离开了座位。

舒歌看着他的背影,微微蹙眉。

又开始想着,等会儿怎么让他主动提出请自己去他家。

想得太出神,没察觉餐厅进口处一袭长影跨进来。

餐厅经理正要上前表示场子已经被人包下了,身影后方的保镖提前跨上来一步,低语几句。

餐厅经理脸色一变,又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才垂头退了下去。

舒歌也没发觉走进餐厅的脚步声。

直到男人翘起长腿,坐在了自己对面,她才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站起来:

“傅南霆?你……你怎么在这里?”

却也不算意外。

场子虽然被程枫包了下来,但依这男人的脾气,到哪里都是如入无人之境。

男人点了根烟,宛如在自家,幽幽抽了一口,夹在指间:

“宝贝,这句话,是不是应该我问你?”

他没叫她一贯的昵称小乖,唤的是‘宝贝’,却更显阴霾与冷酷,仿佛吐着毒信的蟒蛇,令舒歌后背一凉。

不行。得在程枫出来之前,让他快点走。

不然肯定会打乱她今晚的计划。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

她冷冷:“我们两个是和好了吗?我现在做什么都不关你的事。请你马上离开,不要打扰我。”

傅南霆又深吸口香烟,然后将烟直接摁熄在了程枫还没吃完的餐盘里,站起身,直勾勾回凝于她:“我不走,你能怎么样?”

餐厅服务人员既然让他进来,肯定是不敢请他出去的。

他不走?那只有她走了。

她一走,他也就不会继续留在这里了

傅南霆见她要跑,眼色一沉。

她还没走出去几步,被他扯了回去,反拉到怀里。

第719章 您老倒是有点自尊心啊

他长身往后倒下,坐在沙发椅上,把她抱在腿上,正朝着自己,又将她双臂反剪在腰今后,不让她有一点动弹的余地,眯长了冷幽的眸子:

“急着走干什么?不是和我侄子吃得正开心吗。起码也要等他出来。打声招呼。”

门口有保镖守着,里面也被清了场子。

他也不在乎做出如此大胆妄为的姿态。

也摆明了是想让程枫亲眼瞧一瞧,占有这个小女人的人,到底是谁。

舒歌手心沁出汗。

幸好红酒渍很难洗,程枫这人又是爱干净出了名。

一时半会儿,估计不会出来。

不过,也不能在这儿跟他一直纠缠下去。

下了狠心,咬住下唇瓣狠狠盯住他:“傅南霆,我真是还没见过你这种厚脸皮的男人!没错,我和你侄子吃饭就是开心多了,我也不在乎和他在一起。”

男人俊脸如寒雨前夕,两根手指握住她粉嫩下巴,因为心怒蓬勃而磋磨起来:“再给你重组语言的机会。”

她心底翻了个白眼。

别给我机会了行吗。

您老倒是有点自尊心啊。

一般人听见这话,早就气的调头走了。您这个头,怎么就是这么难调?

哦对,您是没有自尊心的。

无奈,只得加把劲儿,继续:“……至少,我和他在一起,他能给我公开的名分,你呢?你跟我到现在为止,有什么正式的关系吗?我是你的什么人?什么都不是。连女朋友都不算。你无非就是仗着救了舒氏,把我当成战利品和舒家的回报。”

这话显然比刚才攻击值更高。傅南霆嗓音阴测测:“所以你到现在,还是因为我注资舒氏才跟我在一起?”

“是。”

趁男人脸色阴沉到极致时的分神,她推开他,退后几步,又深吸口气,哀求:

“三爷,我说了,我们先冷静一段日子。好不好?求您,不要骚扰我。过几天,我再找您。”

最后一句话的暗示,不知道他听明白没有。

她不是不想跟他在一起啊……

是想帮他完成这件事……

等这件事完成了。她再去找他……

不过,估计正在盛怒的男人,是听不进去的。

傅南霆脸上似明似暗。

不要骚扰她?

这小女人还真的把他当成了难缠的地痞流氓?

他这辈子几时这么厚脸皮地缠过一个女人?

也唯有她了。

想要对付她,他有太多法子。

眼下,就能直接先将她强行带走——

可看着这小女人此刻哀求的样子,又下不去手。

若非要带走她,她肯定也会记恨自己多久。

正在这时,程枫出来了,一看三叔来了,讶异:“三叔——”

傅南霆将一肚子气全都撒在了程枫身上,两三步过去就一记拳头打在侄子脸上,然后大步离开餐厅。

舒歌总算松了口气,又看程枫被打得退后几步,牙齿都出血了,半边脸肿得高高的,又脑子一闪,眼睛亮了。

傅南霆这一拳打得太好了。

既能让程枫相信,她和傅南霆真的崩了。

又给了她一个好借口,能帮她去程枫家。

第720章 小心我就吹枕头风,让三爷炒掉你

想着,她跑过去,故意关怀地问:“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没,没事……”佳人面前,程枫也不好意思示弱,强打起精神,又问:“三叔怎么来了?你们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你自己没看到吗?”舒歌摆出一副不好看的脸色。

程枫顿时明白了,看来三叔是来求和,被舒歌拒绝了。

不然三叔也不会气冲冲打自己一拳,一个人走了。

脸上虽然疼,心里却高兴多了,不自禁笑起来,一笑,又呲牙咧嘴地疼了起来。

舒歌忙又嘘寒问暖:“你真的没事?看你脸都肿了,还流血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反正也吃完了。”

程枫见她要送自己回去,顿时一怔,旋即点头:“好。那有劳你了。小歌。”

“你也是因为我才被打的。你这样子,我也放心不下。先送你回去再说吧。”

程枫更是喜出望外,拿起外套,结了账,就和舒歌走出餐厅。

出去后,舒歌站在台阶上,等程枫取车过来,头一抬,只见沈骁从马路对面走过来,低声:

“舒小姐。您最近为什么会和枫少爷走得这么近?这不像您的性格。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您不方便跟三爷说?”

他是陪三爷一起过来的。

刚才亲眼看着三爷进去,也亲眼看着三爷冷着炸裂苍穹的脸走出来,一个人开车走了,不要人跟着。

顿时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脸微微一动。

沈骁肯定记得自己告诉过她关于程枫手握不利于傅南霆的证据,所以这会儿才会疑惑她与程枫接近的动机吧。

却只是冷道:“你想多了。”

沈骁却深吸口气,直接说了:“舒小姐,你不会是为了帮三爷把证据拿回来,才故意接近程枫吧?”

舒歌脸色一变,迅速左右张望,幸好旁边没人:“你还能再大点儿声吗?”

沈骁立刻明白,自己猜对了。

就说舒小姐怎么可能无端端和程枫亲近!

只是三爷并不知道舒小姐知道程枫手握证据的事情,才会误会舒小姐真的和程枫亲近。

立刻道:“我现在就去跟三爷说一声,说您并不是真的和程枫在一起——”

“不行。”舒歌立刻制止,“现在暂时不能对他说。你还不了解三爷的脾气吗,他要是知道了,还能让我这么做?我都已经顺利接近程枫了,就差最后一步了。你要是跟我添乱子,搞砸我的计划,小心我就吹枕头风,让三爷炒掉你。”

沈骁失笑,倒不是怕舒歌真的扇枕头风:“可——”

“你难道想看着三爷被当众被揭发和黑道的事,被程枫父子搞下台,甚至还会坐牢?”

沈骁终于没话说了,只是还不放心:“舒小姐这样贸然接近程枫,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程枫又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狂,不至于。三爷教过我柔道,我自己也带了些工具,放心吧。你如果真的想做什么,就让三爷电话保持开机吧,万一遇到什么情况,我会马上联系他。”

第721章 我平生最讨厌被人跟踪

沈骁见她准备充分,总算也就松了口气:“行,那我等会儿马上就跟三爷说一声。”

舒歌见程枫差不多快来了,也就悄然打了个手势。

沈骁暂时开车离开。

*

傅南霆开车回财团的路上,接到了沈骁的电话。

面无表情地戴上蓝牙,那边响起沈骁的慰问:

“三爷,您不要紧吧。心情好些了吗。”

“有什么事就直说。”冷冰冰的语气还夹杂着盛怒之后的余愠。

沈骁呵呵两声,话里藏话:“没什么,就是看见三爷发着火开车走了,怕会不安全。毕竟……开车不生气,生气不开车嘛。”

傅南霆怒极反笑:“你他妈几时变成了个老妈子?碎碎叨叨的。我请你不是让你安慰我的。“

就算要人安慰,也不用沈骁好不好?

全世界,此刻只有一个人能安抚他的火气。

可那人,正陪着他的侄子在吃饭!

沈骁见三爷像个气鼓鼓的大宝宝,忍俊不已,又记起舒歌的嘱托,也就正色道:

“三爷,您还不知道舒小姐的性子吗?她怎么可能跟枫少爷在一起。放心,我刚才也跟舒小姐说过话了,额,她可能就是对您还有点儿生气吧,经过我的劝慰,她的气也消了不少,还说让您把手机24小时开着,随时等她电话。指不定舒小姐气一消,想通了,马上就会跟您打电话呢。”

说完,又吁了口气。

嘛呀。这差事儿可真难办。

也不能明说。

只能暗示。

还得说得轻巧自然,不能让三爷怀疑。

傅南霆听了,面色一凝。

那小女人真的让他开机,随时会找他?

神情总算雨后初霁。

挂了电话,暂时将车子停靠在路边,盯着手机屏保,半天都没动。

沈骁刚才那番话,仍徘徊耳边。

似乎话里藏话。

还有,那小女人居然让自己开机等着她的电话。

还没来得及多想,只见一束明亮的车灯悠悠打过来,一辆私家轿车经过,滑到前方,停下来,挡住他座驾正前方。

车门打开,一抹纤细身影走过来,在驾驶座的车窗边停步。

柔柔声音飘来:“三爷。”

傅南霆微微拧眉。

是舒倾舞。

他不会认为她是巧合和自己遇到。

这女人,在跟着自己。

并没下车,只将手机插回仪表盘上的手机座里,又插上车载电源,随时保持电量充足的状态,免得那小女人打来时手机没电。

然后,才冷清道:

“可能我没对你说过,我平生最讨厌被人跟踪。”

舒倾舞既然都跟了他一晚上,也不在乎他的冷言冷语了。

垂下睫毛:“三爷。我知道最近程老先生下落不明,现在是程氏的多事之秋,一直放心不下您,想来看望一下您。可堂妹似乎不大高兴。上次挡了我。所以,只能这样了。”

那小女人居然挡过舒倾舞去找他?

他心情顿时好了一些,俊朗面容在车灯下也明亮了点。

趁他神色似乎挺好,舒倾舞又道:“堂妹年纪小,有时不大懂事,冒犯了三爷,还请三爷别怪罪。”

傅南霆一抬眸,不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722章 我乐意哄着你堂妹。乐意由着她任性。

“…堂妹和三爷平时吵架倒没什么,可现在,是您最棘手的时候,堂妹还这么不谅解您,也不接受您的道歉,还害得您开负气车,这就是她的不懂事了。我这个堂姐,代堂妹对您道个歉。”舒倾舞一副识大体的模样,又淑女仪态地微微鞠了一躬。

傅南霆唇际一凉,舒倾舞果然跟了自己一晚上。

刚才,也看见了他从餐厅一个人气冲冲出来的场景。

这话听着在为舒歌道歉,着实是个良心好姐姐。

其实,何尝又不是在自荐,把自己抬得高高,让自己显得温婉识大体?暗示舒歌是个顽劣任性的女孩?

入住程氏,恢复父族身份,他不是没被女人求过爱,可这舒倾舞的段位,比起那些莺莺燕燕又高明不少。

傅南霆坐在车内,从舒倾舞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峻峭侧脸隐逸在昏暗中,看不清他的反应,只见他不说话,便壮着胆子,走过去几步,更是柔了声音:

“小歌确实是个天之骄女,可是在大事上,始终还是年龄小了点儿,沉不住气,太任性,太需要人哄着,三爷身边的女人,应该是个更懂事,更大方,更温柔,更能在危急时刻协助三爷度过难关的人。”

傅南霆再忍不住,无声笑起来:“舒倾舞小姐是在毛遂自荐,觉得你自己才是我身边最合适的女人吗。”

舒倾舞垂眸:“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对着三爷,忍不住想说说真心话。”

“舒小姐有心了。我身边需要什么样的女人,我自己很清楚。旁人不可能比我更清楚。”

男人似乎已无谈下去的心思,手伏在方向盘上,又幽幽一转头,望向舒倾舞:

“还有,我乐意哄着你堂妹。乐意由着她任性。也喜欢她的小性子。””

舒倾舞顿时心口一堵,就跟被人狠狠塞了一嘴的狗粮。

却又激起斗志,豁出去了,看男人发车,冲到前面,双手撑在保险盖上:

“三爷,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你独独就是青睐小歌?明明还有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女人啊——”

玻璃车窗内,男人幽深眸子在昏暗路灯下,诡暗而探不清思绪:“你怎么知道她对我的意义。”

说罢,车子往前滚动了两寸。

舒倾舞后背吓出一身冷汗,下意识退到一边,看着他驾车离开。

在原地发了会儿呆。

司机从轿车上下来,跑过来,见傅南霆走了,试探:“小姐,傅先生都走了,不早了,要回去吗?”

舒倾舞看一眼傅南霆离去的背影,似乎是去程氏财团,咬咬唇,回到车上:

“跟上。”

难得现在傅南霆和堂妹正在吵架,还没和好。

今天,也好不容易能够接近到傅南霆了……

错过了这个机会,还能指望老天爷再给她一次吗?

妈说得对,自己若是都不争取,也没人能帮自己了……

*

程家。

舒歌陪程枫回去后,佣人看着少爷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忙准备去打电话叫家庭医生来。

第723章 湿得太厉害了

程枫难得带着舒歌回家一趟,哪想让家庭医生来分了自己的宝贵光阴,只说不用了,只让佣人准备些药膏药油帮自己擦擦。

又对舒歌抱歉道:“小歌,我先上楼去擦药,再换身衣服。你先坐会。”

“嗯,你去吧。”舒歌心底道,不用急。慢慢来。

看着程枫在佣人的陪伴下上楼,她环视起四周。

这是程祖耀夫妻与儿子程枫在程家大宅外面三口之家的别墅。

前世,她自然来过无数次。

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程枫让一个女佣留下来陪她,这女佣不走,她也不方便起身。

更不好主动提出让女佣走。免得会引起人怀疑。

终于,女佣端了杯花茶过来,递给她:“舒小姐,喝茶。”

舒歌一看那花茶,眼睛一亮,接过来喝了几口,便将茶杯放回到茶几上,却故意手一歪,杯子倾斜,茶水泼在了自己的裙子上。

“哎呀……我去给舒小姐拿毛巾。”女佣忙说。

“湿得太厉害了,你家洗手间在哪,我去里面弄一下。”舒歌站起来擦着湿漉漉的裙子。

女佣点头:“在二楼,跟我来舒小姐。”

舒歌被女佣领到二楼的洗手间,走进去,见女佣在外面守着,不觉一眯眸,道:

“麻烦你,帮我去拿几条干帕子好不好?……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有点儿洁癖,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还有点皮肤敏感,纯棉全新的帕子,可以吗?”

能拖多久是多久。

枫少带回来的人,女佣也不敢反驳,应了一声:“哦,那我马上差人去外面买。”

说着先下去了。

舒歌见女佣背影消失,立刻走出洗手间,驾轻就熟地走到走廊的末尾,推开一扇门。

这里,是程枫的书房。

依她对程枫的了解,程枫有什么重要物品,一般都会藏在这里。

进去后,她一眼便看见两个小型保险柜放在架子上。

她用提前买的万能钥匙顺利地打开了保险柜。

可惜,两个保险柜里,都是保值的黄金、纪念金币、债券、奢侈名表、钻石等贵重投资物品。

并没发现证据之类的东西。

她深吸口气,又看一电脑桌的抽屉。

那些没上锁的抽屉,就更不可能存放证据了……

难道……

她脑子一动,望向电脑桌后面的墙壁。

墙壁上挂着一幅大鹏展翅图。

这是做生意的人最喜欢挂的书画,寓意吉祥,没什么特别。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副画取下来。

画后面的墙面,不是雪白的,而是一扇金属门,就像是嵌在墙上的保险柜。

果然,还是跟前世一样!

前世的程枫,在婚前的家里书房就有这么个暗格。

婚前,有一次她陪他回家吃饭,无意中发现的。

当时也没觉得什么,很多大家族家里都会在装修时设置这种暗格,私藏一些重要物品。

就算是舒家,也应该有。

所以,那证据,有没可能就是放在这里?

记得前世,她是在他书房上网时,无意发现这个暗格的。

当时好像是…不小心把什么碰撞到地上,才触发了暗格开关。

第724章 快来救我

她屏住呼吸,努力回忆了会儿,想起来了。

连忙绕到电脑桌边,拿起桌子上程枫那个用了很久的水晶烟灰缸,翻了个面。

底部,有个小小的与水晶透明色融为一体的小小按钮。

果然……

她将那按钮按下去。

瞬间,墙面上的金属门自动打开。

一个小小的u盘被透明袋包裹着,放在里面。

她拿出来一看,透明袋上粘着小便笺,上面注明着一个日期。

日期,正是股东大会那天。

这个肯定就是程枫搜集到的证据了……

她将u盘放进贴身口袋,关上暗格门,又挂好画,便匆匆走出书房。

正走到楼梯口,想要下楼,正好女佣捧着一堆毛巾回来了:“舒小姐您怎么出来了?您要的毛巾都备好了……”

“哦,算了。我刚才接到电话,家里有点儿事情,得先回去了。你跟你家少爷说一声。”

她还没走两步,只听程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小歌,这么急着走干嘛?“

舒歌只能回过头:“刚才接到我妈的电话,我家有点儿事情,让我赶紧回去。”

“你难得来一次,我连话都没跟你说上两句,都这么走了?你家有什么事?如果是小事,我帮你派人去处理。没什么大事,不能多陪陪我?”程枫似乎很是不满,朝舒歌走近了两步。

走廊声只剩下两人,舒歌几乎能嗅到他身上的气息。

她太了解程枫的个性。

虽然渣,但不蠢。

来了忽然要走,只怕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

若这个时候强行拒绝,只会让他更加疑心重重。

说不定会直接拦下自己检查自己有没问题。

这里,到底是他的地盘,不能来硬的。

她眼睫一拍,叹了口气:“可能我爸爸的忌日刚过吧,最近妈很想爸爸,心情也不大好,失眠多梦睡不着,每晚总是要我陪着才能入睡。今天晚了,看我不在家,就又打来了。”

“原来是这样。放心,小歌,我爸认识京城一个很出名的精神科权威教授,到时我引荐给阿姨。没事的,人到中年,都容易有点失眠。不是什么大毛病。……小歌,你稍等,我去我爸爸书房那边找找,把那位教授的名片给你。”

舒歌只能嗯一声,看着程枫离开。

女佣就在楼梯口守着。

她这会儿若是强行一走,女佣叫起来,就麻烦了。

只能拿出手机,装作无聊地上网,却偷偷地编辑了条短信给傅南霆:

“三爷。我在程枫家。被困。快来救我。”

沈骁会提醒他24小时开机关注她的来电来信。

他应该会马上收到。



与此同时,十分钟之前——

程氏财团。

傅南霆离开舒歌和程枫用餐的餐厅后,直接来了这边。

公司还有大把堆积的公务要处理。

还得随时等候西非那边救援队传回来的消息。

这个时候,没空休息。

处理了会儿公事,落地窗外夜色更加浓。

真皮椅上的修长挺拔身影坐直。

揉了揉高挺山根,又瞥一眼桌子上的私人手机。

第725章 一个比一个厚脸皮

安静的黑色屏保状态。

那小女人,还没来一个电话。

正这时,阮素叩门进来,无奈汇报:

“傅先生,岳老、费老、邓老等几位老股东又来了,说是担心程老先生在西非目前的搜救情况,还有关于程氏财团目前对外的经营状况与股价问题,想问问您。”

傅南霆敛了脸色,唇边溢出一丝与夜色堪媲美的凉意。

这几个老家伙,都是支持程祖耀父子的亲嫡派。

一直对他这个非婚生子坐上首席位一肚子意见。

自从爸在西非出事,程氏风雨飘摇,这群老家伙就不停来东问西问,无非是想让他快点拱手让位。

当然,也不乏程祖耀和程枫父子在背后的操控。

却也习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他们去会议室。我亲自会会他们。”

又看一眼手机,补充了一句:“你拿着我的手机。有人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马上送进来。”

长身挺立而起,在透明落地窗上映出跋扈而冷峭的影子。

大步迈出首席办公室。

阮素也几步进去,拿起傅南霆的手机,才关上门,出去。

就在傅南霆去了会议室之后,不久,电梯门开了。

舒倾舞走出来,试探着左右一望。

阮素马上走过去:“小姐,您是——”

舒倾舞微微鞠了一躬,柔声:“你好,我叫舒倾舞。舒歌是我堂妹。”

阮素一顿,是舒小姐大伯家的女儿?

也就客气了几分:“我是阮素,是傅先生的首席秘书。倾舞小姐来程氏有何贵干?”

“三爷刚回了公司吧?”舒倾舞朝里面望一眼。

“嗯。倾舞小姐是来找傅先生?”

“嗯……。”

阮素礼貌地回绝:“不好意思,傅先生现在在会议室开会。”

她也在网上看过舒歌和舒倾舞争傅先生的传闻……

不管是不是真的,从内心深处来说,她肯定是偏袒舒歌多一点。

舒倾舞一听,有些失落,还是恳求:“那我就在这里等三爷可以吗?”

阮素眸色一动,暗藏谢绝:“傅先生今晚这场会,估计得开很久。”

“没关系的。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我就在这等着就行了。”

阮素见她这么执着,也不好说什么了:“那倾舞小姐就自便吧。”

舒倾舞坐在了大厅的待客沙发上,安静地等着。

程氏财团此刻是多事之秋,阮素和秘书部门的成员自然也不能休息,还在跟着ot。

“素姐,那人是谁啊?”两个小秘书一边忙,一边朝舒倾舞看过去,低声问。

“舒家大房的女儿舒倾舞。”

“哦,是之前来找傅先生合作,却被傅先生冷淡对待的那个舒广寒的女儿啊。”

“她这大半夜的来找傅先生干嘛?也跟她爸爸一样,来求合作?”

“求什么合作啊,求人还差不多。你看她那样子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肯定是对傅先生有意思,过来套近乎呢。”

“哇,这对父女,一个比一个厚脸皮。亏她一副淑女样子。”

阮素也是不屑地瞥一眼舒倾舞,却还是保持职业操守,轻咳一声,低声:

“行了。工作吧。”

正这时,一个高管从会议室匆匆出来——

第726章 难道是傅南霆的手机?

“阮秘,傅先生让你把年度财务报表整理一下,送进去。”

又压低声音:“快点儿,傅先生正在里面发脾气呢,那几个老股东真是难缠又麻烦。别说傅先生,我听着都想给他们两拳。”

阮素也有点紧张了,从电脑里整理好保表,匆匆朝会议室走去。

两个小秘书也忙碌了起来,一个去别的部门了,另一个则整理着资料。

阮素办公桌上的一个正在充电的黑色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来。

舒倾舞正想提醒那秘书,有手机响了,却又一凝。

那手机显然不是阮素的,一看就是个男士手机。

是vertu的商务款。价值不菲。

白领绝对用不起。

多半是成功人士使用。

难道是……傅南霆的手机?

上司在开会或者有重要事情时,将私人手机交托到秘书手上保管,很正常。

舒倾舞下意识悄悄走近几步,看见屏幕上,好像是短信来了。

发短信的人,是堂妹——

顿时心中一动。

堂妹不是还在跟三爷冷战吗?

怎么会跟他发短信……

发的什么内容?

不会是想和三爷和好吧?

她实在忍不住好奇,装作坐累了站起来活络筋骨一样,慢慢又走过去几步,朝向那小秘书:“你好。不好意思……“

小秘书客气地站起身回应:“舒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口渴了,能帮我倒杯水么,谢了。”

小秘书也就放下手头事,去了茶水间。

舒倾舞见她离开,正要拿起那只手机,却又想起什么,扯了一张纸巾,裹在食指上,又垫了一张在手上,才拿起那只黑色手机,滑动双击。

这样,不会将指纹留在上面。

短信完整地跳出来:“三爷。我在程枫家。被困。快来救我。”

她心跳得越来越快。

什么意思?

堂妹今晚不是和三爷的侄子程枫开开心心地去餐厅吃饭吗?

还气得三爷拂袖而去。

怎么现在又在程枫家对三爷求救?

难道堂妹和程枫约会,并非真心,而是——是有什么目的?

不管怎么样,堂妹现在的情况肯定很紧急,而且还不方便打电话。

唯一能够救她的,或许只有三爷了。

她下意识拿着手机便想去会议室,刚一转身,却又停住脚步。

三爷若现在去为小歌解围,两人估计就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了吧。

一想着两人甜甜蜜蜜在一起的场景,心内就如波涛翻搅,无法平静。

相反,如果三爷没去……

小歌可能会继续记恨三爷,甚至因为出了什么事,与三爷再无法在一起吧……

最终,舒倾舞删掉了短信。

将手机放回原位,回到沙发上坐下。

以此同时,小秘书拿着饮料过来了:“舒小姐。”

舒倾舞接过饮料,克制着眸间的慌乱:“谢谢,哦对了,不早了,既然傅先生还在忙,那我也不打扰他了。我先走了。”

说着便朝电梯匆匆走去。

…………

程家别墅。

程枫去了半天,才拿着教授名片出来,暗中朝女佣打了个手势,示意她退下。

又朝舒歌递过来:“这就是那位教授的名片。”

舒歌接过来看也没看,塞进口袋:“嗯,谢谢。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刚转身,程枫提前上来已挡住去路,嗓音陡然变得低哑数倍:

“小歌,你怎么还是想着要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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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7章 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疼你

不知道是不是他靠近的缘故,舒歌感觉有些莫名的呼吸不畅:“我说了,不早了,我要回去陪妈。你想怎么样,程枫?”

“我没想怎样,只想你多陪陪我。怎么,你不想吗?”

“不想。我送你回来,是看你因为我受伤。别多心。”

程枫奚笑,豁的逼近,将她逼至角落:“你最近对我态度这么好,对我有求必应,还叫我不多心?难道你不是因为看见我快上位了,想要见风转舵,赶紧来换条大腿抱?都跟着我回家了,又要走?这么扭捏干什么?你当初也是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法子,才能钓上我三叔吗?对着我不用来这套,你放心,只要你跟了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小歌——”

话音刚落,头俯下去。

舒歌一个闪避,躲开:“你够了,我说了我要回家了。”

转身要下楼,却觉程枫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下意识抓住他手背,一个柔道标准姿势想要甩开,竟半点力气使不出来。

震惊中,已被程枫一下子拉过去,横抱起来,朝房间里走去。

她醒悟过来,想要挣扎,却还是没力气,而且越是踢打,力气似乎消耗得越快。

浑身也似是哪里被点燃了火星子,一股热,瞬间弥漫到身体每个角落!

热汗,一会儿浸透了贴身的内衣。

“你这个辣鸡……你在茶水里下了药?”她想起女佣给自己喝的那杯茶。

程枫但笑不语,也没否认,只加快步子,进了卧室。

连门都来不及关,就将小女人扔在床上。

反正这是在他家,没人敢拦阻,也无所谓关不关门。

她终于知道程枫去拿名片磨蹭了半天的原因了。

不是这名片真的有那么难找。

而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等着她药性发作。

她想要爬起来,跑出去,可这么简单的动作此刻竟也完成不了。

最终,只能像一滩春泥软在床上。

却仍是惨白着脸狠狠瞪住面前的男人:

“程枫……你有这个胆子敢动我?”

因为药性燃烧的缘故,让她嗔责的声音都变了调子,柳絮蚕丝一般,瘙了面前男人的骨头。

若是以前,他当然不敢随便动她。

可现在不一样,他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能够拉三叔下马。

几天后,股东大会上,他和爸爸便能登上高位。

三叔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包括,三叔的女人。

他提前享用一下,又有何妨?

匍匐下去,手一抓,就扯下了小女人的外套。

大片被药性烧红的娇嫩皮肤曝露在程枫视线中,再也按捺不住,俯身而下:

“小歌……你以前最黏着我的,明明那么喜欢我,是我不珍惜,瞎了眼。可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疼你的,好吗……给我。”

舒歌已经摸出之前买的防狼喷雾,拼着最后一股力气就朝他脸上喷去——

一声惨叫,程枫捂住脸。

舒歌趁机滚落下床,扶着家具,软着脚哆嗦着朝卧室大门而去。

意料之中,快到门口,衣领给人一抓,又被狠狠扯了回去。

第728章 为他这样值得吗

这一次,男人的力气更大,更决绝。

是铁了心不会放她离开了。

程枫半眯着被喷得赤红的眸子,将她重新压回床上,一手制服着绵软如泥的小女人,震惊而愤怒,不敢置信:“你居然随身带着这玩意?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舒歌见他已经起了疑,也再不掩饰了:“程枫,别做梦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对你再抱什么希望!看见你我就想吐,跟你说话我都得回去漱口,今晚跟你吃个饭,你知道我几天都吃不下饭了吗?我怎么可能还跟你在一起?我警告你,现在放开我,让我安全离开,你三叔可能还不会把你怎么样,否则……小心你的狗命。”

程枫面色立刻涨成紫绀色:“……你和三叔还在一起?原来,你和三叔根本没有分开的意思?你居然骗我?”

气到极致,手滑到她纤细的勃颈处,掐住,又到底舍不得暴殄天物。

被女人柔嫩到极致的肌肤诱得一个激灵,迷了心智。

欲望与愤怒交织中,将她衣裳用力扯下去——

“好。看见我就恶心是不是?那看你成了我的人,还会不会恶心?”

裂帛声中,她死死并住双腿,全身绷紧,随时等着与他最后的玉石俱焚。

忽的,脚步声渐近。是男人的步伐。

她的眼泪一下子飚出来,放松了下来。

是三爷吗?

肯定是三爷来了。

还没回过神,身上的重力一下子消失。

程枫被人活活拉了下来,还没回过神,来人已两拳狠狠砸在他脸上。

他被打得撞击在墙壁上,正好碰着后脑勺,顿时不省人事。

跟进来的佣人见状,大惊,忙上前扶起少爷,又警醒地盯着擅闯民宅的来人,掏出手机,有报警的意思。

来人似乎料到程家佣人的意思,冷笑:“报吧。报了警,看看到底是你们家少爷有事,还是我。”

佣人一看凌乱大床上,也知道刚才里面发生过什么,再不敢多说什么。

舒歌听见男人的声音,却是指尖一蜷。

不是三爷。

是——

清司的声音。

怎么会……

是听错了吗?

清司怎么会跑到这里?

却也无力再多想,努力想撑起身子。

清司再不迟疑,将舒歌抱起来就跨出卧室。

疾步走出程家别墅,将她放到了车上,给她系好安全带。

夜风一拂,舒歌清醒了些,也看清楚了眼前人,真的是清司,干涩的喉咙一开,全沙哑了:

“清司……”

他见她虚弱又浑身潮红的样子,不用多问,也猜出程枫给她服过什么药。

将西服脱下来,将她裹作一团,挡住她身上的春光外泄,低沉的嗓音充斥着痛心:“为他这样值得吗。你差点……”

“我…发了短信给他……可能他没看见……”

他示意她不要说话了:“我带你去医院。”

她却摇头:“……不,清司,你先带我去三爷那儿……”

她要把u盘尽快交给他。让他看看这u盘里是不是证据。

以防夜长梦多。

虽然药性让她很难受,但到底还是能坚持的。

又不是快死了,不用急着去医院。

第729章 小歌差点被你的侄子侵犯了

清司眸里划过一缕黯然,却也没有拒绝,迅速坐上驾驶座,驾车离开。

**

程氏财团。

傅南霆打发了几个纠缠不休、轰炸一夜的老股东,走出会议室,暂时收敛了疲惫与不耐,灼灼双眸望向不远处的阮素:

“我手机响过吗?”

阮素忙回应:“没有,傅先生。”

他也知道,若是那小女人打电话或者发短信来,阮素肯定会按照他的意思进去告诉他的。

却还是不死心,过去拿起自己的手机翻了一遍。

果然,一个未接来电和短信都没。

高挺鼻梁上掠过不易察觉的失落,正要转身进办公室,阮素手边的内线响了,接起来,听了几句,顿时变了脸,立刻说:“让他们上来!”

又望向傅南霆,紧张地说:

“傅先生……东京泷泽株式会社的现任社长泷泽清司先生,带着舒小姐来了……舒小姐好像不大对劲。”

……

几分钟后。

专用电梯门叮一声开了。

傅南霆一直紧绷着脸色,守在电梯口。

舒歌披着男人的西装外套,被泷泽清司搀扶着走出来。

与其说是走路,不如说是依靠身边男人托着整具身体,才不至于滑到。

阮素立刻过去将舒歌扶在了沙发上坐下,发觉她身子烫得吓人,还在轻微颤抖,不禁道:“舒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傅南霆看到小女人身上披着的男士西装内,隐约透出被人撕扯过的褴褛衣裳,亦是早就冷幽了瞳色,几步走到泷泽清司面前,与他几乎面贴面,直勾勾望着:

“解释。”

清司冷声:“小歌在程家,差点被你的好侄子侵犯了,跟你发短信求救你也没反应,你要我解释什么?”

男人面肌一震,明白了舒歌最近与程枫接近的原因。

早隐隐猜到这小女人有原因,没料到真是如此。

她居然以身犯险,跑去接近侄子,帮他偷证据。

肯定是沈骁私下跟她提过这事。

居然还跟她唱双簧,一块儿瞒着自己!

不用说,今晚沈骁说什么让他开着手机,随时等舒歌的电话,也是因为早知道舒歌今晚可能会以身犯险,可能要随时找他求救。

艹。

他这次要是不废了沈骁那小子,就不姓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收到舒歌的短信,这会儿却也暂时顾不得了,转身便走到沙发边。

与此同时,舒歌也在阮素的搀扶下,将u盘递过去:“……你先拿进去看看,是不是程枫打算指证你的证据。”

傅南霆眸色一沉,并没接u盘,只将她手一捉,拉起来。

她本就手脚不稳,一下重心不稳摔进他怀里,见他一点儿没关注u盘的事儿,急了:“你先去看看啊。”

他眉心一黯,这才将小女人打横抱起来,朝首席办公室里走去。

清司正要跟上,阮素早已收到上级的眼色,及时上前拦住:

“泷泽先生,这u盘的内容可能涉及到鄙司的一些内务,不方便在外人面前展示,烦请在外面等候。”

第730章 想上了这个男人

清司敛了眼神,暂时停在原地。

……

傅南霆抱着舒歌进去,反手锁上门,先去拿了瓶冷饮,帮她拧开。

一开始还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一听泷泽清司说了,便明白了。

是程枫那杀千刀的臭小子在她身上下了药。

暂时克制住滔天盛怒,把她放在沙发上,又蹲下身,揉着她被汗水打得透湿的秀发:

“小乖,舒服些没?先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她呡了两口,镇住一点心热,软在沙发上呓语:

“你别管我。死不了的。过会儿药性应该就能退了。你先看看u盘……

万一找错了,今晚也算是白费了。

她现在悬着一颗心。只记挂着那个u盘。

他眸色暗沉,终究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走到电脑前,将u盘插上去。

点击开u盘。

全是照片和音频文件。

照片上,是他与几个灰色组织首脑见面洽谈的场景,虽然不是拍到正面,也不算清晰,但完全能看出是他。

音频则是他与对方对话的录音,断断续续,也不算清楚,应该是现场有人偷偷用微型录音器材录制的。

他与黑帮私下的交往接触,虽然自认严密谨慎,但是也只能保证自己这一边做到万无一失,无法保证对方那边也能够滴水不漏。

所以,被人拍摄下这些证据,也并不奇怪。

“怎么样,是的吗?”沙发上,舒歌已迫不及待,撑起身体。

这一撑身,宽大的外套也从玉肩上滑落下来。

被撕扯成一缕缕的衣裙,露出的一块块雪肤,全无遮掩地曝露在男人的视线中。

他眸色一热,生出几许火气,勉强按捺住,点点头。

舒歌松了口气。

心底最后一颗大石放了下地。

却不察男人已几步走了回来。

强大气场铺天盖地而来,阴影降落,她一抬头,看见他正站在自己面前。

眸光看不清情绪,落在她半露不露的酮体上。

这个角度,她小巧的鼻子和檀香红唇,堪堪对着男人窄腰下方几寸,微微硕耸的三角地带。

不知道是不是药性的关系,她慌了手脚,心脏跳的更快。

感觉体内有一把火,都快把自己烧得融化了。

喘息也绵密了许多。

她现在居然——

居然想上了这个男人。

即便这里是他工作的地方,也无所谓

他察觉到小女人呼吸加快,脸蛋儿都快红得爆炸。

收起了遐思与燠热,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蹲下来,裹住沙发上的她,低沉垂在她耳边:“现在放心了,总愿意去医院了吧?”

她一下子迷了心窍似的,像条鱼儿顺势搂住他脖子,滑进了男人怀里,声音就跟春露儿一样泥泞拉丝,娇得令男人热汗连连:

“……我不去医院……”

这种丑态,才不要去医院。

而且也没必要去……

“那怎么行。要让医生看看……”他光是抱着她就感觉到她的难受,柔声哄着,手掌已悄然滑下来,想把她婴儿抱起来。

小女人却用尽力气死死往下沉:“不用医生……三爷给我打一针就好了~~”

第731章 换个姿势,不累的

他给她打一针——

男人瞬间炽了眸色。

这小妖精,几时会说这种撩人的荤话了?

奇痒难捱地一个巴掌扔到她蜜臀上,打得小女人很是舒服地闷哼一声,嗓音更是低迷得不成样子:“真的要我给你打针?”

她抱住他脖颈,没说话,咬得下唇瓣都快泛白。

他二话不说就把她抱起来,走出办公室,径直朝是首席专用电梯走去。

泷泽清司远远看见两人交错的身影踏进电梯,正想走过去,阮素再次拦住。

他也就定了定神,停住。攥紧了手心。

只要小歌现在已经安然无恙,就好了。

终于,缓缓松开,才面无表情,乘坐另一架电梯离开。

**

湿地森林大宅。

缠绵一夜后,舒歌总算领教到什么叫伤筋动骨,昏天暗地。

睁开眼后,感觉浑身就没一块好骨头了。

就像打了一整晚的仗。

空气里,全都是属于他和她的气味。

翻了个身,正好看见阖着浓睫的男人。

自从冷战后,好久都没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入睡了。

更没和他这么亲密过了……

她趁他还没醒,抬起纤指,在他高挺的鼻子上比划着。

咳咳……人家说,男性的鼻子,和那方面的能力息息相关。

鼻子一寸高,那个啥就一寸长,一寸挺,那个啥就一寸粗……

难怪他这方面这么强悍……

果然不是瞎说的啊。

男人倏的睁开眸,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你在干什么。”

语气却是宠溺无度的。

她没想到他早就醒了,被抓了个正着,心虚道:“没,没什么……”

他哪里猜不出她在测量自己的鼻子,更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意图。

抓着她的手腕拖进怀里,翻身就倾压而下,咬着她细细嫩嫩跟果冻一样的耳肉,邪恶:

“我的能力,不止鼻子能体现。”

她见他意犹未尽,有想再来几炮的意思,有些后怕,忙翻了个身:

“三爷,我累了~~”

折腾不起。

小女人一翻身,粉嫩无暇的雪背亮在了他眼里,呼吸顿悠长,将她轻巧抓回来就按到身下,邪气侃道:

“昨晚一直在上面,把我当公马似骑了一夜,哪会不累。咱们这次换个姿势,不累的。”

语气就跟哄小姑娘吃糖的怪蜀黍一样。

舒歌面红耳赤,死不承认:“我才没有在上面……”

都怪那药!

不,都是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说什么在上面比较好,可以试试……

她那会儿被药性折腾得糊里糊涂,也就被他引诱着试了……

话没落音,被男人的吻给堵住,再次被他拉进了火热的缠绵中。

沉沦前,还在撒娇着殊死抵抗:

“傅南霆,住手……哎呀真的好累啊……你这样,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没事,老子先要了你的人再说。”专横霸气撂下话,动作更剧烈。

“不行……得到我的心,才能解锁更多姿势……”

——

傍晚时分,折腾一夜加一整天的两人才陆续起来。

傅南霆下楼后一个小时,舒歌才终于爬起来,洗了个澡,换了衣服。

第732章 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下楼后,饭菜已经做好了。

林冉上前道:“舒小姐,三爷本来打算陪您一块儿吃饭的,可财团那边有紧急公务,接了电话先过去了。您先吃饭吧。吃完了,再送您回去。”

她也知道现在是程氏的棘手时期,他几乎整天都得守在那里,点点头:“我知道。”

林冉准备的饭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来了这么多次,她的饮食习惯,这边佣人也都很清楚了。

肚子也确实饿了。她第一次在这边吃得光了盘,刚吃完,手机也正好响了。

“小乖。起来了?”那边传来男人宠溺的声音。

“嗯,饭都吃完了。”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在床上,实在没有谈论其他事情的时间,他一门心思只想干死她。

也不敢问她,怕她还在跟自己赌气。

面对这个小女人,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其实,她和他的问题,还没完全解决。

可是这个时刻,她不想破坏这份暂时的美好宁静。

也不大想去想那些让她不高兴的事了。

至于他和黑道交往的事情……以后再慢慢劝他吧。

抿抿唇,又补充了一句:“这件事算了,还有,以后,三爷不许接近舒倾舞。”

她和他冷战期间,堂姐特别活跃,刷存在感特别强烈,忍不住提醒一句。

“舒倾舞是谁?”

舒歌:“……”

这回答,她给他满分!

傅南霆又记起什么,似乎也是打这通电话来的目的之一:“小乖,还有件事。昨晚,你真的给我发过短信?”

“嗯。你没收到吗?我说我困在程家,想让你来救我。”

“我又翻了一下手机,绝对没遗漏任何信息。”

“那或许是信号不好,没发出去吧?当时我手忙脚乱的,发漏掉了也是有可能的。”

傅南霆再没多说什么:“吃完饭休息会让让林冉派司机送你回去。”

然后,挂了电话。

不觉眯了双眸。

舒歌明明给他发过求救短信,他却没收到。

除了信号不好没发成功,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被人动了手脚。

可手机一直在阮素手里保管着,还能是谁?

摁了内线一下。

阮素走进来:“傅先生。”

“昨天我的手机一直放在你那儿,没有外人接触过?”

阮素点头:“是,一直放在我在厅内的办公位……”

又一停:“对了,舒小姐的堂姐,舒倾舞小姐昨晚上来过。我招待过她,在大厅等您,后来又走了。”

后来,舒歌被泷泽先生搀着来了,傅先生又急匆匆带着舒歌走了,舒倾舞来了的这件事,阮素还没来得及汇报。

舒倾舞来过程氏财团?

傅南霆峻眉一凝,又果断道:“把大厅的监控调出来看看。”

阮素知道他在怀疑什么,立刻去办。

过了会儿,匆匆回来,面有难色:“傅先生,不好意思,我放您手机的那个位置,刚好是个死角,看不见舒倾舞是否动过手机,不过,我刚才问过我下面的秘书,她说我去会议室给您送文件时,舒倾舞说口渴了,让她去倒过水,也就是说,那会儿,大厅里,只有舒倾舞一个人,有可能——接触过您的手机。”

第733章 原来你对舒歌也有意思!

傅南霆面上光影斑驳,越发是阴暗了几分。

没拍到舒倾舞的实际行为,也不好拿人来质问。

阮素见他脸色阴沉不语,垂下头:“这次,是我的失责,我当时急着进会议室给您送报表,忘记随身拿着您的手机。若舒小姐的短信真的是被舒倾舞删除,就是我的责任,是我差一点犯了大错——”

正这时,敲门声传来,沈骁的声音飘进来:“三爷。”

傅南霆知道他有重要事要汇报,也就暂时示意:“行了,这件事你先不要说出去。以后再说。出去吧。”

阮素立刻应下,离开了。

沈骁踏进室内:“三爷,我今早带人去程家找枫少爷,但没看见他的人。程家佣人说他一大早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傅南霆冷笑,是预料到自己会因为舒歌的事情去找他算账,出去避风头了?

没事。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总是要出现的。

**

废弃工厂。

程枫戴着墨镜,却还是遮掩不全脸上的伤痕,左右扫视了一圈,鬼鬼祟祟地进去。

一看见空地早就到的颀长身影,忍不住便气不打一处来:

“泷泽清司,你他妈什么意思?还好意思约我出来?”

泷泽清司背着双手缓缓转过身:“为什么我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应该是你这个成事不足的东西吧。”

程枫的愤怒爆发了:“你……你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既然你把三叔与黑道接触的证据给了我,昨晚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闯到我家打我?”

“我想你弄错了,我是帮你打垮傅南霆,而不是帮你欺负女人。你昨晚对她那样,我自然要出手。”

“呵,原来你对舒歌也有意思!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堂堂一个东京社长,会帮我对付三叔了,原来是为了抢舒歌啊!你不说,我还不知道那贱人魅力这么大呢!”程枫冷笑,却又笑意凝,恨恨:“可是,现在怎么办?我检查过,u盘不见了,是被舒歌偷的,不用说,她这几天接近我,也是为了三叔!你想让我绊倒三叔,可现在好了,全都成了泡影,完蛋了!就因为你的妇人之仁,打伤我带走了舒歌!”

“即便这一次无法击垮傅南霆,我也不会让你动舒歌一根汗毛。”泷泽清司依旧背着手,毫无后悔的意思,“我再说一次,我要对付的是傅南霆,不是舒歌。如果计划成功会让舒歌受伤害,我宁愿这计划失败。”

程枫恨得攥紧拳头。

这次是多好的机会啊。

就差几天,他就能再股东大会上打垮三叔了——

可现在好了!证据被舒歌拿走了!

什么都完了,没法绊倒三叔了。

却还是不甘心:“你还有没有备份的证据或者其他的能指证三叔与黑道交往的证据?”

泷泽清司轻慢又鄙夷地看他一眼:“我把证据交给你的时候,就跟你说过,这是唯一能指证你三叔的一套证据,独一无二。你以为拿到傅南霆的证据这么容易吗?光这些证据,你知道花了多少年,又用了多少人力吗?你也很清楚你这个三叔是多么缜密谨慎,蚊子都难得近身的一个人。”

第734章 疯了

程枫恼恨懊悔地垂下头。

看来这次是真的没戏了。

又将愤怒迁到了泷泽清司身上。

说到底,若不是泷泽清司昨晚打晕他,打走舒歌,那么重要的证据怎么可能被拿走?

一抬手,狠狠制住他:“总之,都是你!泷泽清司,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这事跟你就没关系了,依三叔的心深和多疑,他绝对不会相信证据是我一个人能找到的,他肯定会怀疑我身后有人帮忙,到时查出是你,你也会有麻烦!你为了救舒歌,放弃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打倒三叔,你会后悔的,你绝对会后悔的!!还有,舒歌要是知道你为了得到她而窜谋我,去害傅南霆,肯定也会讨厌你!”

声音在空荡荡的厂房里回荡。

泷泽清司眸光一烁,慢慢走近他:“是吗?那么,我只能尽量让这种后果不会发生了。”

顺手掏出一支粗大的针管,深深扎进了程枫的腰里。

**

傍晚。

沈骁急遽的脚步声响彻走廊,随即,敲开首席办公室的门:

“三爷。”

落地窗边的男人一挑眸:“说。”

“找到枫少爷了。”

“带过来。”声音添了几分阴狠。

“没法带过来,枫少爷被发现时是在郊区,遇到了车祸,车子撞在树上,已经支离破碎,他不省人事,已经被送去医院了,现在还昏迷不醒,头部受伤很是严重,医院那边说,就算醒了,也不会像正常人了。”

傅南霆眸色一沉。

昨天程枫刚失去证据,今天就遭遇这么严重的车祸,这是巧合……

还是幕后人怕程枫会说出自己,不想他乱说,而先下手为强?

不觉眯了眼:“真的是车祸?”

沈骁答道:“郊区的那条路上没有监控,看不到枫少爷是如何撞车的,不过警方查证到他体内有少量酒精,估计是酒驾造成的车祸。而且警方找程家的佣人调查过,程家佣人说枫少爷一大早确实心情不好地开车出去的。”

失去证据,又怕三叔报复,心烦意乱之下,喝酒飙车散心,然后遭遇车祸。

看起来,很合情理。一点破绽也无。

不会有人怀疑。

这个幕后人,安排的也算进紧密。

傅南霆眸色微烁。

**

舒歌听说程枫的事情,已经是几天之后,是通过新闻知道的。

就在那天晚上之后的第二天,酒驾遭遇车祸。

貌似还伤得不轻。

看完新闻她就拨电话给了沈骁,才知道确实如此。

沈骁说,车祸现场惨况严重,三爷不想这事儿让舒歌听了害怕,也就没主动跟她说。

舒歌问:“那程枫现在怎么样?”

“算是命大,没死,已经醒了,不过——”沈骁迟疑了一下,终究道:“不过,说实话,还不如死了。”

舒歌脸一动:“残疾了?”

“枫少爷……疯了。”

“疯了?”舒歌哑然,程枫还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程疯了?

“嗯,可能是脑部撞得太严重了,影响了神经与智商,醒来后的枫少爷,疯疯癫癫的,跟疯子没两样了,基本自理能力也没有。大少爷夫妻已经联系了最好的精神疗养院,准备等他身体好转一些,把他送过去疗养。不过这事毕竟是家丑,大少爷夫妻瞒着外界。没让外人知道。”

第735章 与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不好意思见人

舒歌半天都说不出话。

对于程枫来说,疯了,真的算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又想起什么:“沈骁,程枫怎么会无端端的车祸?……真的是车祸?”

不会是傅南霆为了帮她出气做的吧?

沈骁明白她的猜测:“这件事跟三爷无关。三爷确实准备让我把枫少爷抓过来给您出气,不过还没来得及做,枫少爷就出事了。”

舒歌这才舒了口气。

虽然程枫是罪有应得,但她也不大希望傅南霆为了自己而承担法律风险。

或许,真的只是上天看不下去程枫的垃圾,才让他有这样的下场吧。

*

假期甫过,舒歌回了艺网站,继续实习。

刚回去的第一天,便得知了娱乐组那边传来的最火热的八卦。

温若水因为被虐打进医院,与程祖耀的婚外情自然也被曝了光。

原来,温若水是因为跑去程家偷情,被正室太太撞了个正着才会打成那样。

前段日子,温若水已出院了。

不过据网站同事找医院套料,得知她身上留下了多处疤痕,脸上那道指甲印也因为伤得太深留下一道很可怖的痕迹,不整容,再回屏幕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与此同时,她当前手上正在拍摄的那部大ip剧的女主角,也丢了。

总之,出院后的温若水便再没了音讯,还搬出了程祖耀给她的香闺。

在网上被人足足笑话讽刺了好多天后,在娱乐圈也没了踪迹。

之前被金主影响,至少还能当个叫得出名字的女配,可如今就连做龙套都没影儿了。

不用说,都是韩媛在背后‘关照’的。

程祖耀全程也不敢吱声,哪里敢得罪韩媛这个母老虎妻子。

还真的不怕岳丈家找自己麻烦,不怕和韩媛离婚分身家吗?

何况这个时候,儿子又出了大事,他忙得焦头烂额,哪里又还顾得上一个情妇的死活?

据娱乐组同事说,温若水最新也是最后的动态是,那天她戴着墨镜,盯着脸上的疤痕私下去哭着找程祖耀求一条生路,刚离开,便又被几个打手似的男人拖上了车子,估计是韩媛派人盯着呢。

从此,就再没一点音讯了。

**

忙完一天的工作,舒歌早早回了御盛名庄。

一出电梯门口,看着禁闭的门,叹了口气。

以前,晚晴还能每天和自己一起实习,上下班,回御盛名庄。

可现在,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秦晚晴最近在娱乐圈的名气越来越响亮了。

凭着真人秀中的明星素人朋友上位,又趁着正红接连参加了好几个正火热的综艺节目。

可能因为如此,她最近太忙,自己还是没联系上她。

有几次她去医院看秦父,碰到秦母,秦母说就连自己都好久没看见女儿了。

凭着这么多年朋友的了解,她也能猜得到晚晴一心投入工作、避而不见的决定。

一来,她想快点赚多点儿钱,也能尽快不依靠厉颢渊。

二来,还是那丫头的自尊心在作祟吧,与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不好意思见人。

这样的秦晚晴,真的让她很是心疼。

可是这条路,毕竟也是她自己选的。

舒歌摁了摁指纹锁。

叮咛一声,智能门开了。

厨房那儿传来抽油烟机的声音。

第736章 想日——哦不,想吃

她吃惊地看过去,只见一袭英长挺拔的身影,戴着小猪佩奇的围裙,正在炒菜。

看见她回来,某人掀了一掀眼皮:“洗手。准备吃饭了。”

“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她洗了把手,走过去,勾着月牙儿眸,瞥一眼锅里的菜,吸了口口水~~

又偷偷瞟一眼他。

围裙里,男人穿着件白色衬衣,极有质感的纤薄衣料完全映衬出曲线流畅健硕的躯体轮廓,袖口卷起,衣领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性感而迷人。

这男人做的菜,就跟他的人一样——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想日——哦不,想吃。

他见她口水呲溜响,知道这丫头是忙了一天肚子饿了,弯眸:“先试一下?”

她点点头,也不客气地钻到他双臂中间,冲着他锅铲上的菜,张开小口。

上下两瓣潋滟柔嫩的红唇微微开着,让他看得双眸一炽,血液流速也加快,没将菜夹到她嘴里,反而头颈俯下去,用唇堵住她小嘴,吃了起来。

这男人,不是让她试菜吗,怎么试起他了……

她瞳仁一紧,却不自禁抬手抱住他脖颈,踮起脚,接受着他的索吻。

本就温度高的厨房,更是火热。

他见她被自己吻得吃力,干脆就将她腰下丰软往上一托,让她坐在自己手肘上。

对于寻常人比较吃力的动作,由他做来,却轻而易举。

舒歌换气时,伏在男人耳边奶凶奶凶地辩解:“都怪你长得太高了。”

她在女生中不算矮,关键是他太高。

所以每次和他站着接吻,弄得她都很吃力,像个只能仰视他的小矮子。

网上说,这叫最萌身高差。

其实真正尝试过的人才知道……

男方身高太高,对于女方来说,一点不友好。

时间久了,她的腰椎和颈椎太辛苦。

幸好他没每次都很迁就她,直接把她抱起来,才舒服一些。

直到锅里的菜刺啦啦响起来,开始抗议,两人才勉强松开。

他快速炒了两下关了火,将菜都端到了餐桌上。

看着满桌的荤素搭配,漂亮得就跟用美图修过一样,舒歌倒是有些不忍心吃了,托着腮帮,很大方地他点赞:“你这菜,做得比我家华婶都要好,比我妈就更是甩了一百条街。”

“阿姨知道你这么羞辱她的厨艺吗?”语气添了几许恐吓。

舒歌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脖颈,信心十足:“你不舍得告状的。”

他把她拉到前面来,轻柔地拍打了她小pp两下:“我会。你妈一生气,指不定就把你这个不孝女逐出家门,我就能把你捡回去了。”

“你好狠毒啊傅南霆!”

“还有更狠的,要不要试试?”他勾魂摄魄的幽眸直勾勾望住她。

她只当没听见,傻子才试呢!

也没继续点他的火星子了,赶紧坐回到位置,开始吃起来。

几道家常菜不仅样子好看,味道也不赖。

吃的她连盘子都快一块吞进去了。

说实话,他这样身份地位的男人,做得一手好菜,实在是万中无一。

让她对他那空白的十、二年岁月,更心生好奇。

第737章 官人别吃我~

当年,年幼的他被傅铭丞的侍卫从西非带回国,不小心走失后到底经历过什么?

才能让他如今尊贵如神袛般的身份下,有这么‘草根’又如此接地气的行为?

不过,他既然一直不想提,她也就不问好了……

刚刚才冷战完,她不想跟他吵架,只想和他好好的。

吃完饭,傅南霆将碗碟都放到了洗碗机里。

舒歌吃饱喝足,摸摸滚圆的肚皮:

“做完了饭菜还要洗碗,怎么好意思啊。”

傅南霆见她那副大爷的样子,就差拿根牙签剔牙了,洗了个手,摘下围裙,走过来,嗓音暧昧低沉了几许:

“不养肥了怎么吃?”

舒歌坐直身子。

敢情这男人是把自己当猪,养得白胖白胖的好杀了吃啊。

眨巴鸦睫,两只白嫩小手握在一起:“我肉脂肪高,腻人,不好吃的。官人别吃我~~”

可爱多又上线了。

他最禁不起小女人这副软绵绵的撒娇样儿。

一句‘官人’更是刺激到肾上腺素。

二话不说,把她抱起来,沉声吓唬:“我最近就爱重口味。越腻人越好。”

朝楼上走去,踢开浴室门。

她只当他抱自己上楼洗澡,可被他放下来,见他迟迟不走,又见他赤红着眸子看着自己,才醒了神儿。

这货,不会是要来鸳鸯浴吧。

果然,男人欺身过来,开始动手动脚,给她脱起外衣。

她被他‘轻薄’了好几下,才得了功夫推开他,小脸蛋却已被胭脂红染遍了。

脑子一闪,想起什么,推开他:

“明天是程氏的股东大会吧。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因为程枫突然出事,程祖耀夫妻忙着照顾儿子,大会延迟了好些日子。

推迟到了明天才正式开。

指证他的不利证据没了,明天的股东大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不过,他作为程氏如今的首席,还是得养足精神参加。

……总不能明儿在一群元老大臣和下属面前,挂着两个黑眼圈,软着两条腿吧。

傅南霆知道她在想什么,轻笑玩味:“我体力有那么差劲?”

她当然知道他不差劲。

不但不差劲,还以一抵十。

说实话,每次跟他那个完了以后……都有种被轮x的感觉……

嘛呀,这男人简直不是人。

人家踢球中场还有个休息呢。他中途完全是可以不停歇的。

“可明天程氏有重要会议,你还是得精神饱满参加。”她踮起脚尖儿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又在他被欲望烧得有些酡红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她才不想当祸国的褒姒妲己。

他精神不济,到时自己被人怪罪。

以为一个吻就打发了他?他气笑,却总算不再痴缠,捏一把她脸蛋肉,总算压下火气。

舒歌又搂着他脖颈,说道:“明天的股东大会,虽然程枫不能再指证你了,但程祖耀对你的位置肯定还没死心,指不定还会仗着几个支持嫡派的老股东跟你闹一场。”

他知道小女人在担心什么,托起她下巴:“怕我被人赶下台?”

第738章 三爷疯起来连自己都能打

她摇头:“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能打击你的最重要的证据已经被销毁了,程祖耀再怎么闹,也闹不出个水花。只是程祖耀毕竟是程家名正言顺的长子,支持他的元老,还是有几个的,我是怕……怕他们对你会说些难听话。”

他一片云淡风情,理了理衣领,嗤:“怕他们骂我,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还霸着程氏的基业不放,不要脸,死无赖,怎么不早死早投胎?”

舒歌噗呲:“三爷疯起来连自己都能打,我还能说什么?不担心了。”

说是不担心,可还是有些不放心吧。

傅南霆揉揉她下巴,眼神一晃,再没说什么:“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明早请半天假,我让沈骁来接你。”

啊?接她干什么?舒歌一疑,看着他离开,却也没多想什么。

≈ap;ap;

第二天一大早,舒歌刚起来,门铃就响了起来。

打开门,沈骁拎着个购物袋进来:

“舒小姐,早安。假请好了吗?”

“嗯,请好了。三爷让你接我去哪?”

“一起参加股东大会。这里一套秘书套装,烦请舒小姐换上,比较方便一些。”

舒歌一愣,他让自己参加今天程氏的股东大会?

可这种股东大会,只有持有程家直系亲属和程氏股份的内部人员才能参加。

就连普通高层都不能参加的。

不禁道:“可我不是程家的人。”

“您可以作为三爷身边的秘书参加。”

舒歌也就没说什么了,换上沈骁带来的套装,便跟着他出了门。

…………

到了程氏,阮素显然已经被上面嘱咐过,见舒歌来了,迎过去:

“舒小姐,你等会儿跟我一起进顶楼会议室。反正你在程氏给傅先生也当过一阵子秘书,应该也挺熟悉。”

她点点头,接过阮素递来的轻薄性笔记本电脑,一起上了电梯。

顶楼,是天窗全透明的大型会议室。

占据整层楼的面积。

一抬头,便能看见透明天花板上面的蓝天白云。

随便说句话,都能有回声。

与其说是会议室,不若说像个庄严壮观的教堂。

跟着阮素一进去,舒歌就嗅到了气氛的紧绷。

会议室内,程氏的老股东们与高层已经集聚一堂。

会议桌正前方的全景落地窗前,傅南霆一身黑色西装,单手插在西裤口袋,姿态从容地坐在会议桌上。

身影笔挺修长,肃冷飒飒,透露出成功精英风姿。

此刻,冷冷的目光落在左手边的空椅上。

舒歌与阮素坐在秘书席,低声问了几句,才知道,这个位置是程祖耀的。

全都到场,就只剩这个大哥还没到场。

作为程家的大少爷,是出席每年股东大会的重要与会者之一。

本来就因为程枫出事,延误了大会。

今天还迟到了。

傅南霆没有再等下去的意思了,不留情面,朗声如金玉落盘:

“会议开始。”

一群财团元老们见他不等程祖耀就宣布开会,分明是不把程祖耀这个大哥当一回事了,面面相觑:

“老三,这样不大好吧……”

第739章 还什么嫡庶,以为拍宅斗片?

“不如再等等吧。”

“是啊,老三,你大哥祖耀还没来啊。按理说,他也得参加的。他可是程家的嫡亲大少爷啊!”

几个老股东,都是程氏的元老,几乎是看着程祖耀和傅南霆两兄弟长大的。

所以称呼傅南霆也多半是老三,如程万峰一样。

最后一句话,是一向支持程祖耀这个正室所出的亲嫡派老股东邓老说出口的。

一句‘他可是程家的嫡亲大少爷’,摆明了就是在暗示傅南霆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私生子,不能越矩,就算已掌控程氏大权,地位始终比不过程祖耀这个正室嫡出。

傅南霆好整以暇,望向邓老:

“邓老替他不值,可以一并离开。”

又环视全场:“还有谁想替程祖耀说话的,可以直接出去,我会把你们的股份乘以两还给你们。”

再无人敢作声。

邓老气得脸色涨红。

这个老三,入住程氏后,出了名的杀伐果断,六亲不认。

今天就算赶走自己这个老臣,也不足为奇。

正这时,门推开,程祖耀走了进来。

“大少爷。”众人齐齐喊了一声。

程祖耀望向老三,阴着脸:

“老三,听说你不准备等我,都已经准备开始了?不管怎样,我都是爸的嫡亲长子,是正室妻子所出,是你的大哥!你这样,会不会太不守理法了?!”

“如果守理法,这位置给你坐,我怕程氏财团现在已经被你毁得渣都不剩了。”

举座哗然。

程祖耀见他毫不留情地奚落自己能力不足,气得不行,却也似乎豁出去了:

“行。既然今天大家都在场,那我也有一说一了!没错,你是能力卓越,自从上位后,让程氏财团的资产翻了数十倍,也扩大不少,可说到底,程氏是个家族产业,就应该由长子嫡孙来继承,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个非婚生子,名不正言不顺!你的生母,不是爸爸的妻子!以前爸爸在,我为了照顾爸爸的感受,不想跟你争,可现在既然爸爸……爸爸很可能不在了,我也懒得跟你顾及兄弟情面了,请你让位,这个位置,根本不属于你!”

舒歌眼皮子一抬,不想跟傅南霆争?是根本争不过吧。

邓老也激动了,站起来附和:“没错,老三,你哥哥就算能力没有你高,毕竟是程老先生正妻生的。你这把椅子,本就应该是他的啊。”

另外几个亲嫡系的老臣也纷纷开口:“咱们是华人,无论什么时代,都该讲嫡庶之分,嫡庶也始终有别,正室就是正室,侧室就是侧室,三爷都坐了这个位置这么多年,现在还给大少爷,也不过分。”

“这些人,一张口就是一团陈腐臭气!现在是几几年了啊?还什么嫡庶,以为拍宅斗片?每年靠着傅先生领红利的时候,都不记得了。现在都一个个反了。程氏好容易打下的江山交给一个没能力的人,一旦毁于一旦,程家的祖先棺材盖子都得气得翻过来。”阮素咬牙低叱了一句。

舒歌砰一声关上笔记本:

“顽固不化。

第740章 一个小秘书,居然敢这么说他们?

声音不大,却足够能让几个老股东听见。

邓老不敢置信地望向角落的小秘书:“你,你在说什么?”

连三爷对他们都给他们几个老臣几分面子,一个小秘书,居然敢这么说他们?

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啊!

傅南霆看一眼舒歌,却也没说话,只摊开双手,坐在了真皮椅上,俊容上一派纵容。

舒歌悠悠站起来:“各位既然这么喜欢谈嫡庶,那就谈好了。不知道邓老认为唐玄宗李隆基的开元盛世如何?”

邓老一愣,又嗤笑:“小丫头跟我谈历史?我读史书时你爸妈都还在吃奶呢!开元盛世自然是唐代历史上最出彩的一段时光,也是我们华人最强盛的时候。”

“那明朝的永乐盛世又怎样?”

邓老皱皱眉:“永乐帝朱棣这个人虽然有很多过错,还造反夺了侄子的皇位,但不得不说,永乐时期经济昌盛,朱棣比他侄子倒是能干多了。”

“那么康熙盛世自然也不错吧?”

“那是自然,康熙帝在位时,是末代皇朝最好的一段日子了……小丫头片子,你到底想说什么?”邓老不耐烦了。

“这么说来,这三位天子,应该都算很厉害的人吧?邓老认为,他们应该很适合当皇帝吧?”

邓老皱眉:“那是当然,你这不废话吗……”

却又话音一止,感觉自己跳进了这丫头的圈套。

舒歌继续:“唐玄宗不是先帝正妻生的,永乐帝的生母就更是母不详,康熙帝也不是嫡长子,这些人在你们眼里,都不算什么正宫所出的嫡长子啊。按照你们的思路,这些人就算有再大的能力,也不算名正言顺,当什么皇帝啊,应该赶紧下台才是啊!不过听邓老刚才的意思,还挺欣赏他们的治理才能,也就是说,邓老其实也认为,对于一个王国来说,才能与贤德才是最重要的吧?”

邓老和几个老股东都呆住,被反击的一句话说不出。

感觉都快被这丫头绕进去了。

程祖耀早看出那小秘书是舒歌,早就变了脸。

这个老三,居然把舒歌带到了大会上。

这是宠到什么境地了?

这丫头也是被宠得无法无天了,竟仗着老三撑腰,跟几个老股东唇枪舌剑。

居然也把几个人镇住了!

顿时咬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傅南霆看一眼舒歌,示意她坐下。

程祖耀见他一派保护舒歌的样子,脾气想发也发布出来,只见老三幽冷望过来:

“没她说话的份儿,那又有你的说话的份吗?”

程祖耀恨恨:“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股东大会,你可以不必再参加了。不仅仅是今年。”

程祖耀大惊失色:“你意思是要赶我出程氏财团?你没这个权利!我是程家的人,是我爸的长子,一生下来,注定就是程氏一员!”

其他股东也纷纷一惊:“三爷,这不好吧?”

“大少爷毕竟是程家的长子,你的哥哥啊。”

“对啊,三爷也没这个资格将他赶出去吧……”

“那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呢?”

洪钟般的声音飘入。

第741章 家丑

一个有几分憔悴和虚弱的身影,拄着拐杖,被沈骁扶着,走进了会议室。

“程老先生!”

除了傅南霆,全体人就像看见鬼一样,刷的站起来!

不敢置信!

舒歌也又惊又喜,程万峰没死!

又望向傅南霆,只见他面无波澜,只亲自大步过去,将父亲搀到椅子上坐下。

看来早知道了。

与此同时,在场也喧哗起来——

“程老先生没事吧?三爷派了搜救队去s国那么久,那么多天都没找到您,我们还以为您——”

“程老先生没事,三爷为什么也不对外通知一声?让我们白白担心了好久!”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程万峰握着拐杖:“地震当天,我走运,正好在一楼,当时被埋在了酒店的梁柱下面,当天便被当地人给挖出来,送去了当地的一家小医院。我昏迷了好几天,医院也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没和老三联系上。直到几天前,我苏醒了,身体也好多了,才联系上老三,被他派来的救援队护送回国了——”

说到这里,狠狠瞪一眼程祖耀:

“至于为什么我回国后,没通知你们,也是我的意思。我知道我下落不明后,程氏内部就又有人开始闹幺蛾子,妄图争位。我就想,干脆趁这次自己生死不明,在暗处瞧瞧有人趁我不在时蹦跶的丑样!”

程祖耀早就瘫软了。

哪里料到爸居然没死。

而且还暗中关注自己。

姜果真还是老的辣。

这下完了。

却豁出去了,死就死吧!

鼓起勇气:“爸!要不是您偏心老三,我能蹦跶吗?他一个私生子而已,姓氏都不改过来,算什么程家人?我才是你的长子啊,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生的啊!程氏财团,您怎么样也得给我啊!还有,阿枫的事情,您也应该听说了吧?我怀疑,阿枫就是被他害的,阿枫说了,会在股东大会上举报老三,却在之前就遇到了车祸……您说说哪里有这么巧!爸,老三这种狠辣的人,连自己侄子都害,您为什么要把财团交给他啊——”

程万峰实在听不下去了,终于打断:“够了!没有证据,不要再污蔑老三。他不算程家人,难道你算!?”

程祖耀呆了:“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场其他人也都愣住,听出程万峰话里藏话。

程万峰冷声:“有些事,是家丑,本来我不想说,毕竟还得保护你妈妈的名誉,准备带到棺材里。但我没想到你为了上位,非要闹个不休,就是纠缠着老三不放,还联合几个老股东想要把他赶下台——既然如此,我也不能不说了,只要说了,才能灭了你想上爬的心!”

程祖耀吞吐:“爸,你到底想说什么?”

怎么还关系到早就过世的妈?

程万峰望向大家,声音有些凝重,又带着几分痛心:

“在场的诸位都是我们程家的元老,应该很清楚,我和祖耀的妈妈是因为家族联姻。祖耀的妈妈在婚前已经有了感情很好的男朋友。她嫁给我时,就已经怀孕了。也就是说,祖耀,我的长子,根本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程万峰,除了程筠这个女儿,这辈子只有一个亲生儿子,就是傅南霆。”

第742章 那我就给她一笔股份

这话不啻像一记重磅炸弹!

立刻让在场喧哗起来。

舒歌也呆住,电视剧么?

程祖耀脸色煞白:“爸,你别乱说——”

“这种丑事,我会乱说吗?若不是你步步紧逼,非要图谋这个首席的位置,我永远不会说出来。是你逼我的。”

程祖耀像被抽走骨头一样,瘫软下来。

程万峰又冷冷望向邓老几个老股东:“怎么,你们还想千方百计地扶住祖耀上位吗?”

几个老股东脸上震惊散去,全都摇头:“对不起程老先生,我们不知道……放心,我们以后再不出参与大少爷的事情了。”

谁能知道程祖耀居然根本不是程万峰的亲生儿子呢?

那还有什么资格与傅南霆争储?

即便是傅南霆是私生子,到底是亲生的。

总比程祖耀这个非亲生骨肉要名正言顺——

程万峰又望向程祖耀,掷地有声:

“今天话既然挑明了,那我也直说了,你虽然是不是我的亲生骨肉,但我们始终当了这么多年的父子。你要是安分守己,我还能让你表面光鲜,继续当程家的长少,可是从今以后,你也不许再插手和图谋程氏的一点事,彻底打消这个念头。你要是再跟南霆争夺权位,暗中蹦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程祖耀蔫了一样,浑身的气势早已消失。

门前的保镖收到老先生的眼色,立刻进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程祖耀像斗败的公鸡一般,跟着保镖离去。

惊天秘密一出来,这股东大会也自然开不下去了。

众位元老大臣都识趣地拱手:“那我们就先走了。”

“放心,程老先生,关于大少爷……这件事,我们绝对会守口如瓶,不会外传。”

在场的全都是与程家交好几十年甚至几代的忠臣,程祖耀自然相信他们。

再说,既然已下定决心公布家丑,也不在乎传出去了。

也就颔首:“那就劳烦各位了。”

众人刚散去,舒歌便忍不住朝程万峰走过去几步:“伯父,你没事就太好了。”

程万峰早看见舒歌也参加了股东大会,也不意外,此刻只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老三,拍拍舒歌的手背:“嗯。让你们担心了。”

又冲儿子严肃道:“股东大会只能有程氏股东或者程家内部人员参加。老三,你这是犯了忌讳啊。我虽然把程氏给了你,你也不能这么随便糟蹋规矩吧。”

舒歌正想解释,三爷不过是想怕自己担心,才让自己一起出席大会,却听傅南霆一勾唇:

“那我就给她一笔股份。这样也算是名正言顺参加了。”

舒歌一讶,程氏的股份可不是寻常人能拿到手的。

程家人,就是傅南霆、程祖耀两个第二代和孙子程枫持有,就连程筠这个女儿和韩媛这个儿媳妇都没有啊。

有了程氏的股份,不光是拥有一笔财富,另外,她对程氏财团的运作,也有了话语权与参加权,相当于其中的老板了。

我的个姥姥,这种重要的股份,三爷您大口一开,就像是给我十块钱似的!

也不怕程万峰不高兴。

忙推辞:“不用了吧——”

第743章 没有我的允许,没人敢进来

话还没说完,却已被傅南霆眼神制止。

程万峰不惊异老三对舒歌的大方,也没阻止,顺了儿子心意:“你做主吧。小歌有了我们程氏的股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程氏的自家人。”

这话,暗藏催婚之意。

舒歌一凝,这一点,可能程万峰就无法如愿了。

毕竟她和他连关系都还没正式公开,结婚恐怕更远了。

傅南霆轻巧地四两拨千斤:“爸刚刚动了气,又在酒店住了几天,也该回大宅去休息了。来人。”

回国后,程万峰没有回家,让儿子安排在自己在旗下酒店住了几天。

确实也没好好休息。

程万峰也就顺着老三的意思,由保镖陪同,先离开了。

程万峰一走,偌大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人了。

舒歌见今天的事尘埃落定,怕他还有些收尾工作,也就说:“我只请了半天的假,那我先走了,你忙吧……”

话音刚落,纤臂被人一拉,卷进了男人怀里。

“你干什么啊?”虽然没人了,她还是有些紧张地朝会议室门口望望。

生怕有人去而复返。

毕竟这里是程氏财团。是他工作的地方。

他呼吸凝重,又略带粗犷,在空荡的室内格外瞩目,把她因为回头张望而滑下来的秀发拨到了耳根子后面:“刚才听爸催婚,我没正面回答,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她一怔,没料到他现在这么在意自己的心情。

依他这样专横跋扈的性子,能捕捉到自己的心情,实在难得……

只摇摇头:“没有。

“真的?”他就怕着小女人嘴巴说没有,其实在生闷气。

“真的没有。”

这小丫头在他面前想来藏不住事,他也看得出她确实没生气,放心了几分。

可她越是懂事乖巧,越是谅解自己,越是不作,反倒让他越是心疼。

她的性子,他清楚,跟玫瑰花似的高傲,容不得瑕疵。

能为他低到尘埃里,已经是在尽量为他付出了。

所以,就算她偶尔冲自个儿发发脾气,使使小性子,他也只尽情让她可劲儿造。

大手扣住她后腰,还是没放手。

她终于无奈地扬起脸蛋:“我都说了不生气了。还要怎么样啊。”

他把她一个婴儿抱地抱起来,放在会议桌上,松了一格衣领上的扣子,性感喉结滚动了一下,邪气滔天:“证明给我看。”

她当然知道他的意图。

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不行,这里是公司。你还要做事……”双拳抬起来抵住他胸膛。

这男人不知廉耻,她却还是要脸的。

万一闯个人进来,她还活不活呀。

“先做完这个,再做别的”他邪恶地舔小女人耳垂,健臂已经抽出了腰间的皮带。

又在她耳边低喃着,打消她的顾虑:“没有我的允许,没人敢进来的。”

她被他舌尖弄得已是周身出汗,也知道,这次怕是避不开啦。

这男人一旦有了兴致,九头牛都拉不回去。

双手撑住会议桌,身子不自觉在他的倾压下,往后倒去。

第744章 乖,等会赔你十套

她今天一身秘书套装,更刺激了他的野性。

兴奋之余,她紧窄的a字裙腰后的隐形拉链,拉了几次,都没拉下来。

干脆呲拉一声,大力给她裙子分了尸!

引得小女人嗔起来:“我哒裙子!!傅南霆你混账——”

要她等会儿怎么出去见啊!

他俯下身忙柔声哄着:“乖,等会赔你十套——”

这是第一次和他在程氏财团的会议室里做。

会议室太大了,又只有两人。

她情不自禁发出口呻口今,都能放大成回音,在会议室里徘徊,扩散,连绵不绝。

臊得她搂住他脖子,将小脸埋进他颈窝里半天,又咬住他肩膀肌肉。不让自己自己发出声音。

虽然他说不会有人进来,还是紧绷着神经。这样,反而更加增加了几分刺激。

他只觉得她身子像一根琴弦似的,绷得快要断掉了,愈发亢奋而勇猛。



许久后,傅南霆才将浑身香汗淋淋的小女人从桌子上抱起来,给她穿好尚算完整的衣服,又整理好头发。

与此同时,打电话给了阮素。

不一会儿,会议室门被叩响。

傅南霆走到门口,拉开门。

阮素很是识趣,没有朝里面望去,却也从空气的异样与上司欲色未消的俊脸上察觉到里面的战况。

他将袋子接过来,又吩咐了下去:“拿份午餐过来。”

闹腾了几个小时,中午都过了。

关上门回到室内,将崭新的衣服递给舒歌。

完全没有遮挡的会议室,舒歌只能在他面前套上阮素刚送来裙子,又穿上高跟鞋。

接着,跑到落地窗面前,对着玻璃窗的倒影,梳理起头发。

他只坐在沙发椅上,一边休息,一边意犹未尽地盯着她。

待阮素送了午饭过来,他逼着她吃下去,才放她走人,让保镖送她去艺网站。

舒歌离开不久后,傅南霆站起身,活络了一下手臂,缓步走到落地窗边,俯瞰城市全景,脸色又微微凝重了几许。

趁暂时清净,拨通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便接通了,楚修止的声音响起:

“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国际黑道联盟的幕后新首脑,到现在,还没音讯吗。”他不耐烦地扬起眉,单手撑在0°的倾斜玻璃窗上。

这个人一天不挖出来,国际黑帮联盟一日不能瓦解,他的任务也就一天完成不了。

楚修止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急切。

怕又是为了那舒家的女儿吧。

也就正色道:“关于这事,你不打电话来,我也正好也要打电话跟你说说的。”

“怎么,查到这个幕后首脑是谁了?”傅南霆眼皮一动,伟岸身躯一挺,精神也回来了。

“还没有。我说了,这个人精通电脑和反监控技术,跟兔子一样精,想捉到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过,百密也有一疏,这次,总算有了点儿进展。我们可以定位他最后一次和某国黑道大佬接触,是在我们国家。”

“在境内?也就是说,这个幕后首脑,有可能是国内人士,或者是在国内的外国人?”

第745章 距离这个神秘首脑,越来越近了

“没错。不管怎么样,这个人,目前应该是在我国境内。但是除此之外,再无法打探到别的信息。只能再慢慢查了。而且,这个首脑十分精明,我刚收到了料,他察觉到我们元首府安插了不少卧底在社会各个阶层,所以正在想法子攻克我们的元首府的系统,黑进去打探这份卧底名单,一旦这名单被他搞到手……南霆,你的身份就会暴露,将会非常危险。这事,我正准备打电话提醒你。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量做好电脑防护系统,不让那人有一丝一毫可以黑进来的机会。”

傅南霆沉了眸色。

这个幕后首脑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厉害。

居然胆敢挑战元首府的内部电脑系统。

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

电脑奇才,行事低调缜密,目前在国内……

他预感,距离这个神秘首脑,已经越来越近了。

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整理了一下仪容,方才踏出会议室。

阮素见他出来,迎过去,照往常一样:“下午的工作行程需要跟傅先生汇报一下吗。”

“不用。我有事,出去一下。”

程祖耀父子已经彻底垮台。

接下去,得处理另一件重要事情了。

**

京城,日式茶室。

在国内经商或者来公干的r本成功人士,素来会聚集在这里休闲。

此刻,泷泽清司一袭白衫,身躯笔直而修长,正跪坐在榻榻米上,一边品茶,一边看书。

背景音乐,是古典而柔婉的日式三味线。

衬得男子侧颜如画中谪仙,轮廓清绝动人。

正这时,一个从本国带来的保镖拉开门,轻声说:

“二少,傅三爷来了。”

泷泽清司早料到他会来找自己,目光没离开书册:“请进来吧。”

一袭与此刻环境氛围截然不同的罡风滑入。

男人高大英挺的朗健身型迈入茶室,径直与泷泽清司面对面坐下来,理了理衣领,戏谑:

“泷泽二少好雅兴。”

泷泽清司就手给他斟了一杯茶,淡淡:“三爷来找我,不会是特意来感谢我那晚抢在你前面,救下了小歌吧。”

加重了‘抢在你前面’这几个字的语气。

摆明了就是挑衅,以及刺激面前的男人。

绿茶冉冉雾气中,傅南霆面色轻冽。

这个泷泽清司,摆明了知道他最容不得什么。

那晚自己没能亲自去救下舒歌,让舒歌又亏欠了面前男人一次……

确实让他很不爽。

从此,舒歌欠这泷泽清司的更多了。

那小女人,本就是个不喜欢欠人人情的人,只怕与泷泽清司更是不好断了联系。

敛了神色,道:“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在这儿吟风赏月。”

泷泽清司温温一笑,反问:“那傅三爷觉得我这个时候应该干什么。”

“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赶紧的把护照找好了,随时准备潜逃回国吗。”男人玩味。

“我不懂傅三爷的意思。”

“就咱们两个人,有什么好装?帮我那不成器的侄子搜索我证据的那个人,就是你,事后妄图杀人灭口的,让程枫车祸的,也是你。”傅南霆长背向后仰去,弓起膝,双手交叉,眯着眼审视面前的人。

第746章 那就慢慢玩

泷泽清司淡定如故:“三爷给我安了这么大的罪名,我实在消受不起。我只能说,如果有证据的话,你就去告我。没有证据的话,您这是诽谤。”

证据?

唯一的证据如今在疯人院里。

傅南霆轻笑中泛着冷意:

“泷泽清司,你这次算好运。可,不是次次都能这么好运的。我要是你,就早点滚回你自己的国家。”

泷泽清司淡道:“谢谢三爷的建议。不过,华夏发展这么快,引得这么多外商来投资,我也有意来这儿多发展一下我们泷泽株式会社,怎么舍得这么快走?”

傅南霆并不意外他的回答,起身:“好。不走。那就慢慢玩。”

又抄起他刚刚给自己倒的绿茶,呡了一口,然后一拧眉,吐在净手盆里:

“这日本茶跟你一样,后劲不足。”

看着男人离开,门扇拉上,泷泽清司的面容才一寸寸沉下去。

握住跑慢绿茶的瓷杯,拂袖攥住,一把朝前面的墙壁狠狠掷去。

**

舒歌刚去网站没多久,在办公室接到了银行电话。

是银行贵宾服务经理亲自打来的。

说是程氏有一笔股权进了她的账。

与她约时间过去签个字,办理一些基本手续。

她没料到傅南霆说赠送股权就赠送。这么快。

半会儿,才哦了一声,与对方约定了时间。

这一次他赠送的股权,可不比之前送的黑卡车子房子甚至行星……

之前那些再昂贵,总是有价的。

而程氏的股权,却是无价的。

稍微有点儿经济头脑的都知道,股权不是死钱,可以钱生钱,利滚利。

每年都有源源不断的分红福利进口袋的。

收起思绪,她打了个电话给傅南霆,打算说一下已经收到股权的事。

却听见他那边有车喇叭的声音,似乎正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开车,不禁问:

“你在外面?”

“嗯。”傅南霆戴着蓝牙耳机,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我去找过泷泽清司。”

“你找他干什么?”她不自禁悬了一颗心,有些紧张。

这两个男人在一起,准没好事。

“程枫这次找出我和黑道来往的证据,绝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做到的。我怀疑,有人帮他。”

舒歌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怀疑是清司帮他,和他一起合谋想拉你下台。”

他沉默不语,答案却不言而喻,又道:“还有程枫这次的车祸,我怀疑也是泷泽清司做的,目的是销毁人证,免得被我知道程枫的幕后人是他。”

舒歌倒吸口冷气。

本想说应该不会吧,可是事实上,又由不得自己不信。

其实,她也早就怀疑过了。

那晚,她险些被程枫侵犯,清司怎么会刚好出现,第一时间跑来程家救下她?

除非,清司与程枫早就私下勾结到了一起,正注意着程枫的一举一动。

不过那晚事态紧急,她又被下了药,根本无暇怀疑。

事后想想,才觉得不大对劲儿。

如今,傅南霆这么一提,就更是疑窦重重。

而且,清司想弄垮傅南霆的动机,也是有的……

第747章 妈妈~~~救宝宝啊

清司这么做,莫不是因为她?

可她已经暗示过自己和他不可能了啊……

她心情一团乱麻。

说实话,不愿也不想相信清司会做这样的事。

清司的性格那么不温不火,对每个人都是那么好,而且也是从逆境中成长起来的,应该心怀慈悲善意。

上次同学聚会,就算是多年没见的老同学,对他印象都还是那么好。

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怎么会那么害人?

而且还能制造那么惨烈的车祸,把程枫害成了疯子?

不会的……清司应该……没有那么心狠手辣吧。

半晌,才问:“那你去找他,他怎么说的?”

“还能承认吗?当然否认了。”

舒歌没再多问什么了。

……

傍晚下班后,舒歌朝御盛名庄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又想到什么,调头去马路上拦了辆车。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在京城最好的精神疗养院停下。

这里距离市中心有点儿远,快郊区了,背山依水,环境很幽静,也很适合疗养。

护士带着舒歌来到住院部大楼下面的草坪上,指了指前方:

“程枫就在那儿。”

她道了声谢,走过去。

只见程枫身穿蓝白条病服,正坐在轮椅上,玩弄着不知道哪里摘来的一片叶子。

一片叶子而已,玩得津津有味,就像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玩具。

还不是呵呵笑两声,仿似顽童。

舒歌不禁眼神微动。

尽管早知道程枫眼下的情况,可亲眼看见还是心内震撼。

这个前世害得自己那样凄惨的男人,野心勃勃,一辈子都想跟三叔争出个高低,一辈子都妄图坐上三叔的位置……

如今成了这个鬼样子,或许已经算莫大的报应了。

调整了一下心情,她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走过去:“程枫。”

他看着面前突然走来的年轻女子,似是受了惊吓一般,竟是缩成一团:

“妈妈——妈妈~~救我,有人来抓我了!救宝宝,救宝宝哇!”

疯的还真是比自己想象中更厉害。

舒歌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不过来都来都了,总是要试试的。

俯下身将他衣领轻巧一捉:

“不抓你。我有事想要问你,你要老实回答我。”

“不,我不跟你说话,我要妈妈!妈妈~~~救宝宝啊——”程枫又嚷起来。

舒歌无奈,只能使出杀手锏,掏出包里一个钥匙扣上的小玩偶,在他面前晃了晃。

果然,心智已经退回到几岁的程枫眼睛都亮了,再不吵闹:

“这是什么?”

说着,伸出手想要抓过来。

舒歌灵巧一避开:“想要这个玩具,就先回答我的问题。”

程枫对对手指,这才皱眉:“嗯。好吧。”

“告诉我,是谁把那个u盘给你的?”

“u盘……u盘是什么,可以吃吗?”

“幕后那个帮你、教唆你拉你三叔下台的人,是泷泽清司,对吗?”她又在程枫耳边吐出泷泽清司的名字,想要拉回他一点点的记忆。

程枫喃喃:“泷泽清司——”

“对,还记得这个名字吗?是不是他和你合谋?”舒歌紧张地问。

第748章 终老一生,偿还你前世的罪孽

等了几秒,程枫傻兮兮看着她:“泷泽清司……不能吃吧?”

舒歌:“……”

终于,站起身。

看来,没法从程枫口里问出什么了。

他真的已经完全疯掉了。

程枫见她要走,又记起什么,一把拉住她的包。

舒歌知道他想干什么,将那小玩偶摘下来,抛到他身上。

看着他兴奋地玩起来,不觉呓语:

“程枫,我们前世的账,到此为止,一笔勾销了。从今往后,我还有的生活要过,而你,就在这里终老一生,偿还你前世的罪孽吧。”

……

走出疗养院,夜幕降临。

没有问出个所以然,舒歌的心里还是记挂着。

掏出手机,翻到了泷泽悠前几天发来的短信,说她好久没看自己了,问她几时可以来。

这几天事太多,她根本没时间去看泷泽悠。

可此刻,眼皮一动。

回了条短信:“小悠,你现在有空吗,我来看看你。”

……

到了泷泽兄妹下榻的酒店,舒歌乘电梯上楼,到了两人入住的酒店专供外宾居住的高层。

套房前,泷泽清司的日本保镖看见舒歌来了,迈步上前,用中文礼貌道:

“舒小姐来了。请。”

刚进房间,泷泽悠就扑过来,黏得像只猫儿:“舒哥哥!”

这个小悠,明知道她的性别了,还叫她舒哥哥。

舒歌却又懒得纠正她,只笑着摸摸她的头,又环视一圈:

“你哥呢?”

“出去了。还没回来。”

那就好。

舒歌问了会儿小悠最近的身体状况,正想着怎么从小悠口里打探到清司的事,这小丫头忽的眨巴了一下睫毛,托着腮帮子开口了:

“舒哥哥,你最近是不是和我哥吵架了?”

“啊?没有啊。你哥这个人,跟谁都吵不起来。”

泷泽悠又道:“那就是我哥哥惹你生气了?”

“也没有啊。你哥情商一级棒,怎么可能惹人生气。怎么会这么问?”

“那就奇怪了,有一天晚上,哥回来后满身酒气,就跟酒缸里泡过一样,喝得烂醉,醉了整整一天一夜。后来一连好几天,哥都不大开心,每天去京城的日式茶室一个人呆着。”

她心中一动:“有一天晚上?哪天?”

泷泽悠说出一个日期。

正是她被程枫差点儿冒犯,清司救下她,将她带到傅南霆身边的那一晚。

那晚,她药性缠绵,被傅南霆带去了湿地森林大宅。

而清司应该一个人默默离开了。

正是那晚,他喝得大醉……?

她呼吸一凝:“你说你哥哥醉了一天一夜?”

“是啊,”泷泽悠点点头,“他回来后,就醉得不省人事了,还是我和几个保镖帮他换衣擦身,哥哥昏睡了一天,我和哥的保镖也陪了他一整天,晚上才勉强清醒点儿。”

程枫是第二天早上发生车祸的。

而这个时候,泷泽清司喝醉了正在昏睡,不可能去害程枫吧?

舒歌望向泷泽悠:“小悠,你说真的,没骗我吧?”

泷泽悠似乎有些奇怪她会这么问:“这有什么好骗人的……”

第749章 千杯不醉

又嘻嘻一笑,靠近舒歌,抱住她脖子:“小悠也不会骗舒哥哥的。”

舒歌没再说什么。

若是这样,可能程枫的车祸,真的不关清司的事情?

她也不想相信清司是这样的人。

算了。这件事,她不想再查了。

既然没有证据表明是清司做的,又有什么好多想的。

清司一直都是这么帮自己,或许她也不能把人心想得太坏了。

与小悠说了会儿,便告辞了。

泷泽悠恋恋不舍地目送舒歌进了电梯,正准备在保镖的陪伴下转身进套房,另一架电梯叮咛一声,门开了。

只见泷泽清司走出来。

“哥~~舒哥哥刚走!”泷泽悠立刻嚷了一句。

“是吗。你又缠着人家半天了吧。”泷泽清司轻笑。

“我才没有呢!而且舒哥哥一点儿不介意我缠着。”泷泽悠厚着脸皮得瑟。

“行了。时间不早了。进去睡觉吧。熬夜小心长痘痘。”男人恐吓。

泷泽悠这才摸摸小脸,先进去了。

保镖则看一眼小悠小姐进去的背影,转过头,朝泷泽清司道:

“二少。不出您所料,舒小姐确实想试探程枫车祸那天,您的去向。小悠小姐也说了,您那天醉了一天一夜。舒小姐应该已经相信,您不是与程枫合谋的人。”

没错。

二少那天确实是喝了很多酒。

可是并不是醉得全无意识。

泷泽家族的男人个个酒量惊人,千杯不醉,二少,也不例外。

那天晚上,小悠小姐将“醉酒”的二少扶上床后,入睡前,喝了杯二少早就给她准备好的加了适量安眠药的牛奶。

第二天早上,二少趁小悠小姐还没醒,便出去与程枫会面了。

回来后,又躺在了床上。

小悠小姐醒来后,也只当二少一直在醉酒昏睡中。

泷泽清司目色清幽,毫无情绪起伏地嗯了一声,随即朝房间走去。

**

离开酒店后,舒歌刚上车,正准备回去,手机响了。

是沈骁打来的。

“舒小姐下班了吧。”

“是。有什么事吗?”

“三爷请您去一趟财团。”

额,今天上午还在那儿耗了大半天……

这男人不会是还没过足瘾,又想来一发吧?

“三爷说了什么事吗?”

沈骁的语气顿时略微低了几分:“关于那天晚上,您给三爷发送求救短信,三爷没收到的事情。”

舒歌有点懵:“难道这事有什么问题吗?”

这事,她早就忘了。

只当是当时程家信号不好,没发出去。

这太正常了。

却听沈骁那边斩钉截铁:

“嗯,有问题。请舒小姐先过来吧。”

**

舒家大房,金湖港湾。

佣人用骨头逗弄着一只白色的萨摩耶,不时回头笑着对沙发上的舒倾舞说:

“小姐,这狗挺可爱的,您要不要也来逗着玩玩啊?”

舒倾舞正百无聊赖地靠在沙发上,微不可查地蹙蹙眉,摇头:“你陪它玩就行了。”

这只萨摩耶是厉颢渊的妈妈,也就是她姨妈送过来给妈的。

因为看见甄佩仪最近因为偷市长太太钻戒的事,被整个京城上流圈笑话,足不出户,没脸见人,怕她在家憋闷,才送了条名犬过来给甄佩仪解闷。

第750章 关心过度,只会惹人嫌恶

舒倾舞并不是很喜欢小动物。

毛茸茸的,又喜欢上窜下跳,得藏着多少细菌啊。

她又特别爱干净,一点点脏都见不得。

自从妈养了这条狗,到现在她都没怎么碰过。基本都是交给下人去喂养。

此刻,更是没心情了。

听说,三爷和小歌和好了……

那天晚上,她删了小歌给三爷的短信。

可后来听说,小歌被一个日本男人带来了程氏……

这是天意么

正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那个座机,舒倾舞顿时精神回来了,坐直了身体。

好像是程氏财团来的座机?

屏息接起来,那边响起女人职业化的声音:

“舒倾舞小姐,您好,我是阮素,已经见过了。傅先生请您现在来一趟,想见您。”

*

四十分钟后,舒倾舞在程氏财团大厦门口下了自家轿车。

看似轻薄无痕的清新裸妆,其实精心化了半天。

纤嫩唇瓣上薄涂的口红颜色,鲜红中带粉调,娇媚又清纯,是直男难抵抗的斩男色。

黑色长直发披散在脸蛋两侧,衬得脸型更娇小。

她深吸口气,确定自己此刻的外表无懈可击后,踩着半高跟鞋,走进去。

阮素早已在大堂等着舒倾舞,见她来了,做了个请的姿势,将她迎上电梯。

“阮秘书,三爷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电梯里,舒倾舞实在忍不住了。

阮素回过头,略显神秘一笑:“傅先生这个人,从不轻易请外人来财团,更别提这么晚了。既然找您,那就肯定是有只能与您商量的重要事。”

这话让舒倾舞心跳的更厉害。

只能与她商量的重要事……

傅南霆如此看重自己了吗?

难道傅南霆和堂妹之间并非她打听到了的,已经和好了?

或者还有什么罅隙?

不管怎样,只要傅南霆愿意见自己就好……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见自己,无论如何她都要表现得出众。

牢牢把握机会。

踏出电梯,她跟着阮素走到首席办公室门前。

阮素叩了两下门:“傅先生,舒倾舞小姐来了。”

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的男人打了个手势,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响起:

“请进来。”

一个男人,为什么除了外型能够那么阳刚俊美,连声音都能令人耳朵怀孕?

舒倾舞心脏跳得蹦蹦响,袅娜地走进去,柔声:“三爷。我来了。”

落地窗前,傅南霆眼眸弯弯,似笑非笑:“嗯,看到了。”

难得看见男人的微笑,舒倾舞更是神魂颠倒:

“不知道三爷晚上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最近程氏有事,你这么关注。也是让你操心了。请你来坐坐也无可厚非。”男人唇际闪烁着迷人光泽,绕过桌子,踏着大理石地砖走近。

舒倾舞嗅到男人身上醇厚气息,心驰荡漾,却听男人话音急转直下:

“不过有时候关心过度了,只会惹人嫌恶。”

舒倾舞呆住。

“听说那晚你跟着我来过程氏,坐了会儿,走了。是吗。”

舒倾舞惊了一惊,后背蓦的发凉。

第751章 堂姐,我在这里很奇怪吗?

就像是从美梦中醒转过来。

他今天叫自己来不是为了请自己坐坐而已……

不会是因为怀疑她删了小歌发给他的短信吧?

努力镇定情绪,扬起娇柔的脸:“是的。……可阮秘书说您在开会,不知多久才能出来,我坐了会儿,也就走了。”

“只是光坐了会儿?”男人毫不客气。

“我不明白三爷的意思,三爷有什么话可以明说。”

傅南霆也就掏出那只黑色私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一晃:

“那晚,你堂妹发过短信给我。可我却没收到。你说,一封已经显示发送成功的短信,有没有可能无缘无故不见?”

舒倾舞一脸惊诧又不知所以:“三爷的意思不会以为是我……我对你的手机动过手脚,删了小歌给你的短信吧?您的私人手机,我怎么可能接触得到?”

忽然间,清脆琅琅声飘来:

“要是平时,堂姐肯定接触不到。但那晚,三爷把手机交给了阮素保管,阮素又因为急事,赶着去会议室,你又支走了阮素下面的小秘书,绝对有机会可以接触到。”

舒倾舞一震,循声望去。

只见会议室最角落的沙发上,舒歌正翘着腿,纤纤双臂搭在两侧,坐在那里。

办公室太大了。她进来时又一心念着傅南霆,竟是没注意堂妹也在场!

顿时吞吐:“小歌,你怎么也在?”

舒歌勾唇:“堂姐,我在这里很奇怪吗?”

舒倾舞面色一讪:“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心底黯然了一大片。三爷和堂妹果然和好了。

又忙辩解:“你不要误会,我那晚确实来过程氏财团,可我绝对没动过三爷的手机,更没删过你的短信!不信你们可以调监控。”

舒歌唇边光泽一闪。

堂姐说调取监控时说得振振有词,一点不怕,因为早就猜到,监控并没拍下她的举止。

不然,三爷何必还跟她说这么多?早就直接把监控丢在她面前了。

只轻笑:“堂姐心思细腻,加上运气也不错,刚好是个监控死角。”

舒倾舞听她声音夹杂讽刺,眼眶红了,豆大的眼泪珠子滚下来,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指着那手机哽咽:

“再不然,你们去验验那手机,看看上面有没有我的指纹。三爷的私人手机,除了他自己,只怕也没一、两个人能碰吧?我要是摸了,多少会留下线索的。”

这事儿不用舒倾舞提。第二天傅南霆有些怀疑短信漏发有鬼的事后,就去让沈骁做了。

不过,并没发现舒倾舞的指纹。

舒歌唇边凉意更深。

堂姐若真做了,又怎么会忽略指纹这么大的事呢?

肯定早就料理妥当了。

若真如此,这个舒倾舞,心思当真细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舒倾舞见她不语,知道根本没任何铁证证明自己删短信,眼泪流得更加汹涌。

酥胸也随着抽泣而一起一伏,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小歌。我错了,但不是错在删短信,而是错在我不该接近三爷,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该。可是,你这样看我,认为我为了接近三爷而做出这种事,也太让我难受了。我和你是一脉所出的堂姊妹啊……”

第752章 就算砍头,也总得有个铁证吧?

舒倾舞哽咽着,又继续:

“……小歌,我没有亲兄弟姐妹,从小到大,就拿你当我最爱的亲妹妹,你是知道的……虽然后来我随爸妈出国,没有很多时间和你相处,但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我最亲的亲人。忘记上次你被人泼腐蚀液体的事了吗?我要是真的想害你,当时为什么要救你?”

说罢,卷起小腿裤管。

纤细的足踝处,还有几点零星的浅褐色疤痕。

虽然也不算很明显,但因为她皮肤很白,还是能看得很清楚。

哭得更加厉害:“……要不是把你当妹妹,我怎么会救你,又怎么会为你留下疤痕?小歌,你也是女孩子,应该很清楚,女人的身体上不管哪里留下疤痕,都是很遗憾的事情。我为了你,都能豁出去了,现在又怎么会伤害你?”

舒歌没说话。

倒不是被舒倾舞打动了。

而是心底蓦然有些发寒。

若短信真的是舒倾舞删的,舒倾舞还能表演出这么一摊感天动地、博人同情的戏码……

那么,舒倾舞真的是比她想象中,更可怕。心思更深。

一个连自己都能骗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终究,呼吸渐平:“算了。这件事我不想追究了。”

本来就没有证据。

舒倾舞又是咬死不认。

那又何必浪费时间。

再说了,就算有铁证指出是舒倾舞做的,又如何?

删条短信而已,还能坐牢么?

至多,她以后少与这个堂姐少打交道就行了。

傅南霆看一眼小女人,见她主意已定,也没说什么,只示意阮素进来。

阮素过来,对着哭得稀里哗啦,妆容全毁的舒倾舞做了个请的姿势。

舒倾舞跟着阮素走了几步,到了门口,却又蹬蹬几步跑回来,对着舒歌竟是跪下了,眼泪汪汪:

“小歌,你要是心里不顺气,对我有芥蒂,那就当是我删的短信好不好?你现在打我,骂我,扇我耳光,我都不会介意的——只要你不误会我,不生我的气……”

攥住堂妹的手就朝自己脸上打去。

舒歌抽出手,后退两步。

傅南霆看一眼阮素。

阮素立刻将舒倾舞强行搀起来,不易察觉地施力朝外面拉去:“舒小姐。您这样就弄得不好看了,请离开吧——”

“小歌,我怎么对你,你真的不清楚吗?我真的没有做过啊!难不成就为了这么一次没有证据的莫须有的事情,你和三爷就要把我当成十恶不赦的人?就算砍头,也总得有个铁证吧?”舒倾舞被阮素拉着还在撕心裂肺地哭着。

“没人砍你的头。这事我也说了,没人继续追究了。”舒歌不耐烦。

这场景叫不知情的人瞧了,倒像是自己是个恶霸,把舒倾舞欺负成什么样了。

舒倾舞这戏,摆明了,也不是演给自己看。

而是给傅南霆看。

不管短信到底是不是她删除的,她都不想因为这事在傅南霆眼里留下坏印象。

哪怕一丁点。

只能用喊冤来博取同情,证明自己并没做过。

第753章 不是拿我当幌子吗?

反正,骗天骗地骗不过自己,是谁做的谁心里清楚。

舒倾舞也知道适可而止,终于收了眼泪,抽抽噎噎地被阮素领了出去。

室内,总算清净下来。

“真的就这么算了?”傅南霆深深凝视小女人。

“不然呢?又没有实际证据。再说了,就算是她做的,删条短信,还能把她送进监狱不成?大不了以后我多提防着点儿就是了。”舒歌恢复心情,又深吸口气,眼神晃动了一下:“另外,说实话,打心眼里,我也不希望是她做的。我真的不希望我身边又出现了这么个心思可怕的人,而且这人还是我的堂姐。”

舒倾舞有一句话说的没错。

这个堂姐,对她从小到大真的是挺不错的。

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两姐妹并没有积攒感情的机会,但堂姐一直对她和颜悦色。

小时候,大伯和她家还没闹翻时,每次不管是她去大伯家,还是堂姐来她家玩,堂姐都和她很照顾,很热情,有什么心爱的玩具,都会分享给她,一点儿不吝啬。

还有上次,温若水派人吓唬她,对她泼腐蚀性液体,也是堂姐挡在了她面前,导致脚踝上留下疤痕。

最开始,她也确实对这个堂姐印象还不错。

所以,如非万不得已,她真的不想和舒倾舞走到不可挽回的这一步。

身边都是敌人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前世最痛恨的一对男女,已经尝到了报应。

难道这一世又要多个仇人?

即便那短信真的是舒倾舞删的,就当她还这堂姐最后一笔人情债吧。

免得说她这个人只知道记仇,却不知道报恩。

傅南霆今天叫她来,就是想让她自己处理这件事。

见她主意已定,不打算追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

虽然舒歌的生日已经过了,但因为前段日子舒家事儿多,没正经办过。

这两天,舒氏集团重新上市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舒柏言清闲不少,也就执意在家办了个聚餐,就当是给妹妹补办个小生日宴会,当是放松一下心情。

当天,舒家来了不少客人,除了舒氏集团的元老重臣,舒家的世交朋友,还有乔锦旸凰妃妃夫妻带着乔玥儿都到场了。

傅南霆还在处理财团的事务,会晚点过来。

程万峰刚回国,前两天开了记招,亮相于众人面前,终于让外界的嘈杂湮灭,挽救了程氏股票的巨浪跌,状况趋于稳定。

但这几天,还是有很多余下事务需要处理。

兄妹两招呼完客人,站在门口台阶上,总算能忙里偷个闲。

舒歌目光锁定人群中的乔玥儿,用手肘撞了一下舒柏言:“哥,你今天给我办的生日聚餐,用意不纯吧。”

舒柏言澹然眸子轻动:“给你办生日会还多话。”

“真是为我才办的?不是拿我当幌子吗?”舒歌眨了一下睫毛。

正这时,一个佣人过来了,递了个包装得很精美的礼品盒过来,打破兄妹两的对话:

“小姐,这是秦小姐送给您的礼物。”

第758章 你这不是栽赃吗?

她不过是吓唬吓唬舒歌,毕竟,自己这个长辈不能丢面子。

被女儿这么一拦,也就顺理成章地放了下,哼唧一声,一拽狗绳:

“我这是懒得跟小辈动手才算了!走,宝宝!”

谁知却拽不动。

再一拽,萨摩耶竟是低低呜咽一声,挣脱了狗绳,径直朝舒歌扑去!

舒歌意识到狗伸开爪子,正袭击自己的头脸部,护住头脸关键部位就蹲下身。

只觉得狗的蹄子撞到了自己后颈和背部。

甄佩仪和舒倾舞的惊叫声也随之响起。

大狗是她从小到大的心理阴影。

每次正面遇到大型犬,她的腿都能软,根本谈不上还手。

只能捂住要害,不让这狗伤害到。

可这狗并没离开的意思,还在不停嗅着她的脸,甚至还凑到她没遮住的耳边,张开嘴,似乎将女孩柔嫩的耳朵当成了美食,想要舔食她的耳肉——

她呼吸急促,几乎能感觉到狗舌尖的腥咸热气了。

可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下一刻,只觉大狗被人生生被拽起来,甩在了一边,呜咽哀嚎了一声。

她看过去,只见刚到舒家的傅南霆脸色阴测测地站在自己面前,似是刚下车。

那只萨摩耶在地上滚了一圈,即便摔得不轻,却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竟还是再一次扑向舒歌。

傅南霆这次反应更快,二话不说,直接便拎住狗的后颈摁压在地上,单膝跪下,抵住犬身。

狗的力气大得惊人,疯狂挣扎中竟一个调头,猝不及防狠狠咬了傅南霆的大臂一下。

顿时,血便浸透了衬衫上部分。

舒倾舞尖叫一声,脸色惨白!

萨摩耶正要再次朝舒歌扑去,傅南霆也没顾得上流血不止的手臂,早已拾起一块砖头朝狗头上砸去!

狗这才呜咽一声,身子瘫软下来。

后面车子上两个保镖冲了过来,将那只萨摩制服住。

甄佩仪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跑到自家狗面前,正要捡起狗绳走人,却听男人冷声吩咐:“把这个女人送去警局!”

“送去警局?我,我怎么了?这事,这事又不关我的事儿,我牵了绳的,去了警局警官们也看得见的,我可没违反养宠法律。”甄佩仪吞吐狡辩。

傅南霆直接过去便接过保镖手里的瑞士军刀,噌一声拨开,割断狗绳,将绳子麻利地摔到一边:“现在没绳子了,可以去了?”

“你——你这不是栽赃吗?”甄佩仪气得半死。

一个保镖已做了个请的姿势:“甄女士,还不打算走吗?”

甄佩仪这才惊慌失措地看向女儿:“倾舞——”

舒倾舞也倒吸口气。

妈牵着的狗居然差点咬了小歌,还把三爷给养伤了,今天这趟局子,恐怕是必须得去了。

只能说:“妈……你,你别急,我,我马上打电话给爸,让他去警局……”

甄佩仪只能百般不情愿地跟着保镖上了车。

“那只狗,请警局那边也验一验。”傅南霆又对保镖补充了一句。

保镖明白三爷的意思,萨摩耶虽然是大型犬,但一般家养的很少会攻击性这么强。

这狗一味的攻击舒歌,指不定有什么问题。

第759章 老子这次不活撕了那女人

立刻应下去办了。

舒歌回过神,过去就先扶着傅南霆进了家门。

华婶见三爷手上流着血被舒歌扶进来,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了?”

“被大伯母的狗咬了,华婶,先去拿碘酒和纱布棉签过来。”

舒歌将傅南霆就近从侧门进了屋子,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刚把他推到床上坐下,却看看华婶来了没,却被他一抓,扯了过去,坐在他腿上。

她吓一跳,想推开他起身,又怕碰到他受伤的臂膀。

他没受伤的一只手臂牢牢将她制在腿上,只将她头脸和身上好好查看了一番。

除了受惊吓时,被那畜牲弄得秀发凌乱,倒也没什么事,总算放了心,又叱一声:“幸好没受伤,不然老子这次不活撕了那女人!”

她这才知道,他是在紧张自己有没受伤。

他自己的手臂明明就鲜血淋漓,居然还在担心自己。

正这时,华婶拿着碘酒进来了。

舒歌也暂时收起心思,飞快起身,过去便拿过来。

“三爷这伤看上去有点严重啊,我来帮你吧。”华婶看得心惊肉跳。

“没事华婶,你先下楼跟妈和哥他们说一声这事,今天的生日会怕是没法继续了…让他们跟各位客人说声抱歉。我给三爷包扎完了,带他去医院打针。”

关上门,舒歌转身就走到床边:“脱了。”

“不方便。你帮我。”

刚才动手动脚怎么就很方便?

她嘴皮子一动,还是把他的衬衣扣子一颗颗解开,然后帮他脱了下来。

左臂上方果然有一条食指那么长的血印,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看起来,像是被萨摩耶的牙齿划了过去。

若不是他来得及时,只怕她的脸上头上,也会这样吧……

收起后怕,她先把他扶到房间的洗手间里,用清水冲洗了十五分钟以上。

把血污都冲洗干净。

然后又用碘酒在创面上翻覆消毒。

这是被猫狗咬了以后的急救办法。能够第一时间快速杀灭细菌,防止感染。

她因为怕大狗,所以这方面常识还算熟悉。

虽然清理好的伤口看起来没那么狰狞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去医院打两针。

替他套上衣服,她便去拿车钥匙。

傅南霆却一蹙眉:“还真去医院?不用了。”

他身上的伤疤每个都比这个严重,今天这个,实在不算什么。

“什么不用?破伤风针和狂犬疫苗起码都打。这么大的伤口,万一破伤风了就不得了了,万一再得了狂犬病,就更完蛋了。”

傅南霆见她紧张得不行,也就随她了。

两人刚下楼,便看见客厅内的客人都走了,夏婉淑和舒柏言走过来:“怎么回事?三爷不要紧吧?”

凰妃妃听说舒歌和三爷好像是被狗咬了,也吓了一跳,让乔锦旸兄妹先回去,自己留了下来,此刻也跑过来:“老大,被狗咬可大可小啊!你有没事啊”

“小歌,对不起,我不知道好好的会突然出这种事。都怪我妈没牵紧绳子!——三爷没事吧?还有你,刚刚也跟那狗接触过,没哪里受伤吧?”舒倾舞也一下子从后面冲过来,满脸焦急。

第760章 这一口,咬得值了

舒歌没想到舒倾舞还没走,而且还跟了进来。

倒也是,甄佩仪的狗闯了这种祸,现在人狗都被带到局子里去了,她哪敢走。

这会儿也没时间跟她说什么,只道:“没事。请堂姐先回去吧。你们家现在事也多。”

舒倾舞知道她是在说妈现在还在局子里的事,也就咬咬唇拿起包:“对不起了,小歌,我下次再来看你。那我先走了。”说着离开了。

舒歌又对哥和妈说:“我没事,不过三爷的伤口有点儿严重,我已经给他清过创了,先陪他去医院打针再回来。”

舒柏言点头:“有什么事,打哥电话。”

**

去医院的路上,保镖来了电话:

“三爷,那只狗检查过,并没生病,也没有注射过什么药物。”

傅南霆微微一皱眉,嗯一声,示意知道了,挂了电话。

他接电话用的免提,开车的舒歌也听得很清楚。

可那狗,当时向自己扑过来时很是狂躁。

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

如果确实没问题,为什么会看见自己忽然就扑?

而且被傅南霆撂倒后,还能不顾死活地扑第二次?

傅南霆显然也有此怀疑。

不过,此刻没有其他线索,两人也没多说什么。

……

陪傅南霆输完液,已经快傍晚了。

刚上车,舒歌就看见某人脸色比刚才进来时苍白了几分,而且还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似是有些昏昏欲睡。

进来前还活蹦乱跳精力旺盛,输液时还不忘记吃她几下豆腐。

这下药力上来了吧?

她忍不住凑到他耳边。

难得看他没精神一次,还不趁机逗逗!?

还没说话,却察觉他耳沿烫得吓人。

赶紧一摸他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狂犬疫苗的副作用很大。

医生说打完可能三天内都会食欲不振,肢体虚弱,有时还会发烧。

这男人,还真的说发烧就发烧了。

她也顾不得继续撩他了,赶紧将车子开回了舒家。

……

让佣人扶他进了客房睡下,又喂他吃下退烧药,看着他沉沉睡去后,舒歌才离开房间。

一出来,正好看见哥在门口抱着双臂,似笑非笑:“怎么,这几天是准备收留三爷在我们家住?”

“疫苗副作用很大,医生说这两三天身体可能都会非常虚弱,可能得需要人照顾。……不如就让他在我们家吧。”

程家那么多佣人,他私人大宅那边也是下人一堆,还不乏专业人士。

哪用妹妹亲自照顾。

不过舒柏言也没不识趣:“这一口,咬得值了。”

妹妹这还是第一次留他住在舒家。

正说着,凰妃妃上了楼,问了几句三爷的情况,才放了心。

舒歌见她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忙说:

“你怎么还在这儿等我们回来啊?放心,我们这儿没事了,你快回去吧。不早了。”

凰妃妃摆摆手,无所谓:“我看见你和三爷没事才放心。没事的,顺便还能陪陪干妈——”说着打了个呵欠。

舒歌难得见她这么早就犯困:“你看你,都困了。”

凰妃妃撇撇嘴:“都怪那个乔锦旸,每天不到十点就强制关灯睡觉,把我的生物钟都搞乱了,害得我现在跟他一样都快成老太婆了,想当初我可是通宵小公举啊,十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好不好——”

正说着,手机响了一下,短信来了。

第761章 我头发上有什么吗?

凰妃妃拿起来一看:“三分钟内再不出来,自己步行回家。”

舒歌看得一清二楚,噗呲笑出来:“看来有人看你这么晚还不回,特意来接你了。行了,我送你下楼,免得你家乔锦旸还以为我把她老婆给拐了。”

凰妃妃这才和舒歌一块儿下了楼,跟夏婉淑打了声招呼,走出屋。

舒歌将她送到舒家院子的铁门处,果然,看见门外路边泊着一辆军用车牌的黑色路虎。

眨巴了眼睛:“去吧,我不送你了。”

凰妃妃跟舒歌挥了下手,正要拜拜,却又好像看到什么,上前两步,抬手帮舒歌拨了一下发丝上的东西。

“怎么了?我头发上有什么吗?”舒歌好奇,转头去看。

“好像沾着粉末似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哦,可能是不小心在哪里沾的脏东西吧。”

凰妃妃顺手将粉末拿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神情微微一变。

又闻了一下,脸色再次变得怪异。

舒歌也察觉到不对劲,正色:“到底是什么?”

看凰姐指腹上的东西,就是普通的白色粉末,也看不出什么别的。

凰妃妃眉心微凝:“这气味,好像是什么药草磨成的粉末。”

“药草磨成的粉?我头发上怎么无缘无故沾了这玩意儿?是什么药草?”

“不好说,我先拿回去验验。”

舒歌忙让佣人在家里找了个小真空透明塑料袋过来,让凰姐将药粉装进去。

**

与此同时。

深夜,收了工,秦晚晴回到影视城附近的公寓。

这是她为了这部戏,而在附近短租的一间公寓,主要是方便休息。

一进去还没开灯,蹬掉高跟鞋,活络了一下拍了一整天戏而酸痛的筋骨。

然后,光着脚进了洗手间,蹲在马桶边,扣起喉咙。

进了这行以后,保持纤瘦的体型,成了她生活的重点。

本来以前自己在路人当中已经算是偏瘦的,可谁让娱乐圈的女明星一个比一个瘦?现在的镜头又是广角高清?

稍微胖一点,完全遮不住。

前段日子有些发胖,不吃东西体重也减不下来,她偷偷去咨询过医生。

才知道,可能是因为长期吃避孕药的缘故。

避孕药里的雌性激素很容易促使女人发胖。

因为这个,她连避孕药都停了,在医生的推荐下,做了现在最流行的皮下埋植避孕针,这样就不用吃药了。

除此之外,她也会节食,习惯了吃多一点就催吐出来。

今天戏份延迟,拍晚了,收工后扛不住饿,吃了一根香蕉和几口片场的盒饭。

尽管热量少得可怜,却还是抵挡不住犯罪感。

这会儿,将胃袋里的食物吐得一干二净,才放心一些。

她洗了把脸,又漱了一下口,站在盥洗台面前拍拍只有巴掌大小的脸。

秦晚晴,坚持下去。

想要在娱乐圈混出点成绩,这是最基本的。

连一点饥饿熬不下去,还怎么接多点工作,赚多一点钱,摆脱厉颢渊,给家人最好的生活?

卸了妆,洗了个澡,她裹着浴巾走出去。

明天一大早还有两场戏,她想早点休息。

刚踏进卧室,却看见没开灯的房间里,一袭身影倚在床背上,交叉伸直了长腿,双手枕在脑后。

第762章 为什么吐?

看样子,来人在她进门前就来了,只是她一进门就跑进了洗手间,没注意。

她心中一动,却也不意外,走过去:“厉总怎么晚过来了。”

厉颢渊知道她在影视城附近短租了个公寓。也来过两次。

男人一转头,目光落在只紧裹着一张浴巾的秦晚晴身上:“你还真是越回越晚了啊。”

她以为他是不满自己没有及时服务他,垂眸:“拍戏又不像朝九晚五的白领工作,时间都是说不准的。厉总如果今天要来,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这样也不会久等了。”

这话,是在说他的不是了吗。厉颢渊不动神色,又眯了眯眼睛,手一抬,将她拉到近旁,能嗅到她身上洗浴之后的沐浴露香气:“身体不舒服?”

他听见她一回来就直奔浴室狂呕。

她睫一抖:“不是。”

“那为什么吐?”

“催吐而已,今天吃多了。”

他弯了弯唇:“没想到你进娱乐圈还真是想要大展拳脚。”

之前得知她进娱乐圈,只当是玩玩而已,他并没当回事。

尤其看她竟然借助柳瑶瑶的名义出道,更是觉得有点儿意思。

没料到这女人,居然顺风顺水,凭借宅男女神的旗号,名气一路涨了起来。

还这么拼。

为了上镜好看,能多上几档节目,有机会多被看中拍戏,催吐这种伤身的法子都用上了。

看来,还真是想闯出点儿名堂来。

照她这么忙下去,现在他来找她,就得在家等着她了。

再过几天,是不是连人都看不到了?

秦晚晴听他语气似有不悦:“厉总,我们的协议中,并没说您可以干涉我选择什么工作。”

“没错。选择什么工作,是你的自由,可你的工作太忙,时间太长,分薄了我这边的时间。”

秦晚晴呼吸一凝:“放心,今后我会尽量安排好时间。不会影响到您这边。”

厉颢渊交换了一下腿,并没任何反应,也看不出相信她的话。

她顿了一顿,走过去,慢慢跪在床边,抬起手臂,身上的浴巾也顺势滑落在地上,指尖送过去,解开他腰间的皮带和扣子。

一点点退下他的长裤,头颅毫无预警地俯下去。

他知道她是生怕自己不让她在娱乐圈待下去,才会讨好自己,却没想到能够讨好到这个程度。

比以前,果然是花哨了不少。

眼色一眯,唇齿溢出一似舒爽的喟叹:

“果然是进了娱乐圈的人啊。花样就是多了。”

将她后脑一把摁下去。

窗外,月色正明,一室暧昧。

**

天刚亮,秦晚晴刚醒,就看见枕侧空荡荡的。

厉颢渊已经走了。

枕头下压着一张支票。

上面的数字惊人。

他给她的钱是按月付,每个月让丁远直接打进她的银行账户。

当然,有时也会单独给她一些钱,比如上次他让她帮自己喂蜥蜴、做饭,算是额外报酬,与每个月的薪金无关。

今天这张支票,估计也是属于额外的“打赏”吧。

毕竟昨晚,她对他的服务,又升了一级。

用嘴巴服侍得他很是舒坦。

她抬起手,揉了揉微微肿胀的腮帮。

第763章 加戏

掀开被子,散去情欲气味,走进浴室洗漱。



离开公寓,秦晚晴走路到了影视城。

她现在手头上的钱,已经足够买辆不差的代步车了。

但一来,她不想被妈看见诸多猜测,二来,步行多点儿,也当是减肥保持身材。

况且她还没有驾照。学驾照又得耗费不少时间。

本来娱乐圈的事儿已经快忙不过来了。到时候,厉颢渊只怕更有话说。

也就作罢。

刚到剧组,她准备去公用化妆间去换戏服和化妆。

作为一个刚进入电视圈,第一次演电视剧的小配角,还没自己单独的化妆间,每次都会跟人挤在一堆。

今天是自己的最后两场戏,结束后,自己扮演的这个女配会死掉,她的戏份也就彻底杀青了。

她在这部剧里,出场前后不到五集,领饭盒也很快,这次播出后,估计也不会有太多观众记得,但是还是想尽量将每一幕演到最好。

出道才这么短时间,能接到电视剧拍,已经很满足了。

正这时,场务跑过来:“晚晴,导演让你去一趟!”

秦晚晴一诧,心跳莫名加快。

导演从来没特别找过自己。不会是自己之前的戏有什么问题吧?

这部剧的导演出了名的严厉,脾气大,经常骂哭新人。

她刚进组时,因为不是科班出身,又是头一回演戏,表扬难免生硬了一些,也被导演骂过好几次。

过去后,屏气:“导演,找我有什么事吗?”

导演正翻着剧本,看见她来了,眼皮也没来:“早上两场戏结束后先别走,找场务那边领了剧本后,先琢磨一下明天的戏,有哪里不懂的,再来找我问。”

“新……新剧本?明天的戏?导演,我今早是最后两场戏了,最后一场就死了,没戏了。”

“他们没跟你说吗?”导演不耐烦地抬眸,“你这个角色的戏份改了,没死成,被人救上来了,活了。接下去,你会继续跟你的仇人斗到底,戏份也会加重不少,所以才让你好好琢磨一下剧本,不懂就问。”

秦晚晴不敢置信,半会儿才意识过来没听错,被惊喜席卷,忙点头:“是,导演,我会努力。”

回到化妆间领了新的剧本,翻了几遍,她才意识到。

自己的戏份,真的是改了好多。也确如导演所说,加重了。

一下子从一个观众估计连名字都不记得的配角,变成了一个性格鲜明,很让人有记忆点的配角,看来是编剧花了不少精力改写的。

她的角色这么一改,后面的整个剧情自然也会也跟着变了不少。

就连主角线那边,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这让她不禁心中一顿。

……有必要么?

剧情这么改变,除了对自己这个小配角角色有好处,对其他角色都没什么裨益。

忽的闪过什么,定下神,拨通了丁远的电话。

丁远似乎已猜到她会来电:“秦小姐是想问关于剧组给你加戏的事吗?”

果然。一瞬间,秦晚晴完全明白了:“是厉总的意思?”

第764章 把衣服脱了

“嗯,昨晚厉总打电话让我安排的。”

看来是昨晚云雨之后,她睡着了,他给丁远打电话搞定的。

一晚上,能让编剧重新规划她这个角色,又加了这么多戏份……

这男人在娱乐圈翻手为云的能力,超乎她想象。

不用说,这也是对昨晚她服务周到的奖励吧。

不管怎样,看来他对她继续留在娱乐圈是没有什么意见了。

她也就轻吁口气。

**

舒家。

第二天早上,傅南霆的烧就退下了。

舒歌过去时候,看见他刚洗漱完,换了身舒柏言没穿过的新衣服,精神奕奕,神清气朗,显然已经恢复了大半。

他体质本来就好,这场突如其来的病也并没耗时太久。

这男人和哥的身高差不多,只是哥稍微清瘦一点。

而他身材却偏向于男模身材,更加阳刚健硕。

所以哥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稍微有点紧绷,胸腹肌毕现,却莫名看着更加性感。

甚至让她有点儿小鹿乱撞,在门口发了会儿呆。

直到男人调侃的声音飘来:“看够了吗。”

她这才拉回思绪,进了客房:“你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吗?对了,吃早饭了吗?”

说起来也有点儿小惭愧。

明明把他安排在舒家休息,是为了照顾他。

可她却比这个病人还起得还晚。

傅南霆看着问题一堆的小女人:

“你家佣人早就端进来了。吃了。不过——没吃饱。”

她昨晚特意嘱咐过佣人给他今早做点粥就好了,清爽一点,不油腻。比较适合发烧的他。

但粥好像也确实太素了点,一个大男人,的确不容易吃饱。

马上转过身:“那我再去厨房给你找点东西吃……”

话音还没落,他已将她抓过来,一只手臂将她制在怀里,趁四下无人,垂下头就恨恨吻了一通:“这样就饱了。”

她被他吻得俏脸粉红了一片,好容易才趁机抽身躲开:“……你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了,我看看。”

毕竟这是在舒家。哥虽然去公司了,还有妈和华婶她们。

他知道这小女人是在故意躲着,却顺着她的意思,乖乖坐在床边,由着她小心翼翼地掀起自己的袖子。

她看见他手臂上昨天被狗咬过的伤口看起来没有那么红肿了,也就松了口气。

伤口因为不像昨天那么狰狞可怕,形状也就清晰可见了。

她看着那伤口,忽然脑子一闪,然后望向他:“把衣服脱了。”

男人从没见过她这么大胆,瞬间炽热了眸色,马上解开扣子,褪下衬衣。

她立刻在他后背上搜罗起什么来,然后,目光停定在一处。

没错,他身上那块格外突出的疤痕,就跟昨天被狗咬的伤口,形状差不多。

这样么看老伤口边缘的齿印……也是一样的。

当时看见这个疤痕,就觉得像是被什么咬伤的。

现在才意识到,莫非这快可怖的老伤疤,也是被狗咬过?

傅南霆察觉到小女人在观察自己后背上的疤痕,意识到什么。

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第765章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怕大狗吗

与她朝夕相处越长,有些事,就越是很难再继续瞒下去。

而有些事,她本来就应该知道。他也早应该告诉她。

只是一些原因,才不方便主动说罢了。

或许,也是时候了。

他微微沉了眸色,许久,才将衬衣拉上肩,淡然无波:“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

舒歌这才坐回到他面前:“你背上那个很大的陈年老伤,不会…也是被狗咬过的吧。”

傅南霆并没否认:“是的。”

舒歌呼吸一凝,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回答有关于他昔日的事情。

她不是八卦,只是既然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当然就想知道多一点关于他的经历。

能够真正走近他的内心与生命。

又赶紧靠近他一点,眼巴巴看着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怕大狗吗?”

他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那你别笑话我,这可是我最丢脸的事,我跟谁都没提过……我上幼儿园时,有一次全家出去郊游,在野外碰到一只大狼狗,我手上正好拿着个鸡腿,那狗闻到香味,一直追了我三条街,吓得我都尿裤子了。”

男人无声弯唇,揉了一下她脑瓜子,仿似在安抚,只听她继续:

“那次以后,我就落下了心理阴影,路上看到大型犬就犯怵。我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从来都没养宠物。可是不久以后,我家隔壁有个邻居养了一条烈性犬,成天叫,而且天天出来到处溜。有一次我路过邻居家门口,那狗差点从铁门里冲出来咬了我,可凶了。总之,我吓得连门都不敢出了,就怕碰见那狗,为这事儿,我爸跟那邻居也交涉过,但那个邻居却死活不让步,还是成天领着那只烈性犬到处逛。”

“然后呢。”男人眼皮一动。

“也算是幸运,突然有一天,我家再没听见那狗的吠声了,这才听说,邻居家那条烈性犬走丢了,那家邻居也再没养狗了……”舒歌吁了口气,又期盼地看着他:“我都把我最糗的故事告诉你你,你呢?”

这丫头,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交换,想知道他那个疤痕的来历。

他眸色深邃了几许:“那我也跟你讲个故事。”

她眼睛一亮,不自禁又凑近了他几寸。

“有个男孩,幼年时候不小心走丢了,离开了家人。从此,跟着一堆流浪汉们在各个城市间辗转、流浪。这样的生活,他足足过了七八年。从一个幼儿,长成小少年,能活下来,或许都算是奇迹了。”

“这七八年的流浪时光,是他这一世最黑暗的时光。在那个流浪汉的团队里,为了争食物,抢地盘,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干架,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情。年纪小时,他打不过人家,经常被打得伤痕累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皮肉,被人烫烟头、灌馊水、踩手指,好几次还差点死了。年纪大了一点,才稍后好些了,渐渐地,终于再没人再打得过他,可是那些年幼时留下的伤痕,却不可能再抹去了。”

第766章 这份美,与年龄无关

舒歌眼瞳凝固,心脏也绷得紧紧。

“要是没有任何变化,这样的生活,这个少年,可能会过一辈子,从一个小流浪汉,到一个老流浪汉,最后在街头斗殴中,横尸街头。不过,在他十二岁这年,黑暗生活中射进了一丝光线,他的生命有了转机。”

“他随着团队流浪到了京城,这座国内最繁华的城市,来到这个城市的其中一个富人区,准备跟往常一样进行乞讨,却也跟往常一样和其他流浪汉们被富人区的保安挥着电棍赶了出来,没讨到吃的,反而讨到两顿板子烧肉。”

“就在少年和流浪团队们准备离开,富人区有几个佣人端着几盘刚做好的糕点和面包出来了,说是家里小主人请他们吃的,并嘱咐保安暂时不要驱除他们,让他们在门口吃完再走。流浪了这么久,少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好心的富贵人家,和其他流浪汉们吃完糕点,将餐盘还给了佣人,过去问佣人,他们家小主人是哪户人家,佣人不肯说,少年想办法悄悄跟着佣人,混了进去。”

“在一栋两层楼的洋房面前,少年亲眼看到佣人走进铁门,对着台阶上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恭敬地说:‘小姐,刚刚烘烤出来的糕点,都已经发给那些流浪汉们吃了。’少年永远记得那个小女孩,那天穿着一身当时很流行的红色公主裙,抱着金色头发的洋娃娃,微微卷曲的乌黑长发柔软光滑得像是绸缎,皮肤白得就跟北方冬天的雪一样,明亮漂亮得不可方物。这份美,与年龄无关。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如果这个小女孩子面前有千军万马,此刻也能统统为她所慑服。即便她还那么小。”

说到这里,男人乌睫一烁,清幽的目光投向舒歌:

“这个十二岁的小流浪汉,从没上过学,活到十二岁,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以前从没觉得有什么,然而那一刻,却厌恶起这样的自己,痛恨自己的粗鄙和无能,没法用全世界最美好的语句去形容那小女孩的美貌。”

舒歌心头就跟被晨钟重重撞击了一般,发不出一个音。

他却还在继续着:

“听了佣人的话,小女孩却一挥手:‘知道了,餐盘扔了吧。不要拿进来了。别人吃了的,脏。’她的语气很高傲,可听着一点都不讨厌,还让他怦怦心动。再听下去,小流浪汉才知道,原来那小女孩并不是出于善心才将糕点拿出来给他们这群流浪者吃。而是当天家里来了客人,又听见外面吵嚷,怕叨扰了兴致,才让佣人拿了几盘糕点出去,应付他们。小女孩的目的,不过是让他们这群人吃饱了,好尽快离开。”

“佣人又说,刚才还有个小流浪汉说是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想进来亲自谢谢小姐。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说:‘我就怕他吃了这么好的糕点,把嘴巴给吃刁了,以后还挑食了呢。那我还真害了他了。’这话引得几个佣人都笑起来。”

第767章 他想多看几眼那小恶魔

“少年终于明白,这个美貌惊人的小女孩,不是小天使,其实是个小恶魔,嘴巴利索得像一把刀的小恶魔。倒也是,这样的富贵人家,被家人宠着、佣人惯着的小公主,怎么可能对底层人有真正的慈悲心?可是,真奇怪,为什么她这么傲慢清高,也不是菩萨心肠,少年还是觉得她那么可爱?她越是高傲得像一朵不可攀折的玫瑰花,少年越是觉得有种想把她摘下来的冲动?……可能是流浪过太多地方,见识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心,像她那样坦率的小恶魔,更能让少年觉得难以忘怀。”

男人唇边浮起一丝缱绻又玩味的深意,仿似在回忆着当初的心境,抬起手,顺势抚了一把舒歌的秀发:

“流浪团队是不会在一个城市待太久。几天后,少年的团队准备启程去下一个城市了。可他却偷偷独自留了下来。这是他七八年以来,第一次脱离团队。原因,就是为了那个小恶魔。”

顿了一顿:“他想多看几眼那小恶魔。”

“此后很长一段日子,少年停留在京城,每天除了乞讨填饱肚子,就是偷混进富人区,在那小恶魔家附近逗留。一开始还能看到那小恶魔每天出来,后来却再看不见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小恶魔好像很怕狗,偏偏邻居家喂了只脾气暴躁的烈性大狗。所以,这小恶魔不敢出门了。”

“原来小恶魔也有害怕的东西啊。”男人宠溺地一笑,继续:“少年跑到邻居家,隔着铁栏杆,观察了一下,那狗比瘦弱的自己还要健壮,体重估计也超过了他,牙齿又很尖利,咬下去能凿穿一个洞,一看见少年就狂叫……也难怪吓到了小恶魔。”

“少年蹲守了两天,终于找到机会。他拣了一块在菜市场人家不要的猪肉,有一天趁小恶魔家邻居去小区外遛狗,跟了上去。趁那狗在放风,松了绳子,邻居又没在意,用那快肉将大狗引到了附近的一条小河边,用早就准备的麻绳勒住狗脖子——”

“这狗力气很大,反抗中的力气就更是倍增。少年蹬着旁边一棵树干,借力制服狗,眼看着狗再没挣扎,才稍微松了一点力气。谁知道狗马上又醒了过来,撒腿准备跑。他知道这狗一旦跑了,小恶魔又得每天担惊受怕,不敢出门,扑过去就抱住狗。”

“撕扯中,狗狠狠咬了他后背一口。他疼得快昏死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狗拖到河边,将那畜牲摁在了水里。……过了很久,才总算一切归于宁静。”

舒歌心潮起伏。

这样惊心动魄、拼了性命的场景,他居然说得再平淡不过。

“少年拖着残躯回到富人区门口,想告诉那小恶魔,那只大狗不会再出现了,他已经帮她解决了。可是刚走到门口,就昏了。虽然痛得无法动弹,但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依稀看见和听见保安跑过来,他们看他这副浑身是血的样子,只围在旁边议论着,就像议论着一条快死掉的狗,却没一个人去扶起他,甚至打个电话………”

第768章 这只是个故事

“那天下着雨,他就这么趴在雨水里很久,身上的污血融入雨水,在旁边的地上汇聚成血色小溪,后来,一辆私家轿车从小区里慢慢开了出来,似乎被他这儿惊动了,经过时,放慢了速度,车窗也微微放了下去。他听见了那小恶魔在车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哥哥,那是什么?红红的,是血吗?我怕……’。一个衣着光鲜,像个小绅士似的男孩,忙把小恶魔的眼睛遮住,不让她看:‘不看就就怕了。’然后,车窗升起,轿车缓缓驶离。

舒歌身子微颤抖。

“其实,少年很希望小恶魔能下车看到自己,哪怕只一眼。他不是想让她知道他为她受了很重的伤,更不是为了什么回报。只是单纯的想让她看看他,知道有他这么个人的存在,知道他吃过她的蛋糕,知道他在她家附近偷看她了很多天,还帮她弄死了一条老是欺负她的恶犬。”

言至此处,似乎这故事已说完了。

傅南霆沉吟下来,只柔柔抚着女孩长发,噤了声。

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安静得让人发慌。

舒歌几乎能听到自己巨大的心跳声,快要冲出胸腔。

这个小流浪汉,就是傅南霆自己。

而那个小恶魔,便是年幼的自己。

那只困扰了她多时的邻居家的恶犬,她童年的噩梦,忽然能够消失,并不是她走运,而是因为他暗处的保护。

她一直在想自己和傅南霆以前是不是见过面,是不是有什么渊源,为什么他会对自己前世今生如此关注,以至于情根深种,甚至还怀疑失忆这种老掉牙的事儿,是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过。

现在才知道,原来他真的早就认识她了。

而她,一直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她何曾会想过,自己年幼时的一次无心之举,给一群流浪汉发了几盘点心,竟就是与这男人开始的源头?

又怎么可能将面前如今衣冠楚楚、挥斥方遒的男人,与年幼时在家门口讨吃的流浪汉联系在一起?!

可为什么年少时结下的这笔渊源,他一直瞒着自己,从没主动提起?

甚至她之前问起他们之前是否认识时,他也绕开话题。

这一次,要不是他被狗又咬了一次,他恐怕也不会提起吧?

而且就算是现在,他也是说的雾里看花,还是没有直接点名那小流浪汉说他自己,而是以第三人称来说起这个故事。

也就是说,他好像并不方便正面承认。

这件往事,有什么不方便提的?

舒歌沉默半会儿,凝住他:“那后来呢,这个小流浪汉伤得这么严重,还晕在了小区门口,之后怎么样了?”

他也料到她会追问之后的事情,只抚一把她光滑如缎子的发:“我说了,这只是个故事。”

舒歌心中一动。

难道他之后的经历,是个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所以才导致他与自己年少时认识的这件事,也不方便多谈?

如果是这样,就表示他之后遇到的人或者事可能真的很重要。

第769章 大白天的,不怕吵着你妈?

重要到他宁可放弃与自己相认,也不能说。

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多逼问他。

而且此刻,她已经被他刚刚说的故事震撼到了,再也无心顾及他其他的秘密了。

一直一来,她就很想知道他被傅铭丞的警卫带回国走丢后的十二年,发生了什么。

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半。

他走丢后,一直到十二岁,都在流浪。

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陈伤旧疤,也是辗转于各个城市讨生活时留下的。

还有他有别于一般上流人士的好厨艺。

那样的生活都经历过,别说下厨,就算是把他放在荒山孤岛,估计都能生存下来吧。

这让她心尖有些发疼,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小孩子是怎么能熬过那么艰苦的四处流浪生活。

可是,他十二岁之后呢?

他因为自己,脱离了那个流浪的团队,独自留在了京城,此后如果没有继续流浪了,那么做过什么?

那个时候,他距离被程万峰领回程家认祖归宗还有四五年。

四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绝对不算短,他遇到什么人了吗?又有什么经历?

既然他一直都如此惦记自己,伤好后,为什么后来的四五年再没找过自己?

但,他分明是不想提接下去的事了。

舒歌也就吞下询问的心,镇住心神,嗫嚅:

“……那个少年,明知道那个小恶魔不是天使,给那些流浪汉送吃的,也不是出于善心,为什么还会喜欢那个小恶魔?”

男人噙笑,兜起她下颌:“或许那少年觉得,小恶魔比小天使更可爱。”

粗粝手指磋磨间,让她四肢微微有股惯性的酥软,又心头微撼。

以前他做这种亲密的小举动时,并没觉得有什么特殊。

可现在,感受到他指腹间薄厚交织的老茧时,才心中砰然直跳。

这股独属于他的粗粝感,原来是他流浪时的那些恶劣生活带给他的。

为了她,他和恶犬搏斗,遍体鳞伤倒在家门口,她居然也不知道,与他擦肩而过。

心尖儿无端端绞得发痛。

噗一下就主动滑进他怀里,两只纤臂用力锁住他的窄腰,低喃:

“小恶魔一定不会再让小流浪汉吃苦。”

他睫一动。手掌不觉滑在她腰肢上,挤了进来。

可能是男人的胸膛实在太舒服然暖和,她这会儿无比想要抱着他睡一觉。

看能不能回到梦里的前世,回到他十二岁那年的那一天。

到时,她一定不会与他擦肩而过。

虽然可能无法改变什么,但至少能让当年的他,心里好受一点。

“在想什么?”他见她迟迟不语。

她口一下子随了心,脱口而出:“跟你睡觉。”

空气一凝,马上意识过来说错话了。

他已经压沉了嗓音,高挺鼻梁潮红迭起:“大白天的,不怕吵着你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唉,算了。怎么解释都不对。

她见他脸色赤红得不像话,一开始还以为又挑起他的兴致,慢慢的,才觉得不对头。

第770章 你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军人的后代

好像有些病态的潮红

舒歌一摸他的额头,一惊:“哎呀,你又发烧了。”

这狂犬疫苗的副作用也是太狠了。刚退下来,又开始了。

可能也是刚刚回忆起以前的事,挑起了情绪吧。

忙将他按到床上,又将退烧药给他喂下去,把超级厚的几层被子给他盖上:“你先睡一觉。”

傅南霆被几层深冬季节的羽绒被压得俊脸有点儿喘不过气:“小乖,你想压死我?”

她这才一笑:“发烧就是要多出汗才能好。”

又给他掖了掖被子。

话音刚落,却被他一捉手腕,拉进了被子。

“傅南霆,你干嘛啊——我要下楼了。你自己睡。”

“等我睡着了再走。”

反正注射疫苗造成体内免疫能力紊乱而导致的发烧,也不怕会传染给她。

她抱着照顾病患的同情心理,顺了他的意思,却又马上嚷起来:

“……睡觉就睡觉,你的蹄子放哪儿呢?!~”

男人却无赖至极地依旧停驻在她最柔软突出的傲人处,无奈又无辜:

“小乖,被子太小,没地方放手了。”

她气笑。

倒还委屈上了!

又听他叫自己昵称,笑意一凝。

初遇时,叫自己小恶魔,重遇后,又叫自己小乖。

小恶魔和小乖……是截然相反的两个名字。

这男人,其实早就想暗示,他早就认识自己么。

想着想着,不觉困意来袭。

傅南霆拥着怀里柔软的身子骨,眸色渐沉。

耳畔,还回绕着她刚才的询问。

她问他小流浪汉伤得这么严重,还晕在了小区门口,之后怎么样了。

之后……

眸中色泽越发沉沉浮浮,无法辩清。

他因为受伤过重,晕在了富人区门口。

醒来后,发现自己被送到了京城的收容站。

这里聚集满了流浪人员。

他的伤太严重了,在这里根本就治不好,可能是淋雨之后的感染,就跟今天一样,开始发烧。

一烧,就烧了整整三天。

很多次,他以为自己活不过来了。

收容站条件资金有限,每天都会面对他这样的人,他那会儿又硬骨头,不叫疼,所以并没被送去医院,只躺在床上熬着等死。

直到有一天,收容站来了一群人,将他抬上了车子,送去了医院。

说是医院,又不像是医院。

因为在过去流浪的时光中,他从没见过这么气派,幽静,豪华的医院。

而且所有医护人员,似乎都围绕着他一个人转。

当然,后来他才知道,这是专为元首等国家上层高管服务的医疗机构。

进了医院后,他继续昏迷。只偶尔一天醒来一两次,每次不到几分钟。

有一次,他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凝重而深沉:

“傅南霆,挺住。你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军人的后代,不能轻易服输。”

朦胧中,他依稀看见一个眉眼精贵,身材高大,身着低调便装的男人坐在自己的床边。

男人的身后,还伫立着几个佩戴徽章、身着军装的军官。

总之,他命大。

熬过了伤口感染的多种并发症,熬了过来。

清醒后,他才知道了把自己送到医院的这个男人是谁。

第771章 傅将的后人,就是生猛!

楚修止,国内政坛的第一把手,元首大人。

还记得清醒后,第一次与楚修止面对面,惊慌的他欲跑,情急下把楚修止狠狠咬了一口,还骂了一句:

“放老子走,不然老子咬死你!”

楚修止身边的军官大惊失色,都差点儿拔枪了,楚修止却是不怒反笑起来,阻止护卫后,不无赞许:

“傅帅的后人,就是生猛!”

之后,楚修止对他的叙述,唤回了他对于幼年走丢前不清晰的记忆,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的父亲是国内最大商业王国的掌权者。

而她的母亲,则是傅铭丞将军的爱女,不折不扣的军二代。

傅铭丞,这个拥有世界上最忠诚而强悍军队,长年驻守西非,一世为世界和平奉献的男人,则是他的外公。

只是,父母的爱情无法见光。

他是个非婚生子。

不过,他仍旧是这世界最强大的财权结合诞下的后代。

正是因为如此,元首才会找到他。

楚修止让医院为身体康复的他测了三商、体能、忍耐力、反应力等等各类指标,得出他是个无法替代的好苗子,提出了让他继承母亲家的衣钵,让他正式加入军队。

十二岁那年的冬天开始,他就已经在元首的引荐下,成为了一名不折不扣的z国军人了。

他加入的是国内最神秘也最强大的特种部队第九师。

第九师在军队中的外号是‘凤槃’,隶属于元首府,只听从元首调派。

这里汇聚了全国的,全是楚修止挑拣、选拔、培养出来的年轻优秀的精英。

但为了安全与日后的任务需要,第九师成员秘不可宣,每人的身份都被存于元首府的电脑系统中,属于国家一级秘密,不公布于外。

就连训练,每个成员都是分开进行,相互之间并不认识。

他被单独送到了一座僻静的岛屿上,进行了为期四年的秘密训练。

体能、语言、反侦察……无一不漏。

四年后,从谨小慎微的小流浪汉,出落成英挺朗健沉稳少年的他,方才从岛上返回大陆。

楚修止对回归的他给了第一份任务,就是配合国际刑警,分别剿灭国际上几大黑帮。

国际黑帮日趋猖獗,扰乱了正常的货币市场,甚至还将手伸到了国内,与国内多个黑色社团有合作。

而这一任务,显然不是一两年能够完成的。

所以,在楚修止的安排下,他在一个“无意的机会”下,被生父程祖耀找到,从此带回程家,认祖归宗。

毕竟,顶着正当商人的外衣,手上握着一定财权,做事更方便一些,完成这笔任务的成功率也更大。

以私生子的身份回到程氏,遏制兄长权力,踢侄子下马,大杀三方,坐镇成为财团之主,人人都说他傅南霆孽庶灭嫡,贪恋程家财权,不念兄侄情分,谁又知道,他不得不这么做?

只有坐上高位,才能与那些黑道更好的接触,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完成他属于第九师军人的使命。

第772章 有一段那样的渊源

与此同时,楚修止帮他把回程家之前的经历,全部尽量抹消,以此来保护他真正的第九师成员身份不会曝光。

而他和她初遇,自幼就认识她的那件事,自然也是需要被抹消的其中一件……

所以一直不能告诉她,其实他早就认识她这个小恶魔。

今天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犯了戒。

念及此,男人眼睑微垂,看着抱着自己窄腰,已然睡着了的舒歌。

回到程家后的这些年,他的生命中除了完成任务,也就只剩下她了。

本想彻底完成任务以后,再找她,正式堂堂正正地追求她。

可他真的等不及了。

尤其是知道她对侄子的疯狂追求,更是百虫抓心。

他开始注资舒氏,扶持舒氏,就为了与她有接触的机会。

侄子生日那天,这小女人顶着雨,来程宅送礼物,巧遇她,更是让他再不想掩饰了。

他又顾不得顶着和侄子抢女人的名声,让程万峰安排自己和她吃饭,实质上是相亲。

意料之外,这小女人居然答应了。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放弃了对侄子的迷恋而转投自己怀抱,无论如何,与她能走到这一步,他满足了。

即便她一开始是为了舒家。

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

至少此刻,他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自己。

他明白,她想让自己少跟黑道来往是为了自己好。

是心疼他,明明是受人尊敬的老将军的后人,却要做这种游走法律边缘的事,走歪道。

可是有些话,却说不得。

这不仅仅是关系自己的安危,还关系到整个第九师其他成员的安危与任务的成功与否。

保护她是他这一世的使命。

可除此之外,他的肩膀上也还有其他责任。

情不自禁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吻,心底默念——

小恶魔,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一直不是。

有一天,你会知道。



客房外。

舒倾舞听见里面的动静消失,归于安宁,才转过身,轻盈快步走到楼梯口。

脸上的震惊,却徘徊未散,扶住楼梯扶手的手,半天还在微微颤抖着。

今天过来舒家,主要是想找舒歌和三爷,打算为妈求个情面,昨天爸去了警厅,想要保释妈,可三爷给警厅那边放了话,警厅到现在还没放人,妈已经在拘留所蹲了一夜了。

刚来,就听二房这边佣人说,小歌在客房照顾三爷。

万万没料到。一上楼,竟在客房外,听见了三爷和小歌的一番对话……

别说小歌震惊,她也一样。

三爷对小歌说的那个故事,就算她是局外人,也一听就知道,主角就是他自己。

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傅南霆在认祖归宗前的一段岁月,居然过着到处漂泊的流浪生活。

这简直无法让她与印象中犹如神邸般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终于明白为什么傅南霆为独独青眼于小歌。

终于能理解,那晚傅南霆为什么会对自己撂下那句话了——

“你怎么知道她对我的意义。”

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来傅南霆早就与小歌有一段那样的渊源。

第773章 神袛般的男人是你打造出来的

傅南霆对于小歌的势在必得,为了小歌注资舒氏,全都是他十二岁那年就注定好的。

从十二岁那年开始,这个男人满心里就只有一个人,就是她的堂妹。

从此以后,只怕他不管做什么,都是以小歌为奋斗目标吧。

而后,他凤凰涅槃,回归父家,改头换面,去国外念书,回国后更是焕然一新,又横扫一切阻碍,成了程氏实际上的一家之主,只怕也都是为了得到小歌而努力争取的吧——

在将自己打造得无懈可击,成为国内权势在握的大人物,绝对能够保护小歌与舒家日后的生活以后,他才开始正式注资舒氏,一步步,接近心目中的女神。

舒倾舞心情百转千折。

原来如此呵……。

小歌,你知不知道,原来这样一个神袛般的男人,是你亲自打造出来的——

没有你,他或许走不到这一步。

又神色一凝。

听傅南霆对那天与小歌初相识的描述,若没记错,那天,她和爸妈也都在二房这边做客。

当年,舒歌的爸爸,也就是她叔叔还在世,两房关系也还挺和谐。

那一天,她记得舒氏集团接下了一笔大订单。

舒歌父母请他们一家三口过来吃饭聚餐庆祝。

没错,那天,小歌穿着一件红色公主裙,是叔叔美国公差时带回来的,京城独一无二的品牌和款式,她不会记错,当时还羡慕了很久。

就是那天,她也在小歌家。

小歌啊,你赢了我,不是因为你比我漂亮,更不因为你家世比我好——

无非是赢在了运气好,能够早早和他认识,成了他心目中的神袛。

如果,当年是我呢?

若那些糕点是我让佣人端出去的,会不会又不一样?

一时之间,舒倾舞心情莫名乱糟糟,再没心思给妈求情了。

她好不容易才定了定神,下了楼。

夏婉淑见她下楼,问:“倾舞,找到你堂妹了吗?”

“哦,没有,我刚一上楼就接到我爸的电话,说了半天,好像是警厅有点事,让我先过去一趟……小婶婶,那我就不多留了,小歌和三爷等会儿要是下楼了,求你还是帮我求个情面,让三爷撤诉,不要告我妈了,好吗。”

夏婉淑虽然对这个堂侄女印象不差,但对甄佩仪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有什么慈悲心,叹了口气:“你妈这次也实在太过分了点,要不是三爷来得及时,小歌还不知道被那狗伤成什么样,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故意的,现在把三爷咬了,我能怎么帮你求情。”

“小婶婶,警局那边已经查过那狗了,没狂犬病,又没被人下过药,一向也挺温顺,怎么可能是我妈故意伤了小歌?我妈也没那个能耐训练狗狗去攻击人。估计就是昨天我妈和小歌争执间,狗被刺激到了,才一时失了常性,这只是个意外。”

“不管怎样,三爷若是决定了要告你妈,我也不好插手。你妈自己牵着狗伤了人,本来就不对,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夏婉淑这次也硬气了。

第774章 我疼……哥哥

舒倾舞见她这么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垂着头:“那小婶婶,我先走了。打扰了。”

**

客房内。

舒歌已坠入黑甜乡。

明明打算等那男人睡着了就下楼,没料到,一钻进暖和的被子,又被他抱着,舒坦得要命,自己倒是还先睡着了。

不知不觉,只觉耳边依稀响起佣人的笑语:

“小姐可真会开玩笑。”

“说的也是啊,小流浪汉也不能吃太好了,不然嘴巴都吃刁了,以后还上哪找这么好的美食吃?”

她呆住。

再一低头,看见了自己怀里的洋娃娃,还有大红色当年最流行却又很夸张的公主裙摆。

又做梦了。

而且,真的回到了他十二岁那年,初遇她的那一天。

手脚也明显稚嫩纤短不少。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这时的自己,最多不过五六岁。

又做梦了。

不,按照聂峥对于她梦境的解说,应该说,又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

而且,真的如她所愿,回到了他十二岁那年,初遇她的那一天。

每次抱住他睡觉,就能梦到前世与他有关的事。

这一次,也诚不欺我。

此刻,正是佣人将流浪汉吃完的餐盘拿回来后,与站在台阶上的她说话的场景。

而他,应该也正在家门外的院子某一处偷窥着自己。

她抛下娃娃,在佣人的笑语骤停中,蹬蹬几步跑下阶梯,冲到铁栅边,到处张望。

果然,看见家门口斜对面的花坛后,闪过一个身影。

是他。

是十二岁时的傅南霆。

她血压升高,心跳加剧。

那身影显然也意识到被人发现了,迅速调头,朝小区侧门走去,刚刚他就是从那儿的狗洞混进来的。

她不顾佣人的惊诧叫唤,径直朝傅南霆追去,却也不敢叫出声,生怕被保安听见会把他抓了。

可却忘记自己才是个五六岁的孩子,手短脚短,哪里跑得过早已发育得修臂长腿、又一身莽气的十几岁少年?

跑到快侧门处,她感觉小腿肚子都快抽筋了,却还是没停下来的意思。

眼看着他一弯身,想要钻出去,更是加快了脚步,却力不从心,小短腿儿使不上力,自己把自己绊了一跤,狠狠摔在了地上。

‘啪’一声,响亮的动静,让少年回过头,惊诧地看向摔了一跤的舒歌。

下意识想要过来扶起她,似乎有点儿警惕,走了两步停住。

她当然知道他很紧张,眼珠一转,婴儿肥还没褪的小肉脸儿一瘪,可怜巴巴的哭起来:

“呜呜呜……我疼……哥哥扶我一把。”

她小时候长得粉雕玉彻,人见人爱。

敢拍着36e大胸说,没几个人能抵得住自己这么哭。

果不其然,傅南霆终于再不迟疑了,走过去把她扶了起来,又给她拍拍裙子上的灰。

手掌上的脏污,却反而将她的公主裙给蹭上了一团灰,忙自卑地缩回手。

她像个小奶猫似的鼓励他:“哥哥,你怎么不继续给我拍啊。”

少年终于干涩着喉咙,开口:“算,算了。我,我手很脏。把你的裙子给弄脏了。”

第775章 你只能喜欢一个人哦!

她粉团子似的小手主动握住他的手,拉过来:“没事的。我喜欢哥哥给我拍。”

他乌黑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继而是欣喜,终于小心翼翼地先拍干净自己的手,又往衣服的干净地方使劲擦了几下,确定不算很脏了以后,才又帮舒歌拍打起裙子上的灰尘。

舒歌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心蓦然发酸,见他给自己拍完了灰尘,抬起头,又定了定神,恢复娇俏可爱的软绵小模样,一双大眸深深凝视着他。

少年哪里禁得起被个粉雕玉琢的金贵小人儿这么凝望,被日晒雨淋得脏兮兮的纤瘦脸上飞过一抹暗红,头偏了偏,避开她的眼神。

舒歌既心疼又有点想笑。

傅南霆啊傅南霆,你这种厚脸皮居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要不是这会儿亲眼看见,打死我也不相信。

又软软开声:“哥哥,你干嘛把头转过去不看我啊,我是不是长得很难看啊?”

少年忙转过头,看向她,摇头:“怎么会……”

“可你看都不看我,我肯定很丑对不对。哥哥不喜欢我。”小娃儿白腻粉嫩的脸一瘪,作势要哭。

他慌了神,就像揣着一块天下无双的宝石,拿着怕摔了不拿着也不是,结巴:“没、没有。真的没有。你、你很漂亮,漂亮得就跟,就跟天上的王母娘娘一样。”

她破涕为笑,第一次被人夸奖像王母娘娘。

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美,只听老流浪汉为自己说过关于神仙的故事,知道王母是天上最大的仙女,才这么形容她,见她笑出声,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不敢说话了。

舒歌这才赶紧说:“哥哥也很好看。”

他一顿:“怎么可能。”

她看着他脏兮兮又瘦得有点脱型的脸,五官被灰尘笼罩得看不清楚,哪里看得出好看不好看。

抬起小手就替他擦去脸上的尘埃与泥土。

少年仿似被雷霆击中,惊在当场,动也不敢动。

擦了会儿,五官慢慢显露出来。

纤瘦脸庞上,英挺的五官惹人注目。

削薄挺拔的鼻梁,最纯粹而深邃宛如苍穹寒星般的瞳仁,裁剪出来的唇瓣潋滟完美。

她呼吸凝住,这次不是逗他,是真心实意地舒了口气:“哥哥,你真的很好看,以后,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额,不过,你只能喜欢一个人哦!”

他看出小女娃眼里的崇拜与惊艳,第一次尝到了被人鼓励的滋味。

真的吗。像他这样的人,真的会有人喜欢吗?

正这时,佣人追了出来:“小姐——”

他这才像是受了惊的小野兽一样,匆匆转身,从狗洞钻了出去。

她看着他背影消失,完成了任务一般松了口气,正要转身朝向佣人,面前的佣人身影却晃动了一下,场景倏的一变。

本来晴空万里的好天气,下着瓢盆大雨。

而她深吸口气,环视四周,自己已经坐在了家里的轿车里。

身边是年少时的哥哥舒柏言。

听司机和哥的聊天,两兄妹好像是要去特长班上课。

第776章 傅南霆,你不会死的

爸妈从小对他们的教育就很重视,哥从小学电脑、马术等,而她则会学跳舞、画画。

这一切直到爸溘然长逝,舒氏集团面临破产负债,才终止。

这天……

这是傅南霆为了自己被恶犬咬伤,倒在富人区门口的那一天。

她会意过来。

车子因为雨势渐大的缘故,慢慢滑行出小区。

她趴在车窗边,终于看见了小区门口的一幕。

一群人围着地上的少年,指指点点。

柏油地面上,血水混合着雨水宛如小溪流淌而出。

“小歌,怎么了?”舒柏言奇怪今天的妹妹在车子里一直趴在窗边焦躁不安。

“哥,停车。”

舒柏言见她要下车的样子,有些讶异:“小歌,外面在下大雨啊。”

“我说了,停车。”

不管几岁的舒柏言,始终是疼妹妹的,最终还是命司机停了车。

舒歌抓起一把伞就推开车门下去,撑开伞,撞开了围观的几个保安。

傅南霆果然浑身是血地昏迷在地上,后背有个血窟窿,不住往外淌血。

“愣着干什么?打急救电话啊!快啊——”她狠狠望向人群。

那股子斩钉截铁的狠劲,全然不像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两个保安愣了两秒,终于醒过神,跑去岗亭打电话了。

虽然知道他不会死,但她的眼泪还是哗的流了下来,用全身的力气,努力将他的头颈撑住,抱起来,将雨伞挡在他头上,为他遮住风雨,让他不会像条被人遗弃的狗躺在湿滑冰冷的地面。

“傅南霆,放心,你不会死的。你还有很好很光明的前途。你还要来找我的。坚持下去。”她垂下脸,在他冰凉的耳边鼓励着。

少年眼皮微微一睁,绽出一丝缝隙,似是看见了她。

唇角挤出一丝惊讶却又安慰的笑容,缓缓抬起手。

她知道他是想干什么,将他冰凉的手握着,牵引过来按贴在自己温热的脸颊上。

……

这一觉,睡到了快中午。

直到华婶敲门,舒歌才猛地惊醒,看见身边熟睡的男人,尽量不惊醒他,小心翼翼地钻出被窝。

本来说是陪他睡的,怎么自己倒是睡着了。

不过也好……

至少通过梦境,满足了自己的心愿。

若真如聂峥所言,那梦境是前世的另一个平行世界,那么,至少能让另一个世界的少年傅南霆,能够更开心一点吧。

她看着吃过药后还在熟睡的男人,回忆梦里的场景,心还有些戚戚焉,俯下身,在他额头上印下了一吻。

然后才整理了一下头发衣服,才拉开门,做了个嘘的动作,先走出客房。

华婶见她头发还有些凌乱,看出了几分端倪,低声笑:“刚刚陪三爷一块——休息的?”

怕她不好意思,华婶用词还算含蓄。

舒歌忙又嘘了一声:“别被妈知道了。”

妈虽然同意傅南霆住在舒家养伤,可毕竟两人又没结婚,也没个正式关系,再加上性子本就有些保守,并不大情愿女儿贴身照顾他。

要知道她陪着他一块儿……睡觉,肯定更不高兴,又得唠叨。

第777章 他那身材确实引人犯罪

华婶也就没说什么了,陪着她一块儿下楼,一边走一边随口道:“对了,你堂姐刚才来过了,说是想帮你大伯母求情,让三爷别追究了。”

舒歌一怔,摇头:“她上楼找过我?我没看见她。”

“她说上楼后接到你大伯的电话,有急事,又急匆匆下楼走了。我估计也是不好意思求情了吧,毕竟她妈妈这次做的事儿,实在太不像话了,她也心知肚明三爷不会放过她妈妈。要不是三爷,现在躺在医院的,指不定是你了。你从小就怕大狗,他们舒家大房应该很清楚啊,你这个大伯母还偏偏牵着狗来跟你吵架,这不是故意来吓你的,谁信啊?”提起这个,华婶还气。

舒歌也没多说什么了。

……

吃完午饭,她想上楼去看看傅南霆醒了没。

进了客房,看见床上被子掀开,空荡荡的。

浴室里传来花洒的水声。

估计是刚起来,去洗澡了。

她想起他的伤口,医生嘱咐过这两天最好少碰水,避免化脓感染,赶紧推开浴室进去了。

不行。得提醒提醒这男人。

拉开玻璃浴室的门,朝正在淋浴的男人嚷:

“你尽量别让伤口碰水,伤口那一块,擦擦就行了。”

水声哗啦中,傅南霆捏着花洒,看着随便闯入的小女人,一脸懵逼,继而眼眸深沉。

她这才注意到他伤口那块被毛巾包着,防范工作做得很好,目光不小心往下一滑,被什么东西占据了全部视野,又一个倒吸冷气。

赶紧退出来:“我以为你忘记了,特意来提醒一下你,没事,你继续,你洗完了再下来吃饭——”

慌不择路地退出浴室,下了楼,情绪才平静下来。

他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想进去看他光着身子吧?

虽然他那身材确实引人犯罪,值得一赏,但她对天发誓,真的没这个心思啊!

她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进去提醒他啊。

自己也真是不争气。明明和他已经有过更激烈的事情了,甚至前世……连孩子都给他生过,但到现在,看到他的裸ti,居然还是不大好意思。

拍拍有些发热的脸,才勉强镇定住。

他刚睡醒,又发过烧,体力消耗肯定很大,先给他准备吃的吧。

午饭本来还剩下一点饭菜,但她不想让他吃剩菜。

这个时间,妈和佣人午休了,她也不想叫佣人,干脆自己做吧。

进了厨房,她从冰箱里拿出挂面和青菜鸡蛋,打算下个面条。

清淡简单又营养,适合刚刚发烧的病人。

更关键的是,她的厨艺,也就到这个水平了。

再复杂一点儿的,她也没能做了。

勉强做出来的菜,能看不能吃,他现在身体虚弱,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对不起了三爷,您将就点吧。

刚把调好鸡蛋液,正准备将挂面放下锅,就听见厨房门口传来脚步声。

一回头,正好看见傅南霆披着浴袍走进来,脑子里想起刚才的场景,莫名一慌。

手一滑,面条滑进烧开了的水里。

几滴水溅到手背上,烫得她‘哎呀’了一声。

第784章 这男人,平时也没那么害羞内向不好意思说话吧!

“北欧那边来了几名程氏境外的长期合作商,傅先生这会儿应该去酒店和他们吃饭去了了,就在华帝。”

舒歌道了谢,挂了电话,坐了会儿,关上电脑,打了卡,就离开了网站。

平时上下班,除了出任务,她很少开车。

打车来到华帝门口,因为堵车的关系,天都已经黑透了。

她下了车,看一眼面前金碧辉煌的酒店,掏出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却又放进去了。

算了,如果他这会儿在见客,打电话只会骚扰他。

正准备进酒店大堂去等他,又想起什么,先跑去酒店旁边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小罐蜂蜜,又让店员用温水泡好,倒进自己随身携带的保温瓶里。

国内的酒席文化,他与客户饭局上多半是要觥筹交错的。

饭局后,喝点蜂蜜水可以马上解酒,肠胃也会舒服点。

不管怎样,先备着吧。

舒歌抱着保温瓶,回了酒店大堂,找了个沙发坐下来。

这一等,不知不觉,酒店落地窗外的夜色更深。

她在网站忙了一天,本就有点儿疲倦了,眼皮子直往下耷。

可一想着,等会儿能见着他,唇涡还是勾勒着一抹恬然。

终于,再撑不住,抱着保温瓶,窝在柔软的沙发里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楼,专用电梯叮咛一声打开。

一袭巍峨挺拔的长影在助理与保镖的陪伴下走出来。

步履在酒店的花岗岩地板上踏出铿锵有力的回响。

经过大堂,沈骁脚步一滞,讶异:“三爷——”

傅南霆循声看去,正见着靠窗的咖啡色沙发里,熟悉的纤巧身影抱着个保温瓶,窝在里面打着盹儿。

不觉缁睫一垂,遮掩下,眸色万般情绪奔涌而出。

却又不自禁克制地攥紧了手心。

“看来舒小姐是特意在这儿等三爷出来的。晚上很冷,就算大堂里有暖气也不能这么睡啊,容易感冒的……我去叫醒她。”沈骁吸口气,正要过去,却听傅南霆低声:

“你们先走。”

三爷最近忙得团团转,好久没跟舒小姐见面了。

这会儿,也合该是两个人的私人时间了。

沈骁立刻与后面几个保镖使了个眼色,统统先离开。

傅南霆顿了一顿,大步过去就连人带保温瓶一起抱起来,快速朝最近的电梯走去。

舒歌本就睡得不沉,瞬间被动静弄醒,睁开睡眼惺忪的大眸,吓了一跳。

看见是他,又放松了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浮出一抹笑靥,抱得他脖颈更紧。

与此同时,电梯门开了。

他抱着怀里的小人儿迈进去,按了一按目的楼层。

华帝是程氏旗下酒店,他自然在这里也有长期套房。

电梯缓缓上升,她见他只是紧紧抱着自己,一声不吭,才主动开口:

“你跟北欧客户吃完饭了?”

怎么感觉他心事重重的?

这么多天没见,看见自己来了,虽然身体能感受他对自己的急切,却一句话都不说?

这男人,平时也没那么害羞内向不好意思说话吧!

第785章 电梯里也有监控的,傅先生

他这才拉回思绪,点点头,又睨一眼她手腕上还勾着的保温瓶:

“这是什么?”

“我听阮素说你和那几个北欧人在饭局,怕你要喝酒,就给你准备点蜂蜜,醒酒舒胃的。”

他心脏没来由绷紧得有些发疼,忍不住在她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又勾唇:“你也说了是北欧客户。人家没有在饭桌上喝酒谈生意的规矩。”

她撅撅粉嫩嫩的红唇,故意摆出一副遗憾样儿:“那我白准备了。”

他又禁不住痒,趁还在电梯里,欺上她唇狠狠吮亲了一通,方才伏在她耳边,沙哑着了嗓音:“没白准备。你准备什么,我都喝。”

她被乱亲一气,脖颈痒痒,一偏头,才看见电梯镜里的自己,已被男人亲得衣领大敞,红痕遍布在脸颊和锁骨上,才不好意思地推开他俊脸,娇喘吁吁地提醒:

“电梯里也有监控的,傅先生。”

他眼神一凝。

像是从美梦中醍醐灌顶。

方才没有继续进攻。

这男人,难得被监控震住呢。要是以前她这么说,依他的脾气,根本不会在乎。

舒歌见他有些恍神,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在他怀里撑起身子,搂得他脖颈更紧,小心翼翼:“你这段时间是不是事情很多?”

他没说话,只用力托住她腰。

她也没再多问。看他的样子,是真的很累。

电梯门一开,他大步抱着她走到

这一层楼,有他的长套,整层楼也全部被包了下来。

不会有任何人骚扰。

指纹锁叮咛开了,他迈入房间内,电子感应器让整个套房的灯都自动亮起来,宛如白昼。

她正想要跳下来,却察觉到他的执意不放,径直被他抱紧了卧室里。

伴着保温瓶摔在地毯上,男人已迫不及待,将怀里朝思暮想的人放在床上,朗健身躯匍匐而下,松了松衣领上方的扣子。

惊呼一声,她感觉衣裤已被他一件件剥离。

虽然好几天没见面,已经能感受到他的雀雀欲试。

却也没料到他这么急不可耐。

她怎么感觉,今天自己像是送上门来给这只大灰狼吃的小肥羊?

又想到他这段日子很辛苦,看上去很疲惫,腾出手,想要撑起来:

“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话音还没落下,就被他堵上唇,湮灭了接下来的话。

……

这一晚,他做得很急切,甚至有些粗鲁。

短暂的前戏之后,是无止尽的占有。

好几次弄疼了她。

听见身下的小女人在吃痛叫唤,又赶紧弥补,放缓节奏。

可不过几秒,又再次忘了形。

好几次,她甚至感觉他差点儿要把自己给活活neng死。

就好像明天是世界末日。

亏她还觉得他这段日子很辛苦,或许应该很疲倦。

在情事上,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以前他总会一边做着,一边伏在她耳边低喃着一些爱语。

可这夜,他却一声不吭,只顾着蛮力进攻,像是饿极了的野兽。

弄得她最后有点紧张了,抱住他脖子,小羊羔似的嘟嚷:“三爷……我怕……”

她不是怕他弄伤自己,而是觉得他和往日不大一样了。

第786章 万般舍不得

他心思又悸动了几分。

小人儿最爱软兮兮地这么撒娇。

就像小时候,那天在富人区门口,他躺在血水里,听见她在擦肩而过的轿车里,看见满地的血溪时,也是对舒柏言这么撒娇。

偏偏他又极受用。

忍住冲动,用稍微温柔的力度来让她安心下来。

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感觉他心里真的有事。

可每次刚想问几句,却又被下一轮猛烈的攻势给湮灭了的话语,变成了难为情的口申口吟和嘤咛……

一遍又一遍,直到天光将明,傅南霆才总算放过她。

他估摸着她没精力洗澡了,结束以后,直接将她抱挂在身上。

她被折腾得精疲力尽,都快散架成一滩软泥,也就不客气地四肢大开,像藤蔓一样缠着他,趴在他腹部上,与他交缠合一,沉沉睡去。

他几时走的,她不得而知,只知道那时天应该还没亮。

他穿妥衣服,伏在床边,在自己耳颈边厮磨着,蠢蠢欲动着,亲吻了半天。

仿佛万般舍不得一样。

她还在半睡不醒中呢喃着:“……你醒了啊,这么早就要走了吗……”

然后就再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再等舒歌睡醒了,已经是快上午九点了。

昨晚那么大的阵仗,早就知道今天肯定会起不来。

反正已经迟到了,她也就干脆不急了。

先给网站打了个电话请了半天假,才裹着白色床单,去浴室洗漱,换衣服。

再等她出来,厅里已经放着餐车,上面摆放着丰盛的早餐。

估计是傅南霆临走前嘱咐过酒店这边。

吃完早饭,服务人员上楼来整理好房间,舒歌见距离下午还早,也就打开壁挂液晶电视,准备看会儿电视。

财经频道正好在播关于程氏财团的新闻。

主播说,程氏在遭受最近的动荡后,因为傅南霆坐镇程氏,力挽狂澜,再加上程万峰的安然回归,已经归于平静,不愧是百年商圈名门,似是为了向外界公众表达程氏一切安好,仍是歌舞升平,让大众放心,程万峰决定在办一场宴会,邀请京城商圈人士参加。

宴会就在这个周末。

这也算是程家的大事了,他昨天怎么没跟自己说?

她眼睫一眨,却也没多想什么。

又有些脸蛋发热。

昨天和他一见面,根本就没时间说话了。

只顺便打了个电话给哥,问了一下这件事。

既然是邀请京城商圈人士,舒氏又被程氏财团注资,那么肯定也邀请了哥。

果然,电话里舒柏言道:“嗯,我昨天刚接到了程氏财团那边发来的邀请函。对了,小歌,你有没有单独收到邀请函?或者,三爷有没让你届时到场?”

舒歌一怔:“没有啊。我也是刚刚看电视,才知道程氏要办这么大的宴会的。三爷没跟我说。可能这种商业宴会,他觉得你代表舒家去就行了,我没必要出席吧。”

舒柏言却是沉默了许久,才开声:“可,……大伯全家都被程氏那边邀请了。除了大伯母还在拘留中不能去,大伯和倾舞,当天应该都会到场。”

第787章 捉摸不透

大伯回京后也在做生意,又本身是舒家大房长少,被邀请并不奇怪。

可大伯一家都被邀请了?

……连舒倾舞也可以去?

程氏邀请宾客的名单,虽然不一定是傅南霆拟定,却一定送给他过目过。

这么说,他也同意了邀请堂姐?

她有些怪异的滋味,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难怪哥也觉得纳闷。

程氏邀请了舒倾舞,却没邀请她……

“要不你去问问三爷,看看他是不是忘记跟你说了。”舒柏言提醒。

她呼吸一动,哥不知道她昨晚就是和傅南霆一起度过的。

昨晚,多得是时间他可以跟她说宴会的事,却没说。

所以,看来他是真的没打算让她参加程氏的宴会。

其实只是一场宴会而已,参不参加并没那么重要。

关键是,连舒倾舞都参加了,她却没被邀请。

这种感觉,就像个槛儿,一时让她过不去…

半晌,才尽量平静:“哥,我知道了。我……等会儿问问。就这样。”

挂了电话,沉吟了会儿,她才拨给了傅南霆。

好一会儿,那边才被接起来:“喂。是舒小姐?”

是沈骁。

看来,他又在忙,将私人手机转到了沈骁那儿。

舒歌有些淡淡的说不出的失落。

昨晚与自己那样亲密无间的男人,天亮了,给他打个电话还得经过助理。

这让她感觉昨晚与他就像是一场梦而已。很不真实。

他最近,真的有这么忙吗?

只打起精神:“嗯,是我。三爷又在忙?”

“嗯。三爷早上一回财团就在开例会,现在还没结束。舒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

舒歌迟疑了一下,才道:“我刚看到电视上播新闻,说程氏准备办宴会。”

沈骁沉默了须臾,才道:“嗯,没错。”

“三爷邀请了我哥,却没请我参加。”

沈骁尬笑了一下:“商业宴会而已。可能这样,三爷也就没跟你提,舒小姐也不必非得参加。”

“可是程氏这次请了我大伯一家,包括堂姐。是吗”

沈骁笑意一凝:“可能是你大伯想带你堂姐参加,跟程氏下面安排宾客的人打过招呼。”

“宾客名单虽然是下面人安排,但是还是会交给三爷过目吧。所以,三爷也是同意了对吧。”

“三爷每天的事情很多,有时就算过目了,可能也只是随便草草翻阅了一下,并没往心里过。再说,可能三爷确实觉得舒小姐没必要参加这次的宴会。舒小姐不用多心。”

沈骁答得行云流水,也挑不出什么破绽。

让舒歌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半会儿才挂了电话。

……

电话那边,沈骁放下手机,看一眼对面马蹄办公桌后的傅南霆,低声:

“三爷。照您的吩咐说了。舒小姐没再说什么了。”

说着,将他的私人手机放在桌子上。

傅南霆双手交叉相握,撑在桌子上,眼眸如一望无际的深海:“下去吧。”

沈骁看一眼傅南霆,欲言又止。

跟了三爷这么久,对他的脾气也算是熟了。

可这一次,实在捉摸不透了。

第788章 什么不好玩,玩这个?

程氏这次的宴会,为什么三爷允许舒倾舞参加,却没让舒歌参加?

三爷分明知道舒倾舞对他是有肖想的。

而且……

最近三爷摆明了对舒歌有些疏离和冷待。

这阵子,财团的确事不少,但以前也没清闲过啊。

比眼下更忙的时候,三爷也会尽量抽时间见舒歌的。

昨晚,若不是舒歌亲自找到了华帝,三爷只怕还是不会见她。

还有刚才,明明人就在跟前,却偏偏没接舒歌的电话,让他代接。

可看起来,两人也不像是吵架了啊。舒小姐那边听着倒挺好啊的。

然而,身为助理,沈骁也知道哪些话能够问,哪些话不能问。

最终,只垂头离开。

**

深夜。

结束一天的公务,傅南霆只身乘私人电梯下楼。

电梯门外,恭候的保镖见他脸色疲惫,迎过去:“三爷稍等,我去取车。”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你们先回去吧。”男人今天显然想独处冷静,不愿被人跟着打扰。

保镖也就识趣地退下,目送他走远。

傅南霆径直走进停车场,朝自己的座驾车位走去。

停车场是专供程氏人员使用,时至深夜,大半都已经下班,空荡荡的,十分安静。

男人每一道步伐也都清晰明淬。

忽的,步履微缓。

身后有人跟着。

虽然跟踪自己的人穿着软底球鞋,步子微弱,而且还在刻意放轻步子,跟得也很远,尽量不被他发现——

但,对于受过训练的他来说,仍是很容易察觉。

他眸色警觉,却不动声色,步调不变,继续朝车位走去。

不时,通过身边擦身而过的私家车车镜,观察后方。

不过跟踪自己的人也很机敏,一直将车库里的车当做遮挡物,同时不弃不舍,继续紧跟着前面的傅南霆。

他快走到自己车位时,长身豁然一矮,高挺背影弯下去,就像在拍鞋上尘埃。

身后人影见他停下来,亦随之赶紧闪到了车库中间的一跟梁柱后面,生怕被他发现。

他直身一瞬间,身型一闪,整个长身没入一辆黑色商务车的背后。

梁柱后面的人见傅南霆忽然不见,似是有些紧张了,到处张望起来。

继而,人影干脆快步朝他的车位走去,想要找他。

刚经过那辆商务车,傅南霆一只大手伸过来,将这人影狠狠抓进车后面。

两人同时跌入背光的昏暗中!

与此同时,傅南霆怀里的瑞士军刀呲的弹开,已横架在跟踪者纤嫩的雪颈上。

头颈俯下,靠近来人耳边,声音阴狠冷辣:“终于来了?”

刀尖,再深下去一点,就能见血了。

正这时,他听见被自己桎梏住的人挣扎了一下:“三爷!”

这一声,让傅南霆心脏骤停,额门立刻炸出冷汗,这才收起刀,松开怀里的人!

舒歌穿着一身连帽瑜伽服和白色球鞋,显出玲珑曼妙的身材,此刻小脸雪白,气息喘着,站在眼前。

他俊脸垮下,狠狠将这小女人拉了过来:

“大半晚上,什么不好玩,玩这个?你他妈的疯了???”

第789章 堂姐参加,我也要

他以为她是幕后首脑派来的人,差一点亲手伤了她!

舒歌有些受惊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不是因为他吼自己。

而是——

他刚才对自己这个跟踪者的反应,显然打算置之死地的——

若不是她及时出声,他认出是她,或许那刀子已经割破了她的咽喉。

至于吗???

就算有人跟踪,一般情况下,被跟踪者也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吧?

除非,他清楚跟踪他的人,对他有很大的危险。

还有,他刚才那句‘终于来了’……

难道早就知道有人会对他不利?

见她迟迟不讲话,傅南霆才敛了怒容,知道刚才的一幕将她吓坏了,左右一扫,将她小手一牵,迅速拉到座驾上。

她坐了会儿,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开口:

“我不知道你的反应会很这么大,对不起。我也没想过跟踪你,可是我,找不到你,你又没接我电话。”

他脸色也缓和过来许多,镇定下来,双托住她尚有些雪白的腮:“是我吓到你了。”

拇指又攀岩而上,兜住她后脑勺,凝视她:“我刚才不是有意吼你。”

她当然知道他不是有意吼自己,而是在后怕伤了自己。

纤臂伏在他后背,发现他衣服都被汗湿了,可见他真的在后怕会误伤自己。

只轻声回应:“我知道……

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不是有人对你有什么不利?”

傅南霆眸色微转,缓缓放下手,却神色不改:“想对我不利的人,每天都很多。”

她释然。

也是,处在他这样的位置,想觊觎他地位的敌手,肯定不少。

也许是这样,他才会对于被跟踪这么紧张吧?

他又揉揉她脑瓜子:“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今天回舒家还是御盛名庄?”

“回家吧……”她看他一眼,本想提一下关于程氏宴会的事,可看他一脸疲倦,再加上自己刚刚让让他受了惊吓,又有些自责,也就闭上嘴。

到了舒家门口,车子停下。

舒歌见他还是没提宴会的事,终于豁出去了,放下安全带,也不下车。

一个骨碌,跪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面朝驾驶座上的男人,咬住下唇瓣儿,直勾勾盯着他。

他被她一双水汪汪的摄魂眼波看得心驰一个荡漾,差一点就要丢盔弃甲,败下阵来。

最终只弯唇:“有话就说。”

“我要参加程氏宴会。”她略微挑起尖尖下巴,像个娇艳迷人、让人挪不开眼的小女王。

他不提,那好,她提。

有些事情,主动为自己争取,也不丢人!

就知道这小猫儿不是个喜欢受委屈的人。

心里藏着事儿,一个人躲在家里郁闷,可不是她的性格。

他也不意外,抬手轻轻爱抚着她的发丝:“一场商宴而已,又不是很重要,真的就那么想参加?我印象中,你好像不大喜欢这种场合,所以也就没跟你提起。”

她由着他爱抚着,语气坚定:“其他宴会就算了。这次不一样。既然堂姐要参加。我也要。”

第790章 小妖精,不是又在勾他的火吗?

他轻笑:“吃醋了?怕我着了别的女人的道儿?”

她也顾不得害臊和矫情,干脆便爬过去,坐在男人身上,搂住他脖颈:“反正人家就要参加~~给我邀请函!”

他被她的热情大胆一下子点燃,腹下都微微绷紧了几寸,眸色也赤红了几分,大手握住她的腰肢,深邃的眸中透出戏谑:“舒小姐,你这算是色诱我,来索取邀请函吗?”

她歪了歪头,也不否认。

他想起昨晚与她的疯狂,至今仍回味着,嗓音又沉了几许,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手中的浑圆蜜臀,调侃:“功力还需要打磨啊。”

嘲笑她太嫩?她美眸顿时缥缈了几分,抱住他脖颈的纤臂一松,朝下滑去。

md。到底活了两辈子。

那些小电影也是别人看过的两倍。

色诱而已?算什么。

小手如蚁爬一般,轻蹭过男人质地精良的西裤,一下子滑到了他不可侵犯的禁区附近。

他呼吸凝固,几乎已经感受到了她靠近的小手的温度,眼中色泽更加浓郁。

见她迟迟不动,有些迫不及待了,正欲圈住她的手,帮她一把,小人儿却已倏的一下,抽出手。

他就跟饿极了的狼对着小猎物扑了个空,赤着深眸不满地盯着她。

这小妖姬。

说她功力不行,还真的跟自己较上劲了。不把自己的火气全部勾上来还他妈的不罢休了!

男人也发了狠,再不犹豫,大手托住她纤腰,正要欺上她唇惩罚一通,她却扭转了一下身子,避开强吻,却顺势将他的手抓握起来,轻轻吻了一吻。

小女人鸦睫似扇,一拍一合,一边美眸含情、若有似无地看着他,一边将他粗粝而修长的手指当做世界上最宝贵的珍品亲吻着。

这风姿,半贞半淫,活脱脱就是天使和妖女的结合体——

让男人喉结重重一动,感觉体内的火气快要爆了,喘息也在车厢内明显粗犷起来:“小乖,你要是真的想在你家门口让你妈和你哥看见我们的春宫,我也不介意。”

她这才松开他的手,冲着他得意一笑。

那小表情,分明是在表示自己色诱成功了。

他无奈勾唇,目光停驻在她身上,却又一凝。

小女人今晚穿的是贴身的瑜伽服,往后退去,身体抵住方向盘——

傲人雪峰刚好更加明显,还正好挑衅地对着自己。

这小妖精,不是又在勾他的火吗?他火气蹭蹭直冒,抬起手。

她哪里会不知道这男人的德性,就是个撕衣服狂魔!

敢情衣服都不要钱的是吧?

反应及时地护住自己,警告:“别撕衣服。”

这次就算他赔一百套也不中用。

都到家门口了,她可不想被他撕得一条条地进家门,被妈和华婶她们看见不得羞死人啊~

男人总算还有点儿克制能力,将她小脸拨过来狠狠亲了一番,以此救火。

将小女人亲得俏脸粉红,星眸迷离的,方才松开她。

舒歌还没忘记重要事儿,再次跪坐在他膝盖上,搂着他脖子,娇声软语:“那三爷答应我了吗~~?”

第791章 家里私藏着天仙似的妹妹,太阴险了!

傅南霆欲火焚身的身躯顿时又凉了下来,眸子也清漠了不少,声音轻柔:“你确定想去?”

“嗯。”

他目光沉沉明明,最终归于宁静,没再多说什么:

“明天我让沈骁把邀请函送过来。”

***

周末,傍晚。

舒家。

舒柏言穿戴妥当,走出卧室,下了楼,看见舒歌已经在楼下等自己了。

狭长眼眸不觉微微弯起个弧度。

不是他这个当哥哥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小歌的确美貌出众。

稍一打扮,更是风姿过人。

也难怪傅南霆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连东京那边的泷泽二少也敢大着胆子飞到国内跟傅南霆争。

“哥,走吧。”舒歌看见舒柏言下楼,站起身。

舒柏言当然知道,平时的小歌对这类宴会不会感兴趣。

今天想去,无非是因为倾舞也在场。

但凡是女人,这样的场合,只怕都得多个心思,不会不去。

也就抬起手臂,挽着妹妹。

兄妹两走出家门,上了车,离开了舒家。

——

酒店的大宴会厅中。

夜色将至,宾客们已经是云集一堂。

今天,程氏这边的主家代表,只有程万峰与傅南霆参加。

自从股东大会上,程祖耀身世被程万峰揭露后,就跟斗败了的公鸡,窝在家里,基本再不露面了,可能自知争权无望了,还不如醉生梦死,安静一点,起码还能换得父亲一点欢心,保住这个虚无的大少爷名号。

再加上程枫车祸脑袋受伤致疯。

在外界眼里,程氏大房这一脉,几近衰微。

全城上流圈心知肚明,程氏这个商业帝国,今后也只有一个无可争议的继承人,就是傅南霆了。

现场,宾客们对于傅南霆更是众星拱月,奉承百倍。

程万峰正在与客人寒暄,听见那边传来侍者的声音:

“舒先生,舒小姐,这边请。”

脚步声也走近。

几个宾客噤声,也都望过去,旋即不禁由衷叹道:

“舒氏集团的兄妹也来了?”

“柏言少爷和二小姐当真好风采。”

“是啊,尤其舒家的二小姐,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可不是,舒柏言这小子在商场上厉害,没料到家里还私藏着这么个天仙似的妹妹不做声,太阴险了!”有人是第一次见着舒歌,忍不住喟叹。

“人家妹妹不但是美女,还是个才女。如今还在国内最大的媒体网站实习,听说还没毕业呢,就已经有做过好几次重磅采访任务,已经在新闻界名气不小了。”

“真的?对了,舒家二小姐现在有男朋友吗?”有几个宾客已是蠢蠢欲动,为自己和自家的单身子侄计划起来。

程万峰听着客人们赞许舒歌,就跟舒歌已经是自己儿媳妇似的,面露几分得意,又不易察觉地碰一碰身边的老三:

“小歌今晚真是漂亮。”

傅南霆身边的沈骁一撇嘴,老先生这话说的,在三爷眼里,舒小姐哪天不漂亮?

不过,程万峰说这话也不是无端端,估计是想撺掇三爷择日不如撞日,今晚趁着这么多人在场,不如就和舒小姐把关系给公开了?

第792章 不要脸的越来越多了

果然,程万峰又压低了声音:

“老三,你看看,这么多财狼都围着小歌呢。糟糕……好像还有个人主动递了名片过去……!这年头,不要脸的真是越来越多了。老三,你的反应呢?”

沈骁忍住噗呲,程老先生,你这撺掇三爷的法子是不是也太明显了点儿?

傅南霆目光轻扫过去,落在舒歌身上,沉吟了半会儿才收回眼神,不动如山:

“爸。我看您比我还心急。”

程万峰还真是心急了。

他搞不懂这个老三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呢?

就算暂时没订婚结婚的打算,至少也得先公开关系,把小歌给定下来,让大众知道小歌是他们程家的人啊!

这样,也能让小歌身边少点儿财狼野兽。

就算这个老三一向性子傲,不把竞争者当成一回事,也不能这么云淡风轻吧。

可能他真的是年纪大了,真的搞不懂现在男女是怎么想的了!

正要再劝几句,只见侍者又领着一对男女走了进来。

舒广寒一身西装革履,挽着一身银白色鱼尾裙的女儿,款款入内。

舒倾舞的娴雅柔美亦是夺得不少人的眼光与议论。

舒广寒脸上浮现出几分得意,神色又一沉。

花重金培养出来的女儿,不会丢自己的脸。

今晚,就靠这女儿给自己争一口气了!

想着,他挽着女儿先抢在了舒柏言兄妹前面,提前走到了傅南霆和程万峰面前。

舒柏言见大伯抢在前面,不无嫌恶地一拧眉。

舒歌只是低声道:“没事。让他先去打招呼吧。”

什么都要争。投胎要不要也去争啊!?

与此同时,舒广寒已是站定。谄媚而恭敬地笑:

“程老先生,三爷。晚上好。多谢程氏邀请我和倾舞参加今天的宴会。不胜荣幸。”

又拍拍女儿的手。

舒倾舞也轻柔道:“程老先生好,三爷好。”

程万峰也一向瞧不上这个舒广寒当年搞垮舒氏、气死胞弟还带着家人开溜到海外的做派,不过他毕竟也是舒氏集团的大房少爷,程氏这次群宴商界名流,自然也不可能漏掉他,只客气道:

“言重了。请舒先生和舒小姐自便,招呼不周的地方,多包涵。”

舒广寒笑起来:“程老先生太客气。说起来,我们倾舞与三爷又不是不认识,渊源也是颇深的,也不算外人。”

程万峰眼皮子一动。

舒倾舞是舒歌的堂姐,与傅南霆认识一点不奇怪。

可是……舒广寒说两人渊源颇深,是个什么意思?

舒倾舞和老三,能有个什么渊源?

这话,让傅南霆亦是眸色微烁了一下,似乎也没料到舒广寒会忽然冒出这么一番话。

被大伯挡在前面的,正站在后面的舒歌,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一拧眉。

大伯这话是什么意思?

堂姐和三爷有什么渊源?

终于,傅南霆打破安静,直直望向舒广寒:“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舒广寒环视四周,看见只有程万峰父子与舒家几个人,方才笑意盈盈地看一眼身边的女儿——

第793章 编造了一段‘渊源’

“其实,我也是有一次无意翻到我这个女儿的日记,问起来,才得知这事的。那还是很久之前,我那弟弟还在世时,我和妻子带着倾舞去弟弟家做客。那天,倾舞和小歌堂姊妹两个正玩着,突然听说小区门口很吵,原来有一群人在讨要吃的,保安正在驱赶。倾舞这孩子天生就善良,一听就于心不忍了,让小歌去准备点糕点,叫佣人送出去。后来,倾舞又不放心,特意偷偷跑出去看了下,想知道那些小流浪汉吃饱了没,唉,这孩子打小就是这么淳善啊……看着几个人都吃了,总算放心了,后来,还把这事儿写在了日记里。多年后,倾舞看见三爷觉得眼熟,才知道,三爷可能便是当年其中一个……小流浪汉。我还是看了她的日记,问起来才知道,可倾舞这孩子死心眼,也不肯对三爷说,觉得不好意思。”

舒歌听到这里,已是呆住。看着大伯的唇齿还在一张一合,蜷紧了手心。

当年她让佣人送糕点出去给一群流浪汉们吃的时候,没告诉家里任何人。

舒倾舞也在屋子里二楼卧室里玩,根本不知道。

根本就不像大伯说的那样!

糕点是她自己让佣人送出去的,跟舒倾舞没有半点关系。

怎么可能是舒倾舞让她送出去的?

为什么在大伯嘴里,这故事成了另一个版本?

变成了舒倾舞是给了傅南霆一饭之恩的恩人?

还有,舒倾舞又怎么会知道她当年给流浪汉们送糕点这件事?

对了,那天华婶说了,舒倾舞来过舒家,本来是替甄佩仪求情,上楼后却又没找她,匆匆走了——

难道舒倾舞那天听到了傅南霆对她讲的往事?

没错。

只有这种可能。

她浑身急遽透凉,更攥紧了拳,唇边却浮出一丝冷笑。

原来,大伯和堂姐今天是有备而来。

编造了这么一段‘渊源’,让堂姐顶替她成为傅南霆的恩人,只怕花了不少心思和功夫吧。

估计,舒倾舞那天偷听到之后,回到家,就开始在花心思怎么磨圆这个故事,让自己成为傅南霆真正的恩人吧?

不过,三爷应该是不会相信的。

她下意识望向傅南霆。

男人只是安静聆听着舒广寒的阐述,俊朗深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程万峰听到这里,也是怔然半天。

老三回程家之前的事儿,从来不提,他也不知道。

却没料到,竟是流浪过一段日子?

看老三没说什么,程万峰也明白了,确实是真的。

其实也不意外,儿子在外面漂泊那么久,肯定过过不少苦日子。

只是一想到他曾沦落到富人区门口讨食的流浪汉,身为父亲,仍是心口针扎一般疼。

更没料到,老三果真与这个舒倾舞有牵连。

这么说来,舒歌的堂姐舒倾舞算是老三的恩人?

不过,还得看老三怎么说,毕竟当年这事,是他亲历的。

想到这里,程万峰望向儿子:“老三,当年……确实是这样吗?”

第794章 当年我可能误会了

傅南霆沉静片刻,目光幽幽落在舒倾舞身上。

舒倾舞垂下眼睑。

只听男人声音传来:“确有此事。不过,当年我可能误会了。”

舒歌心脏砰的一动,他……是什么意思?误会了?

“我一直以为给我糕点的是舒歌,没想到,其实是倾舞小姐,更不知道,原来于我有恩的,是倾舞小姐。这是我的失察。”傅南霆的声音依旧淡泊深远。听不出任何心绪。

舒歌绷紧的心顿时空白了须臾,五指一下子嵌入掌心。

什么意思?

他这是相信舒倾舞是她的恩人?

她以为他绝不可能相信舒倾舞的。

可他分明这么说了。

舒倾舞似乎也没料到今天会这般顺利,欣喜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凝住面前的男人。

许久,才因为激动而结巴起来:“没,没事,当年,我也不过是顺手做了件好事而已……我也没想过要把这事告诉三爷。”

舒歌面色寒意笼罩,这才稳了稳神,走上前,声音冷得如正月冰霜,直接揭露她:

“堂姐,你说,当年是你让我把糕点让佣人送出去,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

这话让气氛急转直下。

程万峰一怔,舒歌这意思莫不是说舒倾舞撒谎?

舒歌继续一字一句不留情:“那天,我听说有几个流浪汉在小区外吵闹,生怕搅扰了客人,就让佣人拿了几盘糕点出去打发他们。从头到尾,你都在楼上玩,根本没下来,也不知道这件事。怎么现在成了那些糕点是你让我拿出去的?”

舒倾舞面色苍白,香汗顺着额头往下淌,却不是因为被揭露而紧张害怕,而是无奈与激动:“小歌,你的意思是我撒谎吗?我没有……”

舒广寒亦马上帮女儿:“小歌,你那时年龄还小,才五岁还是六岁吧?记忆做不得准,记茬了也很正常。我家倾舞怕影响你和三爷的关系,一直没主动承认她是三爷的恩人,让你领了功劳被三爷当成恩人这么久,已经很对得住你了,你怎么还要倒打一耙,说我家倾舞撒谎?”

舒柏言看到这里,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走过去,冷气逼人,直视大伯:“到底是谁倒打一耙,谁撒谎还说不准。”

“柏言,我知道你维护你妹妹,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我家倾舞才是三爷真正的恩人,小歌当年最多才五六岁,小学都还没上,就一个刚断奶的小女娃,能有那个心思派佣人去给流浪汉送糕点吗?全是倾舞让她这么做的!咱们也都是有证据的,”舒广寒又急切地望向傅南霆和程万峰:

“倾舞小时候的日记,三爷和老先生可以拿去看看,再不行去验一验,看是不是以前的老日记。还有,当天舒家送糕点的其中一个佣人叫阿秀,还在京城呢,我那天正巧遇上了,提起这事儿,她还记得呢,也愿意来给倾舞作证,当年倾舞让小歌去送糕点,阿秀也听到了。”

大伯和堂姐居然有胆子窃取别人的功劳,自然会提前把证据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第795章 将自己粉饰成了三爷的恩人

有心做旧一本日记,并不难。

舒家濒临破产后,只留下华婶和几个老家人,其他佣人都散了,也包括那天送糕点的两个佣人。

舒广寒也不知道哪去找到的送糕点的那个阿秀,不过很显然,肯定是塞了什么好处,才能让那个阿秀睁眼说瞎话。

舒歌眼眸渐凉。

父女两个,当真做足了准备功课啊。

程万峰见舒广寒这么激动,又见这种场合实在不适合争论这个,望一眼老三。

傅南霆眸色一动,做了个手势:

“不管怎样,我们程氏子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倾舞小姐请和令尊那边坐。”

舒倾舞看过去,那边作为与程氏的主家位挨得很近。

是与程氏关系亲密的人,才能坐的贵宾席位。

顿时,一股从天而降的惊喜席卷胸腔。

许久,才与爸爸一起过去了。

舒歌被舒柏言碰了一下手指,示意自己先问候程万峰。

经历了刚才那件事,她已经完全没了心情,只想跟傅南霆私下说话。

好不容易,才镇住失态,与舒柏言一块走到程万峰面前。

舒柏言跟程万峰打招呼寒暄时,她望向傅南霆,却见他并没看自己。

咬咬唇,又使劲儿盯过去,男人却还是毫无眼神回应。

一瞬间,她心底的委屈全都涌上来,死死掐住裙角,才能压抑住。

直到舒柏言低声提醒:“小歌,跟程老先生问好。”

她才努力缓过神:“程伯伯,好。”

程万峰就算再迟钝也看得出来小歌这孩子这会儿深思恍惚,心情糟糕。

倒也是,现在才知道,老三一直认为小歌是恩人,而现在才知道弄错了,真正的恩人是她的堂姐,多少心里会不舒坦吧。

其实是不是恩人又如何?

他这双活了大半辈子的眼睛看得出来,老三对小歌,绝对不是只是为了报恩。

就算没有所谓的恩情,老三仍是会把小歌当成宝。

也就宽慰:“好。你们兄妹站了半天,先去那边坐坐吧。”

舒歌被舒柏言挽着,朝旁边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一眼傅南霆。

他却还是没看她一眼。

贝齿一紧,鼻头都酸了。

只能告诉自己,不能在大庭广众下不能丢了舒家二房的颜面,丢了哥的人,才死死克制住。

舒柏言显然也不可能察觉妹妹的情绪起伏。

坐下来后,才低声问:“跟哥说把这事一五一十说清楚。”

傅南霆对她讲的这件经历,是他的秘密。

不然当时他也不会用第三人称对自己说了。

虽然这个秘密,现在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大伯、堂姐和程万峰都知道了。

但没得到他的同意,她想继续保守他的秘密,不想多提……

舒柏言看出妹妹似乎还有些维护傅南霆的意思,蹙眉:

“到底怎么回事,你连哥都要瞒?”

舒歌挣扎了半会儿,才低声将前不久三爷住在自己家时,才知道幼时就和三爷有渊源的事,说了一遍。

舒柏言眼神凝了又涣散,许久才开口:“就是说,倾舞那天来我们家,无意偷听到了三爷这件往事,把这件事做文章,将自己粉饰成了三爷的恩人?”

第796章 三爷不会和这倾舞小姐早就私下在一起了吧?

舒歌点头。

舒柏言轻笑了两下,却更像是讽刺的冷笑。

只当这个倾舞堂妹和小歌争男人的伎俩,最多也就是在网上发发帖子,诋毁一下小歌。

没想到,倒是自己低估了。

念及此,拽起妹妹的手腕。

“去哪,哥?”

“去找三爷问个清楚,看他到底是相信谁。”

舒歌松脱了手,滑下来。

还用问吗?

刚才他已经回答的很清楚了。

他说了,他一直以来误会了。

还有,他要不是相信舒倾舞,也不会让堂姐父女坐在贵宾席位。

不过她也不会就此作罢。

肯定是要当面找他问个明白的。

只道:“哥,我等会儿自己会去找他。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自己会搞定。”

让哥哥领着她去找傅南霆,就跟吵架输了拉着长辈去给自己出气的幼儿园小朋友有什么区别?

她大了,不再是什么都要哥哥出头的小女孩了。

何况还是这种不足为外人道的私人感情。

舒柏言见她执着,总算没再说什么。

头一偏,却又眼神一凝,不知道看到什么。

舒歌顺着哥的眼神望去,蓦的身子坐直。

宴会厅中间的舞池,灯光暗下。

不少男女都纷纷上去,正翩然起舞。

其中一对身影那样熟悉。

是傅南霆和舒倾舞。

她不知道是两人是什么时候上去的,不过,显然是傅南霆邀请堂姐的。

两人也显然很是登对,成为舞池中最瞩目的一对,也引起了舞池外不少宾客们的惊艳议论。

“傅三爷和舒家大房的千金看起来还真般配。”

“舒家大房虽是落魄了些,不过那大房千金挺争气,可是欧洲有名的华人天才音乐少女,倒也配得上。”

“这倾舞小姐好像本来就和傅三爷之前有些小绯闻,你们不知道吗?前段日子,有人发微博,说倾舞小姐在生日聚会上和二房堂妹,就是舒柏言的妹妹……喏,今天也来的舒歌小姐,说什么两人争宠傅三爷,网上还自发组建了什么护歌派和护舞派呢。”

“真的?今天看看,倒也不一定是绯闻,指不定两人真有什么。你们看,傅三爷对倾舞小姐挺好的啊,第一只舞就跟她跳。你们说,三爷不会和这倾舞小姐早就私下在一起了吧?”

“我看不是没可能。你看看傅三爷几时在公众场合对女人这么好过?”



舒柏言蹙眉,回头不冷不淡地盯住两个聊八卦聊得正欢的女客人:

“小点声音,谢谢。”

两人被舒柏言冷厉不悦的眼神一看,这才噤声。

舒柏言又看一眼妹妹:“小歌……”

却也清楚,他们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

他不能再像小时候,以为蒙住妹妹的眼睛,捂住妹妹的耳朵,就能帮妹妹挡住世界上一切不喜看到听到的事了。

舒歌现在只想快点能和傅南霆单独说话,最大的心愿,只是想让这首华尔兹快点结束,脸上倒是没其他表情。

可有时,越是枯等着一件事儿结束,时间越是显得漫长。

或许她先离开一下,时间过得会快点吧。

她站起身:“哥,我去洗手间补补妆。”

第797章 你知道撒谎的代价是什么吗?

站在盥洗台,舒歌给自己扑了一下腮红,又补了一层口红。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红润了不少,粉嫩得吹弹可破,丰润唇瓣被胭红色映得曼丽娇美,心情才轻松了一些。

又拨弄了一下头发,尽量露出自认为好看的笑靥。

至少,等会儿去问他的时候,不能太难看吧。

可是……

好不好看,真的又有那么重要吗?

一想起他刚才说他们程氏子弟,不会忘恩负义的样子,她的心又直线下坠。

却还是振作精神,推开门,走出洗手间。

刚出去,正看见一抹秀美的身影走过来。

是舒倾舞。

脸上带着舒歌从未见过的意犹未尽又欣喜的光彩。

脚步都还在微微晃动着,像是在回味刚才与男人的舞步。

看见舒歌,舒倾舞脚步一顿,笑意消失。

许久后,才轻声:“堂妹。”

舒歌现在听舒倾舞叫自己都觉得恶心。

亏得之前居然还和妈妈一样,觉得舒倾舞与大伯夫妻是不一样的。

“在你心目中,真的把我当堂妹吗?只有我们两个人,又何必再装,舒倾舞。”一字一顿。

舒倾舞咬咬唇:“我要是不把你当堂妹,那次又怎么会救你,怎么会为你留下疤?……”

“够了。”舒歌不想听她反复以那件事卖惨,“你那次救我是真心实意吗?不过是想要接近我,想让我对你卸下心房,让我觉得你和你爸妈不一样吧。你办到了,舒倾舞。我也必须得承认,你比你爸妈要厉害多了。”

舒倾舞蜷紧掌心,脸色在走廊的射灯下忽明忽暗。

舒歌的声音继续冷冷飘出:“我本来以为你只是鬼迷心窍,今天才知道,你是不折手段。我奉劝你,最好老实交代关于当年送糕点那件事。”

舒倾舞眼皮一抖:“我不懂你的意思。”

“送糕点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你并不是三爷的恩人。你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你那天来我家,偷听到三爷这个秘密。”

舒倾舞理直气壮:“我没有。那天本来就是我让你给佣人送糕点,从头到尾,这件事都是我的主意,你只是帮我完成罢了。小歌,当年你只是小孩子,不记得也很正常。”

舒歌沉默片刻,忽的勾起唇,笑意噙着浓浓的嘲讽。

这世界上最厉害的,莫过于连自己都能骗的人了吧。

不再费时与舒倾舞废话,擦肩而过。

走了几步,却又止步,头也没回:

“舒倾舞,你知道撒谎的代价是什么吗?就是当你撒了第一个谎,你将会再撒无数个谎来圆。从今以后,舒倾舞,你会过得很辛苦,就算三爷认为你是他的恩人又如何?你将永远在他面前不得不戴着面具做人,这样,真的值得吗?”

舒倾舞颤抖了一下,旋即捏紧粉拳,没说话。

舒歌撂下话,不再多说。

舒倾舞见她离开,深吸口气,喊住她:“小歌。”

见她停住,继续:“还记得吗,小时候有一次我去你家里玩,看见叔叔给你买了个很好看的泰迪熊,你抱着那个泰迪熊娃娃,说是你最钟爱的玩具,不过,你看见我也喜欢,当时就送给了我。我谢谢你,你说我们是堂姐妹,有什么好谢的?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你就不能大方一点,把三爷也送给我呢,就像当初你把心爱的娃娃送给我一样?我们是堂姐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分享,为什么非得闹到这个地步呢?”

第798章 你在干什么?不要命了?

舒歌竟是不知道是气还是好笑了:

“舒倾舞,你真是令我叹为观止。”

再不回头,走出她的视线范围。

……

宴会结束后,客人们陆续告辞。

程万峰因为年纪不小,禁不起整晚的周师劳顿,宴会下半场就已经提前告辞,被保镖送回去。

傅南霆身为主家,代替程万峰在酒店门口送客。

舒歌想要等他做完事,再找他说今晚这件事,让哥哥先走。

舒柏言不大放心,想留下来陪她,舒歌却说没事,能够处理,舒柏言方才点头,临走前,又将外面的西装脱下来披在妹妹身上,怕晚上寒气重容易受凉,才离开。

舒歌披着哥哥的衣服,坐在酒店大堂里,盯着门口的傅南霆。

随时等他空闲下来,就准备过去找他。

可今天来的宾客实在人太多了,每个人又都缠着他套近乎、拉关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身边还是聚集满了人。

大堂里的暖气又开得很大,很暖,累了一晚上的舒歌终于忍不住,眼皮子往下耷拉。

却又生怕他忙完了没看见自己,给他的手机发了条短信:

“我在大堂等你。你忙完了记得来找我。”

发完,才敢放松了精神。

这一放松,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再等她睁开眼时,已经不知道是几点了。

怔了半会儿,马上朝酒店大门口望去,人早就散尽。

也没了他的身影。

酒店外,夜色更深。

她倒吸口凉气,马上跑到前台问:“傅先生呢?刚才不是门口吗?”

“已经走了啊。”

她心往下一宕:“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吧,没走太久,估计这会儿去停车场取车了。”

她马上转身拔腿就朝酒店外跑去,刚跑出去,正看见一辆黑色世爵从面前驶过,立刻摇了摇手。

可世爵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驾驶座上的身影似乎没看见她,继续朝前面开去。

眼看车子拐弯就要上大马路,她使出浑身解数,撒腿就冲过去,不要命地展臂拦在了男人座驾前面。

嘎吱一声紧急刹车,划破夜空。

世爵停稳,车门刷的拉开,长腿倏的跨下。

一身冷清甚至夹杂着几分寒冰气息的男人下了车,大步过去就将她拉到一边的路上:“你在干什么?不要命了?”

要不是他反应快,刹车及时,直接就从她身上碾过去了!

舒歌直勾勾看着他:“我在大堂等了你一个晚上,还给你发了短信,你为什么不理我。”

他最近贵人事忙,打个电话都难得接。

刚才要是不拦住他,还不知道下次跟他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没时间看手机。不知道你在等我。”

舒歌暂时不再追究这件事:“那今晚的事呢?你真的相信舒倾舞才是当年送糕点出去的人?”

他面色被路灯的灯光笼上一层层叠交错的阴霾,隐藏了情绪,一双望不到底的眸子深深凝视她。

她捏紧手心,亦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半会儿,才听到他的沉冷声音打破夜色寂寥——

无题

“现在传闻各大势力最强者都开始尝试突破中茅了!”

看着再一次发过来的消息,秋源则是眉头一挑,各大势力最强者?开始尝试突破中茅?

意思就是说,各大势力最强者就是下茅?

不知道为何,秋源的目光有些呆滞,那我这个已经上茅境界的人怎么说?

“对了,我要问你的就是,你是不是已经中茅境界?”

看着这打过来的消息,秋源沉默了一下,然后也是回过去了,“是的。”

“果然啊,难怪可以屏蔽掉电子仪器的探查。”

……

……

结束了一切聊天之后,缓过神来,秋源也是一一的梳理着,首先,世界都已经开始产生了一部分的变化,当然普通人还是在蒙在鼓里,接触不到更深的消息,以为世界依旧是以往的一样,快节奏。

但是对于那些掌权者来说,世界的权利更替将会发生改变,有实力者登居高位。

而且鬼物的出现,虽然大部分都能解决,但是一些忍不住想要尝试玩招鬼游戏的一些年轻人也是毫无疑问的都是死于非命。

最后,就是令秋源比较懵比的事情,因为他现在竟然是全世界最强的人?

以往还没什么,现在猛然一回头,就发现他的修为已经无敌于天下的感觉,这么深刻的感觉,令得秋源的头都有些飘飘然了。

不过上茅境界只是比他们境界高,只有达到宗师,才是陆地神仙一般的存在,那个时候,才可以说是无敌于天下。

“也因此王之蔑视咖啡厅……还不能到启动的时候。”

秋源想着,虽然他起名王之蔑视这个店名看起来有些高调,实际上有很多的店也都叫王之蔑视,很多非主流的店名是真的存在,所以这个名字看起来比较高调,实际上也是属于大海捞针。

第二则是,他当时已经是中茅境界,感觉自己拥有一定的实力,所以先叫这个名字也是无可厚非。

当然,要想启动秋源自己的构想,必须达到宗师境界才算是万无一失。

而现在,秋源有了一番心思,他有着野心,或者说所有人都有野心,只不过到底有没有那种将野心化为现实,那就是两说。

秋源原本只是希望一家平平安安,然后就那么浑浑噩噩的生活下去,然后娶妻生子,再度过浑浑噩噩的一生。

现在系统的存在令秋源无疑是改变了很多,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他没有多大的庞大的野心,但是拥有自己的一番势力,以后自己真正的也有了孩子,孩子每次出去都可以这么说,“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

这种感觉其实是挺不错的,虽然对于别人来说有些中二和沙比。

“接下来还是先去买套房子吧。”

秋源出了房间后,先去洗浴间洗了个澡之后,然后才准备出门。

不过,秋源感觉好像忘了其他的什么事情。

“哦,对了,是现实任务!”秋源想了一下还是想起来了,之前在系统空间中,消息有些多,所以他虽然听见了,但是被其他的消息给吸引去思考了,现在才突然之间反应过来。

“现实世界将会开启现实任务,完成现实任务也将得到任务奖励,请宿主多多触发任务获取奖励吧!”

触发现实任务,这个任务一出现的话,秋源觉得就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他还不清楚怎么触发现实任务,不过触发现实任务也可以快速的获得任务奖励,从而大大的提高获取兑换点的积累速度,这一点无疑是很好的。

所以,秋源还是躺在了沙发上,先规划一下之后的道路!

“如果想要触发现实任务的话……”

“那么无疑碰到鬼怪,消灭鬼怪肯定能够触发的!”

秋源仔细的猜想着,毕竟系统的作风还是有迹可循的,因为秋源觉得他猜的绝对正确,现实之中碰到鬼怪肯定能触发现实任务,但是哪怕灵气复苏,也没有那么多的鬼怪给秋源碰上。

所以,找出另外能够触发现实任务的也是秋源需要去想去做的。

“滴,现在发布现实主线任务:收徒三人。作为一名经历过三个恐怖世界的道士,怎么可能不应该拥有自己的徒弟呢?”

“……”

秋源正准备出去先准备将自己的住房解决,脑海里系统就发布了一个主线任务,令他有些猝不及防。

收徒?

这简直就是开玩笑了!

他敢收谁家孩子?

万一把他轰出来,可就是无语了,尤其要是被以传播迷信信仰的话举报,那他岂不是要进入派出所中转一转?

“这就比较的坑了。”

秋源暗自皱着眉头,这个真的是有些不好说,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世界再次经历一次变革,可能那个时候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不好说不好说。

当然,虽然觉得难办,秋源还是想到了一个人选,慕以世!

这个家伙是个无神论者,但也不是坚信科学的逗比男孩,如果说收徒弟的话,慕以世绝对可以一试。

当然,前提是秋源必须得展示一些能力给慕以世看,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秋源也是有了一个完美的借口,这半个月的消失不见,慕以世心里面没有什么怀疑的话,那是怎么都不可能的。

如果以这种由头问起来,秋源也可以顺势的将自己想好的理由给说好,成功率绝对是有着足足百分之百!

下一刻,秋源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任何的谎言都有着漏洞,更别说他要去糊弄一个985,211级别的智商型选手,他还是需要力求减少一些谎言漏洞,以达到近乎于完美的角度!

很快,下午就渐渐的过去了,天色也是渐渐的黑暗下来。

“哐。”

开门的声音响起,秋源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口已经开门进来的慕以世。

“源哥,这半个月你上哪去了啊,你这出去游玩了吗?可是把我累的不轻啊!”

秋源笑了笑,对着慕以世笑道,“过来,坐下,你想知道我半个月去哪了吗?”

秋源再一次的拍了拍手,顿时所有的灯都被熄灭。

下一刻,房间里只剩下一道道的雷光闪烁着。

无题

“他真的这样说?”

这是一处秘密基地,基地内是一片巨大的空旷地带,在这里面,你可以看见许多专门用以锻炼的器材。

视线一转,一处测试拳击力量机器的地方,身穿黑紫色衣服的楚焰挥汗如雨,每一拳下去都是非常的用力,现在,他也是拿起了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向着对他汇报情况的邢凡问道。

邢凡面色凝重,“队长,那个家伙,真的要去交流一番吗?”

楚焰动了动自己的脖子,然后说道,“还有,你说他一个眼神你们就无法动弹?感到巨大的压力?”

“是的……队长。”邢凡说起这个的时候,嘴角泛起一抹苦涩,“从来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被一个眼神给看的全身头皮发麻,一点出手的欲望都没有……而且,我还有一种感觉,只要我敢出手,下一秒死的绝对是我……”

楚焰的神色也是凝重了许多,对于那个无名氏实际上他已经可以肯定的是,虽然没有见识过,但是,他也的确是侧面的看到了那个人的实力,异变后的厉鬼仅仅完全就是直接被一击燃烧致死,当时的他根本完全做不到。

虽然说现在他已经踏入了三级能力者的行列,也已经能够做到那样的程度,但是,就如同他进步的同时,那个人怎么可能不也进步。

而且现在按照邢凡的分析,这个无名氏已经绝对是一个四级能力者了!

上次的隐秘事件,不过是一个二级能力者惹出来的事端,随着各大势力的暗中交易,也是很快平息,但是也是让国家清楚了修道者的可怕之处。

无法无天!

真的是无法无天!

但是的确拿他们没有办法!

国家,的确是国家,但是国家也是由人统治的,是各大利益的集合体,所以不存在一言堂,如果真的存在一言堂,那么只要国家想,这些人通通逃不过。

但是,就是因为复杂性,所以才很难办。

“没事……我会和他亲自交谈。”楚焰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他现在还知道,就是国家已经准备在各个学校设立修炼班级,天地大势既然阻拦不了,那么普通人也是的确要给予他们相应的保护能力……

但是,以后的国家到底是谁能够决定……真的是前途未卜啊。

所以,如果能够把这个人给拉到国家的一头,楚焰绝对相信,会好管理很多,一个四级能力者代表的是什么,就是无敌。

以他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现在国内的几方势力,最强者也都是在三级的层次,国家因为掌控先手,所以拥有两名三级存在,一个就是他,一个就是副队长九宫,不过副队长九宫要全国各地去平乱鬼物,所以很少见到。

“队长,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女朋友还等着我去看电影呢……”

楚焰无语的看了一下邢凡,道,“去吧,去吧。真是烦,以后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告诉我了。”

……

……

秋源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宅,现在他的话应该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中,所以目前来说,如果他们真的真诚的话,那么他现在的资料就不会曝光,如果……

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秋源也是冷冷的笑了一下。

“不过……”

说实话,他一直想要准备启动的计划也是完全的可以启动了,也因此,他再次的打开了王之蔑视店铺的app。

然后上传了一些小玩意。

光明符:这是一种能够让人视力大增达到max的符箓。使用方法为烧为灰烬后口服即可。已有存货,暂不出售。

清身符:这是一种逐渐恢复病人身体健康,以后并将永久不受病魔困扰的符箓。使用方法为烧为灰烬后口服即可。木有存货。

开光玉佩:这是一个本人亲自开光的玉佩,作用是可以防止一些小鬼物。已有存货,暂不出售。

小型五雷符:这是一道杀伤力令人的五雷符,可灭小型鬼物。已有存货,暂不出售。

小型玄冰符:这是一道冷冻力极为惊人的玄冰符,可迟缓活体动作。注:在大热天来一发小型玄冰符,可是很爽的哟。已有存货,暂不出售。

隐身符:这是一种佩戴在身上就可隐身的符箓。木有存货。

木人桩法:这是普通的修炼之法。已有存货,暂不出售。

总共就是这七种,秋源都是更新了一下,对于木人桩法,秋源也是想要普及一下,天地灵气复苏的代价,普通人并没有相应的能力去应对这样的事情,所以木人桩法,其实他到时候会直接全部给更新到店铺的专栏中去。

而至于其他的,就是接下来他要开始为咖啡厅开始布局了,一个势力的形成,尤其是现在天地灵气的复苏,没有修炼者或者能力者坐镇的都根本不能称之为势力了,所以接下来,秋源也要开始培养几个能力者出来,或者是赶紧将徒弟收满。

不然的话,什么事都要他一个最为强大的boss出去干活,那可真的是大材小用。

他说过明天下午在王之蔑视咖啡厅见,所以目前为止,秋源也是可以放松一下。

而且,秋源进入系统空间。

“显示当前轮回者任务进度。”

“本次共征召轮回者一百名,分为二十支队伍,已全部投入任务世界,目前死亡六人。”

系统立刻将相关数据浮现,秋源点了点头,这个就没有办法了,一开始他还有着万一现实中有人失踪死亡怎么办,但是现在已经完全被他给屏蔽掉了。

“天地灵气复苏……鬼物的出现,实际上现在每天都会死亡一些人,不过对于国家那庞大的人口来说,实际上只是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最为主要的是,这些存活下去的轮回者,其中必然有着一些社会的渣宰,也因此,社会的变革其实也会很快……”

“修道者,能力者,轮回者的出现,必然会对现实造成强力的冲击。”

“我都丝毫不怀疑……在几个星期之后,国家会宣布允许宗教,修道门派出现……”

无题

清香犹在鼻尖萦绕,没过多久,王芳就感到浑身麻痒,忍不住就去挠脸上痒的厉害的地方,手指这一伸过去,才发现原本应该满是皱纹的地方,竟然变得平滑了一些。

当然这些对于下面的那些观看者看的更加清楚,强烈的灯光将那种变化完全暴露了出来,他们清晰的看到,王芳脸上的皱纹还有身上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光滑起来,与此同时,她有些苍白的头发也变得黝黑起来,肌肤也变得平滑细腻。

没用多长时间,本来只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王芳顿时大变,而她的样子,不但是变得年轻了许多,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模样,而且那貌美的面容不由得令所有人都是有了一种冲动。

要知道,她只不过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啊!

“恭喜你。”燕尾服司仪衷心的祝福着,一边将早就准备好的镜子放到了王芳面前,看到里面年轻的自己,王芳忍不住留下了激动的眼泪。

把激动万分的王芳送下台后,重新回到台上的燕尾服司仪脸上都在闪着光彩。青春睡得神奇功效,今晚绝对会有个天价。

“我宣布,青春水的拍卖,正式开始。”

随着这话一出,酒吧会所里的众多富豪顿时都疯狂了,谁手握如此巨大的财富,都回去潇洒,那么无疑,一些红颜就值得他们购买了。

而且对此时拍卖会场里的富豪来说,再没有什么比亲眼目睹的奇迹更能让他们坚信了。

脸上、皮肤上可以作假,但是王芳是他们都知道的一个老女人,短时间内回复青春,从五十多岁变成二十岁,却绝不是弄虚作假能做到的。

这一刻,没有人再去怀疑青春水的神奇效果。

“这次拍卖,共有六瓶青春水进行拍卖,每一瓶都拥有让人返回青春的神奇效果,但是现在已经有了一瓶被使用,所以接下来还剩五瓶,我们一瓶为一组,分组进行拍卖,总共只有五次机会,还能错过吗?”燕尾服司仪在现场火爆的气氛下再浇了把油。

还剩下的五瓶返青水数量不多了,如果剩下的五瓶为一组的话去都进行拍卖,时间短不说,而且也不一定短时间的刺激他们的心里,一瓶一组的话,拍卖出来的绝对总和是天价。

因为无疑每一次的竞拍都能让现场的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现在开始,第一组青春水拍卖,底价十万,每一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随着第一组青春水被放到台上,在灯光下闪耀着令人心动的光彩,燕尾服司仪也是宣布,开始了第一组返青水的拍卖。

“五十万。”

一个坐在会场中间位置的胖子举起了手里的牌子,直接把价格翻了五倍,同时,也掀起了拍卖的一个小高潮。

没有人会被区区的五十万吓住,能够坐在这里的普通人富豪起码都是拥有着上亿的流动资金,记住是流动资金,不是只有那么点余额!

“一百万。”

“一百五十万。”

“一百八万。”

“两百万。”

……

价格胶着的上升着,很快就涨到两百一十三万,燕尾服司仪的神情也是有些高涨,现在的价格已经超出了的预期,要知道这仅仅只是一瓶的价格啊!

“五百万。”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将价位直接拉到了五百万的高位,众人朝着声音来处看去,发现喊价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

“原来是他,李自成。”

也有人窃窃私语。

李自成应该是拍卖会场里面普通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了,天景省虽然也有不比他差的大人物,不过他们却没有来这里,他这一开口,就没人敢再加价了,而且这一瓶五百万的价格,也的确是高。

“五百万第一次,五百万第二次……五百万第三次。”燕尾服司仪,只觉得心脏都在剧烈跳动着,喊出三次后,就果断敲下了手中的小锤。

“成交。”

第一组青春水,以五百万的高价被李自成拍卖到手。

拿到一瓶青春水,李天成微微一笑,他这次来可不纯粹是为了结交一些超凡者,这个聚会他也是无意中知晓的,而且随着现实的变化,往往他们比普通人能够更早的接受到一些消息。

世界已经变了,以后实力者将会拥有着巨大的话语权。

所以他才会来这里结交一些能力者之类的,当然拍卖的一些东西也是他的目标,就比如这个青春水,虽说他买这个没有用,但是像青春水这样的神奇东西,无任是留着自己用还是出去送人,都是很好的选择,区区五百万,还真的完全不在李自成眼里。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还有四组青春水,您还想错过吗?”稍稍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燕尾服司仪趁着众人的热情还在,立刻宣布第二组青春水开始拍卖。

因为他知道,实际上后面除了压轴的物品还有最后一件物品外,已经没有更好的东西了。

这个青春水也已经今天拍卖以来属于比较极为难得东西了,因为没有哪个真正的蠢蛋轮回者再去兑换这个青春水了,对于自己的实力起不到任何作用,完全是浪费。

“三百万。”

这一次更绝,一开始就被拉到了三百万的高价。

“三百二十万。”

“三百七十万。”

“五百万。”

……

价格很快到了五百万,然而这一次,却没有吓退竞争者,价格继续上涨着,只是幅度开始缩小。

最终,以五百七十万的价格成交,第二组青春水,被其他市区的一个上市集团的老总拍卖到手,后者拿到青春水,立刻递给了身边的美艳女人一瓶,美艳女人怀着激动的心情喝下青春水后,没过多久,效果就展现出来,她恢复了二八青春,即便去掉了化妆品,肌肤也水嫩的能掐出水一般。

这位老总也是忍不住狠狠的亲了一口哪个美艳女人。

发生在会场的这一幕,更是挑动了众多富豪的神经。

第1800章 吃醋的毛病一百年都改不了4

完全没有富家少爷的一丁点模样了。

正这时,一个看起来像是老员工的工作人员走过去,估计是见贺聿怀还没洗好,哼了一声:

“早就说过不能雇佣你,像你们这种富家公子哪里是做事的料?你瞧瞧你吧,一上午一辆车都没洗干净,真不知道有什么屁用!照你这个工作效率,什么事儿都不用干,这工资还真好赚!”

“对不起。我再快点。”贺聿怀不想丢掉这份工作,擦了一把汗,忍气吞声。

“嘴巴说快,动作慢得要死,都像你这样,咱们还做什么生意!?你再这样偷懒,我一定要跟老板说。”

“求你不要,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我还要还债,还有,我妈也病得很厉害,看病需要用钱……”贺聿怀忙拉住老员工的手臂,苦苦哀求:“你放心,我马上就干好了。”

老员工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前撂下话:“别洗了,没看见有客人来了吗,先去帮忙加油!”

她没想到贺聿怀会沦落成这样,吸了口气凉气。

又不禁转过头,看一眼傅南霆。

傅南霆也看到了窗外的一幕,眉峰微微一抬,却没说话。

正这时,贺聿怀拿着油管走过来:“先生,您是需要加油吗……”

目光落在车内的傅南霆身上,整个人一呆,似乎没料到客人是他。

舒歌忙代替傅南霆点头,打破僵局:“是的。”

又轻声慰问:“好久没见了,贺少。”

贺聿怀缓过神,脸肌抽动了一下,自嘲:“贺少?小姐您是在叫我吗?百坤已经没了,我爸爸也跳楼了,这里那里还有什么贺少。”

“请节哀顺变。”舒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聿怀没再说话,只安静地给傅南霆的座驾加满油,然后才走过来几步:

“油箱好像有点问题。两位能先下车吗,我检查一下。”

傅南霆望一眼舒歌,与她一起下了车。

贺聿怀看一眼傅南霆,戴上手套,走到车边开始检查。

舒歌见他看傅南霆的眼色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什么。

傅南霆没有出手救百坤,害得百坤如此下场,贺聿怀对傅南霆有怨气也正常。

贺聿怀检修完毕,拿着工具走过来:“好了。”

傅南霆示意舒歌上车。

舒歌刚走两步,只觉身边一袭疾风,一转头,只见贺聿怀捏着刚才检修车子的一把扳手,朝傅南霆扑去。

手里握着的扳手扬起来,要朝对方头上砸去。

傅南霆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手反握住他的手腕,往地面上一磕。

“哐当”一声,扳手落地。

继而,傅南霆将贺聿怀狠狠制服住。

舒歌没料到贺聿怀竟会光天化日下想要伤害傅南霆,早就呆住。网电脑端:

“放开我,傅南霆,放开我!”贺聿怀事败,疯狂挣扎起来。

虽然贺聿怀年轻力壮,但又哪里抵得过第九师出身的傅南霆,仍是轻易将他制得牢牢,只冷冷:

“你就这么想杀我?”ァ新ヤ~8~1~中文網<>

“你见死不救,收购百坤,害得我爸跳楼自杀,我妈妈本来就身体不好,因为这事气得癌症复发……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何止想杀你,简直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你是我藏不住的甜》,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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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1章 冲她来的1

“贺少,你也不能全怪傅先生----”舒歌见傅南霆不声不响,正要帮他说好话,却见傅南霆只一抬臂,示意她不要做声。

他静静听着贺聿怀的控诉,既没训斥他,也没替自己辩解。

正这时,刚才训斥贺聿怀的那个老员工被惊动,跑了过来,一看这情景,意识到什么,生怕惹祸上身:

“傅先生,这小子是不是骚扰了您?他新来的,跟我们可任何关系,您看需要我为您报警吗?”

傅南霆却是薄唇一动,轻描淡写:“不用了。”

说罢,手一松,将贺聿怀朝前面一推。

贺聿怀一个踉跄,站稳。

似乎没料到傅南霆会就此放过自己。

舒歌也有些诧异地看向傅南霆,低声:“真的就这么算了?”

虽然她挺同情贺聿怀,不过刚才贺聿怀毕竟动了凶器,举止太吓人了!

若不报警,就这么放过贺聿怀,说不定还有下一次。

傅南霆看一眼舒歌:“嗯。算了。上车吧。”

“傅南霆,你别以为放过我一码,我就算了。我不会善罢甘休。”

贺聿怀看着傅南霆的背影,咬牙切齿,死死捏住拳,脸上再无之前的温善醇厚。

有的,是深深的仇恨。

舒歌被这句话撞击了一下心脏,呼吸屏住,停住脚步。

傅南霆却依旧没说什么,牵着舒歌上了副驾驶,而后绕到了驾驶座上,开车离开。

开到一半,舒歌感觉手被身边驾车的男人握住,激烈跳动的心脏才慢慢安稳下来。

“还在害怕?”傅南霆沉声。网手机端:https://

她望向他,抽出手:“你有没有后悔对贺家太绝?”

其实,贺家这件事儿,他大可以不用做得这么绝情,给贺家留一点余地的。

这样,也不用无端端跟贺聿怀结仇。

依他这样在商界精明而成熟的人,这次的事情,做得实在让她有些意外。

他眼皮子一动,语气执着,毫无后悔的意思:“没有。”

她被他的镇定和坚决震了一下。

**

舒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醒来后,花了好几秒确定这里不是前世空间,她已经回到现实了,方才掀被下了床。

房间里昨晚的一室凌乱早已收拾好。

傅南霆也早就起来了。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一直重复徘徊着梦里前世空间的情形。

尤其是,贺聿怀刺杀不成功时,满脸的仇恨与愤怒。

还有他撂下的那句话。

----我不会善罢甘休。

这句话在她的耳边环绕着,让她到现在都有些毛骨悚然。

前世的贺聿怀恨傅南霆恨之入骨。

那么今生,冉悠然背后那个欲置傅南霆于死地的人,会不会也是……贺聿怀?

可现实空间的傅南霆这一世并不认识贺家人,甚至连照面都没打过啊。

尽管如此,她的心还是不安定。

……

舒歌洗了个澡,换上衣服下了楼,看见小奶糕居然也在,父子两个正在吃早饭。

“糕糕怎么来了?”她走过去。

傅南霆幽幽给儿子的烤面包涂着果酱:“昨天见我们两个没回元首府,缠着让连谨送自己过来的。正好今天也不上学。”

小家伙见她下楼了,嘴巴里还藏着食物,含糊地说:“乃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不要孵蛋吗?”

舒歌懵逼脸:“孵什么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你是我藏不住的甜》,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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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2章 冲她来的2

她又不是母鸡。

“粑粑说昨天没回元首府,是因为要给你肚子里放小妹妹,我问什么时候出来,粑粑说还要在你肚子里孵好几个月。”

她一大清晨的脸蛋儿立刻涨地通红,狠狠瞪住一旁乱说的男人。

他也没想到儿子表达这么赤果果,将他脑袋瓜子一摁:“吃饭,别废话。”

等小奶糕吃完饭,傅南霆便让连谨送他回元首府那儿了。新八一中文网首发网电脑端:

他见小电灯泡不在了,开始不老实了,凑过去,低沉了语气:“吃饱了?”

舒歌呡了口牛奶放下:“嗯,饱了。”

又想到什么,将椅子挪后几步,认真地看着他:“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放心,怀孕了我们就提前结婚,这次老子的娃一定是婚生子。”他将她的手腕一捉。

“………我不是说这个!”舒歌失笑。

“那是什么?”

“我建议你去查一下贺家的儿子贺聿怀,我总觉得,他有可能是冉悠然背后的那个人。”

傅南霆见她再次提起贺家,脸色也凝了一凝:“为什么你会怀疑贺家人?”

虽然贺家的百坤是程氏收购的,但他和贺家真多打交道不多。

他想不通为什么贺聿怀会这么仇视自己,还特意培养了个女明星当复仇武器。

而且这都好几年了,一直也没听说贺家那边的音讯了。

再说,商场上收购之类的事很是寻常,他接受程氏后,收购的公司也多了去了。

如果贺聿怀就因为这样恨自己,那么其他被收购的公司后人也有可能。

因为如此,他从没怀疑过贺家。

舒歌却语气坚定:“总之你先去查一下贺聿怀目前的境况再说。”

他见她都这么说了,也就没再说什么:“我会交给人去办。”

*

傍晚,舒歌还在电视台,便接到了傅南霆的电话。

“派人仔细查了下贺聿怀这几年的近况,”那边傅南霆语气比平时低敛了几度,“百坤被收购后,贺家破败,贺正桦跳楼自杀了。不过贺聿怀估计认为是家丑,加上树倒猢狲散,没人愿意再搭理贺家,瞒得很紧,外界没人知道。”

舒歌吸了口凉气。

这个空间贺聿怀的父亲也因为家败而跳楼自杀了?

“之后,他带着生病的母亲去了南非,随那个世家叔叔做金矿生意,在南非那边,他妈妈因为癌症复发,熬了两年后,也去世了。”

这个空间贺聿怀的母亲也癌症复发了,与那个空间如出一辙……

而且,最后还去世了。

舒歌更是讲不出话。

“另外,贺聿怀在那边接手了世家叔叔的生意后,越做越大,在当地算是比较有名的华人企业家。但,为人低调,极少露面。”

舒歌听到这里,下意识:“也就是说,贺聿怀混得不错,不管是权力还是资产,应该都足以能扶持得了冉悠然?”

这样说,贺聿怀的嫌疑,更大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你是我藏不住的甜》,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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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3章 冲她来的3

“没错。”傅南霆声音更沉了几分,“而且我还查到,冉悠然目前的经纪公司,贺聿怀曾经投资入股过。”

“…那就是更能确定,冉悠然在娱乐圈忽然发迹起来,与贺聿怀有关!”

“可以这么说。”若不是这小女人让他去细查贺聿怀,他还真的没想到贺聿怀会和冉悠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可惜现在不过是猜测。就算再怀疑贺聿怀,也没实际证据。既然能用冉悠然当靶子,证明他这个人很是谨慎,若不露面,也没办法。”

其实,舒歌知道,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设局引出贺聿怀。

而用自己引出贺聿怀,是最好的。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只可惜,这男人死活不答应……

话到嘴边,本想再劝劝他,又咽了下去。

*

吃完饭,舒歌想着电视台今早没什么事,打算先去医院看一下靳老太太。

靳老太太的病稳定了下来,在楚修止的意思下,安排转到了上官洛在京城的私立医院,环境更好,便于休养。

医院里,靳鸢也在。

老太太精神好了不少,脸色也很红润,再观察两天,若是没问题就能出院了。

看见舒歌来看望自己,看得出来很是开心。

靳鸢在一旁瞧见祖孙两人关系一日千里,脸上也止不住笑意。

只是舒歌试探了下,发现这个外婆对楚修止还是没接受。

上次能快速顺利地调取血源过来,给老太太使用,这次转院到上官家的医院里,全都是楚修止一手安排。

可她故意提起楚修止的名字,老太太还是爱理不理。

听靳鸢说,这几天楚修止也时不时过来,除了是想偷偷多见靳鸢几眼,也是为了讨好这未来丈母娘。

老太太虽说也没将他赶走,却也没有笑脸。

更别提让楚修止抱得美人归,答应靳鸢与他在一起。

不过,这也急不来。

毕竟,靳楚两家不是什么小恩小怨。

舒歌与两人说了会儿话,才离开。

刚出病房,宋心雨就屁颠颠儿地喊道:“舒舒姐!”

自从上次傅南霆为了哄她开心,把上官洛一行人叫到湿地森林大宅那边聚会,好些日子没看见宋心雨了。

今天宋心雨正好在医院上班,得知她要来看望靳老太太,早就等了半天。

这会儿穿着个白色护士服,一阵风地便跑了过来。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舒歌笑着和她闲话了几句,直到要走了,宋心雨才恋恋不舍地挽住她胳膊,送她出去。

“不用了,你进去上班吧,免得害你被罚工资。”舒歌知道当护士很忙。

“没事啦,我好不容易才能看到舒舒姐一次。罚钱就罚钱。”宋心雨嘟嘟嘴,将舒歌的手臂抓得牢牢。

舒歌依了她,和宋心雨并排走出医院大门,走到不远处的车站,去等车。

私立医院这边环境僻静,来的人多半也是自驾开车来的,出租车很少。

宋心雨打开打车软件,叫了辆车。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私家车朝这边开过来。

“咦,今天车子来得好快啊!”宋心雨说着,便拉着舒歌迎过去。

刚走几步,两人察觉到不对劲。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你是我藏不住的甜》,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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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4章 冲她来的4

那辆私家车越开越快,而且还没停下来的意思,方向直直朝两人冲过来。

速度太快,让两个人毫无反应的可能性。

宋心雨想也不想,条件反射将舒歌狠狠推开。

“心雨!”舒歌爬起来,看见宋心雨躲避不及时,被狠狠蹭了一下,撞击到了一边地上。

而那辆私家车则没有停下来,笔直飞奔而去。

她顾不得摔跤的疼痛,跑过去便查看宋心雨的伤势。

宋心雨手臂有些触目惊心的擦伤,抱住一条手臂,脸疼得大汗直流,却竟是不知疼似的,望向舒歌:“你有没受伤?”

“没有。你呢?”

她听说舒歌没什么,脸色松弛下来大半,甚至还勉强勾起了一抹宽慰的笑,这一笑,手臂传来的剧痛袭来,竟是晕厥过去。

“心雨!”舒歌慌了,赶紧打了个电话给附近的保镖。

不一会儿,一辆商务车开过来,嘎吱停下来。

“舒小姐,怎么回事?”一个保镖跳下车。

舒歌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让保镖抱了宋心雨送回医院。

幸好,医院就在旁边。ァ新ヤ~8~1~中文網<>

一会儿功夫,宋心雨就被保镖抬了回去。

一顿检查后,幸亏宋心雨没什么大碍,就是左手摔地时脱臼了,脚踝有扭伤,皮肤有些擦伤。

上官洛也在医院,得知这情况,跑了下来,问清楚情况后,脸色变得郑重:

“报警了吗?”

“刚心雨检查时,已经报警了。”

“那应该很快会找到肇事者,没事。”上官洛安慰道,又皱眉:“不过这附近治安一般挺好的,像今天这种意外,从没有过。”

意外?舒歌不觉得。

车子没有刹车,直接就跑了,像是早有预谋。

她不觉得宋心雨一个家境单纯,社交简单,平日话不多,连男朋友都没有的小护士,会有什么仇家。

那车子,十有**是冲她来的。

难道……

正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

宋心雨被护士同事推了出来。

舒歌一看见她,还没来得及开声,宋心雨便滑过来,拉住她的手:

“舒舒姐,你检查过了吗?”

“我没事,没检查。”

“可你刚才也摔跤了啊,反正都在医院,怎么不顺便检查一下呢?”宋心雨有些焦急。

“……我真的没事。倒是你,看看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在担心我。好好休息,别想太多。”舒歌直起身,又朝上官洛说:“我帮心雨请假一周,你可不许让她带伤工作,小心我去劳动署告你。对了,带薪的啊!别扣她工资,她在医院附近受伤,这可算工伤。”

“行了。”上官洛笑着手滑下去插进口袋。

宋心雨见她这么关心自己,苍白的小脸浮起一层红晕,呡了抿唇,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舒歌见她脸蛋儿红红的,生怕她发烧了,忙抬手探了探她额温,幸好,温度正常。

这时,刚刚抱宋心雨进来的保镖大步进来,走到舒歌身边低声:“三爷知道了您这边发生的事,让我带舒小姐回去。”

*

元首府。网手机端:https://

舒歌被下属直接领进了傅南霆办公的房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你是我藏不住的甜》,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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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5章 糕糕不会有事吧?1

一进去,便看见某人背着手,站在窗边,脸色凝重。。

看见她来了,傅南霆立刻走过来,眸光在她身上四下端详:“有没有撞到哪里。”

其实一路上,这男人已经电话轰炸过了。她无奈摇头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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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师父临别之际,给文天留了一句本门压箱底的保命真言,说是勤加修炼,必有奇效ps:本书中所有术法、道诀、功法秘技等,均来自本门密藏,不得真传者且勿妄自修炼。切记切记!谨之慎之!

%%%%%%%%%%%%

第1章目睹自己被火化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病房外医生的声音很轻,但病床上的林羽却听得一清二楚。

可能人死之前连听觉都会变得格外灵敏吧,尤其是母亲的哭声,分外尖锐。

因为见义勇为付出生命,林羽并不是第一个,对此他并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母亲。

父亲死的早,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海市人民医院,与母亲的生活正要明亮起来,没想到却出了这种意外。

“该死的老天。”

好人果真没有好报,林羽低声咒骂了一声,眼皮再也撑不住,缓缓合上。

“我的儿啊!”

一声凄厉的哭声猛地将林羽惊醒,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此时竟然站在床尾,而母亲正扑在床上嚎啕大哭。

“妈,你哭什么,我这不好端端的在这吗?”

林羽大喜,以为自己神奇痊愈了,伸手一拍母亲,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从母亲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母亲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扑在床上痛哭。

林羽神色一变,抬头看到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自己,面色干瘪发青,显然已经没了生气。

我死了?

林羽低头看了眼站在床尾的自己,发现身子有些虚白,而且微微有些透明。

林羽大惊,原来人死之后真的有魂魄!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母亲都感受不到。

在护士的帮助下,母亲忍痛给林羽穿上了寿衣,随后护工把他的尸体运上了殡葬车。

母亲跟着上了车,坐在他的尸体旁,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红肿的眼窝中泪水不停地往外涌,“羽儿,你放心走,妈把这边的事情办完了,立马就下去陪你。”

对于她来说,儿子就是她的全部,儿子死了,她活在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听母亲想要寻短见,林羽顿时急了,学着电影里还魂的场景躺到尸体上,但是没有任何作用,每次坐起的,都只有自己的魂魄。

车子很快到了火葬场,缴费之后,工作人员简单给林羽化了个妆,递给林羽母亲一个号码牌,接着焚化人员推着林羽的尸体去了焚化大厅。

“不要!”

当焚化人员将他的尸体推进焚化炉的刹那,林羽瞬间崩溃。

随着肉身的燃烧,林羽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弱,身上有无数淡淡的光点向四周流散而去,魂魄也正在慢慢的变淡。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开始闪现出另一个世界,入眼所及都是无尽的黑暗,夹杂着红通通的火焰以及凄厉的惨叫声。

地狱!

这是林羽意识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强大的恐惧感瞬间将他吞没。

他的魂魄下意识的在空中乱冲乱撞,光点仍旧不停的从他魂体中飘出,而且速率越来越快。

他眼中的地狱世界也越来越清晰,能听到下面一个神秘沙哑的声音正在呼唤他。

此时焚化炉内林羽的身体近乎燃尽了,灰烬中一块碧玉色的吊坠突然在烈火中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林羽外公去世时留给他的,自小戴到现在,穿寿衣的时候,母亲特意没有摘下来。

吊坠光芒越来越盛,随后砰的一声破裂,一缕碧绿色的光影猛地从吊坠中窜出,一下附着到了林羽的魂魄上。

紧接着他脑海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乃你祖上圣人,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传人,得我医道术法,悬壶济世,渡人渡己”

随后声音消散,庞大的信息量陡然间充斥进林羽的脑海,医道玄术、修行法诀及祖上的一些游历经验一股脑的涌入了林羽的脑海中。

着脑海中的信息,林羽感觉十分兴奋,仿佛打开了一新世界的大门。

但这股兴奋劲转瞬即逝,得到秘术传承又有何用,自己已经是个马上要下地狱的死人了。

这个念头闪过,林羽脑海中突然跳出一条有关还魂术的记忆。

记忆显示,通过还魂术,死去后魂魄未散的人可以附体重生。

但是林羽的肉身已经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不过好在关于肉身损坏的还魂方法也有记录,“肉身陨灭,化鬼,觅**,后附之。”

林羽倒吸了一口冷气,意思是说自己肉身损坏,要想复活的话,只能通过还魂术化为鬼,找别人的肉身附体。

要知道在人类的意识里,鬼可是邪恶的化身啊,况且自己要是上了别人的身,不相当于变相剥夺了别人的生命吗?

犹豫的功夫,林羽的魂魄已经越来越淡,只剩下了一道幻影,耳边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林羽咬咬牙,看着接连被推进焚化大厅的尸体,突然来了主意,死人不行,那活死人应该可以吧?

数分钟后,林羽来到了清海市最大的植物人托养中心。

很多植物人是没有意识的,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他们活着的只有身体,林羽认为,选这种人附身,就不算杀人。

起先林羽还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过去,寻找合适的身体。

但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薄,很快将要消弭殆尽,那个来自地狱的呼唤声也越来越急促。

林羽来不及多做思考,瞅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性植物人,念起还魂术,陡然间化为一缕白烟,奋不顾身的钻了进去。

“你逃不掉的!”

与此同时,耳边的呼唤声陡然变成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林羽便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等林羽再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强光刺眼,过了片刻才适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正躺在病房里。

成功了!

林羽兴奋的差点叫出来,猛地坐起,看了眼自己的新身体,迫不及待的撕掉手上的针管,接着跳下了床,但脚一落地,身子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

可能因为长时间躺着的原因,这个年轻人的肌肉有些轻微的萎缩。

林羽踉跄着爬起来,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触摸着床和墙壁,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冰冷温度,感觉就跟做梦一样,自己昨天才死,没想到今天又复活了。

稍微活动下,适应了这具新身体,接着他便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医院,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去见自己的母亲。

此时包子店里挤满了人,十几个小混混叫嚣着让林羽母亲还钱。

为了给林羽做手术,林羽母亲被迫借了十几万的高利贷,得知林羽死了,小混混们便急不可耐的来讨债了。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你们放心,我这几天就把店卖了,拿到钱就还给你们,求你们先离开吧。”

林羽母亲红肿着双眼恳求道,希望赶快把他们打发走,儿子刚走,她不希望他走的不安宁。

“草,你这个破店才值几个钱,你儿子都死了,我们一走,你要是跑了我们管谁要钱去?”领头的黄毛混混骂骂咧咧道。

“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跑的,我凑够钱,马上就还给你们。”

“不行,今天说什么我们也要拿到钱!”黄毛不依不饶。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钱,你们也知道,为了给我儿子治病,钱都花光了”

林羽母亲心如刀割,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没钱也行,这样吧,你把你家那栋破房子过户给我们吧,就当还债了。”黄毛眼睛滴溜一转,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林羽母亲微微一怔,房子是林羽外公留下的,虽然有些老旧,但是地段很好,按照清海现在的房价,起码能卖个两三百万,他们这简直是在明抢啊。网电脑端:

但是现在儿子死了,家也就没了,留着房子还有什么意义呢,还清债,自己也就能安心的去了。

想到这里,林羽母亲万念俱灰的点点头,刚要答应,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不行!我们家房子起码值几百万,你们这是抢劫!”

紧接着林羽驾驭着他的新身体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的,哪来的野崽子,关你屁事!”黄毛气不打一出来,看着林羽身上的病号服,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冲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林羽下意识一躲,伸手一推,黄毛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飞了足足有五六米远,在空中划过一到弧线,砰的摔到了里面的桌子上。

“给老子弄死他!”

黄毛捂着胸口惨叫了两声,随后一声令下,其他十几个混混立马冲了上来,围着林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林羽连忙抬手还击。

接着包子店里响起了一片哀嚎声,小混混们惨叫连连。

他们十几个人一起上,竟然连林羽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而林羽的拳脚打在他们身上,就如同被车撞了一般。

只需要一拳,他们便疼的起不了身。

林羽自己也无比震惊,都说鬼上身力大无穷,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这些人的动作在他眼里显得十分缓慢,很好躲避。

“报警!报警!”

黄毛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他见过能打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能打的,简直非人类啊。

一听要报警,林羽母亲赶紧冲过来抓住林羽的手,急声道:“小伙子,他们要报警了,你快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妈,你说的什么话啊,我哪儿能扔下您啊。”

林羽高兴地眼泪都要出来了,还能活着见到老妈,真是太好了。

听到他的称呼,母亲微微一怔,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看着母亲的眼神,林羽瞬间醒悟了过来,自己是活过来了,但是却换了一副身体,母亲根本不认识自己。

“不好意思阿姨,看到您我就想起了我妈,所以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您别介意。”

林羽怕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吓坏母亲,急忙编了个瞎话。

“没关系,小伙子,你快走吧,我们家的事不能连累你。”林羽母亲一边说,一边把他往外推。

林羽没答话,摸起桌上的筷子一扔,筷子飞速射向黄毛,砰的一声,将黄毛刚按上110的手机钉到了墙上。

黄毛吓得脸都白了,墙上的筷子离着自己耳朵也就一厘米,要是稍微出点偏差,那钉在墙上的可就是自己的脑袋。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黄毛吓得顿时惨叫了起来,声音里说不出的委屈,明明是他们先欠自己钱的啊。

“别嚷嚷了,这钱我替秦阿姨还!”

林羽冷声说道,既然自己复活了,那这些债理应由自己来还。

“小伙子,这怎么能行,你我第一次见,怎么能让你替我还钱?”林羽母亲有些疑惑的看着林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伙子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于林羽知道她姓氏这点,她并不吃惊,儿子见义勇为付出生命的事情好多网友都知道,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也都被扒了,很多好心人都要来给儿子送行,她都谢绝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你把钱给我们吧。”黄毛可不管林羽为什么替别人还钱,只要能拿到钱,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给我三天时间。”林羽说道。

“”黄毛有些无语,说的这么牛逼,还以为立马就能把钱拿出来呢。

“怎么?你不相信我?”

见黄毛没说话,林羽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冰冷。

“相信,相信,不过大哥您得跟我说下您的名字吧?”看着林羽冰冷的眼神,黄毛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名字?

对啊,早上走的急,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没来的及看呢。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这样,三天后,还是这里,你只管过来,我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林羽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全赖自己这具身体。

他心想既然能住在托养中心,这个年轻人家里再普通,起码也能拿个十几二十万出来吧,先要来用用,等自己赚了钱,再还回去。

见识过林羽的身手,黄毛也不敢多说什么,刚要点头答应,突然眼神怔怔的望向店外,好似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

林羽也好奇的跟着往外看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辆红色的宝马x5,车门一开,迈出来一截白皙修长的美腿,随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身穿白色波西米亚长裙的美女。

/18/18289/

长裙美女拨了下乌黑的长发,摘下墨镜,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容颜简直惊为天人,黄毛和他一帮手下都看呆了。

林羽不禁也被吸引了,这个美女相貌和气质确实都属于极品。

长裙美女抬头看了眼包子铺,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快步走了进来。网电脑端:

/18/18289/

“美女,买包子吗,要什么馅儿的?”

林羽不由的脱口而出,以前老帮母亲卖包子,见人就这么一腔,已经成为一种条件反射了。

“你叫我什么?”长裙美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不悦。

“美女啊。”

林羽觉得自己的称呼没问题,不禁有些疑惑,头一次见喊美女还有不愿意听的。

长裙美女打量他一眼,冷声道:“行啊,何家荣,昏迷两个月,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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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6章 糕糕不会有事吧?2

“舒歌,准备一下,要出新闻了!”

舒歌缓过神,站起身:“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现在做室内主持比较多,出外勤目前少了,除非是发生什么大新闻。

“嗯,”同事的脸色有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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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目睹自己被火化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病房外医生的声音很轻,但病床上的林羽却听得一清二楚。

可能人死之前连听觉都会变得格外灵敏吧,尤其是母亲的哭声,分外尖锐。ァ新ヤ~8~1~中文網<>

因为见义勇为付出生命,林羽并不是第一个,对此他并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母亲。

父亲死的早,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海市人民医院,与母亲的生活正要明亮起来,没想到却出了这种意外。

“该死的老天。”

好人果真没有好报,林羽低声咒骂了一声,眼皮再也撑不住,缓缓合上。

“我的儿啊!”

一声凄厉的哭声猛地将林羽惊醒,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此时竟然站在床尾,而母亲正扑在床上嚎啕大哭。

“妈,你哭什么,我这不好端端的在这吗?”

林羽大喜,以为自己神奇痊愈了,伸手一拍母亲,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从母亲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母亲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扑在床上痛哭。

林羽神色一变,抬头看到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自己,面色干瘪发青,显然已经没了生气。

我死了?

林羽低头看了眼站在床尾的自己,发现身子有些虚白,而且微微有些透明。

林羽大惊,原来人死之后真的有魂魄!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母亲都感受不到。

在护士的帮助下,母亲忍痛给林羽穿上了寿衣,随后护工把他的尸体运上了殡葬车。

母亲跟着上了车,坐在他的尸体旁,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红肿的眼窝中泪水不停地往外涌,“羽儿,你放心走,妈把这边的事情办完了,立马就下去陪你。”

对于她来说,儿子就是她的全部,儿子死了,她活在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听母亲想要寻短见,林羽顿时急了,学着电影里还魂的场景躺到尸体上,但是没有任何作用,每次坐起的,都只有自己的魂魄。

车子很快到了火葬场,缴费之后,工作人员简单给林羽化了个妆,递给林羽母亲一个号码牌,接着焚化人员推着林羽的尸体去了焚化大厅。

“不要!”

当焚化人员将他的尸体推进焚化炉的刹那,林羽瞬间崩溃。

随着肉身的燃烧,林羽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弱,身上有无数淡淡的光点向四周流散而去,魂魄也正在慢慢的变淡。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开始闪现出另一个世界,入眼所及都是无尽的黑暗,夹杂着红通通的火焰以及凄厉的惨叫声。

地狱!

这是林羽意识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强大的恐惧感瞬间将他吞没。

他的魂魄下意识的在空中乱冲乱撞,光点仍旧不停的从他魂体中飘出,而且速率越来越快。

他眼中的地狱世界也越来越清晰,能听到下面一个神秘沙哑的声音正在呼唤他。

此时焚化炉内林羽的身体近乎燃尽了,灰烬中一块碧玉色的吊坠突然在烈火中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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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坠光芒越来越盛,随后砰的一声破裂,一缕碧绿色的光影猛地从吊坠中窜出,一下附着到了林羽的魂魄上。

紧接着他脑海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乃你祖上圣人,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传人,得我医道术法,悬壶济世,渡人渡己”

随后声音消散,庞大的信息量陡然间充斥进林羽的脑海,医道玄术、修行法诀及祖上的一些游历经验一股脑的涌入了林羽的脑海中。

着脑海中的信息,林羽感觉十分兴奋,仿佛打开了一新世界的大门。

但这股兴奋劲转瞬即逝,得到秘术传承又有何用,自己已经是个马上要下地狱的死人了。

这个念头闪过,林羽脑海中突然跳出一条有关还魂术的记忆。

记忆显示,通过还魂术,死去后魂魄未散的人可以附体重生。

但是林羽的肉身已经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不过好在关于肉身损坏的还魂方法也有记录,“肉身陨灭,化鬼,觅**,后附之。”

林羽倒吸了一口冷气,意思是说自己肉身损坏,要想复活的话,只能通过还魂术化为鬼,找别人的肉身附体。

要知道在人类的意识里,鬼可是邪恶的化身啊,况且自己要是上了别人的身,不相当于变相剥夺了别人的生命吗?

犹豫的功夫,林羽的魂魄已经越来越淡,只剩下了一道幻影,耳边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林羽咬咬牙,看着接连被推进焚化大厅的尸体,突然来了主意,死人不行,那活死人应该可以吧?

数分钟后,林羽来到了清海市最大的植物人托养中心。

很多植物人是没有意识的,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他们活着的只有身体,林羽认为,选这种人附身,就不算杀人。

起先林羽还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过去,寻找合适的身体。

但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薄,很快将要消弭殆尽,那个来自地狱的呼唤声也越来越急促。

林羽来不及多做思考,瞅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性植物人,念起还魂术,陡然间化为一缕白烟,奋不顾身的钻了进去。

“你逃不掉的!”

与此同时,耳边的呼唤声陡然变成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林羽便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等林羽再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强光刺眼,过了片刻才适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正躺在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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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活动下,适应了这具新身体,接着他便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医院,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去见自己的母亲。

此时包子店里挤满了人,十几个小混混叫嚣着让林羽母亲还钱。

为了给林羽做手术,林羽母亲被迫借了十几万的高利贷,得知林羽死了,小混混们便急不可耐的来讨债了。

“你们放心,我这几天就把店卖了,拿到钱就还给你们,求你们先离开吧。”

林羽母亲红肿着双眼恳求道,希望赶快把他们打发走,儿子刚走,她不希望他走的不安宁。

“草,你这个破店才值几个钱,你儿子都死了,我们一走,你要是跑了我们管谁要钱去?”领头的黄毛混混骂骂咧咧道。

“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跑的,我凑够钱,马上就还给你们。”

“不行,今天说什么我们也要拿到钱!”黄毛不依不饶。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钱,你们也知道,为了给我儿子治病,钱都花光了”

林羽母亲心如刀割,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没钱也行,这样吧,你把你家那栋破房子过户给我们吧,就当还债了。”黄毛眼睛滴溜一转,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林羽母亲微微一怔,房子是林羽外公留下的,虽然有些老旧,但是地段很好,按照清海现在的房价,起码能卖个两三百万,他们这简直是在明抢啊。网电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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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林羽母亲万念俱灰的点点头,刚要答应,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不行!我们家房子起码值几百万,你们这是抢劫!”

紧接着林羽驾驭着他的新身体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的,哪来的野崽子,关你屁事!”黄毛气不打一出来,看着林羽身上的病号服,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冲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林羽下意识一躲,伸手一推,黄毛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飞了足足有五六米远,在空中划过一到弧线,砰的摔到了里面的桌子上。

“给老子弄死他!”

黄毛捂着胸口惨叫了两声,随后一声令下,其他十几个混混立马冲了上来,围着林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林羽连忙抬手还击。

接着包子店里响起了一片哀嚎声,小混混们惨叫连连。

他们十几个人一起上,竟然连林羽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而林羽的拳脚打在他们身上,就如同被车撞了一般。

只需要一拳,他们便疼的起不了身。

林羽自己也无比震惊,都说鬼上身力大无穷,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这些人的动作在他眼里显得十分缓慢,很好躲避。

“报警!报警!”

黄毛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他见过能打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能打的,简直非人类啊。

一听要报警,林羽母亲赶紧冲过来抓住林羽的手,急声道:“小伙子,他们要报警了,你快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妈,你说的什么话啊,我哪儿能扔下您啊。”

林羽高兴地眼泪都要出来了,还能活着见到老妈,真是太好了。

听到他的称呼,母亲微微一怔,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看着母亲的眼神,林羽瞬间醒悟了过来,自己是活过来了,但是却换了一副身体,母亲根本不认识自己。

“不好意思阿姨,看到您我就想起了我妈,所以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您别介意。”

林羽怕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吓坏母亲,急忙编了个瞎话。

“没关系,小伙子,你快走吧,我们家的事不能连累你。”林羽母亲一边说,一边把他往外推。

林羽没答话,摸起桌上的筷子一扔,筷子飞速射向黄毛,砰的一声,将黄毛刚按上110的手机钉到了墙上。

黄毛吓得脸都白了,墙上的筷子离着自己耳朵也就一厘米,要是稍微出点偏差,那钉在墙上的可就是自己的脑袋。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黄毛吓得顿时惨叫了起来,声音里说不出的委屈,明明是他们先欠自己钱的啊。

“别嚷嚷了,这钱我替秦阿姨还!”

林羽冷声说道,既然自己复活了,那这些债理应由自己来还。

“小伙子,这怎么能行,你我第一次见,怎么能让你替我还钱?”林羽母亲有些疑惑的看着林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伙子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于林羽知道她姓氏这点,她并不吃惊,儿子见义勇为付出生命的事情好多网友都知道,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也都被扒了,很多好心人都要来给儿子送行,她都谢绝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你把钱给我们吧。”黄毛可不管林羽为什么替别人还钱,只要能拿到钱,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给我三天时间。”林羽说道。

“”黄毛有些无语,说的这么牛逼,还以为立马就能把钱拿出来呢。

“怎么?你不相信我?”

见黄毛没说话,林羽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冰冷。

“相信,相信,不过大哥您得跟我说下您的名字吧?”看着林羽冰冷的眼神,黄毛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名字?

对啊,早上走的急,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没来的及看呢。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这样,三天后,还是这里,你只管过来,我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林羽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全赖自己这具身体。

他心想既然能住在托养中心,这个年轻人家里再普通,起码也能拿个十几二十万出来吧,先要来用用,等自己赚了钱,再还回去。

见识过林羽的身手,黄毛也不敢多说什么,刚要点头答应,突然眼神怔怔的望向店外,好似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

林羽也好奇的跟着往外看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辆红色的宝马x5,车门一开,迈出来一截白皙修长的美腿,随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身穿白色波西米亚长裙的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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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裙美女拨了下乌黑的长发,摘下墨镜,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容颜简直惊为天人,黄毛和他一帮手下都看呆了。

林羽不禁也被吸引了,这个美女相貌和气质确实都属于极品。

长裙美女抬头看了眼包子铺,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快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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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买包子吗,要什么馅儿的?”

林羽不由的脱口而出,以前老帮母亲卖包子,见人就这么一腔,已经成为一种条件反射了。

“你叫我什么?”长裙美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不悦。

“美女啊。”

林羽觉得自己的称呼没问题,不禁有些疑惑,头一次见喊美女还有不愿意听的。

长裙美女打量他一眼,冷声道:“行啊,何家荣,昏迷两个月,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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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8章 糕糕不会有事吧?4

“别激动,我不是警厅的人,只是来想帮你的,这位小姐是我的助手。你今天原来幼儿园肯定是有目的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不对?不如我们来聊聊?”

聂峥语气平静而安宁,盘腿坐在了教室的努力更新中----请稍后刷新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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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大神作者:林羽江颜---------都市小说:最佳女婿林羽江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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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师父临别之际,给文天留了一句本门压箱底的保命真言,说是勤加修炼,必有奇效ps:本书中所有术法、道诀、功法秘技等,均来自本门密藏,不得真传者且勿妄自修炼。切记切记!谨之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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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目睹自己被火化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病房外医生的声音很轻,但病床上的林羽却听得一清二楚。

可能人死之前连听觉都会变得格外灵敏吧,尤其是母亲的哭声,分外尖锐。

因为见义勇为付出生命,林羽并不是第一个,对此他并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母亲。

父亲死的早,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海市人民医院,与母亲的生活正要明亮起来,没想到却出了这种意外。

“该死的老天。”

好人果真没有好报,林羽低声咒骂了一声,眼皮再也撑不住,缓缓合上。

“我的儿啊!”

一声凄厉的哭声猛地将林羽惊醒,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此时竟然站在床尾,而母亲正扑在床上嚎啕大哭。

“妈,你哭什么,我这不好端端的在这吗?”

林羽大喜,以为自己神奇痊愈了,伸手一拍母亲,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从母亲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母亲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扑在床上痛哭。

林羽神色一变,抬头看到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自己,面色干瘪发青,显然已经没了生气。

我死了?

林羽低头看了眼站在床尾的自己,发现身子有些虚白,而且微微有些透明。

林羽大惊,原来人死之后真的有魂魄!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母亲都感受不到。

在护士的帮助下,母亲忍痛给林羽穿上了寿衣,随后护工把他的尸体运上了殡葬车。

母亲跟着上了车,坐在他的尸体旁,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红肿的眼窝中泪水不停地往外涌,“羽儿,你放心走,妈把这边的事情办完了,立马就下去陪你。”

对于她来说,儿子就是她的全部,儿子死了,她活在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听母亲想要寻短见,林羽顿时急了,学着电影里还魂的场景躺到尸体上,但是没有任何作用,每次坐起的,都只有自己的魂魄。

车子很快到了火葬场,缴费之后,工作人员简单给林羽化了个妆,递给林羽母亲一个号码牌,接着焚化人员推着林羽的尸体去了焚化大厅。

“不要!”

当焚化人员将他的尸体推进焚化炉的刹那,林羽瞬间崩溃。

随着肉身的燃烧,林羽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弱,身上有无数淡淡的光点向四周流散而去,魂魄也正在慢慢的变淡。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开始闪现出另一个世界,入眼所及都是无尽的黑暗,夹杂着红通通的火焰以及凄厉的惨叫声。

地狱!

这是林羽意识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强大的恐惧感瞬间将他吞没。

他的魂魄下意识的在空中乱冲乱撞,光点仍旧不停的从他魂体中飘出,而且速率越来越快。

他眼中的地狱世界也越来越清晰,能听到下面一个神秘沙哑的声音正在呼唤他。

此时焚化炉内林羽的身体近乎燃尽了,灰烬中一块碧玉色的吊坠突然在烈火中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林羽外公去世时留给他的,自小戴到现在,穿寿衣的时候,母亲特意没有摘下来。

吊坠光芒越来越盛,随后砰的一声破裂,一缕碧绿色的光影猛地从吊坠中窜出,一下附着到了林羽的魂魄上。

紧接着他脑海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乃你祖上圣人,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传人,得我医道术法,悬壶济世,渡人渡己”

随后声音消散,庞大的信息量陡然间充斥进林羽的脑海,医道玄术、修行法诀及祖上的一些游历经验一股脑的涌入了林羽的脑海中。

着脑海中的信息,林羽感觉十分兴奋,仿佛打开了一新世界的大门。

但这股兴奋劲转瞬即逝,得到秘术传承又有何用,自己已经是个马上要下地狱的死人了。

这个念头闪过,林羽脑海中突然跳出一条有关还魂术的记忆。

记忆显示,通过还魂术,死去后魂魄未散的人可以附体重生。

但是林羽的肉身已经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不过好在关于肉身损坏的还魂方法也有记录,“肉身陨灭,化鬼,觅**,后附之。”

林羽倒吸了一口冷气,意思是说自己肉身损坏,要想复活的话,只能通过还魂术化为鬼,找别人的肉身附体。网手机端:https://

要知道在人类的意识里,鬼可是邪恶的化身啊,况且自己要是上了别人的身,不相当于变相剥夺了别人的生命吗?

犹豫的功夫,林羽的魂魄已经越来越淡,只剩下了一道幻影,耳边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林羽咬咬牙,看着接连被推进焚化大厅的尸体,突然来了主意,死人不行,那活死人应该可以吧?

数分钟后,林羽来到了清海市最大的植物人托养中心。

很多植物人是没有意识的,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他们活着的只有身体,林羽认为,选这种人附身,就不算杀人。

起先林羽还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过去,寻找合适的身体。

但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薄,很快将要消弭殆尽,那个来自地狱的呼唤声也越来越急促。

林羽来不及多做思考,瞅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性植物人,念起还魂术,陡然间化为一缕白烟,奋不顾身的钻了进去。

“你逃不掉的!”

与此同时,耳边的呼唤声陡然变成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林羽便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等林羽再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强光刺眼,过了片刻才适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正躺在病房里。

成功了!

林羽兴奋的差点叫出来,猛地坐起,看了眼自己的新身体,迫不及待的撕掉手上的针管,接着跳下了床,但脚一落地,身子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

可能因为长时间躺着的原因,这个年轻人的肌肉有些轻微的萎缩。

林羽踉跄着爬起来,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触摸着床和墙壁,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冰冷温度,感觉就跟做梦一样,自己昨天才死,没想到今天又复活了。

稍微活动下,适应了这具新身体,接着他便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医院,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去见自己的母亲。

此时包子店里挤满了人,十几个小混混叫嚣着让林羽母亲还钱。

为了给林羽做手术,林羽母亲被迫借了十几万的高利贷,得知林羽死了,小混混们便急不可耐的来讨债了。

“你们放心,我这几天就把店卖了,拿到钱就还给你们,求你们先离开吧。”

林羽母亲红肿着双眼恳求道,希望赶快把他们打发走,儿子刚走,她不希望他走的不安宁。

“草,你这个破店才值几个钱,你儿子都死了,我们一走,你要是跑了我们管谁要钱去?”领头的黄毛混混骂骂咧咧道。

“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跑的,我凑够钱,马上就还给你们。”

“不行,今天说什么我们也要拿到钱!”黄毛不依不饶。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钱,你们也知道,为了给我儿子治病,钱都花光了”

林羽母亲心如刀割,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没钱也行,这样吧,你把你家那栋破房子过户给我们吧,就当还债了。”黄毛眼睛滴溜一转,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林羽母亲微微一怔,房子是林羽外公留下的,虽然有些老旧,但是地段很好,按照清海现在的房价,起码能卖个两三百万,他们这简直是在明抢啊。网电脑端:

但是现在儿子死了,家也就没了,留着房子还有什么意义呢,还清债,自己也就能安心的去了。

想到这里,林羽母亲万念俱灰的点点头,刚要答应,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不行!我们家房子起码值几百万,你们这是抢劫!”

紧接着林羽驾驭着他的新身体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的,哪来的野崽子,关你屁事!”黄毛气不打一出来,看着林羽身上的病号服,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冲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

林羽下意识一躲,伸手一推,黄毛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飞了足足有五六米远,在空中划过一到弧线,砰的摔到了里面的桌子上。

“给老子弄死他!”

黄毛捂着胸口惨叫了两声,随后一声令下,其他十几个混混立马冲了上来,围着林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林羽连忙抬手还击。

接着包子店里响起了一片哀嚎声,小混混们惨叫连连。

他们十几个人一起上,竟然连林羽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而林羽的拳脚打在他们身上,就如同被车撞了一般。

只需要一拳,他们便疼的起不了身。

林羽自己也无比震惊,都说鬼上身力大无穷,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这些人的动作在他眼里显得十分缓慢,很好躲避。

“报警!报警!”

黄毛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他见过能打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能打的,简直非人类啊。

一听要报警,林羽母亲赶紧冲过来抓住林羽的手,急声道:“小伙子,他们要报警了,你快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妈,你说的什么话啊,我哪儿能扔下您啊。”

林羽高兴地眼泪都要出来了,还能活着见到老妈,真是太好了。

听到他的称呼,母亲微微一怔,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看着母亲的眼神,林羽瞬间醒悟了过来,自己是活过来了,但是却换了一副身体,母亲根本不认识自己。

“不好意思阿姨,看到您我就想起了我妈,所以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您别介意。”

林羽怕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吓坏母亲,急忙编了个瞎话。

“没关系,小伙子,你快走吧,我们家的事不能连累你。”林羽母亲一边说,一边把他往外推。

林羽没答话,摸起桌上的筷子一扔,筷子飞速射向黄毛,砰的一声,将黄毛刚按上110的手机钉到了墙上。

黄毛吓得脸都白了,墙上的筷子离着自己耳朵也就一厘米,要是稍微出点偏差,那钉在墙上的可就是自己的脑袋。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黄毛吓得顿时惨叫了起来,声音里说不出的委屈,明明是他们先欠自己钱的啊。

“别嚷嚷了,这钱我替秦阿姨还!”

林羽冷声说道,既然自己复活了,那这些债理应由自己来还。

“小伙子,这怎么能行,你我第一次见,怎么能让你替我还钱?”林羽母亲有些疑惑的看着林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伙子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对于林羽知道她姓氏这点,她并不吃惊,儿子见义勇为付出生命的事情好多网友都知道,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也都被扒了,很多好心人都要来给儿子送行,她都谢绝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你把钱给我们吧。”黄毛可不管林羽为什么替别人还钱,只要能拿到钱,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给我三天时间。”林羽说道。

“”黄毛有些无语,说的这么牛逼,还以为立马就能把钱拿出来呢。

“怎么?你不相信我?”

见黄毛没说话,林羽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冰冷。

“相信,相信,不过大哥您得跟我说下您的名字吧?”看着林羽冰冷的眼神,黄毛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名字?

对啊,早上走的急,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没来的及看呢。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这样,三天后,还是这里,你只管过来,我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林羽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全赖自己这具身体。

他心想既然能住在托养中心,这个年轻人家里再普通,起码也能拿个十几二十万出来吧,先要来用用,等自己赚了钱,再还回去。

见识过林羽的身手,黄毛也不敢多说什么,刚要点头答应,突然眼神怔怔的望向店外,好似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

林羽也好奇的跟着往外看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辆红色的宝马x5,车门一开,迈出来一截白皙修长的美腿,随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身穿白色波西米亚长裙的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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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裙美女拨了下乌黑的长发,摘下墨镜,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容颜简直惊为天人,黄毛和他一帮手下都看呆了。

林羽不禁也被吸引了,这个美女相貌和气质确实都属于极品。

长裙美女抬头看了眼包子铺,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快步走了进来。

/18/18289/

“美女,买包子吗,要什么馅儿的?”

林羽不由的脱口而出,以前老帮母亲卖包子,见人就这么一腔,已经成为一种条件反射了。

“你叫我什么?”长裙美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不悦。

“美女啊。”

林羽觉得自己的称呼没问题,不禁有些疑惑,头一次见喊美女还有不愿意听的。

长裙美女打量他一眼,冷声道:“行啊,何家荣,昏迷两个月,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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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9章 他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了1

青年扬起脸,不明所以地看住聂峥。

舒歌也望向聂峥。

聂峥将掌心的球漫不经心地在青年的视线中交换着,声音徐徐而出:“他们刚下班呢,这会儿正准备过来接你呢。”

青年脸肌微触,眼眸晃动:“爸妈来接我了……?”

“是啊,玩了半天,爸妈要接你放学,回家吃饭了。”聂峥继续在他眼前转动着手上的球,又飞快睨一眼舒歌。

舒歌明白了,聂峥手上玩弄着球,其实是在向那青年进行短暂的催眠。

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慢慢朝青年走过去,手缓缓伸出去,拉住小奶糕的衣服角:“不如,我们去教室门口等爸爸妈妈来接,好不好。”

青年失神了片刻,竟是真的恍惚地松了一点手臂,喃喃:“爸爸妈妈来接我了……”

“是啊,可能就快到学校门口了。不如我们去外面等他们?”聂峥继续转着橡皮球。

青年的刀子砰一下子,落在地上,站起身,期盼地朝外面看去:“我爸妈来了?”

小奶糕趁机立刻从他怀里钻出来。

舒歌一把攥住小奶糕的手。

青年却在瞬间醒悟过来:“不,我爸妈早就死了!你骗我,你在骗我——”

说罢,又惊觉怀里的孩子不见了,伸手一抓,想将小奶糕从舒歌那儿拉回来。

舒歌只有一个心思,就是不能让这人伤害糕糕一分,死死抱住小奶糕。

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蛮横力气袭来。

只听对方闷哼一声,跟触电一样,大大退后几步,不敢置信又惊骇地望向舒歌怀里的小奶糕,半晌,才重新冲过来。

与此同时,聂峥已一跃而起,趁这机会大步过来,一脚飞踢开地上的匕首,一拳头砸在冲上来的青年脸上。

而紧跟其后的警员提前已得到了聂峥的呼叫提示,冲了进来,将那青年制服在地。

……

舒歌抱着小奶糕走出幼儿园时,幼儿园内所有被困孩子也都被警员们带了出来。

受伤女教师也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瞬间,家长们如潮涌一般疯狂地上前找到自己的娃。

大人和小孩后怕和惊喜的哭,顿时汇聚成了一片海洋。

她刚定下神,便忍不住放下小奶糕:“救同学没错,可是也要看情况,刚才那么危险,你随便跑出去,你知道很危险吗?”

小奶糕知道舒歌是担心自己,安慰:“放心,在珂里时,比这个更大的场面我也见过,这不算什么。”

他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了。

舒歌没话说了。

小奶糕刚才因为又动用了超能力,此刻有些疲惫,打了个呵欠。

舒歌也不好再教训他,将昏昏欲睡的儿子抱起来。

正这时,一个保镖已走上前低声:“舒小姐,三爷来了。”

她抱着小奶糕,被那保镖引领着,上了旁边的一辆黑色多座suv。

一上车,傅南霆便将儿子接过来,面色严肃得很:“你们两没事吧?”

她摇摇头,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傅南霆脸色更沉暗了几分,将睡着了的儿子放在后座的儿童座椅上,系好安全带,让司机先开车回元首府。

……

刚回去,楚修止就在客厅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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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0章 他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了2

一听说铭基幼儿园出事,堂堂元首的手头工作都停了下来,就等着外孙的消息。

看见小奶糕安然无恙回来了,才总算放下一颗心。

刚劝楚修止回去,靳鸢、夏婉淑和程万峰的电话又陆续打来了。

靳鸢看到新闻,急得眼泪都快哭出来了,听说没事才舒了口气。

至于程万峰,更是一颗老心脏放了下来,继而又将一肚子洒在了傅南霆身上,说他没照顾好自己的宝贝孙子。

好不容易安抚好两边的外婆外公爷爷,舒歌感觉比他么刚才和那凶徒谈判较劲儿还累。

傅南霆让连谨先抱小奶糕回房,才和舒歌坐下来。

舒歌见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猜到几分什么,也就主动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傅南霆见她也察觉到了,点点头:“你差点遭遇车祸后,泽熙又差点出事,我不觉得只是巧合。”

舒歌后背蓦然发了寒:“所以,你觉得这次的事情,也是冉悠然背后那个人弄出来的?”

他不置可否地看着她:“糕糕的幼儿园你是知道的,保卫一向很安全紧密,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有外人混进去。可今天,幼儿园门口的保安被人打晕了,那个凶徒才会闯进去。但保安并不是他打晕的。看着情形,像是有人故意放那凶徒进幼儿园。另外,刚刚警厅厅长跟我打电话,说在那凶徒口袋里还搜出了k23班,也就是糕糕所在班级的纸条,分明也是在提醒那人去糕糕的班级。”

舒歌脸色微微一滞:“所以,真的是有人想要害糕糕……”

那个人,真的连糕糕都不放过吗?

“我只给泽熙在上放学路上增派人手,却忽略了那人的疯狂,他知道泽熙身边保镖多,在路上和家里很难下手,竟然直接打主意打到了幼儿园里。”傅南霆声音更暗沉了几许,“只可惜,他这次利用的是个精神病人,恐怕更难问出什么。”

舒歌沉默半晌,捏住汗涔涔的手心,半会,才似拿定主意了一般,灼灼望向傅南霆: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等着,让他来害我们。我们得引他出来!还是像上次我说的,我来引出他!”

之前就罢了。

现在,那人将手都伸到了糕糕身上,她不能再继续等了。

一定要尽快引出那人,让那人露出庐山真面目!

这样,糕糕才会安全。

“不行,我说了,这样很危险。想都别想。”傅南霆也果断再次否决!

舒歌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妥协:“可那人已经瞄准了糕糕,我不想再给他伤害糕糕的任何一个机会了。”

傅南霆却又就言之灼灼:“我也不会让他有伤害你的机会。”

舒歌急了:“你放心,我只是想引他出来而已,我会提高警惕,你也可以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我,不会出事的。”

傅南霆却并不这么认为。

这几次下来,他也看到了这个人的谨慎,深沉,还有,对自己的刻骨仇恨。

他没法预计这个人下一次,又会对舒歌使出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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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1章 他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了3

,!

舒歌见傅南霆不语,说:“总之,我已经决定好了。”

傅南霆见她为了糕糕的安全坚持己见,知道劝不动她,许久后,才眸子闪动了一下:

“就算你想引出他,也得有个适当的机会。”

舒歌见他终于松了口,舒了口气,又说:“那我先上楼看看糕糕。”

傅南霆望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久未言语。

直到连谨走过来:“三爷,您是真的同意舒小姐的意思,让她去引出那个幕后人?”

“不答应她,她不会死心。”这小女人为了糕糕的安危,豁出去了。

要是不答应她,他怕她会私下行动,到时更加危险。

“可是……真的让舒小姐出面引人出来?这样可能会很危险……”

傅南霆眼皮一动,没说什么,背着手也上了楼。

*

幼儿园风波之后的两天,舒歌请了假,在元首府一直陪着糕糕。

直到第三天,才回了电视台。

上班第一天,刚走出电梯,还没进办公室,就看见乐微甜跑过来:

“舒歌,冉悠然这两天每天都会跑来电视台找你,今天又来了,正在会议室等着你呢。”

舒歌眉一蹙:“她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反正每次都是气冲冲地来,就跟你撅了她的祖坟似的,我说你请假了,她还是不信……好像说什么你在泷泽二少面前说她的闲话,害她失去了一个女主角色之类的……”

舒歌明白了,示意自己知道了,会过去应付安悠然,走了几步,却又步子一停。

这两天,一直在想到底用什么法子,能引出幕后那个人。

今天……或许就是个好机会?

她又倒回去,喊住乐微甜,耳语了一通。

乐微甜有些诧异,不知道她的意图,却还是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舒歌交代完,径直走到了会议室,推开门,反手关上。

冉悠然见她来了,从椅子上弹跳而起,脸色很是难看:“你总算来了。”

“找我有什么事快说吧,我还要工作。”

“泷泽株式会社的泷泽二少本来已经答应我,让我出演他新戏的女一了,前两天却又反了口!是你,对他面前说了什么,对不对??“

“你失去了角色,不应该考虑一下自身出了什么问题吗?”舒歌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翘起腿。

“舒歌,你别装了,就是你对泷泽二少说过什么,才让他改变主意,不再让我出演!我查过,你们是认识的,还是老同学,关系很好!泷泽二少和我本来说得好好的,你凭什么这么做??!!”知道自己现在能接个工作多难吗,而且还是女一号,听说泷泽不再和自己合作,冉悠然当时就气爆了。

“就凭我看你不顺眼,行吗?”舒歌懒得再废话,站起身,便朝会议室外走去,拉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是自己出去,还是让我叫保安?”

“你——”冉悠然气得肺都在疼。

舒歌见她不走,自己先出去了。

冉悠然不甘心,拽起包跟出去,听见她在走廊上正和乐微甜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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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2章 他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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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歌,我给你请好假了哦。”

“嗯,谢谢你微甜。”

“刚休息两天又要请假,什么事这么急啊?”

“没办法,明天要去龙泉山吃素斋,拜祭我哥哥,你知道我妈妈在那边给我哥在山上的寺庙安了个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拜祭几天,这段日子我妈身体不大舒服,只有我代替过去了。”

“噢这样啊,好的。那这么说,你一个人得在山上住好几天吧。”

“是啊。”

“那挺闷吧?”

“嗯,按照规矩,我得一个人在寺庙后院的禅房过几天,这几天除了素斋,不能见人,以表诚心。每年我妈都是这样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声音越来越远。

冉悠然脸色一动。

舒歌明天开始会单独去龙泉山住几天?

龙泉山那种荒郊野外的地方…

眸色一闪,转向,离开。

走出电视台,上了私家车,她便拨通了电话。

那边声音不耐烦地响起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不是想报复傅南霆吗?机会来了!”

“呵,”对方冷笑一声,“上次在宴会上让你偷毒,那么好的机会你都没给我办成,还让傅南霆的女人发现了,你还能有什么机会?”

“这次这的是个好机会,你相信我!舒歌明天开始,要去龙泉山为舒家过世的少爷舒柏言吃斋拜祭几天,到时身边不会有任何人。你说,这还不是好机会吗?”

那边呼吸急促了两分,似乎没想到冉悠然会提供这么个好消息。

“还在考虑什么?快准备一下吧。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你可以凭这个机会把那女人抓走,你很清楚她和傅南霆的关系,你完全可以凭借这个女人来重创傅南霆!”冉悠然的声音一点点阴狠,还攥紧了拳。

电话那边的人沉吟了会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电话被挂断。

冉悠然握着手机,眸子一点点暗沉。

天助我也。

最好那人能凭这次机帮她铲除掉舒歌那个碍眼的!

~~

当晚,元首府。

傅南霆从舒歌口里得知她故意放了消息给冉悠然的事。

“我收拾一下基本生活用品,明天就去龙泉山。”末了,舒歌说道。

傅南霆脸色却微微暗了:“你确定吗。”

“当然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

“就算你去了,也不一定能引出冉悠然背后的人。”

“可是我不去了,就一定能。不是吗?”

哪怕百分之一的机会也不能放过。

“我派人跟在你身边。”

“不行,你要是大张旗鼓地派人保护我,那人肯定不会出现。”

傅南霆看着她坚定的小脸似生怕自己不准许,终于让下属帮她去收拾行李,又道:“今晚就在这边过夜,明天我派人送你过去。”

舒歌上楼去清理明天要带的东西去了。

还要准备一些录音或者隐形摄影器材。

要是那人真的出现,也能当场取证。

傅南霆看着她的背影,久未做声。

一旁的连谨走过来,已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忍不住:“三爷,真的让舒小姐一个人去龙泉山住,让她引出那个人?真的很危险。”

当他不知道很危险吗?

可是,强行不让那小女人去,怕她会跟自己拼命。

为今之计只有……

他阴霾了脸,沉默几分,断然开口:“去拿安眠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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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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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舒歌便站了起来:“我吃饱了,想早点睡。”

从明天开始,她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所以,现在需要充足的睡眠。

傅南霆长睫下的眸子看不清任何情绪,只点了点头:“送你上楼。“

舒歌走到楼梯口,眼前发黑,又走了两步,整个人朝下滑去,被身后的傅南霆准确无误地拉过去,抱起来,然后上楼回了主卧,将昏睡过去的小女人放在大床上,掖好被子才下楼。

药剂量,足够能让舒歌睡到明天中午以后了。

楼下,连谨已经领着一个纤细的身影进来了,低声:“三爷,宋小姐来了。”

傅南霆目光笔直穿过连谨,落在他身后的那个身影上:“你真的想好了?“

宋心雨从连谨背后走出来,上次因为救舒歌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露出的手臂肌肤上,还有擦伤,可平日纤纤弱弱的声音,此刻异常干脆利落:

“我想好了。愿意代替舒舒姐去龙泉山。“

“不怕?”

“我不怕。这是个能够引出背后那个人的好机会。只要那人被绳之于法,就不会再伤害舒舒姐还有舒舒姐的孩子了。”宋心雨语气很是坚定。

“若那人真的这次现身了。以为你是舒歌,你可能会有危险。”

“为了舒舒姐,我做什么都愿意。”宋心雨清澈的眸子一丁点畏惧都没有。

傅南霆双眸渐沉,终于看一眼连谨:“安排宋小姐入住旁边的客房楼,让佣人将小歌留在元首府的衣服送过去。明天天一亮,用我的车,送宋小姐去龙泉山。”

连谨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垂首:“明白。”

正要领着宋心雨离去,却见她弱弱:“傅三爷,我能去看看舒舒姐吗。”

傅南霆眉心微微一拧,到底还是嗯了一声。

宋心雨被连谨领着上了楼,独自进了主卧。

微弱的睡眠台灯下,舒歌静谧地躺在床上,鸦睫轻闭,脸儿粉扑扑的,睡得极是安宁,恬静,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危险,被另一个人主动领了去。

宋心雨凝视着床上的人,眼神仿佛凝固住了一样,发了怔。

许久才单膝一弯,半跪在床边,轻声承诺:

“舒舒姐,我不会让你冒一点风险,也绝对不会让傅三爷的那个仇家再祸害你。这次,我一定会帮你抓住那个人。有我在,这世界上,没人能伤到你。”

说罢,竟是垂下脸,唇伏在舒歌的额头上。

虚掩的卧室门口,连谨紧盯着里头的动静,看到这一幕,不禁吸口气。

与此同时,背后传来轻微动静。

一转身,只见三爷不知几时也上了楼。

显然,他也看到了卧室内的场景,鹰眸微沉,脸色也不大好看。

连谨呼吸一凝,走过去压低声音:“三爷……宋心雨对舒小姐的举动,应该只是朋友间的……”

却见傅南霆手一抬,示意他不用说了。

那亲怜密爱的举止,是不是对待朋友,他还没瞎,看得清楚。

那不是对待朋友的方式。

而是,对待心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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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5章 这世界上,没人能伤到你3

,!

心雨……你怎么这么傻!

你知道会有多危险吗?!

这件事根本不关你的事,你根本没必要参与!

没顾得上多想,再次转身朝书房走去。

不行。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心雨代自己冒风险。

傅南霆当然知道她的意图,一把拉住她的腕,将她扯回来,沉声:

“你这个时候去,就辜负了宋心雨想要帮你的心意。”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心雨代替我去引出那个危险人物!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

上次被车子差点撞到,舒歌已领教多那人想要伤害自己的心有多么坚决。

“宋心雨身上装了微型录音设备和gps,我也派人在龙泉山上的庙宇附近随时待命。要是有人出现,她会随时用设备通知,会有人马上过去保护她。”傅南霆抬手,又伏在她肩上:

“宋心雨知道你很想引出那人,已经是下了决心。她说,只有让那人绳之于法,你才会安全。她知道你醒来后会去阻止她,让我对你说,你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将你当成了自己的性命,为你可以贡献出一切。这次这件事,她不怕,也请你相信她,绝对会帮你抓住那个人。”

舒歌心中一动,眼圈微微泛红。

心雨,我是帮过你,可是……值得你对我付出这么多,对我这么好吗?

却终于冷静下来,望向傅南霆:“所以,心雨真的不会有什么事吧?”

傅南霆也不能打包票。

毕竟,他也无法确定这个背后的仇人,下一步到底会如何。

但是此刻也只能安抚住舒歌:“不会。龙泉山那边有什么事,也会及时通知我。到时我们再过去。”

舒歌绷紧的身体终于舒缓下来。

“你这几天,就是呆在元首府,老老实实的,不要出门。”

这个舒歌自然也知道。

在外人眼里,她现在,已经去了龙泉山。

说实话,她本来很期盼幕后那人会出现,将他抓住。

这样,方能一劳永逸,三爷,糕糕,还有自己,都不会再提心吊胆。

可现在……

或许,那人这次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吧。

这样,心雨也不会有危险。

——

两天后。龙泉山

入夜后,山里的夜色降临得很快,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宋心雨吃完素斋晚餐,便来到搭建了舒柏言的墓碑的佛堂。

来山上住了两天。

那个人,一直没出现。

为了引出那人,她这两天,连庙的僧人都没怎么接触。

只在后面的客房一个人进出。

但一切,仍是很安静。

却又安静得不正常。

仿佛风雨欲来之前的沉闷。

老实说,她一开始还是有些害怕的。

但,一想着能引出那人,抓住那人,从此舒舒姐也不会担惊受怕,她也不是那么怕了。

如往常一般,宋心雨一个人踏进了佛堂里,跪在蒲团上,开始对着舒柏言的牌位点燃清香,静静祝祷。

身边,除了幽幽的檀香四下流溢,还有远处僧人的敲钟声隐约传来,与平时一样,再没有其他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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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6章 这世界上,没人能伤到你4

,!

宁静得仿佛与人世隔绝了一般。

祝祷时间快结束,她才起了身,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今天,恐怕还是白费了。

刚一转身,却听寺庙的窗子外,一道黑影闪过。

“谁?”她警戒心起来,立刻叫出声。

无人响应。

她马上跨出门槛,追出去!

左右一扫,一个黑影朝东边的古式月门跑去。

她立刻按了一下24小时贴身带着的呼叫器,通知给寺庙边傅南霆的下属,然后追了过去:

“是什么人?站住!”

若真是那个害舒舒姐的人,或者是他派来的人,一定得盯牢了,不能让对方跑了!

跑到月门那边,却不见了黑影的踪迹。

找了一圈,还是无人。

她刚想转身,只觉脚步声逼近自己耳畔边——

陌生的呼吸袭来。

随之,后脑勺被重重打了一记闷棍,她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

当夜,元首府。

舒歌正在客厅里,将小奶糕抱在腿上,讲故事。

说是讲故事,却全程心不在焉。

这两天,她一直提着一颗心,随时观望着龙泉山的情形。

到现在还没什么动静。

正这时,傅南霆的手机响起来,接了听了几句,脸色顿时泠然,随即:“知道了。”

舒歌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忙放下故事书和小奶糕:“是不是出事了。”

“宋心雨被人劫持走了,在寺庙佛堂外的月门口不见的,她应该是察觉到有人了,前几分钟用设备通知过寺庙外的下属。可等下属跑进去,人已经没了踪影。”

舒歌刷的站起来:“那人把宋心雨带走了?!?!”

“是的。”

她感觉脖子像是被拧住,不能呼吸:“三爷,你不是说你派去的人会好好保护住心雨,不会让她有事的吗?”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人还是快他们一步,劫走了宋心雨。

傅南霆凝住她,没有说话。

她也知道,不能全怪傅南霆派去的下属。

就算防备得再严密,也难免会百密一疏。

毕竟,谁都无法猜测那个人会怎么安排。

现在,比起想抓到那人,她更担心宋心雨的安危。

若心雨出了事,就算抓到那人,她也会于心不安!

傅南霆知道她心乱如麻,握住她手,将她颤抖的手蜷在掌心:

“放心,宋心雨身上配备了最先进的gps,下属们正在根据定位在找,会尽快找到她的踪迹。还有,那人针对的是我身边的人,她根本不是你,跟我也没关系,只要对那人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人应该也不会刁难她。”

舒歌这才稍微吁了口气。

没错。

只希望那人发现抓错了人,认出宋心雨不是自己,会放了宋心雨。

*

宋心雨从浑浑噩噩中醒过来,后脑勺还有些断断续续的胀痛。

眼前,是一片漆黑。

脑袋上,被黑布罩着,根本看不到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手脚也好像被绳索捆绑着。

她挣扎起来:“你门是什么人,快放开我!”

一个陌生男人略带同情的声音飘来:

“舒小姐,虽然我也挺可怜你无端端被抓来,但谁让你是傅南霆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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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7章 您还不一定抢得过她1

另一个男人则笑着道:“有人派我们抓你,你就听天由命,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吵。否则只会浪费自己的精力。”

果然是傅三爷的仇家,前段日子差点撞伤舒舒姐的那个人派来的人。

这两个下属估计本就没见过舒歌的真人,再加上她此刻蒙着头,更看不清。

还没认出她其实不是舒歌。

宋心雨屏住呼吸,没有当即否认自己不是舒歌。

她身上装有跟踪器,现在,傅三爷的下属发现自己不见了,应该已经顺着踪迹找来了。

她要是现在就挑明自己不是舒歌,这些人肯定知道中计了,会马上离开。

而幕后那个差点伤害舒歌母子的人,也就抓不住了。

这次的大好机会一旦失去,恐怕再难遇到这样的好机会了。

她代替舒歌在龙泉山蹲守了两天,也就毫无意义了!

舒舒姐,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揪出那个人。

现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三爷的下属找过来,将这两人一网成擒,就能顺藤摸瓜,纠出那人了。

想着,只镇定下来,开口:“你们的主子,到底对三爷有什么仇?至于连他身边的人,都这么痛恨吗?”

“总之,怪就怪你是傅南霆的女人,还是最离不得的女人。不好对傅南霆轻易下手,也只能通过你让他痛苦了。”

一个男人刚说完,手机响起来,示意另一个同伴看牢了‘舒歌’,走到一边去接电话了。

不一会儿,走了回来。

“怎么,主人有什么指示吗?”

接电话的那个人没说话,只拿出了小型摄像机,对准了被蒙住头的年轻男人,然后对着同伙递了个眼色。

宋心雨有种极不好的预感,也不知道两人要对自己做什么,却知道不是好事:“你们想做什么……”

末了,才听见那人缓步走到自己跟前,声音冷得像冬季的穿堂风:

“舒小姐,冒犯了。谁叫你是傅南霆的人,谁又叫我们主子恨傅南霆恨得要死?你也只能代傅南霆受过了。”

另一个同伙则笑着说:“没想到咱们两个小喽啰这辈子还有机会碰傅南霆的女人……啧啧。我今儿倒是想看看,堂堂傅三爷的女人,和一般女人到底有什么不同的的滋味!”

“少废话,快点做。录好了还得发过去。”

宋心雨感觉对方的手伸过来,触碰到自己,顿时心脏狠狠一个咯噔,明白了两人的意图。

他们…

想要对她……

立刻闪躲起来:“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

手腕却被轻易制住,压在脑勺两侧。

“不用反抗了,舒小姐。反抗只会让你自己受伤。”

恐惧如潮水般溢满了宋心雨的心田。

她知道,自己若是马上表明身份,说自己不是舒歌,这两个男人,应该会停止动作,知道中了计,还会放了自己,立刻离开。

可是这样一来,她就没法等到傅南霆的下属找来,没法抓到这些人,没法揪出幕后那个想伤害舒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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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8章 您还不一定抢得过她2

不行。

一定要拖延时间,等着三爷的人过来。

一想到这里,宋心雨的眼泪不自觉滑下来,却又狠狠咬住唇瓣,将粉拳死死捏住。

舒舒姐。

你放心,我承诺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一定会帮你抓到这个人,不会让你再受伤害。

纤细的身影停止了抵抗,默默承受着到来的狂风骤雨。

**

元首府。

夜深了。

傅南霆听着电话那边下属的汇报,脸色一点点暗沉下来,不时望一眼舒歌,最后,才挂了电话。

舒歌一颗心早就冲到了嗓子眼门口,见他手机一滑下来,便迫不及待站起身:

“怎么样!?!?找到心雨了吗?她……没事儿吧,还活着吧?”

那人将心雨当成了自己,也不知道会怎样对待心雨……

一想到这个,她一整夜心都是焦躁不安的。

只要心雨还活着,她已经不在乎能不能抓到那个人了。

“找到了,”傅南霆顿了一顿,只道:“她很安全,还活着。”

舒歌松了口气!

悬了一整夜的心也放了下来!

“那心雨有没有受伤?她现在在那里?我想去看看她。”

傅南霆只走过来,抬手伏在她的肩上,绕开了这个话题:

“下属当场将抓了宋心雨的两个男人逮住了,已移交给了警厅。警厅那边已从两人嘴里问出了幕后主谋,”停顿了一下,眸色深浓几许:

“如你猜测的一样,正是贺聿怀。”

果真是贺聿怀……

舒歌颤动了一下,脑子有些嗡嗡的。

在那个空间,那边的傅南霆对贺家赶尽杀绝,贺聿怀对傅南霆仇恨万分,企图刺杀傅南霆,是正常的。

只没想到,在现实空间,贺聿怀对这个空间的贺聿怀,也是恨之入骨。

“贺聿怀目前就在国内。警方已经带着批捕令去找贺聿怀了。宋心雨身上的隐形摄录机记录了两人的对话,证据俱全,贺聿怀这次,跑不掉了。”

舒歌很想去亲自问问贺聿怀,为什么这一世也如此恨傅南霆,可现在却更担心宋心雨。

虽然三爷说心雨没事,但刚经历这种风波,她一个小姑娘肯定也会很怕。

“三爷,我想去先看看心雨。”

傅南霆见她再次提起想去看宋心雨,脸色微微一动。

舒歌察觉出不对劲儿。

刚才自己说想看看宋心雨,他也是避开了话题。

难道……

“三爷,心雨不会受伤了吧??”

傅南霆终于道:“她现在的确在医院。”

舒歌急了:“她哪里受伤了?很严重么?”

“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为什么闪烁其词?

她脸色发白,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她到底是哪里受伤了………”

傅南霆知道,她迟早也是要知道的,低沉了声音:“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看她。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到底怎么了?”一颗心快要蹦出来!

他一字一句:“贺聿怀让两个下属抓了她之后,让两人——”沉默了会儿,尽量用词不会太刺激她,“对她做了不好的事情,然后现场录下来,估计是想发给我看,用来刺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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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9章 您还不一定抢得过她3

舒歌感觉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重重压住!

让她透不过气!

什么??

心雨被贺聿怀的两个下属给……

对于女人来说,这是比受伤更严重百倍的事!

醒悟过来,抓住傅南霆的衣领,气息如丝,快喘不上气了:

“她为什么不告诉那些人她不是我?!?”

贺聿怀针对的是傅南霆和她母子!

她只要当场坦露身份,说自己不是舒歌,说只是设的一场局,那两个男人绝对会马上离开,不会再纠缠她了~!

总之,心雨有太多方法可以自救啊!

为什么会被人糟蹋?

傅南霆凝视着她,轻轻握住她腕子,拉下来:“她是为了拖延时间,让我的下属找到她,将贺聿怀的下属当场擒获,这样才能顺藤摸瓜,抓到主谋。”

拖延时间……

舒歌眼圈一红,豆大的眼泪滑落下来。

心雨就为了帮她抓到贺聿怀,连被人轮都不在乎?

她为什么这么傻?!

“那些不堪的录像我已经销毁了。宋心雨在警厅做了法检后,已经被我派人送去了上官的医院,身上的伤倒还好,情绪也比较稳定。”他安抚着。

情绪稳定……

一个女孩,遭受这种事,情绪真的能稳定吗?

她一抬头,攥紧傅南霆的袖子:

“三爷,带我去医院。”

*

医院,单人病房内。

一开门,舒歌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宋心雨。

本就纤细的身子板儿,此刻换上雪白的病服,蜷成一团,更让人怜悯。

若不是宋心雨,现在躺在这里,受到这种侵害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她在路上憋下去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宋心雨看见她来了,强撑起身子:“舒舒姐。”

她咽下眼泪,快走过去,扶住宋心雨,让她舒服地靠在床垫上。

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宋心雨主动抬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语气满满都是心疼:“舒舒姐,你别哭。没事了,这不挺好吗,三爷的那个仇人,已经被抓到了,他再也不会躲在暗处伤害到你,还有你爱的人了。”

“你为什么这么傻,心雨,为什么你不告诉他们你根本不是我……你这样做,就算那人被捉到了,我也不开心!”她再也忍不住。

“舒舒姐。你不用不开心,只要你平安幸福,我付出的这些……都是小事。”宋心雨的语气很诚恳,根本没有一点点后悔,反而,看着自己能帮到忙,很是欣慰。

“这是小事?心雨,为了我这么做,值得吗?”

宋心雨抬起巴掌大的小脸,眼神坚定地盯着面前的舒歌:

“当然值得。舒舒姐,在我被白灵雪欺负的时候,你没有将我当成下等人,呵护我,还给我安排工作。”

“只是因为这样你就能为我付出这么多吗?你为什么这么傻?”

宋心雨眼神闪动了一下,似是决定了,轻声:

“或许你认为我傻,可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为你付出我有多快乐。这些年,我一直在你安排的上官家医院工作,从没想过跳槽,更没想过离开京城,就是想要时刻看着你,守护你,在你困难的时候帮你。现在,我终于做到了。舒舒姐,我真的高兴还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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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0章 您还不一定抢得过她4

舒歌心头被什么撞了一下,有些预感,抬眸诧异地看着宋心雨。

她曾经以为宋心雨这些年一直在上官家的医院做护士,是因为喜欢上官洛,或者医院哪个小哥哥同事……

原来不是。

心雨只是为了与自己更接近一些,随时保护自己?

宋心雨继续用澄澈而坦然的目光看着她:

“那次在三爷的湿地森林大宅,你还记得吗,你误会我喜欢上官洛,还问我是不是有心上人,没错,我是有心上人了,早就有了,就在她像个仙女一样,安慰被白灵雪欺负的我,劝我不要哭的时候,我就喜欢上她了。但是,这个人,不是上官洛,也不是医院的男同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舒歌还能有什么听不明白?

瞪大眸,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宋心雨。

心雨,居然一直喜欢自己?

作为一个形形色色的事都看过的现代人,她并不排斥这种……同性之间的特殊的感情。

却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她,被一个同性,喜欢了这么多年,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对不起,舒舒姐,我吓到你了是吗?我……知道,我这样像个怪物。我刚才说的,你不必放在心上。”宋心雨垂下眸,有些挫败。

舒歌忽的将她牢牢搂进了怀里。

宋心雨不敢相信自己表白后,她竟还会对自己这么亲近:“舒舒姐……”

“你不是怪物。心雨,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我是这样的感情……对不起,心雨,不管怎样,你都不应该为我付出这些。”

宋心雨恬静地笑了:“对于我来说,所谓的贞操,比不上你一星半点。舒舒姐,我没撒谎,我真的不觉得有任何难过。看见你安全了,我比什么都开心。”

舒歌抱得她更紧。

门口,连谨看着不禁低声感慨:

“三爷,宋心雨幸亏是个女的,要是是个男的,您这会儿还不一定抢得过她呢,这也太感天动地了。我要是舒歌小姐,准得被她攻陷了。”

差别这就出来了不是?

人家宋心雨为了舒歌,可是宁可被那啥,都无所谓。

却见身边静得可怕,再一转头,只见某人已经黑了脸。

连谨这才吞了声,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完了,怎么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

许久之后,舒歌扶着宋心雨躺下来,走出病房。

傅南霆在门口的走廊上等着,见她出来,缓步走上前:“我会让上官洛这边会好好照顾她。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她请最好的心理医生。她还年轻,应该能很快走出这段噩梦。”

舒歌已经调整好心情了,只平静地说:

“三爷,我想去警厅,见见贺聿怀。”

**

警厅。

舒歌进了拘留室,看到了刚做完笔录的贺聿怀。

其实,在另一个空间,她已经见过他几次了。

可在这个空间,还是第一次见面。

这个空间的贺聿怀与那个空间一样,消瘦,看起来文质彬彬,眼眸中却压抑着阴沉。

双腕,被拷上了手铐。

坐在审讯桌对面。

舒歌不声不响地走过去,一巴掌便狠狠掴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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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1章 不管哪个空间的你,都是我的1

这一耳光很重,集聚了舒歌全身的力气。

贺聿怀手上带着锁拷,一下子便被掀翻在地,嘴角火辣辣的疼,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血流了出来。

舒歌几步上前,对着他拳打脚踢。

一直贺聿怀头破血流,方才停了下来,蹲下身,一把拧住他的衣领,狠狠将他揪起来,声音沙哑而冷冽:

“畜牲。你知道你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吗?”

贺聿怀被逮捕后,显然也知道了,自己下属从龙泉山上抓走的那个女人,并非舒歌。

此刻,只是连着手铐一起抬起手背擦一把嘴角的血,讽刺:

“那傅南霆当年把我们贺家害成那样,又是什么?畜牲不如吗?”

舒歌凝住神,继而松开手:“你们百坤当年确实是三爷负责收购的,可是他连你们贺家的人都没见过,怎么会害你们?”

贺聿怀从她手掌跌在地上,坐直,冷冷:

“当年,百坤集团被程氏收购,我去找傅南霆,希望他能宽限一段日子,先不要收购百坤,过段日子我一定还会想法子还债,可他只让人回话不可能。后来我父亲因为这事受了刺激中风,我再次去求他,这次他更绝,直接就派人把我活活打了出去,还让人传话说,我们贺家是活该,我父亲也是活该中风。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了,我不会再求任何人,拒绝我的人,今后,我也会让他好看。后来,我父亲跳楼自杀,我不愿意这事被人笑话,私下完成了丧事,带着我妈妈去了南非。那时,我妈妈的癌症因为家庭变故而复发了,不久后,也过世了。我很清楚是谁把我们贺家逼到家破人亡这个地步的,这几年,一刻也不曾忘……还好,老天爷让我在南非那边做生意发了家,让我有财势回国报仇。”

“所以,你现在是承认,冉悠然是你扶持和指示的,那次在电视台放火、上次在医院门口我差点被车撞,还有幼儿园闯进了疯子……全都是你做的?!”

贺聿怀不置可否,勾起一抹冷笑:“只可惜,你们都命大。不过,放心,就算我被抓进来,只要不死,等我出狱后,还是不会放过傅南霆和他身边的人。这一世,我和他耗定了。”

舒歌没想到他的报复心这么强。

在那个空间,贺聿怀至少是与那边的傅南霆打过照面被拒绝,心生怨恨也正常。

而在现实空间,他甚至连三爷的面都没见过,便恨上了。

正这时,门被推开,人声飘入:

“报了这么多年的仇,也不查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南霆缓步走进来。

贺聿怀亲眼见到仇人在面前,眼睛冒火,从地上爬起来:“傅南霆,你是什么意思?”

傅南霆却冷声打断:“当年,确实是我负责收购你们百坤没错。可是,具体去办事的,是我哥哥程祖耀。这一点,你应该也很清楚。”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把责任推到你哥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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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3章 不管哪个空间的你,都是我的2

傅南霆一字一字:“不需要我推,这件事,本来他就是始作俑者。当年,你来找我给你们贺家求情,我根本从头到尾不知情,我这个大哥,从来做事也散漫不负责,也懒得招呼你,所以假借我的名义,派人回绝了你。所以,从头到尾,你根本报错了仇。”

“不可能……”贺聿怀脸色苍白,喃喃,“我报错了仇?不,是你生怕我继续报仇,想推脱责任……”

傅南霆轻笑:“对着你一个阶下囚,我用得着推脱责任吗?贺聿怀,你要知道,你犯下的事,至少让你蹲二十多年监狱,我用得着怕你报仇?”

没错。

他说的没错。

在傅南霆眼里,他根本不值一提,怎么没必要对着自己撒谎?

贺聿怀脸色更是发白。

“其实你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如果你不信,你大可以再花点钱,派人细查当年的事情,那样你就知道,当年我对你们贺家的惨况,确实不知情,也根本不知道你来找我求过情,我也可以请我大哥从国外回来,跟你坦白。”

贺聿怀颤抖。

所以说,这些年,他的确报错了仇?

当年回绝他、讽刺他,不给贺家一点机会的,其实是程氏财团的长少程祖耀,根本不是傅南霆?

他这些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才没搞清楚?

傅南霆见他整个人颓废地瘫软下来,牵了舒歌的手拉到身边,朝拘留室外走去。

**

元首府。

舒歌从警厅出来后,又去医院陪了宋心雨半天。

回来时,天已经黑了。

傅南霆见她折腾一整天,身心俱疲,牵着她的手,想让她上楼回房先休息。

她刚想说没事,整个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来,朝楼上走去。

他知道她今天一个人可能睡不着,将她平躺着放入被子里,旋即也翻身而上。

她太累了,没推开他,搂着他一闭上眼睛,眼皮子就沉沉坠下去,进入了梦乡。

……

浑浑噩噩中,她睁开眼。

已身处另一个空间的卧室大床上。

爬起来,拉开门,走下楼,看见熟悉的身影正在楼下的餐桌边。

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

他看见她来了,露出缱绻的笑容:“来了。”

走过来,拉着她的手,牵着走到餐桌边:“我今天给你准备了一些吃的,我知道你肚子不饿,不想吃。不过这次是我亲自做的,你试试。”

她瞥一眼餐桌上的各色各样的食物,手从他掌心滑脱下来。

他觉察到她这次过来的神情有些怪怪的,与平时不大一样,一凝。

她退了半步,静静开口:“你是故意的。是吗。”

傅南霆脸色一动:“什么意思。”

她也不绕圈子:“你本来已经放过贺家了,突然之间又改变主意,并不是你顺应商场法则,而是你想要故意树敌,让贺聿怀对你恨之入骨,那个空间的贺聿怀也可能将那边的你视为仇人,对他产生报复心,有可能对那边的你自己不利。”

他沉默了良久,并没否认。

她见他不说话,知道是承认了,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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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4章 不管哪个空间的你,都是我的3

果然是他做的。

他这么做的目的,还能有什么?

他想把自己留下来,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让那边的三爷死掉。

他自己无法下手,于是培养了贺聿怀这个仇人,帮他在现实空间干掉三爷。

他对百坤赶尽杀绝,对贺家人不留情面,全是为了尽可能大地增加贺聿怀对自己的仇恨值,让贺聿怀对自己的仇恨燃烧到极点,恨不得杀死自己!

他疯了吗?

这种阴招儿也想得出来?

关键是,他想干掉的人,也是他自己,是另一个空间的他自己啊!!

她活了两辈子,还没见过自己千方百计、使尽阴谋想要杀死自己的人!

缓过劲儿来,一耳光狠狠甩到他脸庞上:“你知道你这样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吗?”

力气用得太大,她自己反倒因为惯性后退几步。

他生怕她摔了,顾不得脸颊上的刺痛,一把拉住她的腕子拉到怀里。

她却仿若被蛇虫鼠蚁沾到一样,用力推开他,站稳。

他镇静下来:“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既然这么问,就表示她那个空间的贺聿怀肯定与这个空间一样,也与那边的他结了仇,想必还做出了什么报复的事情。

看来两个空间果然是有牵连的。

他在这边树立培养的敌人,在另一个空间,果然起了作用,也对那边的自己心怀仇怨。

舒歌盯着他:“那边的你,并没存心伤害过贺家,贺聿怀误会了,一直报错了仇,他没法伤害那边的你,便将视线转移到我和糕糕身上。”

“贺聿怀伤害过你?”傅南霆脸色一紧,这倒是他不曾料到的。

他只想着在这边培养个仇人,在那个空间指不定也会代替自己去弄死自己。

却忽略了这个仇人,会伤害她和儿子。

“放心,我和糕糕福大命大,没事。”舒歌讥讽,“不过,我一个朋友扮作我,代替我引他出来,却被他下属劫持而去,被他的两个下属给……”

话到嘴边,实在说不出口,脸色涨红:“她只是个年轻女孩子……就因为你,这辈子毁了!傅南霆,你没有一点愧疚心吗?”

贺聿怀固然可恨,可是,元凶,是这个空间的傅南霆!

若不是他可以与贺家结仇,培养出贺聿怀这个仇人,那个空间指不定也不会产生蝴蝶效应,而心雨可能也不会出事!!!

说罢,抬起手,再次欲朝他掌掴而去。

这一次,他却一把将她腕子捉牢了,悬置在半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拉到怀里,制服住。

舒歌只听见他阴沉无度的嗓音沿着自己的耳畔袭来:

“我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愧疚。我只知道,如果我不想法子把你留下来,我这一世都不会安心。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这一次,我再不可能失去你。你是我的,不管哪个空间的你,都是我的。没人能够抢走你,包括另一个时空的我自己。”

她后背沁出冷汗,嗅得出他每个字流淌而出的坚决与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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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5章 不管哪个空间的你,都是我的4

她太天真了。

他根本从没放弃过把自己留在这个空间的心思。

一直没有。

他挽留自己的手段,一次一次地在升级,越来越匪夷所思,越来越令人恐惧。

还未来得及说话,他已经将她手臂一抓,半拎半拽地朝屋外走去。

既然话已挑明,也无谓再扮纯良无害了。

他也不想再隐藏自己的心思了。

“傅南霆,你带我去哪里?”她醒过神,挣扎起来。

他却没有回复的意思,将她直接塞进了车子后座,用安全带将她绑住,继而飞快上了车,落了门锁,阻止了她可以跑下去的路,启车飞驰而去。

车子在聂氏工作室的大厦前停下。

舒歌一看来了这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挣扎得更加厉害,就是死活不下车。

傅南霆只得弯下腰,凑到她耳边,低喃:“宝贝,对不起。”

说罢,抬手劈到她后颈。

眼看着座位上的小女人滑下去,顺势抱起来,便朝大厦里走去。

……

舒歌醒过来的时候,后脑有些发胀。

周围的环境,并不是现实空间。

所以,她还在这个空间。

刚想坐起来,却好像被什么绑住,坐起来一半便又躺了下去。

这才发现自己躺在聂峥工作室的床上,手脚和膝盖都被金属镣铐锁住了。

手腕上,还戴着那个镯子。

就是那个,能够延长自己离开,将自己留在这里的那个镯子。

她一惊,叫起来:“傅南霆!你给我滚过来!你到底想怎样?”

不一会儿,有人进了房间,却不是傅南霆,而是聂峥。

“醒了。”聂峥顺手关上房间门,走过来。

“聂峥,快放了我!”

聂峥静道:“舒小姐,是三爷送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着你的。”

“这叫看着我?这叫软禁吧?他是不想让我回去!放了我,我们两这么好的关系,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方式吗?”

聂峥睫毛一拍,不动声色地提醒:“舒小姐,那是在你那个空间。在这个空间,我们并不熟。”

“……你现在可是软禁,这是犯法的知道吗?”

“软禁人,的确犯法,可是舒小姐,你在这个空间,并不算法律意义上的人。”

舒歌快被他气死了!

我勒个去,等回到现实,一定要把这个死聂峥狠狠揍一顿!

只能故意激他:“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有没有主见啊!你是不是男人,可别说你怕他啊!”

聂峥轻勾唇,哪里看不出她在使激将法:“我把你留在这里,也不单纯是为了傅南霆。”

他对另一个空间而来的舒歌一直就有兴趣。

也想多研究一下。

所以刚才傅老三提出用仪器将她禁锢在这里,也正合他的心意。

又瞥一眼她旁边记录着她此刻身体状态的仪器:“没事了吗?没事我就走了。”

“回来,你给我回来,他到底要把我留在这里多久?!”

“我不是傅老三肚子里的蛔虫。”

门,合上。

脚步远去。



接下来的时间,舒歌一直被禁锢在床上。

所幸她在这个空间新陈代谢极慢,不觉得饿和渴,所以也不用吃喝拉撒,就只用躺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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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8章 乖,不要吃这种干醋3

,!

将脑袋瓜子在他衬衣面料上蹭着。

像个小奶猫似的。

心头又有些紧张,仍在徘徊。

这一次,她侥幸说服了聂峥,逃脱了,回到了现实空间。

可下一次呢?

下一次,还有没有那样的好运?

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依赖,又察觉出她莫名的胆怯,身子都在颤抖,挑起她白皙的脸蛋,想要看透她乌黑眸子里暗藏的玄机。

虽然和她连孩子都生了,但偶尔,他还是决定,在有些方面,自己仍是猜不透她。

在这小猫儿身上,总有一层淡淡的神秘光泽。

半会,才开声:“其实这次的事情,我一直想问你。”

“嗯?”舒歌睫毛一眨。

“为什么你会猜出幕后主使人,会是贺聿怀。”他的仇家那么多,说实话,连他自己都不一定记得贺聿怀这号人物,这小女人,怎么会独独猜到是贺家的人?

“……知道冉悠然幕后有人指使,可能是你的仇家后,我就把你的对手、仇家都翻了出来,一一调查,我也不知道,但是第六感就是觉得是贺聿怀。”舒歌只能这么才说。

“第六感?”傅南霆掀掀眼皮。

“怎么了,你不信啊。”舒歌有些心虚。

他托起她下巴,惯性地夹在拇食两指间磋磨:“只是觉得你一直以来,好像总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因为我是小仙女啊。”小猫儿眨了眨瞳仁。

他见她插科打诨,也就没再穷追猛打了,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昏睡的这个星期,冉悠然也被警方监控了,华洲电视台纵火以及投毒未遂的罪名。”

舒歌并不意外。

贺聿怀被抓,指使冉悠然这个棋子做的事,必然也会暴露。

唯一可惜的,就是心雨。

心雨为了她,这次付出的太多了。

只听他又道:“我给你在电视台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虽然没什么事,但这周你还是要好好休息,就在元首府这边住下。”

她迟疑了一下,说:“那我可以接心雨一起来元首府养伤吗?”

得知自己忽然昏睡,心雨前天还特意过来看过自己。

心雨伤势不重,刚听靳鸢和夏婉淑说,她明天就能出院了。

不过,她如今的情况,还是需要好好疗养。

心雨在京城无亲无故,舒歌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疗养。

傅南霆沉吟了会儿,知道根本反对不了,也就点点头。

**

两天后,舒歌办好出院手续,被送到了元首府。

刚到没多久,宋心雨也被车子接了过来。

一看见舒歌,宋心雨就迫不及待过去抓起她的手:“舒舒姐,你好些了吗?”

“我没事的。”舒歌含笑,拍拍她肩。

“突然昏睡这么多天,真的没事吗?”宋心雨还是很焦心的样子,握着舒歌的手也更紧。

只听一旁传来低咳的声音。

两人望去,只见是某人在轻咳,脸色也不大好看。

看来他也知道宋心雨对自己的……‘心思’了吧。

舒歌不经意地从宋心雨掌心抽出手:“心雨,你累了,我让人先带你去你的房间,整理一下,然后再休息休息,等会儿我带你逛逛元首府里的花园。对了,晚餐你想吃什么,跟我说。”

第1829章 乖,不要吃这种干醋4

,!

某人脸色微黯了几层。

这小女人对自己都没这么细心过。

而且还是对着自己的情敌这么细心。

宋心雨一听舒歌之后会一直陪着自己,露出无比幸福的笑靥,点点头,乖乖地听话,先上去了。

傅南霆见她上个楼,还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看舒歌,神色越发不好看。

生平第一次有情敌这么大胆子,当着自己的面,跟自己的女人眉来眼去。

舒歌已经走过来,踮起脚,将他紧绷着的脸捏了一捏:

“吃完醋没?”

他收回斜视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托起她下巴,也不隐藏心思:“她要不是个女的,老子早把她给一脚踢出去了。”

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竟有跟一个女情敌争风吃醋的一日。

“你这几天可别摆臭脸给心雨看。”她见他不高兴,忙提醒。

他当然知道。

宋心雨现在可是她的恩人,是她于心有愧,想要好好补偿和报答的对象。

按捺住内心翻腾,终是没说话。

……

吃完饭,夜深了。

舒歌见宋心雨放下筷子,关心道:“心雨,今天的饭菜合胃口吗?要是不好吃,明天咱们换掉。”

“很好吃。我吃得很饱。”宋心雨一脸满足。

有舒歌陪着自己,就算饿着肚子也是开心的。

光看着舒舒姐的样子,她就很高兴了。

傅南霆看着宋心雨痴迷地盯着舒歌的样子,不轻不重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

舒歌一看这男人又开始不对劲儿了,忙拉了宋心雨的手:“心雨,上楼吧。我最近在追个剧,很好看,咱们今晚一起看。”

傅南霆看着两条纤细的背影牵着手上了楼,脸色似明似暗。

连谨还好死不死地走过来,忍不住插话:“说实话,舒小姐和宋小姐看着还挺匹配的……看两个人背影还挺相似,就跟姐妹花似的。”

话音刚落,一双筷子被重重甩过来。

啪一声,连谨揉揉额头,拾起筷子。

……

夜深了。

傅南霆到了宋心雨的客房外,等了半会儿,终于看见门开了。

舒歌一出来看见某人竟在门口等着,吓了一跳。

尼玛要不是守得这么紧。

“追完剧了吗。”男人几步朝她靠近,将她逼退在角落,嗓音都是阴沉的。

“嗯。”

他松了口气,拽起她手腕便往自己卧室拖:“那就回去睡觉。”

“可是,心雨想要我陪她睡。我出来,是准备回去拿枕头的。”舒歌从他手掌滑出手。

什么?熬了一晚上,居然还要陪情敌睡觉?

他感觉头顶上隐隐开始有草原色了,脸都黑了:“她几岁了,用得着陪着睡吗?泽熙都不用人陪着睡了!”

“她跟糕糕怎么一样啊。她择床,不大习惯在陌生环境睡觉,容易睡不着。尤其又刚经历这种事,情绪还不大稳定,我陪陪她也是应该的。乖,你今天自己睡哈,不要吃这种干醋。”舒歌踮脚捏捏他脸颊,哄小孩子似的,一脸的“你要懂事点儿”,然后飞快溜回卧室去拿枕头了。

第1830章 你想要研究我1

【】,!

接下来的几天,舒歌反正请了假,每天几乎24小时陪着宋心雨。

一起吃饭,散步,睡觉。

她能感觉到某人每天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其实说实话,每晚钻进宋心雨的房间,陪她一块儿睡,除了是因为对宋心雨的愧疚,潜意识里,还因为不敢再与傅南霆同塌而眠。

生怕再次回到另一个空间,再次被那边的他给软禁。

虽然她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总不可能一辈子避开他吧。

但是,……在那边的他还没打消心思之前,还是尽量能避则避吧。

*

周末早上,舒歌早早起来,带着宋心雨和小奶糕出去。

逛街买买买后,三人吃了顿中饭,又去了聂氏工作室。

舒歌早就和聂峥约好了,想让聂峥给心雨做个心理疏导。

心雨遭受了这么大的事,虽然嘴巴上说没什么,但她还是不放心。

想让心雨和聂峥聊聊,纾解一下心情。

宋心雨知道舒歌是为了自己好,也没拒绝。

办公室里,聂峥为宋心雨做着心理辅导。

舒歌和小奶糕则在外面等着。

一个小时后,才见两人从里面出来。

“舒舒姐。”宋心雨一看见舒歌便又像黏人的小动物黏了过去,挽住她胳膊。

“做得怎么样。”舒歌望向聂峥。

“放心,心雨的心理状况很好。并没有什么创伤后遗症。”

舒歌这才放心了一些,看着面前的聂峥,脑子又陡然一闪,从宋心雨臂弯滑出手臂,拉了聂峥到一边。

“有什么事?”聂峥看出她有什么重要而私密的话想对自己说。

“其实,我自己也有件事,想跟你做咨询。”

目前,能够帮她的,恐怕只有聂峥这个专业人士了。

在前世那个空间,聂峥既然能帮那边的三爷留住她长一点……

那么,在这个空间,聂峥说不定也会有法子,让那边的三爷不能再留住她呢?

“说。”

舒歌回头看一眼宋心雨,走过去:

“心雨,我有点事情要跟聂峥说会儿,你带糕糕先下楼,去旁边的奶茶店喝点东西,坐坐,可以吗?”

“好的,舒舒姐。”

“对了,心雨,今天我单独找聂教授的事,你回去了,暂时不要跟三爷说。”她又提醒。

宋心雨向来对舒歌有求必应,此刻点点头:“我知道了。”

待宋心雨牵着小奶糕走了,舒歌才与聂峥进了办公室。

坐下来后,舒歌便也不绕圈子了:“聂峥,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那个重生的朋友经常会通过梦境,回到前世的空间吗。”

聂峥眼皮子一动,耐人寻味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了几个回合:“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只要和现实空间的爱人……嗯,拥着一起睡着,就会回到前世空间。那边的爱人不想让她离开。还用尽了手段,挽留她。她有些害怕,生怕再次过去又会被对方留住,再回不来。上次,她已经因为对方的挽留,在现实空间睡了足足一个星期了,幸好后来醒来了,回到了现实空间。”

第1831章 你想要研究我2

【】,!

聂峥眉峰一个跳动,坐直身子。

舒歌前几天昏睡一周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傅南霆那边说医院什么都检查不出来,只是没有原因地昏睡。

没想到,竟是因为……她被那个空间的傅南霆留在了那里,才会无缘无故地一直昏睡?

舒歌又将贺聿怀报仇的事简单说了:“那个空间的他,为了留住我甚至对现实空间的自己起了杀心,给自己培养了个仇人,想通过前世今生的因果关系,让这边的贺聿怀也对三爷生仇,事实上,他确实做到了。若不是这样,或许今生的贺聿怀根本不会对三爷结下梁子。”

聂峥听得呼吸凝固,许久,才正色盯着她:“舒歌,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件事有些严重了,我觉得有必要跟傅南霆说一下。”

她见他直接挑明这个‘她’是自己,一怔,却也认命了,没有否认:

“你看,连你成天接触这种事的人,都不太敢相信我说的话,觉得匪夷所思,我又怎么敢跟他说。而且,就算说了,你觉得有用吗?只不过是多一个人担心罢了。”

聂峥明白她的意思。

这种光怪陆离的事情,不是人人都会相信与理解的。

退一万步说,即便傅南霆相信,又能如何?

他纵然权势在握,也无法抵抗另一个空间的人,制止那个人不要再骚扰舒歌。

就如舒歌所说的,不过多一个人担心罢了。

“他和那边空间的你,上次是通过一个镯子制住了我。那镯子里有设备,好像说是专门镇定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治疗仪器,竟也能让我在那边的时间延长不少。”

聂峥蹙蹙眉,似乎有些尴尬:“所以你在那个空间,还遇到了另一个空间的我?并且……我还伙同那边的傅南霆,一起禁锢了你?”

舒歌老实地点头:“你想要研究我,所以和那边的三爷一拍即合,帮他留下我。”

聂峥:“……”

“当然,那个空间的你也没那么坏,只是事业心重了点儿而已,后来,也是你放我走的。”

聂峥:“……”

沉静半晌,才双手交叉:“不管怎么样,前世空间的你死了,那边的傅南霆对你势在必得,想要你留下来,也情有可原。能够制止他的,恐怕只有他自己了。”

“他自己?”

“嗯,需要让那个空间的他自己想通,放弃你,否则,不管用什么法子,他还是不会罢休。”

舒歌当然也知道,那个空间的傅南霆放弃挽留自己,才是最彻底的法子,可是说起来容易啊……

对于已经钻了牛角尖的那个男人来说,怎么可能轻易想通?

“如果再进入那个空间,尽量劝服他,安抚他,让他明白,你和他,始终不是一个空间的人,就跟人鬼殊途一样。”

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她真的不觉得自己的口才,能说服通那边的傅南霆。

聂峥又站起身,走到里间,再出来时,手掌心有个小小的金属,递给舒歌:

“另外,你最近把这个随身携带着,不要离身。”

第1832章 你想要研究我3

【】,!

“这是什么?”舒歌一疑。

“脑电波干扰器。心理咨询师吃饭的家伙,通常在给患者进行深度催眠时,患者若是长久不醒,会使用这个催醒患者。你刚才不是说了吗,那边的傅南霆和我利用精神病患者的治疗仪器镇定住你的精神,把你留在那儿,万一再遇到这种情况,这个干扰器或许能够扰乱那个设备的功能,让那个设备减低效果。”

舒歌明白了,将那金属小仪器攥在手心:“我知道了。”

**

回到元首府,天色不早了。

舒歌一回房,就找了条绳子,将那个金属小仪器穿进去,戴在了脖子上。

这小东西个头小,外观也还精致,看着倒也就跟一般的项链吊坠差不多。

然后,站在镜子面前,恍惚着。

但愿,再次过去的时候,那边的三爷能够想通,放弃自己。

不,但愿再也不要过去了。

想得太出神,身后的门开了,也没注意。

直到后颈热息袭来,一双双臂将自己揽了过去,她才回过神,看到镜子里的傅南霆:

“三爷,你回来了。”

“你也回来了?”头搁在她肩上,语气不无醋意。

她一怔。

又在不高兴自己带着宋心雨出去玩了一整天呢。

“成天在家里太闷了,带心雨出去溜达一下,她这样的情况,还是要多接触一些外界,多见见人。”

他顺手抬起,拨弄着她滑下来的一缕头发:“今天去聂峥那儿怎么样。”

“聂峥说心雨的状态还不错,不用太多心理干预。”

他没多问什么,只目光不经意地往下一滑,将她颈窝里的吊坠拿起来:“这是什么。”

之前没看过她戴过。

“额,和心雨逛街时看中的一个小吊坠。觉得挺别致的,就买下来了,戴着玩。”舒歌抢过吊坠。

他拧拧眉,深眸闪烁了一下。

这小女人不大爱佩戴饰物,说是妨碍做事。

太名贵的吧,又怕磕着碰着,日常不方便。

他送给她的一些饰物,基本都被她压了箱底。

怎么会突然戴起项链?

正这时,门开了。

“舒舒姐——”

宋心雨推门进来找舒歌,看见傅南霆也在,而且正拥着舒歌站在镜子前,一噤声,涨红了脸,有些尴尬地避开眼神:

“对不起,我不知道三爷在这里。”

“没事。”舒歌忙抽离他怀抱,“心雨,有什么事吗?”

“糕糕一回来就拉肚子,不知道不是刚才在奶茶店里吃多了冰淇淋,”后面一句话,宋心雨是走到舒歌跟前低声说的,舒歌说了不想让三爷知道她和聂教授单独谈话的事儿,自己也不敢多说。

舒歌一听,忙和傅南霆先下楼。

幸好小奶糕也不太严重,拉了两次消停了。

“对不起,舒舒姐,三爷,我不该给糕糕吃那么多冰的东西。”宋心雨有些内疚。

“没事,肯定是这小家伙缠着你非要吃,你也不好拒绝。小孩子拉肚子而已,没什么,就当清理肠胃了。”

虽然好些了,傅南霆还是一把将儿子扛起来,打算去给他喂点小儿蒙脱石散。

走到厨房,他将药粉倒进水里,冲匀,递到小奶糕面前。

第1833章 你想要研究我4

【】,!

小奶糕皱了皱鼻子,避之不及:“可以不吃吗?”

“你说呢?”

“我说可以不吃。”

“……”傅南霆表情严肃起来,“傅泽熙,听话,今天出去乱吃冰的,已经犯错了,我不是说过吗?小孩子不能吃那么多冰的,会肚子疼的。”

“可我和心雨姐姐在奶茶店里等麻麻,无聊嘛。”等那么久,能干什么,不就是只有吃吗?

他蹙蹙眉:“等麻麻?你跟心雨姐姐今天不是全天和妈妈在一块吗?”

“心雨姐姐去聂峥叔叔那里做了心理辅导后,麻麻要心雨姐姐带我先下楼了,说还有事情跟聂峥叔叔说。所以心雨姐姐就先带我去奶茶店了。”

傅南霆脸色一动,蹲下来:“麻麻和聂峥叔叔聊了多久?”

小奶糕没什么时间概念,只掰着手指头:“我喝了一杯奶茶,两个甜筒,半个香蕉船,又和奶茶店一个小女生玩了半天,麻麻才下来。”

这么说,舒歌和聂峥聊的时间还挺长了。

她跟聂峥谈什么谈了这么久?

是聊宋心雨的事?

不会,她明明说了宋心雨没什么。

不会是聊她自己的事吗?

毕竟她昔日也找聂峥做过好几次心理咨询。

难道是心理方面又有什么问题了?

他眸色渐沉了下去。

****

第二天清晨,舒歌起床后,照例去隔壁房间找宋心雨。

敲了半天无人响应。

推开门,床收拾得整整齐齐,被子也叠好了。

空无一人。

她一讶,心雨呢,走了?

正这时,手机短信响了一下。

拿起来,是宋心雨发来的——

【舒舒姐^_^麻烦你照顾和陪伴我这么多天,休息这么久,不能再打扰你和三爷了,而且再请假下去,先走了。】

舒歌知道,心雨是不想继续待在元首府当灯泡,影响她和傅南霆的相处。

虽然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心雨总会走,但想着她为自己付出这么多,不计回报,默默离开,还是有些酸酸的。

……

下楼后,傅南霆正坐在沙发上,看见她起来了,道:“宋心雨今早天不亮就走了。”

她点点头:“知道,她刚给我发了短信。”

又忍不住扑进他怀里。

他知道她还牵挂着宋心雨,对宋心雨的付出还是有些不好受,摸了把她的乌发:

“你们以后又不是不能见面。”

她这才缓过劲。

他又掂起她粉嫩的下巴:“宋心雨没什么了,那你呢。”

“我?”

“你这几天没事吧。”一想起昨天泽熙说的,她私下和聂峥聊了许久,他还是无法安定。

“我没事啊。”这男人不会是瞧出什么来了吧?

“那就好。”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她吁了口气,离开他怀抱:“那我今天去电视台了。”

昏睡加上陪心雨,休息了这么多天,再不销假,估计会被台长口水淹死。

他却眸色一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将她一抱而起,朝楼上走去。

情敌走了。

小兔崽子上幼儿园去了。

难得,她的时间终于属于他了。

憋屈了这么多天,他容易吗他?

第1836章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3

中午?那不就是刚刚‘运动’完,她累瘫了,偷偷跑回次卧去睡觉的那会儿吗?

他那时就出去了?

现在都几点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回?

干什么去了?

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他。

那边却没人接听。

正发呆,电话蓦的响起来。

她以为是他回过来了,想也不想地接起来:“三爷,你去哪……”

“舒歌,是我。”

“聂峥?”

“傅南霆下午来找我了。现在才刚刚走。”

“……”舒歌后背一凉。

原来他现在还没回来,是去找聂峥了?

“舒歌,他已经知道了所有关于你的事情。我知道不经过你允许,这么做不大好,但,他既然找上门了,你和他是这世界上关系最亲密的人,我认为,他有必要知道。”

“……”舒歌感觉心脏跳得都急遽起来。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居然都知道了



挂了电话,舒歌站在原地发了半天呆,才转身进了屋。

陪小奶糕看了会儿电视,再一抬头,窗外月色出升,夜色降临了。

他早就从聂峥那儿出来了,回元首府最多半个小时的车程,怎么还没回来?

不会是接受不了自己的事情与经历……

甚至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不想看见自己,躲开了吧?

她又开始心跳加速,坐立不安,再次拨了几个电话给他。

这次更好,干脆就关了机。

这就是为什么自己一直迟迟不愿意跟他说出这事儿的原因。

这种在普通人看来荒诞无稽的事情,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

她很怕他会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觉得自己是疯子,怪物。

夜色降临,佣人将晚饭都做好了。

小奶糕摇她的手。

她才醒过神,见小家伙肚子饿了,先牵着他过去吃饭。

吃完饭,又坐了会儿,夜色更深了。

她让佣人将小奶糕送上去洗澡写作业,自己却完全没有休息的意思。

走到屋外的庭院门口,想在这里等他,看见连谨从院子外走过,忙喊住:

“连谨,三爷还没回来吗?”

连谨脚步一刹:“三爷?早就回来了啊!一回来就去了行政楼那边的办公室。咦,他没跟您这边打个电话说一声吗?”

他早就回来了?

舒歌一愣,随即才说:“哦,我知道了。”

搅了搅衣角,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原来他早就回来了。

却一个人跑到了行政楼。

半会儿,才挺起胸脯,吸了口气,朝外面走去。

……

行政楼。

内部人员都知道舒歌与傅南霆的关系,见着舒歌过来,一路放行。

舒歌也没叫人通传,一个人悄然入内,上楼,乘坐室内电梯,登上顶楼,到了他的办公室外。

虽然几乎每天呆在元首府,但这还是她第一次来他办公的场所。

恢弘,冷肃,宽敞。

此刻,可能是夜晚的关系,静谧无声。

她叩了两下门,里面传来男人的低沉声音:

“进来。”

她推门进去。

傅南霆正对着电脑,似是与人视频会议,表情肃然,宛如凿不开一丝缝的岩石。

第1837章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4

见她进来了,傅南霆略有些疲倦的俊脸一动,滑了一下鼠标,暂时中止会议,站起身:

“你怎么来了。”

舒歌走进去,隔着桌子:“你今天去聂峥那儿了,他什么都跟你说了,是吗。”

他也知道聂峥会跟她说,呼吸微动,没否认:“是。”

又绕过来,走到她面前,揉揉她乌发:“吃过饭了吗?这么晚了跑过来干什么,回去睡觉。”

她心头盘旋的紧张一刹上升到极点:“你呢,为什么回来了一直留在这边?这么晚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他神情微动,嗓音更柔和了几分:“我还有点事。忙完了再过去。乖,你先回去休息。”

“明天再忙不行吗?很晚了。”

“不行。非得现在。”

舒歌甩开他的手:“傅南霆,你是不是怕我了?还是觉得我是个怪我?如果你对了有什么异心,请你直接跟我说!我没有那么脆弱。”

他这才注意到她小脸有些难看,不禁眉峰一耸:“小乖,你在说什么?”

她憋着难受,挑明了说:“你听聂峥说了我的经历后,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我是疯子?不然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他终于明白到她在想什么,哑然了半秒。

随即,将她小手一捉,拉到眼皮底下,捏了把她气得红彤彤却又很是可爱的脸肉儿:

“想知道我一晚上在干什么吗?”

顿了顿:“我在和聂峥的心理专家师兄视频,在聊你的事情。”

她一怔。

“聂峥的这个师兄是法国人,两人虽然同校同专业,但这个教授专门主攻研究西方灵魂学,聂峥介绍给我,是希望对你的事有帮助。我回来后,跟他聊了一晚上。只能现在聊,是因为那边现在是白天,时差的关系,明早聊不方便。”

她吸口气,又看一眼电脑旁边他的手机。

不是他不接自己的电话。

而是他整夜操心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注意到手机响。

手机最后没电了,自动关机了,也没注意。

忽的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勾住他脖子,唏嘘:“对不起,我以为你害怕我,……不要我了。”

他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不愿意告诉自己的原因吧。

就是害怕他会因为这事,将她视为异类。

他不怪她。

一点都不。

正因为她紧张自己,重视自己,怕他会排斥她,觉得她奇怪,甚至把她当成异类、疯子,才会不敢坦白。

抬掌,从她丝滑的长发上顺势滑下来,用轻柔的动作稳定住她慌乱的心思,又俯下脸,鼻尖轻蹭了一下她脸颊:

“小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

“你,信我经历过两世,还有经历的这些事?”她镇定住心绪。

他眸子专注地盯着她:“所以,我们在另一个空间,没有一个很好的结局,是吗?”

她知道他既然问出这番话,已是对自己深信不疑了,吁了口气:“嗯。在前世空间,我一直到死,都不知道你喜欢我,一生都错过了。我们的孩子,和我一起,死了。你一个人活着。正因为这样,所以,那个空间的你……”

第1838章 怀孕1

“执意想挽留住你。对吗?”他帮她说出没说出扣的话,声音却多了几分锋芒外露的冷冽。

她点点头,又想起来:

“对了,你跟聂峥的师兄聊得怎么样了。”

“暂时没什么头绪。你这样的情况,他从没遇到过,应该说是现实生活中,从没接触过的案例。但是,和聂峥说的一样,就是,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打消念头。”

他还是不想承认那个空间与自己争夺她的那个男人,是自己。

尼玛,人生第一次想锤死自己!

舒歌一凝。看来只有想法子劝服那个空间的三爷了。

想了想,说:“要不,我再过去……过去一趟,尽量劝劝……额,你。”

“不行。”一想起上次她昏睡一周的事,他仍旧心有余悸。

万一她劝服不了,再被他想法子软禁一次,他就算想要救她,都无能为力!

“那怎么办?这是唯一的办法,总不能以后就这样吧?”

他望着她:“在我和聂峥想到办法之前,我们暂时保持距离,这样,至少你不会去那个空间,是安全的。”

可是,若真的有办法,他们不早就安排了吗?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打消那边的他的心思了啊。

舒歌见他坚决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点点头。

还没反应过来,被面前人双臂一搂,滑进对方臂弯。

她措手不及:“三爷……”

他俯下脸,凑到她耳垂边:“告诉我,我和他,谁比较好。”

这是得知她的经历后,一直盘旋在他心头,没发释怀的一个疑惑。

这次的对手,不是别人,竟是自己。

他有信心对付任何一个情敌。

可是碰上自己,信心竟是不那么足了。

他能做到的,能想到的,另一个空间的他,想必也能做到,也想得到。

这小女人,又会不会因为另一个他而心动?

“……”她被他问住了,打岔,“你和他不就同一个人吗,这也要比较啊。”

说是自己,又像是另外一个男人。

他眯了眯眸,不允许她敷衍自己。

她察觉他的力气大了几分,只能蠕蠕唇:“你比较好。”

“那不要脸的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过?”

“……”自己骂自己真的好吗?

顿了顿,她失笑:“没有。”

他脸色这才稍微和缓了一些,却仍是将她搂得紧紧牢牢,就跟生怕被谁抢去了似的。

接下来的几天,舒歌每晚下班后,依旧会来元首府。

但明显发现,傅南霆对自己不再像之前那么痴缠了。

以前一入夜,他就开始阴魂不散,围在自己身边,拼命暗示……

这几天,却乖得就跟个大狗砸似的,一到睡觉时间,就自己乖乖回了房间,也不骚扰她了。

连小奶糕都似乎察觉到什么,那天还好奇地问,为什么这段时间粑粑不跟自己争她的睡觉时间了。

这天晚上,舒歌辅导完小奶糕作业,又服侍小祖宗上床,给他讲了半天故事,等小祖宗睡着了,才走出房间。

经过主卧,看见门内透出微弱的睡眠灯光。

第1839章 怀孕2

轻推开门,只见某人已睡下了。

她呼吸定了定。

她知道,这几天他很辛苦。

一直在和聂峥那边商量着自己的事情怎么应对。

几乎从天明忙到天黑。

她也知道,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再过去一趟,劝服那边的三爷。

一味的躲避,没用。

难道躲一辈子吗?

难道在这个空间,她和傅南霆永远都像这样子相敬如“冰”地相处吗?

说实话,自从他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后,她反倒心安了,对于那个空间的他,也不是那么惧怕了。

可能觉得后头有了依仗,有人会保护自己了。

手一抬,捏了捏脖子上挂坠,心思坚定了几分。

反正有聂峥给他的东西做保障,这次过去,应该问题不大吧。

心意一横,她走到床边,脱了鞋子,翻身而上。

睁开眼,周围的环境一点点清晰。

她知道,自己已经处于前世空间了。

这一次,她正斜倚在客厅的沙发上。

坐直身子,看见傅南霆正坐在自己对面。

比起前几次,他这次的眼神阴郁了不少,下巴上也蓄满了刚冒出头的青色胡渣,头发也似乎好些日子没修剪了,乌黑发丝跌下来,几乎快掩住野兽般凌冽漂亮却又晦暗的双眸,修长的手指间夹着香烟。

烟雾缭绕的后面,一张略清减的脸庞越发一望不见底。

仿若幽深诡异的森林。

她知道,他在自己面前不会轻易抽烟。

这个习惯,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实,都一样。

所以,此刻他的心情肯定是很复杂。

看见她,他淡淡:“来了。”

她镇定住心思,站起身:“我这次来,是想跟你好好聊聊。傅南霆,请你冷静下来,好好听我说,可以吗。”

他岂能不知道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勾唇一笑,却不见半点温暖,反倒笑得让人不寒而栗:

“劝我放弃你,不要再想着禁锢你,是吗。”

她点头。

他没说什么,只深深吸了口烟,吐出烟圈:

“那天聂峥放走了你以后,我把他揍了一顿,那小子,现在还在医院。”

舒歌一凝,知道他说这话,是想告诉自己,她不用费力气劝什么,他根本不会听。

不过,来之前,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不是那么好规劝的。

只又缓缓坐下来,伸出雪臂,一把操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

又飞快拿起他丢在茶几上的打火机,点燃。

“你干什么。”傅南霆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叼着他的烟,一副谈判的架势,沉了眸,长躯一探,便下意识想要抽走她含在唇瓣间的香烟。

他不喜欢女人抽烟。

更不喜欢看着她抽烟。

舒歌身子一晃,躲开了他,仰靠在舒适宽大的沙发上,吞云吐雾着,“接下来是谈判时间,坐着也是无聊,不是借你一根烟抽抽都这么小气吧,傅三爷?”

他见她娴熟的抽着烟,眼色一点点黯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这个空间已经死去的她,不会抽烟。

第1840章 怀孕3

舒歌吸口烟,轻吐而出,美眸飞扬:

“除了抽烟,我还有了很多习惯都是这一世的舒歌完全没有的。毕竟,我有了很多她没有的经历,人生完全不一样。”

“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想对我说,你和这个空间的舒歌是两个人,让我放过你?”傅南霆瞧出她的心思,弯了弯唇。

“我可没想过您会这么容易被说服。我只想让你知道,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我和你爱的那个女人,虽然是一个人,但也不是一个人。你爱的,是那个娇生惯养、没头没脑、被人欺骗一生、最后横死在产床上的可怜虫。不是我。”

傅南霆蓦的紧了眉眸,掐灭烟头:“不准你这么形容她!”

舒歌见他骂出声,反倒叩了叩烟灰,无声笑:“既然我就是她,为什么你还要为她骂我?其实在你心目中,也很清楚,我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是不是?你把我留在这里,不过是自欺欺人。”

傅南霆脸色一动。

虽然只是轻微的变化,舒歌仍觉察到了,心内松了口气。

这表示,她的确说中了他的心思。

“你遗憾没能和活着的舒歌在一起,所以才偏激地非要让我留在这里。就算我留在这里,日子久了,你会发现,你内心深处真正惦记的,还是那个死去的舒歌!说白了,我就是一个替代品。”

“别说了。”傅南霆的脸色一瞬间似差点儿被扰乱,却又及时拉回来,冷声呵斥住,又刷的起身,绕过茶几走到她跟前,一把将她轻易地拎起来,“你以为说这些就能我罢休?”

“你带我去哪?”舒歌见他将自己拉着朝外面走去,蹙紧眉。

“聂氏工作室。”他并不隐藏自己的意图,又讥讽地睨她一眼,“放心,这一次,你不会那么容易跑了。”

他还是想禁锢住她,把她关到心服口服,愿意留下来为止。

舒歌心一凌:“傅南霆,你这样有意思吗?”

“有没有意思,我自己知道就行了。”脚步不停。

她死死咬牙,没再说话。

被他拖拽了几步,却见他脚步又一停,转过头,目光往下滑,正落在她颈子上的项链上。

舒歌见他注意到自己的项链,身子没来由一个灵激。

他……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他抬手便将项链狠狠扯下来,一把扔在地上。

“傅南霆你干什么?”舒歌叫出声。

“一个看上去不大值钱的项链而已,这么紧张干什么?”男人俊美的脸庞浮现出不怀好意又探究的光泽。

“我……我没有紧张,可那是我的东西,再不值钱也轮不到你碰……”舒歌想要挣脱他的臂弯,想去捡起来。

他却遏制住她的举动,将她扯到眼皮下面,低沉了嗓音:“没紧张?那是能干扰脑电波,让我的设备不起作用的好东西,离了身,很害怕吧。”

她脸色发白,冷汗留下来。

他果然看出来了。

许久,才喃喃:“你怎么知道……”

第1841章 怀孕4

他看着她的反应,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冷笑:

“聂峥早就跟我说过,你可能会想到这种应对方法,随身佩戴干扰脑电波的仪器,来提防我留住你。”

每次过来,她都没戴什么饰物,这次却带这个奇奇怪怪的饰物。

他一眼就瞧出不对劲。

又是聂峥。

真是成也聂峥,败也聂峥。

舒歌哑然。

完了。

本来还想着有这个吊坠的保护,无所谓。

现在他察觉到了,把吊坠拿走了,想禁锢住她,太容易了。

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已被他拽着继续朝屋外走去。

她脚趾尽量勾住地毯,用尽全身力气阻止他带自己离开。

却哪里抵得过他的力气。

他也懒得再和她耗力气,不耐烦了,正要将她一把抱起来,她趁机死死抱住客厅靠近玄关处的一根梁柱。

“你觉得这样我就带不走你?”傅南霆好笑。

“傅南霆,你这样强迫,真的有意思吗?”她尽量拖延时间,想拖到梦醒回到现实空间。

“我之前不强迫,可最后呢。”他眼色蒙上一层阴霾。

最后与死去的她,错过一世。

当时他若能有半点强迫,或许,她也不会嫁给自己侄子,或许最后也不会和孩子惨死产床。

若强迫能换得一点幸福,又有什么关系?

快回去,快回去啊。

为什么还不回去?!?!

舒歌后背被汗水浸湿。

终于,眼前发黑,眩晕袭来。

可这次的眩晕感和以往每次回去时又不大一样。

身子失去重心,双臂一松,顺着梁柱滑下来。

傅南霆见她当场晕了,也是脸色一变,大步过去将她抱起来,喊林冉:

“叫家庭医生过来!”

……

幽幽醒来时,舒歌看到自己躺在傅南霆卧室的大床上。

还是在湿地森林大宅。

顿时失望地想要爬起来。

还没坐起来,又是一阵眩晕,只能暂时先躺下去。

她揉着太阳穴。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晕倒?

门虚掩着,飘来傅南霆和另一个男子的对话声。

那男子声音有几分熟。

好像是……傅南霆私宅这边的家庭医生?

她克制住难受,再次撑起身来,下了床,轻步走到门口,站在门后。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晕倒?”是傅南霆压得低低的沉怒声音。

“三爷,”家庭医生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道:“看她的情况,好像是……”

“是什么,说清楚,别给我吞吞吐吐!”

“……好像是有身孕了。”

六个字一出口,不仅是走廊上的傅南霆,门内的舒歌也一个霹雳划过头顶。

她——怀孕了?

等等。

没错。

姨妈这个月到现在还没来。

可,与当初怀小奶糕时完全不一样,这次基本没什么反应。

所以,她只当是最近事情太多,心情压抑,延后了,并没想过是有了宝宝。

“多久了?”许久,傅南霆的声音才响起。

“估计最多才一个月,具体还需要查血检查。”

舒歌再次心跳如雷。

一个月?

那没错了。

就是那次了。

那次没做措施,没料到一次到位……

期间她因为昏睡还进了次医院,估计是那会儿还太小,没查出来吧。

第1844章 不会有人取代你3

【】,!

所以,哥今天才会来这里。

所以,哥看到自己,也没有太惊讶。

她一张嘴,想要说话,舒柏言已轻声附耳:“我都知道了,小歌。不用说了。”

果然。舒歌心潮起伏。

又觉得手指暗中被哥哥轻轻一握,舒柏言压得更低的声音飘来:

“放心,小歌,哥哥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无论是已经死去的小歌,还是现在活生生站在面前属于另一个时空的小歌,都是他舒柏言的妹妹。

舒歌还没多想什么,舒柏言松开手,恢复容色,看一眼仍旧跪在墓碑前的傅南霆:

“三爷,我今天是来找你的。是关于小歌的事情。我说的,是已经死去的小歌。”

傅南霆一直处于失魂状态,对于舒柏言的突然出现,也没什么反应。

直到这会儿,才像被人打了一剂强心针似的,直起身:

“小歌的什么事?”

仿佛唯有死去的舒歌,才能换回他一点神志。

舒柏言走过去,将一封折叠好的纸递给他:“这是我妈最近清理小歌房间时,找到的一封信。是小歌生前写的。写给你的。”

“写给我的信?”傅南霆不敢置信。

舒歌也一呆。

她前世生前写过信给傅南霆吗?

没有吧?

她自己怎么都不记得?

不可能啊!

她前世从生到死都不知道傅南霆喜欢自己,甚至对这个三叔有些抵触,怎么可能给他写信?

舒柏言却很肯定地说:“没错。应该是小歌和程枫还没结婚前写给你的。不过,信看样子没来得及交给你。”

傅南霆静了片刻,迅速将纸展开。

没错。

是她的字迹。

他疯了似的爱了她一辈子。

无论是她的喜恶,还是习惯,都了若指掌。

字迹也不例外。

“傅南霆:

你好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你用写信这种老土的方法,其实直接打电话,发短信就可以了……或许,是不好意思吧。

你是程枫的三叔,我和程枫马上就要结婚了,未来有一天,可能也得叫你一声叔叔,可我却知道,你并不希望我这么叫你……

因为你喜欢我,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发现的。

可能是你看着我的眼神不大一样吧。

可能是每次我去程家找程枫,程枫对我爱理不理时,你会突然出现在我视线内吧。

我承认因为程枫和你关系不大好的关系,对你也有些排斥,一开始不大喜欢你。

因为你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我甚至还有点怕你。

可是,又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对你的观感有了变化。

可是我不想承认。

我明明是喜欢程枫的呀,怎么可以对他的叔叔有了别样的情感?

这样的我,岂不是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吗?

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我开始默默关注你。

每次去程宅,看见你沉默寡言在一旁,和程家的人不大融合的样子,我很多次都忍不住,想去关心你。

让你脸上多一点笑容。

你知道吗?其实你颜值敲高的~~

是程家男人中最漂亮的。

比程枫都要好看一百倍。

第1845章 不会有人取代你4

【】,!

“…当然,你千万别误会,我绝对不是因为好色才对你有意思!==

很多时候,我有些生气,你是不是男人?

为什么明明你对我有意思,却不跟我表白?

是因为不想因为我,和程枫生了间隙吗?不,你和侄子的关系才没有那么好呢。

那么,是我魅力不够,不值得你放开胆子追求?

唉,还是说,我根本就是婚前综合症,因为快结婚了,才胡思乱想?

你根本对我没意思,只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能告诉我,我到底猜错了吗?

或许,我应该和程枫提早婚期。

早一点结婚,我就能早一点收起对你乱七八糟的心思。

这封信,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交给你。

或许,只是我的情绪垃圾桶或者日记,写完了就会放到一边藏起来吧。

不过,说实话,写出来舒服多了。

傅南霆……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如果我没猜错,我很想对你说,其实我好像也是诶……

你要是追求我,我就算被人骂不要脸,被人骂先追求侄子又喜欢叔叔,也会考虑和你在一起的……

或许,你才是我的真命天子呢?

不过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最好先考虑清楚,必须喜欢我一辈子!

要是你敢跟我一样见异思迁,忽然喜欢上别人,我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可,如果我会错了意,你不喜欢我,我也希望你这辈子能够开开心心,不要为难自己,再别那么严肃,不要让人觉得你很可怕,因为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这是我对你的唯一祝福,和唯一要求,答应我,好吗?”

信到这里,完了。

舒歌站在傅南霆身后,全程读完了整封信,呼吸几乎停止。

目光投到前面的男人身上。

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却看见他捧着的那张纸上,被液体氤氲了好几处。

他握着信笺两角的指尖,也在轻微颤抖。不能自持。

“她原来早就知道我喜欢她了,她也对我是有感觉的。可为什么,”喉结滚动,沙哑的字句不成调地飘出,“为什么,她不把这封信给我。为什么……”

“那时的程枫,已经接受了她,准备和她结婚了,你又从没对她正面表白过,她是个女孩子,总是有自尊心的,若是表白了,你说她表错情,根本不喜欢她,她以后怎么在程家立足,怎么面对你和程枫?尤其,你是程枫的叔叔,你在婚礼前夕,一个女人才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男人,是丈夫的叔叔,有几个女人,又有胆子去表露心意?”舒柏言一字一句。

所以这封信,便成了她发泄心思的渠道而已。

写完后,便被她锁进了抽屉,再不见天日了。

傅南霆长睫一颤,捏紧了拳,双膝一弯,重重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摔得骨骼一响,却也舍不得让那张信落地,仍是牢牢捏着。

然后,将脸碰在墓碑上,轻蹭着碑上女子的容颜:

“你对我的要求,我会记住。你放心,我也只有你一个,从头到尾,都不会有人取代你。”

无题

清香犹在鼻尖萦绕,没过多久,王芳就感到浑身麻痒,忍不住就去挠脸上痒的厉害的地方,手指这一伸过去,才发现原本应该满是皱纹的地方,竟然变得平滑了一些。

当然这些对于下面的那些观看者看的更加清楚,强烈的灯光将那种变化完全暴露了出来,他们清晰的看到,王芳脸上的皱纹还有身上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光滑起来,与此同时,她有些苍白的头发也变得黝黑起来,肌肤也变得平滑细腻。

没用多长时间,本来只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王芳顿时大变,而她的样子,不但是变得年轻了许多,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模样,而且那貌美的面容不由得令所有人都是有了一种冲动。

要知道,她只不过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啊!

“恭喜你。”燕尾服司仪衷心的祝福着,一边将早就准备好的镜子放到了王芳面前,看到里面年轻的自己,王芳忍不住留下了激动的眼泪。

把激动万分的王芳送下台后,重新回到台上的燕尾服司仪脸上都在闪着光彩。青春睡得神奇功效,今晚绝对会有个天价。

“我宣布,青春水的拍卖,正式开始。”

随着这话一出,酒吧会所里的众多富豪顿时都疯狂了,谁手握如此巨大的财富,都回去潇洒,那么无疑,一些红颜就值得他们购买了。

而且对此时拍卖会场里的富豪来说,再没有什么比亲眼目睹的奇迹更能让他们坚信了。

脸上、皮肤上可以作假,但是王芳是他们都知道的一个老女人,短时间内回复青春,从五十多岁变成二十岁,却绝不是弄虚作假能做到的。

这一刻,没有人再去怀疑青春水的神奇效果。

“这次拍卖,共有六瓶青春水进行拍卖,每一瓶都拥有让人返回青春的神奇效果,但是现在已经有了一瓶被使用,所以接下来还剩五瓶,我们一瓶为一组,分组进行拍卖,总共只有五次机会,还能错过吗?”燕尾服司仪在现场火爆的气氛下再浇了把油。

还剩下的五瓶返青水数量不多了,如果剩下的五瓶为一组的话去都进行拍卖,时间短不说,而且也不一定短时间的刺激他们的心里,一瓶一组的话,拍卖出来的绝对总和是天价。

因为无疑每一次的竞拍都能让现场的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现在开始,第一组青春水拍卖,底价十万,每一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随着第一组青春水被放到台上,在灯光下闪耀着令人心动的光彩,燕尾服司仪也是宣布,开始了第一组返青水的拍卖。

“五十万。”

一个坐在会场中间位置的胖子举起了手里的牌子,直接把价格翻了五倍,同时,也掀起了拍卖的一个小高潮。

没有人会被区区的五十万吓住,能够坐在这里的普通人富豪起码都是拥有着上亿的流动资金,记住是流动资金,不是只有那么点余额!

“一百万。”

“一百五十万。”

“一百八万。”

“两百万。”

……

价格胶着的上升着,很快就涨到两百一十三万,燕尾服司仪的神情也是有些高涨,现在的价格已经超出了的预期,要知道这仅仅只是一瓶的价格啊!

“五百万。”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将价位直接拉到了五百万的高位,众人朝着声音来处看去,发现喊价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

“原来是他,李自成。”

也有人窃窃私语。

李自成应该是拍卖会场里面普通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了,天景省虽然也有不比他差的大人物,不过他们却没有来这里,他这一开口,就没人敢再加价了,而且这一瓶五百万的价格,也的确是高。

“五百万第一次,五百万第二次……五百万第三次。”燕尾服司仪,只觉得心脏都在剧烈跳动着,喊出三次后,就果断敲下了手中的小锤。

“成交。”

第一组青春水,以五百万的高价被李自成拍卖到手。

拿到一瓶青春水,李天成微微一笑,他这次来可不纯粹是为了结交一些超凡者,这个聚会他也是无意中知晓的,而且随着现实的变化,往往他们比普通人能够更早的接受到一些消息。

世界已经变了,以后实力者将会拥有着巨大的话语权。

所以他才会来这里结交一些能力者之类的,当然拍卖的一些东西也是他的目标,就比如这个青春水,虽说他买这个没有用,但是像青春水这样的神奇东西,无任是留着自己用还是出去送人,都是很好的选择,区区五百万,还真的完全不在李自成眼里。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还有四组青春水,您还想错过吗?”稍稍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燕尾服司仪趁着众人的热情还在,立刻宣布第二组青春水开始拍卖。

因为他知道,实际上后面除了压轴的物品还有最后一件物品外,已经没有更好的东西了。

这个青春水也已经今天拍卖以来属于比较极为难得东西了,因为没有哪个真正的蠢蛋轮回者再去兑换这个青春水了,对于自己的实力起不到任何作用,完全是浪费。

“三百万。”

这一次更绝,一开始就被拉到了三百万的高价。

“三百二十万。”

“三百七十万。”

“五百万。”

……

价格很快到了五百万,然而这一次,却没有吓退竞争者,价格继续上涨着,只是幅度开始缩小。

最终,以五百七十万的价格成交,第二组青春水,被其他市区的一个上市集团的老总拍卖到手,后者拿到青春水,立刻递给了身边的美艳女人一瓶,美艳女人怀着激动的心情喝下青春水后,没过多久,效果就展现出来,她恢复了二八青春,即便去掉了化妆品,肌肤也水嫩的能掐出水一般。

这位老总也是忍不住狠狠的亲了一口哪个美艳女人。

发生在会场的这一幕,更是挑动了众多富豪的神经。

无题

“现在传闻各大势力最强者都开始尝试突破中茅了!”

看着再一次发过来的消息,秋源则是眉头一挑,各大势力最强者?开始尝试突破中茅?

意思就是说,各大势力最强者就是下茅?

不知道为何,秋源的目光有些呆滞,那我这个已经上茅境界的人怎么说?

“对了,我要问你的就是,你是不是已经中茅境界?”

看着这打过来的消息,秋源沉默了一下,然后也是回过去了,“是的。”

“果然啊,难怪可以屏蔽掉电子仪器的探查。”

……

……

结束了一切聊天之后,缓过神来,秋源也是一一的梳理着,首先,世界都已经开始产生了一部分的变化,当然普通人还是在蒙在鼓里,接触不到更深的消息,以为世界依旧是以往的一样,快节奏。

但是对于那些掌权者来说,世界的权利更替将会发生改变,有实力者登居高位。

而且鬼物的出现,虽然大部分都能解决,但是一些忍不住想要尝试玩招鬼游戏的一些年轻人也是毫无疑问的都是死于非命。

最后,就是令秋源比较懵比的事情,因为他现在竟然是全世界最强的人?

以往还没什么,现在猛然一回头,就发现他的修为已经无敌于天下的感觉,这么深刻的感觉,令得秋源的头都有些飘飘然了。

不过上茅境界只是比他们境界高,只有达到宗师,才是陆地神仙一般的存在,那个时候,才可以说是无敌于天下。

“也因此王之蔑视咖啡厅……还不能到启动的时候。”

秋源想着,虽然他起名王之蔑视这个店名看起来有些高调,实际上有很多的店也都叫王之蔑视,很多非主流的店名是真的存在,所以这个名字看起来比较高调,实际上也是属于大海捞针。

第二则是,他当时已经是中茅境界,感觉自己拥有一定的实力,所以先叫这个名字也是无可厚非。

当然,要想启动秋源自己的构想,必须达到宗师境界才算是万无一失。

而现在,秋源有了一番心思,他有着野心,或者说所有人都有野心,只不过到底有没有那种将野心化为现实,那就是两说。

秋源原本只是希望一家平平安安,然后就那么浑浑噩噩的生活下去,然后娶妻生子,再度过浑浑噩噩的一生。

现在系统的存在令秋源无疑是改变了很多,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他没有多大的庞大的野心,但是拥有自己的一番势力,以后自己真正的也有了孩子,孩子每次出去都可以这么说,“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

这种感觉其实是挺不错的,虽然对于别人来说有些中二和沙比。

“接下来还是先去买套房子吧。”

秋源出了房间后,先去洗浴间洗了个澡之后,然后才准备出门。

不过,秋源感觉好像忘了其他的什么事情。

“哦,对了,是现实任务!”秋源想了一下还是想起来了,之前在系统空间中,消息有些多,所以他虽然听见了,但是被其他的消息给吸引去思考了,现在才突然之间反应过来。

“现实世界将会开启现实任务,完成现实任务也将得到任务奖励,请宿主多多触发任务获取奖励吧!”

触发现实任务,这个任务一出现的话,秋源觉得就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他还不清楚怎么触发现实任务,不过触发现实任务也可以快速的获得任务奖励,从而大大的提高获取兑换点的积累速度,这一点无疑是很好的。

所以,秋源还是躺在了沙发上,先规划一下之后的道路!

“如果想要触发现实任务的话……”

“那么无疑碰到鬼怪,消灭鬼怪肯定能够触发的!”

秋源仔细的猜想着,毕竟系统的作风还是有迹可循的,因为秋源觉得他猜的绝对正确,现实之中碰到鬼怪肯定能触发现实任务,但是哪怕灵气复苏,也没有那么多的鬼怪给秋源碰上。

所以,找出另外能够触发现实任务的也是秋源需要去想去做的。

“滴,现在发布现实主线任务:收徒三人。作为一名经历过三个恐怖世界的道士,怎么可能不应该拥有自己的徒弟呢?”

“……”

秋源正准备出去先准备将自己的住房解决,脑海里系统就发布了一个主线任务,令他有些猝不及防。

收徒?

这简直就是开玩笑了!

他敢收谁家孩子?

万一把他轰出来,可就是无语了,尤其要是被以传播迷信信仰的话举报,那他岂不是要进入派出所中转一转?

“这就比较的坑了。”

秋源暗自皱着眉头,这个真的是有些不好说,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世界再次经历一次变革,可能那个时候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不好说不好说。

当然,虽然觉得难办,秋源还是想到了一个人选,慕以世!

这个家伙是个无神论者,但也不是坚信科学的逗比男孩,如果说收徒弟的话,慕以世绝对可以一试。

当然,前提是秋源必须得展示一些能力给慕以世看,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秋源也是有了一个完美的借口,这半个月的消失不见,慕以世心里面没有什么怀疑的话,那是怎么都不可能的。

如果以这种由头问起来,秋源也可以顺势的将自己想好的理由给说好,成功率绝对是有着足足百分之百!

下一刻,秋源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任何的谎言都有着漏洞,更别说他要去糊弄一个985,211级别的智商型选手,他还是需要力求减少一些谎言漏洞,以达到近乎于完美的角度!

很快,下午就渐渐的过去了,天色也是渐渐的黑暗下来。

“哐。”

开门的声音响起,秋源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口已经开门进来的慕以世。

“源哥,这半个月你上哪去了啊,你这出去游玩了吗?可是把我累的不轻啊!”

秋源笑了笑,对着慕以世笑道,“过来,坐下,你想知道我半个月去哪了吗?”

秋源再一次的拍了拍手,顿时所有的灯都被熄灭。

下一刻,房间里只剩下一道道的雷光闪烁着。

无题

“他真的这样说?”

这是一处秘密基地,基地内是一片巨大的空旷地带,在这里面,你可以看见许多专门用以锻炼的器材。

视线一转,一处测试拳击力量机器的地方,身穿黑紫色衣服的楚焰挥汗如雨,每一拳下去都是非常的用力,现在,他也是拿起了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向着对他汇报情况的邢凡问道。

邢凡面色凝重,“队长,那个家伙,真的要去交流一番吗?”

楚焰动了动自己的脖子,然后说道,“还有,你说他一个眼神你们就无法动弹?感到巨大的压力?”

“是的……队长。”邢凡说起这个的时候,嘴角泛起一抹苦涩,“从来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被一个眼神给看的全身头皮发麻,一点出手的欲望都没有……而且,我还有一种感觉,只要我敢出手,下一秒死的绝对是我……”

楚焰的神色也是凝重了许多,对于那个无名氏实际上他已经可以肯定的是,虽然没有见识过,但是,他也的确是侧面的看到了那个人的实力,异变后的厉鬼仅仅完全就是直接被一击燃烧致死,当时的他根本完全做不到。

虽然说现在他已经踏入了三级能力者的行列,也已经能够做到那样的程度,但是,就如同他进步的同时,那个人怎么可能不也进步。

而且现在按照邢凡的分析,这个无名氏已经绝对是一个四级能力者了!

上次的隐秘事件,不过是一个二级能力者惹出来的事端,随着各大势力的暗中交易,也是很快平息,但是也是让国家清楚了修道者的可怕之处。

无法无天!

真的是无法无天!

但是的确拿他们没有办法!

国家,的确是国家,但是国家也是由人统治的,是各大利益的集合体,所以不存在一言堂,如果真的存在一言堂,那么只要国家想,这些人通通逃不过。

但是,就是因为复杂性,所以才很难办。

“没事……我会和他亲自交谈。”楚焰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他现在还知道,就是国家已经准备在各个学校设立修炼班级,天地大势既然阻拦不了,那么普通人也是的确要给予他们相应的保护能力……

但是,以后的国家到底是谁能够决定……真的是前途未卜啊。

所以,如果能够把这个人给拉到国家的一头,楚焰绝对相信,会好管理很多,一个四级能力者代表的是什么,就是无敌。

以他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现在国内的几方势力,最强者也都是在三级的层次,国家因为掌控先手,所以拥有两名三级存在,一个就是他,一个就是副队长九宫,不过副队长九宫要全国各地去平乱鬼物,所以很少见到。

“队长,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女朋友还等着我去看电影呢……”

楚焰无语的看了一下邢凡,道,“去吧,去吧。真是烦,以后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用告诉我了。”

……

……

秋源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宅,现在他的话应该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中,所以目前来说,如果他们真的真诚的话,那么他现在的资料就不会曝光,如果……

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秋源也是冷冷的笑了一下。

“不过……”

说实话,他一直想要准备启动的计划也是完全的可以启动了,也因此,他再次的打开了王之蔑视店铺的app。

然后上传了一些小玩意。

光明符:这是一种能够让人视力大增达到max的符箓。使用方法为烧为灰烬后口服即可。已有存货,暂不出售。

清身符:这是一种逐渐恢复病人身体健康,以后并将永久不受病魔困扰的符箓。使用方法为烧为灰烬后口服即可。木有存货。

开光玉佩:这是一个本人亲自开光的玉佩,作用是可以防止一些小鬼物。已有存货,暂不出售。

小型五雷符:这是一道杀伤力令人的五雷符,可灭小型鬼物。已有存货,暂不出售。

小型玄冰符:这是一道冷冻力极为惊人的玄冰符,可迟缓活体动作。注:在大热天来一发小型玄冰符,可是很爽的哟。已有存货,暂不出售。

隐身符:这是一种佩戴在身上就可隐身的符箓。木有存货。

木人桩法:这是普通的修炼之法。已有存货,暂不出售。

总共就是这七种,秋源都是更新了一下,对于木人桩法,秋源也是想要普及一下,天地灵气复苏的代价,普通人并没有相应的能力去应对这样的事情,所以木人桩法,其实他到时候会直接全部给更新到店铺的专栏中去。

而至于其他的,就是接下来他要开始为咖啡厅开始布局了,一个势力的形成,尤其是现在天地灵气的复苏,没有修炼者或者能力者坐镇的都根本不能称之为势力了,所以接下来,秋源也要开始培养几个能力者出来,或者是赶紧将徒弟收满。

不然的话,什么事都要他一个最为强大的boss出去干活,那可真的是大材小用。

他说过明天下午在王之蔑视咖啡厅见,所以目前为止,秋源也是可以放松一下。

而且,秋源进入系统空间。

“显示当前轮回者任务进度。”

“本次共征召轮回者一百名,分为二十支队伍,已全部投入任务世界,目前死亡六人。”

系统立刻将相关数据浮现,秋源点了点头,这个就没有办法了,一开始他还有着万一现实中有人失踪死亡怎么办,但是现在已经完全被他给屏蔽掉了。

“天地灵气复苏……鬼物的出现,实际上现在每天都会死亡一些人,不过对于国家那庞大的人口来说,实际上只是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最为主要的是,这些存活下去的轮回者,其中必然有着一些社会的渣宰,也因此,社会的变革其实也会很快……”

“修道者,能力者,轮回者的出现,必然会对现实造成强力的冲击。”

“我都丝毫不怀疑……在几个星期之后,国家会宣布允许宗教,修道门派出现……”

无题

清香犹在鼻尖萦绕,没过多久,王芳就感到浑身麻痒,忍不住就去挠脸上痒的厉害的地方,手指这一伸过去,才发现原本应该满是皱纹的地方,竟然变得平滑了一些。

当然这些对于下面的那些观看者看的更加清楚,强烈的灯光将那种变化完全暴露了出来,他们清晰的看到,王芳脸上的皱纹还有身上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光滑起来,与此同时,她有些苍白的头发也变得黝黑起来,肌肤也变得平滑细腻。

没用多长时间,本来只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王芳顿时大变,而她的样子,不但是变得年轻了许多,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模样,而且那貌美的面容不由得令所有人都是有了一种冲动。

要知道,她只不过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啊!

“恭喜你。”燕尾服司仪衷心的祝福着,一边将早就准备好的镜子放到了王芳面前,看到里面年轻的自己,王芳忍不住留下了激动的眼泪。

把激动万分的王芳送下台后,重新回到台上的燕尾服司仪脸上都在闪着光彩。青春睡得神奇功效,今晚绝对会有个天价。

“我宣布,青春水的拍卖,正式开始。”

随着这话一出,酒吧会所里的众多富豪顿时都疯狂了,谁手握如此巨大的财富,都回去潇洒,那么无疑,一些红颜就值得他们购买了。

而且对此时拍卖会场里的富豪来说,再没有什么比亲眼目睹的奇迹更能让他们坚信了。

脸上、皮肤上可以作假,但是王芳是他们都知道的一个老女人,短时间内回复青春,从五十多岁变成二十岁,却绝不是弄虚作假能做到的。

这一刻,没有人再去怀疑青春水的神奇效果。

“这次拍卖,共有六瓶青春水进行拍卖,每一瓶都拥有让人返回青春的神奇效果,但是现在已经有了一瓶被使用,所以接下来还剩五瓶,我们一瓶为一组,分组进行拍卖,总共只有五次机会,还能错过吗?”燕尾服司仪在现场火爆的气氛下再浇了把油。

还剩下的五瓶返青水数量不多了,如果剩下的五瓶为一组的话去都进行拍卖,时间短不说,而且也不一定短时间的刺激他们的心里,一瓶一组的话,拍卖出来的绝对总和是天价。

因为无疑每一次的竞拍都能让现场的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现在开始,第一组青春水拍卖,底价十万,每一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随着第一组青春水被放到台上,在灯光下闪耀着令人心动的光彩,燕尾服司仪也是宣布,开始了第一组返青水的拍卖。

“五十万。”

一个坐在会场中间位置的胖子举起了手里的牌子,直接把价格翻了五倍,同时,也掀起了拍卖的一个小高潮。

没有人会被区区的五十万吓住,能够坐在这里的普通人富豪起码都是拥有着上亿的流动资金,记住是流动资金,不是只有那么点余额!

“一百万。”

“一百五十万。”

“一百八万。”

“两百万。”

……

价格胶着的上升着,很快就涨到两百一十三万,燕尾服司仪的神情也是有些高涨,现在的价格已经超出了的预期,要知道这仅仅只是一瓶的价格啊!

“五百万。”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将价位直接拉到了五百万的高位,众人朝着声音来处看去,发现喊价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

“原来是他,李自成。”

也有人窃窃私语。

李自成应该是拍卖会场里面普通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了,天景省虽然也有不比他差的大人物,不过他们却没有来这里,他这一开口,就没人敢再加价了,而且这一瓶五百万的价格,也的确是高。

“五百万第一次,五百万第二次……五百万第三次。”燕尾服司仪,只觉得心脏都在剧烈跳动着,喊出三次后,就果断敲下了手中的小锤。

“成交。”

第一组青春水,以五百万的高价被李自成拍卖到手。

拿到一瓶青春水,李天成微微一笑,他这次来可不纯粹是为了结交一些超凡者,这个聚会他也是无意中知晓的,而且随着现实的变化,往往他们比普通人能够更早的接受到一些消息。

世界已经变了,以后实力者将会拥有着巨大的话语权。

所以他才会来这里结交一些能力者之类的,当然拍卖的一些东西也是他的目标,就比如这个青春水,虽说他买这个没有用,但是像青春水这样的神奇东西,无任是留着自己用还是出去送人,都是很好的选择,区区五百万,还真的完全不在李自成眼里。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还有四组青春水,您还想错过吗?”稍稍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燕尾服司仪趁着众人的热情还在,立刻宣布第二组青春水开始拍卖。

因为他知道,实际上后面除了压轴的物品还有最后一件物品外,已经没有更好的东西了。

这个青春水也已经今天拍卖以来属于比较极为难得东西了,因为没有哪个真正的蠢蛋轮回者再去兑换这个青春水了,对于自己的实力起不到任何作用,完全是浪费。

“三百万。”

这一次更绝,一开始就被拉到了三百万的高价。

“三百二十万。”

“三百七十万。”

“五百万。”

……

价格很快到了五百万,然而这一次,却没有吓退竞争者,价格继续上涨着,只是幅度开始缩小。

最终,以五百七十万的价格成交,第二组青春水,被其他市区的一个上市集团的老总拍卖到手,后者拿到青春水,立刻递给了身边的美艳女人一瓶,美艳女人怀着激动的心情喝下青春水后,没过多久,效果就展现出来,她恢复了二八青春,即便去掉了化妆品,肌肤也水嫩的能掐出水一般。

这位老总也是忍不住狠狠的亲了一口哪个美艳女人。

发生在会场的这一幕,更是挑动了众多富豪的神经。

第1942章 她很可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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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瞻珩听佣人说了,蓝又辞好像是为了找掉进池子里的奶油,才跳下去的。

而奶油,无端端为什么会掉进池子里,也猜得到,估计和何琳允脱不了干系。

还没等何琳允话音落下,便冷冽凝视住她:“是不是你害她溺水的?”

“珩哥,这件事不重要,先放一边,你先听我说,那个女人是个怪物,真的——”

靳瞻珩见她还在口口声声说蓝又辞是怪物,才定住神:“什么意思?!”

“那个姓蓝的,明明沉进了水里,都十几分钟没动静了……到头来,却没死,不是怪物是什么?哪会有正常人类能够十几分钟二十分钟不呼吸?”何琳允一提到这个还是在打颤。

靳瞻珩冷冷看着她:“你现在这是在承认你见死不救?”

事到如今,何琳允为了揭发蓝又辞是个怪物,也不得不承认了:“没错,我是看着她跳到池子里,溺水了,没去喊人……可她是个怪物啊,珩哥,真的,你信我,你千万别接触那女人,快点把她赶走——””

“闭嘴。害了人,还说别人是怪物,你真是叫人恶心。”

“你相信我,我没骗你!”何琳允急得脸都快紫了,一把抓住他小臂,摇晃起来。

“该走的人,是你。”靳瞻珩重重抽出手臂,“你现在给我马上滚出靳家。一个满口胡言乱语,神神叨叨的人,靳家留不得。”

“珩哥我没撒谎,你真的别接近那女人,她很可怕的!”

靳瞻珩打了个手势。

两个男佣上前。

“领她上楼去收拾行李,送她出门。”

“是。”

何琳允见他离开,咬牙。

走就走。

不过,她一定会证明自己没撒谎!

*

蓝又辞躺在床上休息了会儿,感觉有些发冷,想喊虹姨帮自己加一床被子。

门响了,有人走进来。

冷炼却令人心安的气息拂来。

是靳瞻珩。

估计是听说自己落水的事情,过来看自己吧。

她虚弱得坐都坐不起来:“靳先生来了……抱歉,我有点不舒服,你自便。”

他见她脸蛋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可身子却在发抖,显然是很冷,沉了脸色,过去碰了碰她的额头。

果然,烧得厉害。

立刻让虹姨拿了退烧药来,喂她吃下,又给她加了床毯子。

她吃了药,药性上来,睡了过去。

没多久,耳边响起清脆的鸟啼声。

睁开眼,自己又成了南宫娆。

正站在后宫御花园的一棵梅树下。

再看看自己肚子,比起上次,挺得更高了些。

看样子,快到临产的月份了。

碧草陪在自己身边,估计是陪自己出来散步,此刻小声说着,像是在安慰:

“娘娘,皇上过段日子应该就会来看您,可能是最近朝务太忙了。”

脑子里属于南宫娆的记忆让她马上知道了。

皇上好久没来凤仪殿了。

最近的一次来看南宫娆,也是两个多月之前了。

确实有些奇怪……

不过想起上次看见他来凤仪殿时脸上的疲倦,她没说什么。

随着她快生产,朝上那些对南宫家不满的声音,肯定也会更加汹涌。

他忙得不能来凤仪殿也正常。

她领着碧草朝前走去。

却听见前方传来女子的笑语。

其中一个声音,很熟悉。

第1943章 她很可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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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南宫惠儿。

自从南宫娆进宫为后,南宫惠儿就没了音讯。

这几年,也没有答应过任何提亲,一直待字闺中。

南宫娆的这个妹妹,怎么会来了皇宫?

而且,皇后的娘家人进宫,怎么没有提前通知南宫娆?

她一疑。

碧草也很惊讶。

正这是,南宫惠儿在两个侍女的陪伴下,已走了过来。

一袭精贵打扮,满脸的春风得意。

碧草看出什么,一惊,凑到蓝又辞的耳边,低声:

“惠儿小姐身上那是台州的贡绸,看着还是新绸……”

蓝又辞知道,台州贡绸每年极有限,今年恰好遇蚕灾,出产更稀少,就算南宫娆这个中宫,台州绸的份例子也不过只够织几块手帕。

而南宫惠儿,竟能有如此珍贵的台州贡绸裁制衣衫。

看见姐姐,南宫惠儿倒也没太意外,过来盈盈一拜:

“姐姐,万福金安。”

碧草眉一蹙:“惠儿小姐,这是在宫里,只有君臣,不能像相府那样。称呼娘娘即可。”

南宫惠儿却只笑了一笑:“说起来,叫一声姐姐,其实也不为过。”

蓝又辞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你是什么意思。”

南宫惠儿身边的一个侍女代替主子回答:“回禀皇后娘娘,惠儿小姐不日便会被选纳进宫为妃,皇上连封号都拟好了,‘宁’。今日惠儿小姐进宫,正是皇上对惠儿小姐的厚爱与体贴,让惠儿小姐先进宫熟悉一下环境,免得今后不习惯。”

蓝又辞心里咯噔一动。

景昱要纳南宫娆的妹妹南宫惠儿为妃?

碧草亦是不敢相信:“怎么会?皇上之前都没提过……”

南宫惠儿婉婉一笑,却笑得无比得意:“皇上日理万机,充盈后宫这种事,不曾跟皇后姐姐提起,也不奇怪,再说姐姐现在身怀六甲,估计也怕姐姐太操心了,便也就没说吧。姐姐,你我终于能够共同侍候皇上了,姐姐比我先进宫几年,日后还请姐姐多提点着呢。”

蓝又辞眯眸。

正史上,高祖爷都后宫,根本没有南宫惠儿这个‘宁妃’。

可为什么……现实中,南宫惠儿会进宫?

到底哪才是真的?

南宫惠儿见她不语,只当她是看见自己进宫,受了打击,倾前几寸,轻笑:

“宁妃这封号,是皇上亲赐的呢,姐姐觉得如何?好听么?妹妹很是喜欢呢。虽然还不是贵妃,但妹妹不着急,一步步来吧。还记得姐姐曾经说过,我这辈子别想当皇上的后妃,现在看来,姐姐的话一点儿都不准呀。”

说着,领着侍女擦肩而过。

蓝又辞站在原地,半天没动。

碧草从震惊中才缓过劲儿,忿忿喃喃:“看来,她身上那套台州贡绸也是皇上赐给她的……连娘娘都没有,她凭什么有?就算要进宫,不也只是个妃嫔吗?皇上对待她是不是也太宠了些?竟是越过了皇后?”

说着,又噤声,意识到自己不该在皇后面前说这些,忙又说:

“娘娘,您别生气了……”

蓝又辞这才回过神,朝御书房走去。

不。

她不生气。

她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皇上要迎南宫惠儿进宫为妃。

第1945章 她很可怕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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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得住你了。

何必妒忌成这个样子?

无法无天。

每个字都像刀尖,扎向蓝又辞的心脏。

真正的南宫娆在面临这场景时,应该也是如此吧。

转过身,恍惚了一下,眼前一黑,在碧草的尖叫声中滑下去。

“娘娘晕了!”

“快传御医!”

却唯独没有等到御书房内的男人出来。

只听他的声音隔着门扇传来:

“送她回凤仪殿。”

……

醒来时,蓝又辞看了下墙上的钟,已经是深夜了。

眼睛湿湿的,一摸,南宫娆对景昱失望而愤怒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这一次寄身于南宫娆身上的经历,太可怕了……

明明是恩爱的一对帝后夫妻,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高祖会纳南宫惠儿?

难道男人真的都是大猪蹄子,时间久了,都会变心?

可南宫惠儿为什么在金朝后宫史上并没留下名字?

再一看身边,靳瞻珩竟然还在。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睡着了。

她看着他沉寂入眠的安静眉目,做了个自己都傻眼的动作。

情不自禁抬起手,沿着他的眉目轮廓触碰着。

他睡着的样子,越看越像景昱。

想着,又忍不住又些气愤,指尖一勾。

将愤怒发泄在他身上。

他睫毛一弹,似乎被她的指尖弄疼了,睁开眼。

她连忙收回手,坐起来。

幸好他没多问,可能也没注意:“你醒了。”

伸手试了试她的额温:“退烧了。”

又注意到她眼眸附近的泪痕:“你哭了?”

“啊?”她装傻地摸摸自己的脸:“没有啊,可能是睡成这样子吧。”

又转移话题:“你一直在我旁边陪着,没走?”

“嗯。”顿了顿,靳瞻珩起身,拉开门,弯下腰,抱起什么,走进来。

“奶油!”蓝又辞看见他怀里的猫,惊喜不已,忙接过来抱在怀里揉起来:“奶油没事?”

她跳下水找不到,还以为奶油已经……淹死了。

“刚自己回来了。别忘了,猫天生就会游泳,下次长点脑子,别再动不动跳下水,它根本不用你救。”

她脸一热,垂下头,继续撸猫。

现在想想也是哦。

可当时知道奶油被何琳允扔下池,一下子急了。

“何琳允害你落水,看着你溺水了也不喊人,我刚刚已经让她离开靳家了。今后,不会再骚扰你。”

她听他莫名心里一动,何琳允刚才看见自己像看见怪物似得……不会跟他提过什么吧?

试探:“……哦,您让她走,她也愿意吗?没说什么吗?”

果然,他顿了一顿,继续:“她说你沉下去后,起码十几分钟都没爬上来,以为你没命了。”

她忙说:“……我确实被水草缠住脚,不过才几十秒就爬起来了,从另一侧的岸边起来的,她可能没注意……怎么可能十几分钟都在水底下?我又不是鱼……嗯,她一定没看到我起来了……”

靳瞻珩听她这么解释,也没多问了,只站起身:“嗯,先休息。”

走出西南院子,夜风拂面而来,他却停步,回头看一眼屋子。

第1946章 生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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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琳允宁愿承认自己见死不救,在他面前不要形象,都要揭发她是个怪物。

所以,他认为何琳允没撒谎。

那么,撒谎的那个,便就是她了。

她可能真的沉下水十几分钟,但没死。

她是古董修复师,不是游泳健将,就算是游泳健将,目前世界上也没有能保持十几分钟不呼吸的。

所以……

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眸子沉下去,很久走出院子,拿出手机。

上次处理蓝又辞被绑架的事时,他就存了蓝博教授的电话。

很快找到后,拨了过去。

这个时间蓝爷爷接到靳瞻珩的电话,起初还吓了一跳:“靳先生?不是我家又辞在您家出了什么事吧?”

“蓝大师今天掉到后院的人工湖里了,所幸没有大碍。”

“什么?”蓝爷爷一惊,听说没事才勉强吁了口气。“那又辞现在没事吧?”

“蓝教授放心,她现在没事。不过,我却有个疑问。”

蓝爷爷那边屏住呼吸,似乎有些紧张:“……您想问什么?”

“据目击人说,蓝大师掉下湖里时至少十几分钟,最后却安然无恙起来了,一点事都没有。我对这个,有些好奇。据我所知,蓝大师应该没有学过水下憋气吧。”

蓝爷爷见他调侃中带着几许试探,沉默了下:“…靳先生确定又辞下水了十几分钟是不是那个目击人慌张下数错了时间。或者又辞其实早就上了岸,那人没察觉?”

和蓝又辞的解释一样。

靳瞻珩见蓝爷爷语气坚定,也就没多提这件事了,却又轻声道

“既然这样,那么这件事,就不说了。不过,还有件事。其实我一直想问蓝教授,但一直没机会。”

蓝爷爷被这男人弄得莫名后背冒冷汗:“……还有什么事?”

靳瞻珩沉吟两秒:“我想知道,蓝大师和金朝的南宫皇后,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蓝爷爷惊住。

靳瞻珩能听得到他电话里传来的急剧呼吸。

许久蓝爷爷才稳住气息:“…靳先生在开玩笑吧,我孙女一个现代人,南宫皇后那是已经作古了几百年的先人……能够有什么关系?”

“那为什么蓝大师和南宫皇后,”一顿,六个字铿锵有力:“长得一模一样?”

“…靳先生怎么知道又辞和南宫皇后长得一模一样?”蓝爷爷的语气更是明显的心惊胆战,“几百年前的人,又没有什么高清照片。……莫非是凭着南宫皇后的画像?若是这样,也太儿戏了,靳先生不会凭着一副画像就认为又辞和南宫氏长得像吧?”

“蓝教授不必问得那么清楚。您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蓝大师和南宫皇后,到底是什么关系?”

蓝爷爷被他的执著坚持震慑了一下,却依旧笃定回答:“没有任何关系。两个隔了几百年的人,也不可能有任何关系,太荒谬了。”

靳瞻珩见他斩钉截铁,眯了眯眸。

他不觉得蓝博说的是实话。

但蓝博若坚持这么说,他目前没有证据,也不好说什么。

第1947章 生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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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靳先生你拿出南吴夜光杯这种价值连城的宝贝救又辞,就是因为觉得又辞和南宫皇后长得像,以为她们两个有什么关系?”蓝爷想起什么,反问。

靳瞻珩也没否认。

蓝爷爷吸口气,道:“我不知道靳先生为什么会认为我孙女和南宫皇后长得像,总之我可以跟您说,又辞是蓝家的孙女,只是个现代古董修复师,跟几百年前高高在上的国母,没有半点关系。请您不要再胡思乱想。”

靳瞻珩见他这么说,也就淡淡:“行了。既然蓝教授都这么说了,就不提了。我也不过是随口问问,蓝教授不要介意。”

蓝爷爷见他不再追问,隐隐松口气,又道:“靳先生,又辞落水这事,我还是不大放心,…明天我能来靳家看看又辞吗?”

“您是蓝大师的爷爷,当然可以。”

结束了和蓝教授的通话,靳瞻珩站在夜风中,眸色森远。

虽然蓝教授死不承认,但他能肯定,蓝又辞与南宫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单单是长得一模一样。

而且,还和南宫皇后一样,熟悉姜夔的那首鹧鸪天。

更喜爱猫。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记得自己了。

最开始,他怀疑蓝又辞会不会是南宫氏的转世投胎。

可现在,蓝又辞若真的有不死之身,那有没有可能……

靳瞻珩有种猜想。

却没证据证明。

他微微仰头,凝视着一望无际的黑漆漆的寂寞银河,仿佛是再也跨不过去一道光阴的天堑。

“娆儿,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肯定跟我一样,一直也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活着。可你为什么不记得我和以前的事情了……?早知如此,当年我们都不该……不该服下那药。”

**

靳瞻珩走了以后,蓝又辞又睡了过去。

她是不想睡的。

因为她知道,等待南宫娆的,或许是更痛心的境况。

却身不由己。

睁开眼时,她看见变成南宫娆的自己不在凤仪殿。

是个陌生的宫殿。

周围的环境有些陌生,宫人也不如皇后寝宫凤仪殿那么多。

冷冷清清的。

根据记忆,虽然距离上次做梦才短短一两个小时,但梦里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她看到自己的肚子更大了。

撑得宽大的袍子都紧绷绷的。

看样子,产期就是最近几天了。

另外,身上的衣服似乎也素净了不少。

没有之前穿得那么精致华贵了。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没吃一口、已经冷掉的肉糜粥。

“娘娘,您怎么还没吃啊,奴婢知道您没胃口,可您这身子,就算自己不吃,也得为小皇子考虑啊,多少吃一点啊。”碧草走过来,看一眼桌子上没动的粥,神情暗淡。

她看碧草的打扮也跟自己一样,素了不少,完全不像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宫女,脑子一闪,脱口而出:

“碧草,我们这是在……在冷宫?”

碧草的眼泪再憋不住:“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不记得了吗?……前段日子,宁妃去凤仪殿拜见您,在您宫殿里摔了一跤,去跟皇上告状,说是您有心害她。皇上他也不深查便责怪您,您一气之下,与皇上理论了起来,然后皇上便让您搬到了这里…让您思过。皇上真生狠心啊,袒护宁妃就罢了,您现在快生了还让您搬到这种清冷地方住……皇上怎么了,被宁妃迷了心窍了么?”

第1948章 生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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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妃……?

哦,是。

南宫惠儿已经成了宁妃了。

南宫娆的记忆,告诉她,自打南宫惠儿进宫,景昱便再没有踏足一步凤仪殿,日夜留宿南宫惠儿的宫殿。

南宫惠儿这个宁妃,此刻正是圣宠滔天的时刻。

景昱对她有求必应。

后宫皆议论纷纷,皇后的恩宠,全都被娘家妹妹分了去。

只是没料到,想不到南宫皇后居然还住过冷宫?

历史上,倒是只字未提过。

倒也是,皇帝让皇后住冷宫,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景昱肯定不会让史官记下来。

只留下了他与南宫氏恩爱的资料。

蓝又辞眸生冷意。

帝王都虚伪!

原来,到了最后,这对历史上恩爱的夫妻,不过如此。

他甚至还将自己的皇后迁入了冷宫。

不知道是不是情绪太激动,她绝对肚子传来一阵阵的抽搐痛。

这种疼……

莫不是要生了?

碧草也瞧出来,一惊,扶稳她:“离产期还有好几日呢……莫不是要生了?奴婢这就去喊太医和稳婆!”

虽说担心娘娘早产,却又有几分庆幸,娘娘若生了,凭着孩子,说不定能和皇上和好如初呢。

蓝又辞眼前阵阵发黑,只觉得钻似的疼在腹部窜着。

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怎么就刚好赶上南宫娆生孩子了?

让她这个连男人都没碰过的人,倒是体验了一把生孩子的阵痛。

意识溃散中,她感觉自己被抬上床榻。

一堆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徘徊。

“娘娘,稳住啊。”是碧草紧张又担忧的打气声。

“皇后,咬住帕子,可不能失了力气啊,小皇子的头还没出来呢。”是接生婆的声音。

还有负责她生产的太医在帘子外面吩咐宫女们准备热水和干净帕子的声音……

却唯独,没有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

那个,让南宫娆为之生产的男人。

比起生孩子的剧痛,她能体验到南宫娆身体来自心脏处更剧烈的疼。

直到一声尖锐的婴孩啼哭声响起来,她被刀子割据的身体松缓下来。

虽然累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却能听到稳婆的声音亦传来:“生了,是个皇子!”

然后是碧草在询问宫女的声音:“……皇上呢,娘娘生产,为什么还不来?”

紧接着,好像有脚步声进入。

一群人纷纷跪下。

末了,碧草惊慌失措的阻拦声传来:

“皇上为什么会下这种旨意?小皇子要抱去哪里?娘娘刚生产完,看都还没看一眼啊……皇上不能这么无情!”

一耳光狠狠甩在了碧草脸上,伴着传旨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

“皇上做什么事还用跟你交代吗?竟敢指摘天子,你是有几个脑袋够砍?好大的胆子!”

她刚刚松下来的心又揪紧。

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感觉身边的那团软软的肉儿被人抱起来。

他为什么要将南宫娆生下的孩子抱走?

抱去哪里?

她忍住痛,想要起来,手掌却没撑住床面,扑了个空。

整个人一下子从踏上摔下来。

随着碧草的叫声,不省人事。

第1949章 生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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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又辞醒来时,大汗淋漓。

坐在床上半天,心还是揪着疼。

所以,南宫皇后其实安全地生下了孩子,还是个皇子。

可无论是哪本史籍,都说南宫皇后无所出。

难道就是因为景昱将那个皇子抱走了,没有记在南宫娆的名下?

正因为如此,历史上的南宫皇后才被记载无所出。

景昱……为什么要这么做?

窗外了天已经大亮,再一看手机屏幕,都已经快早上九点了。

正好,虹姨敲门进来:“蓝大师,醒了,你好些了吗?”

“好些了。”她抬手摸了摸额头,烧完全退了,也没什么不舒服了。

“那就好。靳先生又来看您了,不过看您还没醒,没让我叫你。现在还在外面。”

蓝又辞心思一动,此刻竟有种马上与他碰面的冲动:“我马上出来。”

洗漱完,换了衣服,整理了下仪容,她走出卧室。

靳瞻珩坐在厅里窗棂下的一张海南梨花木椅上,姿态看着俊逸悠然,看着就跟翩跹英朗的画中谪仙。

看见她脸色不错地走出来,他的神色也舒展不少:

“好了?”

“嗯。”蓝又辞点头,走过去几步,“靳先生,你不是很熟悉高祖的事吗。我有事情,想问您。”

他骏眉微微一挑:“说。”

“高祖与南宫皇后真的是恩爱夫妻吗?”

“这应该是历史界公认的史实吧。”

“可是,真的可以相信历史吗?历史难道不是对上位者的粉饰吗?高祖真的一直爱着南宫皇后,从没变过?”

“为什么会有这种怀疑?”

“高祖爷是人中龙凤,又是君主,爱慕他的女子太多了,他真的能够对南宫皇后一个女人死心塌地,一辈子不变?我觉得他对南宫皇后的爱,到最后可能会变质,这对夫妻,也不一定有历史上说的那么恩爱。历来帝王皆无情,他也肯定是其中一个。历史上将他们说成恩爱夫妻,只是他为了让自己的名声好听,给自己建立一个好形象罢了。”

他眼眸霎时黯下来,风雨欲来,豁的站起身。

举止太突然,蓝又辞吓了一跳。

他走近她,停定。

她嗅到他身上极度不悦的气息,只见他倾前几寸,微微弯身,伏在自己耳边:

“我可以向你保证,高祖没有变过心,南宫氏,一直是他毕生挚爱。从没变过。”

每个字莫名有股厚度与苍劲。

这话的语气,很让人信服。

就像是他是景昱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可是,就算他是高祖的子孙后代,还能了解祖先真正的为人与感情吗?

他知道高祖其实将南宫皇后打入冷宫,冷落正妻,偏宠妻妹,还将妻子刚生下的孩子抱走,甚至连那孩子都不记载南宫娆的名下,让南宫娆在后世历史上没有后代吗?

可这些话,蓝又辞也不能说,只能冷冷讽刺:“毕生挚爱,从没变过?我不信。我觉得高祖是个渣!”

一想到梦里南宫娆的遭遇,心情更差,调头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身后传来靳瞻珩的声音。

第1950章 关于你孙女的真实身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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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的手还没好,今天也不能修复,出去逛逛,可以吗?”头也不回。

靳瞻珩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气,一蹙眉,紧跟而上。

“你跟着我干什么?”快走出门,蓝又辞回头。

“这条路,好像不是你买下来的吧。”靳瞻珩反问。

她说不出话了。

这路不但她没买,而且还是他的。

只能任由他紧跟着。

与此同时,靳家大门外的路口拐角。

一辆黑色私家轿车内,司机握着方向盘,瑟瑟发抖,看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

“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做?我们会被告谋杀的,会坐牢的!”

“谋杀个p!杀人才坐牢,那女人根本不是人类。就是个怪物!”

何琳允娇美的脸庞上有种扭曲的激动,是快要揭穿真相之前的兴奋。

“小姐您冷静点好不好……”司机无奈。

他知道何琳允一直爱慕靳瞻珩。

可靳先生好像最近和这位蓝小姐走得近。

小姐被靳先生赶回家后就神神叨叨,说那个蓝小姐是不会死的妖精,鬼怪什么的。

莫不是不能得到靳瞻珩,就因爱成恨,精神出现问题了吧?

人怎么可能不会死?

这世界上,又哪里会有怪物呢

“我叫你撞你就撞!反正,不管有什么后果,都是我担着,行了吧?!”何琳允怒斥了胆子小的司机一声。

反正也不可能有什么后果。

后果就是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没撒谎,所有人都会看到蓝又辞是个拥有不死之身的怪胎。

又看见一抹熟悉的纤影从靳家大门走出来,激动道:“快,那女人出来了,难得出来了,快,快过去!”

司机被她催得不行了,只能慢慢开过去,却还在哭丧着脸:“小姐,光天化日下杀人这可是大罪啊,我还年轻,老婆都还没娶呢,家里传宗接代就靠我了……我真的不想坐牢啊…求你了,别这样了,回去吧……”

何琳允一眼看到蓝又辞身后,靳瞻珩也跟了出来,更是兴奋。

太好了。

珩哥也在。

正好让他可以亲眼看见蓝又辞死不了的样子。

“闭嘴!你给我滚下车!”何琳允已处于几近癫狂的状态,拉开驾驶座那边的门,一把将司机推下去。

自己则钻到了驾驶座上坐下来,油门一踩到底,狠狠朝蓝又辞撞去。

靳瞻珩听到车轮声越来越近,一眼看见朝蓝又辞行驶而来的轿车,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脸色一变,大步跨上前,想将她推开。

蓝又辞也察觉了,只是一时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下,在靳家门口居然会有人敢做这种知法犯法的事情,呆住了片刻。

身后男人冲过来,她才反应过来。

靳瞻珩是想把自己推开。

可是,他若推开自己,他自己却没有时间闪避,很可能会被撞到。

依这辆车的速度……

会活活撞死他的。

她一咬牙。

反正自己也不会死。

横下下心。

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推到一边。

以此同时,只觉得坚硬的物体狠狠撞击到自己身上。

第1951章 关于你孙女的真实身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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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整个人甩到了一边的地上。

疼。

好疼!

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都断裂了。

咽喉处,有一口热而腥甜的液体往上涌。

她大口吐出一口血,失去了意识。

靳瞻珩脸肌颤动了两下,大步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来,手掌伏在她的胸口。

心脏跳得微乎其微。

脉搏也是,几乎听不见了。

小北听到动静,带着个男佣人跑了出来,一看这情景,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把那个女人送去警厅。”每个字像是从牙齿缝隙里冒出来,冒着森冷的寒气。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何琳允。

说话间,没有浪费时间,将蓝又辞平放在地上,为她做起基本的人工呼吸。

小北与男佣将何琳允从轿车上拽下来。

何琳允看着浑身是血,软软躺在靳瞻珩怀里、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蓝又辞,也是脸色发白,语无伦次地喃喃道:

“你们放心,这女人根本不会死,等下她就会好了,我说过,这个女人是个怪物,珩哥你不信,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证明给你看了……你就等着吧,她不会死的……绝对不会……她是怪物……”

“送去警厅!”靳瞻珩越发冷冽的声音冲出来,余光飘到何琳允身上。

目光如利刃,仿佛能将人活剐了。

若不是蓝又辞在身边受了重伤,小北怀疑他会直接冲上来掐断何琳允的脖子,再不犹豫,和男佣将何琳允强架着去了车库。

原地,只剩下来两人。

靳瞻珩为蓝又辞摁住出血的创口,又做了半天人工呼吸,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心跳和脉搏,刚才本来有一点。

此刻,消失了。

身上血,宛如小溪,染红了男人的手。

他终于放弃了抢救,却乌眸发直地盯着地上完全没有生命迹象的女人:

“你不能死。”

说罢,将蓝又辞抱起来就朝何琳允刚才下来的轿车上走去。

刚将她放进车内,只见一辆深蓝色私家小车开过来。

车门打开,蓝爷爷下了车,一看到蓝又辞这幅样子,再看一眼地上的血迹,双腿几乎软了:“怎么回事?”

说好今天来看又辞的,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是小冬开车送蓝教授来的,一看蓝又辞这样子,也傻眼了,跑到了车子边:“又辞!”

“被车撞了。人不行了。”靳瞻珩喉结滚动。

蓝爷爷脸色一白。

只听小冬含着啜泣的惊叫传来:“蓝教授,你快过来,又辞没心跳了!……她是死了吗?……”

靳瞻珩立刻大步走过去,跨上驾驶座。

蓝爷爷见他要带着蓝又辞离开,这才反应过来,冲过去:“你要带又辞去哪?”

“去医院,抢救。”他不相信她会就这么死。

蓝爷爷让小冬先回去,即刻也拉开后车门,一起上了车:“去京大附属医院。“

小冬在车下听到了,着急提醒:“蓝教授,京大附属医院太远了……”

“别废话!我说了,去京大附属医院!”蓝爷爷又重重斥了一声。

第1952章 关于你孙女的真实身份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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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瞻珩不知道为什么蓝教授非要选择比较远的红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却选择相信蓝教授。

他是蓝又辞的爷爷,不会害她。

二话不说,转动车钥匙,踩了油门,调头就飞驰而去。

**

京大附属医院。

蓝爷爷和靳瞻珩并排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相隔几米,一言不发。

直到监护室门嘎吱开了,戴着眼镜、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走出来。

“任医生。”蓝爷爷站起身,走过去。

任医生看一眼蓝博身后的男人。

蓝爷爷知道,任医生是在犹豫靳瞻珩在场,能不能多说,只叹了口气:“任医生,你说吧。靳先生今天全程都在场。”

靳瞻珩对又辞本来就产生怀疑了,昨天还特意打电话问过他关于又辞的情况。

又辞的事儿,怕是瞒不过他了。

任医生见蓝爷爷松口,这才说:“我刚给又辞缝合清理了伤口,目前,她没事了,不过还没醒,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恢复,正在里面。”又压低声音:“放心,蓝教授,跟以前一样,这层楼只有又辞一个人休养,每天也只有我上楼。不会有人知道。”

蓝爷爷低声道了声谢,目送任医生离开,才听身后传来靳瞻珩冷冰冰的声音:

“蓝教授,关于你孙女的真实身份,您老现在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吗。”

刚刚她明明已经没了心跳和呼吸,这是他亲眼所见。

她伤得有多厉害,他也看得很清楚。

浑身是血,只怕到处都是骨折和内脏破裂……

这一刻,在任医生口里,却是轻描淡写的——‘没事了。’

还有,从头到尾负责处理她伤势的,只有这个姓任的医生一人,连个护士都没出现。

这也是蓝教授坚持带她来京大附属医院的原因吧。

就是不想让其他外人发现她身体的秘密。

蓝爷爷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会质问自己,缓缓转过身:

“她的事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

身上的剧痛一点点退散。

蓝又辞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宫的殿门口。

不过,身上穿着的,还是今天穿的那套蓝色格子长衬衣裙加牛仔裤。

这一次回到金朝初年,她好像没变成南宫娆。

就是自己。

她捂住脑袋,晃了两下。

她刚才好像是被车撞了吧?

不过,应该和以前一样没事吧。

……南宫娆呢?

她扫了一圈周围,看见一抹身影站在院子里。

那身影,和自己一模一样。

转过来时,那张与自己没有什么区别的脸孔,更让她打了个冷战。

南宫皇后,果然和她长得一样。

看着南宫娆,就像看着一个穿着古代服装的自己。

此刻,南宫娆呆呆站在院子里,一身素色青衫,眼睛旁边是干涸的泪痕。

虽然没说话,蓝又辞却知道她在想什么。

肯定是在想自己一出生就被抱走的那个小皇子。

看她的样子,距离生产之后,起码过了几个月了。

非但没有生产后妇人该有的丰盈,反而比以前没怀孕前更瘦了。

正这时,碧草进来了。

第1953章 关于你孙女的真实身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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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又辞想避开,却来不及。

但,出乎意料,碧草好像看不到她,从她面前经过,就像经过空气一样。

她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现在没人能看得到自己。

又或许,是冥冥中力量想让自己知道南宫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甚至……真实的结局?

碧草脸色惨白惨白,一边走着,身体一边在颤抖着,紧紧蜷住拳头才能不会抖得太厉害。

看见皇后在院子里,似乎想要躲开,却被南宫娆喊住了:“碧草。”

碧草只能走过去:“娘娘。”

“相府那边可还好?”

蓝又辞注意到碧草握着的拳更紧了:“……一切,都好。”

难道相府有事?

连蓝又辞都观察到碧草的异样,南宫娆更不会看不到,陡然严厉问道:“碧草,是不是相府出事了?”

碧草再忍不住,双膝一弯,跪下:“娘娘!相爷和大公子,没了!”

蓝又辞心脏揪住。

南宫娆也脸色大变,差点没站稳:“什么??发生了什么?“

显然她在深宫,又是在冷宫,完全没听到一点音讯。

“上月,相爷和大公子被群臣参奏怀有不臣之心,与旧朝余孽接触,双双下狱,相爷为保大公子,抗下一切罪责,在天牢中上吊自尽。大公子被发配岭南,途中遇贼祸,亦命丧途中……已经快两个月了……皇上下了令,宫里将这事儿瞒得很紧,后宫没人敢提,更别提娘娘这里了。若不是娘娘今日让奴婢去打听一下相府的近况,奴婢还不知道相府出了这么大的事……相府如今已是人去楼空,一片狼藉了……”碧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父兄横死两月,她居然才知道?

南宫娆踉跄两步,本来估计就因为产后精神忧郁,没调养好,此刻更是面如金纸,气息虚弱,瘫在地上。

他已经冷落了她,纳了了她的妹妹,又抱走了她的儿子,为什么还不肯放过相府?

南宫家,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被人参奏的下场吗?

他明明说过,信任南宫相府,不会伤害她的父兄,为什么还是让南宫相府有这样的下场?

一口血喷出来。

碧草慌忙去扶起她:“奴婢去喊太医来…”

蓝又辞也心痛无比,想要去搀她,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站在一边。

历史上,南宫皇后的娘家南宫相府,并没明说结局如何。

当然,这也很正常,毕竟不是每个大家族都会在史册上留下清楚的结局。

却没想到,会这么悲惨。

南宫娆本就失去了儿子,现在连父亲和亲哥哥都没了,也不知道会怎么办。

只见南宫娆缓和了会儿,意识溃散一般:“我想见皇上一面……你跟他说,一面就好。”

碧草咬牙:“嗯,奴婢便是死,也会给您将皇上请过来!”

将南宫娆扶回殿内的榻上,便脚下如风地跑了出去。

蓝又辞想也不想,跟上了碧草。

碧草一路跑到了天子寝殿。

她看见碧草先对着门口的宫人苦苦哀求,却得不到回应。

随即,碧草长跪在阶下,似乎想等到皇上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出来。

却不是景昱。

而是女子的身影。

是南宫惠儿。

第1954章 她在蓝家生活了十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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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女的簇拥中,南宫惠儿走到了碧草跟前,绣靴一抬,踢翻了碧草:

“大胆狗奴,皇上批了几个时辰的折子,好不容易得了空才睡下了,要是吵醒了皇上,本宫叫你好看!”

碧草含恨望向南宫惠儿:“宁妃,奴婢不会吵扰皇上,在这里等皇上醒也不行么?”

南宫惠儿讥讽:“醒了皇上也不会去冷宫,要是皇上想去,早就去了。滚回去告诉你主子,别再痴心妄想了,皇上对她早没感情了,就安心在冷宫过下半辈子吧,安静些,尚能保中宫的头衔!”

说着,一挥手,勒令左右将碧草赶出去。

碧草却死死抱住梁柱不撒手。

南宫惠儿见她势必要见皇帝,恼羞成怒,一声令:“你偏不走是不是?好,给我打!只要你能坚持到皇上醒!”

宁妃正得宠,是后宫红人,寝殿宫人不敢不听,立刻将碧草拖到天井空地,拿来刑具。

蓝又辞看着碧草趴在地上,忍痛被刑具一下一下地打着,眼圈红了,冷冷望向南宫惠儿。

碧草只是个女流,哪禁得起毒打。

不到十杖,浑身是血,脸色如白纸。

为了等皇上出来,不让娘娘心愿落空,仍是死死咬住牙齿。

牙将唇瓣咬破皮,血滴了一地。

“还要等吗?”南宫惠儿还不信这个死丫头是铁打的。

蓝又辞眼泪夺眶而出,摇头:“碧草,快回去,不要等了,南宫皇后不会想看见你这样的…”

却见碧草气息奄奄,没做声,只将指甲扣进木凳里面。

南宫惠儿怒不可遏:“换重点的刑具!”

“不要——”蓝又辞扑过去,趴在碧草身上,想要帮她挡住死神的凌虐。

却也知道,自己只是一团空气,根本没法保护住这个忠仆。

只能眼睁睁看着碧草的生命在刑具中一点点流逝。

直到最后,纤手从长凳上滑下来。

“碧草——“她跪在长凳边,冰冷的眼泪划出眼角。

太阳穴抽痛地厉害。

随即,眼前一黑,坠入无边暗黑中。

再等睁开眼,却没有醒来。

眼前仍是古色古香的建筑。

她知道,自己依旧处在金朝皇宫内。

又是在南宫娆的冷宫里。

马乾坤站在南宫娆面前,劝慰着:

“娘娘,碧草已走了一个多月了,节哀顺变吧。皇上也重新安排了新的宫人来这边伺候您。日子总得过下去,您还是得好好吃饭啊。不然,误了凤体可怎么是好。”

刚刚失去意识最多也就几秒,居然又过了一个月了?

蓝又辞情不自禁走过去,看见南宫娆比起之前更瘦了。

就跟纸片人似的。

纤腰不足盈盈一握。

还不足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无血色。

一身淡青色素净长衫,哪里像是皇后,连宫女都比她穿得气派。

发髻上,还簪着一朵白色绢花,应该是在为悼亡身边最近失去的亲人与忠仆。

听起来像是南宫娆最近茶饭不思,皇上才派马乾坤过来劝说。

蓝又辞冷笑。

既然对南宫娆已没有感情了,何必假惺惺地关心?

第1955章 她在蓝家生活了十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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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环顾了四周一圈,宫殿里的家具,甚至连院子里的石桌、石凳脚都绑上了软绵绵的绸布。

连南宫娆经常站在下面发呆的那棵桂花树的树身,也被软布裹了厚厚几层。

放眼望去,殿内外,都看不到一点尖锐物品,连茶杯、茶盅、瓷碗之类的都看不到。

像是都被宫人收好了。

还有,冷宫院子里的小池子边,也守着几个宫人。

这算什么……?

害死了南宫娆的父兄和婢女,夺走了她的孩子,生怕她会想不开,会自杀,才会避免一切她可能会寻短见的机会?

真是好笑。

景昱难道不知道,自己才是伤得南宫娆最重的那个人吗?

而南宫娆静静听着马乾坤的规劝,只漠然一笑,出声,问出了蓝又辞的心声:“误了凤体?我的身子如今有那么重要吗。”

“您这是说哪里的话,毕竟娘娘还是皇后啊。”

“是啊,他让你来劝我吃饭,不过也就是看在我如今还是皇后吧。皇后身居冷宫饿死了,怕是也不好跟臣民交代吧,也会损了他英明君主的形象吧。”

“娘娘切莫说这些气话……”马乾坤蹙眉,似有话想说,却还是吞了下去,只所:“总之,娘娘先安心住在这边,调养身体,其他事不要多想。”

“安心……?”南宫娆略带讽刺。

蓝又辞清楚她在想什么。

父亲和哥哥都没了,娘家几乎垮了。

儿子刚一出生就被抱走,至今还不知道送去哪里。

连身边唯一的忠仆,也为了帮自己而被杖责而死。

怎么可能安心?

“公公,请你传达皇上一声,请他现在过来一趟。”

“娘娘,”马乾坤很为难,“皇上目前日理万机,怕是没法过来的……”

“一面而已。你跟皇上说,今天见过之后,我一定不再抱怨,不会胡思乱想,也不会再找他,也会好好吃饭调养。”南宫娆平静道。

马乾坤无奈:“娘娘,您就别为难老奴了。您也清楚,皇上若会来,早就来了……老奴现在去转告娘娘的话,也不过是找骂啊。”

蓝又辞捏了捏拳。

出乎意料,南宫娆听见皇上不可能来的回复,倒是没有太悲愤,只浅浅一弯唇,虚弱地说:

“马公公,本宫有些饿了。”

马乾坤知道她好几日都没好生吃饭了,此刻见她终于有饿了的意思,一喜,忙回头去吩咐宫人:

“快,快去将饭菜热好端上来,让娘娘吃些。”

说是迟那是快,南宫娆纤指滑入袖袍,握着一个小瓶子出来,指腹顶开瓶盖,将瓶内的不明东西倒进嘴里。

蓝又辞心头一惊,有不好的预感:“快阻止她!”

却已来不及。

南宫娆嘴边渗出一缕乌血,身躯缓缓滑落,倚着桂花树坐在地上。

马乾坤回头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叫太医,再去请皇上过来!!!”

南宫娆听到皇上终于能来了,纤弱的身体抵着桂花树,浮出释然的笑,一笑,动了真气,吐出一小口血,全是乌紫色。

第1956章 她在蓝家生活了十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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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乾坤痛心疾首,便是不问也知道皇后服的是剧毒:

“娘娘这是何苦……就为了让皇上过来,您连命都不要了吗?”

一旁,蓝又辞脑子嗡嗡的,还没回过神。

南宫娆不仅仅是为了见景昱一面。

既然私下藏了毒,她是早做好了自杀的准备。

景昱来与不来,她都会以死谢幕。

只是,死之前,她到底还是想见一见那个男人。

也是……

贴身的忠奴死了,父亲和兄长没了,娘家倒了。

儿子被抱走。

自己则被打入冷宫,连丈夫的面都看不见。

就算自己这个现代人,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何况是南宫娆这么一个身在深宫的古代女子。

一会儿,门口传来冷宫宫人哆嗦的声音:“皇上……”

话音还没落,朱红色殿门被人轰隆一下,踢开。

身着金色龙袍的男子似是刚下朝,还未来得及换下朝服,大步便跨了进来。

一眼看见靠在桂花树上靠着的纤弱身影,脸色如五脏俱焚,两步迈过去便撩袍屈膝半跪在地,将已经半昏迷的女子抱起来,揽入怀里。

就像揽住着千金不换的珍品。

煊赫而充满威仪的龙袍与怀内女子一身凄冷孤寂的素服交相辉映,却又那么讽刺。

蓝又辞冷冷看着景昱,现在才来有什么用?

当初放她在冷宫,纵容她妹妹盛宠一时,骑在她头上,又抱走她的亲生骨肉,杀了她亲人的,可是你自己啊!

家教严,她不爱爆粗口。

可现在,却跑过去几个耳刮子狠狠打向这个男人:“垃圾!”

可每一巴掌,自然都像穿堂风。

对男人毫无损伤。

“我知道你难受,很难支撑下去,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再多等一会……为什么…”

景昱默默念叨着,又咬住牙,勃然大怒,对身边宫人怒斥:

“朕说了,让你们好好看住她,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有毒药?!”

天子一怒,让在场所有人纷纷跪下来。

一个冷宫宫女屁滚尿流地爬出来,哭着说:

“碧草过世后,娘娘发了一场风寒,日日咳嗽,太医院那边日日送止咳的汤药过来熬煮给娘娘喝,如此持续了一个多月……奴婢猜,娘娘莫不是那个时候起,便偷偷将药材中有微毒的药材聚少成多地收集了起来?”

蓝又辞心跳得厉害。

原来,从她父兄和碧草过世那时起,南宫娆就萌生了死志。

景昱亦如被雷击中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枉他费千般心机,让人牢牢看紧她,又将一切可能会让她有寻死机会的东西远离她的视线。

却仍阻止不了她的求死心。

一个月来,她竟默默搜集毒药,就为了今天。

薄唇血色退尽,急剧抖动了几下,一腔苦恨无处发泄,怒发冲冠:“太医……太医为什么还不来?!?!是死在路上了吗?!马乾坤,再不来,朕诛你们全家!”

马乾坤早就在殿门口守着,急切又无奈:“快来了快来了……”

景昱又贴在南宫娆耳边,唇蹭过她渐冷的耳轮,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命令:

“娆儿,你给朕醒过来,不准有事,听见没?”

第1957章 她在蓝家生活了十代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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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又辞呆了一呆。

这话,为什么这么耳熟?

是在哪里听过?

景昱的声音继续飘来:

“……你要是敢死,朕诛你九族!让所有姓南宫的跟你一起陪葬!你爹和哥哥不在了,可还有其他姓南宫的,你想他们也死吗?醒过来,娆儿,听见没!?”

蓝又辞一个激灵。

没错。

是自己被绑匪捅杀那次时,耳边响起的话。

没想到,就是景昱在南宫娆临死前的呼唤。

与此同时,南宫娆睫毛一颤,悠悠醒转过来。

说是醒了,其实更像是回光返照。

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南宫娆此刻褪尽血色的脸色与越淌越多的鲜血,根本留不住她快速在流失的生命。

只是时间问题了。

景昱见怀内人苏醒,贴在她颊上,小心翼翼又急不可耐:

“娆儿,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朕求你。求你了。”

南宫娆看见他来了,粲然一笑。

仿佛最后一点心愿也了结了,再不遗憾。

雪颈朝上抬起,好像想要凑近他的耳边,对他说什么。

却没有力气。

他将她的后颈托起,又垂下头,帮她凑到自己耳边:“娆儿,你想什么就说……”

南宫娆颤巍巍开口:

“……只望你我,永生永世再不见面。”

男人脸色巨变,一颗心仿若跌进深谷里。

同时,揽住自己窄腰的一管玉臂,滑下来。

最后一丝气息,从女子鼻腔里呼出。

这是这半年来,她对他的第一句话。

也成了最后一句话。

蓝又辞也听到了。

这就是南宫娆想见景昱的目的。

不是为了求他,或者让他怜悯,换取往日的怜爱。

只有一句,——再不见面。

南宫娆怕是早对这个男人已死绝了心。

“皇上,太医来了!”

男人仿佛魂魄被抽离,机械地被马乾坤搀到一边。

不消一会儿,太医紧张的声音传来:

“……恕臣无能!皇后……皇后薨了!”

马乾坤与所有宫人哭声一片,齐刷刷跪下。

蓝又辞呆住。

不会。

南宫皇后明明是病死的。

而且应该是几年后才死的。

为什么实际上,比历史上去世的时间还要早几年?

而且还是服毒自尽?

若南宫皇后历史上真实的死因,的确是服毒自尽,为什么史籍上的去世时间是在几年后?

难道几年后景昱才将南宫娆的死讯报出去?

之前一直秘不发丧,没有对外宣布?

不管怎么样……

南宫娆真的死了。

她太阳穴里的筋突突跳得厉害,头疼欲裂,捂住脑袋:“啊……”

疼到极致,晕厥过去。

同时眼皮子睁开,看见医院病房雪白的天花板。

*

与此同时。监护病房旁边几步之遥的医生办公室。

靳瞻珩与蓝爷爷面对面坐着。

刚将何琳允送去警厅便赶到医院的小北站在靳瞻珩身侧。

得知蓝大师完全没事,他到现在还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

“蓝教授,现在可以说了吧。”靳瞻珩快没有耐心了吧。

蓝爷爷看一眼小北。

“他是我的心腹,一直跟着我。我能知道的,他也能知道。”

蓝爷爷这才吸了口气:

“又辞不是我的孙女,准确来说,她和蓝家,没有半点关系。但她在我们蓝家,已经生活了十代。”

第1958章 活了三百多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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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北一个哆嗦:“生活了十代?”

等等,他数学不大好……

那蓝大师今年几岁了啊?

那还是人类吗?

蓝爷爷看出小北的惊异,自嘲:“她具体的年龄,我已经无法考证了。但,以年龄辈分来讲,我这个糟老头子喊她一声祖奶奶,也不为错。”

小北脸上血色褪下,望向主人。

却见靳瞻珩倒是难得的镇定:“继续。”

蓝爷爷轻声说:

“蓝家世代都是历史学者,或者做与古董有关职业的专业人士,这一点,想必靳先生也知道,不用我多说了。一百多年前,我的祖先是个考古学者,一次进入了金朝初年南宫皇后的古墓群考古,竟然发现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小北惊叫出声:“古墓里发现活人?”

“是个很美的年轻女孩。那女孩衣衫褴褛,躺在地上,昏睡着。我的祖先只能猜测,她可能是哪个对着盗墓人一起进入的女眷,不小心在古墓里迷路了留在了里面,毕竟,那个年代,民不聊生,战乱频发,盗墓贼很多,我的祖先将她带出来,回家后,女孩醒了,却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也没有任何记忆。我祖先怕她是古墓中被找到的事曝光后,她会当成怪物一样被带去研究,给她带来无妄之灾,一直对外隐瞒着她的身份,只说是个逃难来自己家里的远房表妹。那女孩,从此也就在蓝家住了下来。”

“那个女孩,就是蓝大师?”小北颤抖了一下。

“没错。”蓝爷爷顿了顿,方才继续:“时间久了,我祖先才惊讶地发现,收养的这个女孩,居然……居然不会变老,一直都是二十来岁的容颜,而且,受伤后,会有快速自我修复能力,拥有不死之身。祖先慢慢明白了,她并不是普通人,通过大量的查找史料,才发现,这个女孩,居然就是当年那座古墓的主人——南宫氏。”

靳瞻珩面上肌肉轻微颤动。

小北也倏然望向主人。

“我祖先当时吓坏了,不敢相信,一个百年前已经死去的皇后居然还活着,而且还永生不老不死。可,事实证明,就是如此,这个女孩,就是南宫皇后。我祖先后来还发现了,她虽然不死不老,但每次不超过三十岁,就会进入沉睡状态。沉睡一段日子后,她会醒过来,完全不记得沉睡之前的生活,就像个懵懂的孩子一样,重新成长、重新汲取知识和经验。”

靳瞻珩呼吸加剧。

这就是她不记得自己的原因了吗……

蓝爷爷继续说着:“就这样,她就这么在我们蓝家,一代又一代地生活了下去。我的那位祖先将照顾她的责任,交给了下一代的一家之主,然后下一代的家主再传给下一任家主。为了保住她不死之身、永生不死的这个秘密,不被外人知道,每一代的蓝家家主会在她沉睡苏醒后,为她改名字,创建一个新身份,幸好,她每次都不记得之前的事情,所以,我们灌输的记忆,她也都全盘接受了。”

第1959章 活了三百多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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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一代,我们蓝家只有我和我的儿子儿媳妇名,她苏醒后,我告诉她,她是我的孙女,她也像之前每一代刚苏醒时,相信了蓝家人的话,我的儿子儿媳妇大部分时间在野外考古,后来又遭遇泥石流遇难了,她其实根本没有和我的儿子和儿媳妇——也就是她所谓的父母相处过,她那些所谓的小时候和父母的记忆,也都是经过沉睡醒来后,我灌输给她的。”

歇了会儿,蓝爷爷目中充满了缅怀:

“我第一次看到又辞时,才六岁,那时,我爷爷是蓝家的主人,那时又辞还是另一个身份,是我的姑姑,也就是我爸爸的妹妹。那天,她摸了摸我的头,蹲下身,含着笑叫我的名字‘小博’。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那一刻,我才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蓝家祖祖辈辈都要倾尽全力,保护这个女人,守护这个秘密,不单是因为蓝家是做历史工作,她是个历史人物,职责所在,还有,她就像个仙女一样,值得保护,哪怕我们整个蓝家为之付出性命。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的天子那么爱她了。”

靳瞻珩眼皮重重一抖。

”是不是觉得很荒谬?我曾经喊她姑姑,现在,她却成了我的孙女。等再过几年,她会再次沉睡,醒来后,又会成为另外一个人,不再记得我这个爷爷了。”蓝爷爷叹息。

靳瞻珩不置可否,只淡道:“蓝家世代守护一个人,一定很辛苦吧。”

蓝爷爷点头:

“当然,家族收留一个拥有不死之身的古代人,还收留了十代,期间肯定还是发生过一些风波的。比如她若是身体有恙去医院,肯定会被外人发觉,幸好,有任家。哦,也就是刚才那位任医生的家庭。任家与我们蓝家是世代通家之好,十分亲密,家族中子孙后代大半也是医疗工作者,也是唯一清楚又辞是不死人这个秘密的外人。每次又辞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蓝家都会直接找任家解决,避免了很多麻烦。到了这一代也是如此,又辞每次受伤了,甚至生命受到危险,都是直接找任医生处理,只是没料到……”

说到这里,蓝爷爷望住对面的男人:

“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一个外人知道了。又辞生性低调,虽然是古董修复专家,却不怎么接受采访,更不接受上镜,也是我一直灌输给她的思想。我们蓝家一直以为低调再低调,就能一世无忧,永远保住她的秘密,却没想到……唉,早知道,我就不该让她住在靳家了。”

小北冲口而出:“主人不是外人。”

蓝爷爷疑惑地抬起眉,却又释然:

“倒也是,你是金朝的皇族后裔,又辞……也算是你的家族祖先,当然不是外人。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会知道又辞长得像南宫皇后……?靳先生,您真的只是……只是皇族后裔而已?”

话音甫落,门被轻撞了一下,发出动静。

第1960章 活了三百多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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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蓝又辞穿着一身白色病服,痴呆呆地站着。

“又辞!”蓝爷爷刷地站起来,走过去,没想到她竟然比自己想象中醒得很快,而且显然还听到了自己刚说的一切。

小北也是吸了口凉气。

卧槽。

刚刚蓝大师被车子都快撞成筛子了,现在却好生生站在眼前,五十米短跑都能参加的精神劲儿。

要不是亲眼看见都不会信。

蓝又辞摇晃着身体走到蓝爷爷跟前:“爷爷,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蓝爷爷见她听见了,只能郑重点点头:“是的。”

她从没想过自己醒来后第一件事,竟是就是听到这种秘密。

她是南宫娆……

南宫娆就是她……

怎么可能?

她活了三百多年?

何琳允没说错,她真的是个妖怪!

而且,还是个不死不灭的老妖怪!?

她拒绝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

不然,为什么会对那副南宫皇后的画像有心电感应一般?

为什么会每次梦回金宫,附身在南宫娆身上重新经历一遍?

怎么每次都死不了?

她头疼欲裂,捂住脑袋两侧蹲下身,吃痛:“啊……”

南宫娆与景昱甜蜜的,痛楚的一点点回忆袭来,潮水般淹没了属于蓝又辞的记忆。

南宫娆从出生到死,每一个心路历程都融入了她的骨子里。

初遇的甜蜜。

新婚燕尔。

妹妹进宫为妃。

被冷落。

儿子被抱走。

父兄家族被灭。

忠仆活活被杖杀。

冷宫桂花树下,她服下积少成多的有毒药材,在他怀里与世长辞。

没错。

她记起来了。

她真的,就是南宫娆。

可她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又活到现在?!

靳瞻珩见她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过去弯腰,将她紧紧揽入怀里。

只听她轻喃传出:“我……我现在到底算是什么东西?是怪物吗?”

他感觉得出她的恐惧与迷茫,双臂将她箍得更紧,附耳安抚:“你不是怪物,你是人。他想让你活下去,所以你才会这样。”

他?这个他,指的是景昱?

蓝又辞茫然地抬眸看向他:“你是说……皇上对我做过什么?……你到底是谁,你到底知道什么?”

这问题,也是蓝爷爷刚才想问却没打断的:“靳先生,你究竟知道些关于又辞的什么事?”

他睫毛一动,只将经过车祸、情绪波动又厉害的女人缓缓抱起来,走到沙发边,将她放下去,让她舒服坐着,才回到了对面的椅子上,凝视着她:

“我说过,他没有对你变心。你相信吗?”

三百年前饮毒后的剧痛与心死还残留心尖,她摇着头,眼泪随之飞溅出来:

“没变心他会迎我妹妹入宫?会夺走我刚出生的孩子?让我至死也不知道那孩子去了哪里?会将我禁足冷宫?会违反诺言,灭我南宫家?”

他凝视着她,一字一字:“还记得吗,他向你保证过,无论朝上反对南宫相府的声音多大,他都会站在你们南宫家这边。”

“当然记得。”蓝又辞冷笑,捏住了手心,“可惜,他还是对相府下了手!可怜我父兄,为他的上位做牛当马,是大金开国功臣,明明对他忠心耿耿,却落得一个冤死天牢,一个陈尸旅途!”

第1961章活了三百多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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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他低估了朝上的压力。你有了身孕后,朝上对相府的反对声,越来越大,每个月参奏你父兄的折子几乎有一半以上。”

她呼吸凝滞。

“南宫家族势高权重,又是开国功臣,家中还出了你这个皇后。这样的大家族,本就损害了其他朝臣的利益,你偏偏还正得盛宠,怀有龙嗣,诞下的皇子也定然会是帝国继承人,更让臣子们提心吊胆,怕刚刚建立的大金,有朝一日也会改弦易辙,变成南宫家的天下。历代功臣,就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你们南宫家树大招风,被群臣嫉恨,走上这条不归路,也是迟早的事。为了社稷稳定,朝廷安宁,他也不得不顺应群臣的意思,这是为君之道,也是为君的无奈。”男人唇齿间渗出叹息。

她竟是无言以对。

可是他无奈,就要让她那么悲惨吗?

“在景昱意识到自己无法保住相府后,唯一的打算,就是一定要保住你。”话锋一转。

她抬头。

“所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你妹妹纳入后宫。纳你妹妹,一来是因为你父亲临死前的请求。”

“我父亲的请求?”

“你父亲也知道南宫朝不保夕,男丁必难逃一劫,只希望两个女儿不受牵连。让你妹妹进宫,可以满足你父亲心愿,保住她一命,二来,他也想利用你妹妹,帮你逃过劫难。”

蓝又辞眼眸一动。

“你妹妹被封宁妃后,他用各种手段宠纵她,让前朝后宫认为你已经失宠,地位可有可无,就是想让你专宠狐媚的名头,分薄一些。朝上的注意力也不会转移到你身上,日日盯着你。可便是如此,他还是发现有大胆臣子竟买通了宫人,想要在你食物里投毒,害你小产,不希望南宫家的女儿诞下龙子。”

蓝又辞脸色一震。

“他意识到,光靠分宠给你妹妹,或许不够,又在与你吵架后,借机将你迁入冷宫,不准人靠近,也不让你出外,只留了碧草和几个心腹照顾,就是为了避免你再被人加害。”

她身子又是一抖。

在冷宫暗无天日、与世隔绝地生活了那么久,竟都是景昱在有心刻意地保护自己?

“后来,你在冷宫产子。生下的皇子,他着人抱走,想知道那孩子,去哪了吗?”

一提到孩子,蓝又辞眼睛发亮,差一点就忍不住扑过去了:“那孩子抱去哪了?”

“他将孩子送去贤妃宫殿,记在了她的名下。”

历史上高祖之后的皇子便是贤妃之子,原来其实……

蓝爷爷惊叫:“所以说,其实贤妃的儿子其实是南宫皇后的骨肉?当年大金的第二任皇帝,是高祖与南宫皇后的亲生儿子?”

靳瞻珩柔眸凝住蓝又辞:“还记得吗,他说过,他的皇位,只能由你和她的孩子继承。”

她屏息。

她和南宫家族当时的处境,生的孩子绝对不可能继任大统了。

但他却没有违背诺言。

将她的孩子送去贤妃抚养。

贤妃出身好,性子敦厚,是他的生母,也就是太后外戚家女儿。

她的孩儿,能寄在贤妃名下长大,立储成帝,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景昱……她的夫,果真从来没有变过初心?

第1962章 长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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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昱想,等南宫家族风波平息了,有朝一日,将你接出冷宫,再让你们母子相聚,好好解释这一切,可惜……”

靳瞻珩脸色暗淡下来,“相府落败,你父兄都去世了。尽管景昱不忘瞒住了这消息,可你还是知道了,后来碧草离世,更让你受了打击……他没想到,你终究等不到他解释的那一天,就服毒自尽了。”

蓝爷爷没想到历史上病死的南宫皇后居然不是病死,而是自尽,又些震悚地深深看一眼蓝又辞,随即才问:

“然后呢?既然死了,为什么还会活着?”

蓝又辞也紧紧盯住靳瞻珩,等待着他接下去的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好像和她一样,经历过这一切。

甚至比自己更清楚很多真相。

靳瞻珩澹然迎接着祖孙两的目光:”

“景昱先将你的尸身用冰棺保持起来,然后,召来了国师,让你服下了金丹。”

“金丹?”蓝爷爷一讶。

靳瞻珩眯眸:“始皇时期,徐福率三千童男女从山东出发,东渡现如今的日本,为始皇寻求不死丹药。从此,这也成了每一代皇帝的毕生任务,毕竟,哪个天子不希望长生不老,山河万年?”

蓝又辞呼吸一顿,没错,景昱也不能例外,登基起,就开始委派国师仿历朝天子一样,炼制丹药。

这倒也不是迷信,而是每一代帝王约定成俗的惯例。

当然,所谓的长生不老药,估计也只是个美好的童话,毕竟没有至今还活着的皇帝。

“那时,国师炼制了三颗丹药。景昱已服用了一颗,剩下的两颗,尽数给了死去的你服下了,然后将你的遗体用冰棺保存,秘密移至寝宫后的偏殿,这一放,就放了四年。这四年,他一直期盼你能活过来。”顿了顿,他眼神晦暗,“可惜,你没活过来。”

她震动。

皇帝炼制的金丹先不说有没有用,但肯定是珍贵无比的。

因为,那是留给天子一人享用的。

而他,居然将剩下的……金丹全都给了她一个死人吞了?

“与此同时,太后发现了景昱竟然私藏皇后遗体四年的秘密,大惊失色,令他将你的遗体赶紧下葬入陵。四年了,你都没醒,景昱也不再相信金丹有效力,放弃了你还能复活的希望,以你生病过世昭告天下,将你下葬于后陵。”

蓝爷爷惊叫起来:“可是我的祖先却在南宫皇后的陵墓中发现了活生生的她,所以这意思是,当年她服下的丹药,其实是有效的??!!我国古代科学果真奇诡雄伟……居然已经有长生不老药炼出来了么……”

靳瞻珩微微颔首:“现代人只崇尚西医,其实我国中医,又何尝逊色于西医半点?只是时日久远了,很多方子都随着时间磨灭了罢了。或许这药需要过很久的时间,才能起效。”

蓝又辞胸起起伏伏。

所以,她的长生不老,是因为景昱给自己服用了不死丹药…?

第1963章 长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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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豁然明白了。

景昱把她放在偏殿四年才发丧……

这就是为什么历史上的南宫皇后比实际上真实的死亡时间晚几年。

又心思一动,牢牢盯住面前的男人。

为什么他会这么清楚三百多年前后宫里的细微末节?

甚至比她更清楚。

就仿佛一个当事人。

早就觉察他和景昱太多相同之处……难道……

她不禁试探:“我死了以后,我的那个妹妹怎么样了?”

这也是她是私心想知道的。

他沉吟了一下:“你服毒死去的那天,南宫惠儿就再被他撤去了宁妃封号,并且将南宫惠儿的名字撤下后宫女眷玉牒,不准任何史册记录下来。南宫惠儿的余生,是在你最后度过的冷宫过完的,第二年,就疯了,景昱离世后,新帝登基的第三年,她疯死于冷宫中。”

蓝又辞眼波一动。

难怪南宫惠儿明明是宁妃,却在他的后宫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和名字的原因?

他抹杀了南宫惠儿这个宁妃的存在……

“他赐南宫惠儿‘宁’的封号,无非是希望能让南宫惠儿换取你的安宁,可南宫惠儿非但没能做到,为妃期间处处刁难你,更因为自作主张杖毙碧草,而加快了你的死,他对这个女人,”靳瞻珩轻合眸,唇齿间飘出不可抑制的嫌弃,“厌恶至极。”

她心跳得异常厉害。

从没想过,南宫惠儿的封号——宁,居然也是为自己而立。

南宫惠儿疯了的原因,她只怕能猜到了。

除了幽禁冷宫的孤寂凄冷,更是知道了皇上对她,并非真心宠爱。

知道了自己进宫是因为皇上想要为姐姐挡灾,便是自己喜欢的封号,都是皇帝想要给姐姐安宁……

以南宫惠儿那么心高气傲的性子,哪接受得了。

不疯才怪。

“留南宫惠儿一条命,只是因为他对你父亲的报答与回馈,他已经无法保住相府,你也没了,也就留了她一命。”

可留这一条命,对于南宫惠儿来说,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蓝又辞太熟悉那个妹妹的脾气,不用想,也知道南宫惠儿关在冷宫那十几年内有多么生不如死。

又收回心思,坐直身体,定定盯住靳瞻珩: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细节?”

一顿,“你究竟是什么人?”

蓝爷爷也正襟危坐,严肃起来:“靳先生,就算你是大金的皇族后裔,也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外人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你到底是谁?”

小北呼吸凝固,望住主人。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靳瞻珩侧颜英美精致,宛如上古雕塑,沉淀而沧桑,缓缓转首看向蓝又辞:

“我才说过,有三颗长生不老药。两颗,被你吃了。还有一颗,景昱之前服用了。不记得了吗?”

蓝又辞和蓝爷爷双双震住。

她吃了两颗金丹,才有了现如今的不死身…

景昱既然也吃了一颗,难道也和她一样?不会死?

她不敢置信地盯住靳瞻珩:“难道你是…………”

他是景昱???

可,不可能啊!

靳瞻珩虽然和景昱很多地方相似,神色眉眼也像,但只是像,并不是同一个人啊!

第1964章 长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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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瞻珩猜到她在猜疑什么,微微勾唇:

“一颗丹药的效力,还是没有两颗大。你吃了两颗后,多年后能够从墓穴中苏醒,永葆青春,长生不死,而景昱吃了一颗后,仍是与平凡世人一样,经历了生老病死,四十多岁后御驾亲征边疆,感染了一场风寒后,卧床不起,崩逝。”

蓝又辞眼圈红了,指尖掐进掌心才能不让自己哭出来,又镇定下来:“所以,一颗金丹并没有用,并没让他和我一样长生?”

他话却还没说完:“没错,他属于金高祖的那一段生命,是结束了。”

蓝爷爷听了这话,一诧:“你的意思是……”

“但他发现自己又降生在一个家庭里,而且一生下来就完全保留着属于景昱的记忆。过了几十年,他第二条生命寿终正寝,再次转世,于上次一样,依旧保有景昱的记忆。直到这一代,他转世为城南靳氏家的少爷。”顿了顿,男人挑眸:

“所以,你们现在明白了吗?他也长生了,不过,可能只用了一颗丹药的缘故,他拥有的是,永生永世不灭的记忆。不管投胎转世多少回,永远保留景昱的回忆。没想到,你和他恰好相反,保住了肉身,却失去了所有回忆。”

蓝爷爷和蓝又辞呆住,说不出话。

面前的男人是高祖的转世?

蓝又辞手心沁出汗。

虽然不敢相信,却又知道,这是真的。

“娆儿,”靳瞻珩忽然换了称呼,缱绻一笑,带着几分自我嘲讽:“你我,一个肉身不灭,一个灵魂不灭,你说,哪个比较好些?”

蓝又辞被他问得心脏一个剧烈跳动。

他又走到她跟前,缓缓蹲下身,抬起修长的手指蹭着她的下颌:“是不是因为你临终前那句不想跟我在见面的气话,被老天听了去,才让我们隔了三百年才能见?”

她被他触碰得一个激灵,刷的站起身,后退几步,躲在了爷爷身后。

“娆儿。”他见她紧张又疏离的样子,朝她伸出手臂。

“不要过来。”蓝又辞躲在蓝爷爷身后。又些不敢对视男人的眼神。

蓝爷爷忙护住她:“太突然了。你让又辞冷静一下吧……”

这不是一点小事。

而是三百年的爱恨情仇。

又辞刚得知了自己身上的秘密,又发现面前的男人就是爱人的另一世,一会儿功夫接受了这么多的讯息,总要消化一下。

靳瞻珩手臂缓缓放下。

蓝又辞趁机跑出办公室,跑回病房,关上门。

靳瞻珩和蓝爷爷及小北后脚跟过来,看着被反锁的门,对视一眼。

末了,蓝爷爷才开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靳先生不如先回去……”

又自嘲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叫您靳先生了。”

“现在的我,是靳瞻珩,和往常一样就行了。”

蓝爷爷这才端详着他,感叹:“难怪靳先生知道南宫皇后长什么样,也难怪靳先生深居简出,不管投资什么生意,都能成功。有能耐的人,不管是在哪个时代,果然都能那么杰出。”

第1965章 长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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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靳氏这么多些年虽然低调得很,但在幕后投资了不少项目。

不必说,都是靳瞻珩在操纵。

这才让靳家没有像其他皇族后裔家庭,一直落败下去。

相信靳瞻珩前几世,也肯定是成功人士。

靳瞻珩没说什么,望一眼紧闭的门:“那娆儿,就先劳烦蓝教授照料了,我迟些时候再来。”

一时再改不了口了。

“嗯。”

*

几天后。

傍晚,蓝又辞去楼下医院的花园散步。

其实她的伤早就没什么了。

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但爷爷说,那天小冬也看到了自己被撞得很严重,为了不太早出院惹人怀疑,还是先住段日子。

走了会,她看见小北朝自己走了来。

小北环顾四周,见没人,单膝曲下,跪在地上。

她哭笑不得,忙过去将他搀起来,又正色:“和以前一样,叫我蓝大师就好了。”

小北嗯了一声,又道:“今天我来,是跟您传达一声何琳允的情况,她那天撞您是因为怀疑您身体有问题,想揭发你,已经被主人送去了警厅,拘留了几天。但因为主人不希望您的事情闹大,所以可能不会告她。但是您放心,主人已经警告过何琳允,让她不准再提您的事情,否则一定不会留情面,让她不会再轻易从拘留所出来。何琳允绝对不会对外提起您的事情了。”

蓝又辞吁口气:“嗯。反正我也没事。算了。我也不想闹大。不过,何琳允真的不会对外说吗?”

“放心,何家是靳家的远亲,这些年,也一直依仗着靳家的名声与家产生活,这也是为什么何琳允心心念着想要嫁给主人。主人用何家的命脉拿住何琳允的嘴巴,让她闭嘴,并不难。”

蓝又辞也就没再说什么了:“让他费心了。”

小北趁势说:“主人对您一直很用心,我爸爸、爷爷、高祖父也说过,这么多年,主人其实想着您。”

蓝又辞脑子一动,认真地看向他:“小北,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想问你,不过没机会,——你们家族到底是什么人?”

小北垂眸,并无隐瞒的意思。

帝后一体。

不分上下。

此刻,在他这里,蓝又辞和主人,是一样的地位。

他一字一句:“我们北家,是高祖爷的守陵人。三百多年前,从高祖过世开始,就是我们北家世代为他守陵。后来,高祖一次又一次地转世,找到我们,我们北家每一代的子孙便会陪在他身边,成为他的随从。这一代,轮到我了。”

蓝又辞释然。

原来如此。

难怪靳瞻珩的秘密,小北早都知道。

就像蓝家守护了她十代,小北的家庭也守护了他这么多岁月。

她正感叹,蓝爷爷过来了,看见小北在,打了声招呼,说:“又辞,有位舒歌小姐来看你,说是靳先生的外甥女,跟你也认识。”

小北听说舒歌来了,也就她点点头:“舒小姐是前两天来靳家看望老太太,知道你受伤的事的,当天就想来看你了,不过大腹便便的,不方便,三爷不准,看来今天还是拗不过舒小姐,让她来了。”

正这时,奶生生的声音传来:

“未来舅婆是在这里吗?”

第1966章 你管好你老婆就行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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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舒歌的声音飘来:

“是啊,刚你舅婆的爷爷说了正在楼下花园呢,等下看见舅婆记得嘴巴甜一点啊,你舅公能不能娶到媳妇儿就看我们了。”

蓝又辞哑然。

说话间,已看见一大一小两人的身影。

舒歌穿着件粉色的孕妇裙,牵着小奶糕的手,在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镖的陪伴下,走过来。

看见蓝又辞,立刻走过去:“又辞,你没事了吧?”

蓝又辞见她肚子高高的,走过去将她搀住,拉到长椅上坐下来:“我没事了。倒是你,肚子这么大了,还来,也不怕出事。”

蓝爷爷和小北见她和舒歌说话,也就先离开了。

舒歌见蓝又辞盯着自己满脸的担忧,关心地不行,笑起来:“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吗?像极了我外婆和两个妈。”

是吗。蓝又辞一怔。

其实舒歌说得没错。

自己,确实是她的长辈。

说起来,舒歌是她和景昱的后世子孙呢。

也难怪今天一见到舒歌,就有股止不住的关心。

顿了顿,只一笑,顺手摸了摸小奶糕的头:“我有那么老吗?”

小奶糕立刻说:“舅婆一点都不老。舅婆是最漂亮的。”

蓝又辞听小家伙又在喊舅婆,无奈地看一眼舒歌。

舒歌却腆着脸:“又辞,其实你和舅舅的事,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蓝又辞吓一跳。

“嗯,我舅舅早就对你有意思了,不然也不会送花给你,还接你来靳家修复文物,还有,你前段日子被绑架的事情,我也听三爷提过了,三爷说了,是舅舅拿了绑匪要的东西将你换回来的……也难怪那个何琳允那么丧病,开车撞你,舅舅对你真的是太好了。”

原来是知道这些……蓝又辞松了口气。

“所以,你也别害羞了,我早就把你当成未来小舅妈了。”舒歌捏着小奶糕的手晃了晃,笑靥浮现,“是不是,糕糕。”

蓝又辞无奈,只能解释:“你舅舅是对我不错,但我和他,还没到那一步。”

“麻麻,舅婆是不是在给舅公发好人卡?”小奶糕望一眼舒歌。

舒歌也有些紧张:“又辞,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舅舅啊?”

蓝又辞张张嘴,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对。

小奶糕眼瞳一动,适时地攥住她的手。

舒歌一看儿子的动作就知道他想干嘛,想阻止也来不及。

蓝又辞正在恍神,被小奶糕抓着手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只当是小孩子表现亲热的方式。

一会儿,小奶糕才放下手:“舅婆明明很喜欢舅公,我看到了。”

蓝又辞一惊。

舒歌忙将小奶糕拉到自己身边,打岔:“小孩子瞎说的。”

小奶糕却又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似很好奇:“不过,舅公为什么穿着古装?“

蓝又辞脑子嗡了一下,难道小奶糕有看到人心思的能力?

若真是如此……

倒也不奇怪。

小奶糕是靳家的后代。

是她和景昱的后人。

继承了他们一些怪异的能力,也很正常。

说不定,……说不定舒歌也有。

想着,忍不住看一眼舒歌。

第1967章 你管好你老婆就行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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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歌虽然也好奇儿子说的靳瞻珩穿古装,但还是及时捂住儿子的嘴,给了蓝又辞一张无可奈何的笑脸:“他最近宫斗剧看多了。”

蓝又辞见舒歌有所避忌,能理解舒歌隐瞒小奶糕的能力。

就和自己一样。

这样的秘密被人知道,不是好事。

便也就不再多问。

舒歌坐了会儿,一名保镖走过来:“夫人,时间差不多了。三爷来电话,请您回去了。”

蓝又辞也就很识趣地说:“快回去吧。你现在到底是元首夫人,又大着肚子。”

陪两母子走出花园,舒歌让她回病房休息:“你别送了。你自己都才刚好。”

蓝又辞蹲下身,揉揉小奶糕的脑袋:“那我就送到这里。糕糕,记得乖一点哦。”

又看向舒歌,叮嘱:“你也是,快生了就不要再出来了。”

舒歌并不觉得蓝又辞以前是个很喜欢小孩子的人,但今天,明明和小奶糕第一次见面,她却似乎对着小家伙异常亲热。

对自己也一样。

说实话她和蓝又辞的关系不算格外亲近。

但今天见面,却明显发现蓝又辞对自己特别关心。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像是同龄人看着对方的眼神。

嗯,怎么说呢,可能这形容不够恰当,但……真的有几分慈爱的意思。

就跟老祖母看着亲孙女似的。

小奶糕也对蓝又辞握了握拳:“未来舅婆也是,记得要幸福哦,想爱就要爱,青春不留白。”

舒歌:“……”

哭笑不得地把儿子拉到身边。

这小子,又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土味儿台词。

蓝又辞却没觉得好笑,神情凝了一下,随即才又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跟蓝又辞打了招呼,舒歌牵着小奶糕在保镖的陪伴下朝医院正门走去,一边走一边还没忘记刚才的疑惑:

“糕~你刚才说什么看到了舅公穿古装是什么意思?”

“我在未来舅婆心里就是这么看到的啊,明明是舅公的脸,但是穿着的是古装,而且还是皇帝穿的,胸前有条五只爪爪的龙。”身为现代宫斗剧爱好者,小奶糕不会认错。

“什么鬼……你真的是最近宫斗剧看多了吗?”

舒歌还没来得及多说,保镖已伸手:“夫人,小少爷,上车了。”

小奶糕自己钻到了后车座的儿童安全座椅上。

舒歌正要跟上去,副驾门开了,坐在驾驶座上的不是司机,竟然是傅南霆。

“你怎么来了。”她一诧。“元首府今天没事吗?”

“元首看见夫人还没回来,非要来接您们。”车下,保镖一笑。

“接你们也是事。”男人勾唇,吩咐保镖跟在后面的车子就好,又将她手腕一握,轻轻拉上来,帮她调了个舒适的座位角度,让她的肚子不会顶到,最后,帮她系好安全带,才瞟一眼车镜后的儿子:“安全带自己系好没。”

小奶糕早就习惯了老爸的偏心,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系好了,你管好你老婆就行了!”

车子缓缓开起来,他才顺口问道:“蓝大师怎么样。”

第1968章 你管好你老婆就行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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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的样子健步如飞,比我们正常人还矫健。”

“你舅舅就说了她没事,你非要大着肚子过来看。”男人声音不误埋怨。

自从她到了孕后期,就生怕她出一点差池。

“毕竟是未来的亲戚,来看看也很正常吖。”

“别扯那些,你就是嫌把你关在家里太久了,无聊了吧。”

舒歌见他猜出自己的心意,也不否认,又将今天探病后的观后感说给老公听:“我感觉又辞好像和我们亲近了不少。”

“可能她和你舅舅的关系一日千里,对你们也更亲热。”

“不是,我觉得也不是只有舅舅的关系。就觉得……嗯,她对我和小奶糕的态度,很像家人一样,就跟外婆看着小奶糕似的。”

男人打了个方向盘:“你未来舅妈有这么老?”

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恰好肚子感觉被人踢了一下,哎哟一声。

“怎么了。”他放缓速度。

“宝宝踢我了。”她隔着孕妇裙摸摸肚子。

“肯定是弟弟调皮,妹妹不会这么坏。”

儿童座椅上,正在玩手机的小奶糕嚷起来。

上周产检中,舒歌的肚里已经确认了,是一对双胞胎,若无意外,应该还是龙凤胎。

也难怪舒歌的肚子比怀小奶糕时的同月份要大一圈。

得知这消息后,程万峰第一个喜疯了,赶紧追加准备了双生孙儿的新生儿各类用品。

傅南霆从措手不及到激动,直到最近两天,情绪才平稳下来,嘴巴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从一倍的操心,变成了两倍的操心。

甚至,已经在亲自挑选小婴儿的衣服了,尤其是小女婴的小裙子,粉的蓝的绿的,选了一堆,弄得舒歌哭笑不得。

……

与此同时,蓝又辞回了住院部楼上。

刚推开病房的门便看见一抹昂长身影坐在自己的病床上,面朝着窗外。

不是爷爷。

她脚下一顿。

住在医院的这几天,她知道,他每天都会来看自己,可是两人并没说话。

如今看见他,她也不知道是称呼他靳先生,还是……昔日的珩郎。

靳瞻珩回头,站起身:“小歌走了?”

刚来了,听说正好舒歌母子也来了,三人正在楼下聊天,他也就没打扰,上楼等着她上来。

她点头,又感叹:“从没想到,舒歌居然是我的……”

又停止。

不好意思说出后代两个字。

他走到她面前:“我们的后世子孙生活的都还不错,我们其实也该安心了。”

她睫毛一动:“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他等待着他说下去。

“我们的孩子,后来过得怎么样。”她当然知道那个孩子后来成了大金的第二任帝王,成长的路上有他和贤妃的庇佑,肯定也不会受委屈,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还是想尽可能的知道多一点。

靳瞻珩沉声:“贤妃一生无子女,性子也善良温厚,将你和我的皇儿视如己出,太后也待他似命根子。那孩子,一生风调雨顺,十六登基,八十寿终,比你我的福气都大。”

她释然地浮出笑容。

那孩子虽与自己无缘做一天的母子,但知道他一世无忧,唯一的心愿也了了。

另外,虽然无法见到儿子,但是总算也能看到他的后世子孙,就像看到儿子本人一样,也不错。

第1969章 你管好你老婆就行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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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瞻珩叫她心愿满足了,笑颜展开的样子,心思一动。

这副模样,与她还是相府千金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陡然又走近几步,抬手托起她的脸。

她始料未及,笑意一收,下意识退了半步。

他托住她脸颊的手掌悬在半空,形成一个尴尬又落寞的姿势,随即寂寂一笑,又带着几分自嘲:“现在的你,自然是瞧不起我了吧。”

她是永远停留在芳龄二十的佳人,永远那么朝气蓬勃,那么美丽青春。

而他却和正常人一样,会老,会死,会生病,脸上会慢慢爬满皱纹,头发一根根变白。

只沉道:“你先休息。”

转身朝病房大门走去,却听她声音传来:

“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

靳瞻珩转过身。

“爷爷说过,我每一次不到三十岁,就会进入沉睡,我今年二十四了,不知道哪天又会开始沉睡,或许是几年后,或许是几个月后,或许,就是下个星期……这一睡,不知道几时才能苏醒。等醒了后,我会不记得上一段让人生的事情,等于,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你真的有这个耐心,陪我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样的人生?”

他走过去,这三百年的习惯从未变改过,托起她下巴放在指腹间摩挲:“那你又能接受我每一段生命慢慢的变老,死去,投胎转世后再来找你吗?”

两人看着对方,没有回答彼此的问题,末了,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方式就是长生的代价。

想要长生不老,必须付出一些代价。

而,无论代价再大……

他知道,这一世再不会放开她。

他的吻落在她光洁饱满的年轻额头上。

这一次,她再没有躲开。

***

半个月后,已卸任的楚修止和靳鸢领了证,决定暂时放下国内一切,去国外旅行结婚。

舒歌从靳鸢口里得知,靳瞻珩和蓝又辞近期也会出国旅游,与姐姐姐夫当天同一班飞机。

身边最亲的人,一走就走了四个。

心里有些空空落落的。

楚修止和靳鸢倒好说,空白了二十多年,难得破镜重圆,赶紧跑出国去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很正常。

却没想到这个舅舅也带着蓝又辞去凑热闹。

两人应该刚刚才认识没多久吧?

感情也还不算稳定吗吧?

先留在京城好好地谈个恋爱不好吗?

这么快就急着跑出国去玩……哼,重色轻家人。

几百年没恋爱的老男人一谈恋爱,果然就像是老房子着火,心急难耐!

另外,看着父母和舅舅、未来舅妈能出去玩,自己却只能在家宅着养胎,多少心里不平衡。

要不是某人,她这会儿也不至于大着肚子关在家里。

傅南霆安抚又安抚,说好了等她生产后,全家再去旅游,才总算让她高兴些。

四人离开当天,尽管舒歌离临产越来越近,在她的强烈坚持下,傅南霆还是陪她来送行。

机场内,楚修止和靳鸢的第一站是土耳其,航班时间比靳瞻珩与蓝又辞早一个小时。

站在安检口入口处,靳鸢不放心地对女儿叮嘱再三。

出去玩,她最不放心的就是舒歌了。

第1970章 老公陪你一起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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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说等舒歌生完了再走。

女儿第一次生孩子自己已经不在身边,现在生二胎又不在,说不过去。

何况这一次还是双胎。

舒歌却说不用管她,身边这么多人,还怕没人照顾自己么?

程万峰、夏婉淑,外婆,还有干妈容子萱夫妻那边,一个个排队都还得等着呢。

哪里就非缺了楚修止和靳鸢?

再说了,生孩子这事儿,她一个人就行了,又不是人多好办事。

两人这次旅行为期大概不超过二十天,舒歌大约还有大半月以后才生产,想着应该能赶上,也就作罢。

此刻,舒歌笑着说:“放心,生完了我立刻跟你们视频。让你们看到宝宝。”

楚修止见靳鸢满脸操心,生怕她临时不出去了,也赶紧圈握住她的手,安抚:

“小歌身边一堆人,你还怕照顾不周吗?再说了,回国方便得很,老三要是敢怠慢小歌半点,我们立马打飞的回来!”

靳鸢这才释怀,抱起小奶糕亲了亲:“你妈妈要生弟弟妹妹了,可得好好照顾你妈妈,要是你妈妈有什么事情,得第一时间立刻给外公外婆打电话。”

“放心吧外婆,你就安心去国外和外公给我生小舅舅吧。”小奶糕很豪气地回应。

楚修止和靳鸢双双愣住:“……”

这才是女儿催着两人快点出国旅行的目的吧。

“是啊,儿孙自有儿孙福,靳格格就安心出去旅游吧。你和楚先生也该好好聚一聚,享受一下两人时光了。”

这次说话的,是靳瞻珩身旁的蓝又辞。

说罢,走过去,帮靳鸢有些乱的衣服角顺手扯平了。

又转头对舒歌和傅南霆吩咐:“回头你们建个家庭群,把我们都拉进去。你这边有什么动静,我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你妈也不会担心了。”

一群人顿时凝助。

舒歌吸口气。

蓝又辞对着靳鸢说话时,与看着自己时一样,眼神充满慈爱。

这话,这举动,哪里像是一个年轻女孩子表现出来的。

用手肘轻轻擂了傅南霆一下:“看见没。又来了。”

靳鸢和楚修止也是一怔。

幸好,靳瞻珩启唇:“又辞就是个老母亲的性格。日子久了,你们就知道了。”

气氛这才松弛下来。

楚修止笑起来:“真没想到又辞年纪轻轻的,这么体贴,这样的女孩,现在比古董还珍贵。”

靳鸢也放心多了,还以为弟弟会孤独终老。没想到短短时间就给自己找了个弟媳妇。

而且两人的感情短时间居然突飞猛进,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两人早就认识了呢。

最重要的是,这个弟媳妇好像与她们靳家有种天生的亲近。

时间差不多了,两人要进去了。

楚修止拎起上机的便携登机箱,挽着老婆准备进闸,只听后面有声音飘来:

“爸爸,妈妈,一路平安。”

两人脚步一顿。

这是舒歌第一次正式叫他们爸爸妈妈。

虽然三人早已心照不宣,有了默契……

但始终还是欠一声叫唤。

没料到会在旅游前听到。

对于两人来说,应该算是新婚最好的礼物了。

三人彼此拥抱后,楚修止和靳鸢才安心进闸。

送走了姐姐姐夫,靳瞻珩对傅南霆和舒歌交代了两句,和蓝又辞进了安检口。

过了安检,两人牵着手走到登机口的贵宾休息室。

一对璧人,让沿路的机场工作人员和旅客们纷纷忍不住驻足侧目。

第1971章 老公陪你一起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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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器宇轩昂,贵气天成,浓眉深眸,一身黑色长大衣,将本就颀长的身姿衬托得越发挺拔傲然,长臂将身边的女子挽在臂弯中,举止细腻,小心,视若珍宝一样。

尽管比身边的女孩看上去大不少,但看着却一点不违和。

反倒更添了几分年龄差的梦幻感。

总之,一对男女宛如古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一般。

气质是古典与现代的交融。

实在不要太赏心悦目。

因为是早班机,两人都起得很早,没吃早饭就来了机场。

这几天整理行李,也很辛苦。

靳瞻珩见她脸色疲倦,坐在休息室的沙发椅上就开始打盹,弯下腰:“我去给你拿份早点。”

她勾住他的手指头,像个小孩子似的百无聊赖地晃了晃,打了个呵欠:

“帮我买杯咖啡,提提神就好了。”

他含笑一颔首,指尖蹭了蹭她下巴两下,转身离去。

走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长椅上托着腮帮,在滑手机的女孩。

可能是分开了太久了吧。

现在,他一分钟,不,一秒钟都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也一样。

所以,才会选择和姐姐姐夫一样,出国度假。

不想被人打扰、更安静地度过他们接下去不知道还有多久的时光。

不知道她还有多久才会沉睡。

所以,每一分钟,对于他来讲,都是宝贵的。

拉回思绪,靳瞻珩走到登机口附近的一家星巴克,买了两杯特浓。

刚买好,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上面是蓝又辞发来的短信:

【我爱你。】

男人轻笑。

不好意思说。



双手拿着咖啡折返回来休息室,隔着透明的落地玻璃,远远就看见沙发上的蓝又辞托着腮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小懒猪。

他缱绻又宠溺的一笑。

到底还是撑不住了。

进了休息室,他走到她跟前,蹲下来:“咖啡来了。”

蓝又辞睡得很沉,没有反应。

看来还真是累惨了。他笑意更浓,故意将咖啡在她鼻子下晃了一下:“真的不喝?”

咖啡的香浓气息,却依旧没有唤醒女孩。

他笑意一凝,睫毛抖动了两下,放下咖啡,弯下腰,凑到她耳边:“娆儿。”

蓝又辞仍是没有醒来。

他忽的明白了什么,站直身躯,在原地发了几分钟的呆。

她开始沉睡了。

虽然来的有点早了。

但,也不意外。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每一刻都有可能开始进入沉睡状态。

民航,不能坐了。

半会儿,他拿出手机,交代了那边的小北:“私人飞机准备好了吗。”

小北那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准备显然也很充裕:“一直待命中。机师马上去机场接你们。”

挂了电话,靳瞻珩再次蹲下来,将她后背轻轻一压。

蓝又辞就这么是如一片没有重量的树叶,滑进了他的怀里,乖乖的由他揽入怀中。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贴在她耳边轻喃:

“睡吧。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然后,等你醒了,我会再告诉你一遍,关于我们的故事。”

……

傅南霆与舒歌及小奶糕走出机场。

小奶糕还要上幼儿园,连谨送他上了一辆车,提前走了。

舒歌看着机场上空一架飞机穿破蓝天白云,算时间可能是楚修止和靳鸢的飞机,情不自禁走到了铁丝网旁边,满足道:

“我爸妈和舅舅、又辞现在,肯定很幸福。”

傅南霆也跟了过去,从后面长臂绕过她腰身,将她和孩子一齐搂入怀里:

“傅太太,难道你不是吗?”

她连人带着一颗心滚进他炽热臂弯中,像只猫在他怀里轻蹭了下。

刚想回应他,却觉得腹部传来一股熟悉的阵痛。

他听见小女人的声音飘来:“不是……”

眉一挑。

不是?

刚想问她是哪里不幸糊了,只听小女人捂着肚子嚷起来:“…………不是…我……特么不是要生了吧??”

草。什么鬼?

不是离预产期还有大半个月吗?

难道是孩子见着今天外公外婆和舅公舅婆出去旅游,也兴奋了,想要赶着出来也送送行?!

他回过神,立刻拨了电话通知附近的保镖,又将舒歌横抱起来,朝车子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安抚:“小乖,别怕,我们马上去最近的医院!忍着点……”

生产前的疼痛断续潮水般袭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疼痛却又像蜜糖一样,让她心中软软暖暖的,变成小孩子,双臂紧紧箍在男人脖子上,含着眼泪可怜巴巴又:“老公,我怕。”

“放心,等下老公陪你进产房。老公陪你——一起生!”豪气干云。

说话间,已经将小女人温柔地放进了车子后座,系好安全带,才坐进去。

早已过来的保镖坐在驾驶座上,启动引擎。

车子在碧空下,飞驰而去。

蓝天白云下,无新事。

但舒歌知道,她和这个叫傅南霆的男人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

番外 重色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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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秦晚晴带着锦年回到京城。

下机后,站在机场出口处,看着国内熟悉又略显陌生的风景,还有些恍惚。

还是回来了啊。

这次回国,主要目的是看望舒歌。

舒歌刚产下一对龙凤胎。

舒歌和三爷的婚礼她本就没来了,这次的大喜事,她想不出再有理由拒绝了

锦年一出生就在加拿大长大,虽然长着一副东方小天使的面孔,却是典型的香蕉人,一下飞机,就对堂皇宽大的京城机场用英文丢了好几句赞叹之词。

祖国好美。

京城光是一个机场,就比渥太华的机场更气派。

亏麻麻怎么一直都不带自己回来。

情不自禁松开手,跑到旁边去溜达。

“锦年,停下来,别乱跑,干爹马上就要到了。”秦晚晴用英文阻止女儿。

这次回国,玄秉千说来接她们母女。

刚刚一下机就接到了电话,说是已经在路上了。

不过机场到市区的道路一向堵车厉害,又给堵住了。

可能得让两母女等一会儿。

玄哥已经是新晋影帝了,在娱乐圈地位非凡。

她很清楚他现在时间多么宝贵,本来想说自己和锦年打车回市区,或者请玄哥的助理来接就行了,可他执意亲自过来。

这些年,玄哥对她和锦年,一直都这么细腻周全。

锦年却歪了脑袋,用中文回答:“你就只想着等干爹,亲女儿想玩玩也不让。重色轻女。”

秦晚晴脸蓦的涨红。

这丫头。

也就蹲下身,给女儿理了理头发:

“那只能玩一小会儿,就在附近我的视线内,不能跑远,马上过来。”

这小魔怪,从小到大就坐不住。

锦年得了赦令,在机场旁边宽阔的地方逛起来。

一会儿,秦晚晴手机响了一下,玄秉千的短信来了:

【晚晴,抱歉,进航站楼这边的一段路堵得厉害,可能还有十分钟。】

她回道:【没事,反正也不急,我和锦年正好在机场门口逛逛。】

再一抬头,却不见了女儿。

她握住手机,拖着行李箱,望前跑了几步,朝四周喊了几声:

“锦年!”

还是没看见人。

后背顿时沁出冷汗,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锦年的儿童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来:“妈咪。”

“锦年,你在哪里?”

“妈咪,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干爹派人来接我们了,现在在东门,我准备上车了,你也快点过来吧。”

啪一声,挂了电话。

她冷汗冒得更厉害。

玄哥还堵在路上,怎么可能这么快来?

接锦年的是谁?

来不及多想,拔腿拖着行李箱就朝东门跑去。

东门,一辆七座黑色v静静停在门口。

车窗内,锦年的小脑袋钻出来,朝她挥手:

“妈咪,快上来啊。干爹派来接我们的车子好大好舒服哦,里面还可以看电视~还有巧克力可以吃。”

一个身穿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双手交叉覆盖,站在车子下面,看见秦晚晴喘着气过来,走近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小姐,请上车吧。”

番外 只有那个男人,才这么不要脸又蛮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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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这不是玄秉千派来的车子。

她冲过去几步:“锦年,下车!”

锦年却被车内的司机拉了回去,车窗也滑落下去。

她不敢置信地望向那男人,这算什么,绑架?

又隐隐猜到了光天化日敢这么做的人会是谁。

男人猜出她在想什么,开口:“秦小姐,如果不想锦年小小姐一人离开,那么,请你也上车吧。放心,秦小姐应该很清楚,主人不会伤害你们母女的。”

是他——

果然是他!

只有那个男人,才这么不要脸又蛮横!

一下飞机竟然就派人劫持她们母女!

这就为什么她几年都不敢回国的原因。

就是怕发生这种情况。

看看四周,并无可以求救的对象。

她也没法看着锦年一个人被带走,终于咬咬牙,朝车上走去。

男人却又拦住她,将她手掌里握着的手机猝不及防拿了过来:“抱歉,秦小姐。我先替您保管着。稍后会还给你。”

摆明了是怕她报警。

秦晚晴冷哼一声,拔腿上了车。

男人将她的行李箱抱起来,放进了后车厢,也跟着上了副驾驶,一声令下:“开车。”

车子背离机场奔驰起来。

车内,锦年也意识到了自己上错了车。

这几个叔叔,并不是干爹派来接自己和妈咪的人。

亏她英明一世。哎,丢脸。

只小声问:“妈咪,他们是什么人?我们是被绑架了吗?我的手机刚被前面开车的叔叔拿走了,你的手机还在吗,要不要偷偷报警”

这小丫头,面对‘危险’,倒是不慌不乱,逻辑还算清楚。

秦晚晴紧紧抱住女儿,小声:“别怕,妈咪在这里。放心,不是绑架,是妈咪的熟人。对了,锦年,你为什么会上车?”

锦年聪明得很。

对方若只是嘴巴说是玄秉千的人,她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相信,上了陌生人的车。

锦年将一张照片递到她眼皮底下:“那个叔叔把你的照片给我看,我就信了。”

她看到那照片,差点没从座椅上弹起来。

看起来,像是几年前,她被厉颢渊包养时,住在公寓里时拍的。

照片上,她正是怀孕五六月的时候,坐在阳台上,晒着太阳,穿着睡衣,松散着长发,舒服地睡着了。

那男人可能用手机随手给自己偷拍了一张。

锦年看见她这张生活照,当然相信了对方就是玄秉千。



车子到了市区的天璞园门口内,减速。

佣人打开电子门。

车子缓缓驶入。

“妈咪,这地方好阔气哦,比我们加拿大的公寓大一百倍不止,你的朋友是富豪吗?”锦年听秦晚晴说是熟人,早已经忘了‘被绑架’的紧张,又开始兴致勃勃。

她一个字都说不出。

下了车,刚才那黑衣男子丢了个眼色。

一名中年女佣走过来,抱起锦年便朝另一边走去。

“你们干什么?锦年——”秦晚晴一惊,想要追上去,男人已拦住她去路:

“放心,锦年小小姐不会有事。请秦小姐先进屋。主人想要单独见你。”

番外 妈咪的朋友真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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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了捏手心,终究随男人进了别墅。

被领上二楼,进了房间,门关上,男人撂下两个字‘稍等’就离开了。

她坐了会儿,开始有些后悔了。

为什么要跟着来?

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当时在机场,就应该大喊大叫啊!

说不定能引起注意,她和锦年也不会被带来这里了。

就算他们先把锦年带走了,她也可以报警啊。

反正他……也不可能对锦年如何。

总之,当时真是急糊涂了。

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

那边,女佣抱着锦年从天璞园后后门出去,沿着小路继续走下去。

“你要带我去哪?”锦年知道这屋子的主人是妈咪的熟人,已经不是很怕了。

不过,还是得问问。

“锦年小小姐,放心,等下有好玩的。”

一听到有好玩的,锦年没话说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栋教堂似的楼房边。

女佣打开门,放下锦年。

锦年进去便哇了一声。

大房子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游乐设施。

相当于是个小型市内游乐场。

地上、墙壁和柱子处又贴着防撞贴,应该是怕小孩子玩耍时会磕碰受伤。

妈咪这个熟人家里居然有个私人游乐场!

好厉害啊。

她到处逛了一圈,东摸摸西摸摸,玩了会儿滑梯和室内小火车,已经是气喘吁吁,小脸通红。

女佣一直跟着锦年,此刻端出乳酸饮料递过去:“小小姐,先喝饮料,休息一下。”

锦年吸着饮料,又开始琢磨着下一个玩什么好了。

正这时,男人声音飘来:“好玩吗。”

她回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

男人精琢过的俊美五官如洒进来的光线,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室内游乐场。

女佣退后几步,垂头恭敬道:“厉总。”

厉颢渊一身的肃杀气随着走近锦年,消失大半,弯下腰,目光在她脸上端详着。

锦年拿着饮料盒,好奇:“你是我妈咪的熟人,请我们来这里的人吗?”

他见小丫头一点都不认生,唇角勾起,抬指擦去锦年嘴角的白色**痕迹:“是啊,我是你妈咪的熟人。”

锦年一听,伸出手去,大方得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秦锦年。你呢?”

“我叫厉颢渊。”

“哦,那我以后叫你厉叔叔吧。”

“厉叔叔?”厉颢渊轻笑,透出几分讽刺,却也没有阻止小丫头,又话题一转:“这里好玩吗。”

“好玩~厉叔叔家的这个游乐场是给家里小朋友玩的吗?”锦年扑闪着大眼睛,面露羡慕。

“这个室内游乐场,你是第一个进来玩的。”见她很满意,厉颢渊也满足了。

“我是第一个?”锦年不大明白。

女佣适时开口:“这个室内游乐场,厉总修了五年,是专门为锦年小小姐修建、只给锦年小小姐一个人玩的私家乐园,也是送给锦年小小姐的回国礼物。”

“五年?那不是和我一样大?”锦年张大小嘴。

还有,这是送给她的游乐场?

妈咪的朋友真豪啊!

番外 妈咪的朋友真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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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你一样大。”男人一声轻喟渗出唇齿,明朗的眸底深处无端添了一抹不可察觉到黯。

又见她喝饱了,坐不住了,一笑,吩咐女佣:“带锦年小小姐继续去玩。”

……

门开了。

秦晚晴刷的站起来。

一袭熟悉的身影走进来,远远的,散发着令人呼吸都变凉的冰凉气息。

那身影是她这些年的噩梦。

此刻,噩梦与现实重合。

她心跳几乎停滞了,往后退了几步。

直到厉颢渊站立在面前:“看见我,有这么怕吗。”

他和几年前没有什么分别。

非要说的话,就是更加成熟,富有魅力。

一身剪裁简单的黑色休闲西装,勾勒出独属于男性的好身材。

头发剪短了不少,鬓发薄薄贴腮,与一贯略清瘦冷峭的轮廓辉映。

狭长眸子昔日那种阴戾暴冷的神色,还残存,却又似乎更懂得掩饰了。

她喉咙一动,然后将所有情绪都吞下去:“锦年呢,你把锦年带去哪了?”

“那是我的女儿,你觉得我会怎么对她?”又轻笑,“放心吧,正玩得开心。锦年比照片上更漂亮,性格也好,完全接受了我们两个的优点。”

照片上……?

她立刻明白了。

这些年,这个男人或许一直在关注着锦年。

虽然隔着大洋彼岸,但他从无一日放弃观察过她们母女的生活。

“你带我们来这里是什么意思?”打断他的话。

“我以为这么多年了,我们再见面的话,相处模式应该舒服一些,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抵抗。真令人遗憾。”厉颢渊耸耸肩,转身坐在沙发上。

她不想听他废话:“我也没想到厉总还会以这种手段请我们过来,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几年前在我离开时,就已经全部了结清楚了。请你让我和锦年马上离开。”

“来都来了,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她牙齿在口腔内不经意地摩了摩:“等你太太回来了看见我和锦年,厉总不觉得尴尬吗?”

虽然不在国内,但也听舒歌提起过,她走了后,这些年,冷紫凝一直在国内,与他经常在公众视线内出双入对,还以夫妻名义上过好些综艺访谈节目,在外人眼里,俨然就是恩爱夫妻。

他站起来,走到她身侧,垂下匿于阴影中的俊朗脸庞,凑近她耳边:

“你不是怕冷紫凝回来尴尬,是怕你男朋友等着急了吧?”

又蓦然冷了声息,倏的将她的脖颈一捏,强势托起来:

“和姓玄的那戏子,绯闻从国内闹到了加拿大,这也就罢了,还让他当我亲生女儿的干爹?秦晚晴,你跟我打过招呼没?”

她扬起脸看着他冷冰冰的面容,更确定了。

他这些年果然一直在暗处关注着她在加拿大的生活。

无一不漏。

见她不回答,他早憋了许久的妒怒更是蓬勃汹长:“怎么,和那混娱乐圈的戏子的感情,进展到了哪一步?上过床了?”

她忍无可忍:“厉颢渊你够了,闭嘴!”

他却并无停下来的意思,目光滑下去,落在她腿上,语气添了几许阴郁:“我猜没有。因为你不好意思,是不是?”

番外 妈咪的朋友真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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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临行前被他纹了他的姓氏。

他不信,她能厚着脸皮将自己铭刻着他姓氏的身体,呈现在别的男人眼里。

她气得发抖,用力甩开他,后退两步:

“厉颢渊,当年既然你都放我走了,我和谁在一起,又关你什么事?这么多年了,你还在纠缠不休,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

他倏地走过去,将她小脸拨过来:“我也以为自己可以放过你。但现在看来,做不到。”

松开手,转身朝门口走去。

秦晚晴会意,追上去:“你去哪里,?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和锦年走……”

的却只听见门砰一声关上。

*

秦晚晴被单独关在天璞园房间里两天。

每天只有女佣来送一日三餐。

问起锦年,女佣只说安排在天璞园另一处住下了,有专门的保姆照顾,每天吃得好玩得好,不用她担心。

她提出想去看看锦年,却每次都被拒绝了。

直到第三天晚上,女佣才有些慌张地过来了,说是锦年发烧了,迷迷糊糊中吵着要妈咪,不然不吃药,只能请她过去。

她这才慌了,被女佣带离房间。

来到锦年住的独栋小洋楼,上了楼,一进门,秦晚晴看见锦年躺在床上,正哼哼唧唧着,额头上还贴着块退热贴,立刻心急如焚地过去:“锦年,你怎么样了?”

又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果然有些烫,忙转身对女佣说:“快去拿退烧药和水来。”

女佣忙出去了。

“妈咪在这里,别怕。……你怎么病成这样了?还有,怎么不吃药呢?”她都快哭了。

锦年却看一眼她背后,确定女佣不在,嘘了一声,小声:“妈咪,你放心噢,我没病。这几天我每次想见你,他们都不让,只能装病了。”

又从被子里掏出几片暖宝宝:“我每次量烧前都会用这个捂热自己。”

这是前天晚上降温时,说自己冷,找佣人要的。

秦晚晴愣住,继而吞下眼泪。

就说这孩子身体一向都不错,怎么会忽然生病。

鬼丫头,精死了。

也好。

又赶紧低声对着女儿附耳交代了一番。

锦年配合地点头,缩进了被子。

女佣拿着水和药刚进来,就看见锦年在被子里筋挛般颤抖着,秦晚晴惊恐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锦年,别吓妈咪啊。”

“秦小姐,锦年小小姐怎么了?”女佣也吓坏了。

秦晚晴将女儿一把抱起来便朝外面走去:“可能高烧造成的抽筋,不行,得上医院!”

女佣忙追上去:“啊?上医院?可厉总还没回来,可能在开会,我打电话也没打通……他没说过准许你和锦年小小姐出去啊……要不先给锦年小小姐吃药吧,吃了药可能就好些了……”

秦晚晴狠狠瞪女佣一眼:“都烧成这样了还不去医院,死了你负责吗?”

女佣自然是不敢负这个责。

她自然清楚锦年与主人的关系。

却还是支吾:“要不我请家庭医生过来不?”

“家庭医生过来不要时间吗?”

番外 妈咪的朋友真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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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年很给力地伸直腿,又翻了个白眼。

女佣一看,还真吓得不轻。

终于没阻拦了,却一把抢过锦年,抱紧了:“秦小姐,我带锦年小小姐去医院就可以了。”

又喊来了门口的一个男佣,让他带秦晚晴回房。

“不,我要妈咪一起去!我要妈咪~不然我就不打针不吃药~”女佣怀里的锦年很适时地哭闹起来。

“小小姐,别这样,我带你去就行了……”

“不要,我要妈咪~不然就病死我算了!”

女佣没办法,只能看一眼秦晚晴:“那就请秦小姐一起去了。”

却还是没将锦年送到她手里,抱着上了车。

秦晚晴跟着也上了车。

车子开了不到十来分钟,便在一所看起来装潢高档,环境清幽的医院门口停下。

应该是天璞园附近的私人医院。

女佣抱着锦年下了车。

另一个跟着得男佣也陪在秦晚晴身边,一起进去了。

秦晚晴本想一到了外面,趁两人不备,抱着锦年就跑。

可女佣一路上都抱着锦年,完全没有让她夺走的机会。

看来是很难了。

不过,两人倒是对她很放松。

可能是看见锦年在他们手里,她也不敢跑吧。

秦晚晴捏了捏拳,一咬牙,拿定主意,见女佣先抱着锦年去挂号了,对男佣说:“我想上洗手间。”

男佣只能陪她去了一楼卫生间,在女士洗手间外止步,却不忘提醒:“锦年小小姐那边看不见您又会闹了,秦小姐麻烦快点儿。”

这是又在警告她不要动歪心思。

秦晚晴推开洗手间的门,走进去。

正在考虑怎么才能离开,一个年轻女孩子走了进来,看打扮不像是医院的病人,应该是来探视病人的,一进来就站在镜子前补起妆,忽然,涂着口红的的手一滞,从镜子里注意到了秦晚晴,猛地回头:

“你是秦晚晴吗?”

秦晚晴没想到在医院厕所里竟然遇到认识自己的人,点点头。

“天啊还真是你!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回国了?天啊!我居然看到秦晚晴本尊了!”女孩子很是兴奋的样子,“你知道吗,我是你的粉丝啊,你几年前刚出道我就迷上你了,不过太可惜了,你拍了枫梦后就激流勇退,没再怎么拍戏了,还长居加拿大了……怎么,晚晴你最近是准备回国发展了吗?不行不行,我得拍下来发朋友圈,炫耀一下哈哈哈~”

说着,拿出手机调到拍照模式对准了秦晚晴:“你放心啦晚晴,我用了美颜,一定把你拍得美美哒,其实你就算用原相机拍得也美……”

秦晚晴没想到会在厕所遇到自己的粉丝,心思一动,将女孩手腕一抓,滑下来:“这是洗手间,拍得多难看。出去拍不好吗?”

“也是。”女孩一笑,没想到她这么平易近人:“那我们现在出去拍?”

“不过,你能帮我个忙吗?”

“嗯?”

秦晚晴指了指外面:“门口,有个男粉丝,很疯狂,从医院外面一直追着我,我就是为了避开他才躲进来的。但毕竟是粉丝,也不能指责人家什么……你能帮我……”说着,在女孩耳边耳语几句。

女孩一听,立刻拍胸脯:“放心,包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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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门口,男佣等了半天还不见秦晚晴出来,有点紧张了,却也不方便进去,只能喊了几声。

正这时,一个女孩走出来。

男佣忙喊住:“小姐,女洗手间里面有个穿着白色外衣和牛仔裤的漂亮年轻女人,你看见了吗?麻烦你进去帮我把她叫出来,就说我在外面等她好吗?”

女孩心底冷笑一声,追星的见多了,还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

追到女厕所门口就算了,居然还好意思让人家出来。

只佯装吃惊地啊了一声:“嗯,对,洗手间里是有个女人,看着还挺眼熟呢,好像还有点明星脸呢……刚才我看见她从洗手间的小天窗翻出去了,还吓了一跳……怎么,是你认识的吗?”

男佣一惊,什么,翻出去了?

马上就跑朝医院外面跑去。

女孩马上朝洗手间里嚷了一声:“晚晴!人走了!”

秦晚晴立刻跑出来,拍拍女孩的肩膀:“谢谢你,今天有事,我先走了,下次来找我,跟你拍个够。”

一阵风便赶紧从医院侧门也跑了。

锦年,妈咪没法带你走了,不过放心,妈咪这就去找人救你!

*

傍晚,天璞园。

厉颢渊坐在别墅一楼的客厅沙发上,佣人一脸紧张地急匆匆进来:

“厉总……秦小姐带着警察来了。”

他冷嗤一声,似早已料到:“请进来。”

不一会儿,秦晚晴带着一个年轻警员快步进来,指着沙发上的男人便道:

“警官,我的女儿就在这里,就是他,一下飞机就软禁了我和我的女儿两天,我女儿还在他这里!”

警员看向坐着不动的厉颢渊:

“厉先生,这位秦晚晴小姐的举报是否属实?”

厉颢渊勾唇,笑得让秦晚晴很想一拳砸到他脸上,交换了下交叠的长腿:“我没有这个闲功夫。”

“厉颢渊,你还是不是男人,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秦晚晴一副干架的姿势冲过去,立刻被警员拉开。

厉颢渊理了理衣领:“我是不是男人,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警员正色:“厉先生,很抱歉,我们可能得检查一下你的别墅,另外,还需要看看您这边别墅的内部监控了。”

若秦晚晴母女真的进入过天璞园,肯定会有监控拍下来。

厉颢渊耸肩,吩咐了一声。

警员走到门口,让警车上一起来的同事跟着秦晚晴和佣人,去母女两个住过的房间找。

自己则跟着另一个佣人去了天璞园的监控室。

到了锦年住的小洋楼房间,不出秦晚晴意料,果然,根本没有看到锦年的身影。

房间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完全没有小孩子住过的痕迹。

再去自己住过的房间,也是一样。

几人回到客厅,去调监控的警员也回来了,对秦晚晴蹙眉:“这几天的监控中并没看到你和你女儿的任何画面。”

她早就预料到了。

既然她和锦年住过的房间他都已经提前收拾干净了,那么监控肯定也早就做了手脚,这可是他自己的房产,这种事难道很难吗?

见警员准备离开,秦晚晴急了:“警官,你相信我,我女儿真的还在他手里!你们把他带回去再慢慢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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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员无奈:“秦小姐,我们也想帮你,可是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你的女儿在这里。我们也没有任何理由能够将厉先生带回去。”

秦晚晴豁出去了,母狮子一般冲过去拎住男人的衣领,激愤下爆了粗口:

“厉颢渊,你这狗日的把锦年还给我!”

力气太重,男人的衬衣领口一下子被扯下来好几寸。

胸膛都露出来一片。

厉颢渊瞥一眼警员:

“警官,她这样算x骚扰吗?”

警员忙将秦晚晴拉过来:“秦小姐,你要是再这样的话,要被带去警厅的就是你了。”

秦晚晴被几个警员生生拉出了天璞园。

一出去,便又回过神,想要重新进去拼命。

被警员拦住:“秦小姐,冷静点,您要是再进去闹事,厉先生报警,我们只能将你带回局子了!”

一辆跑车,嘎吱一声停下来。

玄秉千从车上下来,一把拉住秦晚晴,低声劝:“晚晴,看来今天肯定是不会把锦年还给你,先回去吧,我们再找他谈,你放心,锦年是他女儿,肯定不会伤害她的。”

秦晚晴捏住的拳这才松下来。

*

这次秦晚晴回国,玄秉千本想让她们母女住在自己京城的私人公寓里。

但秦晚晴深知玄秉千如今在娱乐圈的地位有多少人盯着。

虽然她和他的绯闻一直没消失,外界都知道两人私下在谈恋爱,但毕竟还没正式公开。

她不想自己和锦年被拍到住在他家里,给他造成麻烦,执意住酒店。

玄秉千拗不过她,只得帮母女两人订了酒店。

当晚,玄秉千送她一回酒店,进了房间,秦晚晴就疲累地倒在沙发里。

玄秉千倒了杯热水递给她:“不要急。休息会儿,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去找他。”

锦年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她出去拍摄,几乎一天不曾离开自己,怎能不急?

何况,还是被那个男人抢走了。

虽然知道锦年在他那里一根毫毛都不会掉,肯定会被伺候得很好,但……还是心急如焚。

她喝了口水,揉揉太阳穴,调整好心情,终于站起来。

是。

得养好精神,接下去可能还要和那男人争女儿。

她不能还未战就倒下。

刚一站起身,却一阵眩晕,可能折腾了一整天又没吃什么,血糖低了。

玄秉千一把将她抱住。

她一抬头,正对上他关切而担忧的眼睛,眼神中,还夹杂着怜爱。

他情不自禁一低头。

就在唇欲碰上她面颊的一瞬间,她醒悟,将他推开,站定:“……对不起,我今天……今天很累。”

语气,有些愧疚。

两年前,玄秉千向她表白。

说起来,她和玄秉千在一起也有两年了。

对于男女朋友来说,他不管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然而,到现在,他们也只是仅仅止步于牵手。

当然,每次都是因为她的原因。

厉颢渊没猜错。

就因为她腿上那个他姓氏的纹身。

那仿佛是一个耻辱的标志。

潜意识里,她不敢与其他男人太亲近,太深入。

生怕会被人发现。

番外 争女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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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让她就算离开了,还是没法好好过上新生活。

玄秉千习惯了她的反应,也没强迫,只揉了把她的头发:“是我太心急了。”

锦年的事,她更是焦急,自己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

她低下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你明天还是有档综艺节目要上吗?早点回家睡觉。小心挂个黑眼圈,让你的女粉丝失望。”

“少些女粉丝,不是更好?”玄秉千笑笑,还是很听她的话,勾起指腹蹭了她鼻子一下,“好,我马上回去。”

她点点头。

**

接下来的几天,秦晚晴一直住在酒店里。

这次回国因为是私人行程,没有告知媒体和国内的经纪公司。

但那天可能在医院洗手间遇到了粉丝,她回国的消息还是在网上散播开来。

幸好这家酒店是公众名人们惯常入住的,保安很严密,所以暂时还没有娱记找到这里,也没人来骚扰。

倒也清静。

舒歌知道她回来了,打了电话过来。

见舒歌刚刚生产完,怕她担心,也就没告诉舒歌关于锦年被厉颢渊带走的事。

只说锦年水土不服,刚下飞机就感冒了,把她也传染了,这几天可能没法子去医院看望舒歌和一双新生儿,先在酒店休息几天再过去。

*

在酒店等了几天,秦晚晴的耐性磨到了尽头。

这几天,她打电话给厉颢渊,他不接。

去天璞园,佣人也不让她进去。

那男人根本没有放锦年回来的意思。

她也终于明白了厉颢渊擒住锦年不放的原因了。

就是想要用锦年来制住她。

若不是锦年在他手上,她又怎么可能主动三番五次找他?

锦年继续在他这个生父那儿,她势必与他永远断不了干系。

第五天,下了雨。

一大早,天还没亮,秦晚晴就早早起了床,还是像之前那样,去了天璞园。

这么早,厉颢渊应该还没去公司。

今天一定要见到他。

被佣人阻拦的她,举着伞,跟平时一样,站在天璞园对面的马路边,静静等着。

天渐亮,天色却没有一点晴起来的意思,反倒越来越阴霾,雨也越下越大。

薄薄的一把伞,快抵不住风雨的侵袭。

终于,一阵狂风刮过来,将她手里的伞吹到了地上,伞随着风又朝着下坡路滚起来。

她看一眼被风吹烂了骨架的伞,捡起来也没用,挡着头便跑到了一处屋檐下。

窄窄的屋檐压根挡不住风雨,一会儿功夫,她就被雨浇得透湿。

鼻子眼睛嘴巴都是迎面飞来的雨,糊了满脸。

却还是没有走的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天璞园大门边的一处人行铁门哐当开了。

一个佣人举着伞,陪着身边的一道身影走出来。

伞下的男人一袭睡袍,看起来应该是刚起床,静静看着马路对面被淋成落汤鸡的女人,拿过伞,几步走过来。

她揉揉被雨水迷得快看不见的眼睛,他终于出来了,跑到他面前:

“厉颢渊,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锦年还给我?有什么要求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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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了她几天的胃口,她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他将雨伞挪到了她头顶上,让她耳边风雨的喧嚣安静下来一点。

与此同时,沉沉的声音也飘入她的耳内:

“如果我说,让你留下来,跟我继续在一起呢。”

“不可能!”

回答得很真快。他眼神内阴霾急剧成浓雾:“为什么。”

这还用问为什么吗?

“你有妻子,我也有男朋友了!”

两人明明都各自有很好的生活了。

他翘起天生看着薄凉的唇,像是在笑,又似在讽刺:“既然那不答应,就算了。”

她一把拉住他袖口:“除了这个要求,别的我都能答应你。……我知道,你这么有钱,肯定也不在乎钱,这样吧,锦年也是你的女儿,最多我以后每年带她来看你一次,好不好?还有,锦年的生活照啊,日常的一些生活我都能跟你说。你不会错过她的生长。”

“呵,还真体贴。”他托起她小脸,“可惜,你知道我这个人,很贪心,要的不止是这些。”

说罢,将伞塞到她怀里,顶着雨水转身走进了天璞园。

秦晚晴冲过去,却正好看见铁门在面前哐一声关上。

**

第二天一大早,秦晚晴离开酒店,上了一辆商务车。

这车是玄哥的一辆保姆车。

玄秉千看见她们母女回国,为了她方便出行,才将这辆车拨给她们母女用。

司机按照秦晚晴的吩咐,将车子开到了一个大型私人健身会所门口。

秦晚晴下车进去,刚好看见了刚做完健身冷紫凝一边揩汗一边走出来:“厉太太。”

幸好,冷紫凝的手机号一直没有换,还是和几年前一样。

昨天从天璞园回到酒店,她联系上了了冷紫凝,希望和她见一面。

除了冷紫凝,她再想不到还有别人能够帮她将锦年要回来了。

冷紫凝是厉颢渊的妻子,只有她,才能向厉颢渊施压,让锦年回来。

冷紫凝目光在她身上徘徊了会儿:“秦小姐这些年,看来生活得很不错。”

比起几年前大腹便便的她,漂亮多了。

且多了几分年轻母亲的韵味。

但又还是年轻的。

看来,当年离开厉颢渊,是她做得最对的抉择。

“厉太太,好久不见。您也是。”

“没想到你回国了,怎么样,找我有什么事吗。不会是厉颢渊又再纠缠你吧?”冷紫凝喝了口矿泉水。

“他带走了我女儿锦年,不肯还给我。”秦晚晴也不绕圈子了,“请厉太太帮我想办法,劝一下厉总。”

冷紫凝脸色一动,显然也是才知道这事儿,继而有些好笑地感叹:

“没想到都几年了,我这个丈夫还是放不下你啊。不过,这一次,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帮你了。”

“你丈夫的私生女在家里,厉太太看着难道就不烦吗?锦年这年龄,也是正闹腾的年纪,性子也调皮,肯定也吵到你。你让他将锦年还给我,你也清净。”

冷紫凝笑起来:“我想你应该不知道吧,虽然这几年我留在京城,和厉颢渊对外是恩爱夫妻,经常一起参加和出席很多宴会和节目,但是,并没住在一起,放心,您女儿再调皮,也闹不到我。”

秦晚晴一愣:“你和厉颢渊不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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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想到自己被关在天璞园的两天,还有后来去要锦年的几天,都没见到过冷紫凝这个女主人的人影。

“嗯,我住在我娘家的一处房产里。他住天璞园。”冷紫凝耸耸肩。

这是分居吗?

她还以为厉颢渊和冷紫凝已经和好了。

又拉回心思,眼下不是关心别人夫妻感情的时候。

更何况还是这对夫妻,他们的感情如何,完全不关自己的事情。

只道:“锦年要是在厉家,时间长了肯定会有风声出来。到时,谁都知道你丈夫有个五岁大的私生女。对厉太太和冷家的名声并不好。我记得你的父亲一向很看重你的婚姻,当年,不正是为了维系你婚姻的好形象,你才帮我离开吗?现在,也一样。”

冷紫凝又抿了口矿泉水:“嗯。你这个理由,倒是说服我了。”

说着扭紧瓶盖,站起来,看起来像是朝浴室走去。

“那厉太太是愿意帮我了?”秦晚晴追过去。

“我会劝说厉颢渊。不能保证,但尽力试一试吧。”

秦晚晴看着冷紫凝离开,舒了口气。

又微微一蹙眉。

看得出来,冷紫凝完全不喜欢厉颢渊。

不然,当年面对自己这个’小三‘,不会那么心平气和。

几年后的今天,看见锦年被厉颢渊带走私藏起来,她也不会这么平静。

但是……为什么她会与一个并不喜欢的男人过了这么多年?

真的仅仅只是为了父亲的命令,家族的颜面?

摇摇头,压下思绪。

她现在该考虑的是锦年的事,想那么多那个男人和妻子的事干什么?

回去等冷紫凝的音讯吧。

……

半个多小时后,冷紫凝冲完澡,换上衣服,画了个淡妆,背上名牌双肩运动包,走出健身会所。

厉颢渊的助理丁远走上前来,恭敬地说:

“太太,厉总在那边车子里等您。”

冷紫凝一挑眉,自己和厉颢渊除了必要的正事,日常从来不找对方。

就算有什么宴会需要夫妻两人出席,也是通过身边助理传达。

“他找我有什么事?”

“太太过去了就知道了。”

冷紫凝过去,上了后座:“什么事,说吧。刚健身完,很累。”

“她来找过你了?”厉颢渊声音幽冷响起。

冷紫凝一愣,继而笑起来:“我就说你怎么会突然找我。原来是为自己的情人。”

厉颢渊懒得跟她废话,目视前方,淡淡:“她想让你来说服我,把锦年还给她,是不是。”

冷紫凝笑得更加明显:“怎么,厉总不会是害怕我帮她抢女儿吧说起来,还真想不到,几年了,你对这个秦晚晴还是这么执着。你真的是那个薄情寡性的厉颢渊吗?”

厉颢渊对她的讽刺也没什么反应,只道:“既然你也知道我对她没死心,那我们就离婚吧。”

“离婚?”冷紫凝的讥笑化作冷笑。

“你回国当厉太太,无非是因为你爸爸的意思,这几年,你也该累了,而且你爸爸早就退出了元首精选,新元首都上任了,你们冷家也不需要再刻意对外做什么好形象了。我们这对恩爱夫妻的人设,也该终结了。”

每个字在车厢内环绕,清晰,有力,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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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真好,这番话,准备了很久了吧,”冷紫凝弯了弯唇,“可是,厉颢渊,你想让我离就离?冷家女儿可不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东西。抱歉。”

说着,手放在车门上,想要下车。

“慢着,还没聊完,急着走干什么。”

“我没觉得还有什么好聊的。”

“是吗,那就聊聊方荣轩?”

冷紫凝的背影一个剧烈颤抖,转过身:“你怎么知道……”

却也不意外他会知道荣轩。

毕竟,荣轩就是和她婚后便私奔的男人。

他私下调查过荣轩,也正常。

“几年前你甘愿回国,拼命回到我身边当厉太太,是因为你爸爸的命令,但也不是全因为你爸爸,而是为了方荣轩,是不是?”厉颢渊一字一顿。

冷紫凝额头上渗出冷汗。

“几年前,你爸爸参与元首竞选,为了塑造良好的家庭形象,为了避免女儿婚后丢下女婿、与别的男人私奔的事情迟早被媒体挖出来,不断催促你回国,回到我身边。你当然不肯。后来,你爸爸派人软禁了你的男人,也就是方荣轩,不让你们见面。所以,你才会被迫回国,重新做厉太太。”

冷紫凝冷汗流得厉害,没料到他连这个都查到了。

“看来,你爸爸没有信守诺言,虽然你回到我身边,这几年,却还是没让你和方荣轩见面吧。你这样,算不算是白当了厉太太几年?”厉颢渊语气多了几分调侃,又像一把毫不掩饰的刀,直戳人心。

一下子说到了冷紫凝的痛处,咬牙:“我是为了谁才当厉太太,你管不着。”

“我只想告诉你,你其实根本不用为了方荣轩强迫自己跟我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

“因为你爸爸一直在欺骗你。”

“你给我说清楚,厉颢渊!”冷紫凝心跳得厉害,有些不好的预感。

“几年前,你不肯回国,你爸爸和方荣轩的确私下见过面,可是,是方荣轩主动找你爸爸。”顿了一顿,厉颢渊继续:“你男朋友方荣轩得了绝症,命不久矣,他不想拖累你,希望你能回国,可是他也很清楚,就算他死了,你也不会回去,为了你能重新获得幸福生活,有人疼爱,便找到你爸爸,与他编造了这么一个谎言。他一个人偷偷离开去养病,你爸爸告诉你自己软禁了他,如此,才能骗你回国老实当厉太太。”

冷紫凝呆住:“荣轩得了绝症?……那他怎么样了?”

“很遗憾,他在离开后不到几个月就过世了。正因为如此,这几年,你爸爸从没让你跟他见过面,连电话和视频都应该没有一个,对吗?因为,你想见的人,早就不在了。而你,为了终有一日能够见方荣轩一面,竟也这么傻兮兮地继续坚持着当我太太。”

“……荣轩他死了?”冷紫凝捂住嘴,眼睛迅速蒙上一层雾气,豆大的泪水淌出来。

让她能够安心在国内当厉太太的支柱,就是荣轩。

现在这个支柱就这么轰然坍塌,一下子完全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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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颢渊将身边的一沓资料拿起来,递给她:“这是方荣轩养病时住院的资料,还有死亡证明。我没有必要骗你。你不信,可以自己再去细查。”

冷紫凝颤抖着接过资料,一张张地翻起来。

直到看到死亡证明,才终于确凿了这个事实,捂住脸,失声痛哭。

厉颢渊没有打断她,只任由她为心爱男人的死痛哭。

直到她发泄完了,他才开口:

“现在你知道了他早过世了,你也不必为了他,而委曲求全跟我在一起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冷紫凝就跟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躺在座椅上。

许久,才似乎镇定下来,捏着那叠标志着爱人已经不存在的资料,一言不发地下了车。

厉颢渊没有说什么,只对着前面的司机:“开车。”

轿车与冷紫凝擦身而过,飞驰离去。

冷紫凝行尸走肉似的朝前走了会儿,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打来的,正好是冷世原。

她接起来:“爸。”

“紫凝,我看新闻说你老公之前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姓秦的那个,回国了。你最近可得把你老公盯紧点,不要闹出什么花边新闻了——”冷世原的警告声传来。

冷紫凝打断:“爸,我想见荣轩一面。“

冷世原立刻变了脸:“怎么好好的忽然又提起这个?”

“我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回答了厉颢渊身边,这几年自认和他的夫妻形象也不错,没给您丢脸,您说过,只要我听话就让我见荣轩的,可这几年,您却一直推脱,每次最后都扯理由推了。”

“……我说了,你现在是厉太太,见以前的男友不合适,厉颢渊要是知道了多不好!以后再说,听话。”

“一面而已,也不行吗”

“紫凝,只要安心当厉太太,我迟早会让你们见面的,你放心,他也不会有事的。”

“爸,你不让我和他见面,是因为我根本再见不到他了,是吗?”

冷世原一惊:“……你……”

“我都知道了,荣轩早就死了,几年前就死了……对不对?”

“紫凝,谁告诉你的?”声音有些许颤抖。

“总之我都知道了,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就为了威胁我回国,替冷家做形象吗?你好自私啊,爸!”刚刚才整理好的情绪再次崩溃,冷紫凝撕心裂肺地对着电话喊起来。

电话那边,冷世原半天都没做声,许久才出声:“除了冷家的形象,方荣轩自己也不希望我对你提起他患绝症的事情……他希望你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回国过上新生活。”

“荣轩——”冷紫凝哭着跪倒在地上,连路人的侧目都管不着了。

“紫凝,你现在在外面吗?先别这样,冷静一点,你这幅样子被外人看到,捅到媒体那儿,丢了面子就麻烦了……”

冷紫凝却擦了把眼泪,站直身子,冷笑:“我再不会顾及什么面子和形象了。”

“紫凝,你想干什么”

“我会和厉颢渊离婚,然后出国,去祭奠荣轩,或许会陪他一段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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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荣轩不在了,她也不必再被爸威胁了。

正如厉颢渊所说的,接下来的生活是她自己的了,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不会再受任何钳制。

“胡闹!你好不容易才回到厉颢渊身边,你们两个也好不容易才建立起良好完美的对外夫妻形象,现在离婚,外面会怎么议论??!”

“我管不了那么多。爸,我对你和冷家该付出的都付出了,已经仁至义尽。”冷紫凝断然出口,怦的挂了电话。

几天后,一大早,秦晚晴在酒店接到了丁远的电话,说是厉颢渊请她去一趟清水山城。

清水山城是厉氏名下的一处新高档小区物业名字,远离市中心,靠近代表皇气的凤凰山那边,环境清幽,保密性很强,当然价格也是让老百姓仰望的,一开盘,就成了不少社会知名人士购买的对象。

挂了电话,秦晚晴还有些心慌。

自从那天和冷紫凝见面后,她一直等着冷紫凝的消息。却一直没有等到电话。

给冷紫凝打电话,对方也没有接了。

她有些紧张,不会是冷紫凝劝说失败了,厉颢渊大动肝火,想质问她,不该找冷紫凝吧?

可现在锦年在他手里,无论如何,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得去。

到了清水山城,秦晚晴下了车。

丁远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迎过来:“秦小姐,好久不见了。请进。”

可能是新建的小区,定位又高档,入住的人并不多,小区很是清净,几乎看不到人影。

在丁远的带领下,秦晚晴来到一栋美式田园风格的两层住宅面前。

庭院内,锦年正在两个保姆的陪伴下,玩得热汗腾腾。

看见秦晚晴,她飞奔过来,惊喜地抱住:“妈咪~!”

“锦年——”秦晚晴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锦年,也是欣喜地抱起女儿,亲了好几口。

这么多天没见,锦年还长胖了一点儿,穿着一身崭新的某国际奢侈品牌线下的童装,编了两条漂亮的小辫。

看得出非但没有受一点委屈,还挺开心。

“锦年,你这段日子就是住在这里吗?”环顾四周一圈。

锦年点头:“嗯!”

难怪死活找不到。藏在这么远的地方,谁找得到?

秦晚晴蹙眉,又试探:“锦年,这几天和妈咪分开了,有没有害怕?那个……那个叔叔对你还好吧。”

锦年眨巴了一下睫毛,凑到她耳边:“妈咪,我不怕,我知道他是谁,他是锦年的爹地是不是。”

秦晚晴一震:“…他是不是对你胡说过什么?”

“是我自己猜出来的。”这很难猜吗?太小瞧她的智商了。

秦晚晴知道也瞒不过锦年,算是默认了,正想用小孩子比较能理解的语言来解释一下自己和厉颢渊的关系,锦年拍拍她的肩膀:

“不用说啦,我知道,你们两个没结婚,有了我以后,分开了,现在爹地又来找你想要求复合对不对。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我不会管的。”

秦晚晴:“……”

番外 离婚证当礼物1

正这时,一辆车子疾驰而来,在屋子门口停下。

丁远走过来,笑着弯下腰“锦年小小姐,厉总来了。想跟你妈咪说话,你先去旁边玩会好吗。”

又吩咐两个保姆“好好照顾小小姐,不准有一点闪失。”

锦年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一眼秦晚晴,转身走了。

与此同时,厉颢渊下了车,看起来风尘仆仆,像是一路开得很快,想快点过来见到她,脸上还有几分疲倦。

高大身材逆着清晨阳光,迎面而来。

一直停定在她面前。

丁远立刻退了下去。

“见过锦年了吗。”他开口问。

“见过了。谢谢你这几天将她照顾得不错,我希望你今天来,是准许我将锦年带走。”

厉颢渊浅笑“你每次对着我,还真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多说。”

她抿唇不语。

“不管我们现在关系如何,好歹我也是你的前任金主,帮你爸爸支付过医药费,抱住了你爸的命。你,就是这么个态度吗”他话锋一转。

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脸色黯下来。

“今天我叫你来,是别的事。”

她蹙眉“除了把锦年还给我,我们还能有什么事”

厉颢渊从怀里掏出个本本递给她。

她一怔,接过来,离婚证三个字映入眼帘。

打开后,果不其然,是他和冷紫凝的离婚证。

秦晚晴不敢置信地看住面前的男人“你和厉太太离婚了”

“今早刚刚办好的。”又轻声,“你的回国第一份礼物,还喜欢吗”

她更是倒吸口气。

离婚证当礼物,这是她收到的最惊悚的礼物吧。

所以,他这是刚办后离婚手续,第一时间就拿来给自己看

他倏然开口“你跟我在一起的阻碍,已经少了一半了。”

她再次定住。

等等

他是因为她那天说过,不能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他有妻子,而她也有男朋友了

所以才会这么快跟冷紫凝办理了离婚

他走到她身边,微微弯下腰,倾近她耳边

“我现在是单身,有资格和你在一起了。你也不应该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耳尖沾染了他吐出的热气。

她心脏跳动瞬间加速,一瞬间甚至快要跳出来,又缓过神,退后两步,转移话题将自己拉出尴尬境地

“冷紫凝怎么会同意跟你离婚,而且还这么快你做过什么”

虽然她知道冷紫凝不喜欢厉颢渊,可是为了娘家,冷紫凝已经熬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内想通了又突然放弃与厉颢渊的联姻

再说了,就算冷紫凝同意,冷家那边又会答应吗

厉颢渊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盯着个恶人,睫毛一动

“你觉得我做过什么拿刀子架在冷紫凝脖子,强迫她去民政局跟我办理离婚手续吗”

对不起,她还真的有这种猜测。

这男人,有什么做不出来

厉颢渊继续“我有我的办法,但是绝对没有杀人放火,违反法律。只是跟她聊了聊。”

今天签字前,冷紫凝请求过他,希望他不要对外说自己和方荣轩的事。

他知道,她即将离开国内,去方荣轩去世的国家,凭吊那个男人。

既然是冷紫凝的私事,又嘱咐过自己,那么,他便也遵循她的意思,不会多提。

番外 离婚证当礼物2

秦晚晴却并不觉得冷紫凝只是与他聊聊就能答应离婚。

他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能让冷紫凝和冷家同意。

他见她发着呆,又走过去,撩起她一缕秀发,捏在指腹间,柔柔磋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再次似受惊的小动物,一个激灵,抬起头“厉颢渊,我不是颜颜,这件事,几年前你就已经很清楚了。你何必还要这个样子”

“几年前,我要你,或许是因为你跟颜颜很像。可现在,”他眸子如沐火光,“不是。我现在要你,跟颜颜没有半点关系。我要的是你,不是把你当成替代品。花了几年想清楚这件事,可能有些后知后觉,但是,能比起一辈子想不通的人,我觉得,我很幸运了。既然如此,秦晚晴,你就休想再跑出我的手心。”

她心跳就像擂鼓一样。

手心沁出汗。

他这算什么

是在说,他发现他喜欢的是她本人,并没有将她当成颜颜的代替品

大脑短暂地空白了一下,又狠狠拉回来。

自己都多大了,又不是十三四岁,情窦初开的小毛丫头了。

为什么这男人随便一句话就让她差点心软了。

这男人可是风月场上混过来的啊。

这种话应该也经常说吧

她屏住心思“厉总,如果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给我看离婚证书的,好,我现在看到了,没有别的事,我可以带锦年走了吗”

他见她仍在回避,眸色渐沉,却也没有急躁

“想走了好啊,出门左拐走一百米,可以打到出租车。不送。”

她听他这意思,是让自己一个人走,急了“那锦年呢你是还想让锦年留在你这里吗”

厉颢渊反问“女儿留在亲生爸爸这里,有什么不对吗就算报警、打官司,也不见得是你赢。”

秦晚晴顿时屏气,生怕这男人一个神经病发作跑去跟自己打官司争起锦年的抚养权。

且不说他拥有的律师团队资源绝对比自己强大,自己十有**打不赢。

便是她能打赢,这种官司她也不想打。

锦年才几岁,她不想女儿这么小就出入法庭,被捅出富豪与女明星的私生女身份,被大众议论。

这种经历,会给她的人生留下阴影。

念及此,她一时情急“厉颢渊,你这是想要逼死我吗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把锦年还给我,我就跟你拼了”

厉颢渊显然知道她这话不过是纸老虎。

拼命她有几条命能跟他拼

“锦年跟了你五年,在我这个生父这里连五个星期都没有,我想多和我的宝贝女儿相处一下,也不为过。总之,你要走,我不拦你,不过锦年暂时会住在这里。”

语气执着,再无一点转圜余地。

她捏紧拳。

这摆明了就是在威胁她

若不跟他在一起,就别想让他把锦年还给她

但也知道,自己此刻若是示软了,就正中了这男人的下怀。

冷紫凝愿意离婚,指不定也是这男人用了这种下三滥的威胁手段

番外 离婚证当礼物3

她望一眼不远处正和保姆玩得正开心的女儿,拳头松了又紧。

罢了。

锦年在这里反正也不会有什么。

离开后再想办法,找他将女儿要回来。

只咬牙,道“好,你毕竟是锦年的父亲,她难得回国,在这儿和你多相处几天也合理。那就让她在这里吧,不过我也是她的母亲,我要求能随时来看她。”

厉颢渊见锦年留不住她,眼色略失望,但见她又提出想随时来看望锦年,脸色又稍稍泛光泽

“这是你的权利。”

又眯了眯眸

“秦晚晴,我告诉你,我离婚了,自由了,有大把时光和你耗费下去,一点儿不嫌累。”

秦晚晴再不多说了,调头离开。

回了酒店后,秦晚晴有些累,却又睡不着,干脆拿起手机刷了起来。

一打开某社交a,厉颢渊和冷紫凝离婚,今早已办理手续的新闻,就映入眼帘。

短短半天内,居然在网上已是铺天盖地,一跃而成当天头条。

底下的评论更是打了鸡血一般。

毕竟一个是情史丰富的商圈大佬,另一个则是官家千金。

两人这几年的公众形象又很是和谐恩爱,还一起上过好几档访谈类节目。

在大众眼里,厉冷两人不但匹配,两家也是能够互相帮忙、尘不离砣的匹配家庭。

这样带着利益色彩的夫妻,一般情况下,绑得很牢固,是不会轻易离婚的。

现在说离就离,让人由不得好奇,两人肯定是出了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厉颢渊之前就风流,有几年身边的模特女星多不胜数,早就猜到他这种男人不可能那么本分了,离婚了一点都不奇怪,渣

也别这么说,厉颢渊虽然在京城情场方面的名声渣了点儿,但不得不说,做生意很有一套,自打接手公司,厉氏发展得多快啊,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想进厉氏我们看人还是得综合来看,不能只看他的感情啊,何况这几年他身边除了他老婆,也再没有别的女人了吧再说了,感情的事没有错对,离婚也不一定是他的错。

没错,两人离婚到底是谁的错,谁说得准呢婚姻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指不准是女方也有问题一个巴掌拍不响。

你们这些人什么意思啊,把离婚的责任推到了女方的头上吗我不是帮冷紫凝说话,但,厉颢渊之前情史那么混乱,几乎来者不拒,现在离婚,99以上也绝对是他有问题。我看,肯定是男方出轨了,有了新欢。

说起来,要是真的是男方有了新欢,那个新欢会是什么人啊,得多有魅力,才能厉颢渊跟联姻的冷家千金是离婚要知道,这一离婚,厉氏少了冷家的一部分支持,元气多少有点损伤哦。厉颢渊对厉氏看得那么重,宁可损了事业和前途,也要离婚,那个女人肯定很迷人。

无论如何,男方就是渣,以后再不买再不用厉氏的任何产品了,抵制

番外 离婚证当礼物4

秦晚晴看着手机屏幕。

其实,厉颢渊应该也预料得到,离婚后网络上对他的负面评价肯定会更多。

毕竟他在情场上的形象曾经很不好。

可他,明知道会有这种后果,却仍旧无所谓谩骂与诋毁,坚持和冷紫凝将婚给离了

就是为了

给自己一个交代,让自己安心

她熄了手机屏,不敢继续看下去了。

网上对他的每一条指责与谩骂,从另一个方面来看,都是他对她的付出。

似乎生怕再多看一分钟,就会对那个男人更加心软一分。

因为太过出神,门卡叮了一声,门开了,有人进来,她也没注意。

直到手里的手机被人抽走,她才一抬头,看见玄秉千来了“玄哥你今天不是有戏吗”

“嗯,趁中间有空档,过来看看你,怕你惦记着锦年。你在看什么”他顺手拿起她的手机。

她之前的手机一回国就被厉颢渊的人搜走,后来跑了,没来得及拿回来。

所以回酒店住下后,玄秉千重新给她买了个手机。

新手机刚到手没几天,她也没心情去设置桌面壁纸啊密码之类的。

所以,手机并没锁,一抬手,自动亮屏,解锁。

她刚刚浏览的网页,毫无遗漏地展现在玄秉千眼里。

其实这新闻,他刚刚在剧组也听同组的工作人员提过。

此刻,沉默了一下,开口“没想到,他为了你居然走到了这一步。”

她心猛地一抽,下意识“那是他的事。就算他离婚了,我和他也不可能。”

他走近两步,端起她的下颌,微微一笑“那我就放心了。只是,他已经是自由之身了,恐怕也不会避讳对你展开攻势了,我压力来了,要不,我们公开吧。”

秦晚晴一个咯噔“啊这么快”

“快吗我们已经交往两年了。”

“可是你现在的事业如日中天,要是公开,会损失很多女友粉的。况且,我还是一个带着女儿的半过气女星。你的粉丝肯定会绝对我配不上你。”

“谁说你半过气你不过是暂时不想复出罢了。”玄秉千指尖蹭了一下她鼻子,“你可是董女郎,真想要重新出来好好在娱乐圈拼一拼,我都比不上你。”

“你就会安慰我。不过公开这件事,还是迟些再说吧,至少等你手头这部戏先杀青了再说。”

玄秉千见她仍是婉拒了,有些失望,沉吟了会儿,才低声

“晚晴,其实你,是不是对厉颢渊有些感情”

不然,不会一直婉拒公开。

也不会,一直回避他的亲热。

秦晚晴眉头狠狠一跳“当然不是。你别瞎想。我和他的事情,你应该一直都清楚的,你也知道当年我是多么想离开他。”

他见她有些怪责的样子,也就没再多说了,正这是,手机响起来,一看,是助理打来的。

怕是来催促他回剧组了。

秦晚晴也看到了来电显示“是剧组那边催你了快回去吧。”

“迟点也没关系,大不了导演先拍下一场。”他想多陪陪她。

番外 像我小时候一样,不错1

“我可不想一回国就害你被人写不敬业。快去吧。”秦晚晴将他推到门口。

玄秉千这才亲亲她额头,先离开了酒店。

秦晚晴目送他进了电梯,莫名长舒了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赶玄哥走。

难道是因为他刚刚猜中了她的心思……说出了什么她不敢多想的事?

不会的。

肯定不会。

可事实上,从清水山城看到他风尘仆仆地赶来,将离婚证给她,到这一刻,她的心,都是扑通扑通直跳,就没消停过。

她闭上眼,深呼吸几口气。

留在酒店也是胡思乱想。

干脆拿起包,也走出了酒店。

回国后,因为锦年被厉颢渊带走,到现在,她还没来得及回去看爸妈。

爸爸还没醒,这几年,依旧住在之前的医院。

她会定期打钱给妈妈的账户。

到了医院的病房,爸爸正躺在病床上,妈妈不在,应该是在家里。

几年都没回来看望父母,最多就是视频里看看,她很是内疚,坐在秦父身边,轻揉着爸爸的手。

虽然一直没有苏醒,但她这几年给的钱,能够为爸爸请最好的护理人员。

所以爸爸头发、胡子都剃得干干净净,脸色不错,也没有消瘦,看着就跟普通人一样,而不像是昏迷了几年的病人憔悴又邋遢。

“爸爸,对不起,女儿不孝,现在才回来看你。爸,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才能告诉我我高三毕业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埋下头,将脸覆在爸爸身边:

“为什么我真的会是颜颜?为什么又一直瞒着我?我身上到底有什么问题?这事,这世间上只有你知道了,爸爸,你快点醒过来告诉我,好不好?”

“晚晴,你回来了?”秦母脚步声与惊讶声从背后传来。

秦晚晴噤声,忙站起身,看见妈妈来了,手里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着爸爸住院换洗的一些衣物与用品。

又瞬间红了鼻子,扑到了妈妈怀里:“妈……对不起……我回来了。”

秦母也不住颤抖着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虽然也有些怪女儿当年被男人包养大了肚子,还怨女儿一去加拿大几年都不见人影……但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

一看见,就什么气都消了。

母女两坐下来,情绪平稳了,秦母才问:“锦年呢?没跟你回来吗?”

女儿在加拿大产女都事,秦母自然也知道。

虽然从没见过外孙女真人,这几年,每次秦晚晴国内的妈妈视频时,都会让锦年和妈妈说话。

“哦……她一下飞机就感冒了,我怕她来了传染爸爸,就没让她来,这会儿在酒店休息着。”

“啊,锦年病了啊?那要不我去酒店看看?”秦母一听有些急了。

“没事的,妈,等她好了我再带她来见你和爸爸。”秦晚晴又转移话题,看向爸爸:“这几年,辛苦你了,妈,我不孝,没能亲自侍奉爸爸,多亏了妈,才能将爸爸照顾得这么好。”

“不辛苦。其实你爸能照顾得这么好,也不是妈一个人能做到的。”

“什么意思?”

番外 像我小时候一样,不错2

秦母犹豫了一下,终于道:“这几年,虽然你没个月都会转不少钱到妈的账户上,但照顾一个病人,有时,也不单单只是用钱能做到的,妈毕竟就是一个人,秦家亲戚也不多。有时遇到点儿事情,还真是忙不过来,也不知道和谁商量。……多亏了……”

一顿,才道:“厉总。”

秦晚晴心脏一跳。

“妈知道,他就是几年前包养了你的那个男人,也是曾经承担了你爸爸医药费的人。这几年你不在国内,其实妈搞不定的事情,都是他在暗中帮忙,比如照顾你爸爸的护工,都是市内顶级的,妈一个妇道人家,就算有钱,也请不到这么好的人啊,全是他帮我去联系和聘用,护工的工资也是他给了,我每次还给他派来的人,他第二天却都还是原封不动退到我的账户了。”

秦晚晴眼皮子跳了一下。

“还有,你爸爸长期不醒,医院病房资源有限,其实,三年前医院就提出,让你爸爸出院,让他回家疗养,你爸爸这个情况,只有在医院才能稳定点儿,回家后,那不就是等死吗?万一出现异常情况,送医都来不及。我苦苦求医院,看能不能继续让你爸爸留院,可医院还是拒绝了。”

“什么?妈,你为什么当时没跟我说呢?”

“我想着你在加拿大也没闲着,也就没告诉你,免得让你烦心。正想着给你爸爸看能不能换家医院,厉颢渊派人跟医院游说了一番,又可能是加了不少钱,才能让医院同意你爸爸继续留院。要不是他,你爸指不定早就从医院里被赶出来了,还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问题。”秦母叹了口气,虽然因为女儿的事,最开始很排斥厉颢渊的帮忙,但看得出来,久而久之,还是很感激这个一直在身边照顾自己夫妻的人:

“还有件事,也没告诉你,一年前,我阑尾有点疼,因为想着照顾你爸,没及时治疗,拖延了下去,结果有一天急性阑尾炎发了,还穿孔了,进了手术室。是他请的最好的医生给我做手术。术后,他请了两个护工,照顾我,我才能这么快康复,照顾你爸爸。”

秦晚晴一把拽住妈的袖子,既恼恨又自责:“妈!你都做手术了怎么还不跟我说?”

“行了,这不没事吗?早就好了。”秦母拍拍女儿的手,“阑尾炎嘛,又不是很大的手术。”

秦晚晴半天说不上话。

没想到和他分开了,他还在继续默默照顾着自己的父母。

这几年,他一直在帮自己行使做女儿的责任。

又想到他今早给自己甩出离婚证的场景,心内某一处最坚硬的墙壁,居然莫名坍塌了一些。

“妈知道,他对我们夫妻这么好,无非是为了你。但妈也知道,他是有家室的,所以这些年,从来没有松过口。只没想到,这次你回国,他为了你,居然连婚都离了……”秦母也是今早才刚刚看到的新闻,到这会儿还有些震撼,此刻看到女儿回来了,也马上清楚了,厉颢渊可能是为了女儿才这么快离婚。

番外 像我小时候一样,不错 3

秦晚晴眼眸晃动了一下。

……

与此同时,清水山城。

厉颢渊陪锦年玩了会儿,见她大汗淋漓的,衣服都汗湿了,怕她感冒,让保姆陪她进去换身衣服。

待锦年离开,丁远走上前,将手机递给厉颢渊:“厉总,网上关于您和厉太……冷小姐的离婚事情,已经传开了,全都是……对您的负面评价。需要公关那边处理一下吗?”

厉颢渊看都懒得看手机一眼,只卷起袖子,慢悠悠:“不用,让他们骂吧。网民都是健忘的。再过一个星期,什么都不记得了。厉氏也顺便能做个免费宣传,不错。”

丁远:……

嗯,您狠。

又忍不住:“其实厉总,您完全可以对外解释一下,您和冷小姐离婚,并不是您的错。而是冷小姐自己主动提出来的,而且冷小姐自己也有喜欢的男人,还有,当年也是冷小姐与男友私奔离开你的,这段婚姻中,她也并不是忠心的,更不是受害者。这样,也不至于是您一个人挨骂……。”

厉颢渊轻挑了下眸稍:“无所谓。”

他既然答应过冷紫凝,帮她保守秘密,就不会食言。

再说了,他这个人虽然在外人眼里很渣,但为了自保,泼脏水给前妻,也不是他的作风。

离开医院的路上,秦晚晴就接到了舒歌的电话。

厉颢渊离婚的事情一爆出,她就知道舒歌肯定会打电话给自己。

果然,接了电话,那边便响起舒歌的声音:“厉颢渊和冷紫凝离婚了?你和他,是不是已经见过面了?”

秦晚晴也不再瞒她,将回国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包括锦年被他安排在清水山城住的事。

“你还真的是跟以前一样沉得住气,居然都不告诉我?”舒歌好气又好笑,却也知道,她是因为自己刚生产完,不想麻烦自己,害自己操心,“锦年那边你放心,我马上联系个好点的律师跟你一起去,厉颢渊要是还不肯把锦年还给你,就法庭上见!”

“小歌,锦年那边我自己会搞定,暂时不用麻烦你了,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找你。”

舒歌大概能猜得出,她应该是怕逼急了厉颢渊,和自己抢女儿。

其实也是,锦年才这么小,就眼看着亲生父母对簿公堂,肯定多少会有阴影。

私生女的身份若是暴露出去,更是不利于她的成长。

若是自己,不到最后,只怕也不会用这么个鱼死网破的办法。

“那现在他不肯把锦年还给你,你准备怎么办?”

“至少他同意了我能随时去看望锦年,而且,锦年在他那里,也不会受委屈,我也不怎么担心。我会再慢慢想法子。”

舒歌见她打定了主意,也就说:“好,那有事你记得跟我说。”

接下来的几天,秦晚晴几乎每天都会去清水山城一趟。

每次也都是选择在白天,早上,尽量选在与厉颢渊错过的时间。

陪锦年玩会儿,看着她吃完早饭就会离开。

所幸,这几天也没有碰上厉颢渊。

番外 像我小时候一样,不错 4

这两天,有几个电视台也都想法子联系上了她,得知她回国了,想邀约她上一些节目。

她还记挂着锦年这事儿,哪里还有心情做节目,统统都给推了。

每天除了酒店,去医院看爸爸,就是清水山城,三点一线。

这天一大早下了暴雨,等雨停下来,她再去清水山城时,已经快中午了。

照顾锦年的保姆早已和她很熟了,也深知她和厉总的关系,看见她迎上来:“秦小姐。”

“锦年呢?”

“厉总来了,正在后面的草坪上和小小姐玩呢。”

她没想到刚好与他碰上了,来都来了,也只能走到了房子后面。

还没看见人影,就听到了锦年的笑声。

再走过去,竟是一呆。

锦年竟骑在厉颢渊的背上骑大马,嘴里还嚷着‘驾’,攥着草当马鞭,抽着‘马’,玩得不亦乐乎。

厉颢渊竟也逆来顺受着,在草地上当坐骑,毫无怨言,时不时还回头:“要不要快点?”

锦年也不客气,用草鞭子抽了厉颢渊一下,俨然一副小女王的姿态:“当然!”

她感觉自己有点眩晕。

镇定下来,才走过去几步:“锦年!”

锦年一看她来了,才爬下‘马背’,跑过来:“妈咪!你来了啊,要不要一起骑大马啊?”

“……不了。”

“没事的,厉叔叔很有力气的,肯定能托得住我们两个人!不信你试试啊,很好玩的!”锦年人生第一次玩骑大马,兴致勃勃的。

厉颢渊拍了拍手,走过来:“不用试了,你妈咪早就骑过了。”

“是吗??妈咪?”锦年望向妈咪。

秦晚晴一尴,将女儿的手一拉,扯到跟前,蹲下身,给她擦汗,绕开这个少儿不宜的话题:“看你,玩得满头大汗。也不怕感冒了。”

锦年还没玩够,将她的手腕一捉,又把保姆喊过来,一起拉到厉颢渊身边:“我们现在有四个人,够人玩两人三足了吧?”

两人三足?秦晚晴一愣。

厉颢渊已纵容点头,就差回一句‘女王,遵命‘了。

锦年立刻将一截儿绳子塞到厉颢渊手里,命令:“你和妈咪一组,我和保姆一组。”

秦晚晴还没反应过来,厉颢渊已经拿起绳子蹲下身,将她的右脚踝和自己的左脚踝绑住。

“等等……你不用这么迁就锦年。”秦晚晴忙说。

“她是我女儿,我不迁就她,迁就谁?”

那边,锦年已经在不耐烦地喊起来:“你们两个快点啊,磨蹭什么?”

厉颢渊对女儿的不耐烦一点不觉得不高兴,甚至还有些得意:“很像我小时候的性格。嗓门大,霸气十足。不错。”

秦晚晴:“……”

比赛开始。

两组人朝对面的终点走去。

厉颢渊有心让女儿赢,一直都是故意放慢脚步,比女儿慢两步。

直到锦年和保姆冲线了,才提了速度。

他忽然提速,秦晚晴措手不及,一下没跟上,重心不稳,整个人朝前面扑去。

两人的脚是连在一起的。

他也跟着一起往前摔去,落地一瞬,比她提前落在地上,当了她的肉垫。



番外 为所欲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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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晴与身下的男人双唇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一起。

锦年和保姆在一旁看呆掉了,几秒后,才异口同声地感叹出声:“哇……”

秦晚晴回过神,一把撑住他的胸口坐起来,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却半天爬不起来,这才记起自己和他的脚踝还绑在一起。

弯下腰去解绳子,却可能太慌张,手忙脚乱中,死活解不开。

厉颢渊双臂反向撑在地上,就这么看着她坐在自己身上捣鼓着,唇角沁着抹似笑非笑。

“帮忙啊。”她见他没事人似的,咬牙切齿。

他手滑下去,将绳子解开。

秦晚晴站起来,他也跟着起身,将正准备跑开的女人一把拉到怀里。

她唇瓣上还留着他的余温,这会儿与他四目对视,更是心跳加剧。

正这时,手机响起来。

总算打破了尴尬。

她忙退到旁边几步,接了手机:“喂。”

那边刚说了几句,她便脸色大变,慌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好……我马上过来……”

厉颢渊见她乱了的样子,也微微蹙眉,等她挂了电话,走过去:“出什么事了?”

锦年也察觉到什么,跑了过来。

秦晚晴脸色苍白,没说话,几秒后,才似乎想到什么,眼神复杂地盯住厉颢渊:“玄哥的剧组打电话来,说今早拍戏时,灯具掉下来,砸到了好几个人,玄哥也是其中一个,这会儿被送去了医院。”

锦年捂住小嘴:“干爹受伤了吗?”

厉颢渊见她这个眼神,眼眸一沉:“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觉得是我害他受伤了?”

秦晚晴握住手心。

她说过,不能和他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他已婚,而她也有了男友。

他立刻跟冷紫凝离了婚。

剩下的阻碍,也就只玄秉千一个人了。

所以,现在玄哥受伤,她由不得第一个想到他。

剧组的安全措施一向很周密,灯具怎么可能无端端会掉下来砸到人?

这会儿却也没工夫说什么,只对锦年说:“妈咪去看看,放心,干爹不会有事的。”

说着,转身便朝大门走去。

厉颢渊大步过去:“我送你一起去。”

“不用了。”她加快脚步,“请帮我好好照顾锦年就行了。”

他被她拒绝,眼神变得冷凉,站在原地。

“妈咪很紧张干爹的。你不要生气哦。”锦年走过来,拉拉男人的裤管。

他脸色稍缓了些,只弯下腰,摸了摸锦年细软的头发。

眸底底阴霾却更加深重。

*

赶到医院,秦晚晴从剧组的工作人员口里,得知几个被砸伤的剧组人员伤势不一,但幸好都没有生命危险。

玄秉千头砸伤了一处,流了不少血,虽然已经包扎过,没什么大碍,但毕竟是头部,再加上又是演员,外表很重要,怕会留疤,医院这边建议还是多观察一下再出院。

秦晚晴跑进病房,只见玄秉千脑袋缠着纱布,正靠在病床上刷手机。

“玄哥,你没什么吧?”

他见她来了,放下手机,安抚一笑:“没事。就是头砸伤了,留了点血。”

“会留疤吗?”

番外 为所欲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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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疤了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我是怕你的前途会受影响。”

“放心吧,创口不大,就算有一点疤痕,打不了以后留刘海,一下子就遮住了。再不行的话,现在整容手术多发达啊。”玄秉千玩笑似得,让她宽心。

这么说,却让秦晚晴更新忧心,甚至还有一点点内疚。

若这事真的是厉颢渊做的,那么,就是她害玄秉千破相的。

对于一个娱乐圈人士来说,外表多重要啊,就算只是个小疤,也肯定不大好。

又抬起手,轻触着他头上的纱布,装作漫不经心地试探:“为什么剧组的灯具会掉下来?是意外吗?”

玄秉千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事情发生后,灯光组检查过摔下来的灯具,发现吊顶的螺丝松了几颗,道具灯还没过保修时间,隔几天就会查看一次,一般来说绝对不会发生这种问题,怀疑是有人故意弄松的。”

秦晚晴的心脏冲到嗓子眼:“你是说这件事是人为?”

“嗯。应该是。螺丝不可能一次坏几颗。剧组那边已经报警,交给警方去处理了。相信应该很快有结果的。”

她多希望玄秉千说今天的事情确实只是意外。

这样,和那个男人就没关系了。

这么说……她的猜测可能是对的。

难道真的是厉颢渊做的?

一想到这,脸色就愈发苍白,又有些自嘲和好笑。

她居然还对那男人开始心软了……

厉颢渊!你根本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从来都是为所欲为!

现在居然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

“晚晴,怎么了?”玄秉千见她脸色不对劲,问道。

“没什么……”她按捺住心情,放缓了声音:“玄哥,那你这段日子就当休假,安心在医院养伤。”

……

离开医院时,天都黑了。

秦晚晴先去超市给玄秉千买了点生活用品和简单的换洗衣物,打算明天带去医院。

买完东西,才回了酒店。

刚下车,就看见一辆车子鬼魅般停在门口。

车子和车牌号都异常眼熟。

她顿时就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车门开了,厉颢渊走了过来,仿佛雌伏暗处的邪魔现身了一般,捶了捶坐久了酸疼掉肩膀:

“你快把我等死了。”

她拎着超市购物袋僵持在原地,两秒后,才反应过来,一肚子气快绷不住了:“你等我干什么?还嫌没把人害够?”

”你不会真的以为小白脸受伤是我做的吧?”他阴了眸色,“他运气不好被灯砸了,关我什么事?以后他走在路上被车撞了喝水被水噎死了,是不是他妈的都得是我的锅?”

“不是运气不好,是人为!剧组已经查到是灯具被人动了手脚。今天早上他只有一场戏,好死不死,刚好就是他上戏时灯具的螺丝出了问题,还被砸了,这事摆明了就是针对他。现在想针对他的人,除了你厉总,还能有谁?”

他冷笑:“我是想针对他,不过我要是想弄死他,会直接一刀子捅死他,不会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用灯砸他。”

番外 为所欲为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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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吧你厉颢渊,你也不是第一次敢做不敢认了,绑了我和锦年,却在警察面前否认,你不刚也做过吗?现在装什么光明磊落的汉子?你可别笑死我了!”

厉颢渊沉眸就逼近两步:“所以你现在是认定我想害他了?”

“不是你还能有谁?冷紫凝这么快答应和你离婚,冷家连个屁都不放,指不定也是你用了什么下九流的手段,现在害玄哥又有什么出奇?”

他无言以对,一把将她的手腕一捉,扯上来:“玄哥?你再叫亲热一点试试?”

听她一口一个玄哥,早就受够了!

她手上的购物袋啪的落地,里面的东西滚落出来。

除了牙刷牙膏杯子毛毯这些,还有一套男士睡衣——

以及,崭新的男士内裤。

都是准备给玄秉千带过去,在医院用的。

这无疑更是让厉颢渊脸色大变,眸中急剧生了凉意。

男士内裤都给他备了,还真他妈体贴。

看来连他的尺寸都知道了啊。

秦晚晴懒得理他什么心情,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拾起来放进购物袋,只听他夹杂着几分斗狠撒野的声音飘来:

“秦晚晴,你要是敢去照顾他,我一辈子不会把锦年还给你。”

她早受够了他的威胁,将购物袋拎着就朝酒店里走去。

**

接下去的几天,秦晚晴每天都会去医院照顾玄秉千。

幸好玄秉千的伤势恢复得还挺快,精心照料下,应该也不回留什么疤痕,才让她没有那么内疚,

这天傍晚,秦晚晴等玄秉千吃完晚饭,与往常一样离开了。

刚走出病房大楼,两个便衣年轻人就冲过来:“晚晴~玄哥是住在这家医院吗?”

“你这段日子是在照顾秉千吗?”

“所以你们真的是在一起了吧?”

她一愣,这才会意来者是娱记。

玄秉千拍戏时被砸伤的事情,上了新闻,是最近比较轰动的娱乐新闻。

但剧组和经纪公司这边保密得很严,媒体一直不知道玄秉千住在哪家医院,还算安静。

没想到今天终于收到风的,找来了。

正这时,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神色威严的男子大步走过来,抬起手将秦晚晴隔到一边,又走上前,对着两个娱记低语了一番。

两人脸上露出几分敬畏色,面面相觑,居然没有多逗留,也没有进去继续骚扰玄秉千的意思,转身离开了。

男人这才回头对秦晚晴说:“秦小姐放心,两人不会乱写今天看到的,也不会再来骚扰玄先生了。”

“你是——”

“是元首夫人派我来的。夫人请您过去一趟,想见见您。”

秦晚晴舒了口气,点点头。

**

元首府。

秦晚晴一来,看到傅南霆和舒歌的一双龙凤胎,这段日子所有的坏心情都暂时丢到了一边儿,抱了这个抱那个,忙得都来不及了。

两个双生子长得冰雪玉润,白白软软的像两个团子,大的是姐姐,小的是弟弟。

躺在保姆的怀里,睁着大眼睛,吸着拇指,也不惧生人,任秦晚晴逗弄。

两个娃大名还等着程家老爷子和楚修止那边取,小名就随了大哥的,一个叫小奶泡,一个叫小奶包。

番外 为所欲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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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糕听说干妈来了,也出来了,又问锦年没有一起过来,表情还有些遗憾。

和锦年视频了这么久,一只还没见过面。

还以为这次干妈带她回国就能看见呢。

舒歌见秦晚晴脸色微微一动,让保姆抱小奶泡和小奶糕回婴儿房睡觉。

秦晚晴这才摸了摸小奶糕的头:“锦年最近在她爸爸那里住,过几天,我把你带过去看她好不好。”

“锦年妹妹还有爸爸啊。”小奶糕表示很惊叹。

舒歌扑哧笑出来:“没有爸爸是怎么生出来的?”

不是小奶糕没有生物知识,只是在他的印象中,秦晚晴和锦年一直都是母女两相依为命,从没听过她们提起爸爸的事。

他还以为锦年是捡的呢。

舒歌又摸了摸小奶糕的头:“去看看弟弟妹妹睡了没。”

小奶糕知道她是想和干妈单独说话,也就上楼了。

舒歌这才望向秦晚晴,敛了神色:“他还是不肯把锦年还给你?”

她点头。不但如此,最近因为玄秉千的事情,他怒自己照顾别的男人,估计更不会轻易让锦年回来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玄哥的伤势还没好,看样子我近期也没法回加拿大,时间大把,只能留在国内跟他继续耗下去了,反正,我和锦年一起来的,肯定也要一起回去,我绝不可能将我的女儿给别人。”

“可他是锦年的生父,这种情况就算你去报警告他软禁锦年也没用。我还是帮你找个好点的律师吧。”既然走到这一步,打官司怕是免不了了。

秦晚晴却神色一动:“小歌,我想过了,我真的不想走到上法庭抢女儿这一步,首先,我和厉颢渊都算是公众人物,这场官司一开始,我们三个人都会处于风口浪尖,我倒是无所谓,可我真的不想锦年年纪小小,私生女的身份就曝光,被外界议论纷纷,小歌,我们都是学新闻出身的,你也是做新闻的,应该都清楚舆论的可怕,其次,就算打官司,我能要回锦年的胜算也不是很大。”

其实,这段日子她早就咨询过律师。

锦年已经过了非要跟着母亲生活的年龄。

法庭会根据锦年与父母哪一方生活更加有益于成长来判定跟谁。

厉颢渊在财势上比她雄厚,在职业上比她这个娱乐圈艺人稳定,现在离婚了,单身汉一个,家庭上也适合养孩子。

就算锦年愿意跟她,法庭也指不定会将锦年判给生父。

这场官司,既然没有必胜的把握,还会造成锦年蒙上阴影,她就不会选择打。

“那怎么办?”舒歌问。

“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反正我现在时间也多。”秦晚晴眸深了几许。

**

几天后,秦晚晴遵照诺言,去元首府带上小奶糕,去清水山城看望锦年。

傅南霆安排了车子,载两人过去。

到了小区,秦晚晴牵着小奶糕走到了屋子面前。

保姆看见她来了,迎过来:“秦小姐来了啊……”又看一眼小奶糕:“这孩子是?”

秦晚晴看出些什么:“是我干儿子。怎么,不会是不能带人一起来看锦年吧?”

番外 和他断了,好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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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总只说准许你来看望锦年小小姐,可没说过让其他随随便便的外人也来啊。”保姆只能说道。

小奶糕正色开了口:“锦年是我的女朋友,不是外人。”

保姆一口口水差点儿没噎死。

女女女女女朋友?

知道锦年小小姐是在西方国家长大,却也没想到,芳龄才五岁不到,就有了男朋友。

小奶糕又继续:“还有,鄙姓傅。”

他不是随便的人,有名有姓的好不好。

保姆一怔,姓傅?

一提起这个姓氏,整个京城自然第一个就会想到第一家庭……

再看这孩子的仪容谈吐,也不怕生,还有年龄,不会是……

不会就是元首的长子吧?!

正这时,男人的声音飘出:

“让他们进来吧。”

小奶糕看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五官俊美,眉眼间却又夹杂着几分邪沉的男人走出屋子,站在台阶上。

哦,这个,应该就是锦年的爸爸了。

保姆听厉总这么说,也就让开了道路。

秦晚晴见他也在,眼色一动,却也没说什么,赶紧将小奶糕牵着,进去了。

屋子客厅里,锦年刚吃完早餐,正在沙发上是看电视,听见动静,望过来,看到妈咪牵着的小男森,会意来人是谁,粉嘟嘟的小脸浮现出兴奋的红,刷的站起来:

“奶糕糕?”

“锦年年?”

两小只立刻跑到一起,叽叽喳喳起来。

就跟现实中已经见过无数次了一样。

“你比视频里还要漂亮哦。”小奶糕不吝赞美,又一副迷弟的眼神盯在锦年脸上。

锦年在国外长大,也不忸怩害羞,撩一把头发:“是吗?我也觉得你挺帅。”

秦晚晴鼻翼抽动了一下:……

现在小孩子第一次见网友都是这么豪迈大方不怕生的么?

自己当真成了老阿姨,跟不上时代了。

正这时,只觉厉颢渊走到自己身边,低声:

“带元首家公子过来,就以为能威胁我,让我把锦年还给你?秦晚晴,好本事。不过,你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我告诉你,就算元首府站在你那边,你也别想把锦年带走。”

秦晚晴眸底乌云积聚,却又迅速放松表情,转过头静静看着他:“我没想过利用元首府将锦年夺回来,更没想过和你打仗。”

他一蹙眉,显然对她这番明显服软的话有深深的怀疑,讥哨一扬唇:“是吗?你会不想跟我争锦年?你是哪根筋不对了?还是想打什么别的算盘?”

秦晚晴又将目光转到两个娃身上,平静道:“我找过律师,问过这种非婚生子女的抚养问题,我的胜算并不算很大,至少,你我各一半。这事闹大了,最大的受害者是锦年,既然如此,我宁愿锦年住在你这里,也不想跟你斗了,何况,我知道,锦年跟着你,便是厉家千金小姐,比跟着我这个母亲,前途会更好。再说你现在离婚了,我更不必担心她会被继母虐待这种问题了。”

“竟突然懂得变通了?”厉颢渊轻笑,也不顾两个未成年就在不远处,就势端起她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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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他的手扒下来:“也不存在什么想通,只要是为了锦年好,我都可以退让。再说了,锦年一直生长在单亲家庭,从小就羡慕人家有爹地的小朋友。现在有个父亲也好。”

“那关于玄秉千的事呢,你不是认为是我做的吗?”

“这是两码事。我不想混为一团。玄哥被砸伤那件事,警方那边还没出结果,我回头仔细想了想,直接认定你是凶手,是我太冲动了,算我的错。”

他还是想不到她居然答应锦年跟自己,还谅解了自己。

正这时,锦年跑了过来,拽住她的小拇指,求情:“妈咪,你能跟干妈干爹说一下,让奶糕糕今天在这里和我玩一天吗?”

秦晚晴弯下身摸了摸女儿的头:“你很想和糕糕玩多一会儿?”

当然了,这段日子住在厉颢渊这边,锦年虽然吃穿用都是最好的,也有保姆陪着,但却一直没有同龄玩伴。

今天好不容易和小奶糕见面了,恨不得把他留在这里陪自己住下。

锦年点头:“嗯,我不想糕糕那么快走。”

秦晚晴笑了笑:“好,我等会儿打电话给你干妈,让糕糕在这里过夜,明天再回去,好不好?”

“真的??!!”锦年大眼睛发了光彩,“太好了!”

又望向厉颢渊。知道这里毕竟是厉颢渊的房产。

厉颢渊见锦年高兴,自然也不会不同意,吩咐保姆:“去给傅家小少爷准备一下。”

锦年欢呼了一声,转身跑去小奶糕那儿了。

秦晚晴转脸看向厉颢渊:“糕糕是我带来的,他今晚要是在这里过夜,我也得在这里住一晚了。你这边没意见吧?”

厉颢渊能有什么意见,开香槟都来不及。

见他没反对,秦晚晴走到两个孩子那边,陪他们去玩了。

厉颢渊看着三人玩儿得不亦乐乎,看了会儿,转身出门,走到台阶上,打了个手势。

庭院外,丁远从车子上下来:“厉总有什么吩咐吗?”

“秦小姐会在这里过夜,马上去买些生活用品。”

丁远一个咯噔,啊?秦晚晴会在这里过夜?

前段日子不是和厉总还剑拔弩张的吗?

却也没多问,垂首:“嗯。”

回头刚走几步,却又被男人喊住:“慢着。”

“还有什么事吗?”

……

吃完晚饭,秦晚晴和保姆带着两个小的回了房,出来后,看见厉颢渊坐在客厅看电视还没走,也没有意外。

早就料到他看见自己在这里过夜,今天也会赖着不走了。

她走到半开放厨房,从冰箱里拿了杯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

“两小家伙都睡了?”厉颢渊见她出来,转过头。

“嗯,都睡下了。”

“那小子虽然是元首家的儿子,但我也不见得要把女儿嫁给他。你提醒一下他,别让他太得意了。“厉颢渊陡然抛出。

今天傅南霆和舒歌的儿子一来,锦年眼里就只看得见他,再没有自己这个爹地了。

刚才吃饭前,他看见锦年和小奶糕玩得开心,想过去凑个热闹,没想到还被锦年嫌弃了。

到现在他还有点儿吃味。

番外 和他断了,好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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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男朋友就忘了亲爸。

等有了老公那还得了,亲爸叫什么只怕都不记得了。

秦晚晴见他脸颊浮着少许酸意、像个大男孩的样子,莫名有些好笑:“糕糕和锦年这么小,你是不是也想得太远了。”

“一点都没想远,那小子明显就是看上我家锦年了。你看,今天一天都缠在锦年身边,赶都赶不走,刚才吃完饭时还暗示想和锦年一起睡……这么小就没安好心了,真不知道傅老三和舒歌怎么教育的。”厉颢渊越想越是不顺气,有种自己的宝贝即将被人挖走的警惕。

秦晚晴嘴唇抽了一下。

这老岳父的样子……

锦年还这么小,他就防东防西的,真的等到了谈恋爱的年龄,这男人不得24小时举着棒子对准了女儿的追求者啊?

正这时,微波炉叮了一下,她拿出牛奶,喝了两口。

只听男人声音飘来:“你是饿了吗?”

他记得她有点乳糖不耐受,喝了牛奶容易胃胀,不怎么喜欢喝牛奶,晚上更没有喝牛奶的习惯。

她也就说:“嗯,刚才吃饭时忙着照顾两个小的,没吃两口,现在肚子有点饿了。”

他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豁然起身,朝厨房这边走过来,拉开冰箱,拿出些保姆今天还没用完的食材。

她一愣:“你…想干什么?”

“正好,我也是,没吃饱。”他将几个西红柿和甘蓝菜丢进篮子里,放水龙头下清洗起来,“随便做两个菜,当夜宵吧。”

“我来吧。”她忙过去。

他却抬起膀子把她隔开:“一边儿去等着吃就行了。”

她定住,看着他娴熟洗菜、切菜、开火下锅的样子,几乎不敢相信。

以前的他,就跟个衣来伸手的大少爷一样,别说做饭了,吃饭都恨不得让人喂进嘴巴里。

现在……居然会做菜了?

他似乎看出她的惊诧,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一边说:“以前都是你做给我吃的。你走了以后,没人给我做了。我就想试试,看做菜到底有多难。这一试,还行,也不算难。”

她哑然。

她走了以后,当然不可能没人愿意为他做饭。

他厉颢渊的名头一打出去,不知道多少女人前仆后继想为他做饭。

他的意思是,不想吃其他女人做的饭菜了…

所以这些年,他再没有让别的女人为他下过厨房。

而他……这些年学会了做菜,是在用这方式……惦记自己?

厉颢渊快速翻炒了两下菜就起了锅:“炒太久了容易流失营养。就这样吧。”

抽了两双筷子,递给她一双,便将两道蔬菜放在桌子上。

她与他面对面缓坐下来,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动作。

“尝一口。不是我自夸,真的还行。”他以为她是怕自己做的菜难吃。

秦晚晴这才回过神,站起身。

厉颢渊一蹙眉,怎么,不是吓得要跑掉吧?

背靠在椅背上:“喂,你不至于吧,我的厨艺不像你可以上节目,但也不会毒死人。”

秦晚晴却并没走,走到酒柜边,踮脚,拿出一瓶红酒,返回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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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疑。

她已开了木塞,将红酒倒进了两个杯子里:“难得厉总下厨,光吃菜岂不是辜负了。”

他这才明白,她是想一边吃一边喝点酒,饶有兴味:“看来你今天兴致还不浅。”

她先干为敬,抿了一小口红酒:“既来之,则安之。”

他眯了眯狭长的眸,唇边渗出一缕释然:“好一个既来之则安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两人吃了会儿,她见他酒杯里的酒见了底,举起酒瓶给他斟满。

“想把我灌醉?”他轻笑,“小心我醉了会做坏事,到时就不能怪我了。”

她眼皮一跳,却只面无表情地扬起脸:“一瓶红酒要是就能醉倒你,你也不是厉颢渊了。”

“也是。”厉颢渊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秦晚晴沉了沉眸,真是自大狂。

不动声色地夹了颗甘蓝到碟子里。

吃得差不多,放下了筷子,看他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酡红,才站起来:“不早了。睡吧。”

他朝她走过去,走路时身体有些晃动。

抬起手,一把撩起她脑后的一束秀发,放到自己鼻下,深深吸了一口。

“厉总,你喝醉了。”她不动声色,没有躲避。

“女儿都给我生了,还在厉总。”他将脸肆无忌惮地埋进她的发里。汲取着她的气息。

不见了几年的气息。

她抬手将他的脸往旁边一推。

他借酒耍狠,将她手臂一捉,用力扯到怀里。

她像一片纤软的树叶,倒进他怀里,没有反抗,手心却在暗处握紧。

昂长身躯抵着她的身体滑下来几寸,唇凑到她耳边:

“和他断了,好吗。”

每个字呼出来的热气,都烫得她耳尖一个哆嗦。

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已经顺着她的身体继续往下滑去,就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

她会意,他已经没了意识,立刻将他扶稳了,朝沙发那边走去,让他平躺下来。

然后看着昏睡的男人,默默将手滑入口袋,握了握那瓶安眠药。

厉颢渊,一瓶红酒是灌不醉你,可是,安眠药可以。

“秦小姐,厉总怎么了。是喝醉了吗?需要我帮忙吗?”保姆刚好出了房间,经过,看到这情景,问道。

“不用了,”秦晚晴回头淡定地说,“我来伺候厉总就行了,你回房睡觉去吧。”

保姆在这里做了这么久,哪能不知道秦晚晴和厉颢渊的关系,埋下头回了工人房。

秦晚晴蹲在沙发边,从他的裤子口袋里很快搜出了手机。

有密码。

她沉吟了一下,试了试他的生日。不对。

又试了试厉氏集团的创建日。

还是不对。

然后是锦年的生日。

依旧是错误的。

难道是自己的生日?

她犹豫了一下,打了一寸数字下去。

是她自作多情了吧,依旧不是。

手机屏幕显示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再输入错了,手机可能会自动锁住了。

咬咬牙,豁出去了,抱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心情,输入了她和厉颢渊第一次在京城见面的那天的日期。

屏幕闪了一下,居然开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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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吸了口气,一时回不过来神。

很久才记起自己玩做的事,拉回思绪,翻起手机里的邮箱与文件夹。

许久,才舒了口气,将找到的东西发到自己的邮箱,然后关闭,将手机放回到他的裤子口袋里,站起身,看了一眼仍旧一点意识都没有的男人:

“厉颢渊,别怪我,是你逼我的。”

~~

次日清晨。

厉颢渊睡眼惺忪地坐在沙发上,神情阴郁。

保姆急匆匆从外面进来:“……厉总,…我又找了一边,秦小姐确实已经带着傅家小少爷走了。”

与此同时,丁远也后脚进来,神情紧张地站定在他面前:“厉总,秦小姐刚打电话到我这里了……”

他脸色一动,却也一点都不意外,也能猜出几分什么她打电话来干什么:“继续说。”

“秦小姐说她现在手里有厉氏最近几个大项目的投标计划案,还有集团内部的一些绝密资料。要是……要是您不把锦年小小姐还给她,她会将这些商业资料都白送给……厉氏的竞争对手。”丁远吞吞唾,想不到秦晚晴这么狠,也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她昨天甘愿留下来过夜了,莫不是就是为了盗取厉总手头的这些文件吧?

厉颢渊唇一弯,自嘲又冷冽地笑了笑。

一早上,从昏睡中起来,发现手机被动过,再发现那女人不见了,其实他也猜到了。

昨晚的平静,原来是山雨欲来之前的风。

一挑眉:“你有没有告诉她,她这么做的话,可以随时被我告到死?”

“我当然说了,我告诉秦小姐这么做事违法的,可她也说了……”丁远屏息,生怕面前的男人听着会爆血管:“她说,您这些资料前前后后加起来的价值,只怕加起来超过了三十个亿,除了钱,还包括厉氏的信誉度,更是无价的,您要是告她,她在坐牢前就把这些放出去,厉氏的元气只怕十年都恢复不了,您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选择…”

厉颢渊捏得骨节嘎吱作响。

“……秦小姐还说了,三天,只给您三天时间考虑。”丁远又补充。

厉颢渊气急反笑,站起身,却因为安眠药残存的关系,还使不上力,身躯晃了一下。

丁远两步跨上来,忙扶稳了厉总,莫不是被秦晚晴给气急了吧:“厉总,你也别急……”

“急你个头!”厉颢渊狠狠斥骂一声,“我是药还没醒,扶我回房。”

**

两后,酒店里。

秦晚晴接到丁远的电话后,立刻下楼。

一出酒店,便看见锦年从轿车里跑下来扑到自己怀里:“妈咪~~”

她心胸一舒,抱紧了锦年,又站起身,看向从驾驶座走下来的丁远。

“秦小姐,您这次还真是动了真招儿。”丁远苦笑。

“放心吧,你回去告诉他。只要他不再和我争锦年,那些资料,我绝对不会泄露半分。”秦晚晴紧紧牵着女儿的手,一字一句。

丁远没料到她还要继续攥着那些资料,以防厉颢渊反悔,一愣,继而摇摇头:“秦小姐,你也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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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他狠。”秦晚晴不再多说什么,牵着锦年准备回酒店。

“等等秦小姐,”丁远喊住她,“其实你真的有必要对厉总这么绝吗?您这样……他真的很难过。”

“是他先对我绝在先。”不是一回国他就又是绑架又是抢女儿又是用那种手段对付玄秉千,她会这样吗?

兔子逼急了还要咬人。

何况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早已不是兔子。

“厉总要是对您绝,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已经去了警厅。他也不会选择把锦年小小姐还给你了。依厉总的脾气,要是其他人盗取了资料还威胁他,秦小姐觉得他会跟您好好谈条件吗?就算亏损几十个亿,损了厉氏的元气,他也会把你送进监狱。”丁远无奈道。

厉颢渊若想治她,哪里会没有办法呢?

无非是三个字,舍不得。

秦晚晴抓紧了锦年的手,半会儿才道:“总之,你回去告诉他,日后他不犯我,我就不犯他。”

牵着女儿径直上电梯,回了酒店套房,绷紧的身子才松弛下来,不敢相信女儿就这么被自己抢回来了。

锦年大眼睛忽闪忽闪盯着她半天,才过去扯了车她的衣角:“妈咪,其实你伤害爹地后,也很心疼爹地的,是不是。”

她大概清楚,妈咪是使了什么手段,才能要回自己。

而这手段,估计让爹地很不开心。

秦晚晴一怔,蹲下身,有些好笑:“谁心疼他了?妈咪只想要回你。”

“可我回来了,你好像看着并不是很开心呀。”锦年用软绵绵的小嫩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锦年不是棉袄,简直是特么太阳能,直接能射入人内心。

秦晚晴心中一动,抓住女儿的手,往下滑,避开眼神:“怎么可能……妈咪只是看到你回来,太激动了,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赶紧将女儿推到浴室里去:“刚回来,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妈咪给你去拿衣服,……”

等锦年洗完澡时,秦晚晴给她换好衣服,梳了个美美的辫子,带她先回家跟秦母见面。

然后,祖孙三人又去了医院,让锦年看望了一下外公。

秦母抱着外孙女坐在床边,轻声说:“锦年,那是外公,快去跟他说说话。”

说起来,也是渊源。

若不是当年丈夫车祸受伤,这个外孙女只怕也不会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吧。

锦年知道外公几年前因为车祸受伤,到现在还没醒,趴在床边,对着秦父的耳朵奶声奶气地小声说:

“外公,快醒吧,锦年和妈咪回来了。醒来了锦年给你吃零食,陪你玩手机游戏哦。”

秦晚晴哭笑不得,明明就是自己喜欢吃零食,自己喜欢玩游戏。

看望完父母,秦晚晴见天色还早,又带着锦年去看望了一下玄秉千。

玄秉千见锦年回来了,十分开心,和锦年说了会儿话,才喊助理进来,道:“锦年,楼下有个很漂亮的花园,不如让助理阿姨陪你下楼去玩玩好不好?”

番外 官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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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年身为多动症儿童,当然乐意,也和干爹的助理很熟了,点点头,拉着助理的手下楼了。

玄秉千见锦年走了,才望向秦晚晴:“厉颢渊怎么会把锦年还给你?”

秦晚晴没有隐瞒,将前后说了一遍。

玄秉千大吃一惊:“你知道你这样做是犯法吗,他想告你是分分钟的事。”

“当然知道,可是为了要回锦年,没办法了。再说,踩过界的事,他能做,为什么我就不能做?”

玄秉千误会了:“他软禁你和锦年几天确实也犯了法,可你盗取商业机密更严重,你太冲动了。”

“他如果只是软禁就好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玄秉千坐起来,厉颢渊还做过别的什么?

“你被砸伤的事情,不是说是认为吗?我怀疑是他做的。”

“厉颢渊做的?”玄秉千眸色一动,“你的意思是,他为了跟你在一起,才这么安排?晚晴,这件事可大可小,你真的确定吗?”

“你刚好在这个时候出事,除了他,我想不出别人。”

玄秉千许久没说话,半晌才道:“这事没证据的话,暂时先不要说了。放心,警方那边还在调查,很快会有结果的。”

又握住她的手:“反正,近期他不会再骚扰你和锦年了。”

秦晚晴手指一动:“我怕依他的脾气,这个‘近期’不会太久。所以,可能还需要玄哥再帮我一把了。……可能这样,才能彻底打消他的念头。”

*

几天后,是玄秉千出院的日子。

秦晚晴早早就过来了。

助理办完出院手续,拎着行李袋,陪两人下楼。

出了电梯,助理看一眼门口,提醒:“秉千,媒体这几天收到风,知道你住在这里,不少人蹲在外面。今天从正门出去,指不定会正碰上娱记,从后门出去吧,我让司机已经把车子开到后门去了。”

玄秉千和秦晚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不用了。”

“……啊,不用?”

“嗯,你去让司机把车子开到前门吧。”玄秉千吩咐。

在助理的诧异脸中,两人朝正门走去。

走出医院门外,果不其然,两辆新闻车上跳下几个娱记,跑过来。

玄秉千手滑下来,瞬间与秦晚晴的五指相扣。

秦晚晴也任由他牵着,一起走下台阶。

娱记们看到两人紧牵着的手,预期中的一脸惊讶且不意外,也几乎忘记了今天来的目的是询问玄秉千受伤的事:

“秉千,晚晴,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啊。”

“还一直瞒了我们这么久呢,怎么,两位现在算是公开了吗?”

说话间,相机已举了起来,对准两人。

玄秉千也不避忌,只看一眼身边的女人,抬手帮她拂了一把因为走路幅度而落下来的一缕头发,微笑朝娱记道:

“是的。”

记者们一片哗然:““恭喜恭喜啊。”

“所以玄哥这段日子受伤,都是晚晴在医院照顾吧?”

“看两位这么撒狗粮,说不定好事都近了吧?”

“对啊,几时结婚啊”

番外 官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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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轮到秦晚晴开口:“你们好像比我们还心急。”

“当然了,说起来你和玄哥的绯闻也传了这么多年了,现在突然公开了,我们肯定猜测是好事将近了啊!”

正这时,车子开了过来。

玄秉千手心一蜷,将秦晚晴的手握得更紧,朝车子那边走去:“那大家就静待好消息啊。”

走到车子边,手挡在秦晚晴头上,小心地扶着她先上了车,对着娱记们做了个拜拜的手势,才上车。

**

是日。厉氏集团。

顶楼会议室,日常例会正在进行中。

午后的会议,多少有些让人昏昏欲睡。

马蹄桌边上的集团高层们正听着各部门的报告,忽的,只听桌子最前方传来巨大的轰隆一声。

纷纷吓了一跳,还以为地震了,不约而同望过去——

厉颢渊眼皮子下面的笔记本电脑被砸在地上,屏幕和键盘分了家,惨不忍睹。

显然,砸电脑的没有第二个人。

正是厉总本人。

此刻,一脸阴戾地盯着电脑屏幕,一双眸几乎能喷火。

厉总身边最近的女秘书脸色惨白,战战兢兢,被吓到了。

一群高层们静默了好几秒,大气都不敢出。

刚才正在报告本部门业务详情的高层更是心都快跳出来了,自己刚说了什么来着?

好像也没说什么惹厉总生气的事吧?

半晌,厉颢渊豁然起身,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原地徘徊了两圈,似乎还有发泄不出的恼火,又狠狠踢了电脑两脚,随手抄起会议桌上的烟灰缸,狠狠朝大理石地板上砸去。

‘哐啷’一声巨大脆响,再次激起会议室内的一片惊哗。

最后,男人才朝会议室大门走去。

丁远回过神,赶紧也追了出去。

会议室内沉寂了数秒,炸开了锅——

“厉总这是怎么了,疯了吗?”

“别瞎说!厉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心他回来那你的脑袋当那电脑,开了瓢!”

喧闹中,秘书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将摔烂了的电脑捡起来。

虽然已经头身分尸,显示屏也花了屏,但还是能清晰看到停留的页面是国内最大的娱乐网站首页。

此刻,头条上赫然显示着——

‘玄秉千携手秦晚晴公开恋情’

**

天璞园。

夜深了,厉母仍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徘徊在落地窗前。

终于,丁远急匆匆走了进来。

“怎么样,找到颢渊了吗?”厉母见丁远回来,忙走过去。

这个儿子,昨天下午开会时丢下一集团的高层,突然就暴走了。

电话打不通,也没回家。

到现在,一点音讯都没有。

真急死人了。

“太太,还是没联系上厉总,不过我去查了下厉总开走的那辆车子上的etc还有行车记录,是去附近的小城市了。估计是去散心了。”丁远汇报。

厉母这才松了口气,却又焦急地说:“这个孩子,每次只要不顺心,就喜欢离开京城……电话也不接,话也不说一声!总有一天要把我吓死!”

“算了太太,厉总心情这么差,或许出去散散心,对他也好。”

番外 官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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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母脸色更难看。

事后,她也知道了厉颢渊突然发脾气,心情不佳的原因。

是因为秦晚晴和那个男明星官宣了的事儿。

几年了,没想到儿子对那个女戏子还没忘情。

说来说起,都怪那个秦晚晴。

要不是突然回国,又来这一茬,怎么能气得儿子人都跑了

前段日子,儿子突然不声不响跟冷紫凝把婚给离了,指不定也是因为那女人。

红颜祸水。

当真是红颜祸水!

**

一周后。酒店。

秦晚晴挂了电话,脸色莫名黯下来。

刚刚是舒歌打来的。

舒家与厉家毕竟有点姻亲关系,所以舒歌听说了厉颢渊前段日子发生的事情。

说是开会开得好好,忽然砸了电脑,暴走离开了。

跑出了京城,没影了。

一开始厉太太还坐得住,以为他像以前一样,玩几天就自己个儿滚回来了。

几天下来,还是不见人回来,终于急得不行了,报了警,还请了好几个私家侦探去外地寻人了。

多大了还玩离家出走这一套?

这男人,还真是几年如一日的幼稚。

她将手机搁在旁边茶几上,心情却不知道为什么,平静不下来。

锦年这两天不在酒店,长期不在国内,现在难得回国,回家陪秦母去了。

她本想着也搬回去,又考虑最近和玄秉千刚官宣,正是被人盯着的时候,怕记者跟去了家里甚至医院,吵到爸妈,甚至挖出锦年身世,不大好,便还是在酒店,只每天回家一趟,去看看妈和锦年。

坐了会儿,她从抽屉里摸出一盒女士烟,点火,吸了两口。

她原本是不吸烟的,在加拿大拍枫梦时,第一次上大荧幕,又是拍摄名导的电影,压力大,才吸过几次。

后来,每次心情彷徨不佳,情绪不对劲儿时,都会抽几根,纾解一下,成了习惯。

不自觉,再一垂下头,才发现,一整盒刚开包的香烟,都完了。

烟灰缸里,烟屁股堆砌得跟小山丘似的。

*

两天后,一大清晨,天阴蒙蒙的。

秦晚晴刚起来就接到了锦年的电话,催促她快点儿来外婆家。

今天说好了她和妈一起带锦年先去医院看望爸爸,再去吃金拱门,最后去游乐场。

晚上玄秉千的工作完结了,会派助理来接她们母女过去吃晚饭。

天气不好,完全阻挡不了锦年出去嗨的热情。

这么充实的一天,又能和锦年一起与爸妈难得共聚天伦,可不知为什么,秦晚晴就是莫名提不上劲儿,从一起来就感觉胸口发闷,强颜欢笑着和女儿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直到临出门前,手机响起来。

是丁远打来的。

她一看到丁远的号码,心里就没来由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丁远打电话给她,一般都是厉颢渊找她。

可这几天厉颢渊不是不在京城,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吗

那么,有可能是比厉颢渊找她……更严重的事情。

果然,一接起来,丁远的声音绷得极紧,否则下一刻便会发抖:

“秦小姐,厉总出事了。”

番外 官宣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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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晴心脏猛地一个抽搐:“他…出什么事了?”

丁远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最终才镇定下来:

“厉总昨晚在桐市开车兜风时,车速太快,连人带车掉进了护城河……今天凌晨,桐市当地的搜救队刚将车子打捞起来。”

秦晚晴错愕:“这什么意思……车捞上来了,那人呢?

“人……到现在还搜不到。厉总落水的那一段,是护城河水流最急的一段,也是出江口…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厉总应该是被冲走了……桐市本地搜救人员的意思是,从那里掉下去,基本没有什么生还希望了。”说到这里,丁远的声音明显夹杂了哭音,说不下去了。

秦晚晴握着手机,半天回不过神。

刚才丁远说他出事了,她只是想,可能他在外地和人打架了,把人给打怎么着了,进了号子,或者自己被人打了。

或者是他那臭脾气,又像几年前一样,去酒吧买醉时把人酒吧给砸了,被拘留了。

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脑子一下子嗡嗡的,就像罩上了一层薄膜,听不到外界的声响。

他死了?

不可能。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他那种嚣张跋扈又为所欲为的人,怎么可能这么短命?

直到丁远的声音响起:“秦小姐……现在厉家塌了天,厉太太已经赶去桐市处理这事了。不管你和厉总现在怎样,锦年始终是厉总的亲生女儿,所以我觉得无论如何,都得告诉你一声。”

秦晚晴喉咙一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许久,才开口,声音也不像自己的了:“……哦,谢谢。”

“秦小姐,我要去处理厉总的事了。有什么事情,我会再联系你。”

挂了电话,秦晚晴站在原地发了很久的呆。

手机响起来。

她接起来,那边响起锦年的声音:“妈咪,你出门了吗?”

她缓过劲,干涩着喉咙:“锦年,今天,我们可能不能出去玩了。妈咪等下来你这里。乖,把电话先给外婆。”

锦年一听不能玩了,虽然很是失望,却从妈咪语气里察觉到什么,意识到有什么很严重的事,将手机递给了秦母。

“晚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秦母在旁边听到了,有些紧张。

“妈,厉颢渊出事了。”她将厉颢渊在桐市的意外重复了一遍。

重复时,还是觉得像是在云里雾里做梦一样。

不大真实。

秦母听得也是呆住许久,说不上话。

那男人不管怎样,也是照顾了他们夫妻许久的人。

还是外孙女的亲爸。

如今说没就没了,总是不舒服的。

秦晚晴先镇定下来:“这件事肯定马上会上新闻,锦年知道他是自己的生父,到时在网上看到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等会儿我过来,先跟她说一下,让那孩子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秦母连连点头,没错。

现在的小孩子都很早熟,何况是国外长大的锦年,心眼儿比明镜还要明澈干净,什么事都懂。

要是知道相处了没几天的亲生爹地就这么没了,肯定会很难过。

也就道:“好。那你过来。我和锦年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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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

秦晚晴委婉地将这件事告诉锦年后,出乎意料外,锦年竟是比自己想象中沉得住气。

锦年抱着外婆前天给买的布朗熊,睫毛拍了两下,冷静得不像个孩子,许久后,轻声说:“哦。”

然后转身,想要回外婆给自己准备的小卧室午睡去。

秦晚晴知道,女儿虽然年龄很小,却非常清楚生死的意义。

得知亲生爹地没了,一滴眼泪都不掉,这么平静,不会是刻意压抑着吧?

忙一把拉住她:“锦年,你要是不开心,就告诉妈咪和外婆,想哭也可以。”

锦年在国外长大,接受的教育不像东方这么含蓄。

有什么喜怒哀乐,从小到大,秦晚晴都会让她勇敢地表露出来,别藏在心里。

锦年却只有拍打了一下睫毛,搂紧了小熊:“可是我不想哭啊,妈咪。我觉得爹地不会那么容易死。”

轻轻扒开秦晚晴的手,回房间了。

秦晚晴还想喊住锦年,秦母将她拉住:“算了,锦年很懂事的,可能自己想通的。让她去吧。”

秦晚晴这才站住。

秦母又望着女儿,轻声说:“比起锦年,我倒更担心你。晚晴……”

“妈,你说什么啊,”秦晚晴镇定下来,强行挤出个安抚的表情,“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以为我会为他而殉情啊?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妈,我和他,除了锦年这个纽带,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真的吗?”秦母有些怀疑,“妈就是怕你对他……其实是有感情的,现在他突然发这种意外,妈妈主要是怕你一时想不开,憋在心里。”

“妈,这些年我不在国内,他代替我照顾你和爸,这一点,我感激他,另外,他终究是锦年的生父,我就算不喜欢他,也从没想过盼着他死……他这样,我也不想。但是,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秦母听她这么说,也就拍拍她的肩:“行了,你也累了。……要不,这段日子回家里住吧?你看看你,几年在国外,人都瘦了一圈,回国后也一直住酒店。妈这几天给你熬汤喝,多给你滋补一下。”

秦晚晴有种疲倦的感觉,也就点点头。

**

几天下来,厉氏集团执行ceo厉颢渊在桐市开车时不慎堕入护城河,至今了无音讯的新闻,果然在京城上了头条新闻。

一时,震撼街头巷尾。

秦晚晴住家里的几天内,丁远又打过一次电话来,说是还没找到厉颢渊的人。

说是‘人’,不如说是——尸体。

没有人能够在水里泡了几天还能活着的。

丁远说,搜救队几次提出放弃搜索,只是因为厉母那边坚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又投注了不少钱,才让搜救工作继续展开中。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接下去的搜救,基本是毫无意义的了。

无非是给活人一个自我安慰。

虽然秦晚晴嘴巴说没什么,但回家住的这几天,秦母还是密切关注着女儿。

幸好,女儿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每天早上七点不到就起床,出去跑步,说是在加拿大一直保持的习惯。

番外 官宣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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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吃完饭,就陪秦母和锦年一起去医院看望爸爸。

回家后,有时陪锦年看看电视、阅读一会儿,有时陪秦母去超市买买菜。

晚上陪秦母做完饭,吃完饭,等锦年睡下,她也很早就睡下了。

除了偶尔会发呆个几分钟,也不知在想什么,一切都很正常。

秦母这才稍微舒了口气。

锦年和她妈一样,也是安静得出奇,除了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缠着妈咪带自己出去玩,和平时倒也没什么两样。

玄秉千每天忙完都会跑来秦家,陪秦晚晴和锦年一会儿。

舒歌得知厉颢渊的事,倒是更担心锦年这个干女儿一些。

锦年刚认回自己的亲生父亲,听晚晴说父女两关系也不错,厉颢渊对这个女儿宝贝得不行,一下子忽然就阴阳相隔……不知道锦年会如何想。

可能是做了三个孩子的母亲,舒歌对幼儿心理健康很看重,生怕锦年会出问题,三天两头就派人来接了秦晚晴母女来元首府,让小奶糕陪锦年玩,也能让她不再多惦记着亲生父亲意外去世的事情。

*

又是一周,一晃而过。

秦晚晴早早起了床,又去隔壁房间叫醒了女儿。

今早和舒歌约好了,会带锦年和小奶糕一起去游乐场玩。

她给锦年穿好衣服,扯了扯衣角,轻声:“锦年,今天和糕糕第一次去游乐场玩,还是我们国内最大的游乐场,比加拿大的都好玩,开心吧。”

锦年撅了撅红玫瑰似的小嘴:“再大的游乐场,也赶不上爹地给我修的那个私人游乐场。”

她手指一颤,凝滞。

她当然听锦年提过,厉颢渊为女儿耗时几年在天璞元后园修建的那座只供女儿一个人玩的游乐园。

锦年其实一直没有忘记厉颢渊。

锦年见妈咪脸色凝固了一下,伸展了下双臂,套上衣服:“妈咪,给我梳辫子吧。”

秦晚晴这才回神。

母女两收拾完,秦晚晴跟秦母打了声招呼,牵着女儿离开家门。

刚下楼,手机响了。

她一看,是丁远,呼吸一凝,接起来。

“秦小姐,现在有空吗?”

“有什么事吗,丁远?是找到他……”后面的几个字,不敢说出来。

找到他的……尸体了吗

“还没找到。是别的事情。秦小姐,请您现在务必带锦年来一趟光华路的德政律师行。我已经派车子去接您和锦年小小姐了,在您家小区门口等着。”丁远的语气很认真。

“律师行?我和锦年去律师行做什么?”秦晚晴一疑,却也猜到了几分。

果然,丁远回答:“厉总的财产需要分配。他早前立的遗嘱里,有你和锦年的名字。”

像厉颢渊这样拥有庞大家业的人富豪,就算年龄不大,遗嘱也都是早早立好,以防不测的。

秦晚晴并不意外,却没想到他的遗嘱里,居然有自己和锦年的名字,呆了一呆,才明白过来:“他现在连遗体都没找到,已经能确认死亡了吗?你们……你们现在就开始分他的身家?会不会太早了?”

番外 遗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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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远回答:“一般人,可能是需要等到失踪一年后,可厉家不一样,因为掌管着偌大的厉氏集团,为了防止接班人发生意外后,运作经营无法正常进行,一般是继承人失踪或者意外死亡一个半月后,就能够通过他的遗嘱进行财产分配了。而现在,一个月已经满了,律师要宣读遗嘱,并进行财产分配了。”

一个半月……

所以厉颢渊已经失踪了一个半月了吗?

好快……

秦晚晴恍惚了一下,又听丁远道:

“总之,先请秦小姐和锦年小小姐来了再说。”

*

德政律师行。

秦晚晴握着锦年的手,一大一小静静坐在会议室的桌子一侧。

丁远则站在一旁。

专门为厉家管理私人财产的钱律师看一眼秦晚晴母女。

知道秦晚晴是明星,却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真人是那种清素的美。

坐在人群里,不会像太阳一样耀眼,却能想月光一样,吸引人目光。

小姑娘生得和母亲一个模子似的。活脱脱也是美人胚子。

也难怪厉总对这对母女这么看重……

温和道:“秦小姐,抱歉,厉总的母亲厉太太也是法定继承人之一,还得等她过来。”

秦晚晴点点头。

锦年看一眼她:“厉太太是爹地的妈咪?”

她点点头,摸了摸女儿的头。

不多时,门开了。

厉母在司机和家里女佣的陪伴下,挎着铂金包走进来,虽然打扮得一副贵妇样,光鲜亮丽,却掩饰不住短短一个多月饱受丧子之痛的憔悴和哭红了的眼圈。

一看见秦晚晴,顿时就像是即将战斗的母狮子,脸色一紧,既震惊又愤怒,狠狠:“你来这里做什么?!”

钱律师走上前解释:“厉太太,秦小姐和秦小姐与厉总的女儿秦锦年,也是遗嘱里的继承人之一,今天宣读遗嘱,当然有必要来。”

“什么?颢渊的遗嘱里,有她们两?颢渊啊,你就是被这个女人间接害死的啊,你怎么还把她母女两写进了遗嘱里啊?!”厉母咬牙切齿,哭天喊地起来。

司机和女佣忙一左一右地好说歹劝,将厉母扶到椅子上坐下。

“不行,钱律师,我绝对不会让我儿子的财产让这女人碰,哪怕一毛钱,她都别想得到!滚,让她有多远滚多远——”厉母犹不解恨,声嘶力竭。

钱律师两只手摊在两侧,无奈:“很抱歉厉太太,您这个吩咐,我不能帮你做到,厉总的遗嘱是具有法定效应的,既然遗嘱里说了秦小姐母女与您一样,都是他的法定继承人之一,就和您享有同等的权利,今天,必须留在这里。”

“太太,这是厉总的遗愿……不如您先冷静一下,先听律师怎么宣读遗嘱好吗?”丁远适时开口。

厉母终于意识到眼下的局面已定,抽泣了几下,终于镇定下来,冷冷看了秦晚晴一眼,再没闹腾。

钱律师也就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遗嘱电子档,一字一句,宣读起来。

秦晚晴或许是被厉母吵晕了头,太阳穴突突跳着,很胀痛。

但遗嘱的内容,却大概听了进去——

番外 遗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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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颢渊将他名下的国内外所有固定资产,如公寓、别墅等所有豪宅、名车,除了天璞园,都留给了厉母,还给厉母留下了一笔巨额基金,每月定期入账厉母的账户,能保证厉母晚年每个月生活富足,若是生病或者有意外,还有额外补贴,持此之外,厉氏集团的年终分红也都会根据一定比例打入厉母账户内。总之,这些财产足够让厉母有生之年颐养天年,用之不尽了。

厉颢渊个人账户下20%的流动资金,捐于社会慈善组织,剩余的80%以及是天璞园,则由厉颢渊的独生女秦锦年继承。

厉氏集团,暂时交给集团几名可靠而忠心的老臣打理,直到秦锦年满18岁,再交由给她。

因为秦锦年还小,所继承的一切,目前全部由其母秦晚晴代为打理。

秦晚晴怔然。

完全没料到他留给自己和锦年的,居然这么丰厚。

至于为什么房产中,唯独将天璞园留给了锦年,她也猜得出……

应该是天璞园里,那个他为女儿修建的私人游乐园吧。

而那边,厉母听完遗嘱内容,涨红的脸变得惨白,拳头捏得青筋都快凸出来了。

还以为儿子最多也就给个几百万几千万给这对母女。

不管怎么样,这女人总帮儿子生了个女儿,而那个秦锦年,也确实是儿子唯一的后代。

若是这样,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没想到——

没想到儿子居然将财产大部分都给了这个私生女,而且还交由秦晚晴代为打理,不就是相当于变相送给了秦晚晴吗?!

她不是说非要占了儿子全部的财产才甘心,身为厉家主母,就算厉颢渊没有财产给她,她有老公留下来的财产,本身也吃穿不愁了,只是儿子将大部分财产都留给秦晚晴母女,却让她想不通!

念及此,厉母豁然站起来,狠狠望向秦晚晴:

“要不是你回国,还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颢渊怎么会不开心,跑去外地散心,怎么会兜风出车祸?!你害死了我儿子,还想和你的女儿分我儿子的钱?做梦!我反对这遗嘱!反对!这孩子都还没验dna,到底是谁的都不清楚呢!娱乐圈的女人,能有几个干净的,当初你跟着我儿子时就跟那个姓玄的有了绯闻,指不定是那个男人的种呢!”

钱律师也站起来:“厉总签署遗嘱时,有我和另一个律师在场,还有两名公证人当见证人,这份遗嘱是绝对有法律效应的,完全代表了厉总的意思,另外,厉总为了防止有人提出您这样的疑问,已验过秦锦年的dna,鉴定报告明确显示,两人确系亲生父女关系,报告书也会随遗嘱一起,你若想看,稍后可以看您看一下。若是这样了,您还是不承认这份遗嘱,可以走司法途径,但是,在此之前,秦锦年绝对有资格继承以上这些。”

厉母被抽干力气一般,颓然倒在椅子内,嘴巴里还在喃喃:“凭什么,……她凭什么继承颢渊这么多财产?她没名没分,又不是我儿子的谁………凭什么……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番外 遗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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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晴漠然看一眼厉颢渊的母亲,蹲下身,与锦年轻言几句,然后站起身,轻声道:

“厉太太,你放心,我和锦年从来就没想过觊觎厉先生的半毛钱。我有赚钱能力,锦年我会独立抚养,更不需要别人提供任何资金。”

又对钱律师道:“我可以代表锦年,拒绝厉先生的遗嘱内容吗?”

这话一出,厉母坐直身子,不敢置信地望向秦晚晴。

丁远和厉家司机、女佣也都呆住。

那可不是一笔普通数目啊,是足以让一个人一百辈子都花不光的巨额财产啊。

比中了六合彩还要值得人兴奋的事,秦晚晴居然就这么想要放弃?

锦年也附和起秦晚晴:“是啊,妈咪会赚钱,我长大了,也会赚钱养妈咪。我不要钱,也不要什么破集团。”

说到这里,顿了顿:“不过爹地那个给我建的私人游乐场,让我偶尔去玩玩就好了。”

到底还是舍不得那个。

厉母心中一动,从那小丫头脸上,倒是看出几分儿子的神色。

听她喊爹地,又莫名心中有些感慨。

钱律师好像并不意外秦晚晴会拒绝这笔飞来之财,望向秦晚晴:

“秦小姐,厉总遗嘱里还有一份附加声明,如果您和秦锦年拒绝接受财产,这笔财产会自动全部折算为现金,统统捐献给慈善组织。”顿了顿,钱律师补充,“您明白我的意思吗?包括秦锦年继承的厉氏集团也会进行低价变卖折算。”

厉母一听,大惊失色:“不可以,厉氏集团使我们厉家的命根子,是祖业,而且现在正是蒸蒸日上,怎么能变卖?而且还是低价变卖?”

钱律师遗憾地看一眼厉母:“不好意思,厉太太,厉总的遗嘱就是这么说的。”

“这是什么鬼遗嘱?颢渊是疯了吗?为了让这个女人继承他的财产,用厉氏集团来赌?!”厉母快晕厥过去了。

女佣和司机忙走近了,一个给她掐人中,一个给她灌热开水。

别说厉母,秦晚晴也被震慑住,醒不过神。

厉颢渊应该早就猜出,她会拒绝接受她的财产。

所以,用这种方式来逼她接受?

她若不接受,任由钱律师按照附加声明去处理,集注了厉氏几代人心血的偌大的厉氏集团,就会低价变卖,化为乌有!

无数人会失业。

厉太太也会崩溃。

他是算准了,她不想看到这一切发生。

因为他一直明白,她再强硬,再与他对着干,也不会牵涉无辜的人!

一时,秦晚晴不知道如何是好,竟呆在当下。

厉颢渊,你……

真是玩太大了。

丁远已迫不及待走过来:“秦小姐,您三思啊。千万别拒绝继承遗产。厉氏集团要是被低价变卖,厉太太会疯掉的,厉总和厉家几代的成绩和心血也就没了……”

厉母虽然不甘秦晚晴母女继承儿子的大半产业,可这种情况下,秦晚晴母女若拒绝,厉手集团就要拱手让人,她怎么对得住死去的丈夫和厉家祖宗

番外 遗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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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锦年总流着厉家的血脉,留给她,总比便宜了外人要好吧!

如此一来,厉母终究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不再说任何反对的话,拿起包包,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司机和女佣也慌忙追上去。

会议室静下来,钱律师看向秦晚晴:“秦小姐,看来厉太太应该是不会反对你和秦锦年继承财产的权利了。其实,我劝你也不要拒绝了,免得辜负了厉总的一番心血。还有,秦锦年毕竟是厉总唯一的后人,也绝对有权力接受这些。”

眼下,厉氏集团的生死,就尽在秦晚晴的掌握之中。

丁远也及时走过来,牢牢盯住秦晚晴,生怕她一个不顺心,还是拒绝了继承。

两双眼睛灼灼注视下,沉默好几分钟,秦晚晴终于道:

“那笔现金财产,我先替锦年保管。至于厉氏集团,太珍贵了,而且锦年也太小,未来想做什么,也说不准,以后再说。”

钱律师和丁远双双松了口气儿,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一切秦小姐说了算。”

只要别拒绝这笔遗产,厉氏就不会变卖,一切都好说!

**

走出律师行,丁远本提出送秦晚晴母女回秦家,秦晚晴只说有人来接。

丁远也猜到是谁,估计是刚和秦晚晴公开的玄秉千,脸色有些复杂,却也没说什么,先走了。

秦晚晴牵着女儿站在马路边,发起了呆。

锦年拽着她的小拇指摇了两下:“妈咪,你怎么不说话呢。”

她该说什么呢?

正常人像她这样,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忽然和女儿继承了几百亿不止的资产,只怕也都傻了,讲不出话吧。

厉颢渊,你简直是个神经病。

神经病……

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甚至和别的男人公开了恋情。

你还把你所有的一切都给我干什么?

你现在肯定很后悔,为什么会在遗嘱里加上我吧。

“妈咪……”

锦年又小小叫了一声。

她这才顺着女儿猫似的叫声望过去,接她们母女的车子来了。

玄秉千下了车,将锦年先抱上了车后座的儿童座椅,给她系好安全带。

秦晚晴坐上了副驾驶,才对上了车的玄秉千说:“你今天没戏吗,怎么有时间来接我们。”

“嗯,晚上的戏。白天来陪陪你和锦年。”玄秉千没有马上开车,看一眼车窗外的律师行。

刚刚他打电话给秦晚晴,得知母女两在德政律师行这,问了一番,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料到厉颢渊竟然将大部分财产留给了秦晚晴母女。

半晌,开车离去。

本来说今天约好和小奶糕一起去游乐场,这么一来,是去不成了。

玄秉千将母女送回秦家。

锦年折腾半天,已是累了,被秦母抱进卧室睡觉去了。

正好是中午时间,秦晚晴见玄秉千也挺累的样子,道:“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下完面条吧,你喜欢的青椒肉丝面,可以吗?”

玄秉千却将她手腕一拉,坐下来:“不用了。我不饿。其实今天我来找你,是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一路上,犹豫了半天,一直拖到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可,也知道,就算不说,秦晚晴最后还是会知道。

番外 遗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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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晴一诧:“……什么事?”

玄秉千一字一顿:“我在剧组被灯具砸伤那件意外,警方今早有了调查结果,通知了我。”

秦晚晴呼吸凝固:“……是吗,怎么说的?”

若真是厉颢渊做的,他如今人都不在了,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记恨他了。

玄秉千注视着她的双眸:“是我的一个女性私生饭做的。那个女孩喜欢了我很久,还跟踪过我几次,被我发现后,说过几次,没想到她没悔改,反倒变本加厉,两个月前的一天,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偷偷跟进了我在京城的公寓里,当时我心软,又看见是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怕影响她的前途,没有报警,不过狠狠责骂了她一通,把她赶走了。没想到,她因为这件事记恨上了我,也是巧合,我们剧组的一个工作人员,正好是那小姑娘的一个邻居,她借机溜进了剧组,特意在我拍戏前夕,在灯具上动了手脚,才造成了这次意外。那小姑娘现在已经被带回警厅去了。”

秦晚晴捏住衣角的手不断抓紧,放松,再抓紧。

耳边嗡嗡的。

所以,玄哥受伤这事,真的不关厉颢渊的事?

她……误会他了?

“那女私生饭已经被警方带回去了。所以,你现在清楚了,这件事,不关厉颢渊的事。”玄秉千轻声,又自嘲:“其实我也没那么大方。这事,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我也知道,你有知道的权利。何况,他已经不在了。我不能那么自私,为了让你站在我这边,而给一个死人身上泼脏水。”

她喉咙发紧,就像是有什么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梗在那里,心脏发慌。

为什么。

为什么在他将身后几乎所有遗产留给自己和锦年后,又让她听到,她还误会了他,他根本没有伤害过玄秉千?

这样,让她心理负担更加重。

与他的相处中,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才是受害的那一方。

可现在,却觉得对不住他。

“晚晴,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有些内疚误会了他。不过,当时那种情况,他又是那种脾气和性格,你误会他,也是很正常的。”玄秉千知道她心里纠结,轻拍她肩,安慰。

她支吾了两声,没有说话。

“我带你和锦年去吃饭好不好,最近西城那边开了个很好的意大利餐厅。”玄秉千想让她心情好点。

“不用了。玄哥,对不起,我想回家。送我锦年回去吧。”

玄秉千见她这幅样子,确实哪里像是吃的进去的样子,便也没强求,发动引擎,疾驰而去。

*

几天后,秦晚晴接到了丁远的电话,说是请她来一趟天璞园。

天璞园是厉颢渊留给锦年的房产,如今厉颢渊不在了,园内的佣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安排,所以想请她过来。

秦晚晴让妈照顾锦年,一个人去了天璞园。

天璞园里所有佣人和司机、园丁早已在庭院里站成一行,紧张地等待着新主人的发落。

又暗中垂头,艳羡而不敢置信地互望。

这天璞园到头来竟是落在了秦晚晴的手里。

番外 遗嘱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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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岂止一个天璞园,听说厉总大部分的遗产都成了这对母女的呢。

现在换了新主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失业。

秦晚晴也不想多在这里逗留,只望向丁远:“这些人,都是由我安排?”

“是的,秦小姐,”丁远回答,“厉总现在不在了,您和锦年小小姐又不住在这里,这里佣人太多了,您可以看看需不需要精简人手?”

秦晚晴顿了顿:“让他们都留下来吧,一切照常,和以前一样。”

不知为什么,就算他不在了,她也不想动他留下来的一切。

还是想和昔日保持得一模一样。

一群佣人喜出望外,忙鞠躬:“谢谢秦小姐。”

丁远打了个手势,示意佣人们退下:“好了,去忙吧。”

又对秦晚晴道:“秦小姐放心,天璞园虽然是您和锦年小小姐的,但佣人们的工资与别墅日常维护费用、管理费,都是由厉总基金里每月拨出,您没有任何花费,也会有管家专门管理,您不用操心这边的佣人管理。”

秦晚晴眼神一动。

那男人在物质上,几时又让自己操心过呢。

无论如何,都无法辩驳,几年前与他在一起时,无论是生活起居,还是从娱乐圈出道,一直都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条,呵护备至。

她就像生活在透明玻璃真空罩里一样。

正这时,门口传来车轮声,然后是脚步声。

丁远看过去,神情变得有些小紧张:“好像是厉太太来了,她说今天想来天璞园清理一些厉总的遗物带走。秦小姐,要不您先走吧,免得撞上了又不开心……”

秦晚晴知道他是怕厉母又要骂自己,不想让自己为难,自己也懒得和厉母起冲突,便也就点点头。

可已经来不及了,没走两步,正和进来的厉母撞了个正着。

厉母身边竟是冷紫凝。

冷紫凝搀着厉母,一边安慰一边陪着进来,看起来刚下飞机没多久,脸色还有些倦。

估计是听说厉颢渊发生意外去世了的事,才回国。

厉母看见秦晚晴,脚步一顿,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她怎么又在这里!?”

丁远走过来,提醒:“厉太太,秦小姐和锦年小小姐现在是天璞园的主人。准确来说,您现在来天璞园拿东西,都必须经过她的允许……”

厉母语塞,记起来了,这里现在可是她的房产,一下子满肚子气没地儿发:“怎么了,你现在是想赶我走啊?”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提醒一下您而已。”丁远无奈苦笑。

冷紫凝见状,打圆场,望向秦晚晴:“秦小姐,厉母太想念颢渊,只是想拿两样遗物回去,可以吗?”

秦晚晴淡淡:“当然没问题。我没那么小气。”

这是在讽刺自己小气?厉母被呛了一下,脸色涨红,却也知道这里已经是秦晚晴的地盘,闹下去自己也没好果子。

“伯母,不如您先进去清理吧。我在外面等您。”冷紫凝道。

厉母被解围,也就借坡下驴,先进了别墅。

秦晚晴看向好久没见的冷紫凝:“没想到你和厉颢渊离婚了,还会回来。”

番外 另一个人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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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颢渊毕竟和我做过夫妻,虽然有名无实,但现在出了这种意外,我也很遗憾,回来瞧瞧,也是人之常情。还有,厉伯母肯定很伤心,她以前对我还不错,这个时候,我想多陪陪她。所以,前几天一听说,就从瑞士赶最早班机,回国了。”

“瑞士?你……离婚后,去了瑞士?”

冷紫凝有些怀疑地一挑眉:“厉颢渊没跟你说吗?”

秦晚晴摇头:“你和他离婚后,我再没看见过你,也曾问过他,你怎么会同意跟他离婚,他绝口不提。”

冷紫凝脸色恍然了一下,笑:“原来,他不但瞒着外界,对你也守口如瓶,没有泄露我的隐私……呵,厉颢渊,你这个人虽然蛮横跋扈了点儿,倒也算是个男人啊。”

“什么意思”秦晚晴一挑眉,“你到底为什么会那么容易答应和他离婚,你爸爸那边也没反对吗?他做过什么?”

“他没做过什么。的确是我自愿的。而且,还是主动提出来的。”冷紫凝没有犹豫多久,轻声道:“其实,我一直喜欢的是荣轩,从头到尾,从没变过。”

“荣轩?是和你……私奔的那个男人?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当年又会忽然回国跟厉颢渊复合?而且还和厉颢渊在一起扮演恩爱夫妻这么多年?真的仅仅只是为了家族颜面?父命难为?”秦晚晴感觉冷紫凝有什么秘密要揭开,屏住呼吸。

“不是。是因为在国外时,荣轩忽然不见了,然后我父亲找到我,说他绑了荣轩,威胁我回国和厉颢渊复合,好好过日子,我才不得不这样做。”冷紫凝眼神蒙上一层雾,“我为了荣轩的安危。不得不回国,帮你离开厉颢渊,回到厉颢渊身边,还和他扮演了几年的恩爱夫妻……可最近我才知道,荣轩早就死了。当年他是因为得了绝症,才会离开我,为了我的幸福,联系了我爸爸,跟我爸爸商量了这个计划。厉颢渊告诉了我这个真相后,我再也没有继续为我父亲和家庭活的理由了,所以提出离婚,去了瑞士,荣轩最后就是在那里养病的,也是葬在那里的…这段日子,我一直在瑞士他的墓前,陪着他。”

说到这里,泪光凌凌。

秦晚晴也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因为我知道了真相,不再受控制了,我爸爸也没办法威胁我继续和厉颢渊在一起,所以也不能反对我离婚了。办理离婚手续那天,我请求过厉颢渊,让他不要将我的私事公开,不要对任何人说,他答应了,也做到了,他没有对任何人说我们的离婚理由,一个字都没提,我知道网上,很多人因为我们离婚的事骂他,说可能是他出轨,提出离婚……就算如此,他也还是没为自己辩解……这一点,我感谢他。”冷紫凝深吸口气,又望向秦晚晴:

“当是回报,我也必须为他向你替他解释一下。他从未威胁我离婚,他的蛮横强势,从来不会对我,”顿了顿,冷紫凝眼神从容,“…只有对你,那是因为他放不下你。一直如此。”

番外 另一个人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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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天璞园后,秦晚晴打车回家。

到了秦家小区门口,下了车,不知怎么回事,却不想回家。

她在小区门口来回徘徊了几圈,心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堵着似的,说不出的不舒服。

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又说不出来。

最后干脆找了个角落,蹲下来。

然后抖抖索索地在手提包里摸起来。

摸了半天没摸着要找的东西,心烦意乱,干脆将整个包底朝天地倒起来。

包包里的东西哗啦落地。

终于,她看到想找的,将那盒女士烟拿起来,拿出一根,找到打火机点燃。

一口一口吸着。

心情才能稍微平复一点点。

不知不觉,一整盒香烟,都没了。

厉颢渊。

为什么非要等你死了,我才发现你并没那么坏?

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我现在居然会对你的死……

厉颢渊出意外后,她并无太大的反应。

更没有什么明显而尖锐的痛苦。

但现在才知道,不是不痛,而是这种痛,是迟来的。

像一把尖锐的刀,从她的皮肉不自觉中穿透,然后一点点剖开她的骨头。

不经意中,痛感如潮水般,越演越烈。

“……那人是不是秦晚晴?”

“她在干什么?”

“好像真的是的,快过去看看。”

人声飘来,她一抬头,才惊觉作为一个娱乐圈人士,这样蹲在马路上情绪失控地抽烟,简直是昏了头。

肯定会被路人认出来,引人瞩目的。

再被看见她在抽烟,明天免不了上新闻。

她慌里慌张地将地上的杂乱物品塞进包里,掏出个太阳镜戴上,在两个年轻男女的喊叫声中站起身,朝马路那一边落荒而逃。

“好像真的是她诶……跑了……秦晚晴,别走啊……”

后面的路人见她跑了,可能是激动了,非但没算了,还追了上来。

秦晚晴拔腿朝前跑。

刚一拐弯,也顾不得看左右。

一辆飞驰中的车子驶过来,没刹住,赶紧一个左拐,朝旁边闪避。

她感觉身体被蹭了一下,双膝忽的一软,在人群的惊呼声中,晕厥到了地上。

*

舒歌得知秦晚晴出车祸的事时,是当晚。

刚吃完晚饭,她便接到了玄秉千的电话,得知秦晚晴为了躲避路人,慌不择路被车撞了,当下就被送进了医院。

傅南霆也听到了,见她挂了电话还是惊魂未定的样子,放下筷子,走到她跟前,半蹲下来,揉揉她的手,安抚:“秦晚晴没什么大碍吧。”

她这才摇头:“玄秉千说晚晴只是有几处擦伤而已,可能是受惊过度,当时晕了过去。不过,刚刚已经醒了。”

“那不就行了?既然没大碍,不用担心了。”傅南霆抬起指尖,将她苍白了的脸颊蹭了两下。

“……不过,”舒歌话还没说完,“玄秉千说,晚晴醒了以后,好像有点……有点儿不大对劲。”

傅南霆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不大对劲?”

舒歌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站起身:“要不我先去医院看看?”

番外 另一个人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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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霆知道这小女人肯定是没胃口吃饭了,跟着站起来:“我陪你过去。”

舒歌点点头。

**

医院。

秦晚晴身穿蓝白条纹病服,弓着膝,靠在病床里头的墙角,缩成一团,时不时抬起眸子,谨慎地像只刚被人伤害过的猫咪,打量一下周围。

门开了,玄秉千拿着水走进来,目光柔和地将杯子递过去:“晚晴,喝点水。我刚跟你妈妈打过电话了,说你已经醒了,美事了,让她不用这么晚过来了,今天我在医院陪你就好了——”

秦晚晴没有接杯子,只更加警惕又畏惧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完全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声音也有些颤抖: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陪,我都不认识你,你陪我做什么?……我……我怎么会在这里?麻烦你……麻烦你去把一个叫厉颢渊的人找来,好不好?我想见他……”

玄秉千脸色一动,将杯子放在一边,弯下身,将她肩一捉,轻微摇了一下,神色迷惑不解,又有点儿焦急:

“晚晴,你到底怎么了?从醒过来就这个样子,你到底是怎么了——”

一醒来,秦晚晴就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不,刚才秦母在,她好像对自己亲妈也有些陌生的样子。

本怀疑她是不是撞着头,临时性局部失忆了还是怎么回事,医生给她照了个ct,又检查了一下,她头部并未受伤。

再说了,如果失忆,怎么偏偏还记得厉颢渊这个名字?

眼下,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她被男人一碰,就跟触电了一样,受了惊吓地挣扎开来,躲到墙角:“我说了几百次我不是什么晚晴,……晚晴是谁呐?我根本不认识……我叫颜颜……求你,去找一个叫厉颢渊的男人来……再不行,你报警可以吗,把我送去警厅,警察应该会带我去找颢渊的……这里是哪里,颢渊为什么不在,我好怕啊……”

说到这里,抱着膝哭了起来,就跟个小姑娘,比锦年还要娇弱,完全不像是平时的作风:

“颢渊,你在哪里啊?……我怎么跑到医院来了?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快来救我……”

玄秉千看她这幅样子心痛不已,想要上前抱住她,她却根本不让他碰。

他也只好站在病床边,束手无策。

正这时,门开了,他回头,看见舒歌来了,站在门口发呆,显然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半晌,舒歌才回过神,走进来。

玄秉千看一眼秦晚晴,立刻走到舒歌跟前:“你也看到了。晚晴醒了以后,就这样了。刚才检查过,医生说她头部根本就没撞过,也没受伤,不存在外伤失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醒了后,就一直说自己是颜颜,好像是另外一个人。”

舒歌深吸口气。

颜颜……

所以说……秦晚晴真的就是那个在云城曾经和厉颢渊有过一段感情的女孩颜颜?

她还以为是厉颢渊认错人了而已。

可是……

怎么会?

番外 另一个人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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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啊。

高三那年的夏天,晚晴明明一直在京城的家里啊……她还和晚晴通过几次电话呢。

难道是晚晴当时骗了自己,其实那个时候她根本不在家,而是在云城和厉颢渊恋爱?

更不可能啊,晚晴不可能骗自己,再说为什么要骗自己呢?恋爱又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

而且晚晴后来被厉颢渊包养了,自己也斩钉截铁地说自己绝对不是颜颜啊。

可,眼前的场景,又不得不推翻了舒歌之前所有的判断与肯定。

秦晚晴,真的就是颜颜。

好吧,就算晚晴是颜颜,为什么她会说自己是颜颜,而不记得有关于晚晴的事情了?

晚晴到底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她一步步走到病床前,小心翼翼:

“晚晴,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舒歌——”

秦晚晴看见面前是个神色和蔼、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年轻女子,警惕心也放低了,总算不再抵抗,放下双手,弱弱:“舒……舒歌?……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我……我只认识厉颢渊,这位小姐,你能够帮我找一下他,请他过来接我吗?”

舒歌脸色发白,站直身子,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个人,似乎不再是秦晚晴,而是——

彻底成了颜颜。

玄秉千走过来,低声:“舒歌,晚晴到底怎么回事,颜颜到底是谁?为什么她非要说自己是颜颜?你跟她这么熟,听过这个名字吗?”

舒歌缓缓转身:“我想,我需要请个人先过来一趟。”

……

半小时后,聂峥赶来了医院。

舒歌和玄秉千在走廊上等着,见他来了,马上迎过去。

“人在里面?”聂峥瞥一眼病房。电话里,舒歌已经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他差不多都清楚了。

“嗯,聂峥,麻烦你了,帮我们看看晚晴到底怎么回事。”

聂峥颔首,先进去了。

舒歌打了个电话给外面车上的傅南霆,让他先回元首府,自己等结果出来了再回去。

傅南霆得知秦晚晴这边好像问题有些严重,也就让她安心在里面,他就在外面车子上等着,等这边搞定了,再一起回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色一点点深沉。

舒歌眼皮子发沉,打起盹。

快睡着了的一刻,听见门开了,睁开眼,只见聂峥出来了。

玄秉千的神经一直绷得很紧,第一时间从长椅上跳起来走过去:“聂教授,晚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怀疑她是did。“

玄秉千一疑:“did“

“dissociative-identit-disorder,也叫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俗称的,人格分裂。”

舒歌吸了口凉气。

其实在聂峥来之前,她就有这种猜测。

只是没想到,是真的。

玄秉千也震慑住:“那你的意思是,现在里面那个颜颜,是晚晴的另一个人格?”

聂峥一字一字:“没错。我刚跟她简单交谈了一下,还有,舒歌刚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一下秦晚晴这些年的经历,我想她还算轻微的,目前除了主人格,只有一个叫颜颜的分离人格。我估计,每次遇到剧烈的情绪波动,或者重大打击,她的另一个人格便会出来,上次是高考没考好,以为自己上不了京大,致使她心情不佳,did发作,颜颜的人格出来了,跑去了云城。而这一次,可能是厉颢渊的死,对她造成了打击,又致使她发病,颜颜,再次跑了出来。”

番外 另一个人格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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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秉千神色怔然,攥住手心。

从没想到,晚晴会有人格分裂。

更没想到,厉颢渊的死,对她的打击,居然这么大。

竟让她did发作,另一个人格跑了出来。

可表面上,她还算云淡风轻……

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所以其实他猜得没错……

她对厉颢渊其实真的是有感情的吧……

舒歌见玄秉千半天讲不出话,也能理解他的心情。

自己的女朋友,喜欢的女人,为了另一个男人心理病症发作,变成了另一个人,哪个男人不会心情复杂?

只走近聂峥几步:“晚晴这种情况怎么办?怎么恢复?”

那次从云城回来,晚晴既然能恢复,从颜颜再次变回主人格秦晚晴。

那么,这次应该也行。

再加上有聂峥在,其实她并不担心。

果然,聂峥说:“放心,她这种情况在did中还算是程度比较轻微的,至少,比起那种有几个甚至十几个人格的did患者来说,秦晚晴这样只有一个附人格的,不算太棘手。人格转换,一般除了外力,比如像今天这样受到刺激的情况,人为干预的话,做几次催眠,主人格会回来的,不过,可能得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舒歌这才放心,又望向玄秉千。

玄秉千也缓过劲来,无论如何,现在晚晴能康复才是最重要的:“聂教授,那就麻烦你了。”

“分内事而已。其实,除了催眠和基本心理辅导,家人的陪伴和呵护,也对她尽快恢复主人格有帮助。”

舒歌会心一动,马上问道:“秉千,你觉得秦伯母知道晚晴有这个病吗?”

玄秉千顿了顿,摇头:“我觉得不知道,刚才晚晴苏醒时,不大记得我们,秦伯母还是第一个冲去医生那儿要求做脑部检查的。”

舒歌深吸口气:“我猜,那么就只有晚晴的父亲——秦叔叔是唯一知道她有did的人了。我想,那年高考后,也是秦叔叔一个人去云城偷偷将晚晴带回京城的,估计又偷偷找心理诊所之类的,帮女儿唤回了主人格。可能是因为不想这件事影响晚晴吧,我估计秦叔叔一直瞒着,连妻子都没告诉。”

玄秉千叹息:“可惜晚晴的爸爸到现在还没醒,也没法说清楚。”

舒歌沉吟了下,斩钉截铁:“秦伯母还要照顾晚晴爸爸,晚晴现在这个样子,很排斥人,要是回秦家,估计秦伯母得累死,也会崩溃的。这样吧,秉千你去跟秦伯母说说晚晴的情况,说得委婉些,别吓着秦伯母。今天开始,我接晚晴到元首府住下,她看我是同性,估计对我没有那么排斥,聂峥,你每天抽空来给她治疗,看可以吗?”

聂峥耸肩,有什么不可以。

玄秉千想想舒歌说得有道理,现在的晚晴,哦不,应该是颜颜,连靠近都不让自己靠近,他想接她去自己的公寓住下,是不可能了。

也只能让她跟着舒歌暂时去元首府住一段日子了。

便点点头:“我先去跟秦伯母打电话。”

待玄秉千离开,聂峥难得冲舒歌意味深长一笑,又不无调侃:

“果然是元首夫人了呢,大将之风出来了,安排起来,井井有条。”

番外 另一个人格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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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首府。

秦晚晴住进来几天后,情绪稍微平稳了,不再成天哭着闹着要找厉颢渊,或者警惕地像只猫儿不让人靠近。

尤其是对舒歌,可能感觉舒歌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还偶尔会主动跟她说话。

秦母那边知道了女儿的事情后,大为吃惊,明确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女儿有这个病。

也只能在电话里托付舒歌,好好帮女儿恢复身体,自己在家里照顾丈夫和锦年。

因为聂峥说秦晚晴这样的人,家人多陪伴会有帮助,舒歌偶尔会派车接锦年过来,陪陪晚晴。

只可惜,秦晚晴连亲生女儿也完全不认识。

……

周末傍晚,吃饭前,舒歌叫小奶糕去门口接锦年。

说好了,锦年今天会过来陪秦晚晴。

因为小奶糕明天后天不上学,锦年还会在这里住两天。

小奶糕早就憋了一肚子兴奋,一听麻麻下旨,立刻就射箭般的往门口冲。

一出去,看见连谨已经牵着锦年从车子上下来了。

舒歌也走了出来,过去蹲下身,摸了摸锦年的脑袋:“小锦年,来了。我们先进去吃饭好不好。”

说起来,还是很可怜这孩子的。

亲生爸爸发生意外没有了,现在妈妈又得了病,连她这个女儿都不认得了。

因为这样,她这个干妈自然想要多给点关爱。

再说了,小奶糕这么喜欢锦年,指不定日后还真是自己的儿媳妇呢。

小奶糕也紧紧捏着锦年的手,暖力十足:“今天有你最喜欢吃的菜哦。”

锦年却摇头:“干妈,我肚子还不饿,想先去看看妈咪。”

舒歌知道她惦记着妈妈,也就牵着她的手:“好,我带你过去。”

“我也要去。”什么事儿都不能少了小奶糕。

舒歌笑了笑,刮一刮儿子的鼻子。

……

秦晚晴被安排住在景沛楼那边。

因为现在的她是颜颜,性子胆小,怕生,又不喜欢接触人,不愿意和舒歌她们一起吃饭,每天,舒歌都是让工作人员送一日三餐过去单独吃。

锦年过去时,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着花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穿着一身白连衣裙,头发披散下来,两侧别在耳根后,清汤挂面的,又看起来有些娇娇柔柔。

和以前的妈咪打扮风格完全不一样。

这段日子,外婆告诉过她关于妈咪的情况。

她清楚,妈咪好像早就患上了一种精神类的疾病。

这种病,让妈咪现在变成了别人。

也就相当于,妈咪现在不是妈咪,而是另一个人。

她来了几次,妈咪果然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对自己很陌生。

可她还是不想放弃。

今天也是一样,松开舒歌的手,轻巧走过去:“妈咪。”

秦晚晴弄花的手指一动,滑下来,转身看见已经见过几次的冰肌玉骨的小女孩,无奈:

“锦年对吗?很抱歉,我真的不是你妈妈。你不要每次过来都这么叫我好不好……我都还没结婚,哪有你这么大的孩子啊。”

锦年冲过去抱住她都腰:“你真的是我妈咪,你再多想想啊。”

番外 主人格,必须得回来!6

他像几年前在云城那样对她,哄着:

“这不关你的事情。你更不是什么第三者。”

无论如何,颜颜也是受害者。

作为一个附人格,明明先和他相爱,后来无端端消失,再次出现,已是沧海桑田,心爱的男人已经有了别的女人,甚至孩子。

颜颜也很无辜。很悲催。

此刻,除了安慰,他也实在说不出别的话。

更无法催促她快点回去,让秦晚晴回来。

不远处,后脚回来的傅南霆和舒歌也赶来了景沛楼。

此刻也看到了院子里一对男女的场景。

舒歌叹了口气,有些小纠结,鼓了鼓腮帮:“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是背叛了晚晴一样呢我是不是不该带厉颢渊来见颜颜”

秦晚晴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颜颜和秦晚晴虽然是一个身体,但终究不是一个人。

这样,就像是她把最好朋友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撮合到了一起似的。

傅南霆转首看她一眼:“这种情况还能怎么办,谁叫你最好的朋友摊上这么个病你已经做了一切能做的。”

“你说,厉颢渊不会看见颜颜,心软了,想颜颜留下来,不愿意晚晴回来了”舒歌有些紧张。

傅南霆目色凝练:“那就得看他对哪个人格的感情深一些了。”

“那可不行,就算他对颜颜感情深,晚晴才是主人格,必须得回来”舒歌更紧张了。

她也很同情颜颜。

可是,晚晴才是真正的主人格,才算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最后生活在这句躯壳里的,只能是晚晴啊。

“肯定会回来,”傅南霆将身边炸毛的小女人搂过来,轻声安抚,“聂峥不是在给她一直做催眠吗,马上就能回来了。这段日子,就当是给一点时间,让厉颢渊和颜颜做个最后的告别吧。”

舒歌看向院子里的两人。

说的也是。

不一会儿,厉颢渊似乎安抚好了颜颜,让她进了楼里,自己则一个人被丁远推了出来。

“和颜颜聊得怎么样。”舒歌问。

厉颢渊沉默了几秒,像是还沉浸在刚才,半晌才道:“她看到我,很激动,还是和以前一样依赖我,要不是我说我会在这里多陪她几天,她这会儿连屋都不想进。”

“什么,你要在这里陪她还几天”舒歌一讶。

厉颢渊望一眼舒歌,又看向傅南霆:“嗯,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不可以舒歌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拒绝。

本来就对秦晚晴有些内疚了。

现在,还要让晚晴的男人和另一个女儿在自己这里双宿双栖

她真的没脸见晚晴了。

厉颢渊觉察到舒歌有拒绝的意思:“她总是要走的。我只是想在她剩余的时光陪陪她,弥补一下。要是你们不让我留在这里,我就把她带走。”

舒歌一蹙眉:“你什么意思,厉颢渊,抢人我告诉你,这里是元首府,不是你家,由不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里面那女人虽然是颜颜,但身体在法律上却还是秦晚晴,跟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没资格带她走。我也不允许你带走她”

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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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厉颢渊带走人,想要让颜颜这个附人格留下,对秦晚晴的躯壳动什么手脚,她连干预的机会都没有,那晚晴可能就会永远消失,她最好的朋友没了,锦年也会没有妈妈了,秦叔叔夫妻也没女儿了。

厉颢渊见舒歌不高兴了,放缓了声调:“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

顿了顿,“想请求元首和夫人,让我留下来,陪着她一直到离开而已。也算是了结我和她那一段缘分。”

舒歌一顿,厉颢渊何等骄狂的人,从没想到他竟是会对自己说出这么客气的一番话。

终究还是迟疑了一下。

傅南霆知道她的心思,也就替她说:“行了。那你留下吧,就住在景沛楼附近的客房楼里。你的助理可以跟你一起留下,方便你照顾你。”

厉颢渊脸色松弛下来,干涩着喉咙,道出谢谢两个字。

**

因为厉颢渊没事,当天晚上,舒歌就打电话告诉了锦年这个好消息。

丁远也开车去了秦家,将锦年接来元首府和厉颢渊见面。

一到元首府,锦年跳下车。

小奶糕跟平时一样,已经翘首以待,摇晃着两条小胖腿跑过去,声音也跟着步伐一颤一颤:“锦年你来了瓦~~走,我带你去你爹地那里。”

“嗯,我就说爹地不会死。”锦年小脸儿红扑扑的,兴奋地跟着小奶糕朝景沛楼那边走去。

厉颢渊得知女儿要来,早就让丁远推自己下楼,在客房楼下等着。

一看见宝贝小心肝来了,紧绷了几天的脸都轻松下来,浮现出难得一见的笑靥。

又怕自己身上的伤吓着女儿,刻意将还打着石膏的左手往身后藏了藏。

锦年却一点不怕,轻轻戳了戳厉颢渊的石膏手:“好酷哦,像变形金钢。”

小奶糕在旁边不甘示弱:“我爹地也很酷,像美国队长。”

两小家伙玩了会儿,干脆请保姆拿来彩色笔,在厉颢渊的手稿上画起画。

丁远哭笑不得,不过看厉总一脸宠溺,毫无怨言,任由女儿折腾的样子,也就没说话了。

果然是女儿奴一个。

疯完了,厉颢渊让丁远给女儿擦把汗。

锦年才悄悄问:“你为什么住在小奶糕家?是不是也是来想让妈咪快点回来的?”

厉颢渊知道锦年也清楚了秦晚晴的人格分裂,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瓜子:“嗯,我们一起努力,让妈咪快点回来好不好。”

“颢渊———”正这时,娇软软的女声飘来。

颜颜穿着一身白色裙子,找了过来。

应该是来找厉颢渊的。

丁远不禁喟叹,这个寄居在秦晚晴身上的‘颜颜’,还真是一刻都离不得厉总。

颜颜看见锦年也来了,一怔,似乎有些小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慢慢走到厉颢渊轮椅后面,扶着轮椅把手,细声:

“颢渊,我有点胸闷,想去花园后面逛逛,散散步,正想找你陪我去。可以吗?”

厉颢渊看一眼锦年:“那你和小奶糕先去玩玩。”又吩咐丁远在一旁照顾两个小家伙。

番外 可怕的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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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颜推着他先离开了。

锦年看着两人离开,叹了口气:“妈咪,你要是还不回来,爹地就要被别的女人抢走了。争点气,快点回来啊。”

小奶糕眨了下眼睛,给她打气:“你放心,你爹地要是真心喜欢你妈咪,别的人是抢不走的。”

*

几天下来,厉颢渊住在元首府的后面,一边陪着颜颜,一边养伤,足不出户。

舒歌偶尔会过来看几眼,一来是瞧瞧颜颜的状态,想看看她做催眠做得如何,二来,多少是出于私心,——想为秦晚晴盯着,看两人有没有什么过矩的举动。

颜颜现在虽然是晚晴的身体,但,毕竟不是晚晴。

舒歌真的没法接受看到自己最好朋友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有染,哪怕是用的自己好朋友的身体。

幸好,两人除了白天在一起,晚上各自回房,还算是发之于情,止乎于礼。

自从厉颢渊来了,颜颜这几天脸上的笑容也明显增加不少。

比起先前那个受惊过度的小猫儿,现在更像是个沉溺在爱人身边,尽情享受与爱人在一起的快乐雀跃的小鸟儿。

*

中午吃饭之前,厉颢渊跟前几天一样,吃了药,小睡了会。

醒来后,看见已经是吃饭的时间,离开房间。

这几天,他腿脚上的伤好了不少,不用轮椅,也不用人搀扶,拿了个拐杖,撑着就朝景沛楼那边走去。

住在元首府的这段日子,他三餐都是和颜颜一起吃的。

客厅里,一片安静,唯有厨房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有人在做菜。

他一疑,每天都是元首府厨房那边的人送饭菜过来,这里从没开过火,走进厨房,看见颜颜正在灶台前忙活着。

她一向披下来的长发束了起来,估计是找保姆要了件防油烟的罩衫套在身上,手里握着铲子,正手忙脚乱地炒着锅里的菜。

旁边的台子上,堆满了杂七杂八的调料盒和油壶。

可能是火太大,顺手拿起油壶往锅里倒去,不妨里面还有水,锅里一下子炸开了。

‘刺拉拉’的爆破声,吓得颜颜尖叫一声,护住脸,丢掉铲子,退后了几步。

厉颢渊赶紧撑着拐杖过去,将火关了,然后又走到女孩跟前,拉起她的手腕。

雪白的皮肤上烫了好几个红红的印子。

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他脸色沉下来,训斥道:“怎么回事?没别的事做吗?现在好了,手烫伤了。”

颜颜眼角还含着眼泪,泪汪汪:“对不起……我只是想做顿饭给你吃。……也不知道哪天我就不见了,机会不多……”

厉颢渊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拇指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你明知道自己不会做饭。可以做别的,怎么非要做饭。”

她犹豫了一下,吸了下眼泪:“我……我听舒歌和丁远他们说过,晚晴的厨艺很好。……所以,我也不想在你眼里太差。”

他气笑,却又笑不出来了,拉着她,一起先走出厨房,喊丁远要来烫伤药,坐下来,给她涂上去。

番外 可怕的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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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乖乖被他擦着烫伤药,抹了,才听他道:“好了。以后再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她看着他一直盯着自己烫伤的手,万分紧张的样子,蓦然开口:“颢渊,你是心疼我,还是心疼秦晚晴的手被烫伤?”

厉颢渊没料到她会问出这问题,一下怔住。

颜颜仿佛听见内心希望泡沫破碎的声音,失落:“其实你早就不喜欢我了,你真正喜欢的,是秦晚晴,对不对?”

厉颢渊心脏似乎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平静道:“行了,别胡思乱想。”

“你都不愿意回答,是因为怕我难过,对不对?其实,你很想让她快点回来,只是看我太可怜,才不好意思说出口,是吗?”

厉颢渊唇瓣动了一下。

幸好,这时丁远走进来:“聂教授来了,厉总。”

今天是颜颜做催眠的日子。

颜颜见厉颢渊下意识松了口气,脸色更暗淡无光,却又打起精神,强挤出一抹笑容,站起身:“好啦,我去做催眠治疗了。尽快把晚晴还给你吧。”

说着,与平时一样,走到聂峥面前,打了声招呼,跟着他一起上了楼。

厉颢渊看着女孩上楼的背影,没来由愧疚涌了上来。

正这时,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接起来,那边响起年轻男人的声音:“厉先生你好,我是玄秉千。”

他眸子顿时眯了起来,浮现出一抹迎战前的精光:“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段日子,他住在元首府陪颜颜的事情,玄秉千应该也知道,心情肯定很复杂吧。

毕竟,颜颜的身体是他的女朋友。

“不是我找你,而是晚晴的父亲,想要见你一面。”玄秉千平静回答。

厉颢渊一惊:“什么意思,你是说她爸爸……醒了?”

“是。昨晚的事情。我刚刚通知舒歌了。准确说,秦叔叔现在想见你和舒歌两个人,说一下关于晚晴的事,方便的话,请即刻过来。”

**

厉颢渊和舒歌双双赶到秦晚晴父亲长年住的医院时,玄秉千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等着。

看见拄着拐杖的厉颢渊时,玄秉千的神色有些复杂。

晚晴现在最需要旁人关爱的时候,自己这个男朋友却不在身边,只能由他在晚晴身边。

若说不吃醋,是不可能的。

偏偏现在的晚晴,是另一个人格,又不愿意让自己接近。

他也只能在元首府外,默默关注着晚晴的动态。

“秉千,秦叔叔真的醒了?”舒歌迫不及待走过去,打破沉静。

玄秉千收回心思,将两人领进了病房。

秦父昏睡这么多年,刚刚苏醒,还很虚弱,正倚靠在病床上。

看见厉颢渊,目光闪烁,亮了一点,却又没有太大意外。

显然,苏醒后,妻子将女儿和这个男人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也知道了,女儿现在人格分类又发作了。

只轻声道:“请坐。”

每个字都还虚得很,声音也有些沙哑。

舒歌坐下来,道:“叔叔,您身体刚刚才恢复,有什么慢慢说,不急。”

番外 可怕的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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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歌,先得谢谢你这段日子对我女儿的照顾,我听晚晴妈说,她发病后,一直住在那儿,你还给她安排了心理专家。”秦父感激地说。

“我和晚晴是发小,从上学读书,到现在,这么多年的朋友,这些事儿不算什么。叔叔,您既然这么说,果然……您一直很清楚晚晴有人格分裂这事,是吗?”舒歌试探。

秦父点点头,叹了口气:“其实,这病算起来,是晚晴十岁时患上的。那年她刚读小学四年级,放假时,我带她去乡下我一门远方亲戚家玩。那家有个女孩,比晚晴大一点,算是晚晴的表姐,叫——颜颜。那女孩是在乡下小地方长大的,天真无邪,很讨人喜欢,喜欢披着长发,穿一身白裙子,像个小仙女似的。”

听到‘颜颜‘这个名字,舒歌和厉颢渊双双怔然。

听见秦叔叔的描述,更是木然。

这不就是对附人格颜颜的描述吗?

所以,秦晚晴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格,其实是她的表姐颜颜?

“或许年龄差不多,晚晴和那个叫颜颜的表姐关系很好,在乡下住的时候,成天白天黑夜玩在一起。有一天,两人去河边画画,晚晴的画笔掉进了水里,本来说算了不要了,颜颜非要帮她去捡……结果……”

说到这里,眼圈红了:“结果,颜颜溺水,爬不起来,在晚晴的视线中…淹死了。因为这件事,晚晴受了打击,又很自责,总觉得若不是自己的画笔掉了,表姐颜颜不会死。尽管我们安慰她,这只是一场意外,谁都无法预计到,她仍是病了足足一个月,不讲话,发烧,退了,又发烧,这期间也不讲话……直到一个月后,身体才恢复,也再没提颜颜这件事。我和她妈妈庆幸她终于想开了,谁知道,几个月后,我偶然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

“什么事?”舒歌屏气。

“舒歌,你和晚晴是老同学,应该很清楚,晚晴上学时一向就是齐肩短发,长长了就绑成马尾辫,然后就是长裤。那天,我发现她竟然把头发放了下来,换上了一件……很少穿的白色裙子,举手投足,完全跟死去的颜颜一模一样,变得温柔内敛,谨小慎微,说话细声细气的,甚至有些怯懦。我当时吓到了,还以为她鬼上身了…后来,机缘巧合,又发现她这样过几次,刚巧每次都是被我发现,她这样的状况每次维持也不长,所以她妈妈没发现,我意识到不对劲儿,偷偷去咨询了医院的精神科,才清楚,晚晴有可能是患上了人格分裂。”

“所以,晚晴是因为愧疚,才分裂出了死去的表姐颜颜这个人格?”舒歌尽量稳住呼吸。

“没错,精神科医生的意思就是这样,强大的自责和内疚让她分裂出颜颜。可能她潜意识里想以这样的方式让颜颜活着,以此来……恕罪吧。”秦父再次叹息。

“所以,那年,她高三在云城发生的事,也是因为人格分裂发作了?”一直没出声的厉颢渊开了口。

番外 她很想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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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父喝了口水,点头:“没错。那年高考完,晚晴说自己考得不是很好,好几道题目都没做,我身为教师,对她的期望又很高,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她压力太大,病再次发作了,而且这次比之前几次更严重,居然不见了。那天早上,我发现她不见了,就猜到了几分,不过怕她妈妈担惊受怕,还是没说,只说估计这孩子是受不住压力,离家出走了,我自己去找,让她妈妈在家里守着,万一晚晴回来了,也能跟我打电话。”

“女儿得了精神分裂,您就这么瞒着您的妻子几年都不说?她也一直没半点察觉?”厉颢渊一扬眉。

“我太太是个全职家庭主妇,胆子小,跟一般人一样,对普通精神病患者都有抵触,更别说人格分裂……我要是说,晚晴现在不仅仅只是晚晴,身上还有别的人,而且还是跟死去的颜颜一样的人……估计得把我太太吓得也精神崩溃。……又何必让家里多一个人担惊受怕呢?既然她不知道,我也就没说了,我是家里的顶梁柱,她也一直信我说的,没怀疑。”秦父苦笑,又继续:“总之,得知晚晴不见了,几天不归,我就猜出她可能是又发病了,私下在外面去找。终于,在云城找到了她。果然不出我意料之外……我走到她面前,她却根本不认得我是她爸,我便知道,那一刻的她,是另一个人格,不是我的女儿……”

“然后您不声不响想法子带走了她,对吗。”厉颢渊沉声。

秦父休息了几秒,点头:“我知道强行带走她,肯定不可行,没办法,只能买了点儿迷药,趁她出来时……哎想不到我为人师表,有朝一日居然也会对自己的女儿下药……总之,我将晕过去的晚晴带回了京城,我不敢把她带到大医院,怕她这个病有档案留存下来,会影响她进大学。在一家小医院里,医生为她注射了镇定剂以及精神类药物。在此期间,我又请了个医师帮忙检查了一下晚晴的身体……想确定她流浪到外地的一路上,有没有遭受过什么伤害,毕竟,她当时只是个还在读高三的小姑娘,这一查,才知道……她……”

说到这里,作为父亲,有些尴尬:“她……cn膜有破裂。而且是新近破裂。也就是说,她最近是有x行为的……”

舒歌瞥一眼身边的厉颢渊。

厉颢渊脸皮僵了一下。

秦父继续:“我便知道了,晚晴被颜颜这个人格占据时,在云城期间,只怕是被人给祸害了。就算是谈恋爱,你情我愿,晚晴并不知道的情况下,颜颜那个人格用她的身体与别的男人……也过分了,我女儿当时才高三,刚刚才满18岁啊!”

唏嘘了会,又道:“我心痛无比,恨不得马上报警,却也知道这种复杂的情况,报警只怕也没用,何况这事儿闹开了,晚晴有精神病的事情就遮不住了,哪个大学会要一个有人格分裂病史的学生?她这辈子的前途就毁灭了。所以我就让那家小医院趁她还没苏醒,做了个……”

番外 她很想他2

厉颢渊冷冷代替秦父将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说出来:“修复手术。是吗。”

难怪几年前他将秦晚晴当成颜颜,秦晚晴为了躲避他的纠缠,跑去医院做了鉴定,确实是完好的。

原来秦父已为女儿安排做过手术。

“晚晴做完手术后,又继续昏睡了两天,第三日,终于醒了,幸运的是,她变回了晚晴的人格,那个叫颜颜的人格,消失了。一清醒,晚晴就懵懂地问自己怎么在这里,怎么脑子空白了一片,这段日子的事情似乎不记得了。我松了口气,只敷衍了一番,说她因为高考的事儿,跑出来散心,可能是心情套压抑,路上晕倒了,现在他才找过来。晚晴也没多心,就这么跟着我回去了。”

“可是那年暑假,我有打电话过给晚晴,她接电话都好好的啊,明显就是晚晴,不是颜颜啊。”舒歌疑惑,正因为这样,她一开始才以为秦晚晴根本不可能是云城和厉颢渊恋爱过的那个颜颜。

秦父叹了口气:“晚晴被颜颜占据人格时,有时不是一直被占据的状态,偶尔还是会变成晚晴,但是维持不到十几分钟。比如她小时候有一次变成颜颜,前一分钟我看见她是颜颜的性子,吃饭时小心翼翼,后一分钟,明显又恢复成了晚晴的人格,丢掉了筷子上一向最讨厌吃的茄子……我想,大概是你打电话时,她正好处于晚晴的状态。我之前询问精神科医生时,人家说了,可能是因为当时颜颜这个附人格还不稳定,才会出现这种主人格、附人格瞬间频繁交换的场景,但时间不长,就算短时期变成了晚晴这个主人格,她也一下子反应不来。所以她在云城接你电话时,估计也是出于朦朦胧胧的状态。”

舒歌吸了口气。

病房内,沉默下来。

“我听秉千说,晚晴变成颜颜也有一段日子了,算起来,比上次在云城时变成颜颜都要久,可能是附人格逐渐稳定了……我怕这样下去,那个叫颜颜都的附人格会永远在晚晴身上留下去,再难消失,晚晴也再也回不来了……舒歌,求你一定要让晚晴回来,我和她妈妈不能没有这个女儿,还有锦年……我的那个小外孙女,也不能没有妈妈啊……”秦父忧心忡忡,咳了几声。

“好,您放心,叔叔。”舒歌忙安慰。

秦父说了太多话,这会儿也累了,其实还想对厉颢渊说些话,却实在体力不支了。

舒歌见状将他扶躺下去:“叔叔,今天差不多了,我们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你先休息。晚晴那边没事儿,我们会盯着。有我,玄秉千,还有厉颢渊。”

秦父看一眼三人,终究浮现出放心之色,没再说什么。

厉颢渊回到元首府时,夜色初临。

舒歌派了个保镖,陪他一起回客房这边。

他拄着拐杖刚进屋,就看见一抹纤细的身影正趴在桌子上打着盹儿。

番外 她很想他3

听见脚步声,女孩醒了,看见他回了,揉揉惺忪睡眼,跳起来便跑过来抱住他:“颢渊,你回来了~”

保镖见状,也就道:“那我先走了,厉总。”

“你怎么过来了,吃饭了吗?”厉颢渊问。

颜颜扶着厉颢渊坐在沙发上:“吃了一点。没事做,在这里等你回来。”

“哦,今天催眠做得如何。”

颜颜一听,小脸黯然了几分。

厉颢渊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催眠是为了让秦晚晴回来,让颜颜离开。

每一次催眠,也预示着颜颜离消失更近一步。

这话问得,不是相当于在问她:你几时才消失吗?

立刻补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多心。”

颜颜却深吸口气,强行挤出个善解人意的笑容:“没事。……嗯,今天做得不错,很顺利。”

又转移话题:“晚晴的爸爸醒了,对你和舒歌说了什么。“

他深深看她一眼:“说了晚晴为什么会得这个病,也就是为什么……你会出现。你想知道吗?”

颜颜点点头:“嗯。”

厉颢渊也就将秦父在医院说的,一五一十对面前的女孩说了。

颜颜全程憋住呼吸,最后才开口:“原来,我是晚晴太愧疚才幻化出来的人格,是她那个死去表姐颜颜的替身。……”

他抚了一把她的长发:“好了,不早了。先回去睡觉吧。”

大半天没见面,颜颜很想他,好不容易等他回来,舍不得又回去,弱弱地说:

“你和我之间,是不是现在只有聊晚晴,才有话题可以聊?除了晚晴,再没有其他话说了?”

女孩受伤的眼神,让他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柔声:“我只是看天色太晚了。”

颜颜抬起双臂,挽住他脖颈:“让我早点睡觉也可以。你陪我好不好?”

他一顿。

“以前在云城,我睡不着,不都是这样的吗,你都会哄我睡觉。”颜颜眨巴了两下睫毛。

他沉默了会儿,终于站起身,与她一起朝景沛楼那边走去。

回了房,他见她坐在床上,帮她关上卧室的吊灯,打开睡眠台灯。

房间立刻被一片暖橘色笼罩,极宜睡眠。

“好了,现在可以睡觉了吧。”厉颢渊用哄孩子的语气道,弯了弯唇,转过身,正要朝卧室门那边走去,只听后面传来脚步声,有人跑过来将自己的腰紧紧搂住。

”不要走~~颢渊。”颜颜带着几分抽泣的声音飘来。

这段日子,颢渊虽然留在元首府陪她,也对她无微不至,十分温柔,但也一直保持着距离。

没有逾越雷池一步。

完全没有云城时的亲热。

她很想他,太想他了。

“颜颜——”厉颢渊转过头,想要抽走她绑在自己腰身上的小手,却又做不出来。

“怎么了颢渊,我们以前在云城不是好好的吗……也不是没有过……为什么现在不行?”

“颜颜,真的不早了……”

“所以,你现在喜欢的,真的是晚晴是不是?”

他怔然。

她趁势将他拉过来,踮起脚,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脸贴上去。

番外4

一瞬间,他措手不及,被她的冲击力撞了一下,朝旁边墙壁上倒去。

手肘条件反射地一弯,抵住墙壁,疼呼出声。

“颢渊,你没事吧?”颜颜吓了一跳,忙将他搀起来。

“没事。不过可能伤口撞到了……”

“那我让丁远把你送医院去检查一下?”颜颜说着,急匆匆准备出房间,却被他拉住:

“不用了。我回去让丁远帮我重新包扎一下手臂就可以了。”

说完,单手拄着拐杖离开了房间。

颜颜追出去:“我送你回去,颢渊——“

他只回头,安抚地一笑:“真的没事。你回去睡觉。”

说着便径直离开。

颜颜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发呆片刻,眼圈一点点涨潮,变红,接着,捂住脸颊,双膝一屈,跪在地板上,闷声哭起来。

她知道,他是借故离开。

他喜欢的人,真的不再是自己了。

她和颢渊再也无法回到以前了。

第二天一大早,厉颢渊早早起来,拄着拐杖来了景沛楼这边等颜颜起床后一起吃早饭。

昨晚那样离开,他怕她会生气,晚上也没怎么睡好。

颜颜今天起得比平时晚一些,八点半才下楼,也打扮好了,看着比平时更精心。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看见厉颢渊来了,颜颜问,神色看着也没什么异样。

“嗯,来陪你一起吃早饭。”

“你看起来像是没睡好。”颜颜抬起手,蹭了他的黑眼圈一下。

他实话实说:“我怕你因为昨晚的事不开心。”

颜颜笑了笑,倒是一贯的柔和:“怎么会,昨晚……是我太心急了。别再提了,再提我会不好意思的。”

厉颢渊见她似乎没有生气的意思,总算舒了口气。

两人走到餐桌边,坐下吃过早饭,厉颢渊提议:“元首府后面有个很大的人工湖,锦年前几天和小奶糕去过,说很好玩,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带你过去玩玩?”

颜颜却搅了搅衣角:“颢渊,我今天想出去逛逛街,可以吗?”

“逛街?”

“嗯,其实我这段日子一直住在元首府,有点儿闷。还有,我有好久好久都没有好好看看外面了,也不知道现在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真的很想出去到处看看。……可以吗?”

厉颢渊立刻点头:“好,你等我去换身衣服,我陪你一起出去。”

是他忽略了。

颜颜自从‘来’了,就一直关在家里,哪会不闷?

再说,也不知道她还能有几次逛街的机会了。

颜颜摇头:“不用了,你自己的伤都还没好,瘸着腿,怎么陪我逛街?我反倒还要照顾你,到时逛得也不尽兴。万一又绊到哪里怎么办?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你一个人?那怎么行。”距离上一次消失,颜颜好几年都没出去见过外人了。他不放心。

颜颜柔柔笑了笑:”放心啦,我之前在云城还一个人打过工呢。我就四处走走。”

他见她坚持,终于退让:“那我让丁远喊个保镖开车送你出去,一路陪着你。”

番外 我可能要走了1

颜颜知道不答应的话,他不会让自己单独一个人出去,也只能无奈笑着点头:“好吧。”

临行前,厉颢渊送她出门,将一张卡塞进她的包里,低声:“想买什么就买。”

颜颜抬眸,看一眼面前对自己无比纵容的男人,很想问他,你这样是真的疼爱我呢,还是只是想把我送走,让晚晴回来,对我因为愧疚的弥补?

却终究问不出口。

只依旧挤出个笑容,将卡夹在指间,调侃:“看来我今天得大战一场了。”

厉颢渊看见她笑,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嗯,争取把钱花光,不要给我节省。”

女人的天性就是喜欢购物。

若是这样能让她开心点,也不错。

接下来的几天,颜颜每天都会出去逛街,每天都是大包小包地傍晚回来。

厉颢渊见她脸上的笑容似乎多了一些,也就放心了,果然,购物是治愈的良方。

这天傍晚,颜颜与平时一样,逛完街,坐着保镖开的车,回了元首府。

刚在景沛楼门口下车,正好看见锦年也来了,正被丁远牵着,像是准备去客房那边见厉颢渊。

锦年看见她,脚步一驻。

颜颜也是顿了顿,然后走过去,轻柔地说:“你好呀,锦年。”

锦年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跟自己打招呼。

虽然这个人,是妈咪的样貌,声音,甚至每一根头发丝,都和妈咪一样,但,并不是妈咪,这段日子,她也从来没有主动跟自己说过话。

因为如此,最近也没有再缠着她了。

颜颜见她对自己有些避忌,又蹲下身,诚恳地道歉:“锦年,我知道这段日子我对你很冷淡,不好意思……因为你一开始老喊我妈咪,我一时间真的没法接受。现在我知道,不该那么对你。对不起啦,你能原谅我吗?”

颜颜本身就具有小孩子的天性,柔软,天真,可能是这样,与小孩沟通也比较顺畅。

锦年想了想,开口:“我没有怪你。”

颜颜吁了口气:“那就好。”又想起什么,从购物袋里掏出一个装着芭比娃娃的大盒子,递给锦年:

“送给你,喜欢吗?”

锦年看一眼娃娃,表情明显是喜欢的,但是却没有马上去接。

“我虽然不是你妈咪,但是,我终究在你妈咪身上,我们也可以做好朋友,是不是?”颜颜有些紧张,生怕她不收。

锦年看在妈咪的面上,这才将盒子抱过来,礼貌地道谢:“谢谢你,……颜颜姐姐。”

这段日子,她听舒歌也提过,现在的妈咪,叫‘颜颜’。

颜颜见她受了礼物,脸颊上浮现出甜甜的笑容,很开心锦年与自己亲近了不少,又将几个购物袋放在地上:“哦对了,我今天还买了不少东西,锦年,要不你看看你还喜欢哪些?”

颜颜就是个小孩子性子,这几天逛街购物买的东西,不是什么奢侈品牌衣服啊化妆品,大部分都是公仔啊、漂亮的文具,例如手账、贴胶、或者漂亮精致的小包包、精美好看的糕点之类的,这一点,倒是和锦年脾性相通。

番外 我可能要走了2

锦年扫了一眼,有些眼馋,却摇头:“妈咪不喜欢我乱要别人的礼物,说这样显得没家教。”

颜颜脸色一动,又微微一笑,摸了摸锦年的头:“嗯,也是,妈咪的话,的确要听。……那这样吧,我只是给你玩玩,不是送给你,这样总可以吧?”

这样倒是可以。锦年点点头。

颜颜将她手一牵:“走,我们去屋子里面慢慢玩。”

又朝丁远看一眼,示意自己先带锦年进屋去玩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厉颢渊正好拄着拐杖下楼迎女儿,正好看见了颜颜将小锦年带进屋的一幕。

丁远转身看见他,几步过来:“厉总,锦年正好跟颜颜小姐遇上了……”

厉颢渊手一抬,做了个自己看见了的手势。

丁远也就先退了下去。

正这时,舒歌的声音飘来:“颜颜这几天每天都会出去?”

小奶糕知道锦年今天要来,让她过来带锦年过去主楼那边吃晚饭。

刚过来,正好就看见颜颜与锦年进屋的场景。

厉颢渊见她来了,慢慢挪步过来:“嗯。她说在家里呆久了也闷,就让她出去逛逛了。”

舒歌若有所思:“我想她出去也不仅仅只是太闷,也是为了避开你吧?”

厉颢渊眼色一动。

若不是舒歌提起,他可能还想不到。

可能还真是。

那晚他躲开了颜颜的亲近,他以为颜颜没有记在心上,或许,他错了——颜颜其实放在了心上,所以这几天才每天早出晚归,用逛街来避开他?免得太尴尬?

半晌,才道:“我想,她应该明白了,我和她已经结束了。所以才会这样避开我。”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应该很难想通昔日的恋人不再爱自己了吧,她能这样平静,也算是很了不起了。”舒歌感喟。

厉颢渊听了,对颜颜更加有些说不出的内疚:“所以,我也只能尽可能在她还在的时候,对她好些了。”

……

夜深了,丁远才将锦年从景沛楼带过来。

厉颢渊见女儿玩得满脸通红,很是开心的样子,拿起纸巾给她擦了把汗:“和颜颜姐姐玩得很高兴吗?”

“嗯。”锦年似乎还在回味着,“明天我跟颜颜姐姐约好了,还要过来的。”

他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锦年居然跟颜颜混得这么熟了,却也不意外,面对一个与妈咪长得一样的女人,小孩子基本都不会排斥的。

只摸了把女儿的头,顺口问道:“有那么好玩吗?跟颜颜姐姐玩什么了?”

锦年也认真地回答:“她把她这几天买的好玩儿的东西都让我玩,一点都不小气。然后还跟我聊天,问我在加拿大的生活,平时喜欢吃什么,喝什么,什么颜色~很关心我的样子。”

厉颢渊沉默,或许颜颜这是产生了移情作用吧。

她和他,再无法回到昔日。

所以,才将感情投注到了小锦年身上。

不管怎么样,两人能相处得好,也不错。

接下来的几天,锦年每天都会来元首府,除了看望厉颢渊,剩下的时间就是和颜颜泡在一起。

这天晚上,舒歌从主楼过来,正好看见锦年和颜颜告别,上了车子,被丁远送回秦家。

颜颜看见舒歌来了,打了声招呼:“舒歌,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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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歌微微一笑:“不是,我来找厉颢渊。正看见你送小锦年。看来,你和锦年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嗯,”颜颜腼腆笑了笑,捏住衣角搅在指腹间,“我现在占了她妈妈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想对她好点。……既然你要找颢渊,我不打扰你了,先进去了。”

舒歌点点头,看着她进去,转身去了客房,敲门进去。

厉颢渊看见她过来,拿了靠墙的拐杖,准备起身。

“不用了。几句话而已。”舒歌打了个手势。

“这么晚过来,是什么事?”

舒歌盯着她:“聂峥刚跟我打电话,说催眠疗程差不多结束了,后天,是聂峥过来给颜颜最后一次做催眠了,如无意外,最后一次催眠结束时,颜颜便会消失,晚晴会回来。”

顿了顿,道:“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他早知道这一天就要来临了,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在后天,沉吟了好几分钟,才开口:“从得知颜颜是个附人格的那一天起,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第二天清晨,颜颜刚起床下了楼,就看见厉颢渊没用拐杖了,牵着锦年的手,站在楼下客厅等着自己。

厉颢渊恢复得不错,其实前两天开始,就可以不用拐杖走路了,只是为了安全起见,才多用了两天。

她一讶,走过去:“……锦年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们这是……”

“是爹地叫丁叔叔一大早接我过来的,说是要带我们出去玩。”锦年回答。

厉颢渊也眸子含笑,凝向女孩:“怎么样,愿意吗。”

今天,可能是她消失前的最后一天。

他想好好陪陪她。

至少,让她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日,能开开心心。

颜颜脸颊上浮现出激动的红晕,有些不敢置信:“啊,我们三个一起出去玩?”

“是啊,我腿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怎么,不欢迎?”

颜颜猛地摇头:“当然不会。”

“那就走吧。丁远已经在外面开着车子等我们了。早饭我们出去吃就行了。”

厉颢渊说着,将锦年抗在肩膀上,带着颜颜离开。

……

今天的日程,厉颢渊都安排好了。

早上去订好的茶餐厅吃了个美味的早餐,是颜颜最喜欢的粤式风味,然后去旁边的步行街逛了一圈儿,又去了京城最大的游乐场。

玩到临近傍晚,厉颢渊又带着两人驱车去了海边。

三人在海边踩着单车,寻了一片干净的沙滩。

锦年和颜颜在丁远的陪伴下,在沙滩堆城堡,继续玩得不亦乐乎。

厉颢渊因为伤势还没全好,则在一旁静静看着。

夜色降临,颜颜看一眼不远处沙滩椅上的男人,才拍了拍手掌的沙子,让丁远照顾好锦年,走过去。

厉颢渊见她过来,坐直:“是不是累了?休息会。”又递给她一瓶矿泉水,还给她提前拧开了。

颜颜坐在他身边,抿了口水,含着浅浅的笑容,望向在那边玩得正起劲的锦年:

“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今天会陪我出来玩了一整天。明天是我最后一次催眠,我可能要走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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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她已经知道了,身躯一挺,又缓缓松弛:“颜颜……”

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无论说什么,对于颜颜来说,好像都很残忍。

“放心,我不难过,也不怕,”颜颜朝着海平面上跌下去的夕阳深吸口气,又灌了一小口矿泉水,“这一天,迟早会来,我也做好心理准备了。我要是不走,锦年的妈咪也不会回来。这段日子,有你陪我,足够了,还有今天,也是我这段日子最开心的一天,颢渊,真的,就算明天我消失了,这一切,也很值得。”

又面向他,粲然天真一笑,与平时一模一样:“你要记住,等晚晴回来后,一定要和她好好生活下去,不要再吵架了,除了生死,真的没什么大事。”

他见她想得这么透彻,也做好离去的准备,轻吁一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午后,聂峥来了元首府。

颜颜在楼上房间等着。

厉颢渊和舒歌则在一楼客厅。

聂峥与他们用眼神打了个招呼,朝楼梯走去。

厉颢渊有点紧张,喊住他:“等等,晚晴今天是一定能回来吗?”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应该会。”聂峥暂时止步,“毕竟这段日子,颜颜的催眠都还很配合,也很顺利,没有出过什么纰漏。今天是最后一步了。”

也知道两人此刻悬着一颗心,道:“最后一次催眠结束后,我马上喊你们上楼。”

两人立刻点头。

……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紧绷。

舒歌和厉颢渊各自拣了块地方,来回徘徊,以此掩饰内心的焦灼。

生怕最后一次催眠失败,晚晴回不来。

万一没做好,有什么特殊情况,回不来了怎么办?

时间一点点过去,临近傍晚,夕阳的余晖射进落地窗,两人方才听见二楼的木质地板上响起脚步声。

一抬头,只见聂峥走出来了,双手扶着栏杆,脸色有些疲倦,语气肃然:“上来吧。结束了。”

两人立刻快步上楼。

厉颢渊提前一步推开两人进行催眠的房间门,大步跨进去。

舒歌也随后跟进去,只见女子躺在调成一个舒适弧度的沙发靠椅上,睫毛紧阖,还没醒。

“催眠结束了怎么还没醒?”厉颢渊有些心急,回头望向聂峥。

“你以为是睡觉啊,说醒就醒。差不多了。等一会儿吧。”聂峥走进来。

两分钟后,沙发椅上的纤细身影一个弹动,就像被静电触到了似的,而后,缓缓睁开眼睛。

厉颢渊和舒歌紧张万分地站在旁边,盯着她。

也不知道成功了没。

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叫她颜颜还是秦晚晴。

女子睁开的眼神茫然而恍惚,甚至还有些错愕,就像大梦初醒一般,看清楚距离自己最近的舒歌后,才定了定神,刷的坐起来,声音就像是很久没说话了,有些微微的沙哑:

“小歌?你……怎么在这里……我……我这是在哪里?”

又望一眼厉颢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往后缩了一缩:

“厉颢渊?你……你不是出意外了吗?”

番外 真的好像是妈咪1

厉颢渊一听她这么说,堵在嗓子眼的一颗心彻底放下来,冲过去就搂住她双肩:

“晚晴,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吗?”

“???……当然是我……”女子一脸惊诧,见厉颢渊又要凑近过来,条件反射地身子一偏,躲开:

“厉颢渊,你还没回答我,你不是发生意外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的头怎么这么疼,好像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对了,那天我为了躲路人,好像是车子蹭了吧,然后就晕了?接着发生什么了……”

舒歌走过去:“别慌,我等下慢慢跟你说。”

……

夜深了。

卧室。

舒歌坐在床边,将她车祸晕厥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了一遍。

包括秦父已经醒了。说清了她患有人格分裂的事情。

包括厉颢渊劫后余生,没有死的事情。

秦晚晴可能是刚刚苏醒,有些疲倦,靠在床背上安静听着,偶尔脸上露出震惊,一句话都没说。

最后,才脸色苍白地喃喃:“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颜颜,用我的身体,过了这段日子?”

“是的。就像当年在云城那样。”

秦晚晴没有说话,只攥紧了手心,脸色愈发苍白。

舒歌知道,常人遇到这事儿,一时间肯定不好消化,何况聂峥说她刚刚人格苏醒,相当于是沉睡了许久的病人,如今恍恍惚惚的,少言寡语也很正常,轻声安慰:“今天不早了,你先休息,争取多睡会儿。明早我把锦年接过来,我想你一定很惦记她吧。等你醒了就能看到她了。”

秦晚晴点点头。

舒歌踏出房间,厉颢渊马上迎上来:“她怎么样了。”

“我把所有事情都跟她说了,她现在很虚弱,精神也有些恍惚,我让她先睡会儿,明早再说。”

厉颢渊二话不说,推开门就进去了,舒歌拦都来不及,再等追到房间门口,只见厉颢渊这厮已轰的一下,关上门,并且顺手锁上了,俨然想要二人独处空间。

秦晚晴看见他进来,下意识将被子往上拉了几寸,挡住半边脸。

厉颢渊走过去,目光在她脸上和身上徘徊了会儿,抬起指尖在她脸颊游弋:“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

她一动,脸一偏,避开他的触碰:“是的。厉颢渊,我回来了。……我听舒歌也说了你的事……恭喜你,大难不死。”

他见她还是像之前那样,与自己保持距离,眸色黯了几分。

却又自嘲一笑。

不过,正是这样,越发说明这具身体的人格,正是那个与自己针锋相对的秦晚晴。不是吗?

“也恭喜你,终于回来了。”带着几分赌气。

秦晚晴嗫嚅:“对不起,我真的很累,想休息了。你,能先出去吗?”

下了逐客令。

“秦晚晴——”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将她后背一搂,生生托起来,压抑着喉咙中的戾声,“你现在是不是笑我在犯贱?!”

“……为什么要这么说?”她能嗅到他烈焰般的气息。

番外 真的好像是妈咪2

“难道不是吗?我在元首府守了你这么久,送走了一个对我百依百顺、温柔体贴、爱我的女人,却心心念念着想要唤回你这个一天到晚疏离我、对我冷若冰霜的女人?!我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她瞳仁缩紧,攥住手心,半会儿才道:

“……对不起,厉颢渊……我知道你这段日子很辛苦,你也一直想要我回来……可是……我……我现在真的很累,头也疼。”

正这时,舒歌找来了钥匙,将门打开,进来了:

“厉颢渊,你干什么呢,以为哪儿都是你家啊?说锁门就锁门?你就算想和晚晴说话,也得看看她现在什么样子!比刚刚生过孩子还虚弱!我命令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说!”

厉颢渊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莽撞太激进了,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舒歌牵着锦年来了景沛楼。

秦晚晴已经起来了。

看得出来休息了一晚,让她的精神充足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

打扮也和之前的颜颜截然不同了。

她将头发束起来,随意地绑了个马尾,随手在舒歌为她准备的衣服里找了件牛仔裤和浅蓝色衬衣。

看见锦年来了,秦晚晴的脸上露出欣喜,蹲下身展开双臂:“锦年,快到妈咪这里来!”

锦年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迟疑。

毕竟,就在前天,这个人还是颜颜。

舒歌低声:“锦年,颜颜姐姐走了,她现在是妈咪了。”

锦年这才慢慢走过去,试探:“妈咪?”

秦晚晴将锦年一把搂进怀里:“对不起,锦年,妈咪叫你担惊受怕了。”

又将她的小手拉起来,用自己的拇指摁了摁她的拇指。

真的好像是妈咪。

小时候学走路每次摔跤时,妈咪就会用这个举止来鼓励她。

就像是将自己的力量灌输给她,给她打气一样。

这是独属于母女两人的暗号。

锦年瞪大瞳仁,这才卸下心防,抱住面前的女子:“妈咪~~”

母女两和舒歌坐下来,秦晚晴问了问锦年这段日子的生活,无非是有没有吃好睡好,又知道锦年已经去看过爸爸了,问她外公苏醒后身体如何。

锦年也一一回答着。

末了,秦晚晴才望向舒歌:“我在你这里住了太久了,现在既然没事了,今天我就带着锦年回去吧。”

“不行,你昨天才做完最后一次催眠,刚刚清醒,怎么样也得休养个几天再走。”

秦晚晴无奈:“真的不用了,我真的打扰你太久了。不大好。你看我现在,精神好得很。”

“元首府这么大,哪里谈得上打扰。你现在回家,叔叔也刚刚恢复,你妈妈也不知道是照顾你还是你爸爸,你想累坏你妈妈么?”

秦晚晴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再坚持,只能默认了:“好吧,那我就再多住几天再走吧。”

锦年好久没让妈咪陪自己玩,现在妈咪好了,也就拽着她的手往外拖:“妈咪,上次本来说干妈、糕糕,还有我和你一起去游乐场玩,结果没去成,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四个再一起去吧?”

番外 真的好像是妈咪3

秦晚晴含着笑点点头,牵着女儿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好,不过要等妈咪去换套衣服——”

话还没说完,脚下一软,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差点又坐下来。

“妈咪你怎么了?!”锦年吓了一跳。

舒歌也忙搀她坐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秦晚晴揉了揉太阳穴:“没事,就是头有点眩晕感,还有些疼。”

舒歌见她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也就说:“锦年,今天可能不能去玩了,你妈咪刚刚才好,聂教授也说了,还有一段日子的恢复期。这几天,你妈咪可能需要在房间里好好休息。等她完全痊愈了再玩,好不好?”

到底还是妈咪的身体最重要,锦年也就点头:“嗯。那我这几天也不吵妈咪了,让妈咪尽快能恢复身体。”

……

接下来的几天,秦晚晴基本在房间里休养着。

一日三餐,也由舒歌让保姆送进房间里吃。

厉颢渊怕会影响她恢复,也不敢再随便过来骚扰她,只继续住在隔壁的客房,远远陪着她。

直到四天后,中午,秦晚晴刚吃完午饭,想要睡个午觉,元首府这边负责照顾她的保姆敲门进来:

“秦小姐,玄先生来了,想要见您。在楼下客厅等您。”

秦晚晴一怔,随即说:“我马上下楼。”

……

几分钟后。

玄秉千看见一袭熟悉的倩影从楼上走了下来,脸色松弛:“晚晴。”

其实晚晴最后一次催眠的那天,舒歌就给他打过电话,告诉她,晚晴的人格回来了。

他当时就迫不及待想过来看她,但舒歌说她很是虚弱,身体还不是很舒服,不方便打扰她,也就搁置了。

直到今天,才过来。

秦晚晴看着他,眼神有些恍惚,脚下停了两秒,才慢慢走过来:“玄哥,你来了。”

“晚晴,你现在认识我吧?”玄秉千还不放心。

秦晚晴无奈笑:“当然。……我之前是颜颜的时候,估计对你态度很不友好吧?对不起,玄哥。”

“傻话。这又不关你的事。你也说了,那是颜颜,不是你。…对了,你这几天好些了吗?舒歌说你清醒后,身子还是不舒服,头经常疼,这几天一直在房间里躺着。”玄秉千很是担心。

秦晚晴示意他与自己一起坐下来:“还有点儿。不过也不是太严重。玄哥,你现在知道了我有这么严重的病,有什么想法吗?”

“…晚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有个女儿,本就配不上你,现在还得了这种病,难保哪一日,又犯病了。和我在一起,只会拖累你。”

玄秉千脸色变了:“晚晴,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晚晴沉吟片刻,终于开口:“其实玄哥,就算你今天不来找我,我也本来想找你。现在我这个样子,真的不想拖累你,我们……分开吧。”

玄秉千哗然站起来:“晚晴,我并没介意你有这个病……”

话音未落,她也跟着站起来,直勾勾盯着他:“可是我介意。”

番外 真的好像是妈咪4

玄秉千还想说话,她已退后半步,垂下眼眸:“对不起,玄哥,我这样的人,跟你在一起,只会害了你。你这么优秀的人,前途无限,值得更好的女孩子。我们以后再不要见面了。你也不要再找我了。”

说完便上了楼。

玄秉千错愕几秒,追过去,却已经被保姆挡住:

“玄先生,秦小姐现在身体还没恢复,禁不起刺激,太太说了,这几天不让任何人打搅她。您就先回去了,别再穷追猛打了。”

……

厉颢渊是当天晚上听说玄秉千过来找秦晚晴的事的。

也听说了秦晚晴对玄秉千提分手的事。

随即,也来了景沛楼这边。

保姆说秦晚晴刚吃了药,准备睡觉了,厉颢渊说只说几句话,保姆放行。

敲开门,他踏进房间,看见秦晚晴靠在床背上,旁边床头柜是吃药时剩下的半杯白开水。

她手里握着舒歌给她解闷的iad,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小视频,估计是刚吃过药,昏昏欲睡。

看见他来了,才将iad放到一边,坐直起来。

他走过去几步,没有像前几天那么冲动了:“这几天身体舒服一些没有。”

“嗯,好一些了。不过偶尔还是会头疼,但没事,吃药就好了。聂教授说了,这是催眠之后的后遗症。”秦晚晴打起精神,又凝视住他:“你这几天还住在元首府?我都已经没事了,你也不用一直陪着我了,你也不是闲人,先回去吧。”

“都在元首府陪你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他缓缓坐在她床边,眼神低沉了几许:“秦晚晴,我以为我们两经历了这场事情后,关系会亲近一些的。而且,你今天不也对玄秉千提出分手了吗?这是不是代表,你已经决定和我有个新的开始了?”

她见他已经知道了,也不意外,只自嘲地说:“我提出分手,只是因为我不想拖累他。他值得更好的女人。我……不值。”

“那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值吗。”

她抬头,凝住眼前的男人,许是药性上来,眼神更加朦胧,恍惚。

“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当年在云城,和我在一起的虽然是颜颜,但也是你的身体。而现在,我和颜颜的那一段,也早已经过去了。颜颜在你的身体里时,我每时每刻都想着,让你回来。虽然这样对颜颜很愧疚,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这样的想法,我要的是你,而不是颜颜。无论你信不信,就是这样。”他一字一字。坚定有力。

她眼圈缓缓发红,有水波一寸寸涨潮,眼泪噗呲一下落下来。

他不想逼她现在就给自己回复,给她掖了掖被子:“好好睡觉。”

她看着他离开,忽的开口:“厉颢渊。”

他被叫住,停步,转身。

“其实我身体也差不多好了。不想留在这里了。明天,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厉颢渊感觉希望的曙光射进来,从未有过的轻松,不敢置信。

她这算是接受自己了?

“我们一起走?”

番外 你今天不能跟她走1

“嗯。”她点点头。

他很高兴她提出和自己一起走,可还是微微一蹙眉:“可你现在还在恢复期,在这里住习惯了,休养起来更好。这里是元首府,没有哪里比这里的医疗资源更优厚了,万一你有什么事,也能及时诊治。不如听舒歌的,再多住一段日子,别急着走?”

“我真的没事了,”秦晚晴摇头,语气也很坚决,“我也真的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这里毕竟是舒歌的家,我不想打扰她太长了。”

厉颢渊不再说什么,终于点点头:“好,明早我就陪你离开。回天璞园好不好?”

秦晚晴抿了抿唇:“你先送我回酒店吧。我妈要照顾我爸爸,我回家住,不方便,会给我妈妈添乱。”

他也不想得寸进尺,逼她去自己那里住,一步步来吧,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好吧。不过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离不开人照顾,我雇个保姆去酒店照顾你好不好。”

“嗯。”这次,她没有拒绝。

第二天一大早,厉颢渊就让丁远去主楼那边跟傅南霆和舒歌说一声,今早就会带秦晚晴一起离开元首府。

“晚晴的身体还没完全复原,现在就走?”舒歌微微一蹙眉。

从刚恢复人格,晚晴就提出要走。

还是她强行留了晚晴几天。

现在却又突然说走就走。

怎么感觉晚晴似乎不大想留在这里?

真的只是……怕打扰自己而已?

丁远的声音传来:“嗯,厉总和秦小姐昨晚商量好了。”

傅南霆将手搭在娇妻的肩上,也沉声安抚:“有厉颢渊的照顾,秦晚晴没事的。”

舒歌也就没说什么了,只说:“那我过去送送两人。”

小奶糕刚好下楼,也听见了,跑过来:“干妈要走了吗?我也去送一送。”

哪儿都少不了这多事儿的小家伙。

舒歌剐了一下儿子的鼻子,也就跟跟傅南霆打了声招呼,牵着小奶糕先过去景沛楼那边了。

……

秦晚晴和厉颢渊收拾好,已经下楼了。

看见舒歌过来,厉颢渊打了声招呼,示意先去一旁打电话安排给秦晚晴雇佣保姆的事情。

舒歌走到秦晚晴跟前,不误埋怨地将她手抓起来:“怎么就是急着要走呢?元首府不香么。你看你都还没恢复完全,万一又晕了怎么办?”

秦晚晴笑了起来:“在这里打扰你太久,真的不太好,你放心吧,我和他商量好了,他准备陪我去巴厘岛那边住一段日子,就当是疗养。”

“什么,去巴厘岛?什么时候去啊?”

“大概就是两天后吧,那边现在免签,拿上护照就可以走了,不过走之前,总还需要准备些东西。”

听这话的口气,要不是需要提前准备一下,两人指不定今天就直接飞了。

舒歌没料到秦晚晴说出国就出国,还走得这么快,哑然:“就你和厉颢渊两个人吗?锦年呢?”

“我本来也想带着锦年,可他说我现在需要静心休养,锦年还是先暂时放在国内,有我妈带,没问题,他也会请个保姆帮我妈照看,另外,丁远也会时常过去看一下。”

番外 你今天不能跟她走2

舒歌听她这么说,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感觉。具体是什么感觉,也说不上来。

只能跟她拥抱了一下:“那你过去小心点。走之前跟我说一下,我去送你。”

小奶糕看见两人抱完了,也走过去求抱抱。

秦晚晴笑着蹲下来,和小奶糕抱了下。

小奶糕凑到她耳朵边:“放心,干妈,我会照顾好锦年,督促她好好吃饭,听外公外婆的话,还有经常给你视频的。”

舒歌失笑,干妈?我看你更想喊人家丈母娘吧?

人家都还没认你当女婿呢,摆出一副准男友的样子还真厚脸皮。

秦晚晴却顺着干儿子的意思,勾起小奶糕的手:“好啊,那说话要算话,记得帮我照料锦年哦。”

两人拉了拉勾,秦晚晴站起身,对舒歌挥挥手:“别送了,回去吧。”

和厉颢渊上了车,离开了。

舒歌目送着车子朝元首府大门开去,逐渐消失,才摸了摸儿子的头:“好啦,干妈走了。咱们回去吧,你还要上幼儿园,别迟到了。”

小奶糕却站在原地没动,凝视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眼睛眨都没眨,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舒歌奇怪,轻拍了儿子的肩膀一下,“舍不得干妈走啊?”

“我刚刚和干妈拉手的时候,看见干妈心里想的了。”小奶糕这才抬起白生生的脸蛋儿,很认真地说。

舒歌心一动,蹲下身:“你看见什么了?”

“干妈打扮得不像干妈,穿着颜颜姐姐喜欢穿的白色裙子,站在厉叔叔身边,开心地笑着。”

舒歌后背有些紧绷:“你真的看见干妈在想这个?没看错吧。”

“没有。”

她指尖无端端有股凉意蹿升到掌心,又蹿到身上。

晚晴怎么会在想颜颜?

关键是,晚晴又从没亲眼见过颜颜这个附加人格,怎么知道颜颜喜欢白色裙子的打扮风格?

半晌,才牵着小奶糕,先回了主屋那边。

时间不早了,警卫过来,带小奶糕去幼儿园了。

傅南霆见她站在门口送小奶糕时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走过去从背后双臂一展,将她揽进怀里。

她一顿,继而挣开,转身笑:“元首大人,您还不用去工作吗。”

“你在想什么?”他早发觉她送完厉颢渊和秦晚晴回来后就有点怪怪的。

她将小奶糕发现的事情,对他说了。

傅南霆听了,也是久久不语。沉吟良久,才道:“这事我先去查下。再说。”

正这时,连谨进来了:“元首,该去行政楼了。”

他也就俯下脸,勾起指尖在小女人脸颊上蹭了一下,转身离开。

舒歌送他出门,回到客厅没多久,心神还是有些不定,正这时,手机响起来。

是聂峥打来的。

她接起来:“聂峥,这么早打来有什么事吗?”

“关于秦晚晴近期催眠的事情,我刚发现了一些事,觉得有必要跟你马上说一下。”聂峥的语气有些严肃。

舒歌一颗心立刻微微悬起来:“什么事?”

番外 你今天不能跟她走3

聂峥道:“昨天,我总结秦晚晴每次催眠录音与脑电波记录时,发现前几次还好,可最后几次催眠,秦晚晴……不,应该说是颜颜的催眠记录有些问题,脑电波有些异常,睡眠也并不深入,通俗的来讲,就是说最后几次催眠,颜颜并没有完全进入催眠状态。”

“什么意思,你能说得再明白点吗?”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最后几次催眠,颜颜是有抗拒心理的,并未被真正催眠。舒歌,你自己也做过催眠,比一般人更了解,应该清楚催眠需要被催眠者也必须处于平和、配合的心理状态,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颜颜最后几次若是这样的状态,催眠效果会大打折扣,也就是说,最后一次唤回主人格的催眠,有可能会失败,我唤回来的,或许并不是秦晚晴这个主人格。”

每次做完催眠工作,他都会将患者被催眠时的每一次记录都仔细过一遍,做个总结。

却没想到这次的总结,竟会发现这么严重的问题。

舒歌呼吸凝在咽喉里,变凉:“所以你的意思是,有可能她现在还是……颜颜?”

“有这种可能性。”

……

临近傍晚,傅南霆从行政楼那边回来了。

舒歌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正想对他说聂峥发现的问题,傅南霆已提前开了口:“今天查到了一些事情。关于颜颜的。”

她立刻屏气:“什么事?”

“颜颜最后一段日子不是每天都会出去逛街,一逛就是一整天吗?厉颢渊派了个保镖每天陪着她。我让人去找那个保镖问了下,才知道,原来除了第一天那保镖陪在颜颜身边,后面都再没有跟过了。颜颜说,自己对京城的路熟悉了,每天出去就让那个保镖在路边车子上等着,到了晚上再回到车子上回元首府。也就是说,颜颜那段日子每天出去到底做过什么,没人知道。”

舒歌一讶,又将聂峥告诉自己的事,跟傅南霆说了。

“颜颜果然有些问题。”傅南霆眉眸一抑,“要不要马上打电话通知一下厉颢渊”

“现在还没证据,说了也没用,全都是我们的猜测而已。颜颜……如果她现在真的还是颜颜的话,肯定也不可能承认。”舒歌凑过去,与傅南霆低声商量了几句。

傅南霆眸光一烁。点点头。

两天后的清晨,秦晚晴早早起来,推着昨晚准备的行李箱,下了电梯。

厉颢渊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过去将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和她上车后,朝机场开去。

“你真的想好了?放得下锦年,还有你爸妈?”一边开着车,厉颢渊还有些不敢置信她愿意和自己一起出国住一段日子。

“你派了人手照顾他们,安排得这么妥当,我还有什么不放心。”

厉颢渊唇一动,浮出宽慰,右手从方向盘滑下来,悄悄握住她的手。

“专心开车吧。”秦晚晴抽出手,却并没有太多苛责的意思,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甜。

番外 你今天不能跟她走4

清晨还没到高峰期的路段还算顺畅,车子一路奔驰,开得很快。

经过城市最繁华的中心地区,再绕到机场高速上,开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机场了。

上高速之前的小路上,厉颢渊的车速却倏然减慢,还不停看后视镜。

秦晚晴察觉:“怎么了?”

“好像有车子一直跟着我们。”厉颢渊减速,将车子慢慢停靠在边上,“你等下,我去看看。”

推门下车,走过去。

深蓝色轿车果然也跟着减了速,然后开到他面前,停下来

车门开了,舒歌走下来,朝这边走过来。

厉颢渊脸色一变,皱起眉:“舒歌?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你这是在追我的车子”

“是的。”

“你是有什么事吗?”

还不等舒歌说话,秦晚晴也后脚从车上下来了:“小歌?你是来送我们的吗?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早班机,太早了,不用你送了……”

舒歌目光停驻在面前的女子身上,打断:“我不是来送行的。”

厉颢渊面肌跳动了一下:“你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舒歌转向男人:“你今天不能跟她走。”

这话一出,两人都一个激灵。

厉颢渊不解:“为什么?”

“因为她根本不是秦晚晴,”舒歌又看住厉颢渊身后的女子,“是不是,颜颜?”

厉颢渊脸色顿时阴云密布,僵沉下来。

秦晚晴瞳仁也骤然收紧:“小歌,你在说什么?你说我是颜颜?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厉颢渊也回过神:“舒歌,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没弄错,弄错的是你,厉颢渊,”舒歌一字一句,“还记得颜颜最后一段日子,每天都会出去逛街吗?三爷帮我查过了,那段日子,她借口出去说是逛街,其实每天购物完都会找个网咖,查晚晴的所有资料,包括生平、读书经历、演戏经历,熟记下来,并且从晚晴的视频资料,学习晚晴的每个举手投足。”

秦晚晴脸色苍白:“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舒歌望向她,平静:“你甚至还偷偷回过晚晴回国后住的酒店,虽然没房卡,但凭着你这张和晚晴一模一样的脸,酒店方帮你开门,也很容易,你拿了晚晴的手机,通过手机面部识别功能,很容易进去,你翻查着晚晴的私人微博、朋友圈、空间和blog,每一条都细细看了,里面记录着晚晴这些年的不少心路历程,与锦年的日常生活……而你,通过这些,更进一步地学习如何扮演秦晚晴。”

顿了顿,继续:“还有,我也问过锦年了,她说,你有一段日子频繁和她接触,总是会有意无意问她一些关于晚晴与她之间母女相处的小细节。锦年也都告诉你了。再加上,我之前也对你说过,关于晚晴和厉颢渊之间的故事……颜颜,所以,晚晴的所有事情,你都很清楚……不得不说,你的悟性真的很强,短短日子内,竟能把晚晴模仿得这么像,再加上你和晚晴本来就共用一具身体,声音也一样,旁人自然一时无法区分你和晚晴。”

秦晚晴脸色愈发白,攥住手心。

番外 取而代之1

舒歌话音一转:“当然,你也很清楚,只是‘一时’而已,时间久了,还是瞒不住的,所以你决定尽快避开所有晚晴身边最亲近的人,包括我、锦年,还有秦叔叔、秦阿姨。最后一次催眠结束后,你假扮自己是醒过来的晚晴,开始借故催眠后头疼身体不适,在房间里休养,避而不见任何人,包括锦年、厉颢渊,无非就是为了尽可能少接触人,免得路出马脚。为此你还提出离开元首府,我想,你是怕我迟早会被发现吧,毕竟我和晚晴认识了太多年。只是因为我挽留,你怕我会怀疑,才不得不暂时住下来。直到厉颢渊那天找你,你才有机会提出,和他一起离开元首府。”

说到这里,轻轻弯唇:“你答应了厉颢渊提出的出国疗养的建议,因为这样,你才能避开晚晴身边的一切熟悉她的亲朋好友,避免和我们打交道,也就不会被我们看出你不是秦晚晴。至于厉颢渊,就算你在国外和他在一起时,露出什么马脚,也无所谓,毕竟真正的晚晴和厉颢渊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了,和以前有些习惯、细节不大一样了,厉颢渊估计也不会太过怀疑。而在国外疗养的这段日子,也能给你更充裕的时间,让你更完美地去学习秦晚晴的一切,或许等你回国后,你真的就成了百分之一百的秦晚晴,连她的父母都认不出你了。这些,我说的对吗,颜颜?”

女子在舒歌的每个字中,脸上的血色已然褪尽,一言不发。

“你的算盘打得真的是很细,颜颜,”舒歌感叹地看着她,若不是小奶糕会读心,若不是聂峥事后从催眠记录中发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她可能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只能眼睁睁看着颜颜顶替着秦晚晴的身躯,与厉颢渊去了国外,过上幸福的生活,而真正的秦晚晴……却依旧不知道沉睡在何处。

三人身边,是呼啸来回经过马路上的车水马龙。

可周遭的空气就像凝结了一般。

许久,厉颢渊才开口:“舒歌说的,是真的吗。”

秦晚晴直勾勾看着男人:“我要是说我真的是秦晚晴,你信我吗。”

厉颢渊沉吟片刻,大步过去,牵着她的手朝车子上走去。

舒歌愣了两秒,追过去:“厉颢渊,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是选择相信她?”

厉颢渊稍一驻足,回头:“不然呢?”

说罢,头挡在门上,先让秦晚晴上了车,自己绕到驾驶座,也上去了。

“厉颢渊,我再说一遍,她是颜颜,不是秦晚晴!草尼玛的——”

车子却已然开远。

……

车子继续驰骋在马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许久,秦晚晴才缓过神,望向正默默开车一言不发的男人:“……我不知道小歌为什么会对我有这样的误会。……我真的没骗你,你真的信我吗?”

他手从方向盘滑下来,用力握住她的手:“那你呢,你又信任我吗?”

她能感觉他掌心的温度灌输到自己身体里,心情平和下来:“我当然信任你。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番外 取而代之2

他指尖的温度蓦然凉了几度,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心,手指一根根松开,重新覆上方向盘:

“舒歌那边,我等下再打电话跟她说一下。”

她松了口气,安静下来。

他腾出手,又摸了摸她的头发一把:“睡会儿。还有一段路。今天起太早了,很累了吧。”

她安心不少,也就顺着他的意思,闭上眼睛,打起盹。

不知过了多久,下意识一抬头,望向车窗外,才发觉车子开了半天,还没有上机场高速。

显然,上高速前,他拐了个弯,走了另一条路。

她一颗心悬上了嗓子眼,坐直身体:“这是去哪里?不是去机场的路吗?”

厉颢渊转头看她一眼,语气有几分玩味:“怎么了,难道还怕我把你卖了?刚才不是才说信任我吗。”

她话到嘴边吞下去,再说不出什么。

说话间,车子一转弯,周围的景色开阔起来。

她看到,原来他将车子开到了海边。

到了沙滩边,他停下车,先下去了。

秦晚晴解开安全带便追了下去:“厉颢渊……到底怎么回事,我们的飞机快飞了,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他面朝着海边:“这里是颜颜消失前一天,我和锦年陪她来玩的海滩。”

“……是吗?…这是我第一次来这边的海滩。所以,你现在带我来这干什么?”

他缓缓转身:“这里,真的是你第一次来?”

双眸深沉灼灼,似乎能看穿人心底。

她被他这样的目光烫了一下,随即冷笑:“所以,你根本并不相信我,还是信了舒歌的话?”

他一字一顿:“秦晚晴是不可能对我说‘除了你我谁都不信’这种话的,更不会我让她睡觉,她就乖乖睡觉。她这个女人,从来喜欢跟我对着干,这种糟糕的脾气,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得了的。”

女孩脸色再次一点点褪色,变得苍白,捏紧了手心。

“其实仔细想想,这几天,你虽然对我尽量保持秦晚晴的性子,保持着距离,不是很亲热,但潜意识里还是对我处处顺从,就跟颜颜一样,不然,恐怕你也不会这么快答应我,一起去巴厘岛吧。只是我可能太想她回来,忽略了。”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颜颜,为什么要这样做。”

面前的女孩忽的眼圈发红,眼泪珠断了线似的,啪嗒落下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他见她承认了自己就是颜颜,蹙紧眉心: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没想过离开,一直就想取而代之秦晚晴的身体,是吗?”

颜颜红着眼睛,“一开始,我对秦晚晴的确有内疚,觉得不该占据她的身体,也想过快点离开,可是后来,我发现你对她的感情,比对我深刻得多……我开始不服气了。为什么,明明是我们两先相识相遇相爱,她和你认识也是因为我的关系,可到头来,为什么是她得到了你的心和人,还能和你生儿育女?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那晚,你拒绝了我之后,我更加想不通了……”

番外 取而代之3

果然。那夜他的拒绝,成了她心里的一根针,她到底没迈过去。厉颢渊呼吸微滞。

“那晚,我一直在想,她胜过我的,无非是比我拥有更多占据这具身体的时间。如果我当年没有中途消失,你对我的爱,绝对不会比他少,若我能留下来,你也一定会重新爱上我吧。”说到这里,她猛地一抬头,娟秀美好的小脸刹那浮现出一抹阴霾,声音也沙哑了几许,少了素日的温软,“而且,这具身体,我和她都有份,我又为什么要将这身体让给她一个人独享?”

厉颢渊慢慢走到她跟前:“颜颜,是我的错。你要是对我有怨,你可以对我以任何方式泄恨,只求你放过她,把身体还给她,好不好。”

颜颜布满泪痕的小脸陡然冷清,忽的冷笑了一下:“所以刚才舒歌说完后,你其实就已经知道我不是秦晚晴了,之所以说相信我,开车带我走,是怕我会跑了,想安抚我,带我来这里,对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服我,让我把身体还给秦晚晴是吗?”

厉颢渊没有回应。

她知道自己没猜错,脸上划过一丝绝望,声音更加冷硬:

“就凭她是主人格,就凭我是她衍生出来的,我就要什么都让给她?为什么我非要活得这么可怜,这么委屈?为什么?!我不服!”

厉颢渊静静看着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双膝一屈,昂长的身躯竟是跪倒在她面前的沙滩上。

颜颜呆住,似乎想不到他竟是为了秦晚晴纡尊降贵。

他的大少爷性格,她太清楚了。

别说为了人屈膝下跪,就算求别人办事,语气也不见得有多么柔软客气。

她眼泪顿时流得更加厉害,一股绝望的羞恼涌上来,朝车子跑去,拉开车门,伸手朝仪表盘下面摸去,好像在找什么,继而,摸出了把水果刀。

今早赶早班机,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这个是她今早特意拿出来,丢车子上,准备路上用来削水果吃。

“厉颢渊,你真的这么爱她?好啊,我就让你们这辈子再不能相见了!”

颜颜摁开了水果刀,刀尖朝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划去。

一瞬间,厉颢渊扑过来,想也不想,一把抓住那把刀子的刃,阻止了她自残。

颜颜呆呆看着他握住刀子的手心缝隙处,鲜血一滴滴地落下来。

他竟也不觉疼,神色不改,怕她挣扎继续伤害到这具身体,就这么握住刀尖,小心翼翼地将整把水果刀,从她手掌里慢慢抽出来,然后重重一下,扔得远远。

手掌心裂开的伤口,看着触目惊心。

颜颜却没有一点被他保护了的感觉,只有一寸寸更大的绝望从心底冒起。

他这么做,只是因为怕秦晚晴的身体出事。

并非是为了自己。

脑子一下子蒙了,用刀求死不能,转身就朝距离自己最近、高高的一处岩石悬崖上爬去。

厉颢渊知道她想做什么,一咬牙,也跟着追过去,手上剧烈的钻心疼痛也同时袭来,影响了速度。

番外 取而代之4

三两下,颜颜爬上了崖,对着正准备往上攀爬的男人呵斥:

“不要过来了!”

厉颢渊怕刺激到她,止步:“颜颜,下来再说!”

颜颜看一眼他不断流着血却根本没心思护住的手掌,眼泪汹涌成灾,被系成马尾的长发被海风吹开,呼呼乱飘。

俨然,已经完全变成了颜颜往日的模样。

“颢渊,我得不到你,她也不行。我和她是一体的,这样,才算公平。”

丢下话,再不迟疑,转身便朝海水里跳下去。

厉颢渊脑子一炸,也不多想,飞快攀上去,也一个猛子跳了下去。

……

颜颜感觉身体随着海浪翻滚起伏,海水倒灌进耳鼻喉内,不多时,便意识一点点暗下去。

或许,再过几分钟,等海水灌慢了她的鼻腔、肺部,她就会死去了吧。

也好。

反正,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她只是个人格而已。是潜伏在一个人的身体里,偶尔出现一段日子又会消失的附加人格而已。

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她受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颜颜。

颜颜。

她感觉耳边,好像有个声音在呼唤自己。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

但是,她又清楚,那不是自己。

“颜颜,我是秦晚晴。”

浑浑噩噩中,颜颜从惊愕中镇定下来。

所以自己是真的快死了吧。

不然怎么会和秦晚晴这个主人格进行交流?

“颜颜,对不起,因为我长期对我表姐颜颜的愧疚,才会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的劫难,源头全都出自于我。我向你道歉了。”

她抽泣着:“秦晚晴,我恨你,为什么你要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你要抢走我喜欢的男人,过上我想要却得不到的生活?太不公平了。”

“除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秦晚晴的声音多了唏嘘,“我知道你很想要继续留下去。如果你要这样做,我也不能拦你,这也是我唯一能给你的补偿了。也好,我活了二十多年,够了,剩下的日子,你来替我活吧。……不过请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好吗,如果你继续存在,请你务必帮我照顾我的女儿锦年,善待我的父母,还有——”

颜颜哭声一止,代替她将没说出口的那个名字说出来:“还有厉颢渊,是不是?”

对方没有回应。

颜颜忽的没有了哭的冲动,情绪难得平复:“其实你早就喜欢上他了,对不对。”

仍是无回应。

颜颜却似乎听见了她内心的回答:“为什么?既然你也爱他,为什么甘心我留下来?这样你就会消失,再也无法看见你的孩子,你的父母,你的朋友和他了。”

半晌,秦晚晴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来:

“颜颜,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很善良,就算你代替我留下来,我相信,你也绝对能善待他们。甚至比我做得更加好。对于他来说,和你在一起,或许更幸福,我时常让他生气,而你,让他脸上的笑容更多。”

颜颜沉默了许久,眼泪再一次落下来。

就在这时,感觉头顶一紧,就像是被什么重重拎了起来。

番外 我把他还给你1

随之而来,颜颜笼罩在全身的那种压迫感,消失了。

她吐出几口水,感觉自己被人从水底一把扯出来。

朦胧中,依稀看见厉颢渊将自己的脖颈托着,朝岸边洑去。

厉颢渊拼劲将昏迷过去的颜颜拽上了岸,放倒在沙滩上,便在支撑不住,因为气力耗尽,加上被利刃划伤的手掌失血过多,又被咸海水浸染过,疼得晕了过去。

几分钟后,颜颜又呕出几口海水,幽幽醒转过来。

她没有爬起来的力气,只能趴在一旁,看着躺在身边、昏过去的男人。

就这么安静地盯着他的脸庞看着,仿佛要将他五官的每一个细节都铭刻在心里。

随后,才蓦然弯了弯被苍白的唇:

“……你们,才是相爱的。秦晚晴,你说的没错,我真的不想做坏人,做坏人的感觉,好糟糕。……从今后,我把他还给你。”

深夜,傅南霆这边收到关于厉颢渊和颜颜的消息,立刻回去告诉了舒歌。

舒歌这才知道,厉颢渊没有和颜颜上飞机,带她去了海边。

看样子,她驱车赶去揭发颜颜时,厉颢渊当时就相信了她的话,知道了身边的女人根本不是秦晚晴。

现在,两人出事了,说是双双落海了,被送去了医院。

本想当晚就去医院看望两人,但太晚了。

加上听说两人并无大碍,舒歌也就按捺住心情,想着第二天再去算了。

……

第二天一大早,舒歌就和傅南霆一起去了两人住的医院。

怕三爷进去被人看见会引起骚动,舒歌一个人进去了。

一出电梯,就看见厉母亲在司机都陪伴下唉声叹气地朝这边走来,看着像是刚看望完儿子,嘴里还在念叨着:

“我们厉家最近这是招惹了哪路神仙?颢渊连着受伤进医院,每次还都是跟秦晚晴有关,幸好我儿子火力壮,命大。每次都没事。孽缘,简直是孽缘……”

舒歌听这意思,确定厉颢渊应该没事,也就放了一半心,走过去,玩味道:“孽缘也是缘分,既然是缘分,厉太太以后就别干预他们两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跟我妈差不多大的年龄,这么好的时光,没事儿跟我妈一样,去跟朋友一起游山玩水,再不然去美容院做个保养,喝喝下午茶,不香吗?”

厉母见舒歌来了,站住,抱怨的脸色也退下去,多了几分惶恐与尊敬。

每每想起舒歌和妹妹母女的恩怨,总还是对舒歌不满的。

不过人家现在可是新任元首夫人。

纵然再多不满,也只能咽下去。罢了,不提了,再不能提了!

还生怕她会打击报复自己呢,毕竟那秦晚晴和她关系好得很。

眼下听她这么说,厉母也只能恭敬地回应了一声:“……元,元首夫人。”

“舒家和厉家怎么也算是有些沾亲带故,我最好的朋友又跟厉颢渊在一起,还生了女儿,厉太太别这么客气地称呼我了,您是我的前辈,叫我一声小歌就行了。”舒歌睫毛一动。

番外 我把他还给你 2

厉母因为妹妹一家的事情,怨了舒歌这么些年,但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正面好好地跟舒歌打交道,没料到这位新晋的元首夫人竟是这般有素质,高贵却不高傲,自信却不自大。

对舒歌的不满,潮水般退下去几分。

舒歌继续淡淡:“我知道,因为一些人和事,让厉太太恼怒我多年,秦晚晴因为是我最好的朋友,害得她也被您迁怒,不过,刚才的话,只希望厉太太能听得进去一两句,厉太太为了妹妹和外甥女恨我,倒是无所谓,不过,那些恩怨情仇再重要,总也不如您儿子的幸福重要。您说,对不对?”

撂下话,便朝病房走去。

厉母站在原地,发呆了片刻。

……

舒歌进了病房,看见厉颢渊手掌被纱布包裹着,坐在病床上,虽然在发呆,没什么精神,但看起来总算没大碍,走过去:“你没事吧?”

他摇头。

“……颜颜呢?”虽然现在她是颜颜,但毕竟是晚清的身体,不能有事。不然晚晴能不能回来也悬了。

他抬起眸,盯着舒歌好几秒,才说:“在隔壁病房。”

“她也没事吧?”

厉颢渊站起身:“我带你过去看她。”

舒歌本来放下来的心因为他这句话又悬空。

不会有什么事吧?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吗?

随着厉颢渊走到隔壁病房,她看见颜颜躺在病床上,闭着眼。

旁边有几个仪器开着。

显示的血压、心率倒是还算正常。

“她怎么了?”舒歌望向厉颢渊。

“送进医院后,一天一夜了,到现在还没醒,也完全没有苏醒的征兆。医院给她检查过身体,肺没有积水,身体其他部位也没有问题。大脑功能亦是一切正常。”

“我不明白,既然都是好好的为什么还没醒?”

“脑科几位专家会诊过,也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现在怀疑,她是……”咽喉似乎有些干涩,滚动了一下,才继续:“自主性昏睡。也就是,她潜意识里,不想醒。”

舒歌怔然,问:“你和颜颜在海边发生了什么?”

他将海边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告诉了舒歌。

舒歌攥住手心,果然,颜颜早就起了取而代之主人格的心。

可又让人恨不起来。

又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颜颜选择沉睡,不想醒了。

那么爱一个人,却发现这个人如今全心全意只爱着另一个女人……

她是绝望透顶了吧。

她是个好人,应该是最后,终于还是想通了。

离开,沉睡,成了她最好的选择。

这一睡,她不会再想出现了吧。

或许,在那个无意识的世界沉睡,总比现实世界中看着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要快乐。

舒歌又想起什么:“那晚晴怎么办?”

颜颜的人格沉睡了,那么,晚晴的主人格也不知道几时才能醒来。

厉颢渊凝视着病床上的身影:“等了她那么多年,也不差继续等一段日子。”

又慢慢走过去,弯下身,附在沉睡的人的耳边。

尽管知道现在这具身体,可能只是个空壳,却仍是轻声:

“快一点醒,你知道我这个人很心急。”

番外 我把他还给你 3【厉秦番外终】

两年后——

医院门口。

嘎吱一声,一辆白色轿车停下来。

身穿黑色西装,浑身流淌成熟气息的英挺男子牵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下了车。

小女孩背着双肩包,怀里抱着一大舒看病人的奶黄色康乃馨。

男人弯下腰给女儿理了理衣领,温柔的声音完全看不出昔日的作风,俨然是个24孝老爸:

“今天看妈咪,知道要说什么吗。”

“知道啦~真啰嗦。”



病房。

锦年将花放在妈咪床头,对着床上纤巧的身影,如平日一样乖巧汇报着:

“妈咪,我今早要去小学报道,等一下会爹地就会送我过去,先过来跟你说一声。爹地最近也很乖,将公司的事大部分都交给下面人做,一直陪着我,帮我预习功课,就是啰嗦了点,要是你醒了就好了,他也不会盯着我一个人啰嗦了。奶奶那边你也放心,现在每天除了旅游,做美容,也没时间做别的事,对我也不错,书包都是她送的呢,还有这个笔盒,也是奶奶从日本旅游买回来送我的,漂亮吧,是迪士尼定制版哦。”锦年掏出自己刚到手的精致文具,给妈咪一一欣赏。

厉颢渊静静望着床上的秦晚晴,薄唇浮出一丝无奈。

锦年说得没错。

自己好歹也曾经是一浪子,变成了成天在家里带娃的贤夫良父。

本以为她最多睡几天或者一两个月就能醒,这一睡,竟睡了两年。

锦年都读小学了。

秦晚晴,你这个女人真是……

没一次顺着我的时候。

我让你快点醒,你就偏跟我对着干。

……好吧,想睡,就睡吧,反正我也迁就你惯了。

我就不信你睡到锦年嫁人才会醒。

良久,他才被锦年的声音打破思绪:“爹地,该走了。”

他看看时间,不早了,要陪锦年去报道了,也就弯下腰,像每次来一样,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

“我和锦年先走了。”

“妈咪,拜拜,明天再来看你。”锦年也趴在病床边,对秦晚晴的脸颊亲了一口,站起身,挥了挥手。

父女俩恋恋不舍地看一眼秦晚晴,离开。

与此同时,仪器屏幕上的心跳和血压,稍稍上升了一点。

床上的人,指尖弹跳了一下。



走廊上。

“爹地,我的自动卷笔器不在书包里。”电梯口,锦年疯狂翻起书包。

肯定是刚才在秦晚晴面前炫耀新文具拿出来时,忘记拿回去了。

厉颢渊刮了下女儿的鼻头:“跟你妈咪一样,看着伶俐,其实就是个马大哈。”

“我自己回去拿吧。”锦年说。

“不用了,我给你去拿。免得你回去跟妈咪又要说半天话,耽误时间。”

锦年os,说是这么说,哪猜不出爹地的真实意图,其实就是舍不得这么快走。还想再回头看妈咪一眼。



厉颢渊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错愕了一下,却只是一瞬间而已,又自嘲地勾了勾唇。

不可能。

这两年,每次来探她,听到一点动静,他都会以为她醒了。

哪次不是失望?

都这么多次了,还这么天真么?

调整心情,坦然进去。

一抹纤秀的身影身穿蓝白病服,坐在床边,听见动静,亦循声朝门口望过来。

那双眼瞳里透出来的光泽,与他和她在京城初次相见时,一模一样。

初始略显紧张警惕,又无不倔强冷淡。

然后松懈下来。

他呆立在门前。

直到她的声音传来:

”厉颢渊,你傻了吗?”

她回来了。

是她。没有错。

他才回过神,冲过去将女人一把狠狠抱在怀里。

爱纵有一时抛锚靠岸,却无永远停泊的时候。

番外 少奶奶来了

——乔锦旸

乔家大院,中秋夜宴过半。

一轮银盘似的明月下的露天庭院,草坪上,复古的红木桌椅整齐摆放着,宾客满座。

乔家佣人捧着托盘穿梭于间。不时为客人们斟酒、递茶,送来月饼等精美小吃,供客人们一边赏月,一边满足口腹之欲。

老规矩了。

每年中秋节,乔家便会以主家身份操办中秋宴,邀请下属和世交、亲戚来家里。

今年也不例外。

饭后,宾客们被乔家佣人们纷纷带到了后院,开始小酌,赏月。

宾客们俨然对今晚的中秋宴十分尽兴,酒过三巡,有人不禁问:

“国律啊,听说今年的中秋宴是你儿媳妇亲自操刀安排的?”

主桌上,乔国律与妻子苗恩美对视一眼,笑着点头:“没错。献丑了。”

“哪里献丑?安排得简直不要太周到!妃妃这么年轻,这才嫁入你们乔家才多久啊,就能把乔家内务管得这么好,很有大将之风啊,我瞧你们家锦旸真没娶错人。”

最开始,这群乔家的熟人们得知乔锦旸娶了京城商户舒家的干女儿,其实内心多少是有些替这位军门少爷不值的。

在他们这群高干家族的眼里,商户本就离军门差了十条街不止。

商户女儿,攀上军门长少,本就高攀了,何况这个凰妃妃只是舒家的干女儿。

若不是锦旸身体不好,只怕乔家也不会选了这么个女孩当儿媳妇吧?

可今晚一看,凰妃妃这个军门少奶奶将乔家内务打理得很是不错,中秋宴也铺排得井井有条,出来接待客人也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很是识礼,大伙儿才安心了。

“只要叔叔伯伯阿姨喜欢,就好。”

正这时,恬然舒爽的女声飘过来,伴着脚步走到了院子里。

一群客人望过去,只见年轻女子在女佣的陪伴下,走过来。

晚宴后,凰妃妃换了一身粉蓝色齐膝旗袍,上面手是手工绣的蝴蝶双面纹,应景了今晚的中秋佳节。

秋夜微凉,玉肩上批了件坎肩。

乌黑长发披肩,只用一只鱼旗袍上的花纹匹配的蝴蝶发卡别住一侧。

活脱脱就是个活色生香的古典美人儿。

既不招摇,又完全透出军门少奶奶的美仪妙态。

客人们集体噤声半刻,才纷纷醒悟,笑着打起招呼:

“少奶奶来了。”

凰妃妃含笑颔首:“大家今晚请务必尽兴。哪里不周全的,一定要说。”

说罢,过去跟公公婆婆打了声招呼。

苗恩美看着面前人见人夸的儿媳妇,婆婆将乔家内务交给凰妃妃也有几年了。

一开始,她对凰妃妃的确横竖看不顺眼,不服气。

偌大的乔家内务,凭什么不交给自己这个儿媳妇打理,偏要交给孙媳妇?

慢慢的,倒也被凰妃妃的行事作风给折服了。

扪心自问,若是将乔家给自己打理,她还不见得有这个儿媳妇打理得这么好。

既然如此……罢了。

所以,此刻苗恩美对着凰妃妃的脸色也还算和蔼:“嗯。妈呢?不出来赏月吗?不是哪里又不舒服吧?”

番外 乖,别吵1

“奶奶刚吃了药,说是今晚太高兴了,有些累了,想歇会儿,赏月就留给大家吧。让大家玩得开心点。不然可要找我算账的。”凰妃妃笑了笑。

众人也随之一笑。

凰妃妃坐在了婆婆苗恩美身边。

宾客们更加赞不绝口:“这位少奶奶不但能干孝顺,长得也美。”

“国律,恩美,你们真是好福气啊,有这么个好儿媳妇。”

“可不是,羡慕死我了,我家那儿媳妇除了好吃懒做,就是上网购物,每天也就拆快递最勤快了!要是能赶上妃妃一半,不,十分之一,我得笑醒了!”

也有压得低低的对话不经意飘进凰妃妃耳里——

“本来觉得这位少奶奶配不上乔家,现在看来,这女孩很不错啊,反倒是锦旸配不上她了。”

“瞎说什么呢?锦旸出身名门,长得也是出众,整个京城,比得过锦旸的男人,五个手指头都数的出来,他配得上任何人。”

“说是这样说,可身体不好,是个大事儿啊……哎。你看看,今晚的中秋宴锦旸都没出来,也不知道病成什么样子了。一个男人,病成这样,就算其他地方再优秀,又有什么用?”

“哎,说的也是。……老天爷也真是没眼,怎么就不能让人十全十美?行了行了,嘘,别说了,叫乔家人听见了多不好想。”

凰妃妃脸上微笑暂凝,眸色闪烁了一下,又立刻打起精神,重新浮出待客的微笑。

……

宴会结束。

凰妃妃与公婆陆续送走宾客,打了个呵欠。

“少奶奶,累了吧,赶紧回房休息吧。”小弯见她脸色疲倦,体贴地说。

“嗯,先去奶奶那儿看看睡了没。”凰妃妃带着小弯,先去了乔老太太的卧室。

乔老太太戴着老花镜正躺在床上看电视,见孙媳妇儿过来了,慈爱地将她拉着坐下来:“中秋宴结束啦?”

“是啊,奶奶。”

“那怎么还没回房休息,忙了一天很辛苦吧。”

凰妃妃将药丸和白开水递过去:“怕您不记得吃药了,先过来看看。”

乔老太太服下药,感慨:“妃妃,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你婆婆没有你能干,不是个会打理家业的人。玥儿呢,都已经毕业了还不回来,连个影子都难看见,也不知道在国外搞些什么,乔家的内务,只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除了大大小小的事儿,还得照顾我这个年老体弱的老婆子。奶奶知道,你很累。”

“奶奶别这么说。我既然已经嫁进了乔家,就是乔家的一份子,为家里出力,再累也心甘情愿。”

说起‘嫁进乔家’,乔老太太脸色更加复杂,也更有些愧对于凰妃妃:“这两年,锦旸的身体也是越来越不好了……万一……”

“奶奶,”凰妃妃轻柔而不经意地打断奶奶的话,“锦旸还年轻,不会有事的。您就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也会好好照顾他的身体。”

虽然知道这话只是安慰,乔老太太还是挤出笑容,自我安慰:“是啊,也是,你可是会中医的。”

番外2

等乔老太太睡下,凰妃妃才回了房间,却没看见乔锦旸的人。

他这种养生boy,这个点,一般早就睡下了。

她拉了个佣人过来:“少爷去哪了?”

“好像是去楼下花园了。”

她一顿,见夜风微凉,抱着个外套,下了楼,走到花园。

顺着小路走到最深处,果然,看见一袭熟悉的身影坐在庭院中心的椅子里,仰着脸,正在很认真的赏着一年才有一次的满月。

背影笔挺颀长,风姿骏秀,与此刻天上的清凉明月融为一体。

侧颜鬓发如裁,清瘦俊美的下颏线条透出几分遗世独立,潋滟薄唇微微向上翘起的迷人弧度。

唯独,一头白发,与年轻的脸庞与身材格格不入,甚至……让人触目惊心。

却又有种反衬的美感。

此刻,男人双眸盯着天上明月,很是留恋。

凰妃妃知道,其实,他很想和客人们一起赏月的。

只是因为如今的身体状况,才只能一个人独享中秋夜。

又看着男人的一头银发,没来由叹了口气。

初进乔家,她一直不清楚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看见他也没怎么吃药和上医院,精力还算不错,甚至还以为他是不是装出来的。

日子久了,才知道了,他确实身患重疾。

‘weer syndro’。

第一次听说这个病名时,她是错愕的。

只知道翻译成中文,叫做维尔纳综合症。

乔锦旸告诉他,这个病,还有个更通俗、更容易懂的名字,早衰症。

这是一种基因疾病,一旦确诊,无法根治。

患者一般天生携带早衰基因,青春期开始发病。

普通的健康人的可以活到七十,八十岁,甚至更高寿。

而患有维尔纳综合症的患者,最多活到三十,而且,不到三十,就早生华发,身体各个机能,也开始老化。

最后,因为衰老而死。

他的身体器官,已随时间的流逝而在慢慢退化。

从一开始最轻微的,偶尔冒出一两根白头发,老花眼……

再到这两年,越来越严重。

白发从一两根,燎原之势,变成了满头银发。

老花也越来越厉害。

腿也经常会疼,她知道,是因为老年人常有的缺钙与骨骼退化而造成的。

以前他还每天会夜跑,现在连跑步都不可以了。

老年人的特征,在本来年轻的男人身上一点点降临,并且慢慢蚕食着他的精力。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虽然内脏器官在不断衰竭,但他的容颜与身材,还是保持着年轻俊美的模样。

收回思绪,凰妃妃走过去,将外套披在男人身上:“夜里很凉,小心感冒了。”

乔锦旸这才发觉她来了,薄唇微弯,浮起自我解嘲的光泽。

现在不比以前。

他外表虽然还是个年轻男人,但内核跟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可能没分别,抵抗力弱,一场风寒可能就会让他大病不起。

他任由她为自己披上衣服:“你忙了一天,不用管我,进去睡吧。”

“没事。我刚才还没看够月亮呢,现在再和你一起赏赏月。”她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

番外 乖,别吵3

他知道她是为了陪自己,轻轻一挑唇:“可怜我?”

“怎么会。我是真的想再多赏会儿月啦,一年一度的,难得。”

他没有强迫她了,只抬眸继续观月:“今天应付那么多客人,很辛苦吧?”

“别的不辛苦,每次最辛苦的是在客人面前解释你为什么没出来。”凰妃妃诚实地说,“每次都得想,到底跟客人说你这次是感冒了,还是发烧了。”

他真正的病况,除了乔家人,外人都不知道。

而她,作为他的妻子,任务之一,便也就是为他继续隐瞒着。

想了想,她又道:

“要不,下次你还是参加一下吧,戴个假发套就行了。或者提前把头发染一下。”

自从他头发全白了,越发深居简出,不再见外人。

他断然摇头,顶着一头银发,却还像个孩子似的倔强:“你知道我不喜欢戴假发,更不喜欢染发。”

“可是你也不能一个人关在家里不见人。外面还是挺热闹的,多出去活动一下,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

她知道,他还是很向往外面的世界的。

人,哪有喜欢寂寞独处的呢?

话音未落,他已打断:“乖,安静看月亮。别吵。”

凰妃妃:……

每次都这样。

第二天乔锦旸起来时,已经快八点了。

平时他最多六七点就会起床。

昨晚可能是赏月的缘故,睡晚了。

卧室大床边,凰妃妃的折叠沙发床已经收拾好了,不见人影。

今天没什么事,昨天忙得那么晚,照她的性子,应该会睡个天昏地暗,不到中午不会起床的。

这是去哪了?

他走出房间,正好看见小弯经过,喊住:“小弯,少奶奶去哪里了。”

小弯看见他起来了,忙走过来:“少爷起了啊,快跟我出去~少奶奶出事儿了。去医院了。”

他眉峰跳了一下:“她怎么了?”

那女人能打得死老虎,不让别人进医院就算好的,自己怎么可能进医院??

嫁进乔家这几年,她连感冒,他都没见她得过。

“哎呀别说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小弯一拍腿,将他手腕拽着就往楼下走。

……

乔家司机开着车左弯右绕,终于,在海边停下来。

车座后,乔锦旸的脸也终于垮下来,看一眼车窗外的茫茫大海,冷冷望向身边的小弯:“这里是医院?”

她在海上建一个医院给他看看?!

小弯吐吐舌头,一指窗外:“少爷,少奶奶在那儿等你呢。”

他就知道有诈,却又怕是因为昨晚她陪着自己赏月太晚,又累了一天,真的累出病了,才会跟着小弯过来。

此刻知道中计,倒也算是放下了心头大石,至少她没事。

下了车,朝海边的白色游艇走去。

看见他来了,一抹秀致而窈窕的身影则从甲板上跑下来:

“乔锦旸,你今天起得可真晚!”

凰妃妃传着一套红色比基尼,当然,外面披着白色纱质小坎肩。

但曼妙的身材,还是若隐若现。

他的眼神几乎不知道放在哪里,蓦然来了脾气,黑着脸:

“凰妃妃,你有毛病吗?一大早让小弯骗我来这里干什么?”

番外4

她见他发了少爷脾气,只嘻嘻一笑,走过来,将手里备好的宽檐帽戴在他头上,歪了歪头:

“戴着帽子,遮住了头发,这里又没什么人,不会有人看见你的样子……今天,总放心能好好玩了吧?”

车子开到海边时,他已经猜到她是先斩后奏,想带自己出来玩了。

可亲耳听她口里说出这番话,乔锦旸还是沉默了会儿,然后转身欲走:“我没说过想出来玩。你自己想玩就玩个够。先回去了。”

好不容易把他骗出来了,哪能看着他说走就走。

凰妃妃一把揽住他胳臂,就跟藤蔓缠住大树一样,死活不放:

“不行。我一个人玩多没意思,你陪陪我。好不容易租的游艇,还请了开游艇的船长,花了我足足一个月的零用钱呢。”

他看着她抱着不放自己,气急反笑,终于勉强答应:“一小会。”

“好,就一小会!”凰妃妃见他松口了,松了口气,拉着他就朝游艇上走去。

他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下来。

她以为走的太快他适应不了,也停下来,他却是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眼神又夹杂着几分警惕与凌然,看一眼游艇驾驶室里的男性船长。

她豁然明白了,噗呲一声笑出来:“怎么,怕我被人吃豆腐啊?”

“你是乔家少奶奶,还是要穿得庄重点。”他头一偏,避开了她灿若玫瑰、摄人心魂的笑靥。

原来只是因为怕丢了乔家的面子,不是因为……吃醋啊。凰妃妃笑意微凝,却也还是将带着他清醇气息的衣服拉了拉,笑着说:“拜托乔少,我们今天是出海玩,又不是去滑雪,要多庄重啊?不穿泳衣,难道穿羽绒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啊?不要这么保守好不好!”

他见她乖乖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也懒得废话了,牵着她的手,上了游艇。

……

说是玩一小会儿,凰妃妃足足在海上折腾了一整天,夜幕降临,才和乔锦旸回家。

若不是怕乔锦旸身体受不住,还不想这么快回来。

到了家,车子在院子里停下来,她一转头,看见他睡着了。

可能是太疲倦了。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运动量了。

但很明显,他今天玩得也很开心。

苍白的脸色被太阳晒得略透出几分红红润。

这样看着,倒也和健康人没什么区别。

根本不像是摊上了这么一个一百万个人中才有一个患者的病。

司机走过来,见少爷睡着了,望向凰妃妃:“少奶奶,要不要喊醒少爷——”

她及时将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示意不要吵到他。

可能是身体在逐渐衰老,他的睡眠质量也变得越来越差。

她和他虽然不是睡一张床,但睡一个房间,早就察觉到了。

每天天还没亮,他就醒了,只是怕吵醒她,睁着眼睛也不动,只静静看着天花板。

现在难得睡得这么酣畅,就让他睡吧。

司机也就悄悄退下了。

她手肘抵着车窗,就这么静静陪着他。

番外 孩子会健康的1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一点点深了,乔锦旸睫毛猛地一弹,睁开眼。

这才发觉早就到家了,摁了摁手机的语音,自动报时显示,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因为视力开始老花,近距离的东西经常看不清,他又不喜欢戴老花镜,所以手机现在全部换成了语音播报系统,也就是类似盲人用的那种,不用眼睛看,也能省点儿眼力。

“这么晚了?怎么不叫醒我。”坐直身体。

“睡好了吧?进去吧。”她又补充,提前约定好:“对了,过段日子,我再带你出去玩。”

她觉得,适量地出去散散心,运动一下,玩玩儿,对他的病,还是有帮助的。

至少能让他心情舒缓一些。

“你是不把我这把老骨头拆散不舒服是吗。”

她最不喜欢他说自己老这种话,纤指勾起他脸,正色:“你不是老骨头。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听见没。很灭自己威风诶。”

指尖的温润感电流般穿透男人皮肤,汇入心脏。

灼热之后,心情又像一片荒原,冷清了下来。

她永远都是这么个逆流而上的性子。

可是,却不知道,有些病,并不会因为乐观、向上而改变。

他将她的手扒下来:“又开始动手动脚了。就是改不了。”

她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举止轻浮。

纵然她嫁进乔家几年了,他还是不大喜欢她对他太亲近。

她将手滑下来,放在身后。

也是。他和她的身份本就是天差地别。

他是家教严谨的军门少爷,而她,本出生泰国烟花巷。

或许,在他心目中,这一点上,对她还是有些介怀吧。

她扬起唇,用调笑掩饰住内心的波动:“不动了,行了吧。”

他又想起什么,拿出支票夹,写下个数字,撕下来给她:‘这是今天租赁游艇,雇佣船长的钱。你看够不够。”

她一挑眉:“干什么?我租个游艇的钱还是有的。”

身为乔家少奶奶,她每个月能从乔家拿到一笔零用钱。

还有,刚嫁进乔家时,他也给了她一张卡,让她有需要时就用,舒歌和干妈看过,说那张卡就是黑卡,几乎是没有限额的。

她虽然喜欢钱,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已经从他这儿拿了这么多钱,现在出一点点血而已,哪能还找他要钱呢?

“出去玩,没有让妻子为丈夫花钱的道理。”乔锦旸坚持。

“……”凰妃妃无语,还是没有接支票:“可是是我主动邀你出去玩的,现在你还给钱我,不大好吧……放心吧,乔锦旸,我身上还有钱,住在你们乔家,平时也根本用不了什么钱……”

他将支票硬塞进她掌心:“等你没钱了,就会知道钱的重要性了。钱,能多一点就别少。以后总会有用的。”

她只能将支票给收了下来。

两人下了车,朝屋子里走去,只见小弯跑了过来:“少奶奶,老太太让您去她房间一趟。”

卧室里。

乔老太太见凰妃妃来了,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回了啊。和锦旸在外面玩了一天,累不累啊。”

番外 孩子会健康的2

凰妃妃见奶奶知道了,也就说:“挺好的。锦旸玩得也挺开心。”

“那就好,”乔老太太含笑点头,又道:“你们的感情看上去越来越好了。”

是吗?她怎么看不出来?

就在几分钟前,她顺手碰一碰乔锦旸,他都一副受了侮辱的良家妇男似的,不愿意呢。

可她也不能拂了奶奶的心意,只能干干笑着,顺着奶奶心思点头,含糊说:“嗯……”

“那要不要考虑更进一步,比如和锦旸给我生个重孙子?”乔老太太一说这事儿,容颜都放了亮。

这也不是这些年,奶奶第一次提这事了,凰妃妃也算是习惯了。

结婚一年后,乔老太太见她肚子没有音讯,其实就已经暗示过这事儿。

后来,乔锦旸的病忽然加剧,衰老迹象越来越明显,乔家人忙着乔锦旸的病况,暂时也就搁置了生重孙这码事。

只没料到,奶奶现在又旧话重提。

此刻,凰妃妃只轻笑:“奶奶,我知道了……嗯,不早了,不如您吃了药先睡吧。睡晚了明天血压可又要升高的哦。”

乔老太太哪里不知道她和平时一样,又在敷衍,将她手臂一捉,拉了回来,小叹了口气:“妃妃,其实奶奶知道,你和锦旸自从结婚后,这些年都在分床睡。”

凰妃妃一怔,倒吸口凉气。

却也不算意外。

这事,时间长了,总是纸包不住火的。

毕竟奶奶和他们住在一起。

不过听奶奶这意思,似乎早就知道了,却没骂自己和乔锦旸,也一直没揭穿…

她有些紧张,脱口而出:“奶奶……”

“奶奶知道你当初嫁进乔家,多半是为了舒歌,一开始多少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所以,你和锦旸分床睡的事,奶奶也能理解,”乔老太太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并没生气,轻声:“而且这么些年,你绝对是个称职的乔家儿媳妇,将家务管理地井井有条,将锦旸照顾得也很好,我又怎么能怪你?只是,这都几年了,没料到,你和锦旸还没有真正在一起。奶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凰妃妃蓦然有些愧疚。

乔老太太又叹了口气,语气带着试探:“我也知道,锦旸身体这个样子,对你来说,让你和他生孩子,似乎有些为难你了,你这么年轻漂亮,又聪明能干,值得一个更好的丈夫,至少,也得身体健康。”

“没有,”凰妃妃忙摇头,“锦旸他很好,要不是有这个病,也轮不到我做他的妻子。”

乔老太太见她没有嫌弃乔锦旸的意思,又兴奋了:“既然如此,还等什么?那就生啊。”

“……”凰妃妃觉得怎么掉进了奶奶的坑里呢?



回到卧室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乔锦旸还没睡,一看凰妃妃回来,微微蹙眉:“奶奶叫你过去说什么了,这么半天才回来。”

凰妃妃一边去衣帽间拿换洗的睡衣,直言不讳:“让我们生孩子呗,还能是什么。”

番外 孩子会健康的3

他其实也猜到了几分。

这些年,其实奶奶和父母那边也暗示过好几次。

他也都知道。

“不过这次奶奶好像比较认真,极其盼望我能给她生个重孙,还有,”凰妃妃抱出一套睡衣,眨巴了两下眼睛:“奶奶早知道我们分房睡了,一直没揭穿罢了。”

乔锦旸也是一顿,旋即只道:“你不用听奶奶的。下次再提起来,你就敷衍一下。”

“你当奶奶傻啊,她老人家比我们更精,敷衍一次两次就算了。时间长了,哪还能敷衍得了。”凰妃妃眼珠子微转,慢慢朝他走过去。

他已经洗过澡了,换上了一身灰白格子睡衣,正坐在房间角落的太空舱沙发里看书。

银色的发丝还残留着洗发水的香馨。

在落地阅读台灯的橘色光中,看着很是魅惑。

她不由眯了眯眼。

她好歹也算曾经是在俊男美女场上打滚过来的人。

忽略那一头银发,这男人的皮囊,真的是百看不厌。

就算是顶着一头银发,也别有一番美感。

他猛然见她过来,谨慎地坐直身体:“你想干什么。”

她伸出雪臂,勾起他好看的下颌,歪了歪脑袋,听不出是认真还是开玩笑:

“你不愿意和我生孩子,是因为考虑身体吗?其实,医生上次给你检查身体时也说了,你jz活力挺好的,生殖功能并没受影响,生出来的孩子,会健康的,不妨可以考虑一下奶奶的建议。”

他沉了脸色:“凰妃妃。”

她被他泠然的眼光刺了一下,意识到他此刻的不悦,这才将手滑下来,勾唇一笑:“开玩笑的,激动什么。”

抱着睡衣就进了浴室。

缠绕在身边的独属于她的香气消散,乔锦旸坐了一会,才起身出去,敲开了奶奶卧室的门。

幸好乔老太太还没睡,一看孙儿来了:“锦旸,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啊。”

看到孙子未来先白头的样子,更是说不出的一阵感慨与叹息。

锦旸的衰老症状刚明显出现时,她几乎和儿媳妇苗恩美一起天天哭。

她每天都会求菩萨,希望她能够代替孙子得这个病。

时间久了,全家心情才稍微镇定下来。总算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病既然治不好,便只能希望尽量延缓了。

“奶奶,我有几句话想跟您说。”乔锦旸走过来,“我想请你以后再别跟妃妃说关于生孩子的事了。我和她,不会有孩子的。”

乔老太太一讶:“怎么就不会有孩子?你们是夫妻,要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啊。前几年刚结婚时就算了,可现在,你们已经结婚几年了,应该有感情了,为什么还不能要一个呢?”

“谁说在一起就必须有感情?我和她的婚姻,一开始本来就是阴差阳错,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合。没错,她确实漂亮,能干,这些年,也是个称职的乔家儿媳妇,但,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不是说时间长了就一定能够磨合得出来。我相信,她对我也是一样的。我们互相关心,照顾,但绝对不是爱情。既然如此,为什么非要逼两个没有爱的人生孩子。”

番外 孩子会健康的4

乔老太太瞳仁收紧:“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妃妃?”

他的表情分明回答——是。

又道:“奶奶,我知道身为乔家子孙,却拒绝为乔家传宗接代,这样很自私,但,我一生光阴有限,真的不想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浪费本就不多的时间。奶奶,请容许我偶尔做一些自私的事情。请不要再对妃妃施压,让我们生孩子了。”

说完,朝门口走去。

乔老太太反应过来,扬了嗓门:“锦旸,你不愿意和妃妃生孩子,真的是因为你不喜欢妃妃,还是你不想拖累她?”

乔锦旸步子一止,转过身:“奶奶,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早了,晚安。”

乔老太太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孙子离开。

……

乔锦旸回了房间,一进门便看见凰妃妃在外面的厅里拿拖鞋,不禁步子一驻:“这么快就洗完了?”

“嗯,瞌睡来了,困得不行,随便冲了一下出来了,”凰妃妃打了个呵欠,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又望向他:“你去哪里了?”

他静静看着她:“去奶奶房间了。和奶奶聊了几句。放心,她老人家以后应该不会再催你跟我生孩子了。”

凰妃妃脸色并无变幻,只挤出一抹与平日无异的笑容:“是吗?那就好。好啦,你先进去睡吧,我等会儿也要睡了。”

乔锦旸道了声晚安,径直进了卧室。

凰妃妃看着他进了内卧,将手里的拖鞋缓缓放下来。

刚才洗澡时,水温有点问题,她擦了一下就出来了,想让乔锦旸进去帮自己弄一下。

一出浴室,却正好看见他出了门。

她当时就猜到他是去找奶奶,下意识悄悄跟了上去。

乔锦旸和奶奶的对话,每一个字她都听见了。

所以,他是因为不想和不爱的人生儿育女,才拒绝和自己生孩子?

她睫毛一动,眼神恍惚了一下,又弯了弯唇。

也是。

这几年,与他的婚姻生活,他虽然对自己不错,处处维护自己,但那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妻子而已。

他对自己,从来没有属于爱情的那种亲热。

怎么能苛责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生孩子?

她走进卧室,关上灯,躺进了自己的单人床上,盖上被子,与每一晚一样,对着房间另一边床上的男人:

“晚安,乔锦旸。”

下个月月底是乔老太太的大寿,这几天,凰妃妃又开始忙起来,太多的东西需要准备了。

乔老太太年岁渐长,这两年,身体也越来越差。

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其实已经病倒过几次。

不过家里人照顾得好,才能一次次挺过去。

但不管是乔家还是外人,都不无叹息地看得出,老太太只怕大寿将至了。

乔老太太倒是挺乐观,并不畏惧生死。

她都活到这把年纪了,受宠了一辈子,儿孙满堂,纵然走了,也是有福之人了,有还有什么不满意?

唯一有憾的,就是还没看到乔锦旸夫妻生下乔家第四代,也没看到孙女玥儿结婚。

所以,每一年老太太的生日,凰妃妃都想为她办得热热闹闹,尽量完美一点。

这天傍晚,她刚去礼服行给奶奶订完旗袍回来,一进乔家大院,就看见一个许久没见的身影从屋子里走出来。

番外 我们是夫妻,应该的1

是薛含嫣。

她与薛含嫣撞了正面,想避开也不行,只能硬生生迎了上去。

自从刚嫁进乔家,与薛含嫣正面杠了几次后,又使了些小手段,捉弄了几次,薛含嫣吃了瘪,似乎领教到了她的厉害,再加上看她在乔家的地位越来越高,被乔家长辈喜欢,估计也有些不舒服。

之后的几年,除了逢年过节陪爷爷过来,薛含嫣基本上再没怎么上门了。

上个月的中秋宴,都没过来。

今天过来,估计是因为看见乔老太太今年过大寿,提前过来看看。

“少奶奶?好久不见了。”薛含嫣的声音率先飘来,比起以前倒是少了点儿跋扈,多了些看不透的平稳。

凰妃妃凝视着面前的女人。

说起来,薛含嫣今年年龄也不算小了。

到现在却还没结婚。

她长得不丑,也算是军门出身,家境优越,肯定不是没人追求。

无非还是心底惦记着乔锦旸罢了吧。

如果忽略她惦记着自己绽的丈夫,凰妃妃觉得她这种精神,其实还是蛮值得钦佩的,只道:

“薛小姐来了,稀客。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要知道你要来,我也好在家里待着招呼你。”

当了几年的军门少奶奶,果然,气势又升了不少,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乔家正牌女主人。薛含嫣眸色发凉:

“不用了,我是想着奶奶快过大寿了,过来看看奶奶的,看完就走了。”

目视前方,翩然离开。

同时,小弯从楼上下来,走到凰妃妃跟前,看一眼薛含嫣的背影,嘀咕:“亏她还好意思来乔家。几年了还不死心。”

“她说她是来看奶奶的。或许也没别的心了吧。”

“才怪。您不知道,刚才她一来乔家,第一件事儿就是问霞姐,少爷在不在家,最近如何。霞姐刚跟我说的。她哪里是为了老太太来,分明就是为了少爷。”

是吗。

不过,便真的是对乔锦旸贼心不死又如何?

要能成,早就成了。

凰妃妃眼皮一动,没说什么,先上楼了。

薛含嫣离开乔家后,坐上家里的车子。

二十分钟后,车在市区的咖啡厅门口停下。

露天座位上,一个与薛含嫣年龄差不多的年轻女子见她来了,扬起手臂挥挥:“含嫣,这里!”

薛含嫣走过去坐下,拿起闺蜜韦欣欣提前给自己点好的芒果汁,喝了两口。

“怎么样啊,去了乔家了?见到你的男神没?”韦欣欣咬着吸管,打趣。

提起这个薛含嫣就没什么好脸色,负气将饮料放回桌子上:“别提了。他说不见客。我这么久才难得去一次乔家,又不是天天缠着他,他都不愿意见我。出来时,还碰见了那个女人。今天一件好事都没有。心情都差了。”

“哟,看来那女人把乔锦旸管得还挺严的呢。”

韦欣欣这话更是戳中了薛含嫣的不爽,脸色愈发难看,刚拿出口红和粉饼盒,在补妆的手也停了下来。

韦欣欣见友人不高兴,又安慰:“别生气了,我看你男神和他老婆的感情,也不见得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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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几年了,不好早就离婚了。”薛含嫣不想再自我安慰了。

最开始她也是这么想,凰妃妃和乔锦旸这段婚姻还指不定能过多久呢。

好啊,她就先等着,等着看两人离婚那一天。

没想到这都几年了,没熬到看见两人散伙,倒是快把自己熬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婆了。

这些年,倒也不是没人追求自己。

爷爷也给自己介绍了不少优质对象。

只是她眼界高,从小就认定了乔锦旸,就是不想这么轻易放弃。

更不想被凰妃妃这种商户家干女儿抢去了心上人。

韦欣欣却一撇唇:“我可不是为了安慰你才这么说的,你想想,两人要是感情好,早就生孩子了。他们这都结婚好几年了呢。”

薛含嫣心里重重一动。

有时候旁观者清,要不是闺蜜这么说,她还真的没想到这件重要的事。

没错。两人结婚也有些年头了,到现在凰妃妃连个蛋都没下。

“没有孩子的婚姻,多半都是不牢固的,何况是乔家那种大家庭。所以含嫣,你也别绝望~”韦欣欣抿了口饮料,给她打气。

薛含嫣脸色这才好转了不少,却又对着粉饼镜内的自己,叹了口气:“那又怎样,锦旸现在连我的面都不肯见,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都两三年没见到他的正面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帮你把他约出来。”韦欣欣拍胸脯。

“你?你能有什么办法?”

“你忘了吗?我哥和乔锦旸以前是军校的同学的,他和我哥关系还可以的,乔锦旸退学后,和我哥也一直保持联系,不过,这几年,我哥说叫他出来,他也没怎么出来过来了…”韦欣欣也算是京城军干子弟出身,所以才和薛含嫣也是一个圈子的娃娃朋友。

薛含嫣脸色一动:“你是说用你哥哥的名义骗他……”

“什么叫骗啊,说得多难听,我这可是帮你争取幸福呢。”韦欣欣玩弄着昨天刚做的光疗美甲,“总之,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到时候你们见了面,就看你自己的了哦。”

两天后的傍晚,凰妃妃忙完奶奶寿诞的事,刚进房间,看见乔锦旸正在衣帽间。

看见她回来,乔锦旸下意识关上了衣柜。

凰妃妃却还是看出来了,好奇地走进去:“大少爷,你在干什么?挑衣服?”

他这几年,几乎不出门,身上穿的,也是来来去去那么几套。

她特意精心给他买的衣服,他也几乎不怎么感兴趣。

今天居然在挑衣服?

不会是想出门吧?

乔锦旸见被她看见了,也只能说:“韦恺给我发了信息,说是军校那边有聚会,想请我参加,说好多年没看见我了,兄弟们都很想让我参加。”

凰妃妃释然。

她知道,韦恺是他军最好的朋友之一。

军校的那些同学们这些年,每年都会邀请他出去聚会。

但他因为外表的变化,都拒绝了。

她知道,其实他心里也很挣扎很不舒服。

军校是他这个病发作之前,人生最美好的回忆之一了吧。

他也一直没忘记军校那帮子兄弟。

番外 我们是夫妻,应该的3

同学们因为他一直拒绝,近两年的聚会,也就没有再打电话打扰他了。

她清楚他其实还是很失落的。没想到今年又来了邀请。

难怪他兴奋了。还主动挑起了参加聚会的衣服。

他见她不说话,开口:“我就是随便看看而已。聚会我不去。”

凰妃妃走过去:“你回绝了?”

“还没有。等一下再回信息。”

“那就行了,不能回绝。去吧。”她耍的拉开衣柜,帮他选起来:“这套怎么样?颜色很清爽,显得人精神……嗯这套也不错,你穿这个颜色最帅了……不过你好几年没见你那帮兄弟了,这次是不是应该打扮得稍微隆重正式一点点?西装配白衬衣如何?”

他默默听着她的絮叨,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不用为我安排了。我说了,不去。”

她哪会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抽出手臂,走到另一个衣柜边,拉开。

这个衣柜里,全部都是帽子。

各式各样的男士帽与假发头套。

是他头发全白、不肯出门以后,她为他添置的。

可他因为骨子里的傲,宁愿呆在家里,也拒绝乔装打扮地出门。

她拿起一顶乌黑的发套,不管不顾帮他戴在头上,将他推到镜子面前:

“看,这样就好了。跟以前一样的,是不是?你也不用对他们解释了。乔锦旸,放心去吧。没事的。”

他愕然盯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身侧的女子,扶着自己的手肘,盈盈而笑,笑容散发着浓浓的鼓励,蓦然,开口:

“谢谢。”

这句客气的谢谢让凰妃妃心里莫名有些涩,又打起精神歪了歪头:

“我们是夫妻,不要说谢谢。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两天后。

傍晚时分,乔锦旸根据约定时间来到与旧友约好的酒店。

是凰妃妃亲自开车送她来的,临下车前给他鼓了鼓劲:“好好去玩吧,不要惦记家里。放心,你今天看着很精神。”

又给他理了理衣领。

他眼神微动,想道声谢,却怕又显得太疏离,终究一颔首:“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拜拜。”凰妃妃开车调头离开。

乔锦旸目送她开车远去,才进了酒店。

一个服务生见他来了,将他带上楼,来到一处房间,用门卡刷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乔少,韦先生他们还没到,说要是您先来了,就先进去坐会儿。”

乔锦旸走进去。

是个总套。

外面是客厅,里面是卧室。

只是在这碰个头,定这么大的房间,似乎有些没必要。

不过军校这几个老友都是军政圈家庭出身的子弟,向来出来玩乐都是如此,大手大脚惯了。也不出奇。

他没多问什么,坐了下来。

服务生从冰箱里拿出饮料放到他跟前:“乔少自便。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打客房电话找我。”

说着便出去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乔锦旸还不见韦恺一行人的踪影,正要拿出手机拨过去,才听见里间的卧室传来轻微动静。

番外 我们是夫妻,应该的4

他站起来,沉了沉眸,这群大老爷儿们难道早就到了,安排了什么惊喜?

不会吧。这群小子以前可没这么好的兴致。

走过去,抬起手,一推,门开了,跨进去。

与此同时,身后的卧室门哐啷的一声关上。

一转身,看见薛含嫣整个人贴在卧室门背上,眼巴巴看着自己:“锦旸——”

眼中,是许久没见到他的贪恋。

显然,她一直在卧室里。没出来过。

他一震:“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含嫣咬咬唇:“对不起,锦旸,是韦欣欣帮我让你来的……”

乔锦旸瞬间明白了。

韦恺的妹妹韦欣欣,正好是薛含嫣一个圈子的朋友。

韦恺今年根本没约自己。

是韦欣欣偷偷用哥哥的手机,给自己发了短信,把自己骗了过来。

乔锦旸的脸色顿时被霜雪覆盖,只走过去,对着挡住门的薛含嫣吐出两个字:“让开。”

薛含嫣双臂展开,死死贴在门上:“我们好久没见面了,锦旸,我只想好好见见你,跟你说说话。”

他一向平和的眸子波澜起伏,变得森冷,”薛含嫣,我早就是有家室的人了,你不要再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有家室又怎样?法律规定结了婚的男人就不能拥有异性朋友了,就不能跟异性见面了吗?何况,我们以前小时候不是这样的,那时我们关系很好的,我爷爷是你爷爷的副官,我们两个,才是一个圈子的,才是所有人认定的一对啊……自从你娶了凰妃妃后,一切都变快了,为什么?”薛含嫣死活想不通,“你真的爱她吗,你和她明明是没有感情的结合,而且你们……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你当年是因为身体不好,家里为了给你冲喜,才让她嫁给你的对不对?锦旸,你根本对她没意思对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

“闭嘴。”乔锦旸懒得跟她废话,将她手臂一抓,扯到一边。

与此同时,一股特殊的绵软无力感袭来,类似于酒醉的感觉。

没多想什么,拉开卧室的门,走出去。

薛含嫣急追出客厅:“锦旸,别走,来都来了,你就连几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吗?”

明明房间门就近在咫尺,他的步伐却越来越沉重,就是迈不动似的,最后,竟是戛然停住脚步,捂着头,低喘一声,靠着旁边的墙纸,身躯慢慢往下滑。

“锦旸,你……你没事吧?”薛含嫣过去搀扶住他,心虚地试探。

他明白了,薄唇边浮现一抹阴郁。

饮料。

薛含嫣在刚才的饮料里动了手脚。

他没喝两口,后劲儿都这么足。

要是喝多点,只怕早就……

用力,猛的一抬头,冷幽幽看着面前的女人,不无讽刺:

“薛含嫣,敢对我下药,你真是好样的。”

薛含嫣咬咬唇:“对不起,锦旸,我也不想这样……”

可这次见面的机会,只有一次。

若不把握好,韦欣欣再不可能用这种办法骗他出来了。

她只能成功。

又鼓足勇气,双臂一伸,揽住梦寐以求的男人的脖颈:

“锦旸,她不能做的事,我都可以给你做,我来给你生孩子,好不好?”

番外活腻了1

“滚。”

多一个字他都懒得说,更不屑于骂她。

唇齿间迸出一个字,便用尽力气将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甩开。

继而,跌跌撞撞地朝房间大门走去。

刚伸手去解防盗锁,薛含嫣再次追了上来,伸手想拦阻他:

“锦旸求你别走——”

太慌乱。

这一抓,正好碰到他的头发。

倏的一下,有什么掉在了地毯上。

薛含嫣吓了一跳,看清楚地毯的东西后,再一抬头,看见面前的男人,更是一个寒战,捂住嘴。

乔锦旸一头乌发变成了银丝。

从背面看去,简直就跟耄耋老人一样。

此刻,因为药性的原因,眼神森浓沉暗,在酒店套房本就昏暗的灯光下,透出几分阴霾。

”啊——”薛含嫣万万没想到他变成这样,一时缓不过,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晕厥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薛含嫣才悠悠醒过来。

发觉自己还是躺在地毯上。

而乔锦旸还没走,正坐在距离自己不远的一张沙发上,正冷冷看着自己。

白发苍苍又变成了青丝。显然,重新戴好了发套。

她按捺住猛跳的心爬起来,这就是为什么这几年都看不到乔锦旸的缘故?

原来……他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

他这是什么病?

从小到大都只知道他身体不大好,为此还从军校退了学,一直在家里颐养。

却没料到,竟是这种一夜白头的病症。

还没来得及问,只听沙发上的男人已站起来,幽幽开了声:“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这是他留下来等她醒的唯一目的。

薛含嫣见他要走,追过去,一想起他刚才的模样,又刹步。

站在门口,捂住胸口,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

乔锦旸刚出酒店,觉得头重脚轻的感觉越老越严重,还伴随着一股,——男人都熟悉的感觉。

掏出手机正想叫车,便看见一辆眼熟的车子正停在酒店旁边。

正事刚刚送自己来的家里车子。

凰妃妃没走?

他一诧。

刚刚明明看见她开车走了的。

看来,是怕他这么久没出门,第一次出门,会不习惯,才在这里等着他?

这女人……

是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宠了吗

凰妃妃也远远看到了他出来了,忙开车过来了,放下车窗:

“乔锦旸,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你军校同学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话音未落,乔锦旸已拉开副驾驶门坐上去:“回家。”

她看他脸颊张红,额头冒虚汗的样子,吓一跳:““乔锦旸,你怎么了……”

“别说了,开车。”他的嗓音添了几分沙哑,又有从未有过的严厉与坚持。

她只能先开车。

待车子开稳了,看见副驾驶座上的男人额头上沁着汗,脸颊上的通红更加明显,半眯着眸,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再次忍不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同学呢?……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去医院?”

“不要分心,注意开车。”回应她的,只有低叱,又补充:“不用去医院。我没事。快点。回家。”

番外 活腻了2

她被他的样子震慑住,只能加速朝乔家开去。

回了乔家,在主屋前停下,他的脸色更加红得怪异,手脚几乎颤抖地解开安全带,朝楼上走去。

她赶紧停好车,追了上去。

刚进房间,正好看见他的人已冲进了浴室,砰一下关上了浴室门。

她呆了片刻,只听里面传来放水的声音。

他这是在洗澡?

忙过去捶起门:

“乔锦旸,你到底怎么了,说句话行不行?你这样让人很担心知不知道?!”

里面的花洒水声不断,湮灭了她的话。

她只能呆在浴室门口守着,以防他出事。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水声停止。

整个房间,陷入了胶着一样的岑寂。

她屏住呼吸,还没来得及再次敲门,浴室的门刷一下被人拉开,他大步走出来。

发套卸下,银白色的发稍随着身体的动作轻甩过来的水珠,凉凉的。

表明他刚才洗的是冷水澡。

这都入秋了,天气越来越凉。

就算是一般的健康人洗冷水澡怕都会感冒,何况他的身体。

凰妃妃一讶:“乔锦旸,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会生病的!”

说这便冲到床边拿起一床厚毯子,暂时先披到他身上,将他裹住。

她指尖慌乱中触到他浸过冷水的冰凉皮肤上,没来由一个激灵,让他仿佛被烫了一样,刹那昏了意识,还没洗干净的y望再次死灰复燃,一把将她的手攥住,扯到怀里。

她被他的气息包围,一下子呆住,抬眸愣愣看着他,正撞上男人血红的鹰瞳。

她嫁给他几年,从没见过他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就像是饿了好几天的丛林野兽,撞见了大餐。

她不是什么事儿都不懂的小女孩,忽的明白了他怎么回事了,不敢置信:

“乔锦旸,你这是……”

几个字将他的意识拉了回来。他攀附在女人纤臂上的修长手指一根根松开,豁然滑下来,倒退到浴室里去对着盥洗台洗了几把冷水脸,才将双臂撑在台子两侧,支起身,恢复了冷静:“不好意思。”

她再忍不住了:“乔锦旸,你快点跟我说清楚,你在酒店究竟出什么事了?”

他用毛巾擦了把脸,这才慢慢走回到卧室,坐下来,将酒店里发生的前后跟她说了。

凰妃妃呼吸凝住。

原来今天是薛含嫣骗他出去的。

还给他下了药。

幸好他意志力强,饮料也没喝太多,没有成其好事。

……所以他刚才,真的是被下了药的反应。

从头到尾,他都在克制。

纵然她……这个法律上承认、不用他负责的‘解药’,就在眼前,他也宁愿用洗冷水澡来解决。

她睫一弹,眸子笼罩上一层说不出的黯色。

是自己太没有吸引力了吗?

克制住内心澎湃,只站起身:“我叫医生来,先给你检查一下。”

他这样的身体状况被人下了这种药,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乔家的家庭医生过来,给乔锦旸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后,表示并无大碍。

不过因为刚刚洗了凉水澡,乔锦旸咳了几声,估计是有些感冒了,在医生的安排下吃了两颗感冒药,去休息了。

番外 活腻了3

凰妃妃送医生离开,又叮嘱医生不要将今天的事告诉乔家几个长辈,免得他们无谓担心。

家庭医生答应下来,又感慨:“少奶奶总是这么体贴。”

作为为数不多的知道乔锦旸真实病况的人,他很清楚这些年乔家的内务,全靠这个年轻漂亮、作风强悍的少奶奶打理,才能井井有条。

她看着医生上车离开,平和的目光陡然一寸寸沉下来,变得冷冽,冲着庭院一边的乔家司机招了一下手。

“少奶奶有什么吩咐?”司机走过来,恭敬问道。

“陪我出去一趟。”

酒吧。

夜幕降临,薛含嫣才出来。

今天心情不佳,喝了好几杯,此刻,浑身还沾染着酒气,脚步也有些踉跄不稳。

走出门口,她掏出手机,打电话让家里的司机来接自己。

然后,挂了电话,站在马路边等着。

一辆suv神不知鬼不觉嘎一声停在面前,车门拉开。

“薛小姐,请上车。”

她糊里糊涂间,抬腿就上去,上了以后,才反应过来。

她才打电话给家里司机,才几分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还有,这好像也不是家里的车子。

惊醒过来,她从座椅上弹跳起来,冲着司机和身边的男人:“你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带我去哪?”

却被坐在身边的男人一下摁下去:“别急,薛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

十几分钟后。

车子在一处偏僻街道的窄巷口停下。

男子先下车,拉开车门,将薛含嫣拽下来。

薛含嫣本就酒醉无力,在惊恐下更是没力气反抗,被男子拽着走到光线昏暗的巷子里,看到一袭眼熟的身影站在面前。

她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楚了来人,冷笑一声,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凰妃妃,你神经病啊,让人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凰妃妃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啪的一耳光扔在她脸上:“敢给我老公下药,活腻了。”

薛含嫣被打得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上,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半会儿才会意过来:“你敢打我?你疯了吧……”

还没站起来,被身后的乔家男佣一把摁下去。

一股惊恐顿时潮水般涌上来,她捂住脸,愤愤:“凰妃妃,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是犯法知道吗?!?你再敢动我,我就报警,警察分分钟抓你蹲监狱!到时候看你还够不够格当乔家少奶奶!”

“好啊,那就看看这个监狱,到底是我蹲得长,还是你给人下药蹲得久了。”凰妃妃眸底浮出一拍两散的狠意。

薛含嫣捏了捏拳头,说不出话了。

她当然也只是赌气的话。这事儿闹大,谁都没好处。

凰妃妃也不废话了,弯下腰,唇贴在她耳边:“第一,今天你看到的,不许对第三者说一句,哪天要是我听说有外人讨论乔锦旸得了这个病,小心……”

抬手,掐住她脖颈。

毫不犹豫的,手指用力。

薛含嫣气门被堵,差点翻了白眼:“放,放开我……”

番外 活腻了4

她看着薛含嫣脸色变得惨白,只有进气没出气儿。

直到最后一刻,才松开。

薛含嫣一下趴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劫后余生地捂住脖子:

“你这个疯子……疯子……乔家这样的家庭怎么娶进了你这种无法无天的女流氓,你这种人,怎么配得上锦旸……”

“第二,”凰妃妃打断,冲着她狡黠又不无阴霾地挑起瑰丽唇瓣,“别再动乔锦旸。你也说了,我是个女流氓。女流氓,什么事可做得出来的。”

薛含嫣后背渗出冷汗。

她淡淡瞥一眼薛含嫣:“听见了没有,回答我。”

薛含嫣死死咬唇,不服气,闭口不语。

凰妃妃一把抓起薛含嫣的头发:“回答我!”

一股刺痛窜遍头顶,薛含嫣痛得眼泪飚出来:

“……我,我知道了。”

乔锦旸养了两天,感冒好了些。

早上起来,见天气还不错,下楼去花园晒太阳。

虽然是在自家,他还是戴上了帽子和墨镜。

将银白色的发丝都毫无遗留地塞进了帽子里。

遮住了因为老化而慢慢发生退化性病变、眼膜笼上一层白色膜的双眸。

这些年,已经习惯了。

纵然不出门,只要离开房间,他也想把自己包裹地紧实,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

逛了会儿,只听身后传来弱弱的声音:“锦旸。”

他难得的好心情瞬间又没了,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薛含嫣。

估计又是来看望奶奶,然后在这边等自己。

“你放心,我今天来不会再对你怎么样……我是来跟你道歉的。那天是我一时糊涂。我以后再不敢了。锦旸,原谅我。请你也不要再让你老婆来恐吓我了……”

乔锦旸一蹙眉:“你说妃妃去恐吓你?”

薛含嫣立刻擦了把眼泪:“……那天晚上她就带着你家佣人来找我,把我绑到了巷子里,对我拳打脚踢。”

又摸了摸还有点儿肿胀的脸:“她真的太狠了。这一巴掌,还没好呢。”

乔锦旸盯着她:”一巴掌也叫狠?你是没尝过更狠的吗。”

薛含嫣见他站在凰妃妃那边,皱眉:“锦旸,这个女人,野蛮无礼,简直就跟市井小混混似的…”

“是吗?”乔锦旸眼皮都不抬,“乔家是军门,还就需要这种性子的女主人。”

薛含嫣又一咬牙:

“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她对不对?你是不是因为你这个病,才随便找个人结婚过日子?如果是这样,我也可以的!锦旸,我一点都不介意你有病,无论你是什么病,我都接受……”

“够了。”他提高分贝,呵斥一声,打断了她,“薛含嫣,我对你说过什么,忘记了?”

薛含嫣这才噤声:“对不起,锦旸……我不提了……你放心,你的病,我绝对不会对外人说一句,就算是我爷爷和家里其他人,我也不会说一句的,这个秘密,我会帮你保守的。”

乔锦旸抬手,指了指大门:“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薛含嫣见他每句话都是终止符,完全不想跟自己沟通,眼圈红了:“为什么?她能做的事情,我同样能做到,如果当年是我嫁给你,我一样也能打理好乔家,也能照顾好你啊……”

番外 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1

“没有如果,”乔锦旸眸子一闪,“只有现实。现实就是,凰妃妃才是我的妻子,你不是。永远也不会是。请回。”

她不走,他走。

撂下话,便离去。

薛含嫣看着男人毅然离开的背影,攥住手心。

即便发现他有比自己想象中更严重的病,他每一处的丰神俊朗,都深深吸引着她。

她等了他几年,真不甘心就此收手啊……

现在,更不甘心了。

原来,锦旸是因为有这个严重的病,当年乔家才让凰妃妃匆匆嫁给他的。

看来,真如她所料,是为了冲喜。

而凰妃妃到现在还未被他遗弃,无非也是因为他有这个病。

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愿要这么一个毫无感情的女人放在家里,都不肯要她这个青梅竹马,家世匹配的?

凰妃妃。

凰妃妃——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

薛含嫣很久没有出现了。

其实,那天她又来了乔家,看望完奶奶后,去花园见乔锦旸的事儿,凰妃妃也隐约听家里佣人偷偷汇报给自己听了。

如今,整个乔家的佣人,事无巨细,没有哪一件敢不对少奶奶说的。

更别提薛含嫣私下找乔锦旸这种事儿了。

乔锦旸对薛含嫣的态度,甚至每句话,佣人也对她说了。

薛含嫣碰了一鼻子灰。

羞于再上门,也很正常。

佣人在汇报时,小弯也在一旁,末了,哼一声:“真是活该。我们家少爷肯定维护少奶奶啊,居然还打算告少奶奶的状,眼珠子被鹰给啄去了,自找不快!”

凰妃妃没做声。

嗯,乔锦旸还是一向的站在自己这边,偏帮自己……

她应该开心,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

或许,是因为知道他袒护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是乔家的少奶奶,是他的妻子而已?

凰妃妃也没心思多想这码事了。

距离奶奶的大寿越来越近,要准备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

寿诞前一天,临到傍晚,凰妃妃顾不上吃完饭,又打电话确定了一下明天的酒店和宾客名单,总算料理妥当。

餐桌边,乔老太太正在儿子儿媳妇的陪伴下吃着晚饭。

乔锦旸跟平时一样,没有下楼吃饭,自从他的病慢慢加重,外表有了变化,一般都是在楼上自己用餐。

每晚,基本都是凰妃妃和乔国律夫妻陪奶奶在楼下用餐。

“忙完了吧,忙完了就快点儿来吃吧,别饿坏了。就一个寿辰而已,要不要那么夸张,大张旗鼓的。”乔老太太看着忙里忙外的凰妃妃,有些心疼。

凰妃妃这才走过去,笑着坐下来:“今年可是奶奶的大寿,当然要大张旗鼓。”

“是啊,妈。我们大家可都为您精心准备了贺礼呢,明天准保让您开心。”乔国律也说。

“其实,乔家能有妃妃这个孙媳妇,对于我来说就已经是一份老天爷赐给咱们的大礼了,别的礼物我都不稀罕。”乔老太太笑眯眯看一眼凰妃妃,满脸都是赞赏与自豪。

正这时,佣人走过来:“老太太,乔先生,薛小姐来了。”

番外 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2

薛含嫣?

她这个时候来乔家干什么?

乔老太太一讶,瞥一眼凰妃妃。

薛含嫣这段日子偶有上门看望自己,她就怕妃妃不开心。

薛含嫣打着来看望自己的名义,其实是为了孙子,她多少心里也清楚。只是没想到这丫头好几年了,对锦旸还是念念不忘。死不了心。

薛家和乔家是世交和上下级关系,就算看在薛老副官的面子,人家来了,总也不能将她赶出去是吧。

但,没想到,今晚又来了。

妃妃还在场。

她怕凰妃妃尴尬或者不高兴,正想让佣人找个借口推了,只听薛含嫣轻快的声音伴着脚步声已飘了进来:

“奶奶,叔叔,阿姨,晚上好。”

乔老太太见她不请自入,脸色有些不好看:“大晚上的,你怎么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也没给你准备菜。”

薛含嫣无视乔老太太的不悦,一笑:“奶奶,我今晚来乔家可不是来蹭饭,是给您送份大礼的。”

苗恩美一疑:“含嫣,你要不要这么急?明天才是寿诞,你明天跟着你爷爷他们去酒店再送就行了。”

薛含嫣笑着说:“这礼物,还真挺急呢,一拿到手我就坐不住了,就想第一时间赶紧给奶奶送来。”

乔老太太察觉出异样,将筷子不轻不重地啪一下,放下来:“含嫣,到底是什么礼物,就别卖关子了。”

薛含嫣目光一扫,落在凰妃妃身上:“是少奶奶真实的出身和背景。”

苗恩美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凰妃妃缓缓坐直。

“大家都知道少奶奶是舒家认的干女儿,但知不知道她自己的原生背景?”

乔国律预感不妙,却还是说:“妃妃是泰国华人,是舒歌再泰国认识的朋友,家里父亲是个华裔老中医。这家庭状况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干净清白。怎么了?”

“干净清白?”薛含嫣讽刺,呵道:“她原先的确在泰国生活没错,可一点都不干净清白!她为了给她父母治病还债,十几岁就进了泰国的帕蓬巷!”

“帕蓬巷……这是什么?”乔老太太懵了。

乔国律一惊,不敢置信地叱:“不要胡说八道!”

乔老太太急了,问儿子:“帕蓬巷是什么地方?”

乔国律面生尴尬,无奈:“……妈,是泰国曼谷的……红灯区。”

乔老太太也是一震,顿时变了脸:”薛含嫣,你瞎说什么?!妃妃怎么可能在那里呆过?”

“这是我最近查到——”薛含嫣将一个文件袋摔到乔国律夫妻眼前,“都是她曾经在帕蓬巷工作时留下来的照片和资料。再不信,叔叔可以派人飞一趟曼谷,去亲自查证。呵,几年前,是因为舒家为了不让舒歌不嫁进乔家,才让傅三爷想法子隐瞒了凰妃妃的真实背景,给她重新做个干净清白的背景,骗了你们所有人。”

她还就是不信凰妃妃真是个完美无可挑剔的儿媳妇。

她偏偏想找出来这女人的弱点,让锦旸瞧瞧,这女人不过如此。

所以这段日子,她花了不少钱和精力,就想挖出凰妃妃的不堪,哪怕一丁点见不到人的,也行。

却没想到,还真查出这么劲爆的事情。

番外 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3

虽然当年傅南霆将凰妃妃的真实背景抹杀得很干净,但凡做过的事情,只要有心,还是能查到一些踪迹的。

乔国律抽出文件袋里的照片与资料,一一翻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旁的苗恩美也是白了脸,不敢相信地望向儿媳妇。

乔老太太还不信,因为与儿子儿媳坐得远,焦急道:“国律,快把那些给我看看——”

“妈,算了,您别看了……”乔国律怕刺激到妈,想将东西收起来。

乔老太太却已站起身,自己走过去一把从儿子手里抽出那些照片。

照片上,凰妃妃与现在打扮得截然不同,烫着卷曲的大波浪,浓妆艳抹,穿着性感摇曳,眉眼中,一派烟视媚行,游走于光线朦胧的夜场中。

还有几张纤指夹着女士烟,与客人们谈笑风生的样子。

老太太哪里禁得起这般视觉震慑,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照片从指缝滑下来。

凰妃妃一把拿走照片,放回了袋子里。

她不是怕老太太继续看下去,乔家人既然都知道了,她也没必要继续隐瞒了,只是怕奶奶的身体不好,一时接受不了。

薛含嫣冷笑:“凰妃妃,你现在不让人看还有什么用,大家都知道了你的肮脏背景,你瞒不住了!”

又望向乔老太太,咄咄:

“奶奶,看到了吧,这就是您宠爱又看重的孙媳妇!乔家的内务,这几年,您一直都交给了一个风尘女子打理啊!她这种脏女人,怎么配得上锦旸啊?这种女人,留在乔家多一分钟,都会污染了空气!”

凰妃妃见奶奶脸色发白,豁然打断:“你住嘴!”

“住嘴的是你,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嚷?就凭你是红灯区妈妈桑吗?”薛含嫣厉声讥讽。

话音刚落,凰妃妃已过去扭住她的胳膊:“我没资格,你呢,你是乔家的什么人,又有什么资格?”

薛含嫣脸色发青。

正这时,戴着帽子的乔锦旸从楼上下来了。

薛含嫣立刻哭出声:“锦旸,你看你老婆——”

凰妃妃见锦旸被惊动了,手指没来由一松。

薛含嫣趁势抽身,冲到乔锦旸面前,将那叠照片递给他:“锦旸,你知道你妻子到底是个什么人吗…”

乔锦旸面无表情,接过照片,瞥了一眼。

凰妃妃一颗心悬在嗓子眼,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薛含嫣得意洋洋地站在乔锦旸身后,狠狠瞪一眼凰妃妃,却见乔锦旸抬起手,将那叠照片连带着文件袋,统统撕了个粉碎。

众人都愣住。

“没别的了吗?”乔锦旸望向薛含嫣,“没有的话,你可以走了。“又吩咐旁边的佣人:

“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让她进乔家一步。”

薛含嫣脸色发白,直到看见佣人朝自己走来,要送客了,才反应过来,愤愤看向凰妃妃:

“该离开的人,应该是她,不是我!锦旸,到现在你还不想面对现实,还觉得她好吗?她就是个烂货!是个千人骑万人上的烂货——”

番外 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4

话音甫落,乔锦旸一耳光摔在薛含嫣脸上。

举座皆惊。

这一力气丝毫没有吝啬力气。

薛含嫣娇嫩的脸立刻就像吹起来的气球,可笑又难看地肿胀起来。

耳鸣了半天,才哇一声哭出来。

乔国律从未见过儿子跟人动手,何况还是动女人的手,深知乔锦旸此刻定是气到了极限,忙走到儿子跟前:“锦旸,好好说话,别动手,到底也是薛老副官家的孙女……”

“私下翻乔家人的底,还跑到乔家撒野,诋毁乔家人。动手?”乔锦旸冷笑,“这会儿有把刀,我能活剁了你!”

薛含嫣打了个寒战,冷汗冒出来,捂住肿痛的脸哭起来,却也不敢再说一句话。

“我再说一遍,滚出去,今天这件事,要是我在外面听说一个字,你给我走着瞧,薛含嫣。到时候别说你爷爷,就算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声音更加冷冽。

薛含嫣含恨捂住脸,只能捂住脸先跑了。

乔锦旸看向凰妃妃:“你先上楼。”

凰妃妃这才回过神。

刚刚看他训斥掌掴薛含嫣时,几乎看呆了。

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会儿,也猜他有话单独想跟乔家三个长辈说。

无非是解释自己的背景。

她不想让他一个人面对,自己则躲在房间里当缩头乌龟,只捏了捏手心,望向奶奶和公公、婆婆:“没事,我相信,大家应该有不少事情想要问我。”

乔老太太见她望向自己,眼神一片澄净坦然,终于才醒过神,挺了挺身子,站起身,刚准备说话,却身子一软,眼前发黑,晕厥在了身边的儿子怀里。

“妈——”

“婆婆——”

“老太太——”

一下子,整个乔家慌了手脚。

凰妃妃见乔国律夫妻准备送昏过去的奶奶去医院,想要跟上去,却被苗恩美呵斥了一声:

“你还跟去?婆婆就是被你气成这样的!”

凰妃妃步子一刹。

乔锦旸回头:“你先回房。”

“乔锦旸——”她实在不放心奶奶。

“听我的,先回去。”乔锦旸语气多了几分肃然,“奶奶这边,有我。”

她最终看着乔家人离开。

一晚上,凰妃妃担心乔老太太,都没睡。

直到凌晨,才终于撑不住,坐在沙发上,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还没一会儿,就听见门响动,猛的睁眼坐起来。

乔锦旸一脸倦容地走进来。

“乔锦旸~奶奶怎么样?”她冲过去,站定。

“高血压造成了脑梗,昨晚做了溶栓,现在没事了,不过还没清醒,暂时也没法出院。”

脑梗?凰妃妃蜷住手心:“对不起……是我的错。”

是因为她,奶奶才会被刺激得脑梗。

“不关你的事。要不是薛含嫣跑来闹,不会发生这种事。”

凰妃妃回过神:“我去医院看看奶奶……”

却被他一把揽住手臂:“爸妈现在在医院。他们会照顾奶奶,你放心。”

她看着他的表情,意识到了,公公婆婆还没对自己消气,自己去了,估计也是碰一鼻子灰。

他手松开她胳膊,覆在她肩上,低声:“这几天,你呆在家里就行了。”

番外 骗婚还有道理了?1

乔老太太的大寿,因为前一晚进了医院,自然也取消了。

接下来的几天,凰妃妃听了乔锦旸的话,一直乖乖待在家里。

只每晚等乔锦旸从医院回来,问他关于奶奶的情况。

这几天,乔国律和苗恩美夫妻大半时间也一直待在医院,亲自照顾乔老太太,所以她也没与两夫妻打上照面。

乔老太太这次发病,比她想象中更麻烦。

当夜脑梗及时送去医院抢救,没有生命危险了,她以为就会渐渐好转。

没想到这天乔锦旸回来,一脸暗沉,她一问,才知道,今早奶奶血压又差点控制不住了,差点儿又脑梗了一次。

第二天,乔锦旸与往常一样,收拾好便早早去了医院。

她起来后,再也呆不住了,快到中午,想要也去医院看看奶奶。

刚走到楼梯转角处,便听一楼玄关传来佣人的开门迎接声:“先生、太太回来了。”

“嗯。”是苗恩美略显疲惫的声音,然后,又对乔国律说:“我去给舒家打电话。”

语气有些愤愤不平。

“真的要打吗……”乔国律似乎有些犹豫。

“怎么不能打了?国律,这几天咱们光顾着在医院照顾婆婆,没功夫找舒家就算了,可我想了想,这事儿总得说清楚!当年舒家让凰妃妃嫁到我们乔家,肯定也很清楚她的身世,明明知道却还让她嫁过来,这摆明了就是骗婚!我们现在连问都不能问一下了?我倒是想问问那个夏婉淑,到底是安的是什么心,为什么要弄这么一个女人坑我家锦旸?!”苗恩美越说越气,说着就拿出手机。

正这时,却见凰妃妃疾步下楼,走过来:“爸爸,妈妈。”

“诶,你可别这么叫我,我受不起。”苗恩美条件反射地排斥。

乔国律倒是态度稍微好一点,却也是疏离冷淡的,再没了往日看着儿媳妇赞许的目光,敷衍地回应了一声:“嗯。”

“爸妈,请你们不要找舒家的,都是我的错,不关舒家的事。”凰妃妃一字一字。

“舒家肯定也知道你的真实背景,却还把你嫁给锦旸,分明是有心欺骗,怎么不关舒家的事了?我告诉你,我们乔家不但要找夏婉淑,还要让她道歉、赔礼!指不定还要追究她法律责任!”苗恩美正是气头上,一想到自家儿子娶了个这么个背景的女人,满腔的怒火自然都迁到了舒家头上。

“妈,当年也是乔家非要舒歌嫁给乔锦旸,舒家才没法子,和傅三爷想了这个待嫁的对策。说起来,两边都有错。”

“怎么着?你的意思是,你骗婚还有道理了?!”苗恩美气得跳脚。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当年的起因,无非是因为奶奶看上了舒歌,想要舒歌当儿媳妇,才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现在若是翻旧账,您不但要找舒家,还得去找元首府,这事儿到头来还要惊动元首和元首夫人。对于乔家来说,也不大好。何必闹大呢?”凰妃妃给婆婆剖析利害关系。

番外 骗婚还有道理了?2

苗恩美对着丈夫嚷起来:“国律,你看看,这女人居然还用元首府威胁起我们乔家来了!厉害,果真厉害啊!果然是烟花巷子里出来的女人,一般的良家妇女哪里比得过她的心机手腕?!”

乔国律却将凰妃妃的话听进去了。

没错,如果真的要向舒家问罪,相当于不就是对元首府问罪吗。

谁让舒家的女儿现如今可是第一夫人。

终究还是比老婆多几分沉稳,用眼神安抚住苗恩美:“算了。先不要找舒家了。这事以后再说。”

苗恩美知道老公是想息事宁人,无奈咬牙,只能咽下这口气,却又哼一声:“我们可以不跟舒家算这笔骗婚的账,但你,必须跟锦旸离婚!”

说着,拿出一张这几天在医院里早就让人打好的离婚协议书,递到她眼皮下面:“签了!”

又让佣人递了只原子笔给她。

若凰妃妃只是一般人家的女儿,苗恩美还能勉强接受,至少清白干净。

可现在,她居然在红灯区做过——

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媳妇曾经是个卖的!

这一下,乔国律也没说话了,显然,是赞同妻子意见的,只是说话委婉一些:

“妃妃,我知道这几年你在乔家其实很安分守己,也为乔家付出了很多精力,我妈年迈体弱,你小姑子又出国留学,你婆婆……又是这个么急躁性子,乔家上下能打理得这么好,全靠你了。我很感激你,但是…”

凰妃妃眼皮一动,但是,乔家再感激她,也不可能接受一个在风月场上做过的女人。

她能理解。

如果是她,或许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和一个当过‘鸡’的女人在一起吧。

原来,一个人的出身,真的太重要了。

纵然她努力在人生的试卷上考了100分,出身背景这层遮羞布一坍下来,便能变成负分。

在外人眼里,她就算再漂亮再能干再懂事再孝顺,又如何?

也抵不过‘家世清白’四个字。

她瞥一眼离婚协议书:“乔锦旸知道吗?”

“还想让他知道了来保你吗?他就算没跟你提离婚,也不过是不好意思,说不出口罢了。你也很清楚,你们根本就是没感情的。”苗恩美急不可耐地催促,“签啊。”

“妃妃,这种情况,你在乔家继续留下去,自己恐怕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不是吗。”乔国律也叹了口气。

凰妃妃提起笔,笔尖在纸上悬空,慢慢落下。

乔氏夫妻松了口气。

笔尖落在纸上的一瞬,又放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苗恩美拍案而起。

她目视着婆婆:“对不起,我觉得这种事,还是必须要他在场。毕竟,我们是夫妻。就算没感情,还是夫妻。”

“你——”

正这时,男人的脚步伴着声音飘进来:

“她说的没错。”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乔锦旸竟回来了。

“锦旸,你不是去医院看奶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了?”乔苗恩美一诧,也有些心虚。

乔锦旸帽檐下的双瞳冷冷看向父母:“妈是很怕我回来正好撞见你们在私自处理我的婚姻,欺负我的妻子吗?”

番外 骗婚还有道理了?3

他在医院,无意看到了妈妈请律师打印好送来的离婚协议书的复印件。

又见父母看他来了,就急匆匆回家,怕生什么事端,才会后脚赶回来。

“锦旸,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妈说话?什么叫私自?你的婚姻,从来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乔国律断然开口,“既然你回来了,也好,这事总还是得要你参与的。”

乔锦旸慢慢走过去,从凰妃妃眼皮下拿起协议书,看都不看便撕了:“这就是我的参与意见。”

“锦旸!”苗恩美急了,“这种女人,你还留着干什么?我告诉你,就算你身体不好,想嫁给你的女人还是大把!你还怕没老婆么?”乔国律亦望向儿子:“你真的考虑好了?”

“是。”他没有多说一个字。

苗恩美快要晕厥过去了,却宁死不愿妥协:“不行,这个婚,一定得离,我已经不追究当年她和舒家骗婚了,现在唯一的要求只是让她和锦旸离婚。这种背景的女人当乔家的儿媳妇,乔家实在是丢不起这个脸!”

“妈,你是坚持要让我们离婚?”乔锦旸反问。

“当然!不然乔家上下十八代的脸都会丢光!”

“我们离婚了,才会让乔家丢脸。现在,外面没人知道妃妃的背景,乔家人也不可能泄漏出去。但我们一离婚,肯定会有人好奇,打探原因,到时候,她背景的事就可能瞒不住了。”乔锦旸一字一顿。

苗恩美呆住。

乔国律也是半天讲不出话,直到妻子想开口反驳,才将她一拉:“好了,离婚这件事,暂时到此为止。”

苗恩美死活不甘心,冲着儿子:“锦旸,你别傻了,你老婆在泰国的风月场上做过,这种女人,配不上你啊。”

“那又怎样。没有那样的工作经历,可能还管不好乔家。”乔锦旸眼梢一挑。

乔国律见儿子的反应,终于意识到了,乔锦旸怕是早就知道了凰妃妃的这个不堪背景。

从那晚薛含嫣来乔家揭发,到现在,一直以来,儿子都很平静。

说不定两人刚结婚时,就知道了。

儿子几年都不说什么,表示他真的已经下定决心,认准了凰妃妃。

这个婚,儿子自己若都不反对,怕也是很难离了。

想到这里,乔国律将老婆拉到身边,低语:“算了,恩美。”

苗恩美也意识到,短时间内想让儿子和凰妃妃把婚离了,怕是难办了,气得脸都涨红了,紧了紧拳,才对乔锦旸说:

“好,不离婚也行,不过,这女人不能再跟你住在一间房了!不,也不能跟我们乔家人住在一间屋子!”

这种女人,谁知道有没有染过什么脏病?

对于当了一辈子阔太太、金尊玉贵的苗恩美来讲,与有过这种工作经历的人在一起屋檐下生活,简直可怕。

一想到曾经和她同吃同住几年,更是毛骨悚然。

说实话,前两天在医院照顾婆婆时,她还顺便做了个体检,看看有没传染上什么见不得人的病。

番外 骗婚还有道理了?4

乔锦旸眉一拧,正要再说话,沉默了半天的凰妃妃终于开了口:

“就按照婆婆的意思做吧。”

今天要是不满足一点苗恩美,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事儿也会没完没了。

乔国律也就对儿子说:“就让妃妃暂时住在大院北角的客房吧。”

“她是主人,住什么客房?”乔锦旸脸色很是难看。

凰妃妃已打断:“好,我等会收拾一下,搬过去。”又暗地里拉了拉乔锦旸的手。

乔锦旸终于没再说话。

乔国律见凰妃妃还算懂事,也就拉着老婆先走了。

空气静默片刻,乔锦旸才望向凰妃妃,脸色暗沉得不像样:“你刚才什么话都不用说的。”

“我要是不同意,你妈妈还会继续闹下去。算了,奶奶现在这样子,你再和你爸妈闹,身影更会受影响……”凰妃妃挑唇一笑,“不过就是搬去客房住,没什么。在那里我一个人一间房,比跟你住一间房还舒服些呢~我先去收拾了。”

擦肩而过之际,乔锦旸将她小臂一捉,却什么都没说。

她停住脚步:“乔锦旸,谢谢你今天帮我说话。”

不过,她真的不想令他为难。

轻轻拨下他的手,朝楼梯走去。

住进北角客房后,如凰妃妃所料,乔家家务的责权都暂时被苗恩美接管了。

本来说想去医院看望奶奶的,乔国律夫妻也不准。

她也明白,万一奶奶还在生自己的气,自己去了,也是影响奶奶的康复,便也不坚持去医院了。

几天下来,她一直住在客房这边,没出去过,除了一日三餐有乔家佣人送过来,没人过来。

眼下自己这种情况,乔家人也没人会冒着乔氏夫妻的怒气来找自己。

别的倒没什么,就是闷得很。

……

这天上午,小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提着朝北角客房那边走去。

刚出门没走两步,被苗恩美看见,叫住:“你这是去哪?”

小弯只能站住:“少奶奶一个人在客房那边住了好几天了,她最怕闷了,我想去客房那边住下来,伺候少奶奶。”

苗恩美冷笑:“她还用人伺候?她以前不就是伺候人的吗,当了几天军门少奶奶还真的就娇贵起来了?不用去了。”

“可……”

“你这丫头还真是跟你主子一样,越来越厉害了,居然还想擅自搬过去伺候她。这边的事情是不用做吗?给我回去!”苗恩美一声令下,便离开了。

小弯瘪了瘪唇,回去将行李放回佣人房,又有些不甘心,跑到楼上的书房,敲了敲门。

少爷在家时,这个时间一般都会在书房里。

“进来。”

男人平静的回应传来后,小弯推门进去,只见乔锦旸坐在书房靠窗边榻榻米上看书,委屈道:

“少爷……您什么时候才能把少奶奶接回来啊,难道就这么看着少奶奶一直住在客房那边?我想去陪陪少奶奶,夫人也不让……”

乔锦旸的目光停在书页上,没转动:“这件事不用你操心。你去做你该做的。”

番外 你就这么把她打晕了?1

“少爷您要是不方便和先生太太起冲突,可以去对舒歌小姐说啊,舒歌小姐是我们少奶奶的干姐妹,而且这事多少和舒家有关,她肯定会管的,到时候,先生太太看在元首府的面子,说不定就会算了,让少奶奶回来住了——”

话还没说完,乔锦旸打断:“我再说一遍,去做你该做的。”

小弯好心建议却被训斥,红了眼圈,却也只能转身离开。

走出书房,小弯越想越是不舒服,偷偷跑到了北角的客房那边。

凰妃妃没事儿做,正在客房外面的小院子里摆弄盆栽,看见小弯来了,容颜舒展,总算来了个能和自己说话的。

还是小弯有良心。

等小弯走近,才发现她一边走一边在抹眼泪。

“怎么了,”她忙走过去,拉着小弯坐在庭院里的椅子上,“谁欺负你了?”

“我今天本来想着搬过来跟少奶奶一起住,也方便照顾少奶奶,却被太太拦下来了。”小弯说着越发委屈,“乔家人太没人情味儿了,你这些年在乔家,没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却让你住在这里。就算您曾经……曾经做过那种工作,也太绝情了。”

凰妃妃给小弯擦眼泪,笑着说:“我在这里好吃好住着,不像平时那么操心,还不干活,其实还挺舒服的。”

“少奶奶就是大度。“小弯还是不服气,继续擦了把眼泪:”先生夫人就算了,少爷也是,没良心,您住在这里好几天了,他也没说想法子接您出来…。我刚才求少爷,让他去找舒歌小姐帮帮您,他也拒绝了。人家说人走茶凉,您这人还没走呢,就凉了。”

凰妃妃一怔,又一弯唇:“难道让少爷和先生太太吵架吗?少爷从小到大受的是正统教育,孝顺是基本。还有,不准再跟少爷说这些。万一少爷生气想罚你,我在这里,可救不了你。”

小弯只能无奈点点头。

“对了,少爷这几天身体怎么样?”她循例问起来。

这几年,每天都是她亲自盯着乔锦旸的身体。

乔锦旸的这个病,虽说平日不会有什么大事,但逐渐衰老引起的各种小毛病,却还是需要人注意。

这个日常关注和照料他的人,自然就是她这个妻子了。

小弯听她还在关心乔锦旸,更是心里难受,翘起唇:“能吃能睡,挺好的。少奶奶不用关心别人,先关心自己吧!”

他哪是别人呢?他是自己的丈夫。

即便是名义上的。

凰妃妃心里一颗大石落定,又嘱咐:“嗯。那就好,对了,他不喜欢戴老花眼镜,视力降低得厉害,你还是得让佣人们注意,家里他经常走动的地方,别放障碍物,免得让他摔倒了。还有,他最近肠胃不大舒服,还是继续让厨房给他每晚做小米粥,养胃。牛奶比较胀气,每天就减一杯了,别让他喝多了。另外,他每天的抗衰药,千万得准时吃,就算他说记得,你也得去提醒他一次,记得吗,还有我给他一直煎的中药,方子吃完了你就去照着原来的,去药店买……”

番外 你就这么把她打晕了?2

“我知道了,少奶奶,”小弯再忍不住了,撅起嘴:“这些年,少爷全靠您的照顾,说个不好听的,若不是您……少爷现在的身体还不知道成了怎样……现在您关在这里,还这么关心少爷。少爷倒好,也不跟您求个情。”

“好啦,知道了就行了。”凰妃妃轻拍了小弯的脑袋瓜一下。

夜深了,乔国律一脸疲倦地从医院回来。

苗恩美忙让佣人去端来热好的饭菜,走过去:“婆婆那边怎么样了?”

“稍微好一点了。”乔国律松了松衣领,叹了口气,又问妻子:“这几天我在医院忙,家里一切还好吧。”

“能有什么不好难道乔家还真的只能给她打理才好,我就打理不了了?”苗恩美不服气地努努嘴。

“锦旸呢,没让你叫妃妃搬回来?”

“没有,估计锦旸也想通了,清楚那样的女人配不上自己吧,这几天压根没为她求情。”

乔国律犹豫了一下:“妈今天在医院问我怎么妃妃一直没去看她,看得出来妈还是挺喜欢她的。唉,我们这么对待她,是不是不大好?其实,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只要妃妃现在没做那种事,不就行了吗?谁还能没个过去呢?”

“国律,你说什么啊?”苗恩美弹跳起来,“她以前做的可不是一般良家妇女做的事啊。那种事,可是一辈子都洗刷不掉的耻辱啊。”

乔国律听了,也就叹了口气,再没为凰妃妃说话。

“再说了,我们对她怎么了现在只是让她搬到客房,已经够客气了,你猜怎么着,今天小弯还准备过去伺候她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指示小弯这么做的,呵,把自己还当成乔家少奶奶吗?住在客房还要人伺候?过几天,我让她连客房都住不成。”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想让锦旸和她离婚?”

“当然了!让她住在客房只是权宜之计,这种儿媳妇,我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肯定是要让她滚出乔家的!只是得花时间想个万全之策,看看怎么让她顺利答应离婚,又不将真实原因传出去比较好。……哎,想着我头都疼了,”苗恩美揉了揉太阳穴,“当年随便娶哪个女人都好啊,怎么偏偏娶了这么个灾星进来?就算娶了含嫣也不错啊,唉——”

……

与此同时,楼梯拐角处,乔锦旸站在墙壁后,默默听着父母的对话。

原来,父母还是没打消让他和凰妃妃离婚的念头。

纵使她暂时去客房住,也无法挽回父母的心意。

是夜,凌晨了,凰妃妃还辗转反侧,睡不着。

搬进客房这边住以后,除了第一天不大习惯,后面几天,她其实睡得还算好。

毕竟,从小到大,她的生活条件都不算太优渥。

再大的挫折,再恶劣的环境,都尝试过。

每一次,她也都会咬咬牙,昂首挺过来。

如今被拘在乔家的客房,真的不算什么。

至少有屋檐挡风,至少有三餐饱饭,至少还有小弯偶尔偷偷过来陪自己聊聊天……

已经不错了。

不是吗?

可,为什么突然失眠了呢?

番外 你就这么把她打晕了?3

难道是因为小弯说,他这几天一直没动静,连情都没为自己求过?

他这是想要放弃自己了吗?

或者说,她,根本不值得他与家庭抗衡,与长辈为敌,与自小到大所受的教育相悖?

乔锦旸……

她坐起来,抱着膝盖,看着小天窗外的隐隐月光,心里念叨着这名字。

真的是这样吗?

又是两天,一晃而过。

这几天降温了,难得下午天气不错,太阳晒在人身上暖呼呼的,很舒服。

凰妃妃吃完午饭干脆拖了把竹椅,坐到院子里去晒太阳。

戴上小弯昨天给自己拿来的iod,眯着眼睛,感受着阳光晒在身上的暖,人声飘过来,夹杂着几分讥讽:

“阿姨,您这儿媳妇,还挺会苦中作乐呢。”

“没脸厚皮的就是这样。”

凰妃妃眼一睁,将耳机摘下来。

是婆婆和薛含嫣。

看样子两人像是也在晒太阳,一路‘逛‘到了这。

显然,是有心的。

乔家大院这么大,哪里没地儿逛,怎么就偏偏来了客房这边?

还有薛含嫣……

奶奶脑梗,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照理说,乔家应该不欢迎她来的。

她这段日子应该也应该很自觉,不敢主动来。

现在却能上门,还能和苗恩美一块儿亲亲热热的样子……

摆明了,是苗恩美邀请她来的。

还用说么?

是想用薛含嫣,来激怒自己和乔锦旸快点离婚吧。

凰妃妃眼皮子一动,搁在小凳子上的两条腿交叉一换,双臂继续枕在脑勺后,也没起身,只懒洋洋道:

“皮厚好,不用防晒,不容易晒伤,扛得住老。”

薛含嫣冷笑一声:“阿姨,你瞧,她还冷嘲热讽上了。”

“我这实话实话说,怎么叫冷嘲热讽了?还是你心里有鬼,认为我说你厚皮?”

“你——”轮牙尖嘴利,薛含嫣是抵不过凰妃妃的,冲着苗恩美做了个委屈的表情。

苗恩美拍拍她手背:“行了,别说了,回屋吧,我让佣人买了秋梨,做了甜品。这个季节吃梨子,润肺的,很好。我让锦旸下楼跟你一块儿吃。”

这话,明显是说给凰妃妃听的。

薛含嫣一翘唇,得意地瞥一眼院子里的凰妃妃,挽着苗恩美的手臂走了。

凰妃妃眼眸一动,眼皮垂下,戴上耳机,继续听歌晒起太阳。

阳光太舒服了。不知不觉,打起盹。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一只手将自己耳朵里的耳机拔出来,丢到一边。

她条件反射坐起来,看见薛含嫣站在自己面前,不知道几时进了院子,不过这次只有一个人。

“还睡得挺香呢,我真是佩服你,凰妃妃,都被乔家赶到客房来住了,居然还睡得着!”薛含嫣极尽讽刺地摇头,“怎么着,是想搞拖延战术,耗时间,等时间长了,锦旸就能接你回主屋了?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乔家知道了你有这种背景,是绝对不可能通融的,你再拖下去也是自找苦吃!我劝你,尽快跟锦旸把离婚协议给签了,乖乖滚出乔家,最好离开京城,一辈子别再回来!”

番外 你就这么把她打晕了?4

那天被凰妃妃拖到巷子里去打了一耳光和羞辱了一番的屈辱,薛含嫣还未咽下。

这会儿正逮着机会,哪有不还回去的?

吃完甜品,准备回去。

走到一半,故意支开乔家佣人,又绕过来了。

凰妃妃轻笑着站起身,慢慢朝她走近:“我这还是乔锦旸的老婆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登堂入室了?”

薛含嫣阴了眸:“让你当了几年锦旸的妻子已经算是便宜你了。锦旸妻子的位置本来就该是我的。”

“是吗。你确定能坐好这个位置?”

“行了吧你,你还真以为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女人能当乔家少奶奶了?”

“你知道乔锦旸每天吃几种药,分别什么时间吃吗?你知道他现在免疫力很差,一受冷就会得风寒,一受热就会风热感冒,所以每次温度一变就要立刻加减衣服,一天都等不得吗?你又知不知道,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他一头银发,好像很酷炫的样子,其实,还有很多你看不到的?”

薛含嫣被噎住。

许久,才沉了眸色:“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好好爱他,照顾他。凰妃妃,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喊口号是没用的。”凰妃妃慵懒地摇头。

“我不是喊口号!”薛含嫣咬牙,又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跟她保证这些?

她现在在乔家压根没地位,自己又干嘛跟她说这些!?!?

自己过来,是想羞辱她,打击她,让她快点儿签字的,怎么反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凰妃妃,别废话了,总之你给我马上签字!你这样赖下去也没意思,你看看,现在乔家全家上下,谁还对你有好脸色?包括锦旸,也没说为你求情吧!”

最后一句话,倒是挑起了她的心火,盛满笑意的美眸顿时一眯,浮了阴霾:

“既然你等不及要当乔锦旸的二婚老婆了,我又怎么能让你这么顺利?不好意思,这个字,我还偏偏就不想签。您啊,继续给我熬着吧,反正也熬了这么多年,再多熬几年,也所谓了。只是不知道,最后等我签了字,你脸上的皱纹能有几条了?”

薛含嫣气急,上前扬起手臂,一耳光甩过去。

手还没碰到凰妃妃,只觉后脑勺一嗡,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

晕厥了过去。

凰妃妃呆住,看着薛含嫣背后的乔锦旸,手里还拿着个盆栽,半天讲不出话。

乔锦旸默默将‘凶器’放到一边,拍了拍手掌沾上的泥土,朝院子外打了个手势。

一个陪他一块过来的男佣立刻收起与少奶奶一样的懵逼脸,匆匆进来,将薛含嫣扛离。

凰妃妃这才回过神:“乔锦旸……你,你就这么把她打晕了??”

“不然?”顿了顿,“让她消停最好的办法,只能这样了。”

凰妃妃噗呲笑出来,又停住笑:“你怎么过来了?”

自从她搬到这边住下,他一次都没来过。

“我看见她吃完甜汤主动告辞,猜到她要过来找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是的。”乔锦旸淡淡。

所以他是怕薛含嫣会找自己的麻烦,才特意赶过来,为自己解围?凰妃妃一顿,又想起什么——

番外 我习惯了你当我老婆1

“你和她刚才一起吃秋梨甜汤啦?”

乔锦旸眼皮子一动,看着凰妃妃:“你知道我不喜欢吃梨子,更不喜欢吃甜食。”

她这才隐隐吁了口气。哦对,乔锦旸不爱梨子,说是分梨分离,意头不好。

他的目光没有从她脸上挪开,似乎在观察她在想什么:“很在意我和薛含嫣一起吃东西?”

凰妃妃脸色一动,歪了歪头:“不管怎么样,我现在也是你的妻子。我人还在这里呢,你跟其他女人就这么卿卿我我,在家里吃饭,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唇一抿,没说话,只环视了一圈周围。

秋日太阳,小院子,竹椅,iod。

这女人,看来也没亏待自己。

虽然住在客房,但也挺滋润。

只淡淡:“放心,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对乔家也付出了很多,我不会让别人随随便便取代你。”

凰妃妃一怔,忍不住:“乔锦旸,你真的,想让我继续当你老婆?”

他点点头。

“只是因为我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对乔家付出很多?其实,薛含嫣要是嫁给你,也会为乔家和你付出不少的。你觉得我好,只是没有比较,有了比较,你或许才发现,别人一样能当好你的妻子。”

他思考了好几秒,最后,才道:“还有别的原因。”

她屏息:“?”

“我习惯了你当我老婆。不想换人,适应新人新事,是很累的一件事。”

敢情是习惯成自然了?凰妃妃哑然失笑,没再多问,只又叹息:“可是你爸妈,尤其是你妈,估计不看着我和你离婚,是不会死心了。”

正这时,男佣回来了,在院墙外面喊了声:“少爷,我把薛小姐送上她家车子上了。”

他乌浓睫毛一垂:“我有办法。你在这里先安心住着,就当度假好了。先走了。晚上我回过来。院墙后门,给我留着。”

说着,跨出院子,离开。

凰妃妃看着他背影消失,才反应过来。

什么?

他晚上还要过来?

还……还要给他留门??!

夜深后,凰妃妃吃了晚饭,不时在房间里徘徊,偶尔望望窗外。

等了很久,还没见乔锦旸来。

再一抬头,挂钟上显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平时这个时间,他都已经休息了。

或许他白天只是随口一说?不会来了吧。

她换了睡衣,关上灯,走到房间门口,想反锁好门去睡觉,却听外面传来窸窸窣窣。

拉开门栓,将门打开,一道人影就迈了进来。

“乔锦旸?”她一惊。

乔锦旸拍拍进来时身上蹭到的灰尘:“门也不知道开大点。”

她愣了一愣:“你还真来了?你……大半晚上过来干什么?”

“我不能来吗。”他黑黢黢的眸子盯着她,昏暗灯光中,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异样,又有些悸动。

男人神秘的银色头发,配上俊美清贵的五官,夜里,实在有种勾魂摄魄的绝伦魅力。

她一下子失了方寸:

“也不是……不过这么晚了,你一般早就睡觉了,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一字一顿:“来行使作为丈夫的义务。”

她捉摸了两秒才懂得他这话的意思,有些凌乱:“乔锦旸,你……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儿啊?”

番外 我习惯了你当我老婆2

“没有。”

“……你肯定是哪里不舒服,走,快回去,让小弯打电话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过来给你瞧瞧……”她紧张地拉住他的手就往外走。

他顺势将她的手掌一握,圈在掌心,是狠狠扯过来。

他虽然有早衰症,身体各个器官在逐年衰退,但上天或许还是公平的。

并没有一口气将他的所有都取走。

此刻,他的力气还是充足的。

身在军门,自幼到大的自觉性,常年自持地锻炼,甚至让他比起其他同龄男子,保持着更加矫健硬朗的身材。

她重重跌入他怀中,听到了他茁壮有力的心跳声,顿时就屏住呼吸。

半会儿才意识到,他没开玩笑。

“乔锦旸,你……为什么……为什么无端端会想…”

他用双臂紧紧将箍在臂弯中,一垂脸庞,额前充满诡异美的一缕银色发丝滑落在她额上:

“怀上我的孩子。这样,你就能留在乔家。”

她心口仿佛被什么敲打了一下,嗡嗡作响。

这就是他想到的,能让自己留在乔家的办法?

也是……

她今晚若顺利成孕,有了乔家的孩子,公婆再如何,应该也不会逼着乔锦旸和她离婚了吧。

他见她在发呆,以为是在怀疑这办法有没有用,压低了声音:

“就算去找元首府,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小弯哭着找他,想让他去找舒歌帮忙,他会拒绝。

不是他没良心,懒得为自己出面。

而是他甚至,就算元首夫人来找乔国律夫妻,帮她求情,最多也就是让乔国律夫妻卖一时的情面,将她暂时放出客房,过一段日子,公婆两人还是会不服气,继续想法子让她离婚出户。

而且就算她搬回主屋,待遇肯定也不一样了,会被公婆两冷淡对待。

但,有了孩子便不一样了。

为了乔家的子嗣,公婆应该是真心实意愿意她留下的。

凭着这孩子,她也能真正恢复昔日在乔家的女主人地位。

原来,乔锦旸一直没放弃她。一直在想着怎么能让她回来。

可……

凰妃妃凝了凝神,抬起头:“你是早就想出用这个办法帮我?……那为什么今天才过来?”

乔锦旸沉默了三秒,才说:“这个星期,是你的排卵期。”

他计算过日子的。

排卵期容易受孕。

凰妃妃一呆,有些哭笑不得。

军门少爷,还果真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啊……

又深吸口气:“你为了让我留在乔家,真的愿意这么牺牲?不觉得……会被我占便宜?……其实你不必这么委屈。”

牺牲?乔锦旸乌蒙蒙的睫一耷,望向怀里的女人,莫名翘唇,浮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这种事…男人谈不上牺牲。”

话音落,抱起她,朝床边走去。

……

天还没亮,乔锦旸站在床边,已经简单洗漱完,穿戴好,目光落在客房的浅色床单上。

中间某处,染着一抹显眼的红色印记。

其实昨晚中途,他就已经感受到了。

只是还不相信。

番外 我习惯了你当我老婆3

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不可能。

她怎么会是第一次。

直到一起来发现了床单上的落红,才完全确定了。

与自己相处了几年,今天才第一次圆房的妻子,居然真的是个处。

“很惊讶?”

凰妃妃睁开眼睛,抱着毯子坐起来,纤臂一伸,将挂在旁边椅背上的外衣拿过来,披在身上。

动作迟缓和僵硬。

腰酸背痛的感觉,断断续续从关节传来。

说真的,没想到她的这个丈夫,体力真的还是很充足的。

乔锦旸这才收回目光,却很诚实地坦白了内心感受:“嗯,确实。”

从他知道她在帕蓬巷做过的第一天起,就从没想过她还会是完璧。

“在欢场工作的女人,想保住这一层,虽然有点麻烦,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凰妃妃自嘲地调笑,一弯唇,经过雨露滋养的脸越发艳丽动人,看得面前男人几乎又有种梅开二度的冲动。

许久,他克制住心念,才又开口:“为什么不早对我说。”

若知道她是第一次,他昨晚可能更加温柔。

此刻看到她脖颈、手臂上留下的红痕,心头蓦然收紧,说不出是疼惜,还是懊悔。

她又是轻巧一笑:“早点说晚点说又有什么分别,反正,你和我昨晚,也不过是为了生孩子。我是不是第一次,不是重点。”

他眼神微微一动。

凰妃妃忽的心念一闪,有种不服输的冲动,豁出去地从床上双膝一弯,跪坐起来,距离他不过几厘米:“乔锦旸,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们刚结婚时,我就对你说我其实……其实没有过男人,你会不会喜欢我?”

男人对这种事,看得都是很重的。

或许,在他心里,一直觉得她是个万人骑的货,心里过不了这关,才没法喜欢上她吧?

但是,如果她一早就告诉他,她其实……很干净呢?他会不会早就爱上她了

乔锦旸呼吸微沉,似乎冷静了下来,将她肩膀上滑下去的外衣往上是拎起来几寸,帮她穿好:“如果的事情,我从来不想。”

她脸色微怔。

是啊。并没有如果。

他这么说,侧面也是在说,他真的对她没有爱情吧。

又深吸口气,救场似的一笑:“我就随便问问而已。”

他恢复清俊淡泊的脸色:“还早。天还没亮。你再多睡会。我先走了。”

门拉开,又合上。

伴着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凰妃妃盯着紧闭的门扇,抱着膝,发了会儿呆,方才睫毛垂下。

接下来一周,乔锦旸每隔一天,半夜就会来一次。

直到她排卵期过去了以后,才没有来了。

她知道,剩下的时间,就是看自己了。

看有没有运气能怀上孩子了。

说实话,对这种做法,若是以前的她,是嗤之以鼻的。

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公婆既然想将她扫地出门,那就走吧。

有什么好留恋的?天地之大,还没有她的去处么?

她凰妃妃又不是不会赚钱,在哪里都是能活下去的。

何必死抱着一个被公婆嫌弃的婚姻?

她又不贱。

番外 我习惯了你当我老婆4

可是,一看到他那么想留下她,仍旧希望她当乔家的少奶奶,她便忍不住顺应了他。

即便,他想要自己继续当乔家少奶奶的原因,并不是喜欢她,而是这么多年习惯了,或者与她有相互扶持下来的积累的朋友似的感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

再过两天,便要入冬了,气温一下子骤然降低了不少。

这天,小弯抱了厚厚的床单和被子过来,又拿了好几套过冬的衣服来过来,生怕她冷着了。

她坐在看着小弯给自己铺厚床单,掂量了半天,才问:“少爷最近在干什么?”

上个月容易怀孕的排卵期过了,他的‘任务’便也就完成了。

这段日子,再没看着人了。

小弯停下手头活儿回过头:“少爷去了滨城。前天就走了。我刚来就准备跟少奶奶说的,一下子忙忘记了。”

“去滨城干什么?”凰妃妃一下子轰的坐直。

“先生太太说联系了那边一个很有名的遗传学医学教授,让少爷过去瞧瞧这个病。”

凰妃妃舒了口气。哦。原来是去看病。

这些年,乔家倾尽人脉物力,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到处联系知名专家教授,就想给儿子治好早衰症。

别说国内,国外,乔锦旸也去过好几次。

好几次,也都是凰妃妃陪同过去的。

不过,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基因方面的病,至今仍是医学界跨不过去的最大疑难之一。

但她还是希望这一次有希望吧。

想着,她不禁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前。

可能是乔老太太信佛的关系,她这几年也受了影响,开始信佛。

每逢遇到事,也喜欢这么念叨两句。

小弯替她收拾好,便先走了。

凰妃妃送她出门口,刚目送小弯离开,就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走过来,目的地,正是客房这边。

是婆婆苗恩美,身边还有薛含嫣陪着。

婆婆好久没过来找她了。

这几天刚好乔锦旸不在家。

她条件反射就知道婆婆无事不登三宝殿,脸色凝了一凝。

两人走到院子门前,薛含嫣手一扒,推开门扇,与苗恩美一起走进来,便用胜利的目光看着凰妃妃。

“有什么事吗,妈?”凰妃妃懒得看一眼薛含嫣,望向苗恩美。

苗恩美难得今天也没排斥她喊自己妈,只从手袋里掏出一小耷纸,放在她面前的小石桌上,又拿出一支笔,递给她,语气也是难得的平心静气:

“妃妃,签了吧。你前前后后都在这里住了快两个月了,真的没什么意思。你自己也是个心高气傲的,真的甘愿受这种屈辱?往后一直住在客房?你放心,乔家也不是小气的,就算离婚了,也不会亏待你,你的离婚赡养费,足够让你一辈子不上班就能享福了,像你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哪个不在外面累死累活地工作,赚那么一点死工资?你嫁进来才几年,就能拿到别人一辈子赚不完的钱,也够了,你这么漂亮年轻,再找男人,也很容易。”

番外2

等乔老太太睡下,凰妃妃才回了房间,却没看见乔锦旸的人。

他这种养生boy,这个点,一般早就睡下了。

她拉了个佣人过来:“少爷去哪了?”

“好像是去楼下花园了。”

她一顿,见夜风微凉,抱着个外套,下了楼,走到花园。

顺着小路走到最深处,果然,看见一袭熟悉的身影坐在庭院中心的椅子里,仰着脸,正在很认真的赏着一年才有一次的满月。

背影笔挺颀长,风姿骏秀,与此刻天上的清凉明月融为一体。

侧颜鬓发如裁,清瘦俊美的下颏线条透出几分遗世独立,潋滟薄唇微微向上翘起的迷人弧度。

唯独,一头白发,与年轻的脸庞与身材格格不入,甚至……让人触目惊心。

却又有种反衬的美感。

此刻,男人双眸盯着天上明月,很是留恋。

凰妃妃知道,其实,他很想和客人们一起赏月的。

只是因为如今的身体状况,才只能一个人独享中秋夜。

又看着男人的一头银发,没来由叹了口气。

初进乔家,她一直不清楚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看见他也没怎么吃药和上医院,精力还算不错,甚至还以为他是不是装出来的。

日子久了,才知道了,他确实身患重疾。

‘weersyndro’。

第一次听说这个病名时,她是错愕的。

只知道翻译成中文,叫做维尔纳综合症。

乔锦旸告诉他,这个病,还有个更通俗、更容易懂的名字,早衰症。

这是一种基因疾病,一旦确诊,无法根治。

患者一般天生携带早衰基因,青春期开始发病。

普通的健康人的可以活到七十,八十岁,甚至更高寿。

而患有维尔纳综合症的患者,最多活到三十,而且,不到三十,就早生华发,身体各个机能,也开始老化。

最后,因为衰老而死。

他的身体器官,已随时间的流逝而在慢慢退化。

从一开始最轻微的,偶尔冒出一两根白头发,老花眼……

再到这两年,越来越严重。

白发从一两根,燎原之势,变成了满头银发。

老花也越来越厉害。

腿也经常会疼,她知道,是因为老年人常有的缺钙与骨骼退化而造成的。

以前他还每天会夜跑,现在连跑步都不可以了。

老年人的特征,在本来年轻的男人身上一点点降临,并且慢慢蚕食着他的精力。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虽然内脏器官在不断衰竭,但他的容颜与身材,还是保持着年轻俊美的模样。

收回思绪,凰妃妃走过去,将外套披在男人身上:“夜里很凉,小心感冒了。”

乔锦旸这才发觉她来了,薄唇微弯,浮起自我解嘲的光泽。

现在不比以前。

他外表虽然还是个年轻男人,但内核跟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可能没分别,抵抗力弱,一场风寒可能就会让他大病不起。

他任由她为自己披上衣服:“你忙了一天,不用管我,进去睡吧。”

“没事。我刚才还没看够月亮呢,现在再和你一起赏赏月。”她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

番外 再见2

等乔老太太睡下,凰妃妃才回了房间,却没看见乔锦旸的人。

他这种养生boy,这个点,一般早就睡下了。

她拉了个佣人过来:“少爷去哪了?”

“好像是去楼下花园了。”

她一顿,见夜风微凉,抱着个外套,下了楼,走到花园。

顺着小路走到最深处,果然,看见一袭熟悉的身影坐在庭院中心的椅子里,仰着脸,正在很认真的赏着一年才有一次的满月。

背影笔挺颀长,风姿骏秀,与此刻天上的清凉明月融为一体。

侧颜鬓发如裁,清瘦俊美的下颏线条透出几分遗世独立,潋滟薄唇微微向上翘起的迷人弧度。

唯独,一头白发,与年轻的脸庞与身材格格不入,甚至……让人触目惊心。

却又有种反衬的美感。

此刻,男人双眸盯着天上明月,很是留恋。

凰妃妃知道,其实,他很想和客人们一起赏月的。

只是因为如今的身体状况,才只能一个人独享中秋夜。

又看着男人的一头银发,没来由叹了口气。

初进乔家,她一直不清楚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看见他也没怎么吃药和上医院,精力还算不错,甚至还以为他是不是装出来的。

日子久了,才知道了,他确实身患重疾。

‘weersyndro’。

第一次听说这个病名时,她是错愕的。

只知道翻译成中文,叫做维尔纳综合症。

乔锦旸告诉他,这个病,还有个更通俗、更容易懂的名字,早衰症。

这是一种基因疾病,一旦确诊,无法根治。

患者一般天生携带早衰基因,青春期开始发病。

普通的健康人的可以活到七十,八十岁,甚至更高寿。

而患有维尔纳综合症的患者,最多活到三十,而且,不到三十,就早生华发,身体各个机能,也开始老化。

最后,因为衰老而死。

他的身体器官,已随时间的流逝而在慢慢退化。

从一开始最轻微的,偶尔冒出一两根白头发,老花眼……

再到这两年,越来越严重。

白发从一两根,燎原之势,变成了满头银发。

老花也越来越厉害。

腿也经常会疼,她知道,是因为老年人常有的缺钙与骨骼退化而造成的。

以前他还每天会夜跑,现在连跑步都不可以了。

老年人的特征,在本来年轻的男人身上一点点降临,并且慢慢蚕食着他的精力。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虽然内脏器官在不断衰竭,但他的容颜与身材,还是保持着年轻俊美的模样。

收回思绪,凰妃妃走过去,将外套披在男人身上:“夜里很凉,小心感冒了。”

乔锦旸这才发觉她来了,薄唇微弯,浮起自我解嘲的光泽。

现在不比以前。

他外表虽然还是个年轻男人,但内核跟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可能没分别,抵抗力弱,一场风寒可能就会让他大病不起。

他任由她为自己披上衣服:“你忙了一天,不用管我,进去睡吧。”

“没事。我刚才还没看够月亮呢,现在再和你一起赏赏月。”她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

番外 再见3

舒歌深吸口气。

难怪乔锦去世两个月后,凰妃妃便打起了精神,容光焕发,和昔日没什么两样。

她以为她想通了。

原来不是。

她一直是在用这种方式,在与死去的乔锦相处。

在妃妃的世界,乔锦根本还未曾离去。

这二十多年,妃妃活得还算开心,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妃妃的乐观坚韧。

并不是。

是因为这个脑瘤,让妃妃一直都能看见乔锦。

在幻觉中,他们可以继续相互陪伴。

“以前,为了妈妈开心,我可以纵容她,不去管那个瘤子。可是现在,不行了,”乔屿煌的声音暗沉了。“脑瘤越来越大,再不做,医生说了,脑瘤随时破掉,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妈妈还是死活不听劝。”

顿了一顿,道:“姨妈,只能靠你了,拜托。”

乔家大院。

舒歌来的时候,看见凰妃妃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打瞌睡。

被佣人唤醒,才坐起来,自嘲:“我可能真的是老了。看了一会儿就睡着了。以前年轻时,我每天能熬通宵。”

舒歌听小屿说了,脑瘤因为越来越大,会造成嗜睡等症状,也没有多绕圈子,直接说:“妃妃,听话,马上做手术好不好。”

凰妃妃知道儿子对她都说了,并不意外:“老大,你从来不逼我的。”

“这次不一样,这个脑瘤长大了,再不做手术,你会死的。”

“老大,没有这个脑瘤,我就真的和他永别了,再也看不到他了。”凰妃妃唇角挑起一抹微笑。

舒歌唏嘘:“妃妃,你和他已经相处了二十多年,现在也差不多够了,是时间……分开了。求求你做手术,好不好。”

“老大,”凰妃妃轻叹,眸子中的光泽更坚决,“对不起,这辈子,我什么事都能听你的,可这件事,我想自己拿主意。”

舒歌知道她心意已决,黯然。不再说话。

走出乔家大院,黑色轿车安静停在门口。

轿车边,守着几个便衣警卫,见舒歌出来,齐齐恭敬:

“夫人。”’

拉开门。

车里,气势威严尊贵的男人在看到她出来的一刻,眼神仿若钢铁被绕指柔融化,温柔沉静了下来。

“怎么样?”待舒歌上了车,傅南霆开口。

她摇头:“她还是拒绝做手术。”

说着,孩子似的扑进他怀里,搂住他脖颈,哽咽着,抽泣起来。

在他眼前,她从来不会掩饰。

傅南霆轻抚着妻子软柔的发丝,任由她发泄,末了,才低声:

“或许对于妃妃来说,这样是最幸福的。”

客厅里。

凰妃妃继续看了会儿电视,坐久了,有些累了,走出屋,慢慢踱步,来到花园。

花朵乌压压一片,姹紫嫣红。

比起二十年前,他们一造的花园更加灿烂夺目。

已然是花的王国。

而花丛前,正给花剪枝熟悉的昂长身影,却如二十年前一样年轻挺拔,岁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看到她来了,他放下剪刀,走过来:“舒歌走了?”

番外 再见4

“嗯。”

“还是拒绝做手术?”

“嗯。”

“决定好了?”

“你真是年纪大了,越来越嗦。我已经说了几百遍了。”

他挑起她一缕略微花白的发丝,故意逗她:“你才年纪大。”

“好哇,你开始嫌弃我了。”凰妃妃磨了磨牙齿,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他不语,将她的发丝夹在指腹间,放近鼻唇边,深嗅一口,就像对着世间最名贵最难得的佳茗美酒:“就算头发白了,你也是最美的。”

她这才满意,脸颊上浮现出少女般的潮红,又将他的手一牵,朝前面走去,拿起剪刀:“继续。”

两人穿梭在花园里,给植物们继续修剪起来。

不一会儿,凰妃妃倦了,脚步也跟着迟缓了不少,打了个呵欠,停下来:“乔锦,我累了。”

他将她揽着,走到帐篷里。

两人坐下来,他将她的头轻拨到自己肩膀上,让她舒适地靠着自己:“累了就睡会。”

她靠着他,唇边翘起一缕如少女般的浅笑:“乔锦,这二十多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我真的很开心。”

“我也是。”他的手滑下去,与她紧紧握在一起。

“你陪了我这么久,现在,小屿大了,能够代替我照顾乔家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也该去陪陪你了。”

说罢,睫毛合上,唇边展露出恬静安好的笑容。

天际,白云浮动。

一如二十多年前,他们并排在躺在花园的帐篷里看蓝天。

半个月后。

山间墓园。

乔屿煌怀抱鲜花,一身黑衣,站在父母合葬的墓碑前。

半月前,妈妈在姨妈来乔家劝说的那天,一个人去花园给花剪枝,然后坐在她曾经和爸爸一起经常进去的帐篷里休息,期间,脑瘤破裂引发脑出血,与世长辞。

佣人发现她的时候,看见她靠在帐篷里,仿佛被人抱住的姿态,嘴角还沁着一缕餍足的微笑。

就像是被人拥在怀里死去一样。

墓碑上,是两人年轻时刚结婚没多久的一张合影。

那时,乔锦的头发还没有全白,乌发下,俊朗明朗的五官,含着对生活的希望,余光不经意地瞥向身侧笑得璀璨的凰妃妃,已含着暗生的情愫。

那时的爸爸,已经爱上了妈妈吧?

乔屿煌轻勾起唇,目光又往下滑。

合照下,是两人的墓志铭。

镌刻着一列文字

‘他比她早离开二十年,但两人仍相互陪伴了一世。’

妈妈曾说过,爸爸在世时,她就一直预感,爸爸不会那么早死。

就算死,也是死在她后面,会陪她走完这一世。

妈妈,你的预感,真的很灵验。“爸爸做到了。”乔屿煌眼睫微潮。

这辈子,最终,是爸爸亲自送走了妈妈。

或许他不该难过。

父母现在,真正地在一起了。

乔屿煌弯身将花束放下来,深吸口气,沁出一缕笑容,吐出爸爸去世那天,妈妈对爸爸说的那句话:

“乔锦,下辈子再见。

爸爸,妈妈,下辈子再见。

乔凰番外完

作者的话:乔锦和凰姐的番外到这里结束了。每个番外的时间线不是顺连着的,也就是说,下个番外不是乔屿煌长大之后的时间背景,仍旧是主配角年轻时哈

他是最好的人1

遇见过这世界上最好的你,就再也不奢望这世界上有另一个人比你对我更好。

——乔玥儿

***

尼泊尔,西南边陲小镇下的山村。

蓝天白云,空气清新地不像话,比起国内的繁华和喧嚣,这里俨然像是一处远离尘世的世外桃源。

村庄的一角,简陋的教室内,传来孩童稚嫩却整齐的英文朗读声。

一个******男子经过教室,脚步放慢,朝窗户里面看去,看见讲台上正在上课的纤秀身影,停下脚步,悄悄欣赏着,眼神中透出迷恋般的欣赏,俊秀的脸庞也微微红了几分。



下课铃声响起,讲台上,乔玥儿才用英文说:

“好啦,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作业都记住了吧,回去记得要认真做哦。”

教室里,一群本地孩子们站起身,鞠了一躬:“qiao!”

乔玥儿抱着书本离开。

教室外,墙壁后,男子这才现身,眼神却依旧恋恋不舍地追着她的背影,直到在拐角处消失,还没收回来。

“丸子老师,你的眼珠是要掉出来了吗?”

一个说英文的稚气童声响起来。

接着,一群学生围了上来,将年轻男子围成了铁桶,叽叽喳喳地像一群小麻雀:

“丸子老师,你又在偷看乔老师了啊?”

“喜欢就去追啊!我们会支持你的!”

“再等下去,小心乔老师被别的男人抢走了!”

“乔老师那么漂亮,我家两个叔叔都想追呢。”

“miss乔说了,中国有句话,男子汉大豆腐,顶天立地,做什么都要光明正大!”

这群小兔崽子们……万梓脸涨红了,又不忘纠正:“是男子汉大丈夫,不是大豆腐……”

终于做了个stop的手势,虎着脸:“这么空闲,证明作业少了,我就去告诉miss乔,让她明天再多给你们布置一点。”

一群学生这才做鸟兽散。

万梓再次看向乔玥儿离开的背影,心思却显然被一群小孩子们说动了。

*

尼泊尔这边的晚饭很简单。

乔玥儿在村民供给老师用的食堂里吃完晚餐后,回了教师宿舍。

刚走宿舍门口,一道影子闪出来。

夜色已经暗了,她看不清来人,眸色一厉,顺手就拿出防狼喷雾喷向面前人。

尼泊尔山村的治安不比国内京城,尤其在这种偏僻地方,偶尔也会有些入室抢劫、绑架侵犯事件。

她来这边当跨国教师之前,便随身准备了不少保护自己的应付工具。

来人捂住脸颊:“乔老师,是我——”

“丸子老师?”乔玥听出声音,忙收起喷雾,扶着他进进自己宿舍里洗眼睛:“你怎么在这里……?对不起,我以为是歹徒……”

幸好,用清水冲洗眼睛后,万梓没什么大事,只是脸颊因为雾刺激的原因,红了一片,坐在那里还有些呆呆的。

乔玥儿更不好意思,从冰箱里拿来冷敷包递给他:“敷一下好得快些。万老师,你深更半夜干嘛跑来女教师宿舍?”

万梓比她早来这里一年多,也是京城人,过来给尼泊尔山村义务教书的跨国界教师。

她刚来时,日常生活,都是他帮忙照顾的。

万梓人还不错,就是有点呆头鹅,太好说话了。

学生们叫他丸子老师,他也不生气。

万梓这才记起什么,鼓起勇气,用怀里掏出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塑料袋,递给乔玥儿,认真地说:

“乔老师,送给你。”

他是最好的人2

乔玥儿接过来,一层层打开。

是个礼物盒,里面是个巧克力色的八音盒,一打开,是个小男生娃娃在弹钢琴,旁边是个小女生娃娃在翩翩起舞。

“这是送给我?无端端为什么送礼物给我?”

万梓垂下眼睛,不好意思看她:“就当是庆祝你来当老师三个月。”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乔玥儿明白了他的用意。又看一眼那个八音盒。

这年头,表白时还送女孩子八音盒的男人,真的快绝种了。

却笑不出来,毕竟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她将八音盒放在一边:“丸子老师,对不起,你是个好人。”

万梓见她给自己开始发好人卡,眼镜后的眸子已经蒙上了黯然:“但是,你不喜欢我这个好人,是吗?”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也喜欢我。”

万梓也不意外,沉默了半晌:“我很羡慕他。他是个什么人?”

“他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每次出现在我眼前,身上都像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辉,他很厉害,年少时家道中落,却能一人之力撑起整个家。虽然一路走来,他犯了一些世人眼里的错,但我从来不怪他,在我心里,他是这世界最完美,最好的人。”

万梓看着她脸蛋红扑扑的,心情越发低落,却还是强打起精神:

“那为什么你们……你们不在一起?”

乔玥儿来这里三个月,他从没见过她提起过她有男朋友,更没见过有男人来找她。

乔玥儿脸上的浅淡笑意凝固住。

万梓忙说:“对不起乔老师,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

乔玥儿却抿了抿唇,又挑起唇:“没事。他不见了,我在找他。等我找到了,就能在一起了。”

“……”万梓错愕,“不见了?”

“晚了,丸子老师,你不回去吗?”

万梓见她下了逐客令,也就只能站起身,哦了一声。

乔玥儿拿起八音盒,晃了一下:“这个,我可以留下吗?”

万梓眼睛里又升起希望:“当然可以……”

“这里的学生们还没见过八音盒,我想当成教具。”

万梓的眼睛再次被失落包围:“……哦好。”



送走丸子老师,乔玥儿坐在了笔记本电脑面前。

这边网络不是很好,连3g网都没有别说又太慢。不像国内,拿起手机就能刷网页看视频肝游戏。

笔记本电脑也都是自己带过来的。

连他们几个跨国老师上网条件都这么差,更别提本村的学生了。

因为电脑资源不足,到现在,也没给学生们安排上电脑课。

她的很多本地学生,甚至只在图片上看过电脑长什么样。

电脑现在可是必备的工具,不学可不行。

不行,改明儿还是得找本地教育部门申请一下,看能不能拨一笔款配置一批电脑给学生们上课。

收回心思,她打开邮箱,先浏览了一下未收邮件。

因为网络太差,与外面不能靠微信、qq之类的即时通讯设施联系,便只能靠邮件这种方式了。

番外 不管你是舒柏言,还是白舍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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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也是基本用这邮箱联系她。

哥哥发了封新邮件来了,像平时一样说了下最近家里的情况,又说自己身体还好,妃妃将家里照顾得很妥当。

邮件里,还配了张合影。

是妃妃在院子里晒太阳时,哥给她偷偷照的。

妃妃刚好转过头,看见哥偷拍,伸手挡住脸,模样娇俏又幸福。

乔玥儿放心了一些,又无声笑。

看来两人很幸福呢。

相爱的人,就算只是通过照片,那种恋爱的酸臭味儿,果然也能闻得出来啊。

一会儿,她又点开另一封邮件。

这封邮件的发件人叫金。

她收起笑意,打开邮件,里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乔小姐,最近在尼泊尔那边如何?”

她收起笑意,很直接地回复:“很不好,金先生,你说查到jk集团的幕后老总可能会来尼泊尔这边山村,我才会申请过来教书,可现在,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三个月,我想看到的人,人影都没有。”

金先生是她雇佣的一个韩裔私家侦探。

据说他在私家侦探圈子里很有名望,没有查不出来的事情,她才会雇佣他,来帮自己查询白舍予的下落。

三个月前,金先生告诉她,查到jk集团最近要在尼泊尔建立网络接收站,与此同时,为了树立在尼泊尔的声誉,jk正在尼泊尔国内不少贫困地区做慈善。

这座小山村,就是jk重点扶助对象之一,集团负责人还亲自来过几次,这村子好几条路、发电站、拉网线、最大的超市,都是jk帮忙修建的。

正好,乔玥儿大学有个尼泊尔跨国教师的计划,她才会申请这里教书。

然而,等了三个月,别说白舍予,jk集团的一个人,她都没见到。

不到几分钟,金先生的邮件回了:

“乔小姐别生气,我确实查到您所在的山村,是jk目前重点捐助对象,jk的负责人也曾经去过好几次,不仅仅是jk目前名义上的ceo丁鹏生,还是幕后的白家小少爷白舍予,都去过。您现在之所以没有遇到,可能是正好不凑巧吧。麻烦再耐心多等一段日子。”

她回了邮件过去:“wtf!我花钱是让你给我调查,不是为了磨练自己的耐心!你就不能查到白舍予现在人在哪里吗?”

在这里干等着他,鬼知道要等到几时?

若知道他在哪里,她直接去找他就行了!

什么鬼一流私家侦探,也不过如此嘛!

金先生见她在线暴躁了,再次回了邮件:“抱歉,乔小姐,恕我能力有限,我真的查不出那位白家小少爷白舍予住在哪里。若不是您对我说jk的幕后负责人其实是一个孩子,我真的还不敢相信。”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继续在这里等。”

乔玥儿知道金先生也没法子,关掉了邮箱。

整个人躺在了椅子后背上。

舒柏言。

你现在到底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我真的很想见你。

不管你是舒柏言,还是白舍予。

**

几天后,上课铃声响起。

乔玥儿抱着书本走进教室,与正好结束上一堂课的万梓走出来。

两人迎面撞上。

那晚表白失败后,万梓尴尬,明显处处避着乔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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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看见乔玥儿,架了架鼻梁上的眼镜:“乔老师,早。”匆匆离开。

早?都已经快中午了。

乔玥儿看着他离开,进了教室。

“miss乔,丸子老师这几天都很丧,是不是你拒绝了他啊?”

一个大胆的小男生主动问。

这一下炸开了锅。

整个教室的学生都围了上来,瞪大乌黑的眼珠子等着乔玥儿回答。

一群孩子经常听乔玥儿的口头禅,也学会了国内的一些网络语言。

乔玥儿一个粉笔头砸到小男生的身上,冷冷:

“苏尔亚,你要是学习能有八卦的热情就好了。”

被叫做苏尔亚的小男生搓搓额头,回到座位上。

乔玥儿可不像丸子老师那么好说话,一来这所山村小学,就以麻辣女教师的作风震慑住全校,将一群平日无法无天的皮猴子都压了下来。

其他学生也跟着散了。

乔玥儿走到讲台上,这才将教鞭拍在讲台上:

“同学们,开始上课。”

……

课上到一半,乔玥儿看见最调皮的苏尔亚站起身,指着窗外又嚷起来,顿时垮了脸,举起教鞭:

“苏尔亚,你是想造反是吗?”

“不是,miss乔,你看,有人来了——”

一群学生们也都冲到了窗边,开始指指点点:

“哇,真的啊。怎么有点眼熟呢?”

“好像是上次来我们村给我们捐物资的华人呢。”

“是啊,我妈妈说了,家里能用上电,就是全靠了他们。”

乔玥儿心里狠狠一动,立刻放下教鞭,跑到了门口。

果然,几辆黑色轿车停在小学门口。

校长陪着轿车上下来的一群人,朝学校里一边走一边介绍着。

其中,最中间的那个人,正是丁鹏生。

乔玥儿心快跳出来,勒令学生们自习,跑了出去,气喘吁吁地站定在一行人前面。

校长一愣,继而对丁鹏生笑着用英文介绍:“丁总,这位是乔玥儿老师,跟您一样,也是z国人,是三个月前刚来我们学校做跨国界教师的。”

丁鹏生看到乔玥儿,脸色一动,随即,伸出手:“你好,乔老师,这么年轻就能在国外贡献教育事业,很令人钦佩。”

乔玥儿已捕捉到他转瞬即逝的神色:“丁总,您知道我,是吗?”

丁鹏生是白舍予最得力最亲近的下属,肯定也从白舍予口里听说过她。

上一次,白舍予回国绑了她,说不定也是丁鹏生帮忙安排的。

丁鹏生一顿,随即微笑:“乔老师,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乔玥儿见他不承认,也就道:“丁总,我有话想单独跟您聊。”

丁鹏生不做声。

校长见状,忙过去拉了乔玥儿到一边,低声:“乔老师,您这是干什么?丁总今天来这里,是想参观我们学校的……说不定还要捐献物资的,你可千万别给我得罪了他……

乔玥儿却依旧扬起声音:“丁总,可以吗?”

校长汗都流了出来,正想跟丁鹏生道歉,却见丁鹏生开声:“好。”

……

两分钟后,校长和jk的工作人员、保镖都退到了一边。

原地只剩丁鹏生和乔玥儿两人。

“有什么事情,乔老师可以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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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玥儿直视着他的眼睛:“丁总,我猜你应该认识我,我是乔玥儿,和舒家兄妹是很好的朋友。”

丁鹏生不置可否,只道:“乔老师找我单独想说什么。请说吧。”

她也不客气了:“jk的幕后老板白舍予也来了,是吗?”

丁鹏生脸肌一颤。

“不必瞒我,舒歌都告诉我了。jk的创建人和真正负责人,是白舍予,华裔富商白家的少爷。”

丁鹏生沉默了会儿,没有否认。

乔玥儿继续:“我也知道,你和白舍予经常会来尼泊尔,给这边贫困地区修建设施,捐献物资。所以,这一次白舍予肯定也跟你一起来了,我想见他。麻烦你带我和他一见面。”

丁鹏生叹了口气:“乔老师还真是神通广大,什么都查到了。看来,真是用了不少心思。不过,很抱歉,我的boss这次没有跟我一起来尼泊尔。”

“不可能,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丁鹏生,“白先生并不是每次都跟我一起过来。您也说了,他才是幕后老板,既然是老板,他的事情很多的。”

“那白先生住在哪里?”

“乔老师的这个问题过界了,恕我无能为力。”

“那他下次会来这里吗?几时来?”

“白先生是我上司,他的事情,我向来不干预。也不会过问。”

说罢,丁鹏生抬腕看看表:“乔老师的问题,问得已经够多了。”

说着,便朝校长那边走去。

乔玥儿看着他迅速被人群包围,朝教室那边走去,被失望落寞击中,站在原地半天动弹不得。

所以,她千里迢迢申请来尼泊尔教书,等了他三个月,白等了?

不。

私家侦探金先生说了,白舍予基本每次都会和丁鹏生一起来尼泊尔。

她就不信偏偏这次没来!

目光一转,落在了校门口的其中一辆轿车上。

……

四十分多分钟后,丁鹏生参观完山村小学,带着保镖与工作人员上车离开。

车子一路飞驰,从山村回到了镇子上,在一座宾馆前停下来。

每次jk的人来尼泊尔,为了方便巡查下面村落,都是住在中心的镇子上。

这边条件有限,镇子中心最好的宾馆至多只能算干净整洁,远远谈不上豪华。

就在一行人进了宾馆后,其中一辆轿车的后备箱发出动静。

接着,后备箱盖被撞开。

乔玥儿从里面爬了出来。

盖上后备箱,喘了几口气,调匀呼吸。

这滋味儿还真难受。

感觉分分钟缺氧了。

不过,也只样,才能跟踪丁鹏生,看白舍予到底有没有来了。

她走进宾馆,按照尼泊尔当地风俗,对着前台双手合十,用本地语言打了声招呼:“namaste。”

又说:“我是附近山村的跨国教师,刚才下榻你们饭店的丁总来我们学校刚刚参观过,但遗落了一些重要私人物品,我们校长让我送过来。”

来了三个月,日常基本的本地语言,她还算通晓。

本地前台见乔玥儿是过来扶贫的跨国界老师,本就生了尊敬,再一听她这么说,也就立刻告知了丁鹏生的房间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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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玥儿道了声谢,又试探:“请问,跟丁总在一起住在饭店的,有没有一个…大概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前台想了想,摇头,“没看到。”

乔玥儿黯然。

难道白舍予这次真的没来?

她还真就不信了。

转身跑上楼,来到丁鹏生住的房间外,敲了敲门。

门内传出丁鹏生的声音:“哪位?”

她没做声。

丁鹏生拉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乔玥儿,吃了一惊:“乔老师,你怎么来了,你跟踪我?……”

“后备箱。”乔玥儿直言。

丁鹏生:……

也明白了她的来意:“乔老师,我已经说过了,白先生这次没有跟我一起来。”

“我不信。”乔玥儿推门便闯入,在房间里四处找起来。

丁鹏生住的是套房。

若白舍予来了,依他现在的年龄,说不定会和丁鹏生住在一起。

可整个套房翻了个遍,都不见第三个人。

她不气馁,拉开衣柜。

里面也都是成年人的衣物,并没有小孩的衣物。

连房间里的拖鞋,也没有看到小孩子的。

“我就说了白先生不在……”丁鹏生走过来,无奈。

话音还没落,只见乔玥儿又跑了出去,顺着走廊喊起来:

“你出来!我知道你来了,你出来啊!”

就算白舍予不跟丁鹏生住一间,或许在另一间呢?

这一层楼,住的都是jk的保镖和工作人员。

被惊动,开门出来看发生了什么。

乔玥儿趁机跑到每间房里去查看。

然而,每间房都没看见白舍予的人影。

一群jk的工作人员望向追出来的丁鹏生:

“丁总,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刚才山村小学的那位乔老师吗?她怎么跟来了?”

“……啊啊啊,她怎么跑我房间里来了,我这内裤都还没收呢。”

丁鹏生深吸口气,对着下属们做了个由她去的工作。

直到乔玥儿整个楼层每间房都搜了一遍,无功而返地出来,他才示意下属们都回自己房间去,然后走过去,轻声:“乔老师,现在你满意了?白先生真的没来。”

乔玥儿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刚才浑身的一鼓作气就像被戳破的气球,漏气了。

许久才朝楼下走去。

“乔老师,这里离你们山村小学很远,我让人送你回去。”丁鹏生朝她背影喊了一声。

却只见她抬起手,摇了一摇,下了楼。

丁鹏生看着乔玥儿的背影,叹了口气,回到房间。

又拿起床头的座机,拨下一个尼泊尔本国的号码。

但是,前面是尼泊尔的首府——加德满都的区号。

电话,不一会儿被人接起,‘喂’了一声,明显,带着几分稚气,还有些鼻音。

“白先生。”丁鹏生低声,“乔玥儿小姐,跟到了我住的饭店,找了一遍,没找到,人才刚刚走。”

乔玥儿猜的没错。

这一次,白舍予的确来了尼泊尔。

与以前每次一样,他与丁鹏生一起在首都加德满都下了飞机,再坐车来到下面的小镇、山村。

不过,刚到加德满都,就不小心染上感冒。

下面的小镇和山村医疗条件不好,丁鹏生便让白舍予留在加德满都的大医院先输液,待好些再过来。

只是没料到,这次,竟然遇到了乔玥儿。

这孩子是惹不起的1

从学校回饭店的路上,丁鹏生已打电话给了白舍予,说了这件事。

电话那边,白舍予沉默了两分钟,似乎没想到她那么执着,竟然跟到了饭店,半会儿,才道:“我知道了。我就不过来了。这次工作,就靠你一个人了。”

他的感冒好了些。

本来打算明天就过来,和丁鹏生在小镇上汇合,一起去下面巡查。

没料到,乔玥儿居然在这里。

今天,乔玥儿找不到他,明天后天说不定还会来饭店。

他太了解她的性子。

所以,为了避开她,他这次只能留在加德满都,不来了。

丁鹏生听了,顿了一顿,忍不住:“其实乔小姐这次来尼泊尔教书,也是因为打听到jk在尼泊尔这边的山村最捐助,才会在这里等着你。一个女孩子,在那么物资贫瘠的山区教书,肯定吃了不少苦,白先生……她这么执着,你要不,还是跟她见上一面吧?”

见面?

以什么身份?

七岁的白舍予,还是二十多岁的舒柏言?

电话那边,充斥着鼻音的呼吸倏忽变冷,虽然是个孩子的声音,却又说不出的沉冷不悦:

“鹏生,我雇佣你,是让你为我工作,不是让你操心我的私事。”

丁鹏生不再说什么了。

**

夜深了。

尼泊尔距离国内才两个小时时差,但因为今天刚过来,又去下面山村巡视过,丁鹏生仍是倦容满满,准备早点休息。

正要关灯,却听电话响起,是宾馆前台打来的内线,用英文说道:

“丁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但是……有个村子的校长和老师来了,说是有急事找您。”

……

五分钟后,丁鹏生已将一脸焦急的校长和万梓领进了房间内,惊讶问道:

“这么晚了,校长您有什么事找我吗?”

校长还没来得及说话,万梓已迫不及待开了口:“丁总,乔老师今天是不是来饭店找过您?”

“是啊,”丁鹏生见两人这副样子,意识了:“怎么回事,是不是乔老师出事了?”

校长点点头:“乔老师从您离开后,就不见了,到现在就没看见人,万老师通知我,她一直没回教室宿舍,我们马上就顺着找过,这才知道她好像下午来过镇子上,到您住的饭店找过你。”

“她下午是来找过我,可是她早就走了啊。这么说,乔老师一直没回去?”

“是的,看来,乔老师是在回村的路上出了事,”万梓万分焦急地望向校长。

校长脸色也很是担忧:“我们这边治安不算很好,尤其是晚上,比较乱,乔老师来尼泊尔这三个月,一直在村子里呆着,平时有什么采购物资的事需要来镇子上,也都是学校的男老师或者男工作人员来……现在这么晚还没回学校,不会真出事了吧?”

万梓再坐不住了,刷的起身:“校长,咱们去报警。”

校长却摇头:“乔老师是成年人,现在失踪也才不到十个小时,按照我们本地的法律,警方估计不会受理的。”

这孩子是惹不起的2

“那难道就这么坐着干等吗?不行,还是得去试试。”万梓顾不得再废话,冲着丁鹏生示意告辞就夺门离开。

校长只能朝着丁鹏生讪讪一笑,也追了出去。

丁鹏生没想到乔玥儿居然不见了,站在原地半晌回过神,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boss一声,拨通了电话,将这事说了。

电话那边,一时沉静下来,半晌都没说话。

丁鹏生又有些自责:“都怪我,乔小姐走的时候,我应该坚持送她回学校的。这里毕竟不是国内,她一个女孩,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行了。”童声坚定干脆地打断,“你先休息吧。”

“……白先生,不需要我做这些什么吗?”丁鹏生这会儿哪有心思休息,“乔小姐学校的校长和老师现在已经去本地警厅报案去了,但根据当地警方的办事效率,我怕就算报案也没什么用……”

“我说了,行了,你去忙自己的事情。”

砰一声,挂了电话。

丁鹏生吸口气。

*

镇中心,警局。

万梓看着不紧不慢坐在报警台后面值夜班的本地警员,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气不打一处来。

刚说了半天,连笔录都不做一下。

果然是不能对报警抱太大希望。

“sir,你们是不是应该马上去派人手找一下呢?”终于,忍不住。

警员慢悠悠:“你们刚不是说了吗,那女老师都超过十八岁了,就是成年人了,既然是成年人,才失踪不到一天,急什么?如果每个不见了几个小时的成年人都需要我们警方派人去找,那我们还要不要做正经事了?”

“可是——”

万梓还没说完话,校长见那警员脸色很难看,忙拉开他,赔笑脸,暗暗递了根烟:“警官,我知道你们也是按照规矩办事,不过也请你们通融一下,毕竟我们失踪的那位女老师是华人,是来我们这里义务教书的跨国界老师,万一出事了,可能会影响两国邦交,对你们也不大好是不是?”

警员接过烟,脸色这才好转了些,却还是轻哼一声:“那也没办法啊,我也是照章程做事,要是现在就出警,上面问责下来,我也要被罚的。总之你们先回去等着吧,明早要是还没回来,再来。”

哪还等得了明天?万梓心急如焚,一下子冲动了,拉起稳稳坐着的警员的衣领:“不行!请你们就出警!”

警员脸色顿时大变,一把推开他,又不服气地冲过去一拳头挥过去。

两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校长和旁边几个警员连忙想法拉开两人。

那个警员气喘吁吁地捂着被揍的眼角,愤怒道:“你居然敢殴打警务人员,我要追究你的刑事责任!”

校长忙代万梓连连道歉:“这位老师也是太担心同事了,对不起!”

“对不起就算了?把他押下去!!带去拘留所!”

几个警员上前把万梓架住,朝后面走去。

校长求情半天,仍是没用,知道万梓今晚怕是得蹲一晚上的拘留了,只能叹了口气,先回学校了,打算明天白天再过来求情。

这下好,没找到乔老师,还折了个万老师进去了。

这孩子是惹不起的3

刚才和万梓打架的警员进去敷了伤后,重新出来值班。

警厅总算清净了不少。

夜色,一点点加浓。

后半夜,越来越安静,值班的警员们也开始昏昏欲睡。

正门口传来脚步声。

一个警员仰起脖子,循声看去,瞌睡顿无。

凌晨踏进警厅的,竟是个华人孩子。

看起来,最多就是刚刚上小学的年龄。

穿着一身精致而昂贵的白色儿童西装,乌发檀眸,五官精雕细琢地不像凡人。

虽然年纪小,但进警厅丝毫没有任何畏惧。

一双眼睛扫了一圈大厅,淡然沉静,俨然,见惯了大场面。

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看起来像是保镖的成年男子。

警员有些懵:“你,你们想干什么?”

小男孩似乎有些嘲讽对方问出这种低级问题:“进警局当然是报案。”

一个保镖拖了张椅子过来。

警厅的椅子都比较高,都是为成年人设计的。

小男孩手一撑,跳上去坐好,看着像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标准的英国腔,一字一顿吐出:

“请你们马上出警去找今天下午失踪的跨国教师乔玥儿。”

什么,又是为了那个华人老师来报警的?

几个警员面面相觑,然后说:

“刚才失踪者学校的校长和同事已经来报过警了,我们也已经讲得很清楚了,那位乔老师失踪的时间还不够长……”

“怎么样才算够长,”小男孩白皙稚嫩的手指叩着椅扶手,语气已开始不悦,“是要出人命了,才算够?这就是你们当地警方对待华人失踪的态度?”

几个警员还得头一次被一个半大孩子怼,面子上搁不住,纷纷:

“等等,你是以什么身份报警?”

“是啊,刚才报警的是失踪老师的同事,你又是什么人?”

“小弟弟,这种事让大人处理就行了,小孩子不能太晚睡觉,容易发育不良的,快回去睡觉吧!”更有个警员甚至还讥讽起来。

小男孩眸底骤然划过一道厉色。

身边一个保镖看到他的眼神,立刻上前,对准那个说话无礼的人一耳光甩过去。

‘啪’一声,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

几个警员都惊呆了。

两秒后炸开了锅:“你们居然敢动手?小心——”

一个保镖打断:“你们级别太低,我们老板不想跟你们说话。叫你们现在负责的头头出来。”

什么鬼?!?

一来动手打人就算了,还鄙夷他们级别太低?

还有,老板?这屁大的孩子,居然是一群男人的老板?

几人怒笑:“你以为你是谁?毛都没长齐的一个小屁孩居然还想跟我们头面谈?”

“马上离开!”

看着这孩子的架势,估计是哪家华人富商家的吧?

在尼泊尔经商的有钱华商,还是挺多的。

得罪了权势人物,警厅也不好收场。

所以几个警员也不敢随便将他给收监。

否则,就凭保镖刚才打了警员一耳光,他们早就像对付万梓一样,将这小屁孩一行人丢进监狱了!

小男孩却唇边泛起冷意:“我现在不想跟你们头说话了,打电话,直接叫你们局长过来。”

这孩子是惹不起的4

几个警员更是脸色煞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个几岁大的华人小毛孩,在异国他乡,居然敢叫嚣着让他们局长半夜过来?

局长?就他们几个低阶警员,都没见过局长几面呢!

若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那就……

绝对是有这个底气的。

正这时,警厅的座机尖锐响起来。

一个警员先跑过去,接了电话,没说两句,脸就褪尽血色,行了个下级对上级的礼,支支吾吾起来,继而,震惊地看一眼那孩子。

挂了电话,又拨了个电话,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才走回来,几个同僚问:“谁打来的?”

他才咽了咽口水:“……外交部。”

“什么?外交部打电话来干什么?”几个同僚傻眼。

那警员没功夫回答,只又望向那孩子一行人:“请,请稍等。我已经打电话给局长了,他马上过来。”

这次,语气多了难得的恭敬。

几个同僚立刻围拢,问起来:“这小毛孩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会惊动外交部?”

“局长真的亲自来了?……就为了一担失踪案?”

在得到回答后,几人脸色刷的再次变了,纷纷望向不远处的小少年——

“所以他是jk的人?”

jk可是最近在尼国最为活跃的华人集团。

不仅为本国提供了高科技新技术,还在本国贫困地区免费修建和捐赠了不少物资。

本国政府近年格外重视,也就顺理成章对jk集团相当礼遇和重视。

甚至还为jk负责人每次来尼泊尔的私人飞机开辟了专用航线。

jk的人在尼泊尔有什么需求,国内各部门必须一应满足,绝对不能懈怠了。

说白了,jk目前可是本国的财神爷啊!

也难怪外交部深夜一个电话过来了。

局长也是觉都不睡,忙不迭赶来了。

不过,jk的ceo不是个中年男子吗?

这个小孩子,会是jk的什么人?

刚听保镖喊他老板……

莫非是ceo的儿子?

无论如何,几人知道,这孩子是惹不起的,再不敢有任何怠慢了。

……

时间一点点过去。

半个小时后,门口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一个肤色黝黑,体型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疾步走进来,看着臂膀上的袖章和几个警员的反应,便知道正是镇上这所警局的局长。

来人一看见小少年,脸色一噤,立刻走上去行了个礼,用中文道:“您好,是白先生,对吗?不好意思,刚才几个态度不好的下属,我会严肃处理,我是这里的局长,您可以叫我——”

“不用废话,局长先生,”白舍予没兴趣听他自我介绍,“我想,您应该已经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了,请尽快出警。我需要你们在天亮前,尽快只找到乔玥儿的下落。”

局长也就没多说什么了,只点头:“好,那您不如回家先休息?一有最新消息,我马上打电话跟您说。”

小少年眸子没有任何起伏,坐在椅子上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就在这里。”

……

一顿车水马龙的忙碌以后,局长才走过来,对着椅子上的小少年俯下身,完全没有成年人该有的姿态,汇报起刚查到的线索——

只要保养好,老公在高考1

“白先生,我们刚查到一点线索。”

白舍予立刻打起精神,坐直。

这副身体太小,熬不起夜。

熬了一晚上,尽管他精神上紧绷着,一点不想睡,可还是控制不住,几次差点睡着。

“幸好饭店附近有监控,我们能看到乔小姐离开饭店后,在附近闲逛了会儿,便朝山村方向走了,然后进入一条小路后,就没了身影。那小路里面再没有监控了,所以我们只能过去实地调查一下。”

白舍予立刻跳下椅子:“我跟你们一起去。”

*

天亮前,一行人已近赶到了乔玥儿消失的小路口。

这是一条长巷,里面都是些本地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局长见里面的环境脏乱差,回头对小少年道:“不如我们先进去问问,您在外面等着。”

“不用了。你们查你们的。”白舍予已跨进了长巷。

巷子里的流浪汉们纷纷从睡眠中惊醒,见到警员们,都有些紧张。

再看见来了个衣着光鲜的华人小少年,都窃窃私语起来。

不时朝白舍予伸出手,凑近讨要钱财。

局长忙不迭跟过去,打开那些流浪汉们的手:“别动手动脚,小心抓你们去局里…!”

却看见这小少年倒是不在乎被碰脏,只一边到处扫视周围的情况,一边询问每个路边的流浪汉关于乔玥儿下落的线索。

局长也就紧紧跟在白舍予身边,防止这些了流浪汉对他有一点点伤害。

这孩子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不然上面问责下来,他这局长能不能当还是个问号。

一个胡子拉渣的中年流浪汉刚刚睡得鼾声震天,这会儿才醒了,看见眼前一幕,楞了一下,看见精美俊朗的小少年,眼睛一亮,也不知死活地窜过来,伸出手去抓他的手,用本地语言嚷道:“小少爷,给点钱吧——”

局长再次迅猛过去一把推开那流浪汉:“警告你,说归说,别动手。”

这一推,流浪汉一个踉跄,后退半步,破破烂烂的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轻微砰一声。

白舍予望去,脸色一变。

是施华洛世奇很经典的一款天鹅水晶发卡。

这款发卡虽然不算很贵,但也绝对不是一个流浪汉买得起的。

况且,一个流浪汉怎么可能有女人发卡?

另外…

乔玥儿还挺喜欢施华洛世奇这个牌子,买过不少他家的小饰物。

他捡起来,细细看了看,又几步过去揪住流浪汉的衣领,阴哑了童稚的声音:

“这发卡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局长也意识到什么,手一挥,与几个下属将这人包围住:

“快说,你今天是不是见过一个华人女孩?你是不是对人家做了什么?她人呢?”

小少年的脸色更加阴郁压抑,抓住对方衣领的手指也一根根攥紧。

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对方的颈骨掐碎。

流浪汉不敢挣扎,憋红了脸,只喘息着道:“我……我下午是见过一个华人女孩,她自己走到我们巷子里,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头发上的发卡掉了,都不知道……不过我没对她做什么啊,长官们,我就偷偷捡起了她的发卡,藏起来了,想着多少能卖几个钱吧……”

只要保养好,老公在高考2

“放屁!”局长不相信,“你就只是捡了她的发卡而已?她人现在失踪了!肯定是你劫财,甚至见色起意,对她做过什么!不然人怎么不见了?”

“冤枉啊,真的没有长官们,”流浪汉急了,腾出手发誓,“我真的就只是偷偷捡了她的发卡,然后看着她继续朝巷子那边走去,不过……”

“不过什么?”白舍予低沉声音升起。

“不过最后,我听见她走到那边路口时尖叫了一声,跑过去一看,看到她好像被两个人捆绑着带走了。”

“是什么人?”声音更加暗沉,又开始失了稳。

“我们这条巷子里住的都是些吃喝嫖赌甚至贩卖d品的…都穷疯了,没一个好人,难得看见个漂亮年轻的异国女孩经过,哪会不想心思我猜,是被我们巷子里住的几个贩d的人抓去了,说不定是想绑她卖去夜场,换几个钱……他们以前也干过这事,专门对人生地不熟的外地女人下手……”

“那几个人住在哪里?”

流浪汉嘟嚷着指了指巷子末尾的旧楼:“他们平时住在那栋烂尾楼的二楼,最后一间……这都快一个晚上了,那女孩子只怕是……”

白舍予来不及再多问,手松开,撒腿就朝巷尾跑去。

一起跟来的保镖也随之跟上。

局长反应过来,对吩咐将这流浪汉先带去警车上押去局里,然后也带人追上去。

……

白舍予一口气跑上二楼,又撒腿冲到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对着破旧的房门捶起来。

里面却毫无回应。

“让我们来,boss。”保镖走过来。

他低声喘着,让开路。

保镖用身体将门撞开。

他冲进去,看到杂乱无章的房间里,地上,全是注射过的针筒、针头。

男人们臭烘烘的没有洗的衣服。

他太阳穴猛地跳动,心跳如雷。

冷汗浸湿了后背。

立刻在房间里到处搜找起来。

房子里,每一个房间,都没人。

直到跨进最后一个房间,空气,一瞬间,似乎凝固了。

他脚步一驻,仿佛有什么预感。

正这时,一个声音从脖颈后面,玩味一般悠悠传来:

“白老板在找谁呢?”

他一颗心重重放下,与此同时,又重重转身,看向一抹熟悉的纤影从破旧的窗帘后走出来。

正是乔玥儿。

她毫发无损,看起来,也不像是被人绑架软禁过,除了一双盯着他的眼睛微微起着波澜,几乎一片云淡风轻。

白舍予顿时明白了。

她根本没有失踪,更没有被人绑架。

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导自演的。

目的,无非是为他将他引出来。

从她昨天下午离开酒店,知道从丁鹏生口里套不出她到底下落后,就有这个打算了吧。

玥儿……

他唇边溢出一抹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的自嘲。

早就应该知道,你不是个善茬。

正这时,保镖也跟了进来,一看这情景,也是愣住了:“boss,这……”

这女孩,不会就是一群人忙了一晚上要找的乔老师吧?

怎么好端端站在这里?

不像是被人绑过的样子啊!

“出去。”只听白舍予吐出两个字。

只要保养好,老公在高考3

一群人不再多说什么,垂下头,先出去了。

白舍予看向乔玥儿,平静道:“巷子里那个流浪汉,是你故意收买的。”’

乔玥儿也不隐瞒,耸耸肩:“给他一个发卡,他就能按照我说的,对你们说,我被人绑架了,把你们引到这里。”

“所以你在这里等了我们一晚上?这个房子住着的人呢?””

“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暂时住酒店去了。看见钱,谁还会住这里?傻啊?”

白舍予冷了脸。

她真的是当老师的人吗?

一肚子坏水。

这样不会教坏学生吗?

“那现在你玩完了?”

撂下话,转身欲走。

乔玥儿已抢先过去,拦在门口:“你别走,舒柏言!”

他脚步戛然而止,抬起俊美粉嫩的小脸,冷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别装了。舒歌都跟我说了。”她眼神坚定。

他其实也早就料到了。

从丁鹏生说,她来了尼泊尔,还通过他来找自己,就猜到了。

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所以,你来尼泊尔教书,也是为了找我”

她见他默认了自己就是舒柏言,脸肉儿一颤,点头:“是,柏言哥,我找你好久了。我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想见人,但是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舒柏言在游艇爆炸时,已经死了。”他似乎不想听到被人喊这个名字。

“好,那就小舍?白老板白先生好像太客套了……”乔玥儿琢磨。

白舍予:……

深吸口气,道:“回去吧。”

“嗯,”乔玥儿点头,既然已经找到他了,也不想一直留在这房子里了,乌烟瘴气的,臭烘烘,“你先和我一起回学校……”

“我的意思是,让你回国,回家去。”白舍予打断,“你在这里只是为了等我,现在你已经看到了,可以回去了。”

她一怔,笑意全无:“那你呢?你不会跟我一起回国,是吗?”

他毋庸置疑地答:“是。”

他回国?以什么身份?

既然无法以舒柏言的身份回去尽孝,与母妹团聚,还不如静悄悄一人待在国外。

“既然你不回国,那我也不回去,陪你一起!你以后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乔玥儿过去,弯下腰,拉住他的小嫩手,心一横。

白舍予的手抽出来:“过几年,你会后悔现在年轻的冲动。”

“年轻的冲动?卧槽,白老板,你现在好像更年轻吧,装什么深沉啊?!”乔玥儿捏了一把他婴儿肥的脸蛋肉。

“……”白舍予疼得皱了皱眉,拍下她的手。

属于小孩子的白皙脸蛋上,已浮现出浅浅的掐过的红晕。

乔玥儿忙失笑道歉:“一时没想到小孩子的皮肤这么嫩,手重了,不好意思。下次轻点。”

“你也说了我是小孩子,所以你跟我在一起是想干什么乔玥儿你恋童癖吗?”他抛出重话,想打消她的荒谬念头。

“你现在是小孩子,可再过十年,就不是小孩子,是小鲜肉了啊。”她深谋远虑地笑,一副到时再下手也不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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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打击她:“再过十年,你就是老阿姨了。我不要你了。不,你现在就是阿姨了。你还想染指小鲜肉?乔玥儿,你的脸呢?”

乔玥儿要是那么容易被打击也就不叫乔玥儿了,嘿嘿一笑:“只要保养好,老公在高考。依我的天生丽质,后期再好好保养,以现在的美容科技技术,维持个十八二十的身材颜值,也不是问题~相反你,人小鬼大,成天操心这个忧心那个,十年后还不一定长得比我年轻~你看看,那么多女明星最后都找了比自己小的帅气多金又宠爱自己的小奶狗当老公,不知道多幸福~”

“乔玥儿,我真的没想到你脸皮这么厚……”

“是吗,那是不是感觉更喜欢我了?”

“……”

乔玥儿还没等到他的回复,便看见他婴儿肥的小脸发白,倒了下去。

她一惊,忙抱起他,这才注意到他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额头也滚烫滚烫。

像是发烧了。

**

白舍予睁开眼睛时,看见头顶上贴着hellokitty的胶纸。

再一转头,旁边是高低床下铺的粉色帘子。

被子和床单,也是属于女孩子的粉色。

另外,自己身上,居然也穿着一件明显是年轻女孩的t恤。

瞬间,明白了这是在哪里,头疼欲裂,平躺着,捂住额:

“来人啊——”

“来了来了,醒了啊?好些了吗?我看看还发不发烧?”

乔玥儿听到声音,推门跑进来,坐在床边,摸他的额头:

“嗯,终于退烧了。”

他甩开她的手,两条不够长又有些圆润的小腿一蹬,坐起来:

“乔玥儿,这是哪里?!”

他感冒还没完全好就从加德满都赶到了这里找她。

忙乎了一晚上,又紧张,可能这样,才会发烧。

只是没想发烧晕倒后,居然被她……

扛到了她的住所。

“这里是我教书的山村小学啊,这是我的宿舍,你晕了后,你的保镖送我们回来了。放心休息吧。”乔玥儿站起来,走到一边的桌子边,给他倒水,准备要吃的消炎药,虽然烧是退了,但是还是得继续吃药,又认真的看说明书,自语:“……十岁下的儿童好像只吃成年人剂量的13吧?嗯,那吃小半颗就行了……”

他听到儿童两个字,脸色涨红,掀开被子,想下床去找保镖。

这几个保镖是干什么吃的?

居然就这么把他交到她手上,还让她带回学校的宿舍?

一点不负责任,回去都得炒掉!

可刚一掀开被子,又一个晴天霹雳,重新回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遮住。

——他居然没穿裤子!

光溜溜的!

“乔玥儿,你做了什么?”他不敢置信。

乔玥儿一边忙着手里的事,一边回头:“你说你的裤子?你昨天发烧,浑身都是汗,我抱你回来后,当然是给你全部脱掉,然后帮你洗澡啊。我这里又没有儿童衣服,上衣可以勉强先穿我的,裤子就没办法了,你保镖去镇子上去给你买了,只能暂时让你光着了。”

“等等,你说你帮我洗过澡?”他低头闻了闻自己脖颈,果然有沐浴液的香气。

我7岁了,不是7个月1

“嗯,是啊。”乔玥儿见他震惊的样子,弯唇:“哎哟,放心啦,还以为我真的是恋童癖啊?!就你那样,还没发育好,本小姐才没兴趣。”

他属于男人的尊严受了严重的侮辱,望一眼被子下面,捏了捏粉嫩嫩的拳头。

与此同时,脸色又涨红。

看来,她给自己洗澡时,观察得很挺清楚……

没想到,自己竟是在这种状态下,被她看了个遍。

“好了,把药吃了。”乔玥儿已经弄好药,拿了过来,将水杯递给他。

“我不吃。”他赌气扭头。

“由不得你。”乔玥儿一手拨过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蛋儿摆正了,将儿童剂量的药丸塞进他嘴巴里,又将水杯递过去:“喝了。”

他还在抗争,两条小嫩腿儿乱蹬着。

她在这里教了三个月的书,还能没办法对付小鬼

将他鼻子一捏,把水灌了进去。

药丸顺着水滑下喉咙,总算被他吞下去了。

他咳了几下,苦味弥漫到整个嘴巴,恼怒:“乔玥儿,你竟敢这么对我——”

“行了,给你个棒棒糖解解苦,超级好吃,牛奶口味儿的,”乔玥儿将早剥开纸的一根棒棒糖塞进他嘴里。

她的学生都很喜欢这个棒棒糖。

所以她准备了很多,每次都当成奖励。

说着站起来,朝门口走去:“我去外面看看你保镖把裤子买回来没有。”’

“我才不要吃什么棒棒糖,你还真的当我是小孩子吗……”他嘴里被塞着糖,含糊不清地冲着她嚷:“把这什么糖拿去——鬼才吃。”

门已合上,人离开了。

他气呼呼地正想跳下床,糖果的滋味流窜到舌尖味蕾,身子一凝。

还别说。

这种小屁孩喜欢的棒棒糖还真好吃。

忍不住吮了几口,继续吃起来。

等乔玥儿拎着新裤子进来时,看见他把棒棒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笑了起来。

早就说了,这口味的棒棒糖,小孩子根本抵抗不了。

白舍予看见她盯着自己笑,忙将棒棒糖签子甩到一边。

该死。怎么自己还真的吃完了。

这小孩子的身体,有时还真的不受控制。

她也不揭穿他,只走过去笑嘻嘻地将新衣服裤子亮给他看:“看,买回来了。镇子上童装店可比不上你穿的那些名牌定制衣服,将就点哈。快站起来。”

他受了惊吓:“你想干什么?”

“给你换裤子啊。”

“乔玥儿,你还真的当我是小孩子啊?”他真的怒了,“就算是孩子,我也7岁了,不是7个月,穿个裤子我还是会的。我自己换。”

这是他最后的倔犟了。

说着,一把夺过新裤子。拉上下铺床的床帘。

她也就耸耸肩:“好好,白七岁,你自己换。”

白舍予穿上保镖买回来的一套新童装,才拉开帘子,见她站在那里还算规矩,没有偷瞄,舒了口气,目光一转,又落在那一大袋子新衣服上,又无端蹙了眉:

“他们买那么多衣服干什么?”

买一套不就行了?

“你病还没完全好,要在这里住一段日子,当然要买多点儿衣服换洗啦。”乔玥儿随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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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日子?谁说的?”他一诧。

这次有了裤子,也不怕了,掀开被子下了床,趿着她的少女粉红猫咪拖鞋就拉开门。

守在教室宿舍门口庭院中的保镖看见他出来,齐齐垂下头,恭敬喊道:

“老板。”

“是谁让你们把我送到这里,又是谁让你们擅自做主,让我留下来养病的?”

他穿着个猫咪拖鞋,双手背在身后,气势汹汹。

“……您昨晚晕过去后,乔老师说带您回学校养病,我们打电话告诉了丁总,丁总同意了,我们才这么做的……”

丁鹏生?

他更生气,小手一伸。

一个保镖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将手机递上去。

他打了个电话过去,冷冷:“为什么这么安排?”

那边传来丁鹏生的的声音吗:“白先生,你的感冒还没完全好,连夜回加德满都不方便,只能住在镇子上,镇子上的医院环境一般,卫生条件很差,还不如去教室宿舍那边,干净,安静,空气新鲜,由乔老师专人照顾您,您的病也会好得快些。另外,这次我们来的目的不就视察这边的山村,以便近期的投资吗,您住在那,也方便工作。”

“这就是你不跟我商量就把我往这里送的原因?”

“白先生,您晕了,我也没法跟您商量啊…”顿了顿,丁鹏生又低声:“无论如何,白先生的身体为重,还是先养好病吧。就几天而已。哦对了,本地官员来了宾馆,想要跟我们集团谈些发展策略,没什么事的话,白先生,我先去接待他们了。”

白舍予还未来得及再说话,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他握着手机。

老狐狸。

“老板,那您现在是要回去吗——”保镖在一旁征询他的意见,看boss的意思,是不想留在这里的。

他回头看一眼已跟了出来,站在门口的乔玥儿,乌睫垂下:“嗯,去准备车——”

正这时,宿舍门口传来脚步声。

“乔老师,”刚从镇子上警局回来的万梓冲了进来,“你没事吧?”

被关了一晚,胡子黑黑眼圈一起都冒了出来,看着有些憔悴疲倦,又万般焦急,估计一直在拘留所担心乔玥儿的下落。

此刻看见乔玥儿站在宿舍门口安然无恙,整个人才放轻松了。

“我在局里听警员说了,知道你没事,但没见着你的人,还是不大安心,现在就好了。对了,警员说什么,只是一场误会,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没事吧?既然你没出事,怎么会那么晚还不回学校?打你电话也不接?”万梓还是不大放心。

乔玥儿知道丸子老师和校长去报过警,万梓还为了自己,和警员打架被关起来了,忙跟局长求情,放了万梓。

局长看见这个乔老师和jk的关系甚深,也就乐得做了个人情,答应了,说是天亮后便放人回学校。

乔玥儿又跟局长嘱咐,别对万梓说自己设局的事情,免得多些麻烦。

若万梓问起来,就含糊地说是个误会就好了。

我7岁了,不是7个月3

她望向万梓:“我昨晚回学校的路上,心情有点不好,就到处逛了下,因为很少来镇子上,迷路了,晚上,手机也没电,自动关机了。后来,我在镇子上一个小酒馆待了一晚上。”

“哦这样啊……没事就好。”万梓也不疑有他。

“不好意思丸子老师,害得你和校长还特意跑去找我,尤其是你,还害得你进了班房一趟。”

“不关你的事,都是我自己太冲动了,没帮到你,反而自己还进了局子。遇到事,我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幸好你没事。”万梓挠挠后脑勺。

“丸子老师你已经很勇敢了,”乔玥儿没想到平日温吞吞的万老师会为了自己的失踪而冲进局子跟警察干架,尤其这里也不是国内,还是异国他乡。

话音还未落,童声的咳嗽响起。

万梓这才注意到院子里除了自己,还有两个成年男子,和一个——

小孩子。

刚才一门心思只放在乔玥儿身上,还真没看到。

这孩子看着跟学校的学生差不多大,但绝对不是本校学生。

是个华人。

年纪虽然小,但看着倒有几分成年人都没有的气场。

旁边跟着的两个男子,显然是这孩子的的保镖或者随从之类的。

“这是……”

乔玥儿忙说:“昨晚遇到的,是我在国内的熟人——家的孩子。因为感冒了,我就把他带回宿舍了,镇子上医院的环境不行,这几天会在宿舍跟我一块住,我照顾他。”

“这孩子一个人在尼泊尔吗?身边没有家长?”万梓有些惊讶。

万梓这话其实并不是赶客,只是好奇。

白舍予却无端端沉了脸色。

“hmmmmm是啊……”乔玥儿看一眼白舍予,示意先进去:“是啊……所以只能我来照顾了。我带他先进去了,他感冒还没好呢。”

白舍予也没拒绝了,乖乖朝房间内走去。

保镖对视一眼,忙追过去低声:“您不是说准备车子要走吗老板……”

“我什么时候说过?”

“您刚刚说了的啊……”

话音还没落,旁边保镖已反应过来,将他拉了过来。

乔玥儿后脚也进了房间,隔着窗见万梓离开,舒了口气:

“走了。对了,你最近住在这里,少跟学校的人接触,免得被人看出什么来……”

却没听见回应。

再一回头,才看见白舍予已经坐在了床铺上,双手撑在床沿上,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

“那人是谁?”

“他叫万梓,跟我一样,也是跨国界教师,比我早来。我们都叫他丸子老师,别看他呆呆的,人家可是uol(伦敦大学)的高材生呢,在国内读高中时也是学霸一枚。他人挺好的,学生们欺负他,他也从不生气,昨天为了救我,还蹲了一晚上警局。”乔玥儿说着又有些内疚。

他静静听着她对万梓的赞美,也没说话。

两条小腿儿只挂在半空中,摇来晃去。

乔玥儿又想起什么:“对了,我今天凌晨回来后,还没来得及跟校长打声招呼呢,先过去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4

乔玥儿关上门,离开了。

白舍予看着乔玥儿合上门离开,乌黑浓密的睫毛拍了两下,然后躺了下去,还不忘乖乖将被子拉上去,盖好。

门外,两个白家保镖对看一眼。

看来,老板是不想走了。

“老板明明一醒就说要走的,为什么一看到那位万梓老师来了,就不走了?”其中一个挠挠后脑勺,压低声音,回头问同僚。

“你说呢?”另一个保镖眨了下眼睛,似乎在笑话对方的迟钝。

那保镖努力想了半会儿,终于眼睛一亮:“啊!我知道了!我们老板对万梓老师有意思!”

老板虽然年纪小,但一向有成人都比不过的心性,他们几个亲近的下属早就见怪不怪了。

就算喜欢同性,也不出奇。

“你的脑子是灌液体长大的么。”同僚一个巴掌不轻不重甩过去,无语了,“老板是不想万梓老师太亲近乔老师。”

保镖惨兮兮捂着脸颊,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

入夜后,吃完晚饭,白舍予用乔玥儿的笔记本上了会儿网,被慢吞吞的龟速打败了,再加上刚被乔玥儿又塞了药,药性上来,人也倦了,打了个呵欠。

乔玥儿早就将床铺好了,睡衣也换好了,掖了掖被子,招手:“来,睡吧。”

他摇晃着两条白皙小嫩腿儿,朝床边走去,看见床上放着两个枕头和两个被子时,瞌睡一瞬间就醒了:“你不会是要跟我一起睡吧?”

“废话,这儿就只有一张床,昨晚你发烧昏睡,我怕影响你,已经睡板凳一晚上了,今天全天都腰酸背痛的。”乔玥儿揉揉腰。

“这不是高低床吗?上铺也可以睡。”

“上铺是堆杂物的,现在一时半会儿哪清得出来啊。”

“你们学校就一间教师宿舍吗?你不能去其他宿舍房间睡觉?”

“还有啊,不过都是男老师,整个学校就我一个女老师。”他再怎样也不可能把自己赶去男教师宿舍吧?

“……”果然,他明显迟滞了。

她趁机已关上灯,将他推上了床,自己的人也跟着掀帐进去了。

小少年弹跳起来:“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再说一遍,你现在这身体,我对你真的起不了什么邪念的!”乔玥儿无奈。

她对他可能不会起些邪念。

可他……

却不能保证。

“乔玥儿。我好歹还是个孩子,处于发育萌芽期,你这样,很容易影响我发育过早的。”他仍旧坚决拒绝,站起来就想走。

“现在就这条件,将就点吧。”她再次将他推回去,一把塞到被子里。

自己也迅速钻进外面的被子里,伸出一只纤臂,按住在他的被子上面,不让他有跑掉的可能性,闭着眼睛喃喃:

“好了,乖乖闭上眼睛,睡觉了。”

他挣扎无果,安静下来。

过了好久好久,才在黑暗中,转过头,去看她。

从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是以这种方式与她——同床共枕。

她昨天折腾了那么一夜,一直没睡觉,白天又上了一天课,短短几分钟就睡得很熟了。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霸气了?1

侧脸,肌肤如白瓷一样,晶莹玉润。

轮廓秀丽、泛着酡红的耳朵,小巧的鼻子,饱满红润的唇瓣像是初绽的花朵,五官每一处,无一不诱人。

也难怪那个男老师明显对她有意思吧。

念及此,黑暗中,一双童稚的眸子,骤然沉凉下来。

**

第二天吃完早饭,乔玥儿开始整理教材教具。

今天早上她是第二节课,所以也不用那么赶。

去食堂拿回早餐,陪着白舍予慢慢吃完,也不急。

白舍予知道她要去上课了,走到她电脑前坐下来,准备打游戏混一天,虽然网络慢,可是总好过无。

屁股还没挨到板凳上,却被她一只手拎起来:“今天跟我一起去教室。”

“什么?“他不喜欢被她像个小孩子似的对待,好像自己真的是个小孩子似的,理了理被她拉过的衣领。

“关在宿舍里多闷,反正你闲着也没事,这几天每天去教室陪我上课。”

“………”还没来得及反抗,他已经被她牵着离开了宿舍。



教室就在宿舍不远处,走两三分钟就到了。

还没走近教室,白舍予就听到一群学生的喧哗嬉闹声。

是刚下课那种解放了一般的热闹声。

正好上一节课是万梓的,他刚从教室出来,看见乔玥儿带着昨天那孩子过来了,一诧,问了几句,才知道是怕这孩子闷,带过来一起上课,释然:“乔老师对这孩子还真的挺好。”

“是啊,我们两家关系不错嘛……”乔玥儿也就顺嘴。

“对了,这孩子叫什么?”万梓弯下腰,抬起手准备去摸白舍予的头。

白舍予一避,让他扑了空。

他很不喜欢被人叫孩子,更不大喜欢这个姓万的叫自己孩子。

万梓意识到他对自己的冷淡,愣了一下。

乔玥儿立刻打圆场:“人家说七**,嫌死狗,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最任性最喜欢装酷了。别介意,丸子老师。他叫白舍予,你可以叫他小白。”

白舍予冷冷看向乔玥儿:……

万梓当然不会跟一个小孩子置什么气,只温温一笑:“没事。这个年龄的孩子,我们还没见惯么?……白舍予?这个名字很好啊,倒不像个小孩子的名字,很大气很有深意。”

他听够了万梓一口一个孩子,终于望向乔玥儿,打断:“你不用上课了吗?”

乔玥儿也就赶紧借坡下驴,牵住他的手:“丸子老师,不好意思,我先去上课,再聊哦。”

一进教室,学生们陆续安静下来。

看到乔玥儿身边的华人小少年,则又好奇地叽叽喳喳起来。

尤其是几个本地小女生,打量白舍予的目光更是炽热。

还从来没见过这种衣冠楚楚,眉目如画,长得就像雕塑一样漂亮的同龄男生。

“你不自我介绍下?”乔玥儿低声对他说。

他头一偏,懒得搞这一套。

又不是他想来上课的。没精神跟一群小孩子打交道。

她见他这么高傲的样子,也就只能代替他说:

“先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白舍予同学,大家叫他小白就好。这几天,他会跟我们一起上课。谁愿意跟他一起坐呢?”

番外2

教室内,立刻无数只手臂举起来:

“我!”

“我我我!”

其中女生居多。

“哟,你还挺受欢迎的呢。”乔玥儿垂下脸,揶揄了一句,“怎么样,想坐哪啊?”

“随便。”他有些没好气她每次对自己这种哄小孩子的口气说话。

她也就扫了一圈教室,然后将他推到了最后一排,坐在一个子高高的女生身边。

那个高高的小女生就跟中了彩票一样,顿时欣喜不已,脸上娇羞与振奋也交相浮现。

整个教室的羡慕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白舍予却一蹙眉,抬起头看向乔玥儿:

“为什么要我坐那里?”

“那里不好吗?不是你自己说随便吗?”男人的心思还真难猜,一会儿一个变。

“那是个女生,你看不到?”

她居然让他跟女生坐那么亲近。

他很不舒服。

所以她是一点不在意别的雌性动物亲近他?

“女生怎么了?一个小女生而已……”乔玥儿一时还没琢磨透他的心思。

他自己径直走到教室前面的第二排,一个小男生和一个小女生坐在一起。

他目光望向坐在那小女生身上:“我跟你换个位置,可以吗。”

教室里所有目光再次聚集在第二排的小女生身上。

小女生看着眼前俊美白净,气质如贵公子般的小少年,眼睛都快变成桃心了,痴愣了会儿,连连点头。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他说什么都可以!

抱着课本就跑到最后一排去了。

舒柏言则坐在了小女生的位置,看着乔玥儿怔然盯着自己,才一挑眉:“乔老师,可以上课了。”

……

上午的课结束后,乔玥儿领着白舍予离开教室时,还能感觉满教室恋恋不舍看着白舍予背影的小女生们的目光。

还有个大胆的小女生鼓足勇气跑了过来,用英语打招呼:“小白同学,你下午还要来上课的吧?对了,你是住在学校里吗?我家住在村子东边,放学后你要不要来我家玩啊……”

一群同学起哄似地笑起来。



好不容易打发了学生们,乔玥儿牵着白舍予朝教师食堂走去,准备去吃午饭。

一边走一边看他一眼:“我倒是低估了你的魅力哦,小白白。

“后悔让我过来上课了?”他轻眉淡眸扫了一眼她,暗中却在用力观察着她的反应。

也该吃醋了。

“我才不怕。我腰细腿长,36d大熊,还怕一个小学女生?”她倒是很有自信。

说话间,已到了食堂。

乔玥儿找了个位置,让白舍予先坐下,自己去盛了两份饭菜回来。

他瞥一眼自己盘子里的两只大鸡腿,微微蹙眉:“我不喜欢吃这些。”

“是吗?我想着小孩子都应该喜欢吃油炸食品的。我还把我的鸡腿份额都给你了呢。”

“你喜欢的话你吃吧。”他把两个鸡腿全都夹到了她盘子里。

正这时,不陌生的声音传来:“乔老师,在吃饭吗。”

“丸子老师?是啊,你也来吃饭啊,过来坐吧。”乔玥儿看见万梓端着饭菜走过来,也就招了招手。

白舍予眉头蹙得更紧。

怎么哪里都有他。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霸气了?3

万梓坐下来,对白舍予含笑打了个招呼:“小白,你好啊。吃饭啊。”

“麻烦,不要这么叫我。”白嫩的婴儿肥脸蛋儿上一片阴云。

犯得着这么亲热吗?

又不是很熟。

“……那叫什么?乔老师说这么叫你的啊……”万梓有些无辜。

他冷冷:“白老板,白先生,都可以。”

万梓幸好还没将米饭送进嘴里,不然估计自己会喷出来:

“啊?”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霸气了?

“别介意……他家的保镖保姆都这么叫他,他习惯了。你知道,小孩子嘛,就是喜欢特立独行。”乔玥儿忙又给白舍予打圆场。

幸好万梓没多想:“好吧,那我就叫你白老板吧。”

白舍予这才满意地嗯哼一声。

三人吃起饭来。

白舍予吃饭不喜欢讲话。

乔玥儿也就不打扰他,一边吃着,一边和万梓聊着教学方面的事情或者某个学生的情况。

他听着两人说得眉飞色舞,不知道怎么回事,没了胃口,啪一下,不轻不重,放下筷子。

两人被他惊动,望向他。

“白老板,怎么不吃了?”万梓问。

“不好吃。”不冷不淡地回答。

万梓想着他感冒还没好,望向乔玥儿,好心地说:“你宿舍就一张床,这几天你们怎么睡?”

“就挤在一起啊。挤挤就行了。”

“那不好吧,白老板还在生病,休息不好很难痊愈的,我宿舍房间正好多张床,要不要让他来我宿舍睡觉?”

“不好!”乔玥儿和白舍予异口同声。

万梓只能干干一笑:“哦,我就是随便说说。那就算了。”

抬起手,习惯性地架了架黑框眼镜。

乔玥儿这才注意到他手腕上有些淤青,估计是昨晚跟警员打架时留下来的。

伤在手上,被袖口遮住,她一直没留意到。

她有些内疚,忙说:“你不要紧吧?”

万梓看一眼自己的手腕,摇头:“小伤。”

她想了想,正好盘子里有一枚还没吃的水煮蛋,三下五除二剥了壳,递给他:

“用这个敷一下。”

万梓一怔,道了声谢,接过鸡蛋,在手腕上敷起来。

表情幸福满满。

对面,白舍予的眸子却不经意黯下来。

……

吃完午饭,乔玥儿带白舍予回宿舍,先去吃了感冒药。

药性发作后,白舍予有些昏昏欲睡。

乔玥儿下午还有一节课,也就让他待在宿舍睡觉。

他躺在床上,她弯腰给他掖了掖被子:“乖乖睡觉哦。”

刚转身,拉开门,一个矮矮的身影躲闪不及,杵在眼皮子下面。

“黛瓦?”乔玥儿一讶,这小姑娘是她的学生,在班上成绩算是数一数二的,也挺乖巧,“你怎么来老师宿舍这里了,是有什么事吗”

“乔老师,刚才小白落了笔在教室里,我找过来想还给他。”黛瓦手一抬,果然捏着刚才白舍予用过的笔。

上课时,乔玥儿怕他无聊,给了他一套笔记本和笔。

他用完了,也没拿走。就放在教室里了。

乔玥儿看黛瓦的眼神不住往里面瞄,也知道了。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口来还笔,其实是为了想多见见白舍予吧。

现在的女孩子们,年纪小小,心思却都不浅啊。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霸气了?4

她蹲下身,将笔拿过来:“黛瓦,谢谢了。我会把笔给白同学的。你可以回去了。”

“乔老师,小白在里面么?”黛瓦眨巴了一下本地女孩独有的大眼睛。

“是啊,不过小白感冒了,刚吃了药,躺下了,睡着了。”她一句话打消了黛瓦想要进去找他的心思。

“哦,这样啊。”黛瓦有些失望,却也总算没逗留了。

乔玥儿看着黛瓦讪讪离去,没来由舒了口气。

又有些自嘲。

自己在干什么?

不会是紧张一个六七岁大的小丫头跟自己抢男人吧?

不过说真的,她倒是有点后悔让白舍予过去上课了。

没想到他这么受小学女生的欢迎。

*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乔玥儿便说:“你要是不喜欢跟小孩子在一起,今天就不用去上课了,就在宿舍上网吧。”

白舍予慢慢喝下最后一口白粥,擦了下嘴:“没事。”

“你想去教室?”乔玥儿有些意外。

“反正也没事做,这里网速太慢了。上网不方便。”白舍予离开椅子,帮她拿起教具教材:

“不走吗?”

……

刚去教室,还没到上课时间,学生们正叽叽喳喳。

看见白舍予来了,一群小女生顿时变成淑女姿态,自动噤声,然后一拥而上。

“小白,你病好些没?”

看来是昨天跟黛瓦说他感冒后,黛瓦跟全班同学说了。

乔玥儿看着一群小女生们着急担心的样子,又瞥一眼站在中间被众星捧月的小少年。

哼,难怪愿意来上课。

是昨天尝到了被女生们包围的甜头了吧。

男人,果然——

上到七十岁,下到七十岁,都喜欢被女性包围簇拥。

白舍予临危不惧地对着向自己献殷勤的小女孩们,用英文淡淡回应:“谢谢,好些了。”

“哇小白,你说英语好好听,感觉腔调都跟我们不一样。”

“小白,昨天学的好几个单词我都不会,你能教我吗?”

还有个小女生更猛,冲过来:“小白,这是我妈妈做的发汗汤,用生姜和糖熬的,每次我和我爸爸感冒了,喝一点就会好。你要不试试?”

将汤都捧了出来。

乔玥儿瞥一眼白舍予。

他只沉默了两秒,竟还真的接过汤:“谢了。”

又对着另一个的小女生说:“有哪些不懂,可以拿给我看。”

两个小女生顿时欣喜若狂。

乔玥儿脸色微微一变,走到讲台上,用教材拍了拍讲台:“好了,上课了,全部回到座位上。”

几个女生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到了座位上。

那个已经拿来英语书的小女生,还冲着白舍予悄悄挥挥手,就差没丢飞吻了:

“那下课后我再找你啊。”



一节课结束后,不出乔玥儿的意外。

刚一下课,刚才那女生就抱着英语书跑到了白舍予跟前,黏得像块膏药。

她连拉着那小子走的机会都没有。

眼睁睁就看着白舍予又陷入了红粉堆里。

……

直到下节别的课开始了,白舍予才脱离粉丝们,悠悠走出教室。

一抬头,正看见乔玥儿抱着教材,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早等了自己半天,冷幽幽讽刺:

“一个人应付那么多,不累吗?”

白舍予悠悠抬起眼皮:“乔玥儿,一个女孩子,不要动不动就开车。”

不好看吗?多青春1

开车?她不开枪就是好的!

乔玥儿几步走过去,弯下腰,义正言辞地警告:

“我让你过来上课,是怕你一个人白天待在宿舍里很闷,不是为了让你来撩小学女生的!”

“我这是在帮你维护学生的关系。”

“不用了~”

白舍予眼皮子微微一弹动,薄软潋滟的唇瓣边浮出一缕似笑非笑:

“你不是说你腰细腿长,36d大熊,不怕小学女生吗?”

“谁说我怕?我这不是吃醋!”

“那是什么?”

她答不出来,只能回望着他,一字一顿:“总之我不喜欢我的男人像中央空调,对谁都好。走,回宿舍去。”

说完,调头就走。

不像平时一样,去牵着他的手一起走。

他站在原地,默默看着她的反应,知道她今天怕是真的生气了。

她的性格,生气起来时,一般是昏天暗地,不管不顾的。

今天却气得这么克制,重话都没说两句,无非是因为,对象是他。

好不容易找到他,放在手心还来不及,舍不得生气。

想着,他眼眸微微垂下,忽明忽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故意在她面前和那群丫头们亲近,惹她不高兴。

或许是因为看见她在食堂里和万梓聊天时脸上快乐的样子,替万梓剥鸡蛋敷淤青的场景。

让他感觉,她和丸子老师那样的成年男人,才应该是一个世界的人。

和自己在一起,她或许永远也没法得到快乐。

现在刚找到自己,她还察觉不出来。

时间久了,她就会后悔吧。

或许,让她早点对自己生气,失望,也能让她早点明白。

收起心思,他拔腿跟上去。

**

这天回到宿舍后,乔玥儿就把上铺的行李和杂物清出来了,说从今天开始,她睡上铺。

免得他老是念叨,说是一起挤着睡影响他的发育。

他默然,看来她今天是真的不开心了。

都分床了。

不过也好。

这不正好也是自己的目的吗。

……

因为这晚一个人睡觉,没有她的‘干扰’,白舍予也不会胡思乱想,睡得格外熟。

再加上临睡前吃了感冒药的缘故,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多。

起来是,宿舍很安静,上铺已经没人了。

书桌上放着一份蔬菜三明治和牛奶。是乔玥儿为他准备的早饭。

还有剂量分好的感冒药。

他想着她估计是去上课了,也就慢慢穿衣,起床,洗漱。

吃完早饭,他拉开门,准备去村子里走走。

感冒其实好得差不多了。

正好趁在村里,去巡视一下周边。

“小白白,早啊。”

没走两步,熟悉的声音喊自己。

是乔玥儿。

他脚步一驻,转身,立刻被视线内的人震悚了一下。

乔玥儿梳着两条麻花辫,辫子上还系着两个大大的柠檬黄蝴蝶结,穿着一套粉红色水手服走过来:

“你早饭吃了吗?还有,感冒药也没忘记吃吧。”

直到她走近身边,他才深吸口气:

“乔玥儿……你打扮成这样子,是对这个世界有什么不满吗?”

不好看吗?多青春2

“怎么了,不好看吗?多青春。”乔玥儿甩了两下辫子。

发丝轻轻蹭到了白舍予的脸颊上。

他木然着脸色:“你几岁了?”

十岁的小学生,现在都不稀罕穿得这么幼稚了吧!

“我很老吗?”乔玥儿不乐意了。

“不是老。而是……什么年龄,就该打扮成什么样子比较合适。行了,去换了吧,被你的学生看到,估计会笑话你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学生两个字,乔玥儿脸色就更难看了:

“你不就喜欢**的小学女生?我告诉你姓白的,小女生都做到的,我也一样能做到!”

白舍予:……

简直无法和生气的女人沟通。

还以为她睡了一夜不生气了。想通了。

没料到全都积在心里,今天还变本加厉了!

他拉着她朝宿舍里走去:“进去再说。”

“怎么着,我穿这样是给你丢脸了么?”她倔强上了,他拉自己进,她偏不进去。

毕竟她是成年人,力气比他一个儿童大。

他只能站住,凝视着她:“我知道你这样打扮是为了和我拉近距离,但有时候,再怎么样,距离远了,就是远了。”

乔玥儿眼皮子狠狠一颤。

他不能自私地真的让她等自己长大。

让她为了自己虚掷青春。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她话音刚落,学校外传来汽车声。

伴着嘎吱一声,车停下。

学校门口走进几个人,最中间的身影很熟,是丁鹏生。

她望向白舍予。

“他们今天会接我走。”早上起床后他就给丁鹏生打了电话,让他们过来接自己。“在你这里叨扰好几天,我现在感冒好了,也差不多要走了。”

丁鹏生已走了过来,垂首恭敬:“白先生。”

又朝乔玥儿道:“这几天多谢乔老师的照顾了。白先生这几天用过的衣物用品,我们就不拿了,乔老师想扔就扔掉,或者赠送给本地学生都可以。”

说罢,对着白舍予,做了个请的手势。

乔玥儿见白舍予说走就走,愣了半晌,这才回过神,过去拦住他的路:

“你去哪?”

“回去。”

“回哪?”

他面无表情抬头看着她:“这就不关你的事了。”

“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上面了,你不能就这么走,要走也行,——”乔玥儿咬牙,“带上我!”

白舍予静静看着她:“乔玥儿,不要这么不讲道理。”

她见他绕过自己欲擦肩而过,一把捉住他的手腕,死活不松:

“既然你嫌我不讲道理,为什么曾经又要对我那么好?你害我这几年一门心思只有你,连家都不回了,现在却想就这么丢下我?做梦。”

他眸子一动,却又仍是将手臂往外抽去:“我走了。你就可以回家了。”

趁她失神,人已朝前走去。

她追过去:“舒——”

名字还没喊全,丁鹏生及时过来挡住她继续的路,肃然:“乔老师,我想你比我更了解白先生的脾气。”

她知道他今天肯定是要走,自己拦也拦不住。

眼睁睁看着他在保镖的簇拥下上了校门口的其中一辆轿车,呼吸凝住,眼珠一动,将丁鹏生拉到一边:

“丁总,咱们打个商量?”

不好看吗?多青春3

丁鹏生猜到她是想曲线救国,从自己这儿下手。

这女孩,还真是会变通。

只道:“乔老师想说什么?”

“告诉我小白到底住在哪里?”她轻蹙眉心,凑得丁鹏生更近。

他今天不带她一起走,没事,她去找他就是了。

“乔老师你问这个问题之前,就应该知道我是不可能回答的。”丁鹏生轻笑。

“其实你也知道小白的真实身份,也应该很清楚我和他的关系不浅,他现在只是猪油蒙了心才不让我接近,但您不能被猪油蒙了心啊。”

“乔小姐果然是当老师的料,但是就算您说得再动人,恕我也不能出卖白先生,”丁鹏生斩钉截铁,“他毕竟是我的上级。”

说完,一颔首,朝学校门口走去。

乔玥儿无比失望地看着丁鹏生离开。

他这么一走,不知道几时才能再见到他了。

连私侦圈最厉害的金先生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到他的固定住所。

上次她能够藏到jk集团轿车的后备箱里跟踪丁鹏生的住所。

这次难道趴在他私人飞机的机翼上跟踪到他住的地方吗?

却见丁鹏生没走几步,脚步骤然一止。

又转过身,看向自己。

她心脏就跟复苏了一样,立刻跑过去。

“我没有权利透露白先生的住所给你,但是可以告诉你一个信息——”丁鹏生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递过去:

“抚养白先生长大的白家老管家,正在招聘管家助理。”

“管家助理?”

“没错,应聘上管家助理的人将会住在白家。这是应聘渠道,你可以先把自己的简历投过去,试试。”

**

两个月后。

距离华夏大陆约100海里之遥的茫茫西南大海海域上,正是一年中气候最为舒适的季节。

海风轻暖,碧空万里,海鸟发出舒服的啼鸣,自幼地徘徊旋绕在海滩上空。

深蓝色的一片西南海域上,无数岛屿星罗棋布点缀着海洋。

除了一些还未及开采的无人岛屿,便是许多权贵的私人岛屿。

一架私人小型飞机稳稳地在蓝天中行驶着,朝其中一座岛屿驶去。

飞机舱内,坐着三个年轻女孩。

两个女孩一边看着窗外的群岛美景,一边兴奋地议论着:

“好像快到了。”

“没想到招聘管家助理的雇主住在这种地方。简直就跟童话王国似的!”

“可不是,我这还是第一次坐私人飞机来参加面试……”

最后一排,乔玥儿抱着膝盖上的双肩包,并未参与两人的聊天,眼神只瞥向海面上越来越近的岛屿,看着淡然无波澜,实则又暗藏着几分激动。

两个月前,她将自己的简历投给了白家老管家的招聘邮箱里。

接下去一个月,石沉大海,了无回音。

就在她不抱希望的时候,终于,回复邮件来了。

邮件里,白家管家说看过了她的简历,很满意她的教育背景和经历,邀请她过来面试,如果面试成功,将被留在白家试用三个月。

她跟学校请了假,便过来了。

不过,除了她,还有两个应聘者也被受邀面试了。

就是飞机上这两个女孩了。

不好看吗?多青春4

三人都是亚洲裔。

那两个女孩也都家世清白,外表姣好,受过高等教育。

白管家通知了三人在美国西部的长滩国际机场集合,然后,有人将她们三人带上了私人小型飞机,直飞西南方向的太平洋海域岛屿。

看得出来,白家的老管家这次是打算在三个人当中挑一个出来。

雇佣个管家助理而已,就跟选后妃似的。

要不要这么精挑细选……

不过,一想到即将要和想见的人见面了,她又满心的欢喜雀跃。

“乔玥儿,你怎么一路上都不说话啊是不是晕机?我这里有晕车药,你要吃一颗吗?”一个轻软的女声打破乔玥儿的思绪。

她这才收心,望过去。

说话的是个**头,圆圆脸,看起来很好相处的女孩,跟自己差不多大,一脸好心地看着自己。

这女孩叫徐夕,刚毕业于国内一本重点大学,一看就是个品学兼优的乖乖女。

一路上,乔玥儿看得出她心思很是细腻体贴,非常会察言观色。

估计正因为这个特质,她才会被白管家挑为三个候选人之一。

乔玥儿摇头:“我没事,谢谢。”

“行了,你就别是热脸贴冷屁股了,别看人家一路上都不怎么搭理咱们么?”另一个女孩对着徐夕轻嗤一声。

这个叫丰霈霈的女孩比两个人大两岁,自幼跟着父母移民到美国,性格清高傲慢,有着从小在西方国家长大的过度自信,从见面的第一分钟,就看不大起另两个竞争对手。

丰霈霈这种家境不差,人也心高气傲的都来应聘白家的管家助理……

可想而知白家给的薪水有多么优厚了。

关键是,据说这个雇主还认识不少世界名流,虽说这职位是管家助理,听起来不大好听,像是伺候人的,却胜过大企业的总裁秘书,指不定能够借由白家一步登天,进入上流圈子。

乔玥儿懒得理会丰霈霈,戴上耳机,眯起眼睛。

还有一会就要下落了。先休息一下。

丰霈霈见她把自己当空气,脸色难看,正要说话,徐夕将她一拉,劝:“算了。”

“装什么呢,还真的以为自己就会被选中啊?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丰霈霈冷冷瞥一眼乔玥儿,嘀咕。

乔玥儿目光幽幽扫一眼丰霈霈。

鹿死谁手?肯定不会是你就行了。

这次,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拿到管家助理这个offer,留在白家。

……

黄昏时分,飞机在私人岛屿上落地。

管家派来接三人的司机早就到了,载着三人,沿着环岛路开了快二十分钟,终于在岛屿中心的庄园别墅前停下来。

庄园被岛屿上独有的茂密丛林簇拥着,在斜阳下,壮美而神秘。

乔玥儿这才知道,原来白舍予住在这里。

难怪连金先生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这里北望神州,属于华夏的国土,却又因为远离大陆,出门交通必须飞机代步,截然像个三不管的世外桃源。

谁会想到他这些年,居然住在这里?

使手段1

一个佣人打扮的男子,将三人领进了庄园内。

进了一楼大厅,一个五六十岁,身穿青灰色长马褂,气质端方的老者已经在等着了。

看见三个候选人来了,老者走过来:“一路辛苦了,三位小姐,鄙人就是白家的管家,你们叫我白管家就行。”

丰霈霈眼睛一亮,第一个先伸出手去:“白管家,你好,我是丰霈霈。”

白管家没有去和她握手,似乎也不是喜欢和人套近乎,只公事公办地说:

“我已经为丰小姐、徐小姐和乔小姐三位安排了房间,都在二楼,三位从从美国转机过来,一路很辛苦了,今天先调整一下时差,好好休息吧,明天吃完早饭,我再为三位进行面试。按照邮件里说的,面试之后,你们中两个可以回家了,当然,还是会由我们白家的私人飞机送你们,回去的交通费用也是由我们负责,剩下一个,可以继续留在这里,试用三个月,三个月后,若得到主人满意,便能长期留下来,正式成为管家助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丰霈霈尴尬地收回手,和徐夕一并摇头:“没什么问题。”

乔玥儿却眯了眯眼睛,白家招个管家助理,还真是比自己想象中更严苛,见白管家要走了,忙喊住:“等一下。我有问题。”

白管家站住,目光落在她身上:“嗯。你是乔玥儿小姐吧,有什么问题请说。”

“主人呢?”她迫不及待地扫了一下四周。

白管家:“……”

顿了顿,道:“乔小姐不必这么心急。主人最近不在家里,公干去了,招聘助理的事情,由我全权负责。”

不在家啊……乔玥儿有些失望。

丰霈霈扫了一眼她,眼神中的冷意更深。

哼,心机还真深。一来就慌着找雇主拉近关系了。

“三位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先上楼回房休息吧。”白管家朝旋转楼梯那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佣人的带领下,三人各自提着行李上了楼。

白管家看着三人背影消失,走到电话前,拨通了电话:

“少爷。三位管家助理的候选人已经来了,我已经安排三人住了进来,休息后,明天再安排正式面试。”

“嗯,知道了。”那边传来男童的回应。

白管家继续汇报:“这次选择的都是华人女性,更适合做管家助理一些。三位小姐学历都还不错,背景干净清白,性格也各有所长,那位徐小姐比较细心温柔,不过就是怕管不住佣人,丰小姐做事则比较雷厉风行一点,管下人应该很有手段,就是张扬了点儿,不够沉稳,还有那位……”

“好了老白,你自己做主,挑个合适的就可以了,我相信你的眼光。”那边似并没什么闲心思去了解三个候选人的具体情况。

家务方面的事,家里聘请佣人司机之类的,一向也都是交给白管家去管。

他从没过问过。

这次的管家助理也一样。

“好的,那就不打扰你了,少爷。”

使手段2

虽然是客房,但环境设施抵得过一般大城市的五星级酒店。

乔玥儿住的房间露台,甚至还能看得见海上正徐徐落下的咸蛋黄。

景色不要太美好。

难怪这么多竞争对手,抢破了头都想来应聘这个管家助理啊。

乔玥儿整理好行李,站在露台上深吸了空气,欣赏着太阳下山,佣人敲门喊下楼吃饭,才离开房间。

刚一出门,正好碰见丰霈霈也从对面房间门出来。

丰霈霈一看见她,条件反射轻哼一声,惯性拨弄了一下长卷发:“有病。”

乔玥儿眸子一抬:“说你自己啊?”

“说你呢,”丰霈霈冷冷,“听说你家庭条件挺不错的吧,在国内京城,好像是军门出身的?你这种也算得上是千金小姐了,跑来应聘管家助理?体验人生啊?还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不是脑子缺根筋是什么?劝你早点儿回去吧,免得被刷下来才哭哭啼啼地明白现实的残酷无情。”

三人一起来岛上,这一路上,也算是颇了解对方的资历背景。

乔玥儿挑唇:“你就这么确定刷下来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自己?”

“你这种千金小姐,自己都没法照顾自己,还能当照顾雇主的起居生活?还有那个姓徐的傻白甜,就更不用说了,我劝你们早点儿自动退出,还能有点儿尊严。总之,走着瞧吧。”丰霈霈自信地走过去,故意重重撞了乔玥儿一下。

乔玥儿肩膀微微一疼,蹙紧眉。

……

餐桌边,徐夕早就下来了。

徐夕看见两人下楼了,招了招手:“乔玥儿,丰霈霈,快过来。”

丰霈霈一副臭脸,一屁股拣了个位置坐下来。

乔玥儿走过去坐下,看了下桌子上的菜。

都是中式菜,有菜有汤,有荤有素,颜色搭配和摆盘比星级酒店名厨还要精致。

佣人在一旁道:“这是白管家为三位小姐安排的晚餐,请用吧。”

三人齐齐道了声谢,拿起筷子,开始享用晚餐。

虽然肚子都很饿了,美食在前,却都吃得很斯文。

因为都很清楚,吃饭的礼仪,应该也是考核的内容之一。

这种家庭招聘管家助理,绝对不会招个吃饭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一点餐桌礼节都不讲的人。

白管家指不定在一边儿盯着呢。

从踏进白家的大门的第一刻起,三人都知道,自己的每一个行动,都应该纳入了应聘考核的范围。

没有马上进行面试,可能就是白管家想趁这一晚的时间,多看看她们三个人的品性。

三人细嚼慢咽着,慢慢吃着。

吃到一半,却见徐夕放下筷子,面露痛苦之色,对着两人说了句不好意思就直冲楼下的洗手间。

刚回来,没坐一会儿,却又似乎肚子疼了起来,再次冲去了洗手间。

丰霈霈皱眉刷的放下筷子,嘀咕起来:“这么大的成年人了,上厕所非要选择人家吃饭时。影响人胃口,还叫不叫人吃饭了。”

刚回来的徐夕脸色涨红,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轻声道歉:“对不起,我可能是刚下飞机,肠胃不适应……”

使手段3

佣人也听到了动静,走过来看这情况,拿了止泻药给徐夕。

徐夕吞下药后,哪里还好意思继续吃饭,便先告辞,回房休息了。

晚饭草草结束,丰霈霈看一眼别墅外,望向佣人,好奇又有些激动:“我可以出去逛逛吗?”

毕竟第一次来这种岛屿别墅做客。

佣人回答:“当然可以。别墅外面的后院有花园,两位小姐可以先散步消消食,花园西南角还有自建淡水温泉,两位小姐散步完后,也可以去泡一泡,消消乏。温泉旁边有佣人和更衣室,找佣人要泳衣和毛巾就行了。”

“家里有温泉?”丰霈霈眼睛都亮了,“太奢侈了吧。”

“是主人引岛上的淡水湖进别墅花园内修建的温泉。”

丰霈霈已经迫不及待想去泡温泉了,道了声谢,就走了。

乔玥儿没什么闲心情逛,则一个人上了楼,正好路过徐夕房间门口,停步,敲了敲门。

徐夕打开门,脸上的眼泪还没完全干,估计回房后又哭过,看见是乔玥儿,垂下头:“刚才不好意思……”

“你没事了吧?”

“吃过药,没事了。”徐夕摇头,却又差点哭出来,“不过,看来我这次没戏了,肯定选不上了。”

吃饭时,闹出这么尴尬的事儿来。

白家哪还会选她当管家助理?

这种爱干净整洁的大家庭,才不会选一个吃饭时拉肚子的助理呢。

就算只是意外而已,估计也会被刷下来。

乔玥儿只能安慰:“选不上也没事,好工作多得是,再找别的就行了。你就当是来免费旅游一趟了,多好。”

“这份工作对于你和丰霈霈来说,或许只是可有可无,增加点人生经历而已,可对我来说,却像救命……我家里是做生意的,前几年还不错,可最近两年,我爸爸亏得厉害,连我读大学的钱,都是找亲戚借的,最近我爸爸又一笔生意亏了,急得中风进了医院,我妈妈在打临工,也是累的一身病,所以我才会忙着赶紧找工作,想多赚点钱。白家给的薪俸优厚,应该能让我快点尽快为家里还债,给爸妈治病……可现在……”

说到这里,徐夕捂住脸,抽泣起来。

乔玥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拍拍她肩,安慰了起来。

“都怪我自己,肠胃本来就差,容易不适应,刚才吃饭时还喝了不少冷饮,肯定是这样才会不舒服。我真是活该。”徐夕自责地哽咽,还不能原谅自己。

冷饮?乔玥儿这才想起,刚才吃晚饭时,徐夕和丰霈霈都喝过白家佣人从厨房拿来的鲜榨果汁。

自己不大喜欢吃饭途中喝东西,也就没喝。

但两人倒是喝了不少。

还有……

盛放果汁的瓶子放在丰霈霈这边,徐夕不方便拿。

好几次,都是将杯子递给丰霈霈,请丰霈霈帮忙倒。

……难道……

难道丰霈霈趁机在徐夕杯子里动了什么手脚,才会让徐夕腹泻丢丑?

毕竟,丰霈霈对这份工作的势在必得,她可一直看在眼里。

使些手段,也不足为奇。

使手段4

乔玥儿没说什么,只又安抚了几句徐夕,离开了。

却没回房间,而是匆匆下了楼,跑到了厨房。

幸好,她们三人吃过的餐具都还堆在洗碗池里,还没来得及清洗。

她一眼就看见徐夕喝过的杯子,里面还有剩下一点点芒果汁,拿起来便小心翼翼地观察起来。

透明玻璃杯内壁上,细看下,果然沾着两小粒很细微的白色粉末。

依白家后厨的卫生状况,绝对不可能让待客的杯子里出现这种异常的物体。

她眼神凝住。

不用说了。

肯定是如自己想的一样。

丰霈霈给徐夕递饮料时,趁机在她杯子里下了什么造成腹泻的药。

可是,现在就凭这么看着不起眼的两粒白色粉末,也没法去揭露丰霈霈。

“乔小姐您在做什么?”白家女佣恰好进来。

“哦,没什么。”乔玥儿放下杯子,“想看看有没有牛奶,晚上我习惯喝点牛奶。”

“哦,冰箱里有,请自便,那边有微波炉,想喝热的可以自己热。”

“嗯。”

“乔小姐不也去泡泡温泉吗?丰小姐已经去了。”女佣顺口道。

乔玥儿眉一挑。

……

到了花园西南角,温度骤然升高和湿润了不少,隐隐看见假山后,有水蒸气的白雾腾腾升起。

乔玥儿嗅到了一股温泉独有的硫磺味道。

小白,你还真的很会享受啊。

摇了摇头,走过去。

只见温泉边的岩石上放着几件衣服和裤子。

是丰霈霈的。

她目光一洌,走过去。

*

第二天早上,按照白管家规定的时间,乔玥儿八点之前就下了楼。

丰霈霈和徐夕也前后下来了。

徐夕看起来没睡好,眼下面挂着两个黑眼圈,许是知道今天肯定不可能面试成功,要收拾包袱回家了吧。垂头丧气,神色恹恹的。

丰霈霈则还是一副自信满满,容光焕发的样子,昨晚泡过温泉,又睡了一觉,精神看起来更是充裕。

三人在客厅等了会儿,一个面色严肃,身材高大,看着就跟清宫剧里的嬷嬷似的中年女佣走过来:“今天白管家会为三位小姐进行正式面试,其实昨晚三位留宿白家,白管家也大概看得出三位小姐的性格与作风了,心里也差不多有了评判。今早的面试,也就是当面问一些各位的具体情况,不用紧张。白管家在一楼待客室里,三位陆续进去就可以了。”

这话一出来,徐夕更是垂下头,彻底不抱希望了。

女佣先喊出她丰霈霈的名字。

丰霈霈进去后,十来分钟就出来了,显然面试表现得很不错,出来时脸上浮现着自信满满的笑意。

然后是乔玥儿,最后是徐夕。

徐夕出来时,眼圈都是红的。

乔玥儿过去问:“怎么样?”

“还用问么,”丰霈霈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就昨晚那丢死人的表现,还想被雇佣?这种家庭可是很讲究的。”

正这时,白管家走了出来。

三人都噤声,等待着结果。

“面试已结束,三位的各方面能力与表现,我也进行了综合性对比,”白管家的目光首先落在徐夕身上,“很抱歉,徐小姐,我想你能够找到更好的工作。”

是她们害我1

徐夕脸一变,差一点就红了眼圈。

白管家又望向丰霈霈:“丰小姐在国外长大,中文底子却也很好,有很强的双语能力,做事谈吐也比较干练硬朗,而且已经毕业三年,工作经验在三位中最为丰富,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人。”

丰霈霈笑靥浮起:“谢谢白管家的赞许,要是我能加入白家,一定倾力贡献自己的力量,为主人料理好内务——”

话音还未落,身侧,乔玥儿手上刚找佣人要来的一杯冷饮一歪,尽数泼在了丰霈霈身上。

“你干什么啊?”丰霈霈惊叫一声,用手背擦起来。

外面是昨天穿来的卡其色风衣,沾湿了一大片,黏黏腻腻的。

“赶紧脱了吧,都湿了。”白管家微微皱眉,看一眼乔玥儿。

这位乔小姐做事不像是这么没分寸的。

丰霈霈本来满心怒火,见白管家对乔玥儿不是很满意,心情又好些了。

这个乔玥儿,最后关键时刻出岔子,雇主看来不会要她了。

两个竞争对手,一下子去了俩,自己妥妥稳了。

她一边脱下外衣,一边朝乔玥儿无声冷笑。

外衣脱下来的一瞬,有什么东西砰的也跟着掉在地板上。

“是什么”白管家一疑,循着望过去。

一个女佣飞快捡起地上的东西,脸色陡然小小一变:“是香烟和打火机。”

白管家皱眉望向丰霈霈:“我记得丰小姐面试中跟我说得很清楚,你没有抽烟的习惯。”

女人有抽烟的习惯,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绝对不允许在白家出现。

因为主人不喜欢烟味,加上年龄的原因,还处于最关键的生长发育期,健康最重要,所以,在这座岛屿上服务的人,一定要禁烟的。

丰霈霈傻眼之后,回过神:“这不是我的东西……”

白管家只当她是被发现了才否认,眉蹙得更紧:“丰小姐,员工的个人爱好,我们白家从不干涉,但你也没必要不承认。”

“可这香烟真的不是我的啊——”丰霈霈急了。

“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衣服口袋里?”白管家对丰霈霈的印象分数急转而下。

看这样子,连应聘都还要私藏香烟过来,烟瘾一定不算小。想戒掉都难。

丰霈霈忽的眼神一厉,望向乔玥儿和徐夕:“肯定是她们,是她们害我的!”

徐夕脸色变了:“我没有。”

乔玥儿轻微扬起唇。

害你又怎么样?

只许你害人,就不许你被人害?

也只淡道:“丰小姐,你是宫斗剧看多了吧。”

“肯定是你,乔玥儿,是不是昨天我泡温泉时,你偷偷塞到我外套的内袋里的?”丰霈霈急了。

呵,倒也不笨。乔玥儿继续淡淡回应:“那就请白管家调监控吧。相信依白家这样的家庭,内部监控肯定很齐全。”

就算白家内部的监控再齐全,也不可能在泡温泉的地方安装吧。

这个乔玥儿明摆着就是故意在没有监控的地方下手栽赃!

丰霈霈气得发抖:“你手段卑劣!”又挤出眼泪望向白管家:“白管家,是乔玥儿害我!我不抽烟的,这些东西真的不是我的啊!”

是她们害我2

乔玥儿平静回击:“说起手段卑劣,谁比得过丰小姐您?徐夕昨晚肚子不舒服,不就是拜你所赐?现在你却恶人先告状,真是好笑了。白管家,一个能力再优秀再有工作经验的人,有这种暗中下药的习惯,您真的敢用吗?”

徐夕一惊:“什么,是她害我不舒服?”

白管家也是微微一耸眉:“乔小姐是什么意思?”

乔玥儿也就将昨晚吃饭时丰霈霈拿过徐夕的杯子,以及在厨房发现的小细节尽数说了。

“丰霈霈,你怎么能这样?一份工作,大家尽力而为就是了,你至于吗?”徐夕痛心望向丰霈霈。

白管家看着丰霈霈的眼光也严肃起来。

丰霈霈看着乔玥儿的目光就跟要吃人一样:“乔玥儿,你冤枉我!我没有给徐夕下过药!!”

“到底有没有下药,查过就知道了。”白管家手一挥,示意佣人去丰霈霈的房间搜她的行李。

乔玥儿知道,白管家是想看丰霈霈那儿还有没有腹泻药物的残留。

可是,丰霈霈真的有心下药,只怕应该不会带太多。

恐怕搜不到什么证据吧。

然而,出乎意料,不一会儿,佣人匆匆下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透明塑料袋。

袋子里明显有两颗白色小药丸。

“这会从丰小姐的行李袋内侧袋里找出来的。”

佣人将药丸递给白管家。

白管家将药丸倒在掌心,戴上佣人递过来的老花眼镜,细细一看,花白眉毛顿时拧成了川字型。

药丸上刻的英文字母,显示这是市面上一种流行的清肠药,用于想要快速减肥和严重便秘的人群。

吃了之后,会在短时间内拉肚子。

丰霈霈也看得清楚,不敢置信,脸色苍白地为自己辩解:“不,这药不是我的———”

乔玥儿眯了眯眼,没想到自己高估了丰霈霈。

居然行李里还残留着腹泻药。

或许是她太高傲自满了,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根本不会被人发现,更不可能有人会搜自己的行李,才掉以轻心了吧。

白管家脸上已刹那布满乌云,厉色望向丰霈霈:“丰小姐,不好意思,你可以离开了。”

又吩咐佣人去将丰霈霈的所有行李拿下来,连房间都不让她回了。

摆明了,对她的品性已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一个吸烟的员工,本就让他产生了动摇。

何况还是个心机叵测的。

两个男佣过来,对着丰霈霈做了个请的手势。

丰霈霈恼羞成怒,冲到乔玥儿面前抬起手指指着她咄咄:“乔玥儿,我真的没想到你这么狠,冤枉我抽烟就算了,还把不知道什么鬼药塞到我行李里冤枉我下药!”

香烟打火机,确实是乔玥儿昨晚在温泉塞进她风衣内袋里的。

以前是舒柏言的时候,这男人就不爱抽烟。

也不喜欢闻到烟味。

她很清楚,现在是白舍予的他,也不会准许家里佣人抽烟。

所以,便将随身带着的香烟打火机,塞到了丰霈霈口袋里。

可那腹泻的药,她可没做过,别想倒打一耙。

明明就是丰霈霈自己害人被反捉到。

是她们害我3

乔玥儿冷了脸:“到现在还不承认,你的脸皮也是有够厚的。”

“我说了我没有就是没有,是你栽赃我——”丰霈霈牙关也就咬得死死,愤怒之下扬起手就差点要打上来,被两个男佣一把拉过来,强行架走。

白管家见丰霈霈最后狗急跳墙、差点还上了手的样子,也是半晌没回过神。

许久,大厅内安静下来,才望向乔玥儿和徐夕两人:

“出现这种情况,实在叫人措手不及。既然如此,我希望乔小姐能够留下来,进入为期三个月的试用。”

徐夕并不意外留下来的是乔玥儿,无论哪方面条件,都是乔玥儿比自己优秀。

却还是难掩失落。垂下眸子。

乔玥儿瞥一眼徐夕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却高兴不起来,想了想,轻声道:

“谢谢白管家,我非常荣幸能够加入白家,进入试用期,但,其实徐夕小姐也不错,昨晚的事情,白管家现在也清楚了,纯粹是丰霈霈耍手段造成的,难道不能也给徐夕小姐多一次机会吗?”

白管家一愣,没想到她会为徐夕求情,随即一笑:“乔小姐你为自己的竞争对手求情,就不怕她取而代之你的职位吗?要知道,我们现在只雇佣一名助理。”

乔玥儿当然知道。

不过她对徐夕有心有愧。

她来白家应聘,纯粹是为了接近那个男人,说白了,这份工作,对自己来说,可有可无,无所谓。

而徐夕,却是为了等着救命,救父母。

本来若没有自己,徐夕应该能够顺利拿到这份工作吧。

能让徐夕留下来,多领三个月试用期的工资,也能对她的家庭有些帮助吧。

要知道,白家的试用期工资也是很高的。

这样,自己也不会那么愧疚。

徐夕也是很震惊乔玥儿为自己求情,感激地望向她。

白管家目光在两人身上环视一圈,斟酌再三,终于说:

“好,既然如此,我就破个例,让两位都留下来,一起进入试用期。三个月后,我和主人会再做最后的考量,留下你们其中一个人。”

徐夕喜出望外,鞠躬:“谢谢白管家。”

“从这一刻开始,乔小姐和徐小姐就都是白家的实习管家助理了。你们依旧可以住在原本的房间,稍后会有白家老佣人过来将佣人服装发给你们,然后跟你们大概讲述一下白家的内务,日常流程。”白管家简单地说了一会儿,便准备离开,却被乔玥儿举起手,喊住:

“白管家,留步,我还有问题。”

“说。”

“我们的雇主,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白管家微怔,无声笑起来:“感觉乔小姐很急着见我们的主人。”

从昨天刚来,到现在,已经问了两遍了。

“……是啊,毕竟是我们的雇主嘛,当然想快点见面,打声招呼。”

“对啊白管家,能跟我们大概介绍一下主人的情况吗?我们也能提前做好准备,免得主人回来了,我们都不知道,怠慢了主人。”徐夕估计是刚得到这份工作的试用,十分紧张,生怕被炒掉,想要做到尽善尽美。

是她们害我4

白管家既然已经同意她们两人进入试用期了,也就道:

“我们要服务和伺候的主人,是白家这一代的主人,叫做白舍予,今年七岁。”

徐夕脸色微微一动:“七岁……”

顿了顿,才道:“不好意思,我只是没想到我们的主人这么小。”

乔玥儿自然不会有什么惊奇,但为了不引起白管家怀疑,也就随大流地也摆出惊讶的表情,点点头:“是啊,原来是个小主人呢。”

“嗯,以后见面,你们随我的称呼,喊他少爷就可以了。不过,少爷虽然年纪小,但自幼没了父母,心性、脾气跟成年人差不多,有错必罚,行事严厉,你们也别觉得无所谓。”

“是,白管家。”

“少爷应该是两天后回来。到时候,我自然会让你们和主人打照面。”

交代了几句,白管家就离开了。

所以最迟后天就能看见他了?

乔玥儿眸子微微弯起,浮出从心里透出来的几许欣悦。

半会儿才转过头,看见徐夕也站在原地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夕?”

徐夕这才面露笑容,几步走过来,真心实意地说:“玥儿,太感谢你了,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要是不够优秀,白家也不会留下你试用,而且,三个月后,还是只能留下一个,到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乔玥儿说真心的。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

*

正式进入试用的第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之前打过照面的那个被唤作陈姨的中年女佣人被白管家叫来对两人介绍了一下白家的家规与工作流程。

忙完一天后,乔玥儿回到房间时,已经是凌晨了。

累的不行,定好闹钟,倒头就睡。

毕竟如今是来做佣人的,可不能迟起来。

第二天早上闹钟一响,乔玥儿就匆匆起床洗漱,换上工作制服下了楼。

一楼,徐夕已经比她更早下楼了。

两人等了会,白管家带着陈姨来了,让徐夕随陈姨去整理花园,自己则带着乔玥儿去了别墅附近的一栋红瓦平房里。

一进去,乔玥儿就看见了满屋的书柜。

简直像个精致典雅的中小型图书馆。

她明白了,这里应该是白舍予藏书的地方。

果然,白管家给她一双白手套,自己也戴上手套,拿出一本书,用刷子轻轻刷起扉页上的薄尘:“这里是少爷的藏书楼。少爷爱惜书籍,这里的书,大多也都是珍藏孤品,价值昂贵,平时基本都是我亲自打理,你既然是管家助理,今后,打理藏书楼,也将是你的任务。”

“嗯,了解。”她扫了一眼书架,随口“少爷看的书,都很深奥呢。”

大部分是英文原版书,然后就是一些关于it技术方面或者新科技革命的专业书籍。

和以前的柏言哥一样。

白管家眼皮一动,说道:“我说了,少爷虽然年纪小,但性子跟成年人差不多。不要以看待一个孩子的眼光去看少爷。”

她嗯一声,也没多问,学着白管家,抽出一本本书,开始用专用防尘刷,刷着每本书的封面。

……

一天眨眼即逝。

因为明天主人要回来,白家的佣人从下午开始,就忙了起来。

尤其厨房那边,要准备明天少爷回来的饭菜。

被罚1

乔玥儿忙完白管家交代的任务,又更加将白家的内务摸熟了一番后,才进了屋。

正好看见一个负责采购的佣人提着几大袋菜从屋外进来。

应该是给明天给少爷接风准备的菜。

私人岛屿上,没有什么菜市场或者超市,不可能天天去买菜。

但是白管家对少爷的健康十分看重,坚持少爷必须吃新鲜的食材,所以在岛屿后的空地上,白家开辟了一大块菜田,专门种植农作物,旁边则养了不少牛羊猪等家畜,用作肉食来源。

反正岛上没别的,就是地皮多。

乔玥儿今天去看过,目之所及,都是纯天然无公害的有机白菜、西红柿、茄子、番薯等青蔬。

旁边则喂养了不少家畜。

简直就像个农场。

为了那男人吃得健康,方便,白家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奢侈得厉害。

剩下的不便种植的菜,比如一些调料之类的,都是佣人们每半个月离岛一次,去岛外采购回来。

她一眼看见佣人提着袋子便猜到,这些应该都是今天刚从岛外采购回来的做菜配料。

袋子里鲜红的某样东西,下意识便喊了声:“站住。”

佣人一愣,停步:“有什么事吗?”

她拿出那鲜红的东西,是花椒:“这个是少爷吃的?”

“嗯,家里厨师要给少爷做咖喱土豆牛肉,这个是配料之一。”

“少爷不爱吃花椒,拿走。用别的辅料代替。”‘正这时,白管家路过,看见乔玥儿在一路跟采买佣人说话,走过来:“怎么了。”’

一问具体情况,才眯了眯眸,有些意味深长地望一眼乔玥儿,然后对负责采买的佣人交代:“少爷的确不吃花椒,下次注意点。去农场那边摘点红辣椒代替吧。”

“是,不好意思,我下次会注意。”佣人诚惶诚恐垂下头,离开。

白管家再次看向乔玥儿:“这个负责采买的佣人跟你一样,也是刚来的,比你早来一个月,少爷的许多生活习惯还不太熟悉。所以才犯了错。”

“哦。”乔玥儿点点头,却听白管家问:“你是怎么会知道少爷不吃花椒”

乔玥儿一顿,然后应付一笑:“小孩子大多都不喜欢花椒的啊。蜡笔小新不就是不爱吃青椒吗……对了,要没事我先去泳池那边看看,打理一下。”

**

第二天,从一大早开始,乔玥儿做事就有些不在状态,心不在焉的。

时不时便跑去庄园别墅的大门那边看看白舍予是不是回来了。

一天过去,夜色降临。

乔玥儿和徐夕被派到花园,跟着园丁熟悉花园。

身为管家助理,虽然不用亲自动手做这些活儿,但必须得熟悉家里各类事务的流程,以便协助管家管理好下面人。

乔玥儿正一边修整枝叶,听见一个佣人过来,对着园丁说了几句什么。

她顿时将手里握着的剪刀放下来:“是不是少爷回来了?”

“是啊,”两人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十几分钟前回来了。”

她心就跟开了花儿似的,撂下一句‘我有点儿事情先回屋一趟’就撒开腿跑走了。

被罚2

“她怎么回事,怎么事也不做了?”园丁望向徐夕。

“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去看看她?”徐夕听说主人回来了,似乎也有些心绪不定,此刻也放下剪子跑了。

园丁哑然,这两个新来的管家助理,怎么一个个的都不靠谱?

……

回到别墅主屋内,乔玥儿没在一楼看到白舍予,准备上楼。

白舍予的卧室和书房在三楼和四楼。

刚踏上几步楼梯,就听见白管家肃然声音飘了过来:“你不是在花园吗,怎么进来了?”

乔玥儿只得先退了下来:“听说少爷回来了,人呢?我现在能和少爷见面吗?”’

“少爷回来后就进了书房,跟身在国内的下属开视频会议。估计很久不会出来,晚饭稍后我也会亲自端进去。”白管家皱了皱眉,看着不经允许就擅自准备上楼找主人的乔玥儿。

乔玥儿有些失望,答非所问:“那就是说,我现在还不能见少爷了啊?”

白管家:……

怎么感觉你应聘来白家做事儿,就是为了见少爷?

脸色陡然严肃起来:“没错。少爷事情没做完之前,任何人不能打扰。”

“哦,那我就先去做事吧……”乔玥儿讪讪,准备离开,却被白管家赫然喊住:

“你暂时不用做事了,先去庄园后面的屋子面壁,不准回主屋!”

乔玥儿:……

庄园后面有个专门的小黑屋。

岛上佣人凡是做错事,就会被罚去关在那儿面壁思过,熟背白家家规,直到白管家允许才能回来。

她转过身,挤出个可怜兮兮的笑容:“白管家,您这是打算罚我啊?”

“你今天的表现完全不像一个专业的管家助理,难道自己不清楚?”

“…“”没错,她承认自己是失态了。

做事时不经允许就跑来了主屋,不经主人传唤便差点儿跑去主人书房……

每个错处,别说罚面壁,就算当场被炒掉,也很正常。

不行。她还没见着小白呢。

不能走。

也不能违背白管家的意思。

她咬咬牙:“好。我稍后马上过去,”

白管家不再说话,背着手离去。

乔玥儿看一眼楼上,走出屋子,正好遇到赶过来的徐夕。

“玥儿,怎么了?怎么出来了,见着少爷了么?”徐夕诧异。

“没,还被白管家关了禁闭。”乔玥儿垂头丧气将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

虽然自己莽撞丢下手头事跑回主屋,是有些不合规矩,却也没想到白家的规矩真的这么严。

哎,都怪自己太心急着想见那人了。

“啊?去后面那个小黑屋面壁?”徐夕一惊,“你才来没几天就被罚……”

“你也快回花园吧,否则被白管家见着,估计跟我一样,也得被罚的。”

徐夕显然不想丢掉这份工作,在上级面前丢了印象分,咬咬唇:“玥儿,那,那等我忙完了再偷偷过去看你。”

“不用了,白家家规写的很清楚,小黑屋面壁时,谁都不能过去看望。快回去吧。”乔玥儿挥挥手。

被罚3

徐夕看一眼别墅大门那边,又看一眼乔玥儿,终于扭头跑开了。

……

与此同时,白管家端着托盘敲开了三楼书房门。

白舍予刚跟丁鹏生那边视频会议结束,见白管家端饭上来,只揉了揉太阳穴:“老白,就放在茶几上吧,等下我再吃。”

“少爷刚巡查公司回来就又忙着跟丁总开会,也别太累了。毕竟您还在长身体。”白管家放下托盘,比起一般佣人,又多了几分独属于长辈的关怀,看着电脑前小男童的目光也充满着怜惜。

他在白家工作了快三十年。

少爷出生起,他就看着长大。

少爷三岁时,白家生意失败,先生太太一时想不开,携子烧炭自杀。

先生太太没撑过去,去世了,不幸中的大幸,少爷在医院昏迷了几天,竟是醒了过来。

从此以后,他除了是白家的管家,更兼任起养育少爷的父职母责。

幸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怜悯白家这种悲惨遭遇,少爷醒来后,对于父母去世、家庭落败,竟是不哭不闹,表现得一点儿不像个幼儿。

身体痊愈后,四岁不到的少爷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找他要来白家的账目表与亏损负债表,一一详细查看。

然后,少爷将白家所剩无几的公司财产进行了合理分配,对有限的资源进行了最大的利用,将所变卖的财产还债,尽量减轻白家的债务负担。

当然,这一切都是嘱托白管家去操作的。

少爷只在幕后下令。

白管家当时完全回不过神,这哪里是个普通的三四岁孩子能做到的?

别说三四岁了,就算是三四十岁的成年人,也不见得能够看得懂这些债务表之类的吧?

更别提整理这么大的一堆烂摊子了。

少爷这举动,简直就像个已经管理了大型集团很多年、商海中浮沉许久、还经历过不少风浪的商圈巨鳄。

接下来,少爷便经常关在房间里,对着电脑不知道做什么。

然后,少爷制作了不少电脑软件出来,让白管家拿去公司,免费投入市场。

出乎意料,这些软件一投入市场运行后,大获好评,在各个品牌的手机程序商城内的同类软件中的排名和评分都不断攀升。

一时间,无数广告商纷涌而来。

与此同时,少爷又制造出两款风靡一时的5g竞技类vr游戏,赚得盆满钵满。

短短一年内,白家居然在年幼少爷的操持下,起死回生。

不,说‘起死回生’不准确。

应该是更厉害。

应该说,白家的财富值一跃攀升到一个不可置信、昔日从未达到过的数值。

一年后,少爷甚至还暗中建立了jk,在他的安排下,雇佣了丁鹏生当幕前代理的ceo。

白家是欧洲这边华商家庭,做的一向也是传统型产业,从未接触过这种高新科技的it行业。

少爷在随父母自杀昏迷之前,年级太小,自然没有接触过it行业。

如今做出的这些成就,白管家自然也很震惊,也曾经试探过少爷。

被罚4

可少爷当时却只应付了几句。

主人既不想多说,白管家也不想多问。

对于他来说,只要白家兴旺起来,少爷身体健康,好好长大,他已经满足了。

或许,少爷真的就是个神童吧。

世界上的神童又不算少。

刚好落在白家一个,也不稀奇,对不对?

不过,若被世人发现,让白家翻身的,居然是当时才三岁的少爷,估计少爷会被拿去做研究吧。

或许正因为如此,少爷一直很低调,只让丁鹏生却对外处理一切有关于白家的公事。

自己则一直久居幕后,甚至还搬到了西南海域上的私人岛屿上居住。

“嗯,我知道,老白,你也别忙了,去休息吧。”

白舍予对白管家的语气,也多了几分尊重,完全不像是对待下人。

自他从这具男童的身体里苏醒,便面临着白家的不幸遭遇。

因为父母自杀死了,白家破产,当时的佣人们几乎都纷纷鸟兽散,辞工了。

白管家是唯一不要工资也要不离不弃留在白家,继续照顾他的人。

这样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他自然不会亏待,几乎是当做半个父亲一样的尊敬。

“没事,还早着。我先伺候少爷吃完饭。”白管家慈爱道。

白舍予见他盯着自己,生怕自己为了工作耽误了吃饭,便也就遂了他的意思,站起来,走到茶几边,坐下来,开始吃饭。

“这是少爷最喜欢吃的咖喱牛腩,我让厨子特意做的,怎么不吃啊。”白管家看着他吃饭,情不自禁说道,就跟家里的长辈看着儿孙吃饭时那样儿,生怕儿孙少吃一口。

少爷每次吃饭都是慢条斯理,看着胃口不大。

更不像这个年龄的小孩子喜欢吃零食。

活脱脱就像个非常懂得自我管理的成年人。

这一点,有点让白管家着急,所以在少爷吃饭问题上是最操心的。

白舍予无奈轻哂:“老白,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嗯,您不是三岁,是七岁。”

白舍予:“………”

怎么这话听着像是在讥讽人呢。

只能随了老管家的心意,挖了一勺咖喱,送进嘴里,然后道:

“嗯,味道不错。”

白管家就跟得到了莫大的赞许一样,终于宽松了脸色,又拉家常一样感慨:

“说起来,昨天厨房那边买错了配料,还差点儿给这道菜加了花椒,幸好给新来的管家助理给拦住了。说起来,那女孩儿倒是心细,人也活泛,我本来已经打算好了三个月后让她转正,可今天却犯了错,被我打发去后面的小黑屋面壁了……哎,这女孩哪里都好,就是感觉有时候稀奇古怪的。可能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都这样?”

新请的助理被罚去思过了?白舍予眉一挑,随口:“试用期还不到两三天就犯错,这女孩只怕对这份工作也不是很上心。不如打发走吧。”

“倒也不至于……”白管家也舍不得就这么炒掉乔玥儿,“可能是刚来,还没熟悉家规吧,面壁几天就好了。”

“看来,老白你还是很

你要是炒我,我就去爆料你1

“是啊,这女孩学历不错,家教也很好,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很懂得上流礼节,但性子又不拘束,很活泼,说实话,她这样的质素,无论去哪里工作都是抢手货,对了,我查过她的背景,她家庭环境很不错的,是京城人,好像还是……”

白管家还没唠嗑完,电脑响了一下。

白舍予见丁鹏生又来了视频电话,应该是刚才还有没交代完的,放下筷子,走过去,接了视频,又回头对白管家说:“我吃饱了,和鹏生还公事要谈,老白,你先走吧。”

白管家看着投入工作状态的少爷,轻微叹了口气:“好,那少爷也别太辛苦了。”

人家小男孩像这个年龄,撒欢玩都来不及。

自家少爷,却已经坐在书房运筹帷幄。

真叫人心疼。

却还是端起托盘,离开了书房。

*

小黑屋。

乔玥儿一进去,便倒吸了口气凉气。

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关禁闭。

说是在庄园后面,其实距离白家的庄园别墅还得走十来分钟才能到。

几乎临近岛上的海岸了。

小平房,统共不到十五个平方吧。

里头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洗手间。

床上放着本白家家规。

连个窗户都没有。

只天花板上有个很小很小的玻璃天窗。

门一关,天一黑,关在里面,漆黑一片。

除了能够听到屋外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嗅到海水的咸湿味,什么人声都没有。

陪她一起来的佣人撂下话,说每天会有人过来给她送饭,便关上门,走了。

瞬间,她便被巨大的静寂和寂寥所包裹住。

在这里给关禁闭几天,确实狠。

什么错只怕都会悔改吧。



黑灯瞎火,什么都做不成。

乔玥儿早早就睡下了。

睡着了时间过得快点。

后半夜,却被冷醒了。

屋子里只有一张毯子,她抓来裹身上,却还是挡不住凉意。

再爬起来,听见天窗上有滴滴答答的声音。

狂风将门和玻璃也刮得咚咚响。

这才意识到,貌似是下雨了。

……

凌晨,白管家被暴风雨惊醒,第一时间赶紧起来去了少爷房间,给少爷加了床被子。

又仔细检查了一少爷卧室的窗子关好没。

海上的台风暴风雨和陆地上的风雨不一样,通常来得突然,有时候温度会突降十几度,和白天截然就像两个季节。

怕少爷睡前没关好窗,受了凉。

白舍予早就被外面喧哗的风雨吵醒了,靠在床上。

这具身体应该是正是能睡的年龄,但他睡眠却不怎么好。

遇到点干扰就容易惊醒,失眠。然后再也睡不着。

就跟以前一样。

白管家拉上最后一道窗帘,又望一眼窗外被风雨刮得雾蒙蒙的天地,自语:

“那丫头也是倒霉,刚好去小黑屋面壁,就遇见这么大的台风。小黑屋那边临海,湿气重,这个时候更冷。少爷,您说,要不把人给叫回来算了?”

到底还是怕出事。

再说,乔玥儿也不是犯了什么大错。

白舍予眼一动,这才记起白管家今天刚把新来的助理去小黑屋那边,只淡淡:“你刚刚罚了人过去禁闭,才不到一晚上,又把人给叫回来,这样很难在佣人们面前立威的。”

你要是炒我,我就去爆料你2

白管家听少爷这么说,也就垂下眸:“我明白了,少爷。”

少爷既然发了话不喊乔玥儿回来,那自己也不好这么做了。

只能怪乔玥儿运气不好了。

做完事,鞠了一躬,退出卧室。

刚走出卧室,便对着下人低声吩咐下去:

“给乔玥儿那边送个厚点的毯子过去,对了,再拿个小暖炉过去。”

终归还是不大放心。

白舍予在里面听得分明,骤然坐起来:“慢着。”

白管家一怔,忙又进来:“少爷还有什么事吗?”

“你刚才说——乔玥儿?哪个乔,哪个月?”

白管家被问懵了:“就是新来的那个被罚的管家助理,”只当少爷是不满自己派人去送取暖物,“少爷,我只是让人去送毯子,毕竟那丫头是来白家工作的,我们也得为她的人身安全负责,万一出事……”

话音还没落,只见少爷掀开被子,还穿着睡衣,便疾步朝卧室外走去。

门口的佣人一惊:“少爷,天还没亮呢,您去哪里?”

却见少爷没说话,径直下楼。

白管家赶紧追上,见白舍予要出门的架势,忙让佣人拿上伞,去把司机叫醒。

……

到了小黑屋,车子嘎吱刚停,白舍予就

“快,快给少爷撑伞,别让少爷淋着雨了。”白管家年纪大些,手脚不如他快,忙吩咐,又补充:“再给少爷把外套给披上,别冻着了!””

佣人忙举着伞,追了下去。

“开门。”一走到门口,低哑的命令声,便从小少年喉间溢出。

佣人被震了一下,在暴雨中抖索着掏出钥匙,打开门。

光亮射入。

他看见一团人影缩在床角落。

乔玥儿被冷醒后,再睡不着,裹着被子正在床角一边靠抖发热,一边咒骂这该死的天气。

来了几天都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怎么偏偏自己一来小黑屋就狂风暴雨,温度下跌?

玩她呢,是吧?

直到门开了,才呆呆望过去。

熟悉的身影穿着件白色儿童睡衣,外面套着件外套,出现在视线里。

“小,小白?”

白舍予精致的眉眸却在确定面前人后,浮上一层阴霾:

“乔玥儿,你真是有本事,居然能混到我家了。”

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应聘上了白家的管家助理。

乔玥儿搓了下被冻得麻木了的鼻头,嘿嘿一笑:“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白舍予:“………”

正想在说话,乔玥儿已经打了个超级大的喷嚏。

他眼睫一眯,暂时按捺住脾气,手攀上衣领,正想脱下衣服,却又记起什么,眼眸里晃过一道失落。

他的衣服,她怎么可能穿得了。

回头将门口佣人手上抱着的毯子拿过来,丢到床上,冷冷:

“裹上。先回屋。”

……

回了别墅,一楼,客厅,灯火通明。

乔玥儿在白管家的意思下,先回房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才出来。

白舍予正稳稳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气场比成年人还要严得一批。

她这才后知后觉得感觉到心虚,走过去:“小白。”

你要是炒我,我就去爆料你3

“有女佣这么叫主人的吗?”他讽刺。显然还在生气她的自作主张。

“……哦,那就少爷吧。”称呼无所谓。她顺便给他鞠了一躬,“这样行么?”

白舍予:“………”

平息了一下情绪,才道:“等台风过境,天气好了,我会给你准备飞机,送你离开。”

乔玥儿一下子急了:“离开?去哪?”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愿意去哪,我会让机师送你去。”

“不行。我已经应聘上白家的管家助理了,现在进入试用期,合同都牵了,你不能随便赶我走。”

“那么现在我通知你,你没过试用期。”

“我没犯什么大错,凭什么?”

“主人不喜欢就是大错。”

“………”

折腾半天,白舍予有些乏了,话撂下,就起了身,准备上楼。

她眼眸一挑,喊住:“白舍予,你要是炒我,我就去爆料你。”

白舍予脚步一驻,讥讽飘来:“我又不是明星,你爆料我什么。”

“别谦虚,媒体对你的兴趣,只怕比那些娱乐圈的明星们更加深吧。要是知道jk的幕后负责人是个七岁的奶娃,我估计,别说你藏在私人岛屿上生活,就算躲到月球上,也会被全球媒体掘地三尺,被人给挖出来吧。哦对,除了媒体,可能那些科学家、医学家对你也很有兴趣的。”

他鼻梁上飞上一抹涨红。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威胁,还是她对自己‘奶娃’的描述。

半晌,才冷冷转过身:“我不信你会这么做。”

“人逼急了,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你想试试吗?”乔玥儿走过去,弯下身,抬起指尖,蹭了一下他的鼻子,又拍拍他白皙粉嫩的脸蛋儿,打了个呵欠:“好啦,天快亮了,我去补个觉。白天还要伺候您这位主人呢。”

白舍予看着她悠然离开,抬起手,碰了碰自己被她摸过的脸颊。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余温与淡香。

脸色又逐渐变得阴云密布,不似孩童,语气极不悦地呵斥了一声:

“白管家。”

“少爷。”白管家走了过来,深深看向白舍予,光听他称呼自己白管家,而不是老白,就知道他此刻心情很糟糕了。

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少爷和这个乔玥儿是旧相识了。

难怪乔玥儿一来就频频问几时能够见主人,又清楚少爷不喜欢吃花椒的事情。

只不过……少爷怎么会认识乔玥儿的?

而且两人看起来还很熟?

少爷也同龄朋友都没有,更不可能跟一个比自己大十来岁的年轻女子交朋友吧?

不,两人看着也不像是朋友。

少爷似乎不大希望看到乔玥儿。

可是,若真的不希望看到乔玥儿,刚才一听说关禁闭的是乔玥儿,怎么会亲自过去,还让人回主屋这边?

白管家感觉自己头有点痛。

怎么说也活了大半辈子,居然摸不清一个7岁孩子的思维。

“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了她当管家助理?”

略带震怒的童声传来。

你要是炒我,我就去爆料你4

白管家收回思绪,挺直腰背,深吸口气:“……我每次想跟您汇报管家助理的人选,您都没怎么听。”

这么说,倒是他的问题了?

白舍予脸僵在当下,讲不出话。

“……而且,我也不是随随便便选了乔玥儿,之前也说过,这女孩各方面条件确实很符合我们这次助理的甄选标准……”

“行了。”白舍予太阳穴突突跳着,有点疼,挥挥手,“她现在还在试用期对吧?总之,她不可以过试用期。三个月后,让她走人就是了。”

“……嗯,明白了,不过,少爷,”白管家忍不住,“您和乔玥儿是早就认识的吗?……是什么关系?”

“我能和她有什么关系?”

白管家被呛住。

也是。

一个七岁孩子,和一个二十来岁的成年女性。

若非沾亲带故,还能有什么关系?

垂下头,先退下了。*

天亮后,睡了两个小时的乔玥儿被入睡前定好的闹钟吵醒。

起来后,迅速穿衣,刷牙,洗脸。

又套上岛上别墅内的工作制服。

就怕白舍予故意找茬儿,炒了自己。

所以从现在开始,她必须做好分内工作,不让他挑出一件错处。

再看看窗外,天色一片湛蓝,白云朵朵,恢复了前几天的气候。

仿佛昨晚的台风暴雨没有存在过。

作为管家助理,她每天早上的工作时间是从八点开始。

八点差几分钟时,一个佣人来敲开了她的房间:

“少爷请你和徐夕过去一趟。”

……

风雨之后的庄园庭院内,白舍予一身白色儿童订制西装,坐在椅子上。

精美璀璨如宝石般的眉眸在雨后阳光下熠熠散发着光彩,鬓发刀裁一般。

白管家则站在一旁。

徐夕远远看着一怔,趁还没走近,悄悄对身边的乔玥儿说:“少爷长得好好看啊。”

乔玥儿瞅一眼她:“这么小的孩子你也有兴趣啊?”

“……怎么可能。我就是觉得,这么小就这么帅气,一个人还继承这么大的家业,长大了,更不得了吧,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女孩子的芳心。”

“放心,他没有这个机会去祸害女孩子。”

“啊?什么?”

“没什么。”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白舍予跟前,停步:

“少爷,早。”

白舍予目光不经意扫过穿着佣人制服的乔玥儿。

她既然想留,就留罢。

她的性子,他也算是清楚。

今天就算赶走她,她于心不死,难保不会再耍别的花招接近自己。

那就遂了她的心意。

白管家代替白舍予先开口:“你们是新雇佣的管家助理,少爷刚回来,跟你们正式打个照面。”

白舍予目光停在徐夕身上:“徐夕,对吧。”

“是的,少爷。”徐夕忙回应。

“我看过你的简历,你学历还不错,在国内的大企业找份光鲜的白领工作,也不难,为什么跑这么远来应聘白家的管家助理。再怎么样,在外人眼里,管家助理也是伺候人的佣人。”

徐夕垂下头,没隐瞒:“因为白家管家助理的一个月工资,抵得上普通白领一年的工资。我,……我需要钱。”

你到底想做什么?1

白舍予似乎还算欣赏她的诚实:“那就好好做吧。”

“我知道,一定会的。谢谢少爷。”徐夕受宠若惊地回答。

乔玥儿正等着他问自己,却见他目光已收回去了,跳过了自己,只道:

“好了,既然大家已经见过面了,以后就好好工作。去忙吧。”

?????

乔玥儿耿直girl上线:“少爷,您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虽然有些多余,但过场总得走一走啊。

问了徐夕那么多,却看都没看她一眼,——这样很不给面子诶!

白舍予幽幽看她一眼:“你没什么好问的。简历上都写的一清二楚。”

说着起身,朝屋内走去。

乔玥儿正想喊住,已听白管家声音飘来:“没别的事做了吗。”

乔玥儿只能站住,眼巴巴看着白舍予和白管家离开。

“你跟少爷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啊?”正这时,徐夕的声音好奇飘来。

“并没有。”乔玥儿摇头。

“真的?可少爷一回来,你也跟着从小黑屋被禁了处罚,回来了,还有,刚才你跟少爷说话的态度,真的不像是不认识啊。”

“可能少爷刚回来不想大开杀戒吧,或者心情好,就恕了我的罪?”乔玥儿辩解,“我跟少爷说话的态度像认识的吗?我怎么不觉得啊。我就是觉得和小孩子相处,尽量用比较活泼一点的语气啦。”

徐夕见她不承认,也没多问了。

两人今天分工不一样,也就在庭院里分开了。

徐夕做完事,快中午了,才提前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间门,拉上窗帘。

直到确定环境很安全,不会有人听到自己打电话,她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几秒后,电话被接起,那边响起声音:“喂。”

是个男人的声音。

可能是距离的原因,信号不是很好,声音不大清晰。

有些模糊。

却还是依稀听得出来,是个年轻男性。

声线低沉,磁性。

“我已经顺利进入白家的试用期了。”

“嗯,很好。”

“不过,”徐夕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除了我,还有个女孩也留了下来,叫乔玥儿,三个月后,白家只会选择一个。说实话,乔玥儿比我各方面条件优秀太多了,这一次若不是她帮我,白家恐怕也不会留我试用。”

那边的男子似乎没想到中间还杀出个程咬金:“我不管那些。总之,我给了你的钱,你无论想什么办法,都必须留在白家,给我好好监视白家主人。”

“嗯……”徐夕叹了口气,答应,又道:“对了,白家少爷回来了,我今天正式跟他见过面了。”

“是吗?”电话那边,声音忽的略微颤抖了起来,心情似乎有些激动,却又按捺住一样,“你看到他了……他,好不好?我是说身体怎样,没有什么问题吧?”

徐夕觉得他这问题有些奇怪,却还是恭敬回答:“……白家少爷白舍予一切都很好啊,看上去很健康,没什么问题,甚至比一般的同龄孩子看着更加沉稳懂事。”

2

那边男子这才似乎舒了口气,却又喃喃自语:“白舍予?……他居然改成了这个名字?”

“是的。白舍予,是白家小少爷的名字。”

男子再没说话。

徐夕见他沉默,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不好意思,我知道我收了你钱,完成任务就行了,不该多问什么……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你让我来应聘白家佣人,长期留在白家,就是为了监视白家这个小少爷的一举一动?……为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打算让你做什么之前,会提前告诉你的。”电话啪的,挂断。

徐夕握着手机,半会儿才吸口气。

然后将通话记录删除,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

这天傍晚,忙完一天的乔玥儿准备回房。

自从那天见到白舍予后,一连几天都再没碰到了。

进入试用期后,她和徐夕的房间便搬到了主人别墅旁边的工人房里。

所以,也不方便随便去主屋找白舍予。

若是再像之前那样莽撞进去,一准又会被白管家责罚。

说不定还会被小白债找理由炒掉。

他现在就在愁没好借口炒掉她呢!

正想着,两个厨房干活的佣人一边聊天一边从不远处经过——

“少爷不吃饭吗?”

“嗯,还在温泉那边呢,我把菜先热着。”

小白这会儿在泡温泉?

那就好了。

乔玥儿二话不说,直接就朝庄园的西南方向走去。

……

刚走到雾气腾腾的温泉,她看到了屏风架上的儿童衣物,随手拿起一件小裤裤:

“哇,两个多月不见,你内裤的尺寸又大了呢。长得也挺快啊。”

温泉里,正闭目养神的白舍予被惊扰,睁开眼,看见来人,白嫩小脸涨得通红,刷的从温泉里坐起来:

“你怎么来了?”

乔玥儿眼神儿在某个部位停留住,还啵儿亮了一下。

他反应过来,赶紧坐到水里。

“又不是没见过,上次尼泊尔我给你洗过澡,别遮了。”

“乔玥儿,是谁让你过来的?麻烦你离开。——还有!顺便把我的裤子放回远处。你这样知不知道我可以随时炒了你?”

乔玥儿这才赶紧将他的小内内放回了屏风上,犟嘴:“我看晚饭时间少爷还没回屋,才过来瞧瞧,这是身为管家助理的职责,多尽责啊,你可不能炒我。”

“少爷——”

正这时,白管家来找少爷回屋吃晚饭了。

刚走近,看见乔玥儿也在,呆了一呆:“你怎么也在这里?”

“哦,我是看见到吃饭时间了少爷还没回去,过来看看,怕少爷在温泉里出事了。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乔玥儿见白管家来了,赶紧撒腿走了。

白管家看着乔玥儿离开,才回过神,望向从温泉里出来已经套上浴袍的少爷:

“少爷,乔玥儿她……没对您做什么吧?”

白舍予冷冷趿上拖鞋:“你觉得她能对我做什么?”

“也是……”白管家垂下头,不再多说什么。

可为什么觉得少爷和这个乔玥儿的关系越来越复杂了呢?

你到底想做什么?3

*

一周下来,乔玥儿在白家的工作基本都上手了,对岛上也基本熟悉了。

周末,她正在帮白管家计算这一周的采购项目,白管家过来,将一张采购清单地给她:“等下吩咐一下厨房那边负责出外采购的佣人,这是今天要出外去采买的物资。”

“这个星期怎么买这么多菜?就只有少爷一个人吃,吃的完吗?”乔玥儿看了看清单。

白管家一般一次性不会让人买太多,免得放久了,不新鲜了。

又眯了眯眸子:“还有,怎么还要买这么多薯片、棉花糖、辣条?这种不健康的零食,少爷一般不吃的。”

“明天周六,少爷的表伯父孙先生会带着一双儿女过来做客,按照以前的习惯,每次来了,一家人都会住几天再走。家里多了三位主子要服务,当然要加菜。那些零食是买给孙先生的小女儿的,也就是少爷的小表妹,那小姑娘才四岁,最喜欢吃这些零食。每次我们也都会为她准备一些。”

原来他还是跟亲戚有来往啊,还以为他是孤寡老人一个呢。

哦,应该说,是跟这具身体原主人的亲戚有来往。

乔玥儿正想着,白管家见她不说话,也猜到她在想什么:“白家移民欧洲经商后,和国内的亲戚基本都没什么来往了,孙先生是我们白家现在唯一还保持来往的亲戚了,是我们少爷父母的表哥。少爷的父母还在世时,便与孙先生来往很亲近。先生太太过世后,孙先生还准备接少爷过去抚养呢,只是少爷自己拒绝了。现在少爷和这个表伯父还有来往,孙先生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少爷居所的人,每过几个月都会来岛上看看少爷。”

原来如此。乔玥儿也就点点头:“好,我去让采买的佣人准备。”

*

次日天不亮,乔玥儿就起来了。

白家的亲戚一大早就要来,中午就会在白家吃饭,得提前准备。

忙了一上午,她正在重新检查孙家三人住的客房时,终于,客人来了。

她和徐夕站在白管家两侧,在门口迎接。

白家岛上的加长房车,已缓缓开进了庄园,将父子三人迎了下车子。

可能刚下白家的私人飞机,三人脸上都有些倦色。

白舍予的表伯父孙伟与白舍予过世的父母一样,在欧洲经商多年,一身黑色西装,看着衣冠楚楚,就是很典型的中年商人的打扮。

身边的大儿子孙震宇二十来岁,打扮和发型则比较新潮,长得虽然不差,但一双眉眼却邪里邪气,不大安分的样子。

孙伟的小女儿孙小稚倒是让乔玥儿和徐夕吸了口气。

太抢镜。

虽然才四岁,但那体重,只怕快赶上成年人了。

不能用胖来形容,简直就是个——球。

分不清边缘。

眼睛都挤在了肉里,成了两条缝了。

听白管家说,因为孙伟中年得女,格外宠溺这个小女儿。

孙小稚抱着个大娃娃,牵着爸爸的手,估计是在飞机上一直在睡觉,这会儿打了个呵欠,不耐烦地问孙伟:“爸比,我肚子饿了。可以吃饭了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4

孙伟忙拍拍女儿的手:“好,已经到表哥家了,马上就能吃饭了。”

白管家带着两人走上前,礼貌打了声招呼:“孙先生,震宇少爷,小稚小姐。一路辛苦了。少爷已经为三位备好了午饭,请先进去稍作休息,然后用餐。”

“好,舍予呢?怎么没出来。”孙伟带着儿子和女儿一边往内走,一边问。

“少爷有些事,让我们先接待三位。”

孙震宇在一旁轻笑:“爸,表弟的性子一向就这样,每次我们好心来看他,他都不理不睬,冷冷淡淡的。您又不是不知道。”

“别这么说你表弟,他还小。”孙伟瞪了儿子一眼,示意少说话。

孙小稚却又嚷起来:“表哥呢,不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吗?我要和表哥一起吃!”

白管家哄着:“小稚小姐,您先吃。少爷还有事情。稍后再下楼。”

“不,我要跟表哥玩!”孙小稚站住,不走了,“去把表哥叫下来。”

“小稚,乖,咱们先吃饭好不好,你不是才说你肚子饿了吗?”孙伟也忙劝起女儿。

孙小稚却发了狠,将娃娃狠狠摔在地上:“我不!我要跟表哥玩!不然我绝食,饿死我算了!”

每次来白家就是想看表哥。

呵,就您这身材,绝食一个星期,估计也饿瘦不了三两吧?

乔玥儿嘴皮子一抽,心内吐槽。

这熊孩子还真是熊。

见孙小稚不肯走,白管家有些束手无策,气氛有些尴尬,她走过去蹲下身,将娃娃捡起来,送到她怀里,又凑到她耳边:

“小稚小姐,告诉你,少爷最讨厌小姑娘任性撒泼的哦。”

这句话瞬间震慑住了孙小稚,竟没再撒野,抱住了玩具。

乔玥儿又笑眯眯轻声:“你先吃饭,我这就去找少爷。我会跟她说,你今天打扮得很漂亮,让他快点下楼来看看你。”

孙小稚这才面露笑意,一双本就挤在肉里的眼睛更是看不见:“这可是你说的。”

好歹自己也当过一群孩子的老师,懂得一些儿童心理学,镇住个小丫头,还是不在话下的。

这个胖熊娃,明显就是喜欢自己的小表哥。

顺着她的心理说,她也就消停了。

白管家看着孙小稚主动牵着孙伟的手进去了,给乔玥儿暗中竖了个拇指。

孙震宇目光却在乔玥儿身上晃荡了一圈,饶有兴味:“白管家,生面孔啊,上次来表弟家,好像没看过她啊。”

白管家也就介绍:“这位是乔玥儿,那位是徐夕,两人是我们白家刚雇佣的管家助理。”

“管家助理?“孙震宇手滑进了裤子口袋中,挑唇:“长得这么漂亮来当佣人?是不是也太暴殄天物了?这模样,进娱乐当个演员,闭着眼睛都能红啊。”

乔玥儿对这个举止轻浮的表少爷没什么好感,只回答:“谢谢震宇少爷的赞美。不过我对娱乐圈没什么兴趣。”

“就算不想当演员,随便找个富二代男朋友,也能吃穿不愁啊,跑来当管家助理,可惜了。”

一摔就废,还想撩妹1

白管家见孙震宇看着乔玥儿的目光越来越轻佻,也就做了个请的手势:

“震宇少爷,您父亲和妹妹都进去了,请您也进去吧。”

孙震宇本来还想跟乔玥儿多说几句话,被白管家打岔,有些不高兴,却也只能耸耸肩,先进去了。

白管家让佣人伺候着孙家一家三口吃饭,忙完了,才走出来,将乔玥儿喊到一边,低声嘱咐:“震宇少爷在白家的这几天,少跟他接触。”

“嗯,”乔玥儿心直口快:“少爷的这个表哥,不是什么善类吧?”

虽然背后议论主人家的亲戚不大好,白管家却还是轻叹了口气,低声说:

“这个震宇少爷,仗着家里有几分家业,就一典型的纨绔子弟。大学毕业后也不好好工作,一天到晚想着做生意赚大钱,却又没这个能力,做什么就赔什么,差点被把孙家败干净,好几次没办法,孙先生白家求少爷,都是我家少爷出钱帮他顶过去的。这也就算了,这个震宇少爷风流得很,到处留情,成天换女朋友,今天小演员,明天小嫩模,每次来我们白家做客,对长得漂亮的年轻女佣也是喜欢言语轻薄,我看他对你似乎很有兴趣,总之你尽量少和他接触。”

乔玥儿嘴皮子一扯,没来由露出几分嫌恶表情:“嗯,知道了。

当自己贾宝玉呢?还到处留情。

白家有这么一门子亲戚,也是倒霉。

**

孙家人吃完午饭,白舍予终于从楼上下来了。

孙伟一看见侄子,忙喊了声:“舍予,下来了。这么久没见你,好像又长高了点。”

“嗯。”白舍予对着孙家人客气礼貌大过于亲热,只淡淡回应了句:“午饭还合胃口吧。”

孙伟早习惯了侄子像个大人,笑着点头:“很好,白管家安排的哪会有错,都是我们喜欢吃的,小稚吃了五大碗米饭呢!”

白舍予:……

一旁的乔玥儿:……

孙小稚看见表哥来了,也早就迫不及待了,嘴巴上还黏着颗白米饭就从椅子上吭哧下来,像个圆球似的‘滚’了过去,伸出手就准备去拉把白舍予:“表哥,我们去外面玩好不好?”

乔玥儿见白舍予有避忌的意思,眼疾手快,将孙小稚拉开:“小稚小姐,你这就吃饱了?不多吃点吗?”

“是啊,我吃饱了,要跟表哥玩!你拉着我干什么啊?”孙小稚见她拉住自己,不让自己过去,有些不高兴了,撅起肉嘟嘟的嘴巴。

“哦,这就可惜了,少爷还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辣条和番茄味薯片呢,对了,还有牛肉干和海苔……都在你住的房间里放着。”

孙小稚眼睛一亮,咽了下口水,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

这么一说,又感觉自己好像还没吃饱,胃还空着呢。

立刻对白舍予道:“表哥,我先上楼看看,等下你再陪我玩。”

说着,又朝楼上‘滚’去,迫不及待去临幸那些零食了。

白管家立刻让一个女佣跟上去,照料着。

一摔就废,还想撩妹2

乔玥儿也松了口气。

看来对于这小胖妹来说,吃的东西,比表哥还是要多那么一丁点魅力啊。

表哥诚可贵,美食价更高。

孙伟看着女儿的背影,对白舍予笑起来:“这孩子,从小就喜欢你,每次一来就爱黏着你。舍予,你说,要是咱们来个亲上加亲多好啊。”

这话与其说是无心一说,又像是有心。

乔玥儿眼皮子一动。

亲上加亲?

不会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亲上加亲吧?

白舍予倒是不动声色,只唇边轻哂:“表伯父这话我不是很明白。”

孙伟和儿子孙震宇对视一眼,试探:“我们两家关系这么亲近,你和小稚又年龄相仿,其实伯父早想就想说了,很想让你们订个婚,日后,也能亲上加亲。我相信,要是你爸妈在世,肯定也会开心。”

白舍予眉峰一挑,却似乎并不意外孙伟提出这个建议:“我和小稚是表兄妹,伯父让我们订婚?”

孙震宇插嘴:“我爸爸只是你爸爸的远房表哥,本来就隔了几代,血缘不是什么很深,到了我们这一辈,更没什么大问题了。欧洲那边姨舅老表的表兄妹结婚也都是合法的,这有什么?”

乔玥儿冷冷看一眼孙家父子。

让孙小稚这么小就订婚,是不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肯定多少有些图谋白家的家产。

白家就只剩小白这么一个小孩,却坐拥着多少成年人都无法企及的财产。

若能和孙家结亲,那这白家的家产,孙家不也拥有了一半?

孙家父子还真是好算盘啊。

她正要说话,却被身边的白管家暗中拉住,又见他对自己摇了摇头,示意主人讲话时,下面人不要插嘴。

白舍予坐在沙发上,双臂自然而悠闲地搭在扶手两侧:“我年纪还小,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

乔玥儿心内os:没错!直接推了!

孙震宇见表弟拒绝,有些焦急地望向爸爸。

孙伟含着笑:“舍予,说实话,你也不小了。都七岁了。再说我们现在也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

乔玥儿:妈个鸡,睁眼说白话,七岁还不小?你七岁就订婚了?

“是啊,”孙震宇急了,也附和父亲:“早点把婚事定下来,大家也都安心了,你一个人生活,多寂寞,到时候也有我和爸爸照顾你了,表弟。”

乔玥儿:这啥意思,敢情订婚后,孙家就有借口名正言顺搬过来了?

也总算明白了,孙家一家三口每次过来看望白舍予,哪是什么真正的关心。

只怕是为了雀占鸠巢。

恐怕这也不是第一次白舍予应付他们吧,难怪这么沉着。

白舍予只淡淡一动唇:“刚才伯父还说我说不小了,既然如此,我照顾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的。”

孙震宇被啪啪打脸,再次望向爸。

孙伟正要再说话,白舍予已再次主动开声:“我还有点事情。就不招待伯父了。”

孙家父子见他一脸都是‘不谈订婚的事情,我们还能当亲戚’,便也只能暂时不再说话了。

一摔就废,还想撩妹3

孙伟干笑两声:“行,那这事儿我们以后再说。先不谈,不谈了。”

目送着白舍予上楼。

孙震宇对爸爸使了个眼色,示意出去说话。

孙伟也就对白管家示意:“我们刚吃完饭,先去外面散散步。”

白管家也就点点头:“那我让佣人先把孙先生和震宇少爷的行李拿上去,收拾一下。”

父子两离开别墅。

乔玥儿却眼珠一动,对白管家打了声招呼,悄悄跟了出去。

……

孙震宇拉着孙伟一出去,便急了:“爸,你怎么就这么算了呢?得继续劝表弟答应啊!”

“你没看见你表弟的脸都垮到了地板上了吗?再继续劝下去,请我们离开,怎么办?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心急呢?只要跟你表弟保持好关系,再慢慢劝,不就行了?操之过急,得罪了你表弟,到时候就完了。”

孙震宇嘀咕:“哪能不急啊,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生意失败了,欠了那么一大笔债…根本就还不清。靠上表弟才有希望……”

“行了。别说了。”孙伟压低声音,“现在你表弟不愿意也没办法啊。好了,不说了,先安心住着吧。等会我再去找你表弟,趁机提提,看能不能找他再借一笔钱,帮你先应个急。你表弟虽然对我们态度一般,但是在金钱上,还是挺大方的。”

“哎,”孙震宇长吁短叹,很是不服气的样子:“真不公平,爸,你说他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孩子,一个人拥有那么多财产,哪花得完啊?那么小,又不能喝酒又不能逛夜总会,更不能玩女人……老天爷真是不开眼,还不如给我呢。”

“闭嘴吧你就,”孙伟见儿子越说越离谱,打断,“你表弟的财产多,那也是你表弟父母留下来的,不关你的事。”

墙角后,乔玥儿轻哼一声,还算这老的还有点自知之明。

可小的那个,却很不知足:“切,那是这小子狗屎运好!当年表叔负债那么多,要不是这样,也不会和表婶一起烧炭自杀,白家哪有那么多遗产留给表弟啊?后来表弟的产业忽然就又多了起来,还能住在这么奢华的岛屿庄园里……白管家说是因为表叔他们留下的一处遗产忽然升值,价值暴涨,才能还清负债,重新翻身。要不是表弟年纪小,我还真怀疑他是不是做过什么非法买卖才能这么快暴富。……爸,你说,这小屁孩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呢?”



父子两人说着,朝这边走过来。

乔玥儿怕被发现,赶紧退后几步。

却已来不及,急中生智,忙故意扬声,装作在找人:

“阿敏!?你又去哪偷懒了呢,白管家在叫你呢?”

父子两人见乔玥儿迎面从墙那边走过来,双双一驻。

乔玥儿看见他们,脚步也一顿,轻轻鞠躬:“孙先生,震宇少爷,好。”

幸好,父子两也没起疑。

只是孙震宇看见乔玥儿,眼睛又一亮,用手肘捅了捅爸爸,示意他先去表弟借钱。

一摔就废,还想撩妹4

孙伟一看儿子注视乔玥儿的眼光,便又猜得出儿子的花花肠子,摇摇头,先走了。

乔玥儿也正想离开,却被孙震宇喊住:“诶,别慌着走啊。”

“震宇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难得只剩下两个人,孙震宇哪有放过乔玥儿的道理,走近了几步:“咱们还挺有缘分,又碰见了。”

眼前这个新来的管家助理,长得比其他白家女佣都漂亮。

说实话,表弟这个私人岛屿冷冷清清,他每次陪父亲、妹妹过来探望表弟,住着就跟坐牢似的,一点儿不喜欢。

可是没办法啊,为了讨好表弟,从白家多捞点钱,也没办法了。

但这次不一样,有这么漂亮的女佣陪着,肯定不会无聊。

乔玥儿抬眸回答:“少爷的庄园就这么大,碰见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跟缘分好像关系不大。”

“哈哈,还挺刚啊,我喜欢。”孙震宇笑起来。

乔玥儿静静看着眼前的孙震宇。

这人五官长得其实也不差,但怎么看着就是让人有一拳头揍上去的冲动呢?

尤其是听见刚才他说的那些话……

啧啧,更是叫她拳头发痒。

二十好几的人,还跟个吸血虫似的,成天找亲戚占便宜。

还瞧不起年纪小的亲戚。

咋不上天?

若自己不是白家佣人,她刚才恨不得两耳光呼过去了。

不过现在……

算了,好歹自己现在是白家佣人。

也不能给小白丢脸。

再说了,白舍予正想炒掉自己呢,万一她对孙震宇不客气,被孙震宇告到白舍予那儿,白舍予趁机赶走自己咋办?

她也就尽量按捺脾气:“谢谢震宇少爷的夸奖。没事的话,我去做正事了,不然会被白管家责怪的。”

“服务我这个客人,就不算是正经事?”

乔玥儿心里尼玛币,脸上却笑嘻嘻:

“那您需要什么服务?”

孙震宇见她还对自己还算客气,胆子更大,得寸进尺,忽的将她手腕一捉,往怀里拉:

“我们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再说?”

所幸表弟这岛上,就是空地儿多。

乔玥儿一个激灵,手腕下意识往外抽去,随后反向将他一捉,握紧。

孙震宇先是一惊,而后一悦:“想不到你比我还心急啊……”

话音还没落,手腕关节处传来钻心疼痛。

从指尖蹿来一股麻感。

整个人随着她的动作,一个扭转,腾空,摔在地上。

标准的过肩摔。

作为军门家的女儿,最基本的防身术,还是会的。

“你竟敢这么对我?——小心我让表弟炒了你!”孙震宇坐在地上,回过神来,脸色狼狈至极,涨成了胡萝卜。

脓包,一摔就废,还想撩妹。乔玥儿冷幽幽盯着他,:“是吗?你确定要将这事儿闹大?”

孙震宇这次来岛上是想跟表弟借钱,不会没事找事。

何况。本来就是他调戏白家女佣在前。

果然,孙脓包脸色紫了又白,说不出话了。

乔玥儿还想去找白舍予说事儿,也没空多理他,转身就走。

刚回到别墅,就看见孙伟刚从楼上下来,显然刚跟白舍予见过面了。脸上笑眯眯的,似乎心愿达成了。

失踪1

她眉一皱,也顾不得不经允许不能上楼的规矩,趁旁边没人,冲上楼,找到了书房,扣了扣门。

“进来。”里面传来童声。

她推门进去,看见白舍予,顾不得别的,走过去几步:“刚孙伟找你借钱了?”

他狐疑地望着她,有些意外她会知道,过了会儿,才回答:“嗯。”

“你借他了?”

“嗯。”

她急了:“你知道那对父子刚在在背后说什么吗?他们根本不是把你当亲戚,对你也不是真心关心,就是把你当肥羊在宰!”

说着,将刚才听到的孙伟父子的聊天,对他说了。

他只安静听着,没有打断她,神情也没什么变化,等她气呼呼说完,才开口:“说完了?”

“是,要不要我去帮你把钱给要回来?”

“不用了。”平淡如水。

她这才意识到什么:“你早知道他们居心不良?”

他不置可否。

她吸口气:“明知道他们根本就是看中了你的钱,你还跟这群所谓的亲戚来往,还借钱给他们?还不把他们给赶走!?”

这人,是个铁憨憨吧?

他却只淡淡道:“我只是看在他的份上罢了。”

她当然明白他口里的‘他’是谁。

是指这具身体。

他是因为占用了白家儿子的这具伤身体,才会尽量满足白家唯一的这门亲人。

他能凭着这具身体继续活下去,这一点,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何况,他们要的钱也不多,只要不出格,”白舍予微抬下颚,眸光闪了一下,“无所谓。”

钱多了,没地方花,也挺难受。

孙家一直与白家走得亲近,若他突然与孙家断了来往,怕反而会激起孙家怀疑。

到时候,还多了些麻烦。

没事。这门亲戚,无非就是贪心,求个财。

只要没犯什么原则性错误,他也就听之任之。

说难听点,养个宠物,也不止这么点钱。

乔玥儿本想说那个孙震宇不是好人,今天一来就对自己动手动脚,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既然他早就清楚孙家肚父子贪财,却因为这具身体的关系,可以容忍,只当不知道,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没别的事,出去吧。”他下了命令。

她也就转身,刚走几步却又想到什么,回头:“不管怎样,不准和那小胖妹订婚。”

“乔玥儿——”

“行,我出去了。”

**

孙家在岛上住下来的几天,乔玥儿本对孙震宇保持着戒心,生怕他会因为第一天的事不甘心,报复自己。

没料到,几天下来,那纨绔子弟倒还算安静。

他很有自知之明,没去白舍予面前告她的状。

每次看见她,也还算客气,可能知道她会些防身术,再不敢随便轻易造次了。

这天午后,乔玥儿正在房间帮白管家清理部分家里的采购清单,孙小稚跑了过来。

她有些奇怪:“小稚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孙家住在主屋那边,这里是佣人们住的工人房。

“我想吃薯片,打不开袋子。”

“屋子里没佣人吗?”

“没看见。”

乔玥儿也就牵着孙小稚的手,去了主屋的客房。

失踪2

她进了孙小稚的房间,环视一圈:“小稚小姐,薯片在哪儿啊……”

却没听到孙小稚跟上来的脚步,再一回头,只见门砰的关上,孙震宇从孙小稚房间门后缓缓走出来,满面春风:“来了。”

她一顿,亮了亮拳头:“你怕是上次挨打还没打够?”

早知道这纨绔子弟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居然利用妹妹把自己骗过来。

“别凶啊,”孙震宇越瞧她越可爱,一开始无非是看着她漂亮,在岛上几天解解寂寥就算了,可那天被揍,倒是觉得这个女佣跟一般的下人不大一样,“过几天我就要走了。你就没话对我说?”

乔玥儿鞠了一躬:“您一路走好。”

孙震宇脸一僵,这是给自己遗体道别?

却又饶有兴趣地一抬眸:“怎么,想不想跟本少爷一起走啊?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去帮你跟白管家辞职?我认识个国内娱乐圈很红的经纪人,跟他的艺人全都红得发紫,你要是想,我可以把你引荐给他,白家工资是高,可再高,也不过个下人啊。没前途的。你要实在不喜欢混娱乐圈,也行,咱们孙家在欧洲还有几家实业公司,只要我说一声,你进去当个文员啊,小秘啊,也不在话下。”

乔玥儿就静静地听他bb着,末了,才挑眸:”说完了?说完了我就走了。”

见她敬酒不吃,孙震宇的耐心也到了尽头:“你这种资质,不会还真的想留在岛上当女佣吧,也太浪费你这张脸了。伺候个小孩子,有意思吗?”

“不好意思,我的志向就是当一名优秀的女佣,怎么了,法律不允许啊?”乔玥儿丢个大白眼,又不忘记补充:“小孩?可别忘记,你们孙家可都是靠这个小孩子才能过得舒服!”

“你……简直神经病!”

现在哪个女孩不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

一看能搭上富二代或者进娱乐圈,主动脱了衣服去床上等着他的都大把。

前几次来岛上做客,随便对着漂亮女佣说两句甜言蜜语,对方心都融了。

这个女佣,还真是古怪。

如果是表弟年龄再大点儿,他几乎都快猜测这个乔玥儿是不是对表弟这个主子有意思,才会委曲求全留在这里当佣人。

乔玥儿丢下话便朝门口走去,拉开门,做了请的手势:“你可以选择自己走,或者,被我丢出去。”

来硬的,孙震宇搞不定,来软的,又听不进去。

一时气急,踹了一下门,出去了。

乔玥儿看着他离开,也带上门,离开了。

两人前后出门,正好落在不远处刚进屋的白管家眼里,不禁脚步一驻。

半晌,才端着下午茶甜品上楼,敲了敲书房门,在得到少爷的回应后,走进去。

白舍予刚午睡起来,见白管家如平日一样端着下午茶上来,随口:“放在桌子上就行了。”

却见白管家好像有点恍神,眯眸问道:“有什么事吗。”

白管家这才回过神,想了想,也没瞒少爷:“我刚才看见乔玥儿和震宇少爷从客房里一前一后出来了。”

失踪3

白舍予拿起调羹的手顿时在半空一悬,午后静寂的空气中,语气已有些间隙性不稳:你说什么。”

“我猜,肯定又是震宇少爷去骚扰乔玥儿了。少爷您也知道你表哥那个性子,来岛上住的时候,撩逗女佣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况乔玥儿长得又那么漂亮。”白管家又补了句:“其实,第一天孙家人过来时,震宇少爷对乔玥儿说话就已经有些不规矩了。”

调羹掉进碗里,发出清脆的一声。

小少年抬起脸。

白管家清晰地看见少爷本是纯良澄澈、属于儿童的乌眸上,覆上一层寒霜。

一层足以令成年人都胆寒的霜。

书房里,陷入一片僵冷。

就跟埋在地下的棺材一样,白管家甚至连少爷的一点儿声息都听不到。

很久以后,才听见少爷启唇:“为什么第一天不跟我说。”

白管家意识到少爷生起了,倒吸口凉气:

“对不起,少爷……这种小事,我想着您不会在意,也没跟您汇报,再说了,我跟乔玥儿打过招呼,让她避忌一点,少跟震宇少爷接触,震宇少爷这几天也没闹出什么出格的事,也就……”

他白皙骏冷的童颜却随着白管家的字,越发冰凉彻骨。

**

被乔玥儿再次拒绝后,孙震宇有些不爽,转头就去海滩先去晒了个日光浴,下海游了个泳。

然后,躺在沙滩椅上,美滋滋喝着从岛外特意带到岛上的啤酒。

心情方才舒适了点。

擦。

不识时务的小娘儿们。

仗着脸蛋儿漂亮,还拿起架子来了!

要不是每天在这鸟不拉屎的私人岛屿上没事儿做,无聊了,我能找你?

要平时,不知道多少十八线小明星倒贴我!

正这时,孙小稚蹦蹦跳跳地走过来,手掌一张:“巧克力!”

孙震宇一皱眉,坐起来:“现在哪有,回去后给你买。”

“可你明明说了我把那个管家助理喊进我的房间,你就给我巧克力的!到现在还不给!”

“是的,但是我没说现在给啊,说了回去给你买。”

孙小稚见老哥利用完自己就不理了,胖脸一瘪:“你骗我!我去告诉爸爸你欺负我!”

孙震宇还是有点怕老爸的,也知道老爸对这个晚来女宠得跟什么似的,免得又被爸唠叨,不情愿地安抚妹妹:“我说了回去给你买,大不了给你买一箱好不好!?”

孙小稚话题一转:“你现在不买也可以,那带我去后岛玩!”

白家庄园建在前岛。

目前,整个岛屿利用了的部分,也基本在前岛,后岛还是一片林子和山丘,还没完全开发。

孙震宇蹙眉:“后岛有什么好玩的,又没开发,都是些山坡啊杂草啊,说不定还有蛇。万一咬了你,爸回来又要骂我。”

“我不会跟爸爸告你的状的。”

孙震宇被妹妹缠得没办法,只能起身,跟着孙小稚朝后岛走去。

————

第二天中午。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孙伟一直就没看见儿子的人影。

昨天本来还不觉得什么。

失踪4

儿子一直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说不定自己跑到岛上哪儿去闲逛去了。

侄子这私人岛屿,还是挺大。

都快一天了,还没回来,才真的急了。

他额头上直冒汗,问正坐在沙发上抱着薯片的女儿:

“小稚,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后一次见你哥是什么时候?”

孙小稚一边嚼着薯片,一边含糊道:“我说了几百遍了。哥说带我去后岛玩,玩着玩着,就没看见他的人影了,然后我自己回来了。”

孙伟急了,回头望向沙发另一边的白舍予:“舍予,你看这怎么是好啊?你表哥不会出事吧打电话也没人接听。”

白舍予淡淡:“这么大的人,能有什么事。”

可这都一天了,“不如让家里佣人们去后岛找找吧?”

“小稚刚不是说了吗,他去后岛之前,喝了酒,岛这么大,空房子也多,说不定是醉在哪里了。醒了就会自己回来了。”说着,白舍予站起身,朝楼上走去。

侄子毕竟是这里的主人,他不放话,自己也没权力派遣佣人去找人。

孙伟只能站在原地。

说实话,儿子平时确实做事不靠谱。

希望如侄子所说的,儿子真的是醉在哪儿,等会儿就能回来。

*

第二天,一天下来,孙震宇却仍是不见踪影。

夜深了,眼看着一天又过去了,孙伟实在是坐不住了,又准备上楼找侄子。

人还没上去,被白管家拦住。

“这么晚了,孙先生不休息,想干什么?”白管家不动声色,抬手挡住去路。

儿子都不见了两天了,哪里还睡得着?孙伟一头汗:“白管家,震宇到现在还不见人,实在不行,这样下去,我打算报警了。”

白管家眼色微微一凌,挑起眉梢:“孙先生您是知道的,少爷从来不喜欢被外人打扰,更别提是警察了。警察来岛上,到处搜找,弄得乱七八糟,骚扰了岛上的清宁,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孙伟当然知道这个小侄子的脾气,犹豫了半晌,却还是无奈:“可震宇都不见两天了……怕出事啊。”

“少爷不是说了吗,震宇少爷都那么大个人了,能出什么事?说个难听点儿,才两天不到而已,孙先生就算报案,警察也不会受理吧。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白管家一字一顿,面无表情。

‘“可是——”

“现在是午休时间,孙先生确定要继续在这里打扰少爷的休息?”

孙伟看一眼不远处紧闭的卧室门,终究不敢多说什么,先下楼,自己去找儿子了。楼梯拐角,乔玥儿正好上楼找白管家,听到了这一幕,不禁心神一动。

等两人前后离开,她走到卧室边,敲敲门,走进去。

白舍予还没午睡,站在窗边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她进来的脚步声,转过身,目光浓淡参差不齐地落在她身上,似乎在问有什么事。

她走近两步,试探:“小白,孙震宇失踪了,你怎么反应这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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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反应,”白舍予乌长睫毛一拍,淡得如浮云般不着痕迹。

乔玥儿看他的神态,蓦的一动,更是猜到了几分:“孙震宇的失踪,不会是跟你有关系吧?是你让孙小稚骗他去后岛?……你把他怎么样了么?……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正常来说,小白绝对不可能这么漫不经心。

虽然和那表哥谈不上什么感情,但好歹人家现在住在他的岛上。

忽然不见了,他还是得负责的。

白舍予目光停驻在女孩身上,没回答。

房间里的空气忽然僵冷下来,让乔玥儿有些紧张。

忽的,他缓步朝她走近,用命令的口吻迸出两个字:“坐下。”

背后是他的床。

她一怔,不知为什么竟是被他的语气慑服,还真缓缓落座在床边。

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走近,膝一抬,上了床。

她一惊,始料未及,躺倒下去。

他也跟着俯下身去,双臂撑在两边,将她锁在中间。

四目相对。

俊美澄澈、明明属于小孩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成年男人的阴晴难定。

更闪烁着几分说不出的占有欲。

她忽的明白了他为什么无缘无故要对付孙震宇。

他应该知道了孙震宇对自己不规矩的事。

良久,才道:“……小白,算了,也差不多了。”

孙震宇已经失踪两天了。

虽然不知道这两天,他将孙震宇弄在哪里,她却能肯定,孙震宇这两天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这座私人岛屿,毕竟是他的地方,他说了算。

时间久了,只怕会出问题。

到时候孙伟万一真的叫来警察,也会影响他。

白舍予不做声,半晌,才终于起身:“出去吧。”

**

第二天,失踪三天的孙震宇跌跌撞撞、骂骂咧咧地回了别墅。

浑身上下,衣衫褴褛,破破烂烂。

露出的皮肤也是伤痕累累,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了似的。

胡子乌拉拉长了一下巴。

整个人看着比乞丐光鲜不了多少。

一进屋就猛灌水喝,又嚷着要佣人去厨房给自己拿吃的来。

看得出三天没吃没喝了。

已经准备随时报警的孙伟总算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又忍不住气,一耳刮丢到儿子脸上:“你这臭小子这几天去哪了?!把你妹妹带到后岛那种地方就算了,让她一个人回来,自己人不见了,知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了?!”

孙震宇揉了揉被打疼的脸,一边继续往口里疯狂塞面包,一边冤枉地叫屈:“爸,那天我带着小稚去了后岛后,那丫头蹦蹦跳跳的,一会儿就不见了,我到处找她,结果迷路了,然后后脑勺一蒙,就像被谁打了一棍子,再醒来,人就在后岛上的地下洞穴里……那洞穴深得很,我爬也爬不起来,手机也摔坏了,活生生在那洞穴待到了现在……要不是今天看到洞口有根麻绳,只怕还不能回来,得饿死渴死在那儿——”

孙伟听懵了,随即倒吸口气。

怎么听都不像是意外,像是儿子被人给故意整了。

我还是个孩子2

这岛上,能够整儿子的,还能有谁?

舍予?

难怪舍予对于儿子失踪,不闻不问,漫不经心。

看来是拿定主意想收拾儿子了。

舍予为什么会无端端整震宇?还用这么过激的手段?

正这时,白管家已下了楼。

孙伟跑过去,正想仔细问几句,却看见白管家身后还跟着几个男佣,手上拎着他们父子三人的行李,顿时哑然:“白管家,这是…干什么?”

“既然震宇少爷回来了,就请三位离开吧。从今以后,除非少爷允许,请三位再不要来岛上来了。”白管家面无表情,一字一字。

“这什么意思?赶我们走,跟我们断绝关系?”孙震宇啃了几口面包,压下了点饥饿,一听这话,一惊。

白管家没有理他,只继续对孙伟:“还有,少爷前几天给孙先生的支票,也作废了。”

什么?好不容易给儿子借来的还债钱,侄子收了回去?

孙伟脸色一变,孙震宇也傻眼了。

半晌,孙伟将白管家拉到一边,陪着笑脸:“白管家,震宇到底犯了什么错得罪了舍予?不至于吧……震宇到底和舍予是表兄弟,两人年龄又悬殊那么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要不你请舍予下楼,让他们好好说说,再让震宇道个歉。”

白管家眼眸一扬:“没什么好说的。得问震宇少爷自己了。请离开吧。”

手一抬。

男佣齐齐而上,将孙家父子三人请到了屋外。



乔玥儿看着白家司机开车载着孙家父子去岛前面的机坪,转身上楼,去了书房。

白舍予正坐在沙发上,用ipad看丁鹏生传过来的报表,听见进来的脚步声,头都没抬:

“越来越不知道规矩了。不想过试用期了?”

呵,总是吓唬她。

她走到沙发后,俯下身,双臂绕到前面,从后面搂住小少年的脖颈。

一只手继续朝前滑去,抽走他手里ipad,不轻不重,丢到旁边的地毯上。

她俯下脸,唇凑近他耳边,挑破他的心事:

“要是真心想炒掉我,为什么还为了我跟你唯一的亲戚决裂?”

她知道,若不是自己开口求情,指不定孙震宇还真能被他关到死。

至少,得让孙震宇多吃点儿苦头,绝不会三天就放出来。

温软的唇蹭过小少年的耳朵。

瞬间,白皙耳尖被赤红染遍。

他知道她大胆,却没想到她胆子能大到这个地步。

这不是属于大人和小孩之间的亲昵。

而是属于男女之间的互动。

不,应该说是,活脱脱的——

挑逗。

反应过来后,他漠然将她抱住自己脖颈的手腕一捉,缓缓拉到一边:

“乔玥儿,别忘记,我还是个孩子。”

却仍是察觉自己的衬衣被汗水浸湿。

她站直身体,歪了歪头:

“没事,我等你长大。好了,你慢慢忙吧。”

说着转身离开。

*

孙家一家三口离开后,岛上清净了不少。

日子一天天过去。

虽然白舍予对自己态度仍是不冷不热,与自己保持距离,但起码没有再口口声声要炒掉自己了。

能以这样的身份,陪在他身边,或许也不错。

其实,乔玥儿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有点自私。

今年,是她在国外读书的最后一年。

我还是个孩子3

本来结束学业后,就该回国了。

可现在找到了他,她实在不想就此和他错过,才迟迟没有回学校去拿毕业证,也没有回到国内。

家里的状况,她很清楚。

哥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奶奶也越来越年迈。

妈又不是管事的材料。

整个乔家,全靠嫂子在支撑。

虽然哥哥和嫂子从来不催她回家,但她很清楚,自己是乔家的女儿,有责任回去帮助嫂子,一起打理乔家,照顾家人。

尤其妈妈和奶奶偶尔打电话给她时,提起哥哥的维尔纳综合症,语气黯然,甚至抽泣时,她就会产生浓烈的自责。



这天午休时间,乔玥儿刚忙完手上活,手机视频通话响了起来。

是哥打来的。

每个月,哥都会跟自己通话几次。

她来不及回佣人房,忙跑到了别墅外,找了个清净的角落,接了视频。

视频中,哥比起上一次视频,似乎更清瘦了不少,头发白得也更多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结束前,乔玥儿忍不住:“哥,要不我马上请假回来……”

妹妹最近在做什么,乔锦旸也猜得出几分了。

妹妹是为了个男人。

而妹妹心里一直想着的男人是谁,他也清楚。

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尽管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妹妹现在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既然如此。便随她去好了。

“不用了,家里也没什么事。”

“可你……”

“我的这个病,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回来也没用。”乔锦旸在视频那边宽慰。

接着,视频里出现了凰妃妃的笑脸,走过来俯下身对着屏幕上的小姑子打了声招呼:

“玥儿。”

又凑到乔锦旸耳边:“该吃药了。”

乔玥儿看着视频里的兄嫂,心才稍微安定了几分,也就笑道:

“希望等我回来时,能看到你们两个人变成三个人。”

这话让视频里的两人笑意稍稍凝固了一下。

乔玥儿自知说错了话。

哥和妃妃结婚也挺久了。

这么久,还没怀孕生子的意思,并不是不够爱。

尽管哥哥和妃妃的婚姻一开始是外力促成,不是两个人的意愿,但她也看得出来,哥对妃妃早就暗生情愫。

只是哥很清楚自己的病,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不想给妃妃带来累赘吧。

“好了,那今天就这样。”乔锦旸微微一笑,打破沉静,“我喝药了。”

视频黑了,乔玥儿站在草地上,捏着手机,一时还没回过神。

“很挂念你家人吧。”

童稚却沉着的声音传来。

她下意识转身,这才看见不知几时,白舍予出来了。

刚才她和兄嫂视频的场景,他估计也全看到了。

“……还好。”她将手机迅速放进口袋,又不忘记解释:“现在已经是午休时间,我才打电话的,没有违反规矩。”

白家的家规,佣人在工作时间内,不得擅自打私人电话。

他见她生怕被自己找借口炒掉,鼻息微沉,只缓声:

“这样做,值得吗。回去吧,你的家人需要你。”

我还是个孩子4

回京,跟家人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再在追求者里挑一个年龄相衬的青年俊彦,夫妻恩爱平凡地过一生,生儿育女,才是她应该走的路。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委委屈屈地待在他这个核子与身体不相符的怪物身边,做个女佣。

她眼眸恍惚了一下,陡然又清明起来,似乎拿定了主意,昂头,直直看着他:

“可我知道,你,也需要我。”

无论他如何拒绝她,避开她,她也很清楚,即便他目前换了个壳子,对她的感情,也并未改变。

又朝他走了几步,忽的单膝跪下,与面前俊美的小少年保持着同一水平线的高度,轻声:

“若是今天之前,你让我为了家人离开这儿,我或许还会考虑。可刚才跟我哥哥嫂子通完视频,我却反倒更坚决留在这里了。”

他眉眸挑起。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哥哥身体不好,却不知道,我哥哥患的是至今无法根治的早衰症。他的生命,注定只有常人的一半,甚至连一半都没有。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时候,正是生机勃勃的黄金年龄,对于我哥哥来说,却已经面临衰老与死亡了。”

他睫毛一动,深凝住她。

“我看着我哥和妃妃在视频里的样子,一直在想,他们两明知道属于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为什么还能这么快乐?尤其是两人相处时,看着彼此时,不笑,眼睛里都能有光芒。想了会儿,我忽然懂了,因为两人只要相爱,时间,真的不重要。甚至,哪一天,就算我哥真的……不在了,我相信,妃妃也能抱着对他的感情好好活下去。”

说到这里,乔玥儿顿了顿:“明知道会阴阳相隔的两个人,都能这么努力地爱下去,我想不通,为什么我要放弃。”

又深吸口气:“我对我的家人,已经自私了,不想再对自己的感情自私。舒柏言,我想坚持下去,除非哪一天,你真的完全不爱我了。求你,也跟我一起坚持下去,好吗?不要再赶我走。”

他眼神晃动了一下。

这是他们重遇后,她第一次称呼他昔日的全名。

也是向他如此坦白勇敢地表露心迹。

最初吸引他的,是她的美与真。

而现在,让他怦然心动的,则是她肆无忌惮的勇气。

她还未等到他的回复,便已经听到了白管家来找自己的声音,生怕被发现,忙站直身,匆匆离开。

*

对他袒露心迹后,一连几天,乔玥儿都没再怎么看见他。

她有些患得患失。

一直在想,他是不是在特意避开自己。

好像也不像是……

因为他本来就是一直遥控办公,每天在书房里的时间比较多。

这天午后,乔玥儿午休过后,刚从佣人房间出来,正好看见一个佣人匆匆过来,脸色似乎有些怪异和紧张,看到她和徐夕午休出来了,忙说:

“白管家让所有内宅的佣人全都去前院集合,说是少爷有事。快过去吧。”

她一愣。

来了这么久,从没有过全员集合的场面。

而且还是白舍予亲自过对佣人训话?

一般就算有什么事儿,也是白管家代为交代啊。

徐夕也诧异:“内宅佣人全部集合?少爷有什么事这么急?”

“别说了,去就行了。”

先吃了1

乔玥儿和徐夕赶到前院时,看见白家几乎所有内宅的佣人都已到场了。

台阶上,白管家站在白舍予身边,一老一少,脸色都有些沉暗。

尤其白舍予。

白家佣人了早习惯了少爷少年老成、不苟言笑,但今天这神色更加风雨欲来,阴霾不堪。

让庭院里的空气都逼仄了不少。

佣人们从没见过这架势,头都不敢抬起来多看一眼主人。

徐夕也被这种气氛吓到了,悄悄拉一下乔玥儿的袖子角,低道:“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乔玥儿摇头,她哪知道。

看见人都差不多到齐了,白管家看一眼少爷,也就走到前面,环视了所有人一圈,表情严肃地开了口:

“我一直以为,能够上岛为白家工作的人,应该是经过精挑细选,品行优良的人,没料到这种事情也会发生。”

终于有佣人按捺不住:“白管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少爷在房间里发现了这个。”白管家指间夹着个小小的金属物体,脸色更难看。

“这是什么?”有人问。

这次,轮到白舍予开了口,冷冷:“微型监控器。”

“啊?”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佣人们很是惊讶,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乔玥儿也脸色一动,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也难怪他会召集内宅的全部佣人了。

白家根本没什么外人过来,就算是像上次,孙家人来了,也不可能进他的房间。

能进他房间的,也只有内宅的佣人了,平时进去做打扫清理有机会。

白管家再次开声:“少爷的房间,只有内宅的佣人能进去。放监视器的人,除了你们,再不会有别人了。”

这话一出,一群佣人们立刻喊起冤起来:“白管家是怀疑我们做的?”

“不是我啊,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是啊,白管家,我们放这东西到少爷房间干什么呢?”

“我在白家工作也有几年了,少爷,白管家,不是我啊。”

“放了这东西的人,自然有他的目的。”白管家眼神阴翳了几分,“总之,只要进过少爷房间的人。从这一刻开始,放下手头所有工作,全都在这里。直到有人承认。”

内宅里进少爷房间打扫过的佣人,加起来有十来个,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若就是打死不承认,他们要在这里耗多久啊?

一群佣人都不甘又委屈,却也知道家里出现这种严重问题,少爷势必要查个明白的,只能都站在原地。

旁边,几名身穿制服的私人保镖手持电棍散在周围,不让一群人有什么举动。

白舍予带着白管家转身进屋。

乔玥儿吸口气,连忙追过去。

保镖抬起电棍,拦住去路:“站回到原地!”

“我就是想问问少爷关于监控器的事……几句话就好。”

“说了,站回去!”

徐夕见那电棍随时要朝乔玥儿甩过去,忙跑过去拉住她:“算了——”

白管家回头,见乔玥儿被保镖拦住,看一眼白舍予,终究开声:“让她过来。”

先吃了2

保镖让出路。

乔玥儿趁机跟进了屋子:“少爷,把所有佣人都软禁在院子里,这样不大好吧?放监控器的人,肯定不会承认,这样耗下去,对其他人很不公平,还有几个年龄大的,也禁不起这么熬吧?”

白舍予回头冷视她:“你要是觉得不公平,我给你破个例,你可以马上辞职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就不能先让大家回去,再用别的办法慢慢调查吗?非要用这么极端激烈的手法吗”

白管家插嘴:“这么极端激烈的手法如果都逼不出那人,慢慢调查,只怕就更查不出来了。行了,别再多说了,下去吧。”

乔玥儿怕他借这个机会真的把自己炒了,只能先返回了院子里。

“怎么样,你跟少爷说什么了?少爷还是铁了心思,让我们在这里吗?”徐夕见她回来,忙过来揽住她手臂。

乔玥儿点点头,无奈:“没人承认的话,依少爷的脾气,估计得让我们这一群进过他房间的人,站到死。”

徐夕脸色白了,半天说不出话。

*

一天过去。

夜深了。

周围的保镖都换了一班人的岗。

庭院中,好几个佣人都熬不住了,小腿站着都抽筋了。

却都不敢席地而坐,生怕少爷看见了更不高兴。

剩下的,就算年轻力壮的,也都饿的饿,渴的渴,脸色发虚。

岛上晚上温度低,海风瑟瑟,几个穿得不算多的佣人也都抱起双臂,打了几个喷嚏。

一个平日负责整理房间的女佣年龄最大,此刻面色发白。

乔玥儿见她小腿肚子似乎都在打颤,过去搀住她,让她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

女佣惶恐地摆摆手,生怕少爷不高兴。

乔玥儿烦了:“白管家只是让我们在这里待着,又没说不让坐。”

徐夕也过来劝:“是啊,你先休息会儿吧。”

女佣这才勉强坐了下来,可脸色依旧很难看,毕竟,都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喝水了。

徐夕正好例假来了,站了一天,加上晚上也有些凉,此刻也是面色苍白,不停悄悄揉肚子。

乔玥儿看这样子,十几个人连明天白天都坚持不到。

这跟严刑拷打有什么区别?

一群人凭什么为了一个人的错处买单,跟着活受罪?

她振臂一呼:“我们一起去见少爷,集体抗议?大家拧成一股绳,一起说比较好一些。总不能明明没做,就这么白白被罚吧?”

虽然来白家做事不长,但这些佣人的性子,她已经很熟了,绝对不会做出偷偷在主人房间放置监视器这种事。

楼上,房间落地窗前,穿着一身睡袍的白舍予背着手,静静看着楼下的一切,不觉唇微弯,浮出失笑。

身后,白管家也看到了楼下的一幕,跟着摇头:“这个乔玥儿,还挺刚,要是以前打仗的年代,绝对是那种第一个扛着枪冲锋陷阵的。”



与此同时,楼下庭院里。

一群佣人听乔玥儿这么说,脸都变了,忙摆手:“算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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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万一少爷生气,炒了我们,怎么办啊?”

“白家的薪水可比外面同等工作高十倍不止,要是被炒了,可再找不到这种好工作了。算了,我还是挺一挺吧。”

“可不是,我家一双儿女还等着我定期汇款回去交学费呢,丢了工作怎么是好。”

“是啊,我觉得我还能多站会儿……唉,罚就罚吧,只要少爷消气就行。”

乔玥儿见一群佣人为了工资不要尊严也不要命了,气急,只能几步朝保镖道:

“这里的人都累得不行了,麻烦起码给我们拿个水和吃的。”

保镖白天见白管家让她上前讲话,看出她在白家的地位,再不敢大声呵斥,说话还算客气:

“白管家说的话,你白天是没听清楚吗除非有人承认,不然统统站在这里。”

乔玥儿见保镖不让自己进去,对着别墅门就喊起来:

“少爷您要是怀疑我们,还不如把我们直接送去警局!何必用这种私刑?!没犯错的人也跟着受罚,太不公平了吧!?”

进警局起码还能有人权,有吃有喝,还能有张床睡着呢。

“住嘴,现在是大半夜,别吵到了少爷!”保镖一惊,忙制止。

徐夕也捂着肚子忍痛过来:“玥儿算了——”

算个球。一个个的都快倒了。

乔玥儿见他不出来,继续嚷:

“你把我们都送去警局不行吗?半夜三更这么折腾,这样下去,肯定会有人出事的!”

终于,楼上某个房间的灯,亮了。

几分钟会,白管家从下人楼里匆匆走过来,脸色被乌云罩住,显然,是刚接到了白舍予的电话,深深看一眼乔玥儿:“你,跟我进来。”

……

主卧。

白管家敲门后,推开门,示意乔玥儿单独进去。

乔玥儿进去后,被一股恒温的暖气包裹,顿时因为寒冷而紧绷的身体每个细胞都舒展开来,舒服了不少。

又嗅到一股甜腻腻,勾出人馋虫的巧克力香味。

茶几上,放着牛奶和一碟黑森林,还没动过。

他每晚要办公,有时工作很晚,白管家每晚都会给他准备一些宵夜,放在房间里。

多半是甜点或汤水。

她肚子很响亮地不自觉叫了一声。

他薄唇一挑,显然都听见了,指尖漫不经心划着婆平板屏幕上的邮件:

“先吃了。”

“……??”她错愕望向他。

“我不想吃。免得老白又要唠叨半天。帮我吃了。”

“可——”

“吃完再说话。”

她也就不再多说了。

不管是他是怕自己肚子饿了才故意这么说,还是真的不想被白管家唠叨,义不容辞走到茶几边,先将蛋糕给吃完了,又喝下了热奶。

胃袋充盈,整个人,彻底才复苏了。

然后,她擦了擦嘴,才道:“我找你是想说,要不你先让几个年纪大,身体不好的佣人回房去吧。”“嫌疑犯跟年龄多大、身体好不好没关系。”

“你眼里的嫌疑犯,好几个都是在白家做了几年的老佣人,你这样不大地道吧?你没看见,刚才好几个站都站不稳了,如果真凶不承认,难道你就一直罚他们这么继续站下去?要是这样,不到明天,绝对有人要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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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薪聘请了他们为我服务,现在,我却还被他们中的其中一个人背叛,我只是行使我身为雇主应有的权利。”他一掀眼皮,轻哂。

“我知道……可是这么查,真的不大好吧,大家都受不住的。我也是为你着想,万一真的有佣人出事,引起警察上门,也是打扰你自己。”

他眸子陡然透出清冽光泽,头猛地一抬:“你千方百计让我不要查下去,真的是担心那几个年龄大的佣人?”

“不然呢?”乔玥儿一时没有会意他的意思,错愕了一下,又解释:“我不是不让你查,是让你用别的法子查……”

“是吗,你现在这样的举动,我会以为那监控器是你放的。”语气多了几分讥哨。

“……什么意思啊?你怀疑我?我有毛病吗?放那玩意儿在你房间干什么?”乔玥儿没想到他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我怀疑你,难道不是很正常吗?从尼泊尔开始,到岛上,你想尽办法跟着我,就跟个牛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开,一直在不停介入我的生活,悄悄放个监视器在我这里,想更清楚地知道我的行踪,又有什么奇怪?生怕我继续查下去,查到是你,现在又百般干涉我调查,也很正常吧。”

“白舍予,泥垢了!!”乔玥儿怒了,“小姑奶奶犯得着用监视器那种偷偷摸摸的法子来监视你吗?老娘想看你,直接就来你面前了!”

他明明很清楚她的性格。

白舍予脸色却仍旧凉意十足:“就因为我很清楚你的性格,你是那种什么都干的出来的女孩,仗着自己是军门千金,从小就被身边人宠坏了。不然,你已经乖乖回国了,也不会站在这里。”

“你——”乔玥儿被他气糊涂了。

“乔玥儿,你像个牛皮糖似的黏着我,我可以容忍,可是现在步步紧逼,侵犯我的**,监视器这种下三滥的东西都用上了,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

小少年唇边一缕微哂,却代表着他全然不信她的话。

乔玥儿怒了:“所以你从发现监视器的第一分钟前,就怀疑是我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把那么多人拉到院子里罚站?”

“我不这么做,怎么能发现你有问题?”

“……好哇,原来你这是给我设局啊!行了,好好好,既然你认定是我,那就是我,行了吧!?”乔玥儿娇生惯养惯了,气得不行。

“这是你说的。”白舍予望一眼门口,“白管家。”

白管家推门进来,一脸目瞪口呆,显然在门口就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既然她已经承认了是她做的,带她去小黑屋关禁闭,再跟楼下的佣人们说一声,让他们各自回去就行了。”

她承认什么了啊?她那是一时气话他听不出来,还真认为是她做的啊?

乔玥儿气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管家拉了出去。

……

庭院里,一群佣人们眼睁睁看着乔玥儿被人带出来,朝庄园大门那边走去,一脸惊愕。

视觉遭受严重冲击1

随后,白管家走出来,道:“这件事查清楚了。放监视器的人,就是乔玥儿,大家都受累了,先各自回屋休息吧。”

“什么,是乔玥儿?不会吧?”有佣人惊呆。

“是啊,刚才她还喊得最大声,说是咱们都被冤枉了,要一起去找少爷抗议呢,怎么会是她……”

“”贼喊捉贼呗,喊得最大声,就是因为怕被查出来呗。”有人低声琢磨。

“……不会吧,乔助理为人还挺不错的啊,无缘无故放那玩意儿到少爷房间里干什么啊?”

“很多人应聘豪门都是为了将豪门的一手资料搜集了转卖给媒体……说不定她也是这样?”

“啊,我早就说了,她长得这么漂亮,学历也不低,怎么可能来做管家助理嘛……”

徐夕在一片议论纷纷中也面色如纸,呆了半天。

白管家目光扫了一圈,再次开声:“好了,回去吧,不要在主人的屋子前面喧哗。”一群人才散去。

徐夕本来还在想问下白管家,但见这个场景也只能先回去了。

……

明明很累了,但徐夕一夜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下半夜,整庄园陷入沉静。

她悄悄离开屋子,从后门出去,朝着关禁闭的小黑屋走去。

……

小黑屋。

这是乔玥儿第二次进来了。

气爆了,一晚上睡不着,此刻正坐在床上抱着枕头当某人撒气。

该死的小白,居然认为是她。

门被人叩了两下,传来徐夕弱弱的声音:

“玥儿你睡了吗?”

她立刻走过去,对着门:“睡个毛啊,这谁能睡得着。徐夕……你怎么过来了?”’

“我看你被关禁闭了,睡不着,担心你……你没事吧?”

“没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就好……不过这屋子黑漆漆的,你一个人关在里面肯定很吓人吧?…要不我一直这么陪着你,等天亮了再回去?”

“不用了,万一你也被发现了,怕是你也得和我一起关在这里了。”

“……那等天亮了,我再抽空过来陪你。”

乔玥儿应了一声:“嗯。”

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到底是哪里怪异,又说不上来。

顿了顿,才隔着门自嘲道:“真想不到,我来白家还没两个月,却都进了两次小黑屋。”

徐夕这才问道:“……少爷真的认为是你做的吗?”

乔玥儿平静地回答:“嗯。不然我现在也不会关在这里。”

徐夕没再说什么,陪了会儿乔玥儿,天快亮了,才离开。

乔玥儿听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也莫名不再像刚才那样焦躁,坐回了床上。

忽的明白了有哪里不对劲了。

这不是自己第一次关小黑屋,上一次,徐夕并没这么担心,也没来看过自己。

这次却来了。

这代表什么?这件事和徐夕有关,所以才会自责?

还有,正常人一过来,首先不应该先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把监视器放在了少爷房间里吗?

可徐夕过来看自己,一开始完全没提这儿件事……

一直都是在关心自己。

证明,徐夕对这件事儿根本就不好奇。

这样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徐夕根本就很清楚,监控器不是她放的。

视觉遭受严重冲击2

回到庄园时,天蒙蒙亮了。徐夕听见隔壁工人房里佣人有起来了的声音,看一眼抽屉里的手机,按捺下打电话的心思,换上衣服离开房,先开始一天的工作。

忙了一上午下来,才回到佣人房间,迫不及待关上门,拿出手机。

不一会,电话那边响起上一次的那个声音,似乎添了几分不耐烦:“怎么又给我打电话?你知道这样很容易被人发现的吗?”

“对不起,但这次是很重要的事……我,我放在白家少爷房间里的那个监控器,被发现了。”徐夕战战兢兢。

“什么?”

“放心,白家没有发现是我做的,他们以为是另一个女佣,就是跟我一起进来的乔玥儿。现在还把乔玥儿关了禁闭。”

电话那边的人稍稍松了口气:“既然如此。下次你要注意,放这种东西更隐秘点。怎么能够这么容易被人发现?”

“什么?难道你还要我继续放监控器吗?可白舍予已经察觉到了,再放的话,肯定会查出来是我……”徐夕很是惊恐。

那人似乎也沉吟了一下,然后说:“这段日子你不要再做什么。等我通知吧。”

挂了电话后,徐夕照以前的习惯,将通话记录全部删除,然后将手机锁进了抽屉。

最后,才走到门口拉开门准备出去。

刚一开门,只见一个佣人正好走了过来,好像是来找自己的,心漏跳了半拍,有种不好的预感,站在原地。

果然,佣人面色很严肃:“徐助,少爷叫你去一趟。”

**

主屋,大厅。

徐夕过去的时候,看见白舍予坐在沙发上,白管家则在一旁站着。

厅里的空气凝结地似乎分分钟能结冰。

徐夕看见小少年沉冷如冰霜的脸,心跳的厉害,又往下坠,不详的预感更强烈,却还是忍住紧张走过去低语:“少爷叫我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白管家见一个小小的东西摁了一下,不轻不重丢在桌子上。

录音立刻从那东西里飘出来。

恰好就是徐夕刚才在佣人房里打电话的全部录音。

徐夕的脸也从苍白,变成猪肝红,继而变青:“少爷……”

马上明白了,这小录音器怕是她下半夜偷偷跑去看望乔玥儿时,少爷派人放进去的。

少爷……早就怀疑自己了。

白舍予眉眸不动:“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用监控器对待他,那么,他也就让她被监控。

白管家将录音的stop键摁下,停止播放:“还有什么好说的。”

徐夕身子瘫软,整个后背耷拉下来,却一字不发。

“说吧,你背后那个人,是谁。”白舍予言简意赅。

徐夕半会儿才喃喃:“我不知道……。”

白管家怒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到现在你还瞒着有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算是犯法,要坐牢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徐夕慌了,眼泪关不住地流了下来:“那人一直都跟我电话联系,从没和我见过面。”

视觉遭受严重冲击3

白舍予纤指在沙发上叩击着:“男的,还是女的。”

“是个年轻男子。听声音,也就二三十岁。他从不透露自己的信息,只给了钱,让我应聘白家管家助理的职位,一定要应聘上,留在白家,然后将少爷的行踪和状态汇报给他听……监控器也是他让我带来的,说让我放在你房间,方便他了解您的动态。”

白舍予脸色一寸寸沉下来。

白管家也皱紧了眉。

到底是什么人,需要这么紧密清楚地掌握少爷的行踪动态?

少爷毕竟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

不可能树敌吧?

何况少爷一直深居简出,根本不怎么对外露面。

外人根本不知道目前名列行首的jk背后老板,其实是七岁的少爷。

正这时,一个男佣从徐夕房间里回来了,将搜到的徐夕的手机递给白舍予。

白舍予翻了下手机,没看到通话记录,知道她删掉了通话记录,将手机递过去:“重拨。”

徐夕自然不敢说什么,重新拨打了回去。

那边电话一直没有接听。

白舍予眸子一扫,看见徐夕脖子上戴着的一条银饰项链,蓦的眼眸一动,打了个手势。

白管家会意,过去一把将她的项链拉下来。

果然,那银坠子,是个迷你监听器。

徐夕背后的那个神秘主使者,不但让徐夕监视白舍予,还在徐夕身上安装了实时监听器,随时监视着徐夕,怕这女孩出什么幺蛾子。

徐夕现在败露了,那神秘人估计也即刻知道了,自然不可能再接电话。

徐夕似乎才刚刚察觉到这个项链是个迷你监听器,惶恐:“我不知道这个是监听器……这是我来白家前,那个男人快递给我,让我戴着的,我收了钱,也不敢说不,就一直戴着了。”

白管家与沙发上的少爷对视一眼。

当即将那监听器踩在脚底下,碾碎,然后对着白舍予道:“看来,这个人还真是对少爷很有兴趣。”

正这时,乔玥儿的声音飘来:“徐夕。”

白舍予实时监控到徐夕与神秘人打电话,取得证据后,白管家便派人过去将乔玥儿放了回来。

乔玥儿刚在门口便听到了徐夕的哭诉,也看到了所有的场景。

徐夕回头,看见乔玥儿回来了,脸色一紫,既尴尬又愧疚:“对不起。”

“所以我们三人一起应聘时,那会儿你就处心积虑想要拿到这个职位了,你拉肚子,并不是丰霈霈做的,是故意给自己下药,然后将剩下的腹泻药放进丰霈霈的行李袋里,就是为了少个竞争对手,是吗?”

徐夕脸色发白,搅着手指,最终:“是……对不起。”

“我没想到你会骗我。”

徐夕猛地抬头:“我没全骗你……我家里目前确实很困难,我一定得应聘上管家助理这个职位,留在白家,那个人才会帮我爸爸还债,帮我妈妈治病。我没想过要利用你,更没想过害你被关紧闭,对不起。”

白管家却已带着男佣走到徐夕面前:“徐小姐,请吧。”

徐夕身子陡然一个颤抖,明白了白家要领自己去哪,哭起来:“白管家,我不想坐牢……求你们别送我去警局,饶了我这一次……”

视觉遭受严重冲击4

乔玥儿望向白舍予:“放她走吧。”

白舍予眼皮一挑:“你确定?”

乔玥儿看着颤抖不止的徐夕:“她人还是很好的,不然昨晚也不会因为愧疚,来偷偷看望我。”

日常为人作风,骗不了人。

顿了顿:“送她离岛吧。让她写份声明,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白家的任何事就行了。”

白管家看向少爷。

白舍予沉吟了会儿,吩咐:“按她说的做。”

白管家立刻与男佣带着徐夕下去了。

厅内,安静下来。

白舍予淡淡瞥一眼乔玥儿:“放走徐夕,有什么目的。”

乔玥儿见他猜出来自己的心思了,也就说:“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放徐夕回去,才有可能抓到背后的主使者。

她相信,他也应该是这么打算的。

果然,他眼皮一动,没有否决她的话,只徐徐起身。

她以为他要上楼,赶紧追过去:“喂,你就这么走了?我呢??”

“你不是出来了吗。”

“你为了让徐夕掉以轻心,把她引出来,把我关小黑屋,连声道歉和谢谢都没有?”

“一天都没有。”至于么?

“你还想关多久?你知道关小黑屋多可怕吗,黑黢黢的……”

还没念叨完,只觉脸前热气扑来。

她的手被他已牵了起来,捏在手心。

他尚显稚嫩纤小的手,插进她的指缝。

与她的手合二为一。

温度不断传递到她的肌肤里。

她呆住。

他澄澈的眸子岑静看着她,一瞬间,让她几乎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白舍予还是舒柏言。

“你之前在花园里问的问题,我有答案了。”

她呆了一下。

那天她问他:求你,也跟我一起坚持下去,好吗?

还没来得及等到他的回复,便走了。

只当他根本不会给她回复。

没想到他此刻他又提起来了。

他手掌贴着她的五指,攥紧:“答案是:好。”

她心跳的扑通扑通,慢慢屈膝,将他的后颈捧住,头朝前倾,额抵住他的额。

一直盼着他能想通,接受自己。

现在他终于愿意与自己尝试着相处下去,她反而太高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第一次没有拒绝,也没有避让。

好半会儿,她才说:“那我以后私下还是叫你小白?”

舒柏言这个名字,目前注定得埋在她肚子里了。

免得他重生在白家小少爷身上的秘密被人发现。

从今以后,这也是她为他保守一生的秘密。

“随你。”叫什么,不重要。

她又想了想,道:“那我还是继续当你家的管家助理?”

这次轮到他想了想,道:“我会安排。””



与此同时。

白管家刚让佣人送走徐夕,独自进了屋。

刚走到门口,便看见眼下的场景。

当下,视觉就遭受了严重的冲击。

??????

早意识到少爷和乔玥儿关系不浅,没料到……

天啊。

还真是这种关系?

不,可能是自己老花眼度数又深了,看错了。

或者是老年痴呆了?产生幻觉了?

揉揉眼睛。

却并没看错。

乔玥儿分明半跪在地上,与少爷拥抱着,亲昵地说着话。

没人,怕什么1

这绝对不是姐姐对弟弟、长辈对小辈的那种亲热。

以少爷的脾气,也不可能任由一个女人这么抱着自己说话。

怎么可能……

少爷,您这发育,是不是也太提前了点?

虽然说有钱人很多都有些独特的怪癖,但您这怪癖是不是也太劲爆了?

乔玥儿虽然年轻漂亮,可年龄也快能当您妈了啊!

少爷,您这不是姐弟恋,是母子恋了啊!

太荒谬了!

一定是因为少爷年幼就没了母亲,才会对年长的女性产生特殊感情。

嗯,一定是这样……

*

吃完晚饭,白舍予把白管家叫了过来,吩咐下去,以后乔玥儿会搬到主屋二楼住下。

白管家一点都不意外,却还是望向少爷:“乔玥儿只是管家助理,按理说应该跟佣人们住在工人楼房那边,搬来跟主人住在同一栋楼,似乎不大合理吧。”

“白家,我说的话就是理。”

白管家被怼,一时语塞,却又照直说:“少爷对乔玥儿看来还真的是与众不同。”

白舍予微抬下颌,俊美稚嫩的脸却透出成年男子的老成:“老白,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你知道,我跟你之间,不用拐弯抹角。”

白管家也就直言了:“少爷,我不知道您是从什么时候好这一口的,不过,您跟乔玥儿年龄悬殊太大了,你跟她根本就不是一代的人,不会有结果的。”

白舍予:“………”

半晌才冷冷:“你怎么知道的。”

白管家见他侧面承认了自己和乔玥儿的关系,脸色更难看,眼圈儿都快红了:

“我又不是个傻子,早就猜到几分苗头了,今天又看到您和乔玥儿在一起……少爷,她比你可大十七岁啊,您想玩也不至于这么个玩法吧。”

“我没有玩。”

“少爷,您别吓我啊。”不是玩,那就是认真的?那就更可怕了。白管家试探:“少爷,要不我去给您找个儿童心理专家?”

“我也没有心理疾病。”

“那我给您介绍个跟您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女朋友?”

“没兴趣。”

白管家快崩溃了:“少爷,您这样子,我怎么去跟去世的先生太太交代啊。”

白舍予淡道:“老白,你知道明代的万贵妃吗?”

白管家对历史还是比较熟的,愣了一下:“少爷是说明朝宪宗后宫的那个受宠了一辈子的万贵妃?”

“万贵妃比明宪宗也是大十七岁。”

白管家脸色发黑:“可明宪宗和万贵妃结局都不算太好。”

“有过程就好了,要什么结局。”

“……”

“好了,老白,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他一句话终结了对话。

白管家见他转身离开,话卡在喉咙里,终究咽下去。

**

乔玥儿搬进主屋后,住在二楼。

可能因为突然换床,头晚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迟了,八点多才起来。

她手忙脚乱地换上衣服出去,一下楼,正看见几个早就起来的佣人已站在客厅各个角落。

白管家则站在餐厅旁边,伺候着白舍予用早饭。

看到迟来的乔玥儿,几个佣人悄悄对视一眼,却都没说什么,甚至还客气地齐齐打了声招呼:

“乔助理,早安。”

没人,怕什么2

这个乔玥儿,本来被关进了小黑屋,却又被放出来,然后白管家宣布,真凶其实是徐助理。

紧接着,乔玥儿还被少爷安排住进了主屋。

这待遇,只有白管家才能有了。

到现在,白家的佣人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乔玥儿和少爷的关系,恐怕不一般。

乔玥儿屏住呼吸,忙朝那边走过去,看向白管家,低声:“真的是不好意思白管家,我起晚了……”

白管家没有责骂,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幽幽看她一眼。

还敢骂她么?

现在就凭她和少爷的关系,也不知道谁是上级谁是下级了。

正这时,只听少年声音传来:“过来。”

白管家和餐厅不远处的佣人齐刷刷望过来。

这两个字,显然不是对他们说的。

乔玥儿望向白舍予,指了指自己:“我???”

“不然?”

乔玥儿在众目睽睽下,走到了少年身边。

“坐下。”白舍予拍了拍身边空置的椅子。

白管家倒吸口气,少爷刚刚让佣人多上了一份早餐,还留了张空椅子在身边,敢情是专门为乔玥儿留的。

在场的几个佣人也都傻眼。

“这样好吗?”乔玥儿悄悄环视一圈周围,有些犹豫。

现在倒是轮到她拘束了。白舍予淡淡一挑唇:“放心,他们不会多话。也不会在外面乱说。”

如果在家里都还要和她避开人,闪闪躲躲的,有什么意思?

她释然,终于坐下来。

佣人们脆弱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住了。

嗷嗷眼睛,他们的眼睛——

少爷居然亲自将早餐拿到乔玥儿眼皮下面,还亲自将餐具递到她手上。

就差亲自喂进乔玥儿的嘴巴里了。

直到白管家目光射过来,才纷纷自觉地垂下眸,不敢多看。

****

一周后。

午后,乔玥儿被佣人通知,白舍予叫自己。

她刚到书房,就看见一名白家的保镖从里面走出来,还对着自己驻足恭敬打了声招呼:

“乔助理。”

现在白家内部上下,都将她几乎也当半个主人了。

至少跟白管家是平起平坐的了。

她推门进去,看见白舍予笔挺的身子站在落地窗面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顽皮心起,不禁踮脚过去,偷偷从他背后将他环抱住。

他身体一凝,无奈的声音飘来:“玥儿,不要这样。”

“没人,怕什么。”

他还是不大习惯,用这具身体和她亲近。

可能是他太小气了。

虽然这身体只是个孩子,但毕竟也是男性。

可是,这辈子,也不可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拥抱她了吧。

他的身体,只怕早就沉在大洋底下,甚至进了鱼腹。根本不存在这世界上了。

其实前两年,他也让暗中花钱派人去自己快艇爆炸的海域秘密搜索过。

他始终抱着希望,希望奇迹会发生,能寻获自己的遗体,至少让自己好好埋葬自己。

当然他也明白,这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希望。

他的身体怎么可能还存在,早就在爆炸中粉身碎骨了。

就算没被炸死,也早就淹死,尸沉大海了。

乔玥儿见他沉思,猜到几分他的心思,这才慢慢松开手,转移话题:

“对了,你找我干什么?”

没人,怕什么3

“徐夕离岛后,我一直让保镖暗中跟着她的行踪,刚刚保镖回来,说是查到了一点事。”他这才敛了脸色,正色道。

“查到了什么?徐夕回国后跟那个幕后主使人见过面吗?”她也立刻收了心。

“徐夕回国后并没跟任何人见过面,连陌生电话都没有接过,看来并没和那个人联系,但她的账户,上个月突然多了一笔巨款,我相信,应该是那个幕后人付给徐夕的余款。我让保镖顺着那账户查下去,结果发现,给徐夕打账的是一家公司,是在境外注册的一家贸易公司,叫kone。”

“…那也就是说,主使徐夕监督你的幕后人,可能是kone的人,或者说,和kone有关系。你认识这家叫kone的公司吗?他们老板是谁?”乔玥儿马上紧张起来。

白舍予看着她,沉默了几秒,才开口:“kone的老板,是我。”

“???????”

“准确的说,kone的老板,是以前的我,舒柏言。”

乔玥儿彻底懵了。

他继续说道:“kone是我在舒氏集团外面私下办的一个公司,妈和小歌都不知道。我以前的经历,你应该从小歌那儿都清楚了。通过黑道联盟赚的钱,我不可能直接用于舒氏,会引起公司内部与外人的怀疑,需要转手一道,先洗白,而kone这个公司,就是用来洗钱的公司,注册后,我一般从没管过,由下面的人帮我打理。舒柏言这具身体死去以后,kone这家公司也就自动停业了。”

“……”乔玥儿半会儿才道:“那这个幕后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够调动你以前公司的账户给徐夕汇款?难道是kone的什么高层?或者说,是以前的你的熟人?”

他摇头,这一点目前还没查到。

按理说,不可能。

kone停业后,基本就是个空架子空死了,人都走光了。

目前基本就是个空壳公司。

就算有人还在,想动用kone的账户汇款,起码得需要舒柏言这个法人的指纹印和脸部扫描。

不可能会有其他人能够调动kone的公司账户。

但保镖那边,查到这里,就再查不到别的了。

无法知道,动用公司账户的人到底是谁。

但那个人,说不定知道他目前的状况——

不是白舍予,却占据着白舍予的身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乔玥儿方才打破静谧:“好了,能查到这里就不错了,至少我们现在知道,那个人跟你以前开的公司有关系。而且,说实话,我感觉那个人对你不一定是坏心思,他只是让徐夕监督你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害你。可能,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糟?”

白舍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

与此同时。东南亚某个以气候宜人闻名的小镇。

半山腰,顶级疗养院。

私家花园的草坪被修剪得精美异常,蓝天白云,空气新鲜,还有时不时经过身着白袍、时刻保持专业而和蔼的微笑的医护人员。

处处显示,这是个富人才能消费得起的场所。

草坪上,年轻俊朗的男子面朝着山下的风景,坐在轮椅上,看着手上握着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反复播放着一个短视频。

没人,怕什么4

短视频里,是白舍予在岛上庄园的庭院里经过的样子。

是徐夕之前偷拍下来,发给他的。

以拍摄角度和微微晃动的样子,一看就是偷拍的。

俊挺小少年身穿白色西装,在白管家和几个保镖的陪伴下,朝门口走去,估计是去私人机坪,要坐飞机出岛。

保镖为他拉开车门,白管家弯下腰将手挡在他头顶,防止他碰到头。

虽然年龄小小,却俨然已是天之骄子的胚子。

浑身透着掩藏不住的意气风发。

男子将短视频来回播放着,修长的手指也在视频的白舍予脸上轻划着,就像是在触摸着对方一样:

“七岁的你,原来是这样的……”

眸子里散发着某种奇异的振奋的光泽。

却又有种淡淡的失落与寂寥,还有几分隐藏的怨恨,喃喃:

“舍予,舍予…你想舍弃原来的自己,可有没有想过,被你占据的身体,又想不想舍弃自己?”

可惜。

徐夕败露了。

再没法24小时随时盯着白舍予了。

其实,他也不想就这么暗处盯着白舍予了。

他和白舍予,不,应该说是占据白舍予身体的这个人,势必要面对面,见个面了。

半晌,男子才退出视频,似乎决定好了,拨通了电话。

那边接电话的人语气很是恭敬:“有什么吩咐吗。”

“想办法把白舍予弄出来,我要跟他见面。”仪容外表明明很沉稳的男子,说话时,却有种与外表不符的燥怒与尖锐,有点像是年少气盛的孩子。

对方犹豫了一下:“那位白家小少爷平日又基本住在私人岛屿上,从不跟外人来往,几乎足不出户,就算出来,身边也有众多保镖跟着,被人保护得严严实实,我们怕是很难动手。”

“那也有出来的时候!!我就不信他一辈子能待在岛上或者一辈子每时每刻都有保镖跟着!”男子陡然暴怒,语气多了几分嚣张任性,“这个月不行,就下个月,今年不行,就明年!总之,你先盯着,一有机会就把他带到我面前!!!”

电话那边的人噤声,又实在忍不住:“属下实在不懂,您为什么对那个白家的小孩子那么感兴趣?先派了个女孩去白家做佣人,盯着那孩子就算了,现在还——”

“我让你做什么就去做,哪来这么多叽叽歪歪?到底我是上级还是你是?”男子眉目染上冷霜。

电话那边的下属再不敢说什么了。

**

白家。

深夜,乔玥儿被电话惊醒。

是妈的来电显示。

白家的私人岛屿与国内京城在同一经度,基本没什么时差。

所以,此刻,也是京城的深夜。

因为家里有年迈的奶奶和患病的哥哥,这些年,她一直很怕深夜接到家里的电话。

家里有病人的人,内心深处都有这种共同的畏惧。

果然,她心惊胆战地接了电话,便传来苗恩美因为焦急而略变了调子的声音:

“玥儿,不好了——”

“妈,怎么了?是不是哥哥出事了?”乔玥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哥。

柏言哥,你别走1

“不是,你哥没事,你奶奶半夜起夜,没叫保姆扶,在洗手间摔了一跤……你爸和嫂子刚把她送去医院了。你哥哥这几天身体也不是很好,你爸爸不让我去,让我在家陪你哥,等消息。”

“啊?奶奶没事吧?”

“哎,我也不知道,你爸爸和妃妃还没打电话回来,我打电话过去,他们,也没接听。我在家里心里着急,这不,就给你打电话了……”

“妈,你别紧张,爸和嫂子这会儿肯定顾着照顾奶奶,哪有空接电话。这样,你先安心,去跟哥哥说说话。等会儿再打电话给嫂子。联系上爸爸和嫂子那边后,再给我来电话,告诉我奶奶怎么样了。”

安抚好妈妈,乔玥儿挂了电话,再睡不着了。

不确定奶奶伤得怎么样了,哪里睡得着?

披上衣服,坐在床边,一边焦急地等着妈妈的回复,一边发呆。

可等了许久,都等不到妈的电话。

再发视频给哥,哥也没接。

她一下子急了。

如果自己在国内,不管多远,还能赶紧回家去看看。

自己这会儿人不在京城,只能干着急了!

她坐不住,只能在房间里来回徘徊。

又出去,准备去喝杯牛奶,镇定一下。

下楼进了厨房,拉开冰箱,刚拿出牛奶喝了两口,便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白舍予。

没开灯,窗外的银白月光洒在穿着白色睡衣的他的身上,就跟被贬凡间的年幼的谪仙一样精致俊美。

一双乌黑澄澈的瞳仁此刻狐疑盯着夜间出没于厨房的女孩。

她一讶:“你也没睡?”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看一眼她手里握着的牛奶。

她没有半夜起来喝牛奶的习惯。

她吞吞唾,其实家里发生的事情并没打算告诉他。

他一直就劝自己回家。

如果知道了,肯定又会赶自己走。

可此刻,却忍不住了。

对奶奶的担心,家里的牵挂,还有对家人早就有的内疚,以及远在外地不能马上回去的无奈,在深夜一瞬间积聚成火山,瞬间喷发。

她眼泪忽的就流了下来。

他眉头倏的皱紧了,马上走过去将她手上的牛奶抽出来,放到一边的流理台上,然后将她拉到外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出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在暗夜里有种难得镇定人心的力量。

她的心理防线也放了下来,哭着将刚才接到电话的事说了。

空气静默了几秒,他什么都没说,便摁了身边座机的内线一个号码,然后,牵着她的手站外面走去。

乔玥儿从抽泣中反应过来,脚步蓦然一止:“你想干什么?”

“回京城,看你奶奶。衣服不用换了。我让白管家送上来,你到飞机上去换。”

他的安排滴水不漏,细致周祥。

她傻住了,跟着他的步伐往前又走了几步才会意过来:“什么……?现在回京城?”

说走就走?

“你不想吗?”他回头瞥了她一眼。

她鼻子又红了。

想,怎么不想?

两人走到庭院时,司机已经将车子开了出来,等着少爷的吩咐。

柏言哥,你别走2

尚未来得及换上制服的白管家也赶了出来,看见少爷牵着乔玥儿的手,站在庭院里,呆住片刻,还没开口,只听少爷已吩咐下来。

白管家这才听明白,少爷是要带乔玥儿去一趟z国的京城。让他通知机师那边,然后再将两人的衣物与生活用品送过去。

这大半夜的,飞国内京城?

还没惊讶地问出口,白舍予已经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耐:

“怎么了,还不动吗?”

白管家看一眼乔玥儿,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去安排了。

……

飞机在云层里开稳了,乔玥儿看着机舱窗口外凌晨中的浮云,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太快了。

想不到,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她就能到家了。

本想着,就算明天早上跟他请假,再整理好了,回到家起码也是明天晚上了。

可能是之前精神太过紧绷,现在松弛了下来,困倦来袭。

身边,传来白舍予的声音:“睡会。到了我会叫你。”

她也就将脑袋歪下来,放在他肩膀上,安心地闭上眼睛。

太累了,眼皮一合上,没几分钟她就失去了意识。

这一觉,睡得很沉。

也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

一会儿梦见奶奶出事了,父母、哥哥、妃妃围在奶奶的床边哭泣,自己回去晚了,连奶奶的最后一面都没看见。

一会梦见哥哥的头发全白了。

最后,又梦见自己牵着舒柏言的手,走在路上。

梦里的他,不是白舍予的样子,还是以前的舒柏言。

被他牵着走,她感觉格外的窝心与踏实。

走着走着,他突然甩开她的手,自己朝前走去,无论她怎么追赶喊叫,他她不理不睬。

她摔了一跤,爬不起来,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远。

突然,他的背影火光一闪,整个人爆炸了。

梦里的她惊惧万分,哭着喊起来:

“柏言哥,你别走——”

“我在这里。”

耳边响起微微潮湿的安抚声。

是童稚的。

她一睁眼,看见白舍予担心地看着自己。

飞机还没到京城,仍在飞行中。

她汗涔涔的后背一暖,下意识便将他抱紧。

“做噩梦了?”他轻拍着她的后背。

“嗯,我梦见你走了,还爆炸了……吓死我了。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这辈子都不要。”一回想到梦里的场景,恐惧再次席卷。

她死也不要再经历一回他消失在她世界中的惊恐了。

他眼皮一动,手掌覆在她纤背上,坚定而果断地回答:“不会。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

赶到京城时,是凌晨四点。

提早联系好的司机早已开车在私人机坪上等着。

云梯上,白舍予对乔玥儿说:“司机会送你回乔家。”

她当然知道他现在的身份,不方便与自己一起出现,点点头,又问:“那你呢?”

“我在酒店等你。确定好酒店位置后,我给你发信息。你看望完奶奶,可以过来找我。”

“好。”

……

赶回乔家时,天蒙蒙亮。

苗恩美看见凌晨赶回来的女儿,目瞪口呆,还以为是自己熬夜熬久了出现幻觉了,许久才拉了女儿进来,不敢置信:“玥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柏言哥,你别走3

她给女儿打电话不过也就几个小时前。

都这么晚了,女儿怎么回来的?

这个时间,无论是国际航班还是国内航班,最后一班飞机早就收班了啊,最早的又还没开。

“嗯,我…我正好就在国内。打了个快车,就赶回来了。”乔玥儿只能先这么说。

“什么,你在国内?你回国了怎么不跟我们说啊?你在哪里?”

乔玥儿赶紧转移话题:“妈,先别说这些了,奶奶呢?怎么样了?”

幸好苗恩美也没多问了:“你爸刚打电话回来,说是你奶奶磕伤了后脑勺,手肘和腿也有些擦伤,但所幸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你奶奶毕竟年纪大了,又有严重的高血压,心脏也不好,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得在医院多观察几天,你爸爸和嫂子在医院陪护,还没回来。”

乔玥儿这才放心了一些:“我等一下就去医院看看奶奶……”’

正这时,楼梯那边传来动静。

乔锦旸因为乔老太太的事情,熬了一整晚,此刻还没睡。

听到动静也下了楼,看见妹妹回来了,也是不敢相信:“玥儿——”

乔玥儿看见许久未见的哥,果然如视频里一眼,本来乌黑的头发钻出了几缕雪白,眼圈红了,扑过去抱住:“哥……”

“别哭。回来就好。”乔锦旸抚摸着妹妹的头发,轻声安抚着。

好半天,乔玥儿才止住哭泣。

乔锦旸和苗恩美一样,免不了问妹妹怎么会这么快回来。

乔玥儿用刚才回答妈的话重新应对。

乔锦旸却显然没有妈那么好哄,眉梢微微一动,正想再多问,乔玥儿已经攥住妈的手:

“妈,奶奶在哪家医院?我现在想过去看她。”

“好,那我跟你一起过去吧。锦旸啊,你就在家里休息。”苗恩美怕儿子身体顶不住,让他在家里,拉了乔玥儿就离开了。

*

母女两赶到医院,乔国律和凰妃妃看见乔玥儿回来了,也是十分惊喜。

乔老太太还没醒,乔玥儿想要就在这里,等奶奶醒。

陪爸妈守了会儿,见两人年纪大了,奔波一晚上熬不住了,让爸妈先回去休息。

凰妃妃也说道:“是啊,我在这里陪玥儿等奶奶醒就好了。”

乔氏夫妻见姑嫂两个有伴儿,也就先回去了。

病房长廊上,凰妃妃和乔锦旸通完电话,问他吃药没,走回来看见乔玥儿脸色疲倦,拍了她肩膀一下:“你要是想睡就去奶奶旁边的空床睡会儿。奶奶醒了就叫你。”

“不要紧。倒是你,妃妃,你忙了一晚上,现在惦记着哥,还在这里陪我。我不在的时候,全靠你一个人操持家里。对不起,我没有尽到做乔家女儿的责任,将所有重担,都给你了你。”乔玥儿有些愧疚。

“没什么,我忙惯了。”凰妃妃笑了笑,又笑意一凝,看着小姑子的目光意味深长了几分:“玥儿,你是一个人回来的?”

乔玥儿能骗过爸妈,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嫂子面前有些心虚:“……嗯。”

柏言哥,你别走4

“你连我跟你哥都要骗吗?”

“………”

“其实你一直在国外没回来,我和你哥哥多半也猜到了。一定是有个人牵绊着你,才让你留国外,一直没回来,是吗?这段日子,你也是跟那个人,一直在一起对不对?”凰妃妃说话向来不爱拐弯,也就直问了。

乔玥儿知道瞒不过兄嫂,沉默了。

凰妃妃见她默认了,眼神一动。

玥儿迟迟在国外不归国,真的是和某个男人在一起。

又深吸口气:“可是你……你不是喜欢柏言哥吗……”

那个人会是谁,居然可以取代舒柏言?

居然能让玥儿——移情别恋?

乔玥儿轻轻摁住她的手:“妃妃,我一直喜欢柏言哥,这一点,从没变过。”

“那……”凰妃妃更加惊讶了。

“妃妃,如果你和哥信我,就暂时不要再问了。总之,我现在虽然在外面,也过得很不错。”

凰妃妃眯了眯眸。

看来乔玥儿这次回来,也并不是孤身一人。

而是有那个男人的陪伴。

这个神秘的男人,能够在乔家出事后,第一时间陪玥儿回来,应该有足够的能力,对玥儿也有足够的心。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

九点多的时候,乔老太太醒了。

凰妃妃赶紧去通知乔家夫妻。

乔玥儿则坐在床头,和好久没见的奶奶团聚。

乔老太太的伤本就不算重,一看孙女儿回来,病情也好了一半,精神都爽利了。

再等乔家夫妻和乔锦旸过来,一家人又坐了会儿,乔老太太见一群人都很累了,赶大家回去休息,乔家上下才离开医院。

乔家的两辆军用轿车在医院门口等着。

凰妃妃正要拉着乔玥儿上车,乔玥儿却将她拉到一边,轻声说:“我这次不住在家里了。”

凰妃妃一疑,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玥儿背后的那个男人,果然这次一起来了。

只轻拍她手背两下:“嗯,我知道了。我会跟爸妈解释。你哥哥也不会说什么。”

“妃妃,真的谢谢你。”乔玥儿感激地看着她。

“没事。”

凰妃妃看着乔玥儿拦了辆车子离开,才上了乔家的车子。

乔锦旸回头瞥一眼离开的妹妹,望向她:“走了?”

其实他也清楚,这次妹妹不是孤身一人回来。

“嗯。”凰妃妃点点头,又故意打趣:“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好奇?不想看看她身后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乔锦旸淡淡:“是谁都不重要。能遇到喜欢的人,不容易。就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只是我们两就有点儿麻烦。等一下回去后,得想办法在爸爸妈妈和奶奶面前帮她解释为什么不住在家里。”

凰妃妃眼眸一动,也笑了笑,挑起他帽子下的一缕银丝:

“好。顺便再帮你染个头发,乔少。”

**

郊区,私人区,独栋别墅。

这里是白舍予在京城购置的房产。

就是为了哪天来京城时住的。

住在酒店毕竟不是太方便,还是怕被人发现。

一到别墅,他就把地址发给了乔玥儿,又问了问老太太的状况,听说没什么事,也松了口气。

刚刚乔玥儿回了个短信给他,说是已经离开医院了,会马上过来。

互换了身体1

别墅位于郊区偏僻地方,有点难走。

就算打车,京城本地的司机也不见得熟悉地形。

白舍予发了个定位给乔玥儿,又补充发了一句过去:“要不你先坐车到市中心,我派人去接你。”

乔玥儿很快回过来:“不用了,司机师傅会走这条道。我马上回来。”

他唇一抿,也就收起了手机。

时间一点点过去。

乔玥儿还没过来。

他打电话过去,那边却一直没人接听。

想要继续打,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白少爷,你好,是在等乔小姐吗?”

是个男人压得低低的声音,年龄似乎有点大了,听得不是很清楚,但莫名有些熟悉。

白舍予也没顾得上多想,额门上汗一炸:“你什么意思。”

“乔小姐现在在我们这里,要是想见她的话,请你一个人出来,你会在东南方向的街口看到一辆墨绿色的面包车。奉劝你,不要报警,也不要带任何人哦,就你一个人。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乔小姐会怎么样。”

“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还没落,电话已挂断。

白舍予脸色沉下来,十秒后,朝别墅外走去。

一起跟来的保镖见少爷要出去,忙跟上去:“少爷,您去哪?”

“不用跟着我。”他制止了保镖跟随,一个人离开。

走出别墅,沿着街道一直往东南方向走去。

终于,走到了街口。

果然,一辆墨绿色的面包车正停在彼处。

他眼色一冷,慢慢走过去,对着车门紧闭的车子开口: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乔玥儿呢?”

车门哗啦被拉开。

一个年逾五十的男子出现在面前,打量了独自站在车外的白舍予一番,笑着说:

“白家少爷还真的一个人来了,年纪小小,勇气却十足,佩服佩服。””

白舍予看到那男人的面容,却是一个激灵,差点失声喊出声,还未来得及,埋伏在旁边的男人已经从背后过来,从后面一掌劈向白舍予的脖子,然后见晕厥过去的男童扛上肩,迅速上了车。

车门哗的关上,飞驰而去。

**

乔玥儿到白舍予在郊外的别墅时,天都快暗了。

下了车,手机里的gps提示已经到达目的地,她才舒了口气。

这里确实太偏僻了,好难找。

那司机师傅明明是本地人,却也不熟,绕了好几圈,还走错了路,最后才能找到这里。

偏巧路上手机还没信号了,估计是郊区太偏僻了吧。

她想打个电话给白舍予,说自己可能晚点才能回来也不行。

刚进了别墅院子,就看见几个熟悉的白家保镖站在庭院里说话,面色好像有些紧张。

看见乔玥儿来了,白家保镖立刻迎上来:“乔助理。”

“少爷呢?”乔玥儿朝两旁望去。

保镖脸色有些复杂,几秒后才道:“少爷刚好像接了个电话,一个人出去了,不要我们跟着,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们打他的电话,也关机了。”

乔玥儿惊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怀疑少爷被人绑架了。”

互换了身体2

“嗯,没错,少爷之前接的电话,怕就是对方用什么法子威胁他,将他引了出去。”

“……”乔玥儿半会儿才回过神。

绑架?

白家虽然有钱,但产业都在欧洲,在国内没有生意,在这边名声并不算大,也不会有什么竞争对手。

白舍予在国内京城也没什么熟人和亲戚。

何况昨天是秘密回来,除了他们几个人,根本没外人知道。

是什么人会这么快的手脚,绑架了他?

乔玥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徐夕背后那个神秘人。

那个幕后人对白舍予盯得那么紧,白舍予的一举一动,只怕没有外人比他更清楚。

难道这次绑了白舍予的,是那个人?

想到这里,她立刻道:“那现在怎么办?报警吗?”

保镖对视一眼,只能如此了,正要回应,其中一个人的手机响起来,接起来听了两句,脸色骤变。

挂了电话,乔玥儿迫不及待:“谁打来的?”

“不知道,是个陌生男人,说少爷在他们手上,让我们不要报警。”

“他们想要什么?钱嘛?”另一个保镖心急如焚。

“他们没提,看样子不是为钱而来。只说不会伤害少爷,该放的时候自然会放。”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这是搞什么鬼……”

“绑架不为钱是为了什么?”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又齐齐看向乔玥儿:“乔助理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大家都看得出来乔玥儿和少爷关系不浅,在白家地位不低了,

自然第一时间征求她的意见。

乔玥儿沉思片刻:“先不要报警。”

如果真是徐夕背后的那个神秘人,或许真的不会伤害白舍予。

那就走一步先看一步。

**

面罩被摘下来,白舍予眼前瞬间亮堂了起来。

自己身处一个窄小的房间,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皱了皱眉,轻谑:“都帮我绑过来了,还躲着干什么,出来吧!”

门开了,进来的,还是刚才那个五十开外的男人。

看见白舍予居然还敢叫嚣,男子脸上多了几分佩服:“你真的就不怕吗?”

这个年龄的小屁孩,遇到这种阵仗,只怕吓得裤子都尿湿了。

这位白家小少爷,还真是不同凡响,心性不输给成年人。

不。

成年人都不一定比得上。

白舍予眼神深深凝在他脸上:“朗坤,谁让你绑我来到,快让他出来吧。别墨迹了。”

被称做朗坤的男子笑意全无,有些震惊:“…………你怎么知道我、我的名字?”

白舍予眼色渐沉。

他当然知道眼前的男人叫什么。

因为这个男人,曾经就是自己还是舒柏言时,在黑道联盟的其中一个下属。

黑道联盟被军方端了以后,舒柏言在爆炸中死亡,临终前托福舒歌交给傅南霆的u盘里的罪证,让联盟中的中流砥柱都被逮捕,送至各国警方与法庭,开始漫长的牢狱生活。

剩下的下属们则自然过上了隐姓埋名的生活。

朗坤是他当时在联盟里的一个得力下属,也算是自己的忠臣,与他后期还算熟。

互换了身体3

因为在联盟中地位不算高,没被军方太过重视,逃过一劫,没有被逮捕入狱,仍是自由之身。

可是这个朗坤,傲得很,以前除了自己,从不服从任何人的命令。

现在,谁能够指示他绑架自己?

他会听从谁的命令?

他轻挑眼皮,瞥一眼自己被帮助的手脚,清冷无俦,令人后背生汗:

“朗坤,你敢这么对我?”

朗坤一个冷战。

为什么这孩子眼下这番话,说话的表情……

都这么像极了一个人?

像极了舒先生……

不可能。

怎么会!

他摇摇头,甩去了这个荒谬的念头。

正这时,有人进来,对朗坤低声:“主人要进来了。出去吧。”

白舍予顿时心沉下来,终于要和这个幕后人面对面了。

朗坤等人推下去后,门打开。

脚步逼近。

身影出现在白舍予的视线中,一点点明朗起来。

白舍予警惕而谨慎的眸子,一瞬间,仿若被雷电打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成年男子,正是最风华正茂的年龄,身形矫健英朗。

眉目精致如画,又沉静似水,清幽冷冽,气质上乘,让人过目不忘。

不过,此刻拄着拐杖,看起来像是受了伤还没好。

进来的那个人看见被绑在座椅上的男童,也是脸色微微一怔,不过,他现在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白舍予那么震惊,马上回过神,慢慢走到白舍予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空气沉默了会儿,白舍予才拉回震惊的心绪,对着面前的男子咬牙:

“你是什么人——不,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面前的男子,竟然和他,不,应该说是舒柏言,长得一模一样!!

男子一挑唇,笑起来,这一笑,略带些张扬,与清冷如神像的外表才有些不大一样:

“你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吗?你占据了我的身体,而我,占了你的。”

白舍予后背滚出冷汗。

他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互换了身体?

那面前这个男人,不,这具身体,真的是自己的身体,是舒柏言?

“不会的,我已经死了。怎么可能?”

男子又是讽刺地一笑:“你没死,不过受了很重的伤,人被冲到了南亚某个小岛国海滩上,被当地渔民救了。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占据了你的身体,正在医院养伤。你是受的爆炸伤,伤势非常重,我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年,才能够下床,又休养了大半年,才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活动,直到现在,还在疗养院疗养,算不上完全康复。”

白舍予眼神空洞,又恍惚了一下:“所以你的意思,你才是真正的白家少爷白隐?”

白隐是白舍予这具身体之前的名字。

是真正的白家少爷的名字。

穿到白家少爷这具躯壳上后,他给自己改名成了白舍予,几乎快忘记了这具身体原本的名字。

“没错,我就是白隐。”男子一字一顿,“而你,是舒柏言。只可惜,现在在外人眼里,我们两个调换了身份。我成了舒柏言,而你成了白家少爷。”

互换了身体4

白舍予深吸口气。

难怪。

难怪他能够控制自己名下的公司kone,使用kone的对公账号。

还能够让朗坤等旧日的黑道联盟下属听他的话。

以舒柏言的身份,自然能做到这一切。

估计是白隐清醒后,朗坤等旧日部下秘密找到了他,看见他还没死,便自然继续追随他,奉他为主人了。

许久,白舍予深深凝视他:“你穿到我身上时,才三岁多。就算现在,你的真实年龄也不过才七岁,你是怎么生活,不被人怀疑?而且还能让朗坤他们都听你的?”

他是个成年人,穿越到一个幼童身上,倒是还好说,有足够的冷静和智商能保全自己。

可白隐被父母带着一起烧炭自杀时,才三岁……作为一个三岁的孩子,醒来时,发现自己变成了个成年男子,是怎么熬过惊吓,镇定下来,又怎么能够不被人发现地活到现在?

白隐再次轻嗤两声,明显露出几分孩子气的刁钻:“本少爷智商178,你当我和其他三岁的小娃娃是一样的?”

白舍予释然。

难怪白管家和白家老佣人对于他的少年老成,没太过惊讶,因为本身的白家少爷白隐,智商也很高,估计从小就很是聪明过人。

所以,后来他魂穿后,表现出众,像个大人,白管家虽然惊讶,却也没太过意外。

“我刚苏醒时,发现自己变成了你,的确受了惊吓,震惊过一段日子。不过,慢慢的,也习惯了。而且那时,你这具身体伤得太重了,每天疼得我哭爹叫娘都来不及,也顾不得别的了。”白隐嗤了一下,语气不无抱怨,似乎认为这是白舍予害自己的,“后来,朗坤带着下属找到了我,我才知道这具身体的身份,原来你叫舒柏言,明面是华夏舒氏集团的总裁,暗中,原来是黑道联盟的头目,呵,还真优秀。你是与军方对峙的爆炸中受伤。警方和军方发现舒柏言还活着,我不得进监狱吗?!你真是害死我了,这几年让我像过街老鼠似的,也不敢随便露面。”

白舍予:……

白隐继续:“不过幸好你还留了点儿可以使用的资产,比如那个kone,加上朗坤等一群下属,物质上,我还算过得不错。”

白舍予忽然有些好笑:“看得出来。不然,你也不会有钱去雇佣徐夕来白家监视我。”

到底还是个孩子,就算智商再高,还是容易做些孩子气的事。

何必使这种手段,直接来找他不行吗?

白隐似乎瞧出了他的讽刺,哼一声:“你变成我以后,身居简出,足不出户,就跟保密局似的,我就算想找你也难,何况我现在的身份,也不敢正大光明随便露面,万一被人举报,进了监狱怎么办?老大,你可是黑道联盟的头目,万一被抓,不知道要判多少年!本小爷才七岁,可不想人生还没开始,就为你在大牢里过完下辈子!那我多冤屈啊!!而且,我一开始,也还不确定我身体里的灵魂是不是你舒柏言。所以只能先派个人过去先监视着你再说了。”

你想怎么死?1

“可惜你派的人被发现了,失败了,所以你也终于坐不住了,知道我离岛了,就赶紧来抓我过来了,是吗。”白舍予淡淡扬起嘴角,失笑。

“嗯!!”

白舍予沉静了片刻:“那你现在跟我见面了,想怎么样。”

“当然是把身体换回来!”白隐认为他这个问题多此一举。

“怎么换?”白舍予轻挑眉。

白隐一下子兴奋起来:“我们两个是因为死了才会互换身体,估计只有再死一次,才能交换回来。我们一起死吧!你想怎么死?我研究过,觉得割腕加安眠药不错,不痛的。其他的都太疼了。”

果然是个中二的孩子。

就算拥有成年人的躯壳,178的iq,本质上,还是个孩子,改不了冲动和冒险的天性。

白舍予唇边挑起一抹失笑的光泽:“你是做过实验吗,确保再死一次,我们就一定能换回来?”

“没有。”

“既然没有,就是说有可能我们会白死。还不能确保的事情,我不会做。”

白隐笑意全无,眉眼还浮现出几分焦虑:“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你现在好了,用我青春的身体生活,佣人保镖们前呼后拥,坐拥千亿财产,身边还有个漂亮小妞儿跟着你。你肯定不愿意换了,你想过我没有?本少爷却得顶着你的身体继续东躲西藏地过日子,还得承担你浑身还没治好的伤,每天光是上药就疼死!我告诉你舒柏言,你不换也得换,换也得换!就算死了还是没换回来,小爷也愿意!”

白舍予冷冷:“可我不愿意。”

他刚刚才答应过乔玥儿,这辈子不会再离开她,一定会好好陪在她身边保护她,就不会食言。

他已经消失过一次,害得她满世界找过自己了。

不会再重复一次。

为了互换身体而自杀?

太神经了!

没有确保安全、用性命做赌注的事,他不想跟一个七岁的孩子疯。

又好笑地补充:“还有,白隐,你搞搞清楚,所谓的佣人保镖们前呼后拥,坐拥千亿财产,不是白家留给我的,而都是我这几年昼夜不眠,自己创造的,要不是我帮你们白家还了债,重新光复,你们白家还想有佣人保镖、千亿财产?不被债主砍死就是好的。还有,我不也留了kone和一堆下属给你用吗,别弄得好像我亏欠你。”

白隐一愣,继而干干一笑,过去拍拍他肩膀:“大哥,我那不也是一下子急了吗,我们两现在应该通力合作,想办法互换回来,不能内讧啊。”

“哦,这就是你对待合作人的方式?”白舍予瞥一眼手腕上绑的绳子。

白隐倒也算反应快,立刻将他手上的绳子解下来,又等不及地将椅子拖到他面前,坐下来:“不管怎么样,我们两只有死了,才有那么一线机会可以互换,穿越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哥,咱试试?”

一个成年男子对着一个七岁男童,嬉皮笑脸的,满口哥。

这一幕不管谁看见,估计都会大跌眼镜。

你想怎么死?2

白舍予听了他的话,更是唇边冷意渐深。

穿越电视剧?

现在关系到两个人的生命,这小屁孩居然拿穿越电视剧来参考?

小孩子果然就是小孩子!

他依旧淡淡回绝:“我也再说一次,在没有确保生命安全之前,我不会贸然跟你一起自杀,做出这么冒险又幼稚的莽撞行为。”

白隐刷的站起来:“你是不是就是馋我的身子!”

白舍予失笑:“你这个七岁的破奶娃的身体,毛都还没长齐,有什么好馋的?”

白隐当他不想换回来吗?

他比白隐更想。

就是因为这具身体,才让他之前不得不避开乔玥儿好不好?

只有互换回来,他和乔玥儿才能有未来。

现在的自己,对着心爱的女人,想做点什么都不附和年龄。

他比白隐更焦虑好吗?

只是,终归还是比白隐大,多了冷静。

白隐恼羞成怒:“既然你不馋我的身子,那还在等什么?我们马上自杀换回来啊!”

“你当换衣服那么容易吗?这么急干什么?”

“废话,这不是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急!”白隐没好气,“每天换药,敷伤口,洗澡,都是帮你在做,本少爷不爽!还有,我还得给你收拾烂摊子,成天东躲西藏。我现在要是出现在世人面前,估计得马上被军方请回去喝茶,追溯期二十年,也就是说,二十年后,我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我才不想带着你的下属在这二十年里隐姓埋名地生活,啊啊啊……小爷不想当大人,更不想当一个被通缉的黑帮头子!”

白舍予见他抓狂,站起来:

“总之,我不会陪你胡闹。我劝你也不要随便伤害自己,你已经死过一次,应该很清楚生命的可贵。”

虽然白隐爱怎么胡闹是自己的事情,但白隐的身体毕竟是他的。

他还是得提醒两句。

他可不想在换回来之前,白隐把自己的身体给弄伤或者玩残了。

“舒柏言,你非要本小爷来硬的?”白隐搓搓掌心。

白舍予轻笑:“你想怎么样?把我杀了,然后你再自杀?白隐,你可要记住,当初我们两都是意外而死,才会交换灵魂,你杀了我,和你自杀,这都不属于外力下的意外死亡,不符合规矩,就算死了,估计也不会交换回来的。还白搭一条命,懂?”

这番话果然镇住了白隐,半天没说话。

眼神恍惚了半天,才长吸口气:“……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没错,我们不能自杀!!应该制造意外死亡!最好还得跟上次我们死亡的方式一模一样,你去想法子在爆炸中死亡,然后我重新去让人给我烧个炭,来个二氧化碳中毒,这样可能换回来的机会更大!”

白舍予:“……”

这个中二,怎么解决问题的办法非得这么狂躁呢?

漠然看着他:“白隐,我也想尽快换回来,但不是这种不经大脑的蠢办法。既然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体还活着,我们互换了灵魂,我会放在心里,看有没有别的办法。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我的身体,别再瞎胡闹。”

你想怎么死?3

白隐见他朝门口走去,追过去,想要拦住,却又停住步子。

本来还想着要是他不愿意自杀,他就来硬的。

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捉摸了一下,不能来硬的。

自杀和他杀,都不行。

不然可能像他说的,白搭上一条性命。

正这时,白舍予已经推门出去了。

朗坤和下属正在门口守着,见白舍予松了绑,大摇大摆地就这么出来了,吓了一跳,忙看向后面的白隐:

“主人,……是您放的?就这么让他走吗?”

白舍予回头,看一眼白隐。

白隐没好气:“送他回去!”

白舍予若是不愿意,他也不能强来的。

互换灵魂这事儿,还是得双方都同意。

现在他不同意,自己也没辙。

以后再慢慢说吧。

朗坤呆了一呆,随即挥挥手,让一个下属立刻带着白舍予离开了。

白隐见白舍予走了,由另外两个下属陪同着,也离开了屋子。

这地方是暂时是用来关白舍予的,用完了还是走人比较安全。

朗坤和一个下属便也紧跟其后,却不禁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坤哥,你说主人为什么对这个白家小少爷这么感兴趣啊?为了这个白家小少爷,冒着风险亲自跑回国内,叫我们把那个白家的小孩子绑过来了,这才不到几个小时,又把人给放了……搞什么啊?”

“谁知道……”朗坤也是一头黑线。

讲真,自从发现了主人还没死,去南亚医院接回主人后,就觉得主人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

先是不让下属们称他舒先生或者舒少,说从今后,不叫舒柏言了,改名叫白隐。

这一点,郎坤还算能够理解,毕竟爆炸之后,主人再不方便现身于世人面前了,改名换姓也很正常。

但后来,却发现主人的作风与性情,也是一反常态。

昔日的舒柏言,典型的冷面人,行事作风都是不苟言笑的。

可经历过爆炸之后,却变得外放了很多,有时,甚至有股子孩子般的蛮横任性。

不过经历过这么大的事情,性子有些变化,也是情理之中吧。

**

郊区别墅。

夜深了。

一夜未眠的乔玥儿正坐在沙发上,随时等着电话。

忽的,门外传来喧哗声:“少爷,您回来了……”

她一讶,箭矢一般冲出去。

果然,看见白舍予在保镖的簇拥下,朝别墅内走过来,虽然脸色有些疲倦,但整个人看着还好,没有受伤的意思。

“小白,你怎么样了,没事吧?”乔玥儿跑过去就弯下腰,双手搭在他肩膀上。

保镖们听她叫少爷小白,彼此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色。

白舍予一个手势,示意下属们退下,摇头,微微一笑,安抚道:“我没事。”

她将他的手一拽,先拉回别墅内,坐下,才小心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被绑架了?是谁绑走你?难道是……是徐夕背后那个人?”

白舍予见她猜出来了,也就点点头:“我和他已经见过了。”’

“那个人是谁?”乔玥儿屏息。

白舍予眸子一动。

你想怎么死?4

自己的身体还是完整无缺的,没有死,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

可是,目前还没找到方法能够互换回来,告诉给玥儿,也是空欢喜一场。甚至可能更让她难受。

还不如暂时先不说。

半晌,才道:“是白家生意上的一个竞争对手。”

“只是竞争对手而已?”乔玥儿有点不大信。

“嗯,对方和白家有积怨,一直盯着白家这边。“

“那为什么他绑了你,又这么快放了你,而且也没提要钱……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她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我跟对方谈了会儿,他放弃了继续纠缠的念头。”

乔玥儿见他言之灼灼,说得很笃定,也不再多问什么了。

正这时,一个保镖敲门进来,手上拿着手机:“少爷,白管家来电话了,想问问您怎么样了。”

少爷不见后,保镖第一时间也通知了白管家。

白管家急得都快亲自赶来京城了,一直等着信儿呢。

白舍予也就看一眼乔玥儿:“你累了一天,先去睡觉。我接个电话也回房休息了。”

*

因为奶奶还没痊愈,乔玥儿难得回家一次,想要多留几天陪陪奶奶和家人。

白舍予看得出她的心思,便也就默认了。

几天下来,乔玥儿每天白天会去医院陪护乔老太太,偶尔回家吃个饭,傍晚,再回郊区别墅。也读

幸好,哥哥和妃妃帮她对父母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作为她不在家住的理由。

白舍予失踪几个小时的事,她也没有多想了。

虽然还是觉得怪怪的,但是只要他安全回来了就好了。

*

这天傍晚,乔玥儿在医院陪了一下午奶奶,正要离开医院,乔老太太将她手拉住:

“玥儿,奶奶说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啊。”

乔玥儿一怔,笑起来:“奶奶,你就这么急,生怕我嫁不出去啊。”

奶奶说乔家有个朋友家的长子,这会儿也是单身,人品各方面也都很优秀,想让她和对方吃个饭,见见面。

估计是生怕她又出国了,想要将她留在京城,才给她安排相亲。

“怎么能不急,妃妃跟你差不多,都嫁给你哥哥几年了,还有舒歌,跟你一届的同学也跟傅三爷在一起了。你呢,现在连个男朋友的影子都没有。”

“行了,等我有了一定第一时间带回来给你看,好不好?但相亲就免了吧,我真的不感兴趣。”乔玥儿以退为进,撒娇地揽着奶奶的肩膀。

乔老太太见她这么说,也只能叹了口气:“哎,你这丫头……好吧。那你可得记住,有了喜欢的对象,一定要带回来给奶奶看哦。奶奶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瞧见了……”

“别瞎说奶奶,您肯定会长命百岁,还能看着我哥哥嫂子生孩子呢……”

……

关上病房门离开时,乔玥儿笑意散去,回头看一眼奶奶,心内的愧疚升起。

那话不过是安慰奶奶而已。

自己怎么可能带‘男朋友’来见她老人家呢?

若是带着一个七岁的男童过来,说这就是自己决定相伴一生的人,不得吓死奶奶啊?

你的男人会吃醋的1

走出医院,夜色已降临。

乔玥儿跟平日一样走到拐角处。

熟悉的轿车在那边等着自己。

白舍予来接自己了。

她悄然钻进后车厢。

后座,白舍予见她脸色有点黯然,没有马上让司机开车:“怎么了?是奶奶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乔玥儿摇头,犹豫了一下,将奶奶想把自己留在京城的心思说了。

车厢内沉静了片刻,他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对不起。”

他无法给她正常的恋爱。

甚至无法让她带回去见家人。

她并不怪他,决定和他在一起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俄顷,他才缓缓放下车窗,让司机开车。

车子驶离的同时,不远处,马路另一边,另一辆黑色轿车亦静静停泊着。

车后座,白隐眯着眼睛看着车子远去,一翘唇,有些愤愤:“居然用我的身体泡妞。”

“主人,您说什么?”驾驶座上,朗坤没听清楚,回过头。

真是不知道主人到底想干什么。

让他把白家小少爷绑过去,却又放了那孩子。

现在又暗戳戳出来盯着那孩子。

“没什么,你专心开车就行了,管我说什么干什么?”白隐不满地瞪了一眼前座的朗坤,又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看来舒柏言对那女孩真的是很在意。

……

车子在路上开了会儿,乔玥儿才发现不是直接回郊区别墅的路,疑惑地望向白舍予。

“难得出来一趟,你每天陪你奶奶,也没时间,今天去买点东西吧。”他虽然没有正经谈过恋爱,却也知道,购物是女人心情变好的最快捷的办法之一,“多带点喜欢的回岛上。不然等回到岛上后,就很难再出来了。”

说话间,车子停在了一个私人制百货商场门口。

“我已经跟商场这边打过招呼了,你看中什么,让营业员给你包好就行了。”他又摸了一把她跌下来的一缕发丝:“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她一愣,明白他是想让自己开心,也没说什么,点点头,下了车。

私人制高级商场平时接待的客人本就不多。

因为白舍予提前打过招呼,此刻几个服务人员早早已守在大堂里,等着贵客的来临。

商场确实是女人的游乐场。

逛了几个专柜,眼看服务人员手上帮自己拎着的大包小包已经快堆砌成山,乔玥儿的心情也的确舒爽多了。

除了自己,也不忘给白舍予买了几套合适的童装。

**

第二天傍晚,乔玥儿照例陪护了奶奶一天,从病房里走出来。

和外面的乔家警卫打了声招呼,正准备走去电梯口,走廊尽头,一抹身影经过,似乎朝后楼梯走去。

那身影……

她顿时就呆住,咱在原地动也不动。

不可能。怎么可能。

可是……太像了。

是自己眼花了么

“玥儿小姐,怎么了?”警卫看出她异样,关心问道。

“没什么。”乔玥儿回神,挥挥手,立刻朝后楼梯小跑而去。

啪的推开后楼梯的门,便听见铿锵的步伐声踏着楼梯台阶传来。

你的男人会吃醋的2

明显是男性的脚步声。

有人在下楼。

是刚才她看到的那个身影。

她没看错。

她赶紧也一层层地追了下去。

追到某一层楼,那脚步声消失了。

她气喘吁吁地停住,环顾四周,再没看到那个身影,被失望席卷了心脏。

那个身影居然跟柏言哥一模一样!

不可能。怎么会?

一定是自己这几天一直照料奶奶太辛苦,才产生幻觉幻听了。

收拾心情,她推开这一楼层后楼梯门,颓废地坐电梯下去。

走出医院大门,她听见刚才熟悉的脚步声再次传来,头猛地一抬,循着望去——

与柏言哥一模一样的那个背影在马路对面,刚迈进了一辆p开头的豪车。

她刚才并不是幻觉!

这次,她看得更清楚。

那男人的侧面,确实就是柏言哥!

与此同时,那辆车子门关上,疾驰而去。

她心脏瞬间快跳出胸腔外,立刻冲马路那边追了过去:“柏——”

还没喊出声,一辆疾驰过来的小车擦肩而过,司机的咒骂也随之扔下:“有毛病啊,怎么过马路!不会看红绿灯吗?想害人闪远点!”

与此同时,她身子被人狠狠一拉,从车流如织的马路中心拉到了边上。

“怎么回事?”过来接她的白舍予正好看到她不顾一切过马路,跑了过来,斥责了一声,脸色暗沉不解地看着她。

乔玥儿整个人还没回过神。

他见她精神恍惚、似乎受了什么惊吓,暂时敛了神色,牵着她,先回到车子上,才抬起手拨弄了她的发丝一下:“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是看到了什么吗?”

她这才镇定了心神,看一眼驾驶座的司机。

白舍予会意,吩咐司机先下去一会。

等司机离开车子,她才说”:“我看到……看到你了。不,应该说,是你原来的身体。”

他眼皮子一弹。

她看到白隐了?

不可能这么巧,难道是白隐故意在她面前出现?

白隐那小子,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招惹她?

却只握住她的手,安抚:“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认错谁都可能,怎么会认错你?真的,就是你……我不可能认错!”她说着,情绪又激动起来。

“那会不会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这句话让她的激动顿时就跟被人泼了冷水似的。

真的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可是世界上真的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但是她也很清楚,柏言哥的身体早就在爆炸中尸骨无存了,怎么会在这里活生生地出现?

半会儿才捧住头,揉了揉太阳穴:“我也不知道……我头有点疼。”

“先回去再说。”白舍予把司机喊上来,开车离开。

一路上,他都在想,要不要等下回去后跟乔玥儿直接说了。

说自己的身体确实还在,但现在属于,另一个人。

他和别人互换了灵魂。

既然白隐故意让乔玥儿看见,看来,这事也瞒不住了。

直到回到郊区的别墅,他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颜色款式张扬的跑车,眸沉了沉。

果然,是白隐这小子故意让玥儿看见。

居然还亲自上门来了。

乔玥儿也显然看到了停在门口的那辆车,一个激灵!

你的男人会吃醋的3

这不就是刚才看到的那个与舒柏言一模一样的人上的车子吗?

她手忙脚乱地卸下安全带,便下了车。

同时,地方车子的车门也打开,一袭人影下了车。

乔玥儿看到来人的正面,顿时就呆住。

这一下,再无法骗自己是看看错了。

面前的人,分明就是柏言哥。

每一根发丝,都绝对是他。

她一下子控制不住,冲过去就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白隐看着对面的白舍予的脸色刷的一下子便垮了下来,任由乔玥儿抱着自己,也没说什么,只露出个玩味的笑。

白舍予顿时就明白了白隐这么做的目的。

他是想激怒自己,让自己吃醋,快点和他互换。

“乔小姐,你这样子,你的男人会吃醋的哦。”半会儿,白隐才轻轻开声。

乔玥儿这才拉回心绪,一下子反应过来,松开对方,退后几步。

不,这人虽然有着柏言哥的外表,却不是柏言哥。

怎么回事?

她不敢置信地看看面前的白隐,又回头看一眼白舍予。

头脑清醒了几分。

“到底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一下吗?”

白舍予冷冷看一眼双手插在口袋里,吊儿郎当样子的白隐,示意乔玥儿先跟自己进去。

乔玥儿看一眼白隐,跟着白舍予先进去了。

白隐也跟在两人身后,走进了别墅,一边走,一边两边张望着,啧啧:

“还真的是个赚钱机器呢,在京城的房子也这么豪……”

白舍予勒令保镖留在屋外,与乔玥儿、白隐进了屋子。

三人坐下来,乔玥儿已迫不及待了:“到底怎么回事,小白你快说啊。这人……到底是谁?”

白隐才笑了一笑:“哥,看来你还没对你女人说啊。怎么,是怕吓到她啊?”

乔玥儿见拥有舒柏言外表的男人对着七岁的白舍予叫哥,更是脸色发白,直勾勾看向白舍予,等待他的回复。

白舍予这才对她平静地说:“他是白隐,是真正的白家小少爷,也就是我现在这具七岁身体的主人。”

乔玥儿恍惚了半会儿,才算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们……互换了灵魂?”

“嗯,没错。”这次轮到白隐耸耸肩,“你的柏言哥哥,爆炸中并没死。”

乔玥儿听白隐讲述了一遍爆炸之后他占据了舒柏言身体的事情,半天没说话。

原来徐夕背后的人,是白隐。

并非什么白家的竞争对手。

前几天,绑架白舍予的人,也是白隐。

白舍予见白隐说完,冷冷道:“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白隐笑起来:“这么快赶我走干什么,怕你的女人对我恋恋不舍?”

“滚。”

白隐也不急,来日方长,顶着白舍予杀人的目光对着乔玥儿丢了个飞吻,快步走出了别墅。

乔玥儿看着白隐离开,久久才收回眼神。

耳边飘来白舍予的声音:“对不起,我瞒着你,是怕你一时无法接受,而且目前这种情况,你就算知道了,也没用。”

乔玥儿终于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的男人会吃醋的4

其实,从柏言哥的灵魂寄居在一个七岁男童身上开始,她就应该明白,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只深吸口气,望向白舍予:“那你还能回到原来的身体上吗?”

白舍予眸色陡然黯了几许:“比我现在这样的外表,你还是更喜欢现在的白隐,对吗。”

“当然不是,”乔玥儿摇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心境。

白舍予才是她决定跟随一生的人。

因为白舍予的躯壳里,才是真正的柏言哥。

但,不得不说,当她看到拥有舒柏言外表的白隐,仍是心跳的厉害。

可能,实在是太震撼了。

她实在无法想象与舒柏言一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时,自己的那种激动和兴奋。

但她也很清楚,白隐不是舒柏言,只是套着个舒柏言的躯壳罢了。

真正的舒柏言,在自己身边。

舒柏言见她否认,却并没开心。

唇边透出几分失落,照直道:

“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一定能换回来的办法。也不确定日后一定能换回来。有可能,我们会在对方的身体里,过完这一生。”

乔玥儿连忙说:“就算这样也无所谓。我不在乎。”

他知道,虽然她这么说,但内心深处,还是很想自己能重回原来的身体的。

虽然自己这副身体能够长大。

可是,等到他长大后,她也芳华渐衰。

让一个女人,在她最美丽最青春的年华守着一个未成年的男孩。

对她来说,不公平。

*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乔玥儿就悄悄起床,提早离开了别墅,

前晚,她接到了凰妃妃电话,得知奶奶今天早上手臂上的伤要拆线,提早离开别墅,想早点去医院陪奶奶。

怕吵醒白舍予,她也没叫保镖送自己,悄然出去后,自己一个人走到路口,准备打车去医院。

刚走到车站,便听见身后有人摁喇叭。

一回头,是昨天白隐坐的那辆车。

不过今天是他自己开着。

看见她回头,驾驶座上的白隐冲她一笑,停下来,下了车,走过来:“早安,乔小姐。”

乔玥儿看着面前的白隐,仍是有种说不出的悸动与感触。

尽管知道他不是舒柏言,可注视久了,仍是叫她有种心驰神往,意乱情迷的错觉。

毕竟,这是她最爱的男人的躯壳。

白隐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看着自己间或的失态,笑了笑:“看来乔小姐还真的很喜欢舒柏言。不过可惜了,心爱的男人现在变成了个七岁男孩的样貌。说实话,你肯定还是挺失落吧?”’

乔玥儿这才回神,一蹙眉:“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就算拥有柏言哥的躯壳,核子里也不过是七岁孩子。

“你们这些大人,真的很武断很喜欢想当然,小孩子怎么了,就因为比你们少活了十来年,就一定比你们懂得少吗?”白隐耸耸肩,一副不理解的样子。

“那倒是,派徐夕来卧底白家,又跟回国绑架小白,你这小破孩懂的,的确多。”乔玥儿讽刺地瞥他一眼。

毕竟我还是个孩子1

白隐脸皮厚,也只勾唇笑了一笑:“我和你的柏言哥互换回来,说不定也要靠我呢。”

乔玥儿眼睛顿时一亮:“你是已经知道有什么办法了吗?”

“站在马路上说话,闻着汽车尾气,你也不嫌脏?走,我们找个餐厅,坐下来,再慢慢说吧。”

乔玥儿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

乔玥儿终于点点头,跟着白隐一起上了车。

白隐上了车,系上安全带,乔玥儿不放心,猛地喊住:“等一下,你真的会开车吗?你有驾照吗?”

虽然外表是个大人,但是其实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

七岁孩子驾着跑车上路,不会是马路杀手吧?

坐在他开的车子上,她还真的有点不放心。

“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白隐将驾照丢到她面前,“开车而已,怎么不会了?又不是开宇宙飞船,能有多难?不是骗你,本少爷三岁以前,看我爸妈开车都已经看熟了。”

乔玥儿:……

终于还是系上了安全带。

白隐掉转车头,朝市区开去。

到了市区一处咖啡馆,两人落车,进去后,找了个安静的包厢坐下。

乔玥儿等不及了:“说吧,到底怎么样你们才能够互换回来,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其实我对你的柏言哥也说过,我们是因为死了,才互换身体,现在想要换回来,只能试试再死一次了。可是舒柏言不答应。”白隐先兴奋,而后又垂头丧气。

乔玥儿皱起眉:“废话,这谁能答应?要有人忽然找你想跟你一起死,你能答应吗?这办法太荒谬也太危险了,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没了。除了这样,再没别的办法了,不赌一把,哪能成功?乔小姐,你去劝劝他,让他同意吧。我知道他很听你的话,你要是说了,他绝对听。”

“不行,这不是赌别的,是在赌性命,如果会用死来赌一把互换回来,我宁愿小白永远是这个样子。我才不会劝他去死。”她坚决否定。

“呵,你真的能接受你心爱的男人是个七岁孩子?永远比你小?就算有朝一日他长大了,你也年纪不小了,而且不是小一岁两岁,小十七岁啊,你确定到时他对着一个比自己身体大17岁的女人,还会喜欢?”

她眼眸一动,却还是坚定如初:“那是我的事情。就算他不喜欢我了,不跟我在一起了,我也不会让他现在为了能够互换回来而赌上一条命。你别再说了。”

白隐见她随时要走的架势,也就忙说:“好好好,既然你也不同意,那我们再商量。……这样吧,我们再一起想想别的办法?”

**

两人聊完,已经快中午。

白隐肚子饿了,提出吃个饭再走。

乔玥儿看着他那张属于舒柏言的脸,拒绝不了。

说实话,虽然明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舒柏言,只不过顶着柏言哥的壳子,但潜意识里,还是想要多看他一眼。

毕竟,好久没有看到他了。

讲真,她真的很想柏言哥。

吃完饭,两人离开咖啡馆。

白隐看一眼乔玥儿:“我车子停在那边,送你回去?”

毕竟我还是个孩子2

“不用了。我还得去医院。到那边打车就行了。”

白隐笑起来:“其实你不必憋得这么难受,我知道,你每次看着我,那眼神,简直想把我吞下去。你还是很想念舒柏言这具身体的对不对?”

“闭嘴,”乔玥儿微微一讪,又斥了一声,“小屁孩懂个毛。”

“这样吧,我吃点亏,给你抱抱,让你解解相思之苦?再不行,让你亲一下?再过分的事情就不行了啊,毕竟我还是个孩子。”白隐继续嬉皮笑脸。

“滚!”乔玥儿没好气,作势要打人。

白隐这才溜了。

……

白隐与下属们在京城临时住在偏远的私人酒庄里。

是朗坤之前的一处产业。

环境比较隐秘,这次回京城,住在这边倒也安全。

回到住所,朗坤携下属迎上来:“主人,回来了。”

白隐嗯了一声,扯松了衣领走进酒庄里的房间,关上门,叹了口气。

本想着能让乔玥儿去劝服舒柏言,没想到乔玥儿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不肯。

转身看向镜子里属于舒柏言的身体,垮了脸。

捏了捏脸颊肉,又扯了扯嘴皮子。

他真的不想当大人!

虽这躯壳真的是挺帅。不然也不会迷得乔玥儿团团转。

老天爷,到底几时才能回到属于他的身体啊啊啊?

可恨舒柏言不肯陪他一起死!

这些成年人,为什么做什么事情都这么谨慎?

啊啊不好玩!

白隐颓丧地躺回到沙发上。

抄起沙发上的miniipad吃了两把鸡。

在外面累了一天,玩了几把,便瞌睡来了,抱着ipad就睡了过去。

梦里,舒柏言愿意和他一起死了,死后,他换回了自己的身体。

正在镜子面前神清气爽地与自己的身体久别重逢,朗坤的声音飘入耳朵里:

“主人——”

白隐闭着眼睛,流着口水,一下子坐起来:‘“怎么了,是不是他愿意跟我一起死了啊——”‘

朗坤站在门口,目瞪口呆:“……什,什么?您说什么死了?”

白隐睁开睫毛,定了定神,揉揉惺忪的睡眼,这才缓过神,皱眉:“有什么事吗?”

“白,白家小少爷白舍予来了,想找您。”又嘀咕:“这个小屁孩,居然能找到这儿,还真是能耐得很啊。”

白隐精神一个抖擞。

什么,舒柏言来了?

难道是想通了?

他丢下ipad就刷的朝外面冲去。

客厅里,果然看见俊挺的小男童站在落地窗边,等着自己。

白舍予听见动静,一回头,看见白隐毛毛躁躁地出来了,脸色微微沉下来。

真是丢自己这具身体的脸。

白隐打了个响指,示意下属们下去,然后冲白舍予一笑:“怎么样,想通了?决定跟我一死着试试看?”

白舍予冷冷看着他:“不准再找乔玥儿。”

白隐一怔:“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看来他今天早上找乔玥儿,他都知道了。

这男人,把自己女人盯着可真够紧的。

“不然?”

白隐失望至极,却又嗤了一声:“吃醋了?吃醋的话,就赶紧跟我换回来,不然你的女人迟早得给我勾引走!”

毕竟我还是个孩子3

白舍予眸光更森冷:“你能不能勾引到她我不知道,但你要是再敢碰她一根毫毛,我让你出不了京城。”

“你什么意思舒柏言?你是想举报我,让我坐牢?你可别忘了,我这具身体可是你自己的!”

“可现在是你的。关我屁事。”

“你……舒柏言,我还没见过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白舍予撂下话就转身离开了。

……

陪完奶奶,乔玥儿回到郊区别墅时,已经是傍晚了。

白舍予没有来接她。

她路上给他发微信,他也没回,早就察觉到不对劲。

一进别墅,便看见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安静地不像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走过去,喊了一声:“小白。”

白舍予这才抬起头。

“怎么了。”她看见他恹恹的,有些不放心,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当是发烧了,“没有发烧啊……怎么,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顺势用手指夹住她手腕,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心情:“今天见过白隐了?”’

她愣了几秒,才明白他今天没来接自己的原因。

他……不高兴了。

深吸口气,又忍不住笑起来:“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看见他严肃的面孔,又将笑意按压回去,不敢再打趣了。

就算他此刻外表是个小男童,偶尔的眼神与表情,却还是像极了柏言哥。

让人不敢造次。

她老实说:“是,我今天是跟他见过了。我们去咖啡馆坐了一上午,一直在想怎么能让你们互换回去的办法。”

只可惜,商量一上午也没商量个所以然出来。

这种事,又不像感冒发烧,对症下药打针吃药就好了。

白舍予肃冷的童稚面孔渐渐放松,看着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怜悯与柔软:

“不如我们试试白隐说的办法吧。”

乔玥儿一个激灵,立刻否决:“不行!”

“其实我们都很清楚,我和白隐一起死的那个方法虽然极端了点,但是,也是现在唯一可以尝试的办法了,可能真的有用。”

乔玥儿的头摇得就跟拨浪鼓似的:“你也说了,是可能,那就是说可能没用,白搭上你一条命,万一换不回来,你不白死了吗?”

“就当是赌一把。”

“现在不是用别的赌,而是你的命,不行!”

这个赌注也太高了!

她禁不起他会有一点危险,说着,因为焦急,情绪激动起来:“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与其这样,我宁愿你像现在这样。再说我们现在一切不挺好吗,生活得很平静,为什么要再次打乱呢?……现在,虽然你的外表变了,但至少还是你,你还在我身边……万一你互换不成功,白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到时我怎么办?”

他凝视着她。

真的一切都挺好吗?

她守着一个比自己小十七岁的小孩子,真的会感觉幸福吗?

连陪她回国看望生病的奶奶,他都无法陪她出现在他的家人面前。

却只能收起心思,握住她的手背,轻揉了一揉,宽慰她:“我只是说说而已。”

“你不会偷偷去跟白隐实施这种互换的办法吧?”乔玥儿还是不放心。

毕竟我还是个孩子4

“不会。”

他没骗她。

既然她不愿意,还这么担惊受怕,那么他也不会再考虑那个办法。

他答应过她,不会再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就一定会做到。

又见她神情疲倦,轻声说:“你在外面一天,也累了,先回房,早点睡觉。”

她这才定下心来,想了想,又将他的手拽着朝房间走去:“为了弥补你吓到我的精神损失,今天陪我睡。”

“……”这弥补是不是太大了点?

……

卧室内。

乔玥儿翘着腿,躺在床上刷了半天的手机,还不见某人从浴室出来。

回房间后,她先洗了澡,换上睡衣,然后让他也进去洗澡。洗香香后再睡觉。

他进去后,到现在还没出来。

一开始,想着估计他是因为不好意思,才故意磨蹭。

现在越来越担心了。不会是浴室温度太高,洗晕过去了吧?

毕竟小孩子的体质很弱,不像大人。

想到这,她扔了手机就走过去,推开浴室门,却看见视线中白花花的软软一团。

白团子正给自己擦身,见她突然闯了进来,也是一惊,手里的毛巾都滑了下来。

半会儿,浴室里才传出怒斥:

“乔玥儿,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乔玥儿半遮着眼睛忙退出去:“我看你半天不出来,以为你晕了呢。……哎哟,又不是没看过,之前在尼泊尔我还给你洗过澡呢……”

半会儿,白舍予才裹着大浴巾出来了,白嫩俊俏的小脸蛋上还残留着刚才被人看光了的一抹羞红。

乔玥儿忍不住嘴贫:“话说回来,我感觉你比几个月前身材好了哦。长大了呢。”

一句‘长大了’,一语双关。

让白舍予脸更是涨红了几分。

幸好乔玥儿也没多说下去了:“好了,睡吧。”

顺手,关上了房间里最亮的灯。只开了睡眠灯。

在尼泊尔的教师宿舍他便和她同床共枕过。

但那时是环境所限,无可奈何。

现在不一样。

昏暗中,他躺在她身边,闻到她身上飘来的淡淡体香,呼吸有些不稳,心脏也跳得厉害。

……哎,今晚怕是又要整夜失眠了。

却觉得她的手慢慢挪过来,握住他的手。

半睡半醒间,细细喃喃的梦呓飘来:

“柏言哥。别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别食言。”

他眸子一动,轻声:“我不会离开你。放心。”

**

第二天早上,白舍予陪乔玥儿一起出门,准备送她去打车。

两人刚走到街口,便看见眼熟又让人头疼的人影倚在跑车边,似乎已经等了他们两半天。

看见两人出来,白隐嘻嘻一笑,走过来摆了摆手:“早上好啊,两位。这么恩爱啊,一大早就一起出门?”

两人的脑仁儿瞬间又疼了起来,对视一眼,懒得理睬,只将他当空气一样绕过。

白隐连忙追过去,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你们两个就这样对待一个努力想要换回身体的小鲜肉吗。”

乔玥儿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停住步,看一眼白舍予,示意还是得跟白隐说清楚,回头,走到白隐面前——

他的命很重要1

“白隐,我确实都很想让你和柏言哥换回身体,但是,如果是以死的方式来做赌注,我宁愿不换。对不起,你无牵无挂,孤家寡人一个,就算赌输了一条命,可能也无所谓,但柏言哥有我,他的命很重要,我也不想再一次失去他。所以,如果真的只有让你们再死一次才能换回身体,我宁愿放弃,柏言哥也是这么想的,这是我们共同的答案。请你也不要再来骚扰我们了。”

白隐讪讪看着乔玥儿过去攥住白舍予的手离开,又一咬牙,追了过去,“等一下!”

两人回头,不约而同皱起眉,看着穷追不舍的白隐。

白隐看向白舍予,竟是破天荒开口:“我求你了,我们试一试吧!我真的很想换回来,我相信你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虽然和这小子认识不长,两人却都知道这孩子性子傲慢。

这还是头一次见他这种口气求人。

乔玥儿与白舍予对视一眼,怀疑地看向白隐:“你好像很急似的,为什么这么着急想要换回来?”

白隐犹豫了一下,终于鼓了股腮帮子,恨恨道:“我要报仇。”

“报什么仇?’两人双双一怔。

“我家里当年生意失败,我父母一时想不开,才会带着我一起自杀,可是我家生意失败,并不是只因为我父母经营失败,还有我表哥的原因。”

“表哥?你是说那个孙震宇?’乔玥儿一讶。

“嗯,看来你也见过我那个废物表哥了?”

“是的,何止废物,简直就是人类垃圾。”乔玥儿撇了唇。

白舍予微微蹙眉:“你是说,你们白家当年生意失败,是被孙震宇害的?”

“是,”白隐斩钉截铁,眼眸赤红,“那个富二代,没能力还喜欢做生意,家里的底都被他败光了,后来每次都是找我父母借钱,我父母看在亲戚的份上,每次都借了。后来他投资生意又失败了,这次找我父母借的数目太大,我父母拒绝了,他居然偷走白家公司一份重要的商业计划书卖给了白家的竞争对手,造成了我家公司的重大失利,成了白家破产的最主要原因之一……!要不是他,白家不会破产,我父母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我现在更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这事,只有我父母知道,并没告诉家里人。我父母自杀那天,还在说这件事,我在一旁,听得很清楚……到现在,一个字都不会忘!”

乔玥儿看一眼白舍予,原来那个孙震宇已经是老油条了。

白舍予亦眸色发凉,要是早知道孙震宇原来害了白家,他根本不可能邀请孙家父子偶尔来岛上做客。

半会儿,才望向白隐:“所以你拼命想快快点让互换回来,就是想要亲自报仇?”

“没错!孙家住在欧洲。你的身份让我不便露面,别说报仇,平日生活都偷偷摸摸,根本不方便跑太远,更不提去欧洲报仇,我想用自己的身体,光明正大地亲自报仇!”白隐磨了磨后槽牙。

他的命很重要2

乔玥儿对他循循善诱:“你想要报仇的心,我们可以理解,但是你也得冷静,正因为你想报仇,你的命才更加珍贵。你现在为了报仇,着急自杀互换身体,万一失败了,仇没报,还搭上性命,那不是便宜了孙震宇?想要报仇,还有别的办法啊!”

白隐眉毛一动:“我也知道。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这个仇,除了我自己,还能有谁帮我去报??”

“我会帮你把孙震宇引到京城。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蓦的,白舍予开了口。

白隐吃惊地看向他,没想到他会主动帮自己:“你……你愿意帮我?”

“不管怎样,我现在也是白家的人。”虽然他从未和白隐的父母见过面,和白家夫妻没有一点感情,但觉得还是有责任帮白隐的。

另外,光凭孙震宇那货戏弄乔玥儿的事,也够那混账死一百次了。

他并不吝啬助白隐一臂之力。

白隐大喜:“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

引诱孙震宇来京城,并不难。

其实,根本不用白舍予主动找他,自从那次将孙家三人赶出岛后,孙震宇又电话联系了他好多次了,都是求他这个表弟借钱的。

只是每次他都懒得接听,一看到是孙震宇的来电显示就直接挂断,也不回复孙震宇的任何短信。

与白隐分手后,他便拿出手机,给孙震宇回了过去,说自己现在正在京城。

说白家想要在国内京城开个新公司,看在都是亲戚的份儿上,让他分一孛粥,想来的话,速来。

孙震宇自然又惊又喜,挂了电话就去收拾行李订机票了。

**

两天后的晚上,孙震宇刚下飞机,推着行李箱走出机场,迎面便走来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

“孙震宇先生是吗?”

“嗯,是表弟叫你们来接我的吧?”

“是,请跟我们上车吧。”

孙震宇跟着两人美滋滋地走到一辆suv边,上了车。

车子开起来后,他因为时差的缘故,再加上车轮驰骋的节奏感,瞌睡来了。

副驾驶上的男人看出他疲倦,回头:“孙先生要是累了,先睡会儿吧,路上还有些距离,到了我们会叫您的。”

孙震宇听了,也就安心合上眼,睡了。



这一觉,睡得很是沉。

梦里,表弟让他入股了京城的新公司。

国内发展快速,生意很好做,赚得他盆满钵满,笑得眼睛都眯不见了。

直到一桶冷水泼下来,将他淋醒。

孙震宇一个激灵弹跳起来:“擦!打雷了下雨了么——”

却发现自己跳不起来。

睁眼一看,才看见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

怎么回事?

他呆了片刻,使劲儿摇了摇头,这才看清楚自己早就下了车。

正被绑在一个破旧的仓库里。

一个陌生男子,正站在自己面前。

男子跟自己差不多大,年轻俊美,眉眸英朗,白衬衣加上白色长西裤,此刻看着自己的目光,讽刺而冰冷,就像在看一个尽在掌心的猎物。

孙震宇懵了:“你是什么人你抓我来干什么?”



他的命很重要3

白隐一步步走过去,端起孙震宇的脸,轻讽:“这么怕干什么,坏事做多了,怕被人寻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都不认识你……快放了我。”孙震宇挣扎起来。

一个耳刮子丢过来,打得他没了声息,惊恐不已——

“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啊,孙震宇。”

孙震宇脸色发白,他绝对没见过这个年轻男子。

虽然是华人,但是一直生长在国外,京城也没来过几次。

绝对不可能和这男子结仇啊。

半晌,才肿胀着脸吭哧:“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放心,你就算化成灰,我也不会认错。”白隐拍打了他的脸几下,退后几步,冷冷吩咐门外的朗坤与下属:

“先好好招呼一下孙先生。”

……

郊区别墅。

白舍予放下电话。

乔玥儿见他和白隐通完电话,拢过去:“孙震宇怎么样了?”

“你觉得呢。”白舍予淡淡瞥一眼她。

还用问吗。

以白隐那中二小子的报复心和精力,仇人犯在自己手上,还能让对方好过吗?

乔玥儿有点儿不大放心:“白隐就是一孩子,做事不顾后果的,不会乱来出什么事吧”

毕竟白隐现在用的是柏言哥的身体,万一有什么事,被抓,那不也是柏言哥的身体坐牢吗?

白舍予眼皮子一动:“无论如何,先让他去撒个气,泄泄恨吧。”



两天后的深夜。

鼻青脸肿,浑身青紫难辨的孙震宇从仓库里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出来。

一路左顾右盼,生怕被发现。

这两天,简直就跟人间炼狱似的。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人一来京城,财神爷表弟还没见着,就先进了阎王殿,命都去了半条。

今晚那年轻男人不在。

他才歇了口气。

看管他的有两个男人,刚才其中一个出去抽烟了,只剩一个。

他借口肚子疼,趁那人过来,用脑袋撞晕了对方,然后用对方身上的军刀划开绳子,悄悄溜了出来。

怕被外面的下属看见,他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走着。

靠近仓库门口,只听两人对话的声音飘来。

一个是出来抽烟的另一个下属,还有个好像是他们的头儿,叫朗坤。

“朗哥,你说老大到底和白家那个小少爷是什么关系啊,怎么一下子又像是兄弟似的,白舍予居然帮老大设局骗这个孙震宇过来。”

“谁知道,别多问了。”

“可朗哥你就不觉得好奇吗?说实话,老大自从那次在那次爆炸后,就完全变了个人……还改名叫白隐。你说,不会是鬼上身吧?”

“呸,别瞎说。”



墙壁后,孙震宇气得浑身发颤。

原来是表弟设局,故意引诱自己来京城,就是为了让自己被这个陌生男人抓?

却又一个冷战,一股透心凉灌进心底。

抓自己的男人叫白隐?

白隐不是表弟原来的名字吗,后来才改成了白舍予!

这是怎么回事?

脑子一片混乱,总觉得隐隐猜到些什么。

可这猜想,又实在太光怪陆离了,让自己不敢相信。

他的命很重要4

孙震宇知道这会儿不是瞎猜的时候,趁朗坤和另一个下属还未回来,屏住呼吸,从另一边的侧离开了。

********

“什么?孙震宇跑掉了?”乔玥儿刷的站起来,

白舍予冲她点头:‘嗯。白隐刚发短信来,这么说的。昨晚下半夜跑了。”

“就知道那小屁孩做事儿不靠谱,那么大一个活生生的人,还能让他溜走?”

白舍予眸色沉淀下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孙震宇溜走了,而是到现在,孙震宇还没找过我。”

乔玥儿反应快,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孙震宇刚下飞机就被人绑走,现在逃了,就算不报警,应该也是第一时间找白舍予吧。

可从他逃走到现在,这都大半天了,还没找白舍予,就算不知道表弟住哪里,起码也有电话可以联系吧。

孙震宇一直没联系白舍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被绑架有白舍予的参与。

自然不会来找白舍予了。

想到这里,乔玥儿吸口凉气:“小白,看来孙震宇躲起来了,你说他想干什么?”

白舍予凝了凝眸。

不管想干什么,孙震宇的护照放行李箱里,落在仓库了,就算逃走,这顿日子,怕是也只能留在京城了。

*

三天后,孙震宇的电话终于打来了。

晚饭时,白舍予接了电话,看一眼乔玥儿,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摁了免提。

乔玥儿立刻放下筷子,屏住呼吸。

“表弟,你好啊,在干什么啊?”那边传来孙震宇的冷笑。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白舍予不徐不疾。

“表弟还是像个大人似的,真是冷静啊,果然是你故意骗我过来,又和人合谋绑了我……”

“你现在在哪里。”

“想知道我在哪里,然后再过来抓我?放心,我马上就会跟你见面了,就算你不见我,我也想见你呢,毕竟,你最大的秘密,被我知道了呢。”轻嗤中浮出几分得意的笑。

白舍予眼一动,与乔玥儿交换了个眼色,然后平静问道:“我的秘密?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了,行了。就这样,稍后我会短信告诉你见面地址,咱们那儿见,再慢慢聊。”

砰一声,电话挂断。

乔玥儿望向白舍予:“孙震宇知道什么了?不会是……”

白舍予不置可否。

自己身上的秘密,除了和白隐互换这件事儿,还能有什么。

孙震宇这几天怕是查到了什么。

两个小时后,孙震宇的短信来了,是京城海边某港湾。

那边僻静,鸟不拉屎,看来孙震宇这几天都是藏在那儿。

短信说明天上午见。不准白舍予带任何人。

乔玥儿马上说:“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先看看他到底查出些什么。”

乔玥儿知道他是怕有风险,坚持:“不行,我一定要陪你去。”

他现在只是个七岁孩子。

万一那孙震宇伤害他怎么办?

白舍予见她硬要去,便也没再说什么。

*

第二天一早,乔玥儿就开着车,和舒柏言去了港湾。

全世界人眼里的怪物1

孙震宇已经在废旧码头等着了。

看见乔玥儿和白舍予一起来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我说了要你一个人来的。”

“她跟我是一个人。她没什么不能知道的,”白舍予淡淡,“有什么屁,快放吧。”

孙震宇忽的明白了什么,哈哈笑起来:“难怪把我们全家赶出岛,对我态度也变了,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小女佣啊…你这玩儿得也太高级了吧,你才七岁,就懂男欢女爱了?是不是也太发育过早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品味还不错呢,呵呵……”

话音未落,只见白舍予目光如冷箭而来,才摸了摸下巴,言归正传:

“要是之前,我会奇怪你喜欢比你大这么多的小姐姐,可现在,我一点不奇怪了,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表弟,是不是啊,舒柏言?”

乔玥儿一个颤抖,这厮居然还真的查出什么了!

白舍予倒是面无波澜:“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行了别装了,自从你爸妈死了以后,你们白家非但没一路破落,反而把债务都还完,慢慢光复了起来,你更是深居简出,低调得不像话,还特意买个了鸟不拉屎的私人岛屿住下,就跟生怕见到外人似的……那会儿我就怀疑了,这真的是个小屁孩能办到的事情吗?就算有白管家他们帮着,也不可能,这明明就是成年人都办不到的!两天前我拜你所赐,被关在仓库里时听到了那几个喽啰的对话,才更加怀疑了。那个绑我的人,居然叫白隐,是表弟之前的名字。这几天,我一边躲着,一边打电话给我爸,帮我查一下这个白隐到底是什么来头,结果查到,居然曾经是国内京城舒氏集团的总裁,正好是跟你同一年,几乎同一时间发生意外的……白隐的下属说了,自从他发生意外后,性格就变得古里古怪,这跟你是一样的……还有,舒氏总裁发生意外后,居然刚好改名成我表弟的名字,而且还跟白家和你在暗中接触……这实在让我不得不多想……”

说到这里,孙震宇的眼眸上笼罩成一层诡异的光泽:

“所以,你才是舒柏言,而那个白隐,才是我的表弟,对吗?”

这个猜想成型后,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事实上,又由不得他不信。

只有白隐才是真正的表弟,才能解释为什么要绑架他。

因为他也清楚是自己害得白家破产,表叔夫妻携子自杀。

表弟想要报仇。

回头仔细想想,那个绑架自己的白隐,很多地方,确实跟个孩子似的。

空气凝固了须臾,乔玥儿冷冷:“都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行啊,你们不承认也没关系,那我去举报那个白隐,让官方把你们抓来研究研究,我相信,官方对你们一定会很有兴趣,医学界一定会因为你们而进步一大步,呵呵。”孙震宇早料到他们不会承认。

乔玥儿脸色微微一变。

白舍予倒是依旧冷静:“你想要什么。”

全世界人眼里的怪物2

孙震宇一笑:“到底还是你爽快,不愧以前是集团总裁。行,只要你给我想要的,你的秘密,我就烂在肚子里,再不提了,怎么样?从今以后,不管你到底是谁,都不关我的事。”

“你要多少钱。”

“白家名下公司的一半股份。”

乔玥儿只当他最多要一笔钱,没想到竟然狮子大开口,直接要白家的公司:“你还真是说得出口。”

“比起你这个天大的秘密,我要你一半的公司股份,不算什么了。”孙震宇得意洋洋,“要是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只怕你会变成全世界人眼里的怪物,你一个人霸着公司又有什么用?”

乔玥儿忍住过去将孙震宇拍死在海里的冲动。

白舍予却仍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你确定要这么多?想吃多,也得看自己的胃口。”

乔玥儿望向白舍予,他不会真的打算给孙震宇半个公司股份吧?岂不是太便宜这家伙了?

“不劳你操心我的胃口!总之你给我就是了。”

白舍予目光淡而怜悯地看着贪婪无厌的孙震宇,拽起身边乔玥儿的手退后了两步。

乔玥儿听见车轮压过地面的嘎吱声,紧接着,是车门打开的声音。

然后,脚步声响起。

孙震宇看见刚到的车子上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绑架自己的那个白隐。

白隐身后跟着朗坤等几个五大三粗的下属,一看见孙震宇,便摩拳擦掌了两下,手一挥。

朗坤立刻带着一个兄弟过去,将孙震宇给扭住。

孙震宇呆住,旋即冲着白舍予咆哮起来:“你居然阴我!?!?”

乔玥儿也没料到白隐居然来了。

看来是小白提前通知了白隐。

让白隐暗中跟着,直接来抓人。

就说了小白肯定不会跟孙震宇这种人妥协的。

白舍予懒得回应孙震宇,只冲白隐淡道:“那就交给你了。”

“得嘞!谢啦!”白隐摆了摆手,又看向孙震宇,眸露狠光:“居然还敢逃?这次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孙震宇挣扎起来:“我告诉你们,我把你们两个的秘密都放在我的电子邮箱里了,设置了自动发送,我要是被你们怎么样了,关于你们的秘密今晚就会自动发到我爸的邮箱里,我爸爸收到邮件后,就会第一时间将你们的秘密公布于世!到时候,你们两个就等着被当成怪物,被全世界的科学家和医学专家去剥皮拆骨地研究吧!”

白舍予和白隐对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露出个相同的讥讽光泽。

末了,白隐才笑着瞥一眼白舍予:“现在请个黑客,应该不贵吧?”

乔玥儿也笑起来,黑客还用请?

柏言哥的电脑技术,秒杀不知道多少顶级黑客。

白隐将孙震宇的衣领一拎,揪住,抓起来,啐了一口:

“那就等你死了,小爷我再找个黑客,破解了你的邮箱就是。”

又身子一附,环顾四周一圈,贴近他耳边:“表哥,这里,可是你自己给自己选的风水宝地。下去给我爸妈赔礼道歉吧。”

全世界人眼里的怪物3

孙震宇后背发凉,果然,这个拥有成年男子身躯的人,果然是自己的表弟!

他没猜错。

表弟和舒柏言果然互换了灵魂。

现在,这个年轻男人的身体才是真正的表弟!

却也知道自己危在旦夕,用尽全身力气将白隐推开。

白隐似没料到孙震宇狗急跳墙,始料不及,一下子被推开。

就在短短几秒内,孙震宇倒也灵光,几个人中,只有乔玥儿是女人,好对付,又刚好离自己比较近,直接就扑到乔玥儿那边,一把从背后制住她的脖子,然后一瞬间从口袋里掏出个瓶子,将瓶子里的液体灌在了乔玥儿身上,

白舍予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脸色一变:“是汽油!”

与此同时,孙震宇指腹间夹着打火机,凑到了乔玥儿的雪颈边:

“别过来!不然我就点火!还有,那两个男的,全部走开!”

毕竟是来威胁人的,还是做好了准备。

白隐忙让下属纷纷退到车子那边去。

白舍予阴沉着脸,上前几步:“放了她,你还有一条活路,她要是掉一根汗毛,你就就别想活了!”

“你搞搞清楚,现在是我威胁你!你居然还敢跟我叫嚣?你给我现在,马上,立刻把一半股份转到我名下,我就放了她!不然——”孙震宇做出个摁下打火机的动作。

乔玥儿也不敢动。

若是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倒还能拼一拼。

可现在自己全身都浇满了汽油,万一这疯子手一颤,打火机掉在自己身上,自己就成火球了。

白舍予冷着眸继续一步步走近:“好,我给你股份,你先放了她。”

“给他个毛!!白家的股份凭什么给他这混球一半?!我给他个鸟,给他个粑粑!!”白隐不服气,在后面气得骂起来。

白舍予回头狠狠瞪一眼白隐,臭小子,没抓牢孙震宇,害得乔玥儿被当成人质就算了,现在还在这儿刺激孙震宇,给自己添乱!

果然就是个小毛孩!沉不住气!

白隐被白舍予一瞪,也自知犯了错,心虚地没做声了。

孙震宇嚷了起来:“不行,就现在把股份给我,不然我不会放她!”

白舍予继续一步步朝他走近,拖延时间:“你是傻子吗,就算是钱,也不可能马上给你,转账总需要个时间,何况是股份,怎么说给就给?而且你知道我的状况,对外打理白家资产的,是白管家,我总要先跟白管家说一下,让他跟公司的股东们说一下……”

“好,那你现在就打电话啊!你几时把股份给我,我就放了你的小心肝~”孙震宇杠上了。

“好。”白舍予掏出手机,眼睛却一直盯着乔玥儿,拨通了白管家的号码,放在耳边:“老白……嗯,是我。你马上以我的名义,准备一份50%股权转让协议书……被转让人是孙震宇……我没说梦话,你别多问了,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准备好了以后,照下来,发给我,然后再将协议书传真给我表伯父——全程录像下来。”

全世界人眼里的怪物4

孙震宇听着他对白管家的交代,脸上逐渐浮现出满意而振奋的笑容,拿打火机的手也略微颤抖起来。

马上!

马上他就能坐拥白家公司的一半股权了!

“怎么样,我这样的安排,可以吗?不然你先放了她,我们慢慢等白管家回话。”白舍予说完电话,望向孙震宇,眯了眯眸。

“不急,我有的是时间。慢慢等吧。等我接到我爸的电话,确定收到了转让协议,再放人也不迟。”孙震宇轻嗤一声,可没有那么笨。

白舍予的目光在孙震宇身上巡回了一趟,徐徐启唇,身体不易察觉朝对方挪去:“好,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慢慢等吧……”

话音甫落,趁孙震宇真是精神放松之际,凭借小孩子身体的优势,灵活地蹿到他叫跟前,一把抱住他的腿,狠狠咬了一口。

乔玥儿早收到白舍予的眼色,手肘一弯,狠狠擂了孙震宇一下,向前跑出去,又咬牙对着白隐吼:“还不快去帮忙!”

小白现在是小孩子的身体,一个人肯定打不过孙震宇。

白隐反应过来,立刻冲了过去。

可孙震宇已趁这空档,麻利地将白舍予夹住,然后将地上剩余的汽油抓起来,浇在他身上,气得快暴毙了:“岂有此理,居然敢阴我!!——别过来,不然我烧死他!”

白舍予见乔玥儿已经跑开了,安然无恙,已是舒了口气。

乔玥儿却慌了:“你别动他!我们会给你想要的!”

孙震宇却已经不相信他们了,咬牙:“还想让我相信你们?做梦!””

白隐一看他想要摁下打火机,后背都出汗了:“尼玛的你敢烧本小爷的身体——”

他么的,那可是他的身体啊。

他才不要自己的身体被烧得面目全非!!

情急之下,整个人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孙震宇的打火机摁了下去。

乔玥儿眼看着视线中,火光一冒,三人一起被一个大火球罩住!

三人浑身都被火燃着了。

白舍予因为身上被浇了汽油,烧的格外大。

整个身体几乎被橘红色的光给裹着。

“快,快下水!”乔玥儿焦急地大叫起来!

朗坤也带着下属重新跑了过来,将三人分开。

白舍予与白隐直接跳到了水里。

孙震宇也想下海,却被朗坤等人拦住,眼看着能够灭身上火的水,近在咫尺,却过不去,浑身火光,疼的在地上打起滚。

郎坤等人以前都是刀口舔血的人,对付起人来都是心狠手辣的,尤其这人还是自作自受,刚差点伤了主人,更不可能放过,就这么瞧着一团火球在沙滩上痛苦地打滚。

乔玥儿看得心惊肉跳,却也顾不得管孙震宇,跑到岸边对着两人跳下去的地方,焦急地到处望起来,却没看到两个人的身影。

糟糕!

两个人跳下去的地方,刚好是水流和浪花很大很急的暗礁水域,不会出事了吧!

忙回头:“快下去救人!”

朗坤立刻让一个下属先看着还在遍地打滚的孙震宇,带着一个下属过去,下了水。

换回来了1

几天后,临近海湾的医院。

傍晚时分,乔玥儿走了进去。

上楼后,朗坤迎上来:“乔小姐。来了。”

“两人今天怎么样了?”

“跟前几天一样,”朗坤忧心忡忡。

几天前,白舍予和白隐双双落海后,朗坤带着下属下海搜人。

半晌,终于将两人救上岸,与乔玥儿一起送到海湾附近的私家医院。

不过,一大一小到现在还没苏醒。

白隐身上没淋汽油,只是一点点浅度烧伤,倒没什么,不过肺部呛水。

白舍予被烧得严重一点,下肢烧伤创面比较大。

但不幸中的大幸,两人都没生命危险。

只是没想到,这都好几天了,还没苏醒的意思。

乔玥儿脸色发白,攥紧了拳头。

俄顷,推门进了病房。

应朗坤和她的要求,医院将白舍予和白隐安排在同一病房里进行观察。

她一进去,与前几天一样,蹲在了白舍予病床前,贴在他耳边:“你一定要加油挺过来。你好不容易才能重新过上新生活。不会就这么又出事的。”

白舍予年幼的身体被白色纱布包扎着,尤其是双腿,看着让人很是心疼。

她的又看一眼隔壁病床上的白隐。

她不仅仅担心白舍予,也担心白隐。

毕竟,白隐是柏言哥的身体。

奶奶那边快出院了,她也不用担心了,这几天基本每天都是来这边陪白舍予。

那天,孙震宇也被附近人看到,报警送去了医院。

孙震宇大面积烧伤,当场就晕厥在沙滩上,跟两人一样,到现在都还没醒,而且听医生的意思,烧伤面积太大,重要神经受损严重,怕是很难苏醒了,这辈子,估计得成植物人了,算是自作自受。

朗坤已提前雇人侵入了孙震宇的邮箱将邮件拦截了下来。

坐了会儿,护士进来,要给白舍予擦身翻身。

被烧伤的患者每天保持干净很重要,防止伤口黏合恶化。

乔玥儿见状,站起身:“我来帮他吧。”

“你可以吗?”

“可以的。”这几天她每天来医院看着护士护理病人的手法,已经看熟了。

小白不大喜欢陌生人看到他的身体,更不喜欢被外人乱摸。

护士也就将水盆和毛巾放下来,退出去了。

她先关上门,将昏迷中的白舍予抱起来,让他靠在床背上,先将他的上衣脱下来。

然后就是裤子。

因为他主要是下肢烧伤,脱得格外小心,生怕触碰到他的创面。

她刚将他的裤子刚刚跨到膝盖处,只听床头传来嘤的一声。

她一惊,指腹间的裤子落下去,刷的站直身体,看过去。

白舍予皱着眉,似乎想要爬起来,却被受伤的下肢阻碍了动作,还因为突入而来的动作扯得伤口剧烈疼起来:“……疼——怎么这么疼啊……我去……”

“小白!!!”乔玥儿见他醒了,又惊又喜,冲过去就小心抱住他,“你醒了!?没事吧?有没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过来……”

“…哪里都不舒服,疼死了!……喂,别这么抱着我……放开小爷!!”白舍予挣扎起来。

换回来了2

乔玥儿被他推开,眼泪还没干,就看见他注意到膝盖上挂着的裤子,脸色一变,嚷起来:

“你……你脱本少爷的裤子干什么?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啊!变态狂吧你!!占小爷便宜!”

说着,将自己垮下去的裤子拉了上去,生怕被乔玥儿吃了豆腐。

乔玥儿一个激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几秒后,脑子一清,猛地过去扶住他肩膀:“你是谁?”

白舍予正在穿裤子的手忽然也戛然停住,目光定在了自己的双腿和手背上,显然看到了什么令人吃惊的一幕。

接着,不敢置信地抬起手,又震惊地摸了摸粉嫩嫩、明显属于小孩子的手背和短稚圆润的指头。

最后,抬手捏了一把自己的脸蛋肉,能感觉到柔嫩的触感。

半会儿,他一转头,将床边柜上乔玥儿放着的手机一把抄起来,打开前置摄像头。

镜头里,男童俊秀稚嫩的脸庞映入眼帘……

他手指一松,手机滑落在床上,又惊又喜:“回来了……换回来了!”

要不是腿受伤了,恨不得站起来欢呼。

乔玥儿呆住片刻,也会意过来:“你现在是……是白隐?”

已经回到自己身体内的白隐活络着双臂:“……还是自己的身体最舒服~~哇,爽!不过我的腿……好疼!麻蛋,那个该死的孙震宇,我这腿是烧伤了吗?不会留下残疾吧?小爷才七岁呢——”

乔玥儿没功夫回答他的问题,反应过来,转身便就跑到了另一边床上,轻轻喘息着盯着床上另一个还没苏醒的人。

两个人同时落水昏迷,接着,白隐换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那么柏言哥呢?

柏言哥应该也能够回到自己身体吧?

“柏言哥,你快醒醒……醒醒啊。”她俯下身,着急地在男子耳边轻喊。

可男子却显然没有白隐那么幸运,并没有苏醒的意思。

“喂,他不是死了吧?还是变成植物人了?”白隐一边转着许久没用过的手臂,声音飘来。

“住嘴,要不是你没看好孙震宇,他至于弄成这样吗?”乔玥儿转过头,恼怒地呵斥一声。

白隐吐吐舌,没说什么了,自己腾出手去按响了床头铃。

……

医生进来给刚醒的白隐检查之后,确定没什么大碍,下肢的创伤,等着后期慢慢植皮治疗就行了,然后将白隐单独转入旁边的病房。

听说小少爷被烧伤后落海,赶来京城的白管家带着白家保镖也鱼贯而入。

看见小少爷清醒,白管家总算舒了口气,但一看白舍予的腿,趴在床边老泪都快飙出来了:

“少爷啊,你真是吓死老白了。好端端的,怎么就烧伤了……放心,我们白家有钱,一定请最世界顶级医疗团队来医好你的腿……不会留下一点疤痕!”

“哎哟老白,这么久没见你,你怎么还是跟我爸妈在世时一样还是那么多愁善感啊,一把年纪了哭什么,行了,我知道了。扶我起来,哎哟,不知道是不是躺久了,腰疼……”白隐扶着腰要坐起来。

换回来了3

白管家见他这口气就像好久没见着自己,一愣,却也没多想,赶紧扶着小少爷坐起来。

白隐又瞥一眼床头上的病人资料卡,拿出来歪着头,凝视了番:“哦对了,我以后还是叫回以前的名字白隐,白舍予这名字,不要了。你帮我去改改哈。”

“……”

少爷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儿。

一会儿改成白舍予,一会儿又换回原名。

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啊。

白管家也没多想什么,点头应下:“知道。”

只又问道:“……少爷,乔玥儿呢?我怎么刚才看见她在另一个病房,好像在照顾别人?”

“嗯,”白隐挥挥手,也就顺口道,“女大不中留啊,她看上别人了,再不会是白家的管家助理了,也不会跟我回去了。随她吧。”

女大不中留……??这个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少爷。

白管家哭笑不得,却又一颗心落回原处。

小少爷这段母子恋,总算告一段落。

看来是想通了吧。

自己也总算能跟去世的白家夫妻交代了……

*

白隐苏醒后,乔玥儿基本每天就住在了医院病房。

每一刻,都盼着舒柏言能够醒。然后和白隐一样,换回来。

然而,每天太阳下山,到夜幕降临,入睡前,看得到的都是舒柏言依旧沉睡的身体。

问过医生,说舒柏言身上的烧伤并没白隐那么严重,甚至大部分都已经好了,为什么就是迟迟不醒。

医生也无法解释,只能说是落海时肺部呛水,造成昏迷。

白隐住了几天院后,在白管家的安排下,要转去美国做下肢植皮手术。

临行前,白隐过来告别,看一眼仍旧沉睡的舒柏言,对乔玥儿拍拍胸脯:

“你放心,白家现在能有这个资产,我知道全靠他,本小爷没那么恶心,独吞属于他的财产,至少他一手创办的jk仍是他的,我回去后,会让白管家把jk转到你名下,由你暂时代管。虽然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回到了原本的身体里,这具身体总是他的,你可以代替他,继续使用jk任何账户下财产,给他治疗。”

“把jk转到我名下?你放心?”乔玥儿一抬眉。

就算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也知道jk集团意味着什么,资产有多么丰厚。

白隐笑起来:“你和他的关系,我能有什么不放心?我相信,就算他醒着,把jk拱手送你,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毕竟,你们大人,为了谈恋爱,都喜欢做些不理智的事。”

“………”

……

目送白隐出院后,乔玥儿回到病房,正好看到了朗坤等人站在走廊上。

这几天,这个乔小姐没照料那孩子,却一直守在老大身边,几个下属虽然很惊讶,却也习惯了。

此刻,朗坤上前打招呼:“乔小姐。”

乔玥儿见他们都在,也就道:“正好,我有话想对你们说。”

“什么事?”

“舒少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哪天会醒,你们走吧,去过自己的生活。接下来,我会照顾他。我已经联系了我国外的同学和朋友,打算找个好一点的医院,陪他过去长期疗养。”

换回来了4

其实,国内的烧伤植皮技术也不错,但依舒柏言目前的身份状况,不方便留在京城。

更不方便辗转于大医院进行治疗。

万一被官方发现他还活着,免不了又会掀起风波。

要不然,占据他身体的白隐,这几年,也不会东躲西藏。

所以,柏言哥还是去国外养伤,比较方便一点。

朗坤一怔,却也明白自己这帮子若一直跟着舒柏言,说不定还会害了他。

最终,一垂头:“好。”

又忍不住,抬起头,望向乔玥儿,终于将多日的疑惑问出口:“恕我多嘴……乔小姐,您,您不是白家的管家助理,之前一直照顾白家少爷吗?为什么现在又……你和我们老大,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回头深深看一眼病房那边:“我是他妻子。很久之前,就是了。”

**

一周后。

联系好欧洲那边医院的乔玥儿收拾好,随时准备陪仍旧昏睡的舒柏言过去。

乔锦旸夫妻得知她要走,也没多问什么,还帮着跟家里人解释,压下了家人想留下乔玥儿的念头。

乔玥儿回家跟父母、奶奶告别后,乔锦旸和凰妃妃送她出门口。

乔玥儿看一眼家门,又看向兄嫂,有些愧疚:“哥,妃妃,你们就没有想问我的吗?”

从她这次又要离开国内,乔锦旸和凰妃妃就没多问她一句,没问她几时回,没问她和谁在一起,仿佛已心知肚明。

凰妃妃与身侧的乔锦旸交换了个眼神,微微一笑:“只要你开心就行。还有,24小时开机,记得接我们的电话,让我们知道你不管在哪里,都过得好就行了。”

玥儿现在不方便说自己到底和谁在一起,他们也就不问。

但他们相信,总有一天,玥儿能够光明正大与那个人一起回来。

乔玥儿也不知道几时能够回国。

这一去,可能会陪着舒柏言在国外住很久很久。

眼泪一下子盈了眼眶。

“对不起,哥,妃妃……”

两人将她的手握住。

**

十个月后。

欧洲m国。

位于地中海中心的迷你小岛国,除了得天独厚的蓝天白云的天然美景,更汇聚着恢宏的教堂,古典城墙与街道,拥有丰富悠久的历史人文景观,截然是个世外桃源,也是欧洲的后花园,也是不少著名国际大制作电影的取景地,更是全球富豪、娱乐圈大腕最爱光顾的度假胜地,以及退休后在这里颐养天年的最佳选择地。

上午,背海的山坡上,白色教堂模样的私人疗养院,花园式草坪上。

一辆轮椅上,清隽俊逸的东方男子坐在上面,眼眸阖着,头微微靠在轮椅后面的颈枕上。

从远处看,根本看不出是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就是一个只是稍显清瘦了一点儿的俊美男子。

近距离看,才看的清楚,轮椅上的男子是毫无意识的,手臂、腿脚都被轮椅四周的软绳系住,防止摔下来。

“柏言哥,今天天气很好,海浪也不大,很适合游泳哦……”

“对了,我今天出去时,看到岛上的黄头发黑眼睛国人特别多,过去一说话,都是中文,这才知道国内某个摄制组来了,好像是有个知名导演过来取景,拍一部大动作片……那导演的电影,我很

传说中的姑父1

乔玥儿俯下身,紧贴在男子耳垂边,跟平时一样,说着当天的新闻。

十个月了,柏言哥还没醒来的意思。

当然,凭借柏言哥创下的jk资产,别说十个月,在这里住上十辈子,也并不愁钱方面的事。

说着说着,脸色微敛,又轻声说:“柏言哥,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答应过我,不会再离开我的。就当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你醒过来好不好?”

轮椅上,依旧没任何回应。

男子如沉睡的石雕。冰冷,清凉。

半会儿,她直起身,叹了口气。

其实也并不抱任何希望。只是还不想服输罢了。

“好吧,就让你再多偷懒一段日子,不过我告诉你,我可等不了太久。”

她轻轻抚顺了他被山风吹乱了的额前头发,打起精神。

正这时,一个看着三四岁,模样可爱的本国小男孩跑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个蛋糕,像是家里自制的,虽然简陋,但颜色漂亮,很是用心。

“卡洛,你怎么来了?”乔玥儿忙迎过去,蹲下身用英语问。

卡洛是她学生家的弟弟。

陪舒柏言来m国疗养这十个月,除了照顾他,平时没什么事做,乔玥儿同时在疗养院山下一座平民小学教英文和汉语,也算是学以致用。

这所学校里的学生都是本地家庭条件不太宽裕的。

乔玥儿经常给一群孩子开小灶,免费补习,这群学生父母都很感激她,得知她在异乡,也经常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偶尔会送些本地美食给她,或者邀请她到家里吃饭。

可能知道她今天过生日,才让卡洛给她送蛋糕。

果然,小卡洛奶声奶气地说:“今天是乔老师的生日,我妈妈亲自烘焙了蛋糕,我哥哥和姐姐忙着写作业,家里就我最闲,妈妈就让我送过来给你吃。”

“噢,谢谢你们了,”乔玥儿笑着接过蛋糕,“好漂亮,这奶油是彩虹吗?”

伸出指尖,蹭了一点,舔了一下。

“好吃吗?是不是很甜啊?”小卡洛到底是个小孩子,明明自己是来送生日蛋糕的,却被勾起了馋虫。

乔玥儿见他看着像是忍了很久似的,也就笑着将蛋糕放到他手里:“我去拿碟子和刀叉过来,一起吃。你去陪着那个轮椅上的叔叔,然后等着我。”

卡洛乖巧地点点头。

乔玥儿朝疗养院里走去,去一楼找厨房工作人员借了三套餐具,放在拎袋里,走了出来。

刚走回山坡上,却看见小卡洛一个人捧着蛋糕,站在那儿。

她走过去:“卡洛,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啊,不是要你过去那边陪那个叔叔吗……”

“可叔叔不在那里啊……”

她失笑,怎么可能,转过头,笑意凝住——

不远处,只有一张空荡荡的轮椅。

轮椅上的人,却不见了。

她后背冷汗冒出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是不是防护绳没系好,柏言哥摔下来了?

四周却并没人人影。

撒腿跑过去,环顾四周,看见一抹熟悉人影站在山坡的一角。

传说中的姑父2

他凝视著山下的城市景观,又抬头看着异国的蓝天白云,还有山下,这个国家独有的密密麻麻的土黄色民居屋檐,刚苏醒的瞳仁还有些错愕与恍惚,蒙着一层雾气。

似乎在琢磨着这里是什么地方。

自己为什么会身在此处。

她一颗心顿时快要跳出来了,怕让他受到惊吓,慢慢走过去,小心翼翼:

“柏言哥……你醒了?”

男人缓缓转过头,眼神依旧像是笼罩着一层雾气,蒙蒙的,沙沙的,看不出一丁点内心在想什么。

乔玥儿情不自禁捂住心脏处,他是不认识自己吗?

其实,这段日子,她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就算他醒过来,也不一定能像白隐那样有好运气。

他不一定能和白隐换回来。

现在看他看着自己的神色……

不会又是被别的人占据了躯壳吧?

她心底无比失落,却又振作起来。

即便他又变成了另一个陌生人也没关系,只要他苏醒了,她就满足了。

她继续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努力挤出个笑容:‘“你好,我是乔玥儿。你现在在南欧的m国,需要我告诉你一些什么?”

男人的目光在她脸上横扫过去,就像被风拂过的湖面,微微起皱,却又看不出什么情绪,慢慢朝她走过来,因为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的缘故,步伐十分沉滞,缓慢,直到距离她不要五公分,一伸手便能碰触到面前女子,才停住。

她呼吸也随之凝。

她不知道他想对自己说什么,潜意识里,盼着听见他说话,又不敢听。

生怕他一开口,真的变成了另一个陌生人。

难道她和他注定永远都是错失的

要么是只能与他的灵魂相处,要么是只能与他的躯壳相处

想到这里,一股酸涩涌上来,眼圈红了。

男子清冽的眸,迅速捕捉到她泫然欲泣的神色,一动,倏然抬手,指尖蹭过她脸颊娇嫩的皮肤,语气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

“乔玥儿,你在说什么鬼。”

她呆住,随即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你,你是……”

他五指滑入她的指缝,与她的手合二为一,带起来,挨在自己脸颊上:

“舒柏言。”

———

二十年后。

国内,京城,龙卧山上的,乔家私人墓园。

细软大团的白云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中漂浮着。

一对衣着体面的中年男女牵着手,在乔锦旸和凰妃妃的墓碑前献上鲜花。

墓碑前的一对璧人虽然芳华不再,却保养得非常好,皮肤和眉眼都不曾经历过岁月的打磨。

从上山开始,到拜祭,彼此一直手握着手,从未松开过,就跟连体婴儿似的。

偶尔对视,眸光也如恋爱中的男女,充满柔情。

“哥,嫂嫂,对不起,现在才能带着柏言哥回来正式拜祭你们。”乔玥儿对着兄嫂二人的照片轻喃。

当年,奶奶和哥哥陆续离世时,舒柏言也暗中陪她回来了,一起帮她料理了后事。

只是并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也没有陪她正式拜祭。

舒柏言攥紧了妻子的手:“放心,锦旸,这二十年,玥儿虽然跟我都是在国外,但每一天,我们都过得很开心。”

传说中的姑父3

又深深望一眼照片上乔锦旸身边的凰妃妃:“妃妃,你和锦旸的日子虽然不长,但我相信你们,和我们也应该一样。”

几年前,在国外联系舒歌时,舒歌便告诉了她,关于凰妃妃的身世。

那时,便知道了,妃妃原来是舒家的亲生女儿,自己的亲妹妹。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这二十年与玥儿漂泊在国外,没有和这个亲妹妹好好相处的日子。

二十年前,他昏迷十个月后,在m国的疗养院,在玥儿生日那天,醒了过来。

魂归本体。

但因为他曾经与黑道联盟的联系,一直没有回国。

两人干脆就在国外注册,并在m国定居。

二十年追溯期过了,方才回来。

不自觉,玥儿跟了他在外面浪迹一世。

但是,两人在一起,在哪里都一样。

…………

墓碑不远处的黑色轿车边,乔屿煌则一身黑衣,静静看着姑姑和姑父两人拜祭着自己的父母。

今天,是他送回国的姑姑姑父来拜祭父母的。

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传说中的姑父。

而且也清楚,这个成熟英俊的男子,不仅仅是自己姑姑的丈夫,还是妈妈凰妃妃的亲哥哥,是自己的舅舅。

从他懂事起,就知道姑姑一直在国外生活,也从父母零星聊天中听过,那是因为姑姑在外面有个心爱的男人。

“那就是你传说中的姑父?”

正这时,一个清甜又略带好奇的女声飘过来。

乔屿煌回头。

一身黑色长裙的年轻女子怀抱着祭拜长辈的鲜花,刚从一辆红色跑车上下来。

女子与他年龄相仿,乌黑的长发带着浅浅的天然卷曲,披散在肩侧,五官美艳绝伦,娇小饱满的红唇,大大的美眸有个向上勾起的弧度,十分诱人,像个小狐狸似的,让异性看着心动,身材也是叫人挪不开眼神的好,尽管只是一袭来拜祭的黑裙,却也看得出玲珑曼妙。

下车走过来,几步而已,香风袭来,整个空间都被点亮了。

天生的尤物。

他眸色微微一动,又屏住看到佳人的心潮,失笑:“那好像也是你的舅舅吧,傅甯?”

女子翘起红唇,艳丽性感中又透出几分的娇憨:“哦,也对哦。”

又走过去,将乔屿煌鼻子一刮:

“傅甯也是你叫的?叫表姐!”

乔屿煌眸色微沉,抬起修长手指磋磨了一下别女子碰过的皮肤,嗓音略瓮:“也就比我大两岁。”

“大两天也是大。”

女子说着,目光继续投向舒柏言和乔玥儿两人身上,歪了歪头:

“你姑姑真的很好命啊,能遇到柏言舅舅这么帅的男人。你看,柏言舅舅现在都还这么英俊,年轻时肯定更是帅得惨绝人寰,如果是现在,我把他推荐进娱乐圈,肯定秒杀流量小鲜肉!”

乔屿煌听她赞许着别的男人,眉心不易察觉生了几分黯,没来由打断:

“你今天没工作吗?”

傅甯被问住,这才似乎想到什么,将鲜花塞到他怀里:“你一说我才记起来了,有个真人秀临时变了时间!改到今天下午了!!完了完了,我现在得去了,鲜花你帮我送给你爸妈哈,说一声对不起了!”说着,慌里慌张上车,开走了。

乔屿煌目送着女子焦急地离开,眸色渐深,俯下脸,嗅了口怀里的花香。

身侧,助理清楚他的心思,走上前低声:“屿少,我会跟着甯小姐,保护她路上安全。”

说罢,转身上了一辆车,开走了。

乔屿煌收回眼神,转头,目光再次投向墓碑前的姑父姑姑身上,变得平静,祥和。

爸,妈,姑姑和姑父回国了,以后,会在京城生活。

你们生前唯一对姑姑的不放心,也可以放下了,姑姑真的很幸福。

应该就和此刻的你们一样吧……

还有我们所有人。

【舒乔番外完】

除了美,一无是处

最温柔的时光,是身边坐着你,——五岁起,便知要保护一生的人。

————乔屿煌

******

傅甯刚和经纪人走出影视城侧门,就听见记者的喧哗声朝自己扑面而来。

“快看,程甯出来了——”

“程甯,你跟言旻最近因新戏结缘生情的绯闻是真的吗?”

“言旻作为当下最红的男演员,网上更是老婆粉无数,现在都在说你一个七八线的女星在碰瓷言旻,根本配不上言旻,你有什么想法?”

“是啊程甯,还有人说是连你和言旻的绯闻,也是你自己故意制造和放出来的,就是为了蹭人气,真的有这么回事吗?说两句吧。”

傅甯高跟鞋一驻,墨镜后的飞扬美眸眯了眯。

程甯,是她在娱乐圈的艺名。

当初要混娱乐圈,爸死活不答应,幸好妈开明一些,开了金口,爸又听妈的话,才勉强同意了。

但对她有一个条件,不能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与家庭背景。

所以,她也就用了外公程万峰的姓氏,混迹娱乐圈时,改成艺名‘程甯’’。

进入娱乐圈后,圈内人也没一个知道自己的真实出身,包括自己的经纪人。

这时,经纪人韩飞低声:“小甯,你先上车,我这边挡着。”

“挡个屁,”傅甯将手包塞韩飞手里,走过去,摘下遮住大半张小脸的墨镜。

艳光四射的脸蛋,刹那让一群记者噤了声。

不得不说,这个在娱乐圈半红不紫的程甯,真的有一张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脸,集合了纯美与冶艳,可塑性很强。

只可惜,娱乐圈这地儿,不是光靠长得美就能上位的。

这个程甯,除了美,一无是处。

不像其他女明星心机深,会做人,出席个节目,她都懒得跟人抢c位,冷冷淡淡的,也不跟同圈子的人深交。

不是很喜欢经营粉丝,不爱对着粉丝撒娇哭诉,微博万年都不更新一次。

性子也懒散,一年最多拍两部戏,似乎没什么上进心。

可能因为如此,尽管皮相在娱乐圈都算是数一数二,到现在,却也不过才混成个七八线而已。

据说曾经有个导演看中她,提出让她当女主角,但私下想潜规则她,被她当天就揍成了猪头三,还进了一趟局子。

当然这是小道消息,遭到当事人双方否认后,也没媒体敢多提。

不过至此之后,这个程甯,更让娱乐圈不少导演制作人都敬而远之了。

她的工作也一时之间断崖式下降,差点儿没被经纪公司雪藏。

若是一般的女明星,早就急了,她倒也无所谓,有戏来找自己,就接着,没戏就在家里玩。

有媒体也好奇过,程甯会不会是哪家的富二代,来娱乐圈只是为了玩玩而已,可挖了很久,都没挖出一分一毫,也就罢了。

前段日子,好不容易有个剧组请程甯出演一部都市青春偶像剧的女配,她和正在被热捧的男主角竟传出了绯闻。

这才引起记者的兴趣,每天跑来她剧组这边围攻。

围攻了几天,本来她没怎么搭理。

今天,应该是忍不住了。

傅甯微翘红唇:“我要是想蹭人气,就不会挑言旻了。”

言旻的确是数一数二的流量红星,可娱乐圈比他更红的,也多。

说罢,戴上墨镜,朝自己的红色小宝马座驾走去。

一群记者呆了片刻,旋即哗然!

哇,还真是高傲,这意思,是说言旻还不够格吗?!

我是你表弟,能对你干什么1

那边,韩飞追上去,哭笑不得:“我的姑奶奶啊,你那么说,言旻的女粉丝会骂死你的!自从你和言旻传绯闻开始,那些老婆粉本来就已经把你的微博给攻陷了!你今天对着娱记这么一说,我估计你得被她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让她们骂呗,又不掉块肉,反正在她们眼里,我已经是个狐狸精了。”傅甯撩撩长发,一副早习惯了样子,拉开车门。

韩飞无奈,有时真的很佩服傅甯,皮太厚了,心也太大了。

说实话,要不是外形格外出众,长得美,就这性子,他早就跟她解约了!

“要我送你吗?”傅甯钻进驾驶座。

韩飞摆摆手:“行了,不用了,你自己走吧。对了,明天的真人秀综艺,记得准点来录影啊,这个节目最近很红的,我可是给你争取了好久才拿到手的,正好趁你最近和言旻闹绯闻,风头正盛,再冲一把……诶诶诶,怎么就走了呢?”

话还没说完,只见红色的小宝马已经开足马力,朝前飞驰而去。



影视城规模大,傅甯沿着车道开了会儿,还没开出大门,只见有个年轻女孩站在车道前面,怀里还抱着个小罐子,挡住前面路。

她按了下喇叭,女孩却没有躲开的意思。

她刹住车,停下来,拉开车门下去,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女孩已经冲过来,咬牙:

“程甯!你这个不知名的小演员不就是为了蹭我爱豆的人气吗?你配不上我们家言哥,别出来碰瓷我家爱豆了!滚出娱乐圈!”

说着,将罐子的液体朝她泼过来。

几个黑衣男子及时冲上前,挡在了傅甯面前。

还有个迅速拉开了傅甯。

傅甯站在一边,看见自己的爱车沾满了红色油漆,一片狼藉。

自己虽然被及时拉开,衣角和头发也被溅到了几滴。

两个保镖拉着那女孩离开了。

剩下的一名则低声恭敬道:“傅小姐,那女孩子应该是言旻的粉丝,估计是看你最近和自己的偶像闹出绯闻,已经将她送去警局了。您没事吧?”

“没事,”傅甯知道自己和言旻最近的绯闻弄得言旻的老婆粉对自己恨之入骨,却也没想到碰上这么疯狂的言旻粉,半晌,才看向那保镖,似乎回过神来:“怎么是你们?屿少来了?”

这几个冲出来保护自己的人,是乔家的便衣警卫。

警卫也就朝后面看去,低语:“嗯。屿少在后面车子上。请傅小姐过去。”

傅甯一看,果然,乔屿煌的钢漆黑色座驾,静静停在那里,几步走过去。

车窗上,倒映出男人挺拔峻冷的侧影。

还不等她开口,听见喧哗声传来,一抬头,只见刚才那群还在影视城里面的记者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被泼油漆的消息,竟闻风过来了。

车内似乎也听到了动静,传出声音:“先上车。”

她也就忙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车内,空气如他身上的气息一般清冽,还浮动着几缕独特的醇冷龙涎香。

男人转过脸庞,舒朗隽永的精致五官照亮了整个车厢。

如冷泉般的眸光落在她乌黑柔软长发和身上沾的红油漆上,又森冷了几度。

我是你表弟,能对你干什么2

“阿屿,你怎么来了啊?”私人相处,她从来都是喜欢叫他的小名。

“正好经过,过来看看。“乔屿煌语气淡淡,也没多说什么,先将车子缓缓开到隔壁街角,避开了记者,才停下来。

“哎呀,我车子被泼了油漆,还在那儿呢,被记者看到不会怎么样吧?”傅甯又想起什么,想下车去看看。

乔屿煌将她喊住:“警卫会处理。今天这事,记者不会乱写。”

傅甯这才松了口气,又从他车子仪表盘上的纸抽里抽出纸去擦身上,嘀咕起来:“幸好有你,不然我今天可就狼狈了,万一叫那些娱记看见我被人泼油漆的样子,明天又不知怎么写了……哎,真难擦,完了,不会擦不下来吧……”

“早知道会麻烦,为什么要跟男明星闹绯闻?”身边男人的嗓音略低哑了几许。

“我才没想过闹绯闻,就是那天拍完戏回去时,下了雨,没打伞,言旻也就撑伞顺便送我去取车,哪知道被剧组的人拍下来,发给了媒体。”她一边擦头发,一边无辜说。

他敛了目色,蓦的抬手,握住她一缕发丝。

这动作有些暧昧,让车内的空气岑寂下来,温度也略微升高了几度。

傅甯手一停,抬头看住他:“乔屿煌,干什么?”

他目光闪动了一下,薄唇只浮出一缕浅笑:“我是你表弟,能对你干什么。”

她是他姨妈的女儿,是他的表姐。

虽然两人的母亲并没血缘关系,他们也并无血缘,但还是名义上的表亲。

她不禁自嘲,刚才他摩挲自己发丝时,自己居然心跳加快了那么一小会儿。

说真的,这个表弟,越长大越是英俊得帅得让女人心慌意乱了。

就算自己是他的表姐,也不得不承认,偶尔很难挡住他的魅力!

哎,就是命苦了点儿。

她姨夫,也就是他父亲有早衰症,他幼年丧父,长大后,母亲也脑出血去世。

如今他也是乔家唯一的顶梁柱,可能因为如此,比起同龄的豪门世家的公子哥更争气,十九岁不到就完成大学学业,将家业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在外面创办了属于自己的大型企业。

军门孙少兼企业总裁的身份,让不知道多少京城未嫁女子趋之若鹜。

正这时,乔屿煌打破静寂,启唇:“我只是想说,不用擦了,油漆是擦不掉的。回去再说。”

发动引擎,飞驰而去。

车子内的气氛也恢复了正常。

傅甯顺口也就提起刚想到的事:“对了阿屿,上次我妈说给你介绍的陆家的女儿,你几时去跟人家见一面?陆家几代从政,跟你们乔家还是挺匹配的。还有,那个陆小姐我也见过两次,长得还挺漂亮的,人温柔可亲,脾气也好,没有富家女的小性子。”

“再说吧。”男人手覆在方向盘上,直视着前方,不紧不慢地回应。

“你可别敷衍我们啊,你的终身大事,我妈看得可比对我和两个哥哥的还紧张。”傅甯听出他是红果果的敷衍。

我是你表弟,能对你干什么3

他父母都没了,妈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他,所以一直将他当儿子似的,对他的关心,从来不比对自己和两个哥哥少。

“说起来,泽熙表哥比我还大几岁都还没结婚,让姨妈先去操心他吧。”

“你别岔开话题,我大哥是我大哥,我现在是在说你。”

“傅甯,你能不能别管我的私事。”

“怎么不能管了?你这小子,翅膀长硬了啊?!还有,你怎么又直呼我的名字?说了要叫表姐!”她朝他那边倾过去几寸。

正好路段不平,身子往他那边踉跄了几公分,柔软发丝蹭在他的右手小臂上。

他嗅到她的发香,呼吸倏的一凝,沉炽了几许,半晌,才开声:“你就这么想我早点结婚?”

她并未察觉到身侧人刚刚短暂的心绪起伏,坐回去,唠叨:“不看着你结婚生子,我妈总觉得没照顾好你,对不住锦旸姨夫和妃妃姨妈,乔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苗,再说了,你这么好的基因,不传下去多浪费。总之你给我快点儿找个弟媳妇回来……”

“傅甯,闭嘴。你吵得我都不能开车了。”他忽的有些心烦意乱。

她这才噤声。

**

城西的华庭公寓大厦,是程氏财团名下的一处产业。

也是傅甯混娱乐圈后,爷爷程万峰送她的礼物。

既然踏足娱乐圈,她便不能住在家里了。

万一被狗仔队拍到,身份家世曝光,一准儿被爸吼回来。

自然得安排个别的居所。

本来程万峰想送个别墅给孙女的,但傅甯却拒绝了,说是别墅太打眼了,要是被娱记发现,肯定会诸多猜测,就送个一般的公寓就行了,所以这里也就是个普通的三居室,一厅一卫一卧,加上个小次卧改成了衣帽间。

她平日就住在这里。

乔屿煌送傅甯进家门后,将路上让保镖买的橄榄油和专用油漆清洁剂递给她:“用橄榄油先擦一下,再用清洁剂,不会伤皮肤。”

傅甯也顾不得招呼他了,抱着东西就进了浴室,只道:“阿屿,你自己招呼自己啊,我先去洗澡了。”

乔屿煌看着她进了浴室,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

这里他来过几次,不陌生。

客厅,厨房,书房,衣帽间,走过一圈,全是女性物品和衣服,

没有男性留下的一丁点痕迹。

他脸色逐渐也松弛下来。

门口,乔家警卫看着少爷暗戳戳巨细无遗地检查着傅小姐香闺的情况,也习惯了。

每次屿少来表小姐这里,第一时间都会先暗中巡查一遍,看看屋内有没有异性的痕迹。

不但这样,屿少还买通了华庭公寓大厦的保安,要是有异性送表小姐回来,或者来做客,马上通知他。

不过,傅小姐搬到公寓住下之后,一直都是过着单身生活,从没有带男人回来过。

正这时,保镖手上的电话响了,接起来,听了一番,然后脸色一动,挂断,叩了叩门,示意有事情汇报。

乔屿煌微敛眉眸,走过去。

我是你表弟,能对你干什么4

“屿少,刚查到了,刚才那个泼傅甯小姐油漆的言旻女粉丝之前跟一个女演员接触过,那女演员叫崔依玲,跟傅甯小姐同期出道,曾经竞争过好几个电视角色与代言活动。看来,是崔依玲故意带言旻的那个女粉丝进了影视城,给傅甯小姐难堪,然后又通知记者过去拍到被淋了油漆的傅小姐,让傅小姐丢丑。”

他早就怀疑了,影视城大腕明星云集,安保一向严格,一个粉丝抱着个算是危险品的油漆,怎么可能那么顺畅无阻地进入。

还有,记者又能马上赶过来,就像早收到风声似的。

果然是有人想要给傅甯难看。

乔屿煌眸子渐冷深:“知道怎么做了吗。”

警卫为那个崔依玲表示默哀,颔首回应:“明白。”

恐怕最迟三天之后,娱乐圈就再没有崔依玲这号人物了。

自从表小姐进入娱乐圈,这也不是屿少第一次在幕后为她杀鬼灭神了。

只是不是每一次都让表小姐知道罢了。

若不是屿少暗中出手,说实话,以傅小姐的性子和脾气,在娱乐圈里根本撑不到现在。

就像上次,傅小姐将那个想要推自己潜规则的导演打得半死,进了警局。

那导演想要告傅甯,傅甯也不敢对父母说,怕傅南霆知道这事儿后寻着由头,让自己退圈,只告诉了屿少。

最后,那个导演非但没有告傅甯,之后拍一部戏砸一部,后来还被一个女演员跳出来告性骚扰,进了号子,下场颇为凄凉。

一切,自然全是屿少安排的。

其实这次,傅小姐和那个男明星言旻传出绯闻后,被言旻的女粉丝在晚上大骂,屿少本来也准备压下来的,但是看见傅小姐并不在意,加上想着若自己出手压下这事儿,只怕会引起外界对傅甯的猜疑,万一挖出她的家世背景,只怕元首夫妻会逼着女儿退出,这才作罢。

**

傅甯洗完澡走出浴室,发现乔屿煌人已经走了,短信响了一声,接起来,一看——

【公司有事,先走了。你的车子我让警卫开去车行洗干净后,再给你开回来。】

她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

这个臭弟弟,虽然平日话不多,像个闷葫芦,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对她这个表姐也不算尊敬,连声姐都不喊,……但做起事儿来,还是蛮靠谱的。

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只要有他在,她都觉得莫名安心。

她舒服地躺倒在沙发上,刷起手机。

宋胭胭的消息对话框跳出来:【大甯砸,在拍戏吗?忙完了没有?想吃零食!要不要去逛超市?】

宋胭胭是京城宋氏集团最小的千金,也是她的发小,从小一起长大,也是为数不多的,除了家人之外的,清楚她身为元首女儿,却在娱乐圈当一个七八线小明星的人。

宋胭胭从小就贪吃,是个小胖妹,到现在也还属于微胖界的一员,管不住这张嘴,热衷于各种美食。

傅甯翘着二郎腿,发语音过去——

谁知道整过容没有1

【不去了。今天好累,刚刚才在影视城差点儿被言旻的疯狂女粉丝泼了一身油漆。】

又将今天的事跟闺蜜说了一遍。

【好惨啊你。你说你也是,是火锅大盘鸡烧烤薯片牛肉干不好吃吗?为什么非要跑去混娱乐圈?好累哦!】

三句话都不离吃。傅甯服了她:【行了,你继续吃吧,我先去背剧本了,然后早点儿做个面膜,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还要去录个综艺节目呢。】

宋胭胭兴奋了,拦住她:【综艺节目?是不是这一季的‘小姐姐的私人行程’啊?嗷嗷嗷嗷,你居然能上这档节目了?好厉害啊!】

‘小姐姐的私人行程’开播几季以来,每一季都会邀请几个女明星,选择在国内几个网红旅游点去穷游,网络平台进行直播,观众们能从节目里看到打卡旅游点的女明星的真实面目与性格,有时还能看到难得的撕逼。

这档真人秀也就自然格外受欢迎,每逢播放,都会引起全城的热议,而参加当期的嘉宾,也会成为风头人物。

基本上,上过这节目的嘉宾,都会红极一时。

【是啊,就是这节目。】

【哇,那明天我一定先准备好零食,守在电脑前看你的直播。】

……

刚和宋胭胭聊着,电话铃响了起来。

傅甯一看来电显示,吐吐舌头,从沙发上坐直身体,一改刚才的懒散作风,甜甜又精神地喂了一声:“大哥~”

那边传来傅泽熙的声音:“回来了?”

“是啊,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吗?”她有些心虚地明知故问。还不等傅泽熙开口,那边传来龙凤胎二哥傅琛的调笑:

“找你算账!你怕家里不知道吗?傅甯,爸妈和大哥准许你去娱乐圈玩玩,可不是让你跟男明星闹绯闻的!”

这个死二哥,每次都唯恐天下不乱!

她真的不想承认自己和他居然是同一时间从妈肚子里爬出来的龙凤胎!

双胞胎不是应该互相帮助,彼此照应吗?这个死二哥,每次都是对自己落井下石!哼!

这吊儿郎当的性子,活该注孤生,到现在都找不到媳妇儿!

她咬牙:“闭嘴,傅老二!”

那边,傅琛的笑声突然消失,显然是被傅泽熙给一脚踹跑了。

傅泽熙赶走二弟,却又严肃了语气:

“小甯,你二哥说得也没错。你和那个叫言什么的男明星到底怎么回事?还被人在网上骂成那样。爸妈在国外旅游都看到了你的绯闻。需要我帮忙吗?”

“哎唷不用了大哥,娱乐圈不就这样吗?哪个明星敢说自己从来没被骂过?我和言旻没什么,外界捕风捉影罢了,你还不知道吗?”

傅泽熙听到小妹最后那句话,脸色微微一敛,知道小妹没撒谎,她和言旻确实没什么,因为小妹心里,有另外一个人,只低沉了嗓音:“小甯,你还在想着那个人吗……”

“大哥,我还要背剧本呢,明天工作也排得慢慢,想早点休息,不说了哈。”

傅泽熙见妹妹打断自己的话,也知道她是故意岔开话题,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2

‘小姐姐的私人行程’这一季第一期的行程地点,就在京城郊区的一座古镇,不太远。

所以第二天,傅甯也没有太赶,早上起来后,便坐上韩飞派来的保姆车,去了古镇。

这一期的女嘉宾包括自己,一共有四个,她都提前知道了。

说实话,个个都比她红。

还有一个红得很早,名气很大,称得上家喻户晓,这两年才刚刚复出的影后级人物,据说是节目组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请到的。

韩飞这次能帮她这个七八线的女明星拿到这节目,看来是真的下了一番苦功夫。

到了嘉宾入住的酒店时,还没正式录影。

提前到的参与节目录制的女明星正各自占据酒店大堂的一角,看到傅甯开了,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傅甯倒也没在意,娱乐圈就这样,跟红顶白,自己一八线小演员,还指望人家看见自己很热情吗,也找个角落坐下来。

不一会儿,这一期的重量级嘉宾郑凯伦来了,两个女明星则刷的站了起来,不约而同迎过去,甜甜:

“凯伦姐。”

郑凯伦到底是圈内影后级人物,与不少国内外大导演与知名制作人交往颇深,人脉不浅,是不能得罪的。若能搞好关系,依旧指不定也有好处。

傅甯见前辈来了,便也站起来,过去打了声招呼。

郑凯伦看着很是清傲,平平淡淡地嗯了一声,似乎也并不怎么瞧得起这几个晚辈艺人,环视一周,找位置坐。

其中一个叫苏婷茹的女明星眼疾手快,忙对郑凯伦甜甜说:“凯伦姐,你坐我那边吧,那边空气好,靠着窗。”

傅甯眯了眯眼,这个苏婷茹是近两年窜上来的小花,尤其今年,出演了两部收视大爆的仙侠剧和宫斗剧,以清纯可人、天真无邪的形象,赢得不少粉丝,也是不少宅男心目中的女神。

看来,红起来,还是有道理的,真会做人。

不过,显然也不像外面那么天真。

旁边的于佳慧见苏婷茹抢了头筹,眼眸不动声色地划过一道浅浅阴霾,笑着说:“凯伦姐今天的头发做的这么漂亮,坐里面吧,今天起风了,靠窗坐,怕会吹乱头发。”

于佳慧是歌手出道,在几期好声音中都拿过奖,后来一边唱歌一边又跨足影视界,拍过几步电视剧,也算是颇有影响力。

郑凯伦听了,也就坐到了于佳慧的位置,道了声谢谢。

于佳慧连忙又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影后身边,亲热地说起话来。

苏婷茹暗中攥住了拳,却也没说什么,坐了回去。

傅甯:……

真特么一个比一个厉害。

这节目还没开始,怎么就嗅到了一股宫斗的感觉?

难怪观众喜欢,自己都兴奋了呢!



拍摄完了开场后,正式进入了正式节目录制的流程。

节目组给四个人了一笔资金,算是今天四个人的所有旅游费用。

这笔钱,需要有一个人保管。

苏婷茹和于佳慧为了讨好郑凯伦,自然主动提出将钱交给凯伦姐保管。

谁知道整过容没有3

郑凯伦却摇摇手:“我这个人不爱管账,对钱也比较糊涂。给你们年轻人保管吧。”

傅甯暗中眯了眯眸子,姜还是老的辣啊,管钱并不是个好差事,而且还是管四个人的旅游费用,不禁辛苦,还得费心力,是个烫手山芋,到最后还可能吃力不讨好,凯伦姐自然会推了,傻子才会接下来呢。

正想着,苏婷茹看向傅甯,一副全世界我最天真纯洁的样子,软软开了口:“那这钱,不如由程甯保管吧?程甯一看就挺聪明,我就不一样了,笨笨的。”

于佳慧听了也赶紧甩开这个包袱:“是啊,我跟凯伦姐一样,对钱没什么数。程甯,那麻烦你了哦。”

这会儿已经开始直播了,摄像机都已经怼到自己脸上了,三个人的目光又投到自己身上,傅甯还能说什么,这时候拒绝,观众肯定说自己不识大体,扭扭捏捏。

这是拿软柿子欺吧?

看她名气最小,把最累的活儿给她。

她深吸口气,却也只绽出笑容:“我也没管过钱,我尽量吧,要是做得不好,你们不要怪我哦。”

四人在一堆摄像机与工作人员的跟随下,朝古镇中心走去。

毕竟是旅行节目,四人先逛了会儿古镇的商业街。

逛街中,苏婷茹看中了一个摊子上的手镯,想要买,找傅甯要钱。

本来也没什么,节目组给的钱,本来就包含了四个人旅途中购买一些小纪念品的费用。

可傅甯一问价钱,居然要五百块钱,也就将苏婷茹拉到一边:“不如你看看别的吧,那镯子就是塑料做的仿真货,成本最多几块钱,不值的。”

苏婷茹顿时瘪了瘪小脸蛋:“可我真的很喜欢,而且有时候喜欢,比价值更重要吧,也不能光谈钱。就一个镯子而已,不会也不能买吧?”

这话说得,不是在说她太势利吗?

傅甯微微蹙眉,自己是管钱的,五百块钱一花,今天的旅费就少了四分之一,万一最后钱不够用,观众只会觉得是她管理不好账,可不会怪苏婷茹,只能继续劝:“节目组今天给我们的旅费一共才两千,要是买了那个镯子,我们今天可能就不够了。”

苏婷茹还是一副不染世事的样子,鼓鼓腮帮子:“那不是还剩一千五吗?一千五百块我们省省,一天绝对够花了。”

傅甯无语,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天真烂漫不谙世事?

这可是旅游景点区,吃穿住宿比外面贵多了,而且两千是四个人的费用!够花个屁!

于佳慧这个时候过来了,也站在了苏婷茹那边:“程甯,我觉得这个钱是我们四个人的旅费,虽然该你管理,但苏婷茹也有权利用。她既然难得喜欢,还是让她买吧。”

傅甯冷冷瞥一眼于佳慧,这个于佳慧,可真是够聪明,她帮苏婷茹说话,纯粹就是看好戏、推波助澜的心态,最后要是钱不够了,观众会骂苏婷茹太浪费,会骂自己没管理好旅费而被骂,反正她是没事儿的,是唯一的得利者。

谁知道整过容没有4

郑凯伦依旧一副很聪明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傅甯估计自己这会儿要是不能把钱拿出来,苏婷茹的粉丝会在节目的弹幕上骂死自己,而自己也变成了个‘只知道钱的势利眼女明星’,也就先将钱拿出来,让苏婷茹买了镯子。

****

京城,市中心。

首席办公室。

乔屿煌坐在椅子上,凝视着电脑屏幕上正在直播的真人秀。

正好播到了四个人逛古镇买东西的这一段。

弹幕一条条滑过,密密麻麻,几乎快盖过镜头了。

【我的婷茹宝贝好可爱啊,啃~~哇呜,为我的茹宝而来!】

【这个程甯好烦哦,茹宝想买个镯子而已还那么啰嗦,这钱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凭什么拦着我茹宝买啊!?】

【前面的,话不能这么说啊,程甯是管钱的,有责任管理好每一笔开销啊,难道不闻不问吗?倒是苏婷茹,花五百块钱买一个塑料镯子,真心很蠢,而且一点不顾大局,也太自私了。】

【我不管,反正谁欺负茹宝谁就讨厌!前面的你才自私,你才蠢!你是程甯的狗啊?这个程甯,谁啊,又没名气,也有粉丝吗?居然还有人为她说话?!真好笑!】

【可不是,程甯好像连女主角都演过吧?居然也能来参加小姐姐的私人行程?是被节目组导演和制作人潜规则了吗?】

【程甯,就是最近在跟言旻闹绯闻的那个?我去,心机女啊!】

【前面的人说话好难听啊,这个程甯是名气没有苏婷茹大,可是人家也基本没什么丑闻啊,你们这样说人家不好吧?而且弱弱的说,我觉得程甯长得比你们的茹宝美很多啊……】

【放屁!我们的茹宝多清纯啊,就像山谷百合一样,清新,出尘,娇弱!让人想保护!那个程甯,一看就是个狐狸精样子,而且谁知道整过容没有?!我绝对不相信有人天生有这么大的眼睛和这么漂亮的鼻子!还有那个胸……怎么可能那么完美?绝对是做的!】



乔屿煌身边的助理看着,忍不住笑着摇头:“女人们妒忌起来,还真可怕。”

乔屿煌眼神似明似暗,闪烁了会。

比起观众说她的美是整出来的,他现在倒更担心另一件事,她管理的旅费已经花了四分之一,等一下,还要买各种景点门票,吃饭,住宿,很可能会不够。

如果最后不够住酒店的话,她会成为众矢之的,被观众们嘲笑责怪。

不管怎样,她是管账的。

助理看到他的神色,跟了他多年,哪有不知他在想什么的,低声:

“屿少放心,我会跟进,不会让傅小姐在镜头前丢丑。”

**

古镇。

中午,到了吃饭时间。

这三个人,一个赛一个红,肯定是不可能吃苍蝇馆子的。

傅甯折中,在古镇上挑了个环境还不错的中等大众餐厅。

幸好,三个女明星为了上镜好看都在节食,吃得不多,但还是一共点了七百块钱的菜。

苏婷茹在镜头前,一边吃着菜,一边娇憨地说:“我今天吃太多了,唉,我就是胃口好,可就是天生吃不胖,没办法,我自己也很苦恼……”

镜头一挪开,则全都吐了出来。

傅甯:……

神仙运气1

吃完饭付了钱,休息了会儿,四个女嘉宾去找地方补了补妆,又开始下午的形成。

参观了下古镇上的景点,天色不早了。要找酒店了。

傅甯趁三个女嘉宾在逛景点时,提前在手机上的app上搜了下,已经找到了一家价格适中的酒店。

钱剩下不多了。

只能住这个价位的酒店了。

这是一家偏向民宿风的酒店,当然谈不上多高档,但环境还算干净幽雅。

也不远,就在距离景区一公里的地方。

四人在摄影师们的跟随下,步行过去后,郑凯伦一看见今晚要下榻的酒店,顿时就脸色发沉。

对于一个影后级别人物来说,难得上一次综艺,想着最起码也是五星级酒店起跳。

就算是穷游,也不能太寒酸了吧,毕竟她也是有地位有身份的腕儿,不能太丢脸啊。

这算什么,酒店都称不上吧,只能算民宿吧

于佳慧一看凯伦姐变了脸,也顺着她的心意说:“啊,今晚我们住在这里啊?”

“嗯,我们今天剩余的旅费差不多就够这里了。”傅甯说。

“不会吧,感觉我们也没用什么钱啊。”苏婷茹嘀咕着。

傅甯差点翻了个白眼,你一个塑料桌子就花了五百块钱,还好意思说。

当然在镜头前也不能这么表现,只强挤出个笑容,点头:“嗯。”

又望向郑凯伦:“凯伦姐,其实这酒店还不错的。很有风格,我看了下评论,好评率也很高,都说挺干净的。”

只要说服郑凯伦,苏婷茹和于佳慧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郑凯伦在镜头面前倒也没有直接拒绝,目光只扫过民宿酒店门口,落在趴在门口的一只金毛和几只小猫身上,应该是店家养的宠物,如释重负,找到由头似的,说道:“其实程甯安排得也辛苦了,这里本来也不错的,但真的不好意思,我对猫毛狗毛过敏……”

于佳慧再次适时地拍马屁:“哎呀,过敏那可不是小事儿啊……程甯,要不然我们去附近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合适的酒店吧?”

“是啊,我们去找找别的酒店吧。”苏婷茹也嚷起来,她还想晚上住个好一点儿的酒店,去好好泡个澡,游个泳呢,可这民宿,只怕连个高级浴缸都没有吧。

傅甯见郑凯伦这么说,再看苏婷茹和于佳慧也跟着嚷,只能听从大众意见,跟着三人离开了民宿。

这里附近有不少酒店,四人也没走太远,就在旁边转悠了会儿。

直到郑凯伦指着一家酒店:“你们看,这里怎么样?”

苏婷茹和于佳慧立刻笑着点头:“不错啊,看着挺好的,凯伦姐真是好眼光。”’

傅甯却心里快nmp了,废话,这酒店是古镇上最好的酒店了,能不好吗?

可价格肯定也贵啊。

四个人,起码开两间房,剩下的钱,肯定不够过夜。

可她还没拦住三人,三人已经走了进去。

到前台一问,果然,最便宜的标准间,一晚上就是七百块钱。

两间房,就是1400。

剩下的钱,根本不够了。

神仙运气2

傅甯听了酒店前台职员的报价,倒吸口气,迟迟没有拿钱。

直到于佳慧略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是啊,大家都很累了,程甯,要不早点儿办理入住,进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接下来的行程呢。”

傅甯将三人拉离了前台,老实摊牌:“我们剩下的旅费不够住这里了。要不换个地方吧。”

这个酒店已经是郑凯伦能接受地最大的极限了,再无法接受去更低级的酒店,只皱了皱眉:“我觉得这里挺好,程甯,你是管账的,钱不够了,这个你得负责吧。”

于佳慧也自然跟着郑凯伦说道:“凯伦姐说得对。程甯,我们是信赖你,才将旅费交给你保管,你作为管账的,应该心里有数,起码要把今晚的住宿费给提前留下来啊。”

苏婷茹也在旁边一副小可爱的模样,娇滴滴嚷起来:“啊,是住不成了吗?我的腿快走断了,真的再没法找别的酒店了……程甯,你想想办法吧。”

卧槽。

之前我不让你们花钱,你们一个个,看着我就像我是守财奴似的,现在又让我负责?

傅甯想骂人。

她就知道作为管钱的人,会有这样吃力不讨好的结果,却没想到真的面临这种尴尬境地。

这会儿,镜头正对着她们四个人,录影还没结束呢,她也不能明着反驳三人。

再说了,自己在这四个人中名气最小,在娱乐圈地位最低,也不能反驳。

就算不是自己的错,也得兜着。

正这时,摄影师将镜头怼向了她,似乎想看看她到底怎么处理眼下的困境。

这也是这个真人秀最大的看点之一。

这会儿,天色已经晚了,再去找其他酒店,实在太累了,而且依郑凯伦的要求,再找的酒店,也不一定比现在这家价格低。

可是现在她们剩下的旅费,是真的不够了。

进退两难。

她深吸口气,只能走到前台边,想利用她们几个明星的身份,看能不能让酒店打个折,腆着脸,对着前台小哥哥甜甜笑:

“小哥哥,你看看我们在录节目呢,你应该认识我们吧?就算不认识我,那位郑凯伦,可是大影后,你肯定认识吧?还有那边的,是苏婷茹,不也是你们男生的宅男女神吗?我们是穷游,每天的旅费有限,能不能给我们打个折啊?六折怎么样?这样吧,我们给你们合影,想要签名也可以,用来抵消折扣?”

前台小哥当然知道眼前的四人是明星,看着傅甯一张美得让人心跳的脸蛋儿,也是脸颊发红,却也无奈:“对不起,我们酒店目前没有优惠,我个人也没权利给你们打太多折扣。最多……最多也就九折。”

9折?折扣力度也太小了吧,钱还是不够啊。

傅甯穷追猛打:“六折吧,小哥哥~~求你了~~”

打六折,钱才勉强够用。

美人逼近,香气怡人。前台小哥快被迷晕了,要是这酒店是自己的,别说打折,把自己的心掏出来都行啊,自己也没办法啊,苦笑:“对不起,真的不行……”

神仙运气3

傅甯失望了。

正这时,于佳慧已经走了过来:‘怎么样了还是不能入住吗?”

“是啊,不早了,凯伦姐有颈椎病,不能太辛苦的。”苏婷茹也凑过来,看一眼已经在大堂沙发上坐下休息、不停捶打着肩膀,脸色有些苍白的郑凯伦。

所有目光加上镜头再次聚集在傅甯身上。

就在这时。前台小哥跑了过来:“等等,你们还要住店吗?”

傅甯生起一抹希望,立刻点头:“当然,可是你们的价格能再低一点儿吗?”

前台小哥马上说:“我们经理刚打电话过来,他正在看这期小姐姐的私人行程的直播,可以让你们四位半价入住,还有,送你们明早免费早餐。”

半价??!!还能送早餐?傅甯不敢置信,随即惊喜道:“真的?……你们经理人也太好了吧!”

前台小哥哥挠挠头:“经理说了,他是程甯小姐的粉丝,很希望程甯小姐今晚住得舒服,所以才给你们申请了这么大的优惠。请过来登记吧——”

四人都听得很清楚,顿时一愣。

本想着酒店经理给她们半价优惠,是因为看在她们几个到底是明星的面子上,又是在录制节目,就当是为酒店做个免费宣传,没想到居然是因为看在程甯的面子上,才给她们这么大的优惠?

四个人当中,经理是任何人的粉丝都说得过去,怎么可能是程甯的粉丝?

程甯出道最短,名气最小,连个主角儿都没演过啊!!

敢情今晚她们都是因为程甯的面子,才能住上这么豪华的酒店?

傅甯也呆了一呆,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这等忠实粉丝,却也也没多想什么,先过去登记了。

办理完入住后,拿了房卡,四人上了楼。

傅甯和苏婷茹一间房,郑凯伦和于佳慧一间房。

回房前,根据节目组的提示,四人先回顾了一下今天的旅游经过。

傅甯也就趁机赶快将管账的权力交了出来,明天轮到苏婷茹管。

最后,四人在镜头下互道晚安后,分别回房。

傅甯和苏婷茹刚进房,苏婷茹就抱着换洗的睡衣,眼巴巴看着她:“程甯,你看看是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

傅甯嘴皮子一扯。

尼玛你连衣服都拿了,我还能说什么?

房间里也被节目组提前安装了摄像头,难道还能跟苏婷茹抢洗手间么?

只能挤出个笑容,大度说:“没问题。你慢慢洗。”

“那我先去洗澡咯,我洗澡很快的,一下子就完~”

……

苏婷茹所谓的‘一下子’,洗了快一个小时还没完。

傅甯等了很久,还不见她出来,瞌睡都来了,终于忍不住,过去隔着门敲了敲:

“婷茹,你洗好了吗?”

不早了,她困了。

里面苏婷茹哼着小曲儿的声音陡然一停,无辜地回答:

“马上就好了~不好意思哦,麻烦你稍微再等一下,我刚刚不会开热水,鼓捣了半天。”

傅甯:……

镜头前也不好发脾气,看她这样子,估计所谓的‘再等一下’,也是遥遥无期。

正这时,门被敲响。

神仙运气4

咦,这个时候,会是谁?

难道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过来发明天的任务卡?

傅甯走过去,开了门,看见门外是个身穿制服的酒店服务生,一疑:“有什么事吗?”’

服务生带着礼貌的笑容:“程小姐,我们酒店楼上最顶层晚间有私人游泳池开放,旁边还配备淋浴室和桑拿房,您要是需要,可以去使用。”

傅甯一怔,旋即道:“那个需要额外付费吧算了吧,谢谢了。”一分多余的钱可都没有了。

服务生仍是含笑摇头:“一般情况是要付费的,但您的身份证号码被抽中,成了免费使用泳池和桑拿房的幸运顾客。所以您不用付费。”

“……”

门口的节目组摄像师见服务生来敲门,也扛着镜头过来了,此刻听到,也是惊讶不已。

这个程甯,运气忒好了点儿吧。

几分钟后,傅甯拎着换洗的贴身衣物,乘电梯上了楼。

苏婷茹刚好从洗手间洗完澡出来,正看见她美滋滋离开的背影,一讶,忙追出去几步,问门口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她去哪了?”

工作人员说了。

苏婷茹脸色一滞,这个程甯,究竟是什么神仙运气。

又不大甘心,拉了不远处一个工作人员甜甜问:“小哥哥,我们是一起住进来的,我可以也上楼去游泳蒸桑拿吗?”

“不好意思,今晚只抽中了程甯小姐一人哦。”

苏婷茹背着镜头的脸都紫了,见摄影师的镜头转过来,却只能挤出个羡慕的笑容:“哦,这样啊。”

……

傅甯在酒店顶楼游了两圈泳,舒展了一下筋骨,感觉整天的疲累都一扫而空。

接着去桑拿房做了个桑拿,毛孔都舒展开了。

最后才痛快洗了个澡。

期间,节目组摄影师也毫不浪费,将她穿着泳衣起伏于水中的曼妙身材捕捉了下来。

……

回房后,天很晚了。

苏婷茹将房间里几个摄像头都遮住了,只应节目组的要求,留了一个在角落开着,勘探着明星们夜间的生活。

傅甯看见苏婷茹正背对着自己睡了,也躺在床上,将手机连上耳机,重看了一下今天的节目。

今天这一期,一开始,骂自己的弹幕不少,基本都是她不愿意掏钱给苏婷茹买镯子时最多。

说她抠门,物质,不活络,甚至说她欺负婷茹宝贝。

但越到后面,可能观众看到她确实还挺用心,关于她的负面弹幕越来越少,甚至还出现了不少夸她的。

尤其是晚上找酒店的那一段儿——

【程甯其实很用心啊,剩下的钱不够,但还是去努力找了个民宿,可惜郑凯伦是大腕,住不惯。】

【对啊,旅费苏婷茹一个人就花了那么多,最后的钱不够用了还怪管账的人,要是我,肯定会炸了,可程甯也没抱怨,只是不停想办法解决……天啊,路转粉,她人真的很好呀,并没有长得那么讨厌啊。】

【前面的,程甯长得哪里讨厌了啊?人家是因为长得太漂亮,所以才会跟一般人有距离感。长得美也不是过错啊!】

【对啊对啊,程甯刚才游泳的样子看到没?我天,那个身材!!!我一女的都要流鼻血了!】

果然是他1

【我们茹宝也不差呢。哼~~】

【得了吧,苏婷茹的身材和颜值在程甯面前比起来,就像小学生遇到重点大学高材生,根本没有比较的余地好不好?!干瘪四季豆儿似的,也就只能卖卖可爱了!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钱!】

【前面的滚粗好不好!别这么说我茹宝!】

【你们只顾着讨论苏婷茹和程甯,怎么没想过于佳慧?话说于佳慧真是个宝藏心机女啊,一开始看不出来呢,感觉她很少说话,一说话就是拍郑凯伦的马屁,再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你们都没看出来吗?】

【切,你们的婷茹宝贝也不弱好不好,装天真装傻,郑凯伦不愿意住之前那个民宿时,她也跟着闹,非要换酒店,只知道乱花钱,花完了将担子丢给程甯,好像跟自己安全无关一样!】

傅甯看到这里,瞥一眼旁边一直背对着自己没说话的苏婷茹,总算明白了。

苏婷茹恐怕不是睡着了,是在生闷气,不想跟自己说话呢。

倒也是,风头无两的当红小花,第一期就被她这个七八线的小明星抢了风头,印象分直跌,心情怎么会愉快。

上个综艺秀,本想拉更多的粉丝,没想到还流失了粉丝。谁会开心。

看完节目,傅甯怕被苏婷茹听到,加上房间里还有镜头,一个人悄悄走出房间,在走廊上,找了个避开镜头的角落,摘下耳麦,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始终还是怀疑,今晚能顺利入住酒店,还能抽到免费游泳桑拿的资格……没有那么简单。

她还算有自知之明。自己的运气可没那么好。

本想着看是不是大哥暗中帮忙,谁知接电话的是管家。

说是大哥今早就临时飞巴黎了,代替爸去跟当地某部门开会。

并不知道自己今天要录真人秀的事,更不方便看自己的现场直播。

至于二哥就更别提了,巴不得自己从娱乐圈灰溜溜回去呢,怎么可能帮自己。

放下电话,傅甯又脑子一闪,进了微信,点开了乔屿煌的头像:

【阿屿,是你么?】

一分钟后,乔屿煌的回复来了:【酒店环境还行吧。】

果然是他。

傅甯躺倒在床上抱着手机,发语音过去:“多亏你了,不然我今天第一期,估计就得被全网嘲了。”

这次,他也发了语音过来,磁性的声音可能是看见在夜晚,压得略沉:“现在很好,非但没被嘲,观众对你的印象分还不错。加油。”

傅甯一听,便知道他今天肯定将第一期节目从头到尾都看完了,蓦然心头一暖。

他并不轻松,每天的公事儿还是挺多的。却还能抽出宝贵的时间看自己的直播。

“阿屿,你对我真好。谢谢你啦。放心,欠你的情,表姐记在心里,以后你有什么尽管说。”

手机那边沉默了很久,他一直再没回复。

也不知道是去做别的事了,还是她哪句话说错了。

等了半天还没看到他回复,她打了个呵欠,也困了,回了房间,关上灯,又对着房间最后一个摄像头,跟观众说了声拜拜,用衣服遮住,才上了床。

刚一躺下,手机便震动起来。

果然是他2

她吓了一跳,怕惊动旁边的苏婷茹,忙钻进被窝里,看屏幕。

幸好乔屿煌发来的是文字信息,不是语音:

【没事,谁让我们是亲戚。】

每个字,都很正常,但拼凑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落寞味儿。

她吁了口气,看他回复了,不知道怎么,又失去了倦意,纤细手指在屏幕上点着,发信息过去:【你在干嘛?我这边还得在古镇待两三天呢,哎,还以为上综艺真人秀好玩,其实还不如在剧组拍戏呢,感觉勾心斗角,好累。】

他静静听她吐槽着,中途也没打断,乖巧当一个情绪垃圾桶。

直到听到她均匀酣畅的呼吸声,知道她抱着手机睡着了。

他并没挂电话,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听着她的呼吸声,开始继续工作。

…………

第二天一早,四个女明星陆续起身,到酒店的餐厅吃早饭。

早饭出乎意料的丰盛。

虽然是酒店免费赠送,却十分精致,是自助式的,海鲜、红酒、刺身等名贵食物也不缺。

连见多识广的郑凯伦也微微有些惊讶,回头复杂地看了一眼傅甯。

因为这顿早饭是酒店看在傅甯的面子才能吃到,郑凯伦免不了对着镜头谢了傅甯两句:“要不是程甯,我们昨天肯定睡不舒服,今早也不可能享用到这么好的早餐。”

于佳慧和苏婷茹见状,也跟着道了谢:“谢谢程甯噢。”’

傅甯看得出来,三人虽然对自己说谢谢,但都不是很情愿。

尤其是凯伦姐,堂堂一个影后级的资深前辈,却借着一个不知名娱乐圈晚辈的面子,才能住上酒店,吃上早餐,心里肯定不大舒服,只笑了笑,回答:“也不光是因为我,肯定也是看在凯伦姐的面子。”

郑凯伦见她还算给面子,不大开心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

吃完早饭,四人开始了第二天的行程。

今天不用管账了,傅甯倒也轻松,就跟着走走玩玩就好了。

中午在餐馆吃完午饭,四人开始商量下午的行程。

下午一般是去古镇的经典玩。

昨天古镇上几个经典景点都去过了,郑凯伦也就提议:“听说古镇旁边有个年代很久的原始森,不少游客喜欢去那儿,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苏婷茹一听要去丛林,生怕蚊子虫子多咬到了皮肤,但郑凯伦都说了,也不能说不。

于佳慧自然是附和郑凯伦的:“好啊,我看微博上很多人晒在那里旅游的自拍,风景很美的。”

傅甯也无所谓,点头应下。

……

两个小时后,四人在两个随行摄影师的跟随下,进入了古镇的原始森林风景区。

一开始,四人都是在游客比较多的中心地区闲逛。

可能节目组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跟摄影师这边来了电话,提出四人去远一点的无人区。

苏婷茹一听有些紧张:“无人区?会不会危险啊?”

郑凯伦不喜欢在旅客多的中心地区逛,觉得没意思,一听,倒是挺雀跃:“有工作人员跟着,应该很安全的。好啊,那就过去吧。”



果然是他3

苏婷茹也不好违背凯伦姐的意思,跟着三人在摄影师的陪伴下,一起朝无人区过去了。

……

无人区的景色,确实是比刚才人多的地方更漂亮。

四人兴致勃勃地到处探险,拍照,展现原始自然风貌。

摄影师也忙不迭地跟着全程直播拍摄ing。

不一会儿,郑凯伦还听到了水声,哗啦啦的,很是大声,惊喜地说:“那边好像还有瀑布。”

于佳慧见凯伦姐喜欢,忙说:“我们过去看看吧。”

郑凯伦自然满意地点头:“嗯。好啊。”

傅甯看见四人已经走得很深处了,不得不提醒:“这里已经很深了,而且现在也已经下午了,再走进去,怕很难在天黑前出来了,万一迷路了,就更麻烦。我们还是返回吧。”

于佳慧微微蹙了下眉,只不动声色地说:“程甯,你挺细心的,不过太警惕,也容易丢失旅途的美好哦。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呢。”

苏婷茹虽然也有点怕迷路,却也不想得罪郑凯伦,也跟着附和:“也是,去看看瀑布吧。肯定很美的。”

傅甯见三人连成一线反对自己,望一眼摄影师,希望工作人员能劝阻。

这里是原始森林,未知的危险太多了。

万一出事,后悔就来不及了。

工作人员却没做声,嘉宾们偶尔出现矛盾,这才能出节目效果啊!

“怎么了,到底走不走啊?再墨迹下去,天就真的黑了。”于佳慧开腔。

傅甯见一群人都不做声,便也终于不再说什么。

四个人循着瀑布水声找去。

郑凯伦作为名气最大的影后,镜头最多,苏婷茹和于佳慧则一左一右陪在她身边,一来为了讨好她,二来也能蹭多些镜头。

傅甯也懒得争镜头,慢慢跟在后面走着,一边掏出手机,打开直播。

这边还有网络讯号,还能看得到今天节目的直播。

屏幕上此刻的弹幕,全都会一面倒地说自己。

【程甯怎么这么扫兴啊,进都进来了,都不去看下瀑布。】

【可不是,郑凯伦好像都不高兴了。】

【对啊,既然都参加节目了,就应该到处看看啊,旅途就是为了寻获美好,不然出来旅行干嘛,还不如待在家里。】

【前面的你们也不能这么说啊,这可是原始森林,未知因素很多的,程甯也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才会这么警惕。】

【切,这哪是警惕,是懒惰,不尽职吧。】

……

四人找了半天,没找到瀑布。

就在四人想调头回去时,却发现不对劲了。

原始森林的路也不规则,就跟鬼打墙似的。居然找不到回头路了。

更重要的是,信号也断断续续的,想打电话也打不出去了。

就在天边最后一丝光亮快消失前,苏婷茹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恐慌了,望向摄影师:“现在怎么出去啊?我手机完全没信号,你们呢?”

两个摄影师也没办法,表示自己的电话也没信号了,没法定位。

别说电话,连摄影机的直播也断掉了。

郑凯伦在四人中年龄最大,本来还算冷静,这会儿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也有些紧张了,摇头:“我的手机早就没电了,自动关机了。”

果然是他4

郑凯伦走了一天的路,颈椎也有些发作了,拣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休息起来。

于佳慧咬咬唇:“继续往前走吧,万一等天全黑了。就麻烦了。”

傅甯想了想,拦住:“不能再走了。”

于佳慧皱眉:“为什么不能走?”

“你能确定你走的方向是出口,而不是越走越深吗?万一方向走错了,我们就越来越危险了。”

于佳慧避开镜头,露出个冷笑:“呵,那你有什么办法”

摄像师立刻将镜头转向傅甯。

虽然迷路了,但还是不忘职责,拍摄下女明星每一刻可能有的撕逼。

“我们等会儿还没回去,节目组工作人员应该就会请景区的工作人员来找我们,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呆在原地别乱动,让对方能确定我们的位置。我们等待的时候,可以趁有信号的时候打电话发信息出去。”傅甯一字一顿。

从小,爸爸就教过她和两个哥哥野外求生的技能。

老爸年轻时,毕竟可是第九师出身的精英成员。

自己作为女儿,又怎么会逊色。

于佳慧嘀咕:“在这里原地不动?万一景区人员一时找不到我们,那我们得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这跟坐以待毙有什么区别?”

“你在原始森林到处乱跑,那才叫自寻死路。”傅甯实话实说。

你以为这是你自己家楼下小区呢?

于佳慧脸色涨红,咬唇望向苏婷茹和郑凯伦,希望她们支持自己:“反正我觉得我们得继续找路。”

郑凯伦颈椎疼,哪里还走得动路,而且说实话,觉得傅甯的话也有道理:“我觉得,为了安全起见,就在这里等救援吧。”

苏婷茹也怕越走越远遇到意外,作为一个娇生惯养,被粉丝和工作人员捧着的女演员,哪里经历过这种阵势,也道:“嗯,我同意凯伦姐的。”

于佳慧见两人都站在傅甯那边,咬咬牙,却也终究没再说什么。

四人也就站在原地,开始等待。

除了郑凯伦手机没电了,其他三人不时拿出手机,举起来在半空晃动着,看看能不能有信号。

可许久后,都没有任何信号。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需要用手机的手电筒照明了,就算明知道有摄像机在面前,于佳慧也忍不住了,冲傅甯道:“看,都几点了,别说人,鬼影都没等来。我估计明天早上之前,没人会找到这里的,我就说了不能在这儿傻等吧,还不如自己到处去找路呢!”

苏婷茹一听都快哭了:“啊?我们要在这里过夜?不会吧?……别吓我啊……”

“刚才要是就走,说不定能走出去的,但现在看来,怕是只能在这里过夜了。”于佳慧轻哼一声,又瞥一眼傅甯,显然将责任都赖在了傅甯身上。

傅甯淡淡:“这不还没很晚吗,说不定救援已经过来了。急什么。”

于佳慧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好,我就看救援今晚能不能到吧。”

傅甯懒得跟她继续说什么,继续到处摇晃手里的手机,看有没有信号。

终于,到了一个角落,看到自己的手机上出现一格信号。

虽然只是一格,却也足够让她惊喜了。

她正想拨电话给节目组的负责人,一个信息已经冲进来:

【你现在在哪里?】

难道背后有金主?1

是乔屿煌?!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赶紧趁还有信号,将所处的地址定位发了过去。

然后发信息过去:【阿屿,我们在原始森林的无人区录影时迷路了,现在正在等任救援。】

马上,乔屿煌的信息回来了:【就在原地,不要乱动。我马上派人过来。】

她一颗心落地。

他的信息又来了:【怕吗。】

【还有好多人呢,不怕。不过差点儿被人挤兑死了。】傅甯反正也无聊,顺嘴将于佳慧抱怨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边好半天都没回复了。

傅甯一看,信号已经没了。

不过,她也知道,没事了。

就算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没及时来,阿屿既然已经知道了,肯定会通知景区的人,过来救人的。

她也就朝众人晃了晃手:“我刚有信号,发定位给了外界我朋友,他应该马上会通知救援找到我们。”

“太好了。”苏婷茹舒了口气。

于佳慧却仍是一脸不以为然,仿佛不杠一下傅甯不舒服似的:“是吗,就算外面知道了我们的位置,想要马上过来找到我们也难吧,这里地形这么复杂,我们刚刚走出来都用了不少时间呢。”

……

虽然傅甯知道应该很快,却没想到这么快。

半个小时后,便听见了奇怪的响声从森林无人区上空传来。

等等,这声音,不会是……

傅甯倒吸口气。

“这什么声音?”郑凯伦也听到了声音,最先站起来。

苏婷茹和于佳慧也循着望去。

直到夜幕下,看到一艘白色直升机出现在半空,缓缓落下,几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那是直升机?”

“是节目组派来的救援么?”

“我们节目组这么有钱?”苏婷茹惊异地望向摄像师。

两个摄像师也面面相觑,很是震惊,显然怀疑节目组不可能派直升飞机。

傅甯早知道乔屿煌会派人来救援,可想着最多是通知景区工作人员,或者报警。

却没想到竟是直接用——用他么直升机过来接自己。

不过也是,如不是用直升机,只怕也不会这么快来。

直到直升机停稳,机师下了飞机,走过来,直接停定在傅甯面前,鞠了一躬:

“程小姐,您好,请上飞机吧。”

所有目光刷的都瞬间击中在傅甯身上!

什么意思?!!

这直升机,不会特意是来为她而来吧?

“程甯,这谁啊?不是我们节目组的人员吧?”摄影师扛着摄像机,忍不住开口。

傅甯捏了把汗。望向机师。

幸好,机师回答:“我们的上司是程甯小姐的友人。刚刚程小姐刚发信息到了上司,我们上司派我们来接程小姐。”

傅甯这才松了口气。

几人却更加脸色忐忑而震惊。

哪里想到程甯刚才说的通知朋友,竟然通知了这么厉害的人——

居然有直升飞机?

于佳慧更是瞬间啪啪打脸,刚才还说不可能马上来,结果半个小时就来了。

而且还是直升机!

郑凯伦看着傅甯的眼光也少了几分高傲与疏离,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与尊敬。

苏婷茹则试探:“程甯,你朋友是什么人啊?”

难道背后有金主?2

幸亏机师及时过来,朝傅甯伸手:“程小姐,请您和各位上机吧。”

三个女明星顿时脸色有些复杂。

昨天住酒店是靠程甯就算了。今天能被救援,居然也得靠她。

傅甯哦一声,又回头看一眼众人:“直升机够这么多人一起坐吗?”

机师瞬间领会她的意思,马上摇头:“不够,少两个座位,可能得分两批出去。就看程小姐怎么安排了。”

三个女明星,都紧张起来,这么说,就是有两个人要留在无人区,等待第二次来接了。

这种地方,恨不得马上离开的好,谁想继续留在这里啊?

而且等第二次来接,谁知道几点了,肯定都深夜了,人一少,这儿更吓人。

三人自然都想第一批就出去,脸色都变了,立刻齐刷刷望向傅甯。

这可是她朋友的飞机,她放句话,比谁都有用。

郑凯伦揉了揉太阳穴:“我的颈椎,好像越来越难受了……还有点犯恶心了。”

苏婷茹也过来亲热地挽住傅甯的手臂,就跟树袋熊似的巴着不放,套起近乎:“程甯,这次旅行多亏了有你,要不是你,我们真的是做什么都做不好。对了,我们还没有互加微博好友吧,回去后我马上加你,你别忘了加我哦。程甯,我胆子小,你可千万别丢下我啊……”

傅甯松开手,道:“这样吧,我们全程需要拍摄,两个摄影师得分批走,第一批肯定要带一个摄影师,凯伦姐是前辈,身体又不好,也需要第一批离开,婷茹说她胆子小,禁不起吓,也只能跟上,再加上我,所以……”

望向于佳慧:“只能麻烦佳慧你和摄影师留下来,等机师第二批来接你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于佳慧还能说什么,暗中攥紧拳头,咬了咬唇。

难道还能跟凯伦姐争么?

程甯也分明是故意报复自己刚才和她对着干。

于佳慧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人先上了飞机,独自和剩下的摄影师留在无人区。

……

直升机直接降在了傅甯等任入住的酒店后园草坪。

一下飞机,机师便走过来低声道:“不早了,您回房休息吧。过去接第二次的事情,属下知道怎么做。”

傅甯也就打了个呵欠,朝客房走去。

却被郑凯伦追上来:“程甯,我今晚跟你睡一间房吧。”

又转头对苏婷茹说:“今天我们换换?”

语气和态度没了之前的傲慢清高,明显多了几分亲近的意思。

说实话,以郑凯伦的身份认识不少富商名流,娱乐圈巨星,可拥有私人飞机的也是凤毛麟角。

这个小小的七八线小明星,怎么会认识这么厉害的朋友?

不得不说,她对这个小明星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难道这个程甯背后有金主?

不会啊,如果有金主,程甯不会混到现在也才七八线啊,连个主角都没演过。

难道是自身家庭条件好?可郑凯伦上节目前大概了解过几个女嘉宾的情况,这个程甯家世也挺普通,到现在还是租房子住呢!

不管怎样,郑凯伦凭着经验,总感觉这个七八线,只怕并不如表面上那么低调。

无论如何,有一个拥有私人飞机和私人机师的朋友,这个程甯,绝对不容小觑。

所以,还是稍微搞好关系吧。

难道背后有金主?3

苏婷茹其实也准备回房后找傅甯打探一下她这个神秘的朋友,但见郑凯伦想要换房,也不好说什么,就算百般不情愿,也只能忍气吞声应下。

傅甯看见自己瞬间成了抢手饽饽,脸色微微一动。

跟谁住一间房都无所谓,跟郑凯伦一起朝客房走去。

只是预料到郑凯伦会盘问自己今晚那个朋友,肚子里也在想着托词,看怎么应付。

实在不行,就把闺蜜宋胭胭搬出来,说那朋友是宋氏集团的千金吧。

两人刚走到房间门口,便有个工作人员追过来,低声说:“凯伦姐,导演请您过去一趟,有些节目中的细节想跟您商量。”

郑凯伦也就先跟着过去了。

傅甯一个人先进了房间,房卡插入的瞬间,全房的灯亮起来。

一个眼熟的昂挺身影坐在她的床上。

她吓了一跳,差点儿没尖叫出来,再等看清楚,好气又好笑地咆哮起来:

“乔屿煌!!你神经病啊,怎么跑这儿来了,吓死我了!!!你怎么进来的啊?”

瞬间明白了,郑凯伦进房间前被人支走,只怕也是他的意思。

乔屿煌淡淡:“跑到原始森林无人区都没吓死,怎么就被我吓死了?”

傅甯一个激灵,又想到什么,赶紧朝屋子角落看去。

乔屿煌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你房间里的摄像头都已经提前关了。不会拍到我。”

傅甯这才松了口气。

乔屿煌倏然起身,走到她跟前。

她这才缓过劲儿:“你怎么过来了?不会是跟着直升机一起来的吧?”

“嗯。”

“……哎哟,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还亲自过来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真的很夸张诶,乔屿煌,居然派了个直升机进来……刚才差点儿没把我吓死,都不知道怎么跟凯伦姐她们解释了。”

“你这么聪明,这么点事情不会解释不了。”乔屿煌不担心她的应变能力。

傅甯自傲地点头,倒也是,又踮起脚,捏了捏他的脸颊:“好啦,不早了,你现在看到我安然无恙,没事了,可以走了吧?回去吧,你也挺忙的。”

他任由她捏着脸,只眼眸微沉,从小她就爱捏自己的脸。

那时他有婴儿肥,她总说捏他的肉肉很舒服。

这破习惯,现在都还没改。

他抬起手,只将她手腕一捉。

属于男人的热量顺着她的腕上肌肤传递,让她心尖微微一个紧缩。

“你身上很冷。”他松开她的手臂,顺手将床上的毯子拿起来,裹在她身上,又抬起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似乎想看她是不是发烧了。

傅甯立刻收敛了心思,在想什么呢,表弟就是关心自己罢了。

不过……就算是表兄妹,这样的举动,似乎也有些逾界了。

毕竟,除了亲戚,他和她,也是男人和女人。

她偏了偏脸,裹紧了身上的毯子:“我没事,就是吹了风,有点冷,坐会儿也就好了。”

话音甫落,却见他忽然间蹲在了自己眼前,指尖蹭到自己的小腿上。

难道背后有金主?4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小腿有些刺痛,一看,脚踝处,有几处红痕,估计是刚才在森林里转悠时,被地上的植物擦伤了。

他眸色微动,起身,便拿出手机吩咐了两句。

不一会儿,随行而来的助理敲门进来,将药膏递过来:“屿少。”

又对着傅甯颔首示意打了个招呼,退下。

乔屿煌重新蹲下身,让她坐在床上,用药膏给她擦起脚踝上的擦伤。

她本想说自己来就可以了,见他都已经蹲下来,只得作罢。

一边感受着他的指腹裹着清凉的药膏涂过皮肤,一边莫名地屏息。

半晌,他才站起来:“好了。”

“嗯,不早了。凯伦姐估计也差不多要回房了。我也想早睡了,明天还有最后一天录影。”

这一期是三天的行程。明天是最后一天。

他脸色微微一动,望向她,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到底没说什么,只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她送他到门口,又喊住他:“阿屿啊。”

乔屿煌挺拔英伟的背影转过来,看着她。

“你怕我出事儿,才亲自从市区赶过来吗?干嘛这么紧张啊?”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答案,她还是忍不住问。

又有些怕,怕他会说出一些她不能应对的话,一些超过表姐弟关系范畴的话。

他顿了顿,凝视着她:“姨夫姨妈知道你要参加真人秀,跟我微信视频过,让我好好照顾你。”

她这才松了口气,暗中捏自己腿肉一把,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阿屿如此关心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表姐,自己的麻麻,是他的姨妈罢了。

还能有什么?

瞎想。

目送他背影消失,傅甯才无端端舒了口气。

其实从他出现在眼前到现在,她一直就莫名紧绷绷的。

也不知道是在紧张会被节目组的其他人发现,还是在紧张什么别的。

乔屿煌下了楼,走出电梯,助理迎上来:“屿少。跟傅小姐说完话了?”

“嗯。”乔屿煌淡淡回应,又蓦的开口:“确定言旻明天会来录制节目?”

“是的,言旻确实是这一期的节目特邀嘉宾,根据节目流程,最后一天会出现。”

沉默几秒,他嗯了一声:“你留下来,盯着。”

背着手,朝酒店外走去。

……

傅甯关上门洗了个澡,换上睡衣,抱着平板,回看起今天录制的节目。

被困无人区时,因为没了信号,现场直播断了,现在才被节目组发上去。

屏幕上,正好播放到直升机接接几人离开。

如她意料中,弹幕几乎快要爆炸了。

【我的天,直升机来接四个人了!我眼睛快瞎了!程甯太厉害了叭,居然这么有人脉,认识这么牛的朋友】

【哈哈哈哈哈看于佳慧吃了屎的表情,xswl,程甯做的没错,就应该留她下来第二批再走,谁让她一开始不停质疑程甯!?】

【可不是?!一开始程甯就提醒过,最好不要去找瀑布,几个人不听,还讽刺程甯什么太过于警惕了,扫兴,现在好了!迷路了吧?!程甯果然是对的!最后还得程甯想办法解决!我简直快爱上程甯了!魅力爆表!】

吃这一对1

【要我说,程甯也太小气了吧,让于佳慧第二批回去,就是为了报复。】

【报复怎么了?谁让于佳慧先叽叽歪歪的?!我倒是喜欢程甯有仇必报、也不装的小性子,比苏婷茹那个装B的小白莲花儿强多了!】

【前面的你夸程甯不要拖我们茹宝下水啊!】

【没说错啊,苏婷茹确实挺两面派的,太假了吧,一开始明明有点儿看不起程甯,后来看见程甯有个拥有直升机的给力朋友,马上变了脸,感觉她对程甯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傅甯看了会儿,瞌睡来了,×掉了屏幕。

可能这一天下来实在太累了,没几分钟就彻底坠入了梦乡,再没意识。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傅甯洗漱完,穿戴好,去了餐厅。

郑凯伦比她起得早,早就到了餐厅,已经在开始吃早餐了。

苏婷茹也后脚来了,看着好像没睡好,尽管化了妆还是掩盖不住有点重的黑眼圈,跟郑凯伦和她打了声招呼:“嗨,凯伦姐,程甯,早上好啊。

傅甯看得出经过昨晚直升机事件,苏婷茹对自己亲热了不少,也不介意,只回应了一声:“早。”

又吁了口气,幸好昨晚郑凯伦回房晚,她已经睡着了,郑凯伦也没机会问自己关于直升飞机主人的事了。

三人刚拿了早餐坐下来,郑凯伦发现于佳慧还没来,问:“婷茹,佳慧怎么没来餐厅吃饭?还没起来吗?”

傅甯也放下勺子,哦,对,于佳慧昨晚被留在无人区,机师是第二批去接的,也不知道是几点回来的。

苏婷茹压低声音:“于佳慧昨晚快凌晨才回来的,一回来,冻得发抖,有点儿感冒了,还让节目组却帮忙买了感冒药,咳了一整夜…起晚了,等会儿才过来。”

难怪苏婷茹看着没睡好,原来是被于佳慧咳嗽吵了一夜。傅甯唇一扬。

“凌晨才回来?怎么这么晚?那于佳慧不是在无人区待了很长时间?”郑凯伦一讶。

“嗯,听她说,机师过去解释,说是第二次过去接人之前,发现没油了,去加油了,耽搁了不少时间……”苏婷茹若有似无看一眼傅甯。

傅甯不做声,只默默拿起三明治吃着。

看来,是机师故意的。

不用说,估计是乔屿煌得知于佳慧刁难她,才会让机师给于佳慧一点苦头。

被撇在无人区,和摄影师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餐风饮露了大半晚上,冻病了也难怪。

只委屈了摄影大哥受了牵连。

正这时,于佳慧来了,眼下挂着的黑眼圈比苏婷茹还深,表情看着也有些憋屈,一看心情就极糟糕,坐下来懒懒跟三人打了声招呼,便不做声了,开始默默吃饭。

吃完早餐,节目组工作人员过来了:“今天会有个神秘嘉宾过来,和你们相处一天,一起旅游。等他到了,你们再开始今天的行程吧。”

“谁啊?”苏婷茹问道。

“先保持神秘。等他来了就知道了。”工作人员撂下话,便走了。

这也是节目组惯喜欢的故作神秘,几个女明星也没多说什么了,在餐厅一边聊天一边等着。

“根据节目一贯的风格,应该是个男嘉宾。”郑凯伦录影前,看过上一季的节目,很清楚节目组的尿性。

“不知道会是谁呢?”苏婷茹脸蛋儿浮现出几分振奋。

女人堆里来个男人,还是挺开心的。

不一会儿,脚步响起。

吃这一对2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又来了,这次还带着两个人,三人抱着一堆东西——

“这是今天的嘉宾提前为四位准备的礼物。”

“哇,还有礼物啊。神秘嘉宾好细心啊。一定是个大帅哥!”苏婷茹抱住双手。

工作人员先将一份礼物递给最资深的郑凯伦:“这是送给凯伦姐的,是个颈部按摩器。”

“有心了。”郑凯伦接过来,“难得这么细心知道我颈椎不好。”

“这是送给婷茹的,是个小坐垫。”工作人员又将一个毛茸茸的小黄鸭可爱坐垫递给苏婷茹。

苏婷茹接过来,对着镜头对着神秘嘉宾道了声谢,又娇憨地自嘲:“是因为知道我很懒,能坐着就不站着吗?”

送给于佳慧的则是一盒润喉糖,希望她能保护好嗓子,也算是正对她歌手出道的身份。

最后,便是傅甯了。

工作人员手上已经没东西了,傅甯有些好奇,神秘嘉宾会送自己什么,另外两个工作人员已经合力抬着一个大礼物盒进来了。

礼物盒大到能容纳一个成年人。

盒子上还系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四个女明星顿时都讶异地议论起来:“这是什么?”

工作人员神秘一笑:“神秘嘉宾今天送给程甯的见面礼物就在里面,程甯,要不要亲自过来开一下?”

郑凯伦、苏婷茹和于佳慧纷纷望向傅甯,目光复杂。

不管这礼物是什么,这么大,都能表示今天的特邀嘉宾对程甯不大一般的态度了。

傅甯走过去,在节目组的提示下,揭开礼物盒的盖子。

一瞬间,一抹颀长的身影从礼物盒里站起来,笑着说:“surprise!大家好!”

傅甯没想到里会是个人,吓了一跳,半会儿才醒过神,居然是言旻!

今天节目组请来的特邀嘉宾,看来就是言旻了。

“言旻?!怎么是你啊。”苏婷茹惊讶之后,也笑起来,过去捶了言旻两下。

苏婷茹和言旻都是时下当红小生小花,合作过好几部电视剧,还算挺熟的。

郑凯伦也回过神,笑起来:“言旻,你太调皮了。等等……所以你送给程甯的礼物,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言旻笑着看傅甯一眼:“嗯。就是我。昨天给几位美女想见面礼时,轮到程甯,我想了半天,都想不到她需要什么。我感觉她没什么好送的,在我心里,她貌似什么都不缺,所以,就干脆把自己送给她一天,程甯,今天我全天都是你的跟班,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话一出,郑凯伦、苏婷茹、于佳慧脸色都微微一动。

这话不是就在赞许程甯太完美了吗?

还有,居然把自己送给程甯一天……

没想到言旻居然对程甯这么看重。

…………

而与此同时,正在直播的节目上,弹幕已经炸开了锅——

【卧槽,言言来了!啊啊啊啊!!想不到这一期言言会作为神秘嘉宾参加!】

【言旻最近正在拍戏,忙的不行,一般情况下不会参加这种综艺节目的,而且他不是正在和程甯传绯闻吗?怎么会上小姐姐这节目?他不会真的和程甯在一起吧?】

吃这一对3

【不可能,言言绝不可能和这种七八线小演员在一起!程甯也不是言言喜欢的类型!】

【就算不是在一起,我感觉两人也处于暧昧期!言旻分明就是为了程甯才上这个节目的!你们看看,将自己送给程甯一天,这礼物,太甜啦!】

【甜个屁!我坚决不承认我老公跟这种女人在一起~~】

【由不得你不承认,人家言旻这次来上节目,摆明了就是奔着程甯来的。】

……

而古镇那边,言旻来了后,几人便离开酒店,开始今天的行程。

傅甯一边走着,拿开耳麦,低声对着身边的言旻:“你刚才说那话,不是害我又被你老婆粉骂死吗。”

这个言旻,明知道他们两最近在绯闻连天,还来参加小姐姐,不是给他们的绯闻推波助澜加大火力吗……

看来他们这段绯闻又得火热一阵子了。

言旻也拿开了耳麦,含笑低语:“我也是实话实说啊。”

正这时,苏婷茹的声音从前面飘来:

“程甯,言旻,你们怎么走那么慢啊,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傅甯赶紧将耳麦戴上,快步跟上去:“来了。”

言旻也跟了上去。

两天下来,古镇上的景点基本都逛完了,今天主要是体验当地民生,去逛逛菜市场,然后拎着菜,当成礼物,去镇子上的农户家中吃饭,感受一下本地人生活。

去菜市场买菜时,四个女明星分别行动。

傅甯被安排去买海鲜类,言旻说好了全天当她的跟班也没食言,立刻说:“我跟你一起,帮你拎东西!”

其他三个女明星羡慕嫉妒恨:我们也需要人拎东西好不好……

傅甯来了一处卖鱼的摊子前,傅甯看鱼很新鲜,准备挑几条,拿着摊贩给的网子正在选,摊贩家在打闹玩耍的小孩子跑过来,撞在她身上。

她一倾,网子掉进鱼缸里,溅了一身水。

摊贩忙拉开孩子道歉,傅甯摇头:“没什么。”

今天天气有点热,穿得很轻薄,水湿后,就怕在镜头面前丢丑。

言旻已经赶紧掏出纸巾递给她:“擦擦。”

见擦不干净,又下意识脱掉外衣,想让她暂时穿上自己的衣服。

就在镜头前的所有观众屏着呼吸坐等傅甯穿上言旻衣服的一瞬,一个女性工作人员已经上前,将自己双肩包里随身携带的一件防晒服递给她。

傅甯也就将女工作人员的防晒服迅速套上了。

与此同时,节目弹幕爆了——

【搞什么啊!我还等着程甯穿言旻的衣服呢!】

【节目组会不会制造爆点啊??那工作人员怎么能这个时候打断呢?!】

【哎呀,我怎么那么盼着程甯穿上言旻的衣服呢?好失望啊。】

【话说回来,言旻给程甯递自己的衣服时好甜啊。】



菜市场,不远处,助理看着傅甯穿上女工作人员的衣服继续挑鱼,脸色松弛下来,将手机放到耳边,低语:“屿少,我让节目组工作人员及时过去了,放心,傅小姐没穿那男明星的衣服。”

……

中午,五人拎着菜,去了节目组安排的当地农户家。

农户夫妻迎接了五人后,拿着菜去厨房做午饭了。

吃这一对4

傅甯去农户家房间里把里面的湿衣服烘干后,拿了把米,一个人去农户院子里喂小鸡。

言旻凑过来:“程甯,在做什么啊,需要帮你吗?”

“不用了。你去休息下吧,刚才帮我拎菜也累了。”

“没事儿,我说了我今天全天都是你的啊。”

傅甯也就把一小碗谷子递给她:“那帮忙喂喂。”

言旻倒也不推辞,接过谷子,陪着傅甯一起喂起来。

同时,节目弹幕也哗哗跳出——

【今天全天都是你的啊……好甜好甜啊!我开始吃这一对了,感觉两个人很配啊。就跟农家小夫妻似的。】

【是啊,这么看言旻和程甯其实也很般配啊。】

……

农户院子外,助理站在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后面,默默盯着傅小姐和言旻的一举一动,又默默走到一边,拿起了电话:“屿少,您应该看到了直播节目吧。”

那边沉默了几秒,显然一直盯着节目上言旻和傅甯的动态,半会儿,才沉声:

“他既然这么喜欢做事,就多派点任务给他吧。”

……

院子里,傅甯喂了会儿鸡,打算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帮忙的。

言旻自然也跟了过去。

到了厨房,傅甯看见女主人正在生火。

这家是典型的农家灶台,就是下面丢柴火烧火的那种。

“大姐,要我帮忙吗?”傅甯问道。

女主人擦把汗说道:“没事儿,昨晚下雨,把家里的柴火给弄潮湿了,火不好点,等会儿晚饭的柴火可能也不够用了。还得去后山弄些柴回来。”

傅甯有些不好意思等着吃饭:“要不我去后山捡柴?”

女主人忙说:“妹子你细皮嫩肉的,多不合适,再说了你一个姑娘家也搬不动柴火啊……”又望向言旻:“这个小哥长得高,力气肯定也大,不如这个小哥去捡点柴火回来吧?”

言旻也就只能点点头。

傅甯有些不放心:“你行吗?”

言旻硬着头皮笑笑:“没试过,不过应该不难。”

对傅甯打了声招呼,先去后山了。

……

节目弹幕再次密密麻麻袭来——

【哇,程甯人好好哦,还主动找活儿干,看她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那种会主动干活儿的人。】

【程甯人很体贴嘛,也很有自知之明,比起来,其他三个也太那个了……于佳慧就算了,毕竟感冒了,需要休息,可郑凯伦到了人家家里,就只顾坐着,还有苏婷茹也是,一直都在玩手机。】

【言旻也不错哦,好暖一小哥哥,一点儿不嫌累不嫌脏,居然还跑后山捡柴去了!哈哈,可爱。】

【我看言旻不是不嫌累脏,而是为了帮程甯才做的。甜啊~~~】

【不过可惜了,言旻去后山,就少了跟程甯相处的机会。咦,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今天两人只要有亲近的时候,就会被一些事儿扰乱,分开,是我的错觉么?】

……

平板电脑前,乔屿煌长睫微微一闪。

不是错觉。

这样就对了。

这一期的最后一天录影结束后,傍晚时分,傅甯坐着节目组提供的车,回到了市中心。

1

本来节目组要直接送她回她住的华庭公寓,但在路上,她接到了大哥的短信。

大哥说刚从巴黎回来了,让她今晚回家吃饭,叫了表弟乔屿煌一起过来,已经通知乔屿煌去接她了。

所以,车子经过市中心时,她也就下来了。

在马路边等了不到三分钟,熟悉的黑色轿车驶过来,稳稳停在她身边,窗打开。

乔屿煌俊如天人的脸庞浮现在她视线中:“上车。”

傅甯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车子朝元首府开去。

车厢内开了恒温空调,很舒服,傅甯不面对镜头,人也轻松了不少,活络了下筋骨,打了个呵欠。

“很累?”乔屿煌一边开车,一边淡淡问。

“当然了。我真没想到,原来这种真人秀比拍戏更累。拍戏也就是照着剧本走,这种真人秀,大半都得靠即兴发挥,稍微做错一点,就得被观众骂。我太难了。”

“不是有个跟班帮你做事吗,还累?”睫毛一垂,遮住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你说言旻?哎,说起这个我就头疼,他这一期一来,我们的绯闻又得多闹腾半个月了。”傅甯叹口气,自然没觉察到男人眼中的异样。

他这才眸子一亮,添了几分悦意。

毕竟这话的意思是,并不希望和言旻的绯闻继续闹下去。



到了元首府,两人下车进了屋。

傅琛正好下楼,人未至,爽朗的笑声已飘过来:“阿屿,来了。”

虽然和傅甯是龙凤胎,但是作为异卵双胞胎,傅琛和傅甯这个妹妹长得并不算很像,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

“嗯。”乔屿煌跟二表哥打了声招呼。

傅泽熙也下楼来了,可能刚倒完时差,脸上还有些倦容,但整个人仍是与平时一样熠熠生辉,高大英挺,比起龙凤胎弟弟傅琛,多了几分令人心安的沉稳,看见表弟来了,道:“阿屿,”又望向傅甯:“你也回来了,稀客啊。”

傅甯知道哥是在怪自己长时间不着家,过去就撒娇地伸出双臂抱住大哥的脖颈:“哥,我这不很听话嘛,一录完节目,马上就回来吃饭了。连华庭那边都没回去。”

“算你还知道这还是你家。”傅琛在一旁插嘴。

“傅老二,我在和大哥说话,你插什么嘴?这么喜欢说话赶紧去吃饭,用饭菜堵住你的嘴巴。”傅甯恶狠狠丢给二哥一个刀子眼。

“我怎么不能插嘴了,我在替大哥教训你。”

“傅琛,就你也有资格教训我?你可比我好不了多少,一个星期能有几天在家里?爸妈和大哥看到你的时间,也不比我多。”

“那也总比你和那些娱乐圈的男明星传绯闻,弄得老爸不高兴要好。”傅琛自认再怎么玩,也是万花丛中片叶不沾,不会闹回家里。

傅甯叫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咬咬牙,抬起手臂就想去揍人。

傅琛护住最宝贵的脸嚷起来:“大哥,你看看,她又要打我了,你可得替我作证啊!……喂,傅甯,你再这样我可不管你是女人,要还手了!!”

手刚一抬起来,却被身边一只手捉住。

太偏心了2

“二表哥,算了,吃饭吧。”

乔屿煌声音淡淡的,又是在场年纪最小的,却透出一股无形的威严。

傅琛本来就是吓吓傅甯,哪会真的跟妹妹动手,家里就傅甯这么一个女儿,爸爸和爷爷把傅甯当心头肉,自己别说跟她打架,就算对着她重点话,都得被爸爸揍。自己还没这么想不开,跟她过不去,此刻也只放下手,冲乔屿煌挤了一下眼睛:

“阿屿,每次你都护着小甯,会不会太偏心了?小甯是你表姐,我也是你表哥啊!你说,她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

乔屿煌脸色微微一动。

幸好,这个时候傅泽熙开口了:

“行了,你们两个冤家,是不是前世有仇,每次一回家见面就这样。”说着一招手,示意上菜,然后率先坐到了座位上。

傅甯这才对着二哥做了个鬼脸,拉着乔屿煌坐了过去。



今晚的菜,都是傅甯喜欢的。

傅泽熙疼妹妹,见她不住在家里,每次她回来吃饭,都是让佣人做一堆她最爱的菜。

傅甯也暂时抛却了一个女演员的自觉,大快朵颐。

傅琛改不了嘴贱,在旁边调笑:“就你还当演员,吃得比男人还多。你是想跟你那个闺蜜宋胭胭比谁更胖是吧。”

傅甯还没来得及将筷子丢过去,身边的乔屿煌已经开口:“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再说了,表姐吃得再多也不长胖,身材还是这么好。甚至还有些偏瘦了。”

傅甯这才得意地冲二哥瞪了一眼:‘听见没?我吃再多,身材也是你望尘莫及的爸爸!”

傅琛摇头:“也就只有阿屿这么抬举你夸奖你,把你当全世界第一了。……阿屿,我求你别再夸她了好不好?她已经被我爸妈和大哥宠得很膨胀了。”

乔屿煌淡淡:“实话实说罢了。”

傅甯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是表弟对我最好~~”

吃到一半,不尽兴,又喊道:“哥~把爸酒库里的83年法国红酒也拿出来吧!”

傅泽熙笑起来:“爸要是知道你趁他不在家喝他最宝贝的红酒,肯定会生气。”

却还是遵循了妹妹的意思,打了个手势,让佣人去拿。

不一会儿,红酒拿上来。

佣人打开,酒香四溢。

在场四人的表情都舒展开来。

傅甯喜欢红葡萄酒,最近因为拍戏加上录综艺节目比较多,上镜怕脸浮肿,不敢喝,这会儿一下子开了闸门,喝了好几杯。

傅泽熙知道妹妹酒量不差,再加上红葡萄酒度数也不算高,难得高兴,爸妈又不在家,也就默认了她畅饮。

……

吃完饭,天色不早了,傅甯要回华庭公寓。

傅泽熙见妹妹脸色透着些酒后的潮红,正准备吩咐让元首府的司机送她,傅甯连连摆手:“不用了,这段日子娱记盯我盯得还挺紧的,万一我公寓那边楼下有娱记蹲着,看到我被元首府的车子送回来就麻烦了。”

元首府的车子都是专用车牌,太打眼了。

“可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

太偏心了3

傅甯将身边的乔屿煌拉过来:“阿屿送我就好了。”

乔屿煌也就说:“放心吧,我会送表姐安全到家。”

有表弟接送,傅泽熙自然是放心的,也就点点头。

目送妹妹坐上车,与表弟一起离开,傅琛才望向傅泽熙,意味深长:

“哥,你不觉得阿屿对老三有点儿问题吗?”

傅泽熙面色一动,自然知道他说的‘问题’是什么意思,转过头望向二弟:“你想多了吧。”

傅琛摇头。

大哥是爸妈最器重的长子,从小到大,各方面都很优秀,做什么都出类拔萃……

然而,说起男女感情,可能就没那么敏捷了。

要不这样,他自己也不会到现在还没婚配了。

“我不觉得自己想多了。”

“别胡说。阿屿和小甯是表姐弟,我们四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对小甯好,那也是正常的。”傅泽熙蹙蹙眉,还是不认可二弟的话。

“总之,我敢用我的经验和人格保证,阿屿那小子,对我们家老三,绝对有不轨之心。”傅琛双手插入口袋,笑了一笑,转身进去。

到了华庭公寓大厦楼下,乔屿煌停好了车,见傅甯身子晃荡着卸下安全带,说:“我送你上楼。”

傅甯感觉今天自己真的是喝多了,刚才在元首府还不觉得,可一路上,酒气上来了,脸蛋儿红扑扑的,后背沁出了香汗,浑身热乎乎的,也就点头:“嗯。”

下车后,进了大厦,傅甯走了几步,双腿软绵绵,直打颤。

刚才坐在车子里,倒不觉得,走起来才知道,醉得比想象中厉害。

又自嘲地笑笑,果真是太久没喝酒,酒量都退步了,以前就算一个人干完两整瓶红酒都美事呢。

乔屿煌显然也注意到了,看向她,然后朝她抬起长臂。

她只当他要扶自己上楼,也就将手向他递过去,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腾空。

竟是被身边的男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抱着怀里的傅甯,兀自朝电梯走去。

傅甯呆愣了十来秒,才回过神:“乔屿煌,你干什么啊?快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你走得动吗。”他反问,脚步没停,又腾出手去摁了电梯键。

醉成这样,路都不会走了,还是抱着回去比较好。

傅甯没做声了,过了会儿还是挣扎起来:“放我下来,被人看到了的……我好歹也是公众人物。”

“放心,没人。”

电梯门开了,他已抱着她,跨进了轿厢。

逼仄安静的电梯缓缓向上升去。

可能是环境的窄小静寂,也可能是今晚真的喝了太多酒,影响了心率,傅甯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十分明显,清晰,也能嗅到来自他身上的熟悉的淡淡醇香。

她和他从小玩到大,一直就很亲近,可是这样的亲近,自从两人成年后,却也还是第一次、

其实小时候,妈妈把阿屿接来元首府玩,她和他晚上经常还会一起睡觉呢。

元首府的房间那么多,她偏偏想让他来自己小床上和自己一起睡。

太偏心了4

不过,自从她第一次初潮来临后,就知道自己长大了,因为男女之别,再也没和他这么亲近过了。

还记得那年,她十四岁。

十二岁的乔屿煌与平时一样,被妈妈接来元首府过周末。

吃完晚饭,乔屿煌想要牵着她的手上楼,去她房间。

她却从他掌心滑脱,神秘地说:“阿屿,以后我不能再和你睡觉了。”

她永远记得,乔屿煌当时瞪大懵懂的漂亮大眼睛望着她,不明所以,还有些震惊:“为什么。”就像是历经了世界末日一样。

她婉转地说:“我已经是大人了了。”

可他还在问:“你为什么就是大人了?”

“……总之,我就是大人啦,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后不能再跟你睡觉了。”

“为什么是大人就不能跟我一起睡觉了?睡了会怎么样呢?”他还在好奇兮兮。

“变成大人的女孩子和男孩子一起睡觉,会不小心造出小宝宝的。”

他终于涨红了俊秀的小脸,没说话了,然后,默默离开。

背影有些颓废。

第二天,他还要上培优班,妈妈派司机将他送走了。

然后,妈妈将她叫过来,将一包崭新的姨妈巾给她,有些好笑:“这是阿屿让我送给你的,昨晚他在网上查了一夜,说是这个牌子的质量最好,最舒服,最好用……”

她当时哭笑不得。

……

而现在,那个送自己姨妈巾的小表弟,长大了。

长成了一个能令京城所有女人都为之心动、伟岸英挺的俊美男子。

电梯门一开,乔屿煌抱着她走出去,走到她住的房间门口,然后垂下头,瞥她一眼。

她看着他深深凝视着自己,一颗心跳漏半拍:“……怎么了?”

“钥匙。”

“……”她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有些不好意思,掏出钥匙,给他。

他打开门,抱着她进去,没有开灯,直接先将她抱到了客厅,俯下身,将她放在沙发上。

放下的一瞬间,她的一缕头发压在了身后,痛得低低惊呼了一声。

他一动,立刻俯下去查看:“怎么了……”

却因为黑灯瞎火,脚下不稳,被她白天丢在沙发边的拖鞋绊了一下。

整个昂长的身躯朝下摔去。

与她面庞相贴。

唇齿亦相扣住。

空气,一刹凝结。

几秒后,他才倏然起身,站好了,黑暗中,看不出表情:“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仿佛刚才只是个意外,匆匆转身离开。

一周后,是小姐姐的第二期录制。

这一期去旅游的地点比上一期远一些,在距离京城100多公里的X市。

X市虽然不是大城市,但因为历史悠久而十分闻名,有不少古建筑。

这一期,傅甯和郑凯伦、苏婷茹、于佳慧四人将在X市进行为期三天的旅程。

可能有了上一期的录影经验,这一期的录影很是顺利。

上一期节目后,傅甯出乎意料吸了不少粉,这一期,节目组给她加了不少镜头。

前两天一晃而过。

第三天按照节目组的流程,像上期一样,又邀请了一个特邀嘉宾来了。

神秘嘉宾1

这一次的特邀嘉宾是个女明星。

刚到,便让傅甯一讶。

是姜一一。

说起姜一一,也算是近年来比较红的年轻女演员了,家境还不错,据说父母都是大学教授。

她也一直以人淡如菊,清新文艺女青年的人设立足于娱乐圈,还出过两本旅游类的书,被认为是娱乐圈才女。

人也长得还不错,虽然不是特别美艳,让人过目难忘的惊艳挂,但清汤挂面的一头乌黑长发,瘦瘦的身材,白皮肤,也还是能俘获不少直男心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让傅甯惊讶的。

让她看见姜一一便为之一动的,是……

姜一一还是乔屿煌的绯闻对象。

姜一一一直是乔屿煌名下企业皇城集团某个电子产品的代言人。

因为出席各种产品代言活动时,与乔屿煌打过照面,不知道哪天开始,和乔屿煌的绯闻被媒体传了出来。

当然,乔屿煌对此是矢口否认的。

姜一一每逢被媒体问道,也只是笑而不答,只遵循乔屿煌的意思,说是无中生有的事。

但可能两人是典型的商业巨贾与娱乐圈女星的搭配,很能满足外界的心理,媒体仍是喜欢将两人凑成一对拿出来说。

姜一一一到,便如一缕和煦的春风,吹到了几人面前。

郑凯伦、苏婷茹和于佳慧分别与她拥抱了一下。

轮到傅甯,与姜一一对面而站,也挤出个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笑得有些僵硬,并未与其他三人一样和她拥抱,只说了一声:“欢迎你来,一一。”

出发前,几个女明星都去准备双肩包和补妆了。

傅甯收到了宋胭胭的微信——

【我在看这一期的直播,姜一一也来了啊。】

【是啊。】

【她好像是你表弟的绯闻对象吧?】

【嗯。不过两人不是真的,都是乱传的。】

【那就好,我不喜欢这个姜一一,看着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但就是说不出哪里怪怪的】

傅甯忽的有了聊下去的兴趣,好像是宋胭胭这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回复:【实不相瞒,我也总觉得和姜一一相处时怪怪的。】

就觉得……怎么说呢,姜一一有点作作的。

就是那种,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端着的感觉。

当然,这种’作’和‘端着’,应该是很多直男喜欢的吧。

毕竟比起直来直去的女汉子,男人们还是更喜欢娇娇柔柔的小女人。

或许在男人眼里,姜一一的端着,是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优点吧。

不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节目组工作人员过来通知,五个女明星可以出门了。

五人也就背着双肩包离开了酒店。

姜一一换了白色长裙加白色小球鞋,戴着个遮阳帽,穿着很有平日的风范,简单自然纯美又不识失穿搭小心机,不会太出挑,却又很能让人眼睛一亮。

傅甯见她第一次来参加这个节目,秉着老嘉宾对临时嘉宾的责任感,在临出门前提醒了下,走过去低声说:“一一,这节目每天都是到处走动,运动量有点大,尤其今天,还要去上古城墙,你穿一身浅色,又是裙子,虽然好看,但是可能会不大方便。”

神秘嘉宾2

姜一一含笑道:“哦,我知道了,谢谢你。”

却也没有去换衣服的意思,朝酒店外走去。

仿佛根本不将傅甯的话当回事。

傅甯:……

算了,就当自己好心成驴肝肺了吧。

……

五个人在摄影师和工作人员的跟随下,一路走着玩着,到了古城墙。

因为名胜景区,城墙根下除了游客,还有不少乞讨者。

只要看见有光鲜亮丽的游客经过,那些乞讨者就会一窝蜂凑过去。

看见五个女明星,一个抱着孩子的老头子眼睛一亮,立刻冲过去,跪下来,哭起惨:

“我儿子儿媳妇车祸去世了,就剩一个孙子,这孙子得了重病,家里为了给他看病,都败光了……我们两个几天没吃什么了,求给点儿钱吧。”

姜一一面容一顿,大大的眸子里浮现出深深的同情,将老头子扶起来:“老人家,不要这样。慢慢说。”

老头子一看姜一一似乎是最好说话的,将目标马上瞄准她一个,集中火力,哭得更厉害:“姑娘,你一看就是个天仙下凡的菩萨心肠。求求你,就算不救我,也救救我这可怜的孩子吧……”

姜一一咬咬唇,回头,走到于佳慧面前:“佳慧,不如我们把旅费拿出来给这老人家吧,他家太可怜了。”

按照节目规矩,今天五个人全部的花销,只能从旅费里拿,她不能自己私自拿钱出来,所以想要给乞讨者钱,也只能找于佳慧要了。

跟上一期一样,每天都会有不同人管当天的旅费。

今天管理旅费的是于佳慧。

傅甯听见,微微蹙眉,这个姜一一,是不是也太慷他人之慨了?

拿她们的旅费去做好事?

如果真的能做好事,倒也算了。

可关键是,这个老头子一看就是职业乞丐,就是个骗子,根本就不是真穷人好不好?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幸好于佳慧是个精明人,应该看得出来那老头子不是真乞丐,不会随便把旅费给姜一一。

然而,于佳慧听了姜一一的话,眸子却一闪,划过了未知思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继而,才微微一笑:“一一,你真是好心。可是我是今天管旅费的人,如果把钱都施舍给别人,我们今天可能就没法做别的事了,甚至连吃饭问题都不能解决了哦,其他人可能会怪我的。”

姜一一柔声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这钱是我花的,是我的责任,到时候我会承担。还有,其实,只要让那孩子能吃上饭,看上病,我们少吃一顿饭也没什么关系,我相信凯伦姐和婷茹都会同意的,对不对?”说着,望一眼身后的郑凯伦和苏婷茹。

郑凯伦和苏婷茹哪还能说不,难道对着摄像机不让姜一一施舍乞丐吗?

那不是让观众们骂自己不够善良吗?

全都没说话。

于佳慧也就将旅费掏出来,全都递给了姜一一。

傅甯深吸口气,这个于佳慧,明知道那老头子是骗子,故意让姜一一给钱,不就是为了看好戏么?

神秘嘉宾3

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开声阻止,肯定会被观众吐槽。

但是也顾不得了。

如果今天她和姜一一不是一个团队的,姜一一被人骗死,她都不会管。

然而,今天她跟姜一一是一个节目组的,在一起录节目,在外人看来是一体的。

她真的不想被人笑话娱乐圈的女明星都是蠢货好吗?

想着,傅甯将姜一一拉到一边:“一一,虽然你是好心,不过这种景区附近的乞丐全都是职业的,这是他们的职业,也就是说,他刚才对你说的那些,是假的,明白吗?你将钱全给了骗子,我们没旅费倒没什么,但这样也会助长了骗子继续骗人的歪风邪气。”

“程甯,你的意思那位爷爷是骗子吗?”姜一一瞪大了纯净如小鹿的眼睛。

傅甯心内吐槽,这个姜一一,演过几部总裁偶像剧女主角还真的把自己当成总裁偶像剧女主角,不谙世事纯净无知到这个地步了?

只能道:“嗯。”

“不会的吧,程甯,我知道现在很多假乞丐,可是那个爷爷真不像是骗子,那么大的年纪了,跟我爷爷差不多大呢,看着也慈眉善目的。”姜一一摇头。

傅甯:……

难道长得慈眉善目像你爷爷就不能是骗子?

难道骗子个个都是额头上刻着‘我是骗子’四个字才行?

姜一一又道:“刚才我看老爷爷怀里的那个孩子,确实骨瘦如柴,脸色也不好,我感觉他们祖孙两绝对不是你认为的职业乞丐。”说着,转身朝那老头子走去,将旅费全都递过去,柔声:“老爷爷,这些虽然不多,但应该也够你和孩子好好过一段日子了,去吃顿好点儿的吧。”

傅甯眼睁睁看着姜一一将钱给了老头子,拦都来不及。

老头子拿着从天而降的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连声道谢后便抱着孙子走了。

五人继续行程。

不过,因为旅费全都被姜一一施舍给了乞讨者,也不能再买什么了。

只能干逛。

……

与此同时,正在直播的节目上,弹幕也呼啦啦铺满了屏幕:

【姜一一,我的清新女神!好棒!娱乐圈有这种善良心灵的女明星着实不多了,不,应该说现在社会上有这种善心的女人都不多了。】

【果然是不沾尘埃、不食人间烟火的姜仙!转粉转粉!】

【是呢,不愧是出生书香门第的女明星,就是跟其他女明星不一样!】

【可说真的,我感觉那老爷爷确实像程甯说的,很像是职业乞丐,不像是真的有求于人的穷人啊。如果真的是这样,姜一一就是受骗了,好像有点蠢,而且把钱给了骗子,确实也如程甯说的,助长了犯罪者的气焰呢……】

【前面的,你怎么跟程甯一样,这么物质,看谁都像是骗子啊?相信世界上还是美好多丑恶少!】

【程甯这种女明星,家世平平,接触的肯定也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市井小人物,尝过的人间冷暖比较多,肯定是觉得世界很黑暗啦,不像姜仙,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书香门第,家庭优良,周围接触的都是社会精英,所以两个人看待东西不一样也正常啦!】

神秘嘉宾4

傅甯一边走,手机一边震动,拿起来,是宋胭胭发来的微信:

【弹幕把你给骂死了。那个姜一一真是个祸害,一来就害你被骂,她是有病吧?瞎子都看得出来那些都是职业乞丐。她装什么女神啊?】

【没事儿,反正也不是头一次被骂了。】

【可真的好气啊啊啊啊……弄得我吃东西都没胃口了,真想让所有观众都清楚那老人就是个骗子,啪啪打姜一一的脸!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善良,是蠢!】

【哈哈,能让你没胃口,这个姜一一倒也还有点功力啊。要不你也干脆进娱乐圈,跟她做一段日子同事,我感觉你对着她,一定能减肥成功。】

【你还笑得出来,你看那些弹幕说的什么……看得我又好笑又好气,还说什么姜一一出身好,所以善良,你家境普通,才看谁都是坏人……我恨不得直接把你的身份丢出去给她们这群瞎了眼的人看看!】

……

中午,到了吃饭时间,因为没钱,五个女明星仍在闲逛。

直到快一点钟,苏婷茹才揉了揉肚子,最先忍不住了:“好饿哦。”

郑凯伦也终于受不住了,停下脚步,冷幽幽看一眼害得一群人没饭吃的姜一一,不无埋怨:“是啊。还真的有点饿了。”

姜一一抿了抿唇,自然也知道是自己的慷慨好心,害得大伙儿没饭吃:“对不起了,凯伦姐,我也是觉得那对祖孙太可怜了,看不下去。”

郑凯伦不易察觉地哼一声,没说话。

姜一一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难道说她不应该吗?

这种小莲花儿,她从影以来,见过不知道多少。

也懒得跟她搭话了。

苏婷茹正当红,自恃粉丝多,也不怕被骂,嘀咕:“钱都是她用的,现在也不想想办法去弄点吃的…一点不负责任,还要装好心。”

傅甯忍俊不禁。

不知道为什么,姜一一一来,感觉看苏婷茹都顺眼多了。

就在几个女明星站在路边,没钱吃饭只能干站着耗时间时,节目组一个工作人员跑过来:

“我们临时又要加入一个特别神秘嘉宾。这位嘉宾刚来X市,得知你们五位没钱吃饭,想请你们先吃饭。”

“真的?谁啊?”苏婷茹惊喜。

其他几人也望向工作人员,都有些惊讶。

一般来说,每一期就是最后一天会请一个特邀嘉宾。

这一期,除了姜一一,还有一个嘉宾?

现在节目还有几个小时就要收尾了,什么人会来?

而且听工作人员的语气,这个嘉宾似乎来头还不小。

“是个男性嘉宾。你们可以猜猜。”工作人员神秘一笑。

“是演员还是歌手?还是主持人?”郑凯伦猜测。

“都不是。”

几人更是好奇:“那是什么人?”

工作人员却卖起了关子,不再多语,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大家先去吃吧。神秘嘉宾安排的餐厅就在隔壁街口。”

几人早就饿疯了,也懒得多问了,先去了隔壁街角餐厅。

谁为了她来?1

餐厅里,服务员似乎早接到通知,菜都做好了。

待五人坐下,陆续上菜。

全都是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大菜硬菜,也都是X市的本地特色。

五个女明星一嗅到香气,食指大动,也就开始吃起来。

吃饱喝足后,已经是两点了。

傅甯摸了摸肚子,瘫倒在椅背上,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儿。

好久没吃得这么香了。

果然,人还是得偶尔饿一饿啊。

正这时,一个声音飘来:

“大家都吃饱了吧。”

一听到这声音,傅甯就跟被闪电劈到一样,一个激灵,坐直。

循声望去,吸口凉气。

乔屿煌身着白色休闲衬衣,灰色长裤,打扮清爽地从里面走出来。

神秘嘉宾是他?!

卧槽,他他他他怎么来了?

其他几人看见乔屿煌,也是一怔。

尤其是姜一一,刹的放下了筷子:“屿少?”

一听到屿少这称呼,本来还不算确定的郑凯伦等人顿时就笃定了眼前人的身份。

这丰神隽秀的男人,是京城军门乔家的孙少乔屿煌。

说起来,这位军门少爷自己在外面也有些产业,所以,除了显赫的军门出身,更在商圈名气不浅,就连姜一一都是他旗下企业产品的代言人呢。

乔屿煌虽然不是娱乐圈人士,但因为出身极贵重,自身优秀,外形出众,向来也是娱乐圈媒体感兴趣的目标。

这位屿少有着军门子孙的低调,除了必要的商业活动,平日极少露面,这次居然作为特邀嘉宾来参加了综艺真人秀?

能请到他,比请到任何一个天王巨星更让令人惊讶。

苏婷茹第一个回过神:“天啊,没想到我们这一期最后的嘉宾居然是屿少……”

“谢谢屿少的这顿饭,你的到来真是救了我们的肚子,我们吃得很好。”于佳慧也忙不迭上前几步,套起近乎。

素来高傲的郑凯伦就连上次言旻来,也没怎么太上心,这次却似乎很敬重对方的社会地位,主动上前:“谢谢屿少的款待。”

几个人都打了招呼,只剩……

乔屿煌目光一扫,最终落在某人身上:“你呢,程甯小姐。””

傅甯一个颤抖,感觉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回过神,点头:“我也吃饱了,谢谢。”

乔屿煌眸光这才微松。

苏婷茹看着乔屿煌的一举一动,明显眼神已生了几分痴迷,拉开耳麦,低声对旁边的于佳慧私语:

“没想到乔屿煌比我想象中颜值更高……”

“是啊。好有风度,好帅啊。比一般的商圈大亨又多了几分军人的气势,到底是乔家出来的啊。”于佳慧本来话不多的,此刻也忍不住挪开耳麦,小声感叹。

傅甯嘴皮微微一扯,两个人好歹也是对‘男色’见多识广的娱乐圈明星了,看见乔屿煌居然还这么沉不住气。

不过这小子的外表颜值,确实是从小到大都不会给她丢面子。

姜一一清楚听到了苏婷茹与于佳慧的对话,眼色微微一动,浮现出温软的笑容,慢慢走到了乔屿煌面前:“真的没想到屿少会来参加这一期的节目。想着屿少您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上综艺节目的。”

谁为了她来?2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但在场几人细细一品味,便能嗅到字字玄机。

乔屿煌的确从未参加过综艺节目,这还是头一次,的确,没有特殊原因不可能来的。

乔屿煌哪期都没上,偏偏上了这一期,而这一期,姜一一一刚好也参加了……

姜一一难道是在暗示,乔屿煌是因为她来了,才会过来捧场?

来参加节目的那个特殊原因,就是姜一一?

对,姜一一和乔屿煌本来就有过绯闻。

莫非两人是真的?

苏婷茹和于佳慧脸上露出几分不敢置信,又浮现几分对姜一一的嫉妒羡慕。

如果是真的……那屿少对姜一一还真是太抬爱了,不是一般好啊。

乔屿煌显然也看出姜一一话里透着与自己的亲近,不动声色,只淡淡回应:“嗯,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也参加了这个节目吗。”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脸色又是一动,这话的意思是说乔屿煌来之前根本不知道姜一一参加了这节目,那就是说——他根本不是为了姜一一而来!

哈哈,亏姜一一还自作多情,暗示屿少是为自己而来!

姜一一的脸色顿时也微微一变,尴尬无比,有些涨红,支吾:“嗯……我也参加了。”

幸好工作人员过来解了围:“各位,既然吃完了,就开始继续行程吧。下午根据计划,你们要去泛舟明镜湖。”

正在这时,乔屿煌的助理匆匆进来,对着屿少耳语几句。

乔屿煌微蹙眉,认真的听着的样子,惹得苏婷茹又犯了花痴,低声:“啊啊啊,屿少不说话的样子也好帅啊。”

乔屿煌听毕,手一抬:“等一下,还有点小事。”

众人停住,等待着他的发言。

助理上前,将一叠东西递给了于佳慧:“这是刚刚追回来的旅费。你们收好吧。”

“什么意思?旅费?你的意思是刚刚姜一一给乞丐的旅费?”于佳慧一讶。

助理点点头。

郑凯伦和苏婷茹都惊讶地道:“什么意思?什么叫追回来了?”

助理也就一字一句代替屿少道:“那个是职业乞丐,是附近专门打着乞讨名义、其实做欺骗游客勾当的骗子,行为十分恶劣。刚刚被警方捕获,其中一位老年乞丐在交代犯罪事实时,说刚骗取了你们的这几千块钱,也就沿路返还了。各位很幸运。”

姜一一脸色顿时变白。

郑凯伦苏婷茹等人立刻议论起来:“那个老人果然是个骗子呢。”

“我刚才就觉得那些乞丐就是骗子……”

姜一一感觉脸有些疼,望一眼程甯,已经能猜到观众会怎么说自己了。

刚才程甯已经提醒过自己,不要给那些人钱。

可她还是执意施舍那些人。

现在好了,打脸了。

一时咬唇,垂下:“不好意思,是我的错……。”

乔屿煌见她承认了错误,眼眸里总算浮现一丝满意。

傅甯明白了,是他故意报警,让警方把古城墙角下那群职业乞丐骗子给抓了。

就是为了让姜一一被打脸,承认做错了。

帮她挽回观众面前的印象。

所以他亲自过来参加这节目,也是因为帮自己?

谁为了她来?3

姜一一自知丢了脸面,眼圈都微微红了,睫毛也微微湿润,垂下眼帘:“对不起,我想上个洗手间,请你们稍等一下。”说着便冲出了镜头外。

“真矫情。不就是做错事儿了吗,扮什么委屈巴巴。这样子,弄得倒像是别人欺负她了。”于佳慧拉开耳麦,小声嘀咕了一声。

几人见状,也就坐下来,等姜一一出来。

傅甯则冲乔屿煌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出餐厅,避开了镜头,又拉开耳麦,来到了无人的后巷。

不到两分钟,乔屿煌跟了过来。

她一看见他来了,便压低声音:“最近你公司有什么商业计划需要宣传吗?”

“没有。”他莫名有些好笑,她是以为他来上节目,是为了宣传商业计划?

就算有,也犯不着出动他来上节目宣传好不好。

“那你来干什么?”

他微俯头颈,凝视她。

这种问题不会还要问吧?她是看不出来吗?

半会儿,才失笑,又有些好气:“你说呢。”

她见他不说话,被看得有些发慌:“你不会真的为了姜一一来的,但不好意思说吧?!”

乔屿煌:……

抬起长臂将她头发扒拉了一下:“谁为了她来?”

她被他指尖一触碰,心脏漏跳,停驻当下。

十四岁之前,她比他高,经常摸他的头。

可十四岁之后,他就开始发了狠似的长身高,就跟补充了过度的生长激素,她怎么长,都没他的速度快了,不到十八岁时,他就超过了一米八五。

到现在,她的身高,就算穿着鞋,也只到他的肩膀上一点点。

站在他面前,再没法轻易像小时候那样摸他的头发。

变成了他经常摸她的头发。

所以,他真的是为了帮自己打脸姜一一,才来的?

她深吸口气,调整了心绪:“乔屿煌,我妈是要你好好照顾我,但你没要亲自过来……你没别的事吗?”

“别的事情?就是照顾好你。”他回答地倒是很认真。

她一顿。

正这时,巷子口传来工作人员的喊声:“程甯,姜一一下楼了,该出发了,你在哪里啊。”

她这才忙对他丢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先出去,走出了巷子。

他看着她背影消失在巷子拐角,停了会儿,便也后脚跨出。

…………

姜一一在洗手间收拾了会儿,刚才的委屈已经消失,补过妆后,比刚才看着增加清爽娇柔。

看见乔屿煌进来,似乎也没介意他不是为自己而来,更不介意他对自己冷淡,上前柔柔打了声招呼:“屿少,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乔屿煌刚进餐厅,目光便追逐在前脚进去的傅甯身上,被姜一一打断,微微沉眉眸,只回应:

“既然你也知道久了,就快点出发吧。”

姜一一脸色轻微一变,攥紧了粉拳头。没再说话。

不一会儿,更加壮大的六人队伍也就在镜头的跟随下,朝餐厅外走去。

与此同时,节目弹幕纷纷涌出——

【啊啊啊啊,想不到乔家的少爷也来参加节目了!】

【乔屿煌是军门孙少,又是元首府元首夫妻的外甥,这种身份的人居然也来参加小姐姐这真人秀,给节目很大面子啊!】

谁为了她来?4

【姜一一还真是丢脸啊,还以为屿少是为她而来呢,原来根本不是。】

【可不是!而且现在也证明她刚才是被骗子骗了!人家程甯都提醒过她是骗子,她还非要装好人,还觉得自己是女神呢!程甯的提醒果然没错!真是个小灵精啊!】

【也不能这么说姜一一吧,人家也是好心啊。】

【好心个屁。这叫做蠢!】

【感觉屿少一来,怎么越看姜一一越来越不顺眼呢?你们没发现,她一直有意无意在亲近屿少吗?可屿少似乎对她根本不感冒!】

【看出来了。感觉屿少都没正眼瞧姜一一一眼!】

【看来姜一一和乔屿煌的绯闻确实是假的。我之前还YY了很久呢,军门孙少和娱乐圈女明星的CP,还挺好磕的……哎,原来不是真的。】

【姜一一还没有我家茹宝好看,我觉得茹宝和屿少倒是很配。】

【配屁啊,你们苏婷茹粉丝怎么这么喜欢碰瓷啊,谁的瓷都爱碰。】

【抱走屿少。】

【自作多情了吧,乔屿煌上节目这么半天,都没正面跟你家苏婷茹说过话。】

【喂喂喂!前面的姐妹们,说起来,你们难道没发现乔屿煌从参加节目到现在,也就主动跟一个人说过话??!】

【姐妹,你说的是程甯?!?!】

【没错!屿少好像真的一来就跟程甯主动说过话,对其他女明星都没怎么理!】

【还有还有,难道你们刚才没注意吗,姜一一去洗手间,几个人在餐厅等时,没看见程甯和乔屿煌的人!??!】

【前面的那位名侦探柯南姐妹!!我也注意到了!】

【等等,我胆小你们可别吓我,你们的意思是,屿少和程甯刚私下出去了?OMG!】

【我也受惊了。所以乔屿煌和程甯是认识的,或者说,乔屿煌这次是为了程甯来的?】

【怎么可能,我不信,程甯一七八线小明星,屿少怎么可能为她来?而且程甯和屿少以前根本没打过照面,也没任何新闻和资料显示两人是旧识啊!】

【对,我也不信,两人刚才同时不在,可能只是巧合吧!?至于打招呼,屿少可能也只是出于礼貌而已!】

【上次言旻来你们也说言旻是为了程甯来的,这次屿少来又说人家是为了程甯,程甯是不是买了水军啊,不停给自己脸上贴金!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只爱她一个人似的!】

【拜托程甯的粉丝不要自作多情了好吧?如果程甯这种七八线女明星真的有粉丝的话。】

【我不是程甯的粉丝,但也觉得前面没说错啊,观察到现在,屿少好像就真的只正面跟程甯说过话,看着她的眼神都不大一样。】

【对啊,再说了,就算屿少喜欢程甯也不奇怪啊,程甯名气是不大,但架不住人家长得美啊!】

…………

就在弹幕吵得快翻天时,一行人已经根据节目组下午的安排,来到了明镜湖。

明镜湖是X市最大的湖泊,也有五百多年的悠久历史了,据说曾经也是不少朝代的天子与王公贵族来游玩泛舟的胜地,有‘不来明镜湖白来X市’说法。

我的神,这是什么走向?!

节目组预定好的古式画舫早已停在岸边。

几个女明星根据节目组的安排,换上了各种各样的漂亮汉服,上了画舫。

画舫开始劈开水面,缓缓在湖面行驶。

风景越来越美,天气也不错。

再加上穿着古代服饰,还真的有种置身古代的感觉。

几个人都拿出手机,开始自拍和拍风景。

一排摄像机也尽职的对准了几个女明星,将众人的美态尽数摄入。

乔屿煌此行的目的无非是为了给傅甯解困,不想上镜太多,让随行助理跟导演打了声招呼。也就摘下耳麦,在一边吹风。

不一会儿,画舫到了湖中心,太阳渐大。

温度也升高了不少。

画舫上的船家拿了一桶酸梅汤出来,让大家解渴。

姜一一走过去用一次性杯子盛了一杯酸梅汤,又拿了一个吸管。

就在大家以为她是要自己喝的时候,她朝乔屿煌走了过去:“屿少,天热,喝点饮料吧。”

跟拍姜一一的机位顿时定住,生怕漏掉一秒镜头。

所有工作人员也都屏住呼吸,深知这一段就是这一期收视率最高的爆点。

毕竟姜一一和乔屿煌这对绯闻男女双人同框了,而且姜一一主动还主动给乔屿煌递喝的,分分钟上热搜啊!

乔屿煌见镜头对着自己,戴上耳麦,在众人的注视下,竟然还真的接过了酸梅汤:谢了。”

现场导演手上平板电脑上正在直播的节目弹幕顿时就爆了:

【啊啊啊啊,屿少接下了一一的酸梅汤!你们还说他对一一不感冒呢!】

【深井冰吧,就只是接了个酸梅汤而已,至于吗,人家就是客气吧。】

【我觉得依乔屿煌的性格,如果和姜一一没什么,只怕不会接这杯酸梅汤的。】

【反正我觉得乔屿煌对姜一一肯定有些好感,毕竟姜一一可是乔屿煌公司名下产品的代言人,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说不定是为了怕绯闻,屿少对姜一一才故意这么冷漠。】

【前面的够了,你脑补了好吗……】

【我也这么觉得,其实这么看两个人,还是很般配的呢。】

【是啊,乔家是军门,选择儿媳妇的要求肯定很高,一般的女演员肯定瞧不上,姜仙女就不一样了,是娱乐圈难得的清流,出身书香门第,自己也是个小才女,绝对配得上乔家。】

【哇,我已经开始脑补两人结婚那天的场景了……】



就在弹幕上观众们yy时,乔屿煌下一刻做的事却又让所有人呆住——

他拿着饮料,与姜一一擦肩而过,径直朝左手边的一个人走去。

那个人,是傅甯。

弹幕再次躁动起来——

【天啊,他要干什么?】

【不会是要把饮料给程甯喝吧?】

【我的神!这是什么走向?!】



画舫上,乔屿煌众目睽睽下,将酸梅汤递给傅甯。

傅甯看他朝自己走过来,就已经感到不妙,此刻见他递水过来,在众人盯着自己的情况下只能接了过来:“谢谢。”

“不用谢。天热。多喝点,免得中暑。”

她嗯一声,又道了一声谢,却看见他停在自己面前没有离开的意思,再看他的眼神,不禁倒吸口凉气,这小子,不会是想让自己当着他的面马上就喝吧?

他的眼神微微噙着笑光,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太甜了呜哇!

傅甯想要狠狠瞪他一眼都不行,只能老实地将头一仰,灌下酸梅汤。

乔屿煌见她喝完了,唇际挑起一抹满意,这才走开。

此刻的弹幕更是群情汹涌:

【先前那个姐妹说得是对的……天啊,乔屿煌还真是对程甯不一般!!】

【递酸梅汤给程甯喝这段我真是酸了!太有爱了吧,而且还是把别的女人给自己的酸梅汤给她喝,太甜了呜哇!】

【乔屿煌和程甯莫非是认识的?可是没听过他们以前认识的任何新闻吧,感觉两个人就像两个世界的人,完全没交集。】

【程甯这个小妖精,和我们家言旻的绯闻还没落幕呢,这下又勾搭起屿少了?她是碰瓷王啊,是个男人都不放过吗?】

【现在的女明星为了上位都这么无所不用其极了吗?】

【前面的姐妹,程甯哪里勾引屿少了啊,从屿少出现到现在,都是他主动找程甯,程甯好像压根就没找屿少说过话啊。】

【正是这样才足以可见程甯的心机有多厉害】

【没看见姜一一的脸都变紫了吗?】

【说起来姜一一这算不算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我要是姜一一,估计得把脸钻到湖里去,好丢脸】



画舫上,程甯喝完酸梅汤,一边继续吹风赏美景,一边低下头,拿出手机,给不远处的乔屿煌发了个短信:

【乔屿煌,你再别靠近我了啊,这样很容易产生误会的!我估计刚才你给我饮料,观众看到已经要骂死我了。】

不一会儿,短信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怕挨骂了?对了,你还口渴吗,我看船家还做了冰棒,要吃吗?给你拿?】

“………”她正要再回信,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程甯,在干什么?”

她忙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回头,看见是姜一一,只回答:“没什么,这里的风景太美了,多拍点照片。你呢,天气这么热,喝了酸梅汤没?”

这句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听起来,就像挑衅和耀武扬威一样。

她真的就是顺口一说,无心的诶!

该死,都怪乔屿煌那小子,害她分心,说了不该说的话。

果然,姜一一一听她这么说,脸色微微一变,走过来,拿走耳麦,双手附在画舫的栏杆上,看着云淡风轻,就像在聊家常一样:“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和屿少这么熟呢。”

“你弄错了,我和屿少不熟。”傅甯也移开了耳麦,小声说。

“程甯,你就别骗我了,屿少对你那么好,你们怎么可能不熟?我猜,屿少这次上节目也是因为你,是吗?”

“我和屿少真的没什么。”傅甯不想再和她聊下去,以自己和姜一一的关系,也还没有聊到这个程度的份上,顿了顿,又玩笑地补充:“不过现在看来,一一,你倒是对屿少很关注,很上心。”

姜一一沉默住。

傅甯继续:“虽然我不认识屿少,却也知道,乔家挑少奶奶的门槛还是很高的。”

傅甯顺便打消了姜一一对乔屿煌的邪念。

她是和妈妈一样,盼着阿屿能早点结婚。

但是也没想过让姜一一当乔家少奶奶。

她就是不喜欢这个女明星。

姜一一见她暗示自己和乔屿煌没戏,脸色骤变,再看她准备离开,伸出手将她拉住,想问她自己怎么就配不上乔家了。

刚踏出一步,踩到自己的汉服裙子上,身子一歪,竟是一个趔趄,朝湖里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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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甯的手臂被姜一一还拽着,顿时身子一个重心不稳,也跟着往湖里栽去!

十几台摄影机的镜头前,两道身影就这么一前一后齐刷刷掉进了湖里。

众人惊呆了,随后尖叫起来:

“快,快!一一和程甯掉水里去了!”

“快来个人啊!有没有人会游泳?”

导演更是急得满头冒汗,丢下台本就跑到了栏杆边往下面看去:

“救生员呢?画舫上的救生员呢!?”

作为节目导演,明星在自己的节目上万一有个啥意外,可全部都是他的责任啊!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大走过来,迅速脱下外套和鞋子,撩起袖子,跳下湖。

一群人都呆住,随即震惊无比。

是乔屿煌!

跳下去的是乔屿煌。

屿少居然下去救人了——

一个猛子砸下去,便没了踪影。

天啊,乔屿煌的身份又不一般,那可是军门乔家这一代的独苗苗,又是元首府一把手的亲戚。

万一出了事儿,对于节目组的麻烦,比两个女明星出事更大!

导演浑身被冷汗浸湿,心肝脾肺肾都快拧成一团了,喉咙都快喊破了:

“救生员呢?!?快点把救生员喊过来啊!人都死去哪了?!”

终于,乔屿煌抓着程甯浮出水面,朝画舫边游来。

导演总算松了口气:“快,快把救生圈丢过去!来个人,下去接应……”

救生员也赶到了,纷纷下水,一面去接应乔屿煌,剩下的人则去救还在后面扑腾的姜一一。

……

晚上。

京城市区,元首府。

车子从庄严的朱红大门内开入,在主楼面前停下,傅甯披着一张偌大的毛毯,下了车。

傅泽熙早就在门口等着妹妹,看见她回来了,脸色沉黯地走过去。

司机也跟着下了车:“泽熙少爷,放心,三小姐没事儿,屿少送她去X市的医院看过,没呛到水,也没受伤。”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跟阿屿说声谢谢。”傅泽熙也没顾得上责怪妹妹,先带着她进了屋。

坐下来,才沉了眸色:“你看看你,做个节目都能掉到湖里去,幸好爸妈不在国内,暂时还不知道,不然得担心死。爷爷刚也打电话来了,说是看到了新闻,急得半死,问你怎么样。”

傅甯忙说:“那我去打个电话跟爷爷说说,让他别担心了。”

“不用了,我跟爷爷已经说了。”傅泽熙没好气。

傅甯一笑,谄媚地走过去讨好:“有大哥在,什么事都能帮办得妥妥当当。那这事儿,爸妈那边,你也千万别说了,尤其是爸爸,你也知道他不喜欢我靳娱乐圈,要是知道,估计更是不准了…”

“算了?这次要不是阿屿,你这会儿还能不能站在这里还是个问号。”

见妹妹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傅泽熙十分不悦。

那可是明镜湖,掉下去没事,也算是运气好了!

上个节目而已,至于拿命去博眼球吗?

“哥,这次是个意外,我也是被人不小心拽下去的,我发誓,下不为例,以后一定小心,注意安全,好不好。”傅甯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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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泽熙见妹妹撅着红唇可怜巴巴的样子,终于不再说什么,只道:“我只能给你瞒这么一次。还有,你最近不要再参加这些真人秀节目了。”

“啊,可我这挡节目还有好几期呢,都签约了,不做就是违约。”

“那就赔违约金,我会转账到你账户里。总之,我觉得这节目很危险,不要再上了。不然,我就马上跟爸爸说。”

傅甯吸了口气,只能退让:“好吧。那我跟韩飞说一声。”

大哥这一点跟爸爸像极了,说一不二,决定好的事情,很难改变的。

……

今天因为落水的事儿,傅泽熙让傅甯就留宿在元首府休息,明天再回公寓。

晚上,傅甯在自己的卧室里,先刷了下手机。

果不其然,今天她在节目上落水,被乔屿煌救上来的消息,已经成了头条。

那一段被制作成短视频,在某娱乐大V公众号的微博里,已经被播放了几千万次。

视频里,乔屿煌冷着脸见她抱上画舫的场景宛如漫画,与姜一一之后被救生员捞上来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明明姜一一也落水了,头条却完全没提起过姜一一。

评论也是快炸掉了。

【啊啊我就说乔屿煌对程甯有意思吧!你们看,姜一一和程甯一落水,乔屿煌第一个就跳下去救程甯!】

【天,甜死了,屿少太MAN了吧!】

【乔屿煌跳下去和游泳的样子太帅气了!】

【我查了下,乔屿煌读书开始就是运动能手,十项全能的那种哦,难怪敢跳下明镜湖救人。】

【我真的不相信乔屿煌和程甯真的完全不认识了。】

【一开始以为屿少是为了姜一一而来,现在看来,还真的有可能是为了程甯而来的。】

她的名字第一次上头条,也是如此高频率的出现在网络上。

自己这个七八线小演员以这种方式红了,还真是说不出的滋味。

接着,她打了电话,准备跟经纪人韩飞提出后面几期不上了的事儿。

谁知道电话刚一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韩飞就激动地提前开口:“程甯,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看不出来,你跟屿少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和他之前不认识。”

“得了吧程甯,我又不是媒体和粉丝,对着我你撒什么谎?节目上乔屿煌对你那么好,还为了你连命都不要跳下明镜湖去救你,这叫不认识?”

“……我们同参加一个节目,对我好点儿很正常啊,上节目当然是要表现好点儿啊。屿少本来就是运动小能手,很会游泳,他看救生员没来,跳下来救同组人员有什么。至于救了我,那也是巧合啊,刚好我离他近,就顺手救了我呗。”傅甯打死不认。

“所以你们真的没有什么特殊关系?…”韩飞见她信誓旦旦,终于不再那么笃定了。

“真的。”

“哎,”韩飞失望了,“我还以为你们两真的有什么呢,还想着你是不是傻,明明认识这么大一个靠山,居然还混成这样。”

“可不是,我要是真和乔屿煌是熟人,还是七八线么?”傅甯也就赶紧顺口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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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不错,这次乔屿煌救了你的事儿,至少能炒个一两周,也能让你长点粉丝和名气。”事到如今,韩飞也只能乐观地自我安慰了,“对了,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有什么事儿吗?”

傅甯说:“接下来几期的‘小姐姐的私人行程’,我不能参加了。不好意思,韩飞。”

意料中,韩飞立时就炸掉了:“什么?为什么?就因为今天落水这事?”

傅甯也就顺着点头,胡诌一气儿:“嗯,实不相瞒,我有惊恐症。我小时候落过一次水,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阴影,这次掉进水里又发作了,到这会儿还没恢复,很难受,也很害怕,这段日子,我不想再上那个节目了。万一上了,病被刺激,又发作了,更麻烦。”

“卧槽,程甯,你什么时候还有这种病?你是开玩笑吧?你知道不上要赔偿违约金吗?”韩飞头疼。

“知道,我这两年也攒了点儿钱,实在不行,再找朋友借点……应该能应付违约金吧,反正我不去了,韩飞,你帮我去解决一下吧。”

“先不说钱,你知道这节目现在多红吗,你上了两期,粉丝也涨了很多,说明很有效果,你现在放弃继续参加,就是放弃红的机会,你确定要这么做?”韩飞还是想不通。

傅甯也觉得有点儿痛心啊,可是没办法啊,大哥已经发话了。

继续参加节目,只怕连娱乐圈都要退出。

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以后再说吧。

她咬咬牙:“嗯,我真的没法上那么节目了。我这病,真的没法控制,万一下次在节目上忽然发作,做出些丢人的行为,你也不想吧?”

韩飞见她已经笃定了,也只能不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傅甯不能参加节目,手头唯一的戏也就是个配角,早就拍完了,也没什么工作,成天窝在公寓里,每天追追剧,再就是和宋胭胭聊聊天。

网上对于傅甯退出小姐姐的事儿,又热议了好几天。

韩飞代表她对媒体解释,她有惊恐症,因为落水一事儿,心理上受了刺激,所以不得不暂退出节目进行休养。

这事儿造成了网络上对于艺人参加节目安全的极大争议。

各大媒体和粉丝都开始呼吁各个电视台节目要更加重视艺人的安全。

倒也让傅甯的名气涨了几倍。

宋胭胭却抱着手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跟傅甯视频,笑得肚子疼:“亏你说得出口,还惊恐症呢!你的惊恐症不是怕水,是怕你大哥吧!”

“人艰不拆啊,宋胭胭,我能怎么说?只能这么说啊。”傅甯在公寓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话说回来,你上这节目后,知名度增加了不少,现在退出,还真挺可惜,这段日子,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儿做,成天在家,都快成家庭妇女了。”

可不是。傅甯翻了个身,感觉自己都快成活化石了。

没工作,真是无聊死了。

虽然大哥不让她参加节目了,但拍戏还是没反对的。

可最近可能是影视业不景气,也没人找她拍戏,哪怕是七八号女配也没。

哪怕来个女龙套也成啊。

聊了会儿,门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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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宋胭胭说了声,关了视频,去开门。

乔屿煌站在门外,看她一声乱糟糟的睡衣,头发像被人捅了老巢的马蜂窝,素颜朝天的样子,眯了眯眸子。

谁都猜不到在所有人眼里艳压群芳、以颜值取胜的女星,在家里会是这么个模样吧。

不过,说实话,颜值高还真就是气人。

打扮成这样,居然也是漂亮的。

傅甯看着面前一身精致西装革履、英挺如谪仙的男人,再看看自己这幅样子,简直是鲜明的对比。

却也不在乎被他瞧见自己这幅落魄样儿,将拖鞋递给他:“你怎么来了。是我大哥让你来看我吗?自己换吧。”

转身就进了屋。

乔屿煌换了拖鞋走进屋,看着满屋乱糟糟的,茶几上对着吃完了的泡面盒、薯片袋,微微一蹙眉:“没让钟点工阿姨来?”

他给她这边的公寓雇了钟点工。

只要她打电话,钟点工就会过来做清洁,做饭。

傅甯懒洋洋倒在沙发上,将白嫩的脚丫翘在茶几上:“懒得叫。等垃圾再堆多点儿再说吧。”

乔屿煌看得出她是因为没工作有点儿自暴自弃了,将手上拿着一个牛皮纸袋不轻不重丢在茶几上。

她一愣:“什么?”

“自己打开看。”

她坐起来,从纸袋里拿出一沓纸,怔然,是个剧本。

还是近期准备开拍的大制作古装剧《凰后》的剧本,导演是国内一个以拍古装剧出名的知名导演。

凡是他导的戏,无一不红,也捧红了不少戏内角色。

“什么意思?”她坐直身体。

“前几天参加商业饭局上,正好这部戏的制片人也在场,提起缺个女二号。你要是有兴趣,就去试试镜。虽然是女二,但我看过,这个角色很丰满,演得好,可能甚至比女一更博人喜欢。”

她吸口气,凰后这种大制作的女二,一般来说也会找起码二线以上的知名女演员。

她……居然能有机会去试镜?

她望向乔屿煌,知道是他特意帮自己争取的机会:“阿屿,你知道,我想凭自己的能力。不想依靠你们。”

他当然知道:“所以只是试镜而已。试镜能不能选上,靠你自己。”

她顿了顿,又嗫嚅:“不行,我肯定试不上。”

她只演过一些没营养的都市偶像剧里的女配角,都是些根本没什么内涵的角色。

一下子让她去试镜这种大型古装剧、有分量感的女二号,说真的,就算人家愿意给她机会,她也没什么自信。

“没人天生演技好。你可以先练习一下。要不然,你先看看剧本。”他淡淡建议。

她终于在他的眼神下,拿过剧本翻看起来。

大概浏览了下,女二号是个很复杂的角色。

一开始是个单纯的小郡主,被身为王爷王妃的父母养在膝下,天真无邪,不谙世事,长年暗恋剧中的某个重要男配临淄王。

临淄王明明喜欢女主角,为了上位称帝,利用女二号的家族势力,顺理成章接受了女二的表白。

最后上位后,却诛杀了女二一家。

女二得知真相后崩溃,走上黑化道路,从小白兔变成了黑莲花,开始报复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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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里有一段戏,是女二刚知道真相后,忍住没表露,故意还是装作懵然不知,接近临淄王,在勾引中想报仇却被临淄王发觉,最后崩溃大哭,在被拖下去前发下毒誓,势必要以血祭奠家人亡魂。

也是她可能会试镜的一段重要场景。

“怎么样。”乔屿煌见她看得很认真,神色也起起伏伏,知道她对这个本子很有兴趣。

傅甯良久才抬起头:“不错。不过,就是这个角色太多心理层面转化了,我真的怕我演不来。”

“现在想试试戏吗?”

“现在?”傅甯一讶。

“我可以帮你。”

傅甯怔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让她把他当成剧中的临淄王,试试。

她终于点点头,拿起剧本最后浏览了一遍,然后放下来。

好歹也演了几部戏,快速背台词成了不可或缺的能力。

然后,又将剧本递给他,把试戏的那部分指给他看:“这一幕,你看行吗。你就一句台词,可以吗?”

他拿过来,刷了下,点点头。

虽然他不是演员,更没演过戏,但配合她一下,还是不成问题的。

她迅速进入了状态,神情浮上一抹隐忍的痛苦。

显然,已经是剧中那个刚刚暗中得知家破人亡全是拜心爱男人所赐的小郡主。

随后,她一抬头,美眸中的仇恨又死死被压抑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甜美笑容,端起茶几上的一个杯子当做道具,巧挪莲步,走到男人跟前:“王爷回来了,今日军营事务繁忙,该是辛苦了。妾身为王爷亲自做的

男人眼神淡淡,接过茶盅就饮,没有说一句话。

她面对心爱人的冷漠,眼神涣散了一下,既失落,又痛苦,也能感受到剧本里女二此刻的心情。

如果这男人是真心爱自己的,她可能会放弃报仇。

可此时,才知道他对自己的亲近全是想要上位,而自己家族的覆灭、爹娘之死是他所为,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自己,她还能对他抱什么幻想?

决望中,她眼神一凝,仿佛做好了什么打算,脸上笑意更甜美可人,纤臂一抵,主动滑倒在男人怀里。

乔屿煌按照剧本中的戏份,并没动弹,只是朝怀里的人看一眼。

“打从我爹娘过世,我便寄住临淄王府,全靠王爷照拂,才能安身立命。今日不如让妾身好生伺候你一回?”

说罢,身躯柔柔覆上。

他也尊重剧本,没有剧本,却只感觉到她气息迫近的同时,心跳加剧。

嗯……或许他早就应该帮她偶尔对对戏了……。

蓦的,她手臂翻转,握住藏在袖子下的‘凶器’,朝他脖子刺去,刚刚甜柔可人的声音已经变得阴厉决绝:

“李澄风,我今天要你的命!”

李澄风,正是剧里临淄王的名字。

他亦按照剧本的走向,手臂骤然一抬,牢牢捏住女人的手腕,做了个虚磕的动作,将她手里的‘凶器’磕在地面,随之将她毫无怜香惜玉地一推:“将这贱妇拖下去,送去军妓营帐中,治个犯上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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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甯整个身子撞摔在地毯上,有些疼,情绪却也随之更加饱满,一触即发。

面对行刺失败,要被送去军妓营帐,她更痛苦的是和心爱的男人走到了无法挽回的这一步。

家族败亡,爹娘过世时,她虽然难过,却还觉得有他在身边。

可现在,才是真正的天大地大,孤身一人。

从此以后,她知道,自己的生命中,再没有任何值得信任和期许的人和事了。

余生剩下的唯一事情,就是报仇。

傅甯趴在地上,眼泪一颗颗掉下来,眼眸冷冽如霜,没有一丝生气:

“李澄风,我今天杀不了你,明天杀你,明天杀不了你,后天再杀你。总之,天一日不亡我,我就会追杀你一生一世,直到将你的头颅拎到我爹娘墓前——”

乔屿煌倒是被她的演技震撼了一下。

说实话,她真的没有她自己想象中那么糟糕。

看来,这两年她混娱乐圈,也不是光顾着玩,对表演也付出过努力。

半晌,见她还趴在地上哭得哽咽不止,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才眯了眯眸:“咔。”

她入戏太深了,听到咔,才缓过劲儿,擦了把眼泪,却还是半天没从地毯上起来。

他这才想到什么,眼色一沉,忙过去将她扶起来:“是不是推你太重,摔倒了哪?”

傅甯却已经恢复了刚才的笑脸:“没事,你要是推我的力气不大,我还演不出来呢。”

说着,忍不住捏了把他的脸:“乔屿煌,说实话你刚才也演得挺好啊,不是演员,第一次陪我试戏都能这么专业,很厉害啊。”

非专业的普通人第一次演戏,很容易笑场,眼神也会不专注,到处飘。

可他倒是很沉得住气,从头到尾都很稳,眼神一直凝视着她。

又嬉皮笑脸地凑过去:“要不你也去这剧里客串个角色,就当是玩玩?指不定爆红?”

他不动声色地拍下她的手:“对着别人,我可演不出来。”

她一怔,笑容骤然消失,这话的意思是,对着她,他才能全勤投入的表演?

他主动开口打破了静寂:“看来你对这个角色是已经上手了。”

她也没多想了:“还是没什么自信,不过比刚才好多了。”

他见她不排斥去试镜了,也就道:“那这两天好好休息,两天后就是试镜日子了。”

“嗯。”

“那我走了。”

“好。”

两天后,乔屿煌在影视城侧门的车子里等着傅甯试镜结束。

傍晚时分,傅甯出来了,一从侧门出来就环顾四周,看见没人,迅速钻进车里:“你怎么来了?这么忙还特意来看我试镜?”

“我推荐的戏,当然得过来看看情况。”他目光停驻在她身上,“试镜怎么样。”

傅甯表情凝固了一下。

“是还需要等结果吗。”

傅甯不讲话。

乔屿煌没再多问了,安抚:“我再帮你找个更好的剧本。”

却见她瘪了瘪嘴:“阿屿,过几天开始我就要进组拍戏了,听说导演想让演员上镜好看,画面美,让演员集体节食,不准演员吃太好太饱,剧组里的伙食很清淡,很难吃。你记得给我送好吃的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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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镜完,导演到场就拍案定下了她。

合约已经交给韩飞那边处理去了。

乔屿煌顿了顿,有些好笑又好气:“很好玩吗,傅甯?”

原来她已经被选上了。

“我又没说我没被选上……是你比我还紧张兮兮的。”

乔屿煌眸色一动,是吗,自己比她还紧张吗。

她兀自说起刚才试镜的过程,又喜滋滋:“导演说了,我的演技虽然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需要打磨,但真情实感这方面做得不错,这是目前很多演员都欠缺的,哭戏也很好,很会哭,这一点很宝贵,而且我从没演过古装戏,也算是新面孔,现在观众最喜欢新面孔,可能这样,才选中了我,阿屿,刚刚排在我前面试镜女二的,可是娱乐圈经常演古装戏的几个厉害姐儿呢,怎么也没想到会轮到我……”

他听她吧嗒吧嗒说着,也没打断,半会儿,才道:“肚子饿了没?”

傅甯这才住嘴,摸了摸肚子:“你不说不觉得,一说,还真有点了。”

乔屿煌淡淡一笑,启动车子,慢慢驶离影视城。

不一会儿,在城南的一处餐厅停下。

全玻璃制的餐厅在夜色下,梦幻非常,设置得就像一个透明的帐篷。

坐在里面用餐,白天能够看到蓝天白云,夜晚能看到繁星夜空,既能享受美食,也能享受自然风光,十分浪漫。

看得出,这里也是私人会员制餐厅。

而且今晚,似乎被他提前预约过,除了两人,再无其他客人,很是清净。

傅甯来过这儿,这里是乔屿煌的产业,也是他成年后亲自设计的一家餐厅。

餐厅的模型之所以是个可以仰望天空的透明帐篷模样,是因为乔屿煌的父母。

听说,乔锦旸凰妃妃夫妻在世时,很喜欢躺在乔家花园的帐篷里,看着天空,欣赏风景。

正因为如此,阿屿为了纪念父母,才会设计这样的私人餐厅吧。

“阿屿,怎么今天来这里吃饭吗?”下了车,傅甯问。

“嗯,你不是说这剧组伙食很不好吗,今天先好好打打牙祭。”

她笑靥展开:“还是阿屿你对我最好。”

助理接到了屿少电话,已提前赶到餐厅,吩咐这边清场准备。

此刻早已在门前等着,一看两人来了,几步上前,恭敬:

“屿少,傅小姐。”

傅小姐不是第一次来。

更是——

屿少这么多年,第一个,也是唯一带来玻璃帐篷餐厅的女人。

两人进去,捡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助理勒令后厨那边上菜,又拿了两瓶酒库里上好的红酒。

傅甯难得接到了喜欢的戏,今天真的是很高兴,菜没怎么吃太多,酒倒是一杯接一杯地喝。

直到喝得星眸迷离,粉颊嫣红,说话有些大舌头了,乔屿煌才察觉她今晚真的是喝多了,拦住:“够了。”

“没事,红酒而已,我还能喝——”傅甯话音甫落,却砰一下,趴在桌子上,失去了意识。

乔屿煌见她真的是喝醉了,又见天色不早了,起身走过去,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然后将她抱起来,朝餐厅外走去。

我就是你的靠山4

助理见状,默默跟上去,走出餐厅后,先上前拉开车门。

乔屿煌将昏睡的小女人放在后车座上,给她系上安全带,正要支身起来去前面的驾驶座,开车送她回公寓,却看见醉得迷迷糊糊的傅甯将他滑走的手拉住:“阿屿……”

他身躯一顿,轻附在她耳边:“我在。”

“你说你,不好好去讨个老婆,花精力对我这么好干什么……”迷迷糊糊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自语,还是在问他,更像是梦呓。

他顿了顿,凑近她娇小粉嫩的耳朵珠边,低喃:“小时候,你说你会保护我,现在,轮到我来保护你了。”

傅甯翻了个身,仍旧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听到没有。

他没有再说什么,从车厢里出来,站直身子,短短几秒,被她乱了心智,忽然也不敢送她回去了。

很怕自己单独送她回去,会做出些什么控制不住的事情。

半晌,才头颈一偏:“你送她回公寓。”

“是。””助理应了下来,走过来,却在上车前又停步,忍不住看一眼乔屿煌,低声:

“屿少,其实你和傅小姐虽然是表姐弟,但并没血缘关系。你为什么不对傅小姐……袒露心意呢?”

外人不清楚就算了,他作为乔屿煌身边最亲密的助理,屿少对傅小姐秘不可宣的一些私人感情,他还是能看得清楚的。

屿少对傅小姐,简直就是掏心的好。

可压制感情,也是看得让他心疼。

男人微不可查地一蹙眉:“不该问的,不要问。”

“是。对不起屿少。”助理不敢再多问,立时上车,驱车送傅甯离开。

乔屿煌在原地,目送着傅甯趁车离开,思绪无端端陷入回忆。

五岁那年,父亲因为早衰症离世。

永远记得,那天白天,天气阴沉沉的。

母亲和爷爷奶奶,还有姑姑,都忙着在处理父亲的后事。

五岁的他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安静不语,更没哭,因为不想让家人在承受父亲离世的痛苦时,还要顾及自己的情绪。

年纪小小的他,那时已经开始有承担起家业的责任感。

然后,姨妈舒歌带着傅泽熙、傅琛和傅甯来了。

不到七岁的傅甯,环视一圈,走到了落地窗边纤细的身影边。

他一抬头,看见她绝美纯净的小脸并无这段日子外人脸上的同情怜悯,只露出天使般的浅浅笑容,这笑容,是他终生难忘的精神源泉,一直到现在,都能滋润他的心。

她没有像别人一样可怜他安慰他,更没让他坚强,只拉住他的手:“阿屿,你想哭就哭。”

他绷了很久的眼泪,这才掉下来一颗。

她牵着他的手,默默与他并排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观。

直到他开口:“我没爸爸了。”

她一字一顿承诺:

“表姐会保护你,保护你一辈子,谁都不能欺负你。阿屿,别怕。我就是你的靠山。”



吹了会儿夜风,吹散了身上她留下来的酒气与天然气息,乔屿煌方才走到另一辆车子边,上了车,驶离。

剧本有改动1

车子在夜晚的马路上奔驰,不一会儿,在一处白色建筑物门口停下。

乔屿煌下车,走进去,直奔楼上,敲开了医生办公室的门。

黄医生每周这个时间都会在医院值完班,今天也不例外。

“阿屿,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黄医生看见他来了,抬起头,有些诧异。

比起外人‘屿少’的称呼,显然,他对乔屿煌的称呼更加亲近。

黄医生是父亲在国内的主治医生,从父亲早衰症发作到去世,都在身边。

所以某种程度来说,黄医生应该算是看着乔屿煌长大的。

“我想问一下,我目前的身体,真的无法检查出来是否有我父亲的早衰症基因吗?”乔屿煌坐下来,单刀直入。

黄医生看向他:“阿屿,这件事你已经问过很多次了。维也纳综合症是目前全球仍旧棘手的一个医学难题,因为是基因病,发病机制不明,摸不清规律,提前无法检测出来,只有发病开始才能检查得到。”

乔屿煌眼神恍惚了一下,被失望渐渐覆盖,指腹慢蜷。

“阿屿,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父亲因为这个病而过世,你自然也很紧张有这个病,“你爸爸的英年早逝,其实不但是你们乔家难过,也一直都是我最无法接受的事情,作为一个基因学教授和专家,至今无法治愈你爸爸这样的病人,我感觉很自责,也很愧疚。可是,作为一个乔家朋友和你的长辈的立场,我想对你说,你也不必太担心,就好像你们乔家,你父亲有这个病,可是你爷爷奶奶和你姑姑,都没有,你目前的身体是健康的,就不要想太多。你父亲第一次发病时,才十几岁,而你现在都二十多岁了,还没有一点患病的迹象,我相信你很幸运,不会有这个病。好好生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像其他事了。”黄医生安慰。

乔屿煌睫毛微动,真的可以好好生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如黄医生所说,父亲是因为这个基因病而去世,而他,身体内说不定也携带着这种基因,一日不确定

这样的自己,又真的能够心无旁骛地生活吗?

又能带给别人正常的幸福吗……

最终站起身:“我知道了。。”

进组拍戏后,傅甯的生活变得肉眼可见地忙起来。

因为这部剧是大制作,导演相当严格,戏份拍得很满时基本要求演员住在剧组,连外出都要请假。

这天傍晚,傅甯结束了一场戏份,身上的戏服都还没换下来,朝演职员休息的简易楼房那边走去。

还没走近,便看见手机震动了下。

拿出来,短信上短短几个字:“我在侧门,出来吧。”

……

她悄悄从侧门出去,看见一辆宽敞的黑色SUV停在对面梧桐下,匆匆过去上车,刷的带上门。

车内,乔屿煌看她一身粉紫色古代贵女打扮,发髻也还没卸,活脱脱就像个古代美人儿,不禁顿了顿。

她的外形,真的是亦古亦今,怎么打扮好看。

剧本有改动2

她注意到他的打量,好笑:“你看什么呢?”

他也不吝赞美:“你这打扮真好看。”

若是平时被他夸,倒没什么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在逼仄的车厢内,倒是让她有点莫名心跳加快。

又转头望向车窗外,拉开话题:“应该不会被人看见吧?要是被导演知道我擅自离组肯定要被骂死。”

“不会的。”乔屿煌拿起个拎袋,将里面的保温盒一个个拿出来。

傅甯迫不及待依次打开。

香气立刻溢满了整个车厢。

“哇,全是我喜欢吃的菜。太爱你了,阿屿!”她笑得见牙不见眼,食指大动。

在剧组待了这么些日子,她感觉自己跟牛差不多了,一直在吃素。

剧组的菜里油星太少了。厨师手艺也不怎么样。

人都快干巴了。

幸好阿屿隔两天就给自己送吃的来。

他把消毒过的一次性筷子和叉子递给。

她也不客气了,当着他的面就吃了起来。

他唇边泛着几不可察的淡淡浅笑,餍足地看着她大快朵颐。

明明吃的是她,饱的,却仿佛是自己。

末了,见她吃饱了,才抬起指尖,抹去了她嘴边的油星。

窄小无人的车厢里,这样的动作有点儿过于亲近,她蓦的一顿。

却听他声音传来:“偷吃也要把嘴巴擦干净,不然被导演看到了就要挨骂了。”

她这才释然,抽出他车子上的纸巾,对着他车上的镜子匆匆擦嘴:“我知道。”

他见她没擦干净,又抽出一张纸,将她脸颊陡然一捏,掰正,帮她擦起来。

她一定,随即将他的手扒开,将纸接过来:“我自己来就好了。”

车子内的气氛沉默了会儿,他才陡然开口,语气有些浅浅的失落:“怎么了吗。”

她看向他:“阿屿,我们都大了,你应该清楚了,有些事情,是你和你的另一半才能做的。”

还是保持点儿距离吧。

就算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感情再亲密,毕竟还是姐弟。

不是爱侣。

男人眸色渐深,微微闪动了一下。在光线不明的车子里,看不清思绪。

她又趁机道:“昨天大哥给我打电话,又提起了你跟陆家女儿相亲那件事……阿屿……不如……”

却被他打断:“不早了,你快点进去吧。免得被剧组的人看到了。”

她见他还在回避相亲,便也整理了下仪容衣服,才下车,悄悄隔着车窗:“阿屿,我走了。”

他从车窗内凝视着她背影安全进入剧组,消失,又在原地待了会儿,才驱车离开。

几天后,傅甯迎来了第一场女二比较重要的戏份。

这个时候的女二爹娘还未死,家也还未败亡,还是个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小郡主。

这天上街,在茶馆,女二遇到了一生所爱临淄王,也预示着悲剧的开始。

根据剧本,女二想在茶馆喝茶,要求清场,正好临淄王带着心腹侍女微服出巡,也在同一家茶馆,自然不愿意离开。

女二看到临淄王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纠缠不休,被临淄王的侍女打了一个耳光。

剧本有改动3

临淄王的侍女这个角色,也是剧中的重要角色,算是女三号。

虽然说是临淄王的侍女,但因为父母是临淄王府的世代家臣,再加上从小在王府长大,与临淄王青梅竹马,所以地位在王府很是超然,比一般的侍婢要高很多,而且心气也很高,总把自己当成半个女主人,喜欢干涉和插手主人的事情。

因为自幼暗恋侍奉的主人,女三会不断挑拨临淄王和女二的关系。

可以说,没有她从中作梗,临淄王或许对女二的印象不会那么差,说不定还能爱上女二。

女二后来的悲剧,和这个女三号侍女脱不了干系。

开拍前,傅甯翻着剧本,越看越是摇头。

编剧把女二写得也太可怜可悲了。

刚爱上临淄王就被临淄王的侍女打耳光。

日后还要被爱人毁了全家。

话说回来,这个扮演侍女的女三号之前本来定了个有些名气的圈内女演员,但临时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又换了人。

新的女三因为今天才刚刚进组,还不知道是谁。

但是,能出演这种大制作电视剧的女三号,名气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时间差不多,傅甯换了戏服,走出休息室,朝摄影棚那边走去,刚走出没几步,便看见有人从另一边的休息室刚巧走出来,朝自己打了声招呼:“程甯。”

姜一一?傅甯一顿,看见她身上的戏服,立刻明白了。

姜一一就是今天进组,饰演剧中女三号的演员。

自从那次在真人秀节目上一起落水后,她和姜一一就再没机会见面了。

没想到再次遇到,是在《凰后》这部剧里。

“程甯,我没想到你的古装扮相这么令人惊艳。我猜这部剧上映后,你一定一炮而红。”姜一软声赞美,也没提上次掉下水的事,仿佛那件事根本不存在。

傅甯见她没提,自己也不会多提,只回道:“谢谢,我也没想到,这次能和你合作。”

“那就合作愉快。”姜一一伸出手去。

傅甯并不大想和她握手:“……哦不好意思,我刚吃过鸡腿,还没洗手,准备去摄影棚那边洗呢。”

姜一一收回手,讪讪:“哦。”

傅甯一颔首,先离开了。

走着,又不禁微微蹙了蹙眉。

没想到,好死不死,恰好姜一一扮演自己在剧里的死对头。

所以,今天的戏份,给自己一耳光的,将会是姜一一咯?

上次被姜一一拽下水,这次又要挨她一耳光,哎,想想还真不是很服气。

姜一一明摆着对阿屿有意思,将她当成假想敌……

今天这一耳光,估计早就手痒了吧。

不过,拍戏嘛。还能怎么着,难道还能改剧本么?

要专业。

……

摄影棚。

演职员各就各位,导演一声action。

傅甯按照剧本,携着丫鬟进入茶馆,看见茶馆内吵吵嚷嚷,不耐烦地对丫鬟吩咐了几句。

丫鬟立刻叫来店小二,给了银子,命令清场。

在金钱和权势的压力下,茶客们纷纷起身离开。

唯独茶馆角落扮演临淄王的男主角巍然不动,怎么劝都不走。

店小二继续劝着,饰演侍女的姜一一陡然脸色一变,打了店小二一耳光:

“居然敢赶我家主人走,怕你是活腻了!”

剧本有改动4

这一耳光,与其说是打店小二,不如说是打在女二脸上。

女二身为郡主,又怎么能吞下这口气?

傅甯起身就亲自走过去,冷笑:“我倒是想瞧瞧你家主人是个什么东西,别人都走得,凭什么他就走不得。”

却被一眼望过来的临淄王的风姿所倾倒,顿时呆住。

姜一一见状,眼色一冷:“我家主人也是尔等能够随意轻易直视的?”

接着,按着剧本内容,抬起手便要掌掴傅甯一耳光。

傅甯也稍稍屏息,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脸颊上传来的疼痛。

幸好已经提前请工作人员将冰袋准备好了。

等会儿冷敷一下,应该不会肿。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导演咔了一声。

全体停止动作与对话。

姜一一不明所以,已经悬在半空的手掌放下来:“导演,怎么了?”

“等一下,这部分情节可能有点儿问题,大家先休息一下。我跟编剧和副导演再商量一下。”

一群人也就暂时先陆续离开,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喝水,补妆,休息,或者熟悉太次了。

傅甯走到椅子边,喝了两口水,只见姜一一走了过来,含笑:“程甯,你刚才的表现很不错,第一次和你演对手戏,没想到你的演技比我想象中棒很多,早就应该多演一些有质量的剧了。”

“谢谢。你也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夸奖,从姜一一口里说出来就像是居高临下、指点江山一样,令傅甯听着有些不大舒服,却还是客气地回答。

“等一下我要打你一耳光,为了力求真实,我可能会用些力气,万一伤了你,你可千万别介意,你也是演员,应该明白的,是吧?”

傅甯:……

只能点点头:“嗯,我懂。”

既然都提前打好招呼了,她已经能预料到,这一耳光能有多重了。

姜一一倒也挺厉害啊,先提前说好,是怕到时她被打哭了或者打伤了,会告她的状?

姜一一脸上浮出松了口气的浅笑:“那就好。”

正这时,工作人员过来喊人了,说是导演那边已经确定了,让大家过去。

一群人纷纷过去后,重新返回各自位置,准备接着刚才的场景拍摄。

导演却先开口:“一一,你和程甯的剧本稍微有一些改动。”

两人一顿:“需要改哪里?”

“基本没怎么变,就是一一要掌掴程甯时,程甯握住她的手腕,没有被她掌掴到,然后回敬了一一两个耳光,下手要狠,打出血的那种狠,一定要表现出郡主的刁蛮霸道。”

姜一一顿时就愣住:“什么?”

明明是她打程甯,现在变成了程甯打她???!??!

而且还是两耳光??!

傅甯也顿了一顿。

导演见两人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解释:“是这样的,我们几个导演编剧商量了一下,女二目前到底还是郡主身份,一开始就被女三掌掴了一耳光,似乎有些不合适,相反,若是女二和女三一见面就狠狠打了女三,也能给女三增加对女二的仇恨值,给以后女三不停挑拨离间、害女二增添了说服力。行了,就这样吧…。先把这一幕拍完。”

小心把她宠过了头1

‘开拍’一声响起,气氛凝固下来。

姜一一只能调整好状态,扬手朝傅甯甩去。

傅甯按导演所说,一把扭住姜一一的手腕,随即反手两个耳光摔到她脸颊上,顺口:

“哪来的贱胚子,居然敢动本姑奶奶的手!?”

这句台词,是她自己忍不住加的。

说完又马上后悔了。

完了,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随着‘咔’一声,导演站起身:“不错!这两耳光很有爆炸力,程甯,你这句台词补得也不错,留用了,就这个样子!”

傅甯舒了口气:“谢谢导演。”

“好了,这边打耳光的戏改了,后面的台词也需要有相应的改变。这一场就到这里!”

姜一一捂着略微肿胀的脸,看着工作人员纷纷散去,站在原地,久久没回神。

平日略清傲娇柔的脸蛋,狼狈又复杂。

“一一,不疼吧?没办法,演戏,你应该明白吧?”傅甯礼貌地望过去,慰问。

姜一一只能恢复友好的神色,挤出个比哭还能看的表情:“……不,不疼。没…没事。”

……

回到休息室,傅甯就发了条微信给乔屿煌:

【说吧,改戏是不是你做的?】

不一会儿,乔屿煌的微信回了过来:“怎么样,是不是比之前要好些。”

还真是他。傅甯一顿,拿起手机,发语音过去:“阿屿,以后戏份的事儿,你就别插手了。拍戏偶尔有些挨打的场面,也没什么。”

难道以后每次有挨打的戏份,都要他帮自己改戏?

乔屿煌也知道这个道理,演戏而已,但就是不想看见她被人打耳光。

而且,还是被姜一一掌掴。

上次被姜一一带下水那件事,讲真,他都还没好好算。

却也没反驳,只淡淡回:“嗯,我知道。今天周末,泽熙表哥让我跟你回元首府吃饭。你今天最后一场戏拍完,我来接你。”

《凰后》剧组虽然管理得很严,倒也不是全封闭。

每周末剧组还是给了演员一些私人时间,允许演员离组去做私事的。

傅甯也就答应了下来。

晚上,元首府。

傅甯赶回去时,还没开饭,连拖鞋都还没来得及换,先把自己舒舒服服地扔在了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还是家里最舒服啦。”

乔屿煌后脚跟进来了,从鞋柜里熟练里地拿她的拖鞋,走过去,坐下来,将她的鞋子从脚上抽下来。

傅泽熙远远看着,摇头:“也就只有你这么惯她了。”

傅甯歪着头,任由乔屿煌帮自己换上毛绒拖鞋,人依旧躺在沙发上懒得动:“怎么了,阿屿对我好大哥吃醋啊。”

傅琛也下了楼,调侃声音飘来:“阿屿,小心把她宠过了头,以后她找不到人要了。”

乔屿煌眉峰一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咽下去。

傅甯一个鲤鱼翻身弹跳起来:‘傅琛,我每次回家你就存心跟我找不快是不是!?不说气我的话你是不是全身不好过啊?”

傅泽熙也望向二弟:“小甯难得回来一次,你就少说两句。”

小心把她宠过了头2

傅琛见大哥不高兴了,也就挠挠后脑勺:“我这不也是活跃一下家里的气氛吗?爸妈旅游到现在还没回来,家里每个周末也就我们这几个人吃饭,无聊得要死。”

傅甯趁机反唇相讥:“你不是狐朋狗友最多吗,嫌无聊你就多叫几个人过来一起玩呗。”

“我的朋友周末都忙得很,早就有预约了。你以为像你的朋友,个个都是宅货没事做?”傅琛冷笑,又睫毛一动,顺口:“对了,叫你那闺蜜宋胭胭来吧。反正家里做了这么大菜,光我们四个很难吃完。有她在,就不一样了。”

“喂,不准这么说我的朋友!”傅甯急眼了。

傅泽熙却道:“老二说得没错,小甯,反正菜多,我们几个每次也都吃不完,浪费了,周末热闹点儿好,你把胭胭叫来一起吃饭吧。”

宋胭胭作为傅甯的好友,也出入过元首府很多次,和傅氏兄妹几个都很熟了。

傅甯也就点点头,给宋胭胭发了个微信。

宋胭胭一听有好吃,立刻回:“我马上打车过来!”

傅琛听到了宋胭胭的语音回复,笑:“老三,你这个闺蜜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吃货啊,现在不是有什么很流行大胃王啊,做吃播之类的吗,让她也去参加一个呗?”

“滚。”自己的闺蜜,自己可以欺负,但是绝对不允许别人嘲讽。傅甯恼怒望向傅琛,帮闺蜜说话:“胭胭除了有点儿微胖,长得还是挺好看的,减减肥,绝对是你们这些男人高攀不起的。”

傅泽熙也训斥:“老三,你也是,怎么这么喜欢说人家胭胭,胭胭是胖是瘦也不关你的事。我跟你说,胭胭是客人,等下来了你可不要再嘴巴欠,惹人家不开心。”

……

不到半个小时,宋胭胭来了,进屋换了鞋子,甜甜一笑,礼貌地对着客厅里几个人打了招呼:

“泽熙哥,屿少,小甯……”

目光一转,又望向傅琛,笑意微微一凝,声音也没那么热情了,干巴了不少:

“琛哥哥。”

傅琛笑眯眯地说:“嗨,宋胭脂来了啊……哦不,应该是宋脂脂。……还是宋脂肪?”

“傅老二,你闭嘴行不行?!”傅甯怒斥一声。

傅泽熙也极不悦地瞪了弟弟一眼,又望向宋胭胭:“胭胭,别介意,这小子就是嘴巴欠抽。”

宋胭胭却似乎已经习惯傅琛喜欢拿自己的肉肉开玩笑,笑了笑:“没事。”

如傅甯所说,宋胭胭的五官长得还真的是挺不错,玫瑰花瓣似的菱唇饱满红润,像一团让人垂涎欲滴的果冻,皮肤也好得吹弹可破,天生白腻可人,软绵绵的,眼睛大大,就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

虽说肉肉有点多,看着却也很是可爱,让人忍不住总想上去捏她脸颊肉一把。

傅甯走过去,将宋胭胭拉到身边,坐下来,又让人递了饮料和小零食过来:“等会儿才开饭,胭胭你先吃点。”

宋胭胭刚用刀叉叉了块小果脯,傅琛又啧啧看着似乎不顺眼,将一瓣切好的橙子递给她:“那个热量很高的,吃一个顶一碗米饭,你看看你这身肉。还是吃这个,原味比较健康。”

小心把她宠过了头3

“……哦。谢谢琛哥哥。”宋胭胭倒也没反驳,更没生气,接过傅琛手里的橙子。

傅甯却气到了:“胭胭,你干嘛听他的话,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告诉你,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家,你别为了礼貌客气拿他当主人!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宋胭胭却捧着橙子吃吃一笑,给兄妹两打圆场:“没事,其实傅琛哥哥说的也没错,果脯的热量是挺高的,对健康不好,我吃橙子就行了。”

“听见没,连脂脂都懂,你嚷什么?哦对不起,胭胭……不是脂脂。”傅琛在一旁,双臂搭在沙发扶手上,眼睛含着调侃笑意,盯着宋胭胭。

傅甯气得半死,正想再跟老二吵,乔屿煌已将她胳膊肘拉了一拉。

她便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

今天傅甯回家吃饭,加上宋胭胭也来了,傅泽熙让厨房特意又加了几个菜。

宋胭胭吃饭本就不挑,对于美食更是不会忌嘴。

元首府的厨师又是京城最好的,做出来的菜,每次都能让宋胭胭流连忘返,就差打包了。

她筷子不停地在碗碟上空交错来去,全程吃得都没听过,只恨自己为什么只长了一个胃。

对面,傅琛蹙眉,略有些嫌弃,不时啧啧两句:“宋胭胭,你的胃口还真是不一般大啊。”

宋胭胭还是不生气,一边拿着鸡腿儿啃得呜呜两声,一边点头。

傅琛越发是嫌弃,摇了两下头,见她眼巴巴还瞅着自己面前的菜,将自己面前的一盘鲍鱼和鱿鱼丝也替她端了过去:“得了得了,我给你拿过去吧……就你这吃法,谁娶了你还真是可怜。再有钱也得破产吧……”

话音未落被身边的傅甯狠狠在桌子下面踩了一脚,才住嘴。

……

吃完饭,傅家兄妹和乔屿煌、宋胭胭坐在客厅聊了会儿天。

傅琛难得将自己私藏的一瓶红酒拿出来,开了。

几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不知不觉,再一抬头看时间,已是深夜。

宋胭胭见天色很晚,也就提出告辞。

傅琛乌睫一弹,笑眯眯:“这么晚了,还回去干什么。傅老三,你今天不是不回剧组吗?让宋胭胭留下来跟你一起睡吧,免得人家这么晚一个人回去。”

傅甯莫名望一眼傅琛:“你被人穿越了啊?什么时候居然关心起我的朋友来了?”

“毕竟你朋友目标太大,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去,万一被人盯上出事,也是我们的责任。”

傅甯又是变了脸,这个傅老二,就没一句正经话。

不气人就是不舒服。

不过,倒也挺想让宋胭胭留下来:“胭胭,没错,这么晚了,你还喝了酒,就别走了,明早再送你回去。”

正这时,元首府佣人进来道:“宋家司机来了,说来接胭胭小姐的。”

宋胭胭也就站起身甜甜道:“放心,我之前说了,让家里司机来接的。不会有事的。”

傅甯听了,也就起身走过去:“那我送你上车。”

宋胭胭对着客厅里的几人挥了挥手:“那我走了。拜拜,谢谢今晚的款待了。”

说着和傅甯一起出去了。

小心把她宠过了头4

傅甯与宋胭胭走出屋子,上车前,顺口说道:“胭胭,我二哥就是那张破嘴,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真的没事。”宋胭胭笑起来。

她和傅家兄妹从小玩到大,傅甯二哥从小就喜欢笑话她长得胖。

又不是第一次。

记得第一次来元首府做客时,她才十岁呢。

那时的她,已经很珠圆玉润了,长得像个小面团子。

傅老二一看见她,就问傅甯,这是哪家的猪圈没关好,把一只小猪给放了出来。

当时,她大哭了一场,然后看着傅甯的麻麻舒歌阿姨把傅老二狠狠打了一顿。

看着傅老二猴儿似的,被打得满屋子乱窜,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后来傅老二还是管不住嘴巴,每次她来元首府,总会时不时取笑她身材两句。

年纪大了点儿后,又说她没人要。

说实话,她早就习惯了。

哪天傅琛不笑话自己了,她可能反而还有些不习惯呢。

再说,……自己长得胖是事实啊,别人笑话也没办法。

哎,吃自己的东西,让别人去笑吧。

傅甯叹了口气,也就宋胭胭这个好脾气才受得了傅老二吧。

目送宋胭胭上车离开,她准备进屋,一转身,看见乔屿煌也出来了,看样子准备走了。

“阿屿,你要走了吗?不多坐会儿?”傅甯走过去几步。

“不早了,明早公司还有个会议。”

傅甯见他眉眼有些浅浅的倦容,这才意识到他从傍晚接自己回家到现在,已经花了很多时间在自己身上了。

他一直不吝惜将时间花在她身上。

可他并不是无业游民,是乔家的一家之主,是几家公司的法人代表,需要料理的事情还是很多的,时间也是相当宝贵的。

想到这里,傅甯叫了个佣人过来,吩咐让司机开车过来,又对乔屿煌说:“嗯,那你先回去吧。不过你刚才喝了红酒,现在不能开车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乔屿煌也没说什么,默认了。

傅甯没马上进去,陪他在院子里等车子过来,又忽然想到什么:“对了,为什么刚才我想骂老二,你撞了我一下?”

乔屿煌从来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每次她和二哥吵架斗嘴,乔屿煌也绝没拦阻过,相反还会淡淡插上几句,帮她助阵。

今天却是怪怪的。

乔屿煌唇际清浅上扬了几分:“你二哥逗宋胭胭,也没恶意。”

“那么说胭胭还叫没恶意?从小,老二见着胭胭就喜欢说她小胖子,没人要,长大了好点儿,却还是喜欢明讽暗刺,人家胭胭到底也是个女孩子啊,就算性格好,脾气温顺,不怪他,也不能这么说啊。要是我被人那么笑话,早就把他脑袋拧下来了!”说到这个,傅甯就来气儿,“这个傅老二,针对我就算了,连我最好的朋友也这么讨厌,我跟他真是前世有仇吧?”

“他并不讨厌宋胭胭。”

“你什么意思?”

乔屿煌反问:“今天宋胭胭过来吃饭,是谁最先提出来的?”

弄得好像你谈过恋爱一样1

傅甯一怔,继而道:“好像是老二最先提出来的诶……”

乔屿煌又循循善诱:“你二哥私藏的那一柜子红酒,平时就算被打死也不会拿出来吧?”

“嗯,”傅甯皱眉,“他小气得很!上次我想拿一瓶他的红酒,被他发现了,就差跟我打架了!我去,不就一瓶酒,至于吗?”

“但今天宋胭胭来了,他居然拿了一瓶出来,而且还是最好的。”

“……”她眼一眨,望向乔屿煌,似乎明白了他想说什么,却还是不大敢相信:“不会吧……”

“另外,宋胭胭刚刚提出告辞,又是谁主动让她留下来过夜?”

……还是二哥。傅甯深吸口气:“你是想说,二哥其实对胭胭有意思?……不可能,绝不可能,从小到大,他对胭胭就每一句好话,不是取笑胭胭的身材,就是说她以后嫁不出去……”

说到这里,噤声。

那些不懂事的小男生对喜欢的对象,不都是这样吗?

明明很喜欢对方,却不是故意拉人家辫子就是笑话对方,总之,就是喜欢故意弄得对方哭。

心理学上说,就是为了引起意中人的关注,才会这样。

傅老二不会也是这么个路数吧?

这样细细想想,好像也是……

每次二哥对着宋胭胭看着挺嫌弃的样子,其实最后也都帮胭胭做了。

乔屿煌见她明白了些什么,也没说什么了。

半晌,傅甯才呼出口气:“如果真是这样,二哥也太幼稚了吧???!”

乔屿煌目色微闪:“每个男人对着喜欢的女人时,都会很幼稚。只是有时候,幼稚的方式不大一样。”

“弄得就好像你谈过恋爱一样。”

正这时,傅泽熙出来:“阿屿,还没走?”

傅甯代为回答:“嗯。阿屿喝了酒,不能开车,我让司机去取车送他回去了。……诶,怎么还没过来,大哥,我去看看。”

傅泽熙看着妹妹走开,走过去:“阿屿。你还好吧。要是不舒服就干脆留在元首府过夜。”

他知道这个表弟并不大喜欢喝酒,但是今晚小甯开心,拉着他一起陪着喝了不少。

“没事。明早我还有个重要例会要参加。”

傅泽熙见他明早有重要会议今晚还陪着小甯进进出出,微微沉了沉眸:“你太顺着小甯了。其实有重要事情时,也不必事事都应承她。”

乔屿煌跟平时一样,漫不经心:“嗯。知道了。”

傅泽熙知道他只是随口敷衍,心内一动,念起傅琛之前的话,蓦的拿出手机,递给他:

“对了,这是爸妈刚从国外旅游发来的照片,你要看看吗。”

乔屿煌听了,抬手接过手机。

一刹,两人的手触碰到了一起。

傅泽熙脸色隐约变幻,目光凝视在乔屿煌脸上,就像是看到了些什么似的。

略微的惊讶后,又有种早已料想到的感慨,最后,才平静下来。

而乔屿煌并未注意到大表哥注视着自己的神色,只低头认真翻看起照片上姨夫姨妈的照片,末了,才将手机递还给傅泽熙,含笑:“看起来两个人玩得挺开心的。”

傅泽熙故意试探:“是啊,不过,要是妈知道你能和陆家的女儿相亲,估计会更开心。””

弄得好像你谈过恋爱一样2

乔屿煌见傅泽熙忽然提起这个,淡淡:“这事以后再说吧。”

“阿屿,你一直推脱相亲的事,是不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

乔屿煌眸底色泽一动:“没有。”

“真的?我们是家人,阿屿,你不要瞒我。”

“真的没有。”

傅泽熙见他不承认,直言:“是小甯,是吗。”

乔屿煌一怔,望向傅泽熙。

是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吗?

傅泽熙看着他的反应并不准备否认,明白了。

两个男人在夜色中沉默了几秒,傅泽熙才开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对小甯说?是因为你们是表姐弟的缘故吗?我妈妈和你妈妈并不是亲姐妹,你们也并没有血缘关系的,这个,应该不是什么阻力。”

乔屿煌摇头。

“那是为什么?”傅泽熙疑惑。

乔屿煌顿了顿,不语。

傅泽熙脑子一动,想到了什么:“是因为你爸爸的那个病?”

姨夫乔锦旸是患维也纳综合症早逝的。

这是个基因病,有遗传的可能性。

阿屿是怕自己也会有这个病,才不敢向傅甯表白?

乔屿煌见他猜到,道:“不知道未来的人,没法给人未来。”

“你小时候,妃妃姨就带你检查过,说你身体很好,并没病。”

“我父亲也是十几岁才发的病,在此之前,身体也是好好的。”

傅泽熙说不出话了。

“在确定自己身体没有问题之前,我不希望给人任何承诺。更不想看见身边的另一半,像我妈妈一样。”乔屿煌笃定了语气。

正这时,傅甯坐着车,和司机一块儿过来了。

乔屿煌飞快看一眼傅泽熙。

傅泽熙明白他的意思,是不希望自己将他的心事告诉傅甯,只点点头。

“那我回去了。表哥,下次见。”乔屿煌对傅泽熙打了声招呼,又看了一眼下车的傅甯,上了车。

傅甯目送着乔屿煌离开,回头,看见哥还在原地凝视着早远去的车子发呆,眨巴了下眼睛:

“哥,怎么了?想什么呢?”

“没什么,回去吧。”傅泽熙走过来,拍拍妹妹的肩,一同进去了。

凰后的拍摄进展很是顺利。

傅甯演得也越来越上手,期间经常能得到导演的称赞。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一晃而过。

傅甯的戏份也基本快杀青了。

这个月,凰后也有断断续续的拍摄花絮流了出去,被人发到了网络上。

还没开播,这部剧就已经红了。

几个主要角色的定妆照和拍摄画面、视频也被放上网。

其中,傅甯的呼声几乎是最大的。

一开始,网友们都质疑她是否能担得起凰后这种大制作剧的女二号角色。

甚至不少评论还在议论她一个七八线能出演凰后女二号,是不是被潜规则了,或者背后搭上了什么金主。

不过看过凰后的定妆照,以及女二号郡主的视频后,纷纷都没什么话说了。

这个程甯,古装扮相,太美了!!

从没想过,现代装美颜过人的程甯,古装也能这么古典柔美。

而且看剪辑视频里的表演片段,也不是只有颜值,演技也很不错。

和之前出演的那些无脑偶像剧的角色,完全不一样。

剧还没播出,傅甯便能看到自己微博的粉丝量便呈直线增长。

弄得好像你谈过恋爱一样3

宋胭胭也发来贺电,说没想到她还红了,没想到她不是玩玩,还真的混出了个名堂。

傅甯倒没觉得混出了什么名堂,只懒懒说:“网上也都是跟风热闹一下罢了,电视剧都还没开播,谁知道之后怎么样。第一次演古装剧,也不一定对观众的胃口。”

宋胭胭却很兴奋:“依我这经验丰富的电视迷说,等开播了你肯定更红!凰后都还没开播呢,你微博的粉丝一周就涨了300万了,300万啊亲!要是以前根本就是不敢想的事呢。你以前的每天微博下面,要不是我留言,连评论都没几条呢!”

傅甯:……

宋胭胭同学您这到底是赞我还是损我呢。

不过说起来,她的工作量确实加大了不少,韩飞说,最近不少广告商和综艺节目都给自己抛来了橄榄枝,还有个国际珠宝类奢侈大品牌想请她当代言人……

这是她以前完全不可能想象的事。

或许,还真的是……人要红了,挡不住?

……

这天下午,是傅甯最后一场戏。

也是女二之死的重头戏。

悲剧女二最后与爱恨交织了一世的临淄王抱住一起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结束了生命。

这场戏,傅甯已经酝酿了很久,剧本都快翻烂了,在家里自己也彩排了N次。

中午,她到了剧组休息室,仍在捉摸感觉,一个工作人员敲门进来:“程甯,来了啊。”

傅甯见工作人员面色复杂,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怀疑:“嗯,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就是…嗯,导演那边通知你,下午那场戏,暂时先不拍了。”

傅甯一愣:“什么意思?不拍了?是改期了吗?”

因为天气原因或者道具缘故,亦或是演员问题,拍摄改期也很正常。

“不是改期……就是不拍了。”

傅甯也不是第一天混娱乐圈,顿了两秒,明白了:“剧组这是不要我了?是要开除我?”

“不好意思,程甯,我也只是传达导演的意思,”

傅甯面无表情,径直就跨出休息室,朝导演休息室走去,推开门。

导演正在和女一号金瑟在说剧本,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惊扰,双双望过去。

金瑟正是《凰后》的女一号,也是娱乐圈现今当之无愧的大花级女星。

拍摄这段日子,傅甯与金瑟也有不少对手戏。

平时拍摄时,在外人面前相处,她感觉金瑟人还好,对自己也并没有大花的高高在上与拒人千里。

可今天,却感觉金瑟看着自己的目光有股难掩的距离与冷漠。

看见傅甯迈入,金瑟支起身,只淡淡对导演说:“既然有人找导演,我就先走了。”

导演早知道傅甯会来找自己,见金瑟离开,轻叹了口气:“程甯,不好意思。这是凰后制片人的意思。这个月,你拍摄辛苦了,我也承认你很有天份,演得很不错,如果能正常开播,你一定能成名。可有时辛苦也不是一定会有回报,你的戏份,可能会全部被删减掉。”

傅甯见导演说话还算痛快,倒也不生气了,只一挑眉:“制片人?我是得罪过制片人吗?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我演技不够好,制片人瞧不上?”

弄得好像你谈过恋爱一样4

“你没得罪过制片人,更不是演技不好。相反,正是因为你太优秀了,在这部剧里你表现得太出众了,比女主角演得更招人喜欢,开播后,你肯定是全剧最抢眼的女性角色,也一定能红,很容易挡了别人的路,才会被开掉。说到这里,你明白吗?”导演其实还挺喜欢傅甯的,说实话,对于她的退出,很是可惜,也就直言。

傅甯一怔,旋即明白了:“是金瑟的意思?她觉得我演得太好,播出后万一红了,会抢了她的饭碗,所以才让制片人删我的戏?”

金瑟和凰后制片人的暧昧关系,在娱乐圈算是半公开的事儿。

据说正是因为这样,金瑟才能接下凰后这部剧的女一号。

金瑟若对制片人说几句,制片人开掉自己这个女二号,也不奇怪。

导演见她猜到,也就叹息:“娱乐圈的饭就这么多,你多吃一口,别人就少吃一口。你和金瑟又刚好有点撞型,你要是红了,对她来说,肯定是威胁。所以她打压你,也不奇怪……程甯,没背景,没人脉,注定肯定是多走些弯路,不过我相信你,演技好,外形优,迟早有一天能成名的。”

在娱乐圈这么久,傅甯也知道不少新人被打压的事情。

曾经,有一些很优秀的新人,刚刚冒出些苗头,明明可以大红大紫,却一夜之间忽然消失不见踪影,消失得莫名其妙。

并不是无缘无故,而是有人刻意做的。

无非是不想那些新人冒出头,抢了自己的饭碗罢了。

可从没想到,这种事有朝一日竟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说实话,程甯,我也很惋惜你的戏份被删减,但是你应该很清楚,制片人是凰后这部剧的物质供应,没有制片人,我们剧组的经费都难维持下去,所以……”

她沉默了半晌,导演这个月拍摄期对自己不薄,看得出也真心在惋惜自己,自己也不想为难剧组,也就转身,先走出休息室。

下午,乔屿煌正在公司做事,接到了傅甯的电话。

这个时间她应该在拍戏,而且将今天好像还是她的最后一场戏份,很重要。

这个时候怎么会打电话来?

他刚接起来,那边就传来宋胭胭的声音:“屿少吗?你在哪里啊?”

“宋胭胭?”他蓦然心头一沉,“怎么是你?傅甯出了什么事吗?”

“她在我家里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我让人送她回去,她也不愿意,打电话给她两个哥哥,泽熙哥哥又去外地了,琛哥哥手机也没开,……只能打给你了。你要是有时间,能来一下吗?”

……

乔屿煌赶到宋家的时候,看见傅甯趴在客厅桌子上,手边对着好几个啤酒罐和喝空了的红酒。

他脸色一沉,大步走过去:“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喝成这样?”

“小甯被剧组开了,在凰后之前的戏份也全部都删了。”宋胭胭有些义愤填膺,又有些自责,“她心情不好,来找我……都怪我,我拿了些饮料零食出来,打算让她吃吃喝喝发泄一下。没想到,她越喝越多,怎么也拦不住了……就成了现在这样……”

是晚晴干妈1

乔屿煌眉峰骤耸:“为什么剧组要删她的戏?谁的决定?”

“听小甯说是凰后的制片人,但是是金瑟的主意,就是凰后的女一号。”宋胭胭将傅甯对自己说的,跟乔屿煌复述了一遍,又叹了口气:“早知道娱乐圈厮杀厉害,却也没想到这种事落到了小甯头上。”

乔屿煌听得眉眸山峦般迭起,半会才看一眼趴在桌子上烂醉的女人,走过去,将她手臂一握。

傅甯抬起雾气蒙蒙的双眸,恍惚了一下,随即咯咯笑,从他掌心滑出了手臂,拿起一个啤酒罐:“阿屿你也来了啊……来,正好,跟我我和胭胭一起喝……”

他看得出,她是真的不开心。

以前的她,遇到这样的事,只是一笑而过,不会太放在心上。

这说明她真的很喜欢这次凰后的角色,很想通过这个角色得到大家的认可,在自己喜欢的行业里创出一番成绩。

如今,辛苦月余的努力,打了水漂,她一定很难过。

他把她手里的啤酒罐拿走,俯下身将她腰一搂,几乎是抱着站立起来,让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部:“先送你回去。你剧组的事情,我会解决。”

宋胭胭也凑了过来:“是啊小甯,我都不明白你在愁什么?!让屿少帮你去打声招呼,我看那制片人估计得跪着求你回来!……哼,这些狗眼看人低的,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呢,居然敢这么对你,要是知道小甯你的身份,肯定……”

傅甯在醉酒中一个激灵,似乎清醒了几分,猛地打断了宋胭胭的话:“不要。”

又看向乔屿煌,吸了口气:“阿屿,你别管这事,也不要让我哥他们管……总之,你们都别管。这事……我自己会处理。实在不行,也就算了……下次有机会,我再努力吧。”

乔屿煌沉了眸色,完全明白她在顾虑什么。

没错,只要她亮出身份,或者让他去帮忙游说一下,制片人别说赶走她了,只怕将她变成女一号都行。

可是这样,就违背了她当演员的初衷。

她还是不希望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在大众面前,更不想因为这样而让傅南霆叔叔借机让她退圈回家。

外表明艳动人、宛如尤物的她,其实就跟个纯真、执拗甚至有些倔强的小女孩一样。

内心深处,始终还是抱着天真的想法,希望完全凭自己的实力得到外界众人的认可。

而不是靠家庭。

可就因为如此,就让她一个多月的辛苦白费了?

傅甯酒气已经退下去大半,镇定了情绪,站直身体:“我刚刚也就是随便发泄一下,没什么,明天就好了,你们别紧张,混了娱乐圈这么久,哪还能没点儿烦心事?……宋胭胭你这是干嘛啊,我喝个酒而已,你还特意满世界叫人来看我笑话,还把阿屿叫过来……我先去整理一下哈。”说着朝宋家的洗手间走去。

宋胭胭与乔屿煌对视一眼,只能说:“算了。小甯的脾气你也知道,你要是强行帮她,她反而不高兴。……屿少你先走吧,就让小甯在我家睡一晚上,等她心情平复了,再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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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屿煌在原地站了会儿,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反正被剧组开了,也没事儿做了,傅甯干脆在宋胭胭家里住了两天,第三天才回了华庭公寓。

回到公寓,傅甯将自己摔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长舒了口气,目光一转,看见丢在沙发角落的凰后剧本,眸色又无端端暗沉和失落了几许。

就算自己尽量不去多想,还是会免不了失望啊。

耗费心血的角色,辛苦一月,却被人统统删掉不能播出……

到底还是意难平。

又告诉自己,娱乐圈每个没背景的新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表现太出众,注定会被人打压,这是圈内常理。

她又不是第一个。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或许太执拗了,其实只要家里人或者阿屿放个话,她眼下的这点愁,马上就能迎刃而解,别说这点儿事情了,以后在娱乐圈的路都会一帆风顺,再无人跟自己争抢。

可是……

这些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她真的只是想凭借自己的真实水平,当一个演员,无论是什么地位,都行。

若是靠家庭背景称王称霸,她又何必进娱乐圈呢?在哪里都一样。

而且一旦暴露身份,爸爸说不定也会让自己退圈回家。

所以——

哎,还是算了吧。

患得患失中,她倦意上涌,闭上眼睛,睡着了。

直到被手机铃声吵醒。

窗外,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她打了个呵欠,接起来,那边竟然传来凰后剧组导演的声音:

“程甯?”

傅甯下意识刷的坐直身体:“导演?”

离组后,这几天,剧组都没联系她了。

那边传来导演的声音:“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啊……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我现在在星海酒店跟圈内演员朋友有个饭局,这位朋友想见你,你也一起过来吧。”

圈内演员朋友?导演的圈内演员朋友,绝对是圈内的大腕儿了。

傅甯一愣。

什么大腕儿会想见自己?

她混了这么久娱乐圈,好像也没和哪个大明星有深交啊。

又眯了眯眸:“导演,我好像已经被剧组开除了吧……”

既然开除了,为什么还要随传随到?

导演听她这带着小威胁的口气,哭笑不得,还谈起条件来了:“行了,你先过来,关于你戏份的事儿,再好好说。”

“得嘞,那我马上到。”傅甯从沙发上一个弹跳而起。

————

星海酒店。

傅甯询问过前台,很快找到了顶楼的包厢。

敲了敲门,道:“导演,我来了。”

“嗯,程甯啊,进来吧。”导演的声音传出。

傅甯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导演身边的姣好身影,脸蛋并不陌生,还朝着自己盈盈一笑,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这位就是程甯小姐啊。”

啊————

是晚晴干妈!!!

秦晚晴是妈妈最好的闺蜜,也是她和两个哥哥的干妈。

年轻时,也进过娱乐圈,还曾因在加拿大参演董导的枫梦而一举成名,扬名海内外,随后定居了加拿大一段日子,虽然不在国内的娱乐圈,但观众缘异常好,名声在国内娱乐圈内十分响。

是晚晴干妈3

后来回国,经历了一些事的秦晚晴携女儿锦年嫁给厉氏集团的总裁厉颢渊,婚后在丈夫的支持下,复出过一段日子,又参演了不少大片,名气更是逼人。

之后锦年姐姐大了,去国外念书,晚晴干妈和厉叔叔也想女儿,也跟着一起过去陪读了,才息影退出,但偶尔娱乐圈里有什么盛典啊颁奖仪式之类的,仍是会请干妈去当嘉宾。

傅甯喜欢当演员,也是受了干妈的影响。

干妈偶尔回国一趟,妈妈都会带着他们兄妹仨和晚晴干妈聚会。

只没料到晚晴干妈又回来了,而且还是今天想见自己的人。

傅甯差点儿没惊喜地叫出声,却又被秦晚晴丢过来的眼神按捺下去。

秦晚晴在示意和她装作不认识。

便也就吞下惊喜,镇定下来,走过去,也装成第一次见面,像个小花痴似的道:“导演,这位……应该是秦晚晴小姐吧?您好,我小时候就看过你的枫梦。您可是我最喜欢的董女郎了!”

秦晚晴也微微笑:“程甯小姐谬赞了。你才是年轻漂亮,后生可畏。”

导演在一旁道:“程甯,晚晴是我恩师董导最好的朋友。她在网上看过你出演女二的一些片段,才对你有兴趣,觉得你演技在年轻一代中非常出众,今天正好跟我吃饭,才提出想见你一面。”

哦,原来干妈和导演是这么个关系啊,难怪导演对干妈这么尊敬。

傅甯也就对秦晚晴道:“谢谢晚晴姐。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觉得我演得好。我已经被剧组开了,恐怕辜负了您的厚望。”

导演脸色露出点儿尴尬,这孩子,怎么说话这么直,一点不给自己留面子呢?只能干干一笑:“哎,晚晴,其实我也很看重程甯啊,但也没办法啊,制片方那边的意思。你也是演员,懂的。”

秦晚晴不动声色,只道:“先坐下再说吧。”

三人坐下来,秦晚晴方才望向导演:“现在一部戏里,很难找到这样亮眼的角色了。”

“我当然明白,老实跟你说,晚晴,制片人让我删女二号的戏时,我还跟他差点吵起来,女二的戏份太重要了,怎么能说删就删?这不仅仅是程甯白辛苦,我这个导演也是浪费了一番心血好不好?!可最后我也只能妥协,制片人那边若是不高兴了,剧组的资金链断掉了,只怕更麻烦,晚晴,你也很清楚我的苦衷……”导演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

秦晚晴端起茶杯,抿了口,淡淡一笑:“很好办,换个制片人就行了。”

“什么?”导演一惊。

傅甯也坐直了。

秦晚晴重复:“你怕不听制片人的话,制片人会断了凰后的资金链,那么,换个制片人就行了。正好,我有个朋友,最近很有兴趣在影视圈投资,也有绝对雄厚的财力能够维持你们剧组的运转。这位朋友,至少不会再对你的拍摄指手画脚,干涉你删角色了。怎么样?”

是晚晴干妈4

导演一听就惊喜无比:“要是真的有这么个大老板能够支持凰后继续拍摄,我当然是无上欢迎!我早就烦死现在的制片人了,妈的,一天到晚对我们的拍摄叽叽歪歪,拿我们的心血不当回事!”

秦晚晴浅笑:“那么导演你是同意换投资人了?程甯也能继续留在剧组了?”

“当然。不过晚晴,这位大老板是谁?”剧组中途换投资商,毕竟是大事儿,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法律上的麻烦特别多,一般人不会愿意的,导演自然很好奇。

“稍后我会把新投资商的名片给你。”

导演也就笑着点头:“好好好,晚晴你推荐的人,自然错不了。”

秦晚晴不单是圈内明星,也是厉氏集团的太太,厉颢渊的夫人。

这么大一个豪门阔太太亲自出面推荐的投资商,怎么可能有问题。

想着,也就望向傅甯:“程甯啊,你这次可真是遇到贵人了。明天开始,你回剧组吧,继续拍摄。你之前的戏份,也不会删了,放心。”

傅甯望向秦晚晴,还没说话,服务员上了菜。

……

饭局结束,导演先离开了。

厉家的车子来接秦晚晴了。

傅甯追了过去:“干妈!”

秦晚晴知道她要找自己,一直在车边等着,见她来了,笑着拉过她的手:“小甯。”

“干妈,你这次回国,还特意跟我们导演吃饭……不会就是为了我吧?”

秦晚晴也没否认,点头:“现在好了,你可以继续留下来拍摄了,放心吧,小甯,有干妈在。”

“干妈,谢谢你……不过,我被剧组开掉的事儿,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傅甯有些怀疑,才几天,媒体都还不知道,干妈和厉叔叔远在国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了,而且还能马上联系到了一个新投资商帮自己撑腰?

秦晚晴笑意微微一顿,望住傅甯的表情有些深远,只轻声说:“小甯,事业的事情很重要,但,有时也要关心一下身边的人。”

傅甯疑惑地看着干妈,还没来得及多问,厉家司机已经过来了,对着秦晚晴低语几句。

秦晚晴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微笑道:“好了,小甯,干妈回去了。你厉叔叔跟我一块儿回国的,见我一晚上没回来,在催了。”

傅甯只能送干妈先上了车,隔着车窗说:“干妈,我跟大哥说一声你回来了,过两天请你和厉叔叔去元首府吃饭。”

“嗯好,不早了,你也快点回去吧。”

“好,干妈再见。”

第二天,傅甯一大早,刚起来,宋胭胭的电话就来了。

“小甯,你看了今早的头条没?”

“我刚起来呢,看什么头条,怎么了?”傅甯打了个呵欠,走到洗手间,在牙刷上挤上牙膏,塞进嘴巴里。

“快看快看!金瑟的凰后女一号被换了!”

她牙刷顿时就杵在嘴里,震惊地含糊道:“什么鬼?假新闻吧?!”

怎么可能?

凰后都拍到一半了,金瑟可是一号女主角,怎么会被换?

“哎呀不是假的,凰后剧组负责人都出来发话了,确定无误。女主角换成了别人。金瑟之前拍好的戏份也全都被删了。”

比她大二十多岁的男人1

匆匆刷完牙,傅甯赶紧拿出手机翻起头条——

果然,金瑟还真的被换下来了。

凰后的女主角换成了圈内另一个颇有知名度的一线女星扮演。

剧组对外只说金瑟是因为生病,状态不佳,为了保证剧作质量,才会主动提出退下。

……

赶到剧组,傅甯立刻找到了导演,问起金瑟被换下来的事。

导演早知道她会问,倒也没瞒着她:“是新制作人的意思。”

“您是说干……晚晴姐推荐的那个新投资商的意思?”

“嗯,新投资商进组的第一个要求,也就是换掉金瑟。”

傅甯半晌没做声,直到导演催:“去换戏服化妆吧。”

她才哦一声,先回了休息室,刚坐下来,宋胭胭的电话又来了——

“怎么样,金瑟是不是真的被换了啊?”

“……嗯,是的,我刚回剧组,导演说了,确实换下了金瑟,新投资商进组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换了金瑟。”傅甯昨天回公寓后,将干妈帮自己的事儿,跟宋胭胭微信聊天时说了。

“本来金瑟想把你弄下来,现在倒好,自己下去了……你们凰后剧组还真是比电视剧更精彩啊。话说回来,你干妈找的是那个大投资商啊?这次可给你出了口恶气!”

傅甯眸子一动,想到什么:“胭胭啊,等下再跟你聊。”

挂了电话,又握着电话,盯着屏幕半会儿,拨通了电话。

不一会儿,那边响起乔屿煌的声音:“这个时间找我干什么。”

那边有些窸窸窣窣的翻页声与不远处飘来的汇报工作声,应该是在开会还是干什么。

她压低声音:“你就是凰后的新投资商,是吗。”

那边沉默了会儿,随之,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手势让人都离开,身边的汇报声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零碎陆续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岑寂下来:“嗯。”

他每次为她做什么事被她猜到后,从来也没瞒过她。

她见他回答得这么爽快,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

“还有事吗?在开会。大家都等着。”他见她那边不语,开声。

她想了半天,只嗫嚅出:“…没事了。”

挂了电话,宋胭胭的微信又冲了过来:“话说回来,那个新投资商是谁啊?你干妈的身份地位,既是明星,又是厉氏太太,她认识的人不会差到哪里,我猜,肯定给你们剧组推荐了个很牛的制片人!”

她一动,打字过去:【是阿屿。】

“啊?阿屿?……等等让我捋一捋……难道你干妈特意回国帮你,是因为屿少通知和安排的?”

“……嗯。”事到如今,还用说么?

宋胭胭半会儿才发语音过来:“屿少曲线救国,请出你干妈出面,自己则躲在后面帮忙,这也太精心了吧……嗯,我明白了,肯定是他不想明面上帮你,被你们剧组的人发觉,暴露你的身份,让你不开心……说实话啊,大甯砸……你这个表亲对你还真是好得不行,要不是我知道他是你表弟,我还以为是你养的小狼狗呢!”

比她大二十多岁的男人2

若是平时听宋胭胭这么说,傅甯也就当玩笑而已,一笑置之,可此刻,不知为什么,心弦似被拨了一下,有些紧张起来,对着手机屏幕,很认真地问:“胭胭,我问你啊……你觉得,阿屿对我真的很好吗?”

宋胭胭没心没肺的,也没多想,只在屏幕那边点头回答:“废话。就差掏心掏肺了。而且人家屿少也只是你的表弟,一表三千里,更别提你们本来又没血缘关系,能对你这么好,太难得了。讲真,现在的表亲关系能有几个走得这么亲近的?我和我表姐表哥表弟表妹什么的,都不知道多久没见面了呢……”

“他从小没了父亲,我妈妈很疼他,经常把他接来元首府玩,我们的关系肯定和一般的表姐弟不一样啦。所以他对我很好,也很正常吧。”傅甯依旧在自我安慰着。

“可你们现在都大了,都有自己的生活了,而且屿少也不是闲人,事业做得也挺大,乔家那么大的家业也要靠他料理,还能拨出自己的时间专门去关心你的事……有几个人能做到?哼,我家表弟现在看见我,能尊敬地叫我一声表姐,我已经很惊喜了……对人好也有个界线,我觉得呀,屿少对你的好,早就超过了那个界线。”

傅甯本来想从宋胭胭那儿寻求一点安慰,让外人告诉自己,阿屿对他其实是很正常的表弟对表姐的好,没什么,每家每户的表姐弟都是这样的……

没想到却越听越是心情复杂。

末了,才打断:“好了,我要上戏了。就这样,再聊。”

将手机反过来放在桌子上,她还是半天没平息,最后,才深吸口气。

完了,怎么办?

阿屿不会真的对自己有超出表亲的感情了吧?

这事儿,最近她虽然一直心内有些隐隐猜测,却一直不敢多去想。

十六岁开始,她的追求者,就络绎不绝。

有父亲政界友人家的子弟,有爷爷商界旧交家中的孙子。

进了娱乐圈后,尽管咖位不高,但因为一张脸蛋的缘故,也曾经有不少男明星和圈内工作人员对自己有过好感。

虽然追求者多,但直到现在,她却没正正经经谈过一次恋爱。

对于那些或是家世出众、或是才貌卓越的追求者,似乎也没什么特殊感觉。

只没料到,第一次在感情问题上被人扰乱了内心,那个人,居然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表弟…

以她平日的性格,可能会去直接问对方,弄个清楚——你一天到晚暗中帮我,是不是喜欢我?

可是现在……那个人是她表弟,这怎么叫她问得出口?

多尴尬!

不行不行。这事儿不能问,只能当不知道,烂在肚子里算了!

……难道是自己从小到大和阿屿走得太亲近,才让阿屿对自己产生了格外的想法?

不管怎样,以后,她还是尽量少和他亲近,免得让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尴尬。

还有,他和陆家女儿相亲的事儿,也得尽快提上议程了。

比她大二十多岁的男人3

他对她产生超出亲戚的感情,估计也是因为常年身边没女伴造成的错觉?

只要他有了新对象,享受正常恋爱的甜蜜,或许就不会再对她有这种错位且尴尬的想法了吧!

一想到这里,她拿起手机,准备跟哥打个电话,聊聊让乔屿煌和陆家女儿相亲的事。

谁知屏幕已提前闪烁起来,来了电话。

正好就是大哥打来的。

她一愣,接起来:“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今天拍完戏,晚上回元首府吃饭,有客人来了。”傅泽熙说道。

她释然:“哦。是不是干妈和厉叔叔要来吃饭?好啊……”

“不是,”傅泽熙这一次语气多了点儿深远,又似乎有些抑制,似乎在考虑妹妹的心情,“不是干妈和厉叔叔,我看他们回国了,本来是打算请他们过来元首府聚一聚,吃个饭。但厉叔叔今晚要和干妈去看场音乐会,没时间,可能过几天再来。”

“……那今晚是谁来元首府做客?”

傅泽熙沉吟了一下,方才吐出那个名字:“聂峥叔叔。”

傅甯听到这个名字,握着手机的手指蓦然一弹。久久没回神。

半晌,才镇定下来,道:“他……不是一直在美国那边做研究,现在……回来了么。”

“嗯。那边放假,回来住一段日子。”

“……哦。”

“小甯,你要是不想回来吃饭,就算了。我跟聂峥叔叔说一声,就说你太忙了。”傅泽熙哪里猜不到妹妹的心情。

“没事。我会回来的。”傅甯打起精神。

……

元首府,傅泽熙挂了电话。

妈曾经是新闻界红人,又在电视台做过主播,朋友圈很广,友人自然也多。

而聂峥和妈妈不仅是朋友,也曾经是妈妈的医生,帮年轻时的妈妈治疗过心理方面的病,所以,他又是妈妈的友人当中,最为特殊,关系也作为紧密的其中之一。

从小到大,聂峥叔叔出入元首府也比较频繁。

也算是看着他们兄妹三人长大的。

而傅甯这个妹妹,从小就很仰慕聂峥,将聂峥视为偶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聂峥一来,傅甯是全家第一个跑过去的小孩子。

每次都会全程黏在聂峥身后,明明听不懂,却非要搀着聂峥为自己说那些催眠啊、心理学之类的知识。

曾经,傅泽熙只当妹妹对聂峥是小女孩对于偶像的崇拜。

毕竟,聂峥是除了爸爸以外,闯入傅甯生命中第一个的成熟成年男子,无论是外形还是专业性,又是如此出众。

让小姑娘们喜欢,也很正常。

可是大概是妹妹读中学后,傅泽熙才察觉到妹妹对聂峥的特殊情愫。

每次聂峥来元首府,他都能注意到妹妹看着聂峥的眼神带着痴迷。

甚至有一年聂峥生日,他看到了从来不进厨房的妹妹在考试前夕,竟然牺牲睡眠,偷偷半夜在厨房鼓捣出了一个精美的生日小蛋糕,——这绝对不是身为天之骄女的妹妹能做出的事。

比她大二十多岁的男人4

那时开始,傅泽熙就意识到了,事情严重了。

果然,某次,他在妹妹不易察觉的情况下,凭借读心能力,读出了妹妹的少女心事……

妹妹真的喜欢上了聂峥——

妈妈的男性朋友,一个比她大二十多岁的男人。

对于傅泽熙来说,当时的心情是很震撼的,立刻跟妹妹挑明摊牌,让她收起这种心,不要幻想这种不切实际的感情。

傅甯那时正值青春叛逆期,看见哥哥阻扰自己,非但没听,反而直接去向聂峥告白了。

聂峥意料之中,拒绝了傅甯。顾及小丫头的面子,这件事儿,也没有告诉傅南霆舒歌夫妻。

傅甯回到家后,关上房间门大哭一场,傅泽熙则默默陪着她,安慰她。

哭完后,傅甯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和聂峥之间是不可能的,揉了把泪眼,说自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傅甯的初恋还没发生就破碎的这件意外,也成了整个傅家,只有傅泽熙和傅甯兄妹两人才知道的秘密。

从这以后,聂峥可能得知了朋友家女儿对自己有意思,来的少了。

就算来做客,也是当被傅甯表白这件事从没发生过。

再后来,聂峥在美国有心理研究课题需要处理,便长居那边,偶尔才回国一次,每次回国时,才来元首府吃个饭,和傅南霆舒歌夫妻聚聚。

这次,虽然傅南霆夫妻不在国内,但傅泽熙作为长子,得知聂峥回国,仍是代表父母将聂峥邀请来家里吃饭。

其实,这次请聂峥来家里吃饭,傅泽熙曾考虑再三,犹豫到底要不要让妹妹也回家。

随着妹妹一天天长大,追求者无数却从没恋爱过,傅泽熙也清楚,傅甯内心深处,或许还有聂峥的存在。

可聂峥明显对傅甯这个小丫头是没有任何兴趣的。

两人的岁数,相差太大了……

妹妹对聂峥的感情,是没有希望的。

可,正因为这样,才要让妹妹明白这个道理吧。

一味躲着聂峥,也不是办法。

所以,傅泽熙才会让妹妹回家吃饭。

是夜,元首府。

傅甯刚踏进屋内,就听见大哥声音传来:“小甯,回来了。快过来,跟聂峥叔叔打声招呼。”

傅甯望过去,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坐在沙发上,声音平和而优雅:

“小甯,好久没见。”

这个男人永远那么风度翩翩,岁月在他身上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她一天天长大,而他却似乎跟年轻时没什么太大区别。

明明早就过了不惑之年,却依旧身形挺拔健硕,眉眼边一条皱纹都找不到。

甚至比多年多了浓郁的成熟男人的味道。

与那些娱乐圈里的英俊大叔型的男星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甯呆住几秒。

傅泽熙怕妹妹失态,淡笑打趣:“小甯,是不是也觉得聂峥叔叔保养得很好?我刚才还在开玩笑,说聂峥叔叔这些年是不是背着我们偶尔做整容手术才能保持这么年轻。”

傅甯这才回神,也走过去,浮出笑容:“聂叔叔,好久不见。您还是风采依然。”

帮我做件事1

“你和泽熙也是,都大了。”聂峥的表情依旧是淡淡如初年,不笑,给人一种雕塑般的清漠,又转过头望向傅泽熙:“你家老二呢?又不在家?”

“嗯,打电话给他也关机了,估计又跟哪个朋友去玩去了。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了。不好意思。我们今晚也不用等他了。”

聂峥倒是并不生气:“这个老二,从小到大都是这么顽皮坐不住。”

傅泽熙见时间差不多了,叫佣人上了菜。

三人上座,开始享用晚饭。

期间,傅甯没怎么说话,基本都是傅泽熙照顾饭局上的气氛,偶尔聊聊爸妈在国外的一些趣闻,或者询问一下聂峥在美国的研究进展。

聂峥的话也跟昔日一样,不多,被问起来,也是寥寥几句。

傅甯几次将筷子杵进了碗里,张口想要问聂峥心内埋藏了很久的问题,却到底又咽了下去。

……

晚饭后,不早了,聂峥又跟在客厅和傅泽熙一起,跟远在国外的傅南霆和舒歌视频通话了会儿。

随后,才起身告辞。

“这么快就走吗?不多坐会?”傅甯一见他要走,蓦然从沙发上也跟着弹跳起来。

傅泽熙看一眼失态的妹妹,也跟着说:“聂叔叔不多坐会儿吗?”

“我来之前已经通知了京城这边的管家,让他这个时间派车子和司机过来接我。估计已经在门口等了。”

傅泽熙见他执意离开,也就没再说什么。

也知道,聂峥除了是世界级闻名的心理专家,在京城的身家也不容小觑,听妈妈说,他的家境也是非常优越的,虽然常年在海外研究,但在国内京城三环内,亦常年持有一栋黄金地段、价值过十亿的别墅,还配备了管家佣人和保镖,每年他陆续回来住,自然都是住在在那边。

傅泽熙送他到玄关口,问:“聂峥叔叔,你这次在京城住多久?不如每天都到元首府吃饭吧。”

时至今日,聂峥这个典型的钻石王老五,仍是孤家寡人一个,就算回了京城别墅,有人伺候,却也是一个人,太冷清了,不如来元首府热闹一些。

聂峥只道:“不用了。这次回来也就住三四天。美国那边还有事。”

傅泽熙明显看见身边的妹妹眉眸一跳,身子还朝前倾去,下意识暗中握住她的手,然后平静地望向聂峥:“那太可惜了。聂叔叔,我送你出去。”

却听傅甯开口:“哥,我送聂叔叔吧。”

到底还是拦不住。傅泽熙看一眼妹妹,只能说:“嗯。”

傅甯陪聂峥走出主屋,慢慢朝元首府正门走去。

一路上,她小心翼翼地感受着身边男人难得在身边的气息,一如小时候像个跟屁虫跟在他身边一样,没怎么说话,直到来到门口,聂峥看见车子泊在门口,正要过去,才听傅甯道:“聂叔叔!”

聂峥回头,凝向傅甯。

“我想问你个问题。”刚才吃饭聊天时,她就想问了。可是大哥在身边,问不出口。

现在没人,胆子也大了。

聂峥知道她想问什么,却也只是像她幼时缠着自己问东问西一样,语气夹杂着长辈对小辈的纵容:“问吧。”

帮我做件事2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成家。”她一边问,一边暗中攥紧了指,心内抱着一股说不出的希望。

如果他结婚了,或者有恋人了,她便也就算了,不会再多想了。

然而他……到现在都还没结婚,甚至,身边连个女伴都没有。

让她心底对他由不得始终抱着那么一线希望。

聂峥睫毛微闪:“婚姻并不是每个人一辈子必须完成的事。”

“话是这么说……可是聂叔叔,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你吧……这么多年,你就真的没对任何人动过心?”

“我的精力和时间已经全给了我的专业。”清淡一句话,算是回答。

傅甯还想说什么,这次,聂峥已提前开口:“小甯,听说你在娱乐圈的成绩越来越显著了。我相信,你在属于你的圈子里,一定会越来越好。继续加油。”说罢,转身,上了车子。

傅甯看着车子起步,在夜色下飞驰而去,逐渐消失,咬了咬唇。

‘属于你的圈子’……

这是在暗示,他和她,永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么?

聂峥感情虽淡漠不外露,但从来都是不会伤害她的。

每一次的拒绝都是那么含蓄。

为什么?

就因为他是父母那一代的朋友,与自己隔着辈分。

就因为他比自己大二十好几岁。

所以,她就不能和他有一丁点开始的可能性吗?

年龄的悬殊真的那么重要吗?

昔日的自己,只是个小姑娘,很多事情,不能做主。

包括自己的感情。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长大了,早就成年了,想做什么,都能去做。

还有,爸妈正好也不在国内,除了大哥,也没人敢管自己。

她眼眸深处掠过一道小孩子般顽劣又兴奋的光彩,拿起手机,就拨给了宋胭胭:

“胭胭,帮我做件事。”

四天后。

晚上七点左右,聂峥在管家的陪伴下,从京城别墅走出来。

今晚的夜机回美,需要提前几个小时去机场。

司机和佣人早已在门口等着。

佣人见他出来了,过去帮他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然后拉开车门:“先生,请。”

聂峥坐上了车子后座,在管家的目送下,车子驶离别墅。

通过机场的路向来车子不多,入了夜人流更少。

经过某一条路时,更加荒僻安静。

想着接下来12个小时的行程,聂峥微微闭眸,打算闭目养神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却感觉车子的速度明显减慢了不少,接着,司机的声音飘来:

“先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觉得后面好像有人一直跟着我们的车子……”

聂峥睁眸,看向后视镜里的后方。

果然,一辆黑色轿车确实静静尾随。

观察了两三分钟,仍是没有放弃的意思。

看样子,好像真的是有人在跟着自己。

他眸色渐凉。

“先生,要不要报警?”司机已拿出手机。

对于拥有社会地位和一定财富和名望的人来说,被人跟踪了一路,可非同小可。

就怕是绑架之类的。

聂峥却只淡淡:“暂时不用。停车。”

“会不会有危险?”司机见他要下车,似乎想去跟后面跟踪的人对话,有些担心。

“停车。”

帮我做件事3

司机只好在路边的停车地段将车子慢慢停下来。

聂峥推开车门,眉目不动,缓步走过去。

与此同时。

近机场的酒店房间里。

这家酒店是宋胭胭家里集团的一处产业。

暖橘色的昏暗灯光中,傅甯站在落地窗边,双手环抱着,就像在等着什么。

一身白色丝质睡裙与娇嫩肌肤触感相似,令人羡慕的丰软乌黑长发披在后背,瀑布般倾泻而下。

宛如夜玫瑰般,美得令人心驰神往。

仔细看去,却又能察觉到她身体在轻微颤抖,显然不是因为房间内暖气不足,而是因为紧张。

又散发着淡淡的酒气,俨然是喝过酒。

随即,她转身,拿起茶几上的酒,灌了几口。

似乎还不能镇住内心的紧张,干脆直接拔下瓶塞,直接拿起酒瓶望嘴里灌。

不一会儿,酒见底。

她的人晕晕乎乎起来,可总算心跳得不那么快了。

忽的,手机铃声响起。

打破了岑寂与紧绷的气氛。

她看一眼来电,迅速接起来:“胭胭。”

“你真的决定好了?”那边,宋胭胭的声音比她还要紧张和颤抖。

“废话。你不是又打退堂鼓,没把他弄过来吧?”傅甯急了。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把聂峥送过来了……估计十来分钟就能到了吧。不过,小甯,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大好啊。说起来,我真有点后悔答应帮你了……哎。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这样太吃亏了小甯……”宋胭胭的语气万般纠结。

“行了胭胭,你这次帮我的事儿,我记心里了,以后你有什么事情,我就算肝脑涂地都回在所不辞……”说到这里,酒气上涌,牙齿磕着了舌尖。

宋胭胭听出她说话有点大舌头:“傅甯,你喝酒了啊?”

“废话,第一次做这种事儿,能不喝点酒壮壮胆子吗?”

“你说你真是……”

“行了,没事就这样。挂了。”

挂了电话,房间内再次沉入了一片寂静。

傅甯感觉头有点儿晕沉沉的,看东西也有些双影了,知道自己酒气上头了,坐在沙发上,一点休息,一边揉着太阳穴,等着聂峥过来。

如果今晚不这么做,她和聂峥,永远跨不出第一步。

无论如何,今晚,她这么做定了!

她不要再犹犹豫豫,拖拖拉拉了。

差不多看聂峥快到了,又撑着身子站起来,关上了房间内,所有的灯。

本就昏暗的房间,刹那变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以这样的手段,来得到心爱的男人……

到底还是有些难为情。

刚关上灯,她便听见低低的敲门声传来:

“傅小姐。我是宋家佣人,是宋胭胭小姐派来的。”

傅甯赶紧走到门前,这才感觉每一步都走得有些吃力。

本来是为了消除紧张,壮胆子,结果喝多了。

勉强打开门,只见宋家的男佣扛着个布袋子。

袋子里是个人形。

显然,没了知觉。被人扛着也并无反应。

“你怎么这么把他弄过来啊……”傅甯一惊,生怕聂峥被憋坏了。

帮我做件事4

“没办法,傅小姐……只能这样啊……不然怎么可能弄得过来。您放心,下的药很轻,他一会儿就能醒。”

男佣无奈,又在她的示意下,迅速将人放进了屋子里的床上,方才退出。

门关上,一切动静再次消失。

傅甯摸着黑,给床上的人解下外面罩着的袋子,力气已用竭,被酒气熏得手足发力,忽的,又发了力,拥住了床上的人,贴在他耳边,迷迷糊糊地喃喃:

“对不起……别怪我这么做,我不想让你走。”

男人下的药确实很轻,经过这么一番动静,双眸睁开,射出一缕冷泽。

抬起手握住傅甯躁动的纤腕,似乎想要将她推开。

却又听她夹杂着意识不清的醉话传来:“我真的很喜欢你……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哪怕就一次。就当完成我的心愿……我不会让你负责……明天,你再回美国就好。好不好……”

男人的手指顿时被雷击中一般,终于,缓缓松弛。

落地窗玻璃上,一双纠缠身影倒映于上。

一周后。

剧组,傅甯在休息室里,背着剧本。

本来女二号的戏份早就杀青了。

但因为戏还没播出,女二就深受网民喜爱,她也跟着戏还没红人就红了,导演特意给女二又加了好几场戏。

所以,还未离组。

她正认真看着,有人敲门,一个工作人员探进头来:“程甯,你朋友来探班啦。”

宋胭胭提着一大袋零食笑眯眯走进来,对着工作人员道了个谢:“谢啦,大家辛苦了,给你们准备了港式奶茶和披萨、蛋挞,等会儿我司机会发给你们,记得趁热吃哦。”

工作人员立刻笑得眼睛都快没了:“程甯,你哪认识的这么豪气的朋友,谢谢啦!”

傅甯见门关上,将剧本放上桌子:“你怎么突然来给我探班了?”

宋胭胭将零食袋放到桌子上:“怎么了,给自己好朋友探班还用先报备啊?傅甯,你别以为比以前红了就端起架子了。”

又将一些精美的零食从袋子里拿出来:“看我带什么给你吃了,你不是总是剧组的饭菜吃不饱吗?看看,这些都是高蛋白质低卡路里的零食,又好吃,又不长胖,最适合你们这些女演员了。”

傅甯好笑地将零食推到一边:“特意过来不会就为了给我投食吧?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宋胭胭见她这么爽快,也就压低声音:“那晚之后,我每次打电话想问问你,你都敷衍我,只能亲自过来找你啦。……你和聂峥,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傅甯平静如水:“没什么啊,那晚之后,我起来时,他已经走了。然后我打电话给他,他国内的手机关机了,已经回美国了。”

“啊??他怎么这样啊,都跟你那个了,却一言不发地就这么走了?”宋胭胭急了。

“我没想过让他负责任。”

“那你是图什么啊?!还以为你们经过这一晚,能在一起呢,那你不白白……感觉你吃大亏了。早知道我就不帮你了!要被你哥哥知道我帮你绑男人上床,估计连我也都被骂死。”宋胭胭越想越是觉得懊悔。

离我远点谢谢1

“这都什么年代了,有什么吃亏不吃亏?你这现代人,怎么比封建社会小老太太还保守?还有,那晚的事,你不说,我不说,聂峥人在美国,也不可能说,谁会知道?我哥更不会知道。”傅甯抓起一把零食吃了起来。

宋胭胭也跟着拆了包爆米花,咔嚓嚼起来,却还是放不下这事:“那你呢,就真的愿意这么算了?你不想去找聂峥问个明白?他如果对你真的完全没意思,我觉得那晚就不会跟你……不如你去问问他,你和他现在到底算什么?”

傅甯凝了凝神。

去找聂峥……

有必要么?

如果他对自己有意思,那一夜之后,也不会就这么不打招呼走了吧。

宋胭胭一边吃一边继续:“你跟他都已经……难道就这么完了?不管怎样,总得说清楚,摊牌聊一聊。就算他不喜欢你,你也死个明白啊。”

死个明白……

她心里一动。

没错。

那一夜春风,她很清楚,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少女时代不完整的初恋梦。

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根本没打算让他负责,所以见他走了,也没找过他。

可是,内心深处,她真的不想他负责吗?

不,其实她真的还是想从他口里,清楚地知道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

她想郑重地站在他面前问他一句,我和你真的没有可能在一起吗?如果是的,那么那晚你为什么又会……

想到这里,她放下零食袋,咬咬牙:“胭胭,帮我订去纽约的机票。”

……

半个月后。

清晨,傅甯早上不到七点就起了床,开始收拾行李。

下午的飞机飞纽约,要提早准备。

收拾好,她给宋胭胭打了个电话,再次提醒她,自己去美国这段日子,记得帮自己应付家里,尤其是大哥。

这次去纽约找聂峥的事儿,大哥要是知道肯定会阻拦,她当然没告诉大哥,也就提前对家里人说最近戏份增多,需要住在剧组,连华庭公寓都回不了,好一段日子不能回元首府了,也提前跟宋胭胭商量过了,万一大哥那边起了什么疑心,记得赶紧帮自己圆。

她申请的是旅游签证,过去后,至少能待一个月以上,但是为了不让大哥起疑,最多一个星期最好就要回国。

宋胭胭在电话那边点头:“我知道啦。你就放心过去吧,依我的智商肯定能帮你遮掩得好好的。”

“………”傅甯默。

就是你的智商,我才信不过好吗。

挂了电话,傅甯刚准备出门,听见门铃响了。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

她一讶,走过去踮脚通过猫眼看向门外。

——乔屿煌?

门铃再次响起。

她下意识将行李箱推进卧室,然后才赶紧过来开了门:“阿屿……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乔屿煌看她一眼,又环顾四周一圈,似乎在找什么,最后才开口:“剧组那边说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怎么了,不舒服?”

他现在是凰后的大投资商兼制片人,剧组里有什么事,自然第一时间知道。

尤其傅甯还是女二号,又是秦晚晴特意让导演留下来的人。导演自然会跟他报备一声傅甯休假的事。

离我远点谢谢2

“嗯……嗯是的,咳咳……”傅甯揉了下喉咙,也就顺杆爬:“最近有点感冒,打算在家里休息几天。”

乔屿煌薄唇却泛起一抹深意,几步走到卧室边,骤然推开门,指着里面已经打包好的行李箱:

“你这不是打算在家里休息,是打算去国外休息吧。”

傅甯见他察觉到了,倒吸口凉气,却也知道瞒不住了,只能说:“阿屿,我是准备去纽约一趟,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家里人啊。”

“为什么突然去纽约。”

“我就去度个假。你也知道,凰后连续拍了一个多月,压力有点大。”

乔屿煌默然走近她面前,盯着她。

在他的目光下,她有些心虚,不敢看他,只听他的声音安静而有力:“我要听实话,傅甯。”

“我去纽约真的就是度假而已啊,你要什么实话啊…”

“你是去找聂峥教授,对吗。”他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地揭露了她的心思。

傅甯一怔,旋即脸微微涨红,有些气愤:“你是在查我?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还来问我干什么?审犯人?”

“你这是被人发觉了心虚,还是气急败坏了?”

“我心虚什么,气急败坏什么?我又不是去做犯法的事儿,我就是去找个人而已,乔屿煌,你这什么语气跟我说话?别忘记,我始终是你表姐!我去哪都不关你的事!”傅甯说着就走进卧室。

擦肩而过,他将她手腕一捉,平静:“真的要去?”

她感觉到他手指肌肤上渗进自己肌肤的凉意,深吸口气:“是的。”

已经做好被他阻拦不让走的准备了。

出乎预料,空气静默半晌后,却听他声音传来——

“我陪你过去吧。”

他明白她的性格,阻止了这一次,也阻止不了下一次。

不让她亲自去找聂峥,她永远不会死心。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出国,但以前都是有家里人陪着,甚至有元首府警卫暗中跟随。

她一个人出国,而且还是去那么远的纽约,他不放心。

傅甯怔了一小下,看向他,半会儿才说:“谢谢你,阿屿。不过,现在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自己处理。”

他看出她的坚决,便也不再说什么:“我送你去机场。”

“嗯。”她见他通融了,吁了口气,又不忘提醒:“还有,阿屿,我一个人去美国的事,你千万别告诉我大哥。”

他顿了顿,睫毛一垂,看不出思绪,嗯了一声。

十几个钟头的飞机,让傅甯坐得头昏脑涨,腰酸背痛。

但走出肯尼迪国际机场后,异国的人群与天空,让她的精神又振奋起来。

这不是她头一次出国,相反,从小到大,她去过很多国家旅游,读书时也来美国游学过。

但都是在父母和兄长的陪伴下,出门几乎见不着外人,都有警卫跟随保护。就跟温室里的花朵一样。

这次是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杀过来,说实话,还是有些小紧张的,就像第一次出远门。

但,一想着与聂峥已经呼吸到同一城市的空气了,她便按捺不住心跳,兴奋胜过了畏惧。

她上了预先定好的Uber。

离我远点谢谢3

Uber朝着她订单上的地址飞驰而去。

根据她知道的信息,聂峥平日工作的地址是在纽约曼哈顿区南城的某个研究中心。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当地时间的早上十点了,也不是周末,聂峥应该已经去了中心,她想自己应该能在那里看到他。

到了M大街的某个红瓦白墙建筑物边,车子停下。

建筑物外沿是个偌大的庭院,旁边还修着人工湖,看起来闹中取静,环境十分清幽,是个做学术的好地方。

傅甯知道,这里就是聂峥工作的研究中心了。

大哥说过,这地方是聂峥私人耗巨资打造的,又召集了全球知名心理专家方便在此做研究。

她推着行李箱,下车,走进去。

中心门口的门卫是个中年大叔,看见她,拦住:“这里是私人地方,不许随便进入的,小姐你有通行证吗?”

傅甯连忙用英文回答:“我找聂峥教授。”

中年门卫一愣,让傅甯稍等,拨通了内部电话。

几分钟后,一个戴着眼镜,身穿套装的华人女士从建筑物走出来,到了傅甯面前,问道:“您好,我是聂教授在中心的助理Susanan,您是来找聂教授的?您是什么人,有什么事吗?”

“您好,我是傅甯,是聂峥教授在国内的朋友,特意来美国是找他有事。可以进去找他吗?”

Susana见她是从国内的来的,也就改为娴熟的中文:“傅小姐是聂教授国内的朋友?”

又用质疑的目光打量起她。

傅甯见她有些怀疑的样子,从手机里翻出自己兄妹三人和聂峥的合照,递给Susa

a:“准确说,聂教授是我父母的友人,我叫他叔叔,他看着我们兄妹几人长大。”

Susa

a看了,这才相信了,礼貌一笑:“原来如此,不好意思。因为平时想要找聂教授的女孩子并不少,我以为又是个找借口来套近乎的。

傅甯脸色一动:“原来聂教授在纽约也是这么受欢迎吗?”

Susa

a见眼前的女孩与聂峥关系亲近,也就直言:“聂教授这个年龄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成熟时候,保养得也相当年轻英俊,又多金,且是专业人士,自然很多异性喜欢。说实话,每个星期我为聂教授挡掉那些约会饭局电话都得花不少脑力。”

欧美那边与国内不一样,国内比较喜欢嫩的,而这边越是年纪大,被认为越有魅力。

何况又是个隐形富豪。

许是如此,聂峥在这边自然也极受异性追捧。

傅甯又趁机问:“那Susa

a,聂教授这么些年没有女朋友吧?”

“那倒没有,聂教授一心沉浸科研,似乎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

傅甯也就放心了,聂峥若的确没有女友,那么自己来找他,也就不会有任何负担了:“那Susa

a,麻烦你带我见一下聂教授可以吗?”

“不好意思傅小姐,您来得实在不巧,聂教授昨天刚好飞去外地开会了,人不在中心。”

傅甯一呆:“昨天飞了?”

她刚好昨天飞来,他却飞了?

这是巧合,还是……他提前知道了自己要来找他,故意躲着?

“他去哪里开会?什么时候回来?”不管怎么样,她大不了等着他回来。

离我远点谢谢4

Susa

a表情仍是抱歉:“不好意思傅小姐,教授每次出外开会的时间都不定,有时可能一个星期,有时可能半个月,最长的时候,一年多都没回来过中心,开完会,他可能会继续留在当地做研究。至于去哪里……这个更不好意思,教授的公务行程,我作为助理,不方便透露,您可以打电话问他。”

什么,有可能一年都不回来?

也就是说,她在这里可能根本等不到他回来了……

这次,白来纽约了?

傅甯望向建筑物:“他真的不在纽约?”

“傅小姐应该有教授在美国的号码吧,您可以自己打电话。”

她立刻拨了过去,却是关机状态。

罢了。如果他故意躲着自己,又怎会接自己的电话?

Susa

a惋惜道:“傅小姐,您来之前没有通知教授吗?说实话,您没提前预约的话,恐怕很难等到教授的。不过您来也来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您安排在纽约的住所,再帮您订回程的机票。您可以在纽约玩几天再回去。”

她半会儿才回过神:“不用了。”

说罢,推着行李箱就背离中心走去。

顺着M大街走了许久,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想着一来就能见到聂峥,根本没想到扑空,所以连酒店都没定。

走了许久许久,直到小腿肚子酸痛,才停下来,一抬头,才发现自己早就离开了M大街,甚至,好像已经不在富人群集、环境优雅干净的曼哈顿区了。

路边的楼房似乎矮破了不少,每个街口还聚集着三三两两的深色人种。

可能一个华裔年轻美人走在这里,比较少,有几个黑人看见她,还抬头,眼光毫无顾忌地望过来,接着,埋下头窃窃私语起来。

虽然来过美国,但她出入的场合都是高级场所,又有人里三层外三层地护着,从没来过这种地方,更不可能一个人这么走在大街上,也就压了压粉色棒球帽,遮住巴掌小脸,避开路边人的打量,拖着箱子,加快步伐,想找到车站拦车,先去找酒店。

走着走着,车站没见着,前面的路倒是越来越窄了。

就像是一条窄巷似的,连白人都看不到几个了。

蓦然,身后传来零星脚步声。

傅甯转过头,果不其然,看这两个穿着hiphop棒球衫的黑人朝自己走过来,用英文打招呼:

“Hey甜心,需要帮忙?”

傅甯尽量镇定地一边避开,一边往前走:“不用谢谢。”

两人却越贴越紧,一人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箱子上,有夺走的意思。

虽然她从小在元首府学了些自卫功夫,此刻也不打算跟这两个黑人硬拼。

毕竟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这里,又是持枪国家,危险因素太多。

她可不想无端端脑袋上被开个洞。

再说,她来纽约也不是为了打架。

她松开了箱子,任由两人夺走,只想着两人抢了钱也就算了,没料到一人拿走箱子后,却和同伴递了个眼神,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朝她继续逼近。

她冷静指着箱子:“箱子里面有钱,你们可以全部拿去。离我远点谢谢。”

该来的,还是来了1

两个黑人却没有停下脚步的脚步。

其中一个人抬起肤色黝黑的手掌,伸到她眼皮底下,似乎想要将她肩膀扭住,拖进旁边的巷子里。

傅甯脑中警铃大作。

就算一直被父兄保护得好好,从来没接触过这些,却也不是无知少女。

纽约上层光鲜亮丽,宛如贵族,底层社会,却乱得一笔,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当下便脸色一变,纤手一抬,叩在对方手掌上,借力往外一扯,又一个漂亮利落的扫堂腿将对方朝外踢开。

这次偷偷来纽约,本不想闹出事儿,可眼下这情形,两人抢了钱还有别的心思,就由不得她了。

伸手过来的黑人指骨一股刺痛,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踹出了几米之外,坐倒在地上,抱着手哀哀喊疼,起不来身。

剩下那个黑人呆住半晌,也看出了面前这个华裔年轻女子是有些功夫的,被震慑了几秒。

傅甯趁机便快步离开。

那黑人醒悟过来,追过去便准备掰过她肩膀。

她肩膀上被人搭住,转身瞬间,帽子被甩掉,一头乌黑长发倾泻而出。

对方看得呆掉半分,似被面前女子的美貌震惊到。

千钧一发间,傅甯一脚踢过去,趁黑人护住自己往后避闪,快速转身欲跑。

却听背后传来黑人的粗喘,然后是咔蹬一声的特殊响动。

这声音,若是一般女孩,可能不会放在心里,但对于傅甯来书,却是听过很多次的。

她预感不妙,心口一定,停住脚步。

果然,后脑勺被一柄金属物体顶住住,低狠的声音传来:“站住。”

黑人用枪制服住了她,先将她牛仔裤里的手机抽出来,还不罢休,将她手臂一拽,朝巷子里带去。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穿过空气射击而来,当地警察喊freeze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黑人一见惊动了警察,立刻松开傅甯,拖着她的箱子,带着同伴飞奔而去。

警察跑过来收起枪:“小姐,你还好吧?!”

傅甯双手撑在膝盖上,喘了几口气,定下神,抬起头,用英文回答:“没事。”

幸好警察及时赶来了。不然,真的没法确定有没有事…

没料到来纽约第一天就遭遇如此惊魂一瞬。

“小姐,你不是本地人吧?你的财物有丢失吗?”

“嗯,我是来纽约旅游的,我的财物……就是一个行李箱没了,里面有我的护照。”

“哦,那请你跟我们回一趟警局,做个详细笔录,再帮你联系你们国家的大使馆,帮你料理和安排之后的事。”

傅甯心再次咯噔一下,完了,如果去了警局,联系大使馆,肯定得惊动国内,到时父母、大哥就知道自己偷偷一个人来了纽约,又知道自己遇到了这么危险的事情,肯定骂死自己……还有,肯定要抓自己马上回国。

忽的,弯下腰,捂住肚子。

“小姐,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纠缠中撞到了哪里,很难受。”

警察立刻叫来警车里一个随行女警,让同事带着她去旁边一个公园洗手间里先看看。

该来的,还是来了2

进洗手间前,傅甯说想要自己进去先脱掉衣服看看。

女警也就暂时没进去了。

……

十分钟后,傅甯已从洗手间后墙翻了出来,偷偷溜走,走在了另一条大街的马路边。

幸好跑了,不然被家里人知道,自己就完蛋了。

可是现在……她行李和证件都没了,连手机都没了,怎么办呢?

连今晚住宿的地方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眼看这么一番折腾,天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看来,只能先回聂峥的研究中心找Susa

a,请她帮自己安排住所了。

可是……Susa

a看自己没了行李,这么狼狈回去,肯定会问的,知道自己被抢劫,说不定会跟聂峥说,聂峥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告诉自己父母和大哥……

到时候,还是一样会被拧回国。

犹犹豫豫之间,她在街上继续徘徊着,等到再一抬头,停下脚步,天色几乎全黑了。

她看见自己所在的这条街上有好几个家庭式小旅馆,深吸口气,先进去碰碰运气吧。

牛仔裤后面口袋里还有几张美金,是下飞机后,在机场的ATM上兑换的一点零钱。

幸好没被抢走。

可问过旅馆前台,那么点美金却远远不够一夜的住宿费。

再加上她的证件都没抢了,人家怕她是打黑工的,哪里敢接收。

最终,她只能退出来。

难道来纽约第一晚就得露宿街头么?

还是去警局,联系大使馆,回去算了?

不行,没有见到聂峥一面就无功而返,她死活不甘心。

长叹息一声后,身后却传来脚步声。

刚才那个拒绝自己的女旅馆店主追了过来:“小姐,你确定想住店吗?”

她一讶,忙点头:“当然。”

“那就请进去吧。随便住几天都行。”

“等等,可我刚才说了我才全身现在一共猜不到50刀,你不是说不够吗?”现在居然随便住几天都可以?她实在不得不怀疑其中是不是有诈。

“我想了想,你不是华人吗,我儿子最近喜欢中餐,你会做中餐吗?会的话,你每天就给我儿子做两个中式菜肴就行了,就当抵去住宿费。你看可以吗?”

做饭?傅甯没下过厨,不过眼下这种情况难道说不会吗,当然点头如捣蒜:“可以,没问题。”

做两个小菜,应该不难,到时上个网查查不就行了。

……

就这样,这天晚上,傅甯顺利住进了家庭小旅馆。

虽然比不上酒店环境那么好,但这种情况下有个栖身之所已经不错了。

只要能住到聂峥回纽约就行了。

正想着,旅馆的一个服务员敲门进来了,手里还端着托盘。

她看见上面放着牛角卷、意大利面、蔬菜沙拉、鸡块、牛奶等吃的,还都是热乎乎的,一愣。

这些不会是给她吃的吧?

她连住旅馆的费用都不够,怎么还够吃东西?

而且还这么丰盛?

“不好意思,我没叫过吃的。”她忙说。

服务员却耸肩:“这是房间附带的,一日三餐,都会送过来,免费的。”

“确定是免费的?”傅甯有些不敢相信。

该来的,还是来了3

“嗯。店主说了,只要你每天没事时去厨房那边做几道中式菜肴就行了。你需要什么食材,提前跟我说,我会去准备。”服务员说着,又将一袋衣服丢给她,“哦对了,你好像说你被打劫了,身上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了是吧,这里是店主没穿过的一些新衣服。这几天你就将就一下吧。”交代完,就离开了。

傅甯翻了下袋子,里面果然是一些崭新的,连吊牌都还没撕下的衣物,甚至连内衣裤都备好了,半晌又看一眼托盘上的食物,香气飘进鼻子里,肚子忍不住叫起来。

她再没多想什么,先去美美地吃了一顿,然后去浴室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睡衣。

可能是折腾了一天,又吃饱了,倒床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再等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一看,居然已经是十点多了。

她想起店主让自己做菜的事,立刻跳起来,去洗漱。

店主居然也没叫自己。

她换了大T恤衫和牛仔裤,下了楼,先去了厨房,找旅馆里胖胖的一个厨师借了iPad,搜了两个小菜的做法,然后拿了铲子和食材就开始做菜。

第一次做饭,居然还不差。

半会儿,她鼓捣出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宫保鸡丁。

这两个菜都不难,也都是老外最喜欢吃的,哄哄老外,应该没错。

果然,中午,她把两个菜端上桌,店主的胖儿子——一个满脸雀斑的美国小男孩尝了尝她做的菜,赞不绝口,直呼好吃。店主也显然对她挺满意,说了好几个谢谢。

傅甯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店主的儿子嘴巴不挑,比较好打发。

饭后,傅甯又步行去了聂峥的研究中心那边,找门卫打听了下,得知聂峥还是不在,失落而返。

看来,她只能继续在这里等着,然后每天过来中心这边问问了。

回到饭店,她揉了揉走得有些酸痛的小腿,坐在一楼沙发上休息。

所剩不多的钱,全部付了住店费,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只能走路来回。

店主走了过来:“你想要赚点钱吗,傅?”

傅甯一愣,忙说:“珍,有什么赚钱的法子吗?”

店主是个叫做珍的离异单亲母亲,通过昨晚和今天,两人也算是对彼此有些了解。

珍说道:“我这里最近要发传单,这两天生意忙,店里的职员们分不开身,你要是愿意,可以帮我在门口发一下传单,每个小时15美金。每天你就发两个小时就行了。”

傅甯激动了,这不正好瞌睡时遇到了枕头么?

每个小时15美金,相当于送钱给自己花啊!

就她所知道的,美国这边打工,最低时薪貌似才8美金左右。

每天发两个小时,赚点儿小钱,再加上这里提供吃住,她足够在这里呆一个星期了。

本想着实在不行,就打个电话给国内内的宋胭胭,让宋胭胭先给自己转点儿钱过来,应应急。

但既然自己能够自力更生,就不用麻烦胭胭了。

再说了,也不能跟宋胭胭说。

该来的,还是来了4

那丫头,沉不住气。

万一告诉胭胭自己在这里第一天就遇到了打劫,现在身无分文,那丫头一急之下,指不定会主动跑去元首府跟她哥坦白让哥捞自己回去呢!

想着,傅甯点头,笑眯眯:“珍,我做,我做。您可真是大好人啊~”

万恶的资本主义也有这等好人。还被她碰到了。她简直太幸运了。

珍只笑了笑:“你太夸张了,傅。不过,说实话,像你这样的大小姐怎么非要弄成这样?在家里多舒服。”

“我这样的大小姐?”傅甯一顿,珍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大小姐?

珍脸色一动,笑着道:“你昨天来店里穿着的一身衣服鞋子帽子,看着虽然低调不起眼,可都是名牌货啊,所以我猜你家境应该不错。”

傅甯也就没再说什么,只说:“……没有啦,我们国家很强大的,都有钱,穿个名牌,不算什么。不算什么。”

……

几天下来,傅甯的生活便成了两点一线。

每天在旅馆这里轻轻松松做两个中式小菜,然后发发传单,便坐车去研究中心那边打听聂峥回来了没。

不知不觉,一周之期,快要到了。

要是再不回国,大哥那边找不到自己,电话都联系不上,恐怕就会生疑了。

万一惊动了爸妈,就更麻烦了。

可,没有等到聂峥回来,就这么离开,死活还是不甘心。

抱着这种心态,她也就能多呆一天算一天,磨蹭了下去。

……

与从同时。

宋胭胭这几天,有些急了。

傅甯那丫头还是那天刚到纽约,下了飞机后,给她发了条微信,说是平安落地,接着,再联系不上了。

她也不知道傅甯抵大纽约后,找到聂峥没。

微信一直没回应。

这天,宋胭胭那又发了一整天微信,还是没回复,倒是佣人走过来,将座机递给她:

“胭胭小姐,元首府的长少泽熙少爷打电话来了,找您。”

完了,宋胭胭脸一白,猜到傅泽熙找自己的原因。

该来的,还是来了。

装死行不,不行?好吧……

她诺诺接过电话:“……泽熙哥哥。”

“胭胭,小甯这几天有跟你联系吗?”

“…啊……有什么事吗?”宋胭胭心虚。

“她前段日子说剧组最近戏份收尾很忙,不能回家吃饭。但我打她电话,每次都是关机,还是有些担心,就找人去剧组打听了下,才知道她早就请假了,这段日子都不在剧组。去华庭也看不到她的人,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啊……这个……我……她……你……”

傅泽熙见她吞吞吐吐,语气严肃了几分:“胭胭,我派人过来接你,麻烦你来一趟元首府。”

完了完了,这是抓自己过去审问啊?!

电话里她都心虚成这样,当着泽熙哥哥的面,肯定什么都崩了。

等下怎么说啊?

宋胭胭慌了,握着已经挂断的电话,瑟瑟发抖。

……

半个小时后,宋胭胭已经站在了元首府的客厅里。

“说吧,小甯是不是有什么事?她现在在哪里?到底在做什么?”傅泽熙坐在沙发上,冷冷问。

就他最坏,是个混世魔王1

宋胭胭吞吞唾,一咬牙,道:

“泽熙哥哥,对不起,小甯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去外地旅游了。她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没告诉你。”

这是她提前想好的托词。

万一被泽熙哥哥发觉傅甯不见了,先就这么说。

虽然知道,这借口很是苍白无力……

果然,傅泽熙脸色更加沉重:“旅游?她为什么心情不好,遇到什么事了?”

“她没对我说,可能是感情方面的事情吧……不过应该也不算大事。年轻女孩嘛,总是比较情绪化一点的…你放心泽熙哥哥,她不会有事的啦。”

看起来,傅泽熙倒是并不太怀疑宋胭胭的话,可能在他印象里,妹妹的这个闺中好友一向就是一敦厚老实的孩子,“那也不能这么久连个电话都打不通,你现在打电话给她,我要跟她说话。”

“啊……”宋胭胭也不敢说自己也联系不上她,支吾:“小甯想冷静一下,所以把电话关机了。我也联系不上她…”

“她简直太任性了,”傅泽熙拍案,表情越发难看,“她去哪里旅游你总该知道吧?”

“额………她去了……”

“去了婺城,是不是?”正这时,一个男声代替她说道,伴着脚步声从楼梯上下来了。

是傅琛。

宋胭胭一怔。

傅琛手插在长裤口袋里,一边走,一天挑了挑眉:“哥,我查了下,小甯出发前,宋胭胭在网上订过去婺城的飞机票,估计就是帮小甯买的。”

说着将手机递给了傅泽熙看。

傅泽熙看了眼,果然如此,望向宋胭胭。

宋胭胭看见傅琛的目光射过来,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忙说:“嗯嗯,是……小甯是去了婺城……其实离京城也不算远,而且也是旅游大城市,安全设施什么都挺好的,你放心吧,泽熙哥哥,等她散完了心肯定会回来。”

“是啊,哥,你就让那丫头去玩玩吧。女孩子,总是有些情绪化的,你这会儿要去派人去抓她回来,她肯定不开心,说不定趁你不注意又跑了。”傅琛拿过手机,熄屏,放进口袋,也挑起薄唇。

傅泽熙沉吟会儿,终于不再说什么,站起身,望向宋胭胭:“你通知她,我给她最多五天时间,五天内,让她快点回来。不然,就别怪我亲自去找人了。”

“嗯嗯,我知道。”

“来人,送宋小姐回去。”

宋胭胭总算松了口气:“不用了,泽熙哥哥,我还想去超市买点零食,自己走就好了。”

摆摆手,赶紧离开屋子。

刚在庭院里走着,便听后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宋胭胭。”

她身子一僵,转过身,干巴巴:“琛、琛哥哥,你喊我啊?……”

傅琛慢悠悠走到她面前,微微弯下身,让身高与她更接近一点,方便说话:

“不然呢?鬼在喊你?”

“……有什么事吗?”

“说吧,老三到底去了哪里?”

“啊……额……没去那里啊……”

“在我面前还在遮掩?刚才是谁帮你在大哥面前圆谎的?”傅琛不高兴了。

就他最坏,是个混世魔王2

宋胭胭嘟嘟嘴,也是,刚才要不是他及时出现,自己这会儿只怕还不能跨出门,只好奇先问:“我没有订过婺城机票啊,你刚才哪来的东西给泽熙哥看啊…”

“找朋友P个图,不难。”

宋胭胭倒吸口气:“这么快就P好了??”

傅琛不置可否:“刚大哥打电话给你,想问老三下落时,我听到了,就开始准备了。”

宋胭胭:……

本想问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傅琛挑挑眉,身躯已经倾近了几寸:

“还不说吗?我的耐心,比较有限。”

一下子,遮住了宋胭胭眼前的阳光,视线变得有些昏暗,阴沉,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又知道,这事儿在傅琛面前瞒不住了。

她下了狠心,将他一拉,拉到了庭院一角,低声说:“那我跟你说,你可不能跟泽熙哥哥说。”

然后,将傅甯偷偷去了纽约找聂峥的事说了。

傅琛听得半天说不出话,许久才眯了眯眸,又好气又好笑。

原来老三居然喜欢聂峥叔叔。

居然还一个人单枪匹马跑去美国找情郎了!!

难怪让宋胭胭帮忙遮掩着!

这丫头,从小就被父母惯坏了,向来胆子大,却也没想到这次这么冲动。

又皱皱眉:“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去了纽约后,你就再没联系上她了?”

“嗯,”说到这里,宋胭胭又担心起来,“她说过,去美国后换了当地号码,会发微信给我,可一直没给我发,我给她发微信,她也没回……不会出事吧?”

傅琛沉了眸:“老三有聂峥叔叔在纽约的研究中心地址,应该不会有什么。最不济,也能去报警,联系大使馆,总不可能有太大的事情,何况老三精得很,有自保能力。”

宋胭胭也是这么想的,听傅琛这么说了,也就暂时舒了口气:“那现在怎么办?就这么一直等小甯回来啊?泽熙哥哥说了,五天小甯要是还不回来就要去找她了,到时就彻底瞒不住了。”

“你先继续联系她的微信,看有没回复。我去联系一下聂峥叔,另外,我有几个朋友在美国,让他们帮忙打探一下,再看看。”

“好。”宋胭胭听傅琛这么安排,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虽然这个傅老二平日吊儿郎当的,不怎么靠谱,但是一遇到事儿,倒也还算正经了,又说:“那我先回去了。”

头一抬,还没来得及转身,却感觉一股力道和独属于面前男人的气息冲涌而来。

她往后一退,脚后跟撞到了身后的墙壁,受了惊的一抬头。

“老三的事儿先搁一边不说,你呢。”

“我……??我怎么?”

“帮老三偷偷去美国,瞒着我们,还帮老三撒谎,继续遮掩,不知错?”

“……”刚刚明明还帮自己蒙混过关,现在居然审问起自己来了,男人的脸可真是变得太快!

半会儿,宋胭胭才吭哧:“我下次再不会这样了。”

“那这次呢?”

“你……想怎么样?”宋胭胭有点儿紧张,不过能断定他应该不会告诉傅泽熙,不然刚才也不会帮自己。

就他最坏,是个混世魔王3

傅琛玩味道:“我会继续帮你隐瞒遮掩,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就当报答。”

“什么……?”宋胭胭吸口凉气,完了,这个傅家最难搞的二世祖提出的事肯定很麻烦,万一让自己杀人放火难道自己也答应啊?

如果是这样,刚才还不如不让他帮忙呢!

傅琛上身微微朝她逼近,沿路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天然奶香味儿,是属于女孩子的那种甜软气息,不禁呼吸沉了几分。又忽的凑到她耳边:“还没想到,等想到了再说。”

说罢,直起身,总算给了她呼吸的空间。

宋胭胭这才舒了口气,又鼓起勇气:“可必须是正经事,可不能违反乱纪哦。总不能你让我去给你打架我也去吧?”

“废话,我长得像违反乱纪的人吗?”傅琛气笑。

宋胭胭很认真地看着他,当然像,傅家兄妹三人,就他最坏,是个混世魔王。

“再说了,就你这身肉,行动不灵敏,也很难打得过别人吧。让你去帮我打架,不是丢我的脸?”

宋胭胭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奚落,早习惯了,只撇撇嘴:“嗯……那我走了。”

“等等。”傅琛再次喊住她。

“又怎么了?”宋胭胭一被他叫住就犯怵,因为不知道他要出什么幺蛾子。

却见傅琛拿出手机走过来:“扫一下我的微信。这几天关于老三的事儿,我们总得私下联系。”

宋胭胭真心不想和他交换微信,一想着这段日子为了傅甯恐怕得和他微信沟通,头都有点疼了,却只能拿出手机扫了他。

傅琛看着手机屏幕上她那只粉红小猪的微信图案,微微一扬漂亮精美的唇:“果然跟你的人一样。”

宋胭胭也懒得跟他计较,转身就走了。

另一边,纽约。

今天清晨,傅甯早早起来,跟平时一样,去了研究中心。

今天天气不大好,阴阴沉沉的,还有点儿落雨的意思。

因为有了钱,再不用双腿走路了,可以坐车了。

到了研究中心,与平日一样,门卫告诉她,聂峥还是没回来。

她难掩失落,与每次一样,黯然转身准备回旅馆,却听Susa

a拉开中心的大门,走出来叫住自己:“傅小姐。”

她转身走过去:“hi,Susa

a。”

Susa

a见她还没离开纽约,也听门卫说过,她每天都会来中心看聂峥教授回来没,叹了口气:“傅小姐,我已经跟你说过,聂教授真的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在这里继续等下去也没是白费时间。”

“没事,你不是说了吗,有可能一年,但也有可能一周就回来。我的时间,充裕得很。”

Susa

a见她固执,终于沉默了一下,道:“傅小姐,其实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了聂教授,说你从国内来找他,聂教授并没说过回来,什么也没说,只让我劝你回去。”

明显聂教授就是不愿意见这个女孩子,否则第一天得知她来了,就回来了。

事到如今,见傅甯迟迟不愿走,只能明白对她说了。

就他最坏,是个混世魔王4

傅甯愕然片刻,半晌,只觉脸颊上有冰冰凉凉的液体,一抬头,才发现下起了小雨,这才道:“哦,我知道了。”

Susa

a见她转身离开,忙追了几步:“傅小姐,不如你先回国吧。还有,下雨了,你先别走,我给你拿伞……”

“不用了。”

……

傅甯没有坐车,而是沿着街道,在小雨里走着。

原来聂峥早知道她来了纽约,也知道她在这里等他回来,却故意避而不见。

自己恐怕来纽约找他,还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对自己完全没意思,还要跟自己……

她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或者那晚他只是一时意乱情迷,事后后悔了,现在看见自己奔赴美国找他负责,更是不敢见自己?

再等回到旅馆,傅甯整个人浑身都淋湿了。

珍的大胖儿子坐在门口玩,看见她这幅落汤鸡的样子,回头大叫一声:“妈!!”

珍冲出来一看她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将她拉进来后,见她瑟瑟发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吸了口凉气:“天啊你发烧了,而且还很烫。”

扶着傅甯上楼回房,让她去浴室脱掉衣服,换上干爽衣服,躺上床后,又给她去冰箱拿了个冰袋,给她敷上额头,物理降温。

傅甯吃住在旅馆都已经占了珍的便宜,珍还让自己发传单,让自己赚钱,现在哪里还好意思让她这么照料自己,只苍白着脸,虚弱道:“珍,我没事,就发烧而已。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你们华人的体质太差了,淋个雨怎么也能发烧?你先休息吧,我去给你弄点暖汤。”

傅甯没料到珍对自己这么好,看着她风风火火离开,便也就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很久很久后,才听到动静,睁开眼,看见珍端着热气腾腾的浓汤进来。

她被珍扶起来,喝了点汤,又服下了珍刚让儿子去买的一颗退烧药,感觉身体似乎舒服了点儿,但因为药性的关系更想睡了。

珍也就将她小心地扶躺下去:“你先继续睡吧。等睡醒烧就退了。我反正也没事儿做,就在你旁边陪陪你。”说着,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又拿了本杂志。

“谢谢你,珍。”傅甯不知道怎么说什么才好,也没力气说了,闭上眼没一会儿就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很舒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中途醒了一会儿,睁开眼缝,依稀看到珍的椅子是空的,人不在了。

门虚掩着。

可能是下楼做事去了吧?

她没想太多,困意再次袭来,刚闭上眼睛,却听见门缝外飘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女的是珍。

而男性,则是低沉而磁性的嗓音,说的也是纯正利落的英文。

依稀中,只听隐隐的对话飘进来:

“……她好多了,睡得很熟,也吃过药了,应该没事,放心吧,先生。”

“嗯,你继续守着她。等她醒了,再告诉我。”

“明白,先生。”

傅甯彻底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他管1

雨早停了,暖洋洋的阳光射进窗内,她坐在床边,伸了个懒腰,感觉舒服了不少。

换上衣服,下了楼。

站在柜台后的珍看见她下楼,正在算账的计算机都丢在一边,跑过来:“天,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好了吗?”

摸了摸她的额头,才松了口气:“嗯,退烧了。……你肚子饿了吧,我让厨师给你准备了一些中餐,还是热的,想着你病了肯定想吃家乡的食物。你来吃吧。”

傅甯听了,眉心一跳。

自己从住进家庭旅馆开始,就感觉运气好得有点儿过分。

经过昨天发烧,珍对自己的照顾,还有今早连中式早餐都给自己备好了,让她更有些说不出的怀疑。另外还有昨晚她糊里糊涂中依稀听到的对话声。

她松开珍抓住自己的手,平静道:“等会儿,珍,我有话想问你。”

“嗯?”

“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吩咐你照顾我?我能住进你的旅馆,你对我这么好,也都是那人吩咐你这么做的,是不是?”

珍眉毛一跳,露出笑容:“你说什么啊,傅?”

“珍,昨晚我也听到了你和别人的对话,你坦白跟我说吧。”

珍脸色一凝,又笑道:“昨晚?你不是发烧吗,是在做梦或者幻觉吧。”

傅甯摇头:“不是。珍,我能确定那不是做梦或者幻觉。那是个男人。”

珍见她都已经察觉了,终于,叹了口气:“你稍等一下。”

说完,拿着电话,拨通后走到角落里说了几句,然后对傅甯说:“你先吃饭吧。那位先生等会儿派人过来。”

傅甯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坐在一楼沙发上。

不一会儿,果然,一辆黑色轿车来了。

一个并不陌生的男子走进来,看见她,恭敬鞠了一躬:“傅小姐。”

是乔屿煌的保镖。

果然。

昨晚那男人,真的是乔屿煌。

傅甯没想到他居然跟来了美国。

看这样子,他是跟着自己来的。

第一天她到纽约,他也跟在自己后面。

说不定,就是坐同一班飞机。

等等……

所以她第一天下飞机遇到打劫,警察就能及时出现,也不是她运气好,而是他尾随自己,才通知了警察?

她镇定下来,望向保镖:“他为什么不明着露面?这算什么?暗中跟踪我,监视我?”

保镖只低声:“屿少提出过陪您一起来纽约,不过您当时拒绝了,所以他只能暗中跟着了。”

傅甯顿了一顿,没错,那天她是拒绝了他陪自己来纽约,他也没再说什么了,却没想到他居然阳奉阴违,偷偷跟着自己……

他终归还是怕她一个人第一次出国会有危险。

因为怕她会怪她,所以他一直没出面……只暗中保护着她一路的周全……

想着,她想气也气不起来了,半晌,才开口:“他在哪里?”

“请跟我来,傅小姐。”保镖做了个请的手势。

……

曼哈顿区中心,某酒店。

傅甯被领进高层的总统套房内,看见熟悉的笔挺高大的身影站在落地窗边,俯瞰着楼下的整个曼哈顿街区。

他管2

在异国他乡这总情况看到他,她一下子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乔屿煌见她来了,走过来,脸色波澜不动,就好像昨天才见过她一样,抬起手放在她额头上,见她烧退了,神色才宽慰下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所以从我到纽约第一天开始,你就一直偷偷跟着我?”

他示意她坐在沙发上,嗯了一声。

“……我被抢劫时,警察及时来了,是你通知的?看见我没钱住酒店,也是你私下给钱给珍,让她收留我?”

从她下飞机,离开机场开始,他就一直跟在她后面。

她从研究中心扑了个空,出来后遇劫,他自然也一直在后面。

她还没发现两个黑人对自己投来异样的目光时,其实他在后面就已经察觉了。

本来想直接过去解围,却又怕她会不高兴他阳奉阴违,一路跟着她,便及时通知了附近街道的警察。

他不置可否,只走到床边柜边拉开梯子,拿出她的护照和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递还给她:

“本地警方抓到两个劫犯了。你的东西找回来了。随时可以回国了。”

又将她的行李箱推出来。

傅甯好半天说不出话,半会儿才开了机,看着手机没摔坏,一切如常,舒了口气,又看着他,开口:“乔屿煌,你做事还真是越来越大胆妄为,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了。”

他只平静道:“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第一次出国,还是来这么远的地方,姨妈交代过,让我照顾好你。但你不肯让我陪着,我也只能这样了。”

傅甯捏紧了护照手机,过去拉了箱子就转身。

他长腿一迈,过去挡住她:“去哪里。”

“回旅馆。”

他脸色瞬时沉下来:“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

“我迟些再走,你先回去,不许跟我哥哥和爸妈说我的事。”她仰起巴掌大的脸,脸蛋上一双美眸却灼灼发亮,威慑十足,仿若女王。

乔屿煌眸中平日的淡漠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凌冽的厉色,倏的将她手心里的行李箱拉杆握住,甩到一边。

行李箱滚轮滚过地面,撞到一旁的柜子上,发出咯噔一声清脆的声响。

“乔屿煌,你干什么?”傅甯怒了。

“跟我回国。”他一字一顿,绝无转圜余地。

他从没用这种命令的态度跟她说过话,也从未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她呆住片刻,一瞬间只觉得他好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事事顺着自己的小狼狗似的表弟了。

或者,他也从来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个事事顺从她的男人……

她回过神:“我再说一次,不用你管,你先回国。”

“他根本不想见你,不然你会在这里空等快一个星期吗?”声音渐冻。

傅甯明显脸色黯然了下来,却仍是道:“那是我的事。”

“你在这里就算待上一年,他也不会出现,有意思吗?”

她被戳到了痛处,恼羞成怒:“有没意思也不关你的事。我爸妈都管不了我。”

绕过他想去拿行李箱。

他浑身冷凉,发了狠,陡的将她肩一拨,压在墙上,头朝她的脸压覆下去。

他管3

她双唇被冰冷堵住,吓到了。

一时之间,竟是不敢动弹。

上一次她喝醉了,他送她回公寓,不小心跌倒,两人虽然也不小心有过这样的亲密接触,可那可以归咎为意外加醉酒……

可现在,这算什么?

他身躯继续往前面倾着,贴着。

姨夫姨妈宠着她,是管不了她……

可他管。

很久,她才会意过来,猛地将面前的男人推开,定了定神,一个耳光狠狠丢在他脸上:

“乔屿煌!你特么疯了吧!”

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

他半张脸瞬间肿胀起来,也似乎冷静了下来,一双本来赤红的眸子退了潮似的,平息,却还是幽冷而坚决地看着她:“无论如何,你必须跟我回国。”

一周了,她玩够了,也疯够了。

该回去了。

她咬牙,正要拒绝,手机响了起来。

是她刚拿回手的手机。

因为刚开机,所以信息不断流入,震动不断。

她瞪他一眼,暂时没说话,先去看手机,才发现都是宋胭胭发来的微信。

全是找自己的。

手机第一天就被抢走了,宋胭胭一周联系不上自己,估计早就急坏了。

微信里还说了,大哥已经知道了自己撒谎的事情,幸好二哥帮忙,两人帮她圆谎,说是只是为了散心,去了婺城旅游,并没说是来了美国,暂时将大哥那边挡住了,但是大哥让她最迟五天内就得回去。

她忙发了个视频电话给宋胭胭。

宋胭胭那边很快就接了,又惊又喜,也显然松了口气:“总算看到你了!吓死我了!!怎么回事啊,小甯!?怎么一个星期都联系不上你啊!”

傅甯只能对她说了自己来的第一天行李就被抢了的事。

“第一天就被抢劫了?你可真是个事儿精,哪里都能惹上事?!你人没事吧?你现在在哪里啊?身上有钱吗?”果然,一说,宋胭胭就脸色苍白。

“废话,人要有事儿还能跟你视频?手机和财物我刚拿回来。……乔屿煌也来了。现在和我都在纽约。我没事。”她看一眼不远处的乔屿煌。

宋胭胭一讶,啊,屿少也去了纽约?

肯定是担心小甯,才过去的。

这下她就放心多了,有屿少在,傅甯肯定没事儿,只舒了口气:

“那就好,你要说你老公跟你在一起,都不如屿少跟你在一起可靠安全呢。”

“什么鬼啊!别瞎说!”傅甯听她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有些尴尬,迅速瞥一眼不远处的乔屿煌。

乔屿煌倒显然不介意宋胭胭这么说,似乎还挺满意,刚刚明明才挨了一耳光,这会儿唇一翘,酝出一抹浅浅的淡泽。

宋胭胭却不知道乔屿煌这会儿就在傅甯身边,还在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以后就算嫁了人,指不定你老公都没有屿少这么令人有安全感,要不是他是你表弟,我还真的挺想看你们成一对呢,嘿嘿。哎,总之知道你跟屿少在一起,我就安心多了!”

傅甯被她说得越发尴尬,打断:“行了……对了,你说大哥要我马上回去?”

他管4

宋胭胭这才焦急起来:“对啊,小甯,你快点回国吧,你大哥当时说让你五天内就回去,还有两天了,你再不回家,他真的派人去婺城找你,就瞒不住了!到时,不但你完了,我和你二哥,都完了!快回来啊!”

傅甯自然知道大哥的脾气,也不想闹大了,闹到国外的爸妈那边去,只能点点头:“嗯……我马上回去。”

挂了视频,才望向乔屿煌:“机票什么时候能订?”

乔屿煌知道她终于愿意回国了,脸色宽舒:“票已经定好了,今晚的。”

她没再说什么。

……

晚上的飞机,离开酒店后,时间还很充裕,傅甯让乔屿煌的司机开车先送自己回家庭旅馆了一趟,去跟珍告个别。

珍看见傅甯和乔屿煌一起回来,迎上去,先对着乔屿煌打了招呼:“你好,先生。”

又和傅甯走到了一边。

“珍,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我今天要回国了。”傅甯将路上买的玩具递给她:“这是送给你儿子的。”

“其实你也知道了,我并不是无偿照顾你,是那位先生出钱让我收留你,照顾你的。”珍笑着耸肩。

“那也还是挺感谢你的照料。”

“对了,那位先生到底是你的什么人?”珍好奇地看一眼门口等待的乔屿煌。

第一次见到这个英俊笔挺、气质神秘伟骏的东方年轻男人,便明显知道他并不是普通人。

而被他私下吩咐照顾的傅甯,也不用说,肯定有一定身份。

所以她一直觉得傅甯是个大小姐。

傅甯蓦然一动,歪了歪头,反问:“你觉得他看着像我什么人?”

“肯定是你的爱慕者。”珍很笃定地说。

“……难道就不能是我家人吗?”

珍依旧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坚定地摇头:“家人看你的眼神,才不会这样。”

“……不是啦,他真的是我家人,是我表弟而已。”

“表弟?不可能。我结婚前,情场经验还是挺丰富,难道你自己看不出来吗?他看着你的目光,”珍压低嗓音,凑到傅甯耳朵边,“就好像随时能够将你吞进肚子里一样。”

美帝女性说话果然火辣大胆。傅甯脸一热:“别瞎说,他真的是我表弟,我发誓。”

珍皱皱眉,又含笑:“就算是表弟又如何?表弟爱慕表姐,也不算什么很稀奇的事啊……噢对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国家表姐弟好像不能结婚是吧?没事,你们可以来我们国家注册啊,我们这里好几个州和地区,表亲是可以结婚的。”

“行了行了,我要赶飞机了,珍,再见了。”再说下去傅甯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嗯,傅,欢迎你下次再来纽约。”

坐在奔赴机场的路上,傅甯玩着手机,没说话。

直到乔屿煌开口:“你跟女店主说了些什么。”

她这才心思一揪,放下手机:“没什么。”

他没再多问,只朝她望一眼,似乎看到她窝着玩手机,衣服弄乱了,抬手伸过来,想帮她牵扯一下。

我两个哥哥是摆设吗1

她想起之前在酒店他的行为,顿时坐直身体,朝旁边避开。

那件事他已经可以装作失忆,不放在心上了。

可不能再发生一次了。

他见她很不给面子的避开,眼眸沉了,缓缓放下手。

沉默许久,才望着窗外:“你还在想聂峥教授?”

她从手机屏幕上没抬头:“我愿意跟你回国就不错了,别多管我的事,跟你没关系。我再最后说一遍。”

男人脸色渐沉:“跟我没关系?”

“是,”她放下手机,豁出去了,“乔屿煌,回国后,你是你,我是我,求你再别过度关注我了,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我们都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了,你知不知道一直以来,你这样真的很烦?很让我困扰?有些事情,我明明可以自己处理解决,谁用你出手?还有,我妈让你照料我,也只是个客套话,我还用你照料?我两个哥哥是摆设吗?我家里是没保镖吗?”

乔屿煌脸上仿若下霜:“一直以来,你都觉得我很烦?”

“是!”傅甯横下一条心,这次要是再不将话说重点,只怕以后还得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快刀斩乱麻:“我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

空气沉静下来,乔屿煌再没说话。

从这一刻开始,两人几乎再没沟通过。

一直到了机场,换登机牌,进登机口,登机……

基本全过程零沟通。

就连换登机牌时,两人都要求座位离远点儿,没在一起坐。

飞机在国内京城安全落地后,傅甯取了行李箱,径直走出了机场。

乔屿煌也在后面五六米之遥跟着。

机场外,乔家的车子已经提前在门口等着。

“少爷。”司机走上前来,帮乔屿煌接过行李。

乔屿煌望向傅甯,对着司机吩咐:“去帮傅小姐。”

还不等司机过来,傅甯已提前开口:“不用了,你自己回去吧,我跟胭胭打了电话,她来接我。”

乔屿煌见她做的这么决,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脸又垮了几分。

正这时,一辆红色私家小车奔驰而来,宋胭胭从车窗里探出头:“小甯!”

傅甯二话不说,托着行李箱就跑过去,先将箱子放上后备箱,然后火速上了副驾驶。

……

宋胭胭将傅甯送回了元首府门口,停下车:“要我陪你进去吗?”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傅甯下了车。

宋胭胭提醒:“那你可别说崩了啊,记住你是从婺城回来的。记得吧护照收好了,别让你哥看见,还有,你箱子上机场的取行李的条子,我也给你撕了,你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别让你大哥发现了端倪。”

“知道啦。”

目送宋胭胭开车离去,傅甯托着行李箱,朝正门走去。

岗哨里的警卫见小姐回家,早已打开门,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将她迎接进去。

进了主屋,傅甯便看见了傅泽熙正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回来,傅琛则站在傅泽熙身后,冲自己不停使眼色。

我两个哥哥是摆设吗2

傅甯走过去:“大哥。”

“你还知道回来。”

傅甯咬咬唇:“对不起,大哥,我只是想单独出去散散心,又怕你不准,才会去婺城玩几天。这不,你一说,我就赶紧回来了。”

傅琛拍拍脑门,无奈地转过身。

傅泽熙已冷冷开口:“你觉得我真的相信,你是去了婺城?”

傅甯结巴起来:“我,我真的是去了婺城啊……”

傅泽熙冷笑:“行了。是非要我把你的出境记录摔在你面前你才承认?!宋胭胭帮你遮掩时,我没揭穿,是在你闺蜜面前顾及你的面子,你还真的把我当傻子?”

傅甯看一眼傅琛,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跟自己使眼色。

原来大哥已经知道了。

傅琛看见大哥生气了,笑着打圆场:“大哥,算了。老三这不回来了吗?”

“你还帮她说话?你跟宋胭胭合伙帮她遮掩的这笔账,我等会还要给你算的!滚远点。”

傅琛一听,只能对老三露出个自求多福的脸色,灰溜溜先走了。

傅甯见老二走了,深吸口气,也就不再多瞒了:“大哥,是,我没去婺城,我去的是纽约。”

气氛沉默了好几分钟,傅泽熙才开口:“是去找聂峥叔叔?”

“嗯。”既然都承认了,她也懒得拐弯了。

傅泽熙私下查到她去了纽约,便已猜到了她是去找聂峥叔,当时没想到她追聂峥都追到了国外,看来这个妹妹对聂峥一直都没死心过,倒是低估了她的执着,半会儿,才道:“结果呢,找到了吗。”

“没有。”傅甯攥了攥手心,“他去外地开会了。”

傅泽熙冷冷一笑:“你去找他,他刚好就去开会,明显就是在避开你,你还在那里空等了他一周。现在该死心了吧?”

她顿了顿,终于说:“放心吧,我不会再去找他了。”

这一次去美国,也算是给自己的心愿一个交代。

既然他避而不见,她又何必再热脸去贴冷屁股。

傅泽熙想过等她回来要好好教训,可真看着她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一脸疲倦的样子,又怪不出口了。

虽然这次妹妹胆大包天瞒着全家人独自去美国,是犯了错,但毕竟也是因为对那个男人恋恋不忘。

他站起身,走到傅甯面前,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声音也尽量柔和:“既然你知道你和他是不可能的,希望你从今后收起对他的心思。好男人那么多。追求你的也不少,从里面挑个年龄相当的,不好吗?要不哥哥帮你介绍……”

“大哥,我好困。能先睡会儿吗。”傅甯打断,打了个呵欠。

傅泽熙也就不再说什么,嗯了一声,只又想起什么,道:“阿屿没送你回元首府?”

既然已经调查到妹妹去了美国,自然也查到阿屿也跟着去了美国,并且在一路保护妹妹。

这也是为什么他放心让妹妹继续留在纽约的缘故。

毕竟有阿屿的照顾。

傅甯见大哥知道了乔屿煌和自己在一起,一顿,接着道:“嗯,下飞机后,我让他先回去,各回各家了。”

我两个哥哥是摆设吗3

“他暗中保护你,照顾你的安全这么些天,一回国,你就让人家走了?”

“……不然呢?”傅甯被问住了。

傅泽熙深深看着妹妹:“别人对你好,并不是天生应该的。”

傅甯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哥也看出了自己和阿屿之间……有什么特殊?

只吸了口气:“我知道,阿屿对我太好了,这样会影响他自己的私生活。我以后会与他保持一点距离,毕竟我们都长大了,太亲近了,不大好。”

傅泽熙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试探:“阿屿对你这么好,你就没想过什么吗?”

“想什么?”傅甯笑起来,“大哥,你瞎想什么呢,我跟他是表姐弟,从小在一起长大,关系就跟左手摸右手一样。”

“所以,你是对阿屿……真的只有表姐弟的感情?”

“不然呢?”傅甯笑意更明显,又打了个呵欠,“我真的困了,哥。”

说罢,转身上楼。

这场奔赴纽约的闹剧,折腾了一周,终于有始无终地结束。

傅甯在元首府的家中倒时差,足足睡了两天,才回了华庭公寓,跟剧组销假,重新开工。

为了补上漏掉的戏份,她干脆吃住在剧组,连着一个星期没回去。

直到她的戏份杀青,才终于舒了口气。

……

离开剧组当天,傅甯刚走出影视城,就接到了电话。

她接起来,传来宋胭胭的声音:“hi,左边,九点钟方向。”

傅甯顺着望过去,果然看见宋胭胭坐在小车的驾驶座里,探出头来正朝自己招手:“快上来。”

她走了过去,弯腰上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给你准备了杀青宴,走吧,去吃饭。”宋胭胭起步,上马路。

“还是我姐儿们最贴心。友谊万岁~~那些男人,都什么玩意儿,去死吧。”傅甯欢呼一声。

“可不是,那么多好吃的不香吗,干嘛非要谈恋爱非要跟那些大猪蹄子纠缠在一起?”宋胭胭也适时地回应着,生怕她还惦记着远在纽约的聂峥。

两人一边开车一边聊着,还外放着音乐。

宋胭胭见傅甯这几天心情似乎看着不错,顺口道:

“对了,你表弟和陆家小姐陆芊含发展得怎么样啊?”

“什么?”傅甯一下没听清楚,“你说乔屿煌和陆小姐?”

“是啊,你还不知道吗?你表弟前几天和陆家小姐相亲了,我还是听你二哥说的。据说两人见面后,关系一日千里,已经单独出来过好几次了,还被媒体拍到过了。……你肯定是在剧组封闭演戏,还不知道。”宋胭胭一边开车一边说。

傅甯呼吸凝住。

她还真的不知道。

回国后马上回剧组演戏,也没关注外面的事儿了。

至于乔屿煌那边,自从在机场分手后,她也没跟他碰过面。

不过……一周前的某天傍晚,他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她当时看见是他打来的,没接。

后来,就再也没接到他打来电话了。

所以他最终还是去跟陆芊含相亲了么……

这也算是满足了她和全家人的心愿了吧。

她心里蓦然一动:“……胭胭,阿屿是哪天跟陆芊含相亲的?”

我两个哥哥是摆设吗4

“嗯……好像是上周五的傍晚?”

上周五傍晚……那就是乔屿煌打电话给她,她却没接的那一天了。

所以,阿屿给她打电话,就是想告诉她,他决定去相亲了?

她望向窗外飞快朝视线后面倒退的景观,一言不发。

也罢。

这样,他也不会再对自己产生那种暧昧特殊的感情,能拥有正常的感情生活吧。

戏份杀青后,韩飞也没让傅甯休息,让她趁最近话题度高,接了两个广告和一个综艺节目。

傅甯倒也没想过休息,毕竟年轻,体力好,精神旺盛。

这天上午,广告拍摄的空隙期间,傅甯走下布景台,拿起矿泉水喝起来,喝到一半,只见隔壁两个年轻女工作人员的聊天声传来,语气很是激动和兴奋:

“所以屿少真的和陆家小姐陆芊含在一起了?”

“肯定啦,你看他们两个从餐厅走出来的样子……一看就是情侣呢。”

“这样看,两个人其实也挺配的,年龄相仿,男才女貌。”

“是啊,看着简直就是神仙眷侣啊。太羡慕了。“

“这你可羡慕不来,一般女人可配不上屿少。人家陆家可是世代从政的大户人家,陆家千金才勉强配得起屿少。”

“话说回来,我还以为屿少和程甯在一起呢。”

“何止你,都是这么想的吧。节目上,屿少对程甯简直是照顾到了骨子里,尤其递酸梅汤那段儿,就差亲自喂到程甯口里了,还有跳下水去救人的那段……没想到,原来只是我们多想了,两人根本没什么。”

“想想也是,程甯虽然长得美,但哪有陆小姐那么高贵的家庭,像乔屿煌那样的身份地位,要娶肯定是娶陆芊含那种出身的人啊。”

乔屿煌本就在京城颇具知名度,被誉为京城三公子之一。

再加上上次上了小姐姐的私人行程后,知名度又提升了不少,粉丝量更多,所以,他和陆芊含的相亲与恋情才会被娱记和外人关注吧。

傅甯眼皮一动,将矿泉水缓缓放在手边的台子上,却一个不小心,放空了,矿泉水啪一下,掉下来,砸在地上。

两个女工作人员听到动静,望过来,注意到傅甯,脸上略微闪过一丝惊讶与尴尬,对望一眼。

然后,立刻走开。

傅甯也没多想什么,捡起矿泉水瓶,去化妆台那边补了会儿妆。

接着,不自觉拿出手机。

今天的头条,果然是乔屿煌与陆芊含占据了版面。

照片上,外表看着宛如天作之合的两人相互挽着手臂,正从城内一家艺术展览馆里走出来,准备上车,看起来应该是刚刚看完展览,是昨天傍晚被拍到的。

昨晚……

看来阿屿和陆小姐相亲后,感情还真的是与日俱增,几乎日日粘在一起。

傅甯睫毛一动,继续刷着照片。

两人虽然是在私下约会的情况下被娱记干扰,却并没生气,反而落落大方任由拍摄,发布。

显然,已是不介意公开了。

这一幕,是她早就希望看到的吧。

或许,她应该开心,还应该去打个电话给阿屿,恭喜一声。

但是想了半天,她还是没打,只点开了乔屿煌的微信头像,发了条微信过去:

【恭喜。你已经是大人了,记住,好好对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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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指一松,微信发了个过去。

很久都没回复。

她看着安静的手机,微微有些失落。

以前她发微信给他,他无论多忙,都是第一时间回复的。

正准备起身去继续下半场拍摄,手机才震动了一下,微信回了。

【谢谢,我会尽我所能,如你所愿。】

冷冰冰的一行字,不带任何感情。

几天后,手头广告拍摄完,傅甯接到哥的电话,让自己回家吃饭。

确实也是好些日子没回去了。

傍晚,傅甯提早回了元首府。

傅老二有个朋友今天过生日,去给人庆祝去了,不在家,只有大哥一个人。

她换好鞋子,穿上拖鞋,懒懒走过去:“哥,今天又是我们两个吃饭啊?真想爸妈了,还不回来……你说,不会给我们在国外又弄出个弟弟妹妹什么的吧?”

傅泽熙勾唇一笑,笑意又凝了一下,道:“今晚不是我们两个吃饭。还有人。”

“谁?”

话音甫落,佣人的声音飘来:“屿少来了,陆小姐。”

她一诧,转头过去,看见乔屿煌挽着陆芊含的手臂,已经进了门,顿时一呆。

阿屿带着陆芊含今晚也来元首府吃饭?

傅泽熙几步走到妹妹跟前,低声:“我本来只是叫阿屿过来吃饭,没想到他说会带上陆芊含。刚刚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

傅甯顿了顿,笑起来,压低声音:“哥,你这话说的,就像是我不让陆芊含来似的……既然是阿屿新交的女朋友,当然可以来吃饭啊。而且我们还能过过目。”

说着走到玄关那边,对陆芊含伸出手:“你好,芊含,欢迎你来。”

傅甯虽然和陆芊含一样,也是政圈千金,属同一个圈子的,但和商圈的宋胭胭玩得更好一点,和陆芊含反而不熟,只在圈内父辈的宴会上见过两次,也没怎么说过话。

陆家家世清贵,时代从政,家规森严,所以陆芊含平日也被保护的很好,鲜少在媒体面前露脸,此刻看着也很是有家教,看见傅甯主动伸出手,与她握了握,婉婉一笑:“傅小姐你好,好久不见了,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陆芊含长得不算特别漂亮,小鼻子小嘴巴的,却也算秀气可人,看着很舒服。

这种款型,应该算是男人比较想抱回去当媳妇儿的类型吧。

傅甯也就商业互吹起来:“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可能是一家人了,叫我小甯就好了。你才是越来越好看了,肯定很多追求者,幸好我家阿屿抢了先。”

乔屿煌在一旁,面无表情,也看不出任何心情。

陆芊含谦逊地笑:“我哪有什么追求者。小甯你才是,不管是上镜,还是在现实中,都这么美,完全没区别,谁能追到你,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行了,你们两个商业互吹完了没?菜都被你们吹凉了。”傅泽熙走过来。

陆芊含这才客气打了声招呼:“泽熙少爷好。”

“你好,芊含。菜都备好了,就等着你们两了。来,请坐吧。”

陆芊含点点头,又顺口问:“咦,二少爷不在吗。不用等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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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就不用管了,外面有活动,今天怕是都回不来了。我们四个人吃就行了。”

陆芊含也就点点头。

“芊含真的是很懂礼仪,心也细,还不忘记问老二。阿屿,你要好好对人家。”傅泽熙望向乔屿煌一眼。

虽然他对小甯有些特殊感情。

但既然他如今选择了陆家小姐,便该放下对小甯的那些私情,对陆芊含一心一意。

傅甯也跟着大哥的意思说:“芊含,你最近没事,多来元首府这边吃饭做客。就算不吃饭,陪我玩玩也可以。”

乔屿煌见傅甯对陆芊含盛情款款,脸色一动。

陆芊含似有些受宠若惊:‘“啊?这样不会打扰到你们吗?”

“当然不会,我爸妈现在都不在家,二哥更不用说,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日就我和我大哥吃饭,很冷清的。还有,正好我最近新剧也杀青了,工作比较少,你能过来陪我们吃饭,我求之不得。”其中更重要的是,傅甯还想多了解和熟悉陆芊含的品性为人,到时也能跟妈妈那边交代,毕竟妈妈最关心阿屿的婚事。

陆芊含见她这么说,倒也没有拒绝,只点点头:“嗯,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会经常来。”

乔屿煌见两人达成了协议,面肌不易察觉一扯,牵住了陆芊含的手,朝餐桌边走去,代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才坐在了她身边。

傅家兄妹也陆续落座,开始用餐。

……

晚饭结束后,乔屿煌与陆芊含才告辞,离开了。

傅泽熙还有点儿事需要处理,目送两人刚走出主屋就提前上楼,进了书房。

傅甯经过客厅,却感觉视线内光线一闪,走过去,在沙发的凹陷处拿起一条铂金女式手链。

款式很年轻。

好像是陆芊含刚才戴着的。

估计是刚坐在沙发上时,不小心从手腕上滑下来了。

她拿着手链追出去,想赶着还给陆芊含,刚在庭院里跑了几步,正看见乔屿煌转身大步走过来。

两人正好撞了个正,隔着两米,刹住步伐,面面相觑。

气氛略微有点儿尴尬。

半晌,傅甯才想起什么,将手链递过去:“你是不是来帮陆小姐找手链的?喏,我刚看到。你拿过去给她。”

他的目光一直凝在她脸上,这才幽幽回转,落在了手链上,拿了过来。

指尖触碰的一刹,傅甯条件反射收回来,退后两步,然后镇定道:“快走吧。开车慢点儿。记得把芊含送进家门口再走。”

乔屿煌却继续看着他,站在原地没动:“我跟陆芊含在一起,你真的就没别的跟我说的了?”

傅甯睫毛一拍:“珍惜眼前人。”

他本来还有点儿希冀的眸色,陡然冷却,薄唇玩味中透出些讽刺:“好一个珍惜眼前人。好,我会记住。”

转身朝大门走去。

这天之后,陆芊含还真的听了傅家兄妹的话,时不时来元首府。

要么吃饭,要么就是陪傅甯聊聊天。

这天,傅甯没事儿做,回元首府家里待了一天,陆芊含又来了,陪了傅甯一整天,到了晚上才走。

傅甯刚送陆芊含出门,回了屋,就看见傅泽熙从楼上下来:“芊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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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刚上车了。”傅甯回答。

傅泽熙慢慢走过来:“你有没发现,芊含来得特别勤?”

“嗯?……好像吧。不过,是我邀请人家经常来玩的。……很正常吧?”

“你要是刚跟一个男人谈恋爱,对方家人只是口头上客气邀请一下,你真的就会经常上门?”傅泽熙反问。

傅甯顿了顿,摇摇头:“可能不会……一开始也不熟,多不好意思啊。”

“没错。我们和芊含也不算太熟,她也不是那种人来疯、自来熟的性格,和阿屿恋爱也不算太久,却几乎每天过来。你就不觉得奇怪?”

大哥这么一说,傅甯确实也有些怪怪的了,却还是道:“……或许她想快点融入我们家?毕竟人家和阿屿是奔着结婚去的,迟早跟我们是一家人,想彼此多了解一些?…”

“那就更说不通了,我们和阿屿再亲,毕竟只是阿屿的表哥表姐,不如乔家人和阿屿亲,芊含想快点融入阿屿的亲人去圈,也应该是经常去乔家那边,找阿屿的爷爷奶奶,为什么会找我们?”傅泽熙倒是看事儿犀利,一眼看出症结所在。

傅甯半会才说:“所以你觉得,芊含频繁上我们家有什么别的原因?”

傅泽熙不动声色:“不知道,但是就觉得有点怪。”

因为还有公务,和妹妹聊了两句便先离开了。

傅甯想来想去,承认大哥说得有些道理,却也想不出陆芊含为什么会频频来元首府。

或者只是大哥多心了?

第二天下午,傅甯去经纪公司跟韩飞碰了个面,了解了下之后的工作安排,便回了元首府吃晚饭。

刚进门,就看见一抹秀气的身影站在庭院的梧桐下,朝自己打了声招呼:“小甯,回来了。”

陆芊含来了。

可能是昨天听大哥说了那番话,傅甯今天看见她,有些奇异的感觉,却还是微微一笑:“你来了,芊含。”

大哥说得好像还真没错。

陆芊含或许来得——稍微勤了点儿?

“嗯,小甯,没打扰你吧?”陆芊含走过来。

傅甯只能笑着摇头:“怎么会。”

两人走进了屋子里,差不多也到了开饭的时间

傅泽熙今天要处理公事,没回来。倒是傅琛今儿难得在家,从楼上下来了,看见傅甯和陆芊含,打了声招呼:“回了。”

“你也是啊,今天居然看得见您傅家二爷的影子。还真是奇了。”傅甯回应。

陆芊含看到傅琛,也颔首:“二爷,好。”

“嗯,”傅琛冲着陆芊含笑了笑,又朝妹妹哼了一声:“你看看你,再看看别人,总算知道为什么人家有男朋友,你没有了吧?”

“滚啊,傅老二。那你呢?自己还不是单身狗一只,还有脸说我。”傅甯不想让陆芊含看笑话,也懒得多跟老二拌嘴了,拉着陆芊含坐下来。

三人吃了晚饭,佣人端了饭后水果到客厅茶几上放着。

傅琛不想吃,去后头院子里散步消食了。

傅甯拉着陆芊含坐下来吃了起来,又聊了会儿天,免不了问:“你和阿屿最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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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芊含跟平时一样婉婉笑着:“还可以。”

“阿屿从小就没了父亲,后来,妈妈也去世了,性子可能独立了点儿,也比较淡漠,感情上,也没人教导,比较直男,不会说那些甜言蜜语,但也不是不关心你,万一开罪了你,可别放在心上,”傅甯不禁为乔屿煌说起好话。

陆芊含摇头:“没事,我明白的的。”

傅甯见她这么大体温柔,总算放心了些。

说实话,陆芊含作为女朋友,真的是很完美的一人……

和阿屿感情比较和谐,也不拌嘴。

但不知道怎么,又觉得……不知哪里怪怪的?

可能是太完美,反而有些不太现实了。

作为情侣,太相敬如宾,连架都不吵,一点点小撒娇斗气都没有,会不会有点儿怪?

一边聊天,陆芊含一边把已剥好的橙肉递给傅甯。

傅甯刚准备接过来,不妨陆芊含手一滑,橙肉掉在了裙子上,下意识站起来:“不好意思,小甯,我去一下洗手间。”

陆芊含忙站起来:“不好意思,小甯,我去个洗手间。”

“嗯。”

傅甯一个人坐了会儿,还不见陆芊含出来,站起身,走到一楼洗手间,敲敲门。

里面却没声响。

再一推开门,里面空荡无人。

……陆芊含呢?

她一诧,走出去,拉了个经过的佣人:“看见陆小姐没?”

“好像刚出去了……刚看见她朝后院里走。”

啊?出去了?怎么不说一声?去后院干什么?

傅甯一疑,下意识出门,朝院子后面找去。

不一会儿,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像是拉扯声。

然后,一男一女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内。

她一惊,条件反射倒退两步,躲在了树后面。

是二哥傅琛和陆芊含。

陆芊含正拉着傅琛的胳膊,不让他走,脸上的神色,与傅甯平日看到的温和低顺完全不一样,十分的执著与倔强,语气还带着几分狠狠的抽泣,可看着傅琛的双眸又是明显充满了浓浓的情意:“二爷,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能说清楚吗?”

傅琛将她的手从手臂上抽走:“你还要我怎么说清楚?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我对你没意思,你现在是我表弟的女朋友,麻烦你不要动手动脚好不好,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跟你有什么奸情呢!我怎么对得起阿屿?”

“二爷,你别走,你明知道我喜欢你……我和屿少在一起,最近天天来元首府,无非就是为了看你。今天好不容易看到你,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走!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你是不是因为我是屿少的女友,不想对不起屿少,才拒绝我?如果是这样,我马上跟屿少分手。”陆芊含见他要走,重新死死拉住他。

“我真服了你了,你到底从哪儿听说我喜欢你的?绝对是个误会!”傅琛快翻脸了,“我有喜欢的人了,但特么绝对不是你好不好?!我再说一遍,你给我撒手,我一般情况不打女人的,但不排除二般情况。”

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霸道任性 1

陆芊含听他放了狠话,这才松开手,见他从那边小岔道离开,才呜咽出声,眸子内却闪过一丝异常坚定的光泽,显然,并不想就此放弃。

半会儿,才擦干眼泪,调整了情绪,朝主屋走去。

傅甯连忙屏息,不被陆芊含发现,直到看见她离远了,才现身,后脚也回了屋。

……

当晚,送走陆芊含后,傅甯站在廊檐下,半天说不出话。

真心没想到陆芊含居然喜欢的是二哥。

而且,她和阿屿相亲、在一起,频繁来元首府,也是为了看二哥。

正这时,声音飘来:“人都送走了,还杵在那儿干什么?”

傅甯转身,看见傅琛出来,正好有话问他,立刻沉了脸,走过去:“我有话问你。”

傅琛见妹妹脸色沉冷,一蹙眉:“怎么了?”

“你跟陆芊含怎么回事?”

傅琛见妹妹似乎知道了什么,一顿。

“我刚刚听到你们说话了。”

傅琛沉默了几秒,道:“那你应该也听见我说的了,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她不知道从哪里误会了,认为我喜欢她,早就开始接近我,我一直就没理她。只是没想到她变本加厉,居然为了亲近我,跟阿屿在一起,还借机来元首府。”

“你真的没招惹陆芊含?不是玩完就跑、始乱终弃,所以人家找上门?”二哥的性子和作风,傅甯很难完全相信。

傅琛没好气:“我他妈要是招惹过陆芊含,就再出不了门好不好?”

嗯,这对于傅老二老说,倒算是毒咒了。傅甯清楚二哥的性子,若是真的喜欢陆芊含,应该会去追求了,更不会看着她跟阿屿在一起,这么一说,倒是越发头疼了:“所以说,从头到尾都是陆芊含自作多情……?难怪她这段日子一直跑我们元首府,原来是为了见你。不行,我不能看着她这么利用阿屿,得提醒阿屿一声。”

傅琛也点点头:“你跟阿屿关系最好,阿屿从小听你的话,这事儿,恐怕得你去说了。我说也不合适,难道说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你女朋友其实喜欢的是我吗……那多打击阿屿啊对不对。”

“滚。”傅甯一脚空踢过去。

傅琛闪到一边儿,正准备进屋,傅甯又想到什么,喊住他:“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我听你刚才对陆芊含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傅甯还没忘记呢。

傅老二居然有喜欢的人了?不会吧。都没察觉啊。

傅琛华光溢彩的丹凤眸一闪,翘唇:“我那不是为了打发她吗?不这么说她能死心?”

“真的没有?”

“没有。”

看傅老二这吊儿郎当的样子估计也只是随口一说吧,傅甯也就不放在心上了:“行了,滚吧。”

既然确定了陆芊含是为了接近傅琛,才和阿屿相亲、在一起,傅甯这几天,一直就在想找个机会去提醒乔屿煌了。

可惜乔屿煌这段日子公事比较忙,没来元首府。

她打过几个电话,他也没接。

周末,傅甯在电视台录完综艺节目,刚走出大楼又试着给乔屿煌打了个电话。

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霸道任性 2

这一次那边居然接了起来:“喂,傅小姐?”

是乔屿煌的助理。她一诧:“屿少呢?”

“屿少和陆小姐今晚共进晚餐,刚进了餐厅,可能是不想被打扰,手机暂时放在我这里。傅小姐有什么事找屿少吗?”

傅甯一顿,问:“他现在在哪家餐厅?”

……

夜深了。

乔屿煌和陆芊含双双走出餐厅。

助理见他出来,迎过去,将手机递给他,又倾身而上,耳语了两句。

乔屿煌脸色一动。

陆芊含问:“怎么了?”

“没什么,”乔屿煌吩咐助理,“你先送陆小姐回家。”

又对陆芊含说:“我还有点事。”

陆芊含也习惯了他的言简意赅,点点头,先跟着助理上了乔家的车。

乔屿煌见她离开,一人径直朝餐厅附近的车库走去。

安静的车库里,铿锵脚步声打破宁静。

他一步步朝最尽头走去,看见一抹纤细的背影双手插在长外衣口袋里,正站在栏杆边看着夜景。

她身材真的很好。

就算只是一件款式简单的长外搭,简单地绑着马尾,从背面看去,也是清丽绝伦。

傅甯听见脚步声,转身,双手从口袋里滑出来:“想跟你见一面,还真的挺难,谈个恋爱连人影都不见了。”

乔屿煌淡淡:“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我谈恋爱不全情投入,难道要我朝三暮四吗。”

傅甯慢慢走过去:“你和陆芊含现在发展得怎么样,走到哪一步了?”

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直接说陆芊含喜欢的是傅琛,只是利用你吗?只能先试探一下。

毕竟男人都是要面子的。

乔屿煌鼻息清冷,又似乎有些讽刺:“你希望我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一步跨上来,俯下头颈,贴近她耳垂:“……牵手,接吻,还是……上床?”

她耳轮随着他气息的扑来滚起一阵热,往后退了半步,却退无可退,后背抵在栏杆上。

他的身躯依旧往前倾倒,单手捉住她身侧的栏杆,将她禁锢在内侧,贴着的耳继续沉沉:

“如果你和姨妈他们觉得慢了,我可以加快和陆芊含的速度。”

她深吸口气,将他推了一把,站直身体:“我今天来,是想劝你和芊含分手的。”

这倒是令他有些意外,刹那站住,却又淡冷一笑:“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巴不得我早点和她相亲,在一起,甚至快点结婚生子吗?”

事至此地,傅甯也就直说了:“陆芊含不是你的良配。”

男人笑得更加嘲讽:“那晚在元首府吃饭,你还说芊含很好。这些日子的相处,我觉得你说的也没错,陆芊含,确实是每个男人都满意的贤妻人选。”

“她喜欢的不是你,是二哥。她答应和你相亲,跟你在一起,甚至最近频繁来元首府,都是为了二哥。”傅甯直视他,“所以,你和她并不合适。”

乔屿煌睫毛一动,气氛沉寂了良久,脸色倒是并无太大变化,只淡淡:“所以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提醒我不要戴绿帽子吗。”

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霸道任性 3

“我是提醒你,陆芊含跟你在一起只是利用你,让你早点儿抽身。阿屿,跟她分手吧。”

他弯唇一笑:“你让我跟陆芊含相亲,我照做了,也按照你的意思,尽可能和她在一起,争取早点结婚。现在你一个心情转变,却又跟我说,让我跟她分手。”

说罢,语音一止,抬起手,捏住傅甯的下巴,与她目光平行而实,咄咄:

“傅甯,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霸道任性。”

傅甯感觉他指腹的凉意窜进自己的皮肤。

一字一句继续飘来:“不过,很抱歉,你说过,我们都长大了,以前的我,事事都听你的,没问题,可现在,我不想再听了。我的私人感情,我自己做主,不想再凭你大小姐的心情做事。”

手指滑下来。

她见他要离开,喊住:“乔屿煌,我不是随便说说,更不是凭心情,陆芊含真的喜欢的是二哥,她是为了二哥才接近你和你在一起,我不希望你受伤害,你快点儿和她分开吧!”

“怕我受伤害?”他侧颜一转,“是以表姐的身份吗?”

她没说话。

“我不会因为外人在我面前造谣两句,就和我的女朋友分手。”

“我没造芊含的谣。不信你自己去查,去问她!”

“那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和陆芊含在一起的人是我,我现在和她相处得舒服就行了。”

说完,乔屿煌转身便离开车库。

……

几天后,傅甯再次在新闻上看到了乔屿煌和陆芊含出去看艺术展览的消息。

不用说,乔屿煌根本没有质问陆芊含,更没去查。

她不知道乔屿煌到底是逆反心理作祟,故意不听自己的劝说,还是真的和陆芊含相处出感情,想和她继续发展。

可不管是什么原因,害的都是他自己。最后也是他自己受伤害。

她真的不想看到。

傍晚,傅琛的电话又打来了:“你没跟阿屿说,提醒他跟陆芊含分了?”应该是也看到了乔屿煌和陆芊含的新闻。

“说了,可阿屿不听,不信,似乎也无所谓。”

“这样不行,”傅琛蹙眉,压低嗓音:“陆芊含今天来骚扰我了,我和几个朋友在台球馆正打球,她一下子找了过来。幸好我跑得快。”

傅甯也紧皱眉头。

通完电话,她握紧了手机。

不行。照这样发展下去,媒体迟早会拍到陆芊含与傅老二在一起的画面。

到时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表兄弟两个和一个女人纠缠不清?

到时阿屿头上的草原估计会成呼伦贝尔!

还有,阿屿和陆芊含多在一起一天,感情就深一点,最后受的伤也就更多。

一定要让他和陆芊含分手。

阿屿跟自己对着干,不听自己的话,只能去跟陆芊含那边打招呼了。

想着,她拨了个电话给陆芊含,约在咖啡厅见面。

……

咖啡厅。

陆芊含来的时候,看见傅甯已经坐在了靠窗边的位置,走过去,仍是跟平时在她面前一样柔婉:“小甯,你找我有事?”

“坐下吧,先。”

陆芊含坐下来,看见自己面前已经点了两杯饮料,一个橙汁,一杯咖啡,不禁笑:“你点两杯,我哪喝得下去?”

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霸道任性 4

“两杯饮料喝不下去,那两个男人,你也吃不下吧?”傅甯开门见山。

陆芊含一怔,顿时明白了傅甯叫自己来的目的:“小甯……”

“既然你喜欢的是我二哥,就堂堂正正去追求,为什么要把无辜的人牵扯到里面?阿屿是我的表弟,无父无母,我妈从小就跟我说过,一定好好保护他,照顾他,千万不能让他受一点伤害。所以,我希望你能和他分手。”她干净利落,没有一句废话。

陆芊含渐渐坐直身体,目光渐渐迷离涣散,又慢慢恢复,还勾起一抹不似平时的自嘲,见傅甯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也懒得装了:

“堂堂正正去追求你二哥?说得容易,要不是和屿少在一起,我几乎连你二哥面都见不到,话都说不上两句。”

傅甯垮了脸:“所以你现在是承认喜欢我二哥,利用阿屿,接近我二哥,是吗。”

陆芊含也没否认了:“是的。我不会放弃你二哥。”

“你什么意思?”

“我不会跟屿少分手。”和乔屿煌在一起,才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傅琛。

傅甯拍案:“陆芊含,你别太过分了!你这叫自私,叫脚踏两只船,是仗着真爱的名义伤害别人!”

陆芊含再无往日的温柔谦逊,只一笑:“那也得屿少愿意跟我在一起。他现在就是想跟我在一起,愿意被我伤害,怎么办?我想你应该早对屿少提过这事儿了吧?肯定是他不愿意跟我分手,才来对我说吧?”

傅甯脸色冷下来。

陆芊含拿起手袋站起来,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傅甯没料到看着柔柔怯怯的陆芊含为了二哥,这么执着。

又从包里掏出正开启着录影功能的手机。

暂停。然后回放。

陆芊含和自己的对话清晰无误地重复响起。

虽然陆芊含不同意与乔屿煌分手,但这次也不算是无功而返。

让乔屿煌听听陆芊含的话,便知道她没撒谎,指不定会想通。

她买单离开。

走出咖啡厅,夜色已深。

她站在马路边,拨通了乔屿煌的手机,想将录影交给他听。

与预料中一样,手机半天没接听。

也不知道是他不想接自己的电话还是人不在手机边。

她只能打电话给了他的助理。

幸好助理的电话很快接通,她从助理口里得知乔屿煌现在公司是开会,因为几个高层刚从海外出差回来,今天这场会可能得开到凌晨。

她立刻打车取了乔屿煌的公司。

她从没来过乔屿煌的公司,这还是头一次。

他的公司安保系统还是很严密的。

上楼必须在一楼大堂进过安检。

客户和工作人员分别有不同的上楼电梯与渠道。

一进大堂,保安便拦住她:“小姐,您有什么事,找哪位?”

“我找你们乔总。”

保安一听找最大的,呼吸一凝,仔细打量她,又一个激灵:

“你是……那个演员程甯?”

“……嗯。”

“不好意思,你预约了吗?”

她一顿,摇头。

“对不起,如果没预约,我不能让你上楼。”

她现在是孕妇,可不禁吼的 1

傅甯想打电话给乔屿的助理,可这次助理却关机了,没接电话,估计是也去会议室了。

她没办法,也不能说自己是乔屿煌的表姐,只能在保安的注视下,朝大堂另一边的沙发走去,背后传来两个保安的低声议论:

“真的是那个女演员程甯吗?”

“是啊,就是她。长得那么漂亮,那种颜值也很难认错人啦。”

“她怎么会来找乔总?”

“她和乔总上‘小姐姐的私人行程’的时候,不就传出过绯闻?很多观众说他们两个很配,乔总对她很好……”

“这个程甯,不会就是看在乔总对她还可以,粘了过来吧?啧啧,女明星还真是脸皮厚呢。”

“可不是,而且乔总现在都和陆家小姐在一起了,新闻都报道了,谁都知道啊。明知道乔总名草有主,还主动过来勾勾搭搭……简直了。”

“女明星么,不都是这德行么。我们乔总这种优秀的人中龙凤,哪个女人见了不会急着抢?”

今天傅甯有事,也懒得起冲突,只当没听见,坐下来,打算等乔屿煌开完会。

谁知道这一等,快到凌晨,都不见乔屿煌下楼。

她知道他工作很拼,却没想到这么拼命,不知不觉,眼皮往下坠,睡着了。

打了个盹儿,被一阵冷意惊醒,她睁开眼睛,双臂将自己抱住,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大厦一楼的空调本就很冷,再加上已经是半夜了,温度更低。

这么一睡,差点睡着凉了。

她怕乔屿煌走了,也不敢睡了,强行撑着眼皮,继续等。

终于,快到凌晨,乔屿煌才下来了,刚出电梯,身边跟着的助理眼尖,一眼看见傅甯,一惊:“屿少,是傅小姐。”

乔屿煌脚步一顿,也看见了,傅甯环抱着双臂,缩在大堂的沙发上,看起来,似乎很冷,也疲惫到了极点。

助理看得屿少的眼色,会意,立刻一人走过去,低声:“傅小姐。您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屿少下楼了,在那边,让您过去。”

傅甯一个激灵望过去,看见一袭熟悉的身影站在VIP电梯出口那边,立刻起身走过去。

安静无人的电梯过道里,她站定在乔屿煌面前,话还没出口就又打了个喷嚏。

乔屿煌面无表情地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然后望向她:“这个时候你过来干什么。”

傅甯将手机摸出来,将陆芊含的录音外放给他听。

听完了,乔屿煌唇一动:“你半夜三更不回家睡觉,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给我听着?”

“是,你现在知道我没撒谎了?陆芊含真的只是为了亲近二哥,才和你在一起,阿屿,她真的是在利用你。”

“就算这样又怎么样。”他眼皮一掀,全不在意,更没有丝毫怒气,“倒是你,傅甯,喜欢比自己大二十几岁的老男人,还偷偷追到纽约,自己的感情理清楚了吗?就来管别人?以后,请不要再来劝我跟陆芊含分手。”

停了会儿,声音更冷:“我让助理送你回去。”

她现在是孕妇,可不禁吼的 2

“乔屿煌,如果你是因为跟我赌气,故意不听我的话,想跟我反着来,才和陆芊含在一起,大可不必,为了赌气而牺牲自己的幸福,明知道另一半另有目的还跟她在一起,值得吗?”傅甯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他不轻不重地甩开,对着不远处的助理厉声:“送她回去!”

这一甩,傅甯身体往后飞去,摔在地板上。

助理瞪大眼睛:“傅小姐——”

乔屿煌回头,眼睁睁看着傅甯摔跤,半天爬不起来,心头狠狠一动。

他明明就没用什么力气。

飞快过去,将她手臂一拉,才发觉到她身子软软的,眼眸静阖,竟是半晕厥过去。

助理也跑了过来,呆住,屿少下手有这么重?就这么摔了一跤,至于晕了吗?

却听雷霆冷声飘来:“快去把车子开过来!”

医院,凌晨。

苏醒过来的傅甯靠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景。

已经是万籁俱静的沉睡时刻,窗外一片寂静。就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乔屿煌将她送进医院后,等她醒过来,听医生说她只是着凉感冒了,没什么大碍,随时可以出院,只让助理留下来照顾,便离开了。

正这时,门被人打开,宋胭胭闯了进来:“你怎么样了,屿少打电话给我说你晕了,吓死我了。”

“阿屿让你来的?”傅甯定了定神。

“嗯,他说让我来陪你。”

傅甯一顿,没说什么。

正这时,男人的声音伴着脚步也进来了:“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大半夜的晕了?”

傅甯一看,傅琛也来了,吸口凉气:“你怎么也来了?也是阿屿打电话让你来的?”

宋胭胭抿了抿唇:“不是,你二哥是我通知的,他跟我一起来的。”“

“??你告诉他干什么啊?”晕了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儿。这傅老二到时回去一说,弄得大哥也担心。

宋胭胭什么时候跟傅老二这么熟了啊?

宋胭胭又抿了抿唇:“小甯,我一听你晕了,有点怕,想告诉你大哥,但知道你肯定不想闹大,就在微信上通知了你二哥。本来是说我一个人来看看的,结果你二哥非要跟我一起来。”

傅琛皱眉:“傅老三,我到底也是你二哥,你晕倒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能来了?”

来都来了,傅甯还能赶人走吗,身子往后面一靠,靠在床背上:“我没事儿,医生刚说了,就是着凉感冒了,这事儿你别跟大哥说了啊。”

傅琛和宋胭胭听了,这才稍微松口气,正这时,夜班医生推门进来,正是刚才为傅甯看急诊的。

“程甯,是吗?”医生翻看着记录。

“嗯,”傅甯坐起来,“医生,我可以出院了吧??”

“出院?这么急干什么。先在医院休息一晚比较保险。”

“…………我就得了个感冒而已,医生。”

宋胭胭知道傅甯在医院肯定憋不住,也给她把衣服递过去:“是啊,医生,你帮我们开点儿药就好了,她带回去吃。”

她现在是孕妇,可不禁吼的3

医生垮了脸,对着程甯:“现在不止是感冒了,刚验血报告出来了,你可能怀孕了。”

这话一出,三个人都愣住。

第一个变脸的是傅琛,一把就揪住了医生的衣领:“你说什么,她都还没男朋友怀什么孕?小心我告死你。”

宋胭胭却从震惊中回复,拦下了傅琛:“别这样。”

又担忧地望向床上也是一张懵逼脸的傅甯。

完了。

不用说,那就是那晚留下来的祸根。

那一晚,小甯玩出火了。

怎么肥事??这丫头,这么大的人,看着什么都懂,难道都不会做安全措施吗?

傅甯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医生,你没弄错吧?”

医生扯了扯衣领,不满地看一眼傅琛,对着傅甯点点头:“基本可以确定了。”

“多久了?”

“快两个月了。”

傅甯小脸继续一白。

宋胭胭的心脏也跟着往下一坠,完了,那就是那晚了。

都两个月了!这个丫头,没来姨妈难道都没注意吗?

“孕妇感冒,不算小事儿,还是得注意一下,所以今晚你最好留下来,明天再出去吧。好了,就这样。”医生撂下话离开。

病房内,三人沉默了很久,傅琛第一个开了声:“聂峥的,是不是?”

傅甯抱着膝盖,没吱声。

傅琛急了:“你还在装哑巴?难怪跑去美国找聂峥叔叔,原来你跟他都已经……傅老三,你怎么胆子就这么大呢?这事儿要是被爸妈和大哥知道,你完了,我跟你说,你铁定完了。“

宋胭胭挡在傅甯前面:“二爷,你别吓到小甯了,她现在是孕妇,可不禁吼的。”

傅琛冷笑:“她还怕吓到?她吓别人还差不多!我看她的胆子都快戳到天了!……还有你,宋胭胭,他们两个珠胎暗结的事,你也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刚才医生说傅甯怀孕了,宋胭胭虽然惊讶,表情却也不算意外,显然,早就知道她和聂峥已经那什么了的事情。

宋胭胭心虚:“我……”

傅甯被两人吵得烦躁了,一掀被:“行了,大晚上的吵吵什么呢?!烦不烦啊!”

下了床就去倒水喝。

“你现在就怕烦?我告诉你,等大哥和爸妈知道了,你麻烦更大!”傅琛越想越气。

“只要别让大哥知道,国外的爸妈又怎么会知道?”傅甯喝了口水,考虑了一下。

“卧槽,你怎么就跟没事儿发生一样?这么镇定?你现在是未婚怀孕了小姐!”傅琛被她快气笑了。

“不就怀了个孕吗,是杀人放火犯法了吗?大惊小怪的。未婚怀孕怎么了,就算没孩子爸爸,我还能养不起这孩子?”

“你的意思还真的想生下来?傅老三,你简直是……”傅琛感觉头疼得厉害。

“总之,这事儿先不要让大哥说。”傅甯一锤定音。

宋胭胭为难:“小甯,可这也瞒不了多久啊……”

“先瞒一段日子再说吧。”傅甯也不知道怎么办好,这会儿还有些混乱,只能不耐地摆摆手。

她现在是孕妇,可不禁吼的 4

傅琛还想说话,宋胭胭已经将他拉到一边,了解傅甯的心意,朝门口推:“不如我们今晚先回去,让小甯先休息一下吧。明早再来。”

傅甯喝完水也翻身回到床上:“嗯,我困了。”

“困?你这会儿还睡得着?”傅琛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宋胭胭使了把力气,将傅琛推到了外面,关上门。

傅琛望向宋胭胭,冷冷:“你这一身肉,力气都用在这里了是吧?”

居然管着他教训妹妹。

“哎呀。这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再说小甯的脾气你也知道,你觉得他会听你的吗?”

这倒是。傅琛看看时间,终归没再说什么,陡然牵起宋胭胭的小肉手就朝医院外走去。

宋胭胭一愣,一边走一边说:“你……干嘛牵着我?去哪啊?”

想把手抽出来,他的手却拽得紧紧,就跟钳子似的,根本挪动不出来。

“快点送你回家,然后我才能回家啊。折腾一晚上,你当我不困?”

“那也不用牵着我啊……我又不是不会走……”

“你这一身肉走得慢死了。不牵着,怎么走得快,等送你回去我再回去,估计都天亮了。”

嗯??这是个什么逻辑……??

宋胭胭懵逼脸,却也不再说什么,只好由着他牵着。

……

傅琛送宋胭胭到了送家门口,停下来。

宋胭胭卸下安全带,提醒:“对了,那小甯怀孕这件事儿,你就按照小甯的意思,暂时不要跟泽熙少爷说吧。你们大哥的脾气,大家都知道,要是一说,肯定要塌天,小甯会被骂死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也能和傅老二这么心平气和地商量事儿了。

以前简直不敢想象。

昔日,她每次去元首府,看见这个二世祖,都得当瘟神似的,躲远一点。

可就是自从傅甯偷跑去美国,傅琛加了她的微信后,她和傅琛的关系居然拉近了不少。

傅琛半晌不语,似乎在斟酌着什么,难得的一脸认真,最后才说:“我暂时可以不对大哥说,不过这事总要解决一下。”

“你想怎么解决?”

“这孩子又不是小甯一个人能够造出来,孩子父亲真的一点责都不用负吗?我会联系一下聂峥,让他回国,看看到底打算怎么办。”

“可聂峥对小甯一直避而不见啊,不然小甯去纽约,也不会待了一周还见不到他了。”

“既然对老三没兴趣,为什么又要跟老三弄出个孩子?如果是这样,就算他是我们三兄妹的长辈,我也得揍他一顿!不管怎样,这事他总得飞回来一趟,做个了断,起码知道他到底怎么想,不能让老三一个人承担。”傅琛做好了打算。

宋胭胭便也点点头:“这样也好。行,那这几天你去联系聂峥吧,我看着小甯就好。”

第二天一大早,傅甯起来后就和宋胭胭离开医院了。

宋胭胭怕她反对傅琛联系聂峥,也没跟她提前说,只开车把她送回了华庭公寓。

宋胭胭陪了她一天,让钟点工上门做好晚饭,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最近不要接大动作的工作,傍晚时分,才离开。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1

傅甯正好最近工作都完了,这几天也没事儿,接下来几天,都宅在华庭公寓里吃吃喝喝。

直到第四天,才终于宅不住了,跑了出去,打算逛逛商场。

另外也能散散心,让心情稍微放松一些。

商场里,她买了会儿东西,拎着大包小包,感觉心情才舒坦了不少。

这几天压在心上的石头,也似乎卸下来大半。

经过顶层的某个高端品牌晚宴服的店面,却听见熟悉的纤柔声音从半开放式玻璃橱窗内飘出来:

“屿少,我穿这个怎么样?”

她脚步一刹,朝玻璃橱窗里面望去。

陆芊含手里拿着一件连衣裙,站在落地镜前比划着,不时回头问乔屿煌的意见。

乔屿煌坐在店内的红色沙发上,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恶:“还可以。不过那件蓝色的也不错。”

陆芊含挺尊重乔屿煌的意见,立刻说:“嗯,那我再把那件蓝色的试试。”说着,在店员的陪伴下,拿着蓝色连衣裙去了试衣间。

傅甯屏息。

这几天,因为意外怀孕的事儿,她也暂时没顾得上去继续劝乔屿煌和陆芊含分手了。

没想到今天会在商场偶遇,而且看样子,两人的关系更亲密了。

她可从没见过身为直男的乔屿煌,亲自陪哪个女人来挑过衣服。

“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正这时,一个店员走过来,对着门口的傅甯客气道,显然将她当成了想进来购物的客人。

傅甯想走,却来不及了,乔屿煌已经循声看出来,正落在她身上。

她只得跟店员打了声招呼,不用招呼,示意店内有熟人,然后提着购物袋,慢慢走进去:“还真巧。”

乔屿煌骏冷的脸浮现出一抹讽意:“是巧合还是故意,谁知道。”

她一皱眉,他的意思是说她又故意来找他?

“乔屿煌,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真的只是碰巧遇到了。”

乔屿煌不以为然,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傅甯虽然不是特意来劝他,但既然遇到了,还是忍不住看一眼更衣室那边,又望向他:

“你陪陆芊含来买衣服?”

“过几天有个商宴,我会带她参加,今天过来挑身衣服。”

“……看来你和她的关系还真是越来越好了。我说的话,你真的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我也说了我的表态,但你也好像一句都听不进去。”

“乔屿煌,明知道她喜欢的是二哥,只是利用你,你还跟她在一起,你这样只是自己害自己,会后悔的。”

他见她愤然拎着购物袋要走,陡然喊住:“想让我和她分开?好啊,穿上这件衣服。”

傅甯一转身,刚好接住了他扔过来的一件红色长裙,估计是陆芊含刚试穿过的,一愣:“……什么意思?”

“她穿红色,一般般。就是想突然看看你穿着怎么样。”男人薄唇边浮起一抹大孩子般的恶趣味与戏弄意味。

也是她很少看见的。

傅甯眼一眯:“是不是我穿了,你就跟陆芊含分手?”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2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穿了再说。”

她放下购物袋,拿起红裙就朝更衣间走去。

在更衣间里,她脱下衣服,换上了红裙,又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刚一转身,却见乔屿煌正倚在更衣间门口,就这么端详着自己。

也不知道盯了她多久。

她刚才急着换衣服,也没注意,一时之间,呆住:“乔屿煌,你,你在偷看我换衣服?!”

他纠正:“明看。”

傅甯:……

没错,他好像还真的没偷偷摸摸。

是她自己没察觉罢了。

!!!!

也就是说自己从头到尾,被他看了个干净?

还没等她表示出愤怒,他已迈进了更衣间,直接一步跨到了她面前,俯下脸,目光在她身上游弋:

“果然比陆芊含穿得漂亮多了。”

嗓音时低沉,磁性,色气,却不色晴。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乔屿煌,心脏猛地跳急了两下,又嗅到从他发丝和西装上飘来的淡淡龙涎香,露在裙子外的皮肤无端端地也红起来。

他亲眼看着她天生粉白细腻的肤色逐渐染上酡红,眼眸也蓦的发了沉,倏忽之间,抬掌将她后脑勺一握,压过来,脸附下去。

她唇瓣被什么卷住,挣扎起来,却被他长臂揽住,又动弹不得,依稀中,竟有种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并不是和他朝夕相处的熟悉。

而是……

而是好像重温那晚的一夜春风。

感觉他继续要深入,她才定了定神,将他猛地推开,身子后退几步:“乔屿煌,你疯了,我再也不会操心你的事了,你是死是活,都不关我的事行了吧!”

说罢就冲出了更衣间,连地上的购物袋都没拿就冲出了店面。

乔屿煌后脚走出去,看着她夺门而逃,又瞥一眼地上的购物袋,对旁边一个目瞪口呆的店员吩咐下去:

“把这些拿去还给她。”

店员应下,捡起购物袋便追出去。

三分钟后,店员回来了,恭敬道:“乔先生,已经将东西还给那位小姐了了。”

乔屿煌沉吟了会儿,想着她刚才怒冲冲跑走的样子,到底还是顺口问:“她没什么吧。”

“没什么啊,那位小姐拿了就走了,不过……”

他眉峰一挑。

“我刚才将购物袋给她的时候,看见她在店外面的垃圾桶那边吐。看着好像不舒服似的。”

“吐?”

“嗯。”

他瞳仁迅速凝结。

“屿少,我换好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正这时,陆芊含走了出来,看见气氛不对劲儿,问道。

乔屿煌拉回思绪,坐直身体:“没什么。”

……

商场外,傅甯拎着购物袋走出来,呼吸了几口室外的新鲜空气,舒服多了。

明明这几天在家都还好,刚才一跑出商场,居然吐了。

昨天医生就说过,有的人孕吐是出现得比较早一点。

她低下头,看一眼肚子。

虽说让二哥和胭胭那边帮自己瞒着,可看这情况,也不会瞒太久吧。

哎,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要是被大哥和爸妈知道,真的要翻天了。

第二天,傅甯接到韩飞的电话。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3

之前她刚接的综艺节目,那边电视台说效果很不错,希望她能够下午过去,加录一期。

宋胭胭千叮咛万嘱咐,说她现在是早孕阶段,让她这段日子好好休息别接工作,但休息了几天,她真的快憋死了。

那节目是一档室内综艺,在摄影棚里录制,是老少咸宜的合家欢类型,不需要在户外东奔西跑,每期就是请几个明星过去坐在台下,偶尔上台玩玩小游戏,和素人观众互动一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

想着,傅甯便也答应下来,中午吃完钟点工阿姨做的饭菜,就开车去了电视台。

节目开录后,一切按照台本流程进行着。

录到一半,出现了个新环节,是沙滩排球,请几个明星和选中的观众上台。

因为是室内综艺,当然不是真的去沙滩,而是在台上临时拿了个排球网,以明星和素人为两队,开始角逐。

这倒是傅甯之前看的台本里没有的流程,不过节目中途有改变也很正常,她也只能站起来,和其他几个明星上了台。

看着对面雄赳赳气昂昂、拿着排球的素人对手,她心底倒是有点儿犯怵了。

若是平时倒是没什么,但现在她有了身孕……

万一球一下子砸过来……怎么办?

不过……应该也不会那么倒霉吧?这会儿难不成还能退下去吗?那也太不敬业了。

就在她犹犹豫豫的时候,忽的,台上的一排镁光灯‘砰’一下,灭了。

整个录制现场暗下来。

主持人和现场工作人员以及观众们马上发出一片嘈杂——

“怎么回事?”

“怎么断电了?”

主持人镇定下来忙让几个明星先回到座位上:“大家先下去坐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台里的电路有问题。”

傅甯松了口气,和几人一起下了台。

因为灯光修复还得会儿,里面太黑了,几个明星都打算去录影棚外透口气,休息下。

她也跟着从摄影棚侧门出去了,刚走出去几步,手臂被旁边拐角处的一只手拉住,拉到了旁边房间里。

随着门砰的合上,她站稳了,才看清拉她进来的人,是乔屿煌:“你怎么在这里?……你干什么?”

他本就人气轻薄的五官,此刻更是仿佛笼罩着凉雾:“你今天在这里录节目?”

“……废话。”

“你的病好了?”

“……就是一点感冒而已。“她心虚。

冷笑从他嘴边蔓延:“是吗,只是感冒?”

那晚,他送她去医院后,得知她只是普通感冒,又见宋胭胭来了,离开得早了点。

昨天得知她呕吐,派助理到医院查了下,才知道居然错过了她这么重要的事情。

她居然有了身孕。

“嗯。感冒而已。”她还是不松口。

他见她坚持,直接道:“不是怀孕?”

她吸口凉气,半会儿才嗫嚅道:“你别告诉我大哥还有我妈啊,他们都还不知道,现在就只有二哥和胭胭知道。”

他见她承认了,默然不语,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着半天,正要说话,她已经朝门口望一眼:“我要进场录影了,工作人员见不到我会来找我的。”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4

他眼皮淡冷一掀:“你现在怀着孕,还要去录影?而且还是录这种运动量大的节目?我会让助理送你回去。这段日子,你所有工作,我都会派人跟你的经纪人打招呼,帮你推了。”

她忽然明白刚才录影中灯无缘无语熄了是谁做的手脚了:“乔屿煌,你把灯给弄熄了?”

他懒得回答,只望向门口,示意她现在就走。

她很气愤:“乔屿煌,我怀孕了工作关你什么事啊,又不是你怀孕,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啊!”

他冷冷:“总之,你现阶段要是继续接工作,我就直接让你们经纪公司雪藏你。你自己选。”

“你——那我今天录影怎么办,到一半,就这么甩手走了?我会上电视台黑名单的!”她还没死心。

“我会让人给你解决。不用你操心。”

他不等她反抗,便握住她的手腕,拉开门,出去,朝电梯走去。

她生怕被电视台的人看见,也不敢挣扎,更不好大叫,只能任由他牵着进了电梯。

下楼,走出电视台,他将她塞进后车里,给她系上安全带,让助理开车送她回华庭。

……

当天回去后,果然,傅甯接到了韩飞的电话,她手头的工作基本都暂时被停住了。

她试探问起来,韩飞只说是经纪公司上面的意思,还怀疑地反问她是不是得罪了公司什么高层。

明明这会儿正火,本该多接些工作,怎么弄得暂停了所有事。

她牙齿气得酸酸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支吾几句,挂了电话。

罢了罢了,暂停工作,也只能在家做条咸鱼,先宅着了。

晚上,门铃响了。

傅甯追了一天的剧,趿着拖鞋去开门,只当是钟点工阿姨来给自己做完饭了。

刚一开门,看见的却是个陌生的三十多岁妇人的面孔。

妇人看着干净干练,也很精神,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男人,保镖似的。

妇人礼貌道:“程甯小姐,您好,我姓陶,你可以叫我陶姐。被屿少雇佣过来照顾您近期饮食起居的,这两位也是屿少安排给您出行的保镖与司机。”

傅甯:……

继而气笑:“我不用你们照顾,谢谢他的好意,回去吧。”

正准备关上门,门板却被陶姐用手及时抵住,一用力,打开。

陶姐示意两个保镖在外面候着,已经迈了进来,左右一扫:“您的房间太乱了,到处都是杂物,对于孕妇来说,这是很危险的。”

说着,已经走到厨房去找清洁工具,准备开始打扫了。

傅甯:“……”

醒悟过来追进去:“他不会让你在这儿住下照顾我吧?我这里你也看到了,就是个小公寓,才两间房,就这么大,可没你住的地方啊——”

“嗯,放心,程甯小姐,我不会住在您这里影响您的私人空间。”

傅甯松了口气,刚想着还好,只听陶姐继续:“屿少已经在您隔壁买了套房子,安排我暂时住在您隔壁,方便24小时过来照顾您。”

“……”

那个男人,只能是我1

陶姐带着保镖搬到隔壁住下后,傅甯感觉自己就跟被监视了似的,下个楼,都不大自由了。

每次想出去逛逛街,陶姐就会突然闪现在眼前,要带着保镖陪她一起出门,最后弄得她没兴致了。

打电话给乔屿煌,让他不要派人盯着自己,他那边也没接,估计是已经铁了心。

不过话说回来,陶姐的厨艺确实比钟点工阿姨好多了,好吃得不行。

这几天,她感觉自己都长胖了好几斤。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就暂时就当个只会吃喝拉撒的米虫吧。

几天后的下午,傅甯正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一边看小说一边啃薯片,接到了傅琛的电话:

“你在华庭那边吗?现在来一下V酒庄。”

她坐起来:“去那干什么?”

V酒庄是爸爸父家程氏财团修建的私人酒庄,向来只供程氏内部子弟使用。

平日家里人宴请私客,或者想散散心,便会去哪里。

因为她和两个哥哥是元首子女,从小到大,不方便经常出席人群太密集的公众场合,偶尔也会过去和朋友聚聚,喝喝酒之类的。

“来了就行了,有重要事。对了,你现在能开车吧?要不要我派人来接你?”

“……我现在只是怀了个孕,又不是绝症。行,我等会儿来。”

傅琛听她无所谓的样子,气笑:“我说傅老三,你怎么就能这么厚脸皮呢?未婚怀孕了还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就跟感了个冒似的。我真是佩服你。”

“傅老二,你这是又想吵架吗,到底还要我来吗?”傅甯翻脸了。

“……行了,那你快来。”傅琛没再说什么了。

傅甯放下电话,换好衣服,拿了车钥匙拉开门,陶姐正好也从隔壁出来了:“您是要出去吗?”

傅甯真怀疑她房间里安装了监控设置,每次能盯得自己这么紧:“嗯,我家里人找我,要开车出去一趟。”

“去哪?”

傅甯说了地址。

“那还挺远的,您一个人开车过去怕是不大好,我和保镖送您过去吧。”说话间,陶姐打了个手势,走廊那边的保镖步行而来。

傅甯皱皱眉,却也只能默认。

V酒庄门口,傅甯下了车,让陶姐和保镖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了。

酒庄管事早在门口等着,见她来了,迎过来,低声:“三小姐。二爷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请进去。”

在管事的引领下,傅甯进了酒庄里面。

还没进去,隔着玻璃门就看见傅琛翘着腿,双臂展开,伏在两侧沙发扶手,正坐在沙发上。

旁边坐着宋胭胭,正在和傅琛低声说着什么。

宋胭胭也来了?这丫头,最近和老二走得还挺近啊。傅甯蹙蹙眉,人未至,声已到:

“傅老二,你突然要我来这里干什么?”

宋胭胭见她来了,站起身跑过去:“小甯,你来了。”又用手指戳戳左侧,压低声音:“你看谁来了。”

傅甯往左侧一看,顿时就一个灵激。

一抹熟悉的挺拔昂长身影站在左侧的落地窗边。

那个男人,只能是我2

是聂峥——

刚急着进来,还没注意。

傅甯呆住。

“你二哥想法子联系上他,让他回来的。”宋胭胭悄悄说。

傅甯明白了,二哥肯定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才让聂峥回国的。

这是想逼聂峥承担责任还是怎么?

这个傅老二,为什么永远不跟自己商量一下?!

她并不需要聂峥负责好不好!

聂峥见傅甯来了,便也就缓步走过来:“小甯,好久不见了。”

又望一眼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的傅琛:“你二哥打电话给我,说了你现在的事情。”

说到这里,目光落在她肚子上:“你,真的怀孕了?”

傅甯被他目光一望,咬咬唇,瞪一眼傅琛,又望向聂峥:“是。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对不起,我不知道二哥会联系你,打扰你,不然我一定会阻止。这件事,不关你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回纽约去吧……”

傅琛一听这话脾气就爆了,打断:“不关他的事?你一个人能造得出你肚子里的玩意儿?”

宋胭胭忙过去压制住傅琛的脾气:“不是说了好好商量的吗?你现在发火有什么用?”

傅琛破天荒的竟将宋胭胭的话听进去了,怒容暂敛,望向聂峥:

“聂叔叔,您是我父母的朋友,我尊敬您,称呼您一声叔叔,可现在发生这种事,您说怎么办吧。小甯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您有什么打算?”

傅甯恼火:“傅琛,我再说一次,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承担一切责任和后果,不用任何人帮我处理!这孩子,是我自己的,跟谁都没关系,跟聂峥也没关系,你让他回美国去!”

说完,就示意聂峥暂时先离开,这里的场面她来收拾。

聂峥却并没离开的意思,只静静道:“小甯说得没错,这孩子,的确跟我没关系。”

傅琛一听,脸色变了,刚才只是不悦,现在差一点就炸了:“你什么意思?你这算是吃完不认账吗?”

傅甯表情也是一动,攥紧的手缓缓松开,望向聂峥。

他……他不承认这孩子是他的?

不会。她熟悉聂峥的性格,不会是那种敢做不敢认的渣。

而且,她已经没想过让他负责了,他根本不用害怕自己赖上他。

宋胭胭也有点儿懵了,又有些气,本来这事儿不该自己插嘴,却也忍不住了:“聂叔叔,您可不能这么赖账啊!”

聂峥目光依旧淡然:“我和她从没有发生任何你们想象中的事情,又哪来的孩子。”

傅甯一怔,攥紧手心。

他什么意思,真的不承认?

她不让他承担责任是一回事,可他不愿意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了。

若不是他,那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哪里来的?天上掉下来的?

宋胭胭气得小嫩腮帮子鼓起来:“小甯除了你,根本就没有和别的男人那什么过,她连个亲密的男性友人都没有!那晚是我派人把你亲自从机场的路上拦截到,送到酒店和小甯……就是那一晚你们有了孩子,你可别想否认!我就是证人!”

那个男人,只能是我3

傅琛早知道妹妹和聂峥有亲密关系,宋胭胭肯定早知道,却没想到还是帮凶,暗沉沉地瞥一眼宋胭胭,不过这会儿却也没空审她,只望向聂峥:“你还有什么话说?”

聂峥平静望向傅甯:“那天,我去机场的路上,的确被人跟踪,然后下车去查看,但是跟踪我的人,并不是宋家的男佣。而是另一个人。那个人跟我说,你会绑我去酒店,跟我交换了轿车,让我开着他的车,从另一条路去了机场,然后,他上了我的车。”

傅甯有些凌乱,好半天才整理清楚:“等等,你的意思是,有人代替你,上了你的车子,然后……然后宋胭胭家的男佣可能把那个男人当成你,绑到了酒店,跟我……”

宋胭胭倒吸口凉气,捂住嘴巴:“我只告诉了我家佣人聂教授的车牌号,我家男佣并不知道聂教授的长相,绑错人也很正常,再加上那会儿又是晚上,黑灯瞎火的……天啊,”说着望向傅甯:“所以说,那晚你是和另一个男人那什么了?是谁?”

傅琛脸色都快变成紫茄子。

若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是聂峥的,倒是还好说。

现在居然不知道是什么人的?!?!

简直乱了套?!?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冒充聂峥,占了妹妹的便宜,还让妹妹怀孕了?!

他知道傅甯是什么身份吗?!

一拳头便砸在身边的墙壁上,望向聂峥:“那人是谁?”

傅甯也回过神,尽量镇定下来,望向聂峥。

那个人,聂峥应该是认识的。

否则,聂峥绝不会放心让他与自己交换车子,让那个男人去酒店。

而且,那个男人,应该是很值得聂峥放心的人。

毕竟,聂峥就算不喜欢自己,却也不会让别人伤害到自己。

聂峥睫毛一眨,良久陷入沉默。

显然,不知道该不该说。

傅琛是个急性子,见他不做声,已经几步上前揪住他衣领:“怎么,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吗?快说,那个男人是谁!?”

不管是谁,他都得把那个男人千刀万剐!

岂有此理!!

简直是岂有此理!

竟敢侵犯到元首千金头上来了!

正这时,门口传来稳健的脚步声,伴着冷幽幽的声音飘进来:

“是我。”

一袭长影落入四人眼帘内。

步伐迈入后,戛然停住。

傅琛手一松。

宋胭胭呆住。

傅甯也一个颤抖,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进来的人,是乔屿煌。

他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是我”?

那晚的人,是乔屿煌?

傅琛最先反应过来,几步走到了乔屿煌跟前:“阿屿,你在说什么?”

乔屿煌面无波澜,眸光一扫,落在傅甯身上,重复:“我说,那晚和聂教授换了车子的人,是我,去了酒店的人,也是我。”

顿了顿,道:“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宋胭胭一个忍不住:“卧槽,这什么走向!”

傅琛调息了半天才镇定下来:“为什么会是你?你——老三是你表姐!你搞什么阿屿?”

那个男人,只能是我 4

乔屿煌冷静道:“聂教授回纽约的那晚,我得知傅甯准备想把他绑去酒店,提前拦下了聂教授,上了他的车。然后,才被宋家的男佣拦下来。我故意装成聂教授,全程没出声,任由他迷晕,让他把我带去了酒店。所以,那晚,是我。”

傅甯好半天才镇定下来,迷药并不重,乔屿煌清醒了以后,却还是跟她……

显然,是故意的。

她几步走到乔屿煌面前,扬起手臂便一个耳光丢到他脸上:“乔屿煌,你卑鄙!”

这一耳光格外脆亮,让在场其他三人都触目惊心,一下子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乔屿煌并不介意这一耳光,只微微舔了舔唇边渗出的淡淡血痕,看着面前的傅甯:“你现在怀孕了,不要用力,小心会动胎气。”

傅甯:……

这是重点吗?

气得又扬起手,准备再掌掴过去。

这一次,他及时在半空中握住她的手腕,当然并不是怕被打,而是怕她情绪激动用力过猛伤了身子:

“等胎儿稳定了,想怎么打都行。”

胎儿稳定……他现在居然想的是胎儿稳定??!!?

她都快被他气死了!

从没想到,那晚与自己一夕良宵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表弟,自己肚子里怀着的,也是表弟的娃!

难怪……

难怪那天在商场更衣间里,她感觉被他抱住的时候,有种熟悉的感觉……

原来不是自己多心。

她被他在半空中禁锢住手腕,冷冷:“乔屿煌,我是你表姐,你懂不懂伦理道德,你是禽兽吗?”

他眼皮狠狠一动,似乎极力压抑了什么下去,只抬眸看一眼周遭几个人,示意给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空间。

聂峥最先离开了屋子。

傅琛不想走,正想说话,宋胭胭踮脚将他嘴巴捂住,连推带搡地,先哄了出去。

房间内,霎时清净下来。

乔屿煌握着她腕的手指一紧,施力将她带到了自己眼皮下面,低沉了嗓音:

“你喜欢父母的朋友,就不违反伦理了?”

“……”

“你可以挑战伦理,喜欢一个大自己二十来岁的老男人,为什么我就不能喜欢一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姐?”

她听得心惊,又像是被什么狠狠锤击了一下。

然后,就好像有一双大手,狠狠撕开了他和她之间那一层薄纱,让两人之间的暧昧无所遁形。

她一直想要避开、不想面对的他对自己的私情,一霎,破云而出。

他……这是终于袒露对自己的心迹了吗?

“那晚,我承认我冲动了点,我代替聂峥过去酒店,本来只想让你别再对他多想了,只是没想到你……”他低沉了声音,没想到她早做好献身的准备,一身薄纱睡裙,美得惊人,他根本无法控制,便也只能顺水推舟。

傅甯冷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咎由自取,搞错了对象,你才很委屈跟我做了?我还得跟你道歉?!”

“我没这么说,不过,”他黯凉了声线,“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

将她肩轻轻一拨,凑到自己唇际:“我绝不会看到你和另一个男人发生关系。那个男人,只能是我。”

傅甯,你敢1

她咬紧了牙关:“乔屿煌……”

他已打断她:“这件事,我迟早就打算跟你摊牌的。只是没想到你怀上孩子了。既然如此,早点跟你说也可以。你和孩子,我会负责。陆芊含那边,我会以最快的速度与她解决任何关系。”

刚才是陶姐打电话通知他,她来了V酒庄的。

他正好也得知聂峥回国了,便猜到了是傅琛想要解决她怀孕这件事。所以赶了过来。

干脆摊牌了。

傅甯快气笑了:“谁让你负责了?你别说得我好像个求人可怜的弃妇似的好不好!……就算这次弄出乌龙,阴差阳错,这孩子的事跟你也没关系,我会自己处理!你该做什么做什么,我不用你为我做任何事情!”

他反问:“自己处理?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这会儿正气头上,脱口而出:“当然是打掉,留着过年啊!?”

他急剧冷了脸色,握住她手腕的劲道不由增加,声音凉得人心惊:“傅甯,你敢。“

之前她以为怀的是聂峥的孩子,这么多天了,都没堕胎的意思。

现在一清楚是他的孩子,居然第一时间就想要打掉?

“我有什么不敢?孩子在我身上,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且这孩子,根本就是你使诡计弄出来的!根本就不该存在这世界上!”

傅甯说着就跑出酒庄。

乔屿煌想也不想,追出去,刚一出门,却被傅琛黑着脸上前拦住:“我们需要谈一谈。”

宋胭胭道:“我去陪陪小甯。”说着朝门口追去了。

乔屿煌脚步刹住,看一眼傅琛,终究只先掏出手机,拨给了陶姐:“她出来了,好好看着她。有任何事,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放下电话,才和傅琛一前一后进了屋。

两个男人坐在了沙发上,沉默了半晌,傅琛才冷冷看向乔屿煌:“什么时候的事?”

乔屿煌知道他问的是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傅甯,直言:“我父亲去世的那年。”

傅琛气笑:“还是初恋啊。乔屿煌,那么小就开始暗恋自己的表姐,你还挺早熟啊。”

乔屿煌倒也没什么尴尬,脸色云淡风轻。

“早就看出你对傅老三居心不良了,没想到居然趁火打劫,还弄出个孩子,乔屿煌,你是我们兄妹几人年龄最小的,可先斩后奏、霸王硬上弓的能耐还真是最大啊。”

乔屿煌指尖伏在扶手上,轻叩,语气淡漠:“二表哥,你的用词太难听了。”

“难听?要不是知道你对老三是真心的,我的拳头早就饥渴难捱了。”傅琛磨磨牙齿,“说吧,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这事儿,没法瞒老大太久,我爸妈也迟早会知道。”

乔屿煌一副毋庸置疑:“既然她怀了孩子,这个责任,我自然会承担。”

傅琛一语戳破他现在最头疼的事:“可问题是,老三根本不给你承担责任的机会。”

乔屿煌脸色一僵,沉了。

“说实话,阿屿,你要是早些对老三表白,袒露心迹,说不定你们两早就成了一对,也不会弄得现在这么不尴不尬,这么僵持。你既然这么喜欢老三,为什么不早些跟她说?”

傅甯,你敢2

这个表弟,虽然从小到大言语不多,一直像个跟班似的跟在傅甯身后,但就凭他是乔家的子孙,就凭他年纪轻轻一个人顶下乔家的家业、创立自己的事业,绝对也不是个拖沓的性格。

傅琛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乔屿煌不早点对妹妹表明心意。

简直是失算。

乔屿煌沉默了半天,终于道:“因为我父亲的那个病。”

傅琛脸色一动,坐直身体:“你说,你是怕你会有姨夫的早衰症,才一直不敢向老三表明心迹?”

他沉吟片刻道:“维也纳综合症是基因病,会有遗传。我不想让她承受我妈妈生前一样的痛苦,年纪轻轻就送别伴侣,孤独一生。”

“姨夫不是十几岁开始发病的吗,你都多大了,一直好好的……应该不会跟姨夫一样吧?”

“我爸爸的主治医生黄医生说过,这个病发病年龄不确定。所以,我可能只是还没到发病年龄。不管怎么样,我身上有危险因素。”

傅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都是男人,又是一起长大的表兄弟,还算能了解他的心情。

要不是这次傅甯意外怀孕,恐怕他还会继续死死克制住内心情感,不敢表白吧。

半个小时后,华庭公寓。

宋胭胭陪着傅甯一块儿进了屋,让陶姐先回隔壁,关上门。

坐下来,宋胭胭才吁了口气:“简直就跟做梦似的……我真的没想到那夜会是屿少。小甯,说起来,也怪我,是我家佣人没办好事儿,绑错了人才弄乌龙了……”

傅甯抬起手,示意她不要再自责了。

都已经发生了,怪谁都没用了。

她今天真的很累了。

“你先回去吧胭胭,你今天也折腾了一天。”

宋胭胭见她赶自己走,更加不放心,瞥了一眼她的肚子:“这孩子,你打算怎么样安排?”

傅甯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我不知道。你现在别问我。让我先冷静一下再说。反正就算去做堕胎手术,也不差这么一两天吧。”

“你还真的打算去堕胎啊?”宋胭胭的表情异常紧张,“我不是劝你留住孩子,但是……说真的,人家都说流产很伤身体的,而且头胎孕妇更伤身,一个不小心,就容易造成习惯性流产甚至终生不孕,以后想要都难要了,你确定啊?”

傅甯被她这么一说,自然也是有些心里犯怵。

刚才嘴巴对乔屿煌嚷着说要堕胎,其实说真的,还真当堕胎是去买菜吃饭,说做就做啊?

一想着要上手术台,那些冰冷可怕的医疗器械在自己身体里捣鼓,她这会儿都已经冒冷汗了。

半天,才说:“我知道。过段日子再说吧。”

宋胭胭又陪了会儿,才先离开了。



晚上,陶姐给傅甯一个人做了可口的饭菜。

看着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傅甯也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菜,饭后就闹着说困了,想早点睡觉。

陶姐也就等她洗完澡后,帮她关上灯,先回隔壁房间了。

傅甯躺了会儿睡不着,干脆起来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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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挑的电视剧还挺好看。

她不知不觉追到入了迷。

夜深了,门铃响了起来。

她只当是陶姐发觉了自己在看电视,过来提醒自己早睡,打了个呵欠披着毯子走过去,拉开门。

却顿时定住。

门口是乔屿煌。

“你来干什么?”她恢复容色。

“陶姐说你晚上没怎么吃,”乔屿煌望着她,眸色一片黑黢黢的宁静,“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就是不想吃,没其他事请离开,我要休息了。”说罢,手一推。

门关上的一瞬,他抬手抵住,推开,跨进去。

看电视的缘故,她没开灯,客厅里一片昏暗。

他用身躯将她逼退到了玄关更暗的角落处,手臂抵在她身侧的柜子上,垂下头,呼吸逼近她:

“我只是想陪陪你和孩子。”

她扬起脸,昏暗中一字一句:“你该陪的是你的女朋友陆芊含。”

他似是被她的回答激怒了,将面前人横抱起来,朝客厅里走去,将她放在沙发上,扯松了衣领,身躯匍匐而上。

傅甯从没见识过他这样狂暴放纵的举动,被他的气息包裹住,心率加快。

那晚的细节,潮水一般,鱼贯涌入。

没错。是他。那一夜,的确是他。

与此时此刻,如出一辙。

她早就应该猜到,那个人不是聂峥了啊……

醒悟过来,她一个精神,双腿用力蹬起来,手也胡乱反抗着。

他怕伤着她,也不敢用力制服住她,直到脸上被她在反抗中狠狠甩了一巴掌,嗅到了血腥味儿,才松开她手腕,在沙发边的地毯上,站直了,一摸脸颊,指腹上都是血,被她的指甲划伤了。

傅甯从沙发上爬起来,倒退几步,喘吁吁:“乔屿煌,你给我清醒点,你是我表弟,你现在,马上,立刻给我滚!”

他还想干什么??

她已经不停说服自己,那晚自己也有责任,不能全怪他,已经算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和他发生超出表姐弟的关系,她已经很尴尬很不想看见他了!他还想自己怎么样?

见他就这么幽幽盯着自己不动,她干脆从茶几上抄起一把水果刀:“你还不走,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他这才脸色一动,沉了眸,转身离开。

两人一番动静,显然惊动了隔壁的陶姐和保镖,都在门口守着。

“照顾好她!”撂下话,乔屿煌拂袖离开。

傅甯这才放下水果刀,又几步走到窗边,一直看着乔屿煌上车离开,才舒了口气。

却又脸色暗然下来,知道他还会再来找自己。

这件事,总要解决的。

她拿出手机,拨通。

第二天早上,傅甯在保镖的跟随下,下楼到了公寓附近的一家小型餐厅。

进了私人包厢,聂峥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小甯。”聂峥见她来了,打了声招呼。

傅甯如今看到聂峥,多少有些尴尬,好半天,才回应了声:“聂峥叔叔。”

“你昨晚打电话,跟我约见面,有什么事。”聂峥倒也没多提她那晚准备绑了自己去酒店的事,免得她尴尬,只当这事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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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我想请您帮个忙。”傅甯收回心思,认真地道明来意。

聂峥挑眉:“说。”

傅甯也就直言:“请你帮我让阿屿对我死心。我不想让他再缠着我,一个劲儿要为我和孩子负责。”

乔屿煌深知她喜欢聂峥。

只有她和聂峥做足戏,乔屿煌才能死心。

唯一让乔屿煌愿意放弃自己的,也只有聂峥了。

聂峥神色一点点加深,沉郁,最后,才说:“你真的不喜欢他,连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他?”

“他是和我从小到大几乎一起长大的人,在我心目中,他和我大哥、二哥没什么区别,你让我怎么喜欢?难道你让我为了这个意外来的孩子结婚,组建家庭?”傅甯看着聂峥,“阿屿突然成了我孩子的生父,已经很让我难堪了。我只想和他恢复以前的关系。”

“你是真心不喜欢他,才拒绝跟他在一起,还是因为怕别人说闲话,才拒绝他?”

“这有什么区别吗?反正就是我不想和他在一起!”

“当然有区别,如果你只是因为怕被你大哥、父母或者外人指点,才不想跟他在一起,那就并不是出自你的真心。我觉得,你需要遵循你内心的意思。”

傅甯失笑:“我内心的意思就是不想和阿屿在一起!”又咬咬牙,望向聂峥:“这次的事情,说起来,你也有责任,要不是你和他换了车,我也不会和他……总之,你得帮我。”

聂峥沉默半会儿,终于道:“希望你不会后悔。”

两天后。

傍晚,乔屿煌刚结束手头工作,陆芊含的电话打来了。

“屿少,今晚要一起吃饭吗?”这段日子,乔屿煌都不主动来找自己了,陆芊含有点紧张,总觉得他对自己明显没之前那么亲近了。

“今晚有事,以后吧。”他今晚想再去一趟华庭公寓。

两三天了,傅甯应该不生气了。

又补了一句:“以后没什么事,不要跟我打电话了。我有事会联系你。”

说完,挂了电话。

然后,走到办公室的衣架边,拎起外套穿上,走出办公室。

走到专用电梯边,手机震动了一下。

不是短信,而是新闻推送。

他随意瞥了一眼,却马上步伐一定,拿起来,点开,仔细看起来。

是傅甯的新闻。

被娱记拍到和一名保养良好看不出年龄的成熟男士挽着手臂,十分亲近地进入酒店。

看起来,关系很不浅。

因为傅甯最近是个话题人物,又刚和流量小生传过绯闻,所以这新闻很快被推上头条,引发了众议。

有人挖出照片上的男主角正是国际知名心理学专家聂峥,久居国外做研究,日前才回国。

评论已翻了天。

【哇,这个程甯还挺厉害啊,先是和我们的言旻哥传出绯闻,后来又说屿少对她青眼有加,现在又是国际闻名的聂教授……我真怀疑她是不是去拜过狐仙,魅力这么大,而且还横跨不同的圈子!】

【聂教授比她应该大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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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儿近了1

【现在流行大叔啊,何况聂峥这种优质大叔级的男人,哪个女孩子不喜欢?人家身材保养得比二十岁的小男生还年轻,长得也英俊,又是国际知名的专业人士】

【没错,而且我刚看到有人扒到了聂峥家世也很厉害,继承了很丰厚的遗产,在世界各地可都是有产业的哦。】

【哇,这样别说是程甯,连我都心动了喂~】

他脸色被阴霾覆盖,半晌,拨通了傅甯的电话,几声长响后,那边接起来了:“喂。”

“你和聂峥,怎么回事。”

“就跟你看到的一样。”

“你什么意思。”

“乔屿煌,谢谢你。某种程度上,要不是你,聂峥不会主动回国,我这次也没法跟他见面。”

“傅甯,你什么意思。”语气更加添了几分冰冻的意味。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我喜欢的人,从头到尾都是聂峥,不是你,这次他回国,我不会再让他走了,我要和他在一起,而你也看到了,他也开始愿意接受我了……为什么你非要我明明白白地说那么清楚?”

她一字一字说完,屏住呼吸,等着他那边的回复。

不出她所料,那边岑寂了几秒,电话挂断。

那边,傅甯握着手机,心上一颗大石落下来。

人都有自尊。都这么做给他看了,看来他不会再找自己了吧。

可不知道怎么,又像是有些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

在和乔屿煌通电话之前,她刚和爸妈通过视频电话。

和聂峥扮情侣的后果之一,便是傅南霆和舒歌夫妻从国外打来电话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在父母面前,她当然说她只是陪聂峥叔叔回酒店,被无聊的娱记看见,乱写一通。

幸好父母也没多问什么,估计也觉得她不可能和聂峥有什么。

放下手机,傅甯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总觉得精力无穷、熬夜拍戏完第二天还能去逛街一天的自己,最近很容易累。

才打两个电话而已,就有些倦了,肚子也有饿了。

明明刚才才吃过一袋牛肉干,一袋薯片,一小盒朱古力蛋糕呢。

她走到冰箱边,拉开,想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吃的,发现里面的格子里多了一排排白色食盒,全都密封得好好,上面还贴着纸条,手写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奶油舒芙蕾”

“千层蛋糕”

“黑森林(低咖可可制的,孕妇可少量进食)”

“卡曼橘盒子”

全都是她喜欢吃的甜点……

她呆了一下,转头去摁了一下铃。

这是陶姐搬来隔壁后,放在自己这里的一个远程遥控铃,让她有什么事可以按响铃,她便能及时过来。

十秒后,陶姐进来:“程甯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这些都是乔屿煌送来的?”傅甯指着冰箱里的甜点。

“是的,”陶姐点头:“昨天就送来了。我说您最近胃口好,喜欢吃零食,尤其是甜食,屿少便亲自准备了这些,封好,让我放进冰箱,你想吃的时候就能随时吃到。你现在是想吃吗?”

好事儿近了2

她怔了怔,随即摇头:“我现在不吃。你回去吧。”

“嗯,”陶姐又走到冰箱边,似乎想将那些甜点拿出来。

“我说了现在不吃了,你拿出来干什么?”

“是这样的,屿少交代过,这些甜点每次只能放一天,一天过后您还没吃,就要统统扔掉,重新准备新鲜的。他说了,您从不吃过夜的食物。”

陶姐关上门离去,她关上冰箱,回到沙发上坐下来。

这世界上,除了父母,恐怕也只有他如此清楚自己的喜好了。

就算是两个哥哥,说不定都没有这么细心。

蓦然记起,小时候换牙那阵子,她被妈妈禁止吃甜点,吓唬她这个时候太贪甜点吃,牙齿会不长,或者长出来也歪歪斜斜不好看,以后变成个丑八怪,没人喜欢。

她憋了好久,每天都馋得不行。有一天,乔屿煌来了元首府,牵着她出去玩,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奶油蛋糕给她,说是让家里佣人买的,给她偷偷带来的。

她开心地不行,在他温柔宠溺的注视下,一口一口吃完了蛋糕,吃完后才想起什么,有些惆怅,担心自己吃了甜点后,像妈妈说的一样,长不出牙齿,或者牙齿长得不整齐,以后没人喜欢。

他却很认真地说,没关系。

那时的她,还不懂他说的‘没关系’是什么意思。

现在,才豁然明白。

他的意思是,没关系,就算你真的变成丑八怪,也会有我喜欢。

睫毛一动,傅甯收回心思,躬起双膝,靠在沙发背上,不再多想。

在公寓又宅了几天,傅甯的感冒彻底痊愈了。

或许是被照料得好,早孕反应基本没有了,也没吐过了。

她开始有点儿坐不住了。

不得不说,憋在家久了,还真的挺难受。

打电话给宋胭胭,想让宋胭胭陪自己去逛逛街,谁想宋胭胭却说:“你二哥说了,最近你身体不方便,让我少陪你疯,小甯,我看你还是在家里吧。吃吃东西看看电视剧上上网也不错嘛。”

傅甯气哭了:“宋胭胭,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傅老二的话?你不是我的人吗?什么时候叛变投敌的?”

“哎哟,不是……只是你现在确实是特殊情况嘛。行了行了,大不了我让快递给你寄点零食过去哈。”

“我不吃零食,我要出去放风,我要出去嗨,我要见人,我要逛街!我想工作!我要拍戏!龙套都成!”傅甯咆哮。

“乖啦,”宋胭胭也无奈,“你知道,你绑聂峥结果和屿少乌龙了的事儿,我也有责任……要是再陪你出去玩,你二哥估计要宰了我。”

傅甯终究没再说什么。

宋胭胭又迟疑了很久,才试探:“对了,昨天出来的新闻,你看到没?”

“……嗯?什么新闻?”她没注意。这几天每天虽然在刷手机,但她关在家里都快麻木了,都是一目十行地划过,好像也没看到什么特别振奋人心的新闻。

“关于屿少的。拍到他去陆芊含家里吃饭了,都说是见家长了,都猜测两个人是不是好事近了。”宋胭胭犹豫了下,才说。

好事儿近了3

傅甯脸色一动。

宋胭胭见她不语,又补充:“不过,男女双方还没正式公开,说不定只是吃个普通便饭而已呢。”

傅甯兀自琢磨着,仍是没说话。

都已经去陆家见家长了,会是普通便饭吗?

宋胭胭打破静寂:“但万一两人真的好事儿近了,你真的就这么看着屿少和别的女人结婚?”

傅甯缓过神:“不然呢?”

“可你肚子里是屿少的孩子啊……”

“所以我就非要和他在一起?这是哪门子道理?我说了,那晚是意外而已。”

“你们完全没有一点发展的可能吗?我总感觉你对屿少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眉一跳。

她只知道他是自己的表弟,一下子让她接受他成了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生父……

她真的没法接受。

而且他以前从没对自己表白过。

现在和他在一起,就好像自己是因为这个孩子,无奈而为之,跟他绑在一起。

挂了电话,傅甯握着手机,在沙发上又发了会儿呆,想打电话给乔屿煌,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去见了陆家家长,拨通前一刻,又退出来。

好不容易让他不对自己穷追猛打了,现在主动又联系他,这不是又自找麻烦吗?

自己对他的关心,又会让他多心吧。

她又对自己此刻的处境叹了口气。

这特么简直就像全世界在孤立自己!

连宋胭胭都不陪自己了。

啊啊啊!她快闷死了!

她刷了下朋友圈,看到韩飞的朋友圈里发了动态。

说是最近电视台有个准备开播的真人秀正想着招募节目嘉宾,名字叫【老外,你好】,大概内容是每期会请几个明星,带着国外来的不同友人,在京城吃吃喝喝,到处玩玩,旨在宣传本地的名胜景点与美食佳肴。

她立刻拨了个电话过去。

倒也不是说对这个节目格外有兴趣,现在只要能让她杀时间,不管是什么工作都行。

韩飞得知她想参加,叹口气:“不是我不让你参加,可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公司那边暂时停了你所有的工作,我也做不得主啊。只要你能让公司对你解除禁令,当然没问题,我跟电视台打声招呼,你就可以上了。”

“行,那你等着。”

挂了电话,傅甯深吸口气,便叫来陶姐。

“有什么吩咐吗?”陶姐恭敬道。

“我快闲着发疯了,想返工,你打电话给你上级说说吧。”

陶姐见她神色坚持,只得拿出手机拨给了乔屿煌,说了几句后,不出傅甯意料,将手机递给她:

“乔先生想跟您说话。”

傅甯将手机拿过来,放在耳边。

“我好像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那边传来好久没听到的男人的带着磁性的嗓音。

听到他的声音,她蓦然心脏跳快了几秒,平息下来:“我感冒已经好了,身体很健康,但再不出去,就不能保证心理上会不会产生疾病了。麻烦你联系我经纪公司,给我安排工作。”

他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既然说出这番话,就是铁了心不想宅在家里当米虫了,只淡淡:“看样子你都已经给自己挑好工作了。是拍戏,还是上节目,说吧。”

好事儿近了4

“一个真人秀,叫《老外,你好》,全程车子接送,不像上次的节目需要走路,就是吃吃喝喝玩玩,室内场景比较多,不会有任何危险。”

那边顿了顿,良久没说话,估计是在用电脑查她说的这个真人秀。

半晌,才道:“我会让人跟你经纪公司打招呼。不过,我给你请的陶姐和保镖,录节目时必须让他们跟着。”

“没问题。”她见他不再阻拦自己工作,总算松了口气,“就这样,挂了。”

已经迫不及待要去通知韩飞了。

乔屿煌见她迫不及待想挂电话,问:“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

“真没有?”那边语气似乎黯然了几分,有些不悦,又有几分期待。

“没有了,不打扰你了。”

整通电话,她没问他最近去陆家吃饭见家长的事。

这新闻这两天闹得很大,她成天在家上网,绝对不会不知道。

也就是说,她根本不关心。

就算和陆芊含好事将近,她也不会多喵一眼吧。

他没再多说,怦的挂了电话。

傅甯握着挂断的手机,久久没做声。

其实,她挺想顺便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和陆芊含在商量婚事,可不知怎么,就是问不出口。

半会儿,整理了下情绪。

看了会儿电视剧,估计乔屿煌已经跟经纪公司打过招呼了,她才又打给了韩飞:“韩飞,我现在可以参加那档节目了吗?”

韩飞刚准备找她的,语气有些惊喜:“姑奶奶,神了!公司上层刚打电话我,说是让你参加那档老外你好……我草,你做过些什么?怎么一下子公司对你的禁令全没了?”

“那就是说可以上了?好,那你尽快帮我安排啦。”傅甯在家闲得快发霉了。

韩飞也没多问了:“好好,我帮你去安排。不过,话说回来,你确定要上《老外,你好》?这节目要全程跟老外接触,另外两个明星嘉宾,据说都是英语能力很强的,你英文能力行不行?”

跟傅甯共事这么久,还没见过她说英文。

而且傅甯进经纪公司,填写的学历是让大哥帮自己伪造的,就是个一般的大学。

韩飞对她与老外的沟通能力有些担心。

万一和外国人接触中,英语能力不行,在镜头面前会丢脸。

到时,反倒会流失粉丝,得不偿失。

“没问题啦。我英文还行,和外国人沟通,应该没问题。”她自幼读的是国际学校,后来又经常去国外游学,父母给自己与两个哥哥请的家庭教师也有好几个外国人,和老外沟通怎么可能是问题。不过也只能稍微说得谦虚一点。

韩飞听她这么说,也就点点头:“行,那你这几天也把口语之类的练一练。我去给你安排。”

三天后,是录制节目的时间。

傅甯早早去了电视台现场,先和同期的一个男嘉宾提前见了面。

每期,会有两个女明星,一个男明星,分别领一位外国客人去玩京城。

男嘉宾已经来了,是音乐才子余哲杭,早年以自己作词作曲的一首原创歌曲红遍全国后,积累了不少粉丝,据说其人是欧洲最好的音乐学院当年第一名成绩毕业,可能是因为有留学经验,英语能力不错,所以才会被节目组邀请参加这档真人秀。

另一个女嘉宾,则还没来。

居然请到了这路神仙 1

然后,一抹姗姗来迟的身影进入摄影棚:“你们好。”

轻柔的声音让傅甯一个激灵,望过去,果然,是姜一一。

没想到她也参加了《老外,你好》。

不过也不奇怪,就像韩飞说的,这个节目全程要跟不会说中文的老外沟通,来上节目的明星,绝对是要有很强的英语能力的。

姜一一出生书香世家,是演艺圈粉丝们心目中的才女,学历不错,外语能力应该也不错,受邀参加也很正常。

姜一一看见傅甯,笑意一凝,显然也是才知道傅甯参加了节目,随即,又露出轻柔笑容,走过去:“hi,程甯,没想到你也来了,好久不见了。”

傅甯眯了眯眼,听起来很平淡的一句‘没想到你也来了’,明摆着暗含讽刺。

姜一一这是在瞧不起自己有能力抗的下这个节目,认为自己英语水平不可能和老外沟通顺畅。

姜一一又跟一旁的余哲杭打了声招呼:“哲杭哥。”

三人坐下后,又有三位外籍人士陆续来了,便是这一期节目,三人要分别带着去游览京城的的对象。

节目组工作人员过来介绍了些节目流程。

三个明星可以选择一个外国朋友去完成任务。

余哲杭很有绅士风度,让姜一一和傅甯先选。

姜一一扫了一眼三个老外,两个都是来自讲英文的国家,剩下的一个来自阿联酋,英语不算很好,母语是阿拉伯语,而且是个大胡子男人,沉默寡言,看着性格很难搞,显然,是沟通起来最麻烦的一个,自己又不会阿拉伯语,也就抢先走到来自美国的那个的女老外面前,拉住她的手,笑着说:“那我就带这位朋友去玩吧。”

余哲杭又望向傅甯:“程甯,你呢?你看想带哪位外国朋友去玩?”

傅甯耸耸肩:“随便。”

姜一一一听她说随便,柔曼的笑意中更多了几分冷嘲。

随便?弄得她好像很厉害似的。

在网上看过她的学历,并无出国居住和留学的经验,只是国内一所名不见经传的水货大学非外语系毕业的。

就这种水平,上《老外,你好》这个节目,已经算是自寻死路了。

等她被全网讽刺笑话的时候,看还能不能说出‘随便’两个字了。

想到这里,姜一一一挑唇,看似漫不经心地笑:“我看Lucy小姐是加拿大人,哲杭哥不是在加拿大待过一阵子吗,你带着Lucy小姐做任务最合适了。”

这样一来,那个阿拉伯人,也就只能分给傅甯了。

余哲杭也就望向傅甯:“那你看怎么样?”

傅甯依旧耸肩:“无所谓。”

如此一来,三人的对象也就分好了。

姜一一带来自美国的一个女孩子游玩。

余哲杭带来自加拿大的一个女孩子游玩。

傅甯则带来自阿拉伯的男子游玩。

节目组工作人员见三人分配好了,也就请三位国际友人上前,去熟悉一下自己的‘导游’。

姜一一和余哲杭对着两个老外伸出手,用英文开始友好的交流。

居然请到了这路神仙 2

那名阿国大胡子男子也走向了傅甯,用不大流利、让人听不懂的英文说:“你好,我是第一次……第一次来你们华夏旅游,你可以叫我穆。”

姜一一余光瞥向傅甯,嘴角浮现出几分幸灾乐祸。

这大胡子的英语水平这么糟,就看傅甯怎么跟他沟通。

余哲杭也有些担心地看向傅甯。

傅甯却一笑,主动朝穆伸出手,用阿拉伯语回答:“你好,穆,我叫程甯,你可以叫我甯。如果你不方便说英文,可以说你的母语就好了。”

姜一一呆住,傅甯刚说的是什么?不会是阿拉伯语吧?

余哲杭也是一愣,随即惊喜低声说:“想不到程甯会说阿语,太牛了。”

穆也显然万般想不到眼前这个女明星居然会阿语这样的小语种,怔然片刻后,十分欣慰,切换成母语:

“那就太好了,我英文一般,还正发愁沟通怎么办。”

节目组的导演站在摄像机后面,亦是呆住几秒,随即惊喜万分。

程甯上节目前,可没说过她会阿语。

对于节目组来说这简直就跟捡到宝一样。

六人分成三队人马,分别开始了今天的行程。

傅甯带着穆,两人为一组,坐上节目组的车子,先去了京城的历史名巷去逛了一圈。

保留着浓浓的古老东方的巷子,让穆叹为观止,赞不绝口,不爱讲话的人,也不时问傅甯几句。

傅甯也用阿语一字一句详细地解释着。

穆听得眯起了眼睛,看着傅甯的眼神愈发多了几分敬重。

与此同时,节目弹幕快炸裂了——

【不明觉厉,程甯居然会阿语?】

【我刚查过她的资料,好像不是外语专业,读的大学好像也是很一般的学校呢,她怎么这么厉害?】

【程甯看着真的一点不像个学霸啊,想不到这么牛。】

【难道是为了这个节目专门去突击学习的?】

【前面的,你知道阿语多难吗?短时间绝对不可能学得这么好】

【我问过我学小语种的同学,给她看了视频,她说程甯的阿语不仅仅只是限于普通日常交流,用词很精准,很深,起码是专业水平啦!】

【哇……难道她在阿拉伯国家生活过?】

【不会吧,她资料没提过啊,貌似只是一般家庭出生,一直在国内呢。】



宋家。

此刻,宋胭胭正一边啃着薯片一边追最新的节目直播,看着弹幕忍不住撇嘴。

哼,别说阿拉伯语,小甯还精通法语、德语、意大利语呢。

凡人们,亮瞎你们的眼睛了吧?



中午,到了吃饭的时间。

傅甯选了家餐馆,全是京城本地特色小吃,带着穆进去了。

点的小吃陆续上来后,穆吃得不亦乐乎。

吃完后,才少了些矜持,对傅甯不吝赞美:“甯,今天谢谢你。非常幸运今天是你带我游玩京城。”

语气还有些淡淡的失落,可惜与这女孩的相处只有这么一期。

《老外,你好》每一期的老外都会换人。

“不用谢。只要您玩得开心,我就高兴了。”傅甯礼貌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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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轮廓深邃的眉眼绽放出奇特的光泽,打量了一番傅甯,道:“甯,我总觉得你不像是一般的女明星。你是个拥有非常好家教的女孩子,你的父母一定相当优秀,不会是一般人。”

傅甯心里一动,没料到穆居然猜出了几分自己的家世,在镜头前却只能微微一笑,依旧用阿语回答:“你过奖了。不过,我只是一般家庭出身。我父母也都是普通人。”

穆见她不愿意说实话,也不再多追问,只说:“无论如何,谢谢你今天的款待与陪伴。我会好好想想,回馈点什么礼物给你。”

傅甯只当是外国人的客气而已,只笑着说:“不用了。”

穆也没再说什么。

第一期录影完美结束,晚上,傅甯离开电视台,走到街角。

陶姐带着保镖在车子里等着,随时接她回公寓,看见她出来了,下了车,拉开车门。

傅甯正要上去,却看见一辆奢华的加长房车悠悠朝自己驶过来。

房车里的司机下了车,竟是个凹眸高鼻的外国人,走到她跟前,将一束鲜花递给她,用英文说:

“程甯小姐,你好,我家主人想请你吃饭,报答您今天一天的辛苦。”

傅甯一愣,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你家主人是?”

“我家主人是穆。”司机朝后面望去。

房车中,大胡子的穆果然从车窗内伸出手,朝傅甯摇了摇。

穆换了衣服,录制节目上的T恤牛仔裤,此刻变成了西装革履。

傅甯吸口凉气,看一眼穆坐的房车,再看看司机。

节目组请的三个老外,之前并没说过三人是做什么的。

她和姜一一、余哲杭也只当是一般路人。

现在才意识到这位老外嘉宾的身份可能不一般。

她顿了顿,望向司机:“你家主人的本国全名是什么?是……是做什么的?”

司机微微一笑,低声说出穆的全名。

傅甯怔住。

穆的家族很有名,她听爸爸说过,在中东拥有极大的石油产业。

而穆也是他们家族这一代的酋长长子,亦是下一代酋长继承人。

我去。节目组居然请到了这路神仙?!!!!?

所以,她今天是带着中东某石油王子玩了一整天?

穆见她迟迟不过来,已亲自下了车,走过来:“甯,我说过想报答你,现在可以请你吃饭吗?”

她这才知道他刚才在节目上不是玩笑,回过神:“不用了。这是我的工作。”

“所以,除了公事以外,我们是不能再有私下的接触了吗。”

“……不是,只是我忙了一天,有点累了。抱歉,穆。”

幸好,穆很绅士,没强迫:“好,那就等你下次不累的时候,我再请你。”

傅甯舒了口气,又忍不住问:“节目组怎么会请到你?你怎么会愿意上我们国家的这种综艺节目?”

“我父亲最近有意在贵国发展石油企业,委派我来贵国开拓市场,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听说了这档节目请老外嘉宾,就报名了,正好,也能多了解贵国的国情,多交一些贵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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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甯失笑。

“现在想来,我的决定是正确的,不然,也不会认识甯你这样的朋友。”

“我也非常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

穆看一眼接傅甯的车子与车子上的保镖和保姆,心领神会,看来自己没猜错,她果然家境不错。

不过既然她不想说,也没多问,只低声:“那么,我下次等你有空,再请你吃饭。”

傅甯告辞上车,离开。

上了车,陶姐才终于忍不住问:“程甯小姐,这位穆先生是你今天录影认识的嘉宾?到底是什么来头?”

傅甯也就将穆的背景说了。

陶姐也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好会儿才平息下来,又忍不住:“……那他刚才邀请您吃饭,您就这么拒了?”

傅甯啧啧:“他们那里的男人可不能随便招惹。一个男人可以合法娶四个老婆的。这个穆,据我所知,在他们本国已经有了三个老婆了。所以,你懂了?”

陶姐深吸口气,点点头,懂了。

深夜,大厦。

办公室落地窗前,乔屿煌还在处理手头的公务,没回去。

手边的手机响起来,瞥过去,是陶姐打来的。

他眉心微微一蹙,想起今天正好是傅甯第一天录综艺,接起来:“是不是她又有什么事情。”

一般只有傅甯那边有什么特殊事情,陶姐才会打电话来。

何况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陶姐也就原原本本地汇报:“程甯小姐起居日常没什么,就是今天录节目时认识了个外国男嘉宾,那男人是阿联酋来的,听程甯小姐的意思是,听说是个什么石油王子?很厉害就是了。那个叫穆的男人,晚上还想邀请程甯小姐去共进晚餐。”

乔屿煌眉一挑,放下手上的公事,坐直:“她答应了?“

“没有。程甯小姐拒绝了。不过那个穆似乎还有穷追猛打的意思,想要下一次再约程甯小姐。”陶姐义愤填膺,“我看,那中东男人是想要追求程甯小姐回国去给自己当小四呢!”

“小四?”乔屿煌一皱眉。

“就是第四个老婆啊。程甯小姐说,他们那儿的男人可以合法娶四个妻子的,那个穆在本国已经有了三个妻子了。就因为这样,程甯小姐才与他保持了距离。可谁想到那老外那么厚脸皮?难怪能娶几个老婆……”陶姐嘀咕着,越说越是不服气。

乔屿煌沉默了几分钟,才道:“我知道了。你继续看着那边就行了。”

“是的,乔先生。”

几天后,傅甯刚好休息,跟宋胭胭约好去逛街。

在保镖的暗中跟随中,她开着车,到了商业区的露天咖啡厅,看见已经到了的宋胭胭,招了招手,走过去坐下。

宋胭胭将早就给她点好的果汁递过去:“给你点的。你现在不能喝含咖啡因的饮料。这个最合适啦。”

傅甯搅了一下果汁:“我看你更比我更适合当孕妇。怎么样,什么时候也怀个孕玩玩啊?”

“你说什么啊,我都还没对象呢。”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点了不少甜点和小零食。

吃吃喝喝完,准备去逛附近的商场,傅甯抬手,准备买单。

服务员走过来:“小姐,您好,您这一单,已经有人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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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甯和宋胭胭不约而同:“谁?”

服务员转头朝咖啡馆一个角落望去。

一个大胡子异域男子朝两人含笑摇了摇手,还喊了一声:“甯。”

“卧槽,这不是跟你一起上《老外,你好》那节目的那个叫穆的老外吗?”宋胭胭认出来了。

傅甯只能点点头,没想到他居然跟着自己。

宋胭胭就是傅甯肚子里的蛔虫,顿时就从她的神色里读出了什么,低声:“我去,他不会是在追你吧?老外还真是动作快,你们这才认识几天啊?”

傅甯有点头疼:“那天吃饭我已经拒绝了他。他说过还要找我,没想到还真的找来了。”

“啧啧,这个大叔还真厚脸皮,都多大年纪了啊。”

“他年龄不算大,比我们大几岁而已,只是人家国家比较流行蓄胡子,看着老成了点。”

“话说他们国家是不是流行娶几个老婆啊?大甯砸,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去啊。”

“去你的。”

说话间,穆已经走了过来:“甯,你好,”又望一眼宋胭胭:“这位应该是甯的朋友吧,你好。”

宋胭胭吭哧:“嗯,嗯,您好。”

穆打完招呼,又将目光锁定在了傅甯身上,再没挪开:

“甯,上次你说太累了,那今天呢,应该可以跟我吃顿饭吧。”

傅甯瞥一眼宋胭胭:“你也看到了,我今天跟闺蜜在吃饭。”

穆显然早就知道她会用这个推搡:“没事,你朋友可以跟我们一起。”

傅甯见他这样执着,知道今天非要把话说清楚了,否则对方可能还会继续纠缠,只能望一眼宋胭胭:“你先回车子上,我跟穆单独说两句。”

宋胭胭露出一脸“自己招的桃花债自己解决吧’的表情,先离开了。

坐下来后,傅甯平静开口:“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非常感谢你的厚爱,只是我想对你说,你的时间不必浪费在我身上。”

穆似乎早预料到她会拒绝,倒也不生气:“你是觉得我哪里还不够好吗?”

“不,你有着让很多女人前仆后继的家世,但我们两个不适合。”

“我们还没有在一起,你就觉得不合适?”

“我有喜欢的人了。”

穆更是了若指掌的神色:“这两天,我查过你的感情经历,你进娱乐圈后,并没正式交过任何男朋友,最多也就是一些绯闻,哦,对,还有前阵子,你被拍到和一位国际级别的心理专家进出酒店,这些统统都是没证实的事,不算什么。就算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也没关系,一个人的一生中,不可能只喜欢一个人,我理解,也不会介意我的女朋友或者妻子曾经喜欢过别人。”

“一个人的一生中,不可能只喜欢一个人?”傅甯轻扬起唇。“穆,这就是我跟你不合适的最大原因了。我们的三观,完全不一样。”

穆顿了顿,还是坚持:“三观可以慢慢磨合。”

“不,有些事情是永远无法磨合的。我是个生活在一夫一妻制度下的人,我的丈夫绝对不可以有除了我以外的女人。而你,穆,你却可以让你的几个妻子和平相处。这一点,请问怎么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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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被问住。

傅甯站起身,缓缓道:“我们可以做朋友,但其他关系,恐怕很难。今天就这样了。不好意思,失陪。我的朋友在等我。”

穆却醒悟过来,两步跨过去,挡住她,深邃的轮廓五官浮现出几分更加耐人寻味的光泽:

“甯,老实说,一开始我是喜欢你的外貌,你是我看到过的最美丽的东方美人,但现在,我发现我对你的性格更有兴趣了。”

傅甯:……

见他再次跟过来:“行了,穆,你别跟着我了。”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并不能阻止我喜欢你。放心,我不会骚扰你。”

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怎么可能不骚扰到他?

她转身朝车子走去,上了副驾驶,宋胭胭开车朝前驾驶着,一边看着后视镜:“还跟着呢。”

她朝窗外看去,穆也上了后面的一辆轿车,一直默默尾随着自己。

“都说意大利男人奔放热情,没想到这些中东男人也挺会死缠烂打的啊。你没跟他说清楚你对他没兴趣吗?”宋胭胭边开车边说。

“怎么没说?嘴唇差点没磨破。也要他听得进去啊。”

“这就麻烦了。不过谁让你这颜值害人。”宋胭胭笑着说。

作为傅甯从小到大的闺蜜,也算是习惯了。

这丫头从小就是个勾人的妖精,每次都能惹得那些追求者魂牵梦萦,穷追猛打。

记得中学时,有个男生喜欢上傅甯,被拒绝后,硬是跑到学校顶楼喊着要傅甯接受自己,不然就自杀。

这事儿弄得全校轰动,若不是傅家运用元首府的威势压下来,这事只怕还得闹挺大。

那时就知道傅甯这张脸,就不是个叫人省心的。

宋胭胭又忍不住揶揄:“以前就算了,这次是个老外,万一为了你也要死要活,会不会上升成国际纷争?”

“妈滴,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我的玩笑?”傅甯将车上的一个小玩偶扔过去。

宋胭胭这才收起笑,噤了声。

……

两人逛了一下午街,时候不早了,宋胭胭才载着傅甯回了华庭公寓。

门口,傅甯下了车,从后备箱拿出买的战利品。

宋胭胭本想帮她拎上去,傅甯说不用了,反正也没多少,目送她开车离开,拎着购物袋正要进去,却见一抹身影再次出现在视线内,一望过去,只见穆也下了车,见她提着东西,大步走过来:“甯,需要我帮你拎吗?”

傅甯见他跟了自己一下午,这会儿还跟回了家,吸口气:“站住,别过来。穆,你这样一直跟着我已经严重干扰到我的生活了,知道吗?你要是再这样,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穆总算止步,却还是没有走的意思:“放心,我不会骚扰到你,只是想帮你罢了。”

“可你这样已经骚扰到我了。”

“好,那我先离开。明天再过来找你。”

明天?还有明天?这事没完没了了还!

傅甯倒是低估了这异域男人的韧性,以前自己身边的追求者再怎么样,也没这么执着:

“你这次是应家族的意思,来我国拓展石油产业的,但我看你并不像来做事的,你真的很闲。”

他做了什么 3

穆耸肩:“我相信我父亲并不介意我在忙公事的公事,帮他带回第四个儿媳妇。”

傅甯正要再说话,却见穆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接起来,听到那边的声音,身躯都站直了几寸,声音亦是恭顺严谨了不少。

虽然嗓音压得低低,但傅甯还是清晰地听到他用母语叫那边的人‘爸爸’,显然在和他父亲通电话。

那不就是老酋长了?

穆一边跟远在阿国的父亲说话,一边不时抬眸看一眼傅甯,就像是在谈论关于她的事情。

末了,才挂了电话,久久看着傅甯,没做声,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最后,才缓缓一笑,开口:“甯,看来,你真的比我想象中,背景更厉害。”

傅甯一蹙眉:“什么意思?”

穆碧绿色的深眸盯着她,似乎有些可惜和遗憾,却又不得不遵循父亲和家族的意思:“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傅甯更是纳闷:“你刚才是在和你父亲通电话?你们说了什么?”刚才没听清楚。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穆突然改变主意?

“我父亲问我是不是在追求一位叫程甯的华夏娱乐圈女明星,让我放弃。”

“……”

“他说,若我不照办,就收回我在家族的一切权限。”穆很遗憾地耸耸肩。

虽然他对这个女孩真的很感兴趣,却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刚认识几天的女孩子放弃家族地位。

傅甯心上压着的大石都落了地:“那就好……哦不,我的意思是,既然你父亲都这么说了,当然还是前途最重要。行了,你走吧,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更合适更好的第四个老婆的!”

穆睫毛一动,颔首示意,转身离开。

妈呀,终于解放了。傅甯松了口气,雀跃地拎着购物袋就进了公寓。

刚走几步,又脚步一驻。

穆的父亲和家族不可能无缘无故劝穆放弃追求自己。

还有,穆刚刚说,自己的背景比他现象中更厉害。

也就是说,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安排,穆的父亲才会规劝他。

穆和自己才认识几天……元首府那边两个哥哥根本不知道穆追求自己,更不可能帮自己赶人。

难道……

她回头,看一眼紧跟着自己回来的保镖的绰约身影,了然于心。

穆这几天黏着自己的事情,也就只有陶姐和保镖们知道了,他们绝对不可能不跟阿屿汇报。

回到公寓,陶姐帮她将战利品放回房间,出来后,见她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什么,走过去:“累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却被傅甯喊住:“穆不再纠缠我,是不是乔先生私下帮我安排的?”

陶姐一怔,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说啊。”加重了语气。

陶姐总算说:“嗯……是的。”

她坐直身体:“他做了什么?”

“……屿少好像联系了那个穆的家族,说如果穆继续纠缠您,会尽一切能力,干涉他们在华夏的石油产业的发展。我听屿少的助理说,据说,前天,屿少还特意花钱买下穆家族在我国某处基建设施供应商的公司,压住不给他们供货,估计是给穆家族了一个下马威。”

他做了什么 4

原来如此,傅甯半天没说话,随后,才挥挥手:“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陶姐离开。

她一个人坐在安静的客厅沙发上,不想多想,却又由不得自己,脑子里全都被他占据得满满。

他和自己的一点一滴,所有过往。

从小到大,他对自己的一路陪伴,悉心照料。

说起来,她是他的表姐,怜惜他自幼没父亲,总说要保护她。

其实漫漫岁月里,真正的保护者,是他。而她,才是那个被他千宠百娇着的被保护者。

只是,一直以来,她已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呵护,觉得理所当然了。

她拿起手机,拨给了乔屿煌。

可他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过了会儿,又打了一次,还是没人。

估计是刻意不接自己的电话?

倒也是,她之前对他说的那么决绝,就连想要工作,都是通过陶姐找他要求,而没有亲自跟他打电话……

只要是有尊严的人,都不会怎么再理自己了吧。

她心底有些空空落落的,终于将手机塞在抱枕下,打开电视。

第二天早上,傅甯刚起来,还没吃早饭,就抱着马桶吐了一次。

这段日子都没什么孕期反应,陶姐给她做了柠檬水,说是可以缓解孕吐的,让她喝下,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才回隔壁。

幸好今天也没工作,傅甯也就收了去外面野的心思,打算在家里休息。

趴在沙发上追了会儿剧,傅琛就打电话过来了。

“有什么事?”

“我跟你说件事。”傅琛语气颇有些严肃。

她一听就紧张了,坐直身体:“怎么了,不会是大哥知道我怀孕的事了吧?”

“不是。”

她这才吁了口气:“那就好……怎么了?”

“阿屿要跟陆芊含订婚了,这个月。”

“……”她顿了顿,说实话这消息也不算太意外,毕竟之前他就被媒体拍到了见家长,都说是好事近了。

看来,不是假的。

他与陆芊含真的要订婚了。

“我跟你说傅老三,这会儿还没公布,现在只是陆家提出来,主动在跟乔家这边商量,说实话,你还有机会,要等两家公布,喜帖一下,你可就彻底没戏了。”傅琛恐吓。

傅甯不语,半会儿才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让我去抢婚么?傅老二,我说了,我和他,只能是表姐弟。如果和陆芊含订婚真的是他的意愿,我尊重。”

“尊重个屁。那不是你表弟,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生父!不把自己的男人抢回来,你以后别说是我妹妹!”傅琛恼了。

“够了啊傅老二!什么把自己的男人抢回来?!乔屿煌要是真的喜欢我,早就跟我表白了!现在我怀孕了,才坦白心迹……这算什么喜欢?这种喜欢,又有多深?还有,谁知道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为了负责?!这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要这种所谓的喜欢!我自己难道没法为自己负责吗?!”傅甯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心声。

“那你知道阿屿一直以来为什么不跟你告白吗?是因为他爸爸的那个病!”

如你所愿1

“你说什么?”

傅琛一字一句:“你也知道姨夫是得早衰症去世的,这种病是基因疾病,很容易有遗传,正因为这样,他才迟迟不不敢对你表露心迹。这些年,他每年都在检查身体,想检测出自己会不会有得这个病的风险,甚至还去过几趟海外,只可惜,这种基因病没法查出得病几率,医生也无法保证他会不会有朝一日得上跟姨夫一样的病,只能说,年龄越大,还没法做,得病的机会就会小了,超过三十岁还没发病,他就基本安全了。他不跟你表白,是因为万一你们在一起后,他发病了,你只会承受跟妃妃姨一样的痛苦,你明白了?他的打算是,三十岁之后,再跟你表白,虽然不知道你能否等到三十岁还云英未嫁,但他只能如此。”

傅甯握着手机,良久没说话。

“既然也说你和阿屿那晚只是个意外,那还留着孩子干什么?你要是真的对阿屿一点感觉没有,这孩子只怕你早就打掉了。可别说你是因为怕疼,才迟迟不去做手术。”傅琛语气又多了几分冷笑。

她这边仍是没做声。

“据我这边收到的风,这个周末,阿屿应该会去陆家和陆芊含的父母商量具体婚事,然后当天就会对外公布了。就剩两三天了,到时,他就真的是陆芊含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了,接下去,就是丈夫了……傅甯,对于阿屿来说,你将什么都不是了,他不会一辈子围着你转了。你的机会就只有现在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到底怎么做,你就看着办吧。”傅琛说完,挂了电话。

傅甯的手慢慢落下来,靠在沙发靠背上。

这个电话,让她瞬间思绪大乱。

乔屿煌真的要成为别的女人的未婚夫了……

心里就像是堵着什么似的。吐不出,咽不下。

很久,才抱着毛绒抱枕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着睡着,感觉有人推自己,睁开眼,自己却正趴在乔家后花园里的柔软草地上。

推自己的是年幼的乔屿煌。

这时,她尚小,阿屿也才五六岁而已,俊美出众的五官却已熠熠生辉,颇有姨夫生前的风采。

那会儿,阿屿丧父没多久,妈妈为了安慰他,经常带她来乔家,让她陪阿屿玩耍。

而她经常会领着阿屿跑到乔家后花园里玩,也就是姨夫生前和妃妃姨喜欢来的地方。

他将用树叶编制好的一个小指环塞给刚睡醒的她,很认真地说:“给你。”

她接过来,打了个呵欠:“怎么又是指环啊,你怎么老喜欢给我送这个。编得真丑。我不要。”

“不好看吗?”小小的人儿脸上有些失落,眼巴巴地继续:“要不你戴上试试?”

“不好看。”才七岁的她推开他的奉承,也忽视了他眼底的黯然。

五六岁的小人儿失落片刻后,将编制的指环狠狠丢到一边。

既然她不喜欢,那这东西就配不上她。

他挺起胸膛,给自己打气:“那我以后长大了给你买个更漂亮的。”

如你所愿2

一觉惊醒,傅甯发觉自己还躺在沙发上,抬头看一眼手机,已经是早上了。

竟在沙发上睡了一整夜。

昨晚的梦,却在脑海逐渐清晰起来。

年幼时的她,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总喜欢给自己编指环,送指环之类东西。

现在才明白了,那是他想要送给自己的戒指。

年幼的他,就已经有了将她呵护一生,一辈子和她在一起的心思了。

她忽的坐直身子,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敲了一下,拿起手机就拨给了乔屿煌。

那边依旧没人接。

她放下电话,再不犹豫,去洗手间洗漱后,换了身衣服就拿上车钥匙,拉开门。

陶姐正好一大早过来,看见她从门内冲出来,一惊:“您这么早去哪里?”

“去乔家。”撂下话就冲进了电梯。

陶姐忙让两个保镖跟上去。

……

傅甯开着车直接到了乔家。

她估摸着这个时间,乔屿煌应该还没去公司,还在家里。

乔家大院门口,却被乔家警卫却没有升起车杆,反而疾步走上前,拦住:“傅小姐,您这么早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乔家作为军门,进出严谨,可她本人就是一张通行证,作为乔家的亲戚和常客,乔家的警卫从没拦过她。

每次来乔家,从没人问过她你有什么事,都是直接放行。

她坐在驾驶座里,睫毛一动,立刻明白了,怕是乔屿煌对警卫打过招呼:“怎么了,我现在是不能进去吗?”

“也不是……”警卫为难地说,“只是屿少……屿少吩咐过,您若有什么事情,先让我们传达一声。”

她眉心一凝,正在这时,身后嘎吱一响,一辆私家车停下来,车门打开,一抹纤细的身影下了车,缓缓走近。

是陆芊含。

她没料到陆芊含这么早也来了乔家。

警卫看到陆芊含,倒是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行了个礼:“陆小姐来了。”又勒令门岗里的同僚打开人进出的侧门供陆芊含进来。

傅甯冷冷望向警卫。

准许陆芊含进,却不让自己进?

却也知道警卫做不了主,全是乔屿煌的意思。

正这时,陆芊含已走到了傅甯的车子边,俯下脸打了声招呼:“小甯,你也来了啊。”

“你也来了,这么早。”傅甯抬起脸。

“嗯,屿少的爷爷奶奶让我这几天每天过来,跟他们一起商量商量订婚的细节。……对了,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和屿少快订婚的事吧。”陆芊含小心翼翼地看向傅甯,似乎生怕她又反对。

傅甯下了车,示意走到一边,想跟陆芊含单独说几句。

陆芊含跟着她过去,只见她停定了,望向自己:“有什么事吗?”

傅甯一字一句:“请你不要和阿屿订婚。”

陆芊含早知道她会反对自己和乔屿煌的婚事,真正听见却还是紧了紧秀眉,继而浅浅扬唇:“小甯,虽然你是屿少的表姐,但你觉得你会不会管得有点宽了?你的表弟快成家了,作为亲戚,难道你不应该送上衷心的祝福吗?”

如你所愿3

傅甯两步上前,冷声:“够了陆芊含,到现在你还装什么,你喜欢的是我二哥,却要跟阿屿订婚,你是什么打算什么心思,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你这样有意思吗,搭上自己的婚姻,和不爱的男人订婚,就为了接近我二哥?你疯了吗?我警告你,跟阿屿放弃订婚!”

陆芊含娇小的脸笼罩上一层凉意,缓缓抬眸,冷冷回答:“我和屿少的事,关你什么事?你真的是怕我纠缠你二哥,还是因为不想让屿少跟别的女人结婚?”

傅甯见她察觉到几分自己的心思,眉心一凝,却也懒得废话:“不管是因为什么,你,不准和乔屿煌订婚!”

陆芊含一蹙眉,呵斥一声。

警卫疾步走过来。

“看样子傅甯小姐也没事儿做,请她离开吧。”陆芊含吩咐下去。

傅甯眉一挑,这还没订婚就把自己当成了乔家的女主人?

轻冷一笑:“陆芊含,你算老几,这话还轮不着你来说。”

乔家警卫为难地看一眼陆芊含,又看一眼傅甯,还真是矛盾得不行。

一个可能是未来的乔家少奶奶。

一个是少爷的表姐,乔家的亲戚,元首府千金。

得罪谁都麻烦。

正站在原地发愁,岗哨那边传来行礼声,伴着恭敬的声音飘来:“屿少——”

三人望过去,只见乔屿煌不知几时走出来了,一大清晨,白色衬衣加灰色长裤,衬衣袖口卷起来,露出矫健的小臂,薄薄阳光洒在身上,慵懒而矜贵,此刻,一双俊美深邃的眸子幽幽望过来,浮上几许沉。

警卫走过去,对着他低声汇报了一番。

陆芊含随即走到他跟前:“屿少,你出来了。”又弱弱躲在男人身侧,望一眼傅甯。

像是被欺负了似的。

傅甯直接看向乔屿煌:“我有话想跟你说。”

“说吧。”他没有阻止她。

她皱眉:“我想单独跟你说。”

乔屿煌见她看向陆芊含:“她没有什么不能听的。”

傅甯攥了攥拳。这么多人都在旁边盯着,她能说什么?

只咬牙:“我再说一遍,不要跟陆芊含订婚!”

陆芊含脸色一紧,紧张地望向乔屿煌。

乔屿煌淡淡:“如果你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可以回了。我已经回答得很清楚了。没别的事,先回去吧。我今天很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傅甯眼睁睁看着他与陆芊含一起转身朝乔家大门内走进去,咬牙:“乔屿煌,你现在是要赶我走?”

他步履一定,转过半边脸庞:“这不是如你所愿吗。”

“我现在没有这么说!我们好好聊聊,好不好?”人生第一次,她在他身上放低了身姿。

他却浅浅一翘薄唇,侧颜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常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傅甯,你说过,我们都长大了。你以为什么时候都能像小时候那样,事事顺着你?地球不是围绕着你转的。”

她让他止步,他就止步。

现在她想靠近他,他就得让她靠近?

他总得杀杀她的威风。

如你所愿4

她见他与陆芊含继续朝前走去,追上前,想要硬闯入乔家,警卫已经大步过来,拦住她:“傅小姐,别叫我们为难了,麻烦先回吧。”

傅甯看着大门砰的合上,一双男女身影消失,握紧了掌心,半会儿才会到车子上,开车离去。

今天要去录制第二期的《老外,你好》。

离开乔家后,傅甯径直开车去了电视台。

她心不在焉地进电梯,上楼,进了摄影棚。

余哲杭和姜一一已经到了。

三人今天都来得比较早。

两人各自坐在角落沙发里等待录影,一个翻着摄影棚里的杂志,一个在玩手机。

见她来了,余哲杭点头打了个招呼。

姜一一则眼睫一动,收好手机,走过去:“hi,程甯,来了。”

“嗯,”她懒懒应了一声,坐下来,也没起身,随手拿出手机。

“上次你表现真不错,一期下来,粉丝也涨了不少吧。”

傅甯今天心情不好,脾气也就不怎么好,姜一一眼下主动上来说这番话,无疑是点燃了她的炮筒,嘲讽:“嗯,还得多亏你。”

要不是姜一一故意将穆丢给她,想让她丢脸,她怎么能涨粉。

姜一一被她呛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

见她埋下头看手机,又轻嗤了一下,漫不经心似的垂下头,跟着她一起看手机:“上网啊?对了,看新闻了吗,都说屿少好像跟陆家的千金在一起了,好事儿快近了呢。”

乔屿煌和她的那件事儿,是姜一一这么久以来,一直没过去的一道坎儿,她就是想不明白,这么屿少对程甯这么好?

呵,现在好了,你程甯也别高兴,屿少对你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不然怎么会跟陆家小姐订婚?

屿少是对我没意思,可对你程甯,也不是认真的。

有什么得意的?

这话一出,彻底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傅甯正想找个人撒撒气,姜一一在旁边不阴不阳这么一句,就跟挑衅似的,一下子让她脾气按捺不住,抬手就将身边凑拢着的姜一一往旁边推开:“凑这么近干什么?”

她这辈子就没受过气。

在姜一一面前,更不可能当委屈小媳妇。

姜一一始料不及,一个踉跄朝后面跌去,穿着高跟鞋,根本站不稳,生生撞到了墙壁上,额头撞得砰一声,很是响亮。

在场的余哲杭和几个工作人员顿时就傻了眼,呆住。

随即,亲眼看见姜一一的额头上,有一缕鲜血淌下来。

姜一一察觉到异样,一摸,一手的鲜血,坐在地上,顿时就惨烈地尖叫起来:“……啊……”

工作人员醒悟,忙过去扶起她去隔壁休息室,又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找药。

傅甯也没料到姜一一会受伤,自己本来就是练家子,刚才被姜一一一气,确实劲儿用大了点,已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

不一会,节目组导演疾步走到她跟前:“我的姑奶奶,你干什么啊?打架打到了电视台?我们这里是录真人秀,不是录武打节目!姜一一额头被撞伤了,刚送去了医院!这下好了,节目暂时不能录了!”

傅甯冷着脸站起来,朝电梯走去。

“喂喂喂你去哪啊?!”导演见她一点儿内疚都没有,追过去喊。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1

“不是说今天不录节目了吗,既然不能录影,我还留着干什么。”

做都做了,还能怎么办?

导演气笑。

……

傅甯刚去电视台楼下车库取了车,上了车子上,不出意外,接到了韩飞的电话。

“程甯!!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干嘛啊这是,我带的艺人多了,像你这样录个节目把同期嘉宾打得进了医院我还是第一个看到的!”韩飞气得话都说不利落了。

“是她先挑衅我的。”

“那你也不能在电视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人家啊,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你知道吗,姜一一的经纪公司打电话给我,说是要对你提告吗?万一真的告了你,你的前途就全完了!”韩飞气不打一处来。

傅甯听他这么说,倒也还真的有些紧张了。

倒不是怕被告,而是这事一闹大,被爸妈知道,尤其是爸爸,肯定会斥自己一顿,让自己退圈。

从小到大,她一直想当演员,好不容易顶着家庭的压力进了娱乐圈,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真的不想因为这事儿而退出,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那现在怎么办,打也打了。”

韩飞见她还不算无药可救,总算舒了口气:“这样,我来找你,带你一起去医院先看看姜一一,起码表现出个好态度,好人家消气。”

“什么,去看姜一一?我才不。”傅甯一口回绝。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你怎么总是这么任性?你以为你是公主么?人人都得惯着你?我告诉你,这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我马上跟公司说,开了你!”韩飞语气重了,狠狠撂下狠话。

你怎么总是这么任性,人人都得惯着你……

傅甯蓦然心里一动,望向韩飞。

乔屿煌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他那天说,傅甯,为什么你一辈子都这么任性霸道?

她想证明给他看,她也不是这样的人。

她也可以能屈能伸。

并不是他眼里只顾自己欢喜、不顾别人、不顾大局的人。

她想做给他看。

念及此,她扬起脸:“好。我去。”

到了医院,韩飞领着傅甯进了单人病房。

姜一一头上包着纱布,正靠在床上玩手机,身边还陪着女经纪人,看见傅甯来了,缓缓放下手机。

韩飞立刻笑着上前:“一一姐,怎么样?还好吧?”

女经纪人冷笑一声,代替姜一一回答:“额头都磕出血了,你说有没事?别说我家一一是女明星了,就算是一般女孩子脸上受伤也不是小事吧?”

韩飞只得呵呵赔礼:“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程甯这次真的只是不小心。”

又将傅甯往前面推。

傅甯被推到前面,也就按照路上韩飞对自己说的:“嗯,我无心的。”

女经纪人嗤了一声:“无心?我捅你一刀,再说无心,行不行啊?总之,我们这次告定了!你就等着我们的律师函吧!”

傅甯见姜一一不做声,显然是默认了经纪人的话,开口:“姜一一,这事儿闹大了,对你也不见得是好事。我是害得你头破了,可我为什么要推你,你也很清楚。”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2

她推得姜一一头破血流,只是表面,依娱乐圈的尿性,媒体肯定会深挖她为什么大庭广众下打姜一一。

挖出姜一一的刻薄,外表人淡如菊,实则为了男人为了争宠对傅甯阴阳怪气……对姜一一也不是个好事。

姜一一的人设在娱乐圈一向就是人淡如菊,在粉丝心目中是不争不抢的小天使一个。

她就不信姜一一愿意撕破脸,让自己素雅淡然的人设崩了。

果然,姜一一眼皮一动,,抬手制止住女经纪人即将出口的咆哮:“你们先出去吧,我想跟程甯单独聊聊。”

两人离去,姜一一望向傅甯,冷冷一笑:“现在是你把我弄伤了,还要出言威胁我,让我不告你?”

“我只是把实际情况如实说给你听罢了。”

姜一一睫毛闪了闪,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好,让我不告你也行,不过,我被你害得头破血流,你不会觉得就这么算了吧?”

“你想干什么?”

姜一一轻哼一声:“跪下来,给我好好道歉。哄得我开心,指不定我就放你一马。就像你说的,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空气顿时凝滞下来。

傅甯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好话,却没想到能提出这种欺人太甚的要求,几步朝她走近,俯下身:“下跪?”

姜一一得寸进尺:“是。”

傅甯贴近她耳根,陡然一抬手,捏住她咽喉:“我怕你受不起。”

姜一一喉管一紧,脸色一寸寸变成紫红色:“你……你敢……你给我放手……”

傅甯手一松,姜一一凭着一股惯性,撞到床边的墙上,喘息了两下,一咬银牙,气得不行:

“程甯!!!你可以走了,这次我不告你,我就不叫姜一一!”

动静惊扰了病房外的韩飞和姜一一的女经纪人。

两人进来后,一看这场景,一惊。

傅甯调头已经大步走出病房。

韩飞没辙,只能对着姜一一和经纪人赔笑了两声,追了出来:

“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让你来是跟姜一一和她的经纪公司道歉的,你怎么反而又得罪她一次啊?!”

“我就说不来了,是你非要拉我来的。”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姜一一这边看来是铁了心要告你了!我跟你说,你要是被公司开了,可别找我啊!”韩飞说着就来气。

傅甯一听,脚步又止住,头又开始有点疼了。

没错。她真的不想被开除,更不想因为这事儿,被老爸拉回去,离开娱乐圈。

“现在姜一一根本不可能放过我,我就算态度再好跟她道歉也没用。”她说道。

韩飞想想也是,考虑了会儿,想到什么:“现在,恐怕只有一个人才能阻止姜一一告你。”

“谁?”

韩飞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乔屿煌。姜一一是屿少旗下公司的产品代言人,乔屿煌也算是她的老板,只要说一句话,她肯定会给面子。而且,屿少对你不是还不错嘛?我猜应该会帮你的。就这么办,程甯,你现在马上打电话给屿少,说说这事。”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3

傅甯呆了片刻,才道:“怎么是非要找他么?能不能换别人……”

“这时候你还有挑三拣四的权利吗?没别人能帮你了,只有他!你上次参加节目,应该留了屿少的私人电话吧?没有的话,我现在帮你去查,总之给我马上打电话找屿少!”

傅甯只好走到一边,掏出手机。

想了半天,终究还是拨通了乔屿煌的手机。

这事,她不能找大哥帮忙。

上次那个导演咸猪手被她打了,进了警局的事,大哥已经很生气,幸好没告诉父母。

这次要是知道她又闯祸了,被人告,肯定会告诉爸妈。

爸妈一知道,绝对不会让她继续留在娱乐圈了。

所以,这事儿恐怕也只有阿屿能帮忙。

韩飞说得确实也没错,姜一一是乔屿煌旗下公司的代言人,肯定会卖人情给乔屿煌。

电话响了几声,幸好,终于被接起。

那边传来的,却是陆芊含的声音:“小甯,有什么事吗。”

“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屿少刚上楼跟他爷爷说话去了,手机放在楼下。”

看来陆芊含还在乔家,没走。

傅甯不语。

“你找屿少有什么事吗。”陆芊含的声音再次柔柔响起。

傅甯不想让她传达,可再次看一眼韩飞在对着自己愁眉苦脸地挤眼睛,只能说:

“请你让他回个电话给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陆芊含倒也没拒绝:“好。”

韩飞见傅甯挂断,疾步走过来:“怎么样?跟屿少说上话了吗?怎么说的?”

“别人接的,等会儿再给我回话。”

韩飞虽然很急,却也只能如此了:“行,那等一下屿少那边给你回了话,你马上跟我说。”

……

与此同时。

乔家,乔屿煌下楼,看见陆芊含正端坐在沙发上,拿着自己的手机,眼色微微一沉,走过去:

“怎么回事。”

陆芊含将他的手机递过去:“哦,不好意思,你手机刚刚不停响,我帮你接了。是你表姐打来的。你看要不要回一个。”

乔屿煌略冷的脸微微一动:“她有什么事吗。”

“哦,听小甯的口气似乎没什么大事,应该不重要吧,我猜,”陆芊含压低了声音,“又是想劝你不要和我订婚吧。”

乔屿煌将手机过来,没看就放进了口袋,

“怎么,你不回吗。”陆芊含试探。

“不用了。”

一天快结束,傅甯都没有等到乔屿煌的电话。

她怕陆芊含故意不给自己传达,之后还特意发了个微信给乔屿煌,说是自己打过电话给她,是陆芊含接的,等他的电话,然而,乔屿煌还是没回电话。

直到夜深了,她才确定,乔屿煌不会再打电话来了。

想给他再打一个,拿起手机,却又狠狠砸进了沙发里。

他都摆明姿态不理自己了,她再穷追猛打又有什么用?

韩飞的电话来了:“怎么样,联系上屿少了没有?怎么说的,他愿意帮你搞定姜一一吗?”

“我不会再找乔屿煌帮忙了,姜一一那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4

韩飞一听就急了:“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还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呢?现在只有屿少能帮你了,不然你就等着卷铺盖滚出娱乐圈吧!你觉得还会有人接受你这个把人打进医院的女演员吗?”

“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如果娱乐圈真的不能容纳我,我也只能认了。”傅甯撂下话,直接挂了电话。



几天后的下午,傅甯收到了一份快递,是姜一一的公司寄来的传票。

拿着传票,她站在原地,扬唇。

这个姜一一,还真的提告了。

正这时,韩飞的电话也来了,语气很是严肃不悦:“程甯,来一趟经纪公司。”

傅甯心知肚明是什么事,换上衣服,开车出去了。

一到经纪公司,傅甯来到管理公司艺人合同的经理办公室门口。

韩飞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见她来了,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公司叫你来是干什么吧。”

“跟我解约吧。”她现在被告了,公司自然要和自己提前撇清关系,也不意外,商业社会就是如此。

“姜一一的公司已经对你提高了。传票估计你也收到了,估计最迟今晚,他们会将告你事情发布到网上,到时,大家都会知道你打得姜一一进医院,被告的事。程甯,我为你说了不少好话,可公司只还是执意和你解约。”

“没事。”傅甯早做好心理准备,推门而进。

韩飞作为经纪人,也跟着进去了。

艺人管理部门经理看见她来了,也就看一眼韩飞:“跟她都说清楚了吧。”

说着,将一份解约合同推到了傅甯眼前。

韩飞看一眼傅甯,到底是自己带出来的,虽说脾气是刚了点儿,但到底还是于心不忍:“经理,这次的事情,其实也不能全怪程甯,是姜一一先挑衅在前。其实我们帮程甯解释一下,开个发布会说明一下,说不定结果也不会那么坏。”

“我不管这事是谁的错,她现在被姜一一的公司告是事实,大庭广众在电视台推倒姜一一,弄得姜一一头破血流也是工作人员都看见的,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只会认为是她不对,等姜一一那边的公关稿一发,她就会陷入舆论风波,前途完了。不好意思,程甯,我们也是为了公司的形象。”经理坚持,程甯虽然近期有起来的态势,但说白了,在巨星济济的经纪公司里,也不过是个七八线,不能为了保住一个把人打进医院的女星,而损了公司名誉。

傅甯也懒得多说什么,正要拿起笔,在协议书上签字,经理的一个助理敲门进来,对着经理耳语一阵。

经理一听,讶异地看一眼傅甯,又对助理不可思议道:“你说真的?”

“嗯。”

“那姜一一的经纪公司那边也不会公开这件事了?”

“不会。”

“……行,你先出去。”

傅甯也是听得一愣,望向经理:“什么意思?姜一一公司那边说什么了?”

韩飞也紧张地看向经理。

经理深吸口气,说:“姜一一决定不告你了,还有,这事也不会公布于众了,就当没发生过。”

你这样会后悔的 1

“什么?”韩飞一惊,随即大喜:“真的假的。”

“嗯,是姜一一经纪人亲自打来的。”

太好了,这么说程甯也不用被开了,韩飞喜悦之后,又怀疑:“姜一一那边为什么会突然松口?”

傅甯也心里一紧,难道是阿屿帮自己的?

她虽然没有和他联系上,但可能他知道了自己的事,像以前一样,默默帮自己善后?

经理望向傅甯,双手拱握住,意味深长道:“还是我们程甯有本事啊,有贵人暗中帮你,人家对姜一一的经纪公司打了声招呼,才让你这件事偃旗息鼓。”

“谁?”傅甯问道。

经理笑着说:“就是你上次参加【老外,你好】第一期时的那个阿联酋嘉宾穆啊!那人据说是他们国家石油酋长的长子,家世很牛的。”

帮自己的人,居然是——穆?傅甯愣了一愣,一时没回过神,不知道为什么,得知不是乔屿煌,竟有种淡淡的失望。

或许一直以来,每次她遇到挫折,都是他第一时间杀出来保护自己。

可这一次不是他了,换了个人,有些不习惯。

还有,如果这次是乔屿煌帮自己,说明他还没放弃自己。

现在,却是穆在帮忙……他只怕根本无心关心自己了吧……

直到韩飞打破寂寞:“程甯,你这次可真是遇到贵人了!哈哈,我家程甯就是厉害,走到哪里都能逢凶化吉遇贵人,我瞧那个阿国男人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傅甯打断:“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虽然这次风波化险为夷,但她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韩飞也习惯了她来去匆匆,反正事儿也解决了,也就没说什么了。

走出经纪公司大厦,傅甯看见一辆眼熟的房车在台阶下,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车边,明显在等着自己。

见她出来,穆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傅甯也就走了过去:“穆,这次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正好我一个下属和那个想要起诉你的女明星经纪公司高层很熟,不过几句话而已。”

她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穆看出来什么:“我怎么觉得你解决了大麻烦,却似乎一点都不开心。”

她只能干干一笑:“没有啊。就是觉得有些意外罢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好像你并不大希望是我出手帮你?”

傅甯见他这么细腻敏感,不觉脸色一动,旋即恢复:“怎么会这么想。谁帮我,都一样,我都会感激。”

穆也就没再说什么。

傅甯又说:“穆,这次真的很谢谢你。我先走了。”

“不用我送你吗?”

“不用了。”傅甯玩笑一般:“可别忘记你父亲跟你说过的,小心靠近我,你的继承权丢了。”

穆耸耸肩,也就没再强求。

傅甯取车,回了华庭公寓时,已是晚上了。

折腾半天,很累了,心情也不是很好,连手机都没看,早早洗完澡,睡下了。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快中午。

她被卧室的敲门声吵醒,揉揉眼睛,去开门。

你这样会后悔的 2

陶姐站在卧室门外:“程甯小姐,不好意思吵醒你了,不过有个男人来找您,说是您二哥……我让他在客厅里等您。”

傅甯哦了一声,披上外套出去:“陶姐,你先回隔壁吧。”

走出去,果然看见傅琛正坐在沙发上。

她直接走进了洗手间,先洗漱起来,一边刷牙一边含糊问:“一大早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

傅琛早已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洗手间跟前:“你怎么不接电话?从昨晚打到今早都不接,发微信也不回,还以为你死了!”

“昨晚回家后就睡了,很累,没怎么看手机……干什么啊?”

傅琛都快气得哼出声:“你怎么不干脆睡死算了?”

“我特么一孕妇还不能多睡会儿啊?到底有什么事,有屁就放!”傅甯回头顶着一嘴的牙膏泡沫。

“阿屿和陆芊含的订婚,今天下午就要公开了。”

傅甯拽着牙刷的手一凝,今天星期几来着?

哦对,好像也差不多到了乔陆两家公开婚事的日子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是今天……

“你还等着干什么?快去联系阿屿。他去了陆家。”傅琛看一眼客厅的挂钟,“现在都中午了,傅老三,我跟你说,你还有不到三个小时了。”

傅甯死死捏住牙刷,半天没说话,良久才继续刷起来,洗漱完毕,将头发随意一绑,走出洗手间,坐倒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开了电视。

“你这是干什么,现在还在看电视?”傅琛将她手里的遥控抢过来,恨铁不成钢:“快去找阿屿啊!”

傅甯一把夺回遥控:“找什么找!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要跟别人订婚,我能拦得住吗?”

“要不是你对他那么绝情,一次次地打击他,他会负气跟陆芊含订婚吗?”

“他现在根本就对我没意思了,理都懒得理我,这样也挺好。”

“傅老三,你——”

“行了你回去吧,我要看电视了。陶姐!!!”

陶姐离开走过来,朝傅琛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琛气得不行,见她开始追剧,根本懒得理自己,只能朝门口走去,还没出去,又转身抬起手指向傅甯:

“我跟你说,傅老三,你这样会后悔的。”

门砰一声关上,傅甯继续抱着抱枕,蜷在沙发上追着剧。

“我给你拿早餐来。”陶姐对她说。

“不用了,你回去吧。”

等陶姐也离开,整个房间就像是被盖子给罩住,坟墓似的,静了下来。

她努力让自己沉浸在精彩的电视剧剧情中,却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怎么也集中不了。

在电视飘来的台词中,神魂已经飘走了。

最终,她关上电视,一个翻身坐直。

他都已经决定和陆芊含公开了,她一个人又有什么好患得患失的?

这几天,她不是没努力过,也尝试过去找他,可他根本不理自己!连单独和自己说几句话的机会都不说!

他既然已经对自己凉了心,她又何必孜孜不倦地去争取?!

她不想整个心思被他即将和陆芊含公开订婚的事儿占据,牙一咬,拿起手机,拨给了穆。

你这样会后悔的 3

之前做节目时,和穆交换过手机号码。

穆接到她的电话,显然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甯,是你?你居然会找我?”

“你有事吗,现在?”

“如果是你找我,当然没事。”

“你不是想请我吃饭吗?现在有空吗?”

“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穆诧异。

“怎么,你是怕跟我接触,被你家里知道不高兴?”

“当然不是,我父亲只是不让我追求你,但我们两个当朋友,还是没反对的。”

“那就行了,来接我吧,我等你。”

半个小时后,傅甯下了楼,看见穆已经开着车在公寓门口等着自己了。

她拉开副驾门,上了车,系上安全带。

穆发车,朝早已好的餐厅奔驰而去。

餐厅早就被穆提前定了下来。

整顿午饭,虽然菜款精致昂贵,但穆看得出来,傅甯一点胃口都没有。

直到结束,两人离开餐厅。穆拉开车门,待傅甯上去,弯下腰,深邃眼瞳凝住她:“送你回家。”

“这么快?”傅甯不想这么快就回去,这表示自己又得一个人呆在家里胡思乱想,“我们再去哪里玩玩吧,要不,看电影?或者逛商场?或者京城有哪里你没去过的景点有兴趣的,我现在带你去?”

穆听到这里,终于叹了口气:“甯,你今天一直缠着我,是因为你有心事,对吗.“

“……没有啊。”

“别骗我了,”穆斩钉截铁,不再绕圈子,“是不是因为京城乔家的那位屿少今天要公开订婚,所以你很不开心?

她顿住。

“我知道他是你的绯闻对象之一,但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对他这么在意。刚才你打电话主动找我,我真的很高兴,不过我也猜得到,你并不是真的对我有了好感。吃饭时,我让下属偷偷查过,才打听到屿少今天刚好要和一位陆家小姐公开喜讯,这才猜到,你可能是因为他,才会找我。对吗?”

傅甯见他都猜到了,良久才道:“对不起,穆,我不应该找你当寄托。”

“这事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穆很认真地看着她,“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位乔家少爷,你应该马上去找他,不是吗?“

“穆,”傅甯雪眸目光灼灼盯着他,“我不是没争取过,该做的都做了,可他对我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现在他既然赶着要和别的女人订婚,我还上赶着找他干什么?”

穆微微一蹙眉:“你确定他对你没反应了?”

她不解地看向穆。

“甯,其实这次你被人起诉的事情,我一开始,并不知情,”穆终于说道,“是有人通知我的下属,转告给我的。我得知后,才能帮你解决。告诉我的人,我事后也问过是谁,但下属说不知道,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这个人,必定是很关注你没一举一动的人,现在想来,恐怕就是那位屿少了。”

傅甯凝住,攥住手心。

……什么,她那笔烂摊子,是乔屿煌通知穆帮自己收拾的?

她还以为从头到尾都是穆在帮自己,原来……这次,还是乔屿煌帮自己度过了一次难关。

你这样会后悔的 4

他并没放弃自己。

一直都没有。

穆继续:

“如果真的是他。我并不认为他不关心你。都快订婚了,他还注意着你的每件事,我相信,他应该比你想象中更爱你。”

傅甯呼吸凝住,半会儿才回神:“穆,现在几点了?”

穆一蹙眉,将手机屏幕朝向她。

都已经下午两点了。

傅甯下意识掏出手机,又给乔屿煌拨过去,可对方的手机却关机了。

她直直望向穆:“穆,快上车,载我去个地方。”

……

陆家。

因为同为政界家庭,陆家外面的守卫也比较森严。

穆的车子被警卫拦下来。

傅甯二话不说,下了车,径直走到一个警卫面前:“我是乔屿煌的表姐,我知道他刚来了陆家,麻烦放行,我有事进去找他。”

警卫一愣:“表姐?你是……”

“我是元首府的。”

警卫瞬间明白了,面前女孩正是元首千金,表情变得恭敬严谨,一个敬礼:“原来是傅小姐……抱歉,刚刚失礼了!”

“别废话,开门。”

“……傅小姐,要不您先稍等,我先去跟先生太太他们说一声。”虽然面前女子身份尊贵,但陆家也不是小门小户,任何人进去还是得通传。

傅甯耐着性子,看警卫去岗哨里打内线,然后又走出来,表情百般为难:

“不好意思,傅小姐……是我家小姐接的电话,她说……她说今天家里事情多,招待不了外来客人……请您……请您先回去。”

傅甯一怔,旋即咬牙,直接便想从陆家大门内强行闯进去。

却被警卫拦住:“傅小姐,您不能这样……”

穆已从车子下来,走了过来,将她拉住:“甯,别这样。你这样,人家会报警的,到时更麻烦。”

傅甯被穆生生拉离了陆家大门,回到车子上。

傅甯见车子慢慢驶离,却脑子一闪,叫住:“等一下,往后面开去试试。”

穆也没多问,顺着她的意思,朝陆家大院的后门驶去。

后门把守的人员果然只有一个,没那么严谨,而且墙壁很矮。

完全可以翻过去。

傅甯心头一松,卸下安全带就下了车。

穆看出她想干什么,有些担心:“甯,你想翻墙过去?会不会很危险?”

“放心,翻个墙而已。没事。”说罢,她猫着腰走到后门墙壁前,双臂一抬,勾住,一跃,巴了上去。

爬到墙顶,看了看院子里面的情况,见一个男佣模样的走过,趁着大好机会便赶紧跳了下去。

因为速度太快,一落地,脚后跟被绊了一下,她一个踉跄,摔了一跤,疼的差点儿叫出声,却赶紧死死咽下去,趁没人发现,赶紧朝陆家内院主屋那边走去。

靠近主屋,傅甯听见熟悉的声音从前面的花园传来。

是乔屿煌和陆芊含的声音。

两人正在花园里说话。

她脚步一刹,躲在了墙根后面。

“屿少,稍后爸爸就要宣布我们的婚事了,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男人沉默了半会儿,“嗯。”

陆芊含听到他的回答,却看不出他脸上有半点即将与她进入下一段关系的喜悦,不禁轻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傅甯眯了眯眼,先掏出手机,给傅琛发了个短信:【老二,你现在想办法让陆芊含离开家。马上,立刻!】

跟我走1

不一会儿,陆芊含的手机响了,对乔屿煌说了声‘抱歉’,走到一边,接起来。

傅甯看着陆芊含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惊喜,然后连声嗯嗯了两声,挂了电话,理了理情绪,才走回到乔屿煌跟前,言辞有些闪烁:

“屿少……嗯……不好意思,我有点儿事情要出去一下。公开的事情先等一下。”

“现在?”

“嗯,真的不好意思,一点急事。”

乔屿煌似乎也并不在意拖延时间,没问是什么事,一颔首。

陆芊含匆匆就离开了。

傅甯知道,刚才那电话,肯定是傅琛打来的。

这个傅老二,嗯,这次做事儿还算灵光。

见乔屿煌一个人落单,站在院子里,四周无人,她再不犹豫,从墙壁后现身,还没走两步,却觉得腰部传来一股隐隐的扯痛,估计是刚才翻墙摔跤时弄伤了腰,却也只忍住,慢慢走过去:“阿屿。”

乔屿煌没料到她居然来了陆家,凝在当下,再看她膝盖和裤腿上蹭得脏兮兮,顿时明白,怕是不请自入,偷偷想法子进来的,顿时沉了脸色:“你怎么进来的?”

她没回答,只走近他几步:“不要公开,不要跟陆芊含订婚,跟我走。”

他脸色依旧冷冷:“我在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现在哪有时间说这个,将他手臂一拽就往门口拖:“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修长手指却钳住她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手背上拉下来:“傅甯,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今天要做什么。”

傅甯看向他:“我当然知道。”

“所以,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凭自己高兴吗。”

她一咬牙:“我没有。我这次,是真的不希望你跟陆芊含订婚。”

他慢慢走近她,直到与她身躯几乎贴紧,才停住,她能感受到他冲到自己脸颊上的呼吸,只觉下颚一冰,一抬,已被他用手指托起来:“那是当然,曾经对你予取予求的人,突然离开了你的生活,你傅大小姐,自然会感到不习惯。不过,傅甯,我累了。”

美艳绝伦的巴掌小脸被他生生托起,在阳光下暴露,让她微微眯了眯眸,下意识避开强光。

“走吧。你现在只是不习惯你失去了一个拥趸。过段日子,你就习惯了。”他抽离她下颚,转过身。

她定了定神,对着他的背影:“我不是不习惯才能拦你,我是不想跟你和别人在一起!”

他背影一凝。

“我知道,你也是的,你没有放弃我,你心里还是有我,不然你不会偷偷通知穆,让他帮我度过这次被起诉的难关。不是吗?”她一字一顿,美眸斜挑起,深吸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乔屿煌,和聂峥进出酒店,是我故意让他配合我,骗你的……我一开始得知那晚的人是你,得知你是我孩子的生父,的确很难过自己那一关,条件反射就像逃开……可现在,我已经很清楚了,我已经知道了自己在想什么……乔屿煌,我想跟跟你在一起,让你照顾我和宝宝,这就是我想说的。”

跟我走2

他转过身,目光深远而浓郁地看着她,让人看不清思绪。

“如果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对我死了心,那,就算了。”她见他迟迟不说话,转过身,朝大门走去。

刚走几步,只听身后草坪上有脚步朝自己几步过来。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双手臂紧紧从后面拥住腰。

一股再熟悉不过的热息席卷而来。

她身形一定,没有回头,却也能感觉到他将自己用力环抱在怀里,将头搁在自己肩膀上,执拗又暖沉的声音扑到她的耳垂上: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那他也不会这么长时间对她避而不见。

对他来说,简直是生生的煎熬。

她一顿,一股暖流涌上了心房,正要转过身,却感觉腰部刚才的拉扯感又传来了,而且似乎比刚才更明显了。

痛感还从腰部后方延绵到了I前面的小腹。

“啊……”她唇一张,热不住捂住肚子,弯下腰。

乔屿煌下意识搀起她:“怎么了?”

“……我,我肚子有点疼……”

“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但我刚才翻墙进来时太慌了,摔了一跤…”

乔屿煌脸都刷的白了,额头上汗沁出来,就知道她肯定是偷偷摸摸进来的,却不知道竟然是翻墙进来的,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孩子了?

他立刻将她抱起来,就大步朝外面走去。

陆家夫妻见乔屿煌和女儿很久没进屋,出来看,却没看见女儿的人影,又看见未来女婿抱着个纤细的身影朝大门外走去,一惊。

陆芊含父亲下一束追过去几步:“屿少,你这是去哪里?那是谁?马上就要开记招,公布订婚了!”

“这个婚,不订了。”乔屿煌撂下冷言,加快脚步。

走到门口的车子边,拉开门,他手脚轻柔地将人放进去,系好安全带,然后上车,飞驰离开陆家的宅所。

路上,他已让助理联系过提前做足准备。

到了最近的医院,乔屿煌将傅甯放在已经推出来的医用车上。

医护人员问了几句傅甯的身体状况,得知是孕妇摔跤了,立刻准备推着人进去做检查。

乔屿煌也马上紧紧跟在一边,一边拽住车上的傅甯的手,一直没放过。

傅甯一开始还无所谓,最后见两个护士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苍白着一张脸,无奈:“阿屿,你先放开我的手……”

“没事。”他蜷得更紧,脚步也跟得紧紧。

医生回头:“这位先生,你这样会弄得孕妇不舒服的。”

他这才松开手,却还不忘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到了急救室门口,乔屿煌见傅甯被推进去,也要跟着要进去,却被护士拦住:“先生,您不能进去,先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我不会打扰你们,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这不是打扰不打扰的问题,这地方,家属止步,看见了吗?”护士指了指外面几个字。

“我不是普通家属,我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男人垮了脸。他不放心。

跟我走3

“您就算是病人的爷爷也没用。这是医院的规矩。”

幸好傅甯在里面听到外面的动静,抬起头:“你就在外面等会儿。”

乔屿煌这才像收到了皇旨似的:“好,你别怕。我就在外面。”

“……”她哪里怕了,好像更怕的是他好吗。

……

在外面等待的时间每一分钟就跟坐牢用刑似的。

乔屿煌每一根神经都蹦的紧紧的,站在窗边。

不一会儿,收到电话的傅琛和宋胭胭也来了。

“老三怎么样了?怎么会进急诊室?”傅琛心焦。

乔屿煌将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宋胭胭素来红润的脸蛋儿煞白煞白:“什么,翻墙进陆家,摔着了?她可是个孕妇啊,孩子不会有什么事吧?她自己也不会有事吧?”

傅琛没好气:“这个老三,从小就在元首府翻墙逗鸟,什么都敢做,可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居然还敢来这一套!?”

乔屿煌脸色越发沉。

说起来,其实怪他。

要不是他这段日子故意冷落她,对她不理不睬,害她翻墙来陆家找自己。

很久后,急救室的门才开了。

乔屿煌见医生走进来,第一个大步走过去:“她怎么样了,没摔伤吧。”

医生倒是有些赞许地瞥了面前男人一眼,根据自己的行医经验,一般孕妇受伤,很多男人第一句都会问孩子怎么样,至少也会孕妇和孩子怎样,可这男人满脸和满心都只有孕妇一个人,顺口道:“你这人怎么当丈夫的,明知道老婆怀孕了,又是头胎初孕,也不照顾好,还叫人给摔成这样……”

话没说完,乔屿煌额头上沁出汗,青筋都冒了出来,摔成这样?听得好像很严重!

“……不过呢,幸好没什么,胎儿和大人一切都正常,没事的话,可以回去了。不过回了家,还是得好好休息,以后可别再爬高了。”

乔屿煌脸一僵,差点儿没一拳头砸在医生旁边的墙壁上。

傅琛和宋胭胭也松了口气,卧槽,医生大叔,您说话能一口气说完嘛,想吓死人啊!

宋胭胭忙说:“那就好,谢谢医生了。”

乔屿煌却显然不这么认为,并没放走医生:“那她腰疼怎么回事?肚子也扯得有点儿疼。”

“摔跤时,她腰部肌肉扭了一下,肚子不舒服也是因为太紧张的过激反应,她说进医院后就没疼了。我会给她开点孕妇适合的按摩膏,回去你帮她轻柔地揉揉腰就好了。”

乔屿煌这才放下心来,大步进了急诊室。

傅琛和宋胭胭也跟了进去。

傅甯见二哥和宋胭胭也来了,爬起来:“哎哟,你跟他们说干什么啊……”

乔屿煌已拿起了个枕头,垫在了她腰后。急诊室床上的枕头软趴趴的,并没支撑力,干脆坐在她床边,将手臂当成枕头,让她靠上去。

宋胭胭和傅琛对看一眼:“妈呀,你们两昨天不是还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吗?这是干什么?想刺瞎我们的眼啊。”

乔屿煌瞥一眼两人:“不想看就把眼睛闭上。没人让你们看。”

跟我走4

傅甯觉得没什么了,想要下床,却被他拦住:“干什么?”

“回去啊,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没事了还不走?”

“今晚在这里住一晚。明早没事了,再走。”

“……不用了,医生说我就是轻微扭了一下,加上心理作用,没那么严重。”

“我说用就用。”

她见他语气强势,拧拧眉尖儿:“乔屿煌,这还八字没一撇,你就开始管我了?”

“大不了我也留下来陪你。”他知道她不愿意住院无非是嫌闷,蹭到她颈窝里,低声说。

傅甯:……

下意识看一眼傅琛和宋胭胭,这是当两人不存在啊?

只得将他推开:“好吧。”

乔屿煌还真当两人不存在,环顾四周,将一张轮椅拉过来,然后将床上的傅甯抱上去,朝外推去,办理住院,外加找病房去了。

傅琛见老三没什么事,又有乔屿煌照料,也不担心了,对宋胭胭说:“走吧。”

宋胭胭点头,和傅琛一块走出了病房,一边走,一边感慨:“哎,这两个人真的就跟小孩似的,一天一个变啊……不过现在好了。”

“怕是也没那么好。”傅琛掂量着。

“嗯?”

“阿屿今天下午本来要和陆芊含公开订婚新闻的,抱着老三就这么从陆家走了,你觉得陆家夫妻不会过问吗,要是知道阿屿抱走的是老三,估计会打电话给大哥的,大哥要是知道……”傅琛回头看一眼医院大门,啧啧摇头:“肯定得把两人骂死。”

也是哦,傅甯怀孕的事情,瞒了泽熙哥这么久,泽熙哥肯定不高兴。宋胭胭也小小吸口气,却还是道:“不过泽熙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小甯幸福,应该也不会多说什么。”

两人说着,已走到了傅琛的座驾边。

两人是分别送家里赶到医院的,傅琛瞥一眼宋胭胭:“打车来的?送你?”

“哦,不用了,我是家里司机开车送我来的。”宋胭胭招招手,“我家司机把车子停在那边,先过去了哈。拜拜。”

傅琛脸色不易察觉地一黯,正想喊住她,一个清脆又夹杂着怨念的声音提前传来:

“二爷。”

傅琛和宋胭胭双双望过去,只见陆芊含从车上下来,匆匆跑了过来,咬死了下唇瓣:

“二爷,你打电话找我出来跟你见面,我去了你说的地点,等了半天不见人,原来是骗我?”

等了半天,打电话,傅琛也不接,她失落地回家后,听父母说,得知乔屿煌陪着傅甯走了,她才意识到,傅琛可能只是在帮傅甯引开自己,从来没想过约见自己。

随后,她打听到乔屿煌带着傅甯来了这家医院,本来说赶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没想到遇到了傅琛。

傅琛也没否认:“嗯,是啊。”

“你……”陆芊含脸色一变,睫毛频频闪烁,委屈不已:“我以为你是看我快订婚了才找我,没想到……”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早跟你说过,我跟你不可能,我对你没任何意思,你听不懂汉语,我找人给你翻译?”

她胖着玩玩,你丑得认真1

宋胭胭一看陆芊含居然喜欢的是傅琛,在旁边已是呆住了,也瞬间明白了陆芊含为什么和屿少在一起,敢情是为了接触傅琛?

又见傅琛在处理情债,吐吐舌:“你们两慢慢说,我先走了。”

还没踏出去一步,却被傅琛一拉,扯回去了:“走什么。”

宋胭胭感觉一只手臂滑到了自己腰上,将自己拥得紧紧,心顿时一个跌宕,有种森森的不好的预感,傅琛想干什么?

还没来得及多想,只听傅琛的声音也响起:“看见没,本傅二爷已经名草有主了。你就别再对我抱有任何幻想了。”

“上次你说有喜欢的人,就是她?”陆芊含不敢置信,大惊。

“嗯。”

“……不可能……怎么会……你根本就没谈恋爱……我打听过……”

“什么叫地下恋懂吗?我们还没公开,怎么会让你们这些外人知道?”

“就算你有了女朋友,又怎么会是她……”陆芊含仍是不敢相信,既委屈又不服气地望向宋胭胭:“这个女人,哪配得上你,你疯了吗?不会,你骗我的,你是为了打发我,才骗我!”

她知道宋胭胭,是宋氏集团家里的孩子,虽说家境还不错,但这个吨位……

傅琛这样的出身地位,想要什么样子的女人不能要?

怎么会看中这么一个胖子?

而且她也知道宋胭胭是傅甯最好的朋友。

傅琛肯定是将宋胭胭拿来当挡箭牌,故意骗她的。

傅琛听她这么说,脸却迅速沉下去,语气极度不悦起来:“什么叫她配不上我?怎么不能是她?她怎么了?你觉得是比你差吗?爷告诉你,在爷心里,她比你漂亮一万倍,她只是胖着玩玩,你却是丑得认真。还有,老子就好丰满圆润这一口的,就不让她减肥,放唐朝她就是当贵妃的命,你懂个屁!”

宋胭胭看一眼傅琛,以前的傅琛可不是这么说的,每次见到自己就嘲笑自己长得胖。

现在他说的,只是为了应付陆芊含,还是真的这么想?

……还有,怎么居然为他说的话……有点儿小感动呢。

陆芊含听着傅琛的话,脸色一点点变成茄紫色,气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末了,才恨恨看一眼宋胭胭,转身跑了。

傅琛这才回头望住宋胭胭:“走吧,我送你回去。免得她半路上后悔,又来找我,看见我们不在一起。”

宋胭胭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他拉住手,朝座驾那边走去。

……

车子奔驰在路上,宋胭胭好半天,才望向正在开车的傅琛:“喂,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这样骗陆芊含,不好吧。“

“我旁边当时只有你,不用你用谁。”傅琛转过头去,挑起一抹深邃的笑容:“接下去一段日子,你就继续帮帮忙,当我的女朋友。”

“什么,还要继续?”宋胭胭差点跳起来,额头磕在了车顶,雪雪呼痛。

“陆芊含对我那么迷恋,一直穷追猛打的,看样子一下子不会放弃,我们不继续扮情侣怎么能骗过她?”

又腾出一只手去揉她的脑袋:“没事吧?”

她胖着玩玩,你丑得认真 2

她避开他的手,自己给自己揉着,她才不要他帮忙,他这个人,阴险得很,被他帮一次,还不知道要拿什么还。

粉嫩粉嫩的唇瓣微微翘起来,就像个刚摔跤的小孩子给自己呼呼,以此来安慰自己不疼。

他从车镜里看到她小朋友似的举动,不经意浅浅翘起薄唇,闪现出几分宠溺。

“那你刚才对陆芊含夸我的那些,是真的啊?”她脑壳不疼了,又忍不住好奇。

傅琛嘎吱一下,停下车,转过身子,往前倾去,深深看向她,勾起一抹诡谲又深邃的笑容:“你觉得呢?”

她被他一双漂亮眸子看得莫名心慌,虽然他和小甯是龙凤胎,但因为是异卵,一点都不像,深吸口气,才将注意力拉回来:

“我当然不信。”

这个二世祖,不笑话自己就很好了,怎么可能真心实意觉得自己漂亮?

她有些后悔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了,这不是又让他笑话吗?

可能他刚才说得真的是声情并茂,太真实了吧。

傅琛头脸往前逼近两寸,更靠近她:“我要是说,那是我的真心话呢。”

宋胭胭就跟吃好吃的太急了被噎着似的,话卡在喉咙里,半会儿才一撇软软的唇:“得了吧你,真心个鬼,你当我是傻子?傻瓜才信!快开车吧,等会儿交警要来开罚单了。”

“爷开得起。”

“……你要是违规被你大哥知道,小心被骂。”她拿出杀手锏。

他眯了眯眸,这才缓缓坐回去,发动引擎,同时转过头瞥一眼她:“你就是个傻子。”

夜深了,医院,病房。

傅甯正在病床上刷着手机,头一转,看见乔屿煌端着脸盆进来,视线挪开屏幕:“干什么?”

“给你擦药。”

傅甯坐起来:“我自己来吧。”

“你的伤在后腰。”

“……那让护士小姐姐来?”

男人充满怨念地看向她:“我还比不上护士?”

“……”她怎么感觉自从她今天抢婚,把他抢回来后,他就变得——hmmm骚骚的了?

说话间,他已将医生开的药膏拿过来,拧开,又凑到她耳边:“转过身去,把衣服掀上去一点。”

她见他执意帮自己上药,只能转过去,将衣服稍微往上拉去。

“这么一点,怎么擦,掀高点。……或者,干脆帮你脱掉?”他拢到她耳朵边,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后,唇故意往上面碰了一下。

她耳根一热,又气又好笑,更生怕他真的给自己脱光,将衣服往上面掀高了十几厘米。

美好的线条让他眼神微炽,克制住,开始专心上药。

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可大了以后,她也从没和他这么亲密相对过。

当然,那一晚不算在内。

……

上完药,他又给她用热毛巾热敷了会儿,让药性浸入。

然后,她才重新躺下来,后腰垫着他临时让下属去附近买的一个软枕,舒服多了。

“我再给你按按摩?”他将盆子拿出去后,又转身回来,坐下。

“暂时不用了……”她感觉他比陶姐还要能干了,“我现在比较头疼一个问题。”

她胖着玩玩,你丑得认真 3

“别头疼。”

“??”

他凑到她耳边,深深沉沉地吐息:“你头疼,我会心疼。”

“……”妈呀。她鸡皮疙瘩都快飙出来了。

他却显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是不知道怎么跟你大哥,还有姨父和舒歌姨交代,是吗?”

她坦然点头。

她和乔屿煌在一起,还搞出一条人命的事儿,大哥要知道,估计会暴跳起来的吧。

“放心,你大哥早就清楚知道我对你的事情。”

“啊??”她一讶,“那我怀孕的事……”

“这倒是还不知道。”他捏住她的手,轻轻摇了一下,注视着她的眸子像灌满了星辰一样,熠熠发亮,“不过我不会让表哥骂你的。”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每次自己顽皮做错事,大哥代替爸妈教育自己时,他也是这样,挡在自己前面。

还记得有一次,她好像才八岁?那次,不小心把家里一个名贵的花瓶摔碎了。

父母那时正好不在家,大哥训斥她太调皮,要打电话给告诉妈妈,才六岁多的乔屿煌站到自己面前,说那花瓶是他打碎的。

蓦的,她歪了歪头:“乔屿煌,你老实交代,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心怀不轨的?”

他轻柔掰弄着她白皙的手指:“你觉得是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吧。”

“还不老实说?”

他这才乖乖地交代:“应该是从我爸爸走的那天,舒歌姨带着你来我家的那一天。”

她怔然,那是他五岁那年。

“你让我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怕,以后会保护我的时候。”

那时,这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小表姐,就成了他心目中能够为之贡献一生的女神。

她沉吟许久,才抬起纤指敲了敲他的乌发:“五岁就胡思乱想。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早熟?”

他一点儿没介意她对自己的动手动脚,只顺势将她手腕一捉,扯到唇边,碰了一下。

……

不出意料,第二天早上,乔屿煌带着傅甯刚出院,还没上车,傅甯的电话就响了。

她起手机,看一眼,屏住呼吸,大哥打来的。

乔屿煌瞥过去一眼,见她的手机拿过来,代她接起来:“大表哥。”

傅泽熙见老三的手机是他接的,沉默了几秒,随即才说:

“你们两个,马上滚回元首府。”

……

元首府。

两人并排手牵手走进屋子时,傅泽熙正坐在一楼沙发上,看见两人牵着手,不禁笑了笑:

“两个人回来,三个人进门。全世界就瞒着我一个人。”

傅甯听出大哥笑容里的不悦,大哥不爱笑,每次笑起来最可怕了,正要说话,乔屿煌已经松开手,走到她前面:“对不起,都是我的责任。还有,孩子的事情,也不是我们故意隐瞒,毕竟我和小甯的关系现在才定下来。”

他知道,傅泽熙并不是怪他和傅甯在一起,相反,应该还很欣慰两人捅破了最后一层纱,傅泽熙不高兴的是傅甯的未婚先孕,而且连傅琛这个二哥与宋胭胭这个外人都知道了,自己这个大哥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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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傅泽熙听了这番话,脸色好转了不少,只幽幽看了妹妹一眼:“听老二说,昨天摔了一跤,进了医院,怎么样了。”

“没事啦,”傅甯一听大哥这话,便知道大哥不怪自己隐瞒了,笑着走过去:“你美美身体扎实得很。”

“爸爸和妈妈要是知道你瞒着他们做过的好事,肯定得修理你。”傅泽熙一个暴栗砸到妹妹额头上,却是极轻的,根本舍不得用力,“还没结婚就有了孩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跟爸妈交代!”

“有大哥帮我说话,肯定没问题。”傅甯一点儿都不担心。

“爸爸妈妈那么疼你,肯定不会揍你,但是,”傅泽熙望向乔屿煌,“阿屿可能就得吃点苦头了。你很清楚,你姨夫可是对老三宝贝得不得了,打算把老三留到至少三十岁再出嫁的,你这小子,一下子就打乱了他的计划,你知道我爸泰拳跆拳道,什么都精通的,小心点。”

乔屿煌一勾唇,施然道:“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还有,陆家那边,你还是得交代一声,”傅泽熙又道。

“我明白。”

————

两天后,剧组,休息室。

姜一一刚拍完今天的最后一慕,在休息室卸完妆,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等着助理开车过来,送自己离开。

盯着手机上的最新新闻,她猛然坐直。

乔屿煌与陆芊含分别在不同场合已经公开表示,两人近期的接触只是朋友关系,并非情侣关系,给大众造成误解并且引发诸多揣测,特在今天进行解释。

乔屿煌跟表示,为免今后造成更深的误解,两人以后会保持距离,也请媒体与外界不要再揣测两人的关系,以免妨碍了女方今后正常的嫁娶。

新闻下的评论亦是炸开了锅:

【屿少和陆家小姐居然没什么?不会吧?前段时间被拍到,他们也没否认啊。】

【会不会是和平分手了,不想说那么多,所以干脆就否认了两人在一起过?】

【不管怎样,我还以为两个人就这两天会公开好事儿呢,没想到猜错了。】

【看屿少的样子,似乎跟陆家小姐撇得很清啊。】

【我合理猜测一下啊,两人前不久还被拍到好好的,现在突然否认在一起,你们说会不会是其中一个人……嗯,有了新欢啊?】

【我也感觉其中一个人劈腿了。而且很有可能是男方,毕竟是屿少先提出来的。】

【讲真,男未婚女未嫁,就算屿少喜欢上别人,跟陆小姐分手了,也很正常啊,都还没结婚呢,如果遇到更喜欢的人,难道就不能重新选择吗?难道非要硬逼着和自己不喜欢的在一起吗?这样以后结婚了更悲剧。】

看到这里,姜一一深吸口气。

乔屿煌否认了和陆家小姐是一对,说实话,让她有些小小的窃喜。

可是听网上说,乔屿煌很可能是为了别的女人才和陆芊含分开,又让她心神一凝。

如果网友们分析的真的是对的,能让乔屿煌和陆芊含分开的第三者,会是谁?

难道是……

程甯?

男人一谈恋爱真可怕 1

毕竟,程甯是乔屿为之不多能联系在一起的女人了。

姜一一正想着,门口响起助理的声音,说是车子备好了。

她收回了思绪,拿起手机先离开了休息室。

今天拍完戏,按照早前定下的时间,作为代言人,她要去乔屿煌公司总部去续约。

正好屿少和那个陆家小姐撇清了关系,现在也算是单身。

想着,她便会心一笑,今天去屿少的公司,也算是自己的机会吧。

正好,手机响了,是乔家公司总部负责艺人接触这一块的广告部经理打来的:

“姜小姐,您那边忙完了吗,可以随时过来了。”

“嗯,好的,我马上过来。”姜一一心情更好,又补充问了句:“对了,屿少今天在总部吧?”

“在。”

“那就好。”等续约合同签完,再找机会去找找屿少。

现在是屿少的空窗期,可不能错过。

……

到了乔家公司总部大楼,车子停下来,姜一一架上墨镜,进了大厦。

每几个月负责与她续约一次的广告部经理早在原地等她,看她来了,做了个请的动作。

姜一一婉婉一笑,跟着经理走进电梯。

电梯过了广告部,仍是缓缓向上升去。

姜一一一疑:“怎么,续约的地方是换了地方吗?”

“今天屿少想亲自和姜小姐洽谈续约的事。”

姜一一一愣,随即一喜。

电梯到了顶层,门开了,经理将姜一一领至乔屿煌的办公室门口,叩了叩门,然后推门,让姜一一进去。

姜一一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让自己保持最佳状态,走进办公室,看见乔屿煌背着手,站在落地窗边俯瞰着大厦下的景观。

“屿少,我来了。”姜一一软着声音。

乔屿煌并没回头,只淡淡:“桌子上的协议书也已经准备好了。”

姜一一也习惯了他的高高在上冷冷冰冰的样子,也就坐下来,拿起原子笔,摁下去,将手边的一沓还散发着油墨香气的A4纸拿过来,看到上面的文字内容,却脸色一变,刷的站起来。

这不是她为乔屿煌旗下公司继续代言的续约书,而是一分解约书,永久与她解除雇佣关系,乔家名下公司及含有股份的合作单位,对她再不续用。

“这是什么意思,屿少?你今天让我来不是为了跟我续约?”

“我有跟你说是来让你续约吗?”

“……”姜一一脸拔凉,“……为什么无缘无语跟我解约,永不录用,就连跟你们有合作关系的公司也不续用我?……你这是要对我赶尽杀绝?我这是哪里得罪了你了么,屿少?”

乔屿煌名下公司在京城近年像雨后春笋,加上乔家的名望地位,和他的公司没合作和利益关系的能有几家?

这基本就是不让她再拍广告,不能再接代言,不能接触一切商业活动,断了她接触商圈的路。

“不过是让你在商圈广告界少冒出点头罢了,如果真的赶尽杀绝,你今天的戏都别想拍下去了。”一字一句,仍在俯视着窗外,连正眼都不给身后女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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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广告,做代言,接商业活动,除了丰厚的薪资,也是一个明星,尤其是一个女明星积累财富、结交人脉、增加社会各层人气的最好办法之一。

这样一来,简直是断了她的一半翅膀。不说是完全踩死他,也能让她奄奄一息。

男人的声音又戏谑地补充:“反正姜一一小姐的人设一向是清汤挂面,人淡如菊,才女一枚,不沾人间烟火气,商业活动之类的,也不适合你。接下去,就继续做你不谙世事的文青吧。”

姜一一气得脸都扭曲了,死活不甘心:“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乔屿煌这才微微转过半边脸庞:“那么多人你不针对,偏偏要针对那一个,你的眼力劲也算是差到极点了。”

姜一一醍醐灌顶,醒悟:“……你是为了程甯?…”

还以为乔屿煌对程甯根本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也是过眼云烟,毕竟程甯一个七八线女明星,哪里配得上乔家的子弟?

现在才知道,乔屿煌对程甯果然还是青眼有加,不一般。

网上说的那些只是猜测,原来是真的。

乔屿煌否认和陆家小姐撇开关系,看来也如网友猜测的那样,是为了程甯。

“签了就走。”男人声音打破静默。

姜一一知道,这份协议不签也得签,乔屿煌是雇主,并想要开了自己,自己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终究含恨签下名字,拂袖而去。

乔屿煌听到门关上的声音,这才转过身,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拨通号码,与此同时,高冷的面孔瞬间融化。

听到那边傅甯娇懒的‘喂’响起,他脸上也像是巧克力融化了一般,带着几分大狗砸似的讨好,沉声:“宝宝,刚睡醒吗?”

“乔屿煌,你能不能不要对我用这种称呼?”两天前,他就开始用各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爱称叫她。真是服了。

“好。”他怕她生气,只又继续谄媚:“你知道我刚才做过什么吗?我给你出气了。”

“嗯?”

他也就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低迷了嗓音,成了个骄傲的等待主人夸奖的忠犬:“我做的怎么样,满意吗?”

“……”傅甯倒也没什么满意不满意,这个姜一一虽然有点讨厌,但自己也没怎么将她放在心上,但见某人主动讨自己欢心,也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顺口说:“嗯嗯,不错。”

“你这个不错,怎么好像有点敷衍?”某人却听出她的应付,有些失落,“是不是我的表现还不够好?”

“…没有啦,”傅甯苦笑,“只是觉得没必要,她碍不到我什么事的,我们两也不是经常打交道。她也没能耐怎么冒犯我,最多也就是耍耍小阴招。”

“不行,”他气鼓鼓的,像是比她还要生气姜一一,“我不能让别人欺负你,一点都不行。”

“好了好了,你表现得很棒,行了吧?”她知道自己不好好夸奖一下他,这男人准不会罢休。

他这才满意,又说:“那今天傍晚我去你公寓那儿,给你带好吃的。”

男人一谈恋爱真可怕3

“不用了,你昨天给我买的吃的,还有陶姐每天给我做的,都吃不完了。”她还想继续当演员,真的不想被他喂成个胖胖。

电话那边,男人的语气再次患得患失,黯然下来,像个可怜的等待主人垂怜的狗砸:“你是不是讨厌我?我让你很烦吗?”

“……没有,好吧好吧,那你过来吧。”她哭笑不得。

男人一谈恋爱,真可怕。

傍晚,傅甯正趴在沙发上看剧本,门锁一响,开了,乔屿煌准时准点儿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堆吃的喝的。

过去看见她手里的剧本,乔屿煌一手抽起来,看了一眼,顿时皱起眉:“你接了新戏?”

她鲤鱼打挺坐起来,嘻嘻一笑:“是晚晴干妈前天在网上跟我聊天,传给我的,问我有没兴趣,她认识的刘川导演……就国内那个很有名的喜剧片导演,你肯定知道,马上要拍个贺岁档电影,说可以让我在里面卡上一角,我打印下来,看了下,这个角色还挺出彩的,我很喜欢。而且只是个小配角,出场总共不到十分钟,不累。”

真是个不知道疲倦的女人,乔屿煌也没指望让她整个孕期关在家里,依她的性子,根本关不住,何况是刘川的电影,对于她来说,能上大荧幕,也是个非常好的机会,但是还是微微蹙眉:“一般的电影就算了,贺岁档电影都是打打闹闹的,动作戏多不多?”

她打消了他的疑虑和操心:“我看过啦,我这个角色基本都是文戏,而且十分钟的戏,八分钟都是坐着。”

他这才放心,却还是说:“你把这个剧本发给我一份,我等会仔细看看。”

她点点头。

他又将精心挑选的吃的喝的拿出来,摊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离吃饭还早,先吃点别的压压饿。全是你喜欢吃的,看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她弓着膝盖,抱着剧本继续看着:“没看我在看剧本么,现在不吃了。”

一转头,看见某人暗淡失望的脸色,只能无奈,随意一指:“好吧好吧,就那个橙子吧。”

他这才兴奋得像个孩子,屁颠屁颠地的给她剥橙子,坐在沙发边,一口口给她喂进嘴里。

……

晚上,乔屿煌陪着傅甯吃完饭,又盯着她洗澡刷牙后换上睡衣上了床,才对陶姐又叮咛一番,离开。

傅甯双手揪住被子,闭着眼睛,听着男人离开的脚步声和关上门的声响,才松了口气,坐起来,打开台灯,拿起手机

才九点多就逼着她睡觉,说是孕妇不能熬夜。

简直就是搞笑吧,平时她九点多有时都还没到家呢,哪里睡得着。

她刷着手机,宋胭胭日常问候的微信来了:【睡了没啊。】

【没呢。管家婆刚走。】

【哈哈,屿少管得你真的很严诶。现在还没结婚呢,结婚后估计你更惨,赶快享受所剩不多的自由吧。】

【别提结婚这两个字,我都还没做好准备】

【那可不行,你能等,你肚子的娃可等不了了。再说,你大哥估计已经跟你爸妈说了,等傅叔叔和舒歌阿姨一回国,肯定会马上让你们晚婚,绝对不会让你结婚前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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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宋家。

卧室里,宋胭胭正翘着腿儿一边啃薯片,一边在电视机跟傅甯开着姐妹茶话会,手机冷不丁响起来。

她一看,竟是傅琛打来的,一讶,接起来。

“宋胭胭,我发个定位给你,你现在来一趟这个地址。”傅琛声音飘来。

她调小了电视声音,坐起来:“干什么啊?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和两哥儿们在俱乐部打高尔夫,陆芊含找来了,过来帮个手。”

“喂,我已经帮过你一次了,你还真的想让我长期扮你女友啊,我跟你说,我也不是没事做的闲人,我也很忙的好不好。”

“呵,你能忙什么,你有男朋友吗?有追求者吗?也就吃零食了吧?”

“……”人艰不拆好不好。

“火速过来,不说了。”

宋胭胭还没来得及多说,电话挂断了,紧接着,一个地址定位发了过来。

卧槽,还真是不客气。

她咬咬牙,最终还是对手机那边的傅甯发了消息:【有事,先不聊了】,然后扔下零食,换了身衣服,出了家门。

打车到了傅琛所在的俱乐部,已经快十点了。

宋胭胭一进去,一个服务生便走过来,将她带了进去。

她跟着走到球场内,便听到了一男一女拉拉扯扯的声音:

“我再跟你说一次,别缠着我,我再说一次,我有女朋友。”

“二爷,就算你有女朋友我也不在乎。”

“我在乎!”

“宋胭胭到底有什么值得喜欢的?我是哪里比不上她?轮家世,我家比她好,她家也就是个做生意的商户,轮外表,瞎子都不会认为她比我漂亮……”

宋胭胭本想等他们两吵完,再进去算了,本来自己来就是被傅琛赶鸭子上架,根本懒得真心帮他,可听见陆芊含这样光明正大地侮辱自己,就不能忍了,皱了皱脸蛋儿,走进去:“你有多漂亮,恕我看不出来,但你这种明知道人家有另一半还倒贴的心,倒是脏得很。”

陆芊含见她来了,脸色一变,咬牙:“你怎么来了?”

真是阴魂不散。

“找我男朋友不行啊?”她走过去,挽住傅琛的胳膊。

陆芊含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又气又怨又嫉妒,半天,竟是捏住拳,红了眼眶:“为什么,你明明是喜欢我的……”

“男朋友,我们走!”宋胭胭雄赳赳拽着傅琛的手臂就想要走,早点走早点儿了事。

傅琛却站在原地,并没马上离开的意思,不解开陆芊含心中执着的这个心结,这次走了,还有下一次。

他开口:“我很好奇,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喜欢你,要不是这种误会,你应该也不会这么执着。”

宋胭胭看出他的意思,也就没走了,望向陆芊含。

陆芊含吸吸鼻子,看着傅琛:“几年前,我爸爸带着我参加一场圈内宴会,就是庆贺海港路跨海大桥建成的那次,你也参加了,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当然。”跨海大桥的建成庆贺宴,当年是大事,宴会邀请了政、商两届的优秀上层精英,傅琛当时好像还在读大学,也和父亲、大哥一起去了。

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1

陆芊含无比委屈地看着傅琛:“我去了后,一个人无聊,拿着饮料到处逛,结果无意看到你和几个朋友在聊天,你们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傅琛向来记性好,被她一提醒,脑子一闪,陡然记起来了。

没错。

他这个人性子不像大哥那么沉稳,当年年纪也小,坐不住,去了宴会上没多久,就跟几个也去了宴会的兄弟,一块去了旁边的休息室喝酒聊天去了。

那几个兄弟都是被家里长辈带来于宴的政商圈子弟,和他从小玩到大,关系很铁,所以几人向来什么话题都聊。

有人玩笑地说起京城这一代的千金名媛哪个最漂亮,其他人自然都很真心也很给面子地望向他,说是他妹妹傅甯是几个京城大门户中当之无愧的美人。

他当时只挑唇笑了笑,说自家的那个老三虽然漂亮,但脾气性格都不好,被家里宠坏了,脸蛋也不能当饭吃,以后谁娶了她准倒霉。

几个兄弟听他这么说,都笑起来,问他是不是看上了哪个。

他也就坦白说他看上的那个,比老三更好。

几个兄弟一听他承认有喜欢的人了,哪肯放弃,愈发是左右夹击、死磨硬缠着,硬逼着他说是哪家的女儿。

想到这里,他听见陆芊含的声音幽幽响起:

“我听你说的很清楚,你说,你喜欢的那个女孩那天,也到了场,就在宴会上,穿着白色衣服,还带着一个水晶发卡。……我当天,正好就是穿的白裙,头上也带着水晶发卡,我当时心跳的很快。后来,我看你要出来了,提前偷偷回到了宴会厅,我偷偷朝你看过去,看见你正好也朝我这边望过来,还露出了笑容……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以为,你说的那个喜欢的人,是我。”

傅琛默然片刻:“就因为我描述的喜欢的人跟你当天的打扮刚好一样,你就误会了这么多年,认为我喜欢你?”

“所以说,你口里描述的那个人,不是我?当天,我只是碰巧和你喜欢的人打扮一样?不,没有这么巧的事……”陆芊含喃喃。

“就有这么巧的事。陆芊含,白色衣服向来就是宴会的热门色,当天穿白衣服多得很,至于水晶发卡……呵,我记得当年好像流行水晶饰物这玩意儿,你们女孩子几乎人人都有。还有你说的,我朝你一笑??抱歉,这个我真的不记得了,宴会上那么多人,我朝谁笑都很正常,就算真的朝你笑了,也不一定是对你有意思。你就因为偷听到我的一句话,就觉得我喜欢你,不觉得好笑吗?”

陆芊含被他一字一字击破了幻想,终于脸色苍白,身子就跟抽走了骨头似的,颓了下来:“原来我这么多年都是在自作多情?……你喜欢的人,真的不是我……”

“但凡你多问我几句,也不会像这样。”

陆芊含红了眼眶,最终攥住了拳头,转身离开。

傅琛看她走了,舒了口气,都说开了,看来她再不会骚扰自己了:“走,回去吧。”

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身边没人跟着,再一回头,看见宋胭胭站在原地没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疑:“你怎么了?”

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2

宋胭胭看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又有些挣扎,好像有话想问,末了,才强行压下了什么心思,恢复:“哦,来了。”

跟着他朝门外走去。

短短一截路,却还是没说话。

直到傅琛出去取车回来,对着车窗外的宋胭胭喊:“上车。”

宋胭胭没有挪动脚步,只是深深看着他,最终才似乎终于鼓起了勇气:“傅琛,我有件事想问你。”

“说吧。”他早就看出她从里面出来后就心事重重的,也猜到了她想问什么,下了车,后背抵在车身上,与她对视。

她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几年前那场宴会,我也参加了,因为跨海大桥一部分工程是我们宋家承工的。还有,当天,我是穿的白裙子,不仅是白裙子,还戴着我妈妈帮我刚买的水晶发卡……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因为第二天正好是我的生日,我把生日要穿的衣服和发卡,都提前穿戴上了。”

顿了顿,又屏气:“你当天描述的那个人,不是陆芊含,那么……不会是我吧?”

这句话说出口,天知道她用掉了多少能量。

几分钟前,就在陆芊含说完为什么会误会他喜欢自己的事后,其实她就傻眼了。

因为傅琛描述的那个喜欢的人,跟当天的自己的打扮,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陆芊含,难道是自己?

她本来不想问,怕被他嘲笑,可是这种事,不问又不舒服,终于忍不住了。

被笑话就被笑话吧,无所谓!

只要他说不是的,又是一个巧合,她就安心了。

良久,宋胭胭却没得到回答。

面前的男人难得安静地注视着自己,目光打在她身上,让她心跳如雷,快要蹦出胸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傅琛一步步走近她,微微俯下脸,抬起修长的指,将她白嫩嫩的圆润脸蛋儿往上托了两寸:

“笨了这么多次,这次,还算聪明了点。”

宋胭胭心脏一个急剧下坠,……什么意思?

他这话是说,他口里描述的那个喜欢的对象,是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脑袋中警钟一时大鸣。

他最喜欢嘲弄自己,笑话自己,这次肯定也是开玩笑,自己要是受骗了,他等会儿就得大笑起来。

她扒开他的手,干干笑:“你别开玩笑了,当我真的蠢啊。行了,上车吧。我要回家了。”

难得表扬她聪明一次,还没几秒又打回原形。傅琛暗了脸色:“宋胭胭,我没开玩笑。”

他说的那个喜欢的人,就是她。

当天在宴会上,穿着白色裙子,头发上别着个水晶发卡,像个软绵绵的小公主似的她。

还有,那天,他离开休息室,出去后,看见她徜徉在宾客中,一边走着,一边还在吃着手上的冰淇淋,忍不住笑了一笑,一点都不像别的千金小姐,这场合,居然也这么好胃口,人家参加宴会是来结交人脉的,她倒好,还真的是来吃自助餐的。

可能陆芊含恰好站在她附近,他明明对着她的一笑,被陆芊含看到,以为是对自己笑,才会引出更深的误会。

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3

宋胭胭听他进一步地袒露心迹,更是一个冷战,慌不择路地退后几步:“你真的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好不好……哎呀。好了好了,你赢了,这次玩笑开得很真,行了吧?”

傅琛气笑了,一把将她手腕一捉,拎到自己眼皮下面:“我再说一遍,我没开玩笑。”

她被他吓到了,使劲儿想抽离,却抽不出:“你放开我……救命啊!!”

傅琛:“……”

正好俱乐部门口的保安和服务人员发觉,望了过来。

傅琛被她弄得有点儿没面子,手稍微一松,宋胭胭立刻趁机退出,拿出手机就当匕首似的抵住他:“别过来哈。”

转身就朝最近的车站那边跑去,一边跑一边说:

“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回去!”

两天后。

傅甯开车到了宋家门口,下车后径直进去。

宋家佣人见傅甯来了,跟平时一样殷勤地将她请进来。

“胭胭呢?”傅甯走进去。

“小姐在卧室里关了两天,吃饭都没怎么下楼,都是让我们把饭端上去。”

傅甯心有些悬了上来,加快脚步,匆匆上楼,敲了敲宋胭胭的卧室门:“胭胭,是我。快开门。”

“门没锁,进来吧。”里面传来宋胭胭略有些呜咽的回应。

傅甯更紧张了,不会是在里面哭吧?马上推开门,却看见宋胭胭包着一张大毯子里,坐在沙发上,面前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正在一边看电视一边狂吃,刚才回答声音有些变调,是因为嘴巴里还塞着一口棉花糖。

看她小脸又红润了不少。滋润得很。

她居然还以为这丫头哭了。

傅甯没好气地拿起遥控关掉电视:“傅老二给你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来你家,你也让你家佣人不准他进来。他只能打电话给我,让我来看你死了没。”

宋胭胭见她知道了自己和傅琛的事,脸一动,含着吃的,支吾:“你二哥这次太可怕了……大甯砸,你快让你二哥别开这种国际玩笑了好不好。”

傅甯无奈:“傅老二这人,的确是长得一副很不认真的样子,但这种事,不会开玩笑。”

宋胭胭一愣,继而苦着脸猛抓一大把爆米花塞进本就已经满了的嘴巴里:“怎么可能啊,你二哥怎么可能喜欢我?他的交际圈里,那么多长腿细腰的美女,怎么可能……而且你也知道,从小到大,他都喜欢欺负我,他哪天不笑话我我都已经庆幸了!”

“宋胭胭,你就面对现实吧。不要再麻痹自己了。”傅甯深表同情地看她一眼。

宋胭胭身子瘫软下去。

傅甯又将她手一抓:“起来,去洗手间清理下,换身衣服。”

“干什么去?”宋胭胭一呆。

“和我二哥见个面啊。”

“……我不!”她杀猪似的挣扎起来。

关在房间里两天就是不愿意接受着这个现实。她才不想去见傅琛,很尴尬的。

“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他,总得跟他见个面说清楚吧,不喜欢的话,你就明白着跟他说,让他死心,别再缠着你。”傅甯将她硬拖起来:”……快点儿,我跟你说,我现在是孕妇,可不能太用力过猛啊。”

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4

宋胭胭听她这么说,才没多挣扎,乖乖站起来,却还是抵抗:

“我不想见你二哥。”

傅甯见她坚持,也就说:“好好好,不见不见。我跟他说行了吧?过段日子,等你想通了再见好不好?你先去洗漱一下,换个衣服,陪我出去逛逛街,行了吧,换换心情。”

嗯,这还能接受,宋胭胭没再反对。

半个小时后,傅甯和宋胭胭走出了宋家。

上了车,傅甯开着车子朝市中心驶去。

“去哪啊今天?”宋胭胭顺口问。

“就随便逛逛吧。对了,阿屿说他旗下公司在西城区开了一家不错的餐厅,很有风格,厨师也是从欧洲那边请回来的大厨,我们先去吃个饭吧。”

一提起吃饭宋胭胭就高兴了,点点头。

可能是这两天一直绷着脑子里的弦,此刻精神一放松,再加上西城区有点儿远,不一会儿,宋胭胭便打起了瞌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等醒过来,她才发现车子停下来了。

自己还坐在副驾驶座上,身边的驾驶座上,却空无一人。

傅甯不见了。

车子外,确实是个餐厅模样的白顶建筑物,看着环境挺清幽的,应该就是傅甯说的屿少旗下公司新开的餐厅吧。

她揉揉眼睛,推开车门:“小甯?”

却只听见男人熟悉的声音传来:“她先走了。”

宋胭胭一个激灵,循声看去,只见傅琛站在斜前方。

傅甯真是……把她骗了出来!

她吸口气,想要转身上车,傅琛已经两步过来,挡了车子面前。

“傅琛,你想干什么。”她有点慌了。

“你觉得我想干什么就是什么。”男人倾身而上。

气息也随之扑面而来。

啊啊啊——

她心底尖叫着,抬起白嫩小手捂住眼睛。

却只觉额头上温热了一下,有什么印了上去。

心急剧跳动几下,睁开眼。

他的唇已经离了她的额,在她面前站直身躯,俊朗的脸庞上,既无奈又生气,还有更多的委屈,唯独少了平日的狷狂不羁:

“宋胭胭,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傅二爷从出生到现在,从没觉得这世上有什么棘手的东西。

唯独,她。

从老三将这个软绵绵,圆润可爱,五官精致的小姑娘带回家的第一天,他的世界就仿佛飘入嗅起来甜美可人的空气。

一天到晚说她胖,嫁不出去,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对她好,想要博得她的注意,更不希望她被别的男人看上。

其实当别人说她胖时,他比豁达宽容的她更加生气。

况且她在他眼里,一点都不胖,真的。

再胖点都行,他傅二爷又不是养不起。

宋胭胭心头被他的一句话说得一震,莫名软了下来:“你……真的不是开玩笑?”

他见她终于不再避开自己,唇边浮出浅泽,手掌豁然滑入口袋,拿出个什么,反手塞到她掌心里,挑唇邪邪一笑:“不信你把爷的心脏挖出来瞧瞧?”

宋胭胭呆呆看着手心的水果刀,回过神:“你有病啊……”

刚准备丢下刀子,他却将她的手往自己胸膛一松,刀尖没入不见。

这事怎么会被人翻出来? 1

宋胭胭惊呆了,看见刀尖没入的衬衣胸口,被红色浸染,随即手一松,又扑过去,握住刀把手:“你疯了吗?你还真的挖啊?你不要紧吧?来人,来人啊,快打120!!!”

傅琛染着血色的手握住她的手腕,眼神欣慰:“这么怕我死吗?”

“你别说话了,”宋胭胭快急哭了,这男人简直就是个疯子啊,“我找手机打120——”

“万一我没事,你是不是就躲着我了?”他还在穷追猛打。

“是是是,你要是没事,什么都行,好了吗?”她慌乱的一批,只顾着找手机,手机呢?妈呀,怎么这种紧急时刻找不到手机啊,……对了,可能丢在傅甯的车子上了。

她正要撒腿去车子上找手机,却被他一把拉过来,从背后环抱在怀里。

她怔了一小会儿,更加焦急了:“这个时候你还在做什么先去医院好不好?!”又不敢推开他,怕弄得他伤上加伤。

“不用去了。”身后传来男人慵慵懒懒却明显中气十足的声音。

她这才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听出些异样,猛地转过身,盯着他胸口上插着的刀子:“你……”

“这个?没事。”傅琛一把将插在胸口的刀子拔出来,扔在地上。

宋胭胭目瞪口呆:“……”

随即伸出手,碰了碰他胸口的‘血渍’,放在鼻子下一嗅,一股颜料味儿袭来,分明是画画用的水彩,哪里是什么血。

她望向地上的水果刀:“傅琛,这是什么!?!?”

“这个?找老三剧组拿的道具,假刀。没想到你还真的信了。”傅琛笑眼盯着她。

原来又在逗自己。

可这种玩笑……会不会太大了?!

宋胭胭平时被他怎么戏弄、嘲讽都是一副好脾气,今天却冷了脸,一跺脚:“傅琛你混蛋!”

傅琛见她转身要跑,一把抱住她,贴在她耳朵边:“对不起,这次玩笑开大了点……不过,我不后悔。”

不然怎么能知道她对自己其实也是紧张的。

她被他唇齿飘来的言语融了心一般,一时间,走不动路了。

从认识到现在,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这个闺蜜的哥哥是不喜欢的,甚至畏惧的,想避开的,毕竟他太爱欺负自己了。

直到之前因为小甯偷偷去纽约的事儿,与他拉近距离,偶尔接触,才发现他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然后到刚刚…看见他被刀子捅了,那一刻,她真的快急死了,不是因为他是闺蜜的二哥受伤而着急。

就是为了单纯的他受伤而着急。

傅琛见她不生气了,将她的手一抓,朝餐厅里拉去。

“干什么去。”

“进去换身衣服,再吃个饭。”傅琛看一眼自己胸前被颜料染脏的衣服。

戏弄人也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我不想跟你吃饭。”她虽然不生气了,但还是觉得不能这么快给他好脸色看,轻轻撅起嘴,气鼓鼓,给他下马威。

“刚才不是说只要我没事,就什么都答应我吗,一顿饭也拒绝?”

这事怎么会被人翻出来? 2

“你还敢说,你那是骗我好不好?”

“老三说这家餐厅是欧洲米其林五星主厨,做的菜很好吃,很多名人预约都吃不到的,你确定不试试?”

“……”是吗,小人儿一下子被他抓住了软肋,已经被他趁机牵着手,拽了进去。

晚上,挂上傅琛打来报喜的电话,傅甯也挺开心,拿起手边的剧本,一边用叉子吃着陶姐刚切好的新鲜水果,一边看起来。

陶姐在厨房切完剩下的水果,又端过来,弯腰将碟子放在她面前:

“程甯小姐,这么晚了,别看剧本了,早点睡吧。”

乔屿煌昨天早上去外地处理地方公司公务去了,虽然只去三两天,但临走前对陶姐千叮万嘱,要照顾好傅甯。

傅甯怕陶姐对着乔屿煌一顿汇报,乔屿煌又得打电话过来唠叨她半个小时。

本来还想着他出差去几天,能清净一点呢,其实还不如他在京城。

她也就将剧本放在一边:“好,我不看了,休息会儿,就睡觉。”

陶姐见她放下剧本又拿起手机刷起来,无奈摇摇头,却也没再说什么,拿着抹布擦起家具。

乔先生说了,现在程甯小姐是孕妇,对于居家环境的干净清洁更重要,让陶姐每天早晚要将屋子各打扫一次。

乔先生还本想给她换个大点儿的房子让她搬过去住,这样,也能多请两个人手照顾她了,但程甯小姐找自己拒绝了,说自己目前在娱乐圈的身份地位,也就只配住这么大的公寓,房子住得太豪,惹人怀疑。

陶姐正擦着桌面,却听沙发那边传来低低一呼,望过去,只见傅甯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坐直了身体,目光却盯着手机屏幕,凝重万分。

她忙问:“怎么了?”

傅甯勉强回过神,容色却依旧沉重严肃,甚至夹杂着点怒气,半天,镇定下来:“没什么。陶姐你忙完就回隔壁休息吧。”

待陶姐离开,她的眼神才重新回到手机屏幕上。

屏幕上是打开的一个热帖,内容是京城名少乔屿煌的母亲乔家少夫人凰妃妃以前在泰国夜场做过事。

这事……怎么会被人翻出来?

要知道这事儿,除了她们家,和乔家人,几乎没有外人知道啊。

是谁将这种消息放出来?

乔家的人居然也敢置喙?

还有,妃妃姨都过世这么久了,一个死的人,怎么还有人拿出来炒,破坏亡人名声?!

进娱乐圈这么久,她自己被人在网上骂倒是无所谓,却容不得去世的妃妃姨被沦为网上谈资。

她立刻就点了举报,理由是造谣,破坏名誉,然后发了个站内短信给发帖的人:

【请停止你污蔑亡人的行为】

不一会儿,网站倒是很快回复了,应她的要求删除了那个帖子,

与此同时,发帖人的回复也来了,却满满都是挑衅:

【说假话,那叫污蔑,可我说的是实话,这就不叫污蔑了,叫揭发。】

然后,这个发帖的ID,便不存在了,应该是销号了。

这事怎么会被人翻出来? 3

但傅甯却知道,这个人的目的达到了。

第二天,因为昨晚那个爆炸热帖,网上便开始有了不少网友讨论凰妃妃在泰国工作过的言论。

她用关键字搜索出关于妃妃姨的的帖子,见一个就举报一个,申请删掉,但却远远比不上人家发帖讨论的速度。

这事儿刚被爆料出来,估计得被热议个好几天才能消停。

末了,她才深吸口气,打了个电话给乔屿煌。

那边很快接了电话:“今天起这么早,吃了没有。”

“网上的东西你看到没?”她开门见山。

那边沉了半秒,语气稍稍也肃然起来:“嗯,昨天助理给我看过了。”

她一下子就更气了:“我举报了很多,各个网站也删了很多,但还是有人在议论这个事,乔屿煌,怎么办啊?”

他见她这么操心,反倒是浅浅一笑:“这事不用你操心,我会交给法务那边去处理。这事网友都是道听途书,没证没据的,最多传个几天也就不会再提了。”

听他这么说,傅甯总算是安心不少,却还是很气:“到底是谁这么不要脸啊!把妃妃姨拿出来博人眼球!”

“发帖的人怕不是为了博人眼球。”那边,乔屿煌语调稍阴霾几分。

不是博人眼球?那是……

傅甯眼睛一闪:“难道是报复?是不是乔家或者你的仇人吗?谁啊?”

乔屿煌那边不语,显然,已能清楚是谁,但不想多说给电话这边的傅甯听,以她的性格,要是现在知道了,估计能马上冲过去揍人,现在自己不在京城,也不好阻拦她,只安抚:“我说了,这件事你不用操心。”

“妃妃姨可不光是你妈,也是我姨妈,我怎么不能操心?乔屿煌,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做的?快告诉我啊,急死了,要我知道是谁,一定见一次打两次。”

听她这么说,乔屿煌更不想跟她说了,只能对她说:“还不知道。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你现在的情况不要动怒,也不要管这事。”

傅甯见他语气执着坚持,嘴巴上也只能说:“嗯,我不管。”

挂了线,她将手机狠狠砸进沙发里。

不管?

怎么可能。

妃妃姨生前最疼她,她也最喜欢妃妃姨了,小时候,妈妈甚至还开玩笑,她的性格倒更像是妃妃姨的女儿。

而现在,妃妃姨不仅是自己的姨妈,更是自己肚子里孩子的奶奶。

她就更不允许妃妃姨被人欺负了。

阿屿这会儿在外地,没事,还有她呢。

她忽然想起,拍《凰后》时认识个剧组的女演员,家里亲戚是做私家侦探的,在京城还挺有名气,立刻拨通了那女演员的电话:

“姐们儿,把你那个私侦亲戚的联系方式给我。”

她倒是要看看,那个在背后搅风搅水的是谁。

让妃妃姨死了都不得安宁,她也不会让这个人好过。

两天后,‘夜色’酒吧。

夜色是私人会员制酒吧,身份审核很严,会员也基本是有一定名望的社会精英。

此刻,姜一一正在几个朋友的陪伴下,坐在酒吧的长期包厢里。

这事怎么会被人翻出来? 4

其他人正在划拳喝酒唱歌,而她却懒懒靠在沙发上,划着手机。

“一一,过来唱歌啊,在看什么啊,”一个女孩子凑过来,笑嘻嘻抢过姜一一的手机,一瞥,笑起来:

“你在看这个新闻啊,说是屿少过世的母亲、乔家之前的少奶奶在泰国夜场做过事?我也看过了,还真是想不到呢,堂堂京城名少的母亲、军门少奶奶居然有这个背景,啧啧……不过好像也不意外,听我爸妈说,屿少的母亲说是舒家的女儿,但从襁褓开始就被拐子给拐了,想想,被拐卖的女人,沦落风尘好像也不奇怪。不管怎么说,太震撼了。”

“是啊,还挺震撼的。”姜一一浅浅一弯唇。

“能发出这个料的人也是绝了,这种猛料都知道,这次乔家和屿少肯定会大丢面子。哎,要是我被网上人说妈妈有这样的背景,我都不知道怎么出门见人了。”

姜一一摇晃着手上的低度数酒饮料,唇边绽出一抹更加意味深长又透着泄恨的笑:“是啊。肯定丢面子。”

正这时,门轰隆一声,被人打开。

因为包房里歌声轰隆,又有好几个人,本就很热闹,开门声一开始还没人注意到。

直到,几个男人鱼贯进入,将挡在前面一个扭动身体正欢的女人推到一边,那女人尖叫出声,整个包厢才安静下来。

姜一一脸色一变,看过去,只见几个便衣保镖式的孔武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闯了进来,刷的站起身: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能随便闯进这种私人会所?”

身边的女性朋友也大叫起来:“来人啊,服务员!!人呢?”

半晌,却没有一个工作人员过来。

其中一个男人只冷冷开了口:“除了姜一一小姐,其他的,全都出去。”

姜一一一愣,意识到这些来者不善的人,是奔着自己而来,关键是,他们连这种森严的私人地盘也能进来……到底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穿着格子衬衣的男性友人有眼不识泰山,在姜一一和一群女孩子面前逞英雄,走过去就勒起袖子:“你们是什么人,让我们出去?知道这里是是什么地方吗……”

话没说完,一个保镖已一抬肘,手肘顶端正好打在那男人鼻梁上。

男人还没来得及哀嚎出声,一管鼻血飞飙出来,退后几步。

包厢里的男男女女霎时没了动静,都被吓住,随即,一个个都退了出去。

姜一一回过神,吸口凉气:“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几个保镖对视一眼,这才拉开门,让出小路。

傅甯从门外这才缓步走了进来,每进一步,美眸冷幽幽的光泽就在姜一一身上划一刀,让姜一一不寒而栗。

“程甯???”姜一一傻眼,“……是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傅甯在包厢的沙发里拣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翘起二郎腿,“网上最近那新闻,是你发的,是吗。”

有我在1

姜一一呼吸凝住,随即明白了她今天来找自己的目的,原来是审问的,只嗤了一声:“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傅甯见她口紧不认,信手抄起一个还没喝完的酒瓶,啪一声摔在茶几上。

“啪”一声,酒瓶支离破碎。

清脆刺耳的裂开声音惊得姜一一差点跳起来。

“现在还懂我在说什么吗。”傅甯直接问道,

姜一一看着脚下的玻璃碎片,打了个冷战,又看一眼门口那几个保镖,阵势这么大,估计是屿少派给她用的吧,嗯,肯定是,不然就凭她一个不够红的小明星,怎么能请得起这么几个一看就是专业人士的保镖?麻雀飞上枝头,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凤凰了!

她镇定了心思,仰起头看向傅甯:“你想干什么?”

傅甯见她这算是承认了是自己做的,眸底划过冷泽。

私家侦探查得没错,还真的是她。

走过去,一把将她拎起来:“为什么?”

其实,也猜到了原因。

姜一一看一眼门口几个朝自己袭来冷冷目光的保镖,捏紧拳:

“从没人能够拒绝我,还那样羞辱我。”

那天被永久解约,还被乔屿煌阐明今后与京城商圈绝缘后,姜一一心里就窝着一把火,对乔屿煌和傅甯两人产生了深深的怨念。

说实话,乔屿煌本人,她是不敢动的,想动也难,本想去挖些傅甯的丑闻出来,至少不能让她比自己快活,没想到查了好几天,居然也没查到什么傅甯太多的底细,全都是娱乐圈一些众所周知的事儿,连父母和家境都查不到。

正好这时,碰到个机会,得知了乔家的一些秘事,关于乔屿煌生母以前的背景。

那天姜一一越想越气,一时火大,忍不住,就上网发帖,将这事说了。

动不了乔屿煌和傅甯本尊,让乔家丢丢面子也能出口恶气。

傅甯见姜一一彻底认了,不忘一个重要的问题,眯了眯眸:“你是哪里知道这事的?是谁告诉你的?”

姜一一只冷冷一笑:“问这么多干什么,乔屿煌的母亲在网上被人说,关你什么事,你弄出这么大阵势,不就是想讨好乔屿煌吗?啧啧,也难怪乔屿煌为了你,连陆家小姐都不要了,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傅甯直接一耳光扇在她脸上,啪一声脆响,止了她的声音。

这一耳光,不是为自己打,是为了妃妃姨。

姜一一捂住脸颊,被镇住,又气却又不敢多冷嘲热讽了。

傅甯再懒得废话,抬起手臂,指向身后的一个保镖,对姜一一道:“对着那边,老实交代你做过的事,一个字都不要漏。“

姜一一望向那边,只见保镖已经拿起了手机,估计是想将自己承认过错录下来,狠狠瞪住傅甯:“我不这么做你能拿我怎么样?”

傅甯顺手捡起一块玻璃碎片,一手将她衣领一拽车过来,碎片贴着她的脸颊寸寸往下滑:“我是知法守法的良好公民,自然不会拿你怎样,但玻璃碎片可不懂法,一个不小心戳到你的脸,就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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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一冷汗浸透了衣服:“你不要乱来,程甯!”

对于女演员来说,一张脸有多宝贵不言而喻。

她可不想脸上留哪怕一点点疤。

“那就照做。”

姜一一见她不留情面,今天若不照她的意思做,势必没法安然让出这道门,攥紧手心,与此同时,也能感觉到脸颊肌肤上玻璃碎片的尖锐感与冰凉,终于,心理防线崩塌:“好,你把手拿开,我说。”

傅甯轻巧扬唇,退坐在沙发上:“我想你应该知道应该说什么。我要是不满意,就重头再说,到时浪费的是你自己的时间。”

姜一一脸色更难看,却只能在傅甯的注视下,对着保镖举着的手机,不甘心地说:

“前几天,在网站上发帖说屿少母亲泰国夜场工作经验的人,是我……”

“咔。”傅甯导演似的,做了个手势,“你这幅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说给谁听?现在是我拿刀逼你在说嘛?”

姜一一咬得下唇瓣快破掉,却只能调整了一下态度,重新面对镜头,深吸口气,重新说起来。

“还是不行。”傅甯可没那么好糊弄。

三番五次的NG下来,姜一一终于被磨平了耐性,在镜头前表达出傅甯想要的诚恳和悔意。

傅甯一个手势,示意保镖收起手机,站起身。

姜一一见她带着一群人离去,冷汗早已凝干了衣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得拿起一个啤酒罐狠狠摔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随着啤酒白沫子飞溅而出,她的头脑却清晰起来。

凭着这份自白视频,程甯不管是想起诉自己,还是放到网上去抹黑自己的名声,都能做到。

不,就算她这次避免不了麻烦,程甯也别想高兴。

念及此,她一咬牙,双手嘎吱一声,撕裂了自己的衣服和裙摆,又看一眼地上的碎片,捡起一片,狠下心来,朝自己大腿上刺了一道,又抓起一缕长发,用尖锐处将头发一寸寸割断。

傅甯是晚上九点多,从华庭公寓被带到警厅的。

得知发生了什么,她顿时就忍不住笑起来。

姜一一居然自己把自己搞伤了,然后诬陷是她做的。

“程小姐,我们已经去那家私人酒吧查过,那边的服务人员说你的确带着几个男人去过,还从姜一一小姐的朋友口里得知,你带的那些男子将他们都赶走,单独和姜一一在包厢里接触。”为她做笔录的警员一字一字说道。

“没错,我是和她接触过,不过并没有对她造成过身体伤害,她身上被划伤、头发被剪,不是我做的。”

“你的意思是姜一一自己做的?”

“没错。”傅甯将自己找姜一一的原因说了一遍,又道:“我拿了她承认污蔑他人的视频证据,就离开了。并没对她动粗。她是因为想要污蔑我,才故意弄伤自己,想要跟我鱼死网破。”

“可包厢里的监控被你的人进去前提前关闭,无法证明你说的。现在姜一一说那个视频是你用武力逼迫她拍下来的,拍完后,为了发泄怒气,又对她造成了人身伤害。”警员无奈耸肩,“总之,目前所有证据,都对你不利,所以很抱歉,您暂时无法离开。你看需不需要通知你的家人,帮你安排律师。”

有我在3

上次被导演咸猪手闹到警厅的事,已经让爸爸大发雷霆了。

这次又闹到警厅,要是再被大哥和父母那边知道,她只怕彻底得跟娱乐圈拜拜了。

阿屿这会儿又不在京城……

若是以前,她还能跟宋胭胭说声,可现在宋胭胭被傅老二收编了,跟胭胭说,老二准也会知道。

自己进局子这事儿,二哥肯定会告诉大哥。

算了…

她想了想,最终摇头:“不用了。我家里没人。”

警员也就照规矩办:“那就请跟我来拘留室那边吧。”

傅甯站起身,跟着警员走出审讯室,正好看见了验完伤的姜一一在一个女警和自己助理的陪伴下,从另一间房出来。

看见傅甯,姜一一一个哆嗦,裹紧了外套,身子往女警身后缩去。

啧啧啧,装得还挺像个受害者。傅甯看着她就像看见杀人凶手似的战战兢兢,莫名好笑。

早知道如此,应该干脆狠狠揍她一顿。

“走吧。”前面的警员回头催促她去拘留室。

傅甯看见姜一一躲在女警背后,朝自己看过来,目光这次多了几分暗藏的得意。

她冷冷与姜一一对视一眼,收回目光,正要跟着警员走,却听步履声从门口飘来,越来越近。

几人望去,只见乔屿煌一身风尘仆仆地带着助理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傅甯一怔,没想到他赶回了京城,那个中年男子她见过,好像是乔氏旗下的御用律师。

乔屿煌看到她安然无恙,心方才安定落地,肃然着脸看一眼律师。

律师立刻大步走过来,拦住警员的去路:“我是来保释程甯小姐的。”

姜一一刚刚舒然的神色一下子就紧绷住,捏住拳,又只觉一道冷飕飕的利刃般光芒直射在后背,倒吸口气,望过去,看见乔屿煌正冷冷注视着自己,那眼神能活活将她千刀万剐,一时后背生凉,随即才垂下头,赶紧先离开。

警员见是来保释人的,也就看一眼后面的傅甯,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律师先过去办手续了。

乔屿煌径直走过来,将傅甯拉到大堂的沙发上坐下来,神色紧张万分:“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这里是警厅,又不是贼窝,能对我怎么样,”傅甯厚着脸皮,“何况,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地方了,不怕。”

乔屿煌抬指就将她鼻子轻轻刮了一下,语气不误埋怨:“遇到这种事,不第一时间跟我说,连两个哥哥都不说?怎么,你还真的想坐一晚上拘留所?”

幸好她被请进警厅后,陶姐马上给她打了电话,保镖又将她和姜一一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他汇报了。

他才立马放下手头所有事儿,坐飞机从外地赶回来,幸亏不远,前后也就两个小时,一抵京,喊了律师就过来捞人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进过一次局子了,再进一次,我大哥那边知道了,准会告诉爸妈。再说,我想着也没多大的事儿,我本来就是冤枉的。”

有我在4

乔屿煌迟疑了一下,才道:“这次你进警厅的事情怕是瞒不过姨夫姨妈他们了。”

“啊?”

“你和我的事情,大表哥前两天已经跟姨夫姨妈说了,两人昨天就动身回来了,我刚才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姨妈的电话,他们夫妻两也正好刚下飞机,问我们两个在哪,让我们马上回元首府……我就顺便把你在警厅的事说了。”

“………”傅甯傻眼。

“没事。有我在。”他手掌滑下去,将她手捏在掌心里,“我猜,姨夫姨妈这一次估计也不会太在意你进局子的事。”

她明白他的意思,也是,在爸妈眼里,现在自己未婚先孕才是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儿吧。

正这时,律师办完手续,回来了,两人才起身,先离开了警厅。

回到元首府,两人刚进屋,傅甯就感觉到屋子里与平日不一般的威严氛围扑面而来。

一楼客厅的墨色真皮沙发上,一袭高大伟岸、沉稳英魁的身影与一袭纤细的身影并坐一起,正是刚下飞机的傅南霆和舒歌。

两人和傅泽熙正说着话。

傅琛接到大哥打来的电话说是爸妈回来了,自然也赶回家了,此刻正难得老实地站在舒歌的身后,乖巧听着家里三个话事人说着,最先看见傅甯回来,使了个眼色。

傅南霆夫妻循声望过来,看见老三回来了,停住了话。

乔屿煌率先问候:“姨夫,姨妈,一路辛苦了。”

傅甯屏住呼吸,然后,也挤出个暖兮兮的笑容:“爸爸,妈妈,你们回来了啊,好想你们啊。”

傅南霆没回应平日宝贝的女儿,只目光一梭巡,落在了傅甯身边的乔屿煌身边,多了几分审视,有股子风雨欲来的气焰。

倒是舒歌怕傅南霆对乔屿煌发脾气,提前开声:“阿屿,你和老三过来。”

乔屿煌牵起傅甯的手,走到姨妈身边空出来的两人位沙发边,让傅甯坐下来,将腰靠垫在她腰后面,自己也坐了下来,又转过头对元首府的下人吩咐:“去倒杯白开水来,温热的。不要太烫。”又对舒歌说:“姨妈,先让小甯喝口水吧。”

审可以,但得让傅甯吃饱喝足。

傅甯在警厅折腾了一两个小时,估计也没喝口水。

傅南霆和舒歌看着两人牵着手,越发是神色一动,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再看乔屿煌对老三细腻得近乎有些卑微了,又有些失笑。

说实话,从泽熙口里得知老三和阿屿的事儿,两人也不算太惊讶。

这两孩子从小到大就一起长大,虽然是表姐弟,但并没血缘关系,阿屿这孩子对老三一直就不一般,别人看不出来,夫妻两还是看得出来的。

讲真,两人要是真在一起,傅南霆和舒歌还是挺高兴的,只是事儿来的太突然,没想到这么快罢了。

舒歌看一眼身边的老公,悠悠看向正在被乔屿煌喂水的女儿:“喝完了吗。”

傅甯赶紧放下杯子,识趣回答:“喝完了。”

“要不要再让阿屿给你拿点吃的?”

“不了不了。”

舒歌这才道:“去警厅的事,怎么回事。”

你们两是不是稍微收敛一点儿1

乔屿煌代傅甯开口,将整件事说了一遍,又补充:“这件事,跟小甯没关系。纯粹是被人陷害。”

傅南霆仍是不悦地望向女儿,沉声:“就算是被人冤枉,这件事也是她造成的,要不是她冲动莽撞去找那个女明星,怎么会被人捏住把柄,被人害进警局?我就说了,娱乐圈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这话舒歌就不爱听了,瞥一眼丈夫:“这件事小甯做的对,要是别的事情就算了,这事事关妃妃的名誉,妃妃是看着小甯长大的,拿她当女儿也一样,那个女明星在网上这么说妃妃,别说小甯,要是我在,也得去找她算账。小甯只是录下那女明星的认罪视频,没揍她一顿,已经很大方了好不好。”

傅南霆见舒歌这么说,也就不做声了。

傅甯舒了口气,妈妈一开口,爸爸每次就没话说了。

舒歌又眸子一挑,不满地望向傅南霆:“那个女明星不但打扰妃妃清宁,还陷害小甯,你这个当爸爸的不帮女儿,还在说女儿的不是,有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吗?”

他胳膊肘还往外拐?往里面拐就差没折断了。傅南霆抬起手,无奈又宠溺地轻揉了爱妻葇荑一下:“好好,我不说了,这事你做主,好吗。”

全家:……

还有这么多晚辈在呢,你们两是不是稍微收敛一点儿?

傅泽熙最先蜷起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下。

“放心姨妈,”乔屿煌恰时开口,打消了舒歌的顾虑,“回来路上我让下面人去酒吧会所取证了,刚才下属说了,那会所每个包厢其实还在暗处角落装了微型摄像头,刚刚下属已经拿回来了,里面拍摄到了小甯进去后和姜一一接触沟通的全过程,足以证明小甯并没对姜一一造成人身伤害,我已经让人拿去警厅了。”

在场一群人这才舒了口气。

傅琛犹不解气:“不能就这么算了,还得反告那个女演员诽谤罪和污蔑妃妃姨,岂有此理,太岁头上动土,动到爷家里人身上了!”

乔屿煌淡淡:“我知道怎么做。”

傅南霆与舒歌对视一眼,看向他和傅甯:“这事告一段落,接下来,是关于你和老三的事了。”

舒歌也意味深长,语气听不出喜怒:“你们两的事,还真是瞒得够紧的。”

傅甯精神一震,望向身边的乔屿煌,却见乔屿煌淡定异常:“对不起,姨夫,姨妈。你们要怪就全怪我。是我一直隐瞒着对小甯的感情,不敢对她表白,小甯不知道我对他是不是认真的,一开始也不确定和我的感情,这事才会一直瞒着你和姨夫。”

傅琛在舒歌身后拱拳:“我敬你是条汉子。”

舒歌抬起手拍了老二一下,望向乔屿煌:“阿屿,泽熙跟我和你姨夫说过了,我和你姨夫都明白你一直以来为什么不敢对小甯表白。那,现在呢?”

乔屿煌顿了顿:“我还是不知道我会不会有我爸爸的病,更不知道如果有,什么时候会发作,但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除非是小甯放弃我,不然,我绝不会放弃她。”

你们两是不是稍微收敛一点儿 2

傅甯也对着父母郑重道:“锦旸姨丈发病时才十几岁,二十多岁就已经日趋恶化了,阿屿现在都二十好几了还没一点发病的症状,肯定是不会有这个病。我的预感很灵验的。”

“阿屿或许是没这个病,可下一代呢,毕竟这是个家族基因啊,老三,你担心完了老公,以后还要担心儿子、孙子,你真的决定好了?……”傅琛忍不住。

舒歌又是一个巴掌不轻不重地丢过去,打在心直口快的老二脸上。

傅琛摸摸俊美的脸:“我也是帮他们考虑最实际的问题啊……”

反正这个家,总得有一个人唱黑脸。

傅甯这次倒是没怪傅老二,只是一笑:“医学这么昌明,每年都在进步,以前做不到的事情,现在都做到了,现在做不到的,将来也会做到。就算我们的孩子真的不幸继承了这个病,我相信,这个病也总有攻克的一天。”

乔屿煌也淡道:“其实就算没有这个病,我也不想让小甯生太多,目前来说,一个就好。”

生育孩子太辛苦了。

而且,据说……

据说女性生孩子后,会对另一半的兴趣降低一半以下,满心都只有孩子,看不到丈夫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冒出点儿淡淡的苦逼。

这个孩子,要不是意外来的,说良心话,他还真的没打算要。

他真的不想生个孩子跟自己争宠。

自己都是好不容易才上位的。

傅南霆夫妻对望一眼,终于没再说什么,良久,傅南霆才看一眼女儿的肚子,郑重道:“阿屿,那现在你要开始考虑婚礼的事了。”

乔屿煌舒展了俊容:“姨夫,我早就开始在筹备了,不过小甯说不想弄得太盛大,私下注册再请家人和朋友办个露天婚礼就好了。我一切都满足她的心意。”

“我傅南霆嫁女儿,怎么能不盛大?私下办婚礼,只请家人和朋友,这么委屈?就算我答应,你爷爷也不同意。阿屿,老三任性,你不要跟着任性!”这一点,傅南霆当下否决了。

舒歌却是看出女儿的心思,对傅南霆道:“小甯现在在娱乐圈打滚,婚礼办得太盛大,不是把身份都暴露了吗?当你的女儿,影响她的前途。”

傅南霆:……

第一次听说元首府千金的身份还能影响前途!

他这个父亲就这么不堪,这么让人嫌弃?

不过爱妻开口,他也只能没再说什么了。

时间不早了,开完家庭会议,都快晚上十点了。

傅甯见爸妈回国了,今天自然也不打算回华庭公寓了,留在家里过夜。

乔屿煌与傅甯说了会儿话,则被傅泽熙送走了,明天再过来。

傅甯刚洗完澡,穿着粉色睡衣,抱着自幼抱着睡觉的小熊公仔正在床上跟乔屿煌聊天,就听见敲门声响起。

舒歌穿着睡衣进来了。

“妈妈。你是来陪我睡吗?”傅甯坐起来,嘻嘻笑。

“嗯,今晚陪我的宝贝睡。”舒歌好久没见女儿,也是想得慌。

你们两是不是稍微收敛一点儿3

“好呀好呀,”傅甯多拿了个枕头放在自己身边。

舒歌走近,一瞥女儿的手机屏幕:“啧,人都走了还在聊,你们的话还真多啊。”

傅甯将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就往被子里塞去:“睡觉啦。”

舒歌关上灯,只开了一盏睡眠灯照明,也跟着躺下去。

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傅甯只听见身边传来妈妈的声音:

“小甯,那你对聂峥是真的没什么了吧?”

老三和阿屿意外在一起,是因为老三一开始对聂峥有意思的事儿,舒歌也听泽熙说了。

刚才这问题,当着阿屿的面,不好问。

现在母女单独相处,也就没什么忌惮了。

她没想到,小甯居然喜欢了聂峥那么多年。

这一点,着实是她身为母亲的失责,老三小时候,的确很崇拜聂峥,很喜欢黏着聂峥,但她只当是小姑娘对待优秀的成年男子的敬畏。

半晌,只听傅甯的回应在黑暗中传来:“嗯,现在想想,我对聂峥叔叔的感情,可能的确太幼稚了点儿,就像是夜晚的星星和白天的太阳,永远碰不到面,其实,我和聂峥叔叔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幸,我终于认清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你这样想就好,”舒歌感叹:“我真的很怕你泥足深陷,还喜欢聂峥。你和他,是绝对没结果的,他是永远不可能喜欢第二个女人的。”

傅甯一下子来了精神,坐起来:“永远不可能喜欢第二个女人?妈,你的意思是,聂峥叔叔有喜欢的女人?”

问这番话,倒不是她对聂峥还有兴趣。

而是真的处于八卦心。

毕竟,聂峥直到现在都孤身一人,一世几乎与感情绝缘,她和两个哥哥真心以为他是没有感情的人呢,谁想到他居然也有喜欢的人?

舒歌翻了个身:“不说了,困了。睡觉。”

傅甯见她打马虎眼,将她扯过来,撒娇:“妈妈~~你要是不说,我整夜都睡不着。”

舒歌见女儿比自己还八卦,也只能失笑,坐起来靠在床背上,却又笑容消失了:

“其实我很长时间,也一直以为你聂峥叔叔不喜欢女人,或者对感情没兴趣,直到很多很多年后,才知道这事儿,那时,我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优秀又深受女人喜欢的男人,却一直独身不娶。没错,他年轻时,在我和你爸爸认识他之前,就的确有了个喜欢的女人,正是因为这个女人,才让他终生再未对其他女人有过兴趣,孑然一生,直至如今。”

“谁啊?怎么我从来不知道啊?那女人在哪儿?肯定很美吧?”傅甯的兴趣被勾起来。

聂峥叔叔那么高眼光,能为之独身一世的女人,那估计得是个小仙女吧。

舒歌沉吟了片刻,昏暗光线中望向女儿,声音多了几分恸沉:“那女孩,很年轻时就不在了。死了。”

傅甯心一下子往下坠,不过也不算太意外,聂峥叔叔那么爱那女孩,却没跟她在一起,这么些年,作为聂峥叔叔最亲密的朋友家庭,她都不知道那个女孩子的存在,甚至都没听聂峥叔叔提过……那么,大有可能,那个女孩早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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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会儿,傅甯才叹了口气。

难怪聂峥一直以来,对她,对所有女人都不感冒。

任天下所有女子,再美好,又怎能争得过一个死人?

“所以,聂峥叔叔是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独身了一辈子?他肯定很爱很爱那个女人。两人的感情一定很深很特别吧?是同学?还是初恋?或者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种?”

舒歌顿了一顿,眸子里闪耀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复杂:“那女孩,是他的继母。”

傅甯这下真的快从床上惊得滑下去了:“继母??”

卧槽,看不出来聂峥居然还搞过这种不伦恋?口味很可以嘛!!

难怪聂峥从不提感情方面的事儿,除了性格使然,和那女人的关系也是他避而不谈的其中之一原因吧。

这也太禁忌了,怎么说得出口?

难怪连妈妈和他那么铁的关系,也是很多年后才知道。

“说是继母,其实作为他父亲后来娶的妻子,比他年龄还小。”舒歌眼眸上笼罩上一层回忆,“你应该知道你聂峥叔叔出身不错吧。”

“嗯。”傅甯点点头。

聂峥出身南方临海某个城市中一个的古老家族中,聂氏一族在当地的宗族势力非常强大,也非常传统。

聂峥的父亲便是聂氏家族的族长,而聂峥是家里最小的少爷,是父亲的晚来子,据说父亲五十多岁才生下他。

聂峥从不跟家人来往,直到父亲去世后,继承了一笔来自南方家族的天价遗产,她才知道原来聂峥家世这么牛,也一直怀疑,为什么聂峥都不提自己的家人,也不和家庭接触,猜测是不是和家人闹过矛盾。

现在看来,难道是因为那个继母的关系?

“你聂峥叔叔的父亲年迈后,身体渐渐衰弱,手上掌握的家族权力被家族内部其他人觊觎,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很好,仍有精力掌控家族权限,不被旁人议论,才娶了一个年纪轻的小妻子,这个妻子,就是聂峥的继母。”舒歌侃侃。

傅甯到底也是演过不少电视剧的,就算舒歌不多说,也能有些猜想了:“聂峥的父亲当时已经很年迈体弱了,和这个后进门的小妻子有名无实,然后,这个新娶的小妻子和继子聂峥产生了感情?哇塞,这个都能拍一部豪门宅斗片了,真的没想到聂峥叔叔的感情经历这么劲爆……可这个继母后来怎么会去世了?她比聂峥叔叔还年轻,照理说,就算到现在还活着,年纪也不算很大啊……难道是什么意外去世的?”

舒歌看着一脸八卦的女儿,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聂峥叔叔的性格,怎么可能跟我说他感情的事?就这些事儿,还是我跟你爸爸想办法打听的,其他事,他从没对我提过一句了,他和那个女孩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那女孩怎么死的,更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女孩过世后,他就离开了南方的家族,自立门户,来了京城搞研究,然后又去了美国纽约,基本再没和家族联系过。”

下次见面,不会太远1

因为舒歌夫妻回国,几天后,邀请尚在京城的聂峥来了元首府吃饭。

正好聂峥过两天打算回纽约,也就应承下来,刚好当践行宴。

看见傅甯和乔屿煌有情人终成眷属,聂峥也总算放心了不少。

饭后,舒歌送聂峥回去,走到元首府门口,止步:“什么时候的飞机回纽约?”

“应该后天吧。”

“那明天再过来吃顿饭吧。”

“不好意思,明天我有事。来不了。”

舒歌也就没强求,只道:“你这一去纽约,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国了。聂峥,都这么多年了,你来来去去的,不累吗,也该安定下来了。”

聂峥只略微上扬了半寸薄唇:“不累。”

“何必呢,”舒歌忍不住,“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你这样对自己,她也不会活过来。”

陷入一段感情中,将自己禁锢其中几乎一生,真的让她看不下去。

他却眼眸一动,岿然不动的眸色中泛起一缕浅浅的涟漪:“也不一定。”

“什么?”舒歌没听清楚。

正好这时,车子轻滑过来。

“不早了,进去吧。走了。”聂峥摇了摇手,上了车。

……

舒歌回到屋里,看见乔屿煌还在跟傅甯说话,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故意咳了两声。

今晚只是请聂峥来吃饭,其实并没让阿屿过来。

但乔屿煌听说聂峥要来傅家吃饭,不请自来了。

不用说也知道,是生怕小甯和聂峥多接触,被撬了墙角。

毕竟小甯之前喜欢过聂峥。

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

两人看见舒歌进来,分开了两步。

“姨妈。”乔屿煌打了声招呼,“送走聂教授了吗。”

“嗯,是啊,你也可以放心走了。”

乔屿煌被舒歌看出心思,也没脸红,只转移话题:“姨妈,我今晚可以在元首府过夜吗。”

舒歌蹙蹙眉:“阿屿,虽然我和你姨夫没反对你和老三在一起,可毕竟你们还没结婚,也不要太嚣张啊。”

“放心,姨妈,我就住在隔壁的景沛楼就行了,”顿了顿,乔屿煌双眸深深看向身边的傅甯,“主要是小甯说今天吃得有点饱,胃不大舒服,我不放心。想留下来观察一下。”

傅甯:……

用手臂擂了他一下:“你是医生还是护士?观察个什么啊。”

舒歌看着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就开始打情骂俏,抬起手,当是默认了乔屿煌今晚留宿:“行了,那就住一晚上吧。”

“妈,聂峥叔叔走了啊。他是不是这几天就要回纽约了?那我们这边还得准备给他准备个践行宴吧。”傅甯随口问道。

乔屿煌不经意打断:“姨夫姨妈会安排的,你不用操心。”

舒歌抱臂望着阿屿,这个乔屿煌,版,又是一个醋劲大的,只对着女儿说:“你聂峥叔叔后天走吧,我本来约他明天再来吃顿饭,但他明天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来不了。”

“哦,那就是说今天是他在我们家吃最后一顿饭,然后又是很长日子看不到了。”傅甯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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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甯当然不是对聂峥尚有留恋,只是想着聂峥这么多年,每次都是来来去去的,像居无定所的云,有些怜悯。

乔屿煌的俊脸又不经意微垮了几分,不甘示弱地凑到她耳边压低嗓音:“有我每天陪着你还不够吗。”

傅甯看见舒歌意味深长地瞅着自己和阿屿,有些尴尬,拉开话题,对舒歌说:“对了,姜一一,就是污蔑我对她人身伤害的那个女演员,阿屿找人去查过为什么她会知道妃妃姨的那些过往。”

舒歌这才表情严肃起来:“查到了什么吗?”

傅甯点点头:“阿屿查到,姜一一之前碰巧和乔家的世交薛家的女儿薛含嫣认识了,是薛含嫣告诉姜一一的。”

乔屿煌也眼神讳莫如深了几许:“真的是没想到,我父母都过世这么久了,薛阿姨还是那么记恨他们,这次居然还利用姜一一来损害我妈妈的名声。”

傅甯禁不住:“阿屿,锦旸姨夫的魅力可真大啊,都这么多年了,那个女人对你爸爸还是耿耿于怀,还想着害妃妃姨,简直了。”

舒歌也是深吸口气。

当年薛含嫣一直爱慕乔锦旸不遂,最后落魄而归,后来也没什么消息了,只听说一直单身,大半时间在国外居住,偶尔回国,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大半世。

却没想到,年纪不小了的薛含嫣对早就过世的乔锦旸夫妻仍是心怀怨念。

然而,已经携手仙游的乔锦旸和妃妃,应该也不会在乎薛含嫣这么点儿小手段吧。

徒留薛含嫣一个人活在人世,继续陷在永无止境的嫉妒与懊恼中。

说起来,也是可怜又可恨。

“姜一一那边,我已经然律师提起诉讼。至于薛含嫣那边,我也跟她打过招呼,若再有下次,绝对不会再因为乔薛两家的关系继续姑息了。”

其实不用别的惩罚,现实对于薛含嫣来说,也是种惩罚了。舒歌没说什么,点点头。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聂峥就早早起床。

京城别墅的管家见他这么早就下了楼,似乎想要出门,迎过来:“聂先生,我去备车。”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出去。

他开着车,径直离开京城的家中。

车子不一会儿,从市中心拐弯,上了高速,然后下来,朝城市郊区开去。

到了郊区的山下,他停车,下来,步行上山,进入山里的古刹中。

寺庙中的一个出家人似乎已经得知他今天会来,正在庭院里等着,见一袭清雅颀长的黑影步入进来,走过去双手合一:“聂施主,您又来了。”

聂峥点点头。

师傅将他朝内院的一个佛堂领去。

两人进了一间佛堂,与这座寺庙里其他的佛堂不同,这个佛堂里没有供奉佛像,只有神龛正中央,供着一个小墓牌。

墓牌上刻着一列隶书:钟亦恩之衣冠冢。

立碑人:聂峥。

衣冠冢的牌匾瓦亮光洁,一点尘埃都没有。

旁边全是新鲜的水果、鲜花贡品,看得出来,日常被寺庙里的僧者料理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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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也不打扰他,像往常一样,安静地站在门口,等着他拜祭完,却还是跟每次一样,禁不住打量着此刻站在衣冠冢的男人。

钟亦恩,这个名字,再加上聂峥通常让他们供奉的祭品,应该是个女性。

因为衣冠冢上没有照片,也没生卒年月日,也不知道这个死去的女人,年龄多大过世的,会是这位聂教授的谁。

只知道,很多年以前,聂峥便来了寺庙,捐资单独盖了一间佛堂,在这里安置了这个‘钟亦恩’的衣冠冢,托给寺庙的僧人管理。

算起来,竟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一个只有姓名,却不知道是谁,没有尸骨的衣冠冢墓牌,已经在这里守了二十多年。

……

聂峥每次都是来这儿拜祭,都是回国后,然后就是出国之前。

这段日子,他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今天来,看样子应该是准备离开国内了。



岑寂的佛堂里,聂峥将随身带来的一束花放下来,凝视着镌刻着名字的小小墓牌:

“你最近还好吗。我要回纽约了。今天来看看你。”

许久后,准备离开,还没转身,只见一道影子从一根柱子后面划过,是个蟑螂。

他脸色一变,大步过去一脚就踩死了,然后脸色沉怒地回过头:

“怎么回事,佛堂里怎么会有这种污糟东西?”

师傅赶紧过去,用卫生纸将死蟑螂弄起来:“平时小师傅们打理得很干净的,可最近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山里本就很潮湿,可能这样,才会出现蟑螂。”

“就不能提前做好卫生吗?别的就算了,我说了,这里不能出现这种东西!”聂峥难得地大发雷霆。

师傅显然也被震慑住,没见过一向寡言少语、不苟言笑的男人发这么大的脾气,良久才又道歉几句:“我会再交代一声,让打扫的人用心。”

聂峥脸色难看地掏出纸巾,弯下身,亲自将蟑螂遗留下来的污渍清理干净。

“聂施主,我让人来弄吧……”师傅在身后喊了一声。

“不用。”回应冷冷。

擦了又擦,直到地板上干净得不沾一点尘埃,他才站起身,走近小墓牌,低声:

“对不起,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她最怕的,就是蟑螂。

这辈子他恐怕都无法忘记第一次看到她碰见蟑螂时的惊恐。

虽然,后来他治好了她对蟑螂的恐惧症,但他仍是不想她曾经害怕的东西,出现在她的衣冠冢前。

一切妥当后,聂峥才接过师傅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最后一次看想她的名字,低语:

“不早了。我走了,下次来看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顿了顿,嗓音更低:“但我相信,我们下次见面,或许不会太远。”

随即,转身走出佛堂。

两天后,聂峥回了纽约。

曼哈顿区研究中心门外,Susa

a早在门口等着,见他回来,迎上来打招呼:“聂教授,一路辛苦了。”

打完招呼,Susa

a让助手帮他将行李箱接过来。

聂峥对着Susa

a点头示意,一边朝里面走去,一边松开衬衣最上面的扣子,坐了十几个钟头的飞机毕竟还是有些疲倦:“你打电话给我,说是团队的研究有了新进展?”

下次见面,不会太远 4

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这么快从京城回纽约。

“是,聂教搜,”Susanan神色有些振奋,但看见聂峥脸色疲惫,还是轻声:“不过聂教授你要不要先睡一会儿,休息过后,我再跟您汇报。”

虽然聂教授保养得再好,毕竟也不是十八岁的小年轻了,旅途太辛苦了。

“不用了,现在就说。”说话间,聂峥已经踏进了中心的办公室内,坐下来。

Susanan也就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他跟前,现将一份实验数据递到他手里,然后一字一顿地汇报道:

“memories在最近的一次实验中,完成了被实验者暂时回到另一个空间的过程。”

聂峥坐直,身躯绷紧,像一把弓箭,拉得饱满,看着手上的实验数据,俊朗的五官在颤抖。

二十多年的精力和时间,没有白白浪费。

他研制了二十多年的memories,终于有了进展。

memories是台仪器,是他从舒歌的特殊能力上得到启发,而研制了二十多年的仪器。

当年,得知舒歌每次睡着后,能够通过梦境,而回到另一个平行空间,便让他兴趣斐然。

只可惜,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有舒歌那种能力。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打造出一个机器!

打造出一个能够让他也能够回到另一个空间的机器!

既然他当年能帮助舒歌,压制住另一个空间的傅南霆,制造出这种机器,也不会完全是天方夜谭!

一年不行,那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

他的时间多得很。

只要能够改变过去的某些事情,让那个女人仍旧活着,时间,又算什么?

于是,这二十多年,他在纽约设立研究中心,专门组建了秘密团队,召集全世界各国人才,表面上是继续做心理专业的研究,其实所有精力和资金都投入了研制memories上。

只可惜,次次实验都失败了。

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成功了。

memories成功后,他便也能够到另一个空间了。

这样,他就能改变几十年前的一些事。

亦恩的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他激动地站起身。

Susanan看出他是想去实验室亲自试用memories,又下意识阻止:“聂教授,您应该也看到实验数据后面的内容,memories虽然成功了一次,但只有一次,这样的仪器,最好要实验成功超过十来次以上,才能够让人类试用,这样比较安全。”

这次实验成功,是用的猴子。

再通过猴脑上佩戴的记忆项圈录到的脑电波印象与之前有差异,才确认成功。

聂峥却步伐未停,继续朝实验室方向走去:“不用了。”

实验室的研究中心的地下室内。

说是地下室,却远比一楼还要宽敞明亮。

数十盏千瓦灯具照得实验室亮如白昼。

两名身穿白色防护服,正当值的实验人员看见聂峥回来,双双起身:“聂教授。”

聂峥与他们交换了眼神,打过招呼便径直走到了memories身边。

透明罩子下是一张普通的床,几条线缆连接着一旁的电脑主机。看着就跟医院做核磁共振的机器差不多。

等我,我来了1

聂峥坐下去,靠在床上,将仪器与自己连接在一起,又看了一眼实验人员,用英语吩咐了几句。

“memories还没成熟,您若是坚持自己做人体试验,真的会有危险,最不好的结果,可能是再无法醒过来,永远困在那个空间,更有可能失去意识,像植物人一样。聂教授,请您三思。”Susanan仍旧苦苦哀求。

“我已经决定好了。”每个字,宛如军令状,再无回旋余地。

Susanan终究叹了口气,对着实验人员做了个开始的手势。

实验人员走到memories旁边,将聂峥身上的仪器与线缆都连接好,然后将透明针管注入镇定剂,又把聂峥的手臂袖口掀上去:

“教授,现在需要给你注射镇定剂。”

聂峥闭上眼睛,任凭针尖刺入皮肤,镇定剂一点一滴进入血管。

实验人员将透明罩放下来,罩住男人的身躯。

透明罩内,药性上来,聂峥的意识一点点溃散,大脑思维一寸寸趋向空白,薄唇却轻微挑起,浮现出一缕充满希望的笑容:

“亦恩,等我,我来了。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得那么早。”

青瓦黑砖的南方氏族大宅,热闹的婚宴散去,宾客陆续离开。

主院旁边的偏厢房,一抹纤细的身影身着手工缝制的大红色衣服,一看就是今晚婚宴的新娘,此刻独自一人孤零零坐在床边。

乌黑的头发盘起来,衬得粉嫩的俏脸越发娇小。

明媚巧丽的五官,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尤其在复古的新嫁娘服装的衬托下,美得惊人。

看着最多也就十八九岁。

钟亦恩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听见腹部传来的咕咕叫。

婚礼办了一天,聂家将她从娘家接过来后,她就被聂家的佣人带到偏厢房,一直坐到现在。

一天没吃饭了。

到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

灵动的一双大眼睛朝四周看了看,除了两盘冰凉凉的水果和几碟瓜子和花生、枣子等小零食,再没其他。

不管了,总比饿死强。

她趁房间人没人,走过去就抓起水果擦了两下,啃起来,又吃起枣子,一边还不忘剥起花生。

‘嘎吱’一声,一个佣人打扮的老妈子推门进来。

钟亦恩将零食放下,立刻坐回到床上,嘴巴里的食物也来不及嚼,含在口里。

老妈子拎着一捅水,端着脸盆和帕子进来后,看一眼仍旧安静娴雅地坐在床上的新嫁娘,尚算满意,只道:

“婚宴结束了。夫人就在这边休息吧,卸了妆,擦擦身子就可以睡了。”

钟亦恩见她放下水准备走,刷的站起来:“等等,你先别走,没吃的吗?拿点儿吃的进来吧,最好是热饭热菜,我一天没吃饭,饿死了!”

这一说话,嘴巴里的花生掉出来。

老妈子看见了,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水果也被啃了两口,脸色顿时就变了:“夫人,你……你这是干什么?偷吃东西?聂家的规矩,新娘第一晚是不能吃东西的。行了,夫人早点歇息,睡着了就不会饿了。明天早上,自会有人给你送吃的。”

等我,我来了 2

说话时,看着女孩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

小门小户的乡巴佬,果然就是没有礼节。

大喜的日子,居然连这点儿礼节都不守,饿鬼投胎似的。

而且,家里好像还是一门子神棍出身,做些算命驱鬼做法事儿的事……

就这样的女人,居然成了老爷的新妻子,今后,全家上下都得尊称她一声夫人,还真是没天理了。

不过,除了钟家这种穷得叮当响的人家,恐怕也没有人会将自己女儿嫁到聂家,给聂家年迈体弱的一个老头子当填房了。

钟亦恩看着老妈子将最后一点水果零食都抱走了,再听砰一声门合上的声音,断了最后一点念想。

睡在偏厢房,她倒是一点不奇怪。

她嫁的是聂家的老爷,比自己爸爸还要大,据说身体也很差,常年病卧在床。

她并不认为聂老爷还真的有能力能够行使当丈夫的权利,自己这个聂夫人,估计将会长期住在主院的偏厢房了。

当然,这个正遂了她的心意。

她也知道,从一进门开始,聂家上下都瞧不起她,觉得她一个芳华正茂的小姑娘嫁给本地最大宗族家庭年迈的家主,不用说,是为了钱。

她无所谓,也不在乎。

因为没错,她就是为了钱。

谁让自己家里条件不好呢?

钟家是旁边小河村的村民。

她妈妈过世得早,家里只有爸爸和一双弟妹。

她是长姐,从小就担负着照顾一家人生活起居的责任,读完初中,就没继续读了,家里实在负担不起。

爸爸身体不好,不能出外打工或者做体力活儿,幸好祖上传了些算命堪舆的本事,乡下人又比较信鬼神,爸爸常年也就帮村里人看看风水,以此来养活一家四口。

她也从爸爸那儿继承了衣钵,偶尔在爸爸生病时帮爸爸去赚赚钱,帮村民们算算命,做做法事之类。

可近两年,爸爸的身体越来越差,半年前更查出了癌症早期,就算保守治疗,也需要一大笔钱。

还有弟弟妹妹,都需要继续读书,吃饭……

钟亦恩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好。

正这时,老天爷给了她一个拯救家庭的机会。

聂家的大管家来了小河村,想帮老爷寻门亲事,给老爷找个填房。

她从村民口里听说,立刻就找到了聂家大管家,毛遂自荐。

聂家大管家见她虽然家里经济条件很差,但身家也还算清白,尤其,又是个纯良的黄花大闺女,自然同意了。

更重要的是,在外人看来,钟家是神棍出身,一天到晚算命算风水,招魂驱鬼的,似乎不大好听,但对于聂老爷来说却相当合适。

南方滨城比较重视风水,敬鬼神,钟亦恩也能掐会算,指不定对于体弱的聂老爷病情有些帮助。

钟亦恩的父亲知道那聂家老爷的情况,都六七十岁了,而且常年有病,大半时间卧床,女儿嫁过去岂不是误了女儿的一辈子吗,哭着拼命阻拦,她却依旧不顾爸爸的阻拦,让弟妹照顾好爸爸,嫁入了聂家。

等我,我来了 3

聂家给的丰厚彩礼,足够支撑爸爸很长一段日子的医药费了。

想到这里,钟亦恩又摸了摸肚子。

怎么肥事……可能是想了半天太耗脑力,感觉好像更饿了。

不行。

撑到明早才能吃东西……得把人饿死的。

她跳下床,悄悄走到门口,拉开一点小缝隙,朝外看去。

偏厢房外的天井,一片漆黑,安静得死气沉沉。

她推开门,悄悄走出去,朝屋子后面的厨房走去。

厨房里,肯定还有不少婚宴剩下来的菜。

真是没天理了,明明是她的婚礼,自己这个新娘居然还得饿肚子。

她朝厨房的方向摸索着走去。

虽然是第一次到聂家,但她之前陪爸爸去镇子上的大户人家算风水时,见识过有钱人家的内宅。

厨房应该差不多都是那个方向吧。

不过,聂家是本地第一富户,更加气派,是古式大宅,分好几进,大小院子好几个,通过月门、回廊连接起来。

比她上次去过的大户人家,更加宽阔。

饶了很多圈,才终于看到了一抹光亮,还嗅到了一股勾人食欲的食物香气,从斜前方飘来。

她快喜极而泣了,肯定是厨房了,悄悄跑过去。

……

与此同时,厨房里。

一个衣着干净整洁的中年妇人在里面吩咐着:“记得少放点糖,少爷不爱太甜。”

“是,黄妈,”厨房帮佣将熬好的宵夜汤水盛好,放在托盘上,恭恭敬敬地递给被称为黄妈的妇人。

黄妈在聂家做了三十多年,是老家人,又是少爷的乳娘,少爷可是喝着她的奶水长大的,连老爷都尊重她几分,所以,阖家上下对她十分有礼,跟半拉主子一样。

这会儿来,也是来为少爷拿宵夜的。

黄妈拎着宵夜走出厨房。

下了台阶,刚走出院子,不小心踩到了地上一片濡湿,估计是厨房这边佣人收拾婚宴时,不小心将剩汤泼在了地上。

她脚下一滑,一下子没支住,一屁股摔在冰凉冷硬的地面上,手腕上的宵夜也噼啪清脆一声,摔碎了。

黄妈年纪不小了,哪里禁得起这么一摔,刺骨的疼痛顺着脊椎攀爬而上:“哎哟……来人啊……”

然而,并没人听见。

一时也没力气爬起来。

正这时,她看见一道纤细的鲜红身影朝厨房这边猫着腰走过来,好像准备朝厨房那边走去。

看这打扮……好像是新进门的新夫人?

黄妈顿时朝对方的背影喊起来:

“是不是夫人?麻烦您,扶我一把…………”

那身影却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朝厨房方向走去。

黄妈以为她没听见,努力像上撑了撑身子,又喊道:“夫人,谢谢你扶我一把……”

纤细的身影却还是置若罔闻,继续朝前走去,在拐弯处不见了。

黄妈脸色涨红,又气又痛,自己喊得这么大声,她绝对不可能听不见。

这是故意当做看不见自己吗?

聂家上下都瞧不起这新夫人,说钟家太穷了,跟卖女儿似的,她本来还不以为然。

现在想来,这新夫人确实是没家教,心肠太差劲了!

等我,我来了 4

黄妈没办法,自己努力了半天,才撑着墙忍痛站起来,然后走出院子,找了个佣人,扶着自己,回了少爷住的东厢房。

为了便于照顾少爷,黄妈的房间也设在少爷的东厢房里面。

回房后,她给自己上了药,才舒服一点,然后走到少爷的房间,敲了敲门:

“少爷。”

“进来。”里面传来年轻男子磁性而微沉的声音,在夜晚格外动人心魄。

“不好意思少爷,本来说给您拿宵夜过来的,谁知道出门时摔了一跤,甜汤被打翻了。”

里面沉吟了会儿:“黄妈,先进来。”

黄妈推门进去,看见少爷聂峥坐在窗边,身姿卓傲典雅,笔挺英伟,正是最好的年华。

容颜亦是面如冠玉,一双眸子熠熠生辉,笔挺的箭般纵贯脸庞。

毕竟是喝自己奶水、自己一手带大的少爷,黄妈每次看见少爷,就有种由衷的自豪感,宛如看自己亲生儿子一般。

少爷刚从国外念心理学回来,年纪轻轻却已经是博士学历了,虽然她不是很懂,却也知道在他们那个专业圈很出名了。

本就是聂家这一代的继承人,本身也这么优秀,也不知道哪家的女孩才能有福气配得上自家少爷。

“黄妈,你没事吧。”男人声音响起。

“可没把我这副老骨头摔断就算幸运了,”黄妈说着,还是忍不住气,顺嘴告状起来:“刚新夫人路过,想让她扶我一把,新夫人却看都懒得看我一眼,走了……少爷,您说说,老爷这是娶了个什么货色啊,出身不好就算了,心肠也这么歹毒,看我摔成这样,也没说帮我一把。”

自从老爷要续弦,峥少爷就一直强力反对,尤其是得知老爷娶的是比自己还小的妻子,更是和老爷不知道吵了多少场架。

少爷本来就对这个新过门的太太万般抵触,现在一听说她这么,估计更反感了。

聂峥眉眸一动:“你看到她了?”

“是啊,在厨房那边。”

“带我过去。”男人站起身,兀自朝房间外走去。

黄妈想着少爷估计是想去帮自己出头,也就立刻跟了上去。

少爷向来就维护自己这个乳娘,再加上本来就很抵触反感这位新夫人,肯定会给那位新夫人一个下马威!

……

厨房内。

钟亦恩好不容易等佣人离开,偷偷摸摸进去,拿起一盘根本没动过的宫保鸡丁,深吸口气。

哇,好香。

抓起旁边一个勺子,舀了一勺就塞进口里。

太好吃了!!

聂家这种大户人家的厨师,做出来的菜果然都比外面好吃百倍。

她刚准备吃第二口,却看见黄妈正朝门口朝自己笔直走进来:

“看,她在这里偷吃呢!……真绝了,这还算夫人么,进门第一天就弄得跟小偷似的。”

钟亦恩吓得一个激灵,放下盘子。

被人发现了。

是个穿着考究的中年妇人,应该是聂家的老佣人。

身后,一个男子也跟在后面,一起进来了。

男子比自己大几岁的样子,五官疏朗,星眸剑眉,身材高大伟岸,散发着英挺气,一双眸子深处却又深深沉沉,看着历经了不少事,身穿很简单的家居便服,倒是看不出身份。

她的秘密1

黄妈见钟亦恩盯着自己,冷笑。

呵,刚才自己大喊求救,她装作听不见,现在倒是听见了。

一转头,有些委屈地看向少爷,低声:“这个就是新过门的夫人了。刚才,我摔倒了,就是她当没看见似的跑掉了。”

钟亦恩一愣,望向黄妈:“你是谁?”

“我是聂家的老佣人,在聂家做了二三十年,也是少爷的乳娘,黄妈。”黄妈没好气。

“……你说你刚才摔倒了,我没扶你?”

“怎么,不承认?我喊了好几声你可别说没听见。你就是偷偷出来找东西吃,怕被人看见,才故意当做看不见我。”黄妈越说越气,这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怎么这么歹毒心肠?

看着家人摔在地上,还是个长辈,就直着往前走,看都不看一眼,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这是人做得出来的事吗?她又没得罪过这位新夫人!

钟亦恩虽然是老爷新娶的小夫人,但举家上下都清楚不过是个冲喜的,加上没娘家背景,黄妈又正是气在头上,再加上此刻有最维护自己的少爷撑腰,对她说话也就不那么客气了。

“等等,我……”钟亦恩五官一动,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却还是吞咽下去,只平静说:“反正,我没有故意针对你。”

这叫说的什么话?黄妈正要再说话,却见聂峥朝前走来,便也就退到一边,等看好戏。

钟亦恩感觉男人居高临下朝自己望过来,因为对方身高比自己高太多,蓦然感觉额头有被箭矢穿透的感觉,猛地一抬头,正对上他黑黢黢骏冷的目光,不觉呼吸一滞。

这个男人,真的是长得……嗯,秀色可餐。

五官挺伟骏拔,无一处不是精雕细琢,鬼斧神工。

聂家大管家来钟家提亲时,她大概了解,聂家家大人多,光管理不同事务的管家都有好几个。

黄妈这种老佣人对他都这么客气,难道这人是聂家的其中一个管家?

“你真的没听见黄妈对你呼救?”聂峥启唇。

“嗯,没有。我跟她无冤无仇,也没理由故意不理她。”钟亦恩吸口气,从被男人颜值吸引的片刻失神中拉回思绪。

“我跟你就不到三米的距离,你就在我眼皮下离开的,除非是聋子,不然怎么可能听不见?!……”黄妈见她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气不打一处来,却见聂峥手一抬,示意她噤声,哼一声,冷冷看向钟亦恩,好,就让少爷收拾你这小蹄子。

少爷治家的手段比老爷更严。也早就看这个新夫人不顺眼。有这小蹄子好受的。

却听聂峥声音响起:“黄妈,既然她说了她没听见,可能真的是没注意。这件事,只当意外,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还有,也不要到处说了。”

黄妈:……

半会儿才不敢置信地看向少爷:“什……什么?”

少爷就这么放过了这小蹄子?

少爷一直不希望老爷续娶新夫人,前段日子还说过,就算这女人进门了,也得想办法将她逐出家门,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就算作为儿子不方便惩罚继母,也应该去老爷面前告这女人一状啊!

她的秘密2

“退下吧。”聂峥手掌一挥。

黄妈一肚子不服气,却只能狠狠瞪一眼钟亦恩,先离开了厨房。

钟亦恩也是半天没说话,似乎没想到聂峥会相信自己,半会儿,才吭哧:“……谢,谢谢你相信我。”

话音甫落,他抬起指尖抹去她嘴边的油星。

她呆住。

这管家在干什么?

好歹自己也是聂家新过门的新夫人好不好。

虽然她也知道,聂家从上到下都不会瞧得起自己这个夫人,但也不至于一点上下尊卑都没有啊……

他面色清华如朗月,指了指那边:“炉子上还有些菜,没端上席的备用菜。”

钟亦恩暂时拉回心思,他是让自己去吃吗?只吸口气:“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没吃饱,睡得着吗。”他反问。

钟亦恩:……

最终,犹豫地看一眼他。

他明白她的心思:“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

她放心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男人为什么帮自己,但……

说实话,她在聂家无权无依仗无地位,也没什么好骗的。

肚子还饿得慌,还是先吃再说吧。

她走过去,揭盖锅盖,将里面热着的几盘小蒸菜拿出来,拿起筷子就不客气地开吃。

他站在一边,岿然不动,静静打量着她吃东西,眼神微沉,又夹着几分迷离,将她每个并不算优雅的吃相都铭刻在了视线内。

末了,钟亦恩吃饱了,抹抹嘴,才站起来:“吃饱了。谢谢了。”

“嗯。”

钟亦恩想了想,觉得还是得跟他说点儿什么,走近几步:“今晚的事儿,真的谢谢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信任我,但我真的没撒谎,我确实是没注意到黄妈求救。”

他深深凝视着她,良久才应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我说了,这件事,过了。”

她一讶:“你……知道?”

他倾身过去,贴近她左边的耳边:“你右边的耳朵,听不见。”

钟亦恩后背冷汗陡然冒出。

刚才黄妈气愤地说,除非她是个聋子,不然怎么会听不见。

黄妈说得没错。她就是个半聋子。

小时候感冒,爸爸带她去镇子上的小诊所打针。

结果药物过敏,等病好了,她右边的耳朵就听不见了。

黄妈今天摔倒了,在地上朝她求救,可能是在她右边喊的,她是真的没听到。

可……这男人怎么会知道?

她右边耳朵听不见的事,除了家里人,就连村子里的村民街坊都不知道。

爸爸怕她因为残疾的事会被人欺负,以后长大了也不好嫁人,刻意隐瞒住了。

她还有一只耳朵能听到,再加上又学会了读唇语,所以一只耳朵听不见的事,也并没外人知道。

这次,她生怕聂家会因为自己一只耳朵听不到的事情不要自己,自然也没对聂家人提过。

这个男人,是哪里知道的这个秘密?

聂峥见她额头上冒出吸汗,脸色略微苍白地看着自己,明白她的心意,只站直身躯,清晰无误地启唇,让她能看得到自己说什么:

“不会有人知道你耳朵的事情。”

她的秘密3

钟亦恩这次却并没心安,只默默攥紧了粉拳:“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是个半聋的秘密,只有家里三个人知道,绝对不可能有外人知道。

这个秘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怎么会这么清楚?

“我从哪里知道,你不用清楚。总之,这个事,不会有别人知道。”他只说道。

钟亦恩拳头缓缓松弛下来。

既然他不愿意多说,那么她也不好多问。

为今之计,也只能和这个男人建立好关系,让他不要到处乱说了。

她可不想才嫁入聂姐第一日,就被聂家因为残疾的事赶出家门。

倒不是对聂家夫人的身份恋恋不舍。

爸爸以后的医药费、家里弟弟妹妹的生活费以及读书开销,还等着她呢。

半晌,她才望向他:“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在我能力范围内的,也可以找我。”

她不信这世界上有白吃的午餐。

这男人掌握了她的秘密却还愿意帮她隐瞒,她绝对不相信没有任何目的。

他听她这么说,唇浅浅挑起:“如果你一定想要报答我,可以做一件事。”

来了来了,果然来了,她就说了,这男人从刚才到现在这么袒护她帮她,绝对不是没目的的。

天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好不好!

钟亦恩抿了抿唇:“嗯,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他走近她两步,直到两人隔着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停住。

她几乎能够嗅到他身上的气息,是那种她在村里男人身上从未闻过的好闻的,甘醇,清新,又令人心安理得的气息。

“抱我。一分钟就行了。”他的唇部弧线,在她视线中起伏。

她顿时呆住。

什么鬼?

“……我是聂家的新夫人,是你们老爷的妻子,也算是你的主人,你不知道吗?”她提醒他。

他一顿,看来她是误会了他的身份,把自己当成管家或者佣人了,却也没揭穿,只点头:“我知道。”

知道还敢提出这种无礼的要求,太嚣张了吧?

一个管家而已,居然敢轻薄夫人?

她眸子瞪大:“你……要不要换个别的要求?”

最终,还是不敢太强硬。

万一他一怒之下去找老爷揭发自己是个残疾的事儿,怎么办。

“不。”

她:……

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展开双臂,搂住他的腰肢,咬咬唇:“这样可以吗?”

不甘心的暖哝哝的声音从他腰身处飘来。

他无声地会心一笑,手臂也一开,揽住她。

她身子一动,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被除了爸爸弟弟之外的男人抱。

没想到,对方不是自己的丈夫,也不是男友。

更没想到,还是在自己的新婚之夜。

心情有些复杂,有些小小的羞耻,尴尬,却也只能横下一条心。

毕竟这人掌握着自己的秘密。

不能一下就撕破脸。

算了。也就是抱一下而已……也不算太过分。

又听他抱住自己的手臂一寸寸扎紧,然后,还感觉他将头颅靠在自己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太好了……终于又看到你了。”

她的秘密4

因为被抱着,钟亦恩看不到他的唇,一只耳朵又听得不大清楚,顿时就呆了一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火热的臂弯,让她也由不得多去想别的。

她感觉他将自己抱得太紧了,就像在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让自己都快透不过气了。

不过她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其实,不光是这会儿,刚才他踏进厨房的第一时间,看见她的目光与表情,就让她有种被闪电击中的感觉。

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就像是看着多年没见的故人。

许久后,她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将他推开:“一分钟,到了吧。”

他这才松开。

她后退两步,再没多说什么,匆匆跑走了。

他目送着她背影消失在庭院外,一个人在原地又呆了很久,才回了东厢房。

……

回到屋子里,关上门,聂峥起伏的心绪才稍微平静下来。

头颈一转,身姿容颜正落在了房间里的红木穿衣镜内。

镜子里,清晰无误地倒映出他如今的样子。

他缓步走过去,看着镜子里回到年轻时代的自己。

鬓间尚被一片乌发笼罩,没有一点银色。

肌肉身材更加紧绷矫健,反应更加敏捷跳跃。

整个人,精力无限。

今晚,在聂家南方大宅的东厢房里,他睁开眼的一瞬间,便知道,自己顺利来到了另一个时空。

一个自己尚年轻的时候。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他穿到了亦恩嫁进了聂家的第一天。

如果能穿到早几天的时刻,也好啊,至少他还有机会拦住亦恩嫁给聂家给父亲当填房。

只可惜memorie还没有智能到可以穿越到具体时间段的地步。

能这样,已经不错了。

不过,现在也不迟。

只要她还好生生活着,他便有自信能够改变一切。

新婚第一夜,钟亦恩睡得不大好。

虽然吃饱喝足了,但回到偏厢房后,一直睡不着,老想着那个陌生的男人。

要么想他到底怎么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

要么就是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会为自己保守秘密。

哦对了,还不记得问他叫什么……

就这样,想着想着,后半夜,她才朦朦胧胧地睡着。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昨晚服侍自己的那个老妈子叫醒的。

“夫人,该起床了,这都几点了啊。”老妈子站在床边,没好气道,仍是一脸鄙夷。

钟亦恩这才揉了揉睡眼,赶紧爬起来,去洗漱换衣服。

老妈子将一碗清的见底的稀粥和两个油星子都看不到的馒头放在桌子上:“夫人请先吃早饭吧。”

钟亦恩瞥一眼早饭,这比在家里吃得还素,只问了句:“聂家早上就吃这个吗?”

老妈子见她还挑三拣四的,讽刺:“上面就是这么安排的。就这些。夫人您要不吃,我就拿去倒了。”

她只能随便吃了两口。

吃完早饭,老妈子带钟亦恩去聂家后面的家祠外面,去拜拜祖先。

按照南方的规矩,新娘嫁入夫家后,本应该是新婚夫妻一起去家祠拜祖先。

但聂家老爷身体太差,连婚宴都无法亲自完成,也不可能去家祠。

所以今天是钟亦恩一人去拜祭。

十九还差两个月才满1

家祠。

钟亦恩在老妈子的陪伴下,跪在蒲团上,拜过聂家祖先。

老妈子将贡品摆放整齐,回头看一眼跪着的女子,不冷不淡:“夫人先在这里吧。我稍后再来。”

“啊?还要跪很久吗?”

“当然,新人祭祖,总得表示诚意,按照规矩,夫人得在这里跪到中午。”撂下话,老妈子便出去了。

跪到中午……?

大家族的夫人,果然是不好当的。

钟亦恩就这么跪在祠堂里,时间一点点过去,小腿感觉都麻得没知觉了。

早上就吃了一点没油星的稀粥,啃了一点白面馒头,肚子也开始饿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伴着家祠的门合上的声音。

她因为背对着门,一开始没听到,直到男人的身影出现在自己余光内,她才一惊,转过头,只见一抹熟悉的长影出现在自己视线内。

是昨晚那个男人……

“你怎么来了?”

看来这人果然在聂家有些地位的,不然也不能随便进来祠堂。

聂峥看着她:“起来吧。”

又将手里的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递给她。

她一讶,却不敢站起来。

万一被发现,还不知道聂家会怎么生气,罚她就算了,万一把她直接赶出去就完了。

聂峥见她不敢,走过去几步,将手上的东西递给跪在蒲团上的她。

她这才接过来,刚拿进鼻子便闻到了纸包里传来的香气,一揭开,竟是个超大的烧鸡腿,顿时食指大动,口水快出来了。

对于早上只喝了一点寡淡清粥的自己来说,这简直就是佳肴。

又望向聂峥。

“不是要我教你怎么吃吧。”男人微微一翘唇。

她脸微微酡红,为什么两次和这个人见面,他都是给自己投食……

而且每次他都能提前知道自己又饿又累似的……

又犹豫了一下,毕竟还是有些担心被发现。

他打消了她的顾虑:“下人起码还有一个小时过来。”

她这才没了忌惮,小口小口吃起来。

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腿,酱汁入味,皮酥肉嫩,太好吃了。

他看着她跪着吃,不禁眉心一顿:“那边有椅子,你可以起来,坐着好好吃。”

“不用了,就这么就行了。”她一边吃一边含糊地说。

“你这样不累吗?”

“不累。在别人家祠堂偷吃荤腥,本来就好像有点不尊敬聂家祖先了。再要是坐着,……好像更不大礼貌吧。”虽然穷人家出身,但这点儿道义,她还是明白的。

他轻巧一挑唇:“放心,聂家祖宗不会怪你。”

她瞥他一眼,说的就跟他是聂家的主人一样,他只是个管家,哪有权利替聂家祖先说话?

而他见她不动,已经两步跨过去,问也不问,便一把将蒲团上的女子抱起来。

她手里还抓着鸡腿,一下子瞪大瞳仁,僵住,鸡腿的香气中,涌入了男子衣服上淡淡的一丝檀香味。

他横抱着她,走到祠堂一边的椅子上,将她放上去。

她这才醒悟,也只当刚才的事没发生,继续抓紧时间啃鸡腿。

十九还差两个月才满2

他见她将鸡腿啃得很干净,唇微微一动,沁出缱绻笑意。

她一向就喜欢吃鸡腿。

又将准备好的矿泉水递过去。

她已经受了他这么多次人情债,也不差这一次了,接过来喝了几口,吃饱喝足,力气也回来了:“谢谢。”

想着到现在还没问他叫什么,正想问他姓名以及在聂家哪里当差,负责什么事务,却看见窗外,老妈子从院子门进来了,朝祠堂这边走来。

她见老妈子提前回来了,一惊,忙对聂峥说:“你快走吧,下人回来了。”

聂峥也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淡淡道:“没事。”

“什么没事啊……你没事我有事好不好……万一被发现你给我送吃的,我就完了。”钟亦恩慌忙重新跪在蒲团上,又不忘记将嘴巴擦干净。

聂峥见她紧张得不行,也就先从家祠侧门离开了。

与此同时,老妈子推门而入,看见钟亦恩老老实实地跪在祠堂里,尚算满意地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拜祭完祖先,钟亦恩被老妈子领着走出家祠,带回主屋,正想进自己的偏厢房,老妈子阻止:“等一下,先去见老爷。”

钟亦恩步子一顿,却也不意外,从昨天嫁进来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也该见见了。

她跟着老妈子走到主屋,又走进了主卧。

昏暗的房间里,一股药味儿飘来,整个空气都死气沉沉,一看就是常年卧病在床的人住的地方。

奢华昂贵的黄花梨木复古床榻上,一个年迈瘦弱的老者靠在床背上,正是聂峥的父亲,这一代的聂家家主。

看见钟亦恩站在面前,聂父虚弱地抬起眼皮,将她好好打量了一下。

虽然是新娶的小夫人,但除了照片,到现在才看到真人。

他正想说话,却咳起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钟亦恩不敢说话,聂老爷倒是比自己想象中身体更差。

说个难听的,这个样子,……怕是也活不了太久了,说话走路都难,更别提夫妻之实了。

难怪从昨天嫁进来,佣人就让她住在旁边的偏厢房。

这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身边的佣人立刻给他捶背喂水,好不容易,聂父才缓过劲,开了口:“你叫钟亦恩,是吗。”

“是的。”她垂眸。

“你比照片上更漂亮,也更年轻,二十了吧。”

“十九还差两个月才满。”

聂父听到她的年龄,叹了口气,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个行将就木的残躯与面前的娇嫩女孩完全不配,只道:

“你这么年轻漂亮,肯定并不甘心嫁到聂家,但既然你现在已经是聂家的夫人,就好好收心,做好你的职责。我们聂家是大家族,规矩繁多,相信你嫁进来之前管家就对你提过一些。希望你能够谨守你的身份。”

钟亦恩明白聂父的意思,是怕自己太年轻,不安分,心守不住,有了什么野心,甚至红杏出墙之类的……

也就点点头:“我明白。”

“行了,既然明白了,就回去吧。今后,你就住在我院子里的偏厢房里,有外人来聂家,你代我去招待。”

“好。”

十九还差两个月才满3

钟亦恩回房后,不多时,有个佣人进来,禀报:“老爷,少爷来了。”

“嗯,让他进来。”聂父又咳了几声。

一袭挺括颀长的身影走进来,站在床边,深深看向床上的老人,眼神是许久未见的复杂与挣扎。

在现实空间,父亲去世很多年很多年了。

因为亦恩的事,他和南方聂氏家族决裂,离开滨城后,再没回过家。

甚至,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此刻,看见尚在人世的父亲,他自然有些感触,也知道,父亲的生命快到尽头。

可是,正因为这样,他更要快点让亦恩逃离聂家。

现实里的亦恩,最后,死在了聂家。

只有离开聂家,解除与父亲的关系,恢复自由身,这个空间的亦恩可能才能避免悲剧发生。

许久,他平息下来:“爸爸今天身体怎么样。”

“还不是老样子。”聂父看儿子一眼,知道儿子对自己续弦的事情这段日子一直都有怨念,试探,“聂峥,你见过你继母了吗。”

聂峥收起心思:“爸爸真的想要娶一个比我还小的女孩当聂家的太太?”

聂父见儿子此刻提起钟亦恩异常平静,倒是有些意外。

自从他决定续弦以来,儿子跟自己吵了无数次架,每次提到这个即将进门的继母,都会马上变了脸色,拂袖而去。

今天,倒是难得的冷静。

难道是终于想通,愿意接受这个小继母了?

聂父望向儿子:“现在不娶也都娶了。你想说什么?”

“就算娶了,也能离婚。爸爸,离婚协议书我会帮您准备好。”聂峥一字一顿。

“你——”聂父见他不是想通了,而是直接逼自己离婚了,气不打一处来,“离什么婚?!我不会离婚!你是我儿子,没资格管你父亲的事!”

聂峥冷冷望向父亲:“就为了证明您身体还能够驾驭管理整个聂氏家族,让外人不再觊觎聂氏的产业,就跑去娶一个年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女孩当妻子,你就不嫌丢脸,不怕被人在背后笑话吗?”

“不孝子,有你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岂有此理,你给我滚出去!”聂父被他尖锐的言辞气得暴跳,再次猛烈咳起来。

门口的大管家听见,立刻跑进来一边替老爷顺气,一边对聂峥挤眼睛:“少爷,要不您先出去吧……”

“希望您再考虑一下。不然,我还会再来劝你的,直到劝服您为止。”聂峥撂下话,转身离开。

聂父看着独子决绝放完话就扬长而去,气得直打哆嗦,半晌,呕出一小口乌血。

大管家脸色一白,立刻给聂父喂了两颗药,又替他揉背心,顺气,安慰:“老爷,算了……新夫人比少爷还要小,少爷无法接受这样的继母,也很正常。再过段日子,说不定就能理解了。”

聂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喘息着无奈道:“这臭小子,明明也很清楚聂家目前的情况,聂家家大业大,宗室里这么多亲戚都觊觎着,就等着我不行了,上来分一杯羹,个个都想饿狼似的……我娶妻,也不过是想证明自己还年富力强,震慑一下那些觊觎聂家家产的人罢了……你看看那不孝子,之前只是跟我吵架,现在居然还威胁起我了……”

十九还差两个月才满4

“是的,这些道理少爷也懂,可您说,家里无端端多了个比自己还小的后妈,谁都会心里不舒服,对吧?老爷,算了,少爷以后会想通的。”

大管家又好说歹劝了一番,才终于扶着聂父躺下去。



那边,聂峥走出主屋,脸色发沉。

他并不认为自己第一次就能说服父亲放亦恩走。

但这一次,他绝不会放弃。

要是爸这边仍旧不同意,他大不了直接带她离开。

反正总有办法让她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正想着,一个清脆如黄莺的女声飘进来,伴着小碎步跑了过来:

“峥哥哥。”

聂峥看过去,只见一个二十上下的女孩朝自己跑过来,脸蛋红润白腻,一双眸子闪闪发亮,一看就是富养出来的。

女孩是他家族中的表妹卫霜。

卫霜的父母与聂家是同宗亲戚,很早就车祸过世了,只留下她一个人。

当时,聂父见卫霜这孩子可怜无依,又是自己同宗亲戚家的孩子,正好自己膝下空虚,也只有聂峥一个儿子,便干脆将她收养了,当成半个女儿养。

卫霜十岁起,就搬到了聂家住下。

卫霜暗恋了他很多年,后来也看出他对钟亦恩有了不一般的心思,对亦恩多番不敬。

后来,亦恩的悲剧,说起来,虽然不是卫霜直接害的,却也与卫霜也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他脸色一动,对着卫霜阴恻恻望过去,没做声。

这个时候的卫霜在念大学,大半时间住在学校,但每个星期周末会回来,今天恰好是周末,她回来了。

“峥哥哥,我刚从学校回来,准备来看看伯父,他今天身体怎么样?”卫霜说是来看望聂父,一双眼睛却咕噜咕噜直打量聂峥,隐隐放着亮光。

“跟平时差不多。”他简单地回答。

卫霜见他脸色不大高兴的样子,悄悄问:“峥哥哥,你是不是又跟伯父为了新进门的小伯母吵架了?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小伯母,其实我也想不通,伯父为什么要娶个那种女孩……但是你也不要为了这种事跟你父亲伤了感情。”

从小寄居在亲戚家,卫霜养成了察言观色的本事,很会顺着对方的心意说话。

只可惜,她不知道现在的聂峥已经不是之前的聂峥了。

他只不冷不淡道:“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卫霜被呛了一下,以前的聂峥对自己还不错,虽然话不多,但还不错,毕竟是一起长大的。

可今天怎么了……为什么看着自己的眼神这么……这么敌视?

却也只当他是刚和伯父吵过架心情不好,没多想。

聂峥见她迟迟不进去,身形一侧,让出一条路:“你不是要进去吗。”

卫霜难得回家一趟,还想跟他说话,不过见他这么说,也就只能先进主屋去了。

聂峥正想离开,却又莫名看一眼院子角落的偏厢房。

那里,是钟亦恩住的地方。

从她嫁入聂家的第一天开始,一直到死,她都是住在那里。

想着,他眸色浸染了一层黯然,身躯一转,大步过去。

她是夫人,你是什么1

钟亦恩从聂父房间回了房,也没事做,正在发呆。

聂家是那种古式大宅,每个房间装潢得也是复古风格。

她的房间里倒是也有个壁挂液晶电视机供人消遣,但是打开后,也没什么好看的节目,还是关掉了。

她有手机,但嫁进聂家时太匆忙,忘记拿充电器和充电线了,昨晚就没电了,关机了,也不想找那个老妈子去给自己买新充电器,免得又无端端被嘲讽一通。

难道以后每天就要过着这种一日三餐,死气沉沉的日子?

她托着腮,叹了口气,却又给自己鼓劲儿。

只要爸爸能治好病,弟弟妹妹能继续读书,她这么点儿付出,都值。

正这时,敲门声响起。

钟亦恩拉回思绪,只当是佣人找自己有什么事,走过去打开门,却愣住。

门口站着的人,是那男人。

“你……你找我?”

聂峥看着她受了惊吓的小脸:“能进来吗。”

虽然这么问,抬手抵开门,人已踏入。

“……”钟亦恩见他就这么大辣辣进了自己的房间,一时无语。

这人到底有没有上下尊卑之别?还是说聂家的规矩这么松散,做下人的可以随便进主人——还是女主人的房间?

见他一进去便四下打量起自己的房间,她才回过神,走过去:“喂……你到底有什么事?你这样进来不大好吧……”

聂峥回头,打断她的质疑:“住得舒服吗,还有没缺的。”

难道是过来看自己生活起居如何的?哦对,这也是管家的职责之一吧。钟亦恩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奇怪了,只道:

“还可以……就是……”

“说。”

“就是吃的东西有点素,今早吃的什么稀粥馒头。……比我在家吃得还寡淡。”她摸摸肚子,既然他这个聂家管家都来询问了,她当然得照直说。

他看着她,这个时候的她十九岁还不满,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当然吃不惯清汤寡水的食物。

聂家因为父亲年迈体弱,不能吃荤腥大油的食物,习惯了吃清粥简餐。

她是刚进门、没娘家依靠的新夫人,下人自然更不会放在心上,为她准备丰盛好吃的东西了。

“我知道了。”

她见他似乎会帮忙改善自己的伙食,也就放心了,见他还是没有走的意思,说:“还有别的事吗?”

“没别的事就不能

她被他的狂妄噎住,又警惕地捏紧了手心。

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从她一进门,就一直在她周围,缠绕着不放。

虽说大半时间都是在帮她解围,但她还是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才不信这人对自己无所图。

昨晚在厨房里,他提出让她抱住他的要求,已经很过分了。

今天居然还跑到主人院子里,到她这个女主人的房间里,赖着不走……

下一次他还想干什么?会不会做出更升级的事?

是看她年龄小,没娘家依靠,聂家上下都不尊敬自己,所以他才敢这么对自己吗?

她是夫人,你是什么2

不行,她得拿出点儿颜色给他看看,让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

她眼色一沉,压厉了嗓子:“你搞清楚点,不管怎样,我也是你们家老爷新娶的夫人,是聂家这会儿的女主人,你就不怕我告到老爷那里,把你炒了?!”

聂峥不想吓唬她,但看着她这会儿气鼓鼓的样子,比平时更加可爱,倒是有些忍不住心尖一动。

好久没看到她对着自己这种生气的模样了。

她的一颦一笑,代表着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她真的还是活生生的。

只挑唇:“你要是告诉老爷我进了你的房间,昨晚在厨房里还被我抱了一分钟,你猜,被罚的是你,还是我?”

她见他对自己的威胁毫无反应,反而还有点儿想笑的神色,脸色一白。

他说的没错。

聂家这么传统封建,聂家老爷对她这个年轻的小妻,本就不放心,若知道她刚进门第一天就跟家里男管家纠缠不清,拉拉扯扯,还……有些肌肤之亲,只怕就算他被解雇,她也会被罚,甚至被逐出家门!

想着,她越发恼火,狠狠盯住面前的男人。

真是不拿豆包当干粮!

就算她年纪小,刚进门,和聂家老爷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但也不至于被个管家捏在股掌之中好不好!

若今天不狠狠给他一个下马威,只怕今后一直得被他放肆下去。

她回头就抓起老妈子昨天搁在角落忘记拿走的一把扫帚,扬起来,想将他扫地出门:“你给我滚出去!”

他抬手将扫帚把毫无悬念地握住,另一只手则轻而易举地将她制服在旁边的墙壁上,以防她乱挣乱动中伤了她自己。

俄顷,她被他压制在墙壁上,就跟只壁虎的,没了动静,气得小脸涨红,却也不敢叫喊,怕惊动了聂家的人。

他扔掉扫帚,正想松开她,一垂眸,她慌乱又气恼的大眸撞进自己的视线,不免动作一凝,竟是鬼迷心窍了一般,低下脸去,唇瓣轻轻在她光洁年轻的额头上一碰。

她彻底呆住。

果然!她就知道他对自己不怀好意,而且不轨的举动还会步步升级!

又恼又怕中,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竟一下子逼红了眼眶。

他见她哭起来了,这才紧张了,松开对她的桎梏,退后半步:“别哭了。”

她见他还算顾及自己的情绪,稍安心,按捺住哽咽,横臂指向门外:“你给我出去!不然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他没马上离开,随手桌子上纸抽里的纸巾,走过去擦去她眼角的眼泪珠子,这才转身离开。

她冲过去,透过门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门口,这才长舒了口气。

……

与此同时,卫霜也正好看望完伯父,从主厢房里走出来,恰好看见聂峥从偏厢房里出来的场景。

偏厢房?伯父刚娶的新妻子,不就是住在偏厢房吗?

峥哥哥去找过那个新夫人?

难道是去给那个继母一个下马威,立立规矩?

峥哥哥那么讨厌伯父娶新老婆,肯定是这样了。

她是夫人,你是什么3

卫霜想到这里,不禁也朝偏厢房打量了一番。

聂峥不喜欢的人,她自然也不喜欢。

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也是和聂峥站在统一战线,共同对付这个新进门的狐狸精的。

想着,她拔腿走过去,敲了敲门。

屋内,钟亦恩一听到敲门声,刚放下来的心再次悬起来,只当他又来了,气呼呼地再次抱住扫帚,开了门:

“你又来干什么……”

却见门前这次站着的是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女孩衣服打扮精致,肤色白腻,眉眼看着不谙世事,显然不是聂家下人,

她记得自己嫁进来钱,大管家大概提过,聂家老爷收养了一个宗室内亲戚遗留下的孤女,从小养在身边长大,想必就是眼前女孩子?

迟疑了一下,问:“你是聂家的表小姐?”

卫霜见她气冲冲拿着扫帚想要赶人的样子,更加确定了,聂峥刚才来找她,肯定是来跟她吵架的。

哼,峥哥哥是个大男人,不方便跟这女人吵闹,容易丢了面子。没事,自己来帮峥哥哥挽回一局。

见她认出自己,卫霜也就不绕圈子:“是啊,我叫卫霜。你就是我新进门的小伯母吧。”

钟亦恩听得出来,面前这女孩虽然喊自己‘小伯母’,但字里行间完全没有尊敬的意思,反倒看着自己的目光,与聂家佣人看自己一样,暗藏着浅浅的鄙夷,也失了和她聊下去的兴致:“嗯。”

卫霜又上下打量起她:“你比我想象中,更漂亮,看着比我还小,嫁给我伯父,一定很委屈吧。”

“没什么委屈的。表小姐过来,不是就为了问这些话吧?如果没事,我想午睡。”钟亦恩不想跟她聊下去。

卫霜却并无离开的意思,说出来的话更直接更坦白了:“那倒也是,听说我们聂家给了你娘家一大笔彩礼钱,以后你是聂家夫人,还有源源不断的钱可以拿回去孝敬娘家,当然不委屈了。用年轻和姿色换钱养家,是多少像你这样的穷人家女人梦寐以求的吧,现在做到了,怎么可能委屈。”

钟亦恩脸色垮下来,又忍住,只轻轻一抬眉:“‘我们聂家’?表小姐说得还挺顺口的。这家是姓聂的,可不是姓卫的,怎么就成了你家?听说你也不过是被聂家抱养回来的孤儿吧。”

这个为了钱嫁给老头子的穷人女儿嘴巴还挺厉害。卫霜见她针锋相对,敢回击自己,脸色笼罩上阴云,难怪峥哥哥那么讨厌这女人,见她要关门拒客,一抬手臂,将门给抵住。

“还有什么事?”钟亦恩皱起眉,她发现这聂家的人,上上下下,每一个都跟她有仇吧?

下到那个男管家,上到这个表小姐。

“既然我们成了一家人,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那么,我想提醒你一声,聂家可不是你们村子里和镇子上的土财主,聂家是滨城最大的世族大户,家大业大,宗室亲戚一大把,规矩也繁多,你既然嫁了进来,就好好守规矩,不要添乱子,找麻烦,还有,峥哥哥是我伯父唯一的儿子,是聂家的少爷,也是聂家的继承者,你给我对他放尊敬点,不要以为自己成了新夫人,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主子,告诉你,这聂家的主人,除了我伯父,只有峥哥哥一个。”

她是夫人,你是什么4

钟亦恩最后一点耐心被卫霜的消磨殆尽,自己进门还没三天,谁都能骑在自己头上。

这下好,连一个被聂家抱养的孤女也能口口声声教自己规矩了。

她打断卫霜的话:“这些话,好像轮不到你一个寄人篱下的人对我说吧。”

‘寄人篱下’这四个字是卫霜向来听不得的,她虽然从小被聂家收养,但心里还是对自己是个孤儿的事耿耿于怀,所以从小到大,聂家的佣人也不敢当着她的面子,今天被钟亦恩翻了几次伤疤,终于紫了脸:“你——”

却见钟亦恩已啪一声,摔上门。

看着紧闭的门,卫霜脸色由紫转红,慢慢才变白,对着关上的门啐了一口,拂袖而去。

卫霜没回自己屋子,而是去了东厢房,敲开了聂峥的房间门。

聂峥见她来了,眉心一蹙,还没来得及说话——

“峥哥哥……”卫霜瘪了瘪白生生的脸蛋,委屈万分地不请自入进了他的房间:“那个女人果然很厉害,倒也是,不厉害怎么能嫁得进聂家……”

聂峥正想让她离开的话一下子含在嘴里,一挑眉:“什么意思?你去找她了?”

“嗯,”卫霜邀功似的点头,“我想帮你去给那狐狸精立立规矩,怕她以后坐在了你的头上……谁知道我还没说两句,她就骂我是寄人篱下的孤女,那神气活现的样子,还真把自己当成了聂夫人,她也不想想自己算什么……”

“够了。”男人一声低叱,打断了女孩的叨念,冷眸望向她:“谁让你去找她?谁让你帮我去给她立规矩?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吗?你给她立规矩?她是夫人,你是什么?”

卫霜被骂懵了,却只当聂峥是不想自己参与他和新夫人的斗争,只道:“峥哥哥,我知道她现在好歹也是伯父的妻子,我是她的晚辈,没资格说她,可是我也是为了你啊,你不是很讨厌她,恨不得将她赶出聂家吗……”

“行了,我和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再说最后一次,从现在开始,不准再去找她。”聂峥跨着脸,又拉开门,下了逐客令。

卫霜无奈,只能走了出去。

走出院子,又恨恨一跺脚,对钟亦恩的怨恨又加深了几层。

在这女人来聂家之前,聂峥对她还算很宠的,至少,从没像今天这样,见了两面,就凶了两次。

虽然聂峥不让她插手钟亦恩的事儿,但她明白,峥哥哥是觉得自己是小辈,和钟亦恩开战,不大合适。

嗯,峥哥哥一定是怕连累自己,才不让自己管。

不过,她不会就此罢休,那女人现在虽然是自己名义的伯母,但是根本有名无实,她才不怕!

为了峥哥哥,她一定跟那个钟亦恩杠到底。

几天过去,钟亦恩的聂家夫人生活就这么如水般不咸不淡地过着。

每天基本待在主院的偏厢房里,吃了睡,睡了吃。

可能是那天跟那男人提过吃的不好,这几天,她的伙食还真的有了很大的改善。

荤素搭配,而且每餐都有她喜欢的菜。

你到底想干什么 1

中午,聂家厨房。

服侍钟亦恩的老妈子拿着放了午饭的托盘,准备回院给夫人,却看见一个伺候卫霜的女佣跑进来:

“表小姐的耳环掉了一只,在院子外面正找着,你有没事啊?帮忙去找找吧。”

老妈子听了,也就暂时放下托盘,先出去了。

女佣见老妈子走了,看一眼托盘,揭盖最大的一个汤碗的盖子,颤抖着手,忍着恶心,将手上袋子里的东西往里面倒,然后盖紧了,离开。

走出院子后,她在厨房外面磨蹭了好一会儿,直到看见老妈子回来,端着托盘朝主院那边走了,才离开。

出来后,女佣看见卫霜聂家的花厅旁边,匆匆走过去:“表小姐。”

卫霜斜睨她一眼:“办妥了?”

“嗯,放心。”

卫霜唇边绽出一缕笑,心情舒爽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女佣跟上去,却有些紧张,边走边嘀咕:“表小姐,这样做会不会不大好啊……万一那个新夫人查出是我们,告到老爷那儿……”

“伯父现在的身体哪管得了这种小事,现在家里是峥哥哥做主,看见她那样只会开心,绝对不可能向着她。你把自己清理干净就好了,尤其是手,洗干净,先别进来了,免得弄脏了我房间。”卫霜有些嫌恶地看一眼女佣,跨进自己的院子。

女佣听她这么说,却还是不大自在,心里就跟猫抓西藏,不安定。

这事万一闹大,卫霜确实没什么,反正她好歹也是聂家的表小姐,受罚的却可能是自己了,想着不免一边朝附近的水槽走去,打开水龙头,用流水和洗手液使劲儿搓起手。

昨晚给卫霜抓了一夜的那个玩意儿……别说卫霜觉得恶心,自己都觉得恶心。

女佣搓了半天还是没够,又上了一遍洗手液,继续揉着。

却听男人声音沉沉传来:

“你在干什么。”

女佣一讶,转过身,看见聂峥长身玉立,站在斜前方,冷幽幽地盯着着自己,忙说:“少爷,……没,没什么啊,我在洗手。”

他当然知道她在洗手,不过看她洗个手用了快半瓶洗手液,洗了半天,手上皮肤只怕都快洗掉一层了。

这个女佣,是家里专门服侍卫霜的。

几十年前,现实空间里的卫霜曾经在钟亦恩刚嫁进来没几天,就戏弄过她一次,弄得亦恩差点惊厥过去。

难道这个空间的卫霜也是跟昔日一样,在使坏?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

他走过去,冷声:“洗手用洗这么久?你做了什么。”

女佣本来就心里慌,听少爷这么一质问,哪里敢隐瞒,抖索起来。

“说。”一个字,却雷霆压顶,气势高高在上。

女佣只能竹筒倒豆子,将卫霜让自己做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聂峥还没听完,便脸色沉坠得厉害,果然,和现实空间一样,还没等女佣话音落下,转身就大步朝主院跑去。

……

与此同时,主院,偏厢房里。

老妈子送来的午饭放在桌子上,钟亦恩一直还没吃。

你到底想干什么2

倒不是伙食不好。

自从跟那男管家提了意见后,这几天的伙食已经够不错了。

只是每天这么吃吃喝喝,又不能出去,缺少运动量,不消化,现在每到吃饭都有点习惯性反胃了。

很久后,钟亦恩才坐下来,正要揭开托盘上的盖子,却见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一袭人影闯了进来。

又是……那人,不请自来。

聂峥大步过去拿起桌子上的托盘转身就离开。

钟亦恩回过神,怒气一下子上涌,追出去便拽住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你在这样,我真的不客气了!!”

他也不回答,只将她托盘上的饭菜统统倒进她屋子外的一个垃圾桶里。

她更是气得快爆血管了:“你……”

余光瞥到垃圾桶里的东西,却又一个冷战,手指从他手臂上滑下来,倒退两步。

垃圾桶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蟑螂!

全是她装饭菜的托盘里倒出来。

有好多只还是活生生的,获得自由后,正在垃圾桶里到处跑!

有人在她的饭菜里放了这玩意!

她脸色惨白,不敢想象刚才若是自己在房间里近距离打开,会不会吓得昏死过去。

她这辈子不怕别的,就怕这东西。

他似乎早料到她格瓦努害怕蟑螂,拿起盖子便盖在了垃圾桶上,杜绝在她的视线之外。

可她仍是冲进屋,对着池子吐了起来,半会儿才支起身,缓过劲来,只见一张干净帕子递过来,循着看去,正撞见他的眼神,一顿,没有接过来,反倒退了两步:“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她连‘蟑螂’两个字都说不出口,一想着都想吐。都浑身打颤。

“卫霜派佣人干的。”顿了顿,他继续:“以后我会让照顾你的佣人对你的饮食更加静心留意一点,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了。”

她愣了一愣,想起卫霜那张倨傲清高的脸蛋,倒也不意外,却还是怀疑地看向他:“那你为什么会知道?”

卫霜派下人做这种事,绝对不会让外人发觉的吧。

他这么会这么清楚?

其实不仅仅这件事,他好像很多事情都很了解,尤其是与她有关的事……

这让她有种后背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像是被他时刻监视着,盯着一样。

“无意发现的。”

无意发现?怎么可能?当她三岁小孩子这么好哄吗?

钟亦恩攥紧手心。

虽然他又帮了自己一次,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他时,只觉得更加紧张,警惕。

因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清楚自己的事情,更不知为什么他愿意帮自己。

有种未知的恐惧。

他见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看着野兽一样,走近几步:“我没有恶意。你不用担心。”

是吗?没有恶意?

那么,认识第一夜在厨房里,他让她抱自己,还有那天他擅自跑到自己房间里吻了自己……又算什么?

一个陌生男子对自家的女主人做出这种事,叫没恶意?

钟亦恩只觉得他的胃口可能还会一天天加大。

你到底想干什么3

万一,有一天……这男人利用为她做的事情,提出更无礼的要求怎么办?

不行,不能被他再这么拿捏着了。

得想办法让这个神秘莫测、不知道什么打算的男人离自己远点儿。

她眼珠子一动,难得没有排斥退后,只捂住胸口,咳了两声。

果然,他很紧张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身子往前一道,滑进了他臂弯。

他将她稳稳扶住,一股属于她的独有的幼嫩清新飘入鼻腔,心神不禁晃动了一下。

“对不起……”她马上支起身,后退两步:“可能是吓到了。我小时候和同村的小孩子玩,被他们用蟑螂吓过,留下了阴影。”

他当然知道,只盯着她:“你这是特定恐惧症。”

“特定恐惧症?”

“specificphobia。就是对于某种特殊事物的恐惧,一般是受过惊吓后导致的。比如,恐高症,怕黑,怕一个人坐电梯的幽闭恐惧症,你则是对蟑螂这种生物有敏感反应。其实也不难治,做做心理脱敏疗法就行了。”

他一个管家,怎么会懂这些?钟亦恩疑惑地看向他,却也没多想,只说:“佣人差不多快回来收拾碗筷了,你先走吧。刚刚谢谢你。”

他深深看她一眼,离开了。

她刚回屋里,正这时,天助我也,老妈子从院子外走了进来:“夫人吃完了没有?”

钟亦恩再不犹豫,冲过去:“我的翡翠坠子不见了,就是聂家给我出嫁打扮的首饰……”

“啊?怎么会不见?你一直呆在房间里啊,是不是放到哪里自己不记得了。”老妈子知道聂家给新夫人的首饰贵得很,也有些紧张了。

“不会的,我都找过了,不过刚才我戴着在院子里带过,然后聂家的一个下人进来过,刚出去……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人偷走了。”

“谁进来过?……不会吧,我们聂家的佣人手脚干净得很,绝对不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钟亦恩跑出房间门:“他刚走,就在外面……”

老妈子只得也跟着跑了出去。



院子外,聂峥还没走太远,就听脚步声追过来。

一回头,只见钟亦恩气喘吁吁地站在面前,指着自己:“就是他刚来过我这儿。他一走,我的翡翠坠子就不见了!”

赶上来的老妈子看见聂峥,呆了一呆。

聂峥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唇边沁出一抹好笑。

这女人居然想栽赃自己偷东西。

估计是想让聂家将自己这个‘下人‘解雇,赶出家门。

脑子一闪,想起她刚才难得的亲近自己,意识到什么,手滑进了裤子口袋,果然,指尖触碰到了冰凉坚硬的东西。

应该就是她的翡翠坠子。

看来是她刚才故意塞进自己口袋的。

钟亦恩见老妈子呆住,没做声,又开口:“还愣着干什么?过去搜他的身啊,肯定是他拿走了!”

老妈子这才醒悟过来,朝着钟亦恩苦笑:“夫人,不管是谁偷的,都不可能是他偷的,你别乱说了!快回去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4

什么鬼?钟亦恩呆了一呆,这男人也就一管家,难道还能只手遮天?

“聂家现在出了家贼,你们都不管了吗?你不搜,我搜!”

聂峥见她径直冲过来,还不等她动作,便也轻轻一翘唇,直接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坠子,夹在指腹间,玩味问:

“你说,这个?”

钟亦恩一怔,这男人是不是也太猖狂了,被人赃俱获了居然也不怕,还这么嚣张?

却也正中下怀,看向老妈子:“你看,果然是他拿的~!聂家出了这种家贼,还不报上去,把他给炒了?!”

老妈子看到聂峥手里拿着那翡翠坠,也是一惊,走过来。

钟亦恩舒了口气,只当老妈子要将这男人带去老爷那儿,却发现老妈子是朝自己走过来,还将自己袖子一拉:

“夫人,您别闹腾了,先回屋去吧。他是绝对不可能偷您的饰物的,可能只是个误会……”

钟亦恩:……

聂家的人是不是都疯了啊?

这都人赃并获了还误会?

她瞪住老妈子,快气笑了:“为什么他绝对不可能偷东西?他是你儿子吗?”

老妈子看一眼聂峥,无奈:“他不是我儿子,是我主人。他是峥少爷。”

整个聂家都是少爷的,少爷犯得着偷新夫人的饰物?

钟亦恩顿时呆住。

这男人不是管家?

是聂家的少爷,是她的——

继子?

虽然早知道她要嫁的老头子,的确有个比自己还要大几岁的独子,却压根没想到这几天和自己打照面的男人,就是聂家的少爷啊。

聂峥见她半天说不出话,将翡翠玉坠给老妈子递过去,示意先放回去:“我刚的确进过主院,去看爸。在地上捡到了这块玉坠,正想着找管家看看是谁掉的。既然是夫人的,拿进去吧。”

也算是为她打了圆场。

老妈子毕恭毕敬接过来:“是,少爷。”说罢进去了。

聂峥又将目光投向钟亦恩身上。

钟亦恩被他看得一个激灵,这才缓过神,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怒还是尴尬,亦或是羞耻。

这男人居然是她丈夫的儿子,是她的——继子。

她听大管家说了,聂少在国外研修心理学,在国内外的心理学圈子里已经有些名气了,其实大部分时间不在家,最近也是因为父亲要再娶了,才赶回国的。

啊……简直有种崩溃的感觉。

其实细想下来,确实也是自己失误。

他的风姿神采,哪里会像个管家?

只有她这个没见识的乡下人才会把他当成佣人!

“不好意思,每次跟你见面时间都很短,没来得及跟你说。”他提前开口。

她吸口气才能让自己剧烈的心跳跳得慢一点,却又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若他是聂家的少爷聂峥,按道理来说,应该很讨厌自己。

尽管大管家没告诉她,她却也知道,因为聂父要娶自己,儿子和他已经吵了很多场架了。

可自己进门后,他为什么处处帮衬自己?袒护自己?

她直勾勾看着他:“你……接近我,帮我,到底想干什么?”

被人看见你不要脸了吗

“你觉得我能干什么?”聂峥反问。

她屏息,没错,自己就是一无财无势无背景刚进门的新嫁娘,说是聂家女主人,却连下人都瞧不起自己,他能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她就是一破瓦,根本是不怕摔的。

想着,她倒也轻松起来,只是想着那晚和他在厨房的拥抱,还有那天他闯入房间强吻自己,心里还是毛毛的,垂下头:

“既然如此,希望我们以后能保持距离……就这样。”

他不等她转身跑进屋,便将她手臂一拉,用力拽过来。

她始料不及,一片叶子似的,滑到了他怀里。

呆了两秒,冷汗冒出来,立刻挣扎起来,想要抽离。

他的胆子果然一天比一天大。

之前起码是在室内。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敢这样对她……

这里就在主院门口,他的父亲、她名义上的丈夫,就在里面的主屋里,距离他们不到十几米的距离。

他和她这种样子被人看见,就算身上长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可如何挣扎,仍是被他一双年轻健硕的手臂给牢牢制服住。

“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吗……被人看见你不要脸了吗?我……我是你继母!”她压低嗓音,像个被猎人抓住的小野兽闷闷狠狠地威胁着他。

他根本不在乎。

他来到这个空间,可不是为了讲这些繁文缛节的。

现实空间的他,当初就是太在乎他和她之间这层该死的继母继子关系,不够果决,才会看着她最后发生悲剧。

她低下透露在她耳边轻喃:“那你还跑吗?愿意跟我好好说话吗?”

她只能咬牙:“你放开我,我不跑。”

他这才松开双臂。

她立刻退后几步,与他保持了距离,又朝四周匆匆看去,确定没人看到自己和他刚才的一幕,才松了口气,又望向他,无奈: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离开聂家吗。”他凝视着她克制着慌乱的眼睛,不绕圈子。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嫁进聂家无非是为了钱。如果你不是真心想嫁给我父亲,我可以帮你离开。你放心,你爸爸的医疗费,你弟弟妹妹的生活费学费,我会帮你解决。”

她呼吸一凝,不敢相信他会对自己这么好,半会儿,却又自嘲地一笑,自己在想什么,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对自己这么好,他只是不希望自己当聂家的夫人,想让自己快点滚蛋罢了。

可是,他怎么可能负担她的家庭一辈子?

而她身为聂家夫人,才有可能照顾娘家一辈子。

还有,如果她真的就这么跑掉,算什么?

她能跑,自己娘家的爸爸和弟弟妹妹能跑吗?

到时候聂家找钟家的麻烦,跟钟家算账怎么办?

依钟家的情况,连聂家的一个小拇指都比不过。

更重要的是,这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帮她?真的不是有别的目的?

不会是故意设了什么局,等她真的准备跑了,又让人来抓她,害她被聂家逐出去吧?

不会心软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让她不得不多谨慎一些。

想到这里,她稍微动心的心脏又镇定下来:“没错,我是为了我家庭才嫁给你父亲的。这一点,你父亲其实也很清楚,我们是各取所需罢了。我不会离开,就算我和你父亲没感情,我也不会就这么收了你们聂家的钱,我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出身,但也懂得什么是基本的礼义廉耻。”

他见她坚决地拒绝了自己提议,也不意外。

现在的他对她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傻子也不可能随便信任自己,跟自己走。

钟亦恩见他不语了,有些焦急:“我能进去了吗。”

他没再提这事了,只撂下话:“傍晚,吃完饭后,后院见。”

“……”钟亦恩一呆,“你什么意思?”

这男人,还想跟她私下单独见面?

“你来就行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这样频繁接触,被人看见,不大好!你有什么事现在就说不行吗?”

“后院一般没人会过去。”他打消她的顾虑。

“我可以选择不去吗?”她盯住他的眸子,忍不住。

他朝她倾前几寸,凑在她健康的那只耳朵边:“那我就直接告诉我父亲,你和我发生过什么。”

她看着他调头离去,后背沁出热汗,又臊又气,自己被他捏住了把柄,只怕一时半会儿只能顺着他的心意了。

回屋里时,老妈子也刚好放好翡翠坠,出来,看见她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进来,顺口问:“少爷走了?”

“……嗯。”

老妈子有些不悦地瞥她一眼:“夫人,不是我说你啊,把少爷都能当成小偷,也算是服了你。”

她脑子一闪,将老妈子拉到一边,低声试探:“少爷这个人,性子怎么样啊?是不是很爱记仇?”

老妈子估计她是怕少爷记恨,也就哼一声:“堂堂少爷被你当成小偷,还要嚷着要赶出去,能不生气吗。老爷如今身体不大好,聂家基本都是少爷打理,对外,老爷是一家之主,可实际上,咱们佣人都清楚,现在聂家内部真正大权在握的管理者是少爷,少爷这个人,虽然平时专心他的专业,在家里少言寡语,但治家御下,还是很严的,上次,我们家里一个做了二十多年的老家人打碎了老爷珍藏多年的元代花瓶,老爷本只骂了两句,可少爷当即就把人给解雇了。还有次,帮聂家管理一家店铺的宗室内亲戚,算是我们少爷的堂伯吧,贪污了店里一笔货款,硬是被少爷告上法庭,还赶出了聂家宗室。”

钟亦恩屏息。

这些老家人和亲戚,他都不放过,心肠还挺硬的。

看来,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心软……

算了。这段日子,只能尽量顺着他了。

傍晚时分,日头落下后,钟亦恩等老妈子离开,便也后脚悄悄离开主院,到了后院。

聂家太大了,走到后院,花了她快二十分钟的时间,天都快黑了。

庭院里,男人早已在彼处等着她,坐在池子边的石墩上,盯着水里的锦鲤,见她来了,翘起好看的薄唇:“来了。”

特定恐惧症

“你叫我这个时候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她凝住呼吸,小心地问。

他走过来,将她手一拉,朝亭子里面走去。

她心思一乱,想要抽出手,却又不敢得罪他,只能由着他牵着进了亭子。

亭子里放着一张舒适的现代沙发椅,与古色古香的庭院大相径庭。

他将她送到椅子边,示意:“坐下。”

她只能坐下来,慢慢躺下去。

他坐在她旁边。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很紧张。

“帮你治疗你的特定恐惧症。”

她呆住,所以他叫自己来就是为了这个?

哦,没错,他可是在国外学心理学的,是很厉害的专业人士……

但还是下意识想要坐起来:“不用了……”

却被他森森浓郁的乌眸看得又停住动作,缓缓躺下去。

他将手机拿出来,将屏幕朝向她:“盯着它,至少五秒。”

她看见屏幕上是一张蟑螂的特写照片,顿时小脸惨白,刷的坐起来,又避开眼神。

他却早知道她会有这种反应,手握住她后脖,轻微一掰,将她的脸掰正了。

她被迫地看住屏幕上的照片,瞳孔缩紧,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来。

她对蟑螂这种生物的阴影太深了,就算只是看照片也受不了。

他察觉到她仍旧仍想挣扎,在她耳边轻喃:“五秒就行了。”

他的嗓音有种天然的愈合人心的力量,让她的害怕情绪莫名镇定下来,终于在他半强迫半抚慰中,将目光停驻在照片上。

一秒,两秒,三秒……

五秒很快过去。

他将手机放下来:“这不是很好吗。我们再试试久一点,十五秒,怎么样?”

她短暂舒了口气,以为结束了,没想到又来了十五秒,顿时一呆,撞见他肯定的眼神,鼓起勇气,点头。



几次下来,看照片的时间一次比一次加长。

直到她终于能够不会冒汗发抖地盯着蟑螂照片长达一分钟了,他才将手机放回去:“不是很好吗。”

她也没想到自己能顾顺利地看着自己最怕的食物这么久。

这是之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以前光是看见蟑螂这种生物,她都会吐。

他却并没就此罢休,又拿出个小盒子,将她的右手抓住:“接下来,你的挑战升级。”

她吓一跳,意识到什么,想要将手抽回来,却被他拽的紧紧,继续朝盒子里送去。

她知道,他是想要让自己摸她最怕的那个生物,眼泪都快飚出来了:“放手,你快放手……”

光是看着那玩意,都耗了她不知道多少细胞。

现在让她摸?算了,杀死她吧,她估计自己会晕厥的。

他却执意将她的手往里面送去。

直到她指腹与粘腻、潮湿的物体触碰在一起,呼吸定住,感觉快窒息了。

不行了不行了!!

她会死的!

这男人,是想害死她吧!?

与此同时,她感觉额头上落下温热的唇瓣。

他竟一边桎着她,一边吻了她。

她的注意力被转移,一下子呆住,对蟑螂的害怕自然也就减半。

很久后,她的手被他拉出盒子,才缓过神,意识到自己居然就这么摸了蟑螂半会儿。

定下来后,推开他,跑到一边就干呕起来,又使劲搓起手来,恶心地不行。

脱敏治疗

他则慢慢跟过来,将一张男士手帕递给她。

她也再顾不得别的,用手帕擦起刚才摸盒子里东西的手指,直到手指上的皮肤都擦红了,才停下来,却仍是惊魂未定地喘着气。

他见她平息了下来,揭开盒子:“你看清楚里面。”

她眯起眼睛,下意识闪躲,不想去看,余光却还是看到了,盒子里……并不是蟑螂,只是一团塑料袋。

塑料袋质感的冰凉、粘潮,让她以为是蟑螂的外皮。

“看见没,有时候人害怕的或许并不是实物,而是心理上的魔魇。”

她没说话,却感觉自己的喘息少了很多。

“你已经进步很大了,”他走近她,声音起伏:“至少,能够顺利和你最怕的生物对视,在触碰到的时候也不至于吓晕。只要继续脱敏治疗下去,肯定会好。”

脱敏治疗?她第一次听说这个专业名词,不知道为什么,对面前的男人不禁少了点儿紧张和局促。

不管怎么样,她今天的确跨出了一大步。

她忍不住问:“……这样就可以治好?”

“应该可以。你不算严重到无可救药。明天,我们继续。”

所以明天还要来这里偷偷和他见面,接受他的治疗?钟亦恩一屏息:“……那要来多久?”

他唇一扬,凑近她健康的那只耳:“几时治好,几时就不用来了。”

她咬咬唇,良久,鼓起勇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真的没什么可以给他的啊。

若他是因为讨厌自己,想把自己赶出聂家,也不必这么曲折啊。

若是……若是看中自己,有什么企图,她感觉也没这个必要…他这样卓绝优秀、家境优越的男人,还怕没女孩喜欢?何必对她有不轨心?

他要是开个口,估计一大堆白富美会扑上去等他临幸吧。

他凝着她:“不需要理由。”

她见他还是不肯明说,没再说什么,半会儿才道:“那我先走了。”

刚转身却听见他喊住自己:“等一下。”

她转身,再次警惕:“还有什么事吗?”

他将手上的什么东西递过来:“拿着。”

她接过来。

小拎袋里,是个精美的白色手机包装盒。

打开,是一款价值不菲的新款手机。

她不禁抬起头,望向聂峥。

“卡已经上上去了。拿着。”他一双洞穿人心的眼睛仿佛早就清楚她很无聊。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受这个继子的礼物。

他则干脆杜绝了她的犹豫,直接先离开了。

……

……

第二天。

因为昨晚有了手机和无限流量网络,钟亦恩捣鼓手机捣鼓到很晚才睡着。

今天早上被聂家老妈子喊了很多声,才醒。

老妈子一脸不满地对着她唠叨了两句:“身为聂家太太,还贪睡……”然后让她吃早餐,便先离开了。

她一边刷手机一边吃着早餐,却见门被人推开,有人进来了。

是卫霜。

按理说,卫霜今早应该回学校去了。

这个时候来这儿,也不知道干什么,钟亦恩不禁放下筷子,坐直身体。

我有这个权力吗

“听说你污蔑峥哥哥是小偷,偷了你的玉坠?”卫霜开门见山就喷。

钟亦恩一愣,明白了她过来时兴师问罪,替聂峥出头的,只淡淡说:“我没必要向你解释。”

卫霜走过来几步,手臂一甩,便将桌子上的饭菜横扫到地上。

啪的几声脆响,老妈子被惊动,闻声进来,看见满地狼藉,再见表小姐闯过来和新夫人起了争执,吓到了:“表小姐……”

“滚出去!我有话单独跟她说!”卫霜呵斥一声。

老妈子只得先退下了。

钟亦恩冷冷打量着面前的女孩:“这就是你身为晚辈,对待长辈应该有的态度?”

“得了吧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聂家女主人了?伯父娶你不过是为了冲冲喜,你就是一有名无实的太太,说个难听的,等伯父不在了,你觉得你还留得下来吗?峥哥哥肯定会把你赶出家门!峥哥哥现在给你几分面子,没对你太差,你已经要偷笑了,居然还敢说他是小偷?你真是太好笑了吧!”

钟亦恩一字一顿:“他会赶我走?这是他对你说的?”

“这还用说吗?整个聂家,谁不知道峥哥哥讨厌你,为了你进门跟伯父吵了不知多少次架?峥哥哥剥了你的皮的心都有!这个家,有峥哥哥在,就别想有你的存在!”卫霜自信满满。

钟亦恩默默看着卫霜。

卫霜若知道她的峥哥哥从她嫁进来的第一天,就在缠着她,还处处袒护她,甚至私下约她去后院为她做心理治疗……不知道作何感想。

这样想着,倒是不觉得生气了,反而对卫霜有股怜悯同情。

她只淡道:“就算我真的被赶走,那也是未来的事了。只要我现在还在聂家,我就是聂家的女主人,你的长辈。你这样对我说话,就是犯上,无礼,聂家的家规这么严,我就算拿你家法处置,也是可以的。”

卫霜笑起来:“你对我家法处置?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根葱了!你进门才几天,有这个权力吗?”

“那我有这个权力吗?”

琅琅声音伴着铿锵步履声渐近。

聂峥阴着一张脸,走进来,顺手关上门。

老妈子怕出事儿,不敢告诉病重的老爷,去偷偷告诉了他。

卫霜见聂峥过来了,一讶,听到他的反问,更是一时呆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峥哥哥,你来了……”

他没想到卫霜特意跑过来质问钟亦恩,看着她的眸色如冷霜般更冻结了几层。

没想到两个时空的卫霜对钟亦恩,都是一样的穷追猛打。

“把你弄出来的烂摊子收拾好,再对她道歉。”

卫霜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你让我跟她道歉?……”

她可是来帮他出气的啊。

还有,他不是最厌恶这个继母么,为什么要帮她?

“还用我重复一遍吗?”

卫霜攥紧拳心,仍是不解。

倒是钟亦恩,不想这事儿闹大,免得传到了聂父那边,只打破僵持:“不用了,让她走,不要再骚扰我就行了。”

卫霜恨得牙痒,从聂峥那儿受的气都宣泄在了钟亦恩身上:“我骚扰你?你要不要脸——”

话音未落,聂峥一耳光已甩到了卫霜脸上。

关系不一般

“你……你打我?”卫霜不敢置信地捂着脸,望住面前的男人。

他居然为了这个钟亦恩,打自己?

他……他真的是厌恶这个继母吗?

“对长辈不尊,大呼小喝,掌嘴,已经算轻的了。”聂峥指着地上的残羹剩饭和碎片:“收拾干净。”

“我等下让佣人来处理吧……”钟亦恩开口,还是不想闹太大。

“让她自己来,不然永远记不住。”男人声音冷清,铿锵,在房间里回旋盘绕,落地生威。

卫霜眼泪珠子一下子再憋不住,从眼眶里滚落出来,却只能含恨蹲下身,白嫩的手指开始一点点清理着地上的狼藉。

半会儿,残渣全部放进门口的垃圾桶,得到聂峥的眼神示意,才住手,死死咬唇:“我可以走了吗,峥哥哥。”

“我不是说了吗,收拾好了以后道歉。”聂峥并无任何退让的意思,让钟亦恩倒是有些惊讶地看向他,虽然知道他总是偏袒自己,却也没想到他会为了自己,对卫霜在这个宗室表妹穷追猛打。

卫霜倔倔的杵在原地,哭得眼皮都肿了,一抬头,看见聂峥毫无转圜的眼神,心冷了一片,此刻,也终是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些什么。

她错了,一直以来都弄错了!

聂峥哪里是讨厌这女人?维护都来不及!?

“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男人提醒的呵斥声音响起。

卫霜恨恨望向钟亦恩,负气:“对不起,我错了!”说着,转身就跑离了。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静寂几秒后,钟亦恩才缓过神,望向聂峥:“其实没必要这样。”

“有必要。”他斩钉截铁,她不知道,卫霜可能将来也是促成她悲剧的人之一,所以只能趁现在尽快压制下卫霜的念头,“以后,不要再跟她接触,一句话都不要多说,最好连面都不要跟她见。她要是再找你,马上跟我说。”

钟亦恩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了?弄得就像卫霜是个瘟神,她跟卫霜接触多了会死一样。

却也没多问什么,自己不管问什么,他都从不正面回答。问了也没用。

“我知道。”她迟疑了一下,又催促:“你可以走了吧?”

虽然这次是有事儿,一个继子,长时间呆在年轻的继母房间里,多少会被人嚼舌根。

被聂父知道更不大好。

聂峥走到门口,驻足,回头:“今晚,还是后院。不见不散。”

她吸口气,却又已经看着他转身离去。

晚上,卫霜已经回了大学宿舍。

一回来,连晚饭都没去学生食堂吃,一直窝在床上发呆。

夜深了,手机响起来。

她猛地接起手机,那边传来聂家女佣的声音:

“表小姐,按照您的吩咐,我今晚偷偷监视着夫人……果然,看见她入了夜以后,去了后院,然后我又去少爷院子瞧了瞧,房间的灯是熄的……所以……所以……”

卫霜倒吸口凉气。

所以,那女人晚上去后院,十有八九是去跟聂峥见面?

入了夜两人还偷偷摸摸约在后院见面……

聂峥和这个新进门的年轻继母,果然关系不一般!

为什么偏偏看上那女人

卫霜呆呆放下手机,半会儿缓不过来,许久才自嘲地笑出声:“呵呵……”

原本只是猜测,现在,基本能确定了。

亏自己居然傻得要死,还以为聂峥讨厌那女人!

峥哥哥……你疯了吗,喜欢谁都好,为什么偏偏看上那女人?

那女人可是你的继母,是伯父的妻子啊!

许久后,手机再次响起来,她低头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聂家的大管家。

这个时候大管家打电话找自己干什么?

她收起心思,接起来。

“表小姐,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打扰您了,没睡吧。”

“有什么事吗,不是伯父的身体出现什么状况了吧?”

“哦,不是。是……”大管家犹豫了半天,似乎不好说,却又不得不说:“是关于您的事儿…您现在已经是大学最后一年了,学业比较忙,一个星期内两边跑,太费精力了。少爷的意思,是在您的大学旁边给您租个小两室,以后,您每周就不用特意回家了,直接住在旁边就行了。”

“……”卫霜呆在电话这边,半天说不出话,许久才迸出:“……这是峥哥哥的意思?”

“是。”

“伯父知道吗?伯父同意了?我要跟伯父说话,你把电话给伯父——”卫霜气不打一处。

大管家叹了口气:“表小姐,最近老爷身体不大好,哪有闲工夫管这事儿,闹大了也不大好啊。”

卫霜定住,没错,这事儿闹到了伯父那儿,自己跑去钟亦恩那边大闹过的事情也包不住了,指不定自己更麻烦。

“其实,房子少爷都已经挑好了,明天下午表小姐这边下课后,会有人到您学校,带您去看。好了,不打扰您休息了,表小姐晚安。”大管家交代外,放下电话。

卫霜捏着手机,脸色苍白,一会儿,才狠狠将手机砸在枕头里。

峥哥哥为了那个女人教训她,让她给那女人赔礼,打了她一耳光,这些都算了……

现在居然还为了那女人,将她赶出了聂家,让她住在外面……

就算她得罪了那女人,也不至于吧?

为什么,为什么聂峥对她那么好?

那乡下女人的确年轻,长着一副能让男人动心的脸蛋儿,可峥哥哥为人自持,也绝对不是贪恋美色的男人!

就算贪恋美色,也不可能贪恋到父亲的妻子身上啊。

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啊。

钟亦恩接连两个周末都没看见卫霜回家,这天听家里佣人说,卫霜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最近会住在学校附近,不回来了,才一顿。

她感觉这事跟某人有关系。

这天傍晚,正好她去后院,如往常一样,接受聂峥的脱敏治疗。

经过半个多月治疗,不得不说,她对蟑螂的的畏惧真的减轻了很多。

至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看都看不得,接触时会冒汗打冷战,站立不稳了。

她从没想过,从小到大一直跟着自己的这个毛病,居然能够痊愈,而且还是被这个和自己关系特殊的男人治好的。

多陪陪我,好不好。

说实话,自从嫁进聂家,与他相处的时间,比与名义上丈夫的相处时间还要多。

这个男人,处处维护自己,现在还帮自己治好了严重的恐惧症,她对他如今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她承认,自己不讨厌他,甚至还多了一点情不自禁的亲近,毕竟他是整个聂家唯一护着自己,照顾自己的人,但是还是对他有那么一点紧张,害怕,因为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这天的治疗结束,她没像平时一样马上立刻匆匆离开,而是看着他。

聂峥见她有什么想问自己,也就主动澹然开口:“有话就说。”

钟亦恩也就照直问:“卫霜最近没回来,搬到学校附近住,不是你的主意吧?”

聂峥并没否认:“是的。”

钟亦恩见他坦率承认,倒吸口气:“为什么……你不会是为了那天的事吧?其实那天的事,真没这么严重,你也不必这么做。”

“就让她呆在外面吧。这样,对你好,”他顿了顿,又低声补充:“我也放心。”

对她好,这一点,她倒是能理解,毕竟卫霜总是针对自己,若搬离聂家,自己也清净,不会再被骚扰。

可是……他放心这是什么意思?

卫霜不再接触自己,他为什么就会放心呢?

这话说的,就好像卫霜的出现,会让她怎么样似的。

她习惯了他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知道他不会详细说,也懒得问,只抿了抿唇:

“可是卫霜毕竟是你的表妹,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只是个外人。”

“你不是外人。”他纠正了她的话。

还有,让卫霜离她远点,他才放心。

其实从回来这个空间,看到卫霜的第一眼,他就存了这个打算,想让卫霜搬出去住,这次不过是找到了机会而已。

她被他黑黢黢的深美眸子看得呆住。只当他的意思是自己是聂家夫人,不算外人,也没多想和多说什么。半会儿,她才开口:“谢谢你最近对我的治疗,不过现在我好的差不多了,以后也不用每天来在这里了。我先走了。”

垂下头,便转身,还没走出去,却被他一个蛮劲儿拉了回去,重心不稳,又始料不及,一下子撞进了他怀里。

“走什么,”他的声音沉沉浓浓地顺着她的耳轮,进了她耳朵里,“每次看着我,就这么急着想走吗。”

这不是她和他第一次这么亲近,却还是立时红了大半张脸。

年轻男人的气息潮水灌溉似的一波波袭来,让她站立不稳。

他留恋地欣赏着她因为紧张失措而涨红的脸。

怕现在少看一眼,便再也看不见。

“别走。多陪陪我。好不好。”沉沉语气里多了几分哀求。

她也察觉到他眼神里的复杂光彩,他每次看着自己都是这种眼神,就像看见失而复得的东西一样。

半晌,察觉他抱着自己的力度越来越强,才脑子一醒,后背渗出虚汗。

她在干什么,被自己继子这么在后院抱着,若被人发现,一千张嘴都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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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要再私下见面了

钟亦恩定下神,用力推开他,后退几步:“你清醒点!你别再这样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但请你记住我们的关系……行了,我们不要再私下见面了!”

说罢转身就跑开了。

几天后,钟亦恩一直在主院的房间里,追追剧,刷手机,再没跟聂峥打过照面。

平日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将门也多反锁住,防止他会突然上门。

弄得照顾她的老妈子怨声载道,每次给她送吃的还得敲半天门,抱怨了好几次、

她也不在乎。

只要他不会骚扰自己就行了。

直到这天傍晚,钟亦恩一个人吃完饭,大管家过来了:“太太吃完了啊。”

“嗯,管家有什么事吗。”自从嫁入聂家,大管家极少找自己,今天来找自己肯定有事。

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个周末,是聂家家族内的聚会。

这场聚会聂家宗室内不管是近亲,还是远戚都会莅临。

聂父作为宗室族长,聂家的一家之主,理应参加,但是因为这几天身体不佳,起身都难,怕是很难参加,所以是少爷代为主持,但又怕聂家长辈没人出席,会引起其他亲戚部下的猜测,认为聂父不行了,所以请她也务必参加,以夫人的身份代替老爷,与少爷一起出席操持这次的宗室聚会。

钟亦恩一听就摇头:“我从没参加过这种宴会,更别提以主人身份了……怕是不好吧?怕是会搞砸的。倒是反而给聂家丢脸,不行不行。”

大管家鼓励:“太太别妄自菲薄,你可是聂家的女主人,大家不会小看你的,只要您到时拿出点信心来就行了。至于没参加过这种宴会,更没事,到时又不是您一个人操持,还有少爷呢,少爷会跟您一起应付宾客。这几天,关于宴会的流程,少爷也会跟您讲解一下,让您提前准备,您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少爷。”

这么说,又要跟他接触了?钟亦恩半天讲不出话。

大管家交代完,便离开了。

夜深了,钟亦恩惦记着家族聚会的事儿,睡不着。

说真的,她真的从没操持过这种宴会,很紧张,万一到时丢了面子就不好了。

还有,连聂家家里的佣人都瞧不起自己,那些宗室内有钱有势的亲戚看得起自己么。

她越想越紧张,恨不得马上去找管家拒绝了这事儿算了。

不过也知道不可能拒绝。

这也使聂家娶自己的目的吧,她现在也算是聂家的门面,需要代替年老体弱的丈夫撑着门面,不能让外人和亲戚笑话。

正这时,敲门声响起。

她估计是老妈子给自己拿夜宵来了,起身去拉开门,却看见聂峥站在门口,一惊,下意识便想关上门,却被他抬起手,抵住门:

“我是来跟你对家族聚会流程的。”

她这才轻松了下来,却还是吞吐:“非要这么晚对流程吗?不如明天早上再说?”

“两天后就要举办了。”

她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放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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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就是不放过自己

聂峥坐下来:“我把流程发到你手机上了,你先看一遍,看看有哪里不懂的。”

她一讶,走过去拿起自己的手机,果然,他将宴会流程巨细无遗地发到了自己手机短信里。

自己的手机都是他买的,卡也是他上的,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号码。

她镇定心思,不再想其他乱七八糟的,先看了一遍,然后问了几个问题。

他一一回答。

时间不早了,她才说:“嗯,我差不多都了解了。你可以回去也你院子那边休息了。”

他见她不留痕迹地下了逐客令,也没说话,只缓缓站起身。

她没想到他今天这么好说话,松了口气,跟上去,打算送他出门,

刚跟在他身后,走至门口,不妨他脚步一刹,背影停住。

她止不住脚步,一下子撞到了他怀里,还没来得及抽离,他却已将她控制在怀里,头压下来。

她感觉唇被什么堵住。

神智空白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要反抗。

急促捶打中,他将她的手臂制在门身上。

直到几分钟后,他才将她松开。

她喘了半天气,才定下神,一耳光狠狠甩过去。

却被他一手抓住,轻柔缓缓地放下。

她只能将他推出门槛外,重重关上门,反锁上,却半天都阻止不了心脏的猛烈跳动。

就知道不能和他见面。

她真的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就是不放过自己。

她和他,真的不过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啊!

他对自己真的有必要这么执着不放么?

更让自己心惊肉跳的是……

刚才他吻自己的时候,她居然……居然没有以前反抗那么强烈了。

仿佛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对自己。

自从自己嫁入聂家,他一路以来对自己的袒护与照料,让她也根本对他生不出一点恨意。

但就算如此,她对他也绝对不能产生一点好感,甚至逾越礼仪的情感…他可是自己丈夫的儿子。

她抬起手,放在左心房,死死摁住,仿佛这样才能让剧烈的心跳稍微平缓一点儿。

半天,才将手滑下来,走进了房间内。

……

聂家家族聚会当日,钟亦恩在管家的陪伴下,在大厅接待宾客时再一次看见了聂峥。

他在人群里,长身玉立,翩翩君子的模样,有条不紊地招待着客人的样子,根本没人能想象得出背后的他,居然是对着年迈父亲的妻子死缠烂打——还做出一些不规矩举动的人。

想着,她就联想起他前几次对自己的举动,情不自禁一股火热从脸颊窜到了耳根,直到身边大管家的怀疑声音飘来:

“太太,你是不舒服么?”

她这才察觉到自己脸脖子一片热,估计都红了,忙打消管家的疑虑:

“哦,没事。可能是这边人太多了,空气不流通,我又有点紧张。”

“哦,那太太先去偏厅那边招待几个亲戚家的女眷吧。”

她定了定神,拉回思绪,朝偏厅走过去。

还没进去,刚走到天井里,偏听里的一群女人们就看到了她的到来,低声议论起来。

这个女人面相不靠谱

“哟,这就是咱们族长新娶的小夫人啊,还真是比我想象中更年轻呢。”

“是啊,这岁数,只怕还没峥少爷大把。啧啧,族长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年龄这么小,长得又这么漂亮,掐得出水来,怎么会甘心嫁给族长啊?”

“这女人家里好像是附近一村子里的,爸爸是个神棍,就是专给人看风水啊算命驱邪之类的,底下还有两个弟妹,妈妈早就不在了,家境很差的。”

“所以她是为了钱才嫁进聂家?啧啧。这种穷人家的女儿最物质,最贪钱了,族长莫不是老糊涂了吧,怎么娶了这种女人,峥少爷也没反对么?”

“谁说没反对,听我家那口子说峥少跟族长吵了无数次架呢。但族长非要娶啊。哎,红颜祸水。”

“我看这女人的面相不靠谱,感觉随时能卷财逃跑似的,这么年轻漂亮,怎么可能接受一个比自己爸爸还大的男人当老公,更何况族长的身体似乎也不怎么好……”

钟亦恩每个字都清晰无误地听到了。

作为南方滨城最大的世家,聂家是个庞大的家族,内部的亲戚太多太杂了,人一多,嘴自然就杂。

连聂家佣人都对她指手画脚,她早就做好今天亲戚聚会被人议论的准备,只没做声,跨进去,客气地跟家族内的七大姑八大姨打了声招呼:

“大家好,我是钟亦恩。今天的宴会怠慢了。正宴还没开始,请大家先暂时坐会儿,喝喝茶,吃吃点心吧。看还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或者其他需要,都可以跟我和管家说,我来帮大家安排。”

一群女人见她进来,一开始怕她听到了那些话会生气,见她并没发火,反而很是礼貌,几乎有些谦卑,俨然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聚会,生怕出错或得罪人,又彼此交换了个眼神,放松了下来,个个脸上都露出了些轻慢与清高。

就算听见了又怎么样?

有什么好怕的?

说是族长新夫人,但年龄小,在家里只怕也不可能掌权,她们这些聂家的老亲戚们,难道还怕她一个新人?

就算说了她什么不好听的,她只怕也只能忍着。

有个平时就傲慢的三房女亲戚说话也就不那么客气了,散漫地玩弄着刚做的指甲,懒洋洋瞥一眼手边的茶杯:“我平时喝惯了西湖龙井呢,这个茶叶,不是很对胃口。”

钟亦恩身后跟着的管家不觉皱皱眉,还真把太太当使唤丫鬟了?让太太给自己换茶,连声谢谢都不说,更别提起身了。

正准备上前去帮那三房亲戚换茶,钟亦恩却已走了过去,将那亲戚的茶杯拿起来,走到一边去,跟佣人说了两句。

佣人捧着茶离开,随后又重新端了杯新茶过来。

钟亦恩将茶主动端过去,落落大方地说:“试试这个茶吧。”

几个女人见钟亦恩完全就是个没脾气的,面面相觑,对钟亦恩的表情更加怠慢了,明显不再放在眼里了。

有人笑着道:“族长夫人,我这边点心都吃完了,不如你也给我拿点来吧。……那个桂花酥好像不错。”

守活寡

管家看不下去,主动上前:“各位,要不我帮你们拿吧。”

“要族长夫人帮我们做事,的确不好意思呢。她毕竟也是族长夫人啊。”

“是啊,族长夫人不会生气了吧。”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起来。

钟亦恩面色不动,示意管家去忙自己的:“没事,身为聂家女主人,让客人们满意是我的职责。”

说完,按照几个女人的意思,帮她们拿起需要的吃食,然后才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几个女亲戚吃吃喝喝了会儿,吃也吃饱了,见她似乎挺好拿捏的,说话也没什么顾忌了。

还是刚才那个三房的女亲戚,意味深长地冲着钟亦恩一笑:“族长夫人比咱们都要年轻,而且还这么漂亮,真的是很难想象,居然愿意嫁给族长呢。怕是族长的年龄比你父亲还要大吧?”

其他人也意味深长地看向钟亦恩,不甘寂寞地调侃起来:“是啊,新太太这么年轻漂亮,看着比咱们峥少爷还小好几岁呢。被一个比自己还大的男人叫继母,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要是我,估计尴尬死了吧。”

甚至还有人不加掩饰的暗示:“族长夫人嫁入聂家后,是住在族长房间吗?”这些话明显又是在讽刺钟亦恩有名无实,根本就是守活寡。

“对了,族长身体一向不大好,今天连家宴都没出席,还是你和峥少操持的……不会真正的快……我不是诅咒族长,只是关心他老人家哈。”

“是啊,族长身体要是不行了,你可得跟我们照直说啊,我们想看看他老人家。另外,说个不好听的,家族内的产业和事务也得提早快分一分,免得到时麻烦。”有人说话更是难听。

管家听不下去,这群人不禁侮辱太太,还在怀疑老爷身体不行,怎么着,是想着老爷死了后好夺权夺产么,气不打一处来,正要上前说话,却见钟亦恩丢了个眼色过来。

她只是清淡道:“各位有心了,我家先生身体前段日子确实有些不好,但不是什么大病,人哪能没有个头疼脑热呢,这会儿已经调养过来了,身体健康得很,有劳大家担心了。只是今天风大,温度有点儿低,人多又杂,医生说最好还是不要出席,所以才没参加,再说,我是聂家太太,我参加和我家先生参加也是一样的。”

一群女人见她将猜疑都挡了回来,回答得滴水不漏,也问不出族长的真实情况,讪讪对看一眼,也没多提这事了。

纷纷坐下来,又开始吃吃喝喝,不一会儿,一人碟子里的小点心吃完了,还是跟之前那样看向钟亦恩:“族长夫人,点心吃完了。”

钟亦恩仍是没说什么,起身准备去给她拿,却听脚步声传来:“二姨可以自己去那边拿,那边小零食多,自己也能多选选。”

在场的人看着聂峥走进了偏厅,一时都愣住,旋即站起来:“峥少来了。”

钟亦恩没料到他来了,也站了起来。

发了疯

那个让钟亦恩去拿零食的二姨则有些尴尬,拿着碟子准备递给钟亦恩的手悬置在半空中,给不是,不给也不是。

聂峥也没客气,继续看着那亲戚,声音不冷不淡:“二姨是需要我亲自帮您拿吗?”

那女亲戚这才讪讪道:“不用不用。”说着便自己拿着空碟子过去装零食了。

聂峥又环视一圈周围的亲戚,掷地有声:“各位家里的规矩不知道是怎么样,但在聂家,太太跟佣人是两回事,以下犯上,下人瞧不起上面的主人,要受家法处置。谁要是坏了规矩,我也不介意直接把坏规矩的人直接赶出去。”

其他女人见聂峥明显是动了怒,话挑明了,也就纷纷一个激灵,识趣地不敢再吱声。

聂峥又深深看一眼钟亦恩,示意她出去一趟,接着转身离开。

钟亦恩不大想跟他出去,但众目睽睽下,扭扭捏捏的不跟他出去反而会引起人怀疑,也只能让管家先招呼着,慢慢踱出去。

刚迈出天井的小门,一抬头,正看见聂峥阴沉着脸站在原地等着自己。

她猜得出他想说什么,只是没说:“有什么事你快点儿说,我还得进去招呼那些亲戚。”

“让你招呼他们,不是让你卑躬屈膝把自己当佣人。”他声音沉了。

那些亲戚在偏厅刁难她的事,佣人过去都跟他汇报了。

“我是聂家的太太,满足客人的一切需要是我的职责和义务。”

“那也不需要对那些人低三下四。有事你可以让佣人去做。”

她抬起眸:“我只是不想他们那些人有话说,更不想让他们觉得你父亲不参加,这场家宴就办得不好,或者聂家快不行了。”

她深知自己嫁进聂家的责任,就是帮聂家保住声誉,让亲戚们都觉得聂父还没到日薄西山的地步。

既然她受了聂家的钱,又得了聂太太这个身份,就会帮聂家做好一切事,被人刁难几句,没什么。

反正她一个乡下女孩,谁都瞧不起,平日也被人瞧不起惯了,现在难道还怕这些亲戚们讽刺几句吗?

聂峥凝着她的脸,看出了她的坚决。没再说什么。只唇瓣升了几分叹息。

现实空间里的亦恩,曾经在嫁入聂家后也是像今天一样,操持过家宴,在家宴上也是被亲戚瞧不起,讥讽一通,还当佣人使唤。

本想着这一次,绝对不能再受委屈,却没料到,原来是她心甘情愿为聂家付出。

顿了顿,才道:“可是那些人根本不拿你当夫人,你也没必要应付那群喜欢挑三拣四的人,你不用再进去了,这边让管家招呼。你去做别的事吧。”

他还是不想她被亲戚们瞧不起,指指点点的。就算她不在意,他也看不惯。

钟亦恩见他语气坚决,知道他是为自己好,最终,点点头,正要离开,却见聂家一个男佣惊慌失措地冲了过来:

“少爷,太太,不好了。”

聂峥脸一沉:“怎么了。”

“六房德叔的独生子民少爷在前厅忽然发了疯……一群人都拦不住他。”

不关我的事

“什么叫发了疯?”钟亦恩一惊。

“本来正在和亲戚们聊天,挺好的,突然就说……就说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得满屋子乱窜,还让拿东西不要靠近自己……还拿起板凳椅子使劲儿朝空气砸去,不住掐自己脖子,就跟真的有东西在掐自己似的…可是明明屋子里就什么都没有啊!”男佣说得心惊肉跳。

钟亦恩心头一震,什么意思,是说那个民少爷见鬼了?

聂峥自然是不可能相信世界上有这玩意,与她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朝正厅那边走去。

前厅,两人过去的时候,果然看见民少爷举着板凳护在身前,似乎不让什么靠近,嘴巴里还在胡乱说着: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求你了……不关我的事……啊啊……”

然后将板凳狠狠砸过去,又躲到了一个柱子后面,瑟瑟发抖。

可他面前,明明什么都没有。

民少爷的父亲和其他亲戚都心急如焚:

“阿民,你干什么啊?别吓唬我们了!”

想上前制止他,他却根本不让人上前,每次民少的父亲想过去,就被儿子用椅子砸过来,呵斥:“你别过来——”

一群人没法子,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这个民少,以前有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钟亦恩低声问聂峥。

“没有。以前正常得很。”聂峥低声,继续观察着民少的动静。

几十年前的现实空间的家宴上,这个民少,的确也在聂家聚会上像这样,发过一次疯,不过当时被聂家佣人及时打晕,被民少的父亲母亲匆匆带回去了,也不知道到底这怎么回事。

所以刚才佣人汇报时,他到时并未太过意外。事后民少家父母也没父母也没对外多提儿子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在这个平行空间,又发生了一次一模一样的事。

正这时,一个女人的嚎哭声伴着脚步声也匆匆传递而来:“阿民,你怎么了啊,别吓妈妈啊!!”

民少的母亲正好就是刚才偏厅里她招呼过的其中一个女亲戚,还正好就是使唤自己倒茶送零食最多的那个。

男人却像是不认识亲妈,还对着扑过来的母亲一个椅子丢过去,惹得民少母亲惊叫一声,幸好佣人挡了过去,没伤着人。

眼看民少疯疯癫癫越来越厉害,聂峥再不犹豫,大步过去,还不等民少凶神恶煞扑过来,一个手刀劈砍过去,正落在男人颈背上。

民少应声而倒。

聂峥立刻呵斥,让家里男佣找来一节绳子,将民少捆住,然后送去后面的房间。

……

不一会儿,聂家的私家医生从客房里出来。

院子里,民少父母冲过去:“我家儿子怎么样了?”

聂峥和钟亦恩也走过去。

“民少已经醒了,不过看起来还是有些害怕,我大致检查过他的身体,也没什么,当然,最好还是需要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

“既然没什么,那我家阿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平时都好好的啊!”民少母亲激动万分。

真有两把刷子

“看起来,民少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出现了幻觉之类的。”医生问:“他这段日子经历过什么大事吗?”

民少父母对视一眼,忽的双双打了个寒战,民少母亲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难道是……难道是……那女人回来了?”

“呸,别瞎说,怎么可能,人都死了!”民少父亲呸了一口。

“死了也可以回来,她肯定是变成不干净的玩意回来缠我儿子了……完了完了……”

钟亦恩心中一动,道:“不如我进去看看。”

民少母亲正在焦心,说话也不客气了:“你去看有什么用?你一个女人,又不是医生,又不是……”

说到这里,却又定住,仿佛想到了什么。

等等,这个族长夫人,虽然不是医生,但家里是神棍,专门做驱鬼这活儿的啊!

儿子现在明显就像是撞鬼了,族长夫人指不定有办法?

民少父亲显然也想到了,赶紧皱眉呵斥了一声妻子,让她别说话,对钟亦恩说:“好,那就请您进去瞧瞧犬子。”

钟亦恩先吩咐了聂家佣人几句,然后才跟着几人一起进了屋。

……

民少正缩在床榻角落,虽然醒了,却还在瑟瑟发抖,不时抬头警觉地看一眼周遭,仿佛在看那玩意儿是不是继续在这里。

“我的宝贝儿子……没事了哈。等会儿爸妈带你去医院。看看医生。”民少母亲一进去就想将儿子抱住。

民少却将枕头丢过来,拒绝和任何人接触:“不,我不去医院!根本不用去医院……是她,是她在缠住我——”

“好好好,我们不去医院。”民少父亲忙说,“你先冷静。”

“冷静什么……她都来找我了,她要带我走,怎么冷静……”民少再次疯狂地咆哮起来,还将头不停地使劲儿撞墙,没几秒,额头上就出了血。

钟亦恩让民少父母两人镇静退后,不要再刺激民少,从佣人手上接过刚从家祠那边拿来的祭拜先祖的黄纸,呵斥出文殊心咒:“吽吗惹巴扎那德——”

啪的一下,一把贴在民少额头上:“尘归尘,土归土,人鬼殊途,阴阳两分!”

又对着身后的民少父母吩咐下去:“马上在门口跪下来,烧冥纸,不要停。”

夫妻两人愣了一下,只听钟亦恩冷声斥来:“还在等什么?”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拿起佣人找来的冥纸,走到门口就开始点燃烧起来,一边烧一边呢喃:

“求你不要缠着我儿子……阴阳殊途,人鬼有别,求你快走吧……的确是我们对不住你,可谁让你又这么小心眼呢……哎……大不了以后我们多给你烧掉纸钱,让你在下面吃饱穿暖好不好……”

钟亦恩又将佣人端来的一碗糯米倒在雄黄酒里,洒在床边。

说来也是神奇,民少经过这么一折腾,竟是平静下来,随即躺床上,痴痴呆呆的,再没说话,也没闹了。

聂峥只静静看着钟亦恩做着这一切,没说什么,直到民少父母烧完纸,进来了,见儿子没事了,才舒了口气,又感激无比地看一眼钟亦恩。

没想到这个年轻轻轻,被人瞧不起的族长夫人还真有两把刷子。

钟亦恩让佣人照看着民少,与聂峥、民少父母一齐先走出去。

想带他下去

“族长夫人,这次多谢你了。”一站定,民少父亲就开了口。

民少母亲刚才的尖酸刻薄也完全消失,对着钟亦恩千恩万谢:“谢谢你了…”

“不用谢。你们先把民少尽快带回去吧,还是得去医院看看的。”

民少父母对视一眼,交换完眼神,似乎拿定了什么主意,民少父亲望向聂峥:

“我有个不请之请……峥少,能不能让我家阿民暂时多留在你们聂家住几天。阿民现在这个样子……我怕那玩意儿又来纠缠他,万一再发生今天这种情况,我和他妈妈都不知道怎么办好,只有族长夫人有法子了。”

“是啊,族长夫人有驱鬼的办法,就算那东西再来,也能把那东西给吓跑,说不定那东西怕族长夫人就不会再缠着我儿子了。”民少母亲也苦苦相求。

聂峥微微蹙眉:“你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是带着阿民去做个全身检查,而不是想着驱鬼辟邪。”

民少父亲苦笑:“峥少,我知道你是外国留学回来的,为人理性,什么都讲科学,不相信这世界有鬼,可是今天阿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真的就是撞鬼啊。总之,他这次绝对是遇着脏东西了。医生什么的,怕是救不了他,刚才你们聂家的家庭医生不也检查过,说看着没什么吗?”

民少母亲也哭起来:“我不瞒你们了,其实阿民前几天开始在家里就出现过这种情况了,总说看见那些脏东西缠着他,只是不算太严重……没想到今天在家庭聚会上又发生了一次了。族长夫人,求你,让我儿子暂时留下来住几天,救救他吧——我之前对你不尊敬,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不知上下,在这儿给你赔礼道歉了……”

说着就双膝一弯,跪了下地。

钟亦恩将她搀起来,回头看一眼聂峥,答应下来:“既然这样,就先留下来吧。”

民少母亲感激不尽地握着钟亦恩的手:“谢谢您……”

聂峥见她答应下来,也就默认了。

他对这个宗室亲戚为什么会突然疯掉并不感兴趣,不过,既然她答应了,那就随她吧。

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

而且,若是因为这件事能在亲戚中树立威望,让亲戚们对她尊重点,也算是好事。

钟亦恩又正色对民少父母说:“不过,我也需要知道,民少到底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夫妻两一个冷战,对望一眼。

聂峥在一旁淡淡:“你们要是不说清楚,她也没法帮你儿子。”

夫妻二人脸上划过惊慌,随即,民少母亲无奈,正要开口,却被丈夫打断:

“我来说吧。”顿了顿,叹了口气:“我家有个钟点女佣,长期来我家送菜、做饭,附近一个村子里的农家女,一直暗恋我儿子,死缠烂打了好久,但我儿子已经订婚了,有了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对她根本没意思,前不久,那个女人对我家儿子表白心思后,我儿子将她拒绝了,又狠下心,想要解雇她,想彻底绝了她的心思,谁想到那个女人对阿民太痴心了,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回村子后就投了河。……自从那女人死了以后,我儿子才出现这些奇形怪状的行为,而且说看到的脏东西跟那女人一样,肯定是那女人还有怨气,死了成了厉鬼,还在纠缠我儿子,说不定还想带他下去……”

绝对在隐瞒什么

钟亦恩听完民少父亲的叙述,又望向民少母亲。

民少母亲正垂脸擦着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听丈夫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此刻用手帕擦着眼泪,倒不如更像是遮掩脸上什么心虚的光泽。

她没来由看一眼聂峥。

没料到聂峥也正好看向自己。

她第一次没回避他的目光,与他的眼色交汇一瞬,似乎交换了什么意见,最后,才分开,望向民少父母:“那个女佣多大,漂亮吗。”

“啊??“民少父母一愣,被问住,似乎没想到她忽然抛出这么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这……这有关系吗?”

“随便问问。”

民少母亲咬咬牙:“还可以吧,在那些粗糙下等的乡下人里算是个美人了…”

又想起钟亦恩也是乡下出身,怕她听了不高兴,自知失言,忙对钟亦恩说:“我不是说您啊,族长夫人…您可别怪我。”

儿子还得靠钟亦恩帮忙呢,可不能把她得罪了。

钟亦恩没在意,只说:“那今天就这样吧。民少这几天,就住在这边客房。你们最好派几个家里的佣人过来,毕竟熟悉民少的生活起居,照顾他也方便一些,对了,最好是男佣,万一民少又发作了,总能够有力气将他摁住。”

“好好好,我们这就先回去打发几个男佣过来,这几天在这里照顾阿民。”夫妻两人忙点头如捣蒜。

待夫妻两人匆匆离开,庭院内只剩下聂峥和钟亦恩二人,两人才对视一眼。

“今天算是在亲戚们面前长脸了,”聂峥欣慰瞥她一眼。

不过,他当然还是不可能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而她刚才所谓的驱鬼能力,能让民少暂时镇定下来,其实也不过是心理作用,让民少减轻了恐惧与害怕,才会趋于安定。

钟亦恩没有回应他的话,只道:“你刚才听民少父亲说关于民少最近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怀疑?”

聂峥也就直说:“我虽然和这个亲戚不熟,但也听过他的名声,很有些风流,虽然有了未婚妻,但不大安分,偷偷跟别的女孩谈过几次地下情,还被未婚妻抓过几次。”

“那就对了!”虽然钟亦恩跟这个民少不熟,但也发现了这个民少今天一来就在跟聂家的女佣们打情骂俏,尤其喜欢往女人堆儿里钻,她跟着爸爸还学过看人面相,民少那双眼睛,桃花,多水,天生滥情,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所以刚才民少父亲说民少拒绝家里钟点工女佣暗恋自己的事情,她越听越不信,还补充问了句那女佣漂亮年轻吗,一听那女佣年轻漂亮,就更不信民少父亲的话了。

一个活色生香的美女主动投怀送抱,她就不信民少能在坐怀不乱,跟个君子一样,而且还能居住之门外,主动赶走那个爱慕自己的美女。

还有,民少母亲要说话的时候被民少父亲打断抢着说了,脸色也一直很心虚,显然,就是知道丈夫在撒谎。

加上聂峥说了民少的为人,她就更肯定了。

夫妻两,绝对在隐瞒什么。

认罪

她拔腿就准备进屋,聂峥知道她想做什么,喊住她:“你这样进去问民少,你觉得他会告诉你实情吗?既然他和那个钟点女佣发生的事情,他父母都不肯照实说,表示肯定很见不得人,他也不可能跟你老实交代的。”

她想想也是,止步,略考虑一下,道:“行,那我就想个办法,让他老实交代。”

第二天,深夜。

民少起夜,口有点渴,从床上坐起来,喊了声:“有没有水啊?给我倒杯水。”

家里明明派了三个男佣过来照顾自己,这会儿却一个能出气的都没有,也没回应。

民少皱皱眉,骂了一声,却也只能自己下了床,准备去卧室外面的客厅倒水。

走到墙边顺手按了按灯开关,灯却没亮,不由又嘀咕了一句,只当是灯坏了,黑灯瞎火摸索到了厅里,刚拿起桌子上的水瓶,却看见前面的大门上一道影子闪过。

不会……不会是那玩意吧……

他顿时一个哆嗦,后背冷汗炸出来,手里的瓶子也应声落地,转过身就想跑回卧室,却听背后哐啷一声,门打开了,一阵风吹进来,冷得刺骨,他感觉汗毛都树了起来,双腿顿时软了,走不动路了。

与从同时,女人低沉幽幽的声音从耳根子后面飘来:

“你跑什么……看见我就这么怕吗……”

民少吓得五脏俱焚,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抱住头脸不敢往后看:

“不要找我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别来找我了……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吗?”

身后安静了两秒,随后,哀怨渺渺的女声仍然渐次逼近:“我死得那么惨,你却还能活着吃香喝辣……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

“我家里已经给你家里暗中赔了一大笔赔偿金了,你爸爸都说了,不会再提这件事儿了……还有,我爸妈给你弟弟找了份很好的工作,还准备给你家盖了三层楼的小洋房,你要是还嫌不够再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满足你,只求你放过我,别再缠着我了……”

“好啊,我要你将自己做的事情一一说清楚,在我面前道歉,认罪。我要知道你是真心悔过了!”女声陡然变得凄厉,阴沉。

民少哪有不答应的,抱头呜咽:“是我见色起意,明明有了未婚妻却还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看你长得漂亮,又没背景,轻薄了你……那天,你来我家送菜,我又刚好跟朋友多喝了点酒,回来时,头脑有点不清醒,才会犯了错……我真的没想到你自尊心这么强,就这么点儿小事会跑去自杀啊……对不起,对不起啊……而且我家里也给你家补偿了,求你看在我诚心的份上放了我吧……求求你了……”

忽的,后脖子凉风划过,脚步逼近。

他余光看到一抹白色飘过,察觉到身后的‘女鬼’走近了自己,吓得竟然眼白一翻,晕死在地上。

与其同时,‘女鬼’掀起身上的白帘,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地上晕厥过去的民少,回过头:“他晕了。”

世界上没有鬼

聂峥将屋外的配电箱里的电闸打开,走进屋,打开灯,屋内一时明亮起来,看一眼地上的男人,望一眼混身素白,披头散发的钟亦恩:“民少父母果然撒谎了。”

“嗯,看样子,是他先污辱了那个钟点工女佣,致使对方自杀,民少父母将这事儿用钱压了下来。”钟亦恩厌恶地看一眼地上的男人,抱着为女性复仇的心情,忍不住过去踹了两脚。

聂峥只由着她发泄怒火,并没劝阻,直到她踹得差不多了,才开口:“你觉得那女佣死了以后,民少为什么会失心疯,偶尔发狂,说撞见鬼?”

钟亦恩脚一停,虽然她家里是抓鬼的,但是她也没有亲眼见过鬼,不过,还是对神明保持敬畏之心的:“…可能真的有鬼?那个女佣自杀后,因为怨气太大,回来找他了?”

聂峥眸微微一眨,头颈朝她倾近,低下来,凑近她耳朵。

她觉察到他的呼吸靠近,又是在昏暗的夜色中,不由掌心沁出汗,只听他轻声说:

“我说了,这世界上没有鬼。就算有,也是心里的鬼。”

她退后半步,尽量离他远点,仿佛他身上有会引诱自己掉进沼泽的东西,只平静道:

“那就是民少自己心里有愧疚,疑心生暗鬼,才觉得那女佣回来找自己了?”

“这样的人,我并不觉得他会懂得愧疚自责。更不会把自己吓成这样。”聂峥依旧否认。

“那为什么他会无端端成这样?……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些什么了?”钟亦恩一蹙秀眉,“查到什么你就快点说,别卖关子好不好?”

她紧张时的样子很可爱,每次都是眉毛轻轻拧起,腮帮轻鼓,着急的模样让人恨不得想咬一口,他克制了半天,才压下这个疯狂念头:“医院那边刚给我打过电话,说是从民少的血液样本和尿液样本里查到了一些东西,是一种中草药,只有南方一些山上有,这个草药有个本地土名,叫离魂,中等剂量服用后就能让人丧失心性,产生幻觉,胡言乱语,像失心疯一样。”

民少住进聂家的第一天,就趁他睡着,想法子刺出了他的指腹血,加上让佣人搜集了他的尿液样本,一起送去了医院。

钟亦恩一惊:“我知道这个中草药,我们村子里有药农,还采过呢,我小时候听说,有一次那个药农的爸爸误食了这个草药,疯疯癫癫好一阵子,总说看见过世了二十年的妻子,大家那会儿还都说他见鬼了,药农家还请我爸爸去做过法事呢!……所以,民少也是服用了离魂这味草药才会出现幻觉,看见那个女佣,以为女佣来找找自己报仇雪恨?……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吃这种药?“

“我猜,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吃了这种乱人心性的药。”聂峥瞥一眼仍在地上贪睡如泥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他被下了毒?”

他不置可否。

“……那会是谁做的?”钟亦恩陷入沉思,“难道是那个女佣的家人为了报复民少,给他投毒?”

投毒的人

“那个女佣家里只有爸爸和弟弟,两人受了民少父母的钱,就没了声音,根本没想过报警,更没想过为女儿伸冤,你觉得他们会为女儿报仇吗?”聂峥讽刺,“何况,他们又不是民少家里的佣人,也没机会来民少家里给他投毒。”

“照你的意思说,投毒害民少的,只能是他身边的人?会是谁?”

聂峥有些猜测,却没证据,也不好多说,只淡淡瞟一眼民少:“继续再把戏演下去,就知道是谁了。”

钟亦恩见他已经有了什么计划,也就没说什么了:“嗯,我们先走吧,我让佣人借口厨房那边有事,把民少的三个佣人支开了,这会儿,那几个佣人快回来了,看到我们就不好了。”

聂峥点头,与她一起离开。

第二天快中午,民少才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刷的坐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聂家卧室的床上,半晌才喊:“来人,来人!!”

家里派来照顾自己的三个男佣齐刷刷进来:

“少爷,您醒了。您没事吧?”

“……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嗯,昨晚您晕倒在外面的客厅,下半夜,沈鹏发现了,进来把您扶到了卧室床上。”一个男佣看一眼旁边另一个男工人,应该就是他说的沈鹏。

沈鹏身材格外壮实,看着很是憨厚,也点点头:“嗯,是我把您扶进房间的。少爷,昨晚发生了什么?您为什么晕在了客厅?”

另外两个男佣也看向民少,试探:“不会是您又,又撞见那玩意儿了吧………”

民少一个冷战,没说什么,又抬起头狠狠:“昨晚你们三个去哪了???我想喝水,喊了半天也没人应!”

“不好意思少爷,昨晚聂家厨房那边说让我们过去帮忙,我们也就过去了。”三人忙说。

“你们是我家的工人,过来是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的,不是给聂家打工的,他们俩自己没佣人了吗?”

三人见少爷发火,也就纷纷垂下头:“是,少爷,我们今后再不会随便离开了。”

民少晕了大半夜,加上昨晚受了惊吓,这会儿脑子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也就不耐烦:“我还想多睡会儿,你们去忙自己的吧。再不要跑远了!叫你们再找不到人,就叫我爸妈炒掉你们!”

三人退了出去。

走出屋子,两个男佣嘀咕起来:

“哎,少爷这脾气……真是的。”

“可不是,被鬼吓成这样,就找我们出气。有本事对着鬼去喊啊。”

“他在里面睡觉,我们在外面守着有什么用?弄得我们自己想做点儿事情也不行,他家的钱还真难赚啊。”

“可不是,我们只是在他家打工当佣人,又不是他们的奴隶。”

沈鹏看一眼两人:“你们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有什么事我叫你们。”

两人欣喜,也就先离开了。

沈鹏一个人在外面的院子里守了会儿,只见聂家厨房的一个老婆子端了饭菜过来:“这是给你们家民少的午饭。”

真不小心,假不小心?

他忙过去接过来:“哦,好,谢谢了。民少还在睡觉,您给我,我放进去。”

待老婆子离开,沈鹏端着饭菜进去,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却没马上离开,环顾四周一圈,然后从怀里掏出个小塑料密封袋,将袋子里的东西迅速倒进一碗汤里,然后用勺子搅匀。

一会儿,门口传来脚步声。

刚刚送饭菜的老婆子去而复返,又回来了。

沈鹏忙迎过去:“怎么了?是还有什么事儿吗。”

“哎呀,饭菜弄错了,那一套是准备端给我家峥少爷吃的,结果厨房那边听错了,以为是给你家民少的。我拿回去,不好意思啊,你家民少那份儿我稍后再送过来。”老婆子上前就将桌子上的饭菜托盘端起来,朝屋外走去。

沈鹏看着她离开,一愣,随即,追过去:“等、等等,那这些菜,你是准备拿给聂峥少爷去吃?”

“是啊,我不是说了吗,弄错了,这些是峥少爷的。”老婆子脚步没停。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这些就给我们民少吃吧。你们再去给峥少爷重新送份。”沈鹏脚步也没驻,继续追着。

“这份是我们峥少爷爱吃的,我家少爷口味刁钻得很。”

沈鹏见劝不动老婆子,脚步一顿,又加快脚步追过去,下意识伸手过去:“哦,那我帮您送过去吧……”

说是帮忙,手却撞向托盘。老婆子一下子没拿稳,整个托盘掉在地上,‘啪’一声,上面的饭菜摔得一地狼藉!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啊?”老婆子一惊,继而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沈鹏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着不小心,笨手笨脚啊!”

沈鹏看着一地打翻了的饭菜,脸色明显松弛下来,却马上垂下头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也是想帮您拿……您去给峥少爷重新哪一份吧。真的很抱歉。”

老婆子也不好说什么了,气鼓鼓:“晦气。算了算了——”

却看见两个人带着大管家走了过来,正是聂峥和钟亦恩,忙恭敬道:“少爷。太太。您们怎么过来了?”

钟亦恩走过来,看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目光幽幽落在沈鹏身上。

沈鹏被她看得一个激灵,埋下头:“不好意思,族长夫人,是我不小心把佣人准备端给峥少的饭菜给打翻了。”

“是真不小心,还是假不小心?”

沈鹏被问的一个颤抖,抬头:“族长夫人,您……什么意思?”

“你好像很不希望这份饭菜被峥少爷吃了,”钟亦恩嘴角勾勒起一抹玩味,看向地上的菜,“不会是菜里,被你加过什么东西吧?”

“族长夫人您别瞎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加什么东西?我跟峥少爷又没仇,为什么要害他?”沈鹏一个激灵,浑身抖了一下。

“你跟我是没仇,你是跟你们家民少有仇。你准备给民少下药。只是没想到饭菜弄错了。为免我吃了被你下药的饭菜,出现症状,东窗事发。才会故意弄翻饭菜。”聂峥的声音徐徐响起。

你想干什么

沈鹏顿时呆住,半会儿才嚷:“没有,我没有……”

“有没有,拿去化验一下就知道了,”聂峥手一挥,示意大管家:“给李医生那边送去。”

大管家立刻上前,准备将一地的饭菜装进早准备好的密封袋。

沈鹏一下子就跟消了气的气球,似乎知道了再没法隐瞒,身子瘫软耷拉下来:

“不用了……”

“你这是承认你在饭菜里下过药了?所以,你家少爷这阵子疯疯癫癫的,都是你在他饮食里做了手脚的缘故?”钟亦恩开声。

沈鹏攥紧拳头,终于呢喃:“他活该。”

聂峥看着他:“你是在帮那个钟点佣女工报仇。”

“是我的错,说起来,一切都怪我……小柔跟我是一个村子的,从小一起长大,是我介绍小柔给民少家定期送菜,要不是我,小柔根本没机会跟那畜生见上面。小柔被他欺负后,本就很痛苦,更可悲的是,家里受了这畜生家的好处,根本不准备告他。小柔很绝望,才会选择自杀……只可惜她的死也是白搭,她爸爸根本不在乎,反倒凭着小柔的死,拿了这畜生家又一笔好处。所以,只有我来帮她报仇了。”沈鹏拳头握得咯吱响。

“直接杀了民少,没法解除你心头怒火,你想让他遭受多一点的精神折磨,就像小柔一样。你家村子边上的山上能采得到离魂,没有人比你更熟这味草药的性能与功用,所以你选择在他食物里慢慢投毒,让他慢慢变成个疯子。”聂峥一字一顿。

沈鹏烧红着双目:“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偿还小柔自杀前遭受的精神折磨。”

聂峥再不迟疑:“管家,送他去警局。”

钟亦恩于心不忍:“慢着。”将聂峥拉到一边,低声:“他是做错了,但真的一定要把他送警局吗?”

“一码归一码。民少虽然活该,但他投毒,也触犯了法律。”

“我知道……可他这样也是为了那个女佣报仇,也算情有可原。为了那女佣,搭上自己的前程,这种人不多了。因为那个禽兽而坐牢,我真的看不下去。”

聂峥看着她,沉默半晌,道:“你不希望这个人坐牢?”

“嗯。该坐牢的不是这个男佣,而是民少。”

他沉吟半会儿:“好。”

他不是同情沈鹏,而是因为她,想要顺着她的心愿。

她一讶:“你……你想干什么?”

聂峥走过去,对着沈鹏耳语一番。

沈鹏有些惊诧地抬起脸,看向聂峥,半会儿才站直了身体,似乎不知道敢说什么,许久才感激地看一眼聂峥,鞠了一躬,然后匆匆进了屋。

聂峥又对着大管家吩咐了一通。

大管家也领命离去。



民少一觉睡醒,揉揉眼睛,坐起来,感觉肚子饿了:

“来人啊,都几点了。有没有午饭啊!?”

屋子却静得吓人,只有床边柜上的古典座钟的齿轮指针在滴滴答答,在静寂中格外清晰。

再睁大惺忪的睡眼看清楚,才发现屋子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就跟夜晚似的。

怎么可能?他不过才补觉了几个小时,一下子怎么会天黑?

自首

他朝外厅摸索而去,却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啪一声摔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摸到了什么黏黏糊糊的,拿到眼前一看,手掌是全是血,顿时吓得惨叫起来,连滚带爬地万往后退:

“你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为什么……我都说了我家给了你爸爸不少好处,你就不能算了嘛?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到底想怎样?”

门窗忽的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不停推着,一开一合,哐啷震天响起来。

有风吹进来,仿佛无形的呜咽。

民少吓得抱住头,更是不敢看,只能继续:“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再让家里多给你家一点钱,好不好?你想要多少都行!”

屋外刮进来的风声更大,窗扇也继续疯狂开合着,击打在窗棱两边,动静似乎要将屋子震垮。

民少绝望之下,精神崩溃,也完全知道对方的心意:“好………我知道你的意思……”

风,陡然动静小了。窗扇拍打的声音也弱了下来,却还是没有停止。

瘫软在地的男人似乎已经决定好什么,缓缓放下抱住头的双臂,站起身,走回卧室床边开始换衣服。

……

傍晚。

钟亦恩回到主院的偏厢房,就一直等待着客房那边的消息,连手机都没心思看一下。

终于,门被敲响。

她忙起身去开门,是大管家。

“太太,”管家恭敬道。

“民少那边怎么样了??”

“民少已经离开聂家,去附近的警局自首了。”

钟亦恩一怔,有点儿不敢相信:“他真的这么做?”

“是的。他家佣人拦过他,民少父母也跑了过来想阻止儿子,但他非常坚持。他说若不自首,那东西会缠住他一辈子,与其如此,他宁愿去自首,就算坐牢,起码落得个清净。”

钟亦恩没说什么,

不用说,民少愿意自首,肯定是聂峥安排过什么。

这事儿,也算是了结了。

那个含冤莫白的可怜乡下女孩,若是地下得知,应该也终于能出一口气了。

“是少爷让我过来跟太太说一声。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大管家道。

她一听到他的名字,下意识:“少爷在他房间吗?”

“哦,少爷这会儿在西边的书阁。”

……

钟亦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过来找聂峥。

以前的她,躲都来不及,别说主动来找他了。

但,就是有种莫名的力量让她过来。

聂家西院的藏书阁很是复古,曾经作为古董建筑,以及收集了千本以上古籍,被本地好几家电视台借来拍摄过,好多海外收藏家甚至有高价购入的心,却自然被聂家婉拒了。

聂峥正站在一处书架前,拿着一本扉页泛黄却保养地很好的古籍,信手翻看。

没回头,只听见背后的脚步声,似乎就知道是谁来了:“你来了。”

钟亦恩脚步一顿,也就说:“嗯。”

“管家应该跟你说了民少的事了吧。还有什么事吗?”声音像书阁庭院的青苔,冷寂而清幽,不沾一尘。

跟我走,好不好

“我就是因为民少这件事找你的。”她顿了顿,“谢谢你。”

她知道,他是因为她一句话,才会放过沈鹏,为那个无辜可怜的女佣报仇,将民少这个亲戚送进警局,不然,他根本不会管这事。

她能主动来找自己,他已经很欣慰了,更没料到她会对自己道谢,而且听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的,将书插回了书架中,徐徐朝她走过来。

周围空气突然凝固,沉下来,温度也似乎升高了几分,钟亦恩感觉身子冒出些细微的热汗。

本来,来找他道谢,都已经鼓足了莫大的勇气。

此刻,更是紧张起来。

却很奇怪,自己并没像往常那样躲开,反倒还不经意地朝他的方向挪了一下。

他将她的细小举动尽收眼底。

身体语言骗不了人,完全泄露了她的心理状态。

或许他真的应该很欣慰了,她对自己再没有之前的排斥和畏惧了。

亲近了许多。

“我对你好,你没感觉,我对别人好,帮别人报仇,你却特意为别人来给我道谢,”他轻轻摇头,眼神就像在看个天真淳善的孩子。蓦的,抬起手,竟是揉了她乌黑的秀发一下。

钟亦恩就跟五雷轰顶了似的,脸都热了,飞快退后几步,然后才定了定神:

“我是来给你道谢的,但你不要得寸进尺。以为我好欺负。”

这人怎么又开始动手动脚了啊。

他看得出来,她虽然避忌自己,但已经不如之前那么决绝了,趁势走过去。

“我们两个,现在算朋友吗。”

她小嘴微微一张,抬眸望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朋友?她可是他的继母啊。

继母和继子能做朋友吗?

在他恳切的目色下,却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聂峥目光和缓,旧话重提:“那你信任我,让我带你离开聂家,好不好。我没有恶意。你放心,聂家也不会因为你跑掉而找你家里人的麻烦。我会安排好一切。”

钟亦恩一颗心再次悬起来,却不再像上次那样惊讶,半晌:“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男人,从一出现,仿佛就是为了来搭救她的。

然而她,真的是嫁进聂家后,才认识他的啊。

他眼神缓缓落在她脸上:“你这么年轻,生命不该在这种陈腐的老宅里烂掉。你需要有你的新生活。”

她良久不语。

“答应我,跟我走,好不好?”他倾近她几寸,低沉了嗓音。“我带你去别的城市,给你安排学校,我知道你喜欢看书,读书时,作文写得好,小时候的志愿是当作家,你可以选择中文专业,然后,你可以继续读书,毕业后,你可以选择一份喜欢的工作,等你有了能力,再把你爸爸和弟妹接过去。”

她呆住。

虽然知道,这个男人很清楚自己的事儿,却没料到他连自己小时候的志愿都一清二楚。

一瞬间,感觉自己被他描述地心动了。

他说的,不正是她一直以来向往的吗?

没为了家庭,被困在这里,当一个老头子的续弦,她真的难受,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希望能像其他女孩一样,过正常的生活,学习,工作,恋爱,哪怕苦一点都可以。

倏忽间,竟是差一点便要答应了。

难以启口

随即却又脑子一动,深吸口气,后退两步,摇头:“不可能。你别再提这个了。”

若眼前这个人,是别的男人,就罢了。

他是自己的继子啊。

她跟着自己年迈体弱的丈夫的独生子跑掉,这种事,实在难以启口!

想着,她转身便跑掉了,仿佛生怕多在这多留一秒就会答应他的要求。

……

庭院外,墙壁后,一个女佣看着钟亦恩慌慌张张跑出来,然后又看见聂峥出来离开,半会儿,才转身走了,走到偏僻角落,拿出手机,拨通。

“表小姐,是我。我照您的吩咐,这段日子在家里一直盯着太太和少爷这边,刚刚还真的被我瞧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电话那边,卫霜握着手机,掌心快沁出汗。

“我看见太太和少爷进了家里的藏书阁半天。这会儿,太太才出来。”女佣捂着嘴巴,深知这件事太过辛辣了,不能被人知道。不然聂家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卫霜那边半天不作声,许久才含恨:“我知道了。”

几天后。

聂家主院。

晚上,聂父刚喝完药,靠在床上休息,只听佣人几步进来:“老爷,表小姐回来了,过来看您了。”

卫霜走进来,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就红了眼圈儿:“伯父,您最近身子还好吧?对不起,我不在您身边,真是不孝。”

“你也是因为学业,才在学校那边住下了,伯父明白,不怪你。你安心学习就好了。”

卫霜抹一把眼泪:“其实我几次都想回来看您,但不方便……。”

聂父听出点儿意思,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家里还有人拦着你,不让你回来?”

卫霜不说话,只哇一声低低哭出来。

聂父虽然重病在身,却也没病昏头:“难道是聂峥不让你回来?……等等,你突然搬去学校附近住,周末都不回来了,不会也是聂峥那边的意思吧?”

卫霜还是不语,不过哭得更厉害,算是默认了。

聂父一下子想不通是为什么,大力咳起来。

卫霜忙给他拍背,末了聂父才停下来,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表哥对你一向不错啊,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他完全没跟我提起过啊?”

“不能怪表哥……”卫霜抽泣,“是因为我跟小伯母相处得不大愉快,因为这样,表哥怕我继续惹小伯母生气,才把我赶了出去,不让我回来,今天,我也是乘着天黑了,大家都睡了,才敢偷偷回来看看您。”

聂父皱起眉:“你说,你表哥是因为你小伯母才让你搬出去住?”

怎么会……

儿子对他新娶妻子的事一向耿耿于怀,十分恼火,为此还跟他吵了好几次,对聂家这个新太太,应该也是很厌恶,至少会很冷淡的啊。

现在儿子竟为了钟亦恩,将寄居在聂家这么多年的卫霜赶走?

一时,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苍老的脸晦暗下来,又无端端发了沉。

半晌,才若有所思地问:“怎么,你表哥和你小伯母平时关系很好吗?”

安排好了吗?1

卫霜观察着伯父的神色,咬咬唇:“表哥对小伯母,并不想我们认为的那么糟糕。前段日子家族聚会,民少那件事,听家里管家说,也是表哥和小伯母一起解决的,两人似乎还挺配合的呢。反正,我以一个旁观者来看,表哥和小伯母现在看着,怎么也不像是母子……”

聂父脸色更加沉了几许。

若有人说他们两天天吵架,他反倒还不意外。

他缠绵病榻,连这道房间门都很少出,完全不知道儿子和钟亦恩的关系这么好。

卫霜怕伯父怪聂峥,又连忙说:“伯父,不关表哥的事情,你别怪他。……我知道我是晚辈,不该说这些话,但说真的,小伯母长那么美,本来就很会招惹男人,和表哥年龄差不多,表哥又没结婚,身边也没个女人,很容易把持不住的……”

“住嘴!”聂父脸一动,呵斥一声。“你的意思是你小伯母在勾引你表哥?”

卫霜闭了嘴,却还是咬唇:“伯父……我不敢,但事实上,就是如此,伯父,你让那女人离开聂家吧……”

“行了,不必再说了!”聂父黑脸打断,“这些,不过都是你的猜测而已!这些话再不许说了!!我们聂家还要脸!”

卫霜再不敢多语,低下头。

“走吧,你不是怕你表哥发现了才夜晚回来吗?”聂父不耐烦。

卫霜本想跟伯父告状,见他不愿意相信,只能咬牙,先离开了。

聂父看着卫霜离开,靠在床上又猛咳了一阵,方才消停,又叹了口气。

家族聚会过后,管家对他说,宗室里本就冒出些风言风语,说他的病很严重,已经连屋门都出不了了,否则也不会让新妻子一个人出来宴客。

他正在发愁怎么扑灭这些流言蜚语,结果,今天卫霜又带来了更麻烦的事。

让他的头更疼了。

不过,他还算相信儿子,应该不会真的做出有违道德伦理的事情,和自己的继母发生感情。

再说,他和钟亦恩才认识几天?又能有多少感情?

卫霜喜欢儿子的事儿,聂家都清楚,估计是小姑娘嫉妒,任性,随便说的吧。

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先要想办法将那些说自己不行了的流言蜚语压下去……

想着,聂父坐直身体,用尽力气呵了一声。

大管家进来:“老爷有什么吩咐吗?”

“我让你安排的人,安排好了吗?”聂父咳了一声,嗓音浑浊发沉。

大管家脸色立刻暗下来,压低嗓音:“……您真的打算这么做?老爷,其实也不用这样吧……”

聂父冷冷反问:“那你告诉我,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压下现在家族宗室内那些传言?一旦那些人都觉得我不行了,快死了,肯定都会趁机浑水摸鱼,争夺家产!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亲戚的野心。我不能让这件事发生……”说到这里,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又咳起来。

大管家忙上前拍抚着他的后背:“我已经安排好了。放心吧老爷。”

安排好了吗?2

大管家在聂父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商量完了具体事宜,夜色很深了,才出去。

刚出主院庭院,就看见一袭清冷长影正站在月下,似乎在等着自己,又像是在赏月。

看见大管家出来,男人微微转身,目色淡淡徐徐望过来。

“……少爷?”大管家一讶,“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这里?是来找老爷吗?老爷刚睡下了。”

聂峥语气毫无波澜:“不是。睡不着,到处转转而已。”

“哦。”

聂峥目光转向主院父亲住的屋子,语锋又一转,像是漫不经心的发问:“你在父亲房子里待了那么久,是在跟他老人家商量什么事吗。”

大管家脸色一动,支吾:“没什么。就,就是问了一下最近的家务事和下面生意方面的事情。”

聂峥盯着管家的眼眸多了几分冷嘲,却并没揭穿他:“嗯,没事了,你先回去吧。”

“晚安少爷。”

聂峥看着大管家的背影,眸色更加深沉,复杂,闪烁了会儿,方才归于平静。

如果没猜错,这个空间的父亲与现实空间一样,已经做好了某个安排。

一件关乎她命运的安排。

现实空间里,她正是因为这个安排,而一步步踏上悲剧的道路……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她再重复。

几日后的夜晚,钟亦恩和平时一样,吃完老妈子端来的晚饭后,开始趴在屋子里的床上拿着手机上网,看小说。

自从那天在书阁后,她一直宅在房间里,连散步都不去了,就是怕出去会碰上他,尴尬。

可关在屋子里,更容易回想起嫁入聂家后,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每次一想着,她就会浑身冒汗,心跳加快,难以抑制。

每次,她都会愧疚,自责,有罪恶感。

她现在的身份是已婚,虽然和聂家老爷有名无实,却还是有老公的人,天天想着别的男人就算了,那个男人还是自己丈夫的儿子……

这叫怎么个事儿?

所以,她总能靠看小说、追剧来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去想他。

平时一看就入了迷的小说,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看着,注意力却始终无法集中,还越来越飘忽。

到了最后,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后背也渗出热汗,感觉又倦又燥热。

怎么回事?还没到这么热的天气啊?

发烧了?她摸摸自己的额头,还好啊,迷迷糊糊地站起身,准备去喝点儿凉水,缓解一下口干舌燥。

厅里没开灯,她刚摸到了桌子上的水,就听见门哐啷一声开了,有人进来。

听步子声音,绝对不是照顾自己的那个老妈子。

她一惊,朝黑暗处望去:“谁?”

对方没回应,脚步声却越来越急。

飘来的呼吸,明显沉浊,浓重。

是个男人?!?!

钟亦恩下意识大叫起来:“你是谁?怎么随便进我的房间?来人——”

屋外却并无任何人回应,更没人进来查看,就好像她住的主院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似的。

正这时,男人已经窜到了她面前,距离她不足几公分距离,压得低低的声音夹杂着几分邪气:“族长夫人,今晚,我来教你当一回真正的女人吧。”

让我带她离开1

钟亦恩汗毛竖起来,往后退,却发现双腿软绵绵的,比起刚才,疲倦更重,竟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扶住旁边的立柜,咬唇厉声:

“你到底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快给我滚出去!”

“滚出去?滚出去怎么能让你给聂家生儿子?”男人阴阴笑着继续逼近。

钟亦恩心内一动,再联想到自己此刻身上的异常反应,顿时明白了些什么:“你……是聂家让你这么做的?”

“太太还不笨呢。”

钟亦恩心内一凉,猜到了聂父这么做的意图,攥紧了噙满热汗的手心。

她知道自己嫁入聂家,纯粹就是聂家为了撑面子的工具。

却没想到聂为了证明自己身体还健壮,居然让自己的妻子借腹生子,以此挽救他的颜面。

屈辱感骤升。她想也不想,用尽全身力拿起柜子上的一个小花瓶使劲儿砸过去:“滚!不然我喊人了,报警了!”

“放心吧,今天整个聂家都听不见你的声音。主院里的人全都中暂时搬到别的院子住了。没人会过来。”男人似乎耐性到了极点,也懒得多说了,大步跨过去,抬起手便抓住她的一条手臂,想要将她拽进卧室里去,完成任务。

钟亦恩感觉四肢百骸的力气都流失了,根本无力挣扎。

今晚的饭菜……肯定是聂家在今晚的饭菜里下了药。

绝望中,她眼泪噼啪落下,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待宰杀的鸡羊。

男人进了卧室,将她丢在尚存着她余温的床上,开始解衣服。

钟亦恩泪眼婆娑间,拼力拱起膝盖,只想着他若沾自己一下就拼死相抗,没想到,却看见扑过来的男人身躯忽的一凝,轰然倒在了一边的地上。

她泪盈于睫,呆住,正这时,看见了一袭并不陌生的声影出现在刚倒下的男人身后。

聂峥抬着手臂,握着一张还没放下的椅子,脸色冷得吓人,这会儿才将目光缓缓挪到她身上,二话不说,砰一声放下椅子,上前将她扶着靠好在床背上,又试了试她的额温,火一样烫,顿时表情更加森冷凝重,低声:“你休息会。”转身给她在客厅里倒了杯凉水,递给她。

她却还在发呆,惊魂未定。

他俯下身,手掌伏在她肩上,凑近她耳边:“别怕。有我。”

语气有些微微的抖动。

果然,今晚的事,又发生了。

现实里的几十年前,父亲为了保住颜面,在宗室亲戚面前证明自己身体还没差到那么地步,便也是像今天一样,让大管家去寻了个外地男人,给年轻的小妻子‘播种’,亦恩被蹂躏,怀上了孩子,那时的他,正好去外地整顿家族生意了,也已经与这个继母彼此产生了好感,但与她并无逾矩之事,回来后,看见她大了肚子,在卫霜的挑拨下,只当她与外人有了私情,背叛了父亲,背叛了聂家,和自己,与她关系冷下来,后来才知道她是被父亲安排,也是受害者,却已经来不及与她和好了……

让我带她离开2

幸好,这一次,他早已经在主院这边守着,制止了一样的悲剧发生在她身上。

回忆至此,他心潮起伏,不能自己,用力抱住她,将头埋进了她的乌发里,呓:

“放心,这一次我不会让别人伤到你一分一毫。“

钟亦恩这才缓过劲儿,接过凉水喝了几口,却还是压不下身体异常反应。

聂峥也觉察到她不舒服,将杯子放到一边站起身:“我叫私家医生来。”

刚一转身,却被床上的小女人狠狠拉住手,拽回去,用力抱住他的窄腰:

“不要走……求你了。我好难受。”

他浑身如闪电一般划过。

现实空间里,他们虽然对彼此生情,但直到她被人糟践、生孩子难产离世,两人都没有过夫妻之实。

“求你……”像一条软蛇,只有攀附在大树上,才能有多一点抵抗暴风与的安全感。

她暂时抛却了一切尊严与羞耻。

忘记了面前人与自己的关系。

如果她的命真的这么不值钱,像货物一样可以被人转来赠去,那么,她宁愿给他。

至少,她承认,自己对他是有好感的。……

是喜欢他的。

他瞳色渐沉,后背渗出热汗,就像沙漠里的旅人弹尽粮绝,口干舌燥,濒临渴死。

而她,则是能够解救自己的唯一绿洲。

骤然,转过身便将她搂入怀里。

次日傍晚。

大管家敲开了聂峥的房间门,低语:“少爷,老爷请您过去。”

他并不意外,站起身,面无表情离开屋。



主院,房间内,气氛沉寂得有些让人呼吸不畅。

聂峥站定在床榻边:“父亲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话音甫落,一个杯盏便被狠狠掷过来,砸在他面前的地上,四分五裂,瓷渣飞溅而起,擦过他脸颊。

一抹血红浮在了男人脸上。

“你还敢问我有什么事,昨晚你做过什么,难道还要我告诉你吗?”床榻间,传来聂父气急了的声音。

聂峥抬起指尖,依旧面无动容,擦去脸颊上的血迹。

“没想到,卫霜没骗我,她说得没错,你早就对你继母产生了别样的心思……呵呵,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聂父又气又笑,情绪也激动,咳喘起来,“没想到,我居然养了个觊觎继母、和继母苟合的儿子!你简直就是丢人丢到了家!”

聂峥听到这里,才缓缓抬起头,一脸的从容冷冽:“说起丢人,我怎么也比不上为了面子,把妻子拱手让外人糟践,让妻子借腹生子的您。”

“你……你这个不孝子!”聂父听他居然讽刺自己,更是暴跳如雷,到处找东西想摔过去,这次找了半天却都找不到任何东西,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喘得更厉害。

聂峥这才慢慢走过去,将父亲扶起来,给他喂了点水,见父亲气色稍好,才支身后退。

聂父发泄了会儿,情绪也平静了些,终于,靠在床背上,阴着脸看着儿子,半会儿,才长叹一口气,似乎接受了这个令人羞耻的家丑:

“也罢!便宜了你这小子,总比便宜了外人要好。”

聂峥眼眸一动:“爸,你根本就是为了家族才娶她,既然这样,请你放了她,让我带她离开。”

私奔1

这话一出,聂父本来收敛了的脾气再次爆炸了:“你做梦!你是想让我的面子都丢干净吗?”

“放心,我会带她去国外。我们离开的事情,绝不会让外人知道,对外,聂家可以宣称她和您离婚后,远走他乡了。”

“呵呵,你考虑地这么周全,看来你是早就算计好了啊,你对那女人的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深的?”聂父既怒又不敢置信。

儿子的感情经历截止到目前还是很单纯的,之前绝对不可能认识钟亦恩。

这样算起来两人认识也不太久,为什么会对钟亦恩如此执着?

居然还能为了钟亦恩放弃聂家财产,远走国外?

“感情的事,跟时间无关。”他无法对父亲说自己对那女人的感情已经持续了两个空间,几十年之久,“希望您能答应,和她离婚,让我们离开。”

聂父又是气得喘了半天才停歇下来,一口拒绝:“不行!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和她一个是聂家的少爷,一个是聂家的夫人,忽然间都不见了,就算做得再保密,也总会有人猜测,日子久了,迟早会有人知道!到时,我和聂家的颜面就彻底没了。你是想要气死我,毁了聂家的清誉吗?”

聂峥见他拒绝,知道不用再多说什么,只也沉了脸色,转过身,欲走。

却听聂父强撑着声音从身后飘来:“站住。”

他止步,只听父亲做好决定的命令继续传来:

“我会让管家给你收拾行礼,明天,你暂时离开聂家,去打理外地的聂家生意。我没说让你回,你不能回家。”

聂峥明白老爷子的意思。

父亲是不希望他留在聂家,和钟亦恩继续朝夕相处,感情越来越深。

时间久了,他和自己的继母接触中,必定也会露出马脚,到时家里下人、亲戚们也必定会察觉出什么。

所以才让自己离开,与钟亦恩保持距离。

他裹挟着一声凉薄气转身,望着床榻上生了自己的父亲:“对不起,除非我和她一起,不然我不会走。”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聂父气得快爆炸了,“你这个逆子,觊觎继母就罢了,居然还不听话,忤逆你的亲生父亲!我这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

激动之下,居然一口乌血吐出来。

管家听见动静跑了进来,一看这情景,震惊万分,忙上前扶起聂父,给他擦起嘴边的血迹,又无奈地望向聂峥:“少爷……你不要和老爷吵了,老爷的身体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毕竟是您的父亲啊……”

聂峥也被父亲突如其来的一口血震慑了几秒。

诚然,不管是现实还是这个空间,他都恨极了父亲对亦恩造成的悲剧。

可管家说的没错,这个日子不久了的老者,却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不想在这个空间,父亲被自己活活气死,但也势必不会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再发生任何悲剧。

想着,他终究没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大步离开屋子。

私奔2

管家吁了口气,忙对着聂父安抚:“行了老爷,别气了您就。您看少爷这不没说什么了吗?”

“去,去给那逆子收拾行李。我给他三天时间,最迟三天内,让他离家——”聂父气喘吁吁,握紧了拳。

他无法想象儿子继续留在家里,和钟亦恩会发展到哪一步。

万一被外人知道了,他聂家的颜面就真的完蛋了。

他可以原谅儿子和自己的妻子私下发生了关系,但绝对不允许这事儿传出去,被人指点。

所以,聂峥一定得暂时离家。

或许,时间久了,他在外面事情多了,也就不会再想着家里这个继母了,与她断掉这种不伦、不道德的关系了吧。

是日,深夜,钟亦恩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天一整天,从白天,神智清醒后,发现自己和那男人有了夫妻之实后,直到现在,她都心惊胆战地待在屋子里。

她做了什么?

她是个有夫之妇啊,居然和丈夫外的人……做了。

若对方是别人就罢了,那人,是自己丈夫的儿子啊。

而且,昨晚还是她主动拉住他的……更让她羞惭不已。

愧疚,羞耻,害怕,百般滋味萦绕在心头。搅得她不能自己。

这事,瞒得住下人,却不可能瞒得住她名义上的丈夫。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聂父可能随时会派人过来将自己拖到家祠那边家法处置,再和自己办理离婚手续,将自己赶出聂家了。

不过,一天下来,聂父并没找过她。

老妈子也是按平时一样给她送三餐。

当然,她完全没胃口,一口水都没怎么喝。

直到手机上的时间过了凌晨,忽的,一条短信进来了。

竟然是聂峥发来的。

她一下子坐起来!

今早她醒过来时,他的人已经走了。

床也收拾得很干净,当然,空气里还隐隐残留着昨晚与他欢好过的气息。

一天没看见他,她自然也不敢去找他。

只听照顾自己的老妈子说,晚上聂父将他叫了过来,父子两似乎聊过什么。

当时她挺担心,生怕聂父会为难他,结果听老妈子说他没说一会儿就走了,才松了口气。

也是,现在应该担心的是自己吧。

他可是聂家少爷,是自己丈夫的独生子。

即便做出这种事,聂父也不可能拿他怎么样。

此刻收到他的短信,让她蓦然体温迅速升高,脑海里模糊回绕起昨夜的种种镜头,脸蛋顿时红得就像番茄。

许久才能镇定下来,好好看他发过来的短息。

【明天晚上十点,家里西门,等你。收拾一下你的重要东西,一起带着。】

钟亦恩呆住片刻。

等等,他不会是想跟着自己——私奔吧?

她颤抖着手,第一次回拨了他的号码。

直到电话响了几声,那边响起他略微沙哑的声音:“收到了短信?”

“嗯……”她调匀呼吸,“你是什么意思?”

“明天我带你走。”

“……”她沉默许久,才捏紧手机:“不行……这样不好。”

“放心,你家里,我会每个月固定汇款给你父亲。”他知道她在顾虑什么。

你想等的人不会来1

“不是……除了这个,还有,我……”还有,她实在做不出和继子私奔的事情。

他见她还有顾虑,开了声:“今晚父亲找我,想让我明天收拾行李,去外地照看家族生意,这一去,没有三五年,他不会允许我回家。”

她呆住。

什么,他要走?

倒也是。

她和他做出这种事……聂父不把自己打死,只是分开了她和他,已经算是好的了。

“如果你不跟我走,我们再没见面的机会了,”他顿了一顿,“答应我,明天跟我走。你不能继续留在聂家,你的生活,不应该屈就在这里。”

她心里一动。

“除非,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男人压低了声音,又补充:“但是,昨晚,你似乎对我并不是没感觉……。”

她心跳如雷,掌心渗出汗。

没错。她骗不了自己。

她是喜欢他的。

想要和他有着正常生活的。

“我会等你,一直到你过来。”

电话挂断,周围,只余下一片寂静,以及,她自己的心跳。

……

钟亦恩从没觉得时间流逝得这么快。

第二天傍晚,一下子就到了。

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她的心就越来越绷紧。

最后,因为太过心烦意乱,走出房间,在院子里四下走动起来。

去,还是不去,就像压在心头的一快大石,无法让她安宁。

徘徊中,她目光落在地上。

院子上的青石地上,一只蚂蚁正背着食物残渣朝巢穴里卖力走去。

蝼蚁尚且贪生。尚且朝着自己向往的生活奔去……

她是个人,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耗尽青春?

脑海里回绕起他对自己说的那些未来生活的描述。

她可以去读书,然后再找份工作,最后将父亲和弟妹接到一起生活。

她也能可以像普通女孩子一样,拥有最平凡却幸福的生活。

聂家这边,等她有能力了,一定会将债务都还清,到时她也不会觉得亏欠了。

尽管道路波折,但她有信心可以扛过去。

想着,她终于支起身,再不犹豫,回屋,又环视一圈屋内。

这儿,实在没有值得带走的东西了,除了他送给自己的手机。

她只拿上手机,换了套轻便、方便运动的衣服,在房间内静静坐着,知道时间差不多了,窗外夜色更深,才离屋,朝约好的西门在走去。

……

聂家西门处,深夜,一片寂静,只闻几声晚间的虫鸣。

钟亦恩揣着快跳出来的心脏走近,没敢马上上前,先躲在旁边的树下朝西门看去,却没看到熟悉的人影。

聂峥还没来?

不会,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他应该会比自己更早到的啊。

他是个稳妥的人。

或许是怕被人发现半夜三更在西门这里,跟自己一样,站在角落?

她悄悄拨通了他的手机。

……他的手机却关机了。

关机?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蓦的有些慌张,却还是乐观地告诉自己,不会的,估计是他怕手机响起来被人听到,特意提前关了机。

想着,她一咬牙,直接就跑出来,快步走到西门门口。

你想等的人不会来2

可西门口,里里外外,角角落落,都没有他的人影。

他……没来?

不会的……

怎么可能?

他明明说让自己这个时间过来,带自己一起走。

绝不会爽约。

虽然这么想,还是乱了。

她正在想要不要摸着黑,偷偷去他住的院子去看看他出来没,一抹亮光在视线内的正前方亮起,心里顿时一宽!

他来了!

她真的是想多了,怎么会以为他不来呢?

她迎上去几步,脚步又戛然停下来,笑意凝固在脸上——

迎面而来、渐行渐近的脚步不止一个人,好像有好几个。

随后,一张熟悉的白皙而傲慢的女孩脸庞展露在她面前,看见她,冷冷一笑,示意跟着的佣人停住,然后幽幽冲她讥讽地问:

“小伯母,你大半夜的在这儿,等谁呢?”

是卫霜。

钟亦恩冷汗冒出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卫霜会回了聂家,更不知道为什么卫霜此刻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等我峥哥吗?”卫霜见她不语,帮她说出来,“别等了,你想等的人,不会来,也不可能带你走的。死了这份心吧!”

她手心沁出汗,却仍没被卫霜套出话:“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别装了,是峥哥跟你今晚约在西门,要跟你私奔对不对?告诉你吧,峥哥哥是骗你的,他就是想把你骗过来,然后好像大伯父证实你是个水性杨花、见异思迁,会跟男人跑掉的女人!~现在,被我们逮到了吧!”卫霜说着,手一挥,“把她带去主院那边!关起来!再听大伯父发落!”

钟亦恩整个人就像被冰块冻结住,直到两个强壮有力的男佣上前来抓自己的手臂,才醒悟,甩开对方的手,后退几步:“不可能——”

卫霜就像瞧着个小丑似的瞧着她,冷笑着一步步走近:“那不然,你觉得我们是怎么会知道你现在在这里?不然他为什么没来?我相信你也打过峥哥的电话吧?不然你觉得他为什么关机?”

钟亦恩感觉一股股的透心凉从肌肤渗进心底,还未多想,已被男佣架起来,朝主院走去。

刚回到主院,她便看见一袭苍老的身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在大管家的搀扶下,站在庭院中央的月色下,正是聂父。

显然,聂父已经知道了年轻的妻子准备和儿子私奔的事情,气得面色发紫,整个人都在颤抖着,若不是大管家扶着,几次欲栽倒在地。

“大伯父,我把这女人抓回来了。”卫霜几步走了过去,扶住伯父,又狠狠回头瞪一眼钟亦恩。

在表小姐的眼色示意下,男佣将钟亦恩重重一推。

钟亦恩双膝一弯,跪倒在聂父面前,被人狠狠按住脊背,无法挣扎,感觉自己就像是准备被下锅的家禽,皮肤上的每一根汗毛都树了起来,预感到即将到来的大麻烦,却不知道怎么的,喉咙像是被卡住,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比起会被聂家家法处置的恐惧,此刻的她,更想迫切地确认一件事——

重新送我过去

就是……

他是不是真的背叛了自己,是不是真的一直都在欺骗自己。

聂父见她仓皇不语,也不求饶,只在不停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聂峥一样,气得更是冒烟。

贱货!勾引自己儿子就罢了,到了这个境地,还在想找聂峥不成?还在做梦想着和自己的继子双宿双栖?

老爷子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大管家和卫霜,蹒跚着走到钟亦恩跟前,举起拐杖便狠狠朝她头上打下去。

钟亦恩感觉额头上一热,有什么滚烫的液体顺着脑门儿流下来,却竟然感觉不到疼,因为心里的痛已经胜过了身体。

倒是旁边其他人惊叫出声。

尤其卫霜,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眼看着钟亦恩整张白玉般的脸瞬间被鲜血覆盖,双腿都在发软。

“把她拖下去!拖到家祠那边,家法处置!!”老爷子犹不解恨,用尽全身力气,厉声呵斥一声,身子便耗竭了一样往后倒。

卫霜忙将伯父搀稳了,对着目瞪口呆、还没回过神的大管家呵了一声:“还不去办!”

大管家这才缓过神,手一挥,让男佣将钟亦恩拖走。

到了家祠,已是头破血流,几乎看不到完整容貌的女子被几人绑在长椅上。

“打!”大管家虽不忍心,却仍是只能一声令下,与从同时,偏过头去,不忍多看。

健壮有力的男佣抬起长棍,一棍又一棍,落在长椅上女子的腰臀上。

尖锐的剧痛,席卷全身。

慢慢的,她感觉不到疼痛了,仿佛整具身体已经麻木了……

心却比身体更僵硬,完全没了感觉……。

看来,他真的是骗了自己吧。

从头到尾,从她嫁入聂家的第一天,第一次遇到他,他都是处心积虑想着如何赶走自己吧……

不然,不会到现在还没出现。

意识朦胧中,她感觉抓住长椅的手背上被冰凉的液体一点一滴地砸着。

下雨了。

睫毛耷下,合上眼。

美国,纽约,研究所,实验室。

男人在memories上倏的睁开眼。

“聂教授,欢迎回来。”Susa

a松了口气,从旁边冲过来,揭盖仪器上的玻璃罩,又将聂峥手腕和脚腕上的仪器绳解开。

聂峥平躺着,恍惚了几秒,随即猛地坐起来,左右看看,盯住Susa

a,确定了自己身在何处,才咬牙:

“我怎么又会回来了??”

“教授,所以memories顺利带你去了另一个平行空间,是吗?您在那个空间待了多久?”Susanan屏气。

他喘了两声,才缓过神魂:“起码几个月。”又望向助手:“我在这边睡了多久?”

“太好了,看来memories真的成功了!”Susanan惊喜无比,“您注射后连接memories,才睡了一天不到。”

聂峥却没说话,脸庞蹦得紧紧,似乎对于memories的成功将人的意志力精神带回另一个空间,并无太大惊喜,只打断了助手的话:

“继续给我再注射一针镇定剂。重新送我过去。”

“教授,”Susa

a一惊,“您才刚刚醒,又回去?这样对身体不好吧?要不先休息一下……”

“我再说一遍,再送我过去一趟!”男人加重语气,每个字都是迫不及待,额头上的青筋也凸显出来。

他回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回来了现实!

又顺利回来了

他已经约好和亦恩晚上在西门见面,然后带她离开聂家了。

没想到,他晚上提前去西门,还没等一会儿,后脑勺就被谁狠狠砸了一棍子,然后晕了过去。

再等他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

亦恩若是去了西门,看见他没去,不早知道会怎么想?

还有,既然有人用棍子敲晕了他,也就表示可能已经知道了他要和亦恩私奔的事……

万一亦恩过去了,被家里人发现了,肯定也会家法处置!

一想到这里,聂峥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砸晕自己的人,破坏了一切计划!

说不定还会让亦恩的悲剧再次上演!

到底是谁……

脑子忽然一动,对了,那个空间,他发短信给钟亦恩,约定私奔后,将手机放在了,房间的书桌上,当然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拿在手上。

第二天早上,他离开屋子去看父亲,回到自己的院子时,正好看见家里一个女佣匆匆从自己的院子走出来,当时还问过她,来自己这里干什么。

那女佣只说是负责打扫他房间的佣人身体不舒服,过来代替做清洁,他也就没多想了。

那个女佣……正是平时伺候卫霜的佣人。

莫不是那女佣在打扫时偷看了自己的手机,看到了他前天发给钟亦恩的私奔短信,然后告诉了卫霜?!?!

卫霜得知后,回来才打晕自己,阻止了他和钟亦恩的私奔?!

想着,他更是心急如焚。拳头攥得紧紧,恨不得下一刻就马上回到那个空间,催促:“快点!”

Susanan见他这样执着,也只能将工作人员叫进来。

聂峥重新躺下去,闭上眼睛。

而后,感觉工作人员将自己的袖管掀起来。

手臂处,尖锐的针尖刺入静脉,冰凉的液体灌进了自己的血管。

最后,工作人员再次启动memories之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聂教授,准备好了吗。”

睁开眼睛,聂峥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周围的房间很陌生。

不是聂家的南方老宅,也不在美国纽约的研究所。

倒像是酒店。

他下意识身子一转,朝向旁边的穿衣镜。

镜子里的自己,是二十多岁的年轻模样。

所以他又顺利回来了这个空间?!

他目光一瞥,看到床头柜上放着手机,拿起来。

手机上的时间,的确是他才二十出头的时候。

不过,这个时候,是他上次约钟亦恩私奔后,过了将近七个月。

七个月了……

他后背冒出冷汗。

memories无法控制精确的穿越时间,让他穿到了私奔事件的七个月后……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这七个月的记忆,他大脑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在这段日子做过什么。

不管显而易见,自己此刻并不在聂家。

他翻身下床,冲到门口便拉开门,正好一个熟悉的纤细身影走到他房间门前准备敲门,看见他醒了,笑靥如花:“峥哥哥,你醒了。我正准备叫你一起下楼去酒店餐厅吃早餐呢。”

你们怎么对她了?

是卫霜。

聂峥脸色发紧,他为什么会和卫霜一起在酒店?

他二话不说,将卫霜胳膊一抓,拉进了房间,砰的关上门。

卫霜被他的举动弄得受了惊吓:“峥哥哥,你怎么了?”

他一字一句:“我怎么会跟你在这里。”

“峥哥哥,你是不是昨晚喝酒喝得太多,断片了?”卫霜更是震惊,“我们一起从美国刚回国啊,准备回聂家给伯父奔丧啊,现在正在中转的城市,你昨晚想着伯父去世,心情不大好,在酒店餐厅喝了很多,醉得很厉害……”

他脸色沉下去,抱住头:“爸爸……我爸爸去世了?我们一起去了美国?”

卫霜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热茶,递给他:“峥哥哥,你怎么了,你可别吓唬我。”

喝醉酒怎么还弄得失忆了?

他将水杯扒开,眼神森森地盯着卫霜:“我头很疼。像是一片空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和你去美国,爸爸怎么去世的?”

卫霜被他吓到了,支吾:“…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七个月前,有一晚,你在西门晕倒了……第二天,伯父就把你送到了市中心的私立医院里,我去照顾你。你昏睡了三天,三天后你才醒了,然后伯父送你去美国,让我也跟着一起去了,方便照顾你。我们在美国已经待了七个月了,前几天,你收到家里的电话,伯父病情加重过时了……你带着我才回国。”

这个空间的父亲,去世了,跟现实那边去世的时间差不多。

聂峥脸色晦暗,揉着太阳穴,久久说不出话。

虽然这一世与父亲的感情不算太深,时常争吵,但又经历丧父一回,仍是如雷击中心脏,一时无法缓和。

好不容易才冷冷望向卫霜:“那夜在西门,究竟是我晕倒还是你打晕我的?”

卫霜没想到他忽然翻起了旧账,脸色瞬间苍白:“……什,什么?”

“七个月前,是你的女佣看到了我给亦恩发的短信,告诉你我要约亦恩私奔的事情,你星夜赶回了聂家,打晕了在西门的我。是不是?”聂峥脸色更冷。

卫霜见他完全清楚了,呆住。

她实在不明白,七个月前,峥哥哥刚醒来时怎么不问责她,现在却忽然质问她这件事?

七个月前,峥哥哥醒来后,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对钟亦恩不闻不问,更没问过钟亦恩在家里怎么样了。

在医院疗伤结束后,便在伯父的安排下,与她一起去了美国。

这七个月,不长不短的时光里,峥哥哥对自己和钟亦恩的不伦情,只字未提,对钟亦恩也只是普通继子对继母的态度,并无过多的情感。

因为这样,她还庆幸不已,或许峥哥哥想通了吧。

哪里想到忽然在这个时候,峥哥哥又忽然旧事重提?

“你给我说清楚!”聂峥加重语气,风雨欲来。

卫霜鼻子一酸,只能咬牙道:“是!那夜,我知道你要约那女人私奔后,从学校赶回来跟伯父说了!然后我跑去西门,将你打晕了,又让男佣将你送去了医院——”

他倏的抬手捏住她脖子:“然后呢?亦恩呢?你们怎么对她了?”

给我消失

卫霜从未被他这般对待过,脸顿时涨红,感觉脖颈骨也在他有力的手指中一点点收紧,呼吸快接不上来,能感觉到他的怒气,哪里还敢废话,哭着说:“……那晚,她去了西门,被我和佣人抓去了伯父那儿,伯父把她带到家祠那边,家法处置,打了她一顿…”

家法处置。

他是聂家子孙,当然知道聂家所谓的家法多么严厉,再加上父亲当时的盛怒,她一个普通小女人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依聂家的权势,就算活活打死她,也有百种办法脱罪,父亲不会有什么顾虑。

他捏住卫霜脖颈的手开始颤抖:“……然后呢,她怎么样了?”

“……那晚算她运气好,突然下起来大雨,打了一半,佣人就停下来……所以她只是受了重伤,没死……”卫霜声音渐弱,眼神却幽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明显峥哥哥对那女人还是旧情难忘…。

为什么,这七个月,聂峥对那女人不闻不问,她还以为他对那女人已经断了念想呢。

聂峥这才脸色放松,放下了手,却又厉色望向卫霜:“所以之后她还是生活在聂家?”

“嗯……伯父气儿消了,倒也没对她怎么样,我听说,只让她一个人搬到家里西北角的小房间里住下。”卫霜咳了两声,咬唇。

只要她还活着,还在聂家,就好。

一切都来得及了。

聂峥心里一块大石放下,二话不说便起身,左右一看,拿起行李箱,便朝外面走去。

他要尽快回家,跟她见面。

“峥哥哥,你去哪里?是要回家吗?等等我,跟你一起——”卫霜回神扑过去。

“不用了,你别跟着我,从今天开始,你跟我保持距离,我不想再看见你。”聂峥头也不回,推门而出。

“峥哥哥,为什么?这半年多你不是一直挺好的,为什么现在要这么对我……”卫霜实在想不通,哭得梨花带雨。

聂峥终于戛然止步,转过身:“我不怪你七个月前做的那些事,已经算你好运气了。给我消失,我永远不想再在聂家看见你。”

每个字就像在冰窖里浸过一样,令卫霜瑟瑟发抖,终于不再穷追猛打,站在原地,呆呆看着男人扬长而去。

抵达聂家,已经是当日的晚上。

还没进门,聂峥就看见了悬挂在聂家大门口的白灯笼与挽联,脸色不禁暗沉了几分。

现实空间里的父亲去世时,也是一样,父子两没见着最后一面。

等他赶回聂家时,看到的已经是父亲的遗像了。

大管家早在门口等着,此刻见他回了,忙迎上来给他拿过行李箱,又抹了一把眼泪:“少爷,您可回来了。”又往他身后看了看,一疑:“表小姐不是跟您一起从美国回来吗?”

他没说什么,只道:“从今后,再不准她进聂家的门。带我去父亲灵堂那儿吧,我想祭拜一下。”

大管家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将聂峥领到了家里临时搭建的灵堂内。

聂峥对着聂父的黑白遗像做了跪拜礼,又披上孝衣,烧了点钱,大管家方才进来:“少爷,您刚回来,要不先去休息下?”

锁在了这里七个月

“不用了,今晚我给父亲守夜。”

“是,那我给您拿些茶水小吃过来,您要是累了,可以先吃点。”大管家正要退下,却被他喊住:

“等一下。”

“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聂峥抬眸,静静:“她现在在哪里?”

大管家一个激灵,自然明白了少爷口里说的她指的是谁,垂下头:“太太住在西北角的小客房。老爷的丧礼,她没有参与操持打礼。自从七个月前那夜,家里发生那件事儿后……老爷就将她禁足在那里,几乎不让她出来了。”

“我去看看看她。”

大管家又是一个颤抖,立刻道:“少爷,老爷生前说了,不让您和她再见面……”

聂峥冷冷一抬眸:“她现在好歹也是聂家的夫人。”

“少爷,可老爷真的不准她再见外人。”大管家咬了咬牙,不得不撂下话,“老爷说过,要是您回来后非要见她,就算让我们以下犯上,也得拦住您。”

聂峥心中泛起凉意,再没说什么,只道:“行了,我不去了。退下吧。”

待灵堂内安静一空,他才面朝灵堂上的父亲遗像三叩首,然后静道:

“对不起,父亲,我已经当过一次孝子了,正是因为那样,我失去了最心爱的人。这一次我回来,一定要让她幸福。”

现实空间,年轻的他对比自己还小的继母生了情的事,被聂父得知后,聂父苦口婆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服他离开了家,回避这段孽情。

而钟亦恩留在聂家,被聂父找人借腹生子,怀上了别人的孩子,最后难产而死。

他赶回家,来不及见她最后活生生的一面。

说罢,站起身,疾步离开,朝家里的西北角屋子走去。

西北角落的屋子昔日是堆砌杂物的,屋子破旧窄小,冬冷夏热。

他过去后,站在她住了七个月的低矮平房面前,心潮起伏不定,许久才镇定下来,走上前准备敲门,手刚抬起,却悬在半空。

门上挂着一把大锁。

所以说,她是被锁在了这里七个月?

被安排在西北角的屋子里也就罢了,居然还被人像畜牲一样锁着?

这七个月,她不会连屋子都不能出吧?

聂峥额头上陡然凸出青筋,后背渗出热汗,攥紧掌心,满腹的火气朝头上涌去,环顾四周,看见院子角放着一把斧头,估计是佣人随手放在这里的,大步下阶,抄起来便又走到门口,狠狠朝门锁砍去。

随着震天一声,门锁断裂,掉在地上。

屋内的人也被惊动了,脚步声匆匆而来,与门外的男人四目相对,呆在当下!

聂峥看向迎面而来的钟亦恩,凌冽眼神陡然缓柔,此刻的她,已经七个月没见自己了,但事实上,他与她不过分开才一两日。

她比七个月前消瘦,一张本就小的脸蛋还不盈小姑娘的巴掌大小上,一双震惊而疲倦的眸子失去光彩地盯着他,似乎在怀疑是做梦还是真的。

他刚想讲话,目光往下挪去,整个人又怔住——

她宽大的衣服下,肚子高高隆了起来,与纤瘦的身形形成了极不协调的对比。

是他的孩子

一看就知道是怀孕了,而且起码也是六七个月以上,即将临盆了。

他眸色急转,忽的明白了什么。

是他的孩子。

她肚子里怀着的是她的孩子。

难怪。

难怪父亲要把她锁在家里没人的西北角屋子,不仅仅只是生她的气,怪她和自己有私情,还因为她怀孕了,怀上了他的孩子,不想外人发现。

这一世的亦恩也怀孕了,只是他改变了一些事情,她没有被聂父请来的男人糟践。

她怀上的是自己的孩子。

他心情复杂,继而走上前,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对不起,我回来了。”

可能晚了点,但还不算迟。

至少她母子还在。

一瞬间,只觉得怀里的女子一个颤抖,回过神来猛的将他推开,后退几步。

他怀里一个虚空,并不意外她的反应,她已经七个月没跟自己见面了,终归有点儿陌生,加上七个月前的私奔夜,他没有准时出现,估计让她对自己有了误会,只继续上前几步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扯回来:“那晚的事,我可以解释……”

话音未落,她已经狠狠抽出被男人抓住的手,一耳光甩在他脸上。

‘啪’一声,格外清脆响亮,又触目惊心。

他感觉到左脸颊传来刺痛,却不敌心内的一片凉,只听她的声音冷冷飘来:

“不用解释了,请你离开。”

“亦恩…“

“别这么叫我的名字,请你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她忽然觉得莫名的恶心。

聂峥再不废话,直接上前便将她再次一把拽过来,贴在她耳下,低沉发了狠:“我们的关系?你肚子里是我的孩子,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她身体因为怀孕太笨重,一个踉跄摔倒在他怀里,却被他牢牢拥住,听到他的话,又勾起了耻辱,想也不想,顺手抓起身边桌子上的什么便朝他刺去。

他本能去挡,只觉手心一阵刺痛,退后两步,掌心已经是鲜红一片。

钟亦恩手一松,水果刀啪一声落下。

正这时,门被人打开,脚步声涌入。

佣人刚听到了聂峥砸门的声音,报告给了管家。

此刻大管家带着佣人跑了过来,一看聂峥来了这里,再看他手掌潺潺流血的情景,大吃一惊,忙让佣人请少爷去包扎伤口。

聂峥却没动,冷眸望向大管家:“马上让她搬回原来的屋子住。”

“啊,少爷……可老爷说过不准……”大管家脸色一动。

“现在聂家的主人是谁?”

大管家和佣人们对看一眼,纷纷噤声。

没错,老爷去世了,现在的聂家是聂峥说了算。

他们做下人又能说什么。

终于,大管家应了一声。

聂峥又勒令下去:“她现在这样子,没人在旁边照顾吗?”

大管家只得道:“少爷,我稍后就派个老妈子过来。”

他把她安排妥当了,看一眼瑟瑟发抖,情绪还没平复的女人,暂时也不敢再刺激她,这才先捂着伤口离去。

大管家让佣人陪着少爷离开,方才转过头望向钟亦恩,叹了口气:“太太,我会让人先把主院那边收拾一下,稍后您就搬过去吧。”

钟亦恩看着大管家离开,门合上,才从恍惚中镇定下来。

到现在才确定,他真的回了聂家,不是做梦。

可是,现在回来了,又有什么用?

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七个月前的夜里,他不出现在西门。

她被打时,他不出现。

后来发现自己怀孕了,他不出现,甚至她打他的电话他也换号了……

现在回来干什么?

他对自己说对不起,说可以跟我解释……

可真的有能够解释的吗?

纵然真有,为什么大半年的时光他不解释,现在跑来解释?

这大半年,她已经收拾好心情,尽量不再去想他了。

不管是他当初是不是真的骗自己,她都已经慢慢放下了。

为什么他现在又要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来打扰自己?

……

包扎完伤口,聂峥坐在家里厅里的椅子上,冷声喝住准备下去的大管家:

“关于她的事情,现在跟我说清楚。”

大管家深吸口气,也只能关上厅门,默默走过来,低声道:

“七个月前的那夜,太太被老爷家法处置,打了一顿,之后就被关在了西北屋子那边养伤,也算是老天爷庇佑吧,二个月后,居然被查出了……有了身孕。”说到这,有意无意地瞥一眼面前的聂峥。

大管家自然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这孩子也算是命大,钟亦恩当夜被打得那么厉害,居然还能保住。

顿了顿,才继续:“老爷得知后,对这孩子的去留也的确犹豫过,本想过让她堕胎,可后来,终归是念着,这孩子是少爷您的骨肉,也是聂家的血脉,便也就决定留下了。但他也无法面对太太肚子里是……是您的孩子,让太太搬去了西北角的屋子里住下,没将太太怀孕的事公开。”

“所以这七个月,她就是一直怀着孕,住在那破烂屋子里?”男人阴了嗓音。

大管家不敢吱声,心里却犯嘀咕。

您之前还不是不管不问的?

七个月前,您去了美国,也没见您给太太求情啊。

现在却回来给太太出头,也不知道闹哪般。

聂峥瞧出了大管家的心思,豁然起身:

“之前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了,但从这一刻开始,全家上下要是谁敢对她有半点不周,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既然他回了,她的好日子也就回来了。

他不会再让她受一点苦。

说罢,大步跨出厅内。

搬回主院的第一晚,钟亦恩躺在高床暖枕上,裹着新加的丝绒被子,手边还放着女佣递来的热腾腾的燕窝粥宵夜,死活睡不着。

这七个月,她被禁足在西北屋子,居住环境和物质条件比这里糟糕百倍。

现在或许应该松了口气,可心绪却始终无法平复。

直到后半夜,快天亮了,她才撑不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女佣一上午也不敢叫醒她,见她醒了,才将丰盛的早餐端进来:“太太,吃饭了。”

见她眼神惺忪了会儿,没说话,马上紧张地问:“是不是这饭菜不好吃?不然我去再准备别的?”

今早大管家就转述过少爷的意思,要好生照料太太,不能有半点疏忽,不然少爷会发脾气的。

老爷子一过世,少爷现如今可是聂家的一家之主,谁敢忤逆少爷的话?

自然不敢得罪钟亦恩。

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

钟亦恩这才回神:“不是,我现在没胃口。等下再吃。你先去忙吧。”

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失宠的妃子,一夕间又复宠,只是完全没有复宠的喜悦。

因为她实在不懂,为什么七个月前他放弃了自己,对自己不闻不问,现在忽然又回来对自己百般好。

这个男人,真的是爱自己的吗?

待女佣离开,她站起身,走出屋门,想去院子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舒缓一下胸中的彷徨与郁闷。

刚出去,就看见一抹熟悉的颀长身影站在院子门口,正注视着自己。

看起来,一直站在外面,默默等了很久。

是他。

钟亦恩一怔,转身就想走。

聂峥却已大步跨过来,从后将她一拽拉了回来。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她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搂住。

他没有放开她,就这么站在庭院里,光天化日之下,也不顾及会被人看见,将她裹在臂弯中,俯下头颈,凑在她耳边:“不放。除非你你不生气了。”

他的语气轻柔沉沉,又有股魔魅般的力量,让人几乎无法抗拒,她竟是不争气地迟疑了那么一下,没有继续挣扎。

“七个月前的那晚,我去了西门。可是我们私奔的事情被卫霜知道了,她打晕了我。我昏睡了几天……。”他的声音飘来。

她一呆,继而唇边浮出好笑:“那么几天后呢?你醒了以后,再没回家一次,我……我给你打电话,打短信,你也从没回过。后来,你更是连手机号都换掉,最后,你还跟卫霜一起去了美国。”

他能怎么说?

难道说醒来后的他,已经不是真正的他了,而又成了实际上这个空间的二十几岁的那个聂峥?

他沉默许久,只能将手滑下去,用力攥紧了她颤抖而冰冷的手,掌心的温暖寸寸渗入她肌肤:

“总之,我从没骗过你。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我没办法回来。这事,我现在跟你说,你可能不会理解,我也不求你理解,只希望你能相信我。”

她整个人凝固住,似在思索他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

毕竟,七个月前,她已经信过他一次,正是那一次,害她差点命丧聂家佣人的棍子下面。

这次,真的还要继续相信吗?

中间发生了一些事,让他没办法回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在之后的半年多时间对她不闻不问,宛如陌生人,连聂家都不回来一趟?

为什么他不说清楚?这么难以启口吗?

“亦恩,这次办完父亲的丧事,我们就离开这儿。我知道你不习惯国外,我们去京城,离南方远远的,到了京城,没人认识你。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好好在一起了。”男人的声音继续游荡在她耳边。

她神魂也恍惚了一下,差点又要妥协了,随即,拉回思绪。

狠狠推开他,朝屋子里跑去,砰一声关上门。

这次聂峥没有追上去,他知道,让她完全放下对自己的心结,得花些日子。

不过这次没关系,他有耐心,会等。

……

几天后。

聂父的丧礼已结束。

聂家这两天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天色一黑,钟亦恩的睡意就来了。

可能是临近生产,身子越来越笨重,也越老越乏力,吃饱了就倦。

这段日子她因为怀孕,脚也浮肿得厉害,偶尔还会抽筋,酸痛,又很是影响睡眠。

睡觉前,她正想像平时一样,先给自己按摩一下肿胀的脚,门开了。

孕妇可以,不会伤身

聂峥拿着什么,径直进入她的房间,顺手合上门。

钟亦恩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刷的坐直身体:“你进来干什么?你出去——”

“放心,没人看见。”他走过来,见她还要喊,不得不无奈地阻止:“但你这么喊下去,就不能保证没人听见了。”

果然,她还是有些要面子的,闭上嘴,却又警惕地看着他,轻声:“你大半夜的过来干什么?”

从西北屋子搬回主院的这几天,佣人将她照顾得很好,一日几餐也餐餐丰盛,准时,周到,还有不少奢侈昂贵的滋补品,还给她添置了不少床被衣物,就是怕她生活上有任何不舒服。

她很清楚,都是他安排的。

只没料到他今夜竟然不请自来,闯进自己的房间。

他没说话,走到床边,坐到那一头,将她的脚踝一捉,握住,然后掀开她的睡裤裤腿。

这亲密动作让钟亦恩后背的汗毛都树了起来,下意识想缩回去,他却牢牢捏住,她根本抽不出来。

与此同时,他已经单手拧开打来的膏药。

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药香味,席卷屋内。

他指腹抹上熬药,揉起她肿胀的脚踝。

舒适感从脚上蔓延到全身。反正也挣扎不了,她干脆逐渐安静下来。

他的手指轻柔有力,力道适中。

让她酸痛了许多天的脚踝脚背,肌肉放松下来。

自己给自己按摩,到底还是不如别人帮自己按摩舒服。

按到一个酸痛点,她竟还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出来:“啊……”

又察觉这声音太暧昧,及时闭上,却已羞红了整张脸。

他余光瞥到她涨红的脸,怕她害羞不要自己按摩了,故意装作没听到,继续按摩着。

直到他为自己按摩完,她才抽出脚。

他坐在床那边,将药膏放到她床柜上:“脚疼的时候可以随时让佣人用这个药膏帮你揉,放心,孕妇可以用的。不会伤身。”

见她不语,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了,站起身:“早点睡,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缓过神,呆呆看着眼前的人,半会儿,才出声:“你真的没骗我?”

他见她主动发问,心情一舒,已经很开心了:“是。”

“你真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大半年才会在外面不回来,对我不闻不问?”

“是。”

“那你能告诉我究竟你是发生了什么吗?”

聂峥犹豫了,手心蜷起。

他不能保证,将自己来自另一个空间,是为了改变她的命运而来的事情告诉她,她会相信。

也许她不会相信,还觉得他是在骗她。

想着,他只轻声说:“关于我的事情,可能你会不信,甚至会觉得我神经病。这件事,我也不想多说。但是,如果你再信我一次,未来,我一定会让你明白,你今天没有信错人。”

钟亦恩在他冷静目光的笼罩下,凝住。

“晚安。”他说完,大步走出房间。

几天后。

一个女佣正在聂家的侧门外打扫,看见一个苗条的眼熟身影缩在不远处的墙角后,朝自己勾勾手:

“过来。”

那女人居然跟峥哥哥有了孩子

她一惊,这不是表小姐吗,忙偷摸摸过去,只见卫霜站在墙角后,一脸憔悴,人似乎瘦了不少:“表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你和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先进屋吧。”

卫霜本应该和少爷一起回家奔丧,可这次少爷却一个人回来,已经让全家纳闷儿了。

“我不进去了,”卫霜讪讪,聂峥不让她再进聂家,她现在哪里敢进去,万一被峥哥哥看见了,肯定会被赶出来,只不甘心地看一眼屋里,问道:“峥哥哥回来后,是不是跟她见了面?”

女佣当然知道卫霜口里的‘她’是谁,犹豫了一下,点头,又压低声音:“少爷一回来就让她迁出了西北屋子,搬回主院,给她拨了好几个佣人过去照顾她呢,天天大鱼大肉的照顾着……就怕有一点闪失。”

卫霜又妒又恨,怒极反笑:“那女人是要死了么?对她这么好干什么?”

女佣声音压得更低:“表小姐不知道,太太她……早就怀孕了,这会儿都已经临产了。正因为如此,这七个来月,才被老爷秘密关在西北屋子里。”

“什么意思?!”卫霜震住,“你的意思是……那女人肚子里怀着的,是峥哥哥的孩子?”

女佣不敢多说什么,低头,反应却已说明了一切。

卫霜攥紧了拳心。

那女人居然跟峥哥哥有了孩子……

完了,这下两人的牵绊更深,峥哥哥肯定不会放下她们母子了。

许久又咬紧牙关,转身走去。

“表小姐……”女佣见她要走,忙喊了一声。

“别说我回来过。”卫霜撂下话便头也不转离开了。

两天后。

这段日子,钟亦恩可能是搬回了主院,吃得好睡得好,身子愈发懒乏了。

她知道,这孩子,快来了。

其实七个多月前,当知道自己的怀孕的时候,她并不想要的。

几次三番都想想办法弄掉这孩子。

孩子的爸爸都不管了,她又何必执着?

可聂父将她禁步在西北角屋子里,她根本没机会堕胎。

再后来聂父想通了,想留下这孩子,就更是没让她没了机会。

随着这胎儿一天天大了,她便也只能顺其自然。

日子久了,与还没谋面的孩子,感情也一点点地建立起来。

毕竟,这七个月,只有这孩子陪着自己。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与这孩子血脉相连,绝对是离不开了。

哪怕这孩子的生父与她关系特殊,不要她了,她也不会杀了这孩子。

更何况,他现在回来了,还告诉她,中间有些误会……

想到这里,她又失神片刻。半会儿才拉回思绪。

今天趁着天气好,她想去聂家院子里走走。

伺候她的佣人见她身子懒懒的,迟疑了一下:“可少爷说,让您就躺在屋子里休息,说是你快到生产期了,不适宜太运动量。”

“要不我亲自跟他说说?”

“可少爷今早去家族下面的店了,好像是家里的一个店铺,昨晚失火了,出了点儿问题,要过去解决一下。”

“放心吧,我就散会步,不会运动太长时间。”

女佣见她这么说,也就只能作罢,本想陪着她,她却想一个人清净一下,自己出去了。

在庭院里转悠了会儿,她只听身后脚步响起。

我快成这里的女主人了

钟亦恩单耳失聪,起先没听到,只到来人走到自己眼前,才定住,是好久没见的卫霜不知几时回了聂家。

卫霜目光落在她高挺的肚子上,眼神就像沁了蛇毒的蛇信子,嫉妒,恼火,不愿置信。

钟亦恩下意识用手掌护住肚子,与她保持了距离:“你怎么在这里?”

卫霜这才拉回思绪,冷冷一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都快成这里的女主人了。”

钟亦恩身子一滞:“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和卫霜也没话好说,转身就准备走,却被卫霜喊住:

“你就不想知道峥哥哥这次回来的真正目的吗。”

她一怔,本能反应地停下来。

卫霜慢慢又到她跟前,缓缓道:“你以为峥哥哥真的爱你么?这次回来真的想跟你重修旧好?别做梦了。如果他真的爱你,真心想跟你在一起,早就回来了,还会等到现在?”

钟亦恩攥紧手指,尽力不会被她干扰思维:“他说了,是因为有事耽搁了。”

“什么事他告诉过你吗?”卫霜笑起来,“如果他真的对你在意,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会回来,至少,可以给你打个电话,或者接你的电话吧?但是你想想,这大半年,他理过你吗?他和我在美国时,连关于你的一句话都没提过呢。别自己骗自己了。”

钟亦恩手心蜷紧。

没错,卫霜说的。确实也是她心内最后一点疑惑,也是她还无法完全原谅他,放开心结的原因。

他说他是因为有特殊原因,这七个月才无法回来找自己,可是,就算人不能回来,至少他可以给自己发个短信,打个电话啊!但是他连自己的电话都不接,到最后还换了号。

所以,他真的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还是只是为了骗自己?用所谓的特殊原因搪塞自己?

若真如此,那他回来骗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卫霜显然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笑了:“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峥哥哥明明不要你了,突然回来对你这么好?那我就告诉你吧,他是为了聂家的家产。”

钟亦恩抬眸,冷冷望向她。

“伯父去世后,法定继承人只有你这个妻子和峥哥哥。峥哥哥不愿意你这种女人得到家聂家的一毛钱,可律师也说了,你若是坚持索取财产,法律上,你肯定会得到你的那一份,除非你亲自放弃。峥哥哥这次回来突然对你这么好,就是为了取得你的欢心,然后让你心甘情愿地主动放弃你那一部分。”

钟亦恩眸仁闪动,手心沁出汗。

她不愿相信卫霜的话,可是事实上,却又不得不信。

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为什么聂峥七个月后才突然回来找她,为什么不说清楚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能回来。

他,果真是为了聂家的财产?

钟亦恩又冷了眸,抬脸望向卫霜:“既然聂峥回来是为了争产才会讨好我,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件事,岂不是坏了他的大事?就不怕他会迁怒你?”

卫霜轻笑:“我也不想,不过我也没办法了。”

说罢,缓步走到她跟前,将准备好的一张纸摊在她眼前。

太太怕是熬不得了

她定睛。

是卫霜的验孕报告。

上面清晰地写清楚了,卫霜已妊娠两个月。

“我在美国时怀上的。这七个月,我和峥哥哥在美国,早就在一起了。说实话,要不是伯父突然去世,我们这会儿在美国已经领证了。回来前,他让我不要急,说是搞定了你这边再说,又让我住在外面,装作和他闹掰了。我是不急,可以委屈一个人呆在外面,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怕是等不及了…所以,我今天也只能亲自过来帮峥哥哥,劝劝你了,希望你要点儿脸,放弃聂家的财产,不要跟峥哥哥争。你也知道你不过是我伯父娶过来冲喜的,不会以为自己真的有资格继承财产吧?”

一字一句,宛如利针,刺入钟亦恩心脏。

卫霜怀孕了。

倒也不意外。

卫霜和聂峥在美国孤男寡女相互陪伴了七个月。

她怎么能奢望两个人没发生任何事。

她终于转身,朝主院走去。

屋里,女佣见她回来了,迎过来:“太太,您回了——”

又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呆了一下:“太太您怎么了?”

钟亦恩没回答,只摆摆手示意没事,继续沉静在思绪里,慢慢走进门。

正要反手关上门,想单独在房间里安静一下,身子却弯下来。

女佣眼睁睁看着她抱着肚子,侧颜一片惨白,然后看到她裤管里有什么液体留下来,愣住,随即才意识到,这是羊水破了,要生了。

太太明明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呢,准备说是下个月,再送去医院待产,哪里想到会提前发作?

糟了,少爷和大管家因为家族店铺失火的事,都不在家,眼下也没个能做主的。

女佣慌了神,一把过去扶起钟亦恩,转头朝外面喊起来:

“来人啊~太太好像要生了——”

……

十来分钟后,聂家一个老妈子急匆匆朝屋子外小跑去。

卫霜还没来得及离开,见状,一皱眉将她呵住:“你干什么慌慌张张张的?”

老妈子见卫霜回来了,一讶,也没顾得上多想,只回应:“表小姐,太太看着要生产了,我准备去叫司机,送她去医院。”

卫霜一讶。那女人要生了?

前几天女佣说她不是才七个多月吗?这是……早产?

不会是刚才自己跟她说了那些话,激得她提前发动了吧?

脸色又一凝,沉下来,唇略微勾起,倒也好。活该。

不足月就生产,不死怕也得损口元气!

正好,这会儿峥哥哥也不在家……

她一眯眸,一咬牙,豁出去了,干脆将那老妈子一拉:“我去叫司机,再顺便给峥哥哥打电话。你去守着太太吧。”

老妈子一讶:“您去……?”

“怎么了,不信任我?”卫霜佯装不悦。

到底是聂家养大的表小姐,是主人,老妈子哪里敢说不,再加上这会儿手忙脚乱的,也顾不得太多了,想着这么大的事儿,卫霜估计也不会怎么样:“行,那麻烦表小姐您快点,太太怕是熬不得了。”

“行了,快去吧。”卫霜不耐烦,看着老妈子调头又回了主院,舒口气。

盘算着等差不多了,再去叫司机和给聂峥打电话。

钟亦恩,你就继续多熬会儿吧。

人家说,产妇生产时一只脚在鬼门关放着呢,何况你这还是早产,熬不熬得住,就是你的造化了。

不会是你放的火吧

主院,房间里。

钟亦恩躺在床上,汗如雨下,腹部传来的撕裂疼痛感觉快将自己的身体一劈为二!

“太太您再撑着点儿,下人去喊司机取车了,马上就过来搀您上车送您去医院……”女佣也年轻,还没生养过,突然面临钟亦恩早产,哪里见过这阵仗,也吓得不浅。

她双手死死掐住身边的床单,指尖都嵌了进去,床单上显现出深深的指甲印,又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可纵然这样,疼痛却并未减缓半分,反而越演越烈。

感觉身体里的能量也在不断流逝,直到女佣再一次的惊呼飘来:

“太太,你血流得越来越多了……”

她终于撑不住,堕入了无意识中。

女佣见她晕厥过去,吓得更是手足无措,正这时,老妈子推门进来,女佣一瞧见,回头喊:“你怎么回来了?叫了司机过来了吗?跟少爷打过电话了吗?”

“表小姐去操持了,她要我回来先看着太太,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表小姐?表小姐回了么?”

“是啊。”老妈子看向钟亦恩,一惊:“太太这是晕过去了?”

女佣听老妈子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着急道:“是啊……”

“这可不行,得留着力气生产呢,”老妈子过去就掐钟亦恩的人中,又对着女佣道:“快去弄点热茶来,给太太积蓄点儿力气。”

…………

与从同时,聂家下属的镇上店铺。

店铺的店长正领着聂峥和大管家巡查店铺昨夜实货的后院货仓。

聂峥看着货仓被烧得黑漆漆的一角,不自脸色微沉。

现实空间里,几十年前,家里并没发生过店铺失火的事。

这个空间怎么会发生无端端的店铺失火的意外?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但家里的店子出了问题,他也不可能不来。

大管家也显然和聂峥有一样的疑惑,对店长询问:“这个店铺一向安全措施做得很好,这几天天气也很好,没下雨没刮风,也不干燥,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起火?”

店长也是纳闷:“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只可惜仓库的摄像头刚也坏掉了,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聂峥心更是往下一沉,不但无缘无故起火,而且失火仓库的摄像头还刚好坏掉了,说没有问题,谁信?

正想着,一抬头,只觉仓库门口有个矮小的身影似乎躲在门板后,抖索着往里面看,像在偷听几人的对话,发现聂峥注意到自己,吓得一个颤抖,竟是下意识转身就要走。

聂峥大步过去便疾呵一声:“站住。”

那人却还在跑。

大管家立刻过去将对方的去路挡住:“还想往哪里跑?你偷偷摸摸的在看什么?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店长看清那人,才道:“少爷,这人就是我们店子仓库的保管员之一,昨天就正好是他值班的……”又对着那矮小的中年男子呵斥一声:“你跑什么跑?你在干什么?这么心虚,昨晚不会就是你放的火吧?”

男保管员吓得激灵,忙摇头:“我无缘无故的放火干什么?不是我,不是我。”。

聂峥冷冷:“那你为什么偷听我们说话,还要跑?”

催眠

保管员垂下头,避开聂峥的眼神:“少爷,昨晚是我值班,仓库失火是我的责任,我是怕您和店长会炒了我,才会偷听你们在说什么而已……真的不是我放火啊。”

店长也对聂峥说:“少爷,这个保管员是我们店子的老员工了,一直都挺忠心,也很少犯错,应该不会是他做的。”

聂峥却不大信,缓步再走到那保管员面前:“昨晚的火跟你真的没关系?”

保管员吞吞唾液,抬起头:“真的跟我没关系,少爷,我发誓,真的不是我做的啊——”

话音还没落,瞳仁却缩紧,看着聂峥的目光定住,瞳孔扩散,涣然,放大,整个人就跟被人下了定身咒语一样,魂游天外。

店长一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正要开声,大管家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也不要发出任何动静,更不要打扰少爷。

店长吸口气,不敢动了。

听说少爷在海外是学高端心理学的,等等,这不会是在——

在吧?

“昨晚仓库失火,真的跟你没什么关系?”聂峥再次一字一句发问。

保管员睁大着一双失神的瞳孔,喃喃:“真的不关我的事。”

“那为什么偷看我们讲话,还心虚地跑掉?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保管员继续行尸走肉般一字一句:“昨晚是我值班,中途卫霜表小姐来了,还给我带了酒菜,我吃了以后肚子疼,想去厕所,卫霜小姐说帮我看着,我就去了,等我回来,才看到起火,监控也在失火中被砸坏了,我很害怕,扑完了火后,担心会被追责,问卫霜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卫霜小姐跟我说什么都没发生,让我也不要对外人说她今晚来过,不然就说我玩忽职守,让聂家炒掉我,说完就走了。我见少爷和管家来调查失火的事,很害怕,才去偷听你们在说什么,生怕怀疑是我做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昨晚卫霜居然来过聂家店铺。

看来,失火跟卫霜有关。

为什么……卫霜为什么会在聂家店铺放火?

绝对不只是单纯气他对她态度冷漠。

聂峥心脏陡然一收紧,脑子意识到什么,大步便朝店外走去,又拿出手机。

与此同时,那个保管员也似乎从迷离中抽身出来,仿佛刚醒了一样,左右看一眼,然后迷迷糊糊地摸了摸头脑,仿佛根本不记得刚才说了什么。

“少爷,您这是去哪里?”大管家忙追上前。

“回家。”聂峥说罢,已拨通了钟亦恩的手机,却半天没有人接,心里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却还是在等待对方。

终于,那边手机被人接了起来。

总算接了。聂峥心情一松,仿佛一颗大石头落地:“亦——”

恩字还没出口,那边响起的却是照顾钟亦恩的女佣的哭声:“少爷吗?您是少爷?”

聂峥见接电话的不是钟亦恩,竟是女佣,心再次狠狠一沉,再听女佣的哭声,越发是脸色垮下去:

“太太是不是出事了?”

“太太早产了!这会儿疼得都昏过去了,少爷,怎么办啊——”

早产?无端端怎么会早产?聂峥却已没空问了,呵斥:“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当然赶紧送去医院啊!还愣着干什么!!?”。

“表小姐已经去叫司机了,还说给您打电话了,可司机半天还没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才让家里老妈子过去催催,却连家里的司机都看不到了……”女佣哭得更加凄厉。

保大

聂峥脸色急转直下,仿佛被冰雹覆盖了一样,却也没闲工夫做别的,只一边火速上了车,勒令司机赶紧驱车回家,一边对着电话那边的女佣呵斥:

“家里司机难道都死了吗?去找南院的杭叔,他会开车!让他赶紧送太太去最近的医院。我马上过来!”

女佣这才醒悟了一般,忙点头。

……

聂峥赶到家里附近的医院时,正好看见杭叔的车子也停在医院门口。

他解了安全带就冲下车,跑过去,看见敞开的后车门里,钟亦恩正躺在后车椅上老妈子的怀里,奄奄一息,面如金纸。

“少爷您来了……”陪着钟亦恩一起来的女佣用哭音嚷起来。

聂峥再无二话,探身进去,将晕厥过去的女人横抱起来就飞奔进医院:

“医生!产妇要生了!”

医护人员见状,已驾轻就熟地飞快准备好移动病床车,将人放在上面,然后推进急救室,拉上帘子,进行检查。

聂峥如困兽一般在外面徘徊,直到几分钟后,才看见医护人员走出来,推着病床上的女人朝手术室走去,大步上前:“医生,她怎么样了?”医生抬手阻挡住他的步伐:“产妇早产,需要马上动手术,你在外面等着。”

“会不会有危险?”

医生脸色沉了几分:“产妇不足月生产危险性本就大,而且还现在才送来,拖得有点久可,不确定。当然我们会尽力。不过,看目前的情况,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管怎样,先救大人!”冷声一字一字迸出。

……

随着‘砰’的门声合上,红灯亮起,聂峥的心便像被钩子一下子狠狠钓起来,悬在心上。

现实空间里的她,最后就是在生产中丧命。

他来到这个空间,就是想要改变她这个命运。

没料到防不胜防,她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面临生产风险。

这时,一个护士走过来,让他签署了钟亦恩的手术同意书和病危通知书。

他目光落在病危通知书上,陡然喉结一个滚动,手指几乎捏不住笔。

他当然知道,大手术之前签署病危是程序上的事,并不表示她真的就没救了,但看到这几个字,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控制好情绪,签好了,护士离开,他才一拳砸在走廊墙壁上。

难道注定就修改不了她最后年轻去世的事吗?

不会的。

他通过memories来到这个空间,已经改变了很多事,绝对也不差这一件。

如果她真的重蹈现实空间的覆辙,还是救不回,他大不了再通过memories再回去一次!

不改变她的命运,他绝不罢休。

……

时间过去很久,仿佛一个杭叔。

迟迟还看不到手术室的红灯暗下来。

倒是杭叔和女佣进来了:“少爷,不如您先去那边坐着休息一会儿吧。”他知道,怕是自己此刻憔悴和紧张的样子吓坏了他们,却根本坐不住,抬臂,摇了摇手。

正这时,手术灯熄了。。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摘下口罩走出来。

自己居然还能有女儿

聂峥想也不想,立刻大步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声,便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啼哭。

是小婴儿的哭声。

她生了。

她把孩子顺利生下来了。

现实空间,她是和孩子一起去的。

他一颗心顿时放下了一半,却仍是紧紧的,没完全放松:“医生,产妇怎么样?”

“放心吧,母女都没事儿,不过产妇到底是早产,失血过多,还在昏迷,没有醒。”

聂峥身后的杭叔和女佣都放下了心:“是个女儿啊,女儿好,小棉袄啊……”

聂峥满脑子都是钟亦恩,根本没多想儿子女儿,正想要踏进去,医生已道:“产妇还在清理伤口,现在也还在休息,最好别打扰,等会进了病房,你再去看吧。”

……

因为等着医生的允许,才能去病房看望钟亦恩,聂峥打算先去新生儿病房看新出生的女儿。

刚走几步,刚赶来医院的大管家便已几步走了过来:“少爷,我找着表小姐了,审了下,才知道昨天晚上确实是表小姐偷偷在店子里放的火,又弄坏了监控,就是为了让您今天离开聂家,去镇上的店铺。然后她偷偷溜回聂家,跟太太胡说八道一气儿,才会激得太太早产,最后,又故意拦住想要报信的佣人,让司机出去办事儿,差点儿让太太在家里生了。”

虽然早已料到,听到这里,聂峥还是冷了脸:“卫霜对她胡说八道了什么?”

大管家犹豫了下:“表小姐对太太说您……您这次回来对太太那么好,是因为想要一个人霸占全部家产,不想让太太分一毛钱,还故意拿了份假验孕单给太太看,说是和您在美国就好上了,还有了您的骨肉。”

难怪。难怪与前世一样,把亦恩气得早产。

聂峥脸越发沉下去,半会儿才道:“把她交到警局去处理。”

“纵火可是不小的罪名,送去警局,表小姐怕是……”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卫霜的做法,让他对这个亲戚再没有一点点怜悯了。

前世今生都是如此。他想给她生存的机会也难。

大管家见他坚持,也就不再多废话,点头应下,先离开了。

聂峥站在原地缓和了一下心情,才走到了新生儿观察室。

虽然小婴儿很健康,但毕竟是早产,经医生的要求,还是得住几天新生儿特护病房。

隔着玻璃窗,他看到了那个软糯糯的小生命。

隔离窗内,小女婴的眉眼像极了钟亦恩,而鼻子,却又像他一样高挺。

刚出生,就有一头乌黑的头发。

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此刻,正闭着眼睛吮着软嘟嘟的唇。像个小天使。

看得他心都软了,刚才听见卫霜做那种糟心的事的坏心情,也一扫而空。

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够有女儿。

在现实空间,他孤家寡人了一世,从没想过有完整家庭的一日。

正这时,一个护士疾步走了过来,语气晦暗:“聂先生。“

聂峥立刻回过头:“是产妇醒了?可以去病房看望产妇了吗?”

这个时间,麻药应该也差不多褪去,她该醒了。

来自另一个空间

护士却脸色有些暗沉:“产妇本来一切正常,可刚转入病房却忽然大出血,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玻璃窗内的新生小婴儿,仿佛有心电感应一般,大哭起来。

聂峥脑袋空白了半秒,差点没拽起护士的手臂:“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这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医生已经抢救了半天,血是暂时止住了,不过到现在产妇还没醒的意思,不好意思,您先去看看吧……医生的意思是,如果产妇继续昏迷不醒,会对身体和大脑有极大的损害,怕是就救不活了……”

聂峥跌跌撞撞地大步朝病房走去。

刚来到门口,便看见女佣和杭叔在门口哭,心更是往下坠。

“少爷,刚刚太太又突然流了好多血,到现在还没醒,医生说再不醒的话,怕是有危险……”女佣见他来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没说话,只扒开两人便走了进去。

不可能。

他和她的女儿都平安诞生了,也就是说,他改变了她在现实里母子双双殒命于产床的事实,那么她也一定不会轻易死去。

医生从头到尾就当他是产妇的丈夫,见他来了,退到一边,脸色压抑:“你跟你妻子说说话,看能不能把她叫醒。”

他蹲下去,将头靠在她的枕头边,握住她因为失血过多而冰凉的手,在她耳边低声喃喃:

“亦恩,孩子很好,快醒过来吧。等你醒了,我们就能一家团聚了。你知道我等着一天,等了多少年吗?已经三十多年了……”

床上的年轻女子却双眸紧闭,睫毛下垂,唇也拧成了一条毫无缝隙的直线,仿佛一尊毫无人气儿的清冷雕塑。

他继续在她耳边默念着,却依旧等不到她一息气息,反倒只感觉握在手心的女人的纤手温度在急剧下降。

医生见钟亦恩始终没有反应,终于走过来:“聂先生,不如——”

却见跪坐在病床边的男人一抬手,做了个不要的手势。

医生只好暂时再退下去几步。

他不想就这么放弃她,撩起她可以听得见的那只耳边的碎发,继续:

“你不是想知道你被关在家里的七个月,我为什么不回来找你,不理你吗?我知道这件事始终是你的心结,也是你一直不能彻底原谅我的原因……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么,我现在告诉你……”

气息沉了一沉,在她耳边继续呢喃着:

“如果我说,我是来自另一个空间的聂峥,你信不信。在另一个空间里,我喜欢上你,可是我们并没有好结果,我顾忌的太多,最后失去了你,让你怀上别人的孩子,还被人加害,难产而死。在那个空间,我受到了一个朋友经历的启发,终其大半生,想要研究出能够改变你命运的办法……终于,我做到了。我来到这个空间,就是为了改变你的命运,让你活下来。这样,或许现实空间的你也能继续活着……从你嫁入聂家的第一天,看到的我,就是从另一个空间的我,而我失踪的七个月,是因为私奔那夜,我被卫霜打晕后,不小心又回到了现实空间,两边的时间不一致,虽然又及时回来了,但这边已经过去了七个月……这就是为什么我七个月不曾联系你,将你当陌生人的缘故……因为这个七个月中的聂峥,并不是真的我,而是一个与你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另一个我。现在,你明白了吗?”

回现实了吗?

停顿了下,聂峥仿佛想让钟亦恩消化一下。

半会儿,才继续:“在这个空间,我改变了你的命运,让你没有被其他男人污辱,让你安全生下了我们的女儿,所以,你也一定不会死。是不是?亦恩,快醒过来吧。”

病床上,钟亦恩却仍旧双眸紧闭,睫毛低垂。

“我已经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了,你还想我怎样?”他毫无放弃的意思,继续喃喃。

“先生……”一旁,医生见聂峥蹲在旁边对着病榻上的女人低语许久,女人却并无醒来的任何征兆,终于忍不住迈前一步,提醒:“…算了吧……”

话音甫落,却见男人抬起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也只能停住脚步,叹了口气,退了回去。

行医久了,这种场景也看多了,每个重病垂危患者的家属总是不肯放弃让亲人就这么离开。

总要花点儿时间才能接受患者支撑不下去的事实。

聂峥单手抱着钟亦恩,继续在她耳边倾诉着。

终于,身体颤抖了一下。

随即,回头望向医生:“医生,快过来看,她好像有脉搏了。”

医生只当是他太想患者好起来的幻觉,叹了口气,却还是走过去,应付地试探起钟亦恩的脉搏,手指贴上去几秒,便一个灵激,不可置信地屏住呼吸,然后看一眼旁边的医疗仪器上的数据,又飞快拽下挂在身上的听诊器,检查起产妇的身体,最后才激动地朝身后护士呵道:“产妇有知觉了。快,把输氧量调到最高,再加大输血量。”

医护人员再次围拢在病床前忙碌起来。

聂峥缓缓后退,只觉衬衣紧紧贴在后背上,早被汗水浸湿,紧绷的心脏却也总算舒缓下来。

因为他知道,亦恩没事了。

为了不打扰医生的抢救,他往后退,一直到了病房门口才抬臂,扶住门板,却还是关注着里面的抢救。

“太好了,产妇有意识了,清醒了,再增加输血量!”医生振奋的心思传来。

他一颗心终于重重落地。

亦恩,这一次,我终究救回了你。

终于没有让你年轻的生命在这个空间早早地香消玉殒。

他疲惫的薄唇边浮出欣慰的笑容。

与此同时,透过医护人员身体的缝隙,病床上的钟亦恩,亦是睫毛狠狠一动,睁开眼,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头轻轻一转,望向门口的男人,苍白的唇瓣轻微蠕动着。

看唇形,似乎是在说——

“我知道了……”

他脸色一动,抬起手,朝钟亦恩伸过去,刚想要迈过去,却觉眼前银光一闪,视野全黑下来,头炸裂似的疼痛,条件反射地蹲在了地上。

耳边,医护人员抢救的嘈杂声音,尽数消失。

再等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

仿佛进入了一个天地合为一体的世界。

怎么回事?

他环顾四周,仍是一片黑漆漆。

是因为他在那个空间的任务和目的已经完成,亦恩母女已经安然无恙了,所以,memories又把他带回现实了吗?

也是……

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这个空间,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了,势必是要回来的……

可是他还没好好跟亦恩,还有那个新出生的女儿相聚多一点时间啊…

心脏。莫名有些绞痛,不舍。

忽的,眼前再次一道银光闪过!!

他低喘一声,从memories上刷的坐起来!

蝴蝶效应

“聂教授!?你醒了?!~?太好了!”

一个身穿白色实验室袍子的年青小哥兴奋的声音传过来。

聂峥坐在仪器床上,懵然了半会儿,半晌才一抬头,正看到旁边镜子里的自己。

又成了沉稳成熟的中年大叔。

再看看时间,距离他第二次去那个空间,才过了短短一天时间。

他又回到了现实。

一想着,心底落寞更重。

虽然在那个空间改变了亦恩的命运,可他却没有时间与她们母女多相处一会儿,就这么走了……

半晌,才收起不适感,望向身边的男人。

……身边陪着的,怎么不是Susanna?

可能Susana去办别的事了,让其他实验室工作人员陪着他吧。

不过,这个实验室人员好像没看过?很眼生?

他一蹙眉,揉着还有些疼的太阳穴:“你是谁?”

白袍小哥一愣,似乎被吓到了:“聂教授……你别吓我啊,我是小安,是你的实验室助手啊。”

小安?什么东西?聂峥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他的助手明明就是Susanan,几时变成眼前的这个小安?

他蹙眉,一把揪住小安的衣领:“Susanan呢?把她叫过来……”

“Susanna?”小安更是惊恐了,“聂教授,Susanan是谁?我们实验室里没有人叫Susanna啊?”

聂峥手指凝滞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从那个空间回来了,现实里的助手不但变成了这个小安,而且Susanna还似乎凭空消失了?

他深吸口气,一字一字:“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小安哭丧着一张脸:“我没开玩笑啊,聂教授,反倒是您,别跟我开玩笑……我们这实验室,从来没有一个叫Susanan的人啊,一直以来,我才是您的助理啊……”

聂峥脑子一闪,陡然想到什么,再一次认真地环顾四周。

这才注意到,变了。

好像真的变了。

这个实验室,跟他之前用memories回另一个空间的实验室格局、装修有些不大一样。

他扒掉束缚带,翻身下床,大步走到窗户边用力拉开窗帘!

正是白天,窗外的阳光射进来。

他将窗外的景观也看的一清二楚!

这里不是美国纽约的实验室,看景色,倒像是在国内!?

“这不是在纽约吗?我的实验室,不是建在纽约吗?”他喃喃。

小安追过来,对他的反应仍是惊魂未定:“纽约?这里是国内啊,怎么会是纽约?聂教授,您是不是糊涂了?您的实验室一直建在国内啊……我们这是在国内的京城。”

聂峥的手从窗帘上滑下来!

他忽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平行空间都是互相影响的!

他改变了另一个空间钟亦恩的命运,基于,现实空间的一些事情、细节也跟着改变了!

所以,本来应该是他助理的Susanan变成了小安。

而他的实验室,变成了建立在国内,而不是美国了。

他大口喘气,抱住脑袋。

小安吓到了,忙扶住他:“聂教授,你是不是刚用过memories,造成记忆紊乱了吗?要不要先去那边休息一下?”

聂峥还没来得及回电话,手机响起来,是自己的手机。

铃声将他的思绪拉回来,抬起头,几步过去,一把抓起手机。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小桐”两个字。

小桐??

他一疑,回头看小安:“小桐是谁?”

我现在是有妻子和一个女儿,是吗?

小安更加断定他肯定是刚使用memories,造成记忆出现了紊乱,无奈:

“小桐是您的女儿啊,教授。”

女儿???

因为蝴蝶效应,他的生活也有了变化,居然是个有家室的人,还有女儿了?

这个小桐,会是那个空间里,他只隔着新生儿病房的玻璃窗,见过一面的那个可爱的小女婴吗?

他颤抖着手,接起手机。

还没来得及出声,那边就传来年轻女孩甜美的声音:

“爸爸,你今天工作结束了吗?快点儿回来吧,别当工作狂啦,妈妈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菜呢……”

妈妈?他嘴唇嗫嚅了一下,很像问你妈妈是不是叫钟亦恩,到底还是闭上嘴。

不知道是不敢问,还是怕吓到了电话那边的女儿。

“爸爸,你怎么不说话啊?”小桐察觉到他的沉默,有些担心,“是不是实验室的工作太多太忙,太累了?”

聂振唇边一动,孤家寡人了一辈子,忽然冒出个这么大的女儿,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半天才开口:“……嗯,是,有点。”

“好了,那我先不打扰你了。不过你记得早点儿回来。”贴心小棉袄也不多说了,乖乖挂了电话。

聂峥握着手机,站在原地。

小安似乎听见了那边小桐对他说的话,打破寂静:“怎么了,教授,是小桐妹妹催你回家吃饭吗?要不教授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教授夫人和小桐等着你呢……”

教授夫人……

他拉回魂游天外的思绪,望向小安:“所以,我现在是有妻子和一个女儿,是吗?”

小安吞吞唾:“是啊,教授,你有个非常完美的家庭,你的太太漂亮贤惠,是专栏作家,你的独生女聂桐也是高材生,现在继承了您的事业,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心理医生。……教授,您可别吓我?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您真的不用先去医院看看?”

专栏作家……

亦恩最喜欢读小说,以前说过,若有读书的机会也会报中文系。

所以,他现在的妻子……

他很像再揪住小安的领子,问他,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叫钟亦恩,却到底还是忍住。

不。

他要亲自去看。

而后,大步朝实验室门口跑去。

“教授,你去哪里?是回家吗?”小安回过神。

他这才停住脚步,回头,屏息:“送我回家。”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

……

车子在南城区的一栋红色小洋房前停下来。

小安看向聂峥:“教授,你到家了。需要我送您进去吗?”

“不用了,谢谢。”聂峥下了车,目送小安离去,才将目光停驻在红色洋房上。

这是他年轻时在京城购置的一栋洋房,后来一直空置着。

没想到,现在成了他们一家三口的港湾。

沿路上,聂峥观察了一些京城的马路景色。

幸好,跟之前没什么变化。

看来,改变了另一个空间后,只造成他身边的一些人和事发生了变化,并没改变整个世界与城市的大局。

那就好。。

他一步步走进院子,与此同时,一个苗条纤细、风一般的身影估计是看见他回来了,已扑了出来——

你回来了,老公

“爸爸,你可算回来了~~~”

他定睛。

面前的女孩二十来岁,高鼻梁与他很有几分相似。

说不是他的女儿,都没人信。

纤眉婉目,瞳仁天生就含着笑意一般,又像极了另一个人。

亦恩。

这女孩,只能是他和钟亦恩的女儿。

穿越一趟回来,现实改变,忽然多了个女儿,还是这么大的女儿,让他无所适从,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女孩,心头暖暖的,有种血脉相连的窝心感。

聂桐笑嘻嘻地就像个三岁孩子似的走过来,搂住他胳膊:“爸爸,辛苦了,快进屋吧。”

“小桐……”他只望向面前的女孩,有些说不出话。

“怎么了爸爸?”

“没事。你长这么大了。”

聂桐噗呲一声:“你今天怎么了啊,老爸……怎么开始抒情了?等等……不会又要催婚了吧?啊啊啊,求你了爸,我不大,我才刚毕业没几年呢,这么好的年华你让我多玩两年不好么,上赶着比我去结婚,多没意思!”

他轻笑,抬起手抚摸了一下女儿柔软的头发:“爸爸哪里舍得让你这么快嫁?”

不是催婚就好,聂桐牵着他的手就往里面走:“那就好。走吧,爸,去吃饭吧。妈还在厨房里呢。”

他心一动,还没来得及多问什么,已经被聂桐风风火火地拉到一楼厨房。

半开放式的厨房里,一抹纤细温润的背影站在灶台边,正在做菜。

那背影……

与年轻时的亦恩一模一样。

他心底最后一点顾虑瞬间烟消云散。

是她。

是亦恩。

他改变了平行空间里她的命运,让她活了下来,所以现实空间也跟着有了改变,这边的钟亦恩也活了下来。

而且,现实里的他,还和她走到了一起,建立了家庭,有了个聪慧漂亮的女儿。

他眼睛湿润,睫毛颤抖了一下,直到聂桐跑过去,对着她健康的那只耳朵,撒娇地喊了一声“妈妈”,女人转身,对着她轻柔一笑,他的神魂才彻底回转。

此刻的钟亦恩与自己一样,年纪不算小了,弯弯的笑眸边,甚至添了鱼尾纹,可是总体保养得很不错,皮肤细嫩白净,身材纤细窈窕,长发挽在脑后,俨然就是个温柔的贤妻良母,可能是因为是个连载小说作家的缘故,眉眼比同龄人多了几分烂漫,纯真,有点不像这个年龄的人。

她虽然不再年轻,但在他此刻心目中,却比年轻时似乎还要美。

因为他从没想过,自己还有看到她年纪变大的一天。

老,真的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老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

真好。

看见丈夫回来了,钟亦恩迅速将菜炒好,放进盘子,放到了一边,又关上火,卸下围裙,走了过来,温柔的笑容就算是全世界最美的花儿也及不上:“你回来了,老公。”

聂桐也很识趣地退出了厨房。

这声‘老公’让聂峥心中一颤,半天说不出话,俄顷才抬起手,轻轻触摸起女人的脸。。

钟亦恩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儿,轻捉住他的手腕:“怎么了,老公。”

老公,你别吓我

聂峥喉咙干涩,一下子竟是说不出话,只能紧紧将她搂入怀里,狠狠抱住。

钟亦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他好像几辈子没见自己了一样,却什么都没说,只任由他抱住自己,用拥抱的动作来宣泄心头的情绪。

很久很久后,察觉他双臂渐渐松开,情绪似乎平复了,才轻柔地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是工作上有什么不开心吗?……不会是memories的研制过程,出什么问题了吧?”

她知道老公中年后一直扑在memories的研究上,为此还在京城特别修建了专门的实验室。

最近好像是memories的攻坚阶段,很关键,他更是好几天都没回来,说是要亲自试验,就是因为看他好些日子没回家,太辛苦,她今天才会亲自下厨给他做菜吃,其实平时他根本是不让她下厨的。

聂峥睫毛一动,站直身体,望向这个已经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

虽然改变了她的命运,这个空间她和他也走到了一起,但中间与她共处的这几十年,他的记忆却一片空白。

当然,尽管如此,他也已经知足了。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哪怕只剩下一个小时的生命,都值得。

他平息了心情,只将她拉到外面的客厅沙发上坐下来:“亦恩,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钟亦恩瞳仁收紧,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有些惊诧:“老公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你放心,我没病,也没失忆,不过,你能告诉我一遍,我们怎么开始的吗?”他牢牢注视着她的眸子,声音宛如清泉般令人镇定宁静。

钟亦恩显然很是信赖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问起旧事,可看着他的眼神,再没有任何异议:“……我们相识在南方滨城聂家。我为了弟妹的学费和爸爸的医药费,嫁给了你的父亲,也认识了你。我们在相处中……相爱了,一开始,我们都无法接受这段有悖人伦的感情,你甚至还出国了好几个月,就为了避开我。可后来你还是回来了。你父亲为了证明他还年富力强,不让亲戚们觊觎聂家产业,安排了一个男人和我借腹生子,被你得知后,将那男人打晕,结果是你和我……那一晚,我有了小桐。你知道我怀孕后,毅然决然地放弃了继承权,带我离开了聂家。”

顿了顿,才继续:“……之后,你带我来到了京城,我们一家三口,从此便在这个远离滨城、没人认识的地方扎根下来,你送我读书,我选的是中文系,毕业后开始写作,成了专栏作家,而你则继续做心理研究,还在京城设立了实验室。小桐也一天天长大,继承了你的衣钵……这就是,我和你的故事。”

说到这里,抬起纤手,捧握住丈夫的脸:“老公,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没错。

前面的故事和他现实中一模一样,结尾却有了变化,他阻拦了她被别的男人糟蹋,和她有了孩子,与那个空间一样。

是因为自己改变了那个空间的她的命运,所以现实也有了变化。

他只将她拥入怀里,在爱妻耳边低喃:“没事。我就是觉得自己很幸福。想听你再说一遍我们的故事。”

钟亦恩这才放心下来,失笑:“这么大年龄了,还像个孩子。…好啦,你先去洗手,换衣,我跟小桐去把菜端出来。”

他颔首,看着她的身影朝厨房走去,唇角浮现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倏忽间,笑意又一个冻结!

会不会变了?

既然他改变了那个空间,现实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亦恩成了他的妻子,那么,他身边其他的人和事不会也有变化吧?

毕竟,他的助理从Susanna变成了小安。

那么,基于蝴蝶效应,他身边其他的人事,会不会也变了?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傅南霆和舒歌。

毕竟是自己相交一世的友人。

如果因为蝴蝶响应,造成现实里他们的生活也发生了什么不一样的变化,那么……他肯定会于心不安。

他和亦恩的悲剧虽然改变了,但是绝对不想建立在别人的幸福被打乱的基础上!

他霎时掏出手机,从联系簿陆找到了元首府的座机电话,拨过去。

那边厢,电话很快被接起来:“你好,元首府。”是佣人的声音。

“我是聂峥。南霆在吗?”聂峥屏气。以前他打电话来,称呼傅南霆,都是以名字相称,元首府的佣人们也都习惯了。

“哦,聂教授啊,元首先生在办公呢。您找他有事?需要我去传达吗?”

聂峥松了口气,幸好,虽然自己改变了那个空间引起这边的现实也有了变化,但傅南霆仍旧还是此时的元首,这件事并没改变。

他马上道:“哦,没什么大事,既然南霆在忙,太太呢?你把电话给她吧。”

“好的,稍等。”

不一会儿,电话被人接起来,响起熟悉的声音:“聂峥吗?你找我?”

是舒歌的声音。

他再次长松了口气,太好了,舒歌也还是元首府太太,傅南霆的妻子。

如果因为他,傅南霆和舒歌的生活也有了变化,那么他就真的太内疚了。

他道:“嗯…也没什么,就是打个电话过来问候一下你们。看看南霆在最近忙不忙,对了,还有泽熙、小甯和傅琛怎么样,最近也还好吧?”

除了傅南霆和舒歌,还有他们的三个孩子,聂峥也想关注一下,看是不是跟之前一样。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因为他改变了现实,三个孩子少生了一个啊!

舒歌噗呲一声笑出来:“你这个只专心做心理研究的大教授,平日性子木讷,不解人情世故,倒是难得主动问候我们啊!你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啊?三爷还不是老样子,一向就很忙,至于泽熙和小甯、傅琛那三个孩子,也挺好,哦,就是小甯最近不大好,有点儿孕吐,在家里休息,不过幸好有阿屿陪着。”

聂峥心中落下了大石。

太好了,一切都跟他使用memories回去改变历史之前一样,没什么改变。

傅南霆和舒歌的膝下仍是三个宝贝。

傅甯也是和乔屿煌在一起了,傅甯也继续好好地怀着孩子。

他释然:“那就好。”

“对了,亦恩呢?在你旁边吧?还有小桐呢,也还好吧?”舒歌顺口问起来。

聂峥气息微微一动,看来舒歌和亦恩、聂桐都很熟悉了,也就说:“嗯,我在家,母女两都在我身边,她们都挺好。”

“嗯。你看哪天你带着亦恩和小桐来元首府吃个便饭吧,我们两家也好久没聚了。”

聂峥马上说:“好,就明天吧。”

他还想具体看看舒歌那边的生活,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改动,而有什么变化。

希望没有吧。

但愿他这次改变历史只是将自己的生活改变了,对其他人的生活并无任何影响!!

老天保佑。

要不,让这两孩子凑一对?

次日,傍晚,聂峥开车带着钟亦恩母女一起到了元首府。

舒歌早早就和傅甯在门口等着了。

俨然,钟亦恩和聂桐比自己恨不得还要对元首府熟悉,刚到,聂桐就跟傅甯搂抱在了一起——

“小桐你可来了,我最近闷死了,也不能出去逛街。阿屿老拦着我。就跟我出去了会被人拐卖了似的!”

“你都这么大肚子了还逛街。你家屿少也是为你好嘛~”

“走,我们进去,我先带你去我房间,我最近迷上个新墙头,小鲜肉哦,特别帅~~~”

聂桐失笑:“傅甯同学,你好像自己也是个女明星诶,还用追星吗?”

“谁跟你说了女明星就不能追星啊?我跟你说,我那新墙头真的敲帅……不知道等我生了宝宝,复出后有没机会跟他合作一下?”傅甯俨然一副想把聂桐也拉下坑的意思,完全不顾不远处乔屿煌一脸幽怨地看过来。

聂桐眨了下眼:“你家屿少快在醋坛子里淹死了。”

“男人就是小气,走走,快跟我上楼吧。”傅甯已经迫不及待拉着聂桐上楼了。

聂峥看着这对姐妹离去,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从没想到,改变了空间后,自己不仅有了女儿,傅甯还和自己的女儿显然成了一起玩着长大的小闺蜜。

舒歌和钟亦恩笑着看着乔屿煌跟他们几个长辈打了声招呼,默默跟过去,就跟个24孝老婆奴似的,也是摇头笑。

“小歌,你有阿屿这么个好女婿,真的是太幸福了。不像我家小桐,跟你家小甯差不多大,别说老公孩子,连男朋友都还没一个,就跟她爸一样,只会工作。”钟亦恩有些操心地摇头。

聂峥:“……”怎么感觉无辜被牵连了。

舒歌笑起来:“小桐才多大你就急了啊?女儿能都多留两年,可是大福气。况且小桐这么漂亮,还是个女心理学家,高知分子,这么优秀,你还怕没人要啊?”



进屋后,三人聊了会儿,傅南霆也从办公署那边回来了。

傍晚时分,傅泽熙、傅琛带着宋胭胭也前后回家了。

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晚饭,气氛毋庸置疑的和乐。

尤其聂峥,看着傅家一家五口包括乔屿煌、宋胭胭两个未来女婿、儿媳都整整齐齐,没差一个,与之前没有改变任何事,也总算心情舒缓了。

只要没连累到身边的朋友原本的生活有任何改变,他就放心了。

饭局结束,乔屿煌见傅甯又有些孕吐不舒服的样子,给她泡了杯柠檬水喝了,解了解腻,然后陪着她上楼休息。

傅琛就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带着宋胭胭也去花园散步了。

傅泽熙则陪着父母,继续接待聂峥一家三口。

一对龙凤胎感情都有着落了,就剩长子形单影只,舒歌每次和聂家夫妇见面,免不了会以此为话题,说两句,今天也不例外,瞥一眼儿子,打趣:“亦恩,刚才你不是还说你家小桐没男朋友吗,看得上我家泽熙吗?要不,让这两孩子凑一对?”

聂桐也不脸红,只微微一笑,婉拒:“小歌阿姨,泽熙哥哥这么优秀,喜欢他的女孩子从这儿排到美国还要转个弯。我可没时间跟别人抢得头破血流。”

聂峥却心思一动。

泽熙虽然还没定下另一半,但一直对秦晚晴的女儿秦锦年很有好感。

这事儿,整个傅家的人,都心知肚明。

他身为傅家最亲近的朋友,也是看着泽熙长大的叔叔,自然也清楚……

不过,锦年一直在加拿大学习和工作,还没回国,泽熙也一直没戳破这层纸。

也是因为爱慕秦锦年,想等她回来,傅泽熙一直到现在身边没有一个女朋友,堂堂元首之子,到如今仍是孤家寡人。

傅南霆和舒歌,一直都等着喝秦锦年这杯新媳妇茶了。。

可,为什么舒歌现在却……提都没提秦锦年?

成了陌路人

他禁不住开声:“放心,等锦年回国了,也就能和泽熙修成正果了。”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迷惑地看向聂峥。

包括傅泽熙在内。

半会儿,傅南霆才打破寂寞,最先开口:“锦年?你说晚晴的女儿秦锦年吗?她什么时候跟泽熙在一起了?”

聂峥怔住,望向傅泽熙。

傅泽熙也是沉了沉眉:“聂叔叔,我和晚晴干妈的女儿锦年都没见过面,不算认识,你是不是弄错了?”

聂峥后背顿时沁出冷汗。

泽熙和锦年没见过面?

怎么可能?!

两人小时候就见过了,虽然相处时间不算长,但绝对不可能没见过面。

那时,泽熙还总说锦年是自己的小女友。

这份情愫,也一直延绵止成人了啊……

两人就等着戳破那层纸,正式在一起了,怎么会不认识?

等等——

难道,因为他改变了这个空间,所以才造成了傅泽熙和秦锦年没见过面、不认识的局面?

钟亦恩见丈夫额头上沁出汗水,悄悄在他背后扶住他,低声:“老公,你没事吧?”

他好半天才摇头,却还是不死心,望向舒歌:“泽熙和晚晴的女儿秦锦年……真的不认识?”

舒歌哑然:“我和晚晴虽然是闺蜜,但泽熙和锦年从小到现在,还没有机会见过面啊……聂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泽熙和锦年是一对?”

聂峥最后一线希望破灭。

看来,真的变了。

因为他改变了空间,傅泽熙和秦锦年这对本来即将在一起的爱侣,真的互相不认识了。



愧疚感涌上心头。让他一时之间无所适从,可也只能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没,没什么。我一下子弄错了。”

钟亦恩也忙帮聂峥说道:“不好意思,他这几天一直泡在实验室做那个memories的实验,人都精疲力竭,很累了,精神也不大好。”

傅南霆和舒歌也习惯了聂峥的忙碌,并没多心。

……

夜深了。

聂峥一家三口告辞,舒歌和傅泽熙送三人到了门口。

聂峥让钟亦恩母女先上车后,才走到傅泽熙跟前,对舒歌道:“我能和泽熙单独说几句吗?”

舒歌有些疑惑,不过也没多问,点点头,先进去了。

傅泽熙望向聂峥,从聂叔叔说起他和秦晚晴的女儿秦锦年是一对后,他就察觉聂叔叔整夜有些不对劲,此刻只沉声:“聂叔叔,你想跟我说什么?”

聂峥深吸口气,压低声音,终究道:“你和锦年,真的没见过面,不认识?”

傅泽熙蹙眉:“聂叔叔,你到底怎么了?我和晚晴干妈的女儿,真的没见过面。”

“你要不再仔细想想?你和锦年小时候就见过,那时你们还经常视频,你总说她是你的小女友,后来你们都长大了,锦年留在加拿大那边读书,工作。你很喜欢她,为她单身到现在,就是为了等她回国……这些,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聂峥有些急切。

傅泽熙满头雾水,又客气试探:“聂叔叔,您最近是不是真的太辛苦了?”

聂峥见傅泽熙满脸都写着‘需要我给您介绍个医生吗?’,终于声音噤下来,不再多说什么。

再说下去,泽熙准会将他当成精神错乱。

在改变了的这个空间中,傅泽熙根本就和秦锦年没见过面,更谈不上爱慕秦锦年。

说再多,也没用。

他终于颓然又愧疚地抬起头,看傅泽熙一眼:“泽熙,聂叔叔对不起你。”

然后转身离开。。

傅泽熙俊朗的脸上一脸懵,聂叔叔对不起自己什么?

婚姻大事由家族安排

转身回到主屋,舒歌在门口等着长子回来,见傅泽熙送完了聂峥一家三口,走过来几步,好奇问:“泽熙,聂叔叔单独把你留下来说什么?”

傅泽熙眯了眯眸:“聂叔叔问我是不是真的和秦锦年不认识,还说我应该……应该很喜欢她。我觉得聂叔叔有点怪怪的。”

舒歌也是一疑,却也暂时没多想什么,学心理学的人向来就有点儿神神叨叨,聂峥也不外如是,尤其听亦恩说他最近一心扑在那个什么memories的时空机器上,估计是忙的有点昏了头吧,只道:“好啦,不早了,你去休息吧,你明天傍晚不是还要去一趟鹏城,跟那边的环境部门人员参加记者招待会吗?得养足精神。”

傅泽熙身为元首长子,大学毕业后两边工作都没停歇过,一边帮爷爷程万峰打理傅氏集团的公务,另一方面进入元首府,帮傅南霆陆续接手了一些政务工作。

外界都传,元首府的这名性子最是沉稳的长公子,是元首心目中最佳的继任人选,迟早是要继承元首之位的。

这传言于舒歌来说,自然是对儿子最好的赞美。

三个孩子虽然一样疼爱,但说实话,她和三爷还是最以这个长子引以为豪。

不过,再优秀的人也总有短板,泽熙感情方面的事,也中最让她和三爷操心。

比泽熙小好几岁的傅琛傅甯感情方面,都有归宿了,唯独泽熙的私生活一片空白。

就怕他太寄情于工作,顾忌不上感情生活了。

想到这里,舒歌记起一件事:“对了,泽熙,你明天早上去见见方家的女儿。你爸爸都催了好几次了。”

傅泽熙一顿:“妈,你忘了吗,明天我要去鹏城开会。”

“那不是晚上才去吗?白天一整天你也没别的事。去跟方小姐见完面再走也不迟。”

“妈……”

“好啦,就去一次嘛,那是你爷爷给你亲自挑中的,你要是不去,你爷爷又得一直对着我和你爸爸啰嗦。”泽熙若现在有喜欢的人,她绝对不会安排相亲这种事,但他二十好几的人,连恋爱都没谈过,反正也没女朋友,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也不错,就当交个朋友呗。

她和傅南霆也不想看着泽熙成天都埋在工作里。

傅泽熙并没回绝,他知道自己的感情一直是家里长辈的心事,尤其是爷爷那边。

去就去吧。无所谓。

作为京城第一家庭的长子,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婚姻大事由家族安排了。

念及此,傅泽熙颔首:“嗯,那我先回房了。”



次日早上,傅泽熙早早出门,去了傅氏集团旗下的酒店包房,和方家的女儿见了面。

方家是京城商圈的大户人家,祖辈曾在朝围观,后来世代从商,也算是比较厚重的家庭北京了。

方家女儿方宛知正是待嫁年华,春心萌动的时候,看到傅泽熙一袭黑色西装走进来,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又有着这个年龄的男子少有的沉稳劲,立刻红了一张脸,话都说不出来了。

方宛知的父母看出女儿对元首府的长公子是看上眼了,也是高兴得不得了,拉着傅泽熙问东问西。

……

一顿饭,吃了几乎一天。

临近傍晚,傅泽熙才总算在方宛知的恋恋不舍目光中,由助理陪同着告辞离开,登机飞往鹏城。

现在才出现,怪谁?

这次鹏城环境相关部门召开记者会,是因为鹏城某一片郊区的风景区被开发商改准备改造成娱乐城,引发了当地市民的反对,说是破坏生态。

环境部门人员为了平息民愤,才特意召开了记者会,给市民们一个交代和解释。

而傅泽熙则是作为京方元首府代表人员参加,监督这次鹏城环境部门人员的舆情解释。

记者招待会倒是比傅泽熙想象中的顺利,参加招待会的记者都没有问什么很尖锐的问题,并未再坚持环境部门不能毁掉生态。

记招结束后,鹏城环境部的主管李宏陪着傅泽熙从酒店后门离开,走向车库。

李宏深知傅泽熙是元首府大公子,又很可能是未来的元首继承人,自然一路上十分恭敬尽心:“傅先生,我为您定了鹏城最好的酒店,送您过去后,您便可以休息了。今天辛苦了。明天,我再过来陪您去吃饭……”

傅泽熙不喜太过于铺张浪费,只漠然道:“不用了。明天中午我就回京了。”

“这么快就走啊?不多在鹏城留几天吗?”李宏声音多了几分奉承,还有几分紧张,生怕自己没让傅泽熙在鹏城住好吃好,得罪了他。

作为元首府长子,傅泽熙从小到大也算是习惯了旁边人的敬畏和谄媚,这个李宏此刻对自己不停献殷勤,他也能理解,只依旧道:“我这次来鹏城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吃喝玩乐的。”

李宏见这位元首府长公子果然如传言中的刚正不阿,不好声色犬马,除了公务,也不喜欢和下属们有其他私交,脸色一讪。

这位长公子,年级虽然轻,但在公事方面的态度手腕,比起他父亲、现任元首傅南霆还要雷厉风行个几倍,以后若是真的上任了,他们这些下属怕是不好过哦。

却也不敢反驳什么,只能尴尬一笑:“……是,是。”

两人继续在保镖的陪伴下朝前走着,快到了轿车边,傅霆深只听保镖群外面传来嘈杂声。

女子年轻纤细清脆而果决的声音飘来:

“我是加国环境日报的华夏部记者,我要见环境部门的主管李先生!”

李宏脸上闪现过一次不易察觉的惊慌,只对着保镖斥一声:“把那人赶走!”

又对着傅霆深伸手:“不好意思,惊扰了傅先生。请上车。”

傅霆深却并没上车的意思,仍站在原地没动:“听上去那个记者似乎有急事找你,为什么不见。”

“傅先生,这不合规矩啊,记者招待会都已经开完了,我们该对媒体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这个记者自己没去记者招待会,现在才出现,怪谁?”

说着,冲着自己身边的保镖一摆手。

保镖会意,立刻绕过人群,走到那女记者的跟前,低狠了嗓音:“请你马上离开。”

“我不走。”戴着一顶粉色鸭舌帽的女子看不清容貌,只冷冷回应,“我要见环境部的李宏先生,我有采访权,市民也有知情权”。

保镖再不迟疑,扬起手便准备直接拎起她的衣领,带离现场,手刚碰上她的帽子,女子身形一闪,帽子脱落下来,一头乌黑微卷长发滑落下来,与此同时拿起相机便对准了保镖:

“鹏城环境部工作人员对媒体人员就是这个态度……”

保镖见她竟在做报道,大怒,抬起手掌便想要劈过来。

正这时,男人沉稳且雷霆般的嗓音传来:“住手。”

愿意多给她几分钟时间

保镖听到这一声呵斥,中了定身咒般,手在半空止住,不敢造次,退到一边。

女子也循声望过去,只见年轻伟岸的男子一袭黑色西装走过来,窄腰宽肩,龙章凤姿,天神般令人呼吸不畅。

走过来几步之遥的距离,身侧的保镖都随时跟着,似乎生怕其人有一点点闪失。

足可见其身份高贵。

傅泽熙看见女子的一瞬间,也是轻微分了分神。

他的圈子里,各种美人并不少,政界千金,商户小姐,书香门第的乖乖女。

圈内子弟逐色的多,但他自认并不是个贪好美色的人。

但眼前这女孩的美貌,还是足可倾城。

令他竟然一瞬间,心如水波,漾了一下。

红莓般的樱唇饱满丰软又甜美,看着让人忍不住恨不得一亲芳泽,乌黑欲滴的微卷长发匹配上天生白腻欺人的皮肤。

面对这么多国内身份地位都不低的男人,则少了几分国内女孩的矜持腼腆,一双眸子仰面看过来,宛如艳阳,一点儿都不紧张。

他并不想承认自己是个看脸的肤浅男人。

但,眼前这个女孩,让他又不得不承认,她这张脸,让他愿意多给她几分钟时间。

俄顷,傅泽熙敛了眸色,沉静下来:“你刚才说,你是加国环境日报的华夏部记者?”

“是。”女子也看出来了,面前这个英姿不凡的男人是个说得上话的,“有些问题,我想代表我们报社问一下李主管。”

地位看着,貌似比环境部的主管李宏还要高。

她刚下飞机就直奔酒店记招,时差都没来得及倒,收到的风声,只知道环境部主管李宏会参加这次记者招待会,并不知道还有别人,而且她在国内时间不多,不大清楚国内政圈的情况,所以,一时也摸不清傅泽熙是什么人。

傅泽熙一挑眉:“如果人人像你一样,正式记者招待会的迟到不到,事后才问,那环境部也不需要做事了。”

女子一蹙眉,直接就讽刺:“不是我不愿意参加,是门口有人拦着,根本不让我和其他记者参加!能进去参加今晚记者招待会的,全是李主管选好的记者!”

这话一出,李宏顿时就变了脸,冲过来:“你胡说什么?!”

女子一点都没胆怯的意思,杠上了:“我没胡说,你和将风景区改造为娱乐城的开放商坑壑一气,为了让外界以为破坏生态的事平息下来,找来的媒体全都是你已经打点好的,而把真正有问题的媒体记者拒之门外。”

“你——你简直是诽谤!来人啊,把这个记者给我赶出去,不,送去警局!”李宏气急败坏。

保镖还未上前,却听傅泽熙开了声:“慢着。”

幽眸闪烁,冷冷望向李宏:“她是不是诽谤,我自然会查清楚。”

李宏打了个冷战,却只能心虚地垂下头。

傅泽熙又看一眼女子,最后,望向身边自己的助理:

“去酒店楼上订一间房。把这位记者小姐请上楼,我有话亲自问她。”

需要帮助的是你,不是我

酒店,临时订下的总套。

傅泽熙坐在沙发上,长腿翘起,双臂闲适随性地垂放在扶手两侧,矫硕身姿在室内射灯的照映下,姿态雍容而贵气十足,此刻看着面前的女孩:

“你的名字,还有记者证。”

他需要先确认她真的是加国环境日报记者。

女孩却只一挑眉,像只警惕的小狐狸,并没因为他救了自己而任由他予取予求:“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我要对你出示证件?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和身份。”

傅泽熙身侧的助理见她这么警觉,笑起来:“小姐,他是唯一能够帮你调查环境部主管李宏的人。不然,刚才你已经被李主管的保镖押走了,你居然还不信任我们?警惕心高,是优点,但太高了就不好了。”

女孩却依旧讨价还价:“那你就先告诉我你是谁。”

助理一蹙眉,长得倒是挺柔美可人,性子倒比男人还刚,正要说话,傅泽熙手一抬,制止住助理,已经淡然开口:“现在需要帮助的是你,不是我。”

女孩见他分明是胁迫,要是自己不拿出证件便不会再和她谈下去,只能退一步,嘀咕一声,从记者专用的大挎包里翻出记者证,递给助理。

助理毕恭毕敬地将记者证碰给傅泽熙。

傅泽熙瞥了一眼证件,顿时便凝在当下。

她的确是加国环境日报报社华夏部记者。

记者证上的两寸照片,与她本人相差无几,即便是最突出缺点、不能修图的证件照,她依旧是几乎完美无瑕的,皮肤雪白,美眸如星,唇似檀香玫瑰。

照片下方,是她中文名的汉语拼音:QINJINNIAN。

再下面是三个中文汉字:秦锦年。

他坐起来,目光一滑,停驻在她身上:“你叫什么?”

女孩见面前男人眼神骤变,微微一蹙眉:“秦锦年啊。上面写着,不会认字?”

助理皱眉:“小姐,说话麻烦放尊重点,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秦锦年在国外长大读书甚至工作,并不觉得刚才的话有什么问题。

别说面前的男人是谁她都不知道,就算是和爸妈讲话,她平时还不是这个语气?

怎么就不尊敬了?

傅泽熙却没有怪责的意思,反倒打了个手势,示意助理推下去,目光则在她不大服气的精致脸庞上细细端详起来。

秦锦年,名字可能会一样,但来自加国环境日报,还有年龄……

妈提过,晚晴干妈的女儿秦锦年一直就很崇拜她昔日的职业,也是学新闻学的,毕业后也与干妈舒歌一样,进了当地媒体。

看来,面前女孩,就是晚晴干妈和厉颢渊叔叔的女儿无疑了。

没想到,秦锦年回国了。

而且还会在鹏城遇到她。

不知道是不是听聂峥说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他此刻看着秦锦年,竟生了几分莫名心情。

他从小就和她认识,还喜欢她?

怎么可能,明明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秦锦年见他盯着自己,一开始没觉得什么,慢慢的,察觉到几分不对劲儿,将自己的记者证拿回来塞包里:

“看完了?现在能确认我真的是记者了?”

记得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傅泽熙这才拉回思绪,拉回了正题上:

“你知不知道你对李宏的指证很大?如果你没有任何证据,你就是诽谤,我可以马上送你去警局。”

秦锦年扬起红唇,将手机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这些,全是李宏主管和占用风景区资源开发娱乐城的地产商私下见面吃饭,还有他私下去与鹏城几家主流媒体高层的照片……全都可以证明他与地产商私下有不法交易,且为地产商控制了鹏城的舆论喉舌,包括今晚的记者招待会,也是他的一场作秀,根本无法真正表达出鹏城大多数媒体和市民的心声。”

另外,又拿出一个录音笔,放在茶几上:

“这里是李宏和房地产商吃饭时的一部分录音,可以证明地产商给了他一定利益,他有受贿的嫌疑。”

傅泽熙拿起白色的女士手机,修长手指一张张拂过屏幕,末了,将录音笔拿起来,按下play键,里面的对话声,有条不紊地飘出来。

慢慢的,助理看见他的脸色越来越暗沉,不悦。

最后,傅泽熙才关掉录音笔,将秦锦年的手机和录音笔递到了助理手上:“收起来。”

助理清楚这是问责李宏的证据,自然好生将手机和录音笔都拿好:“是。”

秦锦年见助理将这些证据都拿走了,下意识一抬手:

“诶诶,等一下……我的手机也要拿去吗?”

录音笔拿去就算了,她的手机也要拿走啊?

傅泽熙见她冷艳的小脸儿上难得浮现出小姑娘似的不开心,薄唇微扬:“这是举报李宏的铁证,兴许还要呈堂的,当然要拿走。”

“照片你复制一份不就行了吗……一定非要拿走我的手机吗?”秦锦年咬咬下半红唇,还是有点舍不得。

“原则上,是这样。法律上需要原始证据。”他一字一顿。

秦锦年顿时泄气,那可是自己新买的手机,还没用一个月诶,用自己刚进报社的第一个薪水买的,不便宜诶,好倒霉。

不过,只要能举报成功,一个手机似乎也不算什么了吧。

想到这里,她郑重提醒:

“那你们用完了,记得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啊。”

还是那句话,她那台手机不便宜。

傅泽熙轻拧眉心,她一副生怕自己赖账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俄顷才道:“最近这几天,我会留在鹏城处理跟进李宏的案件。如果方便,请秦小姐也务必留在这里,方便找你询问细节。这房间,就提供给你住吧。”

她环顾四周,这可是这酒店最好的总统套房,这倒是没什么,只是有些不放心,警惕地看一眼不远处的助理,望向沙发上的男人:

“我真的可以把这些重要证据就这么交给你吗?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李宏主管的上司吗?是鹏城环境部的上级?”

这男人看着太年轻了,就算是环境部的上层人员,年资也不会太深,真的是李宏的上级吗?

“你都已经把证据交给我了,还在怕什么吗。”

“当然,我怕你和李宏是一丘之貉,会把这些证据给李宏或者销毁了。”她当然要问清楚。

助理闻言,已走过来,代替傅泽熙回答:

“放心,秦小姐,我们是京城来的,这位是元首府的长公子傅泽熙。”

您的乳名可真别致

空气迟滞了几秒。

秦锦年呆了一呆。

元首府长公子?

等等……

那就是说,面前的男人是舒歌干妈和傅南霆叔叔的大儿子……妈妈的干儿子,那个小奶糕?

她是妈妈未婚先孕的婚前生女,从生下来就一直和妈妈在加拿大生活,后来妈妈和爸爸虽然破镜重圆,在一起了,她回过几次国内,却没机会去过元首府,也没跟傅泽熙见过面,但从小到大却一直听妈提过这个干儿子。

没想到,今天居然碰到了。

“你是小奶糕?”秦锦年脱口而出。

傅泽熙俊美的脸顿时微微一垮,提示:“傅泽熙。”

“……嗯,我知道,这是你大名嘛,你小名不就是小奶糕吗?”

他当然知道,还用这女人提醒吗,都成年了,在外面场合还叫自己乳名,有意思吗,脸色更阴,咳了两声。

幸好这女人没有继续提起他的乳名,又试探问道:“你知道我吗?我妈妈是秦晚晴。”

“当然。”

秦锦年表情一顿,等等,他既然知道自己是秦晚晴的女儿,刚刚她也自报了家门,怎么他一直不说?是故意看自己好戏的啊?

这个从没见过面的舒歌干妈的儿子,原来蔫坏蔫坏的。

傅泽熙已经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不早了。你先休息吧。那就暂时这样。”

秦锦年哦一声,又想到了什么,追上前去:等等,小奶糕,干妈最近还好吧?你刚刚还没回答我呢!我妈近年和我爸在加拿大,平时总是惦记着你妈,还有你,总说小奶糕小时候长得肉乎乎的,可你现在看着好像多什么太多肉啊………

男人一个刹步,回过头,似乎终于忍无可忍,俊朗无俦的神色有点垮,打断她一口一个小奶糕:“很好。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秦锦年见他的表情有点要杀人似的,也不知道她是哪里说错了,一噤声,摇头:没了。”

“那就晚安。”傅泽熙再无二话,带着助理离开了套房。

离开套房,他走到电梯门口,身后的助理才低声善意笑侃:“傅先生,您的乳名,可真别致。”

而且,这世界上除了元首夫妻,怕也只有那位秦锦年小姐敢这么一口一个小奶糕地叫他了。

话音刚落,只见男人阴郁冷沉得发指的目光袭来,这才闭上嘴巴。

“帮我打电话跟爸爸说一声,这几天我要留在鹏城调查环境部主管李宏的事,迟些再回去。”电梯门开了,傅泽熙撂下话,长腿迈入。

助理点头应了一声,也后脚跟进去。



总统套房内。

秦锦年洗完澡,翻出睡衣换上。

今天碰到了舒歌干妈家的儿子,照理说,应该跟远在海外的妈妈说一声。

不过这次不一样,她是偷偷回国的。

妈妈还好,爸爸对她不继承家业,而跑去学新闻的事一直就是反对的,后来她毕业了,进入加国本地的环境日报,更是让老爸怨声载道,要不是妈帮她打马虎眼儿,估计老爸都不会让她去报社上班,但是平时却不让她参与报答和调查太复杂的新闻事件,生怕她出事,毕竟是厉家的千金小姐,不能有闪失。

所以这一次得知国内鹏城环保部有大事件,她向报社主动请缨,回国调查采访都是瞒着爸妈的。

所以,还是睡觉吧……



第二天一大早,她刚起来,就听见敲门声响起。

我又不是付不起钱

秦锦年走过开门,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上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丰盛早餐。

“诶?我没点早餐啊。”她一讶,眼睁睁看着服务生将餐车推到了厅内的桌子边,将早餐一碟碟端上去。

“这是昨天为您订房的傅先生给您准备的。请慢用。秦小姐。吃完后,您可以打内线电话,会有专门人员上来为您收拾。”服务生恭敬说完,离去。

秦锦年看一眼不知道从哪一样开始吃起的早餐,顿了顿,也就不客气了。

大快朵颐后,服务生上来收拾了残局,她刚伸了个懒腰,门又被敲响。

她走过去,打开门,这一次,竟是傅泽熙的助理。

助理见她看样子已经吃饱喝足,一笑:“秦小姐对早餐还算满意吗。”

秦锦年自然点头:“满意。”

助理将手上的一个精致的小购物袋举起来:“那秦小姐看看这个吧,看合适不合适。”

秦锦年一讶,接过标志着明显logo的购物袋,拿出里面精美的白色盒子。

是个价值不菲的新款手机。

“这是……”

助理回答:“秦小姐的手机拿去当证据了。这段日子没手机用,不方便。所以特意给你准备了一台新手机,哦,盒子里还有张手机卡,还是您原来手机里的SIM卡,您可以放进去。”

“这也是傅先生的安排?”

“是。”

她一顿,又看一眼手机盒:“这手机不便宜,我把钱给你们吧。”

助理笑起来:“秦小姐这话太客气了。傅先生送给人东西,还从没有让人掏钱的道理,尤其是女孩子。”

秦锦年一挑眉:“他是经常送女孩子礼物吗?”

助理一怔:“那倒不是……”

秦锦年拿出银行卡,塞助理手里:“那就行了,我跟其他女人不一样,我又不是付不起钱。”

傅泽熙没义务送这么昂贵的手机给她。

她不喜欢被人觉得是个捞女。

助理见她将卡塞过来,一时怔然,却也无奈:“那秦小姐今天先在酒店休息。”

说罢,先离开了。

……

在酒店待了一整天,黄昏时分,天色渐暗。

如上午和中午一样,服务生再次推着餐车,将晚饭送了上来。

秦锦年在房间里宅了一天,有点无聊,道:“明天不用送上来了,我自己下楼去餐厅用餐就好了。”

服务生却犹豫了一下,道:“秦小姐,傅先生让我们务必将每一餐送到您的房间。”

什么意思?秦锦年错愕。

怎么感觉他把自己给禁足了,不让她出去?

不过是下楼在酒店里用个餐也不行?

又故意试探:“对了,你们酒店的泳池在哪一楼?我吃完饭去游个泳,运动一下。”

说实话,宅了一天,骨头也酸了,也的确想放松一下。

服务生又是一顿,道:“秦小姐,如无必要,您还是留在房间里吧,如果您需要一些杂志、书籍或者电影之类的打发时间,我们能帮您提供。”

秦锦年立时就沉下脸:“这也是傅先生吩咐下来的?是他不让我出门?”

服务生垂下头,也没说什么,支吾两声便退出了房间。

秦锦年也没心思吃饭了,想着给傅泽熙打个电话问问,却才发现自己并无他的联系方式。

她干脆换上衣服,拉开酒店房间门,准备出去,正这时,走廊尽头,两个孔武有力,身穿西装的男人朝着自己走过来。

进来再说

“秦小姐,您要出去?”

其中一人问道。

秦锦年认出来了,这两人昨天在车库见过,好像是傅泽熙身边的保镖。

等等,他派了两个保镖一直在自己酒店套房门口盯着自己,是几个意思?

她顿时垮下脸:“我想去酒店外逛逛,不行吗?”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道:“秦小姐,如果没有特别原因,麻烦请不要出门,就在房间里吧。您需要什么,可以跟我们说,我们都会尽量提供给你。”

这不是跟那服务生一样的话吗?秦锦年骤然冷声:“傅泽熙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留我在鹏城让我作证的,还是软禁我?”

两人犹豫了一下,再次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怎么说,正这时,电梯门来了,一袭英姿飒飒的长影踏出来:“我来跟她解释。你们退下吧。”

来人,正是傅泽熙。

“小奶糕你来得正好,你到底怎么回事啊?——”秦锦年一看见他就嚷起来。

男人一听‘小奶糕’,骤然黑了脸,这女人是叫顺了口,改不过来了是吧?

大步朝房间走去:“进来再说。”

秦锦年跟着进了房间,关上门,四周安静下来,方才皱眉:

“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出门吗?”

傅泽熙坐在套房客厅里的沙发上,翘起长腿,眼神直直看着她:

“你对李宏的指证,很严重,也是李宏与房地产商私相授受的最重要的证人,为了确保你的安全,在李宏和地产商被正式拘留前,我建议你留在酒店,不要出去,以防不测。”

秦锦年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们有可能会对我不利?”

“不排除这种情况。”

“这是法治社会,他们应该不会这么猖狂吧?”

傅泽熙微微掀起眼皮,眸梢扬起一抹讽刺:

“虽然你从小在国外长大,但,狗急跳墙这个词还是听过吧。”

秦锦年噤声,暂时没再说什么了。

又想到什么,望住他:“……你大晚上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

不止是这件事。傅泽熙手一抬,滑入西装内,摸出一张卡,不轻不重甩到沙发前面的玻璃茶几上。

秦锦年看清楚了,那是自己今天早上给他助理的银行卡。

“我不收女人的钱。”今晚过来,还有件事,来把银行卡还给她。

秦锦年并没有去拿银行卡:“我也不无端端收没有关系的男人的礼物。那么贵的手机,我无功不受禄。”

傅泽熙蹙眉笑:“厉叔叔和干妈把你教得还挺好。不过,那手机不算礼物,只是我拿了你的手机,那个给你暂时备用。你自尊心如果非这么强,可以在你的手机还给你后,把那手机退回来。”

秦锦年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了,将银行卡收了回来,却又道:“所以说,在李宏和地产商被刑拘前,我得一直留在酒店房间?”

他看得出,她就只野了心思的无足鸟儿,根本关不住,不过既然沾染上这件事,关不住也要关着,笃定道:“是。”



秦锦年瘪了一张美貌小脸:“就连在酒店里面转悠一下也不行?”

他眸色微微一沉。

不得不说,这小女人一颦一笑,都惹眼得很。

哪怕是蹙个眉头,也叫人动容。

他莫名也就多了几分耐心:’“你想去哪转悠?”

“去酒店内的泳池游泳,可以吗?在房间里宅了一天,腰酸背痛的。”

他失笑,才一天都关不住,果然是在西方自由国度成长的丫头,不像国内的女人那么文静,却最终道:“你有泳衣吗?”

“有,我带了。”秦锦年见有戏,立刻点头。

她一直有保持运动的习惯,所以到哪里都会带着运动服、泳衣之类的。

傅泽熙也就没说什么了:“带上吧。”径直走出房间。

秦锦年赶紧去收拾了一下,然后出了门,一出去,看见他在电梯口等着自己,忙过去。

电梯门开了,傅泽熙与她前后进了轿厢,按了47楼,正是私家泳池的楼层。

秦锦年忙说:“你要跟我一起上去?”

“嗯。”为了安全起见,他自然要跟她一起去泳池。

“不用了吧……”她游泳,让他在旁边守着,不自在。

“用。”一个字,干净有力,毫无让人反驳的角度。

秦锦年也就不说话了,算了,要是拒绝了,指不定他一烦,不让自己游泳了。就麻烦了。

……

47层,泳池。

因为是专门提供给贵宾使用的,这个时间,空无一人。

秦锦年一看射灯下盈盈闪动的恒温池水就跟撒欢的鸟儿似的,去女浴室换泳衣。

傅泽熙则拣了岸边一张沙滩椅坐下来。

估摸着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游完,也就拿出平板,一边处理着京城那边的公务,一边等着她。

从小到大养成的好习惯,让他向来就是个不浪费半点时间的人。

十分钟后,秦锦年披着一次性大浴巾出来,走到岸边一处跳水台边,纤臂一展,浴巾滑下,掉在了地上。

他无意间一个抬头,余光瞟到她身上,身躯定住,呼吸一凝。

她穿着一套毫无掩饰的红色比基尼。

比基尼的布料少得可怜,哪遮得住她天然不用修饰的好身材?

雪白如玉的皮肤,身材窈窕玲珑,前凸后翘,山水尽显。

乌黑的微卷长发此刻盘起来,用皮筋儿随意扎在脑后,纤细的脖颈天鹅般露出来,侧面看着线条美得让人心颤。

他感觉有点儿和发烧一样的症状。

还不等他缓过神,她已经走上跳水台,摆出一个漂亮的姿势,一个猛子,扎进了池子里,美人鱼一般朝另一边游去。

溅起的浪花,有两三滴正巧撞在他身上。

他身体的温度这才褪下来,调整了一下呼吸。

忽然感觉,自己过来亲自监督她游泳,对自己来说,不是那么人道的事。

……

秦锦年游了几个来回,才上岸。

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衣服,才与傅泽熙一起乘坐电梯,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见她放了会儿风,脸色都红润了不少,唇一动:“满意了?”

“嗯。那……接下来几天,我都可以去游泳吧?”秦锦年不忘问。

吃着碗里愁着锅里。看来想让她完全关在酒店房间里,有些不现实,傅泽熙就淡道:“可以。不过——”

顿了顿,道:“我过来时,你才能去游泳。”

我好像食物中毒了

秦锦年望一眼走廊那边的保镖,有保镖陪着不就行了?他不就是怕自己这个证人出事吗?

为什么还得亲自过来监管自己的安全?不放心保镖么?

却也懒得多问,只要让自己每天去游游泳就行了。

傅泽熙目送她安全进去,方才对着保镖叮嘱两句,先行离开。

*

接下来的几日,秦锦年大半时间,一直待在酒店套房内。

每天傍晚,等傅泽熙过来,才能喜滋滋拿着泳衣上47去游泳运动一下。

偶尔,傅泽熙也会告诉她一些有关于调查李宏与地产商的进展,只知道两方虽已被带去有关部门进行调查,但口都咬得很死,尽管有她提供的部分证据,却仍是处于胶着状态,还无法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控告两人。

一周后的早上,秦锦年起床后,打开门,看见仍旧守在门口不远处的保镖,怅然叹了口气。

看来,又是得在禁足酒店的一天。

不行了。她体内的洪荒之力快憋不住了。

要是李宏和地产商一直不认罪,她岂不是一直被软禁?

真正的犯人没进监狱,她这个没罪的人,倒是蹲大狱了!

天理何在?

想到这里,她回屋,便拿起傅泽熙给自己的新手机,翻出通讯录里他助理的电话。

手机送过来时,里面就存了他助理的手机号,方便万一有什么事情,她可以联系他那边。

打通后,那边响起助理的声音:“秦小姐?有什么事吗?”

她直接说:“让小奶糕跟我说。”

那边助理一愣,随后:“稍等。”

半分钟后,那边换了声音:“什么事。”

她屏了屏气:“小奶糕,都在这么多天了,我今天能走了吗?”

“不行。”那边断然决绝,又冷冷补充一句:“麻烦叫我傅先生。”

这女人的习惯怎么就是憋不过来?一天到晚小奶糕。

秦锦年也是因为妈妈只要提起他,就是说小奶糕怎样怎样,从小到大听习惯了,才会惯性也称呼他的乳名,此刻听了他的前半截话儿,已经是脸色变了:“那我到底得在酒店待多久啊?”

“不知道,但至少现阶段,你需要留在这里。你是指证他们的最关键的证人,你的人身安全很重要。”

“可是我已经在这儿住了一个星期了,万一这案子一直审下去,两人就是不认,那我还得在这里住一辈子啊?不单单你是大忙人,我也是很忙的,也有别的工作要做的。”她实在不能理解他的办事风格,这也太不会转弯了吧,语气也执着了几分,“不好意思,我只是证人,并不是囚犯,我有人身自由权力!”

可他却比她更加强硬:“我再说一遍,现阶段比较重要,你最好坚持一下。”

坚持坚持,站着说话不腰疼,被关着的又不是他。秦锦年却也听出他话里的决绝,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那边,傅泽熙握着手机,第一次有人敢主动挂自己的电话,却也知道她是生气了。

“傅先生,秦小姐是想要离开吗?”助理在一旁试探。

他沉默几秒,将手机还给助理:“不用管她。继续看牢她就行了。”

……

酒店。

秦锦年午饭过后,门外的两个保镖中的一个才去吃饭了。

剩下的一个保镖则继续尽责守着。

忽然,套房的门砰一声被拉开,秦锦年苍白着一张小脸探出半边身子,一手还扶着门身:。

“……。”

仿佛早与他认识1

保镖一惊,立刻过去:“食物中毒?…”

“中午吃了海鲜,不知道是不是不干净还是怎么回事,反正我的胃现在疼得很,刚吃了一颗我随身带的布洛芬,还是没法止痛。”秦锦年捂住肠胃,腰弯得像个蜷曲的虾子,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看起来倒是不假。

秦锦年今天的午饭确实看见有海鲜类食物。保镖望进房间里,客厅茶几上果然放着一盒开了封的布洛芬止痛片和半杯喝过的白开水,也有些紧张了,忙说:“我先打个电话给傅先生。”

话音未落,秦锦年的身体已往下滑,似乎体力不支,扶都扶不稳了,摔坐在了地毯上。

“秦小姐……”保镖见她这么严重,哪里还顾得上打电话,忙弯下腰扶起她。

“快送我去医院……路上再打电话吧……等你这会儿打完电话汇报完,我都要死了……拜托你有点轻重缓急可以吗……”秦锦年豆大的汗水往下落,话都说不利索了。

保镖察觉她的皮肤也热得很,似发烧了,更不敢怠慢,深知秦锦年的重要性,忙将她搀着去了电梯,带着她下了楼。

到了酒店附近的医院,保镖将秦锦年送去了急诊室,正要跟进去,急救室医生已将帘子哗啦一下拉上:“诶诶,病人家属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保镖只得先在外面,路上开车,还没来得及打电话,这会儿赶紧拿出手机给傅泽熙的助理打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助理听完一惊,忙对着身边的傅泽熙报告:“傅先生,不好了,秦小姐吃错了东西,肚子不舒服,貌似是食物中毒了,刚被保镖送去了酒店附近的医院。”

正在看邮件的傅泽熙抬起头。

……

医院。

保镖挂了电话,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刚才为秦锦年看病的男医生走出来。

急诊室外通常病人多,吵吵嚷嚷的。

他过去便扯着喉咙,免得声音被淹没在嘈杂中:“医生,刚才进去的那位小姐怎么样了?食物中毒用洗胃吗?严重不严重?”

医生皱眉看向他,想了半会儿道:“是刚才那个说肚子疼的女孩子?检查过,没事啊,她自己也说突然好了,早走了啊。”

“什么?走了?”保镖傻眼,“从哪走的?我就站在门口怎么没看见她出来啊?”

“急诊室里还有个侧门,可能是从另一边走了吧。”急诊室医生忙得很,哪有空跟他多废话,说完就去给下个患者接诊了。

保镖懵了,所以这是什么意思?秦锦年是故意装食物中毒,跑掉了?

这家医院也是,急诊室怎么还能有几个门呢?

那边厢,秦锦年走出医院就拦了辆出租车。

虽然行李都丢在了酒店没拿,但拿了手机,手机支付没问题。

她很有先见之明地将手机调成了静音,防止被傅泽熙打来的电话打扰,先去一站式购物中心逛了会儿街,美美吃了一顿,又关了手机,抱着爆米花可乐,去看了场电影。

仿佛早与他认识2

虽然整个电影院几乎都是情侣满座,就她一个单身狗,但她并不介意。

关在酒店一个星期,难得出来放个风,怎么样都比宅在家里像坐月子一样好。

不管了。玩玩再回去也不迟。

从电影院里出来,已经是傍晚了。

秦锦年顺着人流从出口离开,走出购物中心,迎着夕阳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刚准备去车站打车回酒店,一辆面包车嘎吱一声在她面前停下。

她的步履条件反射往后一收,同时,车门打开,一个彪型大汉已跳下车,将她肩膀一抓,欲往车上拽。

秦锦年心生不妙,后脚掌死死抓地,身子往后退去,可哪里抵得过汉子的力气,身子被拖着向车里去。

正好这地方是购物中心旁边的小道,也没几个人。

便是有两个行色匆匆的路人远远望过来,光看两人动作也只当是情侣夫妻在闹矛盾,哪里想得到是光天化日下当街绑架?

秦锦年正要叫救命,汉子似提前知道她的想法,已抬手将手掌中浸了哥罗芳的手帕捂住她口鼻。

刺激气味袭来,她知道是迷药,连忙屏住呼吸,尽可能少吸入,却还是双腿发软,意识还是溃散。

就在快被塞进车的一瞬间,她听见脚步声渐近,渐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瞧见一只健臂伸过来,一把将那汉子肩背覆住,一个用力将其人活活翻转过来。

汉子手臂一松,秦锦年自然也就滑出来,踉跄地倒退几步,扶住身边墙壁,才免于摔倒,狠狠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才看清楚,来人正是傅泽熙。

他脸色沉黑,显然是个练家子,几拳下来就让那个块头不小的汉子全无招架之力。

汉子杀红了眼,豁出去了,从怀里拔出什么便狠狠朝傅泽熙捅过去。

银光一闪,秦锦年离那汉子近,看得清楚,大叫一声:“小心!”话音刚落就下意识想要挡在傅泽熙前面,只知道这人是奔着她来的,她不能让无辜的人为自己受伤,何况这人还是妈的干儿子。

还有,他的身份,也不容许他出事。

傅泽熙见她毅然挡在自己身前,骏眉一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将她纤臂一拽,扯到身后。

那刀子恰好刺来,正划过他手背。

他脸色一坠,却似乎没有半点痛感,只一个反手捏住汉子手里拽着的刀柄,抢过凶器,狠狠丢到了不远处的地上。

正这时,保镖冲过来。

汉子一看今天是带不走这女人了,又见来了帮手,狼狈上车,飞车离去。

保镖赶至,不用傅泽熙吩咐,几人就上车去追人了,剩下的一人则心惊肉跳地看向傅泽熙:

“傅先生,你要紧吗?我送你去医院。”

来鹏城出个差竟弄得元首府长少受伤,这个责任,太大了。

秦锦年也顾不得刚吸入过迷药,强撑着身子打起精神走过去,正看见傅泽熙手背上的鲜血淋漓,脸色也白了几许。

傅泽熙看一眼手上的伤,却似乎不大放在心上:“不用了。回去包扎了一下就行了。”

“可……”保镖哪里放心。

仿佛早与他认识3

“我说过。不用了。”

保镖明白,以他的身份地位,此刻若是进医院,在鹏城当街遇刺的事儿难免不会流出来,倒是肯定会引起一些舆论上的轰动和喧嚣,他是不想闹大,也只能垂头应下,送傅泽熙和秦锦年先上了车。

回了酒店,进房间后,保镖正要帮傅泽熙处理伤口,秦锦年却道:“你出去吧,去买点消炎药回来。我来。”

买消炎药是防止万一傅泽熙伤口发炎之类的。

傅先生若不是为了救她,也不至于伤成这样,保镖有点儿不大信任地望去:“秦小姐您会吗?”

“放心,弄不死你们傅先生。”

保镖看一眼傅泽熙,便也就先离开了。

秦锦年先帮傅泽熙用清水将伤口边缘冲洗干净,然后小心翼翼地用保镖路上买来的药棉蘸上碘酒,尽可能轻柔地擦拭着的,最后才一层层给他将手掌包好:“疼吗?”

傅泽熙表情仍是没什么太大变化:“还好。”又瞥了手法熟练的秦锦年:“你像是做过护士。”

“我参加了加国的红十字会急救中心,训练过。”说着,秦锦年站起身,看向他:“接下来的几天你受伤的地方别碰水,应该不会有大碍。万一严重发炎了,吃点消炎药。要不,这几天你就住在我这里吧,方便我照顾你。”

傅泽熙眸一挑,凝住她:“住在这里?”

这女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邀请一个不算很熟的男人同住?

还是她经常邀请异性一块住,已经成了习惯?

秦锦年却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觉得他的反问很多余:“是啊,有什么问题吗?你是因为我才受伤,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况且你也不方便去医院。而且我这儿是个套房,大,有几个房间。”

傅泽熙听她这么说,终于没再说什么。

她既然都这么落落大方,他又何必像是做见不到光的事?

再说了,暂时住在这里也好,方便亲自监督着她。

免得这女人再溜出去,又遇到今天这种事。

正这时,他手机响起。

他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逐渐沉下来,嗯了两声,才吩咐下去:“直接交给调查组那边去处理。”

秦锦年听出眉目,赶紧转入正题:“你今天怎么会刚好赶去那里?……”顿了顿,有些心虚:“是我从医院离开后,你们就开始在找我?”

“不然呢。”他不轻不重回了句,并无太多责怪,却让她有些不大自在。

保镖打电话来说她吃海鲜食物中毒进了医院,他觉得不对劲,立刻驱车赶来医院,果然,路上就又接到保镖的电话,说她是装的,人从医院跑了。

找鹏城交管部门调出从医院出来的主干道上的天眼,查了半天,终于查到这女人跑到了一家购物中心嗨皮去了。

再等找过来,才撞到了她被人当街差点掳走的一幕。

秦锦年屏吸。

他对于做错事的人,都是不吼不骂吗?

虽然不骂,可这气势却比大骂一顿更令人喘不过气。

浑身的不怒自威,和爸差不多,但又比爸似乎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沉稳,腹黑。

她沉默了会,又问:“那抓我的人是什么人,是不是已经查出来了?”

仿佛早与他认识4

其实就算不问,她也能猜到几分了。

果不其然,傅泽熙轻飘飘看她一眼:“想要绑架你的是房地产商派来的打手,想要绑了你,让你交出证据,再让你闭口,盯了你足足一个星期,终于今天逮着你淡淡出门,有机会下手了。”

秦锦年被他说得略有些尴尬。却听他声音继续传来:

“不过,你今天跑出去,倒也不全是坏事。引得对方下手,刚刚已经抓到人了,那个打手都招了。终于能让调查组那边有突破口,可以让李宏和地产商松口了。”

秦锦年这才松了口气:“也就是说,我也可以解放了?”

“嗯,应该就这几天。”

太好了~~秦锦年心底欢呼一声,看来今天出去没错啊,不然这案子只怕还得一直处于胶着状态呢。

不过……好像她这么高兴也不大好。

毕竟案子的突破,是以他受伤为代价。

这么开心似乎也不大合适。

他看她想笑却又努力克制的小脸,就算不用握住她的手使用读心术,也知道这女人的心情了,唇边轻晒,:“开心的时候憋着容易生病。”说罢,站起身,朝里面的房间走去。

秦锦年见他朝卧室走去,下意识喊住:“诶?你干什么……”

“我这几天住在这里,难道不看看环境吗?”撂下话,背影已经跨进了次卧。

她看着男人金尊玉贵的背影,隔着半透明的磨砂窗,依稀能看见他不时耷下手,东摸一下,西碰一下,仿佛有些挑剔即将要疗养的环境。

秦锦年有些怀疑自己主动邀请他来住下,是不是对的了。

这显然是个众星捧月的活祖宗。

光看他刚才手受伤后,保镖吓得面无人色就知道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一下子口快就主动留他下来。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他哪里用自己照顾?

随行而来的助理、身边跟着的保镖估计都是十项全能,这么多人还照顾不了她?还用她?

这不是主动揽来个麻烦活儿吗?

尽管知道,他是纯粹为了保护自己这个证人而已,并非因为别的。

不过,不知怎的,看见他为自己受伤的那只手,她就是忍不住,一下子脱口而出了。

总有种冥冥中说不出的错觉,好像她就应该照顾他似的。

生来就注定该关心他。

其实,不仅如此,在车库第一眼看见他,还不知道他是谁时,她就有种仿佛早与他认识的感觉。

念及此,她重重摇头,打消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在想什么呢?

虽然两家的妈妈是年轻时的好友,但她和他真的不算熟啊,这次鹏城邂逅,真的是第一次

见面而已。



当夜,助理给傅泽熙收拾了几件衣物,送到了秦锦年住的酒店。

当天开始,傅泽熙就住在了这边。

秦锦年还是住在原本的主卧,傅泽熙则住在隔壁的次卧。

因为案子已经脱离了胶着,被控的李宏和地产商都被逮捕拘留,秦锦年也不必那么严格出入了,但仍是因为绑架的事儿心有余悸,这几天再没有玩的心思,只是每天一个人上楼去游泳健身。

这晚,她刚从47楼的泳池下来,回到了套房,便没看见傅泽熙的人,浴室里传来水声。

一男的害什么臊

估计是去洗澡了。

她眉轻微一蹙,跟他说过好几遍了,等她回来再帮他擦身,他手伤还没痊愈,沾水化脓了就麻烦了,他就是不听话,昨天和前天勉强两天没洗澡,只自己去浴室擦了擦身,今天就忍不住了。

这个时候哪还能这么洁癖?

正这时,里面响起‘砰’的一声。像是什么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她一顿,他一只手还没好,洗澡显然不方便,浴室里又滑,不会是摔倒了吧?

一颗心涌上了喉咙管,想也不想便推开门冲进去:“小奶糕,你没事吧?”

雾气中,却看见男人半果着精硕矫健的上半身,没受伤的手持着花洒,站在全玻璃浴室内,看得一清二楚,幸好下身裹着一层浴巾还没脱。

地上,掉了个肥皂盒,也是刚才声响的来源。

显然被突然闯入的女人吓呆了,他手持着花洒,望过来。

秦锦年倒吸口气,见他没事儿,也松了口气,这才赶紧退出去。

傅泽熙还没来得及放松,却见她不知道想起什么,再次转身进来了:

“诶对了,你洗澡时千万别让水沾着伤口了啊,不然发炎化脓溃烂了就麻烦了……”

“知道。”他声音多了几分寂冷,快忍不住了。

“要不我还是进来帮你吧?”她还是担心他一只手不方便。

“出去。”终于忍不住了。

“一男的害什么臊啊——”

“出去!”

她这才灰溜溜离开了浴室。

在外面的客厅玩了会儿手机,才看见傅泽熙穿着浴袍出来了,看着神清气爽。

她迅速观察了一下他受伤的手,包得严严实实,似乎并没碰到水,才吁了口气。

他瞥她一眼,正要回自己的卧室,走到门口,却又脚步一顿,想到什么似的,转过身:

“你看到了什么。”

“啊????”秦锦年一下没回过神。

他浓眉往下面眸子压了一压,不耐重复:“浴室里。看到什么没。”

她释然:“你裹得那么严实,就差没披个羽绒服在身上洗澡了,谁看得到什么啊。”

傅泽熙这才放心了点,走进卧室,正好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舒歌的来电显示,接起来:

“妈。”

秦锦年在客厅听得清楚,是舒歌干妈打来的?

啊啊啊?可千万不能让干妈知道她在国内鹏城,不然干妈肯定会跟她父母说的。

她抢先一步跨进他的卧室,给他打起手势。

傅泽熙皱眉看着她一会儿指着电话,一会儿猛对自己摇头,一会儿做出给自己的嘴巴拉上了拉链的手势,似乎是不想让舒歌听到什么,将手机挪开半寸,眼神示意:你干什么?

秦锦年赶紧在自己的手机上打下几个字:‘别对干妈说我在鹏城,么么哒。’

然后,把屏幕调面给傅泽熙看。

傅泽熙释然。

“泽熙?”舒歌在那边半天听不到儿子的声音,倒是听见零星的脚步声和窸窸窣窣声,怀疑开声,“你在干什么?有人在你旁边吗?”

“哦,没有。我一个人。您还没休息?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基本礼貌

“也没事,就是问问你在鹏城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本来泽熙只去鹏城开个会就会来。没想到发现了鹏城环保主管李宏与不法地产商私下的勾结,说是要留在鹏城处理这件事儿,这一留,就在鹏城滞留一个多星期了。

傅泽熙也就凝视着秦锦年,淡道:“进展还不错。几天内可以回京了。”

“那就好,”舒歌顺口:“听你爸爸说你在那边找了个有力的证人才能这么快顺利取证定罪,是谁啊?”

秦锦年能够清楚听到干妈的问话,立刻神经绷紧,紧张地看向傅泽熙。

傅泽熙见她这么紧张的样子,准备搪塞妈的话到嘴边,反倒吞下去,玩味:“妈很想知道是谁?”

秦锦年一颗心蹦到了喉咙管——

他什么意思啊,还是准备告诉舒歌她回国了吗?玩自己啊?

她一会儿朝他瞪眼睛,一会儿又朝他张牙舞爪,暗示他不要乱说,却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电话那边传来舒歌的轻笑:

“这么神秘?这证人到底是谁?听说你连你爸爸都没说。”

秦锦年更紧张了,将脚尖伸过去,不轻不重地踢了他的小腿一下。

傅泽熙瞥她一眼,这才淡淡:“既然是证人,怎么能随便跟人说。您这不是害我违背规矩吗?不说。”

舒歌笑起来,却也懒得多说了:“行,既然是公务,我也不问了。不过……”顿了顿,又道:“不过公务再忙,方小姐那边的短信还是得回一下。基本礼貌。”

傅泽熙眉心一顿:“方宛知跟您说,我没回她的短信?”

秦锦年刚放下了一颗心,又无端端一提,方宛知?谁?

那边传来舒歌的声音:“人家方小姐可没特意告你的状,是她妈妈问她,你这段日子有没有跟她联系过,她才说,跟你发过短信,不过你没都没回,怕是对她没意思,有些失落。方太太这才找我,问你的意思。”

傅泽熙这才道:“我在鹏城忙得要命,哪有时间回短信。”

“不管怎么样,人家女孩子主动跟你发短信,你不管喜欢不喜欢,总得回应一下,是个礼貌吧。”

“我知道了。”

“话说回来,那天你跟方宛知吃完饭就飞鹏城了,我们都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你对人家的印象怎么样。”舒歌趁热打铁。

傅泽熙也总算明白舒歌今晚打电话过来的真实目的了,无非是试探他那天和方宛知的相亲接过,只略微考虑一下,照实说:“没什么印象。”

“没什么印象是什么印象?”

“就是一般。”

“你是觉得方小姐不漂亮?”

“没有,挺漂亮。”

“那是方小姐性格不好吗?”

“也不是,那天吃饭时看得出来,是个很有教养,很温柔的女孩子。”

“…那不就行了?哎,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太大印象也很正常,等你回来再多见几次,感情就建立起来了。……好了你爸爸叫我,先挂了,你也早点儿休息。”

傅泽熙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那边已经挂了电话,握着手机半会儿,才看见秦锦年正弯着腰,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自己:“方宛知是谁呀?”

男人对这种小仙女都无法抵抗

傅泽熙一蹙眉心:“关你什么事。”

“是你的相亲对象,对不对?”她早就听出来了,“哇,原来你这种人还相亲啊!”

他垮了脸。

她却继续琢磨起来:“还是个又漂亮又有教养的女孩子呢,又主动联系你,给你发短信,这么热情。男人对这种小仙女不是都无法抵抗吗?你会对人家没印象?”

装的吧?

早知道她这么八卦,他接电话时就应该把她赶出房间。傅泽熙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回自己的房间。”

她见他脸黑了,也就先朝门口走去,刚与他擦肩而过,走过去几步,却听背后传来轰隆一一声,像是身体猛然摔坐在沙发上的声音。

回头一看,竟见傅泽熙捂着头,坐倒在沙发上,像是头重脚轻,有点难受的样子。

她忙转身回来:“你怎么了?”

他没说话,脸色却看上去更难看。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这一摸,才发现有些烫:“啊呀,你发烧了。糟了,肯定是伤口沾了水,感染了。”幸好提前备了药,就是防止他伤口发炎。

说完,她就去拿了消炎药和退热药,还和白开水。

傅泽熙服下药,见她还站在面前,一蹙眉:“你可以回房了。”

“不需要我照顾你吗?”

他有些好笑:“你能怎么照顾我?发个烧而已,不至于。行了,我想睡觉了。”

秦锦年见他这么说,也就先离开了。

回了主卧,她关上灯,却翻来覆去,怎么也没睡意。

很久很久后,才坐起来,摸着黑朝隔壁房间走去。

到底还是不放心。

推门进去,她摁下了台灯,看到床上的人阖着双眸,俊脸潮红,嘴唇嗫嚅着,像是在梦呓。

她忙走过去弯下腰,摸了摸他的额头,和睡觉前一样,滚烫滚烫,并没有退下去的意思。

她忙又给他加喂了一颗退烧药,然后去外面客厅里的冰箱里拿了瓶冰镇矿泉水,用毛巾裹住,敷住他额头、四肢,为他进行物理降温。

许久,见他脸色好像好些了,才站直身子,正想去将毛巾打湿,却被他拉住手腕,朝床边一拖。

虽然发着烧,他的力气却还是不逊于平时,反倒还多了几分决绝。

她一下子被他拽到了身边,弯下腰,还没来得及起身,听他喃喃的呓语飘来。

她凑近他唇边,才听清了。他在说,冷。

发烧确实是怕冷。

她帮他将毯子裹紧,可他还是紧紧拽着她的手不放,更加大了力气将她揽入怀里,将她比自己娇小许多的身躯整个包裹住,从她身上汲取着温暖,才似乎舒服点。

她知道他是烧糊涂了,并不会介意他此刻对自己的举动,沉默片刻,鬼使神差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抱住自己取暖。

……

天亮了以后,秦锦年睁开眼,刷的坐起来。

自己还在傅泽熙的卧室里。

昨晚她被他抱着,就这么睡着了……

床上除了自己,再无他人。

房间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看来他早就起来了。

她跳下床,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卧室,正看见傅泽熙的助理站在客厅里,似乎在等她睡醒。

此刻,助理看见她走出傅先生的卧室,轻咳两声,生怕她尴尬,尽量平静地说:“秦小姐醒了。”

“嗯……小奶糕呢?”秦锦年劈头就问,“他发烧好了吧?”

我有问题想问傅先生

助理回答:“退烧了,已经没事了。傅先生今早回京城了。秦小姐也可以随时离开酒店了。”

秦锦年呆了一下,几秒后才回过神:“啊?他回京城了?这么快?李宏的案子不是还没搞定吗?”

“调查李宏的案子已经差不多进入尾声,京城还有事,傅先生先回去了,现在嫌疑人都被拘留,秦小姐的人身安全应该也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稍后,我会安排您录音取证,也不用亲自出面指证李宏和房地产商了。之后,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随时离开酒店了。”

秦锦年沉默了半晌,才哦了一声,却掩饰不住心内有些淡淡的失落。

不过,这样听来,好像也没问题吧。

事儿了结了,他当然要回京城去了。

就是好像…突然了点。

*

京城。

傅泽熙刚走出机场贵宾出口,就看见一辆墨绿色的轿车在门口停着。

车门开了,一袭纤影下车,飞快朝他走过来。

是方宛知。

她看着傅泽熙的神色很是激动,走到他面前,又拘谨且有些害臊地停下步子:

“傅少,你回来了。”

傅泽熙没想到她会来接自己:“嗯。你是来接我?”

方宛知脸色稍红,点头:“嗯。不好意思,我打听到你今天回来,就过来了,也没提前跟你说一声,你…不会怪我唐突吧。”

“不会。”

方宛知松了口气,又咬咬唇:“那我送你回元首府吧?”

“不好意思,我想去一趟程氏。”

方宛知道,他如今除了元首付事务,也在分担他祖父的程氏集团的公务,也就道:“那我让司机送你去程氏集团那边。”

他顿了一顿,想起舒歌的提醒,终究颔首,朝车子走过去。

方宛知一愣,随即喜上眉梢,立刻跟了过去。

*

回京后的一周后,入夜,京城,城西,玖月大酒店,一楼大型宴会厅。

玖月大酒店是京城政商圈举办新闻发布会的常用地点之一,今天也不例外,元首府正在对外宣布目前关于援助南亚A国近日灾荒的事宜,这会儿是记者自由提问环节。

傅泽熙代表元首府参加,此刻坐在宴会厅搭建的台上,一身黑色正统西装,在两边助理、保镖以及元首府下属的陪同下,正应对着台下主流媒体的提问。

男人英气逼人,龙章凤姿,虽坐着,气势却丝毫不减当下任何一个人,回应的每个问题都有条不紊,尽显大将之风,完全不让其父,让台下媒体叹为观止。

更有不少年年轻女记者不住频频发问,明眼人一眼就知道除了工作,更是奔着台上人而来。

提问环节差不多了,台上元首府官员做了个终止的手势,示意可以结束了,忽的,一个清悠的声音打破了暂时的沉静:

“不好意思,我还有个问题想问傅先生。”

在场所有人目光齐刷刷聚集到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站起来的身影上。

年轻女孩戴着个粉色鸭舌帽,头发统统塞进帽子里,帽檐也压得低低,却依旧挡不住清丽动人的脸蛋。

凹凸起伏的身材曼丽年轻,胸前挂着个采访证,标志着来自加国环境日报华夏分部。

不妨.让她问

傅泽熙循声望去,身躯骤然一动。

身边的助理亦看清是谁,一讶,低声:“是秦小姐?她怎么也来了京城?”

元首府下属见秦锦年继续发问,道:“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提问环节已经结束了。”

却听身边传来男人淡淡声音:“不妨。让她问吧。”

秦锦年也就抬手将帽檐稍稍往上一提:

“请问傅先生做事都是不喜欢提前打招呼,比如,突然玩失踪吗?”

这话一出,举座哗然!

助理和元首府下属俱也脸色一变。

这……叫什么问题?

什么意思?

更有几家媒体的记者开始暗中窸窣交头接耳起来,这女记者不会跟元首府的长少有什么私情吧,这问题,也太暧昧了吧?

元首府主持会议的官员好半天才结巴:

“女士!你这是,是什么意思?麻烦提前准备好合适的问题,不要浪费元首府的公共时间,更不要随意污蔑……”

傅泽熙倒是并没态度起伏,只一抬手,示意无妨,深深凝住在最后一排的秦锦年:“这位女士,请详细说清楚你的问题。”

台上几人都一头汗,生怕秦锦年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只听秦锦年一弯唇:

“据闻,这次我国元首府援助A国灾荒,傅先生并未提前知会A国政府,而是亲自带队坐私人飞机送物资过去给边境灾民,物资派到以后,并未与A国政府会面就回国了。您的举动也得到了联合国的一致赞许,都说您是真正心怀和平的政客,并非虚伪作秀者……这样的作风,是傅先生一贯有的吗?”

这番话出来,全场才长舒了口气!

原来,这个女记者说傅泽熙‘不打招呼’、突然玩失踪’,只是说他这次援助A国的事,并不是说他的私人行为,更不是两人有什么私下见不到人的关系……

那元首府官员汗水也稍微干了,这个女记者,刚才的问题差点没把他吓死……

……

会后,夜深了。

傅泽熙在助理和保镖的陪伴下朝侧门走去,只听身后传来轻盈脚步声:“小奶糕!”

他早料到她会跟上来,也就看一眼助理。

助理会意,对着保镖打了个手势,暂时先退到了一边。

秦锦年走上前,看见傅泽熙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会意几分,翘唇一笑:

“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你不会生气了吧?”

傅泽熙平静:“并不好笑。”

秦锦年耸肩:“你这个人,真是跟鹏城一样的无趣啊。”

提起鹏城,傅泽熙眸一闪:“你为什么会来京城。”

秦锦年被他陡然一问,脸一动,继而歪了歪头:“我们报社华夏分部就在京城,我鹏城那边的事搞定了,就来京城这边分部报道啊。只是没想到今晚刚好被派到酒店来参加了你们元首府的新闻发布会,又跟你碰上了。”

他轻微拧了拧眉:“报道?你是准备继续留在国内,不回加国了?”

他还以为她处理好鹏城那边的工作就会回加国了。

“难得回国,当然要在这边多学习一下了,国内的新闻素材现在比加国多多了。”秦锦年见他沉默不语的样子,试探:“你这脸色是什么意思,好像不欢迎我留在京城似的?”

有位贵客回来了 1

傅泽熙顿了顿,才道:“你在哪里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不过,你既然要长驻京城,还是跟你妈妈打个电话,免得她担心。”说罢,转身朝门口走去。

助理亦带着保镖看一眼秦锦年,颔首示意了一下,匆匆跟上。

秦锦年见他离开,站在原地了好一会儿,才也走出去,走到了马路对面一辆新闻采访车跟前,拉开后车门,上去了。

一个与她年龄差不多,脖子上也挂着同家报社记者证的短发女孩正在摆弄手上的相机,看她回来了,打了声招呼:“会开完了?”

“嗯。”秦锦年应了一声,将头靠座椅靠背上,微微闭上眼睛,转了一下颈椎。

身边短发女孩是她的同事,也是加国环境日报华夏京城分部的记者丁叮,分部老总见她第一次来这边报道采访,怕她不熟悉,这几天让丁叮陪着她每一次出外采访,今晚也不例外,也是丁叮陪她一起过来的,但因为每家媒体只能进去一人,丁叮也就没有入内,在报社的车子上等着。

此刻,丁叮眨巴了眼睛,八卦地凑近:“听说今晚元首府的大公子傅泽熙主持会议,怎么样,看到了没?跟他说话没?”

“丁小姐,你好像是负责社会新闻的,不是八卦娱乐狗仔吧?”秦锦年就算闭着眼睛也能闻得出丁叮浑身的八卦气息。

丁叮却毫无不好意思,反倒是激起了兴趣:“我敢说,今晚出席记者招待会的女记者,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奔着傅少来的,就是想看他好不好?你第一次来京城报道采访,就参加了能看到傅少的会议,真心是很幸运诶~”秦锦年依旧阖着眸,语气听着漫不经心:“元首府长公子真的有这么吸引人?”

“那当然啦,你刚回国可能不知道,傅少可是京城所有待嫁女梦寐以求的良人呢~家世背景、外貌气质、学历才能,权势财产…样样占齐了,既是元首府的嫡长子,又是程氏集团的第一顺序继承人…这样的男人,给你,你能不要?……哎,不过可惜了,若是之前,我们还有点盼头,现在怕是难了,听我一个同行说,傅少最近和方家的二小姐走到一起了。唉,两家门当户对的,也是挺配的。”丁叮一会儿眉飞色舞,一会儿又黯然神伤,说起傅泽熙就跟刚看了场电影似的,情绪起伏。

秦锦年这才睫毛一动,睁开眼,坐起来:“你是说,那个方宛知?”

“是啊,你也听说过啊?”丁叮一见秦锦年似乎也知道,更挑起了谈话劲儿。

“方宛知和傅泽熙只是相亲过,并不算男女朋友,更不算在一起吧。”

“……可京城新闻圈都暗中在传两人在一起了啊,这个星期拍到两人单独吃过好几次饭呢,每次饭后都是傅少亲自送方宛知回家…就是傅少从鹏城公干回京后的事,不过因为毕竟是元首府长少的私事,几家媒体暂时也还没公开。……诶??等等,你怎么知道两人相亲过?你好像对傅少也挺熟哦。”丁叮说着,想到什么,怀疑地看向秦锦年。

有位贵客回来了 2

秦锦年顿了一顿,立刻说:“我也是听同行朋友提过。”

丁叮也没多怀疑什么了,哦了一声,遗憾地托腮:“总之,傅少算是有主儿的人了……”

“有没有主儿还不一定,我说了,两人只是相个亲而已。”秦锦年干脆地打断。

“可这么多媒体都拍到了傅少和方……”

“吃饭和一起坐车罢了,这样就叫在一起?”秦锦年很是遗憾地注视丁叮。“你也是学新闻的,做新闻的宗旨是什么?客观,冷静,理性地分辨信息,不要被表面信息给蒙蔽。丁小姐,你好像一样都没做到。”丁叮哑口无言。只听她已对前排驾驶座的司机说:“师傅,开车吧,回报社。”

车子行驶起来。

丁叮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拉走,也就没多提这事儿了:“现在还回报社?这么晚了,不直接回去吗?”

“刚采访完,去报社整理一下照片和录影,写好稿子,明天就能直接发了。”

丁叮由衷感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们这些华夏分部的人想调去加国报社总部都不行,你倒好,特意从总部申请来京城分部工作,还这么努力,老实说,真的不是很懂你在想什么……”

秦锦年正打开车窗,吹着夜风,听到丁叮末尾这句话,微微一怔。

鹏城工作了结后,她便发了电子邮件给加国报社总部,申请直接留在京城分部工作一段日子。

为什么跑来京城的华夏分部工作……

别说丁叮不懂,她自己好像也不明白。

虽然递交申请后,她告诉自己,是因为国内的新闻素材比较多,来京城工作,学的东西更多,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

她心里清楚,是京城这边有个牵挂,让她才往这边跑。

这个牵挂。不是别人,正是今晚她看到的那个人。

傅泽熙。

鹏城邂逅后,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忘不了他。

冥冥中,总觉得和他不是第一次见面。

她和干妈舒歌一样,是做新闻的,讲求的是客观和理性,不像普通小女生那么梦幻浪漫,但这一次,却有种奇妙的感觉,就是觉得她和他,绝不应该鹏城一别后就缘尽了。

他那晚之后突然离开,让她也不自禁跟来了京城。

不过,看今晚的样子,他对自己的出现似乎并不惊喜,也并没多高兴,表现得十分平淡。

说实话,让她有点失望。

难道真如丁叮所说的,他真的和方宛知在一起了?

*

几天后,元首府。

傍晚,傅泽熙处理完公务,回去后,刚跨进屋内,就听见欢声笑语。

聂峥叔叔一家来了。

聂峥和傅南霆坐在主沙发上说话。

钟亦恩则正陪着舒歌数落老公最近太忙。

他见状,倒是微微一凝眉,聂家来元首府吃饭一般都是周末或者节假日,今天不是公休日,聂家怎么来了?

却还是打了声招呼:“聂叔叔,亦恩阿姨。”

舒歌见儿子回来了,也就笑道:“回来了。是我喊你聂叔叔一家来吃饭的。快进来。”

“哦,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傅泽熙随口问了句,换鞋子进来。

“不是什么大日子,不过,有位贵客回来了~”舒歌说着,一转头,看到了谁,笑起来:

“小桐,你们两个跑去哪了?快过来,泽熙回来了。”

为了你 1

傅泽熙心中升起几分预感,转过头,果然——

聂桐拉着秦锦年从侧门那边朝客厅这边走了过来,笑语:

“小歌阿姨~我带锦年去元首府后面的院子转悠了一下~”

他眼神凝在秦锦年身上,半晌没出声。

知道她回国的事情父母肯定会知道,却没有想到突然间就来了元首府吃饭。

秦锦年朝她走了过来,盈盈一笑,伸出手来:“你是小奶糕是吗?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哦。我是锦年,秦锦年。”

这丫头,装第一次见面装的还真像。傅泽熙看她一眼,却也遂了她的心意,在一行人面前装作与她第一次见面,与她握手:“你好。”

舒歌已经走了过来,含笑:“泽熙,这位就是你晚晴干妈的女儿锦年了,从小就住在加国那边,说起来,你们到现在都还见过面呢。你们小时候,我和晚晴还经常打趣,给你们两个定娃娃亲呢。”

傅泽熙眸色淡泊地望一眼舒歌:“所以妈妈说今天来元首府的贵客,就是锦年了。”

“是啊,锦年回国在她报社的华夏分部工作,昨天联系了我,我才知道,赶紧让她过来吃饭,你聂峥叔叔和晚晴干妈也很熟,估计也想看看锦年,所以,我也就让你聂峥叔叔一家也过来了,正好热闹热闹。”

傅泽熙看一眼秦锦年,原来是她主动联系妈的,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她。

“好了泽熙,你去洗把手,快吃饭了。”舒歌一左一右挽着秦锦年和聂桐,朝客厅那边在走去,被两个小姑娘哄得眉开眼笑,眼里根本看不见身边还杵着个亲生儿子了。

傅泽熙看着秦锦年挽着舒歌离开,半会儿,才上楼。

这一上楼,十几分钟都没下楼,舒歌皱皱眉,正想让佣人去喊一声,身边的秦锦年站起身,主动:“干妈,我去叫泽熙。”

“你是客人,怎么好意思?”

“没事,正好我也坐累了,就当走走。”

“好,泽熙房间就在二楼左手边拐外第二间。”

秦锦年点头,上楼了,刚左拐,就看见傅泽熙从房间里走出来。

两人目光交错,对视,停住。

末了,秦锦年才开口:“干妈看你迟迟没下楼,让我来喊你。”

傅泽熙走过来,没有回应她的话,只看着她:“不是说瞒着你爸妈回国的吗,为什么主动联系我父母?”

现在,傅南霆和舒歌知道她回国了,秦晚晴那边肯定也瞒不住了。

秦锦年眸梢一挑:“昨儿出去采访,正好遇到了干妈,干妈一下子认出我了,也就瞒不住了。算了,我爸妈知道就知道吧,我偷偷回国的事儿,也不可能一直瞒下去,他们总得知道的。”

是这样?傅泽熙脸微微一动,京城这么大,偏偏让她和妈撞见了?

还是说,是她故意让妈看到的?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她是故意和妈妈撞见,然后来元首府吃饭……

是为了什么?

他缓步朝她走过去几步,一直距离她不足三公分,才戛然止步,沉沉声音从她额头斜上方飘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为了你 2

秦锦年能感觉到面前男子冽冷气息的一寸寸逼近。

他身上有股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熏染上去的冷水香,充斥着理智,冷静的意味。

半晌,镇定住:“…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他豁然抬手,用修长典雅的指尖端起她细嫩白皙的下巴:“鹏城案子已经结束了,你还特意跑到京城。明明不想被人发现在国内,现在却来我家吃饭。说吧,到底为了什么。”

要说不是为了点儿什么,他还真的不信。

他是元首府长子,是父亲和爷爷膝下无他的第一继承人。

为了培养他,父亲和爷爷在他成年前便带着他浸淫商海政圈。

他见识了无数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也包括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纵然只二十来岁,他却有着人家半辈子都难看到的人事,再加上上天给他能够看透人心的能力……

可能如此,他并不信有些事是无端端发生的。

秦锦年下巴处仿佛被什么烫了一下,火热顺着全身蔓延开来,不知怎么的,胸腔内也升起了一团勇气,仰起姣美的脸,对着斜上方他英俊的脸庞,红唇微微一翘:

“你真的想知道我是为什么来京城,为什么来你家吃饭?”

这话,算是默认了他刚才的猜测,她真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眯了眸,却又在她动人的眸光中微微心神一动,似乎猜测到了她想说什么,果然,只听她的声音从她柔嫩如玫瑰般的唇瓣中飘出:

“为了你。”

朗朗清脆的三个字,坦荡荡,并无半点遮掩。

他眼神一动。

她并不是第一个向他袒露好感的异性。

但,这次,他仍是意外。

因为,他真的没想到。

毕竟,他和她不过才刚刚认识,只在鹏城相处了几天。

可是,却也不算意外,从看见她追来京城时,他就猜到了几分。

秦锦年见他久久不说话,也没有出声,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回复。

俄顷,他捏住她下巴的手指似乎用了点力,眉心微沉,语气添了几分调侃:

“你在国外,也是这么随便跟男人表白吗?”

她一怔:“你什么意思?”

“据统计,北美女生第一次恋爱的平均年龄在13岁,以你今年的年龄,最起码应该谈过十次恋爱以上了吧。”他审视地凝视着她

她屏息,他这是觉得她刚才的表白是个笑话?觉得她是个老手?对异性表白的事对她来说是个家常便饭?

正想说话,楼下传来佣人的声音:

“秦小姐,您找到少爷了吗?”

估计是舒歌怕秦锦年找不到人,遣佣人来问的。

傅泽熙应了一声:“下来了。”这才朝楼梯走去。

秦锦年也跟了上去。

……

两人一前以后下楼时,傅南霆不悦地对傅泽熙开口:“在干什么,你妈不是说了快开饭了吗,让这么多客人等着,还让锦年亲自上楼去喊你。”

傅泽熙才道:“抱歉。不过,可能还需要稍等一会,还有个客人会来,估计快到了。”

“还有谁?”傅南霆与舒歌不约而同。

秦锦年也望向傅泽熙,还有个客人?看来是他刚刚上楼回房通知的。

正这时,玄关处传来动静。

护夫劲儿

佣人恭敬又有些惊讶的声音飘来:“方小姐来了?”

秦锦年心中一动,望过去。

一袭身穿淡青色棉质长裙的年轻女子拎着个礼盒,娉娉婷婷站在门前,看见屋子里有这么多人,女孩略微腼腆,白净的脸庞浮现出两团红晕,却掩不住周身的闺秀气质,一看就知道出身良好,是被家人捧在手心的千金乖乖女。

这女孩,就是方宛知了吧?

所以,傅泽熙说的还有个客人,就是她。

傅泽熙走了过去,将她迎进来。

方宛知看见傅泽熙,似乎也少了点儿拘谨紧张,放松了不少,随他一起走进来,对着傅南霆夫妻鞠了一躬:“傅元首,傅太太。”

舒歌没料到儿子会将方宛知邀请来家里,与丈夫对看一眼,便也就盈盈一笑,礼貌回应:“没想到宛知今天来了,快坐。”

方宛知抿唇悄悄看一眼傅泽熙:“嗯,是泽熙刚打电话,让我过来吃饭的……我来得急,慌慌张张的,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这个是我哥哥从北方带回京城的极品人参,我就拿来了,权当是礼物,要是元首和太太不喜欢,千万别见怪……”说着便将礼盒递到了佣人手里。

“怎么会,宛知能来吃饭,我们已经很高兴了,也别叫得这么见外,叫我们叔叔阿姨就好了。”舒歌又嗔怪地看一眼傅泽熙:“这个泽熙,真是的,通知你来吃饭,也不早一点说,这是安排的什么?”

刚接到傅泽熙的电话被邀请来元首府吃饭,方宛知到现在都不敢置信,心情就像浮在云端一样,这段日子和傅泽熙虽然在外面吃过好几顿饭,却从没来过元首府,他不说,她也不好主动提起,没想到今晚他竟然让自己来吃饭……这算不算是正式承认了她?算不算……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想到这里,她忙说:“没事的,泽熙可能也是太忙了。”

钟亦恩在一边打趣起来:“看呢,舒歌,方小姐这还没过门,就开始维护泽熙了。生怕泽熙被你责怪。这股子。”

众人都笑起来。

除了秦锦年和聂峥。

聂峥余光看一眼秦锦年,又默默看一眼傅泽熙,笑不出来。

非但笑不出来,眼眸里还透出几许淡淡的内疚。

直到身边的聂桐发觉了父亲的异样,用手臂轻轻擂了一下爸爸,小声:“爸,你怎么了?”

“没什么。”聂峥恢复情绪。

幸好聂桐也没多问,只笑道:“爸,你看,泽熙哥和方小姐还挺配的,这下,你和舒歌阿姨他们也不用成天担心泽熙单身了吧。”

更重要的是,两家也不会乱点鸳鸯谱,总是开玩笑让她和傅泽熙配成一对了。

她一直就拿泽熙当哥哥一样,每次听见两家长辈乱拉郎配,怪尴尬的。

聂峥听女儿这么说,眼神却越发是复杂,不自禁喃喃:“你觉得你泽熙哥哥和那位方宛知小姐很配?”

“是啊,郎才女貌的,挺不错啊,”聂桐再次注意到了爸爸的异样,压低声音:“爸爸,你是想说什么吗?”

别人可能察觉不到,但她和爸爸一样都是学心理的,能感觉得到,爸爸今晚真有点怪怪的,尤其是方宛知来了以后。

一开始就错了1

别人看着泽熙哥和方宛知金童玉女般的一对,都会感叹佳偶天成。

但是爸爸看见两人站在一起,不知怎么形容……表情似乎有些叹息,可惜。

半晌,才听聂峥道:“没什么。”

聂桐见爸爸这么说,也就没多问什么了。

……

今晚傅琛没回来,傅甯也随乔屿煌去了乔家大院和公婆吃饭去了。

所以只有傅家三人、聂家一家三口外加秦锦年和方宛知共进晚餐。

一行人吃完饭,舒歌让佣人切了水果,招呼一群人坐到客厅沙发上。

难得聚一次,自然不会吃了晚饭就散场。

秦锦年见一行人再坐下,却说报社那边有比较急的工作,提出了告辞。

舒歌一见她要走了,忙拉着她的手:“今天凑在一起吃饭,就是为了你,你这个主角怎么要走?干妈还准备让你就留在元首府,陪我住一晚呢。”

秦锦年只道:“干妈,我在京城的日子还长着呢,以后天天来陪你都行,也不差这一天。”

舒歌也就没再多说了,望一眼傅泽熙:“泽熙,你送锦年出门,让司机送她到报社门口。对了,看着锦年进去再走。”

晚晴夫妇现如今不在京城,她这个干妈当然有责任好好照顾这个干女儿。

若不是锦年说报社安排了住处,环境还不错,她都想直接让锦年留在元首府住下了,亲自看着也放心。

傅泽熙见妈让自己送秦锦年,稍一驻,却见正对面,秦锦年冲自己盈盈一笑,歪了歪头,黑白分明的澈眸中闪现过一丝旁人看不出的慧黠:

“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走出大屋,到了元首府的车子边,傅泽熙停步,吩咐司机:“送锦年小姐回报社。”

秦锦年没有立刻上车,站在原地只盯着面前的男人。

他脸色依旧淡淡,在身边路灯的照映下,能看得清楚肌肤纹理与异常冷峻的轮廓,似乎也不意外她有话想说,只打了个手势,示意司机暂时先上车子上等着。

司机垂下头,退回车上。

一片静寂中,秦锦年开口:“你是看见我来了,才故意让方小姐来吃饭的吗?”

傅泽熙眸色无变化:“我不懂你的意思。”

秦锦年也就将话挑明了:“你是生怕我纠缠你,故意把方宛知叫过来,让我打退堂鼓?”

他没有说话了。

她顿明他的意思,好笑又好气:“傅泽熙,我就这么差劲,让你躲都来不及吗?行,那我再不来你们元首府了,省的热脸贴冷屁股。”

她觉得今晚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说罢,调头就拉开后车门,上了车。

原地空气中,尚残留着女子身上清甜气味。

她每次对他都是开口闭口小奶糕,难得认认真真唤他的大名。他知道她这次真的有些生气了,眼皮一掀,看着车子慢悠悠朝大门外驶离,抬足正想过去,却听身后传来轻盈脚步声,柔如其人的声音飘来:“泽熙。”

他驻足,回头,看见方宛知出来了。

一开始就错了2

方宛知看一眼离去的轿车,站在对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就出来看看……没打扰你们吧?”

他拉回心思:“没有。锦年已经走了。”

眼前的女子宛如天上的月一般纯净柔和,与刚才气鼓鼓走掉的那一个,性子简直天渊之别。

知书达理,柔情款款,这样的闺秀佳人,想必是所有他这样的家族都喜欢的儿媳妇人选吧。

念及此,眸色稍一闪,敛了一敛。

方宛知点点头,试探:“嗯。那我们进去吧?”

他颔首,与她并排朝屋内走去。

方宛知感觉着站在身侧的,比自己足足高两个头的男人,心内一片祥和安宁,有股说不出的幸福,快到大屋台阶下,才趁只有两人,轻声:

“谢谢你今晚愿意邀请我来吃饭。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请我来你家。”

与他第一次相亲后,他就飞去鹏城公干,她给他发短信微信,他从没回复过,那会儿她便是有些死了心,以为他看不上自己,只是到底难割舍,得知他回京,又鼓足勇气,去主动接机,想着他要是这次再不理睬自己,就算了……没想到,他看到接机的自己,居然没有排斥,上了车子。

这段日子,他也常常与她出双入对,在餐厅吃饭,但从未带她来过,见过长辈,她本以为又无望了,或许他和自己接触,只是为了给方家一点面子吧,直到今夜接到他的电话,被邀请来吃饭,才让她又燃起了希望。

从小到大受的教育,让她不好意思主动追求异性,如其他矜持优雅的千金一样,习惯了等着男人主动追求。可为了他,这个全京城待嫁女都梦寐以求的男人,她却愿意打破以往的规矩,试一试昔日不敢做的事。

傅泽熙听到她的话,脚步稍缓,见她这么受宠若惊,徐徐声音飘来:“你跟我之间还有必要说谢谢两个字吗。”

她心脏就像被什么弹了一下,后背热度沿着皮肤攀爬而上,一股子勇气涌上来,眼一闭,展开双臂,将面前的男人窄腰搂住。

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是意料中的事。傅泽熙身躯微微一动,并没拒绝,抬起手覆在女孩后纤柔后背上。

与此同时,屋檐梁柱后,聂峥看着两人相拥的场景,脸色五味杂陈。

作为叔叔,泽熙找到另一半,他应该和南霆夫妻一样开心,然而——

可,他此刻真的高兴不起来,甚至有种毁掉了三个人原本人生的愧疚。

这愧疚,一直纠缠于心,直到今晚,亲眼看着秦锦年来了,与傅泽熙对面相见不相识,又看见傅泽熙与方家女儿亲近,这份愧疚,才升到了极点。

他很想对傅泽熙说:错了。

一开始就错了。

然而,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

的轿车奔驰在夜晚的京城马路上。

一路上,秦锦年开着窗,任由窗外夜间沁凉的风一阵阵地扑面而来,才能勉强吹走心中的郁卒与憋屈。

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鬼迷了心窍,非要尾随他来京城,非要来吃饭。

她和他,不过在鹏城的一面之交而已。

他只是妈妈的干儿子而已。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话想对我说?

两人在此之前,从未见过面,能有什么很深的感情?

可,她偏偏就是鬼使神差,追着他的脚步来了。

……

车子在环境日报华夏分部门口停下,秦锦年下了车,对着司机道了声谢,朝里面走去。

其实报社内根本没什么事,她只是不想在元首府继续呆下去,继续看着他和方宛知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下站在一起。

不过,来都来了,随便做点儿再回去吧。

时间不早了,同事们早已下班,办公室内黑漆漆一片。

她顺手打开灯,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边,打开电脑,赶起了明天要发的一篇新闻稿。

敲了半会儿键盘,她活络了一下略有些酸痛的脖颈,听到身后的办公室门口传来动静。

好像是有人进来了。

她转过头,果然,看见一个人影站在办公室门口,后背顿时有些发寒,这个时候会有谁来?

下意识便喊了一声:“是谁?”

门外的人却无回应。

她起身,顺手抓住身边同事座位上的一个小烟灰缸就朝门口走去,踏出去,捏紧了手上的东西的一瞬,正要厉声质问是谁,只听那道黑影朝自己走近两步:

“锦年。是我。”

秦锦年手上的东西一松,滑下来,是聂峥叔叔?

借着办公室内的余光再一看,果真是聂峥。

她一呆:“聂峥叔叔?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我的报社?”

说起来,聂峥虽然是妈妈的朋友,但她和聂峥叔叔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

今晚在元首府,她和聂峥倒并没说太多话,也就是基本的问候。

聂峥看着她,欲言又止,半晌都讲不出一个字,许久之后,才道:“……没事,我就是刚从元首府回来,路过这儿,顺便来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聂家住的地方经过她的报社吗?

秦锦年有些疑惑,却也只哦了一声:“聂峥叔叔有心了,我这里环境挺好的。”

“嗯……那就好,”聂峥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爸妈现在不在国内,我们这些长辈,自然得好好照顾你。锦年,你初来京城,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一定要跟我或者你舒歌干妈说。”

这句话听着是关心,又似乎是想掩盖他大半夜来秦锦年报社的虚心。

秦锦年端详着面前清隽斯文的中年男子,心内莫名疑惑更深,总觉得他来看自己,并非只是单纯的关心自己的工作环境:“嗯,谢谢聂峥叔叔了。我知道。”

聂峥唇一张,似乎还有什么想说,却又下意识扎紧了手指,说不出来。

秦锦年静静看着面前男子的反应细节,终于,主动开口:“聂叔叔,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话想对我说?”

聂峥受了刺激一般,一抬眸,看向蕙质兰心、一眼识破自己心思的年轻女孩,恍惚了依稀啊,忽的就像做错了事了一样,慌慌张张:“没什么。行……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转身就朝走廊那边的电梯走去,刚走几步,却又戛然止步,后背一挺,仿佛又决定了什么,转过身:

“锦年,……你是不是为了泽熙才来京城的?”

……

是他高估了她的自尊心

秦锦年被聂峥的问题问得微微一震,半会儿才意识,或许是刚才自己和傅泽熙站在元首府门口说话时,被聂叔叔听到了。

聂叔叔是心理学教授,察觉到这么点儿事情,应该也不算难。

她向来就不是个喜欢遮掩的,迟疑了几秒,也就承认了:“嗯。不过,他拒绝我了。”

聂峥眸色一动,倏的拉住她的袖管:“不要放弃。”顿了顿,“至少,不要这么快放弃。”

她一呆。

聂峥似乎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些过了,滑下来,却又深深凝视她一眼:“总之,听聂叔叔的,是你的,就是你的,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泽熙而来,就不要这么快放弃。”

说着转身,大步离开。

走出一楼电梯,离开报社,聂峥站在夜色中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任务似。

半晌,才拉回思绪,正想拦辆车回去,一抬头,却看见一袭纤影站在马路对面的车子边注视着自己。

是聂桐。

他一惊,杵在原地。

聂桐缓过神,从马路那边走过来,看一眼聂峥身后的报社大楼,停定:“爸爸,你真的…来找锦年了?”

回家的路上,爸爸让她开车先带着妈妈回家,说是实验室那边还有点事要处理。

她刚送妈妈回家后,才发现爸爸的手机掉在车上了,便送去了实验室,这才知道爸爸根本没回实验室。

爸爸从没骗过她和妈妈。

关键是,爸爸一生醉心工作,心情寡清,除了元首府,也没有其他朋友了。

大半夜的,会去哪里?

她想起今晚爸爸的异样,又想起爸爸是在秦锦年离开后也有些心不在焉,才提出告辞,想到锦年说要回报社,莫名将车子开到了报社这边,没想到,还真如自己所想,——爸爸来找锦年了。

聂峥见女儿看到了,顿了半晌,便也就点点头。

“爸爸,你到底有什么事,能告诉我吗?”聂桐忍不住。

自从用memories改变了他和亦恩的命运,同时也改变了现实世界里的一些事后,尤其是改变了泽熙与锦年昔日的关系,让两人成了不相识的陌路人后,他一直夜不能寐,此刻被女儿陡然问起来,心弦被拨了一下。

或许,告诉小桐也不错,她毕竟是自己的女儿。

而且小桐和自己一样,也是做心理研究的,对于他经历的事,旁人可能觉得光怪陆离,而她,却应该能接受。

他深深吸了口气:“小桐,我们上车说。”

**

几天后,周末的黄昏。

傅泽熙今天在程氏财团打理了一整天的公务,傍晚时分,才走出大楼。

身边助理看到了什么,驻足:“傅先生……。”

傅泽熙循着助理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袭不陌生的纤细身影站在台阶下方的法国梧桐下,似等了自己很久。

秦锦年看见他出来了,走上前。

他面无波澜,只打了个手势,助理会意,垂首退下。

“要是我没记错,你好像说过,再不会来元首府,省的热脸贴冷屁股。”他漠然看向她。

那晚她气鼓鼓上车走掉后,还以为她不会再来找他了。



秦锦年倒没觉得不好意思:“我说了再不会去元首府找你,可没说过不去别的地方再找你啊。”

这女人不是正常人 1

傅泽熙薄唇微微一扯,漆眸中却闪动起一缕是若有似无的光芒,语气淡若无痕:“那么,你今天找我有何贵干。”

秦锦年正色:“今天周末,你看样子,公事也忙完了,应该没事了,我想请你吃饭。”

她本来确实是想不要再热脸碰冷屁股了。

但那晚聂叔叔对她说的那句话,让她的自信和闯劲又回来了。

她不想这么快放弃,至少,再试一次。

此刻,站在高大威骏的男人面前,她每个字都说得理所当然。

傅泽熙:“抱歉,不可以。”

“为什么,你有什么事?”

还不等傅泽熙回答,正这时,声音飘来,打断静默:

“泽熙。”

一旁的助理看见方宛知从一辆私家轿车上走下来,朝傅泽熙和秦锦年两人走去,下意识抬手扶了扶额。

方宛知看见秦锦年,走到傅泽熙身侧停住,对着她温婉一颔首,小声问傅泽熙:“秦小姐也来了么。是来找泽熙的?”

傅泽熙点对着方宛知点头,又望向秦锦年:“没事的话,我们要走了。”

这就是他不能和自己吃饭的缘故。秦锦年眸上渐笼上一层雾,所以,他今晚的时间是留给了方宛知?

方宛知抿了一下唇,微笑:“秦小姐是来找泽熙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我约好泽熙去我家吃饭,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当然,这句邀请显然只是客套话。

秦锦年眼皮一动,瞄向傅泽熙,他今晚不仅和方宛知吃饭,还是去方家吃饭。

双方这算是彻底见了对方的家长了?

他们两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

或者根本就是她弄错了,丁叮说得没错,他和方宛知其实从头到尾就是一对?

见完家长之后,是不是就该结婚了?

傅泽熙从方宛知那句主动的邀请一出口,便盯住秦锦年,眼看站在面前的女孩黑白分明、净朗如碧玉的清澈眸子倏忽间被阴云占满,不禁薄唇微动。

仿佛他合该是她的。

和别的女人约会,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

正这时,他听见女孩柔柔又略带挑衅的声音响起:“好啊。”

这话,显然是回答方宛知刚刚的邀请。

明明早道方宛知的邀请不过是客套,正常人怎么可能做电灯泡,主动跟着去见家长的情侣家里?肯定会拒绝。

偏偏,这女人不是正常人。

傅泽熙脸色顿时就黯下来。

方宛知也脸一动,似乎受了惊吓,没料到自己随口一句礼貌话,秦锦年居然答应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秦锦年略歪了歪头颈,慢悠悠地看着两人,似乎在欣赏一场好戏,又摆出一副随时能去方家的架势。

终于,傅泽熙打破静寂,偏过头望向方宛知:“她开玩笑的。”说罢,又朝不远处的助手打了个手势:“不早了,用我的车送秦小姐回家。”

跑过来的助手点头。

傅泽熙则将身边的方宛知手一牵,朝方家的轿车那边走去。

秦锦年刚想追过去,助手已伸出手挡住她的去路:“秦小姐,上车吧。”

……。

被助手送回到居住的公寓门口,秦锦年下了车。

这女人不是正常人 2

助手见她一路上都没说话,主动关切道:“秦小姐,不早了,回去后早点休息吧。”

秦锦年一抬头,像是从什么思绪里拔出,走到驾驶座车窗边,冲着里面的助手勾勾手指。

助手一愕,明白她是有什么话想问,遂着她的意思倾身前去。

“小奶糕和方宛知真的在一起了吗?他对方宛知是认真的?”女孩的声音在夜色中如飘在空气中的火花子,沉沉浮浮,听不出什么心绪。

车里送她回来的人是傅泽熙身边最得力也是最亲近的助理之一。

傅泽熙私人方面的事,他肯定清楚。

助手似乎也猜到了她是想问这个,没有太讶异,沉默了会儿:秦小姐您也看到了,方小姐都已经去过元首府了。今晚,傅先生也准备去方家吃饭。傅先生不是个随便的人,如果没有确定这段关系,绝对不会这么做。说实话,跟了傅先生这么久,我是第一次看到他去女孩子家里吃饭,这样,应该证明他对方小姐是认真的,也很重视这段关系。”

秦锦年失了几秒的神,微微俯下来的身子也停滞在半空中,抵在车身上的手指蜷曲。

其实这番话根本不用助手说出来,但凡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了。

上次方宛知去元首府吃饭,就应该看出来了吧。

就只有她听了聂叔叔的话,又升起了蜜汁自信,捂着耳朵当做看不见,居然还想再试试他的心意。

到头来,惹人笑话了。

她自嘲扬唇,站直身体,一挥手:“回去吧。”

乌黑似漆木的瞳仁在夜晚如猫儿一般,似乎放大了一般,显得有些说不出的空洞与彷徨,比起眸子里平时含着的盈盈笑意,此刻就像坠入深不见底的银河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助手看着,倒是觉得有些惹人心痛了。

害,要是他是傅先生,只怕也不知道怎么选择。

说实话,如果傅先生早几天去鹏城,还没遇到方宛知,先遇到秦小姐也好一些。

“那秦小姐早点休息。”

车子疾驰而去。

秦锦年转过身,正要进公寓大楼,身边却响起脚步声:

“锦年。”

秦锦年驻足,回头一看:“小桐?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聂桐。

聂桐从公寓楼旁边走出来的,似等了她一会儿,也显然将傅泽熙助手送她回来的场景尽收眼底了,看一眼车子离去的方向,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去找泽熙哥了?”

秦锦年一顿,继而道:“嗯。不过他今晚去方家了。”又调侃一笑:“聂叔叔还真是,把我的事到处说……。”

聂峥叔叔既然知道了她是为了傅泽熙来京,聂桐是聂叔叔的女儿,知道也不奇怪。

她也懒得在聂氏父女面前否认。

只是,最先的疑惑此刻更深了几分,——聂家父女似乎对她对傅泽熙的事,格外感兴趣。

“那你打算怎么办?”聂桐走近了几步。

秦锦年平心静气:“做完京城这边的工作,可能就回加拿大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算了,放弃了?”

再这样下去,我就成第三者了

秦锦年眸色一动,望向聂桐,多了几分清冽的距离:

“不然呢?他和方宛知已经到了见家长的地步。我不觉得自己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再这样下去,我就成第三者了。”

虽然和聂桐没见过几面,但大家父母是朋友,年龄也差不多,她和聂桐在元首府认识的第一次就一见如故,谈得很来。

但是,纵然已经是朋友了,她也不想被人指手画脚着打探自己的私人感情。

她承认,鹏城一见,她对傅泽熙是升起一股莫名的感情,还忍不住尾随他来了京城……

但,既然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这个后来者,也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及时退场。

她做事儿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什么事都讲求个漂亮。

聂桐见她语气有些不悦,温道:“锦年,我和我爸爸并不是想插手你的私人感情,更不是管你做什么,不做什么,但,听我一句话,请留下来,或许你和泽熙哥是有希望的。”

秦锦年慢慢走过去,直到快贴紧聂桐,才止步,蓦的抓住聂桐的手腕:

“告诉我,为什么你和聂叔叔这么操心我和小奶糕的事?”

聂叔叔叫她不要放弃,聂桐又叫她留下来……

就算是自己爸妈,只怕也不会这么操心!

聂桐似并不意外她的反应,任由她捉着自己的手腕,安静如天际上弦月:“你真的想知道?”

她疑窦更深,感觉前面似乎有个巨大的秘密或者真相亟待自己解开,却又有些紧张,犹豫了几分钟,才点头。

聂桐挣出她的手,朝自己停在马路边蠢萌可爱的橘色smart小车走去:“跟我来。”

秦锦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能就在这里跟自己说清楚,更不知道聂桐要带自己去哪里,却还是停顿了半秒,追上前去。

……

与此同时。

方家别墅前。

傅泽熙和方宛知双双从轿车上下来,走到一起。

方家是政商家庭,居住的地方自然也不容小觑,在京二环内的一座市区别墅区域内,安保森严,环境幽雅。

方宛知见傅泽熙盯着家里大门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走近了,悄声:“你是不是有些紧张?”

虽然她感觉他这样的人,不管在什么场合应该都不会紧张,但今晚不一样,毕竟是正式来方家。就像她上次第一次去元首府一样,他应该多少也会有些紧张吧?

他这才拉回目光,薄唇微微扬起:“还好。”

她听他说还好,陡然有点小小的失望,看重这次约会,才会紧张。

换言之,若是不将这次见家长当回事,又哪里谈得上紧张?

为了转换尴尬气氛,她拨了拨头发,强颜挤出一缕笑:

“哦,我看你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还以为你心情不大好。”

他淡淡:“你想多了。”

“那,今天秦小姐找你有什么事吗?”这是方宛知车上就想问的,只是看他一直没吭声,也不敢开口。

他看出她属于女性的敏感与好奇在作祟,也就道:“小事。”。

“什么小事,会让她主动跑来程氏去找你?”顿了顿,她习惯性的抿唇,是大家闺秀常有的矜持姿态:“我觉得秦小姐对你有点依赖,看着倒不像是才认识。”

威胁感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的,哪怕是恋爱经验并不丰富的女人。

傅泽熙见她似有些吃味儿的样子,打消了她的心头不舒坦:“我和她的确早就认识了。”

方宛知一抬头,大大的瞳仁盛了些紧张。

“我跟你相亲后,不是去了鹏城出差公干吗,”他注视着她,“因为鹏城一件案子,我们碰到了。所以,在鹏城我们就已经见过一面了。”

她吁了口气,原来只是因为公事见过而已……

又有些感动他能告诉自己这些细节。

起码证明他不愿意瞒自己,自己在他这儿的地位还是很重的,而她却还在怀疑他和秦锦年有什么事,想着,她巴掌小脸浮现出潮红,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还以为你和秦小姐…”咬了咬唇,“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她也不想多心,可秦锦年这样的尤物,应该是每个女人的假想敌。

再加上秦锦年和元首府特殊的关系,与傅泽熙母亲的亲近,让她更觉得有点儿不安。

今天看见秦锦年与傅泽熙站在一起,她更有种深深的。

正这时,一个佣人疾步走过来:“宛知小姐回来了,”又对着傅泽熙鞠了一躬,恭敬:“傅先生也来了。”

又道:“先生、夫人和大少爷都在里面等着两位了。”

佣人口里的‘先生夫人’自然说的是方宛知的父母,上次相亲时,陪女儿一起去过,傅泽熙自然见过。

而‘大少爷‘则指的是方宛知的亲哥哥方墉,也是方家这一代的继承人。

傅泽熙睫一烁,也就道:“进去吧,别让你爸妈和哥哥等久了。”

方宛知点点头,又看见身侧的男人朝自己抬起手臂,顿时小脸一红,也抬起手腕滑入他的臂弯,由他挽着,朝家里别墅走去。

刚进方家庭院,两人就远远看见一袭长影站在别墅门口的门廊下。

年轻男人看上去比方宛知大四五岁的样子,斯文俊秀,眉目温润,戴一副无框眼镜,即便是在家里,仍是一身灰色休闲西服,穿戴得一丝不苟。

看见妹妹和傅泽熙来了,方墉面露浅浅笑意,再看见两人相互挽着手臂,姿态亲密,笑意越发浓郁,几步迎上前:“傅先生来了。”

“我和方少这是第一次见面吧。”傅泽熙停步寒暄,清淡目光在方墉身上悠悠端详。

“是啊,之前一直没机会跟元首府长公子打照面,这次还是托了我妹妹的福。”方墉照直说道,不但如此,面前的男人今后可能即将是一家人了,有这样一个家世雄厚、仪表堂堂的妹夫,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正因为如此,今天妹妹带傅泽熙第一次回家吃饭,他也放下了手头上所有事,赶了回来。

“客气了。”傅泽熙望一眼方宛知:“你哥哥倒是比外界说的,看着更年轻能干。”

方宛知知道傅泽熙难得夸人,心情也愉悦不已。

傅泽熙对哥哥态度和印象不错,那就好。

认可了她的家人,也就是认可了她。

方墉面容浮着笑意,抬起手:“好了,我们先进去吧。我父母今天给你准备了很丰盛的菜。”

傅泽熙一颔首,也就与方宛知一起随方墉入内。

**

另一边,聂氏试验中心。。

聂桐带着秦锦年进了实验室,一抬手,摁下开光,明亮的白炽灯照亮了整个房间。

躺上去,你会清楚一切(1)

秦锦年只当聂桐是想带自己去个安静的地方,例如咖啡厅或者公园之类的说话,万万没想到她会带自己来到聂峥的实验所,一时懵然,直到被强光照眼,才缓过神,环视周遭一圈。

四面墙壁都是纯白色的房间,干净,利落,冷淬,一看就是专业人士工作的环境。

房间正中间,是一张银色的床,床头跟电脑用线缆连接着,看起来像是什么仪器。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秦锦年深吸口气,望向聂桐,“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聂桐静静看着她:“科学证明,我们身处的时间,其实是由无数个平行空间组成的,虽然你现在生活在某一个空间,但其实在另一个空间,也有另一个自己存在,过着和你可能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平行空间?”秦锦年轻蹙了一下眉,并不认为聂桐大半夜的带自己来到聂峥的实验室,是为了跟自己探讨这种玄学问题,“小桐,挑重点说,可以吗?”

聂桐左右一看,拿起办公桌上笔筒里的两只原子笔,平行放在秦锦年眼前的桌面上:

“这样说吧,这两支笔,就好像是两个平行空间,两个空间大致的方向是差不多的,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什么太太不一样,平时,两个空间平行行驶,看起来也互不干扰,但——”

她拿起其中一只笔,往旁边歪了一点,“但,当一个空间有了改变,另一个空间为了保持与其平行,也会随之跟着改变,也就是说,不同的空间,其实在互相影响着,比如,你在这个空间若改变了一些事情,另一个空间的自己,可能也会因此而改变。”

说到这里,聂桐看一眼不远处的memories,“这个,就是积聚我爸爸大半生心血的实验产品,叫memories。memories能够通过使用者的脑电波与本体能量,带使用人到达另一个平行空间,意识精神暂时寄居于另一个空间的自己身上,说通俗一点,就是穿越。”

空气凝固了片刻。

聂峥在国际心理领域的成就斐然,秦锦年当然是知道的,却没料到聂峥竟然研究出这种……

高科技的机器。

她张了张嘴,一下子有点转不过来弯儿,半晌才吭出声:“……聂叔叔不是做心理研究的吗,为什么会有兴趣研究这个?”

虽然她是门外汉,却也清楚,心理和研究空间穿越之类的,就算有些关联,却好像是两个不同的领域。

聂桐悄然:“我以前也不懂爸爸为什么这辈子一直扑在memories的研究上,有时甚至几天几夜在实验室这边,不眠不休,直到前几天,才终于明白了。”

原来,爸爸是为了改变妈妈的命运,改变她的命运。

在这个空间,妈妈本来年纪轻轻就难产去世了,而她,她也跟着妈妈一起去了,根本就没有长大成人的机会,是个不存在的。

爸爸制造了memories,去另一个空间改变了妈妈的命运,让妈妈平安诞下她。

那个空间发生了改变,使得爸爸本来所在的空间自然也跟着有了变化,所以这个空间的妈妈避免了早逝的悲剧,和爸爸顺利在一起结合,而她,也从一个不存在的人,平安诞生、长大。

她一字一句对秦锦年说完父亲的故事,长睫一闪,合上唇。

躺上去,你会清楚一切(2)

房间内的空气更是如下大雪后的天地,静寂清冷得要命,除了两个女孩的呼吸,再听不到其他动静。

俄顷,秦锦年才颤抖着唇:“你的意思是…你爸爸已经使用过memories了,他本来应该是个一生未婚的孤家寡人,用这台机器改变了你和你妈妈的命运,现在才能和你们母女一家三口幸福地在一起?”

“我知道让你一时接受有点儿难,其实前几天我听我爸爸说时,一时也无法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

秦锦年深吸口气:“……那,聂叔叔这些,关我什么事?”

聂桐深深凝视着她:“我爸爸用memories改变了我妈妈和我的命运,因为千丝万缕的蝴蝶效应,也让这个空间的其他事有了一些变化,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秦锦年心眼清明,立刻懂了:“我,就是那些变化之一?”

“没错。”聂桐轻叹了一下,“锦年,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和爸爸这么关心你和泽熙哥,躺上去,你会清楚一切。”

秦锦年身体一动,站在原地许久没动静,似乎已经猜到了几分。

聂桐也有些紧张,做好了会被她拒绝的准备。

毕竟,不是人人都愿意挑战进入另一个平行空间的。

很久,才听到秦锦年的声音响起:“……没有危险吧?”

……

十分钟后,秦锦年平躺在了memories上,手腕和足踝被仪器上特有的银色环圈束缚着。

“放心,不会有事。准备好了吗?”聂桐手持着注满适量镇定安眠剂的透明针筒,弯下腰。

秦锦年深深呼吸了一句气,点头。

针筒里的液体一点点推入女孩纤细的青色血管中。

随着药性的来临,她睫毛耷下,意识渐模糊,末了,眸缝隙处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殆尽。

……

“锦年小姐?锦年小姐?”

秦锦年瞳仁汇聚一点,定了定神,周遭喧闹的人声就像潮水般瞬间涌入耳里。

看向四周——

此刻的她不在聂叔叔的实验室,身边也没有聂桐,而是在——

好像是京城的机场?

她手里还握着行李箱的把手。

看这样子,像是刚刚下飞机。

所以……她的精神意志现在已经抵达了另一个平行空间了?

唤自己名字的人,声音也有些耳熟……

她定了定神,回头望去,一个触动。

是傅泽熙身边的助理。

助理见她终于听到了,舒了口气,疾步走过来,笑:“锦年小姐下飞机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很辛苦吧?来,行李箱我来给您拿……”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那就是这个空间的她,刚从加国来京城?

秦锦年飞快瞥一眼行李箱上挂着的登机牌,果然,是从加国直飞来京城的。

还有,助理对自己很是殷勤尊敬的样子,又似乎是专程来机场接自己的机,不禁呼吸一凝。

这个空间的傅泽熙,竟然派最得力的助理来接她的机???

还有,助理不是称她‘秦小姐’,而是‘锦年小姐’……

两个称呼,天壤之别。

后者比前者,明显亲近得多。

这个空间,他们的关系不是一般亲近【1】

这些,代表在这个空间,她和傅泽熙的关系不一般吗?

“……你为什么会来接我?是小奶糕让你来的?”

助理听她陡然问出这个问题,一愣,准备去拿行李箱的手也在半空中悬置住,会错了她的意,一笑:“锦年小姐是不是生气傅先生没来亲自接你?其实傅先生本来都已经出门了,但临时元首府那边有点儿事情,被元首喊回去处理,才让我先来接您,锦年小姐别不高兴。”

傅泽熙居然还准备亲自来接机?秦锦年更是有点五雷轰顶。

愕然中,助理已推着她的行李箱和双肩包朝机场出口走去。

她顿了顿,便也浑浑噩噩跟了上去。

上了一辆墨绿色的SUV,车子启动。

看向车镜,镜子里的自己,是另一个平行空间的自己,和现实中的自己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发型都差不多,穿衣打扮的偏好也差不多。

她本想问问傅泽熙的助理,关于这个空间自己的情况,比如和傅泽熙是不是很熟,比如这次为什么会来国内京城……话到嘴边又吞下去,感觉自己问出来会被当怪物。

又看向车窗外,平行空间的京城和自己生活的现实世界似乎也没什么两样。

一样的马路,一样的街道,路边超市和商场的名字,甚至都一样。

车子驶入市中心后,转了几个弯,在酒店面前停下。

酒店名字是州豪国际,与现实世界一样,是程氏财团旗下的星级大酒店之一。

后来程老爷子年岁大了,退居幕后,傅泽熙的父亲身居要职,无法分身,程氏的这些产业也就都交给了傅泽熙管理。

有个西装笔挺、看起来有些级别的酒店男性职员站在酒店中式白玉丹墀的台阶上等着,此刻几步下来,对着助理打了声招呼,然后打了个手势,让服务生去拿车上的行李,又对秦锦年深鞠躬:

“秦小姐一路辛苦了。请。”

秦锦年看这情形,应该是傅泽熙安排自己住在州豪,看样子,这个男性职员也不是第一次接待自己了,目光迅速一瞥,看见他胸前工作牌上注明着:大堂经理万森’

也就颔首:“你好,万经理。”

随后,跟进了酒店。

进入金碧辉煌的观光电梯,一路升到了五十六楼。

电梯门开了,万森手一伸,做了个牵引动作。

秦锦年踩着红地毯,跟着男子在走廊上走着,走廊一侧是全玻璃设计,可以俯瞰到大半个京城的景观,看样子,是观景的最佳楼层。

整个楼层也很是安静,走半天都听不到一点动静,看不到进出的其他客人或客房服务生。

她不禁迟缓了脚步:“这层楼住的人很少?”

万森脚步停下,转过头,脸色微微一诧,似乎奇怪她明明来过很多次了,这话说得就像是第一次来,却基于职业素养,没多问什么:“秦小姐,这层楼只有您入住,再没有其他客人了,这里也是您每次来京城时,傅先生在这儿为您安排的长期套房。”

这个空间,他们的关系不是一般亲近【2】

秦锦年呼吸一凝,望向一侧的落地窗外:“这里是我在京城的长期套房……?”

看来这个空间的自己和傅泽熙,关系还真的不是一般亲近。

听万森这话的意思,她已经来过很多次京城了,而且小奶糕居然还为她准备了长期套房。

万森见她喃喃自语的样子,轻声:“是啊,因为您说过,喜欢住高楼层,这样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风景,所以傅先生才将整个酒店最佳观景的楼层拨给你住。……怎么了,是不是秦小姐腻了,这次想换房间了?我可以马上为您安排,您看您这次想要住哪一层?”

这位秦小姐在傅先生那边的地位,他可不敢轻易得罪。

虽然每次只来国内酒店住几天,最多一两周,但万森都是尽心尽力,将她照顾得滴水不漏,万般周全,生怕有什么怠慢的。

秦锦年回神,摇头:“不用了。就这层吧。”



到了套房门口,万森便停住脚步,没有进去了,只道:“秦小姐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又需要倒时差,肯定很辛苦了,先休息会儿吧。晚饭稍后我会让服务人员送上来。”

秦锦年见他欲离开,下意识喊住:“等一下,傅先生什么时候过来?”

万森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会心一笑,却仍是谨守作为酒店工作者的职责,没有太过表露:“忙完了应该会尽早过来,秦小姐不用急。”

她哪句话代表她很急了?正想解释,万森已然一鞠躬,离开。

总统套房级别的房间,自然是无可挑剔的,秦锦年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比起酒店,这里倒更像是私人居家的环境,布置装潢都是她偏爱的简美风格,和她在加国的卧室差不多。

显然,傅泽熙静心布置过。

她又走进衣帽间,透明的鞋柜里,一双双精致的鞋子摆放地齐齐整整。

拉开衣柜,里面也悬挂着着层层叠叠的各款式衣服,外套,衬衣,连衣裙,单裙。

全都是她的尺码,显然,统统都是为她一个人准备的。

衣帽间旁边是个书房,宽大的工作桌上,一台配置很高的白色一体式台式电脑和银色笔记本放着,顶头悬挂着几个色温非常适合人眼的护眼工作灯,桌后是符合人体工学的电脑椅,——显然,是为了方便她写稿工作。

——进酒店房间后,她打开行李箱,发现了自己的记者证和采访证。

明显,与现实世界一样,这个空间的她,也是学的传媒专业,且就职于加国环境日报的记者。

看来聂桐说得没错,两个平行空间,大方向一般是不会有变化的啊。

转悠了会,一股疲倦涌上秦锦年的四肢百骸,明明自己是刚刚‘穿越’过来,却好像还真的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得不行,也没来得及换身衣服,一头栽倒在厚软舒适的暖床上。



不知睡了多久,窗外的白昼颜色变成了深蓝。

秦锦年困倦稍缓,睡着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睫毛缝隙处感觉门口有影子晃动。

还隐约传来脚步声。

虽然压抑沉着,似乎不想惊扰她,但明显能听出有人进来了。

她睡意全无,坐起身,顺手抄起床边柜上的烟灰缸,光着白皙的足踩在地毯上迅速走到卧室门口拐弯处。

直到脚步渐近,在她耳边清晰响起,她防备地扬起烟灰缸,冷冷与其对峙:“什么人?”

窗外月光透过落地窗是洒进来,正落在来人俊朗的脸庞上。

她一呆。

宝宝,怎么了

男人清隽英美的眉目看见她的一瞬间,如天际的月染了光芒一般,熠熠生辉,生出从心流泻而出的笑,长腿一迈,走到她跟前,手臂一抬,指尖将她惊诧的小脸端起来,磁性的声音沉沉暖暖,就像是在甜水里浸泡过一样:

“在睡觉?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很累吧,宝宝?”

宝————宝!!?!?!?!

秦锦年感觉头顶上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差点儿没把手里的烟灰缸扔出去。

这是在叫她?

傅泽熙刚才满眼睛里只看着面前的女孩,现在才注意到她手里死死捏着个烟灰缸,笑意一滞:“你举着这个干什么。”

她这才缓缓将烟灰缸放下来:“我……以为有人闯进来了。”

傅泽熙眼皮子蓦然一弹,缓步走近她,又是抬起手,滑到她纤软的后颈,蓦的往自己这边压过来:“是我吓到宝宝了?我也是想着给你个惊喜,不知道你还在睡觉。”

声音又宠又腻,又有点自责。

指尖抵在女孩后颈项的皮肤上,轻蹭着,叫人招架不住。

秦锦年心跳如雷,浑身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推开他,后退几步。

尽管已经猜到在这个空间她和他关系亲近,却没想到……亲近到了这个地步。

傅泽熙见她这样的反应,神色一动:“宝宝,怎么了?”

“……别这么叫我。”她快绷不住了。

她是对他有意思,可也架不住他对自己的态度一下子从冰山变成了火山。

傅泽熙蹙眉,半晌,再次走到她跟前,抚了一把她睡乱了的头发:“助理没跟你说吗?临出门前,爸爸有事让我去办,所以没能去机场接你。”

她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排斥,是因为他没来接机。

却被他手掌的抚摸镇定在当下,竟说不出话,也没有再抵抗。

他见她还是没做声,只当她还在不开心,倏的将她打横一个公主抱,朝露台上走去。

她吓懵了,直到被抱到了露台边的欧式雕花围栏边,停下来,才反应过来:“你干什么?”

五十多楼的高度,夜风迎面吹来。

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生怕摔下去。

他单手将她稳稳抱着,一只手朝外对面的大楼指去:“看到了吗?”

她顺着他的手望去,正对面,隔着几条马路是一栋与州豪国际差不多高的楼房。

其中,楼房的某高层,灯火通明。

他见她不明所以,凑近她耳边,带着几许邀功的意味,沉声:

“知道你不大喜欢住酒店。所以让人买下了对面的一套房子,差不多装修完了,不过还得散散味,下次再来你就能进去住了。”

她喜欢住高层,所以他为她买的房产也是50楼以上,和州豪国际酒店的房间楼层差不多。

装修也是她习惯并喜欢的风格。

“你给我在京城特意买了房子?”秦锦年有些懵。

他的脸贴近她绵软白皙的脸边,呼吸缠绕,无尽缱绻:“也不算特意。你每次来京城找我,都住在酒店也不方便,还是得有个固定住所。”

你吃醋了,宝宝

厉叔叔与晚清干妈自从长居加国后,在京城的大部分房产都变卖了,虽然也留了两处房产,但都是别墅,她嫌景观不好,又嫌一个人住太空旷,不喜欢。

本来也可以住进元首府,这也是妈妈的意思,但这次轮到他不同意了,住在元首府,被爸妈盯着,他也就和她少了亲近,想做点什么都不方便。

所以干脆在州豪国际酒店给她弄个长期套房,先住着,然后又给她买了套房子,想装好后让她搬进去。

她忽然明白了,她这次来京城,是来找他的。

不仅这次,看来,她经常会从加国跑来京城与他私会。

这个空间的他们两,好像是真的在一起了,但因为一个在国内京城,一个在加国,目前处于异地恋的状态。

沉默片刻,她抬起小脸,望着他,那张素白脸蛋在月光与霓虹灯光的交错下,笼罩着一层釉质胎膜似的光泽,让人看着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那方小姐呢?”

虽然知道,在这个空间,他和方宛知可能并不熟,但还是忍不住。

果不其然,傅泽熙眉心一拧,望向怀里的她:“你指的是哪个方小姐?”

“方宛知,京城方家的女儿。”

他眉眸蹙得更紧,京城方家他当然知道,方宛知,他也知道这个名字,——曾经爸妈有意让他和方宛知相亲,他在自然也记得,不过当时他就回绝了,还趁这个机会,对父母摊牌了和她的地下情。傅氏夫妇大喜,也就没有让他与方小姐相亲了。

方宛知这件事,她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妈妈告诉她的?

不会吧,妈应该不至于这么坑人吧。

他眯了眸:“你从哪里听说方宛知的?”

形状轮廓优美的眸,射出的疑惑光芒,灼而有力。免得被他的美色扰乱,秦锦年将脸蛋儿一歪:“那你就不用管了。别以为你在京城,你的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年轻女孩为了遮掩秘密而略带张狂冶艳的眼神与神态,落在他眼里,像极了撒娇。他心思一炽,唇边泛出满足的笑意:“家里是曾经提过,让我和方家的女儿相亲。但我拒绝了。我连方宛知的面都没见过。而且听说她和城内蒋家三少已经在一起了,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她吁了口气,原来在这个空间,他和方宛知面都没见过。

他盯着她出神的样子,情不自禁探身过去,俯下脸,碰了她的唇一下。

这两年,两人见面,都是飞来飞去。

因为他太忙,大多数都是她飞来京城,后来她干脆申请来报社华夏京城的分部工作,一个月左右就能飞来一次。

但纵然这样,仍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每次她来国内,对于他来讲,都是比节日还盛大的事。

紧接着,男子身上极好闻的甘醇气息,伴着磁性的声音,滑过她的耳鼻:

“……你吃醋了,宝宝。”

她的性子很少吃醋,至少不会表露出来。

其实,两人关系中经常吃醋的,反倒是他。

有几次他飞去加国找她,看见她本地的追求者给她送的玫瑰和礼物,当下就垮了脸。

好几次最后都是非要她抱抱哄哄举高高,他才能恢复心情。

而她吃醋,倒是难得。却让他心情也无端端美美的。

这谁能养得起哦【1】

唇瓣刚刚覆上的一瞬,她后背宛如被火烫了一下。

她知道,这个空间,自己和他,就算做出再亲密的动作,也很正常。

说不定,更亲密的行为都有过……

但,对于自己来讲,还是不适应。

头一偏,避过他可能更加缠绵的动作。她启唇:“……你晚饭吃过没,我肚子有点饿了。”

他这才记起她下飞机后可能一直还没吃东西,也就按捺下其他心思,直身:“我叫客房服务上来。”

“不如我们出去吃吧?”她建议。

一来,可以看看这个世界的京城和现实的京城有什么不一样,二来,她想趁机和他多聊聊,想确定一下这个空间的她和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在酒店房间这种密闭空间,太容易擦肩走火。

还是去外面比较好一点。

他遂了她的意,点头,过去拽起她的手。

两人踏出房间时,保镖见两人要外出的样子,迎上来,准备陪两人一起出门。

傅泽熙说带秦锦年出去宵夜,就在酒店附近,让保镖不用跟着。

如现实空间一样,京城的凌晨是个不夜城,尽管已近凌晨,仍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洲豪国际旁边有个美食一条街,各种小吃摊贩如火如荼地招揽着深夜食客们。

秦锦年闻到街尾飘来浓郁焦香的孜然香,食指大动,胃口全开,还没来得及说,傅泽熙已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美食街上最大一间烧烤铺里靠窗处坐下。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撸串?”她惊喜,眼眸就跟盛满了星辰一样,闪闪烁烁地凝视他,看得他心脏都跳动得快了半拍,有种想要欺上去狠狠亲她的冲动,到底还是按捺下来:“你想吃什么我还不知道吗。”

说着,将有些油腻的菜单用纸巾擦了两三遍,递给她。

街边大拍档比不得高级餐厅,菜单都是客人们互相传看的,免不了沾染油星。

怕脏了她的手。

其实他以前很少吃大排挡,不是嫌弃,相反,他一向觉得民间真正的美食都是从这些小巷小街里才能找到,只是身边跟着的助理和保镖们总是说这些地方品流复杂,不大愿意他过来,难得过来一次,为了保护他的周全,都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弄得他失了兴致,也就极少来。后来是因为她喜欢吃大排档,他才开始又带她来这些地方。

她也不客气了,点了一大堆素的荤的,烤鸡爪、烤鸡翅、蒜蓉烤虾,烤猪肉,烤猪蹄,烤卷心菜,烤蘑菇,烤茄子。

直到店老板见这一桌是大客户,点了这么多,亲自端上最后一盘铁板鱿鱼丝,笑呵呵地擦一把汗,见秦锦年生得漂亮,顺口打趣:“小姑娘长得这么秀气,吃这么多啊?这谁能养得起哦!”

才听小美女对面传来略微不悦的声音:“我。”

店老板这才玩笑声一噤,又转移话题,笑呵呵颇豪气地说:“今儿咱们消费满三百打九折,还能送一瓶啤酒,小姑娘,你们这桌点了五百了,除了打折,再送你两瓶啤酒。”

这谁能养得起哦【2】

秦锦年正要道谢,对面又传来男人的回应:“不用了。”

他需要消费满减赠送吗?

关键是,他不喜欢这老板对着她笑嘻嘻的一口一个小姑娘。

怎么着,套近乎?

店老板撞了第二次冰山,彻底讨了个没趣儿,脸都冷了下来。

秦锦年看向对面的人。

看来不管是哪个空间,他这个容易冷场的性子还是一如既往。

忙打圆场:“行,老板,那就上两瓶啤酒吧,谢了。”

店老板这才将毛巾甩肩膀上,转身忙乎去了。

一边吃一边喝啤酒,吃吃喝喝的,一顿饭结束后,已经是凌晨快两点了。

秦锦年故意借着啤酒装出两分醉意,从他嘴里问了些这个空间对自己和他的一些事,大概也清楚了。

原来,这个空间的她,和傅泽熙从小就认识了。

虽然她依旧是在加国与父母一起长大,但两人的联系从没断过,一直保持来往。

直到两人长大后,他突然有一次只身飞来加国,偷偷将她拉出来,对她表白了。

至此,两人便也正式在一起了。

本来两人一开始没有告诉外人,后来因为泽熙父母想让他相亲,两人的关系才曝光。

当然,两家大人对两人在一起是很开心的。

……

傅泽熙见她不语凝思的样子,只当她是微醺,去结账了。

秦锦年看着他的背影,眼眸微朦。

原来,她和他在这个空间,真的是一对。

聂桐说了,尽管有不同的平行空间,但一个人在不同空间的生活状况其实都是差不多的。

可为什么,现实世界的那个空间,她却和他并没机会从小认识,又没有发展的机会,甚至他还和其他女人成了一对?

夜风拂来,她忽的脑子一沉,不知是不是酒意涌上来,眼一黑,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

再等秦锦年睁开眼,视线内是聂桐略带着紧张的面孔:

“醒了。”

说着,将她手腕和脚踝上的锁打开,搀着她坐起来。

秦锦年靠坐了会儿,环顾四周,确定自己回了现实,调整了一下心绪,才平静下来。

聂桐也没有马上问她问题,只端来一杯热茶递给她,看着她缓过劲儿来,才道:

“怎么样。”

秦锦年抿了口茶,点头,深夜森林般瞧不见底的黑漆漆瞳仁盯着聂桐:“我回去了,看见他了。”

聂桐沉默了会儿:“那么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和我爸爸不想让你这么快放弃了吧。”

“所以,我和小奶糕在别的平行空间,真的是一对……”

“不仅仅是在别的平行空间,在我们身处的现实,也是一样。”聂桐轻轻叹息了一声,“是我爸爸的错。本来,你和泽熙哥和那个平行空间一样,是从小认识的,长大后,也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但我爸爸用memories改变了现实里我和我妈妈的命运后,你和泽熙哥的命运也发生了变化,你们两,居然不认识了。你和泽熙哥,是爸爸改变这个空间后出现唯一的纰漏,也是他一直愧疚的地方。”

说到这里,语气黯下来:“本来,我爸爸没想过告诉我和妈妈。不过我也是做心理研究的,这段日子总觉得爸爸不对劲,元首府那晚,我又看见他跑去你的报社找你,直接问了爸爸,爸爸才跟我说了这件事。”

与她隔了十条银河

被聂桐开车送回到公寓,夜很深了,秦锦年还没一点睡意。

狠掐自己手肘几下,传来的剧痛,让她明白今晚的一切不是做梦,而是真的。

她和他,原本就该是一对。

只是出了些问题,这个空间的一些事才被扰乱了,造成了他们并不相识。

难怪……

这就是为什么她在鹏城与他一见后,就忍不住心心念着他,还追到了京城的原因?

就是因为他们本该是在一起的,或许心内还是残存着对他的感情?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他对自己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

甚至……还有些排斥自己?与自己保持距离?

一整夜,秦锦年翻来覆去,彻夜难眠。

她不知道自己知道了这件事,算不算好事。

只知道,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她在那个时空与他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动作,甚至他的每一句话。

流连忘返。

至今仍无法相信,原来这世界上居然有一个傅泽熙可以对她那么关心,照顾,宠溺。

几天后,傍晚。

黄昏一过,夜幕就迅速降临,天色一下暗了。

今天傅泽熙的公务少,回来得也早。

家里如平时一样,只有妈妈和他。

爸爸还在元首府的办公厅里处理公务,今晚还有场会议,提早跟妈妈打过招呼,不用等他吃饭了。

傅甯快生了,最近嘴刁,今天吵着闹着想吃城南德兴楼的菜,乔屿煌这个舔狗二话不说,带她过去了。

至于傅琛那小子,就基本很少有着家的时候,自从交了宋胭胭这个女朋友,就更是少见人影了,今天也不知道又带着女朋友去哪儿疯去了。

他在书房处理了下程氏那边的商务邮件,见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下楼,却看见舒歌还捧着iPad在刷短视频,也没让佣人上菜的意思,不禁道:“妈,还不吃吗?”

舒歌回头:“我叫锦年来吃饭。她快到了,再等会。”

傅泽熙听说她要来,眉心微微一动:“锦年也要来?”

“嗯,锦年一个人在国内,我这当干妈的当然得多照顾她一下。”顿了顿,舒歌又睨了儿子一眼,“什么叫‘也’要来?你这话,听着像是不情愿人家来似的。我可跟你说,不单单我是锦年的干妈,你也是锦年的干哥哥,锦年和小甯,对于你来说,是一样的。你也得多关心关心自锦年。”

傅泽熙跟傅南霆一样,从来辩不过妈,也懒得辩,再没说什么了。

娘儿两正说着,玄关处传来脚步声。

女佣的声音飘来:“秦小姐。”

秦锦年走进屋,换了佣人递来的家居鞋,对着舒歌喊了声干妈,又将目光落在舒歌身边挺拔的英姿上:“你好。”

他划过她的目光淡漠无情绪,仿佛在跟普通客人打招呼:“来了。”又对着佣人吩咐下去,可以上菜了,说罢,朝餐桌走去。

男人一身居家打扮,白色毛衣背心配灰白色长裤,简单,且散发着修雅凌人的气息。

转身朝餐厅走去的背影,却又仿佛与她隔了十条银河。

她见他看见自己便离开,站在原地,心情顿时往下坠了几寸。

现实中的他,和那个空间的他,是一个人,却又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其实若是以前,对于他的冷淡,她倒也没什么。

但见识过那个空间里他对自己的温柔宠溺,这个空间的他,一点点冷漠都显得那么锥心。

作家的话:

免费新书开了,有兴趣的大可爱们可以戳‘酥芽’的名字搜到,或者直接搜新书名《爽文女主反穿做团宠》,日更中。

她不服

一顿饭,吃得波澜不惊的沉闷。

基本都是舒歌和秦锦年聊着。

傅泽熙平时吃饭时本就不喜欢说话,今晚更是少言寡语,吃了两口菜,喝了碗汤就去客厅沙发上坐着看新闻了。

秦锦年看得出来,若不是怕舒歌说他不讲礼数,只怕他都已经上楼回房间了。

饭后,秦锦年提出告辞,舒歌让傅泽熙送她回去。

傅泽熙没拂舒歌的意思,送秦锦年走出主屋。

距离门口十来步之遥,秦锦年几次想说话,却又被他沉默清冷的气场弄得不知道怎么开口,再等想要开口,只见他已经停下来,一抬手。

元首府的一辆轿车缓缓驶过来,停在两人身边,司机下车,拉开后车门。

傅泽熙望向她:“我就送到这里。”转首朝司机吩咐:“送秦小姐安全到公寓再回来。”

“是。”

秦锦年见他浑身透着逐客之意,恶向胆边生,踮起脚,直接便挽住面前男人的脖子,唇瓣欺上。

一旁,司机呆掉了,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里我现在应该做什么要报警吗’。

傅泽熙也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直到唇肉被什么尖利的咬了一下,刺痛袭来,才缓过神,抬手抵在女人肩上,施力一推。

她踉跄两步,险些摔倒,被一只手紧紧扶住才站稳:

“秦小姐,您没事吧?”

抬头,扶住自己的是一脸惊慌的司机。

而傅泽熙则遍体森冷地站立在她前面,不动如钟,只抬起指腹,擦了一擦薄唇,指腹上是浅浅一抹血色,看着她的眼色,就像在看观察一个忽然失控的疯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出这种举动,仿佛潜意识里,想以弄痛他的方式来提醒他,让他记得,她和他其实有过感情,并非陌路。

却也知道这种做法有些好笑,他又不是失忆,不是不记得了,而是在这段生命里,根本没有自己的存在,又谈什么记起来?

怎么提醒,也不可能让他知道。

她抱着豁出去的心态,朝他迈过去几步。

他比自己高两个头,她举起纤颈,目色灼灼盯着他:“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可能?”

一旁的司机更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自己是该退下还是原地不动?

她眼睛形状本就近乎完美,尾稍一扬,越发是勾人心魄,傅泽熙的呼吸有那么一瞬停滞了一下,接着,霜雪覆了俊美脸庞,朝她走近几步。

她嗅到近距离飘来的独属于他身上的清醇气息,伴着他了无波动的声音飘来,答非所问:“刚才你的举动,我可以当你喝醉了。”

她又没喝酒,醉什么醉?

再次一抬纤臂,揪住他的衣领,不许他转身走,直勾勾盯着他,带着几分发狠的意思:“我哪里不如方宛知?就因为我比她在你眼前晚出现几个小时?”

他是和方宛知相亲后,才奔赴鹏城公干,遇到她的。

所以她在这个空间,无非也就是比方宛知迟到了几个小时而已。

就因为几个小时,他和她就与另一个空间截然不同了?就跟别的女人好上了?

她不服。

我想用memories

傅泽熙眸色沉下,握住她的手腕,缓而有力地拉下来:“我不想回答你这种幼稚的问题。”

说罢。单手将她朝车子的方向推去。

“如果还想继续来元首府,就上车。”

她被他推搡到车门口,也听到了他字句里含着的凉意,终于,调整情绪,上车坐好。

半天,等不到司机上来,才负气冷冷:“不走吗?你家主人都下逐客令了。”

司机这才从惊悚中缓过神,望一眼傅泽熙。

傅泽熙打了个手势,示意司机送人。

司机这才吞吞唾,转身,还没弯身上车,听背后冰凉的声音传来:“刚才你看到的,不要告诉任何人。”



到聂氏实验中心时,天很黑了。

车子开到一半,秦锦年让司机直接将她送来了这儿。

她不想回去,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的同学和朋友,甚至父母,都在加国,在国内的京城,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

唯一想到的,就是去那儿了。

对着门卫报名身份和来意后,一个穿着白色工作人员服装的年轻小伙子跑了出来,有些惊讶地端详了一番面前女子:“你是秦锦年小姐?你是来找聂教授的吗?可聂教授已经回去了,要我打个电话吗?”

秦锦年知道面前的小伙子是聂叔叔的助手,叫小安,只摇头:“不用打扰聂叔叔。你让我进去就行了。”

小安懵了:“秦小姐,您大半夜的进实验室干什么?聂教授知道吗?”

“我想用memories。”

“………您说什么?”

“我想借用你们实验室的memories。”秦锦年静静说,“没事,你可以打电话问一下聂叔叔。”

小安吸口气,拿出手机,拨给了聂峥,将秦锦年来了的事儿说了,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顿了顿,看向秦锦年:“……啊?聂教授…您确定吗?……哦好。”

挂了电话,对秦锦年伸出手:“秦小姐,聂教授说了,您可以进去,并且,您无论想做什么,都让我照做。请。”

秦锦年脸色微动,聂叔叔果然是心理学界的翘楚,完全猜得透她大半夜的来是想干什么。

她跟着小安进去后,目光落在上次聂桐带自己用过的银色机器上,不用小安指示,主动走过去,躺上去。

小安再次深吸口气,然后才走过去:“冒昧了。”

替机器上的女子系好手腕脚踝,又将灌满镇静剂的针管,一点点推进了她的血管中。

……

秦锦年睁开眼时,看见自己坐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周围的环境,很陌生,从没来过。

至少,在现实世界里,没来过。

是个看起来很有居家环境,装修得很温馨的卧室。

卧室里的家具,摆设,地毯,窗帘,都是她偏好的。

“喜欢吗?”声音传来。

她一抬头,看见傅泽熙斜倚在卧室门口,双手插在长裤口袋里,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自己,正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她明白了,这里,是这个空间的傅泽熙给自己在京城安排的居所。

定了定,一时,目光落在他身上,竟说不出一句话。

可能刚在现实里被他冷冷拒绝了,这个空间的他,对自己又这么好,一下子让她有点儿消化不良。

傅泽熙见她不说话,道:“要是不喜欢,我让设计师再重新修改一下——”

话音未落,她从床上弹跳起来,冲过去,抱住他的窄腰。

容易让人上瘾

傅泽熙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讶,半晌才端起她双肩:“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抱抱他。因为这是现实里,她做不了的事情。

俄顷,她睫毛闪烁,扬起头,看他:“你会永远对我这么好吗?”

傅泽熙一顿,眉目舒卷,释出温柔气息,掂了掂她下巴:“会。

以前的她从没问过这种问题。

原来,到底还是个女孩子。

还是有独属于女孩子的患得患失。

她眉心舒展,再次双臂一展,将他抱住,也顾不得他会怀疑自己的痴缠,更顾不得他会嘲笑自己。

这不就是她今晚跑去实验室再次使用memories的目的吗?

就是受伤后,想从另一个空间的傅泽熙身上,疗伤,取暖。

他任由她抱着,根本不会如她想的那样嘲笑她,甚至还很是惊喜。

虽说和她在一起,但可能是因为聚少离多,分隔两地,难得见一次面,他和她最大的亲密动作,也就是亲吻了,而且只是蜻蜓点水的亲吻而已。

他被她今晚的主动也燃烧了荷尔蒙,小心托起她的下巴,郑重地说:“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秦锦年呆了一呆,马上意识到了这具身体和他的关系走到了哪一步。

所以说,两人是正儿八经的接吻,都还没有过?

她还以为……

他见她脸色复杂,半天没回应,只当她是不愿意,有些失落:“你要是不想,就等下次。”

话音未落,柔软饱满如花苞的唇已经覆在了他双唇上。

实验室。

小安送秦锦年离开时,看见这女孩脸上浮现着满足与悦意,就像餍足的小兽一样,与来时的恍惚失落,截然两个人。

目送秦锦年上出租车后,他给聂峥打了个电话。

“教授,秦小姐用完memories,走了。”

……

聂家那边,聂峥示意知道了,挂了电话。

聂桐在一旁看着爸爸挂了电话,深吸口气:“锦年走了?”

“嗯。”语气略有些沉重,隔了半会儿,才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开始不大敢让锦年或者泽熙通过memories知道这件事的原因。就是怕他们会依赖memories。现在,……果然发生了。”

小安说,秦锦年离开的时候,还约好下次来的时间。

看来,她对那边空间,已放不下了。

memories,是个容易让人上瘾的机器。

因为它可以让你在现实空间得不到的事情,在另一个空间得到。

世人,都对得不到的人和事痴迷而向往。

锦年今晚主动跑去他的实验室使用memories,并不是一件好事,证明她更向往另一个空间的生活,然而,他也没办法拒绝她的要求。

聂桐安慰:“爸爸,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是我改变了这个空间,才导致泽熙和锦年也发生了变化。才让锦年留恋另一个空间。”

聂桐及时将聂峥的手背覆住,镇定而冷静:“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怪谁都没用了。得到一些东西,势必就要失去一些东西。你救了我和妈妈,改变了我和妈妈的命运,那么,这个世界便总会有相应的改变,这应该就是质量守恒定律吧?我相信,如果泽熙哥哥和锦年要是真的有缘分,就算再来一次,他们也还是会在一起。”

你是疯魔了?

秦锦年在京城留下来了。

与其说是为了傅泽熙才留下来,不如说是为了memories才留下来。

若是离开京城,回去加国,便再不能随时随地使用memories了。

那晚之后,她又一个人去过好几次聂叔叔的实验室,在小安的陪伴下,使用过几次memories。

在那个空间,她与傅泽熙的感情与日俱增。

很多时候,她甚至有种不想回到现实的感觉了。

就呆在那里,多好。

而空间外的现实世界中,聂氏父女的忧心,却与日俱增。

聂峥知道,允许秦锦年去一次又一次地使用memories,对她并没有好处。

memories就像吗啡一样,只会让她上瘾,沉溺于另一个空间。

可是每次小安打电话说她来了,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他已经毁了现实空间里锦年和泽熙这一对,难道让锦年短暂地开心一点也要拒绝?实在说不出口。

……

一周后的傍晚,聂桐刚回家,就看见聂峥在客厅里握着座机的话筒,看着像是刚接完电话,半天没动静,不禁走过去:“爸爸,怎么了?”

聂峥许久才回过神,望住女儿:“你舒歌姨打来的,说……说泽熙要和方宛知订婚了。可能……就是这个月内。”

聂桐心里咯噔一下,也是半晌没说话。

“泽熙和锦年真的,再没可能了吗?”聂峥深吸口气,也不知道是自语,还是问聂桐。

聂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非但爸爸愧疚,她也是自责的。

毕竟,是因为她命运的改变,才造成锦年现在的痛、

妈妈的幸福,她能够再世为人,是建立在一堆情侣分开的基础上的。

半晌,她才抬手放在聂峥的肩上:“爸爸,我去找找泽熙哥。”

夕阳西下,墨色轿车从元首府正门慢慢行驶出来,在岗哨处的警卫行礼目送中拐弯,上路。

马路对面,smart小车驾驶座上的聂桐看见,下车,跑过去两步。

轿车被女子挡住去路,戛然停稳。

司机打开玻璃车窗,一讶:“聂桐小姐?”

聂桐走过去,指一弯,叩叩后车厢玻璃:“出来一下,傅泽熙先生。”

傅泽熙眉心一凝:“你搞什么鬼。撞死了我可没法赔你爸妈一个女儿。”

“聊几句。”

傅泽熙看出聂桐脸上的郑重,猜测出几分她想聊什么,沉默几秒:“我现在没空。”

聂桐淡淡:“赶着去礼服行和方家人选订婚礼服,是吗?”

他眉峰微抬:“既然知道,还问什么。有什么事,下次说。”

聂桐见他没有下车的意思,也就不绕圈子了:“你真的打算好了,要跟方宛知订婚?你们两从相亲到现在才多久,我不信你对她能有多深厚的感情,你要是对待感情这么随便,还会到现在都还没谈过恋爱?”

傅泽熙绕开话题,轻挑眉:“所以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让我别跟方宛知订婚?”

“我只是想让你清楚自己的真实心思,让你明白,你自己到底喜欢谁。”聂桐掷地有声,隔着半敞的车窗,一咬牙:“你跟秦锦年才是一对,听清楚了吗?你跟她,才应该在一起,只是……出了点问题,你跟她才会这么迟认识。”

这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傅泽熙听到了,之前,聂峥也没头没脑地对自己说过。

现在,又是聂桐这么说。

他紧蹙眉,沉默半晌,唇边泛起冷冷涟漪:

“如果你不是聂叔叔的女儿,我一定把你送去精神病院,你是学心理学疯魔了?”

聂桐早就做好他会排斥的准备,再次敲了敲车窗: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会相信我了。”

你就跟我去一次就行了!

她想把傅泽熙带去聂峥的实验室,去用memories。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等他和方宛知订婚,就晚了。

傅泽熙仍是冷冷打量着聂桐的行径,对她的话也毫无所动:“你做这么多,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帮秦锦年。我知道你们两关系不错,但也不至于这样。聂桐,在我心里,你跟你爸爸一样都是专业人士,不是容易被私人感情冲昏头的人。”

聂桐见他并不想去,略有些急了:“你就跟我去一次就行了!”

“我也再说了,我现在很忙。”傅泽熙再懒得多说什么,打了个手势让司机开车。

“等等,泽熙哥!那你跟我说,你对锦年,真的一点点意思都没有吗?”聂桐却抓住车窗边缘不放的架势。

司机怕伤着聂桐,也不敢马上开动。

傅泽熙二话不说,抬手就掰开聂桐扣在车窗上的手指,再次冷声下令:“开车。”

轿车缓缓朝前方开去。

聂桐惯性倒退几步,站稳,目送着离开的车,眉心蹙紧。

回到家时,聂桐听见妈妈和秦锦年的对话声飘来。

为了让秦锦年将注意力转移到现实,少去用memories,聂峥这段日子经常打电话,让秦锦年来聂家吃饭。

今天也不例外。

秦锦年看见聂桐回来了,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聂峥则对着换好鞋的女儿打了个眼色,走进一楼的客房。

聂桐对着秦锦年点头,示意等会儿过来,快步走进客房关上门:“爸爸。”

“去找过泽熙了吗?”

聂桐点头,脸上却又浮现出为难:“……可他不愿意跟我去你的实验室。”

聂峥也猜到了,沉默了很久,叹息:“他是个成年人,如果不愿意,我们也不可能强行让他使用memories。”

“可,他就快跟方宛知订婚了……。”

聂峥正欲讲话,忽的见门没关严,忽的一颗心往上一涌,走过去几步,拉开。

秦锦年正站在门口,看见父女惊诧地望向自己,倒是脸色无波澜,末了,打破沉默:

“亦恩阿姨叫我来催你们吃饭。”

聂桐回过神,走过去几步,刚想说话,秦锦年知道她想说什么,已经扬起唇,提前开口:

“其实我早知道两人马上订婚的事。要知道,我可是做新闻的。没什么。这是我早该预料到的事。”

一男一女在一起后,订婚、结婚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聂桐又想说话,门外传来钟亦恩的声音,伴着脚步走来:

“……你们两父女一回来就躲在房间里偷偷摸摸说话,还让锦年这个客人去亲自请你们……”

“先去吃饭吧。”秦锦年戳戳后面,一笑。

聂氏父女对视一眼,也就跟她一起朝客厅走去。

是夜,方家。

选完礼服,傅泽熙开车送方宛知和方家父母,还有一起陪去的方墉回家。

顺便留在了方家,和方家人一起吃饭。

晚饭快结束时,他手机响起来,是条短信。

方墉正坐在傅泽熙正对面,看见他看手机时,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放下筷子:

“泽熙,是有什么事吗?”

这段日子,因为傅泽熙和方家的走近,他对这个未来妹夫的称呼也越来越亲近了。

方宛知也看向傅泽熙。

傅泽熙恢复神色,将手机放回原处:“程氏那边有点公事,需要我处理。我现在要过去一趟。”

赔不起一个女儿

说罢,站起身,朝方家父母和方墉淡淡致歉:

“不好意思。各位先慢用。”

方宛知见状,也就跟着起身:“我送你出去。”

……

傅泽熙开车离开方家,径直到了城内一个小区内。

小区里全是小户型公寓,精致小巧,环境也不错,主要供给刚工作的单身年轻人居住的。

也是环境日报华夏分部提供给京城职员们居住的住所。

秦锦年也住在此处。

他黑着脸进了一栋楼,搭电梯上去,直奔靠近走廊左侧的一户,走到门口,果然,门虚掩着。

他手一推,门开了,客厅没开灯,黑漆漆的,依稀能看见沙发上一袭纤细身影的轮廓,软趴趴地呈尸体状趴在沙发上,一只腿搭在对面扶手上,另一只腿却滑落在地毯上,一是手臂也垂在地毯上,距离手不远处,一个药罐子模样的白色瓶没有盖盖子,就这么摊放在地上,旁边还洒落着几颗药丸似的东西。

他脸肌扯动,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拨急救电话,一边跨上前便用手将她拎起来:

“这里是城南锦绣大道……有人自杀……”

话音还没落,男人手上本是软趴趴的人陡然坐直,一下子揽住他脖颈:“你来了。”

傅泽熙顿了一顿,借着夜光,能够清晰看见眼前女人含着狡黠笑容的脸,顿时就垮了脸。

“先生,城南锦绣大道哪里?具体哪里能说一下吗?”电话那边响起催促声。

他这才语气淬着冰,冷冷:“现在不用了。抱歉。”

电话挂断,便豁然起身,环顾四周,打开最近的一个落地台灯:

“秦锦年,你这样有意思吗?”

橘色光芒正照在秦锦年的脸上,她赤着莹润逛街的足,踩在地毯上,然后坐下来,仰靠在沙发背上,置身事外的模样儿:

“我怎么了?”

傅泽熙将手机屏幕调转过去。

蓝光下,屏幕上的短信赫然醒目地出现在她眼前:

【马上来我公寓,不然我就把整瓶药吞了。】

是刚才他在方家吃饭时,她发过来的短息。

秦锦年勾唇,弯腰捡起那瓶药,拿在手里在他眼前晃了两晃:

“你说这个药啊?”

借着灯光,傅泽熙看清楚了,是一瓶维生素C,一时,气极反笑。

是啊。她也没说是什么药。

是他自己想多了。

转身便身便欲离开。

她见他要走,一个箭步从沙发上跃起,追过去几步:“你还是在意我的,是不是?要不是担心我自杀,你怎么会跑过来?”

傅泽熙留步,转身,似乎对她的话有些好笑:“确实在意。你要是因为我死了,我可赔不起一个女儿给晚晴干妈。”

这种短信,不管是谁收到,都会来。

秦锦年看着他大步离开自己的公寓,半晌没做声。

许久,才醒悟过来,趿拉上拖鞋追出去,可惜他已经进了电梯,马上直接从后楼梯追下去。

等她追上他时,已经出了小区门口,正看见他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立刻跑上去:“傅泽熙!你是真的打算跟方宛知订婚了么?”

他没想到她会追出来,眉一皱,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却并不想听他回答,身子往前一倾,踮脚搂住他脖子,也顾不得不远处保安看呆掉,覆上他唇。

你终于想通了?

他条件反射双臂一抬,扶稳了她颤动的身体。

余光,斜前方,却似乎看到什么,下意识将她推开。

怀里女子却依旧紧抓住她,没有放开的意思,还没反应过来,他手臂大力一抽,她一个踉跄,被他的力气甩得后退两步,没站稳,竟是摔坐在地上,不知道磕到了哪里,半天起不来。

他见她脸上血色褪尽,蹙紧秀眉,脸浅浅一动,却并没过去搀扶起她,站在原地,冷冷:“要点脸好吗?秦锦年。”

倒是小区一个好心的保安见着业主有事儿,跑过来将秦锦年扶起来,警惕地看一眼傅泽熙:“秦小姐你没事吧……需要报警吗?”

秦锦年这才从错愕中缓过劲,摇头,隔了半会儿才从唇齿里挤出:“麻烦你扶我进去。”

保安扶着秦锦年进了小区。

傅泽熙看着她被扶着还一瘸一拐的背影,知道她肯定是伤着哪里了,指尖在身子两侧微微一颤,到底还是镇定下来,转过身,苍冷的目光正落在一辆银色的私家轿车上。

轿车里,方墉从驾驶座上下来,走过来,显然,小区门口的一幕,被他尽收眼底,看得清清楚楚,这会儿,才深吸口气:“……没事吧,泽熙?”

“没事了。”

“抱歉泽熙,我不是有意跟来的,”方墉文雅的脸上浮出歉意,“你走了以后,礼服行那边打电话来,说是尺寸有点问题,想让你明天有时间再过去重新量一下,宛知给你打电话,你却没接,我见那丫头心急想跟你说,也就开车跟上你了……”

顿了顿,“没想到,看到你没去程氏的方向,而是来了这里。”

正目睹了小区外,未来妹夫与另一个女人在夜色下拥吻的场景。

而那个女孩,他也约莫知道,是元首府傅氏夫妻的世交家女儿,刚从加国回京,貌似在这边华夏分部的报社当记者,与傅泽熙是干兄妹。

傅泽熙依旧淡淡:“没事。不用抱歉。”

又补充:“我和锦年没什么。”

方墉脸上仍有怀疑,“可是我看她对你……还有,你刚刚在饭桌上离席,也是因为她吧?”

“嗯,她对我是有些误会,但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

方墉刚才也亲眼看见是那女孩一厢情愿,还看见了他将她推倒在地的场景,也就松了口气。

或许真的只是那女孩单方面主动吧。

倒也是,这个妹夫是人中龙凤,便是有女人贴上来也不足为奇。

“那就好。”方墉望向傅泽熙,“别怪我啰嗦。宛知是我的妹妹,希望你理解,我不希望你们快订婚了,还和别的女人有纠葛,让宛知伤心。”

“明白。我会处理。”

两人说了一番,再无别话,方墉将话带到,又得到了傅泽熙的保证,安了心,也就回到车上,先行离去。

傅泽熙目送方墉离开,又回首看一眼秦锦年的小区,在原地站了少顷,才上了自己的座驾,油门一踩,绝尘而去,却并没回元首府,而是直接开到了聂氏实验中心。

刚下车,聂桐已经比他提前几分钟到了,正在门口等着他,看见他来了,脸上浮现出释怀且轻松的神色,几步跑过来:

“你终于想通了?”

抢了别人男人的不安

傅泽熙不置可否,只道:“你想告诉我什么,开始吧。”

聂氏父女拼了命地想让他与秦锦年在一起。

秦锦年也对他出了奇的沉迷。

既如此,那么他也就遂了他们的心意,看看他们到底想对自己说出个什么真相秘密。

聂桐不再多说,带着他进了实验中心。

……

凌晨时分,秦锦年接到了聂桐的电话。

“锦年,泽熙哥来实验室了。刚走。”那边是聂桐忍着小兴奋的声音。

秦锦年回家后刚用热毛巾敷了一下腰,腰上摔过的酸胀感稍微消了点儿,却还是疼,到现在都疼得睡不着,正趴在床上,握着手机便一愣:“什么?”

“他主动来实验室,用了memories。”

“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关于他和你的事。还有我爸爸改变空间的事。”

“……”秦锦年手略微颤了一下,“他……有什么反应?”

聂桐这才迟疑了一下,道:“醒来后,他倒是一直没讲话,送他离开时,他都一个字没说,不过刚知道这种事,一时反应不过来,觉得光怪陆离不敢相信也是很正常的。无论如何,他已经知道了。……锦年,我想,他应该会重新审核和你之间的关系,重新再慎重考虑和方宛知是否该这么仓促地订婚了。”

是吗?所以她应该开心吗?秦锦年开心不起来,甚至有种抢了别人男人的不安。

就算她和他本该是一对,可目前的状况,他就是和方宛知在一起。

她这样做,算是破坏了方宛知的人生吧?

就算用这种方法打扰了他的选择,让他选择自己,他对自己,又是真的喜欢吗?

聂桐似乎察觉到她矛盾的心思,只道:“不管怎样,他和你一样,都有知情权,现在他既然知道了,我相信他也会重新考虑……我让他明天去找你,好好聊一下。明天你们见面了再说吧。”

……

一整夜,秦锦年都不能眠。

幸好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好容易挨到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直惴惴不安地等到中午,却都没等到傅泽熙找自己。

连一个电话和一条短信都没。

倒是聂桐的电话来了,得知傅泽熙还没找她,顿时就皱起眉:“我马上来你公寓接你,带你去找泽熙哥。”

她不知道有没有去找傅泽熙的必要,却还是身不由己被聂桐风风火火地拉着,去了元首府。

聂桐坐在驾驶座上给傅泽熙打去电话,放了话,要是他还五分钟内不出来,就领着秦锦年直接进去。

于是,不到五分钟内,傅泽熙出来了。

看见他的一瞬,秦锦年心脏猛跳了几下,可能是知道他已清楚了这个秘密,今天看见他的感觉,与平时不一样。

她随着聂桐下了车,看着傅泽熙朝她们两走近,因为身型的高大,一下子,遮住她眼前的一片光亮,抬起头,看见他俊朗森严的面庞直直看向自己。

几秒后,傅泽熙才开口:“有什么事吗?”

秦锦年心一个咯噔,昨晚他知道了和她的事,难道没话跟她说?就算不敢置信,一时说不出,也不应该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有什么事’吧?

聂桐也是一呆,旋即又好气又好笑:“你现在没有任何想法?莫非没有话跟锦年说?”

时间仿佛静止了两秒,而后,男人声音飘出:“没有。”

这种梗,放电视剧里都没人看1

此话一出,空气仿若被凝固住。

两人半天没说话。

聂桐其实已经有预感了,毕竟他今天没来找秦锦年,可亲耳听到他这么说,仍是一股子气在胸腔里打转,半会儿,开口:“傅泽熙,你丫什么意思?我还以为你知道了以后,会重新考量一下你和锦年的关系……会再考虑一下是否和方宛知订婚……”

傅泽熙声音清淡冷漠:“就算我知道了,又如何?”

顿了顿,幽幽望向道:“哪怕我和她曾经在一起过分开了,也可以和别人在一起,何况我和她,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

聂桐正要再说话,秦锦年却将她拉住了。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进去了。”傅泽熙转身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想进来吃饭也行,我妈妈也好久没看见你们了。”

“吃你个头!”聂桐要是手上有刀已经忍过去了,还以为他想通了呢,看着傅泽熙漠然进了元首府的背影,才看向秦锦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锦年沉默半晌,朝车子上走去。

聂桐追上几步:“那你真的甘心吗?难道就这么看着他和方宛知订婚?你也不必总觉得自己好像破坏了他和方小姐的关系,就算没有你,我也觉得他和方宛知发展得太快了,似乎有点儿问题…”

秦锦年脚步稍一顿,“没什么甘心不甘心。其实,他说得没错。他跟我根本就没开始过。也根本不能怪他。”

在这个空间,他和她就是陌路人,和方宛知才是一对,这是不可改变的现实。

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喜欢方宛知,和方宛知为什么这么仓促订婚,他的表现,都是不喜欢自己的。

说罢,拉开车门,上了车。

聂桐驻足片刻,也只能马上跟上车。

秦锦年回到报社时,已经是中午了。

聂桐本想让她请一天假,带她出逛逛街,去酒吧玩玩,四处逛逛,放松一下心情。

可她拒绝了。

她又不是失恋。严格说来,恋都没恋。

既然如此,何必那么矫情?还走一走失恋后的程序?

失恋后去酒吧哭着买醉然后捡个男人遇见新恋情那一套?早过时了。

讲真,这种梗,放电视剧里都没人看。

坐在工作间的电脑前面,她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把机票定下来。

之前,她留在京城的原因,是因为他。

现在……唯一的理由已没了。

也许,她该回加国了。

她真的没兴趣参加他和方宛知的订婚宴。

可几次打开订票网页,又几次关掉,最后才下定决心,正要将鼠标移到订票上,被主编叫进了办公室。

每次被主编单独叫进办公室,都是有重要任务,今天也不例外。

主编说,南城最近要开一家大型娱乐城,而这一块准备开娱乐城的地,是个三四十年历史的老式小区。

娱乐城欲用钱将这块地买下,让小区居民尽快搬走。

可小区居民大部分在这儿已居住几代,对方给的钱也根本不够再买新房,自然不肯。

这种梗,放电视剧里都没人看2

而滞留在小区的居民,最近频频受到骚扰,不是家里窗子被人无缘无故砸破,就是家里的门锁眼被人堵了,甚至更恶劣的,小区的地面被人偷偷放了不少碎石、钉子,害得几个老人进出买菜时跌倒受伤。

居民们一直都怀疑是娱乐城派人做的,就是为了赶走他们。

可做这些烂事儿的人,每次都做了充分准备,将监控都给掐了,无证无据,就算居民们报警了也没用。

小区居民快被这伙人逼得不能生活了,社会只能求助于媒体。

“主编的意思是让我去采访娱乐城那边的负责人,问问关于小区居民被骚扰的这件事?”秦锦年眼皮子一动。

主编立刻赞许:“国外回来的,就是灵光,一说就明白。没错,其实我这边已经有了小道消息,那娱乐城的幕后老板,我已经知道了,你只要去找那人做个简短访问就行了。”

“是谁?”

“京城方家的大儿子,方墉。你虽然回国不久,但方家的名声,你应该多少听过吧?”

秦锦年蓦然心里一动。

何止听过。那不是方宛知的哥哥吗?

世界可真是小,她即将要采访和调查的对象,居然是…情敌的哥哥。

“怎么了,锦年?”主编见她半天不语,问道,“我这里有方墉工作和平日经常出入的地址,车牌号,你准备一下,看今天就去找他,可以吗?”

秦锦年本想拒绝,毕竟自己的身份有些尴尬,话到嘴边,却又开不了口。

公是公,私是私。

罢罢,就当是她回加国之前最后一件任务吧。

看见方墉在助理的陪伴下走出大厦,秦锦年压了压鸭舌帽,走过去。

方墉看见秦锦年的一瞬,脸色一动,显然记起来眼前的年轻女子是谁,步子一驻。

秦锦年拿出记者证,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平心静气道:“方先生,现在有消息称南城即将要建的娱乐城幕后出资人,是您。而与此同时,南城华光小区近日居民也接连受到不明人士的骚扰,我想知道是不是和你有关系?是不是你们娱乐城为了地皮,才对华光小区居民做出这种行为?”

助理变了脸,呵斥:“胡说个什么?方先生可没时间跟你说这些……”

方墉却一抬手,示意助理住嘴,只道:“秦小姐,是吗?说话都是要讲证据的。你说我是南城娱乐城的老板,是哪里听到的?还有,我派人骚扰市民,又有证据吗?如果只是道听途说,信口雌黄,你就是诽谤。”一顿,又道:“就算秦小姐是元首太太的干女儿,我也会去交由律师处理。”

秦锦年身形一顿,没说话。

这个方墉,看起来斯文,却显然是个笑里藏刀的,很会应付这种场面。

“等你有证据,再来跟我说话,现在,我不想接受你的采访。不好意思,借过。”方墉侧身便朝秦锦年身边走去,擦肩而过几步后,又脚步一停,转身,深深望向秦锦年——

在查他什么?

他的语气多了几分讽刺与玩味:

“秦小姐对我这样咄咄逼人,是因为对我妹妹和泽熙的关系怀恨在心,因爱生恨吧?如果是这样,希望秦小姐不要这么幼稚。就算你说我杀人放火,泽熙也不会喜欢你。”

秦锦年看着方墉就这么带着助理扬长而去,上了车。

方墉的质问,她竟无言以对,无法反驳。

因为在旁观者看来,她对方墉的敌意与针对,确实像是来源于对他妹妹的妒忌。

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不会将公私混为一团。

这件新闻任务既然交到了她头上,她也不会因为方墉一两句嘲讽而败退。

她一定会继续查下去。

几日后,方家小区外。

因为小区保安系统严谨,秦锦年无法进入,在外面的车子上等了半天。

她来京城时间太短,还没买车,车子是报社的公务用车,专供记者出外勤用的。

跟了方墉几天,暂时还没跟到什么头绪与证据。不过她还是不想放弃。

午后,她随便点了个外卖,就在车子里吃起来,吃了两口,却又没什么胃口,把盒饭放在一边的副驾驶座位上,昏昏欲睡地趴在方向盘上,打起盹。

中午后的时光,太容易勾出人的瞌睡虫。

一辆黑色轿车朝小区这边开来,在经过她的车子边时,车速缓慢下来,随后,停下来。

驾驶座上,傅泽熙的眸光定在了那辆小车内趴在方向盘上的纤细身影上,神色一顿。

不多时,车门打开,颀长挺立、气势煊赫的身影下车,缓步走到那辆车子的车窗边,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脸蛋埋在双臂内,看不到睡颜,只露出纤巧白腻的一段后脖颈,衬托着挽成方便做事的乌黑丸子头,身边还扔着没吃完的大半盒没营养的盒饭。

看上去估计是累坏了,他在旁边看了半天,她一点都没察觉,仍沉溺在睡梦中,直到不小心摁到了喇叭,车喇叭叫起来,才将她惊醒了,一下子怦的坐起来,一转头,正好看见他。

秦锦年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在做梦,直到他开了口:

“你在查方墉?”

她这才察觉这不是做梦,又明白了,他可能是来找方宛知的,正好看见了门口的自己,凝了凝神,回答:“嗯。”

“在查他什么?”

“不好意思,公事。不方便随便对外说。”

傅泽熙倒也不曾生气,只清冷了嗓音,以命令的口吻,掷地有声:“不管你在查什么,不要再查了。”

秦锦年一愣:“为什么?”

“每天有无数社会事件发生,那么多新闻任务,为什么非要追着方墉不放?”

秦锦年再次沉默,随即才默然一笑:“你是因为方墉是你未来大舅子,才这么袒护他?不过我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工作任务,我没法放弃。”

“我再说一次,不要再缠着方墉不放。”傅泽熙再次冷声开腔,又补充道:“你觉得对方墉穷追猛打,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你是得罪了谁了吗?

秦锦年脸色白了一白,唇边浮起失笑,原来他和方墉一样,也认为她是因为妒忌,想要让方家人不舒坦,才针对方墉,半会儿,才收敛了脾气,一字一句:“可能你不相信,但我对方墉的‘纠缠’,并非是因为你。你这话是对一个新闻从业者的严重侮辱。干妈以前也是做新闻的,要不你回去问问她,如果她被人劝放弃采访调查一个人,会不会同意?”

顿了顿,不再看他:“抱歉,我要做事了。你呢,不需要赶紧进去吗?”

傅泽熙见她十分坚决,便也就定了定神,转身,上车,开入了小区。

这周,秦锦年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

不管是去上班,还是去超市,甚至下楼在公寓附近跑个步,都感觉身后好像有人跟着。

可回头也看不到任何人。

她只当是自己太忙了,精神有些恍惚,也没太在意。

自从那天带着她去元首府找傅泽熙后,聂桐本有些担心秦锦年,但观察她最近的状态还好,除了有点儿忙,别的也没什么,才总算放心了一点。

另外,秦锦年从那日起也再没去爸爸的实验中心使用memories了,想必是决心彻底戒掉对傅泽熙的依赖心吧。

现实中,既然都决定放弃了,那么,另一个空间也不必在留恋。

这般想着,聂家父女方才暂时松了口气。

……

这天早上,秦锦年先去了趟报社打卡。

刚进办公室,便听见前台女同事给她拿了个快递盒过来,放她桌子上:“早,锦年,你的快递。……买了什么啊?这么大一盒……”反正一大早也没事儿,笑嘻嘻的在旁边关注着。

秦锦年用裁纸刀把快递盒剖开,刚一打开,便听见身边的前台尖叫一声!

她看清楚了,盒子里竟是满满一箱子死老鼠。

周围的同事围过来,看清后恶心得纷纷捂鼻退后——

“锦年,是谁寄给你的?”

“你是得罪了谁吗?”

“报警吧!这也太可怕了!”

作为新闻工作者,得罪人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

但被寄一箱死老鼠,却也算是少见的事。

秦锦年脸色也跌宕下来,心里猜到了几分。

她来京城工作并不长,能得罪什么人?最近除了在查方墉,也没别人了。

看来,这一箱吓人的东西,和方墉脱不了关系,他这是想让她不要再查下去了。

不过不好意思,她这个人,越不让他做什么,她偏偏要做。

而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方墉越是这么害怕她查下去,越是证明他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不是个良善之辈,她更是想将他的底儿揭翻。

想着,她只请清洁人员将老鼠收拾了,然后坐下来,准备了一下,拿起采访工具与车钥匙,便跟平时一样,离开报社,去了方墉的公司。

……

今天好歹还有点儿收获。

秦锦年找他公司大厦的保安前台暗访了一番,总算套出点话,有那么一点收获,得知方墉确实前几天去过南城,还有南城娱乐城的人来过公司,似乎与他打过照面,这样也算是拿到了一点方墉是南城娱乐城幕后老板的证据。

她拿着录音笔便上了车,兴冲冲朝报社开去。

路上,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又来了。

不要以我的名义1

可透过后视镜往后瞄,还是没人。

她拉回注意力,一心一意开车。

到了报社的地下负一楼停车场,她停好车,快步便将挎包背上,朝楼上走去。

这个时候都在上班,停车场除了她,没有人,只回荡着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可,突然掺杂了第二个人的脚步声,而且还越来越近。

她心中生起不好的预感,果然,一回头,一个戴着帽子,一身黑衣的魁梧汉子已大步走过来,一拳头打过来。

她反应飞快地往旁边一避,大声喊起保安来。

汉子却丧心病狂,并无离开的意思,再次上前,大手朝她的包捞去,似是想要抢她的包。

她的包里有刚才暗访的录音,立刻将双臂死死护住。

汉子气急败坏,用力抓住她的长发往水泥地上掼去。

她因为双手护着包,根本没法护着自己,整个头脸砰然朝地上摔去,撞得头昏眼花,耳边嗡嗡,一时耳鸣,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却还死死抱住那包。

汉子听到保安的脚步声,再不多犹豫,将女子手臂掰开,将她怀里的包硬生生抢过来,飞快离去。

“秦小姐!你有没事?”几个保安跑来,一看这场景,大惊。

有人认出她是楼上某报社的记者,马上道:

“马上报警!打120!”

秦锦年在医院躺了一下午,神志才彻底恢复,可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刚送走了来看望自己的聂峥父女,正坐在床上发呆,门被推开。

舒歌在两个人保镖的陪伴下站在门口,一看见秦锦年眼圈便差点红了,让保镖在门外等着便冲了进来。

她头上包着纱布,左眼旁是一圈儿淤青,半边脸颊肿得高高,就像含着个面包。

手指手臂上也有细微的擦伤和淤青。

这可是她娇滴滴的干女儿啊。居然弄成这样了。

“要是知道是谁做的,我不弄死他!”舒歌快气炸了。

倒成了秦锦年安慰她:“没事,干妈,小伤而已。”又提醒:“别告诉我爸妈哈,免得他们两个更加不让我做新闻了。”

“这还叫小伤?再往上一厘米,眼睛都要伤着了。”舒歌气得不能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真没事。”唯一可惜的就是采访资料还是被抢去了。不过这话她不想跟干妈说,免得干妈操心,只道:“应该就是普通劫匪吧。”

“京城治安有那么差吗?劫匪?”舒歌到底也是媒体出身,以前也遇到过锦年这样的事儿,脸上浮现出怀疑,“锦年,是不是你采访时得罪了什么人?对方来报复你?”

秦锦年见她慧眼如炽,一眼看穿,也就只能道:“可能…”顿了顿,又将今天刚被人寄死老鼠和近日总觉得有人跟踪自己的事儿说了。

舒歌冷了脸,随即皱眉:“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跟我们说?你爸妈不在国内,也就我们几个长辈照应你了,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干妈,不是我瞒着你们,而是觉得我既然做了这个工作,就不应该怕。放心吧,我以后会更加警惕,好好保护自己的。”

“你最近在采访谁,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不要以我的名义2

“干妈,您别操心了,你放心吧,我的采访资料都被抢去了,现在又这么个样子,估计对方也不会再将我放在眼里,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舒歌也曾是新闻从业者,当然知道这些都是公事,不方便对外透露的。只能叹了口气:

“你这脾气,比我做新闻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哎,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请几天假,把伤养好了再去上班。还有,这几天我会让保镖留下来在这儿守着你。不准拒绝,不然我就打电话给你爸妈。”

不能再出这种事了。

作为与锦年做过一样工作的人,舒歌能够理解她,不会劝她不继续调查。

但作为干妈的角度,她也必须保护好这个干女儿,不让其再受伤。

秦锦年听她都这么说了,也就只能点头默认。

元首府那边,傅泽熙随父亲在宴会厅接见了某国外臣,耗了一整天。

到了下午,傅南霆和对方还有单独的私人会议要开,他方才告退,去了偏厅。

刚一进去,助理迎上来:“傅先生。”脸色似有些微沉。

他察觉到什么:“有什么事吗。”

“夫人去了医院。因为您和先生一直在开会,也没跟您说。”

“妈妈怎么了?”傅泽熙一听脸色立刻变了。

“不是夫人有事,是锦年小姐进了医院,夫人去看她了。”助理倾身,对他说了一番。

傅泽熙听着,脸色一寸寸沉下,久未言语。

助理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难道真的是因为锦年小姐最近对方先生穷追猛打地采访,方先生才派人去吓唬锦年小姐?”

傅泽熙仍是不语,俄顷,才踱步走到沙发上坐下,眼神似明似暗。

许久后,才蓦的一抬目:

“你去一趟南城娱乐城。”

顿了顿,又补充:

“不要以我的名义。”

依舒歌的意思,秦锦年老老实实在医院躺了几天。

每天,舒歌都会亲自带着可口的饭菜来探望她。保镖在门口二十四小时值守。

另外,聂桐也会每天抽空过来陪陪她。

时间倒是不难熬,只是,傅泽熙从没来看过她。

就连傅琛带着宋胭胭,还有大着肚子快要临产的傅甯都来看过她。

不过,她倒也没意外。他没有来看望她的义务。

出院后,日子一切如常,休息了一天后,她又开始重新回报社了。

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之前的骚扰,统统消失了。

再没人跟踪她,也没人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她了。

生活恢复了平静。

其实这一点,还是让她有些意外的,她出院后,不甘心刚查到一点眉目就放弃,仍在调查娱乐城的事。

本以为方墉不会放过自己,对自己会继续进行威胁,恫吓,甚至攻击。

谁想,那边竟再无一点动静了。

同事们都说她逃过一劫,运气好,可她却隐隐感觉不像是单纯的运气好。

直到这天下午,她坐在电脑前正在整理着一份采访稿,电话响了。

是聂桐打来的。

“在忙?”

“嗯,有事吗?”秦锦年用雪颈夹着手机,手指仍在键盘上运作。

“最近,没人跟踪你,也没人再骚扰过你了吧?”

秦锦年只当她是来关心自己的,嗯一声:“不是跟你说过吗,没事了。”

聂桐的语气却不像是没事:“我觉得,我可能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不再骚扰你了。”

多纯情,小奶狗似的

秦锦年一疑,却仍在码着字:“你在说什么?”

聂桐一字一顿:“我前几天跟泽熙哥哥的助理遇到过。和他闲聊了几句,中途听他接电话,无疑听到他好像去过南城娱乐城,但是不是以泽熙哥的名义,但这件事不用说,肯定是泽熙哥派他去的。你说,泽熙哥为什么无缘无故让助理跑一趟南城娱乐城。”

秦锦年的十根手指这才停在键盘上,滑下来。

“你这段日子连连被骚扰,现在突然停止,不是你运气好,也不是想吓唬你的人想就此罢休,我看,是泽熙哥让助理过去,跟骚扰你的娱乐城的人打过招呼,他们才就此收手了。不然。这事儿恐怕还没完。”

秦锦年握住手机,呼吸微滞。

什么时候挂的电话,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和聂桐说完,挂了电话后,还一直坐在电脑前发呆。

自己遇袭之后,从头到尾虽然他没来看过自己,却没想到竟在背后帮自己做了这些。

所以,他还是关注自己的?

然而,就算关注自己,暗中帮了自己,也不代表对她有什么吧,就算只是个朋友,出手帮漫帮也很正常,何况她到底也是他妈妈的干女儿,她妈妈也是他的干妈。

为了两家长辈,帮自己一把,也很正常。

这样一想,本来燃起来的兴奋,又被凉水浇熄了。

周末晚上,傅泽熙刚和方宛知在外面用完餐,回元首府,人还未踏进去,便听到了笑语。

熟悉的声音让他脚步一顿,一会儿才进去,果不其然,秦锦年来了,正坐在沙发上和一个脸有点儿熟,一时却想不起来的年轻男子陪着舒歌说话。

“林萧,想不到你和锦年还挺合得来,这才第一次见面,你们两的话题就比我和锦年都多。”舒歌意有所指。

林萧脸皮薄,被说得微微红了脸:“没有,是秦小姐健谈,大方。”

林萧?傅泽熙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才记起来,林萧是元首府某位秘书长家里的儿子,也算是有名望的门户出身了,琳秘书长就在元首府办公,这年轻人以前跟着他爸爸来过元首府几次,两人打过照面,难怪看着眼熟。

再看他忽然造访家里,成了座上宾,秦锦年也在场,他瞬间明白了舒歌的用意。

舒歌见儿子回来了,也就打了个手势,让他过来跟林萧打招呼:

“还记得林萧吗,泽熙?比你小一岁,林秘书长的儿子。你们以前见过。””

林萧站起身,翩翩有礼:“泽熙哥,你好。”

傅泽熙面色无波澜,客气地跟他打了声招呼,便坐下来。

舒歌让林萧去跟秦锦年说话,便拉了傅泽熙到一楼后楼梯边,安静下来便低声:“你觉得林萧怎么样?”

傅泽熙无端端蹙眉:“什么怎么样?”

“为人啊,外表啊。”

“还行。”

“什么叫还行啊?我觉得他真的很优秀,出身就不说了,学历也不错,长得一表人才,可贵的是,还没谈过恋爱,你看,多纯情,小奶狗似的,一看到女孩子就脸红,绝对不是那种花心薄情的渣男。”

舒歌远远打量着林萧,越看越喜欢,要不是傅甯有主儿了,早就将林萧介绍给自己女儿了,不过现在介绍给锦年也一样。

真的这么巧吗?

“妈,你这样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了?”

“锦年同意了你为她安排相亲了?”

“她也没反对啊。”舒歌皱眉,“她都没反对,你激动个什么。”

“我没激动,不过当红娘这种事吃力不讨好。现在的年轻人,没人喜欢相亲。”

“我这也不是安排相亲,你当你妈妈那么老派啊?我这最多就是让两个年轻人有个认识的机会。能成,自然最好,不能成,也能多个朋友嘛,尤其对于锦年来说,在京城根本没朋友,不好么?”

傅泽熙无话可说。半会儿,才开口:“那你们在楼下慢慢聊,我还有点公事,回书房了。”

舒歌看着儿子上楼的背影,感觉到有点异样,却没多想什么,转身回到客厅。

“泽熙哥呢?上楼了吗?”林萧见舒歌一个人单独回来,客气问。

“嗯,他事多,先去处理了。等会儿下楼再跟我们一起吃饭。”

秦锦年睫一动,望向楼梯口。



然而,舒歌预料错了,直到林萧和秦锦年离开,傅泽熙当晚都没下楼。

晚饭时,只遣了个佣人下来,说是要开视频会议,就不吃了,等会儿再下楼。

天色晚了,秦锦年和林萧才被舒歌送离元首府。

介于绅士礼仪,加上舒歌的暗示,林萧主动开车送秦锦年回了公寓。

一路上,秦锦年手肘抵在窗边,没说话。

今天来元首府之前,便知道干妈有意为自己引荐林秘书长儿子的事情。

若是原本的性子,她是不会来的。

她承认,今晚赴这趟约,纯粹就是为了想看看他的反应。

可能是因为前不久遇袭那事,她又燃起了一线希望,似乎觉得他对自己并不是那么无情。

可,现在看来,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

面对她和林萧坐在一起,他并未表现出一丝异样,更谈不上拈酸吃醋。甚至一晚上都避而不见。

车子在公寓门口停下,林萧才道:“到了。”

秦锦年放下安全带,道了声谢,准备下车,林萧喊住她,似乎克服了腼腆,鼓足勇气:

“明天周末,你要是不上班,我请你出去看电影?”

她一愣,只应付道:“明天再说吧。”

林萧并不认为她是应付,点点头:“那我明天早上再给你打电话。”

刚才在元首府,两人已经交换了联系方式。

一夜无眠。

快天亮时,秦锦年才睡熟,等醒来时,窗外一片大亮。

起床后,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这才记起来,林萧说今早要给自己打电话,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有林萧的好几个未接来电,忙回拨过去:“林萧?不好意思,我起晚了,没接到你的电话……”

“该抱歉的是我,对不起秦小姐,”林萧那边的声音歉意十足,“我今天没法跟你去看电影了……应该说这段日子可能都没办法了。”

“?”

“我刚收到工作任务,让我去西部几个城市做为期一个月的市容环境调查。今天早上就上了飞机,给你打电话,你却没接。真的对不起,这次失约了。”林萧子承父业,毕业后也任职于元首府,担任了公职。

秦锦年半天说不出话,倒不是因为林萧的失约,而是,——真的这么巧吗?

我不信你对我没感觉

昨天刚和林萧被安排相亲,今天林萧就被安排公干,而且还去西部一个月?

林萧见她半晌不语,还以为是不太高兴了:“秦小姐,真的很抱歉,等我回来一定会好好补偿……”

“没事,不用了,对了我还有事,先挂了,祝你一路顺风。”秦锦年急匆匆挂了电话,然后便深吸口气,拨了电话出去。

很久之后,那边才接起。

男人的声音幽幽凉凉:“什么事。”

“林萧是不是你放话调去外地公干的?”

那边沉吟了几秒:“一大早打电话来,就是来问这个?”

“回答我就行。”

那边一顿,继而清冷:“没有。”

“你撒谎。那为什么刚好昨晚干妈安排我和他相亲,他今早就被调去西部?”

那边男人哂然一声:“元首府不是我一个人做主。林萧现在就职于元首府,公职在身,去哪里公干都是正常的事。如果你一定想知道他是被谁安排去出差,我也可以帮你问问他的上级。”

“不要绕圈子,就是你安排的,世界上就没这么巧的事!”秦锦年后槽牙咬死了玉腮,豁出去了:“我遇袭后,是你派助理去南城娱乐城跟人谈判,让他们别再动我,现在,看见我和别人相亲,你又把他给调离京城,你对我并不是完全没意思,是不是?”

那边沉静了几秒,哂笑:“秦锦年,你脑洞大到做新闻可惜了,改写小说吧。”

秦锦年不理会他的讽刺:“我不信你对我没感觉,为什么你要这样?”

“因为你的猜测是错的。”声音渐冷,“行了,没别的事,我挂了。”

他径直挂了电话,没有给她留回旋余地。

她握着电话,半天没讲话,心底深处已经湮灭的那份火星子,却再次燃烧起来。

经过这两次,她隐隐意识到,他对自己,可能并没她原本想象中的那么冷淡。

然而几天后,却接到了聂桐的电话。

尽管犹豫了两天,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秦锦年,但最终,聂桐还是将这通电话打来了:

“锦年,跟你说件事。关于泽熙哥的。他跟方宛知的订婚宴就在后天周六。早上十点开始,就在方家举办。”

秦锦年怔了一下。她知道傅泽熙要跟方宛知订婚了,却没想到这么快。

快得,她几乎不知道采取什么反应。

半会儿,才缓过神,回味了聂桐的话,眉心倏然一蹙:“在方家举行?”

只是订婚宴,又不是结婚,在家里从简举行,不去酒店,走个过场,其实也很正常。

但为什么要在女方家里举行?而不是在元首府?

聂桐见她半天不说话还以为心里不舒服,此刻听她说话了,才舒了口气:“嗯,是泽熙哥的意思,我听舒歌阿姨说,他说和方宛知商量过,一来,在元首府举行势必轰动,他想从简,安静一点儿,二来,方家后院有一片很漂亮的大草坪,很合适办露天宴会。所以,决定在方家那边举办订婚宴。”

再漂亮也不敢随便碰

秦锦年半天不说话。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也不是难受,不是嫉妒就是觉得……有点儿怪怪的。

半会儿,才听聂桐道:“你那天……去方家吗?”

舒歌稍后肯定会打电话通知秦锦年这个干女儿去参加傅泽熙订婚宴。

聂桐知道,对于秦锦年来说肯定是煎熬。

顿了顿,又主动道:“你要是不想去,也别强迫自己,就跟舒歌阿姨找个借口,就说当天有采访任务之类的。傅家也会谅解。”

秦锦年定了定神,却道:“去。当然去。”

两天后。

秦锦年早早起床,换了身适合喜宴的衣服,打车来了方家,正好遇着与父母一起来的聂桐。

聂峥父女看见秦锦年来了,面色有点儿复杂,聂桐看一眼父母:“爸爸,妈妈,我去陪锦年。”

聂峥也就点头:“嗯,去吧。”

两个女孩在方家佣人的陪伴下进了方家庭院。

方墉正在几个佣人的陪伴下,站在别墅门口的台阶上,接待来宾,周围还散着几个年轻男客人,陪在方墉身边,应该是方墉一个圈子内的朋友。

看见秦锦年来了,方墉脸上笑意微微一滞,继而,还是很客气地浮出笑靥:

“秦小姐也来了。”

聂桐眼皮子一挑:“哟,只知道秦小姐来了,我这个聂小姐,就看不见啊。”

方墉笑起来:“当然看得见,两个美人大驾光临,怎么会看不见。”

身边的几个男宾则也互相擂了一下,脸上浮出男人欣赏美女时惯有的神采。

虽然今天订婚宴到场的年轻女性不算少,但这两个女孩,却俨然又是中间更出挑的,各有风采。

但聂桐看着眉眼英气多了几分,不像是个好下手的,所以大部分目光都落在了秦锦年身上。

这女孩有一张令人惊艳的脸,身材也好,不像现在国内很多女孩儿为了减肥饿得瘦巴巴,倒有几分前凸后翘的女人风情,此刻有点儿心不在焉,眼神迷茫的样子,又格外吸引人。

有人还大胆地问:“方少,这两位美女是什么人,不跟我们介绍一下吗?”

方墉也就玩笑:“这位是聂桐小姐,父亲你们一定听过,是国际心理学家聂峥教授。她自己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女承父业,做心理研究的,所以你们可不要得罪她。”

众男倒吸口凉气,哟,搞心理的啊,那再漂亮也不敢随便碰。

哪天做错什么事儿,瞒都瞒不住!

方墉目光又落在另一侧:“这位是秦小姐,秦锦年,是泽熙妈妈,也就是元首太太的干女儿。”顿了顿,又道:

“秦小姐刚从国外过来,目前在京城的报社当记者,别看她年轻,工作业务能力很厉害的。”

语气里自然夹杂了几分讽刺。

“原来是个美女记者啊。……你好秦小姐,我叫李池,是方少的发小,”一个年轻男子已经迫不及待朝秦锦年伸出手,套起了近乎,“我家做装修设计的,全京城最大的那家家装企业,就是我家开的……”

“行了吧你,这才刚认识就自报身家了,恨不得把银行卡都送上去了……”一群男宾们都笑起来。

李池倒也不觉得难为情,明摆着就是对秦锦年一见钟情,也不在乎人家说什么,加上脸皮也厚,仍是直直地看着秦锦年,等待回复。

警告1

秦锦年本来四下张望。想看傅泽熙在哪里,此刻见周围安静下来,才发现被一个年轻男人望着,这才反应:“……?哦,以后我装修找你家。”

人群里,发出一阵爆笑。

“完了完了,美女记者好像对你根本不感兴趣啊。”

“你没戏了。”

方墉这才道:“行了你们。”又对两个女孩说:“他们胡闹惯了,不好意思,二位小姐先进去吧,院子里有点心饮料。招待不周,请抱歉。”

秦锦年挽着聂桐先进了庭院大门。

与此同时,庭院内的别墅,二楼落地窗内,傅泽熙则将楼下门口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

自然也包括李池不停对着秦锦年套近乎的样子。

眸色钉在楼下尚注视着秦锦年背影的男人身上,一点点加深。



楼下,李池见秦锦年进去了,忽的感觉有点儿无聊,拿了杯身边桌子上的香槟,摇了摇,叹了口气。

身边友人打趣儿:“看你这样子,至于么,来了个美人就让你丢了魂。只可惜人家不怎么理你啊。国外回来的,就是难搞。要是国内那些女孩,一听说你李大少爷的名号,只怕已经粘上来了!”

这个秦锦年的干妈可是元首太太,家门肯定也不低,自然眼光不一样了,怎么可能跟一般的女孩比?李池鄙夷地瞥一眼友人,又微微一笑:“我才跟她聊了几句,就说她不理我?等下我再进去跟她聊聊。”

话音甫落,手上响起‘砰’一声尖利脆响!

吓得周围的人都一跳,再望过来,只见李池手上的香槟杯居然碎掉了,碎片跌在地上。

他本人则还没反应过来,捏着个杯脚,还呆在原地。

方墉立刻一皱眉:“你没事吧?”又一个手势,招呼佣人过来收拾。

幸好,碎片没炸到眼睛里。李池这才回过神,惊魂未定地摇头。

“给李少看看手有没受伤。”方墉吩咐佣人,又满是怀疑地看一眼地上的碎片——

香槟杯无缘无故怎么会炸掉?

望向李池:“怎么回事?”

李池也是无辜:“我哪知道啊,就突然听见手里砰的一声,自己炸掉了。”

有人打趣:“我看啊,连杯子都看不下去你到处撩妹,自爆一个给你看看,警告一下你。”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这打消了紧张。



二楼落地窗内,傅泽熙听见背后传来女子柔柔的声音:“泽熙……”

他方才收敛了心情,从楼下的李池身上拉回目光,转身。

正看见方宛知一身白色礼裙,从二楼的休息室找了过来。

“怎么过来了。”他走过去两步,神色清淡,手滑下去,给她牵了一下略微褶皱的裙角。

“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情乱糟糟的,平静不下来……”方宛知望着他。

“这个时候,紧张也是正常的。”

方宛知脸色却依旧茫然不安,紧张?好像吧,但似乎也不仅仅只是紧张。

总觉得与傅泽熙发展得太快,不大现实似的。

一切就像在做梦。

这梦境,随时都能够醒过来。

半会儿,她忽的仰头,开口:

“泽熙,你……是不是真心想跟我订婚?”

警告2

傅泽熙神色从容:“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有点儿像做梦似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心里慌慌的。”方宛知垂下头,一缕头发滑下来,“不好意思,是我想太多,失态了。”

傅泽熙看着她,忽然神色一动,有些于心不忍。

这个女人,也是因为太过于看重与他的关系,才会这样患得患失。

缓缓抬起手,托起她下巴:

“其实,一个人,并不一定非要另一个人才能生活下去。有时,太在意一个人,很容易受伤。爱自己多一点比较好。况且,你这么优秀。”

方宛知听得懵懵懂懂,只眼睛忽闪了一下,忽的脸蛋微微发白。

随即,才恢复容色,微微一笑:“嗯……我懂。”

又回头看一眼房间外:“好了,我先回那边了,刚才偷偷过来的。我妈还有几个表姐妹应该都在找我了。”

他看着她离去,面色渐缓,接着,又一沉,转身,看一眼楼下的方墉,仍在门口招待着客人,一时之间,并无上楼的可能性。

他眼眸里多了几许肃冷与专注。

现在,是唯一的机会了。

转身,大步跨出房间。

……

方家庭院内,聂桐去上洗手间了,秦锦年朝方家别墅望去。

刚听方家的男佣说,傅泽熙在二楼。

她知道,现在去找他,似乎毫无意义。

今天已经是他的订婚宴了,就算见着他的面,除了一句恭喜,似乎也别无他话。

可,她仍是想见他一次。

就当最后一面吧。

机票已经订好了。处理了京城报社这边的公事,她便回加国。

她深吸口气,下定决心,正要朝别墅走去,却看见李池走了过来,走到面前,右手还抱着纱布,脸一动。

“嗨,美女记者,一个人在这里啊?”李池刚刚好了伤疤就忘了痛,又蹭了过来。

“你这是……”秦锦年看一眼他的手。

“刚不小心弄伤了,小事。”李池笑着说,又贴近了几步:“交换个V信?”

秦锦年直接回绝:“抱歉,我没有V信。”

“那QQ?”

“也没有。”

“哦,对你国外回来的。那FB、ins、ICQ、MSN有吗?……我都可以!”大不了他马上去申请。

“都没有,”秦锦年扒开他,“对不起,有事。让让。”

李池见她丝毫不给面子,就这么走了,嘟囔了一下,却也只能回到了台阶上。

“怎么,人家不理你?”方墉见李池垮着脸回来,讽了一句。

“哎,说有事,进屋了。”李池挫败地叹息,“这些海归美人儿真是不识货,简直暴殄我这个天物。我跟你说,她会后悔的……”

方墉却眉心一凝,打断李池的自恋:“进屋?进什么屋?”

“进你家别墅了啊。”

方墉一定。

别墅楼上,是妹妹和妈,还有方家的亲戚女眷。

秦锦年作为外客,理应在庭院等候。

她与方家不熟,也没有进去的道理,唯一进去的理由,应该就是想去找傅泽熙了。

……

别墅二楼,秦锦年按照方家佣人的提示,找到了傅泽熙应该在的房间,敲敲门,里面却没回应,推开,房间内,空无一人。

抱歉1

她见没人,退出来,因为对方家不熟,只当是自己找错了房间,又沿着走廊,顺着找起来,直到走到走廊尽头,最后一间房,才看见门是虚掩着的。

她走近,透过门缝,看见一袭昂长的熟悉身影,果然,他在里面。

她正要敲门进去,手抬起来,却又一止。

这房间,好像是个书房。

有不少柜子,柜子里,似乎还有不少暗格。

而傅泽熙正从一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小保险箱,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将保险箱开了,似在翻查着里面的什么。

她屏息。

那保险箱和里面的东西,显然都是方家的,看这书房的装潢,应该不会是方宛知的,十有八九是方墉的。

所以,他这是在做什么?

末了,他将保险箱内的纸质文件用手机快速照下来,才放回原处,关上保险箱。

与此同时,走廊靠近楼梯处,响起脚步声。

秦锦年最先听到,蓦的心脏一掀,快速几步过去,隐隐看到了方墉的人影。

方墉上楼了!

她回头看向书房,傅泽熙根本没有出来的机会了,也无路可避,方墉一上楼,随便往书房这边一瞟,只要发现异样,过来看看,肯定会看见他在里面。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翻看方墉的东西,但她却隐隐知道,若让方墉和傅泽熙两人在书房里撞上,后果估计不大好。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

她立刻轻步进了书房,掩上门。

傅泽熙见秦锦年突然进来,始料未及,面色一时如铁,冻结凝住。

与此同时,方墉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他脸色更是一个下坠。

秦锦年扑过去,踮起脚,双臂用力的揽住他脖颈,便欺上他唇。

一霎,傅泽熙明白了她的意思,任由她将他吻得推到书房窗边,直到身躯抵住窗台。

走廊上的方墉一上楼,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脸色小小一变,朝书房这头走来,看见书房的门是虚掩的,神情再次黯下去,手一推,门开了,视线内,一双人影纠缠在一起。

他没看见自己预感的画面,脸色从冷意刹那缓和,似乎松了口气,却又立刻严厉起来:“泽熙!——你们在干什么?!”

秦锦年仿若没听到身后来人的斥责,继续死死抱住男人,直到察觉背后脚步逼近,才抽身退到一边,气喘吁吁,瞥一眼方墉,吁了口气。

这样,方墉只会认为他们两是找了个没人的房间偷情,不会怀疑傅泽熙出现在他的书房了。

傅泽熙调整了一下气息,方才站稳,理了理衣领。

方墉冷冷看着两人的样子,许久才压下脾气,看向傅泽熙:

“你还记得今天是你订婚的日子吗?你这样做对得起宛知吗?你不是说你们两没什么吗?宛知在那边准备当你的未婚妻,你却在这里跟别的女人……”

说罢,上前,一记拳头便砸在傅泽熙的脸上。

秦锦年一惊,忙上前拉住方墉。

方墉正是恼火,手肘一摆,一个惯性,秦锦年往后踉跄而去,傅泽熙则长臂一伸,牢牢拉住她,将她缓缓扯到身后,然后双眸凝然地注视着面前的方墉,最后才回首,沉声:“先下去。”

抱歉2

秦锦年还没回过神,知道他的目光停驻在自己身上,才缓过劲,先下楼了。

方墉见他这样子,似乎生怕自己伤了秦锦年一分一毫,脸色更是冻结如冰。

记得上次在秦锦年公寓门口,他亲眼看见傅泽熙将这女孩推到地上,不留情面。

那时的他,绝对相信傅泽熙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可此刻,是怎么回事?

莫非他根本弄错了?

还是,根本就是傅泽熙——

故意装出来的?

方墉看着秦锦年离开,再次看向傅泽熙:

“我给你机会。你告诉我,刚才是那女人纠缠你,你并不想的。”

傅泽熙抬起手,擦拭了一下嘴边渗出的淡淡血渍:“抱歉。”

抱歉?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承认了他对那秦锦年确实有情?方墉脸色煞白,怒气难挡,冲过来几步:

“傅泽熙,你明明跟我说过,你对这个女人没有什么,现在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哪句话真,哪句话假?既然你喜欢的是那个女人,又为什么要和我妹妹订婚?你居然还好意思说抱歉?”

话音甫落,又是一拳头要击上来。

这一次,傅泽熙却牢牢握住他的拳,瞳仁冷得让人像大冷天的跌入冰窖:

“别搞错了,刚才那句抱歉,我是对你妹妹说的,不是对你。”

方墉脸色一白,心也咯噔了一下。

“哥——”

正这时,方宛知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显然,听到了两个男人的对话。也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方墉的拳在半空中止住,望向妹妹。

方宛知赤红着眼睛,看向傅泽熙,似乎等待他的一个解释,半晌,却听男子沉声:

“我们取消订婚宴吧。”

秦锦年下楼后,找了杯红酒灌下去,才总算让情绪平静下来。

不多时,聂桐找了过来:“喂,你去哪里了啊大小姐,我上个洗手间回来你人影就没了,还以为你被那个李池给拐带了……”

两人正说着话,却看见方家的管家带着几个佣人一脸严肃地走出来,站在已经来了的宾客中,示意有话想说。

众人皆安静下来。

只听方家管家开声:“鄙宅主人非常感谢各位莅临我家小姐的订婚宴,但因为某些特殊情况,今日的订婚宴无法继续进行了。各位若还有事,可以在门口领回各自贺礼,先行回去了。”

这话一出,举座哗然!

订婚宴取消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也太突然了吧?

不过看来,肯定是出了什么大问题,不然,绝对不可能突然取消。

秦锦年也是脸色凝固。

订婚宴取消?是跟自己刚才做的事有关吗?

“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取消了?”聂桐一下子也呆住,虽然她一直就不赞成傅泽熙和方宛知这么快订婚,但也没想到这场订婚宴突然就起取消了,又望向秦锦年:“……是发生什么事了?”

秦锦年喉咙干涩,一下子说不出口,半会儿才道:“……我也不知道。”

聂桐忙说:“我去问问我爸妈,还有舒歌阿姨他们……”

在场的客人到底大部分也是社会名流,政商精英,尽管震惊于婚宴的终止,却也没逗留太久,纷纭议论一阵后,见方家的佣人大有请客离开的意思,便也就很识趣地陆续散去了。

秦锦年本想去找傅泽熙或者干妈他们问问具体情况,也被方家几个佣人走过来,请她从侧门那边离去。

拥挤人群中,她一时也不方便再进别墅,只能先离去。

告别1

回到公寓两天,秦锦年都没听到一点关于傅泽熙与方宛知订婚宴取消的消息。

聂桐打电话来,说是问过爸妈,连爸爸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打电话到元首府,舒歌倒是接了电话,试探问起订婚宴取消的原因,舒歌却也只说是傅泽熙的意思,傅南霆当日也是气得不浅,可傅泽熙却什么都没说,而且取消订婚宴后,当天就没回家,这一两天都看不到人影。

她又打了很多电话给傅泽熙,那边手机却关了。



距离回加国的机票,还有两天。

秦锦年准备回国了。

这两天,她也没去报社了,一直在整理行李。

行李整理完了,她才去了一趟聂氏实验中心。

去之前她打过电话给聂桐,所以到中心时,聂桐已在那儿等着她。

聂桐也知道她要回加国了,也曾问过,不过今天看见她,还是免不了叹息:

“真的决定要走了?”

“嗯。”

“可现在泽熙哥跟方宛知都取消订婚了,你其实可以留下来……”

“留下来做什么呢,等着他以后再跟其他女人订婚、结婚吗?”秦锦年一笑,笑意并无半分嫉妒,只有浅浅的感慨。

聂桐明白她的意思。

傅泽熙虽然和方宛知解除婚约,但也没说是因为秦锦年啊。

而且取消订婚宴后这么些天,也没找过锦年。连个影子都不见。

可是还是忍不住劝:“要不你再多等几天……等我们找到泽熙哥,再问清楚……”

她却并不觉得还有什么好问的。

如果小奶糕真的喜欢她,是为了她才取消婚约,早就该联系她了。

可这么多天,都了无音讯。

她只轻声打断了聂桐:“可以进去了吗?”

聂桐终究停住话,又看她一眼:“为什么你还想用memories?”

她都好久没来实验室这边用memories了。

何况现在决定离开国内,了结此事,更没必要用这个了。

秦锦年沉吟了片刻,只道:“就当是和我的另一段生命,告个别吧。”

到底是告别,还是舍不得?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聂桐却不再戳穿她的心思,示意她跟自己进来。

……

如以前一样,秦锦年在镇定剂的促使下,快速进入了睡眠状态。

再等睁开眼,天空是蓝色的,地下是绿色的。

她躺在草坪上,手摊开,手掌被人圈握在掌心。

头一偏,目光扫了一圈。

显然,这里不是国内的京城,这是她从小长大,熟悉的加国天空。

看样子,好像是在她在渥太华城家里附近的一个街心公园里。

而身边人,则是傅泽熙。

不,应该说是,这个空间的傅泽熙。

她明白了这个场景。

异地恋的两人经常两边跑,不是她回国,就是他去加国,而这次,应该是他来了加国。

“醒了。”身侧男人气息绵绵又磁性的声音传递到她的耳朵里,顺势捏了捏掌心里她的小手。温柔,且有力。

带她来附近的公园晒太阳。

今天的阳光太舒服,这小女人躺在草地上,竟睡着了。

既然是最后一次来,她也不想再像昔日那样拘束,身子一滚,便滚到了他怀里,抱住他脖颈,答应着:“醒了。”

告别2

傅泽熙由着他搂住,手滑下来,将她的腰钳在虎口中,俯下头颈,搁在她颈项边,嗅着她身上传递而来的天然女性芳馨。

瞬间,她有些失落。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空间的自己能够这么幸福。

而她,却只能猥琐地偷偷来这个空间,盗取一点点这个空间的幸福……

罢了。不提了。

反正,这是她最后一次与他亲近了。

等回加国后,她便要彻底与傅泽熙这个人划上句号了。

“其实,你不是她。对吗。”男子抬起脸,开声。

这句话一出口,空气停止流动,时间也似乎静止了。

秦锦年脸色一滞,整个人呆住,随即,刷的坐起来。

傅泽熙也紧跟着缓缓坐起来,两只手臂撑在背后,双腿交叉,淡淡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惊,不震,就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普通的拉家常。

秦锦年只当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

傅泽熙深深凝视着她:“你不是她,对吗。至少,现在,此刻,不是她,是吗?”

秦锦年这才意识到,自己没听错。

他的冷静,表示他是早就发觉她并不是这个空间的秦锦年?

她有些惊恐地看着他,又镇定下来,撩了一把头发,故意冷静:“你在,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懂……你说我不是秦锦年?那我是谁……”

“你是秦锦年,可是,你不是这里的秦锦年,对吗。”

她再次被他吓住:“……”半天说不出话。许久才任命一般:“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望一眼她的手,目光才幽幽回到他脸上:“其实我前几次就知道了。在握着你的手的时候,我能看到你的心思。”

有时是她,有时,却不是她,而是来自另一个空间的她。

这都是他通过她的心思知道的。

虽然一开始不敢置信,但,却也是事实。

不过,一直没戳穿。

直到今天,实在忍不住。

秦锦年沉默不语了半天,才缓过神:“……你能看得到我的心思?你的意思是,你有……有超能力?”

若是这样。那么是不是表示,现实世界里的傅泽熙,也是有洞察他人心思的能力?

这事,她从没听干妈提过……不过也是,这种光怪陆离的事情,干妈怎么可能对外说?

若是被人知道有这种能力,他只怕会被当成怪物吧。”

傅泽熙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又略微歪了歪俊朗的脸:

“我把我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了。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了吧。”

秦锦年咽喉涩了一涩,不知从何说起,最终,才将现实世界那边的事情,原原本本说说了。

空气凝结。周围不远处小孩子的欢声笑语似乎也安静下来。

傅泽熙听得很投入,直到她说完,久久没说话。

身体的反应告诉她,镇定剂的效力快过去,她快醒了,站起身:“我要走了。”

傅泽熙跟随着站起身,沉默片刻,突然说:“我觉得或许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个“他”,是另一个空间的自己,尽管生活有些不同,但他觉得自己应该了解。

她挑眸:“嗯?”

告别3

“他或许不像你想的那样,对你没有意思,不然不会取消订婚宴。”

她笑:“然后订婚宴后,一直到现在都不联系我?”

他不再说话。

趁还有一两分钟的时间,她忽的想到什么,蓦然问:

“对了,我想问问,你的能力只是会读心吗?”

他回答:“不止,准确的说,我可以凭借心念控制外物。”

“也就是说,除了能看到别人的心思,还能够操控一些事?比如,”秦锦年随手捡起一片叶子,“你能够让离开我的手?”

男人唇边泛起微笑,瞳仁一闪。

秦锦年指间的树叶已飞转而上,在半空旋转一圈儿,飘落在地上。

她顿时脸色微动,脑海里想起一件事……

与此同时,眼前一黑,药效退散。

她回到了现实。

离开京城的当天上午,阳光明媚,和风正好。

秦锦年行李不多,就一个拉杆箱和一个双肩包,背上便打车去往机场。

临上车前,特意关掉了手机。

可能是不想聂桐或者干妈那边打电话来,非要追来送自己。

进了机场,时间还早。

她换了登机牌,便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待出闸。

不多时,听见广播声音响起:“请乘客请锦年小姐来18号服务台一下。”

她一顿,走过去,自报身份后,服务台的地接人员将一个话筒递给她:

“秦小姐,有位聂小姐打电话给你,请您接一下。”

她失笑,聂桐这丫头,这样也能追着把电话打过来,服了。

刚接过电话,那边传来聂桐气喘吁吁的焦急声音:

“锦年,你先别急着走,听我说。泽熙哥正往机场这边赶,你给我等他来了再说,千万别上飞机。”

她一怔,继而声音平静:“是来送我吗?没必要了。”

这么多天都不见人。现在出现,也不必了。

“有必要!”聂桐几乎是低低呵斥出声,“你知道他这几天不见人影,连元首府都没怎么回是做什么去了吗?”

“?”

“他在审理方墉的案件。”

秦锦年呆住,蓦然,抓紧了手机。

“鹏城的李宏案,是你经手过的,你应该还没忘记吧?”

当然不可能忘掉,正是去鹏城查李宏勾结当地房地产商的案子,她才认识了小奶糕,喉咙一干:“嗯,怎么了?这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怎么?和方墉有什么关系?”

“其实泽熙哥在鹏城查李宏案时,查出他背后还有个很大的幕后主使人,这个人坐镇京城,家世背景很是雄厚,勾结国内不少地产商,再通过不同部门的主管,对国内不同地方的地皮进行私人操控,而这个人,就是方墉。他立刻回京城,着手开始查方墉。”

这就是那次在鹏城,他突然匆匆离去的原因?秦锦年默然。

“可惜方墉很难接近,泽熙哥这才借着和方宛知相亲的机会,与她顺理成章在一起,就是为了查到方墉的犯罪证据。”聂桐的声音有些急切,“所以你懂了吗,泽熙哥是为了查案,打下方墉这只虎,才和方宛知在一起的。只可惜方墉的警惕心太高,泽熙哥才只能一步步与方宛知加深关系,甚至……订婚。”

告别4

她忽然想起傅泽熙发觉自己采访方墉时,不让自己继续调查时大发脾气的样子。

原来他早知道方墉是何等危险人物,怕自己出事?

聂桐的声音继续飘来:

“锦年,你现在明白了?泽熙哥是喜欢你的。订婚宴结束后,他就将在方家搜到的证据急速拿到了专案小组,小组对罪证进行了破解,追踪,分析,第二天就对方墉进行了追捕行动,将他带去审讯。所以,这几天,泽熙哥他们是在秘密场所对方墉一行人进行不眠不休的审讯活动,现在你明白为什么联系不上他了?其实舒歌阿姨和南霆叔叔事后也清楚了这件事,这几天没告诉我们,是因为需要对重要案子进行保密。”

歇了口气,才继续:“今早,方墉刚认罪。我才联系上泽熙哥。他知道你要走,已经赶过来了,还给你打了电话,可哪里想到您大小姐手机都关机了。……所以,秦锦年同学,请你现在务必留在原地,不要动。等泽熙哥过去,好吗?”

……

去往机场的路上,傅泽熙接到了方宛知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方宛知声音很无力,便是看不到脸也知道很憔悴:

“我哥哥认罪了,是吗。”

“抱歉。”这句抱歉,还是对她说的,不是对方墉。

对方墉,他问心无愧。

而对无辜的方宛知,他问心有愧。

沉默许久,方宛知方才深吸口气:“如果你这句抱歉是对我哥哥的,大可不必,我哥哥做了伤害社会与市民的事情,得到这样的下场,理所当然,我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你不必道歉,这是你的职责。……如果是我,就更不需要了。其实,订婚宴那天,你对我那些话时,我就知道,你不属于我了。”

那天,他对她说,不要将他看得太重要,一个人爱自己,最重要。

她脸色当时刹那苍白,便意识到了,他不爱自己。

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才会让她自己多爱自己一点。

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也不必抱着不放,毕竟,人生还是多姿多彩的。

她不信,这世上就没有爱自己的人。

“你是个三观正的姑娘。”

“你也是。”

“祝你幸福。”

“一样。”

……

傅泽熙风尘仆仆赶到机场时,已经离秦锦年的航班起飞时间过去了十五分钟。

工作日的早晨,路上大塞车。

审讯基地离机场又有半个京城那么远。

他就算将油门踩到底,还是迟了。

他压住喘息,一边到处扫视候机大厅的人,一边掏出手机,拨给她。

她的手机倒是开机了,可是,无人接听。

也不清楚到底上机没。

找了一圈,整个大厅,也没看见她的人影。

拨了无数次电话,没人接,他刚放下电话,一个来电冲进来。

他惊喜地接起来:“锦年——”

“怎么回事,还没找到锦年?”响起来的却是舒歌的声音,旁边还有傅南霆的不满声音响起:“这小子,就是赶不上我一半,追个女孩都追不到,人家肯定上飞机了。”

告别5【完】

傅泽熙无奈:“塞车。”

“元首府有直升机,早就让你先回来,飞过去,就不会堵车了,你非要开车。作吧作吧,你就作吧。”舒歌和傅南霆也不顾儿子的心在滴血,仍在戳他。

“……”傅泽熙恼了,发了狠,“大不了我直接订机票过去一趟!”

“嗯,这才对。”夫妻两异口同声,“行了,那快去订机票吧,不把人追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傅泽熙握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

这是亲生的吗?

捡来的吧?

半晌,他大步朝服务台走去:“渥太华最早的航班是几点?”

反正他护照也带了。就是为了防止没追上人的这一出。

“先生稍等。”地勤人员快速对着电脑查看了一下:“不好意思先生,今天渥太华那边有特大暴雨,交通管制,航班都停飞了,没有了。最早也是明天了。”

“什么?”傅泽熙脸色一黑,却又脑子一动,赫然将柜台上一个地勤放下来的扩音器抓起来,对着大厅喊起来:

“秦锦年。出来!到29号服务台来!”

既然飞往渥太华的航班都交通管制停飞,那么,过去的飞机也不可能飞了。

她一定没走。

“秦锦年,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没上飞机。你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他对着扩音器上的话筒一边说,一边离开柜台,朝大厅走了几步。

候机厅内的乘客们纷纷望过来,目光聚集在男人身上。

地勤会意过来,忙追过来:“先生,您需要找人我可以帮你……”

正这时,跟傅泽熙一同过来的两名保镖快步从门口踱步而来,一左一右倾近地勤,低语几句,地勤脸色一动,这才与两人退下。

“秦锦年,你不会逼我在机场搞地毯式搜索吧?快出来。我再说一次。”傅泽熙对着扩音器继续沉声道。

偌大的玻璃穹顶式的机场,回响着他的声音。

他不信她听不见。

终于,一袭略微不满的声音飘来:

“你是生怕整个京城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伴着脚步走近。

秦锦年推着拉杆箱,站在正前方。

傅泽熙顿了一顿,丢下扩音器,大步走过去,唇边泛出涟漪。

这丫头果然没走。

距离她十公分,却又停下,生怕她还在生自己的气。

秦锦年见他动也不敢动的样子,托着拉杆箱一步步走过去。

刚走近他面前,却被他猛地抬起手,狠狠拉入怀里。

她跌进了他怀里,这才意识到他哪里是害羞或者害怕自己生气,明明就是故意。

略微微挣扎一下,她便不再动作,踮起脚,双臂攀在了他颈项上。

他抬手握住她纤腕,调整了一下搂抱的姿势,凝视住她:“为什么没走,只是因为那边大雨,不能起飞了?”

她弯唇,一只手滑下,摁了一下拉杆箱的密码锁。

箱子打开,空空如也,一件东西都没有。

他不敢置信地看她。

“我没准备走。”其实从她最后一次去另一个空间,得知他原来有心念控制能力,便没准备真的离开了。

那天,她才意识,原来订婚宴上,李池的突然无故受伤,是他的超能力作祟。

他嫉妒了。吃醋了。才会这样。

她明白了,他是喜欢自己的。

不然不会在暗处一直盯着她。不会教训撩逗她的男人。

傅泽熙好气又好笑地望着她,却听她轻启樱唇:

“问完了?该我问你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嗯?”

“喜欢我。”

他乌瞳闪耀,俯下头颈:“你说呢。”

“是从你用memories发现我们应该在一起吗?”

“猜错了。”

“那是……?”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

或许,所谓的缘分,就是无论故事如何变化,看见她的第一眼,都会喜欢上。

就算从未相识。

【完】

作者的话:番外到这里结束啦。感谢小仙女们的一路陪伴~

新书《爽文女主反穿做团宠》已肥,亲们可以移步过去!是从小说世界穿到现实世界里的爽文女主的故事~会比这本书精彩好看~有缘再见摸摸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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