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苏联 - xp1024.com
《重生苏联》


151 裂化技术

回到莫斯科,曼图洛夫的手上又多了一大堆的工作。有些是上面给他安排的,当然也有一堆是他自找的。

作为建设人民委员,负责全国各项工业和基础设施的建设工作,经常都要和不同的工业管理部门,还有不同的地方政府打交道。这些部门有任何的大型建设方案,都会去找建设部,曼图洛夫这个部长,担子也越来越重。

当时,苏联处于战备的状态,除了不同的工业部门以外,曼图洛夫还接到不少有关国防建设的方案。这些项目,并不是由国防部,或是军械工业部、军需工业部所提出的,而是由斯大林本人和政治局商量之后,直接分给曼图洛夫的。

和其他的部门不同,建设人民委员部的职权范围非常广泛,全国的工业、国防和基础设施的建设都由他们负责。

至于工业的管理,那就由数十个不同的人民委员部分工管理,例如纺织工业部、石油工业部、煤炭工业部、有色金属工业部等等,职权分得很细,范围比较小,只是负责特定行业的管理工作,总体来说,担子都比较小。

而曼图洛夫目前,则需要负责三项重大的工作。第一,就是搞好国防工业的建设,第二就是搞金属工业,第三就是搞秋明油田及其配套设施的建设工作。

“曼图洛夫同志,你终于回来了。”坐在建设人民委员办公室里的曼图洛夫,正在埋头苦干之时,忽然听到了一把熟悉的性感女声。

曼图洛夫并没有抬头,单凭声音就判断出那人是谁,“乌斯季诺娃同志,你不回秋明,来我这里干什么?”

维罗妮卡·乌斯季诺娃看着正在执笔苦干的曼图洛夫,说:“来你这里干什么?人家正要找你商量什么流化……催化裂化设施的时候,你却飞去了新西伯利亚。”

“你在列宁格勒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曼图洛夫的双目依然对着桌面上的那叠文件,“还有,打个电话过来预约时间也不是件很难的事吧。”

“说话的时候望着对方,这也不是件很难的事儿吧。”还没等曼图洛夫反应过来,维罗妮卡就伸出了右手,用她那只雪白的手,轻轻地将对方的头拉了起来,直到曼图洛夫的眼睛能看到自己的脸庞为止。

曼图洛夫连忙推开那双白滑的玉手,他可不想和卡蒂娅以外的女人有任何身体接触,就算跌倒扶他一把也不能接受。“不难,所以我自己抬头就行了,用不着你帮我。”

维罗妮卡坐在曼图洛夫的办公桌前,开始说起正事来,“你上次在列宁格勒,是不是跟我提过什么流化催化裂化技术?”

“是的,我跟你说过。”曼图洛夫虽然抬起了头,但他并没有正视着对方的脸,只是看着脖子和胸之间的位置。

“弗拉基米尔·费多罗维奇,您说话不看我的脸就算了,但不要看我的胸。虽然我知道,我的胸很好看。”

“好吧,”曼图洛夫这才正视着维罗妮卡的脸,“那个你不用担心了,我们建设人民委员部已经在筹备流化催化裂化设施的相关工作。不过在项目展开之前,这个技术要先得到专家的确认,所以到了现在,还没能得到落实,而你们秋明地方组织,当然也没有接到任何通知。”

“你不就是专家吗?”维罗妮卡的眼神略带不屑,语气也充满了调侃的味道,“上次在列宁格勒的时候,你还口口声声地,说那些专家要花上十年八年的时间才能搞出你这套技术,结果你现在还是找他们去了。”

曼图洛夫在工作方面,是个颇为谨慎的人,他每弄出了一样东西,都要拿给专家看看,得到专家的认可,才肯放心。“不找他们怎么行?参考多点意见不好吗?这是为生产和施工安全起见,我想你也不希望发生什么意外吧。”

维罗妮卡托着下巴,想了一下,“我当然不希望有意外发生,但你总得向我们交代一声吧。”

“我已经向鄂木斯克州党委、行政委员会发出了通知,而你的市委第一书记应该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维罗妮卡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就像碧玉那样发亮,透出了翡翠般的光泽,也透露了她内心里的惊讶情绪。

“你当然不知道,”曼图洛夫扶了下眼镜,说道:“你都不在秋明,前几天还在列宁格勒,现在又来了莫斯科,当然不知道那边发生的事。”

“好,这次你赢了。”

“什么赢不赢的?我们都是全联盟*的党员,都是苏维埃政府的干部。大家要赢一起赢,要输一起输。”曼图洛夫说道。

“能给我一份文件吗?”

“什么文件?”

维罗妮卡挺前身子,那双大大的,碧绿色的眼睛,直视着人民委员那年轻,但时刻散发着成熟气质的脸庞,“就是那项技术的文件。”

“米兰!”曼图洛夫大声朝门外喊了助手的名字,“给乌斯季诺娃同志复印一份有关流化催化氧化的文件!”

“是!”

“慢着,复印?”维罗妮卡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复印”这个新鲜的词汇,“什么意思?”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在复印机普及之前,在那个时代,文件的复制工作主要使用炭纸或者复制机来完成,并没有复印机这玩意儿。

虽然最早的电子复印机在1938年就已经被美国人切斯特·卡尔森发明出来,并且获得了专利,但由于当时的技术尚未成熟,加上人们对电子复印机的需求不大,卡尔森遭到包括ibm和通用电气在内的公司拒绝。

历史上,直到1944年,才有组织肯与卡尔森签订合同,并完善复印机的工艺。复印机的技术才得到继续的发展,并在1950年代开始普及起来。

不过,曼图洛夫却改变了这个历史,他在担任西西伯利亚边疆区共青团委书记的时候,就已经偷偷地开始研发复印机的技术,毕竟他这个现代人并不习惯没有复印机的办公室生活,抄写一份文件可是非常花时间的事。

只是他工作太忙,一直没有把复印机的技术加以完善,于是交给了新西伯利亚国立技术大学的专家研究。直到1939年,全世界第一款复印机在新西伯利亚投产。

强推感言

今天《重生苏联》终于要上全站强推,下周五就要上架了!首先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

没有各位的支持,也许我根本就没有动力把这本书写下去。

这半年以来(半年前就开始动笔,五个月前才发书),为了写好这本书,我找了无数的资料,了不同的,有关苏联历史的书籍,还抽时间出来自学俄语,上网找英、俄语史料,填补中文资料的不足,为的就是能认真地,写好这一本书。

尽管牺牲了很多精力,很多时间,但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值得的。支持我写下去的动力,是大家对我的支持,还有我对*的信仰,对*社会的憧憬,对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怀念。

说实话,在开始写这本书之前,我并没有想过这本书能上三江,能上强推,毕竟我的能力十分有限,写作实力更是不敢恭维,这两个推荐十分珍贵,怎么会留给我呢?做死的我,还偏离受众较多的小白路线,不开后宫,不开神挂,爽点自然不多,我写的时候,也会感到有一点枯燥。即便如此,本书却得到了一波又一波的推荐,所以在这里,我要感谢责编虎牙大大,感谢历史主编锐利大大,更要感谢阅文集团所有编辑,感谢他们给我安排了这么多的推荐,感谢各位书友们的鼎力支持。

除此之外,我还要感谢一些和我“并肩作战”的,曾经帮过我,指导过我,或者给过我章推的作者,包括红场唐人(作品:《莫斯科1941》、《燃烧的莫斯科》)、一袖乾坤(《寒门首辅》)、青山(《大时代1958》、《我的苏联》)、陈家过河卒(《苏联1991》)、荣誉与忠诚(《席卷天下》)、狼崽(《隋末之乱臣贼子》),还有月影梧桐(《铁十字》)、终极侧卫(《德意志崛起之路》)、木子蓝色(《唐朝好地主》)等。

其中,最要感谢的,还是红场唐人。在我上本写不下去的时候,我想出了几个新书的题材,并且向他询问了有关题材的意见。和他讨论一轮之后,我最终敲定了重生1938年当州委书记的设定,这才有了现在这本书的设定(虽然在讨论之前我就已经决定用这个题材)。

楔子

(这章看着可能会有点烧脑。如果看不下去就飞,看得下去就请仔细看。)

1937年底,大清洗的恐怖浪潮从苏联西部地区蔓延到西伯利亚。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新西伯利亚州的党组织、苏维埃机构被“沐浴清化”。

包括州委书记、苏维埃主席在内的多个地方领导,受到了大大小小的处罚。幸运点的被调到远东一些连听都没听过的苦寒之地,没运气的被送到监狱或者古拉营那里“锻炼身体”,接受伟大的改造。

在新西伯利亚,州委第一书记兼政治局候补委员埃赫(po6ept-nhдpnkoвnч-Эnxe)清洗了大量的干部。

这些干部当中,大部分都是无辜的。他们被套上“参与托派****阴谋”等罪行,未经调查便被逮捕,然后被送去古拉营或者被秘密枪决。

但实际上,真正参与反黨活动的人,是埃赫自己(这是历史事实)。他利用自己的职权,清洗了大量忠于党的干部,以达到破坏党组织的目的。

纸是包不住火的,埃赫参与反黨活动、并滥杀无辜的罪行很快就被共青团州委书记曼图洛夫所揭发。

刚巧,当时内务部头子叶若夫和埃赫之间发生了争吵。同时,叶若夫也想把滥杀无辜的罪责推卸给埃赫。在收到曼图洛夫的举证材料后,叶若夫的人随即把埃赫逮捕。州委第一书记的职务由曼图洛夫代理。

结果,在新西伯利亚州的清洗中,我们的主角曼图洛夫不但用“自己的方法”逃过了一劫,没有遭到任何的处罚,还因此得到了晋升成为地方领导的机会。

1937年12月,正当苏联人民准备迎接新年,沉浸入新年的快乐气氛时,伟大的斯大林同志,还有卡冈诺维奇、莫洛托夫等苏共核心人物仍然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在克里姆林宫里商讨着清洗过后的人事问题。

“叶若夫同志,西伯利亚的清洗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斯大林翘着二郎腿,拿着烟斗问道。

“斯大林同志,西伯利亚各州,各边疆区的清洗工作已经进行得七七八八。基本上,所有问题的干部都已经受到了妥善的处理,不会再有反动分子。

但在清洗过后,那边出现了大量的人手空缺,很多重要职位还没有适当的人选。地方党组织无人领导,各大部门几乎陷入瘫痪。”叶若夫像机器人那样,无表情地回答道。

在西伯利亚大清洗后,他们虽然把“托派”、“反革命”的人物扫的一干二净,使地方党组织、苏维埃变得“一尘不染”,几乎整个州的党组织都遭到波及,被清洗的人数以千计。

而在新西伯利亚,州委第一书记兼政治局候补委员埃赫(po6ept-nhдpnkoвnч-Эnxe)等人在曼图洛夫和叶若夫的举证下,因为“杀害太多无辜的人”以及策划“反对党和政府领导人的恐怖行动”被捕。

这样,就造成大量职位空缺,党组织无人领导,地方机构陷入半瘫痪状态。包括州委书记、行政委员会主席等重要职位的人选,仍然没有定下来。

别说地方了,类似的情况甚至还发生在全国性机构里。苏联各人民委员部和其它全国性机构已经无人领导,根本不能正常地运作。

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斯大林却不敢使用中央委員會中那些幸存的老干部。那些人有领导经验,也有一定的才能,但这批人过去在工作上与一些被清洗的干部有些往来,斯大林并不敢提拔他们。

结果,斯大林只有采滥竿充数一途,有些在正常情况下连当一般职员都没资格的人,现在却突然被担拔起来去领导国家的重要机构,甚至领导一个部。

一个原本在苏联驻德国商务代办处的小职员,居然被委以重任,成为苏联外贸人民委员(外贸部长)。

最后,苏联333名州委、边疆区第一书记,有293名被替换,其中90%新上任的书记年龄在40岁以下。

本来,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的人选是由州委决定的。但当时,大半个委员会的人都涉及到埃赫的案件里,被带走调查,人事的任免问题被推上了克里姆林宫。

作为苏联大后方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工业中心、矿产中心、运输中心,新西伯利亚的发展对斯大林来说至关重要。而且随着德日的扩军和国际局势的升温,苏联政府在最新出炉的第三个五年计划里,把重点放在战略工业的发展上,积极备战。

而新西伯利亚这后方的工业、资源中心,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成为了斯大林以及其他苏共高层关心的城市之一。

斯大林托着他的大烟斗,想了一下,说:“同志们,现在,德国已经在积极扩军,他们很早就表明了*、反斯拉夫民族的立场,对我国充满敌意。如果苏德两国爆发战争的话,西西伯利亚就会成为重要的战略大后方,为前线供应武器和其他战略资源。”

当时,苏德战争的爆发已经有了一些征兆,希特勒很早就表示了对苏联方面的敌意。早在1934年,希特勒已经亲口表明对斯拉夫民族的敌意,指出“与斯拉夫民族”之间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在纳粹的理论里,*和金融资本主义一起受到批评。因为*是犹太人发明的,金融资本主义也是犹太人主导的。在纳粹看来,犹太人这个民族是“低劣的”,是“邪恶的”,马克思这个犹太人的*理论也是“邪恶的”。

除了犹太人以外,斯拉夫人和吉卜赛人这些同是来自东方的民族,也被认为是“低劣的民族”,也是被纳粹敌视的对象之一。

1934年,在希特勒发表反苏的言论后,德国人反苏的情绪开始变得高涨,苏德之间的贸易也受到很重的打击。而后来的西班牙内战,更是苏联社会主义阵营和德国法西斯阵营之间的一场代理战争。

由此可见,希特勒扩张的野心早已经昭然若揭,斯大林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下决心发展军事工业以及与之相关的重工业。而新西伯利亚——这个大后方的产业中心、运输中心,自然成为了重点建设的地方。

“那边的建设,特别是新西伯利亚州的产业发展变得尤其重要,州委书记的人选一定要在今天以内定下来。确保州政府能在新年假期完结后能开始运作,开始投入到战略大后方的建设当中。那卡冈诺维奇同志,请问你心目中有什么人选吗?”

拉·莫·卡冈诺维奇翘起二郎腿,问道:“斯大林同志,不知您想要怎么样的人选?”

“我们正需要一个有技术方面的专业知识,有党组织领导经验,而且对新西伯利亚州有深入了解的人来担任州委书记。不知你心目中有没符合这些条件的人。”

卡冈诺维奇想了一想,说:“这样的人才倒是有一个。他就是新西伯利亚州共青团第一书记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他有鲍曼国立技术大学的工程学位,19岁的时候就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有相关的专业知识。

在共青团任职期间,他充分展示了出色的领导才能和组织能力,有一定党政经验。在新西伯利亚成长的他,也对那边的情况有着非常深入的了解。就我所知,他是唯一一个符合您提出那三个条件的人。

在代理州委书记职务期间,他提出了很多有建设性的计划,短时间内解决了地方上的很多问题。”

斯大林拿出一份文件看了一看,然后说:“曼图洛夫同志的资料我都已经看过了,他是我心目中的人选之一。在能力方面,他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而且他代理州委书记期间,表现也不错,如果让他坐正的话,相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他太年轻,只有五年多的党龄,没太多的工作经验。如果让他年纪轻轻就当上州委书记的话,恐怕……”

“斯大林同志,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他虽然年轻,但他的内心却挺成熟的。他谦虚,有上进心,而且深谋远虑,眼光独到,性格有点像米高扬同志和加里宁同志。的确,他经验不多,但他处事高明,工作表现也很好,很多有经验的老干部都比不上他。”

听到卡冈诺维奇的话语,斯大林心里的担心被消减了不少。“米高扬同志和加里宁同志都是很不错的干部。如果他的性格和处事方法真是你所说的那样,那我能提名他为新西伯利亚州委第一书记,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在政治局的会议里,几乎没人会反对斯大林的提案。结果,在无人反对的情况下,年轻的曼图洛夫被任命为州委第一书记。

斯大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拉扎尔(卡冈诺维奇),听说他之前在《真理报》发表了一首诗篇,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有这回事儿吗?”

卡冈诺维奇肯定地点了个头,回答道:“没错,他一个月前在《真理报》上发表了名为《牢不可破的联盟》的诗,准确来说,是歌词,内容激励民心。

不但赞扬了您为人民着想的精神,还大力宣扬了爱国主义。在诗篇发表后,亚历山德罗夫同志发现这首诗篇能配上布尔什维克党歌的旋律,成为一首激昂动听的革命歌曲,是我一生中听过最好听的歌曲之一。”

斯大林愉悦地笑着,说:“看来,我真的得听听那首歌曲。既然这样,那就让曼图洛夫同志担任新西伯利亚州委第一书记,给他一个累积经验的机会。如果工作表现满意的话,再让他进入中央。”

其实,这首叫《牢不可破的联盟》的诗篇根本就是苏联1944年国歌的歌词,里面提到有赞扬斯大林的内容。为了避免遭到清洗,曼图洛夫就想到了用这种方法,让全苏联都知道自己对斯大林的“忠心”。结果,他不但避开了大清洗,还因此得到了斯大林的垂青,从此平步直上。

这时,沉默已久的伏罗希洛夫元帅(时任国防人民委员)开始了发言:“斯大林同志,能把我的女儿调去新西伯利亚,在曼图洛夫同志身边任职吗?”

斯大林继续笑着,但脸上露出了一点疑惑的神情。“伏罗希洛夫同志,你怎么甘愿把唯一的亲生骨肉送到西伯利亚去呢?她在莫斯科共青团工作时,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伏罗希洛夫皱着眉头说:“一个月前,当她从真理报上看到《牢不可破的联盟》后,忽然莫名其妙地跟我说要去新西伯利亚工作,说要见曼图洛夫同志一面。这个喀秋莎,从小到大都是奇奇怪怪的,总有很多奇怪的想法。作为父亲的我,也很难了解她的心思。”

原本只是微笑着的斯大林,笑出了声来,说:“呵呵,看来你的女儿对曼图洛夫同志很有兴趣啊。不用说,她肯定是想曼图洛夫同志发展一下。”

伏罗希洛夫还是皱着眉头,说:“我想不是吧。喀秋莎和曼图洛夫同志还没有见过面,怎么可能会……呢?也许,她只是从共青团那里对曼图洛夫同志的能力和工作表现略有听闻,希望去那边跟曼图洛夫同志学习,累计点工作经验而已。”

斯大林拿起大烟斗,吸了一口烟,用开玩笑的语气笑道:“伏罗希洛夫同志,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把你的亲生女儿调去新西伯利亚,当曼图洛夫同志的秘书,让她有最多学习和累计经验的机会,又可以和曼图洛夫亲近一下,你说怎么样?”

伏罗希洛夫点了头,无奈地说:“那就这样吧。为了这件事情,她烦了我足足一个月。学习也好,发展也好,让她去西伯利亚呆个够。只要她喜欢就行。”

斯大林恢复了认真的表情,说:“伏罗希洛夫同志,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你竟然肯答应。这样吧,你女儿想去新西伯利亚是不是?那就让她去共青团州委工作吧,秘书的位置太委屈她了。”

伏罗希洛夫一听到自己的女儿被升职,脸上无奈的神情瞬间被笑容所掩盖,说:“好,就这样。不但能满足她去西伯利亚的愿望,也能让她在共青团书记的位置上训练领导才能,同时还能累计工作经验。那就这样吧。”

ps:埃赫这人是真的,他被清洗的事情是真的,他参与反黨阴谋活动,滥杀无辜,乱捉地方干部的事情也是真的。只不过在历史上,他被捕的时间是1938年4月,最后和叶若夫一起被审讯。而在本的故事里,他提前半年被捕。

第一章 年轻的书记

“我是谁?我姓李?还是姓曼图洛夫?现在是什么时候?是1938年的苏联?还是201x的俄罗斯联邦?我究竟是不是在做梦?不!做梦怎么会做这么久?快24年了!”正在工作中的曼图洛夫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一连串的问题。

他的思绪很乱,脑海里总有一大堆奇怪的记忆,奇怪的问题不能被清洗,不能被整理。也许,这就是穿越者,尤其是有记性的穿越者所面对的问题。

记忆力超群的他,记得自己穿越前的人生经历,记得自己“前世”所掌握的大部分知识。包括穿越前那一刻的痛苦记忆。

那是一个愉快的下午,穿越前的他拖着毛妹女友凯瑟琳的手,走进了通往莫斯科塔顶的电梯里,准备登上莫斯科最高的观景台,欣赏当地的夜色。

但是,电梯开动后不久,忽然停了下来,电梯门忽然打开,一道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从外面射了进来。

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想大家都已经猜到了。

他的灵魂被光芒吸走,带到了1914年的新西伯利亚,附在一个新生婴孩的身上。这个婴孩,就是现在的曼图洛夫,一个“地地道道的”俄罗斯人。

“对!这不是做梦,这是活生生的现实!对!我现在身处于1938年1月1日的新西伯利亚,是苏联时代。

我的身份是新西伯利亚州共青团第一书记,我叫弗拉基米尔·费多洛维奇·曼图洛夫(Влp_Фeдopoвnч_mahtypoв)!”每次到了这个时候,他都会这样提醒自己,让自己的心回到现实之中。

和大部分穿越里的主角一样,曼图洛夫也想利用自己“预知未来”的金手指来改变历史,干一番大大的事业。

而年纪轻轻的他,虽然很快就成为州委书记,但这个位置根本不足以对后世产生什么大的影响,一个小小的地方官根本不足以拯救苏联。

他这个人,看上去谦虚知足,但实际上,他的野心比天还要大!他不但要当上州委书记,还要进入苏共中央,进入红色帝国的权力核心!

他并不贪恋权力,也不追求虚名。他的目标其实很简单,就是尽自己的能力拯救苏联,提前除掉那些能导致苏联解体的肿瘤,避免1991年发生的那场噩梦。

要做到这一点,他就要爬进权力核心,获得足够的权力,甚至要成为苏联的领导人,才有足够的能力改变苏联。否则的话,苏联的历史将会按照我们熟悉的剧本来发展,最终不能逃过解体的命运。

但是,进入权力核心谈和容易?他要面对的,将会是历史巨轮的考验,还有苏联内部越演越烈的权力斗争。只要他走错了一步,不小心得罪了一个人,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他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理想,就要被历史的巨轮所埋没。

幸好,他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当上州委书记绝对不是他的终点,只是他政治生涯里的一个起点。当时的他,只能算是一直弱弱的小猫。再过一些年,曼图洛夫就会“进化”成一只威风凛凛的西伯利亚虎。

至于这只老虎能否挨到最后,成为最终的王者,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咯咯……”

此时,从办公室外面传来了皮鞋和木地板碰撞的声音,把曼图洛夫从迷思中唤醒。过了不久,一个身穿整齐西装,戴着黑框眼镜的人拿着一张纸,走进了曼图洛夫的办公室。“弗拉迪米尔,这是莫斯科来的电报,麻烦您看一下。”

曼图洛夫托了托他的眼镜,坐直了身。“伊戈尔,你能帮我念出来吗?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的眼睛特别累,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睡得不好,休息不足。”

“我是你的秘书,当然可以帮你念电报。但过了今晚,我就要走了。”

曼图洛夫翘起二郎腿,分析道:“看来,这封电报是从莫斯科发来的,应该是关于人手调动的吧。西伯利亚的大清洗才刚刚结束,现在很多党政职位都没有人选,我们这些共青团的就要顶上了。”

“果然是我认识的弗拉基米尔·费多罗维奇,还是像以往那样料事如神。”

伊戈尔张开写着电文的纸,一本正经地开始念道:“经政治局决议,从即日起,委任新西伯利亚州共青团第一书记弗拉基米尔·费多洛维奇·曼图洛夫同志为新西伯利亚州委第一书记,1月3日,新年假后随即上任。

在任期间,务必要发展各大战略产业,提升各种工业、矿业的产量,发展西伯利亚大后方,以配合接下来以的五年计划。

此外,还要积极培养新的党员,宣扬列宁同志的革命思想,让更多有能力、有精力的年轻人投入到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中,发扬列宁同志的革命精神!

至于州共青团第一书记的位置,将会由雅罗斯拉夫州共青团州委书记尤里·安德罗波夫同志接手,第二书记由莫斯科共青团的卡蒂娅·伏罗希洛娃同志接任。而你的副手,将会是乌雅尔区党委宣传部部长契尔年科同志。

这三位同志,都是精明能干的年轻人,希望你能够好好重用他们,不要埋没了人才。要吸取前任书记埃赫的教训,不要滥杀无辜,要专注于经济建设,而不是干部的清洗。

——约·维·斯大林”

看到这里,熟悉苏联历史的你应该会觉得安德罗波夫和契尔年科的名字有点似曾相识。没错!他们俩都是“未来”的苏共总书记,现在竟然被派到曼图洛夫的手下工作!

穿越前,身为苏粉的他,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当听到两位“总书记大人”纾尊降贵,来到新西伯利亚让自己差遣的时候,他感到亿分的激动!当未来总书记的领导?想想都开心!但这一次,是来真的。

电文里提到的三个人里,有两个他都认识,都是有能力,有思想,有智慧的“未来总书记”,自然不用担心工作能力上的问题。但那个卡蒂娅·伏罗希洛娃呢?除了从名字里知道她是个毛妹以外,曼图洛夫一点也不了解她。

“伊戈尔,帮我查查伏罗希洛娃同志的资料。”曼图洛夫坐直了身,似乎非要摸清那女人的底细不可。

身为新西伯利亚州共青团第一书记的他,好不容易才交出一点成绩来。现在要把共青团让出去了,那当然要查清楚接手人的资料,才放心把这个辛苦经营过的机构交出去。

“曼图洛夫同志,这个卡蒂娅是伏罗希洛夫元帅的亲生女儿。在莫斯科上大学的时候,我曾经见过她几面,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她工作起来挺认真,而且还有上进心,是一个很好的共青团干部。

但她为人冷傲,不易亲近,身边并没有什么朋友。年轻貌美的她,曾经被不少*追求过,但都被一一拒绝了。”伊戈尔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曼图洛夫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满意笑容,说:“这就好。听你这么说,她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在工作能力上,我并不需要担心。

而且,冷傲的她并不容易受到感情的影响,很少会因为感情问题而影响到工作表现。这正是我想要的人才。”

伊戈尔轻浮地笑道:“好吧,曼图洛夫同志,你是一个很好的干部,但你并不是一个及格的男人。你现在都快24岁了,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怪不得整个州的人都说你是‘宅男’。现在,脱宅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难道你指的是伏罗希洛娃同志?”

伊戈尔点了点头,笑道:“没错,别怪我不提醒你。她可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有着魔鬼般的身材,天使般的美貌。保证你见到她第一眼,就会动心。

而你,不但年轻有为,二十多岁就当上州委第一书记,还有着一米八二的身高,斯文端正有气质的外表。就凭你这点,就能把卡蒂娅这个美女追到手。”

曼图洛夫不知道怎么回应伊戈尔。在斯大林时期,***什么的都算是聊天禁忌,无论是他,还是其他大部分的苏联人,都不太喜欢讨论这方面的内容。但凡事总有例外,伊戈尔这个人偏偏喜欢讨论这方面的问题,使曼图洛夫感到很尴尬。

曼图洛夫连忙岔开话题,说:“对了,伊戈尔,你要被调去什么地方?”

“去红堤城(克拉斯诺亚斯克)工作,明天就要启程了。”

“那好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再见。祝你未来工作愉快。”

“别想岔开话题!相信我,你一定会爱上她。”

第二章 耐寒的毛妹

西伯利亚的冬天,是出了名的寒冷。即使是在南方的新西伯利亚,这座苏联第六大城市,1月份的气温往往能降到零下二三十度,这并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在这样的温度下,即使身处火车的进食车厢(也就是餐车)里,仍然能感受到有一丝寒意。即使是耐寒的毛子,也要穿上一件厚厚的大衣保暖。至于毛妹的话,那就穿得比男人们更多,更厚。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在寒冷的车厢里,正当女人们都包得像一个大粽子的时候,伏罗希洛夫的亲生女儿,即将上任的新西伯利亚州共青团第二书记,伏罗希洛夫元帅的亲生女儿——卡蒂娅·克利缅特娜·伏罗希洛娃(katr-kлha-Вopoшnлoвa)却只穿了一件羊毛外套。

穿着连衣短裙的她,还露出了一双雪白修长的美腿,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

“这位女同志,现在的天气这么冷,你怎么穿得这么少?不怕冻坏了吗?”坐在卡蒂娅后面的男人转过身来,对卡蒂娅说道。

但是,卡蒂娅这个冷傲的女人,不但不喜欢和男人搭讪,更对男人莫名其妙的关心感到厌烦。

在以往的日子里,几乎所有陌生男人关心她的目的都是为了接近她,取得这个美女的好感,然后进一步发展下去。但对这个被称为“黑玫瑰”的美女来说,这点的关心并不足够。

其实,她心里早就被一个男人占据,只不过这个男人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她眼前。

她翘起那双诱人的长腿,很不情愿地转过头来,冷冷地对后面的人说:“同志,我穿多少衣服并不用你管。西伯利亚的天气,我早就适应了。今天还不算很冷。”

“原来你是西伯利亚人,怪不得那么耐寒。我的家乡在这个时候,也只是零下六七度左右。在我之前工作的雅罗斯拉夫尔,冬天也只是零下十来度。要不是工作需要,我才不会在冬天赶来西伯利亚这里受苦呢。”

卡蒂娅打量着眼前这个样子有点呆板的男人,问道:“工作需要?请问这位同志是哪个单位的?”

“我原来是雅罗斯拉夫州共青团的,现在被调来了新西伯利亚州,在共青团州委工作,被选为第一书记。”

这时,卡蒂娅原本冷若冰霜的表情开始发生了改变。她热情地伸出了白嫩的双手,说:“您是安德罗波夫同志吗?我是卡蒂娅·克里缅娜·伏罗希洛娃。”

卡蒂娅之所以变得这么热情,并不是因为见到同事这么简单。在以往的日子里,即使她见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是和以往一样冷淡,从来没有热情过。但这一次,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未来”的总书记,是她最为钦佩的苏联领导人之一。

为什么卡蒂娅知道安德罗波夫会当上总书记?因为她和曼图洛夫一样,都是穿越过来的。她穿越前的名字叫凯瑟琳。

其实,她就是和曼图洛夫一起穿越过来的那个毛妹。她这次来,并不是为了“感受寒冬气氛”那么简单,而是要寻找自己男友的下落。

自从卡蒂娅在《真理报》上看到《牢不可破的联盟》——这首不应该出现在1937年的“诗篇”,她就知道曼图洛夫是穿越过来的。就算那不是她的男友,但也起码和自己是同类,都是乱入时代的穿越者。

一个穿越者去找另一个穿越者,是为了什么?大半是为了了解穿越的真相,甚至寻找回到现代方法!虽然她清楚自己不太可能回到现代,但寻人心切的卡蒂娅却管不了这么多。

安德罗波夫握住卡蒂娅那双雪白,但散发着寒气的嫩手,也挺激动地说:“是伏罗希洛娃同志啊!幸会!那祝我们以后在工作上合作愉快。”

“当然。以安德罗波夫同志您的能力,相信我们未来的工作一定能顺利进行。一定能为伟大的祖国培养更多优秀的党员,投入到伟大的*建设之中。”

一向谦虚低调的安德罗波夫当然受不起这样的夸奖,于是连忙回应道:“伏罗希洛娃同志,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共青团员,哪有你说得那么有能力呢?在工作方面,我只是新人一枚,没什么经验,还需要多加学习。”

“……书记您(差点说了总书记)谦虚了。”

“对了,伏罗希洛娃同志,你不是乌克兰人吗?什么时候适应了西伯利亚严寒的天气呢?”

此时,卡蒂娅才发现自己差点漏了陷,幸好问题不大。在穿越前,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西伯利亚女人,可是在穿越后,作为伏罗希洛夫的女儿,她就成了东乌克兰人。

“可能是我天生耐寒的缘故,就算来到了西伯利亚,也不用穿太多的衣服,所以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严寒天气。”

“我先去趟卫生间,待会儿再聊。”说完,安德罗波夫就站了起来,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安德罗波夫刚走,坐在卡蒂娅身旁的安娜说话了。“卡蒂娅,你刚才的表现有点不太对劲啊。”

卡蒂娅又恢复了以往冷傲的面容,从餐桌上拿起一块黑面包,吃了一口,然后问道:“有什么不对劲?”

“你平时对男人说话都没有这么像刚才那么热情,你不会是喜欢上安德罗波夫同志了吧?他的样貌虽然不算出众,但他长得够高,人品好像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他的位置够高啊!我想他肯定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卡蒂娅苦笑着,连忙澄清道:“安娜,我和他之间只是正常的同志关系。见到自己的未来上司,当然要热情点打打招呼,给他一个好点的印象。这只是工作需要,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

“喀秋莎(katюшa:卡蒂娅、叶卡捷琳娜的爱称),刚才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就知道你对男人没兴趣。但作为一个女人,你不可能没有半点的感觉吧。”

“说了多少遍了?我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男人,我们彼此爱着对方。除了他以外,我对任何男人都没有你说的那种感觉。”

“是吗?但这么久了,你还没找到他的下落。对,你有次喝醉酒后,跟我说过他是一个中国人,除此之外我对他一无所知。现在,日本已经开始全面侵略中国,最近还在那边发动了一场大屠杀(南京大屠杀),我想他大概……”

卡蒂娅想了一想,组织了言辞,“醉话你也信?我觉得,他应该不在中国。他肯定在新西伯利亚。我的第六感不会有错的。现在,只有曼图洛夫同志才知道他的下落,所以我才申请调来这边,找机会调查他的去向。”

一听到曼图洛夫的名字,安娜的心里开始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兴奋感觉。“曼图洛夫同志?听说他长得不错,而且他职位又高,至今还单身呢!”

卡蒂娅有点不屑地望着安娜,似乎不太喜欢听到刚才的话语。“我的‘好’姐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骚?

我还以为你申请调来新西伯利亚是为了陪我,让我没这么孤单。原来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泡帅哥。我真是看错你了。

你不是有个法国男友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心?”

安娜无奈地苦笑一下,说:“喀秋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真是为了陪你才申请过来的。至于曼图洛夫同志的事情,我也是在出发前才听说的。”

“好吧,我相信你。你这个人呢?并没什么优点,就是不爱撒谎。”

“卡蒂娅,你刚才不是说只有曼图洛夫同志才知道你男人的下落吗?我是他的秘书,用不用帮你转告他一声?”

“不用了,我还需要观察他一段时间,才能确定他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时机到了,我会自己去找他的,不用劳烦你了。”

第三章 雅可夫

1月3日的凌晨,在人们都处于熟睡之中,做着美梦的时候。曼图洛夫却一直在床上滚来滚去,怎样也不能入睡。

对一般人来说,别说当上州委书记了,就算能担任普通的“官职”,也是一件令人兴奋地不得了的事情。

但是对曼图洛夫来说,当上州委书记才是噩梦的开始。因为当时还是大清洗的时代,作为地方领导的,一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就会被清洗,送去古拉营那里受苦。

幸好,当时已经是1938年,大清洗运动会在这年内结束。对于曼图洛夫来说,只要他能挨过这几个月的话,日后的晋升机会多得是。

其实,他的担心有点多余。在州里,拥有最大清洗权力的人,恰恰是州委第一书记。作为“三人小组”的成员,每次发动大规模清洗的文件上,都要有第一书记的签名才能执行。

唯一有权力把他清洗的人,就只有斯大林和叶若夫。

当上州委书记,不但能正式成为苏联特权阶层里的一份子,享受特供制度的待遇。还能成为联共(也就是苏共)中央委員會的代表。

如果能干出点政绩,同时取得其他代表支持和政治局、中央委員會那些大块头的支持,就有机会当选为全联盟*中央委员会(苏共中央)的委员。

苏共中央委员?听起来很高大上,听起来地位很高,权力很大,好像一挥手就能使全苏联为之颤抖似的,那么像曼图洛夫这样年轻的人,那么“小”的地方干部怎么有可能一步跃上到这么厉害的职位呢?

但实际上,在斯大林的时代,苏共中央委員會的地位并不算太高,基本上没什么大的权力。而且,那个委员会的人数多达139位,其中也有不少成员也是州委书记,有些是市委書記级别的干部。还有一些是作家、艺术界的代表,例如法捷耶夫。

而我们的主角接管的州份可是全苏联最有发展潜力地区之一。当时,新西伯利亚是苏联前十大城市,人口白俄罗斯首都民斯克还要多,这个州也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州份,怎样也会有个代表进入中央委員會。

上届的州委书记埃赫不但能进入蘇共中央,还当上了政治局候补委员。

此时的他,心里的感觉是非常复杂的。它既担心自己会被清洗,又在思考着怎么当好这个州委书记,混进苏共中央。

虽然中央委員會的实权不大,但能进入了苏共中央的人,未来通常都有机会担任一些有权力,有影响力的重要职位。

他并不是一个贪恋权力的人,也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他视名利为粪土,但他却非常渴望得到进入中央的机会。

他有的是理想,有的是抱负,他想利用自己的优势来干一番大事业,干一些对后世有正面影响的事情,干一些能造福苏联人民的好事。

要做到这点,那就先要有足够的影响力。要有足够的影响力,就先要有足够的权力。

在心情复杂,脑子不断思考的情况下,曼图洛夫整晚都不能入睡。一开始,他在床上不断打滚。到了凌晨三点的时候,他干脆投降,直接从床里滚出来,到隔壁的书房写笔记,记下自己想到的施政、发展计划。

天很快就亮,红色大道上也开始有了零星的车流和人流,象征着新一个工作天的开始。这是1月3日的早上,1938年第一个工作日。

街上传来电车“叮叮”的声音,这对曼图洛夫来说,是准备工作的信号。一听到这声音,他立马换上他平时工作时所穿的英式西装,外加几件防寒衣物,带上所需的文件,还有一个特别的小“画架”,匆匆离开了他所住的高级公寓。

住在这座公寓楼里的人,几乎全都是地方高级干部,也有一些高级工程师。这座公寓楼建于1934年,位于中央区红色大道16号(16,kpa_Пpocпekt),是极少数能在国际舞台上得奖的苏联建筑作品,和旁边的州政府大楼出自同一个建筑师的手笔。

他的公寓里,有一间起居室,一间书房,当然有一个像样的大厅。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特大的阳台,天气好的时候能坐出去看看书,喝杯咖啡,休闲地过日子。完全符合曼图洛夫这个单身宅男的要求。

出门后,他以飞快的速度奔到地下。事实上,他并不赶时间,离上班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

但一向办事利索,注重效率的他早就养成了“赶时间”的习惯,进化成“特急型人种”。无论是走路、爬楼梯,还是开车,总是会比别人快一步。

又饿又困的他,刚离开大楼,就奔往附近的干部食堂吃早餐。一走进食堂,他就感到有点不对劲。

他发现,认识自己的人们都开始以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从那些的眼神里,曼图洛夫看到了一丝的尊敬,还有一丝的羡慕。

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啥也没问,啥也没管。当时,他唯一关心的,只是能否在上班前填饱自己的肚子,而不是人家怎么看他。

他像以往一样,走到食物领取处那里排队,领取他的特供早餐。

在苏联,排队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文化。无论是在食堂里,还是在普通商店外,都不难看见有排队的人龙。的确,俄罗斯人的性格是有点急躁,但在排队的时候,即使队排得有多长,等待时间有多久,毛子毛妹们都没有显露出丝毫不耐烦的神情,都在安静整齐地排队。

时间还早,排队的人也不是很多。很快,曼图洛夫就领到了他的早餐,终于能解决一下自己的生理问题。

“真香!”曼图洛夫闻到俄式早餐喷发出来的香味,口水差点流了出来。

和以往一样,他领取的套餐里有白面包,还有一块传统俄式松饼(oлaдьn),再配上了他最爱喝的红茶。但和以往不同的是,他的面包上竟然被加上了黑鱼子酱,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

“曼图洛夫同志,您现在是州委书记了。自然要享受特别的待遇,黑鱼子酱当然是少不得的。以后,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还可以给您安排送餐,您就不需要亲自跑来这里那么麻烦了。”配早餐的人说道。

自从曼图洛夫升到州委书记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成为了苏联特权阶级的一份子。他可以享受到特供体制带来的便利,每个月还可以分配到1千克黑鱼子酱,根本不用愁吃的。

一向行事低调的曼图洛夫,并不习惯被这样对待,也不喜欢享有什么特权。但为了能让后面的人尽快领取到食物,他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回答一句:“好吧,同志们有劳了。”就走到以往坐惯的位置,和自己的老朋友——在内务部工作的雅可夫一起吃早餐。

雅可夫的全名很滑稽,叫雅可夫·雅可夫维奇·雅可夫,无论是姓、名和父称都是一样。这样的人名并不少见,中央书记兼政治局委员安德烈·安德烈耶维奇·安德烈耶夫是最著名的一个例子。

曼图洛夫还没坐下来,雅可夫就张扬地说:“沃罗佳(Вoлoдr:弗拉基米尔的小名),你是伟大的州委书记,三人小组的老大!新西伯利亚州的未来就要靠你了!”

“嘘!”一向低调,不爱出风头的曼图洛夫并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赶紧捂住了雅可夫的嘴,连忙道:“朋友,难道你就不能轻声一点吗?”

雅可夫推开了维拉迪摩的手,说:“放心吧,你绝对不会成为众人的焦点。无论我喊得多大声也好。”

“为什么?”曼图洛夫追问道。

雅可夫脸上露出了轻浮的笑容,说道:“沃罗佳,你没注意到吗?现在人家都在看美女呢。哪有心思看你?”

曼图洛夫扫视了四周,看见周围的男人几乎全都把目光投到两个美女身上,似乎真的没有注意到第一书记的存在。

看到这样的场景,曼图洛夫也忍不住看了美女一眼,然后问雅可夫道:“朋友,你知道这两个美女是哪个单位的吗?从哪里调来的?”

其实,曼图洛夫并不想像众人那样看美女,这样显得自己很下流,也很庸俗。但在俄罗斯的文化里,用手指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他唯有用目光的方向来指点人物。

“这两人都是从莫斯科调来的。褐发,个子高点的那个,叫卡蒂娅,是伏罗希洛夫元帅的亲生女儿,新上任的共青团州委第二书记。而个子矮一点的那个,叫安娜,是你的秘书。”

“伏罗希洛夫的亲生女儿?你确定吗?”在曼图洛夫的记忆中,伏罗希洛夫元帅根本没有亲生的骨肉,只有两个养子,一个叫塔蒂亚娜的养女。但现在,忽然冒出了一个叫卡蒂娅的女儿出来,而且还是亲生的,这就显得有点奇怪了。

“啊!我的朋友。你是不是想了解她?和她发展一下?”雅可夫轻浮地笑着。

曼图洛夫连忙澄清:“不!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在我的记忆里,伏罗希洛夫元帅好像没有亲生子女啊。你确定这位小姐是元帅亲生的?”

“确定,当然确定。也许,你是记错了吧,她可是大名鼎鼎的玫瑰花同志,莫斯科国立大学的校花,像你这样在莫斯科读过大学的人应该都认识她吧。”

“是吗?我是鲍曼国立技术大学的,我从来都没有去过莫斯科国立大学,从来都没有听过那边的事。”

“沃罗佳,你果然是宅男,快点泡个妹子吧。其实,以你现在的条件,是绝对足够把她泡到手的。”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曼图洛夫都会感到无比的尴尬,无比的难堪。他并不是不喜欢女人,只是有着中国灵魂的他,为人十分拘谨,非常注重自己的面子。于是他转移了话题。

他仔细地观察着雅可夫的眼神,发现他的眼睛像太阳花一样,跟着安娜的方向移动。“朋友,你好像对安娜特别感兴趣。”

“没……有。”

“是吗?那我就要对她展开攻势了。不能让你这个色鬼得逞。她是我的秘书,我是她的上司,我每天都能……”曼图洛夫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兄弟,别!别这样!”

“放心吧。我不会这样对待好朋友的。”

第四章 真实的梦

用完早餐,曼图洛夫来到了簇新的政府大楼,准备迎接新一年的工作。

这座政府大楼,和他所住的公寓一样,都是著名建筑师安德烈·克里奇科夫的建筑作品,带有很浓的现代化气息。这是一座高七层的混凝土大楼,建于1932年。但是从摩登的外型上看,这并不像是1930年代的建筑,反而像是2000年代的。

刚走进办公室,曼图洛夫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带来的相架放在办公桌上。对他来说,相框里放着的“照片”无比重要。这并不是当时人人都“装备”的斯大林像,也不是他父母的照片,而是他穿越前的女友——凯瑟琳·希罗科娃的小画像。

即使穿越了二十多年,和女友分开二十多年,曼图洛夫的心始终被这个女人占据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凯瑟琳总有一天会来到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生活下去。虽然这些猜测并没有任何的理据,连曼图洛夫自己也觉得自己想多了,但他总是不能摆脱这些感觉。

这时,外面响起了高跟鞋和地板碰撞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浓烈的香水味,还有一个褐发美女。

她有一米七的身高,长有一副精致的脸庞。她身穿一身粉色连衣裙,下身修长的小腿就像外面的雪一样白,是多么地吸引人。即使上身加了件厚厚的御寒外套,但仍然掩盖不了她饱满的前胸,仍然遮盖不了她性感的身材。

一般的男人,看到这样的极品毛妹,都会露出他们“猎食者”的模样。但自制能力极强的曼图洛夫,并没有露出“原型”,还是像刚才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但其实他的心,已经在砰砰得跳,全身的血液忽然被加热。

“曼图洛夫同志,我叫安娜,是您新来的秘书,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安娜用妩媚的声音说道。

曼图洛夫像学者那样扶了一下眼镜,装着冷静的样子说:“罗曼诺娃同志,很高兴能认识你,希望我们日后能合作愉快。下午四点,我要召集各州级单位的领导,还有托木斯克、克麦罗沃市委書記,在会议室里召开一场会议,请你帮忙联络他们。”

安娜嫣然一笑,略带娇媚地说:“好的。那用不用我帮忙写一份议程?”

“不用了,我自己写就行。”曼图洛夫看着安娜性感的身子,竟然还皱起了眉头,说:“还有,待会儿开会的时候,你不用进来了。会议记录由我自己来写就行。你去忙你的吧。”

曼图洛夫之所以不让安娜参与会议,并不是怕她听到什么“机密”,也没有担心她不会写会议记录。他只是担心像安娜这样又骚又美的女人,还有她那浓烈的香水味儿,会吸引其他干部的注意力,使人们无法集中精神,影响开会时的认真、务实的气氛。

“为什么?难道您怀疑我的能力吗?”

曼图洛夫再次托了下眼镜,说:“你是从莫斯科调来的,是党的‘精英’。我怎么会怀疑你的能力呢?”

“那您为什么……”虽然心里有点失望,但安娜的脸上的笑容仍然没有丝毫的减退。

曼图洛夫冷冷地微笑了一下,解释道:“因为我有更重要的工作要交给你。”

要把安娜支开的话,最好的方法当然是给她一大堆既有难度,又能消磨大量时间的工作。

“罗曼诺娃同志,你待会儿去加里宁区、苏维埃区、十月区和基洛夫区的普通商店里,调查物资供应的情况,然后回来写一份详尽的报告。除了要列明缺乏哪些物资以外,还要清楚列出哪些货品是最畅销,最受欢迎的。

记住,要提升人民的生活素质,就先要了解物资供应的情况,好让我们能在政策和工业管理上作出相应的调整,稳定日常用品的供应,同时设法降低物价,减少广大人民的生活负担。”

“好的。曼图洛夫同志,您说得真有道理,不愧是最年轻的州委书记。”

曼图洛夫敷衍地挥了一下手,说:“好吧,你忙去吧。我这边还有不少事务要处理。如果在工作上有问题的话,可以随时问我。还有,你的香水搽得太浓了,如果你不搽香水的话,感觉应该还好一点。”

“好的。”安娜娇媚地转了身,临行前还看了曼图洛夫一眼,回眸一笑,才离开州委书记的办公室。

安娜刚离开,曼图洛夫就自言自语地说了声“救命”。虽然他也是男人,也看到这么性感美丽的女人也会有点动心,但他还是放不下凯瑟琳。

他不敢看安娜半眼,也不敢调戏对方半句。对小曼来说,这样的行为等同于背叛,根本过不了他的良心。

他已经穿越了二十多年,但总觉得凯瑟琳会来到他的身边和他重逢。所以一直都不敢和其他女人建立关系,不敢和其他女人走得太近,所以总是有一条无形的界线阻碍他社交圈子的发展。他的朋友圈里,几乎全部都是男的。

其实,安娜也没对自己的上司有任何的意思。一向注重形象的她,总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对人说话时总是能保持微笑,但她笑起来的时候,总是显得有点放荡。

一天没睡的曼图洛夫,工作一个小时后,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这可不是干部应有的表现,大家千万别学他!工作前要养足精神!)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有真实感的梦。怎么个真实法?在梦中,他也和睡着前一样,在办公桌前埋头苦干。

梦境的地点,和他睡觉的地点是一样的,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梦,还以为自己在努力工作着,还以为自己在尽人民公仆应有的本分,为新西州的人民服务。

正在他“忙碌工作”的时候,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身穿一条黑色连衣裙,优质的布料上,根本没有一丝的皱褶,也没有一丝的尘埃,使她显得格外高贵优雅。

她一米八的高挑身材,加上符合比例的长腿,饱满的前胸,是多么的完美,是多么的熟悉。

“喀秋莎(凯瑟琳的爱称),是你吗?”曼图洛夫对前面的女人说道。

“沃罗佳(弗拉基米尔的爱称),是我。我们多少年没见了?”

“二十多年了,我还是那么爱着你。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总觉得你会回到我的身边,所以我一直爱着你。还去跟画师学画画,把你的样子画了出来,放在书桌上,办公桌上,所有我能待的地方。”

这时,凯瑟琳的发色开始变深,脸上的轮廓也开始产生了变化,但这点变化并没有对她的样貌产生负面的影响,反而还提升了她的颜值,使她变成一个更加美丽,更加有气质的大美人。此外,她的头上还“长出”了一朵黑玫瑰(其实是发夹),为她添上了一点优雅妩媚的气质。

“喀秋莎,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凯瑟琳露出了令人熟悉的甜美笑容,回答道:“我和你一样,因为穿越的缘故,导致样貌产生了不少的变化,姓名也改了,身份也不同了。但是,我的心,我的灵魂还是和以前一样,从来没有变过,还是这么爱你。”

“喀秋莎,你真的还爱我吗?”

“真的。”

“今晚,新西伯利亚中央公园见。”

这时,曼图洛夫忽然感到自己的身子被拍了一下,马上从睡梦中苏醒。恢复神智时,他第一刻就感觉到有一阵浓郁的香水味迎面扑来,不用看,不用说,肯定是安娜把他拍醒的。

“曼图洛夫同志,您刚才是不是说这次会议要召集托木斯克和克麦罗沃的市委書記?”

曼图洛夫抬起头来,回答道:“是的。”

“他们要明天才能赶到。”

“哦,对了,我没有想到这一点,托木斯克和克麦罗沃离新西伯利亚还有一段距离,最少需要5个小时才能赶到这里,那把会议时间改到明天吧,给他们多点时间准备。”

“好吧。那我忙去了。”

安娜刚走,曼图洛夫开始仔细地回想起梦中那个黑发女人的外貌,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对,那不就是刚调过来的共青团州委第二书记——卡蒂娅吗?

在俄文里,“喀秋莎”既是凯瑟琳的小名,同时也是卡蒂娅的爱称。

但无论是卡蒂娅·伏罗希洛娃,还是凯瑟琳·希罗科娃,其实都是同一个人,都有同一个灵魂。

第五章 相认

不少苏联人在傍晚工作完后,都会聚集在市中心的“文化公园”里,进行各式各样的娱乐,放松心情。无论一些是最底层的革命工人,还是身为州委书记,领导一州的曼图洛夫,也有这样的习惯。

新西伯利亚的中央公园并不如莫斯科的文化公园大,也没有列宁格勒的基洛夫公园那么美丽,但对于新西城的居民来说,那里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了。

在公园里,到处都能看到真挚幸福的笑容,到处都能感受到一股欢乐的热情。即使寒冬降临,人们的兴致,人们的热情并没有因此而减退。

公园里的人,无论是青年人,还是成年人,大部分都流露着愉快,幸福的表情。这不是装出来的,这的确是出自于人们内心的。即使是在物资供应不足,而且自由度不高的斯大林时代,人们普遍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满意,感到幸福。

这多多少少要归功于苏联强大的宣传机器,还有强大的教育系统,成功培养了苏联人民一种乐观的心态,让苏联人以为自己的国家是最好的,自己的国家是最幸福的,当时全苏联的人都在唱着“我不能再呼吸到更自由的空气”,都觉得苏联的空气是最自由的。

在他们看来,生活在苏联以外的人民,特别是英法等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阶级,则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的确,这样的宣传是有点误导,但至少能够培养国民一种正面的价值观,给他们带来了精神上的满足。无论是集体农场的农民,还是炼钢厂里辛勤工作的工人,都满意自己的生活,都感到自己生活得很幸福。

曼图洛夫悠闲地漫步在公园的小径上,仔细地观察着人们的表情。他发现,在青年人、工人和妇女之间,到处都弥漫着认真的,端谨的风气,并没有一丝的放浪,没有一丝的戏谑,显得十分的成熟。

忽然,曼图洛夫感觉有一双手,轻轻地拍了他的肩膀。伴随而来的,是一把熟悉的女声,还有熟悉的香水味儿。

“曼图洛夫同志,想不到您也来这里玩。”

曼图洛夫转过身来,看见两个熟悉的美女。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是他的秘书;而另一个美女就有一米八的身高,头上夹着一朵标志性的黑玫瑰,在梦里见过。(你懂的)

曼图洛夫扶了下眼镜,说:“罗曼诺娃同志(安娜),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其实,我也是一个人,也需要时间休息,也需要有放松的空间。记得列宁同志说过:‘谁不会休息,谁就不会工作。’只有适当的休息,才会有良好的工作表现。”

“曼图洛夫同志,您说得没错。”安娜拉着身旁的深褐发美女,说:“喀秋莎,这位是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同志。你不是一直都想见见他的吗?现在他就站在你面前。”

褐发女人伸出了左手,说:“曼图洛夫同志,很高兴能认识您。我叫卡蒂娅·克里缅娜·伏罗希洛娃,是新任的共青团州委第二书记。”

看见对方伸出了左手,曼图洛夫犹疑了一阵子,才敢握上去。在俄罗斯文化里,有“左主凶,右主吉”的传统说法。无论是握手,还是递送物品,都不能把左手伸出去,这可是俄罗斯人的禁忌。

在俄罗斯文化里,黑色象征肃穆和不祥,是一种不吉利的颜色。但眼前的美女,全身都穿得黑黑的。黑色的靴子,黑色的裙子,黑色的御寒衣物,头上还戴着具代表性的黑玫瑰发夹,怎么看都不太吉利。

“伏罗希洛娃同志,很高兴能认识您。令尊可是大名鼎鼎的红色元帅,是伟大的革命军人,是全苏联人民的榜样。而您作为他的女儿,遗传了他的革命基因,相信会成为苏联未来的栋梁。”曼图洛夫夸奖道。

不知道为什么,曼图洛夫总觉得眼前的美女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一想,她不就是自己在梦中所见到的凯瑟琳吗?无论是样貌、身材,还是声音,和梦中见到的那人没有半点的区别。

“曼图洛夫同志,我想我们之间并不用这么见外。您叫我喀秋莎就好了。”

这时,曼图洛夫又愣了。在俄语里,“喀秋莎”正是“卡蒂娅”和“凯瑟琳”这两个人名共同的爱称。

除了家人、朋友和爱人以外,一般人都不能随便用爱称来称呼对方。但现在,卡蒂娅竟然向州委第一书记用爱称称呼自己的要求,这的确令安娜以及偷听到的外人感到有点匪夷所思。

但是,无论是曼图洛夫还是卡蒂娅,都没有理会那么多。因为他们都曾做过类似的梦,都梦见穿越前的情人变成眼前这模样。

虽然曼图洛夫猜到对方的身份,但一向行事谨慎(害羞)的他,还是不敢在安娜面前暴露自己,只敢称呼对方大名。“卡蒂娅,你以后就叫我弗拉基米尔吧。”

“弗拉迪米尔,你写的那首《牢不可破的联盟》简直是太动人心弦了,不知您有没有听过《莫斯科郊外的夜晚》?”

曼图洛夫一听到这道问题后,马上就知道对方是穿越者。《莫斯科郊外的夜晚》的确是一首很著名的苏联歌曲,但这首歌原本应该在17年后(1955年)才出现。在当时,也就是1938年,根本没可能有苏联人听过这首歌曲,除非有同名的。

“《莫斯科郊外的夜晚》这么著名的歌曲,我怎么没听过呢?我写的那首《牢不可破的联盟》之所以听听得进耳,是因为亚历山德罗夫同志的音乐水平高,给我写的那首破诗配上了完美的音乐,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我这个普通的小书记,根本没有这样的才能,只配写一写宣传口号和诗篇而已。”

“对了,你去过奥斯坦金诺(暗指莫斯科奥斯坦金诺电视塔)吗?”

听到这问题,曼图洛夫几乎可以肯定对方的身份。眼前这个美女,根本就是在二十多年前,在奥斯坦金诺电视塔的电梯里和自己一起穿越过来的凯瑟琳。“去过,当时我和一个美女身处同一部电梯里,那个人长得有点像你,但她是金发的。”

听到曼图洛夫的回答,卡蒂娅也确定了对方的身份,这肯定是自己穿越前的男友。

这时,一个身高一米八二,身穿褐色皮大衣的男人忽然走了过来。用近乎教训的语气,对卡蒂娅说:“伏罗希洛娃同志,你刚才的表现实在是太无礼了!赶紧向曼图洛夫同志道歉!”

卡蒂娅毫无羞愧的表情,反问道:“安德罗波夫同志,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向他道歉?”

“他是州委第一书记,是州最高领导,是你的上级。但作为下级的你,竟然伸出不吉利的左手给人家握。难道你不知道‘左主凶,右主吉’的说法吗?”

“知道,当然知道。”

安德罗波夫的表情依然严肃,教训道:“那你为什么这么做?这样是侮辱上级的表现!”

其实,用左手握手是曼图洛夫和凯瑟琳之间的“共同语言”,是他们在穿越前打招呼的方法。但是,如果曼图洛夫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就会暴露他穿越者的身份。所以,他唯有说一次谎。

还没等卡蒂娅开口,曼图洛夫就插嘴道:“安德罗波夫同志,这是我和喀秋莎(说漏了嘴)之间的‘共同语言’,并没有任何侮辱的意思。其实,在莫斯科上大学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和她打招呼的。”

安德罗波夫看了卡蒂娅一眼,再笑着脸,对曼图洛夫说:“原来如此。如果我知道两位是老相好的话,我就不会来打扰你们了。”

“对了,安德罗波夫同志,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不如我们走一边聊吧。”

“好的。我想应该是关于共青团的吧……”

两个男人走远后,安娜就对卡蒂娅说:“喀秋莎,曼图洛夫同志也是莫斯科国立大学的吗?我怎么没在校园里见过他?”

“他是鲍曼国力技术大学的。作为他的秘书,你怎么连他的学历都搞不清楚?”

“对,我刚才只是随便问问而已。那对了,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之前完全没跟我说过。而且,我们俩从大一的时候就开始认识,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朋友?”

到了这里,一向诚实的卡蒂娅也不得不编故事。“我刚考上大学的时候,他就毕业了。我认识你的时候,他已经回到新西伯利亚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和你同龄。这么说,他19岁就大学毕业了?”

卡蒂娅当然知道箇中的原因。这个曼图洛夫在穿越前,早已完成了大学课程,早已经掌握了相关的知识。1930年代的大学课程对他这个21世纪的学士来说,简直是毫无难度,自然就能提前毕业。

但同样不想暴露穿越身份的卡蒂娅,也不得不编个故事出来应付挚友安娜。“是的。他小时候就对工程学很有兴趣,早就学完了相关的知识。所以很快就能毕业。”

“原来如此。”

但实际上,曼图洛夫对工程学的兴趣不算太浓厚,他读工程只是为了糊口,满足父母和社会的期望。他真正感兴趣的,是苏联的历史、政治和文化。

第六章 安德罗波夫

“安德罗波夫同志,请问喀秋莎的工作表现怎么样?”

曼图洛夫和安德罗波夫坐在了公园一张长椅上,开始说起他们的事来。

“伏罗希洛娃同志的工作表现不错。做起事来也是挺用心,挺有效率的。而且,她还是莫斯科国立大学毕业的,在能力方面我根本不担心。只是……”

“只是什么?”曼图洛夫迫不及待追问道。

“只是她的人有点……叛逆、调皮,说好听点是‘超凡脱俗’。刚才您看见的,她爱用左手跟人家握手,又喜欢不吉利的黑色。还以改善工作环境为借口,坚持移走自己办公室里的斯大林像,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曼图洛夫扶了他的钛框眼镜,微微地笑着说:“她人就是这样,你习惯就没事了。”

然而,无论是对下属,还是对自己都有严格要求的安德罗波夫,并不能忍受卡蒂娅这样“超凡脱俗”的行为。对于曼图洛夫这位州委书记的回答,他感到十分的诧异。

“曼图洛夫同志,我认为党的干部,都不应该做出伸左手这种无礼的行为。更不应该像她那样,随便移走斯大林的画像,这样并不符合我们的路线。您不觉得她这样很有问题吗?”

“放心吧,其实她本人的思想是符合大路线的。移走斯大林画像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心里支持斯大林同志,那就行了。况且,斯大林同志本人也反对个人崇拜,也不喜欢人家到处挂他的画像,立他的雕像,他在1937年1月已经表明了这个立场。

否则,卡蒂娅在莫斯科的时候早就被清洗了。那边的清洗规模比这边还要大得多,而且标准也严格得多。”

安德罗波夫沉思了一阵,最终点了点头,说:“曼图洛夫同志,您说得也有道理。”

“她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如果她真的做错了什么,麻烦你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会帮忙处理。”

这时,安德罗波夫发现有点不对劲。他发现,曼图洛夫对卡蒂娅的关心,已经超出了一般朋友的水平。他们俩之间,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曼图洛夫同志,请问您和伏罗希洛娃同志之间是不是有那种关系?”

这时,曼图洛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他这次和安德罗波夫谈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了解卡蒂娅的工作那么简单,而是要宣誓他的“主权”。

虽然安德罗波夫已经结了婚,还生了一个女儿,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打卡蒂娅的主意。在我们世界的历史里,安德罗波夫在二战期间,和一个共青团女书记在了一起,和原本的妻子离婚。可见当时的安总书记,并不算是一个真正专一的好男人。

而卡蒂娅不但颜值爆表,还是安德罗波夫的下属。他们几乎每天都要见面,朝夕相处,安书记难免会对她产生感情。

尽管卡蒂娅和曼图洛夫之间曾经有过一段深厚的感情,共同生活过一段日子,但经过二十多年的穿越生活后,卡蒂娅对曼图洛夫的爱难免会有所退化。

“曼图洛夫同志,您怎么了?”安德罗波夫的话把沉思中的曼图洛夫唤了出来。

“没什么。对了,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和她之间会有特殊关系呢?”

安德罗波夫仔细地想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有这种感觉而已,总感觉您们俩之间有不一般的关系,也有特别的相处经历,能说来听听吗?”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那你自己去问她吧。”

曼图洛夫表面上并没有透露什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从他的回答里,聪明的安德罗波夫一听就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

“放心吧,曼图洛夫同志。我会好好看着她的,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骚扰。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或者开始和哪些人走得太近,我都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您。”

显然,安德罗波夫已经知道了答案,曼图洛夫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了。安书记不但承认了曼图洛夫的“主权”,签订了“安曼互不侵犯条约”,还附上了一条“安曼共同防御条约”。这正中弗拉基米尔下怀。

曼图洛夫伸出了右手,说:“尤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对了,以后你叫我弗拉基米尔就行了,不用叫‘曼图洛夫同志’这么生外。

其实,我真的挺欣赏你的,你这个人真心不错,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对苏联历史有所研究的曼图洛夫,当然不会不知道安德罗波夫是谁。在他眼前的年轻人,正是“未来”的总书记,是后人评价最好的苏联领导人之一。

对曼图洛夫来说,能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简直是三生有幸。而对尤里来说,眼前这位年纪轻轻就当上一州之长的人必有过人之处,也是值得结交的人物。同时,曼图洛夫也是自己的上级,还是州里最有权力的任务,这人的大腿一定得抱。

尤里握住曼图洛夫的手,热情地说:“弗拉基米尔,很高兴能认识你。”他把目光投到安娜的身上,又继续问:“请问罗曼诺娃同志的工作表现怎么样?”

“为什么这么问?”

尤里诡异地笑着,似乎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弗拉基米尔,我们都一样,也是个男人,你懂的。”

看到尤里这样的神情,曼图洛夫不禁皱起了眉头,又恢复了自己平时的正经模样。“尤里,你不是有妮娜了吗?为什么要打安娜主意?”

安德罗波夫叹了一口气,说:“弗拉基米尔,您误会了。我和妮娜之间的感情好好的,为什么要打安娜的主意?其实,打她主意的人并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安娜这个人,看她是否适合我的朋友而已。”

然而,曼图洛夫并不相信安德罗波夫的话。他觉得,安德罗波夫口中的这个朋友,其实就是尤里自己。

这种把自己说成是朋友的语言艺术,他已经见得多了。这种把戏对他来说,既不光明,也不高明。但他想的这一切,都只是猜测,怎样也要试探一下对方。

曼图洛夫用眼睛注视着尤里的神情,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试探性地问道:“你指的是哪位朋友?”

这是一个很有用的问题,能直接试探对方是否在玩语言艺术的把戏。如果对方答不出来,或者犹疑了很久才说出答案,那他的把戏自然就会被揭穿。

“我不能说。”尤里坚决地回答道。

曼图洛夫没有放过机会,狠狠地追问道:“为什么不能说?难道你口中的朋友就是你本人吗?”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我不能把他供出来。”尤里见州委第一书记脸上那怀疑的表情还没有丝毫的转变,马上补充道:“如果您想知道的话,我说出来也无妨,但拜托您千万别说出去。”

“没问题。朋友之间应该要讲信用,我一定不会把他喜欢安娜的事情说出去。那你能说了吧?”

安德罗波夫贴近曼图洛夫的耳朵,轻声地说:“是内务部的雅可夫同志。”

“哪个雅可夫?”

“雅可夫·雅科夫维奇·雅可夫少校。这个名字容易记吧?无论是姓、名和父称都是一样。”

记忆里出众的你,应该会对雅可夫这个人有点印象。没错,就是和曼图洛夫一起吃早餐的那位仁兄。

“雅可夫?你认识这小子?”

“我们是在雷宾斯克认识的。后来,他被调来西伯利亚后,我们就没再见面了,直到昨天。”

一提起雷宾斯克,曼图洛夫又想到一些令他感到奇怪的事情。“尤里,你在雅罗斯拉夫州干得好好的,为什么上级要把你调来苦寒的新西伯利亚呢?”

“这是党组织的决定,我也不知道。”

其实,把安德罗波夫调来的决定是曼图洛夫作出的,在他担任代理州委书记期间,就已经向上面写信,要了安德罗波夫和契尔年科这两人,并且得到中央批准。曼图洛夫一坐正,这两个人就被调了过来。

第七章 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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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晴朗的早上,天上万里无云,刚出来的太阳给严寒的西伯利亚冻原增添了一丝暖意。万里无云的天空,蓝得不能再蓝。天上只有伊尔16战斗机试飞时,留下的一道弯弯的白线,就像是一张微笑的嘴,令人感到愉快。

虽然大雪已经停了,太阳也出来了,但街上的人们还要穿着厚厚的防寒衣服,抵御零下十几度的天气。这就是西伯利亚的冬天,别被表面的晴朗天气所骗倒!

在新西伯利亚州行政大楼门前,停着一辆特别的嘎斯-m1。这是一款苏联国产,广为苏联干部所使用的汽车。

坐在车里的,正是州委书记曼图洛夫。当时是早上八点半,是苏联公务员上班的时间。大部分人已经到了工作岗位上,开始尽他们的责任,为人民服务。

但曼图洛夫的秘书安娜,却一直没有出现。直到半个小时后,曼图洛夫才看见她迷人的身影,正在从远方慢吞吞地从列宁广场的方向,沿着红色大道走来。

曼书记等得并不耐烦,他发动了汽车引擎,直接把车开到安娜跟前。

他打开了车窗,外边飘进了寒冷的空气,使人感到浑身刺骨。飞入的空气里,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显然是从安娜身上发出来的。

他冒着严寒,用半带教训的语气,对安娜说道:“罗曼诺娃同志,你迟到半小时了。”

听到曼书记的声音,安娜连忙走到车前,通过车窗,对曼图洛夫抱歉道:“不好意思,刚才发生了点意外,所以才……”

“什么意外?”

“我的闹钟坏了,刚才没能按时起床。”

闹钟坏了,起不了床,这是一个合理,而且值得宽恕的理由。正当曼图洛夫打算放过安娜的时候,从安娜的打扮里找到另一个迟到的原因。

“你几点起床的?”曼图洛夫冷冷地问了一道试探性的问题。

“大概七点半吧。”

从安娜的回答里,曼图洛夫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不用说,你刚才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整理自己的仪容。我猜的没错吧?”

安娜的脸顿时变得像红苹果般通红,低着头说:“没错。对女人来说,仪容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我怎么见人?”

曼图洛夫继续发动问题攻势,毫不留情,“你要见谁?”

“见谁都一样。自己的仪容是最重要,否则被人家笑话了怎么办?”

不知谁说过“女人是世界上最麻烦的动物”,曼图洛夫期初也不相信。但这下子,他终于信了。

如果再问下去,再理论下去,也是没意义的,因为他们俩之间还是存有性别上的代沟。“我不想再见到你迟到!闹钟坏了,买两个不就行了吗?一个坏了,还有另一个顶着。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买三个!”

“噢,您说得对。用两个闹钟不就行了吗?”

“上车吧。”

安娜打开了车门,慢吞吞地坐进车里,关上了车门,问:“书记同志,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新西伯利亚国立技术大学。”说完,曼图洛夫迫不及待地把方向盘扭到最左。还没等安娜反应过来,他就狠狠地踩了油门,急速地掉了一个头。

突如其来的掉头,一下子把安娜的重心移到右边。幸好她反应及时,否则她美丽的头会撞到车窗,被撞个头破血流。

“国立技术大学?是新开的那所吗?”安娜恢复了坐姿,强忍着不满之气,礼貌地问道。

曼图洛夫踩尽了油门,汽车猛然在八车道的红色大道上不断加速,就像是一辆正要起飞的飞机,在宽阔的跑道上快速滑行。“没错,是去年才开的,位于列宁区和基洛夫区的交界,专门为伟大的国家培养工程、技术人才,是在我的建议下,最高部长会议的通过下创办的。”

本来,这所全俄最顶尖的技术大学,应该在1950年才出现。但三年前,在曼图洛夫这个穿越者,州共青团第一书记的暗中推动下,这所大学在1937年就已经投入运作了。

“您的提案能上到最高会议?怪不得您升职升得这么快。”

“管他的,反正做好自己的本分,尽心尽力为人民服务就行了。这是我做人处事的原则。”曼图洛夫一本正经地说道。

“您说得很有道理,我会记住您这番话的。”

曼图洛夫忽然咳嗽一下,打开了车窗,然后对后座的安娜说:“安娜,你的香水!简直是太难闻了。”

安娜大力地吸了一口气,仔细的闻着,道:“我的香水可是从法国进口的,是著名的香奈儿公司生产的,怎么会难闻呢?不是很香吗?”

曼图洛夫从小到大都有点鼻敏感,一闻到这些“尖锐”的气味,就会不断地打喷嚏。“不,很难闻!再这样下去,我的鼻子都被你的香水熏坏了。还有,你的香奈儿香水是怎么弄过来的?莫斯科的特供商店有得卖吗?”

“这是秘密。”

……

过了十几分钟,汽车停在一栋簇新的红色大楼前。

“我们到了。”说完,身为“特急型人种”的曼图洛夫立马下了车。以“特急型人种”的步速大楼的入口走去。

这时,安娜才打开了车门,慢慢地下了车。她扫视了四周,才发现曼图洛夫已经站在了大门前,叉着腰,毫不耐烦地等着她。

“难道你就不能快点吗?”

“来了!”

安娜听到曼书记的话语后,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但安娜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她脚下所穿的,是一对高跟鞋!这样跑下去,很容易会失去平衡,不摔伤也会扭伤。

果然,安娜跑了几步后,忽然失去了平衡,全身向前扑。幸好,料事如神的曼图洛夫及时发现了隐患所在。

在安娜快要扑在地上的时候,身手敏捷的曼图洛夫及时冲了上去,用他有力的双手把安娜抱住,才避免了意外的发生。

然而,这下的拥抱,却被前来视察的卡蒂娅看在了眼里。她冷冷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满是咒骂曼图洛夫的话语。

“安娜,你没事吧?”

安娜回过神来,望着曼图洛夫略带帅气的脸庞,说:“放心吧,我没事。”

曼图洛夫连忙松开了手,用少有的温柔语气说:“就这十来米的距离,你用得着跑吗?我又没说不等你。”

“书记同志,您刚才催得这么急,我能不跑吗?”

“好,这次是我错。我不应该把你催得这么急。但你,也有必要提高行动的速度,明白吗?苏维埃的社会注重效率,你化个妆,下个车都比人家慢,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明白。”安娜这时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曼图洛夫同志,请问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干什么?”

“我要找科兹罗夫教授谈谈炼钢。”

安娜满脸疑惑,“炼钢?”

“我之前‘想出了’一套炼钢技术,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所以要请教一下科兹罗夫教授,让他给点意见。如果成功可行的话,相信能大幅提升苏联的钢产量,超美抛英不再是梦想。”

第八章 炼钢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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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图洛夫带着安娜,走进了一间办公室里。办公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大大的化学元素表,上面又是必备的斯大林画像。

坐在元素表前面,办公桌后面的,是一名头发半白,身穿整齐西装,戴着黑色圆框眼镜的学者,他就是炼钢技术方面的专家——科兹罗夫教授。

“科兹罗夫教授,近来安好吗?”曼图洛夫慰问道。

科兹罗夫推一下眼镜,睁大了炯炯有神的眼睛,蛮有神气地说:“好,当然好。在斯大林同志的伟大领导下,我能不安好吗?”

从这句话里,曼图洛夫听到了一点讽刺的意味。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字面上的意思,都有点不寻常的地方。但由于曼书记身份特别,同时又要顾及对方的感受,所以没追问下去。

“好,这就好。只要能跟紧斯大林同志的路线,服从斯大林同志的领导,那我们苏联就能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的确,斯大林这个人是犯了不少错误,但他确实领导苏联击败了纳粹,让苏联从一个典型发展中国家,发展成一个令全世界为之颤抖的超级大国。曼图洛夫这句话一点也不过分。

“差点还忘了,您现在已经是州委第一书记,是新西伯利亚州最高领导。您现在来,不会是想跟我谈谈路线的事情吧?”

“教授,路线的问题,我并没兴趣与您讨论。我这次找您,是为了我上次拜托您办的那件事。”

“什么事?”科兹罗夫表面上精神,但实际上,头发半白,快要60岁的他,脑袋已经开始退化,记性固然不太好。

曼图洛夫用左手指着天,右手做了个搅拌的动作,说:“教授,您还记得吗?”

看到曼图洛夫的手势,科兹罗夫马上想起了那件事情。“哦,我记得了。是关于氧气顶吹转炉炼钢法的吧。您的方案我已经看过了,您设计的机组、生产线,我已经仔细研究过了。”

曼图洛夫坐在科兹罗夫的办公桌前,推了一下眼镜,一本正经道:“您认为怎么样?”

“我觉得,您的设计,您的方案都不……”

一听到“不(he)”字,曼图洛夫心里颤了一下,追问:“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他的担心只是多余的。教授听到曼书记的追问后,眼尾瞅了对方一眼,随即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的机组、生产线的设计,还有您设计的制氧方案都不错(heплoxo)。接下来,就要让实验来证明了。如果成功的话,你就可以拿诺贝尔奖了。”

曼图洛夫谦虚地微笑着,自嘲道:“教授,您夸奖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民公仆,又不是什么科学家、工程师,对科学技术的认知还是比较片面,哪有资格获得这么高级的奖项呢?连提名的资格也没有。”

“好吧,说说您的设计吧。从顶部吹进纯氧气的点子不错……技术上……这里可以……”科兹罗夫拿出了一堆文件,继续说:“至于制氧问题,我把它交给了彼得·卡皮察同志研究。大体上,他认为你设计的透平膨胀机赞赏有加,可以用来制造工业氧。但他同时也对你的设计存有不少意见,做出了不少改进,具体内容在这些文件里有详细说明。”

一听到卡皮察的名字,曼图洛夫顿时感到特别的兴奋。这个卡皮察,可是苏联最厉害的科学家之一,在1978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而曼图洛夫“发明”的那个锅炉增压器,本来是由卡皮察所发明的,用来制造工业氧。但为了及早赶上苏联发展的步伐,曼图洛夫提前了推出了这个玩意儿,以提升苏联的钢产量。“卡皮察同志啊?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啊。”

“是,他在低温物理的技术上有着很深入的研究。他的意见很值得参考。”

在两个男人讨论工程的同时,坐在一旁,对工程一无所知的安娜听得一头雾水,会议记录也写得一塌糊涂。

一开始,安娜还是乖乖地坐着,静心聆听两人的话语。但过了十分钟,她终于忍不住了。她拉着曼图洛夫的手,打断了两个男人之间的话语,说:“曼图洛夫同志,我能出去一下吗?待会儿在门口等您。”

“为什么要出去?”

“两位说的东西实在是太深奥了,不适合我这样的技术白痴听。再说了,现在又不是正式的会议,我应该不需要写会议记录吧。”

本来,有点腹黑的曼图洛夫还想继续玩疲劳轰炸,把旁边的女人轰炸一番,作为迟到的惩罚。不过,当他看到安娜恳求的样子,那双水汪汪,仿佛能说话的眼睛彻底融化了弗拉基米尔的黑心。“罗曼诺娃同志,你出去吧。早知道不应该叫你来。”

安娜成功用她的眼神,成功赶走了曼图洛夫的“轰炸机”。她刚离开房间,关上房门,就看到卡蒂娅那条迷人,带着优雅气质的小马尾,正随着走路的脚步,一弹一弹地动着。

“喀秋莎,你怎么会在这里?”安娜对前方的卡蒂娅喊道。

卡蒂娅转过身来,走到安娜跟前,诡异地笑道:“安娜,别以为我看不见你刚才和沃罗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怎么样?抱上去舒服吗?”

安娜满脸羞红,尴尬地说:“喀秋莎,刚才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要不是曼书记把快要扑倒的我抱紧,我现在应该被送去医院了,根本不能在这里站着和你说话。”

“放心吧,我知道。”卡蒂娅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说:“现在,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

“待会儿,我会在……,你不要说话,如果他回去后……,你就打个电话给我,我今晚会……怎么样?”卡蒂娅调皮地笑道。

“这样不太好吧。他毕竟是州委书记,你也是共青团干部,做这些事情,说这些话,好像不太好吧。”

卡蒂娅继续笑着,说:“州委书记又怎么样?就算他当上内务人民委员(克格勃主席),甚至是总书记、部长会议主席(苏联总理),我都敢照样戏弄他。”

“可曼书记他今天有重要的公务在身,你这样做,会影响他的心情,会影响他的工作表现的。再说了,我和书记之间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这样做可能会引起误会的。万一传开了怎么办?”

“放心吧,他把工作和私事分得很开。再伤心的事情,也不会对他工作造成什么影响。至于误会的问题,我会在今晚处理,你不用担心。”

安娜思来想去,很快猜到了背后的原因。“喀秋莎,你为什么这样做呢?难道……曼书记他……真是你的男人?你这么做的目的,是想知道他究竟还爱不爱你?”

卡蒂娅可爱地点了个头,“是的,要不然,我怎么玩得起他?他这个人,表面严肃,实际随和。和他关系好的人,无论怎样说他,怎样玩他,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好吧,就这么一次。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卡蒂娅刚走远,曼图洛夫就拿着一大叠技术文件,从教授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安娜,你刚才和谁说话?我在里面都听见了。”曼图洛夫的听力比一般人敏锐,能听到一些很小的声音。而先前同坐一室科兹罗夫,根本不知道外面有人在说话。

安娜避开上司的眼神,故作镇静地说:“没什么,就一个老同学,和他打打招呼而已。”

从安娜的神态里,曼图洛夫很快就看出对方好像在掩饰什么。但他并没有立即拆穿对方的谎言。“那么,罗曼诺娃同志,我们先回去吧。下午还有个会要开,你昨天的写的物资供应调查报告要在会议上用,待会拿给我看看。”

“是。”

曼图洛夫把手上的文件递给安娜,说:“哦,对了,帮我拿这些文件。”

安娜看着这叠沉甸甸的文件,说:“这么多文件,我一个人怎么拿?”

“这是作为你今天迟到的惩罚。”

第九章 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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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图洛夫走到大楼门口时,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一米八的模特身材、完美的鹅蛋脸、精致无伦五官,还有身上散发的那种特别的优雅气质,是多么的熟悉,多么的迷人。

“喀秋莎!想不到你也在这里。”曼图洛夫热情地对前方的美女喊道。

美女只是冷笑了一下,冷冷地说道:“书记同志,我姐妹的下半生就要靠您来照顾了,希望您能好好对她。”

曼图洛夫楞了一下,他根本不知道卡蒂娅会说出这样的话,什么照顾姐妹?我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要照顾的不是你卡蒂娅吗?“喀秋莎,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能说清楚点吗?”

“刚才,您抱安娜的时候,我也在场。从您当时的样子,我看出您内心里是非常喜欢她的。作为姐妹的我,也为她感到特别的高兴。您是一个好男人,希望你们俩能够继续发展下去,结婚的时候记得叫我。”卡蒂娅故意挖苦地说道,但其实她内心里并不是这么想。

“喀秋莎,”曼图洛夫叫了卡蒂娅的爱称,说:“你能听我解释吗?刚才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一场意外。如果我当时没有及时抱住她的话,我想你的好姐妹应该会被送去医院。”

卡蒂娅假装苦笑着,说:“维拉迪摩·费多洛维奇,你还是认了吧,不用害羞。如果你们结婚的话,我会当你们的证婚人,把我爸爸——伏罗希洛夫元帅请来,作为你们婚礼的重要嘉宾。”

“不!喀秋莎,你听我解释……”

曼图洛夫还没开始解释,卡蒂娅就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恶狠狠地说道:“维拉迪摩·费多洛维奇,你不用再解释了!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叫我喀秋莎!”说完,她就转过了身,动身走开了。

“喀秋莎!不!伏罗希洛娃同志……”

看着卡蒂娅的背影逐渐里去,曼图洛夫的样子显得无比难受,但其实在他的骨子里,却隐藏着奇怪的笑容。

听觉灵敏的他,早已经偷听到卡蒂娅和安娜之间的对话,知道卡蒂娅刚才只是在演戏,刚才说的话根本不是真心的。

其实,就在安娜离开教授办公室的时候,曼图洛夫就已经察觉到有异样。他停止了与教授之间的学术交流,听到卡蒂娅声音时,马上走到门后偷听女人的对话。

他从对话里知道,卡蒂娅这么做只是为了试探自己,看自己还爱不爱她,是否在乎她。他也知道,卡蒂娅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就喜欢她会找个机会试探自己。

为了增强整件事情的趣味,曼图洛夫故意装着上当的样子,让两个女人开心一下。如果太早揭穿两人的秘密,那就不好玩了。

“对不起,曼图洛夫同志。如果我走路小心点,就不会发生这样……尴尬的事情了。”安娜装着羞愧的样子说道。

和卡蒂娅相比,安娜的演技差多了,一看就知道她脸上的表情是装出来的。

不过为了增添事情的趣味性,曼图洛夫还是没有拆穿对方。“安娜,你是无辜的,我并不怪你。相反,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曼图洛夫假装闷闷不乐的样子,说:“你不是和喀秋莎住一块儿的吗?今晚,你回去见到她的时候,帮我跟她说清楚整件事情的真相。顺便……帮我转交一封信。”

“什么信?”

“信在办公室里,我下班前会把它交给你。你只管递信就行了,里面的内容,你千万不要看!否则,你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安娜点了下头,说:“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对了,您和喀秋莎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为什么您会用爱称/小名来称呼她?难道,她是您的红颜知己?还是您的女朋友?”

“你还是问她吧,也许她能给你一个好点的答案。”

……

回到红色大道18号(州政府大楼),曼图洛夫似乎已经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进入专心工作的状态。但每次安娜进来的时候,他又会装出“失恋”的表情,使对方相信自己已经被戏弄。

“书记同志,要不要把下午会议延期?看您今天的状态,好像不太适合工作啊。”

曼图洛夫做了个否定的手势,说:“不!不能延期,我都已经准备好材料,准备好议程了,各单位的领导我们都约了,决不能延期。”

“可是……您的状态……”

曼图洛夫“假装”笑了一下,“没事,我今天状态很好。还有,你的报告我已经看过了,写得很详细,大致上没什么问题,我下午会拿到会议上讨论。”

别看安娜这个人平时拖拖拉拉的,但到了工作的时候,效率却高得惊人。

“对了,我报告都写好了,完成您交代给我的工作了,是不是应该出席会议?”

“当然。”

“好吧,那我先忙去了。”

安娜刚走,内务部的雅可夫就来了。他匆匆忙忙地,拿着一张纸,喘着气跑进了曼图洛夫的办公室,“沃罗佳,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看见雅可夫的样子,曼图洛夫回想起前一天和尤里·安德罗波夫之间的对话。“雅可夫同志,你怎么了?你不会是为了安娜的事情来找我吧?这我可帮不了你,要你自己出手才行。”

“我刚才收到一份情报,是关于她的。”

“什么情报?”

雅可夫边喘着气,边说:“她……她是米哈伊尔大公的女儿。”

米哈伊尔?大公?在苏联时期,“大公”这个名衔根本不应该存在。这肯定是沙俄时期的贵族。很快,曼图洛夫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到这个人的资料。

在1917年3月15日,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宣布退位时,把帝位让与了这位米哈伊尔大公。不过,他把是否接受帝位的决定推迟到了议会选举后交由新的议会定夺。

但议会选举前,伟大的十月革命就爆发了!这位米哈伊尔大公最终在1918年被囚禁杀害。而他的老婆和儿子,则开始过上流亡的生涯。

据曼图洛夫所知,米哈伊尔的子嗣只有一个,那就是流亡法国,1931年就已经去世的布拉索夫伯爵,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反革命,为苏联人民所痛恨的准沙皇竟然还有一个女儿,而且还在革命的苏维埃政府中工作。

“这不可能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米哈伊尔大公只有一个儿子,根本没有女儿。就算有女儿,她也应该随着母亲流亡法国了吧。怎么会留在苏联?还为伟大革命的苏维埃政府效力?”曼图洛夫满脸疑惑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雅可夫反问,“反正,情报是这么说的。我们内务部得到的情报都比较可靠,应该不会出错的。”

曼图洛夫点了点头,说:“既然不会出错的话,那我是不是应该全力配合你们调查?反正我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你们喜欢怎样处置她都行。送她去古拉营,或是送到森林里枪毙,我都无所谓。能顶替她职位的人多的是……”

曼图洛夫还没说完,雅可夫就捂住了书记的嘴,说:“我这次来,并不是要你协助内务部调查的!是想请你帮我保住安娜的。”

“这样不太好吧。我毕竟是党的干部,做事要符合党的路线。任何有关反革命帝制留下来的人和物,都是不能存在的,都是要被彻底消灭的。

这样才能彻底消除反动帝制对苏联人民的影响。作为一个党员,你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维拉迪摩故意试探道。

“但安娜她是无辜的。没错,她是皇族,有着沙皇的血统。但她早已经接受了苏维埃的思想,还为伟大的党工作,为伟大的斯大林同志效力,为伟大的国家、伟大的人民服务!

难道这也是反革命吗?况且,内务部也会有出错的时候,这份情报虽然有一定的可靠性,但未必是真实的,也许只是一些坊间谣言。”

维拉迪摩忽然露出了奇怪的笑容,说道:“你是不是喜欢安娜了?要不然你怎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没有……我只是想帮一个无辜的女人而已。”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喜欢安娜,如果你不喜欢她的话,那你为什么要帮她?”

雅可夫的脸变得像阿斯特拉罕苹果一样红,“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放心吧,我也不想见到安娜受罪。她是忠于党的,不应该被驱逐出境,不应该被送去古拉营里受罪,更不应该被秘密枪决。”

“那么维拉迪摩·费多罗维奇,你想到什么办法吗?”

曼图洛夫用右手托着下巴,沉思了一阵,然后抬起头说:“我是州委书记,我能证明安娜是忠于党的,我看能不能给上面求情。

而你,就想办法利用内务部的资源,查找证明她不是皇族的证据,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用你自己的方法吧。你懂的。”

第十章 发展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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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新西伯利亚州政府大楼的会议室里,当各单位的领导都就坐后,曼图洛夫开始战战兢兢地说起了开场白:

“同志们,大家都是被党组织精挑细选出来的干部,都是党的精英。我并不担心大家的能力,也不担心大家的路线。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合作愉快,为人民服务。”

从他的语气里,参与会议的干部们都听出这位年轻的州委书记心里有多么的紧张。毕竟这是曼图洛夫上任后召开的第一场会议,从没担任地方党领导的他,非常注重这次的表现,不容许自己犯任何的错误,结果搞得自己神经过敏,变得过分紧张。

“曼图洛夫同志,我们这次会议有什么重要的议题要商量吗?”州委第二书记康斯坦丁·契尔年科问道。

“多了。首先,我们要讨论工业和矿业的发展,然后是物资供应、房屋供应等问题。大家都是新西伯利亚州的领导干部,应该了解这边的情况。”

曼图洛夫扫视了与会个人,发现有一大半都是从外面调来的,于是补充道:“就算没有来过这里,也应该对这边的情况做过仔细的研究和调查吧。请问你们对新西伯利亚州未来的发展有什么高见?”

曼图洛夫表面上问人家意见,但实际上,他心里早就有了一套计划。他的目的,其实是想试探各人的能力,看眼前的外来干部到底有没有做足功课,有没有过人的头脑。

“我们应该重点发展重工业,特别是炼钢、机器制造业还有矿物加工业。重工业发达了,国家才会强大,这完全符合五年计划的方针。”新上任的工业部长说道。

曼图洛夫翘起二郎腿,发表他的意见:“没错,这些行业,特别是炼钢业都很重要,是国力的指标之一,也是五年计划重点发展的产业。”

他拿出一份技术文件,放在桌面,继续说:“所以,我决定在新建的炼钢厂里,试用我们最新的氧气顶吹氧气转炉炼钢技术,建立实验车间。

如果成功的话,钢产量和质量都会得到提升,到时再推广到全州,乃至全国的炼钢厂。”

地方工业部长扫视了文件,很快就发现问题所在,“类似的技术我们曾经在1934年试用过,但由于缺乏高效的制氧方法,没有足够的液态氧,实验被迫中止。”

“不久前,物理问题研究所的卡皮察同志已经开发出一种高效率制氧方法,利用锅炉增压器来制造工业用的液态氧,解决了这方面的技术问题。但实际怎么样呢,就要试试才知道。”

然而,重工业的发展并不是曼图洛夫最关心的话题。“另外,在发展重工业的同时,我们也不要忽略轻工业和农业的发展。

在苏联,别说我州了,就连莫斯科、列宁格勒等城市都在面对食物、生活用品供应不足的问题,耽误了民生建设。

这是因为我国的农业、轻工业发展不够,跟不上人口的增长,无法供应足够的物资。所以我们同时也要搞搞农业和轻工业。当然,重工业才是重点,这是五年计划重点发展的项目。”

曼图洛夫的话语被细心的安娜所打断。“曼图洛夫同志,但这边的轻工业产品、消费品供应,和莫斯科一样充足,绝对能满足自身的需求。还是把发展轻工业的资源用到重工业那里吧。

而我们的农业占了全州经济产值的80%,依赖太重,我州的农业、牧业生产不但能满足自身的需求,还能输出到其他的地区,不用再搞下去了吧。”

“没错,作为西伯利亚最大的工业中心,同时拥有大量肥沃的土地,我们的轻工业、农业生产绝对能满足自身的需求。所以我们的重点还是在重工业那边,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不用发展其他产业。

在土西铁路的另一边,人们仍然要面对着物资供应缺乏的问题。我们是以人民为本的政府,我们有必要发展民生工业,改善民生。

新西伯利亚州的土地比较肥沃,可耕地的面积又大。我认为,在冬季结束后,开垦多点的土地,设立集体农场,以增加粮食的产量。

另外,轻工业……”

曼图洛夫一说完,执行委员会主席发话了:“说到民生,我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解决房屋供应的问题?”

在当时的新西伯利亚,房屋供应的确是一大棘手问题。在几年前的饥荒时期,有数以十万计的难民涌入了这里,新西伯利亚的人口暴涨,一跃成为全苏联前十大的城市。但当地住房求过于供,未能提供足够数量的住房。

由于房屋供应不足,那些新移民在城外搭建了营帐,居住在环境恶劣的帐篷里。

有些幸运的人则在城外的森林里就地取材,建造了一间又一间的俄式木屋。当然,懂得建筑的人并不多,这些幸运的人只是少数之中的少数。

虽然从1934年开始,新西伯利亚进入了发展高峰期,兴建了大量住宅楼,但房屋供应的问题仍然没有彻底解决。

还有为数不少的人居住在城外的营帐里,即使搬进了住宅楼,也要和其他家庭共享一个单元,这就是苏联时期的集体公寓。

“对,沃罗宁同志,我们的确要增加房屋供应。”曼图洛夫又抽出一份文件,这是一种装配式公寓楼的设计方案。“这是一种低成本,易建造的公寓楼。虽然里面的单元并不大,但绝对能容纳一个家庭,符合一个家庭的基本所需。

而且,里面的辅助设施比较齐全,功能比较到位,绝对能符合人民大众的要求。”

在历史上,这种装配式公寓楼,本来应该出现在1955年的赫鲁晓夫时期,并得到大量的兴建,解决苏联房屋供应不足的问题。

但曼图洛夫这个穿越者,却把这个装配式兴建的技术带到了1938年,令“赫鲁晓夫楼”提前17年出现。此外,他也将会剥夺赫鲁晓夫成为最高领导人的机会。

然而,赫鲁晓夫楼不但外表丑陋,而且建造质量低下。2007年,俄罗斯总理普·京甚至还用“恶心”来形容这种曾经大规模建造的公寓楼。

曼图洛夫本人其实也不太喜欢这种设计,所以他在赫鲁晓夫楼的基础上改头换面,做出了很多的改进。

曼图洛夫的设计里,几乎已经看不到赫鲁晓夫楼的“恶心”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实用、美观,而且建筑效益高的先进建筑。

与会的领导们,在看了曼图洛夫的设计和建造方案后,纷纷点头赞成。就这样,“曼图洛夫楼”诞生了,并在新西伯利亚市的十月区、苏维埃区得到大规模的兴建。

“另外,我州的矿产资源很丰富,我们也有必要搞搞地方矿业。除了铝、钛、锡等金属以外,我州还有不少高质量的矿产资源。

在东南部地区,蕴藏着丰富的高质量无烟煤,甚至还有金矿。北部鄂毕河中游地区至少蕴藏着上十亿吨的石油,还有百亿立方米的天然气。”

曼图洛夫和话语让在座的人们感到异常的震惊,他们根本不知道新西伯利亚有这么多的石油,更不知道有金矿。

在我们熟悉的历史上,托木斯克州(1944年之前仍然是新西伯利亚州的一部分)附近的大油田是1960年代才发现的,新西伯利亚州的金矿更是到了21世纪才被发现。

执行委员会主席沃罗宁一本正经地问道:“曼图洛夫同志,您这些数据是怎么得来的?”

这道问题差点难倒曼图洛夫,如果他如实回答的话,可能会暴露他穿越者的身份,但他自己又不想撒谎:“这是某位专家的专业估算,具体矿产的位置和具体产量,还有待勘探。”他说的这位专家,其实就是曼图洛夫自己。

曼图洛夫说起来容易,但下面执行起来就难了。当时,新西伯利亚州的面积达到60万平方公里,和河南、河北、山东、山西四个省加起来的面积差不多。

要在这片广阔的地区里,找出矿产的具体位置,一点也不容易。

而有着相当工作经验,主管执行内容的执行委员会主席立马想到了这一点。“书记同志,我州的面积这么大,要勘探的话,得花不少时间。需要动用大量人才。”

对于沃罗宁的问题,曼图洛夫很快就给出了一个答案。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位置,但大概位置我也是知道的,石油蕴藏区在鄂毕河中游流域,靠近汉西-曼特区的一带,金矿……在……,我们可以派出勘探人员,重点勘探那片区域,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会议一直开到太阳下山,拍板了多项发展计划。曼图洛夫开完会,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就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

他把安娜叫到办公室里,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件,说:“安娜,你是文科生出身的,帮我看看信里的用词、语法什么的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就把这封信寄给斯大林同志。”

第十一章 定点清洗

安娜接过了信封,取出了信纸,仔细地信纸上的内容。她越读下去,眉头就皱得越紧。这并不是因为曼图洛夫的字写得难看,也不是因为他的俄语用词不够好。

事实上,这封信在语言方面完全都没有问题,曼图洛夫所用到的词语是最精准最妥当的,语法怎么挑也找不到半点问题,他的字体虽然有点“独特”,但还是可以接受的。

“书记同志,您真的要把这封信寄给斯大林同志吗?”安娜皱着眉头问道。

“确定,你看新的上款都写好了,是给‘敬爱的斯大林同志’,信封封皮上写的是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的地址,当然是给斯大林同志。”

安娜之所以皱眉头,并不是因为曼图洛夫的上款、寄件地址除了差错,也不是因为信中的语气不妥当,一向工作认真,而且善于掌握他人心理的曼图洛夫根本就不会犯这些错误。

“曼图洛夫同志,您一上任就给斯大林同志寄这封信,不怕被清洗的吗?”

显然,有问题的,是信中的内容。曼图洛夫写的这封信是给斯大林汇报(吐槽)地方上大清洗存在的问题,并提出一系列的建议,改变清洗的方针。

可大清洗是斯大林亲手发动的,清洗的方针也是由他定下来的。他忽然写一封信指出大清洗所存在的问题,还要修改清洗的方针,这不是反对斯大林吗?这不是不符合斯大林的路线吗?

的确,在当时的苏联,几乎没有地方干部敢向斯大林提出任何的意见。因为他们担心会因此被斯大林清洗,以为斯大林是个小气的,不肯接受任何意见的顽固人士。但事实真是如此吗?不完全是。

曼图洛夫翘着二郎腿,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怕,斯大林同志是个开明的领导,他有着很高的政治智慧,他不可能是那种不肯接受意见,不肯面对问题的人。

他发动大清洗的原则是好的,就是想清洗掉那些潜伏在党内的反动人物,但到了现在,被清洗的人里,很大部分的都是一些忠于党的干部。

他们都是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被人举报,但内务部却不对这些案件进行过详细的调查,就无礼地把这些人送到古拉营里劳动。”

“曼图洛夫同志,我也相信斯大林同志是个开明的人,但在这封信里,您也指出的这些问题有些和叶若夫同志有关,您不担心他……”

其实,曼图洛夫写这封信的目的就是要除掉叶若夫,虽然信里通篇都没有提到叶若夫的名字。

在埃赫担任西西伯利亚边疆区(新西伯利亚州的前身)党委第一书记的时候,埃赫的反黨集团盟友叶若夫就曾经向当时的内务部州局局长米罗诺夫下过一道命令,叫他们配合埃赫的清洗工作,不能调查、阻止任何一桩有关的案件。

结果,内务部州局就成为了埃赫破坏党组织的工具,被叶若夫-埃赫反革命集团所利用。在清洗期间,曼图洛夫用尽了一切方法来保命,等到叶若夫和埃赫之间发生矛盾的时候,就向斯大林举报了埃赫,利用叶若夫把埃赫除掉。

“我不担心。我相信斯大林同志会做出妥当的决定。”曼图洛夫坦然地说道。

在此之前,根本就没人敢举报叶若夫这样的大人物。他可是内务部的头子,掌握太大的权力。得罪他的人都得掉脑袋。

不过,等埃赫这个叶若夫的盟友被清洗后,斯大林就已经从不同的渠道得知叶若夫和埃赫之间的事情。而曼图洛夫也从秘密渠道知道了这点,所以选在了这个时间向斯大林写信,指出大清洗所存在的问题。

“那好吧,信中的用词、语气、语法什么的都没问题,但您确定要把这封信寄出去吗?”安娜问道。

“既然没问题的话,那就快把信寄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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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6日早上,这封信被送到了克里姆林宫,来到斯大林的手上。

斯大林仔细地着这封信。读到一半的时候,他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那双老虎一般的黄褐色眼珠开始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这封信的内容并不多,但斯大林却花了不少时间他左手托着烟斗,右手拿起电话,给秘书处致电。

“通知安德烈耶夫同志、日丹诺夫同志和卡冈诺维奇同志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商量。”

安德烈耶夫、日丹诺夫和卡冈诺维奇都是中央书记,也是中央组织局委员。但除了他们三人和斯大林以外,还有一个人担任了这些职位,那就是——叶若夫。

“要叫上叶若夫同志吗?”斯大林的秘书问道。

“不用叫他了,这件事情和他无关。对了,安德烈·亚历山德罗维奇(日丹诺夫)是在列宁格勒吗?那叫他们明天来到这里,召开紧急会议。”

身为列宁格勒市委兼州委书记的日丹诺夫,在收到消息后,马上赶到火车站,赶来了莫斯科。

第二天,这三个中央书记来到了斯大林的办公室,商量了有关大清洗的问题。

很快,他们就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接受曼图洛夫的建议,把大清洗的方针从全面清除改为定点清除。

这时,好戏才开始上演。

作为叶若夫政敌的卡冈诺维奇开始借机攻击叶若夫,把信里指出的问题都指向了叶若夫,认为叶若夫应该为这些问题负责。

斯大林早就料到卡冈诺维奇会攻击叶若夫,立场肯定会有所偏颇,所以决定听了其他两人的意见再做表态。

实事求是的日丹诺夫在看了信中的内容后,也支持卡冈诺维奇的立场。而长得最帅,也是最不愿意表达立场的安德烈耶夫最后也认为叶若夫在大清洗的问题上存在一定的过错,也需要负上部分责任。

两天后,也就是1939年1月9日,苏共党中央作出《关于错误地解雇因反革命罪被捕者家属这一事实的决定》,全会一致呼吁“不要无充分理由就告人,要把犯错误的人和破坏分子区分开”。

在中央全会的决议下,大清洗的方式开始由全面清洗转为定点清除,曼图洛夫的意见得到中央采纳,他的名字也记在斯大林的心里。大清洗开始进入收尾阶段。

过了不久,叶若夫开始被任命为水运人民委员,内务部的实际控制权落到了贝利亚手上。

第十二章 红色贵族

时间回到1月4日下午,在安娜检查完曼图洛夫寄给斯大林的信件后,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把信件寄去了莫斯科。

而在安娜离开后不久,曼图洛夫也走开了一阵,去找契尔年科说点事。而就在这个空档里,卡蒂娅来到了州政府大楼,擅自闯进了无人看管的州委书记办公室。

她身穿一条漂亮的黑裙,优质的布料上,根本没有一丝的皱着,没有一丝的尘埃,显得既整齐,又优雅。她的裙子并不是太短,但她的腿实在是太长,整个膝盖,还有一小节白滑滑的大腿都露了出来,是多么的迷人;丰满的胸部,大得差点把裙子撑爆。头上戴着一朵黑玫瑰的她,显得格外的高雅,格外的妩媚。

她并没有化妆,也没有搽什么的香水。但她身上却散发着一种令人陶醉的气息,完美的鹅蛋脸看上去又白又滑。她的五官,精致的不能再精致。

她站在办公桌前面,看着桌上的小画像。她咬紧嘴唇,没让自己哭出声来,保持一贯坚强的形象。但无论她怎么努力地咬唇,也无法止住蜂拥而出的眼泪。

“嗒嗒……”外面传来了皮鞋敲打地板声音。卡蒂娅连忙掏出一张纸巾,正要擦拭眼泪的时候,曼图洛夫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卡蒂娅指着桌面上那幅令自己流泪不止的画像,对眼前的男人说:“二十多年了,你还想着我吗?这幅画像是你自己画的吗?”

曼图洛夫敞开双手,把卡蒂娅柔软的身躯抱在自己的怀里,说道:“想,当然想。你是我爱得最深的人,怎么可能不想你呢?没错,这幅画的确是出于我的手笔,画中的人正是穿越前的你,我心爱的——凯瑟琳·伊凡诺夫娜·希罗科娃。

除了这幅以外,还有几幅放在公寓里,还有一张放在我的银包里。为了你,不要说二十多年,就算是一百年,一千年,我也愿意等下去。”

善于言辞的曼图洛夫的确是哄人高手,他用柔情感人的话语彻底融化了卡蒂娅的心,再度俘虏了这个既坚强又冷淡的美女。

“亲爱的,你还是那么会哄人。”

“这都是我的真心话,我真的很爱你。”

曼图洛夫把卡蒂娅抱得更紧,怀里的美女柔软如棉,全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息,令人抱了不想放手。他全身的血忽然变热,心跳骤然加速,这种感觉既是熟悉又是陌生。

但卡蒂娅并不享受男人的拥抱,她拉开了曼图洛夫的手,轻轻地推开他的身体,说道:“不如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好啊。去哪里吃?”

“不如去西伯利亚旅馆吧,那里的餐厅好像不错,厨师烹饪水平一流。”

听到旅馆的名字,曼图洛夫忽然皱起了眉头,“那里的烹饪水平的确一流,但你知道在那里吃一顿饭要多少钱吗?至少要五卢布!是不是贵了一点?”

卡蒂娅放开了手,说:“沃罗佳,你是州委第一书记,你的日薪至少有五十卢布。这区区五卢布对你来说,不算太多吧。”

曼图洛夫想了一想,回道:“对,我现在是州第一书记了。其实,我的日薪有六十卢布,绝对够我们俩花费,看来你可以退休了。”

然而,卡蒂娅这个称职的干部并不愿意退休。在当时的苏联,特别是荒凉的西伯利亚,工作几乎是唯一能够度日的事情,退休能换来的,只会是沉闷,而不是轻松。

再说了,在当时社会主义的体制下,年轻人怎么能不工作?社会上绝对不能有懒人。

卡蒂娅莞然一笑,反问道:“书记同志,你认为这样符合党的路线吗?”

曼图洛夫当然知道对方的意思,作为州委第一书记的他,当然知道党的标准。但这么久不见了,他当然要调戏对方一番。“符合,只要你和我结婚,你就能名正言顺地当我的家庭主妇,这样你就能待在家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句不正经,半带轻佻的话语,居然让卡蒂娅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结婚。“不如我们注册结婚吧。”

“这么快?”

卡蒂娅肯定地点了下头,解释道:“别忘了,现在是1938年,是斯大林时代。任何婚前同居,婚前行为都是不符合路线的。”

曼图洛夫故意装出正经的样子,问道:“那又怎么样?”

卡蒂娅恢复了平时冷傲的表情,冷冷地威胁道:“如果你想和我同居,你想和我同睡一张床的话,那就给我注册结婚!否则,我明天就回莫斯科!以后别想见到我!”

“是你说要走的,是你说要分手的,我由始至终都没有对不起你。你走了,我就能找第二个了。像你这样的‘红色贵族’,根本不是我杯茶。我要找个淳朴点的,没有大小姐脾气的来当我老婆。”

红色贵族?没错,在当时的苏联,高级干部,特别是伏罗希洛夫这样的中央大员,都能享受到贵族般的生活。他们工资非常高,住在豪华的别墅里,想用着丰富而优质的实物配给,家里还有佣人,司机什么的。

卡蒂娅冷笑一下,说:“红色贵族?我们苏联是无阶级社会,哪有什么贵族?我父亲,可是堂堂的红色元帅!是他用自己的勇气,自己的军事智慧,带领伟大的苏联红军击败反动的白匪军,解放全俄,给我们带来无阶级的社会。”

曼图洛夫摸着卡蒂娅的裙子,裙子的布料,并不是优质这么简单,剪裁几乎完美。“这样高贵的裙子,你是怎么弄来的?”

“在列宁格勒找裁缝做的,百分百苏联制造,就连所用到的原材料也是产自苏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你以为我的裙子是从外地进口的,想说我享有购买进口货特权,说明我是你口中的‘红色贵族’,是吗?”

“你就是红色贵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的那个裁缝,革命前是为沙俄皇族服务的。他做的衣服,只有贵族才能穿得起。你享受着贵族般的待遇,难道不是贵族吗?”

“弗拉基米尔·费多洛维奇·曼图洛夫!你……”

曼图洛夫知道自己说得有点过火,连忙变了脸,露出柔情的样子。“我怎么了?”

卡蒂娅深情地望着男人的眼睛,两人再次四目交投。“你又赢了。”

曼书记再次保住卡蒂娅完美的身躯,说:“好吧,我们去吃米高扬吧。”

“米高扬”?什么意思?米高扬同志可是贸易人民委员,政治局成员之一,你的意思是要把他吃掉?

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州委书记,人家可是政治局成员!你惹得起码?就凭你刚才说过的话,就足够让你去古拉营度过余生。”

“小姐,我真的要叫你一声小姐。这几年来,在米高扬同志的努力下,我国的肉类生产才得以提升,人民的食物素质得到改善。

而味道最可口的肉扒,开始被称为‘米高扬’,以赞扬他的功绩。像你这种少接触人民的贵族小姐,又怎么会知道这些通俗的事情呢?”

“你……不要叫我小姐!”

曼图洛夫笑着回应道:“亲爱的,不如我们别玩了,一起去吃饭吧。”

“这就对了。”

第十三章 顿巴斯人

“喀秋莎,你有没有想过要回到21世纪?”

曼图洛夫深情地望着卡蒂娅的眼睛,两人四目交投,而他们的俩手,都拿着刀叉,“将米高扬分尸”。

卡蒂娅的眼睛是深褐色的,有点大。这不是普通的眼睛,而是诗人笔下的美目——长长的睫毛,乳白色的眼白,神秘的黑瞳孔,是多么得令人着迷。

她的眼睛是迷人的,鼻子是精巧的,那那两篇薄薄的嘴唇就像两片淡红的、正在开放的花瓣,构成了一副完美的,连奥黛丽·赫本也会妒忌的气质脸。

“沃罗佳,你有想过吗?”卡蒂娅眨着迷人的眼睛,用柔和的语气问道。

“是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

“你先!”

曼图洛夫并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唯有先回答:“小时候,我是想过的。我4岁的时候,父亲加入了红军,参加了内战,结果战死了。

后来,我母亲把我带到新西伯利亚这里,辛辛苦苦地把我抚养大。当时,苏联经济不好,物资贫乏,我们的日子过得很苦,生活环境很差,有几次还差点饿死。我很想回到物资充裕现代,很想回到21世纪的共和国,过着温饱、无忧无虑的生活。”

“然后呢?你是怎样成为书记的?为什么改变了主意,想留在苏联?”

曼图洛夫托了下眼镜,继续说:“后来,我考上了鲍曼国立技术大学,同时在学校的共青团组织里工作。19岁大学毕业,回到西伯利亚后,进入共青团州委。

不久,被选为共青团州委第一书记。自此之后,我对自己的未来充满希望,希望能够尽自己的力量改变苏联,拯救苏联,要帮助这个伟大的、统一的国家逃过解体的历史厄运。”

对于男友的目标,卡蒂娅觉得有点可笑。“怎么改变苏联?你既不是政治局委员,又不是党中央委员。你有足够的能力改变历史吗?”

“没错,我现在不是,但不代表我未来不是。”

卡蒂娅冷冷地抽了一下嘴角,说道:“沃罗佳,你不是一向谦虚、务实的吗?怎么变得这么有野心,又不切实际?”

曼图洛夫再次推了眼镜框一下,沉着地说:“做人如果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我知道,政治局委员这个位置很难上得到,但还是有一定的几率。

别忘了,我现在是州委第一书记,目前和苏斯洛夫同级。(历史上)人家能成为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兼中央书记,为什么我不能做到?”

“苏斯洛夫?他是哪个州的?”

“他现在是罗斯托夫州委第二书记。再过一年,按照我所认识的历史,他应该会被斯塔夫罗波尔边区,担任党委第一书记,任期5年。而我,目前已经是新西伯利亚州委第一书记,再升就要进党中央了。”

卡蒂娅仔细地分析了曼图洛夫的话语,又觉得挺有道理。她点了点头,说:“对,你现在的职位不低,你人又年轻,前途无可限量。但你知道的,现在上面的情况不太稳定,斯大林还在搞大清洗。一搞不好,不但会被革职,甚至还会提前去见马克思。”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只要像你父亲或者米高扬同志那样,远离政治斗争,应该不会有事的。目前,我要尽自己的能力,做好当下的工作,争取在一年后的苏共******里,当选中央委员。”

“希望能吧,加油。”

曼图洛夫暧昧地眨了眼,说:“亲爱的,我好久没有听过你说这样鼓励性的话了。”

卡蒂娅用*的眼神望着对方,“是吗?那我以后多说一点。”这时,她忽然想起一件差点被遗忘的事情。“认真的,我们什么时候注册结婚?明天行不行?”

“明天一早就注册吧,越快越好。我还等着和你同居,和你同床呢。你知道的,在现在主张婚姻生活和禁欲主义的社会风气下,只有结了婚的人才能一起生活,不结婚就同居/啪啪的会被骂成狗。”

“那好吧,反正明天要注册了,不如我们先试试同居吧。吃完饭后,我回公寓收拾行李,搬进你的大公寓里。不用说,你肯定住在红色大道16号。”

曼图洛夫点了点头,说:“没错,就是那里。我的公寓是够大的,两房一厅,还有一个特大阳台。那里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了个女住客。”

“两房?太好了!这样,你一间房,我一间房,这样才能用尽所有空间。”

曼图洛夫轻佻的笑道:“没错,是有两间房,但其中一间是书房,只有一间睡房。你搬进来的话,就一定要和我睡。除非你想睡地下。”

“那我不来了。”

“不……喀秋莎,其实书房里也有一张小床。”

就这样,两人用暧昧的眼神四目交投,但嘴里时不时会调戏对方,不断地*。结果原本半个小时就能吃完的一顿饭,被他们拖到两个小时。

吃完晚饭后,这对未婚夫妻一起手牵手地离开了旅馆。正要上车的时候,一把男声从后面传来:“伏罗希洛娃同志,是你吗?”

卡蒂娅转过身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是他的同乡彼得。他在革命前和伏罗希洛夫一样,是个普普通通的工人,但到了现在,他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内务部的高级军官。“彼得,你也来新西伯利亚了?”

那个叫彼得的男人,个子不高,身形有点胖。他穿着一身黄中带绿的制服,头上戴着一顶蓝色的帽子,一看就知道是内务部的人。

“伏罗希洛娃同志,很高兴能见到你。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哦,是吗?什么事情?”

彼得望了曼图洛夫一眼,然后用特有的口音对卡蒂娅说:“卡蒂娅,请问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未婚夫,新西伯利亚州委第一书记——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同志。”

彼得热情地伸出了右手,粗野地笑着,说:“这就对了,我也想跟您说同样的事情。”

彼得说的,并不是新西伯利亚那里正统标准的俄语,而是一种特有、不很好听的顿巴斯方言。

这种方言,夹杂着俄语、乌克兰土话和顿河哥萨克方言,从眼前这个粗野大汉的嘴里说出来,显得特别的土。

曼图洛夫热情地握住彼得那只粗糙,肤色偏红的右手,说:“同志,很高兴能见到你。从你的判断,我想你应该是顿巴斯人。”

彼得露出了热情而粗野的笑容,“呵呵,几乎每一个人第一次见到我都这么问。没办法,我是在顿巴斯人,在伏罗希洛夫格勒(今卢甘斯克)长大,说话带有很重的顿巴斯口音。

但奇怪的是,卡蒂娅·克里缅娜明明是我同乡,但她自小操莫斯科中央口音,说得很标准。”

曼图洛夫当然知道个中的原因,但为了避免暴露穿越者的身份,还是装作不懂。“是吗?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以为她是莫斯科人呢。等我知道她父亲是红色元帅的时候,才知道是顿巴斯人。”

“好吧,我们说正事吧。我这次来,是代表内务人民委员部,调查安娜·罗曼诺娃同志的身世。”

第十四章 适应

“安娜……她怎么了?”作为安娜的挚友,卡蒂娅并不觉得安娜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当听到好友被内务部调查,她感到无比惊讶。

彼得试图稳定住对方的情绪,说:“卡蒂娅,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安娜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就我所知,她1914年出生在莫斯科一个普通的家庭里,她亲生父亲在内战中牺牲,母亲不知所踪。而她,就被一对好心夫妇收养,直到她大学毕业为止。”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但你没发现有疑点吗?那对夫妇为什么要收养她,把她抚养到大?”彼得反问道。

“这还用说吗?他们心地善良,不忍看见安娜流落街头,于是就收养她呗。”

彼得像审问犯人那样问道:“第二,她母亲去了哪?为什么会突然失踪?”

“这我怎么知道?难道你们找到她母亲的下落?”

“是。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安娜的母亲目前身处巴黎,叫娜塔莉亚·布拉索娃。1919年,她被英国海军从敖德萨港口接走,来到了英国,辗转来到法国。”

卡蒂娅并不知道有英国海军接人这件事情,安娜从来没有向她提过。好奇心挺重的她,迫不及待地追问下去,“英国海军?难道安娜的母亲是英国间谍?”

“英国间谍?你猜对了一半。”

卡蒂娅睁大了眼睛,追问道:“是法国间谍?”

“不完全是。”

这时,本来沉默的曼图洛夫终于说话了:“娜塔莉亚·布拉索瓦,1912年与米哈伊尔·罗曼诺夫结婚。十月革命爆发后,她丈夫被苏维埃政府囚禁,1918年被送到彼尔姆枪决。而她本人则在1919年开始流亡国外,靠着丈夫留下来的遗产生活。”

“沃罗佳,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安娜的父亲究竟犯了什么罪?要被苏维埃政府枪决?”卡蒂娅惊奇地问道。

曼图洛夫托了下眼镜,说:“米哈伊尔·罗曼诺夫是沙皇亚历山大三世的儿子,1917年,二月革命爆发后,沙皇尼古拉二世退位,把皇位传给了他,但他最终没有正式接受皇位。十月革命后,被苏维埃政府囚禁,后来被杀。”

“什么?安娜是沙俄皇族?”卡蒂娅望着彼得,“所以,你们内务部才要来调查她的身世。万一她真的是沙俄皇族,你们会怎样处置她?”

“我只是负责调查的,不是负责善后工作的。具体怎么样处理,是由贝利亚同志决定的(叶若夫已经被提前逮捕了)。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以我对贝利亚同志的了解,我猜你的朋友很有可能会被送去古拉营,或者会被秘密枪决。”

听到这里,卡蒂娅的心情变得更加激动。“就因为她是皇族?所以就要送她去死?难道你们不能放过她吗?”

曼图洛夫也不忍心看到安娜受罪。“安娜是一个优秀的党员,她的思想完全正确,完全符合我党的路线。她不应该受罪。”

彼得拍了两人的肩膀,说道:“两位请稍安勿躁。刚才我说的那些都只是推断,并没有太多实质证据。罗曼诺夫是一个比较大的姓氏,也许安娜的父亲刚巧叫米哈伊尔,她父母失踪的时间和米哈伊尔大公处决的时间又吻合,所以才会引起这样的怀疑。

其实,我和曼图洛夫同志一样,都不想看见安娜这样优秀的党员无辜受罪。我会尽一切的能力,搜集相关的证据,尽快查明真相。就算安娜她真的是米哈伊尔大公的女儿,我想上面也会酌情处理的。”

卡蒂娅紧紧地握着彼得的手,说:“拜托了!千万不要让安娜有事。”

“好,我会尽力的。”

……

卡蒂娅回到了公寓,匆匆收拾了行李,然后来到曼图洛夫位于红色大道16号的高级公寓里。

“沃罗佳,你的公寓真不错。两房一厅的大小适中,窗外是斯维尔广场和红色大道,景色开扬;旁边就是政府大楼,上班方便,真是一个好住处。”卡蒂娅放下了行李,对屋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好吧,我先去洗澡,你慢慢参观。这里所有的物品,你都能随意使用,因为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同意吗?”

“非常同意。*要先从家庭层面做起。我们要各尽所能,各取所需。我会尽自己作为妻子的本分,但你也要保证我能从你身上获得所需的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好,当然好。那我先去洗澡了,你自便吧。”

作为“特急型人种”的一份子,曼图洛夫洗澡的时间也比较快,只用了十多分钟。这样既能节省宝贵时间,又能节省水资源,达到较高的时间、资源效益,何乐而不为?

“沃罗佳,你洗完澡了吗?”曼图洛夫刚换上衣服,正要离开浴室的时候,外面传来卡蒂娅的声音。

“给我一秒的时间。”曼图洛夫在一秒内打开门,离开了浴室,说:“你早不催,晚不催,怎么偏偏在我搞定的时候才……”

曼图洛夫还没说完,卡蒂娅就用她性感的小手封住男人的嘴巴,用*的眼神望着对方,含情脉脉地说:“沃罗佳,我以后不会再催你了,好吗?”

“好。希望你能做到吧。”

卡蒂娅主动地亲吻了对方的嘴唇,然后说:“待会给你一个惊喜,在床上等我。”

“什么惊喜?”

“你到时就知道了。”说完,卡蒂娅走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曼图洛夫并没有搞懂卡蒂娅的意思,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她到底搞什么?”。他带着无数的问号,遵照对方的只是,回到床上等她。

曼图洛夫仔细地扫视着房间,试图从卡蒂娅放下的物品那里找线索。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疑点——卡蒂娅的行李箱并没有被打开过。

他仔细地回想起刚才在浴室门外和爱人之间的对话,又发现另外一个疑点——卡蒂娅没有带睡衣进去洗澡,没有更换的衣服,只是带了一条擦身用的毛巾。

“她不会是想……唉,别想歪了,可能她忘了带衣服而已。”曼图洛夫随即起身,走到浴室门前,对里面的卡蒂娅说:“喀秋莎,你刚才好像没有带睡衣进浴室。要不要帮你拿?”

这时,水声停止了。但仍然没有传来卡蒂娅的回复。

“喀秋莎?要不要帮你拿睡衣?”

曼图洛夫等了半分钟,仍然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复,只听到里面传来,毛巾挥动的声音。

“喀秋莎?”曼图洛夫叫了第三次,依然没有回应。等他正要动身的时候,浴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穿内衣,身材完美的女人,就站在自己身前。她的小蛮腰没有一丝的赘肉,丰隆的胸部差点把胸围撑破。接近一米长的腿,是多么的诱人、优雅。

“我不是叫你在床上等吗?”卡蒂娅的语气既妩媚,又性感。

曼图洛夫的呼吸频率增快,心在砰砰地跳,心里既紧张又兴奋。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来送睡衣的任务,眼里和心里都只有卡蒂娅的身体。

他本能地,自然地,贪婪地抚摸着卡蒂娅的身体,把她抱得紧紧,嘴唇不断地亲吻着她的脸蛋。

但卡蒂娅并不享受这些,当她看到前方这个人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中国人的时候,开始感到自己被侵犯,虽然那个中国人和他眼前的这个毛子是同一个人,拥有同样的灵魂。穿越后变成高冷女的她,也要保持矜持,不能让对方就这样得逞。

她叫曼图洛夫在床上等的目的,其实就是要他乖乖地呆在起居间。等她洗完澡后,就偷偷地溜到书房那张小床里睡。

她急忙地,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把曼图洛夫推开。自小就跟着伏罗希洛夫元帅出入军营的她,已经练得一身好本领,力气也挺大。差点把曼图洛夫推倒在地。

卡蒂娅一边拿过曼图洛夫手上的睡衣,一边说:“沃罗佳,我们还是分开睡吧。我还是睡书房好了。”

“不,书房是我睡的,如果你执意要分开睡的话,那就睡起居间吧。”

“对不起,沃罗佳……我还需要点时间适应你,你知道的,虽然我们的灵魂和原来的一样,但我们的身体已经不同了……”

“那好吧。无论如何,我都会爱着你。”

虽然曼图洛夫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很想对到来的美女下手,但他不想因此损害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他答应了卡蒂娅的请求,和她保持距离。

在此后的几个月里,两人的关系维持在君子之交的阶段,没有太多的身体接触,最多只是简单的亲吻、牵手和拥抱。

在两人都担任地方要职,工作繁忙,而且工作地点不同的情况下,他们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关系开始冷淡起来。直到……

第十五章 这婚不得不结

(声明:这并不是本言情,前期的感情戏是多了点,但这只是前菜一碟,为后面的政治、权力斗争拉开序幕。)

“亲爱的,待会我们去食堂用早餐的时候,能分开坐吗?我们俩坐在一起的话,好像不太好。”卡蒂娅一边穿裙子,一边害羞地说道。

“为什么要分开坐?我们一起坐不好吗?”其实,曼图洛夫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但为了验证自己的答案,他还是问了出来。

“我们俩这么快就在一起,让人看见了怎么办?你不怕被……笑话的吗?”

曼图洛夫打上领带,说:“笑话?怕什么?让他们说个够,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卡蒂娅·克里缅娜·伏罗希洛娃是我的女人!是我最心爱的女人!”

“不,亲爱的,”卡蒂娅用左手抚摸着曼图洛夫的脸颊,说:“你把我的姓叫错了。”

“什么?你不是克利缅特·伏罗希洛夫元帅的亲生女儿吗?你姓伏罗希洛娃,父称是克里缅娜,不是吗?别跟我说,你想用穿越前的名字。”曼图洛夫满脸惊讶地的问道。

卡蒂娅把手移到对方的肩膀,然后说:“我没打算用穿越前的名字,但你的确把我的姓叫错了。”

其实,曼图洛夫早已猜到答案。卡蒂娅既然要嫁给自己,那就要跟自己的姓。但他还是故装不懂,故意问:“那你姓什么?”

“我姓曼图洛夫娜。”

在俄罗斯,女人嫁人后,是要跟丈夫姓的。“娜(ha)”这个后缀,会放在新姓氏的最后面,代表她是个已经嫁出去的女人。

“你没资格跟这个姓。你不让我抱,又不愿意和我同床共眠,干嘛要这么快就嫁给我?哪有你这样的老婆?”

“没错,我就是不让你抱,就是不让你和我一起睡,那又怎么样?我心里有你就够了。还有,现在是斯大林时代的苏联,不是21世纪的俄罗斯联邦,任何一对男女都要结了婚才能同居同眠。”

的确,在当时的苏联,的确有这样的潜规矩。

自从1927年,苏联婚姻法实施以后,社会思潮开始出现了剧烈的转向,传统的,从一而终的婚姻被歌颂和赞扬,禁欲主义开始成为了苏联人民的普遍价值观。

婚前性行为和未婚同居,都被认为是不道德的,也是不符合政治路线的。甚至离婚也是被视为绝对的道德和政治偏离。

渐渐地,离婚、未婚同居、未婚性行为等事物,变成了反革命的资产阶级化的东西,是不符合道德的,不符合政治路线的。

而作为新西伯利亚州党组织的最高领导,曼图洛夫绝对不能做出这些偏离路线的行为,否则,后果会不堪设想,他不但会失去现有的职位,甚至还会因此掉脑袋。

但就在前一晚,这对男女已经开始过上了同居生活,已经开始偏离政治路线。万一他们不尽早结婚的话,曼图洛夫就要面对沉重的后果。所以这个婚他不能不结。

“那好吧,曼图洛夫娜同志,我们待会儿就去注册结婚吧。”

“好。”

这时,曼图洛夫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对了,喀秋莎,你有没有跟元帅说过我们结婚的事情?万一他不答应怎么办?”

卡蒂娅嫣然一笑道:“放心吧,我爸爸是个很随和,很好相处的人。他不会不答应我们两人之间的婚事。我们尽管注册就行了。”

“真的?”一向谨慎的曼图洛夫还是有点担心,万一伏罗希洛夫不同意他们俩的婚事,怎么办?左思右想之下,他唯有这么说:“你还是先给他打个电话,等他同意了,我们再注册结婚吧。”

“好吧,家里有电话吗?”

“有,就在大厅。”

卡蒂娅走到了大厅,拨通了电话,很快就有一把熟悉的女声从电话里传来:“你好,这里是伏罗希洛夫元帅的家,请问你要找谁?”

“是塔蒂亚娜吗?我是卡蒂娅,我要和爸爸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爸爸还在睡觉,你过两个小时再打回来吧。”

“不行,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我现在就要跟他讲,你快把他叫醒。”

慢着!伏罗希洛夫不是只有一个亲生女儿的吗?这个塔提亚娜是怎么冒出来的?怎么用“爸爸”来称呼红色元帅?废话,不是亲生的,就是收养的。这个塔蒂亚娜,其实是伏龙芝将军的亲生女儿。

1925年,伏龙芝死于手术意外。随后,伏罗希洛夫接替了他的职位,当上陆海军人民委员(国防部长)。有义气,有爱心的他,还收养了伏龙芝的儿女,一直抚养到大。后来两个孩子都成为苏联军官,不愧是伏龙芝将军的后代。

“我的好女儿,你终于肯打电话回家了。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什么时候没顺应过你?”电话里,传来了克利缅特·伏罗希洛夫元帅的声音。

“我的好爸爸,我想……”卡蒂娅紧张地差点说不出话来。

“好女儿,你想做什么?慢慢跟爸爸说,我会尽量满足你。”伏罗希洛夫用温柔、爱惜的语气说道。听得出,他非常疼爱自己的女儿。

卡蒂娅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说:“爸爸,我想结婚。”

一听到女儿要嫁人了,伏罗希洛夫高兴得不得了。“女儿,你要结婚了?简直是太好了!你要和谁结婚?”

“是弗拉基米尔·费多洛维奇·曼图洛夫——现任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

听到曼图洛夫的名字,伏罗希洛夫的嘴咧得更开。“果然是他。一个月前,自从你嚷着要去新西伯利亚工作的时候,我就猜到你对他有意思了。要不然,你怎么会留住一个月前那份报纸?那份报纸上,登了曼图洛夫同志的作品《牢不可破的联盟》。”

“你知道就好,那你答应我和他之间的婚事吗?”

伏罗希洛夫笑了一声,说:“答应!当然答应!曼图洛夫同志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年轻干部,我也想把你嫁给像他这样的人。”

“爸爸,想跟他说两句吗?”

听到卡蒂娅这句话,曼图洛夫连忙对未婚妻做了个“不”的手势,但于事无补。

“好啊。”伏罗希洛夫笑着说道。

卡蒂娅把电话递给曼图洛夫,她的眼神显得既轻佻,又调皮。

曼图洛夫连忙接过电话,眼睛狠狠地瞟了卡蒂娅一下。

“伏罗希洛夫同志!很高兴能得到和你通电话的机会!”曼图洛夫热情地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和政治局委员通话,心里难免会感到紧张。

“曼图洛夫同志,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对了,请问你的父亲是不是叫费多尔·西蒙诺维奇?”

“是的。”

伏罗希洛夫继续问下去:“他是不是在俄国内战的时候牺牲的?”

“是的。”

“在哪里牺牲的?什么时候牺牲的?”元帅追问道。

岳父的问题,令曼图洛夫感到有点难堪。毕竟丧父这些事情,可不能随便提。但对方可是堂堂第一元帅,怎么敢不回答?“1919年6月17日,在察里津(斯大林格勒)牺牲了。”

“孩子,你知道吗?你父亲是我的老战友。这十几年以来,我到处都在找你,打算收养你,把你抚养成人!我派人找遍整个伏尔加流域,都找不到你的踪迹,还以为你也牺牲了。没想到你跑到了西伯利亚,还当上了州委书记。”

“元帅同志,请您放心,我好着呢。现在我有幸能成为干部,为党效力,为人民服务,还能取得一份可观的收入。现在,我身边还多了一个美女陪伴,生活过得非常幸福。您就放心好了。”

伏罗希洛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对了,你不是州委第一书记吗?下次苏共******的时候,住我别墅就行了,反正我家还有空房,环境比任何酒店都要好。”

“谢谢您的款待。”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的通话就到此为止吧。记住,要好好对待我女儿,如果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第一个那你是问!”

“放心吧,元帅同志,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喀秋莎的。她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

“那好吧,我们收线吧。”

收线后,曼图洛夫激动地说:“亲爱的,我们终于可以结婚了!二十多年了!我足足等了二十多年!就等这一天!”

“都说了,爸爸他不会不答应我们的婚事。那你可以放心结婚了吧?”

“放心了。”曼图洛夫看了手表,说:“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去食堂用早餐,然后赶紧注册结婚吧。”

虽然他们结了婚,但两人之间的关系依然还是维持在君子之交的阶段。不但没有发生性行为,甚至连拥抱和亲吻也不多见。

卡蒂娅仍然没有因此放下原有的矜持,仍然没有“适应对方的身体”。而曼图洛夫也不敢表现出自己好色的一面,以免引起对方的反感。直到……

(声明:这并不是本言情,前期的感情戏只是前菜一碟,为后面的政治、权力斗争拉开序幕。)

第十六章 宣示主权 (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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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图洛夫牵着卡蒂娅的手,走进了食堂,排队领早餐。

正如他所料,几乎所有人看见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后,都有一种特别的反应。

看见众人的反应,卡蒂娅的脸开始涨红。她拉着曼图洛夫的手,说:“沃罗佳,早知道和你分开进来。现在我们俩已经成为众人的焦点,你没感到有点不自在的吗?”

“怕什么?反正我们都要结婚了。就让人家说个够。”曼图洛夫笑着说道。

前面提到过,曼图洛夫其实并不像成为众人的焦点,不希望吸引太多的注意。但这一次,他不但要吸引别人的注意,还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和卡蒂娅之间的关系。用外交部的话说,是要宣示主权。

卡蒂娅的脸变得更红,堪比阿斯特拉罕红苹果。“但……这样不太好吧。”

曼图洛夫忽然想到外交部的一句话。“为什么不好?我要全州人知道,你——卡蒂娅·曼图罗夫娜,是我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固有的妹纸,我对你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

卡蒂娅当众亲了曼图洛夫一口,说:“好了。从现在开始,没有人能威胁你口中的主权了。我是你妹子,你是我男人。这个事实,永远都不会改变。”

“很好。”

这时,负责配餐的人说话了。“伏罗希洛娃同志,请问还是多菜少肉吗?”

“没错,多菜少肉。对了,同志,我也更正一下,我现在改姓曼图洛夫娜,以后不叫叫我‘伏罗希洛娃同志’。”卡蒂娅坚决地说道。

配餐的人用奇异的眼神望着曼图洛夫,说:“沃罗佳,你好样的!怎么这么快就得手了?”

“别废话!我的早餐呢?多点菜,少点肉,再来一杯红茶,记得加蜜糖。”曼图洛夫指着卡蒂娅,继续对配餐的人说:“我不要鱼子酱,我的配额全给喀秋莎,明白吗?”

“是!明白!”

领餐后,卡蒂娅跟着曼图洛夫,到中间最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平时,曼图洛夫并不会坐那里,只会坐在最偏僻,最少人的位置上,低调地用餐。但这一次,为了宣示主权,他这一天做的任何事情都显得异常高调。

……

与此同时,在食堂的另一边,安娜正独自一人,坐在最偏僻的位置那里,低调地用餐。本来,她想和卡蒂娅他们一起坐,但见到卡蒂娅那副不自在的表情时,就改变了决定,撤到了边境。

过了不久,一个身穿内务部制服,身高一米七五的人走了过来。“罗曼诺娃同志,请问您介意和我一起用餐吗?”

安娜上下打量着对方,说:“请问您是?”

“我叫雅可夫,内务部少校,我的姓、名和父称都一样。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情?”

雅可夫小心翼翼地放下餐盘,眼睛扫视了周围。见附近没什么人,才肯坐下来,把事情说清楚。“安娜,你跟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米哈伊尔大公的女儿?”

听到这问题,安娜的心开始慌了。为什么会慌?因为她根本就是米哈伊尔大公的女儿。如果承认的话,那就等于送自己去死;如果否认的话,又怕逃不过内务部少校的追问。

“雅可夫同志,您为什么这么问呢?”

雅可夫再次扫视了周围,确定没人能偷听后,就轻声地说:“现在有情报显示,你就是米哈伊尔大公的亲生女儿。请问这是不是真的?”

安娜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巧妙地问道:“什么情报?你们有什么证据?”

“莫斯科和列宁格勒的同志们已经深入地调查过你养父母的背景,证实你母亲在革命前,和娜塔莉亚·布拉索娃(大公夫人)见过面。”

“这能说明什么?仅仅是见面而已。”

“当时是1917年4月,那时你应该两岁半左右。根据我们现有的档案,你的母亲当时居住在列宁格勒花园大街30号。

根据邻居的口供,在1917年4月以前,他们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但就在你母亲和布拉索娃会面后的几天,你就出现了。”

安娜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故事编得多好?在1917年以前,我生活在乌拉尔老家,根本不在当时的彼得堡。等2月革命后,沙皇被推翻了,我母亲才放心把我带到那里,和她一起生活。”

安娜的解释似乎挺有道理,但雅可夫还是发现了破绽,追问下去:“那你父亲呢?他是什么人?”

“我父亲?他在十月革命前加入赤卫队,在革命中牺牲了。”

“是吗?但在此之前,也没有邻居知道你父亲的存在。”

“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还小,母亲也没跟我说过这些事情。”

雅可夫盯紧安娜的眼睛,说:“对了,你提醒了我一件事情。我们还没有找你母亲协助调查呢。”

安娜并不想让自己的养母受害。在她的印象中,内务部的审讯手段无奇不有,如果她养母进了内务部的审讯室,恐怕不能活着出来。

“不要!不要捉我母亲!”

“安娜,我们只是想请她回来调查而已。只要她不撒谎,如实说明一切,就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不!不要!不要捉她!她是无辜的!”

雅可夫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的余地,狠狠地追问道:“为什么不要?难道你真的是沙俄皇族?”

“我……”

雅可夫按着安娜的手,友善得说道:“安娜,其实我是来帮你的,请不要紧张。”

安娜连忙移开雅可夫的手,说:“我不需要你帮!”

“听着,现在能帮你脱罪的人只有我一个。只要你跟着我说的去做,保证你,和你妈妈都不会有事。”

安娜并不信任眼前这个内务部少校,在他眼里,内务部所有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根本不会帮人。“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想让无辜的人受害!沙俄皇族又怎么样?你能走上党的路线,忠于伟大的党,为人民服务,根本不应该受罪。”

其实,雅可夫并没有掌握所有的情报,安娜被内务部调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的血统,而是因为她的前男友,具体原因后面再说。

安娜用手拨了刘海,轻声地说:“嗯,我的确是米哈伊尔大公的亲生女儿。但我一只忠于党,接受斯大林同志的领导,一直尽心尽力为人民服务。对我来说,罗曼诺夫皇族的血统是一个负累,这个阴影一直深深地扎在我心里,无法被消灭。”

雅可夫再次按着安娜的手,安慰道:“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会尽一切的努力来帮助你。其实,你并不孤单,不要感到无助,因为还有我在。待会儿……”

第十七章 请假

“曼图洛夫同志,我想请几天假。”安娜一走进曼图洛夫的办公室,就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对自己的上司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要请假?”

安娜放下了请假信,说:“我家里出了点事,需要回去看看。”

这个答案,对于曼图洛夫来说,并不够确切。他翘起二郎腿,用质问的语气追问道:“你家里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我母亲身体不太好,我要回莫斯科照顾她。”

照顾母亲这个理由符合孝义,曼图洛夫当然不会不接受。但还是多口追问了一句:“是吗?你母亲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收到了她的信,叫我回去照顾她。”

“好吧,家人为重。你今天可以早两个小时下班,早点回去收拾行李,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搭火车回去吧。你的工作自然会有人顶替。”

“谢谢书记同志体谅。”

其实,安娜请假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照顾母亲,这个理由其实是雅可夫帮忙编出来的。她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要找一个离开的借口,到雅可夫安排的一处安全、隐秘的地方避难。

从安娜的神情里,曼图洛夫也找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总觉得事情有点蹊跷。安娜刚离开办公室,曼图洛夫就给雅可夫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希望能从雅可夫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这里是内务人民委员部新西伯利亚州局,请问你是谁,找哪位?”电话里传出一把僵硬的男声。

“你好,我是州委书记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请问雅可夫同志在吗?”

“雅可夫同志?他今天好像没上班。”

“他请假了吗?”曼图洛夫疑惑地问道。

“应该没有。”

“好吧,那我明天再找他吧。再见。”

此时,曼图洛夫心中出现了无数个谜团。在他的认知中,一向有责任感的雅可夫并不是那些“不请自放”的懒人。

他托着下巴,沉思了一阵子,然后给雅可夫家里打了个电话。结果很快就有人听了。

“是雅可夫同志吗?”

“是我。”雅可夫从声音里,判断出对方的身份,很快就猜到对方来电的目的。“弗拉基米尔,我想你是为了安娜的事情来找我的吧。”

“果然是内务部少校,料事如神。苏联的未来就要靠你了!”曼图洛夫这个人就是这样,总爱把别人抬高。

但其实,真正做到“料事如神”的,是曼图洛夫自己。他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掌握历史的变化,可以准确地预料到历史大事的发展。

至少在那一刻,曼图洛夫还是个地方官,没有太大影响力,没什么能力改变历史,历史大致会顺着他所认识的方向发展,这个穿越记忆的金手指还是能用的。

但曼图洛夫毕竟不是历史学家。他穿越前,对苏联历史的研究只算是业余爱好,了解不够深入。如果历史改变了,或者遇上历史没记载,或者他没有事先了解过的事情,他能预测到后面的发展吗?

能!除了了解历史发展,曼图洛夫还拥有一颗不错的脑袋,有不错的分析能力,往往能准确地预测到其他事情的发展。当然,曼图洛夫也是一个人,总会有出错的时候,根本不可能达到100%的准确率。

“安娜是不是已经向你请了假?”雅可夫问道。

听到雅可夫的话语,曼图洛夫大概已经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难道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是,我已经给她安排了一个安全、隐秘的地方,让她暂时去那里躲躲。如果上面不打算惩罚她,决定结案,让她重过正常生活的话,她自然会回来。如果上面下了决心要把她置于死地,那她就会离开苏联,去法国和她亲生母亲相聚。”

听到“法国”这个词,曼图洛夫想到了一件事。“法国?她现在用的香水是法国进口的。难道那是她生母派人给她送来的?”

“是吗?怪不得她的身体这么香,原来她用的是法国货。”

“你觉得香吗?”

雅可夫闭上了眼睛,回想和安娜吃早餐时,闻到的那阵香水味。“香极了!我从来都没有闻过这么香的气味。”

相反地,曼图洛夫并不享受那种味道。“是吗?我觉得那阵气味简直是臭极了。害我打了无数次呵欠。”

“弗拉基米尔,这是因为你从小就有過敏性鼻炎,香的、臭的都能刺激你的鼻子。而你的卡蒂娅不用香水,又不化妆,身上一点气味也没有,人又长得美,怪不得你会选择她。”

曼图洛夫笑了一笑,说:“是她选择了我。”

“朋友,我真的很佩服你。这样美丽的女人,你是怎么在三天内把她追到手的?”

曼图洛夫苦笑一下,回答道:“三天?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并不止三天这么少。我在莫斯科的时候已经认识她了。”

“原来如此,但你是怎么把她泡到手的?”

“这是秘密。对了,我能帮得上忙吗?毕竟安娜是我的下属,是我老婆的挚友,是我好友的爱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一切能力帮助她,除非她做了对不起党的事情。”

雅可夫沉思一阵,用浑厚的男低音说道:“其实,安娜的血统并不是问题。问题是,内务部上面已经拿到了很有力的证据,证明她给从事间谍活动,为法国佬搜集机密情报。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但上面的确掌握了很有力的证据证明她有罪。”

雅可夫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间谍罪的罪名非同小可,背着罪名的人一般都会被送到古拉营受苦,或者被秘密枪决。除非你有更有力的证据证明安娜无罪。”

“证据?我这里有大量出自于她手笔的文书,说不定能帮得上忙……”

“没用的!这些文件能证明什么?”

“好吧,如果有需要的话,就来找我。”

……

收线后不久,一个身形矮胖,身穿内卫军上校制服的人走进书记办公室。他就是彼得——内务总部派来调查安娜身世的专员。

“曼图洛夫同志,现在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几乎可以证实安娜就是米哈伊尔大公的亲生女儿。此外,她还犯了间谍罪,我们现在就要带她到内务部州局接受调查。”

彼得突如其来的出现,令曼图洛夫感到不知所措,他连忙放下了电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好吧。请问你们会怎样处置她?”

“这是机密,您到时就知道了。”

曼图洛夫站起身来,说:“希望你们别处决她,别送她去古拉营。”

“放心吧,我们会给她一条生路,如果她被证实无罪的话。”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一个身穿内务部少尉军服的人走了进来。

“报告!安娜·罗曼诺娃跑了!”刚进来的少尉对彼得说道。

彼得转过头来,问道:“跑了?她跑去哪?什么时候跑的?”

少尉边喘着气边说:“我们已经找遍了整座州政府大楼,都没有见到安娜·罗曼诺娃的身影,我想她已经跑了!”

彼得沉思了一阵,然后对眼前的书记说:“曼图洛夫同志,安娜什么时候走的?”

“我也不知道。她半个小时前还在这个办公室里,和我说话呢。”

彼得用接近审问的语气问道:“是吗?她对您说了些什么?”

一向诚实的维拉迪摩很想如实回答,但为了遵守对雅可夫的承诺,保证安娜的人身安全,他只能撒谎:“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情。”

“工作上的什么事?”内务部的人就是这样,无论是彼得还是雅可夫,一问就会问到底,根本不会给对方留下半点空间。

“没什么,都是些日常事务。要不要我逐一,仔细地交代?”曼图洛夫反击式的回答显得异常强硬。

“不用了,应该都是那些吧,没什么值得调查的。”彼得看到曼图洛夫一副既强硬又不耐烦的样子,又想到对方的职位够高,是堂堂的地方大员,就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

“那好吧,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你们就去执行公务吧。一有安娜的消息,请尽快通知我。作为党的干部,新西伯利亚州的领导,我是绝对不会容许有人做出对不起党的事情,如果有需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向你们提供帮助。”

“好,谢谢书记同志。”

第十八章 法国间谍

安娜在内务部人员来到之前及时离开了政府大楼,往雅可夫家的方向跑去。当时,整座城市都在下毛毛雪,浸淫在一片及梦幻又浪漫的气氛当中。但这点的浪漫,反而对安娜造成了一些不便。

她拼命地跑,使劲地跑,但由于她身穿高跟鞋,加上地面湿滑,无论她怎么跑,都达不到正常人的跑速。

当她快要到达雅可夫公寓的时候,一阵冷酷的男声从后传来。

“安娜·罗曼诺娃!你给我站住!”

安娜回过头来,看见几个内务部制服的人从一辆嘎斯m1汽车上走了出来。他们穿着防滑靴子,在雪地上跑步并不成问题,很快就追上了安娜。

两个内卫军,一人跑上前去拦截安娜,另一人则从后抓住安娜的肩膀,使她无法脱身,很快就把她制服。

“罗曼诺娃同志,请你好好地跟我们合作,配合我们的调查。否则,你可能会遭到严重的处罚,到时别怪我没提醒你。”其中一个内务部人员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究竟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要捉我?”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冷,还是因为内卫军天性冷酷。他们的表情和语气始终保持僵硬,丝毫没有改变。“我们怀疑你从事间谍活动,需要把你带回州局接受调查。”

“我承认,我是罗曼诺夫皇族,是米哈伊尔·亚历山德维奇大公的女儿。但我从来都没有从事过任何的间谍活动,一直忠于伟大的党,忠于伟大的斯大林同志。”

“放心吧,只要你配合我们调查,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至于你的血统问题,我们会用适当的方法来处理。”

“什么‘适当的方法’?能说清楚一点吗?”

内卫军的脸上露出了僵硬的笑容,说:“你到时就知道了。”

此时,心里最难受的人并不是安娜,而是雅可夫。他正待在家里,通过窗户看着安娜被捕的情况。

看着心上人被捕,自己却无能为力,雅可夫的心有着一番又酸又痛的滋味。

他亲眼看着安娜被带上车里,看着内务部的车辆驶走,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这种感觉和分手差不多难受。

他坐在沙发上,边喝着伏特加借酒消愁,边分析着早上在内务部那里得到的消息。

忽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拯救安娜的方法。他穿上了厚厚的军大衣,离开了公寓,往州政府的方向跑去。

……

安娜被带到内务州局的审问室,接受审讯。那间审讯室里,既没有任何的刑具,又没有任何的压迫感。

房间里的灯光充足,洁白的墙身令房间显得更加光亮,挂在墙上的斯大林像更带来了一种“太阳般的光芒”,完全没有安娜想象般的黑暗、恐怖。

“罗曼诺娃同志,你真的是米哈伊尔大公的亲生女儿吗?”彼得的话语,把置身于白日梦之中的安娜带回现实。

安娜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是……的。那又怎么样?这又没犯法。”

“那你认识一个叫皮埃尔·雅莱的人吗?”

“认……识。他应该是法国驻苏联大使馆的人。”

彼得坐直了身,头微向前倾。用质问的语气追问道:“他表面是法国驻苏联领事馆的文员,但实际上,他是法国政府派来刺探我国情报的间谍。”

安娜抬起头来,惊讶地说:“是吗?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要捉我?”

“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他的工作主要是招募并联络一系列的线人,通过这些潜伏在党内的线人获取有关我国政府、党组织的情报,并经他传回法国。

而根据我们所搜集到的线索,发现你在莫斯科的时候,经常和皮埃尔联系,有时还会交换一些信件、物件,你能解释一下吗?”

“这代表什么?其实,他是我和生母之间的联络人。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我都会把写给母亲的信件、送给母亲的物件交给他,他会把母亲送给我的东西、信件交给我,仅此而已。没有交换任何的情报。”

彼得举起一个信封,指着封皮上的字,审问道:“这是你的字迹吗?”

安娜认真地打量着封皮上的字迹,说:“是我的。”

彼得小心翼翼地从信封里掏出一张信纸,小心翼翼地把发黄,被折过无数次的信纸打开,认真地对比信纸和信封上的字迹。

“罗曼诺娃同志,这封信是不是你写的?”

彼得这样一问,使得安娜感到万分的无奈。她和那封信之间的距离有两米远,全身被牢牢地绑在一张固定、不可移动的椅子上,根本看不清信上的字迹。

她不屑地笑了一下,笑容里略带大小姐脾气,说:“我怎么能看见信纸上的字迹?把它拿给我!”

本来,彼得的语气和态度还是比较温和的。但听到安娜这样的话语,他的态度发生了不妙的转化。

他站起身来,指着安娜,大声吼道:“安娜·罗曼诺娃!你当我是皇宫里的侍从吗?”

安娜的请求也算合理,只是她的语气不太好,就像在和自己的侍从说话,吩咐小的做事那样。

而作为负责审讯的内卫军上校,彼得根本不能接受自己的犯人说出这样的话,不能接受被当成下人般对待。

幸好,安娜及时知道问题所在。为了避免眼前这位肥壮,看上粗鲁的内务部上校发火,她及时选择了道歉:“对不起,长官同志,我刚才的语气是差了点。请问您可以把那封信递给我,让我好好看看吗?”

彼得做了几下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桌面上的信件,放在审讯椅自带的“桌面”上,说:“看看这封信是不是你写的。”

安娜仔细地看着桌面上的信件,他越看,眼睛睁得越大,心跳越来越快。这封信并不是出自她个人的手笔,但心中字迹和自己的实在是太像了,很难证明自己的清白。

也许,聪明的你,大概已经猜到信中的内容是怎么样。这就是皮埃尔给国内传递的谍报,含有苏联政府一些机密内容。

审讯室里的气氛非常宁静,安娜砰砰的心跳声大得能盖过一切的杂音。就连站在门外偷听的雅可夫,也能清楚地听到安娜的心跳声。

看着安娜紧张的神情,彼得开始猜测对方的心思。他觉得安娜之所以会感到紧张,是因为这封能证明她罪状的信真出于她的手笔。

彼得挺直身子,严肃地问道:“怎么样?这封信是你写的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不,绝对不是我写的!”

“信里的字迹不是你的吗?负责鉴定的同志已经反复检查了几遍,不会出错的。”彼得咄咄逼人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出错?他们拿什么来比较?”

“就拿其他几封信件的字迹作比较,发现字迹十分吻合。”

“几封信件能比较到什么?再说了,你们能证明那几封信件都是出自于我的手笔吗?”安娜的反驳言之有理,差点令审讯经验丰富的彼得哑口无言。

“那怎样证明这不是你的字迹?用什么来比较?”彼得追问道。

安娜的脑子转得也挺快,很快就想出了自救的方法。“你们派人去红色大道18号(州政府大楼),找曼图洛夫同志。那里有大量文件出自我的手笔,拿来比较一下就知道了。”

第十九章 雅可夫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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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走出审讯室,就看见身穿内卫军少校制服,拿着一叠文件的雅可夫守候在门外。

“雅可夫同志,请问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不知为什么,雅可夫开始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他的眼神,他的脸色,还有他颤抖着的手,都被审讯经验丰富的彼得看在了眼里。

“雅可夫同志,你不要这么紧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别害羞,别像个婆娘那样磨磨蹭蹭的。”

雅可夫犹疑了一阵子,终于鼓起勇气,把话吐了出来。“尤申科同志,我刚才从州政府那里拿来了您需要的文件。”

彼得拍了雅可夫的肩膀,像哥萨克人那样粗野地笑道:“雅可夫同志,你做得很好。以后和我说话不要这么紧张,大家都是内务部的同志,都为同一个党效力,为斯大林同志分忧,我们之间的地位并没什么不同。”

雅可夫应付式地笑着:“尤申科同志,您说得很有道理。大家都为同一个部门做事,不应该这么生外。”

“知道就好。”彼得看着雅可夫手上的文件,说:“雅可夫同志,你把这些文件交给负责字迹鉴定的同志们,给他们鉴定。提醒他们,鉴定工作不需要快,需要的是准。给他们两天的时间应该够了吧。”

雅可夫还是这么应付式地笑着,“两天够了。以我们新西伯利亚州局的能力,今天下午应该有结果了。”

彼得又恢复了原来的正经表情,说:“嗯,这样的效率虽然可以接受。但仍然达不到莫斯科总部的标准。”

“好,我待会儿叫他们快点。”

彼得做了一个‘不’的手势,说:“不能催他们。这次调查不求快,只求精,一定要检查清楚,对比清楚,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错误。”

“是!”

雅可夫拿着文件,走到鉴定部门的办公室里。负责坚定的内务部人员们,看见雅可夫少校的到来,纷纷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站起身来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雅可夫放下文件,抹下脸上的汗,气喘喘地说:“同志们,交给你们一个很重要,很紧急的任务。”

为首的鉴定专家站得笔直,铿将有力地问道:“什么任务?”

雅可夫指着桌面上的文件,说:“这是安娜·罗曼诺娃所写的文书资料,从州政府拿来的,请你们对比一下文件上的字迹是否和信件上的一样。”

“是!”

雅可夫喘了几口气,走到首席鉴定专家身旁,贴着他耳朵说:“安娜不能有罪。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放心吧,我们会仔细鉴定,找出字迹的不同之处,证明罗曼诺娃同志的清白。”

“记住,要准不要快,要认真仔细地检查。不能草率应付了事。”

“明白!”

雅可夫叮嘱道:“任务完成后,直接来办公室找我。”

“是!”

…………………………………………

晚上七点。

“雅可夫同志,鉴定结果出来了。”

雅可夫托着头,低声问道:“结果怎么样?是我想要的吗?”

鉴定人员小心翼翼地把鉴定报告放在雅可夫桌上,说:“我们发现,信件的字迹和政府文件上的字迹明显……”

还没等对方说完,雅可夫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明显什么?”

“明显不同。只要用放大镜仔细对比,就会发现信件上的字迹是被人模仿出来的。虽然仿写的人技术很高,字迹的仿真度很高,但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首先,安娜写的Д……,信件上的Д是……,她的Ю……,信件上的Ю……”

“行了,我只想知道结果,对这些细节没兴趣。好吧,现在没你的事了,你们今天都辛苦了,快去吃饭吧。”

“是!”

听到检验结果,雅可夫感到激动不已。他拿着鉴定报告,跑进彼得的办公室里,放下文件,气喘喘地说:“尤申科同志,鉴定报告出来了。”

“结果怎么样?”

“你找来的那些信件上和州政府文件上的字迹是不同的,详细内容请参考鉴定报告。”

彼得从抽屉里拿出一面眼镜,把它戴上,仔细地看着报告的内容。他看了很久,雅可夫也笔直得站了很久,就像一尊竖立在办公室里的雕像,几乎一动不动。

“雅可夫同志,你们做得很好。现在罗曼诺娃同志已经不再是我们中央反间谍部门的调查对象了,快去放她出来。”

雅可夫讲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铿将有力地说:“是!”

他迫不及待地走离开了房间,以最快的速度往审讯室跑去。途中,他差点撞到了人,在一次转弯时还差点失去了平衡,差点摔倒在地上。幸亏,他反应比较及时,身手比较敏捷,才没有出事。

一打开审讯室的房门,雅可夫就看见安娜疲惫地坐在审讯椅子上。她看起来很累,原本整齐,有光泽的头发变得又乱又干。原本白滑整洁的双手,出现了一道道被绳子绑过,被铁链压过的痕迹。

安娜被开门的声音吵醒,她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位身穿内卫军少校制服,曾经答应要帮她的帅哥,说:“雅可夫,你是来送我去枪决的吗?”

雅可夫连忙走到安娜跟前,边松绑边说:“我是来放你出去的。”

“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真的,我真是来放你的。”

松完绑后,雅可夫看见安娜全身无力的样子,说:“要我扶你起来吗?”

“不用了,我自己起来。”说完,安娜自己站了起来,但站了不到一秒,她就失去了平衡。

在安娜快要倒下的时候,雅可夫及时扶住了她,用温柔、关心的语气说:“安娜,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及时扶住了我。”

“不用谢。很多人坐过这张椅子后,都像你这样,松绑后很难站稳。”

“是吗?快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再看到这里的一切。”

在雅可夫的搀扶下,安娜离开了审讯室。她渐渐找回了平衡,“雅可夫同志,我想我应该可以自行走路了。你放手吧。”

雅可夫放开了手,安娜很快又失去了平衡。这次,雅可夫处于“本能反应”从后抱住了她,帮她稳住了身体。

“安娜,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这时,雅可夫才知道安娜被自己抱在怀里。他连忙松手,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不要紧,你只是为了救我而已。请问你介意和我一起吃晚饭吗?”

听到心上人的话语,雅可夫感到万分的兴奋,马上回答道:“当然不介意。”

但在得到芳心的背后,一个重要人物功不可没,他就是发动神助攻的曼图洛夫。是他在安娜被接受审讯的时候,及时来到州局,把文件交给了雅可夫。这样,雅可夫就才到立功救美的机会。

ps:以感情戏为主的前菜就到此为止了,下张开始搞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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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为战争做准备

五月,鄂毕河上的冰面已经完全融化,路上已经没有积雪,植物都长出了叶子,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

新西伯利亚的绿化做得很好,春天一来,全城就陷入了一片绿油油的海洋里。这并不是曼图洛夫个人的政绩,其实他上任之前,城市的绿化工作就已经做得不错。

而在他上任后,在新西伯利亚、托木斯克和克麦罗沃等城市里,绿化规模开始扩大,城里不难看见幼嫩的,新栽的植物。

当然,曼图洛夫的政绩并不止搞点绿化这么简单,否则对得起他的主角光环吗?在短短四个月内,两间炼钢厂都已经用上了他先前设计的机组,以当时极高的效率生产高质量的钢铁。

此外,还有几家新的工厂也在赶工建设,准备投入了运作。在州政府的大力投入下,原有的三所大型工业设施(包括全苏联最大的6anh农业机械厂、新西伯利亚冶金厂和一家食品加工厂)都已经展开了扩建工作。这是曼图洛夫为苏德战争做的早期准备。

其中6anh农业机械厂正在扩建一个新的大型的拖拉机生产车间。这间工厂在扩建前已经是全苏联最大的农业机械厂,市场份额达到70%。

他们每年能生产30000辆拖拉机、35000架播种机和25000架收割机。亿卢布,在当时,这已经是一个相当巨大的数目。

但这么庞大的工厂,为什么还要搞扩建呢?是不是要垄断全苏联的市场才满意?不,这是因为苏德战争还有3年就爆发了,在战争的时候,拖拉机生产线可以迅速转化为坦克生产线,为前线供应坦克。

按照曼图洛夫的计划,一旦战争爆发,庞大的6anh工厂每天能生产给前线供应40架装甲车辆。当然,这个目标有点夸张,连曼图洛夫本人也觉得不太可能做到。

而食品加工厂的扩建,就是为了能增加罐头食品的产量,在战争中供应军队的后勤。

此外,扎波罗热冶金厂的生产线也换上了曼图洛夫所引入的“未来机组”,同时还进行了扩建工作,将会扩建为一家大型的冶金综合设施,为武器生产特别是坦克的生产提供大量金属原材料。

扩建后,扎波罗热冶金厂被提前命名为今天所用的“新西伯利亚冶金厂(_metaлл_3aвoд)”。在曼图洛夫的技术改革和州政府大力投入的投入下,成为了一座产量产能均达到世界领先水平的超级冶金设施。

曼图洛夫作为一个穿越者,为了能增加苏联在苏德战争中的实力,扭转前期溃败的战局,减少人员伤亡,在工业的发展上不遗余力,以改善苏军的后勤及武器供应。

除了工业发展以外,在农业方面,他也下了不少功夫。在新西伯利亚州各地,一些新的集体农场被设立起来,充分的利用了新西伯利亚土地肥沃,极少自然灾害的优势,增加粮食产量。

一天早上,安娜拿着一份重要的文件,高兴地走进了曼书记的办公室里。

曼图洛夫一看见安娜充满阳光气息的脸,就说:“安娜,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雅可夫要向你求婚了?”

安娜的脸开始涨红,害羞地说道:“不是,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我还需要一段时间去了解他。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卡蒂娅这么快就和你结婚。”

曼图洛夫神秘地笑着,说:“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并不止这么短。在结婚之前,我和她之间发生过很多事情,早就已经培养了深厚的感情。”

“是吗?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和她在一起?”

“这些事情,只有我们俩才知道。”的确,这些事情只有曼图洛夫和卡蒂娅才知道。就算他如实解释了出来,安娜听了也未必会相信。他尝试转开话题,问道:“对了,你为什么这么高兴?能把这片喜悦分享给我吗?”

安娜把文件放在桌面上,说:“书记同志,这是州矿产资源勘探报告,里面的数据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原来我们新西伯利亚州有这么多战略资源。”

“是吗?”

“是的。光是石油就有二十亿吨,黄金、铝、钛等金属都挺多的。”

这个结果,对曼图洛夫来说,是意料之内。穿越前,作为狂热苏粉的他,早就知道西伯利亚有超级油田的存在,这个油田就是我们所称的秋明油田。当时,新西伯利亚州的地盘比现在的大三倍,版图伸延到了现今秋明油田的东南部分。

秋明油田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油区,也是世界上少数超级油田之一,是仅次于中东的世界第二大超级油气区。目前可开采石油储量达到七十亿吨,远景储量达到400亿吨,是一个相可观的数字。

本来,这个超级油区在1960年代才被发现,因为第一个油田位于秋明州属下的几个自治区(okpyг),故被命名为秋明油田。但在曼图洛夫的指引下,勘探人员在1938年就在新西伯利亚州北部发现了一系列的油田,所以被命名为新西伯利亚油田。

曼图洛夫戴上了眼镜,仔细地看着报告的内容。“可开采储量达二十亿吨,远景储量二百亿吨,这数字确实挺可观的。有了这个油田,我们新西伯利亚州的经济就有了一个新的支点。

快向重工业部通知这一重大发现,把这份报告送到重工业人民委员拉扎尔·卡冈诺维奇同志的手上,让他们派人过来进行钻探工作。”

“是!”

“还有,在下瓦尔托夫斯克北方的萨莫特洛尔湖,应该有更多的石油储量,据我估计,大概有30亿吨。通知勘探人员对那里进行勘探。”

萨莫特洛尔油田可是全苏联最大的油田,储量超过三十亿吨,在今天具有一定的知名度。

“书记同志,您确定吗?这个估算是怎么得出来的?”

曼图洛夫神秘一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

他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安娜。“罗曼诺娃同志,这份文件很重要,请你帮我检查一下用词,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那就把它寄给卡冈诺维奇同志。”

安娜看了文件的封面,上面写着“新西伯利亚军事工业综合体项目建议书”。

“军事工业综合体?这分文件,是不是应该交给国防工业委员部?为什么要给卡冈诺维奇同志呢?他不是重工业人民委员吗?”

“最高部长会议里,有两个卡冈诺维奇同志,一个叫拉扎尔,重工业人民委员。另一个叫米哈伊尔,是掌管国防工业的。我没有说错。”

“是吗?他们是两兄弟?”

“是的,你怎么现在才知道?你不是从莫斯科共青团调来的吗?怎么连这些高层干部都不了解?”

安娜苦笑道:“书记您都说了,我是共青团那里调来的,怎么会知道政府高层的人事安排?再说了,我虽然是您的秘书,接触过不少干部,但我之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有关国防工业的事情,报纸上也很少提到这些。”

曼图洛夫翘起二郎腿,说:“明白。从现在开始,你就要记住这些。新西伯利亚州位于全苏联的中心,而且远离那些能对我国产生威胁的国家。如果战争一爆发,我们这里将会成为战略大后方,给前线提供战略资源。

现在,我国虽然没有战争,但德国和日本已经在积极扩张,对我们产生一定的威胁。我们要在战争爆发前,尽可能提高战略物资的供应量,确保前线战士们能够获得足够的武器和军需品。”

很快,安娜发现了一个问题。“可是,我们现在差不多用尽了所有的人力物力,建造新的厂房、公寓楼,还有各种基建。恐怕我们没有多余的人力物力,用于军工综合体的项目中。”

“那就把兴建住宅楼的自由劳工都调去参与军工综合体的建设里。另外,国家大剧院的项目要先搁置,这项工程对我国的军事发展毫无帮助,对民生也没什么帮助,但耗费我们不少人力物力。”

安娜点了个头,但脸上担忧的表情还是没有丝毫的转变。“书记同志,我也觉得大剧院的工程没什么必要,应该搁置。但现在,我州的住房供应仍然十分紧张。有为数不少的人仍然住在公用公寓里,平均每间公寓里,住了两至三个家庭。

而且,现在仍然有数万人居住在城外的木棚和帐幕里。他们的居住环境恶劣,还没有被分配像样的住所。如果您把兴建住宅楼的劳工都调走,那怎样增加房屋供应?”

曼图洛夫轻轻挥了一下手,说:“管他的。和莫斯科相比,我们这里的情况已经算好的了。”

安娜对眼前这位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的州委书记大失所望。她激动地说:“曼图洛夫同志,难道军事工业真的比民生还重要吗?没错,和莫斯科相比,我们这边的住房问题的确没那么严重,但您认为,两至三个家庭住在同一个单元的情况可以接受吗?”

其实,曼图洛夫只是想逗逗安娜,他从来都没有做过放弃建屋计划的念头。“同志,我怎么会漠视民生发展呢?建屋计划我不会放弃,相反,我还要扩大建屋的数量和规模。”

“把劳工都调走了,那怎样建屋?叫上帝帮忙吗?”

“其实,除了自由劳工以外,新西伯利亚州还有其他的劳动力可以动用。现在,我州共有十八万名古拉营囚犯。其中有不少人曾经从事过建筑工作,更有数百人是专业的工程师。我们可以用那些人,利用这庞大的劳动力去兴建新的住宅。”

安娜楞了一下,还以为曼书记在开玩笑。“古拉营囚犯?您是说真的吗?他们都是罪犯,您真的放心把民生建设工作交给他们?”

“真的。他们的确是罪犯,但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无辜的,大部分人都没什么问题。与其让他们关在古拉营里受苦,不如让他们帮忙参与住房建设,给社会做出点贡献。

其实,兴建莫斯科地铁和白海运河的时候,也征用过不少古拉营囚犯。最后工程按计划完成,过程中也没出现过什么的问题。只要我们做好筛选工作,避免把一些表现恶劣的律贼加进去就行了。”

第二十一章 狼人

古拉营囚犯不是说征用就征用的。即使是州里权力最大的人物,也要和内务部商量。因为负责管理囚犯的是他们,他们并不隶属于州政府,曼图洛夫没有命令他们的权力。

他带着安娜,亲自来到内务部新西伯利亚州局。这次,他找的,并不是雅可夫,虽然这为老朋友在内务部的职位也算高,好歹也是个少校,但他并没有足够的权力动用古拉营囚犯。

他这次找的,是州局的局长,内务部在新西伯利亚州的老大。这个人姓奥辛诺夫,在内务部的军衔体制里属于少将级别。

他是新从外地调来的,接替因为勾结埃赫而被捕的前州局局长米罗诺夫。曼图洛夫对这个外地人的了解不多,只知道他以前在马加丹古拉营工作的时候,曾经下令集体处决上千名古拉营囚犯,不久还获得了‘狼人’的称号。

想到奥辛诺夫集体处决犯人的“战绩”,曼图洛夫顿时感到不寒而栗。他还没走进州局大楼,全身就已经感受到那股凌厉的寒气。

“书记同志,您站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要等什么人?”

曼图洛夫看了正门上方,高挂的内务部标志。徽章上的银剑,从上而下贯穿整个徽章,是多么的有气势,一看就知道这是执法(镇压)机构。

‘hkВД’的字样清楚可见,上面的镰刀锤子,代表了工人和农民阶级,同时也代表了党。

“没什么,就是观摩一下这个标志而已。”说完,曼图洛夫走进了州局大楼,鼓起勇气直奔狼人的办公室。

刚走进去,曼图洛夫看见有很多年轻人聚在大厅里,被内务部人员拦在办公区外。他们有的十几岁,也有一些二十几岁。

这些年轻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个是正面的,他们不是伤心绝望,就是满脸怒火,似乎和内务部之间有什么瓜葛。

曼图洛夫好不容易才穿过了拥挤的人群。正想往内进的时候,却被内务部人员拦住了。

“都说了,你们这些人民公敌在外边待着!别往里边走!否则就送你去古拉营,和你们的父母一起受罚!”

显然,曼图洛夫已经被内务部人员当成那些年轻人的一份子。没办法,他的确是年轻,而且他的衣着,还有身上散发的气质,也给人带来一丝资产阶级的感觉。

安娜抢在曼图洛夫之前开了口,对眼前的内务部人员骂道:“人民公敌?你知道这位是谁吗?他是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同志!他代表的是党组织,代表的是人民。怎么会是人民公敌呢?”

内务部人员仔细地打量着安娜,总觉得有点面熟。“噢,这不是雅可夫同志的女友安娜吗?你之前好像也进过这里。”

内卫军的话刺激了安娜的神经,因为这提起了她先前被带到这里接受调查的伤心事。她勃然大怒道:“够了!别再提这件事!否则我叫雅可夫送你去古拉营!”

虽然身为党的干部,但安娜始终还年轻,不懂得像老练的干部那样管理情绪。而曼图洛夫虽然也很年轻也只是二十来岁,但从小丧父,跟着母亲奔走的他很早就培养了独立成熟的性格,还有超乎常人的eq。

大学毕业后,失去母亲的事令曼图洛夫变得更加独立,更加成熟,懂得在任何情况下控制自己的情绪。

用苏轼的话说,这叫“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出自《留侯论》)

他清楚明白“忍小忿而就大谋”、“养其全锋而待其敝”的道理。因为他怀有极大的抱负,及其高远的志向。用苏轼的话说,这叫“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

“安娜,人家只是开开玩笑而已,你不用这么较真。记住,你是党的干部,你现在是在执行公务,要懂得时刻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破坏我党的形象。”

州委书记一开口,安娜没有再吵下去。

内务部人员听了书记的话,也恢复了原来严肃、认真模样,不再开玩笑。他一本正经,毫无表情地说:“曼图洛夫同志,您是来找奥辛诺夫同志的吗?”

“是的。请问你能介意带我一趟吗?”曼图洛夫语气温和地说道。

“这边请。”

书记果然是书记,叫人家带路不但可以挽回刚才失去的脸面,还可以向其他人展现自己的威严。同时,语气温和的话语,也令对方放下了紧张的心情,变得轻松。这样对任何人都有利。

曼图洛夫被带到局长办公室门外。当时,还有客人在里面和奥辛诺夫谈话。

“书记同志。要不……我进去通知一下。”

曼图洛夫留意到里面还有其他的客人,不打算这个时候进去打扰。他轻轻地挥了一下手,说:“不用了,里面还有其他客人。我就站在这里等着。”

“曼图洛夫同志,里面和局长谈话的,是下面那些人民公敌子女的代表,根本不值得尊重。本来,奥辛诺夫同志根本就没打算和她谈判,但见这妞长得不错,而且今天公务不多,才抽空接见她的。现在,既然您来了,那就应该先见您。毕竟您有公务上的事情要和局长商量。”

“不用了,您先下去吧,看好那些孩子。我想听听两位在谈什么。反正我今天也不是太忙。”

“是!”

曼图洛夫站在门外,静静地聆听里面的声音。

“局长,我们就想和父母通讯,希望能了解他们的近况,除此以外没有别的要求。这样的条件,难道你们也不能答应吗?”首先传来的,是一把优美的女声,是年轻人代表发出的。

声音虽然优美,但听起来有点沙哑。她说起话来,并没什么力气,语气也有点自卑。从这点判断,这个毛妹已经经历了多次的申诉,但都没有取得任何的成果。

和女孩的声音不同,奥辛诺夫的声音显得铿将有力:“小姐,你们的父母是因罪受罚,而不是出差工作。你们的父母,作为古拉营囚犯,此时不应该享有人身自由,更不该有对外通讯的权利。

当然,我们也是有家的人,也知道你们的想法,也知道你们父母家人的想法。所以,我们每个月会给你们的父母一个信封和一张信纸,让他们给家属写信。而作为家属的你们,每个月也可以给父母寄一封信,给了你们基本的通讯条件。”

“是吗?但我们几年以来,都没有收到过任何一封信,我们的信件也不能送到那里去。这您怎么解释?”

“这是因为,你们的公敌父母在劳改的时候表现不好,所以古拉营指挥官没有让他们给外边寄信,作为对你们父母懒惰,不服从党的惩罚。”

“但是,这几年来,从来没有一封信能从托木斯克古拉营寄送出来。难道整个营里的囚犯表现都不好吗?他们集体造反了吗?”

内务部的指示里,确实提到会给古拉营囚犯每月一次寄信的权利。不过,信件到底能否寄出,这就要看狱警、狱长的心情了,还要看他们是否有虐待囚犯的癖好。

除此之外,地理因素也会影响囚犯的邮政权利。在一些位置偏远,交通极其不便的古拉营里,信件根本就无法通过正常的邮政系统送达,也很难寄出去。

不过毛妹所提到的托木斯克营是位于新西伯利亚州第二大城市托木斯克附近,交通比较方便,位置也不算太偏远,只有人为因素会影响囚犯的邮政权利。

“这个……我就要了解一下。”

“你知道我们这些年来多惨吗?我们……”

第二十二章 古拉营的人力资源

曼图洛夫静静地在门外聆听着里面的对话。从妹子口中,他了解到那些古拉营囚犯家属的苦况。

他们背负着“人民公敌”的恶名,在任何时候都得不到公平的对待。他们很难被学校录取,即使是被录取,得到学习的机会,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们都会以各种方法刁难他们。即使他们学习多么用功,为人多么善良,也是如此。

这些孩子,大部分人都住在“儿童之家”,或者是一些孤儿院。少数能独立的人就住在他们以往住惯的公寓里。

即使是在“儿童之家”或者孤儿院,那些“慈善场所”,这些“人民公敌”的孩子都不能受到公平的对待。

他们往往被孤立,被其他孤儿取笑、刁难。孤儿院里面那些“有善心”的叔叔阿姨们,也会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他们很想念家人,但总是联系不上。否则他们根本不会来到内务部州局这里报告通讯不正常的情况。

毛妹向狼人倾诉了很久,把她这几年来所受的苦全都说了出来。但出了名冷酷麻木的奥辛诺夫,似乎对这些不太感兴趣。

他冷酷地,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够了!我不想听你这些。你们遭到这样的对待,并不是我们内务部的责任,而是你们父母的责任!谁叫你们的父母参与反革命活动?信件的事情,我会帮你们了解,尽快给你们一个答复,但请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好了,今天的对话就到此为止,再见。”

“好,希望你真的会帮我们了解情况。”说完,年轻的毛妹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在门外,曼图洛夫轻声地对安娜说:“安娜,你在外面等着。待会儿,我在里面和奥辛诺夫同志说事的时候,你就和那个小姑娘谈一谈,了解她们的情况。看看我们党组织有没有做错的地方,如果没有,看我们怎样能帮得上忙,知道了吗?”

“放心吧,不就是心理辅导吗?这我最擅长了。”

“我也想放心。”说完,曼图洛夫走进了“狼穴”,女孩也走了出来。

看见曼图洛夫年轻的面孔,奥辛诺夫还以为这是另一个“人民公敌子女”的代表。他毫不友善地,冷冷地说:“名字、父称、姓名,家里人在哪个营里劳改?”

曼图洛夫用淡定的语气回答道:“我叫弗拉迪米尔·费多罗维奇·曼图洛夫,家里人有的在莫斯科国防人民委员部,有的在新西伯利亚州共青团。”

“曼图洛夫?国防人民委员部?难道您是我们的州委书记,伏罗希洛夫元帅的女婿,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同志?”

曼图洛夫出示了干部证件,说道:“没错,就是我。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

奥辛诺夫赶紧装出笑容,站起身来,热情地说:“曼图洛夫同志,请问有什么能帮得上忙吗?只要是在我们能力范围以内,我都会竭尽所能,为您提供最大的帮助。”

曼图洛夫一本正经地说:“放心吧,这肯定在你能力范围内,你只管按照我的指示执行就可以了。”

“什么事?”

“现在,新西伯利亚州的房屋供应很紧张。无论是在新西伯利亚、托木斯克这样的城市,还是在鞑靼斯克那样的小镇,仍然有不少人缺乏体面的住所。就算有,也只能和两三个家庭一起,共用一间公寓。

我们从1月份开始,就已经在努力建造新式公寓,务求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房屋问题。但即使动用了所有可用的人力,施工进度仍然未如理想。

再加上我们目前在进行多项轻重工业发展计划,还计划推行军工综合体的项目,我们州里现有的自由劳工根本应付不了这么多的工程。虽然我们已经动用了数以万计从饥荒地区套过来的难民,人力资源仍然紧张。”

奥辛诺夫喝了一口热水,想了一阵,说:“您的意思是什么?我们只是个执法机构,不是工程、工业机构,请问我们能怎样帮忙,解决房屋问题呢?是不是要帮忙清洗一些人?”

曼图洛夫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可对方还是没有听出自己的意思,就知道清洗。在内务部人员的脑袋里,除了清洗以外,还有什么?他嘲讽地冷笑道:“清洗?再清洗,这个州就成鬼国了。”

“那我们能怎样帮上忙?”

“我想征调一些古拉营囚犯,让他们帮忙兴建新的公寓楼。这样既可以解决我州房屋供应紧张的问题,又能给他们一个劳动学习的机会。让他们对社会做出点贡献也好。”

奥辛诺夫依然笑着,说:“您的建议很不错。现在我州的古拉营囚犯达到18万人,请问您想要多少人?”

“两万,先挑选有相关经验的人,然后再挑一些有力气的人。派一半人来新西伯利亚城,其余的派去托木斯克和克麦罗沃。具体工作由当地有关部门安排。

据我所知,这是州局第一次调动古拉营囚犯进行建设工作,缺乏相关的经验。你们可以向莫斯科申请调来一些曾经参与过白海运河、莫斯科地铁建设工作的内务部人员,他们曾经管理过参与这些建设的古拉营囚犯,具有一定的经验。

另外,我设计的这些住宅公寓是组装式的,建筑模块会在特定的工厂里按规格进行预制,然后运到工地进行组装。这些古拉营囚犯就负责工厂里的那一环,和普通的工业生产没什么两样,方便看管。至于工地组装的那一环,就交给自由劳工负责。”

这个方法有点似曾相识是不是?没错,那座用15天就建成的30层酒店就是这样建造的。

“没问题,我会向上面申请。其实,已经有为数不少的古拉营囚犯在工厂从事工业生产的工作。听您这么说,这种在工厂建造部件的工作和普通的工业生产没什么两样,估计上面很快就会批准。另外,古拉营里还有不少土木、建筑工程师,请问您需要他们参与工作吗?”

“需要,当然需要。建屋的规模很大,遍及整个州,十多个城市。需要更多有经验的工程师参与工作。另外,参与建设的建筑工人也要经过严格筛选,不能让那些表现恶劣的囚犯,还有那些律贼放到城市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曼图洛夫停顿了一下,想了一想,继续说:“同时,我们也会派出自由工程师,和古拉营的工程师一起参与建设工作。”

“请您放心,我们最快三天内就能挑选出您所需要的人。如果上面批准的话,最快一星期内,他们就能投入建设工作。”

曼图洛夫露出满意的笑容,说:“很好,这我就放心了。对了,现在下面有很多年轻人聚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们都是‘人民公敌’的子女,抱怨我们没能提供良好的通讯服务。唉,我们是执法机构,又不是服务机构。他们的父母是犯人,不是我们的顾客。这些人民公敌子女竟然要求我们‘改善通讯服务’,你说这请求合理吗?”

“合理。刚才我在外面听了你们的谈话,她说托木斯克古拉营长期都没有让囚犯寄出信件,而囚犯家人寄去那里的信件也不能送到那里,违反了内务部的相关指示。换做是我,如果长期不能和家人通讯的话,也会选择这么做。”

奥辛诺夫叹气道:“书记同志,我明白他们的感受。但他们的父母是囚犯,是人民公敌,总不能顺着他们吧。”

“那些囚犯不是每个月都能获得一次寄信的机会吗?还有他们的家人不是随时都可以寄信过去吗?但听刚才那妹子说,托木斯克古拉营从来都没有让囚犯寄信,家属的信件也没能送到那里。”

“上面的确有这些指示,但囚犯究竟能否寄信收信,还是要看囚犯们的表现,考虑古拉营的实际情况,最终决定权在古拉营指挥官的手上。”

“但根据刚才那妹子的话语,从1933年开始,托木斯克营的囚犯没有一个能送出过一封信,是不是离谱了点?”曼图洛夫反问道。

“所以我会向托木斯克那边了解情况。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当的地方,我们会做出改进。如果严重的话,我们会对托木斯克营的指挥官作出相应的处罚”

“好,这就好,一定要给犯人家属一个交代。否则,这样下去的话,他们可能会借此散播反革命言论,危害我党的形象。作为新西伯利亚州党组织的领导,我不希望看见这样的情况出现。”

“是!”

曼图洛夫想了一想,忽然发现有一个前任领导留下来的问题还没解决。“奥辛诺夫同志,麻烦你派人调查那些被前任州委书记埃赫所清洗的人。”

“埃赫?不就是那个因为滥杀无辜,同时从事托派反革命活动而被捕的州委书记吗?”

“是的。他从事反革命阴谋活动,所以他上任后,就大力清洗州里那些对党忠心,对人民热心的好干部,以达到破坏党组织的目的。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调查那些被他清洗的人。他们之中有很多都是无辜的。”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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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翻旧案

“这位是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弗拉迪米尔·曼图洛夫同志。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应该能帮得上你。”

曼图洛夫一出来,识趣的安娜马上向刚才那个妹子介绍了这位州里权力最大的人物。

可是,那个妹子,也就是古拉营囚犯家属的代表,并不信任眼前这位既年轻又有型的州委书记。

她曾经和很多干部见过面,但没有一个能帮得上忙,也没有人同情她的处境。官职越大的人越不明白她的感受。

“您好,书记同志,很高兴见到您。”妹子用敷衍、无力的语气说道。

曼图洛夫也发现这个女孩对自己有点冷淡,他热情的伸出了手,和蔼可亲地笑着,说:“这位同志,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娇弱的妹子毫无力气地握住书记的手,装出笑容,说:“我叫玛利亚。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困难。在斯大林同志的统治下,我生活得很幸福,很自由,一点忧虑也没有。

啊!苏联的空气是多么的自由!我不能呼吸到更自由的空气了!啊!斯大林同志是多么的慈祥!我们的党是多么的伟大!”

“够了!我觉得你说的这些都不是肺腑之言的。明显是背诵!其实,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会尽量帮你。”

玛利亚还是装着笑容,说:“没有,真的没有困难。”

“刚才,你和局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是代表下面那些古拉营囚犯家属的,是吗?我已经向奥辛诺夫同志转达了你们的要求,他会派人调查。

如果托木斯克营的工作人员真的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们将对他们作出相应的处罚,并解除你和家人之间通信的限制,还会考虑重新调查埃赫时期的案件。”

玛利亚收起笑容,乏力地说:“我没听错吧?你是在打发我们还是真心想帮我们?”

曼图洛夫拍拍玛利亚瘦弱的肩膀,说:“我真心想帮你们。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我不想见到不公平,不人道的现象在社会上出现。我知道,你们在生活上面对了很多困难,你们背负着‘人民公敌’这个恶名,在社会上遭到很多不公平的待遇,是吗?

你们感觉自己融入不了社会,感觉自己没有被社会所接受,是吗?”

“您说得没错。我们只想得到公平的对待,我们不想被父母的过错所牵连。以前,为了能融入社会,我努力学习,紧贴党的路线,希望能加入共青团,得到人们的认可。但是,无论我多用功,学业成绩有多好,人们对我的态度没有丝毫的改变。

后来,我因为这个原因考不上大学,虽然我学业成绩不错。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工作,但过了不久,又因为这个原因被开除。幸好,我有一位开普通商店的亲戚让我在他的店铺里工作,我才不至于饿死。”

曼图洛夫同情地点了头,说:“明白,这的确是件很不幸的事。马克思主义的出现,就是为了消除剥削和压迫,解决社会不公义。但你们,虽然生活在社会主义国家里,但却得到不公平的待遇,还被不同的人压迫和剥削,这并不是我,还有斯大林同志所想见到的。”

“是的,我始终相信斯大林同志是个慈祥的,伟大的领导人。其实,和其他犯人家属比较,我的情况已经算好的了。至少我没有像一些孩子那样,被送进古拉营,也没有被送进可怕的孤儿院里。

至少我能解决自己的生活,目前在工作上没有得到不公平的对待。”

“好,这就好。你父亲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被捕前担任什么职位?你知道他为什么被捕吗?”

“被捕前,我父亲叫鲍里斯·维托洛维奇·苏耶夫,是托木斯克市苏维埃区区委书记。至于他被捕的原因……”

曼图洛夫再次拍了拍玛利亚的肩膀,展现出对她的信任,“不用怕,尽管说就是了。托木斯克是新西伯利亚州的一部分,如果当中真有什么冤枉,有什么不合理的事情,有什么人物犯了党纪,我这个州委书记就要做事了。”

“内务部的人说他是托派人士,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根本不肯能和托派有联系。他在被捕前的最后一刻,仍然在喊‘斯大林万岁’,当中应该有什么冤情。”

的确,有很多对斯大林忠心耿耿的人,被冠上各种不同的罪名被捕。他们是被一些有心人所诬告。举报的真实原因大多是因为私人恩怨,或是官场争斗。

虽然当中有很多举报都是没根据的,但内务部却没有对这些案件进行详细的调查。一来,时间不够,二来,是为了清洗彻底。

就在1938年初,斯大林也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

到了1938年1月9日,苏共党中央作出《关于错误地解雇因反革命罪被捕者家属这一事实的决定》,全会一致呼吁“不要无充分理由就告人,要把犯错误的人和破坏分子区分开”。诬告的案件才开始减少。

“那在被捕之前,你父亲和什么人关系不好?有过什么纠纷吗?”

玛利亚想了一想,回答道:“应该没有。”

“你仔细想想,他和邻居之间的相处怎么样?”

“他和邻居的关系很好,应该不会有什么纠纷。”

曼图洛夫问了另一道引导性的问题:“那么,他和其他地方领导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例如其他区委书记,还有********等等。”

玛利亚想了一阵子,忽然想到了一些头绪。“他好像和一个区委书记之间的关系不太好,在工作上存在一些纠纷,但他们的关系其实也不算太差。”

“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已经忘了,但我记得他是在列宁斯基区任职的。”

“你父亲是什么时候被捕的?”曼图洛夫追问道。

“是1934年2月18日凌晨两点半,我现在还清楚记得。”

说到这里,曼图洛夫已经派出了诬告这个原因。从玛利亚的话语当中,曼图洛夫知道玛利亚的父亲并不是因为被诬告而清洗的。

剩下来的可能性就只有两个,第一,玛利亚的父亲的确犯了罪,被捕是罪有应得。第二,她父亲是被前任州委书记埃赫清洗的。

埃赫这个人我之前也提到过,他就是前任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他因为滥杀无辜,参与托派活动而被清洗。他在任的时候,就清洗了很多忠于党的干部,以达到他破坏党组织,破坏斯大林和党的声誉的阴谋。

“好吧,我会重新调查你父亲的案件。根据我的推测,你父亲有可能是被前任州委书记埃赫清洗的。他自己本身就是反苏维埃集团的一份子,利用职权清洗大量干部,以破坏党组织。

另外,我不排除你父亲被诬告的可能性。无论如何,作为大清洗三人小组的一份子,我已经叫州局局长奥辛诺夫同志重新调查埃赫时期的案件,一有结果就会通知你。”

“谢谢您,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感激您的。”

曼图洛夫想了一想,说:“另外,我也不排除你父亲真有参与过反革命活动的可能性,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书记同志,我敢保证,我父亲绝对是无辜的!请你们尽快调查,换我父亲一个清白!”

“放心吧,我已经跟奥辛诺夫同志说了,他会调查所有被埃赫所清洗的干部,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如果你,或者其他同伴有需要的话,可以来州政府找我。如果你们有相关的材料有助于调查,请你们第一时间来找我。”

曼图洛夫之所以这么做,为人家翻案,并不是因为他看上了玛利亚这个妹子,而是要为“臭名昭著”,曾经被埃赫****集团利用过的新西伯利亚州地方党组织、内务部恢复名声,挽回地方干部、人民对党的信任。

这样,新西伯利亚州的干部、人民就会变得更加团结,更加信任州政府,更加信任曼图洛夫这个地方领导。

第二十四章 埃赫的旧账

走出州局大门,安娜就对曼图洛夫问道:“弗拉基米尔,你确定要帮助这些人民公敌吗?我知道你内心善良,但如果你帮助他们的话,不怕被清洗吗?”

曼图洛夫双手插着裤袋,叹了一口气,说:“安娜,你有所不知了。上届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埃赫曾经清洗了很多无辜的人。后来埃赫在我的举证,和叶若夫同志的帮助下,以滥杀无辜和参与反苏维埃活动的罪名被捕。”

“然后呢?那些被捕的人都被放出来了吗?”

曼图洛夫无奈地摇了头,“没有,幸运的那些,目前还古拉营里劳动,其余的都被处决了。那个时候,我也差点被清洗,于是我在真理报上发表了《牢不可破的联盟》,让全苏联都知道我忠于党。

到了1937年年初,我搜集了大量的证据证明埃赫有罪。最后在叶若夫同志的帮助下,把他给清洗了。”

除了曼图洛夫和叶若夫以外,雅可夫在这个案件上也有不少功劳。他冒着被上面清洗的风险,暗地里帮助曼图洛夫搜集证据。

在埃赫和米罗诺夫(前任内务部新西伯利亚州局局长)被清洗后,地方上的清洗活动已经稍有减缓。每个地方领导都不敢滥杀无辜,否则就会像埃赫那样被曼图洛夫清洗。

“埃赫的案件,我也有听闻过。但我只知道他参与反革命行动,建立拉脱维亚法西斯组织,并不知道他清洗了这么多无辜的干部。”

“正常。如果他乱清洗的事情传开了,那些真正有罪的托派家属可能会趁机要求平反。到时,可能会有一批反革命分子被释放,继续从事反苏维埃活动。”

“明白。”

“安尼娅(安娜的爱称)!”一把熟悉的声音从安娜身后传来,伴随而来的,是一个亲切,温暖的拥抱。

安娜没看那人一眼,就猜到对方的身份。“雅沙(雅可夫的爱称),是你吗?”

“既然来到州局了,为什么不过来和我打个招呼?”

“我怕曼图洛夫同志说我开小差,说我在工作期间干私事,违反党纪。而且,他不容许耽误分秒的时间……”

“是吗?沃罗佳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没错,他是很赶时间,做事走路都比人家快。但他没你想象中严肃,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怪罪你的。”

安娜解开雅可夫的双手,说:“他把你当做朋友,自然不会对你严肃。但我是他的下属,这几个月来,他从来都没对我宽松过,就连我几点睡,早上花多少时间洗漱,午饭吃什么,他都要管。”

曼图洛夫插着腰,笑着说:“雅可夫,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他啊。一个人,如果没有良好的生活习惯,无论她长得多美,皮肤有多嫩,再过几年,年华就要退落了。斯大林也叫我们增加对人、对党员、对工作人员的关怀,要关注他们的命运,我这样做没什么问题吧。”

雅可夫再次搂着安娜,说:“安娜,乖,人家都是为了你好。沃罗佳这个人我了解,他不是那种冷若冰霜的官僚,而是那种关心下属,关心人民的好干部。”

“雅沙,你说得没错。他不但关心党员,关心人民,还关心那些人民公敌,及其子女的生活。但他这个人对同事的要求都很高,一做错点什么小事,就会被他狠狠地责怪一顿。”安娜回答道。

曼图洛夫继续叉着腰,回应道:“我只是想避免你重犯类似的错误。如果你的上司不是我,而是埃赫,那你大概会被秘密枪毙。”

“又说埃赫了。”

埃赫这个人,无论是对曼图洛夫,还是对雅可夫来说,都是自己人生的踏脚石。埃赫的被捕,不但让举证埃赫的曼图洛夫当上州委书记,也给主持调查工作的雅可夫换来了内务部少校的军衔。

当然,无论是曼图洛夫,还是雅可夫,都不是喜欢争权夺利的人。他们之所以搜集证据,把埃赫置于死地,其实是为了避免更多干部被害。而两人的升职,只不过是正义之举的报酬而已。

曼图洛夫看了手表,发现时间过得比他预期中快。“雅沙,我们要回去工作了。你们俩晚上再亲热吧。”

他走到车前,正要打开车门的时候,忽然听到卡蒂娅的声音。“沃罗佳,你怎么在这儿?我也有些公事上的事情要找你。”

曼图洛夫转过身来,就看见卡蒂娅完美的身影,精致无比的五官,奇美的轮廓。

卡蒂娅气冲冲地,跑道曼图洛夫跟前,说:“安德罗波夫同志要清除一批团员,那些都是古拉营囚犯的子女。他们其实并没有犯什么错误,也忠于党,但尤里他,非要清除他们,说他们人民公敌的身份是共青团的污点。”

“是吗?我刚才也和一个人民公敌的子女谈过。他们本身并不反对党,也很想为党为人民服务,但可惜的是,他们的父母不幸被清洗,当中有一些是无辜的,是被前任州委书记埃赫所清洗的。埃赫是什么人,我想你应该知道。”

卡蒂娅贴着丈夫的耳朵,轻声地说:“埃赫?不就是那个和叶若夫一起被逮捕,一起被枪毙的农业人民委员吗?”

曼图洛夫用手势请安娜回避,然后贴着卡蒂娅的耳朵,轻声道:“就是那个人,他当上农业人民委员之前,就被我举证了,后来被叶若夫清洗了。

他本来是西西伯利亚边疆区区委书记,在西西伯利亚边疆区被划分为新西伯利亚州和阿尔泰边疆区之后,短暂留任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在他担任边疆区书记期间,有很多无辜的党员被他清洗。

被他清洗的这些人掌握埃赫参与反革命阴谋活动的证据,也有些干部在被清洗之前举证了他的反革命同伙。这些干部当中,以无辜者居多,他们的子女本身在思想上、路线上也是没有问题的,但却背负了人民公敌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那我回去跟他说。”

“我已经叫内务部州局局长奥辛诺夫调查那些被埃赫清洗的干部。跟尤里说,在调查结果出来前,一个团员都不能被开除。除非那个人被证实发表反革命言论,带有着反苏维埃,反马列主义的思想,才考虑清除,明白了吗?”

“磁路由(Цeлyю,俄语么么哒的意思)!”

曼图洛夫亲了卡蒂娅一口,告别道:“好了,我先走了。你忙你的。今晚食堂见。”说完,他匆匆地上了车,发动了引擎。

“安娜!快上车,别磨蹭了!”

“是!书记同志。”

卡蒂娅听到后,忍不住说了一句:“沃罗佳,你什么时候才能戒掉心急这个毛病?”

曼图洛夫二话不说,等安娜一上车就迫不及待地踩动了油门,扬长而去。

第二十五章 新式公寓

安娜拿着两张纸,兴奋地走进曼图洛夫的办公室。“书记同志,这是莫斯科来的电报。请你过目。”

“哪个部门发来的?”

“一封是来自国防工业部,另一封来自重工业部。”

“不用说,这一点是两位卡冈诺维奇同志发来的,大概是关于军工综合体和油田开发的吧。”

安娜把电文放在桌面上,说:“你猜中了一半。这两封电报的确是卡冈诺维奇兄弟发来的,但电文的内容你没完全猜中。”

“哥哥米哈伊尔发来那份,应该是关于军工综合体的。弟弟拉扎尔那份,应该是关于油田开发,或是炼钢制铝、机械生产什么的。是吗?”

“是的,他们俩要来这里一趟,弟弟拉扎尔·卡冈诺维奇同志要参观冶金厂和机械制造厂,看看你发明的新技术。哥哥米哈伊尔·卡冈诺维奇同志要参观153飞机制造厂,以及用于发展军工综合体的地块,还有将会进行扩建,设立坦克、弹药生产线的179厂。”

曼图洛夫翘起二郎腿,左手托腮,右手拿着电文仔细

以往,无论是读信件、文件还是电文,曼图洛夫都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读完所有的内容,虽然算不上一目十行,但也能达到一目五行的标准。

可这一次,他要读的两份电文是卡冈诺维奇兄弟寄来的。这两人在苏共党内具有很高的地位。

弟弟拉扎尔不但是重工业部长,还兼任苏共中央书记、政治局、组织局委员等重要职位,是当时苏共党内第二号人物,可谓是一人之下亿人之上。

而哥哥米哈伊尔,则掌管了国防工业部门。虽然他的权力将会不断缩小,后来还被贬到喀山,当个飞机厂长,但这已经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至少在当时来说,这两兄弟都是不可得罪的人物。

曼图洛夫用了几分钟时间才看完短短两页的电文,他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要思考清楚,深怕误解两位大人物,特别是弟弟拉扎尔·卡冈诺维奇的意思。

“安娜·米哈洛夫娜,帮我安排好他们的行程,打点好他们的食宿。给他们安排最好的酒店,最好的食物。

还有,通知153厂、179厂和新西伯利亚冶金厂的同志们做好准备,叫他们安排好厂内参观的路线,同时要做好所有的安全措施,确保万无一失,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明白了吗?”

“明白。对了,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说。”

曼图洛夫放下电文,把目光投到安娜的眼睛上。“说吧。”

“第一批新式公寓已经落成了,随时可以分配给有需要的人士入住。”

曼图洛夫把目光转到新西伯利亚市的地图上,问道:“是在十月区吗?”

“是的,我昨天下班后过去看过,从外观上看来,的确挺不错。看上去有点像列宁格勒那些特色建筑。但里面的环境怎样,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没进去看过。”

“很好,我们一小时后过去看看。”

……

一小时后,新西伯利亚,十月区。

“弗拉基米尔·费多罗维奇!宅男同志!”曼图洛夫一下车,就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以及他在莫斯科读大学时被同学取的昵称。

曼图洛夫推了一下眼镜,仔细看看那人的样子。那个人上身穿着洁白的衬衣,下身穿着一条整齐的西裤,再加上一副学者常备的黑框眼镜,使他看起来斯文端正。斯文端正的穿着再加上一顶安全帽,一看就知道是个专业的建筑工程师。

曼图洛夫认出了那个人,他抬起右手,用食指指着喊他昵称的那人,说:“你是基里尔?你也是鲍曼国立技术大学毕业的?”

那个人点了头,走到曼图洛夫跟前,来了一个友情的拥抱。

“弗拉基米尔,五年不见了,你还是这个斯文端正的样子,全身还是散发着那种既革命又高贵的特别气质。”

“朋友,你夸奖了。革命这个词语很适合形容我。”曼图洛夫指着安娜,继续说道:“但高贵的话……用来形容这位女士会更加贴切。”

基里尔打量着安娜这个高贵美丽的秘书,一看就觉得不同凡响。“宅男同志,你的女友好漂亮啊!”

“她叫安娜,是我的秘书,不是我女友。我们俩之间并没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朋友,你别装了。我一看就觉得你们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曼图洛夫苦笑起来,说:“基里尔,这真不是我的女友,我已经娶老婆了。安娜也有男朋友了,是一个内务部少校。也是我这几年来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原来是这样。对了,听说你当上了州委书记,是真的吗?”

曼图洛夫点了头,回答道:“真的,我一上任就推出了庞大的建屋计划,为的就是解决这个州里的房屋供应问题。

于是,就设计了这一款既实用,又耐看的装配式公寓。对了,你是建筑专业的,你觉得我设计的这款公寓怎么样?我想听听你的专业意见。”

“这种建筑叫曼图洛夫式公寓是吗?我一听名字,就想到了你。

先说外表吧。你在钢筋混凝土建筑的基础上,加入了一些欧式建筑的外表特征,包括一些简单而美丽的轮廊,还给外墙添上鲜艳的颜色。看上去有点像列宁格勒那些华美的欧式公寓,感觉挺耐看的。

就技术方面而言,装配式建筑的方法也是全所未有,大大的提高了建造的效率,还能节约劳动力并可提高建筑质量。

在厂房内预装结构,然后再运来工地组装的建筑方法受气候条件的制约比较小,就算在寒冷的冬天,下着大风雪的日子里,建筑模组的建造工作也能照样进行,不会耽误太多。

你设计的这种装配式公寓在建造方便之余,又不失美感,非常符合我国现在的需要。”

听了建筑专家的正面意见,曼图洛夫心里满满的欣慰。“朋友,谢谢你的赞赏。这几年来,我因为工作的缘故,没有抽空找你聚一聚。今天,我们难得见面,不如一起吃个晚饭,然后来我家坐坐吧。”

“好啊。对了,你来这里是为了视察建筑进度的,不是来找我聊天的。不如,我现在先带你进去转一转,其他的话题我们晚上再聊吧。”

第二十六章 冤家路窄

“黑玫瑰同志!”

晚上,在干部食堂里,基里尔一看见卡蒂娅,就叫出了她的外号“黑玫瑰”。

卡蒂娅从声音里判断出对方的身份。上大学的时候,基里尔时不时会过去莫斯科国立大学那边撩妹,是一个出了名风流倜傥的*。

当年,卡蒂娅这朵莫斯科国立大学的“黑玫瑰”也曾经被基里尔“关怀”过。所以对这人留有很深的印象。结果怎么样?基里尔得逞了吗?没有!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俩还算是朋友。但后来,当卡蒂娅从安娜口中得知这人的真实意图后,就单方面宣布绝交。最后,在一个浪漫的晚上,基里尔被卡蒂娅臭骂了一顿,被这朵带刺的黑玫瑰刺伤。

而安娜这个美女,虽然也是就读莫斯科国立大学,但她早就从其他人那里得知基里尔这个撩妹常客的存在,所以从来都没有上当,最后还跟新结识的卡蒂娅说了基里尔的事情。

“操!这个花花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卡蒂娅心想道。

她装没听见,若无其事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等着曼图洛夫的到来。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曼图洛夫和基里尔是“一伙的”。

曼图洛夫带着基里尔走到卡蒂娅那里,对基里尔介绍自己的老婆:“基里尔,这位是我的妻子,她叫卡蒂娅。”

“卡蒂娅,黑玫瑰同志,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基里尔说道。

卡蒂娅哼了一声,气急地说:“基里尔是吗?我可不想再见到你。当年,你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但你最后宣布单方面绝交,错的不是我吧。”

“那你当年为什么要交我这个朋友?娜塔莎、安丽娜、拉娜都是你的什么人?你接近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聪明的你,大概已经猜到娜塔莎、安丽娜和拉娜这三人的身份了。当年,她们都是莫斯科国立大学的学生,都被基里尔泡过。最后,他选择了拉娜,自此之后再也没有泡过其他的女人。

基里尔微微地俯下身子,解释道:“是,我承认,我当年是为了泡你才和你交朋友的。现在,我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女人,已经结了婚。而你,也嫁给了维拉——我的好朋友。我们之间的往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卡蒂娅冷笑一下,冷冷地骂道:“鬼才相信你!你这个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经常转换口味。结了婚又怎么样?你照样会勾搭其他女人!”

“不,卡蒂娅。我发誓,我这一生只爱拉娜一人,不会再勾搭其他女人了。”

卡蒂娅忽然改变了脸色,笑道:“好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拉娜结婚的事了。来西伯利亚之前,我曾经和拉娜吃过饭,她和我提到过你,说你这些年来变化了不少,变成一个顾家专一的好男人。”

“嫂子,你夸奖了。我并不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为了工作,我可以离开莫斯科,抛开拉娜,过来新西伯利亚这里参与新式公寓的建设工作。今天,你老公来工地里视察,我们俩一见如故。”

“你之前认识沃罗佳?”

基里尔坐了下来,滔滔不绝地说道:“是的,我们俩是大学同学。都是鲍曼高工毕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你老公学习特别厉害,他只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就完成了所有大学课程,拿到了学士学位。

当时已经是大学共青团书记的他,被组织调来了新西伯利亚,之后的发生的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得知了。

就在三个月前,我被组织调到这里,参与新式公寓的建设工作,从本地的同志们口中得知沃罗佳当上了州委书记的事情。也知道你和她结婚的事。但维拉的职位这么高,我不想打扰他工作,所以一直都没有主动找他,直到今天,他来工地视察,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吗?看来你们投契的。”

“岂止是投契?”

这时,被两人无视的曼图洛夫终于开口了。他托了一下眼镜,做了这个令两人都感到熟悉的招牌姿势,说:“两位,我领餐去了,你们俩慢慢聊。”

“沃罗佳,你是不是吃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借‘领餐’这个理由走开,不想听我和基里尔之间的往事。”卡蒂娅调皮地说道。

“喀秋莎,你别调皮了。”

“好吧,你去领餐吧。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随便好了。”

基里尔也站起身来,对卡蒂娅说:“好了,我跟他去领餐。”

两人一走开,基里尔就问曼图洛夫道:“弗拉基米尔,你是怎么把黑玫瑰泡到手的?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但她这朵黑玫瑰偏偏带刺。很多有条件的男人想泡她,但最后还是被她刺伤。你和她谈恋爱的时候,有没有被玫瑰刺中?”

曼图洛夫笑了一下,回答道:“她没有刺过我啊。她对我挺好的,我们俩一见钟情,第二天就同床共眠了,是她把我推倒的。第三天,我们就结婚了。”

基里尔非常好奇,很渴望知道各种原因,于是连忙追问道:“你怎么做到的?我就不信你第二天就能睡了她。”

“那你就别信。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反正我现在已经娶了她,我们俩生活得很幸福。”

“好了,那我不问了。你啊,娶了最美的女人,年纪轻轻又当上州委第一书记,真是令人羡慕啊。”

曼图洛夫用半带教训的语气说:“人比人,比死人。做人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不要拿别人的妹子和自己的比较,更不要拿别人的地位来和自己的比较,否则你的一生只会在痛苦和不满之中渡过。”

的确,曼图洛夫无论在样貌上,还是地位、人品上,都比基里尔这个花花公子优胜,但到了后面,曼图洛夫可能要面对一些实力比他强的情敌。

“你是成功的人,都已经没人能比你好了,当然这么说。”

“哪里?比我好的人多着呢。”

这时,安娜急忙地走了过来,对曼图洛夫说:“书记同志,刚才收到莫斯科方面的消息,重工业人民委员兼中央书记、中央政治局委员拉扎尔·卡冈诺维奇同志明天就来新西伯利亚。跟着他来的,还有国防工业人民委员米哈伊尔·卡冈诺维奇同志,请您做好准备。”

“请通知各个党政机构,还有179厂、153厂、新西伯利亚冶金厂等企业做好准备,千万不能在卡冈诺维奇同志面前丢脸。”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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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紧急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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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6日,新西伯利亚,红色大街18号。

“弗拉迪米尔,再过一个小时,两位卡冈诺维奇同志就要到达新西伯利亚了!我们用不用过去迎接他们?”安娜气冲冲地跑进州委书记的办公室,喘着气说道。

曼图洛夫看了手表,当时还是上午十一点,卡冈诺维奇的火车原定下午一点半才到达。

“什么?他们的火车不是一点半才到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到?”

“没错,他们原本是要坐火车来的,但因为时间的缘故,他们改坐飞机。他们的ant-35客机五小时前在车里雅宾斯克降落补充燃油,四小时前起飞,预计半小时后会在新西伯利亚153号飞机制造厂降落。”

当时,苏联最通用的客机是美国道格拉斯公司生产的dc-3,还有苏联制造的图波列夫ant-35/ps-35。

无论是dc-3,还是ant-35,都不足以在不停站的情况下,从莫斯科直飞新西伯利亚,必须找个中间点降落补充燃油。

而卡冈诺维奇所乘坐的ant-35,飞行距离只有1640公里,而莫斯科与新西伯利亚的距离却是二千八百多公里。

刚巧,车里雅宾斯克正好位于两地的中间点,他们的飞机得从那里降落,补充燃油,然后才能继续他们的飞行航程。

“你怎么不早说?他们的飞机降落车里雅宾斯克的时候,你就应该通知我。”

安娜扫了一下刘海,无奈地说:“抱歉,我也是几分钟前才接到通知的。153厂那边也是十五分钟前才接到通知。这次真是太突然了。”

曼图洛夫左手托腮,右手转钢笔,琢磨着去,还是不去。

如果去迎接的话,卡冈诺维奇可能会怀疑他故意作秀。如果不去,又怕人家说自己没诚意,给人家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安娜还是第一次看见曼图洛夫这幅心神恍惚的模样,“曼图洛夫同志,您怎么了?现在已经过了五分钟了,我们快点出发吧,否则耽误了时间,会给两位人民委员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被质疑没诚意。”

“给我一分钟,让我想想。”

“没时间了,如果我们马山出发的话,或许还来得及。”

“啪”的一声,本来还在书记手上转着的钢笔掉到了桌面上。与此同时,曼图洛夫也做出了令人意外的决定。

“安娜,我们等飞机降落了后再去。”

“为什么?这次访问我州的,可是中央高级干部。一个是中央书记兼政治局委员,另一个是国防工业人民委员!你不怕人家怪你没诚意的吗?”

曼图洛夫抬起右手,做了个否定的手势。“不,还是等飞机降落了再去。根据原有的时间安排,我现在应该在办公室里辛勤工作,而不是放下手上的工作跑去机场接人。”

“但是,招待两位卡冈诺维奇同志不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吗?”

“不,不是。我是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不是招待委员会书记。我的职责是领导党组织和州政府进行苏维埃社会主义建设的工作,而不是招待来访的客人。”

“但这次来访的客人身份非同一般,你现在不去的话,恐怕不太好吧。”

当然,曼图洛夫并不是一个蠢蛋,他知道得罪卡冈诺维奇会有什么结果。但他偏要等飞机降落了才赶过去。

为什么?

半小时后,一架翼长20米的小型客机出现在新西伯利亚上空。过了不久,随着“嘎吱”一声的响起,那架ant-35客机降落在153厂的飞机跑道上。

起落架碰地的那一刹那,响起的不只有“噶吱”着陆声,还有在场干部们凝重的心跳声。二十几个干部,包括153厂的厂长,捷尔任斯基区委书记、新西伯利亚市委書記,都整齐地站在停机坪旁边的空地上,战战兢兢地等待卡冈诺维奇的出现。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在发出“砰砰”的心跳声,还有一种凝重的呼吸声,气氛显得很宁静,也很凝重。

忽然,市委書記的女秘书发现有点不对劲,有位原本应该站在人群当中的干部没有出现。那个人是谁?不就是曼图洛夫吗?

“曼图洛夫同志呢?”女秘书的声音打破了沉静。

“糟,曼图洛夫同志怎么没来?快去给他打个电话,说卡冈诺维奇同志已经到了。”市委書記回答道。

女秘书遵照市委書記的吩咐,去给曼图洛夫打了个电话。当然,她是跑进厂里用固定电话,而不是手机。

“是曼图洛夫同志吗?”

曼图洛夫装出一把急躁,不耐烦的声音说道:“是我,有什么事请快点说,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我是新西伯利亚市委書記的秘书,现在两位卡冈诺维奇同志已经到达新西伯利亚了。请您快点过来。”

“他们到了?我手上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最快要过三十分钟才能过来。”

女秘书楞了一下,用她甜美、性感的声音说:“可是,两位卡冈诺维奇同志都已经到了。您不怕他们……”

“行了,我自有分寸,你忙去吧。”

秘书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停机坪,平衡力很强的她,即使穿着高跟鞋,也照样能奔跑。

女秘书气喘喘地跑到市委書記身旁,说:“曼图洛夫同志说他手上还有一堆公务要处理,最快要过半个小时才能来。”

“那好吧,也许他有自己的打算。”市委書記无奈的说道。

一分钟后,卡冈诺维奇的ant-35停在了停机坪上。随着飞机舱门的打开,迎接的干部们识趣地拍起了手掌,整个153厂都能听到一阵热烈的掌声。

第一个走出舱门的,是国防工业部长(国防工业人民委员)米哈伊尔·卡冈诺维奇,接着的,是他的弟弟,兼任中央书记、政治局委员、重工业部长(重工业人民委员)的拉扎尔·卡冈诺维奇。

从职位上看,弟弟拉扎尔的地位比哥哥米哈伊尔还要高。说起话来,还是弟弟有分量。哥哥米哈伊尔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一下飞机,就躲在弟弟的后面,把说话的,出风头的机会都让给弟弟拉扎尔。

“请问哪位是曼图洛夫同志?”拉扎尔一下飞机问了这一道令人尴尬的问题。

“卡冈诺维奇同志,曼图洛夫同志说有些公务要处理,最快要过半个小时才来。”新西伯利亚市委書記无奈地回答道。

“公务?”

这时,远处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是曼图洛夫的嘎斯m-1。

“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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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卡冈诺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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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图洛夫开着一辆嘎斯m-1,在停机坪旁边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他匆匆打开车门,狼狈地跑道卡冈诺维奇面前,喘着气说:“不好意思,刚才还有一些文件要处理,而您降落的消息来得太突然,没来得及准备。”

拉扎尔·卡冈诺维奇拍了曼图洛夫的肩膀,说:“曼图洛夫同志,我们的党就需要你这种争取分秒,认真做事的好干部。”

曼图洛夫狼狈地扶起快要掉出来的眼镜,说道:“卡冈诺维奇同,您夸奖了。作为全联盟*(布尔什维克)的干部,就应该争取分秒,认真做事。我只是尽了自己作为党员,作为领导的本分而已。”

拉扎尔非常认同曼图洛夫的说法。他曾经大力扶持过一位很会说话,但不太会做好事的马屁精,让他官运亨通。

但是,到了最后,这个马屁精不但没有感谢卡冈诺维奇的栽培,还转投叶若夫阵营,与自己针锋相对。(之前,卡冈诺维奇和叶若夫的关系不太好,两人展开了权力斗争。)

“曼图洛夫同志,你说得没错。作为联共干部的,都应该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把工作做得最好。但是,仍然有一些党员不是这么想。他们只想着怎样拍好上面的马屁,却不想着怎样做好手上的工作。”

曼图洛夫当然知道拉扎尔在暗讽什么人。这个人,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那个马屁精,他名叫格奥尔基,姓马林科夫,是当时的中央组织部长。

在我们熟悉的历史上,这个人未来将会被斯大林重用,最后还成为斯大林的“钦定接班人”,成为苏联最有权力的人物。

但马林科夫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头脑。他不能独立思考,也没什么真正的才能。结果他上任三年,就被赫鲁晓夫打成反革命集团,被迫推出了权力的舞台。

而在故事发生的平行世界里,马林科夫的下场并不会这么好,不但不会成为斯大林的接班人,还会提前被清除。

当然,在当时,马林科夫的地位和职位都高,两人在谈话的时候都不会直接提及他的名字,曼图洛夫这个小小的地方书记也只敢装傻,装不知道。

“卡冈诺维奇同志,在斯大林同志的领导下,还能存在您所说的这种只会拍马屁但不会做事的干部吗?”

拉扎尔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他嘲讽的,不只是马林科夫的奸佞,还有曼图洛夫这个地方干部的“天真”。

“你说得没错,斯大林同志确实不太喜欢这种干部。但他实在是太忙,见的人实在是太多,并没有空余的精力去理会这些。”

“原来是这样。对,斯大林同志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怎么可能一一查清每个干部的底细呢?这么说来,我们地方上的干部就要做好把关工作了。不能让他们进入权力机构。”

拉扎尔无奈地说:“是的,你们作为地方领导的,一定要做好把关的工作,不能让这些人领导任何部门。但是,现在已经有一些这样的人开始担任一些重要职位,已经渗入中央核心机构。”拉扎尔·卡冈诺维奇的话语已经表达出他对这一种人的憎恨。虽然拉扎尔的地位很高,但也没敢明着指出马林科夫的名字。

曼图洛夫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也知道这个人的职位究竟有多高,权力有多大。但他还是装着不懂的样子,问道:“重要职位?不是吧!”

“算了,别说这些了。还是说说新西伯利亚州的工业发展吧。”拉扎尔·卡冈诺维奇深知,如果他再说下去的话,恐怕就要说一些不该说的东西了,所以连忙转移了话题。

“好的,这几个月来,我们已经推出了多项工业发展计划,包括……,其中,您会参观的新西伯利亚冶金厂已经完成了扩建,开始采用最新的氧气顶吹氧气炼钢技术以高生产效率,运用更低耗能的方法提炼出更高质量的钢铁,除此之外,179厂……”

卡冈诺维奇耐心地听完了曼图洛夫的讲解,对这个地方的重工业发展感到相当的满意。“不错不错,不如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慢慢说吧。”

曼图洛夫把卡冈诺维奇带到153厂的工人食堂里。途中,他们俩有说有笑,令安娜以及其他在场的地方干部们感到大惑不解。在他们看来,曼图洛夫的迟到会给卡冈诺维奇留下不好的印象,卡冈诺维奇却对曼图洛夫这个迟到者赞赏有加。

其实,穿越前就对拉扎尔有所认识的曼图洛夫,知道对方不喜欢马林科夫这种能拍马屁,少做好事的投机分子。

所以他故意以公务繁忙为迟到的借口,给自己塑造一个务实、能干,不拍马屁,不奉承上级的好形象,恰好与他最憎恨的马林科夫相反。

看着曼图洛夫的身形和外貌,拉扎尔忽然想起一个外貌相似的故人。“曼图洛夫同志,请问你是费多尔·西蒙诺维奇的儿子吗?你长得很像他。”

“是的。您认识他?”

“岂止认识?他是和我出生入死的好战友,还救过我的命!在革命前,我们俩参加完布尔什维克军代表会议后,在返回萨拉托夫的途中一起被白匪军逮捕。要不是他发现了监狱的漏洞,恐怕我根本不能逃出白匪的监狱,前往戈麦尔与同志们会合,参加十月革命。

革命后,你父亲成为了红军政委,指挥军队深入敌后把你岳父——伏罗希洛夫同志的第十军解出重围,后来一起参与了察里津防御战的指挥工作,多次打退了敌军的进攻。

但在英军和白匪军的猛烈攻势下,察里津在1919年6月17日失守,而你父亲则带着最后一支红军,与敌军展开了殊死搏斗,最终不幸地战死在白匪军的枪口下。”

一提到父亲的故事,曼图洛夫忍不住流出了男儿泪,“卡冈诺维奇同志,请不要再说了。”

“沃罗佳,费多尔是为革命光荣牺牲的。作为儿子的你,应该感到骄傲才是。他是一位好同志,他有信仰,有勇气,有头脑,是我们*员的好榜样。”

曼图洛夫擦拭了眼泪,说:“他是一个好同志,是我的好榜样。所以我努力学习,努力工作,为的就是能成为一名干部,我实践父亲的革命理想。”

“很好。以你现在的年纪,能当上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就已经很不错了。在我来之前,我也从其他同志那里了解过你。你一上任就开发土地,兴建房屋,发展工业,为的就是解决人民的民生问题,实践你父亲为人民服务的理想。

一年前,从你冒着生命危险,搜集证据,举证埃赫、叶若夫反革命集团的事情上,我就看出了你的勇敢。”

“是吗?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懦夫。我这样做不但是为了避免更多人无辜的人受到伤害,还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这我也知道。其实,你父亲本来也算是一个懦夫。但在一些重要关头里,他可以表现得非常勇敢。革命前,他敢冒着被捕的风险,参加布尔什维克的会议,结果在返回萨拉托夫的途中,和我一起被捕。

革命后,他又冒着生命危险,走在革命队伍的最前线,与白匪军展开生死的较量。但可惜的是,他在察里津一战没有来得及撤退,最后英勇牺牲。”

……

曼图洛夫玩玩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和卡冈诺维奇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员有着这么好的关系,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决定把握这次机会,抱好卡冈诺维奇的大腿,靠上这座坚实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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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二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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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地,曼图洛夫身后已经多了两座稳定而强大的靠山。

第一座,是他的岳父,同时也是自己父亲的老战友——国防人民委员(国防部长)伏罗希洛夫元帅。

伏罗希洛夫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将领。他的军事才能只算是一般,远远不如朱可夫、华西列夫斯基、罗科索夫斯基等后起之秀。

但是论地位,论影响力,论名声,伏罗希洛夫就要远胜他们一筹了。

在当时的苏联,声名最响的人当然是斯大林莫属,然后就轮到尼古拉·斯塔罗斯京(足球员,莫斯科斯巴达的创办人之一),之后就轮到曼图洛夫的岳父——第一元帅克利缅特·伏罗希洛夫元帅。

作为政治局的一份子,同时也是国防部长,伏罗希洛夫在党里、军里都有着很高的地位。掌握军权,还有一定政权的他,也有很大的权力(虽然他很少会用)。除了斯大林以外,几乎没有人敢得罪他。

第二座靠山就是被父亲救过一命的拉扎尔·卡冈诺维奇。这个人的名声虽然没有伏罗希洛夫那么响亮,但论权力,论党内的影响力,拉扎尔·卡冈诺维奇比第一元帅还要略胜一筹。

作为中央书记兼政治局、组织局委员,卡冈诺维奇手上既有党权,又有一定的政权。就以权力来讲,卡冈诺维奇手上掌握的权力仅次于斯大林,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之前,唯一可以和他作对的,就是内务人民委员兼中央书记,秘密警察首脑叶若夫。但过了不久,叶若夫被逮捕。最终以“德国间谍、托洛茨基阴谋集团成员,谋杀斯大林”的罪名被处决。

其实,除了从事间谍活动、策划反苏维埃阴谋以外,叶若夫被捕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杀害了许多无辜的人”,这是斯大林亲口说的。

而他的同党,前任新西伯利亚州委第一书记埃赫,已经提前被捕,并通过秘密的渠道,向斯大林写信,提前把叶若夫供了出来。

在一个月前,叶若夫已经被撤去了内务人民委员的职位,相信很快就会被捕。

叶若夫下台后,卡冈诺维奇就成为了党内真正的第二号人物。除斯大林以外,几乎已经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的地位。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二战结束。

后来,随着贝利亚和马林科夫结盟,还有列宁格勒派(日丹诺夫、库兹涅佐夫、沃兹涅先斯基)的崛起,卡冈诺维奇日渐失势。但到时,曼图洛夫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还找到了新的靠山,卡冈诺维奇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这已经是很后的事情了。

不知不觉地,两位卡冈诺维奇完成了他们在新西伯利亚的访问行程。

“曼图洛夫同志,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地方干部。你是唯一一个能在短时间内提升钢产量,同时提供大量住房的地方干部。”上飞机前,拉扎尔·卡冈诺维奇对曼图洛夫称赞道。

“哪里?我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做好自己的工作而已。马克思都说了,各尽所能,各取所需嘛。我只是尽了自己的能力工作,以换取自己所需要的生活物资而已。

再说了,如果没有物理学家彼得·卡皮察同志的技术支援,我根本搞不出透平膨胀机用来制造液态氧。没有液态氧,就用不了氧气顶吹转炉法,提升钢产量和质量。

而组装式公寓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构思,在其他国家已经有了类似的技术,只不过没有得到广泛的应用而已。”

“你别谦虚了。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懂得利用科技来治理地方的人。

看来斯大林同志大量任用年轻干部的方针是正确的,只有你们年轻人,特别是你这种有技术学历的年轻人才能想到这些有创意的点子。

另外,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精神,并不是所有干部都能做到的。现在党内仍然有为数不少的干部都没有这种意识。能确立这种意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现在,几乎所有的干部都能取得自己所需的物资,但没有多少个能尽自己的能力。

对了,我回到莫斯科后,随即就会展开新西伯利亚油田的开发准备工作,另外,米哈伊尔也有个好消息想带给你。”

这时,沉默已久的米哈伊尔·卡冈诺维奇说话了。

“曼图洛夫同志,我觉得你的军工综合体方案不错。新西伯利亚州这里不但盛产钢铁,还有大量铝、钛等原材料可以用来生产各式军械军需。

这里位于战略大后方,远离冲突地区,不会受到敌军空袭的威胁,还为处于全苏联的中心地区,拥有发达的铁路网,方便武器和弹药的运输。

我回去后,会把新西伯利亚军工综合体的计划提交给斯大林同志,如果他同意的话,我们就会调集资源,展开军工综合体的建设,争取在两年内投入运作,为前线,特别是远东、土耳其斯坦(中亚)方面的部队提供所需的军需、军械。”

“谢谢两位。”

卡冈诺维奇露出了难得的,真挚的笑容。“我也要谢谢你。在这次简短的访问中,我见识到很多既新奇又美好的事物。我会把组装式房屋、还有你那个什么炼钢法介绍给斯大林同志。

现在莫斯科房屋供应非常紧张,你的曼图洛夫式公寓相信可以大派用场。此外,你的炼钢技术也能大幅提升全国的钢产量,相信钢铁同志(斯大林)会很喜欢。”

“谢谢两位的抬举,其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配合斯大林同志的五年计划。最大的功劳应该归于斯大林同志,如果他没有推行五年计划,定出增加钢产量的目标,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研究炼钢技术呢?

斯大林同志是五年计划的总工程师,而我,只是这个计划里的一个参与者而已,只是对伟大的五年计划贡献了其中一部分。真正主持整体计划的,是我们的总书记——斯大林同志。作为我们的领导,五年计划的主持者,斯大林同志应该有最大的功劳。”

拉扎尔·卡冈诺维奇呵呵地笑了几下,然后说:“你说得没错,我会把你的话带到斯大林那里的。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是时候要走了。”

“再见!”

飞机很快就起飞,两个人民委员很快就离开了新西伯利亚,往莫斯科的方向飞去。

看着飞机离开地面,收起起落架,曼图洛夫松了一口气,心想道:“没想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卡冈诺维奇同志这么好说话,希望真的能给我带来更多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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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把他叫来莫斯科

1938年6月29日,苏联,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斯大林拿着他的大烟斗,对刚进来的拉扎尔·康冈诺维奇说道:“卡冈诺维奇同志,听说你去了新西伯利亚一趟,感觉怎么样?曼图洛夫同志的表现怎么样?”

“感觉挺不错的。曼图洛夫同志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懂得利用科技来治理地方的人。他发明了美观实用易建造的曼图洛夫式公寓,又发明了什么氧气顶吹转炉法炼钢法,大幅提升了当地的钢产量。

看来你大量任用年轻干部的方针是正确的,只有那些年轻人,特别是他这种有技术学历的年轻人才能想到这些有创意的点子,懂得利用科技。”

斯大林抽了一口烟,看着桌面上的文件,说:“我就奇怪,新西伯利亚的钢产量竟然在短短几个月内提升了好几倍,交出来的钢铁质量也有所提升,想不到曼图洛夫炼钢法的效能这么高。

其实,几个月前,物理学家卡皮察同志也向我提过这种方法,说这是新西伯利亚州委第一书记曼图洛夫发明的。他说这种方法炼出来的钢铁质量高,而且工序用时短,效率高。

当时,我还忙着处理地方上传来的清洗名单,忘记了这件事。

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了,这种方法被成功地应用在新西伯利亚的炼钢厂里,钢产量大幅提升,质量也改进了不少。看来我真的要给曼图洛夫同志颁发一枚列宁勋章,以表彰他对钢产量提升的贡献。”

拉扎尔·卡冈诺维奇继续赞扬道:“斯大林同志,你的提议不错。他是我见过最好的地方干部之一,他工作认真,务实,还有一个聪明的头脑,懂得利用科技来解决地方问题。

除了发明氧气顶吹转炉炼钢以外,他还发明了一种组装式公寓。这种公寓不但美观实用,而且建造方便,省时,又节省人力。

现在莫斯科的房屋供应问题一直紧张,相信建造这种公寓能有效舒缓莫斯科的房屋供应问题。”

斯大林又抽了一口烟,然后满意地说:“很好!看来这枚列宁勋章我是颁定的了。另外,我还有个好消息想带给你,关于叶若夫的。”

好消息?叶若夫?卡冈诺维奇听到这两个词语,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几个月前,叶若夫的同党,前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埃赫被捕,叶若夫也遭到牵连,但由于叶若夫参与反黨活动的证据不足,他被斯大林委任为水运人民委员,在内务部里的实权由贝利亚接管。

作为叶若夫的政敌,卡冈诺维奇非常希望看见叶若夫被捕的场面。当时,叶若夫的实权已经由贝利亚接管,被捕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欠缺足够的证据。

而就在几天前,卡冈诺维奇得知曼图洛夫背着叶若夫,偷偷地释放了一些曾经被埃赫清洗的干部。那些干部知道叶若夫和埃赫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刚放出来,就从特别的渠道向斯大林揭发两人的罪行。

就在前天的晚上,拉扎尔·卡冈诺维奇还在新西伯利亚的时候,有个曾被埃赫清洗的干部还亲自去了卡冈诺维奇所住的酒店那里,向他供出了叶若夫,希望拉扎尔能够把消息传到斯大林的耳中。这时,他已经知道,叶若夫被捕将会成定局。

“卡冈诺维奇同志,这些年来,我发现你跟叶若夫之间时不时会发生一点冲突,你似乎不太喜欢他,是吗?”

卡冈诺维奇犹疑了一阵子,鼓起勇气说:“是的。斯大林同志,我从可靠的渠道那里,得知了叶若夫和埃赫这个反苏维埃分子之间有写特别的关系。”

斯大林讽刺的笑着,说:“我也知道了。几天前,有一批曾经被埃赫清洗过的干部被曼图洛夫同志释放了出来,他们通过亲友向我写信,供出了更多有关叶若夫-埃赫反黨集团的内幕。

叶若夫上任内务人民委员以来,逮捕并枪毙了了大量无辜的干部。这些干部其实都是忠于党,忠于人民的,而且都有一定的才干。但暗地里從事反黨陰謀的叶若夫却把他们枪毙、清洗,为的就是把党内的人才清洗掉,以达到破坏党组织的目的。

幸好我们发现得快,贝利亚同志在一月份就已经接管了内务部,叶若夫昨天已经逮捕,并供出了他所犯下的严重罪行。

就在逮捕之前,叶若夫还向我提交了曼图洛夫同志的黑材料。要我把他给清洗掉。但曼图洛夫同志实在是太清白,他根本就捏造不出合理的证据诬陷他,所以我没有上当。

第二天,我就以‘陷害同志,参与反黨活动’的罪名将叶若夫逮捕。”

“斯大林同志,我一直就觉得叶若夫这人很有问题。他清洗的干部当中,有很多人和我一样,都是忠于你的。”

斯大林忽然皱起了眉头,说道:“卡冈诺维奇同志,你说你们忠于我,这也许是偶然脱口而出的一句话。

但如果这不仅仅是偶然的一句话,而是出于你真心的,那我就建议你们放弃那些忠于某些大人物,包括我的‘原则’。这不是布尔什维克应有的行为,布尔什维克不应该忠于某个个别的人,而是应该忠于工人阶级,忠于党和国家。

作为布尔什维克,这些对工人阶级,对全联盟*的忠诚是必要的。但请你们不要把这一忠诚与对某些大人物的忠诚混为一谈,不要与旧知识分子无聊的迂腐风气混为一谈。”

熟悉苏联历史的你,可能会对这番话有一定的印象。

就在1930年8月,斯大林也说过类似的话。

其实,斯大林本人也不喜欢个人崇拜,多次发表了类似的言论,说明自己对这些崇拜反感。这并不单是作者的主观推测,而是客观的事实。有非常多的证据说明,这么多年来,斯大林一直都激烈地反对树立对自己的崇拜。

1938年,有人提议把莫斯科改名为斯大林诺达尔。但建议很快遭到斯大林的强烈反对,结果莫斯科还是叫莫斯科。

早在1934年,全苏老布尔什维克协会曾经提议在斯大林55岁生日时,举办一系列的宣传、庆祝活动,结果斯大林做出了这样的批示:“我反对!因为类似的倡议会加剧个人崇拜,这是有害的,也是不符合我党精神的!”

从一些斯大林的信件、讲话和座谈会的稿子里,我们都能看出这一点,但由于资料实在是太多,我就不一一引用了。还是继续说故事吧。

卡冈诺维奇刚走,斯大林就把秘书叫了进来。

“斯大林同志,请问有什么工作要交给我吗?”

“很简单,帮我通知新西伯利亚州委第一书记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同志,叫他来克里姆林宫一趟。”

“理由?”

斯大林又吸了一口烟,笑了一笑,说:“就叫他来莫斯科一趟,不用提理由。”

第三十一章 两张火车票

下午,在二千八百多公里外的新西伯利亚。

“曼图洛夫同志,这是克里姆林宫发来的电报。”

一听到克里姆林宫,曼图洛夫就知道是谁发来的。“安娜,请问这是斯大林同志发来的吗?”

“是的。你自己看。”

曼图洛夫接过电文,仔细地,发现有点不对劲。

电文上是这么写的:“曼图洛夫同志,请尽快来克里姆林宫一趟——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

“去克里姆林一趟?什么意思?”曼图洛夫自言自语地问道。

安娜还以为曼图洛夫在问她问题,于是回答道:“什么意思?斯大林同志想见你一面啊。”

曼图洛夫回过神来,回应道:“他为什么要见我一面?为什么要召我过去?”

“这还有问吗?卡冈诺维奇同志刚走,斯大林同志就叫你去克里姆林宫,大概是卡冈诺维奇同志在斯大林同志面前赞扬了您,他听了觉得很满意,就把您召过去表彰一下。”

“表彰?他发封贺电过来就行了,用我亲自过去吗?”

安娜晃了下美腿,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他……要把您调到中央。”

“你忙去吧,我明天就启程。我去莫斯科期间,州里的工作就交给州委第二书记契尔年科同志,你留下来帮他忙。”

“我不用去了吗?”

“领导想见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就留下来帮契尔年科同志,别想着开小差。”

“那好吧,我忙去了。”

和安娜相反,曼图洛夫并不对这次召见感到乐观。

他觉得,斯大林之所以没有在电报中交代原因,是因为他想隐藏这次召见的真正目的。

为什么要隐藏?因为他怕曼图洛夫知道真正的原因后,会潜逃国外,不敢过来。

为什么会要潜逃?曼图洛夫总感觉斯大林的真正目的是清洗自己。

当然,事实并不是这样,曼图洛夫也觉得不会是这样。但他做人总是有一个坏习惯,事情发生前,总会先做定最坏的打算。

作为斯大林领导之下的干部,他根本没有不去的理由。而根据客观的形势评估,斯大林应该没有清洗他的打算。

为什么?第一,他的政绩还算不错,斯大林未必会把这样一个人才给清洗掉,这样做太浪费了。

第二,如果斯大林真有清洗他的打算,那他直接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电报给内务部新西伯利亚州局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年轻人召过去这么麻烦。

思来想去之下,曼图洛夫想出了一个挺接近的答案。他觉得斯大林之所以召见他,是想从他那里了解埃赫案的信息。

就在早上,曼图洛夫已经从《真理报》上得知了叶若夫被捕的消息,而前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埃赫其实是叶若夫集团的其中一份子。

当然,这只是召见的其中一个目的。要了解埃赫案的来龙去脉,斯大林打个电话过来,或者发个电报过来就行了,根本用不着把曼图洛夫召过去。

安娜刚走出办公室,又被曼图洛夫叫了回去。

“安娜,刚才忘了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买两张去莫斯科的火车票,今晚八点的。”

“两张?还有谁陪你去?”安娜好奇地追问道。

“你尽管买就是了,别那么多废话!”

安娜刚走,曼图洛夫窥视了外边,见外面没人,就给卡蒂娅打了个电话。

“是喀秋莎吗?”

电话里的女人用温柔,妩媚的语气回答道:“是我。请问你有什么工作要交代给我吗?还是跟我说私事?”

“私事。”

然而,卡蒂娅并不喜欢在上班时间聊私事,他觉得这样会影响工作,“私事?下班再聊。别打扰我工作。”

曼图洛夫连忙补充了一句,“是紧急公事!”

“什么紧急公事?你不会是想约我出来和下午茶吧?”

“不,比这还紧急!”

卡蒂娅边晃着她那双雪白的,滑嫩的长腿,边说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今晚早点下班,回家收拾行李。我买了晚上八点去莫斯科的火车票。”

“什么?去莫斯科干嘛?有什么公事?”

“斯大林同志叫我去克里姆林宫一趟。”

“哦,他有叫我吗?”卡蒂娅问道。

“没有。”

其实,卡蒂娅知道对方的用意,但还是故意地问:“那我为什么要去?”

“既然去了莫斯科,那总不能不去我岳父伏罗希洛夫同志吧。再说了,你在新西伯利亚都呆了几个月了,你总不能不回家看看吧。”

“说到底,你还是想找一个女人陪你逛莫斯科。”

“是,那又怎么样?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叫第二个女人陪我。到时你别反悔。”曼图洛夫故意挑逗道。

“你敢?”

“那你去还是不去?”

卡蒂娅当然不敢不答应,否则曼图洛夫真找了第二个女人怎么办?“去。今晚七点半,新西伯利亚火车站等。”

“好的。么么哒。”

“么么哒。”

这时,州共青团第一书记尤里·安德罗波夫走进了卡蒂娅的办公室。他一手抢过电话,然后对卡蒂娅说:“伏罗希洛娃同志,你在和谁通电话?”

“我老公。”

“现在是工作的时候,谁让你用电话讲私事的?”

没办法,尤里·安德罗波夫就是这样。这个人无论是对别人,还是自己,都有很严格的要求。就是这种严格正经的态度,令他在我们伸出的世界里成为了后人评价最好的苏联领导人。

“是公事。”卡蒂娅委屈地回答道。

“是吗?有这么说公事的吗?别以为我刚才听不见你发出‘么么哒’的声音。”

“你自己问他吧。”

“好。”

尤里拿起电话,对电话里的人说道:“这位同志,请问你有什么公事要和伏罗希洛娃同志商量吗?”

曼图洛夫翘着二郎腿,拿着电话问道:“请问你是尤里·安德罗波夫同志吗?”

“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新西伯利亚州委第一书记弗拉基米尔·费多罗维奇·曼图洛夫。我刚才有些公事上的事情要和卡蒂娅商量。”

“什么事?您约她去火车站干嘛?”尤里·安德罗波夫毫不识趣地追问道。

“是这样的,斯大林同志叫我去克里姆林宫一趟。我想带上卡蒂娅,让她也去见见斯大林。”

“哦,原来是这样啊。刚才错怪她了。哦,对了,刚才卡蒂娅说电话里的人是她老公,请问您真是她丈夫吗?”

“你不知道吗?我们已经结婚四个月了。”

虽然安德罗波夫对别人有严格的要求,但电话里的人是他的上司,是州里权力最大的人物。虽然他反对曼图洛夫强行把卡蒂娅带走的做法,但他根本不敢表达反对的声音,毕竟人家在自己上面。

“对不起,曼图洛夫同志,我从来都不过问干部的私生活,所以不知道你们俩的关系。”

“不要紧,只要做好你的工作就行了。私生活这些根本不需要去管。”

“好的,我把电话交给卡蒂娅。你们慢慢聊,我忙去了。”

“Пoka(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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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老斯基

经过两天两夜的车程,曼图洛夫和卡蒂娅终于抵达苏联的首都,也是最大的城市——莫斯科。

当时,莫斯科的人口已经有四百多万,是新西伯利亚的十倍。

虽然新西伯利亚的人口只有四十万,是莫斯科的十分之一,但它的人口已经压过了当时的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20到30万人口),成为全苏联前十大,西伯利亚第一大的城市。“喀秋莎,你想住哪家酒店?”一走出火车站,曼图洛夫就问了这么一道问题。

“住什么酒店?来我家住吧。”

“你家?家里有位置能容纳我吗?现在莫斯科的房屋供应这么紧张,听说平均每人只有10平方米的居住空间。”

卡蒂娅亲了曼图洛夫一口,说:“没错,你说的情况的确属实。但我爸是第一元帅,还是政治局委员,我们全家住在一所豪华的,宽敞的别墅里,家里还有两间客房空着,用来招呼你这样的客人。”

“那好吧。”

这时,一名身穿中校军装,戴着白色手套的人走了过来。他看上去四五十岁左右,他的皮肤偏黑,也比较粗糙,脸上有一个被子弹射击留下来的痕迹,目测是俄国内战时留下的。

他走到卡蒂娅跟前,热情地对她说:“卡蒂娅,你终于回来了。元帅想死你了!”

“是吗?我一封信都没收到。”卡蒂娅冷淡地说道。

“不对啊,元帅同志他给你寄了很多封信,你没收到吗?”

卡蒂娅看了曼图洛夫一眼,然后对中校说:“可能送错地址了。从1月4日开始,我就搬到沃罗佳那里住了。”

“你怎么不早说?从1月5日开始,你就再也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没有写过一封信。你知道克利缅特(伏罗希洛夫),还有夫人有多么担心你吗?”

“怎么没给家里打过电话?我昨天不是打了一次了吗?否则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卡蒂娅说话的语气略带高冷。

“我更正一下,你打过一次电话,就昨天那一次而已,除此之外,就没给家里打过电话了,我说得没错吧?”中校虽然年纪偏大,但他的记忆力依然没有因为岁月流逝而倒退。

“你说得没错,我以后会多给家里打电话的了。”

中校睁大了眼睛,把目光投向了曼图洛夫,总觉得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人有点像某位当年英勇作战,与白军、英军战到最后一刻的勇士。

“您是费多尔·西蒙诺维奇的儿子?”中校对曼图洛夫问道。

曼图洛夫扶了下眼镜,仔细地打量着中校的模样。“没错,我是费多尔·西蒙诺维奇·曼图洛夫的儿子弗拉迪米尔。老同志您……认识我父亲?”

“认识,当年,我也参加过察里津战役。当时,我是一个坦克驾驶员,你父亲是红军政委,而你岳父伏罗希洛夫同志则是指挥官。几乎所有参加过那场战役的老兵都听过你父亲的名字,也知道他的英勇事迹。在我们心目中,你父亲永远都是革命英雄!”

“是吗?我从小到大都没听过父亲的功绩,只知道他在察里津牺牲。他担任过什么职位,战争时期的表现,还有革命前的经历,都是从卡冈诺维奇同志还有伏罗希洛夫同志那里听回来的。”

中校拍了曼图洛夫的肩膀,说:“正常,你从小被带到西伯利亚,那边的老同志们都没参加过察里津战役,不知道你父亲的故事。而你的母亲,在内战开始后,就已经把你送走,对战场上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没跟你说这些。”

“原来是这样。对了,请问老同志您叫什么名字?”

中校热情地伸出他的右手,说:“我叫斯捷潘,姓别雷祖斯基,是伏罗希洛夫元帅的司机。”

听到斯捷潘的姓,曼图洛夫差点笑了出来。斯基果然是司机,20年前开坦克,现在开轿车,可算是一个老司机了。

曼图洛夫热情地握住斯捷潘那只粗糙,黝黑的手,热情地说:“别雷祖斯基同志,很高兴能见到你。”

“现在不早了,我们快上车吧。夫人今天亲自下厨,给你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呢。另外,布琼尼元帅和拉扎尔·卡冈诺维奇同志也被请来了,我想两位都知道该怎么做吧。”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拉扎尔·卡冈诺维奇这个人相信大家应该不陌生,在苏联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但布琼尼元帅又是什么人?他很牛逼的吗?

这个布琼尼和伏罗希洛夫一样,在1935年成为苏联最早的五个元帅之一。他是个骑兵将领,在俄国内战中履历功勋,帮助红军击败了白军将领邓尼金的部队。

但是在后来的战事中,他的表现一直未如理想,1920年在波苏战争中失利,在未来对芬兰的冬季战争里,表现更加强差人意。

他差劣的军事才能还在二战中表现得淋漓尽致,苏军历史上最大的败仗——基辅战役就是由他指挥的。

虽然如此,他在军中仍然具有很高的地位,也是内战中苏俄的军事英雄之一。

………………

经过半小时的车程,他们来到了莫斯科外围的一座别墅。

当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天已经黑了一半。布琼尼、卡冈诺维奇等贵客也已经到达了伏罗希洛夫的别墅,吸引了屋里全部人的注意。

伏罗希洛夫正在大厅里招呼两位贵客;夫人叶卡捷琳娜,还有全屋的佣人们都在忙着准备晚上的俄式大餐。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曼图洛夫和卡蒂娅的到来。

新婚的,年轻的夫妇低调地下了车,拿着行李从后门走进屋里,低调地走到楼上的卧室。

放下行李后,曼图洛夫正要动身下去大厅时,被卡蒂娅叫住了。“沃罗佳,你去哪里?”

站在门前的曼图洛夫立马转过身来,回答道:“去大厅啊。”

“你找死吗?现在爸爸和布琼尼、卡冈诺维奇两位说得兴起,你这么快下去干什么?你想打扰他们谈论国家大事吗?”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下去看看而已。”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先待在这里不好吗?这里有个大美女让你看个够,虽然不能摸。”

“那好吧。”

走廊里传来一把中年女声,“卡蒂娅,你回来了吗?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快下去跟爸爸打声招呼。”

“妈妈,我待会儿再下去。”卡蒂娅对门外喊道。

曼图洛夫往门外看去,只见外面站了一个典型的俄罗斯大妈。她身高一米六几,身子有点胖,穿着一身白色的,带有很浓俄罗斯乡土气息的裙子,当然少不了一顶俄罗斯妇女应该“配备”的头巾。他就是卡蒂娅的母亲,伏罗希洛夫的妻子——叶卡捷琳娜·伏罗希洛夫娜。

大妈叉着腰,用命令的语气对卡蒂娅说道:“快下去!卡冈诺维奇同志和布琼尼元帅想见见你。”

卡蒂娅无奈地,低声地回应道:“那好吧,我这就下去。”

曼图洛夫站门旁,双手插着裤袋子,趁机说:“早就叫你下去了,你偏不去。非要等岳母上来催才走。”

“你……”

第三十三章 我不喝酒

曼图洛夫一下来,就被拉扎尔·卡冈诺维奇认出。“曼图洛夫同志,我们又见面了。昨天我去了克里姆林宫,跟斯大林同志提到过你。他对你的评价很好,还要给你一个惊喜。”

“是吗?斯大林同志要给我什么惊喜?”

“到时你就知道了。现在我说了,就不算是惊喜了。”卡冈诺维奇愉快地笑道。

伏罗希洛夫站起身来,说:“曼图洛夫同志,终于见到你了。你长得很像你父亲——费多尔·西蒙诺维奇,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来吧,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东西?”

“看过你就知道了。”

布琼尼和卡冈诺维奇都发出了奇怪的笑声,使曼图洛夫的心里开始产生了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那好吧。”

曼图洛夫跟着伏罗希洛夫来到一间书房里。乍眼一看,这间书房没什么特别的,就一张书桌还有几个放满军事文件的架子。但奇怪的是,这间“书房”里竟然没有书架。

伏罗希洛夫是工人出身的,读的书不多,也认不得多少个单词,也没有看书的习惯,书房里没书架是正常的。

但作为一个革命干部,他不可能一本革命的书都不看。在他的桌面上,就放着一本列宁的《国家与革命》,还有一本《*宣言》。除此之外,就没其他书了。

在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张大照片,这就是伏罗希洛夫想给曼图洛夫看的东西。

伏罗希洛夫指着墙上挂着的那张照片,对曼图洛夫说:“沃罗佳,你认得照片上的这些人吗?”

曼图洛夫仔细地打量着照片,这是一张五人合照。他从左到右地,读了相里人的名字:“站在最左边的那位就是布琼尼同志,站在他右边的是您——伏罗希洛夫同志,中间那位是列宁同志,然后是斯大林同志。如果没认错的话,站在斯大林同志旁边,个子最高的……应该是我的父亲——费多尔·西蒙诺维奇·曼图洛夫。”

“对,这就是你的父亲——费多尔·西蒙诺维奇·曼图洛夫同志。他是我的好战友,也是我们心目中的大英雄。他的英勇事迹激发了很多红军战士,战士们不再怕死,下了决心,为了革命,英勇战斗。最后,我们凭着这份英勇的精神赢得了革命的胜利。”

“但父亲他,终究还是牺牲了。”

伏罗希洛夫拍拍曼图洛夫的肩膀,说:“没错,他是牺牲了。这是一个无法挽回的事实,这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儿子活了下来,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还被斯大林同志表扬。”

“这又怎么样?我从小就失去了父亲,母亲在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因病去世,其他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不知所踪。只剩下我一个。”

“你想想,如果当初你父亲没有牺牲,你会有今天的上进心吗?你想想,你奋斗了这么多年,有了今天的成就,是为了些什么?”

对曼图洛夫来说,他之所以努力奋斗,是为了得到进入中央的机会,得到足够的权力改变苏联,拯救苏联。事实上,他对那个“父亲”几乎没有任何真正的感情,因为他们几乎完全没见过面。

但如果他这样回答,不但会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还会使自己陷入一个权力陷阱。

所以他只能顺着伏罗希洛夫的套路回答,“是为了实践我父亲为人民服务,建设社会主义新苏联的伟大理想。”

伏罗希洛夫再次拍了曼图洛夫的肩膀,欣慰地说道:“果然是费迪亚(Фeдr:费多尔的小名)的儿子,有能力,有才干,有上进心。如果我的女儿能学到你一半就好了。”

“元帅,您夸奖了。喀秋莎是个很好的干部,如果我能学到她一半就好了。”

“沃罗佳,你就别谦虚了。论能力,论才干,论成绩,你都比他好多了。谦虚什么啊?喀秋莎这女孩,根本没你这么有上进心,也没你这么有能力,有才干。”

“是吗?我倒觉得她比我好。”

“你啊,和你父亲一样谦虚。我想你的子孙后代应该都是这样。谦虚是好的,但不要太过分了。”

“明白。”

曼图洛夫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装谦虚。在别人面前,可以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但实际上,他非常肯定自己的能力,而且对自己的前途怀有很大的信心。

在苏联历史上,像他这样的人并不止他一个,还有被称为“灰衣主教”的中央书记苏斯洛夫。他是出了名的低调,出了名的谦虚,但他这种低调、谦虚总是表现得有点过火。

“好了,曼图洛夫同志,我们出去吃饭吧。”

这时,布琼尼忽然窜了进来,搭着伏罗希洛夫的肩膀,粗野地说:“克里姆,来陪我喝几杯吧。”

“喝什么酒?伏特加?”

“当然是伏特加!我要列宁格勒出产的,你家里有吗?”

“有,当然有。我这就去拿。”

布琼尼把目光投到曼图洛夫的身上,用他那把粗野的声音说道:“沃罗佳,你也陪我喝杯吧。”

曼图洛夫虽然是个俄罗斯人,在俄罗斯生活了二十多年。但在这二十多年以来,他几乎从来都没有喝过酒。因为他知道,喝酒危害健康。

然而,在俄罗斯文化里,拒绝喝酒是一种不敬的行为。而站在他眼前的,是堂堂布琼尼元帅,如果拒绝他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但曼图洛夫实在是不能喝酒,更不能喝伏特加这种出了名的俄罗斯烈酒。他忍受不了酒精那种“爽喉”的感觉,也不喜欢酒的味道。

“抱歉,布琼尼同志,我真的不能喝酒。”

“为什么不喝?”

曼图洛夫低声地,战战兢兢地说:“因为……喝酒伤身,我也不喜欢……酒的那种味道。”

“来吧,年轻人,怕什么?相信我,你喝了第一次,就会喝上第二次,逐渐地你就会喜欢喝酒,让酒精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

“不了,布琼尼同志,我真的不能喝酒,否则喀秋莎会怪罪我的。”

伏罗希洛夫呵呵地笑着,说:“谢苗(布琼尼的名字),你就不要逼他了。喀秋莎的确不喜欢喝酒的男人,为了我,还有我的女儿,你就别逼他了。”

“好吧,克里姆,我们喝酒去吧!今晚不醉不归。”

第三十四章 酒后吐真言

饭后,曼图洛夫在大厅里和来访的卡冈诺维奇喝着克瓦斯,讨论着苏联重工业的发展;卡蒂娅回到了楼上,和妹妹塔蒂亚娜聊天。

而伏罗希洛夫则继续在大厅陪布琼尼喝酒,他们俩在用餐时,已经喝了很多伏特加,但仍然没有丝毫的醉意,神志依然十分清醒。

没办法,毛子的酒量就是这么好,而且两位都是从军队里混出来的,喝了几十年的烈酒,酒量能不好的吗?

当然,酒量再好也总有一个限度。喝了一个多小时,两人都已经产生了醉意,开始乱说话。期初,他们都只是说说军队里的一些琐事,并没什么特别。

但到了后来,布琼尼开始说一些关于他妻子的话,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克里姆,有件事情我已经憋了很久,想找个人说说。”布琼尼拿着酒瓶,醉醺醺地对伏罗希洛夫说道。

“什么事情?尽管向我说。”伏罗希洛夫看上去已经喝得很醉,但他说话时,咬字仍然清晰。

“去年七月,我做了人生中最傻的一件事。”

十多米外的卡冈诺维奇一听就知道布琼尼指的是什么事。他停止了与曼图洛夫之间的讨论,转过头来,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布琼尼所说的醉话。

“你知道我有多傻吗?我把奥丽雅送去了卢比扬卡监狱!”

奥丽雅?何许人也?

她就是布琼尼的妻子,奥尔加·斯捷潘诺夫娜·米哈伊洛娃。

这个女人比布琼尼还要年轻20年,是一名歌剧演员。

在1937年7月,叶若夫向布琼尼元帅报告,说他的妻子去过外国的大使馆,怀疑她是外国间谍,还和人家有外遇。

布琼尼为了在疯狂的大清洗中自保,知道消息后,紧密地配合叶若夫的调查。

最后,奥尔加被捕,被送去了古拉营,在营里遭到强……

直到斯大林死后,布琼尼才敢写信给苏联检察院,请求为妻子恢复名誉,陈述了整个案件的疯狂经过,苏联政府才肯把奥尔加放出来。

“布琼尼同志,奥尔加是外国间谍,你送她去监狱是应该的。”伏罗希洛夫灌了半瓶伏特加,继续说道:“换做是我,如果我知道琳娜(伏罗希洛夫的妻子叶卡捷琳娜)是外国间谍,我一样会把她交给内务部。再说了,奥尔加她不是有外遇吗?你干嘛担心她?”

“间谍?”布琼尼一气之下把手中的酒瓶扔了出去,“嗙!”的一声,酒瓶被摔爆,玻璃碎片散满一地。幸好瓶子是空的,布琼尼也扔得够远,瓶子落地的位置也够偏僻,没有伤到别人。

“她不是间谍吗?”伏罗希洛夫问道。

“她只是去过一趟大使馆,根本就没干过什么事。第二天,叶若夫这小子就找上门来,说她涉嫌参与间谍活动,应该被逮捕。”

伏罗希洛夫一脸疑惑,惊讶地问道:“是吗?那你为什么任由她被捕,不帮她指正?再说了,她有外遇的消息早已经传开了,和你之间的婚姻关系也差到了一个地步。”

“为什么?为了自保啊。在这个年头,去一趟大使馆,和哪个有机会被定罪的人见过面,都能被指控为间谍罪。如果我不送她去监狱,恐怕我根本没有机会来这里和你畅饮,而是被送到古拉营去。

如果我好运一点,应该能被赶到你女婿那里建公寓楼,如果倒霉一点,可能会被遣送到北极,被活活冻死。

到时,苏联五个元帅里,就剩下你一个。你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元帅!”

这时,沉默已久的曼图洛夫开始说话了。“那么,布琼尼同志,既然您的夫人有外遇,和您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您为什么还要为她担心呢?”

布琼尼缓缓地转过头来,对曼图洛夫说:“年轻人,无论如何,我都曾经深深地爱过她……她是有外遇,我也不喜欢她,但她没有犯过……间谍罪。古拉营的环境……你是知道的,我让叶若夫……把自己的夫人送……送去了地狱,还有,现在这世道……%&*@##”

曼图洛夫压根没有听懂后半部的醉话。一来,喝得醉醺醺的布琼尼咬字并不清晰,二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有点远,曼图洛夫也很难挺清对方的话,虽然他听力很好。

拉扎尔·卡冈诺维奇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避开地面上的玻璃碎片,走到布琼尼身前。“布琼尼同志,你喝多了。快回去休息吧。”

“不!我没喝醉!拉扎尔,来,陪我喝几瓶!”

“哦,不了。我不想喝太多。”

酒量超人的伏罗希洛夫又灌了半瓶伏特加,醉醺醺地,对卡冈诺维奇说:“拉扎尔,陪我喝几瓶吧。”

“不,不用了。”

“那么拉扎尔,你就别来烦我们了。我和谢苗说好的,今晚不醉不归。”伏罗希洛夫转过头来,看了曼图洛夫一眼,然后对卡冈诺维奇说:“拉扎尔,你刚才不是和他聊得好好的吗?如果我女婿说错了什么,请帮我指证他,不用给我面子。”

“那……好吧。”卡冈诺维奇无奈地说道。

………………………………

第二天早上,在克里姆林宫。

“斯大林同志,我收到消息,布琼尼同志昨晚在伏罗希洛夫同志家里喝酒时,吐出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新上任的内务部头子贝利亚对斯大林说道。

斯大林拿着他的大烟斗,说:“贝利亚同志,请问他说了些什么话?”

“他把妻子奥尔加·米哈伊洛娃案件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斯大林吸了一口烟,然后问道:“他说了些什么?”

“斯大林同志,布琼尼同志说,他的妻子只是认识了几个外国朋友,上次去托他们买了几本苏联,然后送去大使馆让大使馆帮忙转交而已,并没有从事什么间谍活动。他之所以配合叶若夫调查,把妻子送进监狱,是因为他担心自己会被牵连清洗。”

斯大林转着他那双老虎一般的,黄褐色的眼珠,问:“有谁在场?”

“有伏罗希洛夫元帅,还有拉扎尔·卡冈诺维奇同志和新西伯利亚州委第一书记弗拉基米尔·费多罗维奇·曼图洛夫同志。”

斯大林看着桌面上的列宁勋章,说:“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我正好有些事情想要问他。他昨晚也在克利缅特的家里?”

“是的,他现在就住在伏罗希洛夫同志的别墅里。”

贝利亚刚走,斯大林就给伏罗希洛夫的别墅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人又是塔蒂亚娜·伏龙芝——伏罗希洛夫的养女,伏龙芝将军的亲生女儿。

一有人接电话,斯大林便迫不及待地说道:“我找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同志。”

“请问您是哪位?”

“我叫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

听到斯大林的名字,塔蒂亚娜忽然兴奋起来,说:“斯大林同志!我这就去叫他,请您等一等。”

塔蒂亚娜溜到曼图洛夫下榻的客房外,打开了房门,对房里嚷道:“姐夫,曼图洛夫同志,斯大林同志打了个电话过来,说要找你。”

曼图洛夫揉了揉眼睛,然后戴上眼镜,说:“我没听错吧,是斯大林同志?”

“是的。”

曼图洛夫连忙走到电话前,拿起电话,紧张地说:“斯大林同志,您找我?”

“年轻人,下午两点,克里姆林见。”

“是!”

“在来之前,麻烦你想想昨晚发生过的事情。想想布琼尼同志说过些什么?”

听到这里,曼图洛夫忽然感到不寒而栗,为什么在伏罗希洛夫家里发生的事情这么快会传到斯大林的耳中?

“好……的”

第三十五章 列宁勋章

下午,曼图洛夫战战兢兢地走进斯大林的办公室。

他进门时,斯大林正坐在桌子后边埋头和批示文件。在斯大林的桌上,大量的文件堆得像一座小山一样,高得几乎把身材低矮的斯大林完全挡住。

赫鲁晓夫和斯大林见面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次,赫鲁晓夫看到斯大林正在忙着,并没感吭声。他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到斯大林的办公桌旁,打算等他忙完了才敢开口。

但曼图洛夫并没有像赫鲁晓夫那样做。他径直走到斯大林的办公桌前,说:“斯大林同志,我是弗拉基米尔·费多罗维奇·曼图洛夫,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帮我挪开桌面上的文件,坐近一点,我们好好谈谈。”

识趣的曼图洛夫,把桌面上那些看起来不太重要的文件挪开,放到另一张桌子上。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办公桌前,准备与钢铁领袖之间的对话。

斯大林忽然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那双黄褐色的眼睛只盯着前面这位年轻人。“同志,您不怕我吗?”

“斯大林同志,现在全苏联的人都觉得您是一个慈祥如父的人,我见到了你就像见到自己的父亲一样,有什么好怕的呢?”很明显,曼图洛夫说的这句话是从马林科夫那里学来的。

马林科夫这个马屁精每次见完斯大林后,都会和别人说类似“见到她就好像见到了自己父亲一样。”的话语,而曼图洛夫就干脆把这句话搬到斯大林的面前,令斯大林感到万分的欣喜。

“你不怕我逮捕你吗?”斯大林试探性地问道。

“怕,当然怕。我虽然忠于党,忠于工人阶级,忠于马克思列宁主义,但我并不忠于您个人。”说出这样的话?不忠于斯大林?这不是找死吗?但斯大林就想听到这样的话。

曼图洛夫知道,斯大林反对个人崇拜,他要求党员终于党和人民,而不是斯大林自己。几乎只有曼图洛夫敢在斯大林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很好,曼图洛夫同志。作为联共(布)党员的,就应该忠于党,忠于无产阶级,而不是忠于我。

现在党内出现了为数不少的官僚主义者,他们为了个人的名利,为了所谓的自我保护,在各个地方摆放了我的半身塑像,挂满了我的个人画像。他们并不是真正的马列主义者,他们只是一群庸俗的野心家,官僚主义分子。

任何一个胜利的政党内都会混进这些异己分子、野心家。他们设法用见风使陀的方法保护自己,他们摆放我的半身塑像,写出大量赞美党的口号,但其实,这些口号他们自己并不相信。”(在1937年1月,斯大林曾经和德国作家利翁·福伊希特万格说过类似的话。)

“是啊,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埃赫就是其中一个例子。一方面,他摆放了很多您的半身塑像,写了很多赞扬您的口号,形式地支持我们伟大的党。但在另一方面,他又领导并参与了反黨活动,真正地背叛了布尔什维克。”既然埃赫都被捕了,曼图洛夫怎么黑他都无所谓。

斯大林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也分不出哪个是人民干部,哪个是野心家、投机分子。虽然我们已经成功挖出了不少形式上忠于党,但内心反黨的分子,例如亚戈达、叶若夫、埃赫什么的,但目前在党内,肯定还有不少这样的人。

然而,我处理的事务实在是太多,顾不得这么多的事情,更顾不了地方,尤其是偏远地方上的事务。地方党员的监督工作,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地方领导啊。”

“放心吧,我会在地方上做好党员的监督工作。”

斯大林拿起桌面上的列宁勋章,说:“来,曼图洛夫同志,这是你应得的。你对苏联钢产量的提升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又发明了新的装配式公寓,舒缓房屋供应的民生问题。”

当时,列宁勋章是苏联最高荣誉的奖章之一,被授予的人,通常曼图洛夫感到有点受不起。

“不,斯大林同志,我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又没有立过什么功劳……再说了,我当上州委书记的机会是您给的,这枚勋章应该属于您。”

曼图洛夫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是要在斯大林面前塑造出一个低调、淡泊名利的形象,让在乎权力,疑心超重的钢铁同志知道自己不会威胁到他的权力、更不会威胁到斯大林的声名和地位。

斯大林听后,感到更加欣慰。他把勋章扣在曼图洛夫的衣服上,并把一张授予“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头衔的证书递给了他。“曼图洛夫同志,你在苏联经济、科学技术等方面取得了杰出功绩和成就,还显著提高了钢产业的生产效率及生产质量,完全达到获颁的要求(注1),是苏维埃社会主义的劳动英雄!我真的找不到反对你获得这勋章,这头衔的理由。”

“那好吧,谢谢斯大林同志。”

“不要谢我,谢谢你自己,还有勋章上的列宁同志吧。”

就这样,曼图洛夫获得了苏联最高级别的列宁勋章,并成为第一个获得与“苏联英雄”相等的“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头衔的人。

斯大林看了桌面上的“议程”,问道:“对了,昨晚,你是不是在伏罗希洛夫家里吃饭?”

“是的。”

“当时布琼尼同志在场吗?”

“在。”

“他喝醉酒后,说了些什么?”

这道问题,曼图洛夫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他如实把布琼尼说的话都供出来,那布琼尼可能会因此受罚,如果他在斯大林面前撒谎,结果可能更加严重。

仔细衡量后,曼图洛夫最终决定如实禀报。

斯大林听完后,说道:“明白了。说到底,还是叶若夫的错。怎么能在没证据的情况下胡乱指控别人?看来,叶若夫处理过的案件全部都要重新调查一次。还有,你们新西伯利亚那边,也要把埃赫处理过的案件重新调查。”

“放心吧,斯大林同志,我来莫斯科之前已经叫内务部新西伯利亚州局重新调查那些案件,目前已经为两百多名干部平反,地方党组织也为他们安排了新的,适合他们的工作岗位。”

“很好。这个谢苗也是的,他的妻子比自己还要年轻二十年,现在还很年轻,谢苗不怕她在古拉营里被……的吗?”

曼图洛夫听到了,惊讶地问道:“二十年?不是吧?”

“是啊。他毕竟还是个男人,怎样也要玩玩女人吧。”

“可……二十年,是不是过分了点?”

斯大林轻浮地笑着,说:“不,一点也不过分。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像你这样想过,也想找个年龄相近的伴侣。但男人嘛,有些东西是控制不了的。1919年,我和娜杰日达结婚的时候,她只有18岁,但我当时已经41岁了。

结婚前,我曾经也想过年龄差距这个问题,但我们之间的爱,还有我的……消灭了这一点。到时你就明白了。”

两人谈了半个小时,斯大林对曼图洛夫的表现感到非常的满意。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既能干,又低调的干部。在斯大林看来,曼图洛夫这个能干低调的人既能给自己立功,又不会威胁到自己的权力地位,值得提拔。

一走出克里姆林宫的大门,曼图洛夫就看见卡蒂娅那性感、迷人的身影。身穿黑色紧身短裙的她,露出了雪白的长腿,突出了那发育成熟的胸脯。

那自然的,美丽的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灿烂,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高冷女。

曼图洛夫跑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卡蒂娅,说:“亲爱的,我获得人生第一枚勋章了!”

本性高冷卡蒂娅连忙移开丈夫的手,到了这个时候,仍然不愿意被丈夫拥抱。她收起了笑容,冷淡地问道:“什么勋章?”

“列宁勋章。”

“让我看一看。”

卡蒂娅看着曼图洛夫衣服上扣着的列宁勋章,白金镀造的列宁头像闪闪发光,左边的红星,下面的镰刀锤子图案,还有右上角那一面写着“Лehnh”的红旗,显得特别有革命气息。

“太漂亮了。沃罗佳,社会主义劳动英雄!我爱你!”说完,卡蒂娅激动地给曼图洛夫送上了一个真挚的亲吻,这也是她的初吻。

“快回去收拾行李吧,我买了下午七点(当天日落时间是8点多,所以7点算是下午)的火车票。”

“什么?你不想多玩几天吗?”卡蒂娅惊讶地问道。

“不行了,州里还有大堆的公务等着我处理呢。还有你,再不回去的话,安德罗波夫会怎么看你?又说你开小差。”

“那……好吧。”

…………………………………………………………………………………………

注1:1930年4月6日,苏联中央执行委员会发布命令,正式设立列宁勋章。命令中规定,列宁勋章的颁发条件为:在苏联经济、科学技术、社会文化方面取得了杰出功绩和成就,或者显著提高了工作效率及质量、促进了苏联人民的团结和友好;在保卫社会主义祖国、增强苏联国防能力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做出了卓著的革命行为或在国家、社会及政治活动中表现突出;在促进苏联和其他国家人民的团结友谊方面做出突出贡献;在促进社会主义合作、发展国际*运动及人民解放运动中,或为维护和平、民主和社会主义秩序的斗争中表现优异;为苏联国家和社会做出其他卓越贡献等。

而曼图洛夫就符合了“在苏联经济、科学技术、社会文化方面取得了杰出功绩和成就,或者显著提高了工作效率及质量”的条件,达到颁授的标准。

第三十六章 肃反之路

经过46小时的火车之旅,曼图洛夫又回到了熟悉的新西伯利亚。

一离开火车站,曼图洛夫就被一名身穿内务部少将军服的人截住。那人身材魁梧高大,苍白,毫无表情的脸发出一阵阵的寒气,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曼图洛夫同志,我有事找你。”那人面无表情地,冷冷地说道。

曼图洛夫扶起快要下跌下的眼镜,才看清楚那人的面目,那是内务部新西伯利亚州局局长奥辛诺夫少将。

“奥辛诺夫同志,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是这样的,现在我们收到了很多封举报信,牵涉到托木斯克市大量重要干部。包括市委書記,还有当地肃反部门的领导。”

在当时,举报公职人员似乎已经成为了常态。在1938年1月9日以前,州里负责肃反的三人小组时不时会收到一些举报信,举报某人参与过反革命活动,要求肃反和清洗。

这些信件所举报的罪名大多数都是毫无根据的,但举报成功的例子多不胜数,结果冤枉了不少人。

后来,斯大林也意识到有这样的问题,于是在1938年1月9日,苏共党中央作出《关于错误地解雇因反革命罪被捕者家属这一事实的决定》,接着,全会一致呼吁“不要无充分理由就告人,要把犯错误的人和破坏分子区分开”。

此后,举报的信件越来越少,举报的成功率也开始下降。在1月9日以后,曼图洛夫已经很少收到举报信,也没有遇到过大规模举报的事件。

但这一次,举报的规模很大,牵涉到托木斯克市委書記,还有内务部、各个区委的领导。

“那你派人调查了吗?”曼图洛夫惊讶地问道。

“没有调查。”

“为什么不调查?”

“在没有您的授权之前,我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次牵涉到的人实在是太多,职位也太高,还牵涉到托木斯克党组织的多个领导。如果展开调查的话,他们全部都要被停职,托木斯克党组织的运作可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而且,这次牵涉到的,还包括当地内务部的领导,如果展开调查的话,这些人也要被停职,到时托木斯克内务部市局的运作也会受到影响,我们可能要从新西伯利亚和克麦罗沃那边调动大量人手过去调查。”

曼图洛夫左手托腮,右手拿着沉甸甸的行李箱,说:“这样啊,你们先调查举报人的身份,先请举报人到州局录份口供,让他们提供更多的证据。然后,你们综合这些证据给我写一份初步的调查报告,我看了报告再做决定。”

“那就这样吧。”

“还有,如果你需要更多人手的话,就来找我。另外,共青团的安德罗波夫同志是一个很适合参与肃反工作的人,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可以请他过来内务部帮忙。”

奥辛诺夫也觉得安德罗波夫这人可以用,“安德罗波夫同志?这人我见过,的确挺适合参与肃反工作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明天就……”

“放心吧,没问题。你自己去找他就是了。”曼图洛夫看了卡蒂娅一眼,继续对奥辛诺夫说:“共青团里的事务可以由卡蒂娅来处理,不存在人手紧缺的问题。”

“好,谢谢您,我先回去了。”

不知为什么,奥辛诺夫一走,卡蒂娅的脸上就露出灿烂的笑容。

“喀秋莎,你在笑什么?为什么这么高兴?我几乎从来都没见过你这么笑过。”

“秘密。”

“秘密?是不是因为尤里(安德罗波夫)?”

“你说呢?”

“既然你这么说,那应该就是了。”

卡蒂娅亲了曼图洛夫的脸颊,说:“亲爱的,你做得太好了。我可不想天天对着尤里。我真的不想和他共事。”

“为什么?你不是很敬仰他的吗?穿越前,你还说他是苏联最伟大的领导人,现在呢?”

“没错,他的确值得敬仰。但他这个人总是有些特殊的癖好。”

“什么癖好?”曼图洛夫追问道。

“他这个人,时间观念太强,我每迟到一秒,哪份文件交迟一秒,都要被他教训一次。”

但曼图洛夫这个时间观念极强的人,完全符合卡蒂娅所说的这些特征,他感觉对方在映射自己,而不是在说安德罗波夫。“亲爱的,你是在说我吗?我就在这样对待下属的。我认为迟到、迟交文件是不对的,你迟一天也好,你迟半秒也好,都是没什么区别。”

“我还没说完呢。我理解,迟到和迟交文件都是不对的。但每次和他商量公务的时候,我说多一秒也不行。”

安德罗波夫这个人就是这样,他的时间观念实在是太强。当他有事邀人面谈,只要约定的时间一到,秘书就会立刻请此那个人走进他的办公室,展开谈话。

这时,不论谁正在办公室里面和他谈话,也不论是否已经谈完,话题有多重要,他都会赶走正在和他谈话的那个人,转而接待预约者。

“哦,这的确是刻薄了点。但问题不大吧。”

“这的确不大,但还有……”

“好了,现在把他调走了,你满意了吧。”

“满意,他本身就是当克格勃主席的材料。最好把他弄去内务部,让他这种严肃正经的人去搞肃反工作。而我这种年轻美丽又可爱的玫瑰花,就应该留在共青团里,培养年轻可爱的新党员。”

看着卡蒂娅笑着时的可爱模样,曼图洛夫忍不住亲了上去,说:“好了,知道你漂亮了。但请你记住,我把尤里推荐给奥辛诺夫,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能让他做适合自己的工作,为了让奥辛诺夫同志得到一个肃反人才。”

“放心吧,我不会乱说话的。你公私分明,处事有道,这点整个新西伯利亚都知道。”

“但你传播谣言的话,整个新西伯利亚都会说我公私不分,为了一个毛妹就把安德罗波夫调走。”

就这样,曼图洛夫向内务部引荐了安德罗波夫这个肃反人才,带他走上了他最应该走,也是最适合走的那条道路。

第三十七章 物质生活

(接下来的一些内容,由于资料有限,架空的成分会比之前的多。历史内容参考了《耳语者:斯大林时代苏联的私人生活》这本书。)

过了两天,奥辛诺夫穿着整齐的内务部少将军服,带着一叠文件,用整齐、有规律的步伐,走进了曼图洛夫的办公室。

“曼图洛夫同志,我们已经给所有举报者录了口供,得出了一些结论。”

曼图洛夫推了下眼镜,说:“什么结论?那些举报是不是真的?有没有充分的证据?”

奥辛诺夫犹疑了一阵子,面无表情地说:“有不少是真的,也有一定的证据,但这些证据和指控都是由举报的一方所提供的,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给被举报的干部录口供才能得出最终的结论。”

“有什么指控?主要举报者是那些人?”

“举报的人大多都是那些刚从古拉营里释放出来的干部,他们曾经被埃赫清洗过,也掌握了一些叶若夫-埃赫反黨集团的内幕。其中,托木斯克市委書記杜波夫被指控与叶若夫-埃赫集团有密切的联系,和埃赫一起滥杀无辜。

而内务部托木斯克市局局长尼基丁则积极配合杜波夫的清洗行动,滥杀无辜,并且虐待托木斯克古拉营的犯人。

两人在生活和工作上,也存在了一些违反党纪的问题。”

“例如呢?”

“包养情妇,挪用公款,工作怠慢,还干预其他部门按找正常规矩办事。”

也许你会问,包养情妇?贪污*?这不是现代俄罗斯才出现的情况吗?斯大林时代怎么会有?就算有,那他们为什么贪污?苏联有物质生活的吗?

其实是,有的。

自从1932年开始,苏联干部的物质生活已经开始得到改善,苏维埃式的消费主义得到提倡。

大量舒适的,甚至是豪华的高级公寓楼在全国各地建了起来。包括莫斯科的滨河街公寓,还有新西伯利亚的斯托瓦蒂尼大楼(也就是红色大道16号,曼图洛夫家所在的那座楼房)。

除了住房以外,高质量消费品的供应也得到明显的改善。自从消费行业得到政府的追加投资后,食品、衣服、家庭日用品的供应得到明显改善。

从1935年秋天起,配给制开始逐步取消。苏维埃宣传的配合下,消费者的乐观情绪高涨,商店的橱窗也开始充实起来。

照相机、留声机、收音机大批量生产,以满足新兴城市中产阶级的需求。甚至奢侈品的生产(香水、巧克力、白兰地、香槟)也有稳步的上升,其价格在苏维埃节日有所下调,其主要顾客是新精英,也就是苏维埃的干部。

以前只有富人享用得起的奢侈品,现在的劳工大众,只要努力工作也能买得起。这样的印象,对维持“美好生活”的苏维埃神话非常重要。

新的消费杂志开始向苏维埃顾客提供日益多样化的时装和家具设计,百货公司和豪华商店的开张获得媒体的大肆渲染。

在莫斯科,叶利谢耶夫食品店改名为第一食品商店,1934年10月在莫斯科的高尔基大街重新营业。《莫斯科晚报》(Вeчephrr_mockвa)宣布:“新店将出售1200多种食品。当中包括了38种香肠,3种奶酪——卡门培尔奶酪、布利乳酪、林堡芝士——都是商店特地订制的、200种糖果和糕点,还有50种面包。”

在1934年《真理报》还发表了这样的言论:“我们赞成美丽、别致的服装,漂亮的发型,整洁的指甲。女孩应讨人喜欢,香水和化妆是优秀女共青团员的‘必须’,男共青团员剃须更是强制性的。”

此后,香水和化妆品的销售,无论是数量还是品种,在20世纪30年代都有显著增长。甚至还有人组织开会来讨论服装时尚和个人卫生。

的确,这样的情况导致了列宁时代所主张的革命禁欲主义开始倒退,但至少改善了苏维埃干部的生活质素。干部们为了得到物质和政治上的奖励,而更加努力地工作。

在1935年,斯大林宣布:“同志们,生活变得更好了。生活也带来了更多欢乐,而当生活充满欢乐,工作就会顺利。”的确,工作是顺利了,政府的效率也有一些提升,人们充满欢乐,到处都能见到幸福笑容。

这不革命?不,斯大林认为这很革命,1934年,他说:“社会主义所意味的不是贫穷和贫困,而是贫穷和贫困的消亡,并为社会所有成员提供丰富多彩的生活”

没错,自此之后,大量无产阶级出身的党员、干部摆脱了贫穷,开始过上了丰富多彩的生活。开始出现了一批先富起来的无产阶级。

但人的*总是无限的,有的人并不满足于这些,他们开始用自己的方法,增加自己的财富,以购买更多的奢侈品,过上更好的物质生活。

有的人钱多了,权力大了,还开始包养情妇,以满足自己无限的性慾。

曼图洛夫抬起头来,问道:“奥辛诺夫同志,内务部托木斯克市局局长也牵涉到案件里吗?”

“牵涉到。您是不是想先从他那里入手?”

曼图洛夫做了个肯定的手势,说:“没错,最好先调查并隔离内务部的涉事人员,再调查其他部门的涉事干部。否则的话,那些涉事的内务部人员可能会给其他人透露调查的情报。”

“是!”

不过,怎样调查内务部的人呢?难道派人去捉?当然不是,如果直接派人去捉的话,可能会暴露消息,因为很难保证内务部执法人员与同属内务部体系内的捉捕对象之间有联系,毕竟都是同一个机构里的人。

那么,怎样捉捕尼基丁,这个托木斯克内务部的头子呢?曼图洛夫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安全的方法。

“这样,你先召托木斯克市局局长尼基丁过来新西伯利亚,跟他说有工作上的事情要他亲自过来汇报,或者叫他出席什么重要的会议,等他一来,就立即逮捕他,拉到审讯室里审问。”

“好,您的主意不错。那我先告辞了。”奥辛诺夫正要动身的时候,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我还有另一件事情要跟您说说。”

“什么事?”

“关于尤里·安德罗波夫同志的。”

曼图洛夫想了一想,说:“尤里?他怎么了?”

“安德罗波夫同志说他不能过来内务部工作。”

“为什么?”

奥辛诺夫回忆了昨天和安德罗波夫之间的对话,然后说:“他说自己不适合从事肃反工作,他还说……”

说到这里,曼图洛夫已经猜到安德罗波夫不想去内务部的原因,十有*是因为卡蒂娅,但没肯定答案之前,他选择追问下去:“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不放心把共青团交给曼图洛夫娜同志(即卡蒂娅),也就是您的夫人,说她不是领导共青团组织的材料。”

“这样啊,看来我要找他谈一谈。”

这时,秘书安娜走了进来,对曼图洛夫说:“书记同志,尤里·安德罗波夫同志想要见您。”

“让他进来。”

“那我先告辞了。”奥辛诺夫说道。

“好吧。”

第三十八章 卡蒂娅的问题

“尤里,相信你是为了喀秋莎和内务部的事情来找我的吧。”曼图洛夫对刚进来的尤里·安德罗波夫说道。

“既然您也猜到了,那我就直话直说吧。昨天,奥辛诺夫同志来找过我,邀请我过去内务部那边工作,还说这符合您的意愿,请问这是真的吗?”

曼图洛夫双手交叉,说道:“真的,我觉得你很适合从事肃反工作,刚巧,内务部那边需要人手,所以我就举荐了你。”

“谢谢您的推荐,但……曼图洛夫同志,我真心觉得自己不适合从事肃反方面工作。”

曼图洛夫当然不接受对方的理由。在他所认识的历史上,他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将会成为克格勃主席,也是其中一位后人评价最好的克格勃主席。这样的肃反人才,怎么说自己不适合从事肃反工作呢?

“尤里,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没有从事肃反工作的经验,也不想冤枉好人,是吗?但经验是可以累积的,只要你工作认真,每个案件都调查清楚的话,肯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你这个人,做事认真、有效率,而且对自己,对别人有严格的要求,内务部现在就是缺你这种人才。”

“明白,也许我真能在内务部里,做好肃反的工作,但是,还有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不放心把共青团里的工作交给卡蒂娅?”

“没错,我知道您和卡蒂娅·克里缅娜之间的关系,但我也要跟您说说她在工作上的问题。”

曼图洛夫坐直身来,做出一副开明的样子,“说吧,我这个人公私分明,如果喀秋莎在工作上的确存在问题,作为州委书记的我,会对她做出应有的警告和惩罚。”

“那我说了。”

“说吧。”

虽然曼图洛夫已经表明了会洗耳恭听,但安德罗波夫还是不太敢开口。他犹疑了一阵子,鼓起勇气说:“那我开始说了。卡蒂娅这个人做事虽然有条理,有效率,但她没什么时间观念,也没什么领导才能。”

“和其他人相比,喀秋莎已经很有时间观念了。在我的印象中,她迟到的次数应该不会多,而且每次迟到也不会超过10分钟,我说得有错吗?”

“没错,她迟到的情况也不算严重。但她作为一个领导,就算迟到一次,迟到一秒,也是不能接受的事情。这样的话,会给下面的同志们留下一个坏榜样,到时人家有样学样,迟到的人越来越多,那整个部门都不用运作了。”

“这点我同意,所以我从来都不会迟到,因为我也不想给下面做一个坏榜样。但我想卡蒂娅的问题并不大,她也是一个挺有时间观念的人,我想她应该懂得怎么做。她是个工作有条理有效率的人,相信她问题不大吧。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一个认真面对自己错误的人,她最近这一两个月应该从来都迟过。”

当然,时间观念这一点并不是有力的理由,安德罗波夫不会只因为这个而定下卡蒂娅不适合领导共青团的定论。

“曼图洛夫同志,您说得没错,她这两个月以来确实没有时间观念方面的问题,但……她的问题并不止这些。”

“尤里,喀秋莎在工作上还存在什么问题,你快说吧。”

“弗拉基米尔·费多罗维奇,您说得没错,她工作有条理,有效率,是一个很好的干部,但不是一个好领导。在我看来,作为领导的,应该具备良好的沟通能力,但卡蒂娅这个人沟通能力不太好,每次和我或者和其他男同志说话时,总是有点结结巴巴的,很难有效地沟通。

而且,她这个人一天到晚几乎都没有笑容,在人家面前总是做出一副冷傲的样子,让人感到不易亲近。”

听到安德罗波夫的评语,曼图洛夫也感觉她有这些问题存在。

“问题严重吗?”曼图洛夫问道。

“有点严重。您可以问问其他共青团干部,了解更具体的情况。他们从来都不敢问卡蒂娅的私事,卡蒂娅也不愿意分享。结果整个共青团的人都以为她没朋友,也没多少个知道她是您的夫人,虽然她已经改了姓。”

“这样啊。这些问题,我会跟她谈谈。另外,你也可以先去内务部工作几天,把共青团里的工作交给卡蒂娅,让她试试,如果效果不好的话,我会把她换走。”

说到这里,安德罗波夫也不得不做出让步。虽然他心里并不愿意把共青团的工作交给卡蒂娅,但他总不能连尝试的机会都不给吧。

“那好吧,让她试试也无妨。希望不会出事吧。”

“放心,喀秋莎这个人我了解,我相信她一定可以做好共青团的工作。”

“好吧,我先告辞了。”

曼图洛夫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的印象中,卡蒂娅是一个沟通能力不错的人,但在安德罗波夫口中,怎么成了一个不善于沟通的人呢?

安德罗波夫刚走,在外偷听的安娜走了进来。看到曼图洛夫疑惑的神情,安娜连忙给出了答案,解答曼图洛夫心中的问题。

“书记同志,其实,卡蒂娅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碰过任何男人,所以她不太懂得与男人沟通。另外,她之所以装出冷傲,不易亲近的样子,是为了避免男人找她搭讪……”

曼图洛夫抬起头,说:“她为什么不碰男人,不想和其他男人说话呢?是不是因为我?”

“是的。我见你和其他女人说话流利,又乐意和女人说话,完全没有沟通上的问题,我想你这么多年来,应该泡过不少女人吧。”

“别胡说。这是在共青团工作时训练出来的,不是泡妞泡出来的。我心里只有喀秋莎,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如果雅可夫能学到你一半就好了。”

“铃铃铃!铃铃铃!”桌面的电话响起了。

曼图洛夫接过电话,礼貌地对电话里的人说:“我是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电话里传出了一把熟悉的女声,“曼图洛夫同志,我是玛利亚,我们之前在内务部新西伯利亚州局见过面,您还记得我吗?”

“是玛利亚·鲍里索夫那吗?有什么能帮到你吗?”

“是我。这样,我父亲刚从古拉营里出来,想过来州政府一趟,跟您说一些事情。请问您方便吗?”

“方便,他随时都可以过来。”

第三十九章 书记好年轻

一小时后,前托木斯克市苏维埃区区委书记苏耶夫带着他的女儿玛利亚,来到了曼图洛夫的办公室里。

苏耶夫上身穿着一尘不染的英式白衬衫,戴着一条朴素的黑领带,外加一件褐色的西装外套,下身穿着一条褐色的西裤,看起来像是一个斯文,有文化的人。

但从他的身上,曼图洛夫看出了此人在古拉营收到折磨的痕迹。那人的手背上,还留着磨破过的痕迹;原本白色的斯拉夫人的脸,已经被晒得半黑。

苏耶夫看着眼前这位五官端正的年轻人,激动地问道:“您就是新任的州委第一书记曼图洛夫同志?”

“难道不是吗?”曼图洛夫反问道。

“您真是曼图洛夫同志?”苏耶夫问了第二次,似乎不太相信眼前这小子就是那位能把埃赫、叶若夫都清洗掉的能人。

“爸爸。”玛利亚拉着苏耶夫那只粗燥的右手,说:“他就是曼图洛夫同志。是全苏联最年轻,也是最有作为的州委第一书记。没有他,恐怕你现在还要在古拉营里受苦。”

苏耶夫激动地走上前去,伸出了手,“曼图洛夫同志,我是前托木斯克市苏维埃区党委第一书记鲍里斯·维托洛维奇·苏耶夫,谢谢您为我和其他被埃赫冤枉的人平反,放了我们出来。”

曼图洛夫热情地握住苏耶夫那只粗燥的右手,说:“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这也是我的本分。埃赫这个人勾结托派,清洗忠良的事情我相信大家心里清楚。如果我当初没有举证他,任由他胡非作为的话,会有更多的人受害。另外,我还要跟您说一声对不起。”

“不用,真的不用。您救了我们,还为伟大的党,伟大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邦除去了埃赫、叶若夫这样的毒虫,为什么要道歉呢?”

曼图洛夫苦笑一下,说:“对不起,我1月上任的时候就应该帮你们平反了,但因为有太多事务要处理,我之前去内务部的时候才想起要为你们讨回公道。”

“不要紧,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被您救出来的,都应该谢谢您才对。”

曼图洛夫收回热情的样子,露出一副正经的模样,说:“那好吧,我想您这次来并不只是为了答谢我这么简单吧?应该是为了举报的事情而来的。”

“没错,我想您最近应该收到不少举报信吧。”

“是的,如果没记错的话,您就是举报托木斯克市委書記的那位。您指他勾结叶若夫,清洗了大量无辜的党员,还参与他们反黨阴谋,我说的没错吧?”

苏耶夫对曼图洛夫的记性和判断力深感震惊,对方已经准确地判断了自己的想法,还有自己前来的目的。

“是的,曼图洛夫同志,我希望您能够派人调查他,不要再让这样的人留在党里。”

“放心,我已经叫内务部州局局长奥辛诺夫同志派人调查了。”

“这就好。”

曼图洛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是托木斯克市委書記杜波夫的履历。

他边看着履历上的文字,边说道:“杜波夫任市委書記之前,应该是托木斯克列宁斯基区党委第一书记,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

“听您的女儿说,您被捕前,曾经和当时的列宁斯基区委书记有不少的矛盾,是吗?”

“是的。”说到这里,苏耶夫的心开始有点绷紧的感觉。在他看来,曼图洛夫应该在怀疑他的举报是出于私人恩怨,而不是出于杜波夫滥杀无辜、参与反黨活动的客观事实。

果然,曼图洛夫的回答和苏耶夫所设想的最坏情况的几乎一样。“苏耶夫同志,你为什么要举报他?是因为他反黨、滥杀无辜,还是……因为你们俩之间的私人恩怨?”

苏耶夫顿时感到不寒而栗,他眼前这个年轻人看上去斯文开明,待人彬彬有礼,仁慈宽厚,但从刚才的话语,还有之前除掉叶若夫-埃赫的壮举里,他看出对方内心里,还藏着一丝的阴骘,城府很深。

万一自己在曼图洛夫面前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可能会再次被送去古拉营里受苦。

的确,曼图洛夫的城府很深,内心也有点阴鸷,但这一面只是在坏人、或者不信任的人面前表现出来,对待别人的时候,他一般不会表现出这一点,只会表露出仁慈热情的一面。

曼图洛夫也从对方的神色里,还有颤动的手里,看出对方内心里的紧张。连忙说道:“苏耶夫同志,您不要这么紧张,我又不会逮捕你。”

“我承认,我和杜波夫之间是有私人恩怨,他还是区委书记的时候,在区里举报了不少干部,当中就包括我的一位亲戚——一个参加过革命的老布尔什维克。”

曼图洛夫点了个头,做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说:“明白,是他滥杀无辜在先,如果我的亲戚也被无缘无故地逮捕了,我也会像你一样,怨恨清洗他的人。”

“其实,我的那位亲戚并不是被无缘无故地清洗的,是他发现了杜波夫勾结埃赫的事情,才会被杜波夫盯上的。”

“原来是这样,那好吧,我会叫奥辛诺夫同志调查案件。对了,你现在被安排工作了吗?有住房了吗?”

听到曼图洛夫这番处于关心的慰问,苏耶夫放下了心中的警惕。“还没有,我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只是住在亲戚的公寓里。”

“还没工作?这样吧,我会给你在新西伯利亚党组织安排一份工作,给你们在十月区安排一间独立的三居室公寓。公寓楼是新建的,也是我亲自设计的,居住环境应该可以。”

“那真是谢谢您了。”

“还有,玛利亚,你不是想上大学的吗?”

玛利亚高兴地点了个头,回答道:“是的,书记同志。”

“这样,大学那边,我会帮你写封入学推荐信,增加你入读大学的机会。当然,学业成绩和表现才是最重要的,这封信只是给你一个入读机会,至于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你能否把握这次机会了。”

“谢谢。书记同志,您是我见过最好最帅的人!”

“不敢当,我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

曼图洛夫清楚知道,维持党组织纪律的重要性。他不容忍自己的组织里,有任何违纪的情况出现,更不能容忍组织内有杜波夫这种参与过反革命阴谋的分子。

这些人的存在不但会破坏组织的形象,还会破坏曼图洛夫精心部署的发展计划。

如果不清洗这些人的话,他的发展计划将会很难全面推行,甚至可能会有人借着他的发展计划谋取私利。

接下来,一场小清洗就要开始了。

第四十章 逮捕还是调查?

内务部托木斯克市局局长尼基丁在收到奥辛诺夫的指示后,赶来了新西伯利亚,准备去内务部州局汇报工作。

他搂着他的情妇,一个从古拉营里放出来的波兰美女,走出了新西伯利亚火车站的大门。

这座火车站是俄罗斯最大的火车站之一,是新西伯利亚大铁路的中间站,也是土西铁路的终点站,是极其重要的交通枢纽,也是新西伯利亚能够发展为西伯利亚最大城市的原因之一。

【土西铁路连接中亚和西伯利亚,另一端的总站是乌兹别克斯坦的首都塔什干】

在革命前,新西伯利亚并不是西伯利亚最大的城市,人口只有8万,但因为地点特殊,而被定为西西伯利亚边疆区的首府,成为西伯利亚的行政中心。

此后,新西伯利亚的人口持续上涨,由1917年的8万,升到1938年的40万,一跃成为全苏联前十大城市。

“伊娃,你来过新西伯利亚吗?”尼基丁对他的波兰情妇问道。

伊娃扫了扫刘海,用不太流利的俄语回答道:“不,我怎么会来过这里?不是跟你说了吗,我除了莫斯科和托木斯克以外,其余城市都没待过。”

“哦,对,你原本是波兰驻莫斯科大使馆的,后来被捕后就直接送到了托木斯克。根本没有去过其他城市。”

这个伊娃,原本只是波兰驻苏联大使馆的一个小职员,后来爱上了某位苏联官员,去他家里过了一夜。第二天,这位官员就被以“为德国从事间谍活动”的罪名逮捕。

为了保住自己,那名官员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伊娃身上,硬是把她说成是德国间谍,结果伊娃被逮捕,送到了古拉营里受苦。而那名官员则成功保住了自己,最后只是被降职而已。

被送到古拉营后,伊娃并不用去做辛苦的工作,而是成为了内卫军军官的金盘。后来,尼基丁视察古拉营的时候又看上了她,为她洗清了罪名,把她从营里弄了出来。

当然,尼基丁之所以把伊娃从古拉营里救出来,并不是出于人的“恻隐之心”,而是出于他的自然*。结果伊娃一离开古拉营,就被送到尼基丁的家里,度过了难忘的一夜。

“普拉东(尼基丁的名字),那些人是来接你的吗?”伊娃望着前方几个穿着内务部制服的人,对尼基丁说道。

尼基丁打量着那几个内务部人员,发现他们的神色有点不对劲。“那些人大概在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应该不是来接我的。”

尼基丁刚说完,那几个内务部人员开始朝他的方向走来。

“他们走过来了,应该是来接我们的吧。”

“也许是吧。”

很快,那几个内务部人员走到了尼基丁的跟前,面无表情地,用严肃的语气对尼基丁说:“尼基丁同志,我们是奥辛诺夫同志派来接您的,他有些紧急的事情要找你商量,请您去州局一趟。”

“好的。”尼基丁转过头来,对身旁的金盘说:“伊娃,你先去酒店吧,我待会儿过来跟你吃饭。”

“好吧,等你。”

为首的内务部人员忽然无情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不好意思,尼基丁同志,这位小姐也要跟我们去走一趟。”

“走一趟?什么意思?你们要逮捕她?”

内务部军官冷冷地笑了一下,寓意深长地说:“到时你就知道了。”说完,几个内务部人员给尼基丁、伊娃上了手铐,拉上了车里,直接送去州局接受问话。

刚走进审讯室,尼基丁就看到了两张年轻的面孔,一个是内务部新西伯利亚州局局长奥辛诺夫,另一个是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曼图洛夫。他们看起来很年轻,但他们的眼神很深邃,神色也很成熟。

“我究竟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要逮捕我?”

曼图洛夫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冷笑道:“我们没逮捕你,只是想请你回来调查一下。”

“那和逮捕、审讯有什么区别?”

的确,这是一场针对嫌疑犯的审讯,并不是普通的内部调查,正常人怎样都能看得出来。但说到这份上了,曼图洛夫还是不愿意露出底牌,他还要玩弄一些语言艺术。

曼图洛夫坐直了身,回答道:“有,这次只是我们内部的调查,我们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党组织内部的肃反情况。为了避免泄露风声,让潜伏的托派有所准备,我们才用了这个方法,把你送到这里,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接受秘密的调查。”

尼基丁怎么会相信曼图洛夫的话?他自己已经被绑得无法动掸,自己的情妇也不知道被送到哪里去。这分明是逮捕!怎么会了解肃反情况这么简单?

“那么,两位同志,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奥辛诺夫望了曼图洛夫一眼,然后审问道:“最近,我们三人小组收到了不少举报信,指控托木斯克市党委第一书记杜波夫勾结埃赫,参与反黨阴谋活动,并滥用职权,清洗了大量无辜的干部。

你们内务部托木斯克市局作为执法机构,为什么没有仔细调查案件,就直接把那些无辜的干部送去了古拉营,或者拉去枪毙?”

“当时,叶若夫同志给我们下了一道命令,叫我们配合杜波夫同志的清洗行动,不能阻碍清洗工作的进行,所以我们并没有仔细调查那些案件。”

的确,叶若夫曾经下达过这样的指示,命令当时的西西伯利亚边疆区(新西伯利亚州的前身)内务部州局局长米罗诺夫不要妨碍埃赫及其他右-派阴谋集团的成员,而是要和他们合作。

后来,米罗诺夫把这个指示传到下面,内务部地方分支成为了地方党领导的清洗工具。

在埃赫被捕后,米罗诺夫和内务部新西伯利亚市局局长也因为“滥杀无辜,勾结阴谋集团”的罪名被捕,但是托木斯克、克麦罗沃等地的涉案人士却没几个受到处罚,都是些漏网之鱼。

曼图洛夫装出笑容,说:“谢谢你,同志,这件事的责任不在你身上,而是在叶若夫的身上,你只是遵从了上面的指示,和杜波夫合作而已。”

“那我能走了吗?”

“还不能。”

“为什么?”

“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妹子是什么人?”曼图洛夫审问道。

“那是我的朋友。”

曼图洛夫边观察着尼基丁的眼神,边说:“真是你的朋友?”

“是……的。”尼基丁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尼基丁和伊娃之间的关系不会是朋友这么简单。尼基丁在内务部里,可是出了名好色的,而且他包养情妇的事情已经有了前科,伊娃这个女人的名字早已经传到了内务部州局里,在座的奥辛诺夫,还有站在后面旁听的雅可夫早就已经知道伊娃的事情。

曼图洛夫狠狠地追问道:“是吗?那女人说她叫伊娃,这不是你的情妇吗?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俩之间的关系。”

奥辛诺夫也轻浮地插上一句:“只是你的朋友而已?那让她来和我睡一晚吧。”

“哦,是的。但这有什么问题吗?作为一个男人,弄个女人回来睡一下有什么问题?我不信你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曼图洛夫不屑地笑了一下,说:“信不信也好,反正我没有包养情妇。”

“这又没犯法。”

“没错,玩女人确实不犯法。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弄来的?听说她本来是古拉营囚犯。”

“是的,但她本来是被冤枉的,她根本就没有罪。我只是尽了自己的责任,调查她的案件,为她平反而已。”

曼图洛夫见调查无从入手,很快就终止了审讯。这个尼基丁,可以把调查不力的所有罪责都推到叶若夫和杜波夫的身上,包养情妇的行为本身又不犯法,根本找不到逮捕尼基丁的理由。

当然,曼图洛夫并不会便宜尼基丁,虽然包养情妇的行为并不犯法,但对党和内务部的形象造成了一定的破坏,也算违反党纪,要接受降职的处分。

结果,尼基丁被拘留一段时间后被释放,被奥辛诺夫调到新西伯利亚市局,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内务部职员,并且受到同僚的监视。内务部托木斯克市局局长的职位由雅可夫接任。

尼基丁不但失去了市局局长的职位,还失去了唯一的女人。

伊娃被释放后,见尼基丁失势,觉得这人已经无法依靠,于是找上了另外一个男人。

第四十一章 对“表现”的看法

尼基丁被调走,原职由雅可夫接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托木斯克,引起了杜波夫等人的恐慌。

在他看来,这个曼图洛夫正在清除市里的异己人士,因为在此之前,市里已经有人谣传曼图洛夫还是共青团书记的时候,就已经和尼基丁曾经发生过一些小小的摩擦。

同时,托木斯克市里的高级干部都知道曼图洛夫和雅可夫之间的好友关系。

在杜波夫看来,这个年轻的州委书记正是在借此机会清除州里那些曾经和他意见不合的高级干部,让自己的亲信顶替原来的位置。

要保住自己市委第一书记的位置,杜波夫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就是向中央举报曼图洛夫,让中央把他弄走。

不过,曼图洛夫这个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州里的肃反机构也已经被曼书记牢牢地掌握住,很难找到他的黑材料。

而且,在曼图洛夫身后,还有伏罗希洛夫和卡冈诺维奇这两个大人物撑腰,身为市委書記的杜波夫,根本不能和两位政治局委员对着干,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这样,他只能选择第二条路,就是抱紧曼图洛夫的大腿,成为他的亲信,这样曼图洛夫就不会把他换走。

但实际上,曼图洛夫和尼基丁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摩擦,在此之前,托木斯克的人也不知道曼图洛夫和雅可夫之间的关系。

这些“消息”,都是曼图洛夫派人放出去的,目的就是扰乱杜波夫等人的视线,同时引起托木斯克方面的恐慌。

目的是什么?曼图洛夫为什么要这么做?后面再说。

“铃铃铃!铃铃铃!”杜波夫的办公室里,响起了急促的电话声。

杜波夫像往常一样,接过电话,说:“是我。有什么事情快点说,我不想听废话。”

电话里传来了一把性感的女声,“是杜波夫同志吗?”

杜波夫听到那把性感的女声,觉得电话里的人应该是他的某个情妇。

“是我,最近风声紧,我们最好不要见面。你不要上来我家。”

当他正要收线时,电话里的人说了一句话,表明了身份,是他不得不继续听。“杜波夫同志,我叫安娜·米哈伊洛夫娜·罗曼诺娃是新西伯利亚州委第一书记曼图洛夫的秘书。”

“哦,罗曼诺娃同志,请问曼图洛夫同志要给我什么工作吗?”

“是这样,曼图洛夫同志过几天会来托木斯克一趟,视察党组织的工作,还有油田开发的准备进度。”

“放心吧,罗曼诺娃同志,党组织的工作一切顺利,石油开发部门的同志们都已经抵达托木斯克,展开了开采准备工作,估计很快就能开始钻探。”

安娜用上级的语气说:“很好,相信曼图洛夫同志会满意的。他过几天就会过来托木斯克,请你们这边做好准备工作,不要令他失望。”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令他失望。”

“希望是吧。”

…………

安娜的来电,使杜波夫感到更加的紧张。曼图洛夫刚把尼基丁调走,就要过来托木斯克一趟,看来是要整肃一番。在杜波夫看来,如果自己表现不好的话,曼图洛夫很可能会把自己降职。

的确,曼图洛夫很重视下属的表现,是工作上的表现。他喜欢工作认真有效率,同时还会独立思考,能提出自己的主见,并对马克思列宁主义有正确理解,坚定走马克思主义道路的人。

但是,杜波夫并没有猜中曼图洛夫的意思。在他看来,安娜口中的“表现”是指招待时的表现。什么叫好?拍好马屁,安排最好的食宿,满足曼图洛夫的*,就是好的表现。

作为半个禁欲主义者,曼图洛夫和苏斯洛夫一样,都不喜欢搞盛大的宴会,不喜欢太豪华的居所,也不喜欢喝酒。

而杜波夫呢,却偏偏给他安排了豪华的食宿,还准备了最好的伏特加,还安排了几个女人作为后备。真是作天下之大死。

如果他聪明一点,事先打探曼图洛夫的底细,应该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但没办法,在当时的苏联,有智慧的干部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大部分的干部都是一些工人出身,没接受过太多教育的人。

这些人,见的世面比较少,也并不信仰*。他们对马克思主义的了解,仅仅是来自于《联共(布)简明党史教程》。

在斯大林改善干部物质生活的情况下,这些人逐渐开始腐化。在苏联各地,大量豪华公寓、豪华酒店开始耸立在地平线上,一些售卖奢侈品的特供商店也陆续在苏联各大城市开张,这都是为新精英阶层服务的。

当然,他们都是无产阶级,他们都没有生产机器,但却过着资产阶级的生活。他们住在豪华公寓里,在郊外兴建豪华别墅,享受着苏联特供体制的高级服务,能光顾特供商店,得到高级的特供食物,每个月能配给到至少1千克的鱼子酱。

有些干部,甚至开始包养情妇。以贝利亚为例,他的情妇数量就达到了25个。

怎么包养?无非就是给女人分配一套房屋,提供一些物质,颁发一些奖章,给予一点特权、名誉,或者给情妇及其家人提供一些职务上的便利,很容易是吗?

这样的官僚主义体系,正是造成苏联灭亡的远因。在斯大林时期,情况不算太严重,也在可控制的范围以内,对国家经济的影响不大。

其实,斯大林本人是反对官僚主义的。他之所以给干部们提供物质生活,是为了奖励努力工作的干部,给他们提供一些动力,让他们更加努力地工作。

当时,大部分干部所得到的物质生活,都是源于工作上的奖励,是对他们努力工作的肯定,贪污*、包养情妇的事情其实并不算多。

干部们为了得到更多的物质,通常都会选择更加努力、有效率地工作,而不是选择走歪路,结果苏联的生产力、政府部门的工作效率也得到提升,苏联的发展水平也得到很大的提升。

但到了勋章控(勃列日涅夫)的年代,官僚主义开始盛行。官僚体系越来越庞大,所带来的毛病越来越多,造成的经济负担越来越大,直到把苏联经济拖垮为止。

所以,要拯救苏联,就从斯大林时代开始止血,阻止官僚主义的扩散。严抓党纪,严惩有问题的党员。作为新西伯利亚州的领导,以拯救苏联为目标的曼图洛夫会从地方入手。势要把地方上的问题官员清洗得一干二净。

第四十二章 去托木斯克

过了几天,曼图洛夫坐上了前往托木斯克的火车,准备“深入虎穴”,试探一下杜波夫等人的底细。

这次,他并没有带上卡蒂娅,倒是带上了安娜和雅可夫,和他坐同一辆火车的,还有玛利亚和他的父亲——鲍里斯·苏耶夫。

自从安德罗波夫调去内务部,兼任新西伯利亚市局副局长以后,卡蒂娅的工作量顿然大增。虽然安德罗波夫依然是第一书记,也时不时会回去打理工作,但绝大部分的工作都已经交到卡蒂娅手上。

安娜是曼图洛夫的秘书,这次是工作视察,当然要跟着曼书记走。雅可夫则是前去赴任的内务部市局局长。

他们俩口子在火车上不断地对望着对方,挑逗着对方,还时不时有身体接触,非常暧昧。而曼图洛夫呢?又重拾了宅男的态势,自己一人坐在窗边看风景,或者看书。

除了火车乘务员会问他喝什么,吃什么以外,根本没人跟他说过半句话,看起来很孤单。

但过了二十多年宅男生活的曼图洛夫,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不想受到太多的打扰。

经过6小时的车程,他们抵达了托木斯克。

在当时,托木斯克还是新西伯利亚州的一部分,是州里第二大的城市,有十四万人口。

在沙俄时期,托木斯克曾经是俄罗斯帝国东部最重要的军事防御重地,阻挡了东方游牧民族的攻击,安定了沙俄边境。

后来,俄罗斯边境向东推移,游牧民族也被沙俄制服,托木斯克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军事防御地位,成为了流放犯人的地方。

有“近代无政府主义教父”之称的俄罗斯思想家、革命家米哈伊尔·巴枯宁,也曾经被流放到托木斯克这个地方。

到了苏联时期,托木斯克成为一座工业城市。二战后,文化、教育事业也得到发展,逐渐成为西伯利亚一个重要的文化中心,教育中心。

托木斯克火车站里,杜波夫等本地官员都已经排好迎接的队形,等待曼图洛夫的到来。

随着火车的停止,车厢门的打开,那些地方官员们开始紧张地冒出冷汗。他们之前都已经听过曼图洛夫故意放出来的传言,在他们的猜想里,曼图洛夫是一个严肃、冷酷、不易满足的人。

就连埃赫和叶若夫这样的大块头,也败在曼图洛夫手上。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对曼图洛夫存有敬畏之心。

他们紧盯着月台出口,等待着一名冷酷、严肃的大人物带着一大堆随从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过了不久,有一批人从月台出口那里走了出来,那并不是曼图洛夫的随从,只是一堆普普通通的乘客。

这班火车并不是包车,是正常班次。曼图洛夫还有他的随从,都只是买了普通的火车票,乘坐普通的车厢,和其他乘客们混成一堆,根本没人知道这几个年轻人的身份。

那些乘客,一走出火车站,看到杜波夫等人这么大的排场,都感到惊讶万分。连大名鼎鼎的市委第一书记都出来了,肯定有什么大人物出现。

“这不是市委第一书记杜波夫吗?他怎么会在这里?莫非他知道我们要来?”在人群中的苏耶夫对玛利亚说道。

玛利亚看见杜波夫等人在装着笑容,战战兢兢地站着笔直,好像在等什么大人物。再看看前面那位身材高瘦,身穿英式西装,带着金属框眼睛的人,很快就找到了答案。“爸爸,我觉得他们应该不是在等我们。”

“那他们等谁?”

“曼图洛夫同志。”

“曼图洛夫同志?他也来了吗?”苏耶夫疑惑地问道。

“他就在我前面。”

听觉灵敏的曼图洛夫,一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马上转过身来,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苏耶夫同志,你怎么会在这里?现在托木斯克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太太刚才托木斯克营释放出来,我们是过来接她的。”

曼图洛夫指着身旁的雅可夫,对苏耶夫说:“好吧,如果你们需要任何帮助的话,可以找他。他叫雅可夫·雅科夫维奇·雅可夫,是新任的内务部托木斯克市局局长,也是我的好朋友,打倒埃赫的关键人物。”

“雅可夫同志,我早已经听过您的大名。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还没等雅可夫开口,曼图洛夫就迫不及待地说道:“苏耶夫同志,这些废话待会儿再说。雅可夫·雅科夫维奇,帮我护送两位离开,不要让他们出现在杜波夫的视线范围以内。”

“是!”

曼图洛夫转过身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行走。他和安娜一起,装着笑容,走到杜波夫的跟前。

“是杜波夫同志吗?”曼图洛夫问道。

杜波夫看见曼图洛夫那年轻,看起来淳朴善良的面孔,问道:“请问您是哪位?”

“我叫弗拉基米尔·费多罗维奇·曼图洛夫。”

“您真是曼图洛夫同志?”

“真的是我,骗你干嘛?”

杜波夫身后一名见过曼图洛夫的干部也补充道:“杜波夫同志,这真是曼图洛夫同志,我之前见过他。”

杜波夫连忙装出笑容,说:“对不起,曼图洛夫同志,这里太多人了,我怕有人冒充您的身份。”

曼图洛夫这个人,总喜欢找个地方夸夸别人,以换取对方的好感,或者达到捧杀的作用。“应该的,这是工作小心的表现,应该值得褒扬。”

“这是我应该做的。”

“很好,希望你们能继续发扬下去。”讽刺的是,曼图洛夫是来清洗杜波夫的,并不会给他任何发扬下去的机会。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不如我们先去用个午餐,然后再继续行程吧。”

“好的。”

第四十三章 进入古拉营

本来,曼图洛夫以为杜波夫会把他带到最好的餐厅里吃午饭。但在火车站的时候,杜波夫见曼图洛夫这么亲民的表现,居然乘坐普通的火车班次,忽然改变了主意,把午饭地点改为干部食堂。

其实,曼图洛夫也知道杜波夫在耍花样。他有一个朋友在当地最好的餐厅里工作,就在几天前,他就已经知道杜波夫在那间餐厅里预留了位置,还跟餐厅员工说明了曼图洛夫到访的消息。

“曼图洛夫同志,我们的食堂怎么样?还可以吧。”

曼图洛夫翘起二郎腿,扶了下眼镜,扫视了周围,然后装着州委书记的架子,说:“可以,但我来了好像没来一样。”

“为什么?”

“这里的食物,还有环境,都和新西伯利亚森特拉尼区(中央区)的干部食堂差不多。找不到托木斯克的感觉。”

“哦,那是。全苏联的食堂都是这个样子,吃的食物也是差不多。要不这样吧,晚上,我带您去托木斯克旅馆,那是您今晚下榻的酒店,那里的餐厅烹饪水平很好。”

“那今晚就试试吧。”

饭后,曼图洛夫在杜波夫的向导下,视察了当地党组织的工作,还去了新设立的国营石油公司那里视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只是一味地说好。

为什么没问题?因为被视察的地点都已经做好检阅的准备,在曼图洛夫到来的时候,人们总装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模样,还在他面前引用斯大林的话语,还有《真理报》上面刊登过的佳句。

其实,这就是问题所在,也是大部分苏联新兴官僚阶层的共同点。

他们平均只接受过7年教育,很少能作独立的政治思考,只会借用报刊上党领导的发言,鹦鹉学舌,重复其宣传口号和政治术语。

他们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实际认识非常浅薄,全以官方媒体的言论为准,却没认真地学习过马克思、列宁的思想,没有认真研究过马克思、列宁的言论和著作。

他们只懂得实施上级的命令,盲目地赞扬上级,以此推动自己的职业生涯。他们很少会提出上级的错处,一来是为了讨好上级,二来,他们可能认为上级说的都是对的,脑子会自动调整,直到自己的思想和上级保持一致为止。

在曼图洛夫看来,这些人和机器没啥区别。

在另一边厢,苏耶夫、玛利亚在雅可夫的陪同下,来到了托木斯克古拉营。

托木斯克自沙皇时代以来,就已经是“流放胜地”,到了苏联时代,虽然托木斯克已经发展成一座工业城市,但它“流放胜地”的地位仍然没有改变。

大清洗开始后,托木斯克附近就设立了一些古拉营,继续收容犯人。这些犯人要进行超长时间的体力劳动,同时也要面临着食物供给不足,御寒衣物匮乏,拥挤和缺乏医疗保障的困难。

很多人因为过度的劳动,得不到足够的营养而死,也有些人被内务部狱警殴打而死。大部分古拉营里的女囚犯,都要面临被男囚犯或者内卫军军官强x的命运,也有些女囚犯为了得到特权,主动给内卫军军官甚至是“高级囚犯”提供娱乐。

慢着!囚犯也分高低级?

没错,在古拉营的体制里,囚犯也分级别的。除了普通囚犯以外,古拉营里还存在着两种高级囚犯。

第一种,就是那些工作努力,生产效率高,作出突出贡献的囚犯。他们得到劳改部门的奖励,收到部门所颁发的“代金券”,还有这相对优越的生活条件,享有一些特权。

另一种,就是被囚禁在古拉营里的专家。他们有的是工程师,有的是地质学家。他们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规划甚至是指挥其他囚犯的工作,担当者领导的角色。也有一些是医生。

他们得到良好的食宿,他们的工作环境也很好,和被捕前差不多。他们并不需要从事体力劳动的工作,脑力工作也不会过量。同时也想有不少的特权。

除此之外,这些专业人士还能够把家人带来,过着正常的家庭生活。当然,无辜的家人并不需要从事体力劳动。

这些高级囚犯,一般和内务部关系不错,充当着合作者,监督者的角色,有些甚至还担任指挥官,指挥囚犯们工作。

有些囚犯,被释放出来后,甚至还继续为内务部工作。有个叫帕维尔·德罗兹多夫的会计师,曾经的古拉营囚犯,甚至还被晋升为内务部中将。(真实案例)

当然,这只是极端例子。一般的专家囚犯,例如苏耶夫的妻子,玛利亚的母亲——达莉娅·苏耶夫娜,也只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专业人士,在营里默默地为苏维埃服务。

作为医生的她,每天就在诊所里为犯人看病,游走于诊所、宿舍和食堂之间。

她长得颇有姿色,即使到了44岁的年龄,仍然没有像其他俄罗斯妇女那样“进化”成大妈,依然保留着苗条的身材,还有精致的五官。这大概是因为古拉营里,食物供应不足,加上长期劳动的缘故。

虽然作为一个女囚犯,而且长得颇有姿色,幸运的达莉娅由始至终都没受到内卫军、男囚犯的骚扰。这是因为古拉营的副指挥官和苏耶夫之间有比较深厚的交情,利用自己的职权,充当达莉娅的保护伞,没让她受到半点的骚扰。

但在另一边厢,他却不让达莉娅给外面写信,也不让她收到任何一封信件。因为他不想让达莉娅知道苏耶夫也被囚禁的消息,不想让她得知女儿坎坷的际遇,同时也是为了配合正指挥官的保密政策,保证不会有人把营里的苦况泄露出去。

玛利亚和苏耶夫在雅可夫的带领下,战战兢兢地走到古拉营大门前。看着门前那只凶狠的警犬,听着里面传出来的苦叫声,玛利亚感到毛骨悚然,也让苏耶夫回想起古拉营里的恐怖经历。

雅可夫却有另一番的感受,他穿着内卫军上校制服,抬着头,挺着胸,大胆地走到门口前,对看门的内卫军军官说:“同志,我是新的托木斯克市局局长雅可夫,要来释放一个囚犯。”

“局长同志,能把证件递给我看看吗?”

雅可夫同志掏出内务部的证件,递给了守卫。守卫看了,马上站起身来敬了一个整齐的军礼,然后说:“雅可夫同志,请问您要释放哪一个囚犯?”

雅可夫朝玛利亚、苏耶夫挥了手,示意他们过来。“苏耶夫同志,你夫人叫什么名字?”

苏耶夫走到守卫跟前,说:“她叫达莉娅·苏耶夫娜。”

“苏耶夫娜同志?她还在诊所里给人看病呢。他之前和内务部签了合约,自愿留在营里工作。”

“自愿留下?”苏耶夫对妻子的决定感到诧异万分,为什么她要留在这鬼地方工作?不怕被墙间的吗?

“我没听做吧?达莉娅她……真的要自愿留下?”

“没错,不信您进去找她。”

第四十四章 古拉营诊所

鲍里斯·苏耶夫、玛利亚还有雅可夫跟着古拉营守卫走到一所木屋前。

这座木屋外表简陋,是用当地的木材搭建而成。在木屋的入口上方,挂着一个鲜艳的红十字标志,标志下方,用俄语写着“诊所(kлnhnka)”的字样。

在木屋门外,排着上百个古拉营囚犯。他们衣衫破烂,身体上留有不少伤疤。有些人,甚至连站都站不好,他们半躺着,吃力地扶着木屋的墙壁排队。

“三位同志,这里就是诊所,苏耶夫娜同志就在里面。”守卫面无表情地,对三人说道。

雅可夫朝苏耶夫父女挥了挥手,示意跟上,说:“我们进去看看。”

三人刚走进诊所,就闻到一股恶心的臭味,这夹杂了囚犯的臭汗味,还有尸体、感染伤口、虫子的气味,令人闻了却步。

但为了见亲人一面,玛利亚和苏耶夫都管不了这么多,照样冲了进去。雅可夫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还是堂堂内务部托木斯克市局局长,也不甘示弱,跟着两人走进了医生看病的地方。

“妈妈!”看见母亲那张熟悉的面孔,玛利亚径直走上前去,给母亲一个深情地拥抱。

“玛莎(玛利亚的爱称),你怎么会来这里?”达莉娅看见女儿的到来,激动地不得了。达莉娅穿着一身普通的医生袍,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苏耶夫仔细一看,发现她的额头上已经多了一条皱纹,头上多了几条白发,但她的颜值,她的身材,依然保持着原来的高水平。

“达莎,你不是能出来了吗?怎么还留在这鬼地方?跟内务部签什么工作合约?”苏耶夫不理解达莉娅留在这鬼地方的原因,这里的人都是魔鬼,这里的环境和地狱没什么两样,但为什么还要留下?

“鲍里亚,这里需要我,这里有太多的病人需要得到医疗。如果我走了,他们很难得到及时的治疗,然后就会病死。”

雅可夫走了过来,说:“苏耶夫娜同志,谢谢你这几年来的贡献。这里医生不够吗?”

达莉娅看着雅可夫那套内务部上校制服,再看看那张年轻有神气的面孔,就知道对方来历不凡。“是的,同志,这里的医护人员一直缺乏,而且环境恶劣,囚犯们很容易染病,也很难得到及时的治疗。”

“明白。这样吧,我会想办法安排多点医护人员进驻,舒缓医疗紧张的问题。如果你执意留下的话,我会给你在外面安排一套公寓,同时会想办法改善诊所的环境,你看怎么样?”

达莉娅非常赞同雅可夫的提议,这样既能继续尽自己的使命,还能在营外与家人生活。“上校同志,您的提议非常好。”

玛利亚和苏耶夫并不像让达莉娅留在这鬼地方工作,他们想把达莉娅接到新西伯利亚,和他们一起生活,共度天伦之乐。

“但达莎,现在我已经被调到新西伯利亚,担任十月区党委书记,你留在托木斯克……好像不太好吧。不如你跟我们过去新西伯利亚吧。”苏耶夫劝说道。

“新西伯利亚?为什么不申请调回托木斯克?”

“这很复杂,你就别问了。”

好奇心极强的达莉娅很想知道背后的原因,无论事情有多复杂,她都要了解地一清二楚。“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人体还要复杂的事务,你告诉我也无妨。”

“不,达莎,等我们出去了再说吧。”

“为什么出去才能说?这些事情不见得光吗?”

“不是,但……”

雅可夫把囚犯、狱警都叫了出去,然后说:“苏耶夫娜同志,这一切真的不能说,否则会坏了曼图洛夫同志的计划。”

单纯的达莉娅当然不会知道曼图洛夫精密的整人计划,在古拉营里过着与世隔绝的她,也没听过曼图洛夫的名字。“什么计划?曼图洛夫又是什么人?”

玛利亚抢在两个男人之前发言:“曼图洛夫同志是新上任的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而你眼前的这位内务部上校,是新任的内务部托木斯克市局局长雅可夫同志。他们俩冒着被清洗的风险,搜集埃赫勾结→派的证据,最终成功把他给清洗。”

“什么?埃赫被清洗了?”达莉娅似乎不太相信这个事实。

“真的,埃赫真的被清洗了,现在曼图洛夫同志正要对托木斯克党组织进行整肃,所以派了雅可夫同志过来,担任市局局长。”

达莉娅还是不太相信这个事实,还以为这是孩子为了哄骗她出去而说的话。她看着雅可夫,这位身穿内务部上校制服的人,问道:“上校同志,玛莎她……说的是真的吗?”

雅可夫通过门缝朝门外一眼,确定没有人偷听后,就说:“真的。但在杜波夫被捕,或者被证明清白之前,麻烦您不要跟任何一个人说。否则的话,你们全家都会很危险,曼图洛夫同志的计划也会泡汤。”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杜波夫这个人,早就应该被送到古拉营里了。”

“这就好,现在托木斯克很危险,我劝你快离开这里,去新西伯利亚。那里也有古拉营,也需要你这样的好医生,也有一大堆等着救治的囚犯。你去那边的话,不但能和家人团聚,同时得到安全保障,还可以继续你的使命。”

达莉娅仔细琢磨了一下,认为雅可夫的提议可行。“那好吧,鲍里斯、玛莎,我们去新西伯利亚吧。”

雅可夫打开了门,说:“那就快点了,千万不要让杜波夫知道你们的消息。在那边,曼图洛夫同志已经给你们分配了一套全新的三居室公寓。随着新西伯利亚州食物产量和质量的提升,你们全家的食物配给也比以前丰富了不少,生活完全没问题。”

“那谢谢了。”

就这样,在雅可夫的劝说下,达莉娅终于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他们一家三口用完午餐后,就坐了下午的火车,来到了新西伯利亚。

而雅可夫,则去了内务部托木斯克市局,展开对杜波夫等人的调查工作。

第四十五章 老寓长

曼图洛夫按照杜波夫的行程计划,完成了一天的视察行程。他所看到的,听到的,都经过事先的安排,但这并不代表他看不到当中的毛病,找不出当中有问题的干部。

他发现,托木斯克那边的领导,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就是喜欢给上面做样子、拍马屁,但很少干实际有用的事情,也没什么主见。

当被曼图洛夫问道对未来的发展有什么意见,有什么建议的时候,这些领导根本给不出一个实际的,像样的答案,都只是说类似“按照五年计划的路线发展”的话。

被问道怎样按照五年计划的路线发展,具体要怎么做,怎样分配人手,怎样分配资源以达到最高效益的时候,他们全都答不出来。充其量只是引用一些报纸上的言论,或者引用斯大林,甚至是曼图洛夫本人发表过的言论,给出一个空泛、不实际的答案。

怪不得托木斯克的发展远远跟不上去。

但在下属、以及其他苏维埃人民面前,他们往往会给人一个成功人士的印象,很满意自己的成绩和地位。

他们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身穿一尘不染的英式白衬衫、领带和黑色新夹克,面带自信甚至傲慢的神态。总是摆着一副领导的架子。

这些领导虽身居高位,却没有具体工作,净管些琐碎小事。例如留心员工的行为举止,检查不同部门的账目,设置工作的规范。他们总认为自己什么都要管,有时还会收集信息,填写从来没人查看的无谓的表格和卡片。

这样一来,部门的行政效率很难得到提升。这些干部的做法也不符合党所主张的平等原则,严格来说,已经违反了党纪。

晚饭后,已经是下午八点半,杜波夫等人都已经回家休息。因为高纬度的缘故,当时托木斯克的天空依然明亮,太阳依然没有下山。

奔波一天的曼图洛夫,却没有回房休息。他趁杜波夫不在,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半豪华的托木斯基旅馆,沿着列宁大街散步。

当然,他出来并不是为了散步,做做运动这么简单,而是要亲身体察民情。

在列宁大街的两边,树立了不少古色古香的古典主义建筑。这些建筑,都是沙俄时期遗留下来的,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建筑风格和外貌。但这些建筑上原有的那些与宗教、沙俄有关的装饰,都被换成是苏维埃的。

这些苏维埃式的雕像、挂件、壁画,一直保存到现代,没有因为苏联的解体而消失。

曼图洛夫走到一座公寓楼前,忽然听到有人从后喊他的名字。

“是曼……图洛夫同志吗?”

曼图洛夫转过身来,看见一个身穿白衬衫,戴着眼镜的男人。他身高一米六几,身材偏瘦。他的皮肤并不粗糙,额头上一条皱纹也没有,看上去像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记忆力不错的曼图洛夫,很快就认出了这个年轻人,好像在托木斯克市政府那里见过他。“这位同志,我是不是在市政府见过你?”

年轻人对曼图洛夫超长的记忆里感到震惊。在他眼前的,可是州党委第一书记,州里权力最大的人物,和这样的人说话,难免不感到紧张。“书记同志您……记性真好。其实……我有……些话想跟您说,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方便极了,快说吧。”

“如果您可以的话,能……上来我家……坐坐吗?我到时会慢慢跟您说。”

曼图洛夫这次出来就是为了体察民情,找家公寓窜窜,访问一下当地百姓。现在,既然有人主动邀请,当然不会不拒绝。

“可以,当然可以。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想视察本地人的生活。”

“但……书记同志,我家里有点小,还是集体公寓,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那……请您跟我来,我家就在对面楼上。”

曼图洛夫跟着年轻人,来到一间普通的集体公寓里。

在当时,由于城镇人口急升,城里房屋供应不足,很多家庭被迫和人家共用一套公寓。在莫斯科,一套三居室的集体公寓里,可以住上三个,甚至是四五个家庭。

在一些新兴的工业城镇里,情况更糟,例如在马格尼托哥尔斯克城,平方米的生活空间。

虽然后来情况得到改善,房屋供应逐渐增加,但这种集体公寓仍然没有消失,直到后斯大林时代,问题才得到改善。

当然,在新西伯利亚,情况比苏联其余地区还要好得多。随着曼图洛夫式公寓的大量兴建,新西伯利亚、克麦罗沃和托木斯克的住房问题已经得到很大的改善,一间集体公寓里,也只住了两个家庭。

在新西伯利亚市,平均每人有十三平方米的居住空间,而且还在增加中。但在托木斯克,由于地方政府的投放不足,曼图洛夫式公寓的兴建速度一直未如理想,一座也没落成。居民还是得待在集体公寓里,和人家共享生活空间。

走进公寓,曼图洛夫就被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拦住。

“德米特里,这是什么人?”那个中年人指着曼图洛夫,对着把书记带进来的那个年轻人说道。

“寓长同志,这位是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同志。他想视察一下我们托木斯克居民的生活。”

寓长?什么职位来的?寓长(вehhыn_kвaptaл_yпoлhomoчehhыn)的职称始于1929年,是一间集体公寓里的“领导”。1933年公布的新法律,确立了寓长的“领导地位”。

有什么职责?当时,共用公寓在法律上被确认为一种社会机构,需要遵守具体的规则,向国家承担责任,寓长的职权多了,包括执行卫生的法规、征收税款、维持治安、向警方汇报居民的私人行止等。

按照规定,寓长应由居民选出,但事实上他们大多是自荐,再通过自己的魅力或社会地位,得到居民的同意。

寓长上下打量着曼图洛夫,发现他有着整齐的打扮,端正的五官,身上散发着的一种高雅的气质。他仔细回想着前一天报纸上见过的那张照片,再看看曼图洛夫的样子,没错,就是他!

“曼图洛夫同志!我在报纸上见过您!来,进来坐坐!”

第四十六章 线人

德米特里的公寓并不大,面积大概才有80平方米左右,但却住了三个家庭,共10人,平均每人只有8平方米的居住空间。

和莫斯科的4平方米相比,这里的人均居住空间已经算不错了。但和新西伯利亚市的十三平方米相比,依然有一定的差距。

寓长是一个退休的老布尔什维克,也是德米特里的父亲。公寓的居民们,见这个老布尔什维克退休了,在家里闲着,能兼管公寓里的事情。同时考虑到德米特里的干部身份,怎样也给他个面子,所以把他父亲选为寓长。

“寓长同志,最近生活怎么样了?”

寓长给曼图洛夫倒了一杯水,放在曼图洛夫身前的桌子上,说:“还能凑合吧。三餐温饱,衣物足够,但居住空间还是这么小。”

“市政府没有兴建新的公寓吗?”

“有是有,但还没有建好,地方政府投入的资源不足。就算全部落成了,也只能供应几百户,根本不够解决这边的房屋需求。”

“这样啊,那么,你们觉得杜波夫同志怎么样?他做得好吗?”

“迪马(德米特里的小名),过来跟曼图洛夫同志说说。”

“等一会儿,我还要跟小孩争厕所呢。”德米特里回应道。

争厕所?没错,在当时的集体公寓里,上个厕所也要排队。因为厕所只有一个,但住客却有九十个,时不时会出现争厕所的情况。

除了厕所,厨房、洗衣机,甚至是餐桌什么的也要轮着用,对住客造成极大的不便,也因为生活空间的问题而与其他人发生不少争吵,最后还是要由寓长,甚至是警察、内务部人员出来调停。

但集体公寓里的小孩却有另一番的体会,他们彼此之间很少会发生争吵。集体公寓增加了不同家庭的小孩互相交流的机会,他们时不时会窜进其他小孩的“家”里玩耍,在学业上也能互相请教。

“德米特里是在市政府工作的吗?担任什么职位?”曼图洛夫对寓长问道。

寓长点了个头,说:“是的,他是市委第二书记的秘书。以他的学历和能力,混到这个位置也算不错了。当然,不能和您相提并论,您年纪轻轻就当上州委第一书记,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老同志您夸奖了,我哪有什么过人之处?要是换做其他人,也一样能当好州委书记这个职位,肯定比我干得更好。”

“书记您别谦虚了,我上个星期才去了新西伯利亚一趟。在您上任后,那边的经济、生活质素都已经得到一定的提升。您上任几个月的政绩,相等于埃赫当几年的政绩。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像您这样能干的地方领导。”寓长赞扬道。

曼图洛夫推了下眼镜,谦虚地笑道:“老同志,您真的夸奖了。埃赫虽然滥杀无辜,还参与****阴谋,但他在任时的政绩也是挺不错的。从1930年到1937年,新西伯利亚的发展得到很大的提升,大量的基建、住房、工业基础相继落成,奠定了今天的基础。”

“要不是斯大林同志,他能干出这些吗?再说了,新西伯利亚市的发展要归功于历届市党委书记,还有执行委员会,埃赫这个州委书记其实也没干过什么。”

“其实,我和埃赫一样,也没干过些什么,只不过是发现了一个油田,应用最新的炼钢技术,设计出一种建造方便又实用的公寓楼而已。”

“不,要是没有您的领导,您下面的同志们能干出成绩来吗?”

两人说了十几分钟,曼图洛夫在不断地贬低自己,而寓长则在不断地赞扬对方,直到德米特里从厕所里出来为止。

“书记同志,您真想听听杜波夫的事情吗?”德米特里刚走出大厅,就对曼图洛夫问道。其实,他请曼图洛夫上来的目的,就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跟他说说杜波夫的真面目。

“想。”

“那我说了。”

曼图洛夫这次视察托木斯克的目的不仅是要视察油田开采工作的而进展,还是要调查杜波夫被举报的案件。看看这人是不是如苏耶夫所说那样,违反党纪,参与反苏维埃阴谋,还包养情妇,滥用职权。

“说吧。”

“其实,他在您面前的表现并不是真实的,他跟您说的话,给您看的东西,都不是真实的。”

“是吗?说来听听。”

“曼图洛夫同志,相信您应该对前任州委书记埃赫有一定的了解吧。”

曼图洛夫扶了下眼镜,说:“知道,他参与反布尔什维克阴谋,勾结叶若夫,滥杀无辜,清洗的大量无辜的干部。”

“对,其实,杜波夫也和他一样,曾经参与过叶若夫的反布尔什维克阴谋,是他们集团的一份子,紧密配合埃赫的清洗活动。他清洗了大量忠于党,忠于斯大林的干部,为的就是破坏党组织。

另外,他还滥用职权,包养情妇。据我所知,他的情妇数量不下于四个,这几个情妇都被分配到三居室的公寓,还得到职位上的升迁、物质上的奖励……”

德米特里把他所知道的有关于杜波夫的罪行都吐了出来,曼图洛夫一直在专注地聆听,好像在听教授讲课一样,任何一个重点都没有放过。

德米特里说完,曼图洛夫用右手托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阵子,然后放下手,抬起头说道:“同志,你说的都是真?”

“是的,我为什么要骗您?”

“这样吧,你明天去内务部市局找局长雅可夫同志,向他提供证据,他是打倒埃赫集团的关键人物,也是我的好朋友。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叫上更多知情的人,提供更多的证据,这样调查起来效率更高。”

“放心吧,一定会。”

曼图洛夫站起身来,说:“那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谢谢你们。”

“不用谢。”

“今天的事情,千万不要和任何一个人说。”

“放心吧,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第四十七章 捉捕

得到曼图洛夫的允许,德米特里带上了十几个知情的底层干部,去了内务部市局,向雅可夫提供了杜波夫参与反苏维埃阴谋,违反党纪的证据。

其实,他前一天之把曼图洛夫带到家里的事情并不是巧合这么简单,而是早有密谋的。

这些寻求自保的干部早就已经看不顺杜波夫滥杀无辜的做法,不想被无故清洗。忠于党的他们也看不惯杜波夫参与反苏维埃阴谋的恶行。

但埃赫在任时,杜波夫在地方上权力很大,市内务部头子尼基丁也和他紧密合作,同时也派人监视所有有可能威胁到杜波夫的人,这些干部并不敢明着去莫斯科告发杜波夫等人。就算告发了,也没什么用?

为什么?当时埃赫的权力仍然很大,背后还有叶若夫撑腰,就算把埃赫、杜波夫等人告发,由内务部处理案件的话,最终被清洗的,也只是自己。

那为什么曼图洛夫敢告发埃赫呢?因为他知道,到了1937年,叶若夫和埃赫之间产生了一些矛盾,反布尔什维克集团内部出现了一些纷争,开始互相转嫁潜在的罪责。

这时,曼图洛夫再给叶若夫提供埃赫参与→派活动的证据,帮了叶若夫一个大忙。埃赫很快就被内务部的人逮捕,州委其他成员也牵涉在案,被带走调查。当地唯一清白的党领导曼图洛夫,就开始代理州委第一书记的职务。

虽然曼图洛夫当上了州委书记,埃赫也被清洗,但埃赫在托木斯克、克麦罗沃市里的同党仍然没有被彻底清除。

被捕后,埃赫供出了整个新西伯利亚州委、整个市委,但在托木斯克那边只供出了前托木斯克市委第一书记。

结果前任的托木斯克市委第一书记很快就被逮捕,身为第二书记的杜波夫接替了市委第一书记的位置,此后一直都没事。

坐正后,杜波夫虽然算是安全,但他仍然感到自己会被人家举报,于是下令内务部市局加强对市政、市委干部的监察,甚至还会抽查他们的信件,把风声收得很紧。

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会有内务部人员走上门来,所以一直没人敢举报他,因为根本就没有举报的机会。

但杜波夫算漏了一点,一些在埃赫时代就被清洗的知情人士,在曼图洛夫上任后陆续被释放,当中就包括苏耶夫,是他举报了杜波夫。

直到曼图洛夫去托木斯克的前一天,托木斯克本地报纸开始报道州委书记到访的消息,德米特里等知情干部马上找到了举报的机会。

他们找个机会聚在一起,开了一场会,最终决定由德米特里展开行动,找机会接近曼图洛夫,向他说明一切。

为什么要找曼图洛夫?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打倒埃赫的主力,而且在州里拥有最大的权力。

他们原本打算让德米特里在白天跟紧曼图洛夫,在吃饭时,或者视察时,找个机会跟他说明一切。但是,当天德米特里被临时通知要在市政府里加班,哪也去不了。

到了晚上,他打算趁杜波夫不在,就去曼图洛夫下榻的酒店里找他,但曼图洛夫吃完饭后又走了出来,还吵自己家的方向走,于是他跟着曼图洛夫,走到自己家对面时才现身,制造出偶遇的假象。

然后再借这个“偶然”的机会,向曼图洛夫举报杜波夫。正如德米特里所料,曼图洛夫把这一切都听了进去,但在听的过程中,却完全没有表现出一副惊讶的模样。似乎早就知道这些事情。

………………

下午,在托木斯克1号火车站,杜波夫等人带着一大堆地方领导,迎送曼图洛夫。

经过两天一夜的行程,曼图洛夫虽然表面上对托木斯克的工作感到满意,但其实已经发现了不少毛病。

最重要的是,他找到了德米特里这个证人,协助调查杜波夫参与反布尔什维克阴谋的案件。达到他暗中调查杜波夫的目的。

他把这次来访的成果都寄托在德米特里的身上,期望他能够给雅可夫提供足够的证据,把杜波夫这个党的害虫给除掉。

果然,德米特里也没有令曼图洛夫失望,他一大早就召集了几十个知情人士去给雅可夫录口供,提供证据。

到了下午,雅可夫已经搜集到足够的证据,证明杜波夫有罪。他带上了几十个内卫军,浩浩荡荡地来到火车站,准备展开逮捕行动。

当时,曼图洛夫和安娜已经走到了月台,准备上车,但这是他才发现火车发生了机件故障,要延误半个小时。

珍惜时间的他,当然不会放过这半小时。他不喜欢等,怎样也要找些事情做一做,例如出去喝杯咖啡。

刚离开月台,走到火车站大堂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差点错过了一场好戏。

当时,雅可夫已经带着内务部人员,浩浩荡荡地闯进了火车站。

杜波夫刚才收到火车误点的消息,见到内务部人员的阵容,还以为有人在火车站里搞破坏,在火车的零件上做了手脚,所以内务部人员才会过来,把这个人逮捕,然后清洗掉。

但火车的零件损坏的确是意外,并不是出于人为因素。这次内务部要逮捕的人,正是杜波夫自己。

雅可夫穿着一身内务部制服,意气风发,他昂首挺胸地走到杜波夫跟前,神气地说:“杜波夫同志,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杜波夫万万没有想到,被调查的人竟然是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今天有人举报您曾经参与叶若夫、埃赫的反布尔什维克阴谋。当然,我也不希望这是真。所以,我现在要请您去市局走一趟,给您一个为自己脱罪的机会。”从曼图洛夫身上,雅可夫已经学会了玩弄语言艺术。

看见雅可夫意气风发的样子,安娜感到无比的激动。正要跑上去亲吻、拥抱雅可夫的时候,被曼图洛夫的手紧紧拉住。

“曼图洛夫同志,您要干什么?我上去看一看都不行吗?”

“你不是看见了吗?有近视的话,去配套一套眼镜。”

“那……好吧。”

经过了几天的调查,在大量铁证,和内务部逼供人员的努力下,杜波夫已经承认了所有的罪行,并供出了所有同党。

一些被他错误清洗的干部被释放,雅可夫在托木斯克的任务也已经完成,被调回新西伯利亚担任内务部新西伯利亚市局局长。

而托木斯克市局局长的职位,则由尤里·安德罗波夫这个“未来”克格勃主席接任。后来他被调到乌兹别克,在十年后,对曼图洛夫的命运发挥了重大的作用。什么作用?去乌兹别克能干出什么?先卖个关子,后面再说。

第四十八章 玩失踪的毛妹

在前往托木斯克之前,曼图洛夫并没有给卡蒂娅说过任何关于视察的事情,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字条,更没有和其他共青团干部说过这件事。

对于曼图洛夫的突然离去,卡蒂娅感到相当的担心。

一方面,她担心自己的男友是不是被内务部带走。曼图洛夫的位置这么高,还清洗了叶若夫和埃赫,被清洗的可能性也挺大的。

另一方面,她还担心曼图洛夫是不是要跟她玩捉迷藏,试探对方是否关心自己,所以故意离开了新西伯利亚,过一段日子再回来。

当然,作为州委第一书记,曼图洛夫手上仍然有很多工作,而且当时还是新西伯利亚急速发展的时期,手头上还有很多项目要管,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去,更不会花时间去玩捉迷藏。

这样的话,卡蒂娅就排除了第二个可能性,曼图洛夫绝对不会选在这个时候突然离开,去玩捉迷藏。

但第一个可能性又过分悲观,卡蒂娅打死也不能接受曼图洛夫被清洗的事实。在收到任何可靠的消息之前,她依然会保持乐观。

曼图洛夫之所以不留下离开的信息,是想让卡蒂娅学会珍惜他,让卡蒂娅更加爱他。但最后,真正学会珍惜对方的,是曼图洛夫自己。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曼图洛夫回程的那一天,卡蒂娅去了内务部那里,找到了奥辛诺夫,问他曼图洛夫是否被捕。

奥辛诺夫听到卡蒂娅的问题时,僵冷的脸上露出了懵逼的表情。曼图洛夫被捉?怎么可能?奥辛诺夫心想。

“伏罗希洛娃同志,不,曼图洛夫娜同志,您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们怎么可能会逮捕他?他可是州委第一书记,是三人小组的领导,我们又没有收到中央的只是,怎么能逮捕他?”

“是这样的,昨天,沃罗佳没有回家,也一直都没有留下过任何信息。所以我怀疑他可能是被你们逮捕了。”

“没回家?”奥辛诺夫淫笑着:“书记同志他……不会是去别的女人家里过夜了吧?”

卡蒂娅当然不愿意相信这个说法,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曼图洛夫虽然好色,但也是一个坚持道德操守的人,不会随便去找第二个女人寻欢。

他深爱着卡蒂娅,也已经和卡蒂娅这个颜值爆表的女人结婚,很难再找到一个更美的女人寻乐子。

“不,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奥辛诺夫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再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点了火,抽了一口,然后说道:“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相信自己的男人出去鬼混,但男人嘛,天生就是好色的,也喜欢新鲜,情慾一来的时候,很难控制得住。”

“不,沃罗佳这个人我非常了解,就算他信欲有多强,也不会这么做。再说了,他已经有我了,还会看得上其他的女人吗?”

“没错,他是有你,但他和你x过了吗?能从你身上得到那些吗?”

“这……倒没有。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的,派人帮我调查他的去向,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想你也不会过得好。”

“放心吧,我这就派人去查。”说完,奥辛诺夫拿起电话,拨了几下,打通后,就对电话里的人说道:“帮我查查曼图洛夫同志的去向。”然后就收线了。

“曼图洛夫娜同志,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回去等消息吧。我想今天晚上就会有结果。”

“好,我等。”

为什么奥辛诺夫能准确预测到晚上会有结果?因为他清楚知道,曼图洛夫会在下午乘火车回来,晚上就回到新西伯利亚。

在出发之前,曼图洛夫已经吩咐过所有知情的干部,不能把他去托木斯克的消息泄露出去,一定不能让卡蒂娅知道这件事情。

州委书记的话没有人敢不听,就连内务部州局局长奥辛诺夫,也得守口如瓶。

“哦,对了,他会不会在州政府大楼里睡着了?他最近主持这么多项工作,不会是累得睡着了吧?”

“你自己去看看吧。”

卡蒂娅离开了州局,去了红色大道18号,但找遍了整座大楼,都没看见曼图洛夫的人影。唯一能信任的好朋友安娜也不在。

“沃罗佳,安尼娅?难道他们去开了房?不!不会的!对,去找雅可夫。”卡蒂娅坐在曼图洛夫的办公椅上,自言自语地说道。

此时,契尔年科从门外经过,看见卡蒂娅坐着曼图洛夫的位置,走了进去打声招呼。“这不是共青团州委第二书记曼图洛夫娜同志吗?您是来找第一书记的吗?”

卡蒂娅站了起来,说:“契尔年科同志,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契尔年科笑了一笑,说道:“我知道,但我不能说。”

“为什么?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看着卡蒂娅那副紧张的样子,再回想下当初曼图洛夫交代过的话语,契尔年科决定如实回答这道问题:“很快了,今晚应该到了。”

“那你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吗?”卡蒂娅追问道。

“是一些公事上的事情,罗曼诺娃同志还有雅可夫同志也去了。”

在出发前,曼图洛夫曾经吩咐契尔年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去了哪里”,但他没说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去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和谁一起去。所以他才敢如实回答卡蒂娅的问题。

听到契尔年科的回答,卡蒂娅已经明白了一切。出差不告诉我是吗?玩失踪是吗?好!我陪你玩!

卡蒂娅回到曼图洛夫位于红色大道16号的公寓,把自己所有的衣服,所有的物品都收拾干净,然后去了安娜合住的公寓里。

安娜的公寓又两间居室,原本是为卡蒂娅和安娜两人而设的。但卡蒂娅搬到曼图洛夫家里后,有一间起居室一直空着,卡蒂娅仍然保留着公寓的钥匙,空房的事情又没有想政府住房部门申报,所以仍然没有安排外人入住,没有沦落为集体公寓。

搬完行李后,卡蒂娅回到了共青团继续工作。当天的工作并不是很多,卡蒂娅再下班前半个小时就做完了所有的工作。

为了保持神秘,不让曼图洛夫从任何途径得知自己玩失踪的消息,卡蒂娅并没有去食堂用晚餐,而是去了一个同事的家里。

晚上九点,曼图洛夫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并没有找到卡蒂娅的人影。一开始,他以为卡蒂娅只是工作忙碌,迟了下班而已。

但等到十点,曼图洛夫发现有点不对劲。他回想起自己出发前的保密工作,再回想起以往和卡蒂娅相处时的往事,分析了她的人格,得出了卡蒂娅也在玩失踪的结论。

“铃铃铃,铃铃铃……”

第四十九章 瞧什么?

晚上十点半,天已经完全变黑,新西伯利亚的人们大部分都进入了梦乡。

只有上夜班的工人们、干部们还在睁大眼睛,集中精神辛勤工作,还有卡蒂娅,在人们进入梦乡的时候却去了鄂毕河畔散步。

当时,鄂毕河岸边的河堤已经完成了美化工作,一些休闲设施,还有一条美丽的河畔长廊已经建设完毕。如果说斯大林格勒是伏尔加河流域最美丽的城市,那么,毫无疑问的,新西伯利亚是鄂毕河流域最美丽的城市。

即使到了晚上,长廊的街灯仍然照亮了整个河畔,卡蒂娅的身影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妩媚,优雅。

那双雪白的长腿,在白色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的白嫩,更加的诱人。

本来,她也想早点过去安娜的公寓那里,睡个好觉。但到了十点多的时候,她仍然没有任何的睡意,决定去散个步再去睡觉。

不知怎么的,她开始后悔玩失踪的决定了。她想念着曼图洛夫,想尽快回到他身边,同时又在担心两个问题。

一方面,她开始担心自己玩失踪的行为会不会引起丈夫的反感,令他一怒之下转投其他女人的怀抱里。

当然,经历了二十多年的时光洗礼,曼图洛夫依然深爱着卡蒂娅。就算她怎样对待自己,曼图洛夫也很难会离她而去,这个担心是多余的。

在另一方面,她还担心曼图洛夫会把自己给找出来。

他有可能会提前发现安娜公寓这个“唯一的藏身点”,前往那里以逸待劳,这样的话,自己玩失踪的“阴谋”就会被揭穿,到时就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毕竟,在房屋供应有限,生活空间紧张的情况下,卡蒂娅很难在新西伯利亚找到一个能容纳自己的地方。除了安娜的公寓,还有曼图洛夫家以外,其他地方都容不下自己。

去旅馆不就行了吗?这样会留下入住记录,曼图洛夫只要打个电话就能找到她。

回莫斯科?火车票也会留下记录。而且她在共青团的工作实在是太多,来回莫斯科一趟需要花92小时,浪费的时间实在太多。她承担不起这样带来的后果。

这次,她的担心并没有多余,她的阴谋早已经被曼图洛夫所揭穿,自己也很快被发现,逮个正着。

怎么发现?待会儿再说。

在鄂毕河畔,卡蒂娅悠闲地沿着新建的,美丽的河畔长廊散步。

散步的人不止她一个,还有一些刚下班的工人,一些新来,想看夜景的游客/移民(当时,新西伯利亚日落时间为9点多,所以十点多才入夜)还有一些刚在大学实验室里忙碌了一整天的大学生。

他们有的拿着照相机不断拍照(虽然夜晚很难成像),有的牵着另一半谈情说爱,还有的一边散步一边哼歌。

不知怎么的,卡蒂娅也被“哼歌”的人所传染,也不期然地哼起歌来。

她唱的歌,和其他人唱的并不一样,在场的所有人应该没一个听过这首歌。这是一首怎么样的歌曲?

在历史上,这首歌创作于1939年诺门罕战役期间,到了1939年11月才公开于世,后来成为最著名的俄罗斯民歌之一。

这首歌的歌名,和一种二战时出现,被广泛使用的苏联火箭炮同名,也和卡蒂娅的爱称同名。说到这里,你应该猜到歌名了吧,没错,就是——《喀秋莎》。

“苹果和梨树都开花了,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在高高的,陡峭的河岸上,出现了一个叫喀秋莎的妹子。

她走了出来,唱着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她歌唱心爱的人儿,说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呢。”

这时,忽然有一把熟悉男声从后传了出来,帮她把这首歌唱了下去,不过歌词有点改动。

“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去向远方工作的好干部,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他……

工作在外的年轻干部,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他努力工作,建设祖国,但他心中只有喀秋莎。……”

卡蒂娅从男人的声音里分辨出对方的身份,这正是他想要躲避的人——曼图洛夫。

她转过身来,看见曼图洛夫那一米八几的高瘦身影。曼图洛夫还是和以往一样,穿着一身英式西装,戴着红色的领带,还有一副钛框眼镜。

那副略带帅气的面容,在背光的情况下,显得有点神秘。

看见曼图洛夫的身子,卡蒂娅感到既激动又惊讶。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会被对方发现,同时也想尽快回到曼图洛夫的身边。

她愣着站在原地,而曼图洛夫则以急速的步伐(特急型人种限定),往卡蒂娅这里走来。

曼图洛夫走得越紧,卡蒂娅感到越紧张。她的计划已经完全泡汤,是时候要接受失败的结果。

曼图洛夫走到卡蒂娅身前停了下来。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先望着卡蒂娅那双迷人的眼睛,不断地放电,然后是一个深情的拥抱。

这次,卡蒂娅并没有尝试反抗,没有拉开曼图洛夫的手,没有推开对方的身体。她的头挨着对方的肩膀,双手把曼图洛夫抱得紧紧。不但没有拒绝、反抗的意思,还享受着这下深情、真挚的拥抱。

经过两天的突然离别,卡蒂娅已经学会了要珍惜对方,要爱对方。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已经不会工作,不是矜持,而是两人之间的爱。

“沃罗佳,你是怎样找到我的?”卡蒂娅问道。

“我是州委书记,整个新西伯利亚州60万平方公里的地方都在我的管辖范围内,为什么不能找得到你?”曼图洛夫笑着说道。

“我知道,那你用什么方法找到我的?”

“内务部。”

“你派内务部探员来跟踪我?”

曼图洛夫边看着卡蒂娅那双大大的,可爱的美目,边说:“我没有派内务部探员来跟踪你。今天早上,你去找奥辛诺夫同志的时候,他就开始担心你会为了找到我而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所以派人跟踪你。

没想到你居然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安娜的公寓里,也陪我玩失踪。结果我晚上收到了内务部的电话,然后……就来找你了。”

“好,第一书记同志,这次你赢了。以后等着瞧。”

“瞧什么?”曼图洛夫一手搂着卡蒂娅的细腰,另一手按着她的脖子。他霸道地把头探前,直到自己的嘴唇碰到对方的为止。

对于曼图洛夫强吻的行为,卡蒂娅也没有反感,相反地,她还乖乖地做出了相应的配合。她主动地接了吻,还伸出她的舌头,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激吻……

第五十章 偶遇灰衣主教

那晚以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甜蜜,身体接触也多了不少,也开始同床共眠。曼图洛夫还时不时会找机会玩卡蒂娅的美腿,卡蒂娅也没敢拒绝,但两人之间从来都没有做那种最激情的事。

他们早上分开工作,但下班的时候,总是会互通电话,约个地方吃一顿浪漫的晚饭(两人都不会做饭),然后牵着手,到鄂毕河畔散步。走完一段路了,又在长提上找张长椅坐坐,谈情说爱,说上一个小时。

这样的浪漫生活很快就过了几个月,到了1939年3月,曼图洛夫又要离开新西伯利亚了。

去哪里?莫斯科,没错又是莫斯科,但这次不能带上卡蒂娅了。

去干啥?之前说过的,作为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他可以代表新西伯利亚出席全联盟*(布尔什维克)第十八次党代表大会,名字这么长?有简称吗?有——苏共十八-大。这个好记吧。

曼图洛夫还失踪吗?这次不玩了。其实玩了也等于没玩。因为整个苏联都知道苏共18大的举行,各州的党领导都要出席,去听斯大林的讲话,还有选举新的中央委員會、组织局和政治局的成员。

1939年3月6日,在新西伯利亚火车站外,曼图洛夫和卡蒂娅来了个深情的激吻。然后又是个依依不舍的离别。

“沃罗佳,请你保重,开完会就快回来,别在莫斯科厮混。”卡蒂娅深情地望着曼图洛夫的双目,这是他们这一天最后一次对望。

此时,卡蒂娅的眼神是完全真挚的,也是温柔的,她对曼图洛夫的爱完全可以用眼神表达出来,毫无保留。

“放心吧,我开完会就回来。”

“祝你当选中央委员。”

“希望吧。”

“那我走了。”

“嗯,再见。额,对了,你这次为什么不带上我?上次你去见斯大林的时候又把我带上。”

其实,这个问题他们俩已经商量过了。但卡蒂娅依然不舍得曼图洛夫,所以临行前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不是说了吗?这次是中央全会,我的住宿和行程都是有安排的,带你过去好像不太好吧。再说了,你现在是共青团州委第一书记了,是整个部门的领导。如果你随便走开的话,会给下面的同志们做了一个坏榜样。”

“哦,对,谢谢你的提醒。”

以前,调皮,还有点横蛮的卡蒂娅总爱和曼图洛夫吵多几句才肯收口,但现在,她已经懂得要迁就对方。她已经是个领导干部,知道自己应该要成熟。同时,作为人家的妻子,她已经懂得了要迁就丈夫。

无论怎么依依不舍,怎么想见到对方,他们还是逃不了离别的命运。

在一下深情的拥抱后,曼图洛夫毫不犹疑地转过身来,径直往月台里走去。他赶上了那班火车,往莫斯科扬长而去。

在同一列火车上,前往参加苏共18大的人并不止曼图洛夫一个,还有滨海边疆区、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伊尔库茨克州、克拉斯诺亚斯克边疆区的代表。

这几个代表,经常互窜房门,在其中一人的房间里聚在一起,展开一系列关于党政的讨论,渡过这漫长而沉闷的火车旅程。

4时后,火车抵达莫斯科雅罗斯拉夫斯基火车站。这个火车站位于莫斯科东北,共青团广场附近。是西伯利亚大铁路的起点站,也是莫斯科-雅罗斯拉夫铁路的起点站。大部分从莫斯科通往东方的铁路,都是由那里出发的。

曼图洛夫像以往那样,拿了行李,就以特急的步伐往外走去。

当时,站里的人也挺多,但再多的人也阻挡不了他的步伐,改变不了他的生活习惯。他拿着木制的行李箱在人群里左穿右插,期初进展还挺顺利,在“奔驰”的同时,并没有弄到别人,没有对别人造成任何的不便。

但走到站口的时候,人开始多了,人人都往站门那里挤。结果他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身穿灰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头上涂着发蜡的男人。

曼图洛夫知道自己犯了错,连忙向那人道歉“对不起,同志您没事吧?”

那个人转过头来,看着曼图洛夫年轻的面孔,热情地笑道:“没事,错的应该是我,谁叫我站在这里呢?”

曼图洛夫觉得这个人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记忆力不错的他,很快就认出了这个人,这居然是“未来”的政治局委员兼中央书记,有着“灰衣教主”之称的米哈伊尔·苏斯洛夫。

在当时,苏斯洛夫还是个边疆区党委第一书记,在苏联党政界里并不出名。但奇怪的是,身为斯塔夫罗波尔边区委员会第一书记的他,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站。

他的管辖地是在南方的北高加索地区,而这个火车站的铁路线全是通往东方的,不是西伯利亚就是去乌拉尔、雅罗斯拉夫,为什么从南方过来的苏斯洛夫会出现在这里呢?

不过,苏斯洛夫这个人也是出了名古怪,他的行为并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也许他在等一个朋友,也许他要参详莫斯科的铁路建设,真正过来的目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请问您是米哈伊尔·苏斯洛夫同志吗?”曼图洛夫上前问道。

苏斯洛夫看着曼图洛夫那副年轻,陌生的面孔,回答道:“是的,请问同志您是哪位?我们之前见过面吗?”

“我是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之前听一名从罗斯托夫调来的干部提过您的名字,还有您的外表,所以就觉得是您。”

苏斯洛夫的笑容变得更加热情,他在拥挤的人群中伸出了手,做了个邀请握手的姿势,说道:“是曼图洛夫啊!我之前也听过您的名字,您是州委第一书记当中的佼佼者,是我学习的对象。”

苏斯洛夫就喜欢夸奖别人,他总是表现得很谦虚,也很低调,是个禁欲主义者。他很喜欢满足别人,特别是其他干部的虚荣心,在别人面前装逼。就连是一些普通的工人,集体农场里的农民,他也不会放过。

几乎每一个人第一次和他接触后,都会小看这个人,以为这人是什么小人物,结果就中招了。

当然,曼图洛夫并不会中招。他和苏斯洛夫一样,也喜欢满足别人的虚荣心,也表现得比较谦虚。

但不同的是,他生活做事并没有苏斯洛夫那样低调,也不是个禁欲主义者,否则的话,他就不会玩卡蒂娅的腿,更不会接受特供配给的鱼子酱,还有红色大道16号的那套半豪华公寓。

“我只是新人一枚,经验尚浅,一点也不值得学习。值得学习的,是斯大林同志。它不但有经验,还有能力。”

善于迎合他人的苏斯洛夫也附和道:“对,我们都应该向斯大林同志学习。”

第五十一章 元帅的邀请

在莫斯科酒店里,曼图洛夫度过了舒适的一夜。

莫斯科酒店,也就是今天的莫斯科四季酒店,是当时莫斯科市内最高级的酒店之一,位于特维尔区特维尔大街的尽头,在驯马场广场的旁边,离红场只有不到200米的距离。

这是一座楼高15层斯大林式的建筑。和其他斯大林式建筑一样,从正面上看,这幢大楼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息,是斯大林权力的象征。

“铃铃铃,铃铃铃!”曼图洛夫的房间里,响起了急促电话声。

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接过了电话。

“喂,是沃罗佳吗?”电话里的人说道。

沃罗佳?说到这里,你可能以为电话里的人是卡蒂娅,但你错了,这是一把男声。

“是我,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克里缅特·叶夫列莫维奇·伏罗希洛夫。”

曼图洛夫匆忙地戴上眼镜,坐在窗边,对伏罗希洛夫说道:“是元帅同志啊,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请你来我这里一趟,有些事情想找你。”

“什么事情?”

“你来到就知道了。半小时后,我的司机会在楼下等你。”

那天是3月9日,苏共18大在第二天才召开,曼图洛夫也不知道这天假期该干什么好。他早一天来,并不是为了多一天假期,而是为了能争取入住莫斯科酒店。

当时,莫斯科的酒店并不多,大名鼎鼎的乌克兰酒店、列宁格勒饭店也是在战后才建成的。唯一像样的高级酒店,就只有这座新建成的莫斯科酒店,还有沙俄时期就有的莫斯科国家酒店。

正好,伏罗希洛夫的来电令他这天有点事情做做,不用无聊度日。

他换上了衣服,稍作洗漱。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地下的餐厅,在15分钟的时间内用完早餐。

这时,伏罗希洛夫的车出现在门口。在车停下来的那一秒,曼图洛夫刚好跑到车门前,立马上了车。

接他的人和上次一样,也是一个叫斯捷潘·别雷祖斯基的前坦克驾驶员。从前线退役后,就成为了伏罗希洛夫的老司机。

曼图洛夫关上了车门,说:“别雷祖斯基同志,好久没见了。”

“是啊,好几个月了。你和卡蒂娅之间的爱情发展得怎么样?”

“还好。对了,元帅同志找我有什么事情?”

“小子,元帅他知道你今天空闲,所以想给你找点乐子。”

“乐子?”曼图洛夫开始有点担心了,上次伏罗希洛夫一人灌了几瓶伏特加,非常爱喝酒。难道,元帅他要请自己去喝酒?不!死都不喝!

“对,元帅同志想请你去莫斯科郊外交流一下,顺便培养一下你的体能,训练你的战斗能力。”

“战斗能力?”曼图洛夫更慌了,难道是要去打猎?

在莫斯科郊外的森林里是个打猎的好地方,那里有兔子、鹿、狐狸,还有俄罗斯的象征——毛熊!没错,是毛熊。

曼图洛夫只是一个宅男,文青,工程师,哪有与毛熊对抗的能力?虽然能用枪,但他这辈子都没拿过真枪,枪法估计不会太好,能不能射中毛熊还很难说,更不要说自保了。万一毛熊扑过来的话,跑速坑爹,反应能力坑爹的他怎么跑也跑不了。除非他坐在坦克里。

果然,正如曼图洛夫所料,老司机真把他送到莫斯科郊外一个猎场。

当时,伏罗希洛夫正在拿着一把莫辛-纳甘步枪。他就站在猎场的入口,看着曼图洛夫的到来。

汽车刚好驶到伏罗希洛夫跟前,曼图洛夫乖乖地下了车。

“沃罗佳,最近怎么样了?”伏罗希洛夫对曼图洛夫问道。

“还不错,谢谢您的关心。”

伏罗希洛夫把手中的步枪递给曼图洛夫,“来,这把枪是你的,你待会儿用它来打猎,杀到的猎物能用来做丰盛的晚餐。”

曼图洛夫见到这把步枪,心里感到更慌。这是一把手动步枪,1891年就已经开始生产,其中大清帝国也是莫辛-纳甘的用户之一。

对曼图洛夫来说,拿着这种具有历史气息的手动步枪去打猎和拿弓箭去打猎一样危险。这把枪是手动装填的,射速极慢。以他的能力,可能要十多秒的时间才换好一发子弹。

万一遇到毛熊,第一枪射不中的话,他在换上第二枚子弹的时候,毛熊已经跑到他跟前,准备扑上来了。

“年轻人,这把枪不好吗?”伏罗希洛夫问道。

“不是……不好,只是我不习惯用……手动步枪。”曼图洛夫弱弱地回答。

伏罗希洛夫笑了一笑,说:“年轻人,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这把枪是列宁同志赠送给我的,我怎么舍得把它送给你呢?跟我来,里面有个武器库,你想选什么枪都行。”

“有冲锋枪、机关枪吗?”

伏罗希洛夫又呵呵地笑了一笑,说:“冲锋枪和机关枪都是打仗的时候采用的,我们来这里是打猎。你用连发枪的话,会带来很多问题。一来,连续的枪声会吓跑其他猎物,二来,猎物中了太多弹的话,会很难处理,所以我们只会用单发的枪械。”

“那好吧,您说得有道理。”曼图洛夫弱弱地回应道。

这时,远方传来了一声令人畏惧的吼声,令曼图洛夫感到更加的害怕。他心里暗暗地说:“卧槽,难道这里真有毛熊?”

“年轻人,打个猎而已,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再说了,这次你又不是单独行动,还有我、彼佳、帖木儿和塔蒂亚娜呢。”

听到伏罗希洛夫这么说,曼图洛夫心里才安定一点,这几个人都是现在/未来的红军战士,彼佳是克里姆林宫的卫兵,帖木儿·伏龙芝是未来的红军中尉,塔蒂亚娜也会加入红军,这几个军人对付一只毛熊绰绰有余,曼图洛夫终于不再害怕了。

“没什么,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打猎,心里总是有点莫名的兴奋。”

“兴奋?这就好了,来吧,拿武器去。”

第五十二章 打猎

伏罗希洛夫带着曼图洛夫走到一间木屋外。在木屋的大门上面,有一个木制的牌匾,上面用俄语写着“武器库”的字样。

“这样的木屋里能有什么武器?肯定没有大杀伤力的。”曼图洛夫暗暗的想道。

他跟着岳父元帅走了进去,果然,正如他所料,可供选择的武器并不多,好用的,有足够杀伤力的武器也没多少。

“这里就是武器库,里面的枪支你随便挑。”

他扫视了整个“武器库”,发现能挑的步枪只有两款。第一款就是伏罗希洛夫手上拿着的的莫辛-纳甘手动步枪,另一款是新型的avs-36自动步枪。

怕死的他,当然会选avs-36,这款自动步枪不仅能进行半自动射击,更能全自动射击,弹夹上能装15发子弹,装弹时间比莫辛-纳甘还要短得多,打完一发又可以打一发,不需要人手退壳。

除了步枪以外,那里还有手枪可以挑。包括托卡列夫tt手枪、科罗温手枪还有纳甘m1895手枪。

和选步枪的准则一样,曼图洛夫也是挑了最新最先进的那款tt手枪,带着最新的武器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他跟着伏罗希洛夫步入了莫斯科郊外那茂密的森林,在那里,到处都能听到不同动物的叫声,有时还能听到疑似毛熊吼叫叫的声音。

和他们一起打猎的,有伏罗希洛夫的两个养子——彼佳、帖木儿·伏龙芝,还有养女塔蒂亚娜·伏龙芝。这几个人都是战斗民族的一份子,战斗能力毋庸置疑。

但曼图洛夫呢?他虽然披着白皮,有着俄罗斯人的身体,但他骨子里还是一个中国人,哪有战斗民族的灵魂?

他之前从来都没拿过枪,就连刀也没怎么用过,也从来都没和别人打过架,没有出来打猎过,一点战斗经验也没有。

“克里姆(伏罗希洛夫),前面有只鹿。”刚走进森林不久,伏罗希洛夫的养子彼佳就发现了远方有一只大大的鹿。

伏罗希洛夫往前眺望,果然有一只鹿在前面缓慢地游荡,于是向年轻人们发出了进攻的命令。“打!”

“交给我。”帖木儿握着avs-36步枪,用金属机械瞄具对准了鹿的心脏位置。

正当他要扣下扳机的时候,伏罗希洛夫按下了他的枪,说:“彼佳,把这只鹿交给沃罗佳吧,让他试试开枪的快感。”

曼图洛夫拿起枪,用机械瞄具瞄准了那只可爱的鹿。

他清楚地看见那只鹿的样子,那水汪汪的眼睛,那充满白色斑点的皮毛,是多么的可爱。水汪汪的眼睛里,好像还流着些眼泪,流露出一副可怜的申请,似乎在祈求他不要开枪。

他开始动了慈悲之心,想放过这只鹿,结果错过了时机。

鹿开始背着猎人们奔跑,好像已经发现了猎人的存在,它拼命地跑,以最快的速度逃离枪的射程范围。

“沃罗佳,你怎么瞄这么久?现在鹿都跑了。”伏罗希洛夫说道。

“对不起,元帅同志,我从来都没拿过枪,没有任何狩猎的经验。”

伏罗希洛夫拍了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紧,经验可以培养,枪法可以训练,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踏出第一步。”

“明白。”

曼图洛夫又拿起了枪,瞄准了那只鹿,正要扣下扳机之时,一直毛熊从侧边窜了出来,把那只可爱的鹿扑倒在地。

见到毛熊的出现,曼图洛夫开始慌了。这是一种具攻击性的动物,能将人置于死地。他不能让这只熊靠近自己,否则他极有可能会受重伤,甚至是丧命。

毛熊的出现,也让他的慈悲之心发挥了作用,他不想看到这只鹿成为毛熊的盘中餐,不忍心看见那只可爱的鹿鹿被毛熊解体。

他毫不犹疑地,用机械瞄准器瞄准了毛熊的头,毫不犹疑地扣下了扳机。“砰!”的一声,一枚子弹从枪管里射出,以每秒840米的速度飞行。

还不到四分之一秒的时间,这枚子弹就穿进毛熊的头颅,夺去了这只猛兽的性命,同时也挽救了那只差点被咬死的鹿鹿。

“沃罗佳,想不到你的枪法这么好,一枪毙命,正好爆头。”帖木儿夸奖道。

曼图洛夫放下了枪,说:“你夸奖了,我只是好运而已。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开枪,没想到这样就杀死一只熊。”

曼图洛夫的表现,令伏罗希洛夫想起一个故人。“很好,果然是费多尔·西蒙诺维奇的儿子。你知道吗?当年你父亲也是个普通的知识分子,革命前从来都没拿过枪。

他第一次拿枪战斗的时候,却表现出惊人的枪法,一口气杀了四个白匪,还杀了一个英军上校,而他自己却没有受到半点的伤害。”

曼图洛夫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段故事,他对父亲的认识少之又少。自己母亲去世前,也很少跟他提过费多尔·西蒙诺维奇·曼图洛夫的往事。

“是吗?想不到我父亲这么厉害。”

“是啊,他是个很好的政委,也是个很好的战士。他打仗的时候,总是会站在最前线,带领红军将士们一起战斗。”

“看来他玩枪玩上瘾了。”

伏罗希洛夫呵呵地笑了几下,然后说:“你说得没错,他真的玩上瘾了。杀敌那快感,对于所有的男人来说都是刺激的。”

他们一行人有说有笑地继续打猎,之后也没有再遇到过毛熊。

当时并不是打猎的季节,猎物并不多,再加上几年来,来这一带捕猎的人数开始增加,猎物的数目也随之下滑。

在森林里忙了大半天,他们只是捕获了一只鹿,两只野鸡,还有曼图洛夫射杀的那只毛熊。

回到营地时,已经是下午七点。伏罗希洛夫的妻子叶卡捷琳娜·伏罗希洛娃开始给几个男人准备丰盛的俄式晚餐。

其中有一碟菜是用熊肉做的,这还是曼图洛夫的功劳。(到了现在,熊已经被列为国家保护动物,请不要杀害任何一只熊,更不要吃熊肉,切勿以身试法。)

曼图洛夫和伏罗希洛夫享受了这天的晚餐,很快就离开了打猎营地。他们俩要早点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参加第二天的苏共18大会议。

第五十三章 苏共18大

1939年3月10日,全联盟*(布尔什维克)第十八次代表大会在莫斯科召开。此次大会是大清洗后,经过清洗的联共(布)领导层召开的第一次大会。同时,此次大会也是未来十年内唯一的一次大会。

参加会议的人多达2035个,曼图洛夫就是其中的一人。

大会的第一天,是斯大林公开工作报告的日子。

和大部分的代表一样,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代表,曼图洛夫根本没有发言的权利。他只能坐在位置上,静静地、专注地聆听斯大林的讲话,陪其他人拍手,大喊“斯大林同志乌拉!苏联*万岁!”之类的口号。

“同志们,现在和苏共*已经相隔五年了。我想你们应该都感觉,这段时间并不算短。”和历史上一样,斯大林的讲话和报告内容都以这一句作为开头。

“在这段时间里,这个世界经历了不少值得留意的事情。明显地,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多方面的改变。”

正如曼图洛夫所料,这次苏共18大里,斯大林会把焦点放在国际形势和外交上。这次对会议,对苏联的外交政策和方针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这段时间里,国际形势发生了什么改变?我国的外交方针又做出了什么改变?

资本主义国家已经经历了经济上和政治上的变动。经济方面,这些年来,他们经历了萧条。从1937年开始,随着新的经济危机的爆发,导致英、美、法三国的工业开始衰退……

政治方面,他们内部发生了政治上的冲突和动荡。

一场新的帝国主义战争已经进行了两年。这个战场,覆盖了大片的地区——从上海到直布罗陀,涉及了五亿人口!欧洲、非洲,还有亚洲的地图将会被重新绘制……”

曼图洛夫心里暗暗地想:这个斯大林真是的,一方面知道西班牙那边发生了帝国主义的战争,另一方面却命令苏军从那边撤走。

“相反地,我们苏维埃联邦,就得到了发展,得到了繁荣。这不仅仅是在经济和文化方面的进步,还有军事上的、政治上的跃进,这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而做出来的奋斗!

刚才说的这些都是概况,让我们看看具体的数据,分析世界的变化……”

之后,斯大林举出了一些数据,证明了他的论点。

他举出了有关德、意、日三国黄金储量的数据变化,显示这三个国家已经消耗了大量的黄金和原材料,用于准备战争。

其中,在1938年9月,德国国库里的黄金价值只有1千7百万金币,亿金币。

而日本的黄金储量,亿元金币,大幅下降到1938年的9千7百万,显示他们已经花费了大量的黄金和原材料用于新的帝国主义战争。

然后,他举出了世界各大国工业产出的增长数据,显示1938年,苏联的工业产出量是1929年的477%,经历的大的跃进。是唯一一个在全球经济危机的情况下,仍然能保持高增长的国家。

而美国在1938年的工业产出量也只有1929年的72%,和法国一样,经历了衰退。

日本、德国和意大利的工业产出却有些微的增加,显示他们的工业体系已经在为战争做准备。

总的来说,在外交方面,斯大林表达了西方民主国家未能与苏联形成集体防御对抗纳粹德国的失望情绪。后来的《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现的。

当然,这是党的工作报告,是斯大林对党这五年来工作的总结。外交政策并不是这次开会的重点,苏联的经济发展,尤其是重工业的发展成果才是最重要,也是最有必要交代的。

“让我们看看这几年来,苏联的内政情况吧……

在经济层面,我们最大的成果,就是利用新的、现代化的技术完全地重建了农业和工业体系。在我们的国家,已经很难找到有残旧的,利用落伍技术进行生产的工厂,也很难找到利用残旧设备进行耕种的老式农场。

我们的工农业生产,已经应用了最新最先进的技术,并以此为基础。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从生产工艺,从工业和农业新机械的技术成熟程度来看,我国比任何其他国家都要先进。他们使用的旧机器阻碍了生产,也阻碍了技术的发展。”(根据报告原文翻译)

的确,斯大林之所以说出这一番话,多多少少是因为曼图洛夫。他这个穿越者、工程师,把一些未来的生产技术引入到新西伯利亚的工业体系里,包括氧气顶吹转炉炼钢法,还有一些合金的制造技术。

不过,即使曼图洛夫没有穿越,斯大林仍然会说出这一番不自量力的话,在报告上写下这些带有夜郎自大的内容。

在曼图洛夫引进新技术后,斯大林就能名正言顺地把这些内容写进去了,因为当时的苏联的确拥有了最先进的工业技术,炼钢技术就比其他国家还有领先20多年。

所以在报告里,在斯大林的讲稿里,又多了一下的这段话:“尤其在新西伯利亚,最先进的,最具效率的工业技术,大幅提升了当地的工业产量和产品质量。

除了工业以外,那里也应用了最先进的建筑技术,大幅提升了公寓楼的施工效率,地方政府大量兴建了新式公寓楼,大量增加了住房供应,舒缓了当地房屋供应的问题。这些成就,都要归功于地方党组织的合作,还有州最高领导的智慧。”

听到这里,曼图洛夫心里既是高兴又是紧张。

斯大林在苏共18大里,当着这么多人赞扬了曼图洛夫的功绩,还称赞他有智慧(虽然没点名),曼图洛夫本人怎么不会高兴?

但同时,斯大林的称赞也可能会引起其他人的妒忌,未来可能会找机会攻击曼图洛夫,甚至是给内务部提供伪造的黑材料,借机把他除掉。

第五十四章 正式委员

(由于作者手上缺乏有关的资料,苏共中央委員會的选举方式和选举时的情景都是作者想象出来的,未必符合真实历史)

斯大林的工作报告为苏共18大拉开了序幕。在之后的10天里,苏共18大的议程陆续展开。中央计委的执行委员会先后发表了他们的工作报告,然后是由莫洛托夫颁布新的五年计划,重点发展军事工业,为未来的战争做好准备。

同时,也会发展一些和可以转换为军事工业的民用工业,为即将到来的战争作准备,譬如扩大农用履带拖拉机的生产,以便在战时可于短时间内利用其生产线来生产轻型坦克,又或以扩大飞机生产以准备生产战机。

五年计划颁布后,苏共18大并没有结束。紧接着的,是由日丹诺夫发表党章程上的变动,最后才来到18大的重头戏——中央委員會委员选举。

苏共中央的选举制度有点特殊,每个位置的候选人只有一名,而唯一候选人的人选其实是由中央最高领导人内定的。参与投票的党代表们,只有两个选择——支持或者反对。

既然候选人是最高领导人指定的,投下反对票就是等同于违背领导的意思。经过大清洗的洗礼,绝大多数的18大代表们,都已经养成了盲目顺从的性格,不敢违抗上面的意思,所以很少人会投反对票,几乎所有的候选人都能在高票支持的情况下当选。

曼图洛夫所担心的,并不是没有足够的人支持自己,而是担心自己的名字根本没在候选名单上面。自己这1年来所做的这些成绩,不但是为了半年前斯大林亲自给他授予的那枚列宁勋章,还是为了能进入苏共18大中央委員會正式委员的候选名单里。

在会场里,当会议开始的时候,曼图洛夫已经在焦急地等待候选名单的公布。

中央委員會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产生的正式委员多达71位,候补委员的人数也达到了68位,来回到票箱投票需要花很长的时间,需要准备的选票也多达218091张(1569名有投票权的代表x139名候选人=218091)

结果,投票只能以举手的原始方式进行。先公布一个候选人的名字,然后让全员集体投票,一个当选后,就轮到下一个,如此类推。这样既能节省纸张,又能节省大量的时间。

“同志们,我宣布全联盟*(布尔什维克)第20届中央委員會选举正式开始!”主持人的发言来开了选举的序幕。

“第一位候选人,是我们伟大的领导,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同志!请大家用自己的手,表达对斯大林同志的支持!”主持人半跪舔地说道。

作为内定候选人名单的人,斯大林当然不会不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候选名单上,这样就断了自己继任联共(布)中央委員會总书记的路。

听到斯大林的名字,曼图洛夫和在场其他人一样,都毫不犹疑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投下了坚定的支持票。

“我宣布,斯大林同志以1569票支持,0票反对的情况下当选为联共(布)中央委员,恭喜斯大林同志,光荣属于伟大的斯大林!乌拉!”主持人激动地说道。

曼图洛夫和其他与会的代表一样,也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其他人一起喊“光荣属于斯大林同志!光荣属于伟大的斯大林同志!光荣属于我们伟大的斯大林同志!(cлвapnш_h!cлaвьcr,haш_вeлnknn_h!)”

看,这就是斯大林的魅力,能让曼图洛夫这一个本来不怎么崇拜斯大林的人,跟着人家一起大喊斯大林的口号。

在雅尔塔会议的时候,就连一向*,仇视苏联的英国首相丘吉尔见到斯大林也会不由自主地立正,可见斯大林这个人是多么有领导魅力。

“下一位候选人是第一元帅——克利缅特·叶夫列莫维奇·伏罗希洛夫同志,请你们用自己的手,表达对第一元帅的支持!”果然,主持人的发言还是这么具引导性。

这次,曼图洛夫也和刚才一样,也是在没有半点犹疑的情况下举起了右手,表达了对伏罗希洛夫的支持,比刚才给斯大林的那票更加坚定。因为伏罗希洛夫不但是个有影响力的领导,还是自己的岳父。

和刚才的结果一样,伏罗希洛夫也是在全票支持的情况下当选。在场的人也喊了“光荣属于伏罗希洛夫同志,光荣属于第一元帅!”的口号。

全票当选的伏罗希洛夫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但由于他在苏联国内享有极高的声望和影响力,使人们都心甘情愿地投下了支持的一票。

在接下来的选举里,人们就很少喊这样的口号了,只是以热烈的掌声鼓励当选的人。

在短短的时间里,69位中央正式委员已经被选出,只有3个人名没有被揭晓。

前面的69人的名单里,并不包括曼图洛夫的名字,使我们的主角感到万分的紧张。万一下一个候选人还不是他的话,那曼图洛夫大概就不会有戏了。

“下一个候选人是……”曼图洛夫紧张地聆听着主持人的话语,听听是不是自己的名字。“维……亚切斯拉夫·亚历山德罗维奇·马里雪夫同志!”

“卧槽!居然不是我?”曼图洛夫心里暗暗地想道。

此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后面只有两名候选人的名字没有揭晓。马里雪夫当选后,主持人又公布了下一个候选人的名字,居然也不是他。“下一位候选人是……作家——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法捷耶夫同志!”

“完了,连法捷耶夫都能当选中央委员,看来自己没戏了。”曼图洛夫心里暗暗地想道。

他和其他的与会代表一样,犹豫地举起了右手,投了支持的一票,然后才放下自己的手,等待最后一个名字。

候选人的名单里只剩下一个名字没有公布,曼图洛夫的当选的机会微乎其微。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几乎对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最后一名候选人是所有参选人里最年轻的一位……”当主持人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曼图洛夫又重拾了信心,他感觉最年轻的一位肯定就是自己。

“最年轻的一位?不会是我吧?”曼图洛夫暗暗地想道。他肾上腺素激升,全身进入了极度紧张的状态。

主持人继续说话:“他就是全苏联最年轻的州委第一书记——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弗拉基米尔·费多罗维奇·曼图洛夫同志!让大家用自己的手表达对这位年轻干部的取态。”

听到这里,曼图洛夫的心总算定了下来,如释重负。他从来没有试过这么激动,也从来没有试过这么兴奋,接下来就等人们举手赞成了。

一千多名代表们,听到新西伯利亚州的地名后,也毫不犹疑地投下了支持的一票。就在苏共18大的第一天,斯大林已经当面赞扬了新西伯利亚州在工业化、技术化方面所作出的贡献,人们没有理由不投赞成的一票。

结果,曼图洛夫和斯大林、伏罗希洛夫、卡冈诺维奇、莫洛托夫、安德烈耶夫一样,以全票当选中央委員會正式委员。

此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伏罗希洛夫、卡冈诺维奇和斯大林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斯大林之所以把他的名字放在最后,其实是应了伏罗希洛夫的请求,要给这个年轻人带来一份大大的惊喜。

曼图洛夫很久没这么兴奋过,他搭着坐在旁边那位与会代表——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代表米哈伊尔·苏斯洛夫的肩膀,说道:“米哈伊尔,我是在做梦吗?”

灰衣主教苏斯洛夫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说道:“不,同志,您不是在做梦。”

友情推荐两本书——《被他们玩坏的世界》和《甲午崛起》,书的内容我没看过,但作者的写作心态我很欣赏。有兴趣的或者书荒没书啃的朋友都可以去看一下,喜欢的投推荐票,不喜欢的也可以在书评区评论几句。

第五十五章 再次猎熊

当选中央委员是曼图洛夫人生中最兴奋的事情之一,他已经进入了苏共中央,进入苏联党政机器的核心部分。

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找几个朋友庆祝一下,把这份喜悦分享出去。

曼图洛夫虽然是西伯利亚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在莫斯科没有朋友。

他的大学生涯是在莫斯科渡过的,是鲍曼国立技术大学的毕业生。这所大学是全苏联在工程技术大学方面表现最好的大学之一,培养优秀的工程人才(虽然后来被新西伯利亚国立大学超越)。这些人才为苏维埃的建设作出了不少贡献,曼图洛夫就是当中的佼佼者。

不过这个鲍曼高工的佼佼者后来又创办了新西伯利亚国立技术大学和新西伯利亚国立大学,这两所大学都把鲍曼高工压下去了。

既然是在莫斯科读大学的,他在莫斯科的同学、朋友其实也不少,大部分都是工程师,参与莫斯科的城市建设工作,也有一些进入了党政机构担任干部职位。

开完会后,他去找了几个朋友,其中有两个是共青团干部,其余都是工程师,打算找个地方庆祝一下。

不过,那天是星期二,这些朋友们还要应付工作,不能玩得太晚,而当时的莫斯科也没有什么适合庆祝的地方,结果他们都拒绝了曼图洛夫,开不成派对。

结果,曼图洛夫只能一个人去庆祝,怎么庆祝呢?打猎!

上次被伏罗希洛夫带去猎场后,曼图洛夫就开始喜欢上了打猎。他人生中最有快感的事情就是射死一只毛熊。

下午,他孑然一身,来到了十几天前和伏罗希洛夫一起打猎的那个猎场。

他和上次一样,也是挑选了avs-36步枪还有一把tt手枪。刚走出“武器库”的时候,他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上次把他骗倒这里的国防人民委员伏罗希洛夫元帅。

“年轻人,你也来这里了?”曼图洛夫身前的人对他说道。

“是的,伏罗希洛夫同志。18大开完了,我打算来这里找些乐子,放松一下。过几天又要开中央全会了。”

伏罗希洛夫扛着那把从革命时期保存到现在的莫辛纳甘步枪,欣然笑道:“很好,果然是费多尔·西蒙诺维奇的儿子,就是喜欢战斗。既然你来了,那我们俩就一起打猎,出去杀几只毛熊回来!”

“好!”

这次,出去打猎的人只有两个——曼图洛夫和伏罗希洛夫。一个是富有战斗经验,但年老力衰的红色元帅,而另一个是没有战斗经验,年轻但力不壮,却爆发力惊人的州委书记。

这样的组合比上次还差,人数比上次还少,但并不代表成绩和运气不好。

除了他们俩之外,还有几个士兵跟着他们转。不过这几个士兵只是负责搬运猎物,在必要时保证元帅人身安全的,并不会参与打猎。

他们在森林里溜达了半天,伏罗希洛夫打下了两只鹿和两只野猪,比上次的总收获还要多。

曼图洛夫一开始只打下了一只野猪,之后的几个小时一直都没有收获,这对于一个只有一次打猎经验的人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当他正要回程的时候,忽然有了新的,令人惊喜的发现。

当时已经是下午七点半点,太阳已经准备下山,是时候回去了,但曼图洛夫却埋伏在一个茂密的草堆里,眺望着11点钟的方向,这让伏罗希洛夫感到十分不解。

“沃罗佳,现在已经七点半了,你还在看什么?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眼睛老花的伏罗希洛夫并没有发现前方猎物的存在。

“元帅同志,前方11点钟的方向有两只熊。”

伏罗希洛夫眺望了一下,啥都没看见,说:“哪有熊?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太阳快下山了。”熊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百多米,这都看不见,难道伏罗希洛夫的眼睛有问题?

没错,是有点问题,他都58岁了,眼睛难免有点老花。

“岳父,你用望远镜看一下,看看是不是有熊,那两只熊在做什么?”

伏罗希洛夫拿起他的老望远镜,朝11点钟的方向忘了下,这才看清楚毛熊的存在。这两只毛熊,一只在下面趴着,另一只在上面骑着,身体在不断地颤动,把伏罗希洛夫引笑了。

“元帅同志,看到了吗?”

“看到了,他们在交呸呢。”

“干不干?”曼图洛夫已经瞄准了目标,就等伏罗希洛夫的命令。

“干!”

接到第一元帅的命令,曼图洛夫随即瞄准了上面那只熊的头,毫不犹疑地扣下了扳机,“砰!”的一声,干掉了公熊。

曼图洛夫的枪是半自动的,不需要人工退壳,射了第一发就能再射第二发。还没等母熊反应过来,他再次扣下了扳机,“砰!”的一声,又干掉了一只。此时,他身上已经背负了三条熊命。

伏罗希洛夫很满意曼图洛夫的战绩,他欣慰地笑着,赞赏道:“好!干得好!想不到你这么快就上手了,既有速度又有准度,看来你能上战场了。”

曼图洛夫走出了草堆,拍走身上的泥巴,说道:“杀熊可以,杀人我就不行了。”

伏罗希洛夫笑了一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的好女婿,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还是在后方当好你的州委书记吧。希望我有生之年能看见你进入政治局,实践你的理想。”

伏罗希洛夫的话说到点上了,曼图洛夫的确很想进入政治局,但在第一元帅,现任政治局委员的面前,他根本不敢说出自己的野心。“唉,我现在当上州委书记,被选为中央委员已经很满足了,从来都没想过能进入政治局。”

“年轻人,把目光放远一点,把目标定高一点,这样你才会有进步。”

“放心吧,元帅同志,我的目标其实很简单,就是为苏维埃的社会主义建设做出贡献。我会尽自己一切的能力贡献国家,职位什么的并不重要。”充满报(野)负(心)的曼图洛夫不得不在第一元帅面前展现出谦虚的一面。

伏罗希洛夫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多,连忙中止这敏感的话题,“很好。太阳快下山了,我们快回去吧。”

第五十六章 俄罗斯浴

曼图洛夫去了伏罗希洛夫的别墅里,享用了一餐丰盛的俄式晚餐。这顿晚饭本来是为了庆祝伏罗希洛夫连任中央委员而设的,既然曼图洛夫来到了,庆祝的人又多了一个。

和上次的热闹气氛不同,这次的气氛相当冷清,吃这顿晚饭的人也只有4个——伏罗希洛夫、叶卡捷琳娜·伏罗希洛夫娜、塔蒂亚娜·伏龙芝和曼图洛夫。

吃饭的时候,两个女人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都是各吃各的。相反,两个男人却在喋喋咻咻地说个不停,话题涵盖了不同的范畴,包括有关卡蒂娅的个人问题,还谈到全苏联的军事工业生产,交流了一些军事作战理论。

本来,抱孙心切的伏罗希洛夫还打算跟女婿说点男人才有兴趣听的话题,但见到两个女人坐在前面,还没好意思说。

和上次一样,伏罗希洛夫吃完饭后,就会拿瓶伏特加出来灌。他从柜子里拿了三瓶伏特加出来,放在大厅的桌子上,然后对坐在一旁的曼图洛夫说:“沃罗佳,过来陪我几杯。”

元帅的命令,曼图洛夫一般不会不遵从,但他这个人就是不能喝烈酒,公然违抗伏罗希洛夫的命令:“元帅同志,我不能喝伏特加。”

“这是命令!”伏罗希洛夫故意说道。在俄罗斯的文化里,拒绝喝酒是一种不敬的表现,但曼图洛夫是个滴酒不沾的好男人,他深知喝烈酒有害健康,卡蒂娅也是因为他滴酒不沾这一个特点而看上他的。如果他喝了烈酒,让卡蒂娅知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不了,元帅同志,我真的不能喝酒。”

伏罗希洛夫拿起两瓶伏特加,放回原来的柜子里,然后拿出了一瓶克瓦斯,说:“那你喝克瓦斯吗?”

克瓦斯是一种盛行于俄罗斯、乌克兰和其他东欧国家的,含低度酒精的饮料,用面包干发酵酿制而成,颜色近似啤酒,略呈红色。酒精含量只有1%左右。

这是曼图洛夫唯一能喝的酒,因为酒精浓度实在是太低,他怎么喝,喝多少都没问题。

“要。”

伏罗希洛夫把整瓶克瓦斯递给曼图洛夫,说:“这是昨天刚买的,本来是想给斯捷潘的,但既然你来了,那就给你吧。”

“那还是给别雷祖斯基同志吧,他开车辛苦。”曼图洛夫不是不想喝,而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我明天去上班的时候,可以顺便给他买。既然你现在都来了,那就给你吧,再不喝就过期了。”

“那好吧。”曼图洛夫唯有答应。

伏帅坐在曼图洛夫身旁,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手把大瓶克瓦斯递给对方,半带威胁地说道:“记住,一定要把它喝完,否则别想离开这里。”

“那好吧,我肯定能喝完。”

然而,曼图洛夫却不知道一个重要的事实,这瓶克瓦斯可是为伏帅特别定制的,当中混进了一点烈酒,酒精成分比一般克瓦斯还要高得多。

曼图洛夫虽然发现了味道的不同,喝下去的时候,喉咙也有一点呛呛的感觉,但在第一元帅面前,这个小小的州委书记还没有反抗的胆量。结果,酒量不好的他,却被一瓶克瓦斯给灌醉了。

两人就这样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边喝酒边交谈,一直喝到晚上十点——曼图洛夫日常作息的时间。

喝得半醉的曼图洛夫看了大厅一旁的大钟,再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是连忙干了剩下那半瓶格瓦斯,向元帅请辞:“伏罗希洛夫同志,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改天再聊。”

伏罗希洛夫灌了一瓶伏特加后,脸红得发热,但他并没有半点的醉意,神智仍然十分清醒。他看了大厅的大钟一眼,然后说道:“现在才晚上十点零一分(居然还看到分针),这么早走干什么?来,陪我来个蒸气浴再走。”

“蒸气浴?”

“没错,我家里就有个桑拿室,有些东西想跟你在那里说。”

“那好吧,就……半个小时。”

在俄罗斯,人人都喜欢桑拿洗浴。他们认为,这既是爽身之道,也是人际交往的一种手段。俄罗斯浴与芬兰浴、土耳其浴、日本浴一起,并称为“世界四大名浴”。前二者属“熏蒸型”,后二者属“池浴型”。

俄式桑拿最特别的地方便是沐浴时需要用烫热的植物枝叶从头到脚反复抽打身体,据说能够按摩身体、促进血液循环。

这样的桑拿文化已经有很长的历史,这样的洗浴文化世代传承。

曼图洛夫跟着岳父,来到伏帅的家庭澡堂里。这个澡堂并不大,但绝对够私隐,也比外面的公众澡堂还要舒适。

两个男人脱光了衣服,披上了毛巾,然后走进了桑拿室里,体验俄罗斯文化。

桑拿室里的蒸汽并不是一般的蒸汽,那些会蒸发,变成蒸汽的水里被加进了一些香精,也浸了一些薄荷。当这些香水被洒进炉子里蒸发的时候,一股香味便会随之而出,并会通过人的呼吸系统、毛孔进入人体,对中枢神经系统很有帮助。

曼图洛夫虽然是俄罗斯人,但他很少去过澡堂,很少做过俄罗斯浴。因为他是个死宅,一般情况下,除了家里、工作/学习地点和图书馆以外,哪儿都不去。

稍有醉意的伏帅忽然想起了刚才打猎时,那两只熊的动作。抱孙心切的他,展开了男人特有的话题。“沃罗佳,你和喀秋莎有做过那个吗?”

喝得半醉,思考、记忆能力减半的曼图洛夫一脸疑惑,怎么想都想不到元帅所表达的意思,“元帅同志,您指的是什么?”

伏罗希洛夫淫淫地笑着,说道:“就是刚才那两只熊一起做的那个。”

曼图洛夫回想了刚才打猎的精力,伏罗希洛夫所指的,不就是交……配吗?他不是不想做,只是担心向老婆提出要求的话,可能引起卡蒂娅这个高冷女的反感,破坏夫妻关系,所以一直都没敢开口,欲上不得。

“元帅同志,其实,我和她之间并没有发生过这种关系。她的身体仍然纯洁,您就放心好了。”

伏罗希洛夫像顿巴斯铁路工人那样,露出了带有顿巴斯特色的笑容,用带有顿巴斯口音的俄语说道:“沃罗佳,不要叫我元帅同志,叫我克利缅特,或者克里姆就行了,这样亲切一点。”

“是的,克里姆。”

“沃罗佳,你们都结婚一年了,为什么不做那个?她这么美,你当初泡她,难道不是为了那个吗?”喝得半醉的伏罗希洛夫开始肆无忌惮地谈起这些来。

看着伏罗希洛夫那粗野的,轻浮的笑容,曼图洛夫忍不住说出了实话。“元帅同志,不,克里姆,喀秋莎她,不喜欢好色的男人,性格也很崛强。为了避免破坏夫妻关系,所以我一直都不敢提出要求。还有,我怕您……不答应。”

“不要把我拉下水,我既然答应你们的婚事,那他就是你的了。我这个岳父还等着抱孙呢。”

曼图洛夫一脸无奈,本以为催子催孙是中国的特色,没想到穿越到前苏联了,还能体会到中国文化注重传承的特点,真是有点“宾至如归”的感觉。

第五十七章 大堂偶遇

晚上十一点,曼图洛夫才回到莫斯科酒店。

他刚走进酒店大堂,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身穿黑色露肩礼服,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的美女就站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

曼图洛夫仔细看清楚那美女的样子,果然是他的老婆——卡蒂娅。她当时正在和一个西装男士交谈,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曼图洛夫的存在。

那个西装男人看起来三十来岁左右,他的样子,他的身形也有点似曾相识。曼图洛夫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曼图洛夫想了几秒,记忆力超强的他,居然还能从自己脑袋的硬盘里,找到了有关这人的资料。

这名身穿灰色西装,身材中等的男人叫尼古拉·亚历山德罗维奇·米哈伊洛夫,是当时的苏联共青团第一书记,从1938年一直当到1952。

他和曼图洛夫一样,也在最近的苏共18大的选举里,被选为中央委员。不久当选苏共组织局委员。

从外貌上看来,他还很年轻,的确,他是很年轻,32岁就当上了共青团第一书记,还会被选为组织局委员。这样的人才应该很有潜力才对,但无论是在那个平行宇宙,还是在我们所身处的世界里,历史都没有选择他。

共青团第一书记这个位置,他当了十几年,一直坐到1952年。后来,他曾经短暂出任中央书记,这是他人生中的巅峰了。

此后,他的仕途在平凡中渡过,先被贬为苏联驻波兰大使,之后一直都担任一些不太起眼的职位,例如莫斯科州委书记,苏联文化部长,党宣传部长等等。所以你很难在中文的网站上,找到有关他的中文史料。

但是,这些都是十多年后的事情了,至少在现在,米哈伊洛夫在党里的地位仍然比曼图洛夫略高一点。年纪轻轻的他,还有着不错的外表,较高的身份地位,有这样的条件,他绝对能把任何年轻的妹纸泡到手,所以才引起了曼图洛夫的醋意。

曼图洛夫默默地走上前去,看清了两人的神情,偷听着两人所说的话语。

“卡蒂娅,你长得很美。”这就是曼图洛夫听到的第一句话,出自米哈伊洛夫的嘴里。

卡蒂娅听了后,露出了既含蓄又优雅的笑容,“是吗?”

“是的,卡蒂娅,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米哈伊洛夫的眼睛一直盯着卡蒂娅那张美得令天使都要为之妒忌的脸。

“卧槽!”曼图洛夫心想“这是要泡我老婆的节奏啊!”

显然,他吃醋了。卡蒂娅在老公面前,从来都没有穿得这么美,这么性感,但在米哈伊洛夫面前,居然穿上了露肩礼服,露出了完美的玉背,还散发着一种高贵的气质,令所有见到的男人都为之倾心。

充满醋意的曼图洛夫心里暗暗地说:“不行!喀秋莎是我的!我不能让米哈伊洛夫得逞。我要宣示主权!卡蒂娅·克里缅娜·曼图洛夫娜是我固有的老婆!是我家庭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无论从历史还是从法理的角度来看,卡蒂娅都是我的的固有老婆,我对其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

他毫不犹疑地走上前去,粗暴地搂着卡蒂娅的腰,强吻她一口,然后说:“亲爱的,我想死你了!”

“我想这位应该就是曼图洛夫同志吧,我在18大见过你。”米哈伊洛夫很快就认出了这位年轻的中央委员。

曼图洛夫左手搂着卡蒂娅的细腰,右手伸了出来,做了个握手的姿势,“没错,就是我。我想您应该就是共青团第一书记米哈伊洛夫同志吧。”

米哈伊洛夫热情地握住曼图洛夫的右手,在他看来,这个在中央全会中被斯大林当众(不点名)表扬的州委书记很值得结交,“没错,我就是尼古拉·亚历山德罗维奇·米哈伊洛夫。你真幸福,能娶到这么漂亮的美女回家。”

在曼图洛夫看来看来,米哈伊洛夫早就知道卡蒂娅的主权是属于自己的,但这并不代表他承认不会挑战曼图洛夫的主权。

刚才米哈伊洛夫都说了,卡蒂娅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作为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还是卡蒂娅的顶头上司,他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和曼图洛夫对抗。

这么漂亮的女人,这么性感的女人,这么高贵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想要?为了能得到一个女人,男人有什么做不出来?当年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如今有斯大林密会达维多娃,未来又会有安德罗波夫抛妻弃子,总之,任何男人为了争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可以不顾一切。

“现在,我感觉挺幸福的,但不知道这样的情境能维持多久。”曼图洛夫说的话其实有一些言外之意,卡蒂娅一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幸好,米哈伊洛夫没有听见这点弦外之音,言外之意,其实他对卡蒂娅一点意思都没有,根本不知道对方在暗讽他。

“曼图洛夫同志,你年纪轻轻就当上州委书记,还当选中央委员。”米哈伊洛夫上下打量着曼图洛夫,说:“而且你外表英俊斯文,哪有人能破坏你们俩之间的关系?”

“希望吧。”

米哈伊洛夫看了手表,告辞说:“现在时间不早了,我是时候回去休息了,你们俩慢慢聊。”

看见米哈伊洛夫走远了,卡蒂娅才对丈夫说:“沃罗佳,你刚才是不是吃醋?”

“哪……有?”

“你别瞒我了,刚才看你的样子就是吃醋,你担心我会出轨,跟米哈伊洛夫同志走,是吗?”

“没错,你在他面前穿得这么好看,但在我面前,却从来没这么穿过。你是想诱惑他吗?”

卡蒂娅嫣然一笑,解释道:“沃罗佳,你误会了。今天我们共青团在莫斯科酒店举行了一场舞会,我当然要穿礼服出席,否则会失礼。”

穿礼服出席舞会?这好像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或者是沙俄时代才会出现的事情。不过在1930年代,斯大林开始搞物质生活的时候,类似的活动就已经出现,但不算普及。

至于舞蹈的普及化现象,这就要归功于伏罗希洛夫元帅了。

伏帅在担任国防部长期间,就曾几度出国访问,被西方国家军队里的舞蹈文化所感染。他发现,在人家的招待会上,对任何舞步一窍不通,都会感到尴尬和不知所措,几乎没有一位西方国家的军官是不会跳舞的。

被西方的舞蹈文化感染之后,伏罗希洛夫就把这些文化带回了国内,在所有军官俱乐部里重点推广。军官们被授以欧洲的流行舞步,令舞蹈在军队里开始普及,这就是伏罗希洛夫在苏联国防体制里的最大贡献。

随后,从1930年代开始,这些舞蹈文化开始传进了苏联多个党政机构里,包括共青团,舞会主舰成为了苏联党政人员社交生活的一部分。

不过,这种文化并没有对新西伯利亚带来太多的影响,作为一个死宅,前新西伯利亚州共青团第一书记,现任州委书记曼图洛夫对这些带有布尔乔亚特色,对国家硬实力没太多贡献的社交活动毫无兴趣。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军事训练活动,为未来的战争做准备。

当其他地方的共青团干部在舞厅里跳舞的时候,新西伯利亚的共青团员则在射击场上玩枪,或者是在一片广大的操场上训练格斗技巧。因为曼图洛夫知道,战争过几年就会爆发,这些年轻人将会成为战场上的新兵,所以要尽早训练他们,为不久的战争做好准备。

而作为伏帅之女的卡蒂娅接任州共青团书记的职务后,居然没有把舞会的文化带过来,而是延续了曼图洛夫的军训政策,增加军训的次数和项目。

“不行,这样的活动实在是太布尔乔亚了,我当年还是共青团书记的时候,虽然被邀请过,但从来都没有出席过半次。”曼图洛夫看着卡蒂娅身上那套带有资产阶级特色的豪华礼服,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在岳父家里喝得半醉的他,丝毫没有给老婆半点面子。

“好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时间不早了,我现在要回去了。”

“不,你不能回去,既然来了,那就跟我去一个私隐度高点的地方好好谈谈。”曼图洛夫说的这句话其实是从斯大林那里学来的。当年,斯大林也是用类似的话把歌剧女演员薇拉·达维多娃骗到自己的床上。

不知为什么,曼图洛夫在蒸气室里听完元帅鼓励性的话语之后,开始变得大胆起来。喝得半醉的他,几乎已经失去了原来的理智,并没有想到自己和斯大林类似的计划可能会引起老婆的反感。

“什么地方?”

曼图洛夫并没有回应半句,他紧紧地拖着卡蒂娅的手,往电梯大堂的方向走。

第五十八章 莫斯科的夜晚

卡蒂娅被带到曼图洛夫的客房里。这间客房位于大楼高层,正对着红场和莫斯科河的方向,抱揽莫斯科最核心的地区。

自从走进电梯的那一刻起,卡蒂娅已经有一些不妙的感觉。酒店是个公众场所,除了客房以外,还有什么地方有高点的私隐度?

既然是去客房,那曼图洛夫想干什么?这明摆着是开房啊。开房干什么?我不多说了。

二来,曼图洛夫也是她的老公啊。老公带老婆去上房有什么问题?卡蒂娅根本就没有反对的理由。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了。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所谓的一去不能回头就是这样,既然卡蒂娅走进了曼图洛夫的房间,房门也被关上了,她的退路已经被切断。

虽然如此,卡蒂娅还是装着倔强的样子,质问了一句:“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为什么,曼图洛夫忽然怂了,没敢明说出他的目的,只是弱弱地回答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找一个私隐的,没人打扰的地方谈谈。”

卡蒂娅翘着手,背着男人,冷冷地说道:“有什么好谈的?”

到了这个时候,卡蒂娅还是装着那副冷傲的样子,还是那么的高冷,记住,这只是装出来的。但即使她的态度多么的冷淡,也没有因此影响到曼图洛夫的热情和自然*。

纵使她背对着丈夫,她的招牌美腿也被长长的裙摆所遮盖,但她那性感的身形仍然具有相当的吸引力。

身穿露肩礼服的她,露出了性感的肩膀。那完美的曲线,雪背上晶莹剔透的肌肤,是多么的撩人。

曼图洛夫双手搂着卡蒂娅的细腰,问道:“你爱不爱我?”

卡蒂娅的身体很柔软,抱上去令人感到很舒服。虽然她的身体还是散发着一股高冷女原有的寒气,但不知怎么的,却令紧抱她的男人带来温暖。

“你觉得呢?”卡蒂娅反问道。

看着卡蒂娅那发育成熟的前胸,曼图洛夫的自然*被勾了出来。“让我摸摸你的心,看你爱不爱我。”曼图洛夫的手开始从卡蒂娅的腰部往上移,直到摸到她的心为止,在那个地方揉了一下。

卡蒂娅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但作为高冷女的她怎么能就此投降?她连忙移开曼图洛夫的手,转过身来,问道:“你是喜欢我的*还是我的心灵?”

“两样都喜欢。”说完,曼图洛夫再次搂住卡蒂娅的腰,开始疯狂地亲吻卡蒂娅的脸颊,然后是脖子、肩膀,最后来到她的心。

眼看自己的防线就要被攻破了,高冷的卡蒂娅并没有坐视不理,任由自己阵地被攻破,她猛然推开曼图洛夫的头,拉开他的手,冷冷的问道:“你是想干什么?你要……我?”

曼图洛夫发现自己的行为有点过火,连忙缩开了手,道歉道:“对不起,亲爱的,我……刚才和你父亲喝了……点酒,有点……控制不了自己。”

“是吗?”卡蒂娅用温柔的、*的眼神,凝视着曼图洛夫那双乌黑的、带有西伯利亚气息的美目。

曼图洛夫接过了对方的眼神,两人双目交投。从卡蒂娅那*的眼神里,曼图洛夫看见她对自己的爱意,也看见她心里的那股憋了很久的自然*。

“是的,刚才……我和元帅同志去打猎,杀了两只熊。打完猎后,他请我去你家里吃了一顿晚饭,喝了点酒,还进了你们家的私人澡堂……”曼图洛夫半带醉意地说道。

“喝酒?你不是滴酒不沾的吗?怎么……喝起酒来了?”

“那是国防人民委员的命令,我怎么敢不遵从?所以……就喝了一点。”

卡蒂娅抚摸着曼图洛夫那略带帅气的脸庞,用贤妻应有的温柔语气说道:“以后不要再喝了。”

“好的,不会再喝了……对,你来莫斯科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本来也没打算过来的,但我实在是太想你了,所以才应约参加了共青团的舞会,顺便过来看看你,给你一个惊喜。你知道吗?我今天穿成这样完全是为了你,并不是为了米哈伊洛夫同志。”

“是吗?”曼图洛夫紧抱着眼前这位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夸道:“你今天穿得很美,我爱你!”

卡蒂娅也伸出玉手,紧抱着对方,用性感的嘴唇亲吻着对方,随后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舌战。

曼图洛夫见时机已经成熟,马上展开了攻势。他顺势把卡蒂娅推到床上,自己的身子也扑在了对方身上。

卡蒂娅双手推着曼图洛夫的肩膀,试图与他保持距离。“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不想这么快就有孩子。”

“所以呢?”

卡蒂娅从手袋里掏出一件东西,说:“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件东西,英国进口的塑胶制品。”

“很好,原来你今天是专程来找我的。”曼图洛夫接过了那件东西,拆开了包装。

“不然,你以为我这件法国进口的礼服是穿给谁看的?我只会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现给你。”

………………

两人互相紧抱着,凝视着对方的美目,露出了最自然,最愉悦的表情,准备释放他们的自然*。

“亲爱的,我真的来了!”曼图洛夫边解开卡蒂娅的黑色露肩礼服,边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卡蒂娅发出了一声动人的娇喘声,然后说:“来吧,中央委员同志。”

曼图洛夫扔开刚解下来的衣服,回应道:“黑玫瑰同志,我从来都没听过比你娇喘还要动听的声音。”

卡蒂娅一边解开曼图洛夫的西装,一边说:“是吗?我觉得你的《牢不可破的联盟》更加好听。”

卡蒂娅已经解开了曼图洛夫的衣服,两人什么都没穿,身体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对方面前。

看着卡蒂娅那性感迷人的身躯,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自己面前,曼图洛夫的心跳骤然加速,全身的血液被加热,像黄河的水那样急流。

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起伏不断,在浪漫和激情之中越过了激动不安的山峰,进入一无所有的空虚。他们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全身绷紧,最终把身体的能量都释放出去。

第二天早上,经过一晚的睡眠,曼图洛夫的酒意已经完全消退,恢复了原有的理智。

看着床边的晚礼服,再看看全身洁白的卡蒂娅,曼图洛夫开始觉得自己玩得有点过火。

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在他看来,虽然老婆并没有拒绝,但在夫妻达成共识之前,自己单方面把她拉到酒店房里硬来的行为,实在有点过火。没办法,曼图洛夫有一个特殊的癖好——在自己身上找错处。

他在想着怎样向老婆解释昨晚发生的事情,不过,一向内心正直的他,并不太喜欢给自己找借口,也找不到合理的借口。

没错,他前一晚是喝了点酒,但并没有喝到全醉,至少还能对人家说的话做出适当的回应,也能走回自己的房间,所以喝酒并不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开始在心里责怪自己:“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色的?”

就在他想着怎样道歉的时候,卡蒂娅也从睡梦中苏醒。她睡眼惺忪地看了曼图洛夫一眼,再摸摸自己的身体,说:“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喀秋莎,我昨晚做错了。”曼图洛夫抱歉地说道。

其实,卡蒂娅并没有做出什么反抗。守了一年多空房的他其实很渴望,也很享受昨晚的过程,否则,她就不会带上英国进口的塑胶制品,来曼图洛夫下榻酒店找他了。

其实,前晚共青团舞会的举行地点其实并不在这里,米哈伊洛夫的出现纯粹是个巧合,他其实是来找一个朋友的。

“没事。”卡蒂娅露出了自然的笑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之意。

“亲爱的,你真的没事?”

卡蒂娅贴贴服服地趴在曼图洛夫的怀中,令对方感到无比的温暖。“没事。那么……中央委员同志,你接下来打算为苏联做点什么?”

“亲爱的。”曼图洛夫紧紧地抱着卡蒂娅,“我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把苏联变得更好。亿苏维埃人民可以像我们这样,能幸福地生活下去,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好的,希望我能够见证这一切。”

第五十九章 推荐

1939年5月17日,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伏罗希洛夫同志,我想你应该知道蒙古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吧。”斯大林把身为国防人民委员的伏罗希洛夫召到自己的办公室,等元帅一进来就问了这个问题。

“日军已经进入蒙古人民共和国的边境,和蒙古军队发生了冲突。”

斯大林托着他的大烟斗,抽了一口烟,点头道:“没错,根据蒙古方面的情报,日军已经集结了数以万计的兵力,准备入侵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哈拉哈河地区。”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向蒙古人民军提供更多的武器和军需品?”

“怎么做?根据《苏蒙互助协定》,我们应该派兵去前线,支援蒙古人民,抵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犯。”

“这只是普通的边境冲突,我们用得着派兵介入吗?”

斯大林一手拖着烟斗,一手指着地图,说:“克里姆,在我看来,日军的真是战略意图针对的使我们。他们要占领蒙古的哈拉哈地区,以此作为下步侵入我国远东地区的跳板,进而实现他们的‘北进计划’。”

“北进计划?”

斯大林拿出一份内务部的文件,说:“没错,有情报显示,日本关东军内部已经有了入侵西伯利亚的计划。由于我国位于日占区以北,日军会向北进攻,所以被并名为‘北进计划’。”

“日军实在是太猖狂了!占领了满洲,和中国爆发了全面战争,还要进攻苏联!我看他们是不要命了!”

“所以,我们要派出部队进驻哈拉哈地区(诺门罕),援助蒙古人民军。在那里击退日军的进攻,保护我国远东地区免受入侵。”

伏罗希洛夫想了一想,说:“约瑟夫,我觉得可以让第11坦克旅开往哈拉哈尔地区,阻挡日军的进攻,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但这一个旅的兵力还没足够。”

“那是不是应该调动摩托化步兵第36师?从乌兰乌德开到哈拉哈尔地区?”

“没错,除了调动第11坦克旅和摩托化步兵第36师,还要把驻蒙第57特别军司令部从乌兰巴托迁到塔木察格布拉格,那是离哈拉哈河只有125公里的地方。另外还要调动空军部队,时刻侦查日方的动作。”

“是!我这就去准备。通知第五十七特别军。”

这时,斯大林忽然想到了人事上的问题。“对了,第五十七特别军的司令是谁?”

“是尼古拉·弗拉基米尔洛夫维奇·费卡连科上将(hnkoлan_Влpoвnч_Фekлehko)。”

“这个人我记得,是中央委员,可以信得过,但我还是想再任命一个有指挥能力的中央委员担任第五十七特别军军事委员,前去帮助并制约他。”

军事委员?这是什么职位来的?其实就是我们所说的政委。

在苏联,政委的职权和地位和我国的有点不同。在苏联红军的部队里,军事委员/政委是党派来的政工人员,往往是从地方党政部门调入部队的,同时也是部队里的最高指挥官,掌握了最高的实际权力,司令、参谋都得听他的。

有军事委员,就有军事委员会。在苏军中,军事委员会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通常政委、司令员、副司令员、参谋长还有政治部主任之类的人,都是其中的一员。

整个委员会里,最大的人就是党派来的军事委员,实际上就是委员会的主席,掌握了部队的最高指挥权。

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之前,政委在部队里的权力是无上的,就连部队的司令、参谋长都要受制于政委。在必要的时候,政委还能接管部队首长的指挥权,甚至可以蹦了司令,等战役结束后再向上面交代。

为什么政委能这么强?权力这么大?因为斯大林本身并不新任军人出身的将官。在大清洗之前,军队里就有不少反对斯大林的军官,和托洛斯基有一定的联系,有了不良的前科,所以斯大林就提高了军事委员的权力,制约并监视军官。

万一军官有任何轻举妄动,政委随时都能把部队首长拉出来。所以说,在苏军的部队里,军事委员才是最高的首长。

不过,这些政委,尤其是集团军、方面军级别的政委有不少是从地方党组织里调进去的,一般都是书记级别的人物,之前并没有接受过太多的军事训练,根本就不会打仗。

在斯大林格勒战役后,斯大林终于意识到军官的重要性,知道不懂军事的政委并不能担任部队的指挥工作,军事委员的权利才被削弱。

“克里姆,你觉得哪个中央委员能胜任特别军军事委员的工作呢?”斯大林向伏罗希洛夫问道。

“我觉得,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同志最适合担任军事委员。”

斯大林再次听到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在这几个月来,曼图洛夫已经开展了重要的工作,吸引了斯大林的注意,包括新西伯利亚大型军工综合体的建设工作,还有拖拉机厂、食品加工厂、金属加工厂和油田的建设。

本来,这些建设并没什么特别,哈尔科夫、列宁格勒、车里雅宾斯克、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叶卡捷琳堡)等地也在搞这些工业建设。

但特别的是,这些工业设施都应用了由曼图洛夫这位21世纪工业工程师所引进的划时代生产技术,大大增加了生产效率,工业产出大幅增加,成绩十分瞩目,吸引了中央、其他地方的注意。

这些技术和曼图洛夫的成绩很快就在中央和地方政府里传遍开来,各地的工程师争相前往新西伯利亚考察学习,开始应用到各地的生产线上,在短时间内提升了苏联的工业产能,为苏联二战的后勤供应打好了基础。

“曼图洛夫?为什么你觉得他适合担任军事委员?”斯大林问道。

“他是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离蒙古比较近,上任比较方便。而且,他对军事战略战术也有一定的研究,对我国的军事、工业建设有着独到的见解,他对党的忠诚十分坚定,不但能起到监视的作用,还有指挥军队的能力,能做出适当的战略部署。”

斯大林吸了一口烟,笑着说:“你是他的岳父,当然会帮自己的女婿说话。”

其实,曼图洛夫在日蒙双方爆发边境冲突的时候就向伏罗希洛夫推荐过自己,说万一苏联介入这场战争的话,就想办法把自己弄到第57特别军政委的位置上。

不过,伏罗希洛夫虽然是曼图洛夫的岳父,而且还很欣赏他父亲的军事才能,但他并不会随便地把这个毫无军事经验的年轻人推到战场上,怎样也得有点能力才行,否则会被斯大林怀疑,自己也过意不去,毕竟战争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

所以,他给曼图洛夫准备了一个测试,和他进行了军事上的讨论,结果发现曼图洛夫的军事水平在自己之上(其实伏罗希洛夫的军事水平也不怎么样),才肯答应女婿的请求。

“约瑟夫,我的确觉得他适合担任政委。除了他和夏坚科同志以外,我再也找不到更适合担任第57特别军政委的中央委员。”

斯大林点了点头,说:“那,给他一次机会也无妨。据我了解,他在处理后勤建设,和党的思想教育、宣传上颇有成就,相信应该能应付军队里的政治指导,和后勤处理方面的工作。

他是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离蒙古比较近,对那边的情况比较了解。

但他还是太年轻,我也有点犹豫是否让让他担任军事委员。无论如何,远东那边的情况不算太复杂,我们的军力也是比较充足,胜算比较大。那就给他一次担任磨炼的机会,授予师级政委的军衔,让他涨涨军事经验也无妨。”

第六十章 穿西装的政委

(不好意思,刚才正要更新的时候,电脑自动重启,所以晚了点更新,希望各位见谅。)

5月18日,曼图洛夫接到了任命通知。

为了不耽误战事进行,曼图洛夫决定在第一时间内,赶赴前线督战。

他从州政府赶回家里,立马收拾了行李。在临行前,他写了一封“给喀秋莎的信”,就放在大厅最显眼的桌子上。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交代了自己的去向,叫卡蒂娅和他保持联络,定时给他寄信,仅此而已。但这小小的一张纸,短短的几句话,对于即将分离的人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习惯做宅男的他,就像结婚前一样,独自一人,在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低调地去了火车站,搭上了开往远东的火车。

当时,外蒙的交通仍然不太方便。在蒙古国境内的铁路就只有两条,一条来往乌兰巴托和纳来哈矿区,另一条是苏联建造的,来往博尔贾(位于苏联俄罗斯联邦赤塔州)和巴彦图门的货运铁路,负责给前线输送物资,应对有可能发生的日苏战争。

本来,曼图洛夫还打算经乌兰巴托去前线,在那里过宿一晚再走。但在出发的时候才发现,乌兰巴托是一座铁路孤城,根本无法通过铁路去到那里。

结果,他选择了第二条线路,先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前往赤塔,然后从赤塔转车去博尔贾,乘坐那条“货运铁路”前往巴彦图门。

巴彦图门位于外蒙古东部,是离第57特别军指挥部塔木察格布拉格最接近的城镇之一。

在诺门罕战役爆发后,这条铁路成为供应苏军后勤的主要通道。那些后勤物资经过西伯利亚大铁路从苏联各地运到博尔贾,再通过这条铁路运到巴彦图门,最后用卡车运到诺门罕前线。

这趟铁路旅程比去莫斯科那程还要漫长,从新西伯利亚去赤塔就花了4时的时间,但这只完成了一半行程的一半。

抵达赤塔后,已经是5月20日。那天是星期六,曼图洛夫在那里过了一夜才坐上前往博尔贾的火车。

博尔贾是一个毫不起眼的,规模小得不能再小的城镇,人口只有一万人左右。来往赤塔和那里的火车每星期天才会有一班,结果他白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到达博尔贾后不久,一辆目的地为巴彦图门的军列驶进了博尔贾火车站,在那里停站补给,曼图洛夫提前从火车站站长那里得到了消息,及时到达了火车站。

这辆军列载满了红军士兵和军需品,后面还拉着几辆坦克,是第11坦克旅。

他迫不及待地拿着手提箱,冲过对面月台。

刚到达“对岸”的时候,几个红军士兵就走上前来,把曼图洛夫团团围住。

为首的少尉军官上下打量着曼图洛夫那身斯文端庄的西装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军人。他那副带有布尔乔亚气息的仪容,怎么看都像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派来的间谍。“同志,麻烦你离开这里。否则,你将会被我们逮捕。”

曼图洛夫并没有被军官的威胁言论所吓倒,他可是堂堂第五十七特别军军事委员,是他们的老大!他托了一下眼镜,抬头挺胸,毫不畏惧地说:“我是第五十七特别军军事委员弗拉基米尔·费多罗维奇·曼图洛夫。”

不过,这几个苏军士兵并没有相信曼图洛夫的话。他们几个人用蔑视的眼神看着曼图洛夫,不断地嘲笑他。

“曼图洛夫同志?您的二级集团军政委军装呢?”为首的一个上等兵挖苦道

“我还没有军装,但我有证件。”

“拿来看看。”

曼图洛夫掏出了他的身份证,递给了少尉,说:“请您看看,我真的是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

上等兵连看都没看,就把证件还给曼图洛夫,说:“你的军官证呢?”

“军官证?我还没领。”

“那怎么证明你是第五十七特别军军事委员?”

这时,一名身穿上尉政工人员军服的人出现在少尉的身后。上尉推开了正在发笑的士兵,仔细地打量了曼图洛夫的样子,严肃地对几名士兵喝道:“别笑了,他真是曼图洛夫同志。”

几个士兵停止了笑声,这时,他们已经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连师级政委(相当于少将)都敢得罪,这不是找死吗?

“同志,您真的确定他是特别军政委?”少尉对团级政委说道。

“确定,我认识他,他的确是新西伯利亚州委第一书记曼图洛夫同志。现在他是特别军政委。”

曼图洛夫对眼前这位政治指导员并没有什么印象,他想来想去都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他。“同志,我们之前见过面吗?”

“见过,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当时您还是新西伯利亚州共青团委书记,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共青团员。后来,我加入了红军,开始从事部队的政工工作。”

曼图洛夫摘下眼镜,用随身携带的眼镜布擦拭了沾了点灰尘、油脂的镜片。再次戴上眼镜,看了几秒,才认得眼前这个上尉政治指导员,“1935年加入红军?让我想想,你是……谢尔盖·谢尔盖耶夫同志?”

“您的记性真好。”

“一般吧,记性不好一点的话,怎么能处理这么多的党务?”

“那是,那是。”

谢尔盖耶夫想了一想,说:“对了,曼图洛夫同志,您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我和你们一样,也是赶去前线服役的。所以我就来了这里,跟你们一起挤火车,顺便视察一下部队,进入士兵堆里,希望能深入地了解你们的情况。”

谢尔盖扫视了那几位士兵,教训道:“你看人家军事委员同志多亲民?有飞机不坐,过来和我们挤火车。”

这时,曼图洛夫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能坐飞机过来的。“卧槽,我白白浪费了三天的时间啊,有飞机不坐,来和人家挤火车干嘛?我真是蠢了。”曼图洛夫在心里暗道。

不过仔细一想,自己其实并没有做错。他清楚记得,朱可夫被任命为第57特别军司令后,过了10天才来到前线的。如果他坐飞机来的话,根本不可能花这么长时间才能来到,肯定也是挤火车来的。

当时,巴彦图门、塔木察格布拉格附近仍然没有机场,根本就不能坐飞机过来,最快抵达的方法就是火车转汽车。在历史上,直到6月18日,朱可夫接替费卡连科成为特别军军长后,才在蒙古草原上开辟了野战军用机场。

其中一个就在第五十七特别军指挥部的所在地——塔木察格布拉格。也有一个在桑贝斯(今乔巴山)附近。

“我们的党,是人民的党。党的干部,都是人民的干部。作为人民的干部,深入群众其实是自己的本分。再说了,作为部队的长官,我也要深入地了解战士们的情况,才能做出适当的决策。”

“不愧是曼图洛夫同志,您为人民服务的热火,还是和当年一样,丝毫没有半点的减退。”

“指导员同志,您过奖了。”

“别这么生外,叫我谢尔盖就行了。”谢尔盖看了手表,说:“来,火车就要开了,我们快上车吧。”

第六十一章 塔木察格布拉格

5月21日早上,曼图洛夫乘坐第11坦克旅的火车,来到了巴彦图门(1941年被命名为乔巴山城:Чon6aлcah_xot)。

这座城镇并不大,人口也只是五位数,甚至比进驻的苏军还要少,但却是外蒙古东部最重要的经济中心,也是除乌兰巴托以外,整个蒙古人民共和国内有铁路的城镇,是唯一一座有铁路通往国外的城镇。

不久前,第57特别军及其下辖的摩托化步兵第36师在费卡连科中将的指挥下,已经到达距离诺门罕125公里的塔木察格布拉克,在那里进驻,但指挥部仍然没有在当地设立,还需要一天的时间。

此时,苏军的飞机已经开始在展示地区集结,侦察机开始对诺门罕地区展开频繁的侦查。

而根据曼图洛夫的记忆,下一场战斗应该会在几天后的5月28日才会发生。当时只是5月21日,经过3天奔波的他决定在巴彦图门休息一天,等第二天司令部设立后,再赶往前线赴任。

坦克一辆一辆地从火车上卸下,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上了卡车,以最快的速度往诺门罕地区进发。

第二天早上,他坐上了一辆运兵卡车,往塔木察格布拉克进发。

卡车以每小时40-50公里的速度行驶,用了7个小时才到达指挥部的所在地。

这六个小时的车程里,曼图洛夫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睡不着就看看风景。

但蒙古草原的风景怎么看都一样,在哪里都只能看见一大片宽广的草原,有些地方甚至连草都没有,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

有动物来的时候,或许还有些看头,特别是那草原上,驷马奔腾的情境实在是令人过目难忘。但没有动物来的时候,草原上就这么光秃秃的一片,啥都没有,越看就越想睡,就连一向难入睡的曼图洛夫也被草原千篇一律的景色给催眠了。

………………

“军事委员同志,我们到了。”曼图洛夫在睡梦中被一个身穿少尉军服的人拍醒。

他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说:“到了?现在几点?”

军官看了看手表,再看看太阳的方向,说:“现在是下午五点,费卡连科同志想找您。”

曼图洛夫扶起快要掉出来的眼镜,拍拍西装上粘着的灰尘,说:“好,带我过去。”

“是!”

曼图洛夫下了车,扫视了四周的环境,只见附近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营帐,当中还夹杂了几个蒙古包。

在一些营帐的旁边,还停了一辆t-26坦克。当时,苏军在诺门罕地区虽然只有四位数的兵力,但这些都是机械化部队,战斗力比以步兵为主的鬼子还要厉害得多。

在少尉的带领下,曼图洛夫走进了一个简陋的营帐里,这就是第57特别军的临时司令部。

在营帐的“墙上”,挂着一张哈拉哈河地区的大地图。地图的前面站着一名身穿苏联红军指挥员军服的人,他就是第57特别军军长尼古拉·费卡连科。

“费卡连科同志,现在战场的情况怎么样?”曼图洛夫一进来,就向军长询问战场情况。

费卡连科指着地图,说:“日军已经在哈拉哈河东岸集结了一些兵力,估计兵力不太多,应该只有一千多人左右。所有部队都在满洲境内,暂时没有任何进犯的举动。”

“那么,你觉得他们的战略意图是什么?”曼图洛夫问了这一道试探性的问题。虽然他知道日寇的真实意图——就是占领诺门罕地区,以此为进攻苏联的跳板。

但从21世纪的记忆里,他知道在战争初期,苏军前线的军官们并不了解鬼子的意图,对这次边境冲突的重视不够。

“我觉得,这是一场普通的边境冲突。”费卡连科说道:“在冲突开始之前,蒙古人民军的同志越过了哈拉哈河,进入了满洲国的边境,所以才会发生战斗。日军才会派兵过来,戍守边境。”

正如曼图洛夫所料,费卡连科根本不知道日本人的真实战略意图。在那天,也就是5月22日,鬼子的确还没有越过他们自行划定的“边境”,还没有深入到蒙古人民共和国境内,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入侵性,攻击性的举动。

而在几天前,蒙古人民革命军撤回西岸之后,日军也没有乘胜追击,在5月17日,也就是斯大林命令苏军介入的那一天,日本关东军的部队就已经撤回了海拉尔(今我国内蒙古自治区呼倫貝爾市)。

这样的话,费卡连科不知道鬼子的意图其实也是正常不过的事,鬼子不但严重越境,还撤回了呼倫貝爾,怎么看都不像是入侵的吧。

“费卡连科同志,根据可靠的情报,日军的真是战略意图是要占领哈拉哈河地区,并以此为跳板进攻我国。

而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已经将驻齐齐哈尔的飞行侦察第10战队、海拉尔飞行第24战队、关东军汽车队的运输汽车100辆,归23师团指挥、使用。已经在内蒙古增调了数以万计的兵力。”

费卡连科压根儿就不相信曼图洛夫所说的话,这个穿西装,戴眼镜的书生,怎么会懂军事呢?

而且,这个年轻的西装小子,上任政委前只是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从来都没有担任过军方或是内务部的职位,怎么知道这么多有关日军的情报呢?

他很想反驳曼图洛夫,甚至还有一股教训人家的冲动,但考虑到人家军事委员的身份,实际权力比自己还要大,只能用礼貌的语气问道:“曼图洛夫同志,请问这些情报是从哪儿得来的?”

这时,曼图洛夫就面对了一道难答的问题。这些情报其实都是从他的未来记忆里抽取出来的,把真相说出来的话,不但会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费卡连科也不会相信这些科幻里才能见到的情节。

在别无他法之下,曼图洛夫只能选择撒谎,编一个合理而且没有任何漏洞的谎话。俗话说,纸是包不住火的,但如果那张纸够大,包得够好,完全不让氧气进入,里面的火最终还是会因为缺氧而熄灭。

撒谎也是一样,如果谎话说得够忽悠,没有一点漏洞,也是不会被揭穿的。

况且,再过几天,鬼子就会越过哈拉哈河发动进攻了,到时曼图洛夫的谎话就会成真,让人深信不疑。

“是从一名中国地下党的同志那里得来的。他们有人渗入了伪满洲国的军队里,得到了可靠的情报。”

情报的来源虽然是曼图洛夫编出来的,但可以确认的是,斯大林和伏罗希洛夫也对边境的局势作出了较为准确的分析,摸清了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意图。“现在,身在莫斯科的斯大林同志以及国防人民委员伏罗希洛夫同志都已经做好了与日军交战的准备。

国防人民委员认为,这一带孕育着严重的军事冒险,无论如何,事情不会这么快结束。否则的话,斯大林同志和国防人民委员同志就不会派坦克第11旅和摩托化步兵第36师前来这边。”

第六十二章 穿上军服

曼图洛夫在军营里走了一圈,发现存在有不少的问题。

一来,运输不便。那里没有飞机场,后勤补给很难在短时间内送到部队前线。在没有航空运输的情况下,所有补给和兵员都要经过铁路运到巴彦图门,然后再由卡车从巴彦图门运到前线,所花的时间多达数十个小时,效率太低。

而且,诺门罕战役中,日本关东军航空兵将会倾巢而出,派出数以百计的飞机,由最精锐的日本飞行员驾驶。面对日本的空中实力,苏蒙联军有必要开辟野战机场,并增派作战飞机来到前线,应对关东军航空兵的攻击和侦查。

否则的话,制空权就会落入日军手中,到时苏军就要面对很多的麻烦。

二来,通讯不便。前线不但没有铺设电话线路,就连基本的电报线路也没有铺设,怎么传达作战指令?没有通讯线路就算了,指挥所总得有吧。但不好意思,现在连一所像样的前线指挥所也没有,怎么指挥作战?

三来,兵力不足。在曼图洛夫的记忆里,鬼子参战的兵力数以万计。但在此时,苏蒙联军在前线的兵力也只有四位数字。

幸好,这几千人的军队都是以机械化部队为主,第11坦克旅有150辆坦克,而另一个摩托化旅也有154辆装甲车,可以抵挡日本人的步兵攻击。

见到这番情景,曼图洛夫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在思考着解决方法的同时,也在赞叹着朱可夫的军事智慧。

“军事委员同志,您在想什么?”

曼图洛夫回过神来,看见身穿苏联军服的谢尔盖耶夫。“哦,谢尔盖耶夫同志,我刚才视察了军营,向同志们了解了前线的的情况,发现有不少问题。”

“是啊,我也觉得。现在前线连一所像样的指挥所也没有,也没有连接哈拉哈河前线和塔木察格布拉格之间的通讯线路,真的很难指挥。”

曼图洛夫叹了口气,说:“没错,这就是问题所在。而且,这里位置偏远,补给困难,有必要开辟野战机场,用运输机输送物资。根据可靠情报,日军也把一些空军部队调到海拉尔机场,对我们造成威胁,我们也有必要派一些空军部队前来支援,驻扎前线。”

“这些事情我做不了主,您待会儿跟费卡连科同志商量吧。对了,您的军服和军队证件已经送到营帐了,赶紧换上军服,带上证件吧。否则其他战士们可能会对您产生误会,就像上次在博尔贾火车站那样。”

“好的,我这就去换。”

曼图洛夫在谢尔盖耶夫的带领下,来到他的住所。

这是一所位于军营中央区域的营帐,面积不太大,设施非常简陋。只有一张军用小床,还有一张书桌,是他一生中待过居住环境最糟糕的地方。

不过,在军营里,能睡这样的独立营帐就已经不错了,至少还有个私人空间,所以曼图洛夫并没有任何的怨言,坦然接受了这个无可避免的事实。

在他的印象里,原本的第57特别军政委尼基舍夫就是因为居住环境的问题而申请调离的。

谢尔盖耶夫指着被放在书桌旁的那个箱子,说道:“军事委员同志,您的东西在那个箱子里。”

“有劳了。”

“那我先回去了,晚饭时间为六点,请准时去食堂里用餐。”

“好的。”

曼图洛夫走到书桌旁,拿起了那个传说中的箱子。这是个木制的旅行箱,体积并不大。

他把箱子摊在床上,然后打开箱子,发现里面有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正如他所料,箱子里装着两套师级政委常服,军服的领子上扣着师级政委(相等于少将)的军衔领章。除此之外,还有一把上满子弹的tt手枪、两条皮带。

但他没料到的是,这个装着军服、手枪的箱子里,居然还有两样毫不相关的东西——一封卡蒂娅写来的信件,还有一朵塑胶制的,不会枯萎的黑玫瑰——这是卡蒂娅的象征。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仔细地着信中的文字。“亲爱的,我最近很好,不用你操心。这朵玫瑰花是我亲手做的,请时刻把它带在身边,当你想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如果可以的话,给家里写封信,祝你早日凯旋而归。

爱你的——卡蒂娅”

这时,曼图洛夫有点想家了。他和卡蒂娅之间已经建立了浓厚的亲情关系,把对方当做唯一的亲人,谁也不想离开对方。

但为了军衔,为了勋章,为了能在反法西斯的斗争里出一份力,曼图洛夫毅然接受了国防人民委员的“任命”,来到诺门罕前线,为祖国(勋章)而战。

他换上了那套灰色的政委常服。和西方国家的军服不同,苏联的军服并不讲究装饰性和美观性,而是讲究实用性,以朴实和严肃为特征。乍眼看上去,感觉有点土。但穿在毛子健壮的身躯上,却显露出一股战斗民族特有的英武之气。

然而,曼图洛夫本来就是个文职出身的,还是个日不出门,缺乏锻炼的宅男,身体并不健壮。但幸好,他的样子长得还不错,身高身形也比较可观,弥补了肌肉不发达的弱点,穿起军服来照样能散发出一股战斗民族的英武气质。

他别上手枪,整理好衣冠,以一副既帅气又朴素的外貌出现在食堂里。

在诺门罕战役期间,苏军的食物供应还是挺充足的,曼图洛夫和其他士兵都不用饿肚子。但是在苏德战争爆发后,乌克兰这个大粮仓被德国佬占领,苏军的粮食供应骤然减少,军队的食物供应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而在诺门罕战役期间,苏军的食物供给条件还算丰富,随着新西伯利亚农业产量和质量的提升,第57特别军也大量采购了那边的食物,让身处蒙古草原的曼图洛夫尝到“家乡的滋味”。

作为特别军政委,部队的实际最高长官,曼图洛夫的待遇肯定不会比士兵们差。他分到了足够分量的通心面、土豆、牛肉、卷心菜等食物,还有蒙古人民军带来的羊肉串。

军里炊事班的烹饪水平虽然不算很好,没得和新西伯利亚州干部食堂的相比,但在蒙古草原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奔波几天的曼图洛夫终于能吃上一顿翻的时候,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曼图洛夫同志。”在吃饭的时候,费卡连科将军向曼图洛夫打了声招呼。

曼图洛夫抬起头来,说:“费卡连科同志,我有些事情要找您呢。”

费卡连科坐在曼图洛夫旁边,问道:“什么事情?”

曼图洛夫把那天视察军营所发现的情况都告知费卡连科,并提出了铺设通讯线路、开辟野战机场和请求莫斯科增兵的建议。

但过了几天,援兵还没到,机场没盖好,通讯线路没铺好,鬼子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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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北进计划

1939年5月24日,长春,关东军司令部。

“小松原君,现在苏联军队已经出兵蒙古,并在哈拉哈河地区附近驻扎下来。你是帝*队中为数不多的苏联通,你觉得苏联军队会怎么做?”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对刚进来的第23师团师团长小松原道太郎说道。

“植田君,我认为苏联军队不会做出什么举动。到目前为止,我军仍然没有越境进入蒙古国境内,也没有和苏联方面宣战。

据我的了解,在大清洗后,苏联的高级军官的位置都由一批无能的人接替。他们缺乏战争经验,也没有什么警惕性。估计他们不会有什么举动,就留在原地等待我们。”

植田谦吉点了点头,说:“哟西,你的北进计划我很赞同。如果成功的话,我大日本帝国的版图就能扩展到西伯利亚地区,到时我们就能利用西伯利亚丰富的资源,征服东亚其他的地区,实现大东亚共荣!

但是,实行之前,我们先得占领哈拉哈河地区,要占领哈拉哈河地区,我们就得击败苏联的部队。苏联也算是一个欧洲强国,军事上也有一定的实力,你真有击败他们的把握吗?”

小松原站得笔直,昂头挺胸,表现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有把握。在我看来,苏联军队的战斗力和日俄战争时期的俄罗斯差不多。而我们大日本帝国在天皇陛下的英明统治下,军事实力得到大大的提升,肯定能击败苏联军队,实现我们的北进计划!”

小松原继续分析道:“经过斯大林的大清洗后,苏联军队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精英,他们的指挥官都是无能的,都是缺乏战斗经验的。

特别是第五十七特别军军长费卡连科,这个中将是在大清洗后直接升上去的,根本就不懂作战,就算他们的武器有多先进,在这些蠢蛋的指挥下,一样会被我大日本帝*队通通消灭!”

小松原在担任关东军第23师团师团长前,曾经担任过日本驻苏联大使馆的武官,精通俄语,还对苏联的情况有着比较深入的研究,是日本军界里为数不多的“苏联通”。

但他毕竟是个外国人,没有打进过苏联内部体系里,了解的情况并不全面。无论如何,在日本帝国主义的军队里,他已经算是最了解苏联的人了,也是这方面的权威之一。

听了“苏联通”的解释后,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增添了不少信心。在此之前,他已经让手下的部队在满蒙边界弄出事端,直接把苏军引出,尽显北进计划的野心。

但这些事端都只是在哈拉哈河东岸,他们划定的伪满洲国境内进行,根本没有越过边境,苏联还不至于主动出手攻击鬼子。

接下来,如果日本人真要北进的话,那他们就得主动越过哈拉哈河,进入外蒙古的地盘内,不宣而战。到时,日本关东军就会和苏联红军干上一场。而苏联红军也有一定的实力,比日军面对过的任何敌人都要强,装备也比我国的抗日队伍好,并不容易对付。在出兵与否的决定上,就有点头疼了。

如果出兵,日本就要和苏联干上一场,苏联可是一个跨越欧亚的大国,而且装备也够先进,兵力也很充足,日本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如果不出兵,就意味着北进计划会泡汤,也失去了大清洗过后,苏联军官“无能”的这个机会。等到苏军强大了,指挥官有经验了,日本就不好下手了。

“植田君,请允许我带兵出击,实现北进计划!”在植田谦吉斟酌是否全面出兵的时候,小松原道太郎催促了一下。

在小松原道太郎的催促下,植田谦吉最终还是做出了进犯苏蒙的决定:“小松原君,北进计划就交给你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先派山县君率领第64连队加上满洲国第1、2、8团围攻哈拉哈河东岸的蒙古军队,向蒙古占领的,位于哈拉哈河东岸的742高地发起攻击。

根据我们现有的情报,苏联军队在前线的兵力只有一千多人,而在东岸的兵力就更少,大概只有三位数字。而我们第64连队的兵力是1048人,应该足够消灭742高地的苏蒙军队。”

“哟西,通知山县武光大佐,命令第64连队做好战斗准备。”

“是!”

很快,身在海拉尔的山县武光接到了关东军司令部的指令。

他召开了军事会议,集结了手上的部队,打算兵分三路围攻东岸的蒙古人民军。

日军除了出动山县武光大佐的第64连队以外,还出动了由东八百藏中佐指挥的搜索队及伪满兴安骑兵第1、2、8团。而在东岸的苏蒙联军,兵力只有数百人。

不过,伪军的战斗力我想大家都知道,这个可以无视。但撇除了这一点,鬼子的仍然有一千多人的兵力。可能会对苏联军队造成一定的伤害。

而苏军第57特别军军长费卡连科是一个大清洗后坐直升机上来的将领,根本不懂作战,很难做出适当的指挥,做出果断的决策。指挥能力差就算了,问题是连指挥系统都没有完善。

当时,在曼图洛夫的督促下,诺门罕前线已经设立了一些像样的指挥所,但是连接塔木察格布拉格和诺门罕前线的通讯线路仍然没有铺好,坐在离前线还有120公里的费卡连科根本就不能做出有效率的指挥。

等费卡连科的命令到达的时候,战场情况可能已经发生了改变,这道命令可能不再适用了。

在这样指挥的情况下,曼图洛夫想出了两个应对方法。第一,把指挥所从离前线还有125公里的塔木察格布拉格搬到离哈拉哈河前线不远的地方。

第二,把费卡连科叫到前线去,直接指挥作战。

除了指挥问题以外,当时苏军也要面临前线兵力不足的问题。根据曼图洛夫的后世记忆,日军将会在5月27日发动进攻。

但在诺门罕前线的苏蒙联军只有一千多人,很难抵挡住鬼子的进攻,而且日军未来还会派出数以万计的兵力。所以第57特别军有必要向莫斯科请求援兵,并把目前还驻扎在塔木察格布拉格的所有机械化部队调到前线去。

曼图洛夫去了指挥部,找到了费卡连科,提出了这些问题。但费卡连科却不以为然,认为日本会在苏军的通讯线路铺设完毕后才会发动攻击,而自己手上的两个装甲旅已经足够对付日军,认为没有请求增援的必要。

曼图洛夫对费卡连科中将的表现大失所望,问道:“费卡连科同志,现在日军都已经开始集结兵力了,但我们的通讯线路依然没有铺设好,指挥系统效率不高。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不是应该赶到前线指挥?或者把指挥所搬过去?”

“曼图洛夫同志,战场的情况很复杂,也很危险。特别军指挥所应该和前线保持一段距离,否则的话,我们的处境会变得很危险。”

“有多危险呢?日军的炮击距离只有18公里,把指挥所搬到离前线30到40公里的地方也比这个距离前线达到120公里的鬼地方好吧。否则的话,通讯线路没铺设好,我们怎么指挥前线部队?”

“据我的军事经验估计,在我们的通讯线路铺好之前,日军不会发起攻击。”

曼图洛夫当然不相信费卡连科的估计,这个费卡连科是在大清洗期间坐直升机上来的,其实并没有什么能力,也没啥军事经验,根本不懂作战。

“万一日军明天就发起攻击呢?那怎么办?我们最好还是先去前线一趟。好,既然你认为没有这个必要的话,那你就待在在这里,我亲自去哈拉哈河前线指挥。”

第六十四章 鬼子偷袭

1939年5月27日,急于扩大战果的日军准备向苏蒙联军发起首轮攻击。鬼子在哈拉哈河东岸开始构筑阵地,并发起攻击。

鬼子的山县武光大佐率领第64步兵联队,向东岸724高地的蒙古军队发起正面攻击,而东八百藏中佐则率领一个日本骑兵联队加上一个伪满(炮灰)骑兵连、一个日军装甲车中队,渡过哈拉哈河,偷袭蒙古人民军第六师的师部。

与此同时,第57特别军军事委员曼图洛夫已经到达了哈拉哈河前线督战,西岸的苏军也在阵地里进行最后的调动和最后的准备工作。

当时,苏联红军已经在哈拉哈河西岸构筑了炮兵阵地,射击范围覆盖东岸724高地周围的地区。

而苏军第11坦克旅和第36摩托化步兵师也已经抵达了预定的位置。

5月28日拂晓,负责偷袭的日本骑兵联队和一个装甲车中队在东八百藏中佐的带领下,来到一座蒙军堡垒前。

这座堡垒上方竖着几条天线,堡垒的四周堆着厚厚的沙包。在堡垒的周围,几个蒙古哨兵在绕着堡垒巡逻,在堡垒的旁边,拴着十几匹蒙古马,气氛显得十分安宁。

这并不是一般的边哨堡垒,而是蒙古人民军第六师的指挥部。

由于苏蒙联军倾巢而出,全都去了阵地的正面应付山县联队的攻击,结果后方的指挥部变得空虚起来。

这个场面和我们熟悉的历史没什么两样,这的确是蒙军指挥部,这个指挥部也很快会被东八百藏的部队偷袭。

但是,对诺门罕战史有所研究的曼图洛夫,早已经预测到这件事情。但他好像什么都没做。

看见这幅场面,看见眼前的这块大肉,老谋深算的东八百藏没有急于发动进攻,而是举着望远镜四周观察,看看四周有没有埋伏。

果然,他发现了苏蒙联军的存在。往东边沙丘的尽头望去,一群苏军坦克和装甲车正在蒙军的后面待命。这就是用于反击山县联队的机械化主力。

往河西岸的高地望去,东八百藏看见苏军的火炮阵地,数以百条长长的炮管斜指天空,对准河东阵地的正面方向。这就是对山县联队展开密集炮击的炮兵阵地。

这一切都表明,东八百藏将要面对的,已经不是蒙古的边境完备队这么简单,而是正规的,具有现代化机械化装备的苏蒙联军。

从炮兵的角度和东方装甲车的位置看来,苏蒙联军显然对山县联队的进攻有所准备。

当时,山县联队还没有对苏蒙联军的阵地发起正面进攻,如果东八百藏的部队带上了无线电通讯装备,那么,曼图洛夫反攻的山县联队的计划就会泡汤。幸好,他没有带上通讯设备,整个通讯小队还留在海拉尔的营房里。

东八百藏不禁后悔起来,他握紧拳头,自言自语地说:“八嘎,我明明探清了敌情,却来不及向山县君汇报。”

这时,东八百藏身旁传来了一把女声:“中佐阁下,前面的蒙军堡垒不是有通讯设备吗?那里防守空虚,我们先发动进攻,占领蒙古堡垒,然后利用里面的通讯设备联络山县君。现在是清晨5点,第64连队还没发起进攻,我们还来得及行动。”

这个女人正是东八百藏的翻译官中岛惠子,她长着一副清秀优雅的五官,还有女优一般的身材,是日本女人之中的极品。

但是,东八百藏并不敢贸然发起进攻。这里明明是苏蒙联军的前线指挥部,周围却没什么兵力把守,总觉得这里有诈。

“东八君,我们可以派满洲*队的骑兵连发起进攻,让满洲军队占领堡垒。如果周围没有伏兵的话,我们就进去使用通讯设备,联络山县君的部队。

如果有埋伏,我们就先撤退,到时受损的只会是满洲人,而不是我们日本人。”中岛惠子很快就提出了一个建议。

中岛惠子这个女人不但细心,头脑也挺聪明。她是东京大学翻译系毕业,学历挺高。她的父亲是一名旅居中国东北的日本商人,在大学毕业后,她跟随父亲来到中国东北做生意。

她的智商不低,还是东京大学翻译系毕业的,来到中国后很快就学会了汉语,在公司里帮她父亲翻译文件。

但好景不长,过了不久,她的父母死于军统特工的枪下(活该),孤苦无依的她就加入了日本关东军,成为一名翻译官,势要为父母报仇。

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是她父亲的好友,很快就答应了惠子的请求。但植田谦吉担心她会因为自己对果党的怨恨,而影响在中国战场上的表现,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所以就把她调到负责进攻苏联的第23师团,避开了果军。

东八百藏听了中岛惠子的建议后,感到相当满意,“哟西,惠子小姐,你的建议是大大地好,不愧是东京大学的毕业生,真聪明。”

“东八君夸奖了,快下达命令吧,否则就会耽误时机。”

东八百藏马上向伪军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本来,作为日本人走狗的伪军根本不敢面对苏联红军这样先进的军队,但看见眼前这堡垒的弱态,守军只有几十人,觉得自己准能端掉这个巢,自己的小命也不会在这里丢掉。结果,他们不但没有退缩,还欣然接受了命令,争取为太君立功。

骑兵连在汉奸连长的带领下,向堡垒发起了一轮猛烈的冲锋。

几百号人马骑着他们的蒙古马朝蒙军指挥部冲去,而巡逻的苏蒙士兵发现敌军的出现后,慌忙组织抵抗。但他们只有几十个人,哪能抵得住兵力相当于自己数倍的骑兵连?

总是如此,英勇的苏联红军、还有那些成吉思汗的后代也是阻止了一些抵抗。

他们迅速冲了出来,慌忙地拿起手中的avs-36自动步枪,朝冲来的伪军起兵扫射。

“哒哒哒”地几声,前头的伪军战马就中了多发子弹,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马来。有些在倒马之前就死于苏蒙联军的枪口下,有些在倒马后,被自家兄弟的马践踏而死。

看见前头的兄弟阵亡,伪军骑兵却没有半点退却之意。

他们也拿起了手枪,“砰砰”地朝苏蒙联军射去,很快就打死了几个毛子,还有几个成吉思汗的后代。

战马的跑速很快,才一会儿的功夫,伪军3个团的骑兵就冲到蒙军指挥所前。此时,苏蒙联军已经死了一半。虽然剩下的苏蒙联军很快就举起了白旗,举手投降,但急于扩大战果的伪军并没有放过他们,把所有毛子和成吉思汗的后代统统杀掉,一个也不留。

才几分钟的功夫,伪军就抢占了蒙古人民军第六师的指挥部,还杀死了蒙古人民军第六师师长沙日布,是这些汉奸的人生中最大的一场胜利。

在后面观战的东八百藏对伪军的战斗力感到很满意。他再次视察了周围,见没有苏军埋伏后,才骑马来到指挥部里。

他下了马,昂首挺胸地走进了蒙军指挥部。他以傲视一切的目光,巡视着堡垒,走到了通讯设备的所在之处。

很快,他发现了蒙古人民军的无线电台。经过简单的测试后,发现电台运作正常,马上调整电台的频率,利用这台俄制电台向山县联队报告了敌情,并报告了这次大捷的战果。

这样,山县武光就收到了有关苏军部署的情报,那么,曼图洛夫的计划泡汤了吗?没有。

第六十五章 正面反击

5月28日拂晓,小日本的军队已经集结完毕,随时都可以发起总攻。

在日军阵地上,第64连队的二千余名步兵整装待发。他们都把注意力放在山县武光大佐的身上。

山县武光战争士兵的最前方,不急不忙地拿起望远镜,朝742高地上的蒙古军阵地望去。只见蒙古军队也已经整装待发,在阵地里等待着日军的进攻。

但外蒙军队的兵力也只有小日本的三分之一,而且没有制空权。从望远镜里看来,蒙古人民军的阵地并不是很坚固,怎么看都不像是关东军的对手。

“大佐阁下,第12飞行团已经准备就绪,请发起进攻吧!”山县武光身后的参谋仓井对指挥官催促道。

看见蒙古人民军阵地不坚固,兵力不足的情况,山县武光对这场战役充满了信心。“铿金”的一声,他拔出了指挥刀。

当后面的小鬼子看到指挥刀的时候,人人都已经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就像是起跑前的田径运动员,在等待着起跑的哨声。

“杀噶击!”山县武光用日语发出了进攻的命令。第64连队的鬼子听到命令后,就像是刚松开缰绳的烈马,朝自由的草原里奔腾而去。

天空上,响起了阵阵的飞机引擎声。这是鬼子的第12飞行团,给山县武光的部队提供空中支援,增添了山县得胜的信心。

他站在队伍后面的一处山坡上,用望远镜视察战况。

一开始,第六十四步兵联队的鬼子们个个争先斗勇,人人都想抢在队伍的最前头。这是日本所谓武士道精神的体现,这些小鬼子为了帮助帝国扩张,根本不担心自己的死活。

对他们来说,在战场上牺牲是光荣的,是为天皇尽忠的勇举。看着蒙古人民军那个毫不坚固的阵地,还有外蒙古军队少得可怜的人数,他们都觉得自己能立下功勋。

但蒙古军队表现出来的这些劣势都仅仅是表象而已。在阵地不坚固,兵力不足够的背后暗藏着天大的杀机。

很快,日本的飞机急速地往724高地飞去,准备对蒙军的阵地狂轰滥炸。就在此时,前方出现了一个不明机群。

这个机群由60架同一型号的战斗机组成,采用了双机进攻的队形。

令日本飞行员感到意外的是,他们根本没有见过那款飞机。其实,那是苏联空军新装配的伊-16战斗机。早在几个小时前,曼图洛夫就向驻守在远东的空军派出战斗机前来增援,并在他所预定的时间里到达。

日本空军只能硬着头皮和突如其来的苏联机群展开空战,无暇支援地面部队。地面上的日军因此失去了空军支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失去空中支援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接下来的事情才让鬼子感到头疼。当第64联队的士兵们冲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遇到了苏军的密集炮击。

这些炮弹都是从苏军在哈拉哈河西岸的阵地里发来的,这个阵地和战场之间的距离远达10公里,而且还是前一天才完成设立的,鬼子根本就没有发现阵地的存在。

还没冲到蒙军阵地,山县联队就有数十名士兵被炮弹炸死,而苏军的战斗机也时不时会低飞,用机枪地毯式扫射鬼子的步兵队列,导致了日方更多的伤亡。

即使冲到了阵地前,他们也要面对蒙军机枪,还有avs-36自动步枪的扫射。受制于对方的地形优势和连发武器优势,久攻不下。

要命的是,就在高地的侧边的平地上,忽然出现了数十辆苏军装甲车。在装甲车后面的,是一千多名苏联援军。

他们随即发动了反攻,在机械化装甲部队的攻势下,没有配备反坦克人肉炸药包的鬼子,在装甲车机关枪的扫射下毫无招架之力,很快就被打了回去。

此时,天空上的激战正在进行得如火如荼,苏联空军在飞机数量和机种质量的压制下,击落了一半数量的日机,令鬼子不得不撤退。但日本飞行员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也导致苏联空军损失了十多架战斗机。

在日本飞机撤退后,苏联空军获得了战场的制空权,剩下来的苏机给反击的苏军带来了强大的空中支援,参与了反攻。

在飞机和装甲车的猛烈攻击下,山县联队的鬼子越战越败,被迫撤退。但这个联队毕竟是以步兵为主,而苏军反攻部队则出动了飞机和装甲车。

结果撤退时,拉在后面的日军没有一个生还。原本一个两千兵力的日本联队,最后只留下了一半。但过了不久,日军发起了的炮击,掩护日军士兵撤退,阻碍了苏军的反击。

就这样,在哈拉哈河的东岸,曼图洛夫赢得了人生中第一场胜仗,鬼子抢占724高地,建立阵地的意图被彻底粉碎。

但是在西岸,东八百藏的部队却没有遇到什么抵抗。他们的骑兵联队、装甲车中队很快就占领了蒙古人民军第六师的师部,给苏蒙联军来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偷袭。

没什么军事经验的曼图洛夫,为了避免724高地被抢占,就派了大量部队越过哈拉哈河,来到东岸,坚守东岸的阵地。这样虽然守住了原本的阵地,摧毁了日军抢占高地的意图,但西岸的防备却变得“空虚”。

接下来,曼图洛夫会怎么做呢?

其实,他早已经给偷袭蒙军师部的东八百藏部下了一个天大的陷阱。

第六十六章 一箭双雕

在轻易夺去蒙古人民军第六师师部后,东八百藏的部队在堡垒附近稍作休整。

在师部里,东八百藏正在和他的参谋兼翻译官中岛惠子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惠子小姐,我打算配合山县君的部队,从后方袭击苏联和蒙古的军队,你觉得怎么样?”东八百藏坐在师长的位置上,盯着中岛惠子上身的突出部位,眼睛眨也不眨。

中岛惠子对这样的举动习以为常,既然进入了小日本帝国皇军的男人堆里,就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幸好,关东军平时还是挺有纪律的,他们只会搞慰安妇,很少会对日本女人,特别是对女军官下手。再说了,这个中岛惠子可是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安排进来的,植田还吩咐过小松原、东八百藏、山县武光等军官,叫他们保护好这个女人。

这可是植田司令的命令啊,东八百藏这个小小的中佐根本就不干冒险犯令。不过伪军的人就很难说。

中岛惠子想了一想,说:“不,既然我们都来到了哈拉哈河岸,那就应该前去摧毁蒙古军队的浮桥。这样既可以避免苏联军队支援东岸的蒙军,也可以切断东岸敌军的退路。等敌军开始撤退的时候,我们再配合山县君的部队,围歼他们。”

“哟西,哟西!”急于扩大战果的东八百藏欣然接受了惠子的提议。

“我们这次行动带备了充足的炸药和反坦克手雷,别说炸掉浮桥了,就连端掉苏联一个坦克连也没问题。”东八百藏和其他日本士兵一样,也过分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这在小日本皇军里,已经成了一种常态。

“希望可以吧。但在成功之前,千万不要轻敌。”谨慎的惠子即使没有上过军校,也知道轻敌所带来的后果。

半小时后,哈拉哈河西岸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炮声。

听到隆隆的炮声,东八百藏立马离开了蒙军指挥部,用望远镜观察哈拉哈河西岸的炮兵阵地。

只见苏军上百门火炮不断地发射炮弹,向哈拉哈河东岸发起了大规模的炮击。从大炮的角度,还有弹道的路线显示,这阵炮击的目标是由山县武光大作率领,负责正面进攻的关东军第23师团64联队。

“不好,山县君有危险。”东八百藏看着苏军大炮的猛烈攻势,做出了这个判断。

“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刚出来的中岛惠子对东八百藏说道。

“我们能做些什么?苏联的炮兵阵地在哈拉哈河西岸,难道我们要通过浮桥,渡河破坏他们的炮兵阵地吗?”

“没错,就是这样。我们应该渡河袭击敌军炮兵阵地。”中岛惠子虽然有点小聪明,但她从来都没有作战经验,也没有上过军校,并不知道渡河作战的险恶之处。

同时,她的一位亲戚正在第64联队里作战,遭受苏军的炮轰。感情用事的她,到了这个时候,只想挽救那人的性命,根本就没有考虑那么多。

这次,富有作战经验,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东八百藏一口否决了惠子的建议:“惠子小姐,对面是苏联军队的驻扎地,而且最新的情报也显示,西岸有苏联军队活动。

如果我们渡河,进入哈拉哈河西岸的话,有可能会遇到苏联军队的援军,和他们产生正面冲突。到时我们可能要负上沉重的代价。

我们应该按照原计划,先炸掉浮桥,避免苏联援军渡河支援,然后再从后面偷袭敌军,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中岛惠子仔细地想了想,也觉得偷袭炮兵的建议太过冒进,于是同意了东八百藏的方案。

休整完毕后,日军和伪军骑兵们都上了马,不会骑马的中岛惠子也上了装甲车,准备进行下一步行动。

他们离开师部不久,前方就出现了苏军的坦克部队。

在鬼子前方的,是50辆t-26轻型坦克,属于苏军第11坦克旅。

这款坦克在欧洲战场上并不算什么东西,装甲薄,主炮弱,根本不足以对付德国佬的坦克集群。但放在远东的蒙古草原上,用t-26坦克已经能对日军造成足够的威胁。

一来,日军的装甲车、坦克的数量少,主要以步兵为主,还缺乏反坦克的训练和像样的反坦克武器。

二来,鬼子的坦克装甲很薄,主炮口径又小又短,根本就不是苏联坦克的对手。苏联的t-26轻型坦克基本上已经足够对付日本任何一款装甲车辆。

50辆t-26坦克在东八百藏的部队前方排成一字型,朝日本骑兵联队的方向冲来。

看见这幅壮观的场面,东八百藏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逃;第二个选择,打。

在日本尚武精神的影响下,没有一个日本军官会选择当逃兵。无论撤兵的理由有多么的充分,最终还是要接受处罚。

一向自大的东八百藏,也认为他们带备的反坦克手雷能够对苏军的坦克造成伤害,而且他还带上了一个装甲车中队紧随其后,这些铁家伙使得东八百藏更加胸有成竹。这区区50辆坦克,对这个夜郎自大的日本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杀噶激!”东八百藏拔出了指挥刀,向鬼子们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命令一发出,日本起兵就朝苏联坦克发起了猛烈的冲锋。苏军坦克也开始用主炮和机关枪向日本骑兵开火。

50门坦克主炮加上50挺dpm轻机枪形成了很强大的火力。由于苏军的火力比较集中,而且还覆盖了日本骑兵的整条战线,在日本人面前发挥了很大的杀伤力。

很多骑兵还没有冲到坦克前就已经死在了45毫米坦克炮的炮口下,或者死在dpm机枪的枪口下。

就算冲到了坦克前面,扔出了反坦克手雷,他们也很快被其他坦克所消灭。讽刺的是,这些反坦克手雷在t-26坦克面前居然毫无作用。

一来,骑在马上奔驰的日军很难瞄准,而且苏联坦克也在高速行驶之中。当手雷扔出去的时候,坦克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偏移,根本就炸不中。

扔完了手雷,日本骑兵已经没有反坦克的作战能力了,但他们仍然没有死心。他们冲到坦克旁边,拿出骑兵刀,用尽最大的力气朝坦克的装甲劈去,这样做一点作用也没有,还暴露鬼子了自身的愚蠢。

在进行了短暂的交火后,日本骑兵联队几乎全军覆没,苏军只损失了一辆坦克,是被日本的手雷所炸毁的。其余的49辆坦克在消灭骑兵后,开始朝日本装甲中队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这个日本装甲中队只有12辆九二式装甲车,装甲厚度6毫米,配备了两挺机枪。在装配45毫米口径坦克炮,装甲厚达15毫米的t-26坦克面前,日本的九二式战车根本就没有抵抗的能力。

49辆苏联坦克朝装甲车中队猛然冲去,用45毫米口径的主炮发起了攻击,一炮就能击穿九二式装甲车的薄皮。

过了不久,整个装甲车中队也被苏联坦克击毁。后面那群胆小如鼠的伪军也举起了白旗,向苏军投降。

整个日本骑兵联队无人幸免,装甲中队的士兵们也战到了最后一刻。唯一生还的日本人,就是那个叫中岛惠子的美女翻译官。

她怎么生还的呢?就在战斗开始前,当她看见苏联坦克的时候,就已经预测到战斗的结果。她连忙走出了自己乘坐的装甲车,跑回了刚抢占的蒙军指挥所里,利用里面的通讯设备向日军请求救援。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通讯设备都被曼图洛夫这个工程师做过手脚。虽然所有的通讯设备都可以打开,所有的按键都没有损坏,但无论日本人怎么扭,都不能切换到他们的通讯频道和频率。

这些无线电台所发出的任何信号,都只会以曼图洛夫预设的频率发出,发到苏军那里,根本就联络不了日军。

所以,在战斗前,负责正面进攻的山县武光根本就收不到东八百藏提供的情报,更收不到中岛惠子的求救信号。

结果,中岛惠子发出求救信号后,曼图洛夫很快就知道那个事先设好的陷阱里还有没被消灭的日军。于是,他马上命令附近的部队来到了蒙军第六师的“师部”,活捉了那个日本美女,并把她送到战俘营里,和被俘的伪军军官关在了一起。

至于那个所谓的“蒙古人民军第六师师部”,其实就是曼图洛夫所设下的圈套。那些驻守的苏联士兵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古拉营囚犯,而蒙古士兵也是从监狱里挑出来的死囚,充当临时演员。

为了避免这些演员借机叛逃,曼图洛夫在作战之前曾经答应过这些罪犯,如果他们生还的话,就会把他们接回国内,给他们自由。这些都是要死的人了,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怎么会放过这生存的唯一机会?

不怕他们逃跑的吗?不怕,诺门罕地区是出了名的艰苦,就算逃跑了,最终只会死在荒原里,比死刑还要苦。就算向日军投降,曼图洛夫预先安排好的坦克部队也会把这些战犯连同日军一起一并处决。结果,在他们面前只有一条生路,那就是战斗。

最终,缺乏战斗经验,而且人数占绝对劣势的囚犯们还是被日军所处决,全都中了曼图洛夫的借刀杀人之计。

而日军也在巧妙的安排之下,堕入了苏军的陷阱里,被前来的装甲部队所消灭。这一战,既达到了战略战术上的成功,又达到了借刀杀人的目的,一箭双雕。

第六十七章 伪军

在曼图洛夫的指挥下,苏军取得诺门罕战役第一阶段的胜利。以伤亡300多人,损失15架飞机、4架装甲车的代价,歼灭一个日军骑兵联队,重创日军第64步兵连队和第12飞行团。

日方总伤亡达到一千多人,还损失了12辆装甲车、13架飞机,是关东军自918事变以来最大的败仗。

但在苏军士兵沉浸于胜利的欢乐之时,曼图洛夫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庆祝。他心里清楚,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并不会善罢甘休。

根据他穿越前的记忆,日本人很快就会卷土重来,调集主力部队。原本部署在哈拉哈河东面的日军第23师团兵力多达2万人,而且富有作战经验,单兵作战素质很高。

但是,在另一边厢,部署在诺门罕的苏军兵力也只有几千人,而且士兵缺乏作战经验,指挥官缺乏实际的指挥经验。

上次的大捷,是曼图洛夫通过历史记忆预知日军的行动计划,才做出这么完美的指挥,但如果在下一场战斗,日军改变作战策略,不按曼图洛夫所认识的历史轨迹行动的话,那么,这个穿越者的金手指就用不上了。

那怎么办?唯有向上面请求撤换将领,把不懂作战,在日军进攻时还躲在125公里后的费卡连科撤走,换一个更好的将领前来指挥。

换谁来?白俄罗斯军区副司令格奥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_hoвnч_жykoв)

熟悉苏联历史的你,肯定不会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他是被认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表现的最优秀的将领之一,是苏联历史上知名度最高的名将。

胜利的捷报很快就传到莫斯科,在国防人民委员的办公室里,当伏罗希洛夫收到诺门罕前线的捷报时,高兴地快要跳了起来。这场以较少代价重创敌军的大捷是他人生中听过打得最好的其中一场仗。

打了场胜仗已经够开心的了,指挥苏军打出胜仗的,居然还是自己的女婿沃罗佳(曼图洛夫)!作为岳父的他,当然不会不高兴。

他拿着从前线发来的电文,一边着纸上的内容,一边赞叹着女婿的军事智慧。想不到一个外表文质彬彬的州委书记,在当上军事委员后,居然会从费卡连科手上接过军事指挥权,打了漂亮的一仗。

但同时,他也在看到了军长费卡连科的无能,这样一个中将,堂堂第57特别军指挥官,在日军进攻的时候居然还呆在125公里外的指挥所里无所作为,也从来都没上过前线,在英勇程度来看,居然连一个师级政委也不如。

在电文的最后一部分,是曼图洛夫的换将请求,请求把白俄罗斯军区副司令朱可夫调过来,接替第57特别军司令的职务,并汇报了目前形势的严重性,还有日军将会增兵,卷土重来的“猜想”。

伏罗希洛夫很快就答应了曼图洛夫的请求,跟斯大林商量后,就给朱可夫发出了传召令,要他尽快赶到莫斯科国防人民委员部报到。

在塔木察格布拉格,中岛惠子和伪军骑兵连连长刘二被带到了审讯室里,接受苏军的问话。

负责审讯的人正是第57特别军军事委员曼图洛夫,这场胜仗就是他指挥的,两人所中的圈套也是他一人亲自筹划的。

曼图洛夫翘着二郎腿,用蔑视的目光望着伪满骑兵连长刘二,用流利,但带有俄罗斯口音的汉语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一看曼图洛夫的制服,刘二就知道这个人来头不小。本来习惯穿西装,文质彬彬的曼图洛夫,穿上军服后仍然不失威严,全身还散发着一种统帅的气质,令人望而生畏。

在其他苏军军官的身上,刘二并没有看出这股气息,但在眼前这个会说汉语的“翻译官”身上,他感受到统帅应有的威严。

“我……叫刘二……是皇协军……不!伪军的骑兵连长。我老家还有八旬老娘,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请长官您发发慈悲,放了我吧!”

曼图洛夫当然不会轻易放了这个汉奸,在他看来,刘二这种卖国求荣的汉奸比侵略我国的日军还要可恶。

穿越前看过抗日神剧的他,已经见过无数次伪军被俘时的场面,有哪一个不是说自己家里有八旬老母,有妻儿老少等着照顾的?这些人被释放以后,并没有回家照顾妻儿老少,而是重投日本帝国主义的“怀抱”之中,继续“维持大东亚地区的共荣”。

“这位兄弟,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怎么样?中国有句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回去以后,还不是会拿起枪来,继续当日本人的走狗?”

“不,长官,我是被迫加入皇协……伪军的,其实我只想安安分分地做一个普通的百姓,如果你把我放走的话,我不会再为日本人效力。”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的家人都在日本人手中,放你回去后,你还是会给日本人当走狗。”

显然,在曼图洛夫面前,亲情牌一点作用也没有。在曼图洛夫面前,刘二根本找不到一个有力的借口。

他看着曼图洛夫军帽上的红星,又想到了另一个借口。“长官,不,同志,其实我是*派来,潜伏在皇协军,不,伪军内部的间谍。”

这时,曼图洛夫坐直身来,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所谓的“同志”,试探道:“你说你是*人?那你的上级是谁?谁负责和你联系的?你的具体任务是什么?代号是什么?”

然而,曼图洛夫的试探性问题并没有让刘二露出马脚。这个狡猾的汉奸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回答:“同志,这些都是机密,在没有上级的指示之前,我不能说出来。”

刘二的回答差点让曼图洛夫失去了突破点,差点不知道怎样质问下去。但他可是堂堂的集团军军事委员,还是苏共中央委员啊,怎么会被难倒?

曼图洛夫很快又发起了第二轮试探:“好,这些是机密,我不会过问。既然你说你是*人,那你能说说*是什么吗?”

刘二这个地地道道的汉奸,反动分子怎么会知道知道*是什么?虽然他不懂,但还是装着明白的样子,回答道:“社……会主义就是要建立一个共荣的社会,让佃农和地主共荣,让工人和老板共荣。”

听到刘二的答案后,曼图洛夫忍不住笑了出来。“共荣?我看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汉奸,你的脑里只有共荣,只想帮助日本帝国主义构建他们的大东亚共荣圈。

*主张消灭生产资料私有制,并建立一个没有阶级制度、没有剥削、没有压迫,实现人类自我解放的社会,也是社会化集体大生产的社会,面对恶势力也会团结一致。

既然没有剥削,那就不会有地主,更不会出线地主和农民共荣的情况。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看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汉奸。”

“饶命啊,长官,我真是被迫加入伪军的。如果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会加入八路军抗日。”

“阿纳托利。”曼图洛夫对着门外的卫兵喊道,“把这个伪军带去特别俘虏关押所里关着,派两个战士严格看守。”

“是!”

第六十八章 军衔最高的翻译

刘二被带走后,审讯室里只剩下一男一女——军事委员曼图洛夫和日军美女翻译官中岛惠子。

和其他男人不同,曼图洛夫看着中岛惠子的时候,下面根本就没有反应,他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并没有带出半点淫亵的神情。

曼图洛夫的性取向其实没有问题,他直得不能再直。在日本美女面前,他之所以没有任何生理反应是因为他家里已经有一个极品毛妹了。

而且,作为毛妹控,御姐控,高个儿控的他只会对身材高挑,气质成熟的洋妞有兴趣,根本不会对这个身高只有,气质单纯的日本女人产生半点非分之心。

“小姐,请问你会说中文吗?”曼图洛夫礼貌地用流利的,但带有俄罗斯口音的汉语问道。

在女性战俘面前,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幅和蔼可亲的笑容,加上那副略带帅气的外表,使得中岛惠子放松了警惕。

“会。”中岛惠子害羞地,用流利的汉语回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在军队里干什么?”

中岛惠子见自己已经落入苏军手中,也想到自己的名字、职位什么的都不是国家机密,不是不可告人的,就如实回答道:“我叫中岛惠子,是大日本帝国皇军的翻译官。”

“翻译官,怪不得你会说中文。”

“那你呢?你也是翻译官吗?”虽然中岛惠子从曼图洛夫的领章上辨认出对方的高级身份,但还是明知故问地问了一句,达到套近乎的目的。

“是的,我就是苏军的翻译官。”曼图洛夫毫不犹疑地回答道。

“我想您应该是苏联军队里军衔最高的翻译官吧,师级政委阁下。”

曼图洛夫笑了一笑,说:“看来你对我军的军衔军章制度也有些研究啊。没错,我就是滴57特别军军事委员曼图洛夫。这场仗就是我指挥的,你们骑兵联队中的那个陷阱也是我一手部署的。

就在战斗开始的前一天,我们已经把蒙古人民军第六师的师部搬到哈拉哈河西岸。并在原来的指挥部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你们过来偷袭。没想到你们果然中了计,还用那台被我亲手改装过的无线电台向我们发电报。

结果,你们的山县武光大佐并没有收到有关我军部署的情报,最后第64步兵联队在我们机械化部队的猛烈反攻下被重创,估计损失了一半兵力。”

“什么?电台被你改装过?”中岛惠子这才知道一个重要的事实,东八百藏的情报并没有通过电台把有关苏军部署的情报传到日军的指挥部里,而是传到苏联人手中。

结果,山县联队没有得到有关苏联增兵,调来大量机械化部队的情报,贸然发动了进攻,结果很快就被苏联的机械化部队击退。

曼图洛夫自豪地笑道:“没错,无论你们怎么按,怎么扭,那部电台都只能按照我们预设的频率发出信号。当我们收到信号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们抵达了那个假的指挥部,然后出动了一个坦克团,对你们发起攻击。”

“你太狡猾了!我们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这一点。早知道叫东八君带上一个通讯小队,再加上一个电子工程师。”

曼图洛夫扶了下眼镜,开始玩弄他的语言艺术。“要搞清楚,这不叫狡猾,这叫有智慧。狡猾的人只会干坏事,有智慧的人会干好事。”

“你就是狡猾,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吗?害人的活儿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曼图洛夫笑着,带着轻浮的,挑逗的表情说道:“我不信你没有害过人。我不信你没有想过招数干坏事。”

“没错,我没有否认自己狡猾,我的确有间接地害过人,我纵容皇军强奸慰安妇,纵容皇军在战场上杀人。但和你这个冷血指挥官相比,我算得了什么呢?”

“对,你算不了什么。”曼图洛夫忽然有了一个狡猾的想法,他把卫兵叫了进来,用俄语说:“同志,帮我把这个日本娘们押到战俘营里,和刚才那个伪满骑兵连长关在一起,重点看管。”

中岛惠子被押到战俘营里,和刘二关在一个特别囚室里。对于刚才曼图洛夫的反应,她发现了两个疑点。

第一,曼图洛夫根本就没有向她套情报,“难道这个会说中国话的男人已经对日军内部的情况了如指掌?是不是有苏联特工在日军内部活动?”

第二,曼图洛夫这个集团军政委居然会说流利的汉语,“难道他是一个联络人,负责联络潜伏在满洲*队内部的****间谍?”

惠子的担心是多余的,她的猜测都是错误的。曼图洛夫作为一个来自21世纪中国的穿越者,当然能说流利的汉语。

作为一个穿越的苏粉,他也对诺门罕战役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根本不需要向这个日本女翻译官套取情报。而且,这妞又不是指挥官,只是一个小小的翻译官,知道的不会太多,很难向她套到有价值的情报,所以就索性把她管道战俘营里,作为战后谈判的一个筹码。

骨子里身为一个中国人的他,心里早就存在了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怨恨。怎样也得让中岛惠子这个日本帝国主义的帮凶吸取一点教训。

所以,他把惠子关在了战俘营的特别囚室里,和刘二朝夕相对。

刘二这个人和其他伪军军官一样,都是个漂赌饮荡吹样样皆精的人。他好色、****,欺软怕硬。

如果把中岛惠子和他关在一起,这个好色的伪军军官肯定会对惠子动手,给她点颜色瞧瞧。

不过,曼图洛夫也不愿看到意外的发生,不想让那个伪军得到太多的快感,要适可而止。所以派了两个红军战士看管他们,避免他们发生身体上的摩擦。

晚上,在关押中岛惠子和刘二的特别囚室外……

“奥列格,你看我带了什么来?”其中一个看管特别特别战俘的卫兵对另外一个说道。

“伊万,你这个酒鬼,不会是带了伏特加来吧?”

伊万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箱子,从箱子里拿出三瓶伏特加。“没错,奥列格,这是我从苏联带过来的。来,我们现在就来干两瓶,反正这两个战俘又跑不了。”

“万尼亚(伊万的小名),我一个月没喝酒了,今天就干了吧!”

“好!”

两个毛子就这样干了两瓶伏特加。年轻的他们酒量其实并不是太好,而且这两瓶福特街的酒精浓度比平均值还高,结果他们一喝就醉了。

看见两个毛子喝得醉醺醺的,外面也没有什么动静。充满自然*的刘二忽然萌生了解决生理需要的念头。

第六十九章 移动监狱

“刘桑,你要干什么?”中岛惠子从刘二的神情里,看见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刘二往外看了一眼,只见两个苏军士兵喝得醉醺醺的,睡得像猪一样,还发出了阵阵的鼻鼾声。看来这是下手的好时机。

“我要干什么?呵呵。”刘二猥亵地笑着,说:“皇军对慰安妇干过什么,我就要对你干什么。”

中岛惠子看了周围,发现两个苏军士兵的确睡着了。战俘营也位于比较偏远的地方,和苏军军营隔绝开来,以免战俘窥探到,或是听到苏军的部署情况。

而关押两人的特别战俘营也和一般战俘营隔绝开来,以避免特别战俘被普通战俘所营救,但这就引发了一个问题。

当两个看守的苏军双双醉酒时,就管不到任何的突发事情。在一般情况下,无论中岛惠子喊得多大声,都不会有除卫兵以外的人过来处理。

现在这两个卫兵喝醉了,趴在地下睡着了。而在远处的战俘、士兵们,大概都在熟睡之中。

朝夕对着一位貌美胸大的日本美女,刘二忽然重拾了那股自然*,但在苏军士兵的严密看管下,他还是憋着,没有释放出来。

但在士兵喝醉后,情况就不同了。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了!”

“喊?你觉得有用吗?现在苏联士兵都睡了,而且他们的军营离这儿不近,你觉得会有人听到你喊吗?”

“救命啊!”纵使知道获救的机会很微,中岛惠子还是竭尽全力地呼叫。

但是她忘记了一点,附近驻扎的苏军里,除了曼图洛夫以外,根本就没人听得懂汉语。附近的战俘营里的伪军就算听到了呼叫声,也不会向苏军报告。

他们知道连长的脾性,不会破坏刘连长的大事,同时也想日本人受点教训。当战俘营里的苏军听到呼叫声的时候,这些伪军很快就向苏军“翻译”了日本娘们的意思,结果所有苏军都呆在原地,根本就没有出动。

但幸好,听到呼叫声的,还有身在战俘营里的曼图洛夫。当时,失眠的他,正在巡视战俘营的保安情况,同时也向被关押的伪军们套取情报。

身出战俘营,而且还拥有敏锐听觉的他,很容易就听见了穿自特别战俘营的尖叫声。并且从声音的频率,音量,还有汉语的内容之中猜到事情的大概。他立马披上了军大衣,带上几个红军战士,浩浩荡荡地往特别营走去。

与此同时,在特别战俘营里,刘二开始露出了他自然的一面。

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惠子的胸上,慢慢往目的地前进。

在刘二前进的同时,中岛惠子也在不断地往后退,但在狭窄的囚室里,空间始终有限。中岛惠子推了几步就碰到了墙角,无路可退。

“救命啊!苏联人!蒙古人!快来救我!”中岛惠子拼命地,用流利的汉语呼叫道。

刘二二话不说,兽性爆发的他,把惠子推倒在地,解开了她的日本军装。

中岛惠子虽然是一个日本军人,但年轻娇弱的他只是担任翻译官这样的文职,只接受过极其简单的军事训练。

在一个职业军官(虽然伪军的战斗力很坑爹),尤其是有气有力的骑兵连长面前,这个娇弱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刘二的对手。

她很想反抗,但她根本就没力气反抗。怎样都推不开对方。

就在她快要被鱼肉的时候,忽然发现了有一个很好的突破点。她抬起了美腿,使劲地朝刘二的小炮踢了下去,对地方造成了很大的损伤。

但这次攻击不但没有迫使刘二退兵,反而还加大了他的攻击力度。

他一手摸着刚被攻击的地方,用另一只手狠狠地刮了惠子一把,对着日本妹子骂道:“****,今天我不干了你,我就不信刘!”

刘二双手按住对方,他那肥大的身躯伏在娇小的日本女子上,紧贴着日本女人那较小的身子。

他紧紧地压住了对方,急于发泄的他,还没来得及结衣,身体就开始上下地起伏。

就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响起了。用草原灌木制成的大门被红军战士撞开,军事委员曼图洛夫在几个红军战士的引领之下走了进来。

听见撞门的声音,识趣的刘二马上退了回去,若无其事地坐在地上。不过在他退却之前,曼图洛夫已经从木门的小洞里看见了一切。

曼图洛夫一进来,就看见两个喝得醉醺醺的毛子,再看看囚室里,那个衣冠不整的伪军军官,还有那上身半裸的日本女人,马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毫不犹豫地掏出他的tt手枪,“砰!”的一下,向天开了一枪,发出了严厉的警告。

听到枪声,刚才还在乐呵的刘二,顿时被吓得快要濑尿。他连忙站起身来,向曼图洛夫鞠了一躬。

“刘连长,你刚才在干什么?”

刘二马上恢复了走狗的样子,他半俯着身,装着迎合的笑容,撒谎道:“太君,不,长官,刚才惠子小姐不小心摔倒,我好心扶起她。但我正要扶她的时候,她居然把我也拉倒,然后……我就扑在她身上了。”

曼图洛夫看了半裸的中岛惠子,再看看衣衫不整的刘二,说:“那么,惠子小姐的衣服是她自己脱的吗?

还有你,全身都在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味。你裤子都湿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

“嘿嘿!”刘二看了半裸的惠子一眼,然后狞笑着,对军事委员说:“长官,其实,我是干了那些男人都想干的事。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我向您不会不知道我的意思吧。”

“喲,刘大连长,看来你在这里待得够乐呵的。自从我上任集团军政委以来,从来都没有碰过女人,没有乐呵过。没想到你居然能在这个地方找到乐子,我真是佩服你了。”

“您是集团军政委啊!这可是一个很大的官啊!小的真是失敬了。现在时间不早了,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就先回去休息吧。晚安!”这个刘二可真是会说话,但在曼图洛夫面前,任何的语言艺术都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刘大连长,你挺会说话啊。别以为你用一两句话就能把我骗走,然后继续在这里乐呵。告诉你,老子不受这一套,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会让你在草原上饿死。”

“政委同志,我会老实的了,会老实的了。”

“亚历山大。”曼图洛夫用俄语,对外面的士兵叫了进来,“把这个伪满骑兵连长押走,交给蒙古人民军,送到他们的‘移动监狱’里,体验一下蒙古罪犯的生活。”

他指着两个喝醉的士兵,继续说:“另外,把这两个同志换走,换三个没有喝酒记录的同志进来,严密看管这个日本女人。”

“是!”

第七十章 派俄奸出场

“小姐,你没事吧?”曼图洛夫走进了囚室,对中岛惠子发出了善意的慰问。

“呜呜……”中岛惠子忽然哭了起来。

有人说,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即使是平时冷酷无情的大汉子,也可能会被女人的眼泪所感染到。而对付曼图洛夫这种主张马克思人道主义,富有同情心的人面前,女人的眼泪基本上已经达到无敌的程度,很容易攻破曼图洛夫的心,差点令他忘记了民族仇恨。

“小姐,你怎么了?现在刘二都走了,你就别哭了,啊?”曼图洛夫蹲在中岛惠子跟前,温柔地慰问道。

惠子什么也没说,继续在呜呜地哽咽着。忽然,她伸出了双手,抱住眼前这个有点气质,有点英气的苏联军官。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曼图洛夫感到不知所措。被胸器顶住的他,忽然发生了自然的,控制不了的生理反应。

有一定自制能力的曼图洛夫,并没有被自然的*,和这自然的生理反应冲昏头脑。他连忙解开了中岛惠子的手,说:“我去叫女军医过来,给你做做身体检查。”

曼图洛夫走出了这个独立的,私隐度极高的特别战俘营,坐着军用吉普往野战医院驶去,亲自叫了一个女军医叫到特别战俘营里,给中岛惠子做了简单的身体检查。

检查发现,惠子的身体并没有被污染,只是在抵抗的过程中撞伤,还被刘二记了一下耳光。

因为伤势不轻,中岛惠子在军医的建议下被送到了野战医院的特别病房里。鉴于上次在特别囚室里发生的不愉快事情,曼图洛夫安排了四名从无醉酒记录,家有娇妻的苏军严密看管特别病房,以免类似的情况再发生。

在另一边厢,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收到骑兵联队被全歼、中岛惠子被俘的情报后,感到十分震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区区几千名苏蒙联军居然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可以把关东军整个骑兵联队歼灭,还让一个整编的,由两千人组成的山县连队在几小时内重创,损失近半。

更令他感到震惊的是,女翻译官居然会被苏军俘虏。

就在诺门罕战役爆发以前,植田谦吉就已经交代过中岛惠子,叫她不要贸然上战场。

但贪求刺激的惠子,根本就没有理会植田谦吉的建议,硬是要上去战场看看。她不但上了战场,还跟了作风最冒进的骑兵联队。

日本骑兵骑着马,奔腾厮杀的时候,那副英武、雄壮的模样已经深深地吸引了她,使她铁定了心,充当骑兵联队的翻译官。

骑兵联队却不是一个说跟就能跟的部队,既然是骑兵的队伍,那连同翻译官、军医在内的人都得骑马行动。

然而,娇弱的中岛惠子并不会骑马,直到师团长小松原道太郎把一个装甲车中队、一个伪军骑兵连调给东八百藏,跟随他一起行动的时候,惠子才被批准加入他们,坐着装甲车移动。

结果,这支队伍在第一次行动的时候,就中了曼图洛夫设下的圈套。暴虎冯河,死而不悔的日本骑兵被苏军坦克团全歼。

随同的12辆装甲车也在短短一分钟内,被坦克的炮火彻底摧毁,只有及时逃走的中岛惠子,还有后来投降的伪军骑兵得以保住他们的性命。

“纳尼?你说惠子小姐被苏联军队俘虏了?”植田谦吉听完详细的报告后,仍然没能接受中岛惠子被俘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将军阁下,这份报告是根据小松原君亲手攥写的,内容不会有错。”少佐参谋辻政信肯定地说道。

这个叫辻政信的少佐参谋虽然职位不高,但他在日本关东军里的影响力非常的高。是小松原道太郎以外,推动北进计划的另一关键人物。

他不但影响力植田谦吉的决定,还擅自修改了边境划分,把哈拉哈河以东地区全部“划入”了伪满洲国的范围内。

“辻政君,要用尽一切方法,营救惠子小姐,不惜一切代价。”植田谦吉焦急地说道。

在中岛惠子入伍前,植田谦吉就曾经吩咐过她,叫她不要贸然上战场。但现在,他居然收到了中岛惠子被苏军俘虏的消息,心里很是焦急。

本来,一个翻译官被俘虏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凡有战事发生,都会有军人被俘虏,这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植田谦吉也面对过很多这样的情况,本来就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但是,这次被俘的人非同一般。中岛惠子这个女翻译官是植田谦吉一个老朋友的唯一后脉。

中岛惠子的父亲中岛健一是一个表面上是个日本商人,在中国东北经商,向小日本关东军销售军火原材料。

这样的日本商人多的是,但为什么植田谦吉偏偏对中岛健一有这么亲密的友情交往呢?

因为,这个中岛健一的身份,不但是一个日本商人,还是日本特高科的人。就在日寇进犯我国东北之前,中岛健一就已经潜伏在那里,暗中为小日本搜集情报,还参与了918事件的策划工作。

在918事件后,中岛健一仍然为日本军界服务,间接或直接地害死很多人。他在特高科里策划了多次情报渗透活动,从果军内部窃取了大量情报。

同时,作为一个日本商人,他也强征并奴役了不少劳工,结果很快就被东北抗日组织盯上,最终被抗日救国英雄暗杀。

他的妻子在听到丈夫的死讯后,心脏病发,最终不治,家里最后只剩下一个娇弱的女儿——中岛惠子。

“植田君,看来我们要找俄罗斯军帮忙了。”辻政信建议道。

俄罗斯军?苏联的军队不就是俄罗斯的军队吗?鬼子什么时候沦落到要求敌军帮忙的地步了?

其实,俄罗斯军是日本关东军里的一支部队。这支部队由俄国内战时,逃到中国东北的俄罗斯人组成,大多是前白军军官或是反布尔什维克的资产阶级分子。这些人本来就敌视新生的布尔什维克政权,自然就愿意帮助日军,与布尔什维克作战。

这支部队早在日寇占领我国东北的时候就已经出现。

在日本鬼子占领东北,发现有这帮白毛子的存在后,狡猾的日本帝国主义者就计划组建一支由俄罗斯人组成的部队,被称为“俄罗斯军”,用来应对苏联。

俄罗斯军的毛子们一直被鬼子养着,几年来都没什么作用。

在诺门罕地区发生战事后,他们才有出场的机会,但也不是很多,主要待在后方扮演投降的苏联红军。为什么要扮演?因为日本要向全世界表现自己优待俘虏的好事,塑造文明国家的形象。当然,这只是装出来的,日本鬼子怎么会优待俘虏?

在平时,这帮俄奸一般穿着伪满洲国的军服,闲的没事干。只有演戏、出战的时候才会穿苏军军服,扮演苏联红军。

除了充当演员意外,这支“俄罗斯军”也参与了侦察敌情、情报搜集等活动。

除此之外,他们在我们熟悉的历史上,其实也参与过一次战斗。他们在草原上遇到了一支蒙古人民军,并向蒙军发起了突然性的袭击,扮猪吃虎,结果成功得手。

而在故事发生的平行世界里,他们将会成为潜伏在苏军内部的特务,参与营救中岛惠子和潜入苏军搜集情报的任务。怎么潜伏?下章再说。

第七十一章 红皮白俄

“尤苏波夫先生,植田司令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在关东军司令部里,俄罗斯军士兵安纳托利·尤苏波夫正在和关东军参谋辻政信、特高课人员山口峻会面。

“太君,什么任务?只要能对付布尔什维克,我都会接受。”尤苏波夫毫不犹疑地,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回答道。

山口峻拿出中岛惠子的照片,递给尤苏波夫,用带有日本口音的汉语指示道:“你要带几个俄罗斯军潜入苏军内部,把这位小姐营救出来,顺便打探苏军内部的情报。”

“怎么潜入?”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问?穿着苏联军服混进去啊。

进去容易,但进去以后怎样避免被人家怀疑呢?才是最大的问题。首先,他们要伪造假的苏军证件,还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混进去。否则,几个生面孔的人贸然地出现军营里,也很难不被苏军怀疑。

“你们要换上苏联军服,带上假的苏联军官证件,混入补员的队伍里。以补充兵员的身份,混进苏联军营,打探关押中岛惠子小姐的位置,把她救出来。营救行动完成后,你们要留下至少三个人在苏军内部,刺探敌军的情报。”

以补充兵员的身份混进去确实是一个可行的方法。在当时,资讯科技并不算发达,更没有电脑、网络的存在,调查假身份,验证高仿证件的真伪时,需要花上不少功夫。也很少有人会刻意调查一个普通士兵的证件和身份,军队里并没有相关的抽查工作。

在这样的情况下,尤苏波夫就能轻易混进苏军,执行小日本交给他的任务。但是,另一个问题来了,怎么联络?

如果混进苏联本土,或是蒙古首都乌兰巴托的话,还可以让日本驻苏联/蒙古的外交人员负责联络的工作。但这次,尤苏波夫要潜入的地方是在蒙古荒漠中的苏军军营。

在那里,根本就没有日本外交人员活动。为了避免怀疑,他们不能携带无线电台等通讯器材进去,这样很容易被人发现。那怎么办?

“我们怎样和贵军联络?”尤苏波夫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对于这点,日本人也没有想到什么好方法。“你们潜入苏军内部后,想办法搞到无线电台,和我们联络。”山口峻翻转了中岛惠子的照片,照片的背面上写着日军的通讯频率。

尤苏波夫接过那张美人照,用带有俄罗斯口音的汉语说:“请两位太君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日本政府把我们养到今天,就是为了能把我们派上用场,对付可恶的布尔什维克,为我们的家人,还有高尔察克将军报仇!看来,现在是报答贵国的时候了!”

会面后,尤苏波夫马上回到军营里,挑选了几个“精英”,换上了苏军军服,带上了所需的高仿证件、物品,然后秘密地,用自己的方法,往哈拉哈河西岸奔去。

但是,日本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曼图洛夫早已经做了准备。

在穿越前,对苏联历史有一点研究的他,早就知道有“俄罗斯军”这支“特种部队”的存在。

为了避免这些白毛子潜入苏军内部,曼图洛夫就下达了两道命令。

第一,他命令所有苏联红军、蒙古人民军部队在遭遇的时候,要说出一个特定的接头暗号,万一苏方说不出来,蒙古军就有权向“苏军”开枪,除非他们肯放下手中的武器。这样以来,就避免了“俄罗斯军”扮猪吃虎,吃到蒙军的情况发生。

第二,他也通过国防人民委员部和军区向苏联的补员、增援部队做出了指示,在这些人前往蒙古作战前,要在军人证件上用铅笔做一个特殊的记号。等第57军检查证件的时候,一看就知道是不是日本间谍。

日本方面根本就不知道曼图洛夫作出了这样的反间谍政策,没有为尤苏波夫等人的伪造证件加上曼图洛夫所要求的记号,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关接头暗号的事。

结果,在他们遇到苏联红军的时候,很快就露出了馅儿。

为了避免引起地方怀疑,曼图洛夫曾经向部队下令,一旦发现证件上没记号,不懂接头暗语的部队的时候,要把他们当作普通士兵那样看待,并向指挥部通报情况,等待指挥部的指示。

所以,尤苏波夫等人“通过”了检查,“成功”混进了苏联军营里,被安排到第36摩托化步兵师里面“服役”,完全没有任何的怀疑。

不过,自从他们走进军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人盯上。没有受过专业情报、间谍训练的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威胁的存在。

在另一边厢,负责把关的卫兵很快就把尤苏波夫这几个人的情况向政委曼图洛夫,而非军长费卡连科做出了汇报。因为费卡连科名义上虽然是集团军的首长,但在曼图洛夫来到后,他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指挥权,只是个橡皮图章,军营里外的事务都由曼图洛夫做主。

直到6月8日,费卡连科被解职,未来的胜利元帅朱可夫当上第57特别集团军军长后,曼图洛夫才把指挥权完全地放出去,军队完全交给一代名将朱可夫指挥。

在指挥部里,卫兵如实向曼图洛夫汇报了情况。“军事委员同志,我们发现有几个补员战士的证件上没有您所要求的记号,他们也不懂我们的接头暗号,怀疑是日本方面派来的间谍。”

曼图洛夫听到这消息后,并没有感到意外。自从鬼子吃了第一场败仗后,曼图洛夫就已经料到日本方面会派俄罗斯军的人,混进苏联军营里刺探情报。否则,他就不会下达做记号记暗号的命令了。

“他们现在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他们被安排到您指定的军营里,就是收留嫌疑人士的那个,被我们监视。他们有六个人,为首的那个叫安纳托利·安纳托利耶维奇·尤苏波夫,其余几个叫……”

“先给他们安排工作,同时要严密地监视他们。不要让任何外人接触到他们,也不要让他们有任何能接近指挥部的机会。”曼图洛夫下达了应对白俄间谍的指示。

“是!那应该给他们安排什么工作?”

“叫他们去看守战俘营,同时派人观察他们,看看他们和战俘之间有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互动。如果发现的话,就派人跟踪,在他们联络上日方之前即使逮捕。”

“是!”

曼图洛夫并没有打算一下子就把间谍一网打尽,这样的话,既考验不了苏军的反渗透能力,也很难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他们的间谍身份。

最重要的是,万一这些间谍一开始就被捉了进来,他们未必会把其他潜伏人员给供出来,也很难知道他们真实的意图,因为他们都没有任何行动的迹象,很难捉到马脚,也很难搜集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们的行动目的、真实身份等资料。

这样的话,这些间谍就可以说出他们编出来的“情报”,借此忽悠苏军,打乱苏军的战略部署。而苏方手上有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所说是真。

第七十二章 草原会议

1939年6月2日,朱可夫将军抵达了莫斯科国防人民委员会报道,被国防人民委员伏罗希洛夫任命为第57特别军军长。

几天后,朱可夫抵达了乌兰巴托的第57特别军指挥部,听取了军区委员会的战况报告,对曼图洛夫目前所做的工作,还有他前期夺下来的战果感到非常满意,对那个二十几岁的军事委员刮目相看。

6月8日,朱可夫抵达塔木察格布拉格,接过了部队的指挥权。不久,伏罗希洛夫下了命令,解除费卡连科集团军军长的职务,由刚抵达的朱可夫继任。

来到塔木察格布拉格的,除了朱可夫将军以外,还有曼图洛夫向莫斯科请求增援的1个机械化步兵师、1个坦克旅,还有1个装甲旅和大量炮兵,进驻新战地机场的航空兵。

这些增援的航空兵当中,有21位是参加过西班牙内战的飞行员,富有战斗经验,有些还配备了苏联最新研制,当时十分先进的伊-16战斗机,不过仍然有接近一半的战斗机是比较落后的双翼战斗机——伊-15。

除了战斗机以外,还有二十多架图波列夫sb高速轰炸机进驻战地机场,增加了苏军在空中打击敌方地面部队的能力。

朱可夫和大量援军的到来大大地增强了苏军的战斗力量,而在另一边厢,伤亡惨重的第64联队接到师团部的命令,撤出战斗。原本一个两千人的步兵连队,只有不足400人归队。

随着第64联队的撤退,诺门罕战役第一阶段以苏军完胜的结果收场。苏军只付出了极少的代价却造成敌方大量的伤亡。但是,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野心并没有这次失败而有所减弱。

此后,日军第23师团得到大量重武器补充,师团长小松原道太郎也向关东军司令部、日军参谋本部谎报战果,宣称得到重大胜利,“把苏蒙联军击退到哈拉哈河畔”。

第二阶段的战役已经进入了准备阶段,在日军集结兵力,为下一波进攻做准备的同时,为他们效力的白俄间谍也“打进了苏军内部”,展开了情报工作,虽然他们一直都没有机会把情报传出,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潜入苏军内部几天了,尤苏波夫等几个白俄分子一直都没有找到接近并营救中岛惠子的机会,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中岛惠子关押的具体地方。没有通讯设备的他们,也没有找到任何把情报送出的途径。

在晚上,他们偷偷地离开了军营,来到在蒙古草原上,一处平坦,且四周无人的地方集合,商讨营救中岛惠子的计划。

那块草原实在是太空旷,也太平坦,哪个区域的草也长得不高,没有任何的隐蔽作用,所以任何接近他们的人都会被间谍所发现,所以负责监视他们的士兵并没有跟上去,只能在远处眺望,使他们能够“自由自在”地商讨他们的阴谋计划。

“安纳托利·安纳托利耶维奇,我们在战俘营里待了几天了,怎么找不到中岛小姐?”其中一个白俄对尤苏波夫说道。

尤苏波夫扫视了四周,确定没人后,才敢发言:“瓦西亚(вacr:瓦西里的小名),刚才,我从其他布尔什维克那里打听到一个重要的情报。”

“什么情报?”

“中岛小姐被关在特别战俘营里。那个地点比较隐秘,远离我们有份看守的普通战俘营。在营救她之前,我们先得搞清那个特别战俘营的位置,还有那里的布防情况。”

“我也听说过那个特别战俘营。”另一个白俄说道,“那里的位置只有军官和看管那里的士兵才会知道。问题是,我们怎样才能从他们那里套到需要的情报。”

尤苏波夫想了一想,说:“这样,要知道特别战俘营的位置,我们就先要知道看管那里的卫兵是谁。找个机会接近他们,从他们口中得到所需的资讯。”

“接近他们?如果他们不肯说出特别战俘营的位置呢?用伏特加灌醉他们?”

“不,他们不用开口。我们派人跟踪他们就能找到特别战俘营的位置了。”

“对,那就这样。找个机会跟踪他们,到时把中岛小姐救出来,顺便杀几个红匪!”

看着远方隆隆而来,往军营方向驶来的坦克,尤苏波夫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对了,现在布尔什维克来了这么多援兵,还换了一个叫格奥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的人担任特别军军长。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日本人?”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瓦西里说道:“但是,我们能怎样通知日方呢?这是个很头疼的问题。”

一向“聪明”的尤苏波夫,一下子就想到了办法:“我们要去偷一台无线电台。”

“红军的通讯室守卫这么森严,我们怎么潜进去偷?”瓦西里疑惑的问道。

“瓦西亚,除了通讯室以外,其实还有不少地方能弄到电台。例如新建的野战机场,还有刚抵达军营,运送通讯设备的卡车上,甚至临时仓库里,都能弄到电台。”

的确,自从曼图洛夫这个工程师开始担任军事委员以来,就在部队里推动了改善通讯的工作,向莫斯科要了为数不少的通讯设备,也调来了不少通信部队。

除了通讯室以外,在机场里,军营里,哨所里,甚至是坦克里,都有机会找到无线电台。随着援兵的到来,部队人数的增加,电台的供应也就越来越多。

这些电台,通过卡车从巴彦图门运送到塔木察格布拉格,然后被分配到前线各个指挥所、观察站里。有些电台,甚至还来不及分配,就被存放在临时仓库里,等待下一步的分配。

“对了。”瓦西里忽然想到了一个点子,“我们可以去临时仓库里找找看,肯定能找到想要的东西。”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负责看守仓库的布尔什维克,叫谢苗。他说里面有很多无线电台摆在那里等待分配。”

“真的?消息可靠吗?”尤苏波夫仍然有点猜疑,不知者是否苏军给他们留下来的陷阱。

“真的,消息十分可靠。”

尤苏波夫既想弄到电台,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做出了这个决定:“瓦西亚,你负责去拿电台。就跟他说,我们战俘营这边需要电台,万一有战俘逃跑,就用电台和指挥部汇报情况,请求增援。”

“是!尤苏波夫同志。”

尤苏波夫狠狠地给瓦西里记了一下耳光,说:“同志?这是红匪、布尔什维克的称呼,不要这么叫我!你是个哥萨克人,你父亲还是邓尼金将军的部下,这注定了你永远都是他们的敌人,千万不能被他们赤化,否则就会上他们的当,明白吗?”

“知道了,兄弟。”瓦西里摸着刚被掌掴的脸,悲催地说道。

“再发现有赤化的迹象,我就直接崩了你,明白了吗?”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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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拿电台

在苏军临时仓库外面,瓦西里战战兢兢地走到门前。

“瓦西里,你来这儿干什么?不用说,你肯定是来陪我聊天的。”守卫临时仓库的卫兵对刚走来的瓦西里说道。

“谢苗,我是来办正事的。”瓦西里有点紧张地,颤着嘴说道。

“什么正事?用得着这么紧张吗?”那个叫谢苗的卫兵从瓦西里紧张的表情,支支吾吾的语气里,发现有点奇怪的地方。

“没什么,我就来拿一台无线电台,战俘营那边要用。”

“就拿一台电台而已,用得着那么紧张吗?”谢苗轻松地笑道。

“这是我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不知道怎么拿,有什么程序,难免会有点紧张。”

“很简单,你领导应该给了你一份申领表格,有他和曼图洛夫同志的亲笔签名,你把这张表交给我就可以了。得到仓库领导的批准后,你们就可以拿电台了。”

瓦西里开始慌了。到了这个时侯,他才知道原来拿电台是要领导填表,还要曼图洛夫签名的。如果拿不出表格的话,他就拿不了电台。如果就这样两手空空回去的话,又会被尤苏波夫责骂。

表格他是拿不了的了,因为他根本就没可能得到战俘营领导的签名,更不可能拿到曼图洛夫的亲笔签名。

“怎么样?你忘了带表?”

“是……的。”瓦西里尴尬地回答道。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上边规定了,要有申领表格才能在这里领取物资。快回去拿表格吧,不然我很难向上面交代。”

不用我说,我想你应该猜到这个规定是怎么来的。这也是曼图洛夫的反间谍手段,避免那些混进来的白俄随便取得电台,与小日本联络。

“谢苗,你知道的,这里离战俘营不近,我来回走的话,很不方便,不如你先让我拿走电台,明天再补表吧。这次,我不是不记得带表,是我领导忘了填表。现在都十二点了,领导都睡了,我这么回去打扰领导不是太好吧。”

“好了,反正上面又不巡查,表格你明天再补吧。”谢苗看着瓦西里那副尴尬的样子,放宽了要求。

“谢谢你,谢谢你。”听到谢苗的话语,瓦西里放下了心头大石。

“谁说上面不巡查的?”仓库外,传来了曼图洛夫的声音

谢苗见到曼图洛夫的出现,也不敢不按规矩办事。“瓦西里,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上面规定了,要有申领表格才能拿通讯设备。我知道战俘营远,来往不方便,也知道晚上不应该打扰领导作息,但无论如何,作为一个红军战士,你怎么都要按规矩办事,这是原则。”

“好,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拿。”无奈之下,瓦西里只能这么说,找机会走人。现在,连军事委员都走来了,这个小小的士兵,低级间谍怎么敢轻举妄动?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唯有选择离开。

“慢着”曼图洛夫按住瓦西里的肩膀,说:“这位同志,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聊聊,请问您介意跟我走一趟吗?”

本来,曼图洛夫没打算这么快就向白俄摊牌,但人家玩大了,现在都来拿电台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和日本鬼子联络上。

“不介意。”这可是军事委员的请求,作为一个新入伍的下士,一个不想暴露的间谍,瓦西里怎么敢不答应?他还要在红军里面混的啊,不然怎么完成日爹交代的任务?

曼图洛夫把瓦西里带进了仓库里,展开了讨论(盘问)。“这位同志,您叫什么名字?”

瓦西里紧张得要命,他的心跳得砰砰响,就连仓库外面的谢苗也听到瓦西里的心跳声。“军事委员同……志,我叫……瓦西里·弗拉基米尔洛夫维奇·索托夫。”

曼图洛夫脸上忽然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令瓦西里感到更加的不安。“听说,你是从中国东北那边过来的。”

听到曼图洛夫的话语,看着军事委员脸上挂着的神秘笑容,瓦西里感觉自己死定了。“人家都知道我身份了,会把我怎么样?”他没敢回答,就望着对方的笑容,心里在想着自己会怎么被红军处置。

“怎么样?回答我!你是不是那边过来的?”曼图洛夫再次问了一遍。

“是……的。”看着曼图洛夫的表情,瓦西里觉得他已经知道了一切。无论承认与否,人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样,他唯有诚实地承认自己的身份,也许自己的诚实可以换来对方的宽容。

曼图洛夫的神情仍然没有丝毫的变化,脸上仍然挂着神秘的笑容。“很好,很高兴你能承认这一点。接下来,你能否活命就要看你自己了。”

“我怎样做才能活命?”

曼图洛夫拍了瓦西里的肩膀,阴鸷地说:“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保证你能活命。战役结束后,我们还可以给你安排回祖国生活,把你家人接回去。你是俄罗斯人,你应该回到属于俄罗斯人的地方,呼吸祖国的空气,在家乡娶个娇妻。否则,我会送你去见马克思。”

“好。那您说,您要我做什么?”

曼图洛夫把瓦西里带到一部被改装过的电台前,这其实就是先前放在“蒙军指挥部”的那部电台,用来忽悠东八百藏和中岛惠子。

“你现在把这部电台拿回去。”曼图洛夫对瓦西里说道。

“真的?这电台能用的吗?如果不能用的话,安纳托利·安纳托利耶维奇是不会放过我的。”

曼图洛夫阴鸷地笑道:“放心,这部电台绝对能用。只不过,无论你怎么调,这电台只能以我们事先设好的频率发射信号,只能和我们通讯。

只有工程师或者熟悉电台运作的人拆开机器,仔细检查里面的电路和零件,才会发现有问题。”

“好,我这就拿。”

“千万不要把真相说出去,否则,你很快就没命。”

“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在曼图洛夫的威胁下,瓦西里只能乖乖地跟从军事委员的指示,把这部忽悠电台拿了回去,从此成为了一名双重间谍。

本来,曼图洛夫并没有利用瓦西里的打算,但从他的神情里判断,这小伙子并不像是一个坚定的反动分子,有可能是在不自愿的情况下参与反布尔什维克活动的,最终才决定放手一搏。

得到通讯设备的尤苏波夫欣喜若狂,随即向日本方面汇报了苏军增援,白俄罗斯军区副司令朱可夫接任特别军军长的事情。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信号并没有发到日本人那里,而是经过预设的频率传到几公里外的苏军秘密通讯站。

在“完成”情报刺探,和日军“联络上”的人物后,尤苏波夫开始着手准备营救中岛惠子的行动。但这一切,其实都在曼图洛夫的掌控之中。

第七十四章 挡箭牌

“瓦西里,你做得很好。现在,有了这部电台,我们就能与日本特高课保持联络了。”

得到电台的尤苏波夫感到欣喜若狂。没想到苏军的通讯工作居然为这些白俄特务提供了这些便利,正中他们下怀。

“小意思而已,没想到苏匪居然把那么多电台放在临时仓库里。刚巧,看守仓库那个人是我朋友,于是我就能轻易地混了进去,拿了这部电台。”瓦西里说道。

听到瓦西里的话语,尤苏波夫忽然发起怒来。“朋友?他们都是我们的敌人,你怎么能和人家交朋友呢?告诉你,再发现你有任何勾结布尔什维克的行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看着尤苏波夫怒气冲冲的样子,瓦西里也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对不起,我想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之所以接近那人,是为我们夺取电台铺路,我怎么会和敌人做真正的朋友呢?”

“这就好。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白军军官的儿子,你父亲是邓尼金将军和高尔察克将军的部下!这些红军,每一个都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

是他们把你们赶出了俄罗斯,把你们赶出了祖国,把你们逼到了满洲。他们永远都是我们的敌人,他们的政权迟早都会被推翻,千万不能与他们发生任何友情关系。”

其实,尤苏波夫的推测并不是完全错误的。在我们熟悉的历史上,苏联将会在1991年解体,布尔什维克政权被推翻。但是,在他们所处的平行世界里,苏联会否解体仍然不太好说。

“知道了,我是白军军官的儿子,我父亲是高尔察克将军的部下。他和红军战斗到底,我们也要和红军战斗到底,他们永远都是我们的敌人。”

“好,你们一定要记住这点。对了,打探到特别战俘营的位置了吗?”

在场除瓦西里以外的几个白俄都摇着头,没有一个打探到特别战俘营的位置。

就在尤苏波夫开始为此事烧脑的时候,瓦西里及时解答了他的问题:“我知道在哪儿。就在这里以北1公里的地方。那里有一座新搭建的小屋,有几个士兵把守。”

“小屋?我好像见过。”

“我们几个应该都见过,但那里位置太偏僻,小得毫不起眼,所以我们都没有注意到特别战俘囚室的存在。”

“怪不得,这么小的一间屋子,居然有两个人把守,还有一个四五人的小队在周围巡逻。我还以为里面藏着什么秘密武器,原来是关押高级战俘用的。”

“你从哪里听来的?”其中一个白俄对瓦西里问道。

“我刚才回程的时候,从军官对话里偷听得知的,不会有错。”瓦西里肯定地回答道。

其实,瓦西里根本就没有偷听过什么军官的对话。特别战俘营的位置是曼图洛夫直接告诉他的,叫他回去以后,把那个地点告诉给其他白俄听。

为了保命,瓦西里唯有遵从曼图洛夫的意思去做。把战俘营的位置“如实地”说了出来。

其实,那座小屋的确是用来关押特别囚犯的。但是在“伏特加事件”发生后,曼图洛夫觉得那里位置太过偏僻,不好看管,就把中岛惠子转移到一个更加方便看管的地方。

“你确定是真的?”尤苏波夫似乎不太相信瓦西里这个有苏化嫌疑的人。

“真的,千真万确。”

仔细一想,尤苏波夫开始意识到,自己对瓦西里的怀疑是多余的。这人是他亲自从俄罗斯军军营里面挑选出来的,还是白军军官的儿子,应该不会有赤化倾向。

再说了,他还冒着被暴露的危险,去给他们弄了一部“能正常运作”的电台,解决了通信的问题,为他们立下了重要的功劳,怎么能怀疑他呢?

“如果是真的话,那我们就要尽快行动了。”

在另一边厢,曼图洛夫也在原来的特别战俘营里,给白俄们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他们过去营救,马上就会被抓个正着。

6月18日晚上,6个白俄全军出动,拿着他们的avs-36步枪,偷偷地离开了他们所看管普通战俘营,并在瓦西里的指引之下,来到了特别战俘囚室附近。

尤苏波夫小心翼翼地,用望远镜打探屋里的情况。只见屋外有三个士兵守卫,里面灯火通明,大门的上方写着“特别战俘关押所”的字样,大门旁边还有一个牌匾写着中岛惠子的名字,看来那里就是关押惠子的地点。

“安纳托利,怎么样?有多少人把守?我们怎样行动?”瓦西里问道。

“屋外有三个人,估计里面可能还有两三个。为了避免惊动敌军,我们这次绝对不能开枪,只能用刀、用枪托或是用我们的双拳打晕看守的苏匪。待会儿,你们跟着我走,等走到门前,离目标够近的时候再动手,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安纳托利·尤苏波夫轻声地指示道。

其余5个白俄都点了头,排起了队列,并在尤苏波夫的带领下,走到小屋门前。

“同志,这里是特别战俘关押所,请问你们是来干什么的?”看守的卫兵对尤苏波夫问道。

“军事委员同志认为这里位置太偏远,不好看管,命令我们将犯人转移到更加安全的地方,防止犯人逃跑。”

“请进。”看守的卫兵没有半点怀疑,就这样放了几个白俄进去。

这三个卫兵在此之前已经收到有人要来转移囚犯的消息,但对曼图洛夫的计划毫不知情。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最真实的表情。

六个白俄里,有四个进了去,其余两个,包括瓦西里在内,就留在外边放哨。

与此同时,在几百米外的一个山坡上,忽然出现了几十个苏军。他们阵容整齐,浩浩荡荡地往特别战俘囚禁所走来,带头那人正是军事委员曼图洛夫。

看见大批红军的到来,在外面放风的白俄很快就慌了。当他正要进去,向尤苏波夫汇报情况的时候,就被另一名在外防风的白俄——瓦西里给打晕了。

此时,尤苏波夫发现里面根本就没什么中岛惠子,才发现自己被耍了。他带着其余三人走了出来,刚好目击了瓦西里打晕放哨白俄的经过。

“瓦西里·弗拉基米尔洛夫维奇,你这个叛徒!”尤苏波夫果断掏出了手枪,把枪口对准瓦西里。

“对不起,安纳托利,我也不想这么做的。”瓦西里劝说道:“但军事委员同志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了,我们不要再为日本人做事了。还是赶紧投降吧。”

“投降?我又没输,为什么要投降?”

这时,曼图洛夫已经带着一大队士兵走上前来,双方距离只有几十米。

曼图洛夫的脸上挂着一幅阴鸷的笑容,一向正义凛然的他,居然显得有点狡猾。“其实,从你走进军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输了。”

“为什么?”

“因为我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份。你们的证件上没有我想要的记号,也没能说出指定的暗号,早就知道你们是为日本人卖命的白俄。”

尤苏波夫情急之下,擒住了瓦西里,用手枪对着他,打算用他来当挡箭牌。“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如果你们敢靠近一步,我就把他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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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狙击

“安纳托利·尤苏波夫,别以为你挟持一个人质我就会放过你。如果你不是懦夫的话,就把他放开,我们再慢慢谈。”曼图洛夫试图用激将法让尤苏波夫放开瓦西里,然后趁机将尤苏波夫制服。

但这一招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尤苏波夫依然捉着瓦西里不放,依然把手枪的枪口对准瓦西里的太阳穴。

“曼图洛夫,在放开瓦西里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到了这个时候了,尤苏波夫依然没有丝毫的退让。

“什么条件?”

“把中岛惠子交出来,让我把她带到日本人那里。不然的话……”尤苏波夫看了瓦西里一眼,用流利的俄语对曼图洛夫说:“我就把他给杀了,顺便再杀多几个红军。用我一命换几命,太值了!”

曼图洛夫当然不能答应尤苏波夫的条件,既要把中岛惠子交出去,还要把尤苏波夫都放走,这太便宜他了。如果尤苏波夫回到日占区的话,很可能会泄露很多有关苏军部署,还有苏军反间谍政策的情报,这对苏军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到时日本不但可以做出相应的部署,应对苏军的调动,还会对曼图洛夫精心设计的反间谍措施做好准备,到时他们的白俄走狗将会更容易地潜入苏军军营,刺探更多的情报。

不过,当务之急就是要避免流血冲突。曼图洛夫唯有把中岛惠子秀出来,当然仅仅是修出来而已。“好的,你要中岛惠子是吗?”曼图洛夫向后面的士兵做了下手势,继续说道:“她就在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中岛惠子被带了出来。

“看见了吗?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曼图洛夫喊道。

“没错,就是她。”未免有诈,尤苏波夫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把她放开,让她自己走过来。不要派人跟着!别耍花样!”

曼图洛夫给中岛惠子松了绑,用食指指着尤苏波夫(在俄罗斯文化里,用食指指人是不礼貌的行为),然后用流利的汉语对惠子说:“惠子小姐,这个红军的叛徒要你去当他的慰安妇。我们多次谈判无果,他死都要坚持他的立场。

提出这样的请求就算了,没想到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劫持了另一个士兵,叫我把你交出去才肯放人。

现在,你就先走上去,等他放人的时候,我们的狙击手就会采取行动,把你和人质一并救出,明白了吗?”

中岛惠子并不懂俄语,听不懂刚才两个俄罗斯人之间的对话,没有对曼图洛夫所说的话感到怀疑。

她点了头,表示答应。虽然她并不愿意当诱饵,但作为一个俘虏,敌军提出的要求她怎么敢不答应?唯有硬着头皮上前走去。

中岛惠子慢慢地往前走,但是尤苏波夫依然不肯放下手枪。

在曼图洛夫看来,尤苏波夫就是个一等一的懦夫,是一个只敢挟持人质,不敢面对敌人的懦夫。

尤苏波夫并不敢放开手,如果让瓦西里——这唯一的人质趁机逃跑了,到时自己的脑袋就会被苏军的子弹射程一堆肉酱。

“惠子小姐,你不要紧张,我是日本特高课派来营救你的。你慢慢走过来,我会把你救走,带回日占区。”尤苏波夫用不太流利的汉语对中岛惠子说道。

中岛惠子感到十分的惊讶,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潜入苏军军营里,冒着生命危险营救她。“真的吗?你真的会把我带回满洲吗?”

“真的,我是俄罗斯军的人,是植田司令派过来的。中岛小姐,来吧,快点走过来,我们一起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中岛惠子看了后面声势浩大的苏军,再看看前面孤零零的几个白俄,觉得跟他们走并不是生路。

她走到尤苏波夫跟前,说:“要走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尤苏波夫依然捉着瓦西里不放,深怕苏军狙击手会趁机要了他的命。

曼图洛夫当然不会容忍尤苏波夫得逞,他大声地,对着尤苏波夫喊道:“现在我把中岛小姐都交出来了,你怎么还不放人?”

“放心,人我一定会放,只要我走出了你们的控制区,我就立马放走瓦西里·弗拉基米尔洛夫维奇这个叛徒。”

就在这个时候,关键的一幕出现了,中岛惠子忽然用双手,带着不知哪来的神力和反应力,迅速把尤苏波夫手上的手枪夺了过来。

这时,曼图洛夫忽然拿起他那把猎熊用的,加了瞄准镜的avs-36半自动步枪,对准尤苏波夫的头颅,就像当初在莫斯科郊外猎熊的时候一样,毫不犹疑地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一切都结束了。子弹准确无误地,毫无偏差地穿进了尤苏波夫的脑袋,结束他罪恶的叛国人生。

后面几个白俄见到老大被远距离枪决了,只好举手投降。这几个人与布尔什维克之间的矛盾和恩怨并不大,只是当年一群受到白匪军宣传,跟着高尔察克走的小资产阶级分子。高尔察克战败后,他们来到了中国东北,被迫为日本人效力,根本没想过要和苏联政府作对。

对他们来说,生命比一切都重要,什么“打倒布尔什维克”,什么为“高尔察克报仇”对他们来说只是口号,根本就不是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曼图洛夫那一枪打得非常漂亮,全场所有红军都发出了欢呼声,不禁对眼前这位书呆子刮目相看。其实,就在猎熊事件后,曼图洛夫开始玩枪玩上了瘾,一有时间就去练枪。练着练着,就练成了一套不错的枪法。

在人们欢呼的同时,中岛惠子却被突如其来的枪击吓呆了。在枪击发生时,她和尤苏波夫之间的距离不过两米。

他亲眼,近距离地目睹尤苏波夫被曼图洛夫爆头时的场景,血液直飞她脸上,被突然奇来的恐怖画面吓得晕倒。

而离尤苏波夫更近的,差点被击中的瓦西里不但没有被吓倒,那张白色的,粗糙的脸还露出了一副欣慰的笑容。

眼见场面已经得到控制,白俄已经投降,瓦西里被释放,尤苏波夫也被击杀,曼图洛夫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走上前去,拍了瓦西里的肩膀,安慰道:“谢谢你,同志。你今天做得很好。”

瓦西里还是第一次获得军事委员的认同,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过着潜伏生活了,心中感到轻松多了。“小意思而已,我只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很好,你现在可以走了。回满洲也好,回俄罗斯老家也好,反正我不会追究你曾经犯下的罪行。”

“不,军事委员同志,我要留下来,为国家做点事情。我欠祖国太多了,现在日本要进犯蒙古,打算利用哈拉哈河地区作为入侵祖国的跳板。作为俄罗斯人,留着斯拉夫民族血统的我,应该要为祖国战斗,而不是当日本人的走狗!”

然而,曼图洛夫并没有被这番话所感动,他怀疑瓦西里说这番话是在博取自己的信任,以方便他们做情报工作。

但无论如何,人家说出这么革命的话,总不能不给个正面的回应吧。于是他装出了逼真的笑容,赞赏道:“很好,那你就留下来,为祖国献身吧。对了,你的家人呢?还在中国东北那边吗?万一日本人知道你投靠我们的话,你的家人怎么办?”

“军事委员同志请放心,我在满洲那边的家人都去世了,这是他们背叛祖国的报应。所以,我要为祖国贡献,不能再犯父亲的错误了。”

“很好!”曼图洛夫装出了非常满意的表情,肯定了瓦西里的革命言论。“我们就需要你这种热心为祖国奋斗的人!希望你这股热诚不会熄灭。”

“我会用行动证明给您看。”

第七十六章 防空预警

经过一个月的建设,苏联红军已经在塔木察格布拉格建立了一个像样的军事基地。

不但有像样的营地、指挥部,还有了像样的野战医院、车辆维修处和弹药库。

除此之外,还建成了一个像样的野战机场,方便运输机运送物资和人员,还进驻了一定数量的战斗机、侦察机,增强了苏蒙联军在当地的制空力量。

在空中力量得到加强的同时,苏联的地面部队的兵力也有增无减。在曼图洛夫的朱可夫的请求之下,莫斯科方面已经调来了一个步兵师、一个坦克旅和一个机械化步兵旅,组成了一支具有相当实力的部队。

但是,在苏军援军到达的同时,日本方面也在不断地增兵,调动可用的军事力量。

6月20日,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下达了集结令,将第23师团和第7师团的26联队28联队的一个加强大队调往诺门罕。为了对付苏联的装甲部队,植田谦吉还将被称为“日本国宝”的,当时日军唯一的装甲部队——第1战车师团也调往了诺门罕前线,准备和苏联红军一决高下。

但即使日军增派了地面部队,他们的战斗力仍然不足以对付同样获得增援的苏联红军。当时,苏军已经有了一个步兵师,两个坦克旅,一个摩托化步兵师,还有一个机械化步兵旅,绝对足够对付这区区一个加强大队和一个装甲师团的日军。

然而,在空军方面,苏军却处于劣势之中。

1939年6月21日,日本关东军航空部队嵯峨彻二中将率领第二飞行集团总部抵达海拉尔机场,随后第7、9、12、15飞行旅团先后抵达,集中了17个战斗轰炸、侦察机中队,在海拉尔机场完成了集结,准备对塔木察格布拉格进行狂轰滥炸。

日机的大规模集结引起了苏联方面的注意,无论是身在苏联本土的远东军区司令施特恩(_mnxanлoвnч_wteph),还是身在日军轰炸目标塔木察格布拉格的朱可夫,曼图洛夫,都收到了有关日本空军集结的消息。

在塔木察格布拉格,第57特别军的指挥部里,特别军军事委员会召开了一场紧急会议,讨论这件事情。

“同志们,最近我们已经发现日本空军进行了大规模的调动,至少有200架飞机集结在了离哈拉哈河前线最近的海拉尔机场,对我们构成了很大的威胁。”新上任的第57特别军军长格奥尔基·朱可夫一本正经地,指出了战况的变化。

听到日军大规模集结的消息,曼图洛夫心里开始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在他的印象里,日军在诺门罕战役期间,曾经偷袭过塔木察格布拉格的机场,击毁苏军124辆飞机,给苏联空军带来了不少损失,日本人一度取得了战场的绝对制空权。

这无论是对曼图洛夫,还是朱可夫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曼图洛夫本能地,向在场的各位发表了他的预言:“我认为,以日本人的作风,他们的空军很有可能会对我们塔木察格布拉格空军基地发动一场大规模的空袭行动。偷袭作战是日军常用的战术,在对华战争中,就已经对中*队发动了多次偷袭。

在之前的交锋里,日军也善于利用偷袭战术,对蒙古人民军第六师的师部发起了偷袭。幸好我们早有准备。否则……”

曼图洛夫把目光投向了在座一名身穿蒙古人民军军装,身材矮壮的人,继续说道:“否则,沙日布同志(蒙军第6师师长)根本就不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

在座的人,包括朱可夫和沙日布在内的军官们,虽然觉得曼图洛夫说的话有点道理,但仍然不太相信善于突袭的日军会冒进到敢对距离前线还有125公里的塔木察格布拉格发动大规模空袭。

“曼图洛夫同志,我认为您的猜测不太现实。塔木察格布拉格离前线有125公里,如果日方向这里发动空袭的话,就属于深度越境,他们应该不会敢冒这么大的风险。”朱可夫发表了他的意见。

“格奥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曼图洛夫喊了朱可夫的名字和父称,说:“日军就是一支爱冒风险的军队,总爱把事态扩大。

他们不自量力,能承担很高的风险,别说轰炸塔木察格布拉格了,就连乌兰巴托、符拉迪沃斯托克他们也敢炸。要知道,关东军可是出了名的爱冒险,而且从来都不会考虑政治、外交上的因素,是世界上最具侵略性的部队。

他们把这么多的飞机集中在海拉尔,其中有不少是轰炸机。不是为了轰炸这里,那是为了干什么?防空?地面支援?我想这些都不需要出动轰炸机吧。”

朱可夫仔细思考了曼图洛夫的猜想,觉得也挺有道理。“弗拉基米尔·费多罗维奇,您说得挺有道理。那么,我们就应该做双重准备,加强塔木察格布拉格的防空力量,增设防空机枪、防空炮等等,应对有可能发生的空袭。”

不过,当时已经是6月21日,空袭还有几天就会进行,未必有足够的时间设立足够的防空设施。

最快的方法,就是向远东军区请求增援,增加苏军战斗机的数量,以应对日方的空袭。同时,也要增强苏军的预警系统。

其实,在此之前,先知先觉的曼图洛夫已经意识到加强苏联空军的预警能力的重要性,在三个野战机场附近,设立了两个雷达系统。

本来,当时苏联所用的pyc-1雷达系统侦测范围只能达到方圆35公里,但被曼图洛夫这个来自现代的电子工程师改造以后,雷达侦测范围增加至150公里。这款新型的雷达叫pyc-2,本来应该在一年后才会面世。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请求更多空军力量增援,把更多战斗机,特别是苏军最新型,在当时最先进的伊16战斗机调到前线,应对日机的偷袭。

“同志们,我有一个想法。”朱可夫开始发表了他的作战意见:“现在,塔木察格布拉格的空军基地已经进驻了180架飞机。趁现在日本空军援兵刚抵达海拉尔,还没站稳阵脚,我们就应该先下手为强,出动空军轰炸日本的野战机场和集结点,削弱他们的实力。”

在座的空军指挥官也赞同朱可夫的意见,随即表达了他的看法:“朱可夫同志,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想法。我打算出动150架飞机,空袭甘珠尔庙、阿木古郎将军庙一带的日军集结地和野战机场,轰他们个措手不及。”

曼图洛夫也认同空军指挥官的意见,就在几天之前,苏联空军就已经空袭了阿尔山、甘珠尔庙和阿木古郎附近的日军集结地,取得不小的成果。

而在他的印象里,日军空袭塔木察格布拉格的时间没那么早,大概过几天才会出动。在这个时候出动苏联飞机,轰炸鬼子的夜战机场,正好能削弱小鬼子的实力,值得一试。

但为了以防万一,预防日军在这个时候偷袭,曼图洛夫还是觉得要小心为上。毕竟他所在的平行世界的历史未必会完全地,顺着他所熟知的方向发展。

“很好,这提议不错。在轰炸日占区的同时,我们也要留下部分战斗机在机场里,也要向莫斯科方面请求增派多点飞机过来,以防万一。”在得到曼图洛夫的同意后,空袭的决议已经得到了通过,很快就会执行。

第二天,也就是6月22日,苏联空军150架飞机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发动空袭。

而在另一边厢,国防人民委员会很快就批准了第57军的空军增援请求,从本土调来了40架先进的伊16战斗机,还有60架伊15战斗机前来增援。

第七十七章 炸机场

6月22日,蒙古人民共和国,塔木察格布拉格机场,150架苏联飞机已经准备就绪,一架接一架地起飞。

在跑到旁边,曼图洛夫身穿一套师级政委军服,真挚地向飞行员们敬了一个军礼。

在苏联,空军飞行员是一个很崇高的职业,他们接受了大量的训练,为的就是能在战争的时候,驾驶飞机,在空中与敌机周旋,保卫国家。

参与这次行动的飞行员,虽然都接受了正规的,艰苦的训练,但除了21名参加过西班牙内战的飞行员以外,其余的都没什么实际的作战经验。

而在另一边厢,参与诺门罕战役的日本飞行员都是日本陆军航空兵的精英,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其中有为数不少的飞行员是佐级飞行员,战斗力惊人。

万一日本空军出动飞行集群发起还击,这次出动的苏联飞行员们,将要面对巨大的挑战。就战斗经验而言,苏联飞行员已经输了一个档次,作战能力依然成疑。

但幸好,当时日本空军使用的九七式战斗机,和苏联的n-16战斗机相比,火力上处于劣势。

在当时,伊-16算是最先进的一种战斗机,装备了六支火箭,速度世界一流,但是在二战开始后,随着轴心国空军技术的发展,伊-16却已经开始落伍,逐渐被其他型号的取代。不过,在当时为止,伊-16还算是很厉害的。

由150架飞机组成的苏联航空编队排成了整齐的队列,浩浩荡荡地往日占区飞去。

那时,日本还没有雷达预警系统,在苏联飞机飞到自己地盘的时候,日本人居然毫不知情,没有一架飞机起飞抵抗。

苏联的sb-2轰炸机向日军集结地、野战机场投下炸弹,地面上的日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慌忙组织抵抗。

他们几个人排成一队列,用手中的三八大杠朝着苏联飞机开枪。但苏联的sb-2轰炸机飞得太高,伊-16战斗机飞得太快,很难瞄准,结果日本人的三八大杠根本起不了任何抵抗的作用。

他们射不中就算了,还反过来被伊-16吊打。

看见地面上的鬼子集中在一起,几架伊-16战斗机排成了一字型的队列,快速俯冲,并用航空机枪扫射聚集的鬼子。

“哒哒哒……哒哒哒!”机枪在不断地扫射着聚集的日本步兵,把他们杀了个片甲不留。

“轰!轰!轰!”sb-2轰炸机投下来的炸弹一个接一个地落地爆炸,把日军的野战机场、军营、武器库等等炸得稀巴烂,鬼子的基地顿时成了人间炼狱,然而怀着武士道精神的小日本皇军并没有惧怕,反而越战越勇,用手中仅有的武器射击苏联飞机,做出最大的微弱抵抗。

才十几分钟的功夫,日军的野战机场几乎被摧毁,地面上所有飞机都被炸毁,燃油库爆炸,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本来,野战机场里的飞机还是可以出动,抵抗苏联空袭的,但是,机场的跑道被苏联人炸出了几个又大又深的坑,跑道凹凸不平,飞机无法起飞,结果只能在地面上挨打。

野战机场遇袭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指挥部。日军第23师团师团长小松原道太郎获悉苏机出动的消息后,马上向海拉尔的空军发出了全部出动的命令,所有日机倾巢而出,很快就飞到了野战机场的上空。

就在苏维埃飞行员炸得兴起,地面上的鬼子就要绝望的时候,增援的日本飞机抵达遇袭地点上空,随即对空袭的苏联飞机展开了攻击。

日本建军史上规模最大的一场空战开始了,日本出动了120架战斗机,迎战苏军相近数量的伊16战斗机。

在日军富有经验的佐级飞行员的操作下,日本战斗机在空中左穿右插,灵活行动。再加上他们原有的武士道精神,还有他们培养已久的团队默契和战斗经验,令日本空军表现出惊人的战斗力,没让天皇小弟失望。

受人尊敬的苏军飞行员也不甘示弱,虽然他们没什么作战经验,但苏联空军的专业训练并不是坑爹的。而且他们还使用了较为先进的伊16战斗机,也表现出一定的战斗力,没让斯大林同志失望。

这两支亚洲最强大的空军力量展开了殊死搏斗,富有战斗经验的日本空军略占优势,表现略为出色。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空战,日本就击落了36架苏联飞机,包括26架伊16战斗机和10架sb-2轰炸机。

受过严格专业训练,使用新一代战斗机的苏联空军也击落了28架日本战机,苏军的战国略输一筹。但这次日本损失的都是佐级飞行员,当中还有几个是王牌。苏联损失的都是一些没有实际作战经验的莱鸟,就战斗力损失而言,双方其实打了个平手。

苏联飞行员见证到了日本航空兵顽强的抵抗能力和超人的战斗力,见轰炸日军集结地、野战机场的目的已经达到,为了避免进一步的损失,主动撤出了战场。

天上的鬼子,在苏军撤退时,考虑到对方也有一定的战斗力,而且在武器、飞机数量上占优势,没选择乘胜追击,扩大战果,而是主动撤回了海拉尔机场。

这场亚洲历来最大规模的空战以双赢的结果告终。表现略佳,造成敌方损失更大的日军赢得了战术上的胜利;而几乎摧毁日军野战机场和军营、集结地的苏联空军也赢得了战略上的胜利。

但如果计上地面飞机的损失,日军这次总共损失了50架飞机,苏联总共才损失了36架。在地面上,日军除了损失22架飞机以外,还在轰炸中,因为仓库被炸而损失了大量的武器、燃油等军需品。上百名士兵被炸死,或者被航空机枪射死,还有几辆装甲车被苏机炸毁。

就综合损失而言,日本方面的损失比苏军还要多。曼图洛夫又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达到其削弱日本空中和地面力量的战略目的,同时也对日本人的士气带来不少打击。

晚上,在塔木察格布拉格的苏军军营里,空军飞行员们正沉浸于胜利的狂欢时,曼图洛夫脸上仍然挂着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因为他知道,日本鬼子再过几天就会卷土重来,出动庞大的飞行机群,空袭自己的所在地——塔木察格布拉格!到时,自己能否保住性命依然是一个未知之数。

他已经开始为下一场战斗拟定计划,准备在日军出击偷袭的时候,送他们一个大礼。

第七十八章 少佐骂中将

日军野战机场、集结地遇袭消息很快就传到关东军司令部里。

收到消息的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对这个战果感到忧心,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原本打算集结力量,偷袭苏联机场的他,万万也没想到苏军居然会反过来偷袭自己的野战机场,导致42架地面飞机被击毁。

作为北进计划的推动者,策划者,他的少佐参谋辻政信感到更加的愤怒。

如果这次失败的消息传到了日军参谋本部那里,日本天皇可能会考虑到苏联不好对付,主动提出与苏联停战。到时,他的北进计划就要泡汤了,他在日本军界里的地位很难保住。

要知道,这场战争并不是日军总部的决定,而是关东军方面在未经东京同意的情况下,私自发起的战事。如果成功的话,总部当然不会怪罪下来,如果失败,关东军决策人物全都会遭殃。

气急败坏的辻政信,一怒之下,乘坐了一架美式侦察机从新京(长春)飞往海拉尔“督战”。

上次,他乘坐美式侦察机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天前了。当时,日军山县联队向苏蒙联军发动进攻无果,东八百藏的骑兵联队被全歼,辻政信就坐着这架美式侦察机飞往哈拉哈河前线,怒斥了军衔比自己高两级的山县武光大佐。

这次,他和上次一样,也是去骂人的。骂谁?这个人的军衔比自己还要高得多,不是大佐这么简单,而是关东军航空兵的嵯峨彻二中将。一个少佐参谋居然敢去骂中将?这不是作死吗?

没错,就是作死,辻政信在我们所知的历史上,就是一个非常爱作死的人。怎么做死?

在一次行军中,当士兵们都渴得不能再渴的时候,他居然当着人们的面,把自己水壶里剩余的一丁点水都倒了,结果受苦的也是自己,但他命大,那次没有渴死。

在二战结束n年后,他又去了老挝,煽动民众捣乱,密谋推翻政府。但老挝人民怎么会听你一个日本人乱说话?结果就被老挝政府以间谍罪的罪名逮捕了。

小日本帝国已经很会做死了,这个小国居然敢和美苏两大国作对,找死!没想到日本里面还有一个更爱作死的辻政信。可谓是“日本作死甲天下,辻政作死甲日本”。

辻政信抵达海拉尔后,随即去了第二飞行集团的总部里,找到了嵯峨彻二中将,这就是他要骂的人。

“嵯峨君,植田将军对这次的战果感到非常不满,你怎么解释?”辻政信一见到嵯峨彻二,连客套话都没说,就开始骂人了。

嵯峨彻二虽然有中将军衔,眼前骂自己的这个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少佐,就看军衔而言,他根本就不用怕辻政信。

但这个小小的少佐参谋这次可代表了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如果嵯峨彻二说错一句话,得罪了这个小小的辻政信,到时植田谦吉就会来找自己麻烦。所以嵯峨彻二并没有敢得罪这个人。

“辻政君,我们在苏联飞机来到后,就及时出动了120架战斗机,击落36架敌方飞机,迫使苏联飞行机群撤退。”嵯峨彻二解释道。

“那么,甘珠尔庙、阿木古郎将军庙一带的皇军集结地、野战机场发生了什么事?听说地面上有22架飞机被炸毁,武器库、军需仓库、燃油库都遭受了重大损失,地面上有上百名皇军士兵阵亡,你怎么解释?为什么没有及时作出反应?”

嵯峨彻二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他想了一想,解释道:“苏联飞机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他们一来就在跑道上投下重量级的炸弹,在机场跑道上,停机坪的周围,炸出了十多个大坑,飞机根本无法起飞。

在收到空袭的消息后,我们海拉尔机场就已经出动了120架飞机前去抵抗,把苏联飞行机群击退,避免了更大的损失。否则的话,伤亡和损失的数字并不会止这个数。”

“哟西,嵯峨君的意思是,你们第二飞行集团做得很好?你们及时击退了苏联飞行机群,避免了更大的损失,立下了很大的功劳,是不是要给你们所有飞行员都颁发一枚勋章?”辻政信狠狠地反问道。

“不是,辻政君,我们没能预防苏军空袭,不应该获得勋章。”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在预防苏军空袭的问题上犯了错误?”辻政信立马作出了反击。

其实,嵯峨彻二并没有犯错。他已经及时出动了海拉尔的飞机,对苏联飞行机群展开了还击,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当时,日本这个新兴的帝国主义国家还没有应用雷达技术,潜入苏军军营的几个白俄又被曼图洛夫捉获,他们很难预防敌军的空袭,能做到后知后觉,及时作出反应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面对着眼前这位只会纸上谈兵,横蛮无理的少佐参谋,嵯峨彻二唯有“承认”自己的错误。“是,辻政君,我们在这个问题上的确存在有不少过失。”

“那你打算怎样补救?”

“就在飞行集团总部被搬到海拉尔之前,我和小松原君就已经策划了偷袭敌方塔木斯克(塔木察格布拉格)机场的计划,准备偷袭敌方机场。”

“你确定能成功?他们已经偷袭了我们的野战机场,不会对我们未来的偷袭有所准备。”辻政信并没有对这个计划抱有太大的期望。

“肯定能成功,苏军的塔木斯克机场离前线有125公里之遥。离前线这么远的机场是不会部署太多防空部队的,而且那个机场也只是一个新开辟的野战机场,不会有太多防空设施。

上次的空战,已经证明了我们关东军航空兵的战力比苏联空军优秀,在空中,他们并不是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对手。

就算他们出动战斗机应对我们的偷袭,也不能避免他们失败的结果。我大日本皇军永远都是不可战胜的!”

在我们熟知的历史上,日本这次空袭将会成功,苏联对于日本突如其来的深度空袭毫无准备,被击落了99架飞机,地面有25架苏联飞机被击毁,总共损失124架。这是亚洲空战史上第一次大机群成功突袭敌方机场,战术上达到了出奇制胜的效果,令苏军失去了制空权。

但是,对这段历史有点记忆的曼图洛夫怎么会任由这件事情发生?他早就在机场附近,还有距离边境20公里的地方,部署了他改进的pyc-2雷达系统,能够探测到方圆150公里范围内的飞机活动。

只要有日机出动,还没进入外蒙古境内,苏联飞机就已经可以做好准备,迎击敌军的进攻。而且,这次苏联用的飞机,并不是历史上所用到的伊-15双翼战斗机,而是当时最先进的伊16(n-16)战斗机,战斗力并没有嵯峨彻二所说的那么差,并不逊色于日本关东军航空兵。

粉碎日军的空袭计划只是曼图洛夫计划中的一部分,他不但要令鬼子的突袭计划泡汤,还要给他们送上一份更大的礼物。

第七十九章 日军空袭

6月27日上午3时,在海拉尔,日本关东军航空三个旅团共137架日机从机场起飞。

飞机排成了整齐的队形,编队布满海拉尔上空,浩浩荡荡地朝塔木察格布拉格的方向飞去。

当日本飞行机群飞到离塔木察格布拉格150公里的上空时,苏联雷达部队侦测到日机的到来,并把情况通报给第57特别军军事委员曼图洛夫,和空军的指挥员。

收到情况的曼图洛夫,查看了当天的日期,又看了自己手表,发现时间与历史上,日军偷袭塔木斯克的时间大致相吻合。看来是时候实行他的“防卫”计划了。

6时20分,日军机群已经抵达塔木斯克机场上空,开始对机场展开狂轰滥炸。

苏联机场上的60架战斗机,在日机投下第一枚炸弹之前就已经全部出动,并采用了双机进攻队形,对日本飞行机群展开了攻击。

但这60架飞机,并不能挡住全部137架日机组成的飞行机群。十几架九七式俯冲式轰炸机还有几架重型轰炸机在三十多架中岛九七式战斗机的掩护下从上方饶了过去,飞到了机场上空,开始投弹。

日军其余的九七式战斗机,则在机场前方几公里的草原上空,与苏联的战斗机展开了空中激战。

起初,日本飞机在几个王牌飞行员的指挥下,表现出可观的战斗力,几分钟内击落了几架伊-15双翼战斗机。

但苏联空军的表现毫不逊色,装配了六枚火箭的伊-16战斗机还具备了火力上的优势。很快,为首的一名参加过西班牙内战的苏联飞行员盯住了一名领导战斗的日军王牌飞行员,果断地瞄准了他的中岛九七式战斗机。

他果断地,毫不犹疑地按下了发射火箭的按钮,一枚挂在的火箭被点火,从他的n-16战斗机上射了出来。

火箭犹如流星般,突如其来地出现在空中,在空中急速地飞翔,并在短短一眨眼的时间内,飞到了日本王牌飞行员的飞机前。

还没来得及反应,火箭就已经击中了一架由王牌佐级飞行员驾驶的中岛九七式战斗机,“轰!”的一声应然响起。

爆炸产生的力量,把战机各个部分炸了开来,原本完整的仪器、引擎、外壳被瞬间炸成了多不胜数的碎片,飞行员也被炸成了肉酱。

爆炸引发的火光很快就熄灭,热力也被空中的气流所吹散。

飞机碎片,还有飞行员的尸体残片被地球的引力牵住,的加速度往地面奔去。

最终,它们都去了该去的地方,永远地倒在了在宁静的,苦寒的蒙古草原上,任由风吹雨打。原本一架威武的战斗机,最终化成了一块块毫不起眼的金属碎片,在岁月的洗礼下生锈,最终被风沙所掩埋。

飞行王牌被击落的事情大大地打击了日本其他飞行员的士气,其他的苏军飞行员也效仿同志的举动,利用飞机挂载的火箭击落了十多架日机,其中几个还是佐级飞行员,更大地打击了日军的士气。

看着王牌飞行员被击落,其他的日军飞行员很快就失去了耐心。自带武士道精神的他们,开始拼尽最后的力量,朝苏联飞机开火。

本来,武士道的英勇精神对于一个士兵而言是好的,让他们不怕死,不畏惧。但对飞行员来说,这反倒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以必死的决心,集中火力,疯狂地向苏机开火,飞行员失去了原来的冷静和淡定。在密集机枪的射击下,几架苏联飞机根本无从闪避,连续中弹后,很快就坠毁在草原上。

但过了不久,由于日本人的机枪开火过度,枪管过热,大部分日机都开不了火,短时间内施展不了密集的火力。结果,就被苏联飞行员反戈一击,他们排成了整齐的进攻队形,饶了回去,冷静地瞄准了眼前的日机开火。

“突突突!突突突!”才几分钟的功夫,就有十几架日机被击落。

其余的日机,在机枪冷却后,继续对苏联飞机疯狂地开火,击落了三架苏机,但由于过度的射击,他们的子弹很快就用尽,最后反而失去了战斗力,被苏军追着来打。

由于苏联飞机的速度比日机还要快,而且刚起飞不久的他们,燃油较多,那些把弹药打尽了的日机根本来不及逃脱,很快就被苏联战斗机追上,击杀!

但在另一边厢,十几架九七式俯冲式轰炸机还有几架重型轰炸机在三十多架中岛九七式战斗机的掩护下从上方饶了过去,飞到了机场上空,开始展开了轰炸。

“轰!轰!”苏联机场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飞机燃油库、弹药库、甚至是指挥部都挨了炸弹。

但幸好,在空袭开始前,曼图洛夫就已经将物资,还有指挥部里的设备转移到新开挖的防空地洞里,只留下一点放不进去的燃油放在地面上挨炸。

顿时,机场被炸得火光熊熊,帐篷在燃烧,跑道上也被炸出了几个窟窿。

地面上预先安装好的防空武器在这个时候就起了关键的作用。密集的防空火力对空中的日机发起了还击,击落了三分之一的空袭日机。

参与轰炸的日机发现地面的防空火力太猛,又收到空中王牌阵亡的消息,很快就撤出了机场,绕过正在于其他日机交战的苏联飞机,往海拉尔方向逃窜而去。

最终,这场空袭行动以日军失败的结果收场。日本人不但没有摧毁苏联的机场设施,自己还损失了47架飞机,几个空中王牌,多个佐级飞行员也在空战中牺牲。

而苏联方面,除了损失了35架飞机以外,就损失了一点弹药,还有几十桶来不及转移的燃油。

在战斗过后,塔木斯克机场很快就恢复了运作,制空权仍然牢牢地掌握在苏军手上。

剩下的日机,都狼狈地撤出了战场,往海拉尔机场逃去,并向嵯峨彻二中将汇报了“苏军有所准备,空袭失败”的情况。

在收到空袭失败的消息时,嵯峨彻二感觉自己的人生快要没戏了。前几天才被辻政信骂完,向他承诺几天后的空袭必定成功,但过了几天,空袭又以失败收场,大大地打击了他的心情。

他觉得自己无颜面对辻政信,无颜面对植田谦吉,更无颜面对至高的天皇陛下,最终在天皇指挥部里,高挂的天皇像前剖腹自尽。

然而,在空袭失败,空军指挥官剖腹自尽后,日军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在日军撤走后不久,坐在指挥部里,喝着咖啡的曼图洛夫接到了从军区打来的电话。

他喝了一口咖啡,接起电话,说:“彼得罗夫同志,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所有飞机都按计划出动,现在已经抵达了指定的位置,准备攻击。”

第八十章 空袭海拉尔

上午八点,在海拉尔上空,出现了一队庞大的飞行机群。

这并不是从塔木察格布拉格返回的关东军日本航空兵,而是从巴彦图门等三个机场起飞的苏联航空机群。

这个机群由105架伊16战斗机还有20架sb-2轰炸机组成。就在塔木察格布拉格遇袭之前,曼图洛夫就给巴彦图门机场打了个电话,叫那边的空军做好随时出动的准备。

等到日本机群出动,空袭塔木察格布拉格的时侯,曼图洛夫又给远东方面军司令施泰因打了另一个电话,向他说明了海拉尔机场空虚情况,并说出了他空袭海拉尔的计划。

施特恩同意了曼图洛夫的计划,授予曼图洛夫和朱可夫指挥空军相关部队的权力。

得到指挥权后,曼图洛夫随即命令远东军区、和驻扎在蒙古其他机场的空军立刻起飞,并在贝尔湖上空集合,然后直奔关东军航空兵的老巢——海拉尔。

看到苏联飞行机群的出现,身处海拉尔的小松原道太郎和荻州立兵感觉十分不妙。刚才日本皇军才偷袭失败,现在苏联飞机就飞到自己上空,怎么可能?难道我们这边有苏军间谍?不,不可能!

此时,海拉尔机场里,只有几架侦察机和十几架落伍的九五式双翼战斗机。面对庞大的苏联机群,这点的飞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力。

小松原道太郎站在地面上,看着苏联伊-16战机呼啸而来。

他除了下令还击,准备躲避以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联飞机投下炸弹,扫射日军人员,还轰炸了海拉尔机场还有附近的指挥所。

看见苏联机群的到来,日本飞行员们赶紧飞机准备升空抵抗,而防空的部队也各就各位。

但是,他们要面对的,是由125架飞机组成的庞大机群。

此前一直都没有空袭威胁的海拉尔机场只有6门防空炮,还有十几架落伍的九五式双翼战斗机。面对着无论是数量还是战斗力都比自己优秀的苏军,他们的抵抗几乎毫无作用。

机场里,响起了阵阵的防空炮声,天上出现了团团由防空炮弹炸出来的黑烟。但关东军防空兵几乎没有任何防空经验,因为在中国战场,尤其是东北战场上,几乎没有遭遇过敌对的空中力量,不需要接受太多的防空训练。

而苏联空军不但有数量和质量上的优势,还在空袭之前就已经作出了相应的准备,给不同的飞机划分了不同的任务,相当有组织,有计划。

打头阵的,是12架伊-16战斗机,由参加过西班牙内战,富有作战经验的飞行员驾驶。

这12架飞机,排成了双机进攻队形,分成了6组,以每小时550公里的速度急速俯冲。

他们负责最危险,也是最重要的任务——摧毁敌军防空力量。

俯冲到200米的高度后,这6组飞机开始分道扬镳,每组负责摧毁一个防空炮台。

飞机减慢了速度,距离目标还有500米左右。飞行员冷静而淡定地,瞄准了各自负责的防空炮台,果断按下了发射火箭的按钮。

12支火箭从12架不同的飞机上射了出来,火箭发出来的火光在猛烈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毫不起眼,直到火箭击中目标前的那一刹那,小鬼子才发现自己命不久矣了。

“砰……”爆炸的声音响遍了整个机场。12枚火箭几乎在同一时间集中了目标,把小鬼子的防空炮炸成废铁,把防空兵炸成肉酱。

日本飞行员仓皇地,驾驶双翼战斗机起飞,但还没离开跑道,就被后面赶上来的苏联飞机摧毁。

在短短的十分钟内,日本的双翼战斗机几乎全部被摧毁。防空力量损失殆尽,已经无力反抗。

然而,日本人并不是一个轻易屈服的民族,日本军人们在地面上排成队列,拿起手中的三八大杠,或是轻机枪朝空中的伊-16战斗机射击。

由于苏联飞机飞得太低,速度也不是很快,并不难瞄准。结果在密集的枪炮射击下,几架贴近地面的苏机被日本步兵击落。其余的苏机见摧毁防空炮和地面飞机的目标已经达到,就开始爬升,并加快速度,避开步枪的射击。

在摧毁日军防空力量后,苏联的sb-2轰炸机开始向地面投弹。20架双引擎轰炸机分成了两队,一队负责轰炸机场设施,另一队轰炸第23师团的指挥部。

看见双引擎轰炸机的到来,第23师团师团长小松原道太郎慌忙地离开了指挥部。当他走到街上的时候,几枚炸弹被投了下来,把指挥部炸得稀巴烂。

在这场爆炸中,指挥部里面有几个佐级军官来不及逃生,不是被炸弹炸死,就是被塌下来的瓦砾压死,死者包括两名大佐,三名中佐,还有五名少佐。

死几个佐级军官就算了,鬼子第23师团那面象征着帝国荣誉的军旗,还有几幅天皇像,都被炸毁。对小鬼子来说,军旗、天皇像什么的都是荣誉的象征,都是不可毁灭的圣物。

但这些圣物却在一瞬间被苏军炸毁了,对日军来说可是重大的打击。他们可以为了一面军旗,不惜一切代价深入敌后,把军旗找回来,为的就是避免让这件圣物落入敌方手中。

在日本关东军建军以来,第一面焚烧的军旗就属于东八百藏的骑兵联队,在被歼灭前的最后一刻,东八百藏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把军旗焚烧,死都不让敌方得到完整的军旗。

在我们的历史上,东八百藏军旗被遗弃在战场,不知军旗作用的苏军并没有将其缴获。直到日苏谈和后,小日本搜索队在苏军的严密看管下回到战场,找到了那面神圣的军旗。

但在那个平行宇宙里,知道军旗重要性的曼图洛夫,命令苏军那面军旗缴获,放在了苏军的地下仓库里严密看管。

看着指挥部被炸,天皇的画像在燃烧,小松原道太郎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自尊心。曾经担任日本驻莫斯科大使馆武官的他,精通俄语,对苏联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是日本军队里少有的“苏联通”。

他一直以为,苏联在大清洗之后,军队里有才能的指挥官都被清洗得一干二净,没可能做出合格的战略决策。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在面对的,是一个拥有后世记忆的穿越者。同时,他还不知道一个重要的事实——苏联已经换将,第57特别军开始由作战能力超人的朱可夫指挥。

苏军在短短一个小时内,把海拉尔的军事设施摧毁了一半,但他们的轰炸机带不够炸弹,才没至于把海拉尔所有的军事设施都摧毁。

等炸弹投完了,苏联飞机就组成了编队,往外蒙、苏联远东地区的方向凯旋而去。

而过了半个小时后,偷袭塔木察格布拉格的日本飞机才狼狈地回到了海拉尔,此时,机场已经被完全炸毁,通讯、放空等设施,还有弹药库、飞机库等设施都已经化为乌有。跑道上,还出现了若干个大大的坑洞,飞机很难在这样的跑道上降落。

日本飞行员见到海拉尔机场那副几乎被完全摧毁的惨况,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中了苏联人的计。苏军趁他们起飞前往塔木斯克的时候,从其他的机场出动飞机,反过来偷袭了海拉尔机场,还取得了成功。

就这样,曼图洛夫又赢得了第二场胜仗,达到了他取得战场制空权的战略目的。

此后,关东军航空兵由于损失惨重,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带在地面上,几乎已经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制空权被苏军牢牢地掌握,此后的战事里,苏军都把握力这个优势。

虽然小鬼子在这次空袭中损失了不少,指挥部也被炸了,但小松原道太郎仍然不肯善罢甘休,不甘愿退兵。

他调集了大量兵力,还动用了日本军队里,被称为“国宝”的精锐部队,准备在地面上,和苏联红军展开一场殊死决战。

第八十一章 卷土重来

空袭塔木察格布拉格失败还有海拉尔被空袭的消息大大地打击了小松原道太郎的信心。对于是否能够战胜苏联,实现他一直以来在军界里推行的北进计划,他心里几乎完全失去了原有的侵略野心和信心。

但日本人,尤其是帝国主义时代的日本人并不是一个容易善罢甘休的民族,一旦发生了战争,那就要把敌人杀得片甲不留,直到攻入人家的首都,所有敌人都乖乖投降为止才肯罢手。

被武士道精神熏陶的他们,再加上一些大和民族本有的正能量,关东军里面很快就出现了一种“上次输了,下次再和他们打过”的想法。

在经过一连串不客观的分析后,小松原道太郎发现苏联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第一次陆上交手失败,是因为日本派出的兵力太少,敌不过苏联一个坦克旅和一个摩托化步兵师。

上次在空中交手失败,又是因为关东军航空兵的飞机数量太少,真正能出动的就只有137架,但从种种迹象来看,苏军至少在蒙古人民共和国以及远东地区部署了250架飞机,否则他们根本不可能做到这头迎击空袭的日本机群,那头又出动庞大的机群偷袭海拉尔。

说到底,还是兵力的问题。在小松原看来,苏军前几次获胜只不过是因为兵力优势,未必代表他们的战斗力优于日军。

被侵略野心和以往战绩冲昏头脑的日本鬼子,总喜欢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也很快找到了一个好的借口,那就是前几次交锋里,苏军兵力太多,自己兵力不够。如果日军兵力多点,和苏军看齐的话,很难不把敌人悉数歼灭。

而在当时,日军的兵力已经比原来的多得多,兵力上并不处于劣势。他们出动了第23师团两万人,还有参加过日俄战争,在日本军界里名气很大的第七师团主力。

这个第七师团可厉害了,在日军中牌子很硬,名气很大,是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的双料王牌,几乎已经被全日本公认为日军战斗力最强悍的部队。

除了两个步兵师团以外,日军还出动了一个独立步兵旅、一定数量的伪军,还有日本军队里唯一的坦克师团——第一坦克师团。

这个第一坦克师团,是日本当时仅有的一个坦克师,被誉为“国宝”。就是因为“国宝”的缘故,日军从来都没有出动过这支唯一的坦克师团。无论是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还是小日本皇军本部的板垣征四郎,都非常珍惜这支国宝级的部队,一直都没舍得用。

但这次,这支国宝级的师团也被批准上前线战斗,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日本鬼子要和苏联决一死战。

1939年6月29日,第1装甲师团到达诺门罕的集结地点,第23师团全部,第7师团所部也都到达集结地点,至此完成了关东军司令部的部署。

应对日军的集结,苏联方面也做出了相应的准备,调集了第36摩托化步兵师、第57步兵师、机械化第5旅、机枪第5旅,还有坦克第7、11旅。

在人数上,苏军与日方相若。但无论是装备上,还是装甲车、坦克、大炮的数量上,苏军都略占优势。

6月30日,第57军军事委员会在塔木察格布拉格召开了一场军事会议,商讨如何应对日军的进攻。

和以往一样,首先发言的人,还是作为军事委员主席的曼图洛夫。“各位,日本军队已经调集了大量兵力赶赴诺门罕前线。

根据可靠的情报(来自潜伏在日本的,以德国佬身份作掩护的苏联情报员佐尔格),日本已经出动了他们唯一一个坦克师团,并且调动了日军里,战斗力最为强悍的第七师团,兵力达到四万余人。

接下来,他们很有可能会对我军河东岸的阵地发起攻击。虽然我们兵力足够,但在日军的夹击下,我们可能要付出不少的代价才能保住东岸的阵地。

为了避免我军损失太多,同时达到削弱日军战力的目的,我认为我们应该适当的时候放弃部分阵地,不要做顽强抵抗,把日军引诱到哈拉哈河西岸的平原上,然后利用这平坦的地形,出动我们的装甲部队,在飞机的配合下从不同的方向发起反攻,围歼渡河的日军。

等渡河的日军被消灭后,敌方的兵力已经被削弱,到时我们再集中主力,向东岸发起进攻,从而击退,甚至是消灭部署在诺门罕地区的日军,迫使日军放弃进攻我国的北进计划。”

曼图洛夫的计划听上去不错,实际上也可行,但却没有得到其他委员的同意。

他们认为,曼图洛夫放弃部分阵地的想法并不可取,冒的风险太大。万一日本鬼子发现有异样,不渡河进攻,不踩进西岸的圈套,那整个计划就泡汤了,还赔上了东岸得来不易的阵地。

但曼图洛夫可是堂堂军事委员啊,掌握部队的最高权力,还是党派来的代表。除了朱可夫以外,几乎没人敢反对他的意见。

朱可夫听了曼图洛夫的计划后,眉头开始皱了起来。他想了一想,说:“曼图洛夫同志,我认为您的计划并不可取。如果日军发现有异样,没被我们引诱渡河,没踩进圈套,那怎么办?

我认为,我们既然有足够的兵力,那就应该增派兵力,尽全力守住全部的阵地。在适当的时候派装甲部队渡河,攻击日军。”

朱可夫的计划得到其他人的同意,但曼图洛夫依然坚持自己的立场。“朱可夫同志,你的建议也可行,但日军现在集结了那么多兵力,还在东岸建立了稳固的阵地,非常熟悉那边的地形。

另外,他们还调动了不少炮兵部队,还占据了高地的位置,估计会居高临下地,对东岸的阵地发起猛烈的炮轰,到时我军可能要面对日本人的炮击。

在那边,日军不但有兵力上的优势,还有质量上的优势,他们训练有素,士气高昂,而我们在那边的空间却有限,在地形上还处于劣势,很难完全发挥装甲、机械化部队的作战优势。

到时我军要面对日本人最擅长的步兵冲锋,还有他们密集的炮击,估计我军将会遭受不小的损失,就算我们把全部的步兵都调到那边,也未必能守住阵地。就算守住了,也需要付出重大的代价。

而在西岸巴英查岗山以东,哈马尔山以北的哈拉哈河沿岸地区,这边的地形比较平坦,十分适合装甲部队和空军协同作战。能够充分发挥我军装甲、航空兵力上的优势。

如果把不熟悉装甲战,而且失去制空权的敌军引诱到这里,我们再出动装甲部队反击他们,估计可以再付出小代价的情况下,重创渡河的敌军,削弱他们的兵力。

所以,我们应该及时从东岸沙土高地和列米佐夫高地以西的阵地撤出来,不要作殊死抵抗,避免在敌人占优的情况下作战,减少伤亡。把他们引诱到我们熟悉的,适合我军作战的西岸,一举消灭。

另外,我也不排除日军从我军两翼渡河偷袭哈玛尔达巴山和巴音查岗山的可能性,所以我们要增强该处的兵力,并在山上建立稳固的炮兵阵地,炮轰袭击的敌军。”

作为装甲战专家的朱可夫听了,也觉得曼图洛夫的方案可行。他是装甲战专家,苏军的优势也是在于装甲部队身上。所以应该采纳曼图洛夫的方案,把日军坦克部队诱导到平坦的西岸,然后出动装甲部队和航空部队协同作战,消灭日军。

但他很快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军事委员同志,您的想法很好,但问题是,我们怎样能确保日军能上钩,渡河踩我们的陷阱呢?”

曼图洛夫很快回答了朱可夫的问题:“我刚才都说了,东岸的部队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撤离,不要勉强作战,他们先要和日军抵抗一段时间,如果真的抵抗不住就撤离,不要恋战。

当然,如果能抵挡得住的话,那就可以让利用西岸高地上的炮兵阵地,居高临下以炮轰进攻我军东岸阵地的日军。

另外,据我的判断,日军很有可能会渡河偷袭我们在西岸的部队,尤其是巴英查岗山上的蒙古人民军,还有我们在哈玛尔达巴山上的炮兵阵地。我们有必要增加这两处地方的兵力,以防万一。

等日军偷袭部队渡河后,我们就出动装甲部队,利用地形优势歼灭渡河的日军。”

“是啊,据我对日军的了解,他们大概也会这么做。为了保证不让敌军看出破绽,我们先不要把这个战略计划公布出去,先下令东岸的部队坚守阵地。等时机到了,再下令撤离。”

“我也是这么想。”

第八十二章 巴英查岗山的烽火

1939年7月1日,日军发起了进攻,推进到哈拉哈河畔,开始准备渡河消灭西岸的苏蒙联军。

日军第23师团师团长小松原中将很快就制订了两岸夹击苏蒙军的作战方案,并得到了采纳。

他打算以日军第7师团的步兵第26、28联队为主力,从哈拉哈河上游渡河,进入西岸哈玛尔达巴山,抢占苏蒙军炮兵阵地,建立日军自己的炮兵阵地,接着居高临下的地理优势,以炮轰附近的苏蒙军阵地。

第23师团和第1战车师团及满洲国兴安骑兵师(团编制),就从正面进攻哈拉哈河东岸的苏蒙军,形成夹击,以达到全歼苏蒙联军的目的。

7月3日凌晨,日军第26、28联队在师团长小松原道太郎中将的亲自指挥下,顺利渡过了哈拉哈河,往巴英查岗山开去,准备偷袭巴英查岗山的苏蒙联军。

防守巴英查岗山的,是蒙古人民军第六骑兵师,还有苏联红军一个团,在兵力上和作战经验上均占劣势。

在我们熟知的历史上,防守巴英查岗山的兵力不足,加上准备不充分,一个上午就被日军攻占了。

但曼图洛夫的出现,改变了战局。

清晨,指挥日军偷袭的小松原道太郎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着巴英查岗山蒙军阵地的动静。

在前方的阵地上,蒙古人民革命军的战士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每人都在阵地上,架着手中的avs-36自动步枪或是dp轻机枪,还有一些守在迫击炮前,一副迎击进攻的态势。

往上面的高地看去,一连串的大炮已经被架设起来,苏军的炮兵都已经做好了随时炮击的准备。

看到这副情景,小松原道太郎并没有因为苏蒙联军准备充分而后退。对那些被武士道精神熏陶的日本鬼子来说,“撤退”这个词并没有被字典所收录。

再说了,他们之前已经花了不少时间行军,辛辛苦苦地来到苏蒙联军的阵地前。还没进攻,还没失败就撤退?怎么可能?

探明情况后,小松原道太郎指挥的日军排成了整齐的队列,准备强攻前方的苏蒙联军阵地。

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小松原道太郎拔出了他的指挥刀,刀尖指着前方巴音查岗山上的战壕,势要夺下这处高地。

一旦成功,苏军的左翼将会面临重大的威胁,日军到时就可以从东、北两个方向,向苏蒙联军发起钳型攻击。

“杀噶击!”小松原道太郎用雄壮的,英武的语气,向全体日军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前方的日军接到命令后,发出了响亮的吼声。两个联队的步兵们,就像潮水那样往前方丧冲。

看见日军进攻了,巴英查岗山上的炮兵立马发炮阻击。

顿时,原本宁静的气氛被日军的吼声和猛烈的炮火声所破坏,原本依稀可闻的动物叫声,已经完全被枪炮声和日军的喊声所淹没。

在这片多年来荒无人烟的地区,多年来处于宁静之中的地区,就这样响起了炮火声,发生了一场千人与千人之间的混战。

虽然苏军的炮火很猛,但首轮炮击却没有达到多大的功效,首批冲锋的日军只倒下了几个人。

在这片广阔的草原里,为了减少苏军炮轰所造成的伤亡,日军的阵势排得很开,很分散。这样,就减少了苏军炮兵的命中率,一炮解决几个人的情况就很难发生。

幸存下来的日军避过了重重的炮击,冲到苏蒙联军阵前不远的地方。面对第二重的挑战——迫击炮。

这次,由于日军的距离比较近,苏蒙联军的瞄准难度有所降低,命中率也有所提高。苏蒙联军的迫击炮兵们,一人像机器那样,把炮弹放进迫击炮管里,另一人稍作瞄准,重重复复地拉线开火。

“轰!轰!轰!”迫击炮的轰鸣声比刚才炮轰的声音还要密集,被炮火击中的日军也比刚才的多了不少,但他们跑得有点快,而且排得比较分散,被炸中的人加起来也有几十个,但没有被迫击炮击退。

他们冲到苏蒙联军的阵地前,用手中的三八大杠瞄准敌军,不断地射击。

这些日军,都属于日军第7师团。之前提过,这支部队可是在日本军队里,被公认为战斗力最强悍的部队。这个师团在日军中牌子很硬,名气很大,还是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的双料王牌,士兵的作战素质还有作战意志非同一般!

作为日本陆军的精英,这些士兵具有良好的射击能力。即使手中握着的是单发的三八大杠,面对着苏蒙联军的连发步枪、机枪依然毫不逊色。

他们一人一枪,瞄准苏联、蒙古士兵的头颅打下去,一下子就打死了不少人。

但是,装配了连发步枪,还有dp轻机枪的苏蒙联军也表现出应有的作战能力。在连发枪的扫射下,冲到前方的日本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来。

但被武士道精神影响的日本鬼子,并不会因为中了一两枪就投降。中枪又没死的人再次站了起来,握着三八大杠与苏军继续向前冲,但很快又中了第二枪、第三枪,最终死在了这片草原上。

过了一会儿,日军第二批部队开始冲锋,而第一批部队仍然在顽强进攻。

虽然这次冲锋规模更大,但在第二批部队冲上来之后,日军的战况也没有因此变好,苏蒙联军的战况也没有变差。

更多的日军部队,反而令他们的阵容变得密集起来,更加便于苏蒙联军用连发步枪扫射,用迫击炮轰击。

战斗进行了半个小时,日军依然没有抢到蒙军阵地上,双方依然在阵地附近互相射击,冲锋的日本鬼子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但苏蒙联军的伤亡数字没没有低到哪里去。

就在战斗发生前,阵地指挥官就已经把情况向指挥部汇报,朱可夫得知巴英查岗山遇袭的消息后,赶来巴英查岗山亲自指挥战事,连发三道命令:命令炮兵第185团的重炮营派出侦察群并对日军集结地域发动炮击;位于河东岸用以支援摩托装甲第9旅的炮兵向巴英查岗山上的日军炮击;命令所属苏军飞机接到战斗警报后全部起飞。

接到命令后,苏军的炮击火力变得密集起来,冲锋的日军也被苏军增援的炮火轰得左闪右避。

十几架战斗机从天上呼啸而来,飞行员瞄准了进攻的日军,用航空机枪地毯式扫射,用火箭攻击日本鬼子。

苏军的增援很快就奏效,在飞机和炮火的增援下,日军的偷袭队伍伤亡越来越多。而巴英查岗山上的苏蒙联军依然坚守着阵地,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久攻不下,而且损失惨重,小松原道太郎唯有下令停止进攻,在新的阵地上稍作休整再卷土重来。

就在这个时候,苏军的援兵来到了,150辆坦克还有154辆装甲车出现在日军面前,气昂昂的往他们冲来。

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兵力占劣势的苏军还敢发起还击。

第八十三章 坦克会战

150架坦克和154辆装甲车排成了整齐的进攻队形,自南向北地,往巴英查岗以东平地的日军滚滚而来。

在巴英查岗高地前,几乎都是一片开阔平坦的草原地带,非常适宜装甲部队和空军协同作战。

面对着眼前那堆钢铁怪物,无所不畏,而且对装甲攻击有所准备的小日本皇军并没有被吓倒。

首先响起的,并不是苏军t-26坦克的炮声,而是日军反坦克炮的轰击声。

这支日军部队是有小松原指挥的,之前提过,他是日本军界里,为数不多的“苏联通”。对苏联有一定了解的他,知道苏军装甲部队的实力,给他的部队配备了充足的反坦克炮,应对苏军坦克集群的攻击。

“轰!轰!”日军反坦克炮兵瞄准了前方的t-26坦克,不断地开火。

在几阵炮击后,5架装甲薄弱的t-26坦克被日军的九四式反坦克炮所击毁,苏军最前方的,装甲较厚的t-28坦克却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

但是,由于反坦克炮数量不足,而且士兵反坦克战斗经验不足,射击准度欠佳的关系,日军的炮击并没有产生什么效果,并不能阻止前方的钢铁洪流的进攻。

刚才的炮击,不但没能挡住苏联坦克推进,还暴露了自身反坦克炮的位置,反而方便了苏联红军的坦克炮手锁定目标。

很快,苏军坦克部队开始进入了还击的阶段。坦克炮手从刚才那几下反坦克炮击里,认出了日军反坦克部队的位置。

最前方的,坐在t-28中型坦克里的炮手们调整了炮台的方向、坦克炮射击的角度,他们冷静地对准了日军反坦克炮的位置,在车长的命令下,果断发炮。

“轰!轰!”一百多门坦克炮,朝他们各自锁定的目标发起了炮击,百炮齐发的场面尤为壮观,连天上的飞鸟看了都发出赞叹的叫声。

这次炮击,导致日军近半的反坦克炮被毁,大大地削弱了他们的反坦克力量。但这只是噩梦的开始,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苏军炮手瞄准的难度也越来越低,不久就把剩余的反坦克炮清除。

扫清反坦克障碍后,苏联坦克开始朝其他的敌军目标攻击。

损失反坦克主力的日军,唯有用手中的三八大杠向苏联坦克发起还击,但在坦克装甲的保护下,这些小小的子弹很难对坦克车身造成什么伤害,更别说击毁坦克了。

在日军苦战的同时,苏军坦克炮手却在轻松地朝眼前的日军开炮。他们每开一炮,前面就死几个鬼子。但鬼子每开一枪,只会给苏军坦克装甲加上一条擦痕。

然而,鬼子的噩梦才刚刚开始,一批由苏军轰炸机、攻击机组成的机群忽然出现在空中,急速朝小日本的阵地飞来,对日军进行了轰炸和扫射。

在苏军陆空协同作战的攻击下,日军的防线被击破,伤亡有增无减,小鬼子再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日军指挥官小松原道太郎见形势不对,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唯有率部撤退,回到对岸,与安冈中将会合。

……………………………………………………

在小日本皇军第26、28联队偷袭巴英查岗山的同时,对岸的,担任正面进攻的日军也没有闲着。

这支担任证明进攻的部队,正是日本的“国宝”——第一坦克师团。和甲午战争、日俄战争的双料王牌,被公认是日军战斗力最强悍部队的第七师团相比,第一坦克师团的战斗力更加客观,装备了小日本皇军里最先进的武器——坦克。

正面的进攻由日军安冈中将指挥,在30分钟的猛烈炮击后,日军展开了正面的进攻。

打头阵的,是第一坦克师团的机械化部队,有87辆坦克和37辆装甲车。在后面的,是第23师团的步兵、骑兵联队,总兵力达到两万余人。

而对阵的苏军,则由第6、11坦克旅、第36摩托化步兵师,还有第5机械化步兵旅和第57步兵师组成,兵力也有两万。

从人数上,双方看起来势均力敌。但从武器装备,还有装甲车、坦克的数量上,苏军的兵力、战力均胜一筹。

在正面,日军第1坦克师团集中了中、轻型坦克87辆,装甲车37辆,在第23师团步兵联队、骑兵联队的配合下,分左、右两线发起进攻。

这场攻势,和5月27日那次相比,无论是兵力,还是作战面积都要大上十倍。

数千名日军步兵在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浩浩荡荡地朝苏蒙联军的阵地前进。

在日军发起进攻的时候,蓄势待发的苏军炮兵开始对靠近的日军展开了密集的炮击。连续而密集的炮火,还导致日方一辆九七式中战车,和三辆九五式轻战车被击毁,永久的失去作战能力。

在炮击过后,苏军并没有像常规那样,老实地待在阵地里,等待迎接日本人的进攻,而是出动了300辆坦克,和前方的日军坦克进行交战。

就这样,亚洲战史上,也是日本建军史上最大规模的坦克战爆发了。

指挥苏军参与这场历史性战斗的,正是装甲战专家——格奥尔基·朱可夫,而我们的主角——第57特别军军事委员曼图洛夫早已把指挥权交给了未来的苏联英雄手中。他们俩淡定地站在苏军阵地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日军的动向,淡定地观察战事的发展。

除了坦克以外,空战中得到制空权的苏联空军还出动了20架轰炸机和50架伊-16战斗机支援地面部队。

一架架轰炸机飞到日军上方,投下了一枚又一枚的炸弹,把地面上的日本鬼子炸得遍体鳞伤,地面上出现了无数个黑色的坑洞;挂载了6支火箭的伊-16战斗机往日军坦克集群低飞而去,飞行员冷静地瞄准了装甲薄弱的日军坦克,发射了一支又一支的火箭。

日军坦克的装甲实在是太薄,九五式轻战车的装甲只有6-12毫米厚。别说普通的炮弹了,就连普通的机枪子弹也抵挡不住,何况他们在面对的,是苏联人的brs-82穿甲火箭。这款火箭虽然对付不了德军的4号坦克,但却能轻易地,穿入日军九五式坦克的装甲。

两军的坦克还没交火,日军那边就已经损失了15辆九五式轻型坦克,还有4辆九七式中型坦克,都是被战斗机发射的火箭弹所击毁的。

交上火的时候,日军只剩下71辆坦克。他们要面对的,是坦克数量比自己多三倍的苏联坦克集群。

在7平方公里的战场上,数百辆各型战车相互厮杀。战场上,炮声隆隆,火光冲天,烟尘弥漫,亚洲史上第一次大规模坦克会战正式开始。

苏军的t-28、t-26、t-130、bt-6、bt-7坦克和ba-6、ba-10装甲车等各型现役战车相互配合,简直把诺门罕当成了新武器实验场,打得日军*式坦克、九五式坦克既无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很快就被打成一堆堆冒着黑烟的钢铁垃圾。

后面的日军步兵,面对着三百辆涂着红星标志的钢铁怪兽,还有天空中那几十架涂着红星标志的飞机,几乎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待在后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坦克一辆又一辆地被击毁,看着这支被誉为“日本国宝”的部队被轻易瓦解。

在不到半小时的交战后,鬼子的坦克都已经被炸得七七八八,朱可夫下了命令,叫红军战士们走出战壕,向进攻的日军的3个步兵联队发起反攻。

冲锋前,为了增强士气,苏军阵地上的唱碟机开始播起了曼图洛夫的剽窃作品,苏联未来的国歌——《牢不可破的联盟》

“伟大俄罗斯,永久的联盟;

独立共和国,自由结合成。

……

苏维埃红旗,人民的红旗,

从胜利引向胜利!

战争中成长,我们的红军,

敌人来侵略,就消灭干净。

……

苏维埃红旗,人民的红旗,

从胜利引向胜利!”

这首振奋人心的歌曲,对激励苏军士气起了很大的作用,苏军战士们,个个争先恐后地,向日本鬼子发起了冲锋。正如歌词所说,这支红军在战争中成长,当敌人来侵略时候,势要把敌人消灭干净!

歌曲播完后,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乌拉”声。朱可夫一声令下,数千名红军士兵拿着avs-36自动步枪和dp轻机枪,在坦克的掩护下,如潮水般地往日军步兵联队冲去。

鬼子的步兵联队尝试顽抗,但面对着两百多辆苏军坦克,还有数千名配备了连发武器的苏军士兵,在没有掩体的情况下,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双方又打了半个小时,苏联红军迅速推进,日军节节败退,最后只能在日方炮火的掩护下,狼狈地逃回了哈拉哈河东岸的日军阵地里。

由于前方日军炮火太过猛烈,而且阵地上还有兵力近万的日军预备队。朱可夫见日本阵地上的兵力太多,防御工事太坚固,而且掩护撤退的炮火太猛,在苏军推进到哈拉哈河岸边的时候,就停止了进攻。

到了最后,这场亚洲史上最大的坦克混战以苏军的胜利告终,日本唯一的,被誉为“国宝”的日军第一坦克师团几乎被全歼(第4坦克旅团没参加战斗),日军步兵也伤亡了两千余人;而苏军方面也损失了17辆坦克,伤亡四百余人。

在当天的战斗里,日军从正面进攻苏军阵地、从北面偷袭巴英查岗山的意图均告失败。

到了晚上,第1战车师团第4旅团在指挥官玉田大佐利率领下,利用大雨夜袭苏军第36摩托化步兵师的炮兵阵地。但苏军早有准备,又对进攻的日军发起类似的反攻,还顺势把第4坦克旅团给吃掉,第一坦克师团被全部歼灭。

结果,小松原道太郎的进攻计划彻底失败,遭到重创的日本关东军被迫停止进攻,进行战略整顿,为新的进攻做新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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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不择手段

“小松原君,我们都已经派出了你需要的部队增援,当中包括了我大日本皇军的国宝——第一坦克师团,还有我们帝国陆军里最强悍的第七师团,为什么还不能战胜苏联军队?”

在日军指挥部里,关东军参谋辻政信正在质问刚吃了败仗,还差点回不来的小松原道太郎。

“辻政君,我们先前低估了苏联装甲部队的兵力,低估了苏联人炮击的火力,所以在发动偷袭和正面进攻时,没有带上足够的反坦克装备,兵力也不太足够。

结果被占兵力和火力优势的苏联军队在空军的配合下予以反击,参与进攻的部队伤亡惨重,我军的实力被削弱。”小松原解释道。

和小松原道太郎一样,辻政信也是日军北进计划的推动者。他们谁也不愿意面对诺门罕战役失败的局面,否则就要面对日军内部的处分。

“小松原君,那我们现在还有多少兵力?”辻政信问道。

“我们现在还有三万八千人的兵力。”

辻政信回想了进攻前的兵力数据,发现日军伤亡情况比想象中低:“还有三万八千人?和原来的相差不远。”

“是,辻政君。我们昨天损失的兵力加起来也不过五千人,损失的,主要来自参与突袭的第28联队,还有担任正面进攻的第一坦克师团。”

的确,就人数上而言,日军的伤亡并不是很大,因为他们在7月3日出击的兵力人数本来就不多。

渡河偷袭巴英查岗山的,只有八千人,损失两千余人,其余全都撤了回去。而正面进攻的第一坦克师团虽然被全歼,但由于他们的步兵主力在炮兵的掩护下及时退了回来,伤亡人数也不过三千。

但就战力而言,日军这次的损失不算小了,在巴英查岗山损失的兵员都是日军第七师团的精锐,而日本唯一的,参与正面进攻的第一坦克师团也被全歼。

此战之后,日苏两军之间,机械化部队的兵力差距被拉大,日本已经无法发动大规模的坦克攻击。

少佐参谋辻政信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对辻政信指出了这个问题:“但是,在正面进攻的战斗中,我大日本帝国的国宝——第一坦克师团被重创,还损失了为数不少的反坦克炮,对我军的战斗力有一定的打击。

未来,苏联军队的装甲优势就能发挥得更好,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对付他们的装甲部队。另外,还要想办法解决他们的炮兵力量。”

小松原其实也没想到什么新的方法,只想到用老路子来解决问题。“我们需要更多的反坦克炮、反坦克步枪,以应对苏联坦克的进攻。”

“那苏联的炮兵优势呢?小松原君你打算怎样应对?”

“应对苏蒙联军的炮火威胁,玉田君昨晚已经借着雨势,率领所部偷袭苏联炮兵阵地,但由于天气恶劣,而且苏联方面有所准备,偷袭并没有成功。“小松原的作战理念就是以偷袭为主,除了偷袭以外,再也想不到其他方法。知道辻政信脾气的他,也没有敢把偷袭部队被全歼的消息说出来。

身为关东军参谋的辻政信,忽然想起了几支部队可以使用,解决这些问题。“还是兵力和装备的问题。我会向植田司令申请从满洲把独立野战重炮联队调过来,用那些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重炮,轰击敌军的阵地。

另外,我会申请从奉天(今沈阳)、北安、齐齐哈尔等地调来反坦克速射炮中队,增强我们的反坦克力量,利用这些反坦克速射炮来摧毁苏联军队的钢铁洪流。”

日军的重炮,射程达到18公里远,范围完全能覆盖苏军的前线阵地。而且重型火炮的口径大,威力大,如果操控得益,能对苏军造成不少伤亡。

无论是辻政信还是植田谦吉,都已经做了动用关东军老本的准备。因为他们知道,日本关东军要面对的,是一个高度工业化的国家,拥有比他们先进的军工技术,还有充足数量的战车、飞机和火炮。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调动了关东军航空兵的老本,出动了最好的飞行员,抽掉了几乎所有能调动的航空兵力。结果却扑了一场空。

另外,在陆军方面,他们还调动了小日本皇军的“国宝”——第一坦克师团还有被公认为日军最强悍的部队——第七师团。结果一个被全歼,一个被重创。

和那些相比,独立野战重炮联队和反坦克速射中队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小松原需要哪些部队,植田谦吉就会给前线调派哪些部队。

除了反坦克和重炮的力量以外,关东军手上还有一支特殊部队没有出动过。这支部队,可算是日本军队里最为恶名昭彰的成员。

他们任务特殊,虽然不在前线与敌军面对面地干,但他们的杀伤力却不逊色于日军的任何一支部队。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731部队,专门搞细菌战方面的研究,当然还包括细菌战的实行。

小松原很快就想到了这支队伍,决定在日军战略整顿期间,出动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祸害对岸的苏军。“辻政君,我打算出动石井部队(731),将伤寒、霍乱、鼠疫、鼻疽等细菌撒入哈拉哈河的河水中,向苏蒙联军发动细菌战,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们染病,病死他们!不知关东军司令部是否容许。”

对残酷的,杀人如麻的日本侵略者来说,只要能杀敌,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包括发动细菌战。别说小松原和辻政信了,就算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还有整个日本的军人,都不会不接受这种毫不人道的做法。

“当然容许,只要能为帝国消灭敌人,实行我们的北进计划,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再残忍的手段我们都能使出来。”一向残忍的辻政信毫不犹疑地说道。

“哟西,那就劳烦辻政君,在植田君那里做点工作了。”

“放心。目前北进计划是我帝*队的重要目标,植田君一定会答应的。”

“哟西,那就劳烦您了,等待您的好消息。”

辻政信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小松原君,我们要不要把细菌战的消息通知给士兵?避免他们饮用河水?”

小松原却担心自己的计划会因此而泄露,“辻政君,这样的话,我们的计划会很容易泄露出去。只要我们严禁士兵饮用河水就行了,不需要交代原因。”

第八十五章 自作自受

7月13日,石井细菌部队碇常重少佐带领22名敢死队员,公斤伤寒、霍乱、鼠疫、鼻疽等细菌撒入了河水中,对苏蒙联军发动了细菌战。

然而,日本人不知道的是,苏蒙联军早就有自己的饮用水供应,数量也很充足,足够让全军士兵饮用。那边根本就不会有人去喝哈拉哈河上,那些不干净的,没经过处理的河水。

但在另一边厢,日军由于食水供应不够,很多小鬼子一时口渴,不顾禁令,忍不住喝了口河水。

结果,小鬼子的细菌战不但没有造成苏蒙联军任何的伤亡,还令1340名日军染上伤寒病、赤痢病和霍病。

而负责投细菌的731部队,也有40多名军医和敢死队员被细菌传染,最终不治,细菌战以日方彻底失败的结果告终。

虽然鬼子三战皆败,但他们的元气并没有被大伤,一直坚挺不已。随着增援部队的到来,他们的气焰反而变得更加嚣张。

几乎没有一个日本侵略者相信他们会败在毛子的手上,因为,在他们看来,“大和民族是最优秀的民族,大日本帝国是不可战胜的。”

在另一边厢,苏军在庆祝接二连三的胜利之时,也在预防日军的潜在偷袭。工兵在河岸构筑工事;空军频繁地出动侦察机,加强对日本方面的监视……

虽然前方战事紧张,前线的士兵们保持着高度的警戒,但在塔木察格布拉格,一股欢乐的,轻松的气氛也已经传遍了整个军营。

曼图洛夫当然知道,在战事还没完全结束的情况下,军营里不应该有这股轻松的气氛,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

但这次,引来这股气氛的,是曼图洛夫自己。

为了了解战场的情况,为苏军未来的反攻做出更适当的部署,苏联国防人民委员伏罗希洛夫带着苏军炮兵司令沃罗诺夫、装甲兵司令巴甫洛夫、空军代理司令鲍尔吉金等人前往诺门罕站场视察。

本来,这是一次很正常的、很正规、很严肃的视察。

但是,这次来军营的,不止是伏罗希洛夫等高级将官,还有伏罗希洛夫的女儿,曼图洛夫的妻子——卡蒂娅。

一开始,伏罗希洛夫根本就没打算把女儿带过来,但是在唯一骨肉的苦苦哀求下,爱女心切的伏罗希洛夫最终还是答应了女儿的请求,让她跟着来战场,见见曼图洛夫一面。条件是不能影响军队的工作,不能离开指定的范围,离别的时候不许叫嚷。

由于塔木察格布拉格的机场已经建成,机场设施完备,加上苏联空军已经完全取得了外蒙古东部的制空权,伏罗希洛夫等人这次可以放心地乘搭飞机前往战场,不用像曼图洛夫那样,坐两趟火车,一趟卡车,大大减少了行程所花费的时间。

7月15日,也就是鬼子投毒后的两天,一架dc-3客机,不!应该是里苏诺夫Лn-2运输机在塔木察格布拉格机场降落。

这架飞机,是美国道格拉斯公司dc-3的改进版。在1936年,苏联从道格拉斯公司那里买到了dc-3的制造许可证,1939年完成了技术的引进。

在制造过程中,苏联专家对dc-3的结构进行了1293项修改以适应苏联的生产条件,包括部分设计、尺寸、材料、生产工艺,1939年开始在莫斯科郊外的希姆基第84号飞机制造厂生产。

第一个从飞机里走出来的,并不是大家所期待的克利缅特·伏罗希洛夫元帅,也不是装甲兵司令巴甫洛夫,而是一个身材性感,容貌倾城的美女。

她和以往一样,也是穿着一套雍容华贵的黑色裙子,头上戴着一朵黑玫瑰,让她显得更加的。在夕阳的余晖下,那完美的身躯显得更加的性感,给在场的人们带来视觉上的享受。

“沃罗佳!”一见到停机坪上的曼图洛夫,那美女就喊出对方的小名。

第57特别军军事委员曼图洛夫,一看见那套黑色的裙子,还有头上的那朵黑玫瑰,马上就认出对方的身份。那不是几个月前,被我上过的卡蒂娅吗?

见到与自己离别已久自己的爱人,曼图洛夫也兴奋地,亲切地喊出了对方的爱称:“喀秋莎!”

两人见到对方,都冲上前去,在停机坪上面,来了一个亲切的拥抱。

在场的人看见了,都感到十分的羡慕,像军事委员同志那样,娶个这么漂亮的老婆,就已经很满足了。

“亲爱的,你怎么来了?”曼图洛夫凝望着卡蒂娅那双黑珍珠般的美目。

送上一个短暂而温暖的亲吻,卡蒂娅用娇媚的语气,对自己的男人说道:“亲爱的,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知道我这两个月以来的生活有多枯燥吗?没有你在身边,我感到一点也不幸福。”

“对不起,亲爱的,为了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安全,亿人民的安全,我怎样也得来到这里,与日本帝国主义战斗。”

说完一两句安慰的话语后,卡蒂娅又露出了高冷女的神态,虽然她的手依然搂在老公的腰上死死不放。“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军事委员的职务,是你亲自向我父亲申请担任的。”

“是的,我只想为那四万万被日本军国主义祸害的中国人出一口气。你知道的,我……对中国人民有一股特别的感情。当然,还是为了军衔和勋章。”曼图洛夫用温柔的语气解释道。

卡蒂娅再次亲了对方一口,那天使般美丽的头挨在曼图洛夫的肩膀上。“我知道。现在,全苏联都知道你是抗日英雄,前线胜利的消息已经被真理报刊登了出来,上面有你和朱可夫将军的名字。”

就在此时,伏罗希洛夫元帅走了过来。他欣慰地笑着,用那把中年的,有壮气的声音,对这对佳人说:“看见你们俩那么幸福,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元帅同志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喀秋莎,给她带来温暖,带来幸福。”曼图洛夫对伏罗希洛夫说道。

伏罗希洛夫又恢复了正经的表情,用命令式的语气说:“很好,沃罗佳,现在我有几项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宣布,带我去指挥部一趟。”

“谢尔盖!”伏罗希洛夫对自己的助手命令道:“带喀秋莎去食堂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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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二级集团军级政委

1939年7月15日,蒙古人民共和国,塔木察格布拉格,第57特别军指挥部。

“现在,增援部队都已经到达了吗?”人已到齐,伏罗希洛夫就开始发言。

“报告国防人民委员同志,第82师、第152师、机械化第5旅,装甲第7旅、第8旅、第9旅,坦克第7旅,空降第212旅、机枪第5旅、炮兵第185团,反坦克炮第37、85营,第63、66、150防空营都已经全速到达。”第57特别军军长朱可夫一本正经地回答了国防人民委员的问题。

“很好,现在我宣布,从即日起,第57特别军扩编为第1集团军,由第57特别军原来的部队,还有刚才朱可夫同志所说的增援部队所组成。集团军司令员将由朱可夫同志担任,而曼图洛夫同志则继续担任集团军军事委员。

曼图洛夫同志在先前的战事中表现出色,不但做好了部队的政治、思想工作,还做出了适当的指挥,提出了周密的作战计划,充分表现了超人的指挥能力。

因此,鉴于曼图洛夫同志在战场上的优异表现,还有为了第一集团军的指挥需要,经国防人民委员会商议,斯大林同志批准,授予第一集团军军事委员弗拉基米尔·费多罗维奇·曼图洛夫同志二级集团军政委的军衔(相当于上将)。

朱可夫同志在作战期间,也充分地表现出了出色的指挥能力,指挥装甲部队击败日军,充分表现出作为装甲战专家应有的素质。

因此,鉴于朱可夫同志的优异表现,还有第一集团军的指挥需要,经国防人民委员会商议,斯大林同志批准,给第一集团军司令员格奥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同志授予二级集团军指挥员(上将)军衔。

即刻颁授!”

说完,伏罗希洛夫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两枚二级集团军政委的领章,欣慰地笑道:“沃罗佳,我的好女婿,这是你的。”

曼图洛夫走到伏罗希洛夫跟前,说:“谢谢人民委员同志,谢谢斯大林同志!我会更加努力地,为伟大的党,伟大的国家工作,为伟大的党,为伟大的国家战斗!”

伏罗希洛夫拍了曼图洛夫的肩膀,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对方。“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来,我给你戴上。”

伏罗希洛夫亲自给曼图洛夫戴上了二级集团军政委的领章。在场的所有人,虽然都用羡慕和欣赏的目光望着曼图洛夫,没有一个不服的。

因为,在之前的战斗里,曼图洛夫的表现的确很好,他表现出来的指挥能力和决策能力都在众人之上,获授更高的军衔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而且,现在第57特别军要扩编成为第一集团军,作为集团军的军事委员,正常情况下,最少也要有个军级政委(中将)或以上的军衔。集团军级政委只分为一级(大将)和二级(上将),曼图洛夫作为集团军的军事委员,获得较低的二级集团军政委军衔是很正常,很应该的事情。

在授予朱可夫二级集团军指挥员的军衔后,军事会议正式开始。

这次,首先发言的是曼图洛夫……的岳父伏罗希洛夫,这次军事会议不再是曼图洛夫的个人演讲会了。

“同志们,斯大林同志很重视这边的战况,希望我们能对日军发动反攻,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苏联工农红军厉害,迫使他们放弃对我国的侵略意图。”伏罗希洛夫明确地说出了他们的作战目标,就是要发起反攻,把鬼子打退,迫使他们主动回到谈判桌上。

“伏罗希洛夫同志,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兵力,向对岸的日本鬼子发起反攻,但仍然需要一些休整。”刚获得二级集团军指挥员军衔的朱可夫并没有被眼下的胜利冲昏头脑。

“放心,你们会有充足的时间休整。”

曼图洛夫还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另外,在援军抵达后,我军短时间内集结的兵力过多,物资消耗量大,还需要更多的弹药、燃料等物资储备,用于反攻。否则,以我们现有的弹药储备,如果全部兵力都出动的话,恐怕几天内就会打完。”

“放心,军需部已经准备了18000吨炮弹,6500吨炸弹,7000吨燃料,4000吨粮食和4000吨物资,从明天起,会通过铁路和卡车,陆续地运到前线。为了提高运输效率,我们也将会增调两百辆卡车协助运输,减轻现有运输部队的压力。

那么,朱可夫同志,现在的战况怎么样?日军那边有什么动静?”

“现在的战况依然乐观,但对岸的日军依然坚挺,还派来了不少增援部队。具体的情况,曼图洛夫同志会比较清楚。”这道问题,本来应该由朱可夫回答,但曼图洛夫对日军的动向更加重视,更加敏感,对情报方面的记性比较好。

“沃罗佳,现在日军那边有什么动静?”伏罗希洛夫把目光投到了女婿身上,问道。

曼图洛夫坐直了身,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现在,日军已经调来了大量的重炮,据我估计,日本关东军至少把80门重炮从中国东北各地调了过来。

另外,侦察机也发现有一些战斗人员从日占区调了过来,估计有两千余人,应该是日本方面的补员。

就在前天,我们还有士兵发现,日军有一队身穿特殊服装的人乘着2只胶皮筏出现在哈拉哈河的河面上。他们向河里投了一些神秘的物质,估计这是日本的细菌部队,把一些细菌投到哈拉哈河上,对我军发起细菌战。

幸好,我们有自己的饮用水供应,数量也很充足,暂时没有士兵饮用河水,没有人染病。过了不久,我们的侦察机却发现日军野战医院那边堆满了人,估计是中毒的日军士兵。”

说到这里,在场苏、蒙两国的军官、政工人员都发出了嘲讽的笑声,嘲笑日本人愚昧且毫无人道的细菌战术,结果反而给自己带来了伤害。

听完曼图洛夫的汇报,伏罗希洛夫对眼前这个料事如神年轻人更有信心。“沃罗佳,我们苏联工农红军就需要你这种料事如神,谨慎处事的人。

看来,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野心还是很大啊。他们已经得到半个中国了,还想来侵略蒙古人民共和国,然后进占西伯利亚。我们一定要击败他们,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苏联红军的力量!我们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力量!我们苏联人民的力量!”

“乌拉!”

第八十七章 减少伤亡

7月15日晚上,蒙古人民共和国,塔木察格布拉格。

卡蒂娅坐在床边,对刚进来的曼图洛夫问道:“亲爱的,自从我父亲跟我说了你申请成为第57特别军政委的事情后,我心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一直都想不通。”

曼图洛夫看着卡蒂娅那双雪白的美腿,上面就有两处被蚊子叮过的痕迹。“什么问题?”

“其实,你都知道诺门罕战役的结果了,无论你过来与否,苏联红军都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既然结果都是一样,那你为什么还要过来这个鬼地方呢?

刚才我看过了,这里的生活条件比新西伯利亚还要差很多,而且到处都是蚊子,苏军又没有足够的防蚊装备,那为什么你要来这里,做一些影响不了历史进程的事呢?”

的确,无论曼图洛夫过来与否,诺门罕战役的结果都是以苏联的胜利而告终。但是,曼图洛夫不来的话,苏军恐怕要付出更多的伤亡。这区区九千多人阵亡的数字和卫国战争的相比,看起来微不足道,不过这九千七百个红军战士都有爹妈,甚至有妻有儿的。

减少了一个人的损失,就能减少一个苏联家庭的痛苦,何况曼图洛夫到目前为止,已经避免了不少于三千人的阵亡,挽救了至少三千个家庭。

军营的情况是差了点,还是位于苦寒的蒙古草原之中,曼图洛夫起初也不太适应那里的生活,也不太敢面对战场上那残酷的杀戮场面。

但熬了一段时间后,他已经完全适应了那里的生活,还对战场上的杀戮场面产生了军人应有的免疫力。连日来的活动增强了他的体制,目睹生离死别的他,也重新反思了生命的意义,体会到生命以及幸福家庭生活的可贵。

那些坐在后方,发动战争的侵略主义者,还有那些支持帝国主义行为的帮凶,永远都不会理解士兵及其家人的痛苦。像费卡连科那样,坐在后方纸上谈兵,愿意承担无数人员损失的将领也是如此。

解下身上的装备,坐在卡蒂娅身旁,曼图洛夫开始说起了当中的缘由:“你有所不知了。之前那三次交战的情况,我想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知道,从《真理报》上看的,苏联红军在曼图洛夫同志的英明策划下,朱可夫同志的指挥下,大获全胜。但实际情况怎么样,只有这里的人才知道。《真理报》的风格是怎么样,我想你应该清楚,总是有点夸大的成分。”

曼图洛夫看着卡蒂娅那诱人的美腿,身体又做出了自然的反应。“喀秋莎,真理报说得没错,这次并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但是在原来的历史上,之前那三场战斗,我们苏联工农红军输掉一场,其余两场不分胜负。”

“什么?在历史上,苏联红军不是大胜日军吗?”卡蒂娅并不知道这一个重要的事实,感到相当的惊讶。在她的印象里,苏军在诺门罕战役里的表现就像天兵一样,吊打日本鬼子,和曼图洛夫所说的一败两和不同截然不同。

虽然卡蒂娅穿越前就是毛妹,对苏联的历史也有了解,但就是缺乏对军事的研究,虽然曼图洛夫也是如此,不过这场战役和他的祖国有关,所以就重点研究了一点。

在曼图洛夫这个穿越者出现后,战场的情况就和历史不同,苏军真的像卡蒂娅想象中的那样,吊打日本鬼子,三战三胜!

看着曼图洛夫裤子上的那点变化,卡蒂娅的脸开始涨红了。就在她准备把裙子拉低的时候,一只被晒得半黑的,有点粗糙的手落在了她的大腿上,使她感到更加的尴尬。

曼图洛夫的手在卡蒂娅的大腿上来回擦动,但脸上的表情还是和开会时一样正经(其实是给老婆瘙痒)。“是的,5月27日那场,日本鬼子原本可以成功偷袭蒙古第六师指挥部,杀掉师长沙日布。幸好我知道历史的发展,把师部撤走,还给鬼子部下一个圈套,反过来歼灭他们。

6月27那场空战,日本鬼子偷袭机场的计划本来会成功,我军本来会损失124架飞机,短暂失去制空权。但我引进了新的雷达技术,还预测到日本侵略者的行动,还趁日机出动的空隙,偷袭了他们的机场,才获得胜利。

7月3日那天,日军本来可以成功偷袭巴英查岗山,并会摧毁我们两个重要的炮兵阵地。幸好我及时预测到事情的发生,提前在那几个地方部署了防守兵力,日本鬼子的偷袭计划才没有得逞。”

“原来是这样,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卡蒂娅看着曼图洛夫衣领上的二级集团军政委领章,说道:“怪不得你会得到二级集团军政委的军衔,原来你三度摧毁了敌人的偷袭阴谋。像你这样,头三场都大获全胜的军官根本就是奇才。”

曼图洛夫捏着卡蒂娅的大腿,说:“不止三次,是五次。7月3日那天,日本鬼子发起了三次偷袭,全都被我摧毁。再加上之前那两次,我总共阻止了五次偷袭。”

“好了,知道你厉害了,二级集团军政委同志。但你的手……”

曼图洛夫还以为高冷的卡蒂娅不想被自己摸腿,于是连忙缩开了手,道歉道:“不好意思,刚才我……看见你的腿实在是太美……所以忍不住……摸了几下……”

她不但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还把自己的美腿架在对方的大腿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抚摸着曼图洛夫的手,继续说道:“沃罗佳,你手背的肤色开始变深了,你掌心的皮肤也开始变得粗糙,还布满了被蚊子叮过的痕迹。”

曼图洛夫看了看自己的手,说:“正常,和我前世(穿越前的自己)比较,我手背的肤色已经很白了。我掌心的皮肤,和你老爸的相比,一点也不粗糙。”

“别和他比。人家从军二十多年了,一有时间就去打猎,掌心很难不粗糙。但你只是一个政工人员,那些粗糙活不应该由你来干。”

曼图洛夫看着卡蒂娅那双诱人的长腿,毫无保留地搭在自己的大腿上,自己的意志底线快要被突破。他再次抚摸着那诱人的长腿,这次是用双手,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再正经。

曼图洛夫在卡蒂娅的美腿上亲了一口,然后说:“喀秋莎,其实,我根本没干过什么粗活。每天不是去前线视察,就是在指挥部里谈话、写东西,和我在新西伯利亚时的生活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点视察工作而已。”

“那你的手……怎么变得粗燥了?”

“这里是半荒漠地带,气候干燥,待久了,皮肤就会变得干燥,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到新西伯利亚的时候就会恢复正常。”

“希望是吧。”

“但……我已经等不了了,希望你现在不要介意我皮肤干燥。”曼图洛夫猛烈地亲吻了对方一口,说:“亲爱的,我们……再来一次吧。”

他犹豫了一阵,说:“算了,我不想这么快就有孩子。”

卡蒂娅看着身穿二级集团军政委军服,英气风发的曼图洛夫,心中那股自然*也被释放出来。“沃罗佳,你今天好帅。不如……现在就来吧。”

“可是……我没有……带那个。”

其实,卡蒂娅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及早待定了防护装备。她站起身来,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包东西,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放心,沃罗佳,我带了,是英国进口的。我只是为了安全起见,希望你不介意使用从资本主义国家进口的货物。”

“不介意。在今年以内,苏联的红色塑料厂会生产比他们更薄更安全的。当然,这不是我引入的。”说完,曼图洛夫戴上了防护装备,然后把对方推倒在床上。

他再次亲吻了卡蒂娅,再次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舌战,身体的其他地方也在猛烈地颤抖。伴随而来的,是卡蒂娅阵阵的,诱人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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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关东军的重视

在塔木察格布拉格逗留一天后,伏罗希洛夫、巴甫洛夫等人就要离开塔木察格布拉格。

一来,他们都对前线的情况有了足够的了解,达到了视察的目的。

二来,日军已经部署了远射程重炮部队,哈拉哈河前线随时都能暴露在鬼子炮兵的射程之内,十分危险,所以并没有进一步视察。

跟随伏罗希洛夫到来的卡蒂娅,虽然很想留下来,陪丈夫共度患难,但由于她手上还有不少工作要处理,又没有像契尔年科那样给力的副手。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像丈夫那样,原本白色的皮肤被晒半黑,原本滑嫩的肌肤变得干燥。

为了能够早日完成手头上的工作,同时保护自己的肌肤,爱美的卡蒂娅唯有跟随父亲,乘坐苏联空军的li-2客机离开战场。

虽然她只待了短短一天,但她至少已经了解了丈夫的情况,知道他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他们俩在激情之中度过了一夜,满足了彼此的需要。

……………………………………………………

1939年7月16日,诺门罕,日军指挥部。

“铃铃铃!铃铃铃!”小松原的指挥部里,响起了急促的电话声。

“是我。”小松原一手接过电话,另一手托着疼了几天的头。

“小松原君,现在战况怎么样了?”电话里,发出了一把熟悉的声音。这就是小松原道太郎的上司,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

“植田君,现在,我军正在进行战略整顿,也派出了俄罗斯军,加紧对附近地形和敌军兵力部署进行侦查工作。

另外,我军也在加紧建构新的工事,炮兵部队都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对对岸的苏联军队发起炮击。”小松原道太郎谨慎地说道。

“哟西!那你能保证消灭哈拉和地区的苏联军队吗?”作为日本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当然不希望看见日军失败的结果出现。既然已经出兵了,如果日军不能得到胜利的话,他自己关东军司令的位置就保不住,有失自己和日本全国的脸面,所以他需要的是——百分百的胜算。

“能。”连输三场了,小松原依然坚信着他们小日本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但是,苏联军队最近派出了不少援兵来到哈拉哈河前线,如果植田君能派多点兵力过来,就会更好。否则,我们需要为胜利付出更多的代价,也需要更多的时间休整。”

小松原说得没错,苏军在那段时间内,确实有为数不少的援兵抵达。扩编后的第一集团军,总兵力多达10万人,下辖三师十旅,虽然当中的一半都是后备部队,只有约57000人会投入战斗,但绝对有反攻,并且消灭日军的能力。

日本侵略军的兵力总共只有6万人,当中只有4万人可以投入战斗,和苏军相比少得可怜。

“小松原君,”植田谦吉还是不太放心,“我已经从第2师团调了10000人、第4师团调了9800人、第7师团8000人、高炮部队和国境守备队主力也在向诺门坎前进,增援你们。

在关外的第5师团(驻青岛),第14师团(驻河南开封、新乡),野战重炮兵第9、第10联队,速射炮9个中队,16个野战高炮队,1个飞行战队,还有22个汽车中队也在向满洲地区全速前进,增强我军在满洲的兵力,作为预备队使用。”

经过之前的三连败后,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已经下了决心要派大军与苏军交战,不惜从中国战场上调集部队,但这场战事,还有这些调动,都没得到东京方面的批准。

曼图洛夫是改变了历史,他扭转了苏军在诺门罕战役前期的失利局面,三战三胜,但却引来了日本关东军对这场战役的重视。

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既然已经做出了出兵的决定,那他无论如何都得把苏军打败,否则的话,他就要引咎辞职。

要保住关东军司令的地位,植田谦吉就必须要战胜苏军,占领诺门罕地区。要增加胜算,那就要派出重兵,集结优势兵力,向苏军发起猛烈的反攻,把毛子赶出蒙古草原。

“植田君,现在这么多个师团参战,应该由谁来统一指挥?”

“小松原君,在之前的战事中,你的表现是大大的不好!这么多个师团,我怎么放心交给你指挥?”植田谦吉训斥道。

“那指挥的是?”

“等各部队抵达后,我们会组建第六集团军,由荻州立兵中将指挥。到时,你就是他属下的一个师团长,要遵从他的命令。”

“是!”

听到关东军大举增兵的消息,小松原道太郎心里放下了一块重重的大石。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担心兵力不足的问题。

现在,日军将会调集重兵,增派四个师团赶赴前线,加上原来的第七师团和第二十三师团,总兵力达到了十万人。

这下,小鬼子就有足够的力量和苏军交战了。至少在兵力方面,两军打了个平手,双方都有十万大军,即将要展开一场大战。

这是东西方两个强国之间的一场大战,也是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与新型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大战,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对决,一场社会主义与法西斯、帝国主义之间的对决!

日本增兵的消息很快就传到苏军那里,这有赖于曼图洛夫所建立的,良好的情报系统,还有中苏红党之间,革命的,国际主义的友谊。

……………………………………………………………………

7月18日,蒙古人民共和国,塔木察格布拉格。

“报告指挥员同志、军事委员同志,有情报显示,日军四个师团正在往前线进发。”

朱可夫想了一想,说:“四个师团?哪四个?”

“分别是第二、第四、第五和第十四师团,增援总兵力估计达到7万以上。”情报员如实地汇报道。

此时,心情最忐忑的,是我们的主角——苏联第一集团军军事委员曼图洛夫。在此之前,虽然他打了三场漂亮的胜仗,但都是在兵力占优势的情况下获胜的。

但这次,日军将会调集重兵,总共会有十多万人,比历史上的还要多出一倍有余。

接下来,曼图洛夫就要面对一个重大的,生死攸关的难题了。

历史已经朝着不同的方向发展,作为穿越者的曼图洛夫,这次真的要靠个人的智慧来面对日本侵略者的大军了。他的任务并不是取胜这么简单,如果这样的话,他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反正有朱可夫坐镇,还有后方源源不断的资源、兵力供给。

他的任务,是减少苏军的伤亡,以较少的伤亡代价来换取一场更大的胜利。

第八十九章 乔巴山

7月19日,蒙古人民共和国,塔木察格布拉格,苏蒙联军指挥部。

曼图洛夫首先振振有词地发言道:“同志们,现在有情报显示,日军已经在调集兵力,往诺门罕前线进发。如果援兵全数到达的话,估计日军的兵力可能会达到十万。如果算上他们的后备部队的话,总兵力可能达到十五万。

到时,我们面对的困难就大了。万一日军动用了后备兵力,我们就很难以现有的十万兵力发起反攻,并歼灭敌军,很难达到国防人民委员提出,消灭日军的战略目的。”

听了曼图洛夫的话,在座的所有苏蒙军官,还有蒙古人民共和国领导乔巴山都皱起了眉头。

压力最大的,并不是朱可夫和曼图洛夫,而是蒙古人民共和国的领导人,有“蒙古的斯大林”之称的乔巴山。

作为外蒙古的领导人,这场战争都卷到他的地盘上了,一搞不好,整个政权都会被灭掉。这对于他,还有外蒙古的人民来说,将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而其他苏联军官,虽然也重视这场战争,但至少日本鬼子还没敢进入苏联的国土内,自己的家园还没有直接地受到日本帝国主义的威胁。

乔巴山站起身来,准备发表他的意见。他和其他蒙古人一样,个子不是很高,皮肤有点黝黑。但穿着蒙古人民军元帅军服,身材宽大的他,看上去很有威严,怎么看,都有一股统帅的气势。

乔巴山用操着一口带有蒙古口音的俄语:“同志们,我们蒙古人民共和国将会集中所有可调动的部队,所有可运用的资源,来支援这场战事!这场战争,关乎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存亡,还有蒙古人民的生活!

我们蒙古人民,是绝对不能,也不会向日本帝国主义屈服!会做出最顽强,最有力的抵抗!”乔巴山短短的几句话,激发了蒙古将领的士气,也引来了在场所有军官的掌声。

“指挥员同志,我们是不是应该向国防人民委员部请求增兵?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军至少需要增加三个步兵师的兵力,才有反攻必胜的把握。”在座的集团军副司令员m—n—波塔波夫说道。

朱可夫想了一想,说:“需要。立刻给国防人民委员部、远东军区请求增援四个师以上的兵力。”

“是!”

曼图洛夫这时想到了一个问题。“朱可夫同志,斯大林同志并不想扩大战事。如果再增调四个师过来的话,我们的兵力会太多,到时战事难免会扩大。”

“那应该怎么做?日军都已经派重兵增援了。”

“援兵当然要有,但同时,我们应该在日军大本营那边做点功夫。”

听到“日军大本营”,所有与会的军官们心里都出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怎么在日本人的大本营里做点功夫?

他们只是前线的一支军队,所有人员都在中蒙边境上,怎么派人渗入小日本皇军本部?

“军事委员同志,为什么要在日军本部那边做点工作?”朱可夫问道。

“据我的分析,日军政府还有日军总部其实并不愿意扩大对我国的战事。他们已经在中国战场深陷泥沼,很难再腾出力量与我国交战。”

曼图洛夫所说的观点有点合理,但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日军本部反对扩大战事的想法。这还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向日本方面做工作。

朱可夫想到了这个问题,问曼图洛夫道:“那工作怎么展开?”

“据我所知,我国在日本东京有情报人员活动。我们可以通过他们,散播日本关东军大败的消息。

据我所知,日本天皇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想扩大与我国之间的战争。当他们获悉关东军擅自发动战争,但却损失惨重,三战三败的话,估计日军本部将会重新考虑北进计划的可行性。

到时,他们很有肯能会知难而退,与我国谈和。”

“那么,既然日军本部无意扩大战事,那为什么他们还会派出这么多援军赶来前线呢?”

曼图洛夫根据他那丁点历史知识,说道:“其实,关东军的自主权很大,他们很少会向日军本部汇报有关部队的调动,也经常性地夸大战果,能把失利汇报成胜利。在‘胜利’的条件下,日军大本营根本就不会采取措施来阻止他们对苏蒙两军的军事行动。但如果失败的话,关东军高层就要遭殃了。

如果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通过潜伏在日本的情报人员,把关东军之前三战三败,还意图扩大战事的消息散播出去。

如果没有效果,那就散播我军在远东地区部署50个师的消息,吓吓他们。”

“曼图洛夫同志,您说的那些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暴露我军兵力的话……恐怕不太好吧。虽然我们并没有50个师,只有40个。”其中一个军官问道。

“日军绝大部分的兵力都已经被牵制在中国战场,如果他们知道我军在远东有庞大兵力的话,那他们就会知道自己要将要面临双线作战的危险。而日军现在并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应付我们,大本营很有可能会考虑到现实的情况,而放弃对我国作战的想法。”

“曼图洛夫同志,您刚才所说的只是个人的分析,还是他们的实际情况?”把自己国家赌上的乔巴山问道。

“这是他们的实际情况,虽然我现在没能拿出任何证据来证明,但这些的确是真的。所以,我们现在应该请求援兵,同时通知内务部做点敌后工作。

如果敌后工作成功的话,那我们就不战而胜。如果敌后工作失败的话,那我们就再揍他们一次,把他们揍到举白旗为止!”

“好,就这么办!”

请求增援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伏罗希洛夫那里。由于事关重大,调集的兵力太多,伏罗希洛夫把这件事情搬到了克里姆林宫里,和斯大林讨论。

“约瑟夫,有情报显示,日军将要集结超过十万的兵力,前往诺门坎战场。如果情况属实的话,恐怕我军需要调派至少四个师的兵力往诺门坎前线,应对日军的增援。”

斯大林紧皱着眉头,抽了一口烟,说:“克里姆,但如果我们再调四个师去前线的话,恐怕战事会扩大,到时可能会爆发苏日全面战争。”

“但是,目前日军已经集结了很多兵力。以我军目前的兵力,并不足以对日军发动有效的反攻,需要更多的后备部队支援。

万一反攻失败的话,在没有足够预备队的情况下,日军很可能会占领诺门罕地区,然后通过那里,向西伯利亚发起侵略性的攻击。到时,日苏两国之间,很可能会爆发全面战争。”

斯大林想了一想,边托着他的大烟斗,边说:“克里姆,你的分析能力进步了不少啊。”

“约瑟夫,你见笑了,这些都是我女婿的分析。他认为,日军本部也不想扩大战事,所以应该动用我们在那边的情报网,散播关东军三战三败,我军在远东部署大量兵力的消息。

这样,他们就会考虑到我军之前的战绩,还有我们在远东的庞大军事力量,放弃他们的北进计划。”

“很好。”斯大林似乎对曼图洛夫的分析能力感到很满意,“给蒙古方面增援三个步兵师和两个摩托化师,并通知内务部,利用我们在日本的情报网,散播日军在诺门坎前线失利,我们在远东部署大量军力的消息,让他们知难而退。”

第九十章 鬼子又来了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驻守边疆年轻的战士,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勇敢战斗保卫祖国,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勇敢战斗保卫祖国,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身处蒙古沙漠之中,苏军军营里,曼图洛夫已经开始想家了。他拿着卡蒂娅送给他的黑玫瑰,唱着《喀秋莎》,不断地想念着与卡蒂娅之间的往事。

当初,那位立志要立下军功,打击日本帝国主义的志士,现在只想着战事快点结束,早日回家与妻子相逢。

“报告军事委员同志,日军已经向我军前线的阵地发起进攻!”一名红军士兵跑了进来,汇报了最新的情况。

曼图洛夫看了挂在旁边的日历,是7月23日,和他历史记忆里,日军发动反攻时间相吻合。

根据他的预测,日军的增援部队应该还没有到达,前线可用于进攻的部队大概只有三万人左右,但怎么这么快就向前线的六万苏军发起进攻呢?

“军事委员同志,刚才我们收到可靠的情报,日军增援的几个师团只出动了一半的兵力,而且他们的第14师团因为前线战事紧张,被勒令返回原来的驻扎地,日军的援兵则由第二、第四、第五师团主力组成,共三万余人,估计还要等半个月才能投入战斗。”

按照这样的情况来看,潜伏在日本的苏联情报人员应该已经展开工作了。

的确,正如曼图洛夫所猜想,日军本部那边,已经给了关东军不少压力。日军本部提前(先于历史时间)派中岛参谋次长前来来沈阳,向关东军方面传达了“诺门坎方面,作战不应扩大,立刻设法终结“和“关东军兵力不足,应该立足于长期坚守“的命令。

这实际上是要关东军认输放手,只不过措辞委婉了一点。

然而,植田谦吉然极力游说,认为应当“以四个师团全力攻击,然后再转入冬季防御。”

本来,在历史上,中岛次参谋长会被植田谦吉说服的。但日军方面已经知道苏军在远东布有重兵大军,区区几个师团并不足以抵挡苏军的钢铁洪流。考虑到日本的军力,日军本部并不想扩大与苏联之间的战事,否则,关东军只会被苏联的大军虐杀。

于是,中岛次参谋长就委婉地回应说:“诺门罕战事不宜扩大,应以支那战场为主。”意思是说,他们大日本帝国不想和更大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爆发战争,应该撤军和谈,把重点集中在中国战场上。

但植田谦吉却错解了次参谋长的意思,以为他的意思是要继续在诺门罕地区的军事行动,但不要扩大战事,不能从中国战场调集过多的兵力过来。

结果,原本要增援哈拉哈河前线的第14师团就返回了原来的驻扎地河南开封,而驻扎青岛的第5师团,只派出了一半兵力到前线。

这样,日军的援兵数量就减到三万余人,前线原有的兵力是五万,加起来是八万。

而根据他们掌握的(错误)情报,苏军在前线只有五万多人。他们认为,这八万名武士道精神,战无不胜的日军,对付一群刚被斯大林清洗过,而且人数占劣势的苏军,是绰绰有余。但他们却忽略了苏军大量增兵的事实。

虽然他们都受了之前三战三败的教训,但都把失败的原因归咎于兵力不足上。他们依然坚信,在兵力相等或占优势的情况下,“大日本皇军是不可战胜的”。

没办法,日本鬼子就是这么狂妄,不自量力的他们,最终还是会败在反法西斯阵营的手里。

7月23日,在哈拉哈河前线,日本关东军出动了86门重炮,向苏军的阵地展开了猛烈的炮轰。

一时之间,诺门罕草原的大气中,充满了隆隆的炮声。

苏军的阵地附近,落下了多枚由日本鬼子发出的炮弹。就算在18公里外的地方,也有日军炮弹从天空中飞来,在地面上炸出一个大坑。

在短时间内,日军发射了5000多枚炮弹,而前面的苏联红军又没有什么动静。苏军最前方的阵地被炸得稀巴烂,很多工事都已经被炸成了一堆烂泥,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防御力,但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

在前线督战的荻州立兵中将见时机已经成熟,向前线的日军发出了全线进攻的命令。

“啊!”顿时,整个诺门坎战场上,响起了阵阵的喊声,是由日军发出的。其声量比刚才的炮声还要大。

他们发出了激烈的吼叫,势要一展他们“大日本帝国皇军”的雄风,要把对岸那些白皮肤,多毛孔的毛子,还有那些身材矮壮,皮肤黝黑的蒙古人统统消灭,用他们的鲜血,来染红自己的旭日旗!

但就当冲锋发起不久,日军还没冲到一半,苏军的炮兵发起了一场更加猛烈的炮击。

这次,苏军出动了三百多门重炮,无论是射程,还是射击准度,苏联炮兵都比日军更胜一筹。

在刚才日军发起的炮击里,由于小鬼子没有接受过超远射程炮击训练,他们的射击准度和苏军盲射差不多。

结果,只有最前面的苏军阵地受到炮火波及,红军及时撤退,而待在后面的苏蒙联军却几乎毫发无损,日军这五千枚炮弹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而苏军炮兵呢?不但接受过远射程炮击训练,他们还出动了三百多门射程达到30公里的大炮。无论是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比鬼子的炮兵高一个档次。

“轰!轰!轰!”苏联工农红军的三百多门大炮发出了更加凶猛的吼声,炮弹准确地落在冲锋的日军当中,把鬼子几个几个地炸飞。

地面上被炸出了无数个坑洞,原本翠绿色的草原被炮弹的炸药染成了黑色,然后被鬼子的鲜血染成了红色。

原本日军那股气势昂昂的冲锋喊声变成了一片凄惨的哀嚎声。而远方阵地前的红军军官却还在悠闲地吸烟,听着用唱碟机播出来的苏联歌曲。

炮轰持续了二十分钟,一下子就炸死、炸伤了数以千计的日本鬼子。

剩下的日军,见炮击已经停止,把握这个机会,继续往前冲,争取砍下几个毛子的头颅,拿回去向战友们炫耀。

而在苏军的阵地上,唱碟机开始播放着毛子们都熟悉的歌曲,苏联的国歌——《国际歌》。这是苏联当时的国歌,也是全世界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号曲!

这是一首振奋士气的歌曲,也是反攻的信号。

当《国际歌》的唱碟被换上,唱碟机开始播放国歌的时候,红军士兵也冲出了战壕,在装甲部队的带领下,向日军发起了反攻。

第九十一章 提前反攻

在国际歌的伴奏下,苏蒙联军再次向日本鬼子发起了反攻。

这次反攻和上次相比,规模更大,战线更长。

在国际歌、“乌拉”声的伴随下,苏军的士气显得更加高昂,冲锋的队伍气势更加浩大。

首先出击的,是苏军中央集群的主力部队,也就是步兵第36师、第82师和步兵机枪第5旅。

早在几天前,朱可夫就把苏联红军分为三个集群,即南部集群、北部集群和中央集群。计划在反攻的时候,主要为步兵的中央集群负责牵制正面的日军。

双方的士兵很快就交上了火,一群杀人不眨眼,且富有作战经验的日本鬼子遇上了一大群为了保卫祖国,能够牺牲一切,愿意和敌人拼死到底的苏联红军,旗鼓相当。

起初,战斗经验丰富,射击水平较高的日本鬼子们拿着他们的三八大盖,一枪又一枪得干掉一个又一个的苏联红军。

苏蒙联军虽然有着连发的avs-36步枪和dp轻机枪,但他们的射击准度和杀敌效果依然不太理想。

但很快,苏军的空军抵达了战场上空,而日军的高射炮阵地在此前的炮击中被摧毁,掌握制空权的苏联空军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派出了上百架飞机出现在战场上。

接着,苏联轰炸机对日本鬼子们展开了一场猛烈的轰炸,伊尔-16战斗机用机枪朝地面的日本鬼子们扫射而去,前排的日军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来,后面的鬼子也慌忙地趴了下来,无暇顾及前方滚滚而来的红军战士,只顾着躲避来自空中的威胁。

在空军的火力掩护下,苏联步兵们越战越勇,人浪就像钱塘江大潮那样往前滚去,用手上的连发枪械扫射丧冲过来的日本鬼子。

另一边厢,在125公里外的塔木察格布拉格,苏联第一集团军军事委员会正在召开一场紧急的军事会议,讨论应对日军的增兵和反攻的部署。

“同志们,日军已经向我军的阵地发起了全面反攻,估计他们出动的兵力达到两万人以上。我军炮兵部队已经及时做出了反应,对进攻的日军发起了一轮炮击;随后,第36师和第82师的部队已经开始向日军发起反攻。”首先发言的,还是第一集团军军事委员曼图洛夫。每次开会的时候,会议都是由他来主持。

“目前反攻的进展怎么样?”在场的蒙古人民共和国领导乔巴山最关心战事了,因为这场战争的成败关乎蒙古人民的存亡。

“乔巴山同志,我老实跟您说。在反攻的初期,进展的确不是太好,我军损失了不少士兵。”到了这个时候了,曼图洛夫还在卖关子,给乔巴山制造更加紧张的情绪。

“然后呢?”乔巴山并不在意过程,更不在意开头,只在意战役的结果。

“然后,您刚才看见的,我们出动了大量的飞机前往战场,向我军的步兵师提供空中火力支援。”

“结果呢?”

“结果,我军在航空支援下,反攻初见进展,把部分日军击退,对敌军造成了一定的伤亡。然而,日军依然不肯退兵,目前仍然在战场上顽强抵抗,我军的伤亡也在慢慢的增加。”曼图洛夫回答道。

“那最新的战况如何?”

“目前战况我并不清楚,应该是有利于我们的,但具体情况只有前线的同志们才知道。”

“那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乔巴山焦急地问道。

这时,朱可夫站了起来,向乔巴山等人阐述了他的作战计划。“现在,日军的援兵还没有全数抵达,我打算借这个机会,向日军发动全面反攻。”

在曼图洛夫的印象里,苏军发动反攻的日期是在8月20日,那是一个星期六,日军有不少官兵都去了海拉尔那边休假。

但在他面对的“现实”里,连败三场的日军并没有让官兵去休假,全部都要留在前线为战争做准备。他们已经承受不起更多的失败,所以先于历史,提前一个月调动了第二、第四、第五师团的援军赶来前线,增加了他们的兵力和苏军反攻的难度。

如果等到8月20日再反攻的话,日本鬼子的援兵都已经到达,而他们的工兵也在哈拉哈河东岸修建了极其坚固的阵地,到时,苏军可能要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才能将对岸的日军合围歼灭。

所以,朱可夫决定了,在第二天,也就是7月24日向日本鬼子发起全面反攻,争取在鬼子援兵抵达之前消灭日军第23师团和第7师团。

“全面反攻?”在座一个军官问道。

“没错,全面反攻。之前,我已经把集团军的兵力分成南、中、北三个集群。主要为步兵的中央集群牵制正面的日军,南、北装甲机械化集群负责从侧翼包抄合围。

合围之后,南北集群开始对展开穿插,分割敌军的兵力,在适当的时候,中央集群也会全面出击,向中间沙土高地和绿色高地的日军发起攻击。

在战斗期间,空军部队将要全数出动,全面而准确地,轰炸日军的阵地,扫射日军的兵员。

…………

务求在五天之内,全歼日军现有的主力,迫使日本方面投降。”

朱可夫的反攻计划大致和历史上,8月20日那次反攻没什么区别,只是时间提前了而已。

然而,在历史上,苏军反攻期间,会面对日军顽强的抵抗,损失不少。而这次,日军在没有休假,准备充分,兵力得到增强的情况下,可能会更难对付。

但日军的援兵都要来了,唯有尽早发起反攻。否则的话,等鬼子援兵来了,鬼子兵力增强了,战事将会变得更加地复杂和困难,曼图洛夫恐怕要熬到1940年才能回家了。

“那,万一反击失败怎么办?”不能承担失败风险的乔巴山对朱可夫问道。

朱可夫站直了身,回答道:“乔巴山同志,国防人民委员会已经答应了增兵的请求。已经调集了两个摩托化师,三个步兵师的兵力赶来前线,作为预备队。

万一反攻进展不理想,万的兵力,支援反攻的部队。如果不行,国防人民委员会将会增派更多的兵力,直到日军停止在哈拉哈河地区的军事行动为止。”

看来,斯大林已经下了一战的决心,势要一战到底,把日本鬼子打得认输为止。

乔巴山听到苏联增兵的消息后,原本极度紧张的心情得到了一点舒缓。

接下来,战役的成败,蒙古人民的存亡,还有曼图洛夫能否回家,就看明天这一战了。

此时此刻,无论是乔巴山还是朱可夫,无论是曼图洛夫还是伏罗希洛夫,都下了决心,消灭河对岸的日军,迫使日本停止诺门罕地区的军事行动,签署停战协议。

只要成功,日军就会放弃对针对苏联的北进计划,转而实施他们的“南进计划”,把他们的侵略矛头转到太平洋的方向,把侵略的矛头指向美国。

第九十二章 两翼包抄

7月24日凌晨,曼图洛夫、朱可夫和乔巴山,赶到诺门罕前线的苏蒙联军指挥部,亲自指挥反攻。

这次反攻的成败对三人来说关系重大,如果成功,乔巴山就能保住他的政权和地位,保住他的人民免受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威胁,而曼图洛夫和朱可夫则能从这次的胜利中获得军功,未来的仕途上将会更加好走。

在领导到来的同时,苏军的增援炮兵部队,还有参与反攻的空军部队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超过五百门大炮,三百架飞机,都已经在各自的炮兵阵地/空军基地里做好准备,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凌晨五点四十分,在哈拉哈河西岸的一处高地上,曼图洛夫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着对岸的动向。

当时,太阳还没有出来,天色还是一片昏暗的。而日军阵地上,却是一片灯火。

日本鬼子的巡逻兵,拿着火把或者电筒,在阵地的附近来回巡逻,还有为数不少的士兵待在阵地上,神情严肃地看着远处的苏军阵地,密切地注意着前方的动向,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但是苏军阵地那边,并没有太多的灯光。在夜色的笼罩下,日本鬼子几乎啥也没看到,就算拿着望远镜看着最亮的地方,也只能看见几个士兵在聊天抽烟或是打瞌睡,还以为苏军个个都在开小差。

在鬼子看到零星苏军开小差的同时,苏军其余的大部队都已经集结完毕。

在北线巴英查岗山和南线哈拉哈河南岸,参与反攻的苏军机械化部队已经悉数到达,准备渡河进攻,并从侧翼包抄河对岸的日军。

但是在夜色的笼罩和地形的掩护下,日军根本就看不到这些。他们看见的,只是曼图洛夫给他们安排的,苏军看小差的情境。

他故意在正面阵地上,设置几个“亮点”,也就是有多些灯光的地方,并命令这些点上的士兵开小差,故意让日军发现,放松他们的警惕。

当然,为了避免鬼子猜疑,有些“亮点”上的苏蒙联军并没在开小差,而是装着一副准备战斗的样子。

否则,让日军看见所有亮点上的苏蒙联军都在开小差的话,就会怀疑苏联人在耍他们,然后就会把集中点转移到其他的地方,增加发现苏军增兵准备反攻的几率。

在东岸鬼子阵地那边,场面依然十分安静,鬼子们都只能听到动物、人的脚步声,还有零星的交谈声,但在苏蒙联军那边,这些声音都已经被坦克的引擎声所掩盖。

东岸的宁静很快就被隆隆的炮火声打破,5点45分,苏军五百多门各种口径的火炮和迫击炮向日军阵地轰击。

炮弹落在日军的高射炮阵地和反坦克炮阵地上,为苏军的机械化进攻和空地协同作战扫清了障碍。同时,也有无数的炮弹炸中了鬼子的观测所、通讯站等设施,摧毁了日军的联系系统。

曼图洛夫一直站在山岗上,专注地观看这场炮击,只见日军阵地上火光熊熊,一些原本英勇无比,看上去令人望而生畏的日本鬼子顷刻间被炮火炸飞,被带去见马克思了。

一些高射炮、反坦克炮等武器,一下子被炸成废铁,不能再用来对抗苏军了;装着弹药、手榴弹的箱子,在被炮弹炸到后,还发出了更猛烈的爆炸,用一刹那的巨响和火焰,结束了自己和旁边鬼子的一生。

看到这样的情景,一向仁慈,主张人道主义的曼图洛夫居然还笑了出来。他没有把那些小日本当做是人,只会把那些帝国主义分子当作是鬼子。

每死一个鬼子,就能挽救多个无辜性命,如果放过了他们,这些鬼子可能会在中国,或是太平洋战场上杀死更多无辜的平民,在慰安所里强死更多的妇女。杀死了这些鬼子,就能阻止更多这样的悲剧发生,拯救无数平民。

炮击还没有结束,苏军就出动了他们的空中力量,对日军造成了更大的打击,150架轰炸机和100架战斗机出现在日军阵地的上空,不断地轰炸、扫射,造成了鬼子不少的伤亡。

由于日军的防空炮阵地大多被苏军的炮火所摧毁,鬼子们只能用手中的步枪(没有用手榴弹)射击从夜空中呼啸而来的飞机。

但由于天色并不明亮,而第一波的苏军飞机采用了深色涂装,以极高的速度飞行,日军根本就瞄不准,打不中低飞的伊尔-16战斗机,更打不了高空飞行的轰炸机。

在苏空军、炮兵的强烈压制下,日军的炮火在这一个半小时内根本无力进行还击。他们的观察所、通信联系及炮兵阵地均被炮火和轰炸机的炸弹所摧毁,战场上一片尸体和残片。

但受到炮火、空中轰炸打击的日军仍很有斗志,在混乱中顽抗,准备迎接苏军地面部队的攻击。被洗脑的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为日本帝国主义战死的准备,宁愿战死也不会投降。

看见日本阵地上,那片混乱的情形,朱可夫果断地向苏蒙联军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整装待发的苏联机械化、摩托化大部队冲出了各自的阵地,渡过了哈拉哈河,向日军的左右两翼发起了进攻。

由于先前的炮击、地面攻击什么的,都是集中在中间,鬼子把集中力也放在了中间的阵地上,还把部分外围的部队内调,结果没有注意到南北两翼的危险。

在南边,由于苏军坚守了南岸的阵地,反攻的部队也已经悄悄地渡过哈拉哈河,很快就和日军交上了火。

兵力占劣势,而且缺乏反坦克装备的日本鬼子,根本抵挡不到进攻的钢铁洪流。在飞机的火力支援下,苏军杀敌变得更加轻易。

苏军南方集群的三个团,两个旅在一个小时内攻破了日军第71联队和其他左翼部队的阵地,开始向北面进攻、包抄。而苏蒙联军的第8骑兵师,也已经突破了东南方日军混成旅的防线,进展比曼图洛夫和朱可夫的预期还要顺利。

但是在北方集群那边,进展却未如理想,虽然苏军集结了足够的兵力,但在渡河的时候,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引起了日本鬼子的戒备。

虽然如此,苏军还是在几个小时后,突破了日军北方阵地,并且消灭了那边驻扎的日军部队,开始向南方和东南方向挺近,准备与南方集群包抄中间的日军主力,将他们合围,然后消灭。

但随着日军增援部队的行进,加上日本鬼子宁死不降的决心,增加了苏军反攻的难度,为未来的局势增添了不少潜在的变数。

第九十三章 南线攻势

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后,苏蒙联军成功占领了日军在两翼的据点,但没有对日军的士气和战力造成太大的打击。他们退回了中间的日军集结地里,准备进行顽强的抵抗,和苏蒙联军决一死战。

日军被苏军半包围在在一片长17公里,高19公里的三角形地带,他们左、右两翼还有正面前方都被苏军的部队咬得死死,但由于苏军的南北集群依然没有合围,日军的后方还有一道长十多公里的通道,物资和援兵依然源源不断地往前线输送。

同时,在收到苏军反攻的消息后,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下令rb的第2、4、7三个师团的援兵急速前进,还有几天的时间就会到达诺门罕,支援由荻州立兵和小松原指挥的前线部队。

但是在援兵抵达之前,连战连胜的苏蒙联军已经开始了第二波的进攻。

7月25日清晨,苏蒙联军的南方集群发起了第二波进攻。在第一波进攻中,南方集群的进展良好,一天内就击退了三个日军联队,并成功从日军第28联队和第71联队手中抢占了呼伦敖包山,还在山上假设了新的炮兵阵地,居高临下,南方的日军不再占地形上的优势。

而两个联队的日军分别向北和西北方向撤退,第28师团向西北方,位于日军中央部分位于绿色高地上的据点撤退,而第71联队和混成左翼支队则向北方第7师团指挥部发方向撤退,在第二道防线上与苏军对抗。

士气高昂的苏军南方集群,开始兵分两路,向日军进攻。步兵第293团连同坦克11旅3营,还有中央集群的步兵向绿色高地和沙土高地发起进攻。

而南方集群其余的部队(包括3个步兵团、1个坦克旅、一个摩托化旅)则向北方的前进,攻击日军第7师团的残余部队。

这次,南方集群的攻势比第一波还要困难,由于日军在后方设立了更加坚固的防线,而且得到了新的反坦克炮,苏军的机械化部队进攻受到阻碍。

像第一天那样,苏军坦克零伤亡完虐日军步兵的情况已经没有出现,鬼子早已经在准备了一定数量的反坦克炮和防空炮,架设在第二道防线,迎接钢铁洪流的进攻。

由于日军阵地离苏军的大炮还有15公里的距离,苏军的炮兵很难精确地炸到那边的反坦克炮阵地,之前那次炮击的效果其实不是太理想,虽然摧毁了日军前线的反坦克、防空力量,但并没有摧毁日军在后方阵地的反坦克炮和防空炮。

结果,南方集群的苏军装甲部队第一天在没反坦克力量抵抗的情况下,轻松地突破日军第一层防线,但到第二层防线的时候,就遇到克星了。

7月25日清晨,第6坦克旅和第8摩托化旅的装甲部队在接到进攻的命令后,排成了进攻的队形,在空中力量的支援下,隆隆地往前方的日军阵地开进。

正当坦克要开火,飞机要投弹的时候,日军毫不留情地,用反坦克炮朝前方滚滚而来的苏军坦克进行射击。

几个集中精神的反坦克炮兵瞄准了几辆苏军t-26坦克,毫不犹疑地开了炮。几枚反坦克炮弹射进了几辆t-26坦克薄薄的装甲,击毁了几辆坦克。

苏军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这次反坦克炮击暴露了日军反坦克炮的位置,结果被地上的坦克集中炮击,天上的飞机集中轰炸、扫射,结果日军的反坦克部队却栽了跟头。

在后面,苏军的步兵主力也跟随者坦克的步伐,向发起了冲锋。红军战士们,在冲锋号音乐的伴奏下,边喊着“乌拉!”,边向前面的日军阵地,浩浩荡荡地冲去。

此时,日军在那边只有一个连队的兵力(半个第71联队半个左翼支队),而苏军却有3个步兵团、一个摩托化旅、一个坦克旅的力量,无论是兵力上还是装备上均占优势。

鬼子的反坦克炮和防空炮虽然挡住了坦克和飞机的进攻,却挡不住兵力相当于自己三倍的苏军步兵。

即使他们动用了野战炮向苏军步兵发起炮击,但由于大炮数量不多,而苏联步兵的数量太多,这点的炮击只造成了苏军极小的伤亡,而他们自己却因为苏联飞机的轰炸扫射,和坦克、装甲车的猛烈攻击,折损了为数不少的兵员。

在苏军空地协同作战,步兵、坦克和飞机的猛烈攻势下,兵力只有苏军三分之一,而且毫无制空权,毫无装甲兵力的rb鬼子,根本就挡不住苏军的钢铁洪流。

他们的反坦克炮、防空炮不久也被摧毁,最终失去了几乎所有的防空、反坦克能力,剩下来的士兵们,为了对付苏联的坦克,居然在自己身上绑炸弹。

这些绑着炸弹的鬼子们,组成了反坦克敢死队,不顾一切地往苏军坦克冲去。但就在他们冲到坦克那里之前,就已经死于装甲车、坦克配备的机枪枪口下,只有少数的几个人能够冲到坦克前,引爆身上的炸弹,和坦克兵一起去见马克思。

南线的苏军经过几个小时的战斗后,成功突破了日军第的阵地,苏军左右两翼的部队随后绕道日军后方,成功包抄了日军在那边的所有部队。

等到晚上,日军第14旅的部队前来增援,试图从包围圈外面攻击苏军,解开重围的时候,被围困的鬼子基本上已经被兵力占绝对优势的苏军所围歼,怎样也挽救不了了。

日军第14旅的援兵不但挽救不了2个联队被围歼的局面,还遭到苏联空军的猛烈轰炸,还遇到苏军部队的反攻,结果只能在战场东北方修筑工事,原地驻扎。

而与此同时,北方集群也推进到rb中央集群的北侧,在列米佐夫高地以北2公里的地方集结,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苏军的中央集群也已经为最后的总攻做好准备,等南北两个集群合围日军之后,一起收缩包围圈,准备围歼剩下来的日军主力。

然而,战场上依然还有不少变数,日军第14旅的援兵已经在战场东北方建立了阵地,随时都会威胁到南方集群的合围计划,而日军3万名从关内调来的援兵也在火速赶来前线。

如果鬼子所有援兵都能顺利抵达诺门罕的话,曼图洛夫就要面对更多的困难。朱可夫围歼日军的计划可能会泡汤,他指挥的苏军部队也有可能会被增援的小鬼子击退,到时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第九十四章 合围包饺子

“朱可夫同志,曼图洛夫同志,我军第八骑兵师和第五骑兵师已经攻占了日军在乌拉特乌拉敖包山上的据点,请问贵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在哈马尔山上的苏军指挥部里,乔巴山用不太流利,带有蒙古口音的俄语向两位苏军领导询问了有关反攻的进展。

曼图洛夫皱了下眉头,向朱可夫打了下眼色,说:“乔巴山同志,我军基本上已经击退了日军左右两侧的部队,南北集群准备从日军东北侧合围,执行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很好,但,曼图洛夫同志,您怎么皱起眉头了?是不是贵军遭受了很大的损失?”乔巴山从曼图洛夫的神色里,看出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我们未来可能要面对不少困难。”曼图洛夫说道。

“什么困难?”

朱可夫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指着东北侧,对乔巴山解释道:“乔巴山同志,现在日军第14旅已经在第六坦克旅驻地东北6公里的地方构筑阵地,当我们的部队合围中央的日军时,这支日军增援部队很有可能会对南方集群发动攻击,阻止我军合围。”

“这么严重?”原本表情轻松的乔巴山也像曼图洛夫那样皱起了眉头,说:“那朱可夫同志,接下来,你们会怎么办?”

“我们会按照原来的计划,对日军进行合围包抄。”朱可夫回答道。

“照样合围包抄?不修改进军路线?”

“没错,我们将会把预备队的第9摩托化旅调往东北方向,应对日军第14旅的攻击,而其余部队则按照旧计划进攻。”曼图洛夫毫不犹疑地作出了回答。

幸好,苏军还有充足数量的预备队,除了第9摩托化旅以外,还有空降兵第212旅和2个步机枪营。另外,还有两个摩托化师和三个步兵师的部队正赶来前线,用来应付日军从中国战场里调来的援军。

乔巴山看着地图想了一会儿,说:“对,我差点还忘了,苏联红军还有预备队。以一个摩托化旅应对日军一个步兵旅的攻击,应该足够了。”

曼图洛夫还是皱着眉头,说:“没错,只要把第9摩托化旅调到那边,就足够应付第14旅的潜在偷袭,确保南北集群的合围行动不会受阻,但是,日军的增援兵力并不止这些。”

“不止这些?”

“之前跟您说过的,日军也从中国战场里调派了三个师团的主力过来,共三万人的兵力,现在已经在进军途中,一周内就能到达。”

“对,曼图洛夫同志,你之前说过。那么,苏联红军的援兵什么时候到达?”

“最快也要十天才能全部赶到,并投入战斗。所以,我们应该速战速决,争取在三天的时间内完成包围,并消灭日军的主要力量。

否则,等敌军的援兵到达的时候,我们就要花上更多的时间,更多的人力物力,才能赢得这场战争。”缺乏耐性的曼图洛夫已经下了决心要在短时间内结束这场战争,争取早日回家,离开这片血腥的蒙古草原。

当然,他的决定并不是草率而下的,而是经过多重的考虑才作出来的决定,并获得了朱可夫的支持。

他之所以能得到朱可夫的支持,是因为莫斯科方面派来的援兵比他刚才所说的要早到达,那两个从西部地区调来的摩托化师确实还需要十天的时间才能赶到,但增援的步兵师只需要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完全投入战斗。

在当时,前线已经有了机场,苏联也有了里苏诺夫运输机,步兵完全可以通过空运的方法,快速赶来前线,并快速投入战斗。但摩托化部队的车辆就不能空运过来了。

事实上,在那个时候,其中一个增援的步兵师已经有一半的兵员抵达前线,第二天早上就能全速抵达,随时投入战斗,只是曼图洛夫没有跟乔巴山说而已,为的就是要乔巴山和其他军官们保持警惕,不能轻敌。

在战场正面,苏联红军的主力部队已经在和日军的主力展开了交锋。北方集群的苏军已经连同中央集群的3个团在列米佐夫高地与日军展开激烈的交战,中央集群也在围攻沙土高地和绿色高地上的rb鬼子。

在日军阵地的背面,也就是鬼子的东北方,绕到日军后方的南方集群的摩托化装甲第8旅、坦克第6旅还有北方集群的摩托化装甲第7旅,已经朝诺门坎布尔德敖包(计划中,合围会师的地点)的方向前进。

由于日军的后方空虚,大部队都被牵制在前线,两支装甲机械化部队很快就穿过了沙漠,顺利在合围地点会师。

而南方集群的步兵,还有北方集群的步兵第601团,也跟随着机械化部队的步伐,迅速绕道日军主力的背后,分别在沙土高地以东,列米佐夫高地以东,向西面包围圈内的日军发起背后的攻击。

纵使日军的主力已经完全被苏军包围,身陷绝境的日军第23师团小松原道太郎依然宁死不降,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进行抵抗。

作为北进计划的积极推动者,小松原道太郎并不甘心让自己败在苏军手里。否则的话,他的北进计划将会泡汤,日军会因为苏联的胜利而放弃对苏联的进攻,而打败仗的他也有可能会沦为rb军界里的一个笑柄。

所以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尽最大的努力进行抵抗。而他下面的小鬼子们,也不是随便投降的懦夫,个个都是被武士道精神洗脑,要为小天皇尽忠的货色。他们都遵从小松原的决定,进行殊死的抵抗。

苏军在沙土高地和绿色高地那里,遇到了日军的猛烈抵抗。rb人的迫击炮、机关枪的密集攻击,几次打退了苏军步兵的冲锋。

鬼子数量充足的反坦克敢死队也对苏联红军的机械化部队带来很大的威胁。在苏军装甲车冲上来的时候,数以百计的小鬼子绑着炸弹,向装甲上涂着红星标志的苏军装甲车冲去。

他们大部分都死于苏军的枪管下,但依然有数以十计的人冲到装甲车前,并引爆了身上的炸弹,和钢铁洪流同归于尽。

结果一天下来,苏军就损失了十几辆装甲车,都是被日军的人肉炸弹所炸毁的。

得知主力被围的消息后,第6军司令萩洲立兵中将向第23师团小松原师团长下达了自行突围命令,日军居然还发起了反攻。

他们意图向东北方的苏军发起进攻,从东北方向打开一个缺口,向东北方向撤出去,然后会合增援的日军,重新集结力量,再和苏军打一场仗,实现小松原所推动的的北进计划。

第九十五章 苏军预备队

苏联的坦克冲到日军阵前的时候,总会有一大群身上绑着炸药的小鬼子从战壕里冲出来,玩命地跑到坦克、装甲车前,引爆身上的炸弹。

在现代,一次自杀式炸弹袭击就已经能上国际头条新闻了,但在当年,苏军要面对的,可是数以百计的自杀式炸弹袭击。

虽然苏军的火力很猛,也很密集,大部分炸弹狂人都被机枪射死,或是直接被坦克炮炸死,但由于敢死队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仍然有一定数量的小鬼子成功冲到坦克、装甲车那里,引爆身上的炸弹,害得苏军损失了二十多辆坦克,十多辆装甲车。

在西、南、北侧,苏军怎么攻都攻不下日军的阵地。有些苏军部队伤亡较大,部队首长请求暂停进攻,稍作休整,然后再次进攻。只不过,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朱可夫不但没有答应那些长官请求暂停进攻的要求,还连撤2位“违抗命令”的师长,作为警示。

苏军各部队无奈之下,只能继续进攻,但东北侧的苏军不但攻不下去,还遭到敌军的猛烈反攻。

而由于苏军的主力部队都在日军的西侧、南侧和正北侧,东侧的兵力比较少,苏军的合围部队在rb鬼子的猛烈反攻至下,一度陷入苦战之中。

日军突围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指挥部里,原本为了反攻进展不理想而头疼的朱可夫和曼图洛夫,听到日军从东方试图突围,令苏军陷入苦战的消息时,感到更加头疼。

“朱可夫同志,我们还有多少预备队可以掉过东边?”除了派预备队增援以外,曼图洛夫已经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我们还有两个步兵师,刚调过来的。”朱可夫看着地图左下角,对曼图洛夫回答道。

“可那两个步兵师现在还在哈拉哈河西岸,距离目的地还有二十多公里,能在足够的时间内赶到东侧吗?”

朱可夫想了一下子,说出了他的看法。“未必能。我们先得让第212空降调过去,空降并增援东侧的兵力,应该能坚持到足够的时间。

同时,命令两个后备步兵师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东侧,以优势的兵力堵住日军的突围点,防止日军突围,然后和其余的部队一起,向日军发起反攻,争取在三天内消灭敌人。”

在战场上,曼图洛夫只算是一个利用现代记忆开挂的穿越者,在军事才能方面,只算一般。而朱可夫则富有军事上的学识,也有足够的军事经验,在战场上应对任何的变动都能像这样临危不乱,做出适当的决策。

“朱可夫同志,您的提议不错,那就这样决定吧。”作为军事委员,所有的军事命令都要经过他才能通过。

在战争初期,大部分的命令都是他自己的主意,但到后来,后世记忆这挂开不了的时候,大部分的命令都是朱可夫所提出,曼图洛夫签名的。

命令发出前不久,日军的第14师团已经向苏军东北外侧的部队发起了反攻,意图联合包围圈内的日军,但却遇到了苏军的摩托化步兵第9旅。

在乌拉特乌拉敖包sx北8公里的区域,也就是日军第14旅团与苏联红军摩装第9旅交战的地带,地势比较平坦,非常适合苏联摩托化、装甲化部队的发挥。

7月26日下午,日军第14旅团向苏军摩托化步兵第9旅发起了攻击。两支部队的兵力,在人数上相若,但在装备上,还是苏联红军占优。

第9摩托化步兵旅不但配备了坦克部队,还有一定数量的装甲车,红军战士们也配备了dp轻机枪或是avs-36自动步枪,而rb鬼子的步兵还是拿着那些单发的三八式手动步枪。

日军第14旅团的进攻当然没有成功,因为无论是装备上还是士气上都比苏军摩装第9旅的红军战士们略差一等。

小鬼子的步兵被苏军的坦克,还有红军战士的连发枪械射得七零八乱,rb人每一次冲锋都被苏军的机枪、坦克炮、迫击炮火力打退。别说为敌23师团解围了,就连摆脱摩托化第9旅的防御,日军第14旅团也做不到。

在几个小时的战斗后,日军第14师团只好狼狈退回阵地里,等待其余援军的到来,而苏军的第212空降旅也已经在第23联队的东面空降,很快就投入了战斗,暂时堵住了第23联队和第7联队突围的通道。

随后,苏军后备队的2个步兵师,也已经抵达了日军的突围点上,完完全全地切断了日军的退路。

这两个步兵师,再加上原来在那里激战的苏军部队,还有212空降旅,东侧的兵力一时之间就达到了四万多人。

就算rb鬼子们出了倾巢之力,全部往东面、东北面的方向去冲,也不可能突破由4万大军组成的反突围集群,而苏军其余的包围部队更可以乘胜追击,甚至还可以一鼓作气,一举拿下日军占领的三个高地。

这样,日军反而更加容易被苏军歼灭,反而比突围还要糟糕。

到了这个时候,小松原道太郎终于有了点自知之明,当他知道苏军集结重兵在东侧堵住第23联队和第7联队的突围路线时,已经预测到自己全军覆没的结果。

他心里清楚,如果继续尝试从东北方向突围的话,在苏军两个步兵师的严密防护下,根本没有突破的机会,前线战场的阵地也可能会因为兵员撤走,而轻易地让苏军攻取,到时日军恐怕没有可供坚守的地方,到时会很容易地被苏军围歼。

既然也是全军覆没,小松原就决定让自己的部下坚守阵地,放弃突围。争取守到日军援兵到来之时,再做突围的打算。

坚守阵地的命令一发出,所有突围的部队都退回了构筑已久的阵地上坚守,但在这个时候,苏军增援部队的三个步兵师都已经抵达战场,在兵力上已经占了绝对的优势。而苏联的炮兵阵地也转移到了离日军据点距离更近的地方,射击的范围完全覆盖了日军的集结地。

在这样的情况下,小鬼子的失败已经成了定局,小松原再怎么守都守避免不了被围歼的结果。

第九十六章 苏军总攻

日军第23师团和第7师团被围歼已经是迟早的事情,这点日军第23师团师团长小松原道太郎心里有数。

在小松原看来,既然都是死,那就要死得光彩一点,至少要对敌人造成多点的伤亡。小松原和他的士兵们,都已经下定了这样的决心,准备与苏军决战到底。

日军第7师团是在rb军界中牌子很硬,名气很大,是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的双料王牌,被公认是日军战斗力最强悍的部队,他们的抵抗能力要比日军其他的部队还要强。

而第23师团也不是一支吃素的部队,士兵们在rb帝国主义的洗脑式宣传下,已经准备好为他们的帝国尽忠,意志顽强,也愿意与苏军决战到底,直到最后的一兵一卒也战死为止。

经过连夜的战斗,日军依然坚守着原来的阵地,苏军依然没能攻进沙土高地里,只进占了绿色高地的一部分和列米佐夫高地的一角。还付出了阵亡两千余人,伤四千余人的代价。

和苏军相比,日军方面的伤亡其实比苏军还要严重,近三千人阵亡,伤五千余人,有不少是被苏军的炮火、空袭所造成的,当然也有很大的一部分是死于战斗中的。

再过三天,rb的援兵就会到达诺门罕战场,极有可能会对包围两个日军师团的苏联军队发起攻击。

如果苏军还没攻下日军阵地,歼灭包围圈中的日军,那再过几天,他们将要面对很多的麻烦,面对被内外夹击的危险。

朱可夫这两天来,连觉都没睡过,一直都在指挥部里,观察着反攻的进展,不间断地指挥手下的部队,争取早日完成他歼灭日军的战略目标。

和朱可夫不同,曼图洛夫作息十分充足,除了签署朱可夫的命令,间中了解一下敌情以外,几乎啥都没干过。

他知道日军的脾性,也清楚朱可夫作为集团军军长的能力,他相信苏军肯定可以消灭包围圈内的日军,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并不担心日军援兵的前来,因为苏军有足够的兵力应对援兵的进攻,东侧两个步兵师的兵力完全可以阻挡到3万日军援兵的进攻。而苏军两个摩托化步兵师也在快马加鞭地赶来哈拉哈河前线,支援前线部队的行动。

到了7月28日早上,苏军的炮兵再次向沙土高地的日军发起炮击。这次,他们的炮兵阵地已经迁移到距离那边只有8公里的呼伦敖包山上,这样,炮击的距离缩短了,炮击的精度和威力也增加了,对rb鬼子造成的伤亡自然也有所增加。

一发发的炮弹随着猛烈的,如雷震耳的轰鸣声落在日军的据点上,覆盖了日军占领的三个高地。不但炸死了数以百计的rb鬼子,还炸中了几个弹药库,引发了一连串的爆炸。

苏军出动了250架战斗机和150架轰炸机集中对日军的据点进行轰炸和扫射,空袭的规模比之前的几次还要大,对敌人造成的损失也比之前的多。

而在之前的炮轰、空袭中,日军的防空炮阵地已经被摧毁,关东军航空兵的力量也在之前的空战中受到重创,无力抵抗苏军的大规模空袭。

被包围的rb鬼子根本无法抵抗这个庞大的苏联机群。枪法好一点的,就在地面上用步枪射击低飞的苏联战斗机,也取得了击落4架的战果,但付出了数以百计的伤亡。

枪法差一点的,只好躲进掩体里,等待空袭的结束,然后迅速窜出来,迎接苏蒙联军地面部队的攻击。

一阵炮击、一波空袭之后,又是到了苏军地面部队发起进攻的时间。这样的情景,曼图洛夫已经见了很多次了。

第一次的时候,他还兴致勃勃地,找个地方看看红军战士们英勇杀敌,钢铁洪流浩荡行进的热血场面,但看了几次以后,他已经失去了对血腥战况的兴趣。

当红军战士在前线杀戮的时候,曼图洛夫居然坐在指挥部里看《真理报》,或是攒写回忆录、政治报告等等,但这样看似纸上谈兵的军事委员面对小rb皇军的时候,居然取得了三连胜的战绩。

这一次,是苏联第一集团军成立以来,规模最大,参战兵力最多的一波攻势,作为军事委员的曼图洛夫居然坐在一个山岗上喝咖啡,望风景,像是一个隐居高山的雅士,而不是第一集团军的军事委员。

当然,他并不是一个没分寸的人,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怎么会置身事外,当一个看风景的游客呢?

这个山岗叫做哈马尔山,是哈拉哈河西岸海拔最高的地方,能够俯视整个战场。在东北10公里外,就是日军坚守的据点。

“军事委员同志,现在总攻已经开始了。”一个士兵给曼图洛夫递上一杯热滚滚的咖啡。

曼图洛夫喝了一口香喷喷的咖啡,然后拿起他的望远镜,往东北的方向望去。只见哈拉哈河对岸的上空一片黑烟,地上的泥土也被火药染成黑色,原本的草原已经不见了踪影,整片土地成了一片黑色和血色的焦土。

苏军战士们在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往日军的集结地猛然冲去。之前的空袭、炮击还有为祖国而战的决心为他们壮了胆子,决心与rb帝国主义决一死战。

新来的苏联援兵休息充足,犹如一只只充满能量,准备捉捕猎物的毛熊。而饱受空袭和炮击折磨的日军已经疲惫不堪,就算有斗志也没有体力去抵抗红军的进攻。

就在这个时候,曼图洛夫放下了望远镜,对旁边的士兵说:“同志,你想家吗?”

“想,当然想。都离家这么久了,真想回去看看。”

“家里有什么人?”

“我家里有父母,由我妻子照顾。我还有一个哥哥,也加入了红军,在第7摩托化步兵旅,现在正在对岸和日军战斗。”

曼图洛夫指着那士兵身上的水壶,说:“那我们为他干杯,祝他好运!”

“干!”

过了两个小时,一个士兵走到曼图洛夫身后,对他说:“报告军事委员同志,南方集群已经攻占沙土高地和绿色高地,正在围攻剩下的日军。”

又一个士兵走了过来,报告道:“军事委员同志,北方集群已经攻占列米佐夫高地,已经将日军围困在一处长4公里宽3公里的地带,目前北方集群正在连同中央集群、南方集群围攻剩下的日军。”

曼图洛夫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日军被围歼只是迟早的事情。苏军伤亡多少,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是他关心的问题。“我军伤亡多少?”

“据保守估计,截至目前为止,我军在反攻之中以阵亡三千余上,伤七千余人。”其中一个士兵汇报道。

“这么多啊?”

“和敌方比较,我们的伤亡并不算多。他们已经损失了接近两个师团的兵力,估计伤亡超过两万。”

曼图洛夫看着对岸战场上的硝烟,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很好,希望牺牲的同志们可以安息。”

第九十七章 诺门罕神话

“植田君,这是给您的电报。”

在rb关东军司令部里,参谋少佐辻政信拿着两张写着电文的纸条,战战兢兢地走进了关东军司令植田谦吉的办公室里。

“哪里发来的?”植田谦吉双手骚着头,一看就知道他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辻政信低着头,走到植田谦吉的办公桌前,低声地说:“一封是荻州立兵中将发来的,另一封是陆军本部发来的。”

看到辻政信那副毫无自信的表情,植田谦吉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荻洲立兵那封电报肯定是汇报两个师团被围歼的惨况,而陆军本部那封肯定是叫自己退兵。

“辻政君,帮我把电文的内容念出来。”

“植田君,念哪一封先?”

比起兵败的消息,植田谦吉更不愿意知道日军本部要求他退兵的决定。因为兵败了可以再打,但如果陆军本部不让他打,那一切就挽回不了了。“荻州君那封先。”

“第七师团和第23师团已经完全被苏联军队歼灭,第23师团师团长小松原道太郎已经切腹自尽,两个师团的军旗已证实被苏联军队缴获。

另外,第二、四、五师团的主力部队已经抵达海拉尔,随时都可以出动。但苏军的兵力实在是太多,估计达到十万以上,我们请求关东军司令部调派至少四个师团的增援兵力,才足够向苏联军队发起反攻,击退他们。”

可是,深陷泥沼关东军已经派出了所有可以调动的部队前去诺门罕战场,已经不能再调更多了,否则的话,中国战场上的兵力会变得更加紧张,而人数上占优势的果军随时都可以发起反攻,收复失地。

如果从中国战场上再调一两万人过去,短期内当然没有问题,但如果真如荻州立兵所请求般,增调十万的话,那就做不到了,所以诺门罕这仗,rb人根本没法打下去。

“念另一封。”植田谦吉用绝望的语气,对站在前面的辻政信说道。

辻政信念了另一封电报,是由rb陆军参谋本部发来的。“我们已经证实第7师团、第23师团被苏联军队围歼的消息,而德国方面的情报(其实是苏联间谍佐尔格提供的)也显示,苏军在远东地区部署了大量的兵力。

而到目前为止,我大rb帝国皇军尚未有足够的实力,不能在兼顾支那战场的情况下,同时应付苏联40个整编师的兵力。

经过参谋本部详细考虑,关东军方面需要立即停止对苏联和蒙古方面的军事行动,主动撤回驻哈拉哈河地区的军队。”

正如植田谦吉所猜想般,rb陆军总部已经失去了与苏作战的信心和耐心。他所主张的北进计划已经完全泡汤,而他自己在军中的名誉也已经一落千丈。

而在另一边厢,苏联第一集团军军事委员曼图洛夫正在享受着胜利的喜悦。他看着那面被烧了一半的rb军旗,心中有一股既爽快又轻松的感觉。

这是日军第七师团第28联队的军旗,旗杆上有天皇家族的标志。对于日军来说,被刻上天皇家徽的军旗就是一件圣物,也是荣耀的象征。对他们来说,一支部队的军旗落到敌人手里,就是这支部队最大的耻辱,而这次被缴军旗的,恰恰是日军里面,公认作战力最强的第七师团。

就在部队被歼灭之前,日军部队首长做的最后一件事并不是命令士兵坚持抵抗,而是焚烧军旗,然后把没烧掉的旗杆插在地下,不能让敌人看见旗杆顶端的天皇家徽。

但是,由于苏军的攻势实在是太猛,当军旗被点上火的时候,点火烧起的人很快就被射死,军旗被烧到一半的时候,苏军士兵就把火扑灭了,并把将这面神圣的军旗缴获。

这不是一般的军旗,而是日军第7师团的军旗。这支部队在rb军界里享有很大的名誉,是日军在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中的双料王牌,也是日军公认最凶悍的部队之一。

但是现在,这支部队已经完全被苏联红军完全歼灭。而这支苏军正是由一个灵魂来自中国的穿越者所指挥,而这面军旗也落在了这个具有中国人灵魂的俄罗斯人手上。

对于曼图洛夫来说,第7师团的覆灭具有很重要的意义,他已经为甲午战争、日俄战争和抗日战争中死去的中国*仇,消灭了这支彪悍的日军部队。

乔巴山走到曼图洛夫身边,轻松地说:“曼图洛夫同志,日军第二、第四、第五师团还有第14旅团开始往海拉尔的方向撤退,而我国的外交部也已经收到rb方面的和平请求,rb人已经承诺不会对我们发起任何的攻击,战争终于结束了!”

对于乔巴山而言,这场战斗的结束当然值得庆贺,因为日军不再侵略他的蒙古人民共和国,自己也能保住国家领导人的地位,不用当流亡政客,也不用当战俘,这是个极为满意的结果。

而对于曼图洛夫而言,战争其实还没有结束。日苏停战又怎么样?他们还是会继续侵略中国,在中国人的土地上胡作非为,掠杀数以亿计的中华人民。

但他能怎么样?他是个苏联人,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苏联人,根本改变不了中国的历史,也不能说出他心里那股民族情怀。从穿越的那一刻起,他就提醒自己要当好一个苏联人,以苏联人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这个时候,曼图洛夫就用苏联人的角度,向乔巴山透露了rb人的未来:“是啊,战争结束了。我觉得既然rb人打不赢咱们,那他们只能把侵略目标改到东南亚。而现在的东南亚正是英国人和美国人的地盘,如果rb人真的要碰上他们的话,那就有好戏看了。”

“一个是新兴帝国主义国家,一边是老牌帝国主义国家,真想看看他们会打成什么样。”乔巴山想了一想,说:“不过以rb人的实力,应该不会敢得罪英美吧。

不管怎么样,他们几年内应该不会再敢来侵略我们,蒙古人民不会受到帝国主义的威胁。”乔巴山以外蒙领导人的角度分析道。

无论如何,战争已经结束了,曼图洛夫也完成了他作为集团军政委的历史任务。他成功改变了前期的战局,摧毁了日军本来会成功的偷袭计划,避免了苏联方面不必要的伤亡,同时也对日军方面造成了不小的损失,避免了苏联赢得战争却付出更多伤亡的代价。

到了后期的反攻阶段,他也从朱可夫的身上学到了不少的军事知识,累积了宝贵的军事经验,为他未来的生涯打好了基础。

在我们熟悉的历史上,苏军阵亡失踪的人数接近一万,受伤一万五千多人;日军阵亡失踪仅八千余人,受伤也是八千多人。苏军在诺门罕歼敌数万的数字只不过是吹出来的,和神话没有区别。

而在曼图洛夫身处的平行世界里,苏军以阵亡五千人,伤八千多人的代价,成功歼灭了日军两个师团,数万人的兵力,创造了真正的诺门罕神话。

苏军在诺门罕战争的胜利给苏联未来的命运带来了巨大的,正面的影响。rb帝国主义在诺门罕战役的完败迫使他们放弃“北进计划”,并着手准备他们的“南进计划”,调转枪口袭击英美,为两年后的珍珠港事件铺路。

另外,苏联也通过此战检验了陆、空军的各种新装备,锻炼了“大清洗”后新提拔的年轻军官,也提升了曾一蹶不振的士气。还发掘了一代名将朱可夫,为即将到来的卫国战争储备好了帅才。

苏军的后勤部门还创造了超远距离连续补给的世界奇迹。在后来的卫国战争中得以广泛采用,给德国法西斯以沉重打击。

除了苏联以外,我国也从此战中获益不少。当时正值我国抗战进入最艰苦的时期,日军在这场战役中的完败迫使他们放弃了向关内增兵的计划,同时也鼓舞了中国人民的士气,有力支援了中国人民抗击rb帝国主义的侵略。

但是,只要法西斯主义依然存在,军国主义、帝国主义的势力还没有完全被消灭,战争就不会从地球上消失。

第九十七章 书记同志

1939年10月1日,一架里苏诺夫li-2客机降落在新西伯利亚第153号飞机制造厂。那是新西伯利亚唯一一个可供飞机起降的地方,诺门罕战役中使用的伊尔-2战斗机也是在那里生产的。

客机降落在唯一的跑道上,滑行到机场最大的停机坪里。在停机坪旁边,已经站满了迎接曼图洛夫的人群。当中包括了新西伯利亚市多个区委书记,还有州委第二书记契尔年科、州执行委员会主席、州苏维埃主席等州级干部。

当然,站在干部堆里的,还有曼图洛夫的秘书安娜,他的好朋友雅可夫也在停机坪里,等待曼图洛夫的归来。

当机舱门被打开的时候,全场想起了一阵既整齐又热烈的掌声。拍掌的,除了有迎接的干部们以外,还有整个153厂的工人、工程师,当然还有驻厂的苏军。

曼图洛夫几乎从来都没听过这么热烈的掌声。上次卡冈诺维奇在这里下飞机的时候,掌声也没有这么热烈,因为厂里的工人、空军什么的都没拍掌,都在忙着干活。

但这次,他们一知道飞机里载着的,是他们的州委第一书记,抗日英雄,前第一集团军政委曼图洛夫的时候,全部都放下手中的工作,出来迎接他们心目中的大英雄。

那些掌声,不像卡冈诺维奇来访的时候那样,不是形式上的,是出自于内心的一种尊敬。

曼图洛夫身穿一套二级集团军政委军服,在夕阳余辉的照射下,他的身体显得金光闪闪,帽子上的苏维埃标志反射出耀眼的,金黄的光芒!

“第一书记同志,欢迎回到新西伯利亚。”当曼图洛夫走下飞机的时候,州委第二书记契尔年科和他握了手,用简单的一句话表达了最亲切的问候。

“好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谢谢你,契尔年科同志,你这几个月以来,在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曼图洛夫同志,这几个月以来,我们州委、州政府都已经按照您的计划,完成了一系列的工作,这方面没什么困难。只是,我们在讨论计划以外的事情时,就遇到点困难了。”

说到这里,曼图洛夫大概已经猜到契尔年科指的是什么,但还是问了一句:“什么困难?我能解决的吗?”

“就是,您不在的时候,我们缺乏一个能整合大家意见,并提出独到见解的好领导。所以,我们在开会讨论的时候,总是存在一些分歧,而这些分歧,在您不在场的情况下,很难在短时间内解决。”

“是吗?看来我要接手这摊子了。你已经辛苦几个月了,不如先放几天假,所有工作由我接手。”曼图洛夫说道。

“不辛苦,为苏维埃政府服务是我最大的乐趣。”

曼图洛夫也知道,契尔年科这几个月来,并不如对方所说的那么轻松,所以才决定给他放几天假,否则怎么过意的去呢?“这就好,契尔年科同志,希望你放假回来后,能保持这一份热诚。”

契尔年科见曼图洛夫没有改变让自己放假的主意,只好接受了对方的好意。“谢谢你,弗拉基米尔·费多罗维奇,我一定会保持这一份热诚。”

“好,这就好。”曼图洛夫移步到秘书安娜跟前,说:“安娜,喀秋莎呢?怎么没来?”

安娜看着身穿军服,英气风发的曼图洛夫,说:“军事委员同志,夫人她,在家里给您做饭。”

“安娜,拜托了,请不要这么叫我。第一集团军已经不存在了,我也不是军事委员了。再说了,我们都是熟人,别这么生外。”

“好吧,书记同志,我们上车吧。”

在曼图洛夫的印象中,卡蒂娅是个不会做饭的女人,无论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没有给任何人做过一顿饭。“对了,安娜,喀秋莎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沃罗佳,你不知道吗?喀秋莎她早就会做饭了,厨艺还好着呢,是跟他母亲学的。”安娜回答道。

“怪不得,上次我去她家吃饭的时候,也试过岳母做的菜,真心不错。怪不得第一元帅会一直爱着那个外表一般,衣着没品味的,没气质的大妈。”

安娜忽然皱起眉头,说:“她可是你岳母,还是第一元帅的夫人,我劝你还是别这么说她。”

“好了,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岳母她,真是一个很贤惠的妻子,她的女儿不但贤惠,外表也特别出众。”曼图洛夫到了这个时候,仍然没有忘记卡蒂娅的好。

曼图洛夫带着安娜,边走边和迎接的干部们握手。直到他走带雅可夫跟前的时候,才停了下来。“雅沙,你怎么没和安娜站在一起?你们分手了吗?”

雅可夫看了安娜一眼,然后对曼图洛夫说:“是啊,经过深入的了解之后,我发现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所以……”

安娜点了点头,说:“是啊,局长同志说得没错,我们的确不太适合在一起,所以……”

曼图洛夫并没有感受到安娜心里那种痛苦,他跟雅可夫握了手,看了他内卫军军服上的领章,说:“想不到你小子升得这么快,现在已经是内务部少将,新西伯利亚市局局长了。”

雅可夫也看了曼图洛夫的领章,说:“沃罗佳,别忘了,你小子年纪比我还小,现在就当时州委第一书记了,还有二级集团军政委军衔(上将)。你无论是职位还是军衔都比我高得多,年纪又比我小,怎么看还是你升得快点。”

“好了,现在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祝你早日遇到适合你的好女人。”曼图洛夫并没有意识到,他说的这句话狠狠地在安娜心中捅了一刀。

曼图洛夫走到一辆银色的噶斯-m1前,对身后跟随的安娜说:“安娜,这是你开来的?”

安娜把车匙递给上司,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我开来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走了,祝你们婚姻愉快!”

曼图洛夫从安娜的神情里,看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安娜,你也来我家坐坐吧,看我和喀秋莎能不能帮到你。”

“多谢关心,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再过几天就没事了。”

“对了,这里交通很不方便,不如我载你回去吧,反正顺路。”

“那好吧,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我不想见到某一个人。”

曼图洛夫大概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肯定是雅可夫。他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才会分手的。从安娜的神情看来,这一切都不是由她造成的,而是由雅可夫造成的。

至于当中的原因,曼图洛夫虽然很想知道,但他没敢开口询问,如果再问的话,恐怕安娜就要离开苏联,去法国找她老妈了。

第九十八章 包饺子

曼图洛夫一打开家门,就看见卡蒂娅那性感迷人的身体。

她和以往一样,穿着一条漂亮的黑裙子,但不同的是,她的头上戴了一条俄罗斯妇女常备的头巾,裙子的外面加了一条俄罗斯妇女常穿的围裙。看上去,显得很贤惠。

她坐在饭桌前,戴着手套,认真地包着俄式饺子(пeльmehn),准备那晚的晚餐。

“军事委员同志,你终于回来了。”卡蒂娅一边包着饺子,一边说道。

“喀秋莎,能别这么称呼我吗?我已经不是军事委员了。”

“那书记同志,你终于回来了。”卡蒂娅故意调戏道。

“也别这么叫我。”

卡蒂娅将她那双动人的的美目转到曼图洛夫的方向,说道:“那叫你什么?”

“你平时叫我什么的?”曼图洛夫用亲切的语气反问道。

这时,厨房里响起了连续的,金属碰撞的声音。还能隐约地,听见汤水翻滚,飞泄的声音。

卡蒂娅听见后,连忙站了起来,说:“沃罗佳,你先等着,我进去熄火。”

还没等曼图洛夫反应过来,卡蒂娅就进了厨房。她连忙熄了火,用一块沾了一点冷水的抹布擦掉飞泄出来的罗宋汤。

“用我帮忙吗?”曼图洛夫放下行李,对厨房内的卡蒂娅喊道。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卡蒂娅还是那么的倔强,怎么都不愿意放弃。

“你确定呢自己能应付得了吗?”

“能,当然能应付。”而就在这个时候,卡蒂娅发出了一声尖叫声“啊!”

听到尖叫声,曼图洛夫心里出现了一丝不妙的感觉。“喀秋莎,发生什么事了?你真的能应付吗?我来帮忙吧。”

“没什么,我不小心被烫到而已,没事了。再说了,厨房是女人的地方,你这个男人只会帮倒忙,还是先坐着等吃饭吧。”

“你刚才弄多久了?”曼图洛夫问道。

“没多久,就搞了两个小时而已。”

曼图洛夫放下行李,走出饭厅,说:“两个小时?我快要饿死了。让我来帮你包饺子吧,我不想到十点多才有饭吃。”

卡蒂娅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说:“我们一起包吧。这样快点。”

“里面的活儿你都干好了吗?”

“都完成了,就差这点饺子而已。”

两人坐在饭桌上,开始包起饺子来。这对夫妻,包出来的饺子大小和形状都几乎一样。就连包饺子的速度、节奏也保持一致。这样的默契,并不是训练出来的,而是这对夫妻、穿越者“天生”的,很难用文字解释。

“对了,喀秋莎,你知道安娜和雅沙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曼图洛夫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向安娜的挚友,自己的老婆卡蒂娅问道。

“他们分手了。”

曼图洛夫也知道安娜和雅可夫分手的事情,他想知道的,是背后的原因,而不是结果。“他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分手?”

“你问安妮娅,不要问我。”

“我不好意思问她,才会来问你的。你不是她朋友吗?我想你一定知道当中的原因。”曼图洛夫边包着饺子边说道。

卡蒂娅望着对方的眼睛,说:“这是雅可夫一手造成的。当然,安尼娅也有责任,但不是最主要的。”

曼图洛夫也望着卡蒂娅的美目,说道:“雅沙他……自己造成的?刚才我见到安娜的时候,她一直都表现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而雅沙他,则用真挚的笑脸迎人,一点伤心的表情也没有。”

“雅可夫的三次方(雅可夫的全名是:雅可夫·雅科夫维奇·雅可夫,简称雅可夫的三次方)当然开心,他和一个波兰美女走在了一起,还在床上度过了浪漫的一夜。而安妮娅呢?和雅可夫一起的那段时间里,从来都没有和对方浪漫过,我看他们分手是必然的事情。”

“对,据我对雅沙的了解,他的人品其实也不错,而且很有耐心,但就是好色了点。”

“好色?你们男人没有一个不好色的。你说,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我?我看你十有*是看上了我的美貌,我说得没错吧?”

作为一个“好丈夫”,曼图洛夫没敢在老婆面前撒谎。“是的,我一开始是被你的外貌所吸引,但我真正喜欢的不只是你的身体,还有你的心。”

卡蒂娅把她那双诱人的**架在丈夫的大腿上,说:“我知道,否则我就不会嫁给你,更不会满足你的生理需要。”

曼图洛夫虽然很想摸摸卡蒂娅的***但双手沾满面粉的他,并没有这么做,显露出有节制,知分寸的特点。“包你的饺子吧。”

卡蒂娅依然没有收回她的***还说:“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我的腿吗?”

“是很喜欢,但……还是包好饺子先吧。”

卡蒂娅继续手上的工作,嘴巴还是在说刚才提到的事情:“我跟你说吧,是那个波兰妞把雅可夫勾引到手的。”

“慢着,波兰妞?她是不是叫伊娃?”

“没错,就是她。有一天,她走进了雅可夫的办公室,之后,雅可夫和安娜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差。”

“但雅可夫不是那种能随便放弃的人,怎么看,安娜都比伊娃长得好看啊。而且人品应该都比她好,但为什么雅可夫要放弃安娜呢?”

卡蒂娅放下她的***说:“你有所不知了,在他们分手之前,虽然雅可夫和安妮娅之间的关系不错,但几乎从来都没有什么身体接触。雅可夫他的生理需要没有得到满足,于是就……”

在曼图洛夫的眼里,雅可夫这人虽然好色,但他并不可能是卡蒂娅所说的那种人。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和曼图洛夫本人并无太大的关系,他也没打算去探究这么多。

对他来说,苏联的前途,还有自己的婚姻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当时,苏联已经和德国签订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但无论是希特勒,还是斯大林,都对彼此之间抱有敌意。

看过《我的奋斗》的人都知道,希特勒早在1920年代,就有了入侵苏联的构思。

在书中,希特勒清楚表示,德国人民必须追求所谓的「生存空间」——即土地和原料,而这个生存空间应该能在东欧找到。

纳粹的理论和政策指定,俄罗斯和其他斯拉夫民族的人应该被加以杀害、驱逐出境、或着被德国人奴役。因为在纳粹分子的眼里,斯拉夫民族都属于下等民族,而东欧的那些土地都应该让给德国人民居住。

希特勒的计划中,这些地区的都市人口会经由饥荒加以彻底灭绝,以剩余的农产品养活德国人,并改由德国人居住。

纳粹**反斯拉夫民族的立场,早已经成为了纳粹主义的核心思想。斯大林其实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签订《苏德互不侵犯条约》之后,苏联就进入了战备的状态。

而曼图洛夫,既然来到了那个时代,那就会给苏联的备战工作,出自己的一分力。哪怕作用有多么的微薄,这些微薄的贡献,这些付出对他这个坚定的反法西斯分子来说,都是值得的。

第九十九 慈父的来信

“安娜,你还好吗?”第二天上班,曼图洛夫一见到安娜的时候,就问了这道问题。

安娜的脸色并不算好,看起来不太舒服,但她还是强装着笑容,给出一个正面的回答:“好,一切都很好。您还是不用担心我了。”

从安娜的脸色里,曼图洛夫总感觉对方心里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僵硬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装出来的。

虽然曼图洛夫看出了这些,但他并没有打算问下去,再问的话,不但会牵涉到人家的个人私隐,还会损害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关系。

“这就好,我不在的几个月里,新西伯利亚州发生了什么变化?”在曼图洛夫离开的这几个月里,安娜一直在州委第二书记契尔年科那里工作,从未脱节,对州里的变化了如指掌。

“没什么变化。”安娜毫无神气地说道。

曼图洛夫并不接受这样的回答,作为州委书记的秘书,安娜怎么可能会觉得这个地方没变化?人口的增加,房屋的落成,还有一系列工业设施的建设,不都是变化吗?很明显,安娜并不在工作应有的状态之中,简单的回答只是为了敷衍上司的问题。

作为第一书记的曼图洛夫平时并不能容忍下属敷衍自己,但他不想让经历感情创伤的安娜变得更加低落,更加伤心,所以没有选择训斥她,而是选择了宽容。

但这毕竟是工作的时候,曼图洛夫也急需了解一下州里的变化,调整施政的方针,于是问了道引导性的问题:“第三阶段的建屋计划完成了吗?”

“没完成,不……完成了,公寓的分配已经在进行之中了。”

从安娜的回答里,曼图洛夫体会安娜低迷的状态。先说没完成,然后说完成,这样飘忽的回答显然不是一名合格干部应有的表现。

“州里的人口有什么变化?”曼图洛夫问道。

“现在新西伯利亚州的人口大约有一千零八十万左右,没什么变化。”

这个回答看似没什么问题,但其实也存在一些错处。这个数字并没有错,但曼图洛夫离开之前,州里的人口只有一千零六十六万左右(注1),明明增加了十几万,怎么说没有变化呢?明显是不在状态的表现。

这次,曼图洛夫开始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能把状态低迷的安娜留在身边了。这样的话,只会耽误工作。“安娜,你的状态好像不怎么好,不如先休息几天吧。你的工作我会找人替代。”

安娜二话不说,把手上拿着的那封信放在曼图洛夫的桌面上。

曼图洛夫还以为这是安娜的辞职信,连忙挽留道:“罗曼诺娃同志,我知道你状态不怎么好,但不需要辞职吧。”

“书记同志,这不是我的辞职信。”

曼图洛夫把目光转到信封的封皮上,惊讶地瞪着寄件人的名字。这并不是安娜的辞职信,而是由苏共最高领导人约瑟夫·斯大林亲手给曼图洛夫写的信件。

“是从克里姆林宫寄来的?”曼图洛夫看着安娜那副天使般美丽,但如吸血鬼般苍白的面孔,惊讶地问道。

安娜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静静地点了头,表示肯定。

曼图洛夫拿出开信刀,小心翼翼地拆开斯大林的信件,拿出信纸,认真地着信中的内容。

“亲爱的曼图洛夫同志:

首先祝贺您在对日作战中取得辉煌的胜利,国防人民委员部和朱可夫同志都把您在战争中的表现向我作出了汇报,得知您在战争期间做出了伟大的贡献,在击败日本人的战争中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我们考虑到您的功绩,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您适当的奖励,以对您为祖国立下的功绩作出适当的表彰。

但您在新西伯利亚州的这段时间里,有为数不少的古拉营囚犯的子女被批准加入新西伯利亚地方团组织、党组织,也有为数不少的前古拉营囚犯、流放者被安排到苏维埃政府机构里工作。

我之前也收过您有关古拉营囚犯家属生活情况的信件,并对您写的这些信表示感谢,因为这些信件对我们国内一些不公平的现象作出了揭露,也对一些忠于党,忠于马克思列宁主义,但背负着不良身世的人作出了表彰。

然而,这并不代表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见,你看到了问题的一个方面,看得也不错,苏联国内确实存在着一些身世不好(指古拉营囚犯的子女),但内心里坚定地忠于党,忠于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的人。

他们遭到教学人员、党员的不公平待遇,但这仅仅是问题的一个方面。我认为,他们不应该受到不公平的对待,但他们的身世对他们的思想多多少少会有负面的影响。

可能有些人心里并不忠于党,甚至讨厌我们伟大的党,但却为了得到自由,表现出忠于党,积极参与革命活动的一面。

当然,这也丝毫不能证明您所说的,他们忠于党、忠于*的事是不存在的,忠于党,热心参与革命活动的人应该得到鼓励。然而有一点是明明白白的:那些“人民公敌”子女、从古拉营出来的囚犯,还有流放者,都曾经怀有反革命,反布尔什维克的思想。

我们的党组织、团组织里,不应该存在那么多曾经的反革命分子,在让他们加入组织,给他们在组织里安排工作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不能让异己分子混进党里。

祝您一切都好并握您的手!

您的约·斯大林

1939年9月25日”(信的措辞和文风参考了1933年5月6日,斯大林写给肖洛霍夫的信件)

曼图洛夫看完信后,就把它放在了一旁。此时,他关心的并不是那些“身世不好”的人的待遇,而是安娜的工作状态。

“安娜,我见你状态不怎么好,不如先休息几天吧。”曼图洛夫再次说了这句话。

“不用了,书记同志,我想工作,我不想休息。”

曼图洛夫看得出,安娜现在是想通过工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这样对工作本身而言是危险的,很容易出岔子。“但州委的工作很多,而且都很重要,你确定你能全部应付得来吗?

看你现在的状态,我很担心你在工作的时候会出问题,而这些问题可能关系到我们新西伯利亚州党组织的运作,还有可能关系到人民的生活。”

“不,保证不会出问题。”

曼图洛夫又给出另外一个建议:“不如这样吧,你先去共青团那边帮帮喀秋莎,让她的秘书过来帮我。那边的工作比较少,你也是喀秋莎的好朋友,和她相处心情应该会比较好。你觉得这个安排怎么样?”

“可是,我比喀秋莎的秘书更加较熟悉州委的运作,您真觉得这个安排妥当吗?”

“可你的状态真的不太适合处理州委的工作,喀秋莎的秘书虽然不熟悉这边的运作,但她也是一个积极分子,做事勤奋,处事精明,应该很快能上手。当然,和她相比,在状态正常的情况下,还是你好一点,但现在你状态这样的话,真的不适合处理州委的重要工作。

等你状态恢复了再回来这边吧。”

安娜仔细想了想,觉得曼图洛夫的安排也挺有道理的,最终接受了这个方案。

注1:由于缺乏准确的数字,新西伯利亚州当时的人口是作者本人根据一些资料推算出来的。有资料显示,1935年,西西伯利亚边疆区人口有一千零五十万,1937年,西西伯利亚边疆区被一分为二,分成阿尔泰边疆区和新西伯利亚州(辖今新西伯利亚州、托姆斯克州和克麦罗沃州),万人参战,%计算,估计阿尔泰边疆区战前人口大约有四十万人左右,减除阿尔泰边疆区的人口,1935年新西伯利亚州辖区的人口大约有一千万人口左右,而1935年到1939年间,新西伯利亚的人口大幅增加,再加上主角发展的吸引力加成,估计在1939年,新西伯利亚州的人口约1040万到1080万之间。)

第一百章 换秘书

曼图洛夫并不想耽误任何的时间,他随即给卡蒂娅打了个电话,说明这个安排。

“沃罗佳,别跟我谈私事。”卡蒂娅一接到电话,就对曼图洛夫发出了警告。

在工作上,曼图洛夫算是卡蒂娅的上级,但在家里,卡蒂娅才是最大的。至少曼图洛夫作出每一个决定之前,都要先看看老婆的脸色。

“同志,这是公事。”

“什么公事?不会是叫我陪你去莫斯科见斯大林,或是去哪个地方视察,然后借机度蜜月吧?”卡蒂娅半带调侃地说道。

“不,真是公事,关于人手调动的。”

“人手调动?难道你要把我调过来当你的秘书?然后你……”卡蒂娅又趁机调侃了一句。

曼图洛夫以上司的语气说道:“喀秋莎,正经一点!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快说。”

“我要和你互换秘书。”

“互换秘书?你是在开玩笑吗?”卡蒂娅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曼图洛夫扶了下眼镜,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认真的,没在开玩笑。你知道的,安娜现在的状态不怎么好,根本不适合处理州委这边既繁琐又重要的工作,而你那边的工作比较少,也没我这边重要。”

“所以,你就想把状态不好的安娜弄到我这边,把我那个状态良好,工作积极的伊丽娜抢过来,是吗?”

“就是这样,我需要一个状态良好,不会犯错,而且积极工作的秘书来处理州委这边繁琐而重要的工作。”

卡蒂娅依然没有放过调戏老公的机会:“老实说,你把安娜调来我这边是不是为了让她在我这边制造错误,然后借机撤我职,把我放回家里当你的家庭主妇?”

“不,喀秋莎,我可不想吃你做的饭,虽然你做得不错。我是觉得,你和安娜之间的关系这么好,又了解她的性格,安排她到你身边工作可能会使她感到更加舒服,压力也不会这么大。

而且你那边的工作比较少,她工作也不会这么累,也不需要花那么多的精神,犯错的几率也比较小,不是吗?”

卡蒂娅点了点头,说:“好吧,让伊丽娜过去你那边累积一些经验也不错,她工作勤快,表现积极,而且乐于学习,应该很快就能上手。她年轻、能干,绝对能应付你那边的重要工作。”

“你现在就叫伊丽娜过来我这边报到,安娜现在已经收拾好东西,过去你那边了。”

卡蒂娅还没准备这一切。“这么快?”

“快点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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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久,一个身穿绿色连衣裙的金发美女走进了曼图洛夫的办公室里。

“书记同志,您好,我叫伊丽娜·叶戈罗夫娜·拉夫罗娃,是您的新助手,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伊丽娜身上并没有安娜的贵族气,没有香水味,脸上也没有挂着一丝的笑容,显得有点冷漠,但那高度专注的眼神,马上换取了书记的好感。

曼图洛夫二话不说,在桌面的“文件山”上挪出一大叠文件,递给了新来的秘书。

伊丽娜从书记手中接过了这叠沉甸甸的文件,问道:“书记同志,这叠文件是?您要我做什么?”

“你自己看,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

“好的。”

伊丽娜把这叠文件拿到她的办公桌上,开始孜孜不倦地起来。那些都是有关州委、州政府运作,以及州里一些发展项目的文件,曼图洛夫之所以把这些交给她,其实是想让她看完之后,对这边的工作有所了解,让她尽快上手。

一开始,伊丽娜看得很认真,也表现出一副很有干劲的模样,但当她看见斯大林写给曼图洛夫的信件时,她脸上的表情神态开始发生了变化,原本充满干劲,一心为党服务的她,看了信中的内容后,变得垂头丧气,工作状态开始下滑。

曼图洛夫并没有打算让她看那封信的内容,他刚才看完信后就把信纸放在了文件堆上,忘了收在抽屉里。

安娜刚走,伊丽娜还没来的时候,曼图洛夫就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审视着州里各个地方党组织交上来的报告,把看完的放在文件堆上,一层又一层地,压在那封重要信件的上面。

刚巧,那封信恰好夹在伊丽娜拿走的那叠文件中,无意中让她看到了那封信。

过了一段时间,曼图洛夫才想起那封信的存在,他想要给斯大林写一封回信,但在桌面上找了很久,在文件堆中翻了很久,都找不到那封由斯大林亲手写给他的重要信件。

他仔细地想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自己把信夹在了交给伊丽娜的文件里。

刚巧,就在这个时候,伊丽娜拿着信纸走了进来,说:“书记同志,您在找这个吗?”

“对,我就是在找这个,真是太谢谢您了,我正要给斯大林同志写回信呢。你果然工作勤快,处事精明,连我在找什么都能猜到。”

伊丽娜微微地笑着,表情正经的同时,又能令对方感到开朗,“小意思而已,刚才那些文件都是关于州委运作和州里一些重要项目的,而这封信的内容与那些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我觉得您不小心把它夹了进去,交给了我。”

曼图洛夫从伊丽娜手中接回了信件,满意地笑道:“果然精明。对了,你看完那些文件了吗?”

“都看完了,对州委和州政府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

曼图洛夫点了点头,表示满意,然后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伊丽娜,吩咐道:“这就是你今天的工作,有什么问题进来找我。”

“好的。”伊丽娜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曼图洛夫同志,共青团中央委員會第一书记米哈伊洛夫同志过几天会来新西伯利亚一趟,视察共青团那边的工作。”

米哈伊洛夫(注1)?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是不是?就在莫斯科酒店的大堂里,曼图洛夫曾经见过他一面,当时米哈伊洛夫正在和卡蒂娅交谈,彼此之间以小名称呼,关系非同一般。

“好的,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注1:尼古拉·亚历山德罗维奇·米哈伊洛夫(1906-1982)1938-1952年间担任苏联共青团第一书记,兼任苏共组织局委员,中央委員會委员。

第一百零一章 掉叉子

曼图洛夫上台两年以来,新西伯利亚州的发展水平和人民的生活素质已经得到很大的提升。当地的工厂因为得到了曼图洛夫这位穿越者带来的划时代技术,工业输出量和生产的效能得到明显的提升,成为全国第一大工业州份。

当然,作为一个一心为人民服务的干部,曼图洛夫更为重视民生的发展。在古拉营囚犯、施工人员的努力工作下,第三阶段的建屋工程已经完成。

州里原本要住在帐篷、被迫挤在集体宿舍的家庭都已经被分配到体面的住房,虽然仍然有为数不少的人还住在共用公寓里,但这边的居住环境已经跃升到全国第一。

在莫斯科,平均每人只有9平方米的居住空间,而在新西伯利亚市,平均每人的居住面积达到了17平方米。

在兴建大量新型组装式公寓的同时,曼图洛夫也鼓励人们在郊外就地取材,在划定的区域里,用当地的木材兴建自己的乡间别墅,这样也减少了公寓系统分配的压力,部分人,尤其是那些懂得建筑技术的工人们,也得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一举两得。

此外,在环境、绿化、教育等方面,曼图洛夫也下了不少功夫,提升州里的软实力,还有人民的综合生活素质。

由于生活素质得到了提升,加上劳工需求的增加,新西伯利亚州吸引了不少外地的工人、专业人士前来定居工作。

除此之外,一些从古拉营里释放出来的囚犯也被这边的居住环境还有包容的气氛所吸引,重获自由,没被内务部强行指定外迁到“定居地”的人也愿意留下来定居,为新西伯利亚州的发展贡献一份力。

这些人当中有不少后来加入了地方党组织,大多是一些曾经因为被他人诬告而被无辜清洗的人,当中有不少是曾经的干部,也有为数不少的工程师、医生,还有其他方面的专家。

而定居下来的“前人民公敌”家庭的孩子,也有不少加入了共青团,在团里效力。结果,地方党组织、团组织里,“人民公敌”数目的增加的情况引起了苏共高层的高度重视。

斯大林还为此亲自给曼图洛夫写了一封信,说明对这情况的关注;苏联共青团第一书记米哈伊洛夫还亲身前来视察,目的就是了解这个充满“人民公敌”的共青团组织的情况,顺便再睹卡蒂娅倾国倾城的美貌。

晚上,在干部食堂里,曼图洛夫和卡蒂娅一起,享用苏维埃干部的特供晚餐。

虽然卡蒂娅也会做饭,而且做得不错,但上次却花了两个小时才做完这么一顿家常便饭。工作劳累的她,下班之后,实在没有多余精力去花两个小时来一顿饭,只好和老公一起,在干部食堂里应付。

苏联的干部食堂的环境并没有外面餐厅那么好,那里人流多,杂音多,而且装修、餐桌什么的都比较简陋,但食品的素质,厨师的烹饪水平却在的酒店餐厅之上。

在苏联的特供体制下,苏维埃政府的干部们都能分配到最新鲜,质量最好的食材,级别越高越丰富,当中不少被送到了干部的食堂。

新鲜、上等的食材再加上专业厨师的烹饪技术,就做出了一道又一道的佳肴,慰劳那些为人民服务的干部们。

“锵!”一个不小心,曼图洛夫轻轻一碰,自己的铁叉子从桌面的边缘滑了出去,掉到了地上。

掉叉子的意外看似没什么特别,但却令卡蒂娅心里浮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就是掉个叉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在俄罗斯文化里,掉叉子是一种预示。什么预示?会有女人来到他的身边。

当然,这只是一种迷信,别以为玩个叉子就能让妹子自动上来,这世界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卡蒂娅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在俄罗斯文化的日濡目染下,再怎么理性的人也总会有点文化上的迷信。

“沃罗佳,你掉叉子了?”卡蒂娅死死地盯着曼图洛夫,密切地注意着他的神情和举动。

曼图洛夫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苏联生活二十多年的他,不可能不知道掉叉子的寓意。

他连忙捡起地上的叉子,对神情凝重的卡蒂娅说:“喀秋莎,不就掉个叉子吗?那些说法只是迷信。”

“希望是吧。说不定你哪天会看上了哪个美女,然后就不想要我了。”

曼图洛夫深情地望着卡蒂娅那张比天使还要美的面孔,真挚地说道:“不,喀秋莎,你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最美的,我怎么会看上其他的女人呢?”

“呵呵,时间会证明一切。”卡蒂娅用高冷女特有的语气说道。

然而,时间很快就证明了这并不是迷信,但是,有女人出现,并不代表曼图洛夫会看上卡蒂娅以外的人。

第二天晚上,卡蒂娅要应酬到访的共青团第一书记米哈伊洛夫,没能和曼图洛夫一起吃晚饭。而提前完成工作目标的曼图洛夫,很早就下了班,自己一人在食堂里吃了一顿苏维埃式晚餐,然后就去了公园散步。

在公园里,曼图洛夫看见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在欢欣地笑着,有些人在讨论着近年来,自己生活素质的明显改善,还有些人在说“光荣属于曼图洛夫同志”、“我们的州委书记是最好的”之类的话。

这些话都被曼图洛夫听在耳里,令他充满了为人民服务的热诚和动力。对他来说,最大的愉快就是能看见人民的笑容,自己的工作得到人民的肯定。

走着走着,他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径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一阵女人哽咽的声音,与其他人的笑声,公园其他地方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向乐于助人(多管闲事)的他,朝声音来的方向走去。从微弱的灯光里,他在路旁的一张公园长椅上,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伊丽娜,你没事吧?”看着伊丽娜楚楚可怜的样子,一向关心干部的曼图洛夫连忙走上前去,坐在新秘书的身旁,打算尽自己的努力给她开导一下。

ps:今天是国庆节,祝大家国庆快乐!

第一百零二章 关心下属

“书记同志,我没事。您不用担心我。”伊丽娜哽咽着说。

曼图洛夫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对任何有兴趣的事情都会寻根到底,直到他找到最终的答案为止。“没事?那你为什么哭?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就回去帮喀秋莎,我让安娜放几天假,请另外一个秘书来帮忙。”

伊丽娜摇了头,否定了曼图洛夫的猜测,但并没有说出当中的原因,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说出去。

“伊丽娜,你有困难就说啊。憋在心里的话,有谁会知道你的困难呢?有谁会来帮你呢?”

“曼图洛夫同志,您不用管我。这些困难我自己能解决,保证不会影响工作表现和工作态度。”伊丽娜打算用不会影响工作表现这点来打发上司,不过,初来乍到的她并不知道上司有一个“关心干部”的好习惯。

“我不担心你的工作表现和工作态度。”曼图洛夫显露出“关(多)心(管)干(闲)部(事)这一个特点,“但你这样下去,对你的心理健康和生理健康都会造成不良的影响。如果你有什么困难的话,就说出来,要尽早解决。

这些问题千万不要憋在心里,这样你自己会很难受,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也会很难受。所以,尽快说出来吧,别把问题憋着。”

“家人?真羡慕你们这些有家人的。”不知不觉地,曼图洛夫就把伊丽娜的问题引了出来,撬开了她的嘴。

“你父母呢?”

“父母?斯大林同志就是我的父亲,阿利卢耶娃同志就是我的母亲。”

羡慕有家人的人?斯大林就是她的父亲?说到这里,曼图洛夫大概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从这两点推断,他觉得伊丽娜和自己一样,也失去了父母,现在想起他们,所以才哭。

“同志,你别哭,我和你一样,也失去了父母。我父亲在我快4岁的时候死在了战场,母亲也在我18岁的时候病逝。”曼图洛夫安慰道。

不过,事情并没有曼图洛夫想得这么简单。由于卡蒂娅对秘书的评价太好,曼图洛夫对伊丽娜太过放心,还没看过看过伊丽娜的个人档案就下了互换秘书的决定。

之后他工作太忙,精力都放在种田那里,并没有查看新人的资料,并没有了解伊丽娜这个贴身秘书的身世和家庭背景,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些。

“书记同志,真羡慕你们这些知道父母死活的。我现在连亲生父母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差点还忘了他们的名字。”

“什么?看来我国的通讯科技有待改进啊。”曼图洛夫感到有点诧异,在这个通讯算是比较发达的时代,怎么可能不知父母生死呢?怎么会差点连亲生父母的名字都忘了呢?

再说了,俄罗斯人的名字里还有一块叫“父称”的东西,就是全名中间“什么什么娜/什么什么维奇”的那块,没可能忘记父亲的名字啊。

“不,书记同志,这和通讯科技无关。”

“那是什么原因呢?”曼图洛夫追问道。

“没什么。”到了这个点上,伊丽娜已经不想再说下去了。她担心自己把这些秘密说了出来,曼图洛夫第二天就会把她送到古拉格里。

“说吧,说了又不会怀孕。”曼图洛夫用正经的语气说出了这么一句半带挑逗的话语。

“可是……这真的……没什么。”

这时,曼图洛夫已经意识到了一点,伊丽娜可能有着不太革命的身世,所以不敢在州委书记面前说出这些,担心会因此被开除党籍,甚至被捕。“说吧,我又不会开除你的党籍,更不会逮捕你。”

其实,因为身世问题而被开除党籍的例子并不少见,自从大清洗开始以后,全国多个地方党组织都开始了清除这些“人民公敌”的活动,把那些神父、前沙皇军官、富农、被清洗干部的子女都清出组织。

当年,曼图洛夫还是共青团书记的时候,也曾经在前西西伯利亚边疆区区委书记(新西伯利亚州的前身)埃赫的授意下,把二十多个身世不革命,但行为思想没问题的共青团员清了出去。

但后来,埃赫被清洗后,曼图洛夫把这二十多个人请了回来,为他们恢复了名誉,并给他们安排了相对轻松的工作,作为对自己过失的补偿。

“您真的不会开除我的党籍吗?”在说出真相之前,伊丽娜还要确保自己不会被开除。

“不会,我不会因为你的悲剧而开除你的党籍,我说到做到。”

“真的?”

曼图洛夫肯定地说道:“真的。我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像是没信用的人吗?”

“那我说了,希望您不会追究我。”

“放心吧,我不会追究你的。”

“其实,我父亲前白军军官,为高尔察克效力,后来在鄂木斯克被红军俘虏,不久加入了红军,还当上了旅长。不过,在我17岁生日的时候……几个……内务部的……同志来了我家,然后把我父母带……带走。”伊丽娜所忆述的这番情境在大清洗期间并不鲜见。

在莫斯科滨河街公寓,类似的情况几乎每天都会发生,拆散了无数个幸福的家庭。被清洗官员的子女,内务部会因应年龄而选择不同的处理手法。

年龄较小,只有几岁的,会被内务部送到一些修道院里(原来的修道院被用作孤儿中转站),然后分派到外地的孤儿院;年龄稍大的,会被流放到指定的居住地,过着艰苦的生活。

流放的生活固然艰苦,但被送到孤儿院的孩子们也好不了多少。不但会受到工作人员、其他孤儿的歧视,还得不到像样的食物,住在环境比较差的地方里,生活状况没比他们在古拉营的的父母好到哪儿去。

“然后,你被内务部流放到了这边?”曼图洛夫猜测道。

“是的。我被内务部送到了新西伯利亚,作为我的指定居住地。”

伊丽娜被流放的时候只有十七八岁,年龄不大,体质不太好,而且无亲无故。在曼图洛夫看来,她这种条件要在新西伯利亚这个以工农业为主的地区生存下来并不容易。

首先,无亲无故的她要生存下去的话,就必须有稳定的收入。可她的体质太差,又没有接受过任何的专业训练,也没有工农业的工作经验,根本不能进入工厂或集体农庄里劳动。

而且,她身上还背负着“人民公敌”的身世,在当时,也就是埃赫执政期间,没可能进入党组织、共青团组织里面工作。

还没有完成学业的她,也没资格进入当地的企业里从事文书工作,那她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第一百零三章 身世不重要

“然后呢?你是怎么生存下来的?以你当时的条件,真的很难在这边找到工作啊。”曼图洛夫很想知道伊丽娜能知道生存下来的原因,迫不及待地追问下去。

“然后,我考上了新西伯利亚国立教育大学,并在一间小学那里担任兼职助教,靠这点微薄的收入和家里留下来的积蓄过活。

进入大学后,我接触了正确的思想,并被批准加入共青团组织里工作,但条件是背弃我的父母。”

之前提过,在斯大林时代,像伊丽娜、玛利亚·苏耶娃这样的“人民公敌”子女并不被社会接受,被人们歧视。所以他们都很渴望加入和党有关的组织,例如共青团,甚至是全联盟*。

只有成为了党员、团员,他们才会得到平等的机会,像其他人那样生活下去。

不过,在那个年代,“人民公敌”的子女们的确很难加入共青团,除非他们背弃自己的父母,并高喊苏维埃的口号,谴责父母作为“人民公敌”的行为。但背弃父母,并谴责父母的不孝行为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换做是曼图洛夫,他也不愿意这么做。

“你背弃了亲生父母?”

“没错,我生父是白军军官,生母是富农的女儿,他们都是人民公敌,应该受到苏维埃的惩罚!”在苏维埃的强力宣传下,这些顺利入党入团的“小人民公敌”们已经完全在意识形态上背弃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不仅如此,他们还成为了党里、团里的积极分子,积极参与“反人民公敌”的活动,为的就是证明自己对苏维埃政府的高度忠诚。但在过着幸福生活的背后,却是满满的,辛酸的眼泪。

“但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啊。你没想过为他们讨回公道的吗?就算你不打算为他们做点事情,哪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吧。”深受中国文化影响,注重孝义的曼图洛夫居然说出了这些被认为“反苏维埃”的话。

如果是其他人,在伊丽娜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恐怕第二天就会被这个看似美丽、纯真的金发毛妹以类似“发表****言论”的理由举报。

但曼图洛夫可不同,他可是州委第一书记,新西伯利亚州党组织的老大,是党的代表。谁举报他,谁就进古拉格,就这么简单。

“曼图洛夫同志,您真的这么认为吗?”伊丽娜问道。

“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什么时候叫你背弃父母了呢?没错,你父亲以前是白军军官,你生母是以前是富农的女儿,但这能代表什么?谁说前白军军官、富农之女就不能忠于苏维埃了呢?

过去的身世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的现在。其实,我们党内也有不少身世不好,或者以前从事过反布尔什维克的事情。”曼图洛夫说的这句话其实并没有违反斯大林的意思。

“真的吗?例如呢?”

不知不觉地,原本对下属的问候和安慰变成了党政人物介绍。“你知道安德烈耶夫同志吗?他曾经是个非常积极的托洛茨基分子,还在列宁同志在场的情况下,公开支持托洛茨基,反对列宁同志。”

“哪个安德烈耶夫?”

“就是现在的党中央书记兼组织局委员安德烈·安德烈耶维奇·安德烈耶夫同志。他不但没有被清洗,还被斯大林同志委以重任。”

对于安德烈耶夫,伊丽娜也非一无所知。“不过,‘安德烈的三次方’的出身很革命,十月革命之前就已经在地下党组织了。虽然他干过错事,但终究还是老革命出身的啊。”

“布琼尼同志你认识吗?他曾经是沙皇的军官。现在已经是第一副国防人民委员了,还是第二元帅呢。”

虽然布琼尼的出身和伊丽娜的父亲有点相似,但她很清楚,两人的情况还是有点重要的差别。“但布琼尼元帅从来都没有投靠过白匪军,而我父亲就投靠过高尔察克的麾下。”

“恩格斯你认识了吧?他可是工厂主的儿子,资产阶级出身,但他在我们国内却大受布尔什维克党员和斯大林同志的尊敬。”

伊丽娜又提出了质疑。“好的,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因为身世的原因而被清洗呢?我想他们,包括我父亲肯定有什么问题才会被清洗掉。”

“其实,他们多数都是没问题的。所以我州才会有这么多古拉营囚犯被释放出来,并重回党、团的工作岗位上。”曼图洛夫解释道。

“那为什么他们会被清洗呢?”

“很简单。叶若夫和亚戈达你听说过吗?他们都是反布尔什维克分子,在大清洗期间利用自己的职权,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清洗党内、军内的干部,特别是那些有经验、有能力的好干部,以达到破坏党组织,破坏红军指挥体系的目的。

你父母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清洗的。在大清洗期间,红军195名师长中有110位被枪决,406位旅长中有186位被杀,对我军的指挥系统带来了很大的伤害。

我不否认,军队里面确实存在不少***分子,但你想想,如果一支军队里,有这么多旅长、师长存在***立场的话,苏维埃政权早就垮台了。

上次在哈拉哈河的时候,我就亲眼见证了我军指挥系统里的毛病,幸好我及时发现,换了不少人,斯大林同志也及时把朱可夫任命为特别军指挥员,撤换了无能的费卡连科,我们才得到这场辉煌的胜利。”想到后面将会发生的历史,苏军内部还会有一波清洗,曼图洛夫才发现自己已经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不过说出去的话又怎么能收回来?

至少,他没有说出清洗军官的另外一个原因。

幸好,对红军现况一无所知的伊丽娜并没有发现曼图洛夫言论中的问题,但这并不代表她的心情可以平复。“406名旅长里,有186位被杀?这么说,我生父被杀了?”

曼图洛夫一脸无奈,发现自己居然犯了更大的错误。“应该是的……”

伊丽娜开始嚎啕大哭,急于寻找心灵慰藉的她忽然抱住了身旁的男人。她的眼泪很快就沾满了书记的西装外套,被女人抱住的曼图洛夫也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把她推开,那她的心情可能会变得更加糟糕,如果任由她抱住自己,又有点对不起卡蒂娅。

“别哭了,坚强一点,你已经是个共青团员了。”曼图洛夫无奈地安慰道。

与此同时,卡蒂娅正在带米哈伊洛夫逛公园,让他感受一下当地的民情。走了一会儿,她意外地走到了一处偏僻小径的入口,还意外地看见自己的老公被一名金发美女抱得紧紧。

幸好当时的灯光不太明亮,曼图洛夫的身影有点模糊,被伊丽娜遮挡了一半,距离也有点远,只见过曼书记一面的米哈伊洛夫并没有把卡蒂娅的老公认出来。

米哈伊洛夫见小径里没什么人,在这里走缺乏与当地居民的互动,看了一眼就掉头走了。“卡蒂娅·克里缅娜,我们去多人点的地方吧。我想看看人们的表情,听听他们说的话题,这样会更加了解这边的民情。”

“好的。”卡蒂娅望了远处的曼图洛夫一眼,心里盘想着对付老公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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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黑色黄金

曼图洛夫上任以来,新西伯利亚州的财政情况一直都比较紧张。这个地方工业基础稳,,工业产出多,天然资源不缺,农业算是比较发达,人口不少,也好歹有个一千万,税收和其他州份相比,已经算多了。

但曼图洛夫却推出了大量的建屋、工农业发展项目,工程项目多,而且工程支出庞大,这些税收并不足以应付这么多的工程,结果新西伯利亚州政府、州内各市的市政府从1938年1月起,都在面对财政情况紧张的局面。

为了应付财政上的问题,保证自己的种田计划不受阻,曼图洛夫用尽了各种可行的方法在不贷款,不影响民生,不影响发展进度的情况下,减少可以缩减的开支,。

他提出了179厂这所全苏联最大,市场份额达到70%的农业机械厂的扩建计划,增加拖拉机的产量,建立可以转换为坦克生产线的拖拉机生产线,并得到工厂工会、党委的支持。

之后,曼图洛夫就用自己的办法,把扩建计划的财政责任推到重工业人民委员部和工厂身上,让重工业部和工厂出资用于扩建。州政府、市政府则全身而退,减少了不少开支。

除了减少开支以外,他还想尽了办法,在不增加税赋的条件下,增加收入的渠道。

在实行市场经济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地方政府的收入主要还是靠征税、贷款和罚款来维持,而在计划经济体制下的苏联,政府的收入并不止这些,还包括地方企业贡献的收入。

计划经济下的苏联,是一个国营公司垄断市场的时代。多间国营企业、工厂组成垄断组织托拉斯,多个托拉斯又组成更高级别,庞大而臃肿的联合公司,垄断苏联的市场。

这些联合公司,掌握了管理工作和业务职能,自主性很大,全联盟性的联合公司规模也可以与当今任何一家大企业相比。

苏联的联合公司的规模有全苏性的,也有加盟共和国的联合公司。全苏性的联合公司顾名思义就是由中央管理,业务遍布全苏联的联合公司,例如:全苏煤炭联合公司(被拆分)、全苏国营石油联合公司、全苏机床制造联合公司等。

这些全苏性联合公司规模很大,财力雄厚,下辖数百家企业,但由于规模过于庞大,这些公司的运转往往缺乏灵活性,领导效率不高,产生了不少弊端。

除了全苏性联合公司以外,还有加盟共和国和地方的联合公司。例如俄罗斯联邦的林业联合公司、建筑联合公司等等。在新西伯利亚州,也有曼图洛夫成立的新西伯利亚冶金联合公司。

这些地方联合生产体的规模无法和全苏性的比较,加盟国级别的联合公司一般只有数十家企业,而州、边疆区级别的更少。虽然规模不如全苏性联合公司,但他们的管理效率、生产效率一般都比较高。

曼图洛夫为了能够掌握更多的管理实权,同时增加州政府的收入,就成立了数家州立的联合公司,当中最为重要的三家分别是新西伯利亚州冶金联合公司、新西伯利亚州煤炭联合公司、新西伯利亚州有色金属开采加工联合公司。

这几家公司受到州政府的监管,有向州政府上缴利润的义务。联合公司的主席、党委书记等高层人物也都是曼图洛夫亲自提拔的人,都愿意紧密地配合曼图洛夫的发展计划。

其中,业绩最好,贡献最大的,就是新西伯利亚州冶金联合公司,下属十家冶金企业,包括5家采用了顶吹转炉炼钢技术的炼钢厂,3家制铝厂,还有两座合金加工厂。

当中,在联合公司里,对财政贡献最大,也是最广为人所知的,就是位于新西伯利亚的曼图洛夫炼钢厂(前身是新西伯利亚钢厂,在工厂委员会的提一下,为了纪念曼图洛夫对于炼钢技术的贡献而更名)。

这家大型钢厂应用了领先世界数十年的顶吹氧气转炉炼钢法,每年能生产六百万吨高质量的钢材,领先全苏联,甚至全世界。这一家工厂的年度钢产量,相当于法国和意大利全国钢产量的总和,在当时来说,确实是一个十分惊人的数字,一家厂的产量,居然能比得上两个列强的全国产量,是一个十分惊人的奇迹。

这些高质量的钢材被出口到其他州份,用来建造桥梁、楼房,或是被用来制造其他的工业产品。由于质量偏高,而且供应偏多,价格偏低,很多全苏性、全俄性的联合公司都愿意用高一点的价钱从曼图洛夫炼钢厂里购买钢材,包括哈尔科夫坦克工厂。

频繁的贸易,让州政府从中征到了不少的税收,而钢厂所得的利润,也有一部分被上交到州政府,用于支持庞大的发展计划。

到了1939年,勘探人员在新西伯利亚州东部发现了金矿,而鄂毕河中下游的油田也已经投入了运作,让新西伯利亚州两年来入不敷支的财政局面发生了逆转。石油和黄金开采的收入在下半年的几个月内,完全弥补了州政府累计了一年半的赤字。

从6月到10月,一桶又一桶新鲜的原油,从鄂毕河中游的产油区,经水路运到鄂毕河上游的新西伯利亚市,在那里的炼油设施提炼后,通过西伯利亚大铁路运到了全国各地。

不过,到了11月,鄂毕河中下游河段开始结冰,船只难以通行,原油只能通过运油车运输。但从产油区到新西伯利亚的距离远达七百多公里,通过车辆运输的话,会消耗大量的燃油,也会花费很大的人力物力,并不符合成本效益。

在这样的情况下,苏联石油工业人民委员部决定修建石油管道,连接产油区和炼油区。产油区的位置无可争议,就是鄂毕河中下游,新西伯利亚州和鄂木斯克州交界的那片地区。

但由于石油工业有利可图,鄂木斯克州那边也想从中分一杯羹,毕竟石油储量较大的梅吉翁油田和萨莫特洛油田都在鄂木斯克州的地盘里,所以他们也向石油工业部申请鄂木斯克州的秋明市兴建炼油设施,并兴建一条长达七百多公里的输油管道,连接产油区和秋明。

和新西伯利亚相比,秋明的地理位置明显占优。那是离产油区最为接近的一个城市,和梅吉翁油田相距730公里,而新西伯利亚和梅吉翁之间的距离是760公里。

乍眼看,两地之间的差异并不大,秋明的位置优势好像不太明显,但比较两者和莫斯科之间的距离时,秋明的地理优势就发挥出来了。

新西伯利亚和莫斯科的距离比秋明和莫斯科之间的距离还要长1100公里,如果炼油中心迁到秋明的话,石油产品运到西部地区的成本就大大降低。

而我们熟悉的历史就选择了秋明,故此,这个庞大的产油区就被后人称为“秋明油田”。

如果这个方案得到了落实,新西伯利亚州的石油收入将会大大地减少,而之前在石油工业的投入也会白白浪费。失去了石油这一条经济命脉的话,恐怕财政紧张的局面会再次落到曼图洛夫的头上。但无论如何,秋明油田的开发对于整个苏联而言,都是有利无害。

第一百零五章 钢铁的签名

“曼图洛夫同志,石油工业人民委员部要求我们派代表去莫斯科,商讨有关油田开发和石油运输的问题。”伊丽娜拿着一张电文,走进州委书记办公室。

曼图洛夫仔细地观察着伊丽娜的神情,发现她的eq高得惊人。前晚还哭哭啼啼地,现在居然以笑脸迎人,“伊丽娜,你怎么这么开心?”

伊丽娜拨了一下金发,灿烂得笑道:“我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

“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既然我得到了在苏维埃政府工作的机会,那就应该像其他苏联人民那样幸福地生活下去。”伊丽娜这句话表达了她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

曼图洛夫点了下头,对伊丽娜的人生态度表示了认可,“很好,你的人生态度很值得我们学习。”

“对了,说正事,您打算派哪位同志去莫斯科呢?”

“我亲自去。”

“您亲自去?”伊丽娜还以为曼图洛夫误解了石油工业部的意思,“石油工业人民委员部只是邀请我们派一个代表去出席会议,没指定要派第一书记啊。”

其实,曼图洛夫并没有误解石油工业部意思,只是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莫斯科——去见斯大林,所以打算顺路就走多一趟。“是的,我打算亲自去,因为我过几天还要去莫斯科找一个人。请问石油工业部会议的具体时间是?”

“11月15日下午,在石油工业人民委员部的会议室里召开。”

“11月15日?也就是一星期后?好极了,我亲自过去,反正我11月14日要进克里姆林宫一趟。”

“去克里姆林宫?斯大林同志召见了您?”一想到斯大林,伊丽娜就开始变得高涨起来。身为共青团积极分子的她,已经完全把斯大林当成了她的偶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大人物。

“是的,伊丽娜,我又要去见斯大林同志了。”之前已经见过斯大林的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得到领袖接见的机会而感到特别的激动,反而感觉自己身上背负着一些压力。

“您之前见过他?”视斯大林为第二个老爸的伊丽娜好奇地问道。

“见过两次,第一次是一年前,他给我颁发列宁勋章的时候,第二次是半年前,苏共18大的时候。”曼图洛夫语气平淡,似乎没有当回事儿。

“能帮我……要个签名吗?”

要明星、作家要签名的事情,曼图洛夫已经屡见不鲜,但找国家领导人要签名的事他还是第一次见。

无论是明星还是作家,对国家,对社会而言,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给个签名并不会对国家、社会带来什么后果。但国家领导人可是国家最重要的人物,很多重要的、机密的文件上,都会有国家领导人的名字。

万一国家领导人的签名泄露了出去,那其他国家的间谍、国内的阴谋分子就能更加容易地伪造一系列的文件,沦为他们破坏国家的工具。

曼图洛夫作为党的干部,当然清楚知道这一点,“斯大林同志的签名不是你想要就要的,作为党的干部,我想你应该知道其中的原因。”

然而,伊丽娜只是个共青团干部,并不熟悉国家体系,布尔什维克体系的运作,也不懂得从国家的层面思考,这就是她逊色于安娜的地方。“我不明白,要领袖的签名有什么问题?”

曼图洛夫没有直接直接回答伊丽娜的问题,而是用另一道问题来引导她自行思考。“你想想,如果斯大林同志的签名被泄露出去了,落在外国间谍或者国内叛乱的手上,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会伪造重要的文件。但……我既不是外国间谍,又不是反动分子,我想应该没问题吧。”伊丽娜虽然经历了很多事情,但年轻的她,内心依然纯真,城府还不够深(不够狡猾)。

“年轻人,你太天真了。”曼图洛夫觉得这样说下去意义不大,浪费时间,于是打发道:“既然你这么想要斯大林同志的签名,那我就试试吧,但成功率偏低,你要有心理准备。”

“放心吧,我不会怪您的。哦,对了,您出席会议的时候,是不是要带上我?”

曼图洛夫觉得伊丽娜这个年轻人缺乏待人处事的经验,怕她到时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所以没有带上她的打算,虽然石油工业部的部长是个老熟人。“不了。到时,你还是回去帮喀秋莎吧。我应该会带安娜去。不过,如果她的状态还是那么差的话,我还是会考虑用你的。”

伊丽娜撅了下嘴,说:“那好吧,我工作去了。”

“唉,不知道安娜怎么样了。”曼图洛夫心里暗暗地感叹道,“看来我得找雅沙(雅可夫)谈谈,他不可能是那种人,当中肯定存在什么误会。”

“铃铃铃!铃铃铃!”当曼图洛夫回过神来,执起钢笔,正要继续工作的时候,办公室里响起急促的电话铃声,使他不得不放下钢笔,接起电话。

“喂,是沃罗佳吗?”电话里传出了一把熟悉的女声。

“喀秋莎,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情赶快说。”

“你很忙吗?”卡蒂娅用带有讽刺意味的语气说道,不过把心思放在工作里,而且完全信任卡蒂娅的曼图洛夫并没有听出半点弦外之音。

“是的,我过几天要去莫斯科见斯大林,然后去石油工业部开会,商讨有关新西伯利亚州油田开发和输油管工程的事项,现在正忙着做准备的功夫。”

“出席会议?你会把伊丽娜带过去吗?”卡蒂娅问了一道试探性的问题。她一方面想知道自己秘书的工作去向,又想知道曼图洛夫会否借着这次机会,把伊丽娜带到莫斯科开房。

“可能吧。”在事情未发生之前,一向审慎的曼图洛夫很少会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我是想带安娜过去的,毕竟伊琳娜缺乏州委这边的工作经验。但考虑到安娜的状态不好,所以我不能排除带伊丽娜过去的可能性。”

在卡蒂娅的印象中,曼图洛夫是一个善于言(忽)辞(悠)的人,总爱使这些讨厌的语言艺术来掩饰他的目的。当听到曼图洛夫说不排除把伊琳娜带去莫斯科的可能性时,她就有了点不祥的预感,担心丈夫会借此机会离开新西伯利亚,去莫斯科和伊丽娜开房。

她很想信任自己的丈夫,也相信自己的丈夫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但公园那晚的事情使她不得不起防备之心。她承担不了丈夫出轨所带来的后果,因为曼图洛夫是她的心灵支柱,也是她最爱的人。

无论如何,曼图洛夫心里始终只有卡蒂娅一个人,他和伊丽娜之间也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

“对了,我今晚还要陪米哈伊洛夫同志,不和你吃饭了。”

“好吧,磁路由(цeлyю,俄语么么哒的意思)!”

“么么哒!”

第一百零六章 为斯大林和女人干杯

下班后,曼图洛夫独自一人来到食堂,坐在单身时坐惯的偏僻位置上用餐。

贵为州委第一书记的他,已经不用像以前那样排队领餐,而是可以像餐厅顾客那样,坐在位置上,等工作人员送来先前用电话预订的晚餐。忙的时候,还可以直接打个电话来叫外卖,送到工作地点用餐,这就是苏联高级干部,特权阶级的待遇。

“沃罗佳,你怎么不陪嫂子?”雅可夫端着热腾腾的晚餐,走到曼图洛夫的桌旁。

“喀秋莎要陪米哈伊洛夫同志,不能和我吃饭。”曼图洛夫五指伸直,伸向桌子另一边的座位,对雅可夫说:“坐吧。”

雅可夫把他的晚餐放在桌面上,身子灵活地坐了下来。“朋友,你不知道吗?”

曼图洛夫没有搞清楚雅可夫的意思,问道:“不知道什么?”

“看看领餐处那边。”

曼图洛夫往领餐处的方向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发现。“领餐处那边怎么了?”

“沃罗佳,看来你近视加深了,去换副眼镜吧。”

曼图洛夫托了一下眼镜,说:“雅沙,我连远处餐牌上的文字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没有换眼镜的必要吧。”

雅可夫笑了一笑,说道:“为什么没必要,你连自己的老婆都认不出来。”

“什么?喀秋莎在这?我怎么没看到。”曼图洛夫一脸懵逼,居然连自己的老婆也没看到。

“那个穿黑色长袜,站在米哈伊洛夫身旁的女人不就是卡蒂娅·克里缅娜吗?我不可能认错人的。”

曼图洛夫再次朝领餐处的方向仔细一看,很快就找到了米哈伊洛夫。站在他身旁的,正正就是身穿黑裙黑丝的卡蒂娅。“看见了,喀秋莎今天的打扮有点不太寻常啊。”

在曼图洛夫的印象里,卡蒂娅从来都没在他面前穿过丝袜,但在米哈伊洛夫面前,她居然穿上了这种西方国家流行的性感玩意儿。

除此之外,曼图洛夫还发现了另一个不寻常的地方,老婆身穿的黑色裙子比以往的短,露出了半条大腿。

雅可夫也觉得有点奇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人穿黑丝。“我也觉得嫂子穿得不太寻常,她从来都没有穿过黑丝,也没穿过这么短的裙子。”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每次见我的时候,她都穿得严严实实,为什么每次见到米哈伊洛夫的时候,都以性感装束示人呢?”

“居然还有上次?”雅可夫好奇地问道。

“是的,上次是半年前,在莫斯科酒店。她穿着露肩礼服,在酒店大堂和米哈伊洛夫同志聊天。”

雅可夫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似乎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然后呢?他们有没有……”

“没有。然后,我就把喀秋莎带上了酒店房间里,直接和她做了。”

雅可夫想了一想,推测道:“看来,她和米哈伊洛夫同志之间有些特别的关系。那祝你好运了,希望不会是那种关系。”

作为雅可夫的老朋友,曼图洛夫一听就知道雅可夫的意思,立马做出了回应,“不可能,她不是那种女人。”

“我也觉得她不会是那种女人。但无可否认的是,她今天穿成这样,确实有点奇怪,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曼图洛夫并没有察觉到问题的所在,反问道:“能发生什么事?”

“你是不是做了一些对不起嫂子的事?”

“对不起她的事?”曼图洛夫仔细一想,自己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卡蒂娅的事情,“没有啊。不过,我昨天在公园里……倒是被自己的临时秘书……抱了几分钟。”

“那应该是了。这样的事情很容易引起误会,你找个机会向嫂子道歉吧。”

“可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伊丽娜告诉了她?”

“极有可能。”雅可夫想到了自己也有类似的经历,“你知道安尼娅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吗?就是那个叫伊娃的波兰女人,她不断找机会接近我,跟安尼娅说我和她之间有亲密的关系,叫安尼娅跟我分手。”

“是吗?喀秋莎也跟我说过你和安娜之间的事情,但她的说法和你的很不同。她说你被波兰美女勾引,心里已经没有安娜,所以你们才会分手。”曼图洛夫转述道。

“没办法,安尼娅宁愿相信那个波兰女人也不愿意相信我,还可以怎么样?既然失去了应有的信任,那除了分手以外别无他法。”

曼图洛夫并不觉得安娜是个容易被忽悠的人,如果雅可夫真没做过什么的话,她根本就不可能选择相信伊娃,而不是雅可夫。“安娜为什么不相信你?你肯定做了些什么。”

“我做了些什么?上次内务部酒会的时候,那个波兰女人用自己的方法混了进来,还在我的酒里下了药。等我喝晕以后,就把我抬回家里,在我家里待了一晚。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我可以保证,我们什么也没发生过。”

曼图洛夫推演下去:“那晚安娜肯定上过你公寓找你,但给她开门的人并不是你,而是伊娃,所以安娜就相信了伊娃的说法。”

雅可夫喝了几口伏特加,感叹道:“就是这样。所以,老朋友,你一定要小心伊丽娜这个人,这是我给你提出的忠告。”

“她不至于是那种人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任何一个人的内心都是无法度量的,这道理是你跟我说的,你还记得吗?”

曼图洛夫仔细一想,也觉得自己太过信任下属。“是的,我会注意的。对了,局长同志,帮我查查伊丽娜的身世,还有她父母的下落。她说她父亲是个红军军官,但在大清洗中被内务部带走了。而她母亲则是富农的女儿,也被清洗了。”

“好的,一有情况,马上通知你。”

曼图洛夫拍拍雅可夫的肩膀,说道:“兄弟,作为回馈,我也会尝试在安娜身上做点工作,修补你们之间的关系。”

这时,一名食堂职员把曼图洛夫的晚餐送了上来。和以往一样,主菜又是土豆烩牛肉,还有两块白面、一碗红菜汤、一小碟沙拉、一杯为曼图洛夫特制,加了奶和三勺糖的红茶,当然少不了为高级干部配给的黑鱼子酱。

食堂职员刚走,雅可夫就拿起盛着伏特加的玻璃杯,对老朋友说,“为了女人,为了斯大林,干杯!”

曼图洛夫拿起盛着奶茶的杯子,说:“干杯!”

坐在食堂另一边的卡蒂娅看见曼图洛夫和雅可夫这个“风流公子”聊得这么开心,心里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第一百零七章 保管文件

卡蒂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依然穿着那条秀出半截大腿的短裙,配上一双丝绸造的黑丝,显得格外妩媚。

“喀秋莎,你不是在陪米哈伊洛夫同志吗?”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曼图洛夫对卡蒂娅问道。

“这么晚了,人家都回酒店睡觉了。”卡蒂娅当然知道曼图洛夫在暗示着什么,她在米哈伊洛夫面前穿得这么性感,就是想激发曼图洛夫的醋意,让他在乎一下自己,珍惜一下自己。

曼图洛夫擦拭了沾满水汽的眼镜,说:“是吗?我还以为你要陪他上酒店呢。”

卡蒂娅脱下高跟鞋,那双被黑丝包裹着的**完全地暴露在曼图洛夫的视线里,完全地吸引了这个男人的眼球。

“能收敛一点吗?”卡蒂娅也注意到曼图洛夫眼睛和下身的变化。“在美女面前,你们这些男人的表情都是这么恶心。”

“谁叫你穿得这么性感,还是在外人面前穿成这样。”

“呵呵”卡蒂娅走到曼图洛夫跟前,调皮地说道:“我是故意的。”

“故意的?你多大了,还这么贪玩。再说了,你两次在米哈伊洛夫同志面前穿得这么性感,外人看见了还以为你要勾引他,以为你要出轨。”

“出轨?”卡蒂娅笑了一笑,说:“呵呵,你昨晚在公园里做了些什么?任何人看到了都会以为你有婚外情。”

“是伊琳娜告诉你的?她跟你说了些什么?”曼图洛夫问道。

“这些重要吗?说!你和她之间有什么关系?你们昨天在公园里做了些什么?”

“喀秋莎,请听我说,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请你不要相信伊丽娜的一面之词。”

卡蒂娅双手叉腰,质问道:“是吗?那你说说事情原本怎么样的。”

“那晚,我在公园散步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哭声。于是我走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忙安慰一下。”

“然后呢?”卡蒂娅迫不及待地追问下去。

“然后,我走了过去,看见了伊丽娜。她当时哭着的样子真的很可怜,我很想开导开导她。于是,我和她聊了起来,但当我提到她生父有可能被处决的时候,她居然抱着我大哭,把我的西装外套弄湿了。”

“是吗?”卡蒂娅继续插着腰,装出一副不悦的样子。

“是的,仅此而已。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是不是伊丽娜跟你说的?”曼图洛夫真挚的解释道。

“不是。”

“那是谁?”

卡蒂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我亲眼看到的。那晚,米哈伊洛夫同志想要来公园走一趟,体验一下这里的民情,所以我就带他过来走走。走到公园西侧的时候,就看见你和伊丽娜抱在了一起。

幸好尼古拉·亚历山德罗维奇(米哈伊洛夫)对那个偏僻的地方没什么兴趣,没有走过来看。否则……你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明白了。”

卡蒂娅忽然搂住曼图洛夫,那副比奥黛丽赫本还要美丽,还要有气质的脸庞挨在了男人的肩膀上,“我刚才找了伊丽娜,她的说法和你的一样。你果然没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曼图洛夫乘机把手伸进卡蒂娅的裙子里,摸了摸那条被黑丝包着的大腿,舒服得不得了。“但……你已经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了。”

卡蒂娅并没有反抗,反而还很享受这点身体接触的过程。“什么事?”

“你在别人面前穿得这么性感,是不是想勾引别的男人?”

“我要勾引你。”说完,她开始不断地亲吻曼图洛夫的嘴。

此时,曼图洛夫已经把持不住了,他继续摸着卡蒂娅那双性感的***并顺势把女人抱到床上。

“慢着,我还没洗澡呢。”

“洗什么澡?我已经忍不住了!”曼图洛夫像只野兽那样扑到了床上,然后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尤物。

卡蒂娅并没有反抗,而是发出阵阵的娇吟声,很快就找回了半年前,在莫斯科酒店那晚的感觉。

……………………………………

经过那晚以后,两人的体力几乎已经消耗殆尽,换来的只是一时的快感。

两人在平淡之中,度过了几个夜晚,不知不觉地,又到分离的时候了。

在新西伯利亚火车站前,卡蒂娅依依不舍得看着曼图洛夫那张略带气质的脸庞,吻了一下。“沃罗佳,到了莫斯科以后,记得打个电话给我。”

“知道了。”

“记得去看看我爸,代我向他问个好。”

“知道了。还有,喀秋莎,现在天气转凉了,记得多穿几件衣服。不要像前几天那样,穿短裙秀长腿,这样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不过,如果你想用尽国家的免费医疗资源的话,那没所谓。但我不希望你身体出事。”

“放心吧。”

曼图洛夫把目光转到老婆身旁的安娜。从神情上看,她的状态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应该不会影响工作的表现。“安娜,我们走吧,希望我们再次合作愉快。”

安娜淡然一笑,似乎已经忘记了分手等杂事。“能和您这样的好干部一起工作,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荣幸。我保证未来的工作不会出岔子,不会让你操心。”

“这就好,火车很快就要开了,你不是想会莫斯科一趟的吗?前两天我还用不上你,你可以在莫斯科任何一个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好的,如果你有任何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找我。”

曼图洛夫把装满文件的小箱子递给了安娜,委托道:“对了,所需的文件都在这里,请你一路保管好。”

“这么重要的文件,还是由您亲自保管比较好。”

曼图洛夫正想着怎么解释的时候,卡蒂娅就开口了。“安尼娅,这么重要的文件还是由你来保管吧。如果给沃罗佳保管的话,估计过几天就没了。”

在安娜的印象里,曼图洛夫是个处事谨慎,考虑周全,记忆力超群的人,并不像是那种会弄丢重要的文件马大哈。“曼图洛夫同志不像是这种人吧。”

“沃罗佳什么都好,唯独是保管物件这一点做的不好。那么重要的文件还是由你来保管吧。毕竟你比他细心得多,我认识你以来,你从来都没有弄丢过任何东西。”

“那好吧。”

第一百零八章 苏联英雄

1939年11月14日,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曼图洛夫同志,最近好吗?”斯大林首先对刚进来的曼图洛夫问了个好。

曼图洛夫身穿一身二级集团军政委礼服,笔直得站在斯大林的办公桌前,回答道:“报告斯大林同志,我一切安好!”

斯大林抽着烟斗,慈祥地笑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文质彬彬的绅士,想不到你从战场回来以后,就变成一名军人了。”

除了斯大林以外,房间里还有伏罗希洛夫、加里宁、莫洛托夫等政治局委员,全部人都坐在一旁,把目光投到曼图洛夫身上,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上次,我是以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的身份来见您,作为地方文职干部的我,当然要展现出自己文质彬彬的一面。但这次,我是以二级集团军政委的身份来见您,是个军人,所以要展现出军人有纪律的一面!”曼图洛夫用响亮的声音,严谨地说道。

曼图洛夫严肃的话语,居然引起了斯大林,还有其他政治局委员的笑声,使他感到更加的紧张和尴尬。

斯大林抽了口烟,望着坐在一旁的伏罗希洛夫,笑着说道:“克里姆,你的女婿做事很有分寸啊。”

“是啊,呵呵。”伏罗希洛夫粗野地,像个顿巴斯矿工那样笑道。

“好了,我们开始吧。请大家严肃点。”斯大林一说出这句话,几个政治局委员立马恢复了原来的严肃神情。“曼图洛夫同志,你认为日军怎么样?”

和朱可夫回忆录里所说的一样,斯大林首先问的,是曼图洛夫对于日军的看法。唯一不同的,就是被接见的人换成了曼图洛夫而已。

曼图洛夫如实地向斯大林说明了自己对rb侵略军的看法:“日军的士兵们,在哈拉哈河战役期间表现得不错。他们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作战表现十分专业,而且富有作战经验。

他们守纪律,能坚决地执行上面发下来的命令,作战意志十分顽强。在防御战的时候,他们都能发挥出这些的特点。

除了普通士兵以外,日军下级指挥人员也受过很好的训练,作战异常顽强。在最后关头的时候,他们都不会投降,而是毫不迟疑地选择‘剖腹’自杀。

但他们的军官,特别是中高级军官,训练就比较差,主动性也很差,作战理论死板,落伍,墨守成规。”

斯大林和在座的“大块头”们,都很认真地聆听曼图洛夫的说法。当他答完第一道问题的时候,现场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人的呼吸声,还有外面的风声。

斯大林又抽了口烟,继续问道:“我们的部队打得怎么样?”

作为来自现代的穿越者,曼图洛夫知道苏联军队里存在了不少的弊病,也预测到苏德战争悲剧的发生,当然不想放过任何补漏洞的机会,向斯大林指出苏联红军存在的问题。“我们的正规部队打得不错。

彼得罗夫同志指挥的摩托化步兵第36师还有来自外贝加尔由加拉宁指挥的步兵第57师都打得可以。

但步兵第82师的表现未如理想,大概是因为该师的战士和指挥员没有接受过足够的训练,而且开赴蒙古前补充了不少缺乏经验,缺乏训练的新兵。

至于我们的坦克部队,他们都打得很出色,特别是由雅科夫列夫同志率领的第11旅,表现十分突出。但他们使用的Бt—5和Бt—7式坦克太容易起火,武器技术上有待改进。

但无论如何,这2个坦克旅和3个摩托化装甲旅在这次战役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他们,我军肯定不可能如此迅速地合围并歼灭日军第6集团军。如果我们日后能大大地扩充装甲坦克部队和机械化部队,我们苏联红军的实力将会得到很大的提升。

而我们的炮兵,在各个方面都比日军的优越,特别是在射击方面。综合来说,我们的部队比日军强,这是无可否认的,否则我们就不会赢得这场胜利。但从作战意志和战前训练的方面来看,日军比我们强。

在这次战役中,蒙古人民军的部队从红军方面获得了经验,受到锻炼,得到支援,也打得很好,特别是他们的装甲营在巴英查岗山表现突出。但我们不得不承认的是,蒙古的骑兵很容易遭受飞机袭击和炮火的杀伤,因此受到了不少损失。”

曼图洛夫聚精会神地望着斯大林,可以看出,他很有兴趣地倾听自己的讲述。于是继续说:“对于我们所有的部队、兵团指挥员、部队指挥员和我本人,哈拉哈河的战斗是一个学习战斗经验的好机会。

我认为,rb方面如今对于红军的力量和作战能力也得出了一个比较正确的结论,而我们也发掘出了红军的优势,并发现了自身的毛病。”

“沃罗佳,你谈一谈,我们苏联红军自身还有什么毛病?”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的伏罗希洛夫参与了谈话。

曼图洛夫看着岳父,如实地说明了自己的看法:“主要是我们红军的战士、指挥员缺乏训练,当然,这不是指所有。

正如我刚才所说,彼得罗夫同志指挥的摩托化步兵第36师和来自外贝加尔由加拉宁同志指挥的步兵第57师都打得很出色,战士和指挥员的表现都很优越。

但其他的部队,例如由乌拉尔调来的步兵第82师就打得不太好,因为该师的战士和指挥员训练时间都很短。该师在开赴前线之前,还补充了不少刚应征入伍的新兵。

这些新兵,几乎都是零作战经验,受过的训练也相当基本,其作战能力并不优于内务人民委员部的边防军。”

“我们应该怎样改善?”伏罗希洛夫接着问道。

曼图洛夫不卑不亢地,提出了自己的改善建议:“我们应该加强对红军战士、指挥员、政工人员的训练,提升他们的作战能力。另外,我们还要建立一个完善的预备役登记制度,同时也要让预备役人员接受足够的训练,这点是不可忽视的。

否则,这些补充的新兵和穿上军服的普通工人不会有太多区别,伤亡、失踪,甚至是投敌的几率也会很大。这点我们必须要正视。”

伏罗希洛夫给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一个正面的答复:“你的意见,我们国防人民委员部会仔细研究。”

坐在一旁的加里宁也加入了提问者的行列之中:“您认为,rb政府组织入侵,它追求的主要目标是什么”

“在我看来,他们的短期目标就是要占领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全部国土,利用蒙古的丰富矿产资源来支持他们进行下一步的帝国主义战争。”曼图洛夫并没有说出日军进犯苏联的意图,因为这只是“猜想”,在政治局委员面前,他不敢发表这些缺乏实质证据指出的言论。

斯大林满意地笑着,说:“现在你已经有作战经验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可能会给您安排有关国防、军事方面的工作。但现在,我国工业化的工作比较要紧,而你在新西伯利亚州搞工业化的成绩大家都有目共睹,也成为了这方面的模范。

现在,当地的工业化进程也进入了关键的阶段,希望你可以继续把这些成绩发扬下去,建设一个高升产力,高度社会主义化的新西伯利亚州。”

“保证完成任务!”曼图洛夫像军人那样说道。

曼图洛夫军人般的举动再次引来了委员们的笑声。斯大林笑了一阵后,忽然拿出了一枚金闪闪的奖章——苏联英雄金星奖章。

在曼图洛夫的记忆里,参与过诺门罕战役的军人中,就有70名获得了最高荣誉的苏联英雄称号,获颁金星奖章。

而作为在战役前期贡献最大的其中一个人,曼图洛夫也获得颁发。

斯大林走到曼图洛夫跟前,拍了他的肩膀,说:“曼图洛夫同志,你是苏联的英雄,这枚金星奖章是你应得的。”

“谢谢斯大林同志!谢谢伏罗希洛夫同志!”

斯大林和上次一样,亲手给这个年轻人颁发了第二枚勋章。他上次给曼图洛夫颁发的,是列宁勋章,授予了文职人员最高荣誉的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的称号。这次,他颁发了金星勋章,授予了“苏联英雄”这个军人最高荣誉的名衔。

用文武双全来形容曼图洛夫这个在文职工作和军事上都获得最高荣誉的人并不过分,年轻有为的他,也很快得到了一个新的昵称——西伯利亚虎。

第一百零九章 历史剧透

“曼图洛夫同志,你觉得红军的军事供应和国防工业发展得怎么样?”卡冈诺维奇向刚成为“苏联英雄”的曼图洛夫提出了一道问题,给了他一次发表改善意见的机会。

眼下,苏联和芬兰之间的关系已经差到了一个地步。再过15天,也就是11月30日,苏联将会对芬兰宣战,进攻芬兰这一个北欧小国,历史上被称为冬季战争。

但在这场战争中,军力、工业生产力占明显优势的苏联居然在芬兰的国土上栽了跟头,遭受了很大的损失。

芬兰军队仅以2万5千多人阵亡,7万人伤亡的代价导致苏联红军阵亡12万6千人,伤亡共60万人。这是苏联红军建军史上最大的失利之一。

但此时,曼图洛夫怎么做都无补于事了,苏联还有15天就要发起这场战争,而苏联红军在战争中暴露出来的弊病牵涉到军队的各个层面,包括后勤供给、军事指挥、人员训练、兵员调动等方面都出现严重的问题,导致悲剧的发生。

“各位同志,”曼图洛夫开始发表对于苏军后勤供给的意见。“根据我的观察得知,我军在后勤供给方面确实存在着不少的问题。”

“请讲。”坐在中间的斯大林似乎很乐于听取这位年轻人的意见。

“首先,在食品供给方面,我们缺乏罐头食品的供应,也没有浓缩食品,但美国人吃的全是罐头食品。这样,红军战士们经常要带着他们的饭盒,到行军厨房里打饭吃。”曼图洛夫很表面地说出了自己对苏军后勤供应的看法。

曾经是重工业人民委员的卡冈诺维奇点了点头,说道:“没办法,我们的工业技术比美国落后,工业基础也没他们这么好,食品加工行业的生产数量和质量有限,无法能保证五百万红军都能得到足够数量的罐头和压缩食品。”

“卡冈诺维奇同志,您说得没错,所以我在新西伯利亚的时候,就推出了扩建新西伯利亚市的食品加工设施,在克麦罗沃建设食品加工厂的方案。目前项目进展良好,预计半年内完工,开始投入生产。

除此之外,我军移动厨房的所用到的镀锡饭锅存在很大的隐患。我想大家都知道,镀锡饭锅的金属表面上镀上了一层锡,以防止里面的铁接触到空气,避免生锈。

但镀锡饭锅的锡很容易脱落,人吃了脱落的锡会中毒,这种饭锅一般用三个月就要报废。这样,我们又要制造新的镀锡饭锅,或是把数以千计的镀锡匠送到前线给饭锅重新镀锡。这样不但浪费人力,也浪费物力。

所以,我强烈建议生产不锈钢锅,因为生铁不会氧化,厨房的寿命有多长,铁锅的寿命就有多长。

另外,在装备方面,我军缺乏足够数量的迫击炮和冲锋枪,对敌军的近距离打击效果有限。而在诺门罕站场上,我军也缺乏防蚊装备的供应,很多红军战士、指挥员,还有包括我在内的工作人员长期受到蚊患的困扰。

红军内部也缺乏一个专门的,对供给机关实施全面领导领导的后勤供给部门,这样拖慢了供给系统的效率,也给总参谋部、各军区、各部队第五处的工作量带来了很大的负担。

在军事工业方面,我国只有两个坦克、装甲车的生产中心,一个位于列宁格勒,一个位于哈尔科夫,都是在我国的西部地区,而非战略大后方的乌拉尔、西西伯利亚地区。这样的话,我们的坦克生产设施会很容易遭到西方敌人的破坏。

所以我们有必要在乌拉尔、西伯利亚,或是中亚地区发展大型的军事工业设施。在这么深入的地区里,任何国家的轰炸机都无法飞抵那里,敌人很难通过任何的方式对我们的军事工业设施造成破坏,而我们也能在稳定安全的情况下,保证对前线的军工供应。”

斯大林点了个头,说道:“很好,这些问题我们会仔细研究。

对于刚才所说的军事工业生产问题,你很早就向我们提过,所以我1938年1月就批准了你的新西伯利亚军工综合体的计划,并且调派了所需的资源,设立除哈尔科夫和列宁格勒以外的第三个大型军工生产中心。目前项目进展怎么样了?”

“目前,厂房的工程已经完成了70%,生产所需的机床、和物资也都已经准备就绪。我们州政府和三个主管军工生产的人民委员部合作无间,也向有关部门提供了适当的帮助,包括财政上的,行政上的,还有物资上的,人力上的帮助。”

“很好,你在新西伯利亚州对工业建设的贡献我们都有目共睹,你治理的新西伯利亚州也成为了苏联众多州份之中的模范,希望你能继续发扬下去。”

经过几轮的谈话后,曼图洛夫发现斯大林和众多历史档案中所说的一样,并不是一个严酷无情、不可接近的人。只不过,在某些时候,斯大林会表现得比较顽固,未必能听得进和他观点相左的言论。

“斯大林同志,我们应该如何理解西方战争的极端消极性?您认为下一步的战事将会如何发展?”曼图洛夫借着这道问题,试探斯大林对于德国扩张的看法。

斯大林抽了口烟,笑着回答道:“以达拉第为首的法国政府和以张伯伦为首的英国政府不愿认真对希特勒作战。

他们仍然希望怂恿希特勒同苏联作战。就在1939年的时候,他们就拒绝了和我们建立反希特勒同盟的提议,无意避免希特勒侵略苏联。

在我看来,西方国家这么做这对他们本身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他们终究要为这种短视的,自私的政策付出代价。”

斯大林也和朱可夫说过同样一番话(参考朱可夫回忆录),他预示了法国不久之后,遭到德军占领,而英国也会受到德军轰炸的事情。这两个老牌帝国主义国家,最终为他们自私的政策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曼图洛夫试图借此机会,向斯大林透露历史发展的剧本。“西方国家的资本主义分子始终贯彻着反革命,反苏维埃,*产主义的立场。他们总想着怎样置我们于死地,却不想想法西斯的扩张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

但除了资本主义阵营以外,我认为我们苏联应该保持对德国、意大利等法西斯主义国家的警惕。因为法西斯主义本身就是反对*的,他们的理论里,条文里也清楚地显示了他们的*立场。

而阿道夫·希特勒也曾经多次表明对斯拉夫民族的敌意,视斯拉夫人为低等的民族。他在《我的奋斗》里,也提到了相关的想法,还提出了占领苏联国土,奴役苏联人民的设想。我们绝对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曼图洛夫同志,我也很认同你的看法,资本主义固然不喜欢我们这个社会主义政权的存在,而法西斯主义的本质也是反苏维埃的。

但是在目前为止,我们不得不与德国采取合作的态度,这样我们既可以从德国手里得到他们的工业产品,也可以避免在技术水平、工业水平均占劣势的情况下,与法西斯、资本主义两大阵营同时作对。”

“我也这么认为。但斯大林同志,莫洛托夫同志,无论如何,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对法西斯阵营的警惕。他们已经在筹备新一轮的战争,一旦他们在未来的战争中,取得了胜利,并且消灭了一些邻国,例如波兰和法国,他们就会把矛头指向我们。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为这场潜在的战争做好一切的准备。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们可以发展军事工业,加强部队训练,设立预备役登记、训练制度,改善部队的后勤供应,以全方面提升我们苏联红军的作战素质。”

第一百一十章 科京

“沃罗佳,你刚才的表现很好。”走出斯大林的办公室,伏罗希洛夫就对曼图洛夫夸奖了一句。

曼图洛夫在这些政治局委员面前一点也不敢自夸,总爱把自己的功劳推到别人身上。“哪里?我只是如实汇报军队里的情况而已,这任何一位在军队里待过的红军战士都能做到,甚至比我这个只待了几个月的州委书记做的还要好。

但无论如何,谢谢你和斯大林同志给了我上战场锻炼,为祖国立功的机会。”曼图洛夫看了挂在胸前的金星勋章一眼,过分谦虚地说道:“所以这枚勋章应该属于你和斯大林同志,而不是我。我只是负责执行你们的命令而已。”

伏罗希洛夫友善地笑道:“呵呵,沃罗佳,你又谦虚了。”

曼图洛夫转移了话题,说:“对了,克里姆,喀秋莎最近情况很好,工作表现也不错,她叫你不用担心她,她现在过得好着呢。”

“如果我担心她的话,就不会把她嫁给你了。呵呵!”

“您最近还好吗?”

伏罗希洛夫拍了拍曼图洛夫的肩膀,慈祥地笑道:“放心吧,我和你一样好。”

“这就好,那我先告辞了。”

“慢着。”伏罗希洛夫拉着曼图洛夫的肩章,“沃罗佳,请问你今天有空吗?”

曼图洛夫总觉得伏帅又要把他拉到家里喝酒,或是带他去猎场打猎,然后拉到家里喝酒。“克里姆,我待会儿闲着呢,请问您要我做些什么?喝酒就免了。”

“不是喝酒,是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国防人民委员会将会举行一场会议,讨论有关新西伯利亚州军事工业综合体的事项。你作为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也是项目的发起人,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那好吧。”

………………………………………………………………

曼图洛夫身穿一身二级集团军级政委(相当于上将)军服,跟着伏罗希洛夫,来到克里姆林宫的一间会议室里。

此时,会议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包括武器工业人民委员鲍里斯·利沃维奇·万尼科夫(_Львoвnч_Вahhnkoв)、弹药工业人民委员伊万·帕夫洛维奇·谢尔盖耶夫(nвah_Пaвлoвnч_в)少将、坦克设计师科京、莫洛佐夫等人都已经坐在各自的位置里,只有国防人民委员的座位是空着的。

至于分管军械的副国防人民委员库利克,则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而缺席。

伏罗希洛夫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向众人挥了下手,然后在国防人民委员的位置上就坐。但曼图洛夫由于事先没被安排出席,这个挂着苏联英雄勋章,戴着上将(二级集团军级政委)军衔领章的年轻人只好像个卫兵那样,站在伏罗希洛夫身后。

在场的人们,都把奇异的目光投到这位年轻的二级集团军政委,苏联英雄获得者的身上,怎么看都认不出这人来。

“伏罗希洛夫同志,请问这位是?”提出这问题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伏罗希洛夫的养女婿,基洛夫工厂的坦克设计师——约瑟夫·雅科夫列维奇·科京(Жo3erkoвлh)。

“这位是我女婿,苏联英雄、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前第一集团军军事委员,现任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弗拉基米尔·费多罗维奇·曼图洛夫同志。”

“原来是曼图洛夫同志啊!我很早就听过您的大名,今天终于能见到您了。”哈尔科夫工厂的代表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莫洛佐夫说道:“伊万,你也是伏罗希洛夫同志的女婿,居然不认识曼图洛夫同志?”

慢着,卡蒂娅不是伏罗希洛夫唯一的亲生女儿吗?怎么会有另一个女婿?之前提到过,伏罗希洛夫还有一个养女叫塔蒂亚娜,是伏龙芝将军的亲生女儿。

在伏龙芝去世后,他的好兄弟伏罗希洛夫就义不容辞地收养了他的一子一女。伏龙芝的儿子叫帖木儿,生于1923年;而她的女儿则叫塔蒂亚娜,生于1920年,后来就嫁给了年龄比她大12年的科京。

“这只西伯利亚虎经常盘踞在西伯利亚,约瑟夫(科京)又在列宁格勒工作,没见过面很正常啊。”伏罗希洛夫为自己的养女婿护航道。

站在一旁的助手,识趣的给曼图洛夫加了位置,这才避免了尴尬事情的发生。

“那我们开始吧。”伏罗希洛夫以国防部长的姿态抢到了会议的主持权。

虽然军工综合体是军械人民委员部和弹药人民委员部管理的项目,但作为收货人的国防部长,拥有元帅军衔的伏罗希洛夫在只有少将军衔的军械工业部长面前,更加有说话的分量。

曼图洛夫虽然只是个州委书记,但拥有上将军衔,而且获得两枚最高荣誉勋章的他,在两个军衔比他低的部长面前一点也不逊色。只是略带自卑的他,在这样的场合里,并不敢抢了岳父,还有其他军官的风头,所以开始的时候,一直保持低调。

军械工业人民委员万尼科夫首先开始讲话:“同志们,现在新西伯利亚军工综合体的项目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在新西伯利亚州政府和我们三个部门的大力投入下,建设工程已经接近了尾声。部分厂房,包括生产弹药、枪械和通讯设备的厂房建设工程已经接近完成。

机床、机械等设备已经在陆陆续续地搬进完工的厂房里,很快就能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程序投入运作。

虽然生产坦克的车间依然没有完工,所需的设备还在生产之中,但在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对该厂坦克设计师的人选,还有所生产的坦克型号做出决定。”

在1939年以前,苏联每个坦克制造厂有一个负责坦克设计的、由总设计师领导的设计局。

厂的领导层,都是由厂长、总设计师、总工程师、厂党委负责人以及负责机械装配的工长等人组成。

厂长通常是由有一定设计经验的工程师担任。总设计师是产品设计组组长,职责是组织产品设计,做好产品生产前的准备,保持产品的先进性,并保证在有问题时尽快加以解决。

其他领导成员负责处理工厂日常事务,位置也很显要,但若没有厂长和总设计师的批准,什么事也干不成。

当时,苏联建成了两个坦克生产中心:一个是哈尔科夫工厂,新任厂长马克萨廖夫是保持坦克生产线运转的关键人物,但是推动坦克厂生产的真正人物是新任总设计师米哈伊尔·伊里奇·科什金。

另一个是列宁格勒的3个厂,即伏罗希洛夫工厂、布尔什维克工厂和基洛夫工厂,三厂的总设计师均由科京担任,而规模最大,设备最先进的基洛夫工厂则是三场当中的领头羊。

未来将会建成的新西伯利亚军工综合体也拥有一座可以生产各种坦克的大型工厂,规模和哈尔科夫工厂相当。

虽然只有一家坦克工厂,但在开战的时候,位于新西伯利亚,全国最大,市占率达到70%的179号农业机械工厂也将会转化成坦克生产中心。

到时,这座和平时期年产50000辆拖拉机、40000架播种机和35000架收割机的超级工厂,将会成为苏联其中一个最庞大的坦克、装甲车生产中心。新西伯利亚两家坦克厂加起来的产量相比列宁格勒三个厂的总和还要多。

不过,在生产之前,先得把生产方案定下来才行,否则工厂建完了,还是生产不了坦克。

就在开会之前,厂长、厂党委的人选都已经在毫无争议的情况下定了下来,但这个坦克生产中心将会生产哪款坦克呢?这就是两个设计局争议的地方。

而在之前的会议里,国防部和军械工业部商讨出两个方案:

第一个,就是生产约·雅·科京设计的t-28、kv(克利缅特·伏罗希洛夫)系列坦克;第二个方案则是生产哈尔科夫183号工厂的bt系列坦克,和研发工作接近尾声的t-32中型坦克(t-34的原型)。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再作讨论

那时,科京的知名度远比莫洛佐夫高,而且和伏罗希洛夫的关系和比莫洛佐夫还要好。他所设计的t-28坦克是苏联第一款中型坦克,也是被认为世界上最先进的中型坦克,并在诺门罕战役中取得了很好的战果。

但按照曼图洛夫的后世记忆,莫洛佐夫这人将会成为更加伟大的设计师。由他完成设计的t-34坦克在二战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二战初期也被认为是全世界最先进的坦克之一。

后来他设计的t-44坦克、t-54、t-55、t-64坦克都是苏联的主力坦克,也是冷战初期,苏联武装力量的重要标志。

在未来,由莫洛佐夫设计的t-34坦克的需求会更大,性能和作战能力也优于科京设计的t-28。

“莫洛佐夫同志,a-32坦克(t-34的原型)的研发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曼图洛夫虽然知道t-34的面世时间,但还是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以免暴露他穿越者的身份。

“目前,a-32坦克的研发工作已经完成了大半,已经进入了测试的阶段,相信这会是一款无论在火力、防护力和机动性能方面都会有优异表现的中型坦克。”莫洛佐夫自信地说道。

在曼图洛夫印象中,t-34要在1940年1月才会面世,而在1939年的12月19日,a32坦克才开始进行武器升级,开始演变为t-34坦克。

“在我看来,a-32坦克的设计是很成功的,其菱角设计可以减少炮弹射击所带来的损失。如果能换上更厚的裝甲,更加強力的火炮和更加可靠的傳動裝置,相信这将会是一款成功的坦克。”曼图洛夫毫不保留地赞赏,提高了莫洛佐夫的信心。

曼图洛夫看着科京一眼,然后继续说:“但是在升级之前,我们苏联红军现有威力最强,装甲防护能力最好的,就是科京同志所设计,以伏罗希洛夫同志命名的kv坦克。

现在,世界各国都已经展开,甚至是完成了新的中型坦克的研发工作,并陆续在军队里装备为数不少的中型坦克。

应对世界各国中型、重型坦克的发展,我们也需要增加中重型坦克的产量,以增强我军装甲部队的作战威力。

但生产坦克需要大量的钢材,还需要一定数量的钼金属用于生产装甲钢材。正好,在新西伯利亚州,我们拥有全苏联最大型的炼钢厂,生产质量最好,成本效益最高的钢材。

而在新西伯利亚州的东部,也有丰富的钼矿资源,还有全苏联冶金技术最好的冶金工厂,能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给坦克工厂提供足够数量的,低成本的装甲钢。”曼图洛夫表达了对kv系列的正面看法,还说出了新西伯利亚适合制造坦克的条件,但依然没有说出自己的立场。

在他的印象中,德国将会研发出虎式、虎王等重型坦克,这些坦克威力比较大,能轻易消灭苏联的t-34中型坦克。

但在科京未来设计的is系列重型坦克面前,德国的虎式并不不会是is系列的对手。如果苏联能提升重型坦克的产量,把基洛夫工厂的生产线照样复制到新西伯利亚,那就能增加他们的胜利筹码。

同时,新西伯利亚州的矿产资源丰富,拥有划时代技术的炼钢、冶金企业也能给坦克工厂提供优质的,足够数量的原材料,投入到坦克的生产之中。

新西伯利亚州冶金企业的技术改进在提升产量、质量的同时,也有效地降低了原材料的生产成本。把坦克的生产线搬到那里,既可以降低来自原材料方面的成本,又可以增加当地炼钢、冶金企业,还有矿业的收入,增加州政府的财政来源,一举两得。

然而,无论是kv系列,还是is系列坦克,都存在有不少毛病。虽然火力比科什金、莫洛佐夫所设计的t-34还要优秀,但和后来,莫洛佐夫所设计的t-44-100、t54坦克比较,就相差一个档次了。

“新西伯利亚州的条件很适合建立kv坦克的生产线。”身为科京的岳父,伏罗希洛夫不会不支持生产kv系列的方案,毕竟这个方案比较有利于作为kv坦克总设计师的科京。而这款坦克,其实也是以他本人的名字来命名的,kv就是克里缅特·伏罗希洛夫的简写。

军械工业人民委员万尼科夫点了头,认同了伏罗希洛夫的说法。“新西伯利亚州有原材料成本较低,供应较多,质量较高的优势,可以建立原料需求较大的重型坦克生产线。

这样,既可以降低生产成本,又可以保证生产质量,发挥生产重型坦克的优势。所以,应该在那里生产科京同志所设计的kv重型坦克。”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了赞同的立场,最后曼图洛夫却表明了异于众人的取态。“刚才我说过,科什金同志和莫洛佐夫同志设计的a-32坦克很好,但装甲、火炮和传动装置依然有改进的空间。

如果a-32坦克完成改进的话,相信是一款集火力、防护力和机动能力于一身的坦克,也将会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坦克。

刚才莫罗佐夫同志也说了,a-32坦克的研发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等测试过后,我们看看这款坦克的性能如何,然后再做决定吧。”

在场的众人无不被曼图洛夫的言论所震惊,就连莫罗佐夫也不例外。

“莫罗佐夫同志,您估计a-32的研发工作还要进行多久?”主持会议的伏罗希洛夫对代表哈尔科夫工厂出席会议的莫罗佐夫问道。

“如果我们按照曼图洛夫同志的提议,进行裝甲、火力方面的升级,并且换上更加可靠的传动裝置的话,大概还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保证能在1940年1月完成。”

“新西伯利亚的坦克工厂大概会在1941年3月才完成建设工作,不如等到明年1月,哈尔科夫工厂完成对a-32坦克的研发工作,再商量生产方案的问题吧。”曼图洛夫到了最后,依然偏帮莫罗佐夫。

伏罗希洛夫想了一想,觉得曼图洛夫说的也有道理。“那这个问题,等a-32坦克研发完成之后,再作讨论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雅沙

和上次一样,曼图洛夫一离开克里姆林宫,走到红场上,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但和上次不同,他这场看到的熟人并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身型壮硕的毛子。他不但无意和那人打声招呼,还在故意避开那人的视线,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那人沾上关系。

可是,那人是专程来找曼图洛夫的。他从同事那里,得知曼图洛夫要进克里姆林宫的消息,专程在这里等候。

看到曼图洛夫那高瘦的身影,这个人马上跑上前去,捉着州委书记的肩膀,气喘喘的说:“沃罗佳,斯大林同志跟你说了很多话吗?怎么这么久?”

曼图洛夫见那人都已经走到自己面前,再看在还是一场朋友的份上,放弃了回避的那人的打算。“雅沙,我刚才见完斯大林同志后,就跟着伏罗希洛夫元帅去和军械部、弹药部的同志们开了一场会议,商讨新西伯利亚州军事生产联合体的事项。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开完。”

“怪不得,我也等了你两个小时。”雅可夫捉着曼图洛夫的肩膀,气喘喘地说道。

喘顺气的雅可夫发现朋友的衣襟上挂了一枚金闪闪的勋章。这是当时苏联军队里最高荣誉的“金星勋章”,只有获得“苏联英雄”称号的人才有资格戴上这个。

雅可夫拍了拍曼图洛夫的肩膀,友善地笑道:“沃罗佳,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快就捞到第二枚勋章了,还是最高荣誉的。”

即使是在朋友面前,曼图洛夫依然表现得过分谦虚。“你夸奖了,这两枚勋章本来应该属于斯大林同志。他是我的领导,做出了完美的决策,而我,只是负责执行他的命令。”

“沃罗佳,你不用这么谦虚了。你是全苏联唯一一个同时拥有‘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和‘苏联英雄’称号的人。”

在曼图洛夫的记忆里,他似乎并不是唯一一个同时拥有两个头衔的人。“不是有斯大林同志吗?他不也是获得苏联英雄和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称号的吗?”

“斯大林同志当然伟大,但‘谦虚’的他好像没有给自己颁过这么高级的勋章吧。”

的确,在当时,曼图洛的真的是唯一一个同时拥有这两个头衔的人,也是第一个获得“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头衔的人。

在历史上,斯大林本来应该是第一个获得“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头衔的人,是在1939年12月20日获得的。

但在那个平行世界里,第一个获得“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头衔的,并不是高高的领袖斯大林,而是州委书记曼图洛夫,他在1939年3月就先斯大林一步,夺下了这个最高头衔。

所以,他不但是唯一一个拥有“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头衔的人,还是唯一一个同时拥有“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和“苏联英雄”头衔的人。

这样的成就,注定他在党里、军里,都会有一番很大的作为。

“雅沙,你辛苦了,等了我这么久。你找我有什么事?”曼图洛夫转入了正题。

“沃罗佳,你知道安尼娅在哪里吗?”

听到这里,曼图洛夫已经猜到雅可夫愿意在克里姆林宫外白等两小时的原因。这两个男人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喜欢等待,在平时的生活上缺乏耐性。

但是在面对重要事情的时候,他们俩总是会等到最后,就算等多久,等得多闷也愿意等下去。

对雅可夫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修补和安娜之间的关系。毕竟这是终生的幸福,也难得找到一个能“给惊喜”的机会。

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可以特地从新西伯利亚,长途跋涉三千公里来到莫斯科,正好也表现出他的诚意。

“安娜?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儿?”曼图洛夫反问道。

“你不是和她一起来开会的吗?她是你秘书,你是她上司,你怎么不知道她的去向?”雅可夫焦急的问道。

“她今天放假,我们明天才去石油工业部那边开会。”

“那你知道她住哪家酒店吗?”雅可夫像审问犯人那样问着曼图洛夫。

曼图洛夫笑了一笑,说:“局长同志,你不是已经调查了吗?要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见斯大林同志的时间?”

“拜托了,兄弟,你见斯大林的时间是有档案记录的,基本上我随便在内务部问问就知道。但安尼娅的住房记录可不同,这些记录都由酒店独立保管。莫斯科这么大,我又不是莫斯科内务部的人,你觉得我可以为了个女人,派人在每个酒店都查一遍吗?”

曼图洛夫不急不忙地,说出了他的忧虑:“同志,我很明白你的处境。但安娜最近才恢复了工作状态,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找她。我担心你找她以后,会影响她明天开会时,还有回新西伯利亚后的表现。”

“沃罗佳,你快说吧。她住在哪家酒店?哪个房间?兄弟,我已经准备好一切,特地从新西伯利亚跑来莫斯科,还在这里等了你两个小时。难道你就这么对我吗?”

曼图洛夫仔细地想了想,在秘书和挚友之间做出了抉择。在它看来,朋友,尤其是知心的朋友是很重要的,也很难再找到下一个。而秘书呢?虽然也重要,但好的秘书并不难找,苏联多得是。这个状态不好,可以换另一个上来顶替,再不好,还能再找下一个。

好友呢?失去一个,就很难找到下一个了。除非他有很好的运气,很好的缘分,很广阔的人际网络。

“好吧,雅可夫的三次方,我现在就说,但你要保证,她的工作状态不受影响。我并不希望看见她当着人民委员的面出丑。还有,不要把我供出来。”

“放心吧,沃罗佳,绝对不会有问题。我保证不会把你供出来。”

“她住莫斯科大酒店的406号房,离这里不远,就在红场后面,驯马场广场的东北侧。”

得到答案后,雅可夫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谢谢你,沃罗佳。”

“不用谢。记住,千万不要把我供出来,我可不想成为你的‘帮凶’。她问你怎么知道她住哪儿的时候,你就说是内务部的同事帮你查的。”

“你就放心吧。对了,沃罗佳,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哄好她呢?”

曼图洛夫皱起了眉头,说:“雅沙,你连怎样哄女人都不知道,我怎么能放心啊?”

“沃罗佳,你都是泡到黑玫瑰的人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的确,在人们眼中,卡蒂娅这朵带刺的黑玫瑰很难对付,更别说泡到她了。但最终,这个最难哄,最难泡的共青团之花还是被曼图洛夫给驯服了。在雅可夫看来,眼前这位老斯基肯定有什么绝密的哄妞心得。

然而,曼图洛夫其实一点心得也没有。

“你打算怎么跟她说?我想先听听你的方案。”

雅可夫详细地把他的方案说了出来:“我打算跟她说……,然后……,如果不行就……。”

“我觉得你可以……,然后……比较好。但我的意见你听听就算了,要怎么做只有你一个清楚。”

“不如……”

“也可以,但你要考虑到……”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说清楚

晚上,安娜回到了酒店房间的时候,居然看见了一个男人。

安娜放下了手袋,看清楚这男人的样子,说:“雅可夫·雅科夫维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雅可夫坐在床边,说:“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为了找到你,我哪儿都愿意去。就算你跑到中亚、蒙古、高加索,或是跑到了勘察加半岛的火山上,我也照样会来找你。”

然而,安娜并没有被雅可夫打动,她苦笑着,狠狠的说道:“雅可夫同志,你现在找到我了,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不,安尼娅,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有些事情,我们今天一定要好好的说清楚。说完以后,我自然就会走,不会再来打扰你。”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还有,你没问过我的同意,私自闯入我的酒店房间里,这是好男人应有的行为吗?还有,你滥用职权,以内务部人员的身份命令酒店职员帮你房门,这是一个党员应有的行为吗?”安娜狠狠地质问道。

“安尼娅,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还有,上次我去找你的时候,你连门都没开,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我。所以,我才想到了这个方法,直接到酒店房间来等你。”

“可笑!平时你在街上,在食堂里,在州政府大楼里见到我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向我解释?”

“安尼娅,我只是为了你好……”

安娜指着门口的方向,骂道:“如果你还会为我好,那就请你赶快离开这里,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我当然是为了你好。如果让同志们看见你对我破口大骂,你的形象,还有别人对你的评价也会因此而受损。所以,我想找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和你好好谈谈。”

安娜放下了手袋,走到雅可夫跟前,狠狠地骂道:“那些事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我是亲眼看着你和那个波兰妞一起上房的,还通过对面大楼的窗户看见你们脱衣服,看见你们抱在了一起,不断地亲吻,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安尼娅,我那晚被下了迷药,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雅可夫试图解释那晚发生的事情。但被下迷药的他,根本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

“下药?”安娜露出了难得的,冷酷的笑容。“内务部新西伯利亚市局局长雅可夫·雅可夫维奇·雅可夫居然被一个波兰女人下了迷药!哈哈!”

雅可夫捉住安娜的玉手,泛着眼泪,向安娜表白了一切:“安尼娅,我知道那个波兰女人跟你说了很多东西,也做了很多事情试图让你相信她所说的那些。但在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是那种女人,没有对她的戒心,所以被她下了药。

在此之前,我并不清楚这个波兰女人的底细。我一心想帮她回国,她居然用这种方法来害我,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破坏你我之间的关系,然后趁机勾引我,接近我,让我喜欢她,让我娶她,让她过上特权阶级的生活。”

雅可夫擦拭了眼泪,说:“但我爱你,我心里只有你,无论她怎么勾引我,无论她对我做些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对你的爱!”

安娜似乎并没有被雅可夫的真诚所打动。她交叉着手,毫不耐烦地问道:“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雅可夫戴上内务部的蓝色军帽,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看着雅可夫的背影,安娜心里开始产生了依依不舍的感觉。至少在目前这一刻,雅可夫依然在她心里占据了一定的位置,而雅可夫心里也还有她。

但如果雅可夫走出了这个门口,那这个事实很可能会发生改变。

雅可夫是内务部少将,是新西伯利亚市局局长。以他这样的身份条件,再加上他本来就英俊的外貌,壮硕的身形,很容易找到比安娜更好的女人。

到时,安娜在雅可夫心里的地位将会慢慢地褪去,最终完全地消失在男人的心里。如果再不补救的话,恐怕以后再没机会了。

“雅沙!”安娜亲切地,喊了雅可夫的爱称。

雅可夫听到后,转过身来,问:“怎么了?”

安娜二话不说,走上前去,亲吻了雅可夫那僵硬的,颜色偏白的嘴唇。

雅可夫心里满是感动,没想到他和曼图洛夫一起精心布置的套路居然成功了。果然,正如曼图洛夫所说,再嘴硬的女人内心里都是软的。只有在酒店里,在两人相处的私人空间里,在夜色的衬托下,就能勾出女人的内心,让她们展现出最真实最自然的一面。

雅可夫顺势保住安娜的细腰,两条细滑的香舌很快就纠结在了一起。舌尖上的摩擦点燃了两人内在的火花,雅可夫壮硕的身体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

贪婪的雅可夫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性,他解开安娜的裙子,抚摸着雪白的,滑嫩的雪背。然后又贪婪地从安娜的樱唇、粉颈、耳垂,一直吻到了胸前。

发起了阵阵的连环攻击,雅可夫已经完全地突破了安娜的意志底线,两人互相拥抱着,同时倒在了床上。经过一段崎岖的过程,两人终于在激情之中体会到人生的大和谐。

…………………………

第二天早上。

“叮咚!”安娜的房间里响起了清脆的门铃声。明亮的阳光从窗帘的之间的细缝里透了进来,把安娜的**照得更白,更美。

“叮咚!”门铃再次响起,但安娜依然还在熟睡之中,丝毫没有起床的样子。

而身为契卡少将,警觉性高于常人的雅可夫,一听到这点门铃声,马上从睡梦中苏醒。

他连忙穿上了裤子,****着上身,走到房门前。

通过门洞,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穿着英式西装,打着一条红色领带的绅士站在了门外。

雅可夫打开了门,说:“沃罗佳,现在才早上八点,你们不是下午才开会的吗?”

曼图洛夫看着****半身的好友,说:“雅沙,你成了?”

雅可夫满足地笑道:“成了。她现在心情很好,但还需要多点休息。毕竟我们昨晚战得太激烈,还需要点时间恢复体力。”

“很好,叫她今天下午一点半来到石油工业人民委员部,不许迟到。现在的石油工业部长是拉扎尔·卡冈诺维奇,他不但是部长,还是人民委员会副主席(副总理),兼任中央书记的重要职位。我想她应该清楚迟到的后果。”

第一百一十四章 伊戈尔

“安娜,你怎么这么开心?”看着笑容满面的安娜,曼图洛夫的担心已经彻底消除。

“我和雅沙重修旧好了。”安娜脸上挂着一幅幸福的笑容,看上去充满了正能量。休息充足的她,犹如一部完成升级的机器,干劲十足。

“这就好。”曼图洛夫看着安娜手中的皮箱,问道:“文件都检查过了吗?”

安娜自信地笑着,说道:“都检查了,一份都没有缺漏。我还帮您排好了顺序,并分成了两类。”

“不错,看来你已经完全恢复状态了。来,我们上去吧。”

……………………

曼图洛夫带着安娜,走进了石油工业部所在的建筑里。

“弗拉基米尔·费多罗维奇,我们好久没见了!”一个身穿灰色西装,戴着红色领带,身高一米七五,体型偏瘦的人出现在了曼图洛夫的眼前,喊了他的名字和父称。

“伊戈尔,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调去克拉斯诺亚斯克边疆区了吗?”

伊戈尔?克拉斯诺亚斯克边疆区?是不是有点印象?

没错,他就是曼图洛夫担任西西伯利亚边疆区共青团第一书记时的秘书——伊戈尔。全名?伊戈尔·帕夫洛维奇·阿萨罗夫(nгop_Пaвлoвnч_А3apoв)。

“沃罗佳,我被调去克拉斯诺亚斯克后不久,又被调来了莫斯科石油工业人民委员部工作,担任卡冈诺维奇同志的秘书。”

曼图洛夫友善得拍了伊戈尔的肩膀,说:“小子,干得不错啊,这么快就进入人民委员部了,这可是全国性的部门啊。”

“哪里哪里?和你这个二十多岁就成为州委书记的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相比,我算得了什么呢?”

“只要努力工作,为人民服务,在哪个位置都是一样的。”

“你说得很对,不愧是全联盟*的模范干部。”伊戈尔也拍了老上司兼老朋友的肩膀,友善地夸奖了一句。

“最近工作怎么样?还好吗?”

“放心吧,我好着呢。说实话,这个部门成立才一个多月,目前还有不少基本的工作要处理,例如收集、整理全国石油企业的档案,确立部门权责等基本工作都没有完成。

现在国家对石油工业的发展也颇为重视,毕竟这是一种很重要的燃料,还可以用来制造塑胶产品,需求只会越来越大。

而我们国家拥有着丰富的,未开发的石油资源。随着需求的增长,我国未来的油田数目还有炼钢厂及其相关企业的数目只会越来越多。我们的工作的成效,还有部门的重要性应该也会越来越大,但工作量也会随之增加。”

“辛苦你了,阿萨罗夫同志。苏联石油工业的发展就靠你和卡冈诺维奇同志了。”

伊戈尔把目光投向了曼图洛夫身后的毛妹,说:“沃罗佳,你的女朋友长得不错嘛。”

安娜满脸通红,刚和雅可夫恢复关系,并经历结合的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怀疑为曼图洛夫的女友了。“阿……萨罗夫同志,我叫安娜,是曼图洛夫同志的助手,不是他女友。”

曼图洛夫也向安娜介绍了伊戈尔,“安娜,这位同志是我在共青团任职期间的助手,现在是副石油工业人民委员的助手,也是我的朋友。”

“阿萨罗夫同志,你好。”

在伊戈尔的印象里,曼图洛夫是个千年老宅。他并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就这么一个人孤独地生活下去,所以上次临走之前,他特意把卡蒂娅“介绍”给他,叫他把卡蒂娅争取过来。“那沃罗佳,你都是州委书记了,找到女友了没?”

“我已经结婚了。”曼图洛夫笑着回答道。

“和黑玫瑰?”

“你怎么知道?”

“直觉。”伊戈尔分析道:“上次我临走之前,就曾经向你介绍过她。她可是共青团之花,是我见过长得最漂亮,最有气质的女人,任何男人,包括你看见她之后,都会为之倾心。

而在新西伯利亚州里,最有条件,也是最有机会泡到她的男人非你莫属,所以我就做出了这样的猜测。我说得对吗?”

卡蒂娅虽然漂亮,但这并不是曼图洛夫和她在一起的主要原因。“不能说你对,也不能说你错。没错,我的确有条件,也被她的美貌所倾倒。但其实,我们俩在一起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秘密。”之前提到过,曼图洛夫和卡蒂娅之所以这么快就结婚,是因为他们俩穿越之前就已经认识,还在同一部电梯里穿到这个平行世界里。

“那伊戈尔,你呢?找到你的另一半没有?”

伊戈尔保持着友善的笑容,说:“找到了,现在还在交往之中。论身材,轮样貌,轮气质,怎样都比不上你那朵黑玫瑰,但在我心目中,我女友永远都是最漂亮的!”

“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啊。”

“那当然。”

曼图洛夫看了手表,还有十分钟就开会了。“伊戈尔,鄂木斯克州的代表来了吗?”

“沃罗佳,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守时吗?人家最早提前五分钟才到,你提前二十五分钟就到了。”

“好吧,那我进去就坐了,顺便复核一下我准备好的文件。”

曼图洛夫走进了会议室,在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上就坐。他从安娜手中接过了皮箱,小心翼翼地拿出文件,放在桌面上,然后以看网文的速度复核了一遍。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看上去二十来岁,身穿英式西装,带着红色领带的人走进了会议室。他坐在了鄂木斯克州代表的位置上。

在曼图洛夫的认知里,鄂木斯克州党委第一书记兼中央委员尼古拉·伊万诺维奇·涅维津(hnkoлan_nвahoвnч_heвeжnh)应该是个三十*岁的人,而第二书记米哈伊尔·安德烈耶维奇·库丁诺夫(mnxanл_вnч_kyдnhoв)也有三十五岁。

在鄂木斯克州负责行政要务的执行委员会主席谢尔盖·约瑟夫维奇·叶夫斯汀涅夫(_noч_в),更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从这点来判断,眼前这位二十来岁,年龄和自己相近的年轻人并不可能是州委书记或是行政委员会主席级别的人物。有可能是州委书记的助手,也有可能是负责石油工业的干部。

但无论如何,眼前这个年轻人肯定不是州委书记级别的干部。这样的话,派出州委书记亲自上阵的新西伯利亚州在诚意方面就完败了对方。

但诚意这点换来的优势并不大,口才和事先的准备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工作会议,而是两个州争取各自经济利益的平台。

鄂木斯克州希望从新西伯利亚州主导的石油开发项目中,获得更多的利益,而新西伯利亚州则希望能够维持,并扩大自身原有的经济利益。

这场会议的结果,将会直接影响两个州的财政收入和经济结构。

如果曼图洛夫能够争取到连接鄂毕河中部产油区和新西伯利亚市的石油管道,州政府将会得到更多的财政收入,也能在苏联国内博得更好的发展地位。

如果曼图洛夫争取不了,那对于新西伯利亚州而言,其实并不会有什么损失;但对于鄂木斯克州和秋明市而言,就是一个振兴经济的契机。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金斯伯格

“同志,请问怎么称呼您?”曼图洛夫脸上挂着一幅友善的笑容,对坐在鄂木斯克州代表位置上的年轻人问候道。

年轻人谦卑地说道:“同志您好,我叫杰尼斯,是秋明市党委第二书记的助手(秘书)。”

市委第二书记的助手?看来鄂木斯克州那边没什么诚意啊。居然只派个市委第二书记的助手过来开会。

“请问您是?”年轻人看着曼图洛夫那套整齐的,斯文的,带有布尔乔亚气息的穿着,再看看他那双深邃的,带着钢铁意志的眼睛,觉得此人不同凡响。

“我叫弗拉基米尔。”曼图洛夫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只是说了自己的名,没说自己的姓和父称。

这时,一个身高一米七五,身穿一套红色裙子的金发美女走了进来,坐在了杰尼斯的旁边。就容貌而言,她和安娜不分上下。看身材的话,这个腿长波大的美女似乎还比安娜略胜一筹。

金发毛妹的嘴唇上搽了红红的唇膏,身上的香水味虽然不比安娜的浓,质量也不比安娜的法国香水好,但坐在对面的曼图洛夫照样闻到了这种迷人的,苏制香水气味。

美女伸出了手,向对面的新西伯利亚州代表说道:“同志您好,我叫维罗妮卡·米兰诺夫娜·乌斯季诺娃。”美女自信地,毫不掩饰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秋明市党委第二书记。请问您是?”

曼图洛夫握住了维罗妮卡的玉手,并简单地介绍了自己。但和刚才一样,他只暴露了自己的名,没暴露自己的父称、姓氏和职位“同志您好,我叫弗拉基米尔。”

“您是新西伯利亚的代表?”

“是……的,乌斯季诺娃同志。”曼图洛夫用谦卑的语气,微俯着身,装出身份低微,自信不足样子回答道。

看着眼前这位没啥自信,说话还有点怯懦的年轻人,维罗妮卡心里已经做好了谈判胜利的准备。

“同志,请问您在新西伯利亚州担任什么职位?”自信爆棚的维罗妮卡用半带蔑视的眼神望着对面的年轻人。

“这……重要吗?我们都是联共(布尔什维克)的……干部,无论在什么职位都一样——都是在为人民,为社会主义建设而……服务。”曼图洛夫说话时,眼睛根本并没有正视对方,头也是低着的,望着用核桃木制成的桌面。

当然,一向注重礼貌,灵魂来自“礼仪之邦”的曼图洛夫也知道这是不礼貌的表现。他这么做,其实是有两个目的。

第一,他不敢正视对方,是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认为他被对方的美色所吸引,同时也不想中了对方的美人计。

第二,他要在维罗妮卡面前,塑造出一副没啥自信的模样,这样可以令对方产生轻敌之意。到时,当他州委书记,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的身份被公布后,还能达到打乱对方阵脚的效果。这样一个没自信,说话结结巴巴的人居然是有着“西伯利亚虎”之称的曼图洛夫上将?

维罗妮卡自信地笑着,说:“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大家都是为同一个党,同一个国家工作,我们都有很大的合作空间。只要对国家有利,对人民有利的话,我们新西伯利亚州党组织都愿意和你们合作。”

从曼图洛夫这句话里,维罗妮卡的助手杰尼斯一听就知道对方是州委书记级别的人物,就算不是州委书记,也一定是执行委员会的委员。否则,哪有资格代表新西伯利亚州党组织说话?

但自信心爆棚,同时也有些蔑视对方的维罗妮卡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虽然她是女人,正常情况下比大部分男人还要细心,但在这心情飘忽,虚荣心慢慢的状态里,这项女人的本性根本就发挥不了。

参与会议的,除了两个地方的代表、石油工业人民委员以外,还有苏联建设人民委员部的人。

这个建设人民委员部(hapoдhыn_apnat_пo_дeлam_льctвa_cccp)的历史比成立只有一个月的石油工业部还要“悠久”,于1939年6月底,也就是四个多月前成立。

石油工业部是从燃料工业部拆分出来的,而燃料工业部则是从重工业部里肢解出来的。而这些两次拆分,都是1939年这年内发生的事情,目的就是精简工业管理机构的工作,提高管理机构的管理、工作效率。

但肢解前的重工业(人民委员)部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管理机构,同时也负责工业设施的建设工作。所以曼图洛夫一年前的工业发展计划是交给时任重工业人民委员的拉·莫·卡冈诺维奇,而不是任何一个负责建设的部门。

分拆后的重工业部,被肢解为若干个产业管理部门,包括燃料工业人民委员部,黑金属工业人民委员部、有色金属人民委员部、电力及电子工业部、化学工业部和建材工业部。

当中的燃料工业部后来又被拆分为石油工业部和煤炭工业部。

但这些部门,都只是负责企业的管理工作,那建设工作呢?就由在重工业部建设局的基础上,新成立的苏联建设人民委员部来负责。

而个建设部的头子,也就是建设人民委员谢苗·萨哈洛维奇·金兹堡(cemeh_3axapoвnч_Гnh36ypг)曾经是重工业部的副部长、重工业部建设局的局长,分管工业建设工作。

但注意,这个部门虽然继承了重工业部的建设任务,但并不是从中拆分出来的,而是后来独立设立的。

过了五分钟,建设人民委员金斯伯格和石油工业人民委员卡冈诺维奇双双走进了会议室,并在会议桌两端的“主席位置”上就坐。各自的秘书也紧随其后,坐在了自己上司的旁边。

石油产业人民委员卡冈诺维奇之前也介绍过,是原来的重工业人民委员。他长有一副五官端正的脸,嘴巴和鼻子之间留着浓密的胡子。看起来像是个高加索人,实际上是一个出生于乌克兰的犹太人。

建设人民委员谢苗·萨哈洛维奇·金斯伯格(cemeh_3axapoвnч_Гnh36ypг)则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身穿一身整齐的西装,身形不高的他,看上去像是一个斯文的学者,并不强硬,并没有什么威严。

和曼图洛夫一样,金斯伯格也是莫斯科鲍曼国立技术大学(现名)毕业的。这所学校专门培训工程方面的人才,并使他们投入到苏联的发展、建设工作里。

在大学毕业后,金斯伯格还曾经在大学里担任过钢筋混凝土学科的教授,后来主持了多项建设工作,并在1932年进入重工业部的建设局体系里。

“您是曼图洛夫同志?”金斯堡扶了一下眼镜,对那位坐在褐发美女身旁的年轻人问道。

曼图洛夫收回了自卑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深邃的,带有钢铁意志的,深褐色的双目。“是的。金斯伯格同志,很高兴能见到您。

我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听过您的名字。那时,您是国立技术大学土木工程系,钢筋混凝土结构学科的教授,后来被调到了重工业部工作。而我,当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建筑工程系学生。”

“我也很高兴能见到您。”金斯伯格毫不保留地,夸奖了曼图洛夫一番。“可惜的是,您并不是我的学生。就在您刚进入大学学习的时候,我就被调到重工业部,主持工业建设工作。

但我时不时也会回去学校看一看,从学校党委书记那里听到了您的名字。据学校党委书记伊万诺夫同志所说,您在担任大学共青团团委书记期间,在意识形态宣传和维护组织团结方面下了很多功夫,效果也十分显著。

在我的印象里,您不但是一个好领导,还是一个好学生,一个优秀的工程师。您凭着出色的工程头脑,在新西伯利亚州推行并顺利完成了很多有利于社会民生经济的建设工作,并以此成为了全苏联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获得“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头衔,获颁列宁勋章的人,是我们学校的骄傲!更是我们党的骄傲!”

曼图洛夫谦虚地笑着,说:“唉,这都是我的本分。要不是有学校的栽培,还有斯大林同志给予的机会,我哪能做出这些来?”

“同志,您谦虚了。学校的栽培和党给予的机会固然重要,但你的头脑更加重要。有些人得到了无尽的机会,也得到了最好的栽培,但干出来的成绩,对苏维埃社会主义的贡献,甚至比不上一些没受过教育,没得到宝贵机会的人。”

“教授,您夸奖了。我只是尽了自己作为党员的本分,尽心尽力地建设苏维埃社会主义而已。”

建设人民委员的高度赞扬,令原本蔑视,小看曼图洛夫的维罗妮卡起了一丝羡慕(妒忌)的心情,没想到眼前这样一个谦虚,没信心的年轻人,居然是一只活生生的“西伯利亚虎”。

第一百一十六章 输油管

“在会议开始前,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坐在卡冈诺维奇旁边的伊戈尔站起身来,礼貌地用五指闭合的手掌指着身边的上司,说:“这位是石油工业人民委员卡冈诺维奇同志,我是他的助手,叫我伊戈尔就行了。”

伊戈尔先逐一介绍了石油部、建设部与会成员的身份,还有两地代表的助手/秘书,最后再轮到两个地方派来的领导。

“这位是秋明市党委第二书记维罗妮卡·乌斯季诺娃同志,代表秋明市和鄂木斯克州出席这次会议。”伊戈尔手心向上,礼貌地伸向了维罗妮卡的方向。

维罗妮卡自信地点了个头,表示了对两个国家级部门,还有自己的肯定。

这时,伊戈尔再把手掌伸向了曼图洛夫,介绍道:“这位是新西伯利亚州党委第一书记,弗拉迪米尔·曼图洛夫同志。他是我国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获得‘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称号,并获颁列宁勋章的同志,同时也因为在哈拉哈河战役中立下了战功,带领伟大的苏联红军战胜了日本侵略者,被授予了‘苏联英雄’的称号。”

在伊戈尔吹捧性的介绍后,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就连大楼外,马路上的汽车声,嘈杂声,都被这股掌声所掩盖。

伊戈尔坐下后,石油产业人民委员卡冈诺维奇首先讲话:“石油工业对于我们国家来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产业,不但能带来很大的经济效益,同时也对国家的发展,国家总体实力的提升都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今天,新西伯利亚州和鄂木斯克州都派出了高层领导出席这次的会议,可见地方政府、党组织对石油工业的重视。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合作顺利,一起发展这个对国家,对人民都很重要的石油产业。”

神情正经的卡冈诺维奇,很快就感染了其他人,让与会众人都进入了严肃的,认真的会议状态。刚才还客气地笑着的曼图洛夫,现在已经变得像只正在捕猎的西伯利亚虎那样,冷静而认真,还带有一种苏联英雄、ii级集团军政委应有的威严。

他一手托腮,皱着眉头,认真地,聚精会神地聆听着石油部长的讲话;另一只手在拿着钢笔,在笔记本上划来划去,记下人家说过的重点,还有自己临场想出来的点子。

而对面的秋明市党委第二书记维罗妮卡·乌斯季诺娃则不同,她虽然也在聆听人家的话语,但并没有做任何的笔记。脸上的表情也令她显得心不在焉,因为她觉得自己很聪明,觉得自己不用听老干部所说的那些“沉闷的”,“重复性”的“废话”,觉得那不是重点。

的确,那些话的内容都不是重点,但从发言人说话的语气,还有他们的用词,某些词语/句子重复的次数里,可以判断出发言人的侧重点,还有他的基本心理。这就是曼图洛夫做笔记研究的地方,并因应他人的侧重点和心里状况,对自己的话语做出适当的调整。

看着曼图洛夫的笔记,安娜的脑子里一团雾水。上面写的,并不是他们能看明白的俄语,也不是看字型就能认出来的汉子,而是一种由拉丁字母组成的,非英语的语言。什么语言?不是拉丁字母版的俄语,也不是任何一种斯拉夫语言,而是——德语。

说了一轮“废话”后,石油产业人民委员卡冈诺维奇正式进入了曼图洛夫和维罗妮卡最感兴趣的话题:“同志们,经过多次的商量后,我们石油产业人民委员部和建设人民委员部最终对输油管道的路线定出了两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就是沿着鄂毕河岸,修建一条连接鄂毕河中游产油区至新西伯利亚‘十月’炼油厂的输油管道。

第二个方案,就是从梅吉翁油田修建一条输油管道,经苏尔古特、撒雷姆、别列佐夫卡连接鄂木斯克州的秋明市。

两个方案各有利弊,我们也得知两地的政府都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也在积极争取在自己的管辖区内兴建输油管道,以带动各自的经济收益。

但我们石油工业人民委员部和建设人民委员部对准备工作的执行情况,还有两地的经济、社会状况还没有太过深入的了解,所以我们想从两位(指曼图洛夫和乌斯季诺娃)这里了解具体的情况。”

“曼图洛夫同志,请说说新西伯利亚州的准备状况,还有争取的依据。”建造人民委员金斯伯格打算给曼图洛夫一个“先发制人”的机会。

曼图洛夫看着笔记,并让安娜把他们的文件拿出来,说:“就准备方面,我们新西伯利亚州的炼油设施已经完成了基本的建设,并请来了多位专业的工程师,甚至还有新西伯利亚国立技术大学的专家参与炼油设施的维护和扩建工作。所以,就工业基础和人力资源而言,我们新西伯利亚州占有较大的优势。

在施工难度方面,沿着鄂毕河岸修建输油管道可以利用船只运送建造材料,这样,运输的成本比较低,运输的效益也比较高。

同时,还可以采用预先建设的方式,在新西伯利亚鄂毕河畔的厂房里制造几段长10到30米的管道,然后通过货船送到河畔的施工地点组装,这样也能更有效地加快施工的速度,也能减少人力的消耗……”

听了曼图洛夫的看法后,在座的,莫斯科方面的与会者都肯定地点了个头,表达对苏联英雄,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的赞许。

“同志们,我认为,新西伯利亚州的准备工作一点也不充分。而且,以新西伯利亚州、新西伯利亚市目前的条件来看,他们根本就无法,也没有条件发展足够规模的炼油产业。”维罗妮卡·乌斯季诺娃语出惊人,不但吓倒了曼图洛夫和安娜,更把石油部的卡冈诺维奇、伊戈尔,还有建设部部长金斯伯格教授感到十分的意外。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材料山

“乌斯季诺娃同志,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曼图洛夫显然不同意维罗妮卡的言论。新西伯利亚州是他管的,条件怎么样,他怎么会不清楚?

“曼图洛夫同志,这并不是我自己的想法,而是客观的事实。”维罗妮卡毫不保留地,向曼图洛夫发起了第二下攻击。

一向在同志面前保持沉稳的曼图洛夫也忍不住提出了质问,增加了这场会议的火药味。“客观的事实?请问有什么资料和证据支持您的结论?在作出结论之前,我觉得您最好要有足够的,充分的理由和论据。”

“曼图洛夫同志,我们都是*员,都是大学毕业生,这个道理我十分清楚。”维罗妮卡向男秘书杰尼斯打了个眼色。杰尼斯接到眼色后,就拿出了一大叠文件,也许这就是他们的“证据”。

从文件的数量和厚度来看,这些“证据”的内容应该也颇为丰富。但在曼图洛夫看来,内容的丰富程度和证据的有力性其实并不是成正比的,这点并没有把他给吓倒。

维罗妮卡瞥了曼图洛夫一眼,然后对干部们说:“同志们。”维罗妮卡用自信的目光扫视了与会的干部,“这些就是证据。其中有一半是新西伯利亚市、新西伯利亚州政府的档案,还有一些是当地企业、学术机构,还有专家提供的。

这些资料很详细地说明了新西伯利亚州现在面临的困难,这些困难令新西伯利亚州无法在足够的时间内,发展出足够规模的,可以有效运作的炼油设施。”

维罗妮卡惊人言论,还有她带来的黑材料震惊了所有与会的干部。他们纷纷从维罗妮卡的“材料山”上取文件,看看她所言是否属实。

“这是新西伯利亚州各大工厂的人力资源报告。”维罗妮卡拿出了一份有新西伯利亚州政府盖章的文件,说:“从材料里看来,新西伯利亚州各大工厂都在面临着人力资源短缺的问题。

新西伯利亚州冶金联合公司、179厂等各家大型企业都有不少职位空缺,并且难以聘请到足够数量的工人。导致生产效率的下降,还有生产效益降低的问题……”

维罗妮卡·乌斯季诺娃又拿出了另一份文件,这是有关新西伯利亚州就业情况的报告,上面有国家统计部门的盖章,还有负责统计的干部的签名。

“同志们,这是有关新西伯利亚州就业情况的报告。在新西伯利亚、托木斯克和克麦罗沃等城市,就业率已经达到了100%。在全民就业的情况下,新西伯利亚州各大企业依然有一定数量的职位空缺,平均每家工厂只聘请到83%的职工,其余17%的职位还有待填补。

由此可见,新西伯利亚州里各大城市的就业都已经饱和,几乎已经没有剩余的劳动力。州政府不能再兴建更多的工业设施,增加更多的就业职位。

而且,随着军事工业综合体项目的落成,大幅增加新西伯利亚市企业对人力资源的需求。随着需求的增加,但供应维持在较低的水平,新西伯利亚州各大企业将要面临更多的人力资源竞争。

在人力资源这么紧张的情况下,新西伯利亚州还能兴建更多,更大规模的炼油设施吗?就算兴建了,那怎样筹集足够的人手,保证设施有效地,并在短时间内投入运作?”维罗妮卡以一股傲人的气势,利用新西伯利亚州内部的文件,攻击新西伯利亚的第一书记。

维罗妮卡的表现令人眼前一亮,所有人,包括石油部长卡冈诺维奇,建设部长金斯伯格,还有她这次的对手曼图洛夫,都对这个美女刮目相看。

曼图洛夫想了一阵,发起他的反击。“乌斯季诺娃同志,我们新西伯利亚州确实有人力资源饱和的问题存在,但这并不代表这个问题会存在下去,这并不代表我们无法筹集到足够的人力资源参与到炼油设施的生产和建设之中。”

“怎么筹集?”维罗妮卡·乌斯季诺娃质问道:“根据我所掌握的文件显示,你们新西伯利亚州的农村就业率也是超过了90%,人们不是在集体农场工作,就是在您任期内大力建设的国营农场里工作。

无论是在集体农场,还是在国营农场,农民们都很难放弃农业,进入工厂工作。因为新西伯利亚州政府为了保障农产量,防止农民的流失,令国营农场农民和集体农庄庄园的离职、转职手续变得更加繁琐。

而州里的企业,也增加了对农民应征者的审核工作和能力要求。这样的话,农村的农民就很难转化为工人,而且随着更多国营农场的设立,州里的农业人力资源的需求也是只增不减。”

维罗妮卡的黑材料令曼图洛夫陷入了十分困难的境地,幸好他也不是毫无对策。“乌斯季诺娃同志,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但我们新西伯利亚州的人口也有迅速增长的趋势,大量外来人口的涌入可以解决人力资源紧张的问题。”

维罗妮卡毫不犹疑地回应道:“曼图洛夫同志,也许几年后,新西伯利亚州的人力资源将不再紧张,但我们秋明市,乃至于整个鄂木斯克州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所以,我们能保证新的,还有我们现有的炼油设施不会遇到这方面的问题。

还有,在鄂毕河畔修建输油管道还有一个很大的潜在隐患。万一管道发生了泄露,鄂毕河的河水将会被泄露出来的石油所污染,并破坏鄂毕河的生态系统。对环境带来的影响难以估计。”

一向淡定冷静的曼图洛夫,在面子差点全丢的情况下几乎失去了理智。“无论是在鄂毕河畔,还是在苏尔古特和秋明之间的冻原里,漏油事件都会对生态带来影响,分别不算很大。在鄂毕河沿岸修建的话,维护人员还可以更加方便地监视管道的情况,并在意外发生时及时作出适当的措施。

而且,鄂木斯克州虽然人力资源虽然并不缺乏,但你们缺乏人才,缺乏炼油方面的专业人士。就算你们要吸收了外地,或者我们新西伯利亚州的人才,但你们也未必能向他们提供较好的居住、生活环境,更没有足够的房屋容纳数以万计的人口增长,对人才的吸引力不大。”

“的确,我们这边的生活环境确实没有新西伯利亚好,这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得到充分的发展,没有足够的资源来提升人民的生活素质。所以我们更加需要得到发展的机会,借此改善我们的经济,并用所得的资源来改善生活环境。

您说得没错,在冻原泄露石油和在鄂毕河畔泄露都会对生态造成污染,但在冻原泄露所造成的污染远远比不上在主要河流泄露所造成的环境影响。”

第一百一十八章 留下来谈谈

被维罗妮卡攻击一轮后,曼图洛夫开始进入反击阶段。

他也拿出了一堆文件,证明新西伯利亚州未来不会存在维罗妮卡口中的这些问题。他快速地扫射了自己刚写的笔记,理清了思路,然后说出了反驳的理据。

“同志们,这是有关我州人口趋势的调查报告。从图表中可见,这几年以来,随着我州居住环境和工人待遇的改善,我们新西伯利亚州的人口以每年五到十万的数目增长,而且大部分都是劳动人口。主要来自俄罗斯西部地区、乌克兰、白俄罗斯,还有远东地区。

当然,也有为数不少的是我们州里完成学业,达到工作年龄的年轻人,或是一些在我州高等学院学习,并且在企业实习,或者自愿留下来工作的毕业生。

我们在推行任何的建设计划之前,都会先评估我们的劳动力情况。而在今年,我州多项大型建设项目陆续完工,例如军事工业综合体项目的部分企业,还有各家大型工厂的建设/扩建项目都已经完成或者接近完成。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州的未来的工作职位供应将会减少,但专家预计,未来两三年的外来劳动人口数字的增长也并不会有太多下行的空间。所以,我们需要兴建更多的工业设施,例如炼油设施等,增加职位的供应,应付劳动人口的增加。”

曼图洛夫说完后,在场的两个人民委员都点了头,表示认可。

维罗妮卡依然保持着她那副自信的,女强人的样子。虽然她也已经没有在剩余劳动人口这个点上攻击对方的余地,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发起新的攻势。“曼图洛夫同志,您说的这些也许是对的,我也相信您,还有您口中那些专家的判断。

但还有一点要搞清楚,万一鄂毕河沿岸的输油管道发生了以外,会对环境生态带来很大的破坏。这点得到了副建设人民委员,环境工程师帕维尔·亚历山德罗维奇·尤金同志的肯定。我想大家都应该相信尤金同志作为专业人士兼副建设人民委员的判断。”

“乌斯季诺娃同志,请您看清楚石油人民委员部的计划书。”曼图洛夫看了卡冈诺维奇一眼,然后对维罗妮卡说:“计划书上清楚指明,输油管道和鄂毕河畔会保持一定的距离。

而且,鄂毕河方案中也提及到,这些输油管将会采用我们新西伯利亚州曼图洛夫斯基炼钢厂生产的防腐钢材作为建造材料,这种材料具有高度的耐腐蚀性,可以避免因管道腐蚀而造成的泄露。

同时,还会在管道的补扣加上防腐涂层,在不锈钢管道的外围增加一层牺牲阳极层。这样,当发生电化学腐蚀时,更容易被腐蚀的是管道外层的牺牲金属,而不是不锈钢管,进而达到保护管道的目的。

当我们使用双重防护方法的时候,几乎可以保证不出意外。”

曼图洛夫说完时,在座的两个人民委员也点了点头,表示对曼图洛夫的肯定。但其实,知道内情的人也清楚,两个方案里的输油管道都采用同样的防腐技术,同样都会采用新西伯利亚曼图洛夫炼钢厂生产的高质量不锈钢用作主要的材料,并采用牺牲阳极的防腐方法。

当然,这一点并没有被对工程一窍不通的维罗妮卡所发现,也令她无言以对。如果正如曼图洛夫所说,新西伯利亚方案采用双重防护,保证不出意外的话,那维罗妮卡提出有关泄露的忧虑便不再成立。

其实,再怎么好的防护技术,再多重的保护,都不能保证100%不出意外。万一真出意外的话,泄露的原油的确会对鄂毕河的环境带来很大的破坏。

但是,这并不是放弃计划的借口,否则的话,我们当今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海底输油管道?在海底兴建输油管道的腐蚀率比在河畔陆地上修建的还要高,而且带来的生态破坏也可以更大,维护成本,维修难度也比陆地上修建的高。

经过一场激烈的辩论,过了最后的*,双方已经变得疲惫不堪,场面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而两个人民委员基本上已经选定了他们心目中的方案。

就临场表现而言,双方最后都达成了平手。虽然曼图洛夫一开始被维罗妮卡疯狂攻击,但到了最后关头才显示实力,发起绝地反击的他最终还是挽回了脸面,并没有令安娜、伊戈尔,还有一开始就赞赏他,和他同校毕业的金斯伯格教授失望。

维罗妮卡也凭着期初的攻势,博得了人们,包括曼图洛夫在内的眼球,令人刮目相看。她准备充分的程度,搜集资料的能力,还有从新西伯利亚州搜集所需资料的手法也令人大开眼界。

“听了两位同志的意见后,我对两地的情况已经有了更多的了解,而我心里也已经有了决定。”石油人民委员卡冈诺维奇的话语为这场辩论画上了句号。

卡冈诺维奇总结道:“在我看来,两个方案都各有优势。新西伯利亚州的方案施工难度较低,而且新西伯利亚州的人才培训做得较好,工业基础和技术基础都有绝对性的优势,这点是无可置疑的。

而鄂木斯克州虽然没有在工业基础上占优,但他们的发展潜力比较大,剩余劳动力也比较多。而且离油产品需求较大的西部地区还要近一千公里。另外,正如乌斯季诺娃同志所说,在冻原上修建输油管道还是会比较安全,不过建造成本较高。

但日后,这些多出来的成本可以通过降低的运输成本,还有秋明市较低的工资水平所节省下来的成本来弥补。

从发展潜力,地理位置还有长远成本来考虑,我觉得在秋明市兴建大型炼油设施,并用输油管连接产油区的方案更加可取,也更加符合成本效益,请问金斯伯格同志有什么想法?”

金斯伯格托了一下眼镜,也赞同道:“我也觉得连接秋明市的方案比较可取。我们建设部会配合石油人民委员部的计划,兴建大型的炼油设施和高防腐性,高安全性的输油管道连接产油区。”

听到两位人民委员的决定后,维罗妮卡欣喜如狂,同时也为“击败”社会主义劳动英雄,“西伯利亚虎”曼图洛夫而感到骄傲。

曼图洛夫对于这次的失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因为新西伯利亚州的发展的确已经做得很好,现有炼油设施的规模很小,投入成本很低,缺乏输油管道并不会带来什么损失。

反而,以自己的名字来命名的冶金企业还得到了一宗很大的订单,为输油管道和炼油设施的工程提供原材料,对新西伯利亚州的发展有利无弊。

当然,如果选择在新西伯利亚大力发展炼油产业的话,效果会更好。

“曼图洛夫同志,我有些事情想跟您说,不知您方不方便留下?”会议结束后,苏联建设部长金斯伯格向曼图洛夫说出了这样的话。

曼图洛夫并没有抱有太好的预感,也许是教授对自己的训斥。但作为一个待人有礼的人,同时也是地方干部,他不能不答应建设部长的请求。

“当然方便。”

“我知道您现在心情可能不是太好,但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要跟你说。”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副人民委员

会议结束后,伊戈尔、维罗妮卡、杰尼斯、安娜等参加完会议的人都已经离开了会议室,只剩下曼图洛夫、苏联建设人民委员(建设部长)金斯伯格和石油人民委员卡冈诺维奇留在会议室里,商量他们之间的事。

“金斯伯格同志,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看金斯伯格那副笑容满面的样子,曼图洛夫并不觉得对方要训斥自己,也不觉得对方要说什么难听的话。令他放下了原来的警惕。

“是这样的,曼图洛夫同志。”金斯伯格说道:“我们建设人民委员部成立五个月了,但还没有找到适合担任第一副建设人民委员(建设部首席副部长)的人选。”

说到这里,曼图洛夫已经猜到了金斯伯格的意思。在会议开始前,金斯伯格曾经高度赞扬曼图洛夫,为的就是要取得曼图洛夫的好感,同时给他一点能力感,一点信心,让他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可以胜任第一副建设人民委员的位置。

“您的意思是?”虽然知道对方意图,曼图洛夫还是明知故问地问了一句。

“我想请您担任第一副建设人民委员,不知您是否愿意接受这份工作?”金斯伯格以一种请求的,同时也是欣赏的语气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第一副建设人民委员的位置是一个颇有吸引力的位置,也就是建设部的副部长。当上了第一副人民委员,基本上就已经进入了苏联党政系统的中央部分,毕竟这是全国性的部门,是苏联中央政府的部门。

但是,当上第一副人民委员是不是代表可以有更大的一番作为,能为国家贡献更多呢?那可不一定。

在当时的苏联,人民委员部的数目多得要命,职权范围有大有小,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化,这决定了部长副部长的影响力,还有对国家贡献的多少。

权力范围较大的部门就有内务人民委员部、国防人民委员部和轻工业人民委员部。而之前存在的重工业部、国防工业部等都算是权力范围比较大的部门,分别由拉·莫·卡冈诺维奇和米·莫·卡冈诺维奇领导。

但在1939年,重工业部被拆分成为了六个不同的部门,原来的人民委员卡冈诺维奇掌管新拆分出来的燃料工业部,后来燃料工业部又一分为二,卡冈诺维奇成为石油产业人民委员,而另一个部门则是煤炭产业部。

而国防工业部则被拆分为四个不同的部门,分别是航空工业部(由原来的国防工业部部长接管)、造船工业部、军械工业部,还有军需工业部。

这些部门的职权范围被限制在了特定的范畴上,如石油产业部只管石油企业,造船工业部只管造船。在这样的部门当部长,无论怎么努力,怎么开挂,对苏联的国力、民生没有太大的提升作用,也无法改变苏联会朝解体之路迈进的“命运”。

如果掌管内务部,国防部这些可就不同了,这些部门权力很大,一个管内部事务和国家安全部门,另一个管军队,这些部门的首长只要用用脑子,努力工作,就会对苏联的国力带来不少的提升。

而建设部呢?这是一个怎么样的部门?

顾名思义,建设部就是负责搞建设的。什么建设?包括了基础建设、工业建设、国防建设、还有燃料设施的建设等等(注1),涉及到国家不同的领域。

而按照曼图洛夫所认识的历史,这个建设人民委员部,将会在未来几年,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甚至在苏德战争期间,这个鲜为后人所知的部门,甚至在艰苦的苏德战争中,对苏联的国运和苏军的战况,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如果能在这样一个同时负责国防建设和工业建设的部门里工作,曼图洛夫就可以利用自己的后世知识还有他智慧过人的头脑,促进苏联经济和军事方面的发展。而工业建设和基础建设的工作更直接关系到工业产品的供应量和质量,和民生息息相关。

“沃罗佳”刚才申请严肃的卡冈诺维奇此时挂起了笑容,喊了曼图洛夫的小名,说:“你在担心什么?在我看来,第一副人民委员的职位非常适合你。”

“我怕我资历太浅,难以担当这份工作。”曼图洛夫虽然也想当上那个位置,也自信有能力胜任,但是在别人的面前,他还是保持了应有的谦虚。

“曼图洛夫同志,”金斯伯格说出了提名他的原因,“现在建设人民委员部成立不到半年,第一副人民委员的位置一直空缺,就是因为我们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您虽然年纪尚轻,资历尚浅,但您是建设工程师,有建设方面的专业知识,这点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而且,您也有党政工作方面的经验。同时具备这两项特质的人,全苏联也只有你一个。

更重要的是,您在新西伯利亚州的建设工作做得十分出色,还因此获得了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的称号!这些成功的经验是宝贵的,也是您独有的。

资历对我来说,其实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超群的能力和宝贵的成功经验。有些人资历很深,工作了很多年,但却没有干出什么成绩,毫无成功的,实用的经验。

而您不同,您的资历虽然浅,但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就把新西伯利亚州变成全苏联工业产出量最大的州份,钢产量更提升到了8百万吨,占了全国的三分之一,比法国全年的钢产量还要多。就成功经验而言,您的资历无疑是最深的。”

金斯伯格的话语中,每一句都在高度地赞扬曼图洛夫的能力和往绩,看得出他十分渴望得到这个人才。

曼图洛夫这才表达了他的取态:“那好吧,金斯伯格同志,我愿意接受这份工作,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投入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建设之中。

但在上任之前,我觉得您应该先和尤金同志和索科罗夫同志(两位都是副建设人民委员)商量商量,并得到斯大林同志的同意。否则,我不敢接受这份工作。”

“曼图洛夫同志,您的提名已经得到了斯大林同志,还有我们建设人民委员部全体成员的同意。您在新西伯利亚州推行的建设工作进行得非常成功,大幅提升了该州的工业、矿业产值,并且提升了当地的经济民生。

所以我们希望您可以担任第一副建设人民委员,把您在地方上的成功经验带到全国,提升全国各地的工业输出,并且通过建设,来改善全国各地的经济民生。”

“谢谢您,还有斯大林同志肯给我一个服务全国人民的机会。我会尽自己的能力,当好这份工作,全方位地,建设一个发达的,强大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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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由于资料缺乏,加上作者俄语水平有限,并没有找到有关苏联建设人民委员部职权范围的实际资料。但从俄语版维基百科的(k_hapoдhыx_в_cccp)版面得知,建设人民委员部在1946年1月19日拆分为了三个部门,分别是后人所称的重工业部(hapoдhыn_apnat_пo_льctвy__trжeлon_,直译:重工业企业建设部)、陆海军建设部(hapoдhыn_apnat_льctвy_вoehhыx_n_вoehho-mopx_)和燃料产业建设部(hapoдhыn_apnat_пo_льctвy_toплnвhыx_)。而建设部被拆分后,又成立了道路建设部,由前建设副人民委员索科罗夫领导。由此推断,道路、工业、国防工业和燃料工业的建设工作都在建设人民委员部的职权范围之内。

第一百二十章 喝杯

曼图洛夫能被任命为第一副建设人民委员,其实并非偶然之事,不是一个贸然的决定,更没有任何人把他当作是临时的顶替人选。

论经验,曼图洛夫并不是另外一位副建设人民委员尤金(后来当上第一副建设人民委员)的对手。尤金曾经在重工业部、燃料工业部里面混过,之前还在不同的工业企业里担任要职,非常熟悉工业方面的建设工作。所以在我们熟悉的历史上,尤金得以升任第一副人民委员。

而曼图洛夫呢?他在短短两年内就把新西伯利亚州建设成全国生产力最高,工业产出最多的其中一个州份。

这样的能力,这样的成功经验,并不是在工业部门里待个十年二十年就能炼成的。就建设方面的成功经验而言,曼图洛夫明显比任何人都要“老道”,但用年份来计算的话,那肯定是要吃亏的。

除了有成功经验以外,他还有着年轻人常有的“创意”。他“发明”并应用了新的炼钢技术,大幅提升了当地钢铁企业的生产数量和生产质量,同时还“发明”了装配式公寓,提高了房屋的供应量,解决当地人民的居住问题。

除了“发明”新技术以外,他还“发现”了新西伯利亚州的金矿,“发现”了鄂毕河中游的产油区,充分地表现出对西伯利亚地区的了解。

这些政绩,给他换来了一枚列宁勋章,并让他成为全苏联第一位获得“社会主义劳动英雄”头衔的人。

富有经验,富有工程知识的建设人民委员金斯伯格,再配上富有创意,善于规划的第一副建设人民委员曼图洛夫,组成了一个互补性的组合。

………………………………

十一月中旬的莫斯科,气温已经降到了冰点以下的水平。

在街上,人们都已经穿上了御寒衣物。来自南方温暖地区的人,都穿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衣,以防冻坏。就算是来自西伯利亚,或者北方寒冷地区的人,都加上一件外套。

一走进莫斯科酒店的大门,一股暖烘烘的空气扑面而来,还有一把温柔的,带有暖意的女声传到了他的耳里:“曼图洛夫同志,能陪我喝杯吗?”

“乌斯季诺娃同志?”曼图洛夫看着前方那位身穿红色短裙的金发美女,说:“您想我陪你喝什么?伏特加就免了,啤酒、克瓦斯还可以考虑。”

“同志,您爱喝什么都行,我只想和您聊聊。”维罗妮卡·乌斯季诺娃边扭着身子,边说道。

维罗妮卡穿着一条红色的紧身短裙,修出完美的,女人特有的线条,露出了诱人的,白皙的美腿。那凹凸有致的部位,大得差点要在裙子的上身部分撑出两个洞。

“同志,您不热的吗?酒店里面这么暖,您还穿这么多衣服?”维罗妮卡边摇着红酒杯边问道。

由于开了暖气,酒店室内的温度已经达到了二十多度,但曼图洛夫依然穿着那件黑色西装大衣。“不热。”

维罗妮卡瞥了曼图洛夫一眼,问道:“真的不热?”

“身体是我的,我热不热我心里清楚。”曼图洛夫想起了刚在,在会议室里,和眼前这个美女针锋相对的情形。“还有,新西伯利亚州是我管的,里面的劳动力,人口数字我心里也十分清楚,不用您提醒。”

维罗尼克妩媚地笑了一笑,说:“我当然知道,您是州委书记,州里的情况您当然比我清楚。事实上,你们的准备工作比我们这边还要充分,你们的劳动力增长也比我们这边快。”

曼图洛夫坐了下来,喝了口格瓦斯,说:“那你刚才为什么要说我们准备不充分?为什么要从剩余劳动力的方向来反驳我们的计划?”

维罗妮卡边摇着酒杯边说道:“的确,你们的剩余劳动力是不多,这点我没说错,但你们新西伯利亚州的外来劳动力还有本地毕业生带来的劳动力完全可以弥补这些,这点您最后也说过。

还有,你们在鄂毕河畔只修建了一间小型炼油厂,并不足以应付输油管道建成后,原油供应大量增加的情况。

虽然在我们秋明市这边,一所像样的炼油设施也没有。我们在配套设施上的准备显然没有你们那边充分。

但为了这次的计划,我们已经邀请了不少人才,并且挑选了一批未来会进入炼油厂工作的工人,给他们提供和炼油生产相关的培训。你们的学术机构虽然也培训了为数不少的工程人才,但依然缺乏技术工人的培训。”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很重视这次方案啊。”

维罗妮卡望着曼图洛夫那副既成熟又年轻的脸庞,说:“当然重视,我们秋明市的人口不多,经济并不发达,政府的财政资源比较少,人民的生活也不算太好。”

“所以,你们就尽力争取在秋明市发展石油产业,以此来改善当地的经济,提升政府的税收,并利用这些收入来提高当地的发展水平?”

“没错。我要把秋明发展成第二个斯大林格勒!不!是比斯大林格勒还要好的城市。”维罗妮卡想象着她理想之中,秋明市未来的画面。“在城外,新的大型厂房将会陆续落成,城内的人们都住在宏伟的,宽敞的公寓楼里。

未来,图拉河两岸将会出现两条美丽的长堤,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人们在那里散步,小孩在那里嬉戏,情侣在那里谈情说爱。

希望这一切未来真的会发生。”

“也许会的。”曼图洛夫给了一个正面的回应,希望维罗妮卡可以利用从石油产业里得到的资源,来实现她的发展计划。这个计划对人民来说有利无弊,而曼图洛夫的立场永远都是站在苏联人民的一边,并没有反对的理由。

“对不起。”维罗妮卡喝了口法国红酒,说:“同志,刚才我说话的态度不太好,但这个计划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希望您可以见谅。”

曼图洛夫友善得笑着,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在石油部会议室的那场舌战,说:“不要紧,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怎么样建好这条输油管道,怎么样在秋明市发展大型炼油设施。”

“我们?”维罗妮卡那双珍珠般的美目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曼图洛夫没有直接说出自己升职的真相,只是说:“是的,我也有份参与秋明市炼油设施及输油管道的建设。”

“为什么?您不是新西伯利亚州委书记吗?”

“我现在还是,但很快就不是了。”

“很快就不是了?那您将会担任什么职位?”

“第一副建设人民委员。”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给点信心

“弗拉基米尔·费多罗维奇。”维罗妮卡·乌斯季诺娃喊了曼图洛夫的名字和父称,“我真的很羡慕您。”

从维罗妮卡的语气里,曼图洛夫听到了一点弦外之音。她口说是羡慕,其实是妒忌。这样一个有野心,年纪轻轻就爬到市委第二书记这位置的女人,并不甘于被学历相近,年龄相近的人踩着。

“羡慕我什么?”曼图洛夫喝了口克瓦斯,眼睛同时在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维罗妮卡低着头,似乎真有些不甘。“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州委书记,还升任为第一副建设人民委员。而我,虽然和你差不多年龄,但无论我怎样努力,学业成绩多么优异,工作表现多么的好,都只能在一个小城市里,当个市委第二书记。”

女人的话语,暴露了她的野心。这个年轻的女人,具有学历高,颜值高,职位高的特点,几乎已经碾压了所有同龄女性。

但人呢,就是不易满足的动物。当上了市党委书记就想当州委书记,当上了州委书记,又想当中央书记………

只有到了失败,受到挫折,没有提升的空间和能力时,才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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