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皇后:腹黑帝君,太粘人! - xp1024.com
《重生皇后:腹黑帝君,太粘人!》


第一章:重生只为赎罪

“哒哒哒……”

一座深冷而又阴森的地牢,四周只听闻滴答滴答地滴水声响起,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响起,朝着最幽深的尽头走去。

最尽头的一座独立的铁栅栏牢房,一个污头垢脸的人四肢被厚重的铁链拴着,看不清面容的每一个地方。

“滴答……”

“滴答……”

在这幽深的牢房中,只听到滴水的声响,近看……

那人的四肢竟然蜷缩着在一团,却又软趴趴而无力。

从脖子以下的地方,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一道比一道恐怖。

脚步声间夹着滴水的声音响起,终于站在了牢房以外的一丈之外的地方停下。

对于脚步声的起始到终止,这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娘娘?”

空荡的牢房中响起了一抹幽深而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狠戾声响起。

被称为娘娘的人正是此时站在最中间的女子。

一身雍容华贵的明黄色凤袍,衬托着她那高贵而慵懒的气质。

只是被她此时略显狰狞和得意的笑容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我们大名鼎鼎的玄王殿下竟然也有今天?苟延残喘地活着,是不是一直心心念念那个贱婢的生死,才舍不得咽下那最后的一口气?”

柔和的嗓音在这般空荡而幽深的牢房中响起,更显几分阴森和诡异。

被称为玄王殿下的人似乎并没有听到这个女人的话,从头到尾只有平缓的呼吸,间夹着滴水声完全把这个女人当做空气无视了。

被无视的女人眼底闪过一抹愠怒,突然脸上淡出了一个倾国倾城却又嗜血的笑容。

轻勾的嘴角竟然带着一抹让人心生畏惧的残忍,“不过本宫今日来可不是嘲讽你的,只是带了一个好消息给你。”

一头污秽的黑发遮住了那人的脸庞,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告诉着在场的人他仍然还活着。

殷雪珠看着仍然波澜不惊的人,终于压抑不住心底的恼怒和怨恨,轻笑一声。

“这个时候,恐怕她正在本宫男人床下承欢呢。”

听到这句话,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男人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反应,即使微乎其微,却取悦了殷雪珠的变态心理。

“哦,你别误会了。本宫的男人自然不会看得上那种下作的贱婢,也只有你这种废物才会把她当成宝一样宠在手上了。现在诸葛轻奚一定在阿列的安排下的几个乡野村夫身下承欢呢,她正幻想着被阿列……”

“哗啦啦……”

突然,原本沉寂的人躁动起来,直接冲向了殷雪珠的方向,空洞的眸子没有眼珠子,只有一行显而易见的血泪痕。

“……”

“……”

张牙舞爪地想要扑上去,却被身后墙上的铁链拴住了,即使看起来格外的恐怖,却没有吓到殷雪珠半分。

看到一直没有反应的巫玄帝终于有了反应,殷雪珠终于被他的举动所取悦,幽深而空寂的地牢里只传来了一阵猖狂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巫玄帝,你想不到吧?你心心念念的女人从心到身都背叛你!打从一开始,她心底只有阿列,从你们相遇的那一刻,也是阿列一手策划的,从她嫁给你的那一刻,也是阿列谋划的!从始至终,你的一切都被阿列算计着,她诸葛轻奚不过是阿列的一条走狗!”

“你有今天,是诸葛轻奚一手造成的!今日,本宫好心地成全你,让那个贱女人跟你一块在阴曹地府相聚,只愿你们能在黄泉路上还能继续做夫妻……”

第二章:重生只为赎罪

带着一阵猖狂而得意的笑声转身离开,拖着她那明黄色的凤袍翩然离去……

身后浩浩荡荡的随从队伍也紧跟时候,只有最后的一个侍女留下来,走到了巫玄帝身后,直接扬起了袖中掏出来的匕首……

没人看到,在地牢底下,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翩然离去的殷雪珠的背影,渗心刺骨的恨意从那双眸子中迸裂出来,让殷雪珠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待到殷雪珠离去后那侍女终于手起刀落,了结了那个人。

就在她准备离去的时候,,地牢底下才钻出来一个人,直接伸手毫不犹豫地把那把匕首深深地朝着她的喉咙穿透下去……

“噗!”

好不犹豫地一把推开了那个侍女,浑身血迹,却仍然遮盖不了她倾国倾城的面容。

来到已经没了呼吸的巫玄帝跟前,从未对他施展过一丝柔情的眸子充溢着晶莹。

缓缓地蹲下去,丝毫不顾他此时污头垢脸的模样,还有他的满身疤痕,直接伸手把他抱紧……

轻轻地把他的头发撩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她却没有任何惊讶。

缓缓地低头,在他仅有的一处光滑的地方烙下轻轻的吻痕,闭上眼睛,一抹晶莹从眼角滑落。

她,对不起天下,对不起诸葛家,对不起父母,对不起亲哥哥,更对不起眼前的这个男人。

若不是她,这个男人也不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被人抽筋扒皮,折骨断筋,到头来竟落得不得善终的结果。

她恣意妄为的一生,到头来也不过是渣了一生……

她从始至终都把曾经把她爱在心头,宠在怀里的亲人全部算计了,她的父母,她的哥哥,爱她的丈夫……

“巫玄帝,我已经失去了一切,早已没了能跟那个男人抗衡的一切,今日,我便来陪你,跟你在下面赔罪!”

轻轻地收回了嘴唇,看着巫玄帝的脸,露出了一抹柔和的光芒。

“若有来生,我一定亲自向你赎罪!你爱我的今生,来世我用十倍的情来还你!”

眼眸闪过一抹坚毅,终于捡起了一旁被侍女遗落下来的匕首,伸手握住了那双软趴趴的手掌,轻轻地勾起了嘴角,倾国倾城的笑容如昙花一现……

左手握紧了巫玄帝的右手,右手狠狠地朝着自己的命脉割了下去,一阵鲜血迸出,染红了整个地牢。

淡淡地笑着,侧身躺在了巫玄帝身侧,眸子紧紧地盯着他的脸,最终带着微微的弧度陷入了沉睡……

沐黎国的京城突然迎来了百年一遇的大雪,风雪交加,无数阁楼房屋被白雪笼罩,所有的彩色世界都被白雪覆盖……

百姓们纷纷议论,这是天神降怒,势要掩盖一切污秽和腌臜,大多指向了当朝的皇帝,登基三年的笙永帝——巫灼列。

……

安永十三年,大冬。

诸葛府邸,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迎来了一阵阵高亢的争吵。

“嘭!”

突然被一声巨响震醒,梨花木的粉色帘帐内,一个熟睡的人儿突然惊醒。

一双木冷的眸子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还没来得及接收一切讯息就被一脚踹开的门吓到了。

来人行色匆匆,脚步声震响着整个房间,楠木梳妆台上的东西被震得铃铃作响。

俨然来人是带着极度的怒火走进来的!

“诸葛轻奚,你给老子滚下来!”

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让片刻失神的诸葛轻奚幡然醒悟,抬眸看着帘帐外的男人。

唰地一下撩开了帘帐,看着眼前身高八尺有余的男子,一身劲装包裹着他挺拔而有力的身躯。

诸葛轻奚眨了眨眼睛,想也不想,直接撒腿就冲了过去,狠狠地抱住了眼前怒火中烧的男人。

剑眉横竖,轻轻颤抖的嘴唇带着鼻翼两旁的颤动都被诸葛轻奚这一举动整得全部偃旗息鼓。

第三章:哥哥

“爹!”

声音中带着一抹哽咽和委屈,似乎蕴藏着无数的委屈和不甘,还有浓浓的恐慌。

诸葛轻奚死死地抱紧了眼前的男子的腰身,全然不顾旁人错愕的眼光。

更没有看到原本震怒中的男人被这一举动搞得手足无措,只能干巴巴地任由她抱着自己。

“轻轻。”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声熟悉到让诸葛轻奚一辈子都不能忘怀的嗓音。

深沉的恨意从眼底闪过,扑在诸葛天桦(hua四声)怀里的面忍不住蹭了蹭,嘟着嘴,抬头看着怔愣失神的诸葛天桦。

“爹爹,我错了。”

“……”

“……”

第一次,诸葛轻奚从前生到今世,她还是头一次对诸葛天桦撒娇,更是头一次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叫诸葛天桦,在场的诸葛府下人,包括诸葛天桦自己,都没有想到诸葛轻奚会这么称呼自己。

殷雪珠也怔怔地看着诸葛轻奚看了好久,这才上前,轻柔地安抚着诸葛轻奚。

“轻轻,你终于醒了?刚刚义父是气急了呢,因为涟哥哥被你一不小心误伤了,一双腿的膝盖都碎掉了,所以义父才……”

呵!

诸葛轻奚在心底冷笑一声,她想起来了,前世这个时候,父亲进来找她算账的时候,她用极为恶劣的态度顶回去的,所以父亲才对自己失望至极了吧。

加上殷雪珠这个阴森的小人用在父亲以及母亲和哥哥跟前诋毁她,所以才让她不受待见,以至于以后的日子里,她这个所谓的义女要比她受爹娘重视得多。

果然,诸葛天桦的脸色从刚刚被诸葛轻奚亲昵的叫喊中醒来,再次板起脸,瞪着诸葛轻奚。

“诸葛轻奚,你可知错?”

诸葛轻奚二话不说,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诸葛天桦跟前,“轻轻知错!”

这一句话,把诸葛天桦的所有的教训都堵了回去!

就连一旁的殷雪珠也被诸葛轻奚的话震住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高高在上的诸葛轻奚认过错,更不可能下跪!

今日这般……

“爹爹,轻轻罪该万死,不该听信谗言把哥哥打伤,轻轻知道,哥哥是要继承诸葛府的唯一继承人,如今却……”

“父亲,别怪轻轻。”

门口,传来了一声温润中带着宠溺的安抚。

诸葛炽涟看向正准备发作的诸葛天桦,笑着让抬着自己的下人走进去。

“父亲,轻轻还小呢,孩儿这双腿即使真的废了,也还有手啊。诸葛府的人,天生不畏艰苦,区区一双腿,孩儿怎会被轻易打败?”

诸葛轻奚看着被下人抬进来的诸葛炽涟,无数的愧疚和哀伤,自责和恼恨在心口交织,她的哥哥,从始至终都只会疼爱她一个人。

哪怕曾经她伤害了父母,哥哥也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告诉她,哥哥在呢,哥哥在呢。

没人知道,当初父母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没人知道,爹娘死的那段时间,她夜夜从梦中惊醒,都看到了他们充满错愕和惊恐的眸子死死地瞪着她。

可是,哥哥他即使被她害了一双腿,即使他明明知道爹娘是因为她而死,却仍然纵容她的任性。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朝着诸葛炽涟一直磕头,一直磕头,一声比一声震得还要响,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对曾经宠爱过她一世的哥哥!

诸葛炽涟轻轻地笑弯了眉宇,看着诸葛轻奚的道歉和叩头的举动,并没有阻止。

第四章:男女授受不亲

“对不起!对不起!”

“轻轻,够了吗?”

温润的嗓音没有任何的愠怒,只有温柔的宠溺和疼爱。

“你还小,才十三岁。哥哥不会怪你的,但是,你若是觉得这样做你会好受一些,哥哥也不会阻止你的。”

伸手,关节分明的手掌在诸葛轻奚的眼前出现,一条条深沉的纹路让诸葛轻奚心惊。

呆呆地看着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的诸葛炽涟,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宛若深沉的星辰一般容纳一切,此时却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

“轻轻……”

那声开心灵魂深处的呼喊,那声让灵魂不由得颤抖的呼喊让诸葛轻奚瞬间泪流满面。

伸手,让诸葛炽涟拉着自己站起来,她却一把扑在了诸葛炽涟的怀里,闻着他从前世就让她安心的安宁的气息,默然落泪。

诸葛炽涟宠溺地抱着她,手掌一时一时地顺着她的背,轻轻地安抚着她。

“……”

诸葛天桦看着眼前头一次没有争吵,不,头一次这么和谐的场面,也难得动容地转移了视线,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干咳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轻奚阁,诸葛天桦才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从小吵到大的轻轻终于不再针对涟儿了。

伸手抹了一把眼角,诸葛天桦大步朝着自己的主阁走过去,步步生风地样子让下人们看得一愣一愣的。

“轻轻,你这样会加重涟哥哥的负担的。”

殷雪珠突然开口,打破了难得温馨的兄妹场面。

殷雪珠敛下眸子中的疑惑,来到了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的中间,直接把诸葛轻奚挤了出去,蹲下去。

“涟哥哥,疼吗?”

氤氲的水眸染上层层薄雾,眼底闪烁着对诸葛炽涟的心疼的眼色。

一双白皙的手轻轻地想要抚摸上诸葛炽涟的膝盖,却不料被一双更加白皙粉嫩的手抓住了。

“雪珠姐姐,既然知道哥哥膝盖有伤,为何你还要去触碰他的伤口?”

诸葛轻奚一双犀利的眸子紧盯着殷雪珠的举动,直接狠狠地把她拽起来。

脸上堆起了一抹天真无辜的笑容,“而且,男女授受不亲,雪珠姐还请自重。”

“……”

殷雪珠被诸葛轻奚突然伸出来的手拽起来也就算了,偏偏她那句男女授受不亲让她格外恼怒。

水眸染上一丝柔弱的神色,抬头看了一眼被下人抬着的诸葛炽涟,“涟哥哥,雪珠也是心疼你,心疼你的伤口才会……”

“对不起!是雪珠不好,没想太多……”

殷雪珠急忙垂下头,一副委屈而又带着一抹温雅的歉意。

脸上尽是一副真诚的道歉和自责,却让诸葛轻奚更加不耻!

只是,当着诸葛炽涟的面,诸葛轻奚没有拆穿罢了。

诸葛炽涟听到殷雪珠的话,并没有多在意,从头到尾也没有搭理过她。

反而看向诸葛轻奚的时候,眼底多了一层温和的笑意。

宠溺而满足,“轻轻,走吧。”

诸葛轻奚闻言点点头,这才笑眯眯地扶着诸葛炽涟,扬起手,“把大少爷先送回房。”

那几个下人闻言急忙利落地抬起了诸葛炽涟,朝着院外走出去。

诸葛炽涟看着屹立在门口的小身板,无奈地笑了笑,淡漠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宠溺之色。

抬着诸葛炽涟的下人也不由得被这温和而充满了疼爱的笑容所感染,不由得惊叹他们家少爷的好脾气。

第五章:“赋予”的报应

静谧在这座院落中蔓延,诸葛轻奚看着眼前年不过十五的女子。

殷雪珠是一个长相十分柔弱的女子,脸蛋白皙而带着一抹让人一见就不由得心软的那种柔弱。

一双大大的水眸总是会随着轻轻煽动着的睫毛而更显一抹可怜。

此时的殷雪珠被诸葛轻奚犀利而清冽的眸子盯着,不知不觉的竟然开始觉得恐慌。

一种莫名地不安在心底蔓延,后背也不由得僵硬着,轻轻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雪珠姐姐……”

诸葛轻奚恢复了平时的那种神情,一脸娇羞地看着她。

脸上也不由得闪烁着一丝羞赧的红润。

“雪珠姐姐,列王殿下什么时候会来看我?”

一把伸手抓着殷雪珠白皙的手,诸葛轻奚特意用她的修长的指甲狠狠地在殷雪珠引以为傲的手背上狠狠地刮了一道。

“嘶……”

殷雪珠因为疼痛瞬间甩开了诸葛轻奚的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一道火辣辣地痕迹在手背上彰显着,有些狰狞和恐怖。

诸葛轻奚随着她甩开自己的那一刻,直接撞上了一旁的桌子角。

“咚”的一声巨响,搁着茶具的桌子晃悠悠地在颤动着。

下人们听到巨响,这才慌忙地跑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诸葛轻奚。

“啊呀,这是怎么回事儿?”

刚巧进来的那个老嬷嬷是诸葛轻奚的奶娘,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小姐摔倒在地的模样,瞬间就心疼了。

快步走过来,直接伸手推开了殷雪珠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扶着诸葛轻奚站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跟奶娘说。”

牙嬷嬷是诸葛轻奚的奶娘,也是诸葛夫人曾经的奶娘,现在这个时候,牙嬷嬷完全把诸葛轻奚当成了自己小孙女一般。

诸葛轻奚揉了揉摔疼的地方,稚嫩而精致的脸蛋也不免有些龇牙咧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刚虽然是她自己故意摔倒的,但是她还是能看到殷雪珠眼底的欣喜雀跃。

诸葛轻奚摇了摇头,脸上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从她不相符的稚嫩的脸庞划过……

在殷雪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恢复了平常的娇态。

“雪珠姐姐,你刚刚不会生气了吧?”

诸葛轻奚脸上仍然余留着一抹歉疚的情绪,看着殷雪珠。

殷雪珠闻言轻轻地眯了眯眼眸,再怎么有心机,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年纪。

牙嬷嬷小心翼翼地把诸葛轻奚扶着出了门,看着殷雪珠,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小姐,走,我们去夫人那里。”

说完,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殷雪珠,直接离去。

诸葛轻奚一步三回头地想要解释什么,扭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停留在原地的殷雪珠,最终跟着牙嬷嬷离开了。

“呵……”

诸葛轻奚离开院子后,心底不由得冷笑一声,一抹嘲讽的笑容在脸上浮现。

殷雪珠……

这报应,也该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赋予”给你……

僻静的南梨园。

诸葛夫人向来喜静,加上生下诸葛轻奚以后落下了病根,有些畏寒,所以一直以来,诸葛夫人都很少离开南梨园。

这时候,刚刚醒来仍然没有下床的诸葛夫人听到自家相公一脸欣喜而带着难掩的激动走进来。

不由得蹙起了那双黛眉。

“相公?”

张嘴,就是一声轻柔而带着平慰人心的柔和和舒心的嗓音。

诸葛夫人特有的江南女子的气质让人不用细看也能感觉到。

第六章:诸葛夫人

诸葛天桦走进来,脸上的激动越发明显。

诸葛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坐起来,披上了一件雪白而优雅的狐裘。

诸葛天桦闻言大步流星走到诸葛夫人身侧,就这么坐了下去。

“夫人,你不知道,刚刚我从轻轻那里回来,她……”

说到轻轻,诸葛夫人的眉宇更是轻轻地皱了皱。

一双充满了温柔和淡雅的眸子轻轻地闪烁着什么,随后被一双眼皮轻轻地敛下了情绪。

“轻轻她,怎么了?”

“夫人,轻轻她,她喊我爹了!你不知道,刚才我是多么意外,更加无法镇定地想要告诉你……”

“夫人,夫人,小姐过来了,还跟着牙嬷嬷。”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丫鬟的叫喝声,引来了两人的对视过后,直接站起来。

诸葛天桦伸手扶着诸葛夫人,看着牙嬷嬷带过来的人儿……

诸葛轻奚是抗拒的。

这个时候,她抗拒了,来这个地方,她内心深处就感觉到了不安,甚至……

她可以想象,她娘亲的眸子,究竟用的什么样的神情看着她。

她惶恐,不安,手足无措,因为,至始至终,她都记得当年诸葛家被她亲自害得满门抄斩的那一刻,她娘亲的眼神。

“娘……娘……”

怯生生的现在了牙嬷嬷的身后,一双手轻轻地捏着自己的手掌心。

总觉得,她没脸面对父母的眼神。

诸葛夫人安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一张精致的脸蛋仍然停留着稚嫩的气息。

她,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却不曾想……

那一幕幕,让自己觉得喘不过的争吵,让她已经没有办法对她无动于衷。

可是……

“你来这里做什么?”

“娘亲,我知道错了。”

那一句话,瞬间让诸葛轻奚心底的那层恐慌直接爆发。

心底的那种闷痛和无助,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娘……”

第一次,看到自己向来高傲的女儿在自己眼前露出这种神情,诸葛夫人的心是波动的。

诸葛轻奚,出生在这个诸葛家,她注定了要与别人不一样。

而她,在他们所有人的纵容和默许下,十几年了,都恣意妄为,丝毫没有任何自谦和涵养。

“不知道我们的诸葛大小姐来我南梨园做什么?看本夫人笑话?”

诸葛夫人脸上毫无波澜,甚至一点儿也没有把诸葛轻奚的情绪放在眼底。

只有一直搀扶着她的诸葛天桦才知道,自己的夫人此时身子在轻轻地颤抖。

“娘,女儿知道错了!从今以后,娘亲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顶嘴!”

自己的母亲,终究还是爱自己的吧……

前世的自己,向来把一切东西都看得很开。

诸葛夫人的畏寒症,她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也从来都不曾主动地询问她究竟怎么熬过来的。

若不是……

若不是在她临死前才知道,自己的娘亲在怀她的时候被那个女人下了毒,让她险些丧命!

而她,在殷雪珠若有若无的怂恿下渐渐地疏离了自己的母亲,甚至从开始就恶言相对,到前世这个时候,她直接搬出去住了。

“……”

想到这,诸葛轻奚不由得垂下脸,眼底的哀伤一闪而过……

第七章:诸葛夫人

“看,女儿都跪下了……”

诸葛天桦站在一旁,自然把她们两人的情绪都看在眼里,也知道自己的夫人不过是生气轻轻这么久以来对她的恶言相对。

“……”

诸葛夫人看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的诸葛轻奚,心脏瞬间收缩,猛地吓了一跳。

一直挺直的背影也微微僵硬了些许,一双藏在袖中的手死死地纠结在一起。

“你说,真的?”

没人知道,诸葛夫人此时究竟是用什么样的神情开口。

也不知道她现在想什么,看着眼前毛茸茸的小脑袋,曾经的不甘和忿忿不平,竟然都烟消云散了。

“哎哟,小祖宗,这……这母女不犯仇的跪什么呀。”

牙嬷嬷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急忙搀扶着诸葛轻奚站起来,却被诸葛轻奚避开了。

“夫人,你看看,刚刚小姐都摔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摔到哪了,这怎么还让她跪着呢。”

“摔着了?”

听到这话,诸葛夫人到底还是心疼居多,那双一直蹙起的眉宇终于松了松,只是再次皱得更紧。

“怎么回事?”

诸葛夫人看着诸葛轻奚,询问的话语仍然不冷不淡,但是牙嬷嬷和诸葛天桦都听出来了微微爆发着的怒意。

“是这样的……”

牙嬷嬷把自己看到的都告诉了诸葛夫人,一时间,整个小院落的客厅都沉寂了下来。

诸葛夫人眼底轻轻地闪烁一抹让人无法捕捉的东西。

深邃得让人心惊,也让人不寒而栗。

“轻轻,你来说……”

这句话,让诸葛轻奚再次抬起头。

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母亲竟然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是,刚刚我故意划伤了她的手背,然后趁着她反抗的那一刻,我故意摔到了……”

“……”

“……”

简短的解释,让整个院子的人都陷入了安寂。

诸葛夫人不说话,诸葛天桦也突然沉凝着脸色。

一双虎眼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的诸葛轻奚,就连牙嬷嬷也不由得沉默了下来,安静地退至一旁。

“你说,你故意陷害她推的你?为什么?”

诸葛夫人幽幽地挥开了诸葛天桦的搀扶,慢慢地走向了一旁的软榻上。

诸葛轻奚点点头,眼神顺着诸葛夫人的走动而转动,发现她坐下去后,才下意识地想要替她做些什么……

手伸到一半,这才想起来自己做的什么,瞬间收了回来,随后整个脸蛋都被那种窘迫而熏染了绯红。

诸葛夫人自然把她的小举动看在眼里,笑了笑,眉宇终于软化了下来。

脸上冰冷的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温文尔雅而带着一种让人舒心的沉稳的气息就连诸葛轻奚见到也不由得倾倒。

“轻轻过来……”

诸葛夫人终于朝着诸葛轻奚轻轻地招了招手,一双淡漠的眸子也闪烁着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的温柔。

顺着身子的本能,诸葛轻奚走了过去……

“孩子,你现在告诉我,殷雪珠,是你的什么人?她,是你在意的朋友,亦或者家人么?”

这两句话,问得诸葛轻奚大骇。

瞳孔下意识地收缩,随后反应过来,背后一凉。

却被一双冰冷却带着劲的白皙的手抓住了,才没有让她后退出去。

“娘,我……”

第七章:猎场

“想好了再说,娘不着急。”

那双手突然松开了,慢慢地顺着她的脸蛋,慢慢地抚摸着。

“轻轻,要知道,你是诸葛家的大小姐……”

诸葛家的大小姐……

诸葛家的大小姐……

诸葛轻奚突然闭上了眼睛,脑海中突然崩裂出一幕让她险些遗忘的东西。

她,重生前,看到了殷雪珠!

她记得,殷雪珠恨她!

也恨她的母亲!

“呵,什么诸葛家的大小姐,当初,你母亲把我带进诸葛家,不过就是为了让你有个玩伴,有个宠物!让我什么都随着你,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真以为我殷雪珠是你们诸葛家的一条狗吗?”

她想起来了,她……

当年,这一幕,她曾经撞到过!

一切只因为她被殷雪珠洗脑,所以才会出言维护她,直接跟诸葛夫人的冰点关系降低到极点。

现在……

“娘亲,你这是什么话。”

诸葛轻奚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

“她殷雪珠不过是娘亲领养的一条狗,随我处置!我怎么可能把她当成朋友?”

可笑啊!

当年若是她这么说,也不至于……

诸葛夫人终于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轻轻长大了,会看人就好。”

一句普通的话,诸葛轻奚却听出来了诸葛夫人浓浓的温柔和宠溺。

轻轻地扭开头,微微泛酸的鼻子让她有些不能自已。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轻轻地眨了眨那双即将溢出晶莹的眼睛。

“对了,夫人,我突然想起明日就是宫里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皇上昨日已经派人邀请我们也去了。”

说到这件事,诸葛夫人和诸葛天桦都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诸葛炽涟出事,整个都城的人都知道,没理由那个人不知道。

现在明明知道他们诸葛家已经不能派人狩猎,竟然还邀请他们参加狩猎大会……

诸葛夫人的脸色也微微地沉了下去,一双波澜不惊而稳重的眸子轻轻地闪烁着什么。

诸葛轻奚垂下头,一双死死攥紧的拳头在彰显着此时她正抑制着的情绪。

狩猎大会……

前世的狩猎大会,她和巫玄帝的初遇,竟是被巫灼列一手安排的。

这一世,她绝对不能再被那个男人利用!

“娘,女儿去!”

突然,诸葛轻奚站出来打破了这时候难得沉凝的沉重。

这句话说出来,有些天方夜谭。

可是,诸葛夫人和诸葛天桦却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对视一眼,都不由得地从各自眼底看到了某种欣慰的情绪。

只是,诸葛天桦笑了,“轻轻,虽然你愿意这么说,爹很高兴,但是……皇帝既然已经明确邀请我们去了,自然……”

“爹,皇帝是邀请我们诸葛家的子女参与,不曾指名道姓说是哥哥还是我!女儿自有办法应付。”

十分自信的脸庞,在她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中甚至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感觉。

诸葛夫人轻轻地弯了弯嘴角,最终点点头,“随她吧,你安排人保护好她,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诸葛天桦闻言也点点头,自然知道自家夫人那句话是指什么。

轻轻地走到诸葛轻奚跟前,拍了拍她的脑袋,“轻轻,放心,爹一定保护好你的!”

第八章:猎场

诸葛轻奚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十分宽厚的手掌和胸膛,笑了笑。

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自然是。”

只是,她扭头的时候,嘴角溢出的一抹冷笑,有些渗人。

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让巫灼列有急用自己的机会!

甚至,那个人,这一世,她要率先把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让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受前世不该受的痛苦!

跟诸葛夫人和诸葛天桦告别后,诸葛轻奚只身一人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入夜的天,有些沁入人心的凉意,明天的狩猎大会,一定非常精彩。

诸葛轻奚双手撑起了脑袋,眺望着远处被乌云遮住的月亮,眸子慢慢地慢慢地随着渐渐暗淡下来的月光而变得深邃。

一夜之间,诸葛轻奚睁开眼,就被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吵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再次重生的原因,这一夜,诸葛轻奚的神经都死死地绷紧,生怕自己一觉睡过去,睁开眼一切都是梦。

终于,在听到了那阵熟悉的脚步声时,诸葛轻奚笑了。

慢悠悠地坐起来,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稍稍有些凌乱的发丝。

“嘭!”

殷雪珠直接推开门就进来,丝毫没有任何决定不妥的意思。

推开门发出了震响,让诸葛轻奚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轻轻地抿了抿嘴唇,硬生生地压抑着自己此时想要说话的冲动。

“轻轻,你怎么才起来?你不会忘了,今天是……”

殷雪珠有些急促,也有些不安,看着慢条斯理的诸葛轻奚,她心底更加惶恐。

这件事,她和那个人谋划了很久眼下终于要成功了,怎么突然……

“雪珠姐姐,我想换一套漂亮的衣服,见到列王的时候才不显得失礼。”

诸葛轻奚像是没看到殷雪珠的焦急一样,直接避开了殷雪珠想要伸过来的手。

绕到了身后的衣柜,打开,一脸迟疑,“雪珠姐姐,你给我看看嘛。”

诸葛轻奚笑眯眯地扭头看着殷雪珠,满脸的期待和憧憬,让殷雪珠心底不由得嘲讽她自作多情。

只是……

眼睛不经意地瞥见了那衣柜里的漂亮的绫罗绸缎,她竟然会觉得嫉妒!

是的,嫉妒!

殷雪珠直勾勾地盯着诸葛轻奚的衣柜,眼神有些吓人,也有些狰狞。

诸葛轻奚站在一旁,明显地把她的眼神看在眼底。

心底冷哼一声,脸上所不动声色地直接用天真无暇的笑容遮掩着此时笑容底下的算计。

“雪珠姐姐,要不,你也试试?”

诸葛轻奚突然开口吓了殷雪珠一跳,猛地发现,她自己失态的样子,被下人看在了眼底。

不由得浮现了一抹窘迫的尴尬和不自在,“不……不……不了,我……雪珠姐姐,我不需要……”

说不需要,那是骗人的!

她怎么可能不稀罕!

那些衣服,恐怕就连宫里的公主郡主也不过尔耳吧?

诸葛轻奚竟然能有轻纱阁的衣服,甚至是一连好几套,她嫉妒得要发疯了!

偏偏,这个时候,她不能失态!

深吸一口气,死死地抠进了自己的手掌心,看着诸葛轻奚在那些衣服里纠结半天!

“就……就这件紫色的吧……”

终于,殷雪珠还是忍不下去,直接开口说了一句,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紫色的裙子。

第九章:猎场

诸葛轻奚闻言深深地看了殷雪珠一眼,眼底深邃而浓郁的色彩让殷雪珠都不能领会。

诸葛轻奚突然咧嘴一笑,笑弯了眉眼,“雪珠姐姐,为什么你会选择这件裙子?轻轻觉得它的色彩有些老气了,而且我喜欢粉红色,紫色一点儿也不喜欢。”

不识货的东西!

殷雪珠闻言心底不由得暗骂一句,只是脸上的笑容没有多大的起伏。

“轻轻,列王殿下一定会喜欢这个颜色的,你不是喜欢列王殿下吗?等会儿我带你去见他!”

说着,准备伸手去抚摸诸葛轻奚,却被诸葛轻奚轻易地躲开了。

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让殷雪珠都有些错愕。

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也让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雪珠姐姐,不然你穿那条裙子吧,反正我也不喜欢,留着浪费。”

诸葛轻奚突然捧起了那条裙子直接朝着殷雪珠的身上扔了过去,“雪珠姐姐,你先换吧。”

“……”

“小姐,小姐,少爷喊你过去呢……”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位男仆的叫唤,诸葛轻奚点点头应了一声,这才笑眯眯地看着殷雪珠。

“雪珠姐姐,你好好换,我先过去了。”

说完,也不管殷雪珠什么反应,直接扭头跑了出去。

“驾……驾……驾”

与此同时,南安都城西巷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五匹先后不一的马匹从街道上穿梭过去,引来了一路上百姓的慌乱和闹哄。

只是,看到那马匹上特有的衣服绸缎彰显着的身份,所有人都不敢吱声。

“驾……”

领头的是一个身着净白色的衣袍一头随风飞舞的长发在脑后飞扬。

俊逸的身姿在马匹上显得更加充满了诱惑力。

身后的一红一蓝都紧跟其后,看着率先出了城的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驾!”

“驾!”

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朝着皇家御用猎场的方向疾去……

“轻轻……”

诸葛炽涟看着眼前仍然稚嫩的诸葛轻奚的脸庞,有些无奈。

从一进门开始,他就感觉到轻轻的情绪不对劲。

似乎是在她醒来之后,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了。

“哥,你会不会恨我?”

诸葛轻奚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一身水蓝色的衣袍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耀眼。

“说什么傻话?”

诸葛炽涟看着诸葛轻奚,“恨什么?哥哥从来都没有怪你,再说了,轻轻这么好的孩子,去哪里找。”

一脸宠溺地温柔,那双温暖的手掌透过皮肤散发着让诸葛轻奚发自内心的颤抖的暖意。

诸葛轻奚怔怔地看着诸葛炽涟,她知道,自己那句话问的不仅仅是这件事,而是……

她前世做了那么多错事,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这辈子,重生归来,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份温暖?

垂下头,眼底汹涌着无数的情绪,却在她低头的那一刻被掩盖。

诸葛炽涟看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轻轻,作为诸葛家的大小姐,你的一切脾气,都是应该的!不管你做什么,哥哥始终不会怪你!哪怕你明天要杀人,哥哥也绝对不会阻止。”

一句话,十分平淡,却又带着一种让人震惊的坚定。

诸葛轻奚都不由得被诸葛炽涟的那句话震撼了。

第十章:重生的初遇

“哥哥,今日,就让我代表你去参加这个狩猎大会吧。”

诸葛轻奚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仍然没有多大的变化。

只是,那双眸子无形中似乎带着某种决绝,让诸葛炽涟连反驳的言辞都没有说出口。

“轻轻……”

“哥哥!”

诸葛轻奚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哥哥,若说,我想赎罪,你是不是就不会阻止?”

这一句话,诸葛轻奚说得格外认真,格外地让人心惊。

诸葛炽涟原本以为她只是说笑,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轻轻地这么两句话给震惊了。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诸葛轻奚,让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最终笑了笑,“行,都依你。”

诸葛轻奚闻言终于重重地点点头,深深地看了诸葛炽涟一眼,转身离去。

皇家御用猎场。

整个南安都城的皇家子弟,官家小姐公子都聚集在了城郊外的最大的狩猎场。

甚至有些爱凑热闹的老百姓也不由得跟着过来,看看热闹。

“听说,诸葛家的也有来?”

“呵,什么诸葛家,不过是一个皇商而已,一点权势也没有的人,谈什么诸葛家?”

“哎,虽说如此,但是皇上还是很器重他们诸葛家的。”

“看来你是不知道……”

人群中,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响起了一阵阵小声的议论。

其他人闻言也不由得竖立着耳朵,等着下文。

“听说,那个诸葛家的公子前些日子被诸葛大小姐害得从马上摔下来,马蹄直接踏碎了那诸葛公子的一双腿。”

“竟有这种事?”

“嘶……”

其他人闻言也不由得抽吸一口冷气。

诸葛家的大小姐,嚣张跋扈,整个南安城就没有她不敢得罪的人,就连皇帝,她也敢出言不逊!

上辱兄长父母,下欺百姓仆人,唯我独尊的那种盛气凌人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露出一抹厌恶和鄙夷的神情。

偏偏,她喜欢的人竟然是从小就优秀的列王殿下。

列王,巫灼列,皇后的亲儿子,就等着嘉封太子之位的一个储君唯一人选。

巫商有五子一女,女儿长公主早已嫁为人妇,不问朝政之事。

大儿子巫灼列,皇后的亲生儿子,太子的候选人,诸君的唯一希望,世人敬仰的殿下。

二儿子和三儿子,巫余风和巫祺羽,是一对双胞胎,比巫灼列小一岁。

四儿子夭折了,作为身后的贵妃娘娘领养了现在的第五子,巫玄帝!

年仅十岁的巫玄帝也是一个闻名整个南安城的人。

不同于诸葛轻奚的嚣张跋扈闻名,巫玄帝的长相成为了所有人的笑柄!

甚至宫中也有人尝尝议论着巫玄帝是否是巫商的亲生儿子。

“皇上驾到……”

一声扬嗓惊扰了正在讨论得津津有味的人群,瞬间噤声,宛若惊弓之鸟,急忙跪地叩拜。

一座明晃晃的金黄色步撵在几个侍卫的抬架上来到了人群中。

幽幽晃晃地搁在了地方,一双手掀开了帘帐,从里头钻出来了一个人头。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走出来的人儿,还没有来得及回神,就被另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所吸引。

“怎么?各位爱卿似乎对朕的步撵有些言辞?”

第十一章:重生的初遇

一道不冷不淡的嗓音在半空响起,巫商的情绪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跪在地上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有些懊恼刚刚多嘴。

而从步撵里一同出来的人,似乎也有些畏惧和忐忑。

一个黑不溜秋的脸庞上,只有一双十分明媚而耀眼的瞳仁。

直勾勾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有种怯生生地退了一步。

尊贵的身躯慢慢地弯下身子,看着他,“玄儿,你想怎么玩?”

巫玄帝摇了摇头,看着底下一群人,总能感觉到他们发自内心的抗拒和嘲讽。

虽然他很想要跟他们一起玩,但是想到自己的模样,不由得怯弱了。

“父皇,儿臣觉着,眼下这个时辰狩猎刚刚好,也不晓得五弟有没有兴致跟大哥来比试一场,助助兴?”

就在这时,没有得到回应的巫商脸色有些难看,慢慢地站直了身子。

有人站出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巫祺羽走出来,看着瑟缩在巫商身后的巫玄帝,笑眯眯地看着他。

“五弟,你想不想玩?”

巫祺羽伸出手,嘴角微微上扬着,让人看不出来任何的不怀好意。

“我……”

巫商高深莫测地看着站出来的巫祺羽,有种一眼看穿的深邃。

“哦?老三想要助兴?”

“哎哟,三弟干嘛这么兴奋,这不是诸葛家的人还没有来吗?待会儿诸葛家来了让他们和五弟给我们助兴不就好了?”

二皇子巫余风走出来,慢条斯理地看了一眼巫玄帝。

随后恭敬地朝着巫商弯身作揖,“父皇,不知道儿臣的话是否合适?”

“呵……”

就在这时,突然从不远处人流外的地方走出来一个人影。

诸葛轻奚一身白色劲装,修身的衣袍将她此时生人勿近的高冷气息衬托更加孤傲。

“我们诸葛家来迟自然是该罚,但是……”

诸葛轻奚眯起了眼眸,看着眼前的巫余风,他是一个阴险的人。

“不知道二皇子究竟有何居心,让我们诸葛家和五皇子给你们助兴?”

诸葛轻奚突然出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了诸葛轻奚和她身后的一大群人。

“哦?诸葛家的大小姐……”

“哈哈哈哈,一个女娃子竟然来参加狩猎大会吗?”

“哎呀,你别小瞧了这个女娃子,能把自己的亲哥哥的腿都弄断,也不见得弱到哪里去。”

“可不是……”

原本都有些忐忑和畏惧的心,突然在看到诸葛轻奚的那一刻,变得有些不屑了。

脸上那种肮脏而冷漠的神情,也开始慢慢地显露本性。

诸葛轻奚就这么迎着所有人的议论和不屑,嘲讽和鄙夷,扭头……

深深地看了一眼现在巫商身后不远处的人儿。

十岁的男孩,虽然穿着华丽,却难掩身上怯生生的气息。

还有一种茫然和期待,那双黝黑而带着异样的神采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诸葛轻奚觉得恍惚,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把眼前这个人看得这么清楚。

还是第一次,用这么认真的眼神打量着他。

“小黑球……”

诸葛轻奚无视了所有人的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一些坏心眼的人儿的某种坏主意。

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人走过去……

第十二章:小黑球是我罩的人

没有人知道,短短的几步路的时间明明已经看到了这个人,诸葛轻奚却还是觉得十分压抑和沉重。

心底涌上来的无数情绪,都不及这个时候想要抱抱他的冲动。

步伐,一步一步地迈开,每走一步,都觉得沉重。

原本冷漠而淡然的眸子,这一刻竟然开始泛起了红润。

她只想抱抱他,只想告诉他,这辈子,她再也不想利用他,再也不想让他因她而死,因她而毁……

“哈,诸葛轻奚真是好大的胆子!”

“就是啊,什么小黑球五皇子是她这种人能叫的吗?”

“大胆诸葛轻奚!你竟然出言不逊!”

一道厉喝从一个人的嘴里喊出来却没有让诸葛轻奚的步伐停下。

反而让她更加坚定地朝着巫玄帝走过去。

慢慢地,慢慢地半蹲下去,把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无法看清五官的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突然,笑了,伸出手,将他拥在了怀里。

仅仅相差一点点的个子,竟然这么和谐……

巫玄帝一怔,有些抗拒地想要拒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眼前的女子竟然给予了他一种发自内心感觉到的温暖。

不由得放下了准备推开的手,怯生生地收回来,想要说些什么。

张了张嘴,扭头却看到了一群人鄙夷的眼神和带着嘲讽的嘴脸。

心底一个咯噔,瞬间反应过来,直接推开了诸葛轻奚。

“你……你别……”

诸葛轻奚被推得后退了两步,看着怯生生地站在巫商身边的巫玄帝,这才直起了身子。

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自己还没有他肩膀高的人。

“皇上。”

不冷不淡的喊了一声,听不出任何恭敬和敬畏,更别说其他的。

巫商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话,也把诸葛轻奚的每一个言行举止都看在眼底。

“你就是诸葛家的女娃?”

诸葛轻奚抬头看着巫商,他深不可测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的压迫。

“是!”

“父皇!”

就在这时,一道轻柔中却带着某种诱惑人心的磁性的嗓音响起。

让所有人都不由得扭头瞩目。

一道素白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来,都自带着他与生俱来的某种气质,俨然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

偏偏给人的一种感觉就是平凡人比不上,又不能掩盖住巫商的贵气。

“列儿?”

巫商听到巫灼列的声音,终于收回了逼迫着诸葛轻奚的眼神,不冷不淡地瞥了一眼怯生生的巫玄帝。

没有人知道眼前的这个上位者什么心思。

也不知道他究竟最为宠爱的儿子是谁,只知道,从头到尾他都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

诸葛轻奚看着走出来的人,一双垂立在身侧的手也不由得握紧。

下意识地攥紧的拳头,感受着那个她曾经奢望了许久都不能得到回应的那个人的气息。

“父皇,儿臣觉得,狩猎大会不过是一场普通的比赛,没有谁给谁助兴的。不若我们一起狩猎,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狩猎到一头最大的猎物,定时一炷香,如何?”

“哦?”

巫商似乎被巫灼列的话提起了一点点兴趣,摸了摸下颌最终瞥了一眼诸葛轻奚,点点头。

“也罢,就依列王的话去办。”

第十三章:小黑球是我罩的

“对啊,列王殿下说的是。”

“还是列王殿下好,会替人着想。”

“哎,谁说不是?”

“……”

底下叽叽喳喳的人似乎并没有把眼前这位尊贵的人放在眼里。

诸葛轻奚终于被这群人的议论声给惹恼了,看着那群人。

直接走到了叫嚣得十分厉害的人,他脸上嘲讽和幸灾乐祸的神情还没有收回,就被诸葛轻奚盯着了。

“阁下觉得很好笑?”

“你……你想做什么?”

那个人也是个怂包,只能在人群中叫嚣,却没有那个胆子面对着诸葛轻奚。

当然,若是诸葛轻奚身后的那群侍卫没有跟上来的话。

巫灼列动了动那双浓密而黑直的眉宇,嘴角淡出若有所思的笑容。

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人儿,似乎带着一点兴味的意思。

“没什么,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诸葛轻奚深深地看了那个人一眼,最终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狡黠而带着一抹让人心惊的凉意。

“哦?诸葛家的丫头似乎有点意思……”

巫商看着诸葛轻奚的背影,突然来了兴致。

招了招手,一把龙椅就这么被人抬上来,直接搁在了巫商的身后。

巫玄帝看着诸葛轻奚,又看了一眼巫商,犹豫着要不要上去。

“老五,你也去吧。”

巫商一双冷漠而带着一点点凉薄的眼神瞥了一眼巫玄帝,轻轻地颔首。

巫玄帝闻言这才踌躇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又满心期待地看着诸葛轻奚的背影。

活像一个等着被抚爱的小孩,期待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诸葛轻奚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扭头看过去,正是看到巫玄帝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眼神。

心中只觉得一阵松软,瞬间被那双眼神给折服了。

有些无奈却又十分好笑地走过去,亲自牵着他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来到了狩猎场准备的马厮边上。

“会吗?”

第一次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牵着自己的手,巫玄帝只觉得心底一阵滚烫。

所有人都嫌弃他,所有人都笑话他,笑话他长得丑,一点儿也不像父皇。

全天下的人都不愿意接近他,甚至暗地里总是欺负他都没有人敢对他好。

不由得垂下头,一双黝黑的瞳孔慢慢地爬上了红润……

“没事,不会我教你。”

诸葛轻奚不知道他为什么露出这种神情,却能感觉到他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有些沉重地瞥了一眼四周的人群,抓着他的手微微用力。

小手传来的温度让巫玄帝觉得整个心脏都有些滚烫。

身子也不由得开始轻颤,想要努力地压制着靠近她的冲动。

“小黑球,以后你就是我诸葛轻奚罩的人。”

诸葛轻奚笑着伸手摸了摸他黝黑的脸庞。

明明在世人眼里他就是丑,没有任何跟皇室子弟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可是,只有诸葛轻奚自己知道,褪下黑色的外皮,成为这世上最好看,最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男子正是眼前的人。

不知道为何,诸葛轻奚突然觉得好笑,若是他们今日嘲笑的人,竟然是那样的风华绝代,会不会闪瞎眼?

“乖……”

发现手掌中的那只手想要挣脱,诸葛轻奚下意识地安抚着。

“他们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讨厌,你不喜欢的人,姐姐也不喜欢。”

第十四章:殷雪珠的自讨苦吃

“殿下……”

就在这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声娇柔的叫喊。

一道明媚而艳丽的紫色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来。

殷雪珠脸上的五官被她略施粉黛所点缀得更加清纯中间夹着妩媚。

一双潋滟的水眸直勾勾地看着巫灼列,欲言又止,却又带着女孩子家的娇羞。

所有人都看着突然走出来的人,心底都不由得升起各种心思。

巫灼列看着殷雪珠的那一刻,眉宇一瞬间就皱了起来。

眸子波澜不惊地看着走出来的人,“姑娘,你在叫本王?”

幽幽冷冷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可是,诸葛轻奚到底是爱了他十年,又岂会不知道这个时候,巫灼列是已经抵达了愤怒的边缘。

偏偏,殷雪珠毫不自知。

她以为自己穿上这套梦寐以求的裙子,以为自己用最美艳的面貌来到他跟前,他会高看自己一眼。

“小黑球,跟我来。”

诸葛轻奚不想看这场无聊的笑话,转身看着站立在一旁的巫玄帝。

巫玄帝猛地抬起头,看着诸葛轻奚,一双眸子此时清澈得有些让人形惭自愧。

“你,为什么叫我小黑球,因为……你也嫌弃我丑吗?”

“嘘……”

听到巫玄帝突然闷闷地问了一声,语气中还带着对诸葛轻奚的某种情绪。

诸葛轻奚闻言急忙伸手,制止了他说下去的念头。

看着他的脸,突然伸手,十分虔诚地捧着他黝黑的脸庞。

一双淡然却带着一种深沉得让巫玄帝都不由得紧张的正经。

“不,你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任何人都比不上你。”

诸葛轻奚的语气十分诚恳,也带着某种坚定和安抚。

巫玄帝的眸子唰的一下亮起来,看着诸葛轻奚,正想要说什么,却听到了一旁的嘲讽声。

巫余风也不晓得是不是故意听到了,还是其他的想法,听到诸葛轻奚说出来的那句话后,突然就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巫余风的笑声十分猖狂,让诸葛轻奚听着都有些愤怒。

眯了眯眼眸,再次低头看着巫玄帝的时候,想也不想,直接朝着他的额头,轻轻地烙下了一个深吻……

虔诚而单纯,还有浓浓的感情……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甚至,没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想到了任何组织能说出来的语言。

就连波澜不惊地看着闹戏一样的巫商,也不由得眯了眯眸子。

巫灼列的神情也有些许的变化,却没有任何人发现。

殷雪珠也不由得说着巫灼列的眼神看过去,发现了诸葛轻奚的举动,心底不由得嘲讽她的作风失态。

眼底突然闪过一道精光,两步上前,“轻轻,你怎么能这么不自爱呢?为什么看到一个人你就要迎上去,我知道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可你不能因为……”

殷雪珠的言行举止都很快,似乎都没有思考就说了出来。

也确实,这个时候,殷雪珠的确没想太多,她只知道诸葛轻奚现在已经丢脸丢到家了。

却没想到,这个人究竟是谁。

“……”

诸葛轻奚终于把嘴唇从巫玄帝的额头移开,看着殷雪珠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不由得失笑。

“为什么,雪珠姐姐这个时候这么愚蠢?”

诸葛轻奚看着殷雪珠,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一双高深莫测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雪珠姐姐以为,轻轻是谁?五皇子是谁?这里的人又是谁?”

第十五章:殷雪珠的自讨苦吃

“轻轻……”

殷雪珠猛地回神,这才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

四周的人眼神都带着某种不怀好意和意味深长。

就连巫灼列都露出了一抹不耐烦的情绪。

即使不明显,也能让殷雪珠变得忐忑起来。

“轻轻,我……”

殷雪珠此时正被眼前的人的眼神逼迫得有些无地自容,甚至连逃跑的本能都没有了。

只能求助地看向了身后的巫灼列,“我……”

“算了算了,大家还是赶紧狩猎吧。本皇子都等得不耐烦了。”

巫余风瞥了一眼六神无主的殷雪珠,一双妖娆的凤眸划过一道精光。

随后伸了伸懒腰,朝着一旁马匹走过去,直接翻身跳上去。

其他人见状也终于醒神,该干嘛干嘛去了也不管殷雪珠的存在了。

殷雪珠终于感觉那道沉重的压迫感消失,她才感觉到自己喘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感觉到了自己活过来,正准备殷切地朝着巫灼列走过去,却发现……

给她的只有一道孤傲挺直和毫不犹豫的背影。

诸葛轻奚看着殷雪珠的一举一动,眉宇中的每一分变化她都看在眼底。

不由得扯了扯嘴皮子,牵着巫玄帝的手就走。

巫玄帝紧张而小心地看着一直牵着自己的手的诸葛轻奚,心底慢慢地涌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一种欣喜,激动,又小心翼翼,却又那么胖他期待的感觉,酸酸的,麻麻的,

“小黑球……”

“你不要叫我小黑球,我有名字的。”

巫玄帝有些无奈,却又小心翼翼地反驳着。

“我……我叫……”

“我知道,巫玄帝嘛。”

诸葛轻奚笑了,笑眯眯地摸着他黝黑的脸庞,突然恶作剧地捏了捏。

“可是,谁让我喜欢叫你小黑球呢。”

听到这句话,巫玄帝的脸颊瞬间爬上了绯红。

即使黝黑却也仍然能感觉到一点点异常的神色。

诸葛轻奚突然发现,这个时候的巫玄帝,真真是可爱的。

巫玄帝看着突然笑了的诸葛轻奚,也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走吧,姐姐带你去教训一个人。”

诸葛轻奚恢复了平静的情绪,好不容易重生了,这一次,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意有所指地看着殷雪珠的方向,发现她的目光一直都在追随着巫灼列。

“上马。”

也不知道诸葛轻奚是怎么上去的,巫玄帝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道身影闪过,就发现诸葛轻奚坐在了马上。

小心翼翼地看着诸葛轻奚,发现她的眉宇从始至终都是温柔的,甚至给予他一种无形的安抚一样,终于笑了。

黝黑而让人不屑的脸庞荡漾出一抹惊艳的笑容。

有些让人惊艳的感觉,诸葛轻奚不得想起了往后的巫玄帝的真面目。

“走,跟我一起。”

巫玄帝点点头,伸出手直接跳上去,两人直接共骑一马朝着某个方向疾去……

一瞬间,不知道谁带的头,整个狩猎场突然扬起了滚滚红尘。

无数马匹策奔,带着鞍上的人飞快地离去。

巫商终于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正经起来。

原本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也慢慢地坐直了起来。

一双眸子盯着远走的某个人的方向,突然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

站在他身后的那位公公这个时候也终于打了个咯噔。

第十六章:殷雪珠的自讨苦吃

“皇上……”

那位公公甩了甩拂尘,急忙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喊了一句。

巫商淡淡地收回了目光,不冷不淡地瞥了一眼侍奉自己几十年的公公,“齐安,你说,朕这次是该嘉赏呢,还是该判罪呢?”

齐安闻言心头一瞬间猛皱,急忙埋下头,小心翼翼地垂下头。

大气也不敢出,只是等着眼前这个人的每一个呼吸。

僵持不了一下,巫商收回了目光,终于不经意地瞥到了一旁的殷雪珠,想起了刚刚她准备下手为强的举动。

招了招手,“齐安,让人去告诉那个女子,出门就多带个脑子,别把自己的人头不当回事。”

“喏。”

齐安闻言瞬间凛了凛自己的神情,一双浑浊的眸子也不由得看向了不远处仍然艳压群芳的殷雪珠。

还真是一个美人胚子,不过……

一般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这个时候出来当出头鸟,更何况,一个诸葛家名义上的义女,不带半点儿价值。

“驾!驾!”

“驾!”

出了巫商和所有人的视线范围内整个狩猎大军突然分散开来。

似乎带着某种目的一样,都纷纷与某个方向的人隔离了。

诸葛轻奚不紧不慢地骑着马,身后带着巫玄帝,从刚刚出了警戒范围,她就知道,所有人都等着看她和巫玄帝的笑话。

不由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身后的巫玄帝只觉得自己竟然能感觉到这个瘦弱的后背给予他前所未有的温暖。

甚至,整个人只想靠近她,没有任何理由的想要接近她,了解她。

若说非得需要一个理由,恐怕,这个人是他这辈子唯一看到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他的人。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头,巫玄帝紧了紧诸葛轻奚的腰。

“抓紧我,我们去搞一场戏。”

诸葛轻奚犀利的眸子扫了一眼整个空旷的猎场。

突然在不远处了荆棘丛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稚嫩的脸庞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却又带着小孩子的天真。

巫玄帝闻言本能地环着诸葛轻奚的腰,两人瞬间在那一鞭子打在马上就飞了出去。

“驾!”

“来了!来了!”

“快快快,让人把陷阱拉上去!”

“啊,快点!”

“嗖嗖嗖……”

就在诸葛轻奚即将来到了那个人跟前,无数带着尾羽的箭矢从上空飞射下来。

巫玄帝猛地抬头,就看到箭矢直勾勾地飞向了他们,没有任何防备。

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死死地瞪着那些飞过来的箭矢,咬牙!

直接就是徒手伸出去……

“嗖嗖嗖!”

谁也没想到,巫玄帝究竟是用一种什么样的诡异的速度把所有飞向他们的箭矢都抓在了手里。

就连准备反抗的诸葛轻奚都愣了。

巫玄帝本能地看着诸葛轻奚,发现她失神的样子,有些闷闷的。

“你怎么样?受伤了?”

男孩子的声音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传来,让诸葛轻奚瞬间泪流满面。

话,仍然是那句话,明明……

明明前世她不在意的,为何这个时候,听到年少的巫玄帝的话,她只觉得一阵酸涩和痛楚。

“你……”

急忙把手中的箭矢扔了下去,想要轻轻地安抚着泪流满面的诸葛轻奚,却发现……

自己的手掌心早已血迹斑斑,没有了一处可以触碰她的地方。

不由得讪讪地放下手,有些自卑地看着她。

“不,我没……没……”

第十七章:殷雪珠的自讨苦吃

“……”

诸葛轻奚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在失神的那一刻,这个男孩已经保护了她。

看到他手掌心被箭矢划伤的那一刻,心脏瞬间骤疼,有种难以喘息的压抑。

“我没事。”

巫玄帝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心,巴巴地甩了甩诸葛轻奚的手,准备下去。

“上,给本公子把他们拿下!”

那个人突然窜出来,终于暴露了本性。

正是一开始就嘲笑诸葛轻奚和巫玄帝的那个官家子弟。

他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他带过来的随从侍卫,有些是为了巴结他的父亲刑部尚书才不得已跟他一起狼狈为奸。

诸葛轻奚和巫玄帝看着慢慢逼近自己的人群,四周的人也不知道是真的没看到,还是假装没看到,都避开了他们。

诸葛轻奚突然抓着巫玄帝的手,仔仔细细地看着他手上的地方。

眸子染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还有一层显而易见的温柔与心疼。

而另一边,静静地等待着巫灼列再次回来的殷雪珠也一直翘首盼头地看着远处的方向。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一厢情愿引来了什么麻烦。

齐安远远地久看到了殷雪珠的身影,女孩子有的娇羞和媚态她都若隐若现地呈现在脸上。

一双手紧张而忐忑地攥着衣角,似乎正在等待着心爱的人出现。

齐安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看着殷雪珠的眼神,也不由得蔓延了一层淡淡的同情。

“去吧,把她带过来。”

“哒哒哒……”

从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殷雪珠都不以为意。

可是,当有人直接伸手就她拽了回来,“哎呀,你们干嘛?”

殷雪珠见状急忙甩开了其中一个人,却马上又被人拽了回来。

“殷姑娘。”

齐安慢悠悠地从侍卫身后走出来,有些漫不经心的眸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要知道,咱家也是给皇上办事的,有些时候,身不由己。”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殷雪珠才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听了谁的话,“要知道,我可是诸葛家的小姐,你们给我客气点!”

“诸葛家?”

齐安闻言深深地笑了,一道道笑纹在他脸上浮现,有些渗人。

“殷小姐,你莫不是忘了,你姓殷,不姓诸葛?”

齐安的态度有些耐人寻味,可是,那一句慢悠悠的话却让殷雪珠反抗的态度直接停止了下来。

一双圆滚滚的眼珠子看着齐安,咬咬牙。

齐安笑得更深了,看着殷雪珠的脸,终于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殷小姐,有些时候,别以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没人看出来,不说透,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齐安说着,朝一旁的侍卫挥了挥手,“咱家给你一个忠告,是你的东西,就好好地攥着,不是你的东西,也千万要安分守己地别看。”

说完,甩了甩拂尘,扔下一个眼色后直接转身走向了巫商的方向。

殷雪珠看着齐安的背影,被他刚刚那番明里暗里说的那些话,刺激得游戏失态。

是她的东西……

就要死死地攥紧吗?

轻轻地垂下头,眼底露出一抹幽深而渗人的浅笑。

“诸葛轻奚……”

“砰!”

“啊!”

殷雪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狠狠地摁在了地上……

第十八章:狩猎结果

那些侍卫毫不犹豫地撕裂了殷雪珠的衣袍,露出了她雪白的香肩。

看着殷雪珠娇羞怒目的模样,没有人动容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摁压着殷雪珠的那个侍卫,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却被一旁年老一些的侍卫长拍了一下脑袋。

“你小子,不要命了?赶紧做事!”

说完,冷冷地瞥了一眼不懂得反抗和争取的殷雪珠,眼底有些鄙夷。

若不是因为命令,他也懒得瞎拌和这种事。

“把她带着逛一圈,然后带回来,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是谁,以后,没有皇上的允许,不许她出现在皇子们前面。”

“什么?”

殷雪珠终于听到一句重点的话,直接挥开了垮在自己身上的人。

猛地站起来,也不管自己此时的模样究竟是何种狼狈和放浪,直接揪着那个侍卫长的衣领。

“你说……”

“还不快去!”

侍卫长并不为所动,毕竟成为皇帝身边的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能有这种心思的女子,不说百八十个,也有几十个。

还未及笄的丫头就能想着攀上枝头,恐怕……

“是!”

“是!”

“我不服!你们别拽我!凭什么限制我?我就要见列王殿下!我就要见他!他认识我的,他一定认识我!”

到底是个不谙世事的丫头,还没有理清这个时候的情况和形势,直接张口喊了起来。

巫商原本假寐而合上的眸子唰地一下睁开。

扭头看向了殷雪珠的方向,发现了一个衣衫不整而又撒泼赖皮般的女子在不远处。

顿时露出一抹不快,皱了皱英武的眉宇,终于站起身。

在贴身侍卫地随从下,慢慢地靠近着殷雪珠。

“等等!”

巫商站在齐安跟前,摆了摆手,看着殷雪珠,“你刚刚说,你认识列儿?”

“是,民女殷雪珠见过皇上。”

到底已经反应过来了,看着巫商冷漠而俊逸的脸庞也悄悄地幻想着以后的巫灼列的模样。

不由得露出一抹娇羞而期待的神情所让巫商的眸色更加深邃。

“怎么?无话可说?”

微微抬高了些许的音调,所有人都感觉到巫商的情绪开始变幻了。

殷雪珠也能敏感地领会到这个时候,自己瞎说一句话,就能引来了杀身之祸。

脑子突然一个咯噔,直接回神。

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看着巫商,“皇上明察,民女自然是认识列王殿下的。”

“列王殿下是我朝能力显著的皇子,作为大皇子,他身负重任,体恤百姓,还能有这么好的脾性,乃是我巫启朝的大幸。皇上英明,才能教出这么好的殿下,民女自然有所耳闻,想必在座的各位,没有人不认识列王殿下的。”

十分自然而带着一种坚定和平静的语气,脸上洋溢着淡淡的浅笑。

刚刚的失态完全跟现在两个模样,让巫商都不由得眯起了眼缝。

一瞬间,整个猎场外围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巫商不开口,微微散发出来的低气压都让四周的侍卫和随从感觉到不适。

殷雪珠即使屏住呼吸,仍然能从她额角渗出来的汗感觉到她的紧张。

“哦?看来,殷小姐对列儿还是很上心嘛,这么了解?”

巫商幽幽地收回了目光,身上的威压气息也收敛了起来。

第十九章:狩猎结果

“哒哒哒……”

就在殷雪珠还在思考着该怎么找借口解释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所有人都不由得扭头看向了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最前面的人自然是巫灼列,身后跟着二皇子和三皇子。

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各家的官家子弟,好久都没有看到诸葛轻奚的身影。

自然,也没有看到巫玄帝的身影,所有人都明照不宣地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

唯独巫商,不温不火的脸庞没有多余的神情,一双温润而宛若一泓死水的眸子慢慢地浮现了某种东西。

“儿臣见过父皇。”

巫灼列率先抵达了巫商朝着巫商恭敬地作揖垂首。

“臣等叩见皇上。”

“免礼。”

巫商幽幽地抬了抬手,看着巫灼列的脸庞,轻轻地动了动眉头,瞥了一眼空无一物的官家子弟。

“怎么?去了这么多个时辰,竟然让你们空手而归?”

所有人听到问话,都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巫灼列闻言顿了顿,不骄不躁地走出来,突然跪下去,“父皇,儿臣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什么惩罚?”

“是儿臣……”

巫灼列的声音有些愧疚和不安,让人一听就忍不住有种心动和柔软的感觉。

“父皇……”

突然,一声略带着欢快的声音响起,从背后传过来,所有人都不由得扭头看过去。

巫玄帝仍然和诸葛轻奚共坐一骑,看到巫商,也不由得招了招手。

手中还抓着自己争取抓到的猎物,一只野鸡。

巫商看到巫玄帝的那一刻,一只都没有任何波澜的眸子终于闪烁着一种叫做柔软的东西。

脏兮兮的脸蛋,身上仍然残留着鸡毛碎屑,但是脸上洋溢着他从未见过的喜悦。

诸葛轻奚看到巫商,他那双探究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过来,让她有些不自在。

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巫玄帝也跟着跳下来,手上的鸡还嚯嚯嚯地叫个不停。

“父皇,这是儿臣的猎物。”

一只手提着鸡爪,递了过去,黑黝黝的脸庞洋溢着的灿烂和期待的神情,让从未在外人露出其他的情绪的巫商终于笑了。

轻轻地颔首,伸手抚摸心他的脸颊,“好孩子,做得很好。”

虽然没有接过那只野鸡,却让巫玄帝感觉到了巫商的喜悦,也不由得咧嘴一笑。

“小轻轻,你看,父皇夸我了。”

第一次,第一次用一种对待朋友的语气开口说话。

震惊了所有人,巫商错愕了,巫灼列震惊了,所有人都不由得再次扭头看向了诸葛轻奚。

不骄不躁的秋日,徐徐的晚风刮起,突然飘起了翩翩落叶……

诸葛轻奚看着不远处的人,仍然是那张平凡得让人一眼就能忘记的脸庞,此时竟然有种惊人的美艳。

“小轻轻……”

诸葛轻奚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得笑了,半弯着腰,“什么小轻轻,我是姐姐,我比你大。”

亲昵地捏了捏巫玄帝的脸蛋,引来了他的阵阵反抗和娇羞的忐忑。

这两人若无其人地在这里调笑,在外人看来惊天动地,却在他们眼里,十分简单。

“轻轻……”

“轻轻……”

突然,巫玄帝严肃着脸,看着她,认真而深情地喊了她一声。

第二十章:狩猎结果

印象中,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在人前喊过她的名字。

只有每天入睡的时候,他才会用这种让人觉得压抑而痛苦,深情而复杂的语气呼喊着自己。

哪怕他付出得再多,她也从来都不曾在意过。

他的每一个决策,每一个举动,每一个言行的字眼,似乎都跟她有关。

“轻轻……”

她想起来了,前世临死前,她曾经第一次感觉到了他的神情。

她要和他和离,她说,她不愿意做这个太子妃,不愿意成为他的夫人……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巫玄帝的身影。

“轻轻……”

若是可以,下辈子,希望我可以不爱你了……

她知道,那一晚,那个人在她耳侧留下来的那一句话……

下辈子,不爱她了。

“轻轻!”

巫玄帝看着失神诸葛轻奚,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又一次红了眼眶。

“轻轻,你怎么哭了?”

想要伸手去给她擦拭,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嘴巴龇牙咧嘴地露出一抹想笑又想哭的无奈。

“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只希望能十倍还给你……”

你的神情,你的付出,你的一切,我都愿意承担。

“没,想起了一个朋友……”

“父皇……”

巫玄帝抿了抿嘴唇,看着诸葛轻奚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他一眼,不由得眯了眯眼缝。

随后松开,看着巫商,“父皇,儿臣觉得今天五弟赢了。”

巫灼列想要看着巫商,眼神却还是时不时地扫向诸葛轻奚的方向。

“哦?是吗?”

巫商闻言轻轻地掀了掀嘴皮子,看着巫灼列,把他的小举动都看在眼底。

“玄儿,过来……”

巫商朝着巫玄帝招了招手,看着蠢蠢欲动,欲言又止地想要说什么的人,冷哼了一声。

所有人立马噤声,屁都不敢放。

“父皇……”

巫玄帝挠了挠脑袋,这才看着巫商的手轻轻地摘掉了自己身上的鸡毛,不禁笑了笑。

“玄儿,今天是你胜出来,那你打算做什么?”

巫商不紧不慢地询问着,幽幽地朝着自己的龙椅重新坐回去。

“做什么……”

巫灼列准备想要动弹,巫玄帝却突然冒出来一句。

“父皇,儿臣喜欢轻轻,你把她嫁给我吧。”

“小黑球,我不可能……”

诸葛轻奚原本不在意的脸庞突然听到巫玄帝的话后,瞬间红了脸。

更多的是难为情,并且有种尴尬的情绪。

巫商闻言用手背撑起了脑袋,一双宛若无底洞府般深沉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诸葛轻奚。

“诸葛轻奚?”

“对。”

“是。”

巫商喊了一个名字,诸葛轻奚硬着头皮走过来,看到巫商,点点头。

“玄儿,你可知道,嫁人是要做什么的?”

这个时候,巫商的神情认真得不能再认真,巫灼列正准备探究他的想法。

巫商一个厉色的眼神扫过去,瞬间让巫灼列收回了视线。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时候,轻轻地攥在背后的拳头究竟有多用力。

“知道,媳妇是用来疼的,父皇刚刚答应了,我的要求都能实现,你不给我,我就不干了。”

巫玄帝有些懊恼和气愤,看着巫商吊胃口的语气,很是不甘心。

第二十一章:活着到明天

“五弟,你要想清楚了。”

巫余风和巫祺羽同时站出来,看着巫玄帝的模样,心底大多是不屑的。

巫余风看着巫玄帝,把他脸上的那点儿欣喜都直接毫不犹豫地打压下去。

“这个女人说不定就是为了接近你才利用你的,你不会不知道,前些日子,这个女子还追着皇兄的尾后跑吧?”

巫余风的话出来,所有人地噤默地看着巫玄帝。

大家心底都不由得想到,是个人都知道,一个小孩子家家,没什么主见,更别说什么能说出多么让人觉得震惊的话了。

作为当事人的巫灼列和诸葛轻奚都没说话。

诸葛轻奚从头到尾也没有真正地在意过这里的人,除了巫玄帝以外。

自然,她也从来都不曾把视线放在了她前世的仇人身上。

可是,有些人总觉得诸葛轻奚仍然是那个目中无人,却又高傲自大的诸葛家大小姐。

向来无脑只能任人利用嘲讽的小喽啰。

“诸葛大小姐,快说句话呀,好歹曾经你也是追着列王殿下追了几条街的人。”

“哈哈哈哈……”

“说的是呢,听说那天正是诸葛家的大公子为了阻止她,她竟然不惜把大公子的双腿踩断。”

“是啊,好狠的心肠,这样子的女子,五皇子竟然要主动要求。”

“……”

所有人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声音忽大忽小,似乎有意无意地想要整个狩猎场的人都知道。

巫玄帝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都带着浓浓地嘲讽和不屑,甚至还有明目张胆的鄙夷。

不由得攥了攥拳头,正准备说什么,突然……

“父皇,儿臣有事要说。”

巫祺羽突然站出来,脸上浮现了一抹深沉的纠结和不安。

看着巫商,还是决定开口。

巫灼列微微眯了眯眼缝,站在不远处,看着巫祺羽的神情。

“哦?老三也有事?”

巫商微微地提了提音调,仍然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儿臣以为,今日的狩猎不算五弟赢。”

朝着巫商恭敬地弯身作揖,神情不卑不亢地看着巫商。

“在五弟回来前,儿臣亲眼看着五弟和诸葛家大小姐把刑部尚书的儿子杀害了。”

说罢,拍了拍手,很快就有几个侍卫抬着一具蒙脸的尸体上来。

“嘶!”

“什么?”

“这怎么可能?”

“……”

“……”

原本寂静无声的猎场突然响起了一阵起此彼伏的吸气声。

所有人都被巫祺羽的话吓到了。

“你说,刑部尚书的儿子?”

巫商终于凛了神情,脸上恢复了以往的高深莫测。

看着巫祺羽,嘴角似笑非笑地勾勒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深不见底的眸色慢慢地被一层更加深邃的色彩所掩盖。

“玄儿……”

站起身,走到巫玄帝跟前,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在这里,父皇给你撑腰,你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巫玄帝听到巫商的询问,声音有些轻轻地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畏惧着什么。

诸葛轻奚一直都盯着巫玄帝的神情看,发现他微微颤抖的身子,心脏不由得收缩。

“皇上,人不是他杀的!”

诸葛轻奚大步流星走过去,直接把人拽到了自己身后。

一双清亮而又笃定的眸子带着某些决绝和坚定。

“人死了是他活该,怪不了别人!更何况,他敢出手伤害小黑球,我也不会让他活着到明天!”

第二十二章:被上门退亲

小黑球受伤那句话,让巫商的神情微微松动了些许。

不见人的地方,一道冷漠的寒芒从眼底划过,随后恢复了平静。

“那人就是你杀的了?”

巫商不打算放过诸葛轻奚,继而追问道。

诸葛轻奚沉默不语,她抓着巫玄帝的手微微使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总之,巫玄帝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在颤抖。

不,不是害怕!

而是,诸葛轻奚已经无法压抑心底的那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前世,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对话,唯独少了她对巫玄帝的感情。

前世,她一心一意扑在巫灼列身上,为了他,出卖自己,背叛诸葛家,伤害自己的父母,害死自己的亲哥哥。

甚至,到了最后的最后,还要狠心地利用这个守候她多年却没有得到任何回报的男人。

这一世,她是来还债的!

诸葛家的,爹和娘,哥哥和他,还有自己……

“是!人是我杀的!”

“……”

“飞儿!飞儿!”

这时候,似乎才得到消息的刑部尚书匆匆地从狩猎场外围跑进来。

身上的官袍已然凌乱不堪,头顶上的帽子也歪歪斜斜,显然赶来的时间太急。

微喘着粗气,一眼就看到地上的尸体,刑部尚书直接就扑了上去……

莫名地,给人一种做戏的感觉。

诸葛轻奚和巫商的对峙,与突然而来的无病而呻的叫喊有些对比鲜明。

“父皇,人不是我们杀的,我们没有杀人。”

巫玄帝一直垂着的头终于抬起来,脸上浮现了一层坚定的神情。

也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父皇,儿臣和轻轻地没有杀人!”

巫商沉默,他身后的齐安虽然不言不语,却也是侍奉了他几十年的人,他的一个喘息都能感觉到他的无力。

“父皇,我想要轻轻……”

诸葛轻奚被这句话震慑到了,猛地扭头看着差不多与自己高的男孩儿,终于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也罢也罢,趁着他还小,把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中才是安全的。

毕竟,前世巫灼列可是一个十分卑鄙的人,心狠手辣也不在话下。

“回宫吧。”

巫商深深地看了诸葛轻奚一眼,又瞥了一眼巫玄帝,最终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一大片部队就这么浩浩荡荡地离去,似乎对于今年的狩猎大会并没有多少老头。

“飞儿啊,你死得好冤啊……”

“别哭了。”

巫灼列看着巫商的背影消失,直到队伍消失,巫灼列才扭头看向诸葛轻奚。

“好大的胆子!”

巫灼列突然变了脸色,直接朝着诸葛轻奚吼了一句,随后直接伸手,狠狠地拽了她一把。

诸葛轻奚虽然有些防备,仍然不敌这个从小就被训练的人。

“诸葛轻奚,谁给你的胆子?”

“呵……”

诸葛轻奚莫名地觉得好笑,眸子慢慢地涌上一层浓浓的水雾。

迷蒙了双眼,甚至有些看不清楚了人脸。

“巫灼列,就当我瞎了眼吧。”

缓缓地闭上眼睛,把那抹晶莹的液体溢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底却是清明一片。

“小黑球,我们走!”

说着,毫不犹豫地拉着巫玄帝的手,径直地从巫灼列的身边经过……

第二十三章:被上门退亲

被诸葛轻奚狠狠地挥开了自己的手的巫灼列还是有些震惊。

手腕处微微发麻,甚至在颤抖着,不由得蜷起了手指,狠狠地握了一下。

诸葛轻奚想要离开,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巫商离去,没有人知道这里的人会做出什么,自然,也不会有人敢袒护她。

“站住!”

巫灼列没有开口,却突然从背后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厉喝。

诸葛轻奚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不用看,也知道来者是谁。

“轻轻,你真的不想念你的列王殿下了吗?”

殷雪珠慢慢地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身紫色的衫裙若隐若现地包裹着她的身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突然恢复了以往冷静的模样,这个时候看起来,也有些引人注目。

诸葛轻奚突然勾了勾嘴角,轻轻地安抚着准备回头的巫玄帝。

“没事,你先走,姐姐一会儿追上去接你。”

巫玄帝闻言垂下头,知道诸葛轻奚不可能听他的话,偏偏……

这里的人,他只愿意接受她,也只愿意听她的话。

“雪珠姐姐,你说什么呢?我这种身份的女子,怎么可能对列王殿下有所觊觎?”

诸葛轻奚扭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巫灼列,还有剩下的看戏的人群。

“我诸葛轻奚从未说话喜欢巫灼列,又何来的心心念念?”

一句略带轻嘲的话语直接从诸葛轻奚嘴里吐出来,随后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飞身来到了殷雪珠跟前。

“雪珠姐姐,你不会忘了,今天的狩猎大会,是你让我参加的。”

一旁的巫灼列头一次看到诸葛轻奚的另一个模样,有些诧异。

也有些兴味……

只是,殷雪珠的眼神从头到尾都追着巫灼列的神情,发现他一瞬间的恍惚,瞬间让她心生嫉妒。

“雪珠姐姐,还记得,我娘跟你说过什么吗?”

诸葛轻奚凑过去,在殷雪珠的耳边低语了一句,随后笑着转身离去。

殷雪珠听到那句话,瞳孔瞬间收缩,整个心脏都像被人狠狠地揪紧一般。

“你还记得我娘说过什么吗?”

诸葛轻奚的话,一直在殷雪珠的耳边回荡着,久久都没有消散。

垂下头,深深地敛下了眼底的神情,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的殷雪珠,心底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惊恐。

整个身子慢慢地,慢慢地开始颤抖,没有人看到,一抹狠辣的眼神从殷雪珠的眼底划过。

“废物。”

巫灼列看着颤抖的殷雪珠,冷漠地扔出了两个字,毫不犹豫地离去。

路过刑部尚书的身侧的时候,淡淡地弯了弯嘴角。

“杜大人,节哀。”

说完,毫不犹豫地带着巫余风和巫祺羽离开。

偌大的狩猎场,瞬间空落落的,只剩下殷雪珠一个人站在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黑,不知不觉地从四周窜出来了许多的猎物,才惊醒了失神的殷雪珠。

缓缓地抬起头,眼神早已千变万化,慢慢地敛成了一泓死水。

慢悠悠地迈开脚步,朝着狩猎场外围走出去……

翌日。

诸葛轻奚仍然在睡梦中,只因为这两天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一点点放松。

被一阵忽大忽小的议论声吵醒,诸葛轻奚有些不悦地动了动眉宇。

第二十四章:被上门退亲

“小关。”

诸葛轻奚掀开被子,慢悠悠地伸了伸懒腰。

站起来,随意地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似乎昨天睡得不是很好。

“小关!”

喊了一声没人应,诸葛轻奚早起的起床气有些上脑。

再次喊了一句,好一会儿,才听到匆匆赶过来的脚步声。

“小姐,小姐,你……你……你醒了?”

小关匆匆地从外边走进来,还带着微喘的粗气,仿佛还是因为什么急事仍然不能释怀一样。

“何事吵吵闹闹?”

诸葛轻奚看着小关,知道这丫头是个直肠子,一般好打抱不平,却又十分迷糊,不懂人情世故。

“小姐……奴婢……”

突然听到诸葛轻奚这么正儿八经地询问,一下子就愣了。

实际是因为,小关都是诸葛轻奚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她对这种事意外。

不由得垂下头,在忐忑她该不该说的时候,门外的争论声更加响亮。

“要我说,这叶家大小姐来退亲也完全是个事儿。若不是我们家小姐从小就那个性子,也不会害得我们公子……”

“谁说不是!你说这么好的公子,为什么就摊上这样的妹妹?没心没肺,还死不要脸!”

“嘘,别说了。”

“怕什么?谁不知道那个大小姐可是个凶神恶煞,除了街,谁不怕她?街坊百姓都要对她避让三分。”

“小雅说的是,可是,这大公子为何对小姐这般袒护?”

其中一个丫鬟实在想不通,她觉得小姐这样的人,也不应该得到公子的宠爱才是。

更何况,害得公子双腿残废,现在又被人上门退亲,恐怕今后也无人敢来诸葛府了。

“嘁……一个小丫头片子,大公子什么时候想开了,就自然不会接受她了。要我说,不如雪珠姑娘来得实在,起码……”

“说够了没有!”

诸葛轻奚没有开口,站在自己的门口前,看着那些嘴碎的人。

仿佛他们讨论的死不要脸的人不是她一样。

小关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诸葛轻奚的脸色,发现没有任何不悦和愤怒,这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却还是有些生气地瞪着带头的小雅,“小雅怎么说你也是这诸葛府上的老人了,为何在其他丫头面前嘴碎?不怕大公子知道让人撕了你的皮?”

听到大公子的名号,小雅到底还是有两分忐忑的。

小心地看了一眼静默不语的诸葛轻奚,心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随即换上了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仗着自己的身高比诸葛轻奚高了一些,有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的大小姐,麻烦让让路。”

这句话出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诸葛轻奚脸色未变,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俯视自己的人,轻轻地抿了抿嘴唇。

突然扬起嘴角,当着所有人的面,伸手,狠狠地拽着小雅的头发……

直接朝着一旁的柱子撞了上去!

速度快而迅猛,毫不拖泥带水地撞上去,一声巨响响起,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小雅就这么咽了气。

一滩鲜红的血迹在柱子上显现,所有人都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咽了咽口水。

直勾勾地看着诸葛轻奚,第一次见识到心狠手辣的诸葛轻奚,说不恐惧,那是骗人的。

第二十五章:能羞辱我诸葛家的人从来都不存在

“小……小……小姐?”

小关战战兢兢地看着诸葛轻奚,她脸上没有任何的不妥,甚至说生气愤怒和嘲讽的神情。

诸葛轻奚轻描淡写地拍了拍手,扫了一眼眼底充斥着恐惧的下人。

“趁着你们还有呼吸的时候,不如多呼吸空气,不要用你们那张腌臜的嘴巴说着别人的事。”

言罢,这才瞟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一眼,毫不犹豫地跨过去。

“小关,收拾收拾,把这里清理干净。”

扔下一句话,诸葛轻奚大步朝着门外走出去,径直地朝着主院走过去。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看着消失的诸葛轻奚的背影,直到脚步声消失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不由得对视一眼,从对方眼底看出了惊恐的神色。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有胆子议论主子们的事,大小姐没有让你们跟她一样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

小关冷笑着开口,要知道,虽然小姐性子再怎么恶劣,也是一个孩子。

更何况,她不认为自己原本就心性不纯的人有资格说别人。

其他丫鬟看着小关,后知后觉地感觉后背一阵冰凉。

看着地上无人问津的小雅的尸体,都打了个冷颤。

主院。

一个端庄的女子高高在上的神情坐在主位上。

身子轻轻地靠在了上方的椅子,有种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人推进来的诸葛炽涟。

轻轻地接过了一位侍女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诸葛炽涟一语不发,安静地看着上方坐着的人。

叶语琪轻轻地咂了咂舌,一脸嫌弃地看着那茶水。

直接搁在了那侍女捧着的托盘上。

一双妖娆的眸子瞥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诸葛炽涟。

原本看着他俊逸而温和的脸庞的时候,眼底多少有些惊艳,只是,触及到他坐在轮椅上的身子,眼底不由得划过一抹鄙夷。

轻轻地撩了撩额前的发丝,叶语琪脸带不屑地看着诸葛炽涟。

“诸葛炽涟,你也知道,现在的你,是不可能配得上我的。”

似乎有些嫌脏,叶语琪在诸葛炽涟跟前转了一下,很快就走开了。

她的侍女漓红见状不由得上去,看了一眼诸葛炽涟,“诸葛公子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了?”

“在下不知。”

诸葛炽涟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开视线,一直看着叶语琪,眼底淡淡的柔和和温润不曾与别人有任何的区别。

当然,除了诸葛轻奚以外。

“还不明白?”

漓红皱了皱一双清秀而细长的眉宇,看着诸葛炽涟,“我家小姐的意思现在这般的你,没有任何资格站在我家小姐身边。也就是说,今日,我们叶家是来退亲的。”

退亲?

站在门口的下人闻言不由得变了变脸色,看着诸葛炽涟的背影,心底不由得涌上一抹同情。

诸葛炽涟看着叶语琪,眉宇没有多余的情绪,清幽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叶语琪。

“叶家大小姐,这是你的意思吗?是觉得我残废了,没什么用了?还是说,你们叶家觉得我们诸葛家配不上你们?”

不温不淡的语气,甚至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让叶语琪的神情有些许的变化。

只是,刚刚闪烁而过的东西,很快就被她压制下来了。

勾了勾嘴角,“诸葛炽涟,我也不撒谎骗你!单凭你双腿残废,也不可能成为我叶语琪的夫君了,更何况……有诸葛轻奚这样的小姑子,嚣张跋扈,没有一点儿教养的人,我叶语琪从来女不屑的。”

第二十六章:能侮辱我诸葛家的人从来女不存在的

“哦?是么?”

诸葛炽涟听到最后两句话,温润的眸子突然闪烁着某种精光。

随后一个眨眼,很快被更加深邃的眸色敛下。

一双眼帘遮住了眸子此时波涛汹涌的神色……

搭在轮椅上的手轻轻地捏紧了椅背,正准备开口……

一只白皙的手直接摁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抓了抓,诸葛炽涟猛地回头。

看到了诸葛轻奚明媚的脸庞,嘴角微微上扬着,露出一抹让人惊艳的明媚。

叶语琪一眼就认出来来人是谁,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险些惊醒过来,自己竟然不自觉地畏惧眼前的女子,明明不过十二三岁,竟然会让她吓到了。

叶语琪微微扭头,掩饰了刚刚自己的失态。

诸葛炽涟看到诸葛轻奚,急忙想要开口制止她,却被诸葛轻奚摇了摇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哥,这世上能侮辱我诸葛家的人从来都不存在!”

轻轻地弯了弯眉眼,介于少女和成熟中的一种无形的媚态在她脸上浮现。

没有以往的咄咄逼人,也没有曾经的那种嚣张跋扈,高傲自大。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让人不由得想要追随的气息,一种让人无形地感觉到有种安全感的东西在她身上蔓延。

无奈地笑了笑,诸葛炽涟放下了握在轮椅上的手,后退了两步。

“来我诸葛家,想要退亲?”

诸葛轻奚淡淡地瞥了叶语琪一眼,把一旁早已瑟缩着不敢上前的漓红的小举动看在眼底。

脸上波澜不惊,一双宛若深不可测的井底般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叶语琪。

叶语琪有些害怕,也有些恼怒,看着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吓到了,有些不甘心。

“如何?凭他一个死残废,说不定哪天不能人道,也要我一个黄花闺女守寡?”

“啪!”

诸葛轻奚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来到叶语琪跟前,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

“你……”

叶语琪完全没想到诸葛轻奚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瞬间又气又急,急红了眼睛。

“啪!”

又一巴掌,诸葛轻奚再次抬起了手掌,这一次的巴掌打得更加大声。

就连门外的下人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震得一愣一愣的,只是,还没有完!

诸葛轻奚似乎不解气,更加抿着唇,直接朝着叶语琪的脸庞狠狠地挥了好几个耳光,这才收回了手。

轻轻地甩了甩发疼的手,诸葛轻奚笑了。

“叶语琪,我进门前说过吧,从来都没有侮辱我诸葛家的人的存在!别说你,就连你父亲,来我家敢诋毁我家人一句话,我拿命跟你拼!”

诸葛轻奚用一种很轻柔很轻柔的话,却脸带笑意地看着叶语琪,一种阴测测的感觉从叶语琪的背后升起。

顾不上脸颊上的疼痛,惊恐地望着诸葛轻奚,把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

仿佛下一秒,她再敢开口侮辱诸葛炽涟一句话,她今日就出不了诸葛家的大门!

“哥哥……”

僵持了好一会儿,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诸葛轻奚突然有些委屈地扭头看向门口安静地望着她的诸葛炽涟。

诸葛炽涟无奈而好笑地看着她,“怎么?打疼了?”

一种浓浓地宠溺的语气从诸葛炽涟的嘴里吐出来,充满了温润和柔和。

与平常人不一样的是,无论他说什么,都带着一种让人不由得想要沉醉的温柔。

诸葛轻奚就是沉溺在诸葛炽涟的宠溺中,才会觉得重生过来,最对不起的人除了巫玄帝,就是哥哥了。

第二十七章:杀了

“……”

“……”

诸葛轻奚直接朝着诸葛炽涟走过去,伸出手,轻轻地拥抱着眼前的男人。

第一次感觉到无奈,心疼,还有懊悔。

哥哥,哥哥……

发现诸葛轻奚的情绪不对劲,诸葛炽涟只能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抚着她。

一旁的叶语琪和丫鬟漓红对视一眼,都有种后怕。

惊恐地看着诸葛轻奚和那个温润的男子,正准备偷偷地从角落边的门口跨过去……

“叶小姐,先别走。”

诸葛轻奚一个犀利的眼神扫过去,瞬间让跨出了一半门口的叶语琪收回了脚。

尴尬而颤抖着看着对面的幽幽地盯着自己的诸葛轻奚。

一旁的漓红准备抛下叶语琪离去,却被她狠狠地拽着袖子。

有些惊恐地想要挥开,却被叶语琪气死地捏着自己的手臂。

一种锥心的疼痛从手臂传来,漓红瞬间红了眼眶。

“你是来退婚的,这婚,还没退,叶小姐怎么这么着急走啊?”

诸葛轻奚慢慢地逼近着叶语琪,一旁的诸葛炽涟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双温润的眸子看着诸葛轻奚,淡淡的的柔和和宠溺无法压抑般充斥着双眼。

“哥哥,你说,这个人要怎么处理?是让她的姘头直接带着她在街上游逛呢,还是让她和她那个汉子跪在叶府门口,好成全他们呢?”

诸葛轻奚轻轻地挑起了叶语琪的下颌,看着她不算精致,也就还算耐看的脸,露出一抹狡黠的神情。

诸葛炽涟闻言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轻轻想要怎么样?”

“还是杀了吧。”

诸葛轻奚松开了叶语琪的下颌,拍了拍手这才淡淡地扫了一眼吓得浑身发抖的叶语琪。

诸葛炽涟闻言眉头都不皱一下,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两个人。

“好,都依你的……”

说完,推着轮椅来到叶语琪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只是,这种人,杀了都嫌脏手。”

冷冷地勾了勾嘴角,看着叶语琪,眼底的温润早已消逝。

换上一副冷漠的神情,相比他对于诸葛轻奚的态度,显然冷漠太多太多。

叶语琪瞪大了瞳孔,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的诸葛炽涟。

头一次知道,面对外人温润的诸葛家大公子竟然能这么冷淡地说出杀人这个词。

明明那么温和而俊逸的脸庞,现在竟然给她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和寒冷。

那双眸子死死地望着诸葛炽涟,后背也不由得僵硬起来……

诸葛轻奚挑挑眉,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诸葛炽涟,她第一次知道,哥哥竟然也能这么狠!

只是没有人知道,诸葛炽涟对于自己没有底线,对于诸葛轻奚……

任何人敢侮辱她一个字,他都能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阿达,动手!”

诸葛炽涟朝着门口轻声地说了一句,很快跳出来一道身影,眨眼间,一个身影还没有捕捉到身形,就消失不见了……

连同着叶语琪和她的小丫鬟漓红,就这么消失在眼前。

其他下人见状都不由得对视一眼,眼底慢慢地涌上了一层淡淡的惊恐和畏惧。

“哥哥,你真的不后悔吗?你不怕真这辈子就这么坐在轮椅上?你不怕……”

诸葛轻奚一直盯着诸葛炽涟的脸庞,捕捉着他的神情没一丝情绪变化,她都不想错过!

第二十八章:外公来信

诸葛炽涟抬起头,看着眼前一脸郑重而严肃的诸葛轻奚。

脸色也微微正经起来,抿着唇,温润的眸子慢慢地淡下去……

诸葛轻奚只觉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看着诸葛炽涟的眸色慢慢地淡下去,渐渐地从心底蔓延上一层悲凉的愧疚。

“傻轻轻……”

诸葛炽涟突然笑着骂了一句,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是我妹妹,你还不懂我吗?”

仍然没有任何变化的语气,仍然没有淡化的宠溺。

那满满地溺爱都让诸葛轻奚惊喜地发现,自己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听到诸葛炽的话,终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突然有些恼怒地看着他。

“哥哥,你怎么这样!”

撒娇的语气让诸葛炽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刚刚被人上门退亲的事一点儿都没有存在一样。

院落外,一道身影静立,看着不远处两个嬉笑争论的两个人,眼底的神情慢慢地变化莫测……

看着笑得越灿烂的两张脸庞,那张白皙的脸庞慢慢地被一层复杂所掩盖。

很快,那道身影如同出现的那个时候一般,来得无影无踪,走的时候也不留任何痕迹。

诸葛轻奚似乎又什么感应似的,猛地扭头看向门外,没有任何人存在,不由得垂下头,陷入了沉思。

“轻轻,再过一个月就是外公的五十大寿了,爹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江南。”

“去江南?”

诸葛轻奚突然愣了一下,猛地抬头看着跟前的诸葛炽涟。

脑海中浮现了某种场景,眼底瞬间划过一抹慌张。

“哥哥,你说,现在什么时候了?”

“什么什么时候……”

“不是,我说……”

诸葛轻奚眼底的慌张让诸葛炽涟略微诧异,不由得准备追问下去。

诸葛轻奚却直接跑了出去,头也不回地朝着南梨园走过去。

南梨园,诸葛夫人跟前侍奉着一个白色衣衫的女子,恭敬地给她敬了茶,这才退了下去。

诸葛夫人不温不火地慢慢地接过茶杯,一双洞悉人心的眸子轻轻地瞥了一眼站在底下的殷雪珠。

“叮……叮……叮……”

有意无意地剐蹭着杯沿,终于轻轻地把茶杯送到嘴边,正准备饮下去……

“娘!”

诸葛轻奚的声音从门外就传了过来,诸葛夫人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就被一颗石子飞过来掷中了手背。

“砰”

一声巨响,一杯散发着醇醇香气的茶水就这么撞飞在地。

诸葛夫人吓了一跳,看着地上的茶杯,不发一语。

诸葛轻奚走进来,大气也不敢出,瞥了蹲在地上认真地捡着地上的茶杯碎片的殷雪珠,这才看向诸葛夫人。

“娘,你……你刚刚……”

“你问我有没有喝是吗?”

诸葛夫人知道诸葛轻奚想问什么,原本有些愠怒的情绪在看到她脸上浓浓的担忧也不由得软化了下去。

这个孩子……

她可是用命换来的,又岂会给她一点点不好?

“娘,你喝了?”

诸葛轻奚没有回答,反而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心底的那种不安开始加剧。

形成一张巨大的网,死死地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缠绕着。

她怕……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了!

若是,若是今日娘喝了这杯茶,殷雪珠,她一定要直接了结!

第二十九章:外公来信

“没喝。”

诸葛夫人似乎看诸葛轻奚都要哭出来了,不由得开口安抚着。

听到诸葛夫人说了一句话,诸葛轻奚还是忍不住怔怔地看着她。

直到看着那双温润的眸子,得到肯定般才松了一口气。

缓缓地撑起了身子,扭头看向了正准备站起来的殷雪珠。

死死地捏着手指,一种深沉而带着无法言喻的压抑和仇怨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殷雪珠,你给我娘喝的是什么?”

语气冰冷中带着一层咄咄逼人的感觉。

向来把殷雪珠看成天一样的诸葛轻奚竟然这么跟殷雪珠说话,让其他下人都有些疑惑。

殷雪珠听到诸葛轻奚的话,双手抱着茶几的动作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轻轻,你这是什么话?我能给义母喝什么?不过寻常的暖胃茶。”

“寻常的暖胃茶?”

诸葛轻奚险些气笑了,若不是前世她知道了真相,若不是前世她听到殷雪珠亲口所说,若不是她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恐怕,她这个时候还是傻傻地相信了!

什么寻常的暖胃茶,明明就是足以要人命的东西!

诸葛夫人畏寒,不能有一点点差池,偏偏,这茶水里掺夹着一种腥凉散,对于平常人来说,不过是肠胃不适引起了腹痛。

可是,诸葛夫人一定会因此身子一蹶不振,所以……

所以前世的诸葛夫人才会早早地离世!

“轻轻?”

似乎嗅到了一种诡异的气息,诸葛夫人轻轻地喊了诸葛轻奚一声。

诸葛轻奚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扭头看着诸葛夫人……

“你们下去吧。”

诸葛夫人看着诸葛轻奚的神情很不对劲,这才抬手挥了挥,殷雪珠埋下头的那一刻,握紧茶几的手瞬间泛起了青筋。

很快就跟着几个下人退了出去……

最后一个人把门关上,殷雪珠这才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眸子轻轻地闪烁着什么。

门内,诸葛夫人站起来,雍容的身姿在当中走动,一种与生俱来就让人感到高雅的气质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不同于南安城的女子这般强势且娇作。

诸葛夫人娘家是江南的,江南黎家是名门望族,在江南三城十分有名。

富庶的江南三城的城主是黎家的大当家,也是诸葛轻奚的外公,诸葛夫人的父亲。

黎家是以丝绸业发展起来的家族,因为诸葛夫人的大哥黎涯天是一个经商奇才,很快就把整个江南三城形成了一个枢纽,整个江南只怕都没有人敢惹黎涯天。

作为黎家的千金大小姐,自然是有自己的脾性的。

女子应该有的独立自主,还有独特的见解都让诸葛天桦倾心,费了好大劲才把人追到手,所以都事事顺着她。

“轻轻?”

只是,和诸葛天桦来到南安这么多年,诸葛夫人和黎家很少联系了,所以这些年也不知道江南黎家发生了什么事。

“娘……”

突然想起了前世的种种,诸葛轻奚突然伸手,把头埋在了诸葛夫人的怀里。

轻轻地阖上了眼帘,慢慢地呼吸着诸葛夫人给她的温暖。

诸葛夫人原本就十分宠爱诸葛轻奚,难得看到这么大的诸葛轻奚还像孩子一样寻求抚慰似的,不由得软了软心脏。

满满的柔和和溺爱,怎么也掩饰不住,直接包围着诸葛轻奚……

第三十章:外公来信

“娘,我不喜欢殷雪珠,我们把她赶走吧。”

两母女拥在一起,不知道过了多久,埋在诸葛夫人怀里的诸葛轻奚终于闷闷地在她怀里说了一句。

顺着她的后背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没有人看到,这个时候诸葛夫人的神情有些深沉。

似乎感觉到了异样,诸葛轻奚猛地抬起头,发现诸葛夫人有些失神。

“娘?”

“轻轻,娘没事。”

被这声称呼惊醒,诸葛夫人这才惊醒过来。

摇了摇头,这才摸了摸她的脸庞,“没事了,你去把你哥哥喊来,我有事跟他说。”

“……”

诸葛轻奚闻言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诸葛夫人,轻轻地点点头。

很快,诸葛轻奚离开后,没多久,就推着诸葛炽涟过来。

“娘,哥哥来了。”

诸葛轻奚把诸葛炽涟推到诸葛夫人身前,正准备说什么,却被诸葛夫人叫走了。

“轻轻,你先出去。”

虽然语气还是那么温和,但是诸葛夫人脸上的严肃和正经都让诸葛轻奚没理由抗拒,只能顺从地走出去。

“……”

“嘎吱……”

屋内一片沉寂,诸葛夫人没说话,诸葛炽涟也没有开口询问。

原本走出去的诸葛轻奚突然折了回来,凑到门下偷偷地侧耳倾听。

“娘,什么事?”

诸葛炽涟的语气也微微改变了些许,不再是温润而无害的嗓音。

这道声音充满了危险和沉着,没有让人觉得生人勿近,也不曾给人一种人善可欺的感觉。

诸葛夫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

“还记得五年前的事吗?”

“五年前……”

五年前?

五年前自己不过六七岁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印象了。

诸葛轻奚听到这,也不禁蹙眉,再次秉神倾听。

“娘的意思……”

“五年前,我们从江南来到南安,殷雪珠是我亲自答应带的,让她来到我们诸葛家,不过就是为了给轻轻找个玩伴罢了。”

诸葛炽涟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头。

“我知道,只是轻轻之前过分依赖她,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给了她错觉,以为自己就是诸葛家的人了。”

“涟儿,你知道,殷雪珠的母亲……”

“我知道,当初那个女人害得娘差点生不出轻轻,险些丧命,这一切都是殷雪珠的母亲害的!只是,孩儿不解,为何娘还要收留她?”

殷雪珠的母亲竟然……

竟然是他们的仇人!

诸葛轻奚还是第一次听到,就连前世她临死前,也未曾知晓。

可是……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母亲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她?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瞒着她?

“那轻轻……”

“我原本以为一个不成气候的东西,我们不用在意的,谁知道,现在竟然继承了她母亲的脾性,让人恶心!”

诸葛夫人说到殷雪珠的母亲的时候,神情中是带着厌恶的,甚至是憎恨!

“那现在……”

“涟儿,一个诸葛家的玩物,只要轻轻不需要,我们随时可是舍弃,当初留下她,也不过是让轻轻耍着玩的,这个时候已经会露出爪牙了,恐怕……”

“孩儿懂了。”

诸葛炽涟听到这,瞬间知道诸葛夫人的想法,深深地和诸葛夫人对视一眼,这才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

没有人知道,门外一道小小的身影一直蜷在角落里,闷声哭泣……

第三十一章:外公来信

诸葛轻奚缓缓地靠在角落里,那片褪去青葱的树叶刚好遮住了她的身影。

从来都不知道,原来……

从一开始就是她的错觉!

她从前世,就一直以为爹娘和哥哥都是最钟爱殷雪珠,她比自己好,比自己有才华。

所以发自内心的感觉到自己卑微得不行,压根比不上殷雪珠。

她以她为天,又何曾不是因为自己的性子原本就是那种左右摇动的,所以才想找一个依靠!

现在,竟然听到娘和哥哥的谈话,她才知道,从来都没有这么懊悔和歉疚!

“轻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由远及近,诸葛天桦走进来,就看到了诸葛轻奚躲在角落里哭泣。

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四周空无一人的环境。

一听到诸葛天桦的声音,诸葛轻奚这才站起来,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爹……”

诸葛轻奚背过身,躲开诸葛天桦的打量。

诸葛天桦自然把她的举动看在眼底,心底有些在意,脸上却没有再逼问的意思。

“对了,轻轻你外公来信了。”

诸葛天桦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扬了扬手,随后笑着开口。

诸葛轻奚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前世的这个时候,她也是听到了外公来信的消息。

“下个月就是你外公的五十大寿,说是让我们几个一块儿过去。”

诸葛天桦提到黎家掌舵人,还是有些敬畏和尊敬。

诸葛轻奚没说话,诸葛天桦也没有继续看着她,转身推开了门。

“夫人……”

诸葛天桦推开门的那一刻,诸葛夫人和诸葛炽涟已经谈好话了。

听到来人的声音,诸葛夫人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孩子在呢,什么事这么不稳重。”

诸葛炽涟闻言不由得吹头闷声失笑,引来了诸葛天桦的一阵不满的怒视。

触及到诸葛夫人微微变得有些凉薄的眸子,瞬间没了脾气。

“夫人,岳父来信了。”

说罢,把手中的信函直接递过去,诸葛夫人这才幽幽地伸出手,打开。

“吾儿,多年未见,为父甚是挂心。下月为父五十大寿,望能见上一面,寄轻轻和涟儿。”

“爹让我们一起去,把轻轻和涟儿带上。”

诸葛夫人把信函放在了桌面上,这才幽幽地抬眸看着诸葛天桦。

诸葛天桦不说话,诸葛炽涟也沉默不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三人的神情都有些沉重。

“爹,竟然外公都让我们一块儿去了,就一起去吧。”

终于,诸葛炽涟抬起头,望着诸葛天桦,眼底有种深深地沉着和稳重。

诸葛天桦扭头看到了这一幕,也被他眼底的那种深邃和严谨所感染。

诸葛夫人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你们两父子怎么回事儿?我爹又不会吃人。”

听到这句话,诸葛天桦和诸葛炽涟还是心有余悸地抖了抖身子,外公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的大哥黎涯天啊!

诸葛夫人自然知道他们怕什么,因为当初他们还没有来到南安的时候,大哥就一直管制着他们。

加上轻轻那时候也调皮,大哥甚是严厉,仿佛面对仇人一样针对着轻轻,所以……

他们才会觉得有些沉重,不知道这次过去……

第三十二章:为什么不说一句就走了

“可是,轻轻……”

诸葛天桦也知道自己的女儿什么脾性,自然也怕轻轻会反弹。

只是,他们又不得不去,恐怕去了,又是一场严谨的“家教”。

“算了,要不直接回绝吧。”

诸葛夫人想了想还是迟疑着开口,就感觉自己被两道深沉而复杂的眼神的眼神盯着。

“可是,到底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去过,总归要见见岳父大人的。”

诸葛天桦一眼就看出了诸葛夫人的纠结和犹豫,只是碍于轻轻,她才不得不这么说。

“可是……”

“娘,轻轻好久都没有见过外公了,我们今年就去吧。”

突然,就在三人还在犹豫着怎么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的时候,诸葛轻奚突然笑眯眯地走进来。

三人都难得看着走进来的诸葛轻奚,露出一副惊愕的神情。

诸葛轻奚心底一阵柔软和酸涩,她知道,从一开始,她就是被所有人都宠在手里的珍宝。

她知道,不管她做什么,她都不会被责骂,反而得到的是更多的包容。

可是,她又何德何能,把这些宠爱心安理得地享受呢?

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看着诸葛夫人,又看了一眼诸葛天桦,笑着扑过去……

“干嘛呀,轻轻想去都不行吗?再说了,舅舅那么凶,也不知道舅母什么样子的。”

“你确定?”

诸葛夫人惊讶地看着诸葛轻奚,要知道,在他们离开黎家的时候,诸葛轻奚可是险些要放鞭炮庆祝的。

现在想想大哥那副黑臭黑臭的神情,诸葛夫人还是忍俊不禁。

“娘?”

“好好好,依你依你!”

诸葛夫人终于点点头,伸手摁了摁她的额头,“希望到时候,你看到你舅舅就别再哭鼻子了。”

诸葛轻奚闻言不由得皱了皱鼻子,看着剩下的两个人兴味而带着某种看戏的模样的眸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

还是最宠的亲妹妹吗?

“轻轻,你可以不勉强……”

诸葛炽涟还打算说些什么,诸葛轻奚微微勾了勾嘴角,看着他,“哥哥,你说什么呢?”

“自己的舅舅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外公最疼爱我的,怕什么!”

“哈哈哈哈……”

诸葛轻奚任性而带着一种小得意的神情,在她稚嫩却不显幼稚的脸庞上显得有几分娇态。

“那我们先收拾收拾,后天就出发。”

诸葛夫人站起来,摸了摸诸葛轻奚的脑袋,突然发现,她的个儿又高了些许,险些与自己一般高了。

“娘,那殷雪珠……”

诸葛轻奚眯了眯眸子,他们一家子若是去了江南,总不可能把殷雪珠一个人留在诸葛家的!

诸葛轻奚的话瞬间警醒了所有人,诸葛夫人温和而带着包容的眸子也轻轻地闪烁着某种光芒。

“她本就不是我们诸葛家的人,自然不会把她带去江南的!”

“夫人的意思……”

“把她赶出诸葛家,从今以后,她的生死都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好吧。”

诸葛天桦听到诸葛夫人的话,也点点头,实际上,从头到尾,这一刻,诸葛轻奚一家人,都没有把殷雪珠当做自己人看!

只有诸葛轻奚,眼底迸裂出来的一道凶狠而决然的光芒,一闪而过。

轻轻地攥了攥拳头,心底冷笑,“赶出诸葛家怎么可以?起码让她先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觉……”

第三十三章:为什么不说一句就走了

“轻轻,你要不要跟你的朋友说一声?”

诸葛炽涟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着诸葛轻奚。

说到朋友,更加可笑了。

她在南安城横行霸世这么多年,整个南安城谁不知道她的威名,又怎么可能会有朋友?

更何况,当初她以为只有殷雪珠是真心待她的,所以更加不屑于结交其他人。

“不用了,没什么人要说的。”

诸葛轻奚的态度有些平淡,也让诸葛炽涟等人反应过来,也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诸葛轻奚笑眯眯地朝着诸葛夫人说了一句,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转身离去了。

看着她翩然离去的背影,三个人都沉默地看着,最终不约而同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出了南梨园的诸葛轻奚马上就停下了脚步,扭头瞥了一眼正在盯着自己看的下人。

躲在暗处的有几个丫鬟曾经跟殷雪珠交好,现在看到她这么对殷雪珠,心底多少有些不甘心。

甚至还妄想着殷雪珠才是诸葛家的大小姐!

“诸葛轻奚!”

就在诸葛轻奚准备无视她们的时候,也不知道她们哪来的勇气,竟然跳出来喊了她。

诸葛轻奚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那些个丫鬟。

有些面生,一眼就看出来应该不是她身边的人。

心底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在外院的人,原来都可以直呼她的名字了。

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甚为一个下人应该有的自觉?

不过也罢,凭她们现在敢站出来喊她的名字,就知道,她们的自觉绝对是没有的。

“不知道你们是哪个院子?”

诸葛轻奚笑了,笑得十分无辜,也笑得十分天真。

仿佛自己作为大小姐,被下人直呼名号也没什么关系。

那几个丫鬟见状不由得对视一眼,心底多少还是对诸葛轻奚有些不屑。

没头脑,没礼仪,更没有才华,这样子的人成为诸葛家的大小姐简直就是污点!

更何况,现在殷雪珠的处境,显然不好!

“诸葛轻奚,你为什么对雪珠这样?你知道她……”

“对啊对啊,雪珠再怎么说也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让她干粗活?况且,她也不可能想要加害夫人的!”

“加害夫人?”

诸葛轻奚眯了眯眼眸,看着眼前几个瞬间噤声了的丫鬟。

一步一步地逼近她们,眼底汹涌某种幽深而凌厉的光芒。

“谁告诉你殷雪珠加害夫人了?还有,谁说殷雪珠是我姐姐?”

诸葛轻奚突然伸手,直接朝着最近的那个丫鬟的耳朵揪了过去。

轻轻地垫着脚尖,凑到她耳边低语。

“诸葛家就是诸葛家,我诸葛轻奚再不济,也是个主子!她殷雪珠算个什么东西?”

那个丫鬟听到这话,阴测测地感觉从脚底蔓延到后背,瞬间冷汗瀑布的感觉。

诸葛轻奚轻轻地扬了扬嘴角露出一抹无辜的笑容。

只是,眼底的光芒更加幽深,“给她面子,她就是个人,不给她面子,她连个畜生都不是!别傻傻地替别人抱不平,当你不了解真相的时候,越是多嘴,死得越快,知道吗?”

那一句话,在丫鬟的耳朵里久久地回荡不消。

内心的惊恐瞬间在眼底呈现,瞳仁猛地收缩,整个人都像失了魂一样,无法动弹……

第三十四章:为什么一句不说就走了

诸葛轻奚说完,这才松开了那个丫鬟的耳朵,拍了拍手,这才准备离去。

刚刚走了几步,却又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

“哦,对了,你们不是跟殷雪珠关系很好吗?你们通知她,从今以后,诸葛家不再是她能待下来的地方!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殷雪珠的死活跟我们诸葛家没有半点儿关系!”

话落,深深地看了一眼傻眼的几个丫鬟,这才大步走出去。

好半晌,其中一个丫鬟回神,这才推了推一样的人,“这……这……”

“这这……”

四个丫鬟都没想到,她们原本打算给殷雪珠讨个公道的,竟然被诸葛轻奚教训了一顿不说,更加意识到,她们究竟多么愚蠢!

对啊,殷雪珠跟她们不过普通的朋友关系,偶尔给她们点胭脂水粉,完全没必要为了她,而得罪真正的东家!

想到这,四个人的后背都不禁觉得冰凉冰凉的。

诸葛轻奚的背影消失后,四个人才心有余悸地对视一眼,即使什么都没有说,却都能从各自眼底看出了一种端倪。

就是,她们都不敢给殷雪珠打抱不平了。

走出了诸葛家大门,诸葛轻奚这才停下来。

扭头看着眼前的府邸,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也确实,好久好久,都没有深深地感受着眼前的这一切。

她已经多少年,都没有看到过诸葛家的大门口了……

缓缓地垂下头,过了年底,她就要满十三了。

前世,她这个时候已经一直跟在了巫灼列的身后,一身心地扑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不顾爹娘的劝诫,也不管哥哥双腿的情况,一心一意地追着巫灼列的身后,想要得到他的青睐。

可是……

直到临死前的那一刻,她才知道所谓的青睐,从头到尾都是算计!

她,从来都没有走近过那个人一步!甚至,他和殷雪珠是什么关系,她都是临死前的前一晚才知道。

可笑而又讽刺!

这一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让前世的那些种种改头换面!

哥哥的双腿,娘的寒疾,还有诸葛家此时正在面临的危机……

还有,那个男人,现在,还不是时候跟他面对面地抗衡!

想到这,诸葛轻奚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转身走向了另一处的胡同拐角。

临走前,她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先让人传个消息……

而此时,皇宫里,最偏僻而幽深的宫殿中。

一位盛装的雍容女子端坐在高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儿。

“你说你想出去?”

一道清冷而又带着一丝冷漠和疏离的嗓音响起,在宫殿里竟有几分阴森。

跪在地上的人儿不曾抬起头,整个小身子都匍匐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没听到回应,端庄的女子似乎有些不耐,皱了皱那双细如柳叶的眉宇。

“为何不说话?”

嗓音微微提高了些许,捏着修长的手指缓缓地站起来,由着一旁的侍女搀扶着站起来。

整个鲜红色的宫装衬托着此时她白皙而粉嫩的皮肤,想象不出来她已三十年华。

“是。”

终于,趴在地上的小人儿缓缓地应了一个字,开始直起了身子。

第一次看到那双眸子充满了坚定和决然,盛装女子似乎有些愠怒了。

第三十五章:为什么一句都没说就走了

“哼……”

贵妃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一声冷哼传出来。

瞬间让她身侧的人都不由得凛着神情,恭敬地退至身后。

巫玄帝看着眼前的女子,心底多少还是有一些惊恐和畏惧。

跪在地上的身子却又挺直的很,莫名地给熹妃一种莫名地反抗她的感觉。

不由得深了深眼底的色彩,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巫玄帝。

“怎么?竟然想要违抗本宫的命令了?”

熹妃看着眼前的巫玄帝,再次想起了自己夭折了的孩儿,更加对于眼前这个备受巫商宠爱的孩子没有好脸色。

人前,她是一个温柔雍容的贵妃,总会给巫玄帝一切最好的东西,实际上,真正的是漠视和不屑。

人后,她对于巫玄帝总是用一种十分不屑和鄙夷的神情看着他,有时候还会产生厌恶和嫉妒。

“孩儿不敢。”

巫玄帝再次垂下头,深深地把心底的那层涌现上来的期盼死死地压抑下来。

小手缩在袖子里,慢慢地攥成了拳头。

他真的就不该奢求某种东西吗?

明明,明明他都能感觉到了,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他已经鼓起勇气去争取了,他竟然还是得不到吗?

他只是希望出去看一下,看看轻轻不行吗?

即使,即使所有人都在嘲笑他,他都不在乎。

反正轻轻不会嫌弃他的。

“你知道你什么身份吗?要出去,也是把我们皇家的脸面丢光,要你有何用?”

熹妃的神情终于在看到巫玄帝那双轻轻皱起的眉宇时,露出了一抹不耐烦和嫉妒。

“你凭什么得到皇上的宠爱,凭什么?不过就是仗着你是那个人的儿子吗?呵,真是可笑!”

巫玄帝闻言瞬间把头垂得更下了。

那个人……

那个人……

所有人都再说那个人,他连那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子,他都不知道,也从来都不敢去问。

为什么,为什么就单凭他是那个人的孩子他就该如此吗?

听着上方熹妃传来更加嘲讽和不屑的言辞,巫玄帝竟然从开始的愤怒和不甘,慢慢地转变成平静。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收养你吗?不过就是看在你还有点用,起码皇上每月总能来我这坐坐,我才留你至今日。”

巫玄帝听着熹妃不满的抱怨,还有忿忿不平地嫉妒,心底竟然觉得可怜。

可怜眼前女子,竟然活得这么辛苦。

“本宫恨不得让你死,可是,我知道,只要本宫一动心思,皇上就会让人把你带走,而本宫,将永不翻身!”

“皇上驾到!”

突然,殿响起了一声高昂的叫喊,惊醒了熹妃。

整个人震了震,下意识地就站直了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巫玄帝。

亲自伸手把他搀扶起来,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神情。

“傻孩子,你干嘛呢,本宫怎么可能不让你出去。”

脸上洋溢着温柔得足以沉醉人的神情,眸子也慢慢地染上了柔情。

若不是刚刚看到了那一幕,她身后的侍女也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什么出去?要去哪里?”

巫商大步跨进来,看着巫玄帝和熹妃,脸上洋溢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只有巫玄帝这个时候沉默不语,熹妃也没有理会他的冷漠,朝着巫商恭敬地服了服身子。

第三十六章:为什么不说一句就走了

“臣妾见过皇上。”

巫商淡淡地看了一眼一眼熹妃,不冷不淡地点点头。

“刚刚你们说什么了,也说来让朕听听。”

巫商直接朝着高座走过去,直接坐了上去,熹妃这才趁着他转身的时候,狠狠地掐了一下巫玄帝。

“臣妾在说玄儿呢,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晓得分寸。这个时候要出去,出去就出去吧,也不带个侍卫什么的,臣妾怎么放心?”

巫商闻言这才轻轻地挑挑眉,哦了一声,看向了站着不说话的巫玄帝,

“玄儿要出宫?”

巫玄帝闻言这才抬起头,直勾勾地望着巫商……

眼底浮现了一抹坚定,“父皇,我若是说要出宫,你会让我出去吗?”

“……”

“……”

这句话问出来,巫商沉默了。

正准备说什么的熹妃看到巫商沉默下来,脸色也微微变化了些许,心底多少还是幸灾乐祸的。

到底还是因为惦记着皇家的脸面,怎么着也不会让巫玄帝出宫的才是。

“可以,只是要让人跟着!”

只是下一刻,巫商的话宛若一个巴掌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有种气愤在心口一直蔓延,总觉得压抑不住要爆发一样。

熹妃看着巫玄帝,又看了一眼巫商,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挤出一抹笑容。

“皇上臣妾觉得……”

“你不必说了!”

巫商毫不犹豫地抬手制止了熹妃准备开口说话的动作。

“玄儿难得主动开口要做一件事,朕还是有这个能力答应的!更何况,不过出一趟宫而已,这有什么?”

巫商笑了笑,站起来,抬手摸了摸巫玄帝的脑袋。

“玄儿,等几天吧,朕安排人互送你出去,日落前回宫就好。”

巫玄帝闻言黝黑的眸子瞬间闪烁着光芒,耀眼得让人欣喜。

“父皇说话算话?”

“自然,一言九鼎!”

巫商笑了笑,这才扭头看向一旁错愕不已的熹妃。

脸上浮现的一抹淡笑就平了下去,“熹妃,朕可是记得,朕跟你说过什么。”

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去,身后的熹妃见状不由得追上去,“皇上,今晚不留寝吗?”

“等贵妃什么时候把朕的话记在心里的时候,朕自然会留寝。”

巫商的话,瞬间像一把利刃一样,直接戳进了熹妃的心窝。

火辣辣地疼,疼得她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巫玄帝终于给了熹妃一点点反应。

一步一步地朝着熹妃走过去,看着失魂落魄地熹妃,稚嫩的脸庞露出一抹深沉的笑意。

黝黑而清澈的眸子,慢慢地染上一层朦胧。

“贵妃娘娘,从今以后,你我不再是母子关系!”

沉着而带着清晰,冷静而又让人无法怀疑的平静的语气,在熹妃的耳朵边响起。

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看着幽幽地走出了大殿的小身影,第一次发现。

一个十岁的孩童,竟然有这么恐怖的隐忍力。

出了宫殿,巫玄帝终于停下了脚步,缓缓地扭头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原本轻轻抿着的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一抹浅显的淡笑,却又带着一丝丝不屑和嘲讽。

小身影一步一步地朝着宫门走出去,没有人看到,一道毫无声息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第三十七章:没良心的轻轻

“轻轻……”

巫玄帝好不容易终于得到了巫商的允许,直接冲着诸葛家的方向冲过去……

看着眼前巍峨的府邸此时竟然大门紧闭,巫玄帝满心的欢喜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熄,一点儿火花都没有溅出来。

看着眼前的诸葛府,巫玄帝稚嫩的脸庞浮现了一抹与他此时长相十分不符的神情。

神情且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峻和沉着。

一双黝黑的眸子慢慢地升起一抹浓郁的深邃,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冷笑一声。

一步一步地朝着诸葛府的大门口走上去,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

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嘎吱……”

一声沉重地推开门叶的声音响起,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声音,巫玄帝的脸色更加冷峻。

一双手负在身后,一步一步地朝着诸葛府内走进去。

一双眸子一眼就能把整个诸葛府的构造看在眼底,脸上浮现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

“为什么一句都没说就走了?”

巫玄帝看着空荡荡的府邸,连一个下人都没有,心底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恼怒和失落。

隔了好久,天色渐晚,巫玄帝才从台阶上站起来……

拧眉扫了一眼诸葛府,最终迈开脚步离去。

背影带着一丝决然和不甘,还有一种疏离的冷漠。

大步走出去,冷冷地扫了一眼眼前川流不息地朝着自己的家里赶的人群。

巫玄帝咬咬牙,最终没有回头,直接扭头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回去。

若是,若是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他一厢情愿,若是他的自以为是让他如此难堪,那倒不如真的做一个愚蠢的人!

诸葛轻奚,你真是好样的!

巫玄帝攥紧了小拳头,突然撒腿就跑,朝着皇宫的宫门方向,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

身后,一个黑影从背后走出来,看着那道身影飞快地穿梭于人流中,这才从怀里捻出来了一封信。

写封信是一个小孩子准备给巫玄帝的,正是诸葛轻奚亲自写好,就是为了交给巫玄帝的。

若是她知道自己没有亲手交给他,反而引出了这后面更多的事,只怕懊恼得想要杀人了。

一只手把信函拆开,寥寥数语,也不过就是让巫玄帝安安分分地待在皇宫,等着她回来。

只是,黑影似乎没有打算把信函交给巫玄帝,直接运起内功,瞬间把信函毁尸灭迹……

“哈欠!”

而此时,正在前往江南的诸葛一行人,诸葛轻奚坐在马车外边,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不由得皱了皱小巧的鼻梁,摸了摸有些泛酸的鼻头,希望巫玄帝会乖乖地听她的话。

“轻轻,怎么了?感冒了吗?”

突然听到诸葛轻奚打喷嚏的声音,诸葛夫人吓了一跳,急忙撩开了帘帐。

诸葛轻奚摇了摇头,看着诸葛夫人一脸忧心的模样,笑着安抚。

“娘,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刚刚一阵风吹来的木屑,让我打了一个喷嚏,没事的。”

诸葛炽涟也探出头来,看着诸葛轻奚,“轻轻,虽然哥哥知道你没事,但是还是多加一件衣裳吧。”

诸葛炽涟笑眯眯地开口,手中还抱着一件华丽的外袍。

精致而显得内敛,并没有很浮夸的感觉。

诸葛轻奚见状不由得笑了笑,只能点头,再怎么说,哥哥和娘亲的关爱,这一刻,她不想再次拒绝了。

第三十八章:闹事的地痞

“娘,外面风大,你还是回去坐着吧。”

诸葛轻奚给自己披上外袍的同时,也不忘把诸葛夫人搀扶着回去。

替她拢了拢半松的外袍,有些责备地看着她。

“娘,下次多担心一下自己。”

诸葛夫人听着诸葛轻奚人小鬼大的话,心底瞬间涌上一层暖流,也十分享受地看着诸葛轻奚的唠唠叨叨。

诸葛炽涟也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看着诸葛轻奚此时没有了曾经的那种咄咄逼人,让他都不由得有些心疼了。

“轻轻……”

诸葛夫人和诸葛炽涟对视一眼有种想要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的感觉。

诸葛轻奚大概能猜到他们想要说什么,轻轻地摆了摆头,什么也没有说。

“娘,我先出去了。”

说完,再次把头钻出去,隔了帘帐,诸葛夫人和诸葛炽涟都没有看到诸葛轻奚此时的神情又多么深沉和复杂。

诸葛轻奚抬起头,看着阴沉沉的天际,她自然知道诸葛夫人和诸葛炽涟担心的是什么。

可是……

她也有自己的顾忌,重生回来,她总是患得患失,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保证家人的一世平安。

是不是只要她在事情发生前,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她不敢断定,更加不敢打赌!

所以,无论做什么,她都想要亲自去做,想要亲自确认这一切,是否仍然存在,仍然真实。

又过了一天一夜,终于来到了江南城。

霍别多年的家乡,再次回来的时候,诸葛夫人仍然感触颇深。

看着熟悉的街道,看着明明陌生,却又觉得莫名地熟悉的脸庞,诸葛夫人眼底竟然涌现了一抹晶莹。

有些失态地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一旁的诸葛天桦见状心疼地给她擦了擦。

“这不是回来了吗?”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整整五年,五年都没有回来过,又怎么可能不想念?

只是,他知道,夫人不说,暗夜里还是偷偷地会垂泪。

“娘,我们还是先走吧,离外公家还有一段路呢。”

诸葛轻奚自然也能看出来诸葛夫人的情绪有些波动起伏,心底也会有些愧疚和懊恼。

若不是因为她,恐怕娘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

“对呀,轻轻说的是,这天色恐怕也不早了,去到岳父家,应该也快天黑了。”

诸葛天桦听到诸葛轻奚的话,急忙说着她的话往下说。

诸葛炽涟被一个人推着,也轻轻地颔首,一家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诸葛夫人终于破涕为笑。

“好,回家。”

黎家。

一位面带严肃的神情的俊逸脸庞正盯着大门口,一身正气地端坐在高座上。

看起来十分淡定,又漫不经心,只要有心人去观察,都能感觉到这个人正在颤抖。

是的,双腿在颤抖……

一双拳头握紧放在了膝盖的位置,微微颤抖的双腿直接把他的表面平静撕裂。

“噗……”

一个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男子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去,那人笑得更欢了。

“你说你,你在颤抖什么?这小姑子一家人不说了会来吗?这么着急做什么?”

一位身着红装的女子十分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看着眼前仍然板着脸的男子,一脸兴味。

“虽然我没见过小姑子,不过听爹娘说,小姑子是你最宠爱的妹妹,所以,我很好奇。”

第三十九章:闹事的地痞

红衣女子笑眯眯地站起来,妖娆的身躯在大厅地晃来晃去。

即使穿着再怎么严实,还是难掩她的好身材。

黎涯天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没有一点儿自觉,在自己眼前瞎转悠,“把衣服穿好!”

不由得皱起眉,厉喝一句,随后反应过来,自己的脸色更加黑了。

“哟呵!”

女子险些气笑,看着眼前的男人,差点没上去爆打他一顿。

“老娘穿成这样还不是好好穿衣服?怎么,要老娘穿着棉袄出来见人,你才满意?”

宫曲儿看着黎涯天,她的身材就是这样,能怪她吗?

黎涯天闻言有些不自在地瞥了瞥眼睛,看向别处。

“嗯……”

“噗……”

宫曲儿被黎涯天这闷骚的样子气笑了,什么人啊?

她不过就是因为觉得对小姑子有些好奇,有必要……

被宫曲儿这么明目张胆的嘲笑即使是黎涯天这样正经的人,也难得地羞红了脸。

只是,他转开的头那一刻,没有看到宫曲儿眼底闪烁着的兴味和跃跃欲试的冲动。

小姑子回娘家,她自然欢迎,只是……

听说小姑子的女儿,她的外甥女可不是什么善茬呢。

拍了拍手,宫曲儿恢复了平常的神情,漫不经心地看着黎涯天。

“不就是小姑子吗,我亲自去接她,你在家等着呗。”

说完,不管不顾地直接冲出了大门。

黎涯天还没有回神,就看到一道风一样的身影就这么飞出去,只能悻悻作罢。

“娘,到了。”

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街道,诸葛轻奚有些恍惚。

撩着帘帐的举动也有些停顿下来。

诸葛夫人和诸葛炽涟先后从马车上走下来,终于来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城池。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群,熟悉的感觉,就连小贩的吆喝,她都觉得熟悉。

不由得弯了弯嘴角,脸上淡化出一抹浅显的笑容。

“走吧,大哥一定正在等着我们。”

诸葛夫人的神情难掩激动个喜悦,走路的步伐都有些急促了。

诸葛天桦见状急忙跟上去,小心翼翼地互送着她穿梭在人群中。

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深深地笑意。

“哥哥,我推你。”

诸葛炽涟轻轻地点点头,诸葛轻奚这才示意那个推着诸葛炽涟的下人退下去,小心翼翼地跟在诸葛夫人身后。

“让开让开!”

“都滚开!”

突然,诸葛夫人还没有从回到家乡的喜悦中回神,就被一个凶狠的人一不小心地推了一下。

身子下意识地晃了晃,诸葛天桦刚刚想说要不要通知其他人先回去,扭头看向自己的儿女时,诸葛夫人就险些摔倒。

顿时就怒了,直接大步走上去,一把揪着那个人的领子。

“谁让你动她的!”

凶神恶煞的面容丝毫没有比刚刚凶狠地推倒一旁小贩的摊子的人少。

“你……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那个人俨然也没想到他会被诸葛天桦的神情吓到了。

蒙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神情,随后又恶狠狠地甩开了诸葛天桦的手。

“知道老子是谁吗?”

那人冷笑一声,看着诸葛天桦一身华丽的衣着,又瞥了一眼缓缓地喘过气来的诸葛夫人。

突然露出一抹邪恶而带着猥、亵的笑容。

“看在你娘子这么漂亮的份上,老子不跟你计较,把这个女人给我就让你走!”

第四十章:闹事的地痞

“……”

不说诸葛天桦的脸色阴沉的恐怖,只差没立马爆发出来了。

死死地握着拳头,看着眼前的人,“你说什么?胆敢再说一句?”

“哈哈哈哈……”

那些人看着诸葛天桦气得浑身发抖的模样,丝毫没有畏惧和惊恐的样子。

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看着诸葛天桦,一点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好不容易停下来,带头的那个人才扭头看向身后的几个兄弟。

“听到没,这个人竟然让我再说一句?老子就让他再听听!”

“老子说,把你的女人给我好好玩玩……”

“咚!”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从不远处,飞掷过来一道十分迅猛的光影。

“啊!流血了!流血了……”

刚刚还准备开口羞辱诸葛夫人和诸葛天桦的人整张脸都血迹斑斑。

诸葛轻奚推着诸葛炽涟上来,瞥了一眼只会无动于衷的诸葛天桦。

“爹,作为娘的男人,丈夫,你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就该出手把他教训一顿吗?何必等着这种杂碎出言侮辱娘亲?”

诸葛轻奚的神情有些冷峻,而且轻轻蹙起的眉宇显然正在宣泄着她隐忍着的怒意。

诸葛炽涟原本温润的脸庞也有些阴郁起来,看着地上那个人,一脸血迹,还有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哀嚎的声音。

“轻轻,刚刚少用劲了。”

一句话,瞬间让诸葛轻奚笑了。

诸葛炽涟的话,她绝对喜欢!

就眼前这种杂碎,她随时都可能让他嘴巴永远闭上。

她只是不懂,为何爹竟然会隐忍着,看着娘被欺负。

“你们……你们……你们几个给我等着!”

那些人似乎也能看出来来者不善,只能恶狠狠地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跑。

诸葛夫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垂下头,不知道想什么的诸葛天桦,摇了摇头。

“我没怪你。”

诸葛天桦仍然不出声,一直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对视一眼,耸耸肩,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说什么。

而不远处的阁楼上,一扇半遮半掩的窗户,刚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宫曲儿看着那个稚嫩的脸庞,看着诸葛轻奚的小身影,眼底露出一抹兴味的神情。

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兴致。

“来人,马上通知城主,就说小姑子回来了。”

“是。”

宫曲儿还没有收回目光,就感觉到一道犀利而带着浓浓的审讯的眼神扫过来。

好家伙!

诸葛轻奚的眼神竟然能直接朝着这里看过来,宫曲儿的神情更加怪异了。

摸了摸下颌,对这个外甥女,她可是十分感兴趣啊。

诸葛轻奚拧着眉,仍然盯着那扇半遮半掩的窗户。

眯了眯眼眸,敛下眼底的怀疑和深沉,轻轻地捏了捏诸葛炽涟的轮椅椅背。

“好了,走吧,快到了。”

诸葛夫人知道诸葛天桦在生闷气,也懒得出口安抚他。

眼下的情况,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什么,一切都等回到家再说。

“刚刚那些个闹事地地痞,在这一带应该还是有些势力的。”

诸葛炽涟不紧不慢地开口说着,也不知道在跟谁说。

“是啊,刚刚路过的时候,似乎没有人敢反抗,也没有敢出来说话。”

诸葛轻奚十分自然地接了下去,诸葛炽涟的眸色深了深。

“轻轻,你觉得,刚刚那些人,应该有什么背景……”

第四十一章:舅舅

“哥哥……”

诸葛轻奚终于感觉到诸葛炽涟的情绪有些波澜。

猛地惊了一下,停下脚步,不敢再上去。

诸葛炽涟也慢慢地停下了轮椅,诸葛天桦和诸葛夫人并没有注意到这时候的两兄妹。

诸葛轻奚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诸葛炽涟。

她知道的,哥哥一直都是那个最能看出人心的人。

他的性子就是这么不温不淡,却又让人感觉到他时而疏离,时而温润的感觉。

“轻轻,你说,刚刚那些人……”

诸葛炽涟再次开口,只是这次,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诸葛轻奚就打断了他的话。

“哥哥!”

笑眯眯地上前,伸手抓着轮椅的椅背,“哥哥,你说什么呢?”

“……”

看着自己慢慢前行,诸葛炽涟心底叹了一口气。

“轻轻,你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

反而,他觉得这样的轻轻,他之前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自从他双腿废了之后,轻轻醒来的第二天他也能感觉到了什么。

若不是刚刚看到轻轻的举动,恐怕他也以为是因为愧于对自己的不安,才会一直小心翼翼的。

“哥哥,你说……”

诸葛轻奚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到了嘴边的话,竟然也不敢再说出口。

“你们两个,快些啊!”

终于,再次兜兜转转地来到了一座华丽且巍峨的府邸。

两只雄伟的石狮伫立在大门左右两侧。

红楠木的门叶遮住了里面的构造和布局。

却带着有种说不出来的威慑力,让人望而却步。

“爹,娘,我去敲门。”

诸葛轻奚看着一家人都盯着眼前的大门,却没有一个人想要上前,不由得主动上前。

诸葛夫人闻言点点头,这才紧张地看着对面的人。

“叩叩叩……”

诸葛轻奚十分自然而镇定地走上了眼前近在咫尺的大门。

伸手,轻轻的敲了敲那扇门,却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来。

诸葛夫人不由得着急地攥了攥拳头,紧张而期待地望着那扇门。

诸葛轻奚顿了顿,再次扬手,直接朝着大门砰砰砰地猛地敲打。

“咚咚咚……”

“嘎吱……”

就在诸葛轻奚刚准备放下手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声打开门的声音。

一道水蓝色的身影站在自己跟前,自己只能险险地到那个人的肩膀,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他的脸。

就听到了身后,一句带着浓浓的愧疚和思念的呼喊。

“大哥……”

得!

不用想也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顿时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小心翼翼地想要转身逃跑就被身后的黎涯天直接伸手拽了会来。

“你敲的门?”

刚正而冷峻的神情在这时候看起来更加严厉。

抓着诸葛轻奚的领子俨然就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孩一样。

“啊,舅舅,舅舅……”

诸葛轻奚使命地想要挣脱,却都发现自己无法从他手底下逃走。

不由得苦着脸,讨好地喊着几声舅舅。

那情深意切,声情并茂的感觉,都让在场的人脸色变了。

诸葛轻奚自然而又十分随意而讨好地呼喊,一点儿都没有疏离感,反而像是相交多年的人。

就连黎涯天都怔了怔,抓着诸葛轻奚的手也松了松……

第四十二章:舅母?

“舅舅,好久不见,轻轻给舅舅问安。”

诸葛轻奚笑眯眯地服了服身子,这才转身看着呆愣而没有反应的一干人。

这才惊险地发现,自己无意中的举动竟然在他们眼里看起来很怪异么?

想想也是,前世的她,为了巫灼列,自己倾尽所有都没有换回他一个回眸。

甚至一个青睐的眼神,有的从来都是若即若离的暧昧和那苍白无力的谎言。

偏偏,她仍然迷醉在这种可笑的谎言里无法自拔。

若不是当年被舅舅厉声大喝,带着一种浓浓的绝望的语气骂醒她,恐怕她也不会有今天。

说到底,当年她一意孤行,害死了爹娘,让哥哥不善而终,让巫玄帝备受折磨,那种痛苦,她仍然记得十分清楚。

重活一世,她知道自己来之不易。

所以,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珍惜着!

“舅舅……”

前世的她,因为恨舅舅对她的严厉,恨他对自己一个女孩子总是板着脸,恨他总是那么一副高傲的模样,仿佛他们诸葛家都不屑跟他们在一起一样。

因为恨,所以畏惧,因为畏惧,所以在正面跟他对上的时候,自己才会被骂醒。

从来都不知道,歇斯底里的舅舅,生气时的舅舅,还有一脸绝望和懊悔的舅舅,早已没有了他以往用来掩饰的冰冷的面皮。

舅舅,就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啊!

听到诸葛轻奚喊自己舅舅,黎涯天也是震惊的,甚至可以说自己是惊恐的。

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娃子用一种十分普通而真诚的眼神看着自己,竟然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诸葛夫人和诸葛天桦终于叹了一口气,对视一眼,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大哥……”

诸葛天桦朝着黎涯天恭敬地鞠了一躬,黎涯天,绝对可以承受得起他这一鞠躬。

黎涯天顿了顿,脸上也恢复了平常的冷漠而疏离的神情。

瞥了一眼诸葛夫人,发现她双眼红润,俨然已经哭过了的眼眶,叹了一口气。

“进来吧。”

诸葛轻奚和诸葛夫人对视一眼,先后跟着黎涯天走进去。

刚刚进来大厅,就看到了一道鲜红色的身影在大厅里站着。

不用看脸,单单看背影,也知道这个女子给人一种强势而又带着独立的味道。

消瘦的后背却不晓得单薄,竟然还带着一丝让人不可忽视的大气。

“哦?小姑子来了?”

宫曲儿缓缓地转身,一双妖娆而带着审视的眼神盯着诸葛夫人。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眼神时而清晰,时而迷蒙,也不知道想什么。

诸葛夫人在被她打量的同时,也在观察着眼前的女子。

能喊出自己是小姑子的人,恐怕只有大哥的媳妇了。

“大嫂。”

诸葛夫人浅浅地弯了弯嘴角,朝着宫曲儿屈了屈身。

宫曲儿这才点点头,露出一抹欣慰而开怀的笑容。

“小姑子很有眼力见儿。”

宫曲儿终于笑了,瞥了一眼一直定心自己看的诸葛轻奚,轻轻地勾勒出一抹妖娆的弧度。

“小外甥女,似乎对舅母很感兴趣?”

宫曲儿轻轻地挑了挑眉,十分兴味地双手环在胸前。

诸葛轻奚盯着她看了好久,突然笑了,“舅母,刚刚在哪里吃饭?”

第四十三章:舅母?

“哈哈哈哈……”

宫曲儿突然愣了一下,一双审讯的眸子也突然闪过一道莫名的精光。

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诸葛轻奚的肩膀,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小外甥女,你真有意思。”

诸葛轻奚但笑不语,看着宫曲儿,大笑着的朝着诸葛轻奚耳边轻轻地低语了一句。

“原来,小外甥女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啊。”

诸葛轻奚闻言眉头都不动一下,反而更加迷茫和天真地看着眼前的宫曲儿。

“舅母,你在说什么呢?”

笑眯眯地弯了弯眉宇,随后不说一句话就扭头看向了黎涯天。

“舅舅,抱抱……”

黎涯天闻言还没有回神过来,就被一双不过比春笋大小的手臂伸过来。

抱着他的庞大的身躯,整个人都有些震惊。

他能感觉到,自己此时恐怕是惊恐的。

毕竟,他印象中的诸葛轻奚可是十分厌恶他,甚至可以说恼恨,现在竟然这么亲昵地说抱抱……

诸葛轻奚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抱着眼前的人,把满心的谢意想要传达给他。

不管他是否体会得到,她都想谢谢他。

“嘿,小丫头,这是我的男人。”

似乎有些兴味地盯着诸葛轻奚看了好一会儿的宫曲儿这才反应过来。

拎小鸡一样把诸葛轻奚拎走,这才笑了。

“舅母,舅舅不仅仅是你的。”

诸葛轻奚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突然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舅舅年轻时还有个未过门的妻子……”

“……”

“……”

诸葛轻奚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

就连黎涯天本人,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年轻的时候有个未过门的妻子。

唯一能看到诸葛轻奚眼底的那抹狡黠的诸葛炽涟闻言也不由得摇头失笑。

这丫头……

“大,大哥……你什么时候……”

诸葛夫人也有些震撼,张了张嘴,看着黎涯天,眸子瞬间充满了一种狐疑和审讯。

“黎涯天!”

黎涯天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解释,就被宫曲儿扭着耳朵,直接朝着大门右拐出去……

“未过门的妻子?什么时候订的亲?竟然敢瞒着老娘……”

诸葛夫人怔怔地看着被宫曲儿拧着耳朵离开的黎涯天,无法想象从小到大都板着脸的大哥竟然是这副模样……

咂了咂舌,诸葛夫人不由得替黎涯天在心底默哀。

“老夫的小外孙和外孙女来了,在哪呢?”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从厅外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疑惑。

诸葛天桦闻声瞬间站起来,看着门口,宛若站岗一样笔直地望着。

诸葛轻奚偷偷地抿嘴失笑,却被诸葛天桦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来,这才收敛了一下笑意。

“人呢?”

“爹……”

黎盛走进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扫了一眼大厅,正准备询问……

就听到了一声恍如隔世的呼唤。

明明那么亲昵而又那么熟悉,听着却让黎盛觉得陌生。

五年了……

整整五年了,这个声音,都没有这么叫过自己了。

黎盛的眸子也不由得红了红,有些羞臊地抹了一把脸。

哈哈大笑起来,扭头看向了侧厅中站立成一排的诸葛氏……

第四十四章:恐怕不能好了

当然,诸葛炽涟是坐在轮椅上的。

“爹……”

诸葛夫人泪眼婆娑,看着眼前仍然中气十足的男人,虽然已经白了一头的发丝,却仍然不减当年的风采。

诸葛夫人上前一步,看着眼前已然不再年轻的黎盛,也不由得有些哀伤。

诸葛天桦见状也跟着上去,恭恭敬敬地朝着黎盛鞠了一躬,“岳父。”

诸葛轻奚推着诸葛炽涟上前,看着黎盛,也甜甜地喊了一声外公。

黎盛没有说话,深深地看了眼前的一家子一眼,抿着唇。

若不是看到他此时因为动容而微微颤抖着的脸庞,一双眸子中夜蕴藏着太多的复杂情绪。

恐怕他们都以为黎盛在生气。

“唉……”

黎盛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满腔复杂的情绪和千言万语,都不过是一个叹息所能表达的。

原本就泪眼婆娑的诸葛夫人听到那声充满了浓浓的无奈的叹息,还是忍不住想要宣泄。

“来了就好。”

似乎也因为看到多年不见的女儿,黎盛的情绪也开始变化起来。

扭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并没有在他们跟前露出自己狼狈的一幕。

“你们的房间仍然是原来的房间,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直接大步迈开,朝着大门口就疾走而去。

诸葛夫人在诸葛天桦怀里轻声地哭泣着,诸葛轻奚小心翼翼地推着诸葛炽涟离开,这才寻着自己记忆中的小路推着去。

“轻轻,停下吧。”

诸葛炽涟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诸葛轻奚怔了怔,随后反应过来,也真的停下来了。

看着诸葛炽涟的头顶,诸葛轻奚没有说话,诸葛炽涟也望着已经被黑夜笼罩下来的小道,深不见底。

“轻轻,说实话吧。”

一阵风吹拂过来,扬起了诸葛炽涟的发丝,也飞舞起了诸葛轻奚随意束在脑后的青丝。

“……”

那句话,随着风飞舞在空气中,缥缈而又恍惚。

诸葛轻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把脸上堆出来伪装的天真换上了沉着和稳重。

一抹与外表不符的深沉在她稚嫩的脸庞上浮现,竟然也没有半点儿违和感。

“哥,你看出来。”

声音也没有了之前的清脆和天真,这次说出来的话,已经带着一抹同等人的态度。

诸葛炽涟轻轻地侧头,看着站在身侧的女子,明明自己比她大了三岁,为何听着竟然觉得她有种比自己还要成熟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诸葛炽涟竟然能从诸葛轻奚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种深沉而复杂的心思。

曾经天真的轻轻,已经不是了。

“哥,当你知道,你做了所有的努力,都换不回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你就一定要改!”

诸葛轻奚轻轻地回眸,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诸葛炽涟,“而我,已经开始改了。”

两句话,太过深奥,即使这个时候,诸葛炽涟也仍然听不懂。

不过,他能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轻轻,才是真性子的轻轻。

“轻轻,若是可以……哥哥还是希望以后的诸葛家由你继承。”

诸葛炽涟笑了笑,满眼的温柔和宠溺,看着诸葛轻奚的侧影。

“哥哥知道,轻轻的能力不比哥哥差,可是……哥哥的双腿,恐怕不能好了。”

第四十五章:那个人

“哥哥!”

诸葛轻奚突然大声地吼了一句,看着眼前的诸葛炽涟。

明明诸葛炽涟说的十分平静,甚至可以说十分有道理。

可是……

诸葛轻奚还是觉得,诸葛炽涟这句话已经有种放弃的感觉。

诸葛炽涟侧头,看着眼前已经不知不觉中有种能比自己还要沉着几分的诸葛轻奚。

眼底满满的都是欣慰,“轻轻,你也知道,哥哥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哥,我先送你回去吧。”

诸葛轻奚笑了笑,打断了诸葛炽涟准备往下说的话。

诸葛炽涟看着她的下颌,最终还是把张开的嘴巴合上。

“咕噜噜……”

轮椅从小道上滚过的声音,似乎都带着一丝丝让人觉得说不上来的沉稳。

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一路上都没说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诸葛炽涟的房间。

“哥哥,我让人给你冲热水进来。”

轻轻地把诸葛炽涟推到床边上靠着,这才深深地低头看着他。

“哥哥……”

一双黝黑而带着一种引人不得不与她对视的感觉。

“相信我,这一次,我一定会还你们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眼底猛地崩裂出一道决绝的光芒,甚至从身上可以看出她做出某个决定而又带着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气息。

诸葛炽涟心底都不由得震撼,从什么时候开始,轻轻竟然也有了这种气息。

“哥哥,你的双腿,我哪怕用自己的换上去也一定让你完好如初的!”

诸葛轻奚起身,轻轻地后退了两步,看着诸葛炽涟呆滞而有些失神的模样。

弯了弯眉宇,“因为,哥哥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啊。”

言罢,诸葛轻奚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离开了诸葛炽涟的房间。

临走前还不忘吩咐着下人好生伺候着诸葛炽涟……

却没有看到,房梁上,一道黑影以一种鬼魅而又让人觉得十分压迫的感觉在房梁上穿梭。

“哒哒哒……”

就在诸葛炽涟准备推着轮椅在房间准备沐浴的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急匆匆而又带着一种无形的慎重,甚至说是小心翼翼。

“有人闯进来了!”

“快快快,赶紧分成三个小队,把人搜出来!”

“你们去那边,我们去这边,剩下的从这里往下……”

带头的似乎是护院长,手中抓着一根铁棒,黑黝黝地闪烁着冷光。

黎涯天也披着外袍走出来,身后的宫曲儿脸上的神情也略显凝重。

瞬间,原本已经快熄灯陷入了沉寂的黎府又开始了灯火通明。

整个黎府都陷入了一级戒备,所有的护院都开始来来回回地巡逻着。

“怎么回事?”

诸葛炽涟正准备解开外袍,却被门外的嘈杂声影响到了,也没有继续解开衣袍。

“回公子,听说有人闯进来了。”

一道低沉而又有些淡漠的嗓音响起,人却刚好在诸葛炽涟看不到的位置。

诸葛炽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那你为何不出去?”

门外的脚步声似乎更加匆忙而急促,显然已经到了差不多一刻都不停的地步。

“夫人,你的意思是,那个人闯进来了?”

黎涯天盯着眼前带着火把巡逻的护院守卫,冷峻的脸庞也看出来了一丝凝重。

宫曲儿更加,脸上的神情足以用阴郁来形容,能滴出墨来。

那个人会来,完全是因为她!

若不是她在这里,恐怕那个人我不会追上来!

第四十六章:你是何人

“涯,这件事,我亲自解决!”

望着此时黑茫茫的夜色,宫曲儿上前,抓着黎涯天的手,眼底浮现了一抹正色。

黎涯天闻言扭头瞥了一眼宫曲儿,冷哼一声,没有搭理她,反而直接走向另一处。

最终所有人都把目光锁定在了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的房间。

由于两人的房间不过隔了一条小道,绕过去就是诸葛轻奚的房间。

诸葛轻奚此时没有出现,这个时候诸葛炽涟的房间也没有任何声音响起,所有人都不由得紧张地望着眼前的房子。

诸葛天桦和诸葛夫人披着外袍也匆匆赶过来,正准备睡下去的两人听说有贼人闯进来,也不免有些忧心。

“轻轻呢?轻轻在哪?”

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各型各色都有,唯独没有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

诸葛夫人不由得打了个咯噔,直接扭头就望着黎涯天。

“大哥……轻轻……轻轻,她……”

诸葛夫人一想到要是轻轻有些什么,诸葛夫人马上就红了眼眶。

黎涯天和宫曲儿闻言也不由得对视一眼,眼底都有种不安的预感。

“你是谁?”

而不同于门外的情况,屋内的诸葛炽涟坐在轮椅上,感觉到一道犀利而充满了压迫感的视线从刚刚说话的地方传出来里。

诸葛炽涟顿了顿,不由得抓紧了轮椅的椅背。

寻着那道声源看过去,诸葛炽涟被一道黑影突然窜出来吓了一跳。

整个人都有些愕然,看着眼前一头白发,却又柔美得不可方物的人出现。

寻常人若是有了她这般面容,一身黑袍绝对会显得有些不对劲。

可是,在这个人身上,不仅仅没有那种阴柔和森冷,反而多了一分霸气。

诸葛炽涟见状皱了皱眉,这个人是从哪里进来的?

而且,刚刚说话的明明是男声,为何出来的是女……

男人?

诸葛炽涟心底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马上再次抬头看着眼前仍然盯着自己看的黑衣人。

“你……”

突然,黑衣人邪魅而朝着诸葛炽涟弯了弯他那张妖娆而又带着一抹嗜血的嘴角。

“你,很得本尊心喜。”

眼底慢慢地荡漾出一抹闪烁的精光,潋滟妖冶。

随后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衣袍,黑衣人转身背手背对着诸葛炽涟。

“本尊是何人,你且不用知。”

一头鲜明的白发,在那从窗户缝隙中吹进来的风而飞舞着,有些妖冶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

“今日本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一年后,本尊一定会找上你的。”

话落,不曾留下任何痕迹,转身就从窗户飞了出去。

鬼魅般的身影再次从房里消失,诸葛炽涟从未见过他出现,也不晓得他如何消失的。

“嘎吱……”

窗户在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摇曳着,发出了一阵阵嘎吱嘎吱的声响。

诸葛炽涟顿了顿,不由得摇头失笑,不以为然地准备继续解开外袍。

却发现,自己双腿中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了一块血红色仁玉佩,灼人得很。

玉佩十分精致,甚至从它雕刻的纹路也能看出来,一定经过了百般雕磨才有这块玉佩的。

拿起来,一种冰凉冰凉的感觉就从手心中传来,有些渗人。

第四十七章:最珍贵的东西

“爹,娘?”

就在诸葛夫人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的黑暗处传来了一声呼唤。

诸葛夫人听闻诸葛轻奚的声音,这才怔怔地扭头看向了黑暗处慢慢走出来的人。

“轻轻……”

“轻轻?”

所有人都不由得扭头看着从黑暗走向亮光的地方的人。

诸葛轻奚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刚刚就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若不是因为正在沐浴也不会这个时候猜出来。

“发生何事了?”

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又看了一眼诸葛炽涟的房间,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轻轻,你没事?”

诸葛夫人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儿,粉嫩的皮肤带着一种刚刚沐浴过后的水润感。

湿漉漉的头发仍然滴着水,身上的衣服也换了,诸葛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哥哥呢?”

诸葛轻奚虽然能感觉但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脸上却没有任何松动。

要知道,可能真正有危险的人是哥哥!

想到这,正想大步冲过去,却被一道迅猛的力道拽了回去。

“危险!”

一支冰冷的穿破漆黑的夜空的箭矢从黑暗处射出来。

那冰冷的寒芒从诸葛轻奚的脸颊划过,若不是刚刚宫曲儿的速度够快,可能直接戳进了她的脖子。

诸葛轻奚盯着那支箭从自己的脸庞飞过去,直接穿进了眼前的围墙上。

尾羽中还带着一张纸条……

诸葛夫人也和诸葛天桦都看到了那一幕,两人的嗓子眼儿都提了上来,生怕自己一个眨眼间就看到了诸葛轻奚倒下去的那一幕。

“轻轻,你没事吧?”

诸葛夫人一个箭步走过去,看着险险地从她脸颊上剐蹭了一点的皮肤的伤口,满是心疼和自责。

宫曲儿也露出一抹阴沉的神色,看着诸葛轻奚脸上的伤口,她有些阴郁地握了握拳头。

“该死!”

就在所有人都在疑惑着来人是什么身份的时候,突然从上空传来了一声缥缈的嗓音。

“宫长老,好久不见。本尊这次来,仅仅是给你提个醒,别忘了我们邪岚教的规矩。”

一声缥缈而又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低沉却又充满了危险的话语久久不歇地在黎府回荡。

宫曲儿一听到这个嗓音,整个人的神情都是怪异的。

甚至有些惊恐和慌乱,眼底也慢慢地被一层浓郁的纠结和忧郁所渲染。

黎涯天看到宫曲儿的异样,面无表情的脸也慢慢地浮现了一层担忧之色。

只是不善于表达的他没说什么,扭头看了一眼钉在墙上的箭矢。

直接一拳捶打在了墙上,箭矢直接反弹穿射过去,那张纸条从中间破了个洞,掉落在黎涯天的手心。

皱着眉,摊开了那张纸,寥寥几字,却让黎涯天的神情变得十分难看。

“本尊还有其他事,宫长老,离开邪岚教的代价,可是要你交出最珍贵的东西!”

最珍贵的东西?

哼!

黎涯天冷笑一声,直接把纸条扔在了地上。

宫曲儿见状,缓缓地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捡起了那张纸。

盯着那句话,看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动弹。

诸葛轻奚从头到尾都盯着宫曲儿的神情,把她的每一丝情绪变化都看在眼底。

第四十八章:代价太大

从一开始,那个人的声音响起,宫曲儿就开始变得不对劲。

眼底充斥着惊慌和畏惧,甚至和茫然纠结。

随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也不知道想什么。

听到黎涯天冷哼的声音,她的神情有那么一刻的恍惚,随后反应过来,就蹲下去。

那神情,宛若要去接圣旨一样珍贵,让在场的人神情都变了。

特别是黎涯天,看着宫曲儿的神情,她那副尊崇的样子,还有小心翼翼地想要捡起那张纸条就让他来气。

“宫曲儿,你在做什么?”

一把将人拽了起来,却被宫曲儿狠狠地挥开!

这是第一次,宫曲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抚了他的面子,让黎涯天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阴沉。

可是,或许因为有外人在,又或许他自制力真的很强,才能死死地压制下来了自己的怒火。

冷冷地瞥了宫曲儿一眼,瞬间就转身离去。

连带着风,直接把宫曲儿手中的纸张带走了……

诸葛轻奚撇撇嘴,正准备说些什么,这才注意到,没有看到诸葛炽涟。

“哥哥呢?”

诸葛天桦和诸葛夫人这才惊醒,光顾着担心诸葛轻奚,却忘了诸葛炽涟。

不由得对视一眼,直接扭头冲进去……

诸葛轻奚似乎也反应过来了,直接跟在将人身后,加快了速度,超过了他们。

“砰!”

诸葛轻奚一把将门踹开,这才刚刚看到诸葛炽涟推着轮椅正准备靠近门口。

看着他有些艰难地移动着轮椅,诸葛轻奚眼眶一红。

诸葛炽涟也吓了一跳,看着眼前冲进来的三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随后想起了什么,笑了笑,“你们干嘛?担心我一个人不行?”

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却又知道他们因为担心自己,就没有继续说话。

只是,响起了刚刚门外传来的嘈杂声,也不由得多嘴了一句。

“刚刚发生了什么?”

诸葛轻奚因为刚刚进门,背对着光,并没有看清楚此时她的脸上有伤。

这时候诸葛炽涟才看到了诸葛轻奚脸上的伤,马上就焦急地开口。

诸葛轻奚闻声摇了摇头,“没事,哥哥,我刚刚不小心被指甲蹭了一下。”

诸葛轻奚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多余的变化,诸葛天桦和诸葛夫人也没有露出任何的不同,这才取消了诸葛炽涟的忧虑。

“刚刚怎么回事?一阵嘈杂声的,是不是有人闯进来了?”

诸葛炽涟却忘记了刚刚那个人,也是闯进来的。

“嗯,一个贼人,已经解决了。”

诸葛轻奚笑着点点头,看着诸葛炽涟的双腿,黝黑而清亮的眸子深了深神色。

随后轻轻地推着诸葛炽涟回到刚刚的地方,“哥哥,你不方便的话,我让一个人专门伺候你,跟着你。”

“没事,主要还是有些不适应,久了就可以了。”

诸葛炽涟摇了摇头,他刚刚只是真的不适应一个人推着轮椅,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轻轻,你不用对我小心翼翼的,我又没有怪过你。”

“哥哥,我知道。”

只是,他怪不怪是他的自愿,可是我自责不自责,也是她的想法。

哥哥的双腿,她一定要治好的!

哪怕,用她的双腿换上!

第四十九章:哪来的血玉

“行了行了,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还是赶紧休息吧。”

诸葛天桦终于搂着诸葛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女,说现在的情绪最复杂的,恐怕也莫过于他了。

自己的女儿曾经什么脾性,现在改变如此之大,他到底还是有些欣慰,也有狐疑。

若不是,知道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女儿,恐怕他也不敢认。

“好。”

诸葛轻奚点点头,知道今天恐怕也不是能说清楚的,只能这么说着。

诸葛夫人看了一眼诸葛轻奚,又看了一眼诸葛炽涟,最终张张嘴,只能叹了一口气。

拉着诸葛天桦快步地走出去,剩下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两兄妹。

“哥哥……”

诸葛轻奚的神情有些郑重,“我们谈谈。”

诸葛炽涟闻言不由得也凛了凛神情,脸上的神情也慢慢地变得平静而又郑重。

“轻轻想要说什么?”

手指似有似无地摩擦着什么,突然被手心的一种冰凉的触感刺激到了。

猛地收回了手,这才从袖子中掉落了一块血玉。

颜色鲜红得有些晃眼,甚至那栩栩如生的雕刻的图文都要呈现成真景。

诸葛轻奚只听到一声叮铃的声响,瞬间引起了她的注意。

从诸葛炽涟袖子滑落出来的东西,就这么滚落在她脚边。

缓缓地蹲下去,伸手捡起来了那块血玉。

晶莹剔透,甚至能隐约地看到里面还有一块黑影。

“轻轻……”

诸葛炽涟看着诸葛轻奚捡起来的血玉,瞬间就着急起来了。

张嘴喊了一声,却发现诸葛轻奚已经开始端详着眼前的玉佩。

似乎有种深沉而又带着若有所思地样子,诸葛轻奚的神情有些深不可测。

“哥,这块血玉你怎么来的?”

诸葛轻奚握了握那块冰冷的血玉,即使这个时候,她仍然觉得玉佩有些渗人的寒冷。

“呵,一个……一个朋友……朋友。”

诸葛炽涟头一次面对着诸葛轻奚审讯的目光,即使现在的她仍然还是未长开的模样,却有了不一样的气势。

无形中,诸葛炽涟竟然还是没有办法跟她对视,面对她那双打量和探究的眸子。

“朋友?”

诸葛轻奚弯了弯眉宇,看着诸葛炽涟的神情,也知道他有所隐瞒。

只是发现他真的没有任何的不妥,这才松了一口气。

把玩着那块玉佩,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搓了搓手掌,扔回去。

“哥,不管你哪个朋友给你的,这个东西,还是不要随身携带的好。”

说完,笑着摆了摆手,这才转身走出去。

诸葛炽涟看着重新回到自己手上的玉佩,有些惆怅,也有些茫然……

“嘎吱嘎吱……”

突然,再次吹起一阵风,窗户轻轻摇曳着那半遮半掩的窗扇……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推着自己的轮椅回到床边,握着那块玉佩,有些出神。

那个人,他连模样都未曾看清,就只记得一头标志性的白发,竟然就……

夜色更加浓郁,似乎被一阵乌云遮住了什么,几道急速从上空飞过的身影稍纵即逝。

幽深而寂静的胡同里,三个人静立于一个人身后,都没有开口说话。

“哒哒哒……”

突然,胡同中传来了一阵轻微而沉稳的脚步声,除了背对着胡同口的人没有回头,剩下的三个人都扭头看过去……

第五十章: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宫长老。”

看着来人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走过来,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面容。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最前头的那个黑衣人不冷不淡地喊了一声。

宫曲儿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枭岚深身后的三个人,没有机会他们。

笔直地朝着那个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的人,甚至一直都背对着她。

握了握拳头,噗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去!

一阵风吹拂过来,飞扬起了枭岚深的白发,在夜空中飞舞,划过一道亮眼的弧度。

“教主。”

宫曲儿恭敬地朝着那道身影深深地叩了一头。

枭夜和枭群看着宫曲儿,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两人慢慢地退了下去,剩下的就是刚开始喊宫曲儿的那个人也纵身跳上了房檐上。

宫曲儿攥紧拳头,身躯甚至有些颤抖,而又间夹着某种复杂和犹豫的感情让她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宫长老,你还是来了。”

枭岚深终于扭头,一头白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衬托着他那俊逸而缥缈的脸庞。

有些惊人的美艳。

只是,宫曲儿不敢抬头,更加不敢去亵渎此时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

“教主的意思,属下不解。”

宫曲儿颤着声音,眼前的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单单用一双冷漠而疏离的眸子盯着自己,都让她感觉到背后宛若一根根刺戳进皮肤,生疼生疼的。

枭岚深轻轻地勾勒起他的唇角,一抹惊艳而又妖冶的笑容在脸上浮现。

“宫长老,你该明白,要判出教,代价是要的!你最珍贵的东西,不可能没有!”

枭岚深深深地看了宫曲儿一眼,深不可测的眸子更加蕴藏着某种神情。

“比如,你的丈夫,他的命如何?”

宫曲儿闻言心中大骇,瞳仁瞬间收缩,整个人都紧绷成一条线。

握着的拳头都不敢松手,死死地攥紧,直到自己的手掌心都发白起来,没有一点儿血色。

一直抿紧的嘴唇也开始发白,“教……教……教主?”

宫曲儿的声音明显带着颤抖的,身子也缓缓地在晃动。

她丈夫的命,黎涯天,怎么可能!

她费了这么大的劲才出来的,只是为了跟在那个男人身边怎么可能……

“呵!”

宫曲儿的反应在枭岚深的眼里看来有些可笑。

薄凉的嘴唇勾勒的弧度更加嗜血,“宫长老是不愿意?”

宫曲儿闻言重重地摇了摇头,“教主,这……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也不可以!”

宫曲儿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拼命地挣扎着,使劲地摇头!

“不可能,不可以啊!他……他不行!唯独他不行!”

“……”

枭岚深看着宫曲儿的失态,把她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

“宫长老,你身在邪岚教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规矩,没理由你叛逃出教,本尊不惩治你,这样,本尊以后还怎么服众?”

宫曲儿却不管不顾,仍然拼命地摇头!

“唯独他不行!教主,唯独他不行!你换一个,换一个吧!哪怕用我的命换也行,不要杀他!不要!”

“可悲的女人!”

枭岚深眯了眯眼眸,身后的白发再次被风吹得十分凌乱。

带着冷笑的语气,淡淡地看着宫曲儿失魂落魄的模样,迈开脚步……

“一年时间,本尊要把东西收走!不管到时候,你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第五十一章:你想要什么

“本尊想要带走的东西,谁也不可能阻拦!”

突然气势大盛,宫曲儿跪在地上,也能感觉到一阵沉重的威压从上空传来。

枭岚深看着宫曲儿,最终扔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本尊放了一个人在你身边,希望你自己好自为之!”

言罢,随着一阵风过的痕迹,眼前的人瞬间在原地消失。

随后,站立在上空警惕着四周的三个人也纵身跟在了枭岚深的身后……

四个人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瞬间无痕无迹。

宫曲儿隔了好久,才轻轻地抬起头,看着已经没有了枭岚深的身影的地方,久久都不能回神。

最后还是因为不敌冷意,轻轻地打了个冷颤,这才幽幽地站直了身子。

抬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屋檐,最终转身离去。

被微弱的烛光拉长了身影,有些萧条,也有些郑重,却又带着某种坚定……

一个月后。

南安城。

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窸窸窣窣地点缀着往日喧嚣的大街。

曾经叫嚷着的商贩也开始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哒哒哒……”

一阵轻微的马蹄声响起,从不远处的城门口传来。

在这寂静而又纯白的街道上,有些突兀和显眼。

“列王殿下。”

“列王殿下。”

看到一队严谨而又庄重的队伍从城门口缓缓地走进来。

巫灼列坐在马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一个个畏手畏脚的商贩,眯了眯眸子,却没有停下步伐。

飘扬在半空的雪似乎越下越大,总有些迷蒙了双眼一样。

“殿下,这雪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停下来,属下觉得还是先回府吧。”

巫灼列身侧的人皱着眉,上前询问着。

巫灼列点点头,瞥了一眼守在不远处的一家小馄饨摊子,扬了扬马鞭……

“驾!”

“驾!”

“驾!”

似乎没想到巫灼列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扬鞭策马,瞬间惊得所有人都惊恐起来。

望着那马匹飞奔过来,直直地撞上了自己的老人家,也只能瘫坐在了冰冷的雪地。

“嘶……”

突然,就在马蹄准备踩踏上去的那一刻,一只瘦弱而坚定的手死死地握住了那只马蹄!

稍稍一使劲,瞬间把那匹马直接扔了出去。

丝毫不顾险险地从马背上飞下来站立于雪地中的巫灼列。

“没事吧?”

巫玄帝伸手,朝着一旁战战兢兢地坐在地上的老人。

黝黑的脸庞上不冷不淡地呈现着一种与之不符的严肃。

一双黑亮而带着深沉的光芒,深邃而又不可探知。

“好……好……”

终于回神的老人家这才伸手,巫玄帝把老人搀扶起来,解下了自己的外袍,虽然短小,却也能替老人遮风。

华丽而精致的外袍在老人家身上有些格格不入,让老人家更加战战兢兢地想要褪下。

巫玄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老人家,早些回去吧。”

说完,朝着巫灼列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明明,明明眼前的孩子不过十岁,可是,巫灼列竟然从他身上看出来了一种他从来都不具备的与生俱来的贵气。

那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和大气,似乎不是后天学成的,而是他天生如此。

即使他的样貌有些丑陋,却不难遮掩着他此时散发出来的气息,跟巫商格外地相像!

想到这,巫灼列的眸子也开始淡过一道浅浅的光芒,深不可测,却又带着浓郁的警惕。

第五十二章:你想要什么

“站住!”

原本以为巫玄帝会过来给老人家讨一个说法,可是……

巫灼列猜错了,巫玄帝从头到尾都将他无视得彻底,更加没有在经过他身侧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让巫灼列心中有些芥蒂,更加有些不甘心!

“哒哒哒……”

巫玄帝仿佛没有听到巫灼列的话一样,小小地步伐在雪地上踩出一道道一深一浅的痕迹。

“哒哒哒……”

伴随着脚步声的响起,巫灼列更加难以置信!

这个他从来都不屑一顾的弟弟,竟然敢无视自己?真是胆大妄为了!

想到这,巫灼列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一下子断了筋,直接上去,狠狠地拽着巫玄帝。

可是……就在他动手触碰巫玄帝的那一刻,就被一个无形地人影闪现出来,直接一拳把他击飞。

再次抬眼看过去,竟然空无一人!

看着无动于衷的巫玄帝,巫灼列咬咬牙,愣是隐忍着此时脸上过不去的耻辱。

“我们走!”

冷哼一声,直接掉头,身后的手下闻言也纷纷牵着马,一步一步跟在巫灼列身后。

直到他们的背影都消失在了雪白的世界中,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巫玄帝这才看了一眼半空。

“左师傅。”

不冷不淡地喊了一声,瞬间从某个角落中窜出来一个人。

一身雪白的颜色,融入在这白雪皑皑的世界。

左师傅看着巫玄帝,“小皇子。”

“刚刚你不必出手的。”

巫玄帝看着眼前的人,年过三十,却仍然有些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表面平静无害,却是这世上隐世多年的绝世高手。

鲜少有对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南安,给皇帝做事。

而且,只为了训教巫玄帝的武功!

“属下知道。”

左师傅闻言点点头,巫玄帝的能耐他自然知道,只是……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巫玄帝还没有能力在别人眼前显露自己的本事,更加不能过早地暴露自己的底牌。

“父皇今日说有事问我?”

轻轻地将手负在身后,小小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

却不知道,他单薄的背影,在这一刻,竟然在老百姓的眼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左师傅看了一眼慢慢地改善了对巫玄帝看法的老百姓,嘴角轻轻地动了动。

不知道一抹是不是笑的弧度上扬着,很快再次隐匿在雪白的世界中。

皇宫。

炭火在磁炉中噼啪噼啪地作响,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在摇曳着的烛火中有些晃动。

“嘎吱……”

不曾有任何的通报声,就听到了一声推门而进的声音,巫商放下了狼毫,看着走进来的小身影。

“回来了。”

“嗯。”

两父子的交谈十分平静,也很冷漠。

门外和门内都没有人在,也不会有人敢进来。

巫商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巫玄帝,起身,朝着他身侧走过去。

“十年了……”

看着他的脸,有些恍惚,也有些追溯,仿佛透过他看着谁。

只是,巫玄帝的神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多余的变化,也没有吭声。

半柱香后,巫商这才从失神中惊醒,看着已经站立了些许时辰的巫玄帝,终于想起了正事。

“你又去了诸葛府?”

带着兴味,却又间夹着某种深沉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

“是。”

第五十三章:你变了

“呵,朕倒是不知道,你何时对人这么上心了?”

巫商兴味的眼神盯着眼前的小儿子。

说到底,他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个儿子,而是他的生母,虞妃。

虞妃,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子,那个曾经风动整个天下的女人。

一个回眸,就能倾人城,一颦一笑,就能醉人心。

可是他费了那么大的功夫,终于博得美人心,却不能长久。

他仍然还记得,当年那个风华一世的女子,躺在满是血迹的龙床上,死死地握着他的手。

硬是要他答应,这辈子都不能干涉她儿子的每一个决定!

“父皇忙于政事,不知道也是正常哦。”

巫玄帝收敛起来了在人前的懦弱和愚笨,脸上浮现着一抹淡淡的平静和疏离。

眉宇在他黝黑的脸庞上看着,竟然与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子有五分相似。

只是,不同于那女子的温柔多情,巫玄帝的眉宇间是冷漠的,是疏离的。

甚至还有一种让巫商无法看懂的深沉。

“你是在意诸葛轻奚那个小丫头?”

巫商的语气听不出来是单单地询问,还是在隐晦地试探。

巫玄帝突然垂下头,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弯了弯嘴角。

“所以,父皇打算要对付她吗?”

一句话,瞬间冻结了两父子间的谈话。

寂静的大殿中,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还有从窗户呼啸而过的寒风。

“哈哈哈哈……”

终于,巫商看着巫玄帝的头顶,忍不住哈哈大笑。

爽朗的笑声从巫商嘴里传出来,透过了窗户和门缝,传去老远……

巫玄帝看着巫商,也知道他此时为何而笑。

淡定从容地看着他,直到他停止笑声,这才抿着唇。

“玄儿,你知道,诸葛家于我们皇家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停止笑声后,巫商也恢复了平常的冷静和从容。

一双犀利而带着一抹审讯的眼神盯着巫玄帝,“还是说,玄儿你也想争一争?”

巫玄帝闻言不语,抬眸看着眼前一脸试探的巫商。

淡定得不像十岁的孩童一般,眸子也没有了清明和无知。

慢慢地满上了一层浓浓地化不开的深邃,盯着巫商,两父子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让谁。

“争一争?”

巫玄帝突然冷笑了一声,后退了两步。

“我没什么想要争的,江山也好,财富也罢,我认的,不过是一个真心待我好的人!”

说完,小身子已经来到了大殿的门口,轻轻地抬手,握着了门栓。

“而她,是第一个能光明正大地说我好的人,也是第一个为我说话的。”

“嘎吱……”

打开门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巫玄帝的话太过轻柔,还是因为巫商已经被震惊得无法听清他说话。

最后一句话,他始终没有听清楚巫玄帝到底说了什么。

只看到,白雪皑皑的外面,一道小身影淡定而从容,坚定而挺直地朝着前方走去。

小小的步伐很快就被白雪覆盖,却仍然不能阻止他的脚步。

“所以,我才愿意用命去在乎她。”

诸葛轻奚可以不在乎我的容貌,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自己,认可自己,比他们好得太多太多了。

第五十四章:你变了

路过了某座宫殿的时候,巫玄帝的步伐停顿了下来。

扭头看着眼前紧紧地关闭起来的宫门,嘴角微微上扬着。

露出一抹嘲讽却又可笑,若有若无地带着一种可悲地感叹。

轻笑一声,径直地朝着宫门口走出去了……

江南。

黎家。

一个月,始终不知道宫曲儿去了哪里,黎涯天的脾气很臭,脸色也很难看。

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对视一眼,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黎涯天的视线范围。

诸葛夫人和诸葛天桦这段时间一直都陪着黎老爷子,加上黎老爷子也搬出了大宅,所以没有一起吃饭。

“嘎嘣。”

诸葛轻奚一不小心咬了一口酥骨头,瞬间惊醒了失神黎涯天。

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诸葛炽涟,两人对视一眼,耸耸肩,正准备放下筷子开溜。

“明日就是你们外公的生辰了。”

黎涯天也慢慢地恢复了神智,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的两个人。

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寒气也终于收敛了起来,淡淡地瞥了一眼诸葛轻奚,起身离去。

下人们看到黎涯天离去,也纷纷地撤退了一些。

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还是满满的一桌子菜,笑了。

“哥,你说,我们那个神秘的舅母去哪了?”

说到宫曲儿,诸葛轻奚还是感兴趣得很多。

前世,她也记得有这个人的存在,只是因为自己从来都没有主动地接触过外公家,也没有亲近过舅舅,也不知道竟然还有一个舅母。

诸葛炽涟闻言也略微感兴趣地点点头,“说来也是那天就没有看到舅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两人的谈话,却不偏不倚地传到了去而复返的黎涯天的耳朵里。

一直皱着的眉头,更加深锁了。

只是一开始的阴郁也慢慢地化了下去,渐渐地涌上一层担忧。

“出事……”

低声地呢喃了一句,随后迈开了脚步径直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也不记得自己为何去而复返了。

而另一边,静谧却又带着一种压迫的感觉在饭桌上蔓延。

诸葛天桦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备受着从黎老爷子传来的压迫感。

诸葛夫人坐在一旁,什么也没说,眉宇中尽是淡淡的温柔。

看着自己的丈夫,还有自己的父亲,莫名地觉得有些好笑。

轻轻地抿了一口热茶,这才搁下去。

“爹,你就放过他吧。”

到底是心疼他委屈的模样,诸葛夫人忍不住开口帮腔,却引来了黎老爷子的不满。

“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诸葛夫人闻言轻笑一声,“爹,这不是给你长面子了吗?他在家可凶了,轻轻和涟儿都怕他,他现在怕你呢。”

诸葛夫人的话让黎老爷子的神情终于得到了一丝回缓,只是好不容易回神,却又马上木着脸。

“你说,他一直对我的外孙和外孙女很严厉?他们都怕他?”

诸葛夫人暗暗骂了一句多嘴,尴尬地看着诸葛天桦。

“……”

“好小子,竟然还敢欺负我的外孙和外孙女?”

黎老爷子说着就来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么多年他们从来都没有来看过他,还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真的生气,这一次,他动了真格!

“砰!”

随手操起来的木棍就朝着诸葛天桦的后背打下去……

第五十五章:你变了

诸葛天桦愣是一声不吭地承受着这一闷棍。

黎老爷子看着诸葛天桦沉默不语的态度,老实巴巴的,这才有些消气。

“说……”

“说什么呀,外公。”

一声清冽而带着一抹撒娇的韵味的声音响起,引来了一阵瞩目。

门外守候着的下人闻声也不由得扭头看过去,一抹娇俏的白影从门外走进来。

娇艳的小脸蛋洋溢明媚的笑容,明艳的五官在阳光下更加显得白皙。

“外公,你们在干嘛?”

一进门就看到了端坐在椅子上宛若一个被训话的小孩子的诸葛天桦,心底不由得有些失笑。

只是到底是自己的父亲,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所以硬是生生地转移视线。

“是轻轻啊……”

黎老爷子看到诸葛轻奚,马上收敛了脸上的神情。

堆出一副和蔼而又让人觉得慈祥的笑容,一道道深深的笑纹在他脸上浮现,也没有显得老气。

“爹,娘。”

诸葛轻奚笑着朝着两个人点点头,这才伸手抓着黎老爷子的手。

“外公,明天你生辰,今天轻轻带你去买礼物好不好?”

诸葛轻奚脸上的神情有些女孩子的娇气,也有些单纯的活泼。

“哈哈哈哈哈……”

黎老爷子听到诸葛轻奚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着诸葛轻奚,欣慰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颅。

“还是轻轻会想着外公。”

诸葛轻奚闻言笑得更甜了,扭头朝着诸葛天桦眨了眨眼睛,这才拉着黎老爷子离开。

看着两爷孙离去的背影,诸葛夫人这才轻轻走地上去,扶起了诸葛天桦。

看着他因为吃痛而轻轻地龇牙咧嘴的样子,诸葛夫人既心疼又好气地嗔了他一眼。

“现在知道疼了?这一点都不像你。”

诸葛天桦闻言这才轻轻地勾勒着嘴角。

“没事,我知道岳父的心情。”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自己把人家的女儿拐去了南安这么久,生气也是应该的。

“对了,刚刚轻轻那丫头……”

“外公。”

出了大门,诸葛轻奚也终于收敛了脸上的神情。

没有了一开始的明媚,反而有些沉重地看着黎老爷子。

“轻轻,你变了。”

黎老爷子听到诸葛轻奚那幽幽而叹的声音,突然在诸葛轻奚开口前,说了一句话。

一瞬间,两爷孙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四周静悄悄得让人有些发凉的声音。

明媚的阳光却不能温暖两人的心房,总觉得有种无形地墙堵在他们中间,两人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诸葛轻奚却笑了。

看着眼前的黎老爷子,突然掀了掀嘴角,“外公,我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你。”

诸葛轻奚在黎老爷子的注视下,终于恢复了平常的神情。

慢慢地转身,看着不远处无法看清的物景,“哥哥的双腿是我害残的。”

黎老爷子没有说话,也没有质问,更没有生气的神情。

一直盯着眼前的小女孩,说小,却不小。

沉默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大人般的深思的感觉。

“我知道。”

一句话,不冷不淡却又带着一抹淡然的肯定。

却让诸葛轻奚的后背突然僵硬成一条线。

久久都不敢回头去看他,甚至能感觉到此时黎老爷子探究的目光。

第五十六章:危机四伏

“外公,你何时知道的?”

诸葛轻奚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能感觉到此时她声带中都带着一种轻轻颤动的惊惧。

黎老爷子摇了摇头,“很简单,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当初他问诸葛炽涟的双腿是为什么残了的时候,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十分复杂。

诸葛天桦夫妻两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诸葛轻奚,随后又相视一眼地点点头。

诸葛炽涟的默不作声,诸葛轻奚轻轻闪躲的神情,他就看出来了。

只是,他们不愿意说,他也不干涉!

突然听到了诸葛轻奚的话,他有些错愕,甚至说有些难以置信。

要知道,虽然他对眼前的外孙女仍然充满了宠爱,可是……

不代表他不知道曾经的外孙女是什么样的人。

能跟他说,能承认事情是她做的,他还是觉得欣慰之余还有些怀疑。

“外公,你相信,我们诸葛家即将面临什么样的处境吗?”

诸葛轻奚突然扭头,认真而严肃地看着黎老爷子。

眼底闪烁着一种坚定而又带着让人觉得心惊的担忧。

“处境?”

黎老爷子微微蹙起了那双花白的眉宇,看着眼前不过十三岁的女孩,第一次觉得,或许他不该用平常地眼神看待眼前的多年未见的外孙女。

“对,现在诸葛家在南安早已成为了最碍眼的存在。偏偏,最碍眼的存在,又是最尴尬的存在!”

说到这个,不得不提起诸葛家现在正在做的生意。

与江南黎家不同的是,诸葛家是给朝廷办事,而朝廷所有的武器兵刃都是从诸葛家隐蔽的地方制造出来的。

诸葛家没有实权,却拥有使唤任何除了皇帝以外的人。

多一分,便踏入了万劫不复的深坑,后退一步,则像猎物一样,在满地陷阱中乱窜,所有人都等着他诸葛家落入圈套。

黎老爷子虽然这么多年都不曾见过女儿,却也知道诸葛天桦此时给皇帝办事,他所有的武器都只给,甚至只能提供给朝廷!

而朝廷,自然也不可能容忍一个外商能拥有实权,却又不能完全地让人觉得压抑,只能给他空话噱头。

黎老爷子甚至不知道,原来眼前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孩竟然已经琢磨透彻了么?

不由得眯起了缝隙,盯着眼前的诸葛轻奚。

侧脸和诸葛夫人年轻的时候十分相像,可是却让人觉得又有些不同。

诸葛夫人沉默的时候是温润柔弱的,可是诸葛轻奚沉默时,却带着一种格外的镇定和冷漠。

“你怎么知道?”

黎老爷子幽幽地开口,轻轻地把手负在身后,慢慢地收回了审讯的目光。

“外公,你这次叫我们来,恐怕也是想给我们商量后路的吧?”

诸葛轻奚突然笑了,笑眯眯地弯起了双眼和眉宇。

“因为……”

因为,她前世临死前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外公一直都在担心着他们。

甚至在前世的这个时候就已经给他们诸葛家谋划好了后路,却因为她的一意孤行,害死了爹娘,使得诸葛家被满门抄斩,哥哥横尸野外……

想到前世自己的自私和愚蠢,诸葛轻奚恨不得再一次用命去偿还欠下的血债!

只是……

她已经没有那个胆子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恐怕殷雪珠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靠山了吧?

第五十七章:危机四伏

“轻轻……”

黎老爷子看着她,轻轻地喊了一声。

诸葛轻奚这把回神,轻轻地收敛下眼底的那种复杂。

“外公,我……”

刚刚准备开口,却发现眼底难得压抑着下来的泪光就这么闪烁着滴落下去。

“我知道了。”

黎老爷子轻轻地抬手,把眼前的女孩子抱在怀里。

他或许应该懂了,眼前的轻轻,已经开始长大了。

能对涟儿产生愧疚之心,能担忧诸葛家的前程安危,说明她真的已经在意了。

想到诸葛天桦的一双儿女,起码还能有这份认知,他到底还是欣慰的。

“你放心,外公就算拼了命,也定然把你们一家护着!”

诸葛轻奚闻言轻轻地点头,阖上的眼帘也终于再次划过一道泪痕。

她前世究竟得多渣,才能无视他们对她的好?

“行了行了,回去吧。”

过了好一会儿,黎老爷子终于松开了诸葛轻奚,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还小,有些事情,不需要你来承担。”

黎老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危她,却又不能什么都不说,只能叹了一口气。

却没有看到,诸葛轻奚垂下头的那一刻,眼底已经恢复了平静。

看着幽幽转身的黎老爷子,诸葛轻奚握了握拳头。

小步跑上去,看着黎老爷子,“外公,我说了会给你买礼物的。快快快……”

一老一小的身影就这么在人群中消失……

而此时,刚刚化雪的南安城醒来了一阵寒冷刺骨的天气。

熙熙攘攘的街道沉寂了就好,也终于再次迎来了热闹。

爽朗的吆喝声伴随着东西的翻炒,揭锅的水汽响起,也迎来了一个雪化后的早上。

一道脏兮兮而又十分狼狈的身影光着脚,在这冰冷的街道有些。

一深一浅的脚印在雪白的地上踩出一个个脏兮兮的印子。

污头垢脸的模样,让人看不清面容,只能从瘦弱的身躯知道是一个女子。

轻轻地颤着身子,殷雪珠呼着气,在这冰冷的街道上,心底一阵冰冷。

双手早已没有了知觉,脚底下更是一片麻木,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感官在哪里。

没有任何的感觉,麻木地在这吆喝声渐起渐落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

“啪!”

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孩或许正在跟其他的朋友在打闹,一不小心就撞上去。

看着殷雪珠摔下去的样子,那小孩有一瞬间的恍惚。

看着她摔倒,却没有爬起来的模样,顿了顿,还是蹲下去。

粉雕玉琢的模样,有些耀眼。

躺在地上看着天上一片亮光的样子,殷雪珠没有任何的动静。

“喂,你怎么样了?”

小孩轻轻地戳了戳她的手臂,殷雪珠终于动了动那双浑浊的眸子。

轻轻地转动着瞳孔,看着眼前一脸天真的样子的小孩,突然勾了勾嘴角。

猛地坐起来,直接伸手,狠狠地抓着小孩的手。

用一种诡异的速度,直接把小孩华丽的外袍扒下……

然后,光明正大地给自己套了上去,还不忘恶狠狠地踹了小孩一眼,转身跑走了。

“哇……”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小孩就这么被踹在了地上,看着殷雪珠飞奔而走的身影,终于反应过来……

哇的一声,哭的好不凄切。

身后几个小伙伴看着他跌坐在地上,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怎么办,突然一哄而散,直接跑走了。

“哇……”

也不知道是不是冷到了,在这冰冷的地面坐了好一会儿,小孩突然开始打颤。

带着哭腔的嗓音也有些断断续续……

第五十八章:危机四伏

“娘……”

“娘……”

“呜呜呜……”

路过的行人似乎也发现了跌坐在地上的小孩,却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家的孩子。

随便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了。

依旧惯例,总要出来诸葛府看上一眼的巫玄帝似乎早已习惯每天都来看一眼。

看着依旧紧闭的大门,也没有了一开始失落和苦涩。

转身,毅然而然地朝着反方向的地方走回去。

“哇……娘!”

听到一阵清脆而稚嫩,却又让人觉得撕心裂肺的叫喊,巫玄帝脚步突然停顿了下来。

下意识地皱了皱那道眉宇,细长墨黑,却又不掩英气。

扭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衣着单薄的小孩坐在雪地上大哭。

原本不想多管闲事的巫玄帝,终究还是没有抵得过自己内心的那层柔软,还是走了过去。

“哒哒哒……”

沉稳而带着一种坚定,莫名地给人一种安全感。

突然听到脚步声,小孩子也停止地哭泣,缓缓地顺着眼前的一双精致而内敛的椅子抬起头。

一张黑黝黝的脸庞,却带着一双深沉而又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

张了张嘴,想要喊娘都喊不出来。

白皙而粉嫩的皮肤此时也被冻得发紫,轻轻打颤着的双唇都能看出来他已经快不行了。

巫玄帝动了动眉头,还是解开了身上的外袍,直接披上去。

“起来,回家!”

声音有些粗冷,没有了曾经在人前的懦弱和畏缩。

小孩子却不生气,看着巫玄帝毅然转身的背影,突然爬起来,抓着巫玄帝的外袍,追了上去。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一路上,小小的人儿都追在巫玄帝的身后,哥哥哥哥个不停。

巫玄帝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扭头看着眼前突然嬉皮笑脸的小孩。

或许已经恢复了温度,小孩的脸色也没有那么严重,多少恢复了一些,巫玄帝这才没有看下去。

“别跟着我!”

不耐烦地扔下一句话,直接朝着自己的府邸走进去。

小人儿也跟着走进去,“哥哥,哥哥,我是尚炔,我以后可以来找你玩吗?”

“哥哥……”

“哥哥……”

巫玄帝直接走进去,毫不犹豫地把门关上,瞬间把小人儿和他的声音杜绝在门外。

没听到那聒噪的声音,巫玄帝这才大步走进屋,也没理会外面的尚炔还在与否。

“哥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门外的尚炔也是个一根筋的,直接蹲坐在台阶上,抓着巫玄帝略显宽大的衣袍。

“真暖。”

笑眯眯地蹭了蹭,即使自己不过五六岁,穿着巫玄帝的衣袍显得不合身,他都觉得很暖和。

刚刚那一瞬间,他真的感觉要死了。

不知道自己会被人抢走了衣服,更不知道曾经玩的那么好的小伙伴竟然会扔下自己不管不顾地离开。

还是哥哥好,哥哥会给他衣服穿,虽然不说话,还是个好人。

不知不觉地,尚炔不知道竟然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自己熟悉的家里。

瞬间跳起来,直接转身跑了出去。

“娘!”

“娘!”

光着脚丫子的就冲出来,瞬间撞上了一个满满的大拥抱。

丞相夫人看着飞奔上来的人儿,心脏猛地跳了跳,急忙把人拽回来。

“哎哟,你跑去干什么?赶紧回来!穿上鞋子!”

第五十九章:危机四伏

“娘,你有没有看到……”

尚炔正想跑出去,就被丞相夫人拽了回来,只能拼命地挣扎。

丞相夫人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儿拼命地挣扎,气得直接扬起了手掌,朝着他的屁股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啪!”

瞬间震惊了有些惊慌的尚炔,怔怔地抬头看着丞相夫人。

“娘!”

有些不甘心地瞪着她,“为什么打我?”

“你呀你,你知道你在谁的府上睡过去了吗?”

想到巫玄帝的谣言,丞相夫人除了一脸鄙视,还有更多的不屑。

“他不过一个没什么实权的皇子,你爹说了,现在朝堂上千变万化,唯独这个皇子没有任何可能成为将来的一国之主!”

丞相夫人的话有些笃定,也不知道尚炔听没听明白,撇撇嘴,随后加快了速度给他穿上衣服。

“娘,那个哥哥是好人!”

尚炔最终在丞相夫人给他套好外袍后,闷闷地低头说了一句。

丞相夫人给他扣扣子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系上最后一个扣子,丞相夫人这才笑了笑。

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炔儿,你还小,不懂这些事。不过,你放心,有你爹在,我们丞相府不会倒下的!”

尚炔顿了顿没有回答,看着丞相夫人,她脸上有些沉重的神情,似懂非懂。

“娘,我想去找哥哥玩。”

尚炔突然拽着丞相夫人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她。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的瞳仁充满了真诚和可怜。

丞相夫人闻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炔儿,你之前的小伙伴不是还有吗?娘说过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以后都不要靠近那个小皇子了!”

说完,大步地朝着门外走出去,跟着一旁的仆人吩咐了一句,这才匆匆离去。

尚炔看着丞相夫人的背影消失,这才直接冲了出去。

“小主子!”

那仆人一看到尚炔飞奔出去的样子,瞬间扑上去,把人抱着了。

“小主子,刚刚夫人说了,今日你哪也不能去!”

“放开我!”

“不放!”

“放开!放开!放开!”

尚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母亲软禁了,顿时气得嗷嗷大叫!

而巫玄帝自然不会知道,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无形中收获了一个小跟班!

乃至与三年后,看到尚炔的时候,还是有些诧异。

转眼三年……

谁都不知道诸葛家怎么从南安消失了这么多年,竟然毫无声息。

也没有人知道,一家子连同仆人都一起消失不见的诸葛府究竟去了哪里。

甚至,当今的皇帝巫商,也从来都没有过问过现在的诸葛府的任何情况。

“桂花糕咧!酥软的桂花糕!”

“卖包子了!卖包子咧,又香又多汁的包子啦!”

“胭脂水粉,走走看看……”

南安仍然一成不变地拥挤着人流,各型各色的人在南安最大的城池里涌动着。

一道挺直而俊逸的背影从人流中穿梭着,竟然都显得格外醒目。

一身黑袍却没有让人觉得阴沉,反而多了两分大气。

一头青丝被一条墨玉色的发带随意地束起,洋洋洒洒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有些明媚。

纷纷从他身侧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眸,看着他的身姿,有些诧异……

第六十章:危机四伏

“小皇子,又来了?”

似乎习以为常了,一位一直守在了诸葛府门前摆摊的老人看到巫玄帝,忍不住开口。

巫玄帝淡淡地看了一眼老人,轻轻地颔首。

一双更加深邃而内敛的眸子,蕴藏着常人无法看懂的深意。

轻轻地瞥了一眼整整三年都没有开启过的大门,巫玄帝最后一次露出了苦笑。

“呵……”

整整三年了,他已经来了三年,风雨无阻!却从来都不曾看到过诸葛家的门打开过。

一旁的老人似乎也因为看到了巫玄帝多次只身一人前来,却吃了无数次的闭门羹,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小皇子,据说,有人在江南看到了诸葛家的小姐。”

“江南?”

听到老人的话,巫玄帝的眸子终于涌现了一点点星光。

轻轻地眨了眨,随后消逝在了这层深邃的眸色里。

呢喃了一次,突然若有所思地掀了掀嘴角。

看着眼前的老人,微微勾起性感的嘴唇,露出一抹极为妖冶的弧度。

“多谢。”

十分简单,又平静,却能清楚地传达着他的谢意。

老人家笑着摆了摆手,不甚在意。

曾经他也以貌取人过,对于巫玄帝身为皇子的身为也表示怀疑,只是……

自从三年前的事后,他就看懂了,眼前的小皇子却是一个能分清情势,体恤百姓的人。

摇了摇头,看着幽幽转身离去的巫玄帝,老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若有所思地收拾着摊上的东西,这安寂了许久的皇城啊,也终于迎来了一抹波涛汹涌的趋势。

江南最大的湖泊琥珀楼。

位于漓月湖的最中心的位置,琥珀楼享有江南第一楼的美誉。

观赏美人,品茶斗酒,甚至听曲下棋,所有的娱乐都有。

白天闭门不见,只有到了夜晚,才会夜夜笙歌。

灯火通明的琥珀楼在整个漓月湖都显得十分耀眼,聚集岸上也要一炷香的时间。

寻常人家是无法抵达琥珀楼的,只有非富即贵的人才有资格上去。

也有一个唯一的破例,就是别人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换取一个机会。

“主子。”

琥珀楼里,四名身穿华丽而妖娆的衣袍的女子跪在地上。

红,白,绿,黑,四个颜色的衣袍都包裹着她们婀娜的身材。

外人眼里的琴棋书画四大角色,此时竟然恭敬地朝着那个人俯首。

被称为主子的人,缓缓地扭头,看着她们……

一双淡漠而清冽的眸子瞥了她们一眼,却没有开口说话。

四个跪在地上的女子也不敢有任何的异样,终于,一阵水浪泛起,撞击上来的声响传来,即使细微,却也让她们听到了。

“各位姐姐起来吧。”

开口的人,正是已经消失了三年都没有出现过的诸葛轻奚。

三年前,她仍旧稚嫩,却有些一股不同于常人的沉稳大气,三年后,她初具风采。

精致而妖娆的面容,更加明艳,也更加地动人。

衬托着她那淡然的气质,整个人都给别人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感。

红衣伏琴,白衣洛棋,黑衣知书,绿衣糜画,四个人是三年前她亲自找外公要来的。

为的,就是从她们身上套取江湖上各型各色的人士中的消息。

第六十一章:危机四伏

“主子。”

伏琴率先站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

看着眼前不过十五岁的女孩,竟然已经有了一种无形的大气和淡然处世的气质,她都不由得折服。

诸葛轻奚背对着她们,听到伏琴的话,这才轻轻扭头看着她们。

一身艳丽的红色比伏琴身上飘纱的衣衫相比,诸葛轻奚身上的红色衣衫更加衬托着此时她清冷的气息。

淡漠的脸庞看着伏琴等人,终于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可是,狡黠之余,还有更多的是嗜血。

“伏琴姐姐,恐怕,现在轮到你们出动的时候了。”

若有深意的眸子,轻轻地眯成了缝隙,透过她们四个人,似乎闪烁着某种光芒。

伏琴闻言重重的点点头,扭头看了一眼糜画,“主子放心,我们训练多年,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糜画也轻轻地颔首,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

诸葛轻奚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糜画,精致的面容似乎没有多余的神情,从头到尾都像雕刻的石像一样。

也从来都没有开口说过话,更加不会主动找人说话。

“伏琴姐姐,这次,恐怕我不能让你们四个人一起行动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糜画,这才扭头看着伏琴。

转身走向了唯一的一张温暖的软榻上,轻轻地坐下去。

“想必,你们都知道,外公已经把你们给了我,以后,都只能听我的话了。”

三年时间,诸葛轻奚足够了解她们的为人了。

伏琴,一个处世冷静,能在危急时刻率先反应过来,想好对策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让诸葛轻奚放心把一些事交给她打理的原因。

洛棋,一个看似懵懂,天真无辜,却能在眨眼间杀人无数,所有人都能被她天真懵懂的外表蒙蔽,唯一的缺点就是爱睡。

知书,人如其名,一个温文尔雅的女子,温柔得像风,又像湖水,波澜不惊,却又汹涌着某种一触即发的骇浪。

糜画,不言不语,也不知道她擅长什么,存在感极弱,稍不注意,就会被人埋没。

可是……

诸葛轻奚却是对糜画很是兴味,更多的有两分探索。

外公说过,糜画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不想说。

从他收留她的那一刻开始,糜画就没有主动开口说过话。

想到了什么,诸葛轻奚突然笑了。

轻轻地摩擦着手指关节,看着沉默不语的四个人。

“我想说的是,过两天我们就该回南安了。”

说起回南安,诸葛轻奚原本冷静从容的脸庞也洋溢着一抹淡淡的憧憬和向往。

有些无法压抑的喜悦从眉宇和脸上的每个神情都绽放着色彩。

伏琴和其他人都有些好笑又十分好奇地看着诸葛轻奚。

她们仿佛看到了憧憬着某种东西的神情,竟然在她们的小主子脸上浮现。

相视一眼,都不由得抿嘴失笑。

似乎听到了轻笑声,诸葛轻奚这才回神,假咳一声,佯装正经地拍了拍胸脯。

“我回南安,江南仍然要在我的掌握之中。”

“伏琴姐姐,江南交给你了,务必把这里的一切动静都给我看好了,一旦有任何异动,都必须传达于我!”

“知书姐姐,你最温柔,人脉也厉害,你去给我找一个人!江湖上人人称颂的鬼医,究竟身在何处!”

“至于洛棋和糜画……”

第六十二章:回南安前夕

“呼……”

“呼……”

突然,房内响起了一阵细微的打呼声,瞬间引得所有人侧目。

看着刚刚还没睡着的洛棋,竟然就这么看着柱子睡了。

诸葛轻奚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制止了准备叫醒她的伏琴。

“让她睡吧。”

“是。”

伏琴欲言又止地看着诸葛轻奚,顿了顿还是放弃了。

诸葛轻奚扭头看了一眼黑下来的天色,“时候不早了,三天后,糜画跟着我回南安。”

“……”

“主子?”

伏琴率先出声,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糜画,有些不解。

也有些担忧,她们四个人里,武功最弱的虽然不是糜画,可是……

也绝对不会是糜画!

回南安,那个充满尔虞我诈的地方,那个随时都能被政权撕成粉碎的地方,怎么能带糜画去?

知书也轻轻地皱了皱眉,抓着木琴的手也顿了一下,虽然没有多余的话语,也能看出她的不解。

诸葛轻奚瞥了一眼糜画,摇了摇头,“糜画,最合适了。”

一句话,高深莫测,却又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让三人摸不着头脑地只能点头。

诸葛轻奚说完,就朝着门外走出去,身后的伏琴和知书都叹了一口气。

“主子,那洛棋……”

突然想起来还在打瞌睡的洛棋,知书也不由得开口询问着。

“她……”

“让她参加一个月后的武林大会吧,不需要武林盟主的位置,可是,起码也要露个脸。”

一句话,没有确认从哪里传来,只能隐隐约约地从门外,似乎伴随风在回荡。

“主子……”

伏琴看着早已没有了诸葛轻奚背影的方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知书,你觉得,洛棋这模样能参加得了武林大会吗?”

伏琴担忧地看着仍然在打瞌睡的洛棋,有些无奈。

糜画倚靠着一旁的柱子,不言不语。

知书微微一笑,上前看着她,“糜画,你想去南安吗?”

糜画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抬眸看了知书一眼,转身离去。

“知书,你别在意。”

似乎看到知书有些失落,伏琴只能上去安抚着。

知书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我不在意,只是觉得,糜画浑身都是迷,或许,主子这次带她去南安,是对的。”

一抹深不可测的眼神从她眼底划过,随后随着她垂头的那一瞬间消逝。

“……”

伏琴闻言若有所思,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黎府。

诸葛轻奚刚刚翻墙进去,就看到了一双清亮的眸子盯着她。

刚刚跳下来的动作就这么僵硬了一下,略微尴尬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人。

“哥,你怎么在这?”

挠了挠头,看着诸葛炽涟,“我这……”

诸葛炽涟似笑非笑地看着从外边回来的人儿,“轻轻,最近不太安分呢。”

“哪能呀。”

诸葛轻奚笑了笑,亲昵地上前揪着他的袖子。

“哥,你不会告状吧?”

有些撒娇地摇了摇他的手臂,引来了诸葛炽涟的一阵摇头失笑。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安分些,爹娘都该说你了。”

诸葛轻奚闻言不以为然地瘪瘪嘴,“哥,爹娘就是希望我成为一个名门闺秀,可是……你也知道,我怎么可能会嘛。”

不说她已经没有那个心思,今生的她,也绝对不可能成为那种前世向往而憧憬的名门闺秀了。

第六十三章:回南安前夕

“好了,我知道。”

诸葛炽涟也是除了黎老爷子外,唯一一个知晓诸葛轻奚在外边做什么的人。

“轻轻,你要知道,一旦你涉及了那个漩涡,想要抽身,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苦口婆心的话,他说了无数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诸葛轻奚就是不听,反而更加坚定着某种东西一样。

“我知道。”

诸葛轻奚看着诸葛炽涟,清晰而明白地把他的担忧看在眼里。

只是,她不想说,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个她很重要的人。

一个她用尽全身的精力都不能弥补的人。

“快进去吧。”

诸葛看着眼前的诸葛轻奚,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明明这几年,他们每天朝夕相处,却还是觉得轻轻陌生而又熟悉。

诸葛轻奚似乎有心事,听到诸葛炽涟这么说,真的点点头,直接朝着的自己的房间走过去。

慢慢地转动着轮椅,看着步伐有些沉重,也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的诸葛轻奚。

诸葛炽涟眯了眯眸子,最终还是化成了一道浅浅的叹息。

“涟儿。”

就在诸葛炽涟准备转身回房的时候,身后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

一身深紫色衣袍的诸葛天桦早已恢复了平常的冷肃的模样。

没有了一开始的对于黎老爷子的畏惧和忐忑,现在的他,已经恢复了一家之主的大气。

“爹?”

诸葛炽涟诧异地抬头,看着不知道站了多久的诸葛天桦,有些吃惊。

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向来都引以为傲的儿子,诸葛天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后悔吗?”

一句话,带着一种平静的询问,也有一丝愧疚和自责。

诸葛天桦知道,诸葛炽涟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作为诸葛家的大公子,没理由什么都不在意的。

只是,因为太过于在意轻轻,反而把这份不甘心隐埋在心底。

“爹,你说什么?”

诸葛炽涟侧头,微微地下的头颅似乎有些沉思,也有些无奈。

因为看不清此时诸葛炽涟的神情,诸葛天桦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

“我们明天就启程会南安了。”

“爹,你确定好了吗?”

诸葛炽涟终于弯了弯嘴角,洋溢着一抹淡然的笑容。

轻轻地攥着轮椅的手也终于松开了一些,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嗯,毕竟,消失这么多年,南安也该乱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诸葛天桦的神情是沉重的,也有些阴霾。

两父子都若有所思地看着同一个方向,侧脸的神情十分相似。

“回就回吧。”

诸葛炽涟点点头,刚好,他也觉得,有些事也该处理了。

毕竟曾经害他失去双腿的人,可不是轻轻一个人。

又一夜的秋风。

静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那抹弯月,一身黑袍的人似乎背对着房门都有些不耐。

一阵风吹拂进来扬起了他及腰的长发,窸窸窣窣地划过了他的前额。

“主子。”

一声清幽得伴随着风就能消逝的话语,突然在房间里响起。

黑袍人没有回头,反而更加冷静地看着那抹被乌云遮住了一半的弯月。

“有消息?”

“诸葛姑娘明天启程回南安。”

“呵……”

第六十四章:尾随而来的人

“三年了……”

那个女人,可终于舍得出现了。

若不是知道她出现在江南,他还真以为她故意引起他的注意就跑了。

“主子,那属下……”

巫玄帝轻轻地抬手,制止了那人准备往下说的话。

“既然她打算回来了,怎么着也得准备点东西迎接她才是。”

随后,轻轻地弯了弯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那人没看到,他信奉多年的主子,竟然也会有这种笑容。

“你下去吧。”

“是。”

悄声无息地来,又悄声无息地离去,仿佛刚刚被乌云遮住的弯月,都不曾知晓有人来过。

虽然比自己预想中提前了一天,不过诸葛轻奚还是没有多大的意见。

“爹,要不你和娘待在江南,南安的事,交给我和大哥就行了。”

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诸葛夫人,诸葛轻奚倚在门口,似乎是通过某种深思熟虑后才开口的。

诸葛夫人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下来,扭头看着已经与她一般高的诸葛轻奚。

突然笑了,“轻轻都快长得比我高了。”

想要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似乎都有些费劲了。

似乎看到了诸葛夫人的举动,诸葛轻奚有些了然,突然放下了胳膊,伸手抓着她收回去的手。

“娘,再高也是你女儿,轻轻始终还是最乖的,娘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轻轻最乖了。”

难得看到诸葛轻奚这么粘着自己诸葛夫人也有些欣慰和喜悦。

刚刚回来的诸葛天桦闻言也扭头看着诸葛轻奚和诸葛夫人,眼底涌现着一层温柔的神情。

“轻轻,你还小,什么都不懂。不然你和你哥留在这里……”

“爹!”

诸葛轻奚放开了诸葛夫人,语气有些凌厉,也有些让人震慑。

诸葛轻奚看着有些呆愣和失神的诸葛天桦,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多么失态。

讪讪地收回了脸上的神情,诸葛轻奚有些恍惚。

她似乎看到了前世的那种场景。

鲜红的场景,一片死寂,整个诸葛府都是那种宛若被上苍遗弃的废墟。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子,她却仍然冷静地看着,看着最后一个人咽了气。

她竟然觉得恶心,想起了前世的自己,她差点就要恶心得想吐。

看着诸葛轻奚的神情有些恍惚,甚至脸上都浮现了一种痛苦而压抑,诸葛夫人终于回神过来。

快步地上去,想要扶着她,却被诸葛轻奚后退了几步躲开了。

诸葛夫人有些傻眼,看着诸葛轻奚连冷汗都出来了,看了一眼诸葛天桦,想让他上去。

“爹,娘,我先走了。”

诸葛轻奚说完,直接冲了出去。

整个人都带着一种仿佛全身都被千斤磐石压在上面,无法动弹的感觉。

三年了,她仍然不能忘记前世的种种,仍然不能轻易地把那种感觉忘怀。

仿佛她每次只要一有松懈,那种压抑的感觉就会从心底,从灵魂深处传来,警醒着她。

诸葛炽涟刚刚出门,就看到一阵风飞过的诸葛轻奚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喊她,就看到一滴晶莹从她眼角滑落。

到了嘴边的话瞬间收了回去,只能看着消失。

“涟儿。”

诸葛夫人走出来,也看到了诸葛炽涟的身影。

小跑了两步,还是没有追上去。

“娘,轻轻这是……”

第六十五章:尾随而来的人

“娘。”

诸葛炽涟看着诸葛夫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却又想要说什么,下意识地开口喊了一句。

“没,没事。”

诸葛夫人有些失神地看着他,刚刚轻轻的神情很不对劲,又不能告诉涟儿,只能摇了摇头。

诸葛天桦也紧随着出来,只是看到了一道飞奔离去的背影。

看着神情各异的两母子,诸葛天桦也没有多问。

幽幽地望着早已消失了诸葛轻奚的背影的方向,诸葛天桦这才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

“夫人,轻轻或许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了,也罢,都随她自己吧。”

诸葛天桦深深地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诸葛夫人,轻轻地颔首,后者这才不甘愿也不得已地点点头。

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门口的方向,跟着诸葛天桦走回屋。

反倒是诸葛炽涟,最为迷茫,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摇了摇头,慢吞吞地推着轮椅回到自己的院子。

夜色微凉,今夜的月光似乎因为害羞而被一层朦胧的乌纱蒙蔽了身姿。

回到了自己空荡而灰暗的房间,诸葛炽涟轻轻地推开了自己的房间门。

“嘎吱……”

小心地挪着自己的轮椅,诸葛炽涟这才准备跨进去……

只是,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直起了腰身,慢慢地转动着轮椅。

“嘎吱,嘎吱……”

风,似乎更大了。

摇曳着此时稍稍敞开的窗户,传来了一阵声响。

“砰!”

一声被风带上的房门声响起,诸葛炽涟突然笑了。

“阁下为何这个时候来这里?”

一阵静谧过去,谁也没有说话。

仿佛诸葛炽涟在自言自语,也没有看到身后有任何人的身影。

可是,诸葛炽涟不用回头,也知道刚刚有人尾随着自己来到这里。

还把他推进门,只是为何不出现,诸葛炽涟也在猜测。

“夜里风大。”

直到诸葛炽涟以为那人不打算开口的时候,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一句不着前后的话,让诸葛炽涟一头雾水。

可是,莫名地,却又感觉到这个嗓音有些熟悉。

“你……”

“三年未见,你仍然未变。”

慢慢地,一道颀长的身影从门口的角落里走出来。

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诸葛炽涟,露出一抹淡淡的,十分浅笑的笑容。

“是你?”

诸葛炽涟突然听到这句话,瞬间想起了曾经的那个人。

从始至终,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没有真正认识的人。

可是,莫名其妙的,这个人竟然把一块血玉交给他。

“你还记得我。”

一双蕴藏着深邃如星空般的眸子,似乎有些兴味地看着他。

诸葛炽涟闻言扭头,看着仍然一头醒目的白发的男子。

似乎比三年前更加幽深,身上散发着的气息也更加的危险。

顿了顿,还是从怀里掏出了那块血玉,递过去。

修长的手指上没有任何的杂质,白里透红的手掌心似乎都带着一层温暖。

一块血红色的玉佩就这么摊在他的手心里,有些莫名地合适。

枭岚深看着眼前的手掌心上的那块玉佩,突然扬唇笑了。

“这东西,现在属于你了。”

诸葛炽涟闻言有些呆愣,随后反应过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阁下与我素不相识,这块玉佩也不曾是我的东西,还请阁下务必拿回去。”

“若是我不呢?”

第六十六章:回归的礼物

“……”

似乎还是头一次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诸葛炽涟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能闷闷地垂下头,看着手心的玉佩,“若是阁下不介意,在下扔了便是。”

枭岚深闻言上前,直接捻起了那块玉佩。

“呵,这玉佩,你可知道是什么含义?扔了,岂不可惜?”

诸葛炽涟看着眼前的枭岚深,后退了两步,“阁下为何要与我相交?”

枭岚深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三年前,他来到这里不过是因为宫曲儿叛逃出教的事,加上当时江湖还很混乱,自己需要人脉罢了。

当时来到黎府,也没曾想太多,看着诸葛炽涟,只是单纯地觉得他和自己很像。

“无事。”

枭岚深轻轻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竟然发现有些变化。

这玉佩,从他拥有它开始,就没曾觉得它温暖过。

现在,竟然被诸葛炽涟带了三年,让这块血玉变得有温度。

“一年前,我原本是打算要来的,只是有事耽搁了,现在来了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跟着我。”

诸葛炽涟闻言一怔,有些傻眼。

完全是没想到枭岚深竟然会这么说。

“我不懂……”

“哥,你睡下了吗?”

突然,门外传来了诸葛轻奚的声音,闷闷地,似乎有着解不开的烦恼。

枭岚深眯了眯眸子,瞥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最终还是隐退于一旁的角落。

却不曾离去。

“轻轻,这么晚了,你还有事吗?”

瞥了一眼枭岚深的方向,诸葛炽涟迟疑着要不要开门,毕竟,这个时候,轻轻进来是否安全,他都不能保证!

眼前这个人,接近自己究竟有什么目的?

“哥,明天回南安,我想跟你谈谈。”

诸葛炽涟沉默了,他能感觉到房内的人气息似乎有些变化。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轻轻,你先回去吧。我已经歇下了,有事明天再说。”

诸葛轻奚原本皱着的眉头,更加皱起来,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却没有上去。

“哥……”

“轻轻,你想说什么?要不,你等会儿再来?”

语气充满了柔和和安抚,让人听着都觉得无法生气歌郁闷。

到了嘴边的话,诸葛轻奚还是咽了下去。

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房门,摇了摇头,“没事了,哥,我回房了。”

说完,转身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直到脚步声消失,诸葛炽涟这才扭头看着枭岚深。

“你究竟是何人?”

语气不同于刚刚跟诸葛轻奚对话的轻柔,多了一分冷漠和疏离。

甚至带着一抹审讯,让枭岚深的嘴角更加深邃。

“我是枭岚深。”

枭岚深!

听到这个名字,诸葛炽涟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个名字,或许整个天下都无人不晓!

江湖上,人人称谓的魔鬼邪教魔头,武功深不可测。

三年前因为某件事,突然在江湖上大燥起来,整个天下都人心惶惶。

就连朝堂上,一个个文武百官都对他有所顾忌。

只是,诸葛炽涟从来都不曾想过,这个枭岚深竟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个人。

据说,此人手段阴狠毒辣,甚至能在眨眼间让人命丧黄泉,又能让人死于吹灰间。

“枭岚深,久仰大名!”

第六十七章:回归的礼物

“哈哈哈哈……”

突然听到诸葛炽涟这么说,枭岚深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似乎没有任何压抑和负担的笑声在房中响起,笑声中带着某种爽朗和畅快。

“……”

诸葛炽涟不知他为何而笑,只是听到他这么明目张胆地来到这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还有其他事吗?”

枭岚深摇了摇头,“并没有,这次我来,主要想要带你走,你意下如何?”

“带我走?”

诸葛炽涟惊讶地看着他,要知道,他可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会有这样的回答。

他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人,又岂能让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亲自邀约。

“你没有开玩笑?”

想要轻嘲他开玩笑,却发现枭岚深的神情无比认真和严谨。

让他连轻嘲的神情都摆不出来。

“我枭岚深从来都不会开玩笑。”

“你知道,我不会跟你走的。”

“……”

枭岚深没有开口,轻轻地抿着唇,看着眼前明明有时候温润得像风,却又有时候犟得跟风雪中的松柏。

“我们明日就要回南安了,所以,阁下来得正好,把玉佩带回去吧。”

说完,就要推着轮椅越过他……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直接把轮椅抓住了,尽管诸葛炽涟再怎么用力,也没有办法往前推动半步。

原本温润的脸庞也终于露出了一抹愠怒。

“莫不是阁下以为,在下没有脾气,也没有跟你相提并论的武功就可以欺负在下?”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诸葛炽涟已经是快到了生气的边缘。

一双温润的眸子也开始汹涌着一层淡淡的起伏。

“……”

枭岚深握着轮椅的手轻轻地紧了紧,随后似乎有什么想法,松开了。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枭岚深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

“诸葛炽涟,你还是本尊头一个邀请的人,可知道拒绝的后果是什么?”

“……”

诸葛炽涟闻言顿了顿,握着轮椅的轮子的手也终于放开了。

“枭岚深,我诸葛炽涟似乎从来都没有主动招惹你。”

原本温润的嗓音,似乎也因为枭岚深的话而变得有些压抑和冷漠。

扭头,一双曾经充斥着淡淡的柔和的眸子,此时充满了冷肃。

不同于白天在人前的温润无害,现在的他,好像充满了一身刺的刺猬。

枭岚深竟然没有觉得生气,反而更加兴味。

“哦?原来我们的诸葛大少爷都会有脾气呢。”

听到枭岚深这么兴味的话语,诸葛炽涟瞬间没了脾气。

“……”

“我要歇息了,阁下若是无事,请自便。”

说完,直接把轮椅推到床边,淡定地褪下了外袍。

枭岚深也十分从容地倚靠着一旁的桌子,看着诸葛炽涟真的开始准备歇息。

轻轻地摇了摇头,却没有出声。

直到诸葛炽涟真的撑着身子,准备躺下去的时候,这才上去,搭了一把手。

“本尊头一次看到你这样的人,还真是费事。”

把他扶上床,这才替他掖了掖被子,想要说什么,却看到诸葛炽涟直接闭眼,背对着自己。

有些好笑地地盯着他的后背看了好久,也没有说话。

“滴……”

突然,传来了一声十分清脆而又不显得突兀的信号响起,枭岚深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第六十八章:回归的礼物

似乎听着枭岚深离去的声音,诸葛炽涟这才幽幽地转身,扭头睁开了一直都没有浑浊过的眸子。

清明一片,看着他的身影在黑暗中隐匿,这才重新闭上眼睛。

翌日。

诸葛轻奚脸上没有任何的异常,看着诸葛炽涟,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哥哥。

诸葛轻奚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三个人的样子,心底还是有些担忧。

可是,看着她们,自己又不好意思说什么。

只能抿着唇,却又不得不微笑着面对他们。

似乎感觉到了诸葛炽涟的目光,诸葛轻奚这才微笑着喊了他一声哥哥。

也知道诸葛炽涟的心思太敏感,也很细腻,所以她都尽量隐藏着自己的心情。

“好了,该走了。”

诸葛天桦终于回头,看了一眼幽幽地看着他们的黎涯天。

一身青衫依旧,只是宫曲儿突然不告而别了多年,黎涯天的脾气更臭了。

“大哥,那我们就先走了。”

诸葛夫人和诸葛天桦对视一眼,还是上去朝着黎涯天开口。

黎涯天轻轻地瞥了一眼两人,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诸葛轻奚望着他,也知道因为宫曲儿的事,他在意了很久,所以也十分体贴地没有上去。

“哥哥,我们走吧。”

推着诸葛炽涟上了马车,一行人终于开始朝着南安的方向出发。

黎涯天望着他们的队伍渐行渐远,这才慢慢地敛下了脸上的神情。

冷凝的神情,似乎被一种淡淡的忧愁所淡化。

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只是还没有等他自己理解自己此时的心情,就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神情。

“老爷,老爷子走了。”

突然,身后一个仆人走出来,在黎涯天耳边轻声地说了一句。

“也罢,南安毕竟不安全,让爹跟着去也行。”

黎涯天挥了挥袖子,最终隐忍着某种东西的眸子还是垂了下去。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身后的下人见状也若有所思地眺望了一眼诸葛一家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跟在黎涯天身后走进府内。

时隔三天,诸葛轻奚一行人终于再次抵达了南安城外的一条官道上。

远远地就感觉到南安城的熙熙攘攘的气氛。

似乎霍别了多年,诸葛一家仍然感觉到南安的繁华。

诸葛轻奚轻轻地靠在了马车内,闭上眼睛休憩。

稍稍停顿了片刻的马车似乎再次启动,让刚好进入某种深沉思绪的诸葛轻奚猛然惊醒。

一下子睁开眼,眼底迸裂出一道犀利而冷酷的光芒,随后反应过来,变成了温润无害。

“哥,这是到了?”

轻轻地朝着一旁的诸葛炽涟询问了一句,却自己撩开了窗帘,看着此时马车缓缓驶进来时路过的地方。

熟悉而陌生,却又充斥着让她激动的气息。

南安啊……

霍别三年,你是否还像当年一样,毁我诸葛一家?

想到这,诸葛轻奚的眉宇瞬间被阴郁的情绪感染,一旁的诸葛炽涟都不由得探究地多看了她两眼。

诸葛轻奚眨了眨眼睛,转身抱着诸葛夫人的手臂,避开了诸葛炽涟探究的眼神。

“娘,回到府内,我们还是把牙嬷嬷带回来吧。”

“那是自然。”

诸葛夫人闻言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蓦然发现,诸葛轻奚已经长得跟自己一般大了。

“轻轻长大了……”

第六十九章:回归的礼物

“娘,你看你,又在多愁善感了。”

诸葛轻奚一听到诸葛夫人的叹息声,瞬间板着脸。

随后摇了摇她的胳膊,“娘,再这样,女儿都不敢嫁人了。”

“瞎说什么呢。”

诸葛夫人闻言瞬间气笑了,看着诸葛轻奚的脸蛋,最终无奈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吁!”

突然,马车外传来了一声吁停的声音,马夫似乎有些为难地看着眼前的人。

“夫人,有人拦车。”

马夫话刚落,瞬间把诸葛轻奚的神经都绷紧了。

直接把诸葛夫人准备开口的话的冲动按了下去。

“什么人?”

撩开车帘,就看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身后站着两个随从。

一身黝黑而暗沉的颜色的衣袍,衬托着他那孤傲却又让人不觉得高高在上。

“轻轻……”

诸葛炽涟看着诸葛轻奚僵在了马车上,有些疑惑。

巫玄帝看着眼前三年不见的人儿,即使容貌改变了些许,却仍然能一眼认出她来。

一身素白的衣衫,白皙的脸庞在阳光的衬托下更显粉嫩。

一双闪烁着光辉的眸子此时正盯着他。

“诸……”

“……”

诸葛轻奚在巫玄帝喊出第一个字的时候,直接把车帘甩了下去,扭头钻进了马车里。

巫玄帝的神情瞬间尴尬在脸上,黝黑的脸色却没有看到他难得闪过的阴沉和失落。

手中抱着的狐狸,似乎已经有种幽幽转醒的感觉。

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呻吟,睁开了那双朦胧的眸子。

诸葛轻奚却没有看到,而是,她竟然不知道巫玄帝会亲自出来接她。

巫玄帝的手轻轻地顺着那只狐狸的的绒毛滑动着。

只是,那双眸子一直盯着眼前不再出现人脸的马车。

“殿下?”

直至身后,一个小心翼翼响起了嗓音,让巫玄帝出神的眸子终于闪烁一丝异样。

渐渐恢复清明的眸子此时终于敛下了有些失神的色彩,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走吧。”

手,再次抬起,只是这次的力度似乎有些重,让那只狐狸都有些发慌地嚎叫了一声。

“小黑球!”

只是,正当巫玄帝转身离去的时候,身后,一声清冽而又带着隐约的欣喜的声音突然传来。

心底一震,就连原本被阴郁和失望所蔓延的周身也慢慢地开朗起来。

身后的侍从见状也不由得心惊,惊讶这个诸葛小姐对于主子的重要性。

诸葛轻奚安抚了两句车内的诸葛夫人三人,这才从车里走出来。

看着已然与三年前不一致的男子,身材更加颀长了。

一身黑袍衬托着他此时黝黑的皮肤,虽然看起来并不惊艳,却让诸葛轻奚也为之诧异。

前世,就知道巫玄帝是一个绝色的男子,今日一见,虽仍旧稚嫩,却能从中看出当年的风采之一二。

“轻轻……”

妥协了。

巫玄帝很没骨气地妥协了,一看到眼前的这个人,他就知道,三年前的不告而别,终于还是抵不过她嫣然浅笑。

“唔……”

怀中的狐狸似乎感觉到了抱着自己的主人散发出来的气息变了,不由得慵懒地闷哼一声。

“小黑球,你是来接我的?”

诸葛轻奚笑了笑,一张精致绝然的脸庞带着温雅的笑容。

一抹仅仅是对巫玄帝露出的笑容,却让旁侧围观的众人惊艳不已。

“是。”

巫玄帝轻轻地颔首,有些贪恋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比三年前更加明媚动人,惹人注目了。

“这是我上山猎的,给你的回归礼物。”

第七十章:殷雪珠的下落

“谢谢。”

看着巫玄帝一本正经的脸,却不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难为情,诸葛轻奚不由得笑了。

上前,轻轻地接过了巫玄帝手中的狐狸,“小黑球,我回来了。”

一双明眸,直勾勾地望着他。

巧小动人的红唇轻轻上扬,黝黑的瞳仁中倒映着自己,巫玄帝只觉得脸上一阵臊热,不由得板着脸。

“哼!”

轻哼一声,二话不说直接转身离去。

诸葛轻奚怔怔地望着傲娇离去的某人,瞪了瞪眸子,好半晌才回神,这小子,该不会害羞了吧。

思及这,诸葛轻奚垂首,闷闷失笑,不过才短短三年,竟然长得这般高了,比自己还高了小半个头。

“你说,你主人是不是害羞了?”

诸葛轻奚顺了顺怀中狐狸的毛,这才慢悠悠地转身朝着瞩目望着自己的三人。

“爹娘,大哥,我们进城吧。”

挥了挥手,诸葛轻奚却没有继续上马车,而是徒步进城。

“听说了吗?”

“听说了吗?诸葛一家回来了。”

“听说了呢,这不到城门口了呢。”

“哎,不是说三年前突然消失是因为诸葛大小姐杀了人吗?”

“还有这种事?”

“谁说不是?三年前,在皇家猎场,诸葛轻奚杀了刑部尚书的儿子呢。”

“这……”

巫玄帝刚刚从城门口进来,就听到围在诸葛府门口叽叽喳喳讨论一番的人群。

不由得皱起那双英挺而浓黑的眉宇。

身后的侍从一个咯噔,到底是跟在巫玄帝身侧最久的人,一眼就看出了自家殿下的不悦。

不由得暗暗恼恨这群无知的人,什么时候诸葛府的事情轮到他们来讨论了。

“殿下……”

七月看着自家主子,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却也不大不小地惊醒了一旁叽叽喳喳议论的人群。

“哦,是小皇子啊。”

虽说小皇子并没有什么实权,却也是个皇室子弟,他们怎么说也不敢随意摆脸色。

几个人面露难色,这才簇拥着转身离去。

“殿下,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宫了?”

身后的七月,看着簇拥而散的人群,又抬头望了一眼仍然思绪万千的主子,不由得提醒着。

巫玄帝深深地看了一眼诸葛府,这才轻轻颔首,不做言语,大步离去。

七月顿了顿,也急忙跟上去。

没过多久,诸葛炽涟一家便来到了自己霍别三年的诸葛府。

对于旁侧指指点点的路人,诸葛夫人三人倒也没有多在意。

只是,没有看到诸葛轻奚,其他围观的百姓更加议论声声。

“哎,不是说诸葛一家都回来了吗?”

“可不是,三年前那桩命案不了了之,现在还能公然回归,莫不是……”

“嘘!别说这么大声,人家听到了。”

“嘁!莫不是南安城倒成了他们诸葛家的天下不成?还不让人议论了?”

“就是说啊,那诸葛轻奚早年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三年前那桩命案,定然是为了逃命去了,现在才不敢回来。”

“……”

听着四周已经开始放肆起来的议论声,诸葛炽涟英挺的眉宇不由得皱了皱。

原本温润的脸庞也慢慢地爬上一层愠怒。

若不是这些年的涵养让他不得不压抑下来,恐怕现场就翻脸打人了。

诸葛天桦闻言也不由得阴沉着脸,只是触及身边夫人的眼神,这才没有动怒。

“各位,今日不知道吹的什么风,要围在我府门口议论我府上之事?若是各位闲得慌,本夫人倒是不介意让官府的人让你们忙一番。”

第七十一章:殷雪珠的下落

“你神气什么?”

看到诸葛夫人开口,原本还有些怔愣的人也不知道谁突然率先回神,直接怼了回去。

诸葛夫人闻言不由得顺着发声的方向望去,一位胖胖的妇女有些鄙夷。

“现在南安城谁不知道你们家的大小姐三年前杀了人,所以一夜之间消失无影无踪。”

“就是啊,杀人要偿命的……”

“还是杀的刑部尚书的儿子,当初陛下还未曾下旨……”

“就是!杀人犯,滚出南安城!”

“滚出南安城!”

“滚出南安城!”

“哟呵,这么热闹,嚷嚷着让谁滚出南安城呢?”

诸葛轻奚慢悠悠地走到自己家门口,就发现一群人都在了门口外,爹娘和大哥尚未进门。

不由得怒笑了,一步一步地朝着叫嚷的人群中走过去。

一双明亮的眸子多了两分凉薄之意。

手中怀抱着狐狸,慵懒地感受着此时诸葛轻奚给它顺毛的力度。

“诸……”

“诸葛……”

“诸葛,诸葛……”

“怎么?”

诸葛轻奚轻轻地垂头忘了一眼怀中慵懒的狐狸,再次抬头。

声音变得冷漠而又狠厉,“是谁告诉你们,三年前我诸葛轻奚杀人后逃离南安城?又是谁告诉你,我诸葛轻奚是杀人犯?”

“你……你!”

“你!你别狡辩,整个……整个……整个南安城……”

“呵!”

诸葛轻奚冷笑一声,看着刚刚最先咄咄逼人的胖大妈。

眼底涌上了一层冰霜,死死地盯着她。

“狡辩?我诸葛轻奚从来都是敢作敢当!我没杀人,就是没杀人,杀了人,便是杀了又如何?”

杀了又如何?

一声话落,瞬间移身来到了那妇人跟前。

扭头,轻轻地露出一抹浅笑,“爹娘,你们先进去,这里,我一个人就行!”

与刚刚冷漠狠厉的诸葛轻奚不一样,面对诸葛夫人三人,她从来都是乖巧懂事,又不让他们操心的。

诸葛夫人和诸葛天桦对视一眼,点点头,三年了,在江南三年,他们又岂会看不出自己女儿的不同。

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相视一笑,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看着诸葛夫人三人推门进去后,诸葛轻奚才重新看着被她死死地扣着肩膀的女人。

“既然你这么嘴碎,我也不介意让你以后都说不出话来。”

话落,轻轻地把狐狸搁在了肩上,一个闪影而过……

“啊!”

那妇人的舌头竟然就这么被诸葛轻奚给割了下来。

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手中的精致的匕首……

“他日,若是再被我听到任何一句关于我诸葛家不好话,下场,绝不是割了舌头这么简单!”

冷厉的眼神,从人群的左侧扫到右侧,冷漠的神情,冰冷的眸子宛若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般恐怖,把所有人都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唔……”

“唔……啊……”

被割了舌头的妇人也终于惊恐地看着诸葛轻奚,连滚带爬地冲出了人群。

围观的人也纷纷吓得四处乱窜,谁也不敢喘一声粗气,撒腿就跑,滴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拐角处的墙角边上,一道阴狠的目光紧紧地锁住了诸葛轻奚的脸庞,脏兮兮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只有紧紧地攥着的拳头,滴下的两滴血迹,才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愤恨,不甘和怨毒。

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冷意,诸葛轻奚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拐角的墙角处,空无一人……

第七十二章:殷雪珠的下落

红唇微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把肩上的狐狸抓下,“你这家伙,还没正眼瞧过我呢,怎么?看不上我?”

毛茸茸的一团,蜷在诸葛轻奚怀里,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微微嘤咛一声,却始终没有睁眼。

“呵……”

诸葛轻奚不由得轻笑出声,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朝着自己的家门迈进去。

皇宫。

一座坐向东的宫殿,精致而奢华的摆设,一位身穿淡蓝色的衣袍的男子端坐于主位上。

右手下方,两个年轻男子样貌相差不大,都抬头看着高座上的人。

“皇兄,这诸葛一家消失了三年,突然再次公然出现……”

开口的是巫余风,似乎对于三年前的事有些担忧,又有些忌惮……

一双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轻地端起了一旁宫人端上来的精致的茶杯。

听闻这句话,手指停顿了一下,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淡漠地瞥了一眼茶杯上的点点茶叶……

“你忧什么?”

漫不经心地端到嘴边,轻轻地呡了一口,这才不冷不淡地扔出几个字。

巫余风闻言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和身旁的巫祺羽对视一眼,不敢再吭声。

在座的三人,都知道三年前的那场明目张胆的陷害是他们的手笔。

刑部尚书的儿子,是巫余风自己下令命人偷偷做了的,只是为了让诸葛家在皇上面前失了势。

谁知道,巫玄帝突然冒出来,保了一次诸葛轻奚,乃至于巫商并没有追究下去。

可是,一夜之间,诸葛府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费了好大功夫也查不出他们的去路。

巫灼列把茶杯搁下,瞥了一眼没有多大出息的巫余风和巫祺羽,“你们尽管按本皇子的说法去做,没人拿你们如何。”

巫余风和巫祺羽这对双胞胎,说白了就是没什么后台,母亲不过是皇后身边一个端洗脚水的丫鬟,被巫商一夜宠幸后,便怀上了。

当然,皇后自然也不会留着她的命,若不是当初那个虞妃刚好碰上,保下了那个丫鬟,恐怕今日也不会有他们两兄弟。

只不过,后来虞妃死了,那个丫鬟自然也就死了,这两兄弟能活下来,是因为他们足够聪明,率先攀上了皇后的大腿。

对于巫灼列来说,他们跟巫玄帝都不足为患,成为那个位置上的人,是必然的。

只不过……

父皇尚且还算健在,还能在位个二十来年……

二十来年,时间太久,对他来说却也是个隐患。

眯了眯阴冷的眸子,一道莫名的精光从眼缝中迸出。

巫祺羽不小心捕捉到了,心下一颤,急忙敛下心神,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皇兄,这几年,那老五似乎出现得有些频繁了……”

巫祺羽想起了前段时间在街坊听说的消息,这才小心地提醒着。

“老五?”

巫灼列低声地呢喃着一声,突然想起了三年前诸葛轻奚对待他和对待自己的态度,不由得冷了脸色。

“一个不成气候的东西,还需要本皇子在意?”

言辞中带着自负和狂妄,让原本打算说两句什么的巫祺羽不得不歇了心思。

“你们两个,诸葛一家回来了,好好套用关系,三年前的事,父皇定然已经不在意了,你们且看看能不能拉拢,不行就……”

“是!”

“是!”

南安城,最大的一家青楼。

一个脏兮兮的身影从狗洞爬进,缺被人狠狠地拽了出来。

“好哇,我说怎么终日不见人影,原来钻狗洞爬了出去!”

第七十三章:殷雪珠的下落

“不……不是……不是的。”

刚刚从诸葛府门口看热闹回来的殷雪珠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偷跑出去被抓了正着。

急忙开口狡辩,却被人狠狠地敲了一棍子后背!

“啊!”

老鸨双手环在胸前,看着眼前脏兮兮而又残叫不停的女人,不由得拉着那张布满皱褶的脸。

“你瞎嚷嚷什么?敢从狗洞爬出去,也不晓得哪个给了你狗胆子!”

一双充满算计的眼神瞥了一眼哀嚎的殷雪珠,“早就说了让你接客,你非不听!今天不给你个教训,当老娘摆着看呢!”

话落,直接朝着两个龟公点点头,两个龟公也是个狠的,把殷雪珠死死地摁压在地,另一个直接用棍子朝着殷雪珠的后背打下去!

“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没几下,身后血迹斑斑,原本脏兮兮的衣物也被打的翻烂来,露出了白皙的皮肤。

只可惜,在这里,没有人同情她。

老鸨从头到尾都是冷眼旁观,直到打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才挥了挥手,“殷雪珠,你是聪明人,别让我再说一次。”

说完,冷哼一声,带着人直接离去,余留殷雪珠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三年前,殷雪珠被诸葛轻奚直接赶出诸葛府,没有了诸葛府的庇护,她自然也没有以往的风光。

只是她一直以为自己跟大皇子怎么说也算相识一场,她多少也曾在诸葛轻奚面前帮他说过话,她以为……

她以为她的心思,他能懂,也以为,他会看在她可怜的份上,会收留她,却不曾想,大皇子从未把自己放在心上。

趴在地上,后背火辣辣地疼痛让殷雪珠不由得抽吸着冷气。

那双原本就充满阴霾的眸子更加阴沉,深沉的恨意和怨怒让她五官都开始扭曲。

“诸葛轻奚……”

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来,也不知道她凭着什么劲,愣是爬了起来,缓缓地,缓缓地朝着自己的柴房挪去。

三年前,她不过是因为寒冷夺了一个公子哥的外袍,才裹了两天,就被人二话不说拽着来到了这里。

后来才知道,自己抢了人家丞相府公子的衣袍,丞相夫人恼怒,直接把她卖去了青楼。

三年了,她在这个鬼地方呆了三年,每一天都是战战兢兢地过着。

一开始被卖进来,她还被老鸨好声好气地哄着,后来才晓得要她接客,她自然不同意!

直接反抗,到想逃跑,最后被狠打,直到她毁了自己的半张脸,才得以保全清白。

只是……

没想到这个老鸨还不死心,还想着让自己接客,想到这,殷雪珠更加怨恨不甘!

好不容易挪到了柴房的地方,推开门,殷雪珠才缓缓地关上门,小心翼翼地解开自己的衣物……

“嘶……”

火辣辣的疼,还有一些镶皮带肉的衣物,解开的时候还拉扯到,冷汗就直接冒出来了。

只能隐约地看到几道伤痕,却也知晓严重得不行,想要活命,就得上药!

咬咬牙,殷雪珠脑海闪过一切画面,却还是没有决定好……

“叩叩叩”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小心翼翼地敲门声,惊醒了殷雪珠!

“谁!”

这个时候来人,让殷雪珠不得不打起二十分精神,冷厉地的眸子瞪着门口的方向。

“雪珠姐姐,是我,二丫!”

第七十四章:蛰伏

“二丫?”

殷雪珠皱了皱那双细而长的黛眉,不知道这个时候二丫过来做什么。

顿了顿,瞥了一眼地上脏兮兮又带着血迹的衣服,“进来吧。”

“嘎吱!”

一双脏兮兮又黝黑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打量着四周,发现没人这才小步走进来,把门关上。

“你来做什么?”

殷雪珠看着走进来的丫头,不过十二岁,长得挺瘦小的,看着像十岁。

她也是这青楼里的人,跟打杂的殷雪珠不一样,她是在前院伺候的。

听到殷雪珠冷冰冰的话,二丫也没有多在意。

手中攥着一个小瓶子,走过来才看到殷雪珠背后一片狼藉的伤痕。

二丫也不由得抽吸一楼冷气,“雪珠姐姐,今日在楼上看到你被妈妈打……”

殷雪珠闻言不由得冷哼,看着二丫,不由得露出阴狠的神色。

“怎么,连你这丫头也来耻笑我吗?”

“不,不是的!雪珠姐姐,我……我是来给你送药的。”

二丫闻言不由得吓了一跳,有些惊颤,“雪珠姐姐,青楼的女子唯有赎了身才有出路,你何必跟妈妈过不去?”

想到殷雪珠被老鸨多番毒打,二丫心里也有些同情。

“我觉得雪珠姐姐很漂亮,凭雪珠姐姐的能力,肯定是能被人赎出去的。”

二丫把手中的药瓶子搁下,“雪珠姐姐,这药是我家小姐赏给我的,你的伤势太严重,若是不尽早处理会留疤的。”

说完,起了身,顿了顿,欲言又止,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殷雪珠看着再次合上的门扉,低头看着地上的小药瓶,好久,才伸手拿了起来。

眸色变得更加深沉起来,旁人若是看到了定然吓了一大跳。

夜色更浓,此时的南安城,有的人早已安然入睡,有的人却心惊胆战,更有的人,夜深愁更愁……

一夜平安,诸葛轻奚睁开眼,就看到了趴在床边的狐狸。

不由得伸手顺了顺它的毛发,“你主子叫小黑球,你就叫小白球好了。”

“唔……”

狐狸闻言也不知道懂没懂,好赖抬了抬那双清澈的眸子,随后又若无其事地闭上了。

“嘿……”

诸葛轻奚看着小白球的小动作,不由得笑了,抓了一把它的毛,这才起身。

“叩叩叩……”

刚好,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诸葛轻奚这才走过去开门。

“大哥,早。”

“早。”

看到诸葛炽涟,诸葛轻奚并没有意外,瞥了一眼四周空荡荡的人,就知道大哥一个人过来的。

“大哥,你以后不用来叫我,我晓得吃饭时辰的。”

有些无奈地看着诸葛炽涟,明明自己腿脚不方便,还绕这么远的路。

诸葛炽涟闻言笑而不语,反正他也闲来无事,一个人就摸索着过来了。

刚好听到有声响,这才敲了敲门,还以为她会睡懒觉呢。

“走吧。”

诸葛轻奚也没有在意诸葛炽涟想什么,今天就找两个人来,把大哥伺候好了,别一个人过来了,多不方便。

“哟,你们兄妹倒是挺准时呢。”

诸葛夫人和诸葛天桦坐在大厅,刚好是用膳时候。

“谁说不是呢,一大早就闻到饭菜香,能不准时吗?”

诸葛轻奚笑眯眯地推着诸葛炽涟在诸葛天桦的身侧旁边,自己才落座。

虽然整个诸葛府空荡了许多,却也不影响他们一家人温馨的用餐。

第七十五章:朝堂争论

不同于诸葛府这时候的温馨,朝堂金殿上已经是吵的水火不容。

巫商看着底下分成两派的臣子,不动声色地把每个人的神情都尽收眼底。

“皇上,臣替犬子喊冤啊!”

刑部尚书杜大人直接朝着巫商跪了下去,“三年前,诸葛轻奚杀了犬子,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希望皇上替臣做主!”

“杜大人!三年前,明明当着所有人的面,诸葛轻奚已然说过,她没杀人,为何杜大人就是死揪着不放?”

“黄大人,谁都知道你与诸葛家交好,自然会替他们说话,可是……只有她跟犬子发生过口角,也只有她最有嫌疑……”

“荒谬!”

黄大人是一个五品官员,虽然不是什么大臣,却也不是让人轻易得罪的职权。

他是跟诸葛府交好,可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大家都是替皇上办事,加上他是负责兵器交户的,自然跟诸葛家有许多往来。

巫灼列听着杜大人和黄大人的你争我辩,不分上下,心有想法却没有直接上去开口。

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高座上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语的皇帝,心中略带几分忌惮。

“皇上明察啊!那诸葛轻奚名声在外,断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杀了犬子!”

“杜大人,若真是诸葛轻奚杀了你儿子,为何现在你仍然没有证人,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人就是诸葛轻奚杀的,现在何必逼迫皇上呢?”

“臣不敢!”

黄大人最后一句话,让杜大人瞬间抽吸一口冷气,逼迫皇上,这个罪名,他可担待不起!

冷汗就这么冒出来,背后一阵阴凉,再也不敢随意哀嚎。

巫商终于给了一点反应,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杜大人,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黄大人,这才把视线放在了巫灼列身上。

“大皇子,你有何高见?他们两人,谁说得有理?”

巫灼列闻言恭敬地朝着巫商行了个揖,“儿臣觉得,两位大人所言都有理。只是,这一切都是口说无凭,直接凭着前面之词定罪,恐怕不能服众。”

“哦?”

巫商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大皇子,眸子深邃而带着某种审视的韵味。

“那,大皇子可有高见?”

“儿臣觉得,首先,我们先把当事人诸葛轻奚请进宫,当面对质。然后,再根据当日最后接触过杜大人的儿子的人叫来询问,之后再根据他们的口供,应该可以推断人是不是诸葛轻奚杀的。”

“各位大臣觉得呢?”

巫商闻言轻轻地颔首,眸子略过两分赞赏,随后扬了扬嗓子询问着。

“皇上英明!”

“皇上英明!”

“那,便依大皇子所言,把诸葛轻奚请进宫,之后的事,明日再议。”

巫商说完,起身甩袖离去。

“恭送皇上!”

众臣俯首恭送,直到明黄色的身影退至殿后,文武百官这才站起来。

“多谢大皇子。”

黄大人瞥了一眼愤愤不平的杜大人,朝着巫灼列弯腰作揖。

“黄大人不必如此,本皇子也相信,诸葛小姐不是那种人,毕竟一条人命。”

巫灼列脸上带着淡雅而温润的笑容,平易近人地作态让黄大人也不由得心底暗赞。

“那微臣先行告退。”

“黄大人请!”

巫灼列看着黄大人离去,身侧的几个大人也先后出了金殿,这才敛下脸上平易近人的笑容。

第七十六章:请父皇公正对待

“老五。”

刚出了宫门口,就看到了姗姗而来的巫玄帝。

巫灼列眯了眯眸子,随后扬起了笑容,率先打招呼。

巫玄帝刚醒就从自己的宫殿走过来,就是给巫商请安的,还有就是三年前的那件事。

看到巫灼列,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淡淡地点点头,正准备路过。

“老五,诸葛小姐回来了。”

巫灼列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明比他小了七岁,却仍然在他身上看到了同龄人的气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老五这三年来变了许多,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张脸还是那么丑。

“大皇兄此言何意?”

走了三步,巫玄帝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没有人看到,此时巫玄帝的脸上一片阴霾和冷厉。

眸子一闪而过的冷意,若是被人看到恐怕也会不寒而栗。

“皇兄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想起你不是跟诸葛小姐感情好吗?那三年前的事……”

巫灼列到底是对巫玄帝怀揣着两分怀疑,看着比自己矮了小半个头的巫玄帝,他莫名地感觉到一种不舒服。

“大皇兄,臣弟还要给父皇请安,就不跟你说了。”

说完,也没有给巫灼列任何回应,哪怕是一个眼神,就留下一抹高傲而挺直的背影,不紧不慢地进了宫。

巫灼列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眼底一片深沉。

“殿下?”

身后的贴身侍卫小心地喊了一声,巫灼列这才回神,“回宫!”

扔了两个字出来,直接朝着自己的宫殿方向走去。

朝阳殿。

巫商的寝宫,巫商下了朝都会直接回到自己的寝宫。

除非是什么特别时候,他会斟酌着跟哪个妃子一起用膳。

至于侍寝,每天傍晚翻了牌子,该谁就谁,他从来都不会厚此薄彼。

“皇上,小皇子来了。”

齐安小心地在巫商耳边说了一句,原本正在用膳的巫商瞬间欣喜了起来。

“哦,老五来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

巫玄帝大步走进来,恭敬地朝着巫商弯身作揖道。

“免礼,可曾用膳?”

巫商看着眼前的儿子,多少有些欣慰。

三年前他主动要求他把诸葛轻奚赐给他之后,对他倒是有了几分亲近。

这些年倒是天天来请安,却也不曾跟他有多大的倾诉,完全就是请了安,便离去。

“尚未。”

以往的巫玄帝或许不会留下来,但是今天不一样,他有事要跟巫商说,所以……

“那就一起用膳吧。”

巫商闻言点点头,“多谢父皇。”

巫商笑了笑,朝齐安点点头,很快就有人送了一份碗筷上来,两人安静无声地用了膳。

齐安守在一旁倒是好久都没有看到巫商这么高兴地用膳,多少对巫玄帝刮目相看了两分。

搁下碗筷,巫玄帝并没有起身离去的意思,巫商一眼就看出来他有话说。

难得露出一抹兴味的笑容,“老五今日是有事求朕?”

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嘴巴,巫商那弥留在下颌的半长胡子被他有意无意地捋着。

“并不是求,而是请父皇公正对待。”

巫玄帝声音并没有多大起伏,跟往常一样,就像请安一般,平淡得不行。

“公正?”

巫商闻言挑了挑眉,头一次有人明目张胆地跟他说公正,莫不是在老五眼里,他做的不够公正?

想到这,巫商的眼神也开始变了,脸上也收起了那副难得放松的神情,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第七十七章:所谓证据

巫玄帝感觉到了巫商的变化,黝黑的脸庞没有任何的波动。

眼神直勾勾地与巫商对视,两父子谁也没有先行退让。

倒让一旁的齐安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吃惊。

他跟在巫商身边少说也有三十年,从他还是太子,然后登基为皇,还是头一次看到跟他对视还不曾退让的人。

这个小皇子,当真是个不得了的人!

若是换了别人,恐怕巫商早已甩脸色,直接命人拉下去了。

到底是那位的子嗣,皇上对她倒真的宽容到纵容她的儿子。

“老五,你可知,你这番话朕就可以直接治你一个大罪!”

“父皇。”

面对巫商的情绪变化,巫玄帝竟没有多少的波澜。

淡淡地喊了一声,脸上也尽是一片淡漠。

看着这张脸,即使黝黑,即使长得很丑,让人多看两眼的欲望都没有。

可是,巫商却能从他的轮廓和五官中联想到那个女人。

最终还是巫商先松了一口气,软了脾气。

“这件事,朕自有定夺,你不必操心。”

挥了挥手,巫商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下逐客令了。

巫玄帝二话没说,起身,转身走出了朝阳殿。

“齐安……”

看着巫玄帝离去的背影,竟是那么孤傲又让人不由得心疼。

齐安一直守在旁侧,就是不敢上前打断此时上位者的思绪。

好不容易听到巫商喊了自己的名字,急忙恭敬地上前。“皇上。”

“你说,朕这么多年是不是有些苛刻了?”

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啊,他从来都不敢对这个儿子露出过多宠溺的神情,从来都不敢在他身上逗留半点目光。

虞儿的话,他每时每刻都刻在脑海里,生怕百年之后去了那个地方,虞儿会责怪他。

齐安沉默,沉思了一下,把所有的话都理了一遍,才小声开口。

“皇上,小皇子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皇上对他的好,他定然是知晓的。”

巫商闻言沉默了,齐安看着他,最后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

“也罢,难得他主动找我说一件事,这件事,你去安排吧。”

“是。”

齐安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急忙点头,悄声退了出去。

世人皆以为,大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却不知道巫商真正宠爱的是那个世人唾弃鄙夷的五皇子。

想到这,齐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这件事,恐怕……

城南,一家较为僻静的小院落。

一棵茂盛的榕树伫立在院落门口,一间简单的屋子,一口水井前有两只山上跑来的野鸡。

“咯吱……”

一双白皙粉嫩的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结实的门扉。

“主子。”

听到声音,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屋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走进来的人,急忙上去。

诸葛轻奚点点头,抓了抓手上的狐狸,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房子。

“这是你家?”

糜画,是她带过来的,只是进城后就不知道去了吗,她也不问,直到今天早上糜画派人来把地址送来,她才找过来。

糜画冷漠如霜的脸看到诸葛轻奚的时候才微微收敛了一些,听到她的话,轻轻地颔首。

两人先后走进了屋子,诸葛轻奚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干净简洁,只是多年无人居住,多了两分屋子的霉气。

“我从来都不问你们的出身,你们的身份,只因为我信任你们。”

第七十八章:所谓证据

糜画闻言把头埋得更低了,却也不开口。

诸葛轻奚知道糜画是个话少的人,倒也不是很在意。

“把你带来南安城,是我知道,你原本就是南安人,至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也不干涉。”

糜画闻言一怔,抬头,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十五岁,即将十六岁的年纪,却是一个运筹帷幄,又带着非寻常人的沉着冷静的女子。

糜画握了握拳头,轻轻地抿紧嘴唇,缓缓地闭上眼睛。

“唔……”

狐狸突然睁开眼,清澈的眸子瞥了一眼糜画,动了动身子,在诸葛轻奚怀里寻了个更好的位置重新闭上眼睛。

“主子,我……”

糜画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的深仇大恨,她不想告诉任何人,可是……

“没关系,你可以不说。”

诸葛轻奚摆摆手,随后转身走了出去,“你先替我办件事……”

轻声地说了几句话,糜画闻言重重地点点头,随后才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她。

“这个地方是你之前的住所,若是你的仇家知道你回来了,恐怕也不安全,你跟我回诸葛府,但我不干涉你的行踪。”

“是,多谢主子!”

糜画闻言终于在脸上有了明显的变化。

不再是冷漠冰霜的脸,多了两分感激和欣喜。

诸葛轻奚微微勾了勾嘴角,这才走向门口的方向。

“你看什么时候安排好,就什么时候过来吧。今晚我不在,你可以直接找我大哥。”

“嗯。”

目送着诸葛轻奚离去,糜画才松开了那双紧紧攥着的拳头。

她,回来了!

她的深仇大恨,终于有望可以报了!

诸葛府。

齐安看着眼前的三人,有些无奈。

“诸葛大人,这是皇上的意思,杂家也没有办法。”

诸葛天桦一家三口对他虎视眈眈,特别是听说他来的目的,不由得更加阴沉着脸。

诸葛炽涟虽然总给人一种温文儒雅的感觉,可是,他分明能感觉到他此时的怒火也不小啊!

不由得暗暗搓了搓手掌,“诸葛大人放心,皇上直到事情不是诸葛小姐做的,这样做也不过是给整个朝廷的文武百官一个交代罢了。”

好歹也是跟在巫商身边多年的人,也知道怎么说话不会得罪人。

“放屁!”

诸葛天桦也真是气急了,才破口说了一句脏话!

“我家轻轻怎么可能杀人,她可善良着呢,平常杀鸡都不敢靠近,怎么可能杀人!绝对是污蔑,那个杜章怎么不说他儿子想不开自杀了!”

听到诸葛天桦的话,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嘴角抽搐!

诸葛炽涟也不由得无奈地抚了抚额,父亲这话恐怕有些夸张了,毕竟……

轻轻“名声在外”……

齐安自然也知道,不过也是笑着点点头,“是是是,这不过是走个场子,诸葛大人放心,杂家也会帮衬着两分,一定让诸葛小姐安然无恙的!”

“哼!”

若不是皇命难违,诸葛天桦怎么也不可能同意让人把轻轻带走的!

“现在轻轻不在,你们晚点过来吧!”

冷着脸,朝齐安努了努嘴,只是这可着实为难齐安了。

他没把人带上,能出得了诸葛府,能回宫复命吗?

苦哈哈地看着诸葛天桦,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诸葛炽涟,希望他能帮帮忙。

“娘,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

后者看也不看他一眼,扭头朝着站在一旁都不说话的诸葛夫人。

“好。”

第七十九章:所谓证据

对于诸葛家一家三口的态度,齐安也不敢有异议,却不敢离去。

“爹,娘!”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清悦的呼喊,顿时让齐安宛若救命稻草一般惊喜地回头。

只见一身乳白色绫景裙,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脑后别着一支简单而又不失雅致的簪子。

看到诸葛轻奚的身影,诸葛天桦和诸葛炽涟都不由得愣了一下,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诸葛小姐,你可回来了?”

齐安讪笑着上前,看着眼前的女子,也不由得惊艳了一番。

精致的脸蛋,细叶柳眉,一双清冽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红唇,巧小而恰到好处般的鼻子形成了一张绝伦的面孔。

所说三年前诸葛轻奚仍然是稚气未消现在谁敢说她仍然稚嫩?

“齐公公?”

看到齐安,诸葛轻奚不用猜也知道应该是关于三年前的事仍然没有解决。

耸了耸肩,笑眯眯地朝诸葛天桦点点头,“爹,既然是找我的,那我便去吧。”

诸葛天桦闻言有些无奈,想要说什么,却得到女儿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那我们走吧。”

齐安一看到诸葛天桦点头,也不停留,小心翼翼地看着诸葛轻奚,开口道。

御书房,杜大人跪在地上,身边站着巫灼列,巫余风和巫祺羽。

高座上,巫商端坐着,看着跪在地上的杜大人。

“报,皇上,诸葛轻奚到!”

“宣!”

“宣,诸葛轻奚!”

诸葛轻奚跟着齐安,不紧不慢地朝着御书房的门口走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杜大人,自然,也看到了巫灼列三人打量自己的目光。

心中不由得冷笑,脸上不动声色地走进去,朝着巫商,恭敬地行了一个跪拜礼。

“臣女诸葛轻奚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巫商看着诸葛轻奚,眸子闪过一抹惊讶。

轻轻地挥了挥手,这才上下打量着不卑不亢的女子。

诸葛轻奚缓缓地站起来,自然很快就能感受到在场的人都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

“诸葛轻奚,你还有胆子来!你还我儿命来!”

杜大人从一开始就怒视着眼前的女子,恨不得抽筋扒皮!

诸葛轻奚闻言轻轻地勾了勾嘴角,扭头波澜不惊地看着暴怒的杜大人。

“杜大人,刑部判罪尚且说要证据,你当着皇上的面,就能口出狂言,胡乱诬陷良家民女吗?”

“什么口出狂言,老夫的飞儿不是你杀的还能是谁,在猎场,只有你们交恶,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不会轻易放过我儿的话!”

“哦?说两句话就被当成证据了?那我还说昨天牢里死了五个人还是我杀的呢?还说你家失窃也是我干的,如何?这也真的是我做的吗?”

“你!你!你!”

杜大人被诸葛轻奚的话怼得哑口无言,却又无可奈,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请皇上明察!”

“皇上,猎场那天,臣女和小皇子一直在一起,从来就没有看到过杜大人的儿子,至于他死了,完全不关民女的事。”

诸葛轻奚不同于杜大人的咬牙切齿,脸上完全是一派平静。

“诸葛轻奚,你撒谎!”

巫余风突然跳出来,让在场没开口说话的人都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第八十章:愚蠢的东西

巫商高深莫测的眼神轻飘飘地看向突然跳出来的巫余风。

巫灼列听到巫余风的声音,眸子闪过一抹冷意,嘴角轻轻地抿紧,微微皱起的眉宇彰显着此时他的不悦。

巫祺羽也没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不由得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巫商的神情,心底暗道糟了!

巫余风也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背后一阵冷意袭来,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战战兢兢了起来。

“三皇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似笑非笑地神情,一双充满了审视和逼迫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巫余风,后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猛地抬头,却看到了一双高深莫测的眸子,巫余风瞪大了眸子,猛地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儿臣……”

“老三,你慌什么?”

巫商淡漠地脸色让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怒了,而唯一还镇定的诸葛轻奚自然当做没看到。

“父皇……我……我……”

巫余风早已吓傻了,他刚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跳出来喊了一句,原本他该事不关己的,现在还把自己拉下水了!

“父皇,儿臣……儿臣,而儿臣记得,记得当天,诸葛轻奚是和老五在一起的,但是她撒谎!她明明又看到杜飞的!”

到底是皇家后宫里摸打滚爬了多年的人,最后还是冷静下来,组织了语言才开口。

“哦?是么?”

巫商并没有直接询问诸葛轻奚,反而一脸高深莫测地望着巫余风,眼底的冷意让巫余风汗毛都不由得竖立起来。

“父皇,儿臣说的绝对是真的!当时杜飞……”

“老三!”

巫灼列突然冷冷地喊了他一声,巫余风这才猛然惊醒。

从巫灼列眼中看到了失望,心中一震,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诸葛轻奚笑了,笑得很纯真,很平和,没有多余的情绪。

“皇上,既然三皇子当时也在场,那么,就请三皇子把当日发生的事都陈述一遍吧,毕竟……旁观者比我们当事人说的要有说服力得多。”

杜大人也有些失神,看着巫余风,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诸葛轻奚,后者脸上没有任何心虚和畏惧的神情……

心底暗暗慌了。

他,恐怕……

“老三,你说!”

巫商的脸上终于恢复了平静的神情,望着巫余风,也多了两分冷漠。

“是……是……”

巫余风傻了,他怎么就多嘴地说了出来呢?

可是,现在怎么办?

求助的眼神看向巫灼列,可是后者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冷漠地看向别处。

只有巫祺羽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兄长,却又无能为力。

“是,当时……”

最终,还是巫余风纠结了好久,才编了一个谁都不可信的借口,把这件事圆了过去。

从始至终,杜飞的死仿佛都不重要了,只是被人误伤,那个人也被他们解决了,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杜大人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御书房,瞬间苍老了十岁一般,颓废地走出了宫。

巫灼列率先出了门,诸葛轻奚走在最后,看着眼前的三人,淡漠地勾了勾嘴角,径直离去。

“诸葛小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巫灼列看着诸葛轻奚,感觉到她冷漠,不由得开口叫住了。

“说什么?说人是你们杀的?还是说,从头到尾,杜飞的死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闹剧?”

第八十一章:愚蠢的东西

“你!”

巫余风是最气愤的,看着诸葛轻奚伶牙俐齿的模样,恨不得扑上去!

诸葛轻奚却笑眯眯地弯了弯眉眼,不再说话。

翩翩离去的身影让巫余风更是咬牙切齿。

巫灼列失望地看着巫余风,“愚蠢的东西!废物!”

眼底的冷漠让巫余风吓了一大跳,直到他漠然离去,巫余风才求助地看着自己的同胞弟弟。

“阿羽……”

巫祺羽看着他,摇了摇头,“哥,你怎么这么蠢?”

却不忍责备他,只能摇了摇头,“放心吧,这件事就过去了,剩下的还是把大皇兄说的事办好。”

“对对对……”

巫余风闻言这才回神,把提起的心脏放回去。

只是想起诸葛轻奚,又不得不怨愤一番。

“都怪诸葛轻奚,若不是她,我怎么会……”

“哥,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巫祺羽拽了拽巫余风的手,两人这才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

出了皇宫,诸葛轻奚这才伸了伸懒腰,看着秋日高悬的天空,轻轻地弯了弯嘴角。

重生回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巫灼列吃瘪……

她就开心,前世他欠她的,定然要一点一滴地拿回来!

高高在上的储君人选之一,今生,我定然让你跟那个位置无缘!

眸子闪过一道充满恨意的光芒,稍纵即逝,诸葛轻奚这才大步地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后宫,金光璀璨的凤鸾宫。

一位身穿明黄色凤袍的女子坐在软榻上。

一双修长的手端起了旁边宫女递过来的茶水,两支精致绝伦的指甲轻轻地碰了碰茶杯。

“哦?你是说,诸葛家的那位小姐竟然全身而退?”

艳红的嘴角轻轻扬起,一双细长入鬓的眉宇微微蹙起。

一双高深莫测的眸子看着手中的茶杯,微微荡漾的茶水倒映着她那双带着森冷的眸子。

“是。”

巫灼列点点头,看着自己的母后,也不知道想什么。

“呵……”

轻轻地呡了一口茶,这才轻轻地搁在茶几上。

“诸葛家,能拉拢便拉拢,拉拢不来,随便找个由头去了便是。”

随意地抬手,拢了拢并没有松动的发髻。

精致的面容保养得很好,年过三十有余的她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

“母后,那个诸葛轻奚变了许多,儿臣恐怕……”

巫灼列倒也想拉拢,只是,现在人都不好靠近,再且说……

她跟老五却走得更近些,他恐怕……

“你是本宫的儿子。”

凤眸轻轻地瞥了一眼巫灼列,淡漠的眸子松动了两分,却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凭你的能耐本事,还拿不下一个丫头?”

听到这话,巫灼列这才幡然醒悟,随后高深莫测地勾了勾嘴唇,“母后说的是。”

想通了事,巫灼列也轻松了起来,起身准备了回去……

“慢着。”

皇后由着自己的贴身宫女搀扶站起来,看着自己的儿子。

“明天就是本宫的寿诞,本宫尽会给你把人请来至于该怎么做,就看你了。”

“是,儿臣明白!”

巫灼列闻言欣喜地看着自己的母后,知道她也是替自己着想,这才带着欣喜,满面春风出了宫。

“没用的东西!”

皇后摇了摇头,若不是她只有一个儿子,也不可能这么器重于他。

偏偏,她栽培了这么多年,还是稚嫩了些,非要自己亲自动手……

第八十二章:今晚百花楼

“娘娘莫忧,殿下毕竟是您和皇上的儿子自然不会差到哪去,娘娘多帮衬些,殿下自然就会知晓了。”

搀扶着皇后娘娘的宫女开口安慰着,这才引来皇后娘娘一个赞赏的目光。

“你说的是,到底是本宫的儿子,不帮衬他,还能帮衬谁呢?”

扬了扬手,遣散了宫人们,这才转身走进内殿。

一道白影闪过,地上跪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

“你去给本宫查查……”

白影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悄声无息地来,悄然无声地离去,谁也没注意到。

看到安然无恙回到家的诸葛轻奚,诸葛炽涟等人也没问发生了什么事,最后怎么样,反正人回来就好了。

诸葛轻奚回来用了晚膳后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倒也没有出来了。

诸葛炽涟向来无事也是在房间里老书,腿断了之后更是懒得出门,朋友也没两个。

“噗噗噗……”

诸葛轻奚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看着自己的床帐,联想着前世发生的一切……

这个时候,诸葛家已经濒临最危机的时候,她却追着巫灼列的屁股跑。

对于诸葛家的危险,潜在的危机从来都不知道,也不曾关心,若是当年……

当年她有一点点心思放在家里,恐怕也不至于……

越想越不得劲,想要出去喝酒,诸葛轻奚直接坐起来,从窗户跳了出去……

南安城的夜市越加繁华了,比三年前还要热闹做多。

街道小贩也多了许多,幽幽逛逛地来到了一家青楼。

“哎,听说了没?”

“听说什么呀?”

“听说百花楼来了一个绝世没人呢,今天晚上拍卖初夜?”

“真的假的?”

“谁说不是?消息从今天早上就传出来了,人倒是没看到,也不知道真假。”

“那去看看,去看看……”

“哈哈哈哈,瞧你急得,人家拍卖初夜,你有钱吗?”

“我……我……我没钱也可以去凑个热闹吧。”

“对头,走走走,一起!”

诸葛轻奚出来后,正愁没地方去,这就看到前方四五个男人大摇大摆地朝着最大的青楼走进去。

眸子轻轻地瞥了一眼百花楼,犹豫片刻,笑了。

她也去凑个热闹!

找了个地方,随意地伪装了一下自己,换了一身扒来的衣服,也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各位老爷官人公子,今天我们百花楼的头牌梨花拍卖初夜,价高者得!”

老鸨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一整晚都笑得合不拢嘴。

站在特意搭建的舞台上,扬着手中的小手帕,扬着嗓子开口。

“哎我说,妈妈你这不厚道啊!”

“就是啊,你说的什么梨花我们从不认识!你们百花楼的头牌不是牡丹吗?”

“就是啊,牡丹前些日子还是头牌呢,现在换人了?”

“各位,各位官爷听我说!”

老鸨今天心情好,倒也不计较底下争论不休的人。

“是,前些日子我们百花楼的头牌还是牡丹,但是现在换人了!”

“为什么换人啊!为什么?牡丹姑娘的初夜不是还在吗?”

“就是!就是!拍卖牡丹的我们就来,拍卖什么梨花的,我们不拍!”

“就是!就是!什么梨花,人都没见过,谁知道是不是丑的跟猪一样?”

“哈哈哈哈……”

第八十三章:原来是你

一直坐在上方的小房子里的殷雪珠自然把底下的人的争议听在耳朵里。

轻轻地攥了攥手中的帕子,听着门外的议论声,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

她想通了,二丫说的对,只要有人赎了她,她就不用在这鬼地方呆着了。

不管如何,今晚一定先让人把她赎出去……

“雪珠姐……”

身后二丫看着眼前淡定从容的殷雪珠,有些紧张,却又替她开心。

殷雪珠收回心思,抬眸看着她,心底虽然对她有两分感激,却并没有表现很明显。

诸葛轻奚混在人群中,看着叫嚣的男人们,不由得咧咧嘴。

这些人,明显是看热闹居多,有钱没钱,都不过是想来看看这百花楼的头牌罢了。

想来她也没什么事,不如也来看看这个偷拍梨花是什么模样。

“各位,听我说!”

老鸨看着底下涌动的人群,算计的吊角眼闪过一抹算计,笑眯眯地开口安抚着。

“首先呢,我们头牌姑娘可是有偷拍姑娘的规矩,见一面也是要银子的。”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更加不屑了。

“见一面还要花钱,这百花楼果然不会吃亏!”

“可不是嘛,这个什么梨花姑娘,恐怕也不会比牡丹姑娘好看到哪去。”

“就是就是……”

“我敢打包票,这位梨花姑娘的容貌绝对比牡丹好上十倍,相信各位官爷是熟客的都知道我元妈妈是不会骗人的。”

听到元妈妈的话,底下的人也慢慢地收敛了起来。

“这样吧,本公子就给大家助助兴,出二十两银子目睹我们梨花姑娘的芳容如何?”

难得,一位肥硕的官家公子站起来,大摇大摆地摇晃着手中的折扇……

元妈妈一听,瞬间笑弯了眉眼,看着那位公子也不由得多了两分讨好。

这位公子也是老顾客了,家里家财万贯,也不在乎这二十两银子,之前一直追求牡丹姑娘不得愿,现在……

“好好好……”

接过银子的元妈妈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习惯性地把银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这才笑眯眯地揣进怀里。

“二丫,把梨花姑娘扶出来吧。”

元妈妈也是个爽快的人,抬头就扬了扬嗓子,让二丫把殷雪珠扶出来。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二楼的房门。

一道婀娜的身姿,一身半遮半掩的鲜红色绫罗纱裙,一块白色的蒙面纱遮住了女子的容貌。

“各位,现在我们就请梨花姑娘揭下面纱……”

白皙的皮肤,凹凸有致的身材就引来了众人的瞩目。

看着一双手,缓缓地移到脸上,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打着喷嚏就把面纱吹飞一般……

殷雪珠把底下所有人的神情都看在眼底,心底涌上一股得意和不屑。

轻轻地揭下了面纱,一张出众的面容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左脸上描绘着一朵精致的花朵,略施粉黛的脸蛋笑得更加妩媚。

底下所有的男人都不由得露出惊艳的神情,有些难以移开目光。

唯独角落里,漫不经心的诸葛轻奚看到那张脸,才微微眯了眯眼睛。

原来是你!

殷雪珠,三年不见,你混成这样!呵,不过也是,没有诸葛家,你殷雪珠到底还什么都不是……

冷冷地瞥了一眼二楼上被众人追捧的女人,诸葛轻奚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转身走了出去……

第八十四章:宫宴

殷雪珠站在二楼,把整个会场的人都看在眼里。

发现角落里有一道身影悄然离去,眯了眯眸子,只觉得那道身影莫名地熟悉。

最终还是被底下叫嚷的高低起伏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思路,这才收回了目光。

“二百两……”

“三百两!”

“三百五十两!”

“五百两!”

底下的人越来越激动,原本还对梨花姑娘抱有怀疑态度的人都纷纷开口喊价。

越是激烈,元妈妈就越是开心,看着他们争先恐后叫价,恨不得越高越好。

整个晚上,她恶心没有合拢嘴过。

只是,殷雪珠站在楼上,看着叫价的男人,心底多少是不屑的!

想当初,她一心一意想要嫁给大皇子,现在竟然为了离开这个鬼地方,不得不拍卖初夜……

越想,心底就越恨!

不知不觉地,眸子就染上了一层冰霜,一种深沉的恨意漫上心头,手中的绣帕都被她抓得有些变形。

二丫一直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情,也看到了她的举动,以为她在紧张,不由得伸手抓着她的手。

“雪珠姐姐,你别紧张……”

被一双手附上来,殷雪珠才猛然回神,听到二丫的话,淡淡地点点头,收回了目光……

只是她不想呆下去了,朝元妈妈看了一眼,转身走进了房间。

元妈妈太高兴了,也没理会她这会饿小脾气。

“一千两!”

“一千两!”

叫价已经到了一千两,元妈妈更是欣喜若狂,看着最后叫价一千两的人,可不正是一开始就说给钱助兴的公子哥吗?

“恭喜李公子,一千两买下我们梨花姑娘的初夜!”

李公子闻言爽快地掏出了一千两的银票递过去,这才不屑地看了一眼跟自己争的男人。

“哼,没钱跟老子争什么?”

说完,打开了手中的折扇,还自以为潇洒地跟在元妈妈的身后。

“元妈妈,带路吧。”

趾高气扬的态度,虽然让在场的人不满,却也不得不说,他们的确比不上李公子有钱,只能愤然离去。

诸葛轻奚回到家,想起了殷雪珠被迫在青楼拍卖初夜的下场,就不由得弯了弯眉眼。

终于有一件舒心的事了,这才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被她丢下一晚上的狐狸十分娴熟地跳上床,窝在了她的床头……

一夜好眠,睁眼醒来,已然是巳时。

诸葛轻奚挠了挠头,看着身边还在睡的狐狸,不由得无奈地抓起来。

这才随意地梳理了一番,走出房间。

“爹,娘。”

走到大厅,看到坐在大厅上品茶的诸葛天桦和诸葛夫人,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轻轻,醒啦。饭菜还热着,你快去吃点。”

诸葛夫人看着诸葛轻奚,不由得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双眼充满慈爱,看着即将及笄的女儿,又有些哀愁。

似乎看出了诸葛夫人的想法,诸葛轻奚笑着摇摇头,今生,她还没打算这么快成亲!

起码,在诸葛家还没脱离危险前,不会这么轻易成亲。

“娘,我先出去一下。”

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给忘了,朝诸葛夫人说了一句,正准备出去。

“怎么又出去?”

诸葛夫人自从回来后,生怕她和诸葛炽涟出事,总是想着让他们呆在家,哪也不去,麻烦才不会找上门来。

“娘,我很快回来!”

第八十五章:宫宴

说完,也不等诸葛夫人回神,直接溜了出去。

诸葛夫人张张嘴,却只看到了自己女儿一阵风过,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有些担忧,“相公,你说轻轻……”

知道自家夫人担心什么,诸葛天桦却很相信她,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着。

“夫人不必担忧,轻轻已经长大了,在江南的时候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话虽如此,可是……

诸葛夫人一想到这是天子脚下,更何况是……

他们诸葛家替皇上卖命,又能卖命到什么时候?

高位上的人,会不猜忌他们那?武器制造局,整个朝廷虎视眈眈,一旦抓到他们的把柄,恐怕……

多年没回来,南安城的格局变了许多,新增添的好多酒楼商贩,也比三年前热闹了许多。

走走逛逛地把整个南安城逛了遍,这才在傍晚时分回去。

“轻轻,你可回来了。”

诸葛夫人看到诸葛轻奚的身影,这才迎上去。

“娘,有什么事?”

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这才看到似乎她和诸葛天桦都穿戴整齐,像是要出门一样。

“是这样,今天是皇后娘娘寿辰,她在宫中举办一个宫宴,然后宴请我们这些官家子弟都去。”

“原来是这样……”

好像就是在皇后娘娘的宫宴上,他们诸葛家成为众矢之至,乃至往后的日子不再得皇上信任。

想到前世自己就是在皇后娘娘寿宴上干出来的傻事,诸葛轻奚就不由得在心底冷笑。

耻笑自己的愚蠢,又耻笑当初自己的天真……

“轻轻,你下去准备一下,天黑我们就一块儿进宫。”

“好。”

夜晚来袭,刚刚入冬的南安城此时尚且有些凉意。

诸葛轻奚一身素白色长裙,一头顺直的青丝随意地披散在脑后。

略施粉黛的精致的五官此时更加楚楚动人……

脑后一支独特而又不失内涵的玉簪别在发间,身上那种独特的疏离而冷清气质更加显露。

看到诸葛轻奚,诸葛夫人几个都不由得露出惊艳的神情。

诸葛炽涟微微一笑,“轻轻今晚可是要出风头了。”

“别啊,出风头的人绝对不是我。”

诸葛轻奚笑眯眯地朝着诸葛炽涟眨眨眼,宫宴上太出风头可不是好事。

一家人就这样坐着马车,不紧不慢地朝着皇宫方向出发。

路上遇到不少同样参加宫宴的官家子弟,都只是礼貌地点点头打了声招呼便进去了。

兴致缺缺的诸葛轻奚一路上都没有在意别人,也没理会别人打量自己的目光。

终于来到宫门前,抬头看了一眼压抑而又让人畏惧的门口,诸葛轻奚深吸一口气,跟着诸葛天桦身后走了进去。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陆陆续续地,官员们带着夫人小姐公子都陆续坐了下去,刚好诸葛轻奚等人坐下没多久,就听到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

“免礼,平身!”

巫商和皇后相继落座在高位上,看着底下的众位大臣和他们的子女。

巫商扬了扬手,“各位,今日是皇后的生辰寿宴,你们随意便是,朕和皇后就看着你们乐。”

底下的人闻言也只是说了声谢皇上,却仍然没有太过放肆。

第八十六章:打的什么主意

皇后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地把在场的官家子女看在眼里。

特别是看到诸葛轻奚的时候,那双凤眸更是高深莫测地停顿了好一下,才若无其事地移开。

诸葛轻奚自然感觉到上位者队长自己的打量,只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罢了。

对于她来说,今晚只不过是来防止那场悲剧的发生罢了。

翩然入场的巫玄帝一眼就看到人群中诸葛轻奚端庄地坐在蒲团上的样子。

不由得眯了眯眼,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袍,这才淡然地走进去。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恭祝母后福如东海,寿与天齐。”

朝着皇后和巫商行了一个大礼,得到巫商的应允后,这才留着诸葛轻奚身侧的位置坐下。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他,这……

是不是不符合规矩?

毕竟,皇子的座位跟他们臣子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

“轻轻……”

当然,巫玄帝根本不会在意这些,满心欢喜地朝着诸葛轻奚轻声地喊了一句。

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和讨好,生怕自己可能说大声一点就把人吓到了一般。

原本打算低调的诸葛轻奚看到他之后,无奈地揉了揉头发,她能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审视和探究的目光。

心中暗叹一声,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不满,只是看着眼前的男子,心口有些发涨。

那双黝黑的瞳仁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那副小心翼翼而讨好自己的模样,让她有些心疼。

抬起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额头,“小黑球,你不用对我这么小心翼翼的……”

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开始哽咽了。

说的话,都让她心口发酸,喘不上气来一般。

她,何德何能,让他对她如此?

“轻轻,你怎么了?”

巫玄帝以为轻轻看到自己会开心,没想到自己只是喊了她一声,就让她这么难受吗?

“不……我没事。”

诸葛轻奚咬了咬唇,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

感觉到上方一道带着不满和冷漠的眼神盯着自己,不用抬头,也知道目光的主人是谁。

笑了笑,“小黑球,你坐着,跟我一起。”

“好。”

看到诸葛轻奚笑了,还邀请自己一块儿,巫玄帝原本难过的表情瞬间消失,脸上浮现着一道灿烂的笑容。

而另一边,发现巫玄帝的一个小朋友死命地挣扎着,朝着巫玄帝挥手……

“轻轻……”

偏偏,巫玄帝从头到尾都没有把目光看向那头,所以不知道尚炔一脸苦恼又失落地瞪着他和诸葛轻奚。

“炔儿,安静点!”

丞相夫人看着自己挣扎着的儿子,有些头疼。

“娘,我要跟哥哥一起!我要跟他一起嘛!”

三年前他在路上救了自己,尚炔就一直想要跟着巫玄帝,偏偏巫玄帝的身影他三年来见过的次数少之又少,丞相夫人又管他严,愣是没说上话。

“皇上,妾身突然想起一件事呢。”

高座上,皇后看着相谈甚欢的诸葛轻奚和巫玄帝,突然柔声地朝着巫商开口。

“哦?”

巫商看着难得露出一抹笑容的巫玄帝,心底多少还是有些感慨,又有些不甘。

听到皇后的话,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句。

“列儿也老大不小了,这时候还未选出正妃,不如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一并选了吧。”

第八十七章:打的什么主意

“行,依皇后的吧。”

巫商听到这话,也扭头看了一眼下面一片温润的巫灼列,点点头。

皇后闻言道了一声谢,这才跟巫灼列递了一个眼神。

巫灼列很快就领悟到皇后娘娘的意思,轻轻地颔首。

“不知道列儿觉得怎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你?”

巫商突然有些兴致了,看着巫灼列,自己的大皇子已经二十了,尚未娶正妃,这次趁着机会帮他把把关。

巫灼列看向诸葛轻奚的方向,发现她从头到尾都没给过他一个眼神。

心底不由得懊恼,更多的是气愤!

“父皇,儿臣觉得儿臣的正妃一定是端庄贤淑,温文尔雅的女子。”

“好好好!各位爱卿,可听到皇后跟大皇子的话?不知道各位爱卿家中是否有未婚女子?”

此话一出,大部分人都惊喜连连,看着大皇子,都充满了兴奋。

其他未婚的女子也像看着香饽饽一样盯着巫灼列,让巫灼列宛若小丑一般被人观看,甚是不喜。

“轻轻,你趴低一点。”

突然,诸葛轻奚吃着水果,就听到身边巫玄帝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话。

愣了一下,眨眨眼,不晓得他这话什么意思?

“小黑球,怎么了?”

“哼!”

巫玄帝感觉到巫灼列一直盯着诸葛轻奚的目光,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喜。

诸葛轻奚也终于有了一点点反应,抬头,就看到了巫灼列那抹志在必得的眼神。

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

“轻轻,那个人一直盯着你看,太没礼貌了。”

巫玄帝撒娇地抱着诸葛轻奚的手,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此时的行为多不好。

“对对对,太没礼貌了!”

诸葛轻奚见状一点儿都没有推开,反而十分宠溺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这么多年不见,你想不想我?”

听到这话,巫玄帝就想起了她不告而别的事,心里就有些难受。

“哼,不想!”

“哈哈哈哈,乖啦乖啦!我可是很想你的!”

轻轻地安抚着他,诸葛轻奚一直把巫玄帝当作当初十岁的孩子,自然没想太多。

在有些人眼里看来,诸葛轻奚和巫玄帝的关系也未免太亲密了。

“轻轻,你是我一个人的!不能跟别人跑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巫玄帝更是扒紧了诸葛轻奚的手臂,在没有人看到的角度,眸子闪过一抹厉色。

一闪而逝,快得自己都无法察觉。

“好好好,我能去哪?”

诸葛轻奚笑了,这个小黑球怎么这么粘人了,前世的他可不是这样的。

不过没关系,说了这辈子她会护他一世周全,这辈子绝不会食言。

“那……那……那你答应我,以后你去哪都带上我好不好?”

可怜兮兮的模样,宛若一只被人遗弃的流浪狗,看得诸葛轻奚心痒痒。

“好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无奈,诸葛轻奚只能点头,却没看到某人阴谋得逞时的满足的笑容。

“臣女是兵部尚书韩成的女儿韩悦,今天想给皇后娘娘献上一舞为皇后娘娘贺寿。”

这时候,诸葛轻奚和巫玄帝的注意力才被一道轻柔而带着一抹娇糯的嗓音吸引。

“好!韩小姐请。”

皇后看着韩悦,知书达理,看起来相貌也不差,父亲是兵部尚书,可以拉拢。

“”

第八十八章:打的什么主意

韩悦,一身粉嫩的红色,今天的装扮很合适她跳舞。

看来,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诸葛轻奚看着韩悦随着古筝乐响,翩翩起舞,每一个收放节奏都恰到好处,果然是练过的。

很是中肯地点点头,诸葛轻奚这才发现巫玄帝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

巫玄帝瘪瘪嘴,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让轻轻看看那么久?

“哥哥!哥哥!”

好不容易挣脱了丞相夫人的怀抱,尚炔直接从门外窜过去,来到了巫玄帝跟前。

一脸欣喜地看着巫玄帝,眼睛满是崇拜。

丞相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眼巴巴地朝着巫玄帝跑过去,一阵心惊胆战。

巫玄帝皱了皱眉,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尚炔,冷漠地开口。

“你是谁?长得这么丑,想跟我抢轻轻吗?”

这句话说出来,让满心欢喜的尚炔瞬间傻眼了。

眼巴巴地看着一脸冷漠的巫玄帝,只觉得心碎成了一片。

“哥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尚炔啊!”

张牙舞爪地想要展示自己跟他认识,却被巫玄帝一把推开。

“走开!别碍眼!”

被巫玄帝冷漠的态度刺激到了,尚炔瘪瘪嘴,有些想哭。

他那么喜欢哥哥,为什么他真的冷漠?他怎么能不记得他了?

诸葛轻奚笑看着他们两个,尚炔?丞相府的小公子,被丞相和丞相夫人扔在手心的宝贝,竟然跟小黑球认识?

看到深受打击的尚炔,诸葛轻奚顿了顿,安抚道。

“乖,别哭了!他说你长得丑,肯定是嫌弃你长得丑!”

咳咳……

一旁从头到尾都关注着诸葛轻奚的诸葛炽涟闻言也不由得被这句话呛到了。

轻轻地咳了两声,看着诸葛轻奚一脸无辜的模样,瞬间笑了。

尚炔哪里丑?长得粉雕玉琢的,加上被丞相府的一家子捧着,哪里会丑?

粉雕玉琢,浓眉大眼,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巫玄帝,满是控诉。

巫玄帝从头到尾都没有把尚炔放在心上,反而对他更是嫌弃。

他和轻轻聊天,这个小破孩来做什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尚炔听到诸葛轻奚的话,这才抹了一把眼睛,瘪瘪嘴。

“我不丑的!我娘和我爹说我好看,我不丑的!”

“噗……”

“哈哈哈哈……”

诸葛轻奚也没想到尚炔会这么认真地回答,顿时被逗笑了。

身边坐着另一位大臣的儿子,听到尚炔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十分感兴趣地看着两个人欺负一个十岁的孩子。

诸葛轻奚一脸淡定,假装不知道那个人笑什么,巫玄帝更加淡然。

从头到尾也没有施舍一个眼神给他,尚炔看着巫玄帝,发现他还是不理人。

不由得又嘟起嘴,“哥哥……你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是尚炔啊。”

“嗯,现在记得了。”

似乎被尚炔的“真诚”打动,巫玄帝终于施舍般给了他一个眼神。

“哥哥,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我一直都记得你呢,想跟你玩……”

被一阵笑声惊到的众人也纷纷扭头看向诸葛轻奚那个方向。

大家这才发现丞相府的小公子竟然走到巫玄帝那里,笑嘻嘻地说着什么。

被一道审视的目光看过来,诸葛轻奚看到皇后深沉的眼神,太过深沉,让她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咯噔。

这个皇后,打的什么主意?

第八十九章:魔教来袭

“诸葛轻奚,你那里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巫商也看到了巫玄帝脸上不难掩饰的笑容,虽然很淡,却看起来是发自内心的。

皇后娘娘一看到诸葛轻奚和巫玄帝在一起相谈甚欢的场面,又偷偷地观察了一眼身边巫商的神情。

心中有了一番算计……

“回皇上,民女只是和小皇子开玩笑呢,说了两句笑话罢了。”

诸葛轻奚不卑不亢地起身行了一个礼,缓缓地开口应答。

“是嘛……”

巫商高深莫测的神情瞥了诸葛轻奚一眼,又深深地看了巫玄帝,把他的每一个神情都看在眼里。

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老五跟你的关系很好……”

这句话说出来,谁也不知道皇帝的心思是怎样的,情绪是好是坏。

“皇后娘娘,家父是御史大夫江左,今日想给娘娘献上一首曲子。”

这时候,一道软柔而带着一丝让人忍不住陶醉的嗓音响起。

一道缓缓走出来的蓝色身影,手中拿着一把古筝,身后的侍女十分利落地搬来了一把凳子。

“哦,那就谢谢江小姐了。”

皇后的神情不冷不淡,看着江澄澄的脸,并没有多大的触动。

清亮而悦耳的古筝乐响起,所有人都不由得陶醉起来,江澄澄的古筝一听就知道下了苦功夫的。

不过,诸葛轻奚兴致缺缺地看着,更多的心思是放在眼前这个一直揪着巫玄帝不放的尚炔身上。

“小黑球,他怎么一直缠着你?”

“不知道,可能没人跟他玩。”

说到这个,巫玄帝还是忍不住皱眉,怎么这个小不点不会看脸色吗?

他明明已经摆出来一脸不喜和不耐了,他怎么还在这?

又看到诸葛轻奚的注意力放在尚炔身上,心中更是不满。

“丑小孩,你不要呆在这了。”

巫玄帝眯了眯眸子,突然露出一脸不耐。

“哥哥,我不丑!你看我,这么可爱!”

尚炔听到自己最崇拜的哥哥竟然说自己丑,心底很是失落。

明明爹娘和家里的下人都说他好看来着,为什么哥哥说他丑啊?

诸葛轻奚有些好笑地看着巫玄帝这么幼稚的一面,从来都不知道曾经的巫玄帝还会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你丑!你丑!你丑!”

巫玄帝咬牙,这个尚炔怎么这么不懂事,他还想跟轻轻多联络联络感情呢,他瞎捣什么乱?

刚刚不小心笑出声的男子又一脸兴味地看着这一幕。

真是有趣……

靖王世子巫承殇,多年没有回京,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么搞笑的场景。

摸了摸下颌,一直盯着诸葛轻奚,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弟巫玄帝。

诸葛轻奚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靖王世子巫承殇,前世的时候,巫承殇是唯一一个对巫玄帝表露友好的人。

却因为她自己作,愣是让巫玄帝把这个唯一对他好的人给作没了。

“轻轻,你看我!看别人干嘛?你不是说了我最好看吗?你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巫玄帝突然发现,自己在轻轻身边都没有什么存在感了。

一个死缠烂打都抓着自己的小破孩,还有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勾搭我的轻轻!

直接扭头,狠狠地瞪了巫承殇一眼,坐在了巫承殇和诸葛轻奚中间,格挡住了巫承殇和诸葛轻奚互相打量的目光。

第九十章:魔教来袭

“噗……”

巫承殇没想到巫玄帝竟然这么理所当然地开头说自己最好看,再次笑喷了。

“对,你最好看,我不看了。”

难得的,诸葛轻奚点点头,柔声地安抚着巫玄帝。

深深地看了一眼巫承殇,眼底一抹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吊儿郎当的巫承殇感应到那抹眼神,心底发愣了一下,面上并没有多大的波动。

“诸葛轻奚,不知道你准备了什么礼物要给本宫贺寿?”

突然,沉默了一晚上没开口对付诸葛轻奚的皇后终于开始了。

“回皇后娘娘,民女既没有韩小姐那么超群的舞技,也没有江小姐的琴技,大家都知道我一向都是胸无点墨,并没有什么特长。”

诸葛轻奚起身,朝着皇后娘娘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这才柔柔地开口。

“不过,民女准备了一份礼物是交给皇后娘娘的。”

说完,轻轻地拍了拍手,一位宫女捧着一个盆子走进来。

“皇后娘娘,这份礼物,可是民女精心准备的呢,希望你喜欢。”

笑了笑,示意宫女端上去,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被红布遮盖住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不由得都探长了脖子,想要一看究竟。

皇后眯了眯凤眸,看着宫女端在自己跟前的盆子,瞥了一眼诸葛轻奚。

后者笑得一脸温婉,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才轻轻地伸手撩起了红布……

“砰!”

皇后娘娘看着那件东西,吓了一跳,本能反应地挥开了宫女手中的盆子。

宫女也没反应过来,急忙下跪求饶。

“叮!”

谁也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会做出这么无礼的举动,巫商见状也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皇后,你这是何意?”

皇后的心脏现在还是有些颤颤地,看着地上那把被她挥落的匕首,指着诸葛轻奚……

“你!你!你!你竟然……竟然给本宫送这么一件凶器,意欲何为?”

这时候,大家才把精神放在地上的那把匕首上。

精致而奢华的刀鞘,纹路复杂而清晰,上面雕刻着的东西也十分精致。

“皇后娘娘,这是民女费了好大功夫准备的呢,你怎么能说扔就扔?”

诸葛轻奚无辜地看着皇后,“这可是传闻中出削发如泥,无坚不摧的凌风匕首呢。”

凌风匕首,传闻曾经是轰动武林的一件兵器,曾经在第一任武林盟主手中出现,后来被贼人偷走,下落不明……

谁知道,竟然被诸葛轻奚找到了,还献上来,这……

凌风匕首还有一句传闻,这可是号令武林群雄的唯一砝码,现在诸葛轻奚献给皇后……

不知道为何,在场的人都面露深沉之色,看着皇后,甚至有了两分怀疑。

更别说坐在她身边的巫商了。

“本宫……本宫……”

能感觉到身边的男人传来审视而又冷漠的目光,皇后也是头一次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一般,呼吸困难。

“这……本宫……本宫并不知晓……”

艰难地开口,却又更加让身边的男人脸色深沉,冷冷地瞥了一眼紧张到即将窒息的皇后。

“刚刚皇后可是亲自要求诸葛小姐把礼物献上来的,皇后现在告诉朕,你并不知晓?”

声音都带着冷漠和阴沉,所有人都噤声,生怕一不小心波及了自己和家人。

“铮……”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深沉而充满力量的琴声响起,所有人都不由得抬眼望去……

就连原本怒意中烧的巫商业不由得眯着眼,看向殿外。

“本尊还说,凌风匕首追了许久不知所踪,原来在皇宫啊。”

第九十一章:命运转折

殿外,一身鲜红色的身影从上空缓缓飞下,一头瞩目的白发随风飘扬。

一张雄雌难辨的脸孔出现在殿内,一种无形的压迫从天而降……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危险,都不由得绷紧了神经,看着缓缓走进来的人。

“邪岚教教主?”

巫商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明一张让人惊艳的脸蛋,却有些让人惊恐的手段。

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邪岚教,背后的教主枭岚深更是人人畏惧而不敢提起。

“难为皇帝竟然记得本尊。”

一张似笑非笑的嘴唇轻轻弯起,一抹浅笑挂在脸上,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大胆!见到皇上和本宫还不跪下?”

皇后也吓了一跳,看着那抹鲜红色的身影,整个人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却硬是撑着自己,脸上仍旧是一片端庄大气的模样。

“大胆?跪下?”

声音带着一丝空洞而冷冽,枭岚深淡淡地睨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皇后。

“从来没人敢让本尊跪下,你又是什么东西?”

冷哼一声,手臂一扬,远在十丈以外的皇后突然被一股力量撞飞了出去……

“噗!”

狠狠地撞上了背后的座椅,整个人狼狈不已。

端庄高雅的发型此时有些凌乱,头上的首饰零散地掉落几个,嘴角因为吐了一口鲜血而沾了一丝血迹。

“不知道邪岚教教主今夜为何而来?”

做了几十年皇帝,巫商的忍耐性到底是比常人好一些。

看着枭岚深的举动,并不像是来取他性命的,心底这才松了一口气。

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皇后,仿佛她的生死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本尊刚刚就说了,凌风匕首,本尊追了许久,现在得知在皇宫,便来取了。”

诸葛炽涟从一开始看到枭岚深的身影的时候,愣是傻眼了好半晌才回神。

轻轻地端起了一旁的酒杯,呡了一口,佯装不认识。

不过,他可能要失望了。

枭岚深收回手后,淡然地瞥了一眼整个宫殿的人,发现诸葛炽涟的身影,眸子闪烁着某种亮光。

“既然教主想要匕首,你拿去便是,朕……”

“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枭岚深慢慢地朝着诸葛炽涟走过去,性感的嘴唇轻轻上扬,与刚刚似笑非笑的笑容不同,此时多了两分真诚。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诸葛炽涟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会光明正大地跟自己打招呼。

还说出这般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语,原本还没咽下去的酒愣是呛到他。

“哥?”

诸葛轻奚也没想到会看到枭岚深这个人,前世的时候,他可没出现啊?

明明是他手下的人出现,直接朝着皇上去的,现在……

诸葛轻奚轻轻地拍了拍诸葛炽涟的后背,给他顺了顺气。

诸葛炽涟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发现自家爹娘,还有小妹一脸探究的眼神盯着自己。

有些头疼,抬眸望着眼前的枭岚深,轻轻地摇了摇头。

“教主是何等身份,在下怎敢……”

“罢了罢了……”

看着诸葛炽涟面上浮现一抹因为咳嗽而淡淡晕起的绯红,眸色一深,这才转身,背对着他。

“大胆诸葛炽涟,你们一家竟然跟邪教勾结,公然入宫行凶,该当何罪?”

突然,原本就压抑的大殿响起了一道嚣张而带着某种笃定般的语气的声音响起。

宛若平静的湖面被砸下一块巨石,泛起波涛骇浪……

第九十二章:命运的转折

开口的人正是一直拥护着大皇子巫灼列的大臣。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对付诸葛家,他自然站起来。

心思深沉一点的人都有些无语地看着跳出来的王大人,这种人……

不作死就不会死!

现在的情况,恐怕连皇上都不愿意得罪邪岚教,这个愚蠢的王柏安竟然公然开口。

巫灼列也没想到自己手下的人竟然这般无脑,正想开口,却被巫商一双冷漠而深沉的眼神看过来,瞬间歇了心思。

“勾结?”

枭岚深瞥了一眼那个王大人,脸上浮现了一抹冷笑。

“不知道皇帝对于本尊的出现有何感想?”

“朕自然是欢喜教主的到来的,教主不必为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坏了兴致。”

巫商的话,宛若一种决定一般,直接决定了王大人的生死。

王大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巫商,这才惊觉自己究竟犯了什么蠢,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

“匕首本尊带走了,至于这个出言不逊的东西,本尊收下他的舌头了。”

冷漠地眼神再次望向王大人,轻轻地甩了一下袖子……

谁也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动手,只看到原本失魂落魄的王大人嘴巴喷出一大口血迹……

一条舌头就这么被割下,扔在了地上……

看着那么恶心的东西,胆小的一些名门闺秀吓晕的吓晕了,呕吐的呕吐了,场面好不滑稽。

把凌风匕首揣进袖子里,枭岚深才把眼神看向诸葛炽涟。

后者眼神淡淡的,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朝他轻轻地点头……

诸葛炽涟轻轻地颔首,让枭岚深眸色更加深邃,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等我。”

扔下两个字,直接飞身离去……

“……”

“……”

枭岚深离去,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只是隐约地听到了大家的呼吸声混杂一片。

巫商眯了眯眸子,扫了一眼诸葛轻奚一家,这才冷哼一声。

“让御林军的统帅找朕!”

扔下一句话,直接甩袖离去,看都没看皇后一眼,大步走出了殿外……

压抑的气氛终于散开,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看着巫商的身影消失不见,才陆续地松了一口气。

枭岚深的出现和消失在诸葛轻奚心底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反响。

前世出现的人不是枭岚深,而是他身边的左右护法,也不是为了凌风匕首,而是取皇帝的命。

当然,他们没有成功,反而像是故意的一样,把这件事推给了诸葛家。

哪怕当时她已经成为了巫灼列的妃子,却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怀疑过。

所以,前世诸葛一家锒铛入狱,她反而更加粘着巫灼列,跟诸葛家撇清关系,甚至在牢里对他们大声辱骂,狠毒的话语,现在还在脑海中回响。

而这一切,都没有按照前世的发展进行,却仍然没有跟邪岚教撇清关系。

一直握着诸葛轻奚的手的巫玄帝感觉到她的手竟然变得冰凉起来,急忙攥紧了。

搓了搓,还不忘放在怀里暖一暖。

“我没事。”

抬眸,就看到了一双充满关心和担忧的眸子,诸葛轻奚这才摇摇头。

只是想起了前世的事情,让她心里不好受罢了。

尚炔从头到尾都乖乖的坐在诸葛轻奚身边,看到枭岚深的时候,还不忘朝诸葛轻奚怀里躲了躲,让巫玄帝气得咬牙。

“你滚回你娘那边去!”

第九十三章:叫声表哥来听听

尚炔闻言瞬间可怜巴巴地看着巫玄帝,拽着他的手,“哥哥……”

诸葛轻奚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巫玄帝的下一个举动吓到了。

“轻轻是我的,你们都离她远点!”

说完,直接在她唇上盖了一个章……

眨了眨眼睛,诸葛轻奚完全没反应过来,等自己反应过来后,巫玄帝已经离开了她的唇,只是抱着她,死也不撒手的那种。

“炔儿!过来!”

丞相夫人看到自己的儿子被巫玄帝推开,这才心惊胆战地上去拽了过来。

正想骂他两句,却发现尚炔可怜巴巴地望着巫玄帝,一脸不开心。

不由得气恼地摁了摁他的额头,“你哟,是不是蠢啊!人家都说了不喜欢你,还凑上去作甚?”

尚炔闻言更加委屈,看着巫玄帝,还想要凑过去却被丞相夫人死死地抱着。

“乖一点!”

尚炔这才瘪瘪嘴,缩在丞相夫人怀里,一脸不开心。

丞相夫人这才幽幽叹了一口气,眼神看向了诸葛轻奚一家子。

眼神复杂而又深沉,抱着尚炔的脑袋,微微用力……

整个寿宴,相对来说是不欢而散的。

皇后被人搀扶着回了自己的寝宫,巫灼列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诸葛轻奚一家,最后还是移步离去。

相对来说心情好一点的或许是皇后的死对头熹贵妃了。

诸葛天桦带着一家三口也回来诸葛府,巫玄帝还眼巴巴地想要跟上去,却被诸葛轻奚一个眼神制止了,只能目送他们出了宫。

从头到尾都像是旁观者的巫承殇到底还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跟上了巫玄帝的脚步。

“五皇子!”

巫玄帝原本就闷闷不乐,一看到刚刚宴会上对诸葛轻奚直勾勾地盯着的巫承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黝黑的脸庞面无表情,眸子也恢复了一片冷漠,仿佛刚刚对诸葛轻奚死缠烂打的人跟他没有一点儿关系。

“有事?”

从来没有对诸葛轻奚以外的人露出过笑脸,巫玄帝对于巫承殇这样的人更加不会有好脸色。

“嘿,怎么说我也是你表哥,你这副表情好像我杀你全家一样。”

巫承殇被放养惯了,说话也不会忌惮太多想到什么说什么。

巫玄帝静静地站在宫门口,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安静而诡异地对峙着,明明对方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孩,尚未及冠。

却让巫承殇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威压,心底对于这个表弟更加好奇了。

“若是你有这个本事,杀我全家我也不会怪你!”

冷冷地掀了掀嘴角,巫玄帝一脸冷漠地看着怔愣的巫承殇。

巫承殇这才知晓自己无意中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不由得心惊。

扭头看了空无一人的宫门口,松了一口气。

“嘿,没大没小的!怎么说你也要唤我一声表哥,快快快,叫来听听!”

巫承殇突然发现,这个表弟实在有趣得紧。

在那个小丫头面前,他还露出那种愤怒,生气,不甘,吃醋,甚至不开心,委屈的神情,在别人眼里,绝对看不到冷漠意外的神情。

不由得出言调侃着,甚至希望能打破他脸上那层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呵!”

巫玄帝冷笑一声,瞥了一眼从宫里出来的人,直接甩袖离去,留下一脸懵然的巫承殇。

第九十四章:不太相熟

“殇儿。”

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出来,朝着发呆的巫承殇喊了一声。

“父亲。”

看到来人,巫承殇这才恭敬地朝着他行了一礼,收起了刚刚那嬉皮笑脸的气息。

巫琛看着自己儿子,又想起了这次进宫的目的,脸色有些凝重。

“先回府吧。”

两父子前后离开了皇宫,一夜之间,整个皇宫都陷入了压抑而又战战兢兢地氛围……

诸葛府,也难得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诸葛炽涟坐在轮子上,诸葛轻奚一双探究和审视的眼神一直盯着他。

“涟儿,你倒是说说,你怎么跟那个魔教教主有纠葛啊。”

诸葛夫人也是一脸忧心,本来他们诸葛家就像一页扁舟,处在风雨摇曳当中,现在自己的儿子竟然跟魔教有纠葛,这不是……

诸葛天桦急忙上前安抚地拍了拍自己的夫人,“夫人,别激动,先听听这小子怎么说。”

除了诸葛夫人,诸葛天桦对于自己的子女向来都是这么粗暴直接的。

诸葛炽涟更加无奈,感受着他们十分不解又要追根究底的眼神,更加无力。

只能寄希望于诸葛轻奚,希望她能帮忙先安抚诸葛夫人和诸葛天桦。

后者一脸无辜地耸耸肩,“不要求我,我也很想知道。”

开玩笑啊,前世她可从来都不知道哥哥跟枭岚深有任何联系的。

为何今生哥哥竟然跟他有联系,甚至对方还对哥哥很是相熟的样子。

“爹,娘,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过是见过两面,不算相熟。”

揉了揉太阳穴,诸葛炽涟犹豫了许久,才说了这么两句话。

“不太相熟?”

诸葛夫人扭头,跟诸葛天桦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相信。

今晚看人家的意思可不像不熟啊……

诸葛轻奚稍稍往深了的方面去想,这才有了一丝头绪。

“爹娘,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不然就先休息吧,什么事明天再说。”

诸葛天桦闻言也点点头,“轻轻说的是,你身子本来就不好,还是先休息吧。”

诸葛夫人见状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由着诸葛天桦扶着进了房间……

再说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两人,兄妹两谁也没开口。

反而一脸沉寂地坐在厅外,两人都看着灰蒙蒙地天空。

“轻轻……”

最后还是诸葛炽涟打破了沉默,他就知道自己的妹妹没有问出个结果是不会睡觉的。

“哥哥,我相信你。”

诸葛轻奚微微一笑,扭头看着自己的亲哥哥,脸上的笑容真诚而带着信任。

诸葛炽涟张张嘴,好半晌才微微一笑。

宠溺的笑容在脸上浮现,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哥哥知道,知道轻轻最好了。”

两兄妹虽然没挑明,但是对方互相信任的眼神,都是不可忽视的。

“我跟枭岚深不太相熟,在江南的时候,他曾经在外公家出现过两次。”

“江南?”

“嗯,三年前,我们刚到的时候,那天晚上不是有人闯进来了吗,就是那天……”

“那……那块血玉也是他给你的?”

“嗯。我不知道他为何给我,之后的三年他都不曾出现,直到我们即将回南安的前一晚,他又来了。”

“……”

诸葛轻奚没说话,反而在心底偷偷地猜测着枭岚深先上哥哥的目的。

只要不动她的家人,她倒是无所谓,若是敢对哥哥动一根头发……

第九十五章:阁下三更半夜来此所为何事

诸葛炽涟不知道诸葛轻奚心中所想,两兄妹终于安静地坐了好一会儿,诸葛轻奚才把人推回房间,自己也回房睡了去。

夜深露重,南安城已经慢慢地进入了冬季的气候。

夜晚更是有些冷意刺骨。

南安城郊外的一间小茅屋,此时窸窸窣窣落下几道黑影,身形快速而敏捷。

屋内一盏微微摇曳着微弱的烛光的油灯,正照耀着整个小茅屋。

“教主。”

来人恭敬地朝着那道颀长而背对着门口方向的背影,轻轻地地唤了一声。

寒风从门外飘忽进来,原本就摇曳而不怎么明亮的灯火此时更加灰暗,像是快要熄灭一般。

被风吹拂而起的白发在摇曳的烛火中飞舞,“找到了?”

听到来人的声音,枭岚深才淡漠地回神,直接慵懒地坐在了一旁的竹椅上。

一双手轻轻地搭在了竹椅的椅背上,撑起了脑袋。

跪在地上的人正是消失了三年的宫曲儿,听到枭岚深的话,恭敬地从怀里掏出了某件东西。

“呵……”

看到宫曲儿手上的东西,枭岚深突然轻呵一声,也不晓得是喜是怒。

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伸手,轻轻地拿起来,“三年了,宫长老可曾记得本尊说过的话?”

“自然……”

宫曲儿一点都不敢忘。

三年前在黎府,枭岚深直接找上门来,就是为了找她要一样最珍贵的东西来换取她的自由。

她从来都不知道除了黎涯天以外还有谁是最珍贵的,所以……

为了那个男人的命,她不得不重新回到邪岚教。

三年了,她从来都不敢回去看看,从来都不敢升起异心,生怕自己表现得一点儿不好,枭岚深直接要了黎涯天的命!

“行了,你先下去吧。”

枭岚深睨了宫曲儿一眼,大方地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去,

宫曲儿闻言不敢迟疑,起身,恭敬地退了出去。

屋内,摇曳的烛火还未恢复平静,原本坐在竹椅上的身影突然一动……

瞬间消失在了茅屋内,只剩下一点点微弱的烛光在寒风中摇曳。

诸葛府

诸葛炽涟又从怀里掏出了那块血玉,仔细地端详着它上面雕刻的纹路。

三年了,他随时都戴在身上,只是想有朝一日还给他。

偏偏在江南的时候,那个男人竟然说什么送出去的东西,他不会要回来。

真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块血玉并不简单。

脑海中再次浮现了江南临行前,枭岚深询问他要不要跟着他离开的那句话。

“嘎吱……”

“呼……”

突然,一阵轻微的声响惊醒了还在沉思的人。

一阵寒风吹进来,让他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皱了皱眉,看着敞开的窗户,正疑惑是不是自己没关紧,却看到了一道黑影站在窗户旁边。

心下猛然大惊,正准备开口询问,就看到一道颀长而让人心惊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

“怎么是你?”

看到枭岚深,诸葛炽涟完全是意外的。

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房中的男子,温润的脸庞收起了风轻云淡。

“可不是本尊吗?那诸葛少爷还以为会是谁?”

看着十分自来熟的男人,诸葛炽涟很是无奈。

他没脾气惯了,更何况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曾对自己有过加害之心,更加不会板着脸色。

“阁下三更半夜来此,所为何事?”

“没什么,就是过来瞧瞧。”

第九十六章:本尊可以帮你

枭岚深眯了眯深邃眸子,很是自然地坐在了诸葛炽涟的床上。

看着某人十分自然而熟络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诸葛炽涟愣是咽了下去。

“呼呼呼……”

寒风再次从窗户吹进来,原本身子骨就弱的诸葛炽涟更加裹紧了身上的衣袍。

瞥了一眼还处于敞开的窗户,正想推着轮椅过去。

枭岚深一直注意着诸葛炽涟,自然把他的举动看在眼里。

随手一扬,原本敞开的窗户就紧紧地关上了。

诸葛炽涟叹了一口气,放下手,抬眸,直勾勾地望着眼前高深莫测的人。

“教主深夜来访,又不说有何事,是不打算让在下就寝了吗?”

“本尊又没说不让你睡,你尽管睡你的。”

“……”

看着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的枭岚深,诸葛炽涟张张嘴,逐客令怎么也说不出来。

只能懊恼地看着自己的双腿。

“诸葛少爷,为何世人都说你妹妹害你落得如此下场,你却仍然不怪她?”

高深莫测的眸子扫过诸葛炽涟的双腿,眸色突然深了几分。

不知不觉中,带着两分凉意,不知道针对的是什么。

听到这话,诸葛炽涟顿了一下,随后笑着摇摇头,脸上十分淡然。

“轻轻是我妹妹,我们亲兄妹,没理由要跟亲妹妹结仇。”

“是么?”

枭岚深似笑非笑的掀了掀嘴唇,“可是,曾经的你可是世人瞩目的世家公子,拥有一切大好前程,就这么毁了,没有一点点不甘心吗?”

“命该如此便是如此。更何况,所谓的大好前程,谁知道哪天就变成荆棘丛生呢。”

诸葛炽涟脸上没有任何的怨愤和不甘,哪怕眼神也不曾有过任何的闪烁。

枭岚深轻轻地抿了抿唇,最后冷笑一声,幽幽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袍。

“诸葛少爷可知今晚本尊为何会出现在皇宫?”

突然,话锋一转,诸葛炽涟稍稍愣了一下。

这才抬眸,从上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人人闻之色变的男人。

“教主愿意告知?”

“呵……”

又是一声冷呵,枭岚深缓缓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你们诸葛家在南安恐怕是最危险的吧。上有皇帝猜忌,下有文武百官弹劾,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在下自然知道诸葛家处于什么位置,也知道诸葛家现在被朝堂上下所有人都盯着。那又如何?”

诸葛炽涟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说他更加淡然。

枭岚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今晚若不是本尊亲自来,你们可就麻烦大了。”

这话的意思就说他的出现救了诸葛家吗?

诸葛炽涟微微侧头,俊逸的脸庞被烛光映照着,有些飘忽。

“嗯,那就多谢教主了。”

“……”

头一次看到这种人枭岚深很是头疼,却又无可奈何。

“想要隐退吗?”

突然,枭岚深冒出一句让自己都吓到的话。

不过片刻,他很快就恢复了平常,反而一脸兴味地看着诸葛炽涟。

“隐退?”

诸葛炽涟垂下头,说实话,隐退谈何容易?

整个诸葛府,不单单是他们一家四口,还有跟随了他们几十年的工匠。

“本尊可以帮你。”

诸葛炽涟震惊了,抬眸看着眼前不似说假的男人,不禁在心底猜测他的目的。

“你若是想要接手,那是不可能的!”

跟枭岚深合作就相当于背叛整个朝廷,若是世人知道了,恐怕他们一家从此都无法在世上立足了……

第九十七章:武器制造局

枭岚深闻言挑了挑眉,身躯轻轻地倚靠在桌上边上。

静静地看着眼前诸葛炽涟,好半晌,才呵呵一笑。

“诸葛少爷多虑了,本尊又不需要江山,要你诸葛家做什么。”

摊了摊手,枭岚深脸上满不在乎的模样不似作假,诸葛炽涟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本尊走了,好好休息。”

说完,真的什么也没说,直接飞身离去。

看着那扇在风中轻轻摇曳的窗户扇,诸葛炽涟这才想起手中一直攥着的血玉。

又忘记给那个人了。

翌日,进入了寒冬半个月有余的南安城终于飘起了鹅毛白雪。

诸葛轻奚刚刚起来,就感觉到一阵寒冷从门缝传进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挣扎着,却被一团白绒绒的小身影窜进怀里。

“呜……”

一声闷哼,小白球这才在诸葛轻奚怀里晕了个更加舒适的地方,安分地窝着。

诸葛轻奚笑眯眯地顺着它的毛发疏离着,窝在床上竟然也真的不动了。

直到诸葛炽涟来催门,才依依不舍地掀开被子,从柜子里寻了一件红色的狐毛袄子走出门。

“轻轻,这天气冷的,你怕是也不想起来吧。”

诸葛炽涟看着诸葛轻奚,把她那畏冷的模样看在眼底,脸上浮现着一抹温润而宠溺的笑容。

“是啊,哥哥明明知道,还来催门,太过分了。”

诸葛轻奚瘪瘪嘴,手中仍然抱着那只又懒又高冷的狐狸。

“行行行,怪我!怪我。”

难得看到诸葛轻奚撒娇,诸葛炽涟自然没有任何异议地承认自己错了。

瞥了一眼诸葛轻奚怀里的狐狸,“这不是小皇子送你的狐狸么,怎的还是这般安静。”

“说不定跟我一样,畏寒?”

“你呀你,我倒是不知道你怎么跟人家小皇子这么熟络了?”

昨晚在宫宴上的情形,他又不是瞎的,自然能看出来巫玄帝对于他妹妹的依赖和占有欲。

印象中,妹妹前些年似乎更喜欢的是大皇子巫灼列,现在竟然跟小皇子跟亲近了些。

“哥哥,我……”

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诸葛轻奚摸着狐狸的毛发的动作都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却仍然没有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前世的痛,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好,我说了不问的,不问你了。”

诸葛炽涟笑了笑,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对了,爹刚刚说吃完饭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

“行,那我们先过去。”

用完膳后,诸葛轻奚看着面露深沉的诸葛天桦,也不由得跟诸葛炽涟对视一眼。

“轻轻,涟儿,你们也不小了,轻轻下个月便及笄了,父亲觉得有些事该让你们知晓了。”

诸葛轻奚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前世,这一幕是不可能出现的。

哥哥,哥哥前世是不是也不曾知道……

“我们诸葛家历代都是制造武器兵器的,而我们对外宣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商,实际上是替朝廷办事。”

诸葛家从很久很久之前,就流传着一本锻造秘籍。

而这本秘籍又是非本族血脉不相传,所以,流传到了诸葛天桦这里,就已经是五十七代了。

至于曾经效命与哪个朝廷,却无法追溯,只是到了诸葛天桦这一代是因为先皇对诸葛天桦的爷爷有恩,所以才会让诸葛天桦的父亲和诸葛天桦效忠于朝廷。

第九十八章:武器制造局

“你们知道,凡是越得皇恩的人或者家族,通常都不会落得好下场。”

诸葛天桦幽幽地开头,起身背对着诸葛炽涟和诸葛轻奚。

“你们爷爷和父亲这一代都是效忠朝廷,只是,现在不管是皇帝还是文武百官,对我们诸葛家都虎视眈眈。”

“而今,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诸葛家到了你们这一代,绝对不能绝后!”

诸葛天桦突然郑重起来,看了一眼诸葛夫人,诸葛夫人轻轻地颔首,走回房里,很快就出来,拿着一个包裹一样的东西。

“这本锻造秘籍,现在交给你们,原本我是打算交给涟儿的,只是现在,恐怕也只能交给轻轻了。”

诸葛天桦接过诸葛夫人递过来的东西,轻轻地打开,一本姜黄色的本子出现在手中。

看着这本锻造秘籍,诸葛天桦还是忍不住眼红。

轻轻地递过去,端在了诸葛轻奚面前。

诸葛轻奚望着眼前的锻造秘籍,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她从来都不知道竟然还有一本锻造秘籍,更加不知道……

原来前世,她差点让诸葛家断了后,从此这本锻造秘籍不知所踪。

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父亲,女儿不接!”

她何德何能,根本每资格接受这本秘籍。

“轻轻……”

“轻轻……”

诸葛炽涟和诸葛天桦都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明明仍然是一副稚嫩得让人想要捧在手中疼惜的脸蛋,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决然和坚定。

有种矛盾体的感觉,明明尚未及笄,却让人感觉到她的心性不同年龄这般活泼。

沉静平稳,波澜不惊,一种无形的大气和高冷让人移不开视线。

“为何?”

诸葛天桦张了张嘴,有些艰难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曾经他想过,即使涟儿额了双腿废了,也绝对不可能吧秘籍交给诸葛轻奚。

现在,这几年把诸葛轻奚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所以思考了许久,终于决定交给诸葛轻奚最为合适。

“父亲,女儿是女儿家,不能像哥哥一样当家做主,更加不能像哥哥一样独挡一面。”

诸葛轻奚深深地垂下头,眼底氤氲起的水雾,谁也没看到。

死死地抿着唇,好半晌才压抑着没有掉落的眼泪。

死死地压抑着心中的酸楚,深吸一口气。

“父亲,女儿觉得哥哥更合适。”

抬起头,眼底一片坚定。

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她绝对会把神医请来,一定会给哥哥治好双腿,让他再次回到人人瞩目的地方。

“轻轻,你说什么呢?”

诸葛轻奚的话愣是让诸葛炽涟怔了好久,好久才回神,轻轻地拽了拽她的袖子。

“哥哥,你相信我吗?”

诸葛轻奚没说什么,扭头,一双清亮而带着坚定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是自然。”

毫不犹豫地点头,诸葛炽涟不知所以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可是,这跟你接受不接受秘籍有什么关系?”

“哥哥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你这双腿,我一定会治好的!”

“轻轻……”

“轻……轻……轻轻,你……你说……你说的是真的?”

听到这个消息,诸葛夫妇都有些惊喜,却更多的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是,我现在已经让人寻找神医的下落了,娘的畏寒症,女儿也一定让神医医治好的!”

第九十九章:武器制造局

诸葛天桦看着诸葛轻奚,心中的欣慰涌上心头,不由得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们都长大了呀,为父也没什么能给你们的。”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跟自己的夫人轻轻地点点头。

“你们跟我来吧。”

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地诸葛轻奚站起来后推着诸葛炽涟跟在诸葛天桦身后,

一家四口从前厅穿过的诸葛夫人的院落,来到一片假山后。

诸葛天桦来到一块假山石边上,轻轻地扭动着。

“轰隆隆……”

一阵声响,原本的假山突然被移开,空出了一条石阶路。

诸葛天桦点点头,率先走进去。

诸葛轻奚看了一眼诸葛炽涟,轻轻地把他扶到自己的背上,“哥哥,我背你。”

“傻丫头,哥哥这么重,不需要……”

“不重!”

诸葛轻奚摇摇头,她真的不在意这点重量,拗不过她的诸葛炽涟只好应允。

一行人穿过一条幽深而安静的小通道,走了约摸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扇紧闭的房门前。

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牌匾,武器制造局。

诸葛轻奚不知道为何,心底无由地涌上一股骄傲和自豪。

“这是我们诸葛家最重要的地方,外人从来不知道,就连朝廷也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若是有一天我们诸葛家面临危险,也绝对不能暴露,要么毁,要么……”

诸葛天桦朝自己的儿女郑重其事地开口,最后深吸一口气。

缓缓地伸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门扉。

一股灼热的滚烫的热浪从里面传来,瞬间感觉到燥热无比。

一眼看过去,尽是一片火光通明,还有伴随着一锤一锤敲打着铁块的声响……

还有热铁沾到水后散发出来的“嗞……嗞……”声……

“当家的!”

“当家的!”

似乎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身影,其中一个开口喊了一声。

其他人闻言也抬头看了过去,都面露微笑,大声地喊了一声当家的。

诸葛天桦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干活,这时候上来了一个相当于管事一样的中年男子。

有些激动地看着他,“当家的,夫人,你们可来了。”

“嗯,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们都是做自己该做的。”

那人抹了一把额角上的汗,看到一旁安静的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这就是小姐和少爷吧。”

诸葛夫人淡淡地笑着,“顾叔总是这样,说什么也不会说辛苦。”

顾叔闻言笑着挠了挠头,“哎,这些年都过来了,也没啥的。”

诸葛轻奚看出来他似乎要跟父亲有话说,推着诸葛炽涟走向另一处。

“当家的,三年前你们走了之后……”

“哥,你看!”

诸葛轻奚像发现新玩具的小孩一样,突然惊喜地叫唤了一声。

手中拿着一支很精致的弓弩,十分精巧细致。

弓弩身长约一丈,设计可以连发三支箭矢,间隔不超过三寸,若是忽略风力,射箭技术好的话,基本命中。

“轻轻,你喜欢这个?”

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诸葛轻奚,诸葛炽涟有些好笑。

女儿家家的,要玩弓弩,拿也不方便啊。

扭头瞥了一眼身侧堆放的兵器……

突然眸色一亮,推着轮椅过去。

伸手捡起了一旁的一把短刀,仔细地端详着。

第一百章:妹控养成

诸葛轻奚似乎玩的很满意。这才扭头看向诸葛炽涟。

发展他手上正拿着一把短刀,看起来十分平常。

只是短刀的设计有些别致,切口是斜的,前小后宽,却在刀刃上设置了几个割齿。

“哥哥,你想要?”

有些好奇地拿起来那把短刀,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的确,那短刀还没有她找来给皇后添堵的凌风匕首好,不过也能算是一件好兵器了。

“小姐,少爷,请随我来。”

顾叔和诸葛天桦似乎说完了话,看到他们手中把玩的东西,也是笑了笑。

只是,他们的兵器储存并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另一个一方。

顾叔带着一行人又穿过了锻造的地方,滚烫的热浪刚刚过去,却又迎来了一阵冰寒刺骨的感觉。

诸葛轻奚都有些好奇,当初的诸葛先辈是怎么做到的。

真的是一会儿天寒地冻,一会儿热浪翻滚,让人受不了。

“这里是我们锻造的兵器储存的地方。”

顾叔恭敬地示意他们进去,一推开门,一股寒冷的气流从里面出来,让诸葛轻奚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诸葛夫人畏寒,所以才没有跟过来。

放眼看过去,一片片反射着晶莹和冰冷的光芒的兵器堆积成山。

长矛,长剑,大刀,弓箭,软剑,堆成山。

诸葛轻奚看着眼前的兵器,心底涌上一层说不上来的感觉。

涨涨的,充斥在心口,仿佛有种肩负重任的感觉。

若是这里的兵器交给任何一个有本事的势力,恐怕……

难怪,难怪……

难怪前世皇帝对他们诸葛家毫不留情,难怪,难怪她到死才知道巫灼列从头到尾利用她,不过都是为了这里的东西!

看着眼前的兵器,诸葛轻奚瞬间跪坐在地,捂脸哭泣……

她前世,究竟有多傻?她究竟错得多么离谱?

“轻轻?”

诸葛炽涟疑惑地看着她,第一次看到轻轻这么痛苦的哭泣,他竟然不知为何,心底一阵抽痛。

想要安慰,却又无从下口。

顾叔也有些惊愕,看着不知道为何哭了的诸葛轻奚,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却看到诸葛炽涟摇了摇头,只能恭敬地退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诸葛轻奚才停止哭泣,一双红彤彤的眼睛望着诸葛炽涟,有些莫名地蠢萌。

“哥哥,都是我不好。”

终于忍不住扑进了诸葛炽涟的怀里,有些耍赖地赖在原本就不是很宽厚的诸葛炽涟的胸膛。

听着他的心跳,才确定今生的她,已经改了!

哥哥,爹和娘,诸葛家,还有小黑球,再也不会像前世一样,落得那么悲惨的下场。

“嗯,我知道。”

“哥哥,对不起。”

“嗯,我知道。”

宠溺的眼神一直看着在怀里窝着的诸葛轻奚。

第一次发现,妹妹原来这么粘自己,这种感觉,还是头一次体会。

不由得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却又想到她下个月及笄,很快又要成亲嫁出去,瞬间又不爽起来了。

“轻轻,你……你……你有没有心仪的对象?”

诸葛炽涟突然闷声地问了一句,连自己无意中带着的一点点不开心都不知道。

“啊?”

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哥哥问这种问题,愣是没反应过来。

“咳咳……哥哥的意思是,轻轻你还小呢。”

诸葛炽涟扭头,不敢直视自己妹妹那双充满疑惑和茫然的眼睛。

第一百零一章:站住

诸葛轻奚好半晌才回神,看着自家大哥的神情,这才反应过来。

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有些张扬,又带着发自内心的那种单纯的笑。

“哥哥,你说什么呢?”

没想到诸葛炽涟在意的是这个,诸葛轻奚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臂。

“哥,先不说我现在没打算成亲,要真的成亲,也起码等我们安定好了再说哇。”

听到诸葛轻奚毫不掩饰的笑声,诸葛炽涟有些无奈。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诸葛轻奚闻言重重地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说,等一切都安定下来再说。”

两兄妹在兵器储存室呆了一会儿,这才笑着出来。

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朝顾叔点点头,两人才跟着他重新回到了锻造兵器的地方。

“看过了?”

诸葛天桦看着眼前的这双儿女,心底涌上一层自豪。

“嗯,爹,我和哥哥都知道该怎么做。”

诸葛轻奚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浮现着一抹难得郑重。

诸葛天桦点点头,“老顾,那我们先回去了,你多多注意。”

顾叔点点头,目送着他们离开,这才转身继续忙活着手中的事。

皇宫,后宫御花园的方向。

一位身穿粉色宫装的女子幽幽地走在石子铺砌的小道上。

高贵端庄的面容,一双风情万种的眸子看着不远处的一道身影。

“娘娘?”

搀扶着熹妃的宫女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女人的神情。

“是他吧?”

不远处,一身墨色的衣袍包裹着那人瘦弱纤细的身躯,一种无形的疏离和冷漠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宫女樱桃顺着熹妃指的方向看过去,轻轻地颔首,小声地提醒着。

“娘娘,是小皇子。”

“呵,三年前,他那样决绝地跟本宫说断绝母子关系,还真的从未来看过本宫一眼。”

熹妃抓着樱桃的手,微微使劲,修长的指甲深深地抠进了樱桃的手背,樱桃吃痛,却还是忍耐了下来。

“娘娘,小皇子或许只是不好意思过来看望娘娘呢。”

“不好意思?”

熹妃那张艳红的嘴唇冷冷地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风情万种的眸子也染上一层冰霜,看着径直地朝着她们这边走过来的人。

“他是翅膀硬了,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樱桃闻言没有吭声,沉默地承受着眼前雍容华贵的女人的怒火。

巫玄帝走过来,一眼便看到了被人簇拥着站在御花园的熹妃。

脚步没有停顿半分,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多余的变化。

唯一变得是那双冷漠疏离的眸子,此时更加浓郁,让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情绪。

“哒哒哒……”

巫玄帝目不斜视,就这么安静而从容地从熹贵妃身边经过,眸子从未停留在她身上。

看着那道身影从自己身边经过,竟然一声招呼也不打,熹贵妃怒火中烧。

“站住!”

带着一丝愠怒,声音有些焦躁,熹贵妃冷冷地喊出两个字。

巫玄帝并没有停顿,仍然径直地朝着他要去的地方走去,

“你给本宫站住!”

熹贵妃扭头,看着那道身影竟然还在继续往前走,瞬间怒了。

“你是不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好歹本宫也曾养育你多年,今日见到竟然连招呼也不打?”

那双细长入鬓的眉宇轻轻地蹙起,宛若一道道小山峰,莫名地给人一种趾高气扬的感觉。

第一百零二章:没用的东西

巫玄帝的步伐停顿了下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缓缓地扭头,看着不远处已经即将暴走的熹贵妃。

“熹贵妃安好。”

语气冷漠,早已没有了三年前的讨好和小心翼翼。

陌生得宛若一个陌生人一般,让熹贵妃又怕又气!

“怎么?本宫这些年教你的基本礼仪都忘记了吗?养了你这么多年,母妃也不叫了?”

熹贵妃仍然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口吻用着自己仍然是他巫玄帝的母亲的语气开口。

巫玄帝轻轻地垂下头,敛下眼底的那抹森冷。

再次抬头的时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熹贵妃,若是你忘记了,本皇子可以再次提醒你一遍!你我母子情分已经在三年前就终结了,给你脸能对你漠视不见,不给你脸,本皇子想要干什么,跟你都没有关系。”

“你!”

熹贵妃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觉得熟悉而又陌生。

明明是自己看了十年长大的孩子,短短三年时间,竟然变化得让她都差点认不出。

“玄儿,你还在怪母妃吗?”

想起了自己的目的,熹贵妃咽下了心中的怨气,露出一抹得体而温柔的笑容。

满脸慈爱,又带着两分纵容和宠溺,“母妃是一时生气,才会对你不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看着装模作样的熹贵妃,巫玄帝从头到尾都冷眼旁观。

“若是熹贵妃无事,本皇子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甚至不理会脸色早已黑沉沉一片的熹贵妃。

“小杂种!竟然敢无视本宫!”

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的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樱桃小心翼翼地退到一边,却被那双充满厉色的眸子看过来,硬着头皮走上去。

“娘娘……”

“啪!”

熹贵妃扬起手,狠狠地朝着樱桃粉嫩清秀的脸蛋挥下去。

修长的指甲狠狠地划破了她的脸蛋,一道血痕在她的脸上出现,却不敢吭声。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樱桃脑袋直接磕在了小石子上面,疼痛不已。

却死死地咬着牙,愣是不敢停。

“没用的东西!看到本宫丢脸,你还不给本宫支个招!”

十分不耐地瞥了一眼樱桃,最终很是不厌烦地挥了挥手,“起来,回宫!两天内没想出个法子帮本宫,本宫定要你好看!”

“是,娘娘!”

樱桃忍着露出,爬起来,恭敬地搀扶着熹贵妃走回自己的寝宫。

巫玄帝一路上都没有回头,脚步生风似的直接出了宫。

终于在脸上浮现了一抹浅浅的笑容,径直地奔着诸葛府去。

“砰砰砰!”

“砰砰砰!”

来到诸葛府,巫玄帝紧张而又期待的心情让他看起来有些窘迫。

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缓下心中激动的心情,朝着那扇紧闭的门敲了敲。

隔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幽幽地打开门。

“谁啊?”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随后又伴随着一声惊呼。

“小白球,你去哪?”

巫玄帝还没开口,就被一团白色飞身扑进了怀里。

眉头一皱,正准备扔出去,这才看清楚手中拎着的可不正是他送给诸葛轻奚的狐狸当回归的礼物嘛。

有些嫌弃地把狐狸挪开,看到缓缓走过来的身影,咧唇一笑。

“轻轻。”

一把扔下手中的狐狸,笑眯眯地伸手朝诸葛轻奚抱过去……

第一百零三章:凑上来虐

诸葛轻奚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还没反应回来,就被扑了一个满怀。

怀中的人却已经比自己还高出了小半个头,抱着自己依赖的模样让诸葛轻奚不由得笑了。

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这么早?”

“不早了!”

巫玄帝瘪瘪嘴,看了一眼窝在地上还想跳上来的狐狸,“那只狐狸你喜欢吗?”

“嗯,很喜欢!”

诸葛轻奚笑着点点头,半蹲下去把狐狸抱起来,十分自然地顺着它的毛发,脸上浮现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轻轻,我还没用膳。”

巫玄帝可怜兮兮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黝黑的脸庞堆出一副我很饿很可怜的模样让诸葛轻奚实是无奈。

“怎么还没用膳?进来吧。”

抱着怀里的狐狸,诸葛轻奚这才带着巫玄帝走进去。

巫玄帝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心满意足地露出一道浅浅的微笑。

诸葛炽涟坐在院落里,手中还捧着一本书,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诸葛炽涟这才抬眸,看了过去。

只见一道巧笑嫣然的女子怀中抱着一只狐狸,身后跟着一道墨色的身影,比她高出半个头。

两人前后距离不过半丈,看那男子的神情极为喜悦。

清秀的眉宇轻轻地皱了皱,看着诸葛轻奚和她身后的人。

“轻轻,这是……”

“哥哥,小黑球说没吃饭,我们不是还有些饭菜吗?”

诸葛轻奚看到诸葛炽涟,抱着狐狸和巫玄帝一并走了过去。

“大哥。”

巫玄帝恭敬地朝着诸葛炽涟弯身作揖,朝着诸葛炽涟喊出了一个让两人都震惊的称呼。

“你!你!你喊我什么?”

诸葛炽涟愣是吓得把手中的书籍都跌落下去,看着巫玄帝,有些恼火。

诸葛轻奚却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笑着上前安抚道。

“哥哥,小黑球比我小呢,再说我们都这么熟悉了,叫你一声大哥也是应该的。”

诸葛轻奚的话这才让诸葛炽涟微微收敛了一下,看着巫玄帝,还是不太乐意。

“那他也可以叫我诸葛大哥,怎么偏偏叫大哥呢。”

一想到这小心对轻轻的占有欲,诸葛炽涟还是有些不放心。

巫玄帝听到诸葛轻奚的话,也是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于诸葛轻奚的解释不太满意。

正想上前开口,却被诸葛轻奚拉住了。

“小黑球,你跟我来。”

说完,拽着巫玄帝径直地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巫玄帝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一个温暖而又柔软的手抓着,顿时心生喜悦。

微微勾起嘴角,屁颠屁颠地跟在诸葛轻奚后面,很快走进了诸葛轻奚的院落,怀中的狐狸立马就跳了下去,噗通一下跃上了诸葛轻奚的被窝。

诸葛轻奚无奈,扭头看了一眼面露喜色的巫玄帝,“你等我一下。”

说完,匆匆地跑出去,巫玄帝这才光明正大地打量着眼前的房间。

简单而素雅,一张简单的梳妆台,一张圆木桌子跟前三张凳子,桌上一盏简单的茶几。

床帐是粉红色的,被褥很朴实,没有多余的花花绿绿,只是一层淡雅的白色。

看到那团白绒绒的东西窝在诸葛轻奚的被窝,巫玄帝眸子闪烁着不开心。

大步上前,一把揪起那团白团子,心中突然后悔送给诸葛轻奚这只狐狸。

第一百零四章:凑上来虐

思及这,皱着眉,一脸嫌弃地把手中的狐狸一把扔在地上。

“唔……”

狐狸似乎被人扔在地上很不开心,又想重新爬上去,却被一只手再次抓起。

“唔……唔……”

拼命地挣扎着,想要逃离,却看到一双黑黝黝的眸子。

瞬间,吓得一动不动。

看着安静下来的狐狸,巫玄帝瞥了一眼门口,露出一抹微笑。

只见,巫玄帝抓着那只狐狸,大步走向门口,站在走道上,瞥了一眼四周,空无一人。

十分冷静从容地把狐狸扔在了地上,随后转身,直接把门关上,又两步回头,把窗户也关上,这才心满意足的拍拍手。

哼,敢睡在轻轻的床上,我都没睡过呢!

巫玄帝想到这,小心翼翼地走到诸葛轻奚的床边,抓起那张素雅的被褥……

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极了当年把他拉出来,告诉他,他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的那时候的味道。

让人充满安心和平静。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脱下鞋子,直接钻进了被窝,缓缓地闭上眼睛……

“嘎吱……”

很快,一阵轻碎的推门声响,巫玄帝很快就睁开眼,迅速跳下床,把鞋子穿好,这把依依不舍地望着那张床。

“小黑球。”

诸葛轻奚推开门,喊了一声,才看到巫玄帝走过来。

“轻轻。”

巫玄帝脸上没有任何异样,仍然是一副温润无害的神情。

看着诸葛轻奚,满眼都是她。

把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看在眼里,仿佛世界上只有她才能让他放在心上,看在眼里。

“怎么了?”

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诸葛轻奚这才想起刚刚在门口看到的那团白团子。

“小白球呢?”

“哎?我也没看到呢。轻轻,你刚刚有看到它吗?”

“嗯,好像在门外,我把它抱进吧。”

诸葛轻奚不疑有他,转身走了出去,很快又走进来,满眼心疼地抚摸着那身冰凉冰凉的毛发的狐狸。

看到诸葛轻奚心疼狐狸的模样,巫玄帝眸色更加深邃。

一抹诡异的光芒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平静。

“轻轻,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你吃吧。”

诸葛轻奚笑了笑,然后坐下来,看着巫玄帝。

巫玄帝其实并不饿,只是想找个机会跟她独处。

看着她满身心都看着狐狸,心里很少不高兴,却没有表现出来。

一直握着筷子,却没有动手,也没有夹菜,好像在想什么。

诸葛轻奚这才发现他的异样,“小黑球,你怎么了?”

“轻轻,我是不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声音闷闷的,语气有些委屈和可怜,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却给人一种十分让人怜惜的感觉。

“怎么会?我很喜欢小黑球的。”

诸葛轻奚诧异,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小黑球,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除了哥哥和爹娘,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好。”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还是比不上家里人啊。

巫玄帝更加闷闷不乐,瘪着嘴,没吭声。

让一直都盯着他的诸葛轻奚甚是无奈。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实在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只能试探性地询问着。

巫玄帝心里暗暗高兴了一下,脸上却更加委屈。

那双诱人的眸子此时氤氲着一阵水雾。

“轻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天下人都笑我,看不起我,欺负我,辱骂我,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好?”

第一百零五章:凑上来虐

诸葛轻奚沉默,巫玄帝也沉默,两人都没有开口。

巫玄帝却紧张得冒汗,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却没有人知道此时他紧紧提着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

看到诸葛轻奚沉默,自己更加不敢开口,只是等了许久,都没有一个话音。

期待的眼神缓缓地暗淡下去,心脏因为期待而提起来此时也慢慢地放回了肚子。

有些凉薄地扯了扯嘴角,“轻轻,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你也只是可怜我?

诸葛轻奚不知道巫玄帝的想法,而是无法组织自己的语言。

她沉默,只是因为自己看着他,都能觉得心疼。

只是看着他,她都会觉得满身心都有他,想要宠着他,保护他,珍惜他,可是,要问为什么……

她确实不知道除了自己前世欠他的那些,无法偿还,自己还能有什么理由?

看着他耷拉着脑袋,浑身散发着一股落寞和失望的神情,诸葛轻奚笑了笑。

双手捧着他黝黑的脸蛋,“巫玄帝,我说过吧。哪怕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欺负你,辱骂你,诽谤你,看不起你,我诸葛轻奚也绝对不会放弃你!”

眸子里倒映着他的脸庞,一张精致绝伦的脸蛋充满了正经。

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慢慢地暖了他的脸蛋,甚至直抵内心深处。

原本的落寞和失望,被一股无言的惊喜所融化,她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认真,认真到,他听着都觉得心脏一片滚烫。

十岁之前,他过得浑浑噩噩,宫里的宫女太监欺负他,哥哥们嘲讽他,母妃不爱他,父皇不喜他,全世界都抛弃他。

为了活着,他努力地讨好这些人,为了活着,他费尽心思地装聋作哑,只为留着一口气。

若不是三年前的猎场,他和轻轻相遇,恐怕……

这世界上也不会再有他了。

她说了,就算全世界抛弃他,她也不会放弃他的!

诸葛轻奚,你说的话,我认真了!你要信守承诺,说到做到!

缓缓地闭上眼睛,巫玄帝敛下眼底的复杂和深沉。

感受着此时诸葛轻奚身上的温暖,他,这辈子都不会放手了!

“对了,小黑球,你要不要跟我出去。”

诸葛轻奚突然想起,她让糜画过来找她,现在都没过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人事了。

巫玄帝闻言抬眸,眸子闪烁着欣喜,“嗯,轻轻想带我去哪,我都跟着去。”

诸葛轻奚把狐狸放下,看着眼前的巫玄帝,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好,我跟大哥说一声,然后再出去。”

“嗯!”

很快,两人走出了诸葛府。

走在大街上,虽然是冬季,却仍然没阻止南安城的热闹。

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诸葛轻奚拉着巫玄帝的手,偏身避开了人群的拥挤。

“啪!”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热闹的争论声,伴随着一声耳光声响,一群人围着。

诸葛轻奚顿了顿,原本不想过去,一个不经意地声音传来,让她不得不走过去。

“废物!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还敢勾搭我未婚夫!”

趾高气扬的话,瞬间让诸葛轻奚皱起了眉。

这个声音,可不正是霍别三年后的叶诗语吗?

只是似乎被打的那个人没有吭声,却更加引来叶诗语的不满。

“贱人!不吭声是吧,本姑娘倒想看看,你这张魅惑人的脸蛋被刮花是什么鬼样子!”

第一百零六章:凑上来虐

糜画垂着头,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

发丝垂落于一旁,有些狼狈,也有些可怜。

没有看到,她撑在地上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听到叶诗语的话,拳头攥的更紧。

“轻轻?”

巫玄帝发现诸葛轻奚停下脚步,还一脸深沉地看着那里围起来的人群。

“小黑球,等我一下。”

到底是不喜欢叶诗语那种趾高气扬还光明正大欺负人的态度,诸葛轻奚把狐狸扔给巫玄帝就走了过去。

“哎哟,我还以为谁这么大胆,公然在天子脚下残害良家少女。”

诸葛轻奚微微扬了扬嗓子,围观的人群下意识地就让开了一条路。

诸葛轻奚不紧不慢地迈着步伐,走过来。

一眼就看到了叶诗语趾高气扬,仿佛天下所有人都该被她踩在脚下的神情,怎么看怎么让人厌恶。

诸葛轻奚轻嗤一声,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愣是有些惊讶。

看着糜画,伸手把人扶起来,“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让你来找我?过了这么多天也不来,发生什么事?”

听到诸葛轻奚的话,糜画出神的眸子才微微清醒了些许。

望着诸葛轻奚,糜画抿了抿唇,“对不起。”

小声地嗫嚅了一句话,却让诸葛轻奚气都没发撒!

“我还以为是谁呢?哎哟,这不是三年前畏罪潜逃的杀人犯吗?现在还敢出现,不怕被抓进大牢吗?”

诸葛轻奚的突然出现,让叶诗语有些傻眼,随后又开口叫嚷起来。

完全忘记了三年前被诸葛轻奚教训得落荒而逃的事!

糜画的不解释让诸葛轻奚生了气,听到叶诗语的话,她已经开始暴怒了。

“叶小姐,你自己犯贱就不要说别人!三年前你上我诸葛家退婚不成反被大哥退婚,你问也不解释?”

“哎哟,我都忘记了,当初你勾搭上了丞相夫人娘家的一位公子,听说你还跟人珠胎暗结!”

诸葛轻奚的话,让外观的人都不由得哗然,开始对着叶诗语指指点点。

“诸葛轻奚你给我闭嘴!”

叶诗语听到围观的百姓纷纷露出鄙夷的神情,心底已经慌乱了。

对于叶诗语,诸葛轻奚自然不想简单地放过她!

既然她要凑上来欠虐,不把她虐一番岂不是对不起她了?

“叶小姐,请你自重!”

看着要飞扑过来揪自己衣领的叶诗语,诸葛轻奚一脸惊恐,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

“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诸葛轻奚的举动,叶诗语气急,想要上去揍她,却不知道被谁伸脚绊了一下,整个人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你!”

叶诗语快气哭了,瞪着一脸无辜的诸葛轻奚,咬牙切齿!

“你给我等着!”

诸葛轻奚耸耸肩,笑眯眯地蹲下去,伸出手……

俯身在她耳侧开口,“知道么?糜画是我的人,你怎么欺负她的,我就怎么还十倍给你!你打她一巴掌,我就打你十巴掌,你割她一根头发,我就把你头发全烧了……”

“叶小姐,我扶你起来。”

微微一笑,露出一抹淡然而温柔的笑容,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话。

叶诗语却战战兢兢地看着她,耳边还回荡着她那阴森森的话语。

“滚开!”

一把挥开了诸葛轻奚的手,气恼地自己爬起来……

诸葛轻奚眨了眨眼,看着自己被挥开的手,弯了弯嘴角,露出一抹得体的笑容。

“画儿!画儿!”

突然,人群外传来一声声呼喊,糜画整个人惊了一下,抬眸看着诸葛轻奚。

“主子,我们快走!”

第一百零七章:糜画

“好。”

诸葛轻奚看着糜画,她脸上闪过一抹惊慌,还有一丝不安。

还有那道由远及近的呼喊,诸葛轻奚瞥了一眼刚刚爬起来的叶诗语,点点头。

两人避开了人群,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匆匆赶过来的男子有些焦急,微微喘着粗气。

一身素白色的衣袍,额角两缕鬓发垂吊着,有些苍白的脸色此时更加惨白。

一张毫无血色的嘴唇轻轻地抿紧,无神的眼睛观望着四周。

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寻找的人,满身心都散发着一种失落的气息。

叶诗语小心地看了一眼男人的脸色,走过去想要搀扶着他。

“滚开!”

南城时一把回来了叶诗语,整个人因为站立不稳而微微晃悠着。

叶诗语被他挥开,脸上闪过一抹不悦,却不敢发作。

“城时……”

“我让你滚啊!听不懂吗?”

南城时瞪着叶诗语,想要开口大骂,心口却因为一阵抽痛而缓缓地跪在地上……

其他围观的人想要上去帮忙,却被叶诗语狠狠地瞪着,也不敢插手。

原本打算离开的糜画,看着那个人痛苦的模样,眸子轻轻地闪烁着。

轻轻地攥着拳头,看着他跪在地上无助的模样,愣是狠心地扭头。

诸葛轻奚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微微侧头,瞥了一眼那个男人。

“糜画,你真的不要过去吗?”

她从来不过问自己手下的事,可是……

糜画难得露出这种在意人的表情,怎么说,她也该帮忙。

“主子,不必了。”

糜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她回来了,可是……

这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她跟他,早已没有了结果。

“好。”

诸葛轻奚没有强求,带着糜画,走向巫玄帝,三人直接回了诸葛府。

巫玄帝没有吭声,看着跟在诸葛轻奚身边的女子,心下暗自计较。

回到诸葛府,诸葛炽涟看到糜画,没有说话,微微一笑便罢。

只是,突然看到又一次站在诸葛轻奚身侧的男子,不由得皱眉。

“五皇子是没事做么?”

听出来诸葛炽涟的话中话,巫玄帝露出一抹无辜而单纯的笑容。

“大哥,我本来也没事做,轻轻说要我跟她在一起呢。”

话落,有些娇羞地垂下头,一脸不好意思。

诸葛炽涟闻言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已经回到自己院落的诸葛轻奚的方向。

“咳咳……”

突然,诸葛炽涟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看着巫玄帝。

“小皇子,你跟轻轻相差几岁,你要叫轻轻姐姐,不能直接喊轻轻的名字。还有,她下个月及笄了,你要懂得男女有别。”

说话的时候,诸葛炽涟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四周,没发现诸葛轻奚的身影,随后又十分自然起来。

巫玄帝眯了眯眸子,脸上不动声色。

“大哥,轻轻说了不计较的,没关系。她喜欢我叫她轻轻,虽然我比轻轻小了三岁,没关系,我及冠后轻轻也没多老。”

“咳咳咳……咳……瞎说!轻轻怎么会老!”

头一次大舅子和妹夫交锋,大舅子略输一筹。

诸葛炽涟侧头,看着眼前半大不小的男子,不,说男孩也不为过,只是……

他看起来并不像仅仅十三岁才有的心性。

“嗯,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嫌弃轻轻的。大哥你放心!”

第一百零八章:糜画

“大哥?”

虽然诸葛轻奚的解释让诸葛炽涟能勉强接受。

但是,他总觉得这声大哥叫起来,有些别扭。

“小皇子,你可以称呼我的名字。”

试探性地开口,想要纠正他的称呼,巫玄帝却一脸茫然。

“不要,轻轻说了我可以叫你大哥的!大哥,我去找轻轻玩了。”

说完,直接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诸葛轻奚的院落走去。

留下一脸错愕的诸葛炽涟,好半晌才回神的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理由。

有些懊恼地看着那道逐渐消失的背影,这才推着自己的轮椅回房。

“糜画,你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回到院落,诸葛轻奚却没有把人带进去,而是坐在了外边。

虽然寒冷,对于他们习武之人却并没有多大关系。

“主子……”

糜画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双眸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让她感觉自己浑身的秘密早已被看穿的感觉。

轻轻地摇了摇头,抿着唇,不打算解释什么。

诸葛轻奚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她摇头不想解释,才真的气笑了。

“你不说,我也可以查不是么?”

诸葛轻奚微微挑了挑唇角,“你要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可是你在我身边,总归不能天天抱着心事,若是那天遇到危险,因为你的失神,我丧了命……”

“对不起主子!糜画知错!”

听到诸葛轻奚渐渐变冷的语气,糜画心惊,到最后那句话,瞬间噗通一声跪下,直接匍匐在地。

诸葛轻奚抿着唇,秀丽的眉宇蹙成两座小山丘。

“糜画,我不逼你。”

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诸葛轻奚没有开口叫她起来。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跪着,无形地僵持着。

巫玄帝走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了然地没有上前打断。

看了一眼窝在一旁的狐狸,微微一笑,原本打算留下来的念头已经取消了。

转身走出了院落,直接回了宫。

“我之前在京城的时候,爹娘还在,哥哥也在,还有一个妹妹,曾经我们过得很幸福。”

十五年前,糜画才五岁,天真活泼的样子,曾经因为她的爹娘救过了南府老太爷的命,所以当初他给她和他最小的孙子定下婚约。

只是好景不长,她和南城时相处了一年,那天晚上,她从南府回来,就看到自己一家十口全部被杀!

爹,娘,哥哥和妹妹,二叔,二婶还有姥爷和两个佣人嬷嬷,全部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样子,她现在还印在脑海中。

在爹弥留之前,告诉她,让她离开,却没有告诉她原因!

那天晚上,她没有睡觉,一夜都被人追杀,最后走投无路,直接跳崖,被黎老太爷救起,从此在江南一呆就是十几年。

脑海中,印象最深刻的是,她跳崖前听到的那句话。

“国公说了,一个不留!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国公,南安城三大国公府,她不知道是谁,唯一记得的是,那些人最后残忍的模样……

糜画是诸葛轻奚后来给她取的名字,她真正的名字是沅画,前几天她打算来找诸葛轻奚的时候,刚好看到南城时……

所以,私心里,她想去看看他过得如何,想要知道他这些年好不好。

呵,可笑的是,除了南城时,其他人不认她了!

南老太爷已经去世了,整个南府是南城时的父亲掌管,他的母亲早就不认她了……

第一百零九章:好巧

她自然知道自己跟南城时没有结果,所以得知他和另外一个女人重新定亲了那一刻,她除了无奈和沉默,也别无他想。

可是,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被南城时看到了,他非要把自己留下,所以才呆了几天。

“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诸葛轻奚安静地听着糜画的陈述,语气平静得仿佛这个人不是她。

若不是从她微微闪烁的眸子中看出异样,恐怕她真的会相信。

“报仇!”

糜画抬起头,看着诸葛轻奚的脸,眸子充满了坚定不移和决绝。

听到这个词,诸葛轻奚沉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地颔首。

“你说的国公府,我可以派人给你查查……”

诸葛轻奚扶起糜画,脸上的神情也难得浮现着凝重。

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下去吧,以后你跟在我娘身边,至于我,没什么事都不会叫你。”

“是。”

糜画垂首,恭敬地退了出去。

诸葛轻奚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地敲打着石桌面上。

国公府……

大晋有三个国公,一个是皇后的娘家,一个是熹妃的娘家,另外一个是前贵妃虞妃的娘家。

而虞妃的娘家从她嫁入皇宫后,就没有了来往,至于他们一家深居简出的脾性,连皇上来了也不曾打开过大门。

虞妃的娘家,应该不可能,小黑球的外祖父,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人。

而皇后的娘家,柳国公和熹妃的侯国公……

眯了眯眸子,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沉思。

而此时,巫玄帝已经回到宫里,门口跪着几个从后宫里来的宫女。

“殿下,你回来了。”

侍从小吉子看到巫玄帝,急忙迎上去,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宫女。

巫玄帝冷漠的眼神扫了那群人一眼,漠视而过。

“小皇子,小皇子!”

樱桃看着巫玄帝的背影,急忙开口大喊。

巫玄帝停下脚步,微微拧眉,一张从来不对诸葛轻奚以外的人笑的嘴唇轻轻地抿紧。

“你有什么事就说,我家殿下可忙了。”

小吉子看着樱桃,跟在小皇子身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熹妃娘娘根本就不是真的在意他家殿下。

想到这,小吉子脸上浮现一抹愠怒,是为自家主子抱不平。

“殿下,救救奴婢吧!救救奴婢!”

樱桃也顾不上太多,想要扑上去抱着他的大腿,却被一脚踹开,毫不留情。

“娘娘这些年真的有悔改了,她真的很在意你的!”

樱桃忍着疼痛,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听到樱桃的话,巫玄帝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在意我?”

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她那种人,会在意我?除非那个位置即将易主!”

这句话说出来,整个大厅的人都吓了一跳,樱桃的脸色更是苍白得可怕!

“殿下……”

轻轻地张张嘴,嗫嚅着什么,却被一双冷冰冰的眸子看过来,直接看到她的灵魂深处。

“回去告诉她,三年前我们就已经恩断义绝了,这些年没跟她计较,是看在她这么多年不曾要了我的命的份上……”

“若是再想把主意打在我身上,别怪我不念旧情!”

说完,直接大步跨进了门口,留下一脸恐慌的樱桃……

第一百一十章:好巧

“殿下,若是奴婢就这么回去,奴婢会没命的!”

樱桃终于鼓起勇气朝着那道即将消失的背影喊了一句。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看着巫玄帝的背影,小吉子差点就要把人拖着扔出去……

巫玄帝没有回头,“若是本皇子帮了你,你又当如何?”

他,可从来都没说自己是善良的人,想要他出手,没有代价怎么行?

樱桃闻言错愕,呆呆地看着那道背影,明明还不到及冠的年龄,心性却成熟得不比成年人差。

心底不由得升起几分畏惧,若是当初熹妃对这个皇子上心,恐怕今后……

现在想想,小皇子如今没有对熹妃动手,完全是她还没触及到他的底线,若是有朝一日她触及到他的底线,熹妃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奴婢愿意终生效忠皇子殿下!”

樱桃踌躇了许久,终于匍匐在地,恭敬而敬畏地磕头。

好半晌,也没有等到一句话,甚至一个声。

樱桃战战兢兢地等着他的一句话,只是没人知道,此时她的背后一片冷汗。

内衫被淋湿,原本就寒冷的天气,此时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呵……”

终于,就在她已经没了信心,充满绝望的时候,听到了一声轻呵。

“你回去吧,明日本皇子进宫会去看她。”

樱桃这才如释重负地点点头,恭敬地起身。

“是。”

随后,带着几个从宫里带来的人,出了巫玄帝的宫殿。

出了门,樱桃的脸色沉了下来,扭头看着自己带出来的三个宫女。

“刚刚,你们听见了什么?”

声音有些狠厉,眸子也充斥着厉色,几个刚刚进宫的宫女吓了一跳,急忙摇摇头。

“我们,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看着她们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确认她们不敢多嘴,才点点头。

“在皇宫,想要活下去,就得识时务,走错一步,万劫不复!”

“是!我们都听你的!”

“对对对,樱桃姐,我们都听你的!”

樱桃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几个人走回了熹妃的宫殿。

带着好消息回去,熹妃自然没有为难她,让她下去休息便开始想着明天该怎么做……

诸葛轻奚出了诸葛府,直接奔向了南安城最热闹的茶楼。

里面的说书先生似乎无所不知一样,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讲。

刚刚坐下靠边的位置,点了一壶茶,就安静地听着。

“你们可知道,三年前诸葛大小姐可不是因为杀人而畏罪潜逃……”

“啊?不是畏罪潜逃,那是为什么……”

“就是啊,为什么猎场刚刚闹出人命,他们诸葛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你们就不知道,人家诸葛夫人是江南人,人家回娘家,这有什么问题?”

“是这样吗?那你有什么证据……”

听着人家在这里议论自己家的事,诸葛轻奚脸色泰然自若。

仿佛说的人不是她一般,十分从容,还时不时地点点头。

“好巧,我能坐下吗?”

突然,一道爽朗的嗓音在上方响起,一张俊逸的脸庞在她眼前浮现。

微微顿了片刻,诸葛轻奚沉思了片刻,最终想起来了这个人在皇宫里见过。

“你是……”

“哦,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巫承殇,巫玄帝,就是你口中那个小黑球的表哥。”

笑眯眯地就着诸葛轻奚的对面坐下,一脸笑容。

第一百一十一章:皇上,臣妾知错了

诸葛轻奚挑挑眉,示意他自己给自己倒茶。

巫承殇笑了笑,倒也没忸怩,给自己倒了一杯,还不忘轻轻地呡了一口。

“这茶,可以。”

“所以,你真的不是来找茬?”

诸葛轻奚微微一笑,这才搁下茶杯,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跟哥哥诸葛炽涟一般大,十九有余,哥哥今年在江南及冠了,就是不知道这个人……

巫承殇刚刚呡着的第二口茶,竟然不知道该喷还是该咽。

看着对面的女子,明明才十五上下的芳龄,竟然……

不由得笑了笑,爽朗而带着一起尴尬,“怎么?在下给姑娘的感觉就是来找茬的吗?”

诸葛轻奚摇了摇头,“一开始以为是,现在不是了。”

眼前这个男子,自称是小黑球的表哥,她印象中是……

巫承殇是靖王世子,十五面前他们一家举家定居贵南,十五年都没有回宫。

现在这个时候回来,莫不是有什么事?

两人互相打量,互相试探,你一句,我一句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却都没从对方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上的神情更加微妙。

诸葛轻奚起身,搁下了一块银子,“世子,今日的这茶小女子请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下楼。

巫承殇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出酒楼,消失在人群中,才露出一抹微笑。

把最后一口茶喝完,才唤来小二,结了账,悠哉悠哉地回到自己的府邸。

翌日。

巫商刚刚下朝就听到齐安在耳侧说了一句。

“皇上,今日小皇子在熹妃娘娘那用膳。”

巫商任由宫女解下外袍,这才微微惊讶了片刻。

“哦?玄儿这些年不是从来都不靠近那个地方了吗?”

整个后宫,巫商的眼线到处都是,自然知道三年前巫玄帝和熹妃彻底闹翻后再也没有踏进她的宫殿半步。

如今竟然再次跟她一块用膳,莫不是有打什么主意?

“去,摆驾潮汐宫。”

“是。”

齐安垂首,恭敬地跟在巫商身侧,两人就这么朝着潮汐宫的方向出发。

潮汐宫。

这些年来巫商甚少来,甚至每晚都没有留夜,让熹妃的地位一落千丈,有些岌岌可危。

熹贵妃坐在华丽的软榻上,一只手轻轻地支撑着自己的脑袋。

慵懒地躺着,一旁站着樱桃和几个宫女,却大气也不敢喘。

巫玄帝走过来,她竟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甚至把他当成空气。

樱桃有些着急,看着自己的主子这么不识抬举,自己都快哭了。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巫玄帝的脸色,冷漠而平静。

一直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

“娘娘,娘娘,来了!人来了!皇……皇……皇上来了。”

终于,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而紊乱的脚步声。

一位宫女微喘着粗气,有些兴奋地朝着闭目养神的熹贵妃喊道。

“真的吗?”

熹贵妃闻声立马坐起来,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拢了拢自己纹丝不动的发髻。

“樱桃,你瞧着,今日本宫如何?”

有些不确定地反问着樱桃,得到樱桃一个重重地点头夸赞,才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瞥了一眼从头到尾都宛若木桩一样坐着的巫玄帝,终于施舍了他一个眼神。

“既然皇上来了,就一块儿用膳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皇上,臣妾知道错了

有些施舍般的语气,让樱桃的心脏都不由得噗通噗通地跳动着。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巫玄帝的神情,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很快,就张罗着一大桌子菜,熹妃端起了金贵而精致的碗,一双金灿灿的筷子夹起一块肉,递给巫玄帝。

巫玄帝有些嫌弃地看着眼前被那双筷子夹起来的肉,眉宇都不由得皱起来。

“皇上驾到!”

殿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喊声,熹贵妃急忙放下筷子,快步地走出宫殿外。

“臣妾给皇上请安。”

微微屈身作揖,脸上扬起一抹温柔得体的笑容。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殿里其他的宫女太监也急忙跪下叩头。

巫商笑了笑,“爱妃不必多礼,你们也平身。”

伸手扶起了熹妃的身子,这才朝着不远处的饭桌看过去。

“这是在用膳?”

熹妃闻言乖乖地点点头,“是呢。今日玄儿得空,臣妾想着叫他一块用膳。”

熹妃看着巫玄帝,后者脸上仍然一片冷漠,并没有给她面子地点头。

“哦?是吗?朕刚好还未用膳,不知道可否在爱妃这蹭一顿?”

“皇上说笑了,皇宫哪哪都是皇上的,臣妾这里才是因为皇上驾临而蓬荜生辉呢。”

熹妃到底还是个会说话的人精,不然也不会坐上贵妃这个位子。

“好好好……”

巫商难得高兴地开怀大笑,就着主座的位置坐下去。

熹妃这才笑眯眯地跟着,坐在他的右手边上,拿起筷子。

巫商瞥了一眼早已准备好的碗筷,不动声色地掀了掀嘴唇,当做不知道。

却看到他的儿子竟然坐着离他最远的位子,还是靠在门口的方向。

“玄儿,你这是……”

有些疑惑,更多的是难过,他以为,玄儿是愿意跟他一块用膳才是。

“父皇,儿臣向来都是坐在这个位置的。”

巫玄帝波澜不惊地扔出一句话,却让熹妃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巫商的眼神也微微变冷了起来,拿起来的碗筷又搁下,“爱妃,这是什么意思?朕还想知道知道,玄儿说的向来都是坐这个位置是为何意?”

熹妃扭头,狠狠地剐了巫玄帝一眼,后者十分给力地无视了。

熹妃咬咬牙,却仍然脸带微笑,“玄儿,你说什么呢?咱们母子用膳什么时候这么疏远过?”

“呵……”巫玄帝一声轻呵,在场的人是个人精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巫商的脸色瞬间阴沉了起来,看着熹妃也不由得带着一抹愠怒。

“皇……皇上……皇上,你,你听臣妾解释!”

一看到巫商阴郁得发黑的脸色,熹妃也是吓得慌了。

看着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却怎么也不想放弃!

“皇上,臣妾知道错了!之前……只是……只是因为臣妾失去皇儿,才感到痛心,每每看到小皇子,臣妾只觉得痛心无比,所以才会……”

说着,似乎真的因为触及伤心事,熹妃眼眶红红,轻轻地擦拭着眼角,却扭头避开了巫商。

巫商皱了皱眉,看着熹妃的样子,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皇上,臣妾真的知道错了,所以这些年尽力地想要弥补对玄儿的亏欠……”

熹妃轻声地抽噎着,有些梨花带雨的感觉,让巫商都不由得软了几分。

巫玄帝从头到尾都看着她,心中冷笑,却不曾开口,安静地吃着饭菜,仿佛他们所说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第一百一十三章:低贱之物

“皇上……”

熹贵妃轻轻的擦拭完眼角,突然起身,脸上浮现一抹落寞和颓废的感觉。

微微屈身,“皇上,臣妾有些不舒服,先回去躺着了。”

说完,也没等巫商反应,由着樱桃搀扶着回到了后殿。

巫商看着熹妃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起刚刚她那双红红的眼眶,心底到底还是有两分感情在。

“玄儿,你母妃……”

巫玄帝优雅地放下筷子,轻轻地擦拭着嘴角,站起来,恭敬地朝着他微微鞠躬。

“早膳儿臣已经用完了,父皇请自便。”

说完,也没给巫商开口的时间,径直地朝着门外走去。

巫商看着眼前的一大桌子菜,脸色很是不悦。

抓着手中精致的筷子,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愤然地放下。

“齐安,回龙延殿。”

起身,双手负在身后,朝着门外走出去。

走出了门口,突然停顿了下来,“晚上朕留宿潮汐宫吧,熹妃侍寝。”

扭头看了一眼跟着出来的樱桃,淡淡地扔下一句话,带着齐安离开了。

樱桃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眸色有些复杂,很快就跑进去。

“娘娘,娘娘……”

带着一丝激动和雀跃,来到熹妃面前。

熹妃坐在铜镜前,身后的一位宫女轻柔而缓慢地把她头上的发饰取下来。

“可是皇上说了留宿潮汐宫?”

轻轻地掀了掀嘴角,鲜红的嘴唇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

伸手,轻轻地扶上铜镜,看着里面仍然美丽依然的脸蛋,“呵,本宫到底还未真正失宠。”

樱桃垂首,看着熹妃的模样,心底发慌,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终于,头上的发饰取下,一头乌黑的发丝随意地披散在脑后,熹妃这才轻轻地挥了挥手。

服侍她的另外几个宫女安分地退了出去,她才站起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垂首乖巧的樱桃,“那个小杂种,到底还是有几分用处的!改日本宫要跟国公说说……”

伸手让樱桃搀扶着走回自己床边,端详着自己精致而修长华丽的指甲。

充满着不屑的话语从她嘴里出来,早已没有了刚刚在巫商面前的落寞和颓废。

“是。”

樱桃战战兢兢地服侍着她,换下宫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情,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

“今日你做得很好,本宫把折枝簪子赏给你了。”

手中抓着一支金色的凤凰簪子,不知道是不是樱桃的错觉,总觉得这支簪子在她手中有些变形。

“呵……”

熹妃冷笑一声,低头看了一眼那支簪子,是曾经那个女人说是跟她交换的……

实际上,这支簪子是皇上特意为她打造的,这份用心,可比她们后宫中的任何人都强得多!

“……奴婢,奴婢……奴婢要不起!”

看着那支簪子,熹妃突然露出恶狠狠的神情,吓得樱桃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要不起?不过是一个贱人的东西,低贱之物,本宫送你又如何?还是说,本宫送你的东西,你敢不接?”

樱桃闻言更加发抖,匍匐在地上,不敢吭声,

接也是错,不接也是错,她……

“罢了,本宫乏了,今日先这样吧。入夜后皇上过来,再唤本宫。”

“是。”

终于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樱桃才缓缓地站起来,擦了擦额角的汗,半步不敢耽搁,快速地走出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轻轻,你变了

巫玄帝回到自己的宫殿,小吉子急忙迎上来,“殿下。”

微微颔首,不曾停下脚步,径直地朝着书房的方向走过去。

推开门,一道黑色的背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门口,有些缥缈。

小吉子乖乖地把门关上,守在门外,仔细地看着。

“师傅。”

来人正是三年前巫商派遣在巫玄帝身边的人,教予他武功,背后替他打点一些他想要做的事。

“小皇子。”

那人扭头,看着巫玄帝,身子拔高了些许,眉眼也终于没有了三年前的稚嫩,多了两分成熟和冷漠。

“师傅说有急事,不知道是何事?”

巫玄帝刚从潮汐宫出来,自己宫里人就过来,说师傅来了。

左师傅一身黑袍,脸上仍然带着一抹黑色的纱布,看不清五官,只有一双冷漠的眸子。

“嗯,明年年初,在禹城举办武林大会,整个江湖中的高手都会汇聚在禹城。”

“师傅的意思……”

“为师觉得,以你现在的身手,可以前去争上一争,说到底,江湖上的势力,远没有那么简单。”

黑袍人看着他,冷漠的眸子微微闪烁着什么,一闪而过的复杂,很快就被浓郁的黑色隐藏。

“师傅,为何你要我……”

巫玄帝不解,他现在于朝堂上的尔虞纷争来说,一点都不够看。

这些年,他努力地练习武功,努力地想要在皇宫中留下自己的眼线,只是因为……

在他自己还没有完全成长之前,想要安安分分地呆在轻轻身边。

这么多年,虽然不曾把整个皇宫渗透,起码有些东西,他还是有些眉目的。

“玄儿……”

黑袍人终于深吸一口气,看着他黝黑的脸庞,“如若有一天,你想要珍惜的人遇到危险,如若有一天,你的能力不足,让你珍惜之人在你眼前受害,你却无能为力,你会甘心吗?”

巫玄帝闻言,缓缓地垂下头,脑海中回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这么认真的想着以后。

黑袍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玄儿,武林大会,我希望你能参与,武林盟主的位置,若是可以,我希望你可以担任,到时候……”

“师傅,我会好好考虑的。”

巫玄帝没有直接给出答案,黑袍人点点头,“行吧,师傅先走了。”

很快,黑袍人消失在书房,巫玄帝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武林盟主……

轻轻,我想呆在你身边,是不是一定要有权势才能站在你身边?

是不是一定要身居高位的人,才能护你周全?

一夜过去,巫玄帝清风满面,直接出了宫。

而此时,诸葛轻奚却被人找上门来了。

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诸葛轻奚脸色不是很好。

其实心底更多的是膈应和恨意,这个男人,前世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

巫灼列安静而从容地看着诸葛轻奚。

“轻轻……”

声音轻缓而温柔,眸子看着诸葛轻奚,充满了柔和。

诸葛轻奚心中冷笑,脸上的冷漠也不曾软化半分。

手中仍然抱着那只懒得不行的狐狸,“大皇子,你我不是很相熟,还请大皇子唤民女诸葛姑娘。”

冷漠而疏离的话语,让巫灼列的眉头轻轻地皱了皱。

看着她不再似以往那般追着自己,倾慕自己,总觉得心里有些怪异。

“轻轻,你变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穆承锡

“呵。”

看着对面的巫灼列,他竟然还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真是好笑至极。

情不自禁地冷呵一声,诸葛轻奚一双深邃而带着某种渗人的情绪的眸子盯着他。

“大皇子,你说我变了,不知道我哪里变了?”

似乎因为自己也觉得这句话可笑,诸葛轻奚微微弯了弯唇角,笑容也从来不达眼底。

“是不是觉得,我不如以前倾慕你,我不再粘着你,不再每时每刻都跟在你身边,你心里不舒服,很不习惯?”

看着诸葛轻奚的模样,她的话很对,巫灼列却没有勇气承认。

反而一脸不悦地看着她,“轻轻,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哈哈哈哈……”

诸葛轻奚看着他仍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笑着笑着,突然就泪流满面。

她啊,真是瞎啊!

“巫灼列,今日,我诸葛轻奚把话搁在这了!”

这里是酒楼,平时的这个时候也正是人多的地方,突然听到诸葛轻奚大声说话,不由得侧目。

巫灼列感觉到四周传来打量和探究的目光,心里很不舒服。

看着诸葛轻奚的模样,也有些责怪。

“轻轻,你小声一些,别人看着……”

“巫灼列,你听好了!曾经的我,是倾慕你,为了跟在你身边,恬不知耻地都要粘着你,为了跟着你,我费了多大的心思,为了讨好你,我甚至做我不喜欢的事!”

“可你呢,你给我的反应是什么?冷漠,无视,路过,我被人耻笑,你不曾维护我,我被人欺负,你不曾保护我,我被人陷害,你不曾相信我,你觉得你凭什么?”

诸葛轻奚被眼泪迷蒙着双眼,看不清眼前的男人的脸,她前世爱了他一辈子,却落得个家破人亡,不得善终的下场。

“是,我倾慕你,是我犯贱!我贱也贱得有底线!这么多年了,我看开了,你终究不是我的良人,大皇子,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你仍然高高在上,我诸葛轻奚仍旧高攀你不起!”

话落,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酒楼,留下一脸错愕的巫灼列。

还有震惊不已的围观百姓……

仔细想来,诸葛轻奚说的话也的确很在理。

人喜欢大皇子也没什么错,只是比较粘人,可是……

大皇子不喜欢人家却不曾拒绝,看到人家受欺负也是冷眼旁观,现在人家不喜欢他了,又有些闹情绪。

这种男人……

这些百姓也是玲珑的,看着巫灼列的眼神也开始变化了。

巫灼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把诸葛轻奚找出来,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有些恼恨地看着诸葛轻奚消失的背影的方向,握了握拳头,自动屏蔽了四周异样的目光,起身离去。

“哎呀呀,这不是我们的诸葛大小姐吗?怎么了?怎么哭了?”

突然,一道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响起。

诸葛轻奚停下脚步,缓缓地扭头,看向身后……

那个人,那个人……

粗狂的身躯,棱角分明而又带着成熟的脸庞。

嘴角微微上扬着,一头辫子发,一身盔甲,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穆承锡!”

穆承锡,她上辈子和这辈子最铁的兄弟死党。

曾经她还没有看上巫灼列的时候,天天跟在他身后偷鸡摸狗,竟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却是她童年一辈子最欢愉的时光,只是后来的他,因为家里发生变故,前世的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又一个想抢他轻轻的臭男人

“哎呀呀,看到我这么激动,感动到泪流满面了?”

穆承锡张开手,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诸葛轻奚,笑了笑,抬眸看着天空,一脸傲娇,愣是无视他的怀抱。

却在下一刻,直接飞身扑过去,却不是抱着他,而是狠狠地握着拳头,朝着他的肩膀揍了一拳!

“嗷!”

被她这么一拳挥下来,穆承锡忍不住狼嚎一声,瘪瘪嘴。

“喂,你这丫头这么多年不见,也不见给我个拥抱,还动手打人!”

看着他仍然鲜活的面孔,看着他仍然像当年一样欠扁又欠揍的模样,诸葛轻奚终于是笑开了。

“好了,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穆承锡!

五年前,穆家出事,她看着一夜之间人去楼空的穆府,整个人都傻了。

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终于再次恢复过来的时候,出门就撞上了巫灼列。

从那以后,她就满心思都放在巫灼列身上,以至于前世她成亲后的第二年,听到人说他死了,除了一阵唏嘘,却没有多大的动容。

“嗯哼,现在的我,可是一个将军呢。”

穆承锡微微一笑,脸上的笑容不曾减少。

只是看到她刚刚眼眶红红的样子,难免有些在意。

“刚刚怎么了?”

“没事,被虫子糊眼了。”

诸葛轻奚笑眯眯地摇摇头,她不想让自己儿时的玩伴知道自己的糗事。

穆承锡闻言失笑,也没有继续追问,伸手想要像小时候那般揉她脑袋……

“谁让你摸她!”

突然,从背后传来一声不悦的叫唤,诸葛轻奚还没回神,就被一只手臂狠狠地把把自己拽了回去。

整个人都被他摁在自己的怀里,想要抬头都不行。

巫玄帝瞪着眼前的男人,面露不悦,要不是他出来得快些,轻轻就要被人吃豆腐了!

挑挑眉,穆承锡把眼前这个半大不小的小子那浓浓的占有欲看在眼里。

“小轻轻,你这口味可以啊。”

戏谑的语气,似笑非笑的神情和他脸上的揶揄,让诸葛轻奚不由得脸红了红。

只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轻声地安抚着眼前炸毛的小孩。

“小黑球,乖哈。这个人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诸葛轻奚柔声地安抚着巫玄帝,却让对面的穆承锡不由得地抖了抖身子。

“轻轻,他想吃你豆腐!”

巫玄帝最终还是有些难过地放开了诸葛轻奚,只是瞪着穆承锡的眼睛还是满满的控诉。

“噗……”

诸葛轻奚被他的话逗笑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被穆承锡的一番话给震惊了。

“嘿,小子!我吃她豆腐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她认识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我们还不止抱过,还睡过呢,如何?”

穆承锡的话让巫玄帝气得发抖,想要上去,却被诸葛轻奚拽了回来。

“小黑球,你等等啊。”

说着,也不忘瞪了那个人一眼,“你瞎说什么啊。”

穆承锡耸耸肩,笑得好不荡漾。

巫玄帝握了握拳头,恨恨地瞪着自己的脚尖。

感觉到某人突然闷闷不乐的情绪,诸葛轻奚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他是我小时候玩的很好的朋友,一起长大的,嗯刚刚他开玩笑呢。”

巫玄帝闻言瘪着嘴,泪眼汪汪。

“为什么?为什么先认识轻轻的不是我,为什么跟轻轻一起长大的不是我?”

说着,一把将诸葛轻奚抱在怀里,挑衅地看着对面的穆承锡。

哼,又一个想跟他抢轻轻的臭男人,他才不让他得逞!

第一百一十七章:不简单

穆承锡看着对面的小男人,不由得心中发笑。

这小子的占有欲,可惜,他也不是吃素的。

“小轻轻,你这哪找来的小朋友?”

穆承锡故意在小字上面念重音,眼底的戏谑让巫玄帝不由得皱眉。

抱着诸葛轻奚的手也微微使劲,“我不小了,十三,马上十四了!”

“哈哈哈哈……”

看着他强烈地说着自己的年龄,穆承锡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嗯,比小轻轻小两岁多,要知道,小轻轻及笄后就可以成亲了呢。”

该死!

巫玄帝听到这话,就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对轻轻就是不安好心!

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穆承锡,“这位大叔,轻轻也不比我大多少。”

“大……大……大叔?”

穆承锡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看着眼前这个腹黑的小鬼,愣是被呛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反观诸葛轻奚,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两人的不对劲,幽幽地抬眸,幽怨的眼神看着巫玄帝。

巫玄帝顿了顿,还是乖乖地松开手,一脸无措和可怜地看着她。

“小轻轻,我刚回来,可没有地方去呢,不如……”

穆承锡上扬着嘴角,咧出一抹灿烂的微笑。

“不如,你收留我吧。”

挑衅的朝巫玄帝挑挑眉,让巫玄帝气得咬牙!

诸葛轻奚不疑有他,点点头,“行,我家里客房还有许多,这么多年不见,总归还有许多话问你。”

听到诸葛轻奚的话,巫玄帝只差没把人揍一顿了。

这个人……

这个人!

真是太可恶了!

“小黑球,不如今天你先回去吧,有时间我会找你的。”

诸葛轻奚看到多年不见的好友,自然也没空搭理眼前的小男人。

巫玄帝闻言愣了愣,脸上瞬间浮现了一抹哀怨的神情。

落寞的神情在他黝黑的脸庞浮现,有种说不上来的委屈。

“轻轻,你不在乎我了。”

瘪瘪嘴,想要露出委屈的神情让诸葛轻奚安慰自己,却得到一个微笑的安抚,就没了。

“乖,听我的!”

“……”

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诸葛轻奚已经没有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了。

只能恨恨地瞪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眯了眯眸子,一闪而过的高深莫测让穆承锡都不由得在意了两分。

“好,轻轻,那你有空记得找我。”

巫玄帝只能听话地朝诸葛轻奚说了一句,随后看向比自己还高出小半个头的男人。

“大叔,男女有别!千万别打我轻轻的主意,青梅竹马也不行!”

说完,也不管诸葛轻奚和穆承锡的神情如何,直接转身离去。

诸葛轻奚无奈地看着巫玄帝离去的背影,刚刚他那句话充满着占有欲的意思,简直太明显了。

扭头,无奈地朝穆承锡笑了笑,“他还小,你别介意。”

穆承锡侧目,看着眼前的女子。

五年不见,曾经稚嫩的五官张开了,鹅蛋脸柳叶眉,一双深邃而诱人,扣人心弦的眸子看着对方的时候,总觉得会不自主地陷进去。

想到自己五年前经历过的事,穆承锡一笑而过,脸上的笑容不曾减弱半分。

“小轻轻,你越来越好看了。”

“哈哈哈哈,是吗?小黑球说的对,你却越来越老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不简单

听到这话,穆承锡就算再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看着眼前仍然笑魇如花的女子,心中柔软一片。

“好了,还不带大哥回你家,想让我在这被人看笑话?”

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满脸的宠溺和柔和,一点没有在战场上的狠厉和决然!

眯了眯眸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巫玄帝消失的方向……

两人回到诸葛府,诸葛天桦夫妻听说穆承锡的归来,也不由得欣喜万分。

曾经他们两家可就是隔着一条小巷子呢,诸葛轻奚小时候经常被穆承锡带着跑出去玩,都玩疯了。

其实穆承锡的年纪跟诸葛炽涟差不多,只是因为整日在战场上风吹雨打,看起来或许成熟了些许,有些看成。

被诸葛炽涟等人揶揄,穆承锡也不由得羞红了脸蛋。

“伯父,伯母,我也就长这样了,看起来老了些,实际上我还很稚嫩的。”

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番话,引来诸葛一大家子地哈哈大笑,丝毫没有给他面子。

听到这番笑声,穆承锡却没有半点不开心,反而心中涌上一层感动。

多年不见,不曾联系,他们仍然待自己如初,只有真的对自己好,才会不管不顾地笑他。

入夜,寒冬的天气很是寒冷。

一阵阵凛冽的寒风吹拂,滑过人脸,有些锥心的疼。

诸葛轻奚披着袍子,因为有心事所以走出来,却在中央的亭子里看到了那抹背影。

步伐停顿了片刻,轻轻地走过去……

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抓着酒壶的人微微侧头,咧唇一笑。

“睡不着?要不要陪我一块儿?”

扬了扬手中的酒壶,穆承锡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和忧愁,诸葛轻奚清楚地看到了。

裹了裹身上的袍子,“好哇。”

迈着小碎步走过去,抓起了一旁准备着还没有开封的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

两人相视一笑,终于相隔多年不见的那点隔阂也消失不见了。

“说说吧,这些年,你干什么去了?”

诸葛轻奚深吸一口气,看着手中的酒壶,能清楚地感觉到此时的男子早已没有了五年前的那种意气风发和朝气。

仿佛一切的骄傲都被岁月沉敛,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穆家小公子也有了自己的烦恼。

听到这句话,穆承锡抓着酒壶的手,微微用力。

好半晌,只听到寒风呼啸,却没有一声话音。

抬手,狠狠地灌了自己两口,穆承锡脸上才浮现曾经的笑容。

“小轻轻,这五年你过得好吗?”

过得好吗?

呵!

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如何做答。

前世的自己,生不如死!

今生的自己,却毫无头绪。

“马马虎虎吧,也就那样。”

诸葛轻奚避重谈轻的意思,穆承锡懂了。

摇了摇头,侧目,一双探究和试探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

“是吗?可是我刚进城可就听说了你的光荣事迹呢。”

语气中带着笑意,更像是一个大哥哥对小妹妹的宠爱和无限的纵容。

诸葛轻奚闻言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吗?说我什么了?”

“说你缠着我们的大皇子,追了两年,三年前害你大哥摔断腿,三年前突然一夜间消失,据说因为你杀人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不简单

“……”

诸葛轻奚听着他的话,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你信吗?信不信?信不信?”

“嗯哼?”

穆承锡看着她,因为寒风太冷的缘故,她的鼻尖有些发红。

伸手,轻轻地抚摸上她的鼻尖……

“不信!你做过与否,你还是你!我也不在意。”

诸葛轻奚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眼底的认真,脸上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她想起了小时候。

从小到大,除了哥哥和爹娘,就是这个人对自己最好!

带她玩,教她一切,总是无条件地信任她,有时候在爹娘面前为她背黑锅……

她无法无天都是这个人宠出来的,可是,可是……

在她熟悉了这个人存在,在她已经无法无天惯了,在她已经有了一切闯祸后都有人给她撑腰的感觉后,他却不见了。

不见了,整整五年……

消失了五年,前世自己把自己关在家里十天,坐什么都浑浑噩噩,差点都要废了,是哥哥把她拉出来的。

后来,传来的却是他死了的消息……

现在,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他,还活的好好的!

这辈子,她从来没想过还能见到他……

“……”

看着他,诸葛轻奚不知道为何,突然泪流满面。

一滴一滴,毫不停歇,懒得穆承锡都心惊。

急忙放下酒壶,抬手擦拭,“哎,你怎么回事?”

一脸着急,却又无可奈何,看着突然无声哭泣的诸葛轻奚,他无奈了。

小时候也是,只要她一哭,自己准没辙!

现在也是……

“没事。”

诸葛轻奚微微一笑,“锡哥哥,你回来了,真好。”

听到那声久违的锡哥哥,穆承锡终于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五年前,他们穆家被人背叛,一夜之间糟黑衣人满门抄斩!

一个活口不留,那一夜,他却是在诸葛府呆了一晚上,险险地躲过了一劫!

他第二天进宫,想要让皇帝帮忙,却引来一句话。

“穆家咎由自取……”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相信皇家!

所以,他连夜离开,一句话都没有说,更没有告诉诸葛轻奚。

所有人都以为穆家是自己离开的,却不知道一家上下百口人,被黑衣人歼灭!

他兜兜转转,最终逃到边境,参军了,五年了,他隐姓埋名,最终爬上了将军的位置。

却是他最不稀罕的!

这么多年,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报仇,所以,他回来了!

穆家的死,跟那个人逃不了干系!

想到这,穆承锡的眸子多了两分凝重和恨意。

身上散发的冷漠让一让的诸葛轻奚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看着仍然熟悉却又感觉陌生的脸庞,相比五年前,他多了两分成熟和内敛。

身上散发着杀伐的气息,总有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却在诸葛轻奚面前,总是消失不见。

“锡哥哥晚上风大,你早些休息。”

诸葛轻奚轻轻地擦拭着眼角,脸上难得浮现一抹害羞的绯红。

穆承锡点点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她。

“嗯,我知道。”

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继续灌了两口酒。

诸葛轻奚欲言又止,却还是没说什么,迈着小碎步,一步三回头地走回了房间。

第一百二十章:不简单

深夜,寒风更冷,穆承锡才停下,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壶,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倒头就睡。

时隔三天,巫玄帝都眼巴巴地瞪着诸葛轻奚来着找自己。

可是,每天都没有等到任何有人来找自己的消息。

反而让他更加急躁,只能冷着脸,从头到尾对任何人都没有好脸色。

坐在书房里,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

他不会感觉错的,那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却又对轻轻笑得一脸荡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这,巫玄帝脸色更加阴郁了。

握着手中的书,都微微使劲,突然,一声“撕拉”,书籍瞬间碎裂两半。

该死的,果然还是不放心!

三天了,轻轻还不找自己,该不会是跟那个大叔玩了就忘了他吧?

想到那个人还死乞白赖地要轻轻收留他,他就恨得咬牙!

果然,还是忍不下去了!

巫玄帝一阵风一般地飞出去,小吉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自家殿下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摇了摇头,算了,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诸葛府。

今天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都没有出门,加上穆承锡的到来,他们也没打算出去。

“小姐,那个小皇子来了。”

糜画从门口外走进来,带着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似乎有些为难,因为……

她身后跟着巫玄帝。

诸葛轻奚侧头,一眼就看到了一脸哀怨的巫玄帝,瞬间就笑了。

得,这小家伙又生气了。

“小黑球,你来了。”

微笑着打招呼,诸葛轻奚起身迎接。

巫玄帝一进来,就看到了相谈甚欢的几个人,特别是笑得好不荡漾的穆承锡,脸色有些阴郁。

看到诸葛轻奚起身迎接自己,脸色才微微好转。

伸手就是一把抓着诸葛轻奚的手臂,“轻轻,你骗人。”

眼巴巴地望着她,一脸哀怨。

黝黑的脸庞也有些让人忍俊不禁的可怜。

“我没骗人。”

诸葛轻奚耸耸肩,“我说有时间就找你,我这不是没时间吗?”

巫玄帝闻言更加不乐意了,指了指坐在椅子上一脸兴味的穆承锡,“轻轻,你说没时间,可你跟他说话就有时间!”

“……”

好吧!

诸葛轻奚觉得,眼前这个炸毛的小孩应该要安抚。

“没有!没有!刚刚是我哥哥跟他聊天呢。”

急忙摆摆手,一脸无辜,完全不觉得自己撒谎有什么不对。

穆承锡闻言第一次正色起来,看着眼前抱着诸葛轻奚手臂的小男子。

小轻轻可从来都不会对谁这么有耐心的,从小到大,她最不屑的就是解释,最做不来的就是忍耐。

偏偏,这个小黑球竟然能让小轻轻做到这个地步,明显对小轻轻来说,不是普通的朋友。

两人你来我往地眼神交汇,诸葛炽涟看的一清二楚。

有些无奈,却又有些不开心,轻轻在意他们,都没有在意自己这个哥哥多。

“咳咳……”

想到这,诸葛炽涟突然干咳了两声,终于打断了两人的眼神对战。

穆承锡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巫玄帝也冷冷地收回了目光。

两人第一次交锋,谁也没胜出!

“小轻轻,这个家伙这么黏你,真的好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南安第一名媛

穆承锡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巫玄帝黏着诸葛轻奚的那一幕,意有所指地提醒了一句。

“我黏轻轻,又不是黏你,跟你有什么关系?”

巫玄帝听到穆承锡的话,毫不犹豫就反击。

反正在轻轻眼底,他还小,可以什么话都说的。

诸葛轻奚闻言也真的没有多在意,反而把巫玄帝拉着坐在自己身边,“嗯,没关系。”

听到诸葛轻奚的话,巫玄帝这才露出一抹兴高采烈的笑容,还特意地挑眉,挑衅地看着穆承锡。

诸葛轻奚对巫玄帝的纵容,让诸葛炽涟都不由得吃醋起来。

“轻轻,你怎么不让哥哥黏着你?”

“哥,你怎么也这样?”

有些无奈地看着诸葛炽涟,明明知道他们开玩笑,可是身边的小破孩似乎真的当真了。

“轻轻……”

有种心爱的玩具就要被人夺走一般,巫玄帝只觉得心慌慌的,伸手拉了拉诸葛轻奚的袖子。

“没事,他们开玩笑呢。”

看着眼前半大不小的小子,黎初五到底还是把他当成小孩子,柔声地安抚着。

此时,一辆豪华而平稳的马车被人驾驶在前往南安城的官道上。

一小队侍卫还井然有序地站成两排,守护着马车。

马车上,突然被一只白皙的手臂轻轻地撩开了小半边帘子,“小姐,南安城马上就到了。”

一张清秀白皙的脸蛋出现在马车帘子外边。

马车里,看不到另一位女子的面容,却看到了一个直挺挺坐着的身姿,墨绿色的衫裙,一件鲜红色的狐袍。

清脆而带着一丝利落的女声响起,帘子被放下。

“咕噜噜……”

“哒哒哒……”

脚步声和马车车轱滚过的声音间夹响起,在宽敞的管道上扬起了一阵阵灰尘。

“嗯,三年未归,不知道家里情况如何了?”

没一会,一道软糯糯的带着一种听起来就让人怜惜的柔弱的嗓音响起。

“是啊,小姐为老太太陵园守孝三年未归,这南安城听说已经变了许多呢。”

清脆的嗓音仍然在说话,只是那位小姐却不再开口。

很快,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南安城下,看着霍别三年的南安城,小丫头阿绮跳出了马车。

“小姐,我们到了!”

“哎,这不是柳国公的小姐吗?这是回来了?”

“是啊是啊,三年前柳小姐可是我们南安城的第一名媛呢。”

“可不是嘛,因为柳老太太逝世,她请愿守灵三年呢。”

“哎哟,可真是一个孝顺的孙女呢。”

“可不是,相比我们的诸葛大小姐,简直一个天,知道地!”

“……”

听着四周老百姓的议论声,阿绮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嘴。

“小姐,他们竟然把你跟那个嚣张跋扈的丫头相提并论。”

听到阿绮的话,柳绾媚轻轻地打了她的额头一下,“阿绮,你怎么也瞎说了。”

言语中却不是带着指责,而是无奈和笑容。

阿绮瘪瘪嘴,在她眼里,整个南安城,就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家小姐的。

一炷香时间,马车终于停在了柳国公府门口。

阿绮跳下马车,搀扶着那道鲜红色的身姿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

“恭迎大小姐回府!”

“恭迎大小姐回府!”

“恭迎大小姐回府!”

第一百二十二章:初见

门口站着一片下人和护卫,都眼巴巴地看着柳绾媚的归来。

一位身穿暗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看着那道娉婷的身影,眉宇一片慈爱。

身侧站着一位同样是一身喜庆的牡丹紫红色衣袍,满脸笑意地看着柳绾媚的身影。

“绾儿给爹爹,娘亲请安。”

柔声地开口,微微半屈身朝着柳国公和柳夫人行礼。

“绾儿免礼,大家都进去吧。”

柳国公上去,轻轻地把人搀扶而起,一行人转身走进了国公府。

围观的老百姓见状都不由得暗叹柳绾媚的做派和礼仪。

大厅里,柳国公坐在上方,柳夫人坐在他左边的位置,看着站在大厅中间的女子,有些感慨。

“绾儿,这些年,辛苦你了。”

柳国公还是忍不住,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心疼。

“是啊,绾儿,这些年可苦了你了,看看你这脸蛋瘦的……”

柳夫人泪眼婆娑,看着自己从小到大都当成掌上明珠的女儿,很是心疼。

柳绾媚轻轻地摇了摇头,“娘,女儿不苦。”

一身笔直的背影,双手握着放在身前,一头及腰长发被一支简单朴素的木簪子点缀着。

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细长而浓郁的黛眉,高挺的鼻梁,微微上扬到恰到好处的嘴唇,俨然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

“女儿乏了,爹爹,娘亲,女儿先行退下。”

得到柳国公的应允,柳绾媚缓缓地带着阿绮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看着三年未变的格局,柳绾媚脸上一片淡然。

“小姐,听说皇后娘娘把二小姐招了进宫呢。”

听到这个消息,柳绾媚眉头不能挑动一下,让阿绮解下外袍,才坐在床边。

“若是不把二妹招进去,就该招我了。”

波澜不惊地扔出一句话,似乎并没有被这个消息影响什么。

反而阿绮听到了,有些不满。“皇后娘娘怎么会?”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请愿守灵三年?”

柳绾媚轻轻地梳了梳自己的发丝,眸子轻轻地闪烁着什么,一闪而过。

“阿绮,你明日去帮我约……”

阿绮听到这话,恭敬地点点头,很快就跑了出去。

起身,走到铜镜跟前,看着铜镜里,风华绝代的女子,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她,柳绾媚,要做也是做最至高无上的女人!

她之所以回来,因为,她和诸葛轻奚是同一年,同一天出生的,她及笄,自己也及笄了。

曾经的诸葛轻奚,她不曾放在眼里,现在的诸葛轻奚,她更加不会放在眼里。

脑海闪过一抹什么,很快就被她抚过去,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抹志在必得的神情浮现……

好赖,终于在这一天,迎来了诸葛轻奚的及笄。

“小姐,小姐!”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诸葛轻奚幽幽转醒。

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间门,不曾动弹。

“小姐,这时辰不早了。”

糜画难得的也露出一抹着急的神情,这小姐也太能睡了。

“糜画,又不是什么大日子,有什么事这么急?”

更加裹紧了身上的蚕丝被,一只蚕蛹宝宝在床上呈现。

一旁的狐狸似乎感觉到冷意,也直接从她脑袋里的空隙地方,钻了进去。

“小姐,今天你及笄啊!要换新衣服,还要接受父母的洗礼。”

第一百二十三章:初见

“及笄……”

“及笄……”

终于,捕捉到终点的词汇,诸葛轻奚才稍稍动弹了一下。

门外的糜画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人出来,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果然,一脚把门踹开,就看到她家小姐坐在床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模样,十分可爱。

无奈急了抓起她的衣服就走过去,“小姐,你怎么还不醒?”

“糜画,早啊。”

一阵寒风进来,诸葛轻奚打了个哆嗦,才半梦半醒的笑着打招呼。

引来糜画一个无奈的白眼,帮她把衣服穿好,才匆匆地走出去,很快就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小姐,快洗漱。”

终于有了一丝清醒的迹象,诸葛轻奚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哎,好麻烦。”

“小姐,及笄是人生大事之一,你怎么能不重视呢?”

糜画苦口婆心的开口,却引来诸葛轻奚的吃吃发笑。

“叩叩叩……”

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

“小轻轻,这太阳快下山了,你还没醒吗?”

穆承锡揶揄的声音响起,让诸葛轻奚终于打开了门。

看着眼前一身水蓝色衣衫的男子,浓黑的发丝被一条墨色发带随意地扎在脑后。

“锡哥哥,我及笄了,有什么礼物给我?”

笑眯眯地伸手,一脸讨喜的模样,让穆承锡不由得戳了戳她的脑袋。

“嗯哼,你还要什么礼物?睡觉都够了。”

“那怎么行?这可是人生大事,礼物必不可少!”

“小姐,穆少爷,我们该去采办衣服了。”

糜画站出来,小声地提醒着。

诸葛轻奚耸耸肩,“好吧,锡哥哥,你把礼物准备好哦,我出去了。”

路过诸葛炽涟的房间,诸葛轻奚刻意地停顿了一下,却没有看到诸葛炽涟的身影。

摇了摇头,跟着糜画出了门。

热闹的南安城,此时熙熙攘攘地一片喧哗。

诸葛轻奚和糜画来到了南安城最大的纺织铺,这里的纺纱,织布都是直接向皇宫进贡的。

“小姐,你喜欢哪个颜色?”

糜画和诸葛轻奚走进琳琅阁,看着眼花缭乱的染布。

诸葛轻奚环视了一下,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

这时候,一阵寒风吹拂,伴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轻一重的步伐走进来。

诸葛轻奚抬头看着,没有看到来人是谁,知道有人走进来,特意靠进去了些,让人进来。

“柳小姐,欢迎,欢迎!”

掌柜的一看到柳绾媚,笑眯眯地迎上去,十分热情。

“掌柜的,你们这哪一种布料是最好的?”

阿绮直接开口就询问道,还没有等掌柜开口,诸葛轻奚就开口了。

“掌柜的,我觉得上面地第二个架子的第三条染布,我很中意。”

诸葛轻奚笑眯眯地开头,扭头看向掌柜的。

掌柜的闻言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柳绾媚。

“柳小姐,我刚刚想说的就是这位姑娘选的那块布料是最好的。”

“那给我们小姐拿下来吧。”

阿绮直接开口,也不等掌柜的继续说什么。

反而是柳绾媚看着眼前的女子,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好一个俏然精致的女子,比起自己不曾相差半分。

只是,这个女子看起来可是有些眼熟。

“姑娘,我们见过?”

第一百二十四章:坑人

“不曾。”诸葛轻奚摇了摇头,她印象中是真的没有看过这个女子。

柳绾媚眯了眯眸子,“不知道姑娘贵姓?”

“免贵,复姓诸葛。”

听到这个姓氏,柳绾媚的眸色更加深邃。

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子,并没有露出异样。

“诸葛小姐,可否将这块布料割爱?”

柳绾媚露出一抹温柔得体的笑容,声音也很是客气。

诸葛轻奚终于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女子,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行呢,这块布料,我很喜欢,不想割爱。”

“你!”

阿绮一听到这话,有些气不过,上去就想说什么。

柳绾媚一个冷厉的眼神瞪了她一眼,却仍然堆起笑容,看着诸葛轻奚。

“诸葛姑娘,我也很是喜欢,今日是我及笄的日子,这样吧,我把价钱翻倍给你,如何?”

诸葛轻奚但笑不语,一旁的糜画也冷静而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主仆二人。

倒是掌柜的有些为难,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可是这布料也不能做两件的。

“掌柜的,这布料是我先看上的,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诸葛轻奚没有搭理柳绾媚,反而扭头看向一旁的掌柜。

掌柜犯了难,看着诸葛轻奚,又看了一眼安静而微笑的柳绾媚。

“这个……”

“掌柜的,你要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身份。”

阿绮看到掌柜的犹豫,不由得开口提醒着。

柳绾媚没有制止,只是安静地看着,诸葛轻奚脸上的神情也变了。

“这位柳姑娘,你莫不是想以权压人?”

诸葛轻奚轻轻地走上去两步,看着眼前温柔端庄的女子,露出一抹浅笑。

“自然不是的,下人说话不经脑子,诸葛姑娘说的以权压人是不是有些过分。”

“哦?是么?”

诸葛轻奚轻笑,看了一眼糜画,“掌柜的,今日这布料你要卖给谁,全凭你自己决定。”

摊了摊手,她真的不在意。

柳绾媚眸子也不由得加深了两分颜色,盯着诸葛轻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掌柜的听到这话,更是为难,一个是诸葛府,一个是国公府,按道理说,他们是先到先得的……

可是……

“掌柜的,你考虑清楚了。”

阿绮忿忿不平地瞪了诸葛轻奚一眼,这才意有所指地朝掌柜的说了一句话。

诸葛轻奚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阿绮,“柳姑娘,你应该好好地管管下人了。别用那种眼高于顶的眼神看我。”

诸葛轻奚似笑非笑的眸子移到了柳绾媚身上。

“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脾气的,能容忍一次。”

“……”

柳绾媚听到这话,这才扭头阴冷地看了阿绮一眼,后者颤颤地瑟缩了一下。

“抱歉,是我管教不方,诸葛姑娘若是不忍割爱,我便不要了吧。”

“不不不,我没说不能割爱,只是不想。”

诸葛轻奚笑了笑,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

“也罢,既然柳姑娘非要这块布料,我就不要了吧,掌柜的,这块布料按柳姑娘的身材裁制,需要多少两银子?”

“唔,老夫这布料是二十两一尺,柳小姐的身材,应该一百两够了。”

“嘿嘿,柳小姐,你听到了。一百两,你刚刚说的可还算数?”

第一百二十五章:礼物

诸葛轻奚笑得一脸荡漾,好不欢快,微微上扬着的眉眼充满了柔和。

柳绾媚心下有些警惕,眸子一直盯着诸葛轻奚,却仍然点点头。

“自然。”

“很好,你给我一百两,给掌柜的一百两!”

“凭……凭……凭什么?”

柳绾媚怎么也没想到诸葛轻奚竟然敢光明正大地“抢钱”!

“柳姑娘,刚刚你自己说的,愿意出两倍的价钱买下这块布料呢。”

诸葛轻奚耸耸肩,很是无辜。

身后的糜画看着她装傻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笑了。

自家主子什么德行,她们好歹相处了三年,怎么会不知道表面单纯无害的她,算计起人来,可是没心没肺的。

“放肆,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竟然敢……”

阿绮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冲上去朝着诸葛轻奚吼道。

“阿绮!”

柳绾媚看着如此不知分寸的阿绮,已经露出一抹不悦了。

诸葛轻奚似笑非笑地看着柳绾媚主仆二人,“你家小姐是什么人?不就是我们柳国公的女儿,皇后娘娘的侄女吗?”

“小姐!”

阿绮看着柳绾媚,从来都没有吃过亏的柳绾媚今天竟然栽到诸葛轻奚身上,很是不甘心。

“闭嘴,退下!”

柳绾媚一个冷厉而带着愠怒的眸子看过去,阿绮才收敛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诸葛轻奚一眼,才退后了两步。

“主子,你刚刚为什么就这么放过柳小姐?”

出了琳琅阁,糜画跟在诸葛轻奚后边,忍不住问了一句。

“放过?”

诸葛轻奚闻言轻轻地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远处,不晓得看什么。

“她自诩自己京城第一名媛,名声在外,如今被我气的一通,怎么可能忍得下来?今后的日子,可就好玩了。”

糜画似懂非懂地看着诸葛轻奚,“可是,小姐不是说不认识她吗?”

“不不不,她问的是我们见过?我的确不曾见过她。”

三年前不曾见过,只知道她十岁开始,名声就在南安城响遍了。

整个南安城,若说谁的名声浩大,除了她诸葛轻奚,还有一个就是柳绾媚。

不过,她是嚣张跋扈闻名,人家是温柔典雅闻名,不是同一种人。

“那新衣服怎么办?”

“我想,应该送到府上了。”

诸葛轻奚笑了笑,眉眼一片笑容。

“……”

诸葛府。

今天是诸葛轻奚及笄的日子,自然是办的轰轰烈烈。

一大早就人来人往,各种人流出入诸葛府。

诸葛轻奚回来,就看到诸葛炽涟坐在轮椅上,身后的穆承锡一直推着他。

“轻轻,回来了?”

看到主人翁,诸葛炽涟微微一笑,“刚刚舅舅送了你的礼物过来,你回房看看。”

“好。”

朝糜画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自己一个人回到了房间。

看着眼前的箱子,笑着打开。

一件磷光闪闪的红色裙子安静地躺在箱子里,一支特制的白玉梅簪子搁在最上方。

笑了笑,换上……

不过一会儿,诸葛轻奚推开门,缓缓地走了出来。

一抹惹人瞩目的红色身影缓缓地从侧面走出来。

一头柔顺得宛若瀑布般的发丝散落在脑后,一身磷光闪闪地红杉衬托着此时她白皙粉嫩的皮肤。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那道惊人的身影走过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礼物

白皙粉嫩的脸蛋此时被她略施粉黛,点缀着她更加精致的五官。

眉眼没有了冷漠和淡然,多了两分柔和的笑容。

嘴角轻轻地扬起一抹弧度,双手搭在腰间,一位大家闺秀的派头在众人眼前浮现。

“爹,娘。”

诸葛轻奚缓缓地朝着早已坐在主位上的诸葛天桦和诸葛夫人,恭敬地跪在地上。

看着惊为天人的女儿,诸葛天桦和诸葛夫人很是欣慰地点点头。

“快起来。”

诸葛夫人眼底蕴藏着眼泪,看着曾经嗷嗷待哺的小女儿终于长大及笄,怎么看都怎么不舍。

既欣慰,又心疼地把人扶起来,轻轻地抬手,抚摸着这张与自己五分相似的脸蛋。

“轻轻,果真长大了。”

诸葛轻奚笑着抓着诸葛夫人的手,“娘,女儿长大了,才可以保护娘亲啊。”

“好……好……好。”

诸葛夫人有些哽咽,缓缓地任由诸葛轻奚搀扶着坐在椅子上。

及笄的事宜,比较复杂,先给诸葛夫妇叩头,让诸葛夫人上头(指别簪子)。

诸葛轻奚一路上都任由诸葛夫人牵着,带着,好不容易一系列事宜完成,才觉得整个人又累又酸。

“恭喜诸葛小姐。”

“是啊,恭喜恭喜!”

“轻轻,恭喜你,长大了!”

诸葛炽涟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曾经她多么无理取闹过,现在就有多么稳重。

从怀里掏出了两块玉佩,上好的白凉玉制成的龙凤玉佩,这是某人给他,他特意叫人打造的。

“轻轻,这是一双玉佩,往后遇到自己喜欢的男子,自己留着凤玉牌,龙玉牌给到那个人……”

说到这个,诸葛炽涟还是有些感伤,自己宠了十几年的妹妹,很快就要嫁人……

“谢谢哥哥。”

诸葛轻奚不知道诸葛炽涟心底的那点幽怨,只是看着这双玉牌,心里有些感动。

“小轻轻,我没礼物。”

穆承锡感觉到一双探究的眸子盯着自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有些尴尬。

诸葛轻奚闻言瞪了瞪眸子,有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锡哥哥,你要知道,我可是等你的礼物,等了好久呢。”

“五皇子到,大皇子到!”

突然,门外扬声响起,所有人都扭头看过去。

一抹淡紫色蟒袍的男子缓缓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十分瞩目的人影。

眸眼闪过一抹惊艳,很快就被掩饰下去……

“轻轻,恭喜。”

巫灼列走到诸葛轻奚跟前,脸上露出一抹得体而温柔的笑容。

扬了扬手,示意身后的侍从把礼物拿上来。

诸葛轻奚点点头,早已没有了对于家人的温柔和乖巧,只有一片冷漠。

看也没看,让糜画把礼物带下去后,就笑着转身。

“轻轻……”

刚刚把礼物拿出来的巫玄帝,看到诸葛轻奚转身,急忙开口喊了一句。

一身墨色的巫玄帝看起来没有了以往的稚嫩,反而多了两分成熟和稳重。

举手投足间也是一派大气,手中握着的东西,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

“轻轻,恭喜你。”

眼前的人儿,巫玄帝怎么看怎么满意。

“小黑球,你有礼物给我?”

诸葛轻奚笑了笑,伸手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和一片。

“有的,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巫玄帝微微侧头,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穆承锡,心中冷哼。

第一百二十七章:戴上了就是我的人了

特意走了过去,格挡了穆承锡的眼神,把诸葛轻奚拦了起来。

后者挑眉,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的小举动,不以为意。

巫玄帝和诸葛轻奚亲昵的举动,让人看起来有些温馨,更多的是说不上来的契合。

巫灼列脸色微微变了变,看着眼前你说我笑的这一幕,咬了咬牙,脸上仍然一片温和的笑。

“轻轻,你……”

“大皇子,你这样的大忙人还能在也及笄的日子来祝贺,小女子十分感激。若是大皇子很忙,可以先行离去。”

“不是……本皇子不忙……”

“大皇子,今日也是柳姑娘及笄的日子,不知道你去了没有?”

诸葛轻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让巫灼列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有些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巫玄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诸葛轻奚,

“那,本皇子改日再来。”

说完,直接带着侍从甩袖离去……

他还真的被皇后特命自己去给柳绾媚送礼,他第一时间过来,就是想让诸葛轻奚知道后感动,却不曾想……

“你说什么?”

柳国公府。

一身艳丽的红杉把柳绾媚凹凸婀娜的身姿衬托得十分有形。

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里的女子,原本笑魇如花的脸突然被阿绮带来的消息给震住了。

脸色缓缓地变得僵硬起来,一双凤眸死死地瞪着铜镜里的人。

“是,奴婢刚刚得到消息,小皇子是真的去了诸葛府,给诸葛轻奚送礼。”

“砰!”

只见下一刻,柳绾媚一个手扫,把桌上所有的东西扫落一地。

“诸葛轻奚!”

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原本外人眼前端庄高贵的女子此时充满了狠厉和阴郁。

一双眸子充斥着怨愤和不甘,她可是第一天回来就告诉他了。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她明明派人告诉过她,今日是她及笄的日子,为什么没来反而去了诸葛府?

“小姐?”

阿绮看着愤怒的柳绾媚,把她脸上的神情尽收眼底。

“小姐,好了吗?国公说客人到齐了。”

门外,传来一位嬷嬷的叫喊这才让柳绾媚的神情恢复平常。

死死地攥紧了手中的丝帕,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却让人硬生生地感觉到一抹森冷。

“来了。”

阿绮急忙应声,看着柳绾媚恢复平常的模样,这才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国公府不同于诸葛府这般玩闹嬉笑,加上大部分都是柳国公自己拉拢的大臣,所以都没有多放肆。

一路下来,把整个仪式走完,柳绾媚还要陪笑着面对官场上柳国公还要拉拢的人。

“柳小姐越来越出色了。”

“可不是嘛?国色天香也不过如此啊……”

“是啊是啊,不知道柳小姐可曾指婚……”

听到人家议论自己,柳绾媚只是微微一笑,从头到尾都任由柳国公开口说话。

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终于应付完这些人,天色已经黑了。

“小姐,要不要找人教训一下诸葛轻奚?”

入了门,阿绮站在柳绾媚身后,看着她从头到尾都冷着脸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教训?”

柳绾媚冷笑一声,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这件事,我自由分寸,你去帮我把他约出来……”

她要当面问问,为何这么多年不见,竟然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戴上了就是我的人了

“是。”

阿绮听到这话,很快就退了出去。

终于,柳绾媚看着铜镜里倾国倾城的容颜,却仍然不满足。

缓缓地抬手,抚摸上自己的脸颊,露出一抹幽深的神色。

诸葛府。

诸葛轻奚回到房间,坐在床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一天下来,整个人都累得趴下了。

一旁的狐狸十分安静地瞥了一眼趴在床上的人,重新闭上了眼睛。

“嘎吱……”

一阵风过,窗户外传来一声响,诸葛轻奚眯了眯眸子。

“什么人?”

立马站起来,就看到从窗户里爬进来的人,瞬间失笑。

“小黑球,你在做什么?”

没错,巫玄帝光明正大地从窗户外爬进来。

听到诸葛轻奚的话,脸上露出一抹尴尬和窘迫。

“轻轻,我只是……”

“进来吧。”

诸葛轻奚没有多问,把人拉着走过来,坐在凳子上,看着他。

巫玄帝宛若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十分乖巧地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怎么从窗户爬进来?”

“我不敢从正门进来。”

“噗……”

听到巫玄帝一本正经地说不敢从正门进来,是因为从今天开始,以后可都是男女有别的了。

“那你敲门。”

“我怕你不让我进来。”

巫玄帝冷不丁地抬头,一双黝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

诸葛轻奚吓了一跳,被那双眸子中坚定而灼热的光芒看得脸颊发烫。

“小黑球……”

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巫玄帝抬手制止了。

“轻轻,我有东西给你哦。”

微微一笑,一抹单纯而带着一丝期待,从怀里掏出了他今日握在手中的东西。

“是什么?”

巫玄帝摊开手,一只很精致的镯子在他手心中呆着。

复杂的纹路,上面一些看不懂的文字,但是,看着这只镯子,十分精致,雕刻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十分精细。

诸葛轻奚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了,“小黑球,这是给我的?”

“对啊,喜欢吗?试试?”

巫玄帝的嗓音微微带着一丝颤抖,紧张得像是捏了一把汗。

诸葛轻奚笑了笑,点点头,把镯子套进去,“咔哒”。

突然一声响,诸葛轻奚愣了一下,看着那只手镯突然变窄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想要把手镯取下来,却发现已经取不下来了。

只能无奈和幽怨地看着巫玄帝,总觉得自己被这小破孩算计了。

“嘿嘿……”

看着诸葛轻奚戴上手镯,巫玄帝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抹得意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伸手……

“轻轻,你戴上了就是我的人了。”

说完捧着诸葛轻奚的脸蛋,突然在她的眉眼间,靠上去。

一个轻轻地,带着一点湿润感的触碰,让诸葛轻奚心中突然一跳。

整个人都紧张起来,还没回神,就被巫玄帝松开了。

“轻轻,这手镯是我母妃的东西,你戴上了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也只能属于我的。”

语气坚定而带着决绝,看着诸葛轻奚的脸蛋,“你等等我,我很快长大的,等等我。”

微微一笑,露出一抹让人心跳加速的魅笑,直接朝着窗户边走过去,直接当着诸葛轻奚的面,再次翻身离去……

“等等我……”

“轻轻,等我长大!”

第一百二十九章:情敌夜谈

直到那扇半敞开的窗户微微摇曳着,一股寒流涌进,她才回神。

低头,看着手中那只复古而又精致的手镯,诸葛轻奚才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小破孩,比起前世的他更有杀伤力了。

轻轻地抬手抚摸上自己的胸膛,刚刚那一刻,她分明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得很不寻常。

离开诸葛轻奚院落的巫玄帝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朝着大门口的方向准备出去。

突然想起了什么,索性绕道了后门,准备翻墙离去。

一道白色的身影坐在屋檐上,仿佛此时寒风的肆虐并没有影响到他一般。

身侧,几只酒壶歪歪斜斜地躺在上面,只见那人一抬手,手中的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进嘴里。

巫玄帝眯了眯眸子,飞身过去了,似笑非笑地看着穆承锡。

“大叔,看来轻轻不喜欢你。”

瞥了一眼搁在一旁的盒子,巫玄帝笑了笑,一脸得意。

穆承锡抬眸,瞥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巫玄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喝一壶?”

巫玄帝顿了顿,也不忸怩,直接坐了下来,接过。

“咕咕咕咕……”

抬手擦拭了一把嘴角,“大叔,你为什么不送给轻轻。”

淡淡地瞥了一眼一旁搁置着的楠木盒子,巫玄帝有些好奇。

“给了她,她就多一分负担。”

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穆承锡缓缓地站起来,任由呼啸着的寒风肆虐着他的衣袍。

脑后的发丝也被风刮得零散缭乱……

巫玄帝闷不做声地灌了一口,“咳咳咳……”

到底不是经常喝酒,还是有些受不了这些酒劲,咳了两声。

“哈哈哈哈……”

穆承锡看着难得露出一抹小孩子的憨态的巫玄帝,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

“小孩子家家,不能喝就别喝。”

把酒壶夺了过来,不打算让他喝下去,却被巫玄帝重新夺了回去。

“谁说小孩子不能喝?大叔!”

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的男子,巫玄帝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似乎在逞能般,直接把酒喝完……

“嗝……”

有些迷糊地打了一个饱嗝,巫玄帝幽幽晃晃地站起来,看着穆承锡。

“大叔,轻轻是我的,你别跟我抢!”

穆承锡挑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男孩。

“小轻轻怎么可能是你的?”

摇了摇头,重新坐了下去,看着远处灰蒙蒙的一片微弱的百家灯火。

“是我的!”

巫玄帝对于这件事,很是执着,一双黝黑的眸子充满了坚定。

穆承锡愣了一下,好半晌才垂下头,很快就吃吃地笑起来。

“你比她小,你是皇室中人,你不合适她!”

“我……我可以……可以不做皇子的!”

巫玄帝的脑袋已经开始迷糊,看着穆承锡的脸也有些恍恍惚惚,捉摸不清。

“呵……”

穆承锡垂下头,一抹哀伤在眼底一闪而过。

扭头看着老旧的楠木盒子,轻轻地抱在怀里。

“我比你先认识她,比你了解她,比你懂她,比你疼她……”

“……”

巫玄帝呆呆地坐着,耳边回响着穆承锡的话。

“曾经的我,可以给小轻轻她想要的一切,现在的我……一切都给不了她了。”

第一百三十章:闭门羹

充满了哀伤和无奈,浓浓的失落和挫败感在他的言语中体现。

巫玄帝却觉得此刻的自己,脑袋十分清晰,穆承锡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清清楚楚地印在脑海里。

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心中了然,这个男人,恐怕比他想象中还要喜欢轻轻。

缓缓地起身,没说一句话,直接飞身而起,很快隐匿在黑夜中……

穆承锡笑了,看着那抹身影很快没了踪迹,兴味地眯了眯半醉半醒的眸子。

看来,这个小皇子也不是表面这么简单啊。

把怀中的盒子打开,一套精致而金闪闪的首饰安静地躺在上面。

伸手,轻轻地抚摸上那套首饰,脑海中浮现着当初穆夫人一脸慈爱地把这盒子交给他的时候。

“锡儿,这个盒子是我们穆家祖传的,专门传给媳妇,以后你遇上心怡的姑娘,记得把这个首饰盒当成聘礼,一块交给人家。”

缓缓地笑了笑,扬起头,愣是把那点即将掉落的眼泪给流回去。

“娘,孩子怎么可能还有那个机会?”

一抹苦涩而自嘲的笑容在脸上浮现,穆承锡缓缓地闭上眼……

翌日。

巫玄帝刚刚起来,走出殿门,小吉子就冲上来。

“殿下,外头有人找?”

巫玄帝脚步停顿了一下,“何人?”

没道理是轻轻的人,她可是从来都不会派人找自己的。

想到这,心里对于诸葛轻奚的不在意很是不乐意。

“是柳国公的大小姐,她还带着一个丫鬟。”

那个丫鬟趾高气扬的样子,让他好生不喜。

他也是个太监,说不得什么,只是心里对于这个柳家大小姐有些介怀。

“柳国公?”

脑海中浮现一个人的身影,一抹厌恶和憎恨的神情在眼底一闪而过。

“她来做什么?”

冷冰冰的话语,俨然是对来人不喜。

“殿下,柳家大小姐说跟你认识,而且还很熟。”

小吉子战战兢兢地看着突然发怒的巫玄帝。

心中不由得猜测,莫不是自己……

“让她滚!”

巫玄帝冷冷地扔出三个字,直接扭头离去。

却不是从正门出去,而是直接翻了墙。

远远地就看到了那抹粉色身影,巫玄帝眸色有些森冷,很快就恢复正常,头也不回地离去。

“抱歉,柳小姐,我家殿下说不想见你。”

小吉子急匆匆地跑出去,跟柳绾媚说了一句,也不等人反应,直接把门关上。

留下一脸错愕的柳绾媚,还有一旁反应过来就开始跳脚的阿绮。

“小姐,你怎么不生气啊?”

阿绮看着小吉子那副样子,恨不得扑上去,却发现身侧的女子不发一语。

殊不知,柳绾媚深深地抠着自己的掌心,脸色阴郁而让人心惊。

“我们回去!”

强烈地忍着已经漫上心头的怒火,恨恨地看着眼前的宫殿,最终还是咬牙转身。

“小姐……”

阿绮有些不甘心,叫了一句,却被柳绾媚一个阴森的眸子看过来,瞬间歇了声。

那抹眼神,仿佛看着多大的仇人一般,狠厉和阴霾。

“回去!”

率先转身,阿绮只能恨恨地跟上,却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殿门。

“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丑八怪,竟然还在小姐面前拿乔……”

第一百三十一章:小玄儿

“阿绮,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吗?”

柳绾媚阴恻恻的眼神看过去,阿绮立马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小姐,奴婢知错了。”

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安。

巫玄帝悠哉悠哉地准备出宫,却被人叫住。

“小殿下,熹妃娘娘叫你。”

身后,是在潮汐宫伺候着熹贵妃的宫女。

微喘着粗气,看到巫玄帝,眉眼松了松,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急忙追上去。

“她又想作甚?”

皱了皱眉,半个月前,他已经帮了她的忙,现在还想利用自己?

“娘娘说让你过去一趟,有事跟你谈。”

“呵……”

巫玄帝轻笑,脑海中已经幻想到那个女人准备以什么样的面貌对他了。

“小殿下……”

宫女有些忐忑,若是没把人叫过去,回去之后肯定少不了一顿毒打。

“好,本皇子去。”

拍了拍袖子,巫玄帝不紧不慢地跟在宫女身后。

心中对于熹妃的举动,很是不屑。

潮汐宫。

一身粉色宫装,一脸雍容的熹贵妃坐在软榻上,身后的樱桃似乎在忙活着什么。

一道浅浅的呼吸声在殿内起伏,熹贵妃正在闭目养神。

听到脚步声,眼帘轻轻地睁开,一双眸子看向殿外的身影,艳红的嘴唇微微勾勒出一道笑容。

“终于来了。”

轻轻地端正了自己的身姿,熹贵妃缓缓地站起来,走到巫玄帝跟前。

上下打量了一番,眉眼的不屑仍然十分清晰。

“上次你给本宫争了一口气,本宫跟国公谈过了,只要你能让本宫再次受宠,便拥你上那个位置。”

“是吗?”

巫玄帝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眼前的女人。

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心中更是不耻。

利用他,利用得如此干脆,现在想再次利用他受宠,莫不是以为他当真还是三年前的无知小儿?

“本宫相信你很聪明,知道怎样选择,对你才有用。”

熹贵妃不冷不淡地瞥了一眼巫玄帝,心底对于这个养子,仍然没有多少喜欢。

“多谢,不过……”

巫玄帝笑了笑,黝黑的脸庞此时有些高深莫测。

“本皇子不稀罕那个位置,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说完,直接甩袖离去……

留下一脸错愕的熹贵妃。

好半晌,回过神来的熹贵妃狠狠地挥了一把樱桃。

“好你个小杂种,竟然跟本宫叫起来了?真以为你是皇子,本宫还动你不得?”

恶狠狠地瞪着巫玄帝的背影,艳红的嘴唇轻轻地颤动着。

整个精致的面容此时看起来有些狰狞恐怖。

身后的樱桃闻言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眉眼垂顺,一副安静乖巧的样子。

刚刚走出宫门,巫玄帝想着去寻找诸葛轻奚的念头兴起,就一脸愉悦。

柳绾媚得知巫玄帝被熹妃叫走,特意等在了宫门口,终于看到那抹身影,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

“小玄儿。”

温柔而带着一丝亲昵的叫喊,让原本面露喜色的巫玄帝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虽然看不出来,柳绾媚却能感觉到巫玄帝身上散发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缓缓地走上去,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小男子。

“小玄儿,你可还记得我?”

第一百三十二章:一个恶心的女人

“柳小姐,请你自重。”

看着迎上来,还想抓着自己的柳绾媚,巫玄帝心底涌上一层厌恶。

以至于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任何掩饰地直接表露出来。

“小玄儿……”

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巫玄帝,柳绾媚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柳小姐,本皇子跟你不熟,请别叫得这么亲热。更何况,你不配!”

毫不掩饰的鄙夷,还有言语中的疏离,让柳绾媚震惊得后退了两步。

呆呆地看着他,“小玄儿,你……你是不是……是不是不记得我了?我是绾姐姐啊,你之前不是最喜欢绾姐姐的吗?”

伸手,想要抓着他的袖子却被巫玄帝避开了。

“柳小姐,本皇子说了,我们不熟,请叫我五皇子!别的称呼,本皇子可不能接受。”

“我……”

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面,巫玄帝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抓了抓手,最后还是不死心地想要拽上去,却被巫玄帝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

“滚!”

“小姐!”

阿绮站在一旁,看到柳绾媚被踹了一脚,直接跌坐在地,一脸愕然。

急忙跑上去,把人扶起来,看着巫玄帝,大怒。

“五皇子,请你搞清楚!我家小姐可是一回来就想着你,心心念念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你怎么能……”

被阿绮搀扶起来,柳绾媚看着巫玄帝满脸的疏离,缓缓地垂下头。

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

一双黑亮的眸子充满了迷雾,氤氲的水雾让她看起来有几分让人忍不住的怜惜。

“小……五……五皇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何如此冷漠?”

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让巫玄帝更加厌恶。

有些冷漠而鄙夷地扬了扬嘴角,“柳小姐,别装出这副模样,本皇子越看越恶心。”

他跟她,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情分,唯一剩下的,就是她给他最后的那点耻辱。

“……”

柳绾媚被那双眸子的眼神看得后退了好几步,微微颤抖着身子。

“五皇子,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若是我三年前的不告而别让你伤心,我道歉,我只是因为……”

“柳绾媚,给你脸,你且拿着!不要不知羞地往上凑,你不臊得慌,我都嫌恶心!”

巫玄帝走过去,一步一步地朝着柳绾媚逼过去。

那双黝黑而让人心悸的眸子,此时深不可测,更有一种深沉的恨意让柳绾媚整个人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呵,今后别来找我了。”

巫玄帝冷笑一声,瞥了一眼呆滞的柳绾媚,直接朝着宫外走去。

留下呆滞错愕的柳绾媚,还有一脸愤愤不平的阿绮。

“小姐……”

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柳绾媚,阿绮脸上浮现着担心。

柳绾媚轻轻地摇了摇头,“阿绮,我觉得,这三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对我这么冷漠。你去……”

阿绮闻言点点头,“放心,小姐,阿绮知道怎么做。”

说着,搀扶着柳绾媚回到柳国公府……

“轻轻……”

巫玄帝直接朝着诸葛府过来,大摇大摆地寻找着诸葛轻奚的身影。

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一个飞身过去,“轻轻,快安慰我!刚刚碰到一个恶心的女人,我吃过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阿玄,我等你

“嗯哼?”

看着一来就冲自己撒娇的巫玄帝,诸葛轻奚有些无奈。

把人拉开,看着他,“谁啊?”

“一个恶心的女人,轻轻我们不管她了。”

一想到那个女人,心里就极为不舒服。

“好好好,不管她。只是你来做什么?”

把人拽着走向一旁的亭子,手中的狐狸微微睁开了那双半遮半掩的眸子,轻轻地嘤咛一声,继续睡了过去。

“轻轻,这只狐狸这么懒,不如扔了吧。”

巫玄帝瞥了一眼赖在诸葛轻奚怀里的狐狸,心底很是不乐意。

一想到轻轻每时每刻都抱着它,甚至还跟她一块睡觉,就嫉妒得不行。

“没事儿,这天气冷的,它懒一点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介意。”

“……”

早知道自己当初把这只死狐狸抓来是跟自己争宠的,就恨不得把它重新扔回深山老林。

“轻轻,我有事跟你说。”

巫玄帝到底还是想起了正事,迟疑了一下,面露凝重。

“嗯?”

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怀里的小白球,满脸柔和。

巫玄帝看着她,侧颜的线条因为这一刻而显得柔和和温馨,有些出神。

“轻轻,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了。”

一开口,就满脸不舍地看着诸葛轻奚。

要离开,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回来之后,轻轻还会不会记得自己?

有些懊恼,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件事,他必须去。

“离开?”

诸葛轻奚的手突然停顿了下来,扭头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不知不觉的,已经长开了五官,此时的他跟前世除了毒还没解,那五官跟前世有了八分相似。

黝黑的脸庞似乎并不影响他的五官,只是因为一刹那看过去会有些吓人。

“去哪?”

前世她似乎并不记得小黑球有离开的时候,随后又想了想,有些哀伤。

前世的她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他,又岂会知道他有没有离开过南安?

“轻轻……”

看到诸葛轻奚突然露出哀伤的样子,巫玄帝吓了一跳。

小心翼翼地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我不会离开很久的,真的!轻轻,我……”

“傻瓜。”

能清楚地感知到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小心翼翼,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对自己的在意。

看着他,眸色涌上一层淡淡的温柔,轻轻地扬了扬嘴角,一抹让人安心又让人心悸的微笑在她脸上浮现。

“阿玄,我等你。”

伸手,轻轻地抚摸上他的脸蛋,每一刻都十分认真,眼底充满了担忧,却又平静。

“……”

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满脑子都是那句话,“阿玄,我等你。”

明明轻得随风一吹就散,却在他耳边响起,宛若震天雷。

呆呆地看着她,目光早已放空,整个人,整个心,都是那句话。

“阿玄,我等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诸葛轻奚一个弹指把人弹醒,他才怔怔地后退了几步。

“轻轻,轻轻……轻轻……”

怎么办?

他很开心,很开心!十几年来,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轻轻说了,她愿意等他的!她愿意等他!

她不会忘记他的,就知道全世界轻轻对他最好了。

猛然想起,轻轻刚刚呼唤自己的名字,瞪大了眼睛,双唇都微微颤抖起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毒,可以解了

下一刻,一张黝黑的脸蛋突然涨红,宛若煮熟的虾子,红得透底。

只是他常年黝黑的脸,却看不出来什么,但是那双耳朵,却是从上到下都红了个遍。

“轻……轻……轻轻……你……你……你,你不……不……太,太……”

头一次,巫玄帝面对诸葛轻奚闹了个大红脸,甚至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

诸葛轻奚有些好笑,至于吗?

这个人……

巫玄帝紧张得一双手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摆,时不时地偷瞄着诸葛轻奚。

与一双充满笑意的眸子对上,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轻,轻……轻,我……我还有事,先……先……先回去了。”

说完,直接头也不回地奔向大门口,还喘着粗气,好像身后有什么人追他。

路过的时候,刚好碰上了前来的穆承锡,也来不及说什么,直接飞奔出去。

“哈哈哈哈……”

重活两世,头一次看到巫玄帝这个模样,取悦了诸葛轻奚。

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在不远处传来,穆承锡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颌,慢步走过去。

“小轻轻,你把人逗得头都不敢回了。”

听到穆承锡的声音,诸葛轻奚的笑声仍然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放肆。

“锡哥哥,你不知道……刚刚……刚刚……哈哈哈哈……”

实在忍不住了,诸葛轻奚抱着狐狸,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

穆承锡也很是无奈,坐在她旁边,给她倒了一杯茶。

“笑够了就喝口。”

诸葛轻奚果然还是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锡哥哥,你不知道,小黑球有多纯情。我不过是喊了一下他的名字,他就闹得一个大红脸了。”

诸葛轻奚有些兴奋地朝穆承锡开口,直接把茶喝了干净。

穆承锡笑了笑,“你怎么看出来他会是一个大红脸?”

要他看,出了一片黝黑,实在想象不到,那个小黑球闹大红脸是什么模样。

诸葛轻奚却笑着摇摇头,十分肯定,“我肯定!那双耳朵都快冒烟了,说话都结巴起来,能不脸红吗?”

穆承锡闻言也附和地点点头,“是是是,你说得对。”

飞快地窜出诸葛府的巫玄帝,还能隐约地听到那阵充满愉悦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既是羞得满脸发烫,又是懊恼自己脸皮薄得让他自己丢脸。

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宫里,直接躲进寝宫,一呆就是到了晚上。

夜色撩人,寒风肆虐。

整个皇宫灯火阑珊,各个宫殿都亮起了一片烛火。

御书房。

巫商安静地坐在龙椅上,看着文武百官递上来的奏折。

身边的齐安恭敬地守着,一刻也不曾放松。

一阵风吹拂,一道黑影就这么落在了御书房中央的位置。

齐安正想开口,却看到了那道似曾相识的身影,扭头看了一眼巫商。

看到来人,巫商手中的奏折被搁置在一旁,“你来了。”

黑袍人轻轻地颔首,瞥了一眼齐安,巫商轻轻地朝齐安点头,齐安这才恭敬地退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

“何事?”

起身,走到黑袍人跟前,张张嘴,似乎有其他话说,最后却化作了两个字。

黑袍人正是巫玄帝的师傅,被巫商派去保护他,教他武功的人。

“毒,可以解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小关

整个御书房,在黑袍人话音落下后,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一阵寒风吹拂进来,吹醒了两个人。

巫商缓缓地背过身去,双手负在身后,看着窗外的点点灯火……

“才十三年……”

语气充满了无奈和哀思,却又带着浓浓的惆怅。

黑袍人不言不语,看着那道背影,始终不再开口。

“再等两年如何?”

这句话,带着商量语气,却让黑袍人陷入了沉思。

微微抬眸,看着他,“不能等了。”

十三年了,再等下去,他的计划会生变数。

“可是……”

巫商还想说什么,却想起了什么,突然沉默了下来。

“呼呼呼……”

窗外,寒风仍旧肆虐,有些冰冷刺骨,吹得人脸刺痛刺痛。

“朕知道了。”

黑袍人最终点点头,“当年你应承她的,往后就不再继续了。”

扔下一句话,直接跳出了窗外……

很快就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之中,余留巫商一个人站在原地许久。

有些疲惫,也有些无力,重新走到龙椅上,看着刚刚搁下的奏折,却突然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齐安……”

朝着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句,齐安很快就走进来,恭敬地垂首。

“皇上,可是要歇下了?”

巫商缓缓地点头,“今日可有翻牌子?”

“回皇上,未曾。”

“那便留宿龙吟宫吧,今日,朕哪也不想去。”

“是。”

齐安恭敬地上前,搀扶着他走出御书房。

看到他满脸疲惫,心下了然。

“皇上,可是忧心小殿下?”

巫商闻言终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十三年了,朕也累了……”

“小皇子若是知道真相,恐怕……”

十三年前的事,仅有几个人知晓,而他齐安便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

“唉……”

想到十三年前的事,巫商又是一阵叹息。

“皇上,奴才相信,小殿下到底还是皇上的子嗣,应该理解皇上的。”

巫商摇摇头,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回到龙吟宫,直接躺了下去。

齐安给他留下两盏灯,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门外。

时过三天,诸葛轻奚念着年底来了,兴致勃勃地出了门,准备些年货。

身后的穆承锡紧跟着她的脚步,看着难得露出一抹轻快的神情的她,只能纵容地跟着。

“锡哥哥,你说,你明年就要及冠了,什么时候娶媳妇?”

穆承锡听到这话,步伐突然停顿了下来。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沉而复杂,更加翻涌着许多复杂而难捉摸的情绪。

“小轻轻,你哥都没成亲呢,你就来催我了。”

有些好笑地把一直窝在房间里的诸葛炽涟拉下水。

“是哦……”

突然想起来家里的哥哥,诸葛轻奚又是一阵惋惜。

前世的她,还没见过哥哥成亲,就被她害死了,从未想过他对哪个女子动心,对哪家姑娘……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

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个人总是忧心别人的事,怎么不说说自己?

都及笄了,也是时候找个婆家……

一想到往后这个女子不再属于自己,穆承锡只觉得心口一阵骤疼……

强烈地忍受着心里的不舒服,扬起嘴角,一抹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不曾有异样。

第一百三十六章:小关

“锡哥哥,我去前边。”

诸葛轻奚笑着飞奔上去,很快就钻进了人群中。

看着那道背影,穆承锡眉宇一片宠溺,眸子尽是柔和。

这一幕,让他又想起了曾经的那些年,他和她没心没肺的样子。

眼底涌上一层怀念,却很快就被压抑下来了。

现在的他,又怎么可能给她曾经的生活?

现在的他,又哪里还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这次回来,他除了报仇,早已把儿女情长抛在脑后了。

毕竟,跟皇室作对,他还没有那个能耐全身而退,更不该……

“啪!”

“啪!”

“啪!”

诸葛轻奚站在一家古玩店,里面稀奇古怪的东西十分精致,似乎是最近才出现的店面。

却在这时,她听到一阵拥闹声从不远处传来。

好些人围了过去,不由得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过去。

毕竟,那一声声皮鞭打在身上的声音,十分清脆。

她想看看是哪家小姐这么凶残,比之前的她还要大胆。

人群中,一位衣衫褴褛的女子被打得皮开肉绽,整个人都匍匐在地。

一头脏兮兮的头发,像个鸡窝,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就是一个乞丐。

只是那一声声嘤咛,轻微而断断续续,让诸葛轻奚的眉宇不由得皱了皱。

再次抬眼看过去,就看到一身红色装扮的丫鬟趾高气扬地甩着皮鞭。

那五官被此时的满脸狰狞拉的有些吓人。

“臭乞丐,竟然敢冲撞我家夫人,看我不打死你!”

“唔……”

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子只能轻声地呻吟,满脸脏兮兮的样子却让人看不清脸。

“打死你!打死你!竟然还想偷我家夫人的银子!”

“唉,这乞丐也真是……”

“是啊,怪可怜的,可是,怎么也不该偷人家银子。”

“谁说不是呢?现在的乞丐也真是猖狂,往些时候,也不曾有这种事。”

“算了算了,到底也是一个乞丐,跟我们没多大关系。”

“走吧走吧……”

那个丫鬟听到四周的讨论声,对那个乞丐更是手不留情,直接朝着她的后背鞭打。

“住手!”

诸葛轻奚皱了皱眉,总觉得眼前这个乞丐她见过,只是一时间没能确认。

“哟呵,这是谁?”

丫鬟瞥了一眼从人群中走出来的人,有些讽刺。

她自然认得是诸葛轻奚,只是……

她印象中,这个诸葛轻奚就是胸大无脑的女人,每天都追着巫灼列的身后甩都甩不掉。

更何况,她家夫人似乎对诸葛轻奚有些“不好印象”。

“唔……”

突然,趴在地上低声呻吟的女子猛然间抬起头。

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一双黑亮黑亮的眸子充满了惊喜。

瞬间,从眼角滑落两道泪痕,“唔……唔……”

是小姐!

是小姐!

小关看着诸葛轻奚,满眼激动,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早已虚弱的没有力气。

“你家主子没教过你,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吗?”

诸葛轻奚冷冷地瞪了一眼那个丫鬟,直接伸手拽过她的鞭子。

下一秒,朝着她清秀的脸蛋狠狠地甩了两道鞭子,扬了扬嘴角。

“这张嘴巴不会说话,我可以教你。”

说完,一脚把人踹飞,飞出了人群外,这才蹲下去,把那个乞丐搀扶起来。

“你怎么样?”

第一百三十七章:所以,是你让人教训小关的

“小……小……小姐……”

只听到一声颤颤的还带着一种无法压抑的情感的呼喊从诸葛轻奚身边的人嘴里喊出。

诸葛轻奚吓了一跳,急忙把她的脸轻轻地擦拭干净。

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蛋,现在却沧桑得让人不忍直视。

“你是……小关?”

搀扶的人轻轻地颔首,一双黑亮而充满喜悦的眸子终于缓缓地闭上了。

诸葛轻奚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试了试她的鼻息,确定人还活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些疼惜地把人扶到一边,“锡哥哥,你帮我看着小关。”

扭头看了一眼跟过来的穆承锡,后者点点头,不曾询问。

“夫人。”

那个被诸葛轻奚出手教训的丫鬟正想报复回去,她一向引以为豪的脸蛋被打花了,以后还怎么找婆家。

却听到轿内,那道风情万种的嗓音响起,这才微微收敛了一下。

只是看着诸葛轻奚,仍然一脸怒容,恨不得冲上去。

“怎么?还想出手?”

诸葛轻奚看着那个丫鬟,冷笑一声,轻轻地朝着她逼过去。

“你,你……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打我的脸!”

小翠似乎并没有把诸葛轻奚放在眼里,只想着怎么报仇。

更何况,以他们霍国公府的势力,想要教训一个人不成难事。

“打你的脸?”

诸葛轻奚闻言微微掀了掀嘴角,脸上浮现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容。

一双清冽的眸子,此时正在盯着小翠,慢慢地,慢慢地,汇聚浓郁的墨色。

“有没有人告诉你,欺负我的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诸葛轻奚笑眯眯地样子,单纯而无害。

可是,那句话,轻飘飘地从她嘴里说出来,充满了阴森和冷厉。

小翠吓得有些心惊胆战,硬着头皮看着她,“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胸无点墨,嚣张跋扈的大小姐罢了,你若是敢……”

“啪!”

诸葛轻奚突然抬手,那条被小翠握在手上的鞭子猛地飞出她的手掌,直接飞向了诸葛轻奚。

下一秒,一道响亮而带着深深地怒意的鞭打声响起,小翠整个人都被掀飞……

“噗……”

那道鞭子,诸葛轻奚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力度,小翠撞上身后的柱子,直接吐了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轻轻……”

就在诸葛轻奚准备朝着小翠走过去的时候,终于,从轿里传来了一声柔和的呼喊。

诸葛轻奚停下脚步,眯着眼缝,看着一抹艳丽的身影出现。

一身华丽的紫色,一件雪白的狐袍披在身上。

一张精致的脸蛋,此时被点点粉黛点缀着的五官,有种说不上来的风情万种。

那双眸子,此时忽闪忽闪地闪烁着光芒,一抹暗沉的阴森从眸底一闪而过。

“轻轻,好久不见。”

看着眼前的女子,诸葛轻奚的脸色毫不犹豫地黑了下来。

是了,这个人销声匿迹这么久,没想到今日会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

险些把这个女人给忘记了……

死死地攥紧手中的鞭子,看着眼前跟前世有些相似,却又不太相似的殷雪珠,诸葛轻奚抿着唇。

“所以,是你让人教训小关的?”

声音轻飘飘地,看似听不出喜怒哀乐,只有诸葛轻奚自己知道,她已经快压抑不住自己的滔天的怒火和恨意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小姐,奴婢终于等到你了

“轻轻,你说什么呢?”

殷雪珠有些受伤地看着诸葛轻奚,那双风情万种的眸子此时氤氲着水雾。

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明明是小关想偷我银子,我哪里是教训她?”

嘟了嘟嘴,殷雪珠一副受了很大伤害的模样,让围观的百姓纷纷颔首。

“是啊,是啊,人家都说了,是那个乞丐偷银子,人家才不过想让她还回来。”

“可不是嘛,之前不是听说诸葛小姐已经变了吗,现在看来……”

“哎呀,这官家小姐的脾性到底还是跟我们不一样,打打杀杀的……”

“那个乞丐也真是,怎么能偷人银子呢?”

“……”

四周叽叽喳喳的吵成一团,却让诸葛轻奚的暴躁更加无法压抑。

死死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多年不见,这手段,果然比三年前高明了一些。

“殷雪珠,三年前我把你赶出诸葛府,可知道原因?”

诸葛轻奚笑了,狠狠地剐了一眼围观的百姓。

扔出一句话让殷雪珠有一刹那的怔愣,随后又朝着围观的百姓开口。

“怎么?看热闹不嫌事多,想让本小姐也给你们热热身?”

一句话,让围观的百姓很快就一哄而散,只是临走前还不忘怨愤地瞪了她一眼。

“什么人啊这是……”

“切,多了不起似的。”

“就是就是,难怪人家大皇子看不上她。”

“快走快走,省得下一鞭子打在你身上……”

“轻轻,我不懂你说什么。”

殷雪珠眨了眨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的样子。

诸葛轻奚冷笑,“别装了,三年前能把你赶出家门,三年后我也能把你赶出南安!”

“你好大口气!”

突然,从殷雪珠身后站出来一个小小的丫头,十三岁上下,一张粉嫩的脸充满了怒意。

诸葛轻奚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维护着殷雪珠的小丫鬟。

“雪珠姐已经被你赶出诸葛府了,你凭什么还不放过她?非要把人逼死你才肯罢休吗?”

二丫看着诸葛轻奚,一脸愤怒,在她眼里,殷雪珠是好的。

她受尽委屈,被百花楼的妈妈毒打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得以逃生,为什么还要被人欺负。

“呵……”

诸葛轻奚笑了,也不管眼前的丫头跟殷雪珠什么关系,连带着一块儿讨厌了。

“这是我跟她的事,与你何干?”

说着,走到殷雪珠跟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突然,脸上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缓缓地凑到殷雪珠耳畔。

“殷雪珠,前世今生的帐,我,一笔一笔地跟你算。”

眉眼都笑弯了,全然没有在殷雪珠耳边说那句话时的阴森。

殷雪珠身子轻轻地颤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平静。

笑看着诸葛轻奚,轻轻地点头,“轻轻,我知道你讨厌我,我没关系的。”

说完,有些失落地转身,重新坐上了轿子,上轿子的时候,还不忘擦了擦眼角……

小翠被二丫和另一个侍从扶着坐上轿子,这才在诸葛轻奚的注视下,慢慢地消失……

“小轻轻……”

穆承锡走上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架渐行渐远的轿子,眉宇一片复杂。

“锡哥哥……”

诸葛轻奚有些疲惫,看了一眼穆承锡的,也没说什么,朝着小关走过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小姐,奴婢终于等到你了

把小关搀扶着,径直地把人背着走到最近的医馆,包扎了伤口,才把人带回了诸葛府。

一路上,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穆承锡明显的有心事。

回到诸葛府也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直到晚上也没有出来。

诸葛夫人看到小关,也是吓了一跳,有些心疼地看着小关。

好不容易等人醒来,已然是深夜。

诸葛轻奚趴在自己的房间的桌子上,前一刻才让诸葛夫人回房休息了。

“嘤……”

床上的小关终于醒来,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是趴着的,扭头,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的诸葛轻奚。

终于,把白天发生的一切想起来,小关再也忍不住捂嘴痛哭。

似乎隐约中听到了一阵阵抽噎的哭泣声,诸葛轻奚猛地惊醒。

一扭头就看到了小关趴在床上,哭得好不伤心。

“小关,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快步上前,把人扶起来,却看到小关轻轻地摇了摇头。

“小姐,奴婢……奴婢……奴婢是高兴!”

看着熟悉的脸庞,看着三年不见的诸葛轻奚,她已经成熟了不少,五官更加精致立体,比所有人都好看。

诸葛轻奚闻言心中暗叹一声,有些自责地看着她。

若是当年她把人安顿好了,也不会让小关沦落到这个地步。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错。

“小关,对不起。”

充满自责和愧疚的声音在小关耳畔响起,却引来了小关地猛烈摇头。

“小姐,不怪你!是小关自己的错!”

回想起这些年自己的生活,小关仍然心有余悸。

诸葛轻奚能清楚地感应到她的不安,心中更加自责。

“小关,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

声音带着说不上来的安抚和沉重,小关缓缓地抬头,就看到诸葛轻奚一脸忧心的样子,心中终于像得到解放一般。

脸上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小姐,奴婢终于等到你了。”

诸葛轻奚一怔,看着小关充满信任和欣喜的眸子,整个人都有些震惊。

终于,等到她再次把小关哄入睡之后,直接走出了房间。

糜画悄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边,“主子。”

“你去帮我查查,这些年,小关经历了什么,一定要每一件事都查清楚。”

“是!”

诸葛轻奚抬头,看了一眼漆黑无星光的夜空,眸色渐渐变深,很快就跟黑夜融为一体……

三天后。

诸葛轻奚终于等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三年前,小关和牙嬷嬷和其他下人被他们遣散后,就各自回家了。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当初不想把他们卷入太深的斗争中,没想到……

两年前,牙嬷嬷被家里的丈夫赶着上山,一不小心失足跌落悬崖摔死了。

小关的情况很糟糕……

三年前,她原本是与一家樵夫的儿子定了亲,原本是打算成亲了的,却因为小关被遣散回家,那家人以为小关没有了后台,再也不能赚钱……

直接把人赶了出去,早已没父没母的小关苦苦哀求,终于让人家收留了她。

可是,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想再跟她成亲,把她从诸葛府带回来的银子全部昧完,一脚把人踹开!

小关被那家人抛弃后,也曾经想过去找活干,却都被那家人找上门来,甚至败坏她的名声……

第一百四十章:教训渣男

后来,小关实在没办法,她只能去乞讨。

可是那家人仍然不肯放过她,每当她讨到银子,却总是被那家人用蛮横的理由抢走。

她一个弱女子,自然架不过那家人,只能忍气吞声地躲在角落边上……

好赖能在一些酒楼后面捡了一些吃食养活自己,这些年就这么过来了。

直到今天,她不小心撞上了殷雪珠,她一眼就认出来殷雪珠了。

殷雪珠自然也认出她来,没想到,当年被小姐赶出府,她竟然活得这般光鲜。

原本她也只是不相信撞到的,殷雪珠非要说她偷她的银子,或许……

咬牙切齿地听着糜画带回来的消息,诸葛轻奚气得大笑。

一巴掌拍下去,整个石桌碎裂成两半。

“主子。”

糜画头一次看到自家主子生这么大的气,也有些吃惊。

她一直以为,诸葛轻奚是不行于色的人,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在意这个小关。

“你可曾查到了那家人住在哪?”

“嗯,在城东的西巷,他们父子两都好赌,此时应该在城东的一家赌场上。”

“呵……我到想看看,他们哪来的狗胆竟然拿着小关的钱去赌!”

“小姐!”

三天了,小关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一些,脸上也慢慢地恢复了红润。

只是这些年吃不饱穿不暖,早已没了婴儿肥的那种娇嫩,多了几分沧桑。

“小关,我带你去个地方。”

看到小关,诸葛轻奚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虽然小关比她大两岁,但是……

小关向来单纯,没什么心机,让诸葛轻奚不由得心生怜惜。

“去哪啊?”

诸葛轻奚没说话,只是示意着小关跟上。

“主子……”

糜画想要跟着,诸葛轻奚摇了摇头,“糜画,你就在家,我很快回来。”

糜画闻言只能点点头,反正以主子现在的身手,鲜少人是她的对手。

小关跟在诸葛轻奚身后,不知道她要带自己去哪,可是跟着她,她就觉得很安心。

越走,这条路就越熟悉。

小关跟在诸葛轻奚身边,身子还是下意识地绷紧。

小心翼翼地攥着自己的衣角,轻轻地抿着唇,迈着小碎步。

这里……

这里……

城东多钱赌场。

“快快快!下注了!下注了!”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嘿,李二狗,你怎么还有银子啊?是不是又把你那小娘们儿的钱偷来了?”

“去去去!什么偷,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是老子女子,她的钱可不就是老子的钱吗?”

“哈哈哈……”

诸葛轻奚撩开了帘帐,牵着小关的手,环视了一圈赌场。

嘈杂喧哗,一片乌杂之气,有些压抑的氛围,让她不由得皱起眉。

“小关,你看看,哪个人是你的未婚夫。”

朝着身边的小关低声地开口,小关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诸葛轻奚,后者满脸温柔和安定的眼神让她鼓足勇气。

抬起手,指了指最里面的一桌,一个穿着暗蓝色的衣袍的男子。

长得矮小不算,一脸猥琐样,真是越看越恶心。

诸葛轻奚点点头,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些人走过去。

“嘿,小娘子!”

“我靠!这赌场什么时候来女人了?”

“不是吧?这么好的货色,不会是赌场老板特意派来给我们消遣的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教训渣男

听到四周的议论声起,诸葛轻奚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小关小心翼翼地跟在诸葛轻奚身后,避开了那些充满汗臭和异味的男人。

终于来到了最里面的一张赌桌前。

“李二狗,你小子今天运气不行啊!一直输!”

一旁的男人看着李二狗的衰样,有些幸灾乐祸。

李二狗原本就因为输钱而满心烦躁,听到一旁的赌徒这么说,直接翻脸。

“老子运气好不好跟你有毛关系?老子输的是老子的钱,滚蛋!”

说着,一把推开了那个赌徒,正准备离开,就看到了两个漂亮的小娘们儿。

瞬间露出欣喜而充满亵渎的眼神,让诸葛轻奚不由得皱了皱眉。

“小关,你怎么来了?”

李二狗勉强收回了自己对诸葛轻奚充满淫意的眸子,这才猛然发现,还有一个女人不正是自己那个未过门的婆娘吗?

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猖狂而了然的笑意。

“你这是从哪找来的小娘们儿,这等货色……”

听到李二狗的话,小关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直接把人推了一把。

“李二狗,你放尊重点,这是我家小姐!”

“哈哈哈哈……”

李二狗愣了一下,被小关推了一把心中有怒,突然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你家小姐?你不是被赶出诸葛府了吗?呵,这么多年,老子天天看着你乞讨,怎么?现在又找了一家大户人家当丫鬟?”

李二狗丝毫不知道眼前的人真是诸葛轻奚。

对于小关,更是冷嘲热讽,脸上没有任何把她当成家人看的态度。

“你就是李二狗?”

诸葛轻奚从头到尾都把眼前这个腌臜的人扫了一遍,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心中的愤然让她脸上的冷漠更加严峻,那双眸子宛若盯着死人般看着李二狗。

“对!我就是李二狗,小娘子可有什么事?”

李二狗摩拳擦掌,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女子,心中难掩激动,面上更是把那种龌龊表现出来。

旁人看得不明所以,却还是有些羡慕这个李二狗。

“嘿,这小娘们儿真的是来找李二狗的。”

“真是踩了他的狗屎了,竟然让李二狗有这样的艳福……”

“哎,我说,这个女子怎么看起来很眼熟?”

“瞎说吧!你看哪家娘子不眼熟?”

“哈哈哈哈……”

诸葛轻奚和小关都把旁边的人的讨论声听在耳朵里,小关不由得抓着诸葛轻奚的手。

“小关,我没事。”

轻声地安抚了一句,随后,扭头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面对着此时围观的赌徒。

“各位大哥、叔伯,小女子诸葛轻奚,今日来这里找李二狗,若是待会儿发生了什么,希望你们可以当做没看到。”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袋银子,递给最前面的一个赌徒。

“这是小小心意,你们继续玩你们的,祝你们玩的开心。”

说完,笑眯眯地转身,把李二狗连拖带拽地把人拽了出去!

其他人好久才回神,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财运,每个人都面露喜色,对于诸葛轻奚更加好奇,

有些个好奇心重的人,悄悄地跟着他们三个人,来到一条死胡同里……

“砰!”

“嗷!”

“啊!”

只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一拳一拳地打在身上发出来的闷声……

第一百四十二章:事后

躲在不远处的几个赌徒听到这阵声响,不由得对视一眼偷偷地绕过去。

正看见,诸葛轻奚扬起手一拳一拳地打在李二狗脸上,连打带踹的,毫不留情!

“臭娘们儿,你竟然敢打我!”

一开始,李二狗还叫嚣着,十分亢奋,想要打回去,却被诸葛轻奚虐得毫无还手之力。

只能认命地承受着诸葛轻奚这一顿充满怒火的胖揍!

看着他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小关终于上前,“小姐,别打了。”

诸葛轻奚这才扭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关,缓缓地放下拳头。

“李二狗,小关是我诸葛轻奚罩着的人,你把之前昧掉的钱十倍还给她,不然……”

“诸葛轻奚……”

趴在地上的李二狗,终于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谁,不由得心慌了起来。

三年前这个女人可是连她亲哥都敢打,他……他……他还有命吗?

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小关,“小……小……小欢,里……里……里胖胖我……我,我不想屎……”

小关,你帮帮我,我不想死!

小关闻言有些复杂地低头,看着被诸葛轻奚教训得一塌糊涂的李二狗。

轻轻地蹲下去,伸手……

李二狗扯了扯嘴角,以为小关把他扶起来,伸出手,却在扶到一半的时候,他整个人突然摔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李二狗整个人都摔懵了,呆呆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小关。

强烈忍着身体的疼痛,一双怒火中烧的眸子,死死地瞪着她。

“李二狗,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帮你?这么多年,我受够你了!小姐说了,你要是不把钱还我,就把你杀了!”

小关死死地攥着自己的双手,身子轻轻地颤抖着。

整个人说完话,有些微微的发抖,额角都渗出了一丝薄汗。

诸葛轻奚看着小关,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心底还是有些欣慰。

毕竟,她能亲自解决这种事,日后,也能解决一些问题。

“听到没有?这些年你欠她的,十倍还回来!三天后若是你不把钱送到诸葛府,第四天我就让你在南安城消失!”

诸葛轻奚说完,拉着小关转身就走了……

留下李二狗一脸愤然,死死地瞪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撑着疼痛,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家里方向赶回去。

一路上,小关都心事重重地跟着诸葛轻奚,整个人还没有从刚刚她那番大胆的言语中回神。

“小关,你没有错。”

诸葛轻奚能感应到小关的忐忑和不安,停下脚步,一脸郑重地看着她。

“小关,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要懂得保护自己,不然,我不敢把你带回诸葛府。”

一句话,瞬间让小关醒神。

抬起头,重重地点点头,“小姐,小关那也不去!若是小姐不收留奴婢,奴婢……奴婢……奴婢也不活了!”

说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连泪带涕的,整个人看起来好不狼狈。

诸葛轻奚无奈,“好好好,你跟着我,以后说什么都听我的。”

“嗯!”

小关重重地点点头,这辈子除了小姐一家人,还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她无论如何也会报答小姐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神医的踪迹

不知不觉,又过了小半个月。

还有三天就是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起来,诸葛府也不例外。

“小姐,知书来信了。”

糜画匆匆地走进来,就看到自家主子一副慵懒的神态坐在床边,怀中那只白狐狸仍然窝在她心口的位置。

“知书?”

听到这个消息,诸葛轻奚难掩喜悦,快步地走过去,接过糜画递过来的纸条。

“主子,神医行踪飘忽,突然现身湖城。”

湖城?

诸葛轻奚的眉头轻轻地上扬半分,看着手中的纸条,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握在手中。

武林大会马上就开始了,神医突然现身在举办武林大会的湖城,莫不是……

“小姐,可是有神医的下落?”

诸葛轻奚的神情有些复杂和深沉,糜画微微沉思了片刻,试探着问。

诸葛轻奚轻轻地颔首,“嗯,知书来消息,说神医在湖城出现。”

“湖城?”

两个人都沉默了,要知道,现在的南安城风起云涌,诸葛家此时的处境正处于岌岌可危的地位。

若是……

他们出现在湖城,参与武林大会,恐怕……

不用别人参本,就足以让诸葛府覆灭。

“小姐,这下怎么办?”

诸葛轻奚一定是要亲自把神医请来的,可是……

他们也不能离开南安城,更加不能出现在湖城。

“我想想,我想想……”

诸葛轻奚陷入了沉思,糜画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久,才沉默地退了出去。

入夜……

夜里的等似乎吹的更加肆虐了,门外,一阵阵呼呼咆哮的寒风吹过树枝干……

突然,淅淅沥沥地飘着鹅毛大雪,这是入冬来,最大的一场雪。

诸葛炽涟坐在屋内,看着手中的血玉。

窗外呼啸而过的寒风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瞥了一眼微微摇曳的微弱的烛光,叹了一口气。

缓缓地推着自己的轮椅来到窗边……

“哒!”

突然,一支划破夜空,穿过鹅毛大雪的匕首直接朝着他的脸射过来……

微微偏了偏身子,躲了过去。

那支匕首还带着一张纸,直接没入了他的床辕。

瞥了一眼漆黑一片的夜空,除了点点雪花从天上飞扬而下,并无异样。

把窗户关上,这才推着轮椅来到床边,取下匕首。

“诸葛少爷,别来无恙!当日本尊说过的话,你可曾考虑好?”

寥寥几语,字体龙飞凤舞,有种上不出来的自信和张狂。

字如其人,诸葛炽涟看着手中的纸,又想起了当日他临走前问自己的话。

“若是想要保诸葛府一家后世无忧,就跟本尊回邪岚教。”

他这几年虽然深居简出,却不是一无所知的废物。

邪岚教,整个江湖中势力最大的派别,同武林正道不同,他们肆意妄为,想要什么直接动手,绝不考虑对方是何背景。

整个江湖武林,人人闻之色变的邪岚教,只因为有一个人,他的手段狠辣决断,面对敌人,绝对可以风轻云淡地看着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枭岚深,五年前云涌在江湖上,从他上任为邪岚教教主的那一年,他直接血洗了跟他敌对的最大门派。

所有人都对他忌惮无比,却又无可奈何,只因为他的武功高深莫测,世上鲜少人是对手。

第一百四十四章:枭岚深

世人皆知,他的武功高深莫测,曾经有过人想要联合其他门派一起围攻邪岚教,最终……

五百多人,只剩下五个人回到自己的门派,只因为枭岚深让他们带话。

“想要围攻邪岚教,除非本尊武功全废,否则,今生都绝无可能。”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对邪岚教动心思。

说来也怪,邪岚教虽然是邪教,却并没有处处与江湖正道为敌,只要不干涉他们,他们也不会干涉他。

所以,这几年整个江湖都相安无事地度过了。

诸葛炽涟揉搓着手中的血玉,不同于一开始接触时的冰凉,现在完全是一块暖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块玉牌在他身上,他的五脏六腑都比之前好了许多。

他和枭岚深不算熟悉,虽然短短地见过几次却能知晓他这个人心思缜密,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让他唯一放心的是,他似乎并没有针对诸葛府。

“哎……”

不由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为何枭岚深要选择自己,他已经毫无作用,把他带回邪岚教,也不过是多养一个废人。

把玉牌重新放回怀里,这才慢悠悠地撑起身子,躺在床上……

远在湖城的一家山庄。

一道颀长而挺直的背影站在亭中,一头醒目的白发在风中飞舞,身后站着两个护法。

“教主。”

左护法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们半个月前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年后的武林大会。

“事情查得如何了?”

冷冽又带着一抹磁性,低沉而不失感性的嗓音响起。

在这寂静空灵的山庄,有些诡异,带着一丝冷清。

“回教主,这段时间有个人一直在追查神医的下落,我和右护法查了一下,这个人似乎是诸葛小姐的手下。”

“查神医的下落?”

枭岚深的眸色微微变了变,愈发的深不可测。

负在身后的双手终于收回来,缓缓地转身。

那张雄雌莫辩的脸庞此时更加妖冶,轻轻地勾勒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的神情。

“既然她要查,就让她查吧。”

恐怕,她想要找神医,是打算医治诸葛炽涟的双腿吧。

“是。”

左护法垂首,很快就退了下去。

“右护法,你去南安守着,帮本尊把人看好了,若是他少了一根头发,你也别回来见本尊!”

“是!”

从来不开口询问他的任何决定,右护法和左护法是前任教主留下来的人,也是深得枭岚深信任的人。

“神医……”

低声地呢喃了一句,抬手,看着自己指节分明的手掌,脸上浮现一抹浅笑。

很快,那抹浅笑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不曾出现过。

除夕夜来临。

整个南安城陷入了热闹而喧哗的氛围,家家户户挂起了灯笼,贴上了对贴。

诸葛府也难得的充斥了一份喜庆,诸葛轻奚破天荒的一大早就起来忙活。

这段时间诸葛府仍然没有多余的下人,只有小关和糜画,其他的事都是他们自己亲力亲为。

“小轻轻,今日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

戏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诸葛轻奚不用回头也知道某人正笑话这里。

“锡哥哥,你有时间不如帮我把灯笼挂上去!”

十分爽快而干脆地把红灯笼递给穆承锡,诸葛轻奚拍了拍手转身走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谈心

穆承锡看着手中的灯笼,又看了一眼拍拍手离开的诸葛轻奚,笑了笑,认命地挂上去。

“哥哥。”

诸葛炽涟推着轮椅过来,诸葛轻奚急忙迎上去,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

“怎么不让人给你推。”

“我一个人也可以,今日大家都忙,何必呢。”

笑着摇摇头,诸葛炽涟始终一片柔和,温文儒雅。

诸葛轻奚也是知道自己哥哥的脾性,别看他一副温文尔雅,好说话的模样,自己坚定做的事谁也管不了。

“哥哥,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犹豫了半刻,诸葛轻奚把人推着来到了庭院中,坐在了石椅上。

“什么事?”

“我找到神医的下落了,在湖城。”

诸葛轻奚看着诸葛炽涟,脸色凝重而严肃。

话落,两人都没有说话,脸色难得出现一抹凝重的诸葛炽涟看着她。

“轻轻,你……”

手掌搭在轮椅上,微微使劲,原本就苍白的手背更加突现着青筋。

“哥,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的神医,我不能亲自去湖城,你能不能……”

诸葛轻奚没有把话说完,深深地埋下头。

诸葛炽涟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轻轻,哥哥并不在意。”

说的是实话,若是他的这双腿能换回轻轻地懂事乖巧,他宁愿一辈子都好不死了。

只是……

“哥,我让人跟你一块去湖城,我会联系神医的,你去一趟好不好?”

诸葛轻奚眼眶红红,看着诸葛炽涟,她好不容易得到消息,她好不容易找到神医,说什么也不能让上辈子的遗憾成为这辈子的遗憾。

张张嘴,诸葛炽涟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要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轻轻,你何必这么耿耿于怀呢,哥哥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深吸一口气,诸葛炽涟把手放下,轻轻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每次露出这种愧疚的神情,他就觉得自己这双腿废了是她这辈子的罪孽一般。

诸葛轻奚伸出手,轻轻地环抱着他的身子,“哥哥,我之前做了一个噩梦。”

眼眶红红,一双黑亮的眸子眺望着远方,思绪开始飘远……

“哥哥,你知道吗?我梦见我十三岁那年,把你害得从马上摔下来,没过多久,我就嫁给了巫灼列。”

“我一直以为,巫灼列是我这辈子的良人,为了讨好他,我费尽心思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为了他,我努力地想要做一个大家闺秀,为了他,我整个人都变了……”

“我变得无恶不作,我变得很坏很坏!”

把脸埋进诸葛炽涟的胸膛,一抹湿冷的润意让诸葛炽涟心惊。

“哥哥,我变坏了,为了那个不爱我的男人,我害死了爹娘,我害死了哥哥,我害死了整个诸葛府的人……”

每每想起前世的一幕幕,即使早已过去好几年,她却仍然历历在目。

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那种压抑,那种宛如扼住她喉咙般的深沉悔意让她那一年都从噩梦中惊醒。

“哥哥,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真实到……”

诸葛轻奚早已泣不成声,她恨啊!

她恨殷雪珠,恨巫灼列,更恨她自己!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第一百四十六章:你想要的真相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此时的诸葛轻奚,诸葛炽涟只能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他能感觉到,轻轻此时的情绪很波动,仿佛那个噩梦真的发生过一般。

“轻轻……”

不知道过了多久,穆承锡站在不远处看着相拥的两兄妹,正在诧异之际,诸葛轻奚终于放开了诸葛炽涟。

“哥哥,答应我好不好?答应我,这辈子我一定让你重新站起来。”

诸葛轻奚轻轻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眼底的期待和恳求让诸葛炽涟想也不想点头答应。

终于仿佛搬开了心中的石头,诸葛轻奚才微微一笑。

一抹灿烂而纯真的笑容在她脸上浮现,少了几分平时的淡漠和孤傲,多了两分少女的娇俏。

“哥哥,我还有其他事做,先离开一下。”

诸葛轻奚笑眯眯地朝诸葛炽涟挥了挥手,直接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入夜,整个南安城灯火璀璨,每年的除夕夜,南安城都会陷入了安静却祥和的氛围。

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地等着午夜来临,仿佛只有过了午夜再次入睡,才会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

是夜,寒风呼啸,漆黑一片的夜空毫无亮光,整个南安城只有这一段时间,灯火阑珊。

穆承锡飞身跃上了诸葛府的屋檐上,看着不远处的废墟……

眸色慢慢地变深,缓缓地漫上一层哀愁和怀念。

“爹,娘,孩儿回来了。”

缓缓地跪下,朝着那片废墟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这才重新站起来。

脸上闪过一抹复杂,扭头看了一眼仍然亮着灯光的诸葛轻奚的房间,纵身飞跃而下……

来到她的门前,抬手,准备敲开那扇门,却在只剩下一指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停顿了好久,缓缓地收回了手,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门扉,转身毅然离去。

霍国公府。

一道白影从黑夜中飞梭而过,划破漆黑的夜空,留下一道让人怀疑的痕迹。

一个安静的院落,一间窸窸窣窣地交谈着什么的房间里,一个女人安静地坐在铜镜前。

身后,一个机灵的小丫头服侍着她的就寝准备。

一阵风过,房内的烛火微微摇曳,二丫瞥了一眼半敞开的窗户,快步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雪珠姐,你该休息了。”

“二丫,你不后悔?”

殷雪珠缓缓地转身,看着眼前半大不小的丫头,眼底微微闪过一抹复杂。

只是很快就消失不见,让人无法察觉。

“雪珠姐,既然二丫跟你出来了,自然不会后悔,二丫相信雪珠姐!”

说完替她铺好了床铺,恭敬地朝她点头弯身,“雪珠姐,你早点儿休息。”

说着,朝着门外走出去……

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殷雪珠眸眼始终带着一丝丝浅显的犹豫。

“殷雪珠!”

突然,角落里传来一声冷漠的叫喊。

殷雪珠吓了一跳,猛地下意识扭头看去。

角落里,一道白影缓缓地走出来,看着她。

“多年不见,你可认得我?”

穆承锡看着她,完全没有面对诸葛轻奚时的爽朗和平易近人。

多年在战场上的杀伐戾气早已磨炼了他的心性。

“是你!”

穆承锡,她年幼时最羡慕诸葛轻奚的一个地方,就是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宠着诸葛轻奚,宠上天的那种……

第一百四十七章:你想要的真相

看着眼前霍别多年的脸庞,心底还是有一丝丝波动。

“我记得,五年前你说了一句话。”

五年前,他临别的时候,曾经到过诸葛府,却没有跟诸葛轻奚道别,因为遇见了这个女人。

“你说,你亲眼看到了我穆府一家被人所杀,可记得是何人?”

没错,他这次回来,就是想要寻找殷雪珠,问清楚当年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也只有殷雪珠亲眼看到了穆府的人被杀害,他选择相信她!

“呵!”

殷雪珠听到这话,不由得冷笑一声,缓缓地扭头,重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穆家少爷,你深夜闯我房间,不怕我喊人?”

看着殷雪珠装聋作哑的模样,穆承锡的脸色不是很好。

除了诸葛轻奚,他对谁都没有耐心!

皱了皱那双墨黑如剑锋般的眉宇,“殷雪珠,你尽管叫,只怕喊来人,你这唾手可得的东西马上就会流失!”

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脸的殷雪珠,突然顿了顿,身子也有些僵硬。

很快就恢复了平常,轻笑一声,缓缓地站起来。

一身淡紫色的内衫,白皙的皮肤在烛火的映射下有些说不上来的魅惑。

那双凤眸此时含情脉脉地看着穆承锡,一步一步地逼近他。

“穆少爷,多年不见,雪珠对你很是想念呢。”

红唇轻启,一句带着浓浓的引诱和魅惑人心的话随着她的谈吐间呼出的馨香而让穆承锡的身子不由得绷紧。

愈发皱紧眉头,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把推开!

“殷雪珠,五年前我看不上你,五年后也仍然不会看上你!”

有些鄙夷和唾弃地看着被他推开撞上一旁的梳妆台的殷雪珠。

“呵,穆少爷,你既然这么说了,那还来找小女子作何?”

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恢复一脸常态。

“我问你,当年杀害我穆府的究竟是何人?”

“穆少爷,你不相信我,所以,哪怕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你也不会信的,请回吧。”

铜镜里,殷雪珠的每一个神情都带着平静,说出这番话,她的眉头都不动一下,眸色更加没有任何异样。

穆承锡闻言难得错愕地瞪着她,好久,才攥紧了拳头,“你说!”

“说了你也不信……”

殷雪珠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起身,缓缓地走到床边,瞥了穆承锡一眼。

“穆少爷,夜里风大,临走前记得帮我把窗户关上。”

说罢,真的掀开被窝,直接钻了进去……

穆承锡瞪了瞪瞳孔,最终还是咬牙切齿地转身离去。

直到窗户合上的声音响起,殷雪珠才睁开眼。

一抹微笑在她嘴角勾勒出,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穆承锡,你想要的真相,真的决定好要听了吗?

重新闭上眼睛,殷雪珠毫无悬念地陷入了深睡……

穆承锡回到诸葛府,看了一眼仍然留着灯的诸葛轻奚的房间,叹了一口气,这才走进自己的屋子。

“锡哥哥,你这是从哪回来?”

因为看到他当中并没有亮起灯火,诸葛轻奚才走过来替他点上。

却正看到穆承锡从门外走来,身上一股寒意袭来,俨然不是从被窝里出去的。

“想不通一些事,在房檐上吹了一会儿风。”

笑眯眯地摆摆手,穆承锡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火折子,心中了然。

第一百四十八章:往事浮现

“我看你房里的灯没点,我就过来帮你点上了。”

诸葛轻奚没有追问,毕竟,穆承锡有他自己的秘密,她也有她自己的秘密。

“锡哥哥,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穆承锡轻轻地颔首,看着诸葛轻奚的背影远处,好久才回神,坐在床边……

除夕夜注定是个不眠夜,此时灯火通明的皇宫。

巫玄帝被黑袍人带到了御书房,跟着巫商直接进了御书房的密室。

“父皇。”

看到巫商的举动,巫玄帝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被这一声呼喊惊醒了的巫商,讪讪地收回了手。

十三年了,他始终跟自己不亲近。

黑袍人看着两父子的关系冷漠到陌生人都不如,心中多少又几分唏嘘。

“小殿下,你想没想过,为何你明明是皇上的儿子,长得却如此不想象皇上?”

黑袍人终于在巫商的几个眼神示意下,开口询问着。

巫玄帝闻言淡淡地抬眸,看了一眼黑袍人,又瞥了一眼巫商,把他的紧张尽收眼底。

“不感兴趣。”

干脆利落的回答,让巫商充满期待的眸子瞬间暗淡了下来……

黑袍人看着他,想要开口安慰他什么,巫商却摆摆手,一脸颓废地坐在那个金灿灿的龙椅上。

“是朕的错,是朕的错。”

失魂落魄地呢喃着这一句,反复却带着自责。

巫玄帝不想理会他,扭头看着黑袍人,“师傅,带我来这,可是有事?”

黑袍人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皇子,待会儿我说的话,你要牢牢记着!”

难得看到黑袍人这么认真,巫玄帝也收敛起脸上的冷漠,郑重地点点头。

“十三年前,虞妃,也就是我的妹妹……”

十三年前,虞妃是虞氏一族才能和学识最为顶尖的。

从来没出过远门的虞妃十四年前的那一年,终于出了远门。

毫不意外的,她的学识才能,她的倾城容颜是世上少有的,瞬间引来无数人的追捧。

巫商正是在这个时候得到传闻,据说是一个美艳的女子,才识谋略堪比男人,他好奇心驱使下,终于见到真人。

一见钟情之后,他们就订下了终身,虞妃不知道巫商的身份,大抵以为是哪家的富家公子,直到后来有了身孕,才被巫商表明身份,接入宫中。

回到宫里,她盛宠不息,巫商从头到尾都没有临幸其他妃嫔,引来了各宫主子的怒意。

一直不擅长后宫的勾心斗角,虞妃很快就被那些人针对。

当然,虽然虞妃不擅长勾心斗角,但是凭她的能耐,自然也能在后宫中独善其身。

只是……

她从来不知道,族里的人一直都把她推捧为下一任的族长,引来了堂妹的不喜。

她费尽心思把虞妃的消息在族里传来,败坏她的名声后,又偷偷地派人潜入宫中,给虞妃下了毒……

直到临产前,虞妃才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把自己的亲哥哥叫来,就是让他作证。

让巫商当着他的面,把她从族里带来的毒药喂下刚刚出生的巫玄帝。

“皇上,此生除非玄儿自己有了那个念头,否则,你这辈子都不要把他绑在皇宫,我想让我的孩子,过平平淡淡的一生,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

所以,巫玄帝十三年多年来,他这副遭人唾骂,被人耻笑,被人欺辱的容颜都是因为巫商给他下毒……

第一百四十九章:解毒

黑袍人把十三多年前的事说了出来,整个密室都陷入了沉静。

巫商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巫玄帝。

眼底的那抹期待和殷切,又蕴藏着一层愧疚,让他更加紧张。

巫玄帝从头听到尾,都没有任何的波动,哪怕这一刻,他的神情都是波澜不惊。

“小殿下……”

巫玄帝的沉默,在黑袍人和巫商的猜测中都不会有的。

他们以为,他会愤怒,会不甘,会咆哮,甚至会充满恨意地瞪着他们。

可是,巫玄帝此时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从头到尾,他都不在乎。

“所以,你们说了这么多,我在宫里受了这么多委屈,在宫里被人欺辱了这么久,被宫里的一个随随便便的宫女、太监欺辱,其实都是为了让我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眉头都没有轻挑一下,语气淡淡,波澜不惊地诉说着这些年他经历的一切。

“所以,为了活下去,我努力地苟延残喘地讨好别人,为了能吃一口饭,我要让宫女他们先把我辱骂一番,把我揍得半死之后才能吃上一顿馊饭,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好好地过一个平凡的生活?”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宛若挖心般凌迟着巫商的心脏。

“玄……玄……玄儿……”

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他幻想过无数个场景,幻想过无数个画面,唯独没想过这个真相让他这么平静。

平静得让他心慌。

“所以呢,今日你们叫我来,是打算告诉我真相,之后呢?”

对于巫商,巫玄帝从来都是冷漠的。

可以任由他被宫人欺负,可以任由他被太监辱骂,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苟延残喘,可以漠视他到所有人都瞧不起他,却从来不对宫里人说一句狠话。

在外人看来,他独宠眼前的巫玄帝,可是……

谁又知道,他暗地里却漠视着一切他曾经经历的事。

“玄儿,朕……”

巫商走到巫玄帝跟前,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那双毫无感情,毫无波澜的眸子看得心慌。

“父皇,儿臣已经不需要你的这份独宠了,若是你想给儿臣解毒,儿臣自是乐意的,只是……”

巫玄帝缓缓地后退了两步,看着眼前突然沧桑了好几岁的巫商。

“从此,儿臣的事,您莫要过问,儿臣,自然也不会觊觎那个位置,从前不曾,现在不曾,日后更不会!”

“玄儿!”

看着眼前说得十分利落的巫玄帝,巫商后悔了!

他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让他继承这个位置,为了大晋的将来,只有虞儿的孩子才可以!

什么皇后的儿子,什么贵妃的孩子,统统不要!

“玄儿,你放心,朕以后不会对你漠视不管,你要什么,朕全都答应你,你想要对付谁,朕一定帮着你,只要……只要……只要你答应朕……”

黑袍人看着巫商,从一开始对他的耿耿于怀,对他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而产生恨意,这一刻看着如此可怜而狼狈的他,竟也生出两分不忍。

“父皇,儿臣只想解毒。”

巫玄帝朝着巫商,伸手作揖,恭敬地决绝地朝着巫商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

“解毒……解毒……解毒……”

恍惚地看着眼前的巫玄帝,巫商有些难以接受。

跌跌撞撞地走到另一边,看到黑袍人,又有些颓废地垂下头。

第一百五十章:解毒

“皇上……”

黑袍人看着巫商那副颓废的模样,扭头看了一眼巫玄帝,后者仍然平静得宛若一湖死水。

“罢了,罢了,你去把解药交给他吧。”

巫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密室。

密室中,黑袍人站在巫玄帝的跟前,终于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和面纱。

一张俊逸的脸出现在密室中,棱角仿佛被风霜雕刻过一般,立体而带着无形的魅力。

那张脸庞乍看之下,跟巫玄帝有两分相似,再多看一眼,就被他左脸的一条伤疤吓到了。

虽然痕迹已经浅显而让人忽视……

只是那道疤痕外翻的肉已经结疤,仔细看去,仍然有些吓人。

“玄儿,我是你舅舅。”

那双平静的眸子此时终于涌现着一层层波澜,看着眼前的外甥,他既心疼,又无奈。

“师傅,解药呢。”

巫玄帝并没有表现出多激动,只是被他那样看着,多少还是有些异样。

轻轻地侧头,看着一旁散发着微弱的烛光的火苗,袖中的手微微攥了攥。

“我……”

欲言又止,看着他,有着千言万语,却又无法言语。

虞梦生只觉得自己守在他身边多年,却还是头一次发现,这个原本怯懦而带着倔强,会察言观色却又委曲求全的小外甥……

他怕了!

现在的他,早已没有了三年前曾经的模样,他可以发狠,可以收敛自己的情绪比之前更甚。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怯弱得让人保护的孩子了。

轻轻地颔首,走到一张挂画前,眸眼闪烁着晶莹。

“妹妹,玄儿长大了……”

眼前的女子,风华绝代的面容,一抹温润而带着自信高傲的笑容的女子,宛若俾睨众生的那种高傲与生俱来。

身后,巫玄帝抬眸,也盯着那张挂画,那个女子,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可是,冥冥中,他仿佛跟她很熟,那双眸子,让他不由得产生一种悸动。

看着她,他竟然产生一种依赖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

这是……

他的生母?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感觉,心脏被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所充斥着。

胀胀的,想要破土而出的那种感觉,很想很想很想说什么……

轻轻地抬手,抚摸上自己的心脏,感受着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虞梦生并不知道身后的巫玄帝的异样,上前两步,按了某个东西。

“格拉……”

一阵声响,挂画缓缓地上升,露出一个小小的暗格。

敲了敲暗格,暗格突然一声响,反弹出来,一个精致白润的瓶子出现在一个盒子里。

虞梦生身手拿了出来,把药瓶子打开,倒了倒,一个褐色而带着光泽的药丸躺在他的手心。

“玄儿,这是解药……”

把药丸递过去,巫玄帝已经恢复平常,看了虞梦生一眼,颔首。

药丸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巫玄帝仔细地端详了片刻,直接扔进嘴里,咽了下去。

虞梦生见状,一个箭步上来,一个手劈从后方打在巫玄帝脑后……

巫玄帝整个人瘫坐下去,被虞梦生扶起,就地打坐,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巫玄帝虽然被打晕,只是五脏六腑都被一种滚烫而灼热的感觉充斥着,整个人都开始散发一种微弱的红色光芒……

第一百五十一章:你……你……你是……何……何人

“唔……”

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仿佛都在被烈火灼烧,从里到外,一寸寸骨髓,骨骼,皮肤……

巫玄帝皱着眉头,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

虞梦生见状急忙把他扶正,双手对着他的后背,缓缓地运输着内息……

“唔……”

胸口,腹部,丹田……

巫玄帝只觉得内脏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在不停地旋转,转动着他的一切内脏。

整个人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皮肤越来越热,整个人都开始漫上一层淡红色,渐渐地开始变深,很快,整个人都开始变得通红起来。

虞梦生见状不由得面露欣喜之色,更加认真地运输着内息。

这时候,一层一层污秽般的黑色液体从巫玄帝的身上流下来……

从脸庞,从头到身,到脚……

他身上原本黝黑的一切,都开始像蜕皮一样,慢慢地脱落,软化,渐渐地,一层层黝黑的液体随着汗水流落……

不知不觉,那一层黝黑的外皮不复存在,只是开始变得白皙起来。

一寸一寸,一片一片,巫玄帝的黝黑早已不复存在,此时已经变了另一个人一样。

白皙的脸蛋此时被一层淡红色所晕染着,有些魅惑人心的妩媚。

一双眉宇轻轻地皱着,不知道被他何时抿着的嘴唇开始泛白……

虞梦生也开始出汗了,盯着此时巫玄帝的后背,早已没有了那一层黝黑,干瘦而又白皙的后背,终于让他有些了一丝欣慰。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直到巫玄帝整个人支撑不住,直接瘫倒在一旁,虞梦生才收回手。

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把他整个人都抱起来,直接出了密室。

早已等候顿时的齐安一看到人从密室出来,急忙迎上去。

“虞师傅,你们可出来,皇上吩咐了奴才等你们出来,马上给你们准备洗漱换洗的衣物……”

虞梦生点点头,把巫玄帝抱着出了御书房,避开了一些人的耳目,直接回了巫玄帝的宫殿。

很快,把人扔进去泡了一下,整个浴桶的水都脏了,又换……

足足换了三次水,才把那层污秽般的黑渍清洗干净。

虞梦生守在他的身边,看着已经长得跟自己妹妹八分相似的脸庞,有些恍惚。

妹妹,玄儿到底还是解了毒,只因为……

这些年,她已经蠢蠢欲动了。

为了让玄儿自保,我只能……

“砰!”

终于,昏迷了三天三夜的巫玄帝终于有了清醒的痕迹。

只觉得胸口一片轻松,仿佛之前的所有压抑感,都消失不见了。

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了虞梦生的身影,整个人终于忍不住,释放了在丹田乱窜了许久的内息……

“轰!”的一声,整个浴桶炸开,飞身而起,一脸白色的内衫瞬间包裹着他的身躯。

地上一片水渍,门外听到声响的小吉子急忙冲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主子……

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已经解了毒了巫玄帝,小吉子呆呆地看着这个男人。

一张白皙的脸蛋比宫里的后妃还要美上几分,一双淡漠而又带着俾睨众生感的眸子轻轻地瞥了他一眼。

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噗通一声跪下,怔怔地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你……你……你是,是何……何人?”

颤抖着声音,却仍然冒死问出了一句话。

第一百五十二章:湖城风云

“呵……”

巫玄帝缓缓地落在地上,看着小吉子那副样子,不由得轻呵一声。

“殿……殿……殿殿……殿下?”

听到那个熟悉的嗓音,小吉子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走到自己跟前。

那张精致得让女人嫉妒,让男人羡慕的脸蛋,正对着他。

“小吉子,本皇子不过是解了毒你就不认识本皇子了?”

巫玄帝的话,让小吉子震惊不已,好久好久才缓缓地回神。

巫玄帝早已换上了外袍,一身黑色的衣袍此时穿在他身上,更加增添了两分高冷而俾睨众生的感觉。

那副神情,仿佛天生就是在他脸上浮现的,明明那种眼神让人看着不喜,唯独在巫玄帝身上,却让人不得不臣服。

虞梦生看到巫玄帝恢复,已经悄声无息地离去。

“小吉子,收拾一下,本皇子有事出去一趟。”

小半个月没见轻轻了,原本打算出发湖城,却因为这些事耽搁了。

他想着临走前,去看一看轻轻,等他回来就告诉她,他的毒已经解了。

小吉子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被另外的人叫唤,才醒神。

恍惚地站起来,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又蹦又跳,活像疯子。

小吉子很激动,却又死死地压抑着心中的喜悦!

殿下已经变了,变了很好看很好看了,比大皇子还要好看上好多呢。

哼,以后看谁还敢对他家小殿下出言不逊,谁还敢说他殿下又丑又难看,绝对让他们自行打脸!

诸葛府。

巫玄帝悄声无息地来到了诸葛轻奚的房间外。

瞥了一眼空荡荡的院落,他是在出宫之后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今日竟是初三了。

“小姐,今日还出去吗?”

小关的嗓音在屋内响起,没有听到诸葛轻奚的声音。

屋内,诸葛轻奚一脸心事重重地顺着狐狸的毛发,总觉得有些事在她的掌控之外。

眸子放空,并没有听到小关的询问,反而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诸葛轻奚的脸色,小关也没有打扰,转身走了出去。

巫玄帝这才小心翼翼地闪身进了诸葛轻奚的闺房。

看着她怀中的狐狸,在他闯进来的那一刻,猛地睁开了眸子,陷入了一种警戒的状态。

一双充满警惕的眸子盯着他,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慵懒状态。

窝在诸葛轻奚怀里,柔顺地让她替自己抚毛。

“轻……”

突然,巫玄帝正想叫唤诸葛轻奚的时候,猛然想起自己的面容,不由得闭了嘴。

深深地看了一眼诸葛轻奚,把她的脸每一分每一寸都深深地刻在脑海中。

轻轻,等我回来。

在心底说了一句,再次转身离去……

似乎被那道身形闪过而恍惚到,诸葛轻奚才微微回神。

低头看了一眼睁着惺忪的眸子的狐狸,不由得笑了笑。

看了一眼门缝的地方,无奈地摇摇头,“小关出去怎么没把门锁紧?”

直接起身出去,抱着狐狸,出了门口,仿佛从空气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小黑球?”

低声地呢喃了一句,很快就摇头否认了。

他好像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可能是他……

第一百五十三章:湖城风云

此时的湖城,早已人声鼎沸,因为后天就是武林大会的举办之日,整个湖城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沸腾局面。

“教主,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可需要属下去准备?”

一座喧闹的酒楼,左护法守在枭岚深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枭岚深慵懒而平静地看着底下沸沸扬扬的人群,轻轻地摇头。

“这个武林大会,本尊不放在眼里。”

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个,一个莫须有的噱头,可没有掌握实权来得好。

“教主,那宫长老的事……”

宫长老,宫曲儿,在南安的匆匆一别之后竟然杳无音信,让左右护法都有些忐忑。

毕竟,曾经枭岚深亲自去江南把人抓回来,现在悄声无息地离开……

“无事,本尊想要让她出现,她不敢不出现,南安现在什么情况?”

瞥了一眼桌上的酒壶,轻轻地挑了挑手指,酒壶就这么凭空地上升,飞到了枭岚深跟前。

轻轻地灌了一口,有种说不上来的洒脱,却又因为那举手投足间带着的一丝妩媚,不似女子般娇气,多了三分性感。

“右护法说,那人一切安好,只是诸葛小姐的意思,让他来湖城寻找神医的下落。”

左护法轻轻地垂首,恭敬而带着谦卑的语气,一眼一板地汇报着。

“来湖城?”

细长的眼缝狭长而诱人,若有所思地勾勒着嘴角,轻轻地把手中的酒壶灌了一口。

“左护法,本尊突然有事,武林大会你负责注意这些年这些个名门正派有哪些后起之秀。”

“是!”

话落,一阵风起,原本躺在上面的枭岚深早已消失不见……

湖城的春风楼。

“李大侠,这大过年的,你从哪个角落里出来?”

春风楼门口,一个魁梧的壮汉背着两个大铁锤,哈哈大笑。

一位穿着破破烂烂的中年男子,听到声音,扭头看去。

“呵,是胡老二啊!老子过年就在春风楼里睡了一宿,怎滴?你有意见?”

“哪敢哪敢?哈哈哈哈……”

此时春风楼上,一位穿着素净,面容娆好的女子坐在小平台上,能完全把春风楼外面一条街的的人看在眼里。

“知书,妈妈找你。”

身后,一位粉色衣服的女子走到她身后,轻声地开口提醒着。

“好,我马上去。”

知书缓缓地收回了目光,起身,抱着那把琴,随着那名女子来到了一间房间里。

春风楼的妈妈是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在江湖摸打滚爬多年,什么人都见过,可是……

这个知书,曾经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春风楼,实际上是一座青楼,不同于其他青楼那种交易,她们大部分人都是卖艺不卖身,也有些乐意卖身的,老板娘也从来不干涉。

这个地方,不过是她收留那些可怜女子的落脚处,看的人多了,多少都能把那些人看透。

“妈妈,你找我?”

知书走进来,就看到了一位衣着暴露,娆好的身姿很是魅惑人的女子侧躺在软榻上。

一双风情万种的眸子,上下打量着眼前波澜不惊的女子。

知书,这个女子十分冷漠,这个人的性子天生如此,来到春风楼快一年了,她却头一次遇到无法看懂的人。

“你还记得你央我寻找的神医的下落?”

第一百五十四章:湖城风云

“自然记得。”

知书闻言轻轻地颔首,脸上也没有任何雀跃和欢愉的神情,让老板娘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个木头人。

“这个是地址,你可前去找他。”

伸出手,一双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指甲被一层蔻丹点缀得有些晃人。

知书接过纸条,朝着老板娘轻轻地颔首,那张脸蛋终于松动了一下。

“谢谢。”

轻轻开启着红唇,扬起一抹淡淡的浅笑,让老板娘不由得稀奇地啧啧啧声起。

“知书,你这个人明明对人冷漠得很,偏偏又给人一种很容易接近,很容易相处的感觉,我真觉得能教出你这样的人,你家主子也是个人才。”

没错,老板娘知道,知书来历不明,却在她来到春风楼的那一刻,她是调查过她的。

只知道她是被一个女子派来寻找神医的下落。

“是啊,主子是个人才。”

提到将近一年不见的诸葛轻奚,知书脸上的淡漠才散去几分,涌上一层说不上来的自豪。

“若有朝一日,我还真想看看你家主子是什么模样。”

知书但笑不语,她也想让小姐看看这个老板娘,她是个有趣的人。

此时一家茶楼中,一位古灵精怪的装扮的女子,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身边两个糙大汉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让陷入深睡的她有些不悦。

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朝着左手边的方向弹了两个响指,那两个糙大汉瞬间歇了声。

只因为,他们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楼上,坐在角落里的那名男子见状眉头轻挑,饶有兴致地看着呼呼大睡的女子。

洛祺只觉得世界终于安静了,重新陷入了深睡中。

突然,一道身影从二楼翩翩落下,一身素净的蓝色衣袍,额上围着一条白色抹额。

手中一把折扇打开,饶是一位风度翩翩地公子,让在场的一些女性也不由得面露羞色。

“这是……风云山庄的少庄主?”

“风云山庄?”

“是啊,今年的武林大会可是人才济济,风云山庄的少庄主都出来了,那……”

“嗨,这些个人物都来了,那还有咱们什么事儿!”

“话虽如此,谁知道会不会踩到狗屎运,一下子就飞上去当了个武林盟主呢。”

“哈哈哈哈……”

“好吵!”

洛祺终于被这些人的议论声吵得实在无法入睡了。

皱着鼻子,一个挥手,那边哈哈大笑的大汉突然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挥飞……

“砰!”

“什么人?”

“靠,谁干的!”

那个大汉爬起来,环视了一圈整个大厅,终于发现一个女子打着哈欠,很不耐烦的样子。

“是你这个小丫头?”

“你好吵啊,大叔!”

洛祺睁开眼,一双澄亮澄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个大汉突然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我去!这个女人会妖术?”

“靠,逆天了!这是什么鬼?这是什么武功?”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个女人……”

“大家小心点,这个女人会妖术!”

“妖术?”

洛祺有些迷茫,挠了挠头,看着一个个躲避着自己的人,一脸无辜。

洛祺瘪瘪嘴,什么妖术,她不过是把人催眠了,这些人,什么都不懂,太过分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纷争四起

“咳咳,各位不必担忧,这位姑娘使的并不是妖术。”

风云山庄的少庄主见状不由得开口替她解释。

听到有人给自己说话,洛祺扭头,侧目而视。

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心底不由得想要接近他。

“若是在下没猜错的话,姑娘使的应该是催眠术,一百多年前曾经风靡江湖的一位老前辈的独门绝学。”

“一百多年……”

“那不是赤峰老人?”

“赤峰老人?他不是没有徒弟吗?”

“谁知道呢,这个姑娘……”

洛祺闻言突然咧唇一笑,两步走过去,一把勾肩勾住了少庄主的肩膀。

“谢谢你啊。”

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一脸哥俩好的笑容。

少庄主有些尴尬,白皙的脸蛋慢慢地爬上一抹绯红,“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说着,急忙后退了两步,用干咳来掩饰着自己的窘迫。

一些姑娘看到少庄主的这副模样,不由得更加心跳加速,眼神巴巴地黏在他身上。

“哦,男女授受不亲……”

洛祺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在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

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晓得什么意思,瘪瘪嘴,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转身走出了茶楼。

“洛祺?”

迎面走来的知书,看到洛祺的身影,不由得惊奇地叫了一声。

看到知书的身影,洛祺也一脸惊讶,一个飞身扑过去,“知书,你怎么也在湖城?”

“我追着神医的下落来的,你呢?”

两人相拥着抱了一会儿,很快就闲谈甚欢地走到某个摊贩前聊了起来。

“主子,这里就是湖城了。”

湖城外的官道上,两匹马前后停了下来,抬眸看了一眼城门上的雕刻的两个大字。

一身白衣飘飘,脸上带着一块鬼面面露,男子轻轻地颔首。

“进城!”

身后的侍从点点头,跟着他的身后,驾马狂奔。

两人先后进了城,也被此时湖城的沸沸扬扬的景象惊到了。

“主子,属下先去找个落脚的地方。”

那名侍从恭敬地朝着男子说了一句,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带着面露的男子打量着此时的湖城。

走在街上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江湖人士,人来人往,难免有些碰撞。

看着那些人争吵不休,偶尔还会较量一番。

“啪!”

“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

“哼,本小姐还会稀罕别人给本小姐脸?也不看看我爹是谁!”

一抹鲜红色的身影,挥舞着褐色的皮鞭,直接朝着一位男子的身上挥去。

“我胡老二也不是吃素的,你真以为老子怕了你?”

胡老二正是之前跟一个姓李的人交谈的男子。

此时被一个女人打得无法还手,不由得怒红了脸庞。

魁梧的身躯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那双虎眸一样的眼睛死瞪着孟橙橙。

“哟呵!我孟橙橙还是头一次看到不怕死的人,在湖城,除了风云山庄,谁敢得罪我们孟府?”

孟橙橙一脸不屑,有些趾高气扬地看着眼前的胡老二!

“在这里,我们孟府就是天皇老子,你敢得罪我,我让我爹直接把你扔出湖城!”

“好嚣张的丫头!”

“谁说不是呢,这个孟橙橙可是孟城主的掌上明珠,捧在手心的心肝宝贝,谁敢得罪!”

“那胡老二不是白白被欺负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纷争四起

“没办法的事,谁让人家背后有整个孟府撑腰!”

胡老二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压根不敢动手!

死死地握着手中的两把铁锤,抿着嘴唇,心中怨气难以平消。

“老子今日不跟你计较!”

只能恶狠狠地扔下一句话,转身推开了围观的人群,离开了。

孟橙橙见状不由得冷呵一声,收回了鞭子,十分不屑。

“这种莽夫,本小姐放了他就该感恩戴德!”

说完,还不忘趾高气扬地瞥了一眼围观的群众,心满意足地离开。

“知书,这个女子竟然跟主子一样甩鞭子,不过跟主子差太多了。”

洛祺有些恹恹地趴在桌上,她真的是懒得不行,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趴着绝不坐着,能躺着绝不趴着。

知书闻言轻轻地颔首,对于那个孟橙橙,她不想多加评论。

“你说什么?”

孟橙橙听到有人说话,下意识地就停下了脚步。

扭头看过去,就发现两个女子坐在不远处的摊贩前,相谈甚欢。

不由得皱了皱那双细长的黛眉,大步走过去。

“你们两个是哪里来的?”

一看到知书的模样,不由得愣了一下。

典型的大家闺秀模样,温柔端庄,手中抱着的琴却不会给人一种风尘的感觉。

“你是青楼里的女人?”

孟橙橙看到知书的脸蛋,眸子闪过一抹嫉妒,只是看到她身上抱着的琴,不由得鄙夷两分。

“跟姑娘无关吧。”

知书缓缓地侧目,看着眼前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的女子,心中跟自家主子比较了一番。

下意识地摇头,根本没有可比性!

“哪来的没眼力见儿的臭丫头,竟然敢不回答我的问题!”

孟橙橙向来对人就是这副态度,趾高气扬,整个人仿佛天生下来就是高人一等的态度。

洛祺慵懒而恹恹地趴在桌上,听到这道聒噪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皱眉。

“知书,这个女人好吵!”

知书闻言点点头,“是,比小姐聒噪太多了!”

“喂,你们两个什么身份,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口中的小姐又是何人?”

一直听到她们拿自己跟她们口中的小姐比较,她孟橙橙自然不乐意的!

在她眼里,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能跟她相提并论!

“我家小姐啊……”

洛祺终于在脸上浮现了一抹正经,幽幽地直起身子,站起来。

“我家小姐,国色天香,文才武略,无所不能,凭你,连跟她做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你放肆!”

孟橙橙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发怒了。

狠狠地甩开了手中的鞭子,直接朝着洛祺的脸上挥下去……

“啪!”

预想中在洛祺的脸上浮现的红痕没有,而是被一只白皙手握在了手中。

孟橙橙瞪大瞳仁,看着眼前风度翩翩的男子。

“少……少……少庄主?”

少庄主缓缓地松开了鞭子,脸上难得浮现一抹正经之色,有些严厉。

扭头看了一眼无辜地看着他的洛祺,还有一旁的若有所思的知书,微微一笑。

“两位姑娘,在下替孟姑娘道个歉,今日之事,可否就这样算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洛祺瘪瘪嘴,跟知书对视一眼,转身离去……

“喂,你们两个站住!”

第一百五十七章:神医谢深

“孟姑娘,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少庄主看着眼前嚣张跋扈的女子,脸上浮现一抹不赞同之色。

孟橙橙听到这话,原本追上去的念头瞬间停了下来,只能忿忿不平地看着知书和洛祺离去。

“少庄主,你为何帮那两个臭女人?”

少庄主看着洛祺和知书两人慢悠悠地在眼前渐行渐远,眸色恍惚,随后露出一抹浅笑。

孟橙橙见状更加对她们两个不满,却没有当场发作。

“少庄主,我爹成日念叨着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孟府坐坐。”

一脸娇羞的模样,有些少女怀春的模样在她脸上浮现,让少庄主有些嫌恶地躲了躲。

“孟姑娘,请自重。”

说罢,甩了甩袖子,大步离去……

留下孟橙橙一脸呆滞,看着那道白色身影翩然离去,心里又爱又恼。

“知书,主子让你查神医的下落,查到了吗?”

洛祺跟着知书走,突然想起了正事,这才侧头询问着。

“嗯,查到了,这是地址。”

从怀里掏出了那张纸条,轻轻地打开,上面显示的地址,洛祺若有所思。

“你说,这个神医是不是个老头啊?”

“尚未见过面,又岂会知晓?神医名声在外,不管是老少男女,主子定会恭敬而对。”

洛祺这才点点头,一把捂住了嘴巴,“说的是呢。”

湖城东边的一个小山丘,一件简单而结实的竹屋架在山坡上。

放眼看去,虽然是冬季,但是竹屋却被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环绕着。

走过去才看清,是一片药田,竹屋外被一片药田所环绕着,带着几分生机。

突然,一位穿着朴素而带着一顶斗笠的男子从竹屋内走出来,背上背着一个小箩筐。

“知书,他就是神医?”

洛祺看着那个人影,有些怀疑。

这个人,看起来似乎很年轻,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地址就在这,没错的,上去问问便知。”

知书也有些诧异,抱着手中的琴,缓步上前。

“请问,您是谢神医吗?”

听到一道柔声的询问,男子幽幽地扭头。

上下打量的眼前的两个女子,轻轻地颔首,“在下的确姓谢,只是神医是江湖传闻,不可当真。”

声音很平静,而又带着一丝丝安抚人的一种祥和的感觉。

谢深拉了拉背上的小箩筐,“两位姑娘可是有何疾病?”

知书闻声轻轻地摇摇头,“我们并无异样,只是希望神医能随我们一同离开,救治一位公子。”

“离开?”

神医闻声不由得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会儿,“姑娘,在下这里需要人照看,不得离去,若是那位公子方便,可以前来。”

“这……”

知书迟疑了,洛祺也不由得露出一抹懊恼的神情。

“神医,那位公子现在在南安城,能否把你这里交给别人看管,你随我们离开?”

“不行的,两位姑娘,在下还有其他事,若是你们方便就来,不方便,在下也没有办法。”

谢深深深地朝两个人弯了弯腰,脸上浮现一抹歉意,大步离去。

“知书,那怎么办?”

洛祺看着神医离去的背影,又想到湖城距离这里少说也要两天两夜,公子的腿……

第一百五十八章:武林大会

“算了,先回去吧,我先跟主子商量商量。”

知书也无可奈何,人家神医不同意,她们自然不能强求。

消息传回南安城,已经是两天后了。

今天,正是武林大会的举办之日。

湖城的城中心,早已熙熙攘攘,人挤人地涌向了已经搭建好的擂台。

“各位,在下湖城城主孟南天,今日有幸能在这给大家做个见证,见证新一代武林盟主的诞生。首先,我要说一下武林大会的比赛规则……”

一位中年男子跳上擂台,一身暗红色劲装,下颌续着一小撮短胡须。

一派正义凛然的作风,看着里里外外围成人墙的人群,开嗓。

“武林大会此时一个月,首先,此时的第一场是比剑,根据往年的要求,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比剑分为两场,白天和晚上……”

“在座的各位来自五湖四海,所学的门道自然也不会统一,所以,先按你们所使用的兵器分成四波……”

“使剑一波,耍刀一波,长矛一波,暗器一波。当然,暗器里包括了用毒,所以使毒的人归属于暗器,至于其他没有分下来的,先混战,两两对战,留下一半后再进行细分。”

“孟城主,按你的意思,咱耍棍的就跟甩大锤的打?”

有人开始说话,很快就跟着跳出一些议论纷纷的声音。

“可不是,甩鞭子的人也是厉害的……”

“这不公平!”

“对,不公平!”

“凭什么?”

孟南天看着底下开始涌动的人群,脸色也不由得拉了下来。

看着他们,“各位,世界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你们想要公平,不如不要参加了,直接弃权!”

“……”

“……”

得,话说到这个份上,没人再敢嚷嚷,只能认命地服从安排。

坐在旁观席的孟橙橙百无聊赖地看着底下的人群。

冷不丁地看到了一道娇小的身影隐没在各种高大壮汉中。

洛祺硬生生地被人从最前头的位置挤了下来,有些无奈。

偏偏,她已经挤不回去了,只能瞪着眼睛干看着。

四面八方都是这些个高大威猛的壮汉,压根连擂台边都瞅不到。

“爹爹,待会儿女儿上场,能不能让那个女人跟我对打?”

孟橙橙侧头,在孟南天耳边低语了一句,用眼神示意了某个方向。

孟南天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一道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被埋没,偏偏她那种天然的呆,蠢在人群中就有些另类,让人一眼就看到了。

“橙橙,那个小丫头得罪你了?”

孟南天闻言有些无奈,却满脸纵容地看着自己爱妻剩下的女儿。

“对啊,她对我出言不逊,还说我比不上她,所以……”

孟橙橙自然不会告诉孟南天,那个洛祺身后还有其他人在,不然……

爹爹怎么会给机会她教训那个死丫头!

“好,等下爹爹给你安排一下,不过不能做得太过分了。”

孟南天到底还是有两分理智的,虽然宠着自己的女儿,却也不能惯着她无法无天。

“知道了,爹,你还不相信女儿吗?”

抓着孟南天的手,轻轻地摇了摇,脸上带着小女子的撒娇和亲昵。

“好好好,依你!依你!”

孟南天不知道,自己的一时放纵让自己差点毁了自己的女儿……

第一百五十九章:武林大会临行时

“主子?”

而此时,隐匿在人群中的还有两个人,在他们站的地方,刚好把整个擂台看得一清二楚。

“那么,请大家按照抽签的方式,相对应的号两两相对,胜出的那一方方可进入下一轮比试,记住,点到为止,若是伤人性命,取消参赛资格!”

孟南天再次站起来,轻轻地拍了拍手,很快,好几个仆人抬着几个箱子走到擂台上,让使剑的人进行抽签!

每个人都心怀期待,却又忐忑紧张地抽了签,打开纸条,看到纸条上的数字,有人喜,有人忧……

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各种不同的神情,无比丰富,又十分好笑。

此时,远在南安城的诸葛府。

诸葛炽涟无奈而宠溺地看着眼前絮絮叨叨的诸葛轻奚。

“轻轻,我是大人,不用这么叮嘱我的。”

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才及笄不久,却一副婆妈唠叨的模样,有些稀奇,却又有些享受。

“哥,我说真的。不管那个神医说什么,你都答应他。只要他能把你双腿医好,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家哥哥什么脾性,她自然清楚。

若是关乎着诸葛家的任何人不利的事,他都不会答应的。

只能扭头给了糜画一个眼色,“糜画,好好照顾我大哥。”

“主子,糜画知道的。”

糜画恭敬地点点头,去湖城,刚好可以跟知书她们汇合呢。

诸葛轻奚看着诸葛炽涟,脸上闪过一丝恍惚。

眼前的哥哥,似乎把印象中被她害的锒铛入狱,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那个狼狈不堪的模样已经覆盖了。

前世的哥哥,今生的哥哥,即使相隔了好几年,却让她感觉到既遥远又触手可及。

“哥哥……”

轻轻地蹲下去,拥住了眼前从小到大都包容她,纵容她,毫无条件地相信她的男子。

“哥哥,你一定要完好归来……”

只有这样,她才能稍稍地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此时的安详。

只有他完好归来,她才能理所当然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好……”

满脸宠溺地看着眼前对自己依依不舍的诸葛轻奚,诸葛炽涟也有些感伤。

这些年,轻轻对于自己这双腿废了的事耿耿于怀,哪怕没有说破,也知晓她心底一直插着一根刺,无法根除。

“真的找到神医了?”

穆承锡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皱着眉,仍然存有疑虑。

“嗯,我派人找了好久了,现在神医在湖城,我让人把哥哥送去。”

穆承锡闻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上前两步,拍了拍诸葛炽涟的肩膀。

“兄弟,你这双腿,真的是小轻轻害的?”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诸葛轻奚脸上稍稍扬起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

有些艰难地低头,想要再次扬唇,却已经无法自然了。

糜画闻声都不由得抬眸,看着一脸疑惑的穆承锡,心里多少有些介意。

反倒是诸葛炽涟微微一笑,“这种事情早就过去了,我这么多年都习惯了,跟轻轻没关系。”

诸葛炽涟的话,让穆承锡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最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若是可以,我也想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你。

第一百六十章:勾搭

诸葛炽涟点点头,听到穆承锡的话,心里对于湖城也多了一分向往。

“好了,糜画,你和大哥出发吧,记住我交代你的事。”

“主子,糜画晓得了。”

诸葛轻奚和糜画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轻轻地颔首,诸葛轻奚才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安静而匆忙地朝着城门口出发……

街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地朝着城门口的方向出发。

一些好奇的围观百姓纷纷跟了两步上去,这才发现似乎是诸葛家的马车。

一家胭脂水粉铺里,叶诗语和南城时正在挑选着大婚用的水粉。

只是,叶诗语一脸兴奋和期待,南城时却兴致缺缺,站在门口外候着。

“哎,这不是诸葛府的马车吗?他们这是要去哪?”

“嗨,人家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不是?这诸葛家的事啊,咱们都少说为妙。”

“怕什么,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南城时听到议论声,这才猛然想起糜画就是被诸葛轻奚救走的。

不由得撒腿跑上去,追着诸葛府的马车……

叶诗语手中正拿着一款最流行的水粉,一脸期待地扭头,却看到南城时跑出去的身影。

不由得急了,“城时哥哥,你去哪?”

老板看着叶诗语要把水粉带走,急忙拦了下来,“哎叶小姐,你这水粉要是不要?”

“要什么要?没看到我相公都跑了,给我留着!”

叶诗语被人拦下来,一脸怒意地等了一眼老板,这才追着南城时。

“诸葛小姐,诸葛小姐……”

隐约中,听到有人呼喊自己,诸葛轻奚撩开了车帘,看了一眼马车外。

南城时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糜画一看到来人,脸色瞬间变了。

想要寻找某个地方躲起来,却慌忙得手足无措,只能攥着拳头,不敢出声。

诸葛轻奚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锡哥哥,停下吧。”

穆承锡这才把马车停下来,“是有人叫你?”

“嗯,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诸葛轻奚从马车里走出来,看着一脸病态,此时因为追着过来,脸上带着一丝丝绯红。

“南少爷。”

诸葛轻奚不冷不淡地回应了一句,南城时喘着气,隔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诸葛,小姐,你……你……你可知画儿的下落?”

“我自然……”

“城时哥哥!”

身后,叶诗语的叫喊传了过来,让原本准备说什么的诸葛轻奚突然闭了嘴。

眸色冷冷地看向不远处小跑上来的叶诗语,眉头不自觉地蹙成一座山丘。

“你怎么也来了?”

南城时一听到叶诗语的声音,脸上也难得露出一抹不耐烦之色。

“城时哥哥,我们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不能背着我在外面勾勾搭搭!”

叶诗语一看到诸葛轻奚,瞬间就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把南城时拽到身后。

“诸葛轻奚,你怎么在这?”

“呵!”

诸葛轻奚听到叶诗语没有经过大脑就问出来了话,轻呵一声。

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我怎么在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条街是你家的?还是说,整个南安城,你叶府独大,连我们这种寻常百姓都不能出现了?”

“你不要伶牙俐齿!我告诉你,我和城时哥哥很快就成亲了,你别想勾搭我男人!”

“勾搭?”

第一百六十一章:磕一百个响头

“没错!”

叶诗语死死地拽着南城时的手,看着诸葛轻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也就这点姿色了,凭你现在的名声在外,谁会给上门跟你提亲?跟你那个残废大哥一样……”

“啪!”

叶诗语话音尚未说完,就被一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脸上。

诸葛轻奚不冷不淡的神情此时被一种愤怒,怨恨所覆盖。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咬牙切齿地迸出一个字接一个字,一双星眸也因为愤怒而染上淡淡的红色。

叶诗语整个人都吓傻了,连被打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触及到一双活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眸子,瞬间甩到在地。

“你……你……”

叶诗语颤着身子,原本的趾高气扬却被人狠狠地用一个耳光瞬间瓦解了。

“你……你想……想干嘛?我……我告诉,你……你不……”

“叶诗语,人啊,总是在某些时候很冲动。冲动的时候,总会想做一些平时心里最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你……你想杀我?”

颤颤地瞪大着眸子,叶诗语开始慢慢地往后退……

“杀你?”

诸葛轻奚一个箭步过去,直接拎着她的领子,把人狠狠地拽起来。

“叶诗语,今日,你不给我哥磕一百个响头,我就把你舌头拧下来!我诸葛轻奚,说到做到!”

说完,一把将人扔在了马车跟前,狠狠地从她背后踹上一脚!

叶诗语整个人都被那一脚踹得直接趴在地上,用一种极为怪异和难看地姿势趴着……

“我……也不!我……不……”

叶诗语想到自己要跟一个死残废道歉,心里就十分抗拒。

扭头想要寻找南城时的帮助,却看到他冷漠地站在一旁,丝毫没有要出头的意思。

“诸葛轻奚,你今日这般羞辱我,他日……我让你后悔!”

叶诗语愤恨地趴在地上,扔出一句狠厉的话语,却让诸葛轻奚更加恼恨!

“后悔?”

诸葛轻奚从背后拽着她的头发,狠狠地拽起来,“叶诗语,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后悔!”

话落,直接把她整个脑袋狠狠地敲在了地上,一声“咚”的巨响,震惊了整条街!

诸葛炽涟也不由得从马车里出来,“轻轻?”

“哥,没事,我在教训一个人,很快的。”

看到诸葛炽涟,诸葛轻奚眯了眯眉眼,一脸乖巧。

“咚!”

“咚!”

“咚!”

可是,手中的动作却不曾停歇,狠狠地敲打着地面一阵一阵的声响,让围观的百姓都不由得抽吸一口冷气。

这个诸葛轻奚,真是太狠了!

叶诗语早已被敲晕,却仍然叩着头,诸葛轻奚足足给她朝着诸葛炽涟叩了一百个响头,才把人扔到一边。

“南少爷,把你未婚妻带回去吧,今日之事就此罢休,若是往后她再敢对我哥出言不逊……可不是一百个响头这么简单!”

拍了拍手,直接跃上马车,一行人再次出发……

丝毫不管身后的南城时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围观老百姓的各种唏嘘和议论。

南城时看着额头一片狼藉,血迹斑斑的叶诗语,心底没有任何的同情和怜惜,反而多了一分憎恨。

迟疑了好久,才把人直接拖着交给了她的丫鬟。

“把你家小姐送回叶府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尘封的往事

“哥,我就不送你了,记住,我们什么条件都答应……”

南安城门口,诸葛轻奚看着马车里的诸葛炽涟,脸色浮现着凝重和严肃。

诸葛炽涟闻言再次失笑,“轻轻,你一路上说了很多次了,哥哥晓得怎么做。”

诸葛轻奚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若是可以,她是真的想要亲自去的。

只是,这个时候她们若是都离开南安城,恐怕……

“那你一路保重!”

诸葛轻奚这才扬起手,挥了挥,诸葛炽涟轻轻地颔首,扭头看了一眼穆承锡。

“穆少爷,轻轻就暂时交给你照顾了。”

穆承锡闻言哈哈大笑,“这你还不放心,有我在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了她去。”

“走吧。”

诸葛炽涟这才放下车帘,糜画点点头,驾着马车在官道上远远离去……

“回去吧。”

直到马车消失不见,穆承锡才侧目看向一旁神情复杂,眼神幽深而带着某种殷切的感觉的诸葛轻奚。

“嗯。”

轻轻地敛下脸上的神情,诸葛轻奚和穆承锡才徒步走回了城内。

原本以为,这一别最多不过一个月,却不曾想,兄妹两再次相遇,已经是三年后。

诸葛府。

诸葛轻奚和穆承锡回来,就看到诸葛天桦和诸葛夫人站在庭院中,似乎正等着他们。

“爹,娘。”

看到两人,诸葛轻奚快步上去,搀扶着和诸葛夫人坐下来。

“这天气冷的,你怎么不在房里呆着。”

诸葛夫人闻言一脸柔和,满脸慈爱地笑了笑,“没事,娘的身体比之前好多了。”

诸葛轻奚闻言笑了笑,朝着诸葛夫人抱过去,一脸憨态。

“娘,等哥哥的腿医好了,咱们回江南好不好?”

诸葛夫人闻言愣了一下,扭头看向一旁的诸葛天桦。

后者神情有些复杂,看着眼前难得温馨的一幕,轻轻地朝诸葛夫人摇摇头。

后者见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轻轻,你长大了啊……”

越发感觉此时自己的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心事,明明之前还是一个小小的丫头……

“娘……”

诸葛轻奚只有在家人面前才露出这种女儿家的娇羞和憨态,还有一脸的依赖和撒娇。

“好好好,娘听你的,听你的。”

两母女在庭院中说了好一会儿话,诸葛夫人到底是身体畏寒,所以让诸葛轻奚撵着回了房。

“轻轻……”

看着眼前的女儿,诸葛夫人眼前突然涌上一种儿大不由人的感觉。

“娘?”

“过来,娘跟你说件事。”

脑海中浮现了十几年前的某件事,诸葛夫人的脸色还是有着一抹尴尬和厌恶。

“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

十七年前,诸葛夫人和诸葛天桦在南安城是人人艳羡的模范夫妻。

那时候诸葛炽涟出生了,快两岁,诸葛夫人和诸葛天桦的感情仍然好得不行。

一天,她和诸葛天桦在城外救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装扮不像是南安城的人,穿得很是怪异,他们一时好心就把人带回了府里。

因为那个女人很少说话,平常却在人前表现得很温柔体贴,府里很多人喜欢她。

“可是,我和你爹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下人看,或许让她产生了某种想法。”

诸葛夫人想到这,仍然心有余悸,不,更多的是懊恼。

第一百六十三章:我可以帮你

“她趁着我身子不便,在我小日子的时候,给我的食材中下了药……”

握着诸葛轻奚的手,心里仍然有着说不上来的苦楚,微微使劲。

“若不是……”

那个女子趁着诸葛夫人陷入深睡,把她搬出了她和诸葛天桦的卧室,自己躺了下去……

要不是诸葛天桦一碰到人,就发现了不对劲,这才没让那个女人的阴谋得逞。

从那以后,诸葛夫人和诸葛天桦对这个女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只是他们善良,没有直接把人赶出去,却不曾想,一个月后,她对所有人声称自己怀了诸葛天桦的孩子。

气得诸葛夫人想要打人,却毫无办法。

诸葛天桦更加怒火中烧,却仍然压制不住悠悠众口,事态越发严重起来。

直到那个女人将近临产,诸葛天桦不顾所有人的争论,直接把人赶了出去,并对外声称,谁敢求情,都滚出去诸葛府,这才歇了声。

“娘,那个人是殷雪珠的母亲吧?”

安静而乖巧地听着诸葛夫人的话,诸葛轻奚不多想,一下就能猜出来是谁。

“是啊,就是她。”

诸葛夫人缓缓地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子,“轻轻,你是我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这些年被那个毒害得无法再生育了,所以……”

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本以为自己早已释怀,毕竟,那个女人的目的终究没有得逞。

可是,诸葛夫人还是想告诉诸葛轻奚,“轻轻,日后娘若是不在你身边,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谁值得深交,谁不值得相信……”

“娘,女儿知晓。”

诸葛轻奚轻轻地拥着眼前仍然温婉的女人。

“娘,女儿把事情解决了,也回江南跟你们一块儿好不好?”

亲昵地把脑袋磕在诸葛夫人的肩上,露出一抹乖巧温柔的浅笑。

诸葛夫人没有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后背,眼底一片复杂。

叶府。

叶诗语被人带回来,叶大人看到自己女儿这副模样回来,瞬间暴跳如雷。

“诸葛天桦这个老东西,教出来的好女儿,竟然敢打我的女儿!”

叶大人听到下人汇报的消息,整个人脸都充斥的血红。

“老爷,你要给诗语做主啊!她已经跟南府少爷定了亲,被人打成这样,这不是打我们叶家的脸吗?”

“哼,明日一早,老夫就进宫面圣,一定要皇上给我们叶家做主!”

叶大人轻轻地拍了拍叶夫人的后背,眸色阴森而冷厉。

夜幕降临,天寒地冻的南安城,此时很快就陷入了沉静。

叶诗语醒来,看到自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额头,轻轻一碰都能疼到她龇牙咧嘴。

心中对诸葛轻奚更加怨恨不已,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叶诗语不由得拉下脸。

“诸葛轻奚,我让你不得好死!”

女子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面容,看到自己的额头被包成这样,叶诗语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

“生气?愤怒?想要报仇?”

黑暗中,一道充满了阴森的嗓音幽幽响起。

“什么人?”

叶诗语听到这道声音,后背不由得僵起,一阵阴森森的感觉从脚底慢慢地涌上心头。

“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听我的话。”

黑暗中,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只能听到这道阴森森的嗓音,诡异而幽深。

第一百六十四章:穆府该有此劫

“你……你究竟有……有什么目的?”

环顾着自己的房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那道声音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别找了,你找不到我的。”

那道声音的主人再次开口,只是这次连带着还有一阵风来,“砰”的一声,窗户被打开……

一阵阵凛冽的寒风从窗外涌进来,刺激着叶诗语的神经。

“我……我……”

“你要对付诸葛轻奚,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听我的话!”

那道声音越发幽远,让人听着都不由得心惊胆战。

“好……好!我……我,我答应……答应你!”

叶诗语心中暗暗计较了一番,想到自己一个人根本不是诸葛轻奚的对手,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能帮她,她才不管呢。

而此时的诸葛府,偌大而幽深。

空荡荡的整个府邸,也只有两间房间亮着灯光。

“相公,你看小锡也回来了,我们……”

诸葛夫人的声音响起,只是此时听着有一些忧愁和说不上来的感伤。

诸葛天桦解下外袍,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听到诸葛夫人的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当年穆府的事,我们也有一份责任。”

诸葛天桦扶着诸葛夫人坐在床边,“只是小锡这次回来,他也没有问起,不晓得他知道了多少。”

“可是相公,若是他知道当年穆府的灭门是我们……”

“夫人别忧心了,看小锡这孩子应该不会记着这些事的,再者说,当年是那个人……”

“我知道,可是……”

诸葛夫人最近总是忧心忡忡,不知道是不是她一个人无聊了总爱胡思乱想。

“相公,我们若是跟小锡坦白,他会不会原谅我们?”

“夫人这是什么话?”

诸葛天桦闻言难得正色地看着她,“当年的事并不是我们说了算,更何况,他们穆府本来就有此劫,怨不得旁人。”

诸葛夫人闻言还想说什么,却被诸葛天桦轻轻地安抚着。

“好了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快休息吧。”

“相公,轻轻已经及笄了,是不是该给她找个婆家了?”

“什么婆家,她才及笄多久,你舍得她离开?”

“我是看小锡这孩子不错,对轻轻挺好的……”

诸葛夫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诸葛天桦这才熄了灯,看着自己身侧诸葛夫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也闭上眼睛。

窗外,窸窸窣窣地落叶伴随着寒风飞舞,漆黑一片,到了下半夜,竟然再次飘起了纷纷小雪……

不知道是不是掩盖了什么,翌日醒来,院外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小姐,今日竟然起得这般早?”

小关端着热水走进来,就看到诸葛轻奚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穿鞋。

“嗯,今日我要出去一趟。”

随意地梳了梳头发,走到热水盆前简单洗漱了一番,匆匆出了门。

皇宫。

巫商坐在轮椅上,听着叶大人对于诸葛府的点点滴滴进行一番言谈。

“皇上,那诸葛大人太目无王法了,教出来的女儿简直无法无天!竟然公然殴打老百姓,上辱朝臣,下欺百姓,这种人就不该在南安城出现。”

巫商端坐在龙椅上,高深莫测的神色看着一派正义凛然的叶大人。

“那依叶大人的意思……”

第一百六十五章:暗风起

“皇上,臣以为,诸葛大人教子无方,胆大妄为,丝毫没有忠君之心,这等险恶的人,不该任由他嚣张下去。”

叶大人声情并茂,仿佛诸葛天桦就是篡位谋反的反贼。

其他朝臣听到这些话,脸色各异,却都没有第一时间出声。

唯独跟诸葛天桦稍有两分交情的黄大人却轻轻地拧着眉。

“回皇上,臣以为叶大人纯粹是个人臆想,胡言乱语!”

黄大人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上前说了一句公道话。

“虽说诸葛小姐坊间传闻有些不甚入耳,可诸葛大人却是一位忠臣,叶大人此番言行莫要夸大其词。”

朝着巫商恭敬地行了一礼,黄大人才幽幽地开口。

叶大人一听到有人给诸葛天桦辩解,不由得冷笑一声。

“黄大人,谁人不知你私下跟诸葛大人交好,你这般维护他,莫不是……”

“叶大人,请你慎言!”

黄大人一听到这个叶大人半遮半掩的言语,就知道自己惹了麻烦。

虽然自己相信诸葛天桦的为人,心底却不认为为了诸葛天桦值得搭进自己。

看到黄大人识趣地退了回去,叶大人这才笑了笑,随后朝着巫商就是一个跪拜。

“请皇上明察,这个诸葛天桦定然包藏祸心,臣以为,这个时候应该把人拉入大牢,等待四司会审!”

“……”

“……”

偌大金殿,终于没有一个人再站出来,只有叶大人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一副忠君为国的模样。

巫商轻轻地摩擦着龙椅上的扶把,眼神一个个地瞥了文武百官,“那么,依各位大臣的意思,朕应该把诸葛大人抓进大牢?”

“皇上明察!”

“皇上明察!”

突然,文武百官都跪了下去,朝着巫商就是高喊一句,皇上明察。

巫商的眼神透过流苏,看着那些个跪在地上的臣子,终于缓缓起身……

“既然这样,大皇子,就由你搜集诸葛天桦对我朝不利的证据,证据确凿,立刻抄封诸葛府!”

扔下几句话,巫商转身走出了金殿,文武百官再次叩头,恭送皇上。

巫灼列听到巫商最后交给自己的任务,瞬间感觉接了一个热手山芋一般。

“大皇子,请你一定找出证据!”

叶大人恭敬地朝着巫灼列弯身作揖,脸上洋溢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巫灼列看着他,眯了眯眸子,“叶大人,可是把本皇子当成傻子?”

“微臣不敢,大皇子,这是皇上的命令,大皇子还是执行吧。”

说完,带着一副笑容,在巫灼列的跟前扬长而去。

巫灼列怒火中烧地朝着凤鸾宫走过去,守在宫门的小宫女看到他,急忙进去通报。

“皇后娘娘,大皇子来了。”

“列儿?”

皇后端着一副雍容华贵的身姿走出来,一眼就看出了巫灼列的心情不好。

扭头看了一眼心腹,心腹宫女识趣地退了出去,把门带上。

“发生了何事?”

巫灼列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榻上,想起巫商交给他的事,仍然觉得不妥。

“母后,今日在朝上,叶超那个老匹夫参了诸葛天桦一本,现在父皇生气,让儿臣去找证据……”

皇后闻言不由得愣了好半晌,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母后?母后?”

皇后的发呆,让巫灼列有些疑惑。

第一百六十六章:暗风起

“你父皇应该对诸葛家产生芥蒂了。”

皇后终于回神,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地开口。

“列儿,你要记住,那个位置是属于你的,现在唯有让你父皇把太子之位定下,你才能光明正大地荣登大统。”

“母后,可是……”

巫灼列想起诸葛轻奚,心底对于她仍然有几分复杂。

“母后,你说过要我拉拢诸葛府……”

“列儿,今日不同往日!再者说,你看诸葛轻奚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反而跟那个小杂种走得近,你还想着她会继续喜欢你?”

皇后轻叹一声,站起来,眸光很深。

“列儿,成大事者,绝对不能被小事左右!此时你父皇定然已经对那个小杂种有了心思,你一定要把握机会!”

“母后,儿臣晓得了。只是,这证据……”

巫灼列仍然心有忌惮,却被皇后一个冷厉的眼神制止了。

“列儿,母后曾经教过你,该狠时狠,你这优柔寡断的性子,若是改不了,还怎么坐上那个位置?”

说完,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没有证据,你且自己想办法,总归是有的!别怪母后没提醒你,你父皇的身体还好,若是这两年诞下子嗣,你觉得你还能享受这一切吗?”

皇后的话宛若一棒锥子打在了巫灼列的心头。

他一直以来就是高高在上的,从出生到现在,所有人都奉承他,阿谀他,他想要什么,勾勾手指头就可以得到。

他早已把整个江山当作自己的所有物,从来都没想过会被别人抢走!

“母后,儿臣知道怎么做了!”

巫灼列站起来,恭敬地朝着皇后行了一个礼,这才大步走出了凤鸾宫。

皇后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心腹走上来,轻轻地按揉着她的脑穴。

“娘娘,又是为大皇子忧心了?”

皇后缓缓地闭上眼睛,“皇上已经对本宫有了异心,本宫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这个儿子了,可惜……”

巫灼列仍然达不到她要的要求,只能看这一次,他若是仍然不能达到她的要求,恐怕……

“娘娘何必心急,大皇子只是依赖您惯了,所以尚未成熟,过些时日,他定然会成为娘娘的骄傲。”

听着心腹的话,皇后这才笑了笑,“本宫只希望他这次能给本宫挣点脸,不让本宫所做的一切白费。”

“娘娘定然心想事成。”

安静了一会儿,原本闭上眼睛的皇后,突然睁开。

想起了什么,扭头看着自己的心腹。

“说来,本宫的外甥女进宫也有数月了,可曾有什么动静?”

“娘娘,俪妃很安分,几乎很少出她的俪月宫,跟其他嫔妃也没有来往。”

“哼,看来是个安分的。”

皇后冷哼一声,这才重新闭上眼睛,“安分的也好,总比不安分地想要把本宫拉下马的腌臜好一些。”

“是。”

心腹轻轻地颔首,继续替她捏着穴道。

“娘娘,可要对俪妃多帮衬?”

“暂时不用了,本宫现在且自身难保,等太子的事定下来,本宫再出手。”

“是……”

俪月宫。

一位淡蓝色宫装的女子优雅而恬静地坐在窗前,目光幽远而充满了对外界的渴望。

“娘娘,这里风大,注意身体。”

第一百六十七章:殿下,可曾记得民女

殿外,一位绿色装扮的小宫女走进来,就看到俪妃坐在窗前,急忙那着一件狐毛外袍走过去。

俪妃听到宫女的声音,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扭头,看着她。

“本宫没事。”

优雅而淡然地拉了拉身上的外袍,一张精致的面容带着一分恬静和典雅。

只见女子一双美眸灿若星河,眸底温婉,柳眉翠黛,唇瓣不点而赤。

举手投足间尽是一片温婉端庄,白皙的脸蛋仍旧稚嫩,却已经多了一分岁月沉淀的内敛。

“娘娘,今夜皇上留宿。”

宫女翡翠看着自己的主子,半年前,她跟着眼前的主子,原以为会山高水涨,却不曾想她竟然是如此低调之人。

“是么?”

声音空灵而悦耳,只是听不出主人的喜怒哀乐,无端增添了几分寂寥。

“娘娘可需准备?”

翡翠多少还是有些雀跃的,之前她跟的主子并不是那些不受宠的才人,亦或者是那些眼高于顶的娘娘。

起码,她的脾气在后宫来说是最好的。

俪妃淡淡地看着翡翠眼底一闪而过的雀跃,心中淡淡地笑了笑。

“你且下去吧,本宫想休息了。”

“娘娘……”

翡翠还想说什么,抬眸竟与一双深沉而毫无波澜的眸子对上,心下升起一股无名的惧意。

“是,奴婢告退。”

翡翠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俪妃安静地站在原地,眸子再次眺望着窗外,那乌云密布的天空,神情恍惚……

是夜,霍国公府。

一间亮着明黄色烛火的房间,一张宽大而微微摇晃着的楠木床,大红色床帐里,两具身体正在做着热身运动……

很快,一阵舒适的嗓音发出,微微摇晃的大床终于停了下来。

“老爷,可是有事烦心?”

床上,一位露着白皙粉肩的女子轻轻地撑起自己的脑袋。

眉眼一片淡然,没有任何事后的感觉。

霍国公看着自己娶回来的爱妾,有些爱不释手地揉搓着她的手。

“是啊,今日朝上有些事情……”

殷雪珠低眉顺眼地靠着霍国公,眸子一闪而过的厌恶被她很好地掩饰了。

“可是,诸葛府的证据,岂是这般好找?”

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带着一抹安抚的味道在霍国公听起来有些满意。

“谁说不是?诸葛天桦什么人,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现在……”

霍国公扭头亲了亲窝在怀里的殷雪珠,“宝贝,咱不谈这个了,反正证据的事交给了大皇子,不用本国公操心。”

说着,又重新压上去,殷雪珠轻笑着,半推半就地顺从了……

只是,眉眼闪过一抹冷意,很快就被她掩藏在眼底,承受着霍国公的宠爱。

夜色正浓,寒风更冷,夜里谁人入眠,谁人无眠?

翌日,灰蒙蒙地寒冬之日终于放晴了。

暖暖的阳光洒在地上,刚刚化去的雪形成了一个坑坑洼洼的小水坑,反射着暖阳高悬。

“殿下,宫外有人递了一分请柬。”

巫灼列正在因为寻找诸葛府的证据而发愁,突然传来了自己心腹的声音。

轻轻地扬了扬眉头,看着那份请柬,接过。

“殿下,可曾记得民女?四年前,你可是让我好生帮助你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殿下,我可以帮你的

看着眼前的请柬,还有那一张附带的小纸条上的字。

巫灼列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很快就闪了过去。

四年前……

殷雪珠!

巫灼列猛地站起来,终于想起了那个人。

是了,四年前,他被诸葛轻奚追在身后追了很久。

当时还有一个女子对他芳心暗许,只是当时的他并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

曾经的诸葛轻奚,让他厌恶和不耐烦,那个殷雪珠倒是体贴温柔,只是到底是个收养的义女,对他没什么帮助。

只记得当初在猎一别,就没有看到她的人影,现在突然出现……

脑海中闪过多个念头,一时间也没有理会自己心腹的呼叫。

“殿下?”

终于,在那心腹腹诽着究竟是什么人的时候,巫灼列才咧唇一笑。

那张俊逸的脸庞也扬起了一抹风度翩翩的弧度。

殷雪珠,自己找上门来,莫不是连老天爷也在帮他?

“告诉送信之人,本皇子定然准时赴约。”

“是!”

心腹退下后,巫灼列终于重新坐了下去,端详着手中的请柬,那双酷似皇后的眸子闪过一抹危险的精光。

后宫中,熹妃端坐在软榻上,身边的樱桃抱着暖炉一遍又一遍地替她撩着炭火。

“娘娘,霍国公求见。”

殿外,一位宫女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熹妃这才睁开了眸子,慵懒的身子也微微坐直了起来。

那只修长而白皙的手搭在樱桃的手臂上,站起来。

“请国公进来吧。”

不稍一会儿,霍国公穿着一身官服走了进来,朝着熹妃跪拜了一个礼,才站起来。

“父亲,今日可是有事?”

熹妃捏着自己的手指,金灿灿的手指甲翘起,剩下的三指拢了拢脑后的发髻。

“娘娘,臣……”

霍国公正欲说什么,就看到樱桃站在一旁。

熹妃这才触碰到他的眼神看着,随意地挥了挥手,樱桃这才恭敬而无声地退了出去。

“说吧。”

重新坐在了软榻上,熹妃揉搓着前些日子皇上赏赐的手镯,爱不释手。

“娘娘,可曾听说皇上对诸葛府出手了。”

熹妃端起一旁准备好的茶水,波澜不惊地轻轻地呡了一口,咂咂舌,“本宫知道。”

把精致的茶杯放回去,熹妃这才看着霍国公,“父亲,听说最近你一直宠爱着一个外妾。”

“这……”

对于自己的女儿,霍国公到底还是有些心虚。

“娘娘,这是臣的事,娘娘还是别管了。”

熹妃闻言轻轻地扬了扬唇角,“父亲,你上次让本宫不要把那个小杂种捧上去,可是有什么计划?”

当初她为了博得圣宠,还以为可以利用那个小杂种呢。

霍国公听到这话,脸色大变,有些心虚和恐慌地看着熹妃。

“娘娘,这话臣已经说过了,以后切莫再说让谁谁谁坐上那个位置。”

看着霍国公小心翼翼的模样,熹妃心中有疑,却并没有多问。

漫不经心地端详着自己的手指,“父亲,本宫尚未见过你那位爱妾呢,也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竟让父亲这般宠爱。”

熹妃的生母已经死了,所以对于霍国公府里的明争暗斗也不是很在意。

只是听闻那女子自从进了霍国公府以来,霍国公就夜夜临幸……

第一百六十九章:殿下,我可以帮你的

“这……”

霍国公小心地瞥了一眼熹妃的眼神,“娘娘,你不要为难她,臣才让她进宫来面见你。”

熹妃听到这话,眼神微微变换了几下,这才轻笑一声。

“本宫知道了。”

只是,眸底的深意却不同脸上的笑容那么简单,让霍国公这么维护的女子,她倒想看看有多大能耐。

“娘娘,臣说过的话,请切记!你且在后宫中好好呆着,想要活命,最好别动那个位置的心思。”

霍国公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留下熹妃狐疑的神情,最后化作一抹危险的笑容,稍纵即逝。

她想如何,旁人怎能左右?

只是日后她若是知道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落得那般下场,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当日没有听霍国公的话。

南安城的一座方庭展,是南安城一些名门子弟讨论着琴棋书画的地方。

今时寒冬,正值梅花绽放之时,此时的庭院早已簇拥着许多文臣才子。

殷雪珠围着一面白纱,落座在庭院中,一身素雅的淡紫色在梅花中竟显高雅。

巫灼列稍稍改了一下面容,这才带着心腹走进来。

一眼就看到庭院中那抹淡紫色身影,也由不得愣了一下,眸子闪过一抹惊艳。

“雪珠姐,是大皇子来了。”

二丫是殷雪珠此时最为用得合手的人,所以一般她出门都会带着二丫。

殷雪珠眸子的殷切一闪而过,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很快就把眼底的那抹欣喜掩藏下来。

缓缓地转身,温柔而端庄地看着那道淡蓝色的身影缓缓地朝自己走来。

四年了……

她好久都没有看到这个男人了,比四年前更加成熟了,只是……

“民女见过大皇子。”

朝着巫灼列微微屈身作揖,一派大家闺秀的做派。

巫灼列看着她,有些失神。

殷雪珠到底还是有几分姿色,加上她懂得利用自己的容貌,半遮半掩的她看起来更加增添了两分神秘感。

“快起。”

伸手,亲自把人扶起来,殷雪珠点点头,被他触碰后轻轻地后退了两步。

“大皇子,民女虽然曾经不知天高地厚地仰慕你,爱慕你,只是,现在民女已经有了家室。”

“你,成亲了?”

巫灼列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震惊,震惊之下也有些失落。

淡淡地扬了扬唇瓣,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那倒是本皇子唐突了,抱歉。”

说完,正欲转身离去。

“殿下,民女今日是找殿下来有重要之事想要告知。”

“哦?”

巫灼列故作疑惑,扭头看着殷雪珠,“本皇子公务繁忙,还请殷姑娘有事快说。”

殷雪珠攥了攥手中的帕子,轻轻地咬了咬下唇,抬眸。

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巫灼列有些失神,被那双眸子带入了某种情绪。

“殿下,民女一直想着殿下,四年了,民女一直都不曾忘记殿下。可是……殿下可知民女这些年的遭遇?”

泪眼婆娑,那双水光潋滟晴方好的眸子很快就被一层水雾模糊。

“殿下,我可以帮你的。”

轻轻地眨了眨眼帘,豆大的眼泪滴答滴答往下掉,好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殿下,你是在为诸葛府的事忧心,民女却为殿下忧心……”

殷雪珠擦了擦眼角,一脸羞愧。

第一百七十章:后起之秀

“……”巫灼列头一次被女人这般明目张胆地示爱,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自豪。

她在忧心自己,在为自己哭泣,怎么想都怎么骄傲。

仿佛得到了某种满足一般,巫灼列也收起了刚刚的冷淡,轻轻地把人拥入怀里。

“你想怎么帮本皇子?”

殷雪珠半推半就地靠在了巫灼列的怀里,感受着此时巫灼列身上淡淡的男子气息。

缓缓地闭上眼睛,这个男人可是自己爱慕了多年的人,为了他,也为了自己,她一定会帮他的!

“我是诸葛府的义小姐,曾经也在诸葛府呆过,有些事情,我还是知晓的。”

巫灼列感觉怀里的人十分柔软,向来自爱的他,竟然难掩心中的悸动。

因为皇后管教得严,说什么也要等他成为太子后才能收妾纳室。

头一次跟女子亲近,脸上也难得浮现一抹羞红。

想要压制这种感觉,却又不想这么快放开,不由得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殷雪珠感觉到巫灼列的异样,心中满意而带着一丝幸福。

眸眼一片温柔和幸福,轻轻地抬手,抚摸上巫灼列的脸。

“殿下,民女一直想着你,日日夜夜想着你,即使民女已经嫁人了,却仍然放不下殿下……”

说到这,殷雪珠就有些慌神地推了推巫灼列,“对……对……对不起,殿下……民女……民女……民女一时冲动,殿下,别……”

有些惊慌失措,眸子闪过一抹慌张和自责,让巫灼列更加怜惜。

“不碍事,你嫁过人,却仍然念着本皇子,本皇子很是欣喜。只是这诸葛府的谋反的证据……”

“殿下,请放心,就算民女搭上性命,也会给殿下找来证据的!”

说完,深深地看了巫灼列一眼,扭头转身跑开了,还不忘抬手擦拭着眼角。

只闻到一阵淡淡的芳香,从她转身后袭来,巫灼列呆呆地看着那抹淡紫色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庭院中,有些惆怅若失。

仿佛能看到她一脸不舍,却不得不顾及着家室而跟自己疏离的眼神,他的心就感觉一阵阵钝疼。

第一次感觉到有女子这般喜爱自己,巫灼列就满脸自豪,走出方庭展,仍然带着一脸笑容。

湖城。

进行了两天两夜的武林大会终于来到了小白热化的场面。

一袭白衣,身材纤瘦而有力的身影飞跃而上。

“来者何人?”

擂台上,一位脑袋光秃秃和尚握着圆木棍,看着飞身上来的男子。

一身白衣,一张鬼脸面具,看不清脸,三千青丝随风飘扬。

“玄轻。”

白衣男子扔出两个字,淡然处之。

“贫僧道钦,请赐教。”

巫玄帝并没有动手,而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和尚。

“你,为何不动手?”

道钦看着巫玄帝,他只要别人出手,就能立马做出反应,能让任何对手都败在他的棍子下。

“你不是我对手。”

狂妄自负的话,让道钦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攥着圆木棍,看着他,“施主与贫道尚未交手,你怎知……”

话未落,只见那道白色身影轻轻动了一下,身如鬼魅,无法捕捉形态,就被场下的欢呼惊醒了。

“厉害!”

“这是什么身法?这身速快得……”

“看不懂,从未见过!”

“原来是个隐藏高手!”

“他这是趁人之危!”

第一百七十一章:后起之秀

擂台下,各种各样的声讨声响起,却仍然不能让结果改变。

“你!”

道钦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竟然被人直接扼住了喉咙,甚至还没做出反应,自己就输了。

玄轻后退了两步,看着道钦错愕的神情,露出的瞳仁没有多余的情绪。

“这……这,这就赢了?”

“呵,这臭小子胜之不武!人家还没准备好,他就动手了。”

“可不是,人家道钦道长还说让他,看看他,是怎么做的?”

“你们别说了,要我说,这小子也确实有那个实力,若是你,你在戒备的状态下,能阻挡他的近身吗?”

“……”

道钦虽然心有不甘,却仍是光明磊落的。

只能朝着玄轻谦卑地道了一句,“贫道输了。”

玄轻淡淡地嗯了一声,不再言语,纵身跳下了擂台。

终于,洛祺和孟橙橙的对战来了。

时过两天,让孟橙橙等得十分焦灼。

看着一脸纯真,还带着哈欠走上来的洛祺,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和嘲讽。

“本小姐孟橙橙,家父孟南天,湖城城主,姑娘师承何处?”

有些趾高气扬地看着洛祺,仿佛要把她碾压在尘埃之下。

洛祺仿佛没听到她的话,深深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双灵动的眸子因为哈欠而溢出一点点晶莹。

“动手吧。”

懒洋洋地扔出三个字,让孟橙橙一时间下不来台。

“好一个嚣张的丫头!本小姐就教训教训你,目中无人是什么下场!”

说完,直接飞身而起,手中长长的鞭子直接朝着洛祺的脸蛋挥过去。

洛祺从容地淡定地看着那条挥舞的鞭子宛若一条布满毒液的蛇飞过去。

眼看就要打上去,洛祺轻轻地抬手,两根手指夹住了那条鞭子,稍稍用力一扯……

孟橙橙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飞身而起,看着洛祺宛若玩耍一样转动着她的鞭子,眸子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洛祺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么弱?”

有些无辜地挠了挠头,一把将鞭子甩开,孟橙橙这才险险地落在了擂台边缘。

“你!”

她孟橙橙在湖城是什么存在,除了她爹,和风云山庄,谁敢不给她面子?

没想到在一个乡下丫头跟前栽了跟头,让她脸上更加阴郁。

握着鞭子,死死地抿着唇,瞪着洛祺。

后者一脸无辜,打着哈欠,正欲转身……

一道带着十足的危险和霸气地鞭子聪她后方袭来……

所有人的都怔怔地看着那一幕,谁都不曾想孟橙橙竟然会直接动手。

明明输了却仍然偷袭,这种作为,在在场的人看来十分不耻。

孟橙橙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看着鞭子已经要挥打在洛祺的背上,就不由得雀跃。

“砰!”

突然,一道蓝色身影飞身而起,一手抱起了洛祺,翩翩落下……

只是落下之前,仍然不忘朝着孟橙橙的腹部踹了一脚。

“橙橙!”

“小姐!”

“噗……”

伴随着两声惊呼和慌张的呼喊,孟橙橙狠狠地摔落在擂台之下,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少庄主,你这是何意?”

孟南天看着自己的爱女被人踹下去,心中饶是不甘和愤怒,也不敢当场发作。

“孟城主,这是武林大会,令女输了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偷袭对手,是不是有失名门风范?”

第一百七十二章:禁止孟橙橙参加武林大会

少庄主把洛祺抱着飞下擂台,被某人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盯着,脸蛋浮现一抹绯红,很快就松开了。

洛祺后知后觉地看着少庄主一片窘迫而羞红的脸,心中并没有多大起伏。

反而是孟橙橙看到少庄主维护洛祺的声音,终于气得直接昏了过去。

“少庄主虽然小女偷袭着实不对,可是……”

孟南天不能表露对少庄主有任何的不满,只能压制着心中的怒意。

“少庄主未免下手太狠了些?”

“孟城主此言差矣。”

上一场以诡异的身手取胜的玄轻突然出声。

所有人都不由得扭头看着那抹白影,明明看不清面容,却从他的举手投足中看出此人的清俊贵气和一种与生俱来的大气。

少庄主看着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的玄轻,轻轻地朝他颔首,表示打招呼。

孟南天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原本就心有不甘的愤愤不平终于仿佛找到了发泄口一般。

“哪来的臭小子,本城主说的话,岂是尔等随意评论的?”

玄轻淡淡地看着他,即使不曾言语,却从那双深邃的眸子看出了一分冷意。

孟南天生生地把那些骂人的人咽了回去,后背一片冰凉。

“在下以为,擂台上输了就是输了,若是方才孟小姐偷袭成功,不知孟城主又当以何借口来搪塞此事?”

玄轻轻描淡写地说着,只是无形中把刚刚孟橙橙那种卑鄙无耻的作态,还有孟南天那种包庇爱女的不耻行为放大了。

“在下以为,若是今日孟城主不能把这件事解决了,这个武林大会……着实没有意义。”

轻轻地弹了弹自己身上一尘不染的衣袍,玄轻缓缓地转身,大步离去。

留下一整个会场发愣的江湖人士。

不知不觉地,有些人开始反应过来,是啊,若是他们在上面比武,输了的人心有不甘却偷袭,这种事……

孟南天能包庇自己的女儿一次,也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

想到这,原本噤默的人群开始涌动起来,纷纷讨伐着孟橙橙。

“孟城主,你说今日的事该怎么解决?”

“就是啊,凭什么她孟橙橙是你孟城主的女儿就能包庇她偷袭之行为?”

“哼,老子倒是觉得今年的武林大会指不定是人家早已安排好了……”

“这位仁兄的话,确有几分道理,若是这样,咱们还比什么?走了走了……”

“靠!老子就说怎么越看越不对劲,感情他们孟城主一早就算计着咱们武林各派呢。”

“……”

孟南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要替女儿出头,竟然引来一身骚。

不由得转身看向少庄主,却发现人早已不知所踪。

“各位,我孟南天绝对没有包庇橙橙!更何况,今日少庄主也亲自出手教训了小女,各位何不退一步?”

“呵,孟城主说得好听!”

“就是,人比武赢了,她孟橙橙还偷袭,莫不是以为能把人伤了可以取而代之?”

“说的对!除非今后的武林大会孟城主承诺孟橙橙绝不参与!”

“就是就是!”

“孟城主,能不能答应?不答应咱们就不参加这个狗屁武林大会了!”

“对!禁止孟橙橙参加武林大会!”

“禁止孟橙橙参加武林大会!”

看着眼前气势高昂的人群,孟南天又气又恼,只能恨恨地咽下这口恶气,同意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诸葛大少

孟南天的点头应允,却仍然没有达到底下的人的要求。

“孟城主,不如你做点牺牲,若是你让孟橙橙参加,这个城主之位让给别人如何?”

“对对对,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让孟橙橙不参加,这个牺牲我赞同!”

“老子也同意!”

孟南天瞪大虎眸,看着一个个步步紧逼的人,死死地握着拳头。

咬牙切齿地开口,“本城主承诺,若是同意橙橙再参加武林大会,今后的城主之位,交由这一届的武林盟主!”

“好!”

“好!”

底下一片涌起的喝彩欢呼,跟孟南天的阴沉的脸成为鲜明地对比。

湖城外。

糜画抬头看着眼前的城牌,侧头朝着马车里的诸葛炽涟开口。

“少爷,我们到了。”

诸葛炽涟闻声柔声地应了一句,撩开了车帘,看着十分陌生的城池,漾出一抹淡笑,温文尔雅。

“那我们进城。”

糜画点头,根据诸葛轻奚提供的地址,来到了知书和洛祺准备的地方。

“少爷,我叫人来。”

看着诸葛炽涟安静地坐在马车里,糜画也有些犯难。

“不碍事,你且把轮椅放下去,我可以的。”

诸葛炽涟摇头,朝糜画轻轻地点点了头,这才微微侧身。

糜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能顺从地把轮椅搬下去,诸葛炽涟看着二尺余高的地面,笑了笑。

一旁的糜画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

诸葛炽涟瞥了一眼轮椅的位置,轻轻地把手搭在马车上,突然用手撑起了身子……

一个用力,把自己朝着轮椅的方向飞下去,十分利落地坐在了轮椅之上。

糜画差点尖叫起来,看着稳稳落下的诸葛炽涟,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放心吧。”

似乎看到了糜画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诸葛炽涟笑眯眯地安抚了一句。

糜画这才推着轮椅,两人来到了眼前的酒楼,说了洛祺她旁边的房间号。

小二很快就把人领了去,所幸这间酒楼一楼的客房也是有的,所以不用担心上楼。

入夜,湖城开始下起雨来。

淅淅沥沥,却带着沁入人心骨的凉意,所以晚上的比试暂时取消。

洛祺和知书得知糜画和诸葛炽涟的到来,急忙来到了醉春楼。

“糜画!”

一进门,就看到了刚刚出来的糜画,二人对视一眼,朝着糜画迎上去。

“少爷可是来了?”

“嗯,今日刚到。”

看到两个同伴,糜画冷漠的神情也难免有些波动。

三人进了洛祺的房间,小声地说着什么。

而不曾注意到,一个跟了诸葛炽涟他们一路的身影消失在了醉春楼外。

风云山庄

“教主。”

右护法恭敬地跪在地上,身上还带着丝丝雨水打湿的湿意。

有些凉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右护法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

“到了?”

枭岚深轻轻地捏着手中的东西把玩着,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右护法。

“是,已经安全抵达。”

“下去吧。”

挥了挥手,右护法很快消失在了原地,只有一点点水渍在原地……

缓缓地转身,手中把玩着的东西被他小心翼翼地揣回怀里。

“左护法。”

“教主!”

左护法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一袭蓝衣,恭敬而谦卑地跪在枭岚深的跟前。

第一百七十四章:爹,女儿不甘心

城主府

孟橙橙醒来,仍然感觉到腹部一阵阵抽疼。

龇牙咧嘴地回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一切,脸色阴郁而怨愤。

侍女走上来想要服侍她,却不小心让她扯痛了伤口,瞬间发飙。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想害死本小姐?”

孟橙橙一脚把侍女踹开,拱着身子站起来。

居高临下地来到了侍女的跟前,一抬脚,就朝着那个侍女的胸脯踩了下去,“死丫头,竟然想害本小姐!”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那侍女惊恐万状地看着孟橙橙,眸子看着她,一片恐慌。

清秀的脸蛋慢慢地爬上一层憋红,有些喘不上来的感觉。

“看什么?竟然敢瞪本小姐?”

一触碰到那双无辜的眸子,就想起了洛祺那双水汪汪的大眸,瞬间怒火中烧!

毫不犹豫地朝着她的眼珠子抠了下去……

“砰!”

孟南天听闻孟橙橙醒来,即可跑了过来,一把将门推开。

一眼就看到了孟橙橙准备对侍女下手,不由得皱了皱眉。

“还不滚!”

没好气地朝着那个侍女吼了一句,那个侍女终于得到解救,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爹!”

看到来人,孟橙橙只能跺跺脚,一脸不甘心地看着孟南天。

十分委屈地抓着孟南天的手臂,“爹,女儿不甘心!”

孟南天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她这么一声带着撒娇的口气喊了一句,心里欣慰之下也有些难受。

“橙橙啊,今日是你胡来了。想要动手,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啊。”

自己的女儿,孟南天自然不舍得她受一分委屈。

偏偏,在湖城,他们孟府尚且不能独大,还有一个风云山庄。

那个庄主是什么人,他们的线人寻找了多次都不曾得知,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唯独在人前出现的只有一个少庄主。

“爹,你是湖城城主,谁敢不给你面子!那个女人,竟然敢羞辱我,说本小姐弱,本小姐自然不甘心!”

想到这,那个女人竟然这般狂妄,她怎么都不甘心!她向来高高在上,岂能容忍别人对她出言不逊!

孟南天只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橙橙啊,你放心,爹一定会给你报仇的!只是……”

看着跟自己爱妻十分相似的女儿,孟南天又是一阵叹息。

“你不能参加武林大会了。”

“什么?”

孟南天的话刚刚落下,孟橙橙就跳了起来,杏眼圆睁,难以置信。

“爹,你说什么啊?我若是不参加武林大会,少庄主就不知道我的能力,到时候我还怎么嫁给他啊?”

更何况,那个女人竟然跟少庄主勾勾搭搭,不,竟然恬不知耻地勾搭少庄主,她怎么可能让她活着!

“橙橙,你今日做的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若是继续参加武林大会,恐怕不能服众。”

“我才不管别人呢!爹,我是你女儿啊,你不能不帮我的!”

孟橙橙只能抓着孟南天的手,死也不撒开!

“爹,你放心吧,我女扮男装,一定会通过下一场比试的!有你在,别人不会怀疑我的身份!”

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想法,孟橙橙十分殷切,又带着一抹偏激的想法,让孟南天都不由得愣了好久。

“爹,女儿不甘心!凭什么那个乡下丫头就能得到少庄主的青睐……”

第一百七十五章:骤升杀意

孟橙橙哀求了好一会儿,也没得到孟南天的点头答应。

只能咬咬牙,一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感觉,回到床边。

“爹,若是你都不帮我,女儿还活着干什么?还不如随了娘去了!反正你也不会帮着女儿了,是不是?”

红彤彤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孟南天只觉得心口一阵发酸。

“爹,女儿若是不在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反正女儿死了也不会托梦给你的。”

说着,吸了吸鼻子,一副就死的模样,吓坏了孟南天!

“胡闹!”

眼看孟橙橙就要朝着屋里的柱子撞过去,孟南天终于动身一把将人拦了下来!

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我依你便是了,说什么死不死的,这不是让你爹我……”

孟南天看着自己的女儿,到底是疼爱多过于责备,只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想要继续参加武林大会,你一定要混进其他门派中,而且,绝对不能暴露你女子的身份,不然……”

“哎呀,爹,女儿知道了。”

终于得到孟南天的点头,孟橙橙笑眯眯地朝他撒娇,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把人送走。

重新坐在床边,幻想着自己终有一天成为风云山庄的女主人,幻想着那个洛祺被她狠狠地踩在脚下,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抱着床上的被褥,深深地睡了过去,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次日一早,洛祺因为仍然还要比试,就先离开了。

知书和糜画照顾着诸葛炽涟,三人去了一趟谢神医家,却没有找到人,只能败兴而归。

“今日不是武林大会比试吗?能否让我也一起去看看?”

诸葛炽涟看到两人有些愁眉不展,不由得轻笑一声,打破了这层愁境。

“好。”

知书点点头,抱着琴领着两人前往武林大会的会场出发。

远远地就看到了人山人海地一片,几乎看不到擂台,只能隐约地听到一阵阵喝彩声和一些打斗声。

洛祺站在比试的人群中,冷不丁地就看到了三人,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这里!”

飞奔过去,直接把人领到了自己的地盘,这才笑眯眯地看着知书。

“你们来给我加油嘛?”

洛祺一脸单纯和天真,引来知书的无奈摇头。

“你玩玩就罢了,主子不是要这个位置,而是……”

“我知道,这不是打算下半场认输嘛。”

洛祺很是放松,没有一点儿压力也没有被知书的话吓到。

孟橙橙坐在旁观席上,一眼就看到了那几个人。

猛地发现一个长得十分俊逸,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地温雅平和的感觉的男子在洛祺身边。

孟橙橙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却在触及到他坐在轮椅上时,却多了两分鄙夷。

“原来是个残废!”

轻嗤一声,孟橙橙推脱了一句,起身离开旁观席,慢悠悠地领着侍女来到了洛祺跟前。

“哟,这不是乡下来的,不知师承何处的丫头吗?”

带着浓浓的嘲讽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洛祺面不改色,知书和糜画却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诸葛炽涟轻轻地转动着轮椅,看到孟橙橙一副高傲而自大的模样走过来,心下有了两分计较。

“你来干什么?”

洛祺一看到孟橙橙视线偏向诸葛炽涟,不由得开口询问,还不忘侧身遮住了她的目光。

第一百七十六章:骤升杀意

“呵,你挡着本小姐作甚?怕本小姐会看上那个残废吗?”

孟橙橙有些好笑地瞥了一眼洛祺,殊不知自己的一句话,引来了众人的瞩目。

没有人看到,躲在人群中,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听到这两句话的时候,眸底一闪而过的杀意深深地让某个人畏惧。

“你再说一句?”

洛祺生气了,她向来好说话,没什么脾气,那是因为她没心没肺惯了。

可是,有人敢侮辱她主子的大哥,对她主子大哥不敬,就是对她主子不敬,对她主子不敬,她就要对方的命!

头一次看到洛祺露出这种严峻而又冷漠的神情,知书和糜画都惊了。

她们从小到大相处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洛祺也有这么冷峻的一面。

“说什么?本小姐还怕你不成?”

孟橙橙也被那个眼神吓了一跳,却仍然硬着头皮呛回去。

“怎么?他本来就是残废,敢出来见人,不敢让别人说吗?还不如死在家里干脆,出现显摆这双废腿做什么?”

“啪!”

还没等洛祺动手,不知道从哪里袭来一阵冷厉的内息,直接甩在了孟橙橙的脸上。

一个通红的巴掌印明晃晃地在她白皙的脸上浮现。

“啪!”

又一巴掌,在孟橙橙的另一边脸颊浮现,整个脸蛋瞬间红肿起来。

洛祺眯着眸子,那双水汪汪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孟橙橙的双眼。

一眨眼功夫,洛祺小声地呢喃了一句,“打!”

瞬间,孟橙橙自己扬起自己的手,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脸蛋扇了下去,左右开弓……

围观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看着孟橙橙自己打自己耳光,不由得露出一抹兴味的微笑。

玄轻缓缓地收回了内息,瞥了一眼诸葛炽涟的方向,面具下的脸庞浮现一抹不解,很快就消失了。

“洛祺,算了。”

诸葛炽涟很快就反应过来,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急忙开口制止了。

洛祺这才冷漠地拍了拍手,孟橙橙的脸早已红肿得分不清面容五官。

催眠结束,孟橙橙终于倒了下去,身边的侍女急忙搀扶着她。

孟南天一听到动静就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儿红肿的脸,瞬间大怒。

“什么人干的?”

一双圆睁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抱着孟橙橙,眼神终于看向了沉默不语的洛祺。

“又是你?”

这一次,他也无法顾及什么风云山庄了,直接就朝着洛祺动手。

洛祺一个不慎,因为围观的人太多,又顾及着一旁的诸葛炽涟,只能硬生生地承下孟南天这一掌。

“洛祺!”

“洛祺!”

“孟城主,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就是啊,明明是你的女儿自己打自己耳光,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

“就是就是,什么都不问直接动手打人,孟城主是不是有失城主风范?”

“哎呀呀,谁知道呢?不是说什么样的爹娘教什么样的孩子吗?看看孟橙橙的德行……”

“你们!你们!”

孟南天听着四周嘲讽又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言辞,瞬间气得内息紊乱。

“今日之事,老夫一定会讨回来的!”

抱着孟橙橙,恶狠狠地剐了一笑被知书和糜画搀扶着的洛祺,大步离去。

玄轻眯了眯眸子,看着劲步离去的孟城主,一抹危险的光芒从眼底闪过,杀意稍纵即逝……

第一百七十七章:那种疼,这辈子都不想经历第二遍

“少爷……”

洛祺反应过来后,有些怯生生地看着诸葛炽涟,活像一位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可怜而乖巧。

“无事。”

诸葛炽涟看着大步离去的孟南天,心中微微叹息。

若不是他自己多事想要过来看看,也不会出这种事,早知道就不来了。

摇了摇头,看向糜画,“我们先回去吧。”

“是。”

糜画看了一眼知书,又看了一眼苦巴巴的洛祺,摇了摇头,推着诸葛炽涟回去了。

人群中,那抹身影看着诸葛炽涟一行人离去,也从人群中消失,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

玄轻朝着自己的人招了招手,低声地说了一句什么,那人悄声无息地离开。

“少爷,你别在意。”

一路上,诸葛炽涟的情绪都有些低落,糜画原本就话少,却能敏感地发现诸葛炽涟的情绪不好。

诸葛炽涟没说话,推着轮椅自己进了房间。

糜画愣在原地,有些无措,只能干巴巴地守在门口。

房间里,诸葛炽涟第一次认真地审视着自己的这双腿。

眼神有些复杂,也有些茫然,盯着那双已经好久没有动弹过的小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突然叹气?”

不知道何时,房间里竟然多出了一个人,这个人还带着戏谑的嗓音响起。

诸葛炽涟有些惊讶,扭头看向床边的位置。

枭岚深颀长的身躯就这么坐在离床不远的凳子上。

那头鲜明的白发被一根墨色发带扎起,整个人多了两分干脆利落的爽朗。

“你怎么在这?”

再次看到这个莫名奇怪的人,诸葛炽涟有些高兴,也有些纳闷。

这个人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只是突然看到这个人,总觉得欣喜。

“本尊想在何处就在何处。”

枭岚深那双深若一汩潭水的眸子看着他,缓缓地向下。

触及到那双腿的时候,视线有些停顿。

诸葛炽涟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双腿,第一次有些怪异,想要遮挡,只能尴尬地转动着轮椅。

枭岚深看到他的举动,一个箭步冲过来,直接把人摁住。

“别动,本尊给你看看。”

一句话,平静而从容,却带着一抹不容拒绝的强势,直接跪蹲下去。

撩起了诸葛炽涟的袍子,露出一双白皙的小腿。

冰凉的指腹轻轻地在他的小腿摸索着,缓缓地从脚背往上……

摸到了膝盖处,手指停顿留下来,轻轻地在膝盖的地方敲打了一下。

诸葛炽涟怔怔地看着他,那头鲜明的白发此时醒目地映在自己的瞳仁中。

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却从他的举动中看出了一抹小心翼翼。

“你的腿废了这么多年,淤血凝聚太久,膝盖破碎,一双腿的骨骼都已经断裂,没有任何衔接。”

枭岚深站起来,深深地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

双手环抱在胸前,有种居高临下地感觉,看着他。

“那种疼,恐怕是你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遍的吧?”

这句话,宛若一个惊天雷狠狠地在诸葛炽涟的耳膜敲响。

久久不曾停下,那句话,一直在耳边回荡,一遍又一遍……

那种疼……

四年了啊!

那次的意外,他绝口不提,不是因为已经深埋心底,早已释然,而是无法再次回想那种锥心的疼。

那种疼,撕心裂肺的痛,他仍然记得自己意气风发的时候,在那一刻就地打滚的落魄和痛苦呻吟的模样……

第一百七十八章:恶念心生

他曾经也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曾经也是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可是,他却不能责怪自己的妹妹。

在那一瞬间,他又岂会不恨轻轻?只是,等他终于被这个结果打在脸上,除了接受还能做什么?

轻轻仍然是他的妹妹,就像他曾经说的,若是自己废了一双腿换来妹妹的懂事听话,他觉得值得的。

现在被人这么冷不丁而直白地说出来,那种被他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疼再次拔根而起……

诸葛炽涟的脸色都变了,俊逸的脸庞也开始蔓延一种苍白,额角还渗出了淡淡的薄汗。

枭岚深轻轻地抿了抿那张性感而凉薄的唇瓣,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

诸葛炽涟抓紧了手中轮椅的把子,久久才能平歇那份隐藏的伤痛。

再次抬眸,脸上仍然一片温润柔和,只有仍然发白的脸色彰显着刚刚那一幕发生过。

“你这双腿,可以治,只不过要修养一段时间。”

枭岚深到底还是看着他略微苍白的神情,没有继续挖他的伤口。

诸葛炽涟听到这两句话,这才察觉自己刚刚好像遗漏了什么。

“你……你,你会医术?”

不说他自己感觉怪异,就算是其他人得知眼前的这个让人闻之色变的邪教教主竟然会医术也会震惊吧。

“略懂一二。”

枭岚深难得自谦了一句,心中算计着能有几分把握让他重新站起来。

“……你,你……你能……你能给我治好?”

诸葛炽涟头一次露出这么激动的神情,欣喜雀跃,兴奋,也有一种小心翼翼地期待。

一双包含尘世美好的眸子此时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枭岚深只觉得心中有一丝怪异。

“可以。”

若是说这天下他枭岚深说这双腿不能治好,恐怕世上就真的没有人能医好他的腿了。

“……”

诸葛炽涟听到他很干脆,却又很利落没有任何夸大的意思的两个字,终于忍不住,吃吃笑起来。

缓缓地垂下眼帘,一双手轻轻地捧着自己的脸颊,只觉得那双眸子有些酸涩……

一股淡淡的湿意很快就在掌心中蔓延……

枭岚深站在桌边看着那个轻轻抽动的人影,眸光微闪,在诸葛炽涟没有在意的情况下悄声无息地离去。

城主府。

孟南天守在孟橙橙的身边,看着那张秀丽的脸蛋此时被包裹起来,红肿的模样让他心疼不已。

“小姐怎么还不醒来?”

扭头,瞪了一眼家中的预备大夫,有些恼恨。

“城主,小姐只是因为太过用力,导致脑袋被力度震到神经,所以才会昏睡这么久。”

那名大夫也小心翼翼地看着床上的孟橙橙,被孟南天这么一问,急忙跪下去怯弱地回声。

“滚下去!”

孟南天看到他那副模样,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直接让人出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睡了快一天的孟橙橙幽幽转醒。

稍稍一动,就被自己那个包裹得厚重的脑袋扯到。

瞬间就想起了自己白天经历的一切,整个人都充满了怨恨和愤怒。

很是不安分地动弹着身子,惊醒了守在一旁的孟南天。

“橙橙,你醒了?”

孟南天的声音带着欣喜,孟橙橙好一会儿才回神。

瞪大了那双仍然充满怨恨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孟南天……

“爹……”

第一百七十九章:恶念心生

脆生生的叫喊,带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眸子,孟南天更是疼惜得不得了。

“爹……”

孟橙橙眨了眨眼睛,泪水很快就从眼眶中溢出,一道一道的,让孟南天一个大城主有些束手无策。

“橙橙你别哭了,爹给你做主!你别哭了。”

只能糙着手,擦拭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孟橙橙的脸。

“橙橙,你放心!爹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个委屈的!”

孟南天小声地安抚着孟橙橙,一双虎眸闪烁着明显的杀意。

孟橙橙一直都盯着他的神情,终于从他眼里捕捉到一丝杀意,心中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爹,女儿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女儿要受这种委屈?”

孟橙橙仍然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瞪大了眼睛,任由眼泪往下流。

她要的,就是孟南天的愧疚!这样,她才能让那个贱人消失!

“橙橙,你别哭啊,再哭下去,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宠在手心多年的女儿,白白受了这么多委屈,一下是被踹,一下是被甩耳光,他孟南天还能忍下去,还怎么作为一城之主?

“爹,女儿想娘亲了。”

一句话,让孟南天更加无措起来,想要安抚她,却无从下手,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她。

“橙橙,你说!你想怎么做?爹都听你的!”

终于,孟南天咬牙,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她的那副惨状刺激着心脏,狠声放话。

“爹,女儿想报仇!一定要报仇!”

孟橙橙轻轻地伸手,扯了扯孟南天的袖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孟南天点点头,“你放心,你要怎么做,爹都答应你!你说!”

孟橙橙终于扬了扬嘴角,缓缓地撑起了身子,看着他。

“爹,你可是答应了女儿的,不能反悔。”

抱着他的手臂,撒娇着蹭了蹭他的肩膀。

“女儿想……”

一个恶毒的心计从孟橙橙的嘴里说出来,在没有人看到的方向。

一抹渗了毒般的眸子闪过一抹阴冷,嘴角上扬着,让人不寒而栗。

贱人,这就是得罪本小姐的下场!

次日,武林大会仍然照常进行,对于昨日发生的事,所有人都闭口不提。

只是孟南天从头到尾都冷着脸,那双虎眸宛若渗过毒一般,盯着洛祺。

从一开始,洛祺就发现了周围人的各种目光,脸上没表现任何异样。

仍然眨巴着惺忪的眼睛,半梦半醒地看着擂台上比武的人。

少庄主两招把对手击败,这才抱拳,“承让了。”

飞身下了擂台,引来其他的武林人士的追捧。

孟南天看着少庄主,敢怒不敢言的神情在他脸庞上一闪而过。

终于,轮到洛祺上场了。

对手是一个用毒的高手,刚刚飞身上去,微不可见地朝孟南天点点头。

洛祺打着哈欠,看着对面瘦瘦小小的男子。

“我认输。”

“什么?”

“怎么认输了?”

“我去!比都没比就认输,这个女人来玩的?”

“或许人家真的来玩呢?”

“哼,说不定是因为三番两次得罪了人家孟小姐,怕被找麻烦所以认输了。”

“哈哈哈哈……说的是呢。”

那名男子也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他还没动手洛祺就认输。

躲在人群中带着斗篷的孟橙橙听到洛祺的话,那双充满阴森和怨毒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

第一百八十章:恶念心生

“动手!”

男子似乎在犹豫,眼神轻轻地侧过去,看到了孟南天给他的眼神。

洛祺并没有看到,已经转身,正准备飞下擂台,身后突然奔上来一个人。

“姑娘!”

男子轻轻地拍了她的肩膀一下,随后露出一抹僵硬的浅笑。

“姑娘,在下温池,敢问姑娘芳名?”

洛祺眯了眯眸子,很快就眨巴着大眼,“洛祺。”

挥了挥手,径直地走下擂台,擂台上的温池不战而胜。

洛祺并没有感觉到异样,直接穿过人群,正准备离去……

躲在人群中的孟橙橙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掀了掀唇角。

“跟着她!”

扭头,跟一旁守在她身边的男子说了一句,很快就离开了人群中。

孟南天看到温池得手,轻轻地颔首,直接起身离去。

洛祺刚刚走回醉春楼,就感觉到一阵头晕脑胀,视线越来越模糊……

知书和糜画推着诸葛炽涟出来,就看到洛祺突然站在门口,身子往前倾下……

“洛祺!”

“洛祺!”

知书和糜画急忙跑上去,把人搀扶着,一眼就看到她双眼紧闭,眼眶四周青紫色一片。

那张红润的嘴唇已经泛黑,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中毒了!”

“该死!先去神医那!”

知书看到洛祺的模样,也不由得慌了神,朝着糜画说了一句。

糜画点点头,正欲上前推着诸葛炽涟,却被后者摇了摇头拒绝。

“你们先把人送去吧,我一个人无事。”

诸葛炽涟也发现了洛祺中毒的痕迹,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心中猜测到了两分。

糜画迟疑了一下,最终点点头,两人把洛祺搀扶着,直接赶往了神医的住所。

那紧随着洛祺而来的人看了一眼诸葛炽涟,出了门跟一个小孩说了一句话,就追着洛祺三人跑去。

很快,城主府中,孟橙橙得到那人的消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猖狂而嚣张,又带着某种偏激和诡异。

“很好,跟本小姐去一趟醉春楼!”

孟橙橙只觉得心中突然一阵欣喜,有种迫不期待地想要狠狠地虐待一个人。

醉春楼,右护法坐在二楼上,一眼就看到孟橙橙气势汹汹地带着十几个城主府的打手走过来。

眉头一皱,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看,孟橙橙都像有备而来,低头看了一眼诸葛炽涟的房间门,心中祈祷。

“砰!”

孟橙橙一脚把迎上来的小二踹开,环顾了一周整个醉春楼。

“那个死残废住在哪?”

两步走上去,居高临下地踩着那名店小二,阴恻恻地询问着。

“在……在……在……在那!”

店小二颤颤地指了指诸葛炽涟的房间,孟橙橙冷笑一声,把店小二直接踢飞,指了指那扇门。

十几个打手朝着诸葛炽涟的房间围过去……

“砰!”

房间里,诸葛炽涟正在寻思着怎么让枭岚深给自己治好自己的双腿的时候,就听到一阵破门而入的声音。

十几个人来势汹汹,带头的是趾高气扬的孟橙橙。

头一次,看到孟橙橙这样的人,诸葛炽涟脸上的温润消失殆尽,慢慢地爬上一抹冷峻。

“有事?”

瞥了一眼围过来的打手,脸上除了冷静淡漠,从容镇定,没有丝毫畏惧。

“哼,你就是那个贱人的姘头?一个死残废,竟然……”

第一百八十一章:城主府易主

“姑娘,留些口德。”

听着孟橙橙这左一句残废右一句残废的,饶是诸葛炽涟再好的脾气,也不喜欢别人揪着这个地方不放。

“呵!当日那个贱人护着你,今日她可不在?难不成我还打不过你一个残废?”

孟橙橙气笑,对于诸葛炽涟,心中更是因为他跟洛祺要好而心生嫉妒!

“哼,本来本小姐看着你还有两分姿色,可以留在城主府当本小姐的人,只是一个残废……”

鄙夷和不屑的语气,让一旁围观的人都不由得皱眉唏嘘。

右护法看到这,只能从上方飞身而下,恭敬地朝着诸葛炽涟弯腰作揖。

“少爷,这个女人对你出言不逊,是把舌头还是断手脚?”

诸葛炽涟疑惑地看着突然飞出来的人,脑海中把自己认识的人过滤了一遍,并没有印象。

右护法站在诸葛炽涟跟前,抬眸,瞥了一眼围成一圈的打手,还有孟橙橙那一脸让人作呕的态度。

“少爷,您是不是还没想好?不如属下给你做决定。”

右护法说完,直接朝着孟橙橙动手,身手敏捷迅速,丝毫没有多余的花哨,直逼孟橙橙的头部。

“你……你……你不要过来!”

眼看着那只手即将伸过来,孟橙橙本能地后退,一个踉跄,被后面的凳子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后倾倒。

“上啊!你们都瞎了吗?”

孟橙橙终于反应过来,直接朝着愣在一边的打手破口大喊。

那些个打手这才慌忙地回神,直接涌向了右护法。

右护法摇了摇头,“自作孽。”

身形一动,整个人穿梭在人群中,那些个打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点了穴道,砰砰砰,十分有序地倒下去。

孟橙橙这才感觉到惊慌,看着眼前明明温润无害的人,却第一次发现自己蠢得看人不清。

“你……你……你别过来!我……我爹,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颤着声音,慢慢地后退,被右护法那稳健的步伐逼近,整个人都向被悬在悬崖边上。

稍有不慎,尸骨无存!

“你爹?”

右护法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颌,扭头看了一眼诸葛炽涟,耸了耸肩。

他能不能告诉她,整个天下,他家教主还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过。

区区一个湖城城主,枭岚深都没把皇帝放在眼里,别提他了。

诸葛炽涟看到差不多了,这才推着轮椅上来。

看着一脸惊恐的孟橙橙,“你走吧,日后别再与人为恶。”

说完,没再理会孟橙橙,推着轮椅缓缓地进了房间。

孟橙橙听到这话,也顾不上其他,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醉春楼。

“主子。”

玄轻刚刚比试完,他带来的人就在他耳侧轻声说了两句。

擦拭着掌心的举动稍稍停顿了片刻,扭头看向孟南天一脸正派地端坐在旁观席。

轻轻地扯了扯唇瓣,面具下,冷漠的神情微微凝聚着一种愠怒。

“夜里动手。”

扔出四个字,直接在所有人的瞩目下离去。

那人应声,很快就从人群中消失。

夜里,夜空仍旧无半点星光。

湖城的各家酒楼此时都沸腾起来。

武林大会不知不觉地就迎来了尾声。

唯今能坐上武林盟主的候选位置也仅剩五人。

风云山庄的少庄主,一个来历不明的面具男子,一个岐山派的掌门大弟子……

第一百八十二章:城主府易主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今年的武林盟主可能是一个无名小子。”

“哎,反正我们都输了,谁当还不是当?”

“可不是,老子也不在意了,技不如人,没法子!”

“在下反而在意那个孟城主的女儿孟橙橙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嗨,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今个儿,人孟橙橙竟然光明正大地去醉春楼找人麻烦了。”

“哼,那种大小姐,趾高气扬的,仿佛天下没人能入她眼一般,看着来气!”

“哈哈哈哈……谁叫你长得没有人家少庄主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招人家大小姐喜欢!”

各个酒楼里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讨论声。

糜画和知书把洛祺搀扶着回来,看着她脸色恢复平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暗夜里,身形鬼魅,几道身影划破漆黑的夜空,却无人察觉。

城主府最顶层之上,枭岚深一身红衣翩翩,那头醒目的白发仍然被他的墨色发带束在脑后。

居高临下地看着灯火通明的城主府,一双毫无温度的凤眸瞥了一眼巡逻的侍卫。

“哒。”

“哒。”

两声大小不一的落地声引起了枭岚深的注意。

稍稍侧头,就看到两道身影落在了不远处的屋檐上。

双双对望,都从各自眼里看到了警惕和打量。

枭岚深看着那个十分醒目的鬼面面露的男子,凉薄的唇角突然扬唇一笑。

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庞宛若盛开在黑夜的昙花,耀眼夺目,却又昙花一现。

玄轻看着枭岚深,面具下的脸蛋也凝聚着沉重和复杂。

眼神更是带着前所未有的警惕,心中对这个男人多了三分戒备。

枭岚深,他在皇宫出现过!现在出现在这,想要做什么?

枭岚深身后的左护法,也就是明面上的少庄主,在他身后小声地说了一句。

“这个人在帮诸葛少爷。”

枭岚深闻言眸色放松,深不可测的眸子轻轻地瞥了玄轻一眼,扬了扬手。

“你不是他的对手。”

枭岚深轻轻地弹了弹自己的衣摆,声音笃定而又带着一丝兴味。

身后的左护法有些尴尬,“倾尽全力,不过十招。”

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他和右护法在教主手下不过三招,但是对于外面的名门正派,也鲜少人是对手。

现在多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他竟然过不了十招,这就有些丢脸了。

“他来湖城什么目的?”

兴味的眼神没有从玄轻身上移开,反而更加多了两分兴趣。

“属下查了好久,他似乎对于武林盟主的位置志在必得!”

在擂台上,他从来都没有拖泥带水,一招必败,这段时间,他的名声大噪,所有人都在追查他的身份。

“教主,需要属下追查他的来历?”

“不必。”

再次扬起手,枭岚深深深地看了玄轻一眼,“他要的本尊不要,武林盟主,且给他。”

难得,看到一个小子挺有意思的。

枭岚深眼底的兴味不断,只是没有继续盯着他看下去,收回目光。

“下去吧,把孟南天拖出来。”

两人前后飞身而下,并没有跟玄轻打交道。

玄轻这才松了一口气,莫名地感觉到枭岚深对自己没有敌意,心底也松了松。

只是看着底下巡逻的人,“你去把人引来。”

那人闻言点头,飞身而下,故意朝着孟橙橙的房间奔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动了本尊的人

枭岚深悄声无息地来到了孟南天的书房。

左护法也紧跟其后,得到枭岚深的点头,这才一把将门踹开。

“什么人!”

屋内,孟南天还在和几个幕僚心腹在商讨着什么,被这声破门而入的举动震惊了。

脸上难得闪过一抹惊慌和愤怒,看到来人,更加疑惑和不解。

“少庄主?”

左护法慢悠悠地走进来,瞥了一眼他们手中拿着的图纸,笑了笑。

“孟城主,在下不请自来,实在是有一事要告知孟城主。”

被左护法那个眼神惊到,孟南天这才猛地把手中的图纸收了起来,看了一眼几个幕僚。

几个幕僚十分识趣地起身离去,走出门外,就被枭岚深一个挥袖……

纷纷晕了过去。

“少庄主深夜来访,有何急事?”

孟南天把图纸收好,这才端着城主的架子,有些高高在上。

左护法轻笑一声,“孟城主,你或许不知道,你女儿已经把你卖了。”

“卖了?”

孟南天不明所以,那双粗浓的墨眉皱了皱,“老夫不懂少庄主的意思。”

“嗯,是这样的。”

左护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慵懒而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我家庄主很在意一个人,偏偏呢,令女十分不争气,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对他出言不逊!我家庄主很是生气……”

说到生气,左护法还是十分给力地把生气的表情表现出来,

孟南天却被这个消息震惊得无法动弹。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还是带着颤抖和惊恐。

“你……你……你说的是……”

整个人也不由得颤抖起来,坐在椅子上也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子。

“说了,你也不会知道。”

左护法耸了耸肩,随后看到那抹红色身影走进来,急忙恭敬而谦卑地朝他行礼。

“庄主!”

“庄……庄……庄主?”

孟南天错愕,顺着左护法的眼神看过去。

那个红色的身影缓缓走进来,每一步沉稳而带着一丝杀意。

明明面无表情,却被他那张倾国容颜所惊艳。

明明没有笑,却感觉他嘴角吟着一抹嗜血的残忍。

“你……你……”

从灵魂,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了恐惧。

一种冰冷从脚底蔓延,很快就遍布全身,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从来都没有这么一个人,让人不寒而栗,从来没有人不发一言一语就让自己这般狼狈。

这个风云山庄的主人,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孟南天?”

枭岚深缓缓地来到了孟南天的跟前,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人,嘴角终于上扬了一些。

眸底没有任何笑意,一个淡淡的面部变化,就让孟南天胆战心惊。

“你的人,动了本尊的人。”

缓缓地坐在了书桌上,有些慵懒地拍着自己的衣摆。

“本尊很是不高兴,本尊一不高兴,就喜欢杀人。”

声音很轻,很淡,每一个字都没有起伏,却让孟南天连大气都不敢喘。

看着眼前的男人,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瘫坐着,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张张嘴……

却被一双白皙且修长的手,猛地扼住了自己的脖子。

冰凉的指腹触感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瞪大瞳孔,想要张嘴说话……

“咔擦!”

干脆利落,孟南天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的是哪一个才招惹的杀身之祸。

第一百八十四章:火烧城主府

把孟南天扔在了地上,看都没看他死不瞑目的样子,跳下桌子。

左护法急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净白的手帕,恭敬地递过去……

枭岚深接过,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掌,有些嫌弃地瞪着。

“教主,那剩余的人……”

“呵,孟南天这些年收刮的东西可不少。”

把手帕扔了回去,缓缓地遮住了孟南天死不瞑目的脸。

“走水了!”

“走水了!”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响起,引起了枭岚深的注意。

左护法快步走出去,发现起火的地方似乎是孟橙橙的房间方向。

“是他的手笔?”

枭岚深轻笑,闷闷地,带着身体的一阵抽动,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随他去吧,帮他一把。”

话落,不再言语,直接飞身而上,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左护法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眨了眨眸子,有些错愕。

教主为了那个人,是不是什么都能纵容?

玄轻看着已经火光漫天的城主府,露在外边的眸子被那片火红映照得有些耀眼。

身后,左护法轻轻地落下,“在下风云山庄少庄主,风池。”

“邪岚教的左护法。”

玄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发现枭岚深的身影,若有所思。

“咳……”

被人拆穿身份,左护法也没有多少尴尬,只是难得有种被人抓包的感觉,挺怪异的。

“我家教主说了,你要做什么,我们会尽量配合你。”

听到这句话,玄轻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眼底的审视和探究更加深了两分,“你们,有何目的?”

左护法却被这个问题问得不知所措起来。

眼神飘忽,抬头望了望天,愣是不吭声。

玄轻也没有逼问,得知他们没有其他目的,反而要帮自己,这就好办多了。

“我要武林盟主这个位置,当然……凭我的能力不能号召这群人,若是你们教主……”

“嘿,小子!你这心可真不小!”

左护法被玄轻的话惊了一跳,瞅瞅,瞅瞅,这小子顶多十五岁,竟然能……

号召武林,别说一般人没有能耐,哪怕之前的孟城主,也不过是在江湖上有一些话语权,却不可能号召天下!

他们邪岚教可不参与这种事,只要不干涉他们邪岚教,他们宁愿看着名门正派斗个你死我活,也绝不会插手。

“你不是说,你家教主让你尽量配合我?”

玄轻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怀疑和不耻。

左护法偏偏还不能怎样,只能干瘪地扭头。

他可不敢随意答应,若是教主知道……

“主子,解决了。”

这时候,玄轻的人也回来了。

看到左护法的身影,略感意外,却没有多问。

玄轻这才点点头,“走吧。”

两人飞身离去,留下左护法一脸茫然地呆在原地。

看着已经无法阻止的火势蔓延,这才惊叫一声。

“靠,这人焉坏了。”

也不管城主府乱成一通的场面,直接离去……

翌日一早,整个湖城都在通传这城主府糟大劫的消息。

“听说了吗?昨夜个儿,城主府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听说了,听说了!那火大的啊,都能照亮整个湖城了!”

“嘿,可不是!听说那孟城主一家都死在火海了……”

“活该!”

第一百八十五章:南安风变

诸葛炽涟刚刚醒来打开门,就被这些消息震得一愣一愣的。

城主府竟然被火一把烧了个精光?

心底升起一抹异样,也没有多想,推着轮椅到了洛祺的房间。

“叩叩叩。”

屋内的洛祺也刚好醒来,知书已经走过去打开门,把诸葛炽涟推进来。

“少爷。”

“不是你们干的?”

瞥了一眼在场的几个人,一眼就看到她们眼珠子里通红的血丝,想来应该是照顾了洛祺一晚上。

“不是我们。”

知书轻轻地摇头,把琴放在桌子上,“洛祺,你感觉如何?”

“好多了。”

洛祺虚弱地笑了笑,那双灵动的眸子已经此时略失神采,看着诸葛炽涟,正想起身,却被诸葛炽涟制止了。

“你好生歇着,我没什么事。”

洛祺这才轻轻地点点头,重新躺了下去。

倒是知书和糜画对视一眼,欲言又止的神情让诸葛炽涟不在意都不行。

“你们可是有什么事?”

“少爷,昨日我们去神医的去处,原本是打算让他来医治你的,只是他似乎不同意。”

“神医?”

说到这个,诸葛炽涟脑海中一闪而过便是枭岚深的身影。

“无事,我的腿有人可以治的。”

想起枭岚深那天夜里说的话,他竟然无条件地相信了。

知书和糜画闻言不由得露出震惊的神情,看着诸葛炽涟,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们放心,我的腿我自有打算,你们不必跟轻轻说。”

糜画闻言沉默,倒是知书还想说什么,却看到诸葛炽涟脸上难得浮现的严肃,也只能点头。

洛祺自然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

南安城。

诸葛轻奚抱着狐狸坐在家中的庭院,时不时吹拂而过的清风撩起了她额角的发丝。

一道白影站在不远处,看着嬉欢笑的一人一兽,穆承锡眼底的复杂怎么也掩藏不了。

倚靠在柱子边上,深深地拧眉,看着女子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带着让移不开视线的魅力。

“哎,小白球,你去哪?”

怀中的狐狸终于不再那般慵懒,多了两分生气,直接跃下诸葛轻奚的怀抱朝着屋内跑去。

诸葛轻奚失笑,看着那团白影很快就在眼前消失,追上去。

一眼就看到了倚靠在柱子边上,一脸沉思的穆承锡。

“锡哥哥?”

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穆承锡看到诸葛轻奚,脸上的复杂一闪而过,仿佛刚刚出现的深沉只是错眼。

“小轻轻,我爹娘的忌日……”

两步走上去,站在诸葛轻奚跟前。

那双总是充满笑意的眸子此时正在直勾勾地盯着她。

“明日就是我爹娘的忌日,你能不能……”

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心口猛地抽疼,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让穆承锡脸色发白。

“能不能,能不能陪我一起。”

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哀伤和恳求,轻飘飘的,让人无法拒绝。

清风掠过,那声恳求带着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让人听起来半真半假。

“锡哥哥……”

看着难得露出这种脆弱而让人心疼的情绪的穆承锡,诸葛轻奚心中也很是不好受。

轻轻地,伸手抱着眼前的男子,“好啊。”

两个字,清脆而利落,没有任何犹豫。

她柔软的手拍打着自己的后背,穆承锡只觉得胸膛涌上一阵滚烫……

第一百八十六章:南安风变

小轻轻,谢谢你……

穆承锡感受着怀里的人儿传来的温暖。

一双手颤抖着,想要抱上去,缓缓地,缓缓地,到了诸葛轻奚的后背一指的距离,猛地收回了手。

轻轻地推开了诸葛轻奚,脸上咧开一道明媚而张扬的笑容。

“小轻轻,男女授受不亲啊。”

听到这话,诸葛轻奚没好气地一把将人推得更远,“呵,早八百年前你就该说了。”

说完,直接朝着刚刚小狐狸逃走的方向追去,没有看到穆承锡眼底的歉疚和不安。

不知不觉,白天已然过去,夜幕慢慢降临。

整个南安城再次恢复了熙熙攘攘的夜市风景。

此时郊外的一间民宿,几道身影落座在屋内的凳子上。

随风微微摇曳着的烛火在屋内照耀着,散发着自己的光芒。

“殿下。”

一声柔和却带着一丝引诱的嗓音,在屋内响起。

殷雪珠一身白色的翠烟花裙,头上别着一支精致而不失典雅的玉簪子。

拖着她婀娜却不失风采的身躯缓缓地走过来。

巫灼列一看到殷雪珠的人,眸子瞬间染上两分欣喜和难以抑制的惊艳。

“珠儿……”

一把将人搂了过来,正欲亲下去,却被殷雪珠伸手拦住了。

“殿下,民女可是有话说的。”

轻笑一声,轻轻地闪躲了巫灼列再次伸过来的手。

看了一眼守在一边的侍从,“殿下,民女好些天没见着殿下了,这么多人在……”

巫灼列闻言这才惊醒,瞥了一眼自己带出来的侍从,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很快,屋内只剩下两个人,殷雪珠脸上那点红扑扑的神情此时更加引诱着他。

欲语还休,却又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巫灼列只觉得身心都酥软了起来。

头一次被女子这般撩拨,而且还是自己略有好感的女子,他怎么也忍不下去。

“珠儿,你不是说想本皇子了吗?怎么躲得这般远……”

两步走上去,伸手直接两人拉入怀里,狠狠地抱着。

殷雪珠自然没有推脱,倚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此时的幸福和喜悦。

“殿下,一个月之期到了……”

殷雪珠轻轻地伸手,趴在他的胸膛,手指慢慢地,慢慢地开始撩拨着眼前的男人。

巫灼列咽了咽口水,本想本着一派正人君子的作风,却被殷雪珠几下撩拨的举动,有些站不住脚。

“珠儿……”

嗓音已经开始带着一丝沙哑,又被理智扯着某根神经而没有崩溃。

“殿下……”

殷雪珠缓缓地抬头,那双泛着水光而又带着某种情绪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似在引诱,又似无辜……

殷雪珠自然是故意的,她这般撩拨着眼前的男人,就是让他看到得不到,心里痒得发慌却无可奈何。

“你真是个小妖精!”

巫灼列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捏着她的下颌,狠狠地亲了下去……

被一张嘴唇毫无章法地碰撞,殷雪珠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看着巫灼列急切却又没有任何技巧的亲着自己,殷雪珠眸眼闪过一丝得意。

轻轻地,带着他情绪,小舌尖探索着触碰到他的唇瓣,撬开……

“嘶!”

到底是第一次亲吻女人,巫灼列没有任何的技巧,还是把殷雪珠咬伤了。

殷雪珠抽吸一口气,看着巫灼列,氤氲着水雾的眸子此时更加无辜……

第一百八十七章:南安风变

“珠儿,你……你……你没事吧?”

巫灼列这才惊醒,看着殷雪珠一脸痛得不要不要的样子,心里一阵疼惜。

也暗暗责骂自己粗鲁,回宫后就找几个宫女试试。

殷雪珠轻轻地摇了摇头,“殿下,民女没事。”

声音仍然柔和而带着安抚人心的感觉,巫灼列头一次发现,原来当年他不在意的女子竟然这么的让人怜爱。

“殿下,民女把诸葛府的证据拿到手了。”

突然,殷雪珠像是才想起正事一般,有些愧疚,又有些自责地垂下头。

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密封的信函,递过去。

巫灼列错愕,呆呆地看着殷雪珠,看着她手中递过来的密函……

“这……”

“殿下,民女不才,帮不了殿下什么,只是诸葛府的证据也的确废了好一番功夫,民女才拿到手的。”

殷雪珠捏着自己的衣摆,有些自卑,也有些伤感。

巫灼列却对她更加疼爱了起来,满身心都是眼前的女子。

“珠儿!”

把密函揣在怀里,拥着她,很用力很用力……

殷雪珠这才轻轻地靠在他的胸膛,嘴角微微上扬,一抹浅笑在她的嘴边荡漾。

翌日,金光璀璨的大殿上,巫灼列从怀里掏出了那封密函,恭敬地呈交上去。

“父皇,这是儿臣废了很大功夫才收集的诸葛府的谋逆的证据。”

齐安闻言急忙走下去,把信函接过,恭敬地递到巫商跟前。

巫商轻轻地瞥了他一眼,示意齐安打开。

齐安这才撕开了密函,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密函中的内容,脸色很快就变了。

一双手轻轻地颤抖着,把密函递过去,巫商看到他的神情怪异,也拿过来。

一眼就扫了过去,整个脸就阴郁起来。

看到最后,整个人突然站起来,“砰”的一声,直接拍打在龙椅上。

“好一个诸葛府,好一个诸葛天桦!”

密函上的内容,桩桩件件,都彰显着诸葛天桦的狼子野心。

武器制造局的地址,这几年的武器一直都没有上交,还有偷偷地回江南招兵买马……

甚至在皇宫中安插人手,这几年跟江湖上的人来往密切,甚至去年在宫里跟枭岚深相识……

巫商怎么也没想到得到的消息证据竟然是这般。

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手中的密函,哗啦一下,纸张碎成片片。

黄大人打了个咯噔,看着高座上已经阴云密布的巫商,也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黄大人,这些年,你从诸葛府手中交接的武器在哪?”

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巫商那双充斥着愤怒和狰狞的眸子死死地瞪着黄大人。

黄大人见状一个噗通,直接跪到在地,“皇上圣明!诸葛天桦这几年并未跟微臣交接兵器,而且这些年我们边疆守卫用的兵器都是前些年的,早已被腐蚀生锈……”

不得已,黄大人也为了保命,只能把这一切推脱到了诸葛天桦身上。

“好啊!”

巫商气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指着黄大人,“你!你!你和诸葛天桦竟敢糊弄朕!来人!”

“在!”

砰砰砰,一阵井然有序的步伐从殿外走进来,黄大人瞬间跌坐在地……

“黄漠欺君罔上,把他拉下去,打入天牢!”

“是!”

黄大人被拉下去,巫商看向巫灼列,“列儿,这件事交由你亲自办!诸葛府,满门抄斩,把诸葛府的财物充盈国库,务必把这些年的武器追踪到底!”

第一百八十八章:诸葛府灭门

“是,儿臣遵旨!”

巫灼列恭敬地朝着巫商作揖,领下圣旨,这才缓缓地抬头。

看着巫商甩袖离去,他才露出一抹微笑。

齐安也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巫商身后,看着他一脸怒容地走出大殿,心底有些慌了。

“母后。”

一下朝,巫灼列就兴匆匆地朝着皇后的宫殿走来。

脸上的得意怎么也掩藏不住,走路都步步生风。

“什么事,这么高兴?”

今日太阳正好,窝在宫里呆了许久的皇后也难得有兴致准备出去逛逛。

“母后,儿臣做到了!”

巫灼列兴高采烈地走进去,拉着皇后就把人带了回去。

“父皇把诸葛府一事全权交给我处理,只要我把这件事办妥,父皇应该就能把我立为太子了。”

皇后闻言也难得在她雍容的脸上浮现一抹欣喜,看着巫灼列,到底还是有些欣慰。

“好!这件事你尽管去办!母后为你撑腰!”

“母后,若是儿臣成为太子,能否跟你说件事?”

“只要你成为太子,何事都不是难事。”

皇后没看到巫灼列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和悸动。

“好,那儿臣先去准备!诸葛府的事,一时半会儿怕是解决不了。”

“好,你且去吧。”

皇后看着巫灼列离去,眼底才涌上一层幽远而欣慰的情绪。

“娘娘,大皇子已经长大了。”

身后的心腹没有错过刚刚巫灼列脸上的春心萌动,小声地提醒着。

皇后闻言若有所思,轻轻地转动着食指上的戒指。

“你不说,本宫倒是差点忘记了。列儿尚未娶妃纳妾,若是被一些腌臜的女人先占了时机……”

皇后眯了眯凤眸,眼底的杀意汹涌而过,“你去……”

那名心腹闻言点点头,很快就走出了宫。

“姑姑。”

殿外,一位娉婷袅娜的身影站在门口,一身玫红色宫装的女子轻轻地唤了一声。

“你来作甚?”

看到来人,皇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这几天,巫商一直留宿在她的寝宫,让后宫所有人都不由得艳羡和嫉妒。

俪妃闻言轻笑一声,她生来就文雅的性子没有任何恼意。

“姑姑,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说到底不是应该给柳家争光吗?”

俪妃带着自己的宫女走进来,看了一眼皇后的宫殿,笑了笑。

“姑姑,我听说了,列儿似乎做了一件大事让皇上很是欣赏,恐怕他距离太子之位也不远了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俪妃的话,皇后不由得心生警惕,仔细地看着她。

俪妃摇摇头,两步上前,轻轻地伏在她耳边。

“姑姑,小心些,哪个位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说完,文雅的脸蛋露出一抹得体的笑容,翩翩离去……

“俪妃!”

皇后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她以为最容易拿捏的软柿子,竟然也是深藏不露的角色!

“小轻轻,我们出了城,可能要晚上才回来。”

穆承锡吧带着诸葛轻奚上了马车,扭头看了一眼目送他们的诸葛天桦夫妻。

敛下脚底的情绪,轻轻地拍了拍诸葛轻奚的脑袋,笑着开口。

“没事,祭拜穆伯伯,穆伯母,晚点回来也没事。”

诸葛轻奚笑了笑,不以为然。

身后的诸葛天桦夫妻看着穆承锡,都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诸葛天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去吧,回来后来我书房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第一百八十九章:诸葛府灭门

穆承锡闻言轻轻地颔首,看着诸葛炽涟夫妻,他们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眼底没有任何的异样。

穆承锡攥了攥拳头,“那我和小轻轻走了,你们保重。”

说着跳上了马车,直接驾马离去……

身后的诸葛天桦夫妻看着他们,眼看着马车就要消失不见,两人才对视一眼,叹息。

“相公,若是锡儿仍然想不通,那咱们……”

诸葛夫人看着他们已经消失了的方向,有些忐忑。

诸葛天桦摇了摇头,柔声地安抚着,“不怕,锡儿怎么说也是穆家的人,这点事想不通,也不怪他们穆府有此一劫。”

诸葛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诸葛天桦轻轻地拍了拍手背,“好了,这里风大,咱们进去吧。”

“好吧。”

被诸葛天桦搀扶着走进去,诸葛夫人总觉得心头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出了南安城,穆承锡架驾着马车前往了当年被他悄悄建起来的衣冠冢前。

穆家一家几十口人,无一生还。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眼前一片高高凸起的小山丘,都立着一块牌子。

最前面的两座小山丘,正是当年穆承锡费了好大劲才寻找出来的穆老爷和穆夫人的衣服。

“爹,娘,孩儿不孝。”

清风吹拂,穆承锡的衣袂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那张时常带着爽朗笑容的脸庞此时多了三分肃穆。

缓缓地,缓缓地,朝着那两座山丘跪了下去……

闭上眼睛,眼底的伤痛和无法言喻的哀思让他看起来带着三分落寞和孤寂。

诸葛轻奚站在不远处,把他的脆弱和哀伤都看在眼里。

眉心轻轻地拧起,看着他的背影,终于还是走了上去。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锡哥哥,节哀。”

清风掠过,诸葛轻奚这声缥缈而又带着痛惜的言辞被风吹散。

“小轻轻,我爹娘该死吗?”

朝着眼前的两座坟墓重重地叩头,一双手趴在地上,死死地抠进了泥里。

扭头,看着迎风而立的女子,穆承锡张了张嘴,脸庞带着一种迷茫和哀伤。

那句话,充满了无助和疑惑,诸葛轻奚听着,都觉得心酸。

缓缓地闭上眼睛,没有勇气去与那双眸子对视,“锡哥哥,人各有命……”

但是,她不信命!

“呵,人各有命……”

穆承锡闻言轻笑一声,踉跄着身子,缓缓地站起来。

“小轻轻,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说这句话的。”

穆承锡说完,轻轻地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沾上的泥土。

“小轻轻,你能不能陪陪我,就当是安慰我?”

看着诸葛轻奚,穆承锡带着恳求的语气,让诸葛轻奚连拒绝的话都不能说出来。

“好。”

穆承锡闻言扬了扬唇角,看着眼前的坟地,眸光闪烁。

诸葛轻奚走上去,朝着那两座坟墓跪了下去……

恭敬而带着虔诚的态度,变它们叩了三个响头。

“穆伯伯,穆伯母,轻轻会照顾好锡哥哥的,你们泉下有知,就保佑着我们,保佑我们所有人一生平安。”

身后的穆承锡,听到这番话,看着她纤瘦而挺直的背影,袖中的手再次攥紧……

一生平安?

“滴答滴答……”

突然,原本就灰蒙蒙的天空就飘起了雨来。

淅淅沥沥,敲打着地面,把此时的这种阴霾的氛围融化在雨里……

第一百九十章:诸葛府灭门

两人慌忙地躲回了马车里,驾着马车寻找了一处避雨的地方。

“哒哒哒……”

“哒哒哒……”

一阵井然有序的步伐声在南安城内响起。

正在做生意的小摊贩看着眼前磅礴的士兵阵容,不由得吓了一跳。

纷纷避让,看着领头的巫灼列,纷纷猜测着究竟出了什么事。

雨,越下越大,仿佛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诸葛轻奚和穆承锡来到一家破旧小茅屋,勉强地避了雨。

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淅淅沥沥而越来越密集的雨幕,她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抬眸,看着天空,一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双臂。

心中一阵恐慌和抽疼,让她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穆承锡站在一旁,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样,急忙上来。

“小轻轻,你怎么了?”

诸葛轻奚皱了皱眉,强烈的不安感让她已经没有任何的理智去陈诉这件事。

“锡哥哥,我……我可能要回去了。”

张张嘴,诸葛轻奚还是说了出来,只因为有种无形的牵引让她一定回去。

穆承锡闻言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女子的眼眸充满了不安和忐忑,白皙粉嫩的脸颊此时带着一丝迷茫和恐慌。

她抓着自己的双臂,仿佛在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在不安,在恐慌……

“小轻轻,现在雨太大了……”

穆承锡抬手,轻轻地抓着她不知不觉发凉了的手,心中升起一层黯然。

“小轻轻,再等等……再等等……”

诸葛轻奚没有吭声,看着屋外的雨幕,一双红唇轻轻的哼抿紧。

诸葛府。

诸葛夫人坐在椅子上,轻轻地端起了小关端上来的茶水。

听着屋顶上和院外雨水敲打的声音,略有心烦气燥。

“夫人,有什么事吗?”

小关现在一旁,看着诸葛夫人脸上浮现一抹不安,手中端着的茶杯也在轻轻地颤抖。

急忙上去,小声地询问着。

诸葛夫人瞥了一眼手中一直颤动着的茶杯,轻轻地摇了摇头。

温婉的脸庞此时多了一分说不上来的忧愁,叹了一口气,把茶杯放下。

“小关,你去把老爷找来。”

“是!”

小关顿了顿,也没有多问,急忙朝着书房的方向疾步而去。

此时,离诸葛府还有一条街的距离外,一千名御林军在巫灼列的带领下赶往诸葛府。

一路上,即使下着雨,却仍然没有阻挡跟过来看热闹的老百姓。

“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这么大阵仗,莫不是要抄家?”

“瞎说什么?抄家?抄谁的家?要知道那些个大臣的住所不在这一块,只有……”

“只有……”

“只有诸葛府?”

“诸葛府?”

有些人猜测着,却一不小心猜测到这个结果都不由得抽吸一口气。

终于,巫灼列停下来,抬手,一千名御林军停在了诸葛府门外。

看着眼前巍峨的府邸,巫灼列跳下马,手中握着那道圣旨,脸上带着一抹志在必行的笑容。

“撞门!”

两个字,带着他难得显露的威严,很快走上来几个御林军,直接冲上去,把门撞开……

听到声音,诸葛夫人吓了一跳,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茶水,沾到手边,有些通红……

“来人,给本皇子仔仔细细地搜!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是!”

第一百九十一章:诸葛府灭门

“夫人,什么事?”

小关和诸葛天桦从书房的方向走过来,还没有多说两句话,就被一群来势汹汹的人给吓了一跳。

“诸葛大人,别来无恙啊。”

巫灼列握着明黄色的圣旨,看着诸葛天桦和诸葛夫人,咧唇一笑。

“大皇子,你这是何意?”

诸葛天桦皱了皱眉,看着源源不断地从门外闯进来的御林军,心生不安。

“呵,诸葛大人这又是何必装傻?你意图谋反,勾结江湖人士招兵买马的事,父皇已经知晓,你又何必装模作样。”

巫灼列的话在院里响起,却震得诸葛天桦一愣一愣的。

好半晌都没有回神,怔怔地看着已经被包围起来的自己和夫人,脸上的神情已经开始冷峻起来。

“本官从来没有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意图谋反,这又是哪来的消息?”

“诸葛大人,你与其在这跟我解释,不如还是乖乖地认罪吧,毕竟……这些证据早已在朝堂之上呈现了。”

巫灼列看着诸葛天桦夫妻脸上的沉重和慌张,心中冷笑。

“义父,义母……”

突然,门外走进来一个翩翩袅袅的身影,声音轻柔而又让人舒心。

诸葛天桦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殷雪珠,整个人都愣了。

诸葛夫人更甚,看着女子一脸艳笑嫣然的样子,整个人都吓得后退了一步。

“你……你……你还活着。”

诸葛夫人的话,让殷雪珠不由得捂嘴轻笑。

“义母,你说的什么话啊?”

走到巫灼列身边,深情地跟他对视一眼,这才笑着站上来。

“义母,四年前,你的女儿可是毫不犹豫地把我好处诸葛府呢,害得我这些年过得好不狼狈。”

看着诸葛夫人深受打击的模样,殷雪珠仍然觉得不解气。

“嗯,今日听说是皇上下旨要对诸葛府满门抄斩呢,我听到消息,可是马不停蹄地就赶了过来呢。”

殷雪珠微微一笑,她的眉宇间少了几分曾经稚嫩的感觉,多了三分妩媚和娇柔。

诸葛天桦看着她,“殷雪珠,你还有脸出现!”

他这辈子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收留了那个女人!

现在,那个女人不在了,她的女儿倒是比曾经的她更加可耻可恨。

“义父,我可是心心念念地都在想着你们呢,你说话太伤人了。”

殷雪珠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哀怨地眼神看着他们。

“义父,义母,你们知道吗?这些年,我受过的每一分委屈,每一份伤害,我都悄悄地记着呢。曾经你们狠心把我赶出府,今日……”

“我倒是亲手把你们拉入地狱呢。”

说完,一阵清脆的笑声从她嘴里传出来,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看了过去。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小关终于是忍不住了,听到这番话,直接从诸葛夫人身后窜出来,直接朝着殷雪珠奔过去。

却被殷雪珠一脚踹开,然后波澜不惊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摆。

“义父,义母,你们安心地去吧。你们死了之后,你们的女儿诸葛轻奚,还有你们的儿子诸葛炽涟,我会一一地告诉他们……告诉他们,当年他们能狠心把我赶出去,却没狠心杀了我,就是他们唯一的败笔!”

“你!”

诸葛夫人听到这番话,原本就气血汹涌的她,终于忍不住被气昏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诸葛府灭门

“夫人!”

“夫人!”

看到诸葛夫人昏倒,诸葛天桦急忙跑上去,把人搀扶着。

小关也忍着腹部传来的疼痛,咬着牙,走到诸葛夫人身边,搀着她坐下。

“殿下,没找到!”

“殿下,我们这边也没找到!”

“殿下,西边也没有!”

就在这时,一进门就翻找着什么东西的御林军终于回来复命了。

听到这些人带回来的消息,巫灼列的神情不是很好看。

瞥了一眼诸葛天桦,“诸葛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些年制造的武器,究竟藏在了哪里?”

“呵,藏在哪里?”

诸葛天桦冷笑,终于知道了他们今日来的目的,不由得露出一抹阴沉。

想起了巫商的所作所为,更是不耻和不屑。

“本官藏在哪里,自然不会告诉你!”

“你!”

巫灼列看着死到临头还嘴硬的诸葛天桦,又气又恼。

偏偏,没找到兵器的下落,他不能随意的把人杀了。

殷雪珠倒是听到这话,心中暗自猜想了一番。

“殿下,民女觉得可以这样……”

殷雪珠凑到巫灼列身边,在他耳侧轻声地说了几句话。

殷雪珠的话刚说完,就看到巫灼列面露喜色,对殷雪珠也不由得涌上一层欣赏。

“珠儿,你可真是个妙人!”

殷雪珠闻言微微垂首,一抹娇羞在她脸上蔓延。

诸葛天桦眯了眯眸子,看着殷雪珠,突然身形一动,整个人快速地来到了殷雪珠跟前,一把扼住她的喉咙。

“诸葛天桦,你想干什么?”

看到殷雪珠被挟持,巫灼列也吓了一跳,急忙开口怒吼。

“干什么?自然是把害我诸葛府的垃圾清理了!”

“你敢动手?不怕我把你们全部杀了?”

“呵!”

诸葛天桦闻言冷笑,衣袍和身上都被雨水打湿……

扼住殷雪珠的喉咙的手微微使劲,“我诸葛天桦从来不惧怕任何人,哪怕你父皇!”

当年若不是听从了父亲的安排,他怎么可能会效命于朝廷!

果然……

皇室都是一个德性,需要你时,你是宝,不需要你时,你是草!

他诸葛天桦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今日竟然被一个小女子给算计!

“呃……”

殷雪珠只觉得喉咙传来一阵疼,整个人都开始喘气困难。

一张粉嫩的脸蛋此时爬上了一种诡异的红,险些死于窒息。

“诸……葛,天桦……”

艰难地说了四个字,殷雪珠扬了扬有些狰狞的嘴角。

“你……不想……想……知……知道,你们……你们的秘密……是……”

殷雪珠的让让诸葛天桦也有些在意,拧眉看着她。

微微松开了手,“你想说什么?”

殷雪珠这才感觉到自己活过来,拼命地深呼吸。

脸上被憋出来的绯红仍然没有消退,看着诸葛天桦,有些同情,也充满了恨意。

“呵,你不知道吧,这一切都是穆承锡做的!你们的所谓的谋逆的证据也是他拿给我的……”

殷雪珠有恃无恐地开口,“哈哈哈哈……你们一直以为的好人,一直把他当成家人看,谁知道人家背地里捅你们一刀!”

幽幽转醒的诸葛夫人听到这话,再也坐不住,站起来。

“你撒谎!不可能!”

“我这个时候为什么要骗你们?可笑!”

殷雪珠冷漠的眼神瞥了诸葛夫人一眼,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第一百九十三章:那片火光

“义母,你没想到吧?”

殷雪珠缓缓地朝着诸葛夫人走过去,脸上俏笑明媚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无辜天真。

“那个穆承锡啊……他真的是傻极了。我说你们是他的仇人,他就信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你!”

诸葛夫人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的不安和愤怒让她温婉的脸庞浮现了一抹狰狞。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

小关搀扶着诸葛夫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

听到殷雪珠的话,她清秀的脸蛋此时也布满了怒容。

看着殷雪珠,咬牙切齿地想要做些什么。

“义父,义母……”

殷雪珠终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沉默却又一脸愤恨不已地瞪着她的诸葛夫妇。

“想要让诸葛轻奚活着,你们最好把那本锻造秘籍交出来。”

“呵,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听到这话,诸葛天桦才冷笑一声,看向巫灼列,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是又如何?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你们一旦反抗,所有人都得死!你,你夫人,你女儿,还有你那个残废的儿子……”

巫灼列也没有掩藏下去,“当然,若是你把那本锻造秘籍和这些年锻造的兵器交出来,本皇子或许还能让父皇给你们留全尸。”

“全尸?”

诸葛天桦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眼前的御林军,眼底毫无畏惧。

“回去告诉皇帝,我诸葛天桦就算死,也绝对不会让他得到那些兵器的!”

说完,直接飞身而起,直直地朝着巫灼列飞过去。

“殿下,小心!”

殷雪珠一直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终于等他松开了自己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朝着诸葛天桦的手臂刺了下去……

“噗呲!”

刀刃入肉,溅出了血迹,直接模糊了诸葛天桦的眼睛。

巫灼列很快就反应过来,“弓箭手准备!”

很快,从门外跑进来了弓箭手,全部瞄准了诸葛天桦夫妻和小关。

“诸葛天桦,本皇子最后问你一遍,那些兵器你放在什么地方?若是再不招,你们直接下地狱!”

“哼!”

诸葛天桦冷哼一声,瞪着那个趁乱推开了他殷雪珠,眸色森冷。

“殷雪珠,你果然好样的!”

若是当初知道这个女人会做出这种事,直接杀了来得干脆!

“相公!”

诸葛夫人看着眼前的弓箭手,自知在劫难逃,只能红着眼睛,看向诸葛天桦。

诸葛天桦闻声扭头,看着他的爱妻一脸愁容,却又没有任何畏惧的样子。

眼底闪烁着心疼和自责,“夫人,对不起……”

是他的错……

“相公,怎么道歉了。”

诸葛夫人轻轻地摇了摇头,伸出手,那双冰凉的手抓着诸葛天桦微微颤抖的手。

“既然我们命中有此一劫,又何必感伤?只是……”

诸葛夫人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男子,从相识到相知,他真的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自己过。

他疼她,惜她,宠她,爱她,哄她……

二十年了,曾经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却又似乎有些遥远。

“相公,若是有来生,咱们再做夫妻……”

说着,微微一笑,手中攥紧了诸葛天桦的手,猛地松开,直接朝着一旁的柱子撞了上去!

鲜血撞了一地,鲜红的血迹,再一次漫上诸葛天桦的眼眸,瞳孔里,满是那张脆弱温婉的脸颊……

“夫人!”

这一幕,谁都没想到,原本温婉端庄的诸葛夫人竟然如此刚烈……

第一百九十四章:那片火光

“啧啧啧……”

殷雪珠被巫灼列环在怀里,看到那一幕,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很快就回神,啧啧啧地发出声响,似在唏嘘,实在讽刺。

“义父,义母这般刚烈,想来也是不想死在他们手里,不知你……”

诸葛天桦两步走上去,把诸葛夫人搀扶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那双虎眸看着她已经苍白的脸颊,额头已经溢出了血迹。

“夫人……”

诸葛夫人看着他,轻轻地,轻轻地,抬起手,“相公……”

“我……我……我是不是很难看?”

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一道血痕,皓齿被血迹染红,多了几分凄美。

“对不起……”

诸葛夫人想要微笑,可是,手却在触碰诸葛天桦的脸庞的时候,已然用了她最大的力气。

“砰!”

手,猛地摔了下去,那双倒映着诸葛天桦的影子的眸子,却没有再合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神采。

诸葛天桦看着她,死死地抱着她,张了张嘴,想要叫她的名字……

却无法发声,痛苦,哀伤,愤恨,自责,无可奈何的情绪都充斥着他的心口。

一双虎眸此时充满了悔恨和愤怒,红彤彤的眼眶,却没有看到泪痕。

缓缓地站起来,那双布满红色血丝的瞳仁死死地瞪着殷雪珠和巫灼列……

“老爷!”

下一刻,谁也没看到诸葛天桦是如何动身的,却听到一声惊叫。

小关还没有从诸葛夫人自尽的举动中回神,愣愣地看着死不瞑目的诸葛夫人,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可是,那一刻,她却从诸葛天桦的背影里看到一抹决绝,只见他的身躯飞身而起……

“放箭!放箭!”

巫灼列吓到了,整个人惊慌失措地躲在了御林军身后,看着飞扑过来的诸葛天桦,狠声开口。

“噗!”

“噗!”

“呲!”

无数箭矢从天而降,诸葛天桦飞身在半空中的身躯也宛若断了线的风筝,缓缓地落下……

“噗!”

狠狠地吐了一口鲜血,整个人终于跪倒在地。

低头看着身上的箭矢,诸葛天桦突然笑了。

没有再说话,缓缓地扭头,看向了一旁躺在地上没了生息的诸葛夫人。

咧唇微笑,那双虎眸,终于开始泛红到浮现一层水雾。

缓缓地伸手,想要触摸着她的脸,却发现此时的距离,对他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噗!”

再一次狠狠地吐了一口血,诸葛天桦终于叹了一口气。

“小关,对不起,是我们诸葛府连累了你……”

瞥了一眼跪坐在诸葛夫人身侧的小关,诸葛天桦带着一抹歉疚,却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了。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眼前浮现着,二十年前,诸葛夫人浅笑嫣然,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朝他伸手……

夫人,等我!

“老爷!夫人!”

小关终于被那声倒地的声音惊醒,看了一眼诸葛夫人,又看了一眼诸葛天桦,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哇……”

远在郊外的诸葛轻奚突然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疼痛,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狠狠地,狠狠地,心脏宛若被人死死地攥着,她在不安!

她在恐慌,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要回家!

要回家!

“锡哥哥,我要回家!要回家!快点!我要回家!回家!”

第一百九十五章:那片火光

不安,恐惧,还有不知名的情绪一直在牵扯着诸葛轻奚的心脏。

“锡哥哥,我要回家!我……我……我要见爹娘,我……”

她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她一直都遵从着心里的念头,一定要回去。

“轻轻……”

穆承锡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底也很是不好受。

一双手死死地摁着她的双肩,“轻轻,别回去了,跟我一起走吧。”

眸子,充满了真诚和严肃,看着诸葛轻奚,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究竟有多么紧张。

“我不!”

诸葛轻奚愣了愣,脑子乱成了一团,抬头看着他,轻轻地摇头。

“锡哥哥,我要回去了!”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冒着大雨冲进了雨幕……

那抹娇小的身影很快就被雨幕冲刷,消失得一干二净。

穆承锡缓缓地闭上眼睛,身子跌坐在了角落上。

一双手,死死地攥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依稀可见。

“哎,这雨停了。”

“是啊,雨停了。”

“哎,这大雨下的,吓死人了。”

“谁说不是,刚刚那些御林军直接冲进了诸葛府,也不晓得……”

“嘘!这种事咱们还是少说,说错了会被砍头的!”

“……”

诸葛轻奚终于骑着马,冲进了南安城。

心中的不安和恐慌更加严峻,死死地握着手中的缰绳,咬牙,“驾!”

诸葛府。

诸葛天桦和诸葛夫人的尸体被人带了下去,只有小关被留在院子里。

“小关,说吧。”

殷雪珠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被狠狠地行过刑的小关,轻柔地俯身下去。

“呸!”

小关抬眸,死死地瞪着她。

“殷雪珠,你不得好死!我家小姐一定会杀了你的!”

早已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关,仍然硬着头皮开口。

背上赤条条的衣衫早已血肉模糊,一道道鲜红的痕迹让人触目惊心。

“啧啧啧,你这么硬气做什么?”

殷雪珠抬脚,一脚踩在了小关的后背上,狠狠地碾压着。

“啊!”

终于忍不住,小关开口大喊起来。

背上传来的疼痛,撕心裂肺,整个人都想打滚起来。

“哼,说!诸葛轻奚去了哪里?”

“呵!”

小关咬牙,愣是憋出了一个字,咬紧牙根,死也没有再吭声。

“嘁,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她的下落?”

殷雪珠似乎感觉不过瘾,看着小关那副强撑的模样,微微一笑。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怎么狰狞和可怕。

“你觉得凭诸葛轻奚一个人的能力能跟朝廷对抗吗?别妄想了,曾经的诸葛轻奚害我无家可归,现在,我就让她也尝尝无家可归的滋味!”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留下一抹倩影,小关昏迷前,心中唯一想得只有一个,小姐,千万别回来!

“听说诸葛天桦暗中勾结江湖匪徒,招兵买马,意图谋反。”

“是啊,今日御林军直接把诸葛府围起来了……”

“哎,听说,诸葛天桦和他的夫人已经死了。”

“是啊,啧啧啧,真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种人。”

“嗨,这种事,谁知道呢。”

“哎,这不是诸葛轻奚吗?”

“哎哟,她还敢回来?”

“……”

越是靠近诸葛府,百姓们的议论声就越是响亮。

听到他们说的话,诸葛轻奚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不安,加快了速度……

第一百九十六章:那片火光

“诸葛轻奚,你下来!”

突然,一道白色身影从某个地方飞出来,直接把人拦了下来。

诸葛轻奚扭头,还没有看清人,就被人直接从身后偷袭打昏了过去。

巫承殇看着诸葛轻奚,摇了摇头,直接把人抱着消失在那条街。

入夜,下了一天的雨,此时终于停了下来,却更加让人烦躁。

“轻轻,轻轻……”

“轻轻,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轻轻……”

“为什么?为什么?”

“你为何要这么做?”

一个接一个的逼问,让床上的诸葛轻奚眉头紧皱,整个人都开始不安起来。

“轻轻……”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们?”

诸葛轻奚躺在床上,一双手死死地抓着身下的床单。

一双苍白干涩的嘴唇死死地抿着,眉头皱得更加厉害,额角开始渗出一层薄汗。

“爹,娘……”

“爹……娘,哥哥……”

梦中,诸葛轻奚回到了前世。

诸葛府被下令抄家,也是因为谋逆的罪名,被判了死罪!

而她,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的爹娘和哥哥被人抓走。

他们的一声声质问,他们的一声声充满疑惑,不解,甚至难以置信的呼喊,让她不安。

“为什么?”

“爹,娘……”

诸葛轻奚看着诸葛天桦充满错愕脸庞,还有诸葛夫人失望和冷漠的眼神,心,死死地揪着。

喘不上气了,诸葛轻奚仿佛看到了,看到哥哥亲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呃……”

看着诸葛炽涟充满愤怒和怨恨的眸子,诸葛轻奚充满了震惊和悔恨。

“对不起……”

“对不起!”

一声声对不起,在空荡的房间中响起。

守在一边的巫承殇听到声音,急忙走过去。

一眼就看到了触目惊心的泪痕,有些诧异。

“对不起……”

“对不起……”

一声声充满悔恨,充满自责的对不起,从她干涩的嘴唇里传出来,让人心疼。

“诸葛轻奚!”

“诸葛轻奚!”

“不要!”

诸葛轻奚突然惊醒,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床帐。

一直在深呼吸,抓着床单的手,一直都不曾放开。

那片通红的火光,那片让人感觉到灼热的火光……

漫天大火,直接燃烧着诸葛府……

她看到了,看到了殷雪珠和巫灼列,他们兴高采烈地的样子,他们……

“你醒了!”

巫承殇看着她,仍然没有回神,只能先过去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诸葛轻奚眨了眨眼睛,好半晌才回神。

抬眸,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脸庞,低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茶杯,接过,轻轻地呡了一口。

“这是哪里?”

仍然干涩的嘴唇此时微微开启着,问出来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巫承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靖王府。”

诸葛轻奚点点头,直接掀开了被子,准备下床。

“你做什么?”

巫承殇皱了皱眉,看着她一片虚弱的样子,很是生气。

“你受了风寒,这样子走不出去的。”

“我要回家!”

诸葛轻奚倔强地把人推开,穿上鞋子,刚站起来,整个人昏昏沉沉地样子,很快就踉跄着跌坐在床上。

“你回不去了。”

你回不去了……

五个字,宛若一个晴天霹雳,在诸葛轻奚的耳边响起,轰炸得让她整个人都无法做出反应……

“你,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九十七章:天大的笑话

巫承殇噤默,看着眼前的女子。

脸色苍白而让人疼惜,神色淡然而又带着一丝迷茫。

声音仍旧是沙哑的,只有那双眸子,此时带着一抹莫名的色彩。

“传言是真的。”

叹了一口气,巫承殇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看着茶杯,却没有喝。

“传言……”

诸葛轻奚缓缓地收回了眸子,眼帘轻轻地耷拉下来。

“呵……”

诸葛轻奚看着自己的手,笑了。

一声轻呵,笑出来,嘴角扬得老高老高的,可是,弧度却那么的僵硬而难看。

“什么传言……一派胡言!”

说着,不管不顾地直接冲了出去,一双眸子充斥着猩红的神色。

诸葛轻奚的身影飞扑过来,巫承殇都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那道身影箭一般的飞过去,直冲门外。

“你疯了!”

巫承殇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激动,急忙起身,一个箭步上去,狠狠地把人拽了回来。

“你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吗?”

一声充满怒火的大吼,吓到了诸葛轻奚。

愣愣地看着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滚开,滚开好不好?我就出去看看,我真的……真的只是去看看……”

缓缓地跌坐下来,看在门边上,一脸无助,环着自己的双腿,闷声地开口。

看着她的样子,巫承殇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么麻烦的事,当时他是怎么揽下来的?

诸葛轻奚抱着自己,深深地用力,仿佛把自己抱紧,就能让一切都是梦境一般。

却不知道自己那双空洞而无助的眸子已经滴答滴答地垂着眼泪。

一滴一滴地,敲打在自己的手背,自己却浑然不知。

“你父母已经死了,诸葛家现在已经被封了你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巫承殇再次开口,只是这一次,他是带着一丝同情的。

“有人给皇上递了密函,上面是你们诸葛府谋逆的证据,皇上已经下了令,全城搜捕你和诸葛炽涟。”

巫承殇瞥了一眼仍然一动不动的诸葛轻奚,“想要弄清楚真相,凭你现在的能力,怎么可能跟朝廷抗衡?”

说完,越过诸葛轻奚,“你若是出去,我也不阻止,只是你出去了,也只是多一条无关紧要的命罢了。”

“咯吱!”

门被打开,巫承殇走了出去,一阵风涌进来,带着凉凉的湿意,沁入心骨……

那道身影自然蹲在原地,却没有再次冲出去。

诸葛轻奚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

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的脑袋上敲打着。

懊悔,自责,怨恨,还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让她差点连气都喘不上。

“为什么……”

她明明重生了,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地想要把前世的悲剧杜绝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仍然摆脱不了前世的命运,为什么?她仍然救不了爹娘……

为什么?

为什么?

死死地咬着牙根,一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指甲抠进了自己的手臂,却仍然不能自已。

“爹,娘……”

闷闷地,小声而颤抖着,宛若一只瘦弱而无助的小兽发出的呻吟。

而此时,诸葛府谋反的消息宛若风一般,直接吹散,奔往了各个城池……

第一百九十八章:天大的笑话

此时,晦暗不明的国公府的某个院落。

殷雪珠小心而仔细地揉着自己的脖子。

铜镜里的她,不知不觉中弯起了唇角。

一道深邃而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从她瞳孔中绽放,渗人得很。

“叩叩叩……”

屋外,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

漫不经心地把自己的痕迹遮好,看着走进来的身影,更加慵懒。

“雪珠姐,今日你不在的时候,宫中有人派来口信。”

二丫看着眼前的殷雪珠,比之前在百花楼中多了三分生气和妩媚。

成熟和慵懒的风情似乎更加引人瞩目,举手投足中带着一种魅惑人心的妖力。

她不知道现在的殷雪珠是否幸福,但是总比前面在百花楼时来的好。

“宫里?”

殷雪珠听到这个消息,眉头轻轻地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我知道了。”

呵,想来也只有那个所谓的熹贵妃听到了什么风声,想要给她下马威呢。

扬了扬手,示意二丫退下。

二丫看着她,欲言又止,轻轻地攥了攥自己的双手,终于开口。

“雪珠姐,我想回家了。”

殷雪珠伸到脑后的手突然停顿了下来,没有回头,看着铜镜里照射出来的二丫。

“回家?”

好一会儿,才继续着刚刚的动作,把脑后的簪子取了下来。

“雪珠姐,谢谢你当初帮我赎身,二丫感激不尽。只是……”

二丫看着她,“雪珠姐现在的身份地位,二丫实在高攀不起,也无法侍奉你左右,所以……”

二丫一脸歉疚地看着她,霍国公府的水深不可测,她一个普通的丫头,根本……

殷雪珠眯了眯眸子,轻轻地把簪子搁下,慢吞吞地站起来。

“二丫,你知道我当初为何把你带出来吗?”

眸子上下打量了二丫一番,有些语重心长。

“你知道我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在国公府,我每时每刻都过得胆战心惊,时时刻刻防备着每个人。只有你,我是最信任的。”

殷雪珠垂下头,“我不强求你,只是二丫,我只想留一个真心待我的人,而不是整天想着从我这算计,或者得到好处的人。”

说完,转身走到了床边,放下了床帐,“二丫,你下去吧,明日我给你备些银子,当做是你陪伴我的补偿。”

二丫闻言深深地把头埋下,有些窘迫,也有些欣喜。

她还是头一次被人说着需要自己的话,心中暖乎乎的,有些兴奋。

张了张嘴,看着那床帐,最后还是说了一句,便退了下去。

“诸葛轻奚,你真是傻到家了!”

“呵,你真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

“诸葛轻奚,你真失败!你重生回来,还不是一样救不了你爹娘,还不是一样被满门抄斩?”

“诸葛轻奚,你太自大了!”

“诸葛轻奚……”

深夜,屋外清风吹拂,白天下的那场雨已经过去,风吹草动,此时正应和着某些虫鸣。

黑暗的屋内,一道身影正在不安地扭动着身躯。

那张脸布满了痛苦和挣扎,额角的鬓发早已被汗水浸湿……

“啊!”

突然一声惊叫,诸葛轻奚从梦中惊醒,深深地呼吸着。

瞪大了瞳孔,看着四周黑暗的一切。

终于回神,一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深深地埋进去……

她,永远都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重生回来,又有什么用?

第一百九十九章:条件

呵……

可笑至极!

诸葛轻奚吃吃地笑起来,在空荡荡的房间,这种笑声有些幽怨,也有些渗人。

是啊,梦中的情形,她仍然记得清清楚楚,殷雪珠的每一个字,都在嘲笑她的愚蠢,自大。

可笑的是,她重活了两世都没有认清自己。

她太自大,太狂妄,一直以为自己重生而来,就什么都运筹帷幄。

她一直觉得自己活了两世,什么都能算计在内,她一直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她诸葛轻奚不能做的。

可笑!

脸上浮现着自嘲而带着凄凉的神情,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娇柔和弱不禁风。

那眸底的失望和绝望,都在彰显着主人的一切情绪。

如果不是她太自大,也不会再一次害死爹娘,如果不是她太狂妄,事事都以为掌握在自己手中,也不会让爹娘再次……

她,重生又有什么意义?

呵!

眼底闪过一抹决绝,她,诸葛轻奚,就不该再次活过来!

早就该死了,前世死的时候就不该再活过来!

踉踉跄跄地走下床,诸葛轻奚也不管自己此时有多么虚弱,看着眼前的茶杯……

狠狠地抓起来,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砰!”

一声巨响,震醒了在隔壁房间的巫承殇,他一个咯噔,立马跳起来。

“诸葛轻奚!”

该死的!

巫承殇直接破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诸葛轻奚朝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割下去……

鲜血从她手腕处喷涌而出,溅在她苍白的脸上。

“……”

微微扬了扬唇角,诸葛轻奚终于倒了下去……

“我去你的!”

巫承殇好不容易憋了一句话出来,瞪着那片血泊,快步上前。

“老子真的是疯了!”

把人连拖带拽地扔回床上,皱着眉,把一旁的床帐撕开,缠着她割开的那道口子。

鲜血很快就浸湿了床帐,巫承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下这么狠的手,真不想活了?”

带着一丝埋怨的意思,巫承殇飞奔出去,回到自己房间抄了一瓶药,赶回来。

给她的伤口撒了一些药粉,好不容易止了血,他才重新给人包扎。

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诸葛轻奚,巫承殇叹了一口气。

走到桌边,齐刷刷地写了一张纸条,轻呵一声,大步离去。

次日,整个南安城都沸腾起来了。

南安城门口,城墙上垂钓着两个人,不,应该是死人。

诸葛天桦和诸葛夫人一身血迹,被人绑着双手,吊在城墙之上。

城墙上,巫灼列站在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人群。

“各位乡亲父老,诸葛府意图谋反,已经证据确凿,今日把诸葛天桦夫妻二人挂在此处,一来是警醒大家,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二来……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已经潜逃,皇上下令,一定要将他们打入天牢,若有反抗,杀无赦!”

巫灼列的嗓音在城墙上响起,虽然不大,却随着风吹,已经全部进入了围观百姓的耳朵里。

巫承殇躲在人群中,看着巫灼列的身影,眸色渐渐变深。

瞥了一眼挂在城墙上的诸葛天桦夫妻,眼底也闪过一抹哀痛和惋惜。

而此时,湖城的武林大会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场。

玄轻仍然带着面具,看着擂台上最后一个对手。

“玄轻。”

干脆利落地道出自己的名号,对面的少庄主微微一笑。

第二百章:条件

手中的折扇唰地一下被打开,笑眯眯地点点头。

“在下认输,所以,这一届的武林盟主,就是阁下了。”

玄轻皱了皱眉,面具下的脸庞带着一丝不解。

只是少庄主已经不再理会他,纵身飞下了擂台。

“各位,新一任武林盟主就是上面的玄轻!”

少庄主深深地朝着玄轻作揖,“在下,恭贺武林盟主。”

底下一片茫然的江湖人士也不知所以,看着少庄主,又看了一眼玄轻,也只能跟着道贺。

只是,等两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了,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少庄主竟然认输了!

这个玄轻,赢得也太简单了些吧?

回到客栈的玄轻终于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倾城容颜。

风华绝代的词形容此时的巫玄帝一点也不为过。

“主子,南安出事了。”

那名随从走进来,恭敬地朝着巫玄帝跪地禀报。

“何事?”

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张鬼脸面具,有些爱不释手。

“诸葛府,被抄了。诸葛大人夫妇已经去了,诸葛小姐下落不明……”

“砰!”

巫玄帝听到这个消息,脑海一阵,整个人都散发着冷厉和阴郁的气息。

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狠狠地朝着那块面具捶了下去……

面具,连带着那张桌子,四分五裂……

“立刻,马上,回去!”

巫玄帝带着一阵冷风,一阵风过,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房中。

风云山庄。

枭岚深靠在榻上,听着右护法带来的消息,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那双凤眸轻轻地眨了眨,折射出一道寒冷的光芒。

“所以,诸葛家就这么完了?”

声音听不出喜怒,右护法沉默了片刻,还是点点头。

“诸葛天桦夫妇的尸体被悬吊在南安城城墙之上,诸葛小姐不知所踪。”

枭岚深缓缓地站起来,轻轻地揉搓着手中的玩意儿。

“把他带过来。”

右护法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说的他指的是谁,点头很快就出去了。

枭岚深深深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玩意,眸色渐深,一个用力,那个玩意粉碎成末。

诸葛炽涟再一次看到右护法,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人拦腰抱起,飞身出去了。

“这位公子,你这样是要带我去哪?”

诸葛炽涟有些无奈,这个人来去无声,想知道他是何人,都没有办法。

很快,诸葛炽涟被右护法带到了枭岚深的房间。

“教主。”

把门踹开,一道阴冷而带着某种光芒的视线看过来。

右护法一个咯噔,整个人都不好了。

呆呆地站在原地,低头看了一眼诸葛炽涟,突然手一松……

诸葛炽涟愣了,右护法也愣了。

他这是本能反应,不怪他!

枭岚深眯着眼缝,一个箭步冲过去,把诸葛炽涟抱起,放在了椅子上。

冷冰冰地瞥了右护法一眼,“知道该去哪了?”

右护法闻言傻眼了,呆呆地看着枭岚深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椅子上后,那抹视线终于被他领悟了。

“是!”

耷拉着脑袋,直接离开了。

枭岚深深深地看了诸葛炽涟一眼,叹了一口气。

“诸葛少爷,你的腿本尊现在就可以给你医治,但是,本尊有个条件……”

诸葛炽涟还没从错愕中回神,就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点点头。

“什么条件?”

“本尊给你治好双腿,你在我邪岚教呆三年,当作诊费。”

第二百零一章:妥协

“这……”诸葛炽涟没想到枭岚深会说这样的条件,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只是相对于其他条件,这个条件也有些简单了。

“枭教主,在下实在不知枭教主为何要把我带回去,只是……”

诸葛炽涟有些犹豫,也有些迟疑,“我毕竟是……”

“本尊知道,你跟本尊不是一路人。”

枭岚深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再次坐在了榻上。

那头耀眼的白发此时凌乱而飘逸,散落在脑后,衬着他那张脸,有种别样的风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

诸葛炽涟闻言急忙摇头,看着他,最终还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我可以跟你回邪岚教,但是我不会帮你做那些事。”

“那些事?”

枭岚深闻言深深地折眉,那双凤眸此时带着某种兴味而又十分欢愉的韵味。

“若是本尊没想错,诸葛少爷说的那些事,指的是杀人放火,烧抢掠夺?”

“咳咳……”

诸葛炽涟闻言还是有些窘迫地咳了一声,眼底的神情略微飘忽。

他是这个意思,只是枭岚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也会有些尴尬的。

“呵!”

枭岚深终于是笑了,那双眸子染上一层淡淡的笑意。

连带着,那种高傲和唯我独尊的气势也软化了许多,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着。

“你且放心,本尊没让你做这事。但是,你跟本尊回去后,三年时间,不得跟诸葛府有任何联系!”

“这不行!”

诸葛炽涟一听到这个消息,急忙打断,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他若是不跟家里联系,怎么得知家里的情况,三年之久……

“诸葛少爷,本尊最后一次告诉你。”

枭岚深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诸葛炽涟,眸子的深意已经深不可测。

“普天之下,能医好你这双腿的人,也只有本尊了。你若是不同意,本尊也不强求,只是你这幅模样,除了拖累你们诸葛府,并无用处。”

说完,朝他睨了一眼,留下一个冷漠的眼神,甩袖离去。

诸葛炽涟怔怔地看着他离去,听到门被打开,再次合上的声音,久久不能回神……

“教主。”

左护法刚从外面回来,路上就看到右护法一脸哀怨的离开,说是认错去了。

“事情安排如何了?”

负手而立,枭岚深颀长而挺直的背影站在假山边上。

左护法急忙恭敬地回答,“教主,事情朝着我们的预期进行,只是那个人像是有事,已经离开了。”

“是么?”

枭岚深轻轻地摩擦着自己的手掌,看着不远处的房顶。

“收拾一下,回邪岚教,记住,诸葛府的事,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是。”

左护法垂首,只是心中仍然对枭岚深对诸葛炽涟的在意有些疑惑。

“教主,属下觉着……”

左护法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教主对诸葛少爷,是不是太过在意了些?”

在意的程度,让他和右护法都有些震惊了。

“太过在意……”

枭岚深深吸一口气,轻声地呢喃着这句话,眼底闪烁着什么,无人得知。

“本尊知道自己做什么,你且下去……”

话落,身形一动,瞬间没有了他的身影,左护法只能摇摇头转身离开,继续忙活着他的事。

第二百零二章:妥协

从湖城到南安的官道上,两匹骏马疾驰,连带着一路的风尘仆仆。

“驾!”

“驾!”

已经摘了面露的巫玄帝,攥紧了手中的缰绳,一双眸子充满了冷厉。

俊美如仙的脸庞浮现了一层阴霾,一双红唇紧紧地抿着。

“轻轻,等等我!”

咬了咬牙,更加加快了速度,身后的侍从都被甩开了好大一段距离。

“殿下,这个法子行不行?”

南安城城墙上,一位淡紫色官服的官员站在巫灼列身后,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巫灼列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行不行,试过才知道。”

冷哼一声,甩袖走下了城墙,身后的官员见状愣了一下,也屁颠屁颠地跟着下了城墙。

巫承殇回到靖王府,就看到靖王爷负手背对着门口。

“父亲。”

脚步停顿了片刻,还是乖乖地走上去,恭敬地朝着靖王爷弯身作揖。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举动会害死我们靖王府的?”

巫承殇没有说话,自然知道靖王爷说的是什么。

“哼,你也真是好大能耐,把人收进我们府上,你以为能长久?”

靖王爷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父亲,你这话可就说错了。”

巫承殇闻言抬眸扫了靖王爷的脸色一眼,发现他只是嘴上说说,却没有真的生气。

“儿子只是把人暂时留在府上的,暂时。”

笑眯眯地看着靖王爷,一脸乖巧和讨好。

“你别给老子嬉皮笑脸的,这件事你不解决了,老子打死你!”

“是是是,儿子知道该怎么做!父亲放心,赶明儿儿子就出去告诉巫灼列,诸葛轻奚在我手上。”

“你瞎说什么?”

靖王爷一听到这话,瞬间瞪大了虎眸,一张方正脸瞪着他。

“人既然救了回来,且让人家离去便是,你这样做,岂不是……岂不是……”

巫承殇看着自家老子的神情,还有他的话语,笑了笑。

“知道了,父亲。”

随后想起了什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父亲,城门口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巫承殇难得恢复正经的模样,靖王爷闻言也叹了一口气。

坐在了上方的椅子上,“听说了。只是巫灼列那小儿做出这种事,也实在有些过分了。”

人死且不能安生,竟然被人垂吊着,怎么看都觉得瘆得慌。

“这件事,先瞒着那个女人吧,不然,也只是徒增感伤。”

巫承殇垂首,“对了父亲,我们回来这段时间,我听说了,人家皇帝实际上最疼的还是小皇子巫玄帝。”

“呵!”

听到这话,靖王爷不由得冷笑一声,“皇帝昏庸,别看他对小殿下很是在意,实际上……”

深宫里的尔虞我诈,他又岂非不晓得?

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殿下被欺辱多年,说他真的宠爱小殿下,谁信?总归他是不信的。

“当年若不是虞妃对咱们有恩,恐怕……”

“父亲,孩儿晓得了,不就是想让我们助他登上那高位吗?说了十几年,还不够?”

没错,这一次,他们靖王府从封地回南安,表面上是平安回来,实际上他们已经开始筹谋了。

一天一夜过去了……

诸葛天桦夫妇的尸体仍旧挂在城墙上,那煞白的脸庞此时看起来有些狰狞恐怖。

第二百零三章:妥协

“殿下,今天还是没有人。”

那位官员站在巫灼列身后,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巫灼列脸色阴郁难看,瞪着底下围观的百姓,仍然无法得劲。

“哼,没想到诸葛轻奚两兄妹这么贪生怕死,竟然不管不顾他们爹娘的尸体!”

一双手狠狠地捶在了城墙上,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去放话,就说明日午时,若是诸葛轻奚等人再不出现,把诸葛天桦夫妇的尸体,五马分尸!”

“这……”

那官员听到这话,瞬间头大了。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巫灼列,愣是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种话。

“殿下,这样做是否欠失妥当?这人都死了……”

“放肆!本皇子做事,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还不滚去照办?”

说完,还不忘一脚踹过去,那官员只能连滚带爬地下了城墙。

“本皇子倒是想看看你们能躲到几时。”

巫灼列瞥了一眼挂着的两具尸体,冷哼一声,直接甩袖离去。

从湖城到南安正常来说要两天路程,却被巫玄帝直接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天尚且微亮,只有鱼肚白的天际,还有早晨的凉意。

此时的南安城城门还未开启。

“主子,到了。”

看着不远处的城墙上,那随从微微松了一口气。

巫玄帝点点头,视线瞥了一眼城墙上,却被那一幕给震惊了。

诸葛天桦夫妇二人被粗麻缠绕的绳子吊着,挂在城墙之上,满身血迹,早已风干,衣袍上的鲜红血迹也变成了暗红色。

“进城!”

死死地瞪着城墙上的尸体,巫玄帝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的他心中的恐惧不安更多余愤怒!

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直接策马扬鞭,“驾!”

“什么人?”

城墙上,有人探出脑袋,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人。

“这个东西,你们可认识?”

巫玄帝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金牌,直接举起来。

那城墙上的守卫军急忙放下手中的兵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开城门!”

“是!”

很快,厚重的城门缓缓地开启……

巫玄帝瞥了一眼城墙上的尸体,直接扬鞭,“驾!”

策马狂奔,也不曾理会身后的随从,直接朝着皇宫奔去!

“小皇子?”

天微微亮,齐安刚刚侍奉着巫商洗漱,准备上早朝,就看到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直接冲进来。

龙吟宫。

巫商换上明黄色的龙袍,宫女给他戴上龙冠。

“小殿下,皇上尚未……”

“父皇,儿臣有事说!”

巫玄帝直接朝着巫商的背影跪了下去。

眼底充满了挫败和妥协,一双手,趴在光亮的地板上,深深地俯首。

“玄儿,你这是何意?”

巫商挥了挥手,宫女们鱼贯而出,只余下巫商和巫玄帝。

“父皇,儿臣愿意听您的,你让儿臣当太子,儿臣便当太子,你让儿臣去死,儿臣便去死,你让儿臣作甚,儿臣绝不反抗!”

巫玄帝带着平静和冷漠地话语,在空荡幽深的龙吟宫响起。

巫商却愣了,明明十分平常的话,却在他心里,宛若千斤磐石。

“你……”

“把诸葛天桦夫妻的尸体交给儿臣,这是儿臣唯一的条件!”

一句话,震得巫商满面狰狞。

“你,你……你!你竟然……”

第二百零四章:她的狂妄自大

竟然……

巫商瞪着瞳孔,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反贼妥协。

“好!好好好!好得很!”

巫商气笑了,看着巫玄帝,却还是不忍心说出狠话。

“你抬起头,让朕看看。”

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巫玄帝闻言,缓缓地抬起头。

那张脸庞,俊美如嫡仙,每一分都被刻画得十分完美。

从额角,到眉宇,眼睛,鼻梁,唇瓣……

“真像!”

巫商神情有些恍惚,看着眼前的巫玄帝,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虞妃。

“父皇,儿臣请求父皇答应!”

巫玄帝抿着唇,再一次叩头。

却被巫商一个冷厉的话语打断了。

“别叩头!朕的儿子,岂能为了那些反贼而叩头?你若是想要他们的尸体,你且去拿吧。”

挥了挥手,巫商已经有些疲惫。

“皇上,时辰到了,该早朝了。”

门外,齐安的嗓音响起,这才让巫商硬着头皮,缓缓地站直了身子,走出去……

听到那阵脚步声渐行渐远,巫玄帝这才缓缓地抬头。

眼底早已没有了任何温度,瞥了一眼龙吟宫,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直接转身离去……

靖王府

两天两夜闭门不出的诸葛轻奚,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

眼神空洞无神,一直抱着自己的双腿,有种莫名地颓废感。

巫承殇走进来,就感觉有一阵死气沉沉的氛围,不由得皱着眉。

“我说,你在这要死不活的给谁看?”

巫承殇瞥了一眼已经守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的诸葛轻奚,眼底闪过一抹气急败坏的愤怒。

“诸葛轻奚,你再不清醒,老子把你赶出去了!”

床上的诸葛轻奚仍然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眸子都不眨一下。

凌乱在脸颊两边的发丝,也已经带着湿意,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

“得,你要死就死吧!老子告诉你,今天你爹娘就要被五马分尸了!五马分尸,懂吗?人死都不能安生,你还在这……”

越说越来气,巫承殇咬咬牙,“算了,老子懒得管你!反正你也不会想报仇了是不是?我给你瞎操心做什么?”

要不是因为她是巫玄帝在意的女人,他才懒得理会!

今日听说巫玄帝回来了,想来诸葛天桦夫妇的尸体应该得以保存。

本来打算保密的,一看到诸葛轻奚这副鬼模样,他真的看不下去了。

“……”

床上的诸葛轻奚终于有了一点点反应。

僵硬地扭头,空洞的眼神看向巫承殇,那双眸子真的毫无神采,宛若一副死鱼眼。

“在……哪?”

沙哑得让人觉得不堪入耳的嗓音响起,到底是回神了。

诸葛轻奚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四肢刚刚动弹了一下,却僵硬得险些摔倒。

自嘲地笑了笑,诸葛轻奚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手,原来,不知不觉的,她竟然开始自残吗?

“你先收拾一下自己吧,这副鬼模样,恐怕你爹娘见了也认不出来。”

没好气地扔下两句话,巫承殇瘪瘪嘴,这才走出了房间。

诸葛轻奚听到他的话,好半晌才微微地垂首。

心中的悔恨懊恼,自责和怨愤仍然不能消停,只能让她更加不想接触外界。

巫承殇的那句话,才惊醒了她。

是啊,报仇!

她重生回来,一直以为自己多了不起,那么狂妄自大,总以为自己运筹帷幄了,却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狂妄自大,仍然让她失去了爹娘,仍然……

第二百零五章:小关之死

诸葛轻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手臂,那些醒目而狰狞的伤口,仿佛在警醒着自己。

轻轻地伸手抚过伤痕,眼底浮现一层水雾。

却始终没有再次落泪,她,真是该死!

老天爷可怜她,给予她再活一世的机会,她却因为高枕无忧,因为自己的自大狂妄,再一次地让诸葛府陷入绝境。

呵,真是讽刺至极!

若不是刚刚巫承殇的话震醒了她,她就一辈子陷入了自责和悔恨之中。

报仇!

是啊,前世的仇,今生的恨,她竟然……

竟然……

“呵呵……”

诸葛轻奚笑了,吃吃的笑着,整个人都有些疯癫。

“诸葛轻奚,你这辈子,还真是枉为人女……”

狠狠地擦拭掉了眼角还未滴落的泪水,站起来……

皇宫

巫商下了早朝,自然没有看到巫玄帝的身影,脚步停顿了片刻,还是迈进去。

“齐安,你去把大皇子叫来。”

齐安闻声恭敬地退了下去,很快,巫灼列着着一身官服,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

恭敬地朝着巫商弯腰作揖,脸上一片平和。

巫商深深地看了一眼的巫灼列一眼,最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朕今日找你来,是想让你把诸葛天桦夫妇二人的尸体从城墙上放下来。”

巫灼列闻言神经稍稍绷紧,脸色也凝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

“父皇,儿臣不解。为何在这个时候……”

巫灼列想要说什么,却被巫商挥手打断了。

“行了,朕的话,你依照办就是,何须多言。”

说着,直接让齐安送人出去。

巫灼列只能咬牙,脸上仍然一片平和,退出龙吟宫后,脸色才阴郁难看。

“齐公公,父皇这番话,究竟有何用意?”

试探性地询问着齐安,眼神也带着一抹审讯。

齐安闻言笑呵呵地扶了扶手中的浮尘,“大皇子,这是皇上的意思,咱家岂能随意斟酌?大皇子还是照办了去,若是晚了,皇上指不定得大发雷霆。”

得,问不出个所以然,巫灼列只能愤恨离去。

齐安看着巫灼列远去的背影,眸色深深,随后才弓着身子,转身进去服侍着巫商。

巫玄帝急匆匆地从皇宫出来,就赶往了诸葛府。

眼前的诸葛府,早已封条满满,原本看起来巍峨的府邸,此时多了两分萧条。

巫玄帝呆呆地站在门外,始终不敢上去。

一个月时间,呵……

他不过是一个月时间不在,轻轻家里便出了这种事。

早在回到南安的时候,就打探到了抄封诸葛府的就是巫灼列,也是他,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在诸葛府的头上。

巫灼列……呵,他敢动轻轻的家人,就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

此时,阴暗潮湿而幽静的牢房,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带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走到最尽头的一间牢房,一位看不清面容的人被铁链锁住了手脚。

一头凌乱而糟蹋的发丝已经遮住了她的面容,听到脚步声,那人终于稍稍动弹了一下。

“还不肯说么?”

殷雪珠站在牢房外,看着早已苟延残喘的小关,声音不冷不淡,却带着一丝嘲讽。

“哗啦啦……”

没有开口的回应声,只有一阵铁链晃动发出的清脆声。

“呵,你不会以为诸葛轻奚还真的活着吧?”

第二百零六章:小关之死

“你……撒……谎!”

沙哑却带着一抹磨砂般刺耳的声音在幽静的牢房中响起,怎么听都让人毛骨悚然。

小关缓缓地抬头,看着牢房外的殷雪珠,那张早已脏兮兮而不见真容的脸庞此时布满了嘲讽,只是无人看见。

“呵,现在还硬气呢。”

殷雪珠闻言笑了,带着一丝丝兴味和不屑的笑容,看着她。

“你说,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挺她。你看看你,如今在这,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种主子,怎么值得你追随?”

小关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跪坐在地上,不知道在动什么,铁链仍然哗啦啦地响。

“夫人,咱们该回去了。”

身后的小翠看了一眼小关,眼底的鄙夷不曾掩饰。

她不知道为何殷雪珠要来这里,但是她现在得好好地侍奉着眼前的女人,指不定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呢。

“本夫人知道了。”

殷雪珠淡淡地瞥了小翠一眼,这个女人的野心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若不是二丫离去,她也不会用这个女人。

想到自己日后做的事,对于小翠就更加不放心,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视线再次看向小关,“你也知道,向我们递交密函的人是穆承锡,你觉得穆承锡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是为了什么?”

殷雪珠笑了笑,风情万种地拢了拢自己的发髻,“他啊,是为了报复诸葛府,为了给他爹娘报仇,你觉得,害死他穆家的人,他会放过吗?”

殷雪珠的话,终于引来了小关的瞩目,“坏女人……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若是,小姐……她死了,你也不会来这里跟我一个小奴婢说这么多了。”

冷冷地掀了掀红肿的唇角,小关笑了。

有些癫狂地笑起来,整个牢房充斥着她那沙哑而沧桑的笑声,莫名地瘆人。

“你!”

并没有想到小关竟然会这么聪明,知道自己蹩脚的谎言。

“我们走!”

殷雪珠咬了咬牙,狠狠地剐了小关一眼,甩袖离去。

小翠见状早就待不下去,急忙跟上去,屁颠屁颠地说着什么……

声音渐行渐远,已经飘忽得有些捕捉不到了。

小关这才软了身躯,若不是铁拴着,整个人都摔倒在地。

缓缓地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把自己在诸葛府待过的日子都回想了一遍,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是向往和憧憬的……

小姐,奴婢撑不下了啊,他们一直追着奴婢问什么兵器的下落,奴婢不知道。

小姐,小关能认识小姐,能认识老爷,夫人和少爷,是小关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可是……

奴婢已经撑不下去了。

奴婢好累啊,小姐,你若安好,就一定好好活着!一定要给老爷和夫人报仇!

那双已经缥缈的眸子,突然闪过一抹决绝,眼神亮得惊人。

“……”

小姐,奴婢自知在小姐心里分位轻,但是我绝对不能让他们把奴婢当做要挟小姐的筹码。

小姐,若是你还活着,一定要给老爷和夫人报仇,奴婢会保佑你的!

一声闷哼,一道血迹从小关的嘴角渗出血迹,渐渐的,她的呼吸越来越慢,直至完全消失……

“小关……”

“小关……”

“小关……”

脑海中浮现那道熟悉的叫喊,诸葛轻奚绝美的容颜在她眼前浮现,嘴角仍然上扬着,眼帘缓缓地合上……

第二百零七章:再见之时

“小姐!”

诸葛轻奚坐在房间里,套上了巫承殇准备的黑色斗篷。

突然,不知道从哪个地方传来一声虚无缥缈的叫喊,像极了小关。

诸葛轻奚一怔,手中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猛地扭头环顾整个房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小关……”

不知道为何,此时诸葛轻奚想起了小关。

手中拿起了一把短刀,最终还是揣回了怀里,直接走出去。

巫承殇瞥了一眼诸葛轻奚,这才点点头。

“跟我来吧。”

诸葛轻奚看了他一眼,对方没打算解释什么,她也懒得问,跟着巫承殇,坐上马车,直接从靖王府离去。

此时,郊外的一处山坡上,刚刚开春的地皮已经冒上一点绿油油。

两座新盖的坟墓落座在此处,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屹立在它们跟前。

巫玄帝深深地朝两座坟墓鞠躬,眼底的歉意十分明显。

诸葛轻奚跟着巫承殇,来到了山坡下,看着眼前的山坡,偏僻却又有别样的景象。

“你要的东西,就在上面。”

巫承殇耸了耸肩,没有打算把人带上去,朝诸葛轻奚努了努嘴,示意她自己上去。

诸葛轻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者挥了挥手,坐在马车上,吊儿郎当地晃悠着双腿。

慢悠悠地走上去,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在她疑惑的时候。

猛然地发现,不远处站立着一道白色身影,衣袂飘飘,脑后的乌发被风吹扬。

脚步突然停顿了下来,随后摇了摇头,坚定地走上去。

“请问……”

刚刚准备开口的诸葛轻奚,才问出两个字,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十分醒目的木牌,两座陈新的坟墓,就这么出现在诸葛轻奚眼前。

看着那熟悉的名字,斗篷下,那张早已冷漠如霜的脸再次软化……

早已哭得干涸的眼睛,再次泛起了红润,不经意地眨眼,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轻轻……”

巫玄帝听到声音,欣喜地侧目看着她,却被她的装扮引得心疼。

原本张扬自信的她,此时被一身黑色包裹着,十分阴沉而冷穆。

向来充满笑容和骄傲的她,此时闷闷地攥紧着拳头,斗篷下看不清她的神情。

只有她轻轻颤抖着的身体,彰显着此时她的不平静。

“噗通!”

一声闷重的跪地,诸葛轻奚终于掀开了斗笠,露出了那张精致的脸庞。

苍白的脸蛋此时挂着两道泪痕,一双红彤彤的眼眶仍然氤氲着水雾。

只有那双一直抿着的嘴唇,仿佛在做最后的倔强。

巫玄帝见状张了张嘴,看着眼前的女子,心脏抽疼。

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却在半空中僵住了。

缓缓地收回手,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角落下,滑过脸庞,滴在地上……

每一分都让他心痛得不能自已,却又无能为力。

想要安慰她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说什么,都无法挽回了不是吗?

安慰两句,也不能让诸葛天桦夫妇起死回生,安慰两句,也不能让诸葛府一家安好……

他,真的好没用!

脑海中浮现这个念头,巫玄帝却被这个念头深深地打击着,有些喘不上来气来。

“爹,娘……女儿不孝……女儿该死!女儿错了……”

“咚咚咚……”

第二百零八章:用我余生偿还

诸葛轻奚开口了,每一个字都伴随着一个重重地叩头声,垂击在泥土上,却也宛若一把把利刃,狠狠地戳进巫玄帝的心脏。

“轻轻,你别这样……”

张了张嘴,到头来,说出来的话,却那么苍白。

连上去搀扶和阻止她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挫败地扭头,不忍直视。

“爹,娘……”

看着他们的坟墓,诸葛轻奚终于还是放声出来了,大声地哭泣,就像一个被丢弃的小孩,可怜而无助。

“对不起!都是女儿的错!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对不起!都是女儿太自信……”

她,自信过了头,才会以为自己有能力护他们一世周全。

呵,现实狠狠地扇了她知道耳光,让她的骄傲和自信,从云端摔下,被狠狠地碾压在脚下。

若是她一开始,就让自己的爹娘远离权势之地,若是一开始,她就开始谋划着如何保护他们,若是一开始,她就让爹娘在江南呆着,永生不回来……

若是,她能再低调一点,她能再多分一层心思给他们,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爹娘就不会死?

“呜呜呜……”

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着上面雕刻得十分精致的名字,诸葛氏天桦之墓,诸葛黎氏之墓……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天空飘起了小雨,雨水把他们二人的衣袍打湿……

诸葛轻奚才缓缓地停止了哭泣,深深地朝着二人的坟墓叩拜三下,每一下都带着愧疚和歉意。

三拜叩完,她才抬手,轻轻地抚过那些字眼,眼底只剩下一片坚定。

“爹,娘……不孝女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你们千万要等着女儿,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女儿一定让那群人,下地狱给你们殉葬!”

三年!

她诸葛轻奚重新来过!

这一次,除了复仇,她绝对不会再被任何东西左右!

咬了咬牙,眼底迸裂出来的猛烈的恨意,深深地刻在了巫玄帝的心头。

“爹,娘,你们等着女儿!”

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站起来,把一旁的斗笠重新戴上。

任由雨水拍打在身上,深深地看了两个坟墓一眼,这才扭头。

“小黑球,谢谢你。”

终于,诸葛轻奚看向了巫玄帝,只是……

她言语中带着一抹感激,感激之余只剩下了疏离。

她,终究还是……

“轻轻,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的!你要报仇,我可以帮你,你要杀人,我也能帮你,你留下来好不好?”

巫玄帝慌了,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疏离的嗓音,还有那漠然一切的态度,让他彻底慌了。

“小黑球,我爹娘的尸体,谢谢你,还有他们的坟墓,也谢谢你,谢谢你能让他们入土为安……”

诸葛轻奚此时眼底仍然是带着一抹感激的,只是……

没有以往的亲昵和笑容,声音仍然让人觉得冷清得可怕。

巫玄帝攥了攥拳头,死命地克制住自己,“轻轻,你要抛下我吗?”

一双眸子,充满了委屈和愤怒,更多的是无言的恳求。

已经微微泛红的眼眶,还有他死死咬着的嘴唇,都在表明着他的不甘心。

诸葛轻奚垂头,缓缓地转身……

“小黑球,前世今生的债,若我能报完仇,你我仍然还在,就用我余生偿还。”

第二百零九章:你敢走,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不要!”

巫玄帝红着眼睛,死死地看着她,伸手,拽住了她湿漉漉的衣袍。

雨水敲打在脸上,明明没有多疼,却让巫玄帝觉得疼得不能呼吸。

他倔强地拽着诸葛轻奚的袍子,他不愿意……

不愿意承受失去诸葛轻奚这个事实。

“小黑球,听话。”

诸葛轻奚摇了摇头,没有回头,愣是狠心地把他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掰开……

“诸葛轻奚,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心!”

终于,巫玄帝破功了。

他怒吼出来了,那双眸子此时充满了猩红,瞪着那抹黑色的背影。

“你是不是真的要食言?你答应过我的,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怎么能食言?”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质问,一声声怒吼,都带着他的愤怒和委屈。

“你说过的,不会抛下我的!你怎么能这样……”

巫玄帝的脸庞,此时也已经布满了水痕,分不清泪水和雨水,只剩下一片水渍。

“诸葛轻奚,你真狠!”

看着那道背影,仍然没有回头的念头,巫玄帝笑了。

倾国的容颜,此时带着满脸的哀伤和失望。

“你一声不吭地接近我,说喜欢我就喜欢我,凭什么?你一声不吭地闯进我的世界,却又狠心离开,你凭什么?你一声不吭地想要对我好,现在说离开就离开,凭什么?你对我好,我接受了,你要离开,我绝不接受!”

巫玄帝的话,宛若一棍重重地敲击,狠狠地锤击在她的心口,火辣辣地疼痛。

“小黑球,就当做这一切都是梦吧。梦醒了,你我都该醒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了张嘴,才没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哽咽。

背对着他,伸手抹了一下眼角,飞快地放下。

“一切都是梦?”

巫玄帝气笑了,狠狠地笑了。

抬起头,张扬地哈哈大笑起来,仰天大笑,始终没能让眼泪流回去……

雨丝打进了瞳孔中,生疼生疼的,却没有心脏传来的疼的万分之一。

“诸葛轻奚,我这辈子都没有恳求过一个人,唯独你!”

狠狠地抹了一把眼角,巫玄帝看着她,“我最后问一次,你能不能留下来?就当我恳求你,恳求你留下,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杀人放火依你,烧杀掠夺依你,你要谁死,我依你,你要谁生,我依你,只要你留下,行吗?”

诸葛轻奚听到这番话,终于还是再次泪崩。

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直到渗出了血液,流入嘴里,她才能忍住不哭出声。

她无法回头,已经不敢回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为了自己,做出这种承诺。

她……

“抱歉……”

两个字,轻飘飘的,让人觉得缥缈而恍惚,却在两人之间,那么地清楚。

巫玄帝再次笑了,这一次,完完全全地带着自嘲,缓缓地后退了两步。

可笑,可悲,更可恨!

他已经承诺了这么多,这个女人还是那么狠心,狠心到让他连恨都无法做到。

呵……

“诸葛轻奚,今天,你敢走,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最后一次,拜托你,最后一次,不要再拒绝我了。

轻轻……

轻轻……

你不要走!

可是,诸葛轻奚的背影,终于还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坚定不移地离开……

步伐稳重而坚定,头也不回,毫不迟疑地渐行渐远……

第二百一十章:已成定局

“诸葛轻奚,你真是狠!”

那道背影决绝又那么地坚定,巫玄帝哪怕自己有勇气想让她留下来,却已经没有力气去留了。

看着诸葛轻奚渐行渐远的背影,巫玄帝还是冲了上去,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已经慢慢褪去稚气的脸庞,此时充满了怒火和绝望,一把挥开了诸葛轻奚的斗笠。

直接朝着她的嘴唇,狠狠地咬了下去……

“唔……”

一抹血腥味从两人的舌尖传递着,诸葛轻奚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的大男孩。

他的手劲很大,也很用力,她倾尽全力,却不能撼动他分毫。

“诸葛轻奚,今日起,我们两清!”

最后一次看了诸葛轻奚一眼,轻轻地抬手,把她和自己的唇角的血迹擦拭。

“我巫玄帝从此不欠你的!”

说完,狠狠地一把将人推开,飞奔冲下了山坡,连带着自己的轻功,头也不回地离开……

诸葛轻奚这才缓缓地回神,默默地垂首,任由眼泪掺夹着雨水滑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诸葛轻奚才弯身,捡起了一旁跌落在地上的斗笠,雨水滴溅,泥土溅在了斗笠上,她若无其事地拍了拍,仍然戴了上去。

“咦,这么快下来了?”

巫承殇看着下雨了,躲进马车里,勉强地避雨。

却看到一道白影从山坡上飞下来,却没有任何停留,不由得疑惑着问了嘟囔了一句。

只是等他再次看过去的时候,没有发现诸葛轻奚的身影。

“哎……”

只看到巫玄帝的身影在雨中飞快地奔走,没有任何的迟疑,留下一脸懵的巫承殇。

拍了拍额头,实在不知道他们搞什么,正准备驾车离去,才看到诸葛轻奚悠哉悠哉的身影从上面走下来。

“……”

得,不用问,就知道他们两个闹什么别扭了。

神情不对,诸葛轻奚也是,从上面下来,一句话不说,径直地爬上了马车,也不顾身上的湿漉,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

巫承殇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才驾着马车从山脚下离去……

回到皇宫,巫玄帝一句话没说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寝宫,把所有人都谢绝门外。

小吉子屁颠屁颠地追上去,却吃了一个硬邦邦的闭门羹,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身离去。

江南黎府。

黎涯天坐在大厅上,听着自己的手下汇报着这个月季的进账情况。

一道神色匆匆的人从外面走进来,步伐慌乱而带着一丝迫切。

“家主,不好了。”

那人脸上浮现着一抹凝重,慌张的神情引来了黎涯天的蹙眉。

“何事这般慌张?”

“线人来消息,小姐和姑爷已经……已经……已经去了。”

“什么?”

从未有过这个预想的黎涯天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整个人都吓得站起来,爽朗的脸庞此时浮现着一层难以置信。

“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三天前……

“老爷子呢?”

明明父亲已经跟着他们去了,为何……

为何会出现这种事?

“老爷子……”

那人似乎有些为难,“家主,老爷子去了南安,似乎一直都不知所踪,属下……”

不知所踪?

黎涯天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方正的脸此时看起来有些严肃。

“那我妹妹的两个孩子……”

“诸葛小姐和诸葛少爷不知所踪,属下确认过,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邪岚教

黎涯天这才重新坐了下去,沧桑的眸子闪烁着什么,挥了挥手。

其他人退了下去,那个人却仍然站在下方。

“家主,可是要……”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父亲下落不明,我的两个外甥不知所踪,至于妹妹和妹夫的事……”

黎涯天和手下不知道商讨着什么,隔了好久,天色逐渐变黑,那个手下才一脸沉重地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的一家酒楼,一位劲装女子守在账台前,滴滴答答地敲打着算盘。

一个人从账台经过,不经意地敲了敲账台。

女子缓缓地抬头,清秀的脸蛋,不施粉黛,那双精修的黛眉有些凌人的干净。

一个暗号在那人嘴里说了出来,伏琴点点头。

后者飞快地动着嘴唇,却没有发声,说出来的消息,让伏琴手中的算盘啪嗒一下,摔了下去……

算盘上的算珠滴答滴答掉在了地上,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伏琴笑眯眯地看了一眼用在用餐的客人,“你们继续,是小女子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轻轻地擦了擦自己的手,佯装十分冷静地蹲下去,一颗一颗地把珠子捡起……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在轻轻地颤抖,捡珠子的举动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主子竟然出了这种事,为何她们不知道,现在才来消息,那其他人呢?

糜画和知书她们呢?

她们知不知道?

越想,伏琴越是心慌,招来了小二,吩咐了一句,自己急匆匆地离开了。

湖城。

枭岚深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仍然陷入纠结的诸葛炽涟。

“可是想好了?”

诸葛炽涟抓着轮椅,轻轻地抿着唇,最终还是点点头,“我同意你的条件。”

诸葛炽涟的回答,引来了枭岚深的一个意味深长的眸色。

轻轻地掀起了唇角,那头白发时不时地被风吹拂,模糊了他脸上软化的线条。

糜画等人得知诸葛炽涟要跟枭岚深回邪岚教的消息,很是错愕和震惊。

三个人都站在了诸葛炽涟身边,看着枭岚深和他的左护法。

“枭教主,你若是能医治好少爷的腿,我们自然感激不尽,只是……”

她们奉命保护和寻找神医,都是为了诸葛炽涟的腿,现在被人带跑了,而且诸葛炽涟还是心甘情愿的,她们实在无法拿主意。

“你们,就是诸葛轻奚的人?”

声音尤为好听,只是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有波动起伏,更没有别样的情绪。

“是。”

被那双眸子扫过来,饶是她们三人,仍是不由得僵硬着身体。

背后慢慢地竖立起汗毛,那种与生俱来就带着的本能反应,让她们都心惊胆战。

这个枭岚深,实力深不可测,她们三个人联手,也未必能在他手中过十招!

“你们与其关心他,不如先关心关心你们的主子。”

轻呵一声,扔下一句高深莫测的话,负手离开。

临走前,瞥了一眼诸葛炽涟,眼底不自觉地软了一些,“他,本尊会护着,他日再见,定然会给你们一个全新的诸葛炽涟。”

诸葛炽涟微微侧目,看着那道颀长的背影,心中有些慌乱。

听到那句话,总觉得有什么事是他不晓得的,看向身边的几个人,她们也一脸茫然,只能垂首。

第二百一十二章:邪岚教

“你们去南安吧,我相信枭岚深不会害我,只是他的话总是让我不安。”

诸葛炽涟皱了皱眉,俊逸的脸庞难得浮现了一抹焦虑。

几个人对视一眼,欲言又止,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放心,若是他对我不利,总归不会背地里来,早在一开始就要了我的命。”

知书这才点点头,“少爷,那我们先回南安找主子,等我们跟主子汇合后,一定会去接你的。”

诸葛炽涟闻言笑了笑,温润如玉的脸庞带着清风般的笑容,抚慰人心。

“不必担心,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

没来由的,诸葛炽涟打从心里是信任那个人,信任这个所有人都闻之色变的枭岚深。

左护法跟在枭岚深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寸步不离地跟着。

“退下吧。”

枭岚深不曾回头,只是背对着左护法,那道身影竟然有几分落寞和肃穆。

“教主……”

左护法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却很快又被他压制下来了。

“本尊无事,下去安排一下,明天回邪岚教的事。”

“是。”

左护法不得已,只能依令行事,恭敬地退下去。

枭岚深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地运输着内息,把体内的那道紊乱而霸道的气息给强制安抚下来。

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此时带着三分苍白,额角也微不可见地渗出薄薄的汗意。

身后,诸葛炽涟推着轮椅,慢慢地过来了。

枭岚深轻轻地擦了擦额角的汗,把那口气血吞了下去。

“枭教主。”

诸葛炽涟看着不远处的枭岚深,声音柔和而平静,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安抚人心。

“诸葛少爷,你我这么熟了,何必叫得如此生分。”

枭岚深似笑非笑地抱着手,扭头转身,看着他。

一个红衣如火,一个蓝衣如海,彼此汹涌澎湃,却又那么地和谐。

“枭教主,在下以为……”

“诸葛炽涟,本尊以为,本尊难得拉下面子跟你做朋友,你怎么也该给本尊三分颜面不是?”

枭岚深大步走过去,那张脸庞慢慢地逼近了诸葛炽涟。

两人的眸子相互对视着,却又各自安好,没有任何剑拔弩张的韵味。

“枭……枭……枭岚深。”

“呵……”

听着诸葛炽涟唤出那个名讳,枭岚深却不由得轻笑。

那声轻呵,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柔和和欢愉,眉眼都带着三分笑意,整张倾城容颜更加明媚耀眼。

诸葛炽涟都不由得看呆了片刻,好生的一副上好容颜……

“诸葛炽涟,本尊今日甚是喜悦,且承诺你一件事。”

“我不需要你的承诺。”

诸葛炽涟摇了摇头,原本他就是有求于人家,现在他可什么都没来由地得到枭岚深的承诺,有些不厚道了。

枭岚深深深地睨了他一眼,后退了两步,看着他。

“你收拾一下,明日跟本尊回邪岚教,记住,你不能跟诸葛府的任何人联系。”

“知道了。”

诸葛炽涟张了张嘴,把到了嘴边的疑惑还是咽了回去。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转动着轮椅,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怀里的玉佩朝枭岚深身上扔过去……

“这玉牌,还给你!”

本能地抓住飞掷过来的东西,枭岚深只觉得手掌心有些莫名的滚烫……

第二百一十三章:塑腿重生

摊开手心一看,那块血玉竟然已经变得滚烫起来了。

他随身携带了五年,从未摸到过这块血玉除了冰冷刺骨以外的触感。

看着诸葛炽涟的背影,眸色逐渐变深,手指腹轻轻地抚摸着玉牌的纹路。

最后化作一道似有似无的叹息,把玉牌揣回怀里,动身一跃,红影掠过天空,很快就消失了。

翌日一早,湖城的武林大会早已散去,只是对于那个从未展现真容的武林盟主,大家都是津津乐道的。

湖城没有了武林大会时的拥挤繁杂,此时恢复了它本身的小城风情。

枭岚深带着左护法缓缓地离开湖城,前往邪岚教。

湖城城门口,知书等人和诸葛炽涟道别,只是洛祺看着左护法,仍然没有好脸色。

左护法有些心虚,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抬头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她。

洛祺眨巴着无辜的眸子,上前两步,揪着左护法的领子。

“你们要是敢对我家少爷不好,我就催眠你!催眠你睡一个又老又肥又丑的女人,催眠你当街跳疯人舞,催眠你半夜掉进茅坑……”

“停!”

左护法听到这话,整个人都跳了好几下,看着眼前明明还是那么单纯的女子。

“喂喂喂,这位姑娘,我们哪敢对诸葛少爷不好,没看到我们都是把诸葛少爷当成上上宾对待吗?”

瞅瞅,瞅瞅,这个女人说的话怎么这么让人恨得咬牙呢。

不是没见识过这个女人的厉害,催眠术跟玩一样,随随便便就能整死人。

有些恶汗地抖了抖身子,瞥了她一眼,再者说,他家教主对诸葛少爷的态度,单凭这个,整个邪岚教谁敢对他不好?

当然,这话他不会当着这些人的面说。

“洛祺,咱们也要尽快启程了。”

知书到底是懂得察言观色的角儿,一眼就看出来虽然枭岚深恶名在外,但是对她们少爷也是少有的平和和纵容。

就当做是纵容吧……

洛祺这才瘪瘪嘴,再一次打了一个深深地哈欠,走到知书身侧。

那双水汪汪的眸子,再次狠狠地剐了左护法一眼,眼底警告的韵味,十分明显。

诸葛炽涟见状都不由得失笑,觉得这个洛祺实在可爱得紧。

一行人在湖城城门分道扬镳了,只是这一别,真的需要三年之久。

邪岚教本部,外人无法得知具体位置,传言它处于大晋的西北的那片山脉,穷山峻岭,云雾缭绕。

曾经有人试图打入它们的本部,却被山上的毒雾也好,猛兽也罢,陷阱也怪,生生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湖城距离邪岚教的本部有半个月的路程,一路上,枭岚深都跟着诸葛炽涟同坐一辆马车。

只是二人都没有交流,枭岚深总是在他们休息之时,消失一段时间,再次启程后,他又会出现。

诸葛炽涟向来也不是个多话的人,只是安静地看着此时正在闭目养神的男子。

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好,那双凤眸被沉重的眼帘遮盖着,眉宇轻轻地皱了皱……

诸葛炽涟一直盯着他,他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态变化都看在眼里。

这个男人,似乎好看得有些过头了,哪家女子也没有他这般好看,面容精致绝色,却没有人把他当成女子一样看……

第二百一十四章:塑腿重生

似乎陷入了梦魇之中,枭岚深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那个颀长的身躯轻轻地颤抖着,仿佛在对什么事或者物表现出强烈的抗拒!

“砰!”

突然,马车外传来一阵声响,诸葛炽涟来不及询问,正准备探出头,就被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十分用力,那只手白皙而修长,却带着冷冰冰的触感,让诸葛炽涟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深深地看了一眼枭岚深,却发现他仍然没有睁开眼的举动,只是手中的力度不知道为何,放轻了些许。

原本凸起的青筋也慢慢地消了下去……

很快,外面伴随着兵兵乓乓的打斗声。

诸葛炽涟叹了一口气,“枭岚深,我要出去看看。”

说着,就要挣开枭岚深的手,却发现,不管自己用蛮力还是内力,始终无法挣脱。

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只是看着原本脸色苍白而微微颤抖的他似乎已经恢复的平静。

眨了眨眸子,他在想,下一刻枭岚深是不是要醒来。

“唔……”

左护法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一个个训练有素的样子,身手完全不像普通的江湖人士,也不像一般的死士。

到底他只有一个人,对方人多势众,他实在没办法应付。

担忧的眸子瞥了一眼马车,不知道教主好了没有,若是不行……

黑衣人很快就捕捉到他的这个举动,带头的人朝几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四个黑衣人分散出来,围攻马车。

“诸葛少爷,小心!”

左护法再怎么奋力冲过去,也实在没有分身乏术脱离这些个纠缠他的黑衣人。

只能大声地朝着马车吼了一句,黑衣人们见状更加加快了攻速,直接逼马车……

“砰!”

就在黑衣人准备强冲进去的时候,被一股霸道而充满冷厉的内息震飞。

四个黑衣人都毫无防备地被震出了五米开外的地方。

枭岚深一身红衣如火,飞身从破烂的马车中跃上半空。

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黑衣人,那醒目的白发随风飞扬,他与生俱来就带着的冷漠和俾睨的气势有些强盛。

“真以为本尊已经废了?”

幽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山林中响起,带着三分森冷和肃穆。

带头的黑衣人看着突然爆发着强大气场的枭岚深,眼底闪过一抹异样。

很快,朝着剩下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吹了个口哨,全部做撤退准备。

只见,黑衣人们身形一动,却被枭岚深一个挥袖,落后的黑衣人瞬间被留下!

噗通噗通噗通几下,带头的黑衣人更加加快了速度,全速撤离,却被枭岚深的话震得动也不敢动。

“想跑?来杀本尊,任务没完成,你家主子就没告诉你,回去也是死?”

“呵,既然这样,本尊不如给你个痛快?”

只见,红影飞梭,身形犹如鬼魅般飘忽,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只看到一道红影闪过……

砰砰砰!

数十个黑衣人,纷纷倒地……

眼睛瞪得大大的,谁也没看到枭岚深出手,黑衣人就全军覆灭了。

诸葛炽涟看着枭岚深波澜不惊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头一次见识他的武功,心惊肉跳。

枭岚深的武功,深不可测,若是他倾尽全力,恐怕千军万马方能使他稍有顾及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塑腿重生

诸葛炽涟深深地被他的功夫折服,看着他,心生艳羡。

枭岚深瞥了一眼诸葛炽涟,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艳羡,微微一笑。

缓缓地落下,看了一眼受伤不轻的左护法,伸手,直接搭在他的后背……

“教主,属下……”

“闭嘴!”

左护法受宠若惊地想要拒绝,被枭岚深直接打断了。

他手中源源不断地运输着内息,给左护法疗伤……

一炷香时间,左护法才感觉到自己紊乱的内息得以平歇,扬了扬眉眼,朝着枭岚深恭敬地道谢。

“这里就是邪岚教地盘,只是这只是邪岚教的外界,想要上去,你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

枭岚深走到诸葛炽涟跟前,声音仍然那么空灵,却没有刚刚那种凌人的杀气。

诸葛炽涟有些尴尬,不知道他的意思,只能盯着自己的双腿,不吭声。

枭岚深难得在眼底浮现一抹无奈,直接把人抱起来。(当然是所谓的公主抱)

“左护法,跟上!”

诸葛炽涟只觉得身子突然被抽起,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正准备挣扎,就看到枭岚深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安静而从容地直视着他的眸子。

“诸葛少爷,莫不是想让本尊背你?”

诸葛炽涟闻言更加觉得尴尬和窘迫,若不是自己的腿不行,他怎么也不能接受这种尴尬的姿势。

枭岚深看到他沉默不语,只能认命地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十分好笑。

很应景的,枭岚深唇角上扬,一抹春风般的微笑呈现一个完美的弧度,只是没有人发现罢了。

枭岚深飞身上去,直接穿出了山林,跃上了树林的顶尖,脚下的每一个落地的地方都十分规律。

身后的左护法紧跟其后,他们的步伐一致,从来都没有错开……

两个时辰后,枭岚深终于抱着诸葛炽涟来到了邪岚教。

巍峨庞大的建筑,眼前的邪岚教比湖城的风云山庄还要大。

没有皇宫的壮阔和金碧辉煌,但是有些一种说不上来的大气和肃穆。

“恭迎教主回教!”

“恭迎教主回教!”

“恭迎教主回教!”

突然,那扇厚重而庄重的大门被打开……

从外面看进去,一望无际的教众,恭敬地跪地,朝着枭岚深俯首。

那一声恭迎教主回教响彻云霄,震耳欲聋,气势庞大到与千军万马相媲美。

枭岚深淡然地看了眼前的教众一眼,轻轻地颔首。

“让开。”

很快,教众们纷纷让路,从中间开出一条道,枭岚深直接穿过……

左护法看了一眼疲惫不堪的右护法,终于有种幸灾乐祸的神情。

“兄弟,你究竟干了什么?”

右护法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左护法,“看到没,就这样!”

指了指枭岚深的背影,眼底一片凄惨。

左护法这才后知后觉,瞪大了眸子,指了指右护法,最后露出一个你厉害的神情,飞奔离去。

“这是本尊的住所,今晚本尊给你这双腿重塑,只是……”

把诸葛炽涟抱进了自己的院落,僻静而优美,环境十分适合诸葛炽涟。

听到枭岚深的话,诸葛炽涟没有着急,他已经废了这么久,若是真的能治好,他什么都能接受。

“过程会很痛苦,你放心,本尊尽量会轻点的。”

塑腿重生,并不容易,那种疼,跟硬生生地抽骨断筋没什么两样……

第二百一十六章:你尽管走你的路

时过半个月,诸葛轻奚不知所踪。

巫承殇那天把人带回来后,诸葛轻奚就一言不发,直接离开了靖王府。

至于去了哪里,无人得知。

只是,朝堂上变化莫测,早已风起云涌。

半个月时间,巫灼列一直都等着巫商的封号。

只是,等了半个月,似乎都没有任何声响,让他不由得心生焦躁。

而唯一的变数让他在意的是,巫玄帝年仅十四岁,就已经上朝参与朝政之事。

虽然巫商没有任何的表明或者暗示,却让巫灼列已经心生忌惮。

偏偏,今日在早朝上,巫玄帝一番犀利的言辞把他的一切理论都驳回,让他在整个朝堂上颜面尽失。

早朝散去后,巫玄帝仍然面无表情地走出了金殿。

巫灼列走在他跟前,看到他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心中更是不喜。

“皇弟,你尚且年幼,有些事可不是皇弟表面说的那般简单。”

幽幽地叫住了巫玄帝,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

巫玄帝的步伐停顿了下来,目不斜视,仍然看着前方。

“皇兄所言甚是,有些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所以……皇弟再次奉劝皇兄一句,做了不该做的事,总该要付出点什么的。”

现在的巫玄帝,仍然保留着尚未解毒前的那副模样。

除了巫商和齐安,还有已经悄然离去不知所踪的虞梦生之外,还有那个狠心的女人……

呵!

一想到诸葛轻奚,巫玄帝仍然不自主地自嘲。

他解毒与否,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在意!也是,他于她来说,或许根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咬了咬牙,眸色渐渐地涌上一层阴霾,丝毫没管身后巫灼列越发深沉的脸色。

出了宫门,巫玄帝才停下脚步,丝毫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

缓缓地抬头,仰视着此时暖洋洋的太阳。

阳光明媚,却又不那么刺眼,抬手,遮住了那光芒照耀进眼里。

不知不觉地,再次走到诸葛府的跟前。

看着眼前被封条封住的大门,巫玄帝再次苦笑。

真是……

半个月了,他竟然还会不自觉地走到这里。

诸葛轻奚,还真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正准备离去,就被一声欣喜地叫唤喊住了。

“小玄儿。”

柳绾媚没想到自己从这里路过,就看到巫玄帝的身影呢。

不由得脸露欣喜,小跑上前,看着此时初具魅力的男子。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柳绾媚自来熟地打着招呼,脸上洋溢着的柔和笑容恰到好处。

一副端庄典雅的模样更是让人赏心悦目。

巫玄帝安静地看着走上来的娉婷的人影,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

只有眸色微深,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

“柳小姐。”

疏离而不带任何的情绪,甚至那不曾掩饰的不耐烦让柳绾媚神情很是尴尬。

“小玄儿……”

“柳小姐,本皇子记得曾经跟你说过,你我尚未熟悉到可以称呼这种昵称的时候,还请柳小姐自重。”

柳绾媚闻言瞪了瞪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轻轻地闪烁着委屈。

“对不起……”

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让巫玄帝更加不喜。

“呵,柳小姐,若是你上次听不懂人话,我不介意再说一次。本皇子与你没有任何值得打招呼的交情,往后再见时,你尽管走你的路……”

第二百一十七章:滚吧

“我……”

柳绾媚听到这话,心有不甘,看着眼前的男子,仍然不能释怀。

“小皇子,为何你要对绾媚如此无情?记得当年小皇子对绾媚很是亲近的。”

那双眸子充斥着哀诉和委屈,仿佛巫玄帝做了什么让她十分委屈的事。

巫玄帝原本就冷漠的脸庞,在听到她这番话后,更加的阴郁难看起来。

一双手负在身后,一步一步地朝着柳绾媚走过去。

柳绾媚有些欣喜地看着走过来的人,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欣喜和雀跃。

那双眸子也有些异样的情绪,整个人得到满足般露出了高傲的神情。

只是,下一刻,她脸上刚刚扬起来的弧度,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真要本皇子说出来,恐怕三年多前的真相,就足以判你死罪呢。毕竟,愚弄皇室子弟,你柳绾媚还是头一个。”

呵!

巫玄帝看着柳绾媚脸上浮现的惊恐神情,心中冷笑。

他十岁那年,是傻得可怜。

委曲求全,任人鱼肉的样子,似乎引来某些人的所谓同情心。

眼前的这个柳绾媚,早在她十二岁的那一年,就展露她的野心和虚荣心。

她当着很多人的面维护他,甚至不惜得罪当时的人人簇拥追捧的巫灼列,让他好生意外。

那时候的他,单纯得跟个傻子一样,她说什么,他信什么。

毕竟,第一次有人对他好,第一次有人维护他,第一次有人帮他说话,所以……

他努力地想要表现自己,想让这个女人更加喜欢自己。

呵,没想到,他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亲手雕刻了一个木偶娃娃,屁颠屁颠地准备送出去的时候。

她就狠狠地在他脸上打了一个耳光,响亮而可怕!

犹记得,那脆生生的嗓音,带着一抹高傲和趾高气扬,有种得意洋洋的样子对着其他官员这个吹嘘。

“哈哈,那个傻子竟然被我愚弄得团团转呢,真以为本小姐稀罕跟他玩呀,不过是一个没出息的皇子,本小姐想玩就玩,想对他好就对他好,想不理他,他还一脸委屈又可怜巴巴地追着我跑!”

“哼,真是没出息!等着吧,这会儿他一定会想着法子找些玩意儿来粘我了……”

那一刻,他才知道,什么才叫欺骗,什么才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狠狠地捏着手中的木偶娃娃,看着被那些人簇拥着而大声笑出来的女孩,头一次感觉到手脚冰凉。

那一天,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柳绾媚跟那些官员子弟吹嘘着,直到天黑,她们才离去。

他瘦小的身影才从暗中出来,手中的木偶娃娃被他直接扔进了池塘,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寝宫。

从此,三个月闭门不见,对于柳绾媚的来访,他也从来不搭理。

后来,才出现在皇家猎场上,一瞬间就被诸葛轻奚……

“十二岁的你,心思就如此深沉,不愧是柳国公教出来的好女儿。呵……”

巫玄帝冷笑,柳绾媚只觉得身子猛地开始发冷,那双冰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

有种无处可逃,一眼被看穿的窘迫和羞耻蔓延在心口。

“我……”

柳绾媚想要解释什么,却被那双眸子紧紧地锁住,一个字都吭不出来了。

“滚吧,趁本皇子还没生气之前,不要再出现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下次还能找你玩吗

巫玄帝在柳绾媚耳边轻声地说了两句话,随后就看着柳绾媚有种狼狈逃窜的举动,飞快地消失在巫玄帝跟前。

看着那让人厌恶的背影消失,巫玄帝才重新侧目,看了一眼诸葛府的大门,下一刻,毫不迟疑地大步离去。

“出来!”

巫玄帝刚刚拐角进了一条幽深安静的胡同,背对着胡同口,声音冷厉又带着一种冷漠。

好半晌,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巫玄帝眯了眯眸子,“再不出来,本皇子可不手下留情了。”

终于,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从一个小角落里,摸出来一个小身影。

说小也不小,只是约摸十一岁,粉雕玉琢的模样,脸上挂着可怜兮兮的神情。

身穿一身华丽的衣袍,从头到脚都带着三分贵气。

偏偏,那满脸委屈的模样,看着都让人忍俊不禁。

“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嘛?”

尚炔眼巴巴地看着他,好不容易偷溜出来,又看到了他最崇拜的哥哥,自然得屁颠屁颠地追着了。

可是,他都很小心了,他的轻功可是连师傅都夸赞出神入化了呢,还是被发现,看来哥哥的武功很是厉害呢。

想到这,尚炔眼底涌上一层对巫玄帝滔滔不绝的崇拜。

“是你?”

扭头转身,盯着尚炔看了好一会儿,才约摸地从印象中抽取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是我是我,哥哥,你还记得我呀!”

一听到巫玄帝的话,尚炔毫不犹豫地点头,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引来巫玄帝的嫌弃。

“你有事?”

看着就要飞扑过来的人儿,巫玄帝一个手伸过去,直接把他的脑袋摁在了原地,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好不嫌弃。

“哥哥,哥哥……炔儿可想你了!你是炔儿最崇拜的人,让炔儿跟着你吧!”

巫玄帝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轻轻的哼抿了抿唇,似乎费了好大劲,才憋出一句话。

“不行,你太弱了!”

“不会的!哥哥,你看你看,炔儿也是有肉的!”

说着,直接撩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青葱润白的手臂,却带着一分肉感。

“所以,你想跟着我,挨打?”

巫玄帝看着他,难得在脸上露出一抹兴味的打趣。

松开手,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还没自己肩膀高的尚炔。

“才不要,炔儿怕疼!”

一听到挨打,尚炔就有些委屈地瘪瘪嘴,幽怨地抬眸看着巫玄帝。

“哥哥,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我保证不捣乱的,你看你看,我轻功可厉害了,还能带你飞……”

说着,就要抓着巫玄帝的手飞起来……

可是,很快地,他就尴尬地发现,自己仍然停在原地,当然,巫玄帝也仍然一动不动。

“对不起啊哥哥……”

有些怯生生地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巫玄帝,尚炔有些心虚。

他瞪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头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太弱了。

“你回去吧,你娘该担心了。”

巫玄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小孩子,总觉得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怪怪的,很稀奇,被人这么看着,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总觉得可笑,又那么地让人觉得满足。

尚炔闻言有些不乐意,看着巫玄帝,可怜巴巴,“哥哥,下次炔儿还能找你玩吗?”

第二百一十九章:争奇斗艳

巫玄帝闻言挑眉,看着尚炔一副不同意他就不回去的倔强模样,很是兴味。

“你下次若是能带着我飞,我就同意你跟着我,如何?”

尚炔听到这话,终于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一言为定!一个月,一个月后,炔儿一定可以把哥哥带起来的!”

说完,那张肉嘟嘟的脸浮现了一抹可爱而满足的笑容。

挥了挥他的小手掌,“哥哥,再见!”

说着,头也不回地跑远了,带着一丝欣喜和难以置信的神情,飞快地跑回了丞相府。

阳春三月,南安终于迎来了初春的萌芽。

已经慢慢回暖的大地,也终于迎来了热闹熙攘的繁华。

这三年一度的京师才艺比试终于迎来了。

各家各户的都把自己的女儿打扮了一番,特别是有些官员的妻子妾室纷纷使出招数,愣是把今年的才艺比试做得跟选秀一样。

柳国公府,霍国公府,江府,韩府……

在南安的但凡有些噱头名号的女子都踊跃地报名了。

当然,就连一些寻常百姓,家里有些个银子的也纷纷出钱给女儿报了名,只为了在南安才艺比试中一鸣惊人。

“娘,今年女儿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打扮了。”

柳国公府,柳绾媚端坐在铜镜前,柳夫人一脸慈爱地看着她。

明媚动人的脸庞略施粉黛,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那双水眸波光潋滟,时不时地眨巴着眼帘,有种说不上来的风情。

“瞎说!”

柳夫人娇嗔地瞥了一眼柳绾媚,被她的这句话说笑了。

“你呀你,怎么这般不懂事?今天可是名动整个天下的日子,只要你的名号从南安传出去,恐怕皇上也会特意留意你的。”

“娘,女儿知道你在想什么。”

前天,她在书房外听到了她和柳国公的谈话。

原来姑母一直想让她嫁给巫灼列,成为他的正妃,到时候……

“女儿啊,你要知道,你堂妹现在是皇上的妃子,她生母已经成为了一品诰命夫人,而娘呢?”

柳夫人有些幽怨,看着自己唯一得意的女儿,心底到底还是有几分满意的。

“你是娘的女儿,也是娘最依靠的,若是你不给娘争气,日后娘在家中还如何立足?现在二夫人已经对我们大房虎视眈眈……”

“娘,女儿……”

柳绾媚还想说什么,却被柳夫人打断了。

“女儿啊,娘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是……你成为了大皇子的正妃后,皇后也不会多加管束你的,她要的只是柳家的扶持,让大皇子成为太子……”

听到柳夫人的话,原本抗拒的柳绾媚终于沉默了下来。

成为太子,那她日后就是太子妃,若是……

若是将来,她或许能成为姑母那样,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宫之主。

想到这,柳绾媚却没有那么抗拒了。

“娘,女儿听您的便是了。”

有些娇羞地靠在柳夫人的怀里,轻轻地扬起了嘴角,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在她脸上浮现。

柳夫人听到柳绾媚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稍微交代了两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柳绾媚这才重新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对于自己的样貌,她十分自信,至于才华……

她相信,三年前她能一鸣惊人,今年,也仍然是她的天下!

第二百二十章:争奇斗艳

南安最大的南湖中央,一座豪华而别致的船艇停滞于湖中央。

而今天,三年一度的才艺比试就是在这里进行。

船艇外挂满了红灯笼,喜庆之余仍有几分引人注目的华丽。

整个南安城都轰动了,无数大小商贩都踊跃地围在南湖岸边。

就连巫商和皇后,也纷纷慕名而来,作为今年的评审人。

霍国公的小女儿一早就跟着熹妃来到了南湖,一脸娇俏地拉着熹妃的手寒暄着。

江澄澄和韩悦(前面宫宴出来打过酱油的)也带着随身侍女,姗姗而来。

女子各种装扮,都纷纷拿出了压箱底的派头,好一副争奇斗艳的景象。

各种百花裙,各种绫罗绸缎胭脂水粉,都在南湖四周充斥着。

嬉嬉闹闹地氛围都带着一丝让人说不上来的诡异和做作。

“听说今年的才艺比试柳小姐还会参加呢。”一道带着些许担忧的娇俏的嗓音响起。

“是啊,三年前她一鸣惊人,成为南安城最出名的名媛呢。”

另一道说出来的话带着三分酸意。

“有了她,咱们这些人还有什么看头啊?”

另一位女子也不由得耷拉着脑袋,有些消沉。

“话可不能这么说,听说今年的前三甲可以得到皇上指婚呢。”

一名粉衫女子突然有些雀跃地开口,含情脉脉地看着某个方向站立着的官家公子群。

“真的吗?那我得好好努力!”

“对啊对啊,若是得到皇上的指婚,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儿呢。”

几个女子终于笑嘻嘻地下去准备,并没有看到,从身后走出来的那抹素净却不失典雅高贵的身影走出来。

柳绾媚仿佛天生就是享受别人的瞩目的,感觉到四周注视过来的目光,脸上温雅一片,恰到好处的微笑弧度完美地展现着她的风采。

江澄澄和韩悦似乎很是相好,两人并肩地站在一起,看着备受瞩目的柳绾媚,眼底闪烁着一抹艳羡。

“澄澄,你说今年的三甲,我们能进去吗?”

韩悦有些忧心,看着今年的才艺比试,来的人可比往年多了好多。

江澄澄轻轻地摇了摇头,眉眼一片温婉。

清秀俊丽的脸蛋也浮现一抹迷茫,“不知呢,先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人对视一眼,终于点点头,跟着自己的家人走去了相应的位置。

今年的评审可谓是前所未有的轰动呢。

皇上和皇后作为主评审,巫玄帝和巫灼列几位皇子作为评审员,就连一直尚未露面的长公主也出现了。

巫玄帝兴致缺缺地坐在评审席上,丝毫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

反而巫灼列,眼神灼灼地盯着某个方向,眼底涌现的雀跃和欣喜不难掩饰。

霍国公边上,殷雪珠也是盛装出席,一身华丽而不带浮夸的绫罗,头上别着一个妇人的发髻,精美的脸蛋略施水粉,显得更加娇俏可人。

似乎感受到那道灼热的目光,殷雪珠微微一笑,眉眼和笑容都恰到好处。

只有两人心照不宣地露出一抹温柔和幸福。

皇后一直都在观察着四周的人,发现自己的儿子盯着霍国公的方向看过去,还以为他看上了霍国公的小女儿,不由得皱了皱那双细长的眉宇。

“列儿!”

带着警告和深沉的韵味喊了一声,巫灼列才微微收敛了半分。

第二百二十一章:儿臣觉得

只是视线仍然如胶似漆地瞥过去看着殷雪珠。

殷雪珠感觉到上位的某道深沉的光芒拦下来,心中微微慌了一下。

脸上没有多余的变化,十分柔顺地站在霍国公身侧,小心地伺候着霍国公。

“三年一度的京师才艺比试开始,琴棋书画,只要三人以上评审为佳,则晋三。今年的比试若是夺得前三者,由皇上亲口承诺指婚,第一名,赏黄金万两,御赐京城第一才女名号,加封郡主一名。”

“第二名,赏黄金五千两,良田百顷。”

“第三名,赏黄金千两,良田百顷。”

齐安站在船艇最高处,扬着嗓子高声呐喊。

说出来的奖赏,引来了无数人的涌动和雀跃。

“那么,下面进行第一轮,琴艺此时,请各家小姐准备一首曲目,若是三人以上凭佳通过……”

很快,南湖就传来了一阵阵悦耳的曲声,声声动人……

各种各样的琴都伴奏得十分悦耳,有些人还不禁陶醉在琴声里。

巫玄帝从头到尾都看着那些枯燥不堪的女子,她们抚琴的动作,还有那时不时抬眸侧目的样子,让人厌烦。

“玄儿,可有觉得不错的人选?”

巫商听完最后一个女子的抚琴,扭头看向一旁的巫玄帝,柔声地问了一句。

“父皇,儿臣倒是觉着那柳绾媚弹奏得就不错,还有那个韩悦……”

巫玄帝没有理会巫商的问题,从头到尾都冷漠处之。

巫灼列这时候幽幽地开口了,轻轻地瞥了巫玄帝一眼,“皇弟尚小,恐怕对于琴艺不是很了解。”

皇后闻言微微一笑,也急忙开口搭腔。

“皇上,臣妾也觉得柳绾媚很不错呢,还有那个韩悦,当然还有其他人……臣妾觉得,她们几个都可以……”

巫商闻言深深地看了巫玄帝一眼,这才点点头。

“那朕就……”

“父皇,柳小姐第二处曲声高低起伏过于迫切了些,原本应该是缓慢而幽怨的,却被她弹奏得跟踩高跷一样,这种人也能是三甲?”

巫玄帝幽幽地看了那些人一眼,冷笑一声。

“她,抚琴的动作不对,错调三次……”

“她,弹奏的时候,抬头看了大皇兄五次,跳过了一段小调……”

“她,从第二个笛声起,就一直跑调,这种人,竟然还好意思出来吹笛子?”

“还有这个……”

巫玄帝幽幽地指了指了被巫灼列和皇后称赞的那些人,脸上露出不屑。

“父皇,如此不堪入耳的曲声,也能评为三甲之一,呵……”

巫玄帝皱着眉,看向巫灼列,“大皇兄,不知道你对皇弟这番话有什么要评论的吗?”

“这……”

巫灼列怎么也没想到巫玄帝竟然会公然把这些人弹错你地方挑出来,更没想到他竟然从头到尾都听了,而且指出来的错误,他压根就不懂。

只能轻轻地抿着唇,不敢吭声。

皇后坐在上方,看着巫玄帝,眼神幽深而恐怖。

“小殿下这么说的话,那今日的比试可不就没意思了?怎么说,她们即使弹错了也该有个好坏吧?皇上,这么多人看着,若是皇上都让她们下不了台,那日后……”

皇后的话,在巫商听来也有几分道理,沉凝了片刻,还是给出了佳。

巫玄帝见状冷冷地扯了扯嘴皮,重新坐了下去……

第二百二十二章:骇人丑闻

巫商到底还是听了皇后的话,凭出了佳,其他人自然也跟着凭了佳,三名女子晋级。

巫灼列看到巫玄帝脸色阴沉,心底不由得笑了。

看着巫玄帝,心底不由得产生两分嘲讽和鄙夷。

实在不知道母后为何要他警惕他,这么蠢的一个人,能成什么大气候?

接下来的比试,巫玄帝更加漫不经心,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那些个女子的比试棋艺的场面。

巫玄帝半遮半掩地合着眼帘,看到巫灼列的视线似乎一直都看向霍国公的方向。

即使他再怎么掩饰,巫玄帝还是从他眼底看出了猫腻。

那副恨不得扑过去的模样,十分让人嫌弃。

幽幽地睁开眼,看向了霍国公的身侧方向。

呵,似乎只有一个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那副体贴入微的样子照顾着霍国公,时不时地与人调笑。

那个人,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是霍国公的小妾,这段时间可是备受宠爱,都在南安出名了。

缓缓地起身,拍了拍衣摆,慢吞吞地转身离去。

“玄儿,你去哪?”

看到巫玄帝起身离去,巫商皱着眉,心中有些不悦。

“茅厕。”

听到这个话,巫商才收回了目光,“快去快回。”

那边的殷雪珠不知道说了什么,已经起身离去了。

巫玄帝也紧跟着出去,只是没有人在意罢了。

反倒是巫灼列看到那抹娉婷而婀娜的身影消失,不由得暗暗着急。

听到巫玄帝的借口,心底欣喜,“父皇,儿臣也要上茅厕。”

巫商闻言不由得拧眉,却不曾多说什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巫玄帝慢吞吞地跟在殷雪珠身后,因为他走的地方比较偏僻,刚好出来的巫灼列并没有看到他。

只看到殷雪珠那抹倩影,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

“珠儿!”

听到身后男人充满深情和柔和的嗓音,殷雪珠终于停下了脚步。

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人,这才微笑地回头。

一把将人拉了过来,“殿下,你怎么出来了?”

娇羞地看着巫灼列,脸上带着一抹绯红,含情脉脉地靠在了巫灼列身边。

“珠儿,我可想死你了,每次看到你跟在那个老头身边,对他强颜欢笑,我就恨不得把他杀了!”

“嘘!”

殷雪珠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升起两分得意,脸上却闪烁着一抹担忧。

“殿下,这话可不能说!我们的关系本来就不能见人,虽然……虽然……虽然我……”

殷雪珠轻轻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殿下,珠儿是自愿的!为了帮助殿下,珠儿不在乎!等珠儿把霍国公的把柄抓到手,珠儿就能让殿下光明正大地当成太子了。”

“珠儿,我……”

巫灼列听到这话,瞬间感动了。

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子,只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没有她来得好!

“珠儿,你且等着我!只要我当上太子,我一定娶你为妃!相信我!”

说着,低头,深深地朝着殷雪珠的红唇亲了下去……

看着两人难分难舍的样子,巫玄帝眼底闪过一抹鄙夷。

两个人不知廉耻地勾搭在一起,还妄想当太子?

巫灼列,你莫不是真以为自己名正言顺了?

“殿……殿……殿下……”

殷雪珠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地推了推巫灼列,两人眸眼和脸上都带着些许的动情。

第二百二十三章:骇人丑闻

“怎么了?”

似乎对于殷雪珠的推拒有些不甘心,巫灼列脸上浮现了一抹阴郁。

“殿下,诸葛轻奚现在人在哪?”

殷雪珠猛然想起,诸葛府的事似乎最后不了了之了,诸葛轻奚不知所踪。

“她?”

听到诸葛轻奚的名字,巫灼列的神情才慢慢地恢复了冷静。

轻飘飘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只是我想,她这辈子都没勇气回来了。”

殷雪珠却隐隐地感觉到不安,诸葛轻奚没死,她就不可能安稳。

“殿下,当初我把诸葛府的那些东西交给你,可不就是……”

“珠儿,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我已经派人去追查诸葛轻奚的下落了,只要发现她的踪迹,格杀勿论!”

殷雪珠闻言才轻轻地点头,随后一脸温柔,又有些羞涩地朝着巫灼列的脸庞亲了一下。

“殿下,我出来一会儿了,先回去了,不然别人该起疑了。”

巫灼列闻言这才愣愣地看着那道背影远去,好半晌才回味着她的亲吻,一脸满足。

巫玄帝的脸上却早已阴雨密布,看着殷雪珠和巫灼列两人,眸子汹涌着化不开的阴霾。

原来,这个女人也有份!

巫玄帝冷笑着,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

一抹杀意从他眸底一闪而过,直接追着殷雪珠上去,从背后敲晕了她。

拎着她的领子,绕过了人群,拖着她来到了一间厢房。

瞥了一眼房中的香炉,眸色渐渐浓郁起来,看着被他扔在了床上的殷雪珠,一抹嗜血的狠意在他嘴角化开。

悄悄地在香炉里加了点东西,随后大摇大摆地离去。

再次回到评审席边上,看到巫灼列一脸幸福和满足的样子,心中对他的某种情绪更加深了许多。

巫灼列,你敢动那个女人的家人,我就先让你尝尝苦头。

“齐安……”

就在这时候,巫商不知道是不是坐得太久了,还是看着这般枯燥的棋艺此时有些疲惫。

招了招手,齐安急忙上前,“皇上?”

“扶朕下去休息一会儿,皇后,这里你先看着。”

“是,臣妾恭送皇上。”

“父皇,儿臣扶你回去吧,刚好,儿臣有话对你说。”

巫玄帝刚坐下,又站起来了。

瞥了一眼齐安,齐安见状急忙甩了甩浮尘,等着巫商发话。

“行吧。齐安,你在这看着……”

巫商深深地看了巫玄帝一眼,并不知道此时的巫玄帝,对他已经充满了隔阂和恨意。

巫玄帝把巫商搀扶着,在巫灼列和皇后的注视下,光明正大地离去……

“父皇,我母妃的家族在什么地方?”

巫玄帝把人搀扶着,来到了厢房前,推开门进去。

一股淡淡的檀香从屋里传来,有些安神。

巫商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你母妃的家族,是个隐秘而古老的家族,朕也未曾得知它的具体位置,这么多年了,朕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她的母族的位置。”

巫玄帝闻言轻轻地拉了拉唇瓣,把巫商扶着坐在床边。

“父皇,你好生歇着,儿臣先下去了。”

巫商闻言点点头,捏了捏疲惫的眉心,闻着檀香,更加放松了下来……

慢慢地解开自己的衣袍,掀开了被子,躺了下去。

手,却不经意地摸到了一副柔软而润滑的身躯,不由得顺着摸下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骇人听闻

不消一会儿,厢房中就响起了隐隐约约的不和谐的声音。

站在门口的巫玄帝眼神冰冷如霜,最后留下一抹诡异的笑容,大步地朝着比试场地过去。

来到了此时场地,棋艺比试已经接近了尾声,皇后和巫灼列二人直接凭着她们自己的想法,评出了前三。

巫玄帝幽幽地斜视了一眼巫灼列,随后走到齐安跟前,“齐公公,父皇刚刚让你把皇后等人叫去厢房,对了,还要把霍国公他们一同叫去。”

齐安闻言略有疑惑,只是从巫玄帝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这才恭敬地甩了甩浮尘,“是。”

“皇后娘娘,皇上有旨,除了在赛场此时的人之外,所有人都前去厢房候着,似乎有话要说。”

听到这个消息,皇后和巫灼列下意识地对视一眼。

皇后还想问什么,却看到齐安已经先行离去。

也便端着高贵的架子,起身,浩浩荡荡地带着一波人朝着厢房的方向前去。

厢房里,刚刚停歇下来的声响,似乎有些过于诡异。

皇后等人都来到了厢房外,不明所以地看着紧闭着的门。

“齐公公,你确定是皇上让本宫来的?”

皇后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紧闭的门扉,幽幽地开口询问着候在一旁的齐公公。

“这……”

齐公公闻言迟疑了,下意识地抬眸看向巫玄帝。

只是巫玄帝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老神在在地靠在一边。

“本宫觉得,或许皇上有什么事找我们商量,不知道是不是……”

终于,熹妃懒洋洋地开口,微微一笑,那艳红妖冶的唇瓣上扬着。

“不如,齐公公进去禀报一声,就说皇后娘娘带着我们都来了。”

齐安闻言点点头,这才抹了一把额角,轻轻地敲了敲门。

“皇上?”

屋内没人回声,齐公公再次敲了敲门,仍然没有人回话。

顿了顿,还是推开了门,正准备走进去。

一眼就看到那满地凌乱的衣衫,瞬间惊恐万状。

急忙转身想要把门关上,却被皇后一个劲地推开了。

“皇上唤臣妾过来,可是有……”

门,被推开,满地的凌乱,还有房中还未消散的旖旎的气息都彰显着什么。

触及到地面上的东西,皇后眸色幽深而恐怖。

事态严重到她已经来不及掩盖,身后的人已经浩浩荡荡地走进来了。

“皇上可是……”

“皇上,你不是下去休息了吗?怎么……”

“……”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地板上凌乱不堪的衣衫,还有那明黄色床帐若隐若现地看到了两个身影。

皇后咬了咬牙,狠狠地扭头瞪着熹妃。

“熹妃,你还是带着其他人先出去吧。”

皇后逮着熹妃出气,也要看熹妃肯不肯。

冷呵一声,看着皇后,也不甘示弱。

“皇后娘娘,皇上可是叫你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算让你把这人封个妃子什么的,皇后娘娘到时候可别……”

巫灼列原本对于这场闹剧十分不屑,瞥了一眼地上的衣衫,却觉得眼熟。

顿了顿,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仔细看了一眼,却仍然认出来这衣衫是谁的!

再也无法忍耐,直接脚步冲上去,一把撩开了床帐,床上的两道白花花的身躯。

“父皇,你这是做什么!”

第二百二十五章:妾身宁愿死

一声怒吼,带着满腔怒火和难以遏制的震惊,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站在人群中的巫玄帝看着他,把他的那副神情看在眼里,笑在心底。

“列儿,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退下!”

皇后听到这声怒吼,整个人都因为愤怒而轻轻地颤抖着。

皱着凤眉,有些失望地瞪着巫灼列,“你怎么这样对你父皇?滚过来!”

巫灼列却对皇后的话闻所未闻,看着殷雪珠身上的痕迹,只觉得心口一阵疼痛。

那双布满绝望和震惊的眸子也漫上一层猩红。

咬了咬牙,巫灼列丝毫不顾什么场景,直接把巫商从床上拖拽着丢下床……

巫商被人狠狠地拽着丢下去,震醒了。

幽幽地睁开眼,却发现四周站满了人,不由得皱了皱眉。

正准备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空无一物……

脸色既是尴尬而窘迫,又是带着羞耻的绯红,瞬间气红了脸。

齐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拽着被子把巫商的身体裹住,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皇上,先起来吧。”

到底是一国之君,巫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神态,齐安搀扶着他坐上了床。

此时的巫灼列已经把殷雪珠用毯子裹住了,一直瞪着巫商,眼底甚至产生了一抹嫉恨。

霍国公这才幽幽地走出来,正准备说什么,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衣衫。

瞬间瞪大了老眸,一张沧桑的脸浮现着惊恐。

“皇上……”

突然,之间霍国公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跪在巫商的脚边,“皇上,臣……臣……臣……臣……”

死死地瞪着地上的衣衫,那是他的爱妾,殷雪珠穿的!

一想到自己的女人被巫商睡了,霍国公只觉得心中又气又怨。

却不敢当场动手打人,只能跪在地上,“皇上,为何臣爱妾……”

霍国公的话,遮遮掩掩,却被有心人一下子就猜到了。

在场的人都面露惊惧,看着脸色阴郁的巫商,还有跪在地上哭诉的霍国公,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同情。

上位者,睡了臣子的女人,这种荒唐的事传了出去……

只怕……

巫商听到这话,这才幽幽地想起了他来到厢房后,似乎真的有宠幸了一个女人。

只是,他宠幸的女人似乎并不是清白之身,却又让人爱不释手。

听到霍国公的哀嚎,又看了一眼围在大门的众人,巫商的脸色更加阴郁难看。

“霍国公,这事已经发生了。朕尚未追究你的女人为何出现在这,你倒是先跟朕哭起来了。”

巫商幽幽地开口,先发制人的语气,让巫玄帝都不由得在心底给

霍国公点了一炷香。

听到这话,霍国公都不敢再哀嚎下去,明明知道不可能是殷雪珠自己爬上龙床的,却死也不能解释。

生生地咽下这口恶气看着自己的女人被这两父子一个抱着,一个睡了,霍国公眼底闪过一抹狠辣。

熹妃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自己父亲的爱妾,风情万种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犹记得当初那个女人进宫,不卑不亢地端着一个普通女子的架子,她软硬兼施地也丝毫没能在她嘴上讨些好处。

没想到……

这个女人,果真是个祸害,真不是个好东西!

“父皇!珠儿绝对不可能爬上龙床的,儿臣……”

第二百二十六章:妾身宁愿死

“啪!”

巫灼列带着浓浓的不悦,还有那不难掩饰的嫉恨的声音响起。

仿佛在指责着巫商的不是,却在下一刻,被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了下来。

整个人都是懵的!

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后,只看到她一双冰冷的眸子充满了警告。

那双凤眉死死地皱着,嘴唇抿死,已经开始泛白了。

只有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在告诉巫灼列,她此时有多么生气。

“列儿,你给本宫闭嘴!”

皇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维护一个女人公然顶撞皇上。

更没想到,这个女人似乎还跟自己的儿子有些猫腻,这种脱离掌控的事情,让她隐隐地感觉到不安。

在巫商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一定要巫灼列看清楚形势。

“母后……”

好半晌,巫灼列才幽幽地回神,看着四周疑惑的眼神,心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把殷雪珠放了下去。

安静而乖巧地走到了皇后身侧,一语不发。

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在袖中的手,已经攥紧了。

“蠢货!”

小声地骂了一句,却还是因是自己的儿子没有多说什么。

脸上浮现着一抹温婉的笑容,“皇上,臣妾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让这位……这位……这位夫人清醒为好。”

皇后的话,也终于让巫商恢复了两分神智,轻轻地颔首。

只是,眼神幽深而带着浓浓的审讯,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心中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晓。

殷雪珠终于被人叫醒,眼神幽幽,惺忪还带着两分魅惑,一时间的迷蒙在触及到那些冰冷的目光后,瞬间宛若坠入冰窖。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经历了什么,猛地抬头,却发现……

自己身上只有一张毯子,身下已经没有任何衣物,唯一跟她一样的,也只有眼前的九五之尊。

心中这一下闪过无数念头,整个人已经宛若惊弓之鸟,死死地拧着毯子下面的自己的大腿。

“你就是霍国公的爱妾?”

巫商冰冷如霜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甚至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慌乱和不安。

“是……”

硬着头皮,殷雪珠点头,“妾身是霍国公的第四房小妾殷氏。”

“好一个殷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魅惑皇上,已为人妇竟然还敢爬上龙床,传出去是怕皇上不够丢脸还是你觉得霍国公府会放过你?”

皇后听到这话,率先开口指责。

犀利而带着一股怨愤的言辞让殷雪珠头皮发麻,却仍然从容地应付着。

“皇后娘娘,你这话什么意思?”

殷雪珠抬起头,幽幽地看着皇后。

一双眼眶红润起来,有种说不上来的柔弱可人的感觉。

“妾身已经是霍国公府的人,又岂会做出这种事?妾身是被人陷害的!”

殷雪珠心下早已知道自己被人算计,只是这个人,算计得太深太深了。

他在给她招惹麻烦,仿佛把整个南安的最权贵的人都得招惹了。

皇帝,霍国公,皇后……

越想越心惊,殷雪珠只觉得背后冷得宛若冰刺。

究竟是什么人?

当然,巫玄帝从头到尾都没有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呵,殷氏,你已经做出了这种事,还指望别人相信你是无辜的?真当这里这么多人是傻子吗?”

难得的,熹妃一同皇后一个鼻孔出气,看着殷雪珠,早已气的牙痒痒。

第二百二十七章:妾身宁愿死

殷雪珠闻言抱着毯子,直接下了床,噗通一声跪在了巫商跟前。

“皇上,民妇已经嫁入霍国公府,自然已经是霍国公府的人!若是民妇真的有非分之想,又岂会在刚刚之前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殷雪珠口齿清晰地说着,“皇上,民妇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没什么见识,若是皇上这等英明的人也能被民妇算计,那整个南安城民妇岂不是想算计谁就算计谁了?”

这番话,殷雪珠说得条条有理,虽然算不上什么证据,也起码能给自己正身了一点。

巫商高深莫测的眼神瞥了一眼殷雪珠,不曾说话。

殷雪珠在赌,她都自己的运气,运气好,自己就能活命!运气不好,自己就该死!

后背挺得很直,脸上也是一片光明磊落,丝毫没有心虚和任何异样的情绪波动。

整个厢房都陷入了诡异的沉寂,这个时候谁也没开口。

巫商最终冷笑一声,“齐安,把她带下去!”

“父皇!”

巫灼列一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跳出来了。

身边的皇后死死地拉着他的手,想要把他拽回来。

却被巫灼列狠狠地甩开,“父皇,儿臣觉得,这件事或许真的是被人设计好了的!”

看着出来替自己说话的巫灼列,殷雪珠心中微微地感动了。

眼神微闪,心中因为巫灼列的这个举动,对他的倾慕又不由得加深了。

“皇上,民妇死不足惜!虽然,民妇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今日这件事,背后之人的心肠歹毒险恶,把皇上算计进去了不说,还离间了皇上与霍国公府的关系……”

殷雪珠说出这番话,瞬间惊醒了某些人。

巫玄帝听罢,也不由得微微扬起了唇角。

一抹深深的嗜血和冷厉的眸色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看着殷雪珠,心中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心思还真不是普通的深。

若是其他人,恐怕真的被她的话道出了所谓的真相,而他却不是。

整个南安,他要做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那个狠心的女人,离开了就真的离开了,没有任何音讯。

可是,他又该死的想要替她报仇,想要把她失去的一切,统统报复回去!

巫商,巫灼列,还有眼前这个心思幽深而阴沉的女人……

一步一步来。

“皇上,妾身宁愿死,也不愿意被人这么欺辱!只怕皇上被人算计了,霍国公府和皇上的关系……”

殷雪珠的话没说完,留下一些话任由那些好奇心重,疑心病重的人暗自揣测。

“老爷,妾身对不起你!”

殷雪珠幽幽地回头,看着霍国公,眼底涌现一层水雾。

“对不起,日后妾身不能陪你了……”

说完,直接冲向了厢房的门框,所有人都被她这番决绝的举动震惊了。

巫灼列想要伸手拦住她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身影从身侧飞扑过去……

“咚!”

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滑稽,有些让人想笑。

殷雪珠算计好了的,缓冲的时候因为人群原因,会减弱力度,她不会死的!

只是,巫玄帝似乎看穿了她的举动,直接伸脚把人绊倒,那声巨响,就是她重重地摔在地上的杰作。

巫玄帝收回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仍然躲在人群中…

第二百二十八章:兰城

殷雪珠只觉得脸蛋火辣辣的疼,一种无措而又带着羞愤,十分尴尬和窘迫的境地愣是让她不敢抬头。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殷雪珠十分滑稽地趴在地上,俨然没有了刚刚她毅然决然赴死的那种震惊。

“哼!”

巫商看到殷雪珠摔倒在地的样子,到底是因为自己宠幸过,多少有些膈应。

“还不退下!”

一声威严而又带着一丝怒意的话响起,殷雪珠才哭哭戚戚地站起来。

霍国公想要上去,却被巫商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盯过来,瞬间不敢动弹了。

一时间,整个厢房都陷入了沉寂,所有人都带着一丝看戏般的神态看着这一幕。

只是碍于巫商的身份,大部分人都选择垂头漠视。

霍国公是唯一一个有话说的,可是……

“既然,你已经被朕宠幸过,以后就住在宫里吧,朕今日分封你为才人,跟今年的秀女住在一起。”

“……”

“……”

从来都没有这种先例,更没有说皇帝把臣子之妻公然纳入后宫的道理。

面对巫商的态度,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只是到底对于这件事,底下的人有些尴尬和一丝介怀。

“皇上,这是臣的爱妾,于情于理……”

霍国公正准备说什么,巫商已经没了好脸色。

猛地站起来,“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怎么?霍国公对于朕的决定有疑议?还是说,国公觉得……朕抢了你的女人,你自己开始对朕产生怨恨?”

“臣不敢!”

霍国公面对着巫商的居高临下,他那毫不讲理的样子,让他实在……

“都退下吧!今日之事,若是被朕听到有任何议论声,斩立决!”

一句话,就把这场骇人听闻的丑事掩盖了下去。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巫玄帝之外,没有任何人是开心的。

殷雪珠自然不敢有疑议,只是安静地站着,隐约中都能感受到两道阴狠和愤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巫灼列对于这个消息是最不能接受的,想要上去说什么,却被皇后死死地拽着。

这一刻,皇后说什么也不让他挣开,顺带地把他的嘴巴捂住。

巫商下了逐客令,巫玄帝率先走出了厢房,看着天边阳光明媚,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轻轻地伸手,看着自己的掌心,缓缓地收紧。

远在大晋西北部的一座常年被风沙肆虐的城池。

兰城。

贫困潦倒,一座泱泱大城,此时陷入了死亡般的沉寂。

风沙迷糊了视线,城门早已紧闭不开。

一道小小的身影,从远处的沙漠穿梭而来。

身上的衣袍早已破烂不堪,步伐沉重却平稳。

整个人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黑亮而带着坚毅的眸子熠熠生辉。

终于,步伐停在了兰城城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城门,伸出了一双白皙的手。

缓缓地触碰上那扇厚重的门扉,一个深深地手印就这么呈现在了门叶上。

“嘎吱……”

伴随着一声推门声响,里面传来的声音让诸葛轻奚不由得皱了皱眉。

“乒乒乓乓……”

“叮!叮!”

“铛铛……”

各种兵器交战时而发出的声响,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风沙中弥漫。

这种味道,让诸葛轻奚只能驻足停留在门口。

“啊!”

“呃……”

“杀!”

“杀!”

“杀!”

第二百二十九章:没能耐

兰城,这一座早已被大晋朝廷遗忘的城池,常年看不到守卫军的城池早已成为了江湖落魄人士和一些朝廷通缉犯的藏身处。

也正是因为没有守卫军,这一座城池向来以强者为尊,甚至每天都会有打打杀杀的场面。

诸葛轻奚看到的这一幕,也正是兰城每天必然上演的。

不知道打了多久,这才有人意识到城门口站着一个人。

衣衫褴褛,身材矮小,看不清楚面容,却仍然对于他们的打斗冷漠旁观。

领头的人似乎也是有些能耐的,一声怒吼,“住手!”

很快,原本激烈打斗的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了城门口。

诸葛轻奚看着眼前早已杀红了眼睛的亡命之徒,眸眼并没有任何的鄙视和畏惧。

轻轻地,朝着他们走过去,步伐不缓不慢,坚定而沉稳。

“这个人是谁?”

“没见过,不晓得从哪来的!”

“靠,这小不点的,老子一只手捏死!”

“呵,你一只手捏死,爷爷还一根手指头!”

“切,你们就爱说大话,没看到人家压根就没怕你们?”

诸葛轻奚走到领头的一个汉子跟前。

“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深深地弯了一躬,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愣。

那汉子原本也佯装高深莫测的样子,却被她的举动搞得有些懵了。

只是他魁梧的身体并没有任何举动,那张国字脸冷漠的表情也没有变化。

那双常年充斥着血腥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从什么地方来?”

“南安。”

南安……

这个城池,是所有人都望而却步的!

天子脚下,谁不想去!

只是,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出现在南安,就连南安门口都不可能进去。

一时间,氛围有些低落和感慨,看着诸葛轻奚,许多人眼底都闪过艳羡。

“听说南安是个好地方!”

“是啊是啊,可惜老子这辈子也不可能去到南安了。”

“嗨,多大的事儿!南安的女人不就是比咱们见过的女人好看一些,南安的人不就是比咱们这些粗糙汉子有钱一些,有什么了不起的!”

“嘁!说的你去过一样!”

“嘿嘿……”

“哎,老子有生之年也想去南安看看,看看那些水灵灵的姑娘,是不是真如传闻般娇柔惹人怜爱……”

“得了吧,就你这幅衰样……”

“哈哈哈哈……”

诸葛轻奚闻言轻笑一声,不同于他们的各种嗓音,她的嗓音带着一丝空灵和南安的乡音,有些娇糯的感觉。

领头的汉子微微皱了皱那双稀疏的眉,“你为何来这?”

诸葛轻奚闻言,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有人都难得地耐着性子,想要知道这个从南安出来的人,究竟犯了什么事儿。

“我来这,想要找人!”

诸葛轻奚缓缓地把自己的帽子揭开,露出一张精致美艳的脸蛋。

所有人都不由得被这幅容颜所惊艳,有些心思活跃的男人马上就跳出来了。

“老大,是女人!”

“靠!这个女人是南安来的!”

“老子终于看到女人了,哪怕长得干瘪没二两肉,也终于是个女人!”

“老大老大,这个女人,我们能不能分了!”

“一个一个来,猜拳猜拳!”

这群人看到诸葛轻奚的容貌,瞬间宛若一个惊雷在锅里炸开了……

第二百三十章:没能耐

这群人,看着诸葛轻奚,就像看着一个待宰的羔羊,早已垂涎。

“你一个女人,竟然敢只身来兰城,老子敬佩你!”

兰城是什么样的存在,恐怕一般人都不回来。

更没有任何女人会来,更别说她只身一人。

诸葛轻奚闻言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唇角微微上扬,看着他和他身后的人群。

“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被朝廷通缉的,天下之大,只有兰城会收留我们这种人了,不是吗?”

这番话,让原本涌动兴奋的人群,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偃旗息鼓。

是啊,他们都是被朝廷通缉的人,所以终生也只能窝在这个鬼地方,若是可以,谁愿意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是封礼,他是海古……”

领头的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任何的异样,有的,也仅仅是那道浓郁的黑。

封礼一个个地介绍着人给诸葛轻奚认识,诸葛轻奚都礼貌地点头。

“我是诸葛轻奚,我家被皇帝下令满门抄斩,我是逃出来的。”

诸葛轻奚朝着最后一个小年轻人点点头,这才开始介绍自己。

“跟你们唯一的不同,我是女人你们是男人。”

有些自嘲地耸了耸肩,“我明明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却仍然过来,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这小娘们儿似乎有些可怜了。”

“是啊,这……全家人都死了,恐怕也……”

“啧啧啧,所以说啊,女人还是老老实实地找个男人嫁了,在家相夫教子。”

“也不知道她家犯了什么事,被满门抄斩!”

“对啊,姑娘,你家犯了什么事?”

“可不是,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能犯下满门抄斩的罪,莫不是谋逆?”

“也许是呢。”

诸葛轻奚似笑非笑地看着问出这句话的人。

那人瞬间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后退了两步。

封礼却有些诧异,看着诸葛轻奚,眼底幽深而闪烁。

“那么,欢迎你来到兰城。”

最后,还是封礼率先开口,结束了这场看似闹剧般的交谈。

封礼带着诸葛轻奚来到了他的住所,是一间还算干净的客栈。

“你在这歇下吧。”

封礼深深地看了诸葛轻奚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诸葛轻奚有些在意。

轻轻地颔首,瞥了一眼四周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群,心中不由得好笑。

自己的房间准备在二楼,所幸是最尽头的一间,除非有人特意走来,不然没人会经过。

入夜……

兰城仍然被风沙肆虐着,兰城不同于南安那般入夜后会灯火通明。此时的兰城早已歇了灯,陷入了沉寂。

诸葛轻奚自然没有放松警惕,她只身一人来到兰城,早已把一切东西看开了。

这里的人,几乎都是男人,都是不怕死的,有胆子的,不知道手上沾了多少鲜血。

此时,诸葛轻奚的眸子澄亮澄亮地瞪着床顶,一双耳朵警惕着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到让人难以察觉的脚步声响起。

慢慢地朝着自己的房间逼近……

诸葛轻奚从怀里掏出了她防身的短刀,冷眸紧紧地盯着门口。

警惕的神经紧绷着,停在门口的脚步似乎没有了声响。

过了一会儿,一只细小的管子戳进来,一道迷烟从管子里吹过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没能耐

诸葛轻奚黛眉一拧,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差点崩溃。

马上屏住了呼吸,直接躺回了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自己。

很快,一阵脚步声走进来,似乎还带着三分急促。

听脚步声,似乎还不止一个人。

“嘿嘿……小美人儿,我来了……”

一个恶心得让人想吐的嗓音响起,带着一种猥琐。

“大哥,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厚道?”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带着迟疑和忐忑。

“瞎说什么呢?这么多年,咱们什么时候见过女人了,好不容易自己送上来的,老子怎么可能放过?”

“大哥,话虽如此,但是这个女人到底……”

“你们真他妈的啰嗦!你们爱上不上,老子早已忍不住了,要不是这里没女人……”

说着那个人十分猴急地就解开了自己的衣衫,身后的两个人看着他,却又无可奈何。

“嘿嘿,小美人儿,大爷我这就好好疼疼你,正好,老子还没尝过南安女人的滋味。”

“大哥……”

就在那人猴急地掀开了诸葛轻奚的被子的那一刻,诸葛轻奚立马跳身起来,手中的短刀直接对准了他的下方。

“这位大哥,你说什么?”

犀利的眸色扫了正准备上来的二人,冷冷地拉了拉唇角。

手中的短刀对着那个地方,丝毫没有半分迟疑。

“大哥,妹妹初来乍到的,你这么欢迎我,我很激动的。”

诸葛轻奚微微一笑,缓缓地把人逼着退了出去。

整个人带着冰冷和狠厉,眸子冷漠如霜,说出来的话也让人不寒而栗。

“我一激动呢,手就抖,我一抖,你这宝贝恐怕就要落地了呢。”

明明那张精致的脸蛋那么的纯洁,笑容看起来那么地单纯无害,却让在场的任何人都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你别……别乱来!”

那个被称之为大哥的人一直在抖着,感觉到刀刃冷冰冰地贴着自己的那个地方,仿佛整个人的血液都开始冰冻起来。

“乱来?”

诸葛轻奚摇了摇头,故作迷茫,“怎么会呢?我这么乖巧,怎么会跟大哥你一样乱来?”

手中地力度不由得加重,吓得那个人啊地一声惊叫起来。

“你,你……你……你有,有有能耐,就……就就就杀了我!”

那人快哭了,被诸葛轻奚用短刀对着那个地方,简直就是让人心惊胆战。

“哎呀,那怎么办呢?我没能耐的!”

诸葛轻奚闻言更加笑得无辜而单纯了。

一直伺机而动的二人正准备走上来,却被诸葛轻奚一个冷厉的眼神看过来,瞬间僵在了原地。

“你们两个,别轻举妄动哦。不然,你哥哥的宝贝落地……”

“大……大大……大大,大姐,你你……你行行好,先放开我吧!”

那人早已歇了那个心思,看着眼前稚嫩的女人,心中暗自骂了一句晦气。

“哼!”

诸葛轻奚冷哼一声,手中的短刀终于还是移开了那个地方,却立马对准了他的喉咙。

“你知道我怎么出现在这的吗?”

诸葛轻奚一口皓齿明亮闪耀,对准了那个人的耳侧。

“我啊,是因为刺杀皇帝不遂,所以才会被迫逃到这里,你说……我连皇帝都敢杀,还怕你们三个小喽喽?”

声音阴恻恻的,却轻描淡写得有些缥缈,让人听着都毛骨悚然……

第二百三十二章:审时度势

“姑……姑……姑姑……姑奶奶,我……我……我……我给你跪下了还不行吗?你……你能不能别动真格儿啊?”

那人看着诸葛轻奚,她每说完一句话,手中的力度就加重一分。

那冰冷的刀刃已经渗过他的喉咙的那层皮了……

只要她再稍稍使劲,说不定他真的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哭丧着脸,他也不知道诸葛轻奚竟然是这般能耐的人啊。

诸葛轻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那两个虎视眈眈地准备冲上来的人。

最终还是收回了短刀,慢条斯理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

那个人看着诸葛轻奚,这才隐隐地有些后怕。

心有不甘,却又不能再次动手。

要知道,他就只会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勉强凑合着用,若真是动真功夫,他还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诸葛轻奚轻轻地摩擦着手中的短刀,眼神幽深而复杂。

那冰冷的刀刃上,时不时地闪烁着寒芒,膈应着这三个人。

“想去哪啊?”

幽幽地开口,四个字慵懒而带着一抹深深地警告,瞬间让走到门口准备离开的三个人打了个颤。

“嘿嘿……”

“姑……姑……姑奶奶,我…………我……我们叨扰到您老人家休息了不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话的人正是那个率先相对诸葛轻奚欲行不轨的男子。

诸葛轻奚闻言堪堪地掀了掀眼帘,手中的短刀轻轻地碰了碰对面的凳子。

“砰砰砰”

三声碰撞声响起,震得崔老大一愣一愣的。

“过来,坐着!”

听到这话,二话不说,乖巧而顺从而走过来,一屁股坐了下去,十分忐忑地摸着自己的膝盖。

“我问,你答!若是我不满意,你们都别想出去!”

一抹警告的眼神再次扫了一眼崔老大身后的两个人,脸上浮现着冷漠阴狠的神色。

“是!是是是!”

崔老大不由得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你们三个是亲兄弟?”

“是。”

“你是老大?”

“对。”

“犯了何罪?”

“杀人。”

“什么人?”

话到这,这个问题让崔老大迟疑了。

不,应该说,他们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崔老大的神情最为复杂,恨意,苦恼,懊悔,还有一抹难以察觉的失落。

“不可说?”

诸葛轻奚倒是没有想到他们杀人的理由这么难以启齿。

“不是……”

崔老大脸上的复杂仍然没有消散,一直摩擦着膝盖的手此时变成着死死地盖着膝盖。

“我们三兄弟是天生有疾,父母从生下我,到老二,最后老三,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在我们村,他们备受村民的指指点点,说我们是不祥之人,他们实在受不了了……在我十三岁那年,把我们三兄弟藏在家里,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就是想要烧死我们……”

崔老大的话让诸葛轻奚都不由得愣了。

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两兄弟,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

“或许我们命不该绝,所幸那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直接把火灭了,呵……”

所以,当天夜里,崔老大带着两个弟弟,直接逃出了那个村子,只是……

崔老大临走前,找到了他们父母的新住所,直接把他们的头砍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审时度势

“天生有疾?”

诸葛轻奚看着眼前的三兄弟,长得很普通,从外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是天生没有脉象,人家称我是活死人。老二是左耳塌了进去,只能用右耳听别人说话。老三相对来说正常些,只是他五岁后才会说话,说的话我们也听不懂……”

崔老大耸了耸肩,看着诸葛轻奚,眼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浓墨。

崔氏三兄弟难得地,用一种忐忑的眼神注视着诸葛轻奚的脸。

从头到尾,诸葛轻奚的脸上没有出现过一抹嫌恶、讨厌、憎恨的神情。

三兄弟不由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不由得苦笑。

他们现在仍然在意着别人的眼光,明明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不能摆脱那种被人贬低到尘埃的感觉。

“姑奶奶,我真不是……嗨,算了!”

崔老大扬了扬手,最后缓缓地起身,“今夜之事,是我不对,要杀要剐随你便。”

崔老大说完话后,诸葛轻奚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一直盯着他们三兄弟。

“你们走吧。”

缓缓地把手中的短刀收起来,看着崔老大。

崔氏三兄弟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她。

眼前的女子,仍然是那张精致绝伦的脸蛋,那双黝黑而坚毅的眸子却在这是熠熠生辉。

“天生有疾又如何?这世上,可怕的不是这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人心。你们没有错,错的是人心,错的是你们父母……”

诸葛轻奚缓缓地站起来,看着崔老大,“南安的女子没什么好的,不如江南女子温柔体贴,他日有机会,你们三个会光明正大地娶上媳妇,真的!”

轻轻地拍了拍崔老大的肩膀,一抹坚定又带着安抚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崔老大张了张嘴,看着眼前的女子,瞬间红了眼眶。

他身后的两个弟弟又何尝不是,他们三人,逃亡多年,甚至心灵扭曲黑暗,却仍然只是希望得到一个人的认可。

这个人,竟然是……

竟然是……

“对……对……对不起!”

崔老大尴尬地扭开头,轻轻地擦拭着眼角。

“诸葛姑娘,我崔老大发誓,今后在兰城绝不会为难你!”

诸葛轻奚笑了笑,“谢谢,只是,我出现在兰城,是有一番事要做的,如果可以,你们能帮帮我吗?”

崔老大闻声下意识地瞪大了瞳仁,三兄弟也一同呆呆地看着她。

“放心,这件事你们帮我,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诸葛轻奚以为他们在考虑酬谢的原因,不由得笑了笑。

“不……不不……不是。”

崔老大挠了挠脑袋,“诸葛姑娘,我们三人在兰城并没有什么话语权,要是说帮你的话,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

“没关系,你只需要把兰城的一切人物的事说与我听,然后帮我引荐一下便可。”

“行吧。”

崔老大沉默了好一会儿,跟身后的两个弟弟对视一眼,这才重重地点点头。

“只是,诸葛姑娘,你要知道在兰城是没有女人的,你若是出去,最好扮成男人,一来方便,二来那些人也不会一直盯着你。”

说到这,崔老大脸上的窘迫再次蔓延上来,略有尴尬。

“好,谢谢崔大哥。”

第二百三十四章:狐媚子

这一夜,诸葛轻奚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在兰城的第一夜。

翌日醒来,诸葛轻奚稍稍地改变了自己的面容。

一个普通的装扮,一张平凡的脸出现的时候,崔老大等人早已认不出来了。

“崔大哥,是我。”

诸葛轻奚粗着嗓音开口,叫醒了崔老大。

崔老大这才醒神,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平凡的男子,除了有些矮小之外,并没有任何女人的身影。

“今日,我先带你去认识一下龙哥,他在兰城也说得上话,一般人没什么事不会去找他的。若是你真的有什么事要做,或许他可能帮忙。”

“好。”

诸葛轻奚乖巧地跟着崔老大,在兰城,她必须一步一步地拉拢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哪怕一个普通的老头,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兰城,在大晋是最混杂的地方。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她想复仇,唯有这里的人可以帮她。

她要的,就是一群不畏强权,不阿谀奉承的人,太墨守成规的军队,她太被动了。

诸葛轻奚不知道,自己的不告而别,让她的手下们早已慌成一团。

在南安寻找了半个月,仍然没有消息。

知书和糜画都不由得露出忧愁之色,哪怕此时的洛祺,也没有了慵懒的神情,多了两分凝重。

“知书,我们现在怎么办?”

洛祺和她们都在南安城的一间客栈里。

从湖城来到南安,她们一进城,就听说了诸葛府的事,瞬间光芒地奔向诸葛府。

可是,诸葛府早已封条满满,她们趁夜翻墙进去,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守了半个月,甚至偷偷地打听着她们主子的消息,却是一无所获。

“主子不会有事儿吧?”

糜画担忧的神情也让她平时冷漠的脸多了两分神采。

这句话出来,三人都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地撇撇嘴。

“不可能的!主子这么精明,怎么可能出事。”

“可是,我们在南安这么久了,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主子不该……”

三个人都忧心忡忡,最终还是决定,“我们再等一天,若是没有结果,先回江南!若是主子还活着,她一定会回江南的。”

“没错!先回江南跟伏琴汇合。”

知书重重地点点头,一双手轻轻地扶上自己的琴弦……

糜画再次出来打探消息,却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幕,步伐不由得停了下来。

南城时一脸不耐烦地甩开了那个女子的手,甚至很厉声地说着什么。

叶诗语看着南城时,死死地把他拽着,差点没跪下去。

“夫君,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你为何还要这样对我?”

叶诗语很是不解,更是伤心落魄。

她怎么说也是叶府的大小姐,叶大人的掌上明珠,嫁到南府,却没有任何称心如意的地方。

“叶诗语,你要点脸行吗?我已经说过了,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南城时看着叶诗语的模样,心中更加不耐。

实在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为何让他娶这样的一个女人。

“你别这样,我……我……我以后改不行吗?你不喜欢我太嚣张跋扈,我改!我一定安安分分地当一个好夫人,好妻子。”

“叶诗语,我最后说一次,除了画儿,我谁也不能接受!”

第二百三十五章:狐媚子

“又是她!怎么哪都有她!什么画儿,她早就不要你了,你忘记了吗?”

叶诗语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在街上开始撒泼。

“南城时,我叶诗语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你仍然对我漠然视之,你是不是以为你们南府还是以前的南府?”

“你什么意思?”

听到叶诗语的话,南城时这才收敛了脸上的愤怒和不耐烦,多了一分探究。

“呵,我说,你们南府,早就名存实亡了!真以为你们南府还是以前的名门世家吗?我告诉你,我叶诗语嫁给你是看得起你……”

叶诗语终于恢复了一脸高傲的样子,看着南城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

“你们的爹娘,压根不是掌管这么大一个府邸的料,早就败光得差不多了,还真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南府大少爷?”

“画儿……”

南城时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冷不丁地瞥向身后,就看到了那抹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再也忍不住,追了上去……

“画儿!画儿!”

糜画被惊醒,正准备逃离,却被南城时一只手拽了过来,死死地抓着。

“画儿,你还要去哪?”

南城时充满欣喜的脸庞,还有那双充斥着欣喜和激动的眸子,让糜画不由得停下脚步。

“又是这个该死的狐媚子!这是不要脸!”

叶诗语一看到糜画的身影,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阴郁起来。

那双眸子充斥着猩红,一抹嫉恨在她眼底迸发出来,格外阴冷。

“南少爷,你放开我。”

糜画抽来手,后退了两次两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看着落空的手,南城时一阵恍惚,知道身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呼喊。

“相公,你怎么不等等人家?”

叶诗语走上来,娇滴滴地抓着南城时的手,一脸爱慕。

手中抓着南城时的手臂的力度却是用了全部力道还没让他挣脱开。

“呵,这不是诸葛府的小丫头吗?”

叶诗语冷笑一声,“哎呀呀,也不晓得诸葛府犯了什么罪孽,竟然留着这么一个背主的东西。”

“你说什么?”

糜画听到叶诗语冷嘲热讽的话,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怎么?还不让人说了?”

叶诗语趾高气扬,“诸葛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都不知道?呵呵,也不知道诸葛轻奚瞎了什么眼,把你带回去。这位小姐,你好赖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切莫跟我的夫君再纠缠了。”

叶诗语说完,十分高傲地撩了撩自己的头发。

“你们已经没可能了,之前你若是好运气,或许可以爬上那个死残废的床,说不定就能一朝野鸡飞上枝头了呢。”

叶诗语的话引来了糜画的深沉愤怒,冷漠如霜的脸庞此时更加冷峻。

“你再说一遍?”

“呵呵,说什么?难道不是?诸葛炽涟那个残废谁还看得上?你这种女人不就是贪图富贵吗?不过可惜……”

叶诗语啧啧啧地看着糜画,“诸葛府完了,他们意图谋反,早就被皇上下令满门抄斩了,你倒是个运气好的东西……”

“啪!”

糜画用尽全力朝着叶诗语的脸庞挥了下去。

“叶小姐,此一时彼一时,你今日的出言不逊,日后可是要买账的!”

说完,冷冷地拉了拉唇角,“南少爷,你也多管管你夫人……”

第二百三十六章:指婚

“画儿……”

南城时看着糜画的样子,慌忙地想要解释什么,伸出手,却被糜画直接退后躲开了。

“南少爷,你家夫人说得对,我们已经形同陌路了,还请南少爷自重。当然,若是再让我听到少夫人对我家主子出言不逊,定不轻饶。”

糜画冷冷地瞥了一眼叶诗语,最后淡漠地眼神瞥向南城时。

眼底已然没有了曾经最后的念想。

“南少爷,多保重。”

糜画说完,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去……

身后的南城时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决绝而坚定。

一旁的叶诗语却仍然对于糜画愤恨不已,更加对诸葛轻奚抱着三分敌意。

若不是那个人在背后帮她,她也不会这么快地嫁入南府,更不可能听到诸葛轻奚一家出了这种事。

“城时,我们回府吧。”

叶诗语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衣袍,一脸讨好地看着他。

南城时缓缓地转身,扭头看着眼前的叶诗语,张了张嘴,又回想起糜画的话,不由得轻轻地颔首……

柳国公府。

柳国公坐在高座上,一旁的柳夫人忐忑地看着他阴沉的脸色。

底下,柳绾媚笔直的身影不卑不亢地站着,一派温婉顺从的模样。

“绾儿,你究竟怎么想的?”

就在刚刚,皇帝下旨,指婚柳绾媚给巫灼列作为正妃,下个月成婚。

原本以为柳国公会高兴,却发现他此时正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父亲,女儿一切都听从父亲的。”

柳绾媚仿佛没有看到柳夫人给予的眼色,恭敬地朝着柳国公开口。

柳国公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板着的凝重也慢慢地恢复了起来。

“绾儿啊,你是为父的骄傲,也是咱们整个国公府的骄傲。才艺比试上,原本你可以一举成名,却因为那件事不了了之……”

柳国公明面上说着为柳绾媚着想,之前他话里话外都带着一种让她取消这个念头的意思。

柳绾媚闻言轻轻地了弯眉眼,仍然给人一种温顺的感觉。

“父亲,女儿一切都是为了国公府。若是父亲觉得女儿不能嫁,那女儿便不嫁。”

听到柳绾媚的话,柳国公瞬间哈哈大笑起来。

“绾儿,还是你懂事。要知道,若是你嫁给了巫灼列,那咱们就要与皇后站成一派,支持大皇子。但是……你妹妹如今在宫中正是受宠之时,为父觉得……”

柳国公格外偏袒的话,瞬间引来的柳夫人的不悦。

她脸上微微凝聚起一道阴郁和失望,轻轻地侧目瞥了一眼正在高兴的柳国公。

心底对于这个男人,多少还是失望了。

“老爷,可是绾儿不嫁的话,就是抗旨了。”

柳夫人小声地提醒着,脸上恢复了一片平和的神态。

柳国公闻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抗旨?呵,俪妃娘娘说了,她可以让皇上收回成命的,只要她诞下龙子……”

到时候他就是未来皇帝的外公,到时候,他若是想要那个位置,也未尝不可。

“老爷!”

柳夫人听到这话,到底还是无法忍下去了,不由得提高了音调,瞪着柳国公。

“娘,听父亲的吧。而且俪妃娘娘现在也的确受宠着……”

柳绾媚深深地看了柳夫人一眼,给予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让她冷静。

第二百三十七章:那位大人

柳夫人心有不甘,看着柳绾媚的态度,最终还是咬咬牙忍了下去。

柳国公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夫人,你若是不能接受,我也不强求你。”

柳夫人闻言堪堪地拉了拉唇角,“老爷,妾身没有。老爷说什么便是什么。”

轻轻地敛下眼底的不甘心,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手帕,生怕自己再一个激动,当场爆发。

柳绾媚见状朝着柳国公屈身作揖,“那父亲没有其他事的话女儿先行退下了。”

“好好好……”

柳国公对于柳绾媚的顺从听话十分欢愉,心情也十分爽朗地挥了挥手,柳绾媚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柳夫人随后也起身,跟着柳绾媚回到了她的闺房。

“绾儿,你怎么……”

一进门,柳夫人就不由得皱起眉,那双细长的眉宇挑起,面上带着浓浓的不悦。

“娘,小声点。”

柳绾媚回到房,这才抬眸瞥了一眼柳夫人一惊一乍的态度,有些不屑。

“娘,你要知道,现在妹妹在宫里是什么身份。如日中天的她,随便在皇上耳边吹一下枕边风就让我们两个玩完。”

柳绾媚优雅地坐在凳子上,看着铜镜里的美艳的女子。

“这门婚事是皇上下旨的,也不知道是皇后娘娘的主意,还是皇上本身的意愿……”

若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恐怕这门婚事还有待商榷,若是皇上的意思……

对她们可是有利而大于害。

“这件事,我们如何得知?你是没看到,你父亲维护那个贱人的女儿竟然丝毫不顾你的……”

柳夫人一想到柳国公的态度,瞬间就拉下了脸。

柳绾媚见状也不想安慰她。

这个女人自怨自艾,又十分斤斤计较,难怪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娘,你这段时间先且安分下来。不要时不时地出现在父亲跟前,他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恐怕不是我们一言两语就能说变的。”

而她,于昨天的才艺比试,竟然被皇帝一句话就把整个才艺比试给终结了。

让原本就跃跃欲试的所有女子不由得心生哀怨,却只能认命。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今年的才艺比试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娘怎么甘心……”

柳夫人还欲说什么,却被柳绾媚一个深沉的眸色看过来,瞬间歇了声。

“娘,女儿到底是站在你这边的。若是你不愿意听女儿的话,女儿也帮不了你了。”

柳夫人闻言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点头,“娘听你的,听你。”

柳绾媚这才轻轻地撩了撩自己的发丝,“那么,娘,你今天就先回去,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多管闲事,最好让那个女人闲不住,自己找上门来……”

一刻钟后,柳夫人从柳绾媚的闺房出来,脸上早已没有了一开始的怒气冲冲,恢复了一派平和,回到自己的院落后,闭门不出。

此时的霍国公府,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所有人都看着从宫里来的人,把他们的四夫人接走了谁也没有开口询问。

不是不想问,而是被下了严令,谁也不能多嘴,就当做没看到。

殷雪珠浑浑噩噩地被宫里的人接走,来到宫门前,被人拦了下来。

“大皇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侍卫看着拦下他们的男子,一脸疑惑。

第二百三十八章:那位大人

“本皇子自然是想看看爬上龙床的女人了。怎么?本皇子还不能看看这才人的模样?”

巫灼列一身淡紫色的官袍仍然着在身上,下了早朝有些时候了,看来是等候在这多时了。

殷雪珠一听到巫灼列的声音,也不由得提了提心脏。

紧张而忐忑地想要干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地自容。

“出来吧。”

巫灼列的话不冷不淡地响起,殷雪珠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抬手撩开了车帘。

露出一张美艳的脸蛋,此时二人双目对视,都从各自眼底看到了一抹不舍。

殷雪珠心中叹了一口气,把巫灼列的不舍看在眼里,到底还是赌对了。

“大皇子,请问你有何事?”

“无事,就是问问,你怎么想的?爬上本皇子父皇的龙床……”

巫灼列是介意的,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把殷雪珠从霍国公府约出来,却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后宫去看她。

“若是我说,我真的没有,是被人陷害的,大皇子可信?”

巫灼列自然是愿意相信她的,只是从今往后,她跟他的距离,就不只是一点点了……

“走吧。”

深深地看了殷雪珠一眼,挥了挥袖子,背过身去,不愿意再看到她的脸。

殷雪珠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碍于外人在,还是乖乖地钻进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皇宫,巫灼列才收回目光。

眼底深沉地闪烁着什么,瞪着那座轿子,最终冷冷地甩了甩袖子,大步离去。

霍国公府。

霍国公把所有人遣散后,只身来到了书房。

环顾了一眼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的痕迹,蹑手蹑脚走到一旁的花瓶跟前,轻轻地把手搭上去,转动。

“轰隆隆……”

一声巨响,光亮的地板上出现了一道暗门。

幽深而带着呼呼的风声。

一道微弱的光芒在暗门中微微摇曳着,霍国公这才慎重地走下去……

一道幽深的台阶伴随着他的步伐声在里面响起,有些响得回声,让人心惊。

走了约摸一炷香时间,微弱的光芒才越来越亮,眼前出现了一个被灯火照得十分通明的暗室。

一道背影坐在眼前明黄色的纱幔中,听到步伐声,却没有任何举动。

“阁下找我,可是有事吩咐?”

霍国公看着那道背影,恭敬地朝着那个背影深深地弯腰,眼底一片恭敬。

对这个人的恭敬,却比对巫商的恭敬还要多一些。

“事情都安排妥了?”

那道背影的声音沙哑,有些磨砂似的刺耳,又带着一道幽深和空洞。

“是,都安排妥了。”

霍国公不曾抬起头,仍然恭敬地弯着腰。

“我会秉明大人,你的功劳日后定然会记上一笔。”

那道声音在空幽的暗室中回响,带着浓重的阴森和诡异。

“在下不曾妄想其他的,只是那位大人,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霍国公眼底微微闪烁着什么,恭敬地弯腰,那人并没有察觉到。

“你有何事?”

“巫商睡了在下的爱妾,并强行把人带走,在下自然不能甘心的。”

那人闻言轻轻地笑了一声,轻呵声带着浓浓的嘲讽。

“接着。”

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子,扔了出去。

霍国公急忙伸手抓住,看着黑黝黝的瓶子,有些欣喜。

第二百三十九章:也是你唯一的机会

“这里面的东西,只需要倒在他的贴身衣物上,无色无味,却让人产生幻觉。”

那人淡淡地用那道苍老而沙哑的嗓音解释着。

“当然了,这种东西会让人嗜睡,睡多了,谁知道还能不能醒来呢。”

霍国公闻言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药瓶子,有些震惊。

那人冷漠地把他的失态看在眼里,“怎么?霍国公莫不是以为,你如今还能有后路?”

“这……这……”

霍国公到底还是有些犹豫了,毕竟,他现在也没有那个胆子。

“你放心,那位大人的计划已经在进行了,若是你能助他一臂之力,指不定你们能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当然,你若是不敢,那位大人也不会强求,只是你知道的,那位大人的能力,想让你霍国公府消失,也绝对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我做!我做!”

霍国公似乎想起了什么,脑海中闪过一片火光,很快就消失了。

急忙颤着身子,缓缓地把手中的药瓶子放在怀里。

“只是,那位大人如何才会出现?”

“这件事你不必多问,该让你见的时候,你自然会见到。”

那背影终于站起来,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脸,“霍国公,你且记着,千万不要背叛那位大人。”

话落,整个暗室还在回荡着他的嗓音,却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好半晌,霍国公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摸了摸额角的汗水,匆匆地走出了书房……

一夜无眠,霍国公始终心事重重,天才刚刚露出鱼肚白,他就起身准备早朝。

翌日的早朝,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巫商对于他的安分,也是有些满意的。

下了早朝后,霍国公才急匆匆地来到了熹妃的宫殿。

“废物!一个两个都是废物!”

人还没进门,就听到了熹妃充满怒火,带着满腔不甘的嗓音响起。

连带她摔碎东西的声音,霍国公步伐停顿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熹妃怒火中烧地指着跪在地上的樱桃,满嘴的指责。

“娘娘……”

霍国公轻声地喊了一声,熹妃才堪堪地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看着跪在地上一直抽泣的樱桃,“还不滚出去!若是再不把人带来,本宫明天就拿你开刀!”

连带着怒吼声,熹妃这才狠狠地把手中的花瓶砸了下去。

溅在地上破碎成一片片,樱桃抿着唇,抖着身子退了出去。

霍国公这才开口安抚着,“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地跟一个宫女过不去?”

“爹,你是不知道,那个小杂种自从上了早朝参与政事之后,本宫千番万般地请他来,他倒是高傲得很,从头到尾也没来过。”

说到这个,熹妃就怒不可遏,巫玄帝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她。

霍国公闻言不由得笑了,“娘娘,你忧心什么?”

“爹,女儿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再不能诞下子嗣,本宫从今往后就没有任何指望了。”

熹妃有些挫败地坐在软榻上,一脸不悦和不甘。

“皇上现在更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本宫如今的面容,岂能跟她们相提并论?”

霍国公闻言沉默了片刻,犹豫了好久,才从怀里掏出药瓶子。

“娘娘,这东西可以帮助你,也是你唯一的机会。”

第二百四十章:好一个俪妃

熹妃看着手中的药瓶子,神情有些恍惚。

一会儿变得复杂起来,看着那个瓶子,再次确认地看着霍国公。

“父亲,你确定这东西没有别的副作用?”

到底还是对巫商有三分情感的,若是巫商出了什么问题,她……

“傻女儿,父亲还能害你不成?放心,这东西只会让人嗜睡,到时候他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甘心让其他女人受宠?”

霍国公笑了笑,一点也没有对熹妃撒谎的慌张。

熹妃这才深深地看了霍国公一眼,捏了捏手中的药瓶子,点头。

“多谢父亲。”

看着手中的瓶子,熹妃多少有了一些自信,连带着脸上也不由得浮现起一抹妖艳的笑容。

“父亲,那个女人……”

突然想起了那件事,熹妃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作为父亲的第四房小妾,竟然如此不安分,还敢爬上龙床,她若是轻易地放过她,她还怎么在皇宫立足?

“女儿,这件事,你先别管了。刚刚你说那个小杂种已经不再听从你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霍国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仔细地斟酌着熹妃的话。

“父亲,说起这个,女儿就生气。这些日子这个小杂种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整个人都变了一样。往常还会维持着礼尚往来的局面,如今竟然丝毫不给本宫面子,三番四次地邀他来,他竟然还摆谱。”

熹妃说起这件事,保养得十分精致美艳的脸蛋也浮现着一层阴霾。

那双眸子此时充斥着对巫玄帝的愤恨和不满。

霍国公见状摇了摇头,“如今你暂且不要管他了。只要你把皇帝死死地攥在手心,还怕他能翻了天不成?”

想起自己做的事,霍国公到底还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父亲,你要不要一块儿用膳?”

或许因为霍国公带来的东西让熹妃恢复笑脸,连带着此时的心情也开朗了些。

“不必了,我还有事,你且记着,这东西只需洒在皇上的贴身衣物上,不能用错。”

霍国公摇了摇头,起身准备回去。

走到殿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女儿,若是可以,你尽量……”

脑海中想起了某些警告,再次把话咽了下去,霍国公有些深沉地看了熹妃一眼,随后大步离去。

熹妃呆呆地看着霍国公的身影,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背影,只是不以为然。

捏着手中的药瓶子,唇角上扬,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在她嘴边荡漾。

凤鸾宫。

皇后端坐在凤榻上,雍容的身子挺得笔直。

那身明黄色的凤袍着身,有种居高临下的盛势。

“娘娘,那个女人进宫了。”

一位机灵的宫女从殿外走进来,乖巧地迅速地说出了一句话。

原本闭目养神的皇后终于动了动眼角,一双盛气凛然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那个宫女。

“秀女住的地方?”

“是……只是,奴婢听说大皇子已经派人发了话,谁都不能欺负她。”

“呵,真是好手段!”

皇后唰地一下站起来,凤眸被猩红和愤怒充斥的,有种怒发冲冠的感觉。

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一双妖冶的红唇抿成一道缝。

“这个女人,勾搭皇上不算,竟然还敢染指本宫的儿子!莫不是真以为她一个小小的平民女还翻天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好一个俪妃

气得浑身发抖,皇后直接把桌上的茶具掀翻,摔在地上发出声响。

“娘娘,娘娘……”

这时候,又有一道声音急匆匆地跑进来,还带着三分急促。

“何事?”

看到来人,皇后的凤眸已经拧得不成型了。

“娘娘,计划落空了。据说……皇上,皇上已经收回了成命,迎娶柳小姐的事就此作罢。”

匆匆跑进来的宫女一个噗通跪在地上,匍匐在地。

皇后闻言瞬间整个人都吓傻了

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宫女,指着她的手指也不停地颤抖。

“你说……你说,你说皇上已经收回成命了?”

让巫灼列迎娶柳绾媚,是皇后的主意。

她已经感觉到巫商对于那个巫玄帝的在意,若不尽早把太子之位定下来,恐怕日后夜长梦多。

如今,自己的哥哥已经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她当然要努力地把国公府攥在手里。

只是……

她打的好算盘,自己的哥哥可不是傻子。

“哈哈哈哈……”

有些癫狂地哈哈大笑起来,凤鸾宫上下都不由得忐忑起来,宛若惊弓之鸟,候在一旁。

“好一个俪妃,好一个柳二小姐!”

皇后被气笑了,她费了这么大的劲才让皇上下旨指婚,不过于她来说两三句话的事。

这些个狐媚子,三番四次地来她面前给她添堵。

那这个宫女更加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小心地瑟缩着自己的身子。

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成了无辜的出气筒。

而此时,巫玄帝坐在自己的宫殿里,好不悠哉。

匆匆走进来一道人影,脸上带着一丝丝凝重。

“主子,那个女人来了口信。”

这个人是当初虞梦生失踪前留下来给巫玄帝用的。

他的能力让巫玄帝很是满意,也不知道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呵,这个女人还没死心?”

巫玄帝此时抱着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

详看过去,竟然是从诸葛府逃出来的狐狸。

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那只狐狸的毛发,引来它的一阵阵舒适的呻吟。

“听说今日霍国公早朝后去了熹贵妃的宫殿,不知道说了什么。”

“暂且不管,我让你去查那个人的下落,查到了吗?”

巫玄帝波澜不惊地收回地目光,对于熹贵妃的自信和高傲,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在眼里。

眼下,他最重要的事,可不是跟那个女人维持表面的平和。

“这个……”

那人稍微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属下追查了大半个月,没有发现穆承锡的身影,仿佛那天之后,他就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

巫玄帝听到这话,顺着狐狸的毛发的手突然蜷起来,握住了它毛茸茸的毛发。

“唔……”

被那力道抓得生疼,狐狸猛地挣扎起来,直接从他怀里跳了出去……

“诸葛府出事那天,本皇子听说了他把轻……”

到了嘴边的下意识的称呼,被巫玄帝生生地咽了回去。

眼底闪烁的一抹懊恼,很快就被他抹去,仿佛不曾出现。

“他把诸葛轻奚带出了城,不知道做了什么,诸葛轻奚回来后,诸葛府已经被封了。”

从诸葛轻奚毫不犹豫地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决定不再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了。

偏偏,他犯了贱,仿佛自己天生就是给这个女人善后的,到了现在,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她……

第二百四十二章:手段

思及这,巫玄帝更加冷漠起来,挥了挥手,让那人下去了。

莫尔看了一眼巫玄帝,发现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整个寝宫只剩下巫玄帝一人,空荡而幽深,没有任何声响。

巫玄帝把事情全部捋了一遍,发现诸葛府谋逆的罪证也太容易被人找到了一些。

诸葛府谋逆这件事,绝对是被人捏造生成的,不管别人知道不知道,他能肯定的是,巫商绝对知道诸葛府不可能谋逆的。

从一开始,他的父皇就已经展露着对诸葛府的忌惮还有担忧,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恐怕也是他自己安插的。

至于诸葛府的存在为何让巫商忌惮,巫玄帝此时不得而知。

只是,凭诸葛天桦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巫商对他的二心,向来小心谨慎的他,为何直接被人抹杀……

除非……

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能让诸葛府毫无还手之力的,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针对诸葛府?

夜深人静,巫玄帝把皇宫中的每一个人都想了一遍,并没有任何人存在嫌疑。

时光飞梭,不知不觉竟然又过了小半个月。

殷雪珠仍然安然无恙地在储秀宫呆着。

所有的后宫嫔妃对于殷雪珠既是厌恶和愤怒,又是无可奈何。

偏偏,皇后和熹妃都没有率先动手,其他嫔妃也不敢越俎代庖,就算心里想,也不敢轻易动手。

而此时,殷雪珠看着齐安带过来的几个宫女,还有她们手中捧着的奖赏物,脸上没有多余的欣喜。

“妾身多谢皇上厚爱,只是妾身方便戴着自己的衣饰惯了,这些东西太贵重,妾身受不起。”

殷雪珠轻轻地朝着齐安屈身,眼睛一瞥而过后就没有再看。

反倒引来了其他秀女的艳羡和嫉妒,看着那些金光璀璨的金银首饰,各个都带着激动。

齐安略微诧异地看着殷雪珠,似乎有些惊讶她的冷静和从容。

要知道,这些东西可是世上少有的东西,就连一般的嫔妃都没有这样的奖赏,谁得到这种赏赐不是感恩戴德地跪谢皇上,要么就是爱不释手地揣在怀里……

殷雪珠说完这话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管门外的人什么表情。

齐安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又扭头瞥了一眼身后没有送出去的赏赐。

若有所思地甩了甩浮尘,这才带着那些个宫女浩浩荡荡地回去复命。

御书房。

巫商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听到脚步声,才勉强地睁开了眸子。

有些疲惫地招了招手,齐安迅速走上去,将他搀扶而起。

“送出去了?”

“皇上,那位才人似乎真的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奴才给她送去的东西,她分文不取,只是说了一句更习惯自己的东西就没了。”

巫商闻言有些兴味地挑了挑眉,脑海中仍然浮现着那时候的软玉温香……

“是吗?”

从书案前走下来,巫商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

“行吧,今晚把她带来龙吟宫,就让她侍寝。”

一句话,瞬间决定了殷雪珠往后在后宫的地位……

齐安怔愣了片刻,很快就垂下头,“是,奴才马上安排……”

巫商摆了摆手,看着不远处的挂画,眼神已经幽深得不可探测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册封

“齐安啊……”

巫商双手负在身后,沉寂而空荡的御书房突然响起了一阵幽幽的叹息。

“奴才在。”

齐安来到巫商的身侧,小心地候着。

“这些年,你一直都知道朕的想法,哪怕朕不明说,也只有你最了解朕。”

齐安闻言只是笑笑没有接话,等待着巫商的下一句话。

“虞妃已经去了这么多年了,朕仿佛从未拥有过她,却又无时无刻不想着她。”

巫商充满着缅怀的声音在空荡的御书房响起,齐安没有打断。

他知道,眼前的巫商需要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旁听者,不需要别人插嘴。

“快十五年了,虞妃的模样似乎近在眼前,却又仿佛遥不可及。”

看着墙上的挂画,巫商的眼神已经陷入了飘忽而追溯。

“朕啊,这些年也累了,一直苦苦地守着她,守着朕和她的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巫商终于恢复了平常,脸上的缅怀伤感也最终散去。

“齐安,朕现在拟旨,明日早朝你在朝上把这两份圣旨宣读出来。”

最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走回了书案前。

轻轻地执起一旁的狼毫,沾染着点点墨水,在明黄色的圣旨上书写着……

一炷香时间,巫商深深地把一旁的玉玺盖了下去,这才心满意足地合上。

齐安急忙接过来,看着巫商疲惫的脸色,“皇上,可是要休息了?”

巫商闻言摆了摆手,“朕没事,你去把玄儿唤来。”

齐安迟疑了片刻,还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巫商,最后看到他仍然没事地忙碌着,这才把圣旨揣在袖中,走出去。

巫玄帝走来的时候,已然入夜。

已经入春了的黑夜并不是十分寒冷,只是带着丝丝凉意,让人随时清醒着。

推开门进去,就看到巫商坐在龙椅上,手中仍然捧着奏折,一双浓眉紧蹙。

“你来了。”

听到推门而进,细碎的步伐声响起,巫商这才堪堪地抬头瞥了一眼,很快又看向了奏折。

“父皇唤儿臣来,所为何事?”

巫玄帝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着,言辞中并没有对巫商的多少尊重。

巫商见状也不恼,把手中的奏折看完,这才扔给他。

“你先看看这份奏折。”

巫玄帝直接伸手,把巫商扔过来的奏折接过,摊开一看。

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脸上仍然一片淡漠从容,丝毫没有起伏波动。

“父皇,这上面说的,的确是事实。”

巫玄帝把奏折合上,看着巫商,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父皇,儿臣不懂,究竟有什么东西是让父皇忌惮的?诸葛府究竟有什么地方让父皇如此担惊受怕……”

巫玄帝把奏折扔在了巫商跟前,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父皇,儿臣只需要一个真相而已。”

没错,这份奏折是巫玄帝自己写的。

他要的,就是让巫商告诉他,诸葛府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他的父皇如此忌惮。

他更要知道,那身后推波助澜的人,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放肆!”

从来都没有人敢对巫商如此说话,更没有人敢对他这般咄咄逼人。

即使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也不行!

巫商直接翻脸,引来了巫玄帝的一阵冷笑。

“父皇,你何必恼羞成怒?儿臣敢写这份奏折,就敢承担后果!”

第二百四十四章:册封

“巫玄帝,你别以为朕疼爱你,你就这般放肆,朕可以容忍你,也不可能纵容你!”

巫玄帝嘴角吟着的那抹冷笑,直接刺激了巫商的某根神经。

“疼爱?父皇,你说出这种话的时候,真的没经脑子回想一下吗?”

听到巫商的话,巫玄帝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眼底的冷意从未消散,“父皇,儿臣可是给你一件一件地记着。我从出生到十岁之时,父皇对我的漠视,对我的旁观,任由别人对我千般凌辱万般唾弃,这就是你所谓的疼爱?”

巫商被巫玄帝那振振有词的话震得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呆呆地坐在龙椅上,看着他条条道道地数着自己的委屈。

“十岁的时候,儿臣在猎场被诸葛轻奚维护,被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保护的时候,父皇又是如何的?”

巫商的震惊愕然,在巫玄帝眼底却一文不值。

“我那时候说过的吧?我只要她,我这辈子也认准了她,可你呢?”

“这么多年对诸葛府的忌惮和惊恐,这么多年对他们诸葛府的虎视眈眈,却并不能阻止你自己的野心不是吗?”

“……”

巫商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巫玄帝,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他。

十三岁的年纪,却有些这么深沉的想法和心思。

可是,有该死的执拗!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重重地敲击着他的心脏。

是啊,他说的都对。

“我要的不多,什么皇位,什么一国之君,我从来都不在乎!可是父皇,你亲手摧毁了我的东西,你亲手扼杀了我想要的东西,你觉得……你觉得……儿臣应该袖手旁观吗?”

巫玄帝红着眼睛,愤怒的,震惊的,不甘的,还有深深地怨恨的。

都十分清楚地被巫商看在眼里,被他的情绪吓得节节败退。

“玄儿……朕……”

巫商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的任何话语都那么的苍白无力。

“够了!父皇,你不说,我可以查的!只是,从今往后,你我的父子情分到此为止!从此,你是君,我是臣,绝无其他!”

巫玄帝冷冷地看着巫商,他脸上的错愕和落寞并不能让巫玄帝有任何的迟疑。

毫不犹豫地转身打开门,大步地离去……

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只留下巫商一个人呆愣在原地许久……

翌日,早朝上,巫商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

整个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更是战战兢兢地如临大敌。

直到齐安从袖中掏出了两道圣旨,摊开,扬着嗓子高声朗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大皇子文才武略,智勇双全,德馨双备……”

一开口,就是这番言辞,让巫灼列不由得面露喜悦。

怔怔地看着齐安,一双眸子动也不动地盯着他。

心中早已雀跃万分,一双手死死地握成拳头,等待着自己的册封。

“特册封为列王,赐列王府一座,黄金万两,宫女太监数名……”

“哈哈哈哈……”

巫灼列还没把齐安的话听清楚,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整个人都有些猖狂和得意,一脸意气风发的样子,让在场的人都有些错愕。

实在不知道他被封为王爷有什么可喜可乐的?

只是……

“本宫今后就是太子了!哈哈哈哈……”

第二百四十五章:不可能

“本宫?太子?”

底下的大臣听到这话,不由得疑惑地看着巫灼列,这才反应他自己听成了什么。

齐安的难得有些怪异,也有些好笑地看着陷入癫狂的巫灼列,小声地叫唤了一句。

“大皇子,大皇子……”

“本宫是太子!是太子!”

巫灼列并没有听到齐安的呼喊,反而一个劲地给自己说。

巫玄帝笑了,看着陷入癫狂的巫灼列,上前两步。

狠狠地朝着他的俊逸的脸庞脏扬起手就是两巴掌。

“啪!”

“啪!”

整个金殿,被这两声巨响震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吓傻了,看着巫玄帝挥打着巫灼列,后者一脸懵然,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巫玄帝轻轻地拍了拍手掌心,有些无奈。

“大皇兄,你的脸皮真厚!看看,皇弟的手都扇红了,你竟然还不回神。”

一番简单的吐槽,却引得在场的文武百官哄然大笑。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就连齐安也不由得抿唇,看着巫灼列傻愣愣的样子,有些同情和可怜。

“你……你……你……”

终于被哄堂大笑的笑声惊醒,巫灼列猛然回神,就发现自己的脸庞火辣辣的疼。

又被那番话刺激得有些生气,“巫玄帝,你竟然敢打本宫!你活的不耐烦了?”

巫灼列毫不犹豫的话,让巫玄帝不由得笑出声。

“皇兄,人家齐公公念的圣旨,可不是册封你为太子呢。你自称本宫,自称太子,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什……什……什么?”

巫灼列这才被巫玄帝的话惊醒,整个人都后退了好几步。

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想要嘲讽的笑容,却变得自嘲起来有些苦涩和窘迫。

“不可能!不可能!本宫怎么会不是太子?呵,齐安,你是不是念错了?本宫怎么会不是太子?你一定是念错了!念错了!”

巫灼列这才想起,自己似乎真的听到了一个列王,还有列王府,并没有什么太子东宫!

也就是说,他自作多情了!

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承认自己的是太子,他当着父皇的面,竟然自称本宫……

想到这,巫灼列的脸色唰的一下苍白起来,有些恐怖得难看。

“齐公公,皇兄可能太高兴了,你再念一遍吧。记住了,把册封他为列王殿下的那两句话,念个十遍八遍的,好让他继续高兴高兴。”

“噗!”

“……”

好吧!

巫玄帝再次跳出语不经休的话,整个朝堂都像个闹剧了。

而闹剧的主人,正是此时陷入自己的懊恼和窘迫里的巫灼列。

齐安闻言也不由得深深地看了巫灼列一眼,再次念起了圣旨。

果真,册封为列王,赐列王府一座这两句话念了十遍,在寂静无声的朝堂上回荡着。

一遍又一遍,却宛若一个个火辣辣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哪怕此时他再怎么懊悔和窘迫,也不能让之前的失态消失,把一切都当做没发生。

巫玄帝被他那双冷冽而带着恨意的眸子盯过来,很是好笑而无辜。

耸了耸肩,“大皇兄,啊不……列王殿下,人家也是无辜的!这不刚刚还好心地提醒你来着,不然你自作多情的样子可就要闻名整个南安城了呢。”

“你!”

第二百四十六章:狠狠地打脸

巫灼列被巫玄帝的话刺激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怒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眸子,等着他。

巫玄帝从头到尾都没把他的愤怒放在眼里,其他大臣也心照不宣地选择沉默。

“列儿!”

最后,还是巫商高高在上地喊了一声,这才终止了这场闹剧,

示意齐安继续念着另一份圣旨。

齐安恭敬地点头颔首,这才摊开了第二份圣旨,继续扬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五皇子才能兼备,运筹帷幄,体恤民心,能文能武,特册封五皇子为太子殿下,赐东宫一座,宫女太监百名……”

两份圣旨,在朝堂上宣读出来,震惊了整个朝堂的文武百官。

被册封的两人却是完全相反的态度。

巫灼列死死地瞪着齐安手中的两道圣旨,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只是被册封为王爷,而巫玄帝,竟然一跃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本皇子不甘心!这怎么可能?父皇,你是不是拟错圣旨了?儿臣究竟哪里比不上他?为何他,一个无后台无背景的小贱种能荣登高位?”

巫灼列的爆发怒吼,在整个朝堂看起来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悲。

向来高高在上,一直温润儒雅的大皇子此时没有了他的平和,宛若一个疯子一般咆哮着。

巫玄帝从始至终都没有把那道圣旨放在眼里,更没有把巫灼列的愤恨不甘放在心上。

“列儿,你身为皇子,还年长玄儿几岁,今日这般失态,着实让朕很失望。”

巫商冷飘飘的话在大堂中响起,带着一丝丝愠怒和失望。

瞬间让咆哮的巫灼列恢复了正常,整个人因为太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小丑,在朝堂金殿上出尽洋相。

而他最不屑的人,竟然成为了他一心一意以为属于自己的太子之位。

可笑至极!

“对不起父皇,是儿臣失态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不满、怨怒、不甘还有一丝一闪而过的嫉恨全部收敛了下来。

“是儿臣太自以为是了,还请父皇责罚。”

巫灼列到底也是人人称赞的大皇子,外人眼里看来的温润如玉的大皇子,因为这件事失态也的确正常。

齐安朝着巫商深深地鞠躬,退了下去。

巫玄帝把手中的钥匙把玩着,不同于刚刚巫灼列的失态,巫玄帝从头到尾都没有表过态。

“臣等恭喜列王殿下,恭喜太子殿下!”

这时候,在齐安的眼神示意下,整个朝堂的文武百官这才堪堪回神,朝着巫玄帝和巫灼列跪拜了下去……

早朝散朝后,册封的消息不胫而走。

整个后宫都知晓了巫玄帝一跃成为了太子殿下,而他们一直以为的大皇子竟然只是被册封为列王。

这等落差,在后宫的各宫殿都不由得引发一阵唏嘘。

而此时,凤鸾宫中,皇后被自己的心腹告知这个消息,一个踉跄,直接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巫灼列守在一旁,其他宫人早已被遣散。

睁开了凤眸的皇后,看到巫灼列的身影,心中再次升起一股怨气和失望。

“母后,你醒了?”

小心翼翼地守在一旁的巫灼列看到皇后睁眼,欣喜地上前把人搀扶起来。

皇后冷冷地剐了他一眼,一巴掌朝着他的脸庞挥下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休养生息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凤鸾宫中响起,隐约地回荡着。

皇后指着他,早已失望得痛心疾首。

“列儿啊列儿,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皇后轻轻地挥开了巫灼列的手,已经不想再看到他了。

巫灼列见状终于慌了起来,有些六神无主地看着皇后。

“母后,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儿臣也不知道为何父皇会册封那个小贱种为太子……母后,你别不理儿臣啊!”

他已经因为被册封为王爷这件事闷闷不乐了,现在皇后对他的失望,让他更加惊慌。

现在,他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母后了。

“列儿,你要知道,本宫对你给予厚望,可你呢?三番四次地忤逆本宫,甚至背着本宫做了什么?”

皇后缓缓地起身,背对着巫灼列,“你太让本宫失望了!那个小贱种什么后台权势都没有,却能让你父皇如此看重,而你呢?”

说到底,皇后还是对巫灼列太失望了,加上之前她提议让柳绾媚嫁给巫灼列之事被驳回,还有殷雪珠这个不定时的危险,已经够让她心力交瘁了。

如今,巫商两道圣旨下来,就让她满心筹谋的东西化为乌有,她怎么能不失望?

“母后……”

巫灼列看着她,现在才猛然惊觉,只有一件内衫的她,看起来孤寂而让人心疼。

他仿佛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的母后一直都在为他的将来奔波,而他……

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母后已经不再年轻,已经比不得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让父皇疼爱了。

她也只有把希望寄托于自己身上了,而他,却从始至终都让她失望。

“母后,儿臣知道以后怎么做了。”

深深地看了皇后的背影一眼,有些难受地抿了抿唇,随后朝她弯身作揖,“母后,你好好休息,儿臣先下去了。”

听到巫灼列的步伐声渐行渐远,皇后才缓缓地扭头,看着空荡荡的宫殿,一抹哀凉由心而生。

邪岚教。

消失了快三个月的诸葛炽涟,此时在邪岚教也呆了一个多月。

一棵郁郁葱葱的柏树下,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坐在底下。

斑驳的树影被阳光照射在地上,星星点点。

诸葛炽涟低头,看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双腿,眼底始终蔓延着欣喜。

从那一夜后,诸葛炽涟的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犹记得,那一夜,枭岚深让他坐在药桶里,把他的全部经脉疏通。

那双已经四年不曾用过的双腿也慢慢地开始变得通红,他却毫无感觉。

药桶的效果十分明显,浑身舒畅得让他舒适地陷入了熟睡……

只是,枭岚深的神色始终凝重,盯着他的双腿,缓缓地用凌风匕首,把他的小腿全部割开……

鲜血在药桶里溅出来,很快就蔓延在水底将整个药桶都染上一层红色。

他仍然记得,自己被一种锥心的疼痛醒,只记得枭岚深那头雪白的发丝漂浮在水面……

看不到的眼睛却始终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腿。

“噗……”

又一道伤口在他的左腿上出现,此时的他,终于发现自己的小腿已经被枭岚深直接划开……

那些触目惊心的白骨让他饶是镇定也不由得微微颤抖着身子……

“别动!”

第二百四十八章:休养生息

枭岚深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两个字带着义不容辞的坚定。

诸葛炽涟只能点点头,再也不敢乱动,有些后怕地移开了视线。

枭岚深的脸庞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一双唇瓣也已经抿成了一道缝。

诸葛炽涟仍然记得枭岚深一丝不苟地把他的骨头全部折断……

那种疼痛,始终让他心有余悸。

在他刚要叫出来的那一刻,枭岚深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叫喊。

“别喊!忍着点!”

明明是那么平淡的话语,却让诸葛炽涟感觉到了一抹安心。

接骨重生……

诸葛炽涟看着自己的双腿被枭岚深划开,断骨,接骨……

每一个步骤,枭岚深都小心翼翼地谨慎。

他的自信和稳重,也让诸葛炽涟放松了下来……

“这双腿骨已经没有用了,我用千年楠木给你塑骨,这种疼痛,可不是一朝一夕的。”

把那双已经黑掉碎裂的腿骨扔了出去,枭岚深这才深深地看了诸葛炽涟一眼。

诸葛炽涟此时也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虚弱地掀了掀唇角,苍白无色的脸也带着一抹冷汗。

“我能受得住。”

接着,他就陷入了昏迷……

昏迷了整整一个月,他才醒来,是被疼醒的。

那双腿传来的疼痛,让他直接打滚,在床上狂躁不已。

千年楠木,被接上自己的双腿,以后要跟它同生同长,怎么想都觉得恐怖。

这一个月,他都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痛醒的那一天,枭岚深不见踪影。

直到左护法带来了枭岚深事先备好的上好良药,他才勉强地感觉到好了一些。

此时的诸葛炽涟,已经感觉到小腿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既欣喜又带着恍惚。

这双腿,终于有感觉了啊……

哪怕是疼,疼得撕心裂肺,他也高兴。

“诸葛少爷。”

身后,右护法的声音响起来,让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的诸葛炽涟醒神。

缓缓地扭头,看着右护法抱着双手站立在他身后。

诸葛炽涟微微一笑,“右护法。”

右护法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温润如玉,一派大家公子的风范,却不知道究竟哪里值得教主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

“诸葛少爷感觉如何?”

右护法把心中的异样敛下,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一双平静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诸葛炽涟的双腿。

触及到那双眸子,诸葛炽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双腿,轻轻地颔首。

“已经感觉到疼痛了,你家教主果然很不一般。”

右护法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诸葛炽涟,心中不由得替他家教主抱不平。

一句不简单就算了,压根不知道让他家教主亲自出手医治人,是多大的荣幸。

“那就好。”

右护法深深地睨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言。

只是诸葛炽涟有些诧异,脸上闪过一抹迟疑和犹豫。

“右护法,为何不见你家教主?”

听到诸葛炽涟的问话,右护法不由得牵了牵唇角,不知道是欣慰的还是其他更复杂的韵味。

“教主已经闭关了,恐怕还要几个月才能出来。”

右护法说完,直接飞身离去,留下一脸疑惑的诸葛炽涟。

“枭岚深在闭关?”

凭他的能耐,还需要闭关吗?

不由得摇了摇头,看向自己的双腿,难掩的欣喜漫上脸庞……

第二百四十九章:休养生息

不远处,一道鲜红色的身影站在暗处,看着诸葛炽涟脸庞闪烁着的欣喜和激动。

那双妖冶的凤眸染上淡淡的笑意,倚靠在柱子边上,神情有些放松。

身后的左护法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最终却败在了他嘴角吟着的那抹浅笑中。

这时,迎面吹来了一阵微风徐徐,带着一丝丝凉意,让枭岚深此时苍白的脸色有些难看。

“教主,起风了。”

左护法急忙上去,把手中的外袍披上,小声地提醒着。

枭岚深睨了一眼肩上的外袍,摇了摇头,不以为然。

“本尊的身体,还没弱到这个地步。”

左护法却有些懊恼,也有些强硬地看着他。

“教主,小姐还没找到,你还是多保重身体。”

听到左护法的话,枭岚深这才微微敛起了脸上的浅笑,多了一层恍惚缥缈。

最终把放在诸葛炽涟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本尊越来越发现,你们两个已经不怕本尊了。”

左护法闻言不由得抖了抖身子,心中对于枭岚深的手段还是有些忌惮。

只是,这些年来,他们朝夕相处的,总归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其实狠的时候对自己最狠,没心没肺的他,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他和右护法却感觉到,枭岚深对他们已经是极好了。

“教主,小姐已经失踪了这么多年,我们除了她身上有一块胎记以外,并没有任何线索。”

左护法对于枭岚深,敬重多余畏惧,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而他,这么多年低调行事,只为了寻找他少年时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整整十三年,他们兄妹失散的时候,他妹妹只有五岁。

十三年,他被人贩子拐卖,被一些老男人猥亵,被一些恶心的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直到遇上了邪岚教的前任教主,才把他带上了山,六年前前任教主病逝,枭岚深接任了邪岚教。

他雷厉风行的手段,狠辣毒道的作风让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

之后,他便一直派人寻找他的妹妹,可是……五年来,他们邪岚教派了多少人,都没有找到枭岚深妹妹的下落。

“这段时间,你和右护法先看着他。必要的时候,告诉他一些关于外界的事,只是……诸葛府的事,等到他下山的时候再告诉他。”

“是。”

左护法听到枭岚深的话,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枭岚深这才拢了拢外袍,转身走进了自己的院落……

左护法看着诸葛炽涟,又看了一眼枭岚深的背影,最后化作一道淡淡的叹息,也消失在原地。

一阵风吹拂,诸葛炽涟仿佛听到了一道微弱的叹息,扭头看去,身后空无一人……

眨了眨眸子,并没有在意,他的满腔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想到自己很快就能站起来,很快就能像从前一样意气风发,像从前一样高傲自信,他就觉得自己那双腿都充满了力量。

这三年,他就当在邪岚教休养生息了。

进了自己房间的枭岚深,最终还是忍不住喷了一口鲜血……

看着那口鲜血喷在了茶几上,枭岚深轻描淡写地抬手,擦拭了嘴角的血迹,直接把那套茶几粉碎成末……

第二百五十章:龙家堡

深吸一口气,这才重新走到床边,轻轻地转动着枕头,一道暗门出现在床后。

枭岚深径直地走进去,那道暗门重新合上,把他的背影隔绝了……

兰城。

此时仍然风沙肆虐,天气干燥而炎热。

诸葛轻奚跟着崔老大三兄弟住在一家客栈,相对来说比之前的要安全。

“诸葛小姐,龙哥在兰城的地位可不低。你这段时间也看到了,不是什么人他都见的。”

崔老大给她倒了杯水,自己也重新倒了一杯,两人十分默契地端起喝了一口。

诸葛轻奚闻言轻轻地颔首,“我知道。”

能在兰城这个地方混成这样,没些能耐可不行。

这位龙哥,据说曾经一夜之间灭了一个家族的人。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整个大晋都在通缉他,却没有任何官府能把他如何。

如今,他在龙城生活了十年之久,还从来没有人敢进来过。

十年,他以一人之力创建了龙家堡,在兰城,谁不给他龙哥一个面子,更何况,龙家堡的每一个人物都是赫赫有名的通缉犯。

“诸葛小姐,我劝你一句。”

崔老大跟诸葛轻奚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她这个人很有主意,一般别人想不到的,她都能猜到。

她虽然是一个女人,见识和才能却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子,所以他帮她的忙,也是有些甘愿的。

“崔大哥请说。”

诸葛轻奚并没有轻视崔老大,反而对于他的每一句话,都十分斟酌着。

“龙哥这个人不好相处,即使见了面,他也不一定会给你面子。至于你说的要跟他谈事情,恐怕……”

他不知道诸葛轻奚要找龙哥做什么,但是龙哥的名声在外,一般人还真不能说动他。

记得曾经有一个自大狂妄的人想要上门讨教,却被龙哥直接废了手脚扔出了龙家堡。

“嗯,我从来都没有轻视任何人。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不曾轻视……”

诸葛轻奚轻轻地喝完最后一口水,把茶杯放下。

一双深邃而黑亮的眸子,此时闪烁着某种光芒。

崔老大闻言也没有再劝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明日我再跟你去一趟吧,龙哥每个月的这个日子都会出现在城门口,谁也不知道他做什么。”

“好,那道崔大哥了。”

诸葛轻奚起身,把人送了出去后,才缓缓地把门关上。

看着四周的环境,整个人都恢复了警惕而戒备的状态。

僵着身体躺在床上,却没有任何的睡意。

已经离开南安快两个月了……

她仍然记得巫玄帝那充满生气,绝望,哀求,还有那一丝丝地不舍地眼神。

即使已经离开了这么久,也仍然会对他产生愧疚和懊恼。

那个男人,从来都是为了她。

前世也是,今生也是!偏偏,她前世负他,今生仍然要抛下他。

把被子拉过来,轻轻地盖过头,一只手攥成拳头,被她轻轻地啃咬着……

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自己的重生,仍然什么都没有改变。

明明,明明她已经那么努力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想要保护自己最珍惜的人,却感觉自己一事无成。

重生回来这么多年,她一事无成,仇报不了,爹娘救不了,巫玄帝仍然被她抛下了……

呵,想想自己重生回来那天发的誓,简直就是放屁!

第二百五十一章:龙家堡

所以,在爹娘死后,她无法原谅自己,所以连带着,自己也无法原谅任何跟害死爹娘凶手有关的人。

诸葛轻奚只要一闭上眼,就能回想巫玄帝最后那声怒吼,最后飞奔离去的背影……

她又何尝不想留下?

可是……

下旨灭她满门的人是他的父皇,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

她无权无势,更没有任何的后台,又岂能跟一个泱泱大国对抗?

她给自己时间,也给巫玄帝时间!

她更是在赌!

赌她的运气,只要她能在这三年中拉拢一些势力,培养自己的人脉,终有一天,她绝对让巫商血债血偿!

所以,对于龙家堡,她志在必得!

夜深风大,诸葛轻奚不知不觉地陷入了睡梦中……

翌日被噩梦惊醒,仍然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仍然没有缓神。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轻缓的敲门声,诸葛轻奚才摸了一把冰凉的额头,掀开被子,走出去开门。

崔老大一眼就看到诸葛轻奚的神色不是很好,有些担忧。

“诸葛小姐,你这是……”

“我没事,现在出发?”

诸葛轻奚摇了摇头,把自己的失态很快就收敛了起来。

崔老大闻言也没有多问,点点头,领着人就朝着城门口走。

果真,远远地就看到一道宽厚的背影坐在骆驼上,似乎在遥望着远处。

那人衣衫褴褛,一件破破烂烂的衣衫戴着帽子遮住了他的身躯。

崔老大和诸葛轻奚走出了城门,却没有立刻上去。

诸葛轻奚看了一眼崔老大,崔老大点点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自己转身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诸葛轻奚就这么站在龙哥身后,一直都没上去。

这时候,一阵风沙走石,迷糊了双眼。

诸葛轻奚这才眯着眼睛,看到了龙哥的身影微微颤动着。

“……”

那件漆黑破烂的衣衫下,只有一双黑洞洞的眸子熠熠生辉。

看着远处被风刮起的风尘,张开手,想要捕捉什么……

却只有一阵细碎的沙尘落于手掌,在一阵风后,那沙尘也被吹散。

龙哥这才拍了拍手,“过来吧。”

沧桑的嗓音带着一丝粗矿,听着嗓音像是三十来岁的年纪。

诸葛轻奚这才上前两步,不卑不亢地朝着龙哥微微一笑。

“原来阁下早就知道在下来了。”

龙哥闻言轻笑一声,并没有回头。

反而重新看向了远处,“你这段时间一直出现在我龙家堡,又岂会不知道你找我有事?”

轻轻地搓了搓掌心,龙哥独特的嗓音带着一抹兴味。

诸葛轻奚闻言并没有被人拆穿的窘迫,反而更加淡然。

“龙哥好气魄。”

明明知道有人找他,他却不声不响地漠视了。

明明知道她一直都在,却一直沉默地自顾自地陷入自己的世界。

这个男人,果真不简单!

“呵,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在兰城中呆了这么一段时间,也是好气魄!”

龙哥终于回头了,一张满脸腮胡的脸庞,并没有看出他的五官。

只有那双黑洞洞的眸子,此时多了三分冷厉和审视。

诸葛轻奚被那双眸子盯着,却并没有任何的怯弱。

二人互相打量的同时,也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对方。

“龙哥果真是火眼金睛!”

诸葛轻奚毫不犹豫地赞赏了一句,却引来了龙哥的开怀大笑……

第二百五十二章:龙家堡

“哈哈哈哈……”

在这空旷而辽阔的沙漠中,龙哥这一阵爽朗而开怀的笑声有些衬景。

深深地睨了一眼诸葛轻奚,这才轻轻地撩开了自己的衣帽,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还有头颅上蔓延到耳背的疤痕。

“小丫头,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在我身上打主意,那是不可能的。”

慢悠悠地跳下骆驼,这才牵着骆驼的绳子,准备回去。

诸葛轻奚闻声仍然笑颜依旧,并没有被他的三言两语打发。

“龙哥,你又不知道我做什么,怎么这么快就下定论了呢?”

龙哥闻言轻呵一声,轻轻地抚摸着骆驼的脑袋,有些冷漠。

“小丫头,在兰城,你可以找任何人帮忙,而我,是绝对不再其中之一。”

说罢,也不看诸葛轻奚,直接拉着骆驼,径直地走进了兰城。

身后诸葛轻奚看着他慢悠悠地牵着骆驼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才慢慢地收敛起来……

有些挫败地攥了攥拳头,很快就深吸一口气,重新走进去。

诸葛轻奚的费劲讨好,并不能让龙哥给她一个好脸色。

甚至在龙家堡,她成为了人人厌恶的存在。

“龙哥,那小子又来了!”

坐在龙家堡大厅的一个粗犷的汉子,光着膀子开口。

“就是啊,这小子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非要找我们龙家堡的人。”

另一位较为纤薄的身子骨,是一位仙风道骨模样的男人,只是一副肾虚的模样,已然破坏了他的形象。

“龙哥,要我说这小子也太嚣张了,不如我去教训教训他!”

另外一个光头,却是操着一口轻柔温润的口音,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忍俊不禁。

“你们够了。”

龙哥坐在主位上,看着自己的几个兄弟手下,摆了摆手。

诸葛轻奚的坚持和毅力让龙哥多少还是有些欣赏,却也仅仅是欣赏而已。

“龙哥,我实在不懂了,那小子究竟要做什么?”

那光头摸了摸光秃秃的后脑勺,仍然有一些不甘心。

在这里,每天跟那这个打打杀杀的,完全没劲。

若是能跟官府的人干一场,那得多畅快?

“不管她做什么,都别管她。”

龙哥也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在场的人闻言也只能作罢。

“人还是不见你?”

龙家堡外,诸葛轻奚和崔老大坐在生意惨淡的馄饨摊前。

崔老大眼神复杂地看着对面的女子。

似乎因为奔波的缘故,她已经露出了疲惫的倦态,只有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闪烁着光芒,才让她看起来有两分精神。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轻轻地敲打着桌面,诸葛轻奚说此时很淡定,那是假的。

只是,她除了冷静淡定,没有任何办法。

这些人,可不像南安那群人一样好说话,好忽悠。

稍有不慎,自己讨不得好不说,反而让自己先赔了小命可就糟了。

崔老大闻言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在兰城,或许还有一个人能帮上你的忙,只要他肯出山,或许龙哥会给你机会。”

突然,崔老大脑海闪过了一个人影,脸上立刻浮现了一抹欣喜。

看着诸葛轻奚,不由得激动地开口。

“何人?”

“一个老头,十年前把龙哥带进兰城的人,只是现在没人知道他住在哪……”

第二百五十三章:好久不见

“老头?”崔老大的话无疑给了诸葛轻奚一个突破口。

小声地呢喃了一句,若有所思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又是一个月过去……

巫玄帝被册封为太子后,所有人都不敢再轻视他,更加不敢欺辱他。

那些个曾经暗地里明面上欺负过他的宫女太监都不由得战战兢兢地跟着他们如今的主子。

生怕巫玄帝一个秋后算账,让他们小命不保。

巫玄帝的册封,连带着熹贵妃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起来。

整个后宫,连皇后都要给她两分颜面,更是让熹妃喜不自胜。

时不时地出来显摆着巫玄帝的身份,引来众嫔妃敢怒不敢言。

而熹妃,最为享受的就是她们那种艳羡嫉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强颜欢笑的样子。

此时,熹妃正带着樱桃和几个宫女幽幽晃晃好不悠闲地在御花园赏花。

迎面走来的可不正是前些天被巫商册封为殷妃的殷雪珠嘛。

看到不远处明媚张扬,魅力四射的殷雪珠,熹妃眼底迸出一道毫不掩饰的嫉恨。

手中捻着的月季被她狠狠地折断,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上去。

“殷妃!”

熹妃站在了殷雪珠跟前,很明显地拦下了她的去路。

殷雪珠看着眼前的女人,在后宫中连皇后都要礼让三分的女人,只是因为她收养过巫玄帝。

“熹妃娘娘。”

殷雪珠强忍着心中的不耐烦,仍然恭敬地朝着她行礼。

心中因为巫灼列这段时间的冷漠让她慌张了。

此时更加没有心思应付这个如日中天的女人。

“怎么?嬷嬷没教过你,对于品阶比你高的人,要怎么行礼吗?”

熹妃明显的跟她过不去,殷雪珠的脸色也不好了。

“熹妃娘娘这是要为难妾身?”

殷雪珠一直都不喜欢巫商对自己的册封,更加不可能对巫商有任何的情愫。

相对一个后宫宠妃,她更愿意抓紧巫灼列这个男人。

年轻帅气,前途无量,只要她在背后帮衬着,那个高位迟早是他的,而她……

将来有一天,就可能成为这后宫之中!

“为难?真是好笑!”

熹妃闻声忍不住笑了笑,眯了眯眸子,看着眼前的殷雪珠。

轻轻地伸出手指,挑起了她的下颌,“这脸蛋嘛,的确比一般女子好看几分,只是这身体……”

想到她曾经在自己父亲的榻上承欢,现在又被皇上宠幸,自己前夜还给皇上侍寝,怎么想都怎么恶心。

“这人啊,贱着贱着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竟然也敢在本宫眼前蹦哒?”

手指上的修长的指甲,突然抠进了殷雪珠白皙的皮肤,有些殷红。

殷雪珠深深地眯了眯眼缝,看着眼前趾高气扬的女人,冷冷地笑了。

“熹妃娘娘,你这是恶心我,还是恶心自己?”

狠狠地挥开了熹妃的手,殷雪珠轻轻地揉搓着自己的下颌。

“奉劝娘娘一句,我从来都没想过跟你享用同一个男人!你若对我不利,我定然先对你动手!”

轻轻地凑到她耳侧,用一种极尽温柔的嗓音说出一番让人不寒而栗的话。

“你在警告本宫?”

熹妃瞪大眸子,看着眼前比自己还小一半岁数的女子。

她那柔和的语气,竟然说出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话,偏偏,她也产生了一丝惧意。

第二百五十四章:好久不见

“警告?”

殷雪珠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花粉。

“娘娘,这不是警告,这是劝告!若是娘娘想对妾身动手,不如先想想对付我一个毫无后台的女子有什么用?”

轻轻地掀了掀红润的嘴唇,殷雪珠这才带着自己的几个宫女安然无恙地离去。

留下熹妃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樱桃小心地喊了她一声,才猛然惊醒。

“娘娘,现在咱们是不是先回宫?”

“对对对,先回去!先回去!”

熹妃抓着自己的手帕,重重地点点头。

樱桃这才恭敬地跟着熹妃,走回了宫殿。

只是,离开之际,回头看了一眼殷雪珠娉婷袅袅的身影,眼神闪过一抹忧色。

入夜……

巫玄帝坐在东宫的书房。

一道黑影在烛火微微摇曳中出现,十分自来熟地坐在了巫玄帝下方的一个椅子上。

“好茶!”

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地呡了一口,有些回味地咂咂舌。

巫玄帝仍然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看着自己手中收集上来的东西,脸色有些难看。

“嘿,我说我都出现这么久了,你怎么不吭声?”

巫承殇有些不满地朝着巫玄帝抱怨着,把茶杯搁下,两步上前,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东西。

“这是什么?”

话未说完,就已经看到了纸张上的信息,也不由得露出一抹凝重。

“皇上被人下药了?”

这密函是樱桃从宫里传来的,似乎是熹妃在巫商的衣物上撒药被她撞见了。

“那又如何?”

巫玄帝冷冷地瞥了巫承殇一眼,站起来。

绕过书案,跟巫承殇并肩站在一起,已经跟他差不多高了。

巫承殇有些懊恼地看了一眼巫玄帝,“你小子长得真快,明明大半年前还是比我矮一个头的……”

听到巫承殇毫无营养的话题,巫玄帝地神情更加冷漠。

“若是你没有其他事,往后就不要来了。”

甩了甩袖子,巫玄帝并没有因为巫承殇的主动讨好而对他不一样。

“嘿,你小子可以哈!把我利用完就甩,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巫承殇看着他,气得牙痒痒,偏偏自己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真是窝囊。

“有消息了?”

难得的,巫玄帝眸色闪烁着激动光芒,即使一闪而逝,却被巫承殇捕捉到了。

“没有!宛若人间蒸发一般,毫无消息!”

巫承殇耸了耸肩,他的人脉不在南安,在封地。

可是,封地距离这里也十分遥远,压根没有能耐在整个大晋找到人。

听到这话,巫玄帝眼底的光芒更加黯淡,甚至有些深不可测。

“是吗?”

听不出喜怒哀乐,只是听着都让人不由得叹息。

“要我说,你干脆也别多管闲事了,还是想想怎么给你母妃报仇吧。”

巫承殇笑眯眯地想要岔开话题,却被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盯过来,整个人都吓得僵直了背影。

“你……”

眼神太恐怖了好吧!

算他说错话了不行吗?这么盯着他,他会做噩梦的!

“我的事你也别多管!看不过去就不要管我!”

巫玄帝冷漠地瞥了他一眼,直接上去把门打开,意思十分明显。

“哎,哎哎……我说!”

巫承殇看到那敞开的大门,瞬间气笑了。

“臭小子,你好歹也听我一句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好久不见

巫玄帝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倚靠在门边,看着他。

“行行行,你行!我走不行吗?”

幽怨地叹了一口气,巫承殇撇撇嘴,大步地走出了他的书房。

只是,步伐迈出去的那一刻,突然停顿了下来。

“我说真的,你母妃的仇,不打算报吗?”

一句话,在黑夜中回荡,在清风中缥缈……

四周却寂静无声,巫承殇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二话不说,直接飞身离去……

身后,巫玄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好久才缓缓地垂下头。

轻轻地扶着门边,脸色平静如死海,只有那双低垂的眸子,闪过一抹异样。

他的母妃……

还真是一个遥远的人物,距离那么近又那么的远。

从出生到现在,从未见过她本人,她的一切,都是从虞梦生和巫商口中得知……

她的样貌,也只是在挂画上看到过,这样的存在,让他怎么寻思报仇?

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怎么报仇?找谁报仇?

真是可笑!

重重地把门关上,巫玄帝一夜都没有从书房出来……

翌日,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直接冲了进来,守门的侍卫拦也拦不住。

看着尚炔闯进去,直接高声嚷嚷,“哥哥,哥哥……”

身后的侍卫小心而谨慎地上去想要把人拦下,却被他灵活地躲开了。

“哥哥!哥哥!”

尚炔很是激动地朝着巫玄帝的卧室奔去,却扑了个空。

不由得撇撇嘴,脑子精光一闪,笑眯眯地朝着书房的方向跑过去。

“哥哥!”

一把将门撞开,尚炔的小身板晃荡着,从门口踉跄着迈进来。

巫玄帝幽幽地抬起眸,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你来做什么?”

把书案上的东西收好,这才看着尚炔那道小身影跑过来,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当然,还有一步之遥,被巫玄帝死死地摁住了他的脑门。

“哥哥!”

尚炔一脸不开心,嘟着嘴看着巫玄帝,拼命地挣扎着。

巫玄帝皱了皱眉,看着他耍赖似的撒娇,“站好了!”

一句话,冷厉而带着严肃,吓得尚炔动也不敢动,直接硬挺着自己歪歪斜斜的小身板。

“哥哥,你老是凶我,下次我不跟你玩了。”

尚炔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想让他安慰安慰自己,却发现巫玄帝轻轻地颔首。

“那样最好!”

“哥哥!”

尚炔瞪大了眸子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同意了。

“说吧,有什么事?”

不理会某人的小心思,巫玄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疲惫。

“哥哥,我听说了呢。”

尚炔一脸兴奋地抬眸,看着巫玄帝,一副求表扬的模样让巫玄帝不由得皱眉。

“说!”

“我听爹爹说,皇上最近身体不太好,总是嗜睡。而且,而且现在后宫中,似乎对那个殷妃都虎视眈眈呢。”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眼前的小不点,巫玄帝倒是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

“嘿嘿,当然是偷听了。我爹娘不让我跟哥哥一块儿玩,说以后要当敌人的……”

一脸单纯的尚炔,并不知道自己这天真而单纯的话,救了丞相府一命。

巫玄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或许,你爹爹说得对,你我是敌人……”

只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是十分冷漠。

第二百五十六章:好久不见

“怎么会?”

尚炔隐约地感觉到眼前的巫玄帝情绪不对,却不曾深想。

“哥哥,炔儿会跟你玩的!才不要当你的敌人呢。”

尚炔以为自己的话让巫玄帝不开心了,很快就腆着脸,笑眯眯地说着。

“嗯。”

巫玄帝轻轻地应了一句,这才低头,看着到自己肩膀高的男孩。

“听你爹娘的话,往后不要再跑东宫了。”

说完挥了挥手,尚炔还没回神,就被人连拖带拽地拉了出去。

“哥哥!哥哥!”

“哎呀,你们这些坏蛋,给我放开!”

“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炔儿生气了哦,你把我扔出去,我再也不找你玩了!”

“哥哥……”

听着尚炔越吼越大声,也越吼越远的声音,巫玄帝这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殿下,门外有人找。”

这时候,小吉子走上来,带着一丝疑惑和茫然。

“什么人?”

“奴才不知。对方说是殿下的熟人,只是不曾露出真容。”

小吉子就是疑惑这个,究竟什么人,出现了还不敢以真容出现。

“让他进来吧。”

巫玄帝回想了一下,心中已然有了两分猜测。

“是。”

小吉子退出去后,很快,就领着一个人走进来,巫玄帝背对着他们。

“殿下,人来了。”

“你出去吧,把门关上。”

巫玄帝这才幽幽地转身,小吉子已经退出去了。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巫玄帝这才慢悠悠地在书案前,轻轻地执起狼毫,沾墨……

“好久不见。”

“……”

一句轻飘飘的好久不见,让那个不曾露出真容的人终于笑了一声。

揭开了帽子,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看着那个正在认真执笔的男子。

“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消失两个多月的穆承锡。

巫玄帝在沙白的纸上写下几个字,“既然要出现,为何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现……”

一句话,却让穆承锡的脸色微变,一抹深沉和懊悔在眼底闪过。

“我……”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巫玄帝已经把狼毫搁下,轻轻地朝着那张纸吹了几口气。

看着墨水半干的字体,巫玄帝终于抬眼,正视着眼前的男人。

“知道我在找你,所以出现?”

穆承锡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颔首。

这两个多月,他不曾赶回边境,一直在四周的城池周游。

只是,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做的事,心中总是涌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所以,他出现了。

“三个月前,你做了什么?诸葛府为何会出事?”

咄咄逼人的话,毫不客气地质问,让穆承锡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苍白。

“我……我什么都没做。”

只是,这句话,却苍白得让两人都想笑。

穆承锡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信,更别说巫玄帝。

“所以,诸葛府灭门,有你的手笔?”

巫玄帝再一次逼问,上前两步,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眸子,不容他有任何闪躲。

穆承锡后退了两步,头一次发现,这个比自己小了许多岁的男子竟然也有这等威压。

整个人都不由得抗拒,却仍然硬着头皮,不吭声。

死死地握着拳头,把头埋得很深很深,仿佛这样才能躲避他那道充满逼视的眸子。

“穆承锡,你果然……你果然……”

第二百五十七章:你信吗

巫玄帝不用再问,也知道穆承锡在这其中也是参了一脚的。

气得想要大笑,却发现自己此时已经气得发抖起来了。

“你!”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直以为,凭他和轻轻的关系,凭他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背叛轻轻的!

可笑!

他最相信不会背叛轻轻的人,才是亲手把这一切推向悬崖的人!

“砰!”

终于动手,穆承锡没有任何防备,或者说他根本来不及防备,就被巫玄帝狠狠地挥了一拳。

整个腹部被这力道垂击得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一般,整个人都弯曲着身体。

不由得跪在了地上……

巫玄帝看着穆承锡错愕的模样,仍然不解恨,继续朝着他的身上动手。

一下一下,用尽了全身了力道,也运用着五分内力,把穆承锡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直到他早已伤痕遍布,已经完全趴在地上,巫玄帝才冷冷地一脚踹开他的身体,收回了手。

“穆承锡,说说吧,全天下的人我都不信,唯独信任你不会背叛她,可是……”

你却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辜负了她对你的信任!

穆承锡闻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在下一刻,吃吃地笑起来。

笑声带着苦涩和自嘲,还有一抹深沉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也想质问,质问别人,质问诸葛天桦,质问他们,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穆府一家,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何要对他们下手?

为什么?

呵……

“呵呵呵呵……”

身上的痛,又怎么比得上自己内心的痛!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巫玄帝看着如此失态的穆承锡,冷眸微闪,走上去。

蹲下来,看着他。

“我相信轻轻,所以才相信你!若是没有什么苦衷,你也绝不可能背叛她。”

他在质问,在悄声无息的质问着。

穆承锡,究竟为何要背叛诸葛府,背叛诸葛轻奚!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家害死我爹娘,害死我穆府一家百口人,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一声怒吼,在书房中响起带着沉重哀伤,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懊悔。

穆承锡缓缓地闭上眼睛,躺在地上并没有要起来的举动。

一双手,轻轻地附在了自己的眼帘,两道泪痕从眼角滑落……

巫玄帝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失落落魄,看着他如此失态,却始终没有松开紧皱着的眉头。

“你信吗?”

三个字,带着疑惑和疑问。

穆承锡想要摇头,想要拼命地否认,想要大声地呐喊,他不信!

他不信!

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勇气,更没有任何的资格!

事实就在眼前,诸葛府才是害死他穆府的真凶!

他仍然记得那天夜里,诸葛天桦夫妻交谈的话,如果不是他们,他的爹娘不会死!

他一直把诸葛天桦夫妻当成爹娘一般,可是……

可是……

他们竟然是害死他爹娘的凶手,这让他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呵!

更何况,殷雪珠亲口承认了,诸葛天桦是杀死他爹娘的真凶,他还有什么理由不信?

巫玄帝闻言,冷笑一声,缓缓地站直了身体。

“穆承锡,别说我不会相信诸葛天桦夫妇害死你爹娘,就算真的跟他们有关,你又何尝知道真相?”

第二百五十八章:大婚

“真相?呵呵呵呵……”

穆承锡躺在地上,吃吃地发笑,笑声中充满了自嘲和悲凉。

巫玄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漠,神情平静。

“穆承锡,你已经辜负了轻轻,竟然还敢出现?”

轻轻地拍了拍手,巫玄帝冷笑一声,已经把这个人完全都推出了诸葛轻奚的亲人之外。

“还敢出现?”

穆承锡闻言终于缓缓地站起来,明明已经狼狈不堪,却仍然挺直着后背。

“他们对不起我穆家在先,我为何不敢回来?我为何不敢出现?”

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唇角,轻轻地抚摸着火辣辣地伤口。

“这一顿打,就当你替她出气了。”

说完,直接走向门口,身后的巫玄帝,幽幽地开口。

“你是想知道她的下落吧?”

轻飘飘,却带着笃定,语气中充满了肯定。

穆承锡唇瓣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却没有回头。

一直扶着的门边,手指微微用力,已经发白。

“她的生死与我何干?”

冷漠地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去。

并没有发现,巫玄帝在他离开后,那张黝黑的脸庞恢复了白皙精致。

精美绝伦的脸庞,出现在书房中,巫玄帝褪下外袍,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外衫,直接飞身出去……

皇宫。

殷雪珠看着突然到访的女子,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心中带着三分警惕。

“你是……”

看着眼前年轻而带着旁人没有的温雅,脸庞清秀却十分耐看的女子。

殷雪珠才发现,整个后宫中,似乎这个女子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俪妃轻轻地扬了扬唇角,手中捏着的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掌。

白皙而嫩粉,节节葱白而圆润,却带着一抹让人心惊的寒意。

“不必紧张。”

柔和得宛若一阵清风般的嗓音响起,听着很像跟人叙旧,却让殷雪珠汗毛竖立。

“你……你就是俪妃?”

明明貌不惊人,却有着十分骇人的气场,哪怕皇后,她都不曾畏惧过。

“是啊,本宫就是俪妃。”

深深地睨了一眼殷雪珠,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此时微微闪烁着光芒。

轻轻地由着自己的心腹搀扶着坐在眼前的梨花木圆凳上。

“殷妃,后宫中人人艳羡又嫉妒的人。毫无背景地人在后宫中呆了一个多月,你也是个人才了。”

笑眯眯地喝了一口心腹给自己斟的茶,有些回味地咂咂舌。

“果然呢,皇上对殷妃很是厚爱,这上好的月袍竟然也赏给殷妃,其他姐妹知道了,惹不得会羡慕嫉妒。”

殷雪珠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她的一言一行,看不出来对自己的敌意,却始终让人望而生畏。

“不必紧张,本宫今日来,就是找你聊聊。”

俪妃把茶杯搁下,笑了笑,朝着她挥了挥手。

殷雪珠始终站在与三尺开外远的地方,“俪妃娘娘若是喜欢,尽管拿去。”

瞥了一眼那壶茶,殷雪珠心中没有半点儿喜悦,反而多了三分厌恶。

“殷妃,本宫说了,本宫只是单纯地来找你聊聊天。”

俪妃轻轻地摇了摇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最后站起身,走到她跟前。

“本宫知道你跟大皇子的事儿,也知道你不甘心当皇上的妃子……”

第二百五十九章:大婚

两句话,很轻很轻却让殷雪珠整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在笑,却让她看到那双眸子中充满了对世人的厌恶。

“你……”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俪妃看着殷雪珠,她吓得踉跄了两步,急忙伸手搀扶着她。

“不要太激动了,你们那点儿心思,本宫早就知晓了。”

微微一笑,那双冷冰冰的手掌拍打着她的手背,冰凉冰凉的。

“瞧你吓的,本宫不会对你如何的,反而帮你呢。”

俪妃笑了笑,把她搀扶着站直了身子,这才甩了甩手帕。

“为什么……”

殷雪珠看着她的背影翩翩离去,最终还是追着出去,跑到门口,追问着。

俪妃的步伐停顿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那道瘦弱而挺直的背影,却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悲凉。

“或许,你日后就知道了。”

捏了捏手帕,很快就带着心腹和几个宫女离开了殷雪珠的宫殿。

殷雪珠这才缓缓地把门关上,靠在门边,缓缓地滑落……

脑海中仍然没有从俪妃的话中回神。

她知道,她知道他们的事,知道她跟巫灼列的事,那她是不是知道诸葛府的灭门,也是他们的手笔?

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回到俪月宫,俪妃遣散了宫人,坐在了梳妆台前。

把自己头上的头饰放下,捡起了台上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

铜镜里的女子,仍然年轻貌美,那双水汪汪的眸子仿佛会说话,闪烁着光芒,都能魅惑人心。

可是,那张脸,却没有任何表情。

“你来了?”

突然,铜镜里的人开口了,红唇轻启,却又那么细微。

空荡荡的宫殿,只有这声轻柔的嗓音,别无其他。

很快,一道黑影就站在了她的身后,铜镜中反射出来的黑影,只是一身黑色,没有任何的五官形态。

“大人说了,让你把事情闹大。”

黑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沙哑和干涩的嗓音有些磨人。

此人,正是霍国公府暗室里的那个人。

俪妃闻言轻轻地垂首,手中的梳子仍然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闹大了,可是对他有好处?”

俪妃的话,让黑影有些不悦,原本就粗哑的嗓音此时听起来更加吓人。

“大人的事,我们尽管照办就是,多问做什么?”

俪妃听到这话,终于放下了梳子,缓缓地抬起头。

直勾勾地看着那双黑洞洞的眸子,“你回去告诉他,我只是跟他合作,可不是当他的走狗。”

“呵!”

黑影闻言冷笑,有些不屑地看着她。

抬手,一双黑色的手套裹着他的手掌,捏住了俪妃的下颌。

“就凭你?给大人当走狗的资格都没有!让你办事是看得起你,若是办不好,大人一发火,谁知道遭殃是谁?”

说完这番话,黑影直接把她甩开,有些嫌弃地擦了擦手套,“一个月时间,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直接飞身离去……

俪妃跌坐在地上,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吃吃地发笑……

下颌有些通红,也有些酸疼,却始终没让俪妃有任何的不满。

不知道过了多久,俪妃才慢慢地爬起来,重新坐在凳子上,手中捡起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理着……

第二百六十章:大婚

入夜,巫商翻了俪妃的牌子,让已经独守空殿一个月的皇后心生怨恨。

死命地捏着手中的镯子,仍然不能让自己内心的怒火平歇。

身后的心腹看到她这样,也不敢上前凑。

“该死的!皇上早就让那些狐媚子勾了去,本宫这皇后当着也真是窝囊!”

最后,还是忍不住,一把挥开了一旁桌上的茶具。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心腹一个咯噔,急忙上去。

“娘娘息怒啊,别为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生气,气坏了身体可就不划算了。”

轻轻地安抚着她的情绪,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最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娘娘,你是后宫之主,哪怕她们再受宠,也仍然要给你行礼对你俯首不是?”

皇后眯着眼缝,听着心腹安抚自己的话,这才恢复了一下心情。

“哼,本宫倒是以为,她们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谁才是皇后,摆谱摆的,比本宫还要厉害。”

一想到熹妃那个趾高气扬的样子,一个小贱种被封为太子,她竟然就敢对自己冷嘲热讽了。

真是反了天了!

“娘娘,你何必理会熹妃?”

心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后的脸色,轻轻地给她捏着肩膀。

“要奴婢说,那熹妃也不过想着太子……那个人当上了太子,她一时的水涨船高罢了。你是没看到,人家压根没把她当回事儿!”

“你这话,说得倒是挺对的。”

皇后享受着心腹的拿捏着肩膀,舒适地闭上眼睛。

“可不是,娘娘,奴婢还听说了,之前熹妃对人家爱答不理的,总是暗地里对人冷嘲热讽,压根就没把人当人看,如今呢,倒是依仗着自己养育过那个人,就这么高高在上……”

皇后听到这话,心中终于好受了一些,也在心底有了一个打算。

只是,很快就传出一阵长长的叹息声。

“你倒是最懂本宫的人了。”

缓缓地睁开眼,挥了挥手,心腹这才收起了手,恭敬地候在一旁。

“只是,列儿这次……”

想到他做的那些窝囊事,皇后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说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那么一个贱丫头,要什么没什么,一个妾室的身份都不够格!”

巫灼列对殷雪珠的在意,远远地超乎了皇后的预估,所以才让她更加生气。

“本宫一直以为,凭他的能力,当上太子是理所当然的,却不曾想……原来至始至终,皇上都没有把那个位置让给本宫的儿子!”

说到这,皇后不由得冷笑一声。

那双艳红的唇瓣此时勾勒出一抹森冷而嗜血的笑容。

“既然,他对本宫这般无情,本宫也不会对他留手了!”

一句话,却让身后的心腹大骇,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拼命地压抑着心中的恐惧,看着眼前的女人,才发现,她家主子狠起来,可真是……

太疯狂了!

俪月宫。

烛火通明,微微摇曳着的烛火照射着整个宫殿。

大红色的床帐,两具身影在疯狂地运动着。

“爱妃……爱妃……”

看着身下的女子,巫商已经有些恍惚了。

那抹白皙的肩膀,在她三千青丝的衬托下,更显几分柔美。

眸子充满了情欲和飘忽,看着身下的女子,巫商却有些力不从心……

大汗淋漓,想要继续,却发现自己早已筋疲力尽。

身下,俪妃的面容只有一点点潮红,眼神却从始至终都是清明一片。

第二百六十一章:大婚

“……”

“皇上?”

终于,身上的人停歇了下来,直接趴在她的身上。

俪妃眼底这才闪过一抹恨意,很快就消失了。

轻轻地推了推巫商的身体,瞥了一眼身上的印迹,有些嘲讽。

“爱妃……”

巫商闷闷地喊了一声,整个人都瘫软下来,身子疲惫得不想动弹。

俪妃看着他眼底的乌青,还有一脸倦态,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皇上,臣妾想跟你商量个事。”

凑到巫商耳侧,柔和的嗓音有些勾人,暖暖的气息喷洒出来,让巫商再次动欲。

可是……

自己已经没了精力,只能死命地揉搓着俪妃白皙的身体。

爱不释手地捏着,玩着……

“何事?”

俪妃闭上眼睛,好久才压制下心中的厌恶,娇滴滴地开口。

“皇上,上次臣妾说姐姐跟列王殿下不合适……却被皇后娘娘以为臣妾故意破坏她和国公府的感情,对臣妾都没好脸色了呢。”

白皙玉润的手指,在巫商的身上打圈。

巫商深吸一口气,最后狠狠地握住了她那不安分的手指,笑骂一句。

“小妖精!”

“皇上,臣妾说到底也是柳府出来的,姐姐或许跟列王殿下是真心的,若是因为臣妾的一句话,就把他们的婚事给搅黄了,那臣妾……臣妾……臣妾也不敢再回柳府了。”

巫商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朕自有打算。”

“皇上!”

俪妃有些不乐意,嘟着嘴巴,瞪着巫商。

那双眸子此时正在用一种勾人而摄魂的魅力勾引着他。

巫商狠狠地朝她的唇瓣亲了一口,“好好好,朕听你的!给她们重新下旨,让列儿迎娶你姐姐,可以了吧?”

俪妃闻言这才笑了,俏笑而明媚的脸蛋,让巫商再次动身……

很快,俪月宫再次开始了不和谐的夜晚……

翌日。

柳国公府。

一道圣旨直接把整个国公府的人都震懵了。

柳国公最先反应过来,看着齐安,有些难以置信。

“齐公公,这……这……这……”

明明这件事前不久才不了了之,现在怎么又重新下旨了?

“柳国公,恭喜啦。”

齐安笑眯眯地看着柳国公,一脸媚笑和讨好。

“这,这这真的是皇上下旨?”

仍然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圣旨,可不就是让柳绾媚嫁给巫灼列为列王妃吗?

“柳国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是皇上,难不成还是杂家假传圣旨?”

齐安闻言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耽搁,直接领了赏钱就回宫了。

只剩下一脸错愕的柳国公,还有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的柳绾媚。

缓缓地站起来,看着柳国公难以置信的脸,她也十分震惊。

一开始同意嫁给巫灼列,是因为他很有可能成为太子,而她则可能成为那个后宫之主。

如今,巫灼列只是一个列王,而巫玄帝成为了太子……

这……这还真是讽刺!

所以,现在的她,早就没有要嫁给巫灼列的打算了。

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手,柳绾媚走上去,“爹,这圣旨……”

“绾儿啊,既然皇上下了旨,我们也不能抗旨不遵啊!”

柳国公深深地看了柳绾媚一眼,摇了摇头,“一个月后,你和列王大婚,爹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爹!女儿……女儿……女儿……”

第二百六十二章:帮帮我

柳绾媚想要追上去说什么,却发现柳国公已经阴沉着脸色,直接离开。

只能愤恨地跺了跺脚,揣着一股不甘回到自己的闺房。

柳夫人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直接推开了柳绾媚的房门,一脸欣喜。

“女儿啊,你和大皇子的事……”

刚刚走进来,就看到了柳绾媚一脸阴郁地坐在梳妆台前。

脸上的欣喜还没有敛下去,径直地走过来,“绾儿,怎么了?”

柳绾媚听到声音,这才抬起头,看着一脸欣喜的柳夫人。

心里暗恨她的愚昧和目光短浅,“娘,现在还嫁给他有什么用?”

嗓音有些提高,听着都有些高亢而吓人。

柳夫人这才看清她此时脸上的不甘心和怨恨。

“绾儿,我们不是说好了……”

“娘,你真是……”

柳绾媚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真的是愚蠢到让人懒得理会。

“娘,你不知道现在的太子殿下已经不是巫灼列了吗?而是那个一直不受人重视的巫玄帝!”

说起这个,柳绾媚就万分懊恼自己当初的目光短浅,总觉得这个丑八怪不会有什么前途,呵……

可笑的是人家到头来成为了太子。

“什么?”

柳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得扬了扬嗓音。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呢?皇后娘娘不是说了……”

“皇后?呵,现在的她哪里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柳绾媚攥着手中的丝帕,“难怪我总觉得不对劲,这个女人显然已经算计好了……”

不管巫灼列到头来是不是太子殿下,她只要嫁给巫灼列,她总归是巫灼列这边的人。

而她,只要想对付俪妃,她那个所谓的妹妹,也不用直接动手,扔给她就好了。

“那……那……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柳绾媚的脸色都变得十分狰狞和恐怖,看着铜镜里美艳的自己,眼底闪过一抹诡异。

“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说完,也不管柳夫人听没听懂,柳绾媚直接把人请了出去。

“娘,这件事你且看着,女儿定然不会让人随便拿捏呢。”

“好好好……”

看着柳绾媚信心十足的样子,柳夫人除了信任和顺从,倒是真的没有主意。

列王府。

巫灼列坐在大厅,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俨然是准备大婚事宜的。

“王爷。”

似乎看到巫灼列脸带不悦,那双紧紧蹙起的眉宇彰显着他的不耐烦。

一位从宫里出来的太监,小心翼翼地打了声招呼。

巫灼列堪堪地抬起眸,瞥了那个太监一眼。

“叫本王何事?还不赶紧忙你们的?想死吗?”

连带着几句怒气冲冲的话,吓得那些宫女太监也不敢多耽搁,急匆匆地把东西搁下就离开了。

看着那些耀眼而灼热的大红色,巫灼列更加心烦气躁。

直接起身,大步走上去,看了一眼皇宫里送出来的东西,气得咬牙,一脚把那些彩礼踹翻……

“王爷!”

匆匆走进来的一个人看到他发怒的样子,急忙跑上来。

“王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巫灼列瞥了一眼自己的心腹,这才冷哼一声,“有消息了?”

“是,殷妃给小的口信,说只要殿下大婚之日在宫门口逗留片刻,她就可以混入其中……”

第二百六十三章:帮帮我

听到这个话,巫灼列的脸色才微微变好了一些。

瞪了一眼地上的东西,“把这些东西搬进库房,本王再也不想看到!”

“是!”

心腹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这才扭头吩咐着其他人,把宫里的彩礼搬进库房。

俨然,巫灼列并没有打算上门下聘,而是直接饱中私囊。

东宫。

柳绾媚忐忑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巍峨而壮阔,金碧辉煌的府邸,一派大气的样子,列王府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此时的她,已经算计好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让巫玄帝帮她。

书房中。

巫玄帝正在看着收集上来的信息,听到小吉子的传信,脸色微闪。

捏着信函的举动也没有放下,反而更加慢条斯理地看着。

“殿下,那个柳姑娘说有急事找你。”

“本宫知道了。”

小吉子的第二次提醒,巫玄帝这才幽幽地开口。

却让小吉子更加忐忑,自家殿下的样子,似乎并不待见那个柳姑娘。

“殿下,那奴才现在去把她赶回去?”

巫玄帝幽幽地抬眸,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你是傻的吗?本宫不在,她想等就让她等……”

小吉子闻言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上座的男子。

好久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

小吉子跑出去的身影消失了,巫玄帝才轻笑一声,把手中的信函放下。

眼底一抹高深莫测一闪而过,带着一抹嘲讽和不屑的唇角微扬,直接离开了书房。

门外。

柳绾媚看到小吉子的身影,急忙欣喜地上前,询问着。

“怎么样?太子殿下愿意见我吗?”

小吉子还没有说话,反而一脸狐疑地把柳绾媚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颌。

还时不时地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引来了柳绾媚的不悦和难堪,却没有当场发作。

“这位公公?”

柳绾媚小心而讨好地看着小吉子,再次柔声地喊了一句。

小吉子这才拍了拍脑门儿,笑眯眯地开口,“哎哟,奴才给忘了,我们家殿下一大早就出去了,恐怕要入夜才能回来呢。”

“出……出……出去?”

柳绾媚有些惊讶,怀疑的眼神一直盯着小吉子。

一双眸子再次伸向小吉子背后的门口,发现仍然紧闭着门扉。

只能咬咬牙,“那能不能等他回来后通知我一下?”

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袋银子,递过去。

小吉子两眼冒光,看着那沉甸甸的银袋,十分利落地点头。

“好说好说!只要我们殿下回来,奴才一定通知你。”

柳绾媚这才轻轻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再次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扉,终于转身离去。

小吉子急忙乐呵呵地转身走进去,很快就把门关上。

走到庭院,就看到巫玄帝坐在小亭子里,跟前摆着一个棋盘……

“殿下。”

屁颠屁颠地走上来,一脸笑容。

“走了?”

“走了,还以为她有点耐性呢,没想到等也不等,这心啊,看起来也不是多真诚。”

小吉子有些鄙夷地咂咂舌,但是抱着在怀里的银子仍然爱不释手。

巫玄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下去吧,明日她再来,你再这样说。”

手中执起黑棋,落在了某个地方……

第二百六十四章:帮帮我

小吉子闻言重重地点点头,笑眯眯地抱着银子下去了。

巫玄帝看着眼前的棋盘,若有所思地执起白棋……

“下这!下这!”

一道清亮而带着兴奋的嗓音响起,巫玄帝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再次出现在跟前的尚炔。

把手中的白棋搁在了另外一个地方,“你怎么进来的?”

尚炔闻言有些不乐意地嘟囔了一句,“翻墙啊,你们这东宫的墙太高了,还好我轻功好,不小心跳上树顶了,费了好大劲才下来呢。”

拍了拍身上沾上的树皮屑,这才撑着脑袋,看着巫玄帝。

“哥哥,你今天好像不开心。”

直勾勾地看着巫玄帝,尚炔扬了扬手,在他跟前比划着。

巫玄帝挑挑眉,深深地看了一眼尚炔,“何以见得?”

“哥哥不开心的时候,眉头会皱着,然后那双眼睛总会半眯着。”

尚炔乖乖地坐在他对面,有些讨好地笑。

“哦?”

尚炔的话,却让巫玄帝来了两分兴致,“你看得出来我不高兴,可看得出来我什么时候才会高兴?”

“唔……”

尚炔深深地回想了一下,脑海闪过一个灵光,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哥哥,你只有在诸葛轻奚面前才会开心。你看到她笑你就笑,看到她对别人笑,你就不开心,可有趣了。”

尚炔的话,让巫玄帝执着黑棋的手僵在了半空。

看着棋盘上凌乱得毫无章法的棋子,最终把黑棋扔回了棋盅。

“是吗?”

缓缓地站起来,负手而立,眼神眺望着远处,身上无形地散发着一层孤傲感。

尚炔摸了摸脑袋,响起了自己爹爹交待的事,小脸蛋浮现了一抹纠结。

“哥哥……”

巫玄帝听到叫喊,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爹说让我离开南安了……”

语气闷闷地,有些失落,也有些不舍。

看着眼前的男子,眸子仍然充满了崇拜和敬重。

“离开?去哪?”

尚炔摇了摇头,“爹没说,我今天来是跟哥哥告别的。”

有些失落地垂下头颅,若是可以,他也不想离开。

可是……

可是爹和娘说了,若是他不离开,整个丞相府都会死的!

他们所有人都活不成,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看到他们凝重的神情,他也似懂非懂。

“哦?”

巫玄帝轻轻地点头,最后淡然地哦了一声,没有了下文。

让一直等着他的话的尚炔更加伤心。

“哥哥,你就没有其他话跟我说嘛?为什么呢?哥哥就不会舍不得我嘛?亏我还第一个来跟哥哥告别呢。”

尚炔充满不开心的话,让巫玄帝忍不住摇头失笑。

“一路顺风。”

“……”

轻轻地拍了拍尚炔的脑袋,他一直淡漠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虽然很平淡,却让尚炔欣喜若狂。

“哥哥,哥哥……”

使劲地抓着巫玄帝的手,尚炔很是不舍,却没有办法。

“等炔儿回来,炔儿一定成为太子哥哥的手下!一定让太子哥哥每天开开心心的!”

一句玩笑的话,被巫玄帝一笑而过,却在日后的相逢,的确做到了。

那个笑面虎丞相,成为了南安城最危险的存在。

“好……”

听到那句太子哥哥,巫玄帝仍然有些恍惚,对于这个身份,他仍然是抗拒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帮帮我

翌日,一早。

柳绾媚就等在了东宫门口,心有不甘和恼恨。

明明说了,让小吉子通知自己的,没想到她等了一个晚上都没把人等来。

这不,她一大早就过来了,她就不信逮不到人。

这天微亮,仍然带着一丝丝凉意。

穿着单薄的她,有些瑟瑟发抖。

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东宫的大门,仿佛要把它看穿。

“嘎吱……”

终于,门被打开,一个下人手中捧着的污水看也没看,直接泼了出去……

“那个……”

柳绾媚还没看到什么人出来,就直接迎上去,可不正是迎着面挡下了那盆污水。

“啊!”

一声惊叫声响起,带着气急败坏和难堪,柳绾媚的脸色当场阴沉下来。

自己精心打扮的妆容被这盆污水给浇了干净。

“对……对……对不起啊。”

那个人这才看到柳绾媚,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一声抱歉,却让柳绾媚更加生气。

“对不起有用吗?一句对不起就能挽救我的形象吗?废物!”

柳绾媚也不管此时有没有人,直接冲上去,揪着那人的领子就扇耳光。

仿佛把昨天和今天的怒火和委屈都要发泄出来……

“啪!”

“啪!”

两个巴掌声响起,一阵稳重的步伐声从里面传来。

巫玄帝一个冷眼扫过去,就让原本趾气高扬而又带着满腔怒火的柳绾媚偃旗息鼓。

有些尴尬和心虚地收回了目光,想要给自己的衣着整理一下,却发现此时的自己,整理不整理都一个狼狈。

“小……”

刚准备喊出来的称呼,迎面撞上那双冰冷的眸子,瞬间咽了下去。

“太……太……太子殿下。”

有些艰难地开了嗓,柳绾媚头一次被他平静的眼神看着,而心慌,甚至感觉到恐惧。

巫玄帝冷冷地扯了扯唇角,“柳小姐,一大早上,在本宫东宫府上趾高气扬的,是不是有些失礼?”

“不……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柳绾媚听着那番轻飘飘的话,更加心惊胆战。

急忙摆摆手,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他看在眼里了。

“我……”

“柳小姐,听闻你是南安第一名媛,家教风气都是上等的。礼仪作态也是上等人有的,只是不知道,刚刚那一幕,是本宫眼睛瞎了,还是刚刚那个人不是柳小姐?”

一番话下来,柳绾媚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只能干巴巴地站着,有些无措!

“殿下,该早朝了。”

身后,小吉子轻声地提醒着,惊醒了失魂落魄的柳绾媚。

只见她噗通一声,跪在了正欲迈步离去的巫玄帝的跟前,重重地叩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遍又一遍地叩着,整个人狼狈又可笑。

巫玄帝有些嫌弃地瞥了柳绾媚一眼,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却被一只手抓了过来,死死地揪着他的衣摆。

“帮帮我!帮帮我!太子殿下,求你,帮帮我!”

柳绾媚红着眼眶,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脸色有些苍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等了好久,才有些受了凉的原因。

让人看来十分惹人疼惜的样子,在巫玄帝看来只有一片恶心的做作。

“帮你?”

巫玄帝故作疑惑,皱了皱眉,一脸担忧。

“柳小姐,你要本宫帮你何事?”

第二百六十六章:爹

柳绾媚闻言这才眨了眨那双红润而氤氲着水雾的眸子,脸上也闪过一丝绯红。

“太子殿下,能不能收留我?哪怕让我在你府上当个丫鬟,服侍你起居,也不要让我嫁给列王。”

“收留你?”

巫玄帝脸色有些诡异,却又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态度。

一直紧张地看着他的神情的柳绾媚更加忐忑。

却也更加定了心思,重重地点点头,“太子殿下,民女知道民女曾经对您不敬,可是……可是……可是当时民女年纪还小啊,如今……如今民女可以到东宫亲自服侍你,哪怕偿还当初的罪孽也行。”

看着说得一片真诚的柳绾媚,巫玄帝的脸色也开始为难了。

皱着眉宇,看着此时梨花带雨,实际上丑陋不堪的女人,强忍着心中的厌恶。

“可是,本宫到底不能跟大皇兄抢人,这样吧,本宫先去早朝,下朝后给你问问,他愿不愿意放人。”

柳绾媚没想到巫玄帝竟然会这么说,顿时傻眼了。

怔怔地看着一本正经的巫玄帝,脸色有些尴尬。

“可是,太子殿下,你若是跟列王说了,那民女岂不是抗旨逃婚了?”

说着,还露出一种无辜而可怜兮兮的神情,却让巫玄帝更加疑惑了。

“难道你不是抗旨逃婚吗?本宫还以为你要把本宫拉下水呢?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抗旨啊?”

巫玄帝摇了摇头,一脸失望,随后也没有理会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柳绾媚,径直地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小吉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巫玄帝,心中不由得涌上一层崇拜。

他家殿下就是有出息,看看……看看,这个柳绾媚想要让殿下收留她,却被殿下当场揭穿了。

也不晓得她这样的脸皮,究竟怎么修炼的。

小吉子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一眼柳绾媚,在柳绾媚还没回神之际,转身走了进去……

“砰!”

一声紧紧地合上门扉的声音,这才惊醒了柳绾媚。

此时早已剩下她只身一人,还有几个来来往往的老百姓狐疑地看着她。

这才反应过来,柳绾媚的神情更加冷峻难看,瞪着东宫的大门,咬牙切齿地攥着手帕。

“巫玄帝,你竟敢糊弄我?”

眼神幽深而狠辣,甚至带着一抹志在必得的决然,让一旁从她身边经过的人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不知道何时,柳绾媚才转身走回了柳国公府。

而此时的金殿上,巫商仍然一副倦态,捏着眉心,早已昏昏欲睡。

听着底下议论纷纷的讨论着什么的文武百官,更加心烦气躁。

“若你们没什么大事,退朝吧。”

强忍着耐性,巫商撑着两分精神,怏怏地开口。

原本争论不休的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都不再开口。

巫灼列看着巫玄帝,一脸忿忿不平,却没有任何的话语。

巫玄帝耸耸肩,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从头到尾都不参与他们的争论。

“退朝!”

齐安瞥了一眼巫商的脸色,总觉得最近的巫商情况很不对劲。

看到他的眼色,这才扬了扬嗓音,急忙搀扶着巫商从偏殿离去……

巫玄帝慢悠悠地甩了甩袖子,刚刚出了金殿,身后就传来了巫灼列气急败坏的声音。

“皇弟,当了太子,你可好生威风呢!”

冷嘲热讽的话,还带着浓浓的不甘心,让巫玄帝听起来都觉得可笑!

第二百六十七章:爹

“威风吗?”

巫玄帝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胸脯,又低头扫了一眼身上的官袍,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跟大皇兄比起来的确威风呢,没办法,谁让父皇就是册封我为太子呢。”

从来都不知道巫玄帝这般能说会道,甚至说出来的话格外地气人。

巫灼列咬牙,狠狠地剐了他一眼,“你别得意!早晚有一天,本王亲自把你从这个位置拉下来!”

巫玄帝闻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皇兄,你也太小心眼了。”

微微上扬着唇角,露出一抹无辜而同情的笑容。

“你知道吗,今天早上,你那位准王妃早早地就守在本宫门前,好生耽搁了本宫的一些时间呢。”

“柳绾媚?”

隐约中想起了那个女人的名字,巫灼列却更加阴郁着脸。

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眼底的幸灾乐祸,完全在嘲讽他。

“你究竟想说什么?”

巫玄帝摇了摇头,笑眯眯地看着眼前已经濒临暴走状态的巫灼列,眼神已经变得冰冷起来。

“本宫说,你的准王妃十分恬不知耻地跪在地上,求本宫收留她。说不愿意嫁给大皇兄当王妃,宁愿在我东宫当一个下贱的奴婢,也不屑嫁给你!”

说着,还不忘拍了拍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官袍。

“大皇兄,你说,本宫要不要好心把她收入东宫呢?”

巫灼列听到这番话,早已怒不可遏,死死地瞪着眼前轻描淡写的男子。

只恨自己不够冲动,直接上去拧断他的脖子,一了百了!

“啊,对了。大皇兄,说不定明天她还会来,本宫也很困扰的,毕竟,她也是即将成为本宫皇嫂的人,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当我东宫里的一个下贱的奴婢不是?这让大皇兄如何在南安立足,在老百姓,在整个南安城还有何颜面啊。”

巫玄帝苦口婆心地说出这番话,这才扬长而去,丝毫不理会身后差点被自己气吐血的巫灼列。

“好!好得很!柳绾媚,你个贱女人,竟然……竟然……竟然……”

死死地攥着胸前的衣襟,咬着牙吞咽下了那口恶气,早已心态崩溃的巫灼列,在脑海中对于柳绾媚动用百般酷刑了。

遥远的大晋南际,不同于此时开春即将迎来初夏的南安城,这里常年冰山遍布,整个天地都是天寒地冻。

一座冰山高耸入云,散发出来的寒气也能冻伤普通人。

一道缓缓走来的身影,披着黑色的斗篷,步伐稳重而沉着地踩在雪白光滑的地面。

那人站在了雪山前,轻轻地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什么,话落。手一挥,一座雪山瞬间分裂开成两边……

虞梦生揭下帽子,露出自己的脸庞,缓缓地朝着雪山中间的那条道路走进去……

这里,正是虞氏一族的根源地,除了曾经的虞妃和虞梦生之外,没有人出来过。

越走越深,寒气逼人,却在不久后,已经消失了。

不同于外面的冰天雪地,穿过了雪山,来到了一个雪山洞,里面只有滴滴答答地水声,冰化时滴落的声响。

终于,一个时辰后,虞梦生停下脚步,看着茂盛而繁荣的树林,还有一些嬉闹玩耍的小孩,不由得露出了笑脸。

“爹!”

一声清脆悦耳的嗓音响起,带着一抹欣喜和惊讶,一道飞快跑过来的绿色身影扑上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虞青衫

看到那抹身影飞扑过来,虞梦生下意识地就把人抱着,有些无奈。

“你这丫头,怎么还是如此莽撞?”

绿色的身影笑眯眯地抱着虞梦生,有些撒娇般地朝他的胸膛拱了拱。

“哼,爹你自己说话不算数的!现在还指责起我来了。”

女子正是虞梦生的女儿,虞绯月,她是镇守在虞氏一族根源地的入口的守门人。

从小没了娘,被虞梦生扔在虞氏一族呆了十几年,如今看到人,自然有些欣喜了。

虞梦生闻言有些无奈,任由她抱着自己不撒手。

“好了好了,爹都走了这么久的路,还不带爹回家。”

虞绯月这才重重爹点点头,蹦蹦跳跳地带着虞梦生朝着他们的小窝走去。

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从小事到大事,从大事到琐事,她一直不停地说,虞梦生一直安静地听着。

两人十分温馨地回到他们的小屋,安静而简洁,很是温馨。

虞绯月坐在凳子上,直接把虞梦生摁在对面的凳子,一副要审讯犯人的询问。

虞梦生摇了摇头,难得地配合她。

“虞梦生,你多少年没回家了?”

虞绯月板着脸,却仍然不由得红了眼眶。

虞梦生久久不语,抿着唇瓣,看着眼前自己的女孩,仍然那么娇俏可爱,却已经长成了大闺女……

“十年。”

“十年不回家,还记得你女儿的名字吗?”

虞绯月咬着唇,死死地看着眼前的人,想要深深地把他的身影印在脑海中。

“虞绯月。小月月……”

一句小月月,终于让虞绯月强忍着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十年了,他竟然十年不回来,每年也就两三封家书回来,却从来都没有回来过。

“好……”

虞绯月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轻轻地擦拭着红彤彤的眼眶。

张了张嘴巴,好半晌,才没有让自己饿声音变得哽咽。

“记得小月月多大了吗?”

“……”

虞梦生沉默,看着眼前强忍着泪水的女孩,自然疼惜不已。

握着自己的手,也不由得轻轻颤抖着。

“十八……”

“呵,你还记得呢。”

虞绯月轻笑一声,嘴角上扬着,只是仍然止不住地眼泪一直掉一直掉……

抬手拼命地擦拭着,却发现手都不经意地湿润了,却仍然没有擦干。

只能嘟着嘴巴,有些好笑又无奈,“我……我这么大了,还是……还是……还是头一次……头一次掉这么多眼泪呢。”

虞梦生闻言终于站起来,想要安慰着她,却被她一个手势制止了。

“坐下!”

虞梦生伸手,想要上去,却被虞绯月躲开了,“坐下,我还未问完呢。”

“……”

只能乖乖地坐下,虞梦生十分听话地坐着。

虞绯月终于停止了那无声滑落的眼泪,却仍然用红彤彤的眼神看着他。

“我生辰什么时候?”

“四月初五……”

“我喜欢什么?”

“小兔子……”

“我最爱的人。”

“虞梦生……”

“我最讨厌的人……”

“……”

虞梦生呆呆地看着虞绯月,发现她仍然倔强的脸蛋,眼神并没有松懈。

“虞梦生……”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虞梦生有些无奈。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

“你想我吗?你这十年还好吗?”

“……”

轻柔的嗓音,带着一抹哽咽,那双红彤彤的眼睛,此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第二百六十九章:虞青衫

“想的。”

虞梦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终于把眼前的女孩拥入怀里。

“对不起,爹这么多年没回来……”

虞绯月听到这话再次哭泣起来,只是这次不同于刚刚的无声落泪,而是嚎啕大哭……

“哇!”

一声响亮的哭声,震得虞梦生都有些震惊了。

却只能干涩而生疏地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乖,别哭了,别哭了。”

虞绯月听着他那干瘪的安慰人的话,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些窘迫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恢复了刚刚的嬉皮笑脸。

“哼,虞梦生,我不会这么简单地原谅你的!抛下我在这里十年,说什么也要你付出点代价。”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办法,眼前的女孩,他终究是亏欠了,更多的是浓浓的愧疚和疼惜。

十年了,他仍然记得那个时候,一个小小的女孩追着他,追着他跑出了雪山洞,来到了雪山出口。

只身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倔强地把他送出去,仍然记得,她那双大大的眸子,带着期许和不舍。

“虞梦生,你快点回来!”

他不记得当初自己怎么回应的,只是……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爹,让他险些踉跄得摔倒。

若不是因为他为了追查自己妹妹的死因,为了妹妹的孩子,他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女儿这么久。

“今天你做饭。”

“嗯。”

“明天也是。”

“好。”

“后天,大后天也是……”

“都依你。”

“以后不能扔下也一个人,去那哪都带着我。”

“……”

虞梦生不说话,想要逃避什么,却被虞绯月那双坚定决绝的眸子盯着,最终败下阵来。

“小月月,这是很危险的……”

“我不怕的!我在这里已经练了好大本事呢,谁也不能欺负我的,你要是再抛下我,我一个人就跑出去,谁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

“好,都听你的。”

发现当初那个嫩粉的小女孩竟然变得这般坚定决绝,虞梦生更加懊恼自己,错过了她的成长。

“圣女知道你回来了,说让你过去找她。”

虞绯月重新坐在凳子上,怏怏地开口。

虞梦生脸色一闪而过的复杂,却没有被虞绯月看到。

“知道了。”

“爹,圣女真的不是好人吗?”

虞绯月终于还是开口了,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狐疑。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怀疑什么,只知道她父亲让她和圣女保持距离。

“这些事,我还不能告诉你,你记住爹的话。”

虞梦生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微微一笑,随后走了出去。

圣女殿。

高雅而别致的府邸,四周都绿茵环绕着,只有两个花童把守着。

看到虞梦生,恭敬地点点头,侧开身子,让他进去。

穿过一条蜿蜒的石子路,一座拱桥下一条清澈的小溪下鱼虾嬉戏。

一道高洁而傲丽的背影坐在庭院中的小亭子里,一身素净而洁白无瑕的衣衫拖着地上。

一只白皙的手,手中执起晶莹的白棋,正欲落在那偌大的棋盘上。

“圣女。”

虞梦生站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那道背影,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冰冷。

“哦,哥哥来了?”

白棋落下,白皙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擦了擦边上的手帕,笑着起身。

虞青衫温雅而高贵的脸庞,浮现着一抹温柔得体的笑容,明媚而张扬。

第二百七十章:对弈

虞梦生看着眼前的女子,仍然跟十年前一样,美艳动人,眸子总是会说话般,看着人,就能看穿人心般透彻。

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庞上留下任何痕迹,哪怕如今已经三十有余,却仍然看着宛若十来岁少女。

只是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一般人没有的优雅贵气,还有那一派温润的作风。

“我不是你哥哥。”

虞梦生站在亭外,看着她,仍然不会对眼前的女人有半分好感。

自己妹妹的死,他绝对不相信跟这个女人没有关系。

“哥哥,姐姐死了,你也离开了虞氏一族根据地十年,这十年,你仍然对我充满恨意。”

虞青衫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在了凳子上。

重新执起棋盅里的棋子,看着棋盘,落下。

“你装得再像,我也不会相信你!”

虞梦生冷漠地打断了她的话,却让虞青衫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哥哥,我若真的害死姐姐,又怎么可能乖乖地让你追查十年之久?若是我真的杀了姐姐,你觉得姐姐的孩子还能活到现在吗?”

绝美的侧颜,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三分楚楚动人。

“我十几年都没有离开过这里,兢兢业业地守着虞氏一族,你说,我图什么?”

虞青衫的话,轻飘飘地,带着温润的柔和,又宛若清风般徐徐动听。

虞梦生闻言冷笑,“虞青衫,你当年给小青下药的事,以为我不知道吗?如今你说得再冠冕堂皇,你觉得我还会信你?”

“也罢,总归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了。”

虞青衫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那么,虞梦生,你能跟我下一盘棋吗?”

有些期许的眼神,看向虞梦生,眼底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

虞梦生正准备拒绝,却又听到了虞青衫幽幽开口的话。

她青葱润白的手指,一颗一颗地捡起了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一个地扔进棋盅。

有些慵懒,却又带着浑然天成的妩媚,举手投足都带着让人惊艳的魅力。

“哥哥,你的女儿,我可是关照了十年呢。”

一句话,让虞梦生的脸色大变,瞬间飞身欺上,直接伸手扼住了虞青衫的喉咙。

“你说什么?”

虎眸森冷带着警惕,愤怒中仍然存着三分怀疑。

虞青衫白皙而柔弱的脖子就被他掐在手掌中,只要他轻轻用力,她马上就会死去。

虞青衫却笑了,明媚的脸蛋上扬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唇角上扬着,有诱惑人,红唇皓齿,好不明艳。

“哥哥,别生气。”

虞梦生的手,一直在抖,抖得十分吓人。

他深知,深知自己的能力在她跟前,不过一招。

这个女人,远远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你的女儿,真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呢,时不时地邀她来圣女殿坐坐,聊聊天,她也十分欣喜的。”

说着,伸手,一根一根地掰开了他的手掌,甩了甩衣摆,重新落座。

朝着对面的石凳点点头,虞梦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绕过她,坐在她对面……

“哥哥,你请。”

虞青衫指了指黑色的棋盅,示意他先动手。

虞梦生深吸一口气,捡起棋子,落于棋盘上。

虞青衫微微一笑,从来不在意他那道打量和审讯又带着警惕和怀疑的眼神,执起白棋,紧跟而下。

第二百七十一章:对弈

“哥哥,十年不见,你倒是沧桑了不少。”

虞青衫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男子。

尚未四十,却已经脸上带着沧桑的痕迹,那些岁月敲打着他曾经俊逸的脸庞。

虞梦生不言不语,把黑棋格挡在了虞青衫的白棋上路。

“姐姐的孩子,还好吗?”

虞青衫仿佛没有把他的冷漠放在眼里,继而开口又问。

捏着白棋的手指跟棋子一般晶润,看着他落子的地方,微微一笑。

直接挡在了他黑棋的上方,“哥哥,你这样很快就输了。”

虞梦生闻言,这才低头看着已经下了三分之二的棋盘,猛然大惊。

眼前的棋局看似平静,黑白棋不相上下,可是……

再往下走两步,他的黑棋就全军覆没,白棋早已用一种外围包抄地死死将黑棋封锁着。

这是一盘死局,坐以待毙的死局。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黑棋不知不觉中被白棋死死地咬着,一点儿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堪堪地捏着黑棋,最后把黑棋扔了回去,有些挫败。

“我输了。”

这一盘棋,他从一开始就输了,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就被人围在了圈套中,他的每一步棋都是她设计好了的一般。

这个女人,心思未免太过缜密了一些?

虞青衫闻言笑了笑,把白棋落在了某个点上,这才纵观整个棋局。

眼神微微闪烁着光芒,“哥哥,我的棋艺如何?”

纵观整个棋局,白棋都是主导地位,黑棋的每一条出路都被封锁得死死的。

“你究竟要做什么?”

虞梦生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冷着声音,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虞青衫闻言有些失落,青葱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棋盅里的白棋。

“哒!哒!哒!”

拾起,放下,拾起,放下……

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有些憨态。

“哥哥,我什么都不想做的。做了这么多年的圣女,我也累了……”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站起来,眺望着远处参天的大树。

“哥哥,虞氏一族镇守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声音有些缥缈,又有些恍惚,随风吹散。

虞梦生看着她,并没有做声。

只是,虞青衫已经习惯了自话自答,对于他的沉默,也一笑而过。

“我在这里守了十几年,哥哥,外面的世界真的那么精彩吗?姐姐……姐姐……姐姐……”

声音带着怀念,还有一丝丝憧憬,虞青衫的背影此时看起来多了一分寂寥。

虞梦生抿了抿唇,起身,“圣女若是无事,我就先退下了。”

说完,也不管虞青衫什么表情,直接从亭子中走出去……

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离开的背影,虞青衫深深地眯了眯眸子,最终化作一道淡淡地叹息。

“十几年了,我是不是也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呢?”

扭头,看着那盘棋局,唇角微微上扬,阳光下,她的侧颜更加妩媚动人。

出了圣女殿,虞梦生才感觉背后一阵阴凉升起。

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圣女殿,仍然不能从刚刚那盘棋局脱离出来。

总觉得那盘棋局,黑棋被白棋死死地扼住喉咙,一刻都不能喘息……

那种压迫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更加深不可测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谢老头

“爹,你回来了?”

虞绯月坐在房子前的台阶上,双手撑着脑袋,远远地就看到虞梦生的身影,急忙站起来,笑眯眯地迎上去。

虞梦生听到声音,这才反应过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月月,你跟我来!”

说着,径直地走进了屋子,端坐在椅子上。

脸色凝重和严肃,让虞绯月也不由得提着心脏。

“爹?”

虞梦生抿着唇,虎眸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坐过来。”

虞绯月愣了一下,正想着询问什么,却被那双严厉的眸子瞪得有些心虚。

“什么事儿啊?”

乖乖地坐在了虞梦生的身边的凳子上,虞梦生才努了努嘴,“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脉。”

虞绯月闻言有些无奈,笑了笑,“爹,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虞绯月,我跟你说正经的!把手伸出来!”

虞绯月狠狠地吓了一跳,发现那双眸子此时充满愤怒,还有更深的一层担忧。

也不管其他的,轻轻地撩起了袖子,露出了白皙的手臂。

虞梦生这才闭着眼,仔仔细细地替她诊脉。

好一会儿,确定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后,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虞绯月这才放下袖子,看着他,有些担忧。

“爹,你这是怎么了?”

“月儿,你今后不要老是往圣女殿跑了。”

虞梦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扭头看着自己的女儿。

有些语重心长地开口,脸上也浮现着一抹忧色。

虞绯月闻言顿了一下,才微微地扯了扯唇角,有些纳闷。

“爹,怎么了?圣女不是挺好的吗?她对我也很照顾。”

“她,可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你离她远点,爹是担心你总有一天被她利用啊。”

“嗨……”

虞绯月闻言不以为然,挥了挥手,“爹,我能有什么地方让她利用的?再说了,我要真的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利用的,这十年来她早就……”

虞梦生看着虞绯月不以为然的样子,心中更加不安。

只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饿女儿相信自己,只能闷闷地坐在椅子上,一脸复杂和忧愁。

兰城。

仍然阳光普照,燥热而带着一丝不安的气息在兰城蔓延。

诸葛轻奚和崔老大来到一间很简单的土胚屋跟前。

“诸葛小姐,我们已经来大半个月了,这个人应该不在了。”

崔老大瞥了一眼仍然紧闭的房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诸葛轻奚摇了摇头,眯着眼睛看着上面的锁,“有人打开过了。”

这锁上面余留着一个淡淡的手印,因为兰城经年风沙,总会带着一层尘土。

上前两步,仔细地看了一眼那个锁,环顾了一眼四周,终于咬了咬牙,纵身跳进去。

崔老大见状,正想说什么,就看到诸葛轻奚那道矫健的身影消失了。

只能干巴巴地守在门外,时不时地扭头看一眼,等着诸葛轻奚出来。

不远处,一个穿着普通的老头,带着一个黑色的绒帽,一张沧桑的脸皱褶遍布。

深深地陷进入的眼窝此时也被眼帘遮住,双手环抱的在胸前。

看到诸葛轻奚跳进去的那一刻,那双眸子唰地一下睁开,很快就重新闭上。

仿佛眼底那道精光一闪而过,并没有发生过。

慢悠悠地嘟囔着一首不知腔调的曲儿,悠哉悠哉地晃着身子,缓缓地朝着土胚屋走过来。

崔老大守在一旁,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欣喜不已……

第二百七十三章:谢老头

“谢老!”

急忙冲上去,大声地朝着那个人喊了一声。

谢老头这才抬了抬半遮半掩的眸子,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很快就摆摆手,“你是谁?”

崔老大闻言这才有些尴尬了,“小辈……小辈……小辈初来乍到的,谢老自然不晓得。”

谢老头闻言呵呵一笑,什么也没说,走到门前,从怀里掏出了钥匙……

哆嗦着,开了好一会儿,才把门打开。

崔老大心眼儿都提上来了,看着谢老头走进去的身影,一身冷汗都出来了。

“你,进来吧。”

打开门,走了两步,谢老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朝着崔老大开口。

崔老大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看着谢老头那意味深长的眸子,瞬间了然。

难得地,脸上浮现一层心虚和窘迫。

紧跟着谢老头走进去,一眼就看到里面的格局十分简单。

一个木桌子三把圆竹凳,一边还架着一个遗弃很久的秋千。

“哼,还真当这是自己家?”

一眼就看到了,一道娇俏的身影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荡着。

谢老头缓缓地走过去,坐在凳子上,有些生气。

诸葛轻奚闻言轻笑一声,轻轻地抬眸瞥了一眼已经老旧的绳子。

拍了拍手,跳下秋千,似笑非笑地朝着谢老头走过去。

“我还以为,谢老头已经知道我会进来了,也以为谢老头你让我自己进来的。”

这番话,崔老大听得不是很懂,只是疑惑而不解地看着诸葛轻奚。

诸葛轻奚却没有看他,反而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谢老头。

“你这丫头还算聪明!”

谢老头终于扬了扬唇角,那双眸子突然迸出一道犀利和审视的光芒。

“不敢不敢,是谢老提醒得太明显。”

诸葛轻奚微微一笑,她看过了那把锁上的痕迹,只有一个手印,打开了,又关上。

但是门扉上却没有任何的手印,俨然,这是告诉诸葛轻奚,他人已经出现了。

所以,她知道,这个人已经知道自己在找他。

“说吧,找我一个糟老头做什么?”

谢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收敛了眼底的犀利,恢复了一个平常老头子的样子。

诸葛轻奚却停顿了下来,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木桌。

沉寂在三人中间蔓延,谁也没有吭声。

诸葛轻奚若有所思地坐着,手中的动作没有停顿,谢老仍然闭目假寐,也不晓得真入睡还是假入睡。

只有崔老大,从头到尾都在状态之外。

却也能精明地感觉到此时的气氛并没有剑拔弩张,也没有阴沉危险。

直到诸葛轻奚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才微微了然地点点头,自己先退了出去。

“谢老,你也是南安人吧?”

终于,诸葛轻奚开口了。

一句话不冷不淡,却又带着笃定,让闭目养神中的谢老睁开了眼睛。

深深地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好半晌,才哈哈大笑起来。

“小丫头,你倒是很精明。”

“不敢!只是对谢老的口音还有南安人的那点小动作比较了解。”

“哦?是吗?”

谢老微微挺直了背影,终于浮现了一抹认真。

“你来兰城,是想招兵买马?”

一句话,让诸葛轻奚沉默,也让谢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反应。

“我若说是,谢老可否帮忙?”

第二百七十四章:开始筹谋

一句话,并没有听出来说话者是什么态度。

谢老眯着眼缝,从眼缝中想要确认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什么神情。

却发现,从头到尾,她都是一片淡定从容,脸上不骄不躁,丝毫没有要求人的卑微和低人一等。

“哈哈哈哈……”

好半晌,直到一阵燥热的风席着滚烫的气息迎面吹拂而来,谢老哈哈大笑起来。

张大嘴巴仰天大笑,他那小身骨连带着笑声地颤动着。

“丫头,凭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要什么没什么,你凭什么说要我帮你?”

谢老丝毫没有把眼前的诸葛轻奚放在眼里。

更何况,他压根就没想出手帮她。

“谢老,我是女子没错,可是……谁说女子不如男?”

诸葛轻奚轻笑一声,眼神微微变化了一下,突然伸手……

一种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的举动,直接越过了谢老,一只手稳稳地拖住了从上方吹落的一片枯叶……

“谢老,你是南安人,应该知道,诸葛府……”

谢老原本不以为然的脸,突然听到诸葛府,脸色都不由得变了起来。

瞬间恢复了冷静沉凝的神色,深深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心中暗暗盘算了一遍,突然露出欣喜的神情。

“你是……你是诸葛天桦的女儿?”

瞪大了那双沧桑的眸子,谢老的神情十分激动。

连带着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着,一双手想要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举动太过于唐突。

诸葛轻奚不经意地挑了一下眉,不动声色地把眼前谢老的神态尽收眼底。

心中不由得笑了笑,拖着的那片枯叶,突然被风吹飞……

看来,事情一下子就简单了。

“谢老,似乎跟我们诸葛府颇有渊源?”

诸葛轻奚微微一笑,对于刚刚的问题,她已经做出了回答。

谢老仍然不能从惊愕中回神,只是看着她,仍然寻思着什么。

“你是诸葛小姐,那……那……那你哥哥,还有你父亲他们……”

诸葛轻奚听到父亲这个词,眸子低垂,眼底一闪而过的深沉的痛苦和恨意,被她全然敛在眼底。

轻轻地眨了眨眸子,轻轻地蜷起手指,“他们……已经死了。”

六个字,没有人懂诸葛轻奚的情绪。

听着没有任何的情绪,冷漠而平静,脸上也没有任何的伤感和悲哀。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那种无可奈何,无法压抑的痛苦,那种明明有机会可以挽救,却仍然造就这种局面的痛恨和悲哀。

这一切,都被她深深地藏在心底深处。

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能舔着自己的伤口,自己痛恨,又自我悔过。

“死……死……死了?”

谢老被这个消息震得有些恍惚,整个人都险些摔下了凳子。

呆呆地看着眼前平静无波的女子,一点儿都不相信她的话。

“你……你这是……这是逗老头子我?”

明明怀疑,明明觉得不可信,谢老却已经知道,她说的或许是事实。

“嗯,死了。”

诸葛轻奚缓缓地垂下头,蜷起的手指已经攥紧,手背泛起的青筋有些吓人。

“被人冤枉,被人陷害死的。还被晒尸两天两夜……呵……”

诸葛轻奚突然轻笑一声,背过身,没有看谢老。

一滴两滴晶莹的东西从瞳孔滴落,溅在地上……

第二百七十五章:开始筹谋

谢老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若不是他能看到她死死攥紧的拳头,恐怕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半晌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你来兰城,究竟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

诸葛轻奚轻轻地抬手,擦了擦眼角,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扭头看着谢老,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自然是报仇了。”

“报仇?”

“嗯,对我诸葛府动手的,任何人,任何东西,我绝对让他后悔存在这个世界上。”

巫商,巫灼列,殷雪珠……

还有那些莫须有地罪名,那些支持他们诸葛府满门抄斩的所有人……

一个一个的,都别想逃!

“好,我帮你。”

谢老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是一个女儿身,身上的戾气和决绝,却不是一个深闺女子所拥有的。

她那抹势在必行的气势,让他不由得震惊,也不由得想要帮她。

“多谢。”

听到这声话语,诸葛轻奚扭头,终于露出了一抹真诚的笑容。

淡淡的,却带着感激和真诚,这样的她,看起来才像十几岁年华的女子。

谢老闻言垂下头,谁也不知道他这一刻,心里想什么。

只有眼底汹涌着的复杂,让他自己都有些喘不上气。

“你想做什么?”

“我要兰城的每个人的资料,分裂的每个势力的掌舵人,还有他们的弱点!”

崔老大离开土胚屋,并不知道诸葛轻奚和谢老讨论了什么。

直到夜晚深夜,他才看到诸葛轻奚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客栈。

原本想要问问情况的,却发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和消沉,眼底的疲倦也显而易见,只能摇头关上门,明天再问。

往后的时间里,诸葛轻奚利用闲暇之余,把谢老提供过来的每个人的资料纷纷看了一遍……

崔老大和封礼都被她拉拢过来,至于封礼用了什么手段,诸葛轻奚没有说,崔老大等人更加不会问。

诸葛轻奚的暗中筹谋,没有人知道,巫玄帝不知道,诸葛炽涟不知道,其他人更加不知晓……

南安城。

此时早已陷入了白热化的场面。

整个南安城传扬着一个笑话。

“柳家小姐不嫁列王爷,甘做奴婢守东宫。知书达理柳小姐,爱慕虚荣真可笑……”

柳府。

柳绾媚跪在大厅,上方的柳国公早已庞然发怒,直接朝着她的脸把滚热的茶水泼了过去!

“好一个柳家大小姐!本国公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柳绾媚跪在地上,丝毫不敢有闪躲,那滚热的茶水泼过来,她也只能受着。

灼热的茶渍溅在脸上,有些发抖和刺疼,死死地攥紧手掌,柳绾媚仍然一语不发。

“父亲,你何必发这么大火呢?”

俪妃坐在柳国公的左手侧,看着底下柳绾媚的狼狈的样子,眸光微闪,愣是看不出是喜是悲。

“哼!”

柳国公听到俪妃的话,这才冷哼一声,等着柳绾媚,仍然怒火难消。

“她倒是有出息了!竟然这么恬不知耻地跑到东宫门前跪求太子收留她,哪来的脸?”

“这么下作的东西,什么娘教出来什么人的!”

一句话,把柳夫人和柳绾媚都骂进去了,柳夫人瞬间脸色大变。

一旁看戏的二夫人闻言不由得乐了,笑眯眯地端着茶水,遮住了微微上扬的唇角。

第二百七十六章:痊愈

“老爷……”

柳夫人失魂落魄地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柳国公,对于他刚刚的话,心中很是受伤。

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心中也很是不悦。

“绾儿,你还不快向你爹认错!这件事情你瞒着我们,竟然直接去找太子殿下,你这……这不是……不是让我们国公府置于公然违抗圣命的风口浪尖吗?”

柳夫人狠声厉色地开口,丝毫没有机会柳绾媚受伤的地方,也没有询问她的想法打算。

引来柳绾媚的低沉冷笑,缓缓地站起来,看着自己的家人。

眸子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和留念,“爹,娘!你们明明知道女儿怎么想的,却仍然一意孤行!是,我不愿意当列王妃,我不愿意嫁给巫灼列!那又如何?”

“我求太子殿下收留我,跟你们有何关系?呵,我说不嫁,你们同意吗?我柳绾媚,要么不做皇室人,要做,就一定做至高无上的!一个区区的列王妃,我还不把它放在眼里!”

一番大逆不道的话,震惊了整个大厅的人。

就连守在大厅外的下人,也不由得被她的这番陈词吓得有些慌张了。

俪妃深深地看了一眼柳绾媚,一直都似有似无地撩拨着柳国公怒火的话语,在听到她的话后,微微停顿了片刻。

柳夫人已经震惊得踉跄了好几步,看着眼前的女子,竟然心生惊恐。

她……

她的女儿,竟然……

竟然……

竟然这么大胆了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若是……

若是……

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整个国公府都要死的!

“混账东西!”

柳国公也被她的话吓得胡须上翘,看着她,眼神陌生又带着严厉。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这番话,若是传了出去,我们整个国公府都得死!你……你……你!”

气得浑身发抖,柳国公指着她的鼻梁,愣是骂不出一句话来。

俪妃终于有些满意了,缓缓地站起来。

轻轻地拖着那身宫装,高高在上的端着皇上妃子的架子,俾睨着柳绾媚。

“姐姐,你这么有志气,妹妹想不帮你都不行了呢。”

微微一笑,红唇轻轻勾勒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在她的脸上呈现。

“嫁给列王,你不甘心!可是,你觉得凭你?可以博得太子殿下的青睐吗?姐姐。”

俪妃摇了摇头,“不!你一点儿资格都没有,从你甘愿当一个下贱的奴婢开始,就已经不可能了。”

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俪妃缓缓地走了两步。

突然想起了什么,轻笑一声。

“姐姐,你这么大的野心,妹妹理应帮你一把。回宫后,妹妹会如实地禀报皇上,让他下令,安排你进东宫,当一个下贱的……”

“婢子!”

说完拖着她那长长的衣摆,缓缓地走出了国公府。

身后,柳绾媚的神情早已冷漠如霜。

听到俪妃的话,心中的怒火和不甘更加汹涌。

缓缓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终恢复了平静的神情。

“爹,娘,既然你们觉得女儿丢脸,女儿也索性把话挑明了!我绝对不会嫁给巫灼列,我已经跟太子殿下说好了,他愿意收留我的!不管你们信不信,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成为这至高无上的女人!”

第二百七十七章:痊愈

说完,径直地转身,再也没有看柳国公气急败坏的脸色,也没有理会身后手足无措的柳夫人。

“绾儿!”

柳夫人眼看着柳绾媚就要走出去,正想追出去,却被柳国公一把拉着拽了回来。

“你去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

怒着脸,柳国公看着柳绾媚毫不犹豫的背影,冷笑不止。

“好啊!她翅膀硬了,本国公也奈何不了她了!既然滚出去了,就再也别回来!你给我听着,你若是敢见她,本国公定然不会轻饶你!”

说完,狠狠地甩了甩袖子,大步离去。

看着闹剧差不多了,二夫人才幽幽地放下茶杯,笑眯眯地摇曳着她婀娜的身躯。

缓缓地走到柳夫人跟前,一双风情万种的眸子睨了她一眼。

拢了拢自己的发髻,漫不经心地开口。

“姐姐啊,不是妹妹说你,自己养大的女儿竟然也管控不了,活着也真是窝囊。看看……看看,我家的俪儿多懂事,也不用我操心,净给我这当娘的争脸。”

“你!”

柳夫人看着二夫人扬长而去,那得意的脸面让她气得咬牙。

与此同时。

绿荫环绕的一座亭子下方,诸葛炽涟已经能缓缓地站立起来了。

身边的轮椅被他搁置在一旁,缓缓地,缓缓地迈开着脚步……

一步,一步……

那双腿在轻颤,站立起来都有些吃力。

诸葛炽涟却仍然硬着头皮,强忍着双腿的疼痛,缓缓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房门走过去……

不远处,枭岚深安静地看着他,看到他明明已经满头大汗,却仍然努力地迈着那双腿。

凤眸幽深又带着一丝无奈,没有任何人上去搀扶他,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去……

左右护法站在枭岚深的身后,看着他们的教主一瞬不瞬地盯着诸葛炽涟,眼底都涌上一层无奈。

“教主,你的身体……”

左护法仍然担忧地看着他,明明自己的身体早已支撑不住,却硬要看着诸葛炽涟恢复痊愈的样子。

“不碍事。”

枭岚深摆了摆手,下意识地拉拢着身上的外袍。

突然,一阵风过,枭岚深捂住嘴唇,轻轻地咳了一声。

苍白的脸色让左右护法都不由得担忧起来。

似乎听到声响的诸葛炽涟终于停了下来。

堪堪地扶着一旁的树干,缓缓地扭头,一眼就看到了枭岚深的身影。

那身火红色的衣袍仍然衬托着他的气质,只是他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此时却带着三分煞白。

略显几分柔弱,诸葛炽涟笑了笑,“枭岚深。”

枭岚深见状轻轻地颔首,把外袍解下,扔给了左护法,慢悠悠地走上去。

“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诸葛炽涟闻言忍不住扬了扬唇角,眉宇中尽是一片欣喜和傲意。

“是啊,你看我已经能站起来了。再过不久,我就能痊愈了。”

“是吗?”

深深地眯起了眼缝,低头扫了一眼他仍然轻颤的双腿,笑了笑。

“诸葛炽涟,你还记得三年之约吧?”

抬手,轻轻地遮住了自己的嘴唇,那双眸子带着严肃和深沉。

“自然记得。”

诸葛炽涟闻言垂下头,言语中带着感激。

“你对我有再生之恩,三年之约,我可以遵守的。”

枭岚深笑了,明媚的脸庞浮现着难得出现的单纯的笑。

缓缓地转身,把掌心的血迹擦在了衣摆上……

第二百七十八章:病重

左右护法见状急忙跑上去,却被枭岚岚的眼神制止了。

硬生生地站在了三丈之外,一脸忧色地看着他。

“枭岚深,你是不是不舒服?”

终于,诸葛炽涟有了一丝疑惑,扭头看着枭岚深的背影。

扶着一旁的树干,有些担忧。

“这么关心本尊,莫不是诸葛少爷对本尊有非分之想。”

“咳……咳咳……”

诸葛炽涟听到这句话,饶是镇定如他,也难得露出一抹尴尬。

“枭岚深,这话说得可就大了。”

诸葛炽涟摇了摇头,“作为朋友,关心一下不是理所当然吗?更何况,你于我有恩……”

枭岚深闻言笑了,那头白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本尊也是开玩笑,诸葛少爷还真是单纯。”

微微上扬着唇角,缓缓地转身看着他。

“诸葛少爷,本尊还要闭关一段时间,有什么事你可以问左右护法,当然,你若是想找本尊也是可以的。”

说完,留下一脸莫名的诸葛炽涟,拖着身影扬长而去。

左右护法紧张地看着枭岚深,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诸葛炽涟,二人这才佯装不经意地扶着枭岚深走远了。

一到自己的院落,枭岚深整个人就狠狠地吐了一口鲜血。

整个人白皙的脸蛋此时更加苍白,毫无血色,让人看起来疼惜不已。

“教主!”

“教主!”

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双方眼底看到了担忧。

枭岚深却抬了抬手,有些虚弱地扬了扬唇瓣。

“别担心,本尊的身子,还能撑好久。”

左护法闻言轻轻地抿着唇,仍然盯着他。

右护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对于眼前的男人,他们从来都是服从居多。

“你们觉着,诸葛炽涟怎么样?”

好不容易缓了缓自己的伤势,枭岚深幽幽地开口,问出了一句话惊到了二人。

左护法眨了眨眼睛,想要从他眼底看出一抹兴味和玩笑,却始终没有找到。

枭岚深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回答,他不催,二人也沉默不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枭岚深已经敛下眼神,微微摇头的那一刻。

突然,左护法冒出了一句话,吓坏了枭岚深。

“不怎么样,教主,他是男人,不合适!”

“……”

“……”

右护法怔了一下,眨了眨眸子,看着自己的兄弟十分正经地开口。

到了嘴边的话,也压了下来,沉默不语地看着枭岚深。

“哈哈哈哈哈……”

枭岚深终于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一张明媚动人的脸庞此时也终于洋溢着三分人气。

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笑,也带着两分红润,更显三分魅惑。

“左护法啊左护法……”

枭岚深笑得花枝乱颤,也让左护法更加不乐意。

教主这样,难道不是问他们诸葛炽涟怎么样嘛?

“本尊问的是,他人怎么样?你想什么地方去了?”

好不容易敛下了脸上的笑容,只是唇角仍然微微上挑着。

“这么龌龊的想法,本尊倒是不知道左护法原来……”

微微揶揄着看着左护法,却引来了左护法恼羞成怒的跳脚?

“教主,难道你不是问这个吗?你对诸葛少爷那么好,让谁看都觉得你的心思对人家不单纯吧?”

“咳……咳咳……”

枭岚深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浮现了一抹正色。

第二百七十九章:病重

“不单纯?”

枭岚深缓缓地站起来,眼神也开始变得幽深起来。

背对着二人,背影看着多了一抹沧桑和孤寂。

“本尊却是对他的目的不单纯,却不是因为这个。”

负手而立,眼神眺望着窗外,那些参天的大树已经萌新了。

“本尊的身体,不用多说你们也已然知晓。”

那头白色的发丝披散在脑后,任由微风吹拂,根根飞舞。

“这些年,本尊已经尽量压制着内息,可是……你们知道的,六年前,义父把那套功法教于本尊之后,本尊就已经走火入魔而导致了反噬。”

这么多年,他每一年都要饱受这阵反噬的威力,每一次都要忍受好久好久。

若不是因为他忍耐力惊人,若不是他死命地硬撑着,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今年的反噬,尤为严重,已经让他的五脏六腑几乎震裂无法修复。

哪怕他自己,也没有任何医治的办法。

“可是,教主……”

“本尊问你们,是觉得诸葛炽涟或许能成为邪岚教的下一任教主。”

说到这,枭岚深才转身,看着仍然噤言不语的二人,轻轻地走上去。

“你们跟本尊够久了,若是……”

若是……

枭岚深没有说下去,轻轻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你们下去吧,本尊想静一会儿。”

左右护法闻言只能退出去,留下枭岚深一个人站在房间。

出了门,左护法和右护法都没有说话,二人十分默契地回到了他们的小基地。

“风拾,你说,教主究竟想什么?”

左护法坐在房檐上,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

右护法幽幽地瞥了他一眼,也就着他身边坐了下去。

二人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眼神都看向了诸葛炽涟的院落。

“教主已经……”

二人都没有明说,却都懂得已经后面是什么。

枭岚深的病,远比他们以为的要严重。

他若是瞒着不说,他们也根本不知道。

可是,他们了解枭岚深,若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若不是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他不可能做这种事。

左护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教主问我们,诸葛炽涟怎么样,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枭岚深对诸葛炽涟心存不一样的心思。

右护法闻言却沉默了,他跟在诸葛炽涟身边久一些,教主对于诸葛炽涟的心思,若是没有别样的,他不信。

可是……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教主和诸葛炽涟是不可能的!

而今,教主病重,他却宁愿设法让诸葛炽涟掌管邪岚教……

邪岚教,这些年在江湖上的地位,可谓是人人望而却步。

身份地位摆在那,若是诸葛炽涟真的成为下一任教主,恐怕……

这世上也不会有人再敢欺辱他们诸葛府。

“风拾,你说,诸葛炽涟若是知道他们诸葛府早就被满门抄斩了,若是他知道我们瞒着他,他父母已经死了,到时候会不会……”

一番话,让两人再次沉默了。

是啊,现在诸葛炽涟已经在他们邪岚教呆着了,有朝一日知道他们瞒着他,到时候发起飙来,恐怕教主……

“靠!老子真觉得教主当初就不该认识他!”

风驰狠声骂了一句,已经能想到时候诸葛炽涟生气愤怒的嘴脸……

第二百八十章:下马威

风拾闻言皱了皱眉,虽然对于风驰的话他不敢苟同,却也难得地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算了算了,这种事也犯不着让我们几个操心。”

说着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身后的右护法难得挑了挑眉,“操心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风拾,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听到这话,风驰终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后者耸耸肩,直接飞身下屋檐……

风驰见状也只能跟着他飞身下去。

诸葛炽涟一心为了自己的双腿恢复痊愈而努力着,丝毫不知道此时邪岚教外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南安城,皇宫。

龙吟宫中,一片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还有十几个御医。

所有人都瑟瑟发抖,尽量地缩着自己的身子,生怕自己的存在感不够微弱。

偌大的龙床上,巫商紧闭着眼帘,一张明黄色的床单盖着他的龙体。

皇后坐在边上,脸上的端庄已经化作愤怒和狠厉。

“本宫再问一遍,皇上为何还不醒?”

不远处也站着一片莺莺燕燕,看着皇后的脸色难看,她们也不由得垂下头。

熹妃却一反常态,一直看着巫商的脸色,心中却因为自己当初撒药的举动而心虚得不敢看皇后。

从始至终,唯二没有任何担忧惧怕的只有殷妃和躲在人群后的俪妃了。

“皇后娘娘,臣等……臣等都已经就诊过了,皇上的确没有任何异样,除了疲劳过度,皇上龙体并无异样。”

御医中的带头人,终于鼓足勇气,硬着头皮说出了他们的诊断。

皇后闻言凤眸一瞪,整个人都气笑了。

阴郁着脸庞,直接站起来,走上去一脚把御医踹开,“并无异样?本宫倒是不知道,疲劳过度是怎样的疲劳过度?会昏迷三天三夜,你们这群庸医如此废物,竟然诊断不出任何病状!”

“太子驾到!”

那御医被皇后踹飞到门边,门口的齐安一看到那道身影,终于欣喜地迎上去。

巫玄帝看着齐安,轻轻地颔首,迈着稳健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跪成一片的人群,眼神冷漠而平静。

“哟,我们的太子殿下可真是个大忙人!皇上都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是最后一个来的,还这般姗姗来迟。”

一看到巫玄帝,皇后就不由得想起自己费尽心思想要的东西,努力这么多,想要给自己儿子的,却被他一个小贱种夺了去,别提多恨了。

一看到他,就立刻给他一个下马威,当场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冷漠无情。

巫玄帝闻言堪堪地抬了抬眼帘,瞥了皇后一眼,幽幽地环顾着四周的人群。

“本宫来得最晚,也比某些来得最早的人强!父皇出了事,那些个心思腌臜的人恐怕要第一个过来确认人死没死吧?你说是吗?皇后娘娘。”

“你!”

皇后被他轻飘飘的一番话当场堵的无话可说。

整个人的气场都不由得弱了三分,让她更加郁结。

“巫玄帝,你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当了太子,就想当皇帝,所以给父皇下毒!”

“呵!”

听到这话,巫玄帝终于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有些鄙视和嘲讽地看着巫余风,“三皇兄,你这话说得可真是……没有任何经过脑子就随便喷出来的粪便吗?”

第二百八十一章:下马威

“噗!”

“噗……”

不约而同响起了喷笑声,打破了此时战战兢兢的气氛。

多了一分缓和,也让龙吟宫不再这般压抑。

“巫玄帝,你竟然敢骂我?”

巫余风被这番话堵得原本就脸色不好,更加因为在场喷笑的人让他脸上挂不住,立马发飙。

“三皇兄,本宫敬你才叫你一声三皇兄,不敬你,你不过是一个未得封号的皇子,没有任何实权,你凭什么在本宫跟前叫嚣蹦哒?”

巫玄帝幽幽地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声音却带着一种气场强大而高傲。

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镇住了。

是啊,巫玄帝现在是太子,除了皇上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指责他。

就连他所谓的母妃熹妃,也不能随便地指责他。

巫余风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巫祺羽拽了拽袖子,朝他摇了摇头。

巫余风这才忿忿不平地闭了嘴,却仍然虎视眈眈地瞪着巫玄帝。

巫玄帝朝他笑了笑,唇角扬着一抹十分得意而带着挑衅的韵味,让巫余风差点再次发作。

“皇后娘娘,本宫觉得还是要跟你解释解释。”

巫玄帝终于恢复了平静的神情,走到一旁的椅子,翩翩落座。

“刚刚三皇兄不经脑子就喷出来的粪便,本宫可不认。既然本宫是太子,父皇早死晚死都是死,死了,整个大晋就是本宫的,本宫为何还要下手?”

“……”

皇后抿着唇,对于巫玄帝的话自然是认同的。

但是,她也绝对不会轻易地说出来,现在有了这个罪名,怎么也跟他逃不脱关系。

想到这,皇后的眼神变化莫测,很快就闪过一抹笑意,脸上却浮现着迟疑。

“话虽如此,可是太子殿下,传闻太子殿下跟皇上不是很亲厚,谁也不知道……”

一番话,引起了在场的所有人深思,让其他人不由得先入为主顺着她的话往下猜测。

巫玄帝听到这话,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只有唇角仍然不由自主地上挑着。

看着皇后,眼神冰冷,那抹微微上扬的唇角的渗着三分嗜血。

“皇后娘娘,你这番话给本宫定了不小的罪名啊。”

缓缓地站起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啧啧啧地咂舌。

“要说这真的先对父皇下手的,怎么说也应该是皇后娘娘和大皇兄才是。毕竟,你们千辛万苦想要的太子之位,却被本宫轻而易举地拿了,你们会甘心吗?”

“你放屁!”

“混账!”

两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惊慌和恼羞成怒,皇后和巫灼列都死死地瞪着眼前波澜不惊的巫玄帝。

二人气得咬牙,却仍然对他没有任何办法!

殷雪珠躲在人群中,看着自己爱慕的男子被巫玄帝气得浑身发抖,心中很不好受。

顿了顿,还是走上来,轻轻地朝着巫玄帝屈身。

“太子殿下,可否听妾身一句话?”

看到殷雪珠走出来,皇后的脸色更加难看,巫灼列的神情也变得十分复杂。

“哦?你就是那个被我父皇从霍国公手中抢过来的小妾?”

巫玄帝挑眉,有些兴味地看着她。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颌,“嗯,的确有几分姿色,怪不得父皇对你宠爱有加,不计前嫌地收你入宫。”

不计前嫌几个字说得尤为重,有心人都听出来了他的意思,不禁喜上眉梢。

第二百八十二章:争论

那些个看殷雪珠不满的人,早已数不胜数,突然听到巫玄帝的话,终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反观殷雪珠,听到巫玄帝的话,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太子殿下对妾身太谬赞了,妾身不过一个普通的女子,承蒙皇上看得起……”

“呵!”

巫玄帝听到这话,不由得轻笑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谬赞吗?本宫可没有夸你,这是嘲讽,懂吗?别自作多情了。”

巫玄帝十分不给面子地拆穿了殷雪珠的自以为是。

整个龙吟宫都陷入了诡异的沉寂,都怔怔地看着巫玄帝和殷雪珠。

饶是殷雪珠伪装得再好,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太子殿下,妾身只是想解释一下,皇上现在陷入昏迷,为何不先把皇上医好,而是在这指责别人?还是说,太子殿下眼里,真相远远比皇上的命更重要?”

“哈哈哈哈哈……”

巫玄帝听到殷雪珠言之凿凿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整个龙吟宫都在回荡着他悠扬而带着张扬的笑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怎么也止不住。

皇后闻声不由得皱着眉,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殷雪珠,脸上的嫌弃才微微淡了一分。

“太子,你好歹注意一下场面,皇上现在昏睡不醒,你这般放声大笑,是不是有失妥当?”

“皇后娘娘!”

巫玄帝终于笑够了,这才收敛起脸上的张狂的笑容。

那张黝黑的脸庞此时竟然浮现着一抹上位者的威严和压迫。

“本宫是觉得殷妃的话太可笑了,怎么?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冷冰冰的眸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殷雪珠,两步上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眼底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弃,憎恨和厌恶,让殷雪珠都不由得僵着身子,被他打量的时候整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知道吗?本宫还没想好怎么拿你开刀,你倒是亲自送上门来了,不让你吃点儿苦头,怕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

巫玄帝凑到她耳侧,用一种极为冰冷,又极为轻缓的语气说着一番话。

那阴恻恻的感觉,让殷雪珠不由得瞪了瞪瞳孔。

“殷妃,从头到尾,你们有谁真的关心过父皇的生死?父皇陷入昏睡,在场的任何人,恐怕都逃脱不了干系吧?”

“太子殿下说得是,可是……”

“殷妃!本宫给父皇三分颜面才唤你一声殷妃,若是不给父皇面子,你一个小小的国公妾室也敢在本宫面前拿乔?谁给你的胆子?”

巫玄帝直接打断了殷雪珠的话,冷笑一声。

“父皇病情如何,自有太医诊断,本宫自然是听着。但是……殷妃刚刚说,本宫只在意真相,难道……谋害皇上,这等大罪不该严查?还是说,殷妃你才是那个谋害皇上的凶手?亦或者,殷妃在替凶手掩藏?”

“不是!妾身没有!”

殷雪珠一听到这话,已经自乱阵脚了。

哪怕她心中对于巫商再有不甘和愤怒,憎恨和仇视,也不敢……

“够了!”

巫灼列终于站出来,狠狠地吼了一句。

一双愤怒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巫玄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皇弟,你这么言之凿凿,想要拼命确认谁是凶手,莫不是做贼心虚?”

第二百八十三章:苏醒

“……”

殷雪珠站在巫灼列的身后,看着他出来维护自己的样子,心中欣喜万分。

轻轻地捏着手掌,有些娇羞,也有些欣慰。

“各位,本宫觉得如今的事倒不如先放下,暂且让太医重新诊断皇上的病情为好。”

作为和事佬的俪妃,终于从角落里走出来,脸上带着一抹得体而温雅的笑容。

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人,也不会让人觉得她没有任何话语权。

巫玄帝抬了抬眸子,笑了笑,并没有再说话。

巫灼列这才宛若打了胜仗一般,冷哼一声,有种趾高气扬的感觉,重新回到了刚刚站着的位置。

“付太医,还不赶紧给皇上重新瞧瞧?”

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一群太医,俪妃也有些无奈了。

皱着秀眉,冷声地提醒着。

“是……是是是……”

付太医这才后知后觉的站起来,重新爬到巫商的床边,替他诊脉。

那张布满惊恐的老脸此时仍然浮着一层薄汗,一只手搭在巫商的手臂上也颤颤地抖着。

“付太医,你抖什么?”

巫玄帝倚靠在一旁的柱子,轻飘飘地扔出来一句话,却让付太医更加心惊胆战。

“回……回……回……”

付太医终于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

“臣无能,除了疲劳过度,实在不知道皇上得了什么病。”

直接把头和脸都趴在了地上,整个身子宛若筛子一般,抖个不停。

“废物!庸医!要你们有何用?”

皇后闻言终于勃然大怒,丝毫不顾在场的其他人在,直接上去就是两脚一踹……

“来人,把他们全都拉下去杖毙!”

皇后一发话,在场的人都不敢吭声。

门外的侍卫听到声音,踊跃进来,拖着叫冤喊饶的宫女太监,还有一干御医出去……

“咳……咳咳……咳咳咳……”

就在这时,昏睡已久的巫商终于传来了一阵声响。

轻微地咳嗽声,引起了在场的人注意。

皇后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坐在了巫商跟前,哭得好不凄凉。

“皇上……你可终于醒了?”

梨花带雨地看着幽幽转醒的巫商,皇后举起手中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眼角。

“咳咳……咳咳咳……”

原本就喘不上气来的巫商,听到那阵哭诉宛若鬼哭狼嚎般刺耳,不由得皱着眉宇。

“闭嘴!你们在这瞎嚷嚷什么呢?”

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话,却引来了更重的一阵咳嗽,整个脸都憋红起来。

此时的巫玄帝,朝齐安努了努嘴,齐安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地给巫商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皇上!”

巫商看到眼前精致的茶杯递过来,宛若久旱逢甘霖,直接一饮而尽。

终于缓了一口气,看着眼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皇后,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还没有被拉走的宫女太监。

只觉得脑仁突突直跳,“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上,那群庸医竟然没能诊断出来你的病情,简直该死!”

皇后闻言急忙柔声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巫商一把挥开了。

“朕能有什么事?不过这些时日疲劳了一些,你们竟然这般兴师动众,怎么?个个都巴不得朕死吗?”

一听到巫商发怒,皇后也颤着身子,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巫商狠狠地打断了。

“你们都出去!玄儿留下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不可能

“皇上……”

皇后还想挣扎一下,却被巫商一个冷厉眼神扫过来,瞬间歇了声。

有些不甘心地瞪了巫玄帝一眼,这才拖着身子缓缓离去。

其他人见状,脸上也浮现着各种各样的神情,却都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巫玄帝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巫商,倚靠在柱子边上,淡然地看着地板。

“玄儿……”

看着一脸疏离,冷漠而视的巫玄帝,巫商只觉得心中的无奈和愧疚更加无限扩大。

“父皇,有事您就说,若是没什么大事,儿臣还是先回去了。”

听到巫玄帝冷冰冰的话,巫商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一旁的齐安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坐起来,这才恭敬地退至一旁。

巫玄帝终于直起了身子,朝他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巫商。

“父皇,儿臣一直不懂,你究竟在意的是什么?你说,你最爱母妃,儿臣却觉得你从始至终都没有为母妃做过任何事。你说你在意儿臣,可是……儿臣想要的,你却要亲手摧毁!”

“朕……朕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

巫商喘着粗气,看着巫玄帝眼底的冷漠,只觉得寒心。

“够了!父皇,今日的事,你也看到了,在这里,没有任何人是真正在意你的死活!别看所有人都紧张你紧张得不行,到头来……”

巫玄帝想要冷笑,却看到他早已不知不觉中苍白的脸庞,轻轻地抿了抿唇。

“至于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应该有数,父皇,儿臣与你,早已没有了父子之情。你对诸葛府做的一切,儿臣会一一讨回来的!”

说完,直接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走到殿门口,脚步停顿了下来,“对了,你的枕边人,还真是……高深莫测呢。”

这是他作为他的儿子,最后的提醒,若是他聪明,就知道他说的是谁,若是……

当然,巫商的死活,他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

看着巫玄帝扬长而去的背影,巫商最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缓缓地垂下了头颅,眼底浮现着复杂和深沉……

“皇上……”

看到巫商的情绪有些低落,齐安这才走上去,安抚着开口。

“齐安,你说,朕这么多年真的做错了吗?”

这句话,这不知道是真的问齐安,还是在问自己。

穆府的灭亡,诸葛府的满门抄斩……

他,这么做又何尝不是为了大晋,为了他们巫氏王朝?

“皇上,太子殿下只是因为诸葛小姐和他生分,再者说,眼下太子殿下和诸葛小姐的缘分,恐怕已经……”

齐安沉思了片刻,才斟酌着言辞开口。

“朕知道,可是玄儿的死心眼让朕也无可奈何啊。”

诸葛府的事,他虽然是有意针对,却也因为诸葛天桦知道自己太多事了。

穆府的事,还有他当年……

“皇上,龙体要紧啊。太子殿下说的对,皇上还不如先把下毒的人揪出来。”

齐安恭敬地岔开话题,对于当年的事,他只是知情,却从来都不敢多有异议。

“呵,你不说,朕都差点儿忘记了。”

巫商听到齐安的提醒,终于恢复了平常。

“无外乎就那两个,朕就是想知道知道,为了这个位置,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第二百八十五章:不可能

裹了裹明黄色的床单,巫商的脸庞闪过一抹嗜血的狠厉。

一旁的齐安也不由得替某些人捏了一把汗。

眼前的这位主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懂的,他心狠手辣起来,谁知道遭殃的会不会是一个两个人?

已经一哄而散的后宫嫔妃带着各自的心腹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每个人都各怀鬼胎地紧闭宫门,避而不见。

熹妃匆匆忙忙地赶回宫,一进门,就立马把门关起来,身子一直在哆嗦。

好久好久,才勉强稳定了下来,一双妖冶的红唇此时也微微轻颤着。

那双保养得十分美丽的手也死死地握在一起,一双眼眸充满了惊恐不安。

“樱桃!樱桃!樱桃!”

突然,熹妃脑海中闪过什么,脸色大变,直接扬着嗓音喊了好几句。

一声声地迫切叫喊,带着慌乱和惊恐,让樱桃吓得急忙扔下手中的鸡毛掸子,飞快地跑过来。

“娘娘,娘娘!奴婢在这!”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樱桃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等着她发话。

“你……你……你你……快……快去!快……去霍国公府,把……把我爹,叫……叫来!”

一直哆嗦着的熹妃,已经猜测到了什么,此时脸色一片灰白。

樱桃闻言不敢有任何迟疑和异议,直接站起来,飞奔出去。

一路上跑出去,脑海中闪过各种念头,终于……

出了皇宫后,樱桃的唇角才微微上挑,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霍国公府。

霍国公刚刚从暗室出来,就被下人告知熹妃有请。

稍稍停顿了片刻,这才换了一身衣裳,跟着樱桃进了宫。

一看到霍国公的身影,熹妃一双眸子瞬间红了。

“爹,你给女儿的……”

顾不上太多,熹妃直接张口就问。

“娘娘!”

霍国公急忙开口制止了她往下说的话,熹妃这才微微回神,看了一眼樱桃。

挥了挥手,“你先下去!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是!”

樱桃闻言恭敬地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紧闭的宫门,这才幽幽地离去。

殿内。

熹妃一直忐忑着,焦灼不安,一双眸子充满着担忧和惊恐。

“爹,你跟女儿说实话。这……这……这药是……”

霍国公闻言幽幽地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眼神有些闪烁。

“这药怎么了?看你急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还带着一丝紧张和担忧,让熹妃勉强放下心了。

“爹,这药……这药你是哪来的?”

狐疑和审视的眼神盯着霍国公,霍国公闻言板着脸。

“你这是干什么?怀疑你爹会害你吗?”

“爹!女儿……女儿……女儿也是没办法了啊!今日在龙吟宫,若是……若是皇上……”

若是皇上出了事,她该怎么办?

“慌什么!”

霍国公皱着眉,直接打断了熹妃的话,认真而郑重地看着她。

“女儿啊,这药是有一点点副作用,爹不是跟你说了吗?只是会嗜睡,并没有什么影响。”

霍国公说得理直气壮,却仍然不能让熹妃放下心来。

“爹,这药该不会是毒药吧?”

试探性地询问着,霍国公闻言直接站起来。

“瞎说什么呢!爹能这么大胆吗?”

“可是,爹,皇上已经起疑了,若是……若是女儿……”

“不可能!”

第二百八十六章:大婚进行时

霍国公毫不犹豫地说出三个字,否定了熹妃尚未说出口的猜测。

却也让熹妃一时间心生怀疑,狐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父亲。

“爹,你刚刚……”

霍国公闻言脸上神情有些慌乱,眸子也轻轻地闪烁着惊慌。

“没什么,你放心,爹不会害你的。”

勉强说出了一句话,也不知道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熹妃。

熹妃闻言已经猜测出来了什么,脸上浮现着凝重和恐慌。

“爹,你别骗我了。”

熹妃冷着声音打断了霍国公的话,整个人都有些不安了。

“女儿不是傻子,你给女儿的药,是不是……是不是……”

“别瞎说!”

霍国公皱着眉,直接打断了她准备说出来的话,警惕的眼神盯着四周。

“你不也看到了,皇上什么事都没有,你担心什么?只是嗜睡而已。”

“爹,你想害死女儿是不是?这件事若是被皇上发现,我活不了,你也活不了,咱们霍国公一个都跑不了!”

“闭嘴!”

听到熹妃慌张而带着紧张忐忑的怒吼,霍国公一直提着的心脏也不由得跳了跳。

“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若是露出马脚,咱们都得玩完!”

“爹!”

熹妃跺了跺脚,仍然无法相信自己竟然成了自己父亲的杀人工具,而且杀的人还是……

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女儿啊,你也别担心!爹会给你留一条后路的。若是……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爹一定会救你的!”

“救我?”

熹妃闻言气笑了,看着自己的父亲,吃吃地笑着。

脸上有些后怕和惊恐,整个人都踉跄着跌坐在榻上。

“爹,你让女儿下毒的时候,可没说过会给女儿留后路的!你究竟要做什么?皇上不是傻子,今日的事,他哪怕有点儿脑子都该知道谁有那个心思……”

“你也别杞人忧天了!”

霍国公听着熹妃的话,脸上的慌乱已经恢复成了平静。

心中所想并没有告诉熹妃,而是深深地看着她,语重心长地开口。

“女儿,你切记!现在的你,千万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说完,霍国公也不管熹妃什么反应,直接大步转身离开。

身后的熹妃呆呆地看着霍国公劲步离去的背影,始终有些不安。

一双手撑着榻上,眸子闪烁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道平静的神色。

缓缓地坐直了身子,咬了咬牙,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爹,别怪女儿了!”

东宫。

巫玄帝悠哉悠哉地走回来,就看到小吉子拿着鸡毛掸子靠在柱子边上,一旁一个正在卖力干活的女子正在弓着身子擦拭着窗橼。

“太子殿下!”

似乎在跟那个人说了一句话,小吉子这才心满意足地露出笑容。

冷不丁地回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巫玄帝,欣喜地喊了一句。

柳绾媚从来都没有干过粗活,可是,为了呆在东宫,她不得不拿起那些下贱的奴婢才用的抹布,一个个角落地擦拭着。

身侧还有一个拿鸡毛当令箭的小吉子,他时不时地扬着鸡毛掸子,让她气得咬牙。

呆了将近一个月,也没能怎么靠近巫玄帝,更让她焦躁不已。

好不容易听到太子殿下,她的心咯噔一下,猛地回头,就看到了那道颀长的身影迎风而立……

第二百八十七章:大婚进行时

似乎已经张开了的五官此时并不难看,除了皮肤仍然黝黑之外,整个人都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大气。

柳绾媚心脏不由得跳动加快了几分,脸蛋也爬上了一抹诱人的绯红。

“太子殿下!”

也不管自己此时做什么,扔下抹布就跑过去。

声音充满了欣喜,还有那种期待中带着娇羞的声音让人不由得升起一阵鸡皮疙瘩。

巫玄帝冷漠地瞥了一眼柳绾媚,眼神只是淡淡地瞥过,没有任何地停留。

“你来做什么?”

小吉子一看到巫玄帝的脸色不好,马上反应过来,扬着手中的鸡毛掸子就质问着。

柳绾媚有些害怕地瑟缩着身子,看着小吉子手中的鸡毛掸子,柔声地讨饶。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奴婢也只是因为欣喜,好不容易见着太子殿下一面,也……也顾不上了。”

巫玄帝在看到她装模作样的举动后,直接迈开脚步,大步走进了自己的院落。

柳绾媚张张嘴,抬脚就准备追上去,却被小吉子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了她跟前。

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柳小姐,还是继续干活吧。太子殿下说了,若是柳小姐做得不好,可就把你送回呢。”

柳绾媚闻言心中气得不行,整张脸蛋都浮现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深深地看了小吉子一眼,深吸一口气,终于扬了扬那抹僵硬的唇角。

“是,奴婢这就去。”

说着,不甘不愿地回到刚刚的地方,抓起那块脏兮兮的抹布,继续干活。

小吉子这才悠闲地坐在一旁,晃荡着两条腿,“这里……这里!那个角落,你到底看没看见?这么脏也看不到,你瞎吗?”

听着小吉子趾高气扬的话,柳绾媚心中恼恨得紧。

更是生生地给他记了一笔,这个小吉子,等她终有一天成为东宫的女主人,定要他好看!

然而,现实太残酷,她憧憬着未来成为东宫女主人的时候,已经被巫玄帝算计得渣都不剩。

不知不觉,巫灼列迎娶柳绾媚的日子终于来了。

整个南安城陷入了热闹嘈杂的氛围,久久不息。

吹笛奏乐的热闹,从皇宫就传来了……

浩浩荡荡地迎亲队伍从皇宫出发,一身大红色喜服的巫灼列骑着一匹红鬃骏马,胸前挂着一个大绣球,浩浩荡荡地领着花轿出宫门。

鞭炮声响起,从宫门就到了街上……

十八台大轿沉甸甸地前往柳国公府。

巫灼列的一身喜服衬托着此时他清俊的气质,只是脸上少了三分以往的平易近人,多了一分淡漠和高傲。

一路上,脸上并没有任何喜悦,路过东宫的时候……

柳绾媚躲在门后,看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柳国公府前去,心中有些失落,更有些说不上来的惆怅。

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在东宫门口消失,鞭炮声却仍然经久不息。

“怎么?后悔了?”

巫玄帝站在身后,看着柳绾媚躲在角落里偷看,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嘲讽。

“不……不……不是,我……我没有。”

柳绾媚被那声淡漠的嗓音惊醒,转身就看到了巫玄帝那双黝黑得深不见底的眸子。

一瞬间整个人都呆滞住了,下意识地就摆手否认。

第二百八十八章:大婚进行时

“没有吗?”

巫玄帝俨然没有给柳绾媚遮住布,直接拆穿了她那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伪装。

“跟本宫来。”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扔下一句话,直接转身。

柳绾媚愣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惊醒,屁颠屁颠地追上去。

脸上也没有了刚刚因为迎亲队伍的庞大而失落的惆怅。

庭院中,巫玄帝坐在石凳上,抬手倒了两杯茶。

举手投足都带着优雅却又略显慵懒的感觉,让人赏心悦目。

“过来,坐。”

轻轻地把其中一杯茶推到了对面,这才幽幽地开口。

柳绾媚闻言脸上即可爬上了三分欣喜,下意识地就去理了理自己的衣衫。

还不忘理了理了自己凌乱的发丝,深吸一口气,这才迈着小碎步,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男子,总觉得此时的巫玄帝,比天底下的任何男子都要有魅力。

虽然巫灼列有着清俊的气质,如仙的脸庞,却不如此时的巫玄帝来得有魅力。

“太子殿下。”

轻轻地坐下,声音被她刻意地压抑得很低很低,柔和中带着三分情意,还有那种欲语还休的诱惑。

故作矜持地端着身姿,刻意露出自己最柔美的那一面,脸上浮现着一层淡淡的绯红,让人心旷神怡。

巫玄帝眯起了眸子,轻笑一声,缓缓地端起了茶杯,“喝吗?”

对了对那杯被他推至对面的茶杯,仍然冷清地开口。

“那,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柳绾媚缓缓地抬眸,一眼就撞进了那双黝黑而带着三分深邃眸子,整个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咯噔,心悸不已。

伸出了一双白皙的手,轻轻地端起,朝着巫玄帝对了对,半遮着嘴角,轻轻地呡了一口。

巫玄帝的眉宇突然上挑,眼缝弯弯,唇角扬起一抹魅惑而又刻意勾人的笑容。

“柳小姐,本宫能否问你一个问题?”

把茶杯放下,巫玄帝眼底闪过一抹冷光,稍纵即逝。

柳绾媚早已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幻想着往后的日子,她和巫玄帝相敬如宾,时不时地琴瑟和鸣,树下对弈的日子好不惬意。

脸上的憧憬,让巫玄帝的眼神渐渐的变得危险起来,唇角上挑得更加用力。

“太子殿下请说。”

“今日大皇兄迎亲的队伍,明显是在打你的脸,你不在意吗?”

整个南安城,谁不知道柳绾媚已经脱离柳家,自愿贱身下贱的奴婢,只为进东宫。

谁不知道,柳绾媚看不上巫灼列,而他竟然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去了柳国公府。

就连那些聘礼,曾经都不曾送上门的,如今却十分夸张地抬出来显摆着,俨然就是让柳绾媚后悔!

柳绾媚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

手中摩擦着茶杯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眼底闪过一抹幽深和诡异,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抬起眸,直接对视着巫玄帝那双探究和审视的眼神。

“太子殿下,绾儿既然说了愿意留守东宫,自然是东宫的人了。至于列王殿下的所做所举,绾儿不会在意的。”

“哦?”

巫玄帝闻言轻轻地哦了一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可是,本宫却瞧着柳小姐,似乎对于这场大婚,还是有三分期待的。”

“绝无此事!绾儿岂会因为……”

第二百八十九章:大婚进行时

“毕竟,如此声势浩大的阵仗,整个南安城就算帝后大婚也不过如此吧?”

巫玄帝漫不经心地打断了柳绾媚想要狡辩的话语,却更加让柳绾媚心中的失落加大。

再次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脸上带着一抹淡然的笑容。

“太子殿下,绾儿既然已经身在东宫,自然以太子殿下为主,列王殿下做什么,要娶谁,声势浩大与否,都跟绾儿没有关系了。”

轻轻地捏着自己的手掌,藏在袖中,她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巫玄帝却笑了,看着她的小举动,眼底一片冷漠。

唇角也恢复了平常,反而轻轻地抿着。

“柳小姐……”

一声冷漠而疏离的叫喊,让柳绾媚幽幽地抬头,只是……

突然眼前一片迷蒙,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噗通一下,直接趴在了桌上。

巫玄帝这才缓缓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柳绾媚,眼底冷漠如霜。

“小吉子。”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吉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直接站在巫玄帝跟前。

瞥了一眼柳绾媚,“太子殿下?”

巫玄帝幽幽地看了一眼天空,“这个时候,本宫的那个大皇兄应该已经到了柳国公府吧?”

“算着时辰,应该到了。”

“很好,走!把本宫这个准皇嫂带上,给本宫的大皇兄送新娘子去!”

“是!”

小吉子闻言,走上前,有些嫌弃地扯了扯嘴角,犹豫了片刻,才把人背上。

小小的身板把柳绾媚背起来,丝毫都没有感觉到吃力。

看着他稳妥的下盘,俨然是个练家子。

柳国公府。

巫灼列抬眸看着那块牌匾,眼神冷漠,脸上更是没有一丝神情。

“敲门!”

看着紧闭着的柳国公府,巫灼列冷笑一声,跳下马,大步上前。

迎亲的队伍急忙上去几个,把门撞开了,一眼看去,就是柳国公带着全府上下跪在地上……

“列王殿下,臣有罪!”

柳国公一看到鲜红色的身影走进来,早已恐慌,只能朝着他跪拜,高声呐喊。

“有罪?呵!”

走到柳国公面前,巫灼列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瑟发抖的人们,“国公何罪之有?本王都成为整个南安城最大的笑话了,还说有罪?要说有罪,也是本王有罪!”

狠狠地把柳国公一把揪着领子拎起来,“柳国公,本王的脸都被你的好女儿给丢干抹尽了,她不给本王颜面,你们国公府就给她好好地赔罪吧!”

说罢,一把将人甩开,“柳绾媚恬不知耻已经逃婚了,本王再次发声,如若再见,本王定然要她把今日的耻辱百倍奉还!”

“大皇兄,别着急!”

突然,一道清亮而带着喜悦的嗓音响起,一抹白色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来。

小吉子背着柳绾媚紧跟其后,所有围观的百姓都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出来的三个人。

“哦?太子今日竟然这么捧场,跟着本王来迎亲吗?”

看到巫玄帝,巫灼列心中的怒火早已压抑不住。

若不是顾及着全城的老百姓,他恐怕当场就翻脸了。

“不不不,大皇兄,本宫思前想后的,夜不能寐,始终觉得本宫不能做对不起大皇兄的事。这不,亲自把新娘子送来了,柳小姐毕竟是本宫的准皇嫂,怎么说也不能耽搁了大皇兄和准皇嫂的大婚不是?”

第二百九十章:轰动全城

巫玄帝说得一本正经,围观的百姓还真以为巫玄帝这么好心呢。

巫灼列俨然知道,这个男人过来,绝对不仅仅是送人这么简单!

“是吗?那本王还真得好好谢谢太子殿下了!体恤本王大婚无新娘,还特意把逃婚了的新娘送回来!”

饶是再粗心大意没心没肺的人,也能听出巫灼列口气的咬牙切齿。

巫玄帝耸了耸肩,笑得十分张扬明媚,眉眼弯弯,“不用谢!本宫乐意为大皇兄做这种事!当然了,若是还有下次,本宫还是会头一个帮大皇兄把人送回来的!”

“你!”

巫灼列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子,从一开始他不把他放在眼里,到现在成为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俨然成为了巫灼列的一块心病!

“小吉子,还不把新娘子放进花轿,耽搁了吉时,本宫可担待不起。”

巫玄帝并没有把巫灼列的愤怒放在心上,眼神幽深而带着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华丽的花轿。

“是!”

小吉子闻言正准备迈开脚步走向花轿,却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

“慢着!”

巫灼列大步走上来,当着整个南安城老百姓的面,拦住了小吉子

“本王的花轿,可不是阿猫阿狗地能掀的!”

声音中带着决绝和不容抗拒的坚定,当然,那语气中带着的紧张和慌乱并没有让巫玄帝忽略了。

缓缓地迈开着脚步,一步一步地朝着他的大皇兄巫灼列走过去。

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大皇兄,今日的你可是别有一番韵味呢。”

嘴角上扬着,说着的话没有半点营养,却让巫灼列不由得提起了心脏。

下意识地挡在了花轿前,冷冷地看着小吉子。

“大皇兄,你这般紧张,莫不是……”

轻笑一声,凑到巫灼列耳侧,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莫不是,里面还有一个新娘?”

一句话,只有两人才听得到,却也让巫灼列整个人都僵住了。

“巫玄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巫灼列很快就反应过来,直接吼了出来。

脸上浮现着狰狞和怨愤的情绪,生生地降低了他原本的气质。

“大皇兄,别紧张。”

相对于巫灼列的恼羞成怒,还是带着被人拆穿的窘迫而强烈掩饰的慌张的神情,巫玄帝要平静得许多。

“今日是大皇兄的大喜之rb宫自然替大皇兄欣喜的。只是着新娘子还未上花轿,反而被拦着,这么多人在看着,也不太好,你说是不是?”

巫玄帝眯着眼缝,看着眼前停稳落地的花轿,眼底的冷意十分深沉。

“你究竟要如何?”

巫灼列深知,眼前的男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若是他真的没有做什么,他倒也不怕巫玄帝的故意刁难,偏偏……

眼下花轿是绝对不能被打开的,若是打开了,珠儿就……

坐在花轿里,披着红盖头的殷雪珠也忐忑地坐着。

虽然听得不太清楚外面的人在交谈什么,只是她有种不祥的预感,非常强烈。

巫玄帝突然出现,绝对不会让这场大婚轻易结束的!

咬了咬牙,脑海中浮现了在龙吟宫时巫玄帝说过的话,一双手死死地攥紧衣摆。

“诸葛轻奚……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巫玄帝这样的人在背后支持着!”

“大皇兄,你可知,本宫为何非要跟你过不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轰动全城

看着巫灼列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巫玄帝反而更加悠哉起来。

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哎呀,大皇兄,再这么耽搁下去,这吉时可就过了!”

一副十分欠扁的语气,让巫灼列更加气恼。

深吸一口气,死死地攥紧拳头,咬着牙根,愣是把这口恶气咽下去。

“既然知道误了吉时,太子为何迟迟不愿让开,反而阻拦本王的迎亲队伍?”

“没有新娘子的迎亲队伍,又怎么可能是迎亲队伍呢?”

巫玄帝摇了摇头,眼底带着不曾融化的冷漠冰霜。

“大皇兄,你,你母后,还有殷雪珠,还有那些对诸葛府出手的人,本宫要一个一个地秋后算账!谁都别想跑!”

轻轻地拍了拍巫灼列的肩膀,巫玄帝已经挺直着背影,此时的他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得比巫灼列还要高出小半个头。

听着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到的话,巫灼列只觉得身心都沉浸在千年冰窖中,浑身发冷。

明明他在笑,却感觉不到任何笑意,那番话,轻飘飘的,若是不经意地就会以为是幻听。

却始终在他耳边回荡着。

“本宫要一个一个地秋后算账……”

怔怔地看着他,看着比自己小了七岁的男子,巫灼列头一次产生了不安,恐惧,还有那种从心底产生的自卑。

“小吉子,把新娘送入花轿吧。”

巫玄帝并没有理会巫灼列,径直地朝着花轿走过去,直接伸手。

一把撩开了红色的帘帐,里面……

果然不出所料地坐着一个身穿鲜红色喜服的女子。

“大皇兄,本宫莫不是看错眼了?这里面,竟然也坐着一位新娘子。”

巫玄帝直接把帘帐撕开,让所有人都看到了花轿里,坐着一个红装女子。

“呵……本王的准王妃都逃婚了,本王不能纳妾吗?怎么?太子连本王要娶谁都要干涉?”

巫灼列勉强撑着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维持着清醒,大步上去,尽量地用身体挡住了殷雪珠。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本宫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让大皇兄如此在意,竟然趁着娶妃之日,用这种阵仗迎娶一个小妾。”

巫玄帝笑了笑,朝小吉子使了个眼色,小吉子见状了然地点点头,把柳绾媚放在地上。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柳绾媚,又看了一眼轿子里坐着的女子,纷纷猜测着女子的身份。

被所有人都注视着的殷雪珠仍然努力地想要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

听着四周议论纷纷的声音,她一直绞着手中的帕子,不敢想象,若是所有人都看到红盖头下的她,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看够了吗?这是本王要娶的爱妾,怎么?你们都想看看吗?”

巫灼列粗着嗓音怒吼一句,也不晓得是不是在遮掩什么。

巫玄帝笑了笑,轻轻地后退了一步,突然……

手中聚起一阵内息,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掌风一挥……

红盖头就这么被风掀起,一张精致白皙的脸蛋就这么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殷雪珠没想到红盖头会被风吹飞,也没有任何的准备,就这么被整个南安城的人看着。

巫灼列率先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哎,这人好熟悉啊。”

“是啊是啊,我总觉得在哪见过!”

第二百九十二章:轰动全城

“是啊,饶是这么一看,我也觉得眼熟。”

“哎哎哎,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不是霍国公的小妾吗?”

突然,人群中有个人猛然叫了一句。

顿时整个南安城围观的老百姓唰地一下沉寂了下来。

下一刻,宛若一锅滚烫的翻滚的热油,炸开了。

“对对对,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可不是,我就说在哪见过,原来是霍国公最宠爱的小妾。”

“嗨,听说前些日子不知道被哪个人接了去呢,霍国公的小妾被接走了。”

“有这回事?我倒没听说了,只不过这个霍国公的小妾怎么跟……”

“原来,原来列王殿下就是那个跟霍国公抢人的人啊……”

巫灼列听着四周议论纷纷的人,他们越说越大声,仿佛一点儿都没有在怕的。

脸色渐渐地变得阴郁起来,殷雪珠的脸色也十分不好,更多的是无力的苍白和无助。

巫玄帝听着四周的人的议论,又从头到尾都看着两人的脸色,心中的冷漠和恨意丝毫没有减弱半分,反而更加汹涌。

眼前的这两个人,对轻轻做的一切,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

“殷妃娘娘,本宫不知道是您,毕竟,您现在可是本宫父皇的妃子,真是对不住。”

巫玄帝一脸无辜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把她眼底的那抹慌张尽收眼底。

直接走上去,恭敬地朝着她弯身作揖,好一副恭敬的模样,却彻底让巫灼列和殷雪珠的脸色煞白得恐怖起来。

巫玄帝是故意的!

二人心中和脑海中都只有一个念头,看着巫玄帝的装模作样,他们知道……

巫玄帝较真了!

“什么?”

“原来……还有这等秘辛?”

“我听到了什么?我听到了什么?”

“我的老娘哎,这皇室可真乱!”

“嘘!这皇家的事岂是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所能议论的?”

“可不是,还是闭嘴吧。”

“做都做了,这皇家也没什么不敢的了吧。”

“啧啧啧,咱们的皇帝抢了臣子的爱妾,皇帝的儿子抢了老子的爱妃……”

“嚯!这么一听,这个女子似乎真的很有一番魅力呢。”

“可不是嘛,能同时周游在几个男子中间,没点能耐魅力可不行的!”

听着四周越说越放肆的言辞,饶是殷雪珠再怎么伪装下去,也终究抵不过那些人的指指点点。

只能求助地抬眸看着身侧的男子,巫灼列也没了法子。

“各位,各位!”

就在这时,巫玄帝却突然开口喊了一句。

“本宫知晓,殷妃和本宫的大皇兄两情相悦,早已情投意合,却因为父皇的一道圣旨下来,不得不迎娶柳家小姐,加上柳家小姐逃婚,大皇兄才出此下策,本宫也能理解的。”

巫玄帝笑眯眯地开口替二人辩解,听着十分体贴,却也让人更加唾弃眼前的男女。

“大皇兄,今日就算本宫多事了,在这里,本宫就先祝大皇兄和殷妃娘娘,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笑眯眯地朝二人弯身,又是一个祝福的作揖。

巫灼列和殷雪珠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正在猜测他想要做什么,却听到了一句吓得他们动也不敢动的话。

“今天,就当做是利息了。”

说完,脸上扬着的笑容不曾减弱半分,看着四周的人群。

“各位,大皇兄和殷妃娘娘情投意合,咱们也别多耽搁了不是?”

第二百九十三章:异动,计划失败

说着,率先让开了一条路,笑眯眯地朝着巫灼列伸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而此时,在巫玄帝的暗中示意下,小吉子早已偷偷地给柳绾媚吃了解药。

巫灼列一直警惕地看着他,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幽幽苏醒的柳绾媚。

终于,扬起了手,丝毫不顾四周老百姓的议论和指责嘲讽,仍然让殷雪珠坐上花轿,自己跳上了红骏马,奏乐声再次响起。

柳绾媚只觉得耳边回响着震耳欲聋的奏乐声,一阵阵高低起伏,好不热闹。

幽幽地睁开了眸子,这才猛然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

立刻坐了起来,环顾着四周,却没有发现熟人。

巫玄帝和小吉子早已在巫灼列动身之际,悄声无息地隐匿于人群中,看着柳绾媚。

“殿下,你说柳绾媚真的会上去闹吗?”

小吉子和巫玄帝躲在人群中,看着柳绾媚后知后觉的样子,不由得开口询问着。

巫玄帝高深莫测地看了柳绾媚一眼。“会的!”

一个从小就高傲得看不起别人,从小就自负的女人,怎么可能容忍巫灼列用迎娶王妃的名义,用着她的旗号来娶别人?

“可是,看柳绾媚的手段,似乎不是殷妃的对手。”

小吉子幽幽地开口,看着人群中还没反应过来的柳绾媚。

“先且看着。”

巫玄帝心中冷笑,唇角也洋溢着一道嘲讽的笑容。

柳绾媚是不是殷雪珠的对手,他不在意。

只要他们过得不顺心,他就很顺心。

“哎,柳小姐醒了。”

“柳小姐,柳小姐,你知不知道,列王殿下已经带着殷妃回去了。”

“就是啊,人家殷妃才是今天的新娘子。”

“柳小姐,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子用你的名号嫁入列王府吗?”

“就是……”

终于,四周的人看到柳绾媚的身影,急忙叽叽喳喳地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原本还在疑惑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的柳绾媚,瞬间被愤怒遮住了理智。

猛地站起来,“你们说什么?”

“刚刚若不是太子殿下好心把你送来,恐怕我们都不晓得原来列王殿下已经准备狸猫换太子了呢?”

“可不是嘛?人家太子殿下都说了,殷妃和列王殿下两情相悦……”

听着老百姓们的七嘴八舌,柳绾媚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撩起裙摆,撒腿就追着迎亲队伍而去。

大晋的遥远的某个地方,一个笔直的身影迎风而立。

一头及腰的青丝随风飞舞,白衣飘飘,一只雄鹰从高空中疾驰而下……

直接落于那道身影的肩上,“臾……”

两声长长的啼鸣,让那人微微一笑,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毛发。

解下了鹰足边上的小纸条,直接挥了挥手,那雄鹰再次展翅飞翔……

“异动,计划失败。”

小纸条上,只有短短的六个字,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情绪。

只见小纸条躺在手心,瞬间泯灭成灰,随风飘散落地……

驻足站在那里许久,直到一阵清风从身后吹拂而来,衣袂飘飘,散落的落叶也翩翩起舞。

那道身影缓缓地迈开脚步,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南安城一间僻静的茶楼上,一道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人影终于走出来,深深地看了巫玄帝主仆二人一眼,转身离去……

巫玄帝猛地扭头,抬眸看向了某座茶楼的二楼,只能捕捉到一个灰黑色的衣角……

第二百九十四章:谁才是幕后黑手

“殿下?”

小吉子看着巫玄帝,发现他的神情有些深沉,急忙开口喊了一声。

巫玄帝这才幽幽地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本宫先回去了,你去列王府看着,发生什么回府告诉本宫。”

“是!”

小吉子垂首,很快就在人群中消失了。

只有巫玄帝再一次深沉地看向了刚刚二楼的方向,眸色渐渐冰冷起来。

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地离开了人群……

靖王府。

巫承殇和靖王坐在大厅,似乎正在商讨什么,突然看到一道白色身影翩翩落下,二人急忙站起来,一脸戒备。

待看清来人,二人才松了一口气,“太子殿下。”

靖王恭敬地走上去,看着巫玄帝,脸上尽是一片谦卑。

巫承殇却没有表露太多,看着眼前一副生人勿近的巫玄帝,心中暗笑。

“太子殿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巫承殇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引来了靖王的怒目而视。

“成什么体统?还不赶紧给太子殿下行礼?”

看到靖王板着脸,巫承殇这才撇撇嘴,不做任何反驳。

巫玄帝也知晓他的性子,笑了笑,“靖王不必在意,本宫和他不在意这些虚礼。”

“就是就是,咱们表兄弟之间,哪有这么多虚礼。”

巫承殇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一把手勾住了巫玄帝的肩膀,引来了靖王的更多不满。

“……”

巫玄帝有些嫌弃地瞥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的巫承殇,干干地扯了扯唇角。

“表,哥……”

“乖!”

听着巫玄帝咬牙切齿的模样,巫承殇这才觉得他还算有些可爱。

“殇儿!”

靖王终于板起脸,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巫承殇这才开始收敛了脸上的吊儿郎当,恢复了正经的模样。

“太子殿下,不知道今日你来本王府上,可是有什么要事?”

巫玄帝这才幽幽地看了洗完了靖王和巫承殇,脸色渐渐地变得凝重起来。

“靖王,本宫能否问你个事?”

巫玄帝坐在下方的椅子上,似乎在斟酌着什么,眼神半眯起来。

“太子殿下,请说。”

“本宫听世子说,本宫的母妃曾经对你们有恩?”

靖王闻言稍稍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扭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后者无辜地耸耸肩,“父王,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再说了,我和表弟的感情多好……”

“……”

听着某人十分不要脸的自来熟地说他们熟,巫玄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到底没有直接拆穿他。

“是,太子母妃虞妃,曾经在皇上亲自下了诛杀令后,开口替本王一家百口人求情,所以……”

当年,巫商靠自己的手段坐上这个皇位,曾经的他十分多疑,对于自己的亲生手足可谓是十分残忍。

巫氏一族当年十个兄弟,如今除了剩下的靖王和巫商,早已没有了任何的宗亲。

他们能活下来,完全是虞妃当年的求情,所以巫商才网开一面,把最边远的封地给了他之后,并且下令除非有他的召令,否则一生不得进京。

“那本宫想问一个问题,穆府,你们可知道?”

巫玄帝轻轻地问了一个平静的问题,却让靖王的脸色变得十分惊愕。

眼神都带着一抹恐慌,看着巫玄帝,双手下意识地握着椅子的把手。

“穆府……”

第二百九十五章:谁才是幕后黑手

一看到靖王的神情,巫玄帝就知道他定然知道什么。

眼神更加冷厉起来,看着靖王,也缓缓地站起来。

“靖王,本宫想知道,当年父皇对穆府下狠手是为了什么?还有,父皇对诸葛府的忌惮,似乎并不是仅仅因为他们手上掌管兵器这么简单。”

靖王看着眼前的男人,黝黑的脸庞并没有让人觉得惊艳,却仿佛带着天生就有的大气。

他的言行举止都比一般人要来得高贵些,那双眸子很像当年惊才艳艳的虞妃。

“也罢,毕竟,本王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帮助太子殿下的,当年的事,本王可以告知与你。”

原来,巫氏一族曾经是前朝末任皇帝的结拜兄弟。

穆府,就是当年效忠于前朝皇帝的影卫。

所有的穆府人都是前朝皇帝培养出来的,他们对前朝皇帝忠心耿耿,和巫氏一族的就是当年的巫商的爷爷那一辈的人追随者前朝皇帝。

诸葛府,作为他们的后盾,在扩张边境的时候,完全地给他们给予任何的先进兵器。

穆府,诸葛府,还有当年的巫氏一族,都是前朝皇帝最信任的手下,他们情同手足,谁也不分谁。

只是,或许因为权势太过诱人吧,巫氏一族终究还是背叛了前朝皇帝,在他们攻打敌国的时候,巫氏一族在背后捅了他们一刀,从此决裂。

直到巫商的父皇那一辈,才勉强把前朝余孽清完,登基为帝,一统天下。

穆府作为他们前朝皇帝的暗卫,武功深不可测,巫商的父皇软硬兼施,最终勉强用威逼利诱的某些条件让他们妥协了。

只是,到底因为巫商父皇忌惮着他们,所以临终前告诫过他们所有人,成为帝王,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信。

诸葛府和穆府,到底不是他们的心腹,曾经多么要好,现在就有多么怀疑和揣测。

巫商登基后,自然对于他父皇的话很是在意,即使他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夺下皇位,却仍然不敢对诸葛府和穆府松懈半分。

他们巫氏的皇朝来之不易,绝对不能断然在他们手中断送,所以……

穆府不可信,诸葛府也同样不可信。

“所以,穆府从一开始,就是父皇针对的对象,哪怕诸葛府,也是他自己一手捏造出来的莫须有的罪名?”

靖王闻言苦笑,“这件事成为我们巫氏一族的秘密,若不是当初皇帝太过于心狠手辣,若不是当年你母妃替本王求情,恐怕……如今的巫氏,只剩下了你父皇一个。”

“那么,对穆府动手的,是诸葛府吗?”

巫玄帝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只有自己知道,此时的他究竟多么忐忑。

也只有他知道,若是诸葛府动的手,恐怕……

“本王并不知道你父皇是怎么安排的,只是……本王可以肯定的是,诸葛府绝对不会对穆府动手!”

两句话,完全让巫玄帝松了一口气。

只要动手的不是诸葛府,不……

真是可笑,哪怕真正动手的是诸葛府又如何,他到底还是没有在怕的。

穆承锡的无端揣测,还是幕后之人的恶毒陷害,始终让他成为了凶手之一。

“多谢靖王,本宫知晓了。”

朝着靖王微微弯身作揖,脸上浮现着一抹如释重负的神情,引来了靖王的狐疑。

“太子殿下,可是有什么问题?”

第二百九十六章:谁才是幕后黑手

“暂时没事。”

巫玄帝摆了摆手,看向门外,眼神深邃且深不可测。

巫承殇和靖王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明尚且年幼,却又成熟得比一般人还有内敛。

明明应该肆意张扬的年龄,却早已没有了那种意气风发和张扬,多了一种不同于同龄人的稳重和深沉。

“太子殿下,本王这次回来,虽说有皇上的召令,可是……这半年多来,他从未召见本王,实在不晓得他在想什么。”

靖王幽幽地开口,似乎在提醒着巫玄帝什么。

巫玄帝闻言轻笑一声,缓缓地抬手,举过头顶,伸出五指,半遮半掩地挡住了阳光。

“本宫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眼下,恐怕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

唇角的笑容却是那么地冷若冰霜,眸底竟没有一点儿笑意,全然地冷漠。

“本宫有事先走了,至于日后本宫需要靖王府的帮忙,还望靖王多多帮忙。”

“太子殿下放心,本王定然鼎力相助。”

靖王闻言瞬间恭敬地朝着他表态,神情一片谦卑和服从。

巫玄帝离开后,巫承殇才幽幽地走上来,在靖王耳边开口。

“父王,你觉得他如何?能成为那个位置的人吗?”

靖王幽幽地看着巫玄帝的背影,眼神也带着复杂和凝重。

“他的能力,远比本王预想的还要强。甚至说,他的心思比本王还要深沉,成不成为那个位置上的人,全然看他在意与否。”

说完还不忘笑了笑,眼底浮现着欣慰。

“你以为,如今的南安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谁才是幕后黑手?”

一句话,瞬间让巫承殇僵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早已没有了巫玄帝背影的门口的方向。

“父王,假的吧?本世子可不信,他一个半大的小子,竟然……”

“你且看着,最近的南安城,绝对不会平静。”

靖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早已有了一番打算。

巫承殇有些挫败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子,又有些难以置信地瞪了一眼巫玄帝消失的方向,最终大步走回了房间。

列王府。

此时的柳绾媚和巫灼列僵在了列王府门口,一副泼妇的模样的柳绾媚让巫灼列更加看不上眼。

“柳绾媚,你究竟做什么幺蛾子?本王还未怪罪于你,你倒是追上门来责骂本王,谁给你的胆子?”

“列王殿下,怎么说绾儿也是皇上亲自下旨指婚的列王妃,你今日这番作为,是不是太不把绾儿放在眼里了?”

柳绾媚一副追究到底的模样,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死不要脸地跪在巫玄帝跟前求他收留,恬不知耻地也要留在东宫。

“不把你放在眼里?”

巫灼列气笑了,看着柳绾媚,险些没真的动手打人了。

“柳绾媚,本王给你脸不要脸,你逃婚在先,抛弃本王在先,如今本王要迎娶他人,你倒是蹦哒的厉害!”

一想到她当初的所作所为,他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

他巫灼列成为整个南安城最大的笑话,谁是主凶?

她柳绾媚这么不要脸,如今还敢追上门来,谁给她的胆子?

“来人,把她拖下去!”

巫灼列已经无法再忍下去了,直接朝着列王府的侍卫怒吼一句。

“谁敢动我?”

柳绾媚一声厉喝,瞬间镇住了整个列王府的人包括迎亲的队伍!

第二百九十七章:到底谁才更不要脸

柳绾媚瞪着正准备冲上来的侍卫,脸上早已没有了温婉的装模作样。

一脸狰狞的面容,还有那双嫉恨的眼神死死地瞪着花轿里的那道身影。

“殷妃娘娘,你还不打算出来吗?”

扬着嗓音开口,仿佛要让天下人都知道,里面坐着的人是殷妃而不是她柳绾媚一般。

殷雪珠此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如今好不容易能跟巫灼列在一起,偏生要跳出来一个两个干涉他们事的东西。

在花轿里深吸一口气,攥着的手帕被她轻轻地摊开,这才慢悠悠地从花轿里走出来。

红盖头早就被她重新盖上了,只是,这一刻,她亲自揭了下来,露出那张精致的面容。

被粉黛轻轻地点缀着五官,一点赤红的嘴唇,微微上扬着唇角,十分得体。

“柳姑娘,你这般不依不饶,是不是有损你的大家闺秀风范?”

端庄的样子,得体的笑容,俨然把柳绾媚的狼狈和狰狞比了下去。

柳绾媚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她可以接受任何人,唯独不能接受这个人是殷雪珠。

整个南安城,谁不知道如今的殷雪珠是怎样的一副身体,水性杨花,陪过霍国公,被皇帝宠幸过,如今还被巫灼列宠着……

“呵,殷妃娘娘,绾儿再不依不饶,也比你下贱要好太多。”

柳绾媚冷笑一声,两步走上去,盯着她的脸。

突然,下一刻,手高高扬起,朝着殷雪珠白皙娇嫩的脸蛋狠狠地挥了下去。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响起,瞬间惹怒了巫灼列。

殷雪珠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脸蛋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才惊醒。

下意识地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蛋,轻轻地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柳绾媚!”

巫灼列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你敢?”

瞪着猩红的眸子,把柳绾媚整个人都撑起来,只差没多用一点力了。

“呵,贱人!死不要脸!”

柳绾媚憋红着脸,却仍然对殷雪珠不屑。

愣是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

“谁不知道你,初夜在百花楼拍卖了……呵!也不晓得你使了什么手段,嫁进了霍国公府,成为霍国公最宠爱的第四房小妾。甚至……恬不知耻地爬上龙床,被皇上宠幸,还被封为殷妃……如今……竟然魅惑得列王,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唇角上扬得十分僵硬,不屑和鄙夷的神情,深深地刺痛着殷雪珠的眼。

巫灼列自然不容许任何人对殷雪珠的污蔑和指责,哪怕一点儿的鄙夷。

“殿下,放了她。”

殷雪珠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杀意早就被她掩藏了下来。

缓缓地走到捂巫灼列身侧,轻轻地开口。

这才看着柳绾媚,微微一笑。

“柳小姐,若是我不知廉耻,那么,跟柳小姐相比,恐怕我要坦荡得许多呢。”

“柳小姐,曾经皇上下旨,你和列王殿下大婚,是你先违抗圣命在先,是你先抛弃列王殿下的,也是你……恬不知耻地跪在东宫门口,跪求太子收留,柳小姐忘记了吗?”

“如今,却本着一副正宫模样的脸面出现,对我和列王咄咄逼人,是不是有些不要脸?所以,到底谁才更不要脸?”

第二百九十八章:整个南安城都在笑话朕

“你!”

柳绾媚没想到殷雪珠说起话来也这般咄咄逼人,毫不留情。

“别一副我抢了你夫君的模样,当初你抛下列王殿下,如今,列王殿下抛弃你,很正常。”

殷雪珠笑了笑,娆好的面容也带着三温婉的笑容。

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巫灼列甩在地上的柳绾媚。

“你若是识趣,就尽快离开,若是再不依不饶,谁知道列王殿下会不会恼羞成怒之下,错手杀死一个两个人……”

柳绾媚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下意识地看向了巫灼列,后者从头到尾都冷着脸,那脸庞此时面无表情,一双嘴唇死死地抿着。

那双眸子宛若要杀人一般死死地盯着她。

柳绾媚这才猛然惊醒,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瞬间吓得整个人都瘫坐在地,失神地看着地面。

“珠儿,我们进去。”

巫灼列见状这才冷冷地瞥了柳绾媚一眼,伸手把人拉过来,二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携手走进了列王府……

当然,这个轰动全南安城的消息不胫而走,瞬间在南安城传了个遍。

巫商得到消息,翌日一早,早朝都不开了,直接把人叫去了书房。

“好一个列王殿下,说说吧,朕还有多大的脸让你丢?”

巫商背对着门口,听到声响后,冷漠地瞥了一眼牵着殷雪珠走进来的巫灼列。

终于恼羞成怒,直接捡起书案上的奏折,狠狠地朝着他的脸就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巫灼列堪堪地站稳了身子,额头瞬间被锋利的奏折本边角戳破,流血不止……

“父皇!”

巫灼列不敢有任何的狡辩,直接朝着巫商跪了下去,挺直的背影仿佛觉得他这件事没有错一样。

巫商看到他的举动,瞬间气笑了,一双常年带着审视和怀疑的眸子终于浮现了一抹愠怒和厌恶。

“怎么?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没有错?”

巫灼列抿着唇,丝毫没有动摇,也没有吭声。

一旁的殷雪珠却十分忐忑,看着巫商,又看着巫灼列,从一进门她就跪在了地上,此时更加不敢有任何的举动。

“你知不知道,整个南安城都在笑话朕,整个南安城的人都觉得朕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文武百官,全城老百姓,你说说,你说说,朕的脸,还要不要?”

“父皇,儿臣并不畏惧流言蜚语,儿臣和珠儿是两情相悦的。”

“两情相悦?”

巫商听到这个词,似乎有些震惊,看着巫灼列,又扭头看了一眼一直垂着头的殷雪珠,冷冷地笑了一声。

“朕倒是不知道,朕的爱妃什么时候跟你两情相悦了?若是朕没记错的话,曾经殷妃也是霍国公的爱妾……”

一番话,巫商是带着某些讽刺和鄙夷的语气说出来的。

只是,那双眸子此时看着殷雪珠,隐约中带着三分杀意。

上方传来的威压,让殷雪珠后背冰凉一片,跪在地上的膝盖也隐约的有种锥心的疼。

“父皇,儿臣……”

“列儿!”

一声呼唤,带着浓浓的警告和不悦,巫商走回了龙椅边上,坐了下去。

“朕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柳绾媚娶进门,把殷妃打入天牢!”

“父皇!儿臣不愿!”

一听到这话,巫灼列瞬间暴跳起来,立马就反驳道。

第二百九十九章:大人有令

“不愿?”

巫商深深地眯起了眼缝,看着自己的儿子,此时早已没有了任何的笑意。

那张俊脸此时板着,凝重却又十分冰冷。

“是,儿臣不会娶柳绾媚,先且不说当初她毁婚逃婚在先,公然当着整个南安城的面跑去皇弟的东宫,儿臣再大度,也绝对不可能容忍她嫁进列王府!”

“好,就算你不娶柳绾媚,也绝对不能留着殷妃!这等祸害皇家子弟的女人,绝对留不得!”

“父皇,为何你不先检讨你自己?当初珠儿是被人陷害的,父皇一意孤行地要把人带进后宫,所以……”

“你是在指责朕吗?”

听到巫灼列的话,巫商的神情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巫灼列闻声瞬间不说话了,牵着殷雪珠的手,微微用力。

“父皇,儿臣不管你说什么,儿臣都不会放弃珠儿的!至于其他人怎么想,儿臣管不住!”

“够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朕,是不是真以为你是朕的儿子,朕不敢对你如何?”

巫商唰地一下站起来,看着他,冷笑一声。

“来人,把列王带下去禁足列王府三个月,不得参与朝政!把殷妃拖下去,打入大牢,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十几个侍卫从殿外走进来,听到巫商的话,瞬间涌上来,直接架着巫灼列和殷妃下去。

“父皇!”

“父皇!”

然而,不管巫灼列再怎么挣扎,也不可能改变巫商的决定。

殷雪珠被人架走后,心中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深深地看了一眼巫灼列,二人眼底都闪过一抹危险和深沉,最后只能被侍卫带了下去……

皇后听到消息,立马就跑了过来,却被巫商让人拦在了御书房外。

“齐公公,能不能让皇上见见本宫?本宫真的有急事!”

皇后此时早已没了曾经的端庄和高贵,只有一片哀求和卑微。

巫灼列所做的事,早已让她从高高在上的皇后变成了每走一步都要看别人脸色的挂名皇后。

对自己的儿子再生气,也不能不管,所以她硬着头皮来了……

“皇后娘娘,真不是杂家不愿帮你,而是皇上现在也在气头上,你说……”

“本宫知道了,只是……”

皇后怔怔地看着眼前紧闭的御书房的大门,最终还是跪了下去……

“皇上,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如今不求别的,只求皇上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放了列儿!”

御书房中,巫商听到皇后的话丝毫没有动摇。

一直端坐在龙椅上,看着密密麻麻地奏折,无一不是在指责巫灼列的言行举止……

越看脸色就越深沉,浓郁得几乎要滴出墨水来。

齐安刚刚推开门走进来,就看到巫商气急败坏地把奏折往地上砸了下去。

“皇上,保重龙体!”

惊呼一声,急忙走过来,小声地安抚着巫商的情绪。

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奏折,给他拍了好一会儿后背,才让他顺了一口气。

“皇上,这列王或许也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加上他也不曾接触女子,对殷妃这样的女子有几分在意也在所难免。”

蹲下去,把奏折捡起来,拍了拍上面没有的灰尘,这才恭敬地叠在了那些奏折上方……

“朕在意不是这个,而是……他明知道殷妃是朕宠幸过的女人,他竟然还敢公然把人娶进府……”

第三百章:大人有令

齐安闻言垂下头,不再去揣测他的心思。

巫商什么样的人,他陪在身侧几十年,多多少少也有几分了解。

那个殷妃,恐怕会成为他和列王的最大的隔阂。

“罢了罢了,朕如今看到他就心烦,也不晓得皇后是怎么教育出来这样的人,真是丢脸!”

从头到尾,也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有错的是上位者的通病,巫商也不例外。

“皇上,那今日让哪位娘娘侍寝?”

齐安看着他发牢骚了好一会儿,才斟酌着他此时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这才幽幽地提醒着。

“去熹妃那!”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是夜,灯火通明的皇宫,皇后跪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一天,仍然没有起来。

心腹匆匆地赶过来,看着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皇后,顿时心疼不已。

“娘娘,你这是何必?皇上已经对列王殿下失望了,你再纠缠下去也没用啊。”

心腹有些着急地看着皇后,想要搀扶她起来,却被皇后摇头制止了。

“再怎么说,列儿也是本宫的儿子,本宫不能让他就这么完了。”

“可是娘娘,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娘娘若是一直跪在这,岂不是在逼迫皇上?他更不会放过列王殿下了,倒不如咱们从那个女人身上下手……”

心腹语重心长的话,顿时惊醒了皇后,失魂落魄的脸庞终于浮现了一丝丝变化。

“娘娘,咱们先回宫吧。”

皇后就着让心腹搀扶着回了凤鸾宫,而此时,熹妃宫里迎来了巫商的身影。

这短时间一直战战兢兢的熹妃,看到巫商的身影,瞬间倒吸一口气。

“皇……皇上。”

勉强撑着脸上的笑容,朝着巫商恭敬地屈身。

巫商大步走进来,扫了一眼明黄色灯光的宫殿,有种说不上来的温暖。

只是……

“熹妃,过来。”

那双眸子扫了整个宫殿一眼,朝着服侍的宫女们挥了挥手,那些宫女很快就退了出去。

熹妃站在巫商的跟前,却始终没有上前,听到他的叫喊,犹豫了好久,才蹑着脚步,踱到他跟前。

“皇上。”

“坐下,朕想跟你谈谈心。”

巫商深深地看了熹妃一眼,轻轻地拍了拍一旁的榻上,微微一笑。

熹妃被那双眸子扫过来,浑身发冷,明明看到他唇角在笑,却始终觉得莫名地渗人。

“皇上。”

熹妃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和忐忑,脸上挂着一抹温柔体贴的笑容。

“爱妃,朕被下毒的事,爱妃应该也听说了吧?”

熹妃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扭头看着他。

就看到一双冰冷的眸子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所有的言辞在这一刻,她竟然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巫商深深地眯了眯眸子,最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抬手……

摸了摸熹妃白皙的脸蛋,手指腹冰冷却带着一丝丝刺痛,熹妃一直在抖着身子……

“爱妃,你这么慌做什么?”

巫商笑了,那只手轻轻地顺着她的脸蛋滑落,触碰到她的发丝……

轻轻地伸手蜷起来,“爱妃,朕对你如何?”

一句话,十分轻缓,又带着一种绻缱,明明看似两个亲昵的人说着悄悄话,却让熹妃早已汗流浃背。

“皇……皇……皇……皇皇……皇上,臣,臣……臣妾……”

第三百零一章:大人有令

“爱妃,你说,谁是那个对朕下毒手的人?”

巫商抓着熹妃的秀发,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着,一边十分随意地把玩着她的发丝。

“臣妾……臣妾不知!”

熹妃只觉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额角的汗水早已被巫商看穿。

“是吗?”

巫商轻轻地勾勒着唇角,露出一抹嗜血而残忍的笑容。

“可是朕啊,已经知道是谁了呢。”

下一刻,把玩着熹妃秀发的手,突然狠狠地抓着她的秀发,猛地用力一拽,整个人都撞上了一旁的桌角。

“咚”的一声巨响,在宫殿里回响,熹妃却不敢喊疼。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

终于,熹妃到底捱不过巫商的狠厉,那双充满血腥的眸子,已经足够凌迟她千百遍了。

“冤枉?冤枉谁了?”

巫商笑了,狠狠地把熹妃拽起来,整个人的脸上都没有多余的神情。

带着一种深沉而让人不寒而栗的狠绝,“爱妃,朕还未说出那人是谁呢。”

“不……不……不……皇……皇……皇上!臣妾,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不是故意的!”

熹妃终于回神过来,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巫商的跟前,伸手抓着他的衣摆。

“皇上,你饶了臣妾吧!这一切都是我爹让我做的!皇上,这一切都是我爹指使我做的,我……我……我也不想的,皇上……我……我一开始不知道……”

语无伦次地辩解着什么,熹妃只希望自己能有活命的机会。

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此时巫商安静地坐在榻上,那双手轻轻地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弹打着。

“霍国公?”

“对……对对对!都是我爹指使我做的!皇上,臣妾对皇上是真心的,怎么可能会下毒害皇上呢?这一切都是我爹让我干的!他说这药是让皇上只钟爱臣妾一个人,臣妾才……才……才鬼迷心窍……”

不同于熹妃的宫殿这般危险,俪月宫此时一片柔和。

温暖的灯光照耀着整个宫殿,俪妃遣散了宫女太监,坐在铜镜前。

“这次来,又有什么事?”

捡起了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自己的秀发,幽幽地开口询问着。

偌大的宫殿,却没有看到第二个人影,就在俪妃以为他不会出声的时候,一个黑影终于从角落里出来。

仍然是一身黑,看不清的面容,悄声无息地来到了俪妃的身后。

“大人有令,铲除一切障碍!”

沙哑的声音仍然那么难听,刺耳又让人不由得皱眉。

“铲除一切障碍?”

俪妃梳理着秀发的举动稍稍停顿了片刻,看着铜镜里的二人,冷笑一声。

“可否告知,那位大人的一切障碍,是指……”

“太子巫玄帝!”

“……”

五个字,让俪妃的手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梳子,缓缓地垂下眼帘。

“你觉得,我会是太子的对手?”

黑衣人没说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二人就这么僵持着。

隔了好久,俪妃才重新梳理着自己的秀发,轻轻地打圈。

“我知道了。”

把梳子搁下,声音没有任何的波动起伏,却让黑衣人不由得皱了皱眉。

顿了顿,还是多说了一句话,“大人说了,她还有几个人可以给你用,只是让你务必在诸葛轻奚回来前解决巫玄帝!”

第三百零二章: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诸葛轻奚?”

俪妃听到这个名字,还略微迟疑了一下,抬眸瞥了一眼黑衣人。

黑衣人自然只有一双黑洞洞的眸子跟她对视,轻轻地颔首。

“大人说了,诸葛轻奚消失这么久,绝对不会轻易地回来。回来了,就一定会干涉到他的计划,若是巫玄帝和诸葛轻奚联手,到时候他就很麻烦。”

“呵,那他还真看得起我。”

俪妃笑了笑,眉眼却不带任何笑意,缓缓地站起来,跟那人对视。

“回去告诉他,我能做的,尽量做,做不到的,也别想强迫我。”

黑衣人闻言眯起了眼缝,看着眼前的女人,足足沉默了好久,一语不发,直接大步走到窗边,运起轻功,直接消失在黑夜中。

俪妃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脸上被她拉扯上来的唇角,终于放了下来,一片冷淡。

屋内的烛光仍然明媚,微微摇曳着的灯芯时不时地晃动着,照射着俪妃的身影,拉的很长……

“啊!”

一声惨叫声在整个后宫响起,守在门外的樱桃都瑟瑟发抖。

那声惨叫带着惊恐和惧怕,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慌乱和不安。

樱桃能听到一声巨响,却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能僵着身子挺在门外。

“皇……皇……皇……皇上!臣……臣……臣妾,臣妾真……真的……真的不敢了。”

熹妃惊恐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头一次感觉到了上位者的杀意和冷漠。

“不敢?”

巫商缓缓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瘫坐在地上,早已没有了曾经的风情万种,只有一片死气哀沉。

“爱妃,你都敢对朕下一次毒了,还不敢下第二次,第三次吗?”

那抹阴冷而又诡异的笑容在巫商脸上呈现,那双眸子渗着三分毒,死死地锁住了熹妃。

“不!不是!臣妾……臣妾不敢了!臣妾不敢了!皇上,臣妾服侍皇上这么多年,难道皇上还不懂臣妾的心意吗?”

熹妃哆嗦着身子,拼命地想要给自己狡辩,为自己剥夺一次活命的机会!

“呵!”

听到这个,巫商终于笑了,笑得很诡异,也很瘆人。

缓缓地蹲下去,看着熹妃脸上的惊恐,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刚刚她被他甩到撞上桌角的地方……

那抹血迹从眼角慢慢地滑落,一点一点地顺着她光滑的脸蛋滑落,滴到了衣服上。

“爱妃,告诉你一个秘密。”

巫商笑了笑,轻轻地带着一脸柔情地给她的伤口擦拭了一下血迹。

低头,看着手指上鲜红的血迹,一句话,让熹妃瞬间崩溃。

“整个皇宫,朕啊……谁都不曾相信过,不曾信过任何人。”

“可……可……可……可是……可是皇上,臣……臣妾……臣妾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太子殿下抚养长大,怎么说……臣妾……臣妾也是太子殿下的母妃……皇……皇上,皇上就……”

“熹妃,朕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巫商听到这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笑容,眼底难得浮现的温柔也消失殆尽。

缓缓地站起来,宛若看死人一样看着她。

“这么多年,你真以为朕不知道你对太子做了什么吗?这么多年,你真以为朕是瞎子,不晓得你暗地里对太子做过了事情吗?”

第三百零三章:太子驾到

“……”

熹妃听到这,已经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机会了。

呆呆地瘫坐在地,始终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竟然……

“皇上,臣妾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偌大的寝宫没有任何声响。

熹妃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喘着粗气,那呼吸声一阵一阵的,带着惊恐和畏惧。

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抬头看着巫商的背影。

“爱妃,请说。”

巫商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宛若一件十分值得精心去做的事。

慢条斯理,又带着一种虔诚,盯着自己的手指,很是满意的样子。

“既然皇上知道这么多年臣妾所做的事,为何……”

为何,为何他从来都没说,更加没有干涉,让她一直对巫玄帝冷眼待之,稍有心情不佳,便会对他出言嘲讽,甚至漠视宫女太监对他的毒打辱骂。

巫商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自己的手,眼神变幻了好几次。

“想知道朕为何明明知道,却从来没有出言制止你们是吗?”

熹妃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巫商,仿佛能猜测到了什么,眼神更加灰暗。

“十四面前,她到死都没有原谅朕,从她知道朕的身份以后,她就一直耿耿于怀……”

虞妃从她来到皇宫后,知道巫商的身份那一刻开始,她就想着离开。

巫商自然不同意,所幸后来她怀孕了,被他强行留了下来……

呵!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原谅朕,看着那个孩子,朕始终能记着,那个女人狠心的模样……”

他可以原谅她疏离他,他可以原谅她对他爱答不理,却无法原谅她说要离开,更无法原谅那个女人想着不爱他。

真是可笑,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一个女人嫌弃,明明他已经对那个女人有着足够的容忍和耐力,到头来还想抛弃他,这让他怎么可能容忍?

说到底,那个女人死,他也有一定的责任,巫玄帝十岁之前活得那么心酸卑微,他都看在眼里,却从来不在意。

他说着最爱的女人是她,实际上,到底最爱的人是他自己罢了。

“呵,皇上,臣妾知道了……”

熹妃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幽幽地垂下眸,缓缓地撑起身子,站起来。

“皇上最爱的人一直都只有自己罢了,成为皇上的女人,竟是我们这些后宫女子最大的悲伤。”

熹妃摇了摇头,眼底一片死灰,既然没有任何生机的可能,她又何必怕他不悦?

“哼,朕是这天下之主,整个天下都是朕的!别妄想用你们所谓的情爱来蛊惑朕,整个后宫,你们哪一个不是抱着给自己家族争光,妄想光宗耀祖的?呵,嘴头上说得那么好听,哪个对朕又是真心地的?就像那个女人一样……”

一提到虞妃,巫商眼底就始终汹涌着一股浓浓的不悦和怒气。

看着熹妃,终于还是遏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把手将人的喉咙掐着,微微使劲!

“你们,一个个的,都希望朕死,对不对?”

手上的力度慢慢地加大,熹妃此时已经被憋的无法开口说话,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眼角慢慢地爬上一层水雾,看着他,轻轻地眨了眨,一滴一滴的泪水滑落……

“太子驾到!”

突然,殿外传来了一声高喊,巫商虎躯一震,掐着熹妃喉咙的手也不由得放开了……

第三百零四章:夜视之人

“太子?”

巫商眯起了眼缝,看着跌落在地的熹妃,一直咳着,整张脸都被憋红,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深深地看了一眼熹妃,巫商脸上的杀意更加明显,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最终还是甩袖走回了榻上。

“父皇,儿臣有事想说。”

殿外,巫玄帝一身白衣,挺直的背影被殿外的微弱的烛火拉的很长,映在了走道上……

“进来吧。”

殿内,巫商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句,丝毫没有理会地上的熹妃。

殿外的樱桃给巫玄帝使了一个眼色,巫玄帝不动声色地轻轻颔首,走上去,推开了那扇门。

殿内的烛光似乎要明亮一些,照耀在巫玄帝黝黑的脸庞上,有些熠熠生辉的感觉。

“这个时辰,皇儿不在东宫好好休息,突然来此,所为何事?”

巫商的声音早已恢复了平常,巫玄帝一进门,就看到了一旁背对着门口,整个人都在咳着气的熹妃。

“儿臣找父皇,是想告诉父皇,今日之事,是儿臣一手促成的,大皇兄并没有什么错。”

“哦?”

巫商听到这话,脸上带着狐疑的神韵,看着巫玄帝,突然扬起唇瓣。

“皇儿,你既然做了,为何要跟朕承认呢?”

眸光闪烁,谁也看不懂此时巫商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巫玄帝抿着唇,抬头看了一眼巫商,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因为有人告知儿臣,对父皇下药的人是大皇兄!”

“……”

“……”

偌大的寝宫,再次陷入了沉寂,分外的诡异。

整个宫殿,也就只有三个人,他们心知肚明,下药的人究竟是谁。

巫商闻言,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敛下,一双眸子半眯着,有种莫名的危险闪过。

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直都没说话。

熹妃也不由得停下了咳嗽,勉强地忍着,一口气憋在喉咙,怔怔地看着巫玄帝。

突然垂下头,眼底汹涌着所有不知名的情绪,慢慢地,慢慢地蜷起了手指,握成了拳头……

她,在知道自己父亲利用自己后,早已孤注一掷,她选择了投靠巫玄帝,所以……

那天,她让樱桃跑去找巫玄帝,却几次被巫玄帝漠视。

直到刚刚,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有任何人会来救她,没想到……

他,终究还是来了!

死死地抿着唇,没让自己的眼泪掉落下来,熹妃苦笑一声,始终没有抬头。

“皇儿,你可知这句话说的什么意思?”

巫商幽幽地开口,看着巫玄帝,此时眼底没有任何温度。

“儿臣自然知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父皇,那人真的告诉儿臣,因为大皇兄和殷妃两情相悦,却被父皇强行宠幸后把殷妃带进宫,大皇兄恼羞成怒之下,才……”

一番措辞,条条有理,让人怀疑,却又有着八分的说服力……

“哈哈哈哈……”

巫商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皇儿啊皇儿,你……你让朕说你什么好?”

巫商站起来,深深地看了巫玄帝一眼,又冷漠地扫了熹妃一眼,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大步离去……

“呜呜呜……”

听着巫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熹妃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巫玄帝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转身离去……

第三百零五章:夜视之人

幽深而阴冷的天牢,殷雪珠靠在最边边的角落里,看着漆黑一片的四周,心底涌上一层恐惧。

一直缩着身子,那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得很大很大……

幽静的黑暗中,总有一种窸窸窣窣的声响,让殷雪珠始终不能放下心来。

“吱吱吱……吱吱吱……”

突然,几只野老鼠从地洞里爬出来,直接在她脚边窜过,吓得她一个蹦跳起来,差点撞上后面的墙。

到了嘴边的尖叫声也被她死死地压制在喉咙中,一直攥着自己的手,勉强而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

“吱吱吱……”

那些老鼠似乎感觉到了食物的味道,总在殷雪珠身边窜来窜去,让殷雪珠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最顶。

“吱……”

突然,一只老鼠发出一声惨叫,只看到,殷雪珠那双黑亮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手中的老鼠。

刚刚这只老鼠爬上了她的脚面,那种恶心的感觉让她的神经彻底崩溃。

手死死地捏着那只已经奄奄一息的野老鼠,最后冷笑着,一把将死老鼠甩在了墙面,重新蹲了下去。

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能感觉到刚刚那种恶心的触感,那只死老鼠死前发出的惨叫,终于让殷雪珠的内心没有那么恐惧。

一阵清风拂过,突然在牢房外多了一道身影。

殷雪珠一直盯着门口,看到突然杵出来的身影,吓了一大跳。

“什么人?”

声音下意识地拔高,隐约中带着一种恐慌还有不安。

慢慢地摸索着身下的东西,想要找一个防身的利器。

门外的黑影没有说话,刚刚他就看到了殷雪珠的举动,捏死一只野老鼠,那狠厉和毫不犹豫的神情,让他十分欣赏。

一直看着她的举动,她的每个神情变化,还有小心翼翼地警惕着的动作,他都尽收眼底。

“不必紧张,我不是来杀你的。”

终于,二人就这么僵持在黑暗中,殷雪珠从头到尾都警惕着盯着他。

直到她险些爆发,那人才幽幽地开口。

在如此幽暗的牢房中,那人的声音听着也格外地瘆人,却让殷雪珠彻底放下警惕。

“你有何目的?”

除了巫灼列,她目前谁都不相信!这个人不是来杀自己的,却也绝对不会救自己!

“目的嘛……”

黑影沉凝片刻,这才幽幽地开口,拉长了声音,看着殷雪珠,笑了。

“我可以救你出去,但是你得帮我做事。”

“帮你做事?”

殷雪珠听到这话,放下来的警惕再次提起,眼神中充满了对黑影的戒备和怀疑。

“没错!帮我做事,你要知道,巫灼列此时救不了你,你若是想活下去,我才可以救你!”

黑影笑了笑,笑声在阴暗的牢房中带着三分神秘和危险。

“你要我做什么?”

殷雪珠沉默,垂下头思考了好久,最终下定决心,抬起头,看着那道无法辨别身形的黑影。

“很简单,但是现在我不会告诉你!而你,想要活命,必须听我的!这两个月,无论谁来,都不能理会!”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到时候联系你又该如何?”

“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到时候你尽管按照那个人说的做。”

黑影深深地睨了她一眼,最终摇了摇头,扔下一句莫名的话,消失在了原地。

“你和她,也只有样貌像……”

第三百零六章:真以为本尊吃素的吗

殷雪珠隐约中听到了那句话,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自己,却也没有往下想。

想到自己还能出去,殷雪珠的心到底是松了下来,一双黑亮的眸子盯着门口,也终于不再带着恐慌。

三天后,巫玄帝站在朝堂上,听着文武百官对巫灼列的弹劾的话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态。

高位上的巫商端坐着,整个人的脸都被龙冠的流苏遮住了,并没有人看得清。

“皇上,臣以为列王殿下此言此行都不合适作为一个皇家子弟,强娶他人,公然违抗圣命,甚至不顾皇家脸面,实在……”

开口的是柳国公,对于巫灼列的事,他是头一个开口的。

霍国公笑了笑,狐狸般狡诈的神情在他脸庞上一闪而过。

“柳国公的意思,列王娶的人不是柳绾媚,就是不对?”

巫商幽幽地瞥了一眼柳国公,带着一抹慵懒的嗓音询问着。

柳国公闻言垂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臣绝无此意!”

“好一个绝无此意!柳国公,朕还不曾忘记,当初是你的女儿柳绾媚公然抗旨在先,朕都没有追究你柳国公府的责任,你倒是先怪罪起列王来了!”

巫商勃然大怒,猛地一下站起来,直接开口怒吼。

整个朝堂,文武百官瞬间跪地,“皇上息怒!”

“皇上息怒!”

巫玄帝冷漠而从容地看着这一片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并没有跟着跪下去。

巫商冷冷地笑着,看着眼前的这群人,“列王的事,朕早已定夺,不需你们多言!特别是柳国公,若是你不甘心,朕可以让你的女儿嫁给李大人的儿子作为正室!”

“皇上,臣知错了!”

一听到李大人的儿子,柳国公的脸色也宛若猪肝色,一片郁闷。

“哼,柳国公,你但凡能好好地管教你的女儿,也不至于出了这等丑事!”

说起柳绾媚,巫商的神情也渐渐地变得厌恶起来。

“臣,知错!”

柳国公听着巫商的话,自然不敢再反驳,到底是柳绾媚逃婚抗旨在先,他再不依不饶,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退朝!”

巫商冷哼一声,直接站起身,甩了甩袖子,大步离去……

其他人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恭送巫商离去后,整个大殿的压抑的气氛才得以缓和。

巫玄帝淡淡地扫了一眼柳国公和霍国公,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直接负手走出了金殿。

整个南安城都被巫灼列所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着曾经在民间得到一致好评的大皇子,如今的列王殿下竟然也会做这种事……

人间流传着他的“佳事”,一阵唏嘘惋惜声也在民间流传着,久久不歇……

时过境迁,不知不觉地过了两个月。

僻静而阴凉的树荫下,一道意气风发的身影在树下武动着身躯。

手中的长剑划过半空,一道锋利而充满力量的风直接撞上了不远处的假山,假山瞬间崩塌……

“啪啪啪!”

身后,一阵清脆而响亮的掌声响起,诸葛炽涟这才回神,轻轻地擦拭了一下额角,扭头看去。

枭岚深一身红衣着身,脸上仍然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轻轻地迈着步伐走过来。

“看来,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第三百零七章:真以为本尊吃素的吗

诸葛炽涟看到他,不由得笑了笑,把手中的长剑收回,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嗯,这双腿我已经能运用得很好了。”

看着枭岚深,诸葛炽涟始终带着感激,若不是他,恐怕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站起来。

枭岚深轻笑,掀起自己的衣摆,坐在了诸葛炽涟的对面,轻轻地伸手,举起茶壶,给二人各倒了一杯茶。

树荫下,斑驳的树影被阳光照射在地上,洒落在二人的身上,一红一蓝,竟有三分和谐。

“多谢枭教主的再造之恩。”

诸葛炽涟看着他,端起了茶水,谦卑却带着一丝感激,朝枭岚深敬茶。

枭岚深眯了眯那双总是闪烁着光辉的眸子,深深地睨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擦着边缘……

垂头看着茶杯,上面漂浮着几片茶叶,晃动着的茶水面上,隐约中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想要谢本尊,口头上说说怎么行?”

“枭教主请说,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就一定竭尽全力!”

诸葛炽涟闻言急忙开口表态,看着枭岚深,眼神笃定又灼热。

仿佛只要他开口,除了杀人放火,他什么都乐意去做。

枭岚深再一次被眼前的这双眸子晃神,犹记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也是被这双眸子看得失了神,所以才会……

“呵,诸葛少爷现在说得这么好听,到时候做不到,本尊岂不是亏了?”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在下定然会替枭教主做到!”

“好说,三件事!”

枭岚深笑了,把茶杯端起,轻轻地碰了碰诸葛炽涟的茶杯,呡了一口。

放下茶杯后,枭岚深这才站起来,转身背对着诸葛炽涟。

“你来我邪岚教少说也有大半年了,觉得此地如何?”

诸葛炽涟沉默,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头白发十分飘逸,一身红袍衬托着他的高傲清俊的气质。

“邪岚教,很好。”

“那本尊手下的教众又如何?”

“……”

诸葛炽涟再次沉默,回想起自己从初次来到这里,好像从来都没有被这里的人忽视过。

“他们都挺好了,待我还很尽心。”

“很好,那么,本尊希望你做的第一件事,替本尊掌管邪岚教!”

枭岚深幽幽地回头,眸子带着一抹慎重和不容拒绝的坚定。

诸葛炽涟闻言却下意识地拒绝了,急忙摇了摇头,推拒着。

“什么?这万万不可!”

“诸葛炽涟,莫不是你刚刚说的话,都只是放屁?还是说,本尊让你做这一件事,你都做不到?何谈三件?”

“可……可这是……这……”

诸葛炽涟自然知道自己拒绝有些说不过去,怎么说,枭岚深也为他做了这么多,把他带上山也从未亏待过。

“你且放心,本尊这些年从未让他们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你替本尊掌管邪岚教,自然还是有第二件事的。”

枭岚深深深地睨了诸葛炽涟一眼,那双凤眸此时带着一抹危险,却又带着三分正色。

“本尊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如今尚未找到她的下落,所以……本尊希望你能帮本尊把人找到。”

“这件事,在下自然可以帮忙,只是掌管邪岚教……恐怕在下……”

“诸葛炽涟,本尊可从来不开玩笑的!既然,本尊能治好你的双腿,自然……也能再废一次!”

第三百零八章:真以为本尊吃素的吗

后面的这句话,带着浓浓的警告和威胁。

枭岚深板着脸的时候,身上总会不自觉地露出一种深沉而压迫的气息。

诸葛炽涟垂下头,他在纠结,在徘徊。

于情于理,他都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枭岚深能替他医好这双腿,显然也费了不少功夫……

“教主,有人攻上山了。”

突然,右护法一个飘逸的身影从上空落下,直接跪在了枭岚深跟前。

枭岚深闻言顿了一下,侧目瞥了一眼还在犹豫迟疑的诸葛炽涟,轻轻地颔首。

“本尊知道了。”

话落,直接纵身飞跃上去,二人的身影很快就在原地消失了……

山下,数百个黑衣人正在和左护法带来的教众厮杀。

双方的人数不相上下,只是看来黑衣人的手法更加凌厉狠辣一些。

看着自己带来的人一个一个地倒下,左护法也不由得慌了神。

“该死的!”

更加加快了手中的速度,直接看到一个抹一个人的脖子,双方都杀红了眼。

躲在黑衣人人群后面的领头人,看着左护法的伸手,眯了眯眸子,最终飞身上去……

直接朝着左护法的身后偷袭下了一掌。

只觉得背后一阵凌厉的掌风挥开,都来不及闪躲,只能扭头看着那一巴掌直直地朝着他打下来……

“风驰,你傻了吗?”

一声厉喝,惊醒了左护法,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红色的身影袖子一挥,黑衣人的领头人瞬间被挥飞后退了好几丈之外……

枭岚深缓缓地从高空落下,他鲜红的身影在这一刻给了左护法和其他教众无限的信心。

轻轻地挥了挥袖子,枭岚深精致的面庞带着三分邪魅,五分似笑非笑。

“阁下三番五次来犯我邪岚教,真以为本尊是吃素的吗?”

黑衣人奋力踩了一脚树干,这才堪堪地稳住了身子,落于地上。

这时候,厮杀许久的场面终于得到的休战,陷入了一时的平和。

“枭岚深,我们主子说了,你们邪岚教既然不给他面子,他也不会给你面子!”

“呵,好大口气!”

漫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让枭岚深微微蹙起了俊眉。

“左护法,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左护法被右护法搀扶着,瞪了一眼刚刚准备偷袭他的黑衣人,咬牙切齿地说了一个数字。

“一百二十三人!”

“一百二十三人……”

枭岚深轻声地呢喃了一句,手指轻轻地捻起一片从树上掉落的树叶……

“本尊说过,动我邪岚教的人,死一个,杀十个!你们没有一千二百三十人,就用你们的手脚来顶数吧。”

话落,手中的树叶突然飞了出去,瞬间朝着其中一个黑衣人飞掷过去……

“呃!”

一声闷哼,一道细小的血痕在他的喉咙出现,伤口细小,却入肉三分,迸出来的血迹染红了黑衣人们的视线……

“动手!”

领头的黑衣人终于感觉到了杀意,眯着眼缝,直接扔了两个字,率先冲上去,只取枭岚深的命门!

“教主!”

身后的人看着黑衣人鬼魅的身影,他的速度十分快,尚未捕捉到他的轨迹,就已经出现在了枭岚深眼前。

“呵……”

一声轻呵,枭岚深直接运起内息,迎面杠上了黑衣人的夺命掌!

第三百零九章:只有三成

“砰!”

一声巨响,黑衣人瞬间被那道内息给击飞,整个人撞上了后面了几十年的树干,宛若掉线的风筝,跌落在地!

“噗!”

狠狠地吐了一口鲜血,仍然能感觉到刚刚枭岚深运起的那股内息霸道而又充满杀意。

瞳孔闪过一抹惊恐,瞪着远处的红色身影,终于知道半年前的自己的兄弟为何有去无回……

眼前的枭岚深,他们压根就不是对手!除非是他们主子亲自出手,尚且不能分个高下……

剩下的黑衣人冲到一半又堪堪地停了下来,扭头看着他们的老大,也产生了怯意。

“撤!”

黑衣人忍着胸口的那口淤血,直接飞身起来,率先离去。

剩下的黑衣人自然也不敢逗留,他们全部上去,也不是枭岚深的对手,自然跟着离开……

枭岚深眯了眯眸子,看着他们离开,最终放下了身子,整个人都后退了好几步,右护法上前,才把他搀扶起来。

“教主!”

“教主!”

看着枭岚深一脸苍白,那唇瓣竟然再次泛白,二人对视一眼,眸子终究还是闪烁着复杂的担忧。

“噗!”

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枭岚深幽幽地瞥了两个护法一眼,给他们使了一个眼色后,才昏了过去。

二人见状急忙把人架起,左护法扭头看着剩下的教众,“各位,今日之事,大家千万保密!若是被本护法发现谁泄露出去,杀无赦!”

枭岚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昏迷,他们自然担忧有心人知道,到时候那些人再次来犯……

“是!”

回到邪岚教,枭岚深昏迷了三个时辰,终于在刚刚入夜之时清醒了过来。

精致绝伦的脸蛋此时带着三分柔弱的苍白病态,那堪堪撑起的半边身子也歪歪斜斜地侧着,散发着一种慵懒。

“教主!”

“教主!”

看到他醒来,左右护法急忙走上来,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无事。”

轻轻地挥了挥手,枭岚深坐起来,那身红袍衬托下,那张白皙的脸庞更加苍白了。

“教主,你的功力是不是已经开始退散了?”

沉默了好久,右护法盯着枭岚深苍白的脸,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问出了他的疑问。

左护法闻言也不由得提起了心眼儿,盯着他,生怕错过他的每一个情绪变化。

“算是吧。”

枭岚深轻笑一声,没心没肺的样子,却让二人瞬间红了眼眶。

“干什么?本尊还没死呢?再且说,本尊如今的功力只有三成,也能一只手解决你们两。”

“三……三……三成?”

左护法和右护法不由得露出了惊恐的神情,还有一抹深沉的担忧被二人掩藏了下来。

似乎感觉到二人的情绪,枭岚深没好气地瞥了他们一眼,只是说出这句话后,却不由得开始咳嗽起来……

“教主!”

“教主!”

一看到他咳嗽,二人也慌了,顾不上哀伤还是什么,手忙脚乱地想要把人摁回床上。

“你们两个,这是本尊最后一次命令你们!”

深吸一口气,枭岚深深深地看着二人,眼神带着郑重和坚决。

“本尊希望,从今以后,诸葛炽涟就是你们的第三任教主!他的话,就是本尊的话,往后无论他做什么,一定无条件支持,哪怕他要杀人放火也好,谋反也罢,本尊要你们拼尽全力去帮他!”

第三百一十章:给你的且拿着

“……”

“……”

二人都有些怔愣,相视一眼后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想要从他眼里看出点儿玩笑,却除了认真和笃定,别无其他。

“教主,我们……”

左护法有些担忧,更多的是无奈,枭岚深的话,已经开始像是在交代遗言了。

“放心,本尊还能活好几年,只是本尊的妹妹尚未找到,若是有生之年都不能再看到她……”

脑海中仍然逗留着一个扎着两道小马辫的女孩,一直朝着他哭的样子……

“教主,可是凭诸葛炽涟的能力,怎么可能……”

整个邪岚教能在江湖上立足,可不是一些小手段,小聪明就能办到的。

“本尊已经有计划了,你们尽管听本尊的便是。”

左右护法闻言只能垂首答应,枭岚深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重新躺回了床上。

诸葛炽涟纠结了一个下午,终究还是没能纠结个所以然出来。

冷不丁地从枭岚深的院落前经过,就看到两个身影拖着沉重和复杂的情绪从里面走出来。

“左护法,右护法。”

顿了顿,迟疑了片刻,还是迎了上去。

看到突然出现的人,二人都明显地带着一种莫名的敌视,让诸葛炽涟有些无辜。

“你们教主……”

听到了今天右护法来禀报的话,诸葛炽涟还是有些在意的。

如今还有人攻打邪岚教,莫不是他们曾经的仇家?

“是诸葛炽涟吗?让他进来吧。”

屋内,枭岚深躺在床上,思绪飘远,却被一道声音唤醒。

微微地坐直了身子,随意地坐在床边,用内力给二人传了话。

右护法深深地看了诸葛炽涟一眼,侧开身,“教主让你进去。”

左护法俨然不太乐意,拦着不让他走,却被右护法一个手拽了回来,狠狠地等了他一眼,左护法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扭开头。

“我就不明白,教主这么在意他做什么?”

拦着诸葛炽涟的身影走进屋子,左护法终于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

右护法深深地看了一眼枭岚深的房间,摇了摇头,“教主这么多年做的每一件事,你又何曾明白过?”

说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教主既然敢说出让他掌管邪岚教的话,我们除了相信他,尽量地帮他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了。”

左护法闻言这才瘪瘪嘴,仍然有些不甘心地直接扭头离去。

右护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是一直跟在枭岚深身边的人,他的身体状况如何,恐怕除了他自己之外,最了解的也只有他了。

诸葛炽涟,希望你别辜负我们教主才是。

诸葛炽涟走到门边,轻轻地敲了敲门,得到枭岚深一个悠长的“进来”回应后,这才推开门。

“枭岚深。”

或许因为屋内光线有些阴暗,看不到枭岚深的身影,又或者诸葛炽涟下意识地就想确认人在哪,喊了一声。

“过来,床边。”

枭岚深在黑暗中,能清楚地看到诸葛炽涟的小心翼翼和试探。

微微一笑,朝着床上拍了拍,诸葛炽涟这才确认了方向,径直地走过去……

“怎么不掌灯?”

诸葛炽涟走过去,看着隐约能看清的脸庞的枭岚深,有些疑惑。

枭岚深闻言笑了,看着他,“不是你要找本尊有事吗?不然这个时候本尊早已睡下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给你的且拿着

“抱歉!”

诸葛炽涟闻言下意识地道歉,却让枭岚深笑得更欢了。

“你似乎对本尊总是用这副态度。”

轻轻地躺在了床上,双手交叉叠在脑后,幽幽地说着。

诸葛炽涟刚想下意识地反驳,却到了嘴边,想起了自己的态度,只能沉默。

“看不起本尊?”

“没有,绝对不是!”

诸葛炽涟听到这话,想也没想就反驳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身影,双手轻轻地交握着,沉默了好久,才带着一种迷茫和复杂的情绪开口。

“怎么说呢……”

诸葛炽涟垂下头,说实话,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跟江湖上的人有往来。

更别提眼前的枭岚深,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存在的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他。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除了父亲给朝廷办事,口头上有那么一点噱头权势之外,并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

“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在江湖混迹,懂得人情世故的比我多,你们杀人放火,还是做一些暗地里见不得光的事,朝廷也管不着。”

诸葛炽涟笑了笑,“我一直以为,我只会是一个平庸的人,从我这双腿废了之后,我更加笃定这个事实。”

“可是,在江南的时候,看到你,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却知晓你跟我们不一样,后来才知道你的身份。”

“然后再次重逢后,我就回了南安,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交集的我们,没想到你竟然会出现在皇宫,还替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说到这,诸葛炽涟这才猛然惊醒,他似乎从头到尾都被眼前的男人明里暗里地帮助着。

而他,十分可笑地自以为是别人总会带着某种目的帮助他,接近他。

如今看来,俨然是自己多想了。

他医好自己的双腿,却从来不会说太过分的要求只是掌管邪岚教,还有帮他寻找妹妹的下落……

而他竟然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结甚至还自命清高地想要拒绝,真是……

“枭岚深,我想通了,既然你提出的要求就是掌管邪岚教和帮你寻找妹妹,我答应你便是。”

枭岚深闻言深深地抬眸锁住眼前的男子,饶有兴致地挑眉。

“诸葛炽涟,本尊开始觉得,你现在这样,还算有三分魄力的。”

“说来惭愧,原本就是不是什么难事,是在下死脑筋,自命清高地以为自己跟你们不同,实在不该。”

难得露出一抹窘迫和尴尬,诸葛炽涟也头一次羞红了脸。

人家真心待他,他却三番四次地拒绝别人,真是可笑。

“那么,你想听听本尊的故事吗?”

枭岚深沉默了好久,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抹哀思和一种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愧疚和厌恶……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的脸上呈现,却没有被看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故事,究竟多么肮脏与不堪……

“自然。”

诸葛炽涟闻言不由得扬起唇角,好像头一次听到别人会跟自己说别人的故事,欣喜之余,还带着三分真心和真诚。

搬来一把凳子,坐在他床边,听着枭岚深用一种十分平和,却又带着怀念的情绪,谈起了他的故事。

“本尊出生在禅城,八岁那年……”

第三百一十二章:给你的你且拿着

那一夜,枭岚深说了好久好久,诸葛炽涟笔直地坐在凳子上,听着他的故事……

直到天蒙蒙亮,枭岚深才住嘴了,诸葛炽涟一直都沉默着他什么话都没说,深深地看了枭岚深一眼,说了一句什么,直接冲出了枭岚深的院落。

那一夜,没有人知道枭岚深和诸葛炽涟说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曾经的枭岚深拥有一个什么样的过去……

只是诸葛炽涟从他的院落出来后,直接锁在自己的房间小半个月,出来后,他就成为了邪岚教的副教主。

当然这是后话……

南安城仍然一如既往地繁华热闹的,表面仍然平和得没有任何事,只是暗地里,早已乱成一片。

巫玄帝从早朝下来后,再一次出现在了诸葛府门口。

抬眸,看着眼前荒芜许久的诸葛府,眼神慢慢地变得深邃起来。

“哈哈哈……”

“快来呀!快来呀!”

“追不到!追不到!”

几个约摸五六岁的孩童在诸葛府跟前玩耍打闹,好不欢快。

有一个小孩一不小心撞上了巫玄帝,被他黝黑的脸庞吓了一跳,瑟缩着身子,很快就跑开了。

巫玄帝脸上仍然面无表情,只是看着诸葛府门上的封条,眯了眯眸子,还是转身离去。

“哎哟!”

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迎面撞上来,自己站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哎哟!哎哟!”

几声哀嚎,引来了其他路人的围观,却让巫玄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瞥了一眼抱着自己肚子打滚的老头,巫玄帝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银袋,扔了下去。

“哎哟!哎哟!”

那老头看了一眼银袋子,哀嚎声停了一下,随后又叫了起来。

“我不是给你钱了吗?”

巫玄帝对于这种人,以为一般都是几个银子就能打发了的。

“有钱了不起吗?你撞了人,不把我这老头子送去医馆,你就是杀人!”

那老头说着把钱袋子扔了回去,还一脸忿忿不平的样子。

“给你的你且拿着!”

巫玄帝闪过那老头扔回来的钱袋子,仍然不知道他这般闹腾所为哪样。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巫玄帝原本不是很在意的,只是看着眼前的老头子不依不饶的样子,也有些不悦。

特别是暗处一些跟踪自己的尾巴,总是虎视眈眈地想要揪着他的小辫子,让他更加不悦。

“哼!老头子不管你是谁!撞了人就是不对!不把我送去医馆,老头子就不起来!”

“当真?”

巫玄帝闻言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声音带着半威胁的韵味,也让那个老头子吓得一时间没有反应。

“好,本宫带你去医馆,若是你没有问题,本宫就定你一个敲诈勒索罪,把你打入天牢!”

老头子闻言怔怔地看着他,心中对于他的话很是不乐意。

眸子闪过一抹精光,瘪瘪嘴,伸出手,让巫玄帝把自己拉起来。

皱了皱眉,巫玄帝犹豫了好久,还是伸手,把老头子扶起来,当然钱袋子也拿了过来。

“哎,这不是给我的吗?”

老头子一看到钱袋子被拿回去,瞬间不乐意了。

“给你了,你不要,我拿回来天经地义。”

“……”

被巫玄帝噎了一句,老头子一脸不甘心,看着他,脸上还带着三分指责,哼哼地跟着他走。

第三百一十三章:奇怪的老头

到了医馆,老头子果然不闹腾了,甚至还有种想开溜的感觉。

巫玄帝早就看穿了他的举动,一把两人连拖带拽地拉入医馆。

“哎哎哎,臭小子,尊老爱幼懂不懂?你爹娘没告诉你吗?”

“呵,我爹娘的确没告诉我要尊老爱幼,更没告诉我对一个骗子怎么尊老!”

“你!你你你!你别太过分了啊!”

老头子眼神有些飘忽,看着四周的人,又抬头瞥了一眼医馆,还是似乎不乐意。

巫玄帝双手环抱着,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老头,“说吧,你接近我什么目的?”

“什么什么目的?谁……谁接近你了?”

“呵,知道我的身份,又知道躲开那些人,你没有目的,怎么可能?”

巫玄帝正色起来,让老头子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二人僵持了一下,最后还是老头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行,你跟我来。”

说着,转身朝着另外一条小巷走去,巫玄帝挑眉,没有任何迟疑,跟着他的脚步,穿过了三条街,终于停在了一家铁匠铺。

“老爷!”

一看到老头子,那个打铁的伙计急忙迎上来,朝着他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进来吧。”

老头点点头,撩开门帘,走进了内室,这才朝巫玄帝开口。

巫玄帝环视着眼前的环境,不紧不慢地迈开脚步,走进了内室。

刚刚进到内室,瞬间迎来一阵强烈的内息直逼脑门。

巫玄帝眸色一深,抬手就是一掌迎了上去。

二人都用了七分功力,老头被击退三步,巫玄帝堪堪地后退了一小步,就稳下了身子。

“呵,让本宫来着,就是承你这一掌吗?”

“嗯哼,臭小子,能接下老头子这一掌可是你的荣幸!”

“本宫承受不起。”

“好了,老头子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得真实回答。”

“说。”

“你这些日子,一直在诸葛府门口徘徊逗留,是为了什么?”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老头子的脸色变得十分冷峻起来,眸子也渐渐地漫上一层阴霾。

那双眸子此时充满了冷厉和犀利,盯着巫玄帝,不容他有半分闪烁。

“这是本宫的事情,与阁下何干?”

巫玄帝也感觉出了眼前的人似乎对于诸葛府有些渊源,只是看样子,并不像他认知的人里跟诸葛府有来往的。

“呵!你不说老头子我也知道,你是喜欢上我家轻轻了吧?”

没错,眼前的人正是消失了将近一年的黎老爷子,此时突然出现,自然带着目的。

“你家?”

巫玄帝听到了一个关键词,盯着眼前的老头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是轻轻的外公?”

“哈哈哈哈……”

黎老爷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从容地点点头,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坐下。

巫玄帝这才将疑将信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二人互相打量的同时,也放松了警惕。

“我是轻轻的外公,他们从江南回来,我一路都跟着,初到南安,我以为再怎么样,你父皇也不会对诸葛府做什么。”

当时他到了南安,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寻找着能潜伏在暗处的地方和机会。

只是,他兜转了很久,终于在霍国公府留了下来,成为一个打手。

只是,霍国公似乎警戒心太强,对他仍然不是很信服,所以派他去了一趟锦城,那一趟去了两个月,回来知道才知道诸葛府出事……

第三百一十四章:注意霍国公府

“当初我回来的时候,诸葛府已经发生了那种事,我女儿和女婿被曝尸两天两夜,是你帮忙才得以解脱。”

想起自己竟然没能见到自己女儿最后一面,黎老爷子当天夜里差点暴走。

若不是听到了一个秘密,恐怕他早就离开了南安。

“既然这样为何你不出现?轻轻已经离开南安这么久了,你为何还呆在南安?”

巫玄帝对于眼前的黎老爷子,并没有多少想法,唯一想知道的就是为何他知道诸葛府出事,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我是打算出现的,可是……在那里,我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为了更加深入地了解那个秘密,还有那个幕后黑手,我才继续隐藏起来。”

他是打算找诸葛炽涟兄妹的,可是等他回来后,诸葛府的事已成定局,兄妹两的下落也早已不知,他就继续在霍国公府呆了下去。

“什么秘密?”

巫玄帝对于黎老爷子的做法不是很赞同,当初没有告诉诸葛天桦夫妇他已经来到了南安,在他们出事后竟然也没有出现……

再大的事,也没有自己的亲人蒙冤受害来得重要吧?

想到这,巫玄帝的脸色也慢慢地变得冷峻起来,看着黎老爷子,脸上也没有多少尊敬。

“这件事说来话长,只是,老头子我知道你在替诸葛府报仇,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跟你道谢,谢谢!”

巫玄帝波澜不惊地挑挑眉,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回话。

黎老爷子见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继而开口道。

“我一直潜伏在霍国公府,直到半年前才知道霍国公一直跟一个十分神秘的人在联系,但是我废了好大功夫尚且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最主要的是,那个人还只是一个联信人,至于他们背后还有什么人,对方又是什么目的,我尚且不知。”

“这种事,似乎跟你出现在南安,还有诸葛府并没有多大关联吧?黎老爷子,本宫觉得,你有时间和精力花费在这上面,不如多去费心想想如何找到轻轻,想想怎么给诸葛府报仇吧。”

说着,冷漠地扫了一眼黎老爷子,直接起身,大步地走出去。

黎老爷子闻言怔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急忙站起来,“等等!”

巫玄帝的步伐停于门口,没有回头,只听到黎老爷子一句话,带着三分郑重和严肃。

“太子殿下,你要注意霍国公府,他们的目的,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老夫追了这么久,只是隐约知道那个幕后之人似乎对于皇权十分执着。”

“皇权?”

巫玄帝眯着眸子,若有所思地低声呢喃了一句,眸色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一抹精光从眼底一闪而过。

“本宫知道了,只是……本宫还是那句话,轻轻和诸葛炽涟下落不明,本宫父皇可没打算放过他们。”

说完这几句话,巫玄帝直接离开了……

黎老爷子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脸上的肃穆瞬间崩塌,一时间脸上竟爬上了许多沧桑。

一双手轻轻地捧着自己的脸庞,缓缓地闭上眼睛,红彤彤的眼眶瞬间浸湿了他的掌心……

他,何尝不想报仇?

他,好不容易跟自己的女儿和好,好不容易知道他们过得好,却在下一刻就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何尝不难过,不想报仇?

第三百一十五章:暗夜惊魂

只是,他早已年迈,哪怕他有这心,又哪里有能耐?

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若是想报仇,又岂是说说那么简单?

更何况,他始终觉得,诸葛府的覆灭,跟那个在霍国公府出现的神秘人,还有他背后的势力有关!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老爷子恢复了常态,轻轻地抬手擦拭着自己的眼眶,恢复了一派平和。

理了理自己的衣袍,重新出现在人前,离开前似乎跟那人交代了什么,匆匆离去。

又是一个夜晚,老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直夜朗风清的黑夜,此时竟然哗啦啦地下起大雨来。

霍国公府此时只有几个院落亮着灯火。

一道行色匆匆的身影从书房里出来,环顾着四周,确定没有人了,这才重新走进去。

黎老爷子躲在暗处,一双犀利得宛若利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书房。

看到那抹身影出来,又走进去,这才悄悄地从暗处跟进。

霍国公再一次进到暗室,那道身影早已等候多时。

看到霍国公的身影,下意识地皱起眉,“怎么还是这么磨蹭?”

霍国公闻言擦了擦鬓角,“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皇帝对我早已心存怀疑,我那个女儿也没有任何作用了,再不谨慎一些,要坏事了。”

黑衣人闻言冷哼一声,直接从帘帐里扔出一封信函。

“你帮助上面的人,把她从牢里救出来!记住,不管使用任何手段,把人救出来就好。”

“是。”

霍国公闻言接过信函,谨慎又小心地拆开。

看到上面的名字,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骇然。

一双手都轻轻地颤抖着,哆嗦着嘴唇,张了张嘴,“这……这……这……这也是我们的人?”

上面的人名实在让霍国公震撼,一直都知道幕后的人势力遍布整个南安,甚至整个大晋王朝的天下,却从来不敢相信这些人也是他们的人。

黑衣人闻言桀桀桀地笑了,他沙哑而带着磨砂刺耳的声音在暗室听起来,有些瘆人。

霍国公幽幽地抓紧了手中的信函,看着黑衣人,一脸狐疑。

“那位大人的势力,远没有你看到的这么简单。他的谋略,他的才能和武功,天下无人敌手。”

“既然这样,他为何不亲自来?”

霍国公听到这里,终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他一直都没见过那个幕后的人,只知道眼前的人一直称呼那个人为大人,曾经他怀疑过是朝廷里的某一个,却发现并没有任何人有这个嫌疑。

起码,在他印象中,朝堂上没有人能把整个大晋算计进去的能耐,所以才取消了这个念头。

“呵,你尽管去办!我还有事,先离开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了,你一切行动就听从上面第一个人的安排。”

“是。”

霍国公闻言恭敬地垂首,看着那道身影随身一动,瞬间消失在帘帐内……

书房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摸索着进来。

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门,环顾着四周,一双黑亮的眸子像是在寻找什么。

确定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重新把门关上,靠着门边,那抹身影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蹑手蹑脚地朝着正厅走去,环顾着四周,却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小翠不由得皱了皱秀眉,看着一直在摇曳着的烛火,有些迷茫。

第三百一十六章:暗夜惊魂

“轰隆!”

就在这时,书房的某个书架传来一声巨响,一道身影从书柜身后走出来。

霍国公抓着的信函终于揣在了怀里,并没有看到小翠的身影躲在了书案下。

小心翼翼地波动着那个暗格的开关,霍国公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走到书案前坐下。

小翠瑟缩着身子,躲在书案下,紧张地盯着霍国公的鞋面。

“怎么会?”

霍国公再一次从怀里掏出了信函,盯着上面的名字,始终没办法相信那些人也是他的同盟。

盯着第一个人的名字,眼神变得飘忽起来,甚至带着三分审视。

小翠一直缩着身子,不敢动弹,听到霍国公的声音,更加吓得不敢动。

“什么人?”

突然,一道黑影从门外闪过,霍国公的警惕瞬间提起来,盯着门口,直接站起来。

只是隔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到有人出现,也没有人吭声。

霍国公眯着眼缝,把信函重新装好,瞥了一眼身后的书架,走过去,叠在了某个书籍中间。

再次确认了一眼那个地方,霍国公这才匆匆地走出去。

“滴答滴答……”

盯着门外,除了哗啦啦地雨声,从屋檐上滴落的声响,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一道黑影从窗户跳进来,目光和眼神直接锁定了刚刚霍国公摸过的书籍。

身形一动,整个人从窗户边跃到了书架前,随手抄起了那本书籍,打开……

小翠正准备出来,却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刚刚冒出来的头颅又藏了下去。

盯着那个黑影的背影,只觉得有些眼熟。

黑影从上面抽取了那封信函,直接把书籍塞回去,扫了一眼书案下方,直接飞身出去……

霍国公眯着眼缝扫了一眼黑暗的角落,确定没有任何人的踪迹,这才重新关上门。

转身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了一抹绿色的衣角在书案下,眼神瞬间冷厉起来。

大步走过去,直接朝着书架前走过去,瞥了一眼书籍的位置,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滚出来!”

直接把书籍抽出来,打开,果然不见了!

瞬间火冒三丈,眸子也充斥了杀意,瞪着那抹绿色的衣角,冷声地吼了一句。

小翠瑟缩着身子,迟疑的同时,却被霍国公直接伸手把人连拖带拽地拽起来。

“国……国……国……国公!”

小翠被他拽着起来,瞬间红了眼眶,看着暴怒得宛若一头失了理智的野兽,小翠整个人都不安起来。

“小翠!”

霍国公认出了眼前的女子,正是当初他派给殷雪珠,让她跟在殷雪珠身侧伺候的侍女,此时看着她,宛若看着一个死人。

听到霍国公咬牙切齿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小翠更加泪眼婆娑。

“国……国……国公,奴……奴……奴……奴婢不是……不是故意的。”

脸上带着三分歉意,还有一双可怜兮兮的眸子,此时哀求却又带着三分引诱的韵味看着霍国公。

“奴婢……奴婢……奴婢只是心疼国公。四夫人已经被抢走了,奴婢……奴婢心想国公定然是伤心难过的,所以……所以才……”

“所以?”

霍国公冷冷地扬起唇角,一步一步地逼近小翠。

“所以?你偷偷地跟着本国公来到了书房?”

“是……是!”

小翠被那双眸子盯得有些惊慌了,整个人都吓出一身冷汗……

第三百一十七章:暗夜惊魂

“你心疼本国公?”

霍国公缓缓地抬手,抚摸上小翠的脸庞,那双手带着一层茧子,分明是用那么轻柔的举动,却让小翠感觉到一阵刺痛。

不经意地瑟缩着身子,轻轻地闪躲着霍国公的抚摸,却让霍国公的神色更加阴郁。

眸色也慢慢地染上一层浓郁的阴霾,看不透的深邃。

“是……是……是。”

小翠硬着头皮承认,却发现自己硬撑着的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声音也带着浓浓的颤动。

“呵,是吗?”

霍国公轻笑一声,上下打量着她,手掌轻轻地往下……

小翠一个咯噔,整个人都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国公饶命!国公饶命!国公饶命!”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就跪在了地上。

瑟缩着身子在霍国公的注视下,更加颤抖得厉害,宛若风雨中漂泊于惊涛骇浪上的扁舟……

“饶命?”

霍国公蹲下去,看着她清秀的脸,“饶什么命?本国公有说要杀你吗?”

轻轻地挑起她的下颌,盯着她的脸蛋,梨花带雨的模样,却让他觉得恶心和厌恶。

“啧啧啧,多好的一副面容啊,可惜了……”

霍国公轻笑一声,眼神瞬间变化得有些捉摸不透,一会儿复杂,一会儿充满了杀意,一会儿又带着三分惋惜……

“可惜,你这幅模样,本国公看着生烦。凭你?还想爬上本国公的床,不自量力!”

手中的力道突然使劲,小翠的下颌瞬间被捏脱臼,一张嘴就这么敞开着,还留着一道晶莹……

“哼,真以为本国公什么货色都看得上吗?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国公还不屑!”

说着,狠狠地朝着她的腹部踹了一脚,带着五分力道,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啊!”

一声惊叫,小翠被踹到了门边,看着宛若从地狱里出来的猛兽,连滚带爬地转身爬出去……

她不敢了!

她再也不敢了!

她不敢勾引霍国公了!

霍国公要杀她!

她不能死的!

她不想死!

“砰!”

直接打开门,正准备跑出去,却被霍国公一只手拽了回来……

此时,天边闪过一道灼白的闪电,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吓尿了小翠。

霍国公的脸色此时十分难看,被闪电的光芒照射着,带着几分狰狞和恐怖。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跌坐在地的小翠,早已没有了心中的想法和野心,只有一个劲地活命!

被霍国公逼近到了角落里,整个人都充斥着畏惧和惊恐。

眸子瞪得老大,看着霍国公带着狰狞和杀意的脸庞,一个劲地叩头求饶!

“国公饶命!国公饶命!国公饶命!”

霍国公闻言笑了,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这一次,用了九分力度,让她整个人都无法说话。

“说,东西呢?”

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沁入心骨的冷漠和杀意,那双眸子盯着她,宛若索命的厉鬼!

“咔擦!”

一声闪电劈裂了漆黑的夜空,照在了霍国公的脸上,小翠直接吓晕了过去。

霍国公眯了眯眸子,瞪着那本书籍,直接抬脚踩在了她的胸脯,狠狠地碾压着,彻底地把人痛醒……

“最后问你一次,东西呢?”

这一次,霍国公带着最后的耐心,还有最后一起理智,眸子此时充斥着猩红……

第三百一十八章:解药呢

“不……不是……不……不是……不是奴婢……”

小翠战战兢兢地看着霍国公,此时的她被疼醒,却不敢哀嚎。

被那双宛若渗过毒的眸子盯着,她只觉得手脚发麻。

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后退,那双黑亮的眸子此时放空一切,只能靠着本能反应往后退。

“不是你?”

霍国公此时连最后一点耐心都没有了,看着小翠,早已把怒火憋到顶点。

“那你来告诉本国公,整个书房,除了你,还有谁?嗯?”

一步一步地小翠,小翠一步一步地被逼到门槛。

整个人撞上门槛处,疼得她龇牙咧嘴也不敢吭声。

“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国公饶命!国公饶命!”

小翠本能地求饶,一个劲地趴在地上,重重地叩着头,一下一下地,时不时地在电闪雷鸣中回响。

“再不把东西交出来,本国公可不是留你全尸这么简单了!”

伸手,狠狠地把人拽起来,一双血腥的眸子瞪着她,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国……国……国……国公!奴……奴……奴婢……奴婢真……真……真的,没……没没拿,那……那……那是什么……什么东西?”

小翠早已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靠着本能的反应,机械的嗓音听着都毫无生机。

“看来,你还是有三分硬骨头!”

霍国公眯起眼缝,把人整个掐着喉咙举起来……

小翠本能地想要挣扎,拼命地伸手想要扒开霍国公的手。

这时候,一道黑影悄声无息地出现在霍国公身后,小翠的眼神不经意地触碰到那道黑影……

整个人挣扎得更厉害了,想要开口说话,张了张嘴,却只能艰难地发出一个字。

“呃……”

缓缓地举手,准备指向霍国公身后的黑影,突然,黑影一声厉喝。

“国公小心!”

带着担忧和慌乱,黑影从黑暗中走出去,一枚暗器直接射中了小翠的脑门,入肉三分……

霍国公吓了一跳,手中力道一松,小翠整个人就跌落在地。

死不瞑目地瞪着瞳孔,瞳孔瞪得老大老大,额心却嵌着一枚飞镖,一抹殷红的血迹在她额头渗出。

“怎么回事?”

霍国公很快反应过来,低头瞥了一眼已经没了气息的小翠,狠狠地皱起一双眉宇。

扭头看着黎老爷子,眼神带着不赞同和浓浓的审讯。

黎老爷子不卑不亢地弯身,恭敬地开口。

“国公,刚刚属下看到这个女人似乎要暗害国公,抬起手的举动属下还以为她打算偷袭国公,所以……”

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小翠,眼神冷厉又带着三分弑杀,还好刚刚他动作快,不然……

“算了算了,你现在立刻传令下去,彻查整个国公府!今夜谁有路过这里,全部带来给本国公一一审问!”

“是!”

黎老爷子闻言恭敬地退了出去后,淡淡地瞥了一眼某个角落,那里是他刚刚藏好的夜行衣。

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随后大步走出去,硬着倾盆大雨,他的身影很快就显示在了黑夜中……

霍国公瞪着小翠的尸体,凶狠的眸光在闪电的照射下,生生地有种瘆人和狰狞。

一道闪电劈裂漆黑的夜空,灼白的光芒照在小翠的脸庞,又几分苍白……

那双瞪得很大的眸子仍然死死地瞪着某个地方,隐约中有些不甘心和仇怨……

第三百一十九章:解药呢

很快,整个霍国公府的下人都被带到了大厅。

每个人都瑟瑟发抖,只因为看到了躺在地上,毫无血色早已没了生息的小翠。

哗啦啦的大雨肆虐着黑夜,霍国公坐在大厅的高座上,视线环顾着底下的一片下人。

“今夜从书房经过的人,都站出来!”

轻轻地拍打着椅子上的把手,眼神充满着审视,环顾着四周,看着稀稀疏疏站出来的人,脸色渐渐地变得阴郁。

“你们都经过书房了?做了什么?”

霍国公一个一个地审问着,让这群下人更加战战兢兢,生怕自己答错了什么,小命不保!

“滴答滴答……”

黑夜仍旧延续,霍国公一个一个地逼问着,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翌日。

龙吟宫,巫商坐在梳妆台前,身后几个宫女在给他梳妆着。

昏昏沉沉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垂着,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有些颓废。

齐安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巫商颓废的样子,迟疑了一下,快步走过去。

挥了挥手,那些宫女把最后的龙冠戴上后,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皇上,可是又犯病了?”

这两个月来,巫商越来越嗜睡,精神大不如前,但是自从知道药是熹妃下的之后,也没有再踏足她的寝宫,所以才勉强地没有加重病情。

只是时而清醒,时而颓废的状态,始终让齐安有些担忧。

巫商闻言轻轻地抬手,捏了捏眉心,始终感觉自己有气无力。

“最近,朕总觉得十分疲倦,偏生……又找不出病因。熹妃那个女人,多次追问都不得解药,这些个御医也无能……”

想到自己会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一个嗜睡睡了过去,一觉不醒,巫商就开始产生危机感。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竟也觉得有几分憔悴的模样。

缓缓地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眼神渐渐地变得深邃起来……

“齐安,跟朕去找一趟熹贵妃。”

缓缓地把眼睛眯起来,一道冷芒从缝隙中迸裂出来,寒意浓浓。

齐安扶了扶浮尘,轻轻地颔首,率先走出去,打开门……

巫商负手而立,也跟着迈开脚步,径直地朝着熹妃的寝宫走去。

“娘娘,娘娘,皇上来了。”

熹妃躺在贵妃榻上,这两个月来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

此时好不容易眯了眯眼,却被樱桃一阵慌忙的声音吓了一跳。

整个人都跳起来,手足无措地想要躲起来。

“爱妃,看到朕,不起来迎接吗?”

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熹妃瞬间僵在了原地。

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眼神中仍然带着冷漠和厌恶,硬生生地敲打着熹妃的脑门。

“皇……皇……皇上……”

硬着头皮,熹妃恭敬地迎上去,微微屈身行礼。

只是心中暗暗揣测他这次来的目的,连带着自己下意识地颤抖也不晓得。

“爱妃,朕有点事要问你,让她们先出去吧。”

巫商背对着熹妃,并没有让她起身,而是漠视着此时熹妃行礼的举动。

“是。”

挥了挥手,朝樱桃使了个眼神,抿着唇,好久才稳定着心绪,柔声地询问。

“皇上,今日来找臣妾,可是有什么事?”

巫商闻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转身,看着熹妃一脸不安和忐忑的样子。

唇角上扬,声音轻得宛若一阵清风抚过脸颊,“解药呢?”

第三百二十章:不知好歹的女人

“解……解……解……解药……”

被巫商轻飘飘的三个字吓得动也不敢动,哆嗦着嘴唇,一双手死死地攥紧。

“臣……臣……臣……臣妾,臣妾不知!”

“不知?”

巫商回头,深深地盯着她的眸子,眼神变得格外冰冷。

“熹妃,朕看在太子的面上,这两个月从没有对你下手,更没有把你打入冷宫,单凭你谋害朕这一条罪名,足够让你霍家满门抄斩了!”

说完,冷哼一声,直接朝着一旁的椅子上走过去,坐下。

熹妃瞬间吓到了,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匍匐着,“皇上息怒!”

“息怒?朕倒是想息怒,只是……爱妃似乎总要挑战朕的底线!”

“臣妾不敢……”

熹妃不敢抬头,更加不敢直视此时巫商充满怨愤的眸子。

“不敢?”

巫商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许多,盯着她。

“朕,最后说一次,解药呢!今日你若是不把解药交出来,别说太子帮你,哪怕先帝还在,朕也绝对不会饶了你!”

说完,猛地站起身,瞥了一眼匍匐在地的熹妃,一脚把人踹飞出去,大步走出去。

“日落前,若是爱妃不能给朕满意的答复,相信爱妃知道该怎么做了。”

站在门口,幽幽地留下两句话,带着齐安大步离去……

只剩下一脸哀伤的熹妃,还有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的樱桃。

东宫。

巫玄帝看着眼前的请柬,眼神高深莫测。

“叩叩叩。”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进来。”

淡然地瞥了一眼请柬,理了理衣袍,巫玄帝端坐着,看到走进来的人,眉头下意识地蹙起。

“太子殿下,请用膳。”

此人,正是两个月前闹得满城风雨的柳绾媚,被巫灼列严声厉色地拒之门外,她拖着自己受伤的身体回到了东宫。

那一天以后,柳绾媚宛若一个笑话一样,无论出现在哪,都被人笑话,相传诟病。

柳国公府不能回,列王府不能去,唯一收留她的,也只有东宫。

她厚着脸皮,愣是在东宫里呆了下去,这两个月,她费尽心思讨好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只为了更一步接近眼前的男人。

“搁下。”

冷漠地看着柳绾媚的举动,她刻意伪装的温柔,还有那似有似无地露出自己白皙的肌肤……

让巫玄帝脸色更加阴沉,只是因为他的脸庞黝黑,看不出来罢了。

柳绾媚轻轻地咬了咬下唇,捧着饭菜,轻轻地走到书案前。

听到那两个冷漠而疏离的字,柳绾媚好不容易升起的三分勇气,瞬间歇了下去。

垂下头,恭敬地把饭菜搁下,抱着托盆,脸上有几分委屈。

巫玄帝淡然地扫了一眼饭菜,不动声色地把这个女人的那点矫揉做作看在眼里。

“还有事?”

“殿下,奴婢……奴婢有一事想要知道答案。”

轻轻地咬着下唇,一副可怜兮兮又带着两分委屈,佯装坚毅,实际上却带着引诱的神情看着他。

“两个月前,是不是殿下刻意把奴婢送出去的?”

问出这番话的时候,柳绾媚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整颗心都不由得跟着他的情绪变化而跳动。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总之,你的确做了那些事,不是吗?”

巫玄帝轻呵一声,缓缓地站起来,“你不甘心,你不乐意,你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想让别人得到,不是吗?”

第三百二十一章:不知好歹的女人

“……”

听到巫玄帝的话,柳绾媚只觉得脸蛋火辣辣的疼。

一种窘迫,尴尬,被人直接拆穿毫不留情的打脸使她再厚脸皮,也不敢待下去了。

“柳绾媚,本宫收留你,绝对不是可怜你,更不是因为你当初那份可笑的同情心。”

巫玄帝突然开口,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从书案前走下来,一步一步地逼近着柳绾媚。

“本宫从一开始,就是把你当成棋子,用来对付巫灼列和殷雪珠的棋子,你自我感觉太良好,本宫可是要头疼了。”

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唇角,不抵眼底的笑容此时渗着三分恐怖和冰冷。

“当年,你敢算计本宫,如今,本宫只是让你偿还一点点利息……”

说着,轻轻地笑了,眉眼都带着一层笑意,软化了他表面的疏离。

“小吉子,把人带出去,没有本宫的允许,这个人若是再出现在本宫面前,唯你是问!”

大步走出去,高声嚷了一句,小吉子的身影瞬间出现,急匆匆地走进来,看到柳绾媚呆滞地站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你!竟然背着我偷偷接近太子殿下,是不是嫌活太清闲了?”

气急败坏的声音,惊醒了柳绾媚,也让柳绾媚的大小姐脾气终于爆发了。

“你是什么东西?不过一个东宫的阉人走狗,还敢对我颐指气使?真以为本小姐是那些下贱的奴婢吗?要不是为了太子殿下,你以为本小姐稀罕呆在这?”

“哟呵!”

小吉子被柳绾媚的反呛呛了一下,没有立马回神。

只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柳绾媚更加不屑和鄙夷。

“啧啧啧,柳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初你自己求着我家殿下非要做一个下贱的奴婢的,如今竟然翻脸不认人了!可笑,你真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柳大小姐吗?出了东宫,谁把你放在眼里?哼,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你离开啊!离开东宫,回你的柳国公府去,别在这碍眼!”

说着,小吉子真的动手去推搡着柳绾媚,一不小心就把人推倒在地……

“噗通!”

一声巨响,柳绾媚十分狼狈地趴在地上,用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趴着,让小吉子都不忍直视……

“你!你!你……”

“别你你你了,怎么?要么干,要么滚?你觉得呢?”

小吉子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柳绾媚,看着她一脸忿忿不平,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十分兴奋。

“我……留下!”

咬牙切齿地扔出三个字,水眸死死地盯着小吉子,心中早已把他千刀万剐。

爬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柳绾媚恶狠狠地剐了他一眼,大步离去……

“哈哈哈……”

“怎么样?怎么样?”

凤鸾宫,皇后坐在凤榻上,紧张而期待地等着心腹带回来的消息。

心腹走进来,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后的神情,抿着唇,摆了摆头。

“娘娘,她仍然不愿意见咱们。”

“不愿意见?”

皇后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一个暴躁地推倒了一旁的东西……

“砰!”

的一声,花瓶茶具摔倒在地发出的声响,伴随着皇后的狰狞的怒吼声响起。

“不知好歹的女人!若不是因为她,本宫的列儿又何至于……”

第三百二十二章:鸿门宴

“娘娘,要不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心腹看着皇后暴走的状态,脸上早已没有了往常的端庄雍容,只有一片阴霾和狰狞,不由得开口安抚着。

“其他办法?”

皇后闻言冷冷地笑了,“本宫若是还能想出其他办法,也不至于去拜托那个贱人了。”

心腹闻言抬了抬眸,看着自家主子一脸愤愤不甘的样子,还有一丝气急败坏的感觉,也就没有吭声了。

皇后一直盯着殿外,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眼神变化莫测了好几次,最终闪过一抹幽深且阴的神色。

“既然她不愿意见本宫,那列儿,她总该见吧?”

这个贱女人,竟然还敢在自己跟前摆谱,莫不是真以为列儿在乎她,就能眼高于天?

“娘娘的意思?”

心腹闻言怔了一下,脑海中浮现某个念头,很快就垂下头,一脸恭敬。

“没错,你就告诉她,若是不见本宫,列儿可就性命不保了!”

搭在桌上的手轻轻地蜷起来,修长的指甲深深地抠进了掌心……

而此时,前几天才册封了巫余风和巫祺羽为齐王和武王,今天才新迁的新府邸。

两人的府邸相邻,就是隔了一道墙的距离,所以连带着迁徙宴也办在了一块。

二人刚刚从列王府出来,二人的神色有些凝重,巫棋羽深深地瞥了一眼列王府的牌匾,眼底幽幽地闪烁着某种光芒,很快就被他敛下。

“老四,你说,请柬咱们也给他了,他会不会来?”

巫余风并没有看到巫棋羽眼神的闪烁,更加不晓得此时自己的同胞兄弟究竟带着什么样复杂的心思。

“不一定,看他心情。”

巫棋羽笑了笑,双手负在身后,率先迈开脚步离去。

巫余风见状也没想其他的,紧跟着他的步伐,一路上都带着疑问回到了府邸。

“老四,我怎么老觉得你最近老想事情,问你你也总是敷衍我,你是不是在想什么?”

对于自己的同胞弟弟,巫余风是极为信任的,只是他这个人没有什么脑子,总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老是被列王和皇后指责。

若不是自己的弟弟一直维护他,恐怕他早就被那两个人算计得渣都不剩了。

巫祺羽闻言停下了脚步,微微眯起了眼缝,那张俊逸的脸庞此时带着三分郑重和严厉。

“哥,你信我吗?”

这句话,让巫余风听着都感觉到了一种不安和深沉。

张了张嘴,看着自己的弟弟,他脸上郑重的神情也吓到他了。

“自……自……自然是信的。只是,为何这么问?”

巫余风带着疑惑的神情,脸上并没有其他复杂的情绪。

巫祺羽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幽幽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哥,若是你信我,以后无论你做什么,你都别管。还有,现在,除了我,谁都不要信!特别是皇后和列王!”

“这……这……这……”

巫余风闻言还想问什么,却看到巫祺羽已经迈开步伐往前走了,撇了撇嘴,没说什么,跟着他走回齐王府和武王府。

“老四,明天就是迁徙宴,咱们要不要把大皇兄一块叫来?”

迟疑着,巫余风到了门口,还是问了一句。

巫祺羽闻言微微一笑,唇角勾勒出一抹完美的弧度。

“自然是要的,不然……怎么算鸿门宴呢?”

第三百二十三章:狭路相逢

“鸿门宴?”

巫余风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谓的鸿门宴又是指什么,一脸疑惑地看着巫祺羽。

“无事,哥,你回去好好准备明天的宴会,顺便……找个好姑娘娶为正妃。”

“哈哈哈哈……”

巫祺羽的话让巫余风听了哈哈大笑,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操心我的事,放心吧,我知道了。”

挥了挥手,有些满不在乎地挠了挠头,大步走进去。

巫祺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连带着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翌日,整个南安城都充斥着三分喜气洋洋的氛围。

原来齐王府和武王府一起举办迁徙宴,全城上下老百姓都可以吃到这份宴席。

东宫。

巫玄帝坐在书房,一丝不苟地看着巫商交给他的一部分奏折。

看着手上的这份奏折,巫玄帝脸色突然变了变,眸色一瞬间浓郁起来,深得无法触及眼底。

“叩叩叩……”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巫玄帝高深莫测的神情才微微收敛了下来。

“进来。”

小吉子闻声推开门走进来,恭敬地垂首。

“殿下,该启程去齐王府了。”

巫玄帝听到这话,把奏折合上,起身,轻轻地拍了拍衣摆,“走吧。”

一身白衣,及腰的长发被他用一条蓝色的发带束起,飘逸的发带随着发丝被风吹拂。

白衣飘飘,衬托着他那份清俊的气质,眉宇间尽是一派大气。

小吉子跟在他身后,始终觉得自家殿下的气质远比其他王爷要好太多。

举手投足都带着让人赏心悦目的美感,更别说偷偷躲在暗处的柳绾媚看到他的模样,更加心悸不已。

咬牙,看着巫玄帝清俊的背影消失,才不甘心地从树后走出来……

“殿下,你不是说他们不安好心吗?为何你还要前去?”

小吉子跟在巫玄帝身后,两人不缓不慢地朝着齐王府走去。

一路上,小吉子都带着疑惑的神情,最终还是问出声。

巫玄帝闻言轻笑一声,幽幽地看着远方,看着拥挤得水泄不通的齐王府门口,若有所思。

“鸿门宴也好,迁徙宴也罢,本宫何曾畏惧?”

“殿下说的是。”

听到这话,小吉子一脸愁容的样子瞬间化开了,带着三分兴奋,雀跃地看着齐王府门口。

“殿下,恐怕今天他们要后悔请你参加这个迁徙宴呢。”

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让巫玄帝不由得挑眉,高深地瞥了他一眼。

“多嘴。”

小吉子听到这声怒骂,随即不好意思地捂着嘴,只是那双狡黠的眸子始终闪烁着雀跃的光芒。

终于,门口的躁动和拥挤引来了巫余风的重视,马上派遣护卫把人群疏散,终于把那些拥挤在门口的老百姓给疏散了。

巫玄帝这才重新迈开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齐王府门口走过去。

此时,坐着马车幽幽晃晃地过来的列王也停在了齐王府门口。

“王爷,到了。”

在小厮的提醒下,马车内闭目养神的列王终于睁开了眸子。

在小厮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大皇兄,三个月不见,果然还是那么光彩耀人呢。”

一声清冷听不出喜怒哀乐的嗓音带着几分揶揄的韵味响起。

一道白影出现在巫灼列跟前,明亮而耀眼的身姿刺痛着他的双眼。

第三百二十四章:恭喜皇兄

“本王哪里及得上太子这般光彩夺目。”

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一眼巫玄帝,看着他一身风姿傲骨,俨然把他比了下去。

“多谢大皇兄谬赞,本宫也这么觉得的。”

面对巫灼列的言不由衷,巫玄帝却笑得十分明媚。

“呵,太子这么悠哉,也不晓得日后还有几时。”

巫灼列冷漠地瞥了一眼巫玄帝,率先走进去。

巫玄帝见状耸了耸肩,十分不以为然,也跟着走进去。

“太子殿下到,列王到!”

门口,一声高喊引来了齐王府所有宾客的瞩目。

两道身影,一白一紫,前后走进来,各有千秋,却又格外地让人易于比较。

“大皇兄,太子。”

巫余风看到进来的两个人,率先反应过来,迎了上去。

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把两人迎进了大厅。

巫灼列跟着巫余风走进去,看了一眼被众人议论纷纷的巫玄帝,有些鄙夷。

“太子殿下安好。”

“太子殿下安好。”

这时候,一直关注着巫玄帝和巫灼列的韩悦和江澄澄对视一眼,急忙站起来,恭敬地给巫玄帝屈身行礼。

巫玄帝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一粉一青的两个女子,隔了好久,憋了一个字,直接漠视她们,绕道而行。

“嗯。”

看着某人十分高傲的背影,江澄澄和韩悦不由得有些挫败,却也无可奈何。

“澄澄,咱们或许没戏了。”

韩悦看着巫灼列的背影,她们都是被家里人安排了,在这个宴会上,说什么也要在巫灼列和巫玄帝眼前刷好感。

刚刚那一幕,俨然巫玄帝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

江澄澄闻言笑了笑,只是盯着巫玄帝的背影,眼底闪烁着志在必得的神色。

“有戏没戏,试了才知道。”

说完,追着巫玄帝的身影走过去,也让韩悦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若是她刚刚没理解错的话,巫玄帝的眼神分明充满了警告和疏离。

江澄澄这般冲上去,免不得又是一场笑话。

“太子殿下!”

江澄澄突然开口喊了一句,让巫玄帝的脚步停在了门槛。

“有事?”

轻轻地蹙起眉宇,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和不耐烦让他的气息都冷了三分。

可惜,江澄澄没感觉到,即使感觉到,她也不会在意便是。

“太子殿下,民女江澄澄,能否有幸跟太子殿下同坐?”

脸上洋溢着她的招牌式笑容,恰到好处的弧度,还有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都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你没有那个幸运。”

毫不留情,毫不犹豫地开口拒绝,让江澄澄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可……可……”

似乎没想到巫玄帝会直接拒绝,江澄澄准备了满腔热情的话宛若被冷水泼下来一般,偃旗息鼓。

“江小姐,本宫不喜欢跟别人靠太近,特别是自作多情的女人,明白?”

冷漠地扫了一眼江澄澄,没有把她的委屈和尴尬放在眼里,直接朝着最中间空出来的位置坐了下去。

“太子,面对这般娇弱的女子,应该疼惜爱护才是,怎能这般不留情面?”

巫灼列看着刚刚的那一幕,等到巫玄帝来到位置前坐下后,才幽幽地开口。

“是吗?本宫不如大皇兄来得经验丰富,所以只会想什么说什么,哪有大皇兄这般魅力,处处留情。”

第三百二十五章:总是有没脑子的家伙在蹦哒

“你!”

从来就没有在巫玄帝口头上占过便宜的巫灼列再一次败下阵来,瞬间黑了脸,整个人都散发着明显易见的怒火。

“大皇兄别激动,虽然本宫知道大皇兄向来都是怜香惜玉的人,可是……总不能饥不择食地看到女人就往上扑吧?让别人看到,会笑话大皇兄的。”

巫玄帝丝毫不管巫灼列此时怒火中烧的模样,说出来的话,简直能气死十头牛。

“那个……”

巫余风这时候也感觉到了桌上的氛围太过于剑拔弩张,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巫祺羽一直都安静地坐着,从头到尾也没有吭声。

只是在巫玄帝和巫灼列进来之时打了声招呼。

此时的他,冷漠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门口进退两难的江澄澄。

“江小姐,是找不到落座的位置吗?”

一句话,生生地提醒了江澄澄,也让巫余风反应过来,直接皱眉。

“江澄澄,你过来做什么?”

江澄澄这才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这,又让巫玄帝毫不留情地抚了面子,脸上更是尴尬和难堪。

粉嫩白皙的脸颊此时被尴尬和窘迫羞红了一片,咬着下唇,瞪着水眸,窘迫地扔了一句话“对不起”,直接大步离去。

“大皇兄,太子殿下,你们别较真了。那个女人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何必为了她伤了咱们兄弟们的和气。”

巫余风终于在这一次智商上线了,急忙给他们倒了两杯酒,笑着劝解道。

巫灼列没理会他,反而更加冷漠地瞪着巫余风,仿佛再嘲讽他的自作多情。

反观巫玄帝就要好说话多了,微微一笑,伸手端起了眼前的酒杯,轻轻地举起。

“那么,本宫在此恭贺两位皇兄迁徙,入住王府。”

说完,轻轻地点了点杯子,一饮而尽。

巫余风的脸面被巫玄帝维护了下来,让他不至于太难看。

巫余风僵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急忙说了一声谢谢,也跟着一饮而尽。

“对了,大皇兄,本宫还未来得及恭贺大皇兄终于禁足结束,可以出来透透气了。”

巫玄帝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话,瞬间让整个饭桌前的人脸色都变得怪异起来。

他们都是跟皇室很亲近的族亲,只是外支的一些堂兄弟,跟巫商不是同一个祖宗的。

听到这话,他们都心照不宣地垂下头。

“砰!”

一巴掌拍下去,整个饭桌上的饭碗和酒杯都跟着跳了跳。

巫灼列率先站起来,“巫玄帝,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巫玄帝耸了耸肩,轻笑一声,跟此时巫灼列的气急败坏形成了两个鲜明的对比。

“本宫只是恭喜皇兄终于禁足结束而已,大皇兄不觉得高兴吗?”

禁足三个月,是巫灼列心中的一道伤,谁也不敢去触及,却被巫玄帝毫不留情地挖出来说,俨然是准备打脸。

“呵,那本王还真该好好谢谢你,谢谢太子殿下记性真好!”

“好说好说。”

巫玄帝垂下头,微微上扬的唇角仿佛在嘲笑着他的失态。

手指轻轻地摩擦着酒杯,微微摇晃着酒杯里的液体……

晶莹剔透,倒映着他的影子,巫玄帝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平下嘴角的弧度,说出一句话,震惊了所有人。

“总是有没脑子的家伙在蹦哒,这不是欺负本宫心善吗?”

第三百二十六章:禅城

巫玄帝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巫灼列,整个饭桌上鸦雀无声。

巫玄帝的话,明白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巫余风听到这话,瞬间就提起了神经,紧张地瞥了一眼巫灼列。

巫灼列脸上的冷漠仍然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郁了。

“太子殿下,本王听说,最近太子常往诸葛府跑,也不晓得是不是知道那些反贼的下落。”

幽幽地扔出两句话,让场面再度陷入沉寂。

那些个人微言轻的家伙只能鼻观鼻眼观眼地埋头吃饭。

只有巫玄帝和巫灼列两人你来我往地呛着。

巫余风求助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巫祺羽,却发现后者十分淡定地夹菜吃饭……

丝毫没有受影响,只能暗暗吃惊他的忍耐力。

似乎感觉到巫余风的视线,巫祺羽这才堪堪地抬了抬眸,看着他,眼神幽深又带着一抹安抚。

“……”

巫余风见状也大概知道了他的想法,点点头,也没再理会巫玄帝和巫灼列。

“大皇兄真是消息灵通啊,被禁足了都能知道本宫的行踪,想必对本宫十分关心呢。”

“呵呵,本王跟太子一样,大家彼此彼此。”

巫灼列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这才端起那杯酒,轻轻地呡了一口。

随后勾勒着唇角,一饮而尽。

巫玄帝见状眉宇轻挑,深深地看了巫灼列一眼,实在不晓得他的高深莫测在哪个地方,只能摇头失笑。

“太子殿下,你要的那个人的下落,要不要本王提供线索给你啊?”

巫灼列似乎从哪里得到了某种自信一般,一改常态,脸上浮现着一抹高傲和自得。

“呵,本宫都不晓得大皇兄说的是谁。”

巫玄帝把酒杯搁下,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把自己当成空气的众人,幽幽地站起来。

“三皇兄,四皇兄,本宫已经如约来了,这酒席也吃了,没别的事,本宫先离开。”

原本也没打算让他待下来的巫余风闻言重重地点点头,只是脸上仍然带着两分可惜。

“太子,真的不留下来吗?”

巫玄帝闻言笑了笑,他那张黝黑的脸庞此时笑起来却有种不一样的风采。

“本宫若是再留下来,恐怕几位皇兄就该后悔了。”

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几位皇兄,本宫年纪尚小,可不得欺负本宫啊?日后有什么事,可得多多帮衬着本宫。”

说完,倒了倒没剩一滴酒的酒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大步离去。

看着巫玄帝悠然离去的背影,巫灼列的神情这才变得十分冷凝。

那双眸子盯着他的背影,迸裂出一道嗜血而嫉妒的光芒。

深深地惊吓了巫余风,后者咽了咽口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压压惊。

“殿下,这就走了?”

小吉子站在门外,看到自家主子走出来,急忙迎上去。

巫玄帝抬头看了一眼格外明媚的阳光,又低头看了一眼守着自己身侧的小吉子。

“不走?恐怕某些人就要气的吐血了。”

淡漠地唇角微微上扬,眼神轻轻地侧瞥了一眼仍然人声鼎沸的齐王府,负手而去。

小吉子见状也没有多问,紧跟着他身后,两人不紧不慢地朝着东宫走去。

禅城。

一个遥远的边境城池,常年被一些小部落欺压的城池。

镇守禅城的将领原将军已经不再年轻……

第三百二十七章:禅城

“将军。”

一位身穿银白色盔甲的男子迈着步伐走进来,步步生风。

弓着身子盯着布防图的原将军听到声音,抬眸一看,瞬间露出了笑脸。

“承锡,你可回来了。”

原将军脸上的褶子随着笑容皱起,那双饱经沧桑的眸子此时也染上一层欣赏和喜悦。

“是,属下回来了。”

此人正是穆承锡,当初他告假离开禅城,只是告诉原将军要回去祭拜死去的父母。

“回来得正好!本将军正愁没办法解决这件事呢,你过来看看。”

原将军哈哈大笑起来,轻轻地拍了拍穆承锡的肩膀,领着他走到书案前,指着某个地方开口。

“这里是禅城以北的树林,前些日子听暗线来报,这个地方被那群山寇占领了,他们自封为王,时不时地骚扰着城中百姓。”

“这个地方……”

穆承锡盯着原将军指的地方,眸色渐渐地变得深邃起来。

一时间陷入了沉思,时不时地在踱步走动,原将军也没有打断他,继而忙活着其他事。

“将军,若是我们贸然出兵,直接把他们拿下,这个可能性有多高?”

终于,穆承锡开口了。

两句话,瞬间问到了关键点,也让原将军对他更加欣慰和赞赏。

“这个可能,本将军设想过。只是这个地方地形诡异陡峭,像我们这些士兵,若是想要攻打上去,难。”

原将军深吸一口气,看着营帐外的士兵,眼底有些不舍,也有几分动容。

“本将军镇守禅城这么多年,家里的妻儿老母也多次催着本将军回去,可是……为了禅城的老百姓,本将军愣是没有回去。十年了,十年都没有回去了,老母亲病死,妻子病重,儿子娶妻生子……”

不知不觉地,原将军竟然开始了话家常。

穆承锡站在他身侧,听着他的感慨,那浓浓的自责和愧疚,还有那种油然而生的思念和悲伤,让原将军不由得红了眼眶。

“嗨,本将军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眨了眨眼睛,轻轻地抬手擦了擦眼角,恢复了正常。

只有穆承锡看得十分清楚,他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有眼底的思念,都十分明显和灼热。

“对了,本将军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有个青梅竹马,怎么样?回去快一年了,有没有结果?”

原将军咧唇一笑,带着三分八卦的韵味,开口询问着。

却让穆承锡的神色瞬间僵硬起来,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也黯淡了下来。

垂立于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咬了咬牙,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没……没有。”

声音干涩又带着一股哀伤,悲痛中又带着两分不敢,却又带着几分自嘲。

他和她,终究是不可能了啊……

“怎么会?本将军可是记得当初你回去的时候,可是欣喜若狂呢。还是说,人家已经指婚了?”

原将军把布防图卷起来,带着两分疑惑,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此时因为他的话,竟然带着几分正色和严厉。

“不……不是。”

穆承锡摇了摇头,“属下和她不可能了……”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仇人的女儿在一起……

只是,脑海中,始终回荡着诸葛轻奚巧笑嫣然的面孔,每逢想起她,总是被自己狠狠地压制下去……

第三百二十八章:魔高一尺

“好吧……”

看到他如此痛苦,原将军也体谅着不问。

挥了挥手,“你先下去休息吧,夜里还要议论商讨着该怎么处理。”

穆承锡闻言点点头,恭敬地作揖,很快就转身离去。

“唉……”

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原将军终究还是不忍地叹了一口气。

穆承锡跟在他身边快六年了,从一个小兵小卒,到现在被他器重的副将,他的才能谋略,远比常人要好得多。

他想着趁这个机会,让他立大功,班师回朝以后,他就能离开禅城这个鬼地方。

幽幽地摇了摇头,转身继续专研着布防图……

离开主将营帐后,穆承锡漫无目的地走着……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了?”

“咱们近邻的那个城池兰城,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事呢。”

“兰城?”

“可不是,就是那个兰城。整个大晋,无人敢惹的兰城,最近里面的人可安分了。”

“你又知道……”

“嘿,怎么说老子也是个收集情报的,这附近的城池哪里的风声我不知道一些。”

“得了吧,就你嘚瑟。”

“哼,老子就觉得,这次兰城肯定来了一个大人物。”

“哈哈哈哈……什么大人物,跟咱们没关系。要知道人家兰城可是无人管辖的城池,你敢多嘴?”

“……”

听着几个士兵坐在草地上说着什么趣事,穆承锡的步伐突然停顿了下来。

兰城,熟悉又陌生的城池。

多次听说里面的人不好惹,熟悉到每个人都听说了里面的人各个都是人物,要么就是朝廷上有名的通缉犯,要么就是江湖上人人惧怕的存在。

只是,他们却从来都没有去过兰城,只是被人以讹传讹地传到了这几个城池。

“副将!”

“副将!”

那几个士兵看到穆承锡,急忙站起来,恭敬地行礼。

穆承锡回神,挥了挥手,“你们继续聊,我就随意走走……”

说着,继续往前走,留下一脸茫然的士兵,不解地对视一眼,继而开口说着某些趣事。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门口,一棵早已凋零得没有树叶的树下,穆承锡终于驻足。

“嘿嘿……哥哥……”

“快来!快来!”

“等等我啊,哥哥……”

“快点儿,快点……”

两道小身影突然在不远处出现,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前面跑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你追我赶,好不欢快。

怔怔地看着他们出神,思绪再次飘远……

“锡哥哥……锡哥哥……”

“小轻轻,快点!快点!你怎么这么慢?”

“锡哥哥,你跑太快了,总是不等我!”

“哼,你自己跑得慢,怪我跑太快,真是羞羞脸。”

“……”

小时候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穆承锡眸色渐渐地染上一层浓郁,怎么都化不开……

“锡哥哥……”

“锡哥哥……”

那一声声脆生生的呼喊,时而近,时而远,却总能轻易地拉扯他的神经。

“锡哥哥……”

突然,一声柔和却又带着三分明媚和清脆的嗓音响起。

一张明媚动人的脸颊出现在穆承锡跟前,女子一身白衣,长发飘飘,唇角上扬,微微张开手,想要拥抱他……

“小轻轻!”

下意识地抬手,刚准备触碰到女子的脸,却发现一切都是空的……

惆怅若失,掌心的空洞让他失神。

第三百二十九章:魔高一尺

“小轻轻……”

轻声地呢喃着那个名字,缱绻中带着两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和和宠溺。

只是,待他反应过来后,手掌却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收了回来。

脸上浮现着一层复杂和难以言喻的痛苦。

连带着,眼底的那抹自嘲硬生生地让他看起来像是在哭了。

“哥哥……”

这时候,小女孩似乎跑了过来,看着穆承锡发呆的样子,脆生生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穆承锡惊醒,看着眼前的女孩,那双黑亮的眸子像极了曾经的她。

“有事吗?”

眨了眨眼,把脸上复杂的愁容掩饰下来,穆承锡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哥哥,我没事儿,只是哥哥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是不是在想家人?”

小女孩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颌,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是啊,哥哥在想家人。”

笑了笑,穆承锡终于恢复了平常,眼底的那抹复杂最终散去,只有一片平和。

“小豆包,还不赶紧回来?要回去吃饭了。”

不远处,一个小男孩看着女孩跟穆承锡交谈,一脸警惕,眸子却又带着两分大胆。

扬声喊了一句,瞬间叫醒小女孩。

“哥哥,再见。”

挥了挥手,小女孩扑腾扑腾地朝着小男孩跑去。

穆承锡笑着,看着他们手牵手离开的背影,缓缓地垂下头……

兰城。

风沙常年肆虐着的城池,除了逃命而来的各形各色的人,没有任何普通人的存在。

诸葛轻奚看着眼前的人群,脸上洋溢着一种深沉和肃穆。

“各位,想必大家都晓得我是谁,也知道我今日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

站在台阶上,看着底下的各种人士,不甘的,鄙夷的,不屑的,还有幸灾乐祸的,当然,也有兴奋的。

诸葛轻奚笑了笑,“我,诸葛轻奚,南安人氏,被判上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我诸葛一家满门抄斩,而今,只身来到兰城,只想做一件事,报仇!”

“呵,小丫头,老子看在谢老的面子上才出来的,如今说你也说了,做不做,那不是看老子的意愿?”

“就是,一个丫头片子,能做什么?还妄想报仇?咱们这些被朝廷通缉好几年的人,也不敢说报仇,更不敢跟朝廷作对。”

“就是就是!老子逃亡多年,可不就是为了活命嘛?你这所谓的报仇,不过是想拉我们一块儿垫背罢了。”

“……”

“就是就是!送命的买卖,咱们可不干!”

底下的人叽叽喳喳,争论不休,完全没有把诸葛轻奚放在眼里。

之所以出现在这,一来是给谢老的面子,二来……

听说她有几分能耐,却知道她是女儿身后,只剩下鄙夷和不屑。

“各位,稍安勿躁!先听我说完,若是你们觉得不行,自行离去便可。”

诸葛轻奚看着眼前躁动的人群,仍然从容淡定,丝毫没有因为他们的叫嚣不屑或者鄙夷看不起而恼羞成怒,反观更为镇定。

“第一,我诸葛轻奚敢说报仇,自然是有计划的,至于送命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第二,在场的各位,包括我自己在内,从朝廷通缉咱们开始,从世人抛弃咱们开始,又何曾有过一天正常的日子?每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防备着官府,这就是你们的生活!也是我的生活!”

第三百三十章:道高一丈

“第三……”

诸葛轻奚稍稍停顿了片刻,眼神坚毅中带着决绝。

“杀人放火的事你们都做了,再说怕朝廷官府,未免有些太可笑?”

“我想要说的是,你们宁愿过人人喊打,有家不能回的日子,还是愿意跟我,一起报仇?只要你们跟着我诸葛轻奚,他日,我承诺你们所有人都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正常人的生活……”

“有家不能回……”

“正常人的生活……”

这句话,对于整个兰城的人来说,无异于是一种奢望。

他们如果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又岂会过这种逃亡的日子?

有家不能回,谁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会偷偷思念着家人。

“给我两年时间,我一定能让你们重新生活在人前,用全新的面目出现在大晋的每个城池,而不是这个鸟不拉屎的兰城!”

声情并茂,却不会浮夸,带着坚毅和让人不由得想要信服的韵味。

谢老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神扫过了在场的每个人。

崔老大三兄弟站在诸葛轻奚身后,紧张而兴奋地看着她。

眼底充满了憧憬和崇拜,脸上都洋溢着难以压抑的激动。

他们来到兰城五年了,何尝不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是……

普天之下,除了兰城尚且能容身,这天下,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会收留他们了。

若是……

若是他们能有机会重新做人,说什么也会搏上一搏。

站在人群中最前面的位置的龙哥,听到诸葛轻奚的话,深邃的眸子也终于开始动容。

轻轻地眨了眨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干裂的唇瓣轻挑上去。

“我想知道,你凭什么说出这种话?要知道,一旦跟着你,就相当于跟整个朝廷作对,就相当于直接跟朝廷官兵做抵抗,你又有什么能耐?”

听到龙哥的话,原本露出向往的神情的众人脸上也慢慢地消散了。

诸葛轻奚却笑了笑,双手环抱着,明媚而张扬的脸蛋此时浮现着意气风发。

“江南黎家听说过吗?黎涯天是我舅舅,而我们诸葛府,祖上传下来就是锻造兵器的,整个大晋,所有的兵器都是出自我诸葛府。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泱泱大国的大晋,哪怕百万大军,没有了武器,又怎能跟我们抗衡?”

“江南黎府?”

“天,那不是整个大晋最富有的黎府吗?”

“听说黎涯天已经掌握了整个大晋的经济命脉,若是……”

“好小子,难怪她这么信誓旦旦,难怪她这么胸有成竹,原来早就计划好了。”

“黎府作为后盾,又有武器在手……”

“你们要的,不过是在人前站着,你们要的,不过是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而我……”

“要的更简单,只要报了仇,钱财你们随意,武器要多少有多少,我诸葛轻奚绝对双手奉上!”

“好!”

谢老这时候幽幽地站起来,看着诸葛轻奚,脸上带着一抹笑容。

“我在这说一句,今日诸葛轻奚说的话,我来做担保!只是日后的过程会比较辛苦,希望各位能好好考虑。要么,在兰城扎根,要么搏上一搏,只要上面的人不是现在的人,咱们也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既然大家伙都觉得好,我也没意见……”

第三百三十一章:道高一丈

稀稀疏疏地应和声,终于让奔忙了好几个月的诸葛轻奚歇了一口气。

看着此时口头上答应的众人,知道一时间不可能真的让他们完全听从自己的话,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只能一步一步来……

捏了捏疲惫的眉心,终于解决了一件事,接下来,就是如何把这群人聚起来,用自己的方式把他们变成自己的人,起码……

不会再将来的时候在她背后捅刀子!

此时的南安城,已经开始接近深秋……

不同于诸葛轻奚的水深火热,巫玄帝每天都按部就班,该干嘛干嘛。

而今天,刚刚下了早朝,巫玄帝看着跟着自己出来的身影,淡淡地笑了。

站立于台阶上,等着那个人上来。

果然,那个身影走了过来,带着一种愤怒不甘和嫉妒,偏偏还佯装自己十分淡定的巫灼列开口叫了他。

“太子,今日早朝上,又出风头了。”

言语中尽是带着对巫玄帝的嫉恨和不甘,只是双手负在身后,宛若自己轻风云淡。

“大皇兄说笑了。”

巫玄帝摇了摇头,轻轻地捻着手指,看着自己修长而白皙的指节,有些漫不经心。

“本宫从来不爱出风头,只是习惯就事论事。比如说,大皇兄对于殷妃如此执着,比如说,大皇兄的确没有那个能耐……当太子一样。”

“哼,你也就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了!父皇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一天不如一天,你说……若是哪天他就这么去了,你这太子,能安然无恙地坐上龙椅吗?”

巫灼列凑到巫玄帝耳侧,阴恻恻的嗓音带着一种幸灾乐祸,仿佛自己已经看到了那一幕,而洋洋自得。

“大皇兄……”

巫玄帝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上扬的唇角也更加深,眼神一闪而过的高深,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大皇兄,父皇的身体如何,本宫不得而知。只是……当你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可就先想好自己那天会是什么下场。”

说完,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一阵风,翩然离去。

“巫玄帝,本王想看你得意到几时?”

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话,恶狠狠地眼神吓到了从他身侧经过的官员。

“太子殿下。”

突然,一声怯生生地呼喊从身后传来,巫玄帝停下步伐,侧目。

一道绿色宫装的宫女弓着腰,一直垂着头。

“太子殿下,奴婢俪月宫的宫女,我家娘娘唤太子殿下过去谈话。”

“哦?”

听到俪月宫,巫玄帝的眸色隐晦而幽深,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不知道俪妃找本宫有何事?”

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摆,脸上带着兴味,却只能得到宫女的一句不知。

顿了顿,巫玄帝轻轻地颔首,“行,带路吧。”

那宫女再次俯身,拖着身躯朝着俪月宫走去。

巫玄帝不紧不慢地跟着,一炷香后,终于来到了俪月宫。

“娘娘,太子殿下到了。”

那绿色宫装的宫女朝着殿内的身影小声地喊了一句。

坐在铜镜前打理着自己妆容的女子微微一笑,把梳子搁下,欣然地站起来。

“太子殿下……”

平和清丽的脸蛋此时浮现着一抹欣喜,那双水汪汪的眸子也带着对巫玄帝的几分期许。

第三百三十二章:谁的道行深

巫玄帝站在门口进来不远处,看着欣然走来的女子,脸上怪异的神情引来了他的兴味。

“娘娘。”

恭敬地退后了两步,朝着俪妃作揖,声音不冷不淡,平和而礼貌。

“太子殿下是嫌弃臣妾?”

俪妃眨了眨眸子,脸上的欣喜突然化作了黯淡和失神。

刚刚浮现的殷切的眸子此时带着两分委屈和难过,转身走到一旁的凳子坐下。

“娘娘此言差矣。本宫是太子,于情,你是本宫父皇的妃子,理应保持距离。于理,本宫是男子,娘娘是女子,不管什么场合,保持距离都是应该的,本宫不认为这跟嫌弃娘娘是为哪样。”

听到巫玄帝的话,背对着他的俪妃脸色微微僵硬了片刻。

搭在桌面的手,藏在袖中的手也开始攥紧。

“瞧我,刚刚臣妾跟太子开玩笑的,太子切莫当真才是。”

扭头看着巫玄帝,脸上也恢复了平常一点的神态。

幽幽地站起来,看着他,眼神灼热又带着一丝崇拜。

“太子殿下,你是臣妾见过最厉害的人。”

“哦?”

看着想要栖身靠近的俪妃,巫玄帝不动声色地后退,眼神带着冷厉和厌恶。

“娘娘见过哪些人?本宫再厉害,又岂会又父皇厉害?”

看着总是逃避自己靠近的男子,俪妃眸色深了深,却不敢有任何情绪波动。

“太子和皇上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皇上英明神武,可是殿下……文武双全,最重要的是,殿下总是这般平易近人。”

说着,俪妃垂下头,脸上似乎带着一抹绯红,像是害羞了一般。

巫玄帝笑了笑,只是眸子并没有任何笑意,反而多了三分冷意。

唇角的弧度看起来也略显冷漠,“娘娘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臣妾以为……以为殿下会懂的。”

俪妃幽幽地抬眸,那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眼底汹涌着欣喜和期许。

“殿下,臣妾……臣妾……臣妾只是……只是……”

娇羞而难以启齿,两人你来我往地开口说话。

只是,越说,俪妃就越觉得眼前的男子深不可测。

尚未及冠之年,心性竟然已经成熟到这个地步。

她年长他两岁,竟然在他跟前差点崩盘。

饶是她准备了这么久的话,到了嘴边,竟然都那么苍白和无法信服。

“娘娘,本宫以为娘娘是想告诉本宫,父皇的身体状况。”

巫玄帝深深地睨了她一眼,把她那一小会儿闪过的慌张尽收眼底。

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嘲讽和不屑,脸上却仍然挂着不冷不淡地笑容。

“是……是……是……臣……臣妾……”

咬了咬牙,俪妃真想咒骂一句。

她以为巫玄帝再怎么能耐,也会在这当年慌张失神,可是……

她竟然料错了!

早就知道他不简单,却不曾想这个人的道行高深得连她都无法抵抗。

“抱歉,殿下,刚刚是臣妾鬼迷心窍了,还请殿下别见怪。”

“呵,娘娘不必忧虑。”

巫玄帝笑了,眼神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整个俪月宫,后退了两步。

“若是没有其他事,本宫先离开了。”

俪妃闻言咬了咬下唇,看着他的身影,点点头。

“臣妾恭送殿下……”

巫玄帝摇了摇头,刚转身,脚步抬起尚未迈开步伐踏出去……

“殿下,关于柳绾媚臣妾姐姐的事……”

第一百二十五章: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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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轻奚笑得一脸荡漾,好不欢快,微微上扬着的眉眼充满了柔和。

柳绾媚心下有些警惕,眸子一直盯着诸葛轻奚,却仍然点点头。

“自然。”

“很好,你给我一百两,给掌柜的一百两!”

“凭……凭……凭什么?”

柳绾媚怎么也没想到诸葛轻奚竟然敢光明正大地“抢钱”!

“柳姑娘,刚刚你自己说的,愿意出两倍的价钱买下这块布料呢。”

诸葛轻奚耸耸肩,很是无辜。

身后的糜画看着她装傻的样子,心中不由得笑了。

自家主子什么德行,她们好歹相处了三年,怎么会不知道表面单纯无害的她,算计起人来,可是没心没肺的。

“放肆,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竟然敢……”

阿绮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冲上去朝着诸葛轻奚吼道。

“阿绮!”

柳绾媚看着如此不知分寸的阿绮,已经露出一抹不悦了。

诸葛轻奚似笑非笑地看着柳绾媚主仆二人,“你家小姐是什么人?不就是我们柳国公的女儿,皇后娘娘的侄女吗?”

“小姐!”

阿绮看着柳绾媚,从来都没有吃过亏的柳绾媚今天竟然栽到诸葛轻奚身上,很是不甘心。

“闭嘴,退下!”

柳绾媚一个冷厉而带着愠怒的眸子看过去,阿绮才收敛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诸葛轻奚一眼,才退后了两步。

“主子,你刚刚为什么就这么放过柳小姐?”

出了琳琅阁,糜画跟在诸葛轻奚后边,忍不住问了一句。

“放过?”

诸葛轻奚闻言轻轻地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远处,不晓得看什么。

“她自诩自己京城第一名媛,名声在外,如今被我气的一通,怎么可能忍得下来?今后的日子,可就好玩了。”

糜画似懂非懂地看着诸葛轻奚,“可是,小姐不是说不认识她吗?”

“不不不,她问的是我们见过?我的确不曾见过她。”

三年前不曾见过,只知道她十岁开始,名声就在南安城响遍了。

整个南安城,若说谁的名声浩大,除了她诸葛轻奚,还有一个就是柳绾媚。

不过,她是嚣张跋扈闻名,人家是温柔典雅闻名,不是同一种人。

“那新衣服怎么办?”

“我想,应该送到府上了。”

诸葛轻奚笑了笑,眉眼一片笑容。

“……”

诸葛府。

今天是诸葛轻奚及笄的日子,自然是办的轰轰烈烈。

一大早就人来人往,各种人流出入诸葛府。

诸葛轻奚回来,就看到诸葛炽涟坐在轮椅上,身后的穆承锡一直推着他。

“轻轻,回来了?”

看到主人翁,诸葛炽涟微微一笑,“刚刚舅舅送了你的礼物过来,你回房看看。”

“好。”

朝糜画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自己一个人回到了房间。

看着眼前的箱子,笑着打开。

一件磷光闪闪的红色裙子安静地躺在箱子里,一支特制的白玉梅簪子搁在最上方。

笑了笑,换上……

不过一会儿,诸葛轻奚推开门,缓缓地走了出来。

一抹惹人瞩目的红色身影缓缓地从侧面走出来。

一头柔顺得宛若瀑布般的发丝散落在脑后,一身磷光闪闪地红杉衬托着此时她白皙粉嫩的皮肤。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那道惊人的身影走过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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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粉嫩的脸蛋此时被她略施粉黛,点缀着她更加精致的五官。收藏本站

眉眼没有了冷漠和淡然,多了两分柔和的笑容。

嘴角轻轻地扬起一抹弧度,双手搭在腰间,一位大家闺秀的派头在众人眼前浮现。

“爹,娘。”

诸葛轻奚缓缓地朝着早已坐在主位上的诸葛天桦和诸葛夫人,恭敬地跪在地上。

看着惊为天人的女儿,诸葛天桦和诸葛夫人很是欣慰地点点头。

“快起来。”

诸葛夫人眼底蕴藏着眼泪,看着曾经嗷嗷待哺的小女儿终于长大及笄,怎么看都怎么不舍。

既欣慰,又心疼地把人扶起来,轻轻地抬手,抚摸着这张与自己五分相似的脸蛋。

“轻轻,果真长大了。”

诸葛轻奚笑着抓着诸葛夫人的手,“娘,女儿长大了,才可以保护娘亲啊。”

“好……好……好。”

诸葛夫人有些哽咽,缓缓地任由诸葛轻奚搀扶着坐在椅子上。

及笄的事宜,比较复杂,先给诸葛夫妇叩头,让诸葛夫人上头。

诸葛轻奚一路上都任由诸葛夫人牵着,带着,好不容易一系列事宜完成,才觉得整个人又累又酸。

“恭喜诸葛小姐。”

“是啊,恭喜恭喜!”

“轻轻,恭喜你,长大了!”

诸葛炽涟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曾经她多么无理取闹过,现在就有多么稳重。

从怀里掏出了两块玉佩,上好的白凉玉制成的龙凤玉佩,这是某人给他,他特意叫人打造的。

“轻轻,这是一双玉佩,往后遇到自己喜欢的男子,自己留着凤玉牌,龙玉牌给到那个人……”

说到这个,诸葛炽涟还是有些感伤,自己宠了十几年的妹妹,很快就要嫁人……

“谢谢哥哥。”

诸葛轻奚不知道诸葛炽涟心底的那点幽怨,只是看着这双玉牌,心里有些感动。

“小轻轻,我没礼物。”

穆承锡感觉到一双探究的眸子盯着自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有些尴尬。

诸葛轻奚闻言瞪了瞪眸子,有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锡哥哥,你要知道,我可是等你的礼物,等了好久呢。”

“五皇子到,大皇子到!”

突然,门外扬声响起,所有人都扭头看过去。

一抹淡紫色蟒袍的男子缓缓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十分瞩目的人影。

眸眼闪过一抹惊艳,很快就被掩饰下去……

“轻轻,恭喜。”

巫灼列走到诸葛轻奚跟前,脸上露出一抹得体而温柔的笑容。

扬了扬手,示意身后的侍从把礼物拿上来。

诸葛轻奚点点头,早已没有了对于家人的温柔和乖巧,只有一片冷漠。

看也没看,让糜画把礼物带下去后,就笑着转身。

“轻轻……”

刚刚把礼物拿出来的巫玄帝,看到诸葛轻奚转身,急忙开口喊了一句。

一身墨色的巫玄帝看起来没有了以往的稚嫩,反而多了两分成熟和稳重。

举手投足间也是一派大气,手中握着的东西,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

“轻轻,恭喜你。”

眼前的人儿,巫玄帝怎么看怎么满意。

“小黑球,你有礼物给我?”

诸葛轻奚笑了笑,伸手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和一片。

“有的,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巫玄帝微微侧头,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穆承锡,心中冷哼。

第一百二十七章:戴上了就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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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走了过去,格挡了穆承锡的眼神,把诸葛轻奚拦了起来。

后者挑眉,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的小举动,不以为意。

巫玄帝和诸葛轻奚亲昵的举动,让人看起来有些温馨,更多的是说不上来的契合。

巫灼列脸色微微变了变,看着眼前你说我笑的这一幕,咬了咬牙,脸上仍然一片温和的笑。

“轻轻,你……”

“大皇子,你这样的大忙人还能在也及笄的日子来祝贺,小女子十分感激。若是大皇子很忙,可以先行离去。”

“不是……本皇子不忙……”

“大皇子,今日也是柳姑娘及笄的日子,不知道你去了没有?”

诸葛轻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让巫灼列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有些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巫玄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诸葛轻奚,

“那,本皇子改日再来。”

说完,直接带着侍从甩袖离去……

他还真的被皇后特命自己去给柳绾媚送礼,他第一时间过来,就是想让诸葛轻奚知道后感动,却不曾想……

“你说什么?”

柳国公府。

一身艳丽的红杉把柳绾媚凹凸婀娜的身姿衬托得十分有形。

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里的女子,原本笑魇如花的脸突然被阿绮带来的消息给震住了。

脸色缓缓地变得僵硬起来,一双凤眸死死地瞪着铜镜里的人。

“是,奴婢刚刚得到消息,小皇子是真的去了诸葛府,给诸葛轻奚送礼。”

“砰!”

只见下一刻,柳绾媚一个手扫,把桌上所有的东西扫落一地。

“诸葛轻奚!”

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原本外人眼前端庄高贵的女子此时充满了狠厉和阴郁。

一双眸子充斥着怨愤和不甘,她可是第一天回来就告诉他了。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她明明派人告诉过她,今日是她及笄的日子,为什么没来反而去了诸葛府?

“小姐?”

阿绮看着愤怒的柳绾媚,把她脸上的神情尽收眼底。

“小姐,好了吗?国公说客人到齐了。”

门外,传来一位嬷嬷的叫喊这才让柳绾媚的神情恢复平常。

死死地攥紧了手中的丝帕,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却让人硬生生地感觉到一抹森冷。

“来了。”

阿绮急忙应声,看着柳绾媚恢复平常的模样,这才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国公府不同于诸葛府这般玩闹嬉笑,加上大部分都是柳国公自己拉拢的大臣,所以都没有多放肆。

一路下来,把整个仪式走完,柳绾媚还要陪笑着面对官场上柳国公还要拉拢的人。

“柳小姐越来越出色了。”

“可不是嘛?国色天香也不过如此啊……”

“是啊是啊,不知道柳小姐可曾指婚……”

听到人家议论自己,柳绾媚只是微微一笑,从头到尾都任由柳国公开口说话。

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终于应付完这些人,天色已经黑了。

“小姐,要不要找人教训一下诸葛轻奚?”

入了门,阿绮站在柳绾媚身后,看着她从头到尾都冷着脸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教训?”

柳绾媚冷笑一声,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这件事,我自由分寸,你去帮我把他约出来……”

她要当面问问,为何这么多年不见,竟然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戴上了就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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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阿绮听到这话,很快就退了出去。

终于,柳绾媚看着铜镜里倾国倾城的容颜,却仍然不满足。

缓缓地抬手,抚摸上自己的脸颊,露出一抹幽深的神色。

诸葛府。

诸葛轻奚回到房间,坐在床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一天下来,整个人都累得趴下了。

一旁的狐狸十分安静地瞥了一眼趴在床上的人,重新闭上了眼睛。

“嘎吱……”

一阵风过,窗户外传来一声响,诸葛轻奚眯了眯眸子。

“什么人?”

立马站起来,就看到从窗户里爬进来的人,瞬间失笑。

“小黑球,你在做什么?”

没错,巫玄帝光明正大地从窗户外爬进来。

听到诸葛轻奚的话,脸上露出一抹尴尬和窘迫。

“轻轻,我只是……”

“进来吧。”

诸葛轻奚没有多问,把人拉着走过来,坐在凳子上,看着他。

巫玄帝宛若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十分乖巧地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怎么从窗户爬进来?”

“我不敢从正门进来。”

“噗……”

听到巫玄帝一本正经地说不敢从正门进来,是因为从今天开始,以后可都是男女有别的了。

“那你敲门。”

“我怕你不让我进来。”

巫玄帝冷不丁地抬头,一双黝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

诸葛轻奚吓了一跳,被那双眸子中坚定而灼热的光芒看得脸颊发烫。

“小黑球……”

张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巫玄帝抬手制止了。

“轻轻,我有东西给你哦。”

微微一笑,一抹单纯而带着一丝期待,从怀里掏出了他今日握在手中的东西。

“是什么?”

巫玄帝摊开手,一只很精致的镯子在他手心中呆着。

复杂的纹路,上面一些看不懂的文字,但是,看着这只镯子,十分精致,雕刻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十分精细。

诸葛轻奚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了,“小黑球,这是给我的?”

“对啊,喜欢吗?试试?”

巫玄帝的嗓音微微带着一丝颤抖,紧张得像是捏了一把汗。

诸葛轻奚笑了笑,点点头,把镯子套进去,“咔哒”。

突然一声响,诸葛轻奚愣了一下,看着那只手镯突然变窄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想要把手镯取下来,却发现已经取不下来了。

只能无奈和幽怨地看着巫玄帝,总觉得自己被这小破孩算计了。

“嘿嘿……”

看着诸葛轻奚戴上手镯,巫玄帝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抹得意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伸手……

“轻轻,你戴上了就是我的人了。”

说完捧着诸葛轻奚的脸蛋,突然在她的眉眼间,靠上去。

一个轻轻地,带着一点湿润感的触碰,让诸葛轻奚心中突然一跳。

整个人都紧张起来,还没回神,就被巫玄帝松开了。

“轻轻,这手镯是我母妃的东西,你戴上了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也只能属于我的。”

语气坚定而带着决绝,看着诸葛轻奚的脸蛋,“你等等我,我很快长大的,等等我。”

微微一笑,露出一抹让人心跳加速的魅笑,直接朝着窗户边走过去,直接当着诸葛轻奚的面,再次翻身离去……

“等等我……”

“轻轻,等我长大!”

第一百二十九章:情敌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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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扇半敞开的窗户微微摇曳着,一股寒流涌进,她才回神。

低头,看着手中那只复古而又精致的手镯,诸葛轻奚才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小破孩,比起前世的他更有杀伤力了。

轻轻地抬手抚摸上自己的胸膛,刚刚那一刻,她分明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得很不寻常。

离开诸葛轻奚院落的巫玄帝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朝着大门口的方向准备出去。

突然想起了什么,索性绕道了后门,准备翻墙离去。

一道白色的身影坐在屋檐上,仿佛此时寒风的肆虐并没有影响到他一般。

身侧,几只酒壶歪歪斜斜地躺在上面,只见那人一抬手,手中的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进嘴里。

巫玄帝眯了眯眸子,飞身过去了,似笑非笑地看着穆承锡。

“大叔,看来轻轻不喜欢你。”

瞥了一眼搁在一旁的盒子,巫玄帝笑了笑,一脸得意。

穆承锡抬眸,瞥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巫玄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喝一壶?”

巫玄帝顿了顿,也不忸怩,直接坐了下来,接过。

“咕咕咕咕……”

抬手擦拭了一把嘴角,“大叔,你为什么不送给轻轻。”

淡淡地瞥了一眼一旁搁置着的楠木盒子,巫玄帝有些好奇。

“给了她,她就多一分负担。”

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穆承锡缓缓地站起来,任由呼啸着的寒风肆虐着他的衣袍。

脑后的发丝也被风刮得零散缭乱……

巫玄帝闷不做声地灌了一口,“咳咳咳……”

到底不是经常喝酒,还是有些受不了这些酒劲,咳了两声。

“哈哈哈哈……”

穆承锡看着难得露出一抹小孩子的憨态的巫玄帝,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

“小孩子家家,不能喝就别喝。”

把酒壶夺了过来,不打算让他喝下去,却被巫玄帝重新夺了回去。

“谁说小孩子不能喝?大叔!”

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的男子,巫玄帝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似乎在逞能般,直接把酒喝完……

“嗝……”

有些迷糊地打了一个饱嗝,巫玄帝幽幽晃晃地站起来,看着穆承锡。

“大叔,轻轻是我的,你别跟我抢!”

穆承锡挑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男孩。

“小轻轻怎么可能是你的?”

摇了摇头,重新坐了下去,看着远处灰蒙蒙的一片微弱的百家灯火。

“是我的!”

巫玄帝对于这件事,很是执着,一双黝黑的眸子充满了坚定。

穆承锡愣了一下,好半晌才垂下头,很快就吃吃地笑起来。

“你比她小,你是皇室中人,你不合适她!”

“我……我可以……可以不做皇子的!”

巫玄帝的脑袋已经开始迷糊,看着穆承锡的脸也有些恍恍惚惚,捉摸不清。

“呵……”

穆承锡垂下头,一抹哀伤在眼底一闪而过。

扭头看着老旧的楠木盒子,轻轻地抱在怀里。

“我比你先认识她,比你了解她,比你懂她,比你疼她……”

“……”

巫玄帝呆呆地坐着,耳边回响着穆承锡的话。

“曾经的我,可以给小轻轻她想要的一切,现在的我……一切都给不了她了。”

第一百三十章: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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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了哀伤和无奈,浓浓的失落和挫败感在他的言语中体现。收藏本站

巫玄帝却觉得此刻的自己,脑袋十分清晰,穆承锡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清清楚楚地印在脑海里。

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心中了然,这个男人,恐怕比他想象中还要喜欢轻轻。

缓缓地起身,没说一句话,直接飞身而起,很快隐匿在黑夜中……

穆承锡笑了,看着那抹身影很快没了踪迹,兴味地眯了眯半醉半醒的眸子。

看来,这个小皇子也不是表面这么简单啊。

把怀中的盒子打开,一套精致而金闪闪的首饰安静地躺在上面。

伸手,轻轻地抚摸上那套首饰,脑海中浮现着当初穆夫人一脸慈爱地把这盒子交给他的时候。

“锡儿,这个盒子是我们穆家祖传的,专门传给媳妇,以后你遇上心怡的姑娘,记得把这个首饰盒当成聘礼,一块交给人家。”

缓缓地笑了笑,扬起头,愣是把那点即将掉落的眼泪给流回去。

“娘,孩子怎么可能还有那个机会?”

一抹苦涩而自嘲的笑容在脸上浮现,穆承锡缓缓地闭上眼……

翌日。

巫玄帝刚刚起来,走出殿门,小吉子就冲上来。

“殿下,外头有人找?”

巫玄帝脚步停顿了一下,“何人?”

没道理是轻轻的人,她可是从来都不会派人找自己的。

想到这,心里对于诸葛轻奚的不在意很是不乐意。

“是柳国公的大小姐,她还带着一个丫鬟。”

那个丫鬟趾高气扬的样子,让他好生不喜。

他也是个太监,说不得什么,只是心里对于这个柳家大小姐有些介怀。

“柳国公?”

脑海中浮现一个人的身影,一抹厌恶和憎恨的神情在眼底一闪而过。

“她来做什么?”

冷冰冰的话语,俨然是对来人不喜。

“殿下,柳家大小姐说跟你认识,而且还很熟。”

小吉子战战兢兢地看着突然发怒的巫玄帝。

心中不由得猜测,莫不是自己……

“让她滚!”

巫玄帝冷冷地扔出三个字,直接扭头离去。

却不是从正门出去,而是直接翻了墙。

远远地就看到了那抹粉色身影,巫玄帝眸色有些森冷,很快就恢复正常,头也不回地离去。

“抱歉,柳小姐,我家殿下说不想见你。”

小吉子急匆匆地跑出去,跟柳绾媚说了一句,也不等人反应,直接把门关上。

留下一脸错愕的柳绾媚,还有一旁反应过来就开始跳脚的阿绮。

“小姐,你怎么不生气啊?”

阿绮看着小吉子那副样子,恨不得扑上去,却发现身侧的女子不发一语。

殊不知,柳绾媚深深地抠着自己的掌心,脸色阴郁而让人心惊。

“我们回去!”

强烈地忍着已经漫上心头的怒火,恨恨地看着眼前的宫殿,最终还是咬牙转身。

“小姐……”

阿绮有些不甘心,叫了一句,却被柳绾媚一个阴森的眸子看过来,瞬间歇了声。

那抹眼神,仿佛看着多大的仇人一般,狠厉和阴霾。

“回去!”

率先转身,阿绮只能恨恨地跟上,却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殿门。

“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丑八怪,竟然还在小姐面前拿乔……”

第一百三十一章:小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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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绮,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吗?”

柳绾媚阴恻恻的眼神看过去,阿绮立马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小姐,奴婢知错了。”

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安。

巫玄帝悠哉悠哉地准备出宫,却被人叫住。

“小殿下,熹妃娘娘叫你。”

身后,是在潮汐宫伺候着熹贵妃的宫女。

微喘着粗气,看到巫玄帝,眉眼松了松,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急忙追上去。

“她又想作甚?”

皱了皱眉,半个月前,他已经帮了她的忙,现在还想利用自己?

“娘娘说让你过去一趟,有事跟你谈。”

“呵……”

巫玄帝轻笑,脑海中已经幻想到那个女人准备以什么样的面貌对他了。

“小殿下……”

宫女有些忐忑,若是没把人叫过去,回去之后肯定少不了一顿毒打。

“好,本皇子去。”

拍了拍袖子,巫玄帝不紧不慢地跟在宫女身后。

心中对于熹妃的举动,很是不屑。

潮汐宫。

一身粉色宫装,一脸雍容的熹贵妃坐在软榻上,身后的樱桃似乎在忙活着什么。

一道浅浅的呼吸声在殿内起伏,熹贵妃正在闭目养神。

听到脚步声,眼帘轻轻地睁开,一双眸子看向殿外的身影,艳红的嘴唇微微勾勒出一道笑容。

“终于来了。”

轻轻地端正了自己的身姿,熹贵妃缓缓地站起来,走到巫玄帝跟前。

上下打量了一番,眉眼的不屑仍然十分清晰。

“上次你给本宫争了一口气,本宫跟国公谈过了,只要你能让本宫再次受宠,便拥你上那个位置。”

“是吗?”

巫玄帝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眼前的女人。

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心中更是不耻。

利用他,利用得如此干脆,现在想再次利用他受宠,莫不是以为他当真还是三年前的无知小儿?

“本宫相信你很聪明,知道怎样选择,对你才有用。”

熹贵妃不冷不淡地瞥了一眼巫玄帝,心底对于这个养子,仍然没有多少喜欢。

“多谢,不过……”

巫玄帝笑了笑,黝黑的脸庞此时有些高深莫测。

“本皇子不稀罕那个位置,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说完,直接甩袖离去……

留下一脸错愕的熹贵妃。

好半晌,回过神来的熹贵妃狠狠地挥了一把樱桃。

“好你个小杂种,竟然跟本宫叫起来了?真以为你是皇子,本宫还动你不得?”

恶狠狠地瞪着巫玄帝的背影,艳红的嘴唇轻轻地颤动着。

整个精致的面容此时看起来有些狰狞恐怖。

身后的樱桃闻言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眉眼垂顺,一副安静乖巧的样子。

刚刚走出宫门,巫玄帝想着去寻找诸葛轻奚的念头兴起,就一脸愉悦。

柳绾媚得知巫玄帝被熹妃叫走,特意等在了宫门口,终于看到那抹身影,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微笑。

“小玄儿。”

温柔而带着一丝亲昵的叫喊,让原本面露喜色的巫玄帝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虽然看不出来,柳绾媚却能感觉到巫玄帝身上散发的生人勿近的气息。

缓缓地走上去,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小男子。

“小玄儿,你可还记得我?”

第一百三十二章:一个恶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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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姐,请你自重。收藏本站”

看着迎上来,还想抓着自己的柳绾媚,巫玄帝心底涌上一层厌恶。

以至于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任何掩饰地直接表露出来。

“小玄儿……”

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巫玄帝,柳绾媚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柳小姐,本皇子跟你不熟,请别叫得这么亲热。更何况,你不配!”

毫不掩饰的鄙夷,还有言语中的疏离,让柳绾媚震惊得后退了两步。

呆呆地看着他,“小玄儿,你……你是不是……是不是不记得我了?我是绾姐姐啊,你之前不是最喜欢绾姐姐的吗?”

伸手,想要抓着他的袖子却被巫玄帝避开了。

“柳小姐,本皇子说了,我们不熟,请叫我五皇子!别的称呼,本皇子可不能接受。”

“我……”

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面,巫玄帝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抓了抓手,最后还是不死心地想要拽上去,却被巫玄帝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

“滚!”

“小姐!”

阿绮站在一旁,看到柳绾媚被踹了一脚,直接跌坐在地,一脸愕然。

急忙跑上去,把人扶起来,看着巫玄帝,大怒。

“五皇子,请你搞清楚!我家小姐可是一回来就想着你,心心念念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你怎么能……”

被阿绮搀扶起来,柳绾媚看着巫玄帝满脸的疏离,缓缓地垂下头。

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

一双黑亮的眸子充满了迷雾,氤氲的水雾让她看起来有几分让人忍不住的怜惜。

“小……五……五皇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何如此冷漠?”

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让巫玄帝更加厌恶。

有些冷漠而鄙夷地扬了扬嘴角,“柳小姐,别装出这副模样,本皇子越看越恶心。”

他跟她,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情分,唯一剩下的,就是她给他最后的那点耻辱。

“……”

柳绾媚被那双眸子的眼神看得后退了好几步,微微颤抖着身子。

“五皇子,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若是我三年前的不告而别让你伤心,我道歉,我只是因为……”

“柳绾媚,给你脸,你且拿着!不要不知羞地往上凑,你不臊得慌,我都嫌恶心!”

巫玄帝走过去,一步一步地朝着柳绾媚逼过去。

那双黝黑而让人心悸的眸子,此时深不可测,更有一种深沉的恨意让柳绾媚整个人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呵,今后别来找我了。”

巫玄帝冷笑一声,瞥了一眼呆滞的柳绾媚,直接朝着宫外走去。

留下呆滞错愕的柳绾媚,还有一脸愤愤不平的阿绮。

“小姐……”

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柳绾媚,阿绮脸上浮现着担心。

柳绾媚轻轻地摇了摇头,“阿绮,我觉得,这三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对我这么冷漠。你去……”

阿绮闻言点点头,“放心,小姐,阿绮知道怎么做。”

说着,搀扶着柳绾媚回到柳国公府……

“轻轻……”

巫玄帝直接朝着诸葛府过来,大摇大摆地寻找着诸葛轻奚的身影。

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一个飞身过去,“轻轻,快安慰我!刚刚碰到一个恶心的女人,我吃过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阿玄,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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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

看着一来就冲自己撒娇的巫玄帝,诸葛轻奚有些无奈。

把人拉开,看着他,“谁啊?”

“一个恶心的女人,轻轻我们不管她了。”

一想到那个女人,心里就极为不舒服。

“好好好,不管她。只是你来做什么?”

把人拽着走向一旁的亭子,手中的狐狸微微睁开了那双半遮半掩的眸子,轻轻地嘤咛一声,继续睡了过去。

“轻轻,这只狐狸这么懒,不如扔了吧。”

巫玄帝瞥了一眼赖在诸葛轻奚怀里的狐狸,心底很是不乐意。

一想到轻轻每时每刻都抱着它,甚至还跟她一块睡觉,就嫉妒得不行。

“没事儿,这天气冷的,它懒一点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介意。”

“……”

早知道自己当初把这只死狐狸抓来是跟自己争宠的,就恨不得把它重新扔回深山老林。

“轻轻,我有事跟你说。”

巫玄帝到底还是想起了正事,迟疑了一下,面露凝重。

“嗯?”

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怀里的小白球,满脸柔和。

巫玄帝看着她,侧颜的线条因为这一刻而显得柔和和温馨,有些出神。

“轻轻,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了。”

一开口,就满脸不舍地看着诸葛轻奚。

要离开,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回来之后,轻轻还会不会记得自己?

有些懊恼,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件事,他必须去。

“离开?”

诸葛轻奚的手突然停顿了下来,扭头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不知不觉的,已经长开了五官,此时的他跟前世除了毒还没解,那五官跟前世有了八分相似。

黝黑的脸庞似乎并不影响他的五官,只是因为一刹那看过去会有些吓人。

“去哪?”

前世她似乎并不记得小黑球有离开的时候,随后又想了想,有些哀伤。

前世的她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他,又岂会知道他有没有离开过南安?

“轻轻……”

看到诸葛轻奚突然露出哀伤的样子,巫玄帝吓了一跳。

小心翼翼地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我不会离开很久的,真的!轻轻,我……”

“傻瓜。”

能清楚地感知到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小心翼翼,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对自己的在意。

看着他,眸色涌上一层淡淡的温柔,轻轻地扬了扬嘴角,一抹让人安心又让人心悸的微笑在她脸上浮现。

“阿玄,我等你。”

伸手,轻轻地抚摸上他的脸蛋,每一刻都十分认真,眼底充满了担忧,却又平静。

“……”

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满脑子都是那句话,“阿玄,我等你。”

明明轻得随风一吹就散,却在他耳边响起,宛若震天雷。

呆呆地看着她,目光早已放空,整个人,整个心,都是那句话。

“阿玄,我等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诸葛轻奚一个弹指把人弹醒,他才怔怔地后退了几步。

“轻轻,轻轻……轻轻……”

怎么办?

他很开心,很开心!十几年来,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轻轻说了,她愿意等他的!她愿意等他!

她不会忘记他的,就知道全世界轻轻对他最好了。

猛然想起,轻轻刚刚呼唤自己的名字,瞪大了眼睛,双唇都微微颤抖起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毒,可以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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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一张黝黑的脸蛋突然涨红,宛若煮熟的虾子,红得透底。

只是他常年黝黑的脸,却看不出来什么,但是那双耳朵,却是从上到下都红了个遍。

“轻……轻……轻轻……你……你……你,你不……不……太,太……”

头一次,巫玄帝面对诸葛轻奚闹了个大红脸,甚至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

诸葛轻奚有些好笑,至于吗?

这个人……

巫玄帝紧张得一双手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摆,时不时地偷瞄着诸葛轻奚。

与一双充满笑意的眸子对上,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轻,轻……轻,我……我还有事,先……先……先回去了。”

说完,直接头也不回地奔向大门口,还喘着粗气,好像身后有什么人追他。

路过的时候,刚好碰上了前来的穆承锡,也来不及说什么,直接飞奔出去。

“哈哈哈哈……”

重活两世,头一次看到巫玄帝这个模样,取悦了诸葛轻奚。

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在不远处传来,穆承锡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颌,慢步走过去。

“小轻轻,你把人逗得头都不敢回了。”

听到穆承锡的声音,诸葛轻奚的笑声仍然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放肆。

“锡哥哥,你不知道……刚刚……刚刚……哈哈哈哈……”

实在忍不住了,诸葛轻奚抱着狐狸,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

穆承锡也很是无奈,坐在她旁边,给她倒了一杯茶。

“笑够了就喝口。”

诸葛轻奚果然还是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锡哥哥,你不知道,小黑球有多纯情。我不过是喊了一下他的名字,他就闹得一个大红脸了。”

诸葛轻奚有些兴奋地朝穆承锡开口,直接把茶喝了干净。

穆承锡笑了笑,“你怎么看出来他会是一个大红脸?”

要他看,出了一片黝黑,实在想象不到,那个小黑球闹大红脸是什么模样。

诸葛轻奚却笑着摇摇头,十分肯定,“我肯定!那双耳朵都快冒烟了,说话都结巴起来,能不脸红吗?”

穆承锡闻言也附和地点点头,“是是是,你说得对。”

飞快地窜出诸葛府的巫玄帝,还能隐约地听到那阵充满愉悦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既是羞得满脸发烫,又是懊恼自己脸皮薄得让他自己丢脸。

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宫里,直接躲进寝宫,一呆就是到了晚上。

夜色撩人,寒风肆虐。

整个皇宫灯火阑珊,各个宫殿都亮起了一片烛火。

御书房。

巫商安静地坐在龙椅上,看着文武百官递上来的奏折。

身边的齐安恭敬地守着,一刻也不曾放松。

一阵风吹拂,一道黑影就这么落在了御书房中央的位置。

齐安正想开口,却看到了那道似曾相识的身影,扭头看了一眼巫商。

看到来人,巫商手中的奏折被搁置在一旁,“你来了。”

黑袍人轻轻地颔首,瞥了一眼齐安,巫商轻轻地朝齐安点头,齐安这才恭敬地退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

“何事?”

起身,走到黑袍人跟前,张张嘴,似乎有其他话说,最后却化作了两个字。

黑袍人正是巫玄帝的师傅,被巫商派去保护他,教他武功的人。

“毒,可以解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小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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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御书房,在黑袍人话音落下后,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一阵寒风吹拂进来,吹醒了两个人。

巫商缓缓地背过身去,双手负在身后,看着窗外的点点灯火……

“才十三年……”

语气充满了无奈和哀思,却又带着浓浓的惆怅。

黑袍人不言不语,看着那道背影,始终不再开口。

“再等两年如何?”

这句话,带着商量语气,却让黑袍人陷入了沉思。

微微抬眸,看着他,“不能等了。”

十三年了,再等下去,他的计划会生变数。

“可是……”

巫商还想说什么,却想起了什么,突然沉默了下来。

“呼呼呼……”

窗外,寒风仍旧肆虐,有些冰冷刺骨,吹得人脸刺痛刺痛。

“朕知道了。”

黑袍人最终点点头,“当年你应承她的,往后就不再继续了。”

扔下一句话,直接跳出了窗外……

很快就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之中,余留巫商一个人站在原地许久。

有些疲惫,也有些无力,重新走到龙椅上,看着刚刚搁下的奏折,却突然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齐安……”

朝着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句,齐安很快就走进来,恭敬地垂首。

“皇上,可是要歇下了?”

巫商缓缓地点头,“今日可有翻牌子?”

“回皇上,未曾。”

“那便留宿龙吟宫吧,今日,朕哪也不想去。”

“是。”

齐安恭敬地上前,搀扶着他走出御书房。

看到他满脸疲惫,心下了然。

“皇上,可是忧心小殿下?”

巫商闻言终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十三年了,朕也累了……”

“小皇子若是知道真相,恐怕……”

十三年前的事,仅有几个人知晓,而他齐安便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

“唉……”

想到十三年前的事,巫商又是一阵叹息。

“皇上,奴才相信,小殿下到底还是皇上的子嗣,应该理解皇上的。”

巫商摇摇头,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回到龙吟宫,直接躺了下去。

齐安给他留下两盏灯,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门外。

时过三天,诸葛轻奚念着年底来了,兴致勃勃地出了门,准备些年货。

身后的穆承锡紧跟着她的脚步,看着难得露出一抹轻快的神情的她,只能纵容地跟着。

“锡哥哥,你说,你明年就要及冠了,什么时候娶媳妇?”

穆承锡听到这话,步伐突然停顿了下来。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沉而复杂,更加翻涌着许多复杂而难捉摸的情绪。

“小轻轻,你哥都没成亲呢,你就来催我了。”

有些好笑地把一直窝在房间里的诸葛炽涟拉下水。

“是哦……”

突然想起来家里的哥哥,诸葛轻奚又是一阵惋惜。

前世的她,还没见过哥哥成亲,就被她害死了,从未想过他对哪个女子动心,对哪家姑娘……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

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个人总是忧心别人的事,怎么不说说自己?

都及笄了,也是时候找个婆家……

一想到往后这个女子不再属于自己,穆承锡只觉得心口一阵骤疼……

强烈地忍受着心里的不舒服,扬起嘴角,一抹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不曾有异样。

第一百三十六章:小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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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御书房,在黑袍人话音落下后,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一阵寒风吹拂进来,吹醒了两个人。

巫商缓缓地背过身去,双手负在身后,看着窗外的点点灯火……

“才十三年……”

语气充满了无奈和哀思,却又带着浓浓的惆怅。

黑袍人不言不语,看着那道背影,始终不再开口。

“再等两年如何?”

这句话,带着商量语气,却让黑袍人陷入了沉思。

微微抬眸,看着他,“不能等了。”

十三年了,再等下去,他的计划会生变数。

“可是……”

巫商还想说什么,却想起了什么,突然沉默了下来。

“呼呼呼……”

窗外,寒风仍旧肆虐,有些冰冷刺骨,吹得人脸刺痛刺痛。

“朕知道了。”

黑袍人最终点点头,“当年你应承她的,往后就不再继续了。”

扔下一句话,直接跳出了窗外……

很快就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之中,余留巫商一个人站在原地许久。

有些疲惫,也有些无力,重新走到龙椅上,看着刚刚搁下的奏折,却突然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齐安……”

朝着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句,齐安很快就走进来,恭敬地垂首。

“皇上,可是要歇下了?”

巫商缓缓地点头,“今日可有翻牌子?”

“回皇上,未曾。”

“那便留宿龙吟宫吧,今日,朕哪也不想去。”

“是。”

齐安恭敬地上前,搀扶着他走出御书房。

看到他满脸疲惫,心下了然。

“皇上,可是忧心小殿下?”

巫商闻言终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十三年了,朕也累了……”

“小皇子若是知道真相,恐怕……”

十三年前的事,仅有几个人知晓,而他齐安便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一。

“唉……”

想到十三年前的事,巫商又是一阵叹息。

“皇上,奴才相信,小殿下到底还是皇上的子嗣,应该理解皇上的。”

巫商摇摇头,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回到龙吟宫,直接躺了下去。

齐安给他留下两盏灯,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门外。

时过三天,诸葛轻奚念着年底来了,兴致勃勃地出了门,准备些年货。

身后的穆承锡紧跟着她的脚步,看着难得露出一抹轻快的神情的她,只能纵容地跟着。

“锡哥哥,你说,你明年就要及冠了,什么时候娶媳妇?”

穆承锡听到这话,步伐突然停顿了下来。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色深沉而复杂,更加翻涌着许多复杂而难捉摸的情绪。

“小轻轻,你哥都没成亲呢,你就来催我了。”

有些好笑地把一直窝在房间里的诸葛炽涟拉下水。

“是哦……”

突然想起来家里的哥哥,诸葛轻奚又是一阵惋惜。

前世的她,还没见过哥哥成亲,就被她害死了,从未想过他对哪个女子动心,对哪家姑娘……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

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个人总是忧心别人的事,怎么不说说自己?

都及笄了,也是时候找个婆家……

一想到往后这个女子不再属于自己,穆承锡只觉得心口一阵骤疼……

强烈地忍受着心里的不舒服,扬起嘴角,一抹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不曾有异样。

第一百三十七章:所以,是你让人教训小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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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小姐……”

只听到一声颤颤的还带着一种无法压抑的情感的呼喊从诸葛轻奚身边的人嘴里喊出。

诸葛轻奚吓了一跳,急忙把她的脸轻轻地擦拭干净。

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蛋,现在却沧桑得让人不忍直视。

“你是……小关?”

搀扶的人轻轻地颔首,一双黑亮而充满喜悦的眸子终于缓缓地闭上了。

诸葛轻奚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试了试她的鼻息,确定人还活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些疼惜地把人扶到一边,“锡哥哥,你帮我看着小关。”

扭头看了一眼跟过来的穆承锡,后者点点头,不曾询问。

“夫人。”

那个被诸葛轻奚出手教训的丫鬟正想报复回去,她一向引以为豪的脸蛋被打花了,以后还怎么找婆家。

却听到轿内,那道风情万种的嗓音响起,这才微微收敛了一下。

只是看着诸葛轻奚,仍然一脸怒容,恨不得冲上去。

“怎么?还想出手?”

诸葛轻奚看着那个丫鬟,冷笑一声,轻轻地朝着她逼过去。

“你,你……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打我的脸!”

小翠似乎并没有把诸葛轻奚放在眼里,只想着怎么报仇。

更何况,以他们霍国公府的势力,想要教训一个人不成难事。

“打你的脸?”

诸葛轻奚闻言微微掀了掀嘴角,脸上浮现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容。

一双清冽的眸子,此时正在盯着小翠,慢慢地,慢慢地,汇聚浓郁的墨色。

“有没有人告诉你,欺负我的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诸葛轻奚笑眯眯地样子,单纯而无害。

可是,那句话,轻飘飘地从她嘴里说出来,充满了阴森和冷厉。

小翠吓得有些心惊胆战,硬着头皮看着她,“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胸无点墨,嚣张跋扈的大小姐罢了,你若是敢……”

“啪!”

诸葛轻奚突然抬手,那条被小翠握在手上的鞭子猛地飞出她的手掌,直接飞向了诸葛轻奚。

下一秒,一道响亮而带着深深地怒意的鞭打声响起,小翠整个人都被掀飞……

“噗……”

那道鞭子,诸葛轻奚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力度,小翠撞上身后的柱子,直接吐了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轻轻……”

就在诸葛轻奚准备朝着小翠走过去的时候,终于,从轿里传来了一声柔和的呼喊。

诸葛轻奚停下脚步,眯着眼缝,看着一抹艳丽的身影出现。

一身华丽的紫色,一件雪白的狐袍披在身上。

一张精致的脸蛋,此时被点点粉黛点缀着的五官,有种说不上来的风情万种。

那双眸子,此时忽闪忽闪地闪烁着光芒,一抹暗沉的阴森从眸底一闪而过。

“轻轻,好久不见。”

看着眼前的女子,诸葛轻奚的脸色毫不犹豫地黑了下来。

是了,这个人销声匿迹这么久,没想到今日会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

险些把这个女人给忘记了……

死死地攥紧手中的鞭子,看着眼前跟前世有些相似,却又不太相似的殷雪珠,诸葛轻奚抿着唇。

“所以,是你让人教训小关的?”

声音轻飘飘地,看似听不出喜怒哀乐,只有诸葛轻奚自己知道,她已经快压抑不住自己的滔天的怒火和恨意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小姐,奴婢终于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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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你说什么呢?”

殷雪珠有些受伤地看着诸葛轻奚,那双风情万种的眸子此时氤氲着水雾。

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明明是小关想偷我银子,我哪里是教训她?”

嘟了嘟嘴,殷雪珠一副受了很大伤害的模样,让围观的百姓纷纷颔首。

“是啊,是啊,人家都说了,是那个乞丐偷银子,人家才不过想让她还回来。”

“可不是嘛,之前不是听说诸葛小姐已经变了吗,现在看来……”

“哎呀,这官家小姐的脾性到底还是跟我们不一样,打打杀杀的……”

“那个乞丐也真是,怎么能偷人银子呢?”

“……”

四周叽叽喳喳的吵成一团,却让诸葛轻奚的暴躁更加无法压抑。

死死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多年不见,这手段,果然比三年前高明了一些。

“殷雪珠,三年前我把你赶出诸葛府,可知道原因?”

诸葛轻奚笑了,狠狠地剐了一眼围观的百姓。

扔出一句话让殷雪珠有一刹那的怔愣,随后又朝着围观的百姓开口。

“怎么?看热闹不嫌事多,想让本小姐也给你们热热身?”

一句话,让围观的百姓很快就一哄而散,只是临走前还不忘怨愤地瞪了她一眼。

“什么人啊这是……”

“切,多了不起似的。”

“就是就是,难怪人家大皇子看不上她。”

“快走快走,省得下一鞭子打在你身上……”

“轻轻,我不懂你说什么。”

殷雪珠眨了眨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的样子。

诸葛轻奚冷笑,“别装了,三年前能把你赶出家门,三年后我也能把你赶出南安!”

“你好大口气!”

突然,从殷雪珠身后站出来一个小小的丫头,十三岁上下,一张粉嫩的脸充满了怒意。

诸葛轻奚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维护着殷雪珠的小丫鬟。

“雪珠姐已经被你赶出诸葛府了,你凭什么还不放过她?非要把人逼死你才肯罢休吗?”

二丫看着诸葛轻奚,一脸愤怒,在她眼里,殷雪珠是好的。

她受尽委屈,被百花楼的妈妈毒打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得以逃生,为什么还要被人欺负。

“呵……”

诸葛轻奚笑了,也不管眼前的丫头跟殷雪珠什么关系,连带着一块儿讨厌了。

“这是我跟她的事,与你何干?”

说着,走到殷雪珠跟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突然,脸上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缓缓地凑到殷雪珠耳畔。

“殷雪珠,前世今生的帐,我,一笔一笔地跟你算。”

眉眼都笑弯了,全然没有在殷雪珠耳边说那句话时的阴森。

殷雪珠身子轻轻地颤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平静。

笑看着诸葛轻奚,轻轻地点头,“轻轻,我知道你讨厌我,我没关系的。”

说完,有些失落地转身,重新坐上了轿子,上轿子的时候,还不忘擦了擦眼角……

小翠被二丫和另一个侍从扶着坐上轿子,这才在诸葛轻奚的注视下,慢慢地消失……

“小轻轻……”

穆承锡走上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架渐行渐远的轿子,眉宇一片复杂。

“锡哥哥……”

诸葛轻奚有些疲惫,看了一眼穆承锡的,也没说什么,朝着小关走过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小姐,奴婢终于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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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关搀扶着,径直地把人背着走到最近的医馆,包扎了伤口,才把人带回了诸葛府。收藏本站

一路上,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穆承锡明显的有心事。

回到诸葛府也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直到晚上也没有出来。

诸葛夫人看到小关,也是吓了一跳,有些心疼地看着小关。

好不容易等人醒来,已然是深夜。

诸葛轻奚趴在自己的房间的桌子上,前一刻才让诸葛夫人回房休息了。

“嘤……”

床上的小关终于醒来,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是趴着的,扭头,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的诸葛轻奚。

终于,把白天发生的一切想起来,小关再也忍不住捂嘴痛哭。

似乎隐约中听到了一阵阵抽噎的哭泣声,诸葛轻奚猛地惊醒。

一扭头就看到了小关趴在床上,哭得好不伤心。

“小关,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快步上前,把人扶起来,却看到小关轻轻地摇了摇头。

“小姐,奴婢……奴婢……奴婢是高兴!”

看着熟悉的脸庞,看着三年不见的诸葛轻奚,她已经成熟了不少,五官更加精致立体,比所有人都好看。

诸葛轻奚闻言心中暗叹一声,有些自责地看着她。

若是当年她把人安顿好了,也不会让小关沦落到这个地步。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错。

“小关,对不起。”

充满自责和愧疚的声音在小关耳畔响起,却引来了小关地猛烈摇头。

“小姐,不怪你!是小关自己的错!”

回想起这些年自己的生活,小关仍然心有余悸。

诸葛轻奚能清楚地感应到她的不安,心中更加自责。

“小关,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

声音带着说不上来的安抚和沉重,小关缓缓地抬头,就看到诸葛轻奚一脸忧心的样子,心中终于像得到解放一般。

脸上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小姐,奴婢终于等到你了。”

诸葛轻奚一怔,看着小关充满信任和欣喜的眸子,整个人都有些震惊。

终于,等到她再次把小关哄入睡之后,直接走出了房间。

糜画悄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边,“主子。”

“你去帮我查查,这些年,小关经历了什么,一定要每一件事都查清楚。”

“是!”

诸葛轻奚抬头,看了一眼漆黑无星光的夜空,眸色渐渐变深,很快就跟黑夜融为一体……

三天后。

诸葛轻奚终于等来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三年前,小关和牙嬷嬷和其他下人被他们遣散后,就各自回家了。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当初不想把他们卷入太深的斗争中,没想到……

两年前,牙嬷嬷被家里的丈夫赶着上山,一不小心失足跌落悬崖摔死了。

小关的情况很糟糕……

三年前,她原本是与一家樵夫的儿子定了亲,原本是打算成亲了的,却因为小关被遣散回家,那家人以为小关没有了后台,再也不能赚钱……

直接把人赶了出去,早已没父没母的小关苦苦哀求,终于让人家收留了她。

可是,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想再跟她成亲,把她从诸葛府带回来的银子全部昧完,一脚把人踹开!

小关被那家人抛弃后,也曾经想过去找活干,却都被那家人找上门来,甚至败坏她的名声……

第一百四十章:教训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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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小关实在没办法,她只能去乞讨。

可是那家人仍然不肯放过她,每当她讨到银子,却总是被那家人用蛮横的理由抢走。

她一个弱女子,自然架不过那家人,只能忍气吞声地躲在角落边上……

好赖能在一些酒楼后面捡了一些吃食养活自己,这些年就这么过来了。

直到今天,她不小心撞上了殷雪珠,她一眼就认出来殷雪珠了。

殷雪珠自然也认出她来,没想到,当年被小姐赶出府,她竟然活得这般光鲜。

原本她也只是不相信撞到的,殷雪珠非要说她偷她的银子,或许……

咬牙切齿地听着糜画带回来的消息,诸葛轻奚气得大笑。

一巴掌拍下去,整个石桌碎裂成两半。

“主子。”

糜画头一次看到自家主子生这么大的气,也有些吃惊。

她一直以为,诸葛轻奚是不行于色的人,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在意这个小关。

“你可曾查到了那家人住在哪?”

“嗯,在城东的西巷,他们父子两都好赌,此时应该在城东的一家赌场上。”

“呵……我到想看看,他们哪来的狗胆竟然拿着小关的钱去赌!”

“小姐!”

三天了,小关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一些,脸上也慢慢地恢复了红润。

只是这些年吃不饱穿不暖,早已没了婴儿肥的那种娇嫩,多了几分沧桑。

“小关,我带你去个地方。”

看到小关,诸葛轻奚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虽然小关比她大两岁,但是……

小关向来单纯,没什么心机,让诸葛轻奚不由得心生怜惜。

“去哪啊?”

诸葛轻奚没说话,只是示意着小关跟上。

“主子……”

糜画想要跟着,诸葛轻奚摇了摇头,“糜画,你就在家,我很快回来。”

糜画闻言只能点点头,反正以主子现在的身手,鲜少人是她的对手。

小关跟在诸葛轻奚身后,不知道她要带自己去哪,可是跟着她,她就觉得很安心。

越走,这条路就越熟悉。

小关跟在诸葛轻奚身边,身子还是下意识地绷紧。

小心翼翼地攥着自己的衣角,轻轻地抿着唇,迈着小碎步。

这里……

这里……

城东多钱赌场。

“快快快!下注了!下注了!”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嘿,李二狗,你怎么还有银子啊?是不是又把你那小娘们儿的钱偷来了?”

“去去去!什么偷,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是老子女子,她的钱可不就是老子的钱吗?”

“哈哈哈……”

诸葛轻奚撩开了帘帐,牵着小关的手,环视了一圈赌场。

嘈杂喧哗,一片乌杂之气,有些压抑的氛围,让她不由得皱起眉。

“小关,你看看,哪个人是你的未婚夫。”

朝着身边的小关低声地开口,小关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诸葛轻奚,后者满脸温柔和安定的眼神让她鼓足勇气。

抬起手,指了指最里面的一桌,一个穿着暗蓝色的衣袍的男子。

长得矮小不算,一脸猥琐样,真是越看越恶心。

诸葛轻奚点点头,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些人走过去。

“嘿,小娘子!”

“我靠!这赌场什么时候来女人了?”

“不是吧?这么好的货色,不会是赌场老板特意派来给我们消遣的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教训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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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四周的议论声起,诸葛轻奚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收藏本站

小关小心翼翼地跟在诸葛轻奚身后,避开了那些充满汗臭和异味的男人。

终于来到了最里面的一张赌桌前。

“李二狗,你小子今天运气不行啊!一直输!”

一旁的男人看着李二狗的衰样,有些幸灾乐祸。

李二狗原本就因为输钱而满心烦躁,听到一旁的赌徒这么说,直接翻脸。

“老子运气好不好跟你有毛关系?老子输的是老子的钱,滚蛋!”

说着,一把推开了那个赌徒,正准备离开,就看到了两个漂亮的小娘们儿。

瞬间露出欣喜而充满亵渎的眼神,让诸葛轻奚不由得皱了皱眉。

“小关,你怎么来了?”

李二狗勉强收回了自己对诸葛轻奚充满淫意的眸子,这才猛然发现,还有一个女人不正是自己那个未过门的婆娘吗?

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猖狂而了然的笑意。

“你这是从哪找来的小娘们儿,这等货色……”

听到李二狗的话,小关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直接把人推了一把。

“李二狗,你放尊重点,这是我家小姐!”

“哈哈哈哈……”

李二狗愣了一下,被小关推了一把心中有怒,突然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你家小姐?你不是被赶出诸葛府了吗?呵,这么多年,老子天天看着你乞讨,怎么?现在又找了一家大户人家当丫鬟?”

李二狗丝毫不知道眼前的人真是诸葛轻奚。

对于小关,更是冷嘲热讽,脸上没有任何把她当成家人看的态度。

“你就是李二狗?”

诸葛轻奚从头到尾都把眼前这个腌臜的人扫了一遍,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心中的愤然让她脸上的冷漠更加严峻,那双眸子宛若盯着死人般看着李二狗。

“对!我就是李二狗,小娘子可有什么事?”

李二狗摩拳擦掌,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女子,心中难掩激动,面上更是把那种龌龊表现出来。

旁人看得不明所以,却还是有些羡慕这个李二狗。

“嘿,这小娘们儿真的是来找李二狗的。”

“真是踩了他的狗屎了,竟然让李二狗有这样的艳福……”

“哎,我说,这个女子怎么看起来很眼熟?”

“瞎说吧!你看哪家娘子不眼熟?”

“哈哈哈哈……”

诸葛轻奚和小关都把旁边的人的讨论声听在耳朵里,小关不由得抓着诸葛轻奚的手。

“小关,我没事。”

轻声地安抚了一句,随后,扭头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面对着此时围观的赌徒。

“各位大哥、叔伯,小女子诸葛轻奚,今日来这里找李二狗,若是待会儿发生了什么,希望你们可以当做没看到。”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袋银子,递给最前面的一个赌徒。

“这是小小心意,你们继续玩你们的,祝你们玩的开心。”

说完,笑眯眯地转身,把李二狗连拖带拽地把人拽了出去!

其他人好久才回神,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财运,每个人都面露喜色,对于诸葛轻奚更加好奇,

有些个好奇心重的人,悄悄地跟着他们三个人,来到一条死胡同里……

“砰!”

“嗷!”

“啊!”

只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一拳一拳地打在身上发出来的闷声……

第一百四十二章: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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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不远处的几个赌徒听到这阵声响,不由得对视一眼偷偷地绕过去。

正看见,诸葛轻奚扬起手一拳一拳地打在李二狗脸上,连打带踹的,毫不留情!

“臭娘们儿,你竟然敢打我!”

一开始,李二狗还叫嚣着,十分亢奋,想要打回去,却被诸葛轻奚虐得毫无还手之力。

只能认命地承受着诸葛轻奚这一顿充满怒火的胖揍!

看着他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小关终于上前,“小姐,别打了。”

诸葛轻奚这才扭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关,缓缓地放下拳头。

“李二狗,小关是我诸葛轻奚罩着的人,你把之前昧掉的钱十倍还给她,不然……”

“诸葛轻奚……”

趴在地上的李二狗,终于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谁,不由得心慌了起来。

三年前这个女人可是连她亲哥都敢打,他……他……他还有命吗?

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小关,“小……小……小欢,里……里……里胖胖我……我,我不想屎……”

小关,你帮帮我,我不想死!

小关闻言有些复杂地低头,看着被诸葛轻奚教训得一塌糊涂的李二狗。

轻轻地蹲下去,伸手……

李二狗扯了扯嘴角,以为小关把他扶起来,伸出手,却在扶到一半的时候,他整个人突然摔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李二狗整个人都摔懵了,呆呆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小关。

强烈忍着身体的疼痛,一双怒火中烧的眸子,死死地瞪着她。

“李二狗,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帮你?这么多年,我受够你了!小姐说了,你要是不把钱还我,就把你杀了!”

小关死死地攥着自己的双手,身子轻轻地颤抖着。

整个人说完话,有些微微的发抖,额角都渗出了一丝薄汗。

诸葛轻奚看着小关,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心底还是有些欣慰。

毕竟,她能亲自解决这种事,日后,也能解决一些问题。

“听到没有?这些年你欠她的,十倍还回来!三天后若是你不把钱送到诸葛府,第四天我就让你在南安城消失!”

诸葛轻奚说完,拉着小关转身就走了……

留下李二狗一脸愤然,死死地瞪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撑着疼痛,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家里方向赶回去。

一路上,小关都心事重重地跟着诸葛轻奚,整个人还没有从刚刚她那番大胆的言语中回神。

“小关,你没有错。”

诸葛轻奚能感应到小关的忐忑和不安,停下脚步,一脸郑重地看着她。

“小关,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要懂得保护自己,不然,我不敢把你带回诸葛府。”

一句话,瞬间让小关醒神。

抬起头,重重地点点头,“小姐,小关那也不去!若是小姐不收留奴婢,奴婢……奴婢……奴婢也不活了!”

说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连泪带涕的,整个人看起来好不狼狈。

诸葛轻奚无奈,“好好好,你跟着我,以后说什么都听我的。”

“嗯!”

小关重重地点点头,这辈子除了小姐一家人,还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她无论如何也会报答小姐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神医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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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又过了小半个月。

还有三天就是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起来,诸葛府也不例外。

“小姐,知书来信了。”

糜画匆匆地走进来,就看到自家主子一副慵懒的神态坐在床边,怀中那只白狐狸仍然窝在她心口的位置。

“知书?”

听到这个消息,诸葛轻奚难掩喜悦,快步地走过去,接过糜画递过来的纸条。

“主子,神医行踪飘忽,突然现身湖城。”

湖城?

诸葛轻奚的眉头轻轻地上扬半分,看着手中的纸条,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握在手中。

武林大会马上就开始了,神医突然现身在举办武林大会的湖城,莫不是……

“小姐,可是有神医的下落?”

诸葛轻奚的神情有些复杂和深沉,糜画微微沉思了片刻,试探着问。

诸葛轻奚轻轻地颔首,“嗯,知书来消息,说神医在湖城出现。”

“湖城?”

两个人都沉默了,要知道,现在的南安城风起云涌,诸葛家此时的处境正处于岌岌可危的地位。

若是……

他们出现在湖城,参与武林大会,恐怕……

不用别人参本,就足以让诸葛府覆灭。

“小姐,这下怎么办?”

诸葛轻奚一定是要亲自把神医请来的,可是……

他们也不能离开南安城,更加不能出现在湖城。

“我想想,我想想……”

诸葛轻奚陷入了沉思,糜画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久,才沉默地退了出去。

入夜……

夜里的等似乎吹的更加肆虐了,门外,一阵阵呼呼咆哮的寒风吹过树枝干……

突然,淅淅沥沥地飘着鹅毛大雪,这是入冬来,最大的一场雪。

诸葛炽涟坐在屋内,看着手中的血玉。

窗外呼啸而过的寒风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瞥了一眼微微摇曳的微弱的烛光,叹了一口气。

缓缓地推着自己的轮椅来到窗边……

“哒!”

突然,一支划破夜空,穿过鹅毛大雪的匕首直接朝着他的脸射过来……

微微偏了偏身子,躲了过去。

那支匕首还带着一张纸,直接没入了他的床辕。

瞥了一眼漆黑一片的夜空,除了点点雪花从天上飞扬而下,并无异样。

把窗户关上,这才推着轮椅来到床边,取下匕首。

“诸葛少爷,别来无恙!当日本尊说过的话,你可曾考虑好?”

寥寥几语,字体龙飞凤舞,有种上不出来的自信和张狂。

字如其人,诸葛炽涟看着手中的纸,又想起了当日他临走前问自己的话。

“若是想要保诸葛府一家后世无忧,就跟本尊回邪岚教。”

他这几年虽然深居简出,却不是一无所知的废物。

邪岚教,整个江湖中势力最大的派别,同武林正道不同,他们肆意妄为,想要什么直接动手,绝不考虑对方是何背景。

整个江湖武林,人人闻之色变的邪岚教,只因为有一个人,他的手段狠辣决断,面对敌人,绝对可以风轻云淡地看着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枭岚深,五年前云涌在江湖上,从他上任为邪岚教教主的那一年,他直接血洗了跟他敌对的最大门派。

所有人都对他忌惮无比,却又无可奈何,只因为他的武功高深莫测,世上鲜少人是对手。

第一百四十四章:枭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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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他的武功高深莫测,曾经有过人想要联合其他门派一起围攻邪岚教,最终……

五百多人,只剩下五个人回到自己的门派,只因为枭岚深让他们带话。

“想要围攻邪岚教,除非本尊武功全废,否则,今生都绝无可能。”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对邪岚教动心思。

说来也怪,邪岚教虽然是邪教,却并没有处处与江湖正道为敌,只要不干涉他们,他们也不会干涉他。

所以,这几年整个江湖都相安无事地度过了。

诸葛炽涟揉搓着手中的血玉,不同于一开始接触时的冰凉,现在完全是一块暖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块玉牌在他身上,他的五脏六腑都比之前好了许多。

他和枭岚深不算熟悉,虽然短短地见过几次却能知晓他这个人心思缜密,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让他唯一放心的是,他似乎并没有针对诸葛府。

“哎……”

不由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为何枭岚深要选择自己,他已经毫无作用,把他带回邪岚教,也不过是多养一个废人。

把玉牌重新放回怀里,这才慢悠悠地撑起身子,躺在床上……

远在湖城的一家山庄。

一道颀长而挺直的背影站在亭中,一头醒目的白发在风中飞舞,身后站着两个护法。

“教主。”

左护法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们半个月前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年后的武林大会。

“事情查得如何了?”

冷冽又带着一抹磁性,低沉而不失感性的嗓音响起。

在这寂静空灵的山庄,有些诡异,带着一丝冷清。

“回教主,这段时间有个人一直在追查神医的下落,我和右护法查了一下,这个人似乎是诸葛小姐的手下。”

“查神医的下落?”

枭岚深的眸色微微变了变,愈发的深不可测。

负在身后的双手终于收回来,缓缓地转身。

那张雄雌莫辩的脸庞此时更加妖冶,轻轻地勾勒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的神情。

“既然她要查,就让她查吧。”

恐怕,她想要找神医,是打算医治诸葛炽涟的双腿吧。

“是。”

左护法垂首,很快就退了下去。

“右护法,你去南安守着,帮本尊把人看好了,若是他少了一根头发,你也别回来见本尊!”

“是!”

从来不开口询问他的任何决定,右护法和左护法是前任教主留下来的人,也是深得枭岚深信任的人。

“神医……”

低声地呢喃了一句,抬手,看着自己指节分明的手掌,脸上浮现一抹浅笑。

很快,那抹浅笑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不曾出现过。

除夕夜来临。

整个南安城陷入了热闹而喧哗的氛围,家家户户挂起了灯笼,贴上了对贴。

诸葛府也难得的充斥了一份喜庆,诸葛轻奚破天荒的一大早就起来忙活。

这段时间诸葛府仍然没有多余的下人,只有小关和糜画,其他的事都是他们自己亲力亲为。

“小轻轻,今日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

戏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诸葛轻奚不用回头也知道某人正笑话这里。

“锡哥哥,你有时间不如帮我把灯笼挂上去!”

十分爽快而干脆地把红灯笼递给穆承锡,诸葛轻奚拍了拍手转身走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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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承锡看着手中的灯笼,又看了一眼拍拍手离开的诸葛轻奚,笑了笑,认命地挂上去。

“哥哥。”

诸葛炽涟推着轮椅过来,诸葛轻奚急忙迎上去,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

“怎么不让人给你推。”

“我一个人也可以,今日大家都忙,何必呢。”

笑着摇摇头,诸葛炽涟始终一片柔和,温文儒雅。

诸葛轻奚也是知道自己哥哥的脾性,别看他一副温文尔雅,好说话的模样,自己坚定做的事谁也管不了。

“哥哥,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犹豫了半刻,诸葛轻奚把人推着来到了庭院中,坐在了石椅上。

“什么事?”

“我找到神医的下落了,在湖城。”

诸葛轻奚看着诸葛炽涟,脸色凝重而严肃。

话落,两人都没有说话,脸色难得出现一抹凝重的诸葛炽涟看着她。

“轻轻,你……”

手掌搭在轮椅上,微微使劲,原本就苍白的手背更加突现着青筋。

“哥,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的神医,我不能亲自去湖城,你能不能……”

诸葛轻奚没有把话说完,深深地埋下头。

诸葛炽涟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轻轻,哥哥并不在意。”

说的是实话,若是他的这双腿能换回轻轻地懂事乖巧,他宁愿一辈子都好不死了。

只是……

“哥,我让人跟你一块去湖城,我会联系神医的,你去一趟好不好?”

诸葛轻奚眼眶红红,看着诸葛炽涟,她好不容易得到消息,她好不容易找到神医,说什么也不能让上辈子的遗憾成为这辈子的遗憾。

张张嘴,诸葛炽涟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要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轻轻,你何必这么耿耿于怀呢,哥哥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深吸一口气,诸葛炽涟把手放下,轻轻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每次露出这种愧疚的神情,他就觉得自己这双腿废了是她这辈子的罪孽一般。

诸葛轻奚伸出手,轻轻地环抱着他的身子,“哥哥,我之前做了一个噩梦。”

眼眶红红,一双黑亮的眸子眺望着远方,思绪开始飘远……

“哥哥,你知道吗?我梦见我十三岁那年,把你害得从马上摔下来,没过多久,我就嫁给了巫灼列。”

“我一直以为,巫灼列是我这辈子的良人,为了讨好他,我费尽心思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为了他,我努力地想要做一个大家闺秀,为了他,我整个人都变了……”

“我变得无恶不作,我变得很坏很坏!”

把脸埋进诸葛炽涟的胸膛,一抹湿冷的润意让诸葛炽涟心惊。

“哥哥,我变坏了,为了那个不爱我的男人,我害死了爹娘,我害死了哥哥,我害死了整个诸葛府的人……”

每每想起前世的一幕幕,即使早已过去好几年,她却仍然历历在目。

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那种压抑,那种宛如扼住她喉咙般的深沉悔意让她那一年都从噩梦中惊醒。

“哥哥,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真实到……”

诸葛轻奚早已泣不成声,她恨啊!

她恨殷雪珠,恨巫灼列,更恨她自己!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第一百四十六章:你想要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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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此时的诸葛轻奚,诸葛炽涟只能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他能感觉到,轻轻此时的情绪很波动,仿佛那个噩梦真的发生过一般。

“轻轻……”

不知道过了多久,穆承锡站在不远处看着相拥的两兄妹,正在诧异之际,诸葛轻奚终于放开了诸葛炽涟。

“哥哥,答应我好不好?答应我,这辈子我一定让你重新站起来。”

诸葛轻奚轻轻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眼底的期待和恳求让诸葛炽涟想也不想点头答应。

终于仿佛搬开了心中的石头,诸葛轻奚才微微一笑。

一抹灿烂而纯真的笑容在她脸上浮现,少了几分平时的淡漠和孤傲,多了两分少女的娇俏。

“哥哥,我还有其他事做,先离开一下。”

诸葛轻奚笑眯眯地朝诸葛炽涟挥了挥手,直接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入夜,整个南安城灯火璀璨,每年的除夕夜,南安城都会陷入了安静却祥和的氛围。

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地等着午夜来临,仿佛只有过了午夜再次入睡,才会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

是夜,寒风呼啸,漆黑一片的夜空毫无亮光,整个南安城只有这一段时间,灯火阑珊。

穆承锡飞身跃上了诸葛府的屋檐上,看着不远处的废墟……

眸色慢慢地变深,缓缓地漫上一层哀愁和怀念。

“爹,娘,孩儿回来了。”

缓缓地跪下,朝着那片废墟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这才重新站起来。

脸上闪过一抹复杂,扭头看了一眼仍然亮着灯光的诸葛轻奚的房间,纵身飞跃而下……

来到她的门前,抬手,准备敲开那扇门,却在只剩下一指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停顿了好久,缓缓地收回了手,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门扉,转身毅然离去。

霍国公府。

一道白影从黑夜中飞梭而过,划破漆黑的夜空,留下一道让人怀疑的痕迹。

一个安静的院落,一间窸窸窣窣地交谈着什么的房间里,一个女人安静地坐在铜镜前。

身后,一个机灵的小丫头服侍着她的就寝准备。

一阵风过,房内的烛火微微摇曳,二丫瞥了一眼半敞开的窗户,快步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雪珠姐,你该休息了。”

“二丫,你不后悔?”

殷雪珠缓缓地转身,看着眼前半大不小的丫头,眼底微微闪过一抹复杂。

只是很快就消失不见,让人无法察觉。

“雪珠姐,既然二丫跟你出来了,自然不会后悔,二丫相信雪珠姐!”

说完替她铺好了床铺,恭敬地朝她点头弯身,“雪珠姐,你早点儿休息。”

说着,朝着门外走出去……

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殷雪珠眸眼始终带着一丝丝浅显的犹豫。

“殷雪珠!”

突然,角落里传来一声冷漠的叫喊。

殷雪珠吓了一跳,猛地下意识扭头看去。

角落里,一道白影缓缓地走出来,看着她。

“多年不见,你可认得我?”

穆承锡看着她,完全没有面对诸葛轻奚时的爽朗和平易近人。

多年在战场上的杀伐戾气早已磨炼了他的心性。

“是你!”

穆承锡,她年幼时最羡慕诸葛轻奚的一个地方,就是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宠着诸葛轻奚,宠上天的那种……

第一百四十七章:你想要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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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霍别多年的脸庞,心底还是有一丝丝波动。收藏本站

“我记得,五年前你说了一句话。”

五年前,他临别的时候,曾经到过诸葛府,却没有跟诸葛轻奚道别,因为遇见了这个女人。

“你说,你亲眼看到了我穆府一家被人所杀,可记得是何人?”

没错,他这次回来,就是想要寻找殷雪珠,问清楚当年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也只有殷雪珠亲眼看到了穆府的人被杀害,他选择相信她!

“呵!”

殷雪珠听到这话,不由得冷笑一声,缓缓地扭头,重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穆家少爷,你深夜闯我房间,不怕我喊人?”

看着殷雪珠装聋作哑的模样,穆承锡的脸色不是很好。

除了诸葛轻奚,他对谁都没有耐心!

皱了皱那双墨黑如剑锋般的眉宇,“殷雪珠,你尽管叫,只怕喊来人,你这唾手可得的东西马上就会流失!”

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脸的殷雪珠,突然顿了顿,身子也有些僵硬。

很快就恢复了平常,轻笑一声,缓缓地站起来。

一身淡紫色的内衫,白皙的皮肤在烛火的映射下有些说不上来的魅惑。

那双凤眸此时含情脉脉地看着穆承锡,一步一步地逼近他。

“穆少爷,多年不见,雪珠对你很是想念呢。”

红唇轻启,一句带着浓浓的引诱和魅惑人心的话随着她的谈吐间呼出的馨香而让穆承锡的身子不由得绷紧。

愈发皱紧眉头,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把推开!

“殷雪珠,五年前我看不上你,五年后也仍然不会看上你!”

有些鄙夷和唾弃地看着被他推开撞上一旁的梳妆台的殷雪珠。

“呵,穆少爷,你既然这么说了,那还来找小女子作何?”

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恢复一脸常态。

“我问你,当年杀害我穆府的究竟是何人?”

“穆少爷,你不相信我,所以,哪怕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你也不会信的,请回吧。”

铜镜里,殷雪珠的每一个神情都带着平静,说出这番话,她的眉头都不动一下,眸色更加没有任何异样。

穆承锡闻言难得错愕地瞪着她,好久,才攥紧了拳头,“你说!”

“说了你也不信……”

殷雪珠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起身,缓缓地走到床边,瞥了穆承锡一眼。

“穆少爷,夜里风大,临走前记得帮我把窗户关上。”

说罢,真的掀开被窝,直接钻了进去……

穆承锡瞪了瞪瞳孔,最终还是咬牙切齿地转身离去。

直到窗户合上的声音响起,殷雪珠才睁开眼。

一抹微笑在她嘴角勾勒出,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穆承锡,你想要的真相,真的决定好要听了吗?

重新闭上眼睛,殷雪珠毫无悬念地陷入了深睡……

穆承锡回到诸葛府,看了一眼仍然留着灯的诸葛轻奚的房间,叹了一口气,这才走进自己的屋子。

“锡哥哥,你这是从哪回来?”

因为看到他当中并没有亮起灯火,诸葛轻奚才走过来替他点上。

却正看到穆承锡从门外走来,身上一股寒意袭来,俨然不是从被窝里出去的。

“想不通一些事,在房檐上吹了一会儿风。”

笑眯眯地摆摆手,穆承锡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火折子,心中了然。

第一百四十八章:往事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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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房里的灯没点,我就过来帮你点上了。”

诸葛轻奚没有追问,毕竟,穆承锡有他自己的秘密,她也有她自己的秘密。

“锡哥哥,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穆承锡轻轻地颔首,看着诸葛轻奚的背影远处,好久才回神,坐在床边……

除夕夜注定是个不眠夜,此时灯火通明的皇宫。

巫玄帝被黑袍人带到了御书房,跟着巫商直接进了御书房的密室。

“父皇。”

看到巫商的举动,巫玄帝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被这一声呼喊惊醒了的巫商,讪讪地收回了手。

十三年了,他始终跟自己不亲近。

黑袍人看着两父子的关系冷漠到陌生人都不如,心中多少又几分唏嘘。

“小殿下,你想没想过,为何你明明是皇上的儿子,长得却如此不想象皇上?”

黑袍人终于在巫商的几个眼神示意下,开口询问着。

巫玄帝闻言淡淡地抬眸,看了一眼黑袍人,又瞥了一眼巫商,把他的紧张尽收眼底。

“不感兴趣。”

干脆利落的回答,让巫商充满期待的眸子瞬间暗淡了下来……

黑袍人看着他,想要开口安慰他什么,巫商却摆摆手,一脸颓废地坐在那个金灿灿的龙椅上。

“是朕的错,是朕的错。”

失魂落魄地呢喃着这一句,反复却带着自责。

巫玄帝不想理会他,扭头看着黑袍人,“师傅,带我来这,可是有事?”

黑袍人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皇子,待会儿我说的话,你要牢牢记着!”

难得看到黑袍人这么认真,巫玄帝也收敛起脸上的冷漠,郑重地点点头。

“十三年前,虞妃,也就是我的妹妹……”

十三年前,虞妃是虞氏一族才能和学识最为顶尖的。

从来没出过远门的虞妃十四年前的那一年,终于出了远门。

毫不意外的,她的学识才能,她的倾城容颜是世上少有的,瞬间引来无数人的追捧。

巫商正是在这个时候得到传闻,据说是一个美艳的女子,才识谋略堪比男人,他好奇心驱使下,终于见到真人。

一见钟情之后,他们就订下了终身,虞妃不知道巫商的身份,大抵以为是哪家的富家公子,直到后来有了身孕,才被巫商表明身份,接入宫中。

回到宫里,她盛宠不息,巫商从头到尾都没有临幸其他妃嫔,引来了各宫主子的怒意。

一直不擅长后宫的勾心斗角,虞妃很快就被那些人针对。

当然,虽然虞妃不擅长勾心斗角,但是凭她的能耐,自然也能在后宫中独善其身。

只是……

她从来不知道,族里的人一直都把她推捧为下一任的族长,引来了堂妹的不喜。

她费尽心思把虞妃的消息在族里传来,败坏她的名声后,又偷偷地派人潜入宫中,给虞妃下了毒……

直到临产前,虞妃才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把自己的亲哥哥叫来,就是让他作证。

让巫商当着他的面,把她从族里带来的毒药喂下刚刚出生的巫玄帝。

“皇上,此生除非玄儿自己有了那个念头,否则,你这辈子都不要把他绑在皇宫,我想让我的孩子,过平平淡淡的一生,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

所以,巫玄帝十三年多年来,他这副遭人唾骂,被人耻笑,被人欺辱的容颜都是因为巫商给他下毒……

第一百四十九章: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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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把十三多年前的事说了出来,整个密室都陷入了沉静。

巫商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巫玄帝。

眼底的那抹期待和殷切,又蕴藏着一层愧疚,让他更加紧张。

巫玄帝从头听到尾,都没有任何的波动,哪怕这一刻,他的神情都是波澜不惊。

“小殿下……”

巫玄帝的沉默,在黑袍人和巫商的猜测中都不会有的。

他们以为,他会愤怒,会不甘,会咆哮,甚至会充满恨意地瞪着他们。

可是,巫玄帝此时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从头到尾,他都不在乎。

“所以,你们说了这么多,我在宫里受了这么多委屈,在宫里被人欺辱了这么久,被宫里的一个随随便便的宫女、太监欺辱,其实都是为了让我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眉头都没有轻挑一下,语气淡淡,波澜不惊地诉说着这些年他经历的一切。

“所以,为了活下去,我努力地苟延残喘地讨好别人,为了能吃一口饭,我要让宫女他们先把我辱骂一番,把我揍得半死之后才能吃上一顿馊饭,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好好地过一个平凡的生活?”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宛若挖心般凌迟着巫商的心脏。

“玄……玄……玄儿……”

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他幻想过无数个场景,幻想过无数个画面,唯独没想过这个真相让他这么平静。

平静得让他心慌。

“所以呢,今日你们叫我来,是打算告诉我真相,之后呢?”

对于巫商,巫玄帝从来都是冷漠的。

可以任由他被宫人欺负,可以任由他被太监辱骂,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苟延残喘,可以漠视他到所有人都瞧不起他,却从来不对宫里人说一句狠话。

在外人看来,他独宠眼前的巫玄帝,可是……

谁又知道,他暗地里却漠视着一切他曾经经历的事。

“玄儿,朕……”

巫商走到巫玄帝跟前,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那双毫无感情,毫无波澜的眸子看得心慌。

“父皇,儿臣已经不需要你的这份独宠了,若是你想给儿臣解毒,儿臣自是乐意的,只是……”

巫玄帝缓缓地后退了两步,看着眼前突然沧桑了好几岁的巫商。

“从此,儿臣的事,您莫要过问,儿臣,自然也不会觊觎那个位置,从前不曾,现在不曾,日后更不会!”

“玄儿!”

看着眼前说得十分利落的巫玄帝,巫商后悔了!

他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让他继承这个位置,为了大晋的将来,只有虞儿的孩子才可以!

什么皇后的儿子,什么贵妃的孩子,统统不要!

“玄儿,你放心,朕以后不会对你漠视不管,你要什么,朕全都答应你,你想要对付谁,朕一定帮着你,只要……只要……只要你答应朕……”

黑袍人看着巫商,从一开始对他的耿耿于怀,对他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而产生恨意,这一刻看着如此可怜而狼狈的他,竟也生出两分不忍。

“父皇,儿臣只想解毒。”

巫玄帝朝着巫商,伸手作揖,恭敬地决绝地朝着巫商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

“解毒……解毒……解毒……”

恍惚地看着眼前的巫玄帝,巫商有些难以接受。

跌跌撞撞地走到另一边,看到黑袍人,又有些颓废地垂下头。

第一百五十章: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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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黑袍人看着巫商那副颓废的模样,扭头看了一眼巫玄帝,后者仍然平静得宛若一湖死水。

“罢了,罢了,你去把解药交给他吧。”

巫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密室。

密室中,黑袍人站在巫玄帝的跟前,终于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和面纱。

一张俊逸的脸出现在密室中,棱角仿佛被风霜雕刻过一般,立体而带着无形的魅力。

那张脸庞乍看之下,跟巫玄帝有两分相似,再多看一眼,就被他左脸的一条伤疤吓到了。

虽然痕迹已经浅显而让人忽视……

只是那道疤痕外翻的肉已经结疤,仔细看去,仍然有些吓人。

“玄儿,我是你舅舅。”

那双平静的眸子此时终于涌现着一层层波澜,看着眼前的外甥,他既心疼,又无奈。

“师傅,解药呢。”

巫玄帝并没有表现出多激动,只是被他那样看着,多少还是有些异样。

轻轻地侧头,看着一旁散发着微弱的烛光的火苗,袖中的手微微攥了攥。

“我……”

欲言又止,看着他,有着千言万语,却又无法言语。

虞梦生只觉得自己守在他身边多年,却还是头一次发现,这个原本怯懦而带着倔强,会察言观色却又委曲求全的小外甥……

他怕了!

现在的他,早已没有了三年前曾经的模样,他可以发狠,可以收敛自己的情绪比之前更甚。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怯弱得让人保护的孩子了。

轻轻地颔首,走到一张挂画前,眸眼闪烁着晶莹。

“妹妹,玄儿长大了……”

眼前的女子,风华绝代的面容,一抹温润而带着自信高傲的笑容的女子,宛若俾睨众生的那种高傲与生俱来。

身后,巫玄帝抬眸,也盯着那张挂画,那个女子,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可是,冥冥中,他仿佛跟她很熟,那双眸子,让他不由得产生一种悸动。

看着她,他竟然产生一种依赖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

这是……

他的生母?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感觉,心脏被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所充斥着。

胀胀的,想要破土而出的那种感觉,很想很想很想说什么……

轻轻地抬手,抚摸上自己的心脏,感受着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虞梦生并不知道身后的巫玄帝的异样,上前两步,按了某个东西。

“格拉……”

一阵声响,挂画缓缓地上升,露出一个小小的暗格。

敲了敲暗格,暗格突然一声响,反弹出来,一个精致白润的瓶子出现在一个盒子里。

虞梦生身手拿了出来,把药瓶子打开,倒了倒,一个褐色而带着光泽的药丸躺在他的手心。

“玄儿,这是解药……”

把药丸递过去,巫玄帝已经恢复平常,看了虞梦生一眼,颔首。

药丸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巫玄帝仔细地端详了片刻,直接扔进嘴里,咽了下去。

虞梦生见状,一个箭步上来,一个手劈从后方打在巫玄帝脑后……

巫玄帝整个人瘫坐下去,被虞梦生扶起,就地打坐,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巫玄帝虽然被打晕,只是五脏六腑都被一种滚烫而灼热的感觉充斥着,整个人都开始散发一种微弱的红色光芒……

第一百五十一章:你……你……你是……何……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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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仿佛都在被烈火灼烧,从里到外,一寸寸骨髓,骨骼,皮肤……

巫玄帝皱着眉头,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收藏本站

虞梦生见状急忙把他扶正,双手对着他的后背,缓缓地运输着内息……

“唔……”

胸口,腹部,丹田……

巫玄帝只觉得内脏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在不停地旋转,转动着他的一切内脏。

整个人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皮肤越来越热,整个人都开始漫上一层淡红色,渐渐地开始变深,很快,整个人都开始变得通红起来。

虞梦生见状不由得面露欣喜之色,更加认真地运输着内息。

这时候,一层一层污秽般的黑色液体从巫玄帝的身上流下来……

从脸庞,从头到身,到脚……

他身上原本黝黑的一切,都开始像蜕皮一样,慢慢地脱落,软化,渐渐地,一层层黝黑的液体随着汗水流落……

不知不觉,那一层黝黑的外皮不复存在,只是开始变得白皙起来。

一寸一寸,一片一片,巫玄帝的黝黑早已不复存在,此时已经变了另一个人一样。

白皙的脸蛋此时被一层淡红色所晕染着,有些魅惑人心的妩媚。

一双眉宇轻轻地皱着,不知道被他何时抿着的嘴唇开始泛白……

虞梦生也开始出汗了,盯着此时巫玄帝的后背,早已没有了那一层黝黑,干瘦而又白皙的后背,终于让他有些了一丝欣慰。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直到巫玄帝整个人支撑不住,直接瘫倒在一旁,虞梦生才收回手。

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把他整个人都抱起来,直接出了密室。

早已等候顿时的齐安一看到人从密室出来,急忙迎上去。

“虞师傅,你们可出来,皇上吩咐了奴才等你们出来,马上给你们准备洗漱换洗的衣物……”

虞梦生点点头,把巫玄帝抱着出了御书房,避开了一些人的耳目,直接回了巫玄帝的宫殿。

很快,把人扔进去泡了一下,整个浴桶的水都脏了,又换……

足足换了三次水,才把那层污秽般的黑渍清洗干净。

虞梦生守在他的身边,看着已经长得跟自己妹妹八分相似的脸庞,有些恍惚。

妹妹,玄儿到底还是解了毒,只因为……

这些年,她已经蠢蠢欲动了。

为了让玄儿自保,我只能……

“砰!”

终于,昏迷了三天三夜的巫玄帝终于有了清醒的痕迹。

只觉得胸口一片轻松,仿佛之前的所有压抑感,都消失不见了。

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了虞梦生的身影,整个人终于忍不住,释放了在丹田乱窜了许久的内息……

“轰!”的一声,整个浴桶炸开,飞身而起,一脸白色的内衫瞬间包裹着他的身躯。

地上一片水渍,门外听到声响的小吉子急忙冲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主子……

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已经解了毒了巫玄帝,小吉子呆呆地看着这个男人。

一张白皙的脸蛋比宫里的后妃还要美上几分,一双淡漠而又带着俾睨众生感的眸子轻轻地瞥了他一眼。

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噗通一声跪下,怔怔地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你……你……你是,是何……何人?”

颤抖着声音,却仍然冒死问出了一句话。

第一百五十二章:湖城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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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巫玄帝缓缓地落在地上,看着小吉子那副样子,不由得轻呵一声。

“殿……殿……殿殿……殿下?”

听到那个熟悉的嗓音,小吉子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就看到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走到自己跟前。

那张精致得让女人嫉妒,让男人羡慕的脸蛋,正对着他。

“小吉子,本皇子不过是解了毒你就不认识本皇子了?”

巫玄帝的话,让小吉子震惊不已,好久好久才缓缓地回神。

巫玄帝早已换上了外袍,一身黑色的衣袍此时穿在他身上,更加增添了两分高冷而俾睨众生的感觉。

那副神情,仿佛天生就是在他脸上浮现的,明明那种眼神让人看着不喜,唯独在巫玄帝身上,却让人不得不臣服。

虞梦生看到巫玄帝恢复,已经悄声无息地离去。

“小吉子,收拾一下,本皇子有事出去一趟。”

小半个月没见轻轻了,原本打算出发湖城,却因为这些事耽搁了。

他想着临走前,去看一看轻轻,等他回来就告诉她,他的毒已经解了。

小吉子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被另外的人叫唤,才醒神。

恍惚地站起来,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又蹦又跳,活像疯子。

小吉子很激动,却又死死地压抑着心中的喜悦!

殿下已经变了,变了很好看很好看了,比大皇子还要好看上好多呢。

哼,以后看谁还敢对他家小殿下出言不逊,谁还敢说他殿下又丑又难看,绝对让他们自行打脸!

诸葛府。

巫玄帝悄声无息地来到了诸葛轻奚的房间外。

瞥了一眼空荡荡的院落,他是在出宫之后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今日竟是初三了。

“小姐,今日还出去吗?”

小关的嗓音在屋内响起,没有听到诸葛轻奚的声音。

屋内,诸葛轻奚一脸心事重重地顺着狐狸的毛发,总觉得有些事在她的掌控之外。

眸子放空,并没有听到小关的询问,反而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诸葛轻奚的脸色,小关也没有打扰,转身走了出去。

巫玄帝这才小心翼翼地闪身进了诸葛轻奚的闺房。

看着她怀中的狐狸,在他闯进来的那一刻,猛地睁开了眸子,陷入了一种警戒的状态。

一双充满警惕的眸子盯着他,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慵懒状态。

窝在诸葛轻奚怀里,柔顺地让她替自己抚毛。

“轻……”

突然,巫玄帝正想叫唤诸葛轻奚的时候,猛然想起自己的面容,不由得闭了嘴。

深深地看了一眼诸葛轻奚,把她的脸每一分每一寸都深深地刻在脑海中。

轻轻,等我回来。

在心底说了一句,再次转身离去……

似乎被那道身形闪过而恍惚到,诸葛轻奚才微微回神。

低头看了一眼睁着惺忪的眸子的狐狸,不由得笑了笑。

看了一眼门缝的地方,无奈地摇摇头,“小关出去怎么没把门锁紧?”

直接起身出去,抱着狐狸,出了门口,仿佛从空气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小黑球?”

低声地呢喃了一句,很快就摇头否认了。

他好像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可能是他……

第一百五十三章:湖城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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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湖城,早已人声鼎沸,因为后天就是武林大会的举办之日,整个湖城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沸腾局面。收藏本站

“教主,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可需要属下去准备?”

一座喧闹的酒楼,左护法守在枭岚深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枭岚深慵懒而平静地看着底下沸沸扬扬的人群,轻轻地摇头。

“这个武林大会,本尊不放在眼里。”

他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个,一个莫须有的噱头,可没有掌握实权来得好。

“教主,那宫长老的事……”

宫长老,宫曲儿,在南安的匆匆一别之后竟然杳无音信,让左右护法都有些忐忑。

毕竟,曾经枭岚深亲自去江南把人抓回来,现在悄声无息地离开……

“无事,本尊想要让她出现,她不敢不出现,南安现在什么情况?”

瞥了一眼桌上的酒壶,轻轻地挑了挑手指,酒壶就这么凭空地上升,飞到了枭岚深跟前。

轻轻地灌了一口,有种说不上来的洒脱,却又因为那举手投足间带着的一丝妩媚,不似女子般娇气,多了三分性感。

“右护法说,那人一切安好,只是诸葛小姐的意思,让他来湖城寻找神医的下落。”

左护法轻轻地垂首,恭敬而带着谦卑的语气,一眼一板地汇报着。

“来湖城?”

细长的眼缝狭长而诱人,若有所思地勾勒着嘴角,轻轻地把手中的酒壶灌了一口。

“左护法,本尊突然有事,武林大会你负责注意这些年这些个名门正派有哪些后起之秀。”

“是!”

话落,一阵风起,原本躺在上面的枭岚深早已消失不见……

湖城的春风楼。

“李大侠,这大过年的,你从哪个角落里出来?”

春风楼门口,一个魁梧的壮汉背着两个大铁锤,哈哈大笑。

一位穿着破破烂烂的中年男子,听到声音,扭头看去。

“呵,是胡老二啊!老子过年就在春风楼里睡了一宿,怎滴?你有意见?”

“哪敢哪敢?哈哈哈哈……”

此时春风楼上,一位穿着素净,面容娆好的女子坐在小平台上,能完全把春风楼外面一条街的的人看在眼里。

“知书,妈妈找你。”

身后,一位粉色衣服的女子走到她身后,轻声地开口提醒着。

“好,我马上去。”

知书缓缓地收回了目光,起身,抱着那把琴,随着那名女子来到了一间房间里。

春风楼的妈妈是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在江湖摸打滚爬多年,什么人都见过,可是……

这个知书,曾经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春风楼,实际上是一座青楼,不同于其他青楼那种交易,她们大部分人都是卖艺不卖身,也有些乐意卖身的,老板娘也从来不干涉。

这个地方,不过是她收留那些可怜女子的落脚处,看的人多了,多少都能把那些人看透。

“妈妈,你找我?”

知书走进来,就看到了一位衣着暴露,娆好的身姿很是魅惑人的女子侧躺在软榻上。

一双风情万种的眸子,上下打量着眼前波澜不惊的女子。

知书,这个女子十分冷漠,这个人的性子天生如此,来到春风楼快一年了,她却头一次遇到无法看懂的人。

“你还记得你央我寻找的神医的下落?”

第一百五十四章:湖城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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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记得。收藏本站”

知书闻言轻轻地颔首,脸上也没有任何雀跃和欢愉的神情,让老板娘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个木头人。

“这个是地址,你可前去找他。”

伸出手,一双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指甲被一层蔻丹点缀得有些晃人。

知书接过纸条,朝着老板娘轻轻地颔首,那张脸蛋终于松动了一下。

“谢谢。”

轻轻开启着红唇,扬起一抹淡淡的浅笑,让老板娘不由得稀奇地啧啧啧声起。

“知书,你这个人明明对人冷漠得很,偏偏又给人一种很容易接近,很容易相处的感觉,我真觉得能教出你这样的人,你家主子也是个人才。”

没错,老板娘知道,知书来历不明,却在她来到春风楼的那一刻,她是调查过她的。

只知道她是被一个女子派来寻找神医的下落。

“是啊,主子是个人才。”

提到将近一年不见的诸葛轻奚,知书脸上的淡漠才散去几分,涌上一层说不上来的自豪。

“若有朝一日,我还真想看看你家主子是什么模样。”

知书但笑不语,她也想让小姐看看这个老板娘,她是个有趣的人。

此时一家茶楼中,一位古灵精怪的装扮的女子,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身边两个糙大汉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让陷入深睡的她有些不悦。

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朝着左手边的方向弹了两个响指,那两个糙大汉瞬间歇了声。

只因为,他们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楼上,坐在角落里的那名男子见状眉头轻挑,饶有兴致地看着呼呼大睡的女子。

洛祺只觉得世界终于安静了,重新陷入了深睡中。

突然,一道身影从二楼翩翩落下,一身素净的蓝色衣袍,额上围着一条白色抹额。

手中一把折扇打开,饶是一位风度翩翩地公子,让在场的一些女性也不由得面露羞色。

“这是……风云山庄的少庄主?”

“风云山庄?”

“是啊,今年的武林大会可是人才济济,风云山庄的少庄主都出来了,那……”

“嗨,这些个人物都来了,那还有咱们什么事儿!”

“话虽如此,谁知道会不会踩到狗屎运,一下子就飞上去当了个武林盟主呢。”

“哈哈哈哈……”

“好吵!”

洛祺终于被这些人的议论声吵得实在无法入睡了。

皱着鼻子,一个挥手,那边哈哈大笑的大汉突然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挥飞……

“砰!”

“什么人?”

“靠,谁干的!”

那个大汉爬起来,环视了一圈整个大厅,终于发现一个女子打着哈欠,很不耐烦的样子。

“是你这个小丫头?”

“你好吵啊,大叔!”

洛祺睁开眼,一双澄亮澄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个大汉突然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我去!这个女人会妖术?”

“靠,逆天了!这是什么鬼?这是什么武功?”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个女人……”

“大家小心点,这个女人会妖术!”

“妖术?”

洛祺有些迷茫,挠了挠头,看着一个个躲避着自己的人,一脸无辜。

洛祺瘪瘪嘴,什么妖术,她不过是把人催眠了,这些人,什么都不懂,太过分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纷争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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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各位不必担忧,这位姑娘使的并不是妖术。”

风云山庄的少庄主见状不由得开口替她解释。

听到有人给自己说话,洛祺扭头,侧目而视。

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心底不由得想要接近他。

“若是在下没猜错的话,姑娘使的应该是催眠术,一百多年前曾经风靡江湖的一位老前辈的独门绝学。”

“一百多年……”

“那不是赤峰老人?”

“赤峰老人?他不是没有徒弟吗?”

“谁知道呢,这个姑娘……”

洛祺闻言突然咧唇一笑,两步走过去,一把勾肩勾住了少庄主的肩膀。

“谢谢你啊。”

轻轻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一脸哥俩好的笑容。

少庄主有些尴尬,白皙的脸蛋慢慢地爬上一抹绯红,“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说着,急忙后退了两步,用干咳来掩饰着自己的窘迫。

一些姑娘看到少庄主的这副模样,不由得更加心跳加速,眼神巴巴地黏在他身上。

“哦,男女授受不亲……”

洛祺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在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

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晓得什么意思,瘪瘪嘴,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转身走出了茶楼。

“洛祺?”

迎面走来的知书,看到洛祺的身影,不由得惊奇地叫了一声。

看到知书的身影,洛祺也一脸惊讶,一个飞身扑过去,“知书,你怎么也在湖城?”

“我追着神医的下落来的,你呢?”

两人相拥着抱了一会儿,很快就闲谈甚欢地走到某个摊贩前聊了起来。

“主子,这里就是湖城了。”

湖城外的官道上,两匹马前后停了下来,抬眸看了一眼城门上的雕刻的两个大字。

一身白衣飘飘,脸上带着一块鬼面面露,男子轻轻地颔首。

“进城!”

身后的侍从点点头,跟着他的身后,驾马狂奔。

两人先后进了城,也被此时湖城的沸沸扬扬的景象惊到了。

“主子,属下先去找个落脚的地方。”

那名侍从恭敬地朝着男子说了一句,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带着面露的男子打量着此时的湖城。

走在街上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江湖人士,人来人往,难免有些碰撞。

看着那些人争吵不休,偶尔还会较量一番。

“啪!”

“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

“哼,本小姐还会稀罕别人给本小姐脸?也不看看我爹是谁!”

一抹鲜红色的身影,挥舞着褐色的皮鞭,直接朝着一位男子的身上挥去。

“我胡老二也不是吃素的,你真以为老子怕了你?”

胡老二正是之前跟一个姓李的人交谈的男子。

此时被一个女人打得无法还手,不由得怒红了脸庞。

魁梧的身躯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那双虎眸一样的眼睛死瞪着孟橙橙。

“哟呵!我孟橙橙还是头一次看到不怕死的人,在湖城,除了风云山庄,谁敢得罪我们孟府?”

孟橙橙一脸不屑,有些趾高气扬地看着眼前的胡老二!

“在这里,我们孟府就是天皇老子,你敢得罪我,我让我爹直接把你扔出湖城!”

“好嚣张的丫头!”

“谁说不是呢,这个孟橙橙可是孟城主的掌上明珠,捧在手心的心肝宝贝,谁敢得罪!”

“那胡老二不是白白被欺负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纷争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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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的事,谁让人家背后有整个孟府撑腰!”

胡老二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压根不敢动手!

死死地握着手中的两把铁锤,抿着嘴唇,心中怨气难以平消。收藏本站

“老子今日不跟你计较!”

只能恶狠狠地扔下一句话,转身推开了围观的人群,离开了。

孟橙橙见状不由得冷呵一声,收回了鞭子,十分不屑。

“这种莽夫,本小姐放了他就该感恩戴德!”

说完,还不忘趾高气扬地瞥了一眼围观的群众,心满意足地离开。

“知书,这个女子竟然跟主子一样甩鞭子,不过跟主子差太多了。”

洛祺有些恹恹地趴在桌上,她真的是懒得不行,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趴着绝不坐着,能躺着绝不趴着。

知书闻言轻轻地颔首,对于那个孟橙橙,她不想多加评论。

“你说什么?”

孟橙橙听到有人说话,下意识地就停下了脚步。

扭头看过去,就发现两个女子坐在不远处的摊贩前,相谈甚欢。

不由得皱了皱那双细长的黛眉,大步走过去。

“你们两个是哪里来的?”

一看到知书的模样,不由得愣了一下。

典型的大家闺秀模样,温柔端庄,手中抱着的琴却不会给人一种风尘的感觉。

“你是青楼里的女人?”

孟橙橙看到知书的脸蛋,眸子闪过一抹嫉妒,只是看到她身上抱着的琴,不由得鄙夷两分。

“跟姑娘无关吧。”

知书缓缓地侧目,看着眼前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的女子,心中跟自家主子比较了一番。

下意识地摇头,根本没有可比性!

“哪来的没眼力见儿的臭丫头,竟然敢不回答我的问题!”

孟橙橙向来对人就是这副态度,趾高气扬,整个人仿佛天生下来就是高人一等的态度。

洛祺慵懒而恹恹地趴在桌上,听到这道聒噪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皱眉。

“知书,这个女人好吵!”

知书闻言点点头,“是,比小姐聒噪太多了!”

“喂,你们两个什么身份,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口中的小姐又是何人?”

一直听到她们拿自己跟她们口中的小姐比较,她孟橙橙自然不乐意的!

在她眼里,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能跟她相提并论!

“我家小姐啊……”

洛祺终于在脸上浮现了一抹正经,幽幽地直起身子,站起来。

“我家小姐,国色天香,文才武略,无所不能,凭你,连跟她做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你放肆!”

孟橙橙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发怒了。

狠狠地甩开了手中的鞭子,直接朝着洛祺的脸上挥下去……

“啪!”

预想中在洛祺的脸上浮现的红痕没有,而是被一只白皙手握在了手中。

孟橙橙瞪大瞳仁,看着眼前风度翩翩的男子。

“少……少……少庄主?”

少庄主缓缓地松开了鞭子,脸上难得浮现一抹正经之色,有些严厉。

扭头看了一眼无辜地看着他的洛祺,还有一旁的若有所思的知书,微微一笑。

“两位姑娘,在下替孟姑娘道个歉,今日之事,可否就这样算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洛祺瘪瘪嘴,跟知书对视一眼,转身离去……

“喂,你们两个站住!”

第一百五十七章:神医谢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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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姑娘,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少庄主看着眼前嚣张跋扈的女子,脸上浮现一抹不赞同之色。

孟橙橙听到这话,原本追上去的念头瞬间停了下来,只能忿忿不平地看着知书和洛祺离去。

“少庄主,你为何帮那两个臭女人?”

少庄主看着洛祺和知书两人慢悠悠地在眼前渐行渐远,眸色恍惚,随后露出一抹浅笑。

孟橙橙见状更加对她们两个不满,却没有当场发作。

“少庄主,我爹成日念叨着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孟府坐坐。”

一脸娇羞的模样,有些少女怀春的模样在她脸上浮现,让少庄主有些嫌恶地躲了躲。

“孟姑娘,请自重。”

说罢,甩了甩袖子,大步离去……

留下孟橙橙一脸呆滞,看着那道白色身影翩然离去,心里又爱又恼。

“知书,主子让你查神医的下落,查到了吗?”

洛祺跟着知书走,突然想起了正事,这才侧头询问着。

“嗯,查到了,这是地址。”

从怀里掏出了那张纸条,轻轻地打开,上面显示的地址,洛祺若有所思。

“你说,这个神医是不是个老头啊?”

“尚未见过面,又岂会知晓?神医名声在外,不管是老少男女,主子定会恭敬而对。”

洛祺这才点点头,一把捂住了嘴巴,“说的是呢。”

湖城东边的一个小山丘,一件简单而结实的竹屋架在山坡上。

放眼看去,虽然是冬季,但是竹屋却被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环绕着。

走过去才看清,是一片药田,竹屋外被一片药田所环绕着,带着几分生机。

突然,一位穿着朴素而带着一顶斗笠的男子从竹屋内走出来,背上背着一个小箩筐。

“知书,他就是神医?”

洛祺看着那个人影,有些怀疑。

这个人,看起来似乎很年轻,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地址就在这,没错的,上去问问便知。”

知书也有些诧异,抱着手中的琴,缓步上前。

“请问,您是谢神医吗?”

听到一道柔声的询问,男子幽幽地扭头。

上下打量的眼前的两个女子,轻轻地颔首,“在下的确姓谢,只是神医是江湖传闻,不可当真。”

声音很平静,而又带着一丝丝安抚人的一种祥和的感觉。

谢深拉了拉背上的小箩筐,“两位姑娘可是有何疾病?”

知书闻声轻轻地摇摇头,“我们并无异样,只是希望神医能随我们一同离开,救治一位公子。”

“离开?”

神医闻声不由得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会儿,“姑娘,在下这里需要人照看,不得离去,若是那位公子方便,可以前来。”

“这……”

知书迟疑了,洛祺也不由得露出一抹懊恼的神情。

“神医,那位公子现在在南安城,能否把你这里交给别人看管,你随我们离开?”

“不行的,两位姑娘,在下还有其他事,若是你们方便就来,不方便,在下也没有办法。”

谢深深深地朝两个人弯了弯腰,脸上浮现一抹歉意,大步离去。

“知书,那怎么办?”

洛祺看着神医离去的背影,又想到湖城距离这里少说也要两天两夜,公子的腿……

第一百五十八章:武林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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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先回去吧,我先跟主子商量商量。”

知书也无可奈何,人家神医不同意,她们自然不能强求。

消息传回南安城,已经是两天后了。

今天,正是武林大会的举办之日。

湖城的城中心,早已熙熙攘攘,人挤人地涌向了已经搭建好的擂台。

“各位,在下湖城城主孟南天,今日有幸能在这给大家做个见证,见证新一代武林盟主的诞生。首先,我要说一下武林大会的比赛规则……”

一位中年男子跳上擂台,一身暗红色劲装,下颌续着一小撮短胡须。

一派正义凛然的作风,看着里里外外围成人墙的人群,开嗓。

“武林大会此时一个月,首先,此时的第一场是比剑,根据往年的要求,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比剑分为两场,白天和晚上……”

“在座的各位来自五湖四海,所学的门道自然也不会统一,所以,先按你们所使用的兵器分成四波……”

“使剑一波,耍刀一波,长矛一波,暗器一波。当然,暗器里包括了用毒,所以使毒的人归属于暗器,至于其他没有分下来的,先混战,两两对战,留下一半后再进行细分。”

“孟城主,按你的意思,咱耍棍的就跟甩大锤的打?”

有人开始说话,很快就跟着跳出一些议论纷纷的声音。

“可不是,甩鞭子的人也是厉害的……”

“这不公平!”

“对,不公平!”

“凭什么?”

孟南天看着底下开始涌动的人群,脸色也不由得拉了下来。

看着他们,“各位,世界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你们想要公平,不如不要参加了,直接弃权!”

“……”

“……”

得,话说到这个份上,没人再敢嚷嚷,只能认命地服从安排。

坐在旁观席的孟橙橙百无聊赖地看着底下的人群。

冷不丁地看到了一道娇小的身影隐没在各种高大壮汉中。

洛祺硬生生地被人从最前头的位置挤了下来,有些无奈。

偏偏,她已经挤不回去了,只能瞪着眼睛干看着。

四面八方都是这些个高大威猛的壮汉,压根连擂台边都瞅不到。

“爹爹,待会儿女儿上场,能不能让那个女人跟我对打?”

孟橙橙侧头,在孟南天耳边低语了一句,用眼神示意了某个方向。

孟南天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一道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被埋没,偏偏她那种天然的呆,蠢在人群中就有些另类,让人一眼就看到了。

“橙橙,那个小丫头得罪你了?”

孟南天闻言有些无奈,却满脸纵容地看着自己爱妻剩下的女儿。

“对啊,她对我出言不逊,还说我比不上她,所以……”

孟橙橙自然不会告诉孟南天,那个洛祺身后还有其他人在,不然……

爹爹怎么会给机会她教训那个死丫头!

“好,等下爹爹给你安排一下,不过不能做得太过分了。”

孟南天到底还是有两分理智的,虽然宠着自己的女儿,却也不能惯着她无法无天。

“知道了,爹,你还不相信女儿吗?”

抓着孟南天的手,轻轻地摇了摇,脸上带着小女子的撒娇和亲昵。

“好好好,依你!依你!”

孟南天不知道,自己的一时放纵让自己差点毁了自己的女儿……

第一百五十九章:武林大会临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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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而此时,隐匿在人群中的还有两个人,在他们站的地方,刚好把整个擂台看得一清二楚。

“那么,请大家按照抽签的方式,相对应的号两两相对,胜出的那一方方可进入下一轮比试,记住,点到为止,若是伤人性命,取消参赛资格!”

孟南天再次站起来,轻轻地拍了拍手,很快,好几个仆人抬着几个箱子走到擂台上,让使剑的人进行抽签!

每个人都心怀期待,却又忐忑紧张地抽了签,打开纸条,看到纸条上的数字,有人喜,有人忧……

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各种不同的神情,无比丰富,又十分好笑。

此时,远在南安城的诸葛府。

诸葛炽涟无奈而宠溺地看着眼前絮絮叨叨的诸葛轻奚。

“轻轻,我是大人,不用这么叮嘱我的。”

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才及笄不久,却一副婆妈唠叨的模样,有些稀奇,却又有些享受。

“哥,我说真的。不管那个神医说什么,你都答应他。只要他能把你双腿医好,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家哥哥什么脾性,她自然清楚。

若是关乎着诸葛家的任何人不利的事,他都不会答应的。

只能扭头给了糜画一个眼色,“糜画,好好照顾我大哥。”

“主子,糜画知道的。”

糜画恭敬地点点头,去湖城,刚好可以跟知书她们汇合呢。

诸葛轻奚看着诸葛炽涟,脸上闪过一丝恍惚。

眼前的哥哥,似乎把印象中被她害的锒铛入狱,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那个狼狈不堪的模样已经覆盖了。

前世的哥哥,今生的哥哥,即使相隔了好几年,却让她感觉到既遥远又触手可及。

“哥哥……”

轻轻地蹲下去,拥住了眼前从小到大都包容她,纵容她,毫无条件地相信她的男子。

“哥哥,你一定要完好归来……”

只有这样,她才能稍稍地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此时的安详。

只有他完好归来,她才能理所当然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好……”

满脸宠溺地看着眼前对自己依依不舍的诸葛轻奚,诸葛炽涟也有些感伤。

这些年,轻轻对于自己这双腿废了的事耿耿于怀,哪怕没有说破,也知晓她心底一直插着一根刺,无法根除。

“真的找到神医了?”

穆承锡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皱着眉,仍然存有疑虑。

“嗯,我派人找了好久了,现在神医在湖城,我让人把哥哥送去。”

穆承锡闻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上前两步,拍了拍诸葛炽涟的肩膀。

“兄弟,你这双腿,真的是小轻轻害的?”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诸葛轻奚脸上稍稍扬起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

有些艰难地低头,想要再次扬唇,却已经无法自然了。

糜画闻声都不由得抬眸,看着一脸疑惑的穆承锡,心里多少有些介意。

反倒是诸葛炽涟微微一笑,“这种事情早就过去了,我这么多年都习惯了,跟轻轻没关系。”

诸葛炽涟的话,让穆承锡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最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若是可以,我也想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你。

第一百六十章: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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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炽涟点点头,听到穆承锡的话,心里对于湖城也多了一分向往。

“好了,糜画,你和大哥出发吧,记住我交代你的事。”

“主子,糜画晓得了。”

诸葛轻奚和糜画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轻轻地颔首,诸葛轻奚才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安静而匆忙地朝着城门口出发……

街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地朝着城门口的方向出发。

一些好奇的围观百姓纷纷跟了两步上去,这才发现似乎是诸葛家的马车。

一家胭脂水粉铺里,叶诗语和南城时正在挑选着大婚用的水粉。

只是,叶诗语一脸兴奋和期待,南城时却兴致缺缺,站在门口外候着。

“哎,这不是诸葛府的马车吗?他们这是要去哪?”

“嗨,人家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不是?这诸葛家的事啊,咱们都少说为妙。”

“怕什么,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南城时听到议论声,这才猛然想起糜画就是被诸葛轻奚救走的。

不由得撒腿跑上去,追着诸葛府的马车……

叶诗语手中正拿着一款最流行的水粉,一脸期待地扭头,却看到南城时跑出去的身影。

不由得急了,“城时哥哥,你去哪?”

老板看着叶诗语要把水粉带走,急忙拦了下来,“哎叶小姐,你这水粉要是不要?”

“要什么要?没看到我相公都跑了,给我留着!”

叶诗语被人拦下来,一脸怒意地等了一眼老板,这才追着南城时。

“诸葛小姐,诸葛小姐……”

隐约中,听到有人呼喊自己,诸葛轻奚撩开了车帘,看了一眼马车外。

南城时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糜画一看到来人,脸色瞬间变了。

想要寻找某个地方躲起来,却慌忙得手足无措,只能攥着拳头,不敢出声。

诸葛轻奚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锡哥哥,停下吧。”

穆承锡这才把马车停下来,“是有人叫你?”

“嗯,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诸葛轻奚从马车里走出来,看着一脸病态,此时因为追着过来,脸上带着一丝丝绯红。

“南少爷。”

诸葛轻奚不冷不淡地回应了一句,南城时喘着气,隔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诸葛,小姐,你……你……你可知画儿的下落?”

“我自然……”

“城时哥哥!”

身后,叶诗语的叫喊传了过来,让原本准备说什么的诸葛轻奚突然闭了嘴。

眸色冷冷地看向不远处小跑上来的叶诗语,眉头不自觉地蹙成一座山丘。

“你怎么也来了?”

南城时一听到叶诗语的声音,脸上也难得露出一抹不耐烦之色。

“城时哥哥,我们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不能背着我在外面勾勾搭搭!”

叶诗语一看到诸葛轻奚,瞬间就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把南城时拽到身后。

“诸葛轻奚,你怎么在这?”

“呵!”

诸葛轻奚听到叶诗语没有经过大脑就问出来了话,轻呵一声。

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我怎么在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条街是你家的?还是说,整个南安城,你叶府独大,连我们这种寻常百姓都不能出现了?”

“你不要伶牙俐齿!我告诉你,我和城时哥哥很快就成亲了,你别想勾搭我男人!”

“勾搭?”

第一百六十一章:磕一百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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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叶诗语死死地拽着南城时的手,看着诸葛轻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你也就这点姿色了,凭你现在的名声在外,谁会给上门跟你提亲?跟你那个残废大哥一样……”

“啪!”

叶诗语话音尚未说完,就被一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脸上。

诸葛轻奚不冷不淡的神情此时被一种愤怒,怨恨所覆盖。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咬牙切齿地迸出一个字接一个字,一双星眸也因为愤怒而染上淡淡的红色。

叶诗语整个人都吓傻了,连被打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触及到一双活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眸子,瞬间甩到在地。

“你……你……”

叶诗语颤着身子,原本的趾高气扬却被人狠狠地用一个耳光瞬间瓦解了。

“你……你想……想干嘛?我……我告诉,你……你不……”

“叶诗语,人啊,总是在某些时候很冲动。冲动的时候,总会想做一些平时心里最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你……你想杀我?”

颤颤地瞪大着眸子,叶诗语开始慢慢地往后退……

“杀你?”

诸葛轻奚一个箭步过去,直接拎着她的领子,把人狠狠地拽起来。

“叶诗语,今日,你不给我哥磕一百个响头,我就把你舌头拧下来!我诸葛轻奚,说到做到!”

说完,一把将人扔在了马车跟前,狠狠地从她背后踹上一脚!

叶诗语整个人都被那一脚踹得直接趴在地上,用一种极为怪异和难看地姿势趴着……

“我……也不!我……不……”

叶诗语想到自己要跟一个死残废道歉,心里就十分抗拒。

扭头想要寻找南城时的帮助,却看到他冷漠地站在一旁,丝毫没有要出头的意思。

“诸葛轻奚,你今日这般羞辱我,他日……我让你后悔!”

叶诗语愤恨地趴在地上,扔出一句狠厉的话语,却让诸葛轻奚更加恼恨!

“后悔?”

诸葛轻奚从背后拽着她的头发,狠狠地拽起来,“叶诗语,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后悔!”

话落,直接把她整个脑袋狠狠地敲在了地上,一声“咚”的巨响,震惊了整条街!

诸葛炽涟也不由得从马车里出来,“轻轻?”

“哥,没事,我在教训一个人,很快的。”

看到诸葛炽涟,诸葛轻奚眯了眯眉眼,一脸乖巧。

“咚!”

“咚!”

“咚!”

可是,手中的动作却不曾停歇,狠狠地敲打着地面一阵一阵的声响,让围观的百姓都不由得抽吸一口冷气。

这个诸葛轻奚,真是太狠了!

叶诗语早已被敲晕,却仍然叩着头,诸葛轻奚足足给她朝着诸葛炽涟叩了一百个响头,才把人扔到一边。

“南少爷,把你未婚妻带回去吧,今日之事就此罢休,若是往后她再敢对我哥出言不逊……可不是一百个响头这么简单!”

拍了拍手,直接跃上马车,一行人再次出发……

丝毫不管身后的南城时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围观老百姓的各种唏嘘和议论。

南城时看着额头一片狼藉,血迹斑斑的叶诗语,心底没有任何的同情和怜惜,反而多了一分憎恨。

迟疑了好久,才把人直接拖着交给了她的丫鬟。

“把你家小姐送回叶府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尘封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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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就不送你了,记住,我们什么条件都答应……”

南安城门口,诸葛轻奚看着马车里的诸葛炽涟,脸色浮现着凝重和严肃。收藏本站

诸葛炽涟闻言再次失笑,“轻轻,你一路上说了很多次了,哥哥晓得怎么做。”

诸葛轻奚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若是可以,她是真的想要亲自去的。

只是,这个时候她们若是都离开南安城,恐怕……

“那你一路保重!”

诸葛轻奚这才扬起手,挥了挥,诸葛炽涟轻轻地颔首,扭头看了一眼穆承锡。

“穆少爷,轻轻就暂时交给你照顾了。”

穆承锡闻言哈哈大笑,“这你还不放心,有我在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了她去。”

“走吧。”

诸葛炽涟这才放下车帘,糜画点点头,驾着马车在官道上远远离去……

“回去吧。”

直到马车消失不见,穆承锡才侧目看向一旁神情复杂,眼神幽深而带着某种殷切的感觉的诸葛轻奚。

“嗯。”

轻轻地敛下脸上的神情,诸葛轻奚和穆承锡才徒步走回了城内。

原本以为,这一别最多不过一个月,却不曾想,兄妹两再次相遇,已经是三年后。

诸葛府。

诸葛轻奚和穆承锡回来,就看到诸葛天桦和诸葛夫人站在庭院中,似乎正等着他们。

“爹,娘。”

看到两人,诸葛轻奚快步上去,搀扶着和诸葛夫人坐下来。

“这天气冷的,你怎么不在房里呆着。”

诸葛夫人闻言一脸柔和,满脸慈爱地笑了笑,“没事,娘的身体比之前好多了。”

诸葛轻奚闻言笑了笑,朝着诸葛夫人抱过去,一脸憨态。

“娘,等哥哥的腿医好了,咱们回江南好不好?”

诸葛夫人闻言愣了一下,扭头看向一旁的诸葛天桦。

后者神情有些复杂,看着眼前难得温馨的一幕,轻轻地朝诸葛夫人摇摇头。

后者见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轻轻,你长大了啊……”

越发感觉此时自己的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心事,明明之前还是一个小小的丫头……

“娘……”

诸葛轻奚只有在家人面前才露出这种女儿家的娇羞和憨态,还有一脸的依赖和撒娇。

“好好好,娘听你的,听你的。”

两母女在庭院中说了好一会儿话,诸葛夫人到底是身体畏寒,所以让诸葛轻奚撵着回了房。

“轻轻……”

看着眼前的女儿,诸葛夫人眼前突然涌上一种儿大不由人的感觉。

“娘?”

“过来,娘跟你说件事。”

脑海中浮现了十几年前的某件事,诸葛夫人的脸色还是有着一抹尴尬和厌恶。

“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

十七年前,诸葛夫人和诸葛天桦在南安城是人人艳羡的模范夫妻。

那时候诸葛炽涟出生了,快两岁,诸葛夫人和诸葛天桦的感情仍然好得不行。

一天,她和诸葛天桦在城外救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装扮不像是南安城的人,穿得很是怪异,他们一时好心就把人带回了府里。

因为那个女人很少说话,平常却在人前表现得很温柔体贴,府里很多人喜欢她。

“可是,我和你爹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下人看,或许让她产生了某种想法。”

诸葛夫人想到这,仍然心有余悸,不,更多的是懊恼。

第一百六十三章: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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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趁着我身子不便,在我小日子的时候,给我的食材中下了药……”

握着诸葛轻奚的手,心里仍然有着说不上来的苦楚,微微使劲。

“若不是……”

那个女子趁着诸葛夫人陷入深睡,把她搬出了她和诸葛天桦的卧室,自己躺了下去……

要不是诸葛天桦一碰到人,就发现了不对劲,这才没让那个女人的阴谋得逞。

从那以后,诸葛夫人和诸葛天桦对这个女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只是他们善良,没有直接把人赶出去,却不曾想,一个月后,她对所有人声称自己怀了诸葛天桦的孩子。

气得诸葛夫人想要打人,却毫无办法。

诸葛天桦更加怒火中烧,却仍然压制不住悠悠众口,事态越发严重起来。

直到那个女人将近临产,诸葛天桦不顾所有人的争论,直接把人赶了出去,并对外声称,谁敢求情,都滚出去诸葛府,这才歇了声。

“娘,那个人是殷雪珠的母亲吧?”

安静而乖巧地听着诸葛夫人的话,诸葛轻奚不多想,一下就能猜出来是谁。

“是啊,就是她。”

诸葛夫人缓缓地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子,“轻轻,你是我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这些年被那个毒害得无法再生育了,所以……”

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本以为自己早已释怀,毕竟,那个女人的目的终究没有得逞。

可是,诸葛夫人还是想告诉诸葛轻奚,“轻轻,日后娘若是不在你身边,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谁值得深交,谁不值得相信……”

“娘,女儿知晓。”

诸葛轻奚轻轻地拥着眼前仍然温婉的女人。

“娘,女儿把事情解决了,也回江南跟你们一块儿好不好?”

亲昵地把脑袋磕在诸葛夫人的肩上,露出一抹乖巧温柔的浅笑。

诸葛夫人没有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后背,眼底一片复杂。

叶府。

叶诗语被人带回来,叶大人看到自己女儿这副模样回来,瞬间暴跳如雷。

“诸葛天桦这个老东西,教出来的好女儿,竟然敢打我的女儿!”

叶大人听到下人汇报的消息,整个人脸都充斥的血红。

“老爷,你要给诗语做主啊!她已经跟南府少爷定了亲,被人打成这样,这不是打我们叶家的脸吗?”

“哼,明日一早,老夫就进宫面圣,一定要皇上给我们叶家做主!”

叶大人轻轻地拍了拍叶夫人的后背,眸色阴森而冷厉。

夜幕降临,天寒地冻的南安城,此时很快就陷入了沉静。

叶诗语醒来,看到自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额头,轻轻一碰都能疼到她龇牙咧嘴。

心中对诸葛轻奚更加怨恨不已,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叶诗语不由得拉下脸。

“诸葛轻奚,我让你不得好死!”

女子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面容,看到自己的额头被包成这样,叶诗语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

“生气?愤怒?想要报仇?”

黑暗中,一道充满了阴森的嗓音幽幽响起。

“什么人?”

叶诗语听到这道声音,后背不由得僵起,一阵阴森森的感觉从脚底慢慢地涌上心头。

“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听我的话。”

黑暗中,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只能听到这道阴森森的嗓音,诡异而幽深。

第一百六十四章:穆府该有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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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究竟有……有什么目的?”

环顾着自己的房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那道声音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别找了,你找不到我的。”

那道声音的主人再次开口,只是这次连带着还有一阵风来,“砰”的一声,窗户被打开……

一阵阵凛冽的寒风从窗外涌进来,刺激着叶诗语的神经。

“我……我……”

“你要对付诸葛轻奚,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听我的话!”

那道声音越发幽远,让人听着都不由得心惊胆战。

“好……好!我……我,我答应……答应你!”

叶诗语心中暗暗计较了一番,想到自己一个人根本不是诸葛轻奚的对手,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能帮她,她才不管呢。

而此时的诸葛府,偌大而幽深。

空荡荡的整个府邸,也只有两间房间亮着灯光。

“相公,你看小锡也回来了,我们……”

诸葛夫人的声音响起,只是此时听着有一些忧愁和说不上来的感伤。

诸葛天桦解下外袍,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听到诸葛夫人的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当年穆府的事,我们也有一份责任。”

诸葛天桦扶着诸葛夫人坐在床边,“只是小锡这次回来,他也没有问起,不晓得他知道了多少。”

“可是相公,若是他知道当年穆府的灭门是我们……”

“夫人别忧心了,看小锡这孩子应该不会记着这些事的,再者说,当年是那个人……”

“我知道,可是……”

诸葛夫人最近总是忧心忡忡,不知道是不是她一个人无聊了总爱胡思乱想。

“相公,我们若是跟小锡坦白,他会不会原谅我们?”

“夫人这是什么话?”

诸葛天桦闻言难得正色地看着她,“当年的事并不是我们说了算,更何况,他们穆府本来就有此劫,怨不得旁人。”

诸葛夫人闻言还想说什么,却被诸葛天桦轻轻地安抚着。

“好了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快休息吧。”

“相公,轻轻已经及笄了,是不是该给她找个婆家了?”

“什么婆家,她才及笄多久,你舍得她离开?”

“我是看小锡这孩子不错,对轻轻挺好的……”

诸葛夫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诸葛天桦这才熄了灯,看着自己身侧诸葛夫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也闭上眼睛。

窗外,窸窸窣窣地落叶伴随着寒风飞舞,漆黑一片,到了下半夜,竟然再次飘起了纷纷小雪……

不知道是不是掩盖了什么,翌日醒来,院外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小姐,今日竟然起得这般早?”

小关端着热水走进来,就看到诸葛轻奚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穿鞋。

“嗯,今日我要出去一趟。”

随意地梳了梳头发,走到热水盆前简单洗漱了一番,匆匆出了门。

皇宫。

巫商坐在轮椅上,听着叶大人对于诸葛府的点点滴滴进行一番言谈。

“皇上,那诸葛大人太目无王法了,教出来的女儿简直无法无天!竟然公然殴打老百姓,上辱朝臣,下欺百姓,这种人就不该在南安城出现。”

巫商端坐在龙椅上,高深莫测的神色看着一派正义凛然的叶大人。

“那依叶大人的意思……”

第一百六十五章:暗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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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以为,诸葛大人教子无方,胆大妄为,丝毫没有忠君之心,这等险恶的人,不该任由他嚣张下去。”

叶大人声情并茂,仿佛诸葛天桦就是篡位谋反的反贼。

其他朝臣听到这些话,脸色各异,却都没有第一时间出声。

唯独跟诸葛天桦稍有两分交情的黄大人却轻轻地拧着眉。

“回皇上,臣以为叶大人纯粹是个人臆想,胡言乱语!”

黄大人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上前说了一句公道话。

“虽说诸葛小姐坊间传闻有些不甚入耳,可诸葛大人却是一位忠臣,叶大人此番言行莫要夸大其词。”

朝着巫商恭敬地行了一礼,黄大人才幽幽地开口。

叶大人一听到有人给诸葛天桦辩解,不由得冷笑一声。

“黄大人,谁人不知你私下跟诸葛大人交好,你这般维护他,莫不是……”

“叶大人,请你慎言!”

黄大人一听到这个叶大人半遮半掩的言语,就知道自己惹了麻烦。

虽然自己相信诸葛天桦的为人,心底却不认为为了诸葛天桦值得搭进自己。

看到黄大人识趣地退了回去,叶大人这才笑了笑,随后朝着巫商就是一个跪拜。

“请皇上明察,这个诸葛天桦定然包藏祸心,臣以为,这个时候应该把人拉入大牢,等待四司会审!”

“……”

“……”

偌大金殿,终于没有一个人再站出来,只有叶大人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一副忠君为国的模样。

巫商轻轻地摩擦着龙椅上的扶把,眼神一个个地瞥了文武百官,“那么,依各位大臣的意思,朕应该把诸葛大人抓进大牢?”

“皇上明察!”

“皇上明察!”

突然,文武百官都跪了下去,朝着巫商就是高喊一句,皇上明察。

巫商的眼神透过流苏,看着那些个跪在地上的臣子,终于缓缓起身……

“既然这样,大皇子,就由你搜集诸葛天桦对我朝不利的证据,证据确凿,立刻抄封诸葛府!”

扔下几句话,巫商转身走出了金殿,文武百官再次叩头,恭送皇上。

巫灼列听到巫商最后交给自己的任务,瞬间感觉接了一个热手山芋一般。

“大皇子,请你一定找出证据!”

叶大人恭敬地朝着巫灼列弯身作揖,脸上洋溢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巫灼列看着他,眯了眯眸子,“叶大人,可是把本皇子当成傻子?”

“微臣不敢,大皇子,这是皇上的命令,大皇子还是执行吧。”

说完,带着一副笑容,在巫灼列的跟前扬长而去。

巫灼列怒火中烧地朝着凤鸾宫走过去,守在宫门的小宫女看到他,急忙进去通报。

“皇后娘娘,大皇子来了。”

“列儿?”

皇后端着一副雍容华贵的身姿走出来,一眼就看出了巫灼列的心情不好。

扭头看了一眼心腹,心腹宫女识趣地退了出去,把门带上。

“发生了何事?”

巫灼列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榻上,想起巫商交给他的事,仍然觉得不妥。

“母后,今日在朝上,叶超那个老匹夫参了诸葛天桦一本,现在父皇生气,让儿臣去找证据……”

皇后闻言不由得愣了好半晌,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母后?母后?”

皇后的发呆,让巫灼列有些疑惑。

第一百六十六章:暗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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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皇应该对诸葛家产生芥蒂了。”

皇后终于回神,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地开口。

“列儿,你要记住,那个位置是属于你的,现在唯有让你父皇把太子之位定下,你才能光明正大地荣登大统。”

“母后,可是……”

巫灼列想起诸葛轻奚,心底对于她仍然有几分复杂。

“母后,你说过要我拉拢诸葛府……”

“列儿,今日不同往日!再者说,你看诸葛轻奚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反而跟那个小杂种走得近,你还想着她会继续喜欢你?”

皇后轻叹一声,站起来,眸光很深。

“列儿,成大事者,绝对不能被小事左右!此时你父皇定然已经对那个小杂种有了心思,你一定要把握机会!”

“母后,儿臣晓得了。只是,这证据……”

巫灼列仍然心有忌惮,却被皇后一个冷厉的眼神制止了。

“列儿,母后曾经教过你,该狠时狠,你这优柔寡断的性子,若是改不了,还怎么坐上那个位置?”

说完,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没有证据,你且自己想办法,总归是有的!别怪母后没提醒你,你父皇的身体还好,若是这两年诞下子嗣,你觉得你还能享受这一切吗?”

皇后的话宛若一棒锥子打在了巫灼列的心头。

他一直以来就是高高在上的,从出生到现在,所有人都奉承他,阿谀他,他想要什么,勾勾手指头就可以得到。

他早已把整个江山当作自己的所有物,从来都没想过会被别人抢走!

“母后,儿臣知道怎么做了!”

巫灼列站起来,恭敬地朝着皇后行了一个礼,这才大步走出了凤鸾宫。

皇后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心腹走上来,轻轻地按揉着她的脑穴。

“娘娘,又是为大皇子忧心了?”

皇后缓缓地闭上眼睛,“皇上已经对本宫有了异心,本宫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这个儿子了,可惜……”

巫灼列仍然达不到她要的要求,只能看这一次,他若是仍然不能达到她的要求,恐怕……

“娘娘何必心急,大皇子只是依赖您惯了,所以尚未成熟,过些时日,他定然会成为娘娘的骄傲。”

听着心腹的话,皇后这才笑了笑,“本宫只希望他这次能给本宫挣点脸,不让本宫所做的一切白费。”

“娘娘定然心想事成。”

安静了一会儿,原本闭上眼睛的皇后,突然睁开。

想起了什么,扭头看着自己的心腹。

“说来,本宫的外甥女进宫也有数月了,可曾有什么动静?”

“娘娘,俪妃很安分,几乎很少出她的俪月宫,跟其他嫔妃也没有来往。”

“哼,看来是个安分的。”

皇后冷哼一声,这才重新闭上眼睛,“安分的也好,总比不安分地想要把本宫拉下马的腌臜好一些。”

“是。”

心腹轻轻地颔首,继续替她捏着穴道。

“娘娘,可要对俪妃多帮衬?”

“暂时不用了,本宫现在且自身难保,等太子的事定下来,本宫再出手。”

“是……”

俪月宫。

一位淡蓝色宫装的女子优雅而恬静地坐在窗前,目光幽远而充满了对外界的渴望。

“娘娘,这里风大,注意身体。”

第一百六十七章:殿下,可曾记得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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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一位绿色装扮的小宫女走进来,就看到俪妃坐在窗前,急忙那着一件狐毛外袍走过去。

俪妃听到宫女的声音,才缓缓地收回了目光,扭头,看着她。

“本宫没事。”

优雅而淡然地拉了拉身上的外袍,一张精致的面容带着一分恬静和典雅。

只见女子一双美眸灿若星河,眸底温婉,柳眉翠黛,唇瓣不点而赤。

举手投足间尽是一片温婉端庄,白皙的脸蛋仍旧稚嫩,却已经多了一分岁月沉淀的内敛。

“娘娘,今夜皇上留宿。”

宫女翡翠看着自己的主子,半年前,她跟着眼前的主子,原以为会山高水涨,却不曾想她竟然是如此低调之人。

“是么?”

声音空灵而悦耳,只是听不出主人的喜怒哀乐,无端增添了几分寂寥。

“娘娘可需准备?”

翡翠多少还是有些雀跃的,之前她跟的主子并不是那些不受宠的才人,亦或者是那些眼高于顶的娘娘。

起码,她的脾气在后宫来说是最好的。

俪妃淡淡地看着翡翠眼底一闪而过的雀跃,心中淡淡地笑了笑。

“你且下去吧,本宫想休息了。”

“娘娘……”

翡翠还想说什么,抬眸竟与一双深沉而毫无波澜的眸子对上,心下升起一股无名的惧意。

“是,奴婢告退。”

翡翠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俪妃安静地站在原地,眸子再次眺望着窗外,那乌云密布的天空,神情恍惚……

是夜,霍国公府。

一间亮着明黄色烛火的房间,一张宽大而微微摇晃着的楠木床,大红色床帐里,两具身体正在做着热身运动……

很快,一阵舒适的嗓音发出,微微摇晃的大床终于停了下来。

“老爷,可是有事烦心?”

床上,一位露着白皙粉肩的女子轻轻地撑起自己的脑袋。

眉眼一片淡然,没有任何事后的感觉。

霍国公看着自己娶回来的爱妾,有些爱不释手地揉搓着她的手。

“是啊,今日朝上有些事情……”

殷雪珠低眉顺眼地靠着霍国公,眸子一闪而过的厌恶被她很好地掩饰了。

“可是,诸葛府的证据,岂是这般好找?”

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带着一抹安抚的味道在霍国公听起来有些满意。

“谁说不是?诸葛天桦什么人,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现在……”

霍国公扭头亲了亲窝在怀里的殷雪珠,“宝贝,咱不谈这个了,反正证据的事交给了大皇子,不用本国公操心。”

说着,又重新压上去,殷雪珠轻笑着,半推半就地顺从了……

只是,眉眼闪过一抹冷意,很快就被她掩藏在眼底,承受着霍国公的宠爱。

夜色正浓,寒风更冷,夜里谁人入眠,谁人无眠?

翌日,灰蒙蒙地寒冬之日终于放晴了。

暖暖的阳光洒在地上,刚刚化去的雪形成了一个坑坑洼洼的小水坑,反射着暖阳高悬。

“殿下,宫外有人递了一分请柬。”

巫灼列正在因为寻找诸葛府的证据而发愁,突然传来了自己心腹的声音。

轻轻地扬了扬眉头,看着那份请柬,接过。

“殿下,可曾记得民女?四年前,你可是让我好生帮助你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殿下,我可以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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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请柬,还有那一张附带的小纸条上的字。收藏本站

巫灼列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很快就闪了过去。

四年前……

殷雪珠!

巫灼列猛地站起来,终于想起了那个人。

是了,四年前,他被诸葛轻奚追在身后追了很久。

当时还有一个女子对他芳心暗许,只是当时的他并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

曾经的诸葛轻奚,让他厌恶和不耐烦,那个殷雪珠倒是体贴温柔,只是到底是个收养的义女,对他没什么帮助。

只记得当初在猎一别,就没有看到她的人影,现在突然出现……

脑海中闪过多个念头,一时间也没有理会自己心腹的呼叫。

“殿下?”

终于,在那心腹腹诽着究竟是什么人的时候,巫灼列才咧唇一笑。

那张俊逸的脸庞也扬起了一抹风度翩翩的弧度。

殷雪珠,自己找上门来,莫不是连老天爷也在帮他?

“告诉送信之人,本皇子定然准时赴约。”

“是!”

心腹退下后,巫灼列终于重新坐了下去,端详着手中的请柬,那双酷似皇后的眸子闪过一抹危险的精光。

后宫中,熹妃端坐在软榻上,身边的樱桃抱着暖炉一遍又一遍地替她撩着炭火。

“娘娘,霍国公求见。”

殿外,一位宫女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熹妃这才睁开了眸子,慵懒的身子也微微坐直了起来。

那只修长而白皙的手搭在樱桃的手臂上,站起来。

“请国公进来吧。”

不稍一会儿,霍国公穿着一身官服走了进来,朝着熹妃跪拜了一个礼,才站起来。

“父亲,今日可是有事?”

熹妃捏着自己的手指,金灿灿的手指甲翘起,剩下的三指拢了拢脑后的发髻。

“娘娘,臣……”

霍国公正欲说什么,就看到樱桃站在一旁。

熹妃这才触碰到他的眼神看着,随意地挥了挥手,樱桃这才恭敬而无声地退了出去。

“说吧。”

重新坐在了软榻上,熹妃揉搓着前些日子皇上赏赐的手镯,爱不释手。

“娘娘,可曾听说皇上对诸葛府出手了。”

熹妃端起一旁准备好的茶水,波澜不惊地轻轻地呡了一口,咂咂舌,“本宫知道。”

把精致的茶杯放回去,熹妃这才看着霍国公,“父亲,听说最近你一直宠爱着一个外妾。”

“这……”

对于自己的女儿,霍国公到底还是有些心虚。

“娘娘,这是臣的事,娘娘还是别管了。”

熹妃闻言轻轻地扬了扬唇角,“父亲,你上次让本宫不要把那个小杂种捧上去,可是有什么计划?”

当初她为了博得圣宠,还以为可以利用那个小杂种呢。

霍国公听到这话,脸色大变,有些心虚和恐慌地看着熹妃。

“娘娘,这话臣已经说过了,以后切莫再说让谁谁谁坐上那个位置。”

看着霍国公小心翼翼的模样,熹妃心中有疑,却并没有多问。

漫不经心地端详着自己的手指,“父亲,本宫尚未见过你那位爱妾呢,也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竟让父亲这般宠爱。”

熹妃的生母已经死了,所以对于霍国公府里的明争暗斗也不是很在意。

只是听闻那女子自从进了霍国公府以来,霍国公就夜夜临幸……

第一百六十九章:殿下,我可以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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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霍国公小心地瞥了一眼熹妃的眼神,“娘娘,你不要为难她,臣才让她进宫来面见你。”

熹妃听到这话,眼神微微变换了几下,这才轻笑一声。

“本宫知道了。”

只是,眸底的深意却不同脸上的笑容那么简单,让霍国公这么维护的女子,她倒想看看有多大能耐。

“娘娘,臣说过的话,请切记!你且在后宫中好好呆着,想要活命,最好别动那个位置的心思。”

霍国公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留下熹妃狐疑的神情,最后化作一抹危险的笑容,稍纵即逝。

她想如何,旁人怎能左右?

只是日后她若是知道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落得那般下场,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当日没有听霍国公的话。

南安城的一座方庭展,是南安城一些名门子弟讨论着琴棋书画的地方。

今时寒冬,正值梅花绽放之时,此时的庭院早已簇拥着许多文臣才子。

殷雪珠围着一面白纱,落座在庭院中,一身素雅的淡紫色在梅花中竟显高雅。

巫灼列稍稍改了一下面容,这才带着心腹走进来。

一眼就看到庭院中那抹淡紫色身影,也由不得愣了一下,眸子闪过一抹惊艳。

“雪珠姐,是大皇子来了。”

二丫是殷雪珠此时最为用得合手的人,所以一般她出门都会带着二丫。

殷雪珠眸子的殷切一闪而过,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很快就把眼底的那抹欣喜掩藏下来。

缓缓地转身,温柔而端庄地看着那道淡蓝色的身影缓缓地朝自己走来。

四年了……

她好久都没有看到这个男人了,比四年前更加成熟了,只是……

“民女见过大皇子。”

朝着巫灼列微微屈身作揖,一派大家闺秀的做派。

巫灼列看着她,有些失神。

殷雪珠到底还是有几分姿色,加上她懂得利用自己的容貌,半遮半掩的她看起来更加增添了两分神秘感。

“快起。”

伸手,亲自把人扶起来,殷雪珠点点头,被他触碰后轻轻地后退了两步。

“大皇子,民女虽然曾经不知天高地厚地仰慕你,爱慕你,只是,现在民女已经有了家室。”

“你,成亲了?”

巫灼列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震惊,震惊之下也有些失落。

淡淡地扬了扬唇瓣,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那倒是本皇子唐突了,抱歉。”

说完,正欲转身离去。

“殿下,民女今日是找殿下来有重要之事想要告知。”

“哦?”

巫灼列故作疑惑,扭头看着殷雪珠,“本皇子公务繁忙,还请殷姑娘有事快说。”

殷雪珠攥了攥手中的帕子,轻轻地咬了咬下唇,抬眸。

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巫灼列有些失神,被那双眸子带入了某种情绪。

“殿下,民女一直想着殿下,四年了,民女一直都不曾忘记殿下。可是……殿下可知民女这些年的遭遇?”

泪眼婆娑,那双水光潋滟晴方好的眸子很快就被一层水雾模糊。

“殿下,我可以帮你的。”

轻轻地眨了眨眼帘,豆大的眼泪滴答滴答往下掉,好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殿下,你是在为诸葛府的事忧心,民女却为殿下忧心……”

殷雪珠擦了擦眼角,一脸羞愧。

第一百七十章:后起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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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灼列头一次被女人这般明目张胆地示爱,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自豪。

她在忧心自己,在为自己哭泣,怎么想都怎么骄傲。

仿佛得到了某种满足一般,巫灼列也收起了刚刚的冷淡,轻轻地把人拥入怀里。

“你想怎么帮本皇子?”

殷雪珠半推半就地靠在了巫灼列的怀里,感受着此时巫灼列身上淡淡的男子气息。

缓缓地闭上眼睛,这个男人可是自己爱慕了多年的人,为了他,也为了自己,她一定会帮他的!

“我是诸葛府的义小姐,曾经也在诸葛府呆过,有些事情,我还是知晓的。”

巫灼列感觉怀里的人十分柔软,向来自爱的他,竟然难掩心中的悸动。

因为皇后管教得严,说什么也要等他成为太子后才能收妾纳室。

头一次跟女子亲近,脸上也难得浮现一抹羞红。

想要压制这种感觉,却又不想这么快放开,不由得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殷雪珠感觉到巫灼列的异样,心中满意而带着一丝幸福。

眸眼一片温柔和幸福,轻轻地抬手,抚摸上巫灼列的脸。

“殿下,民女一直想着你,日日夜夜想着你,即使民女已经嫁人了,却仍然放不下殿下……”

说到这,殷雪珠就有些慌神地推了推巫灼列,“对……对……对不起,殿下……民女……民女……民女一时冲动,殿下,别……”

有些惊慌失措,眸子闪过一抹慌张和自责,让巫灼列更加怜惜。

“不碍事,你嫁过人,却仍然念着本皇子,本皇子很是欣喜。只是这诸葛府的谋反的证据……”

“殿下,请放心,就算民女搭上性命,也会给殿下找来证据的!”

说完,深深地看了巫灼列一眼,扭头转身跑开了,还不忘抬手擦拭着眼角。

只闻到一阵淡淡的芳香,从她转身后袭来,巫灼列呆呆地看着那抹淡紫色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庭院中,有些惆怅若失。

仿佛能看到她一脸不舍,却不得不顾及着家室而跟自己疏离的眼神,他的心就感觉一阵阵钝疼。

第一次感觉到有女子这般喜爱自己,巫灼列就满脸自豪,走出方庭展,仍然带着一脸笑容。

湖城。

进行了两天两夜的武林大会终于来到了小白热化的场面。

一袭白衣,身材纤瘦而有力的身影飞跃而上。

“来者何人?”

擂台上,一位脑袋光秃秃和尚握着圆木棍,看着飞身上来的男子。

一身白衣,一张鬼脸面具,看不清脸,三千青丝随风飘扬。

“玄轻。”

白衣男子扔出两个字,淡然处之。

“贫僧道钦,请赐教。”

巫玄帝并没有动手,而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和尚。

“你,为何不动手?”

道钦看着巫玄帝,他只要别人出手,就能立马做出反应,能让任何对手都败在他的棍子下。

“你不是我对手。”

狂妄自负的话,让道钦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攥着圆木棍,看着他,“施主与贫道尚未交手,你怎知……”

话未落,只见那道白色身影轻轻动了一下,身如鬼魅,无法捕捉形态,就被场下的欢呼惊醒了。

“厉害!”

“这是什么身法?这身速快得……”

“看不懂,从未见过!”

“原来是个隐藏高手!”

“他这是趁人之危!”

第一百七十一章:后起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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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下,各种各样的声讨声响起,却仍然不能让结果改变。收藏本站

“你!”

道钦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竟然被人直接扼住了喉咙,甚至还没做出反应,自己就输了。

玄轻后退了两步,看着道钦错愕的神情,露出的瞳仁没有多余的情绪。

“这……这,这就赢了?”

“呵,这臭小子胜之不武!人家还没准备好,他就动手了。”

“可不是,人家道钦道长还说让他,看看他,是怎么做的?”

“你们别说了,要我说,这小子也确实有那个实力,若是你,你在戒备的状态下,能阻挡他的近身吗?”

“……”

道钦虽然心有不甘,却仍是光明磊落的。

只能朝着玄轻谦卑地道了一句,“贫道输了。”

玄轻淡淡地嗯了一声,不再言语,纵身跳下了擂台。

终于,洛祺和孟橙橙的对战来了。

时过两天,让孟橙橙等得十分焦灼。

看着一脸纯真,还带着哈欠走上来的洛祺,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和嘲讽。

“本小姐孟橙橙,家父孟南天,湖城城主,姑娘师承何处?”

有些趾高气扬地看着洛祺,仿佛要把她碾压在尘埃之下。

洛祺仿佛没听到她的话,深深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双灵动的眸子因为哈欠而溢出一点点晶莹。

“动手吧。”

懒洋洋地扔出三个字,让孟橙橙一时间下不来台。

“好一个嚣张的丫头!本小姐就教训教训你,目中无人是什么下场!”

说完,直接飞身而起,手中长长的鞭子直接朝着洛祺的脸蛋挥过去。

洛祺从容地淡定地看着那条挥舞的鞭子宛若一条布满毒液的蛇飞过去。

眼看就要打上去,洛祺轻轻地抬手,两根手指夹住了那条鞭子,稍稍用力一扯……

孟橙橙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飞身而起,看着洛祺宛若玩耍一样转动着她的鞭子,眸子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洛祺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么弱?”

有些无辜地挠了挠头,一把将鞭子甩开,孟橙橙这才险险地落在了擂台边缘。

“你!”

她孟橙橙在湖城是什么存在,除了她爹,和风云山庄,谁敢不给她面子?

没想到在一个乡下丫头跟前栽了跟头,让她脸上更加阴郁。

握着鞭子,死死地抿着唇,瞪着洛祺。

后者一脸无辜,打着哈欠,正欲转身……

一道带着十足的危险和霸气地鞭子聪她后方袭来……

所有人的都怔怔地看着那一幕,谁都不曾想孟橙橙竟然会直接动手。

明明输了却仍然偷袭,这种作为,在在场的人看来十分不耻。

孟橙橙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看着鞭子已经要挥打在洛祺的背上,就不由得雀跃。

“砰!”

突然,一道蓝色身影飞身而起,一手抱起了洛祺,翩翩落下……

只是落下之前,仍然不忘朝着孟橙橙的腹部踹了一脚。

“橙橙!”

“小姐!”

“噗……”

伴随着两声惊呼和慌张的呼喊,孟橙橙狠狠地摔落在擂台之下,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少庄主,你这是何意?”

孟南天看着自己的爱女被人踹下去,心中饶是不甘和愤怒,也不敢当场发作。

“孟城主,这是武林大会,令女输了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偷袭对手,是不是有失名门风范?”

第一百七十二章:禁止孟橙橙参加武林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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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庄主把洛祺抱着飞下擂台,被某人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盯着,脸蛋浮现一抹绯红,很快就松开了。

洛祺后知后觉地看着少庄主一片窘迫而羞红的脸,心中并没有多大起伏。

反而是孟橙橙看到少庄主维护洛祺的声音,终于气得直接昏了过去。

“少庄主虽然小女偷袭着实不对,可是……”

孟南天不能表露对少庄主有任何的不满,只能压制着心中的怒意。

“少庄主未免下手太狠了些?”

“孟城主此言差矣。”

上一场以诡异的身手取胜的玄轻突然出声。

所有人都不由得扭头看着那抹白影,明明看不清面容,却从他的举手投足中看出此人的清俊贵气和一种与生俱来的大气。

少庄主看着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的玄轻,轻轻地朝他颔首,表示打招呼。

孟南天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原本就心有不甘的愤愤不平终于仿佛找到了发泄口一般。

“哪来的臭小子,本城主说的话,岂是尔等随意评论的?”

玄轻淡淡地看着他,即使不曾言语,却从那双深邃的眸子看出了一分冷意。

孟南天生生地把那些骂人的人咽了回去,后背一片冰凉。

“在下以为,擂台上输了就是输了,若是方才孟小姐偷袭成功,不知孟城主又当以何借口来搪塞此事?”

玄轻轻描淡写地说着,只是无形中把刚刚孟橙橙那种卑鄙无耻的作态,还有孟南天那种包庇爱女的不耻行为放大了。

“在下以为,若是今日孟城主不能把这件事解决了,这个武林大会……着实没有意义。”

轻轻地弹了弹自己身上一尘不染的衣袍,玄轻缓缓地转身,大步离去。

留下一整个会场发愣的江湖人士。

不知不觉地,有些人开始反应过来,是啊,若是他们在上面比武,输了的人心有不甘却偷袭,这种事……

孟南天能包庇自己的女儿一次,也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

想到这,原本噤默的人群开始涌动起来,纷纷讨伐着孟橙橙。

“孟城主,你说今日的事该怎么解决?”

“就是啊,凭什么她孟橙橙是你孟城主的女儿就能包庇她偷袭之行为?”

“哼,老子倒是觉得今年的武林大会指不定是人家早已安排好了……”

“这位仁兄的话,确有几分道理,若是这样,咱们还比什么?走了走了……”

“靠!老子就说怎么越看越不对劲,感情他们孟城主一早就算计着咱们武林各派呢。”

“……”

孟南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要替女儿出头,竟然引来一身骚。

不由得转身看向少庄主,却发现人早已不知所踪。

“各位,我孟南天绝对没有包庇橙橙!更何况,今日少庄主也亲自出手教训了小女,各位何不退一步?”

“呵,孟城主说得好听!”

“就是,人比武赢了,她孟橙橙还偷袭,莫不是以为能把人伤了可以取而代之?”

“说的对!除非今后的武林大会孟城主承诺孟橙橙绝不参与!”

“就是就是!”

“孟城主,能不能答应?不答应咱们就不参加这个狗屁武林大会了!”

“对!禁止孟橙橙参加武林大会!”

“禁止孟橙橙参加武林大会!”

看着眼前气势高昂的人群,孟南天又气又恼,只能恨恨地咽下这口恶气,同意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诸葛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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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南天的点头应允,却仍然没有达到底下的人的要求。收藏本站

“孟城主,不如你做点牺牲,若是你让孟橙橙参加,这个城主之位让给别人如何?”

“对对对,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让孟橙橙不参加,这个牺牲我赞同!”

“老子也同意!”

孟南天瞪大虎眸,看着一个个步步紧逼的人,死死地握着拳头。

咬牙切齿地开口,“本城主承诺,若是同意橙橙再参加武林大会,今后的城主之位,交由这一届的武林盟主!”

“好!”

“好!”

底下一片涌起的喝彩欢呼,跟孟南天的阴沉的脸成为鲜明地对比。

湖城外。

糜画抬头看着眼前的城牌,侧头朝着马车里的诸葛炽涟开口。

“少爷,我们到了。”

诸葛炽涟闻声柔声地应了一句,撩开了车帘,看着十分陌生的城池,漾出一抹淡笑,温文尔雅。

“那我们进城。”

糜画点头,根据诸葛轻奚提供的地址,来到了知书和洛祺准备的地方。

“少爷,我叫人来。”

看着诸葛炽涟安静地坐在马车里,糜画也有些犯难。

“不碍事,你且把轮椅放下去,我可以的。”

诸葛炽涟摇头,朝糜画轻轻地点点了头,这才微微侧身。

糜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能顺从地把轮椅搬下去,诸葛炽涟看着二尺余高的地面,笑了笑。

一旁的糜画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

诸葛炽涟瞥了一眼轮椅的位置,轻轻地把手搭在马车上,突然用手撑起了身子……

一个用力,把自己朝着轮椅的方向飞下去,十分利落地坐在了轮椅之上。

糜画差点尖叫起来,看着稳稳落下的诸葛炽涟,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放心吧。”

似乎看到了糜画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诸葛炽涟笑眯眯地安抚了一句。

糜画这才推着轮椅,两人来到了眼前的酒楼,说了洛祺她旁边的房间号。

小二很快就把人领了去,所幸这间酒楼一楼的客房也是有的,所以不用担心上楼。

入夜,湖城开始下起雨来。

淅淅沥沥,却带着沁入人心骨的凉意,所以晚上的比试暂时取消。

洛祺和知书得知糜画和诸葛炽涟的到来,急忙来到了醉春楼。

“糜画!”

一进门,就看到了刚刚出来的糜画,二人对视一眼,朝着糜画迎上去。

“少爷可是来了?”

“嗯,今日刚到。”

看到两个同伴,糜画冷漠的神情也难免有些波动。

三人进了洛祺的房间,小声地说着什么。

而不曾注意到,一个跟了诸葛炽涟他们一路的身影消失在了醉春楼外。

风云山庄

“教主。”

右护法恭敬地跪在地上,身上还带着丝丝雨水打湿的湿意。

有些凉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右护法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

“到了?”

枭岚深轻轻地捏着手中的东西把玩着,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右护法。

“是,已经安全抵达。”

“下去吧。”

挥了挥手,右护法很快消失在了原地,只有一点点水渍在原地……

缓缓地转身,手中把玩着的东西被他小心翼翼地揣回怀里。

“左护法。”

“教主!”

左护法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一袭蓝衣,恭敬而谦卑地跪在枭岚深的跟前。

第一百七十四章:爹,女儿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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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

孟橙橙醒来,仍然感觉到腹部一阵阵抽疼。

龇牙咧嘴地回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一切,脸色阴郁而怨愤。

侍女走上来想要服侍她,却不小心让她扯痛了伤口,瞬间发飙。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想害死本小姐?”

孟橙橙一脚把侍女踹开,拱着身子站起来。

居高临下地来到了侍女的跟前,一抬脚,就朝着那个侍女的胸脯踩了下去,“死丫头,竟然想害本小姐!”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那侍女惊恐万状地看着孟橙橙,眸子看着她,一片恐慌。

清秀的脸蛋慢慢地爬上一层憋红,有些喘不上来的感觉。

“看什么?竟然敢瞪本小姐?”

一触碰到那双无辜的眸子,就想起了洛祺那双水汪汪的大眸,瞬间怒火中烧!

毫不犹豫地朝着她的眼珠子抠了下去……

“砰!”

孟南天听闻孟橙橙醒来,即可跑了过来,一把将门推开。

一眼就看到了孟橙橙准备对侍女下手,不由得皱了皱眉。

“还不滚!”

没好气地朝着那个侍女吼了一句,那个侍女终于得到解救,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爹!”

看到来人,孟橙橙只能跺跺脚,一脸不甘心地看着孟南天。

十分委屈地抓着孟南天的手臂,“爹,女儿不甘心!”

孟南天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她这么一声带着撒娇的口气喊了一句,心里欣慰之下也有些难受。

“橙橙啊,今日是你胡来了。想要动手,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啊。”

自己的女儿,孟南天自然不舍得她受一分委屈。

偏偏,在湖城,他们孟府尚且不能独大,还有一个风云山庄。

那个庄主是什么人,他们的线人寻找了多次都不曾得知,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们一无所知,唯独知道在人前出现的少庄主。

“爹,你是湖城城主,谁敢不给你面子!那个女人,竟然敢羞辱我,说本小姐弱,本小姐自然不甘心!”

想到这,那个女人竟然这般狂妄,她怎么都不甘心!她向来高高在上,岂能容忍别人对她出言不逊!

孟南天只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橙橙啊,你放心,爹一定会给你报仇的!只是……”

看着跟自己爱妻十分相似的女儿,孟南天又是一阵叹息。

“你不能参加武林大会了。”

“什么?”

孟南天的话刚刚落下,孟橙橙就跳了起来,杏眼圆睁,难以置信。

“爹,你说什么啊?我若是不参加武林大会,少庄主就不知道我的能力,到时候我还怎么嫁给他啊?”

更何况,那个女人竟然跟少庄主勾勾搭搭,不,竟然恬不知耻地勾搭少庄主,她怎么可能让她活着!

“橙橙,你今日做的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若是继续参加武林大会,恐怕不能服众。”

“我才不管别人呢!爹,我是你女儿啊,你不能不帮我的!”

孟橙橙只能抓着孟南天的手,死也不撒开!

“爹,你放心吧,我女扮男装,一定会通过下一场比试的!有你在,别人不会怀疑我的身份!”

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想法,孟橙橙十分殷切,又带着一抹偏激的想法,让孟南天都不由得愣了好久。

“爹,女儿不甘心!凭什么那个乡下丫头就能得到少庄主的青睐……”

第一百七十五章:骤升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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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橙橙哀求了好一会儿,也没得到孟南天的点头答应。

只能咬咬牙,一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感觉,回到床边。

“爹,若是你都不帮我,女儿还活着干什么?还不如随了娘去了!反正你也不会帮着女儿了,是不是?”

红彤彤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孟南天只觉得心口一阵发酸。

“爹,女儿若是不在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反正女儿死了也不会托梦给你的。”

说着,吸了吸鼻子,一副就死的模样,吓坏了孟南天!

“胡闹!”

眼看孟橙橙就要朝着屋里的柱子撞过去,孟南天终于动身一把将人拦了下来!

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我依你便是了,说什么死不死的,这不是让你爹我……”

孟南天看着自己的女儿,到底是疼爱多过于责备,只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想要继续参加武林大会,你一定要混进其他门派中,而且,绝对不能暴露你女子的身份,不然……”

“哎呀,爹,女儿知道了。”

终于得到孟南天的点头,孟橙橙笑眯眯地朝他撒娇,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把人送走。

重新坐在床边,幻想着自己终有一天成为风云山庄的女主人,幻想着那个洛祺被她狠狠地踩在脚下,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抱着床上的被褥,深深地睡了过去,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次日一早,洛祺因为仍然还要比试,就先离开了。

知书和糜画照顾着诸葛炽涟,三人去了一趟谢神医家,却没有找到人,只能败兴而归。

“今日不是武林大会比试吗?能否让我也一起去看看?”

诸葛炽涟看到两人有些愁眉不展,不由得轻笑一声,打破了这层愁境。

“好。”

知书点点头,抱着琴领着两人前往武林大会的会场出发。

远远地就看到了人山人海地一片,几乎看不到擂台,只能隐约地听到一阵阵喝彩声和一些打斗声。

洛祺站在比试的人群中,冷不丁地就看到了三人,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这里!”

飞奔过去,直接把人领到了自己的地盘,这才笑眯眯地看着知书。

“你们来给我加油嘛?”

洛祺一脸单纯和天真,引来知书的无奈摇头。

“你玩玩就罢了,主子不是要这个位置,而是……”

“我知道,这不是打算下半场认输嘛。”

洛祺很是放松,没有一点儿压力也没有被知书的话吓到。

孟橙橙坐在旁观席上,一眼就看到了那几个人。

猛地发现一个长得十分俊逸,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地温雅平和的感觉的男子在洛祺身边。

孟橙橙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却在触及到他坐在轮椅上时,却多了两分鄙夷。

“原来是个残废!”

轻嗤一声,孟橙橙推脱了一句,起身离开旁观席,慢悠悠地领着侍女来到了洛祺跟前。

“哟,这不是乡下来的,不知师承何处的丫头吗?”

带着浓浓的嘲讽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洛祺面不改色,知书和糜画却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诸葛炽涟轻轻地转动着轮椅,看到孟橙橙一副高傲而自大的模样走过来,心下有了两分计较。

“你来干什么?”

洛祺一看到孟橙橙视线偏向诸葛炽涟,不由得开口询问,还不忘侧身遮住了她的目光。

第一百七十六章:骤升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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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挡着本小姐作甚?怕本小姐会看上那个残废吗?”

孟橙橙有些好笑地瞥了一眼洛祺,殊不知自己的一句话,引来了众人的瞩目。收藏本站

没有人看到,躲在人群中,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听到这两句话的时候,眸底一闪而过的杀意深深地让某个人畏惧。

“你再说一句?”

洛祺生气了,她向来好说话,没什么脾气,那是因为她没心没肺惯了。

可是,有人敢侮辱她主子的大哥,对她主子大哥不敬,就是对她主子不敬,对她主子不敬,她就要对方的命!

头一次看到洛祺露出这种严峻而又冷漠的神情,知书和糜画都惊了。

她们从小到大相处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洛祺也有这么冷峻的一面。

“说什么?本小姐还怕你不成?”

孟橙橙也被那个眼神吓了一跳,却仍然硬着头皮呛回去。

“怎么?他本来就是残废,敢出来见人,不敢让别人说吗?还不如死在家里干脆,出现显摆这双废腿做什么?”

“啪!”

还没等洛祺动手,不知道从哪里袭来一阵冷厉的内息,直接甩在了孟橙橙的脸上。

一个通红的巴掌印明晃晃地在她白皙的脸上浮现。

“啪!”

又一巴掌,在孟橙橙的另一边脸颊浮现,整个脸蛋瞬间红肿起来。

洛祺眯着眸子,那双水汪汪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孟橙橙的双眼。

一眨眼功夫,洛祺小声地呢喃了一句,“打!”

瞬间,孟橙橙自己扬起自己的手,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脸蛋扇了下去,左右开弓……

围观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看着孟橙橙自己打自己耳光,不由得露出一抹兴味的微笑。

玄轻缓缓地收回了内息,瞥了一眼诸葛炽涟的方向,面具下的脸庞浮现一抹不解,很快就消失了。

“洛祺,算了。”

诸葛炽涟很快就反应过来,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急忙开口制止了。

洛祺这才冷漠地拍了拍手,孟橙橙的脸早已红肿得分不清面容五官。

催眠结束,孟橙橙终于倒了下去,身边的侍女急忙搀扶着她。

孟南天一听到动静就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儿红肿的脸,瞬间大怒。

“什么人干的?”

一双圆睁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抱着孟橙橙,眼神终于看向了沉默不语的洛祺。

“又是你?”

这一次,他也无法顾及什么风云山庄了,直接就朝着洛祺动手。

洛祺一个不慎,因为围观的人太多,又顾及着一旁的诸葛炽涟,只能硬生生地承下孟南天这一掌。

“洛祺!”

“洛祺!”

“孟城主,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就是啊,明明是你的女儿自己打自己耳光,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

“就是就是,什么都不问直接动手打人,孟城主是不是有失城主风范?”

“哎呀呀,谁知道呢?不是说什么样的爹娘教什么样的孩子吗?看看孟橙橙的德行……”

“你们!你们!”

孟南天听着四周嘲讽又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言辞,瞬间气得内息紊乱。

“今日之事,老夫一定会讨回来的!”

抱着孟橙橙,恶狠狠地剐了一笑被知书和糜画搀扶着的洛祺,大步离去。

玄轻眯了眯眸子,看着劲步离去的孟城主,一抹危险的光芒从眼底闪过,杀意稍纵即逝……

第一百七十七章:那种疼,这辈子都不想经历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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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

洛祺反应过来后,有些怯生生地看着诸葛炽涟,活像一位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可怜而乖巧。收藏本站

“无事。”

诸葛炽涟看着大步离去的孟南天,心中微微叹息。

若不是他自己多事想要过来看看,也不会出这种事,早知道就不来了。

摇了摇头,看向糜画,“我们先回去吧。”

“是。”

糜画看了一眼知书,又看了一眼苦巴巴的洛祺,摇了摇头,推着诸葛炽涟回去了。

人群中,那抹身影看着诸葛炽涟一行人离去,也从人群中消失,仿佛从来都没出现过。

玄轻朝着自己的人招了招手,低声地说了一句什么,那人悄声无息地离开。

“少爷,你别在意。”

一路上,诸葛炽涟的情绪都有些低落,糜画原本就话少,却能敏感地发现诸葛炽涟的情绪不好。

诸葛炽涟没说话,推着轮椅自己进了房间。

糜画愣在原地,有些无措,只能干巴巴地守在门口。

房间里,诸葛炽涟第一次认真地审视着自己的这双腿。

眼神有些复杂,也有些茫然,盯着那双已经好久没有动弹过的小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突然叹气?”

不知道何时,房间里竟然多出了一个人,这个人还带着戏谑的嗓音响起。

诸葛炽涟有些惊讶,扭头看向床边的位置。

枭岚深颀长的身躯就这么坐在离床不远的凳子上。

那头鲜明的白发被一根墨色发带扎起,整个人多了两分干脆利落的爽朗。

“你怎么在这?”

再次看到这个莫名奇怪的人,诸葛炽涟有些高兴,也有些纳闷。

这个人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只是突然看到这个人,总觉得欣喜。

“本尊想在何处就在何处。”

枭岚深那双深若一汩潭水的眸子看着他,缓缓地向下。

触及到那双腿的时候,视线有些停顿。

诸葛炽涟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双腿,第一次有些怪异,想要遮挡,只能尴尬地转动着轮椅。

枭岚深看到他的举动,一个箭步冲过来,直接把人摁住。

“别动,本尊给你看看。”

一句话,平静而从容,却带着一抹不容拒绝的强势,直接跪蹲下去。

撩起了诸葛炽涟的袍子,露出一双白皙的小腿。

冰凉的指腹轻轻地在他的小腿摸索着,缓缓地从脚背往上……

摸到了膝盖处,手指停顿留下来,轻轻地在膝盖的地方敲打了一下。

诸葛炽涟怔怔地看着他,那头鲜明的白发此时醒目地映在自己的瞳仁中。

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却从他的举动中看出了一抹小心翼翼。

“你的腿废了这么多年,淤血凝聚太久,膝盖破碎,一双腿的骨骼都已经断裂,没有任何衔接。”

枭岚深站起来,深深地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

双手环抱在胸前,有种居高临下地感觉,看着他。

“那种疼,恐怕是你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遍的吧?”

这句话,宛若一个惊天雷狠狠地在诸葛炽涟的耳膜敲响。

久久不曾停下,那句话,一直在耳边回荡,一遍又一遍……

那种疼……

四年了啊!

那次的意外,他绝口不提,不是因为已经深埋心底,早已释然,而是无法再次回想那种锥心的疼。

那种疼,撕心裂肺的痛,他仍然记得自己意气风发的时候,在那一刻就地打滚的落魄和痛苦呻吟的模样……

第一百七十八章:恶念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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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也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曾经也是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可是,他却不能责怪自己的妹妹。

在那一瞬间,他又岂会不恨轻轻?只是,等他终于被这个结果打在脸上,除了接受还能做什么?

轻轻仍然是他的妹妹,就像他曾经说的,若是自己废了一双腿换来妹妹的懂事听话,他觉得值得的。

现在被人这么冷不丁而直白地说出来,那种被他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疼再次拔根而起……

诸葛炽涟的脸色都变了,俊逸的脸庞也开始蔓延一种苍白,额角还渗出了淡淡的薄汗。

枭岚深轻轻地抿了抿那张性感而凉薄的唇瓣,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

诸葛炽涟抓紧了手中轮椅的把子,久久才能平歇那份隐藏的伤痛。

再次抬眸,脸上仍然一片温润柔和,只有仍然发白的脸色彰显着刚刚那一幕发生过。

“你这双腿,可以治,只不过要修养一段时间。”

枭岚深到底还是看着他略微苍白的神情,没有继续挖他的伤口。

诸葛炽涟听到这两句话,这才察觉自己刚刚好像遗漏了什么。

“你……你,你会医术?”

不说他自己感觉怪异,就算是其他人得知眼前的这个让人闻之色变的邪教教主竟然会医术也会震惊吧。

“略懂一二。”

枭岚深难得自谦了一句,心中算计着能有几分把握让他重新站起来。

“……你,你……你能……你能给我治好?”

诸葛炽涟头一次露出这么激动的神情,欣喜雀跃,兴奋,也有一种小心翼翼地期待。

一双包含尘世美好的眸子此时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枭岚深只觉得心中有一丝怪异。

“可以。”

若是说这天下他枭岚深说这双腿不能治好,恐怕世上就真的没有人能医好他的腿了。

“……”

诸葛炽涟听到他很干脆,却又很利落没有任何夸大的意思的两个字,终于忍不住,吃吃笑起来。

缓缓地垂下眼帘,一双手轻轻地捧着自己的脸颊,只觉得那双眸子有些酸涩……

一股淡淡的湿意很快就在掌心中蔓延……

枭岚深站在桌边看着那个轻轻抽动的人影,眸光微闪,在诸葛炽涟没有在意的情况下悄声无息地离去。

城主府。

孟南天守在孟橙橙的身边,看着那张秀丽的脸蛋此时被包裹起来,红肿的模样让他心疼不已。

“小姐怎么还不醒来?”

扭头,瞪了一眼家中的预备大夫,有些恼恨。

“城主,小姐只是因为太过用力,导致脑袋被力度震到神经,所以才会昏睡这么久。”

那名大夫也小心翼翼地看着床上的孟橙橙,被孟南天这么一问,急忙跪下去怯弱地回声。

“滚下去!”

孟南天看到他那副模样,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直接让人出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睡了快一天的孟橙橙幽幽转醒。

稍稍一动,就被自己那个包裹得厚重的脑袋扯到。

瞬间就想起了自己白天经历的一切,整个人都充满了怨恨和愤怒。

很是不安分地动弹着身子,惊醒了守在一旁的孟南天。

“橙橙,你醒了?”

孟南天的声音带着欣喜,孟橙橙好一会儿才回神。

瞪大了那双仍然充满怨恨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孟南天……

“爹……”

第一百七十九章:恶念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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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生生的叫喊,带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眸子,孟南天更是疼惜得不得了。

“爹……”

孟橙橙眨了眨眼睛,泪水很快就从眼眶中溢出,一道一道的,让孟南天一个大城主有些束手无策。

“橙橙你别哭了,爹给你做主!你别哭了。”

只能糙着手,擦拭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孟橙橙的脸。

“橙橙,你放心!爹一定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个委屈的!”

孟南天小声地安抚着孟橙橙,一双虎眸闪烁着明显的杀意。

孟橙橙一直都盯着他的神情,终于从他眼里捕捉到一丝杀意,心中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爹,女儿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女儿要受这种委屈?”

孟橙橙仍然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瞪大了眼睛,任由眼泪往下流。

她要的,就是孟南天的愧疚!这样,她才能让那个贱人消失!

“橙橙,你别哭啊,再哭下去,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宠在手心多年的女儿,白白受了这么多委屈,一下是被踹,一下是被甩耳光,他孟南天还能忍下去,还怎么作为一城之主?

“爹,女儿想娘亲了。”

一句话,让孟南天更加无措起来,想要安抚她,却无从下手,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她。

“橙橙,你说!你想怎么做?爹都听你的!”

终于,孟南天咬牙,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她的那副惨状刺激着心脏,狠声放话。

“爹,女儿想报仇!一定要报仇!”

孟橙橙轻轻地伸手,扯了扯孟南天的袖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孟南天点点头,“你放心,你要怎么做,爹都答应你!你说!”

孟橙橙终于扬了扬嘴角,缓缓地撑起了身子,看着他。

“爹,你可是答应了女儿的,不能反悔。”

抱着他的手臂,撒娇着蹭了蹭他的肩膀。

“女儿想……”

一个恶毒的心计从孟橙橙的嘴里说出来,在没有人看到的方向。

一抹渗了毒般的眸子闪过一抹阴冷,嘴角上扬着,让人不寒而栗。

贱人,这就是得罪本小姐的下场!

次日,武林大会仍然照常进行,对于昨日发生的事,所有人都闭口不提。

只是孟南天从头到尾都冷着脸,那双虎眸宛若渗过毒一般,盯着洛祺。

从一开始,洛祺就发现了周围人的各种目光,脸上没表现任何异样。

仍然眨巴着惺忪的眼睛,半梦半醒地看着擂台上比武的人。

少庄主两招把对手击败,这才抱拳,“承让了。”

飞身下了擂台,引来其他的武林人士的追捧。

孟南天看着少庄主,敢怒不敢言的神情在他脸庞上一闪而过。

终于,轮到洛祺上场了。

对手是一个用毒的高手,刚刚飞身上去,微不可见地朝孟南天点点头。

洛祺打着哈欠,看着对面瘦瘦小小的男子。

“我认输。”

“什么?”

“怎么认输了?”

“我去!比都没比就认输,这个女人来玩的?”

“或许人家真的来玩呢?”

“哼,说不定是因为三番两次得罪了人家孟小姐,怕被找麻烦所以认输了。”

“哈哈哈哈……说的是呢。”

那名男子也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他还没动手洛祺就认输。

躲在人群中带着斗篷的孟橙橙听到洛祺的话,那双充满阴森和怨毒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

第一百八十章:恶念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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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

男子似乎在犹豫,眼神轻轻地侧过去,看到了孟南天给他的眼神。

洛祺并没有看到,已经转身,正准备飞下擂台,身后突然奔上来一个人。

“姑娘!”

男子轻轻地拍了她的肩膀一下,随后露出一抹僵硬的浅笑。

“姑娘,在下温池,敢问姑娘芳名?”

洛祺眯了眯眸子,很快就眨巴着大眼,“洛祺。”

挥了挥手,径直地走下擂台,擂台上的温池不战而胜。

洛祺并没有感觉到异样,直接穿过人群,正准备离去……

躲在人群中的孟橙橙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掀了掀唇角。

“跟着她!”

扭头,跟一旁守在她身边的男子说了一句,很快就离开了人群中。

孟南天看到温池得手,轻轻地颔首,直接起身离去。

洛祺刚刚走回醉春楼,就感觉到一阵头晕脑胀,视线越来越模糊……

知书和糜画推着诸葛炽涟出来,就看到洛祺突然站在门口,身子往前倾下……

“洛祺!”

“洛祺!”

知书和糜画急忙跑上去,把人搀扶着,一眼就看到她双眼紧闭,眼眶四周青紫色一片。

那张红润的嘴唇已经泛黑,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中毒了!”

“该死!先去神医那!”

知书看到洛祺的模样,也不由得慌了神,朝着糜画说了一句。

糜画点点头,正欲上前推着诸葛炽涟,却被后者摇了摇头拒绝。

“你们先把人送去吧,我一个人无事。”

诸葛炽涟也发现了洛祺中毒的痕迹,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心中猜测到了两分。

糜画迟疑了一下,最终点点头,两人把洛祺搀扶着,直接赶往了神医的住所。

那紧随着洛祺而来的人看了一眼诸葛炽涟,出了门跟一个小孩说了一句话,就追着洛祺三人跑去。

很快,城主府中,孟橙橙得到那人的消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猖狂而嚣张,又带着某种偏激和诡异。

“很好,跟本小姐去一趟醉春楼!”

孟橙橙只觉得心中突然一阵欣喜,有种迫不期待地想要狠狠地虐待一个人。

醉春楼,右护法坐在二楼上,一眼就看到孟橙橙气势汹汹地带着十几个城主府的打手走过来。

眉头一皱,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看,孟橙橙都像有备而来,低头看了一眼诸葛炽涟的房间门,心中祈祷。

“砰!”

孟橙橙一脚把迎上来的小二踹开,环顾了一周整个醉春楼。

“那个死残废住在哪?”

两步走上去,居高临下地踩着那名店小二,阴恻恻地询问着。

“在……在……在……在那!”

店小二颤颤地指了指诸葛炽涟的房间,孟橙橙冷笑一声,把店小二直接踢飞,指了指那扇门。

十几个打手朝着诸葛炽涟的房间围过去……

“砰!”

房间里,诸葛炽涟正在寻思着怎么让枭岚深给自己治好自己的双腿的时候,就听到一阵破门而入的声音。

十几个人来势汹汹,带头的是趾高气扬的孟橙橙。

头一次,看到孟橙橙这样的人,诸葛炽涟脸上的温润消失殆尽,慢慢地爬上一抹冷峻。

“有事?”

瞥了一眼围过来的打手,脸上除了冷静淡漠,从容镇定,没有丝毫畏惧。

“哼,你就是那个贱人的姘头?一个死残废,竟然……”

第一百八十一章:动了本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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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留些口德。收藏本站”

听着孟橙橙这左一句残废右一句残废的,饶是诸葛炽涟再好的脾气,也不喜欢别人揪着这个地方不放。

“呵!当日那个贱人护着你,今日她可不在?难不成我还打不过你一个残废?”

孟橙橙气笑,对于诸葛炽涟,心中更是因为他跟洛祺要好而心生嫉妒!

“哼,本来本小姐看着你还有两分姿色,可以留在城主府当本小姐的人,只是一个残废……”

鄙夷和不屑的语气,让一旁围观的人都不由得皱眉唏嘘。

右护法看到这,只能从上方飞身而下,恭敬地朝着诸葛炽涟弯腰作揖。

“少爷,这个女人对你出言不逊,是把舌头拔了还是断手脚?”

诸葛炽涟疑惑地看着突然飞出来的人,脑海中把自己认识的人过滤了一遍,并没有印象。

右护法站在诸葛炽涟跟前,抬眸,瞥了一眼围成一圈的打手,还有孟橙橙那一脸让人作呕的态度。

“少爷,您是不是还没想好?不如属下给你做决定。”

右护法说完,直接朝着孟橙橙动手,身手敏捷迅速,丝毫没有多余的花哨,直逼孟橙橙的头部。

“你……你……你不要过来!”

眼看着那只手即将伸过来,孟橙橙本能地后退,一个踉跄,被后面的凳子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后倾倒。

“上啊!你们都瞎了吗?”

孟橙橙终于反应过来,直接朝着愣在一边的打手破口大喊。

那些个打手这才慌忙地回神,直接涌向了右护法。

右护法摇了摇头,“自作孽。”

身形一动,整个人穿梭在人群中,那些个打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点了穴道,砰砰砰,十分有序地倒下去。

孟橙橙这才感觉到惊慌,看着眼前明明温润无害的人,却第一次发现自己蠢得看人不清。

“你……你……你别过来!我……我爹,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颤着声音,慢慢地后退,被右护法那稳健的步伐逼近,整个人都向被悬在悬崖边上。

稍有不慎,尸骨无存!

“你爹?”

右护法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颌,扭头看了一眼诸葛炽涟,耸了耸肩。

他能不能告诉她,整个天下,他家教主还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过。

区区一个湖城城主,枭岚深都没把皇帝放在眼里,别提他了。

诸葛炽涟看到差不多了,这才推着轮椅上来。

看着一脸惊恐的孟橙橙,“你走吧,日后别再与人为恶。”

说完,没再理会孟橙橙,推着轮椅缓缓地进了房间。

孟橙橙听到这话,也顾不上其他,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醉春楼。

“主子。”

玄轻刚刚比试完,他带来的人就在他耳侧轻声说了两句。

擦拭着掌心的举动稍稍停顿了片刻,扭头看向孟南天一脸正派地端坐在旁观席。

轻轻地扯了扯唇瓣,面具下,冷漠的神情微微凝聚着一种愠怒。

“夜里动手。”

扔出四个字,直接在所有人的瞩目下离去。

那人应声,很快就从人群中消失。

夜里,夜空仍旧无半点星光。

湖城的各家酒楼此时都沸腾起来。

武林大会不知不觉地就迎来了尾声。

唯今能坐上武林盟主的候选位置也仅剩五人。

风云山庄的少庄主,一个来历不明的面具男子,一个岐山派的掌门大弟子……

第一百八十二章:动了本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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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今年的武林盟主可能是一个无名小子。”

“哎,反正我们都输了,谁当还不是当?”

“可不是,老子也不在意了,技不如人,没法子!”

“在下反而在意那个孟城主的女儿孟橙橙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嗨,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今个儿,人孟橙橙竟然光明正大地去醉春楼找人麻烦了。”

“哼,那种大小姐,趾高气扬的,仿佛天下没人能入她眼一般,看着来气!”

“哈哈哈哈……谁叫你长得没有人家少庄主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招人家大小姐喜欢!”

各个酒楼里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讨论声。

糜画和知书把洛祺搀扶着回来,看着她脸色恢复平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暗夜里,身形鬼魅,几道身影划破漆黑的夜空,却无人察觉。

城主府最顶层之上,枭岚深一身红衣翩翩,那头醒目的白发仍然被他的墨色发带束在脑后。

居高临下地看着灯火通明的城主府,一双毫无温度的凤眸瞥了一眼巡逻的侍卫。

“哒。”

“哒。”

两声大小不一的落地声引起了枭岚深的注意。

稍稍侧头,就看到两道身影落在了不远处的屋檐上。

双双对望,都从各自眼里看到了警惕和打量。

枭岚深看着那个十分醒目的鬼面面具的男子,凉薄的唇角突然扬唇一笑。

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庞宛若盛开在黑夜的昙花,耀眼夺目,却又昙花一现。

玄轻看着枭岚深,面具下的脸蛋也凝聚着沉重和复杂。

眼神更是带着前所未有的警惕,心中对这个男人多了三分戒备。

枭岚深,他在皇宫出现过!现在出现在这,想要做什么?

枭岚深身后的左护法,也就是明面上的少庄主,在他身后小声地说了一句。

“这个人在帮诸葛少爷。”

枭岚深闻言眸色放松,深不可测的眸子轻轻地瞥了玄轻一眼,扬了扬手。

“你不是他的对手。”

枭岚深轻轻地弹了弹自己的衣摆,声音笃定而又带着一丝兴味。

身后的左护法有些尴尬,“倾尽全力,不过十招。”

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他和右护法在教主手下不过三招,但是对于外面的名门正派,也鲜少人是对手。

现在多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他竟然过不了十招,这就有些丢脸了。

“他来湖城什么目的?”

兴味的眼神没有从玄轻身上移开,反而更加多了两分兴趣。

“属下查了好久,他似乎对于武林盟主的位置志在必得!”

在擂台上,他从来都没有拖泥带水,一招必败,这段时间,他的名声大噪,所有人都在追查他的身份。

“教主,需要属下追查他的来历?”

“不必。”

再次扬起手,枭岚深深深地看了玄轻一眼,“他要的本尊不要,武林盟主,且给他。”

难得,看到一个小子挺有意思的。

枭岚深眼底的兴味不断,只是没有继续盯着他看下去,收回目光。

“下去吧,把孟南天拖出来。”

两人前后飞身而下,并没有跟玄轻打交道。

玄轻这才松了一口气,莫名地感觉到枭岚深对自己没有敌意,心底也松了松。

只是看着底下巡逻的人,“你去把人引来。”

那人闻言点头,飞身而下,故意朝着孟橙橙的房间奔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动了本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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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岚深悄声无息地来到了孟南天的书房。收藏本站

左护法也紧跟其后,得到枭岚深的点头,这才一把将门踹开。

“什么人!”

屋内,孟南天还在和几个幕僚心腹在商讨着什么,被这声破门而入的举动震惊了。

脸上难得闪过一抹惊慌和愤怒,看到来人,更加疑惑和不解。

“少庄主?”

左护法慢悠悠地走进来,瞥了一眼他们手中拿着的图纸,笑了笑。

“孟城主,在下不请自来,实在是有一事要告知孟城主。”

被左护法那个眼神惊到,孟南天这才猛地把手中的图纸收了起来,看了一眼几个幕僚。

几个幕僚十分识趣地起身离去,走出门外,就被枭岚深一个挥袖……

纷纷晕了过去。

“少庄主深夜来访,有何急事?”

孟南天把图纸收好,这才端着城主的架子,有些高高在上。

左护法轻笑一声,“孟城主,你或许不知道,你女儿已经把你卖了。”

“卖了?”

孟南天不明所以,那双粗浓的墨眉皱了皱,“老夫不懂少庄主的意思。”

“嗯,是这样的。”

左护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慵懒而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我家庄主很在意一个人,偏偏呢,令女十分不争气,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对他出言不逊!我家庄主很是生气……”

说到生气,左护法还是十分给力地把生气的表情表现出来,

孟南天却被这个消息震惊得无法动弹。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还是带着颤抖和惊恐。

“你……你……你说的是……”

整个人也不由得颤抖起来,坐在椅子上也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子。

“说了,你也不会知道。”

左护法耸了耸肩,随后看到那抹红色身影走进来,急忙恭敬而谦卑地朝他行礼。

“庄主!”

“庄……庄……庄主?”

孟南天错愕,顺着左护法的眼神看过去。

那个红色的身影缓缓走进来,每一步沉稳而带着一丝杀意。

明明面无表情,却被他那张倾国容颜所惊艳。

明明没有笑,却感觉他嘴角吟着一抹嗜血的残忍。

“你……你……”

从灵魂,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了恐惧。

一种冰冷从脚底蔓延,很快就遍布全身,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从来都没有这么一个人,让人不寒而栗,从来没有人不发一言一语就让自己这般狼狈。

这个风云山庄的主人,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孟南天?”

枭岚深缓缓地来到了孟南天的跟前,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人,嘴角终于上扬了一些。

眸底没有任何笑意,一个淡淡的面部变化,就让孟南天胆战心惊。

“你的人,动了本尊的人。”

缓缓地坐在了书桌上,有些慵懒地拍着自己的衣摆。

“本尊很是不高兴,本尊一不高兴,就喜欢杀人。”

声音很轻,很淡,每一个字都没有起伏,却让孟南天连大气都不敢喘。

看着眼前的男人,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瘫坐着,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张张嘴……

却被一双白皙且修长的手,猛地扼住了自己的脖子。

冰凉的指腹触感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瞪大瞳孔,想要张嘴说话……

“咔擦!”

干脆利落,孟南天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的是哪一个才招惹的杀身之祸。

第一百八十四章:火烧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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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孟南天扔在了地上,看都没看他死不瞑目的样子,跳下桌子。

左护法急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净白的手帕,恭敬地递过去……

枭岚深接过,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掌,有些嫌弃地瞪着。

“教主,那剩余的人……”

“呵,孟南天这些年收刮的东西可不少。”

把手帕扔了回去,缓缓地遮住了孟南天死不瞑目的脸。

“走水了!”

“走水了!”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响起,引起了枭岚深的注意。

左护法快步走出去,发现起火的地方似乎是孟橙橙的房间方向。

“是他的手笔?”

枭岚深轻笑,闷闷地,带着身体的一阵抽动,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随他去吧,帮他一把。”

话落,不再言语,直接飞身而上,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左护法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眨了眨眸子,有些错愕。

教主为了那个人,是不是什么都能纵容?

玄轻看着已经火光漫天的城主府,露在外边的眸子被那片火红映照得有些耀眼。

身后,左护法轻轻地落下,“在下风云山庄少庄主,风池。”

“邪岚教的左护法。”

玄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发现枭岚深的身影,若有所思。

“咳……”

被人拆穿身份,左护法也没有多少尴尬,只是难得有种被人抓包的感觉,挺怪异的。

“我家教主说了,你要做什么,我们会尽量配合你。”

听到这句话,玄轻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眼底的审视和探究更加深了两分,“你们,有何目的?”

左护法却被这个问题问得不知所措起来。

眼神飘忽,抬头望了望天,愣是不吭声。

玄轻也没有逼问,得知他们没有其他目的,反而要帮自己,这就好办多了。

“我要武林盟主这个位置,当然……凭我的能力不能号召这群人,若是你们教主……”

“嘿,小子!你这心可真不小!”

左护法被玄轻的话惊了一跳,瞅瞅,瞅瞅,这小子顶多十五岁,竟然能……

号召武林,别说一般人没有能耐,哪怕之前的孟城主,也不过是在江湖上有一些话语权,却不可能号召天下!

他们邪岚教可不参与这种事,只要不干涉他们邪岚教,他们宁愿看着名门正派斗个你死我活,也绝不会插手。

“你不是说,你家教主让你尽量配合我?”

玄轻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怀疑和不耻。

左护法偏偏还不能怎样,只能干瘪地扭头。

他可不敢随意答应,若是教主知道……

“主子,解决了。”

这时候,玄轻的人也回来了。

看到左护法的身影,略感意外,却没有多问。

玄轻这才点点头,“走吧。”

两人飞身离去,留下左护法一脸茫然地呆在原地。

看着已经无法阻止的火势蔓延,这才惊叫一声。

“靠,这人焉坏了。”

也不管城主府乱成一通的场面,直接离去……

翌日一早,整个湖城都在通传这城主府糟大劫的消息。

“听说了吗?昨夜个儿,城主府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听说了,听说了!那火大的啊,都能照亮整个湖城了!”

“嘿,可不是!听说那孟城主一家都死在火海了……”

“活该!”

第一百八十五章:南安风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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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炽涟刚刚醒来打开门,就被这些消息震得一愣一愣的。

城主府竟然被火一把烧了个精光?

心底升起一抹异样,也没有多想,推着轮椅到了洛祺的房间。

“叩叩叩。”

屋内的洛祺也刚好醒来,知书已经走过去打开门,把诸葛炽涟推进来。

“少爷。”

“不是你们干的?”

瞥了一眼在场的几个人,一眼就看到她们眼珠子里通红的血丝,想来应该是照顾了洛祺一晚上。

“不是我们。”

知书轻轻地摇头,把琴放在桌子上,“洛祺,你感觉如何?”

“好多了。”

洛祺虚弱地笑了笑,那双灵动的眸子已经此时略失神采,看着诸葛炽涟,正想起身,却被诸葛炽涟制止了。

“你好生歇着,我没什么事。”

洛祺这才轻轻地点点头,重新躺了下去。

倒是知书和糜画对视一眼,欲言又止的神情让诸葛炽涟不在意都不行。

“你们可是有什么事?”

“少爷,昨日我们去神医的去处,原本是打算让他来医治你的,只是他似乎不同意。”

“神医?”

说到这个,诸葛炽涟脑海中一闪而过便是枭岚深的身影。

“无事,我的腿有人可以治的。”

想起枭岚深那天夜里说的话,他竟然无条件地相信了。

知书和糜画闻言不由得露出震惊的神情,看着诸葛炽涟,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们放心,我的腿我自有打算,你们不必跟轻轻说。”

糜画闻言沉默,倒是知书还想说什么,却看到诸葛炽涟脸上难得浮现的严肃,也只能点头。

洛祺自然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

南安城。

诸葛轻奚抱着狐狸坐在家中的庭院,时不时吹拂而过的清风撩起了她额角的发丝。

一道白影站在不远处,看着嬉欢笑的一人一兽,穆承锡眼底的复杂怎么也掩藏不了。

倚靠在柱子边上,深深地拧眉,看着女子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带着让移不开视线的魅力。

“哎,小白球,你去哪?”

怀中的狐狸终于不再那般慵懒,多了两分生气,直接跃下诸葛轻奚的怀抱朝着屋内跑去。

诸葛轻奚失笑,看着那团白影很快就在眼前消失,追上去。

一眼就看到了倚靠在柱子边上,一脸沉思的穆承锡。

“锡哥哥?”

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穆承锡看到诸葛轻奚,脸上的复杂一闪而过,仿佛刚刚出现的深沉只是错眼。

“小轻轻,我爹娘的忌日……”

两步走上去,站在诸葛轻奚跟前。

那双总是充满笑意的眸子此时正在直勾勾地盯着她。

“明日就是我爹娘的忌日,你能不能……”

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心口猛地抽疼,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让穆承锡脸色发白。

“能不能,能不能陪我一起。”

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哀伤和恳求,轻飘飘的,让人无法拒绝。

清风掠过,那声恳求带着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让人听起来半真半假。

“锡哥哥……”

看着难得露出这种脆弱而让人心疼的情绪的穆承锡,诸葛轻奚心中也很是不好受。

轻轻地,伸手抱着眼前的男子,“好啊。”

两个字,清脆而利落,没有任何犹豫。

她柔软的手拍打着自己的后背,穆承锡只觉得胸膛涌上一阵滚烫……

第一百八十六章:南安风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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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轻轻,谢谢你……

穆承锡感受着怀里的人儿传来的温暖。

一双手颤抖着,想要抱上去,缓缓地,缓缓地,到了诸葛轻奚的后背一指的距离,猛地收回了手。

轻轻地推开了诸葛轻奚,脸上咧开一道明媚而张扬的笑容。

“小轻轻,男女授受不亲啊。”

听到这话,诸葛轻奚没好气地一把将人推得更远,“呵,早八百年前你就该说了。”

说完,直接朝着刚刚小狐狸逃走的方向追去,没有看到穆承锡眼底的歉疚和不安。

不知不觉,白天已然过去,夜幕慢慢降临。

整个南安城再次恢复了熙熙攘攘的夜市风景。

此时郊外的一间民宿,几道身影落座在屋内的凳子上。

随风微微摇曳着的烛火在屋内照耀着,散发着自己的光芒。

“殿下。”

一声柔和却带着一丝引诱的嗓音,在屋内响起。

殷雪珠一身白色的翠烟花裙,头上别着一支精致而不失典雅的玉簪子。

拖着她婀娜却不失风采的身躯缓缓地走过来。

巫灼列一看到殷雪珠的人,眸子瞬间染上两分欣喜和难以抑制的惊艳。

“珠儿……”

一把将人搂了过来,正欲亲下去,却被殷雪珠伸手拦住了。

“殿下,民女可是有话说的。”

轻笑一声,轻轻地闪躲了巫灼列再次伸过来的手。

看了一眼守在一边的侍从,“殿下,民女好些天没见着殿下了,这么多人在……”

巫灼列闻言这才惊醒,瞥了一眼自己带出来的侍从,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很快,屋内只剩下两个人,殷雪珠脸上那点红扑扑的神情此时更加引诱着他。

欲语还休,却又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巫灼列只觉得身心都酥软了起来。

头一次被女子这般撩拨,而且还是自己略有好感的女子,他怎么也忍不下去。

“珠儿,你不是说想本皇子了吗?怎么躲得这般远……”

两步走上去,伸手直接两人拉入怀里,狠狠地抱着。

殷雪珠自然没有推脱,倚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此时的幸福和喜悦。

“殿下,一个月之期到了……”

殷雪珠轻轻地伸手,趴在他的胸膛,手指慢慢地,慢慢地开始撩拨着眼前的男人。

巫灼列咽了咽口水,本想本着一派正人君子的作风,却被殷雪珠几下撩拨的举动,有些站不住脚。

“珠儿……”

嗓音已经开始带着一丝沙哑,又被理智扯着某根神经而没有崩溃。

“殿下……”

殷雪珠缓缓地抬头,那双泛着水光而又带着某种情绪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似在引诱,又似无辜……

殷雪珠自然是故意的,她这般撩拨着眼前的男人,就是让他看到得不到,心里痒得发慌却无可奈何。

“你真是个小妖精!”

巫灼列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捏着她的下颌,狠狠地亲了下去……

被一张嘴唇毫无章法地碰撞,殷雪珠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看着巫灼列急切却又没有任何技巧的亲着自己,殷雪珠眸眼闪过一丝得意。

轻轻地,带着他情绪,小舌尖探索着触碰到他的唇瓣,撬开……

“嘶!”

到底是第一次亲吻女人,巫灼列没有任何的技巧,还是把殷雪珠咬伤了。

殷雪珠抽吸一口气,看着巫灼列,氤氲着水雾的眸子此时更加无辜……

第一百八十七章:南安风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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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你……你……你没事吧?”

巫灼列这才惊醒,看着殷雪珠一脸痛得不要不要的样子,心里一阵疼惜。收藏本站

也暗暗责骂自己粗鲁,回宫后就找几个宫女试试。

殷雪珠轻轻地摇了摇头,“殿下,民女没事。”

声音仍然柔和而带着安抚人心的感觉,巫灼列头一次发现,原来当年他不在意的女子竟然这么的让人怜爱。

“殿下,民女把诸葛府的证据拿到手了。”

突然,殷雪珠像是才想起正事一般,有些愧疚,又有些自责地垂下头。

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密封的信函,递过去。

巫灼列错愕,呆呆地看着殷雪珠,看着她手中递过来的密函……

“这……”

“殿下,民女不才,帮不了殿下什么,只是诸葛府的证据也的确废了好一番功夫,民女才拿到手的。”

殷雪珠捏着自己的衣摆,有些自卑,也有些伤感。

巫灼列却对她更加疼爱了起来,满身心都是眼前的女子。

“珠儿!”

把密函揣在怀里,拥着她,很用力很用力……

殷雪珠这才轻轻地靠在他的胸膛,嘴角微微上扬,一抹浅笑在她的嘴边荡漾。

翌日,金光璀璨的大殿上,巫灼列从怀里掏出了那封密函,恭敬地呈交上去。

“父皇,这是儿臣废了很大功夫才收集的诸葛府的谋逆的证据。”

齐安闻言急忙走下去,把信函接过,恭敬地递到巫商跟前。

巫商轻轻地瞥了他一眼,示意齐安打开。

齐安这才撕开了密函,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密函中的内容,脸色很快就变了。

一双手轻轻地颤抖着,把密函递过去,巫商看到他的神情怪异,也拿过来。

一眼就扫了过去,整个脸就阴郁起来。

看到最后,整个人突然站起来,“砰”的一声,直接拍打在龙椅上。

“好一个诸葛府,好一个诸葛天桦!”

密函上的内容,桩桩件件,都彰显着诸葛天桦的狼子野心。

武器制造局的地址,这几年的武器一直都没有上交,还有偷偷地回江南招兵买马……

甚至在皇宫中安插人手,这几年跟江湖上的人来往密切,甚至去年在宫里跟枭岚深相识……

巫商怎么也没想到得到的消息证据竟然是这般。

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手中的密函,哗啦一下,纸张碎成片片。

黄大人打了个咯噔,看着高座上已经阴云密布的巫商,也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黄大人,这些年,你从诸葛府手中交接的武器在哪?”

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巫商那双充斥着愤怒和狰狞的眸子死死地瞪着黄大人。

黄大人见状一个噗通,直接跪到在地,“皇上圣明!诸葛天桦这几年并未跟微臣交接兵器,而且这些年我们边疆守卫用的兵器都是前些年的,早已被腐蚀生锈……”

不得已,黄大人也为了保命,只能把这一切推脱到了诸葛天桦身上。

“好啊!”

巫商气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指着黄大人,“你!你!你和诸葛天桦竟敢糊弄朕!来人!”

“在!”

砰砰砰,一阵井然有序的步伐从殿外走进来,黄大人瞬间跌坐在地……

“黄漠欺君罔上,把他拉下去,打入天牢!”

“是!”

黄大人被拉下去,巫商看向巫灼列,“列儿,这件事交由你亲自办!诸葛府,满门抄斩,把诸葛府的财物充盈国库,务必把这些年的武器追踪到底!”

第一百八十八章:诸葛府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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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儿臣遵旨!”

巫灼列恭敬地朝着巫商作揖,领下圣旨,这才缓缓地抬头。

看着巫商甩袖离去,他才露出一抹微笑。

齐安也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巫商身后,看着他一脸怒容地走出大殿,心底有些慌了。

“母后。”

一下朝,巫灼列就兴匆匆地朝着皇后的宫殿走来。

脸上的得意怎么也掩藏不住,走路都步步生风。

“什么事,这么高兴?”

今日太阳正好,窝在宫里呆了许久的皇后也难得有兴致准备出去逛逛。

“母后,儿臣做到了!”

巫灼列兴高采烈地走进去,拉着皇后就把人带了回去。

“父皇把诸葛府一事全权交给我处理,只要我把这件事办妥,父皇应该就能把我立为太子了。”

皇后闻言也难得在她雍容的脸上浮现一抹欣喜,看着巫灼列,到底还是有些欣慰。

“好!这件事你尽管去办!母后为你撑腰!”

“母后,若是儿臣成为太子,能否跟你说件事?”

“只要你成为太子,何事都不是难事。”

皇后没看到巫灼列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和悸动。

“好,那儿臣先去准备!诸葛府的事,一时半会儿怕是解决不了。”

“好,你且去吧。”

皇后看着巫灼列离去,眼底才涌上一层幽远而欣慰的情绪。

“娘娘,大皇子已经长大了。”

身后的心腹没有错过刚刚巫灼列脸上的春心萌动,小声地提醒着。

皇后闻言若有所思,轻轻地转动着食指上的戒指。

“你不说,本宫倒是差点忘记了。列儿尚未娶妃纳妾,若是被一些腌臜的女人先占了时机……”

皇后眯了眯凤眸,眼底的杀意汹涌而过,“你去……”

那名心腹闻言点点头,很快就走出了宫。

“姑姑。”

殿外,一位娉婷袅娜的身影站在门口,一身玫红色宫装的女子轻轻地唤了一声。

“你来作甚?”

看到来人,皇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这几天,巫商一直留宿在她的寝宫,让后宫所有人都不由得艳羡和嫉妒。

俪妃闻言轻笑一声,她生来就文雅的性子没有任何恼意。

“姑姑,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说到底不是应该给柳家争光吗?”

俪妃带着自己的宫女走进来,看了一眼皇后的宫殿,笑了笑。

“姑姑,我听说了,列儿似乎做了一件大事让皇上很是欣赏,恐怕他距离太子之位也不远了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俪妃的话,皇后不由得心生警惕,仔细地看着她。

俪妃摇摇头,两步上前,轻轻地伏在她耳边。

“姑姑,小心些,哪个位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说完,文雅的脸蛋露出一抹得体的笑容,翩翩离去……

“俪妃!”

皇后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她以为最容易拿捏的软柿子,竟然也是深藏不露的角色!

“小轻轻,我们出了城,可能要晚上才回来。”

穆承锡吧带着诸葛轻奚上了马车,扭头看了一眼目送他们的诸葛天桦夫妻。

敛下脚底的情绪,轻轻地拍了拍诸葛轻奚的脑袋,笑着开口。

“没事,祭拜穆伯伯,穆伯母,晚点回来也没事。”

诸葛轻奚笑了笑,不以为然。

身后的诸葛天桦夫妻看着穆承锡,都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诸葛天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去吧,回来后来我书房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第一百八十九章:诸葛府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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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承锡闻言轻轻地颔首,看着诸葛炽涟夫妻,他们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眼底没有任何的异样。收藏本站

穆承锡攥了攥拳头,“那我和小轻轻走了,你们保重。”

说着跳上了马车,直接驾马离去……

身后的诸葛天桦夫妻看着他们,眼看着马车就要消失不见,两人才对视一眼,叹息。

“相公,若是锡儿仍然想不通,那咱们……”

诸葛夫人看着他们已经消失了的方向,有些忐忑。

诸葛天桦摇了摇头,柔声地安抚着,“不怕,锡儿怎么说也是穆家的人,这点事想不通,也不怪他们穆府有此一劫。”

诸葛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诸葛天桦轻轻地拍了拍手背,“好了,这里风大,咱们进去吧。”

“好吧。”

被诸葛天桦搀扶着走进去,诸葛夫人总觉得心头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出了南安城,穆承锡架驾着马车前往了当年被他悄悄建起来的衣冠冢前。

穆家一家几十口人,无一生还。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眼前一片高高凸起的小山丘,都立着一块牌子。

最前面的两座小山丘,正是当年穆承锡费了好大劲才寻找出来的穆老爷和穆夫人的衣服。

“爹,娘,孩儿不孝。”

清风吹拂,穆承锡的衣袂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那张时常带着爽朗笑容的脸庞此时多了三分肃穆。

缓缓地,缓缓地,朝着那两座山丘跪了下去……

闭上眼睛,眼底的伤痛和无法言喻的哀思让他看起来带着三分落寞和孤寂。

诸葛轻奚站在不远处,把他的脆弱和哀伤都看在眼里。

眉心轻轻地拧起,看着他的背影,终于还是走了上去。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锡哥哥,节哀。”

清风掠过,诸葛轻奚这声缥缈而又带着痛惜的言辞被风吹散。

“小轻轻,我爹娘该死吗?”

朝着眼前的两座坟墓重重地叩头,一双手趴在地上,死死地抠进了泥里。

扭头,看着迎风而立的女子,穆承锡张了张嘴,脸庞带着一种迷茫和哀伤。

那句话,充满了无助和疑惑,诸葛轻奚听着,都觉得心酸。

缓缓地闭上眼睛,没有勇气去与那双眸子对视,“锡哥哥,人各有命……”

但是,她不信命!

“呵,人各有命……”

穆承锡闻言轻笑一声,踉跄着身子,缓缓地站起来。

“小轻轻,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说这句话的。”

穆承锡说完,轻轻地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沾上的泥土。

“小轻轻,你能不能陪陪我,就当是安慰我?”

看着诸葛轻奚,穆承锡带着恳求的语气,让诸葛轻奚连拒绝的话都不能说出来。

“好。”

穆承锡闻言扬了扬唇角,看着眼前的坟地,眸光闪烁。

诸葛轻奚走上去,朝着那两座坟墓跪了下去……

恭敬而带着虔诚的态度,变它们叩了三个响头。

“穆伯伯,穆伯母,轻轻会照顾好锡哥哥的,你们泉下有知,就保佑着我们,保佑我们所有人一生平安。”

身后的穆承锡,听到这番话,看着她纤瘦而挺直的背影,袖中的手再次攥紧……

一生平安?

“滴答滴答……”

突然,原本就灰蒙蒙的天空就飘起了雨来。

淅淅沥沥,敲打着地面,把此时的这种阴霾的氛围融化在雨里……

第一百九十章:诸葛府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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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慌忙地躲回了马车里,驾着马车寻找了一处避雨的地方。收藏本站

“哒哒哒……”

“哒哒哒……”

一阵井然有序的步伐声在南安城内响起。

正在做生意的小摊贩看着眼前磅礴的士兵阵容,不由得吓了一跳。

纷纷避让,看着领头的巫灼列,纷纷猜测着究竟出了什么事。

雨,越下越大,仿佛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诸葛轻奚和穆承锡来到一家破旧小茅屋,勉强地避了雨。

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淅淅沥沥而越来越密集的雨幕,她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抬眸,看着天空,一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双臂。

心中一阵恐慌和抽疼,让她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穆承锡站在一旁,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样,急忙上来。

“小轻轻,你怎么了?”

诸葛轻奚皱了皱眉,强烈的不安感让她已经没有任何的理智去陈诉这件事。

“锡哥哥,我……我可能要回去了。”

张张嘴,诸葛轻奚还是说了出来,只因为有种无形的牵引让她一定回去。

穆承锡闻言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女子的眼眸充满了不安和忐忑,白皙粉嫩的脸颊此时带着一丝迷茫和恐慌。

她抓着自己的双臂,仿佛在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在不安,在恐慌……

“小轻轻,现在雨太大了……”

穆承锡抬手,轻轻地抓着她不知不觉发凉了的手,心中升起一层黯然。

“小轻轻,再等等……再等等……”

诸葛轻奚没有吭声,看着屋外的雨幕,一双红唇轻轻的哼抿紧。

诸葛府。

诸葛夫人坐在椅子上,轻轻地端起了小关端上来的茶水。

听着屋顶上和院外雨水敲打的声音,略有心烦气燥。

“夫人,有什么事吗?”

小关现在一旁,看着诸葛夫人脸上浮现一抹不安,手中端着的茶杯也在轻轻地颤抖。

急忙上去,小声地询问着。

诸葛夫人瞥了一眼手中一直颤动着的茶杯,轻轻地摇了摇头。

温婉的脸庞此时多了一分说不上来的忧愁,叹了一口气,把茶杯放下。

“小关,你去把老爷找来。”

“是!”

小关顿了顿,也没有多问,急忙朝着书房的方向疾步而去。

此时,离诸葛府还有一条街的距离外,一千名御林军在巫灼列的带领下赶往诸葛府。

一路上,即使下着雨,却仍然没有阻挡跟过来看热闹的老百姓。

“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这么大阵仗,莫不是要抄家?”

“瞎说什么?抄家?抄谁的家?要知道那些个大臣的住所不在这一块,只有……”

“只有……”

“只有诸葛府?”

“诸葛府?”

有些人猜测着,却一不小心猜测到这个结果都不由得抽吸一口气。

终于,巫灼列停下来,抬手,一千名御林军停在了诸葛府门外。

看着眼前巍峨的府邸,巫灼列跳下马,手中握着那道圣旨,脸上带着一抹志在必行的笑容。

“撞门!”

两个字,带着他难得显露的威严,很快走上来几个御林军,直接冲上去,把门撞开……

听到声音,诸葛夫人吓了一跳,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茶水,沾到手边,有些通红……

“来人,给本皇子仔仔细细地搜!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是!”

第一百九十一章:诸葛府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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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什么事?”

小关和诸葛天桦从书房的方向走过来,还没有多说两句话,就被一群来势汹汹的人给吓了一跳。收藏本站

“诸葛大人,别来无恙啊。”

巫灼列握着明黄色的圣旨,看着诸葛天桦和诸葛夫人,咧唇一笑。

“大皇子,你这是何意?”

诸葛天桦皱了皱眉,看着源源不断地从门外闯进来的御林军,心生不安。

“呵,诸葛大人这又是何必装傻?你意图谋反,勾结江湖人士招兵买马的事,父皇已经知晓,你又何必装模作样。”

巫灼列的话在院里响起,却震得诸葛天桦一愣一愣的。

好半晌都没有回神,怔怔地看着已经被包围起来的自己和夫人,脸上的神情已经开始冷峻起来。

“本官从来没有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意图谋反,这又是哪来的消息?”

“诸葛大人,你与其在这跟我解释,不如还是乖乖地认罪吧,毕竟……这些证据早已在朝堂之上呈现了。”

巫灼列看着诸葛天桦夫妻脸上的沉重和慌张,心中冷笑。

“义父,义母……”

突然,门外走进来一个翩翩袅袅的身影,声音轻柔而又让人舒心。

诸葛天桦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殷雪珠,整个人都愣了。

诸葛夫人更甚,看着女子一脸艳笑嫣然的样子,整个人都吓得后退了一步。

“你……你……你还活着。”

诸葛夫人的话,让殷雪珠不由得捂嘴轻笑。

“义母,你说的什么话啊?”

走到巫灼列身边,深情地跟他对视一眼,这才笑着站上来。

“义母,四年前,你的女儿可是毫不犹豫地把我好处诸葛府呢,害得我这些年过得好不狼狈。”

看着诸葛夫人深受打击的模样,殷雪珠仍然觉得不解气。

“嗯,今日听说是皇上下旨要对诸葛府满门抄斩呢,我听到消息,可是马不停蹄地就赶了过来呢。”

殷雪珠微微一笑,她的眉宇间少了几分曾经稚嫩的感觉,多了三分妩媚和娇柔。

诸葛天桦看着她,“殷雪珠,你还有脸出现!”

他这辈子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当初收留了那个女人!

现在,那个女人不在了,她的女儿倒是比曾经的她更加可耻可恨。

“义父,我可是心心念念地都在想着你们呢,你说话太伤人了。”

殷雪珠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哀怨地眼神看着他们。

“义父,义母,你们知道吗?这些年,我受过的每一分委屈,每一份伤害,我都悄悄地记着呢。曾经你们狠心把我赶出府,今日……”

“我倒是亲手把你们拉入地狱呢。”

说完,一阵清脆的笑声从她嘴里传出来,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看了过去。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小关终于是忍不住了,听到这番话,直接从诸葛夫人身后窜出来,直接朝着殷雪珠奔过去。

却被殷雪珠一脚踹开,然后波澜不惊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摆。

“义父,义母,你们安心地去吧。你们死了之后,你们的女儿诸葛轻奚,还有你们的儿子诸葛炽涟,我会一一地告诉他们……告诉他们,当年他们能狠心把我赶出去,却没狠心杀了我,就是他们唯一的败笔!”

“你!”

诸葛夫人听到这番话,原本就气血汹涌的她,终于忍不住被气昏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诸葛府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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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夫人!”

看到诸葛夫人昏倒,诸葛天桦急忙跑上去,把人搀扶着。

小关也忍着腹部传来的疼痛,咬着牙,走到诸葛夫人身边,搀着她坐下。

“殿下,没找到!”

“殿下,我们这边也没找到!”

“殿下,西边也没有!”

就在这时,一进门就翻找着什么东西的御林军终于回来复命了。

听到这些人带回来的消息,巫灼列的神情不是很好看。

瞥了一眼诸葛天桦,“诸葛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些年制造的武器,究竟藏在了哪里?”

“呵,藏在哪里?”

诸葛天桦冷笑,终于知道了他们今日来的目的,不由得露出一抹阴沉。

想起了巫商的所作所为,更是不耻和不屑。

“本官藏在哪里,自然不会告诉你!”

“你!”

巫灼列看着死到临头还嘴硬的诸葛天桦,又气又恼。

偏偏,没找到兵器的下落,他不能随意的把人杀了。

殷雪珠倒是听到这话,心中暗自猜想了一番。

“殿下,民女觉得可以这样……”

殷雪珠凑到巫灼列身边,在他耳侧轻声地说了几句话。

殷雪珠的话刚说完,就看到巫灼列面露喜色,对殷雪珠也不由得涌上一层欣赏。

“珠儿,你可真是个妙人!”

殷雪珠闻言微微垂首,一抹娇羞在她脸上蔓延。

诸葛天桦眯了眯眸子,看着殷雪珠,突然身形一动,整个人快速地来到了殷雪珠跟前,一把扼住她的喉咙。

“诸葛天桦,你想干什么?”

看到殷雪珠被挟持,巫灼列也吓了一跳,急忙开口怒吼。

“干什么?自然是把害我诸葛府的垃圾清理了!”

“你敢动手?不怕我把你们全部杀了?”

“呵!”

诸葛天桦闻言冷笑,衣袍和身上都被雨水打湿……

扼住殷雪珠的喉咙的手微微使劲,“我诸葛天桦从来不惧怕任何人,哪怕你父皇!”

当年若不是听从了父亲的安排,他怎么可能会效命于朝廷!

果然……

皇室都是一个德性,需要你时,你是宝,不需要你时,你是草!

他诸葛天桦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今日竟然被一个小女子给算计!

“呃……”

殷雪珠只觉得喉咙传来一阵疼,整个人都开始喘气困难。

一张粉嫩的脸蛋此时爬上了一种诡异的红,险些死于窒息。

“诸……葛,天桦……”

艰难地说了四个字,殷雪珠扬了扬有些狰狞的嘴角。

“你……不想……想……知……知道,你们……你们的秘密……是……”

殷雪珠的让让诸葛天桦也有些在意,拧眉看着她。

微微松开了手,“你想说什么?”

殷雪珠这才感觉到自己活过来,拼命地深呼吸。

脸上被憋出来的绯红仍然没有消退,看着诸葛天桦,有些同情,也充满了恨意。

“呵,你不知道吧,这一切都是穆承锡做的!你们的所谓的谋逆的证据也是他拿给我的……”

殷雪珠有恃无恐地开口,“哈哈哈哈……你们一直以为的好人,一直把他当成家人看,谁知道人家背地里捅你们一刀!”

幽幽转醒的诸葛夫人听到这话,再也坐不住,站起来。

“你撒谎!不可能!”

“我这个时候为什么要骗你们?可笑!”

殷雪珠冷漠的眼神瞥了诸葛夫人一眼,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第一百九十三章:那片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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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母,你没想到吧?”

殷雪珠缓缓地朝着诸葛夫人走过去,脸上俏笑明媚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无辜天真。

“那个穆承锡啊……他真的是傻极了。我说你们是他的仇人,他就信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你!”

诸葛夫人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的不安和愤怒让她温婉的脸庞浮现了一抹狰狞。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

小关搀扶着诸葛夫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

听到殷雪珠的话,她清秀的脸蛋此时也布满了怒容。

看着殷雪珠,咬牙切齿地想要做些什么。

“义父,义母……”

殷雪珠终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沉默却又一脸愤恨不已地瞪着她的诸葛夫妇。

“想要让诸葛轻奚活着,你们最好把那本锻造秘籍交出来。”

“呵,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听到这话,诸葛天桦才冷笑一声,看向巫灼列,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是又如何?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你们一旦反抗,所有人都得死!你,你夫人,你女儿,还有你那个残废的儿子……”

巫灼列也没有掩藏下去,“当然,若是你把那本锻造秘籍和这些年锻造的兵器交出来,本皇子或许还能让父皇给你们留全尸。”

“全尸?”

诸葛天桦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眼前的御林军,眼底毫无畏惧。

“回去告诉皇帝,我诸葛天桦就算死,也绝对不会让他得到那些兵器的!”

说完,直接飞身而起,直直地朝着巫灼列飞过去。

“殿下,小心!”

殷雪珠一直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终于等他松开了自己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朝着诸葛天桦的手臂刺了下去……

“噗呲!”

刀刃入肉,溅出了血迹,直接模糊了诸葛天桦的眼睛。

巫灼列很快就反应过来,“弓箭手准备!”

很快,从门外跑进来了弓箭手,全部瞄准了诸葛天桦夫妻和小关。

“诸葛天桦,本皇子最后问你一遍,那些兵器你放在什么地方?若是再不招,你们直接下地狱!”

“哼!”

诸葛天桦冷哼一声,瞪着那个趁乱推开了他殷雪珠,眸色森冷。

“殷雪珠,你果然好样的!”

若是当初知道这个女人会做出这种事,直接杀了来得干脆!

“相公!”

诸葛夫人看着眼前的弓箭手,自知在劫难逃,只能红着眼睛,看向诸葛天桦。

诸葛天桦闻声扭头,看着他的爱妻一脸愁容,却又没有任何畏惧的样子。

眼底闪烁着心疼和自责,“夫人,对不起……”

是他的错……

“相公,怎么道歉了。”

诸葛夫人轻轻地摇了摇头,伸出手,那双冰凉的手抓着诸葛天桦微微颤抖的手。

“既然我们命中有此一劫,又何必感伤?只是……”

诸葛夫人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男子,从相识到相知,他真的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自己过。

他疼她,惜她,宠她,爱她,哄她……

二十年了,曾经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却又似乎有些遥远。

“相公,若是有来生,咱们再做夫妻……”

说着,微微一笑,手中攥紧了诸葛天桦的手,猛地松开,直接朝着一旁的柱子撞了上去!

鲜血撞了一地,鲜红的血迹,再一次漫上诸葛天桦的眼眸,瞳孔里,满是那张脆弱温婉的脸颊……

“夫人!”

这一幕,谁都没想到,原本温婉端庄的诸葛夫人竟然如此刚烈……

第一百九十四章:那片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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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

殷雪珠被巫灼列环在怀里,看到那一幕,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收藏本站

很快就回神,啧啧啧地发出声响,似在唏嘘,实在讽刺。

“义父,义母这般刚烈,想来也是不想死在他们手里,不知你……”

诸葛天桦两步走上去,把诸葛夫人搀扶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那双虎眸看着她已经苍白的脸颊,额头已经溢出了血迹。

“夫人……”

诸葛夫人看着他,轻轻地,轻轻地,抬起手,“相公……”

“我……我……我是不是很难看?”

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一道血痕,皓齿被血迹染红,多了几分凄美。

“对不起……”

诸葛夫人想要微笑,可是,手却在触碰诸葛天桦的脸庞的时候,已然用了她最大的力气。

“砰!”

手,猛地摔了下去,那双倒映着诸葛天桦的影子的眸子,却没有再合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神采。

诸葛天桦看着她,死死地抱着她,张了张嘴,想要叫她的名字……

却无法发声,痛苦,哀伤,愤恨,自责,无可奈何的情绪都充斥着他的心口。

一双虎眸此时充满了悔恨和愤怒,红彤彤的眼眶,却没有看到泪痕。

缓缓地站起来,那双布满红色血丝的瞳仁死死地瞪着殷雪珠和巫灼列……

“老爷!”

下一刻,谁也没看到诸葛天桦是如何动身的,却听到一声惊叫。

小关还没有从诸葛夫人自尽的举动中回神,愣愣地看着死不瞑目的诸葛夫人,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可是,那一刻,她却从诸葛天桦的背影里看到一抹决绝,只见他的身躯飞身而起……

“放箭!放箭!”

巫灼列吓到了,整个人惊慌失措地躲在了御林军身后,看着飞扑过来的诸葛天桦,狠声开口。

“噗!”

“噗!”

“呲!”

无数箭矢从天而降,诸葛天桦飞身在半空中的身躯也宛若断了线的风筝,缓缓地落下……

“噗!”

狠狠地吐了一口鲜血,整个人终于跪倒在地。

低头看着身上的箭矢,诸葛天桦突然笑了。

没有再说话,缓缓地扭头,看向了一旁躺在地上没了生息的诸葛夫人。

咧唇微笑,那双虎眸,终于开始泛红到浮现一层水雾。

缓缓地伸手,想要触摸着她的脸,却发现此时的距离,对他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噗!”

再一次狠狠地吐了一口血,诸葛天桦终于叹了一口气。

“小关,对不起,是我们诸葛府连累了你……”

瞥了一眼跪坐在诸葛夫人身侧的小关,诸葛天桦带着一抹歉疚,却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了。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眼前浮现着,二十年前,诸葛夫人浅笑嫣然,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朝他伸手……

夫人,等我!

“老爷!夫人!”

小关终于被那声倒地的声音惊醒,看了一眼诸葛夫人,又看了一眼诸葛天桦,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哇……”

远在郊外的诸葛轻奚突然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疼痛,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狠狠地,狠狠地,心脏宛若被人死死地攥着,她在不安!

她在恐慌,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要回家!

要回家!

“锡哥哥,我要回家!要回家!快点!我要回家!回家!”

第一百九十五章:那片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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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恐惧,还有不知名的情绪一直在牵扯着诸葛轻奚的心脏。收藏本站

“锡哥哥,我要回家!我……我……我要见爹娘,我……”

她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她一直都遵从着心里的念头,一定要回去。

“轻轻……”

穆承锡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底也很是不好受。

一双手死死地摁着她的双肩,“轻轻,别回去了,跟我一起走吧。”

眸子,充满了真诚和严肃,看着诸葛轻奚,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究竟有多么紧张。

“我不!”

诸葛轻奚愣了愣,脑子乱成了一团,抬头看着他,轻轻地摇头。

“锡哥哥,我要回去了!”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冒着大雨冲进了雨幕……

那抹娇小的身影很快就被雨幕冲刷,消失得一干二净。

穆承锡缓缓地闭上眼睛,身子跌坐在了角落上。

一双手,死死地攥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依稀可见。

“哎,这雨停了。”

“是啊,雨停了。”

“哎,这大雨下的,吓死人了。”

“谁说不是,刚刚那些御林军直接冲进了诸葛府,也不晓得……”

“嘘!这种事咱们还是少说,说错了会被砍头的!”

“……”

诸葛轻奚终于骑着马,冲进了南安城。

心中的不安和恐慌更加严峻,死死地握着手中的缰绳,咬牙,“驾!”

诸葛府。

诸葛天桦和诸葛夫人的尸体被人带了下去,只有小关被留在院子里。

“小关,说吧。”

殷雪珠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被狠狠地行过刑的小关,轻柔地俯身下去。

“呸!”

小关抬眸,死死地瞪着她。

“殷雪珠,你不得好死!我家小姐一定会杀了你的!”

早已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关,仍然硬着头皮开口。

背上赤条条的衣衫早已血肉模糊,一道道鲜红的痕迹让人触目惊心。

“啧啧啧,你这么硬气做什么?”

殷雪珠抬脚,一脚踩在了小关的后背上,狠狠地碾压着。

“啊!”

终于忍不住,小关开口大喊起来。

背上传来的疼痛,撕心裂肺,整个人都想打滚起来。

“哼,说!诸葛轻奚去了哪里?”

“呵!”

小关咬牙,愣是憋出了一个字,咬紧牙根,死也没有再吭声。

“嘁,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到她的下落?”

殷雪珠似乎感觉不过瘾,看着小关那副强撑的模样,微微一笑。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怎么狰狞和可怕。

“你觉得凭诸葛轻奚一个人的能力能跟朝廷对抗吗?别妄想了,曾经的诸葛轻奚害我无家可归,现在,我就让她也尝尝无家可归的滋味!”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留下一抹倩影,小关昏迷前,心中唯一想得只有一个,小姐,千万别回来!

“听说诸葛天桦暗中勾结江湖匪徒,招兵买马,意图谋反。”

“是啊,今日御林军直接把诸葛府围起来了……”

“哎,听说,诸葛天桦和他的夫人已经死了。”

“是啊,啧啧啧,真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种人。”

“嗨,这种事,谁知道呢。”

“哎,这不是诸葛轻奚吗?”

“哎哟,她还敢回来?”

“……”

越是靠近诸葛府,百姓们的议论声就越是响亮。

听到他们说的话,诸葛轻奚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不安,加快了速度……

第一百九十六章:那片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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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轻奚,你下来!”

突然,一道白色身影从某个地方飞出来,直接把人拦了下来。

诸葛轻奚扭头,还没有看清人,就被人直接从身后偷袭打昏了过去。

巫承殇看着诸葛轻奚,摇了摇头,直接把人抱着消失在那条街。

入夜,下了一天的雨,此时终于停了下来,却更加让人烦躁。

“轻轻,轻轻……”

“轻轻,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轻轻……”

“为什么?为什么?”

“你为何要这么做?”

一个接一个的逼问,让床上的诸葛轻奚眉头紧皱,整个人都开始不安起来。

“轻轻……”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们?”

诸葛轻奚躺在床上,一双手死死地抓着身下的床单。

一双苍白干涩的嘴唇死死地抿着,眉头皱得更加厉害,额角开始渗出一层薄汗。

“爹,娘……”

“爹……娘,哥哥……”

梦中,诸葛轻奚回到了前世。

诸葛府被下令抄家,也是因为谋逆的罪名,被判了死罪!

而她,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的爹娘和哥哥被人抓走。

他们的一声声质问,他们的一声声充满疑惑,不解,甚至难以置信的呼喊,让她不安。

“为什么?”

“爹,娘……”

诸葛轻奚看着诸葛天桦充满错愕脸庞,还有诸葛夫人失望和冷漠的眼神,心,死死地揪着。

喘不上气了,诸葛轻奚仿佛看到了,看到哥哥亲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呃……”

看着诸葛炽涟充满愤怒和怨恨的眸子,诸葛轻奚充满了震惊和悔恨。

“对不起……”

“对不起!”

一声声对不起,在空荡的房间中响起。

守在一边的巫承殇听到声音,急忙走过去。

一眼就看到了触目惊心的泪痕,有些诧异。

“对不起……”

“对不起……”

一声声充满悔恨,充满自责的对不起,从她干涩的嘴唇里传出来,让人心疼。

“诸葛轻奚!”

“诸葛轻奚!”

“不要!”

诸葛轻奚突然惊醒,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床帐。

一直在深呼吸,抓着床单的手,一直都不曾放开。

那片通红的火光,那片让人感觉到灼热的火光……

漫天大火,直接燃烧着诸葛府……

她看到了,看到了殷雪珠和巫灼列,他们兴高采烈地的样子,他们……

“你醒了!”

巫承殇看着她,仍然没有回神,只能先过去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诸葛轻奚眨了眨眼睛,好半晌才回神。

抬眸,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脸庞,低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茶杯,接过,轻轻地呡了一口。

“这是哪里?”

仍然干涩的嘴唇此时微微开启着,问出来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巫承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靖王府。”

诸葛轻奚点点头,直接掀开了被子,准备下床。

“你做什么?”

巫承殇皱了皱眉,看着她一片虚弱的样子,很是生气。

“你受了风寒,这样子走不出去的。”

“我要回家!”

诸葛轻奚倔强地把人推开,穿上鞋子,刚站起来,整个人昏昏沉沉地样子,很快就踉跄着跌坐在床上。

“你回不去了。”

你回不去了……

五个字,宛若一个晴天霹雳,在诸葛轻奚的耳边响起,轰炸得让她整个人都无法做出反应……

“你,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九十七章: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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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承殇噤默,看着眼前的女子。

脸色苍白而让人疼惜,神色淡然而又带着一丝迷茫。

声音仍旧是沙哑的,只有那双眸子,此时带着一抹莫名的色彩。

“传言是真的。”

叹了一口气,巫承殇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看着茶杯,却没有喝。

“传言……”

诸葛轻奚缓缓地收回了眸子,眼帘轻轻地耷拉下来。

“呵……”

诸葛轻奚看着自己的手,笑了。

一声轻呵,笑出来,嘴角扬得老高老高的,可是,弧度却那么的僵硬而难看。

“什么传言……一派胡言!”

说着,不管不顾地直接冲了出去,一双眸子充斥着猩红的神色。

诸葛轻奚的身影飞扑过来,巫承殇都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那道身影箭一般的飞过去,直冲门外。

“你疯了!”

巫承殇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激动,急忙起身,一个箭步上去,狠狠地把人拽了回来。

“你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吗?”

一声充满怒火的大吼,吓到了诸葛轻奚。

愣愣地看着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滚开,滚开好不好?我就出去看看,我真的……真的只是去看看……”

缓缓地跌坐下来,看在门边上,一脸无助,环着自己的双腿,闷声地开口。

看着她的样子,巫承殇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么麻烦的事,当时他是怎么揽下来的?

诸葛轻奚抱着自己,深深地用力,仿佛把自己抱紧,就能让一切都是梦境一般。

却不知道自己那双空洞而无助的眸子已经滴答滴答地垂着眼泪。

一滴一滴地,敲打在自己的手背,自己却浑然不知。

“你父母已经死了,诸葛家现在已经被封了你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巫承殇再次开口,只是这一次,他是带着一丝同情的。

“有人给皇上递了密函,上面是你们诸葛府谋逆的证据,皇上已经下了令,全城搜捕你和诸葛炽涟。”

巫承殇瞥了一眼仍然一动不动的诸葛轻奚,“想要弄清楚真相,凭你现在的能力,怎么可能跟朝廷抗衡?”

说完,越过诸葛轻奚,“你若是出去,我也不阻止,只是你出去了,也只是多一条无关紧要的命罢了。”

“咯吱!”

门被打开,巫承殇走了出去,一阵风涌进来,带着凉凉的湿意,沁入心骨……

那道身影自然蹲在原地,却没有再次冲出去。

诸葛轻奚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

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的脑袋上敲打着。

懊悔,自责,怨恨,还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让她差点连气都喘不上。

“为什么……”

她明明重生了,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地想要把前世的悲剧杜绝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仍然摆脱不了前世的命运,为什么?她仍然救不了爹娘……

为什么?

为什么?

死死地咬着牙根,一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指甲抠进了自己的手臂,却仍然不能自已。

“爹,娘……”

闷闷地,小声而颤抖着,宛若一只瘦弱而无助的小兽发出的呻吟。

而此时,诸葛府谋反的消息宛若风一般,直接吹散,奔往了各个城池……

第一百九十八章: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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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晦暗不明的国公府的某个院落。收藏本站

殷雪珠小心而仔细地揉着自己的脖子。

铜镜里的她,不知不觉中弯起了唇角。

一道深邃而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从她瞳孔中绽放,渗人得很。

“叩叩叩……”

屋外,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

漫不经心地把自己的痕迹遮好,看着走进来的身影,更加慵懒。

“雪珠姐,今日你不在的时候,宫中有人派来口信。”

二丫看着眼前的殷雪珠,比之前在百花楼中多了三分生气和妩媚。

成熟和慵懒的风情似乎更加引人瞩目,举手投足中带着一种魅惑人心的妖力。

她不知道现在的殷雪珠是否幸福,但是总比前面在百花楼时来的好。

“宫里?”

殷雪珠听到这个消息,眉头轻轻地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我知道了。”

呵,想来也只有那个所谓的熹贵妃听到了什么风声,想要给她下马威呢。

扬了扬手,示意二丫退下。

二丫看着她,欲言又止,轻轻地攥了攥自己的双手,终于开口。

“雪珠姐,我想回家了。”

殷雪珠伸到脑后的手突然停顿了下来,没有回头,看着铜镜里照射出来的二丫。

“回家?”

好一会儿,才继续着刚刚的动作,把脑后的簪子取了下来。

“雪珠姐,谢谢你当初帮我赎身,二丫感激不尽。只是……”

二丫看着她,“雪珠姐现在的身份地位,二丫实在高攀不起,也无法侍奉你左右,所以……”

二丫一脸歉疚地看着她,霍国公府的水深不可测,她一个普通的丫头,根本……

殷雪珠眯了眯眸子,轻轻地把簪子搁下,慢吞吞地站起来。

“二丫,你知道我当初为何把你带出来吗?”

眸子上下打量了二丫一番,有些语重心长。

“你知道我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在国公府,我每时每刻都过得胆战心惊,时时刻刻防备着每个人。只有你,我是最信任的。”

殷雪珠垂下头,“我不强求你,只是二丫,我只想留一个真心待我的人,而不是整天想着从我这算计,或者得到好处的人。”

说完,转身走到了床边,放下了床帐,“二丫,你下去吧,明日我给你备些银子,当做是你陪伴我的补偿。”

二丫闻言深深地把头埋下,有些窘迫,也有些欣喜。

她还是头一次被人说着需要自己的话,心中暖乎乎的,有些兴奋。

张了张嘴,看着那床帐,最后还是说了一句,便退了下去。

“诸葛轻奚,你真是傻到家了!”

“呵,你真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

“诸葛轻奚,你真失败!你重生回来,还不是一样救不了你爹娘,还不是一样被满门抄斩?”

“诸葛轻奚,你太自大了!”

“诸葛轻奚……”

深夜,屋外清风吹拂,白天下的那场雨已经过去,风吹草动,此时正应和着某些虫鸣。

黑暗的屋内,一道身影正在不安地扭动着身躯。

那张脸布满了痛苦和挣扎,额角的鬓发早已被汗水浸湿……

“啊!”

突然一声惊叫,诸葛轻奚从梦中惊醒,深深地呼吸着。

瞪大了瞳孔,看着四周黑暗的一切。

终于回神,一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深深地埋进去……

她,永远都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重生回来,又有什么用?

第一百九十九章: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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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可笑至极!

诸葛轻奚吃吃地笑起来,在空荡荡的房间,这种笑声有些幽怨,也有些渗人。

是啊,梦中的情形,她仍然记得清清楚楚,殷雪珠的每一个字,都在嘲笑她的愚蠢,自大。

可笑的是,她重活了两世都没有认清自己。

她太自大,太狂妄,一直以为自己重生而来,就什么都运筹帷幄。

她一直觉得自己活了两世,什么都能算计在内,她一直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她诸葛轻奚不能做的。

可笑!

脸上浮现着自嘲而带着凄凉的神情,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娇柔和弱不禁风。

那眸底的失望和绝望,都在彰显着主人的一切情绪。

如果不是她太自大,也不会再一次害死爹娘,如果不是她太狂妄,事事都以为掌握在自己手中,也不会让爹娘再次……

她,重生又有什么意义?

呵!

眼底闪过一抹决绝,她,诸葛轻奚,就不该再次活过来!

早就该死了,前世死的时候就不该再活过来!

踉踉跄跄地走下床,诸葛轻奚也不管自己此时有多么虚弱,看着眼前的茶杯……

狠狠地抓起来,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砰!”

一声巨响,震醒了在隔壁房间的巫承殇,他一个咯噔,立马跳起来。

“诸葛轻奚!”

该死的!

巫承殇直接破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诸葛轻奚朝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割下去……

鲜血从她手腕处喷涌而出,溅在她苍白的脸上。

“……”

微微扬了扬唇角,诸葛轻奚终于倒了下去……

“我去你的!”

巫承殇好不容易憋了一句话出来,瞪着那片血泊,快步上前。

“老子真的是疯了!”

把人连拖带拽地扔回床上,皱着眉,把一旁的床帐撕开,缠着她割开的那道口子。

鲜血很快就浸湿了床帐,巫承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下这么狠的手,真不想活了?”

带着一丝埋怨的意思,巫承殇飞奔出去,回到自己房间抄了一瓶药,赶回来。

给她的伤口撒了一些药粉,好不容易止了血,他才重新给人包扎。

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诸葛轻奚,巫承殇叹了一口气。

走到桌边,齐刷刷地写了一张纸条,轻呵一声,大步离去。

次日,整个南安城都沸腾起来了。

南安城门口,城墙上垂钓着两个人,不,应该是死人。

诸葛天桦和诸葛夫人一身血迹,被人绑着双手,吊在城墙之上。

城墙上,巫灼列站在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人群。

“各位乡亲父老,诸葛府意图谋反,已经证据确凿,今日把诸葛天桦夫妻二人挂在此处,一来是警醒大家,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二来……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已经潜逃,皇上下令,一定要将他们打入天牢,若有反抗,杀无赦!”

巫灼列的嗓音在城墙上响起,虽然不大,却随着风吹,已经全部进入了围观百姓的耳朵里。

巫承殇躲在人群中,看着巫灼列的身影,眸色渐渐变深。

瞥了一眼挂在城墙上的诸葛天桦夫妻,眼底也闪过一抹哀痛和惋惜。

而此时,湖城的武林大会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场。

玄轻仍然带着面具,看着擂台上最后一个对手。

“玄轻。”

干脆利落地道出自己的名号,对面的少庄主微微一笑。

第二百章: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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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折扇唰地一下被打开,笑眯眯地点点头。

“在下认输,所以,这一届的武林盟主,就是阁下了。”

玄轻皱了皱眉,面具下的脸庞带着一丝不解。

只是少庄主已经不再理会他,纵身飞下了擂台。

“各位,新一任武林盟主就是上面的玄轻!”

少庄主深深地朝着玄轻作揖,“在下,恭贺武林盟主。”

底下一片茫然的江湖人士也不知所以,看着少庄主,又看了一眼玄轻,也只能跟着道贺。

只是,等两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了,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少庄主竟然认输了!

这个玄轻,赢得也太简单了些吧?

回到客栈的玄轻终于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倾城容颜。

风华绝代的词形容此时的巫玄帝一点也不为过。

“主子,南安出事了。”

那名随从走进来,恭敬地朝着巫玄帝跪地禀报。

“何事?”

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张鬼脸面具,有些爱不释手。

“诸葛府,被抄了。诸葛大人夫妇已经去了,诸葛小姐下落不明……”

“砰!”

巫玄帝听到这个消息,脑海一阵,整个人都散发着冷厉和阴郁的气息。

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狠狠地朝着那块面具捶了下去……

面具,连带着那张桌子,四分五裂……

“立刻,马上,回去!”

巫玄帝带着一阵冷风,一阵风过,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房中。

风云山庄。

枭岚深靠在榻上,听着右护法带来的消息,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那双凤眸轻轻地眨了眨,折射出一道寒冷的光芒。

“所以,诸葛家就这么完了?”

声音听不出喜怒,右护法沉默了片刻,还是点点头。

“诸葛天桦夫妇的尸体被悬吊在南安城城墙之上,诸葛小姐不知所踪。”

枭岚深缓缓地站起来,轻轻地揉搓着手中的玩意儿。

“把他带过来。”

右护**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说的他指的是谁,点头很快就出去了。

枭岚深深深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玩意,眸色渐深,一个用力,那个玩意粉碎成末。

诸葛炽涟再一次看到右护法,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人拦腰抱起,飞身出去了。

“这位公子,你这样是要带我去哪?”

诸葛炽涟有些无奈,这个人来去无声,想知道他是何人,都没有办法。

很快,诸葛炽涟被右护法带到了枭岚深的房间。

“教主。”

把门踹开,一道阴冷而带着某种光芒的视线看过来。

右护法一个咯噔,整个人都不好了。

呆呆地站在原地,低头看了一眼诸葛炽涟,突然手一松……

诸葛炽涟愣了,右护法也愣了。

他这是本能反应,不怪他!

枭岚深眯着眼缝,一个箭步冲过去,把诸葛炽涟抱起,放在了椅子上。

冷冰冰地瞥了右护法一眼,“知道该去哪了?”

右护法闻言傻眼了,呆呆地看着枭岚深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椅子上后,那抹视线终于被他领悟了。

“是!”

耷拉着脑袋,直接离开了。

枭岚深深深地看了诸葛炽涟一眼,叹了一口气。

“诸葛少爷,你的腿本尊现在就可以给你医治,但是,本尊有个条件……”

诸葛炽涟还没从错愕中回神,就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点点头。

“什么条件?”

“本尊给你治好双腿,你在我邪岚教呆三年,当作诊费。”

第二百零一章: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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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诸葛炽涟没想到枭岚深会说这样的条件,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只是相对于其他条件,这个条件也有些简单了。

“枭教主,在下实在不知枭教主为何要把我带回去,只是……”

诸葛炽涟有些犹豫,也有些迟疑,“我毕竟是……”

“本尊知道,你跟本尊不是一路人。”

枭岚深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再次坐在了榻上。

那头耀眼的白发此时凌乱而飘逸,散落在脑后,衬着他那张脸,有种别样的风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

诸葛炽涟闻言急忙摇头,看着他,最终还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我可以跟你回邪岚教,但是我不会帮你做那些事。”

“那些事?”

枭岚深闻言深深地折眉,那双凤眸此时带着某种兴味而又十分欢愉的韵味。

“若是本尊没想错,诸葛少爷说的那些事,指的是杀人放火,烧抢掠夺?”

“咳咳……”

诸葛炽涟闻言还是有些窘迫地咳了一声,眼底的神情略微飘忽。

他是这个意思,只是枭岚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也会有些尴尬的。

“呵!”

枭岚深终于是笑了,那双眸子染上一层淡淡的笑意。

连带着,那种高傲和唯我独尊的气势也软化了许多,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着。

“你且放心,本尊没让你做这事。但是,你跟本尊回去后,三年时间,不得跟诸葛府有任何联系!”

“这不行!”

诸葛炽涟一听到这个消息,急忙打断,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他若是不跟家里联系,怎么得知家里的情况,三年之久……

“诸葛少爷,本尊最后一次告诉你。”

枭岚深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诸葛炽涟,眸子的深意已经深不可测。

“普天之下,能医好你这双腿的人,也只有本尊了。你若是不同意,本尊也不强求,只是你这幅模样,除了拖累你们诸葛府,并无用处。”

说完,朝他睨了一眼,留下一个冷漠的眼神,甩袖离去。

诸葛炽涟怔怔地看着他离去,听到门被打开,再次合上的声音,久久不能回神……

“教主。”

左护法刚从外面回来,路上就看到右护法一脸哀怨的离开,说是认错去了。

“事情安排如何了?”

负手而立,枭岚深颀长而挺直的背影站在假山边上。

左护法急忙恭敬地回答,“教主,事情朝着我们的预期进行,只是那个人像是有事,已经离开了。”

“是么?”

枭岚深轻轻地摩擦着自己的手掌,看着不远处的房顶。

“收拾一下,回邪岚教,记住,诸葛府的事,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是。”

左护法垂首,只是心中仍然对枭岚深对诸葛炽涟的在意有些疑惑。

“教主,属下觉着……”

左护法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教主对诸葛少爷,是不是太过在意了些?”

在意的程度,让他和右护法都有些震惊了。

“太过在意……”

枭岚深深吸一口气,轻声地呢喃着这句话,眼底闪烁着什么,无人得知。

“本尊知道自己做什么,你且下去……”

话落,身形一动,瞬间没有了他的身影,左护法只能摇摇头转身离开,继续忙活着他的事。

第二百零二章: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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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湖城到南安的官道上,两匹骏马疾驰,连带着一路的风尘仆仆。

“驾!”

“驾!”

已经摘了面露的巫玄帝,攥紧了手中的缰绳,一双眸子充满了冷厉。

俊美如仙的脸庞浮现了一层阴霾,一双红唇紧紧地抿着。

“轻轻,等等我!”

咬了咬牙,更加加快了速度,身后的侍从都被甩开了好大一段距离。

“殿下,这个法子行不行?”

南安城城墙上,一位淡紫色官服的官员站在巫灼列身后,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巫灼列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行不行,试过才知道。”

冷哼一声,甩袖走下了城墙,身后的官员见状愣了一下,也屁颠屁颠地跟着下了城墙。

巫承殇回到靖王府,就看到靖王爷负手背对着门口。

“父亲。”

脚步停顿了片刻,还是乖乖地走上去,恭敬地朝着靖王爷弯身作揖。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举动会害死我们靖王府的?”

巫承殇没有说话,自然知道靖王爷说的是什么。

“哼,你也真是好大能耐,把人收进我们府上,你以为能长久?”

靖王爷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父亲,你这话可就说错了。”

巫承殇闻言抬眸扫了靖王爷的脸色一眼,发现他只是嘴上说说,却没有真的生气。

“儿子只是把人暂时留在府上的,暂时。”

笑眯眯地看着靖王爷,一脸乖巧和讨好。

“你别给老子嬉皮笑脸的,这件事你不解决了,老子打死你!”

“是是是,儿子知道该怎么做!父亲放心,赶明儿儿子就出去告诉巫灼列,诸葛轻奚在我手上。”

“你瞎说什么?”

靖王爷一听到这话,瞬间瞪大了虎眸,一张方正脸瞪着他。

“人既然救了回来,且让人家离去便是,你这样做,岂不是……岂不是……”

巫承殇看着自家老子的神情,还有他的话语,笑了笑。

“知道了,父亲。”

随后想起了什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父亲,城门口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巫承殇难得恢复正经的模样,靖王爷闻言也叹了一口气。

坐在了上方的椅子上,“听说了。只是巫灼列那小儿做出这种事,也实在有些过分了。”

人死且不能安生,竟然被人垂吊着,怎么看都觉得瘆得慌。

“这件事,先瞒着那个女人吧,不然,也只是徒增感伤。”

巫承殇垂首,“对了父亲,我们回来这段时间,我听说了,人家皇帝实际上最疼的还是小皇子巫玄帝。”

“呵!”

听到这话,靖王爷不由得冷笑一声,“皇帝昏庸,别看他对小殿下很是在意,实际上……”

深宫里的尔虞我诈,他又岂非不晓得?

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殿下被欺辱多年,说他真的宠爱小殿下,谁信?总归他是不信的。

“当年若不是虞妃对咱们有恩,恐怕……”

“父亲,孩儿晓得了,不就是想让我们助他登上那高位吗?说了十几年,还不够?”

没错,这一次,他们靖王府从封地回南安,表面上是平安回来,实际上他们已经开始筹谋了。

一天一夜过去了……

诸葛天桦夫妇的尸体仍旧挂在城墙上,那煞白的脸庞此时看起来有些狰狞恐怖。

第二百零三章: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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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今天还是没有人。”

那位官员站在巫灼列身后,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巫灼列脸色阴郁难看,瞪着底下围观的百姓,仍然无法得劲。

“哼,没想到诸葛轻奚两兄妹这么贪生怕死,竟然不管不顾他们爹娘的尸体!”

一双手狠狠地捶在了城墙上,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去放话,就说明日午时,若是诸葛轻奚等人再不出现,把诸葛天桦夫妇的尸体,五马分尸!”

“这……”

那官员听到这话,瞬间头大了。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巫灼列,愣是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种话。

“殿下,这样做是否欠失妥当?这人都死了……”

“放肆!本皇子做事,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还不滚去照办?”

说完,还不忘一脚踹过去,那官员只能连滚带爬地下了城墙。

“本皇子倒是想看看你们能躲到几时。”

巫灼列瞥了一眼挂着的两具尸体,冷哼一声,直接甩袖离去。

从湖城到南安正常来说要两天路程,却被巫玄帝直接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终于,在第二天早上,天尚且微亮,只有鱼肚白的天际,还有早晨的凉意。

此时的南安城城门还未开启。

“主子,到了。”

看着不远处的城墙上,那随从微微松了一口气。

巫玄帝点点头,视线瞥了一眼城墙上,却被那一幕给震惊了。

诸葛天桦夫妇二人被粗麻缠绕的绳子吊着,挂在城墙之上,满身血迹,早已风干,衣袍上的鲜红血迹也变成了暗红色。

“进城!”

死死地瞪着城墙上的尸体,巫玄帝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的他心中的恐惧不安更多余愤怒!

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直接策马扬鞭,“驾!”

“什么人?”

城墙上,有人探出脑袋,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人。

“这个东西,你们可认识?”

巫玄帝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金牌,直接举起来。

那城墙上的守卫军急忙放下手中的兵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开城门!”

“是!”

很快,厚重的城门缓缓地开启……

巫玄帝瞥了一眼城墙上的尸体,直接扬鞭,“驾!”

策马狂奔,也不曾理会身后的随从,直接朝着皇宫奔去!

“小皇子?”

天微微亮,齐安刚刚侍奉着巫商洗漱,准备上早朝,就看到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直接冲进来。

龙吟宫。

巫商换上明黄色的龙袍,宫女给他戴上龙冠。

“小殿下,皇上尚未……”

“父皇,儿臣有事说!”

巫玄帝直接朝着巫商的背影跪了下去。

眼底充满了挫败和妥协,一双手,趴在光亮的地板上,深深地俯首。

“玄儿,你这是何意?”

巫商挥了挥手,宫女们鱼贯而出,只余下巫商和巫玄帝。

“父皇,儿臣愿意听您的,你让儿臣当太子,儿臣便当太子,你让儿臣去死,儿臣便去死,你让儿臣作甚,儿臣绝不反抗!”

巫玄帝带着平静和冷漠地话语,在空荡幽深的龙吟宫响起。

巫商却愣了,明明十分平常的话,却在他心里,宛若千斤磐石。

“你……”

“把诸葛天桦夫妻的尸体交给儿臣,这是儿臣唯一的条件!”

一句话,震得巫商满面狰狞。

“你,你……你!你竟然……”

第二百零四章:她的狂妄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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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

巫商瞪着瞳孔,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反贼妥协。收藏本站

“好!好好好!好得很!”

巫商气笑了,看着巫玄帝,却还是不忍心说出狠话。

“你抬起头,让朕看看。”

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巫玄帝闻言,缓缓地抬起头。

那张脸庞,俊美如嫡仙,每一分都被刻画得十分完美。

从额角,到眉宇,眼睛,鼻梁,唇瓣……

“真像!”

巫商神情有些恍惚,看着眼前的巫玄帝,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虞妃。

“父皇,儿臣请求父皇答应!”

巫玄帝抿着唇,再一次叩头。

却被巫商一个冷厉的话语打断了。

“别叩头!朕的儿子,岂能为了那些反贼而叩头?你若是想要他们的尸体,你且去拿吧。”

挥了挥手,巫商已经有些疲惫。

“皇上,时辰到了,该早朝了。”

门外,齐安的嗓音响起,这才让巫商硬着头皮,缓缓地站直了身子,走出去……

听到那阵脚步声渐行渐远,巫玄帝这才缓缓地抬头。

眼底早已没有了任何温度,瞥了一眼龙吟宫,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直接转身离去……

靖王府

两天两夜闭门不出的诸葛轻奚,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

眼神空洞无神,一直抱着自己的双腿,有种莫名地颓废感。

巫承殇走进来,就感觉有一阵死气沉沉的氛围,不由得皱着眉。

“我说,你在这要死不活的给谁看?”

巫承殇瞥了一眼已经守在自己的小天地里的诸葛轻奚,眼底闪过一抹气急败坏的愤怒。

“诸葛轻奚,你再不清醒,老子把你赶出去了!”

床上的诸葛轻奚仍然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眸子都不眨一下。

凌乱在脸颊两边的发丝,也已经带着湿意,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

“得,你要死就死吧!老子告诉你,今天你爹娘就要被五马分尸了!五马分尸,懂吗?人死都不能安生,你还在这……”

越说越来气,巫承殇咬咬牙,“算了,老子懒得管你!反正你也不会想报仇了是不是?我给你瞎操心做什么?”

要不是因为她是巫玄帝在意的女人,他才懒得理会!

今日听说巫玄帝回来了,想来诸葛天桦夫妇的尸体应该得以保存。

本来打算保密的,一看到诸葛轻奚这副鬼模样,他真的看不下去了。

“……”

床上的诸葛轻奚终于有了一点点反应。

僵硬地扭头,空洞的眼神看向巫承殇,那双眸子真的毫无神采,宛若一副死鱼眼。

“在……哪?”

沙哑得让人觉得不堪入耳的嗓音响起,到底是回神了。

诸葛轻奚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手,四肢刚刚动弹了一下,却僵硬得险些摔倒。

自嘲地笑了笑,诸葛轻奚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手,原来,不知不觉的,她竟然开始自残吗?

“你先收拾一下自己吧,这副鬼模样,恐怕你爹娘见了也认不出来。”

没好气地扔下两句话,巫承殇瘪瘪嘴,这才走出了房间。

诸葛轻奚听到他的话,好半晌才微微地垂首。

心中的悔恨懊恼,自责和怨愤仍然不能消停,只能让她更加不想接触外界。

巫承殇的那句话,才惊醒了她。

是啊,报仇!

她重生回来,一直以为自己多了不起,那么狂妄自大,总以为自己运筹帷幄了,却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狂妄自大,仍然让她失去了爹娘,仍然……

第二百零五章:小关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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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轻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手臂,那些醒目而狰狞的伤口,仿佛在警醒着自己。

轻轻地伸手抚过伤痕,眼底浮现一层水雾。

却始终没有再次落泪,她,真是该死!

老天爷可怜她,给予她再活一世的机会,她却因为高枕无忧,因为自己的自大狂妄,再一次地让诸葛府陷入绝境。

呵,真是讽刺至极!

若不是刚刚巫承殇的话震醒了她,她就一辈子陷入了自责和悔恨之中。

报仇!

是啊,前世的仇,今生的恨,她竟然……

竟然……

“呵呵……”

诸葛轻奚笑了,吃吃的笑着,整个人都有些疯癫。

“诸葛轻奚,你这辈子,还真是枉为人女……”

狠狠地擦拭掉了眼角还未滴落的泪水,站起来……

皇宫

巫商下了早朝,自然没有看到巫玄帝的身影,脚步停顿了片刻,还是迈进去。

“齐安,你去把大皇子叫来。”

齐安闻声恭敬地退了下去,很快,巫灼列着着一身官服,走了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

恭敬地朝着巫商弯腰作揖,脸上一片平和。

巫商深深地看了一眼的巫灼列一眼,最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朕今日找你来,是想让你把诸葛天桦夫妇二人的尸体从城墙上放下来。”

巫灼列闻言神经稍稍绷紧,脸色也凝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

“父皇,儿臣不解。为何在这个时候……”

巫灼列想要说什么,却被巫商挥手打断了。

“行了,朕的话,你依照办就是,何须多言。”

说着,直接让齐安送人出去。

巫灼列只能咬牙,脸上仍然一片平和,退出龙吟宫后,脸色才阴郁难看。

“齐公公,父皇这番话,究竟有何用意?”

试探性地询问着齐安,眼神也带着一抹审讯。

齐安闻言笑呵呵地扶了扶手中的浮尘,“大皇子,这是皇上的意思,咱家岂能随意斟酌?大皇子还是照办了去,若是晚了,皇上指不定得大发雷霆。”

得,问不出个所以然,巫灼列只能愤恨离去。

齐安看着巫灼列远去的背影,眸色深深,随后才弓着身子,转身进去服侍着巫商。

巫玄帝急匆匆地从皇宫出来,就赶往了诸葛府。

眼前的诸葛府,早已封条满满,原本看起来巍峨的府邸,此时多了两分萧条。

巫玄帝呆呆地站在门外,始终不敢上去。

一个月时间,呵……

他不过是一个月时间不在,轻轻家里便出了这种事。

早在回到南安的时候,就打探到了抄封诸葛府的就是巫灼列,也是他,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在诸葛府的头上。

巫灼列……呵,他敢动轻轻的家人,就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

此时,阴暗潮湿而幽静的牢房,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带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走到最尽头的一间牢房,一位看不清面容的人被铁链锁住了手脚。

一头凌乱而糟蹋的发丝已经遮住了她的面容,听到脚步声,那人终于稍稍动弹了一下。

“还不肯说么?”

殷雪珠站在牢房外,看着早已苟延残喘的小关,声音不冷不淡,却带着一丝嘲讽。

“哗啦啦……”

没有开口的回应声,只有一阵铁链晃动发出的清脆声。

“呵,你不会以为诸葛轻奚还真的活着吧?”

第二百零六章:小关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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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撒……谎!”

沙哑却带着一抹磨砂般刺耳的声音在幽静的牢房中响起,怎么听都让人毛骨悚然。

小关缓缓地抬头,看着牢房外的殷雪珠,那张早已脏兮兮而不见真容的脸庞此时布满了嘲讽,只是无人看见。

“呵,现在还硬气呢。”

殷雪珠闻言笑了,带着一丝丝兴味和不屑的笑容,看着她。

“你说,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挺她。你看看你,如今在这,她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种主子,怎么值得你追随?”

小关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跪坐在地上,不知道在动什么,铁链仍然哗啦啦地响。

“夫人,咱们该回去了。”

身后的小翠看了一眼小关,眼底的鄙夷不曾掩饰。

她不知道为何殷雪珠要来这里,但是她现在得好好地侍奉着眼前的女人,指不定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呢。

“本夫人知道了。”

殷雪珠淡淡地瞥了小翠一眼,这个女人的野心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若不是二丫离去,她也不会用这个女人。

想到自己日后做的事,对于小翠就更加不放心,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视线再次看向小关,“你也知道,向我们递交密函的人是穆承锡,你觉得穆承锡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是为了什么?”

殷雪珠笑了笑,风情万种地拢了拢自己的发髻,“他啊,是为了报复诸葛府,为了给他爹娘报仇,你觉得,害死他穆家的人,他会放过吗?”

殷雪珠的话,终于引来了小关的瞩目,“坏女人……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若是,小姐……她死了,你也不会来这里跟我一个小奴婢说这么多了。”

冷冷地掀了掀红肿的唇角,小关笑了。

有些癫狂地笑起来,整个牢房充斥着她那沙哑而沧桑的笑声,莫名地瘆人。

“你!”

并没有想到小关竟然会这么聪明,知道自己蹩脚的谎言。

“我们走!”

殷雪珠咬了咬牙,狠狠地剐了小关一眼,甩袖离去。

小翠见状早就待不下去,急忙跟上去,屁颠屁颠地说着什么……

声音渐行渐远,已经飘忽得有些捕捉不到了。

小关这才软了身躯,若不是铁拴着,整个人都摔倒在地。

缓缓地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把自己在诸葛府待过的日子都回想了一遍,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是向往和憧憬的……

小姐,奴婢撑不下了啊,他们一直追着奴婢问什么兵器的下落,奴婢不知道。

小姐,小关能认识小姐,能认识老爷,夫人和少爷,是小关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可是……

奴婢已经撑不下去了。

奴婢好累啊,小姐,你若安好,就一定好好活着!一定要给老爷和夫人报仇!

那双已经缥缈的眸子,突然闪过一抹决绝,眼神亮得惊人。

“……”

小姐,奴婢自知在小姐心里分位轻,但是我绝对不能让他们把奴婢当做要挟小姐的筹码。

小姐,若是你还活着,一定要给老爷和夫人报仇,奴婢会保佑你的!

一声闷哼,一道血迹从小关的嘴角渗出血迹,渐渐的,她的呼吸越来越慢,直至完全消失……

“小关……”

“小关……”

“小关……”

脑海中浮现那道熟悉的叫喊,诸葛轻奚绝美的容颜在她眼前浮现,嘴角仍然上扬着,眼帘缓缓地合上……

第二百零七章:再见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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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诸葛轻奚坐在房间里,套上了巫承殇准备的黑色斗篷。

突然,不知道从哪个地方传来一声虚无缥缈的叫喊,像极了小关。

诸葛轻奚一怔,手中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猛地扭头环顾整个房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小关……”

不知道为何,此时诸葛轻奚想起了小关。

手中拿起了一把短刀,最终还是揣回了怀里,直接走出去。

巫承殇瞥了一眼诸葛轻奚,这才点点头。

“跟我来吧。”

诸葛轻奚看了他一眼,对方没打算解释什么,她也懒得问,跟着巫承殇,坐上马车,直接从靖王府离去。

此时,郊外的一处山坡上,刚刚开春的地皮已经冒上一点绿油油。

两座新盖的坟墓落座在此处,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屹立在它们跟前。

巫玄帝深深地朝两座坟墓鞠躬,眼底的歉意十分明显。

诸葛轻奚跟着巫承殇,来到了山坡下,看着眼前的山坡,偏僻却又有别样的景象。

“你要的东西,就在上面。”

巫承殇耸了耸肩,没有打算把人带上去,朝诸葛轻奚努了努嘴,示意她自己上去。

诸葛轻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者挥了挥手,坐在马车上,吊儿郎当地晃悠着双腿。

慢悠悠地走上去,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在她疑惑的时候。

猛然地发现,不远处站立着一道白色身影,衣袂飘飘,脑后的乌发被风吹扬。

脚步突然停顿了下来,随后摇了摇头,坚定地走上去。

“请问……”

刚刚准备开口的诸葛轻奚,才问出两个字,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十分醒目的木牌,两座陈新的坟墓,就这么出现在诸葛轻奚眼前。

看着那熟悉的名字,斗篷下,那张早已冷漠如霜的脸再次软化……

早已哭得干涸的眼睛,再次泛起了红润,不经意地眨眼,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轻轻……”

巫玄帝听到声音,欣喜地侧目看着她,却被她的装扮引得心疼。

原本张扬自信的她,此时被一身黑色包裹着,十分阴沉而冷穆。

向来充满笑容和骄傲的她,此时闷闷地攥紧着拳头,斗篷下看不清她的神情。

只有她轻轻颤抖着的身体,彰显着此时她的不平静。

“噗通!”

一声闷重的跪地,诸葛轻奚终于掀开了斗笠,露出了那张精致的脸庞。

苍白的脸蛋此时挂着两道泪痕,一双红彤彤的眼眶仍然氤氲着水雾。

只有那双一直抿着的嘴唇,仿佛在做最后的倔强。

巫玄帝见状张了张嘴,看着眼前的女子,心脏抽疼。

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却在半空中僵住了。

缓缓地收回手,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角落下,滑过脸庞,滴在地上……

每一分都让他心痛得不能自已,却又无能为力。

想要安慰她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说什么,都无法挽回了不是吗?

安慰两句,也不能让诸葛天桦夫妇起死回生,安慰两句,也不能让诸葛府一家安好……

他,真的好没用!

脑海中浮现这个念头,巫玄帝却被这个念头深深地打击着,有些喘不上来气来。

“爹,娘……女儿不孝……女儿该死!女儿错了……”

“咚咚咚……”

第二百零八章:用我余生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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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轻奚开口了,每一个字都伴随着一个重重地叩头声,垂击在泥土上,却也宛若一把把利刃,狠狠地戳进巫玄帝的心脏。收藏本站

“轻轻,你别这样……”

张了张嘴,到头来,说出来的话,却那么苍白。

连上去搀扶和阻止她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挫败地扭头,不忍直视。

“爹,娘……”

看着他们的坟墓,诸葛轻奚终于还是放声出来了,大声地哭泣,就像一个被丢弃的小孩,可怜而无助。

“对不起!都是女儿的错!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对不起!都是女儿太自信……”

她,自信过了头,才会以为自己有能力护他们一世周全。

呵,现实狠狠地扇了她知道耳光,让她的骄傲和自信,从云端摔下,被狠狠地碾压在脚下。

若是她一开始,就让自己的爹娘远离权势之地,若是一开始,她就开始谋划着如何保护他们,若是一开始,她就让爹娘在江南呆着,永生不回来……

若是,她能再低调一点,她能再多分一层心思给他们,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爹娘就不会死?

“呜呜呜……”

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着上面雕刻得十分精致的名字,诸葛氏天桦之墓,诸葛黎氏之墓……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天空飘起了小雨,雨水把他们二人的衣袍打湿……

诸葛轻奚才缓缓地停止了哭泣,深深地朝着二人的坟墓叩拜三下,每一下都带着愧疚和歉意。

三拜叩完,她才抬手,轻轻地抚过那些字眼,眼底只剩下一片坚定。

“爹,娘……不孝女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你们千万要等着女儿,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女儿一定让那群人,下地狱给你们殉葬!”

三年!

她诸葛轻奚重新来过!

这一次,除了复仇,她绝对不会再被任何东西左右!

咬了咬牙,眼底迸裂出来的猛烈的恨意,深深地刻在了巫玄帝的心头。

“爹,娘,你们等着女儿!”

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站起来,把一旁的斗笠重新戴上。

任由雨水拍打在身上,深深地看了两个坟墓一眼,这才扭头。

“小黑球,谢谢你。”

终于,诸葛轻奚看向了巫玄帝,只是……

她言语中带着一抹感激,感激之余只剩下了疏离。

她,终究还是……

“轻轻,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的!你要报仇,我可以帮你,你要杀人,我也能帮你,你留下来好不好?”

巫玄帝慌了,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疏离的嗓音,还有那漠然一切的态度,让他彻底慌了。

“小黑球,我爹娘的尸体,谢谢你,还有他们的坟墓,也谢谢你,谢谢你能让他们入土为安……”

诸葛轻奚此时眼底仍然是带着一抹感激的,只是……

没有以往的亲昵和笑容,声音仍然让人觉得冷清得可怕。

巫玄帝攥了攥拳头,死命地克制住自己,“轻轻,你要抛下我吗?”

一双眸子,充满了委屈和愤怒,更多的是无言的恳求。

已经微微泛红的眼眶,还有他死死咬着的嘴唇,都在表明着他的不甘心。

诸葛轻奚垂头,缓缓地转身……

“小黑球,前世今生的债,若我能报完仇,你我仍然还在,就用我余生偿还。”

第二百零九章:你敢走,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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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巫玄帝红着眼睛,死死地看着她,伸手,拽住了她湿漉漉的衣袍。收藏本站

雨水敲打在脸上,明明没有多疼,却让巫玄帝觉得疼得不能呼吸。

他倔强地拽着诸葛轻奚的袍子,他不愿意……

不愿意承受失去诸葛轻奚这个事实。

“小黑球,听话。”

诸葛轻奚摇了摇头,没有回头,愣是狠心地把他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掰开……

“诸葛轻奚,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心!”

终于,巫玄帝破功了。

他怒吼出来了,那双眸子此时充满了猩红,瞪着那抹黑色的背影。

“你是不是真的要食言?你答应过我的,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怎么能食言?”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质问,一声声怒吼,都带着他的愤怒和委屈。

“你说过的,不会抛下我的!你怎么能这样……”

巫玄帝的脸庞,此时也已经布满了水痕,分不清泪水和雨水,只剩下一片水渍。

“诸葛轻奚,你真狠!”

看着那道背影,仍然没有回头的念头,巫玄帝笑了。

倾国的容颜,此时带着满脸的哀伤和失望。

“你一声不吭地接近我,说喜欢我就喜欢我,凭什么?你一声不吭地闯进我的世界,却又狠心离开,你凭什么?你一声不吭地想要对我好,现在说离开就离开,凭什么?你对我好,我接受了,你要离开,我绝不接受!”

巫玄帝的话,宛若一棍重重地敲击,狠狠地锤击在她的心口,火辣辣地疼痛。

“小黑球,就当做这一切都是梦吧。梦醒了,你我都该醒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了张嘴,才没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哽咽。

背对着他,伸手抹了一下眼角,飞快地放下。

“一切都是梦?”

巫玄帝气笑了,狠狠地笑了。

抬起头,张扬地哈哈大笑起来,仰天大笑,始终没能让眼泪流回去……

雨丝打进了瞳孔中,生疼生疼的,却没有心脏传来的疼的万分之一。

“诸葛轻奚,我这辈子都没有恳求过一个人,唯独你!”

狠狠地抹了一把眼角,巫玄帝看着她,“我最后问一次,你能不能留下来?就当我恳求你,恳求你留下,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杀人放火依你,烧杀掠夺依你,你要谁死,我依你,你要谁生,我依你,只要你留下,行吗?”

诸葛轻奚听到这番话,终于还是再次泪崩。

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直到渗出了血液,流入嘴里,她才能忍住不哭出声。

她无法回头,已经不敢回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为了自己,做出这种承诺。

她……

“抱歉……”

两个字,轻飘飘的,让人觉得缥缈而恍惚,却在两人之间,那么地清楚。

巫玄帝再次笑了,这一次,完完全全地带着自嘲,缓缓地后退了两步。

可笑,可悲,更可恨!

他已经承诺了这么多,这个女人还是那么狠心,狠心到让他连恨都无法做到。

呵……

“诸葛轻奚,今天,你敢走,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最后一次,拜托你,最后一次,不要再拒绝我了。

轻轻……

轻轻……

你不要走!

可是,诸葛轻奚的背影,终于还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坚定不移地离开……

步伐稳重而坚定,头也不回,毫不迟疑地渐行渐远……

第二百一十章:已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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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轻奚,你真是狠!”

那道背影决绝又那么地坚定,巫玄帝哪怕自己有勇气想让她留下来,却已经没有力气去留了。收藏本站

看着诸葛轻奚渐行渐远的背影,巫玄帝还是冲了上去,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已经慢慢褪去稚气的脸庞,此时充满了怒火和绝望,一把挥开了诸葛轻奚的斗笠。

直接朝着她的嘴唇,狠狠地咬了下去……

“唔……”

一抹血腥味从两人的舌尖传递着,诸葛轻奚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头的大男孩。

他的手劲很大,也很用力,她倾尽全力,却不能撼动他分毫。

“诸葛轻奚,今日起,我们两清!”

最后一次看了诸葛轻奚一眼,轻轻地抬手,把她和自己的唇角的血迹擦拭。

“我巫玄帝从此不欠你的!”

说完,狠狠地一把将人推开,飞奔冲下了山坡,连带着自己的轻功,头也不回地离开……

诸葛轻奚这才缓缓地回神,默默地垂首,任由眼泪掺夹着雨水滑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诸葛轻奚才弯身,捡起了一旁跌落在地上的斗笠,雨水滴溅,泥土溅在了斗笠上,她若无其事地拍了拍,仍然戴了上去。

“咦,这么快下来了?”

巫承殇看着下雨了,躲进马车里,勉强地避雨。

却看到一道白影从山坡上飞下来,却没有任何停留,不由得疑惑着问了嘟囔了一句。

只是等他再次看过去的时候,没有发现诸葛轻奚的身影。

“哎……”

只看到巫玄帝的身影在雨中飞快地奔走,没有任何的迟疑,留下一脸懵的巫承殇。

拍了拍额头,实在不知道他们搞什么,正准备驾车离去,才看到诸葛轻奚悠哉悠哉的身影从上面走下来。

“……”

得,不用问,就知道他们两个闹什么别扭了。

神情不对,诸葛轻奚也是,从上面下来,一句话不说,径直地爬上了马车,也不顾身上的湿漉,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

巫承殇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才驾着马车从山脚下离去……

回到皇宫,巫玄帝一句话没说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寝宫,把所有人都谢绝门外。

小吉子屁颠屁颠地追上去,却吃了一个硬邦邦的闭门羹,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身离去。

江南黎府。

黎涯天坐在大厅上,听着自己的手下汇报着这个月季的进账情况。

一道神色匆匆的人从外面走进来,步伐慌乱而带着一丝迫切。

“家主,不好了。”

那人脸上浮现着一抹凝重,慌张的神情引来了黎涯天的蹙眉。

“何事这般慌张?”

“线人来消息,小姐和姑爷已经……已经……已经去了。”

“什么?”

从未有过这个预想的黎涯天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整个人都吓得站起来,爽朗的脸庞此时浮现着一层难以置信。

“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三天前……

“老爷子呢?”

明明父亲已经跟着他们去了,为何……

为何会出现这种事?

“老爷子……”

那人似乎有些为难,“家主,老爷子去了南安,似乎一直都不知所踪,属下……”

不知所踪?

黎涯天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方正的脸此时看起来有些严肃。

“那我妹妹的两个孩子……”

“诸葛小姐和诸葛少爷不知所踪,属下确认过,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邪岚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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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涯天这才重新坐了下去,沧桑的眸子闪烁着什么,挥了挥手。

其他人退了下去,那个人却仍然站在下方。

“家主,可是要……”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父亲下落不明,我的两个外甥不知所踪,至于妹妹和妹夫的事……”

黎涯天和手下不知道商讨着什么,隔了好久,天色逐渐变黑,那个手下才一脸沉重地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的一家酒楼,一位劲装女子守在账台前,滴滴答答地敲打着算盘。

一个人从账台经过,不经意地敲了敲账台。

女子缓缓地抬头,清秀的脸蛋,不施粉黛,那双精修的黛眉有些凌人的干净。

一个暗号在那人嘴里说了出来,伏琴点点头。

后者飞快地动着嘴唇,却没有发声,说出来的消息,让伏琴手中的算盘啪嗒一下,摔了下去……

算盘上的算珠滴答滴答掉在了地上,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伏琴笑眯眯地看了一眼用在用餐的客人,“你们继续,是小女子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轻轻地擦了擦自己的手,佯装十分冷静地蹲下去,一颗一颗地把珠子捡起……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在轻轻地颤抖,捡珠子的举动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主子竟然出了这种事,为何她们不知道,现在才来消息,那其他人呢?

糜画和知书她们呢?

她们知不知道?

越想,伏琴越是心慌,招来了小二,吩咐了一句,自己急匆匆地离开了。

湖城。

枭岚深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仍然陷入纠结的诸葛炽涟。

“可是想好了?”

诸葛炽涟抓着轮椅,轻轻地抿着唇,最终还是点点头,“我同意你的条件。”

诸葛炽涟的回答,引来了枭岚深的一个意味深长的眸色。

轻轻地掀起了唇角,那头白发时不时地被风吹拂,模糊了他脸上软化的线条。

糜画等人得知诸葛炽涟要跟枭岚深回邪岚教的消息,很是错愕和震惊。

三个人都站在了诸葛炽涟身边,看着枭岚深和他的左护法。

“枭教主,你若是能医治好少爷的腿,我们自然感激不尽,只是……”

她们奉命保护和寻找神医,都是为了诸葛炽涟的腿,现在被人带跑了,而且诸葛炽涟还是心甘情愿的,她们实在无法拿主意。

“你们,就是诸葛轻奚的人?”

声音尤为好听,只是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有波动起伏,更没有别样的情绪。

“是。”

被那双眸子扫过来,饶是她们三人,仍是不由得僵硬着身体。

背后慢慢地竖立起汗毛,那种与生俱来就带着的本能反应,让她们都心惊胆战。

这个枭岚深,实力深不可测,她们三个人联手,也未必能在他手中过十招!

“你们与其关心他,不如先关心关心你们的主子。”

轻呵一声,扔下一句高深莫测的话,负手离开。

临走前,瞥了一眼诸葛炽涟,眼底不自觉地软了一些,“他,本尊会护着,他日再见,定然会给你们一个全新的诸葛炽涟。”

诸葛炽涟微微侧目,看着那道颀长的背影,心中有些慌乱。

听到那句话,总觉得有什么事是他不晓得的,看向身边的几个人,她们也一脸茫然,只能垂首。

第二百一十二章:邪岚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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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南安吧,我相信枭岚深不会害我,只是他的话总是让我不安。收藏本站”

诸葛炽涟皱了皱眉,俊逸的脸庞难得浮现了一抹焦虑。

几个人对视一眼,欲言又止,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放心,若是他对我不利,总归不会背地里来,早在一开始就要了我的命。”

知书这才点点头,“少爷,那我们先回南安找主子,等我们跟主子汇合后,一定会去接你的。”

诸葛炽涟闻言笑了笑,温润如玉的脸庞带着清风般的笑容,抚慰人心。

“不必担心,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

没来由的,诸葛炽涟打从心里是信任那个人,信任这个所有人都闻之色变的枭岚深。

左护法跟在枭岚深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寸步不离地跟着。

“退下吧。”

枭岚深不曾回头,只是背对着左护法,那道身影竟然有几分落寞和肃穆。

“教主……”

左护法眼底闪过一抹担忧,却很快又被他压制下来了。

“本尊无事,下去安排一下,明天回邪岚教的事。”

“是。”

左护法不得已,只能依令行事,恭敬地退下去。

枭岚深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地运输着内息,把体内的那道紊乱而霸道的气息给强制安抚下来。

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此时带着三分苍白,额角也微不可见地渗出薄薄的汗意。

身后,诸葛炽涟推着轮椅,慢慢地过来了。

枭岚深轻轻地擦了擦额角的汗,把那口气血吞了下去。

“枭教主。”

诸葛炽涟看着不远处的枭岚深,声音柔和而平静,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安抚人心。

“诸葛少爷,你我这么熟了,何必叫得如此生分。”

枭岚深似笑非笑地抱着手,扭头转身,看着他。

一个红衣如火,一个蓝衣如海,彼此汹涌澎湃,却又那么地和谐。

“枭教主,在下以为……”

“诸葛炽涟,本尊以为,本尊难得拉下面子跟你做朋友,你怎么也该给本尊三分颜面不是?”

枭岚深大步走过去,那张脸庞慢慢地逼近了诸葛炽涟。

两人的眸子相互对视着,却又各自安好,没有任何剑拔弩张的韵味。

“枭……枭……枭岚深。”

“呵……”

听着诸葛炽涟唤出那个名讳,枭岚深却不由得轻笑。

那声轻呵,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柔和和欢愉,眉眼都带着三分笑意,整张倾城容颜更加明媚耀眼。

诸葛炽涟都不由得看呆了片刻,好生的一副上好容颜……

“诸葛炽涟,本尊今日甚是喜悦,且承诺你一件事。”

“我不需要你的承诺。”

诸葛炽涟摇了摇头,原本他就是有求于人家,现在他可什么都没来由地得到枭岚深的承诺,有些不厚道了。

枭岚深深深地睨了他一眼,后退了两步,看着他。

“你收拾一下,明日跟本尊回邪岚教,记住,你不能跟诸葛府的任何人联系。”

“知道了。”

诸葛炽涟张了张嘴,把到了嘴边的疑惑还是咽了回去。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转动着轮椅,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怀里的玉佩朝枭岚深身上扔过去……

“这玉牌,还给你!”

本能地抓住飞掷过来的东西,枭岚深只觉得手掌心有些莫名的滚烫……

第二百一十三章:塑腿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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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开手心一看,那块血玉竟然已经变得滚烫起来了。

他随身携带了五年,从未摸到过这块血玉除了冰冷刺骨以外的触感。

看着诸葛炽涟的背影,眸色逐渐变深,手指腹轻轻地抚摸着玉牌的纹路。

最后化作一道似有似无的叹息,把玉牌揣回怀里,动身一跃,红影掠过天空,很快就消失了。

翌日一早,湖城的武林大会早已散去,只是对于那个从未展现真容的武林盟主,大家都是津津乐道的。

湖城没有了武林大会时的拥挤繁杂,此时恢复了它本身的小城风情。

枭岚深带着左护法缓缓地离开湖城,前往邪岚教。

湖城城门口,知书等人和诸葛炽涟道别,只是洛祺看着左护法,仍然没有好脸色。

左护法有些心虚,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抬头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她。

洛祺眨巴着无辜的眸子,上前两步,揪着左护法的领子。

“你们要是敢对我家少爷不好,我就催眠你!催眠你睡一个又老又肥又丑的女人,催眠你当街跳疯人舞,催眠你半夜掉进茅坑……”

“停!”

左护法听到这话,整个人都跳了好几下,看着眼前明明还是那么单纯的女子。

“喂喂喂,这位姑娘,我们哪敢对诸葛少爷不好,没看到我们都是把诸葛少爷当成上上宾对待吗?”

瞅瞅,瞅瞅,这个女人说的话怎么这么让人恨得咬牙呢。

不是没见识过这个女人的厉害,催眠术跟玩一样,随随便便就能整死人。

有些恶汗地抖了抖身子,瞥了她一眼,再者说,他家教主对诸葛少爷的态度,单凭这个,整个邪岚教谁敢对他不好?

当然,这话他不会当着这些人的面说。

“洛祺,咱们也要尽快启程了。”

知书到底是懂得察言观色的角儿,一眼就看出来虽然枭岚深恶名在外,但是对她们少爷也是少有的平和和纵容。

就当做是纵容吧……

洛祺这才瘪瘪嘴,再一次打了一个深深地哈欠,走到知书身侧。

那双水汪汪的眸子,再次狠狠地剐了左护法一眼,眼底警告的韵味,十分明显。

诸葛炽涟见状都不由得失笑,觉得这个洛祺实在可爱得紧。

一行人在湖城城门分道扬镳了,只是这一别,真的需要三年之久。

邪岚教本部,外人无法得知具体位置,传言它处于大晋的西北的那片山脉,穷山峻岭,云雾缭绕。

曾经有人试图打入它们的本部,却被山上的毒雾也好,猛兽也罢,陷阱也怪,生生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湖城距离邪岚教的本部有半个月的路程,一路上,枭岚深都跟着诸葛炽涟同坐一辆马车。

只是二人都没有交流,枭岚深总是在他们休息之时,消失一段时间,再次启程后,他又会出现。

诸葛炽涟向来也不是个多话的人,只是安静地看着此时正在闭目养神的男子。

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很好,那双凤眸被沉重的眼帘遮盖着,眉宇轻轻地皱了皱……

诸葛炽涟一直盯着他,他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态变化都看在眼里。

这个男人,似乎好看得有些过头了,哪家女子也没有他这般好看,面容精致绝色,却没有人把他当成女子一样看……

第二百一十四章:塑腿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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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陷入了梦魇之中,枭岚深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那个颀长的身躯轻轻地颤抖着,仿佛在对什么事或者物表现出强烈的抗拒!

“砰!”

突然,马车外传来一阵声响,诸葛炽涟来不及询问,正准备探出头,就被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十分用力,那只手白皙而修长,却带着冷冰冰的触感,让诸葛炽涟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深深地看了一眼枭岚深,却发现他仍然没有睁开眼的举动,只是手中的力度不知道为何,放轻了些许。

原本凸起的青筋也慢慢地消了下去……

很快,外面伴随着兵兵乓乓的打斗声。

诸葛炽涟叹了一口气,“枭岚深,我要出去看看。”

说着,就要挣开枭岚深的手,却发现,不管自己用蛮力还是内力,始终无法挣脱。

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只是看着原本脸色苍白而微微颤抖的他似乎已经恢复的平静。

眨了眨眸子,他在想,下一刻枭岚深是不是要醒来。

“唔……”

左护法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一个个训练有素的样子,身手完全不像普通的江湖人士,也不像一般的死士。

到底他只有一个人,对方人多势众,他实在没办法应付。

担忧的眸子瞥了一眼马车,不知道教主好了没有,若是不行……

黑衣人很快就捕捉到他的这个举动,带头的人朝几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四个黑衣人分散出来,围攻马车。

“诸葛少爷,小心!”

左护法再怎么奋力冲过去,也实在没有分身乏术脱离这些个纠缠他的黑衣人。

只能大声地朝着马车吼了一句,黑衣人们见状更加加快了攻速,直接逼马车……

“砰!”

就在黑衣人准备强冲进去的时候,被一股霸道而充满冷厉的内息震飞。

四个黑衣人都毫无防备地被震出了五米开外的地方。

枭岚深一身红衣如火,飞身从破烂的马车中跃上半空。

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黑衣人,那醒目的白发随风飞扬,他与生俱来就带着的冷漠和俾睨的气势有些强盛。

“真以为本尊已经废了?”

幽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山林中响起,带着三分森冷和肃穆。

带头的黑衣人看着突然爆发着强大气场的枭岚深,眼底闪过一抹异样。

很快,朝着剩下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吹了个口哨,全部做撤退准备。

只见,黑衣人们身形一动,却被枭岚深一个挥袖,落后的黑衣人瞬间被留下!

噗通噗通噗通几下,带头的黑衣人更加加快了速度,全速撤离,却被枭岚深的话震得动也不敢动。

“想跑?来杀本尊,任务没完成,你家主子就没告诉你,回去也是死?”

“呵,既然这样,本尊不如给你个痛快?”

只见,红影飞梭,身形犹如鬼魅般飘忽,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只看到一道红影闪过……

砰砰砰!

数十个黑衣人,纷纷倒地……

眼睛瞪得大大的,谁也没看到枭岚深出手,黑衣人就全军覆灭了。

诸葛炽涟看着枭岚深波澜不惊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头一次见识他的武功,心惊肉跳。

枭岚深的武功,深不可测,若是他倾尽全力,恐怕千军万马方能使他稍有顾及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塑腿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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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炽涟深深地被他的功夫折服,看着他,心生艳羡。

枭岚深瞥了一眼诸葛炽涟,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艳羡,微微一笑。

缓缓地落下,看了一眼受伤不轻的左护法,伸手,直接搭在他的后背……

“教主,属下……”

“闭嘴!”

左护法受宠若惊地想要拒绝,被枭岚深直接打断了。

他手中源源不断地运输着内息,给左护法疗伤……

一炷香时间,左护法才感觉到自己紊乱的内息得以平歇,扬了扬眉眼,朝着枭岚深恭敬地道谢。

“这里就是邪岚教地盘,只是这只是邪岚教的外界,想要上去,你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

枭岚深走到诸葛炽涟跟前,声音仍然那么空灵,却没有刚刚那种凌人的杀气。

诸葛炽涟有些尴尬,不知道他的意思,只能盯着自己的双腿,不吭声。

枭岚深难得在眼底浮现一抹无奈,直接把人抱起来。(当然是所谓的公主抱)

“左护法,跟上!”

诸葛炽涟只觉得身子突然被抽起,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正准备挣扎,就看到枭岚深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安静而从容地直视着他的眸子。

“诸葛少爷,莫不是想让本尊背你?”

诸葛炽涟闻言更加觉得尴尬和窘迫,若不是自己的腿不行,他怎么也不能接受这种尴尬的姿势。

枭岚深看到他沉默不语,只能认命地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十分好笑。

很应景的,枭岚深唇角上扬,一抹春风般的微笑呈现一个完美的弧度,只是没有人发现罢了。

枭岚深飞身上去,直接穿出了山林,跃上了树林的顶尖,脚下的每一个落地的地方都十分规律。

身后的左护法紧跟其后,他们的步伐一致,从来都没有错开……

两个时辰后,枭岚深终于抱着诸葛炽涟来到了邪岚教。

巍峨庞大的建筑,眼前的邪岚教比湖城的风云山庄还要大。

没有皇宫的壮阔和金碧辉煌,但是有些一种说不上来的大气和肃穆。

“恭迎教主回教!”

“恭迎教主回教!”

“恭迎教主回教!”

突然,那扇厚重而庄重的大门被打开……

从外面看进去,一望无际的教众,恭敬地跪地,朝着枭岚深俯首。

那一声恭迎教主回教响彻云霄,震耳欲聋,气势庞大到与千军万马相媲美。

枭岚深淡然地看了眼前的教众一眼,轻轻地颔首。

“让开。”

很快,教众们纷纷让路,从中间开出一条道,枭岚深直接穿过……

左护法看了一眼疲惫不堪的右护法,终于有种幸灾乐祸的神情。

“兄弟,你究竟干了什么?”

右护法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左护法,“看到没,就这样!”

指了指枭岚深的背影,眼底一片凄惨。

左护法这才后知后觉,瞪大了眸子,指了指右护法,最后露出一个你厉害的神情,飞奔离去。

“这是本尊的住所,今晚本尊给你这双腿重塑,只是……”

把诸葛炽涟抱进了自己的院落,僻静而优美,环境十分适合诸葛炽涟。

听到枭岚深的话,诸葛炽涟没有着急,他已经废了这么久,若是真的能治好,他什么都能接受。

“过程会很痛苦,你放心,本尊尽量会轻点的。”

塑腿重生,并不容易,那种疼,跟硬生生地抽骨断筋没什么两样……

第二百一十六章:你尽管走你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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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半个月,诸葛轻奚不知所踪。收藏本站

巫承殇那天把人带回来后,诸葛轻奚就一言不发,直接离开了靖王府。

至于去了哪里,无人得知。

只是,朝堂上变化莫测,早已风起云涌。

半个月时间,巫灼列一直都等着巫商的封号。

只是,等了半个月,似乎都没有任何声响,让他不由得心生焦躁。

而唯一的变数让他在意的是,巫玄帝年仅十四岁,就已经上朝参与朝政之事。

虽然巫商没有任何的表明或者暗示,却让巫灼列已经心生忌惮。

偏偏,今日在早朝上,巫玄帝一番犀利的言辞把他的一切理论都驳回,让他在整个朝堂上颜面尽失。

早朝散去后,巫玄帝仍然面无表情地走出了金殿。

巫灼列走在他跟前,看到他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心中更是不喜。

“皇弟,你尚且年幼,有些事可不是皇弟表面说的那般简单。”

幽幽地叫住了巫玄帝,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

巫玄帝的步伐停顿了下来,目不斜视,仍然看着前方。

“皇兄所言甚是,有些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所以……皇弟再次奉劝皇兄一句,做了不该做的事,总该要付出点什么的。”

现在的巫玄帝,仍然保留着尚未解毒前的那副模样。

除了巫商和齐安,还有已经悄然离去不知所踪的虞梦生之外,还有那个狠心的女人……

呵!

一想到诸葛轻奚,巫玄帝仍然不自主地自嘲。

他解毒与否,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在意!也是,他于她来说,或许根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咬了咬牙,眸色渐渐地涌上一层阴霾,丝毫没管身后巫灼列越发深沉的脸色。

出了宫门,巫玄帝才停下脚步,丝毫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

缓缓地抬头,仰视着此时暖洋洋的太阳。

阳光明媚,却又不那么刺眼,抬手,遮住了那光芒照耀进眼里。

不知不觉地,再次走到诸葛府的跟前。

看着眼前被封条封住的大门,巫玄帝再次苦笑。

真是……

半个月了,他竟然还会不自觉地走到这里。

诸葛轻奚,还真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正准备离去,就被一声欣喜地叫唤喊住了。

“小玄儿。”

柳绾媚没想到自己从这里路过,就看到巫玄帝的身影呢。

不由得脸露欣喜,小跑上前,看着此时初具魅力的男子。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柳绾媚自来熟地打着招呼,脸上洋溢着的柔和笑容恰到好处。

一副端庄典雅的模样更是让人赏心悦目。

巫玄帝安静地看着走上来的娉婷的人影,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

只有眸色微深,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

“柳小姐。”

疏离而不带任何的情绪,甚至那不曾掩饰的不耐烦让柳绾媚神情很是尴尬。

“小玄儿……”

“柳小姐,本皇子记得曾经跟你说过,你我尚未熟悉到可以称呼这种昵称的时候,还请柳小姐自重。”

柳绾媚闻言瞪了瞪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轻轻地闪烁着委屈。

“对不起……”

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让巫玄帝更加不喜。

“呵,柳小姐,若是你上次听不懂人话,我不介意再说一次。本皇子与你没有任何值得打招呼的交情,往后再见时,你尽管走你的路……”

第二百一十七章: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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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柳绾媚听到这话,心有不甘,看着眼前的男子,仍然不能释怀。

“小皇子,为何你要对绾媚如此无情?记得当年小皇子对绾媚很是亲近的。”

那双眸子充斥着哀诉和委屈,仿佛巫玄帝做了什么让她十分委屈的事。

巫玄帝原本就冷漠的脸庞,在听到她这番话后,更加的阴郁难看起来。

一双手负在身后,一步一步地朝着柳绾媚走过去。

柳绾媚有些欣喜地看着走过来的人,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欣喜和雀跃。

那双眸子也有些异样的情绪,整个人得到满足般露出了高傲的神情。

只是,下一刻,她脸上刚刚扬起来的弧度,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真要本皇子说出来,恐怕三年多前的真相,就足以判你死罪呢。毕竟,愚弄皇室子弟,你柳绾媚还是头一个。”

呵!

巫玄帝看着柳绾媚脸上浮现的惊恐神情,心中冷笑。

他十岁那年,是傻得可怜。

委曲求全,任人鱼肉的样子,似乎引来某些人的所谓同情心。

眼前的这个柳绾媚,早在她十二岁的那一年,就展露她的野心和虚荣心。

她当着很多人的面维护他,甚至不惜得罪当时的人人簇拥追捧的巫灼列,让他好生意外。

那时候的他,单纯得跟个傻子一样,她说什么,他信什么。

毕竟,第一次有人对他好,第一次有人维护他,第一次有人帮他说话,所以……

他努力地想要表现自己,想让这个女人更加喜欢自己。

呵,没想到,他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亲手雕刻了一个木偶娃娃,屁颠屁颠地准备送出去的时候。

她就狠狠地在他脸上打了一个耳光,响亮而可怕!

犹记得,那脆生生的嗓音,带着一抹高傲和趾高气扬,有种得意洋洋的样子对着其他官家子弟吹嘘。

“哈哈,那个傻子竟然被我愚弄得团团转呢,真以为本小姐稀罕跟他玩呀,不过是一个没出息的皇子,本小姐想玩就玩,想对他好就对他好,想不理他,他还一脸委屈又可怜巴巴地追着我跑!”

“哼,真是没出息!等着吧,这会儿他一定会想着法子找些玩意儿来粘我了……”

那一刻,他才知道,什么才叫欺骗,什么才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狠狠地捏着手中的木偶娃娃,看着被那些人簇拥着而大声笑出来的女孩,头一次感觉到手脚冰凉。

那一天,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柳绾媚跟那些官员子弟吹嘘着,直到天黑,她们才离去。

他瘦小的身影才从暗中出来,手中的木偶娃娃被他直接扔进了池塘,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寝宫。

从此,三个月闭门不见,对于柳绾媚的来访,他也从来不搭理。

后来,才出现在皇家猎场上,一瞬间就被诸葛轻奚……

“十二岁的你,心思就如此深沉,不愧是柳国公教出来的好女儿。呵……”

巫玄帝冷笑,柳绾媚只觉得身子猛地开始发冷,那双冰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

有种无处可逃,一眼被看穿的窘迫和羞耻蔓延在心口。

“我……”

柳绾媚想要解释什么,却被那双眸子紧紧地锁住,一个字都吭不出来了。

“滚吧,趁本皇子还没生气之前,不要再出现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下次还能找你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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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玄帝在柳绾媚耳边轻声地说了两句话,随后就看着柳绾媚有种狼狈逃窜的举动,飞快地消失在巫玄帝跟前。收藏本站

看着那让人厌恶的背影消失,巫玄帝才重新侧目,看了一眼诸葛府的大门,下一刻,毫不迟疑地大步离去。

“出来!”

巫玄帝刚刚拐角进了一条幽深安静的胡同,背对着胡同口,声音冷厉又带着一种冷漠。

好半晌,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巫玄帝眯了眯眸子,“再不出来,本皇子可不手下留情了。”

终于,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从一个小角落里,摸出来一个小身影。

说小也不小,只是约摸十一岁,粉雕玉琢的模样,脸上挂着可怜兮兮的神情。

身穿一身华丽的衣袍,从头到脚都带着三分贵气。

偏偏,那满脸委屈的模样,看着都让人忍俊不禁。

“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嘛?”

尚炔眼巴巴地看着他,好不容易偷溜出来,又看到了他最崇拜的哥哥,自然得屁颠屁颠地追着了。

可是,他都很小心了,他的轻功可是连师傅都夸赞出神入化了呢,还是被发现,看来哥哥的武功很是厉害呢。

想到这,尚炔眼底涌上一层对巫玄帝滔滔不绝的崇拜。

“是你?”

扭头转身,盯着尚炔看了好一会儿,才约摸地从印象中抽取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是我是我,哥哥,你还记得我呀!”

一听到巫玄帝的话,尚炔毫不犹豫地点头,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引来巫玄帝的嫌弃。

“你有事?”

看着就要飞扑过来的人儿,巫玄帝一个手伸过去,直接把他的脑袋摁在了原地,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好不嫌弃。

“哥哥,哥哥……炔儿可想你了!你是炔儿最崇拜的人,让炔儿跟着你吧!”

巫玄帝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轻轻的哼抿了抿唇,似乎费了好大劲,才憋出一句话。

“不行,你太弱了!”

“不会的!哥哥,你看你看,炔儿也是有肉的!”

说着,直接撩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青葱润白的手臂,却带着一分肉感。

“所以,你想跟着我,挨打?”

巫玄帝看着他,难得在脸上露出一抹兴味的打趣。

松开手,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还没自己肩膀高的尚炔。

“才不要,炔儿怕疼!”

一听到挨打,尚炔就有些委屈地瘪瘪嘴,幽怨地抬眸看着巫玄帝。

“哥哥,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我保证不捣乱的,你看你看,我轻功可厉害了,还能带你飞……”

说着,就要抓着巫玄帝的手飞起来……

可是,很快地,他就尴尬地发现,自己仍然停在原地,当然,巫玄帝也仍然一动不动。

“对不起啊哥哥……”

有些怯生生地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巫玄帝,尚炔有些心虚。

他瞪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头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太弱了。

“你回去吧,你娘该担心了。”

巫玄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小孩子,总觉得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怪怪的,很稀奇,被人这么看着,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总觉得可笑,又那么地让人觉得满足。

尚炔闻言有些不乐意,看着巫玄帝,可怜巴巴,“哥哥,下次炔儿还能找你玩吗?”

第二百一十九章:争奇斗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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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玄帝闻言挑眉,看着尚炔一副不同意他就不回去的倔强模样,很是兴味。

“你下次若是能带着我飞,我就同意你跟着我,如何?”

尚炔听到这话,终于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一言为定!一个月,一个月后,炔儿一定可以把哥哥带起来的!”

说完,那张肉嘟嘟的脸浮现了一抹可爱而满足的笑容。

挥了挥他的小手掌,“哥哥,再见!”

说着,头也不回地跑远了,带着一丝欣喜和难以置信的神情,飞快地跑回了丞相府。

阳春三月,南安终于迎来了初春的萌芽。

已经慢慢回暖的大地,也终于迎来了热闹熙攘的繁华。

这三年一度的京师才艺比试终于迎来了。

各家各户的都把自己的女儿打扮了一番,特别是有些官员的妻子妾室纷纷使出招数,愣是把今年的才艺比试做得跟选秀一样。

柳国公府,霍国公府,江府,韩府……

在南安的但凡有些噱头名号的女子都踊跃地报名了。

当然,就连一些寻常百姓,家里有些个银子的也纷纷出钱给女儿报了名,只为了在南安才艺比试中一鸣惊人。

“娘,今年女儿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打扮了。”

柳国公府,柳绾媚端坐在铜镜前,柳夫人一脸慈爱地看着她。

明媚动人的脸庞略施粉黛,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那双水眸波光潋滟,时不时地眨巴着眼帘,有种说不上来的风情。

“瞎说!”

柳夫人娇嗔地瞥了一眼柳绾媚,被她的这句话说笑了。

“你呀你,怎么这般不懂事?今天可是名动整个天下的日子,只要你的名号从南安传出去,恐怕皇上也会特意留意你的。”

“娘,女儿知道你在想什么。”

前天,她在书房外听到了她和柳国公的谈话。

原来姑母一直想让她嫁给巫灼列,成为他的正妃,到时候……

“女儿啊,你要知道,你堂妹现在是皇上的妃子,她生母已经成为了一品诰命夫人,而娘呢?”

柳夫人有些幽怨,看着自己唯一得意的女儿,心底到底还是有几分满意的。

“你是娘的女儿,也是娘最依靠的,若是你不给娘争气,日后娘在家中还如何立足?现在二夫人已经对我们大房虎视眈眈……”

“娘,女儿……”

柳绾媚还想说什么,却被柳夫人打断了。

“女儿啊,娘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是……你成为了大皇子的正妃后,皇后也不会多加管束你的,她要的只是柳家的扶持,让大皇子成为太子……”

听到柳夫人的话,原本抗拒的柳绾媚终于沉默了下来。

成为太子,那她日后就是太子妃,若是……

若是将来,她或许能成为姑母那样,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宫之主。

想到这,柳绾媚却没有那么抗拒了。

“娘,女儿听您的便是了。”

有些娇羞地靠在柳夫人的怀里,轻轻地扬起了嘴角,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在她脸上浮现。

柳夫人听到柳绾媚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稍微交代了两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柳绾媚这才重新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对于自己的样貌,她十分自信,至于才华……

她相信,三年前她能一鸣惊人,今年,也仍然是她的天下!

第二百二十章:争奇斗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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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最大的南湖中央,一座豪华而别致的船艇停滞于湖中央。

而今天,三年一度的才艺比试就是在这里进行。

船艇外挂满了红灯笼,喜庆之余仍有几分引人注目的华丽。

整个南安城都轰动了,无数大小商贩都踊跃地围在南湖岸边。

就连巫商和皇后,也纷纷慕名而来,作为今年的评审人。

霍国公的小女儿一早就跟着熹妃来到了南湖,一脸娇俏地拉着熹妃的手寒暄着。

江澄澄和韩悦也带着随身侍女,姗姗而来。

女子各种装扮,都纷纷拿出了压箱底的派头,好一副争奇斗艳的景象。

各种百花裙,各种绫罗绸缎胭脂水粉,都在南湖四周充斥着。

嬉嬉闹闹地氛围都带着一丝让人说不上来的诡异和做作。

“听说今年的才艺比试柳小姐还会参加呢。”一道带着些许担忧的娇俏的嗓音响起。

“是啊,三年前她一鸣惊人,成为南安城最出名的名媛呢。”

另一道说出来的话带着三分酸意。

“有了她,咱们这些人还有什么看头啊?”

另一位女子也不由得耷拉着脑袋,有些消沉。

“话可不能这么说,听说今年的前三甲可以得到皇上指婚呢。”

一名粉衫女子突然有些雀跃地开口,含情脉脉地看着某个方向站立着的官家公子群。

“真的吗?那我得好好努力!”

“对啊对啊,若是得到皇上的指婚,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儿呢。”

几个女子终于笑嘻嘻地下去准备,并没有看到,从身后走出来的那抹素净却不失典雅高贵的身影走出来。

柳绾媚仿佛天生就是享受别人的瞩目的,感觉到四周注视过来的目光,脸上温雅一片,恰到好处的微笑弧度完美地展现着她的风采。

江澄澄和韩悦似乎很是相好,两人并肩地站在一起,看着备受瞩目的柳绾媚,眼底闪烁着一抹艳羡。

“澄澄,你说今年的三甲,我们能进去吗?”

韩悦有些忧心,看着今年的才艺比试,来的人可比往年多了好多。

江澄澄轻轻地摇了摇头,眉眼一片温婉。

清秀俊丽的脸蛋也浮现一抹迷茫,“不知呢,先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人对视一眼,终于点点头,跟着自己的家人走去了相应的位置。

今年的评审可谓是前所未有的轰动呢。

皇上和皇后作为主评审,巫玄帝和巫灼列几位皇子作为评审员,就连一直尚未露面的长公主也出现了。

巫玄帝兴致缺缺地坐在评审席上,丝毫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

反而巫灼列,眼神灼灼地盯着某个方向,眼底涌现的雀跃和欣喜不难掩饰。

霍国公边上,殷雪珠也是盛装出席,一身华丽而不带浮夸的绫罗,头上别着一个妇人的发髻,精美的脸蛋略施水粉,显得更加娇俏可人。

似乎感受到那道灼热的目光,殷雪珠微微一笑,眉眼和笑容都恰到好处。

只有两人心照不宣地露出一抹温柔和幸福。

皇后一直都在观察着四周的人,发现自己的儿子盯着霍国公的方向看过去,还以为他看上了霍国公的小女儿,不由得皱了皱那双细长的眉宇。

“列儿!”

带着警告和深沉的韵味喊了一声,巫灼列才微微收敛了半分。

第二百二十一章:儿臣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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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视线仍然如胶似漆地瞥过去看着殷雪珠。

殷雪珠感觉到上位的某道深沉的光芒拦下来,心中微微慌了一下。

脸上没有多余的变化,十分柔顺地站在霍国公身侧,小心地伺候着霍国公。

“三年一度的京师才艺比试开始,琴棋书画,只要三人以上评审为佳,则晋三。今年的比试若是夺得前三者,由皇上亲口承诺指婚,第一名,赏黄金万两,御赐京城第一才女名号,加封郡主一名。”

“第二名,赏黄金五千两,良田百顷。”

“第三名,赏黄金千两,良田百顷。”

齐安站在船艇最高处,扬着嗓子高声呐喊。

说出来的奖赏,引来了无数人的涌动和雀跃。

“那么,下面进行第一轮,琴艺此时,请各家小姐准备一首曲目,若是三人以上凭佳通过……”

很快,南湖就传来了一阵阵悦耳的曲声,声声动人……

各种各样的琴都伴奏得十分悦耳,有些人还不禁陶醉在琴声里。

巫玄帝从头到尾都看着那些枯燥不堪的女子,她们抚琴的动作,还有那时不时抬眸侧目的样子,让人厌烦。

“玄儿,可有觉得不错的人选?”

巫商听完最后一个女子的抚琴,扭头看向一旁的巫玄帝,柔声地问了一句。

“父皇,儿臣倒是觉着那柳绾媚弹奏得就不错,还有那个韩悦……”

巫玄帝没有理会巫商的问题,从头到尾都冷漠处之。

巫灼列这时候幽幽地开口了,轻轻地瞥了巫玄帝一眼,“皇弟尚小,恐怕对于琴艺不是很了解。”

皇后闻言微微一笑,也急忙开口搭腔。

“皇上,臣妾也觉得柳绾媚很不错呢,还有那个韩悦,当然还有其他人……臣妾觉得,她们几个都可以……”

巫商闻言深深地看了巫玄帝一眼,这才点点头。

“那朕就……”

“父皇,柳小姐第二处曲声高低起伏过于迫切了些,原本应该是缓慢而幽怨的,却被她弹奏得跟踩高跷一样,这种人也能是三甲?”

巫玄帝幽幽地看了那些人一眼,冷笑一声。

“她,抚琴的动作不对,错调三次……”

“她,弹奏的时候,抬头看了大皇兄五次,跳过了一段小调……”

“她,从第二个笛声起,就一直跑调,这种人,竟然还好意思出来吹笛子?”

“还有这个……”

巫玄帝幽幽地指了指了被巫灼列和皇后称赞的那些人,脸上露出不屑。

“父皇,如此不堪入耳的曲声,也能评为三甲之一,呵……”

巫玄帝皱着眉,看向巫灼列,“大皇兄,不知道你对皇弟这番话有什么要评论的吗?”

“这……”

巫灼列怎么也没想到巫玄帝竟然会公然把这些人弹错你地方挑出来,更没想到他竟然从头到尾都听了,而且指出来的错误,他压根就不懂。

只能轻轻地抿着唇,不敢吭声。

皇后坐在上方,看着巫玄帝,眼神幽深而恐怖。

“小殿下这么说的话,那今日的比试可不就没意思了?怎么说,她们即使弹错了也该有个好坏吧?皇上,这么多人看着,若是皇上都让她们下不了台,那日后……”

皇后的话,在巫商听来也有几分道理,沉凝了片刻,还是给出了佳。

巫玄帝见状冷冷地扯了扯嘴皮,重新坐了下去……

第二百二十二章:骇人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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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商到底还是听了皇后的话,凭出了佳,其他人自然也跟着凭了佳,三名女子晋级。收藏本站

巫灼列看到巫玄帝脸色阴沉,心底不由得笑了。

看着巫玄帝,心底不由得产生两分嘲讽和鄙夷。

实在不知道母后为何要他警惕他,这么蠢的一个人,能成什么大气候?

接下来的比试,巫玄帝更加漫不经心,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那些个女子的比试棋艺的场面。

巫玄帝半遮半掩地合着眼帘,看到巫灼列的视线似乎一直都看向霍国公的方向。

即使他再怎么掩饰,巫玄帝还是从他眼底看出了猫腻。

那副恨不得扑过去的模样,十分让人嫌弃。

幽幽地睁开眼,看向了霍国公的身侧方向。

呵,似乎只有一个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那副体贴入微的样子照顾着霍国公,时不时地与人调笑。

那个人,若是他没记错的话,是霍国公的小妾,这段时间可是备受宠爱,都在南安出名了。

缓缓地起身,拍了拍衣摆,慢吞吞地转身离去。

“玄儿,你去哪?”

看到巫玄帝起身离去,巫商皱着眉,心中有些不悦。

“茅厕。”

听到这个话,巫商才收回了目光,“快去快回。”

那边的殷雪珠不知道说了什么,已经起身离去了。

巫玄帝也紧跟着出去,只是没有人在意罢了。

反倒是巫灼列看到那抹娉婷而婀娜的身影消失,不由得暗暗着急。

听到巫玄帝的借口,心底欣喜,“父皇,儿臣也要上茅厕。”

巫商闻言不由得拧眉,却不曾多说什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巫玄帝慢吞吞地跟在殷雪珠身后,因为他走的地方比较偏僻,刚好出来的巫灼列并没有看到他。

只看到殷雪珠那抹倩影,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

“珠儿!”

听到身后男人充满深情和柔和的嗓音,殷雪珠终于停下了脚步。

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人,这才微笑地回头。

一把将人拉了过来,“殿下,你怎么出来了?”

娇羞地看着巫灼列,脸上带着一抹绯红,含情脉脉地靠在了巫灼列身边。

“珠儿,我可想死你了,每次看到你跟在那个老头身边,对他强颜欢笑,我就恨不得把他杀了!”

“嘘!”

殷雪珠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升起两分得意,脸上却闪烁着一抹担忧。

“殿下,这话可不能说!我们的关系本来就不能见人,虽然……虽然……虽然我……”

殷雪珠轻轻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殿下,珠儿是自愿的!为了帮助殿下,珠儿不在乎!等珠儿把霍国公的把柄抓到手,珠儿就能让殿下光明正大地当成太子了。”

“珠儿,我……”

巫灼列听到这话,瞬间感动了。

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子,只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没有她来得好!

“珠儿,你且等着我!只要我当上太子,我一定娶你为妃!相信我!”

说着,低头,深深地朝着殷雪珠的红唇亲了下去……

看着两人难分难舍的样子,巫玄帝眼底闪过一抹鄙夷。

两个人不知廉耻地勾搭在一起,还妄想当太子?

巫灼列,你莫不是真以为自己名正言顺了?

“殿……殿……殿下……”

殷雪珠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地推了推巫灼列,两人眸眼和脸上都带着些许的动情。

第二百二十三章:骇人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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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似乎对于殷雪珠的推拒有些不甘心,巫灼列脸上浮现了一抹阴郁。

“殿下,诸葛轻奚现在人在哪?”

殷雪珠猛然想起,诸葛府的事似乎最后不了了之了,诸葛轻奚不知所踪。

“她?”

听到诸葛轻奚的名字,巫灼列的神情才慢慢地恢复了冷静。

轻飘飘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只是我想,她这辈子都没勇气回来了。”

殷雪珠却隐隐地感觉到不安,诸葛轻奚没死,她就不可能安稳。

“殿下,当初我把诸葛府的那些东西交给你,可不就是……”

“珠儿,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我已经派人去追查诸葛轻奚的下落了,只要发现她的踪迹,格杀勿论!”

殷雪珠闻言才轻轻地点头,随后一脸温柔,又有些羞涩地朝着巫灼列的脸庞亲了一下。

“殿下,我出来一会儿了,先回去了,不然别人该起疑了。”

巫灼列闻言这才愣愣地看着那道背影远去,好半晌才回味着她的亲吻,一脸满足。

巫玄帝的脸上却早已阴雨密布,看着殷雪珠和巫灼列两人,眸子汹涌着化不开的阴霾。

原来,这个女人也有份!

巫玄帝冷笑着,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

一抹杀意从他眸底一闪而过,直接追着殷雪珠上去,从背后敲晕了她。

拎着她的领子,绕过了人群,拖着她来到了一间厢房。

瞥了一眼房中的香炉,眸色渐渐浓郁起来,看着被他扔在了床上的殷雪珠,一抹嗜血的狠意在他嘴角化开。

悄悄地在香炉里加了点东西,随后大摇大摆地离去。

再次回到评审席边上,看到巫灼列一脸幸福和满足的样子,心中对他的某种情绪更加深了许多。

巫灼列,你敢动那个女人的家人,我就先让你尝尝苦头。

“齐安……”

就在这时候,巫商不知道是不是坐得太久了,还是看着这般枯燥的棋艺此时有些疲惫。

招了招手,齐安急忙上前,“皇上?”

“扶朕下去休息一会儿,皇后,这里你先看着。”

“是,臣妾恭送皇上。”

“父皇,儿臣扶你回去吧,刚好,儿臣有话对你说。”

巫玄帝刚坐下,又站起来了。

瞥了一眼齐安,齐安见状急忙甩了甩浮尘,等着巫商发话。

“行吧。齐安,你在这看着……”

巫商深深地看了巫玄帝一眼,并不知道此时的巫玄帝,对他已经充满了隔阂和恨意。

巫玄帝把巫商搀扶着,在巫灼列和皇后的注视下,光明正大地离去……

“父皇,我母妃的家族在什么地方?”

巫玄帝把人搀扶着,来到了厢房前,推开门进去。

一股淡淡的檀香从屋里传来,有些安神。

巫商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你母妃的家族,是个隐秘而古老的家族,朕也未曾得知它的具体位置,这么多年了,朕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她的母族的位置。”

巫玄帝闻言轻轻地拉了拉唇瓣,把巫商扶着坐在床边。

“父皇,你好生歇着,儿臣先下去了。”

巫商闻言点点头,捏了捏疲惫的眉心,闻着檀香,更加放松了下来……

慢慢地解开自己的衣袍,掀开了被子,躺了下去。

手,却不经意地摸到了一副柔软而润滑的身躯,不由得顺着摸下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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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一会儿,厢房中就响起了隐隐约约的不和谐的声音。

站在门口的巫玄帝眼神冰冷如霜,最后留下一抹诡异的笑容,大步地朝着比试场地过去。

来到了此时场地,棋艺比试已经接近了尾声,皇后和巫灼列二人直接凭着她们自己的想法,评出了前三。

巫玄帝幽幽地斜视了一眼巫灼列,随后走到齐安跟前,“齐公公,父皇刚刚让你把皇后等人叫去厢房,对了,还要把霍国公他们一同叫去。”

齐安闻言略有疑惑,只是从巫玄帝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这才恭敬地甩了甩浮尘,“是。”

“皇后娘娘,皇上有旨,除了在赛场此时的人之外,所有人都前去厢房候着,似乎有话要说。”

听到这个消息,皇后和巫灼列下意识地对视一眼。

皇后还想问什么,却看到齐安已经先行离去。

也便端着高贵的架子,起身,浩浩荡荡地带着一波人朝着厢房的方向前去。

厢房里,刚刚停歇下来的声响,似乎有些过于诡异。

皇后等人都来到了厢房外,不明所以地看着紧闭着的门。

“齐公公,你确定是皇上让本宫来的?”

皇后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紧闭的门扉,幽幽地开口询问着候在一旁的齐公公。

“这……”

齐公公闻言迟疑了,下意识地抬眸看向巫玄帝。

只是巫玄帝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老神在在地靠在一边。

“本宫觉得,或许皇上有什么事找我们商量,不知道是不是……”

终于,熹妃懒洋洋地开口,微微一笑,那艳红妖冶的唇瓣上扬着。

“不如,齐公公进去禀报一声,就说皇后娘娘带着我们都来了。”

齐安闻言点点头,这才抹了一把额角,轻轻地敲了敲门。

“皇上?”

屋内没人回声,齐公公再次敲了敲门,仍然没有人回话。

顿了顿,还是推开了门,正准备走进去。

一眼就看到那满地凌乱的衣衫,瞬间惊恐万状。

急忙转身想要把门关上,却被皇后一个劲地推开了。

“皇上唤臣妾过来,可是有……”

门,被推开,满地的凌乱,还有房中还未消散的旖旎的气息都彰显着什么。

触及到地面上的东西,皇后眸色幽深而恐怖。

事态严重到她已经来不及掩盖,身后的人已经浩浩荡荡地走进来了。

“皇上可是……”

“皇上,你不是下去休息了吗?怎么……”

“……”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地板上凌乱不堪的衣衫,还有那明黄色床帐若隐若现地看到了两个身影。

皇后咬了咬牙,狠狠地扭头瞪着熹妃。

“熹妃,你还是带着其他人先出去吧。”

皇后逮着熹妃出气,也要看熹妃肯不肯。

冷呵一声,看着皇后,也不甘示弱。

“皇后娘娘,皇上可是叫你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算让你把这人封个妃子什么的,皇后娘娘到时候可别……”

巫灼列原本对于这场闹剧十分不屑,瞥了一眼地上的衣衫,却觉得眼熟。

顿了顿,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仔细看了一眼,却仍然认出来这衣衫是谁的!

再也无法忍耐,直接脚步冲上去,一把撩开了床帐,床上的两道白花花的身躯。

“父皇,你这是做什么!”

第二百二十五章:妾身宁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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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怒吼,带着满腔怒火和难以遏制的震惊,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站在人群中的巫玄帝看着他,把他的那副神情看在眼里,笑在心底。

“列儿,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退下!”

皇后听到这声怒吼,整个人都因为愤怒而轻轻地颤抖着。

皱着凤眉,有些失望地瞪着巫灼列,“你怎么这样对你父皇?滚过来!”

巫灼列却对皇后的话闻所未闻,看着殷雪珠身上的痕迹,只觉得心口一阵疼痛。

那双布满绝望和震惊的眸子也漫上一层猩红。

咬了咬牙,巫灼列丝毫不顾什么场景,直接把巫商从床上拖拽着丢下床……

巫商被人狠狠地拽着丢下去,震醒了。

幽幽地睁开眼,却发现四周站满了人,不由得皱了皱眉。

正准备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空无一物……

脸色既是尴尬而窘迫,又是带着羞耻的绯红,瞬间气红了脸。

齐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拽着被子把巫商的身体裹住,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皇上,先起来吧。”

到底是一国之君,巫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神态,齐安搀扶着他坐上了床。

此时的巫灼列已经把殷雪珠用毯子裹住了,一直瞪着巫商,眼底甚至产生了一抹嫉恨。

霍国公这才幽幽地走出来,正准备说什么,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衣衫。

瞬间瞪大了老眸,一张沧桑的脸浮现着惊恐。

“皇上……”

突然,之间霍国公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跪在巫商的脚边,“皇上,臣……臣……臣……臣……”

死死地瞪着地上的衣衫,那是他的爱妾,殷雪珠穿的!

一想到自己的女人被巫商睡了,霍国公只觉得心中又气又怨。

却不敢当场动手打人,只能跪在地上,“皇上,为何臣爱妾……”

霍国公的话,遮遮掩掩,却被有心人一下子就猜到了。

在场的人都面露惊惧,看着脸色阴郁的巫商,还有跪在地上哭诉的霍国公,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同情。

上位者,睡了臣子的女人,这种荒唐的事传了出去……

只怕……

巫商听到这话,这才幽幽地想起了他来到厢房后,似乎真的有宠幸了一个女人。

只是,他宠幸的女人似乎并不是清白之身,却又让人爱不释手。

听到霍国公的哀嚎,又看了一眼围在大门的众人,巫商的脸色更加阴郁难看。

“霍国公,这事已经发生了。朕尚未追究你的女人为何出现在这,你倒是先跟朕哭起来了。”

巫商幽幽地开口,先发制人的语气,让巫玄帝都不由得在心底给

霍国公点了一炷香。

听到这话,霍国公都不敢再哀嚎下去,明明知道不可能是殷雪珠自己爬上龙床的,却死也不能解释。

生生地咽下这口恶气看着自己的女人被这两父子一个抱着,一个睡了,霍国公眼底闪过一抹狠辣。

熹妃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自己父亲的爱妾,风情万种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犹记得当初那个女人进宫,不卑不亢地端着一个普通女子的架子,她软硬兼施地也丝毫没能在她嘴上讨些好处。

没想到……

这个女人,果真是个祸害,真不是个好东西!

“父皇!珠儿绝对不可能爬上龙床的,儿臣……”

第二百二十六章:妾身宁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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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巫灼列带着浓浓的不悦,还有那不难掩饰的嫉恨的声音响起。

仿佛在指责着巫商的不是,却在下一刻,被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了下来。

整个人都是懵的!

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后,只看到她一双冰冷的眸子充满了警告。

那双凤眉死死地皱着,嘴唇抿死,已经开始泛白了。

只有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在告诉巫灼列,她此时有多么生气。

“列儿,你给本宫闭嘴!”

皇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维护一个女人公然顶撞皇上。

更没想到,这个女人似乎还跟自己的儿子有些猫腻,这种脱离掌控的事情,让她隐隐地感觉到不安。

在巫商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一定要巫灼列看清楚形势。

“母后……”

好半晌,巫灼列才幽幽地回神,看着四周疑惑的眼神,心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把殷雪珠放了下去。

安静而乖巧地走到了皇后身侧,一语不发。

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在袖中的手,已经攥紧了。

“蠢货!”

小声地骂了一句,却还是因是自己的儿子没有多说什么。

脸上浮现着一抹温婉的笑容,“皇上,臣妾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让这位……这位……这位夫人清醒为好。”

皇后的话,也终于让巫商恢复了两分神智,轻轻地颔首。

只是,眼神幽深而带着浓浓的审讯,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心中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晓。

殷雪珠终于被人叫醒,眼神幽幽,惺忪还带着两分魅惑,一时间的迷蒙在触及到那些冰冷的目光后,瞬间宛若坠入冰窖。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经历了什么,猛地抬头,却发现……

自己身上只有一张毯子,身下已经没有任何衣物,唯一跟她一样的,也只有眼前的九五之尊。

心中这一下闪过无数念头,整个人已经宛若惊弓之鸟,死死地拧着毯子下面的自己的大腿。

“你就是霍国公的爱妾?”

巫商冰冷如霜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甚至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慌乱和不安。

“是……”

硬着头皮,殷雪珠点头,“妾身是霍国公的第四房小妾殷氏。”

“好一个殷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魅惑皇上,已为人妇竟然还敢爬上龙床,传出去是怕皇上不够丢脸还是你觉得霍国公府会放过你?”

皇后听到这话,率先开口指责。

犀利而带着一股怨愤的言辞让殷雪珠头皮发麻,却仍然从容地应付着。

“皇后娘娘,你这话什么意思?”

殷雪珠抬起头,幽幽地看着皇后。

一双眼眶红润起来,有种说不上来的柔弱可人的感觉。

“妾身已经是霍国公府的人,又岂会做出这种事?妾身是被人陷害的!”

殷雪珠心下早已知道自己被人算计,只是这个人,算计得太深太深了。

他在给她招惹麻烦,仿佛把整个南安的最权贵的人都得招惹了。

皇帝,霍国公,皇后……

越想越心惊,殷雪珠只觉得背后冷得宛若冰刺。

究竟是什么人?

当然,巫玄帝从头到尾都没有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呵,殷氏,你已经做出了这种事,还指望别人相信你是无辜的?真当这里这么多人是傻子吗?”

难得的,熹妃一同皇后一个鼻孔出气,看着殷雪珠,早已气的牙痒痒。

第二百二十七章:妾身宁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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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珠闻言抱着毯子,直接下了床,噗通一声跪在了巫商跟前。

“皇上,民妇已经嫁入霍国公府,自然已经是霍国公府的人!若是民妇真的有非分之想,又岂会在刚刚之前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殷雪珠口齿清晰地说着,“皇上,民妇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没什么见识,若是皇上这等英明的人也能被民妇算计,那整个南安城民妇岂不是想算计谁就算计谁了?”

这番话,殷雪珠说得条条有理,虽然算不上什么证据,也起码能给自己正身了一点。

巫商高深莫测的眼神瞥了一眼殷雪珠,不曾说话。

殷雪珠在赌,她都自己的运气,运气好,自己就能活命!运气不好,自己就该死!

后背挺得很直,脸上也是一片光明磊落,丝毫没有心虚和任何异样的情绪波动。

整个厢房都陷入了诡异的沉寂,这个时候谁也没开口。

巫商最终冷笑一声,“齐安,把她带下去!”

“父皇!”

巫灼列一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跳出来了。

身边的皇后死死地拉着他的手,想要把他拽回来。

却被巫灼列狠狠地甩开,“父皇,儿臣觉得,这件事或许真的是被人设计好了的!”

看着出来替自己说话的巫灼列,殷雪珠心中微微地感动了。

眼神微闪,心中因为巫灼列的这个举动,对他的倾慕又不由得加深了。

“皇上,民妇死不足惜!虽然,民妇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今日这件事,背后之人的心肠歹毒险恶,把皇上算计进去了不说,还离间了皇上与霍国公府的关系……”

殷雪珠说出这番话,瞬间惊醒了某些人。

巫玄帝听罢,也不由得微微扬起了唇角。

一抹深深的嗜血和冷厉的眸色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看着殷雪珠,心中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心思还真不是普通的深。

若是其他人,恐怕真的被她的话道出了所谓的真相,而他却不是。

整个南安,他要做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那个狠心的女人,离开了就真的离开了,没有任何音讯。

可是,他又该死的想要替她报仇,想要把她失去的一切,统统报复回去!

巫商,巫灼列,还有眼前这个心思幽深而阴沉的女人……

一步一步来。

“皇上,妾身宁愿死,也不愿意被人这么欺辱!只怕皇上被人算计了,霍国公府和皇上的关系……”

殷雪珠的话没说完,留下一些话任由那些好奇心重,疑心病重的人暗自揣测。

“老爷,妾身对不起你!”

殷雪珠幽幽地回头,看着霍国公,眼底涌现一层水雾。

“对不起,日后妾身不能陪你了……”

说完,直接冲向了厢房的门框,所有人都被她这番决绝的举动震惊了。

巫灼列想要伸手拦住她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身影从身侧飞扑过去……

“咚!”

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滑稽,有些让人想笑。

殷雪珠算计好了的,缓冲的时候因为人群原因,会减弱力度,她不会死的!

只是,巫玄帝似乎看穿了她的举动,直接伸脚把人绊倒,那声巨响,就是她重重地摔在地上的杰作。

巫玄帝收回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仍然躲在人群中…

第二百二十八章: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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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珠只觉得脸蛋火辣辣的疼,一种无措而又带着羞愤,十分尴尬和窘迫的境地愣是让她不敢抬头。收藏本站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殷雪珠十分滑稽地趴在地上,俨然没有了刚刚她毅然决然赴死的那种震惊。

“哼!”

巫商看到殷雪珠摔倒在地的样子,到底是因为自己宠幸过,多少有些膈应。

“还不退下!”

一声威严而又带着一丝怒意的话响起,殷雪珠才哭哭戚戚地站起来。

霍国公想要上去,却被巫商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盯过来,瞬间不敢动弹了。

一时间,整个厢房都陷入了沉寂,所有人都带着一丝看戏般的神态看着这一幕。

只是碍于巫商的身份,大部分人都选择垂头漠视。

霍国公是唯一一个有话说的,可是……

“既然,你已经被朕宠幸过,以后就住在宫里吧,朕今日分封你为才人,跟今年的秀女住在一起。”

“……”

“……”

从来都没有这种先例,更没有说皇帝把臣子之妻公然纳入后宫的道理。

面对巫商的态度,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只是到底对于这件事,底下的人有些尴尬和一丝介怀。

“皇上,这是臣的爱妾,于情于理……”

霍国公正准备说什么,巫商已经没了好脸色。

猛地站起来,“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怎么?霍国公对于朕的决定有疑议?还是说,国公觉得……朕抢了你的女人,你自己开始对朕产生怨恨?”

“臣不敢!”

霍国公面对着巫商的居高临下,他那毫不讲理的样子,让他实在……

“都退下吧!今日之事,若是被朕听到有任何议论声,斩立决!”

一句话,就把这场骇人听闻的丑事掩盖了下去。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巫玄帝之外,没有任何人是开心的。

殷雪珠自然不敢有疑议,只是安静地站着,隐约中都能感受到两道阴狠和愤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巫灼列对于这个消息是最不能接受的,想要上去说什么,却被皇后死死地拽着。

这一刻,皇后说什么也不让他挣开,顺带地把他的嘴巴捂住。

巫商下了逐客令,巫玄帝率先走出了厢房,看着天边阳光明媚,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

轻轻地伸手,看着自己的掌心,缓缓地收紧。

远在大晋西北部的一座常年被风沙肆虐的城池。

兰城。

贫困潦倒,一座泱泱大城,此时陷入了死亡般的沉寂。

风沙迷糊了视线,城门早已紧闭不开。

一道小小的身影,从远处的沙漠穿梭而来。

身上的衣袍早已破烂不堪,步伐沉重却平稳。

整个人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黑亮而带着坚毅的眸子熠熠生辉。

终于,步伐停在了兰城城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城门,伸出了一双白皙的手。

缓缓地触碰上那扇厚重的门扉,一个深深地手印就这么呈现在了门叶上。

“嘎吱……”

伴随着一声推门声响,里面传来的声音让诸葛轻奚不由得皱了皱眉。

“乒乒乓乓……”

“叮!叮!”

“铛铛……”

各种兵器交战时而发出的声响,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风沙中弥漫。

这种味道,让诸葛轻奚只能驻足停留在门口。

“啊!”

“呃……”

“杀!”

“杀!”

“杀!”

第二百二十九章:没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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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城,这一座早已被大晋朝廷遗忘的城池,常年看不到守卫军的城池早已成为了江湖落魄人士和一些朝廷通缉犯的藏身处。

也正是因为没有守卫军,这一座城池向来以强者为尊,甚至每天都会有打打杀杀的场面。

诸葛轻奚看到的这一幕,也正是兰城每天必然上演的。

不知道打了多久,这才有人意识到城门口站着一个人。

衣衫褴褛,身材矮小,看不清楚面容,却仍然对于他们的打斗冷漠旁观。

领头的人似乎也是有些能耐的,一声怒吼,“住手!”

很快,原本激烈打斗的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了城门口。

诸葛轻奚看着眼前早已杀红了眼睛的亡命之徒,眸眼并没有任何的鄙视和畏惧。

轻轻地,朝着他们走过去,步伐不缓不慢,坚定而沉稳。

“这个人是谁?”

“没见过,不晓得从哪来的!”

“靠,这小不点的,老子一只手捏死!”

“呵,你一只手捏死,爷爷还一根手指头!”

“切,你们就爱说大话,没看到人家压根就没怕你们?”

诸葛轻奚走到领头的一个汉子跟前。

“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深深地弯了一躬,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愣。

那汉子原本也佯装高深莫测的样子,却被她的举动搞得有些懵了。

只是他魁梧的身体并没有任何举动,那张国字脸冷漠的表情也没有变化。

那双常年充斥着血腥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从什么地方来?”

“南安。”

南安……

这个城池,是所有人都望而却步的!

天子脚下,谁不想去!

只是,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出现在南安,就连南安门口都不可能进去。

一时间,氛围有些低落和感慨,看着诸葛轻奚,许多人眼底都闪过艳羡。

“听说南安是个好地方!”

“是啊是啊,可惜老子这辈子也不可能去到南安了。”

“嗨,多大的事儿!南安的女人不就是比咱们见过的女人好看一些,南安的人不就是比咱们这些粗糙汉子有钱一些,有什么了不起的!”

“嘁!说的你去过一样!”

“嘿嘿……”

“哎,老子有生之年也想去南安看看,看看那些水灵灵的姑娘,是不是真如传闻般娇柔惹人怜爱……”

“得了吧,就你这幅衰样……”

“哈哈哈哈……”

诸葛轻奚闻言轻笑一声,不同于他们的各种嗓音,她的嗓音带着一丝空灵和南安的乡音,有些娇糯的感觉。

领头的汉子微微皱了皱那双稀疏的眉,“你为何来这?”

诸葛轻奚闻言,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有人都难得地耐着性子,想要知道这个从南安出来的人,究竟犯了什么事儿。

“我来这,想要找人!”

诸葛轻奚缓缓地把自己的帽子揭开,露出一张精致美艳的脸蛋。

所有人都不由得被这幅容颜所惊艳,有些心思活跃的男人马上就跳出来了。

“老大,是女人!”

“靠!这个女人是南安来的!”

“老子终于看到女人了,哪怕长得干瘪没二两肉,也终于是个女人!”

“老大老大,这个女人,我们能不能分了!”

“一个一个来,猜拳猜拳!”

这群人看到诸葛轻奚的容貌,瞬间宛若一个惊雷在锅里炸开了……

第二百三十章:没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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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看着诸葛轻奚,就像看着一个待宰的羔羊,早已垂涎。

“你一个女人,竟然敢只身来兰城,老子敬佩你!”

兰城是什么样的存在,恐怕一般人都不回来。

更没有任何女人会来,更别说她只身一人。

诸葛轻奚闻言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唇角微微上扬,看着他和他身后的人群。

“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被朝廷通缉的,天下之大,只有兰城会收留我们这种人了,不是吗?”

这番话,让原本涌动兴奋的人群,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偃旗息鼓。

是啊,他们都是被朝廷通缉的人,所以终生也只能窝在这个鬼地方,若是可以,谁愿意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是封礼,他是海古……”

领头的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任何的异样,有的,也仅仅是那道浓郁的黑。

封礼一个个地介绍着人给诸葛轻奚认识,诸葛轻奚都礼貌地点头。

“我是诸葛轻奚,我家被皇帝下令满门抄斩,我是逃出来的。”

诸葛轻奚朝着最后一个小年轻人点点头,这才开始介绍自己。

“跟你们唯一的不同,我是女人你们是男人。”

有些自嘲地耸了耸肩,“我明明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却仍然过来,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这小娘们儿似乎有些可怜了。”

“是啊,这……全家人都死了,恐怕也……”

“啧啧啧,所以说啊,女人还是老老实实地找个男人嫁了,在家相夫教子。”

“也不知道她家犯了什么事,被满门抄斩!”

“对啊,姑娘,你家犯了什么事?”

“可不是,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能犯下满门抄斩的罪,莫不是谋逆?”

“也许是呢。”

诸葛轻奚似笑非笑地看着问出这句话的人。

那人瞬间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后退了两步。

封礼却有些诧异,看着诸葛轻奚,眼底幽深而闪烁。

“那么,欢迎你来到兰城。”

最后,还是封礼率先开口,结束了这场看似闹剧般的交谈。

封礼带着诸葛轻奚来到了他的住所,是一间还算干净的客栈。

“你在这歇下吧。”

封礼深深地看了诸葛轻奚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诸葛轻奚有些在意。

轻轻地颔首,瞥了一眼四周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群,心中不由得好笑。

自己的房间准备在二楼,所幸是最尽头的一间,除非有人特意走来,不然没人会经过。

入夜……

兰城仍然被风沙肆虐着,兰城不同于南安那般入夜后会灯火通明。此时的兰城早已歇了灯,陷入了沉寂。

诸葛轻奚自然没有放松警惕,她只身一人来到兰城,早已把一切东西看开了。

这里的人,几乎都是男人,都是不怕死的,有胆子的,不知道手上沾了多少鲜血。

此时,诸葛轻奚的眸子澄亮澄亮地瞪着床顶,一双耳朵警惕着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到让人难以察觉的脚步声响起。

慢慢地朝着自己的房间逼近……

诸葛轻奚从怀里掏出了她防身的短刀,冷眸紧紧地盯着门口。

警惕的神经紧绷着,停在门口的脚步似乎没有了声响。

过了一会儿,一只细小的管子戳进来,一道迷烟从管子里吹过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没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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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轻奚黛眉一拧,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差点崩溃。

马上屏住了呼吸,直接躺回了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自己。

很快,一阵脚步声走进来,似乎还带着三分急促。

听脚步声,似乎还不止一个人。

“嘿嘿……小美人儿,我来了……”

一个恶心得让人想吐的嗓音响起,带着一种猥琐。

“大哥,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厚道?”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带着迟疑和忐忑。

“瞎说什么呢?这么多年,咱们什么时候见过女人了,好不容易自己送上来的,老子怎么可能放过?”

“大哥,话虽如此,但是这个女人到底……”

“你们真他妈的啰嗦!你们爱上不上,老子早已忍不住了,要不是这里没女人……”

说着那个人十分猴急地就解开了自己的衣衫,身后的两个人看着他,却又无可奈何。

“嘿嘿,小美人儿,大爷我这就好好疼疼你,正好,老子还没尝过南安女人的滋味。”

“大哥……”

就在那人猴急地掀开了诸葛轻奚的被子的那一刻,诸葛轻奚立马跳身起来,手中的短刀直接对准了他的下方。

“这位大哥,你说什么?”

犀利的眸色扫了正准备上来的二人,冷冷地拉了拉唇角。

手中的短刀对着那个地方,丝毫没有半分迟疑。

“大哥,妹妹初来乍到的,你这么欢迎我,我很激动的。”

诸葛轻奚微微一笑,缓缓地把人逼着退了出去。

整个人带着冰冷和狠厉,眸子冷漠如霜,说出来的话也让人不寒而栗。

“我一激动呢,手就抖,我一抖,你这宝贝恐怕就要落地了呢。”

明明那张精致的脸蛋那么的纯洁,笑容看起来那么地单纯无害,却让在场的任何人都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你别……别乱来!”

那个被称之为大哥的人一直在抖着,感觉到刀刃冷冰冰地贴着自己的那个地方,仿佛整个人的血液都开始冰冻起来。

“乱来?”

诸葛轻奚摇了摇头,故作迷茫,“怎么会呢?我这么乖巧,怎么会跟大哥你一样乱来?”

手中地力度不由得加重,吓得那个人啊地一声惊叫起来。

“你,你……你……你有,有有能耐,就……就就就杀了我!”

那人快哭了,被诸葛轻奚用短刀对着那个地方,简直就是让人心惊胆战。

“哎呀,那怎么办呢?我没能耐的!”

诸葛轻奚闻言更加笑得无辜而单纯了。

一直伺机而动的二人正准备走上来,却被诸葛轻奚一个冷厉的眼神看过来,瞬间僵在了原地。

“你们两个,别轻举妄动哦。不然,你哥哥的宝贝落地……”

“大……大大……大大,大姐,你你……你行行好,先放开我吧!”

那人早已歇了那个心思,看着眼前稚嫩的女人,心中暗自骂了一句晦气。

“哼!”

诸葛轻奚冷哼一声,手中的短刀终于还是移开了那个地方,却立马对准了他的喉咙。

“你知道我怎么出现在这的吗?”

诸葛轻奚一口皓齿明亮闪耀,对准了那个人的耳侧。

“我啊,是因为刺杀皇帝不遂,所以才会被迫逃到这里,你说……我连皇帝都敢杀,还怕你们三个小喽喽?”

声音阴恻恻的,却轻描淡写得有些缥缈,让人听着都毛骨悚然……

第二百三十二章:审时度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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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姑姑……姑奶奶,我……我……我……我给你跪下了还不行吗?你……你能不能别动真格儿啊?”

那人看着诸葛轻奚,她每说完一句话,手中的力度就加重一分。收藏本站

那冰冷的刀刃已经渗过他的喉咙的那层皮了……

只要她再稍稍使劲,说不定他真的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哭丧着脸,他也不知道诸葛轻奚竟然是这般能耐的人啊。

诸葛轻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那两个虎视眈眈地准备冲上来的人。

最终还是收回了短刀,慢条斯理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

那个人看着诸葛轻奚,这才隐隐地有些后怕。

心有不甘,却又不能再次动手。

要知道,他就只会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勉强凑合着用,若真是动真功夫,他还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诸葛轻奚轻轻地摩擦着手中的短刀,眼神幽深而复杂。

那冰冷的刀刃上,时不时地闪烁着寒芒,膈应着这三个人。

“想去哪啊?”

幽幽地开口,四个字慵懒而带着一抹深深地警告,瞬间让走到门口准备离开的三个人打了个颤。

“嘿嘿……”

“姑……姑……姑奶奶,我…………我……我们叨扰到您老人家休息了不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话的人正是那个率先相对诸葛轻奚欲行不轨的男子。

诸葛轻奚闻言堪堪地掀了掀眼帘,手中的短刀轻轻地碰了碰对面的凳子。

“砰砰砰”

三声碰撞声响起,震得崔老大一愣一愣的。

“过来,坐着!”

听到这话,二话不说,乖巧而顺从而走过来,一屁股坐了下去,十分忐忑地摸着自己的膝盖。

“我问,你答!若是我不满意,你们都别想出去!”

一抹警告的眼神再次扫了一眼崔老大身后的两个人,脸上浮现着冷漠阴狠的神色。

“是!是是是!”

崔老大不由得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你们三个是亲兄弟?”

“是。”

“你是老大?”

“对。”

“犯了何罪?”

“杀人。”

“什么人?”

话到这,这个问题让崔老大迟疑了。

不,应该说,他们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崔老大的神情最为复杂,恨意,苦恼,懊悔,还有一抹难以察觉的失落。

“不可说?”

诸葛轻奚倒是没有想到他们杀人的理由这么难以启齿。

“不是……”

崔老大脸上的复杂仍然没有消散,一直摩擦着膝盖的手此时变成着死死地盖着膝盖。

“我们三兄弟是天生有疾,父母从生下我,到老二,最后老三,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在我们村,他们备受村民的指指点点,说我们是不祥之人,他们实在受不了了……在我十三岁那年,把我们三兄弟藏在家里,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就是想要烧死我们……”

崔老大的话让诸葛轻奚都不由得愣了。

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两兄弟,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

“或许我们命不该绝,所幸那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直接把火灭了,呵……”

所以,当天夜里,崔老大带着两个弟弟,直接逃出了那个村子,只是……

崔老大临走前,找到了他们父母的新住所,直接把他们的头砍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审时度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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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有疾?”

诸葛轻奚看着眼前的三兄弟,长得很普通,从外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是天生没有脉象,人家称我是活死人。老二是左耳塌了进去,只能用右耳听别人说话。老三相对来说正常些,只是他五岁后才会说话,说的话我们也听不懂……”

崔老大耸了耸肩,看着诸葛轻奚,眼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浓墨。

崔氏三兄弟难得地,用一种忐忑的眼神注视着诸葛轻奚的脸。

从头到尾,诸葛轻奚的脸上没有出现过一抹嫌恶、讨厌、憎恨的神情。

三兄弟不由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不由得苦笑。

他们现在仍然在意着别人的眼光,明明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不能摆脱那种被人贬低到尘埃的感觉。

“姑奶奶,我真不是……嗨,算了!”

崔老大扬了扬手,最后缓缓地起身,“今夜之事,是我不对,要杀要剐随你便。”

崔老大说完话后,诸葛轻奚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一直盯着他们三兄弟。

“你们走吧。”

缓缓地把手中的短刀收起来,看着崔老大。

崔氏三兄弟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她。

眼前的女子,仍然是那张精致绝伦的脸蛋,那双黝黑而坚毅的眸子却在这是熠熠生辉。

“天生有疾又如何?这世上,可怕的不是这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人心。你们没有错,错的是人心,错的是你们父母……”

诸葛轻奚缓缓地站起来,看着崔老大,“南安的女子没什么好的,不如江南女子温柔体贴,他日有机会,你们三个会光明正大地娶上媳妇,真的!”

轻轻地拍了拍崔老大的肩膀,一抹坚定又带着安抚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崔老大张了张嘴,看着眼前的女子,瞬间红了眼眶。

他身后的两个弟弟又何尝不是,他们三人,逃亡多年,甚至心灵扭曲黑暗,却仍然只是希望得到一个人的认可。

这个人,竟然是……

竟然是……

“对……对……对不起!”

崔老大尴尬地扭开头,轻轻地擦拭着眼角。

“诸葛姑娘,我崔老大发誓,今后在兰城绝不会为难你!”

诸葛轻奚笑了笑,“谢谢,只是,我出现在兰城,是有一番事要做的,如果可以,你们能帮帮我吗?”

崔老大闻声下意识地瞪大了瞳仁,三兄弟也一同呆呆地看着她。

“放心,这件事你们帮我,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诸葛轻奚以为他们在考虑酬谢的原因,不由得笑了笑。

“不……不不……不是。”

崔老大挠了挠脑袋,“诸葛姑娘,我们三人在兰城并没有什么话语权,要是说帮你的话,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

“没关系,你只需要把兰城的一切人物的事说与我听,然后帮我引荐一下便可。”

“行吧。”

崔老大沉默了好一会儿,跟身后的两个弟弟对视一眼,这才重重地点点头。

“只是,诸葛姑娘,你要知道在兰城是没有女人的,你若是出去,最好扮成男人,一来方便,二来那些人也不会一直盯着你。”

说到这,崔老大脸上的窘迫再次蔓延上来,略有尴尬。

“好,谢谢崔大哥。”

第二百三十四章:狐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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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诸葛轻奚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在兰城的第一夜。收藏本站

翌日醒来,诸葛轻奚稍稍地改变了自己的面容。

一个普通的装扮,一张平凡的脸出现的时候,崔老大等人早已认不出来了。

“崔大哥,是我。”

诸葛轻奚粗着嗓音开口,叫醒了崔老大。

崔老大这才醒神,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平凡的男子,除了有些矮小之外,并没有任何女人的身影。

“今日,我先带你去认识一下龙哥,他在兰城也说得上话,一般人没什么事不会去找他的。若是你真的有什么事要做,或许他可能帮忙。”

“好。”

诸葛轻奚乖巧地跟着崔老大,在兰城,她必须一步一步地拉拢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哪怕一个普通的老头,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兰城,在大晋是最混杂的地方。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她想复仇,唯有这里的人可以帮她。

她要的,就是一群不畏强权,不阿谀奉承的人,太墨守成规的军队,她太被动了。

诸葛轻奚不知道,自己的不告而别,让她的手下们早已慌成一团。

在南安寻找了半个月,仍然没有消息。

知书和糜画都不由得露出忧愁之色,哪怕此时的洛祺,也没有了慵懒的神情,多了两分凝重。

“知书,我们现在怎么办?”

洛祺和她们都在南安城的一间客栈里。

从湖城来到南安,她们一进城,就听说了诸葛府的事,瞬间光芒地奔向诸葛府。

可是,诸葛府早已封条满满,她们趁夜翻墙进去,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守了半个月,甚至偷偷地打听着她们主子的消息,却是一无所获。

“主子不会有事儿吧?”

糜画担忧的神情也让她平时冷漠的脸多了两分神采。

这句话出来,三人都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地撇撇嘴。

“不可能的!主子这么精明,怎么可能出事。”

“可是,我们在南安这么久了,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主子不该……”

三个人都忧心忡忡,最终还是决定,“我们再等一天,若是没有结果,先回江南!若是主子还活着,她一定会回江南的。”

“没错!先回江南跟伏琴汇合。”

知书重重地点点头,一双手轻轻地扶上自己的琴弦……

糜画再次出来打探消息,却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幕,步伐不由得停了下来。

南城时一脸不耐烦地甩开了那个女子的手,甚至很厉声地说着什么。

叶诗语看着南城时,死死地把他拽着,差点没跪下去。

“夫君,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了,你为何还要这样对我?”

叶诗语很是不解,更是伤心落魄。

她怎么说也是叶府的大小姐,叶大人的掌上明珠,嫁到南府,却没有任何称心如意的地方。

“叶诗语,你要点脸行吗?我已经说过了,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南城时看着叶诗语的模样,心中更加不耐。

实在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为何让他娶这样的一个女人。

“你别这样,我……我……我以后改不行吗?你不喜欢我太嚣张跋扈,我改!我一定安安分分地当一个好夫人,好妻子。”

“叶诗语,我最后说一次,除了画儿,我谁也不能接受!”

第二百三十五章:狐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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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她!怎么哪都有她!什么画儿,她早就不要你了,你忘记了吗?”

叶诗语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在街上开始撒泼。

“南城时,我叶诗语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你仍然对我漠然视之,你是不是以为你们南府还是以前的南府?”

“你什么意思?”

听到叶诗语的话,南城时这才收敛了脸上的愤怒和不耐烦,多了一分探究。

“呵,我说,你们南府,早就名存实亡了!真以为你们南府还是以前的名门世家吗?我告诉你,我叶诗语嫁给你是看得起你……”

叶诗语终于恢复了一脸高傲的样子,看着南城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

“你们的爹娘,压根不是掌管这么大一个府邸的料,早就败光得差不多了,还真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南府大少爷?”

“画儿……”

南城时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冷不丁地瞥向身后,就看到了那抹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再也忍不住,追了上去……

“画儿!画儿!”

糜画被惊醒,正准备逃离,却被南城时一只手拽了过来,死死地抓着。

“画儿,你还要去哪?”

南城时充满欣喜的脸庞,还有那双充斥着欣喜和激动的眸子,让糜画不由得停下脚步。

“又是这个该死的狐媚子!这是不要脸!”

叶诗语一看到糜画的身影,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阴郁起来。

那双眸子充斥着猩红,一抹嫉恨在她眼底迸发出来,格外阴冷。

“南少爷,你放开我。”

糜画抽来手,后退了两次两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看着落空的手,南城时一阵恍惚,知道身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呼喊。

“相公,你怎么不等等人家?”

叶诗语走上来,娇滴滴地抓着南城时的手,一脸爱慕。

手中抓着南城时的手臂的力度却是用了全部力道还没让他挣脱开。

“呵,这不是诸葛府的小丫头吗?”

叶诗语冷笑一声,“哎呀呀,也不晓得诸葛府犯了什么罪孽,竟然留着这么一个背主的东西。”

“你说什么?”

糜画听到叶诗语冷嘲热讽的话,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怎么?还不让人说了?”

叶诗语趾高气扬,“诸葛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都不知道?呵呵,也不知道诸葛轻奚瞎了什么眼,把你带回去。这位小姐,你好赖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切莫跟我的夫君再纠缠了。”

叶诗语说完,十分高傲地撩了撩自己的头发。

“你们已经没可能了,之前你若是好运气,或许可以爬上那个死残废的床,说不定就能一朝野鸡飞上枝头了呢。”

叶诗语的话引来了糜画的深沉愤怒,冷漠如霜的脸庞此时更加冷峻。

“你再说一遍?”

“呵呵,说什么?难道不是?诸葛炽涟那个残废谁还看得上?你这种女人不就是贪图富贵吗?不过可惜……”

叶诗语啧啧啧地看着糜画,“诸葛府完了,他们意图谋反,早就被皇上下令满门抄斩了,你倒是个运气好的东西……”

“啪!”

糜画用尽全力朝着叶诗语的脸庞挥了下去。

“叶小姐,此一时彼一时,你今日的出言不逊,日后可是要买账的!”

说完,冷冷地拉了拉唇角,“南少爷,你也多管管你夫人……”

第二百三十六章: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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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儿……”

南城时看着糜画的样子,慌忙地想要解释什么,伸出手,却被糜画直接退后躲开了。收藏本站

“南少爷,你家夫人说得对,我们已经形同陌路了,还请南少爷自重。当然,若是再让我听到少夫人对我家主子出言不逊,定不轻饶。”

糜画冷冷地瞥了一眼叶诗语,最后淡漠地眼神瞥向南城时。

眼底已然没有了曾经最后的念想。

“南少爷,多保重。”

糜画说完,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去……

身后的南城时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决绝而坚定。

一旁的叶诗语却仍然对于糜画愤恨不已,更加对诸葛轻奚抱着三分敌意。

若不是那个人在背后帮她,她也不会这么快地嫁入南府,更不可能听到诸葛轻奚一家出了这种事。

“城时,我们回府吧。”

叶诗语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衣袍,一脸讨好地看着他。

南城时缓缓地转身,扭头看着眼前的叶诗语,张了张嘴,又回想起糜画的话,不由得轻轻地颔首……

柳国公府。

柳国公坐在高座上,一旁的柳夫人忐忑地看着他阴沉的脸色。

底下,柳绾媚笔直的身影不卑不亢地站着,一派温婉顺从的模样。

“绾儿,你究竟怎么想的?”

就在刚刚,皇帝下旨,指婚柳绾媚给巫灼列作为正妃,下个月成婚。

原本以为柳国公会高兴,却发现他此时正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父亲,女儿一切都听从父亲的。”

柳绾媚仿佛没有看到柳夫人给予的眼色,恭敬地朝着柳国公开口。

柳国公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板着的凝重也慢慢地恢复了起来。

“绾儿啊,你是为父的骄傲,也是咱们整个国公府的骄傲。才艺比试上,原本你可以一举成名,却因为那件事不了了之……”

柳国公明面上说着为柳绾媚着想,之前他话里话外都带着一种让她取消这个念头的意思。

柳绾媚闻言轻轻地了弯眉眼,仍然给人一种温顺的感觉。

“父亲,女儿一切都是为了国公府。若是父亲觉得女儿不能嫁,那女儿便不嫁。”

听到柳绾媚的话,柳国公瞬间哈哈大笑起来。

“绾儿,还是你懂事。要知道,若是你嫁给了巫灼列,那咱们就要与皇后站成一派,支持大皇子。但是……你妹妹如今在宫中正是受宠之时,为父觉得……”

柳国公格外偏袒的话,瞬间引来的柳夫人的不悦。

她脸上微微凝聚起一道阴郁和失望,轻轻地侧目瞥了一眼正在高兴的柳国公。

心底对于这个男人,多少还是失望了。

“老爷,可是绾儿不嫁的话,就是抗旨了。”

柳夫人小声地提醒着,脸上恢复了一片平和的神态。

柳国公闻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抗旨?呵,俪妃娘娘说了,她可以让皇上收回成命的,只要她诞下龙子……”

到时候他就是未来皇帝的外公,到时候,他若是想要那个位置,也未尝不可。

“老爷!”

柳夫人听到这话,到底还是无法忍下去了,不由得提高了音调,瞪着柳国公。

“娘,听父亲的吧。而且俪妃娘娘现在也的确受宠着……”

柳绾媚深深地看了柳夫人一眼,给予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让她冷静。

第二百三十七章:那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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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心有不甘,看着柳绾媚的态度,最终还是咬咬牙忍了下去。

柳国公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夫人,你若是不能接受,我也不强求你。”

柳夫人闻言堪堪地拉了拉唇角,“老爷,妾身没有。老爷说什么便是什么。”

轻轻地敛下眼底的不甘心,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手帕,生怕自己再一个激动,当场爆发。

柳绾媚见状朝着柳国公屈身作揖,“那父亲没有其他事的话女儿先行退下了。”

“好好好……”

柳国公对于柳绾媚的顺从听话十分欢愉,心情也十分爽朗地挥了挥手,柳绾媚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柳夫人随后也起身,跟着柳绾媚回到了她的闺房。

“绾儿,你怎么……”

一进门,柳夫人就不由得皱起眉,那双细长的眉宇挑起,面上带着浓浓的不悦。

“娘,小声点。”

柳绾媚回到房,这才抬眸瞥了一眼柳夫人一惊一乍的态度,有些不屑。

“娘,你要知道,现在妹妹在宫里是什么身份。如日中天的她,随便在皇上耳边吹一下枕边风就让我们两个玩完。”

柳绾媚优雅地坐在凳子上,看着铜镜里的美艳的女子。

“这门婚事是皇上下旨的,也不知道是皇后娘娘的主意,还是皇上本身的意愿……”

若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恐怕这门婚事还有待商榷,若是皇上的意思……

对她们可是有利而大于害。

“这件事,我们如何得知?你是没看到,你父亲维护那个贱人的女儿竟然丝毫不顾你的……”

柳夫人一想到柳国公的态度,瞬间就拉下了脸。

柳绾媚见状也不想安慰她。

这个女人自怨自艾,又十分斤斤计较,难怪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娘,你这段时间先且安分下来。不要时不时地出现在父亲跟前,他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恐怕不是我们一言两语就能说变的。”

而她,于昨天的才艺比试,竟然被皇帝一句话就把整个才艺比试给终结了。

让原本就跃跃欲试的所有女子不由得心生哀怨,却只能认命。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今年的才艺比试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娘怎么甘心……”

柳夫人还欲说什么,却被柳绾媚一个深沉的眸色看过来,瞬间歇了声。

“娘,女儿到底是站在你这边的。若是你不愿意听女儿的话,女儿也帮不了你了。”

柳夫人闻言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点头,“娘听你的,听你。”

柳绾媚这才轻轻地撩了撩自己的发丝,“那么,娘,你今天就先回去,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多管闲事,最好让那个女人闲不住,自己找上门来……”

一刻钟后,柳夫人从柳绾媚的闺房出来,脸上早已没有了一开始的怒气冲冲,恢复了一派平和,回到自己的院落后,闭门不出。

此时的霍国公府,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所有人都看着从宫里来的人,把他们的四夫人接走了谁也没有开口询问。

不是不想问,而是被下了严令,谁也不能多嘴,就当做没看到。

殷雪珠浑浑噩噩地被宫里的人接走,来到宫门前,被人拦了下来。

“大皇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侍卫看着拦下他们的男子,一脸疑惑。

第二百三十八章:那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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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皇子自然是想看看爬上龙床的女人了。怎么?本皇子还不能看看这才人的模样?”

巫灼列一身淡紫色的官袍仍然着在身上,下了早朝有些时候了,看来是等候在这多时了。

殷雪珠一听到巫灼列的声音,也不由得提了提心脏。

紧张而忐忑地想要干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地自容。

“出来吧。”

巫灼列的话不冷不淡地响起,殷雪珠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抬手撩开了车帘。

露出一张美艳的脸蛋,此时二人双目对视,都从各自眼底看到了一抹不舍。

殷雪珠心中叹了一口气,把巫灼列的不舍看在眼里,到底还是赌对了。

“大皇子,请问你有何事?”

“无事,就是问问,你怎么想的?爬上本皇子父皇的龙床……”

巫灼列是介意的,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把殷雪珠从霍国公府约出来,却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后宫去看她。

“若是我说,我真的没有,是被人陷害的,大皇子可信?”

巫灼列自然是愿意相信她的,只是从今往后,她跟他的距离,就不只是一点点了……

“走吧。”

深深地看了殷雪珠一眼,挥了挥袖子,背过身去,不愿意再看到她的脸。

殷雪珠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碍于外人在,还是乖乖地钻进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皇宫,巫灼列才收回目光。

眼底深沉地闪烁着什么,瞪着那座轿子,最终冷冷地甩了甩袖子,大步离去。

霍国公府。

霍国公把所有人遣散后,只身来到了书房。

环顾了一眼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的痕迹,蹑手蹑脚走到一旁的花瓶跟前,轻轻地把手搭上去,转动。

“轰隆隆……”

一声巨响,光亮的地板上出现了一道暗门。

幽深而带着呼呼的风声。

一道微弱的光芒在暗门中微微摇曳着,霍国公这才慎重地走下去……

一道幽深的台阶伴随着他的步伐声在里面响起,有些响得回声,让人心惊。

走了约摸一炷香时间,微弱的光芒才越来越亮,眼前出现了一个被灯火照得十分通明的暗室。

一道背影坐在眼前明黄色的纱幔中,听到步伐声,却没有任何举动。

“阁下找我,可是有事吩咐?”

霍国公看着那道背影,恭敬地朝着那个背影深深地弯腰,眼底一片恭敬。

对这个人的恭敬,却比对巫商的恭敬还要多一些。

“事情都安排妥了?”

那道背影的声音沙哑,有些磨砂似的刺耳,又带着一道幽深和空洞。

“是,都安排妥了。”

霍国公不曾抬起头,仍然恭敬地弯着腰。

“我会秉明大人,你的功劳日后定然会记上一笔。”

那道声音在空幽的暗室中回响,带着浓重的阴森和诡异。

“在下不曾妄想其他的,只是那位大人,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霍国公眼底微微闪烁着什么,恭敬地弯腰,那人并没有察觉到。

“你有何事?”

“巫商睡了在下的爱妾,并强行把人带走,在下自然不能甘心的。”

那人闻言轻轻地笑了一声,轻呵声带着浓浓的嘲讽。

“接着。”

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瓶子,扔了出去。

霍国公急忙伸手抓住,看着黑黝黝的瓶子,有些欣喜。

第二百三十九章:也是你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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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面的东西,只需要倒在他的贴身衣物上,无色无味,却让人产生幻觉。收藏本站”

那人淡淡地用那道苍老而沙哑的嗓音解释着。

“当然了,这种东西会让人嗜睡,睡多了,谁知道还能不能醒来呢。”

霍国公闻言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药瓶子,有些震惊。

那人冷漠地把他的失态看在眼里,“怎么?霍国公莫不是以为,你如今还能有后路?”

“这……这……”

霍国公到底还是有些犹豫了,毕竟,他现在也没有那个胆子。

“你放心,那位大人的计划已经在进行了,若是你能助他一臂之力,指不定你们能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当然,你若是不敢,那位大人也不会强求,只是你知道的,那位大人的能力,想让你霍国公府消失,也绝对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我做!我做!”

霍国公似乎想起了什么,脑海中闪过一片火光,很快就消失了。

急忙颤着身子,缓缓地把手中的药瓶子放在怀里。

“只是,那位大人如何才会出现?”

“这件事你不必多问,该让你见的时候,你自然会见到。”

那背影终于站起来,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脸,“霍国公,你且记着,千万不要背叛那位大人。”

话落,整个暗室还在回荡着他的嗓音,却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好半晌,霍国公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摸了摸额角的汗水,匆匆地走出了书房……

一夜无眠,霍国公始终心事重重,天才刚刚露出鱼肚白,他就起身准备早朝。

翌日的早朝,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巫商对于他的安分,也是有些满意的。

下了早朝后,霍国公才急匆匆地来到了熹妃的宫殿。

“废物!一个两个都是废物!”

人还没进门,就听到了熹妃充满怒火,带着满腔不甘的嗓音响起。

连带她摔碎东西的声音,霍国公步伐停顿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熹妃怒火中烧地指着跪在地上的樱桃,满嘴的指责。

“娘娘……”

霍国公轻声地喊了一声,熹妃才堪堪地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看着跪在地上一直抽泣的樱桃,“还不滚出去!若是再不把人带来,本宫明天就拿你开刀!”

连带着怒吼声,熹妃这才狠狠地把手中的花瓶砸了下去。

溅在地上破碎成一片片,樱桃抿着唇,抖着身子退了出去。

霍国公这才开口安抚着,“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地跟一个宫女过不去?”

“爹,你是不知道,那个小杂种自从上了早朝参与政事之后,本宫千番万般地请他来,他倒是高傲得很,从头到尾也没来过。”

说到这个,熹妃就怒不可遏,巫玄帝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她。

霍国公闻言不由得笑了,“娘娘,你忧心什么?”

“爹,女儿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再不能诞下子嗣,本宫从今往后就没有任何指望了。”

熹妃有些挫败地坐在软榻上,一脸不悦和不甘。

“皇上现在更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本宫如今的面容,岂能跟她们相提并论?”

霍国公闻言沉默了片刻,犹豫了好久,才从怀里掏出药瓶子。

“娘娘,这东西可以帮助你,也是你唯一的机会。”

第二百四十章:好一个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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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妃看着手中的药瓶子,神情有些恍惚。

一会儿变得复杂起来,看着那个瓶子,再次确认地看着霍国公。

“父亲,你确定这东西没有别的副作用?”

到底还是对巫商有三分情感的,若是巫商出了什么问题,她……

“傻女儿,父亲还能害你不成?放心,这东西只会让人嗜睡,到时候他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甘心让其他女人受宠?”

霍国公笑了笑,一点也没有对熹妃撒谎的慌张。

熹妃这才深深地看了霍国公一眼,捏了捏手中的药瓶子,点头。

“多谢父亲。”

看着手中的瓶子,熹妃多少有了一些自信,连带着脸上也不由得浮现起一抹妖艳的笑容。

“父亲,那个女人……”

突然想起了那件事,熹妃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作为父亲的第四房小妾,竟然如此不安分,还敢爬上龙床,她若是轻易地放过她,她还怎么在皇宫立足?

“女儿,这件事,你先别管了。刚刚你说那个小杂种已经不再听从你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霍国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仔细地斟酌着熹妃的话。

“父亲,说起这个,女儿就生气。这些日子这个小杂种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整个人都变了一样。往常还会维持着礼尚往来的局面,如今竟然丝毫不给本宫面子,三番四次地邀他来,他竟然还摆谱。”

熹妃说起这件事,保养得十分精致美艳的脸蛋也浮现着一层阴霾。

那双眸子此时充斥着对巫玄帝的愤恨和不满。

霍国公见状摇了摇头,“如今你暂且不要管他了。只要你把皇帝死死地攥在手心,还怕他能翻了天不成?”

想起自己做的事,霍国公到底还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父亲,你要不要一块儿用膳?”

或许因为霍国公带来的东西让熹妃恢复笑脸,连带着此时的心情也开朗了些。

“不必了,我还有事,你且记着,这东西只需洒在皇上的贴身衣物上,不能用错。”

霍国公摇了摇头,起身准备回去。

走到殿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女儿,若是可以,你尽量……”

脑海中想起了某些警告,再次把话咽了下去,霍国公有些深沉地看了熹妃一眼,随后大步离去。

熹妃呆呆地看着霍国公的身影,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背影,只是不以为然。

捏着手中的药瓶子,唇角上扬,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在她嘴边荡漾。

凤鸾宫。

皇后端坐在凤榻上,雍容的身子挺得笔直。

那身明黄色的凤袍着身,有种居高临下的盛势。

“娘娘,那个女人进宫了。”

一位机灵的宫女从殿外走进来,乖巧地迅速地说出了一句话。

原本闭目养神的皇后终于动了动眼角,一双盛气凛然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那个宫女。

“秀女住的地方?”

“是……只是,奴婢听说大皇子已经派人发了话,谁都不能欺负她。”

“呵,真是好手段!”

皇后唰地一下站起来,凤眸被猩红和愤怒充斥的,有种怒发冲冠的感觉。

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一双妖冶的红唇抿成一道缝。

“这个女人,勾搭皇上不算,竟然还敢染指本宫的儿子!莫不是真以为她一个小小的平民女还翻天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好一个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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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浑身发抖,皇后直接把桌上的茶具掀翻,摔在地上发出声响。收藏本站

“娘娘,娘娘……”

这时候,又有一道声音急匆匆地跑进来,还带着三分急促。

“何事?”

看到来人,皇后的凤眸已经拧得不成型了。

“娘娘,计划落空了。据说……皇上,皇上已经收回了成命,迎娶柳小姐的事就此作罢。”

匆匆跑进来的宫女一个噗通跪在地上,匍匐在地。

皇后闻言瞬间整个人都吓傻了

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宫女,指着她的手指也不停地颤抖。

“你说……你说,你说皇上已经收回成命了?”

让巫灼列迎娶柳绾媚,是皇后的主意。

她已经感觉到巫商对于那个巫玄帝的在意,若不尽早把太子之位定下来,恐怕日后夜长梦多。

如今,自己的哥哥已经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她当然要努力地把国公府攥在手里。

只是……

她打的好算盘,自己的哥哥可不是傻子。

“哈哈哈哈……”

有些癫狂地哈哈大笑起来,凤鸾宫上下都不由得忐忑起来,宛若惊弓之鸟,候在一旁。

“好一个俪妃,好一个柳二小姐!”

皇后被气笑了,她费了这么大的劲才让皇上下旨指婚,不过于她来说两三句话的事。

这些个狐媚子,三番四次地来她面前给她添堵。

那这个宫女更加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小心地瑟缩着自己的身子。

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成了无辜的出气筒。

而此时,巫玄帝坐在自己的宫殿里,好不悠哉。

匆匆走进来一道人影,脸上带着一丝丝凝重。

“主子,那个女人来了口信。”

这个人是当初虞梦生失踪前留下来给巫玄帝用的。

他的能力让巫玄帝很是满意,也不知道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呵,这个女人还没死心?”

巫玄帝此时抱着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

详看过去,竟然是从诸葛府逃出来的狐狸。

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那只狐狸的毛发,引来它的一阵阵舒适的呻吟。

“听说今日霍国公早朝后去了熹贵妃的宫殿,不知道说了什么。”

“暂且不管,我让你去查那个人的下落,查到了吗?”

巫玄帝波澜不惊地收回地目光,对于熹贵妃的自信和高傲,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在眼里。

眼下,他最重要的事,可不是跟那个女人维持表面的平和。

“这个……”

那人稍微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属下追查了大半个月,没有发现穆承锡的身影,仿佛那天之后,他就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

巫玄帝听到这话,顺着狐狸的毛发的手突然蜷起来,握住了它毛茸茸的毛发。

“唔……”

被那力道抓得生疼,狐狸猛地挣扎起来,直接从他怀里跳了出去……

“诸葛府出事那天,本皇子听说了他把轻……”

到了嘴边的下意识的称呼,被巫玄帝生生地咽了回去。

眼底闪烁的一抹懊恼,很快就被他抹去,仿佛不曾出现。

“他把诸葛轻奚带出了城,不知道做了什么,诸葛轻奚回来后,诸葛府已经被封了。”

从诸葛轻奚毫不犹豫地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决定不再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了。

偏偏,他犯了贱,仿佛自己天生就是给这个女人善后的,到了现在,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她……

第二百四十二章: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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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这,巫玄帝更加冷漠起来,挥了挥手,让那人下去了。

莫尔看了一眼巫玄帝,发现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整个寝宫只剩下巫玄帝一人,空荡而幽深,没有任何声响。

巫玄帝把事情全部捋了一遍,发现诸葛府谋逆的罪证也太容易被人找到了一些。

诸葛府谋逆这件事,绝对是被人捏造生成的,不管别人知道不知道,他能肯定的是,巫商绝对知道诸葛府不可能谋逆的。

从一开始,他的父皇就已经展露着对诸葛府的忌惮还有担忧,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恐怕也是他自己安插的。

至于诸葛府的存在为何让巫商忌惮,巫玄帝此时不得而知。

只是,凭诸葛天桦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巫商对他的二心,向来小心谨慎的他,为何直接被人抹杀……

除非……

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能让诸葛府毫无还手之力的,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针对诸葛府?

夜深人静,巫玄帝把皇宫中的每一个人都想了一遍,并没有任何人存在嫌疑。

时光飞梭,不知不觉竟然又过了小半个月。

殷雪珠仍然安然无恙地在储秀宫呆着。

所有的后宫嫔妃对于殷雪珠既是厌恶和愤怒,又是无可奈何。

偏偏,皇后和熹妃都没有率先动手,其他嫔妃也不敢越俎代庖,就算心里想,也不敢轻易动手。

而此时,殷雪珠看着齐安带过来的几个宫女,还有她们手中捧着的奖赏物,脸上没有多余的欣喜。

“妾身多谢皇上厚爱,只是妾身方便戴着自己的衣饰惯了,这些东西太贵重,妾身受不起。”

殷雪珠轻轻地朝着齐安屈身,眼睛一瞥而过后就没有再看。

反倒引来了其他秀女的艳羡和嫉妒,看着那些金光璀璨的金银首饰,各个都带着激动。

齐安略微诧异地看着殷雪珠,似乎有些惊讶她的冷静和从容。

要知道,这些东西可是世上少有的东西,就连一般的嫔妃都没有这样的奖赏,谁得到这种赏赐不是感恩戴德地跪谢皇上,要么就是爱不释手地揣在怀里……

殷雪珠说完这话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管门外的人什么表情。

齐安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又扭头瞥了一眼身后没有送出去的赏赐。

若有所思地甩了甩浮尘,这才带着那些个宫女浩浩荡荡地回去复命。

御书房。

巫商撑着脑袋昏昏欲睡,听到脚步声,才勉强地睁开了眸子。

有些疲惫地招了招手,齐安迅速走上去,将他搀扶而起。

“送出去了?”

“皇上,那位才人似乎真的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奴才给她送去的东西,她分文不取,只是说了一句更习惯自己的东西就没了。”

巫商闻言有些兴味地挑了挑眉,脑海中仍然浮现着那时候的软玉温香……

“是吗?”

从书案前走下来,巫商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

“行吧,今晚把她带来龙吟宫,就让她侍寝。”

一句话,瞬间决定了殷雪珠往后在后宫的地位……

齐安怔愣了片刻,很快就垂下头,“是,奴才马上安排……”

巫商摆了摆手,看着不远处的挂画,眼神已经幽深得不可探测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册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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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安啊……”

巫商双手负在身后,沉寂而空荡的御书房突然响起了一阵幽幽的叹息。

“奴才在。”

齐安来到巫商的身侧,小心地候着。

“这些年,你一直都知道朕的想法,哪怕朕不明说,也只有你最了解朕。”

齐安闻言只是笑笑没有接话,等待着巫商的下一句话。

“虞妃已经去了这么多年了,朕仿佛从未拥有过她,却又无时无刻不想着她。”

巫商充满着缅怀的声音在空荡的御书房响起,齐安没有打断。

他知道,眼前的巫商需要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旁听者,不需要别人插嘴。

“快十五年了,虞妃的模样似乎近在眼前,却又仿佛遥不可及。”

看着墙上的挂画,巫商的眼神已经陷入了飘忽而追溯。

“朕啊,这些年也累了,一直苦苦地守着她,守着朕和她的孩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巫商终于恢复了平常,脸上的缅怀伤感也最终散去。

“齐安,朕现在拟旨,明日早朝你在朝上把这两份圣旨宣读出来。”

最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走回了书案前。

轻轻地执起一旁的狼毫,沾染着点点墨水,在明黄色的圣旨上书写着……

一炷香时间,巫商深深地把一旁的玉玺盖了下去,这才心满意足地合上。

齐安急忙接过来,看着巫商疲惫的脸色,“皇上,可是要休息了?”

巫商闻言摆了摆手,“朕没事,你去把玄儿唤来。”

齐安迟疑了片刻,还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巫商,最后看到他仍然没事地忙碌着,这才把圣旨揣在袖中,走出去。

巫玄帝走来的时候,已然入夜。

已经入春了的黑夜并不是十分寒冷,只是带着丝丝凉意,让人随时清醒着。

推开门进去,就看到巫商坐在龙椅上,手中仍然捧着奏折,一双浓眉紧蹙。

“你来了。”

听到推门而进,细碎的步伐声响起,巫商这才堪堪地抬头瞥了一眼,很快又看向了奏折。

“父皇唤儿臣来,所为何事?”

巫玄帝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着,言辞中并没有对巫商的多少尊重。

巫商见状也不恼,把手中的奏折看完,这才扔给他。

“你先看看这份奏折。”

巫玄帝直接伸手,把巫商扔过来的奏折接过,摊开一看。

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脸上仍然一片淡漠从容,丝毫没有起伏波动。

“父皇,这上面说的,的确是事实。”

巫玄帝把奏折合上,看着巫商,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父皇,儿臣不懂,究竟有什么东西是让父皇忌惮的?诸葛府究竟有什么地方让父皇如此担惊受怕……”

巫玄帝把奏折扔在了巫商跟前,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父皇,儿臣只需要一个真相而已。”

没错,这份奏折是巫玄帝自己写的。

他要的,就是让巫商告诉他,诸葛府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他的父皇如此忌惮。

他更要知道,那身后推波助澜的人,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放肆!”

从来都没有人敢对巫商如此说话,更没有人敢对他这般咄咄逼人。

即使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也不行!

巫商直接翻脸,引来了巫玄帝的一阵冷笑。

“父皇,你何必恼羞成怒?儿臣敢写这份奏折,就敢承担后果!”

第二百四十四章:册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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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玄帝,你别以为朕疼爱你,你就这般放肆,朕可以容忍你,也不可能纵容你!”

巫玄帝嘴角吟着的那抹冷笑,直接刺激了巫商的某根神经。收藏本站

“疼爱?父皇,你说出这种话的时候,真的没经脑子回想一下吗?”

听到巫商的话,巫玄帝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眼底的冷意从未消散,“父皇,儿臣可是给你一件一件地记着。我从出生到十岁之时,父皇对我的漠视,对我的旁观,任由别人对我千般凌辱万般唾弃,这就是你所谓的疼爱?”

巫商被巫玄帝那振振有词的话震得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呆呆地坐在龙椅上,看着他条条道道地数着自己的委屈。

“十岁的时候,儿臣在猎场被诸葛轻奚维护,被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保护的时候,父皇又是如何的?”

巫商的震惊愕然,在巫玄帝眼底却一文不值。

“我那时候说过的吧?我只要她,我这辈子也认准了她,可你呢?”

“这么多年对诸葛府的忌惮和惊恐,这么多年对他们诸葛府的虎视眈眈,却并不能阻止你自己的野心不是吗?”

“……”

巫商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巫玄帝,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他。

十三岁的年纪,却有些这么深沉的想法和心思。

可是,有该死的执拗!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重重地敲击着他的心脏。

是啊,他说的都对。

“我要的不多,什么皇位,什么一国之君,我从来都不在乎!可是父皇,你亲手摧毁了我的东西,你亲手扼杀了我想要的东西,你觉得……你觉得……儿臣应该袖手旁观吗?”

巫玄帝红着眼睛,愤怒的,震惊的,不甘的,还有深深地怨恨的。

都十分清楚地被巫商看在眼里,被他的情绪吓得节节败退。

“玄儿……朕……”

巫商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的任何话语都那么的苍白无力。

“够了!父皇,你不说,我可以查的!只是,从今往后,你我的父子情分到此为止!从此,你是君,我是臣,绝无其他!”

巫玄帝冷冷地看着巫商,他脸上的错愕和落寞并不能让巫玄帝有任何的迟疑。

毫不犹豫地转身打开门,大步地离去……

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只留下巫商一个人呆愣在原地许久……

翌日,早朝上,巫商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

整个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更是战战兢兢地如临大敌。

直到齐安从袖中掏出了两道圣旨,摊开,扬着嗓子高声朗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大皇子文才武略,智勇双全,德馨双备……”

一开口,就是这番言辞,让巫灼列不由得面露喜悦。

怔怔地看着齐安,一双眸子动也不动地盯着他。

心中早已雀跃万分,一双手死死地握成拳头,等待着自己的册封。

“特册封为列王,赐列王府一座,黄金万两,宫女太监数名……”

“哈哈哈哈……”

巫灼列还没把齐安的话听清楚,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整个人都有些猖狂和得意,一脸意气风发的样子,让在场的人都有些错愕。

实在不知道他被封为王爷有什么可喜可乐的?

只是……

“本宫今后就是太子了!哈哈哈哈……”

第二百四十五章: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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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太子?”

底下的大臣听到这话,不由得疑惑地看着巫灼列,这才反应他自己听成了什么。收藏本站

齐安的难得有些怪异,也有些好笑地看着陷入癫狂的巫灼列,小声地叫唤了一句。

“大皇子,大皇子……”

“本宫是太子!是太子!”

巫灼列并没有听到齐安的呼喊,反而一个劲地给自己说。

巫玄帝笑了,看着陷入癫狂的巫灼列,上前两步。

狠狠地朝着他的俊逸的脸庞脏扬起手就是两巴掌。

“啪!”

“啪!”

整个金殿,被这两声巨响震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吓傻了,看着巫玄帝挥打着巫灼列,后者一脸懵然,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巫玄帝轻轻地拍了拍手掌心,有些无奈。

“大皇兄,你的脸皮真厚!看看,皇弟的手都扇红了,你竟然还不回神。”

一番简单的吐槽,却引得在场的文武百官哄然大笑。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就连齐安也不由得抿唇,看着巫灼列傻愣愣的样子,有些同情和可怜。

“你……你……你……”

终于被哄堂大笑的笑声惊醒,巫灼列猛然回神,就发现自己的脸庞火辣辣的疼。

又被那番话刺激得有些生气,“巫玄帝,你竟然敢打本宫!你活的不耐烦了?”

巫灼列毫不犹豫的话,让巫玄帝不由得笑出声。

“皇兄,人家齐公公念的圣旨,可不是册封你为太子呢。你自称本宫,自称太子,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什……什……什么?”

巫灼列这才被巫玄帝的话惊醒,整个人都后退了好几步。

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想要嘲讽的笑容,却变得自嘲起来有些苦涩和窘迫。

“不可能!不可能!本宫怎么会不是太子?呵,齐安,你是不是念错了?本宫怎么会不是太子?你一定是念错了!念错了!”

巫灼列这才想起,自己似乎真的听到了一个列王,还有列王府,并没有什么太子东宫!

也就是说,他自作多情了!

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承认自己的是太子,他当着父皇的面,竟然自称本宫……

想到这,巫灼列的脸色唰的一下苍白起来,有些恐怖得难看。

“齐公公,皇兄可能太高兴了,你再念一遍吧。记住了,把册封他为列王殿下的那两句话,念个十遍八遍的,好让他继续高兴高兴。”

“噗!”

“……”

好吧!

巫玄帝再次跳出语不经休的话,整个朝堂都像个闹剧了。

而闹剧的主人,正是此时陷入自己的懊恼和窘迫里的巫灼列。

齐安闻言也不由得深深地看了巫灼列一眼,再次念起了圣旨。

果真,册封为列王,赐列王府一座这两句话念了十遍,在寂静无声的朝堂上回荡着。

一遍又一遍,却宛若一个个火辣辣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哪怕此时他再怎么懊悔和窘迫,也不能让之前的失态消失,把一切都当做没发生。

巫玄帝被他那双冷冽而带着恨意的眸子盯过来,很是好笑而无辜。

耸了耸肩,“大皇兄,啊不……列王殿下,人家也是无辜的!这不刚刚还好心地提醒你来着,不然你自作多情的样子可就要闻名整个南安城了呢。”

“你!”

第二百四十六章:狠狠地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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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灼列被巫玄帝的话刺激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怒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眸子,等着他。

巫玄帝从头到尾都没把他的愤怒放在眼里,其他大臣也心照不宣地选择沉默。

“列儿!”

最后,还是巫商高高在上地喊了一声,这才终止了这场闹剧,

示意齐安继续念着另一份圣旨。

齐安恭敬地点头颔首,这才摊开了第二份圣旨,继续扬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五皇子才能兼备,运筹帷幄,体恤民心,能文能武,特册封五皇子为太子殿下,赐东宫一座,宫女太监百名……”

两份圣旨,在朝堂上宣读出来,震惊了整个朝堂的文武百官。

被册封的两人却是完全相反的态度。

巫灼列死死地瞪着齐安手中的两道圣旨,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只是被册封为王爷,而巫玄帝,竟然一跃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本皇子不甘心!这怎么可能?父皇,你是不是拟错圣旨了?儿臣究竟哪里比不上他?为何他,一个无后台无背景的小贱种能荣登高位?”

巫灼列的爆发怒吼,在整个朝堂看起来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悲。

向来高高在上,一直温润儒雅的大皇子此时没有了他的平和,宛若一个疯子一般咆哮着。

巫玄帝从始至终都没有把那道圣旨放在眼里,更没有把巫灼列的愤恨不甘放在心上。

“列儿,你身为皇子,还年长玄儿几岁,今日这般失态,着实让朕很失望。”

巫商冷飘飘的话在大堂中响起,带着一丝丝愠怒和失望。

瞬间让咆哮的巫灼列恢复了正常,整个人因为太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小丑,在朝堂金殿上出尽洋相。

而他最不屑的人,竟然成为了他一心一意以为属于自己的太子之位。

可笑至极!

“对不起父皇,是儿臣失态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不满、怨怒、不甘还有一丝一闪而过的嫉恨全部收敛了下来。

“是儿臣太自以为是了,还请父皇责罚。”

巫灼列到底也是人人称赞的大皇子,外人眼里看来的温润如玉的大皇子,因为这件事失态也的确正常。

齐安朝着巫商深深地鞠躬,退了下去。

巫玄帝把手中的钥匙把玩着,不同于刚刚巫灼列的失态,巫玄帝从头到尾都没有表过态。

“臣等恭喜列王殿下,恭喜太子殿下!”

这时候,在齐安的眼神示意下,整个朝堂的文武百官这才堪堪回神,朝着巫玄帝和巫灼列跪拜了下去……

早朝散朝后,册封的消息不胫而走。

整个后宫都知晓了巫玄帝一跃成为了太子殿下,而他们一直以为的大皇子竟然只是被册封为列王。

这等落差,在后宫的各宫殿都不由得引发一阵唏嘘。

而此时,凤鸾宫中,皇后被自己的心腹告知这个消息,一个踉跄,直接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巫灼列守在一旁,其他宫人早已被遣散。

睁开了凤眸的皇后,看到巫灼列的身影,心中再次升起一股怨气和失望。

“母后,你醒了?”

小心翼翼地守在一旁的巫灼列看到皇后睁眼,欣喜地上前把人搀扶起来。

皇后冷冷地剐了他一眼,一巴掌朝着他的脸庞挥下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休养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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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凤鸾宫中响起,隐约地回荡着。收藏本站

皇后指着他,早已失望得痛心疾首。

“列儿啊列儿,你太让本宫失望了!”

皇后轻轻地挥开了巫灼列的手,已经不想再看到他了。

巫灼列见状终于慌了起来,有些六神无主地看着皇后。

“母后,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儿臣也不知道为何父皇会册封那个小贱种为太子……母后,你别不理儿臣啊!”

他已经因为被册封为王爷这件事闷闷不乐了,现在皇后对他的失望,让他更加惊慌。

现在,他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母后了。

“列儿,你要知道,本宫对你给予厚望,可你呢?三番四次地忤逆本宫,甚至背着本宫做了什么?”

皇后缓缓地起身,背对着巫灼列,“你太让本宫失望了!那个小贱种什么后台权势都没有,却能让你父皇如此看重,而你呢?”

说到底,皇后还是对巫灼列太失望了,加上之前她提议让柳绾媚嫁给巫灼列之事被驳回,还有殷雪珠这个不定时的危险,已经够让她心力交瘁了。

如今,巫商两道圣旨下来,就让她满心筹谋的东西化为乌有,她怎么能不失望?

“母后……”

巫灼列看着她,现在才猛然惊觉,只有一件内衫的她,看起来孤寂而让人心疼。

他仿佛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的母后一直都在为他的将来奔波,而他……

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母后已经不再年轻,已经比不得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让父皇疼爱了。

她也只有把希望寄托于自己身上了,而他,却从始至终都让她失望。

“母后,儿臣知道以后怎么做了。”

深深地看了皇后的背影一眼,有些难受地抿了抿唇,随后朝她弯身作揖,“母后,你好好休息,儿臣先下去了。”

听到巫灼列的步伐声渐行渐远,皇后才缓缓地扭头,看着空荡荡的宫殿,一抹哀凉由心而生。

邪岚教。

消失了快三个月的诸葛炽涟,此时在邪岚教也呆了一个多月。

一棵郁郁葱葱的柏树下,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坐在底下。

斑驳的树影被阳光照射在地上,星星点点。

诸葛炽涟低头,看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双腿,眼底始终蔓延着欣喜。

从那一夜后,诸葛炽涟的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犹记得,那一夜,枭岚深让他坐在药桶里,把他的全部经脉疏通。

那双已经四年不曾用过的双腿也慢慢地开始变得通红,他却毫无感觉。

药桶的效果十分明显,浑身舒畅得让他舒适地陷入了熟睡……

只是,枭岚深的神色始终凝重,盯着他的双腿,缓缓地用凌风匕首,把他的小腿全部割开……

鲜血在药桶里溅出来,很快就蔓延在水底将整个药桶都染上一层红色。

他仍然记得,自己被一种锥心的疼痛醒,只记得枭岚深那头雪白的发丝漂浮在水面……

看不到的眼睛却始终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腿。

“噗……”

又一道伤口在他的左腿上出现,此时的他,终于发现自己的小腿已经被枭岚深直接划开……

那些触目惊心的白骨让他饶是镇定也不由得微微颤抖着身子……

“别动!”

第二百四十八章:休养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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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岚深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两个字带着义不容辞的坚定。

诸葛炽涟只能点点头,再也不敢乱动,有些后怕地移开了视线。

枭岚深的脸庞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一双唇瓣也已经抿成了一道缝。

诸葛炽涟仍然记得枭岚深一丝不苟地把他的骨头全部折断……

那种疼痛,始终让他心有余悸。

在他刚要叫出来的那一刻,枭岚深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叫喊。

“别喊!忍着点!”

明明是那么平淡的话语,却让诸葛炽涟感觉到了一抹安心。

接骨重生……

诸葛炽涟看着自己的双腿被枭岚深划开,断骨,接骨……

每一个步骤,枭岚深都小心翼翼地谨慎。

他的自信和稳重,也让诸葛炽涟放松了下来……

“这双腿骨已经没有用了,我用千年楠木给你塑骨,这种疼痛,可不是一朝一夕的。”

把那双已经黑掉碎裂的腿骨扔了出去,枭岚深这才深深地看了诸葛炽涟一眼。

诸葛炽涟此时也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虚弱地掀了掀唇角,苍白无色的脸也带着一抹冷汗。

“我能受得住。”

接着,他就陷入了昏迷……

昏迷了整整一个月,他才醒来,是被疼醒的。

那双腿传来的疼痛,让他直接打滚,在床上狂躁不已。

千年楠木,被接上自己的双腿,以后要跟它同生同长,怎么想都觉得恐怖。

这一个月,他都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痛醒的那一天,枭岚深不见踪影。

直到左护法带来了枭岚深事先备好的上好良药,他才勉强地感觉到好了一些。

此时的诸葛炽涟,已经感觉到小腿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既欣喜又带着恍惚。

这双腿,终于有感觉了啊……

哪怕是疼,疼得撕心裂肺,他也高兴。

“诸葛少爷。”

身后,右护法的声音响起来,让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的诸葛炽涟醒神。

缓缓地扭头,看着右护法抱着双手站立在他身后。

诸葛炽涟微微一笑,“右护法。”

右护法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温润如玉,一派大家公子的风范,却不知道究竟哪里值得教主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

“诸葛少爷感觉如何?”

右护法把心中的异样敛下,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一双平静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诸葛炽涟的双腿。

触及到那双眸子,诸葛炽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双腿,轻轻地颔首。

“已经感觉到疼痛了,你家教主果然很不一般。”

右护法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诸葛炽涟,心中不由得替他家教主抱不平。

一句不简单就算了,压根不知道让他家教主亲自出手医治人,是多大的荣幸。

“那就好。”

右护法深深地睨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言。

只是诸葛炽涟有些诧异,脸上闪过一抹迟疑和犹豫。

“右护法,为何不见你家教主?”

听到诸葛炽涟的问话,右护法不由得牵了牵唇角,不知道是欣慰的还是其他更复杂的韵味。

“教主已经闭关了,恐怕还要几个月才能出来。”

右护法说完,直接飞身离去,留下一脸疑惑的诸葛炽涟。

“枭岚深在闭关?”

凭他的能耐,还需要闭关吗?

不由得摇了摇头,看向自己的双腿,难掩的欣喜漫上脸庞……

第二百四十九章:休养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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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道鲜红色的身影站在暗处,看着诸葛炽涟脸庞闪烁着的欣喜和激动。

那双妖冶的凤眸染上淡淡的笑意,倚靠在柱子边上,神情有些放松。

身后的左护法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最终却败在了他嘴角吟着的那抹浅笑中。

这时,迎面吹来了一阵微风徐徐,带着一丝丝凉意,让枭岚深此时苍白的脸色有些难看。

“教主,起风了。”

左护法急忙上去,把手中的外袍披上,小声地提醒着。

枭岚深睨了一眼肩上的外袍,摇了摇头,不以为然。

“本尊的身体,还没弱到这个地步。”

左护法却有些懊恼,也有些强硬地看着他。

“教主,小姐还没找到,你还是多保重身体。”

听到左护法的话,枭岚深这才微微敛起了脸上的浅笑,多了一层恍惚缥缈。

最终把放在诸葛炽涟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本尊越来越发现,你们两个已经不怕本尊了。”

左护法闻言不由得抖了抖身子,心中对于枭岚深的手段还是有些忌惮。

只是,这些年来,他们朝夕相处的,总归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其实狠的时候对自己最狠,没心没肺的他,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他和右护法却感觉到,枭岚深对他们已经是极好了。

“教主,小姐已经失踪了这么多年,我们除了她身上有一块胎记以外,并没有任何线索。”

左护法对于枭岚深,敬重多余畏惧,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而他,这么多年低调行事,只为了寻找他少年时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整整十三年,他们兄妹失散的时候,他妹妹只有五岁。

十三年,他被人贩子拐卖,被一些老男人猥亵,被一些恶心的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直到遇上了邪岚教的前任教主,才把他带上了山,六年前前任教主病逝,枭岚深接任了邪岚教。

他雷厉风行的手段,狠辣毒道的作风让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

之后,他便一直派人寻找他的妹妹,可是……五年来,他们邪岚教派了多少人,都没有找到枭岚深妹妹的下落。

“这段时间,你和右护法先看着他。必要的时候,告诉他一些关于外界的事,只是……诸葛府的事,等到他下山的时候再告诉他。”

“是。”

左护法听到枭岚深的话,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枭岚深这才拢了拢外袍,转身走进了自己的院落……

左护法看着诸葛炽涟,又看了一眼枭岚深的背影,最后化作一道淡淡的叹息,也消失在原地。

一阵风吹拂,诸葛炽涟仿佛听到了一道微弱的叹息,扭头看去,身后空无一人……

眨了眨眸子,并没有在意,他的满腔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想到自己很快就能站起来,很快就能像从前一样意气风发,像从前一样高傲自信,他就觉得自己那双腿都充满了力量。

这三年,他就当在邪岚教休养生息了。

进了自己房间的枭岚深,最终还是忍不住喷了一口鲜血……

看着那口鲜血喷在了茶几上,枭岚深轻描淡写地抬手,擦拭了嘴角的血迹,直接把那套茶几粉碎成末……

第二百五十章:龙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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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这才重新走到床边,轻轻地转动着枕头,一道暗门出现在床后。

枭岚深径直地走进去,那道暗门重新合上,把他的背影隔绝了……

兰城。

此时仍然风沙肆虐,天气干燥而炎热。

诸葛轻奚跟着崔老大三兄弟住在一家客栈,相对来说比之前的要安全。

“诸葛小姐,龙哥在兰城的地位可不低。你这段时间也看到了,不是什么人他都见的。”

崔老大给她倒了杯水,自己也重新倒了一杯,两人十分默契地端起喝了一口。

诸葛轻奚闻言轻轻地颔首,“我知道。”

能在兰城这个地方混成这样,没些能耐可不行。

这位龙哥,据说曾经一夜之间灭了一个家族的人。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整个大晋都在通缉他,却没有任何官府能把他如何。

如今,他在龙城生活了十年之久,还从来没有人敢进来过。

十年,他以一人之力创建了龙家堡,在兰城,谁不给他龙哥一个面子,更何况,龙家堡的每一个人物都是赫赫有名的通缉犯。

“诸葛小姐,我劝你一句。”

崔老大跟诸葛轻奚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她这个人很有主意,一般别人想不到的,她都能猜到。

她虽然是一个女人,见识和才能却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子,所以他帮她的忙,也是有些甘愿的。

“崔大哥请说。”

诸葛轻奚并没有轻视崔老大,反而对于他的每一句话,都十分斟酌着。

“龙哥这个人不好相处,即使见了面,他也不一定会给你面子。至于你说的要跟他谈事情,恐怕……”

他不知道诸葛轻奚要找龙哥做什么,但是龙哥的名声在外,一般人还真不能说动他。

记得曾经有一个自大狂妄的人想要上门讨教,却被龙哥直接废了手脚扔出了龙家堡。

“嗯,我从来都没有轻视任何人。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不曾轻视……”

诸葛轻奚轻轻地喝完最后一口水,把茶杯放下。

一双深邃而黑亮的眸子,此时闪烁着某种光芒。

崔老大闻言也没有再劝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明日我再跟你去一趟吧,龙哥每个月的这个日子都会出现在城门口,谁也不知道他做什么。”

“好,麻烦崔大哥了。”

诸葛轻奚起身,把人送了出去后,才缓缓地把门关上。

看着四周的环境,整个人都恢复了警惕而戒备的状态。

僵着身体躺在床上,却没有任何的睡意。

已经离开南安快两个月了……

她仍然记得巫玄帝那充满生气,绝望,哀求,还有那一丝丝地不舍地眼神。

即使已经离开了这么久,也仍然会对他产生愧疚和懊恼。

那个男人,从来都是为了她。

前世也是,今生也是!偏偏,她前世负他,今生仍然要抛下他。

把被子拉过来,轻轻地盖过头,一只手攥成拳头,被她轻轻地啃咬着……

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自己的重生,仍然什么都没有改变。

明明,明明她已经那么努力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想要保护自己最珍惜的人,却感觉自己一事无成。

重生回来这么多年,她一事无成,仇报不了,爹娘救不了,巫玄帝仍然被她抛下了……

呵,想想自己重生回来那天发的誓,简直就是放屁!

第二百五十一章:龙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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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爹娘死后,她无法原谅自己,所以连带着,自己也无法原谅任何跟害死爹娘凶手有关的人。收藏本站

诸葛轻奚只要一闭上眼,就能回想巫玄帝最后那声怒吼,最后飞奔离去的背影……

她又何尝不想留下?

可是……

下旨灭她满门的人是他的父皇,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

她无权无势,更没有任何的后台,又岂能跟一个泱泱大国对抗?

她给自己时间,也给巫玄帝时间!

她更是在赌!

赌她的运气,只要她能在这三年中拉拢一些势力,培养自己的人脉,终有一天,她绝对让巫商血债血偿!

所以,对于龙家堡,她志在必得!

夜深风大,诸葛轻奚不知不觉地陷入了睡梦中……

翌日被噩梦惊醒,仍然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仍然没有缓神。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轻缓的敲门声,诸葛轻奚才摸了一把冰凉的额头,掀开被子,走出去开门。

崔老大一眼就看到诸葛轻奚的神色不是很好,有些担忧。

“诸葛小姐,你这是……”

“我没事,现在出发?”

诸葛轻奚摇了摇头,把自己的失态很快就收敛了起来。

崔老大闻言也没有多问,点点头,领着人就朝着城门口走。

果真,远远地就看到一道宽厚的背影坐在骆驼上,似乎在遥望着远处。

那人衣衫褴褛,一件破破烂烂的衣衫戴着帽子遮住了他的身躯。

崔老大和诸葛轻奚走出了城门,却没有立刻上去。

诸葛轻奚看了一眼崔老大,崔老大点点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自己转身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诸葛轻奚就这么站在龙哥身后,一直都没上去。

这时候,一阵风沙走石,迷糊了双眼。

诸葛轻奚这才眯着眼睛,看到了龙哥的身影微微颤动着。

“……”

那件漆黑破烂的衣衫下,只有一双黑洞洞的眸子熠熠生辉。

看着远处被风刮起的风尘,张开手,想要捕捉什么……

却只有一阵细碎的沙尘落于手掌,在一阵风后,那沙尘也被吹散。

龙哥这才拍了拍手,“过来吧。”

沧桑的嗓音带着一丝粗矿,听着嗓音像是三十来岁的年纪。

诸葛轻奚这才上前两步,不卑不亢地朝着龙哥微微一笑。

“原来阁下早就知道在下来了。”

龙哥闻言轻笑一声,并没有回头。

反而重新看向了远处,“你这段时间一直出现在我龙家堡,又岂会不知道你找我有事?”

轻轻地搓了搓掌心,龙哥独特的嗓音带着一抹兴味。

诸葛轻奚闻言并没有被人拆穿的窘迫,反而更加淡然。

“龙哥好气魄。”

明明知道有人找他,他却不声不响地漠视了。

明明知道她一直都在,却一直沉默地自顾自地陷入自己的世界。

这个男人,果真不简单!

“呵,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在兰城中呆了这么一段时间,也是好气魄!”

龙哥终于回头了,一张满脸腮胡的脸庞,并没有看出他的五官。

只有那双黑洞洞的眸子,此时多了三分冷厉和审视。

诸葛轻奚被那双眸子盯着,却并没有任何的怯弱。

二人互相打量的同时,也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对方。

“龙哥果真是火眼金睛!”

诸葛轻奚毫不犹豫地赞赏了一句,却引来了龙哥的开怀大笑……

第二百五十二章:龙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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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在这空旷而辽阔的沙漠中,龙哥这一阵爽朗而开怀的笑声有些衬景。

深深地睨了一眼诸葛轻奚,这才轻轻地撩开了自己的衣帽,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还有头颅上蔓延到耳背的疤痕。

“小丫头,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在我身上打主意,那是不可能的。”

慢悠悠地跳下骆驼,这才牵着骆驼的绳子,准备回去。

诸葛轻奚闻声仍然笑颜依旧,并没有被他的三言两语打发。

“龙哥,你又不知道我做什么,怎么这么快就下定论了呢?”

龙哥闻言轻呵一声,轻轻地抚摸着骆驼的脑袋,有些冷漠。

“小丫头,在兰城,你可以找任何人帮忙,而我,是绝对不再其中之一。”

说罢,也不看诸葛轻奚,直接拉着骆驼,径直地走进了兰城。

身后诸葛轻奚看着他慢悠悠地牵着骆驼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才慢慢地收敛起来……

有些挫败地攥了攥拳头,很快就深吸一口气,重新走进去。

诸葛轻奚的费劲讨好,并不能让龙哥给她一个好脸色。

甚至在龙家堡,她成为了人人厌恶的存在。

“龙哥,那小子又来了!”

坐在龙家堡大厅的一个粗犷的汉子,光着膀子开口。

“就是啊,这小子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非要找我们龙家堡的人。”

另一位较为纤薄的身子骨,是一位仙风道骨模样的男人,只是一副肾虚的模样,已然破坏了他的形象。

“龙哥,要我说这小子也太嚣张了,不如我去教训教训他!”

另外一个光头,却是操着一口轻柔温润的口音,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忍俊不禁。

“你们够了。”

龙哥坐在主位上,看着自己的几个兄弟手下,摆了摆手。

诸葛轻奚的坚持和毅力让龙哥多少还是有些欣赏,却也仅仅是欣赏而已。

“龙哥,我实在不懂了,那小子究竟要做什么?”

那光头摸了摸光秃秃的后脑勺,仍然有一些不甘心。

在这里,每天跟那这个打打杀杀的,完全没劲。

若是能跟官府的人干一场,那得多畅快?

“不管她做什么,都别管她。”

龙哥也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在场的人闻言也只能作罢。

“人还是不见你?”

龙家堡外,诸葛轻奚和崔老大坐在生意惨淡的馄饨摊前。

崔老大眼神复杂地看着对面的女子。

似乎因为奔波的缘故,她已经露出了疲惫的倦态,只有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闪烁着光芒,才让她看起来有两分精神。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轻轻地敲打着桌面,诸葛轻奚说此时很淡定,那是假的。

只是,她除了冷静淡定,没有任何办法。

这些人,可不像南安那群人一样好说话,好忽悠。

稍有不慎,自己讨不得好不说,反而让自己先赔了小命可就糟了。

崔老大闻言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在兰城,或许还有一个人能帮上你的忙,只要他肯出山,或许龙哥会给你机会。”

突然,崔老大脑海闪过了一个人影,脸上立刻浮现了一抹欣喜。

看着诸葛轻奚,不由得激动地开口。

“何人?”

“一个老头,十年前把龙哥带进兰城的人,只是现在没人知道他住在哪……”

第二百五十三章: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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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崔老大的话无疑给了诸葛轻奚一个突破口。

小声地呢喃了一句,若有所思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又是一个月过去……

巫玄帝被册封为太子后,所有人都不敢再轻视他,更加不敢欺辱他。

那些个曾经暗地里明面上欺负过他的宫女太监都不由得战战兢兢地跟着他们如今的主子。

生怕巫玄帝一个秋后算账,让他们小命不保。

巫玄帝的册封,连带着熹贵妃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起来。

整个后宫,连皇后都要给她两分颜面,更是让熹妃喜不自胜。

时不时地出来显摆着巫玄帝的身份,引来众嫔妃敢怒不敢言。

而熹妃,最为享受的就是她们那种艳羡嫉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强颜欢笑的样子。

此时,熹妃正带着樱桃和几个宫女幽幽晃晃好不悠闲地在御花园赏花。

迎面走来的可不正是前些天被巫商册封为殷妃的殷雪珠嘛。

看到不远处明媚张扬,魅力四射的殷雪珠,熹妃眼底迸出一道毫不掩饰的嫉恨。

手中捻着的月季被她狠狠地折断,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上去。

“殷妃!”

熹妃站在了殷雪珠跟前,很明显地拦下了她的去路。

殷雪珠看着眼前的女人,在后宫中连皇后都要礼让三分的女人,只是因为她收养过巫玄帝。

“熹妃娘娘。”

殷雪珠强忍着心中的不耐烦,仍然恭敬地朝着她行礼。

心中因为巫灼列这段时间的冷漠让她慌张了。

此时更加没有心思应付这个如日中天的女人。

“怎么?嬷嬷没教过你,对于品阶比你高的人,要怎么行礼吗?”

熹妃明显的跟她过不去,殷雪珠的脸色也不好了。

“熹妃娘娘这是要为难妾身?”

殷雪珠一直都不喜欢巫商对自己的册封,更加不可能对巫商有任何的情愫。

相对一个后宫宠妃,她更愿意抓紧巫灼列这个男人。

年轻帅气,前途无量,只要她在背后帮衬着,那个高位迟早是他的,而她……

将来有一天,就可能成为这后宫之主!

“为难?真是好笑!”

熹妃闻声忍不住笑了笑,眯了眯眸子,看着眼前的殷雪珠。

轻轻地伸出手指,挑起了她的下颌,“这脸蛋嘛,的确比一般女子好看几分,只是这身体……”

想到她曾经在自己父亲的榻上承欢,现在又被皇上宠幸,自己前夜还给皇上侍寝,怎么想都怎么恶心。

“这人啊,贱着贱着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竟然也敢在本宫眼前蹦哒?”

手指上的修长的指甲,突然抠进了殷雪珠白皙的皮肤,有些殷红。

殷雪珠深深地眯了眯眼缝,看着眼前趾高气扬的女人,冷冷地笑了。

“熹妃娘娘,你这是恶心我,还是恶心自己?”

狠狠地挥开了熹妃的手,殷雪珠轻轻地揉搓着自己的下颌。

“奉劝娘娘一句,我从来都没想过跟你享用同一个男人!你若对我不利,我定然先对你动手!”

轻轻地凑到她耳侧,用一种极尽温柔的嗓音说出一番让人不寒而栗的话。

“你在警告本宫?”

熹妃瞪大眸子,看着眼前比自己还小一半岁数的女子。

她那柔和的语气,竟然说出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话,偏偏,她也产生了一丝惧意。

第二百五十四章: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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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

殷雪珠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花粉。

“娘娘,这不是警告,这是劝告!若是娘娘想对妾身动手,不如先想想对付我一个毫无后台的女子有什么用?”

轻轻地掀了掀红润的嘴唇,殷雪珠这才带着自己的几个宫女安然无恙地离去。

留下熹妃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樱桃小心地喊了她一声,才猛然惊醒。

“娘娘,现在咱们是不是先回宫?”

“对对对,先回去!先回去!”

熹妃抓着自己的手帕,重重地点点头。

樱桃这才恭敬地跟着熹妃,走回了宫殿。

只是,离开之际,回头看了一眼殷雪珠娉婷袅袅的身影,眼神闪过一抹忧色。

入夜……

巫玄帝坐在东宫的书房。

一道黑影在烛火微微摇曳中出现,十分自来熟地坐在了巫玄帝下方的一个椅子上。

“好茶!”

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地呡了一口,有些回味地咂咂舌。

巫玄帝仍然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看着自己手中收集上来的东西,脸色有些难看。

“嘿,我说我都出现这么久了,你怎么不吭声?”

巫承殇有些不满地朝着巫玄帝抱怨着,把茶杯搁下,两步上前,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东西。

“这是什么?”

话未说完,就已经看到了纸张上的信息,也不由得露出一抹凝重。

“皇上被人下药了?”

这密函是樱桃从宫里传来的,似乎是熹妃在巫商的衣物上撒药被她撞见了。

“那又如何?”

巫玄帝冷冷地瞥了巫承殇一眼,站起来。

绕过书案,跟巫承殇并肩站在一起,已经跟他差不多高了。

巫承殇有些懊恼地看了一眼巫玄帝,“你小子长得真快,明明大半年前还是比我矮一个头的……”

听到巫承殇毫无营养的话题,巫玄帝地神情更加冷漠。

“若是你没有其他事,往后就不要来了。”

甩了甩袖子,巫玄帝并没有因为巫承殇的主动讨好而对他不一样。

“嘿,你小子可以哈!把我利用完就甩,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巫承殇看着他,气得牙痒痒,偏偏自己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真是窝囊。

“有消息了?”

难得的,巫玄帝眸色闪烁着激动光芒,即使一闪而逝,却被巫承殇捕捉到了。

“没有!宛若人间蒸发一般,毫无消息!”

巫承殇耸了耸肩,他的人脉不在南安,在封地。

可是,封地距离这里也十分遥远,压根没有能耐在整个大晋找到人。

听到这话,巫玄帝眼底的光芒更加黯淡,甚至有些深不可测。

“是吗?”

听不出喜怒哀乐,只是听着都让人不由得叹息。

“要我说,你干脆也别多管闲事了,还是想想怎么给你母妃报仇吧。”

巫承殇笑眯眯地想要岔开话题,却被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盯过来,整个人都吓得僵直了背影。

“你……”

眼神太恐怖了好吧!

算他说错话了不行吗?这么盯着他,他会做噩梦的!

“我的事你也别多管!看不过去就不要管我!”

巫玄帝冷漠地瞥了他一眼,直接上去把门打开,意思十分明显。

“哎,哎哎……我说!”

巫承殇看到那敞开的大门,瞬间气笑了。

“臭小子,你好歹也听我一句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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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玄帝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倚靠在门边,看着他。

“行行行,你行!我走不行吗?”

幽怨地叹了一口气,巫承殇撇撇嘴,大步地走出了他的书房。

只是,步伐迈出去的那一刻,突然停顿了下来。

“我说真的,你母妃的仇,不打算报吗?”

一句话,在黑夜中回荡,在清风中缥缈……

四周却寂静无声,巫承殇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二话不说,直接飞身离去……

身后,巫玄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好久才缓缓地垂下头。

轻轻地扶着门边,脸色平静如死海,只有那双低垂的眸子,闪过一抹异样。

他的母妃……

还真是一个遥远的人物,距离那么近又那么的远。

从出生到现在,从未见过她本人,她的一切,都是从虞梦生和巫商口中得知……

她的样貌,也只是在挂画上看到过,这样的存在,让他怎么寻思报仇?

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怎么报仇?找谁报仇?

真是可笑!

重重地把门关上,巫玄帝一夜都没有从书房出来……

翌日,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直接冲了进来,守门的侍卫拦也拦不住。

看着尚炔闯进去,直接高声嚷嚷,“哥哥,哥哥……”

身后的侍卫小心而谨慎地上去想要把人拦下,却被他灵活地躲开了。

“哥哥!哥哥!”

尚炔很是激动地朝着巫玄帝的卧室奔去,却扑了个空。

不由得撇撇嘴,脑子精光一闪,笑眯眯地朝着书房的方向跑过去。

“哥哥!”

一把将门撞开,尚炔的小身板晃荡着,从门口踉跄着迈进来。

巫玄帝幽幽地抬起眸,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你来做什么?”

把书案上的东西收好,这才看着尚炔那道小身影跑过来,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当然,还有一步之遥,被巫玄帝死死地摁住了他的脑门。

“哥哥!”

尚炔一脸不开心,嘟着嘴看着巫玄帝,拼命地挣扎着。

巫玄帝皱了皱眉,看着他耍赖似的撒娇,“站好了!”

一句话,冷厉而带着严肃,吓得尚炔动也不敢动,直接硬挺着自己歪歪斜斜的小身板。

“哥哥,你老是凶我,下次我不跟你玩了。”

尚炔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想让他安慰安慰自己,却发现巫玄帝轻轻地颔首。

“那样最好!”

“哥哥!”

尚炔瞪大了眸子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同意了。

“说吧,有什么事?”

不理会某人的小心思,巫玄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疲惫。

“哥哥,我听说了呢。”

尚炔一脸兴奋地抬眸,看着巫玄帝,一副求表扬的模样让巫玄帝不由得皱眉。

“说!”

“我听爹爹说,皇上最近身体不太好,总是嗜睡。而且,而且现在后宫中,似乎对那个殷妃都虎视眈眈呢。”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眼前的小不点,巫玄帝倒是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

“嘿嘿,当然是偷听了。我爹娘不让我跟哥哥一块儿玩,说以后要当敌人的……”

一脸单纯的尚炔,并不知道自己这天真而单纯的话,救了丞相府一命。

巫玄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或许,你爹爹说得对,你我是敌人……”

只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是十分冷漠。

第二百五十六章: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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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

尚炔隐约地感觉到眼前的巫玄帝情绪不对,却不曾深想。收藏本站

“哥哥,炔儿会跟你玩的!才不要当你的敌人呢。”

尚炔以为自己的话让巫玄帝不开心了,很快就腆着脸,笑眯眯地说着。

“嗯。”

巫玄帝轻轻地应了一句,这才低头,看着到自己肩膀高的男孩。

“听你爹娘的话,往后不要再跑东宫了。”

说完挥了挥手,尚炔还没回神,就被人连拖带拽地拉了出去。

“哥哥!哥哥!”

“哎呀,你们这些坏蛋,给我放开!”

“哥哥,你怎么能这样!”

“炔儿生气了哦,你把我扔出去,我再也不找你玩了!”

“哥哥……”

听着尚炔越吼越大声,也越吼越远的声音,巫玄帝这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殿下,门外有人找。”

这时候,小吉子走上来,带着一丝疑惑和茫然。

“什么人?”

“奴才不知。对方说是殿下的熟人,只是不曾露出真容。”

小吉子就是疑惑这个,究竟什么人,出现了还不敢以真容出现。

“让他进来吧。”

巫玄帝回想了一下,心中已然有了两分猜测。

“是。”

小吉子退出去后,很快,就领着一个人走进来,巫玄帝背对着他们。

“殿下,人来了。”

“你出去吧,把门关上。”

巫玄帝这才幽幽地转身,小吉子已经退出去了。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巫玄帝这才慢悠悠地在书案前,轻轻地执起狼毫,沾墨……

“好久不见。”

“……”

一句轻飘飘的好久不见,让那个不曾露出真容的人终于笑了一声。

揭开了帽子,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看着那个正在认真执笔的男子。

“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消失两个多月的穆承锡。

巫玄帝在沙白的纸上写下几个字,“既然要出现,为何不敢光明正大地出现……”

一句话,却让穆承锡的脸色微变,一抹深沉和懊悔在眼底闪过。

“我……”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巫玄帝已经把狼毫搁下,轻轻地朝着那张纸吹了几口气。

看着墨水半干的字体,巫玄帝终于抬眼,正视着眼前的男人。

“知道我在找你,所以出现?”

穆承锡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颔首。

这两个多月,他不曾赶回边境,一直在四周的城池周游。

只是,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做的事,心中总是涌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所以,他出现了。

“三个月前,你做了什么?诸葛府为何会出事?”

咄咄逼人的话,毫不客气地质问,让穆承锡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苍白。

“我……我什么都没做。”

只是,这句话,却苍白得让两人都想笑。

穆承锡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信,更别说巫玄帝。

“所以,诸葛府灭门,有你的手笔?”

巫玄帝再一次逼问,上前两步,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眸子,不容他有任何闪躲。

穆承锡后退了两步,头一次发现,这个比自己小了许多岁的男子竟然也有这等威压。

整个人都不由得抗拒,却仍然硬着头皮,不吭声。

死死地握着拳头,把头埋得很深很深,仿佛这样才能躲避他那道充满逼视的眸子。

“穆承锡,你果然……你果然……”

第二百五十七章: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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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玄帝不用再问,也知道穆承锡在这其中也是参了一脚的。

气得想要大笑,却发现自己此时已经气得发抖起来了。

“你!”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直以为,凭他和轻轻的关系,凭他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背叛轻轻的!

可笑!

他最相信不会背叛轻轻的人,才是亲手把这一切推向悬崖的人!

“砰!”

终于动手,穆承锡没有任何防备,或者说他根本来不及防备,就被巫玄帝狠狠地挥了一拳。

整个腹部被这力道垂击得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一般,整个人都弯曲着身体。

不由得跪在了地上……

巫玄帝看着穆承锡错愕的模样,仍然不解恨,继续朝着他的身上动手。

一下一下,用尽了全身了力道,也运用着五分内力,把穆承锡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直到他早已伤痕遍布,已经完全趴在地上,巫玄帝才冷冷地一脚踹开他的身体,收回了手。

“穆承锡,说说吧,全天下的人我都不信,唯独信任你不会背叛她,可是……”

你却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辜负了她对你的信任!

穆承锡闻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却在下一刻,吃吃地笑起来。

笑声带着苦涩和自嘲,还有一抹深沉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也想质问,质问别人,质问诸葛天桦,质问他们,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穆府一家,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何要对他们下手?

为什么?

呵……

“呵呵呵呵……”

身上的痛,又怎么比得上自己内心的痛!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巫玄帝看着如此失态的穆承锡,冷眸微闪,走上去。

蹲下来,看着他。

“我相信轻轻,所以才相信你!若是没有什么苦衷,你也绝不可能背叛她。”

他在质问,在悄声无息的质问着。

穆承锡,究竟为何要背叛诸葛府,背叛诸葛轻奚!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一家害死我爹娘,害死我穆府一家百口人,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一声怒吼,在书房中响起带着沉重哀伤,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懊悔。

穆承锡缓缓地闭上眼睛,躺在地上并没有要起来的举动。

一双手,轻轻地附在了自己的眼帘,两道泪痕从眼角滑落……

巫玄帝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失落落魄,看着他如此失态,却始终没有松开紧皱着的眉头。

“你信吗?”

三个字,带着疑惑和疑问。

穆承锡想要摇头,想要拼命地否认,想要大声地呐喊,他不信!

他不信!

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勇气,更没有任何的资格!

事实就在眼前,诸葛府才是害死他穆府的真凶!

他仍然记得那天夜里,诸葛天桦夫妻交谈的话,如果不是他们,他的爹娘不会死!

他一直把诸葛天桦夫妻当成爹娘一般,可是……

可是……

他们竟然是害死他爹娘的凶手,这让他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呵!

更何况,殷雪珠亲口承认了,诸葛天桦是杀死他爹娘的真凶,他还有什么理由不信?

巫玄帝闻言,冷笑一声,缓缓地站直了身体。

“穆承锡,别说我不会相信诸葛天桦夫妇害死你爹娘,就算真的跟他们有关,你又何尝知道真相?”

第二百五十八章: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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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呵呵呵呵……”

穆承锡躺在地上,吃吃地发笑,笑声中充满了自嘲和悲凉。收藏本站

巫玄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漠,神情平静。

“穆承锡,你已经辜负了轻轻,竟然还敢出现?”

轻轻地拍了拍手,巫玄帝冷笑一声,已经把这个人完全都推出了诸葛轻奚的亲人之外。

“还敢出现?”

穆承锡闻言终于缓缓地站起来,明明已经狼狈不堪,却仍然挺直着后背。

“他们对不起我穆家在先,我为何不敢回来?我为何不敢出现?”

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唇角,轻轻地抚摸着火辣辣地伤口。

“这一顿打,就当你替她出气了。”

说完,直接走向门口,身后的巫玄帝,幽幽地开口。

“你是想知道她的下落吧?”

轻飘飘,却带着笃定,语气中充满了肯定。

穆承锡唇瓣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却没有回头。

一直扶着的门边,手指微微用力,已经发白。

“她的生死与我何干?”

冷漠地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去。

并没有发现,巫玄帝在他离开后,那张黝黑的脸庞恢复了白皙精致。

精美绝伦的脸庞,出现在书房中,巫玄帝褪下外袍,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外衫,直接飞身出去……

皇宫。

殷雪珠看着突然到访的女子,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心中带着三分警惕。

“你是……”

看着眼前年轻而带着旁人没有的温雅,脸庞清秀却十分耐看的女子。

殷雪珠才发现,整个后宫中,似乎这个女子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俪妃轻轻地扬了扬唇角,手中捏着的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掌。

白皙而嫩粉,节节葱白而圆润,却带着一抹让人心惊的寒意。

“不必紧张。”

柔和得宛若一阵清风般的嗓音响起,听着很像跟人叙旧,却让殷雪珠汗毛竖立。

“你……你就是俪妃?”

明明貌不惊人,却有着十分骇人的气场,哪怕皇后,她都不曾畏惧过。

“是啊,本宫就是俪妃。”

深深地睨了一眼殷雪珠,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此时微微闪烁着光芒。

轻轻地由着自己的心腹搀扶着坐在眼前的梨花木圆凳上。

“殷妃,后宫中人人艳羡又嫉妒的人。毫无背景地人在后宫中呆了一个多月,你也是个人才了。”

笑眯眯地喝了一口心腹给自己斟的茶,有些回味地咂咂舌。

“果然呢,皇上对殷妃很是厚爱,这上好的月袍竟然也赏给殷妃,其他姐妹知道了,惹不得会羡慕嫉妒。”

殷雪珠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她的一言一行,看不出来对自己的敌意,却始终让人望而生畏。

“不必紧张,本宫今日来,就是找你聊聊。”

俪妃把茶杯搁下,笑了笑,朝着她挥了挥手。

殷雪珠始终站在与三尺开外远的地方,“俪妃娘娘若是喜欢,尽管拿去。”

瞥了一眼那壶茶,殷雪珠心中没有半点儿喜悦,反而多了三分厌恶。

“殷妃,本宫说了,本宫只是单纯地来找你聊聊天。”

俪妃轻轻地摇了摇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最后站起身,走到她跟前。

“本宫知道你跟大皇子的事儿,也知道你不甘心当皇上的妃子……”

第二百五十九章: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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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句话,很轻很轻却让殷雪珠整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收藏本站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在笑,却让她看到那双眸子中充满了对世人的厌恶。

“你……”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俪妃看着殷雪珠,她吓得踉跄了两步,急忙伸手搀扶着她。

“不要太激动了,你们那点儿心思,本宫早就知晓了。”

微微一笑,那双冷冰冰的手掌拍打着她的手背,冰凉冰凉的。

“瞧你吓的,本宫不会对你如何的,反而帮你呢。”

俪妃笑了笑,把她搀扶着站直了身子,这才甩了甩手帕。

“为什么……”

殷雪珠看着她的背影翩翩离去,最终还是追着出去,跑到门口,追问着。

俪妃的步伐停顿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那道瘦弱而挺直的背影,却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悲凉。

“或许,你日后就知道了。”

捏了捏手帕,很快就带着心腹和几个宫女离开了殷雪珠的宫殿。

殷雪珠这才缓缓地把门关上,靠在门边,缓缓地滑落……

脑海中仍然没有从俪妃的话中回神。

她知道,她知道他们的事,知道她跟巫灼列的事,那她是不是知道诸葛府的灭门,也是他们的手笔?

这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回到俪月宫,俪妃遣散了宫人,坐在了梳妆台前。

把自己头上的头饰放下,捡起了台上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

铜镜里的女子,仍然年轻貌美,那双水汪汪的眸子仿佛会说话,闪烁着光芒,都能魅惑人心。

可是,那张脸,却没有任何表情。

“你来了?”

突然,铜镜里的人开口了,红唇轻启,却又那么细微。

空荡荡的宫殿,只有这声轻柔的嗓音,别无其他。

很快,一道黑影就站在了她的身后,铜镜中反射出来的黑影,只是一身黑色,没有任何的五官形态。

“大人说了,让你把事情闹大。”

黑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沙哑和干涩的嗓音有些磨人。

此人,正是霍国公府暗室里的那个人。

俪妃闻言轻轻地垂首,手中的梳子仍然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闹大了,可是对他有好处?”

俪妃的话,让黑影有些不悦,原本就粗哑的嗓音此时听起来更加吓人。

“大人的事,我们尽管照办就是,多问做什么?”

俪妃听到这话,终于放下了梳子,缓缓地抬起头。

直勾勾地看着那双黑洞洞的眸子,“你回去告诉他,我只是跟他合作,可不是当他的走狗。”

“呵!”

黑影闻言冷笑,有些不屑地看着她。

抬手,一双黑色的手套裹着他的手掌,捏住了俪妃的下颌。

“就凭你?给大人当走狗的资格都没有!让你办事是看得起你,若是办不好,大人一发火,谁知道遭殃是谁?”

说完这番话,黑影直接把她甩开,有些嫌弃地擦了擦手套,“一个月时间,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直接飞身离去……

俪妃跌坐在地上,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吃吃地发笑……

下颌有些通红,也有些酸疼,却始终没让俪妃有任何的不满。

不知道过了多久,俪妃才慢慢地爬起来,重新坐在凳子上,手中捡起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理着……

第二百六十章: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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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巫商翻了俪妃的牌子,让已经独守空殿一个月的皇后心生怨恨。收藏本站

死命地捏着手中的镯子,仍然不能让自己内心的怒火平歇。

身后的心腹看到她这样,也不敢上前凑。

“该死的!皇上早就让那些狐媚子勾了去,本宫这皇后当着也真是窝囊!”

最后,还是忍不住,一把挥开了一旁桌上的茶具。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心腹一个咯噔,急忙上去。

“娘娘息怒啊,别为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生气,气坏了身体可就不划算了。”

轻轻地安抚着她的情绪,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最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娘娘,你是后宫之主,哪怕她们再受宠,也仍然要给你行礼对你俯首不是?”

皇后眯着眼缝,听着心腹安抚自己的话,这才恢复了一下心情。

“哼,本宫倒是以为,她们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谁才是皇后,摆谱摆的,比本宫还要厉害。”

一想到熹妃那个趾高气扬的样子,一个小贱种被封为太子,她竟然就敢对自己冷嘲热讽了。

真是反了天了!

“娘娘,你何必理会熹妃?”

心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后的脸色,轻轻地给她捏着肩膀。

“要奴婢说,那熹妃也不过想着太子……那个人当上了太子,她一时的水涨船高罢了。你是没看到,人家压根没把她当回事儿!”

“你这话,说得倒是挺对的。”

皇后享受着心腹的拿捏着肩膀,舒适地闭上眼睛。

“可不是,娘娘,奴婢还听说了,之前熹妃对人家爱答不理的,总是暗地里对人冷嘲热讽,压根就没把人当人看,如今呢,倒是依仗着自己养育过那个人,就这么高高在上……”

皇后听到这话,心中终于好受了一些,也在心底有了一个打算。

只是,很快就传出一阵长长的叹息声。

“你倒是最懂本宫的人了。”

缓缓地睁开眼,挥了挥手,心腹这才收起了手,恭敬地候在一旁。

“只是,列儿这次……”

想到他做的那些窝囊事,皇后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说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那么一个贱丫头,要什么没什么,一个妾室的身份都不够格!”

巫灼列对殷雪珠的在意,远远地超乎了皇后的预估,所以才让她更加生气。

“本宫一直以为,凭他的能力,当上太子是理所当然的,却不曾想……原来至始至终,皇上都没有把那个位置让给本宫的儿子!”

说到这,皇后不由得冷笑一声。

那双艳红的唇瓣此时勾勒出一抹森冷而嗜血的笑容。

“既然,他对本宫这般无情,本宫也不会对他留手了!”

一句话,却让身后的心腹大骇,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拼命地压抑着心中的恐惧,看着眼前的女人,才发现,她家主子狠起来,可真是……

太疯狂了!

俪月宫。

烛火通明,微微摇曳着的烛火照射着整个宫殿。

大红色的床帐,两具身影在疯狂地运动着。

“爱妃……爱妃……”

看着身下的女子,巫商已经有些恍惚了。

那抹白皙的肩膀,在她三千青丝的衬托下,更显几分柔美。

眸子充满了**和飘忽,看着身下的女子,巫商却有些力不从心……

大汗淋漓,想要继续,却发现自己早已筋疲力尽。

身下,俪妃的面容只有一点点潮红,眼神却从始至终都是清明一片。

第二百六十一章: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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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

终于,身上的人停歇了下来,直接趴在她的身上。收藏本站

俪妃眼底这才闪过一抹恨意,很快就消失了。

轻轻地推了推巫商的身体,瞥了一眼身上的印迹,有些嘲讽。

“爱妃……”

巫商闷闷地喊了一声,整个人都瘫软下来,身子疲惫得不想动弹。

俪妃看着他眼底的乌青,还有一脸倦态,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皇上,臣妾想跟你商量个事。”

凑到巫商耳侧,柔和的嗓音有些勾人,暖暖的气息喷洒出来,让巫商再次动欲。

可是……

自己已经没了精力,只能死命地揉搓着俪妃白皙的身体。

爱不释手地捏着,玩着……

“何事?”

俪妃闭上眼睛,好久才压制下心中的厌恶,娇滴滴地开口。

“皇上,上次臣妾说姐姐跟列王殿下不合适……却被皇后娘娘以为臣妾故意破坏她和国公府的感情,对臣妾都没好脸色了呢。”

白皙玉润的手指,在巫商的身上打圈。

巫商深吸一口气,最后狠狠地握住了她那不安分的手指,笑骂一句。

“小妖精!”

“皇上,臣妾说到底也是柳府出来的,姐姐或许跟列王殿下是真心的,若是因为臣妾的一句话,就把他们的婚事给搅黄了,那臣妾……臣妾……臣妾也不敢再回柳府了。”

巫商闻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件事,朕自有打算。”

“皇上!”

俪妃有些不乐意,嘟着嘴巴,瞪着巫商。

那双眸子此时正在用一种勾人而摄魂的魅力勾引着他。

巫商狠狠地朝她的唇瓣亲了一口,“好好好,朕听你的!给她们重新下旨,让列儿迎娶你姐姐,可以了吧?”

俪妃闻言这才笑了,俏笑而明媚的脸蛋,让巫商再次动身……

很快,俪月宫再次开始了不和谐的夜晚……

翌日。

柳国公府。

一道圣旨直接把整个国公府的人都震懵了。

柳国公最先反应过来,看着齐安,有些难以置信。

“齐公公,这……这……这……”

明明这件事前不久才不了了之,现在怎么又重新下旨了?

“柳国公,恭喜啦。”

齐安笑眯眯地看着柳国公,一脸媚笑和讨好。

“这,这这真的是皇上下旨?”

仍然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圣旨,可不就是让柳绾媚嫁给巫灼列为列王妃吗?

“柳国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是皇上,难不成还是杂家假传圣旨?”

齐安闻言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耽搁,直接领了赏钱就回宫了。

只剩下一脸错愕的柳国公,还有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的柳绾媚。

缓缓地站起来,看着柳国公难以置信的脸,她也十分震惊。

一开始同意嫁给巫灼列,是因为他很有可能成为太子,而她则可能成为那个后宫之主。

如今,巫灼列只是一个列王,而巫玄帝成为了太子……

这……这还真是讽刺!

所以,现在的她,早就没有要嫁给巫灼列的打算了。

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手,柳绾媚走上去,“爹,这圣旨……”

“绾儿啊,既然皇上下了旨,我们也不能抗旨不遵啊!”

柳国公深深地看了柳绾媚一眼,摇了摇头,“一个月后,你和列王大婚,爹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爹!女儿……女儿……女儿……”

第二百六十二章: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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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绾媚想要追上去说什么,却发现柳国公已经阴沉着脸色,直接离开。

只能愤恨地跺了跺脚,揣着一股不甘回到自己的闺房。

柳夫人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直接推开了柳绾媚的房门,一脸欣喜。

“女儿啊,你和大皇子的事……”

刚刚走进来,就看到了柳绾媚一脸阴郁地坐在梳妆台前。

脸上的欣喜还没有敛下去,径直地走过来,“绾儿,怎么了?”

柳绾媚听到声音,这才抬起头,看着一脸欣喜的柳夫人。

心里暗恨她的愚昧和目光短浅,“娘,现在还嫁给他有什么用?”

嗓音有些提高,听着都有些高亢而吓人。

柳夫人这才看清她此时脸上的不甘心和怨恨。

“绾儿,我们不是说好了……”

“娘,你真是……”

柳绾媚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真的是愚蠢到让人懒得理会。

“娘,你不知道现在的太子殿下已经不是巫灼列了吗?而是那个一直不受人重视的巫玄帝!”

说起这个,柳绾媚就万分懊恼自己当初的目光短浅,总觉得这个丑八怪不会有什么前途,呵……

可笑的是人家到头来成为了太子。

“什么?”

柳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由得扬了扬嗓音。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呢?皇后娘娘不是说了……”

“皇后?呵,现在的她哪里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柳绾媚攥着手中的丝帕,“难怪我总觉得不对劲,这个女人显然已经算计好了……”

不管巫灼列到头来是不是太子殿下,她只要嫁给巫灼列,她总归是巫灼列这边的人。

而她,只要想对付俪妃,她那个所谓的妹妹,也不用直接动手,扔给她就好了。

“那……那……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柳绾媚的脸色都变得十分狰狞和恐怖,看着铜镜里美艳的自己,眼底闪过一抹诡异。

“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说完,也不管柳夫人听没听懂,柳绾媚直接把人请了出去。

“娘,这件事你且看着,女儿定然不会让人随便拿捏呢。”

“好好好……”

看着柳绾媚信心十足的样子,柳夫人除了信任和顺从,倒是真的没有主意。

列王府。

巫灼列坐在大厅,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俨然是准备大婚事宜的。

“王爷。”

似乎看到巫灼列脸带不悦,那双紧紧蹙起的眉宇彰显着他的不耐烦。

一位从宫里出来的太监,小心翼翼地打了声招呼。

巫灼列堪堪地抬起眸,瞥了那个太监一眼。

“叫本王何事?还不赶紧忙你们的?想死吗?”

连带着几句怒气冲冲的话,吓得那些宫女太监也不敢多耽搁,急匆匆地把东西搁下就离开了。

看着那些耀眼而灼热的大红色,巫灼列更加心烦气躁。

直接起身,大步走上去,看了一眼皇宫里送出来的东西,气得咬牙,一脚把那些彩礼踹翻……

“王爷!”

匆匆走进来的一个人看到他发怒的样子,急忙跑上来。

“王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巫灼列瞥了一眼自己的心腹,这才冷哼一声,“有消息了?”

“是,殷妃给小的口信,说只要殿下大婚之日在宫门口逗留片刻,她就可以混入其中……”

第二百六十三章: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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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话,巫灼列的脸色才微微变好了一些。

瞪了一眼地上的东西,“把这些东西搬进库房,本王再也不想看到!”

“是!”

心腹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这才扭头吩咐着其他人,把宫里的彩礼搬进库房。

俨然,巫灼列并没有打算上门下聘,而是直接饱中私囊。

东宫。

柳绾媚忐忑地站在门口,看着眼前巍峨而壮阔,金碧辉煌的府邸,一派大气的样子,列王府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此时的她,已经算计好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让巫玄帝帮她。

书房中。

巫玄帝正在看着收集上来的信息,听到小吉子的传信,脸色微闪。

捏着信函的举动也没有放下,反而更加慢条斯理地看着。

“殿下,那个柳姑娘说有急事找你。”

“本宫知道了。”

小吉子的第二次提醒,巫玄帝这才幽幽地开口。

却让小吉子更加忐忑,自家殿下的样子,似乎并不待见那个柳姑娘。

“殿下,那奴才现在去把她赶回去?”

巫玄帝幽幽地抬眸,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你是傻的吗?本宫不在,她想等就让她等……”

小吉子闻言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上座的男子。

好久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

小吉子跑出去的身影消失了,巫玄帝才轻笑一声,把手中的信函放下。

眼底一抹高深莫测一闪而过,带着一抹嘲讽和不屑的唇角微扬,直接离开了书房。

门外。

柳绾媚看到小吉子的身影,急忙欣喜地上前,询问着。

“怎么样?太子殿下愿意见我吗?”

小吉子还没有说话,反而一脸狐疑地把柳绾媚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颌。

还时不时地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引来了柳绾媚的不悦和难堪,却没有当场发作。

“这位公公?”

柳绾媚小心而讨好地看着小吉子,再次柔声地喊了一句。

小吉子这才拍了拍脑门儿,笑眯眯地开口,“哎哟,奴才给忘了,我们家殿下一大早就出去了,恐怕要入夜才能回来呢。”

“出……出……出去?”

柳绾媚有些惊讶,怀疑的眼神一直盯着小吉子。

一双眸子再次伸向小吉子背后的门口,发现仍然紧闭着门扉。

只能咬咬牙,“那能不能等他回来后通知我一下?”

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袋银子,递过去。

小吉子两眼冒光,看着那沉甸甸的银袋,十分利落地点头。

“好说好说!只要我们殿下回来,奴才一定通知你。”

柳绾媚这才轻轻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再次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扉,终于转身离去。

小吉子急忙乐呵呵地转身走进去,很快就把门关上。

走到庭院,就看到巫玄帝坐在小亭子里,跟前摆着一个棋盘……

“殿下。”

屁颠屁颠地走上来,一脸笑容。

“走了?”

“走了,还以为她有点耐性呢,没想到等也不等,这心啊,看起来也不是多真诚。”

小吉子有些鄙夷地咂咂舌,但是抱着在怀里的银子仍然爱不释手。

巫玄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下去吧,明日她再来,你再这样说。”

手中执起黑棋,落在了某个地方……

第二百六十四章: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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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吉子闻言重重地点点头,笑眯眯地抱着银子下去了。

巫玄帝看着眼前的棋盘,若有所思地执起白棋……

“下这!下这!”

一道清亮而带着兴奋的嗓音响起,巫玄帝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再次出现在跟前的尚炔。

把手中的白棋搁在了另外一个地方,“你怎么进来的?”

尚炔闻言有些不乐意地嘟囔了一句,“翻墙啊,你们这东宫的墙太高了,还好我轻功好,不小心跳上树顶了,费了好大劲才下来呢。”

拍了拍身上沾上的树皮屑,这才撑着脑袋,看着巫玄帝。

“哥哥,你今天好像不开心。”

直勾勾地看着巫玄帝,尚炔扬了扬手,在他跟前比划着。

巫玄帝挑挑眉,深深地看了一眼尚炔,“何以见得?”

“哥哥不开心的时候,眉头会皱着,然后那双眼睛总会半眯着。”

尚炔乖乖地坐在他对面,有些讨好地笑。

“哦?”

尚炔的话,却让巫玄帝来了两分兴致,“你看得出来我不高兴,可看得出来我什么时候才会高兴?”

“唔……”

尚炔深深地回想了一下,脑海闪过一个灵光,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哥哥,你只有在诸葛轻奚面前才会开心。你看到她笑你就笑,看到她对别人笑,你就不开心,可有趣了。”

尚炔的话,让巫玄帝执着黑棋的手僵在了半空。

看着棋盘上凌乱得毫无章法的棋子,最终把黑棋扔回了棋盅。

“是吗?”

缓缓地站起来,负手而立,眼神眺望着远处,身上无形地散发着一层孤傲感。

尚炔摸了摸脑袋,响起了自己爹爹交待的事,小脸蛋浮现了一抹纠结。

“哥哥……”

巫玄帝听到叫喊,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爹说让我离开南安了……”

语气闷闷地,有些失落,也有些不舍。

看着眼前的男子,眸子仍然充满了崇拜和敬重。

“离开?去哪?”

尚炔摇了摇头,“爹没说,我今天来是跟哥哥告别的。”

有些失落地垂下头颅,若是可以,他也不想离开。

可是……

可是爹和娘说了,若是他不离开,整个丞相府都会死的!

他们所有人都活不成,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看到他们凝重的神情,他也似懂非懂。

“哦?”

巫玄帝轻轻地点头,最后淡然地哦了一声,没有了下文。

让一直等着他的话的尚炔更加伤心。

“哥哥,你就没有其他话跟我说嘛?为什么呢?哥哥就不会舍不得我嘛?亏我还第一个来跟哥哥告别呢。”

尚炔充满不开心的话,让巫玄帝忍不住摇头失笑。

“一路顺风。”

“……”

轻轻地拍了拍尚炔的脑袋,他一直淡漠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虽然很平淡,却让尚炔欣喜若狂。

“哥哥,哥哥……”

使劲地抓着巫玄帝的手,尚炔很是不舍,却没有办法。

“等炔儿回来,炔儿一定成为太子哥哥的手下!一定让太子哥哥每天开开心心的!”

一句玩笑的话,被巫玄帝一笑而过,却在日后的相逢,的确做到了。

那个笑面虎丞相,成为了南安城最危险的存在。

“好……”

听到那句太子哥哥,巫玄帝仍然有些恍惚,对于这个身份,他仍然是抗拒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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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收藏本站

柳绾媚就等在了东宫门口,心有不甘和恼恨。

明明说了,让小吉子通知自己的,没想到她等了一个晚上都没把人等来。

这不,她一大早就过来了,她就不信逮不到人。

这天微亮,仍然带着一丝丝凉意。

穿着单薄的她,有些瑟瑟发抖。

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东宫的大门,仿佛要把它看穿。

“嘎吱……”

终于,门被打开,一个下人手中捧着的污水看也没看,直接泼了出去……

“那个……”

柳绾媚还没看到什么人出来,就直接迎上去,可不正是迎着面挡下了那盆污水。

“啊!”

一声惊叫声响起,带着气急败坏和难堪,柳绾媚的脸色当场阴沉下来。

自己精心打扮的妆容被这盆污水给浇了干净。

“对……对……对不起啊。”

那个人这才看到柳绾媚,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一声抱歉,却让柳绾媚更加生气。

“对不起有用吗?一句对不起就能挽救我的形象吗?废物!”

柳绾媚也不管此时有没有人,直接冲上去,揪着那人的领子就扇耳光。

仿佛把昨天和今天的怒火和委屈都要发泄出来……

“啪!”

“啪!”

两个巴掌声响起,一阵稳重的步伐声从里面传来。

巫玄帝一个冷眼扫过去,就让原本趾气高扬而又带着满腔怒火的柳绾媚偃旗息鼓。

有些尴尬和心虚地收回了目光,想要给自己的衣着整理一下,却发现此时的自己,整理不整理都一个狼狈。

“小……”

刚准备喊出来的称呼,迎面撞上那双冰冷的眸子,瞬间咽了下去。

“太……太……太子殿下。”

有些艰难地开了嗓,柳绾媚头一次被他平静的眼神看着,而心慌,甚至感觉到恐惧。

巫玄帝冷冷地扯了扯唇角,“柳小姐,一大早上,在本宫东宫府上趾高气扬的,是不是有些失礼?”

“不……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柳绾媚听着那番轻飘飘的话,更加心惊胆战。

急忙摆摆手,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他看在眼里了。

“我……”

“柳小姐,听闻你是南安第一名媛,家教风气都是上等的。礼仪作态也是上等人有的,只是不知道,刚刚那一幕,是本宫眼睛瞎了,还是刚刚那个人不是柳小姐?”

一番话下来,柳绾媚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只能干巴巴地站着,有些无措!

“殿下,该早朝了。”

身后,小吉子轻声地提醒着,惊醒了失魂落魄的柳绾媚。

只见她噗通一声,跪在了正欲迈步离去的巫玄帝的跟前,重重地叩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遍又一遍地叩着,整个人狼狈又可笑。

巫玄帝有些嫌弃地瞥了柳绾媚一眼,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却被一只手抓了过来,死死地揪着他的衣摆。

“帮帮我!帮帮我!太子殿下,求你,帮帮我!”

柳绾媚红着眼眶,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脸色有些苍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等了好久,才有些受了凉的原因。

让人看来十分惹人疼惜的样子,在巫玄帝看来只有一片恶心的做作。

“帮你?”

巫玄帝故作疑惑,皱了皱眉,一脸担忧。

“柳小姐,你要本宫帮你何事?”

第二百六十六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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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绾媚闻言这才眨了眨那双红润而氤氲着水雾的眸子,脸上也闪过一丝绯红。

“太子殿下,能不能收留我?哪怕让我在你府上当个丫鬟,服侍你起居,也不要让我嫁给列王。”

“收留你?”

巫玄帝脸色有些诡异,却又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态度。

一直紧张地看着他的神情的柳绾媚更加忐忑。

却也更加定了心思,重重地点点头,“太子殿下,民女知道民女曾经对您不敬,可是……可是……可是当时民女年纪还小啊,如今……如今民女可以到东宫亲自服侍你,哪怕偿还当初的罪孽也行。”

看着说得一片真诚的柳绾媚,巫玄帝的脸色也开始为难了。

皱着眉宇,看着此时梨花带雨,实际上丑陋不堪的女人,强忍着心中的厌恶。

“可是,本宫到底不能跟大皇兄抢人,这样吧,本宫先去早朝,下朝后给你问问,他愿不愿意放人。”

柳绾媚没想到巫玄帝竟然会这么说,顿时傻眼了。

怔怔地看着一本正经的巫玄帝,脸色有些尴尬。

“可是,太子殿下,你若是跟列王说了,那民女岂不是抗旨逃婚了?”

说着,还露出一种无辜而可怜兮兮的神情,却让巫玄帝更加疑惑了。

“难道你不是抗旨逃婚吗?本宫还以为你要把本宫拉下水呢?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抗旨啊?”

巫玄帝摇了摇头,一脸失望,随后也没有理会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柳绾媚,径直地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小吉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巫玄帝,心中不由得涌上一层崇拜。

他家殿下就是有出息,看看……看看,这个柳绾媚想要让殿下收留她,却被殿下当场揭穿了。

也不晓得她这样的脸皮,究竟怎么修炼的。

小吉子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一眼柳绾媚,在柳绾媚还没回神之际,转身走了进去……

“砰!”

一声紧紧地合上门扉的声音,这才惊醒了柳绾媚。

此时早已剩下她只身一人,还有几个来来往往的老百姓狐疑地看着她。

这才反应过来,柳绾媚的神情更加冷峻难看,瞪着东宫的大门,咬牙切齿地攥着手帕。

“巫玄帝,你竟敢糊弄我?”

眼神幽深而狠辣,甚至带着一抹志在必得的决然,让一旁从她身边经过的人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不知道何时,柳绾媚才转身走回了柳国公府。

而此时的金殿上,巫商仍然一副倦态,捏着眉心,早已昏昏欲睡。

听着底下议论纷纷的讨论着什么的文武百官,更加心烦气躁。

“若你们没什么大事,退朝吧。”

强忍着耐性,巫商撑着两分精神,怏怏地开口。

原本争论不休的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都不再开口。

巫灼列看着巫玄帝,一脸忿忿不平,却没有任何的话语。

巫玄帝耸耸肩,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从头到尾都不参与他们的争论。

“退朝!”

齐安瞥了一眼巫商的脸色,总觉得最近的巫商情况很不对劲。

看到他的眼色,这才扬了扬嗓音,急忙搀扶着巫商从偏殿离去……

巫玄帝慢悠悠地甩了甩袖子,刚刚出了金殿,身后就传来了巫灼列气急败坏的声音。

“皇弟,当了太子,你可好生威风呢!”

冷嘲热讽的话,还带着浓浓的不甘心,让巫玄帝听起来都觉得可笑!

第二百六十七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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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风吗?”

巫玄帝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胸脯,又低头扫了一眼身上的官袍,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收藏本站

“跟大皇兄比起来的确威风呢,没办法,谁让父皇就是册封我为太子呢。”

从来都不知道巫玄帝这般能说会道,甚至说出来的话格外地气人。

巫灼列咬牙,狠狠地剐了他一眼,“你别得意!早晚有一天,本王亲自把你从这个位置拉下来!”

巫玄帝闻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皇兄,你也太小心眼了。”

微微上扬着唇角,露出一抹无辜而同情的笑容。

“你知道吗,今天早上,你那位准王妃早早地就守在本宫门前,好生耽搁了本宫的一些时间呢。”

“柳绾媚?”

隐约中想起了那个女人的名字,巫灼列却更加阴郁着脸。

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眼底的幸灾乐祸,完全在嘲讽他。

“你究竟想说什么?”

巫玄帝摇了摇头,笑眯眯地看着眼前已经濒临暴走状态的巫灼列,眼神已经变得冰冷起来。

“本宫说,你的准王妃十分恬不知耻地跪在地上,求本宫收留她。说不愿意嫁给大皇兄当王妃,宁愿在我东宫当一个下贱的奴婢,也不屑嫁给你!”

说着,还不忘拍了拍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官袍。

“大皇兄,你说,本宫要不要好心把她收入东宫呢?”

巫灼列听到这番话,早已怒不可遏,死死地瞪着眼前轻描淡写的男子。

只恨自己不够冲动,直接上去拧断他的脖子,一了百了!

“啊,对了。大皇兄,说不定明天她还会来,本宫也很困扰的,毕竟,她也是即将成为本宫皇嫂的人,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当我东宫里的一个下贱的奴婢不是?这让大皇兄如何在南安立足,在老百姓,在整个南安城还有何颜面啊。”

巫玄帝苦口婆心地说出这番话,这才扬长而去,丝毫不理会身后差点被自己气吐血的巫灼列。

“好!好得很!柳绾媚,你个贱女人,竟然……竟然……竟然……”

死死地攥着胸前的衣襟,咬着牙吞咽下了那口恶气,早已心态崩溃的巫灼列,在脑海中对于柳绾媚动用百般酷刑了。

遥远的大晋南际,不同于此时开春即将迎来初夏的南安城,这里常年冰山遍布,整个天地都是天寒地冻。

一座冰山高耸入云,散发出来的寒气也能冻伤普通人。

一道缓缓走来的身影,披着黑色的斗篷,步伐稳重而沉着地踩在雪白光滑的地面。

那人站在了雪山前,轻轻地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什么,话落。手一挥,一座雪山瞬间分裂开成两边……

虞梦生揭下帽子,露出自己的脸庞,缓缓地朝着雪山中间的那条道路走进去……

这里,正是虞氏一族的根源地,除了曾经的虞妃和虞梦生之外,没有人出来过。

越走越深,寒气逼人,却在不久后,已经消失了。

不同于外面的冰天雪地,穿过了雪山,来到了一个雪山洞,里面只有滴滴答答地水声,冰化时滴落的声响。

终于,一个时辰后,虞梦生停下脚步,看着茂盛而繁荣的树林,还有一些嬉闹玩耍的小孩,不由得露出了笑脸。

“爹!”

一声清脆悦耳的嗓音响起,带着一抹欣喜和惊讶,一道飞快跑过来的绿色身影扑上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虞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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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抹身影飞扑过来,虞梦生下意识地就把人抱着,有些无奈。

“你这丫头,怎么还是如此莽撞?”

绿色的身影笑眯眯地抱着虞梦生,有些撒娇般地朝他的胸膛拱了拱。

“哼,爹你自己说话不算数的!现在还指责起我来了。”

女子正是虞梦生的女儿,虞绯月,她是镇守在虞氏一族根源地的入口的守门人。

从小没了娘,被虞梦生扔在虞氏一族呆了十几年,如今看到人,自然有些欣喜了。

虞梦生闻言有些无奈,任由她抱着自己不撒手。

“好了好了,爹都走了这么久的路,还不带爹回家。”

虞绯月这才重重爹点点头,蹦蹦跳跳地带着虞梦生朝着他们的小窝走去。

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从小事到大事,从大事到琐事,她一直不停地说,虞梦生一直安静地听着。

两人十分温馨地回到他们的小屋,安静而简洁,很是温馨。

虞绯月坐在凳子上,直接把虞梦生摁在对面的凳子,一副要审讯犯人的询问。

虞梦生摇了摇头,难得地配合她。

“虞梦生,你多少年没回家了?”

虞绯月板着脸,却仍然不由得红了眼眶。

虞梦生久久不语,抿着唇瓣,看着眼前自己的女孩,仍然那么娇俏可爱,却已经长成了大闺女……

“十年。”

“十年不回家,还记得你女儿的名字吗?”

虞绯月咬着唇,死死地看着眼前的人,想要深深地把他的身影印在脑海中。

“虞绯月。小月月……”

一句小月月,终于让虞绯月强忍着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十年了,他竟然十年不回来,每年也就两三封家书回来,却从来都没有回来过。

“好……”

虞绯月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轻轻地擦拭着红彤彤的眼眶。

张了张嘴巴,好半晌,才没有让自己饿声音变得哽咽。

“记得小月月多大了吗?”

“……”

虞梦生沉默,看着眼前强忍着泪水的女孩,自然疼惜不已。

握着自己的手,也不由得轻轻颤抖着。

“十八……”

“呵,你还记得呢。”

虞绯月轻笑一声,嘴角上扬着,只是仍然止不住地眼泪一直掉一直掉……

抬手拼命地擦拭着,却发现手都不经意地湿润了,却仍然没有擦干。

只能嘟着嘴巴,有些好笑又无奈,“我……我这么大了,还是……还是……还是头一次……头一次掉这么多眼泪呢。”

虞梦生闻言终于站起来,想要安慰着她,却被她一个手势制止了。

“坐下!”

虞梦生伸手,想要上去,却被虞绯月躲开了,“坐下,我还未问完呢。”

“……”

只能乖乖地坐下,虞梦生十分听话地坐着。

虞绯月终于停止了那无声滑落的眼泪,却仍然用红彤彤的眼神看着他。

“我生辰什么时候?”

“四月初五……”

“我喜欢什么?”

“小兔子……”

“我最爱的人。”

“虞梦生……”

“我最讨厌的人……”

“……”

虞梦生呆呆地看着虞绯月,发现她仍然倔强的脸蛋,眼神并没有松懈。

“虞梦生……”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虞梦生有些无奈。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

“你想我吗?你这十年还好吗?”

“……”

轻柔的嗓音,带着一抹哽咽,那双红彤彤的眼睛,此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第二百六十九章:虞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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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

虞梦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终于把眼前的女孩拥入怀里。

“对不起,爹这么多年没回来……”

虞绯月听到这话再次哭泣起来,只是这次不同于刚刚的无声落泪,而是嚎啕大哭……

“哇!”

一声响亮的哭声,震得虞梦生都有些震惊了。

却只能干涩而生疏地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乖,别哭了,别哭了。”

虞绯月听着他那干瘪的安慰人的话,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些窘迫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恢复了刚刚的嬉皮笑脸。

“哼,虞梦生,我不会这么简单地原谅你的!抛下我在这里十年,说什么也要你付出点代价。”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办法,眼前的女孩,他终究是亏欠了,更多的是浓浓的愧疚和疼惜。

十年了,他仍然记得那个时候,一个小小的女孩追着他,追着他跑出了雪山洞,来到了雪山出口。

只身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倔强地把他送出去,仍然记得,她那双大大的眸子,带着期许和不舍。

“虞梦生,你快点回来!”

他不记得当初自己怎么回应的,只是……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爹,让他险些踉跄得摔倒。

若不是因为他为了追查自己妹妹的死因,为了妹妹的孩子,他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女儿这么久。

“今天你做饭。”

“嗯。”

“明天也是。”

“好。”

“后天,大后天也是……”

“都依你。”

“以后不能扔下也一个人,去那哪都带着我。”

“……”

虞梦生不说话,想要逃避什么,却被虞绯月那双坚定决绝的眸子盯着,最终败下阵来。

“小月月,这是很危险的……”

“我不怕的!我在这里已经练了好大本事呢,谁也不能欺负我的,你要是再抛下我,我一个人就跑出去,谁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

“好,都听你的。”

发现当初那个嫩粉的小女孩竟然变得这般坚定决绝,虞梦生更加懊恼自己,错过了她的成长。

“圣女知道你回来了,说让你过去找她。”

虞绯月重新坐在凳子上,怏怏地开口。

虞梦生脸色一闪而过的复杂,却没有被虞绯月看到。

“知道了。”

“爹,圣女真的不是好人吗?”

虞绯月终于还是开口了,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狐疑。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怀疑什么,只知道她父亲让她和圣女保持距离。

“这些事,我还不能告诉你,你记住爹的话。”

虞梦生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微微一笑,随后走了出去。

圣女殿。

高雅而别致的府邸,四周都绿茵环绕着,只有两个花童把守着。

看到虞梦生,恭敬地点点头,侧开身子,让他进去。

穿过一条蜿蜒的石子路,一座拱桥下一条清澈的小溪下鱼虾嬉戏。

一道高洁而傲丽的背影坐在庭院中的小亭子里,一身素净而洁白无瑕的衣衫拖着地上。

一只白皙的手,手中执起晶莹的白棋,正欲落在那偌大的棋盘上。

“圣女。”

虞梦生站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那道背影,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冰冷。

“哦,哥哥来了?”

白棋落下,白皙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擦了擦边上的手帕,笑着起身。

虞青衫温雅而高贵的脸庞,浮现着一抹温柔得体的笑容,明媚而张扬。

第二百七十章: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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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梦生看着眼前的女子,仍然跟十年前一样,美艳动人,眸子总是会说话般,看着人,就能看穿人心般透彻。

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庞上留下任何痕迹,哪怕如今已经三十有余,却仍然看着宛若十来岁少女。

只是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一般人没有的优雅贵气,还有那一派温润的作风。

“我不是你哥哥。”

虞梦生站在亭外,看着她,仍然不会对眼前的女人有半分好感。

自己妹妹的死,他绝对不相信跟这个女人没有关系。

“哥哥,姐姐死了,你也离开了虞氏一族根据地十年,这十年,你仍然对我充满恨意。”

虞青衫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在了凳子上。

重新执起棋盅里的棋子,看着棋盘,落下。

“你装得再像,我也不会相信你!”

虞梦生冷漠地打断了她的话,却让虞青衫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哥哥,我若真的害死姐姐,又怎么可能乖乖地让你追查十年之久?若是我真的杀了姐姐,你觉得姐姐的孩子还能活到现在吗?”

绝美的侧颜,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三分楚楚动人。

“我十几年都没有离开过这里,兢兢业业地守着虞氏一族,你说,我图什么?”

虞青衫的话,轻飘飘地,带着温润的柔和,又宛若清风般徐徐动听。

虞梦生闻言冷笑,“虞青衫,你当年给小青下药的事,以为我不知道吗?如今你说得再冠冕堂皇,你觉得我还会信你?”

“也罢,总归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了。”

虞青衫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那么,虞梦生,你能跟我下一盘棋吗?”

有些期许的眼神,看向虞梦生,眼底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

虞梦生正准备拒绝,却又听到了虞青衫幽幽开口的话。

她青葱润白的手指,一颗一颗地捡起了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一个地扔进棋盅。

有些慵懒,却又带着浑然天成的妩媚,举手投足都带着让人惊艳的魅力。

“哥哥,你的女儿,我可是关照了十年呢。”

一句话,让虞梦生的脸色大变,瞬间飞身欺上,直接伸手扼住了虞青衫的喉咙。

“你说什么?”

虎眸森冷带着警惕,愤怒中仍然存着三分怀疑。

虞青衫白皙而柔弱的脖子就被他掐在手掌中,只要他轻轻用力,她马上就会死去。

虞青衫却笑了,明媚的脸蛋上扬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唇角上扬着,有诱惑人,红唇皓齿,好不明艳。

“哥哥,别生气。”

虞梦生的手,一直在抖,抖得十分吓人。

他深知,深知自己的能力在她跟前,不过一招。

这个女人,远远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你的女儿,真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呢,时不时地邀她来圣女殿坐坐,聊聊天,她也十分欣喜的。”

说着,伸手,一根一根地掰开了他的手掌,甩了甩衣摆,重新落座。

朝着对面的石凳点点头,虞梦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绕过她,坐在她对面……

“哥哥,你请。”

虞青衫指了指黑色的棋盅,示意他先动手。

虞梦生深吸一口气,捡起棋子,落于棋盘上。

虞青衫微微一笑,从来不在意他那道打量和审讯又带着警惕和怀疑的眼神,执起白棋,紧跟而下。

第二百七十一章: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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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十年不见,你倒是沧桑了不少。收藏本站”

虞青衫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男子。

尚未四十,却已经脸上带着沧桑的痕迹,那些岁月敲打着他曾经俊逸的脸庞。

虞梦生不言不语,把黑棋格挡在了虞青衫的白棋上路。

“姐姐的孩子,还好吗?”

虞青衫仿佛没有把他的冷漠放在眼里,继而开口又问。

捏着白棋的手指跟棋子一般晶润,看着他落子的地方,微微一笑。

直接挡在了他黑棋的上方,“哥哥,你这样很快就输了。”

虞梦生闻言,这才低头看着已经下了三分之二的棋盘,猛然大惊。

眼前的棋局看似平静,黑白棋不相上下,可是……

再往下走两步,他的黑棋就全军覆没,白棋早已用一种外围包抄地死死将黑棋封锁着。

这是一盘死局,坐以待毙的死局。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黑棋不知不觉中被白棋死死地咬着,一点儿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堪堪地捏着黑棋,最后把黑棋扔了回去,有些挫败。

“我输了。”

这一盘棋,他从一开始就输了,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就被人围在了圈套中,他的每一步棋都是她设计好了的一般。

这个女人,心思未免太过缜密了一些?

虞青衫闻言笑了笑,把白棋落在了某个点上,这才纵观整个棋局。

眼神微微闪烁着光芒,“哥哥,我的棋艺如何?”

纵观整个棋局,白棋都是主导地位,黑棋的每一条出路都被封锁得死死的。

“你究竟要做什么?”

虞梦生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冷着声音,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虞青衫闻言有些失落,青葱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棋盅里的白棋。

“哒!哒!哒!”

拾起,放下,拾起,放下……

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有些憨态。

“哥哥,我什么都不想做的。做了这么多年的圣女,我也累了……”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站起来,眺望着远处参天的大树。

“哥哥,虞氏一族镇守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声音有些缥缈,又有些恍惚,随风吹散。

虞梦生看着她,并没有做声。

只是,虞青衫已经习惯了自话自答,对于他的沉默,也一笑而过。

“我在这里守了十几年,哥哥,外面的世界真的那么精彩吗?姐姐……姐姐……姐姐……”

声音带着怀念,还有一丝丝憧憬,虞青衫的背影此时看起来多了一分寂寥。

虞梦生抿了抿唇,起身,“圣女若是无事,我就先退下了。”

说完,也不管虞青衫什么表情,直接从亭子中走出去……

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离开的背影,虞青衫深深地眯了眯眸子,最终化作一道淡淡地叹息。

“十几年了,我是不是也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呢?”

扭头,看着那盘棋局,唇角微微上扬,阳光下,她的侧颜更加妩媚动人。

出了圣女殿,虞梦生才感觉背后一阵阴凉升起。

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圣女殿,仍然不能从刚刚那盘棋局脱离出来。

总觉得那盘棋局,黑棋被白棋死死地扼住喉咙,一刻都不能喘息……

那种压迫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更加深不可测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谢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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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回来了?”

虞绯月坐在房子前的台阶上,双手撑着脑袋,远远地就看到虞梦生的身影,急忙站起来,笑眯眯地迎上去。

虞梦生听到声音,这才反应过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月月,你跟我来!”

说着,径直地走进了屋子,端坐在椅子上。

脸色凝重和严肃,让虞绯月也不由得提着心脏。

“爹?”

虞梦生抿着唇,虎眸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坐过来。”

虞绯月愣了一下,正想着询问什么,却被那双严厉的眸子瞪得有些心虚。

“什么事儿啊?”

乖乖地坐在了虞梦生的身边的凳子上,虞梦生才努了努嘴,“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脉。”

虞绯月闻言有些无奈,笑了笑,“爹,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虞绯月,我跟你说正经的!把手伸出来!”

虞绯月狠狠地吓了一跳,发现那双眸子此时充满愤怒,还有更深的一层担忧。

也不管其他的,轻轻地撩起了袖子,露出了白皙的手臂。

虞梦生这才闭着眼,仔仔细细地替她诊脉。

好一会儿,确定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后,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虞绯月这才放下袖子,看着他,有些担忧。

“爹,你这是怎么了?”

“月儿,你今后不要老是往圣女殿跑了。”

虞梦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扭头看着自己的女儿。

有些语重心长地开口,脸上也浮现着一抹忧色。

虞绯月闻言顿了一下,才微微地扯了扯唇角,有些纳闷。

“爹,怎么了?圣女不是挺好的吗?她对我也很照顾。”

“她,可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你离她远点,爹是担心你总有一天被她利用啊。”

“嗨……”

虞绯月闻言不以为然,挥了挥手,“爹,我能有什么地方让她利用的?再说了,我要真的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利用的,这十年来她早就……”

虞梦生看着虞绯月不以为然的样子,心中更加不安。

只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饿女儿相信自己,只能闷闷地坐在椅子上,一脸复杂和忧愁。

兰城。

仍然阳光普照,燥热而带着一丝不安的气息在兰城蔓延。

诸葛轻奚和崔老大来到一间很简单的土胚屋跟前。

“诸葛小姐,我们已经来大半个月了,这个人应该不在了。”

崔老大瞥了一眼仍然紧闭的房门,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诸葛轻奚摇了摇头,眯着眼睛看着上面的锁,“有人打开过了。”

这锁上面余留着一个淡淡的手印,因为兰城经年风沙,总会带着一层尘土。

上前两步,仔细地看了一眼那个锁,环顾了一眼四周,终于咬了咬牙,纵身跳进去。

崔老大见状,正想说什么,就看到诸葛轻奚那道矫健的身影消失了。

只能干巴巴地守在门外,时不时地扭头看一眼,等着诸葛轻奚出来。

不远处,一个穿着普通的老头,带着一个黑色的绒帽,一张沧桑的脸皱褶遍布。

深深地陷进入的眼窝此时也被眼帘遮住,双手环抱的在胸前。

看到诸葛轻奚跳进去的那一刻,那双眸子唰地一下睁开,很快就重新闭上。

仿佛眼底那道精光一闪而过,并没有发生过。

慢悠悠地嘟囔着一首不知腔调的曲儿,悠哉悠哉地晃着身子,缓缓地朝着土胚屋走过来。

崔老大守在一旁,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欣喜不已……

第二百七十三章:谢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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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

急忙冲上去,大声地朝着那个人喊了一声。

谢老头这才抬了抬半遮半掩的眸子,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很快就摆摆手,“你是谁?”

崔老大闻言这才有些尴尬了,“小辈……小辈……小辈初来乍到的,谢老自然不晓得。”

谢老头闻言呵呵一笑,什么也没说,走到门前,从怀里掏出了钥匙……

哆嗦着,开了好一会儿,才把门打开。

崔老大心眼儿都提上来了,看着谢老头走进去的身影,一身冷汗都出来了。

“你,进来吧。”

打开门,走了两步,谢老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朝着崔老大开口。

崔老大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看着谢老头那意味深长的眸子,瞬间了然。

难得地,脸上浮现一层心虚和窘迫。

紧跟着谢老头走进去,一眼就看到里面的格局十分简单。

一个木桌子三把圆竹凳,一边还架着一个遗弃很久的秋千。

“哼,还真当这是自己家?”

一眼就看到了,一道娇俏的身影坐在秋千上,慢悠悠地荡着。

谢老头缓缓地走过去,坐在凳子上,有些生气。

诸葛轻奚闻言轻笑一声,轻轻地抬眸瞥了一眼已经老旧的绳子。

拍了拍手,跳下秋千,似笑非笑地朝着谢老头走过去。

“我还以为,谢老头已经知道我会进来了,也以为谢老头你让我自己进来的。”

这番话,崔老大听得不是很懂,只是疑惑而不解地看着诸葛轻奚。

诸葛轻奚却没有看他,反而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谢老头。

“你这丫头还算聪明!”

谢老头终于扬了扬唇角,那双眸子突然迸出一道犀利和审视的光芒。

“不敢不敢,是谢老提醒得太明显。”

诸葛轻奚微微一笑,她看过了那把锁上的痕迹,只有一个手印,打开了,又关上。

但是门扉上却没有任何的手印,俨然,这是告诉诸葛轻奚,他人已经出现了。

所以,她知道,这个人已经知道自己在找他。

“说吧,找我一个糟老头做什么?”

谢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收敛了眼底的犀利,恢复了一个平常老头子的样子。

诸葛轻奚却停顿了下来,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木桌。

沉寂在三人中间蔓延,谁也没有吭声。

诸葛轻奚若有所思地坐着,手中的动作没有停顿,谢老仍然闭目假寐,也不晓得真入睡还是假入睡。

只有崔老大,从头到尾都在状态之外。

却也能精明地感觉到此时的气氛并没有剑拔弩张,也没有阴沉危险。

直到诸葛轻奚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才微微了然地点点头,自己先退了出去。

“谢老,你也是南安人吧?”

终于,诸葛轻奚开口了。

一句话不冷不淡,却又带着笃定,让闭目养神中的谢老睁开了眼睛。

深深地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好半晌,才哈哈大笑起来。

“小丫头,你倒是很精明。”

“不敢!只是对谢老的口音还有南安人的那点小动作比较了解。”

“哦?是吗?”

谢老微微挺直了背影,终于浮现了一抹认真。

“你来兰城,是想招兵买马?”

一句话,让诸葛轻奚沉默,也让谢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反应。

“我若说是,谢老可否帮忙?”

第二百七十四章:开始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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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并没有听出来说话者是什么态度。

谢老眯着眼缝,从眼缝中想要确认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什么神情。

却发现,从头到尾,她都是一片淡定从容,脸上不骄不躁,丝毫没有要求人的卑微和低人一等。

“哈哈哈哈……”

好半晌,直到一阵燥热的风席着滚烫的气息迎面吹拂而来,谢老哈哈大笑起来。

张大嘴巴仰天大笑,他那小身骨连带着笑声地颤动着。

“丫头,凭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要什么没什么,你凭什么说要我帮你?”

谢老丝毫没有把眼前的诸葛轻奚放在眼里。

更何况,他压根就没想出手帮她。

“谢老,我是女子没错,可是……谁说女子不如男?”

诸葛轻奚轻笑一声,眼神微微变化了一下,突然伸手……

一种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的举动,直接越过了谢老,一只手稳稳地拖住了从上方吹落的一片枯叶……

“谢老,你是南安人,应该知道,诸葛府……”

谢老原本不以为然的脸,突然听到诸葛府,脸色都不由得变了起来。

瞬间恢复了冷静沉凝的神色,深深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心中暗暗盘算了一遍,突然露出欣喜的神情。

“你是……你是诸葛天桦的女儿?”

瞪大了那双沧桑的眸子,谢老的神情十分激动。

连带着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着,一双手想要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举动太过于唐突。

诸葛轻奚不经意地挑了一下眉,不动声色地把眼前谢老的神态尽收眼底。

心中不由得笑了笑,拖着的那片枯叶,突然被风吹飞……

看来,事情一下子就简单了。

“谢老,似乎跟我们诸葛府颇有渊源?”

诸葛轻奚微微一笑,对于刚刚的问题,她已经做出了回答。

谢老仍然不能从惊愕中回神,只是看着她,仍然寻思着什么。

“你是诸葛小姐,那……那……那你哥哥,还有你父亲他们……”

诸葛轻奚听到父亲这个词,眸子低垂,眼底一闪而过的深沉的痛苦和恨意,被她全然敛在眼底。

轻轻地眨了眨眸子,轻轻地蜷起手指,“他们……已经死了。”

六个字,没有人懂诸葛轻奚的情绪。

听着没有任何的情绪,冷漠而平静,脸上也没有任何的伤感和悲哀。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那种无可奈何,无法压抑的痛苦,那种明明有机会可以挽救,却仍然造就这种局面的痛恨和悲哀。

这一切,都被她深深地藏在心底深处。

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能舔着自己的伤口,自己痛恨,又自我悔过。

“死……死……死了?”

谢老被这个消息震得有些恍惚,整个人都险些摔下了凳子。

呆呆地看着眼前平静无波的女子,一点儿都不相信她的话。

“你……你这是……这是逗老头子我?”

明明怀疑,明明觉得不可信,谢老却已经知道,她说的或许是事实。

“嗯,死了。”

诸葛轻奚缓缓地垂下头,蜷起的手指已经攥紧,手背泛起的青筋有些吓人。

“被人冤枉,被人陷害死的。还被晒尸两天两夜……呵……”

诸葛轻奚突然轻笑一声,背过身,没有看谢老。

一滴两滴晶莹的东西从瞳孔滴落,溅在地上……

第二百七十五章:开始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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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若不是他能看到她死死攥紧的拳头,恐怕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半晌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你来兰城,究竟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

诸葛轻奚轻轻地抬手,擦了擦眼角,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扭头看着谢老,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自然是报仇了。”

“报仇?”

“嗯,对我诸葛府动手的,任何人,任何东西,我绝对让他后悔存在这个世界上。”

巫商,巫灼列,殷雪珠……

还有那些莫须有地罪名,那些支持他们诸葛府满门抄斩的所有人……

一个一个的,都别想逃!

“好,我帮你。”

谢老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是一个女儿身,身上的戾气和决绝,却不是一个深闺女子所拥有的。

她那抹势在必行的气势,让他不由得震惊,也不由得想要帮她。

“多谢。”

听到这声话语,诸葛轻奚扭头,终于露出了一抹真诚的笑容。

淡淡的,却带着感激和真诚,这样的她,看起来才像十几岁年华的女子。

谢老闻言垂下头,谁也不知道他这一刻,心里想什么。

只有眼底汹涌着的复杂,让他自己都有些喘不上气。

“你想做什么?”

“我要兰城的每个人的资料,分裂的每个势力的掌舵人,还有他们的弱点!”

崔老大离开土胚屋,并不知道诸葛轻奚和谢老讨论了什么。

直到夜晚深夜,他才看到诸葛轻奚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客栈。

原本想要问问情况的,却发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和消沉,眼底的疲倦也显而易见,只能摇头关上门,明天再问。

往后的时间里,诸葛轻奚利用闲暇之余,把谢老提供过来的每个人的资料纷纷看了一遍……

崔老大和封礼都被她拉拢过来,至于封礼用了什么手段,诸葛轻奚没有说,崔老大等人更加不会问。

诸葛轻奚的暗中筹谋,没有人知道,巫玄帝不知道,诸葛炽涟不知道,其他人更加不知晓……

南安城。

此时早已陷入了白热化的场面。

整个南安城传扬着一个笑话。

“柳家小姐不嫁列王爷,甘做奴婢守东宫。知书达理柳小姐,爱慕虚荣真可笑……”

柳府。

柳绾媚跪在大厅,上方的柳国公早已庞然发怒,直接朝着她的脸把滚热的茶水泼了过去!

“好一个柳家大小姐!本国公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柳绾媚跪在地上,丝毫不敢有闪躲,那滚热的茶水泼过来,她也只能受着。

灼热的茶渍溅在脸上,有些发抖和刺疼,死死地攥紧手掌,柳绾媚仍然一语不发。

“父亲,你何必发这么大火呢?”

俪妃坐在柳国公的左手侧,看着底下柳绾媚的狼狈的样子,眸光微闪,愣是看不出是喜是悲。

“哼!”

柳国公听到俪妃的话,这才冷哼一声,等着柳绾媚,仍然怒火难消。

“她倒是有出息了!竟然这么恬不知耻地跑到东宫门前跪求太子收留她,哪来的脸?”

“这么下作的东西,什么娘教出来什么人的!”

一句话,把柳夫人和柳绾媚都骂进去了,柳夫人瞬间脸色大变。

一旁看戏的二夫人闻言不由得乐了,笑眯眯地端着茶水,遮住了微微上扬的唇角。

第二百七十六章: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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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

柳夫人失魂落魄地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柳国公,对于他刚刚的话,心中很是受伤。

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心中也很是不悦。

“绾儿,你还不快向你爹认错!这件事情你瞒着我们,竟然直接去找太子殿下,你这……这不是……不是让我们国公府置于公然违抗圣命的风口浪尖吗?”

柳夫人狠声厉色地开口,丝毫没有机会柳绾媚受伤的地方,也没有询问她的想法打算。

引来柳绾媚的低沉冷笑,缓缓地站起来,看着自己的家人。

眸子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和留念,“爹,娘!你们明明知道女儿怎么想的,却仍然一意孤行!是,我不愿意当列王妃,我不愿意嫁给巫灼列!那又如何?”

“我求太子殿下收留我,跟你们有何关系?呵,我说不嫁,你们同意吗?我柳绾媚,要么不做皇室人,要做,就一定做至高无上的!一个区区的列王妃,我还不把它放在眼里!”

一番大逆不道的话,震惊了整个大厅的人。

就连守在大厅外的下人,也不由得被她的这番陈词吓得有些慌张了。

俪妃深深地看了一眼柳绾媚,一直都似有似无地撩拨着柳国公怒火的话语,在听到她的话后,微微停顿了片刻。

柳夫人已经震惊得踉跄了好几步,看着眼前的女子,竟然心生惊恐。

她……

她的女儿,竟然……

竟然……

竟然这么大胆了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若是……

若是……

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整个国公府都要死的!

“混账东西!”

柳国公也被她的话吓得胡须上翘,看着她,眼神陌生又带着严厉。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这番话,若是传了出去,我们整个国公府都得死!你……你……你!”

气得浑身发抖,柳国公指着她的鼻梁,愣是骂不出一句话来。

俪妃终于有些满意了,缓缓地站起来。

轻轻地拖着那身宫装,高高在上的端着皇上妃子的架子,俾睨着柳绾媚。

“姐姐,你这么有志气,妹妹想不帮你都不行了呢。”

微微一笑,红唇轻轻勾勒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在她的脸上呈现。

“嫁给列王,你不甘心!可是,你觉得凭你?可以博得太子殿下的青睐吗?姐姐。”

俪妃摇了摇头,“不!你一点儿资格都没有,从你甘愿当一个下贱的奴婢开始,就已经不可能了。”

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俪妃缓缓地走了两步。

突然想起了什么,轻笑一声。

“姐姐,你这么大的野心,妹妹理应帮你一把。回宫后,妹妹会如实地禀报皇上,让他下令,安排你进东宫,当一个下贱的……”

“婢子!”

说完拖着她那长长的衣摆,缓缓地走出了国公府。

身后,柳绾媚的神情早已冷漠如霜。

听到俪妃的话,心中的怒火和不甘更加汹涌。

缓缓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终恢复了平静的神情。

“爹,娘,既然你们觉得女儿丢脸,女儿也索性把话挑明了!我绝对不会嫁给巫灼列,我已经跟太子殿下说好了,他愿意收留我的!不管你们信不信,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成为这至高无上的女人!”

第二百七十七章: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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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径直地转身,再也没有看柳国公气急败坏的脸色,也没有理会身后手足无措的柳夫人。收藏本站

“绾儿!”

柳夫人眼看着柳绾媚就要走出去,正想追出去,却被柳国公一把拉着拽了回来。

“你去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

怒着脸,柳国公看着柳绾媚毫不犹豫的背影,冷笑不止。

“好啊!她翅膀硬了,本国公也奈何不了她了!既然滚出去了,就再也别回来!你给我听着,你若是敢见她,本国公定然不会轻饶你!”

说完,狠狠地甩了甩袖子,大步离去。

看着闹剧差不多了,二夫人才幽幽地放下茶杯,笑眯眯地摇曳着她婀娜的身躯。

缓缓地走到柳夫人跟前,一双风情万种的眸子睨了她一眼。

拢了拢自己的发髻,漫不经心地开口。

“姐姐啊,不是妹妹说你,自己养大的女儿竟然也管控不了,活着也真是窝囊。看看……看看,我家的俪儿多懂事,也不用我操心,净给我这当娘的争脸。”

“你!”

柳夫人看着二夫人扬长而去,那得意的脸面让她气得咬牙。

与此同时。

绿荫环绕的一座亭子下方,诸葛炽涟已经能缓缓地站立起来了。

身边的轮椅被他搁置在一旁,缓缓地,缓缓地迈开着脚步……

一步,一步……

那双腿在轻颤,站立起来都有些吃力。

诸葛炽涟却仍然硬着头皮,强忍着双腿的疼痛,缓缓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房门走过去……

不远处,枭岚深安静地看着他,看到他明明已经满头大汗,却仍然努力地迈着那双腿。

凤眸幽深又带着一丝无奈,没有任何人上去搀扶他,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去……

左右护法站在枭岚深的身后,看着他们的教主一瞬不瞬地盯着诸葛炽涟,眼底都涌上一层无奈。

“教主,你的身体……”

左护法仍然担忧地看着他,明明自己的身体早已支撑不住,却硬要看着诸葛炽涟恢复痊愈的样子。

“不碍事。”

枭岚深摆了摆手,下意识地拉拢着身上的外袍。

突然,一阵风过,枭岚深捂住嘴唇,轻轻地咳了一声。

苍白的脸色让左右护法都不由得担忧起来。

似乎听到声响的诸葛炽涟终于停了下来。

堪堪地扶着一旁的树干,缓缓地扭头,一眼就看到了枭岚深的身影。

那身火红色的衣袍仍然衬托着他的气质,只是他那倾国倾城的容颜此时却带着三分煞白。

略显几分柔弱,诸葛炽涟笑了笑,“枭岚深。”

枭岚深见状轻轻地颔首,把外袍解下,扔给了左护法,慢悠悠地走上去。

“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诸葛炽涟闻言忍不住扬了扬唇角,眉宇中尽是一片欣喜和傲意。

“是啊,你看我已经能站起来了。再过不久,我就能痊愈了。”

“是吗?”

深深地眯起了眼缝,低头扫了一眼他仍然轻颤的双腿,笑了笑。

“诸葛炽涟,你还记得三年之约吧?”

抬手,轻轻地遮住了自己的嘴唇,那双眸子带着严肃和深沉。

“自然记得。”

诸葛炽涟闻言垂下头,言语中带着感激。

“你对我有再生之恩,三年之约,我可以遵守的。”

枭岚深笑了,明媚的脸庞浮现着难得出现的单纯的笑。

缓缓地转身,把掌心的血迹擦在了衣摆上……

第二百七十八章: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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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护法见状急忙跑上去,却被枭岚岚的眼神制止了。

硬生生地站在了三丈之外,一脸忧色地看着他。

“枭岚深,你是不是不舒服?”

终于,诸葛炽涟有了一丝疑惑,扭头看着枭岚深的背影。

扶着一旁的树干,有些担忧。

“这么关心本尊,莫不是诸葛少爷对本尊有非分之想。”

“咳……咳咳……”

诸葛炽涟听到这句话,饶是镇定如他,也难得露出一抹尴尬。

“枭岚深,这话说得可就大了。”

诸葛炽涟摇了摇头,“作为朋友,关心一下不是理所当然吗?更何况,你于我有恩……”

枭岚深闻言笑了,那头白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本尊也是开玩笑,诸葛少爷还真是单纯。”

微微上扬着唇角,缓缓地转身看着他。

“诸葛少爷,本尊还要闭关一段时间,有什么事你可以问左右护法,当然,你若是想找本尊也是可以的。”

说完,留下一脸莫名的诸葛炽涟,拖着身影扬长而去。

左右护法紧张地看着枭岚深,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诸葛炽涟,二人这才佯装不经意地扶着枭岚深走远了。

一到自己的院落,枭岚深整个人就狠狠地吐了一口鲜血。

整个人白皙的脸蛋此时更加苍白,毫无血色,让人看起来疼惜不已。

“教主!”

“教主!”

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双方眼底看到了担忧。

枭岚深却抬了抬手,有些虚弱地扬了扬唇瓣。

“别担心,本尊的身子,还能撑好久。”

左护法闻言轻轻地抿着唇,仍然盯着他。

右护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对于眼前的男人,他们从来都是服从居多。

“你们觉着,诸葛炽涟怎么样?”

好不容易缓了缓自己的伤势,枭岚深幽幽地开口,问出了一句话惊到了二人。

左护法眨了眨眼睛,想要从他眼底看出一抹兴味和玩笑,却始终没有找到。

枭岚深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回答,他不催,二人也沉默不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枭岚深已经敛下眼神,微微摇头的那一刻。

突然,左护法冒出了一句话,吓坏了枭岚深。

“不怎么样,教主,他是男人,不合适!”

“……”

“……”

右护法怔了一下,眨了眨眸子,看着自己的兄弟十分正经地开口。

到了嘴边的话,也压了下来,沉默不语地看着枭岚深。

“哈哈哈哈哈……”

枭岚深终于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一张明媚动人的脸庞此时也终于洋溢着三分人气。

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笑,也带着两分红润,更显三分魅惑。

“左护法啊左护法……”

枭岚深笑得花枝乱颤,也让左护法更加不乐意。

教主这样,难道不是问他们诸葛炽涟怎么样嘛?

“本尊问的是,他人怎么样?你想什么地方去了?”

好不容易敛下了脸上的笑容,只是唇角仍然微微上挑着。

“这么龌龊的想法,本尊倒是不知道左护法原来……”

微微揶揄着看着左护法,却引来了左护法恼羞成怒的跳脚?

“教主,难道你不是问这个吗?你对诸葛少爷那么好,让谁看都觉得你的心思对人家不单纯吧?”

“咳……咳咳……”

枭岚深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浮现了一抹正色。

第二百七十九章: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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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单纯?”

枭岚深缓缓地站起来,眼神也开始变得幽深起来。

背对着二人,背影看着多了一抹沧桑和孤寂。

“本尊却是对他的目的不单纯,却不是因为这个。”

负手而立,眼神眺望着窗外,那些参天的大树已经萌新了。

“本尊的身体,不用多说你们也已然知晓。”

那头白色的发丝披散在脑后,任由微风吹拂,根根飞舞。

“这些年,本尊已经尽量压制着内息,可是……你们知道的,六年前,义父把那套功法教于本尊之后,本尊就已经走火入魔而导致了反噬。”

这么多年,他每一年都要饱受这阵反噬的威力,每一次都要忍受好久好久。

若不是因为他忍耐力惊人,若不是他死命地硬撑着,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今年的反噬,尤为严重,已经让他的五脏六腑几乎震裂无法修复。

哪怕他自己,也没有任何医治的办法。

“可是,教主……”

“本尊问你们,是觉得诸葛炽涟或许能成为邪岚教的下一任教主。”

说到这,枭岚深才转身,看着仍然噤言不语的二人,轻轻地走上去。

“你们跟本尊够久了,若是……”

若是……

枭岚深没有说下去,轻轻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你们下去吧,本尊想静一会儿。”

左右护法闻言只能退出去,留下枭岚深一个人站在房间。

出了门,左护法和右护法都没有说话,二人十分默契地回到了他们的小基地。

“风拾,你说,教主究竟想什么?”

左护法坐在房檐上,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

右护法幽幽地瞥了他一眼,也就着他身边坐了下去。

二人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眼神都看向了诸葛炽涟的院落。

“教主已经……”

二人都没有明说,却都懂得已经后面是什么。

枭岚深的病,远比他们以为的要严重。

他若是瞒着不说,他们也根本不知道。

可是,他们了解枭岚深,若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若不是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他不可能做这种事。

左护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教主问我们,诸葛炽涟怎么样,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枭岚深对诸葛炽涟心存不一样的心思。

右护法闻言却沉默了,他跟在诸葛炽涟身边久一些,教主对于诸葛炽涟的心思,若是没有别样的,他不信。

可是……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教主和诸葛炽涟是不可能的!

而今,教主病重,他却宁愿设法让诸葛炽涟掌管邪岚教……

邪岚教,这些年在江湖上的地位,可谓是人人望而却步。

身份地位摆在那,若是诸葛炽涟真的成为下一任教主,恐怕……

这世上也不会有人再敢欺辱他们诸葛府。

“风拾,你说,诸葛炽涟若是知道他们诸葛府早就被满门抄斩了,若是他知道我们瞒着他,他父母已经死了,到时候会不会……”

一番话,让两人再次沉默了。

是啊,现在诸葛炽涟已经在他们邪岚教呆着了,有朝一日知道他们瞒着他,到时候发起飙来,恐怕教主……

“靠!老子真觉得教主当初就不该认识他!”

风驰狠声骂了一句,已经能想到时候诸葛炽涟生气愤怒的嘴脸……

第二百八十章: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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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拾闻言皱了皱眉,虽然对于风驰的话他不敢苟同,却也难得地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算了算了,这种事也犯不着让我们几个操心。”

说着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身后的右护法难得挑了挑眉,“操心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风拾,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听到这话,风驰终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后者耸耸肩,直接飞身下屋檐……

风驰见状也只能跟着他飞身下去。

诸葛炽涟一心为了自己的双腿恢复痊愈而努力着,丝毫不知道此时邪岚教外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南安城,皇宫。

龙吟宫中,一片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还有十几个御医。

所有人都瑟瑟发抖,尽量地缩着自己的身子,生怕自己的存在感不够微弱。

偌大的龙床上,巫商紧闭着眼帘,一张明黄色的床单盖着他的龙体。

皇后坐在边上,脸上的端庄已经化作愤怒和狠厉。

“本宫再问一遍,皇上为何还不醒?”

不远处也站着一片莺莺燕燕,看着皇后的脸色难看,她们也不由得垂下头。

熹妃却一反常态,一直看着巫商的脸色,心中却因为自己当初撒药的举动而心虚得不敢看皇后。

从始至终,唯二没有任何担忧惧怕的只有殷妃和躲在人群后的俪妃了。

“皇后娘娘,臣等……臣等都已经就诊过了,皇上的确没有任何异样,除了疲劳过度,皇上龙体并无异样。”

御医中的带头人,终于鼓足勇气,硬着头皮说出了他们的诊断。

皇后闻言凤眸一瞪,整个人都气笑了。

阴郁着脸庞,直接站起来,走上去一脚把御医踹开,“并无异样?本宫倒是不知道,疲劳过度是怎样的疲劳过度?会昏迷三天三夜,你们这群庸医如此废物,竟然诊断不出任何病状!”

“太子驾到!”

那御医被皇后踹飞到门边,门口的齐安一看到那道身影,终于欣喜地迎上去。

巫玄帝看着齐安,轻轻地颔首,迈着稳健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跪成一片的人群,眼神冷漠而平静。

“哟,我们的太子殿下可真是个大忙人!皇上都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是最后一个来的,还这般姗姗来迟。”

一看到巫玄帝,皇后就不由得想起自己费尽心思想要的东西,努力这么多,想要给自己儿子的,却被他一个小贱种夺了去,别提多恨了。

一看到他,就立刻给他一个下马威,当场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冷漠无情。

巫玄帝闻言堪堪地抬了抬眼帘,瞥了皇后一眼,幽幽地环顾着四周的人群。

“本宫来得最晚,也比某些来得最早的人强!父皇出了事,那些个心思腌臜的人恐怕要第一个过来确认人死没死吧?你说是吗?皇后娘娘。”

“你!”

皇后被他轻飘飘的一番话当场堵的无话可说。

整个人的气场都不由得弱了三分,让她更加郁结。

“巫玄帝,你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当了太子,就想当皇帝,所以给父皇下毒!”

“呵!”

听到这话,巫玄帝终于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有些鄙视和嘲讽地看着巫余风,“三皇兄,你这话说得可真是……没有任何经过脑子就随便喷出来的粪便吗?”

第二百八十一章: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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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噗……”

不约而同响起了喷笑声,打破了此时战战兢兢的气氛。收藏本站

多了一分缓和,也让龙吟宫不再这般压抑。

“巫玄帝,你竟然敢骂我?”

巫余风被这番话堵得原本就脸色不好,更加因为在场喷笑的人让他脸上挂不住,立马发飙。

“三皇兄,本宫敬你才叫你一声三皇兄,不敬你,你不过是一个未得封号的皇子,没有任何实权,你凭什么在本宫跟前叫嚣蹦哒?”

巫玄帝幽幽地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声音却带着一种气场强大而高傲。

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镇住了。

是啊,巫玄帝现在是太子,除了皇上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指责他。

就连他所谓的母妃熹妃,也不能随便地指责他。

巫余风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巫祺羽拽了拽袖子,朝他摇了摇头。

巫余风这才忿忿不平地闭了嘴,却仍然虎视眈眈地瞪着巫玄帝。

巫玄帝朝他笑了笑,唇角扬着一抹十分得意而带着挑衅的韵味,让巫余风差点再次发作。

“皇后娘娘,本宫觉得还是要跟你解释解释。”

巫玄帝终于恢复了平静的神情,走到一旁的椅子,翩翩落座。

“刚刚三皇兄不经脑子就喷出来的粪便,本宫可不认。既然本宫是太子,父皇早死晚死都是死,死了,整个大晋就是本宫的,本宫为何还要下手?”

“……”

皇后抿着唇,对于巫玄帝的话自然是认同的。

但是,她也绝对不会轻易地说出来,现在有了这个罪名,怎么也跟他逃不脱关系。

想到这,皇后的眼神变化莫测,很快就闪过一抹笑意,脸上却浮现着迟疑。

“话虽如此,可是太子殿下,传闻太子殿下跟皇上不是很亲厚,谁也不知道……”

一番话,引起了在场的所有人深思,让其他人不由得先入为主顺着她的话往下猜测。

巫玄帝听到这话,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只有唇角仍然不由自主地上挑着。

看着皇后,眼神冰冷,那抹微微上扬的唇角的渗着三分嗜血。

“皇后娘娘,你这番话给本宫定了不小的罪名啊。”

缓缓地站起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啧啧啧地咂舌。

“要说这真的先对父皇下手的,怎么说也应该是皇后娘娘和大皇兄才是。毕竟,你们千辛万苦想要的太子之位,却被本宫轻而易举地拿了,你们会甘心吗?”

“你放屁!”

“混账!”

两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惊慌和恼羞成怒,皇后和巫灼列都死死地瞪着眼前波澜不惊的巫玄帝。

二人气得咬牙,却仍然对他没有任何办法!

殷雪珠躲在人群中,看着自己爱慕的男子被巫玄帝气得浑身发抖,心中很不好受。

顿了顿,还是走上来,轻轻地朝着巫玄帝屈身。

“太子殿下,可否听妾身一句话?”

看到殷雪珠走出来,皇后的脸色更加难看,巫灼列的神情也变得十分复杂。

“哦?你就是那个被我父皇从霍国公手中抢过来的小妾?”

巫玄帝挑眉,有些兴味地看着她。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颌,“嗯,的确有几分姿色,怪不得父皇对你宠爱有加,不计前嫌地收你入宫。”

不计前嫌几个字说得尤为重,有心人都听出来了他的意思,不禁喜上眉梢。

第二百八十二章: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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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个看殷雪珠不满的人,早已数不胜数,突然听到巫玄帝的话,终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收藏本站

反观殷雪珠,听到巫玄帝的话,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太子殿下对妾身太谬赞了,妾身不过一个普通的女子,承蒙皇上看得起……”

“呵!”

巫玄帝听到这话,不由得轻笑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谬赞吗?本宫可没有夸你,这是嘲讽,懂吗?别自作多情了。”

巫玄帝十分不给面子地拆穿了殷雪珠的自以为是。

整个龙吟宫都陷入了诡异的沉寂,都怔怔地看着巫玄帝和殷雪珠。

饶是殷雪珠伪装得再好,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太子殿下,妾身只是想解释一下,皇上现在陷入昏迷,为何不先把皇上医好,而是在这指责别人?还是说,太子殿下眼里,真相远远比皇上的命更重要?”

“哈哈哈哈哈……”

巫玄帝听到殷雪珠言之凿凿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整个龙吟宫都在回荡着他悠扬而带着张扬的笑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怎么也止不住。

皇后闻声不由得皱着眉,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殷雪珠,脸上的嫌弃才微微淡了一分。

“太子,你好歹注意一下场面,皇上现在昏睡不醒,你这般放声大笑,是不是有失妥当?”

“皇后娘娘!”

巫玄帝终于笑够了,这才收敛起脸上的张狂的笑容。

那张黝黑的脸庞此时竟然浮现着一抹上位者的威严和压迫。

“本宫是觉得殷妃的话太可笑了,怎么?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冷冰冰的眸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殷雪珠,两步上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眼底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弃,憎恨和厌恶,让殷雪珠都不由得僵着身子,被他打量的时候整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知道吗?本宫还没想好怎么拿你开刀,你倒是亲自送上门来了,不让你吃点儿苦头,怕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

巫玄帝凑到她耳侧,用一种极为冰冷,又极为轻缓的语气说着一番话。

那阴恻恻的感觉,让殷雪珠不由得瞪了瞪瞳孔。

“殷妃,从头到尾,你们有谁真的关心过父皇的生死?父皇陷入昏睡,在场的任何人,恐怕都逃脱不了干系吧?”

“太子殿下说得是,可是……”

“殷妃!本宫给父皇三分颜面才唤你一声殷妃,若是不给父皇面子,你一个小小的国公妾室也敢在本宫面前拿乔?谁给你的胆子?”

巫玄帝直接打断了殷雪珠的话,冷笑一声。

“父皇病情如何,自有太医诊断,本宫自然是听着。但是……殷妃刚刚说,本宫只在意真相,难道……谋害皇上,这等大罪不该严查?还是说,殷妃你才是那个谋害皇上的凶手?亦或者,殷妃在替凶手掩藏?”

“不是!妾身没有!”

殷雪珠一听到这话,已经自乱阵脚了。

哪怕她心中对于巫商再有不甘和愤怒,憎恨和仇视,也不敢……

“够了!”

巫灼列终于站出来,狠狠地吼了一句。

一双愤怒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巫玄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皇弟,你这么言之凿凿,想要拼命确认谁是凶手,莫不是做贼心虚?”

第二百八十三章: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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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雪珠站在巫灼列的身后,看着他出来维护自己的样子,心中欣喜万分。收藏本站

轻轻地捏着手掌,有些娇羞,也有些欣慰。

“各位,本宫觉得如今的事倒不如先放下,暂且让太医重新诊断皇上的病情为好。”

作为和事佬的俪妃,终于从角落里走出来,脸上带着一抹得体而温雅的笑容。

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人,也不会让人觉得她没有任何话语权。

巫玄帝抬了抬眸子,笑了笑,并没有再说话。

巫灼列这才宛若打了胜仗一般,冷哼一声,有种趾高气扬的感觉,重新回到了刚刚站着的位置。

“付太医,还不赶紧给皇上重新瞧瞧?”

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一群太医,俪妃也有些无奈了。

皱着秀眉,冷声地提醒着。

“是……是是是……”

付太医这才后知后觉的站起来,重新爬到巫商的床边,替他诊脉。

那张布满惊恐的老脸此时仍然浮着一层薄汗,一只手搭在巫商的手臂上也颤颤地抖着。

“付太医,你抖什么?”

巫玄帝倚靠在一旁的柱子,轻飘飘地扔出来一句话,却让付太医更加心惊胆战。

“回……回……回……”

付太医终于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

“臣无能,除了疲劳过度,实在不知道皇上得了什么病。”

直接把头和脸都趴在了地上,整个身子宛若筛子一般,抖个不停。

“废物!庸医!要你们有何用?”

皇后闻言终于勃然大怒,丝毫不顾在场的其他人在,直接上去就是两脚一踹……

“来人,把他们全都拉下去杖毙!”

皇后一发话,在场的人都不敢吭声。

门外的侍卫听到声音,踊跃进来,拖着叫冤喊饶的宫女太监,还有一干御医出去……

“咳……咳咳……咳咳咳……”

就在这时,昏睡已久的巫商终于传来了一阵声响。

轻微地咳嗽声,引起了在场的人注意。

皇后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坐在了巫商跟前,哭得好不凄凉。

“皇上……你可终于醒了?”

梨花带雨地看着幽幽转醒的巫商,皇后举起手中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眼角。

“咳咳……咳咳咳……”

原本就喘不上气来的巫商,听到那阵哭诉宛若鬼哭狼嚎般刺耳,不由得皱着眉宇。

“闭嘴!你们在这瞎嚷嚷什么呢?”

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话,却引来了更重的一阵咳嗽,整个脸都憋红起来。

此时的巫玄帝,朝齐安努了努嘴,齐安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地给巫商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皇上!”

巫商看到眼前精致的茶杯递过来,宛若久旱逢甘霖,直接一饮而尽。

终于缓了一口气,看着眼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皇后,又瞥了一眼跪在地上还没有被拉走的宫女太监。

只觉得脑仁突突直跳,“你们这是做什么?”

“皇上,那群庸医竟然没能诊断出来你的病情,简直该死!”

皇后闻言急忙柔声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巫商一把挥开了。

“朕能有什么事?不过这些时日疲劳了一些,你们竟然这般兴师动众,怎么?个个都巴不得朕死吗?”

一听到巫商发怒,皇后也颤着身子,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巫商狠狠地打断了。

“你们都出去!玄儿留下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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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皇后还想挣扎一下,却被巫商一个冷厉眼神扫过来,瞬间歇了声。收藏本站

有些不甘心地瞪了巫玄帝一眼,这才拖着身子缓缓离去。

其他人见状,脸上也浮现着各种各样的神情,却都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巫玄帝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巫商,倚靠在柱子边上,淡然地看着地板。

“玄儿……”

看着一脸疏离,冷漠而视的巫玄帝,巫商只觉得心中的无奈和愧疚更加无限扩大。

“父皇,有事您就说,若是没什么大事,儿臣还是先回去了。”

听到巫玄帝冷冰冰的话,巫商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一旁的齐安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坐起来,这才恭敬地退至一旁。

巫玄帝终于直起了身子,朝他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巫商。

“父皇,儿臣一直不懂,你究竟在意的是什么?你说,你最爱母妃,儿臣却觉得你从始至终都没有为母妃做过任何事。你说你在意儿臣,可是……儿臣想要的,你却要亲手摧毁!”

“朕……朕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

巫商喘着粗气,看着巫玄帝眼底的冷漠,只觉得寒心。

“够了!父皇,今日的事,你也看到了,在这里,没有任何人是真正在意你的死活!别看所有人都紧张你紧张得不行,到头来……”

巫玄帝想要冷笑,却看到他早已不知不觉中苍白的脸庞,轻轻地抿了抿唇。

“至于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应该有数,父皇,儿臣与你,早已没有了父子之情。你对诸葛府做的一切,儿臣会一一讨回来的!”

说完,直接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走到殿门口,脚步停顿了下来,“对了,你的枕边人,还真是……高深莫测呢。”

这是他作为他的儿子,最后的提醒,若是他聪明,就知道他说的是谁,若是……

当然,巫商的死活,他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

看着巫玄帝扬长而去的背影,巫商最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缓缓地垂下了头颅,眼底浮现着复杂和深沉……

“皇上……”

看到巫商的情绪有些低落,齐安这才走上去,安抚着开口。

“齐安,你说,朕这么多年真的做错了吗?”

这句话,这不知道是真的问齐安,还是在问自己。

穆府的灭亡,诸葛府的满门抄斩……

他,这么做又何尝不是为了大晋,为了他们巫氏王朝?

“皇上,太子殿下只是因为诸葛小姐和他生分,再者说,眼下太子殿下和诸葛小姐的缘分,恐怕已经……”

齐安沉思了片刻,才斟酌着言辞开口。

“朕知道,可是玄儿的死心眼让朕也无可奈何啊。”

诸葛府的事,他虽然是有意针对,却也因为诸葛天桦知道自己太多事了。

穆府的事,还有他当年……

“皇上,龙体要紧啊。太子殿下说的对,皇上还不如先把下毒的人揪出来。”

齐安恭敬地岔开话题,对于当年的事,他只是知情,却从来都不敢多有异议。

“呵,你不说,朕都差点儿忘记了。”

巫商听到齐安的提醒,终于恢复了平常。

“无外乎就那两个,朕就是想知道知道,为了这个位置,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第二百八十五章: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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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了裹明黄色的床单,巫商的脸庞闪过一抹嗜血的狠厉。收藏本站

一旁的齐安也不由得替某些人捏了一把汗。

眼前的这位主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懂的,他心狠手辣起来,谁知道遭殃的会不会是一个两个人?

已经一哄而散的后宫嫔妃带着各自的心腹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每个人都各怀鬼胎地紧闭宫门,避而不见。

熹妃匆匆忙忙地赶回宫,一进门,就立马把门关起来,身子一直在哆嗦。

好久好久,才勉强稳定了下来,一双妖冶的红唇此时也微微轻颤着。

那双保养得十分美丽的手也死死地握在一起,一双眼眸充满了惊恐不安。

“樱桃!樱桃!樱桃!”

突然,熹妃脑海中闪过什么,脸色大变,直接扬着嗓音喊了好几句。

一声声地迫切叫喊,带着慌乱和惊恐,让樱桃吓得急忙扔下手中的鸡毛掸子,飞快地跑过来。

“娘娘,娘娘!奴婢在这!”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樱桃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地等着她发话。

“你……你……你你……快……快去!快……去霍国公府,把……把我爹,叫……叫来!”

一直哆嗦着的熹妃,已经猜测到了什么,此时脸色一片灰白。

樱桃闻言不敢有任何迟疑和异议,直接站起来,飞奔出去。

一路上跑出去,脑海中闪过各种念头,终于……

出了皇宫后,樱桃的唇角才微微上挑,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霍国公府。

霍国公刚刚从暗室出来,就被下人告知熹妃有请。

稍稍停顿了片刻,这才换了一身衣裳,跟着樱桃进了宫。

一看到霍国公的身影,熹妃一双眸子瞬间红了。

“爹,你给女儿的……”

顾不上太多,熹妃直接张口就问。

“娘娘!”

霍国公急忙开口制止了她往下说的话,熹妃这才微微回神,看了一眼樱桃。

挥了挥手,“你先下去!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是!”

樱桃闻言恭敬地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上,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紧闭的宫门,这才幽幽地离去。

殿内。

熹妃一直忐忑着,焦灼不安,一双眸子充满着担忧和惊恐。

“爹,你跟女儿说实话。这……这……这药是……”

霍国公闻言幽幽地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眼神有些闪烁。

“这药怎么了?看你急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还带着一丝紧张和担忧,让熹妃勉强放下心了。

“爹,这药……这药你是哪来的?”

狐疑和审视的眼神盯着霍国公,霍国公闻言板着脸。

“你这是干什么?怀疑你爹会害你吗?”

“爹!女儿……女儿……女儿也是没办法了啊!今日在龙吟宫,若是……若是皇上……”

若是皇上出了事,她该怎么办?

“慌什么!”

霍国公皱着眉,直接打断了熹妃的话,认真而郑重地看着她。

“女儿啊,这药是有一点点副作用,爹不是跟你说了吗?只是会嗜睡,并没有什么影响。”

霍国公说得理直气壮,却仍然不能让熹妃放下心来。

“爹,这药该不会是毒药吧?”

试探性地询问着,霍国公闻言直接站起来。

“瞎说什么呢!爹能这么大胆吗?”

“可是,爹,皇上已经起疑了,若是……若是女儿……”

“不可能!”

第二百八十六章:大婚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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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国公毫不犹豫地说出三个字,否定了熹妃尚未说出口的猜测。

却也让熹妃一时间心生怀疑,狐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父亲。

“爹,你刚刚……”

霍国公闻言脸上神情有些慌乱,眸子也轻轻地闪烁着惊慌。

“没什么,你放心,爹不会害你的。”

勉强说出了一句话,也不知道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熹妃。

熹妃闻言已经猜测出来了什么,脸上浮现着凝重和恐慌。

“爹,你别骗我了。”

熹妃冷着声音打断了霍国公的话,整个人都有些不安了。

“女儿不是傻子,你给女儿的药,是不是……是不是……”

“别瞎说!”

霍国公皱着眉,直接打断了她准备说出来的话,警惕的眼神盯着四周。

“你不也看到了,皇上什么事都没有,你担心什么?只是嗜睡而已。”

“爹,你想害死女儿是不是?这件事若是被皇上发现,我活不了,你也活不了,咱们霍国公一个都跑不了!”

“闭嘴!”

听到熹妃慌张而带着紧张忐忑的怒吼,霍国公一直提着的心脏也不由得跳了跳。

“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若是露出马脚,咱们都得玩完!”

“爹!”

熹妃跺了跺脚,仍然无法相信自己竟然成了自己父亲的杀人工具,而且杀的人还是……

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女儿啊,你也别担心!爹会给你留一条后路的。若是……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爹一定会救你的!”

“救我?”

熹妃闻言气笑了,看着自己的父亲,吃吃地笑着。

脸上有些后怕和惊恐,整个人都踉跄着跌坐在榻上。

“爹,你让女儿下毒的时候,可没说过会给女儿留后路的!你究竟要做什么?皇上不是傻子,今日的事,他哪怕有点儿脑子都该知道谁有那个心思……”

“你也别杞人忧天了!”

霍国公听着熹妃的话,脸上的慌乱已经恢复成了平静。

心中所想并没有告诉熹妃,而是深深地看着她,语重心长地开口。

“女儿,你切记!现在的你,千万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说完,霍国公也不管熹妃什么反应,直接大步转身离开。

身后的熹妃呆呆地看着霍国公劲步离去的背影,始终有些不安。

一双手撑着榻上,眸子闪烁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道平静的神色。

缓缓地坐直了身子,咬了咬牙,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爹,别怪女儿了!”

东宫。

巫玄帝悠哉悠哉地走回来,就看到小吉子拿着鸡毛掸子靠在柱子边上,一旁一个正在卖力干活的女子正在弓着身子擦拭着窗橼。

“太子殿下!”

似乎在跟那个人说了一句话,小吉子这才心满意足地露出笑容。

冷不丁地回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巫玄帝,欣喜地喊了一句。

柳绾媚从来都没有干过粗活,可是,为了呆在东宫,她不得不拿起那些下贱的奴婢才用的抹布,一个个角落地擦拭着。

身侧还有一个拿鸡毛当令箭的小吉子,他时不时地扬着鸡毛掸子,让她气得咬牙。

呆了将近一个月,也没能怎么靠近巫玄帝,更让她焦躁不已。

好不容易听到太子殿下,她的心咯噔一下,猛地回头,就看到了那道颀长的身影迎风而立……

第二百八十七章:大婚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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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已经张开了的五官此时并不难看,除了皮肤仍然黝黑之外,整个人都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大气。

柳绾媚心脏不由得跳动加快了几分,脸蛋也爬上了一抹诱人的绯红。

“太子殿下!”

也不管自己此时做什么,扔下抹布就跑过去。

声音充满了欣喜,还有那种期待中带着娇羞的声音让人不由得升起一阵鸡皮疙瘩。

巫玄帝冷漠地瞥了一眼柳绾媚,眼神只是淡淡地瞥过,没有任何地停留。

“你来做什么?”

小吉子一看到巫玄帝的脸色不好,马上反应过来,扬着手中的鸡毛掸子就质问着。

柳绾媚有些害怕地瑟缩着身子,看着小吉子手中的鸡毛掸子,柔声地讨饶。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奴婢也只是因为欣喜,好不容易见着太子殿下一面,也……也顾不上了。”

巫玄帝在看到她装模作样的举动后,直接迈开脚步,大步走进了自己的院落。

柳绾媚张张嘴,抬脚就准备追上去,却被小吉子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了她跟前。

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柳小姐,还是继续干活吧。太子殿下说了,若是柳小姐做得不好,可就把你送回呢。”

柳绾媚闻言心中气得不行,整张脸蛋都浮现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深深地看了小吉子一眼,深吸一口气,终于扬了扬那抹僵硬的唇角。

“是,奴婢这就去。”

说着,不甘不愿地回到刚刚的地方,抓起那块脏兮兮的抹布,继续干活。

小吉子这才悠闲地坐在一旁,晃荡着两条腿,“这里……这里!那个角落,你到底看没看见?这么脏也看不到,你瞎吗?”

听着小吉子趾高气扬的话,柳绾媚心中恼恨得紧。

更是生生地给他记了一笔,这个小吉子,等她终有一天成为东宫的女主人,定要他好看!

然而,现实太残酷,她憧憬着未来成为东宫女主人的时候,已经被巫玄帝算计得渣都不剩。

不知不觉,巫灼列迎娶柳绾媚的日子终于来了。

整个南安城陷入了热闹嘈杂的氛围,久久不息。

吹笛奏乐的热闹,从皇宫就传来了……

浩浩荡荡地迎亲队伍从皇宫出发,一身大红色喜服的巫灼列骑着一匹红鬃骏马,胸前挂着一个大绣球,浩浩荡荡地领着花轿出宫门。

鞭炮声响起,从宫门就到了街上……

十八台大轿沉甸甸地前往柳国公府。

巫灼列的一身喜服衬托着此时他清俊的气质,只是脸上少了三分以往的平易近人,多了一分淡漠和高傲。

一路上,脸上并没有任何喜悦,路过东宫的时候……

柳绾媚躲在门后,看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柳国公府前去,心中有些失落,更有些说不上来的惆怅。

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在东宫门口消失,鞭炮声却仍然经久不息。

“怎么?后悔了?”

巫玄帝站在身后,看着柳绾媚躲在角落里偷看,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嘲讽。

“不……不……不是,我……我没有。”

柳绾媚被那声淡漠的嗓音惊醒,转身就看到了巫玄帝那双黝黑得深不见底的眸子。

一瞬间整个人都呆滞住了,下意识地就摆手否认。

第二百八十八章:大婚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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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吗?”

巫玄帝俨然没有给柳绾媚遮住布,直接拆穿了她那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伪装。

“跟本宫来。”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扔下一句话,直接转身。

柳绾媚愣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惊醒,屁颠屁颠地追上去。

脸上也没有了刚刚因为迎亲队伍的庞大而失落的惆怅。

庭院中,巫玄帝坐在石凳上,抬手倒了两杯茶。

举手投足都带着优雅却又略显慵懒的感觉,让人赏心悦目。

“过来,坐。”

轻轻地把其中一杯茶推到了对面,这才幽幽地开口。

柳绾媚闻言脸上即可爬上了三分欣喜,下意识地就去理了理自己的衣衫。

还不忘理了理了自己凌乱的发丝,深吸一口气,这才迈着小碎步,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男子,总觉得此时的巫玄帝,比天底下的任何男子都要有魅力。

虽然巫灼列有着清俊的气质,如仙的脸庞,却不如此时的巫玄帝来得有魅力。

“太子殿下。”

轻轻地坐下,声音被她刻意地压抑得很低很低,柔和中带着三分情意,还有那种欲语还休的诱惑。

故作矜持地端着身姿,刻意露出自己最柔美的那一面,脸上浮现着一层淡淡的绯红,让人心旷神怡。

巫玄帝眯起了眸子,轻笑一声,缓缓地端起了茶杯,“喝吗?”

对了对那杯被他推至对面的茶杯,仍然冷清地开口。

“那,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柳绾媚缓缓地抬眸,一眼就撞进了那双黝黑而带着三分深邃眸子,整个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咯噔,心悸不已。

伸出了一双白皙的手,轻轻地端起,朝着巫玄帝对了对,半遮着嘴角,轻轻地呡了一口。

巫玄帝的眉宇突然上挑,眼缝弯弯,唇角扬起一抹魅惑而又刻意勾人的笑容。

“柳小姐,本宫能否问你一个问题?”

把茶杯放下,巫玄帝眼底闪过一抹冷光,稍纵即逝。

柳绾媚早已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幻想着往后的日子,她和巫玄帝相敬如宾,时不时地琴瑟和鸣,树下对弈的日子好不惬意。

脸上的憧憬,让巫玄帝的眼神渐渐的变得危险起来,唇角上挑得更加用力。

“太子殿下请说。”

“今日大皇兄迎亲的队伍,明显是在打你的脸,你不在意吗?”

整个南安城,谁不知道柳绾媚已经脱离柳家,自愿贱身下贱的奴婢,只为进东宫。

谁不知道,柳绾媚看不上巫灼列,而他竟然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去了柳国公府。

就连那些聘礼,曾经都不曾送上门的,如今却十分夸张地抬出来显摆着,俨然就是让柳绾媚后悔!

柳绾媚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

手中摩擦着茶杯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眼底闪过一抹幽深和诡异,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抬起眸,直接对视着巫玄帝那双探究和审视的眼神。

“太子殿下,绾儿既然说了愿意留守东宫,自然是东宫的人了。至于列王殿下的所做所举,绾儿不会在意的。”

“哦?”

巫玄帝闻言轻轻地哦了一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可是,本宫却瞧着柳小姐,似乎对于这场大婚,还是有三分期待的。”

“绝无此事!绾儿岂会因为……”

第二百八十九章:大婚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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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如此声势浩大的阵仗,整个南安城就算帝后大婚也不过如此吧?”

巫玄帝漫不经心地打断了柳绾媚想要狡辩的话语,却更加让柳绾媚心中的失落加大。

再次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脸上带着一抹淡然的笑容。

“太子殿下,绾儿既然已经身在东宫,自然以太子殿下为主,列王殿下做什么,要娶谁,声势浩大与否,都跟绾儿没有关系了。”

轻轻地捏着自己的手掌,藏在袖中,她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巫玄帝却笑了,看着她的小举动,眼底一片冷漠。

唇角也恢复了平常,反而轻轻地抿着。

“柳小姐……”

一声冷漠而疏离的叫喊,让柳绾媚幽幽地抬头,只是……

突然眼前一片迷蒙,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噗通一下,直接趴在了桌上。

巫玄帝这才缓缓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柳绾媚,眼底冷漠如霜。

“小吉子。”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吉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直接站在巫玄帝跟前。

瞥了一眼柳绾媚,“太子殿下?”

巫玄帝幽幽地看了一眼天空,“这个时候,本宫的那个大皇兄应该已经到了柳国公府吧?”

“算着时辰,应该到了。”

“很好,走!把本宫这个准皇嫂带上,给本宫的大皇兄送新娘子去!”

“是!”

小吉子闻言,走上前,有些嫌弃地扯了扯嘴角,犹豫了片刻,才把人背上。

小小的身板把柳绾媚背起来,丝毫都没有感觉到吃力。

看着他稳妥的下盘,俨然是个练家子。

柳国公府。

巫灼列抬眸看着那块牌匾,眼神冷漠,脸上更是没有一丝神情。

“敲门!”

看着紧闭着的柳国公府,巫灼列冷笑一声,跳下马,大步上前。

迎亲的队伍急忙上去几个,把门撞开了,一眼看去,就是柳国公带着全府上下跪在地上……

“列王殿下,臣有罪!”

柳国公一看到鲜红色的身影走进来,早已恐慌,只能朝着他跪拜,高声呐喊。

“有罪?呵!”

走到柳国公面前,巫灼列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瑟发抖的人们,“国公何罪之有?本王都成为整个南安城最大的笑话了,还说有罪?要说有罪,也是本王有罪!”

狠狠地把柳国公一把揪着领子拎起来,“柳国公,本王的脸都被你的好女儿给丢干抹尽了,她不给本王颜面,你们国公府就给她好好地赔罪吧!”

说罢,一把将人甩开,“柳绾媚恬不知耻已经逃婚了,本王再次发声,如若再见,本王定然要她把今日的耻辱百倍奉还!”

“大皇兄,别着急!”

突然,一道清亮而带着喜悦的嗓音响起,一抹白色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来。

小吉子背着柳绾媚紧跟其后,所有围观的百姓都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出来的三个人。

“哦?太子今日竟然这么捧场,跟着本王来迎亲吗?”

看到巫玄帝,巫灼列心中的怒火早已压抑不住。

若不是顾及着全城的老百姓,他恐怕当场就翻脸了。

“不不不,大皇兄,本宫思前想后的,夜不能寐,始终觉得本宫不能做对不起大皇兄的事。这不,亲自把新娘子送来了,柳小姐毕竟是本宫的准皇嫂,怎么说也不能耽搁了大皇兄和准皇嫂的大婚不是?”

第二百九十章:轰动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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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玄帝说得一本正经,围观的百姓还真以为巫玄帝这么好心呢。

巫灼列俨然知道,这个男人过来,绝对不仅仅是送人这么简单!

“是吗?那本王还真得好好谢谢太子殿下了!体恤本王大婚无新娘,还特意把逃婚了的新娘送回来!”

饶是再粗心大意没心没肺的人,也能听出巫灼列口气的咬牙切齿。

巫玄帝耸了耸肩,笑得十分张扬明媚,眉眼弯弯,“不用谢!本宫乐意为大皇兄做这种事!当然了,若是还有下次,本宫还是会头一个帮大皇兄把人送回来的!”

“你!”

巫灼列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子,从一开始他不把他放在眼里,到现在成为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俨然成为了巫灼列的一块心病!

“小吉子,还不把新娘子放进花轿,耽搁了吉时,本宫可担待不起。”

巫玄帝并没有把巫灼列的愤怒放在心上,眼神幽深而带着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华丽的花轿。

“是!”

小吉子闻言正准备迈开脚步走向花轿,却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

“慢着!”

巫灼列大步走上来,当着整个南安城老百姓的面,拦住了小吉子

“本王的花轿,可不是阿猫阿狗地能掀的!”

声音中带着决绝和不容抗拒的坚定,当然,那语气中带着的紧张和慌乱并没有让巫玄帝忽略了。

缓缓地迈开着脚步,一步一步地朝着他的大皇兄巫灼列走过去。

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大皇兄,今日的你可是别有一番韵味呢。”

嘴角上扬着,说着的话没有半点营养,却让巫灼列不由得提起了心脏。

下意识地挡在了花轿前,冷冷地看着小吉子。

“大皇兄,你这般紧张,莫不是……”

轻笑一声,凑到巫灼列耳侧,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莫不是,里面还有一个新娘?”

一句话,只有两人才听得到,却也让巫灼列整个人都僵住了。

“巫玄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巫灼列很快就反应过来,直接吼了出来。

脸上浮现着狰狞和怨愤的情绪,生生地降低了他原本的气质。

“大皇兄,别紧张。”

相对于巫灼列的恼羞成怒,还是带着被人拆穿的窘迫而强烈掩饰的慌张的神情,巫玄帝要平静得许多。

“今日是大皇兄的大喜之日,本宫自然替大皇兄欣喜的。只是着新娘子还未上花轿,反而被拦着,这么多人在看着,也不太好,你说是不是?”

巫玄帝眯着眼缝,看着眼前停稳落地的花轿,眼底的冷意十分深沉。

“你究竟要如何?”

巫灼列深知,眼前的男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若是他真的没有做什么,他倒也不怕巫玄帝的故意刁难,偏偏……

眼下花轿是绝对不能被打开的,若是打开了,珠儿就……

坐在花轿里,披着红盖头的殷雪珠也忐忑地坐着。

虽然听得不太清楚外面的人在交谈什么,只是她有种不祥的预感,非常强烈。

巫玄帝突然出现,绝对不会让这场大婚轻易结束的!

咬了咬牙,脑海中浮现了在龙吟宫时巫玄帝说过的话,一双手死死地攥紧衣摆。

“诸葛轻奚……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巫玄帝这样的人在背后支持着!”

“大皇兄,你可知,本宫为何非要跟你过不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轰动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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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巫灼列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样,巫玄帝反而更加悠哉起来。

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哎呀,大皇兄,再这么耽搁下去,这吉时可就过了!”

一副十分欠扁的语气,让巫灼列更加气恼。

深吸一口气,死死地攥紧拳头,咬着牙根,愣是把这口恶气咽下去。

“既然知道误了吉时,太子为何迟迟不愿让开,反而阻拦本王的迎亲队伍?”

“没有新娘子的迎亲队伍,又怎么可能是迎亲队伍呢?”

巫玄帝摇了摇头,眼底带着不曾融化的冷漠冰霜。

“大皇兄,你,你母后,还有殷雪珠,还有那些对诸葛府出手的人,本宫要一个一个地秋后算账!谁都别想跑!”

轻轻地拍了拍巫灼列的肩膀,巫玄帝已经挺直着背影,此时的他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得比巫灼列还要高出小半个头。

听着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到的话,巫灼列只觉得身心都沉浸在千年冰窖中,浑身发冷。

明明他在笑,却感觉不到任何笑意,那番话,轻飘飘的,若是不经意地就会以为是幻听。

却始终在他耳边回荡着。

“本宫要一个一个地秋后算账……”

怔怔地看着他,看着比自己小了七岁的男子,巫灼列头一次产生了不安,恐惧,还有那种从心底产生的自卑。

“小吉子,把新娘送入花轿吧。”

巫玄帝并没有理会巫灼列,径直地朝着花轿走过去,直接伸手。

一把撩开了红色的帘帐,里面……

果然不出所料地坐着一个身穿鲜红色喜服的女子。

“大皇兄,本宫莫不是看错眼了?这里面,竟然也坐着一位新娘子。”

巫玄帝直接把帘帐撕开,让所有人都看到了花轿里,坐着一个红装女子。

“呵……本王的准王妃都逃婚了,本王不能纳妾吗?怎么?太子连本王要娶谁都要干涉?”

巫灼列勉强撑着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维持着清醒,大步上去,尽量地用身体挡住了殷雪珠。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本宫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让大皇兄如此在意,竟然趁着娶妃之日,用这种阵仗迎娶一个小妾。”

巫玄帝笑了笑,朝小吉子使了个眼色,小吉子见状了然地点点头,把柳绾媚放在地上。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柳绾媚,又看了一眼轿子里坐着的女子,纷纷猜测着女子的身份。

被所有人都注视着的殷雪珠仍然努力地想要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

听着四周议论纷纷的声音,她一直绞着手中的帕子,不敢想象,若是所有人都看到红盖头下的她,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看够了吗?这是本王要娶的爱妾,怎么?你们都想看看吗?”

巫灼列粗着嗓音怒吼一句,也不晓得是不是在遮掩什么。

巫玄帝笑了笑,轻轻地后退了一步,突然……

手中聚起一阵内息,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掌风一挥……

红盖头就这么被风掀起,一张精致白皙的脸蛋就这么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殷雪珠没想到红盖头会被风吹飞,也没有任何的准备,就这么被整个南安城的人看着。

巫灼列率先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哎,这人好熟悉啊。”

“是啊是啊,我总觉得在哪见过!”

第二百九十二章:轰动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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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饶是这么一看,我也觉得眼熟。”

“哎哎哎,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不是霍国公的小妾吗?”

突然,人群中有个人猛然叫了一句。

顿时整个南安城围观的老百姓唰地一下沉寂了下来。

下一刻,宛若一锅滚烫的翻滚的热油,炸开了。

“对对对,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可不是,我就说在哪见过,原来是霍国公最宠爱的小妾。”

“嗨,听说前些日子不知道被哪个人接了去呢,霍国公的小妾被接走了。”

“有这回事?我倒没听说了,只不过这个霍国公的小妾怎么跟……”

“原来,原来列王殿下就是那个跟霍国公抢人的人啊……”

巫灼列听着四周议论纷纷的人,他们越说越大声,仿佛一点儿都没有在怕的。

脸色渐渐地变得阴郁起来,殷雪珠的脸色也十分不好,更多的是无力的苍白和无助。

巫玄帝听着四周的人的议论,又从头到尾都看着两人的脸色,心中的冷漠和恨意丝毫没有减弱半分,反而更加汹涌。

眼前的这两个人,对轻轻做的一切,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

“殷妃娘娘,本宫不知道是您,毕竟,您现在可是本宫父皇的妃子,真是对不住。”

巫玄帝一脸无辜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把她眼底的那抹慌张尽收眼底。

直接走上去,恭敬地朝着她弯身作揖,好一副恭敬的模样,却彻底让巫灼列和殷雪珠的脸色煞白得恐怖起来。

巫玄帝是故意的!

二人心中和脑海中都只有一个念头,看着巫玄帝的装模作样,他们知道……

巫玄帝较真了!

“什么?”

“原来……还有这等秘辛?”

“我听到了什么?我听到了什么?”

“我的老娘哎,这皇室可真乱!”

“嘘!这皇家的事岂是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所能议论的?”

“可不是,还是闭嘴吧。”

“做都做了,这皇家也没什么不敢的了吧。”

“啧啧啧,咱们的皇帝抢了臣子的爱妾,皇帝的儿子抢了老子的爱妃……”

“嚯!这么一听,这个女子似乎真的很有一番魅力呢。”

“可不是嘛,能同时周游在几个男子中间,没点能耐魅力可不行的!”

听着四周越说越放肆的言辞,饶是殷雪珠再怎么伪装下去,也终究抵不过那些人的指指点点。

只能求助地抬眸看着身侧的男子,巫灼列也没了法子。

“各位,各位!”

就在这时,巫玄帝却突然开口喊了一句。

“本宫知晓,殷妃和本宫的大皇兄两情相悦,早已情投意合,却因为父皇的一道圣旨下来,不得不迎娶柳家小姐,加上柳家小姐逃婚,大皇兄才出此下策,本宫也能理解的。”

巫玄帝笑眯眯地开口替二人辩解,听着十分体贴,却也让人更加唾弃眼前的男女。

“大皇兄,今日就算本宫多事了,在这里,本宫就先祝大皇兄和殷妃娘娘,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笑眯眯地朝二人弯身,又是一个祝福的作揖。

巫灼列和殷雪珠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正在猜测他想要做什么,却听到了一句吓得他们动也不敢动的话。

“今天,就当做是利息了。”

说完,脸上扬着的笑容不曾减弱半分,看着四周的人群。

“各位,大皇兄和殷妃娘娘情投意合,咱们也别多耽搁了不是?”

第二百九十三章:异动,计划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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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率先让开了一条路,笑眯眯地朝着巫灼列伸手,示意他可以走了。收藏本站

而此时,在巫玄帝的暗中示意下,小吉子早已偷偷地给柳绾媚吃了解药。

巫灼列一直警惕地看着他,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幽幽苏醒的柳绾媚。

终于,扬起了手,丝毫不顾四周老百姓的议论和指责嘲讽,仍然让殷雪珠坐上花轿,自己跳上了红骏马,奏乐声再次响起。

柳绾媚只觉得耳边回响着震耳欲聋的奏乐声,一阵阵高低起伏,好不热闹。

幽幽地睁开了眸子,这才猛然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

立刻坐了起来,环顾着四周,却没有发现熟人。

巫玄帝和小吉子早已在巫灼列动身之际,悄声无息地隐匿于人群中,看着柳绾媚。

“殿下,你说柳绾媚真的会上去闹吗?”

小吉子和巫玄帝躲在人群中,看着柳绾媚后知后觉的样子,不由得开口询问着。

巫玄帝高深莫测地看了柳绾媚一眼。“会的!”

一个从小就高傲得看不起别人,从小就自负的女人,怎么可能容忍巫灼列用迎娶王妃的名义,用着她的旗号来娶别人?

“可是,看柳绾媚的手段,似乎不是殷妃的对手。”

小吉子幽幽地开口,看着人群中还没反应过来的柳绾媚。

“先且看着。”

巫玄帝心中冷笑,唇角也洋溢着一道嘲讽的笑容。

柳绾媚是不是殷雪珠的对手,他不在意。

只要他们过得不顺心,他就很顺心。

“哎,柳小姐醒了。”

“柳小姐,柳小姐,你知不知道,列王殿下已经带着殷妃回去了。”

“就是啊,人家殷妃才是今天的新娘子。”

“柳小姐,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子用你的名号嫁入列王府吗?”

“就是……”

终于,四周的人看到柳绾媚的身影,急忙叽叽喳喳地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原本还在疑惑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的柳绾媚,瞬间被愤怒遮住了理智。

猛地站起来,“你们说什么?”

“刚刚若不是太子殿下好心把你送来,恐怕我们都不晓得原来列王殿下已经准备狸猫换太子了呢?”

“可不是嘛?人家太子殿下都说了,殷妃和列王殿下两情相悦……”

听着老百姓们的七嘴八舌,柳绾媚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撩起裙摆,撒腿就追着迎亲队伍而去。

大晋的遥远的某个地方,一个笔直的身影迎风而立。

一头及腰的青丝随风飞舞,白衣飘飘,一只雄鹰从高空中疾驰而下……

直接落于那道身影的肩上,“臾……”

两声长长的啼鸣,让那人微微一笑,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毛发。

解下了鹰足边上的小纸条,直接挥了挥手,那雄鹰再次展翅飞翔……

“异动,计划失败。”

小纸条上,只有短短的六个字,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情绪。

只见小纸条躺在手心,瞬间泯灭成灰,随风飘散落地……

驻足站在那里许久,直到一阵清风从身后吹拂而来,衣袂飘飘,散落的落叶也翩翩起舞。

那道身影缓缓地迈开脚步,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南安城一间僻静的茶楼上,一道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人影终于走出来,深深地看了巫玄帝主仆二人一眼,转身离去……

巫玄帝猛地扭头,抬眸看向了某座茶楼的二楼,只能捕捉到一个灰黑色的衣角……

第二百九十四章:谁才是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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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小吉子看着巫玄帝,发现他的神情有些深沉,急忙开口喊了一声。

巫玄帝这才幽幽地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本宫先回去了,你去列王府看着,发生什么回府告诉本宫。”

“是!”

小吉子垂首,很快就在人群中消失了。

只有巫玄帝再一次深沉地看向了刚刚二楼的方向,眸色渐渐冰冷起来。

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地离开了人群……

靖王府。

巫承殇和靖王坐在大厅,似乎正在商讨什么,突然看到一道白色身影翩翩落下,二人急忙站起来,一脸戒备。

待看清来人,二人才松了一口气,“太子殿下。”

靖王恭敬地走上去,看着巫玄帝,脸上尽是一片谦卑。

巫承殇却没有表露太多,看着眼前一副生人勿近的巫玄帝,心中暗笑。

“太子殿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巫承殇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引来了靖王的怒目而视。

“成什么体统?还不赶紧给太子殿下行礼?”

看到靖王板着脸,巫承殇这才撇撇嘴,不做任何反驳。

巫玄帝也知晓他的性子,笑了笑,“靖王不必在意,本宫和他不在意这些虚礼。”

“就是就是,咱们表兄弟之间,哪有这么多虚礼。”

巫承殇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一把手勾住了巫玄帝的肩膀,引来了靖王的更多不满。

“……”

巫玄帝有些嫌弃地瞥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的巫承殇,干干地扯了扯唇角。

“表,哥……”

“乖!”

听着巫玄帝咬牙切齿的模样,巫承殇这才觉得他还算有些可爱。

“殇儿!”

靖王终于板起脸,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巫承殇这才开始收敛了脸上的吊儿郎当,恢复了正经的模样。

“太子殿下,不知道今日你来本王府上,可是有什么要事?”

巫玄帝这才幽幽地看了洗完了靖王和巫承殇,脸色渐渐地变得凝重起来。

“靖王,本宫能否问你个事?”

巫玄帝坐在下方的椅子上,似乎在斟酌着什么,眼神半眯起来。

“太子殿下,请说。”

“本宫听世子说,本宫的母妃曾经对你们有恩?”

靖王闻言稍稍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扭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后者无辜地耸耸肩,“父王,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再说了,我和表弟的感情多好……”

“……”

听着某人十分不要脸的自来熟地说他们熟,巫玄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到底没有直接拆穿他。

“是,太子母妃虞妃,曾经在皇上亲自下了诛杀令后,开口替本王一家百口人求情,所以……”

当年,巫商靠自己的手段坐上这个皇位,曾经的他十分多疑,对于自己的亲生手足可谓是十分残忍。

巫氏一族当年十个兄弟,如今除了剩下的靖王和巫商,早已没有了任何的宗亲。

他们能活下来,完全是虞妃当年的求情,所以巫商才网开一面,把最边远的封地给了他之后,并且下令除非有他的召令,否则一生不得进京。

“那本宫想问一个问题,穆府,你们可知道?”

巫玄帝轻轻地问了一个平静的问题,却让靖王的脸色变得十分惊愕。

眼神都带着一抹恐慌,看着巫玄帝,双手下意识地握着椅子的把手。

“穆府……”

第二百九十五章:谁才是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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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靖王的神情,巫玄帝就知道他定然知道什么。

眼神更加冷厉起来,看着靖王,也缓缓地站起来。

“靖王,本宫想知道,当年父皇对穆府下狠手是为了什么?还有,父皇对诸葛府的忌惮,似乎并不是仅仅因为他们手上掌管兵器这么简单。”

靖王看着眼前的男人,黝黑的脸庞并没有让人觉得惊艳,却仿佛带着天生就有的大气。

他的言行举止都比一般人要来得高贵些,那双眸子很像当年惊才艳艳的虞妃。

“也罢,毕竟,本王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帮助太子殿下的,当年的事,本王可以告知与你。”

原来,巫氏一族曾经是前朝末任皇帝的结拜兄弟。

穆府,就是当年效忠于前朝皇帝的影卫。

所有的穆府人都是前朝皇帝培养出来的,他们对前朝皇帝忠心耿耿,和巫氏一族的就是当年的巫商的爷爷那一辈的人追随者前朝皇帝。

诸葛府,作为他们的后盾,在扩张边境的时候,完全地给他们给予任何的先进兵器。

穆府,诸葛府,还有当年的巫氏一族,都是前朝皇帝最信任的手下,他们情同手足,谁也不分谁。

只是,或许因为权势太过诱人吧,巫氏一族终究还是背叛了前朝皇帝,在他们攻打敌国的时候,巫氏一族在背后捅了他们一刀,从此决裂。

直到巫商的父皇那一辈,才勉强把前朝余孽清完,登基为帝,一统天下。

穆府作为他们前朝皇帝的暗卫,武功深不可测,巫商的父皇软硬兼施,最终勉强用威逼利诱的某些条件让他们妥协了。

只是,到底因为巫商父皇忌惮着他们,所以临终前告诫过他们所有人,成为帝王,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信。

诸葛府和穆府,到底不是他们的心腹,曾经多么要好,现在就有多么怀疑和揣测。

巫商登基后,自然对于他父皇的话很是在意,即使他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夺下皇位,却仍然不敢对诸葛府和穆府松懈半分。

他们巫氏的皇朝来之不易,绝对不能断然在他们手中断送,所以……

穆府不可信,诸葛府也同样不可信。

“所以,穆府从一开始,就是父皇针对的对象,哪怕诸葛府,也是他自己一手捏造出来的莫须有的罪名?”

靖王闻言苦笑,“这件事成为我们巫氏一族的秘密,若不是当初皇帝太过于心狠手辣,若不是当年你母妃替本王求情,恐怕……如今的巫氏,只剩下了你父皇一个。”

“那么,对穆府动手的,是诸葛府吗?”

巫玄帝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只有自己知道,此时的他究竟多么忐忑。

也只有他知道,若是诸葛府动的手,恐怕……

“本王并不知道你父皇是怎么安排的,只是……本王可以肯定的是,诸葛府绝对不会对穆府动手!”

两句话,完全让巫玄帝松了一口气。

只要动手的不是诸葛府,不……

真是可笑,哪怕真正动手的是诸葛府又如何,他到底还是没有在怕的。

穆承锡的无端揣测,还是幕后之人的恶毒陷害,始终让他成为了凶手之一。

“多谢靖王,本宫知晓了。”

朝着靖王微微弯身作揖,脸上浮现着一抹如释重负的神情,引来了靖王的狐疑。

“太子殿下,可是有什么问题?”

第二百九十六章:谁才是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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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没事。”

巫玄帝摆了摆手,看向门外,眼神深邃且深不可测。

巫承殇和靖王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明尚且年幼,却又成熟得比一般人还有内敛。

明明应该肆意张扬的年龄,却早已没有了那种意气风发和张扬,多了一种不同于同龄人的稳重和深沉。

“太子殿下,本王这次回来,虽说有皇上的召令,可是……这半年多来,他从未召见本王,实在不晓得他在想什么。”

靖王幽幽地开口,似乎在提醒着巫玄帝什么。

巫玄帝闻言轻笑一声,缓缓地抬手,举过头顶,伸出五指,半遮半掩地挡住了阳光。

“本宫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眼下,恐怕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

唇角的笑容却是那么地冷若冰霜,眸底竟没有一点儿笑意,全然地冷漠。

“本宫有事先走了,至于日后本宫需要靖王府的帮忙,还望靖王多多帮忙。”

“太子殿下放心,本王定然鼎力相助。”

靖王闻言瞬间恭敬地朝着他表态,神情一片谦卑和服从。

巫玄帝离开后,巫承殇才幽幽地走上来,在靖王耳边开口。

“父王,你觉得他如何?能成为那个位置的人吗?”

靖王幽幽地看着巫玄帝的背影,眼神也带着复杂和凝重。

“他的能力,远比本王预想的还要强。甚至说,他的心思比本王还要深沉,成不成为那个位置上的人,全然看他在意与否。”

说完还不忘笑了笑,眼底浮现着欣慰。

“你以为,如今的南安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谁才是幕后黑手?”

一句话,瞬间让巫承殇僵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早已没有了巫玄帝背影的门口的方向。

“父王,假的吧?本世子可不信,他一个半大的小子,竟然……”

“你且看着,最近的南安城,绝对不会平静。”

靖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早已有了一番打算。

巫承殇有些挫败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子,又有些难以置信地瞪了一眼巫玄帝消失的方向,最终大步走回了房间。

列王府。

此时的柳绾媚和巫灼列僵在了列王府门口,一副泼妇的模样的柳绾媚让巫灼列更加看不上眼。

“柳绾媚,你究竟做什么幺蛾子?本王还未怪罪于你,你倒是追上门来责骂本王,谁给你的胆子?”

“列王殿下,怎么说绾儿也是皇上亲自下旨指婚的列王妃,你今日这番作为,是不是太不把绾儿放在眼里了?”

柳绾媚一副追究到底的模样,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死不要脸地跪在巫玄帝跟前求他收留,恬不知耻地也要留在东宫。

“不把你放在眼里?”

巫灼列气笑了,看着柳绾媚,险些没真的动手打人了。

“柳绾媚,本王给你脸不要脸,你逃婚在先,抛弃本王在先,如今本王要迎娶他人,你倒是蹦哒的厉害!”

一想到她当初的所作所为,他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

他巫灼列成为整个南安城最大的笑话,谁是主凶?

她柳绾媚这么不要脸,如今还敢追上门来,谁给她的胆子?

“来人,把她拖下去!”

巫灼列已经无法再忍下去了,直接朝着列王府的侍卫怒吼一句。

“谁敢动我?”

柳绾媚一声厉喝,瞬间镇住了整个列王府的人包括迎亲的队伍!

第二百九十七章:到底谁才更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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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绾媚瞪着正准备冲上来的侍卫,脸上早已没有了温婉的装模作样。收藏本站

一脸狰狞的面容,还有那双嫉恨的眼神死死地瞪着花轿里的那道身影。

“殷妃娘娘,你还不打算出来吗?”

扬着嗓音开口,仿佛要让天下人都知道,里面坐着的人是殷妃而不是她柳绾媚一般。

殷雪珠此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如今好不容易能跟巫灼列在一起,偏生要跳出来一个两个干涉他们事的东西。

在花轿里深吸一口气,攥着的手帕被她轻轻地摊开,这才慢悠悠地从花轿里走出来。

红盖头早就被她重新盖上了,只是,这一刻,她亲自揭了下来,露出那张精致的面容。

被粉黛轻轻地点缀着五官,一点赤红的嘴唇,微微上扬着唇角,十分得体。

“柳姑娘,你这般不依不饶,是不是有损你的大家闺秀风范?”

端庄的样子,得体的笑容,俨然把柳绾媚的狼狈和狰狞比了下去。

柳绾媚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她可以接受任何人,唯独不能接受这个人是殷雪珠。

整个南安城,谁不知道如今的殷雪珠是怎样的一副身体,水性杨花,陪过霍国公,被皇帝宠幸过,如今还被巫灼列宠着……

“呵,殷妃娘娘,绾儿再不依不饶,也比你下贱要好太多。”

柳绾媚冷笑一声,两步走上去,盯着她的脸。

突然,下一刻,手高高扬起,朝着殷雪珠白皙娇嫩的脸蛋狠狠地挥了下去。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响起,瞬间惹怒了巫灼列。

殷雪珠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脸蛋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才惊醒。

下意识地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蛋,轻轻地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柳绾媚!”

巫灼列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你敢?”

瞪着猩红的眸子,把柳绾媚整个人都撑起来,只差没多用一点力了。

“呵,贱人!死不要脸!”

柳绾媚憋红着脸,却仍然对殷雪珠不屑。

愣是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

“谁不知道你,初夜在百花楼拍卖了……呵!也不晓得你使了什么手段,嫁进了霍国公府,成为霍国公最宠爱的第四房小妾。甚至……恬不知耻地爬上龙床,被皇上宠幸,还被封为殷妃……如今……竟然魅惑得列王,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唇角上扬得十分僵硬,不屑和鄙夷的神情,深深地刺痛着殷雪珠的眼。

巫灼列自然不容许任何人对殷雪珠的污蔑和指责,哪怕一点儿的鄙夷。

“殿下,放了她。”

殷雪珠深吸一口气,眼底的杀意早就被她掩藏了下来。

缓缓地走到捂巫灼列身侧,轻轻地开口。

这才看着柳绾媚,微微一笑。

“柳小姐,若是我不知廉耻,那么,跟柳小姐相比,恐怕我要坦荡得许多呢。”

“柳小姐,曾经皇上下旨,你和列王殿下大婚,是你先违抗圣命在先,是你先抛弃列王殿下的,也是你……恬不知耻地跪在东宫门口,跪求太子收留,柳小姐忘记了吗?”

“如今,却本着一副正宫模样的脸面出现,对我和列王咄咄逼人,是不是有些不要脸?所以,到底谁才更不要脸?”

第二百九十八章:整个南安城都在笑话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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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柳绾媚没想到殷雪珠说起话来也这般咄咄逼人,毫不留情。

“别一副我抢了你夫君的模样,当初你抛下列王殿下,如今,列王殿下抛弃你,很正常。”

殷雪珠笑了笑,娆好的面容也带着三温婉的笑容。

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巫灼列甩在地上的柳绾媚。

“你若是识趣,就尽快离开,若是再不依不饶,谁知道列王殿下会不会恼羞成怒之下,错手杀死一个两个人……”

柳绾媚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下意识地看向了巫灼列,后者从头到尾都冷着脸,那脸庞此时面无表情,一双嘴唇死死地抿着。

那双眸子宛若要杀人一般死死地盯着她。

柳绾媚这才猛然惊醒,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瞬间吓得整个人都瘫坐在地,失神地看着地面。

“珠儿,我们进去。”

巫灼列见状这才冷冷地瞥了柳绾媚一眼,伸手把人拉过来,二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携手走进了列王府……

当然,这个轰动全南安城的消息不胫而走,瞬间在南安城传了个遍。

巫商得到消息,翌日一早,早朝都不开了,直接把人叫去了书房。

“好一个列王殿下,说说吧,朕还有多大的脸让你丢?”

巫商背对着门口,听到声响后,冷漠地瞥了一眼牵着殷雪珠走进来的巫灼列。

终于恼羞成怒,直接捡起书案上的奏折,狠狠地朝着他的脸就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巫灼列堪堪地站稳了身子,额头瞬间被锋利的奏折本边角戳破,流血不止……

“父皇!”

巫灼列不敢有任何的狡辩,直接朝着巫商跪了下去,挺直的背影仿佛觉得他这件事没有错一样。

巫商看到他的举动,瞬间气笑了,一双常年带着审视和怀疑的眸子终于浮现了一抹愠怒和厌恶。

“怎么?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没有错?”

巫灼列抿着唇,丝毫没有动摇,也没有吭声。

一旁的殷雪珠却十分忐忑,看着巫商,又看着巫灼列,从一进门她就跪在了地上,此时更加不敢有任何的举动。

“你知不知道,整个南安城都在笑话朕,整个南安城的人都觉得朕是个不折不扣的笑话!文武百官,全城老百姓,你说说,你说说,朕的脸,还要不要?”

“父皇,儿臣并不畏惧流言蜚语,儿臣和珠儿是两情相悦的。”

“两情相悦?”

巫商听到这个词,似乎有些震惊,看着巫灼列,又扭头看了一眼一直垂着头的殷雪珠,冷冷地笑了一声。

“朕倒是不知道,朕的爱妃什么时候跟你两情相悦了?若是朕没记错的话,曾经殷妃也是霍国公的爱妾……”

一番话,巫商是带着某些讽刺和鄙夷的语气说出来的。

只是,那双眸子此时看着殷雪珠,隐约中带着三分杀意。

上方传来的威压,让殷雪珠后背冰凉一片,跪在地上的膝盖也隐约的有种锥心的疼。

“父皇,儿臣……”

“列儿!”

一声呼唤,带着浓浓的警告和不悦,巫商走回了龙椅边上,坐了下去。

“朕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柳绾媚娶进门,把殷妃打入天牢!”

“父皇!儿臣不愿!”

一听到这话,巫灼列瞬间暴跳起来,立马就反驳道。

第二百九十九章:大人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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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

巫商深深地眯起了眼缝,看着自己的儿子,此时早已没有了任何的笑意。收藏本站

那张俊脸此时板着,凝重却又十分冰冷。

“是,儿臣不会娶柳绾媚,先且不说当初她毁婚逃婚在先,公然当着整个南安城的面跑去皇弟的东宫,儿臣再大度,也绝对不可能容忍她嫁进列王府!”

“好,就算你不娶柳绾媚,也绝对不能留着殷妃!这等祸害皇家子弟的女人,绝对留不得!”

“父皇,为何你不先检讨你自己?当初珠儿是被人陷害的,父皇一意孤行地要把人带进后宫,所以……”

“你是在指责朕吗?”

听到巫灼列的话,巫商的神情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巫灼列闻声瞬间不说话了,牵着殷雪珠的手,微微用力。

“父皇,儿臣不管你说什么,儿臣都不会放弃珠儿的!至于其他人怎么想,儿臣管不住!”

“够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朕,是不是真以为你是朕的儿子,朕不敢对你如何?”

巫商唰地一下站起来,看着他,冷笑一声。

“来人,把列王带下去禁足列王府三个月,不得参与朝政!把殷妃拖下去,打入大牢,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十几个侍卫从殿外走进来,听到巫商的话,瞬间涌上来,直接架着巫灼列和殷妃下去。

“父皇!”

“父皇!”

然而,不管巫灼列再怎么挣扎,也不可能改变巫商的决定。

殷雪珠被人架走后,心中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深深地看了一眼巫灼列,二人眼底都闪过一抹危险和深沉,最后只能被侍卫带了下去……

皇后听到消息,立马就跑了过来,却被巫商让人拦在了御书房外。

“齐公公,能不能让皇上见见本宫?本宫真的有急事!”

皇后此时早已没了曾经的端庄和高贵,只有一片哀求和卑微。

巫灼列所做的事,早已让她从高高在上的皇后变成了每走一步都要看别人脸色的挂名皇后。

对自己的儿子再生气,也不能不管,所以她硬着头皮来了……

“皇后娘娘,真不是杂家不愿帮你,而是皇上现在也在气头上,你说……”

“本宫知道了,只是……”

皇后怔怔地看着眼前紧闭的御书房的大门,最终还是跪了下去……

“皇上,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如今不求别的,只求皇上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放了列儿!”

御书房中,巫商听到皇后的话丝毫没有动摇。

一直端坐在龙椅上,看着密密麻麻地奏折,无一不是在指责巫灼列的言行举止……

越看脸色就越深沉,浓郁得几乎要滴出墨水来。

齐安刚刚推开门走进来,就看到巫商气急败坏地把奏折往地上砸了下去。

“皇上,保重龙体!”

惊呼一声,急忙走过来,小声地安抚着巫商的情绪。

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奏折,给他拍了好一会儿后背,才让他顺了一口气。

“皇上,这列王或许也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加上他也不曾接触女子,对殷妃这样的女子有几分在意也在所难免。”

蹲下去,把奏折捡起来,拍了拍上面没有的灰尘,这才恭敬地叠在了那些奏折上方……

“朕在意不是这个,而是……他明知道殷妃是朕宠幸过的女人,他竟然还敢公然把人娶进府……”

第三百章:大人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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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安闻言垂下头,不再去揣测他的心思。

巫商什么样的人,他陪在身侧几十年,多多少少也有几分了解。

那个殷妃,恐怕会成为他和列王的最大的隔阂。

“罢了罢了,朕如今看到他就心烦,也不晓得皇后是怎么教育出来这样的人,真是丢脸!”

从头到尾,也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有错的是上位者的通病,巫商也不例外。

“皇上,那今日让哪位娘娘侍寝?”

齐安看着他发牢骚了好一会儿,才斟酌着他此时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这才幽幽地提醒着。

“去熹妃那!”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是夜,灯火通明的皇宫,皇后跪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一天,仍然没有起来。

心腹匆匆地赶过来,看着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皇后,顿时心疼不已。

“娘娘,你这是何必?皇上已经对列王殿下失望了,你再纠缠下去也没用啊。”

心腹有些着急地看着皇后,想要搀扶她起来,却被皇后摇头制止了。

“再怎么说,列儿也是本宫的儿子,本宫不能让他就这么完了。”

“可是娘娘,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娘娘若是一直跪在这,岂不是在逼迫皇上?他更不会放过列王殿下了,倒不如咱们从那个女人身上下手……”

心腹语重心长的话,顿时惊醒了皇后,失魂落魄的脸庞终于浮现了一丝丝变化。

“娘娘,咱们先回宫吧。”

皇后就着让心腹搀扶着回了凤鸾宫,而此时,熹妃宫里迎来了巫商的身影。

这短时间一直战战兢兢的熹妃,看到巫商的身影,瞬间倒吸一口气。

“皇……皇上。”

勉强撑着脸上的笑容,朝着巫商恭敬地屈身。

巫商大步走进来,扫了一眼明黄色灯光的宫殿,有种说不上来的温暖。

只是……

“熹妃,过来。”

那双眸子扫了整个宫殿一眼,朝着服侍的宫女们挥了挥手,那些宫女很快就退了出去。

熹妃站在巫商的跟前,却始终没有上前,听到他的叫喊,犹豫了好久,才蹑着脚步,踱到他跟前。

“皇上。”

“坐下,朕想跟你谈谈心。”

巫商深深地看了熹妃一眼,轻轻地拍了拍一旁的榻上,微微一笑。

熹妃被那双眸子扫过来,浑身发冷,明明看到他唇角在笑,却始终觉得莫名地渗人。

“皇上。”

熹妃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和忐忑,脸上挂着一抹温柔体贴的笑容。

“爱妃,朕被下毒的事,爱妃应该也听说了吧?”

熹妃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扭头看着他。

就看到一双冰冷的眸子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所有的言辞在这一刻,她竟然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巫商深深地眯了眯眸子,最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抬手……

摸了摸熹妃白皙的脸蛋,手指腹冰冷却带着一丝丝刺痛,熹妃一直在抖着身子……

“爱妃,你这么慌做什么?”

巫商笑了,那只手轻轻地顺着她的脸蛋滑落,触碰到她的发丝……

轻轻地伸手蜷起来,“爱妃,朕对你如何?”

一句话,十分轻缓,又带着一种绻缱,明明看似两个亲昵的人说着悄悄话,却让熹妃早已汗流浃背。

“皇……皇……皇……皇皇……皇上,臣,臣……臣妾……”

第三百零一章:大人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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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你说,谁是那个对朕下毒手的人?”

巫商抓着熹妃的秀发,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着,一边十分随意地把玩着她的发丝。

“臣妾……臣妾不知!”

熹妃只觉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额角的汗水早已被巫商看穿。

“是吗?”

巫商轻轻地勾勒着唇角,露出一抹嗜血而残忍的笑容。

“可是朕啊,已经知道是谁了呢。”

下一刻,把玩着熹妃秀发的手,突然狠狠地抓着她的秀发,猛地用力一拽,整个人都撞上了一旁的桌角。

“咚”的一声巨响,在宫殿里回响,熹妃却不敢喊疼。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

终于,熹妃到底捱不过巫商的狠厉,那双充满血腥的眸子,已经足够凌迟她千百遍了。

“冤枉?冤枉谁了?”

巫商笑了,狠狠地把熹妃拽起来,整个人的脸上都没有多余的神情。

带着一种深沉而让人不寒而栗的狠绝,“爱妃,朕还未说出那人是谁呢。”

“不……不……不……皇……皇……皇上!臣妾,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不是故意的!”

熹妃终于回神过来,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巫商的跟前,伸手抓着他的衣摆。

“皇上,你饶了臣妾吧!这一切都是我爹让我做的!皇上,这一切都是我爹指使我做的,我……我……我也不想的,皇上……我……我一开始不知道……”

语无伦次地辩解着什么,熹妃只希望自己能有活命的机会。

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此时巫商安静地坐在榻上,那双手轻轻地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弹打着有多危险。

“霍国公?”

“对……对对对!都是我爹指使我做的!皇上,臣妾对皇上是真心的,怎么可能会下毒害皇上呢?这一切都是我爹让我干的!他说这药是让皇上只钟爱臣妾一个人,臣妾才……才……才鬼迷心窍……”

不同于熹妃的宫殿这般危险,俪月宫此时一片柔和。

温暖的灯光照耀着整个宫殿,俪妃遣散了宫女太监,坐在铜镜前。

“这次来,又有什么事?”

捡起了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自己的秀发,幽幽地开口询问着。

偌大的宫殿,却没有看到第二个人影,就在俪妃以为他不会出声的时候,一个黑影终于从角落里出来。

仍然是一身黑,看不清的面容,悄声无息地来到了俪妃的身后。

“大人有令,铲除一切障碍!”

沙哑的声音仍然那么难听,刺耳又让人不由得皱眉。

“铲除一切障碍?”

俪妃梳理着秀发的举动稍稍停顿了片刻,看着铜镜里的二人,冷笑一声。

“可否告知,那位大人的一切障碍,是指……”

“太子巫玄帝!”

“……”

五个字,让俪妃的手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梳子,缓缓地垂下眼帘。

“你觉得,我会是太子的对手?”

黑衣人没说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二人就这么僵持着。

隔了好久,俪妃才重新梳理着自己的秀发,轻轻地打圈。

“我知道了。”

把梳子搁下,声音没有任何的波动起伏,却让黑衣人不由得皱了皱眉。

顿了顿,还是多说了一句话,“大人说了,她还有几个人可以给你用,只是让你务必在诸葛轻奚回来前解决巫玄帝!”

第三百零二章: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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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轻奚?”

俪妃听到这个名字,还略微迟疑了一下,抬眸瞥了一眼黑衣人。

黑衣人自然只有一双黑洞洞的眸子跟她对视,轻轻地颔首。

“大人说了,诸葛轻奚消失这么久,绝对不会轻易地回来。回来了,就一定会干涉到他的计划,若是巫玄帝和诸葛轻奚联手,到时候他就很麻烦。”

“呵,那他还真看得起我。”

俪妃笑了笑,眉眼却不带任何笑意,缓缓地站起来,跟那人对视。

“回去告诉他,我能做的,尽量做,做不到的,也别想强迫我。”

黑衣人闻言眯起了眼缝,看着眼前的女人,足足沉默了好久,一语不发,直接大步走到窗边,运起轻功,直接消失在黑夜中。

俪妃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脸上被她拉扯上来的唇角,终于放了下来,一片冷淡。

屋内的烛光仍然明媚,微微摇曳着的灯芯时不时地晃动着,照射着俪妃的身影,拉的很长……

“啊!”

一声惨叫声在整个后宫响起,守在门外的樱桃都瑟瑟发抖。

那声惨叫带着惊恐和惧怕,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慌乱和不安。

樱桃能听到一声巨响,却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能僵着身子挺在门外。

“皇……皇……皇……皇上!臣……臣……臣妾,臣妾真……真的……真的不敢了。”

熹妃惊恐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头一次感觉到了上位者的杀意和冷漠。

“不敢?”

巫商缓缓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瘫坐在地上,早已没有了曾经的风情万种,只有一片死气哀沉。

“爱妃,你都敢对朕下一次毒了,还不敢下第二次,第三次吗?”

那抹阴冷而又诡异的笑容在巫商脸上呈现,那双眸子渗着三分毒,死死地锁住了熹妃。

“不!不是!臣妾……臣妾不敢了!臣妾不敢了!皇上,臣妾服侍皇上这么多年,难道皇上还不懂臣妾的心意吗?”

熹妃哆嗦着身子,拼命地想要给自己狡辩,为自己剥夺一次活命的机会!

“呵!”

听到这个,巫商终于笑了,笑得很诡异,也很瘆人。

缓缓地蹲下去,看着熹妃脸上的惊恐,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刚刚她被他甩到撞上桌角的地方……

那抹血迹从眼角慢慢地滑落,一点一点地顺着她光滑的脸蛋滑落,滴到了衣服上。

“爱妃,告诉你一个秘密。”

巫商笑了笑,轻轻地带着一脸柔情地给她的伤口擦拭了一下血迹。

低头,看着手指上鲜红的血迹,一句话,让熹妃瞬间崩溃。

“整个皇宫,朕啊……谁都不曾相信过,不曾信过任何人。”

“可……可……可……可是……可是皇上,臣……臣妾……臣妾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太子殿下抚养长大,怎么说……臣妾……臣妾也是太子殿下的母妃……皇……皇上,皇上就……”

“熹妃,朕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巫商听到这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笑容,眼底难得浮现的温柔也消失殆尽。

缓缓地站起来,宛若看死人一样看着她。

“这么多年,你真以为朕不知道你对太子做了什么吗?这么多年,你真以为朕是瞎子,不晓得你暗地里对太子做过了事情吗?”

第三百零三章:太子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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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熹妃听到这,已经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机会了。收藏本站

呆呆地瘫坐在地,始终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竟然……

“皇上,臣妾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偌大的寝宫没有任何声响。

熹妃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喘着粗气,那呼吸声一阵一阵的,带着惊恐和畏惧。

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抬头看着巫商的背影。

“爱妃,请说。”

巫商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宛若一件十分值得精心去做的事。

慢条斯理,又带着一种虔诚,盯着自己的手指,很是满意的样子。

“既然皇上知道这么多年臣妾所做的事,为何……”

为何,为何他从来都没说,更加没有干涉,让她一直对巫玄帝冷眼待之,稍有心情不佳,便会对他出言嘲讽,甚至漠视宫女太监对他的毒打辱骂。

巫商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自己的手,眼神变幻了好几次。

“想知道朕为何明明知道,却从来没有出言制止你们是吗?”

熹妃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巫商,仿佛能猜测到了什么,眼神更加灰暗。

“十四面前,她到死都没有原谅朕,从她知道朕的身份以后,她就一直耿耿于怀……”

虞妃从她来到皇宫后,知道巫商的身份那一刻开始,她就想着离开。

巫商自然不同意,所幸后来她怀孕了,被他强行留了下来……

呵!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原谅朕,看着那个孩子,朕始终能记着,那个女人狠心的模样……”

他可以原谅她疏离他,他可以原谅她对他爱答不理,却无法原谅她说要离开,更无法原谅那个女人想着不爱他。

真是可笑,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一个女人嫌弃,明明他已经对那个女人有着足够的容忍和耐力,到头来还想抛弃他,这让他怎么可能容忍?

说到底,那个女人死,他也有一定的责任,巫玄帝十岁之前活得那么心酸卑微,他都看在眼里,却从来不在意。

他说着最爱的女人是她,实际上,到底最爱的人是他自己罢了。

“呵,皇上,臣妾知道了……”

熹妃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幽幽地垂下眸,缓缓地撑起身子,站起来。

“皇上最爱的人一直都只有自己罢了,成为皇上的女人,竟是我们这些后宫女子最大的悲伤。”

熹妃摇了摇头,眼底一片死灰,既然没有任何生机的可能,她又何必怕他不悦?

“哼,朕是这天下之主,整个天下都是朕的!别妄想用你们所谓的情爱来蛊惑朕,整个后宫,你们哪一个不是抱着给自己家族争光,妄想光宗耀祖的?呵,嘴头上说得那么好听,哪个对朕又是真心地的?就像那个女人一样……”

一提到虞妃,巫商眼底就始终汹涌着一股浓浓的不悦和怒气。

看着熹妃,终于还是遏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把手将人的喉咙掐着,微微使劲!

“你们,一个个的,都希望朕死,对不对?”

手上的力度慢慢地加大,熹妃此时已经被憋的无法开口说话,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眼角慢慢地爬上一层水雾,看着他,轻轻地眨了眨,一滴一滴的泪水滑落……

“太子驾到!”

突然,殿外传来了一声高喊,巫商虎躯一震,掐着熹妃喉咙的手也不由得放开了……

第三百零四章:夜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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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巫商眯起了眼缝,看着跌落在地的熹妃,一直咳着,整张脸都被憋红,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深深地看了一眼熹妃,巫商脸上的杀意更加明显,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最终还是甩袖走回了榻上。

“父皇,儿臣有事想说。”

殿外,巫玄帝一身白衣,挺直的背影被殿外的微弱的烛火拉的很长,映在了走道上……

“进来吧。”

殿内,巫商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句,丝毫没有理会地上的熹妃。

殿外的樱桃给巫玄帝使了一个眼色,巫玄帝不动声色地轻轻颔首,走上去,推开了那扇门。

殿内的烛光似乎要明亮一些,照耀在巫玄帝黝黑的脸庞上,有些熠熠生辉的感觉。

“这个时辰,皇儿不在东宫好好休息,突然来此,所为何事?”

巫商的声音早已恢复了平常,巫玄帝一进门,就看到了一旁背对着门口,整个人都在咳着气的熹妃。

“儿臣找父皇,是想告诉父皇,今日之事,是儿臣一手促成的,大皇兄并没有什么错。”

“哦?”

巫商听到这话,脸上带着狐疑的神韵,看着巫玄帝,突然扬起唇瓣。

“皇儿,你既然做了,为何要跟朕承认呢?”

眸光闪烁,谁也看不懂此时巫商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巫玄帝抿着唇,抬头看了一眼巫商,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因为有人告知儿臣,对父皇下药的人是大皇兄!”

“……”

“……”

偌大的寝宫,再次陷入了沉寂,分外的诡异。

整个宫殿,也就只有三个人,他们心知肚明,下药的人究竟是谁。

巫商闻言,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敛下,一双眸子半眯着,有种莫名的危险闪过。

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直都没说话。

熹妃也不由得停下了咳嗽,勉强地忍着,一口气憋在喉咙,怔怔地看着巫玄帝。

突然垂下头,眼底汹涌着所有不知名的情绪,慢慢地,慢慢地蜷起了手指,握成了拳头……

她,在知道自己父亲利用自己后,早已孤注一掷,她选择了投靠巫玄帝,所以……

那天,她让樱桃跑去找巫玄帝,却几次被巫玄帝漠视。

直到刚刚,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有任何人会来救她,没想到……

他,终究还是来了!

死死地抿着唇,没让自己的眼泪掉落下来,熹妃苦笑一声,始终没有抬头。

“皇儿,你可知这句话说的什么意思?”

巫商幽幽地开口,看着巫玄帝,此时眼底没有任何温度。

“儿臣自然知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父皇,那人真的告诉儿臣,因为大皇兄和殷妃两情相悦,却被父皇强行宠幸后把殷妃带进宫,大皇兄恼羞成怒之下,才……”

一番措辞,条条有理,让人怀疑,却又有着八分的说服力……

“哈哈哈哈……”

巫商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皇儿啊皇儿,你……你让朕说你什么好?”

巫商站起来,深深地看了巫玄帝一眼,又冷漠地扫了熹妃一眼,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大步离去……

“呜呜呜……”

听着巫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熹妃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巫玄帝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转身离去……

第三百零五章:夜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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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而阴冷的天牢,殷雪珠靠在最边边的角落里,看着漆黑一片的四周,心底涌上一层恐惧。收藏本站

一直缩着身子,那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得很大很大……

幽静的黑暗中,总有一种窸窸窣窣的声响,让殷雪珠始终不能放下心来。

“吱吱吱……吱吱吱……”

突然,几只野老鼠从地洞里爬出来,直接在她脚边窜过,吓得她一个蹦跳起来,差点撞上后面的墙。

到了嘴边的尖叫声也被她死死地压制在喉咙中,一直攥着自己的手,勉强而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

“吱吱吱……”

那些老鼠似乎感觉到了食物的味道,总在殷雪珠身边窜来窜去,让殷雪珠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最顶。

“吱……”

突然,一只老鼠发出一声惨叫,只看到,殷雪珠那双黑亮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手中的老鼠。

刚刚这只老鼠爬上了她的脚面,那种恶心的感觉让她的神经彻底崩溃。

手死死地捏着那只已经奄奄一息的野老鼠,最后冷笑着,一把将死老鼠甩在了墙面,重新蹲了下去。

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能感觉到刚刚那种恶心的触感,那只死老鼠死前发出的惨叫,终于让殷雪珠的内心没有那么恐惧。

一阵清风拂过,突然在牢房外多了一道身影。

殷雪珠一直盯着门口,看到突然杵出来的身影,吓了一大跳。

“什么人?”

声音下意识地拔高,隐约中带着一种恐慌还有不安。

慢慢地摸索着身下的东西,想要找一个防身的利器。

门外的黑影没有说话,刚刚他就看到了殷雪珠的举动,捏死一只野老鼠,那狠厉和毫不犹豫的神情,让他十分欣赏。

一直看着她的举动,她的每个神情变化,还有小心翼翼地警惕着的动作,他都尽收眼底。

“不必紧张,我不是来杀你的。”

终于,二人就这么僵持在黑暗中,殷雪珠从头到尾都警惕着盯着他。

直到她险些爆发,那人才幽幽地开口。

在如此幽暗的牢房中,那人的声音听着也格外地瘆人,却让殷雪珠彻底放下警惕。

“你有何目的?”

除了巫灼列,她目前谁都不相信!这个人不是来杀自己的,却也绝对不会救自己!

“目的嘛……”

黑影沉凝片刻,这才幽幽地开口,拉长了声音,看着殷雪珠,笑了。

“我可以救你出去,但是你得帮我做事。”

“帮你做事?”

殷雪珠听到这话,放下来的警惕再次提起,眼神中充满了对黑影的戒备和怀疑。

“没错!帮我做事,你要知道,巫灼列此时救不了你,你若是想活下去,我才可以救你!”

黑影笑了笑,笑声在阴暗的牢房中带着三分神秘和危险。

“你要我做什么?”

殷雪珠沉默,垂下头思考了好久,最终下定决心,抬起头,看着那道无法辨别身形的黑影。

“很简单,但是现在我不会告诉你!而你,想要活命,必须听我的!这两个月,无论谁来,都不能理会!”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到时候联系你又该如何?”

“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到时候你尽管按照那个人说的做。”

黑影深深地睨了她一眼,最终摇了摇头,扔下一句莫名的话,消失在了原地。

“你和她,也只有样貌像……”

第三百零六章:真以为本尊吃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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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珠隐约中听到了那句话,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自己,却也没有往下想。

想到自己还能出去,殷雪珠的心到底是松了下来,一双黑亮的眸子盯着门口,也终于不再带着恐慌。

三天后,巫玄帝站在朝堂上,听着文武百官对巫灼列的弹劾的话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态。

高位上的巫商端坐着,整个人的脸都被龙冠的流苏遮住了,并没有人看得清。

“皇上,臣以为列王殿下此言此行都不合适作为一个皇家子弟,强娶他人,公然违抗圣命,甚至不顾皇家脸面,实在……”

开口的是柳国公,对于巫灼列的事,他是头一个开口的。

霍国公笑了笑,狐狸般狡诈的神情在他脸庞上一闪而过。

“柳国公的意思,列王娶的人不是柳绾媚,就是不对?”

巫商幽幽地瞥了一眼柳国公,带着一抹慵懒的嗓音询问着。

柳国公闻言垂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臣绝无此意!”

“好一个绝无此意!柳国公,朕还不曾忘记,当初是你的女儿柳绾媚公然抗旨在先,朕都没有追究你柳国公府的责任,你倒是先怪罪起列王来了!”

巫商勃然大怒,猛地一下站起来,直接开口怒吼。

整个朝堂,文武百官瞬间跪地,“皇上息怒!”

“皇上息怒!”

巫玄帝冷漠而从容地看着这一片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并没有跟着跪下去。

巫商冷冷地笑着,看着眼前的这群人,“列王的事,朕早已定夺,不需你们多言!特别是柳国公,若是你不甘心,朕可以让你的女儿嫁给李大人的儿子作为正室!”

“皇上,臣知错了!”

一听到李大人的儿子,柳国公的脸色也宛若猪肝色,一片郁闷。

“哼,柳国公,你但凡能好好地管教你的女儿,也不至于出了这等丑事!”

说起柳绾媚,巫商的神情也渐渐地变得厌恶起来。

“臣,知错!”

柳国公听着巫商的话,自然不敢再反驳,到底是柳绾媚逃婚抗旨在先,他再不依不饶,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退朝!”

巫商冷哼一声,直接站起身,甩了甩袖子,大步离去……

其他人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恭送巫商离去后,整个大殿的压抑的气氛才得以缓和。

巫玄帝淡淡地扫了一眼柳国公和霍国公,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直接负手走出了金殿。

整个南安城都被巫灼列所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着曾经在民间得到一致好评的大皇子,如今的列王殿下竟然也会做这种事……

人间流传着他的“佳事”,一阵唏嘘惋惜声也在民间流传着,久久不歇……

时过境迁,不知不觉地过了两个月。

僻静而阴凉的树荫下,一道意气风发的身影在树下武动着身躯。

手中的长剑划过半空,一道锋利而充满力量的风直接撞上了不远处的假山,假山瞬间崩塌……

“啪啪啪!”

身后,一阵清脆而响亮的掌声响起,诸葛炽涟这才回神,轻轻地擦拭了一下额角,扭头看去。

枭岚深一身红衣着身,脸上仍然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轻轻地迈着步伐走过来。

“看来,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第三百零七章:真以为本尊吃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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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炽涟看到他,不由得笑了笑,把手中的长剑收回,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嗯,这双腿我已经能运用得很好了。”

看着枭岚深,诸葛炽涟始终带着感激,若不是他,恐怕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站起来。

枭岚深轻笑,掀起自己的衣摆,坐在了诸葛炽涟的对面,轻轻地伸手,举起茶壶,给二人各倒了一杯茶。

树荫下,斑驳的树影被阳光照射在地上,洒落在二人的身上,一红一蓝,竟有三分和谐。

“多谢枭教主的再造之恩。”

诸葛炽涟看着他,端起了茶水,谦卑却带着一丝感激,朝枭岚深敬茶。

枭岚深眯了眯那双总是闪烁着光辉的眸子,深深地睨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擦着边缘……

垂头看着茶杯,上面漂浮着几片茶叶,晃动着的茶水面上,隐约中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想要谢本尊,口头上说说怎么行?”

“枭教主请说,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就一定竭尽全力!”

诸葛炽涟闻言急忙开口表态,看着枭岚深,眼神笃定又灼热。

仿佛只要他开口,除了杀人放火,他什么都乐意去做。

枭岚深再一次被眼前的这双眸子晃神,犹记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也是被这双眸子看得失了神,所以才会……

“呵,诸葛少爷现在说得这么好听,到时候做不到,本尊岂不是亏了?”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在下定然会替枭教主做到!”

“好说,三件事!”

枭岚深笑了,把茶杯端起,轻轻地碰了碰诸葛炽涟的茶杯,呡了一口。

放下茶杯后,枭岚深这才站起来,转身背对着诸葛炽涟。

“你来我邪岚教少说也有大半年了,觉得此地如何?”

诸葛炽涟沉默,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头白发十分飘逸,一身红袍衬托着他的高傲清俊的气质。

“邪岚教,很好。”

“那本尊手下的教众又如何?”

“……”

诸葛炽涟再次沉默,回想起自己从初次来到这里,好像从来都没有被这里的人忽视过。

“他们都挺好了,待我还很尽心。”

“很好,那么,本尊希望你做的第一件事,替本尊掌管邪岚教!”

枭岚深幽幽地回头,眸子带着一抹慎重和不容拒绝的坚定。

诸葛炽涟闻言却下意识地拒绝了,急忙摇了摇头,推拒着。

“什么?这万万不可!”

“诸葛炽涟,莫不是你刚刚说的话,都只是放屁?还是说,本尊让你做这一件事,你都做不到?何谈三件?”

“可……可这是……这……”

诸葛炽涟自然知道自己拒绝有些说不过去,怎么说,枭岚深也为他做了这么多,把他带上山也从未亏待过。

“你且放心,本尊这些年从未让他们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你替本尊掌管邪岚教,自然还是有第二件事的。”

枭岚深深深地睨了诸葛炽涟一眼,那双凤眸此时带着一抹危险,却又带着三分正色。

“本尊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妹妹,如今尚未找到她的下落,所以……本尊希望你能帮本尊把人找到。”

“这件事,在下自然可以帮忙,只是掌管邪岚教……恐怕在下……”

“诸葛炽涟,本尊可从来不开玩笑的!既然,本尊能治好你的双腿,自然……也能再废一次!”

第三百零八章:真以为本尊吃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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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这句话,带着浓浓的警告和威胁。

枭岚深板着脸的时候,身上总会不自觉地露出一种深沉而压迫的气息。

诸葛炽涟垂下头,他在纠结,在徘徊。

于情于理,他都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枭岚深能替他医好这双腿,显然也费了不少功夫……

“教主,有人攻上山了。”

突然,右护法一个飘逸的身影从上空落下,直接跪在了枭岚深跟前。

枭岚深闻言顿了一下,侧目瞥了一眼还在犹豫迟疑的诸葛炽涟,轻轻地颔首。

“本尊知道了。”

话落,直接纵身飞跃上去,二人的身影很快就在原地消失了……

山下,数百个黑衣人正在和左护法带来的教众厮杀。

双方的人数不相上下,只是看来黑衣人的手法更加凌厉狠辣一些。

看着自己带来的人一个一个地倒下,左护法也不由得慌了神。

“该死的!”

更加加快了手中的速度,直接看到一个抹一个人的脖子,双方都杀红了眼。

躲在黑衣人人群后面的领头人,看着左护法的伸手,眯了眯眸子,最终飞身上去……

直接朝着左护法的身后偷袭下了一掌。

只觉得背后一阵凌厉的掌风挥开,都来不及闪躲,只能扭头看着那一巴掌直直地朝着他打下来……

“风驰,你傻了吗?”

一声厉喝,惊醒了左护法,却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红色的身影袖子一挥,黑衣人的领头人瞬间被挥飞后退了好几丈之外……

枭岚深缓缓地从高空落下,他鲜红的身影在这一刻给了左护法和其他教众无限的信心。

轻轻地挥了挥袖子,枭岚深精致的面庞带着三分邪魅,五分似笑非笑。

“阁下三番五次来犯我邪岚教,真以为本尊是吃素的吗?”

黑衣人奋力踩了一脚树干,这才堪堪地稳住了身子,落于地上。

这时候,厮杀许久的场面终于得到的休战,陷入了一时的平和。

“枭岚深,我们主子说了,你们邪岚教既然不给他面子,他也不会给你面子!”

“呵,好大口气!”

漫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让枭岚深微微蹙起了俊眉。

“左护法,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左护法被右护法搀扶着,瞪了一眼刚刚准备偷袭他的黑衣人,咬牙切齿地说了一个数字。

“一百二十三人!”

“一百二十三人……”

枭岚深轻声地呢喃了一句,手指轻轻地捻起一片从树上掉落的树叶……

“本尊说过,动我邪岚教的人,死一个,杀十个!你们没有一千二百三十人,就用你们的手脚来顶数吧。”

话落,手中的树叶突然飞了出去,瞬间朝着其中一个黑衣人飞掷过去……

“呃!”

一声闷哼,一道细小的血痕在他的喉咙出现,伤口细小,却入肉三分,迸出来的血迹染红了黑衣人们的视线……

“动手!”

领头的黑衣人终于感觉到了杀意,眯着眼缝,直接扔了两个字,率先冲上去,只取枭岚深的命门!

“教主!”

身后的人看着黑衣人鬼魅的身影,他的速度十分快,尚未捕捉到他的轨迹,就已经出现在了枭岚深眼前。

“呵……”

一声轻呵,枭岚深直接运起内息,迎面杠上了黑衣人的夺命掌!

第三百零九章:只有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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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声巨响,黑衣人瞬间被那道内息给击飞,整个人撞上了后面了几十年的树干,宛若掉线的风筝,跌落在地!

“噗!”

狠狠地吐了一口鲜血,仍然能感觉到刚刚枭岚深运起的那股内息霸道而又充满杀意。

瞳孔闪过一抹惊恐,瞪着远处的红色身影,终于知道半年前的自己的兄弟为何有去无回……

眼前的枭岚深,他们压根就不是对手!除非是他们主子亲自出手,尚且不能分个高下……

剩下的黑衣人冲到一半又堪堪地停了下来,扭头看着他们的老大,也产生了怯意。

“撤!”

黑衣人忍着胸口的那口淤血,直接飞身起来,率先离去。

剩下的黑衣人自然也不敢逗留,他们全部上去,也不是枭岚深的对手,自然跟着离开……

枭岚深眯了眯眸子,看着他们离开,最终放下了身子,整个人都后退了好几步,右护法上前,才把他搀扶起来。

“教主!”

“教主!”

看着枭岚深一脸苍白,那唇瓣竟然再次泛白,二人对视一眼,眸子终究还是闪烁着复杂的担忧。

“噗!”

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枭岚深幽幽地瞥了两个护法一眼,给他们使了一个眼色后,才昏了过去。

二人见状急忙把人架起,左护法扭头看着剩下的教众,“各位,今日之事,大家千万保密!若是被本护法发现谁泄露出去,杀无赦!”

枭岚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昏迷,他们自然担忧有心人知道,到时候那些人再次来犯……

“是!”

回到邪岚教,枭岚深昏迷了三个时辰,终于在刚刚入夜之时清醒了过来。

精致绝伦的脸蛋此时带着三分柔弱的苍白病态,那堪堪撑起的半边身子也歪歪斜斜地侧着,散发着一种慵懒。

“教主!”

“教主!”

看到他醒来,左右护法急忙走上来,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无事。”

轻轻地挥了挥手,枭岚深坐起来,那身红袍衬托下,那张白皙的脸庞更加苍白了。

“教主,你的功力是不是已经开始退散了?”

沉默了好久,右护法盯着枭岚深苍白的脸,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问出了他的疑问。

左护法闻言也不由得提起了心眼儿,盯着他,生怕错过他的每一个情绪变化。

“算是吧。”

枭岚深轻笑一声,没心没肺的样子,却让二人瞬间红了眼眶。

“干什么?本尊还没死呢?再且说,本尊如今的功力只有三成,也能一只手解决你们两。”

“三……三……三成?”

左护法和右护法不由得露出了惊恐的神情,还有一抹深沉的担忧被二人掩藏了下来。

似乎感觉到二人的情绪,枭岚深没好气地瞥了他们一眼,只是说出这句话后,却不由得开始咳嗽起来……

“教主!”

“教主!”

一看到他咳嗽,二人也慌了,顾不上哀伤还是什么,手忙脚乱地想要把人摁回床上。

“你们两个,这是本尊最后一次命令你们!”

深吸一口气,枭岚深深深地看着二人,眼神带着郑重和坚决。

“本尊希望,从今以后,诸葛炽涟就是你们的第三任教主!他的话,就是本尊的话,往后无论他做什么,一定无条件支持,哪怕他要杀人放火也好,谋反也罢,本尊要你们拼尽全力去帮他!”

第三百一十章:给你的且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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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人都有些怔愣,相视一眼后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想要从他眼里看出点儿玩笑,却除了认真和笃定,别无其他。

“教主,我们……”

左护法有些担忧,更多的是无奈,枭岚深的话,已经开始像是在交代遗言了。

“放心,本尊还能活好几年,只是本尊的妹妹尚未找到,若是有生之年都不能再看到她……”

脑海中仍然逗留着一个扎着两道小马辫的女孩,一直朝着他哭的样子……

“教主,可是凭诸葛炽涟的能力,怎么可能……”

整个邪岚教能在江湖上立足,可不是一些小手段,小聪明就能办到的。

“本尊已经有计划了,你们尽管听本尊的便是。”

左右护法闻言只能垂首答应,枭岚深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重新躺回了床上。

诸葛炽涟纠结了一个下午,终究还是没能纠结个所以然出来。

冷不丁地从枭岚深的院落前经过,就看到两个身影拖着沉重和复杂的情绪从里面走出来。

“左护法,右护法。”

顿了顿,迟疑了片刻,还是迎了上去。

看到突然出现的人,二人都明显地带着一种莫名的敌视,让诸葛炽涟有些无辜。

“你们教主……”

听到了今天右护法来禀报的话,诸葛炽涟还是有些在意的。

如今还有人攻打邪岚教,莫不是他们曾经的仇家?

“是诸葛炽涟吗?让他进来吧。”

屋内,枭岚深躺在床上,思绪飘远,却被一道声音唤醒。

微微地坐直了身子,随意地坐在床边,用内力给二人传了话。

右护法深深地看了诸葛炽涟一眼,侧开身,“教主让你进去。”

左护法俨然不太乐意,拦着不让他走,却被右护法一个手拽了回来,狠狠地等了他一眼,左护法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扭开头。

“我就不明白,教主这么在意他做什么?”

拦着诸葛炽涟的身影走进屋子,左护法终于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

右护法深深地看了一眼枭岚深的房间,摇了摇头,“教主这么多年做的每一件事,你又何曾明白过?”

说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教主既然敢说出让他掌管邪岚教的话,我们除了相信他,尽量地帮他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了。”

左护法闻言这才瘪瘪嘴,仍然有些不甘心地直接扭头离去。

右护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是一直跟在枭岚深身边的人,他的身体状况如何,恐怕除了他自己之外,最了解的也只有他了。

诸葛炽涟,希望你别辜负我们教主才是。

诸葛炽涟走到门边,轻轻地敲了敲门,得到枭岚深一个悠长的“进来”回应后,这才推开门。

“枭岚深。”

或许因为屋内光线有些阴暗,看不到枭岚深的身影,又或者诸葛炽涟下意识地就想确认人在哪,喊了一声。

“过来,床边。”

枭岚深在黑暗中,能清楚地看到诸葛炽涟的小心翼翼和试探。

微微一笑,朝着床上拍了拍,诸葛炽涟这才确认了方向,径直地走过去……

“怎么不掌灯?”

诸葛炽涟走过去,看着隐约能看清的脸庞的枭岚深,有些疑惑。

枭岚深闻言笑了,看着他,“不是你要找本尊有事吗?不然这个时候本尊早已睡下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给你的且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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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诸葛炽涟闻言下意识地道歉,却让枭岚深笑得更欢了。收藏本站

“你似乎对本尊总是用这副态度。”

轻轻地躺在了床上,双手交叉叠在脑后,幽幽地说着。

诸葛炽涟刚想下意识地反驳,却到了嘴边,想起了自己的态度,只能沉默。

“看不起本尊?”

“没有,绝对不是!”

诸葛炽涟听到这话,想也没想就反驳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身影,双手轻轻地交握着,沉默了好久,才带着一种迷茫和复杂的情绪开口。

“怎么说呢……”

诸葛炽涟垂下头,说实话,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跟江湖上的人有往来。

更别提眼前的枭岚深,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存在的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他。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除了父亲给朝廷办事,口头上有那么一点噱头权势之外,并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

“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在江湖混迹,懂得人情世故的比我多,你们杀人放火,还是做一些暗地里见不得光的事,朝廷也管不着。”

诸葛炽涟笑了笑,“我一直以为,我只会是一个平庸的人,从我这双腿废了之后,我更加笃定这个事实。”

“可是,在江南的时候,看到你,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却知晓你跟我们不一样,后来才知道你的身份。”

“然后再次重逢后,我就回了南安,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交集的我们,没想到你竟然会出现在皇宫,还替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说到这,诸葛炽涟这才猛然惊醒,他似乎从头到尾都被眼前的男人明里暗里地帮助着。

而他,十分可笑地自以为是别人总会带着某种目的帮助他,接近他。

如今看来,俨然是自己多想了。

他医好自己的双腿,却从来不会说太过分的要求只是掌管邪岚教,还有帮他寻找妹妹的下落……

而他竟然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结甚至还自命清高地想要拒绝,真是……

“枭岚深,我想通了,既然你提出的要求就是掌管邪岚教和帮你寻找妹妹,我答应你便是。”

枭岚深闻言深深地抬眸锁住眼前的男子,饶有兴致地挑眉。

“诸葛炽涟,本尊开始觉得,你现在这样,还算有三分魄力的。”

“说来惭愧,原本就是不是什么难事,是在下死脑筋,自命清高地以为自己跟你们不同,实在不该。”

难得露出一抹窘迫和尴尬,诸葛炽涟也头一次羞红了脸。

人家真心待他,他却三番四次地拒绝别人,真是可笑。

“那么,你想听听本尊的故事吗?”

枭岚深沉默了好久,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抹哀思和一种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愧疚和厌恶……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的脸上呈现,却没有被看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故事,究竟多么肮脏与不堪……

“自然。”

诸葛炽涟闻言不由得扬起唇角,好像头一次听到别人会跟自己说别人的故事,欣喜之余,还带着三分真心和真诚。

搬来一把凳子,坐在他床边,听着枭岚深用一种十分平和,却又带着怀念的情绪,谈起了他的故事。

“本尊出生在禅城,八岁那年……”

第三百一十二章:给你的你且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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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枭岚深说了好久好久,诸葛炽涟笔直地坐在凳子上,听着他的故事……

直到天蒙蒙亮,枭岚深才住嘴了,诸葛炽涟一直都沉默着他什么话都没说,深深地看了枭岚深一眼,说了一句什么,直接冲出了枭岚深的院落。

那一夜,没有人知道枭岚深和诸葛炽涟说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曾经的枭岚深拥有一个什么样的过去……

只是诸葛炽涟从他的院落出来后,直接锁在自己的房间小半个月,出来后,他就成为了邪岚教的副教主。

当然这是后话……

南安城仍然一如既往地繁华热闹的,表面仍然平和得没有任何事,只是暗地里,早已乱成一片。

巫玄帝从早朝下来后,再一次出现在了诸葛府门口。

抬眸,看着眼前荒芜许久的诸葛府,眼神慢慢地变得深邃起来。

“哈哈哈……”

“快来呀!快来呀!”

“追不到!追不到!”

几个约摸五六岁的孩童在诸葛府跟前玩耍打闹,好不欢快。

有一个小孩一不小心撞上了巫玄帝,被他黝黑的脸庞吓了一跳,瑟缩着身子,很快就跑开了。

巫玄帝脸上仍然面无表情,只是看着诸葛府门上的封条,眯了眯眸子,还是转身离去。

“哎哟!”

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迎面撞上来,自己站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哎哟!哎哟!”

几声哀嚎,引来了其他路人的围观,却让巫玄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瞥了一眼抱着自己肚子打滚的老头,巫玄帝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银袋,扔了下去。

“哎哟!哎哟!”

那老头看了一眼银袋子,哀嚎声停了一下,随后又叫了起来。

“我不是给你钱了吗?”

巫玄帝对于这种人,以为一般都是几个银子就能打发了的。

“有钱了不起吗?你撞了人,不把我这老头子送去医馆,你就是杀人!”

那老头说着把钱袋子扔了回去,还一脸忿忿不平的样子。

“给你的你且拿着!”

巫玄帝闪过那老头扔回来的钱袋子,仍然不知道他这般闹腾所为哪样。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巫玄帝原本不是很在意的,只是看着眼前的老头子不依不饶的样子,也有些不悦。

特别是暗处一些跟踪自己的尾巴,总是虎视眈眈地想要揪着他的小辫子,让他更加不悦。

“哼!老头子不管你是谁!撞了人就是不对!不把我送去医馆,老头子就不起来!”

“当真?”

巫玄帝闻言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声音带着半威胁的韵味,也让那个老头子吓得一时间没有反应。

“好,本宫带你去医馆,若是你没有问题,本宫就定你一个敲诈勒索罪,把你打入天牢!”

老头子闻言怔怔地看着他,心中对于他的话很是不乐意。

眸子闪过一抹精光,瘪瘪嘴,伸出手,让巫玄帝把自己拉起来。

皱了皱眉,巫玄帝犹豫了好久,还是伸手,把老头子扶起来,当然钱袋子也拿了过来。

“哎,这不是给我的吗?”

老头子一看到钱袋子被拿回去,瞬间不乐意了。

“给你了,你不要,我拿回来天经地义。”

“……”

被巫玄帝噎了一句,老头子一脸不甘心,看着他,脸上还带着三分指责,哼哼地跟着他走。

第三百一十三章:奇怪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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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馆,老头子果然不闹腾了,甚至还有种想开溜的感觉。

巫玄帝早就看穿了他的举动,一把两人连拖带拽地拉入医馆。

“哎哎哎,臭小子,尊老爱幼懂不懂?你爹娘没告诉你吗?”

“呵,我爹娘的确没告诉我要尊老爱幼,更没告诉我对一个骗子怎么尊老!”

“你!你你你!你别太过分了啊!”

老头子眼神有些飘忽,看着四周的人,又抬头瞥了一眼医馆,还是似乎不乐意。

巫玄帝双手环抱着,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老头,“说吧,你接近我什么目的?”

“什么什么目的?谁……谁接近你了?”

“呵,知道我的身份,又知道躲开那些人,你没有目的,怎么可能?”

巫玄帝正色起来,让老头子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二人僵持了一下,最后还是老头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行,你跟我来。”

说着,转身朝着另外一条小巷走去,巫玄帝挑眉,没有任何迟疑,跟着他的脚步,穿过了三条街,终于停在了一家铁匠铺。

“老爷!”

一看到老头子,那个打铁的伙计急忙迎上来,朝着他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进来吧。”

老头点点头,撩开门帘,走进了内室,这才朝巫玄帝开口。

巫玄帝环视着眼前的环境,不紧不慢地迈开脚步,走进了内室。

刚刚进到内室,瞬间迎来一阵强烈的内息直逼脑门。

巫玄帝眸色一深,抬手就是一掌迎了上去。

二人都用了七分功力,老头被击退三步,巫玄帝堪堪地后退了一小步,就稳下了身子。

“呵,让本宫来着,就是承你这一掌吗?”

“嗯哼,臭小子,能接下老头子这一掌可是你的荣幸!”

“本宫承受不起。”

“好了,老头子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得真实回答。”

“说。”

“你这些日子,一直在诸葛府门口徘徊逗留,是为了什么?”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老头子的脸色变得十分冷峻起来,眸子也渐渐地漫上一层阴霾。

那双眸子此时充满了冷厉和犀利,盯着巫玄帝,不容他有半分闪烁。

“这是本宫的事情,与阁下何干?”

巫玄帝也感觉出了眼前的人似乎对于诸葛府有些渊源,只是看样子,并不像他认知的人里跟诸葛府有来往的。

“呵!你不说老头子我也知道,你是喜欢上我家轻轻了吧?”

没错,眼前的人正是消失了将近一年的黎老爷子,此时突然出现,自然带着目的。

“你家?”

巫玄帝听到了一个关键词,盯着眼前的老头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是轻轻的外公?”

“哈哈哈哈……”

黎老爷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从容地点点头,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坐下。

巫玄帝这才将疑将信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二人互相打量的同时,也放松了警惕。

“我是轻轻的外公,他们从江南回来,我一路都跟着,初到南安,我以为再怎么样,你父皇也不会对诸葛府做什么。”

当时他到了南安,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寻找着能潜伏在暗处的地方和机会。

只是,他兜转了很久,终于在霍国公府留了下来,成为一个打手。

只是,霍国公似乎警戒心太强,对他仍然不是很信服,所以派他去了一趟锦城,那一趟去了两个月,回来知道才知道诸葛府出事……

第三百一十四章:注意霍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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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我回来的时候,诸葛府已经发生了那种事,我女儿和女婿被曝尸两天两夜,是你帮忙才得以解脱。”

想起自己竟然没能见到自己女儿最后一面,黎老爷子当天夜里差点暴走。

若不是听到了一个秘密,恐怕他早就离开了南安。

“既然这样为何你不出现?轻轻已经离开南安这么久了,你为何还呆在南安?”

巫玄帝对于眼前的黎老爷子,并没有多少想法,唯一想知道的就是为何他知道诸葛府出事,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我是打算出现的,可是……在那里,我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为了更加深入地了解那个秘密,还有那个幕后黑手,我才继续隐藏起来。”

他是打算找诸葛炽涟兄妹的,可是等他回来后,诸葛府的事已成定局,兄妹两的下落也早已不知,他就继续在霍国公府呆了下去。

“什么秘密?”

巫玄帝对于黎老爷子的做法不是很赞同,当初没有告诉诸葛天桦夫妇他已经来到了南安,在他们出事后竟然也没有出现……

再大的事,也没有自己的亲人蒙冤受害来得重要吧?

想到这,巫玄帝的脸色也慢慢地变得冷峻起来,看着黎老爷子,脸上也没有多少尊敬。

“这件事说来话长,只是,老头子我知道你在替诸葛府报仇,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跟你道谢,谢谢!”

巫玄帝波澜不惊地挑挑眉,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回话。

黎老爷子见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继而开口道。

“我一直潜伏在霍国公府,直到半年前才知道霍国公一直跟一个十分神秘的人在联系,但是我费了好大功夫尚且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最主要的是,那个人还只是一个联信人,至于他们背后还有什么人,对方又是什么目的,我尚且不知。”

“这种事,似乎跟你出现在南安,还有诸葛府并没有多大关联吧?黎老爷子,本宫觉得,你有时间和精力花费在这上面,不如多去费心想想如何找到轻轻,想想怎么给诸葛府报仇吧。”

说着,冷漠地扫了一眼黎老爷子,直接起身,大步地走出去。

黎老爷子闻言怔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急忙站起来,“等等!”

巫玄帝的步伐停于门口,没有回头,只听到黎老爷子一句话,带着三分郑重和严肃。

“太子殿下,你要注意霍国公府,他们的目的,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老夫追了这么久,只是隐约知道那个幕后之人似乎对于皇权十分执着。”

“皇权?”

巫玄帝眯着眸子,若有所思地低声呢喃了一句,眸色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一抹精光从眼底一闪而过。

“本宫知道了,只是……本宫还是那句话,轻轻和诸葛炽涟下落不明,本宫父皇可没打算放过他们。”

说完这几句话,巫玄帝直接离开了……

黎老爷子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脸上的肃穆瞬间崩塌,一时间脸上竟爬上了许多沧桑。

一双手轻轻地捧着自己的脸庞,缓缓地闭上眼睛,红彤彤的眼眶瞬间浸湿了他的掌心……

他,何尝不想报仇?

他,好不容易跟自己的女儿和好,好不容易知道他们过得好,却在下一刻就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何尝不难过,不想报仇?

第三百一十五章:暗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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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早已年迈,哪怕他有这心,又哪里有能耐?

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若是想报仇,又岂是说说那么简单?

更何况,他始终觉得,诸葛府的覆灭,跟那个在霍国公府出现的神秘人,还有他背后的势力有关!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老爷子恢复了常态,轻轻地抬手擦拭着自己的眼眶,恢复了一派平和。

理了理自己的衣袍,重新出现在人前,离开前似乎跟那人交代了什么,匆匆离去。

又是一个夜晚,老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直夜朗风清的黑夜,此时竟然哗啦啦地下起大雨来。

霍国公府此时只有几个院落亮着灯火。

一道行色匆匆的身影从书房里出来,环顾着四周,确定没有人了,这才重新走进去。

黎老爷子躲在暗处,一双犀利得宛若利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书房。

看到那抹身影出来,又走进去,这才悄悄地从暗处跟进。

霍国公再一次进到暗室,那道身影早已等候多时。

看到霍国公的身影,下意识地皱起眉,“怎么还是这么磨蹭?”

霍国公闻言擦了擦鬓角,“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皇帝对我早已心存怀疑,我那个女儿也没有任何作用了,再不谨慎一些,要坏事了。”

黑衣人闻言冷哼一声,直接从帘帐里扔出一封信函。

“你帮助上面的人,把她从牢里救出来!记住,不管使用任何手段,把人救出来就好。”

“是。”

霍国公闻言接过信函,谨慎又小心地拆开。

看到上面的名字,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骇然。

一双手都轻轻地颤抖着,哆嗦着嘴唇,张了张嘴,“这……这……这……这也是我们的人?”

上面的人名实在让霍国公震撼,一直都知道幕后的人势力遍布整个南安,甚至整个大晋王朝的天下,却从来不敢相信这些人也是他们的人。

黑衣人闻言桀桀桀地笑了,他沙哑而带着磨砂刺耳的声音在暗室听起来,有些瘆人。

霍国公幽幽地抓紧了手中的信函,看着黑衣人,一脸狐疑。

“那位大人的势力,远没有你看到的这么简单。他的谋略,他的才能和武功,天下无人敌手。”

“既然这样,他为何不亲自来?”

霍国公听到这里,终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他一直都没见过那个幕后的人,只知道眼前的人一直称呼那个人为大人,曾经他怀疑过是朝廷里的某一个,却发现并没有任何人有这个嫌疑。

起码,在他印象中,朝堂上没有人能把整个大晋算计进去的能耐,所以才取消了这个念头。

“呵,你尽管去办!我还有事,先离开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了,你一切行动就听从上面第一个人的安排。”

“是。”

霍国公闻言恭敬地垂首,看着那道身影随身一动,瞬间消失在帘帐内……

书房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摸索着进来。

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门,环顾着四周,一双黑亮的眸子像是在寻找什么。

确定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重新把门关上,靠着门边,那抹身影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蹑手蹑脚地朝着正厅走去,环顾着四周,却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小翠不由得皱了皱秀眉,看着一直在摇曳着的烛火,有些迷茫。

第三百一十六章:暗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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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就在这时,书房的某个书架传来一声巨响,一道身影从书柜身后走出来。

霍国公抓着的信函终于揣在了怀里,并没有看到小翠的身影躲在了书案下。

小心翼翼地波动着那个暗格的开关,霍国公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走到书案前坐下。

小翠瑟缩着身子,躲在书案下,紧张地盯着霍国公的鞋面。

“怎么会?”

霍国公再一次从怀里掏出了信函,盯着上面的名字,始终没办法相信那些人也是他的同盟。

盯着第一个人的名字,眼神变得飘忽起来,甚至带着三分审视。

小翠一直缩着身子,不敢动弹,听到霍国公的声音,更加吓得不敢动。

“什么人?”

突然,一道黑影从门外闪过,霍国公的警惕瞬间提起来,盯着门口,直接站起来。

只是隔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到有人出现,也没有人吭声。

霍国公眯着眼缝,把信函重新装好,瞥了一眼身后的书架,走过去,叠在了某个书籍中间。

再次确认了一眼那个地方,霍国公这才匆匆地走出去。

“滴答滴答……”

盯着门外,除了哗啦啦地雨声,从屋檐上滴落的声响,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一道黑影从窗户跳进来,目光直接锁定了刚刚霍国公摸过的书籍。

身形一动,整个人从窗户边跃到了书架前,随手抄起了那本书籍,打开……

小翠正准备出来,却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刚刚冒出来的头颅又藏了下去。

盯着那个黑影的背影,只觉得有些眼熟。

黑影从上面抽取了那封信函,直接把书籍塞回去,扫了一眼书案下方,直接飞身出去……

霍国公眯着眼缝扫了一眼黑暗的角落,确定没有任何人的踪迹,这才重新关上门。

转身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了一抹绿色的衣角在书案下,眼神瞬间冷厉起来。

大步走过去,直接朝着书架前走过去,瞥了一眼书籍的位置,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滚出来!”

直接把书籍抽出来,打开,果然不见了!

瞬间火冒三丈,眸子也充斥了杀意,瞪着那抹绿色的衣角,冷声地吼了一句。

小翠瑟缩着身子,迟疑的同时,却被霍国公直接伸手把人连拖带拽地拽起来。

“国……国……国……国公!”

小翠被他拽着起来,瞬间红了眼眶,看着暴怒得宛若一头失了理智的野兽,小翠整个人都不安起来。

“小翠!”

霍国公认出了眼前的女子,正是当初他派给殷雪珠,让她跟在殷雪珠身侧伺候的侍女,此时看着她,宛若看着一个死人。

听到霍国公咬牙切齿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小翠更加泪眼婆娑。

“国……国……国公,奴……奴……奴……奴婢不是……不是故意的。”

脸上带着三分歉意,还有一双可怜兮兮的眸子,此时哀求却又带着三分引诱的韵味看着霍国公。

“奴婢……奴婢……奴婢只是心疼国公。四夫人已经被抢走了,奴婢……奴婢心想国公定然是伤心难过的,所以……所以才……”

“所以?”

霍国公冷冷地扬起唇角,一步一步地逼近小翠。

“所以?你偷偷地跟着本国公来到了书房?”

“是……是!”

小翠被那双眸子盯得有些惊慌了,整个人都吓出一身冷汗……

第三百一十七章:暗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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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疼本国公?”

霍国公缓缓地抬手,抚摸上小翠的脸庞,那双手带着一层茧子,分明是用那么轻柔的举动,却让小翠感觉到一阵刺痛。

不经意地瑟缩着身子,轻轻地闪躲着霍国公的抚摸,却让霍国公的神色更加阴郁。

眸色也慢慢地染上一层浓郁的阴霾,看不透的深邃。

“是……是……是。”

小翠硬着头皮承认,却发现自己硬撑着的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声音也带着浓浓的颤动。

“呵,是吗?”

霍国公轻笑一声,上下打量着她,手掌轻轻地往下……

小翠一个咯噔,整个人都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国公饶命!国公饶命!国公饶命!”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就跪在了地上。

瑟缩着身子在霍国公的注视下,更加颤抖得厉害,宛若风雨中漂泊于惊涛骇浪上的扁舟……

“饶命?”

霍国公蹲下去,看着她清秀的脸,“饶什么命?本国公有说要杀你吗?”

轻轻地挑起她的下颌,盯着她的脸蛋,梨花带雨的模样,却让他觉得恶心和厌恶。

“啧啧啧,多好的一副面容啊,可惜了……”

霍国公轻笑一声,眼神瞬间变化得有些捉摸不透,一会儿复杂,一会儿充满了杀意,一会儿又带着三分惋惜……

“可惜,你这幅模样,本国公看着生烦。凭你?还想爬上本国公的床,不自量力!”

手中的力道突然使劲,小翠的下颌瞬间被捏脱臼,一张嘴就这么敞开着,还留着一道晶莹……

“哼,真以为本国公什么货色都看得上吗?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国公还不屑!”

说着,狠狠地朝着她的腹部踹了一脚,带着五分力道,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啊!”

一声惊叫,小翠被踹到了门边,看着宛若从地狱里出来的猛兽,连滚带爬地转身爬出去……

她不敢了!

她再也不敢了!

她不敢勾引霍国公了!

霍国公要杀她!

她不能死的!

她不想死!

“砰!”

直接打开门,正准备跑出去,却被霍国公一只手拽了回来……

此时,天边闪过一道灼白的闪电,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吓尿了小翠。

霍国公的脸色此时十分难看,被闪电的光芒照射着,带着几分狰狞和恐怖。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跌坐在地的小翠,早已没有了心中的想法和野心,只有一个劲地活命!

被霍国公逼近到了角落里,整个人都充斥着畏惧和惊恐。

眸子瞪得老大,看着霍国公带着狰狞和杀意的脸庞,一个劲地叩头求饶!

“国公饶命!国公饶命!国公饶命!”

霍国公闻言笑了,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这一次,用了九分力度,让她整个人都无法说话。

“说,东西呢?”

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沁入心骨的冷漠和杀意,那双眸子盯着她,宛若索命的厉鬼!

“咔擦!”

一声闪电劈裂了漆黑的夜空,照在了霍国公的脸上,小翠直接吓晕了过去。

霍国公眯了眯眸子,瞪着那本书籍,直接抬脚踩在了她的胸脯,狠狠地碾压着,彻底地把人痛醒……

“最后问你一次,东西呢?”

这一次,霍国公带着最后的耐心,还有最后一起理智,眸子此时充斥着猩红……

第三百一十八章:解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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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不……不是……不是奴婢……”

小翠战战兢兢地看着霍国公,此时的她被疼醒,却不敢哀嚎。

被那双宛若渗过毒的眸子盯着,她只觉得手脚发麻。

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后退,那双黑亮的眸子此时放空一切,只能靠着本能反应往后退。

“不是你?”

霍国公此时连最后一点耐心都没有了,看着小翠,早已把怒火憋到顶点。

“那你来告诉本国公,整个书房,除了你,还有谁?嗯?”

一步一步地小翠,小翠一步一步地被逼到门槛。

整个人撞上门槛处,疼得她龇牙咧嘴也不敢吭声。

“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国公饶命!国公饶命!”

小翠本能地求饶,一个劲地趴在地上,重重地叩着头,一下一下地,时不时地在电闪雷鸣中回响。

“再不把东西交出来,本国公可不是留你全尸这么简单了!”

伸手,狠狠地把人拽起来,一双血腥的眸子瞪着她,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国……国……国……国公!奴……奴……奴婢……奴婢真……真……真的,没……没没拿,那……那……那是什么……什么东西?”

小翠早已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靠着本能的反应,机械的嗓音听着都毫无生机。

“看来,你还是有三分硬骨头!”

霍国公眯起眼缝,把人整个掐着喉咙举起来……

小翠本能地想要挣扎,拼命地伸手想要扒开霍国公的手。

这时候,一道黑影悄声无息地出现在霍国公身后,小翠的眼神不经意地触碰到那道黑影……

整个人挣扎得更厉害了,想要开口说话,张了张嘴,却只能艰难地发出一个字。

“呃……”

缓缓地举手,准备指向霍国公身后的黑影,突然,黑影一声厉喝。

“国公小心!”

带着担忧和慌乱,黑影从黑暗中走出去,一枚暗器直接射中了小翠的脑门,入肉三分……

霍国公吓了一跳,手中力道一松,小翠整个人就跌落在地。

死不瞑目地瞪着瞳孔,瞳孔瞪得老大老大,额心却嵌着一枚飞镖,一抹殷红的血迹在她额头渗出。

“怎么回事?”

霍国公很快反应过来,低头瞥了一眼已经没了气息的小翠,狠狠地皱起一双眉宇。

扭头看着黎老爷子,眼神带着不赞同和浓浓的审讯。

黎老爷子不卑不亢地弯身,恭敬地开口。

“国公,刚刚属下看到这个女人似乎要暗害国公,抬起手的举动属下还以为她打算偷袭国公,所以……”

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小翠,眼神冷厉又带着三分弑杀,还好刚刚他动作快,不然……

“算了算了,你现在立刻传令下去,彻查整个国公府!今夜谁有路过这里,全部带来给本国公一一审问!”

“是!”

黎老爷子闻言恭敬地退了出去后,淡淡地瞥了一眼某个角落,那里是他刚刚藏好的夜行衣。

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随后大步走出去,硬着倾盆大雨,他的身影很快就显示在了黑夜中……

霍国公瞪着小翠的尸体,凶狠的眸光在闪电的照射下,生生地有种瘆人和狰狞。

一道闪电劈裂漆黑的夜空,灼白的光芒照在小翠的脸庞,又几分苍白……

那双瞪得很大的眸子仍然死死地瞪着某个地方,隐约中有些不甘心和仇怨……

第三百一十九章:解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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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整个霍国公府的下人都被带到了大厅。

每个人都瑟瑟发抖,只因为看到了躺在地上,毫无血色早已没了生息的小翠。

哗啦啦的大雨肆虐着黑夜,霍国公坐在大厅的高座上,视线环顾着底下的一片下人。

“今夜从书房经过的人,都站出来!”

轻轻地拍打着椅子上的把手,眼神充满着审视,环顾着四周,看着稀稀疏疏站出来的人,脸色渐渐地变得阴郁。

“你们都经过书房了?做了什么?”

霍国公一个一个地审问着,让这群下人更加战战兢兢,生怕自己答错了什么,小命不保!

“滴答滴答……”

黑夜仍旧延续,霍国公一个一个地逼问着,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翌日。

龙吟宫,巫商坐在梳妆台前,身后几个宫女在给他梳妆着。

昏昏沉沉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垂着,整个人无精打采的,有些颓废。

齐安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巫商颓废的样子,迟疑了一下,快步走过去。

挥了挥手,那些宫女把最后的龙冠戴上后,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皇上,可是又犯病了?”

这两个月来,巫商越来越嗜睡,精神大不如前,但是自从知道药是熹妃下的之后,也没有再踏足她的寝宫,所以才勉强地没有加重病情。

只是时而清醒,时而颓废的状态,始终让齐安有些担忧。

巫商闻言轻轻地抬手,捏了捏眉心,始终感觉自己有气无力。

“最近,朕总觉得十分疲倦,偏生……又找不出病因。熹妃那个女人,多次追问都不得解药,这些个御医也无能……”

想到自己会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一个嗜睡睡了过去,一觉不醒,巫商就开始产生危机感。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竟也觉得有几分憔悴的模样。

缓缓地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眼神渐渐地变得深邃起来……

“齐安,跟朕去找一趟熹贵妃。”

缓缓地把眼睛眯起来,一道冷芒从缝隙中迸裂出来,寒意浓浓。

齐安扶了扶浮尘,轻轻地颔首,率先走出去,打开门……

巫商负手而立,也跟着迈开脚步,径直地朝着熹妃的寝宫走去。

“娘娘,娘娘,皇上来了。”

熹妃躺在贵妃榻上,这两个月来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

此时好不容易眯了眯眼,却被樱桃一阵慌忙的声音吓了一跳。

整个人都跳起来,手足无措地想要躲起来。

“爱妃,看到朕,不起来迎接吗?”

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熹妃瞬间僵在了原地。

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眼神中仍然带着冷漠和厌恶,硬生生地敲打着熹妃的脑门。

“皇……皇……皇上……”

硬着头皮,熹妃恭敬地迎上去,微微屈身行礼。

只是心中暗暗揣测他这次来的目的,连带着自己下意识地颤抖也不晓得。

“爱妃,朕有点事要问你,让她们先出去吧。”

巫商背对着熹妃,并没有让她起身,而是漠视着此时熹妃行礼的举动。

“是。”

挥了挥手,朝樱桃使了个眼神,抿着唇,好久才稳定着心绪,柔声地询问。

“皇上,今日来找臣妾,可是有什么事?”

巫商闻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转身,看着熹妃一脸不安和忐忑的样子。

唇角上扬,声音轻得宛若一阵清风抚过脸颊,“解药呢?”

第三百二十章:不知好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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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解……解……解药……”

被巫商轻飘飘的三个字吓得动也不敢动,哆嗦着嘴唇,一双手死死地攥紧。

“臣……臣……臣……臣妾,臣妾不知!”

“不知?”

巫商回头,深深地盯着她的眸子,眼神变得格外冰冷。

“熹妃,朕看在太子的面上,这两个月从没有对你下手,更没有把你打入冷宫,单凭你谋害朕这一条罪名,足够让你霍家满门抄斩了!”

说完,冷哼一声,直接朝着一旁的椅子上走过去,坐下。

熹妃瞬间吓到了,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匍匐着,“皇上息怒!”

“息怒?朕倒是想息怒,只是……爱妃似乎总要挑战朕的底线!”

“臣妾不敢……”

熹妃不敢抬头,更加不敢直视此时巫商充满怨愤的眸子。

“不敢?”

巫商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许多,盯着她。

“朕,最后说一次,解药呢!今日你若是不把解药交出来,别说太子帮你,哪怕先帝还在,朕也绝对不会饶了你!”

说完,猛地站起身,瞥了一眼匍匐在地的熹妃,一脚把人踹飞出去,大步走出去。

“日落前,若是爱妃不能给朕满意的答复,相信爱妃知道该怎么做了。”

站在门口,幽幽地留下两句话,带着齐安大步离去……

只剩下一脸哀伤的熹妃,还有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的樱桃。

东宫。

巫玄帝看着眼前的请柬,眼神高深莫测。

“叩叩叩。”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进来。”

淡然地瞥了一眼请柬,理了理衣袍,巫玄帝端坐着,看到走进来的人,眉头下意识地蹙起。

“太子殿下,请用膳。”

此人,正是两个月前闹得满城风雨的柳绾媚,被巫灼列严声厉色地拒之门外,她拖着自己受伤的身体回到了东宫。

那一天以后,柳绾媚宛若一个笑话一样,无论出现在哪,都被人笑话,相传诟病。

柳国公府不能回,列王府不能去,唯一收留她的,也只有东宫。

她厚着脸皮,愣是在东宫里呆了下去,这两个月,她费尽心思讨好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只为了更一步接近眼前的男人。

“搁下。”

冷漠地看着柳绾媚的举动,她刻意伪装的温柔,还有那似有似无地露出自己白皙的肌肤……

让巫玄帝脸色更加阴沉,只是因为他的脸庞黝黑,看不出来罢了。

柳绾媚轻轻地咬了咬下唇,捧着饭菜,轻轻地走到书案前。

听到那两个冷漠而疏离的字,柳绾媚好不容易升起的三分勇气,瞬间歇了下去。

垂下头,恭敬地把饭菜搁下,抱着托盆,脸上有几分委屈。

巫玄帝淡然地扫了一眼饭菜,不动声色地把这个女人的那点矫揉做作看在眼里。

“还有事?”

“殿下,奴婢……奴婢有一事想要知道答案。”

轻轻地咬着下唇,一副可怜兮兮又带着两分委屈,佯装坚毅,实际上却带着引诱的神情看着他。

“两个月前,是不是殿下刻意把奴婢送出去的?”

问出这番话的时候,柳绾媚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整颗心都不由得跟着他的情绪变化而跳动。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总之,你的确做了那些事,不是吗?”

巫玄帝轻呵一声,缓缓地站起来,“你不甘心,你不乐意,你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想让别人得到,不是吗?”

第三百二十一章:不知好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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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巫玄帝的话,柳绾媚只觉得脸蛋火辣辣的疼。收藏本站

一种窘迫,尴尬,被人直接拆穿毫不留情的打脸使她再厚脸皮,也不敢待下去了。

“柳绾媚,本宫收留你,绝对不是可怜你,更不是因为你当初那份可笑的同情心。”

巫玄帝突然开口,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从书案前走下来,一步一步地逼近着柳绾媚。

“本宫从一开始,就是把你当成棋子,用来对付巫灼列和殷雪珠的棋子,你自我感觉太良好,本宫可是要头疼了。”

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唇角,不抵眼底的笑容此时渗着三分恐怖和冰冷。

“当年,你敢算计本宫,如今,本宫只是让你偿还一点点利息……”

说着,轻轻地笑了,眉眼都带着一层笑意,软化了他表面的疏离。

“小吉子,把人带出去,没有本宫的允许,这个人若是再出现在本宫面前,唯你是问!”

大步走出去,高声嚷了一句,小吉子的身影瞬间出现,急匆匆地走进来,看到柳绾媚呆滞地站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你!竟然背着我偷偷接近太子殿下,是不是嫌活太清闲了?”

气急败坏的声音,惊醒了柳绾媚,也让柳绾媚的大小姐脾气终于爆发了。

“你是什么东西?不过一个东宫的阉人走狗,还敢对我颐指气使?真以为本小姐是那些下贱的奴婢吗?要不是为了太子殿下,你以为本小姐稀罕呆在这?”

“哟呵!”

小吉子被柳绾媚的反呛呛了一下,没有立马回神。

只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柳绾媚更加不屑和鄙夷。

“啧啧啧,柳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初你自己求着我家殿下非要做一个下贱的奴婢的,如今竟然翻脸不认人了!可笑,你真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柳大小姐吗?出了东宫,谁把你放在眼里?哼,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你离开啊!离开东宫,回你的柳国公府去,别在这碍眼!”

说着,小吉子真的动手去推搡着柳绾媚,一不小心就把人推倒在地……

“噗通!”

一声巨响,柳绾媚十分狼狈地趴在地上,用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趴着,让小吉子都不忍直视……

“你!你!你……”

“别你你你了,怎么?要么干,要么滚?你觉得呢?”

小吉子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柳绾媚,看着她一脸忿忿不平,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十分兴奋。

“我……留下!”

咬牙切齿地扔出三个字,水眸死死地盯着小吉子,心中早已把他千刀万剐。

爬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柳绾媚恶狠狠地剐了他一眼,大步离去……

“哈哈哈……”

“怎么样?怎么样?”

凤鸾宫,皇后坐在凤榻上,紧张而期待地等着心腹带回来的消息。

心腹走进来,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后的神情,抿着唇,摆了摆头。

“娘娘,她仍然不愿意见咱们。”

“不愿意见?”

皇后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一个暴躁地推倒了一旁的东西……

“砰!”

的一声,花瓶茶具摔倒在地发出的声响,伴随着皇后的狰狞的怒吼声响起。

“不知好歹的女人!若不是因为她,本宫的列儿又何至于……”

第三百二十二章: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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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要不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心腹看着皇后暴走的状态,脸上早已没有了往常的端庄雍容,只有一片阴霾和狰狞,不由得开口安抚着。收藏本站

“其他办法?”

皇后闻言冷冷地笑了,“本宫若是还能想出其他办法,也不至于去拜托那个贱人了。”

心腹闻言抬了抬眸,看着自家主子一脸愤愤不甘的样子,还有一丝气急败坏的感觉,也就没有吭声了。

皇后一直盯着殿外,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眼神变化莫测了好几次,最终闪过一抹幽深且阴的神色。

“既然她不愿意见本宫,那列儿,她总该见吧?”

这个贱女人,竟然还敢在自己跟前摆谱,莫不是真以为列儿在乎她,就能眼高于天?

“娘娘的意思?”

心腹闻言怔了一下,脑海中浮现某个念头,很快就垂下头,一脸恭敬。

“没错,你就告诉她,若是不见本宫,列儿可就性命不保了!”

搭在桌上的手轻轻地蜷起来,修长的指甲深深地抠进了掌心……

而此时,前几天才册封了巫余风和巫祺羽为齐王和武王,今天才新迁的新府邸。

两人的府邸相邻,就是隔了一道墙的距离,所以连带着迁徙宴也办在了一块。

二人刚刚从列王府出来,二人的神色有些凝重,巫棋羽深深地瞥了一眼列王府的牌匾,眼底幽幽地闪烁着某种光芒,很快就被他敛下。

“老四,你说,请柬咱们也给他了,他会不会来?”

巫余风并没有看到巫棋羽眼神的闪烁,更加不晓得此时自己的同胞兄弟究竟带着什么样复杂的心思。

“不一定,看他心情。”

巫棋羽笑了笑,双手负在身后,率先迈开脚步离去。

巫余风见状也没想其他的,紧跟着他的步伐,一路上都带着疑问回到了府邸。

“老四,我怎么老觉得你最近老想事情,问你你也总是敷衍我,你是不是在想什么?”

对于自己的同胞弟弟,巫余风是极为信任的,只是他这个人没有什么脑子,总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老是被列王和皇后指责。

若不是自己的弟弟一直维护他,恐怕他早就被那两个人算计得渣都不剩了。

巫祺羽闻言停下了脚步,微微眯起了眼缝,那张俊逸的脸庞此时带着三分郑重和严厉。

“哥,你信我吗?”

这句话,让巫余风听着都感觉到了一种不安和深沉。

张了张嘴,看着自己的弟弟,他脸上郑重的神情也吓到他了。

“自……自……自然是信的。只是,为何这么问?”

巫余风带着疑惑的神情,脸上并没有其他复杂的情绪。

巫祺羽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幽幽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哥,若是你信我,以后无论你做什么,你都别管。还有,现在,除了我,谁都不要信!特别是皇后和列王!”

“这……这……这……”

巫余风闻言还想问什么,却看到巫祺羽已经迈开步伐往前走了,撇了撇嘴,没说什么,跟着他走回齐王府和武王府。

“老四,明天就是迁徙宴,咱们要不要把大皇兄一块叫来?”

迟疑着,巫余风到了门口,还是问了一句。

巫祺羽闻言微微一笑,唇角勾勒出一抹完美的弧度。

“自然是要的,不然……怎么算鸿门宴呢?”

第三百二十三章: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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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

巫余风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谓的鸿门宴又是指什么,一脸疑惑地看着巫祺羽。

“无事,哥,你回去好好准备明天的宴会,顺便……找个好姑娘娶为正妃。”

“哈哈哈哈……”

巫祺羽的话让巫余风听了哈哈大笑,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操心我的事,放心吧,我知道了。”

挥了挥手,有些满不在乎地挠了挠头,大步走进去。

巫祺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复杂,连带着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翌日,整个南安城都充斥着三分喜气洋洋的氛围。

原来齐王府和武王府一起举办迁徙宴,全城上下老百姓都可以吃到这份宴席。

东宫。

巫玄帝坐在书房,一丝不苟地看着巫商交给他的一部分奏折。

看着手上的这份奏折,巫玄帝脸色突然变了变,眸色一瞬间浓郁起来,深得无法触及眼底。

“叩叩叩……”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巫玄帝高深莫测的神情才微微收敛了下来。

“进来。”

小吉子闻声推开门走进来,恭敬地垂首。

“殿下,该启程去齐王府了。”

巫玄帝听到这话,把奏折合上,起身,轻轻地拍了拍衣摆,“走吧。”

一身白衣,及腰的长发被他用一条蓝色的发带束起,飘逸的发带随着发丝被风吹拂。

白衣飘飘,衬托着他那份清俊的气质,眉宇间尽是一派大气。

小吉子跟在他身后,始终觉得自家殿下的气质远比其他王爷要好太多。

举手投足都带着让人赏心悦目的美感,更别说偷偷躲在暗处的柳绾媚看到他的模样,更加心悸不已。

咬牙,看着巫玄帝清俊的背影消失,才不甘心地从树后走出来……

“殿下,你不是说他们不安好心吗?为何你还要前去?”

小吉子跟在巫玄帝身后,两人不缓不慢地朝着齐王府走去。

一路上,小吉子都带着疑惑的神情,最终还是问出声。

巫玄帝闻言轻笑一声,幽幽地看着远方,看着拥挤得水泄不通的齐王府门口,若有所思。

“鸿门宴也好,迁徙宴也罢,本宫何曾畏惧?”

“殿下说的是。”

听到这话,小吉子一脸愁容的样子瞬间化开了,带着三分兴奋,雀跃地看着齐王府门口。

“殿下,恐怕今天他们要后悔请你参加这个迁徙宴呢。”

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让巫玄帝不由得挑眉,高深地瞥了他一眼。

“多嘴。”

小吉子听到这声怒骂,随即不好意思地捂着嘴,只是那双狡黠的眸子始终闪烁着雀跃的光芒。

终于,门口的躁动和拥挤引来了巫余风的重视,马上派遣护卫把人群疏散,终于把那些拥挤在门口的老百姓给疏散了。

巫玄帝这才重新迈开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齐王府门口走过去。

此时,坐着马车幽幽晃晃地过来的列王也停在了齐王府门口。

“王爷,到了。”

在小厮的提醒下,马车内闭目养神的列王终于睁开了眸子。

在小厮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大皇兄,三个月不见,果然还是那么光彩耀人呢。”

一声清冷听不出喜怒哀乐的嗓音带着几分揶揄的韵味响起。

一道白影出现在巫灼列跟前,明亮而耀眼的身姿刺痛着他的双眼。

第三百二十四章:恭喜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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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哪里及得上太子这般光彩夺目。”

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一眼巫玄帝,看着他一身风姿傲骨,俨然把他比了下去。

“多谢大皇兄谬赞,本宫也这么觉得的。”

面对巫灼列的言不由衷,巫玄帝却笑得十分明媚。

“呵,太子这么悠哉,也不晓得日后还有几时。”

巫灼列冷漠地瞥了一眼巫玄帝,率先走进去。

巫玄帝见状耸了耸肩,十分不以为然,也跟着走进去。

“太子殿下到,列王到!”

门口,一声高喊引来了齐王府所有宾客的瞩目。

两道身影,一白一紫,前后走进来,各有千秋,却又格外地让人易于比较。

“大皇兄,太子。”

巫余风看到进来的两个人,率先反应过来,迎了上去。

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把两人迎进了大厅。

巫灼列跟着巫余风走进去,看了一眼被众人议论纷纷的巫玄帝,有些鄙夷。

“太子殿下安好。”

“太子殿下安好。”

这时候,一直关注着巫玄帝和巫灼列的韩悦和江澄澄对视一眼,急忙站起来,恭敬地给巫玄帝屈身行礼。

巫玄帝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一粉一青的两个女子,隔了好久,憋了一个字,直接漠视她们,绕道而行。

“嗯。”

看着某人十分高傲的背影,江澄澄和韩悦不由得有些挫败,却也无可奈何。

“澄澄,咱们或许没戏了。”

韩悦看着巫灼列的背影,她们都是被家里人安排了,在这个宴会上,说什么也要在巫灼列和巫玄帝眼前刷好感。

刚刚那一幕,俨然巫玄帝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

江澄澄闻言笑了笑,只是盯着巫玄帝的背影,眼底闪烁着志在必得的神色。

“有戏没戏,试了才知道。”

说完,追着巫玄帝的身影走过去,也让韩悦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若是她刚刚没理解错的话,巫玄帝的眼神分明充满了警告和疏离。

江澄澄这般冲上去,免不得又是一场笑话。

“太子殿下!”

江澄澄突然开口喊了一句,让巫玄帝的脚步停在了门槛。

“有事?”

轻轻地蹙起眉宇,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和不耐烦让他的气息都冷了三分。

可惜,江澄澄没感觉到,即使感觉到,她也不会在意便是。

“太子殿下,民女江澄澄,能否有幸跟太子殿下同坐?”

脸上洋溢着她的招牌式笑容,恰到好处的弧度,还有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都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你没有那个幸运。”

毫不留情,毫不犹豫地开口拒绝,让江澄澄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可……可……”

似乎没想到巫玄帝会直接拒绝,江澄澄准备了满腔热情的话宛若被冷水泼下来一般,偃旗息鼓。

“江小姐,本宫不喜欢跟别人靠太近,特别是自作多情的女人,明白?”

冷漠地扫了一眼江澄澄,没有把她的委屈和尴尬放在眼里,直接朝着最中间空出来的位置坐了下去。

“太子,面对这般娇弱的女子,应该疼惜爱护才是,怎能这般不留情面?”

巫灼列看着刚刚的那一幕,等到巫玄帝来到位置前坐下后,才幽幽地开口。

“是吗?本宫不如大皇兄来得经验丰富,所以只会想什么说什么,哪有大皇兄这般魅力,处处留情。”

第三百二十五章:总是有没脑子的家伙在蹦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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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从来就没有在巫玄帝口头上占过便宜的巫灼列再一次败下阵来,瞬间黑了脸,整个人都散发着明显易见的怒火。

“大皇兄别激动,虽然本宫知道大皇兄向来都是怜香惜玉的人,可是……总不能饥不择食地看到女人就往上扑吧?让别人看到,会笑话大皇兄的。”

巫玄帝丝毫不管巫灼列此时怒火中烧的模样,说出来的话,简直能气死十头牛。

“那个……”

巫余风这时候也感觉到了桌上的氛围太过于剑拔弩张,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巫祺羽一直都安静地坐着,从头到尾也没有吭声。

只是在巫玄帝和巫灼列进来之时打了声招呼。

此时的他,冷漠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门口进退两难的江澄澄。

“江小姐,是找不到落座的位置吗?”

一句话,生生地提醒了江澄澄,也让巫余风反应过来,直接皱眉。

“江澄澄,你过来做什么?”

江澄澄这才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这,又让巫玄帝毫不留情地抚了面子,脸上更是尴尬和难堪。

粉嫩白皙的脸颊此时被尴尬和窘迫羞红了一片,咬着下唇,瞪着水眸,窘迫地扔了一句话“对不起”,直接大步离去。

“大皇兄,太子殿下,你们别较真了。那个女人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何必为了她伤了咱们兄弟们的和气。”

巫余风终于在这一次智商上线了,急忙给他们倒了两杯酒,笑着劝解道。

巫灼列没理会他,反而更加冷漠地瞪着巫余风,仿佛再嘲讽他的自作多情。

反观巫玄帝就要好说话多了,微微一笑,伸手端起了眼前的酒杯,轻轻地举起。

“那么,本宫在此恭贺两位皇兄迁徙,入住王府。”

说完,轻轻地点了点杯子,一饮而尽。

巫余风的脸面被巫玄帝维护了下来,让他不至于太难看。

巫余风僵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急忙说了一声谢谢,也跟着一饮而尽。

“对了,大皇兄,本宫还未来得及恭贺大皇兄终于禁足结束,可以出来透透气了。”

巫玄帝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话,瞬间让整个饭桌前的人脸色都变得怪异起来。

他们都是跟皇室很亲近的族亲,只是外支的一些堂兄弟,跟巫商不是同一个祖宗的。

听到这话,他们都心照不宣地垂下头。

“砰!”

一巴掌拍下去,整个饭桌上的饭碗和酒杯都跟着跳了跳。

巫灼列率先站起来,“巫玄帝,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巫玄帝耸了耸肩,轻笑一声,跟此时巫灼列的气急败坏形成了两个鲜明的对比。

“本宫只是恭喜皇兄终于禁足结束而已,大皇兄不觉得高兴吗?”

禁足三个月,是巫灼列心中的一道伤,谁也不敢去触及,却被巫玄帝毫不留情地挖出来说,俨然是准备打脸。

“呵,那本王还真该好好谢谢你,谢谢太子殿下记性真好!”

“好说好说。”

巫玄帝垂下头,微微上扬的唇角仿佛在嘲笑着他的失态。

手指轻轻地摩擦着酒杯,微微摇晃着酒杯里的液体……

晶莹剔透,倒映着他的影子,巫玄帝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平下嘴角的弧度,说出一句话,震惊了所有人。

“总是有没脑子的家伙在蹦哒,这不是欺负本宫心善吗?”

第三百二十六章: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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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玄帝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巫灼列,整个饭桌上鸦雀无声。

巫玄帝的话,明白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巫余风听到这话,瞬间就提起了神经,紧张地瞥了一眼巫灼列。

巫灼列脸上的冷漠仍然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郁了。

“太子殿下,本王听说,最近太子常往诸葛府跑,也不晓得是不是知道那些反贼的下落。”

幽幽地扔出两句话,让场面再度陷入沉寂。

那些个人微言轻的家伙只能鼻观鼻眼观眼地埋头吃饭。

只有巫玄帝和巫灼列两人你来我往地呛着。

巫余风求助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巫祺羽,却发现后者十分淡定地夹菜吃饭……

丝毫没有受影响,只能暗暗吃惊他的忍耐力。

似乎感觉到巫余风的视线,巫祺羽这才堪堪地抬了抬眸,看着他,眼神幽深又带着一抹安抚。

“……”

巫余风见状也大概知道了他的想法,点点头,也没再理会巫玄帝和巫灼列。

“大皇兄真是消息灵通啊,被禁足了都能知道本宫的行踪,想必对本宫十分关心呢。”

“呵呵,本王跟太子一样,大家彼此彼此。”

巫灼列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这才端起那杯酒,轻轻地呡了一口。

随后勾勒着唇角,一饮而尽。

巫玄帝见状眉宇轻挑,深深地看了巫灼列一眼,实在不晓得他的高深莫测在哪个地方,只能摇头失笑。

“太子殿下,你要的那个人的下落,要不要本王提供线索给你啊?”

巫灼列似乎从哪里得到了某种自信一般,一改常态,脸上浮现着一抹高傲和自得。

“呵,本宫都不晓得大皇兄说的是谁。”

巫玄帝把酒杯搁下,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把自己当成空气的众人,幽幽地站起来。

“三皇兄,四皇兄,本宫已经如约来了,这酒席也吃了,没别的事,本宫先离开。”

原本也没打算让他待下来的巫余风闻言重重地点点头,只是脸上仍然带着两分可惜。

“太子,真的不留下来吗?”

巫玄帝闻言笑了笑,他那张黝黑的脸庞此时笑起来却有种不一样的风采。

“本宫若是再留下来,恐怕几位皇兄就该后悔了。”

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几位皇兄,本宫年纪尚小,可不得欺负本宫啊?日后有什么事,可得多多帮衬着本宫。”

说完,倒了倒没剩一滴酒的酒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大步离去。

看着巫玄帝悠然离去的背影,巫灼列的神情这才变得十分冷凝。

那双眸子盯着他的背影,迸裂出一道嗜血而嫉妒的光芒。

深深地惊吓了巫余风,后者咽了咽口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压压惊。

“殿下,这就走了?”

小吉子站在门外,看到自家主子走出来,急忙迎上去。

巫玄帝抬头看了一眼格外明媚的阳光,又低头看了一眼守着自己身侧的小吉子。

“不走?恐怕某些人就要气的吐血了。”

淡漠地唇角微微上扬,眼神轻轻地侧瞥了一眼仍然人声鼎沸的齐王府,负手而去。

小吉子见状也没有多问,紧跟着他身后,两人不紧不慢地朝着东宫走去。

禅城。

一个遥远的边境城池,常年被一些小部落欺压的城池。

镇守禅城的将领原将军已经不再年轻……

第三百二十七章: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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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收藏本站”

一位身穿银白色盔甲的男子迈着步伐走进来,步步生风。

弓着身子盯着布防图的原将军听到声音,抬眸一看,瞬间露出了笑脸。

“承锡,你可回来了。”

原将军脸上的褶子随着笑容皱起,那双饱经沧桑的眸子此时也染上一层欣赏和喜悦。

“是,属下回来了。”

此人正是穆承锡,当初他告假离开禅城,只是告诉原将军要回去祭拜死去的父母。

“回来得正好!本将军正愁没办法解决这件事呢,你过来看看。”

原将军哈哈大笑起来,轻轻地拍了拍穆承锡的肩膀,领着他走到书案前,指着某个地方开口。

“这里是禅城以北的树林,前些日子听暗线来报,这个地方被那群山寇占领了,他们自封为王,时不时地骚扰着城中百姓。”

“这个地方……”

穆承锡盯着原将军指的地方,眸色渐渐地变得深邃起来。

一时间陷入了沉思,时不时地在踱步走动,原将军也没有打断他,继而忙活着其他事。

“将军,若是我们贸然出兵,直接把他们拿下,这个可能性有多高?”

终于,穆承锡开口了。

两句话,瞬间问到了关键点,也让原将军对他更加欣慰和赞赏。

“这个可能,本将军设想过。只是这个地方地形诡异陡峭,像我们这些士兵,若是想要攻打上去,难。”

原将军深吸一口气,看着营帐外的士兵,眼底有些不舍,也有几分动容。

“本将军镇守禅城这么多年,家里的妻儿老母也多次催着本将军回去,可是……为了禅城的老百姓,本将军愣是没有回去。十年了,十年都没有回去了,老母亲病死,妻子病重,儿子娶妻生子……”

不知不觉地,原将军竟然开始了话家常。

穆承锡站在他身侧,听着他的感慨,那浓浓的自责和愧疚,还有那种油然而生的思念和悲伤,让原将军不由得红了眼眶。

“嗨,本将军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眨了眨眼睛,轻轻地抬手擦了擦眼角,恢复了正常。

只有穆承锡看得十分清楚,他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有眼底的思念,都十分明显和灼热。

“对了,本将军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有个青梅竹马,怎么样?回去快一年了,有没有结果?”

原将军咧唇一笑,带着三分八卦的韵味,开口询问着。

却让穆承锡的神色瞬间僵硬起来,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也黯淡了下来。

垂立于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咬了咬牙,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没……没有。”

声音干涩又带着一股哀伤,悲痛中又带着两分不敢,却又带着几分自嘲。

他和她,终究是不可能了啊……

“怎么会?本将军可是记得当初你回去的时候,可是欣喜若狂呢。还是说,人家已经指婚了?”

原将军把布防图卷起来,带着两分疑惑,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此时因为他的话,竟然带着几分正色和严厉。

“不……不是。”

穆承锡摇了摇头,“属下和她不可能了……”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仇人的女儿在一起……

只是,脑海中,始终回荡着诸葛轻奚巧笑嫣然的面孔,每逢想起她,总是被自己狠狠地压制下去……

第三百二十八章:魔高一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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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看到他如此痛苦,原将军也体谅着不问。

挥了挥手,“你先下去休息吧,夜里还要议论商讨着该怎么处理。”

穆承锡闻言点点头,恭敬地作揖,很快就转身离去。

“唉……”

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原将军终究还是不忍地叹了一口气。

穆承锡跟在他身边快六年了,从一个小兵小卒,到现在被他器重的副将,他的才能谋略,远比常人要好得多。

他想着趁这个机会,让他立大功,班师回朝以后,他就能离开禅城这个鬼地方。

幽幽地摇了摇头,转身继续专研着布防图……

离开主将营帐后,穆承锡漫无目的地走着……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了?”

“咱们近邻的那个城池兰城,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事呢。”

“兰城?”

“可不是,就是那个兰城。整个大晋,无人敢惹的兰城,最近里面的人可安分了。”

“你又知道……”

“嘿,怎么说老子也是个收集情报的,这附近的城池哪里的风声我不知道一些。”

“得了吧,就你嘚瑟。”

“哼,老子就觉得,这次兰城肯定来了一个大人物。”

“哈哈哈哈……什么大人物,跟咱们没关系。要知道人家兰城可是无人管辖的城池,你敢多嘴?”

“……”

听着几个士兵坐在草地上说着什么趣事,穆承锡的步伐突然停顿了下来。

兰城,熟悉又陌生的城池。

多次听说里面的人不好惹,熟悉到每个人都听说了里面的人各个都是人物,要么就是朝廷上有名的通缉犯,要么就是江湖上人人惧怕的存在。

只是,他们却从来都没有去过兰城,只是被人以讹传讹地传到了这几个城池。

“副将!”

“副将!”

那几个士兵看到穆承锡,急忙站起来,恭敬地行礼。

穆承锡回神,挥了挥手,“你们继续聊,我就随意走走……”

说着,继续往前走,留下一脸茫然的士兵,不解地对视一眼,继而开口说着某些趣事。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门口,一棵早已凋零得没有树叶的树下,穆承锡终于驻足。

“嘿嘿……哥哥……”

“快来!快来!”

“等等我啊,哥哥……”

“快点儿,快点……”

两道小身影突然在不远处出现,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前面跑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你追我赶,好不欢快。

怔怔地看着他们出神,思绪再次飘远……

“锡哥哥……锡哥哥……”

“小轻轻,快点!快点!你怎么这么慢?”

“锡哥哥,你跑太快了,总是不等我!”

“哼,你自己跑得慢,怪我跑太快,真是羞羞脸。”

“……”

小时候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穆承锡眸色渐渐地染上一层浓郁,怎么都化不开……

“锡哥哥……”

“锡哥哥……”

那一声声脆生生的呼喊,时而近,时而远,却总能轻易地拉扯他的神经。

“锡哥哥……”

突然,一声柔和却又带着三分明媚和清脆的嗓音响起。

一张明媚动人的脸颊出现在穆承锡跟前,女子一身白衣,长发飘飘,唇角上扬,微微张开手,想要拥抱他……

“小轻轻!”

下意识地抬手,刚准备触碰到女子的脸,却发现一切都是空的……

惆怅若失,掌心的空洞让他失神。

第三百二十九章:魔高一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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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轻轻……”

轻声地呢喃着那个名字,缱绻中带着两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和和宠溺。

只是,待他反应过来后,手掌却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收了回来。

脸上浮现着一层复杂和难以言喻的痛苦。

连带着,眼底的那抹自嘲硬生生地让他看起来像是在哭了。

“哥哥……”

这时候,小女孩似乎跑了过来,看着穆承锡发呆的样子,脆生生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穆承锡惊醒,看着眼前的女孩,那双黑亮的眸子像极了曾经的她。

“有事吗?”

眨了眨眼,把脸上复杂的愁容掩饰下来,穆承锡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哥哥,我没事儿,只是哥哥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是不是在想家人?”

小女孩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颌,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是啊,哥哥在想家人。”

笑了笑,穆承锡终于恢复了平常,眼底的那抹复杂最终散去,只有一片平和。

“小豆包,还不赶紧回来?要回去吃饭了。”

不远处,一个小男孩看着女孩跟穆承锡交谈,一脸警惕,眸子却又带着两分大胆。

扬声喊了一句,瞬间叫醒小女孩。

“哥哥,再见。”

挥了挥手,小女孩扑腾扑腾地朝着小男孩跑去。

穆承锡笑着,看着他们手牵手离开的背影,缓缓地垂下头……

兰城。

风沙常年肆虐着的城池,除了逃命而来的各形各色的人,没有任何普通人的存在。

诸葛轻奚看着眼前的人群,脸上洋溢着一种深沉和肃穆。

“各位,想必大家都晓得我是谁,也知道我今日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

站在台阶上,看着底下的各种人士,不甘的,鄙夷的,不屑的,还有幸灾乐祸的,当然,也有兴奋的。

诸葛轻奚笑了笑,“我,诸葛轻奚,南安人氏,被判上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我诸葛一家满门抄斩,而今,只身来到兰城,只想做一件事,报仇!”

“呵,小丫头,老子看在谢老的面子上才出来的,如今说你也说了,做不做,那不是看老子的意愿?”

“就是,一个丫头片子,能做什么?还妄想报仇?咱们这些被朝廷通缉好几年的人,也不敢说报仇,更不敢跟朝廷作对。”

“就是就是!老子逃亡多年,可不就是为了活命嘛?你这所谓的报仇,不过是想拉我们一块儿垫背罢了。”

“……”

“就是就是!送命的买卖,咱们可不干!”

底下的人叽叽喳喳,争论不休,完全没有把诸葛轻奚放在眼里。

之所以出现在这,一来是给谢老的面子,二来……

听说她有几分能耐,却知道她是女儿身后,只剩下鄙夷和不屑。

“各位,稍安勿躁!先听我说完,若是你们觉得不行,自行离去便可。”

诸葛轻奚看着眼前躁动的人群,仍然从容淡定,丝毫没有因为他们的叫嚣不屑或者鄙夷看不起而恼羞成怒,反观更为镇定。

“第一,我诸葛轻奚敢说报仇,自然是有计划的,至于送命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第二,在场的各位,包括我自己在内,从朝廷通缉咱们开始,从世人抛弃咱们开始,又何曾有过一天正常的日子?每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防备着官府,这就是你们的生活!也是我的生活!”

第三百三十章:道高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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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

诸葛轻奚稍稍停顿了片刻,眼神坚毅中带着决绝。

“杀人放火的事你们都做了,再说怕朝廷官府,未免有些太可笑?”

“我想要说的是,你们宁愿过人人喊打,有家不能回的日子,还是愿意跟我,一起报仇?只要你们跟着我诸葛轻奚,他日,我承诺你们所有人都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正常人的生活……”

“有家不能回……”

“正常人的生活……”

这句话,对于整个兰城的人来说,无异于是一种奢望。

他们如果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又岂会过这种逃亡的日子?

有家不能回,谁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会偷偷思念着家人。

“给我两年时间,我一定能让你们重新生活在人前,用全新的面目出现在大晋的每个城池,而不是这个鸟不拉屎的兰城!”

声情并茂,却不会浮夸,带着坚毅和让人不由得想要信服的韵味。

谢老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神扫过了在场的每个人。

崔老大三兄弟站在诸葛轻奚身后,紧张而兴奋地看着她。

眼底充满了憧憬和崇拜,脸上都洋溢着难以压抑的激动。

他们来到兰城五年了,何尝不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是……

普天之下,除了兰城尚且能容身,这天下,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会收留他们了。

若是……

若是他们能有机会重新做人,说什么也会搏上一搏。

站在人群中最前面的位置的龙哥,听到诸葛轻奚的话,深邃的眸子也终于开始动容。

轻轻地眨了眨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干裂的唇瓣轻挑上去。

“我想知道,你凭什么说出这种话?要知道,一旦跟着你,就相当于跟整个朝廷作对,就相当于直接跟朝廷官兵做抵抗,你又有什么能耐?”

听到龙哥的话,原本露出向往的神情的众人脸上也慢慢地消散了。

诸葛轻奚却笑了笑,双手环抱着,明媚而张扬的脸蛋此时浮现着意气风发。

“江南黎家听说过吗?黎涯天是我舅舅,而我们诸葛府,祖上传下来就是锻造兵器的,整个大晋,所有的兵器都是出自我诸葛府。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泱泱大国的大晋,哪怕百万大军,没有了武器,又怎能跟我们抗衡?”

“江南黎府?”

“天,那不是整个大晋最富有的黎府吗?”

“听说黎涯天已经掌握了整个大晋的经济命脉,若是……”

“好小子,难怪她这么信誓旦旦,难怪她这么胸有成竹,原来早就计划好了。”

“黎府作为后盾,又有武器在手……”

“你们要的,不过是在人前站着,你们要的,不过是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而我……”

“要的更简单,只要报了仇,钱财你们随意,武器要多少有多少,我诸葛轻奚绝对双手奉上!”

“好!”

谢老这时候幽幽地站起来,看着诸葛轻奚,脸上带着一抹笑容。

“我在这说一句,今日诸葛轻奚说的话,我来做担保!只是日后的过程会比较辛苦,希望各位能好好考虑。要么,在兰城扎根,要么搏上一搏,只要上面的人不是现在的人,咱们也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既然大家伙都觉得好,我也没意见……”

第三百三十一章:道高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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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稀疏疏地应和声,终于让奔忙了好几个月的诸葛轻奚歇了一口气。

看着此时口头上答应的众人,知道一时间不可能真的让他们完全听从自己的话,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只能一步一步来……

捏了捏疲惫的眉心,终于解决了一件事,接下来,就是如何把这群人聚起来,用自己的方式把他们变成自己的人,起码……

不会再将来的时候在她背后捅刀子!

此时的南安城,已经开始接近深秋……

不同于诸葛轻奚的水深火热,巫玄帝每天都按部就班,该干嘛干嘛。

而今天,刚刚下了早朝,巫玄帝看着跟着自己出来的身影,淡淡地笑了。

站立于台阶上,等着那个人上来。

果然,那个身影走了过来,带着一种愤怒不甘和嫉妒,偏偏还佯装自己十分淡定的巫灼列开口叫了他。

“太子,今日早朝上,又出风头了。”

言语中尽是带着对巫玄帝的嫉恨和不甘,只是双手负在身后,宛若自己轻风云淡。

“大皇兄说笑了。”

巫玄帝摇了摇头,轻轻地捻着手指,看着自己修长而白皙的指节,有些漫不经心。

“本宫从来不爱出风头,只是习惯就事论事。比如说,大皇兄对于殷妃如此执着,比如说,大皇兄的确没有那个能耐……当太子一样。”

“哼,你也就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了!父皇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一天不如一天,你说……若是哪天他就这么去了,你这太子,能安然无恙地坐上龙椅吗?”

巫灼列凑到巫玄帝耳侧,阴恻恻的嗓音带着一种幸灾乐祸,仿佛自己已经看到了那一幕,而洋洋自得。

“大皇兄……”

巫玄帝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上扬的唇角也更加深,眼神一闪而过的高深,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大皇兄,父皇的身体如何,本宫不得而知。只是……当你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可就先想好自己那天会是什么下场。”

说完,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一阵风,翩然离去。

“巫玄帝,本王想看你得意到几时?”

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话,恶狠狠地眼神吓到了从他身侧经过的官员。

“太子殿下。”

突然,一声怯生生地呼喊从身后传来,巫玄帝停下步伐,侧目。

一道绿色宫装的宫女弓着腰,一直垂着头。

“太子殿下,奴婢俪月宫的宫女,我家娘娘唤太子殿下过去谈话。”

“哦?”

听到俪月宫,巫玄帝的眸色隐晦而幽深,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不知道俪妃找本宫有何事?”

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摆,脸上带着兴味,却只能得到宫女的一句不知。

顿了顿,巫玄帝轻轻地颔首,“行,带路吧。”

那宫女再次俯身,拖着身躯朝着俪月宫走去。

巫玄帝不紧不慢地跟着,一炷香后,终于来到了俪月宫。

“娘娘,太子殿下到了。”

那绿色宫装的宫女朝着殿内的身影小声地喊了一句。

坐在铜镜前打理着自己妆容的女子微微一笑,把梳子搁下,欣然地站起来。

“太子殿下……”

平和清丽的脸蛋此时浮现着一抹欣喜,那双水汪汪的眸子也带着对巫玄帝的几分期许。

第三百三十二章:谁的道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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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玄帝站在门口进来不远处,看着欣然走来的女子,脸上怪异的神情引来了他的兴味。

“娘娘。”

恭敬地退后了两步,朝着俪妃作揖,声音不冷不淡,平和而礼貌。

“太子殿下是嫌弃臣妾?”

俪妃眨了眨眸子,脸上的欣喜突然化作了黯淡和失神。

刚刚浮现的殷切的眸子此时带着两分委屈和难过,转身走到一旁的凳子坐下。

“娘娘此言差矣。本宫是太子,于情,你是本宫父皇的妃子,理应保持距离。于理,本宫是男子,娘娘是女子,不管什么场合,保持距离都是应该的,本宫不认为这跟嫌弃娘娘是为哪样。”

听到巫玄帝的话,背对着他的俪妃脸色微微僵硬了片刻。

搭在桌面的手,藏在袖中的手也开始攥紧。

“瞧我,刚刚臣妾跟太子开玩笑的,太子切莫当真才是。”

扭头看着巫玄帝,脸上也恢复了平常一点的神态。

幽幽地站起来,看着他,眼神灼热又带着一丝崇拜。

“太子殿下,你是臣妾见过最厉害的人。”

“哦?”

看着想要栖身靠近的俪妃,巫玄帝不动声色地后退,眼神带着冷厉和厌恶。

“娘娘见过哪些人?本宫再厉害,又岂会又父皇厉害?”

看着总是逃避自己靠近的男子,俪妃眸色深了深,却不敢有任何情绪波动。

“太子和皇上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皇上英明神武,可是殿下……文武双全,最重要的是,殿下总是这般平易近人。”

说着,俪妃垂下头,脸上似乎带着一抹绯红,像是害羞了一般。

巫玄帝笑了笑,只是眸子并没有任何笑意,反而多了三分冷意。

唇角的弧度看起来也略显冷漠,“娘娘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臣妾以为……以为殿下会懂的。”

俪妃幽幽地抬眸,那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眼底汹涌着欣喜和期许。

“殿下,臣妾……臣妾……臣妾只是……只是……”

娇羞而难以启齿,两人你来我往地开口说话。

只是,越说,俪妃就越觉得眼前的男子深不可测。

尚未及冠之年,心性竟然已经成熟到这个地步。

她年长他两岁,竟然在他跟前差点崩盘。

饶是她准备了这么久的话,到了嘴边,竟然都那么苍白和无法信服。

“娘娘,本宫以为娘娘是想告诉本宫,父皇的身体状况。”

巫玄帝深深地睨了她一眼,把她那一小会儿闪过的慌张尽收眼底。

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嘲讽和不屑,脸上却仍然挂着不冷不淡地笑容。

“是……是……是……臣……臣妾……”

咬了咬牙,俪妃真想咒骂一句。

她以为巫玄帝再怎么能耐,也会在这当年慌张失神,可是……

她竟然料错了!

早就知道他不简单,却不曾想这个人的道行高深得连她都无法抵抗。

“抱歉,殿下,刚刚是臣妾鬼迷心窍了,还请殿下别见怪。”

“呵,娘娘不必忧虑。”

巫玄帝笑了,眼神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整个俪月宫,后退了两步。

“若是没有其他事,本宫先离开了。”

俪妃闻言咬了咬下唇,看着他的身影,点点头。

“臣妾恭送殿下……”

巫玄帝摇了摇头,刚转身,脚步抬起尚未迈开步伐踏出去……

“殿下,关于柳绾媚臣妾姐姐的事……”

第三百三十三章:臣妾想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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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本宫留她在东宫,一日三餐管够,只是该干的活,本宫可从来都没有放松过。收藏本站”

巫玄帝没有回头,只是幽幽地扔下一段话,拖着他颀长的身躯扬长而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俪月宫大门,俪妃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凳子上。

一阵风袭来,她才惊觉背后早已湿漉漉的一片,凉意从身后袭来,整个人都惊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俪妃好久才缓回神,一双手下意识地攥紧着拳头,抠进手心仍不自知。

巫玄帝……

果然不好对付!

是夜,秋风瑟瑟,落叶翩翩。皎洁的月光铺满大地,粼粼金光的宫殿折射着清凉的月光。

俪月宫此时灯火璀璨。

偌大的红帐床上,刚刚停歇了一阵剧烈的晃动。

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在红色的被单下结束了一场翻云覆雨。

巫商疲惫地瘫在俪妃身上,整个人都有些心气不足。

俪妃抬眸看着他,那张苍老的脸庞,还有早已病态苍苍的感觉,心中的厌恶让她直接抬手推开了巫商的身体。

“皇上。”

轻柔地叫喊着,一双白皙的手抚摸着他的后背,声音带着几分撒娇和娇柔。

引来巫商的一阵疼惜,却只能抬手摸了摸,不能干什么。

俪妃咬了咬唇,轻轻地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那张红唇在他胸腔前轻轻地呼气……

有些发麻,有些异样的感觉,让巫商眸色突然深邃起来,抓着她不安分的手,“爱妃莫不是还想继续?”

一句话,引来了俪妃的娇嗔,也让她立马红了脸,巫商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皇上,臣妾想了好久,还是想跟皇上要一个人。”

俪妃敛下眼底的厌恶和憎恨,轻轻地在他胸前打圈。

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巫商,祈求和哀怜的模样让巫商更加呼吸剧烈。

“什么人?”

“皇上,若是臣妾说出来的这个人曾经惹怒圣颜,皇上会不会怪罪臣妾啊?”

“爱妃……”

巫商抓着她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白皙的手背瞬间沾上一层湿润。

“先且说说,什么人让爱妃这般在意。”

巫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仍然揉搓着俪妃身上娇嫩白皙的皮肤。

“是殷妃……”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俪妃的7神情变得有些慌张,也有些歉意。

“殷妃?”

巫商听到这个名号,缓缓地松开了手,扭头看了一眼不敢喘气的俪妃。

“爱妃,为何要这个人?”

冷眸轻轻地眯起,瞬间形成一道缝隙,凌冽的寒芒从眼缝中迸出,瘆人得紧。

俪妃闻言咬了咬牙,瞬间红了眼眶,泪眼婆娑。

“对不起,是臣妾不懂事,臣妾不该瞎说的。”

俪妃扭头,背对着巫商,一直轻轻地抽噎着,低声地抽泣声让巫商心烦气躁。

伸手把人拉了过来,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巫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爱妃,你先告诉朕,为何非要她?”

“是……是因为姐姐……”

俪妃抽噎着,红彤彤的眼睛仍然挂着晶莹,说着的话也带着几分抽噎。

“臣……臣……臣妾的姐姐……是……是……列王妃,她一直都对列王心存愧疚,却……却因为殷妃,她才……”

“你说,柳绾媚?”

第三百三十四章:是本宫长得太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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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俪妃轻轻地依偎在巫商的怀里,眼底却一片冷穆,早已没有脸上的娇柔和委屈。

巫商顿了顿,低头看着依偎在自己胸前的女子,眸色深浅变化,一会儿抿着唇,手中揉搓着俪妃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

“爱妃,你应该知晓,殷妃于朕,于整个大晋王朝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双入鬓却带着凌厉的眉峰折起,俊逸的脸庞带着三分冷穆。

“臣妾知道。”

俪妃娇柔地拍了拍他的胸膛,柔声地安抚着。

“皇上,臣妾只是想让她来服侍臣妾,于情于理,她除了成为皇上的女人,被列王看上且重视,她并没有错不是?”

缓缓地撑起了身体,脸上浮现着一抹俏笑,“皇上,你就这么关着她也不是事儿,反而离间你和列王的父子感情,倒不如给臣妾,让臣妾做这个恶人。”

巫商闻言眯了眯眸子,深沉而冷厉,盯着某处,沉寂在两人中蔓延。

俪妃靠着他的身躯,眼底和心中都对巫商带着三分冷漠和厌恶。

偌大的宫殿,空荡荡的,只有两边的灯火散发着醉人的光芒。

刚刚的旖旎早已消散,只有清冷和一种无形的压抑在里面蔓延。

“皇上,若是不可以,臣妾也不是非要强求的,对不起。”

等了好一会儿,俪妃没有得到这个人的回应,心中暗暗揣测他在想什么。

顿了顿,带着一丝愧疚和不安,眼神中布满了失落和无奈。

巫商见状笑了笑,“行,爱妃既然想要这个人,朕给你便是。只是,一旦她出来,朕就不想看到她,若是再让朕发现她破坏朕和列王的感情,朕绝不轻饶!”

最后两句话,那凌厉和嗜血,连带着三分阴森的话在寝宫中回荡。

俪妃闻言轻轻地笑了,依偎在巫商的怀里,敛下了眼底的冷漠。

“皇上,臣妾就知道皇上最好了。”

巫商闻言再次哈哈大笑,突然来了劲一般,直接撩开了被单,重新钻进去,再次对俪妃进行一番掠夺……

而此时,东宫书房仍然亮着微弱的烛光。

十道黑影从黑夜中穿梭而下,在房檐上走动着,身影诡异而迅速。

细碎的声音并不引起侍卫的在意,终于锁定了目标,黑影停了下来。

带头的那人轻轻地打了个手势,盯着房檐下亮着烛火的书房。

巫玄帝的身影坐在书案前,手中捧着奏折,似乎陷入了沉思。

带头的黑衣人招了招手,剩下的人瞬间兵分两路朝着书房外围包抄起来。

窸窣的身影从房檐落下,看着里面仍然亮着的灯火,终于在带头人的一个手势下,直接冲了进去。

巫玄帝从头到尾都从容而淡定,直到把手上的奏折看完,才轻轻地瞥了一眼从门外吹进来的风,吹偏了的烛火。

幽幽地放下奏折,抬眸看着眼前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巫玄帝笑了。

轻轻地拍了拍手,门,瞬间被合上。

从四周窜出来几百个士兵,纷纷将眼前的十个黑衣人包围起来。

黑衣人一看到这种状况,就知道他们中计了,脸色瞬间冷峻起来,盯着巫玄帝也进入了警戒状态。

“啧啧啧……”

巫玄帝看着有些慌神的黑衣人,带着两分失望,“是本宫长得太无害,才让你家主子派你们几个人来?”

第三百三十五章:舌头留下,断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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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笑非笑的神情,在黑夜的笼罩下,竟然带着几分冷穆。

那双幽深的眸子,细看之下,竟然带着一抹嗜血和狠厉。

黑衣人们渐渐地都有些慌了,早已没有了刚刚的胸有成竹。

看着一步一步逼近他们的侍卫,带头的黑衣人终于抬眸看着巫玄帝。

咬了咬牙,眼底闪烁着志在必行的决绝。

突然飞身而起,直接逼着巫玄帝就栖身而上,整个人带着一股凌厉的风,手掌只取巫玄帝的脑门。

巫玄帝看着飞身而起的黑影,笑得更加明媚了。

上挑的唇角突然勾勒得更加深邃,那双眸子突然折射出一道精光。

黑衣人眼看着任务就要完成,却发现……

自己停留在了巫玄帝一丈远的地方,不能近身。

缓缓地低头,看着自己胸膛前挂着的一枚暗器……

再抬眼看去,小吉子冷穆的站在巫玄帝身前,手中的暗器在他手指中转动着。

“砰!”

带头的黑衣人瞬间瘫跪在地,瞪大了瞳孔,看着巫玄帝的方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嘴角渗出一抹紫黑的血迹,俨然是中毒之兆。

“殿下,奴才来晚了。”

小吉子这才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具咽了气的尸体,恭敬地扭头朝着巫玄帝弯身作揖。

巫玄帝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缓缓地朝着剩下的黑衣人前面走过去……

“头一次来东宫,留下点东西再走吧。”

眉眼都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只是那神情怎么看都怎么恐怖。

声音明明轻飘飘的,却让所有的黑衣人都打了个冷颤,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巫玄帝看向小吉子,“舌头留下,断双手,装好,明天本宫要送礼。剩下的……”

巫玄帝有些惋惜似的摇了摇头,“剩下的,拖去死牢,看看能不能把那些酷刑再完善一些。”

巫玄帝留下两句话,瞬间决定了这些黑衣人的下场,自然,巫玄帝也没有理会此时黑衣人眼里的惊恐和畏惧,拖着身躯淡定从容地走出了书房。

“是!”

小吉子目送巫玄帝离去后,这才阴恻恻地扬了扬唇瓣,看着眼前哆嗦的黑衣人,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来东宫行刺殿下,是你们这辈子干的最大的一个错误。”

拍了拍手,侍卫们把所有的黑衣人都押了下去,至于那个已经死了的黑衣人,小吉子自然没有落下。

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直接把那双手砍下,连带着舌头也一并拔出,割下,随手扔到了一个木盒子。

一直躲在暗处的柳绾媚,死死地看着那具尸体,整个人都不由得颤抖着。

嘴巴死死地咬着拳头,那抹殷红的血迹在眼前浮现,仿佛看到了那双死不瞑目的眸子盯着她……

整个人都蜷缩着,看着小吉子离去,整个书房只剩下她一个人,才轻轻地喘着气……

瞪着那双眸子,看着刚刚死去的那个黑衣人的方向,手脚发麻,连带着一阵冰凉从背后袭来,瞬间袭遍全身。

刚刚走出书房的小吉子,驻足侧目瞥了一眼书房门,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随后大步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绾媚才扶着柱子,幽幽地站起来,看着自己哆嗦的双腿,头一次发现,东宫这么危险……

咽了咽口水,佯装镇定,很快就溜出了书房,消失在黑夜中。

第三百三十六章:大皇兄有没有觉得这些野老鼠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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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俪妃得了皇上口谕,终于前往天牢。

“娘娘,听说俪妃已经去了天牢了。”

凤鸾宫。

皇后站在窗前,似乎在看着某处,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宫女,真是她的心腹。

“俪妃?”

皇后听到心腹带回来的消息,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沉思的状态。

轻轻地捏着手中的茶杯,眼神缥缈而失神,一双红唇轻轻地抿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心腹站在不远处,观察着她的神情,安静不出声。

这时候,一阵稳健却带着急促的步伐由远及近。

“母后。”

巫灼列大步走进来,脸上带着一抹慌张。

刚刚迈开步伐走进来,也没看到皇后失神的样子,喊了一声。

皇后这才幽幽地惊醒,看着对自己的儿子走进来,端着雍容的架子走到边上的凳子上。

“列儿,有事?”

巫灼列看了一眼皇后和她身边的宫女。

皇后挥了挥手,“不必在意,她是本宫的人,有什么事就说。”

巫灼列这才留着一旁的凳子坐下,脸上带着三分紧张和不安。

“母后,昨夜儿臣……”

就在两母子说着什么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高喊。

“太子殿下驾到。”

“他怎么来了?”

“他来做什么?”

一瞬间,两母子都慌了神,连带着刚刚的端庄雍容都没有了。

“你刚刚是说,那些人一夜没回来?”

皇后皱着黛眉,一双手都不由得死死地攥着丝帕。

看着自己的儿子,声音无形中带着一种颤抖。

巫灼列颔首,“是,儿臣这些人可是费了好大劲找来的,没想到……”

“皇后娘娘。”

一道红色的身影走进来,正是穿着宫装的巫玄帝带着几个侍卫走进来。

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慌张却又佯装淡定的两母子。

“太子,你今日来本宫这,有事吗?”

到底是在后宫处了这么多年的高位上,皇后很快就恢复镇定。

看着巫玄帝,也没有刚刚的光芒,一闪而过的心虚也被她很好地掩饰了下来。

倒是巫灼列,看到巫玄帝安然无恙地站在着,更加错愕。

原来……

原来……

他刚3刚错开了早朝,还真的是……

“皇后娘娘,按理说,本宫应该不会上来叨扰娘娘的。”

巫玄帝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衣摆,轻笑一声。

回头努了努嘴,那些侍卫把十个木盒子搁下,很快就退了下去。

“昨夜,有几个野老鼠到本宫府上觅食,也不晓得是不是迷了路,本宫刚好逮到了。”

上挑着唇瓣,看着一脸心虚的巫灼列,又睨了一眼从容的皇后。

“可惜啊,本宫不晓得这些野老鼠是哪里来的,索性想着皇后娘娘神通广大,应该知道他们来自哪里吧?”

说完,轻轻地拍了拍手,笑眯眯地让自己的随从一个个打开了木盒子……

“呕……”

“呕……”

一阵腥浓的血腥味从木盒子里传出来,瞬间在凤鸾宫弥漫着。

每一个盒子都装着血淋淋的一双手,诡异至极,却又血腥恐怖。

那一双双手平躺在盒子里,血迹斑斑,十分恶心……

两道不约而同响起的呕吐声,引来了巫玄帝的笑容。

“大皇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些野老鼠很眼熟?”

那张黝黑的脸庞,此时浮现着笑容,宛若索命的修罗,嗜血而张扬……

第三百三十七章:成为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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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瞎……瞎说……什么!”

巫灼列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和心虚,努力地维护着自己脸上的镇定。收藏本站

看着他,有种说不上来的自卑。

“本宫瞎说吗?”

巫玄帝摸了摸下颌,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沉思。

皇后扭头看了一眼巫灼列,示意他少说话。

毕竟,这种事要是被皇上知道……

“本宫昨夜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呢,终于问出来饲养这群野老鼠的主人是谁……”

两句话,轻飘飘地,让巫灼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瞪着瞳孔,死死地咬着牙,愣是不吭声。

“太子,既然问出了这饲养的主人,为何不把这些东西送给他们的主人呢?大费周章地送来凤鸾宫,应该不妥吧?”

皇后瞥了一眼心腹,心腹重重地点点头,很快就溜了出去。

巫玄帝看到了,却没有点破,反而更加高深地看着他们,渐渐地,笑了。

“哎,可惜了。他们尚未说出饲养的主人,就被本宫活生生地拔了舌头呢,啧啧啧……”

耸了耸肩,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失神了的巫灼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皇后娘娘,大皇兄,本宫今日这份大礼,还希望你们收下。他日,你们再偷偷回敬给本宫的,本宫可不是这么简单地送上门咯。”

笑眯眯地,眉眼弯弯,脸上的无害的笑容,瞬间吓到了皇后和巫灼列。

巫玄帝心满意足地看到两母子脸色大变,这才恢复正常,转身离去……

刚刚迈开步伐,踏出了半边门槛,突然又停了下来。

“哦,对了,大皇兄……本宫听说殷妃已经被俪妃带走了,也不晓得……”

那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和惋惜,似乎在惋惜殷雪珠落在俪妃手里,没什么下场一般。

“你说什么?”

巫灼列瞬间站起来,正想追出去,却被皇后一把拦了下来。

“列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一声厉喝,终于让巫灼列稍稍定了神,看着巫玄帝消失的背影,咬牙切齿。

“母后,他说的,可是真的?”

巫灼列有些颓废和茫然地坐在凳子上,眼神充满了失落和无措。

皇后看着他,一副失心失肺的模样,恨铁不成钢。

“列儿!”

冷厉地喊了一声,皇后此时已经到了孤注一掷的地步了。

偏偏,自己的儿子竟然这般不懂上进,为了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惊慌失措,一点儿都没有作为王爷,未来皇帝的风范。

说到底,是她教育得不够好,是她作为母后的失败。

若是曾经不这么约束他,不这么管教他跟女人的关系,也不至于落得今天的地步。

“列儿,你想要那个女人,想要光明正大地拥有那个女人,可不是你在这里失魂落魄就能办到的!”

“母后,可是……可是儿臣……儿臣什么都没有了!”

听到皇后的话,巫灼列眼底刚刚闪烁着一点星光,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什么叫什么都没有了?你不是有母后吗?”

皇后皱着眉,有些生气,一巴掌朝着他的脸庞挥了下去!

“现在清醒了吗?”

脸庞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终于惊醒了巫灼列。

呆呆地看着皇后,“母后?”

“你听着,想要拥有那个女人,你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第三百三十八章:本宫也救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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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你说儿臣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

皇后闻言终于笑了,只是,这抹笑容中带着一丝冷漠和凄凉。

“本宫说什么你做什么,只要你光明正大地坐上那个位置,天底下哪个女人不是你的?”

“好,儿臣全听母后的!”

巫灼列深深地垂下头,恭敬而带着决然,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瞻前顾后了!

巫玄帝刚刚离开了凤鸾宫,尚未走出宫门,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跑了过来。

“太子殿下。”

樱桃小跑过来,脸上还带着急促和不安,额角渗出一层薄汗。

“有事?”

幽幽地看着她跑过来,声音不冷不淡,却已经知晓她来的目的了。

樱桃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好久才缓回神。

“太子殿下,她出事了。”

“出事?”

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说诧异,不,更多的是惊奇。

“是。前几天皇上已经过来了,说让她交出解药,可是……奴婢瞧着她也不像有解药的样子,所以……”

“所以,她想让本宫救她?”

这一次,巫玄帝的笑容带着一抹凉薄,上挑的唇角也没有了那种韵味,多了三分冷漠。

“是。”

樱桃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一年前她选择效忠眼前的男子,就知道他绝对不简单。

而今看来,整个大晋,只有他才有这种与生俱来的大气和贵气。

他眼睁睁地看着熹妃陷入窘境,看着她从一开始就自己作死,到现在地求救……

巫玄帝,这个人要么就是太铁石心肠,要么就是太冷漠,从未见过他对谁在意。

“回去告诉她,本宫也救不了她,没有解药,她的下场是注定的。”

双手负在身后,巫玄帝神情恢复平常,只是说出来的话,仍然那么冷漠。

樱桃闻言却迟疑了,看着巫玄帝,小心翼翼地试探。

“殿下,若是她闹起来……”

“闹起来?”

巫玄帝摇了摇头,“她闹不起来了,从她给父皇下药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死亡的下场。之所以父皇留着她的命,不过是看在本宫的份上……”

说出来更可笑,巫商是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仍然未知。

只知道,现在的熹妃,无论做什么,任何人求情,哪怕有了解药,死才是她的最终下场。

“奴婢听说,她的药是霍国公给的。”

“本宫一早就知晓了。”

巫玄帝轻笑一声,整个皇宫,除了皇后,俪妃,还有她熹妃有些能耐,其他人不足为患。

皇后自然不会干这样的事,俪妃……

那个女人,看起来无害,平易近人又深居简出,呵!

恐怕现在,她才是整个后宫权势最大的人吧。

只不过,只要她不干涉他的计划,他倒是不会理会她。

若是……

她敢动手,也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是,那奴婢回去该怎么说?”

“放心吧,你回去就说本宫也救不了她,让她好好地呆着。本宫猜想,本宫那个父皇,已经开始行动了。”

“是。”

樱桃闻言垂首,深深地鞠了一躬,很快就转身离去。

一阵风吹拂,他的红色官袍衣袂飘飘,两鬓的流须也轻轻地随风飞舞。

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地天,巫玄帝笑了。

这天,是时候变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娘娘,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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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匆匆地赶回去,就看到熹妃失魂落魄地坐在了窗前。收藏本站

眺望着窗外的一棵大树,曾经郁郁葱葱的枝叶,此时开始泛黄,翩翩落叶,随风飞舞。

“娘娘,奴婢回来了。”

迟疑了好久,樱桃才小声地在她身后叫唤了一声。

熹妃听到樱桃的声音,整个人都吓了一跳,随后欣喜地扭头,充满期许看着她。

“怎么样?他怎么说?”

一伸手就把樱桃的手抓住,迫切而带着焦灼,不安和恍惚的神情让熹妃看起来有些魔怔了。

“娘娘……”

樱桃忍着她指甲抠进手背的疼痛,皱着眉,深吸一口气。

“娘娘,殿下说了,让你好好呆着,他会想办法的。”

“会想办法的……”

“会想办法的……”

熹妃失魂落魄地放开了樱桃,整个人都恍惚地后退了好几步。

嘴里一直呢喃着这句话……

“会想办法的……”

“呵呵呵呵……”

樱桃看着她,看着她曾经多么高高在上,现在就有多么狼狈,曾经有多么趾高气扬,现在就有多么落魄不堪。

轻轻地抿着唇,眼底终于闪烁着一抹快意。

静悄悄地退至一旁,看着已经陷入癫狂的熹妃,眼底没有任何的同情。

“呵呵呵呵……”

熹妃苦笑起来,阴恻恻的笑声在空荡的宫殿里回荡不去。

一声声,一阵阵地,格外地瘆人。

“想办法……”

熹妃蹲在地上,整个人都环抱着,缩着身子,蹲在了角落里。

一脸戒备和警惕地看着门口,“本宫等他想办法!等他想办法救本宫!”

“……”

“他一定会救本宫的,他是本宫养大的,本宫是他母妃……他会救本宫的!”

一直在说个不停,只是她一直颤抖着的身子,彰显着此时她多么担惊受怕。

完全魔怔了一般,已经陷入了一种死循环的状态,一直在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

夜深……

樱桃冷漠地扫了一眼蹲在角落里的熹妃,早已没有端庄高贵的模样。

整个人癫狂而失神,一直不断地重复着那两句话,整个人世界都没有任何人。

“他会救本宫的!他会想办法的……”

带着三分报复之意的笑容在樱桃脸上浮现,走到她跟前,蹲下去。

“娘娘,奴婢先下去歇息了,有事就唤奴婢。”

说完,也不管熹妃什么反应,直接站起来,大步走出了门口。

一阵风从门口袭来,“咯吱……”

一声细碎却稳重地推门声响起,走进来五道身影。

偌大的宫殿漆黑一片,殿外微弱的烛火把这几个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照射在地面上,有几分索命的感觉。

齐安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宫殿,在角落里看到了那个蜷缩着身子的身影……

朝身后的几个侍卫点点头,几个人走过去,一把将熹妃架起来。

“他会救本宫的!他会想办法救本宫的……本宫不想死!”

嘴里一直嘟囔着这两句话,让齐安闻言不由得轻笑一声。

“娘娘,该上路了。”

那张惨白的脸笑起来,更像地府里的索命使,吓得熹妃惊叫连连。

“不要!不要!不要抓本宫!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一声声撕心裂肺地呼叫,让齐安不由得拉着脸。

“娘娘,皇上说了,给了你这么长时间,足够了。没有解药,今夜送娘娘上路。”

第三百四十章:太子不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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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安冷漠的话让熹妃怔愣了。

抬眸,盯着眼前的齐安,又扭头瞥了一眼侍卫手中的酒杯……

“不要!本宫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偏殿的樱桃听到了呼喊,其他宫女们也陆续地坐起来,正准备出去,却被樱桃制止了。

“干什么?你们出去是打算给娘娘陪葬?”

一句话,瞬间让那些个宫女歇了心思,小心翼翼地对视一眼,发现樱桃从始至终都十分淡定。

迟疑了片刻,还是重新爬上了床,听着熹妃传来的凄厉的呼喊。

“娘娘,别白费力气了。皇上的命令,没有人能违抗。”

齐安没有了耐心,朝另外几个侍卫努努嘴,侍卫们见状直接上去把人摁住。

“唔……唔……不……”

被侍卫捏着下颌,另外一个侍卫端起酒杯,直接把酒朝着她嘴里灌了下去。

“唔……”

哪怕熹妃再怎么挣扎,也仍然没有侍卫们力气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座金樽里的酒倒入嘴里。

看着熹妃喝下毒酒,齐安甩了甩浮尘,冷哼一声,带着几个侍卫转身离去。

嘴里的苦涩让熹妃终于瘫坐在地,一双眼睛充满了哀伤和绝望。

怔怔地看着那座被她挥倒在地的金樽,失神……

吃吃地笑了,看着那座金樽,又缓缓地站起来,环顾着眼前空荡荡的宫殿。

冷清,没有一点儿人情味,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半点生息。

自嘲地扬了扬嘴唇,冷笑一声,那双绝望的眸子带着一层水雾。

“说救本宫,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跌跌撞撞地冲向一旁,直接把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噗!”

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殷红的唇瓣在这时候带着两分凄厉的美。

“呃……”

腹部传来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弓起了身子,痛苦的皱起眉宇,捂住腹部,就地打滚……

一双凄厉的眸子瞪着门口,“骗人的……骗人的……”

嘴里呢喃着这句话,一炷香后,终于死不瞑目,眼睛仍然死死地瞪着门口。

“皇上,熹妃去了。”

龙吟宫。

齐安小心地伺候着闭目的巫商,算计着时辰,待另外的小太监回来禀报后,这才开口复命。

巫商闻言挥了挥手,睁开了疲惫的双眼。

怔怔地看着那边的烛火,微微摇曳着烛心的灯,眼前一片恍惚。

眨了眨眸子,恢复了清明。

“扶朕去休息吧。”

叹了一口气,幽幽地站起来,齐安见状急忙扶着他,走到床边,伺候着他睡下,这才小心翼翼地出了寝宫。

翌日,熹妃病逝的消息瞬间在皇宫里传遍了。

知道真相的某些人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却更加小心翼翼地缩在自己的宫殿里。

皇后听到消息,终于露出了笑容。

“好啊,终于死了一个!”

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掩藏,那双凤眸此时带着几分得意。

“接下来,就是本宫的开幕了。”

熹妃病逝的消息刚刚传出去,没两天,太子殿下不是皇上亲生的消息竟然在民间传起。

那消息不胫而走,竟然短短地两天,整个南安城都传遍了。

朝堂上,巫商听着底下的官员开始装模作样地说着民间的留言。

“皇上,民间流传,太子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与皇上没有半点儿相似之处……”

第三百四十一章: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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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朕的亲儿子?”

“皇上,臣以为,凭太子殿下的模样,确实不能断定太子就是皇上的亲生儿子。”

“就是啊,这太子单单凭长相模样,怎么看都不像皇上。”

底下的文武百官一直都在讨论着巫玄帝是否是皇上的亲儿子。

丝毫没有看到上位者高深莫测的神情。

“父皇,儿臣以为,各位大臣所言甚是。若是太子跟父皇哪怕有一点点相似之处,也不至于被人诟病。”

巫灼列这时候站出来,声情并茂,带着几分哀痛和惋惜。

“哦?”

巫商眯了眯眸子,看着朝堂上的所有人,面对着他们的讨伐,竟然无动于衷。

巫灼列看着巫商,发现他的神情从头到尾都是老神在在,似乎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讨伐而产生异样的情绪。

心底不由得升起一阵烦闷,对于巫玄帝的存在,更加忌惮。

“各位爱卿,为何以为太子不是朕的亲儿子?单单凭长相的话,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轻轻地依偎着龙椅,巫商的神情仍然带着两分疲倦。

开口说出来的话,也有些有气无力。

“就是啊,本宫也想知道,单单凭相貌,各位大臣如何判断本宫不是父皇的亲儿子?”

紧闭的殿门,突然被推开,所有的文武百官都顺着那道声音扭头看过去。

一抹暗红色的官袍,一位逆风而立的男子缓缓地从殿外走进来。

一头及腰的长发被他的发冠挽起,鬓角的两条流须十分惬意地随风飞扬。

来人一张白皙精致的脸庞,一双凌厉如锋芒的剑眉,凉薄的红唇轻轻地扬起一抹惬意的弧度。

举手投足间带着一派大气,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直接扫了一眼整个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大步跨进来,朝着高位上的巫商恭敬地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儿臣,叩见父皇。”

“免礼。”

巫商轻轻地扶了扶手,看着眼前恢复真容的男子,脸上浮现一抹复杂的笑容。

“这……这……这……这人……”

“怎么……怎么……怎么可能?”

“不……不会吧?”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巫灼列的神情最为怪异,看到巫玄帝的真面容,直接崩溃。

若是说他和巫商有五分相似,可是巫玄帝的真容竟然比他还要神似巫商。

更不晓得,巫玄帝的真容,从每个地方都完全碾压于他。

气质,容貌,甚至他举手投足间的大气,完全不是他自己比得上的。

那种一进门,就带着尊贵气派的感觉,完全让他抬不起头。

“大皇兄,你真激动。本宫中毒太深,所以解毒有点慢。如今恢复真容,大皇兄激动的样子,是为本宫欣喜吗?”

巫玄帝轻笑,慢慢地走到巫灼列跟前,轻轻地凑到他耳侧。

“大皇兄,如今,看到本宫的真面目,是不是有些自愧弗如?”

“你!”

巫玄帝笑了,看着早已呆滞怔愣的文武百官。

“不知道各位大臣,如今看到本宫的面容,还怀疑本宫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吗?”

一番话,瞬间狠狠地扇打着刚刚叫嚣的几位大臣的脸。

连带着,脸上浮现了一抹窘迫和尴尬,羞愧难当的垂首叹息……

“各位对本宫的身世这般在意,莫不是怀疑,本宫的生母是个水性杨花之人,背地里背叛父皇,勾搭外臣?”

第三百四十二章:父皇在意的,却是儿臣最不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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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玄帝的话,瞬间让在场的人脸色阴郁起来。

高位上的巫商,听到这话,也有些冷漠。

“好了,关于太子的身世,朕是最为清楚的,各位爱卿,有时间关心太子的身世,不如想想怎么解决刚刚说的问题!”

巫商挥了挥手,这场没有任何意义的讨伐这才终止了。

一时间整个朝堂都有些怪异起来,索性巫商的精神状态已经大不如前,更加无心关心这些琐事。

散朝后,巫商开口喊了巫玄帝留下来。

正准备迈出去的巫玄帝闻声驻足,跟着他回到了御书房。

两父子就这么僵持着站在书房里,齐安恭敬地守在门外。

“父皇,有什么事要跟儿臣说吗?”

等了好片刻,也没等到他的话,巫玄帝这才漫不经心地提醒。

巫商幽幽地看着他,盯着他那张精致的面容,五官和虞妃很相似,却又跟他有几分神似。

看着他,有一次回想起那个女人,精神更加恍惚。

“你和她,真的很像。”

幽幽地开口,眼神缥缈,神情带着几分怀念。

巫玄帝听到这句话,脸上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甚至一个眼神波动都没有,听着他的呢喃,不予回答。

“你还在怪朕?”

苦笑一声,巫商坐在龙椅上,脸上的疲惫终于显现出来。

巫玄帝却摇了摇头,“不怪,这是命。”

眼神终于瞥向了巫商,只是眼底一片疏离和淡漠,没有任何情感。

巫商闻言有些失落,轻轻地颔首,却又有些不甘心。

努力维持着理智,看着他。

“玄儿,你知道朕最想做什么吗?”

“不知。”

“呵……”

听到这两个字,巫商笑了,只是这次,笑得十分勉强。

“你啊,从一开始就知道熹妃给朕下药,却又从来都不提醒朕,眼睁睁地看着朕病入膏亡是不是?”

巫玄帝挑眉,轻轻地颔首,“是。”

“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所有人,熹妃,只不过是你借朕的手解决了。”

“父皇,儿臣不晓得你说什么。”

轻轻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摆,完全没有一副被人拆穿的心虚和慌乱。

巫商却十分欣赏他的个性和脾气,这副心肠,正是成为高位者的必备条件。

“皇后和列王,最近总是做出这种无伤大雅的事,小打小闹,也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巫玄帝安静地听着巫商的陈诉,脸上洋溢着笑容,眉眼尽是一片温柔。

“父皇,你说错了。”

终于,巫玄帝开了尊口,勉强地解释着。

“第一,熹妃对你下毒,儿臣知道,却不告诉你,是因为儿臣想让你死。第二,列王和殷妃,还有当初父皇宠幸殷妃的事,也是儿臣一手促成的。第三,柳绾媚大闹列王婚礼,让列王名声败坏,也是儿臣做的……”

巫玄帝笑眯眯地一件一件地列举着他做过的每一件事。

“父皇,儿臣曾经就告诉过你,儿臣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个人就好。偏偏,父皇也好,列王也罢,还有那个女人……甚至背地里伤害过她的人,儿臣,一个一个地算着,谁都不会放过!”

巫商被巫玄帝的话吓到了,听到这一系列的事都是他干的,震惊之余,却更多地是兴奋。

“好!干得好!不愧是朕的儿子!”

“可惜,父皇在意的,却是儿臣最不想要的!”

第三百四十三章:强势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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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兴奋大笑的巫商,巫玄帝却十分冷漠地打断了他,连带着一盆冷水泼下,浇熄了他的热情。

“列儿……”

顿了顿,巫商看着他,神情疲惫又带着一抹哀痛。

“父皇知道,你对于诸葛府灭门一事耿耿于怀,可是……可是父皇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大晋,为了我们巫氏王朝啊!”

“父皇……”

巫玄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直勾勾地看着他。

“父皇,儿臣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诸葛轻奚,而你,是把儿臣这唯一的寄托摧毁的人,于情于理,儿臣都不应该对你太好。”

眼神的冷漠,那张酷似虞妃的脸庞,说出十分伤人的话。

“父皇,趁着你还有几分精力,尽情享受最后的日子吧。再过不久,恐怕你再想撑下去,有些人也不会让你继续活在世上了。”

说完,缓缓地后退了几步,“从儿臣出生到现在,哪怕曾经你对儿臣关注过一点点,哪怕给予过一丝丝关心,儿臣也不至于把唯一的寄托放在那个女人身上了。”

说完,随后轻笑一声,第一次带着苦涩和郁闷,还有一丝划不来的自嘲。

“儿臣啊,已经败给那个女人了……为了她,儿臣宁愿做自己最不喜欢的事,为了她,儿臣宁愿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自己的底线……为了她,儿臣早已没有任何自主的想法……父皇,你说,是儿臣太自私,还是儿臣太傻,明明那个女人,对儿臣不屑一顾,明明那个女人,对儿臣这么冷心冷肺……”

说着,巫玄帝眨了眨眼,一滴晶莹从眼角滴落……

很快,被他抬手淡定地擦拭,“父皇,儿臣最后给你的,只是留着你的命而已。”

说完,直接打开御书房的门,大步走出去……

该死的!

每次想到那个女人,自己的情绪总会不由自主地浮动……

每每想到那个女人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他就气得发狂!

诸葛轻奚!

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出现……

时光飞梭,秋去冬来,转眼间,两年时间过去……

兰城此时早已不似当年的冷穆和萧瑟。

诸葛轻奚看着眼前的人,终于露出了笑脸。

“各位,明日我只身前往南安,你们先去江南找我舅舅,这是我的信物,等我消息。”

把手中的一块玉牌扔出去,封礼率先接在手里。

看着已经被风沙肆虐得粗糙起来的女人,眼底带着一抹敬佩。

崔老大三兄弟自然是跟着诸葛轻奚一块去南安。

毕竟,他们向往的是南安城,索性就一块去了。

谢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走到诸葛轻奚身侧,拍了拍她的肩膀。

眼底不言而喻的担忧和神情,让诸葛轻奚重重地点点头。

“谢老,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谢老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他也该回去看看了。

“很好,今日大家早点休息,明日咱们兵分两路……”

诸葛轻奚说完话,率先离开,回到房间,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个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轻轻地摊开,上面的镯子是她来到这里后强拆下来的。

轻轻地伸手,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眼底闪烁着柔和和怀念。

她啊,终于就要回去了……

小黑球,等着我!

第三百四十四章:强势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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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兴奋大笑的巫商,巫玄帝却十分冷漠地打断了他,连带着一盆冷水泼下,浇熄了他的热情。

“列儿……”

顿了顿,巫商看着他,神情疲惫又带着一抹哀痛。

“父皇知道,你对于诸葛府灭门一事耿耿于怀,可是……可是父皇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大晋,为了我们巫氏王朝啊!”

“父皇……”

巫玄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直勾勾地看着他。

“父皇,儿臣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诸葛轻奚,而你,是把儿臣这唯一的寄托摧毁的人,于情于理,儿臣都不应该对你太好。”

眼神的冷漠,那张酷似虞妃的脸庞,说出十分伤人的话。

“父皇,趁着你还有几分精力,尽情享受最后的日子吧。再过不久,恐怕你再想撑下去,有些人也不会让你继续活在世上了。”

说完,缓缓地后退了几步,“从儿臣出生到现在,哪怕曾经你对儿臣关注过一点点,哪怕给予过一丝丝关心,儿臣也不至于把唯一的寄托放在那个女人身上了。”

说完,随后轻笑一声,第一次带着苦涩和郁闷,还有一丝划不来的自嘲。

“儿臣啊,已经败给那个女人了……为了她,儿臣宁愿做自己最不喜欢的事,为了她,儿臣宁愿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自己的底线……为了她,儿臣早已没有任何自主的想法……父皇,你说,是儿臣太自私,还是儿臣太傻,明明那个女人,对儿臣不屑一顾,明明那个女人,对儿臣这么冷心冷肺……”

说着,巫玄帝眨了眨眼,一滴晶莹从眼角滴落……

很快,被他抬手淡定地擦拭,“父皇,儿臣最后给你的,只是留着你的命而已。”

说完,直接打开御书房的门,大步走出去……

该死的!

每次想到那个女人,自己的情绪总会不由自主地浮动……

每每想到那个女人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他就气得发狂!

诸葛轻奚!

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出现……

时光飞梭,秋去冬来,转眼间,两年时间过去……

兰城此时早已不似当年的冷穆和萧瑟。

诸葛轻奚看着眼前的人,终于露出了笑脸。

“各位,明日我只身前往南安,你们先去江南找我舅舅,这是我的信物,等我消息。”

把手中的一块玉牌扔出去,封礼率先接在手里。

看着已经被风沙肆虐得粗糙起来的女人,眼底带着一抹敬佩。

崔老大三兄弟自然是跟着诸葛轻奚一块去南安。

毕竟,他们向往的是南安城,索性就一块去了。

谢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走到诸葛轻奚身侧,拍了拍她的肩膀。

眼底不言而喻的担忧和神情,让诸葛轻奚重重地点点头。

“谢老,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谢老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他也该回去看看了。

“很好,今日大家早点休息,明日咱们兵分两路……”

诸葛轻奚说完话,率先离开,回到房间,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个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轻轻地摊开,上面的镯子是她来到这里后强拆下来的。

轻轻地伸手,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眼底闪烁着柔和和怀念。

她啊,终于就要回去了……

小黑球,等着我!

第三百四十五章:强势归来

<fontcolor=red><b>

看着兴奋大笑的巫商,巫玄帝却十分冷漠地打断了他,连带着一盆冷水泼下,浇熄了他的热情。

“列儿……”

顿了顿,巫商看着他,神情疲惫又带着一抹哀痛。

“父皇知道,你对于诸葛府灭门一事耿耿于怀,可是……可是父皇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大晋,为了我们巫氏王朝啊!”

“父皇……”

巫玄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直勾勾地看着他。

“父皇,儿臣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诸葛轻奚,而你,是把儿臣这唯一的寄托摧毁的人,于情于理,儿臣都不应该对你太好。”

眼神的冷漠,那张酷似虞妃的脸庞,说出十分伤人的话。

“父皇,趁着你还有几分精力,尽情享受最后的日子吧。再过不久,恐怕你再想撑下去,有些人也不会让你继续活在世上了。”

说完,缓缓地后退了几步,“从儿臣出生到现在,哪怕曾经你对儿臣关注过一点点,哪怕给予过一丝丝关心,儿臣也不至于把唯一的寄托放在那个女人身上了。”

说完,随后轻笑一声,第一次带着苦涩和郁闷,还有一丝划不来的自嘲。

“儿臣啊,已经败给那个女人了……为了她,儿臣宁愿做自己最不喜欢的事,为了她,儿臣宁愿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自己的底线……为了她,儿臣早已没有任何自主的想法……父皇,你说,是儿臣太自私,还是儿臣太傻,明明那个女人,对儿臣不屑一顾,明明那个女人,对儿臣这么冷心冷肺……”

说着,巫玄帝眨了眨眼,一滴晶莹从眼角滴落……

很快,被他抬手淡定地擦拭,“父皇,儿臣最后给你的,只是留着你的命而已。”

说完,直接打开御书房的门,大步走出去……

该死的!

每次想到那个女人,自己的情绪总会不由自主地浮动……

每每想到那个女人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他就气得发狂!

诸葛轻奚!

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出现……

时光飞梭,秋去冬来,转眼间,两年时间过去……

兰城此时早已不似当年的冷穆和萧瑟。

诸葛轻奚看着眼前的人,终于露出了笑脸。

“各位,明日我只身前往南安,你们先去江南找我舅舅,这是我的信物,等我消息。”

把手中的一块玉牌扔出去,封礼率先接在手里。

看着已经被风沙肆虐得粗糙起来的女人,眼底带着一抹敬佩。

崔老大三兄弟自然是跟着诸葛轻奚一块去南安。

毕竟,他们向往的是南安城,索性就一块去了。

谢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走到诸葛轻奚身侧,拍了拍她的肩膀。

眼底不言而喻的担忧和神情,让诸葛轻奚重重地点点头。

“谢老,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谢老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他也该回去看看了。

“很好,今日大家早点休息,明日咱们兵分两路……”

诸葛轻奚说完话,率先离开,回到房间,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个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轻轻地摊开,上面的镯子是她来到这里后强拆下来的。

轻轻地伸手,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眼底闪烁着柔和和怀念。

她啊,终于就要回去了……

小黑球,等着我!

第三百四十六章:强势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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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兴奋大笑的巫商,巫玄帝却十分冷漠地打断了他,连带着一盆冷水泼下,浇熄了他的热情。

“列儿……”

顿了顿,巫商看着他,神情疲惫又带着一抹哀痛。

“父皇知道,你对于诸葛府灭门一事耿耿于怀,可是……可是父皇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大晋,为了我们巫氏王朝啊!”

“父皇……”

巫玄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直勾勾地看着他。

“父皇,儿臣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诸葛轻奚,而你,是把儿臣这唯一的寄托摧毁的人,于情于理,儿臣都不应该对你太好。”

眼神的冷漠,那张酷似虞妃的脸庞,说出十分伤人的话。

“父皇,趁着你还有几分精力,尽情享受最后的日子吧。再过不久,恐怕你再想撑下去,有些人也不会让你继续活在世上了。”

说完,缓缓地后退了几步,“从儿臣出生到现在,哪怕曾经你对儿臣关注过一点点,哪怕给予过一丝丝关心,儿臣也不至于把唯一的寄托放在那个女人身上了。”

说完,随后轻笑一声,第一次带着苦涩和郁闷,还有一丝划不来的自嘲。

“儿臣啊,已经败给那个女人了……为了她,儿臣宁愿做自己最不喜欢的事,为了她,儿臣宁愿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低自己的底线……为了她,儿臣早已没有任何自主的想法……父皇,你说,是儿臣太自私,还是儿臣太傻,明明那个女人,对儿臣不屑一顾,明明那个女人,对儿臣这么冷心冷肺……”

说着,巫玄帝眨了眨眼,一滴晶莹从眼角滴落……

很快,被他抬手淡定地擦拭,“父皇,儿臣最后给你的,只是留着你的命而已。”

说完,直接打开御书房的门,大步走出去……

该死的!

每次想到那个女人,自己的情绪总会不由自主地浮动……

每每想到那个女人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他就气得发狂!

诸葛轻奚!

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出现……

时光飞梭,秋去冬来,转眼间,两年时间过去……

兰城此时早已不似当年的冷穆和萧瑟。

诸葛轻奚看着眼前的人,终于露出了笑脸。

“各位,明日我只身前往南安,你们先去江南找我舅舅,这是我的信物,等我消息。”

把手中的一块玉牌扔出去,封礼率先接在手里。

看着已经被风沙肆虐得粗糙起来的女人,眼底带着一抹敬佩。

崔老大三兄弟自然是跟着诸葛轻奚一块去南安。

毕竟,他们向往的是南安城,索性就一块去了。

谢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走到诸葛轻奚身侧,拍了拍她的肩膀。

眼底不言而喻的担忧和神情,让诸葛轻奚重重地点点头。

“谢老,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谢老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他也该回去看看了。

“很好,今日大家早点休息,明日咱们兵分两路……”

诸葛轻奚说完话,率先离开,回到房间,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个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轻轻地摊开,上面的镯子是她来到这里后强拆下来的。

轻轻地伸手,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眼底闪烁着柔和和怀念。

她啊,终于就要回去了……

小黑球,等着我!

第三百四十七章:她是咬舌自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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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瞬间惊醒了李二狗。

连带着围观的百姓听到这个名字,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呵,亏你还记得我啊,三年不见,你本事长进了。”

诸葛轻奚冷笑一声,瞥了一眼他身侧的女子。

只是,这一次,李二狗却没有怂,反而有种诡异的低迷。

坐在地上,一双手轻轻地握着,突然站起来,冷冷地瞪着她?

“哈哈哈哈……好一个高高在上的诸葛小姐!好一个助人为乐的诸葛小姐!老子真他妈地看到你恶心!”

李二狗突然爆发,整个人都带着一种鱼死网破的感觉。

那双惺忪的眸子此时充满了血腥,血丝布满了瞳仁,竟然带着三分狰狞。

“你什么意思?”

被李二狗这番举动震惊到了,诸葛轻奚心头突然涌上一层不舒服。

甚至有种不安的感觉,看着李二狗,瞳仁突然收缩,一双嘴唇在颤抖着。

下一刻,李二狗笑着说出了让她彻底崩溃的话。

“是啊,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小关算什么?”

李二狗冷笑着,整个人都有些发狂了起来。

“诸葛轻奚啊诸葛轻奚,当初是你把小关带回诸葛府的,若不是你,她会死吗?却不是你,她会落得那个下场吗?呵,你仍然活得好好的,可是小关呢?她死了!她死了!”

小关,死了……

纵使曾经她想过,想过小关的下场,却从未想过这会是事实。

她……

她究竟做了什么?

“可笑吧?当初我李二狗是对她不好,可是……她若是没有遇上你,她就不会死!而你,你是杀害她的凶手!你害死小关!你害死了她!”

李二狗说着,就要冲上去,却被崔老大三兄弟出手拦了下来。

诸葛轻奚怔怔地看着他,垂下头……

“哈哈哈哈……你这副模样给谁看?诸葛轻奚,你就是害人精,杀人凶手!你家谋反关小关什么事?要不是你多事把她带回诸葛府,她就不会死!要不是你,她也不至于被人扔到乱葬岗……”

李二狗怒吼出这番话,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她……她再怎么说,也是我李二狗的未婚妻,哪怕我再不济,也不会害死她的!要不是……要不是……要不是那天夜里我出去想要摸点钱财,也不会看到她。”

“诸葛轻奚,诸葛大小姐,你不会心痛吗?你不会愧疚吗?那个女人,她有什么错?就是因为曾经是你家的下人,她就该死吗?”

一声声,一句句带着挖心般的凌迟酷刑直接砸进了诸葛轻奚的心脏。

“你绝对想不到,她受了多大的伤害,全身布满了伤疤,整个人没有一处好皮肤,双手双脚都被挑断……”

他仍然记得,那个夜晚,自己摸索到乱葬岗的时候,看到小关时,自己是用什么速度跑回家的……

犹豫了两天,他才跑回去,把人带回来,葬在了她老家的柳树下……

“你说,她死前受刑了?”

诸葛轻奚颤着声音,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那双眸子没有了刚刚的冷厉,只有一片水雾。

哽咽的嗓音,带着两分轻颤,问出那句话的时候,鼻子一酸,眼睛终于忍不住……

轻轻地渗出了一滴两滴晶莹……

“对!她是咬舌自尽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小黑球,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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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舌自尽?

诸葛轻奚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子,可想而知,她究竟受了多大的委屈,受了多大的酷刑,才能让她咬舌自尽……

一个怕疼的女子,一个一点点破皮就能叫上一天的女子,竟然……

竟然是咬舌自尽的。

诸葛轻奚眨了眨眼睛,却仍然止不住眼泪的滑落……

一滴一滴,一道一道,连带着她轻轻抿着的双唇,也在颤抖。

泪水滑落渗入嘴里,苦涩涩的,让人难以下咽。

“对……对……对不起……”

带着一分哭腔,诸葛轻奚这次是真的真的哭了出来。

“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这时候的话,带着两分祈求和绝望,卑微到尘埃的感觉,让崔老大三兄弟也不好受。

李二狗听了,狠狠地擦了一把眼角,冷笑一声。

抿着唇,死死地咬着牙,最后却还是带着诸葛轻奚来到了小关的老家。

一棵柳树下,一座长满了绿茵茵的草耸的坟头,一块木牌立于坟头之上。

“小关……”

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在上面挂着,小关之墓。

诸葛轻奚轻轻地撩开了斗篷,露出了那张早已不复白皙的脸蛋。

重重地跪在它跟前,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着那块木牌。

嘴唇死死地抿紧,终于没有把她颤抖而哽咽的声音吐露出来。

深深地朝着它叩了三个头,脑海中浮现着最后一次看到小关时她浅笑着的模样。

“小姐,你们要早点回来啊。”

那句话,竟然成为了她们最后诀别的话。

“小关……”

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抬头,看着晴空万里的天,诸葛轻奚张了张嘴。

终于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小关,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对你动刑的人,我会让他承受十倍的痛苦……”

轻轻地抚摸着那块木牌,终于站起来,扫了一眼坟头上的草,亲自动手,一撮一撮地拔掉……

再次看着眼前的坟头,诸葛轻奚擦了擦眼角,重新带上斗篷,从袖子掏出了一袋银子,扔给了李二狗。

“这些银子,就当是感谢你替小关收尸了。”

说着,转身离去……

李二狗攥着手里的银袋子,又扭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关的坟墓,咬了咬牙,还是转身离去。

黑夜降临,夜幕笼罩……

整个南安城仍然热闹非凡,崔老大几人难得来到南安城,自然不会拘于安静。

安顿好了之后,诸葛轻奚直接穿着夜行衣,飞身出了客栈。

率先回了一趟诸葛府,看着斑斓的诸葛府早已破财,那封条也已经脱落……

怔怔地盯着那两扇门扉,情绪波动,顿了顿,躲开了一些人,从角落边上翻墙跳了进去……

一遍遍地,一次又一次地在脑海中幻想,幻想着她回来之后会是怎样的心态回来。

伸手,抚摸着自己熟悉却又陌生的每一个地方,时隔三年,她觉得这一切都陌生了,却又带着那种心悸的熟悉……

走过了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诸葛轻奚终于停在了院落边上的小亭子里。

鬼差神使般地走过去,坐在了石凳上,看着上面刻画的棋盘,抬手抚摸着……

一道林立在屋檐上的黑影,看着那道身影走过每一个角落,眼神带着怀念和哀思,最后坐在石凳上,出神……

第三百四十九章:小黑球,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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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手而立的巫玄帝,从看到她的那一刻开始,被他尘封了三年的心脏再次躁动。收藏本站

看着她每露出一分柔弱的神情,自己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上去。

“爹,娘……女儿回来了。”

轻轻地趴在石桌上,缓缓地闭上眼睛,想要回忆着曾经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

屋檐上的巫玄帝,看着她露出一抹缅怀的神情,还趴在石桌上,顿了顿,刚想下去,却被他的理智拽了回来。

你凭什么下去?

下去了又能做什么?

苦笑一声,巫玄帝有些挫败,是啊,这个女人当初都能狠心扔下自己了,现在还眼巴巴地凑上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

诸葛轻奚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又或者是因为夜里还是有些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却被巫玄帝捕捉到了,下一刻,理智都没有,直接飞身下去……

站在了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没有任何防备的模样,趴在石桌上很是孤寂。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眼神带着三分疼惜,迟疑了好久,终于还是迈开脚步,走上去。

刚刚解下外衣,披上女子的肩上……

一句话,吓得他整个人都险些摔倒。

“小黑球,你想我吗?”

似乎在呢喃,没有睁开眼,诸葛轻奚砸了咂嘴,很快又睡着过去。

并没有看到,身后的男子眼里汹涌着怎样的波涛骇浪。

一双手一直在颤抖,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震惊而僵硬的。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太可恶了!

凭什么以为她抛下她,他还会想她?

凭什么以为……

凭什么以为他巫玄帝没她不行?

可是,该死的却更是自己!

仍然不由自主地靠近她,仍然不由自主地想她……

“小黑球,我回来了……”

再一次呢喃着,睡梦中的诸葛轻奚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事,嘴角微微上扬。

巫玄帝眯着眼睛,看着睡得十分香甜的女子,咬了咬牙。

“诸葛轻奚,本宫怎么可能想你?自作多情!”

说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飞离了诸葛府,只是这背影怎么看,都有些落荒而逃……

不知道过了多久……

诸葛轻奚突然惊醒,整个人抬起头,扫了一眼眼前的景象。

仍然是漆黑的,只是天边刚刚泛起了鱼肚白,尚未明朗。

刚准备站起来,却发现身上掉落一件外衣。

顿了顿,低头看着那件黑色的外衣,脑海中浮现了什么,突然露出一抹浅笑。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把外衣捡起,轻轻地折叠好,扫了一眼已经荒芜的诸葛府,终于飞身而上……

消失在了诸葛府。

天敞亮了,巫玄帝却早早地起来,直接去了皇宫上朝。

而今,巫商已经不能早朝,空出来的龙椅似乎带着几分引诱。

让某些人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巫玄帝今天竟然是带着一副好心情上早朝,惊吓到了文武百官。

巫灼列一直盯着他,看着他春风得意的面容,有些嫉恨。

“太子,这般春风得意,莫不是把皇位尽收囊中了?”

阴恻恻地讽刺,让他看起来都有些狰狞。

巫玄帝闻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大皇兄,说到把皇位尽收囊中,本宫觉得皇兄才是。毕竟,皇兄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这么久,本宫也不是不知道。”

第三百五十章:殿下,奴婢想跟你承欢

“呵,本王可从未说过。”

巫灼列冷笑一声,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巫玄帝,总觉得有些刺眼。

“对了,本王听说,昨日那个诸葛轻奚回来了。”

一句话,带着三分不怀好意,还有一丝狡诈的味道。

那眼底的嗜血和幸灾乐祸怎么看都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韵味。

巫玄帝闻言轻轻地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已经的官袍。

缓缓地开启红唇,说出来的话,让巫灼列气得牙痒痒。

“本宫倒是不如大皇兄来得消息灵通,毕竟,追着女人屁股后面的事儿,本宫仍是不及大皇兄万分之一。”

“各位大人,今日皇上仍然不能上朝,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皇上留了口谕,一切听从太子殿下的决策。”

齐安站在上方,看着底下议论纷纷的大臣,扶了扶浮尘,扬着尖锐的嗓音开口。

“皇上金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这个回复,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说了一句话后,整个早朝就这么散了。

巫余风和巫祺羽跟在巫灼列身边,看着不疾不徐地走出大殿的巫玄帝。

“太子今日不去看父皇了吗?”

站在台阶上,巫灼列看着那道身影缓缓地走下台阶,不由得阴着嗓音询问道。

巫玄帝耸了耸肩,“本宫又不是大夫,去看了也不能让父皇病情好转不是?再者说,本宫与其去父皇面前添堵,不如帮他解决一些琐事来得好。”

说着,露出一抹兴味的笑容,淡淡地掀了掀唇瓣。

眼神带着一丝狡黠,一闪而过。

“哼!本王看他是小人得志,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怎么看都可耻卑鄙!”

巫余风闻言讪讪地垂下头,只是眼底多少带着两分复杂。

反倒是巫祺羽,从头到尾都十分淡定,看着巫灼列气汹汹的的样子,眼底突然闪烁着一抹不屑。

“你们两个,最近给本王盯着太子。只要是看到他跟诸葛轻奚在一起,立马跟本王汇报!”

说着,十分不屑地瞥了一眼垂头的巫余风,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大步离去。

看着巫灼列的背影,巫余风扯了扯身边的巫祺羽的袖子。

“老四,咱们……”

“哥,放心吧。”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带着一抹安抚的笑容。

巫余风想要再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上他的想法。

“哥,走吧。”

巫祺羽笑了笑,朝巫余风打了声招呼率先走下台阶。

巫余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抿着唇,才小心而忐忑地跟着。

是夜。

这夜里吹着徐徐清风,空气中带着一丝潮湿和凉意。

灯光璀璨的东宫,书房中仍然亮着一盏不算明亮的灯。

一道身影小心翼翼地挪着来到了书房门口,紧张地看了一眼四周。

一双澄亮的眸子闪烁着心虚和一丝期许。

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地敲了敲书房门。

“进来。”

巫玄帝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奏折,似乎看到了一件不算太好的事,那双剑眉轻轻地蹙起。

“殿下……”

一道轻柔又带着一丝丝魅惑,缱绻中带着一种十分迷醉的娇柔。

那道身影慢慢地走进来,在微弱的烛光下,竟显两分动人的引诱。

半遮半掩薄纱披风,底下竟然只有一件红肚兜。

第三百五十一章:殿下,奴婢想跟你承欢

“殿下……”

柳绾媚挺了挺自己的傲人之处,看着自己白皙粉嫩的皮肤,轻轻地咬了咬唇。

把脸上的鞋子脱掉,赤足走到书案前,露出一抹十分委屈,又带着一抹娇羞的样子。

把手中的茶汤搁下,“殿下,喝点儿汤吧。”

说着,轻轻地伸手,把汤碗推了过去,眼神带着两分灼热和期许。

眼神肆无忌惮地略过巫玄帝的脸庞,每一分每一寸,都让她心悸不已。

两年前,他突然恢复真容,在看到他这张脸的那一刻,她心动了。

他的冷漠,他的疏离,他的一颦一笑,似乎都让她心悸,让她每天都期许着跟他在一起。

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费心思似乎总有人会阻碍她,这两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从远处经过,她只能躲在暗处失神。

两年时间,他更成熟了。举手投足的贵气和优雅,每时每刻都诱惑着自己。

每一个情绪变化,每一个眼神波动,都带着魅惑人心的魅力,让她不由自主的缴械投降。

这个男人,她志在必得!

不单单是他身为太子,更因为,整个南安城,再也找不到比他更优秀的男人。

她,柳绾媚,曾经名动一时的名媛,配他,绰绰有余了。哪怕有一点点不合格,她相信只要自己费电心思,总归是成为他的女人的。

想到这,更加娇羞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缓缓地绕过书案,准备接近他。

巫玄帝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予她一个眼神,从她进门的那一刻,就知道来人是她了。

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想看看她要做什么,只是没想到她打了这么一个主意。

心底不由得冷笑,连带着此时脸上也浮现着一层冷凝和阴郁。

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和鄙夷,轻轻地合上奏折,微微挑起了唇瓣。

看着门口,一抹嗜血的光芒闪烁着,却并没有立马发作。

“汤放下了,就出去吧。”神情淡淡,声音疏离清冷,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庞始终带着疏离。

却让柳绾媚更加心悸不已。

轻轻地咬了咬下唇,伸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外衣薄纱。

缓缓地褪下,看着巫玄帝,眼神带着一抹动情的色彩,正准备栖身而上。

“砰!”

突然,房檐上传来一声巨响,吓坏了某个正在意图不轨的女人。

“什么人?”

下意识地惊叫起来,也让巫玄帝瞬间站起来,眯起眼眸,扫了一眼房檐上某个位置。

眼看着巫玄帝正要冲出去,柳绾媚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扑上去,从背后环着他。

“殿下,不要走!”

死死地环着巫玄帝的腰身,柳绾媚白皙的皮肤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显晶莹剔透。

那双傲人直接贴着巫玄帝的后背,红唇微微呼出灼热的气息,眼神开始迷离……

却没看到,巫玄帝此时眼底汹涌的波涛,阴沉而幽深,瞬间就要爆发出来。

整个人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那双剑眉深深地拧着。

“放手!”

“殿下,奴婢想跟你承欢……”

柳绾媚死死地抱着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松手。

此时的她,早已孤注一掷,说什么也要他降服,更何况,那个女人说了会帮她的。

想到这,更加主动地凑上去,“殿下,奴婢不够好吗?奴婢是清白之身……”

第三百五十二章:肖想别人也要看自己什么货色

“砰!”

巫玄帝终于忍耐不住心中的反胃和恶心,直接用内息震开了柳绾媚……

嫌弃地解开了外袍,狠狠地甩在地上。冷着脸,阴森地瞪了她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柳绾媚,本宫何时给过你错觉?别说你清白之身,哪怕你再纯洁,脱光了在本宫面前,本宫也只会呕吐,岂会跟你旖旎?”

房檐上的诸葛轻奚闻言忍不住勾唇微笑,看着他说出来的话,欣喜瞬间漫上了眼底。

刚刚看到柳绾媚不要脸地贴上去,一个激动就捶了一下房檐。

刚入夜,她就潜进来了,好不容易摸索到这里,竟然看到了这一幕。

哼,她看着的小白菜怎么可能给这只猪给拱了。

只是没想到,已经恢复真容的他,比起前世的他更加充满魅力了。

只是,没想到前世的他温润平和的模样已经变了,成为了冷漠疏离却又毒舌的样子。

瞥了一眼被巫玄帝震开的柳绾媚,瞳眸轻轻眯起,一道缝隙中迸裂出一道冷光。

轻笑一声,抿了一下唇角,从房檐下翩翩落下……

“殿……殿……殿下。”

柳绾媚挣扎着爬起来,看着眼前直接解开外衣的巫玄帝,眼神充满了祈求。

“殿下,奴婢对你是认真的。殿下……求你了,求你了……”

一声声带着祈求和哀怜,娇柔又充满缱绻,嗓音中带着她迷离的颤抖。

巫玄帝眯着眼睛,正想开口,却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瞳孔猛地收缩。

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尚且不知。

“哒哒哒……”

诸葛轻奚迈着细碎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轻轻地伸手,推开了那扇门。

一身黑衣着身,修长的身躯被门外的烛光拉长着身影。

一头及腰青丝随意地被她束在脑后,随风飘扬,整个人干净利落,带着一抹似笑非笑地笑容,缓步走进来。

触及到那抹身影,巫玄帝仍然是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一双藏在袖中的手,死死地握成拳头。

一双瞳孔眯起,迸裂出来的复杂的光芒,险些让他自己崩溃。

“你……你……你是谁?”

看着走进来的诸葛轻奚,柳绾媚只觉得眼熟,却又感觉陌生。

诸葛轻奚一进门,就把视线锁在了巫玄帝的身上。

他似乎比前世消瘦了,却比前世更加好看了。

三年不见,他眼底多了一层自己都看不懂的深邃,眼底浮着一层自己都无法读懂的复杂。

微微一笑,缓缓地站在他跟前,眼神深邃却又清澈,红唇轻轻地开启。

“好久不见,小黑球。”

“……”

巫玄帝死死地咬着牙根,那双眸子汹涌着无数的情绪,却被他死死地压制着。

心脏传来一种锥心的疼,疼得他想深吸一口气,那种麻,那种钝痛,宛若三年前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那一刻一模一样。

欣喜过后,激动过后,他脸上终究还是一副淡漠。

眼神始终让诸葛轻奚捕捉不到任何看得清楚的情绪。

“你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谁知道,他说出这句听着淡漠疏离,却又毫无波澜的话是费了多大劲。

“当然是……”

诸葛轻奚眯了眯眸子,瞥了一眼趴在地上失神的柳绾媚,轻勾红唇。

“告诉某些人,肖想别人也要看自己什么货色。”

第三百五十三章:生气了

一句话,瞬间震醒了柳绾媚,也让她深深地打了个冷颤。

不晓得是因为夜里的风吹进来带着两分冷意,还是因为诸葛轻奚的话让她感到畏惧。

巫玄帝深吸一口气,握紧的拳头松了松,眼底轻轻地闪烁着什么。

“这里是本宫的东宫,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诸葛小姐不请自来,是不是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诸葛轻奚挑眉,看着眼前佯装镇定的男人,难得露出一抹无辜的笑容。

“啧啧啧,当初也不知道谁三更半夜溜进我诸葛府的,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先不把我放在眼里。”

一句话,瞬间噎住了巫玄帝,更让他的神情变得阴郁起来。

十分不满地瞪着她,“诸葛小姐来本宫这里有事吗?没事的话,请离开。”

“当然有事。”

诸葛轻奚笑了,看着眼前的男子,心底一片柔和。

这个人,真是太不可爱了。

想想三年前的他,对她多么热情,对她多么温和,如今竟然敢对她下逐客令了。

殊不知,自己当年的毫不犹豫地离开,让眼前的男子究竟多么失望。

“……”

巫玄帝心头一颤,看着眼前的女子,张了张嘴,始终不想让自己过多的情绪暴露出来。

“不用太感谢我,我来给你解决这个麻烦的。”

诸葛轻奚笑得十分明媚,唇角微扬,眉眼弯弯,好一副无辜的模样。

慢吞吞地走到柳绾媚跟前,蹲下去,笑着挑起了柳绾媚的下颌。

“啧啧啧,名动天下的柳大小姐,还记得我吗?”

轻柔的嗓音响起,带着两分冷意,还有那抹笑容瘆人得慌。

柳绾媚迷离的眼神终于得到了一丝清明。

“诸葛轻奚?”

终于看到诸葛轻奚的面容,终于反应了过来,声音下意识地拔高。

却引来了诸葛轻奚的轻笑,“是啊,还认得我,看来柳小姐记性还是可以的。”

只是,眼底并没有任何笑意,上挑的唇角也带着一丝凉薄。

突然捏住了她的下颌,“知道吗?这个人,可是我诸葛轻奚罩着的,哪能让你这样的猪拱了?嗯?”

那声鼻音嗯,带着凌厉和不易察觉的愤怒,不由自主地捏着她的下颌也有些用力。

“疼!”

被诸葛轻奚捏住下颌,疼得柳绾媚眼泪汪汪,下意识看向巫玄帝,却发现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向自己。

“诸葛轻奚,你快放手!”

柳绾媚终于忍不住了,直接伸手去推诸葛轻奚,却被诸葛轻奚一个冷眼盯着。

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双手,使出来的劲儿直接捏红了她的手腕,更加眼泪汪汪了。

“身材不错嘛,挺傲人的。”

淡淡地瞥了一眼红肚兜的她,冷笑一声,直接把人拽起来。

看着她眼神半迷离的状态,还有脸蛋浮现着一抹诡异的绯红,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异常。

“小黑球,柳绾媚对你心思不单纯啊。”

似笑非笑地拽着柳绾媚的双手,盯着巫玄帝,眼神带着一丝幽怨。

好小子,还在生气!

“她对本宫心思单纯不单纯,跟你何干?诸葛小姐,还请你尽快离去!”

别扭地背过身,眼底闪烁着的情绪让他有些不安。

生怕被这个女人看出来一般,有些可笑。

却不知道,自己双耳不自觉地泛红,诸葛轻奚不经意地看到了。

“生气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我以为你会很想我的

小心翼翼地询问了一句,诸葛轻奚看着别扭的某人,眼神轻轻地闪烁着一抹失落。

随后想起了什么,诸葛轻奚顿了顿,还是笑了。

“行,那我走了。”

却没有看到,巫玄帝到了嘴边的话,嘴唇都已经张开了,那句话始终没说出来。

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地面,花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有失态。

诸葛轻奚拽着柳绾媚,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拖着出了书房。

“放开我!放开我!”

诸葛轻奚把柳绾媚拽出来,身后的柳绾媚却始终不死心,想要挣扎着,扭头看着巫玄帝。

始终得不到他的回应,眼神幽怨又带着三分委屈,戚戚地跟着诸葛轻奚,有些不甘。

只是,很快就被体内的气息涌上来,下意识地眯起眸子,一阵一阵地滚烫让她不由得呻吟出来。

诸葛轻奚眯了眯眸子,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太子殿下,能不能借用你几个侍卫?”

笑眯眯的开口,仿佛在聊着什么家常,熟稔而随和。

巫玄帝瞬间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心头跳了跳,脸上却没有几分波动。

隔了好久,才勉强地佯装高冷地嗯了一声。

瞬间让诸葛轻奚眉开眼笑,“那么,来几个长得丑的,老的,没有夫人的如何?”

“咳咳……”

看着某人肆无忌惮的样子,巫玄帝终于干咳了两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小吉子!”

淡淡地瞥了某人一眼,终于开口喊了一声,小吉子从暗处走出来,恭敬地朝着巫玄帝作揖。

“殿下。”

“听到诸葛小姐的话了?”

巫玄帝高深地端着架子,却不知道诸葛轻奚心底早已笑开了花。

口是心非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小吉子闻言轻轻地颔首,扭头看了一眼被诸葛轻奚拽在手里柳绾媚,眼底浮现一抹森冷。

诸葛轻奚朝小吉子点点头,笑眯眯的样子引来了小吉子一个冷不丁的脸红。

急忙快步地走远,身后的那双眸子仿佛要把自己吃了一般。

“哼!诸葛小姐,本宫觉得夜深了你可以回去了。”

板着脸,巫玄帝终究还是有些不乐意,下了逐客令。

巫玄帝的话,引来了诸葛轻奚的侧目凝视,眼神仿佛要把他看穿。

“哦,我就走,马上走。”

耸了耸肩,看着小吉子带过来的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不由得抽吸一口冷气。

啧啧啧……

这身材,这……

这面容,怎么看都……

让人吃不下饭啊。

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巫玄帝,又跑了一眼小吉子,心里暗暗吃惊。

这两主仆,啧啧啧……

能把这些人留着,要么就是口味太重,要么就是……

突然有些同情地看着早已没有神智了的柳绾媚,这个女人,原来从一开始就被巫玄帝拿捏着玩呢。

“咳咳,接下来的好戏,我觉得我们都不用看了,也没眼看。”

把柳绾媚扔在地上,拍了拍手,还不忘蹭了蹭衣摆,一副脏兮兮的模样。

巫玄帝眯了眯眸子,很快就睁开了。

“诸葛小姐,请回吧。”

再一次下了逐客令,让诸葛轻奚很是不满意。

“小黑球,这么多年不见,你变冷漠了,变得不可爱了,刚见面,就对我下了三次逐客令,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会很想我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自作多情

幽怨地眨了眨眼睛,诸葛轻奚看着他,想要走过去。

却被巫玄帝一个冷漠地眼神扫过来,顿在了原地。

“呵,诸葛轻奚,你以为你是谁?长得很漂亮吗?你以为你对本宫来说很重要吗?本宫会想你?呵,自作多情!”

一连轰的质问,诸葛轻奚吓到了,巫玄帝自己也吓到了。

轻轻颤抖着身子,才发现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顿时憋红了脸。

狠狠地剐了一眼呆滞的诸葛轻奚,冷哼一声,直接转身离去。

诸葛轻奚隔了好一会儿,隐约地听到了背后角落里传来的不和谐的声音,这才回神。

幽幽地看了一眼巫玄帝消失的方向,又扫了一眼黑暗的角落,冷哼一声,终于飞身离去。

看着诸葛轻奚的背影消失了,巫玄帝才慢悠悠地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

深深地看着刚刚诸葛轻奚消失的方向,好久好久,才放下手。

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后,都有些疲惫。

缓缓地走回自己的院落,坐在床边,整个人都带着一丝低迷。

房间里漆黑一片,这才让他彻底地把整个神经放松下来,轻轻地伸手,捧住自己的脸庞。

她变黑了,也瘦了。

三年的时间,她变了,自己也变了。

她变得更加成熟了,眉眼间也带着疲惫了。

没有了三年前的明媚张扬,眉宇总是带着忧愁和哀伤。

上扬的嘴角也带着勉强,脸蛋也消瘦得让他心疼。

昨天夜里没看清楚,今天她出现了,一眼看过去,就让他心疼得厉害。

这个女人,离开了这么久,也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也没有给他一句话。

如今,却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跟前,还笑眯眯地问他想不想她。

哼,可笑!

他巫玄帝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想她?真是自作多情!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想回来就回来,想离开就离开,把他当成什么了?

“殿下,那个女人怎么处理?”

门外,小吉子的声音响起,惊醒了失神的巫玄帝。

“留着吧,今晚做出这种事,凭她的能耐,应该不敢的。背后有人推波助澜,本宫倒想知道,这个人手到底有多长。”

恢复平静的巫玄帝,漫不经心地开口,门外的小吉子沉默了一下轻轻地回复了一个字,很快就退了下去。

巫玄帝躺在床上,缓缓地闭上眼睛……

“小黑球!”

“小黑球!”

睡梦中,那个声音再一次用着温柔的嗓音喊着他。

诸葛轻奚仍然笑得十分明媚,那张笑颜如花的脸带着对他的温柔,眼神柔和似水,让他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轻轻!你不要走!”

“不要走!”

画风突变,诸葛轻奚突然冷漠如霜,眼神疏离地看着他。

“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我回来,报完仇,我就跟你在一起!”

那个身影,果真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任凭他在背后怎么喊怎么吼,都无法让她回头。

那决然的背影,深深地刺痛着他的眼睛,还有心脏。

雨,越下越大,连同他一开始明媚的心情,此时也变得十分阴沉起来。

“哗啦啦……”

雨点敲打房檐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巫玄帝,猛地坐起来……

看着窗外淅淅沥沥地雨丝,敲打着万物,雨声从房檐下滴落的声响,让他失神。

第三百五十六章:把靖王叫来

天刚刚敞亮,突然从皇宫里传来口信,据说巫商突然病重,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所有大臣和王爷都急忙从府里赶出来,行色匆匆。

来到龙吟宫前,却被侍卫拦下。

庞大的队伍跪在龙吟宫前,看着紧闭的门扉,所有人都提了一口气。

殿内,空荡而冷清的寝宫,只有二十几个宫女太监一直跪在床边,看着陷入昏迷的巫商,瑟缩着身子。

齐安站在一旁,紧张而担忧地看着御医们纷纷摇头的样子。

“怎么样?皇上如何了?”

齐安看着御医收手,走上去询问着。

御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和严肃。

“皇上的身体已经败坏完了,这些年一直用珍贵的药材吊着最后一口气……现在恐怕也活不了两天了。”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御医俨然是颤了一下身子的。

“不能再想想办法?”

齐安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又扭头看着床上盖着明黄色床单的巫商,忧心地问。

“没有办法了。”

御医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而陷入昏迷的巫商幽幽转醒。

睁着那双空洞的眸子,看着明晃晃的床帐,眨了眨,最终艰难地侧头。

“齐安……”

声音有气无力,虚弱得让人以为是幻听。

“皇上!”

一看到巫商睁眼,齐安欣喜地走上去,急忙搀扶着他坐起来。

“恭喜皇上!”

看到巫商醒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整个宫殿里的宫女太监都有种喜而泣及的感觉。

巫商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全部退下,很快,宫女太监们都鱼贯而出,连带着御医们也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轻轻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御医,父皇怎么样?”

“是啊御医,皇上如何了?”

“御医,皇上还好吗?醒来了吗?”

官员大臣,各宫嫔妃,还有几个王爷都拥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着。

“各位,各位……皇上醒来了,不必忧心。”

御医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人,艰难地扔出一句话,瞬间没有人说话了。

巫灼列的神情有那么一刻闪过失落,随后被他掩藏起来。

而一直倚靠在柱子边上,从头到尾都没有靠近过的巫玄帝,淡淡地笑了。

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把他们的细微的变化都尽收眼底。

看着他们眼底的担忧也好,松了一口气,还是某些人眼里闪过的失望,眸子染上一层化不开的浓郁。

“皇上,你觉得如何?”龙吟宫里,齐安小心地伺候着巫商,柔声问。

巫商摇了摇头,整个人都带着一种疲惫和倦态。

曾经俊逸的脸庞此时有着说不上来的苍老,一双眼神空洞无神,深深地凹进去,眼底带着一层紫青色,十分狰狞。

“齐安……去……去把……把靖王叫来。除了……除了……除了靖王,任何人……不得!不得入内。”

撑着一分精神,巫商看着齐安,伸手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已经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好好好,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齐安点点头,把巫商扶着躺了下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急匆匆地走出殿外。

扫了一眼人群中的人,终于看到了躲在角落边上的靖王。

“靖王爷!”

齐安的突然出现,引来了所有人的瞩目,还在期期地等着他的召唤,没想到……

第三百五十七章:玉玺……玉玺……玉玺是假的

听到齐安叫靖王,所有人都愣了。

就连巫玄帝,也不由得挑了挑眉,看着巫承殇两父子鼻观鼻眼观眼地对视一眼。

怎么都没想到被叫进去的是靖王,所有人都意外了。

巫灼列下意识地皱起眉,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齐公公,不知道父皇为何要叫靖王进去?本王和几位王爷不是更应该进去吗?”

齐安闻言笑了笑,“列王,皇上吩咐了,只让靖王进去,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说完,领着靖王走了进去。

冷清而幽静的龙吟宫内,巫商躺在床上,听到脚步声响起,这才微微侧头,看着两道走过来的身影。

神情有些恍惚,眼神也带着三分迷蒙。

靖王站在龙床前,看着已经病入膏亡的巫商,淡淡地喊了一声。

“皇兄。”

“你,来了。”

巫商艰难地撑起身子,缓缓地在齐安的帮助下,再次坐了起来。

“齐安,你先出去,朕有话跟靖王说。”

齐安闻言轻轻地颔首,扶了扶浮尘,转身走了出去。

寝宫里再次陷入了沉寂,两个年过半百的人,第一次这么安静而平和地共处一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靖王始终没有开口,巫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口。

“这些年,你还好吗?”

问出来的话,却让两人都一同尴尬了起来。

问这句话,谁都知道靖王过得好不好,他把他驱逐出了南安城,就应该知道……

“拖虞妃的福,还没死。”

靖王冷淡地扫了他一眼,淡漠地扔出一句话。

巫商怔了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了。

却是带着几分苦涩,“朕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在怪朕,怪朕冷酷无情,怪朕没有任何情面给……”

“皇兄既然还有精力,还不如说说找皇弟有何事。”

靖王直接开口打断了正欲说些往事的巫商。

巫商被噎了一句,脸色有些不好看。

只是看着他疏离冷漠的脸庞,却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朕知道,这两年你一直在暗中辅佐太子,也知道……你们早就想拥他上位了。”

“皇兄,这些年太子过得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弟想要辅佐他,这不是很正常嘛?倒是皇兄,他能忍着对你不出手,恐怕已经是给你最大的仁至义尽了。”

“呵……”

巫商闻言吃吃地笑了,那张苍白得跟鬼魂一样的脸庞带着一种沧桑。

“也罢,朕叫你来,是要告诉你……”

巫商撑着身体,正欲说出什么的时候,突然狠狠地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感觉,巫商捂着胸口,仿佛那口气就是喘不上来。

靖王看着他,正想上去,却还是忍了下来。

“那……那……那块……玉玺……玉玺……玉玺是假的。”

好不容易咳着那口闷气吐了一口血,这才缓了下来。

“什么意思?”

巫商的话瞬间震惊了靖王,连带着脸上也浮现一抹凝重和怀疑。

“朕……朕……三天前,想……想拟旨的,却发现……玉玺已经被换了。”

想到这,巫商的眼神突然迸裂出一道森冷的光芒。

从未想过,自己身边的人竟然也有叛徒,偏偏……

如今他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揪出那个人了。

“还有……”

突然想起了什么,巫商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看着靖王。

“告诉玄儿,一定……一定……一定小心霍国公府!”

第三百五十八章:滚啊!滚啊!

“霍国公府?”

靖王听到这话,剑眉狠狠地皱起,看着巫商,抿着唇。

“对,他……他……他……”

巫商想起自己派去的人探来的消息,整个人都十分激动。

到了嘴边的话,却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什么都说不出来。

“皇兄,你好好歇息,本王知道怎么做了。”

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靖王最后还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把人扶着躺下去,给他掖了掖被角,却被巫商伸手拉住了。

缓缓地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份明黄色的圣旨,幽幽地看着他。

眼神带着几分期许和恳求,“这份圣旨,作为你们最后的筹码。上面的玉玺印是假的,等朕一去,你们便用这份圣旨,助玄儿登上皇位。”

想起了什么,巫商的神情有些低迷,很快又恢复了。

“朕知道亏欠你们的,恐怕无法偿还,但是……看在虞妃的份上,千万保住玄儿,只有他,才能成为我大晋的皇帝!至于到时候蹦哒出来的人,直接拿下,不用顾及太多,杀无赦!”

靖王顿了顿,低头看着被巫商死死地抓着的手腕,在他的眼神哀求下,轻轻地颔首。

把圣旨接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巫商却已经闭上了眸子,不再说话。

靖王深吸一口气,最终大步走出了龙吟宫。

“出来了!”

“出来了!”

“皇叔,我父皇说了什么?”

“皇叔,父皇有什么事吗?”

“靖王,皇上如何了?找你进去商量了什么。”

一个个蜂拥而上,恨不得把他扒光了问个清楚。

靖王淡淡地扬了扬嗓音,“皇上说了,他这两天身体在修养,任何人都不必觐见。当然了,各位对于日后的事,皇上自有定夺。圣旨已经拟好了,待他一去,就会由本王亲自宣读这份圣旨。”

扬了扬手中的明黄色的圣旨,所有人都傻眼了。

有些心思深沉的人,盯着那道圣旨,眸色渐渐浓郁起来。

其他的人听到这话,也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纷纷收敛着脸上的情绪。

“各位,既然没什么事了,咱们就散了吧。皇上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一切都有御医不是吗?”

靖王带着三分警告和威胁的话,也让各位大臣纷纷回神。

霍国公垂下头,眼神一直盯着他手上的圣旨,脸色开始变了。

巫灼列看着靖王,又扫了一眼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的巫玄帝,冷笑一声,直接大步离去。

巫灼列的离去,也让其他大臣转身离去,很快,浩浩荡荡的队伍就这么散去了。

“滚啊!滚啊!滚!滚!”

东宫!

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带着撕心裂肺和厌恶,还有恐慌的嗓音响彻东宫的云霄。

小吉子站在院外,听着柳绾媚气急败坏和绝望的叫喊,冷漠地笑了。

而此时,幽幽醒来的柳绾媚还在回想着昨夜里的鱼水之欢,却在看到身边的人的那一刻,瞬间崩溃。

五个又粗犷又丑的男人躺在她身侧,每一个都光着身子,七横八竖地躺在她身边。

而她,浑身淤青和红印,俨然是昨夜里留下的痕迹。

一开始的欣喜雀跃,瞬间宛若跌入了万丈深渊。

迷失的理智也渐渐回醒,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随后就是对这几个男人又打又骂……

第三百五十九章:十个,五十个,百个,千个

“呕……呕……”

看着眼前赤条条的男人,柳绾媚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

整个人都带着失魂落魄的绝望,一遍又一遍地呕吐着……

胆汁都要吐出来,却仍然无法掩盖昨天那场荒唐。

一双眸子瞬间红了起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一直掉……

“哭什么?”

终于被柳绾媚的哭声给惊醒了的几个大汉,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你们……你们……你们这群……这群乞丐丑八怪!你们……你们竟然……”

一想到自己被这些人玷污,她就气得恶心,反胃……

“呵,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良家女子?都脱光了勾引太子,还在老子面前立牌坊?”

其中一个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们兄弟几个玩你也是看得起你,毕竟,我们一般都不会玩女人的。”

“哈哈哈哈……可不是,毕竟,老子虽然喜欢漂亮的女人,也不屑于去青楼找。”

“行了行了,这个女人也没什么玩的,太子有令,醒了之后让她离开东宫。”

“什么?”

一听到这话,柳绾媚也顾不上哭泣,瞪大了那双红肿的眼睛。

“你们……你们说,太子……太子殿下……要,要把我……把我赶出去?”

“嘁!”

“呵!”

几声不约而同的冷笑和嗤笑响起,看着柳绾媚,眼底没有任何同情。

“不把你赶出去,难道让你留下来给太子添堵?”

“就是!”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会走的!”

柳绾媚听到这,终于站起来,直接朝着几个人身侧冲了出去……

身上明显而清晰的痕迹却怎么也遮不住……

看着底下的人用一种鄙夷和嘲讽的脸色看着她,柳绾媚又羞又恼,却只能硬着头皮冲了过去。

好不容易赶到巫玄帝的院落,却被人拦了下来。

诸葛轻奚似笑非笑地看着抱着自己的身躯,一副可怜兮兮要寻求安慰的模样的柳绾媚,唇角挑起。

“啧啧啧,战况热烈啊。”

一句话,再次让柳绾媚失神,呆呆地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女人。

那头青丝仍然被她束在脑后,一身黑色的衣衫包裹着她的身躯。

干净利落,眉眼中一片冷漠,只是那笑容,却渗着三分凉薄和弑杀。

“你……你……”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片段,昨天夜里……

“是你!”

终于反应过来,直接指着诸葛轻奚的鼻梁,惊叫出来。

整个人都因为愤怒和仇怨而颤抖着,胸前的傲人之处也微微起伏。

诸葛轻奚拍了拍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是你的太子殿下下的令。”

无辜地耸耸肩,眼神盯着她身上的青青红红的一大片,啧啧啧地摇了摇头。

“五个男人,你也消受得起……”

眼底却没有染上她脸上的任何笑意,轻轻地眯起眼眸,突然伸手,拽住了她的头发……

“柳绾媚,看清楚了,巫玄帝是我的人,日后再敢肖想,可不仅仅是五个男人这么简单了……”

微微一笑,把她整个脑袋都拽到嘴边,轻轻地开口。

说出来的话,阴森森的,带着一种刺骨的冰冷。

“或许……十个,五十个……百个,千个……”

柳绾媚疼得龇牙咧嘴,却更加因为她的话而一直哆嗦着身子。

想起昨夜的一切,令人呕吐反胃的感觉再次上来……

第三百六十章:藏在院子里了

“呕……”

再次下意识地呕吐,让诸葛轻奚冷笑着把人推开。

“滚吧,离开东宫,你知道的,你该找谁。”

说着,轻轻地就着衣摆擦了擦那双手掌,“撕拉”一声,把擦过手的衣布撕开,毫不犹豫地扔在地上。

被人狠狠地羞辱那种感觉,刺激着柳绾媚的神经。

“诸葛轻奚,我跟你势不两立!”

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却没有引来诸葛轻奚的一个眼神。

势不两立?

呵,如今的她,哪里还在乎别人跟她势不两立还是三立。

“对了,我听说,你原本是列王的王妃,却因为一时贪图富贵,想要爬上太子的床,所以甘愿留在东宫当一个丫鬟……”

诸葛轻奚笑了,突然想起了什么,冷不丁地开口。

“只是,这么多年,你竟然还没有爬上他的床,说明……你这样的姿色,他没有放在眼里,要么,就是从头到尾你自作多情的样子,已经恶心到他了……”

摇了摇头,凑过去,却发现柳绾媚下意识地瑟缩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若是当初,你成为列王妃的话,说不定今日我见到你就要行礼了呢。若是当初你没有逃婚,说不定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列王妃,我都动你不得。”

一番话,轻描淡写地从诸葛轻奚的嘴里说出来,却宛若一个晴天霹雳,狠狠地砸在了柳绾媚的脑子上。

是啊……

当初她若是没有逃婚,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列王妃。

若是她没有逃婚,她就能高人一等,又何愁在这里受苦受累,却得不到巫玄帝的一个眼神。

若是……

诸葛轻奚看到她眼底的波动,笑了。

眼底却带着一丝冷意和嘲讽,还有一闪而过的恨意。

巫灼列,殷雪珠,你们欠我的债,现在开始收利息了!

唇角上扬,一抹嗜血的弧度在她脸上浮现。

深深地看了柳绾媚一眼,“后悔了?后悔当初逃婚了?呵呵,如今,成为列王心尖宠的殷雪珠,可是在列王府如鱼得水呢。”

说完,直接大摇大摆地朝着巫玄帝的院落走进去,丝毫没理会早已失神错愕的柳绾媚。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绾媚终于回神,却没有冲进巫玄帝的院落,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件衣服,直接离开了东宫。

“人走了?”

“是,属下派人跟着了。”

“很好,等太子回来,告诉他。”

“是。”

小吉子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诸葛轻奚的身影,有些心虚。

巫玄帝刚刚从皇宫回来,身后跟着一个跟屁虫。

“我说,你这偌大的东宫,似乎没有女人啊。”

巫承殇跟着巫玄帝的屁股后面走进来,咂舌。

“呵!”

巫玄帝冷呵一声,没有给他任何说下去的念头。

巫承殇撇了撇嘴,十分不甘心。

“要我说,把我府上的侍女带几个过来,给你暖暖被窝也好……”

突然,巫玄帝的步伐停了下来,巫承殇一个不注意,差点就撞上去,却闪了一下身子,撞上了一边的墙。

“你怎么突然不走了?”

没好气地抱怨一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个清丽而挺直的背影背对着门口。

“呵,我说怎么没有女人,原来都藏在院子里了……”

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巫玄帝却垂下头,轻轻地抿了抿唇。

第三百六十一章:她回来了,我却不想原谅她

“你小子也会金屋藏娇?难怪说不想诸葛轻奚那个女人,原来……”

巫承殇俨然没有认出来坐在里面的人是谁,也没有看到巫玄帝此时的脸色有多么难看。

听到声音,诸葛轻奚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到巫玄帝,就笑着站起来。

“小黑球!”

“……”

巫玄帝淡漠地扫了诸葛轻奚一眼,一个回应声都没有,径直地越过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诸葛轻奚?”

巫承殇惊叫起来,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底带着一抹审讯和怀疑。

诸葛轻奚看着巫玄帝径直地越过自己,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走进去,有些失落。

“对,好久不见。”

兴致缺缺地朝他开口说了一句,却引来了巫承殇的呵呵一笑。

“诸葛小姐,三年前离开,如今回来,是想如何?”

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眼前的女人,视线突然正视起来。

甚至他向来吊儿郎当的模样也带着一抹凌厉和严肃。

“我回来……”

诸葛轻奚下意识地就想说,回来就是为了报仇啊。

可是……

看着眼前冷峻的男人,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诸葛小姐,你当巫玄帝是什么?是你的玩偶,还是你的私有物?是你以为你想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还是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应该顺着你的想法,站在原地等你回头?”

巫承殇冷笑一声,看着噤默不语的诸葛轻奚,有些失望。

“诸葛轻奚,你给不了他要的,就别招惹他。他太单纯,也太自私。自私到为了你,他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切,自私到为了,他宁愿变成另外一种人。”

巫承殇的话,一波又一波地朝着诸葛轻奚的脑门砸下来……

每一个字,都宛若千斤磐石,重重地敲击着她的脑门和心脏。

每一句话,带着嘲讽和无法掩饰的愤怒直接敲打着她的心脏。

“我……我不是……我不是……”

下意识地反驳,下意识地想要告诉他,她没有……

可是,她不能辩解,也无法辩解,因为,他说对了。

她就是自以为是以为小黑球会站在原地等她,她就是自以为是地以为,小黑球无论什么情况下,他都会等着她。

所以……

她回来了。

回来的那一刻就想起了前世,他对她的好,前世的他,今生的他,似乎对她好从来都没有说过理由。

而她……

却可耻地以为,小黑球是她的。

是她一个人的,她想离开就离开,想回来就回来,小黑球始终是她的。

“对……对……对不……对不起。”

艰难而僵硬地动了动嘴唇,缓缓地垂下头,默然地转身……

背影带着一丝孤寂和落寞,甚至那种忧愁和悲哀,连带着愧疚都让巫承殇险些动容。

只是,想起这三年巫玄帝替她做的一切,她却始终不曾回报给他任何东西,他巫承殇始终气不过。

房间里,巫玄帝抱着已经长大了许多的狐狸,眺望着那抹身影渐渐消失……

手轻轻抚摸着狐狸的毛发,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才冷漠地收回了视线。

低头,看着长大了好几圈的狐狸,“她回来了,我却不想原谅她……”

手指轻轻地蜷起,却扯到了狐狸的毛发,惊醒了闭着眸子的狐狸。

“嗷呜……”

第三百六十二章:出境

一声嘤咛让巫玄帝微微回神,松开了手,把狐狸放下。

“看到了?”

巫承殇走进来,就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窗前,看着的方向正是诸葛轻奚离开的方向。

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十分熟稔地坐在了椅子上。

“那个女人,我还是觉得不合适你。”

诸葛轻奚太自私了,跟他付出的一切都不成对比。

对她越好,她越是有恃无恐,巫玄帝如今的出境,完全是为了那个女人。

“本宫知道。”

知道又如何,还不是依然在意?

看着某个低沉又伤感的人,巫承殇摇了摇头。

突然正色起来,看着巫玄帝,“我有事跟你说,刚刚我父王说……”

与此同时,大晋南际。

虞氏一族的根源地。

虞绯月刚刚从圣女殿回来,就看到背对着门口的虞梦生,手上抓着一张纸。

那道背影颀长,却因为他的静立而有几分萧瑟。

“爹,发什么呆?”

迟疑了一下,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虞绯月上去询问了一句。

听到声音,虞梦生这才回神,轻轻地把手中的纸张折叠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又去了圣女殿?”

虞绯月点点头,脸上带着一抹崇拜和欣喜。

“爹,圣女真的很厉害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她还会好多好多奇特的东西。”

一提到身后,虞绯月总是欣喜不已,滔滔不绝地说着虞青衫的好话。

却让虞梦生有些不悦地皱着眉,到了嘴边想要告诫的话,却想起了什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虞绯月朝着他走过去,正想跟他分享刚刚从圣女殿学到的东西的时候,却听到一句话。

“小月月,我可能要离开了。”

眼神带着歉疚和自责,更多的是坚决。

虞绯月闻言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很快就笑了。

“离开,去哪?”

漫不经心地询问着,却在一丈之外的地方转身坐在了一旁的竹凳上。

虞梦生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只是眼神有些冷凝,脸上的严肃和正色连带着那双皱起的眉宇都彰显着他的忧虑。

“哦,你不说我也知道,离开这里,又要到外边去吧?”

轻轻地扬了扬唇,虞绯月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知道,肯定是你那个外甥又有什么麻烦事了。”

只是,那双黑亮而炯炯有神的眸子轻轻地闪烁着失落。

“小月月……”

看着她漫不经心无所谓的样子,虞梦生心里也不好受。

这三年,他好不容易才跟她相处这么好,好不容易得到一分难得的安静的生活……

“没关系,去嘛。”

虞绯月笑了笑,缓缓地站起来,“是不是很急?没关系,现在也可以出发的。”

“……”

张了张嘴,虞梦生发现,自己这么多年和她相处的时间,竟然……

“明天一早。”

“好啊,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

虞绯月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手,转身又去了卧室。

虞梦生还在纳闷的时候,却终于想起了那句话。

“虞绯月,你等等!”

“爹,三年前,我们说好了的,你若是离开,必须把我带上!十三年前的事,你不会忘记了吧?”

虞绯月眯起眸子,眼底迸出的光芒带着一分威胁和冷漠。

虞梦生怔了怔,竟然没法拒绝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出境

翌日,虞梦生看着早早就蹲在门口虞绯月,两个小包袱放在一边,俨然等了好一阵子。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多危险吗?”

仍然不打算让她出去,想要劝说她取消出境的念头,却发现她只笑,却什么都没说。

“小月月!”

难得用这么正色的脸色看着她,想要以父亲的身份说教,却被虞绯月的话打败。

“虞梦生!你生我不养我,如今还要抛弃我,怎么,想让我几年后,十几年后,或许更久……得到的不是你回来的消息而是替你收尸吗?”

倔强地脸蛋带着一种哭诉,还有一丝担忧。

“虞梦生,我就告诉你了!今天你离开,我也会离开!你不带我,我一个人出去,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说着,直接抱起了两个小包袱,直接冲出了院门。

虞梦生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看到她轻轻地抬手抹了一把眼角,径直地跑出去。

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站在原地沉思了好久,还是化作一道浅浅的叹息,迈开步伐,走出去……

村口外,虞绯月坐在树下,看着那道蓝色身影徐徐走来,还是有些气不过,扭头看向别处。

“好了,我带你出去不行吗?”

被她的倔强气笑了一下,虞梦生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眼底染上一层宠爱。

“出去之后,一定跟在我身边,没有我的允许,一步都不许离开!”

“哎哟,我知道了。”

虞绯月听到他应允后,脸上的闷闷不乐瞬间一扫而空,爬上了欣喜和激动。

直接把包袱扔给他,笑眯眯地直接冲了出去……

“哈哈哈哈……我出去了!我出去了!”

身后的虞梦生摇头失笑,把包袱背在身上,看着那道欢快的身影,唇角上挑,露出一抹无奈地笑。

只是刚刚出了村口,虞梦生还是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身,看着村口里嬉闹玩耍的几个小孩子……

若有所思的神情,很快就被一抹沉重掩盖,眯起眼缝,看着某个方向,最终垂下头,转身跟上了虞绯月的脚步。

圣女殿。

一身素净的白衣,一道挺直的背影在斑驳的树下,一个精致的棋盘摆在石桌上。

白皙粉嫩的手指,轻轻地捻起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白棋,落于棋盘上。

“圣女,他们出去了。”

一道随风落下的身影,洁白无瑕,一身白衣,连带着斗篷的帽子,看不到面容。

“我知道了。”

头也不回,捻起了黑棋,对着刚刚白棋的左侧落下,轻轻地勾起唇角。

缓缓地抬头,看着透过枝叶散落于地的阳光,闭上眸子……

“吩咐下去,我也要出境,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长老们的话,都可以作废。”

“是。”

那白影轻轻地抬手附在胸前,恭敬地垂首,很快就退了下去……

虞青衫缓缓地睁开眸子,唇角的弧度更加幽深。

一头黑亮的青丝随风飞扬,随风一动,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精致的棋盘上,黑白棋再次形成一个死局。

而这盘死局,不同于跟虞梦生下的那般出其不意……

而是,任何时候,黑棋都比白棋要来的凶险,每一步都断了白棋的后路,乃至于……

白棋整个棋局的路,都是被黑棋围困,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第三百六十四章:买凶杀人

邪岚教。

诸葛炽涟坐在枭岚深的书房,看着枭岚深安静地坐在一侧,丝毫没有准备上来帮忙的念头。

顿了顿,还是咬了咬牙,继续看着这些教众们呈上来的东西。

“叩叩叩。”

突然,书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诸葛炽涟抬眸,下意识地看向枭岚深,正想让他开口。

却发现,枭岚深从头到尾都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假寐还是真睡。

“进来。”

走进来的是左护法风驰,看了一眼倚靠着椅子闭目养神的枭岚深。

眸色渐渐地浮现着担忧,只是很快就掩饰了下来。

“左护法?有事吗?”

放下手中的东西,诸葛炽涟站起来,却发现左护法已经大步走上去,连带着步伐都带着两分轻盈。

“副教主,这是刚刚收到的信函,上面说着,希望我们邪岚教能出手杀一个人。”

“出手杀人?”

听到这话,诸葛炽涟还是有些错愕的。

这两年,他接触邪岚教这么多教务,还从未看到过买凶杀人这种事。

下意识地皱起眉,正准备拒绝,却发现风驰脸上似乎带着一抹欲言又止的神色。

“你们……曾经也是干过这种活的?”

还是迟疑着问了一句,风驰轻轻地点点头,“是,不然,偌大的邪岚教,没有收入哪来这么多银子支撑?真以为我们的钱是风刮来的?”

或许是风驰的话带着一丝丝难听,又或许是因为门外吹进来的风凉意徐徐。

闭目养神的枭岚深微微地挪了挪身子,微微睁开了眼睛。

“风驰?”

缓缓地开口,不疾不徐地喊了一声,让风驰不由得瘪瘪嘴,没说话。

“这件事,你可以拒绝。”

枭岚深淡淡地睨了一眼风驰,轻轻地站起来。

拖着一身妖冶的鲜红色衣袍,那张精致的面容沁着一抹笑容。

宛若寒冬中的暖阳,化雪后的一种清俊和柔和。

诸葛炽涟却没有直接回答,深深地拧着眉,陷入了沉思。

这两年,他接触的邪岚教向来做事都十分有分寸!

从来不会主动招惹别人,其他人的上门找茬,也只是打回去。

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枭岚深,他却从来都没有觉得可怕。

“我考虑考虑,左护法,你先下去吧。”

诸葛炽涟恢复平常,接过信函,朝左护法说了一句,重新走回椅子上坐下。

左护法朝着他点点头,这才扭头朝枭岚深恭敬地弯身作揖,大步离去。

“枭岚深,我想知道,你们所谓的买凶杀人,是不是有一定的要求?”

撑着脑袋,诸葛炽涟俊逸的脸庞浮现一抹苦恼,眉宇皱起,还带着几分纠结。

枭岚深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尽然,也不全是。一般别人买凶杀人,我们邪岚教都只杀觉得该杀的。当然了,也有相杀就杀,不想杀就不杀的,这个全看本尊心情。”

诸葛炽涟闻言没好气地嗤笑一声,“是啊,全天下谁不知道你武功厉害,杀个人不简单?”

枭岚深闻言笑了笑,重新走回了椅子上,慵懒地坐着。

“自然,本尊的武功,天下少有敌手。不过,你若是不愿意,本尊也不会强求。”

“我还是先看看要杀什么人吧。”

诸葛炽涟摇了摇头,毕竟,他这些年还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至于这次的事……

他觉得他可以做决定。

第三百六十五章:狗咬狗

打开密函,却被上面的信息惊到了。

买凶人竟然是巫灼列,而他要杀的竟然是巫玄帝!

“什么人,让你这么震惊?”

枭岚深漫不经心地撑着脑袋,看着诸葛炽涟震惊得连信函都跌在了书案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正色。

“是皇室之人。”

皇室之人?

枭岚深的神情也略微凝重起来,坐直了身体,看着诸葛炽涟的神情,隐约猜到了什么。

“本尊若是告诉你……”

枭岚深凝视着诸葛炽涟,皱着眉,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的时候。

诸葛炽涟却开口了,“这个交易,我可以不接受吗?”

“自然是可以,现在邪岚教你做主。”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枭岚深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三年之期已到,你可以下山了。”

枭岚深重新坐在椅子上,脸上浮现着一抹疲惫。

连带着说出来的话也有些有气无力。

诸葛炽涟闻言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哈哈一笑。

“我都没有反应过来,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枭岚深抿了抿唇,看着他,只是眼底的深意,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

“也罢,我好久都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爹娘如何了,还有轻轻……这些年他们过得好不好……”

提起家人,诸葛炽涟脸上总会洋溢着温和的笑容。

眉宇中尽是一派柔和,清风朗月的,让人不由自主地艳羡。

“要不要本尊同你一块儿去?”

诸葛炽涟闻言笑了笑,“可以,只是我们都离开了,恐怕邪岚教就没人管了。”

枭岚深正想说什么,突然眉头紧蹙,整个人都带着一丝痛苦,额角马上就渗出了一层冷汗。

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猛地站起来,整个人都背对着诸葛炽涟。

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大步离去,一抹红色的身影就这么大步离去,留下一脸惊愕的诸葛炽涟。

刚刚出了书房,枭岚深整个人都踉跄了好几步,终于扶着一旁的红色圆柱,勉强地撑着身体。

原本还有一点点红润的脸庞,此时尽是一片煞白,冷汗已经变成大滴大滴地开始从额角滑落……

一双苍白而干涩的嘴唇,被他死死地抿着,抬手摸上自己的腹部……

突然苦笑一声,整个人都散发着颓废和绝然的美,惊心动魄脸庞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眼帘只觉得突然沉重起来……

“教主!”

一声厉喝,带着紧张和担忧,惊到了里面的诸葛炽涟。

想也没想,直接冲了出去,看到枭岚深的身躯就这么倒了下去,瞳孔一缩……

南安城。

诸葛轻奚坐在客栈里,盯着下面的人,神情有些微妙。

“小姐,你在看什么?”

崔老二和崔老三看着诸葛轻奚,发现她的神情有些怪异,不由得开口询问着。

“哦,两个熟人。”

确切的说,一个是仇人,另一个是预备的仇人,

客栈底下,殷雪珠和柳绾媚似乎在避讳着什么,商量的什么事两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殷雪珠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柳绾媚,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不由得心生怨怒。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呵,你别忘了,若是当初我嫁进了列王府,我就是列王妃,整个列王府我说了算。如今便宜了你,你不觉得你要给我点什么吗?”

第三百六十六章:狗咬狗

柳绾媚冷笑一声,或许诸葛轻奚说对了。

她就是后悔,后悔当初没有考虑清楚就逃婚,如今过着这种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柳绾媚的话,让殷雪珠渐渐地冷了脸。

微微眯起那双眼眸,折射出一道阴冷的光芒。

唇角突然上扬,堆出一副友好而安抚的笑容。

“那,你想如何?”

“我要去列王府,以王妃的身份进去!”

“这不可能!”

殷雪珠闻言毫不犹豫地拒绝,她才是列王府的女主人,怎么可能容忍这个无脑又自大的人进去。

“呵,你不同意?不同意,那咱们的交易就别干了!”

柳绾媚突然笑了,眼底浮现着志在必得笑意。

没错,她就是有恃无恐!

殷雪珠找她,说让她偷偷地往东宫里藏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也绝对对巫玄帝不利就是。

殷雪珠被柳绾媚的话呛了一下,眼神更加冰冷。

脸上的虚假笑容也僵硬起来,看着柳绾媚,缓缓地后退了两步。

“柳绾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你若是不同意,我也不会帮你,再说了,凭我进东宫是轻而易举的事。”

柳绾媚的趾高气扬,深深地刺激着殷雪珠的神经。

却被她死死地压制下来,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瓣。

“行,你要进列王府,我帮你!只是,这件事,你若是败了……”

这抹笑容突然渗着三分嗜血的味道,吓到了柳绾媚。

“你……你……你想做什么?”

“没做什么?别紧张。”

殷雪珠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夜亥时,老地方见。”

说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离去。

柳绾媚闻言皱了皱眉,总觉得那抹笑容怎么看都诡异得很。

只是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毕竟,现在的她跟她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丢开谁!

楼上看着她们相继离去的诸葛轻奚,终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崔二哥,崔三哥,你们两个帮我个忙,去跟踪那个女人……”

“好。”

崔老二和崔老三闻言十分欣喜,对视一眼后,兴致勃勃地跟着柳绾媚就去了。

诸葛轻奚眯着眼缝,看着殷雪珠消失的方向,一跃而下,直接消失在人海中……

入夜,快进入初夏的天也开始变得闷热起来。

夜幕笼罩着南安城,熙熙攘攘的夜市好不热闹。

诸葛轻奚漫不经心地走在街上,却被人拦了下来。

看到突然站在自己跟前的男子,诸葛轻奚还是有些恍惚。

“跟本宫去一趟皇宫。”

巫玄帝冷漠地站在诸葛轻奚跟前,眉眼尽是冷漠。

说出来的话,也十分疏离,没有任何三年前的小心翼翼和隐藏着的却显而易见的雀跃。

“做什么?”

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巫玄帝,诸葛轻奚张了张嘴,扭开口,淡然地问着。

“你不是想报仇吗?他,快死了……”

巫玄帝看着她扭开头,心脏突然收缩一下,有些生疼。

更是冷着脸,扔出一句话,就直接离开。

诸葛轻奚愣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了上去。

“你说,你父皇快死了?”

小跑着跟上巫玄帝的步伐,诸葛轻奚带着一丝疑虑,开口问道。

巫玄帝没做声,轻轻地颔首。

眼神瞥见她追上来的步伐,不由得再次加快,也不晓得赶什么……

第三百六十七章:驾崩

巫玄帝安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双眼含着氤氲,看着她脸上带着自嘲和不甘愿……

一双手藏在袖中,缓缓地收紧,松开。

诸葛轻奚笑着笑着,终究还是抵不过心底的哀伤,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

收起了笑声,一步一步地走到巫商的床边。

看着此时的巫商,眼眶深深地凹进去,眼底下一片紫青色,一双干裂的嘴唇没有任何血色。

脸蛋的颧骨也深深地凸起,看起来十分狰狞。

“皇帝,你还记得诸葛府吗?”

一把将他揪起来,也不管他能否听到,她都要把心中的愤怒和怨恨发泄出来。

原本就陷入昏迷的巫商,自然没有听到诸葛轻奚的叫喊。

被她揪起来,仍然紧闭着双眸,一双手耷拉着在床上。

“若是可以,我倒是真想直接杀了你!可惜……”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你都快死了,也算给我爹娘陪葬吧。只不过……剩下的帐,恐怕要你的儿子来偿还了!”

说完,狠狠地把他摔回去,抹了一把脸,诸葛轻奚直接转身走出去。

巫玄帝顿了顿,看着她孤寂而悲凉的背影,眸色一深。

扭头,看着巫商,唇瓣轻轻地抿紧,上前两步……

伸手覆盖着他的脸,微微用力……

“太子殿下。”

齐安一看到诸葛轻奚走出来,正疑惑着是出了什么,就看到巫玄帝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恭敬地开口喊了一句,只是眼神仍然带着担忧地看向寝宫。

“本宫今夜来不必告诉任何人,三个时辰后,你们再进去。”

“是。”

虽然疑惑,齐安却仍然恭敬地垂首,看着巫玄帝和诸葛轻奚的背影一前一后地离去……

眸色微微闪烁着,似乎带着某种汹涌和隐晦,很快就消失了。

离开皇宫,诸葛轻奚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地,巫玄帝一路都跟着她。

看着她,回到诸葛府的门前,看着她跪地痛哭,看着她哭的撕心裂肺,看着她哭了好久好久,终于站起来,撕开了上面的封条,大步走进去……

她的每一声哭泣,都带着凄厉和忏悔,每一声爹娘,都带着深深地自责和痛苦。

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巫玄帝却不曾上前,亦是不敢上前。

直到她哭累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哭得晕厥过去了他才悄然近身。

轻轻地抱起来,把人带回了她住的客栈。

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看着她仍然带着泪痕的脸颊,说不上来的心疼。

抬手,抚上她紧蹙的眉宇,轻轻地抚平,她的五官更加好看了,成熟了,却也更显得消瘦了。

“轻轻,看着你这样,我心疼,可是……心疼你的同时,我也累……”

指腹抚过她的眉眼,鼻嘴,唇瓣,每一寸都临摹着,每一分都带着虔诚。

“轻轻……”

睡梦中,她仿佛听到了一声极为轻柔,又带着一种虔诚的声音呼唤着她。

“轻轻……”

一声一声,缱绻而动人,却听着十分感伤。

那声音的主人,仿佛在悲伤,在叹息,仿佛又在做什么决定……

“轻轻……”

越来越轻,越来越缥缈,诸葛轻奚下意识地伸手,猛地扑了个空。

从梦中惊醒,那种失落和惆怅瞬间席上心头,诸葛轻奚猛地睁开眼,坐起来……

“小黑球!”

第三百六十八章:驾崩

巫玄帝安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双眼含着氤氲,看着她脸上带着自嘲和不甘愿……

一双手藏在袖中,缓缓地收紧,松开。

诸葛轻奚笑着笑着,终究还是抵不过心底的哀伤,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

收起了笑声,一步一步地走到巫商的床边。

看着此时的巫商,眼眶深深地凹进去,眼底下一片紫青色,一双干裂的嘴唇没有任何血色。

脸蛋的颧骨也深深地凸起,看起来十分狰狞。

“皇帝,你还记得诸葛府吗?”

一把将他揪起来,也不管他能否听到,她都要把心中的愤怒和怨恨发泄出来。

原本就陷入昏迷的巫商,自然没有听到诸葛轻奚的叫喊。

被她揪起来,仍然紧闭着双眸,一双手耷拉着在床上。

“若是可以,我倒是真想直接杀了你!可惜……”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你都快死了,也算给我爹娘陪葬吧。只不过……剩下的帐,恐怕要你的儿子来偿还了!”

说完,狠狠地把他摔回去,抹了一把脸,诸葛轻奚直接转身走出去。

巫玄帝顿了顿,看着她孤寂而悲凉的背影,眸色一深。

扭头,看着巫商,唇瓣轻轻地抿紧,上前两步……

伸手覆盖着他的脸,微微用力……

“太子殿下。”

齐安一看到诸葛轻奚走出来,正疑惑着是出了什么,就看到巫玄帝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恭敬地开口喊了一句,只是眼神仍然带着担忧地看向寝宫。

“本宫今夜来不必告诉任何人,三个时辰后,你们再进去。”

“是。”

虽然疑惑,齐安却仍然恭敬地垂首,看着巫玄帝和诸葛轻奚的背影一前一后地离去……

眸色微微闪烁着,似乎带着某种汹涌和隐晦,很快就消失了。

离开皇宫,诸葛轻奚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地,巫玄帝一路都跟着她。

看着她,回到诸葛府的门前,看着她跪地痛哭,看着她哭的撕心裂肺,看着她哭了好久好久,终于站起来,撕开了上面的封条,大步走进去……

她的每一声哭泣,都带着凄厉和忏悔,每一声爹娘,都带着深深地自责和痛苦。

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巫玄帝却不曾上前,亦是不敢上前。

直到她哭累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哭得晕厥过去了他才悄然近身。

轻轻地抱起来,把人带回了她住的客栈。

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看着她仍然带着泪痕的脸颊,说不上来的心疼。

抬手,抚上她紧蹙的眉宇,轻轻地抚平,她的五官更加好看了,成熟了,却也更显得消瘦了。

“轻轻,看着你这样,我心疼,可是……心疼你的同时,我也累……”

指腹抚过她的眉眼,鼻嘴,唇瓣,每一寸都临摹着,每一分都带着虔诚。

“轻轻……”

睡梦中,她仿佛听到了一声极为轻柔,又带着一种虔诚的声音呼唤着她。

“轻轻……”

一声一声,缱绻而动人,却听着十分感伤。

那声音的主人,仿佛在悲伤,在叹息,仿佛又在做什么决定……

“轻轻……”

越来越轻,越来越缥缈,诸葛轻奚下意识地伸手,猛地扑了个空。

从梦中惊醒,那种失落和惆怅瞬间席上心头,诸葛轻奚猛地睁开眼,坐起来……

“小黑球!”

第三百六十九章:动乱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诸葛轻奚愣了一下,很快回神,眼神闪烁着失落和复杂。

而此时,天已经亮了。

皇宫里一个时辰前,传来了皇上驾崩的消息,轰动了整个皇宫。

巫玄帝看着跪在龙吟宫跟前的宫女太监,还有一地的莺莺燕燕,当然还有一些臣子。

“皇上!”

“皇上!”

一声声凄厉而带着哭腔的叫喊,有些干涩和做戏。

一声声哀嚎却没有真的动容的声音,让巫玄帝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

“皇上,你怎么就去了……”

“皇上,你怎么不等等臣妾,怎么舍得扔下臣妾……”

“皇上,皇上……”

“齐公公,皇上有没有跟你说过,若是有哪些妃子愿意殉葬,会重重奖赏那个家族?”

巫玄帝淡淡地扫了一眼只哀嚎却不曾掉泪的众嫔妃,瞬间引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齐安闻言扶了扶浮尘,幽幽地开口,扫了一眼地上的姹紫嫣红,“有的,皇上特意吩咐了,若是有人愿意给皇上殉葬,定然会好好奖赏那些主子们的家族。”

“哦?现在怎么不哭了?不嚎了?”

冷冷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嫔妃,巫玄帝站在龙吟宫跟前。

“如今,父皇已去,整个朝堂群龙无首,本宫身为太子,理应替父皇治理大晋,一个月后,本宫将会登基为皇,掌管整个大晋。”

巫玄帝负手而立,站于龙吟宫跟前,一派威严和大气。

底下的所有人脸色各异,有着不甘,有着复杂,有着难以言喻,也有松了一口气的……

“太子,这皇上都没有下旨说过,让太子登基,为何太子能这么顺理成章?”

皇后也没理会刚刚自己的哀嚎有多么假,听到巫玄帝的话,终于开始发作了。

“哦?皇后娘娘的意思……”

巫玄帝半眯着眸子,知道第一个发作的人定然是她。

“本宫觉得,没有圣旨,没有皇上的亲笔决策,不得算数!”

皇后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双手搭在腰间,一派凌厉和雍容。

与刚刚的悲切形成了鲜明地对比,也让巫玄帝笑得更加明媚。

“那皇后娘娘的意思,一定要见到玉玺和圣旨,本宫才能登基了?”

“没错!这是从历代就开始传下来的规矩……”

“呵呵,历代……”

巫玄帝笑了,看着皇后,眼底带着同情和无奈。

“我巫氏王朝也不过历经两代,还历代!”

滑落,话锋一转,巫玄帝一脸正经和冷凝,一双眸子深邃而带着一抹隐晦不明的东西。

“皇后娘娘,若是没有玉玺,没有圣旨,那你当如何?”

“没有圣旨,没有玉玺,本宫觉得传位传嫡!这是规矩!”

“哈哈哈哈……”

听着皇后的话,巫玄帝笑了,整个龙吟宫外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所有人都不由得瑟缩着身子,丝毫不敢吭声,呼吸也不敢大声。

“你笑什么?”

皇后皱起眉,看着巫玄帝,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却始终不晓得他究竟哪里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皇后娘娘,你就好好地等着一个月后,亲眼看看本宫能不能登基吧。”

说完,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扬长而去……

殊不知,此时的东宫,正被巫灼列带兵包围了起来。

“给本王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第三百七十章:谋害皇上

三千精兵,瞬间从门外踊跃进来,小吉子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了来势汹汹地精兵。

眯了眯眸子,眼神带着一抹森冷,扫了一眼巫灼列,看着二话不说直接冲进去的士兵,小吉子走上去。

“列王殿下,今日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东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更何况……”

“滚开!”

巫灼列看着凑上来的小吉子,直接踹了一脚,大步走进来。

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眉眼中尽是一片得意之色。

小吉子跌倒在地,看着巫灼列那诡异的神色,脸色也微微变得阴森起来。

“列王殿下,你公然闯进东宫,不怕等太子回来怪罪你吗?”

爬起来,小吉子仍然弓着身子,只是眼底没有任何敬畏之意。

“怪罪?呵,等本王把东西搜出来,本王还要给他一个砍头罪呢!”

一句话,让小吉子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巫灼列的意思,莫不是以为……

“列王……”

“够了!别以为你能拿一个太子来压本王!好歹本王也是他皇兄,真以为本王会怕了他不成?”

说着,一把挥开了小吉子,直接大步走进去,坐在了大厅了。

小吉子听到这话,隐约中的带着一丝不安。

“不是,奴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小心翼翼地弓着身子,只是眼底的冷意和脸上带着的阴森被他很好地掩盖住了。

“王爷,这边没有!”

“回王爷,我们这边也没有!”

“王爷,这里也没有!”

一个时辰过去了,陆陆续续地回来的士兵们汇报着搜查回来的结果,让原本信誓旦旦的巫灼列瞬间站起来。

“什么?没有,这不可能!”

猛地站起来,睁着那双猩红的眸子,瞪着自己带过来的人。

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有种咬牙切齿地感觉。

瞪着远处,“本王还就不信了,东西还能不翼而飞!”

“继续搜!每一个角落都给本王搜仔细了!”

一声令下,那些个回来复命的士兵再次退了出去,重新搜查。

而此时客栈里,崔老二和崔老三拿着柳绾媚偷偷塞在巫玄帝院落门外的树下的包袱带了回来。

搁在了诸葛轻奚跟前,带着一丝丝憨笑和难为情。

“小姐,这是我们偷偷把那个女人藏的东西给拿回来了。”

“嗯,很好。”

诸葛轻奚笑了笑,朝二人露出一抹赞许的眼神,轻轻地打开……

只是,一触及到上面的东西,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冷穆。

两件明黄色的龙袍,还有几个瓶瓶罐罐的药瓶子……

很显然,这些人是打算陷害巫玄帝,让他成为谋害皇上的凶手!

明黄色的龙袍,可不就是说他想要当皇帝吗?至于这些药瓶子,恐怕也是毒药……

想到这,诸葛轻奚又想到了诸葛府灭门的原因,更是阴郁着脸。

“殷雪珠和巫灼列,他们是不是只会这个伎俩?是不是什么事都没有通敌谋反来的罪名大?”

咬牙切齿地瞪着桌上的东西,诸葛轻奚冷冷地扬了扬唇,露出一抹阴森的笑。

“崔二哥,你们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把这些东西,送去……”

崔老二闻言点点头,跟崔老三对视一眼,很快就出去了。

“殷雪珠,你给我和小黑球的东西,我原原本本地还给你!”

第三百七十一章:城池失守

“什么?”

原将军听到这话,手中的狼毫都摔在了纸张上,熏染了一层浓墨。

“他们……他们……他们来势汹汹,兄弟们……兄弟们怕是守不住了。”

那副将咽了咽口水,身上也挂了不少彩。

穆承锡和原将军对视一眼,都冲出了书房,直接朝着城墙上奔去。

一眼看下去,底下黑云压城……

五万敌军,身穿盔甲,手中的兵器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二人脸上都浮现着错愕。

“将军,我们……我们守不住了!”

守在城墙上的副将看到原将军,艰难地开口。

底下死了一大片的大部分都是他们守城军,而敌军,伤亡还不及他们的十分之一……

“该死,这群人是什么人!”

原将军那张沧桑的脸庞浮现着凝重和迫切,看着领头的人,却丝毫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将军,我们逃吧!”

终于,看着又一边城墙倒下,城门也已经岌岌可危了,那赶来报信的副将开口……

“逃?逃什么!战场上本将军从来不做逃兵,你们若是想逃,就逃吧!”

原将军怒吼,一双手抓着一旁的副将,咬牙切齿地吼出那两句话。

也震了震那些产生怯意的士兵。

穆承锡看着底下的敌军,脸上浮现着凝重,心思更是缜密而深沉。

“将军,属下也觉得,这城,怕是守不住了。”

盘算着如何才能把伤亡减少至最低,穆承锡最终弓着身子,朝原将军开口。

“守不住也得守!本将军镇守这里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弃城而逃的念头!”

“将军,再不走,底下的老百姓也没有存活的可能了……你难道愿意看着老百姓死于他们手下……”

“我!”

“是啊将军,我们走吧!”

“将军,撤吧!眼下我们的人剩下不到三万了,压根就守不住……”

“将军,撤吧!”

“将军!”

“……”

旁边的副将和士兵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原将军瞪着眸子,死死地咬着牙。

“轰隆……”

一声巨响,震碎了一旁的城墙,数十个士兵就这么摔了下去……

“将军!”

“好,传我军令,撤军!”

原将军缓缓地闭上眼睛,两道泪痕从眼角滑落……

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死去,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

底下的敌军士气高涨,跟他们硬碰硬,完全不可能!

“是!”

几个副将闻言终于露出欣喜的神情,匆匆地跑下城墙,疏散着早已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的老百姓……

穆承锡看着原将军,把他眼底的悲凉和急切,还有浓浓的无奈看在眼里。

“将军,我们也走吧。”

小声地提醒了一句,原将军闻言轻轻地颔首,从怀里掏出了兵符,递过去……

“承锡啊,你是本将军最看中的人,依你的才能完全能成为一国之将,是我约束你……是我们禅城拖累了你……”

轻轻地摆了摆手,“你想说什么,本将军知道,只是……本将军希望,你能重新来过!”

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一步越过他,走下城墙……

穆承锡看着手中的兵符,又怔怔地看着原将军那道沧桑的背影,失神……

“砰!”

刚下了城墙,城门就被撞破,原将军想也不想,直接抄起一旁的大刀,冲过去……

第三百七十二章:城池失守

“什么?”

原将军听到这话,手中的狼毫都摔在了纸张上,熏染了一层浓墨。

“他们……他们……他们来势汹汹,兄弟们……兄弟们怕是守不住了。”

那副将咽了咽口水,身上也挂了不少彩。

穆承锡和原将军对视一眼,都冲出了书房,直接朝着城墙上奔去。

一眼看下去,底下黑云压城……

五万敌军,身穿盔甲,手中的兵器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二人脸上都浮现着错愕。

“将军,我们……我们守不住了!”

守在城墙上的副将看到原将军,艰难地开口。

底下死了一大片的大部分都是他们守城军,而敌军,伤亡还不及他们的十分之一……

“该死,这群人是什么人!”

原将军那张沧桑的脸庞浮现着凝重和迫切,看着领头的人,却丝毫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将军,我们逃吧!”

终于,看着又一边城墙倒下,城门也已经岌岌可危了,那赶来报信的副将开口……

“逃?逃什么!战场上本将军从来不做逃兵,你们若是想逃,就逃吧!”

原将军怒吼,一双手抓着一旁的副将,咬牙切齿地吼出那两句话。

也震了震那些产生怯意的士兵。

穆承锡看着底下的敌军,脸上浮现着凝重,心思更是缜密而深沉。

“将军,属下也觉得,这城,怕是守不住了。”

盘算着如何才能把伤亡减少至最低,穆承锡最终弓着身子,朝原将军开口。

“守不住也得守!本将军镇守这里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弃城而逃的念头!”

“将军,再不走,底下的老百姓也没有存活的可能了……你难道愿意看着老百姓死于他们手下……”

“我!”

“是啊将军,我们走吧!”

“将军,撤吧!眼下我们的人剩下不到三万了,压根就守不住……”

“将军,撤吧!”

“将军!”

“……”

旁边的副将和士兵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原将军瞪着眸子,死死地咬着牙。

“轰隆……”

一声巨响,震碎了一旁的城墙,数十个士兵就这么摔了下去……

“将军!”

“好,传我军令,撤军!”

原将军缓缓地闭上眼睛,两道泪痕从眼角滑落……

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死去,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

底下的敌军士气高涨,跟他们硬碰硬,完全不可能!

“是!”

几个副将闻言终于露出欣喜的神情,匆匆地跑下城墙,疏散着早已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的老百姓……

穆承锡看着原将军,把他眼底的悲凉和急切,还有浓浓的无奈看在眼里。

“将军,我们也走吧。”

小声地提醒了一句,原将军闻言轻轻地颔首,从怀里掏出了兵符,递过去……

“承锡啊,你是本将军最看中的人,依你的才能完全能成为一国之将,是我约束你……是我们禅城拖累了你……”

轻轻地摆了摆手,“你想说什么,本将军知道,只是……本将军希望,你能重新来过!”

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一步越过他,走下城墙……

穆承锡看着手中的兵符,又怔怔地看着原将军那道沧桑的背影,失神……

“砰!”

刚下了城墙,城门就被撞破,原将军想也不想,直接抄起一旁的大刀,冲过去……

第三百七十三章:柳绾媚的悲哀

“老子跟你们拼了!”

看着冲进来的敌军,原将军直接看一个杀一个,看一个杀一个……

城墙上的穆承锡终于回神,匆匆地跑下楼……

正巧看到了,不远处的敌军头领,正举着一支弓,手中的箭矢朝着原将军的身体瞄准……

“将军,小心!”

一声厉喝而下,却仍然不及那箭矢的速度之快……

飞奔下去,也只能堪堪地看着箭矢从眼前飞过去,没入了原将军的身体……

“噗!”

中了箭,又被其他的敌军砍了几刀,原将军瞬间瘫倒在地……

怔怔地看着穆承锡,突然咧唇一笑,一口鲜血吐出来,张了张嘴。

“快……快……快走!”

说完,用力最后的力气,抬起手中的大刀,一刀砍死了十个……

终于无力地垂下脑袋,手中的大刀也随之跌落。

“乓乓!”

捏着手中的兵符,穆承锡眼底看不到任何东西,只剩下原将军一身血迹的模样,深深地刻入眼底……

“杀!”

敌军顺势冲了进来,穆承锡眯着眼缝,看向了敌军的头领,露出一抹弑杀,却仍然飞身而起,躲过了敌军的进攻……

“哦,逃了?”

看着穆承锡飞身而起的身影,那个头领露出一抹兴味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与此同时……

与禅城相邻的几个城池,在短短三天,瞬间被不知名的敌军占领。

他们的武器奇特而诡异,身影鬼魅而又利落,仿佛专门就是为了战场而生的一样……

一个月时间,整个大晋王土,竟然已经损失了一半城池。

所有的城池的守城军都节节败退,被迫的一退再退……

直到退回了江南三城,还有湖城这几个城池……

而这一切,仿佛都像盘算好了一般,计划利落得不行。

一个月时间,整个大晋损失了三十多个城池,期中不包括一些小城池……

南安城,也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内讧。

“今日,本宫身为太子,有责任,也理应成为这一国之主!而今,边境的城池被不知道敌军占领,只有本宫,才能挽救这一切!”

“说得好笑!”

巫玄帝站在朝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所有官员,神情肃穆。

却被巫灼列厉声反驳,“太子,你没有玉玺,也没有圣旨,凭什么登基?本宫有理由怀疑,父皇是你害死的!”

“是吗?”

巫玄帝轻轻地勾了勾唇,看着他,眼底没有任何温度。

“可是,本宫,也有理由怀疑,父皇是列王害死的!”

“你胡说!本王才不可能害死父皇!”

“胡说,那么……这个人,列王可认得?”

拍了拍手,几个侍卫压着柳绾媚走进来,瞬间震惊了整个朝堂。

柳国公都震惊地看着柳绾媚,张了张嘴,“绾儿?”

“柳绾媚?”

巫灼列眯了眯眼缝,看着被人带上来的柳绾媚,冷笑一声,“本王倒是不知道,太子把你东宫里的丫鬟带上来做什么?”

“很不巧,这丫鬟说,她受列王的指使,偷偷地把一些东西藏在东宫,可惜……本宫识破了。”

幽幽地瞥了一眼佯装淡定的巫灼列,巫玄帝兴味地眯起眼缝。

“这怎么可能?全南安城都知道,本王最恨的女人就是她了,又岂会……”

“是啊,正是因为列王最恨她,所以最不容易引起怀疑不是吗?听说,列王许诺于她,只要事成,会给她列王妃的名分……”

第三百七十四章:柳绾媚的悲哀

“老子跟你们拼了!”

看着冲进来的敌军,原将军直接看一个杀一个,看一个杀一个……

城墙上的穆承锡终于回神,匆匆地跑下楼……

正巧看到了,不远处的敌军头领,正举着一支弓,手中的箭矢朝着原将军的身体瞄准……

“将军,小心!”

一声厉喝而下,却仍然不及那箭矢的速度之快……

飞奔下去,也只能堪堪地看着箭矢从眼前飞过去,没入了原将军的身体……

“噗!”

中了箭,又被其他的敌军砍了几刀,原将军瞬间瘫倒在地……

怔怔地看着穆承锡,突然咧唇一笑,一口鲜血吐出来,张了张嘴。

“快……快……快走!”

说完,用力最后的力气,抬起手中的大刀,一刀砍死了十个……

终于无力地垂下脑袋,手中的大刀也随之跌落。

“乓乓!”

捏着手中的兵符,穆承锡眼底看不到任何东西,只剩下原将军一身血迹的模样,深深地刻入眼底……

“杀!”

敌军顺势冲了进来,穆承锡眯着眼缝,看向了敌军的头领,露出一抹弑杀,却仍然飞身而起,躲过了敌军的进攻……

“哦,逃了?”

看着穆承锡飞身而起的身影,那个头领露出一抹兴味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与此同时……

与禅城相邻的几个城池,在短短三天,瞬间被不知名的敌军占领。

他们的武器奇特而诡异,身影鬼魅而又利落,仿佛专门就是为了战场而生的一样……

一个月时间,整个大晋王土,竟然已经损失了一半城池。

所有的城池的守城军都节节败退,被迫的一退再退……

直到退回了江南三城,还有湖城这几个城池……

而这一切,仿佛都像盘算好了一般,计划利落得不行。

一个月时间,整个大晋损失了三十多个城池,期中不包括一些小城池……

南安城,也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内讧。

“今日,本宫身为太子,有责任,也理应成为这一国之主!而今,边境的城池被不知道敌军占领,只有本宫,才能挽救这一切!”

“说得好笑!”

巫玄帝站在朝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所有官员,神情肃穆。

却被巫灼列厉声反驳,“太子,你没有玉玺,也没有圣旨,凭什么登基?本宫有理由怀疑,父皇是你害死的!”

“是吗?”

巫玄帝轻轻地勾了勾唇,看着他,眼底没有任何温度。

“可是,本宫,也有理由怀疑,父皇是列王害死的!”

“你胡说!本王才不可能害死父皇!”

“胡说,那么……这个人,列王可认得?”

拍了拍手,几个侍卫压着柳绾媚走进来,瞬间震惊了整个朝堂。

柳国公都震惊地看着柳绾媚,张了张嘴,“绾儿?”

“柳绾媚?”

巫灼列眯了眯眼缝,看着被人带上来的柳绾媚,冷笑一声,“本王倒是不知道,太子把你东宫里的丫鬟带上来做什么?”

“很不巧,这丫鬟说,她受列王的指使,偷偷地把一些东西藏在东宫,可惜……本宫识破了。”

幽幽地瞥了一眼佯装淡定的巫灼列,巫玄帝兴味地眯起眼缝。

“这怎么可能?全南安城都知道,本王最恨的女人就是她了,又岂会……”

“是啊,正是因为列王最恨她,所以最不容易引起怀疑不是吗?听说,列王许诺于她,只要事成,会给她列王妃的名分……”

第三百七十五章:霍国公倒

“太子殿下,没有玉玺,没有圣旨,你现在登基未免名不正言不顺?”

幽幽开口的人,却是霍国公,其他人闻言也纷纷开口附和。

巫灼列听到这话,脸上也浮现一抹欣喜,看着霍国公,也不由得产生两分雀跃。

只要能跟巫玄帝过不去,都是跟他同一条船上的!

“谁说他没有?”

一道威严而又带着凌厉的嗓音从殿外走进来,靖王一身紫红色的官袍,缓缓地走进来。

手中拿着一尊玉玺和一份明黄色的圣旨,在众人瞩目下,缓缓走向巫玄帝。

“本王手中的玉玺和圣旨,就足以让太子殿下光明正大登基,各位大臣,还有什么异议吗?”

所有人都看着靖王,包括他手中的晶莹剔透的玉玺和明黄色的圣旨,脸上都带着一丝怀疑。

“靖王,谁知道你手中的玉玺是真是假,这圣旨嘛……是不是伪造呢?”

霍国公半眯着那双鼠眼,眼底总是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靖王闻言哈哈一笑,径直地走向巫玄帝,恭敬地把玉玺和圣旨交出去。

“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都被靖王的举动惊呆了,看着他,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巫灼列和皇后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瞪着突然冒出来的靖王,恨不得直接把人杀了。

“慢着!”

霍国公突然大步上前,看着巫玄帝,又淡淡地扫了一眼靖王。

“本官觉得,圣旨还是先念出来为好,至于这玉玺……谁知道是真是假?”

“那依霍国公的意思,想要亲自检查这尊玉玺?”

巫玄帝淡淡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玺,突然眯起了眼缝,眸子闪烁的深意。

“本官只是怀疑,毕竟……皇上驾崩前,并没有人得到消息,说要传位于太子。”

“有人能做证,齐安齐公公。那天皇上把本王叫进去,就是把玉玺和圣旨交给本王的,这样,可有说服力?”

靖王站出来,齐安看了一眼,说出来的话也让其他人带着一丝将信将疑。

齐安闻言轻轻地颔首,“那天各位大臣都是看到的,皇上的确把靖王叫进去了。”

“桀桀桀……话虽如此,可是……本官可是听说了,太子这几天一直跟诸葛轻奚在一块儿,诸葛府,可是三年前谋反叛逆而被抄封了的!太子殿下,可曾记得?”

巫玄帝闻言轻轻地扬了扬唇瓣,似笑非笑地看着霍国公。

“本宫不记得,霍国公竟然有这等闲心关心本宫的私事。本宫跟谁相处,跟霍国公有什么关系?莫不是日后本宫要是娶妃,也要霍国公来监督吗?”

神色冷凝,又带着一抹高深莫测。

“太子殿下,眼下说什么都无用,不如把玉玺交出来,让我们大家给看看,究竟是不是真的。”

霍国公笑了,带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神情,引来了巫灼列的鼎力支持。

“对,本王也觉得,这玉玺和圣旨都应该还我们看看……”

巫玄帝看着一个个咄咄逼人的样子,眼神更加幽深起来的时候,突然从殿外走进来一个人。

巫承殇带着笑容,步步生风,朝巫玄帝轻轻地颔首,大步地从殿外走进来。

“回禀太子,刚刚臣在霍国公府搜到了这个东西!”

说罢,把手中的包袱一扔,两件明黄色的龙袍明晃晃和出现在众人跟前……

第三百七十六章:霍国公倒

“这是……这是……龙……龙袍?”

“怎么……怎么……怎么可能?”

“霍国公,原来一直都在打这个主意?”

“天啊,这……”

一瞬间,原本跟着霍国公倒腔的官员一看到这东西,瞬间歇了声。

巫玄帝看着怔愣错愕的霍国公,轻轻地笑了出声。

“霍国公,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这不可能!这东西不是本官的!这东西怎么可能是本官的?”

霍国公也被这东西吓到了,龙袍……

龙袍……

“回太子,属下这段时间一直在查,发现霍国公私养精兵三万,就在郊外的山谷驻扎,这龙袍也是从他府中搜出,可想而知……”

巫承殇恭敬地单膝跪地,汇报着他查出来的东西。

巫玄帝轻轻地颔首,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做不出任何回应的霍国公。

“霍国公,你包藏祸心,私养精兵,是不是想谋反?还制作龙袍,这天下,莫不是你霍府说了算?”

巫玄帝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直接开口定罪!

“来人,霍国公意图谋反,以下犯上,私养精兵,制作龙袍,这桩桩件件,实属大逆不道!把霍国公拉下去,待查清一切事情原由,满门抄斩!”

“是!”

很快,殿外走进来十几个士兵,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走进来,架着霍国公就退下去。

“不是我!不是本官!你们陷害本官!你们陷害本官!巫玄帝,你别想坐上皇位,那尊玉玺是假的,圣旨也是假的!”

霍国公还没有回神,就被人架着退出去,急忙挣扎着。

却使不上劲,到底比不过士兵们的力气,只能仰天大喊。

“本官告诉你们,玉玺是假的!是假的!巫玄帝,不能做皇帝!他才是杀人凶手!他才是害死皇上的凶手!你们抓他……抓他!抓他……”

气急败坏的声音带着一抹决然和凄厉,直到被拖出了殿外,才撕心裂肺地喊出了最后两个字。

整个朝殿,没有人再敢说话,战战兢兢地站在朝殿里,谁也不敢吭声。

“哈哈哈哈……”

一阵猖狂的笑容带着几分得意,霍国公的笑声听着都有些瘆人。

巫玄帝和巫承殇对视一眼,双方都从各自眼底看出了深沉。

“既然,大家没有任何异议,本宫即日起,就是这大晋的皇帝了。”

“慢着!本宫不同意!”

皇后缓缓地站出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巫玄帝,妖冶的红唇带着三分嗜血和嘲讽。

“刚刚霍国公说了,玉玺是假的,太子,没有真正的玉玺,谁也别想坐上皇位!”

“皇后娘娘,你身为后宫的六宫之主,莫不是忘记了,后宫不得干政?不管玉玺是真是假,都与皇后娘娘没有多大关系。”

一番轻飘飘的话,瞬间让理直气壮的皇后变了脸色。

整个人都十分尴尬起来,连带着一张保养得体的脸庞也带着颤动。

“本宫……本宫……本宫只是觉得,没有玉玺,这登基的人也名不正言不顺啊。”

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皇后硬着头皮说出这番话。

“一个乱臣贼子说的话,皇后娘娘也要当真吗?还是说……皇后也怀疑,本宫作假?”

“太子,既然你有把握说玉玺是真的,不如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巫灼列也站出来,那张脸庞和浮现着阴郁和意味深长。

第三百七十八章:爹,有马匹

巫玄帝直勾勾地看着巫灼列,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各自带着深沉和隐晦,谁也不让谁。

“既然列王想看,那便看吧。”

巫玄帝直接把手中的玉玺和圣旨扔了出去……

巫灼列下意识地抬手抓住,直接打开……

圣旨的内容,的的确确是让太子巫玄帝在巫商日后继位,这上面的玉玺印,也仍然看起来分不清真假。

巫灼列眯着眼缝,盯着上面的玉玺印,又看着手中的玉玺……

死死地握紧,手指都开始泛白,竟是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呵,这圣旨的确是让太子继位,本王……本王……本王……”

咬了咬牙,狠狠地捏着手中的玉玺,深深地扣着,想要据为己有一般。

“本王,没有异议!”

皇后听到这话,瞬间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深深地睨了他一眼,“列儿,你可有认真看清楚?”

“是……儿臣……儿臣……儿臣看的清清楚楚,这……这圣旨是真的!玉玺……玉玺,也是……也是真的!”

皇后闻言终于一个站不稳,踉跄着跌坐在地,整个人都失魂落魄起来……

眼神空洞而弥散,眼里没有任何的东西,吃吃地笑了。

“既然,列王都说了这是真的,那么……各位大臣还有异议吗?”

巫玄帝深深地睨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眼神都带着三分肃穆。

“臣等,无异议。”

终于,沉寂过后,就是一片不约而同的回复。

巫玄帝这才笑了,“那么,三天后,本王登基为帝,入住皇宫,各位都没有意见了?”

“没有!”

“很好,那么,今日就到此为止,希望各位大臣回去后好好地休息,毕竟……本宫登基的大喜之日,可是要好好地忙碌一场。”

“是。”

带着几分释然和了然,大臣们纷纷转身走出去……

巫承殇走到巫灼列跟前,笑眯眯地伸手,“列王殿下,把玉玺和圣旨归还吧。”

看着那道明媚的笑容,巫灼列只觉得格外地刺眼,死死地咬了咬牙,伸出手。

右手已经泛起了青筋,递过去……

巫承殇挑了挑眉,看着巫灼列握得老紧的手,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列王殿下,这玉玺再捏下去,可是要碎了。”

一句话,震醒了巫灼列,也让他下意识地松手,巫承殇这才接过来,轻笑一声,转身走到巫玄帝跟前。

二人相视一笑,靖王欣慰地点点头,三人前后走出了朝殿,整个朝殿,只剩下了巫灼列和皇后两人失魂落魄地呆着……

是夜,通往南安城还有一日距离的官道树林里。

两道身影终于停歇了下来,在一处较为平坦和宽敞的地方生了火。

虞绯月看着虞梦生,总觉得他一路上心事重重,自己忍着没问。

烤着抓来的野鸡,虞绯月时不时地抬眸扫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翻滚着手中的烤鸡。

“绯月,你想问就问吧。”

虞梦生靠在树干边上,早已察觉到那道打量的目光。

虞绯月撇撇嘴,“问什么?问了你一定说嘛?还不如不问,反正我也帮不上忙。”

听到虞绯月的话,虞梦生愣了一会儿,随后摇头失笑,“的确,问了,我也不说。”

“爹,吃吧。”

虞绯月也没有揪着这个话题说下去,闻了闻烤鸡的香味,这才心满意足地露出笑颜……

第三百七十九章:巧了,一块上路如何

一身蓝衣,衬托着他俊逸如仙的气质,那张俊逸的脸庞脸上带着一抹温润的笑容。

虞绯月心底有些好奇,却也有些明目张胆地打量着。

诸葛炽涟看着突然拦住自己的女子,虽然疑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听到她的话,也不由得笑了笑。

“姑娘,在下也是急需赶路,这马匹,恐怕不能借。”

虞绯月闻言有些失望,这么不好说话?

撇了撇嘴,“那怎么办呢?你不借,我可是要硬抢的哦。”

最后一次,虞绯月笑得很是单纯,眉眼弯弯,十分娇俏。

诸葛炽涟有些恍惚,看着她,总觉得有些莫名地熟悉。

“姑娘,你确定?一个人要抢我们五个人?”

或许因为她有些面熟,诸葛炽涟也不由得放松了身心。

“不不不,我只要两个人就好了。”

虞绯月摆了摆手,“两个人,我只要两匹马!兄台,借不借?”

虞绯月的笑容慢慢地收敛起来,眼底浮现一抹正色和危险。

诸葛炽涟明显地感觉到了她气息的变化,放松的心情也开始收敛起来。

“姑娘,在下真的有急事,不如在下给姑娘一些银子,你们半道上买两匹?”

“嘿,要是找得到,本姑娘还需要抢吗?”

话落,虞绯月直接飞身而起,却不是冲着诸葛炽涟去的,而是冲向了他身后的左护法……

左护法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她鬼魅的伸手一招制服了!

一招!

一招!

左护法怔怔地看着自己已经跌下了马,自己的马上骑着一个娇艳的女子,瞬间黑了脸。

“姑娘,你这般,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看到左护法被她制服,一招就把人扔下地,诸葛炽涟的眼神也充满了警惕。

“放心放心!我不是土匪,我把银子留给你们,你们也能在半道上买两匹不是?”

虞绯月笑眯眯地看着诸葛炽涟,眼神闪烁着狡黠。

“对不住了,我爹应该还在等我,有缘再见!”

说着,直接拍了一下马屁股,那匹马瞬间奔腾起来,虞绯月顺带着把身侧一个人也踹翻在地……

“驾!驾!”

诸葛炽涟眯了眯眸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左护法直接朝着虞绯月追了上去。

“这中原人怎么这么拧?不就两匹马,还要追上来?”

虞绯月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快要追上来的诸葛炽涟,再次加速。

“爹!”

远远就看到虞梦生的身影,虞绯月笑着喊了一声。

虞梦生看着虞绯月骑着马,还牵着一匹马,身后追着一个人,不由得皱起眉。

“绯月,你真的……”

“爹,救命!他要杀我!”

虞绯月直接开口喊了一句,虞梦生闻言瞬间飞身而起,朝着诸葛炽涟扬起手掌就挥了下去!

“砰!”

诸葛炽涟一个抬脚跟他的手掌对上,马匹受惊嘶鸣一声,堪堪地停了下来。

诸葛炽涟盯着眼前的父女,有些头疼。

“这位大侠,你女儿抢了在下的马,在下还要赶往南安,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巧了,你们也要去南安?我们也是,一块儿吧。”

虞绯月听到这话,瞬间露出脑袋,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虞梦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才有些愧疚地开口。

“抱歉,刚刚是在下失礼了。”

诸葛炽涟摇了摇头,疑惑地打量了他们一眼,“无事,只是你们也是去南安?”

第三百八十章:十分熟悉

“对啊对啊,我和我的爹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就是去南安的。怎么样,咱们顺路的,把马借给我们呗。”

笑嘻嘻地看着诸葛炽涟,脸上的笑容十分明媚,带着对他的一丝丝讨好。

当然,忽略了她眼底的狡黠的话,看起来相当无害和纯真。

诸葛炽涟闻声陷入了一时的为难,看着虞绯月,脸上带着一丝丝窘迫。

“姑娘,在下实在是等不起了,我已经三年未回家,爹娘恐怕想得紧,我也想早点见到我爹娘……”

虞绯月闻言沉默了,只是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虞梦生。

虞梦生感觉到虞绯月的眼神,幽怨中带着一丝丝指责。

“你看,人家三年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看爹娘,而你呢,十年也不回来看一下。”

“你是南安人?是哪家公子?”

虞梦生看着眼前的诸葛炽涟,只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间不记得是哪家人。

诸葛炽涟微微一笑,脸上浮现着清俊温润的笑容。

“在下诸葛炽涟,家父诸葛天桦。”

“……”

虞梦生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眼神闪烁着一丝丝疑惑,只是很快被他敛下去了。

“你说,你是诸葛炽涟?”

“是,阁下可是认得在下?”

诸葛炽涟有些疑惑,眼前这个人他似乎没有印象,而且看起来也不像跟爹娘很熟之人。

“不,听说过,只是传言你的腿……”

虞梦生摇了摇头,视线看向了诸葛炽涟站的挺直的一双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诸葛炽涟见状了然,脸上也浮现着一抹欣喜和激动。

“是啊,两年前恢复了,已经能运用自如了。”

“哒哒哒……”

“哒哒哒……”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连带着烟尘滚滚,疾驰而来。

“副教……教主!”

左护法骑着马,带着两个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虞绯月和虞梦生。

瞬间警惕了起来,盯着二人,眼神不善。

“左护法,他们跟我们是同路的,都是前往南安。”

诸葛炽涟听到叫喊,幽幽地回头看了一眼左护法,这才开口解释。

“属下已经让另外两个人回去了。”

左护法警惕的眼神仍然没有放松,盯着虞梦生,带着一种戒备。

“爹,我们快点启程吧,再耽搁下去,恐怕天黑了。”

虞绯月撇撇嘴,看着追上来的人,有些鄙视。

这中原人怎么这样?

“这……”

诸葛炽涟看了一眼虞梦生,又扫了一眼左护法,最终点点头,不再追究马匹的事。

只是,左护法顺着虞绯月的话看过去,发现这个女子的面容,十分熟悉。

修长而细密的黛眉十分英挺,一张不算白皙的脸庞带着笑容。

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总是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那张红唇微微一笑,咧唇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无害。

不知道为何,左护法看着她,有一时的恍惚,这个女人,跟教主有五分神似。

特别是侧颜看过去,跟教主十分吻合,想到这,左护法突然深深地盯着虞绯月。

眼神也带着灼热和探究,引来了虞绯月的一个哆嗦。

“兄台,你这么盯着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未免有些失礼?”

一句话,惊醒了左护法,也让诸葛炽涟微微抬眸看去。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久违了

左护法急忙恭敬地朝她作揖道歉,虞绯月只能摆摆手,“没关系,不要盯着我看。”

虞梦生眯了眯眸子,把他们几个人的神态眼神都尽收眼底,发现从头到尾,左护法都带着一种十分诡异的情绪盯着虞绯月。

“诸葛公子,那么,我们父女就先启程了。”

朝着诸葛炽涟幽幽地说了一句,虞梦生率先跳上马,也不管虞绯月说什么,直接驾马策奔。

“爹,怎么不跟他们一块儿?”

有些奇怪,虞绯月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诸葛炽涟,幽幽地开口询问道。

“跟他们一块儿?你知道对方什么身份吗?诸葛炽涟他……”

到了嘴边的话,却被他咽了下来,睨了一眼虞绯月。

“绯月,南安如今很不太平,若是没有我的允许,你千万不能招惹任何人!”

“知道了,知道了,一路上不晓得你啰嗦几遍了……”

一听到这话,虞绯月很是不耐烦,乖乖地闭了嘴,抓着缰绳,二人一前一后地朝着南安城疾驰。

而后,诸葛炽涟和左护法也继续赶路,一行人很快就追上了虞梦生父女。

只是,他们也只是匆匆别过,点头之后,诸葛炽涟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只是左护法路过虞绯月身侧的时候,眼神还是会下意识地停顿,引来了虞绯月的不满和虞梦生的深沉。

“爹,那个人为什么老盯着我?”

虞绯月的话,让虞梦生沉默了好一会儿。

抓着缰绳,摇了摇头,“为父也不知道。”

“哒哒哒……”

“哒哒哒……”

随后伴随着是一阵马蹄声,一路上,二人也没有继续开口聊天。

终于,距离傍晚还有一个时辰,诸葛炽涟等人来到了南安。

看着眼前的南安城,诸葛炽涟只觉得心中涌上一层浓浓的激动和雀跃。

抓着缰绳,都有些颤抖……

三年了,三年了啊……

爹娘他们还好吗?轻轻有没有谈好人家?他们……他们……

他们有没有想自己呢?

微微一笑,眼神动容着,有些红润,南安,久违了,我诸葛炽涟回来了!

“副教主。”

左护法看着诸葛炽涟激动的模样,想起了他们离开前,枭岚深的话。

瞬间有些为难起来,连带着叫诸葛炽涟副教主,都带着一丝丝说不出来的紧张和忐忑。

“左护法,很快我就能跟家里人团聚了,三年了……他们一定很想我。”

话落,还没有等左护法回神,已经驾着马疾驰进城……

“驾!”

“诸葛府……”

左护法眼睁睁地看着他策马奔腾,丝毫没有听到他想要说的话。

瞳孔一缩,急忙追着诸葛炽涟的身后,只怕他知道真相后……

邪岚教。

枭岚深躺在床上,苍白的脸庞此时带着一抹病态和柔弱。

那头茫茫白发,随意地披散着在脑后,一双风情万种的眸子此时轻轻地闭着。

总是吟着似笑非笑的唇瓣此时毫无血色,干皱而轻轻抿着。

右护法守在身侧,一直都观察着他的神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的枭岚深,终于在入夜后醒来……

“教主,你醒了?”

欣喜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枭岚深微微一笑。

只是看起来更加让人心疼和不忍。

“右护法,看来本尊,这次还是没死成。”

苍白而无力的话,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落寞和无奈。

第三百八十二章:回去吧,去看看

“教主,你别说这种话。”

一听到枭岚深的话,右护法下意识地反驳,只是,这话说出来,二人都有些心照不宣地沉默了。

“咳咳……咳咳咳咳……”

枭岚深正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干痒的感觉在喉咙处骚动,轻轻地咳了起来。

整个人都虚弱得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只能躺着一震一震地咳着。

“教主!”

右护法大步上前,想要把他搀扶起来,却被枭岚深制止了。

“放……咳咳……咳咳咳……放心,本……本尊……本尊还能撑一阵子。”

把喉咙那口闷血吐了出来,枭岚深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右护法盯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发觉,枭岚深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

这三年,他几乎都耗费了自己所有的精力……

明明当年走火入魔后就不能使用那种武功,偏偏这些年那些人总是来干扰着邪岚教,也只有枭岚深才能把他们吓走。

想到这,右护法深深地埋下头,有种说不上来的哀愁和挫败。

“他们,应该到了吧。”

枭岚深缓缓地撑起了身子,坐起来,眼神眺望着窗外……

只有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的景象,却让他开始失神。

“是,按时间算,副教主和左护法他们应该到了。”

虽然不想提及其他,只是难得看到枭岚深主动地说话,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应。

“呵……”

轻呵一声,缥缈而空洞。

那道笑声,带着一丝丝无奈和惆怅,眼神迷离,枭岚深的神情开始变得疲惫。

“扶本尊起来,本尊想出去走走。”

枭岚深掀开了被子,缓缓地挪着身子,朝右护法说了一句。

右护法顿了顿,欲言又止,可是看到他的神情后,还是乖乖地把人扶起来。

出了门,迎面吹拂来一阵微风,带着初夏的湿热,有些燥人。

枭岚深披着红色的外袍,屹立在院落前,看着漆黑的夜空,思绪再次飘远……

右护法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心中酸涩,鼻子也难得有些酸,缓缓地退至了暗处。

这个夜晚,让枭岚深想起了父母双亡的那一个夜晚,也是那个夜晚,自己和妹妹走丢……

缓缓地闭上眼睛,脑海中仍然浮现着那张稚嫩而带着迷茫的脸庞,怯生生地喊着哥哥。

“珑儿……”

此时,南安城里。

诸葛炽涟被人拦了下来,看着眼前多年不见的老人,心里很是欣喜。

“外公?”

激动万分的诸葛炽涟还没有回到诸葛府,就被黎老爷子带走了。

左护法跟上去,却没有追上二人,只能暗暗地骂了一句,蹲守在诸葛府门外。

“涟儿,你这双腿……”

黎老爷子正因为霍国公出事,才偷偷逃了出来的。

正想寻找诸葛轻奚的下落,没想到就看到了诸葛炽涟。

看到他恢复的双腿,眼神闪烁着晶莹,也带着三分欣慰的喜悦。

“外公,我这双腿好了,两年前就好了。”

诸葛炽涟看到黎老爷子,虽然疑惑,却也难掩激动,只是眼神总是带着几分期许。

二人聊了好几个时辰,黎老爷子也了解他这三年的情况,这才点点头。

只是看着诸葛炽涟坐立不安的样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顿了顿,还是什么都没说。起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去看看。”

第三百八十三章:暴怒的诸葛炽涟

声音带着哽咽,还有一丝丝轻颤,那双手也轻轻地颤抖着。

只是诸葛炽涟却没有注意到,听到这话,激动地站起来。

“外公,我们一块儿回去。”

俊逸的脸庞浮现笑容,说出来的话也轻快了不少。

想到即将见到的家人,他仍然难掩激动……

爹娘看到他这双腿好了,该是多么高兴啊?

“我……我还有其他事,不……不跟你回去了。”

黎老爷子说完,用一种很深沉,也很复杂的情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纵身飞出了房间。

诸葛炽涟皱了皱眉,莫名地觉得那道眼神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

连带着,这时候的他,也带着几分忐忑。

心中有些慌乱,说不上来的压抑,很快就被他压制下来了。

也匆匆离开了客栈,直接朝着诸葛府走去。

夜色沉沉,诸葛炽涟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满心欢喜地绕过两天街道,终于来到了诸葛府门前。

欣喜地冲上去,正准备敲门,却看到了两条斑驳沧桑的封条。

那扇门扉,早已破败而又带着一种浓浓的潮湿味。

心中一个咯噔,眼神瞬间变得十分隐晦。

缓缓地后退,退至了台阶下……

抬起眸,看着眼前的诸葛府,明明那么熟悉,明明那么地熟悉,可是……

这般破败和落魄,绝对不是他印象中的诸葛府!

不是!

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封条,诸葛炽涟冲上去,咬了咬牙,直接一脚踹开了那扇门。

“砰!”

一声巨响,直接破门而入……

左护法听到声响,这才发现原来诸葛炽涟已经回来,怔怔地看着已经迈进去的身影,心中暗道,糟了!

诸葛炽涟一步一步地走进去,诸葛府,没有了曾经的嬉闹欢笑,没有了温暖的烛光和爹娘的等候……

没有了爹娘的关怀和笑脸,没有了妹妹的嬉笑,没有了……没有了……

怔怔地看着不知道荒芜了多久了诸葛府,看着眼前早已杂草丛生的诸葛府,诸葛炽涟一遍又一遍地看着……

缓缓地走过每一个地方,每一个曾经他熟悉的地方,轻轻的院子,爹娘的院子,厨房……

自己的院落……

下人们的厢房……

出了寂静和空荡,还有那种渗人的冷清,诸葛炽涟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曾经熟悉的人,不见了,曾经熟悉的景象没有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

诸葛炽涟一阵心慌从心底升起,一个不详的念头深深地在脑海回荡着。

他拼命地拒绝接受,拼命地拒绝往下想,可是……

刚刚门上的封条,却十分醒目地提醒着他。

诸葛府出事了!

这个消息深深地敲击着他的脑袋,一震一震的,有些吓人。

诸葛炽涟的脸色都苍白起来,脸上从刚刚来的时候带着的欣喜,此时布满了阴霾,甚至从他的脸庞上看出了一分暴躁。

“副教主!”

左护法追上来,一眼就看到了诸葛炽涟的身影,步伐停顿了一下,还是迈上去。

听到声音,诸葛炽涟一个冷厉的眸子扫过去,脸上浮现一层阴郁。

眯起了眼眸,直接飞身过去,伸手死死地扼住了左护法的喉咙!

“你们知道,对不对?”

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那双曾经温润的眸子却带着一抹愠怒和怨恨。

第三百八十四章:怪我,怪我

左护法没想到诸葛炽涟竟然会这么暴躁,更没想到他会动手。

喉咙被掐着,无法开口说话,只能这么安静地看着他,看着诸葛炽涟。

“你们都知道,是不是?诸葛府出事,你们都知道,对不对?”

想到自己的猜测,诸葛炽涟深觉自己再往下想是什么情况,只能更加用力,扼住左护法的脖子。

“副教主!”

“副教主!”

眼看着左护法就要被掐死,两个教众急忙开口,准备上前阻拦。

却被诸葛炽涟一个挥手,直接把人掀飞。

“给我闭嘴!”

一声厉喝,带着浓浓的不悦和怒火,眸子此时充斥着猩红。

冷笑着,一边冷冷地扬起了唇角,看着左护法。

“原来……原来……当年枭岚深让我留在邪岚教,就是为了瞒着我!原来,这么多年,我尽心尽力地为了邪岚教,你们竟然瞒着我!枭岚深,邪岚教,你们……你们竟然瞒着我!”

想起了当初,明明可以一年医好自己的双腿,竟然把自己留了三年,明明……

明明可以让他回家的,明明可以告诉他的,他们竟然瞒着他!

“呃……”

左护法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动了杀意,缓缓地闭上眼睛,等待着他的最后使力。

“砰!”

诸葛炽涟咬了咬牙,一把将人扔了下去,撞向了一旁的假山。

“噗!”

左护法狠狠地吐了一口血,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地喘回来气。

抬眸,被两个教众搀扶起来,看着他。

“诸葛炽涟,你当真以为,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错吗?当初教主就问过你,想要治好这双腿,就必须留在邪岚教三年,你自己同意了,教主才治好的你!”

“若是我知道这是结果,当初也死也不要他治!”

一声暴怒的吼叫,充满了哀伤和悔恨。

那双猩红的眸子不知不觉中滑落着眼泪,瞪着他们。

“若是我治好双腿就是让我叫爹娘最后一面也没看到,我绝对不会跟他回邪岚教!如果这是结果,我宁愿死,我宁愿一辈子残废,也绝对不会让他治好我这双腿!”

一声声凄厉地怒吼,一声声带懊悔和自责的抗诉,让左护法不由得皱起眉。

想到枭岚深付出的一切竟然被人这么轻飘飘地一句话给抹平了,也不由得怒了。

“诸葛炽涟,你想清楚!这一切,错的人是谁!凭什么怪我们?凭什么怪教主!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决定的!”

“哈哈哈哈……”

诸葛炽涟闻言笑了,哈哈大笑,空荡而冷清的诸葛府,回荡着他这一声声猖狂却带着压抑着痛苦的笑。

“是啊,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

缓缓地蹲下去,双手捧面,泪水瞬间沾湿了他的掌心……

“怪我……怪我……当初自己没有要求治好这双腿,若是当初自己不抱着这一丝丝希望……也不会……也不会……”

左护法见状抿着唇,看着诸葛炽涟的背影,咬了咬牙,还是继续开口。

“你爹娘死了,三年前死的,被皇帝冠上谋逆的罪名,满门抄斩。你妹妹诸葛轻奚,已经下落不明……”

左护法的话,说出来,得不到诸葛炽涟的任何回应,诡异的沉寂再次蔓延,不知道过了多久,诸葛炽涟终于缓缓地站起来……

第三百八十五章: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却独独瞒着我

眼神里没有任何温润的气息,只有一片冷漠冰霜。

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缓缓地开口。

“回去告诉枭岚深,我和他,从今往后,没有任何关系!邪岚教,跟我诸葛炽涟也没有任何瓜葛!”

“诸葛炽涟!”

听到这话,左护法终于怒了,直接挥开了搀扶着他的两个教众,狠狠地冲上去。

一把抓着他的领子,眸子也带着一抹猩红和怨怒。

死死地盯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怨怒和不甘。

“诸葛炽涟,你敢说这种话,信不信我杀了你!”

没有人知道,左护法此时究竟用了多大了忍耐力,才能忍住没动手。

枭岚深为了他,付出这么多,为了他,耗费自己的精力,为了他,不惜亲自教导他一切……

“你杀不了我,你不是也对手!”

诸葛炽涟冷漠地看着他,直接掰开了他的手,淡然而疏离地瞥了他一眼。

“我没有什么不敢的,从他打算瞒着我这件事的那一刻开始,就是跟我过不去了!”

左护法闻言,终于忍不住,狠狠地扬起了拳头,一拳揍在了他的脸庞上。

“诸葛炽涟,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教主也是瞎了眼!白白救了你这条白眼狼!”

诸葛炽涟被挥了一拳,整个人踉跄了两步,轻轻地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呸了一口,冷笑一声。

“随你怎么说,这一拳,就当还你们的了。回去告诉他,他的三个条件,剩余的作废,第一个我做到了,我承诺帮他找到他亲妹妹,也会做!从今往后,我和他,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说完,直接越过左护法,正准备离去。

“诸葛炽涟,你这么多年,都是眼瞎的吗?”

一声怒吼,带着所有的不甘和怨愤,也有浓浓地抱不平。

诸葛炽涟闻言,步伐停顿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却独独瞒着我。诸葛府出事,枭岚深,你,你们所有人,明明可以告诉我,却整整瞒了我三年……”

诸葛炽涟缓缓地抬眸,张了张嘴,努力了好久,才没让自己再次哽咽。

“我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想不出任何说服自己的理由,他值得我原谅的。”

这句话,带着诸葛炽涟最后的那点情意,随后就从他离开诸葛府后,消失殆尽。

左护法咬牙,看着诸葛炽涟的背影,从来没想过,诸葛炽涟得知真相后会是这种反应。

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两个教众也有些怯生生地看着他。

“左护法,现在怎么办?”

“回去!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咱们哪来的脸待下去?”

说着,气冲冲地走出了诸葛府,两个教众对视一眼,也急忙跟着出去了……

离开诸葛府,诸葛炽涟才觉得浑身发冷,他满心欢喜地回到家,得到的不是家人的笑脸相迎,而是冷冰冰的一座荒芜的府邸。

他满心欢喜地想要让家里人知道,他这双腿好了,可是……

没有一个人跟他分享这个消息,呵……

走到拱桥边上,看着稀稀疏疏的几道人影,自嘲地笑了笑。

缓缓地走到台阶边上,坐下……

徐徐的清风吹拂着,连带着水面上的丝丝腥味和杂草味,让诸葛炽涟放松了心情,盯着水面发呆……

第三百八十六章:恭喜

夜色浓浓,微风撩人。

列王府。

殷雪珠坐在房间,等着巫灼列的归来。

只是,这两天因为巫玄帝要登基的事,他一直都是阴沉着脸,不大喜欢跟她腻歪了。

顿了顿,轻轻地执起一旁的眉笔,小心翼翼而专注而描绘着那双好看的黛眉。

突然,一阵风席卷着一丝丝诡异的气息,缓缓地从窗外吹拂进来。

窗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嘎吱嘎吱地作响。

亮着微弱的烛火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站在了窗边。

从铜镜里看过去,有些吓人。

手中的眉笔突然跌落,看着那道黑影,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发现。

急忙走过去,把窗户关起来,看着那个黑影,带着一丝丝埋怨。

“你怎么来这里?”

黑影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充满了古怪和鄙视。

“我想来便来了,有问题?”

殷雪珠闻言顿了顿,没吭声。

只是垂着头,一直盯着脚尖,不准备询问他来的目的。

黑影轻笑一声,声音有些空洞,更加听起来有几分冷清。

“三天后,大人要见你,你准备一下。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大人的事。”

说完,轻轻地拍了拍衣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打开窗户,直接飞身出去……

殷雪珠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回神他刚刚说过的话。

那位大人……

究竟是什么人?

与此同时,东宫里。

灯火通明,整个东宫都洋溢着一种喜气洋洋的氛围。

每个宫女太监都带着笑容,忙活着手中的事情。

小吉子看了一眼忙碌的人,匆匆地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叩叩叩……”

轻轻地抬手,小吉子敲了敲们,恭敬地站在门外。

“进来。”

巫玄帝把手上的东西搁下,淡淡地开口说了一句。

“殿下。”

小吉子迈开脚步走进去,抬眸看了一眼巫玄帝,脸上浮现着一抹正色和不安。

“殿下,柳绾媚死了。”

巫玄帝闻言,眉头轻轻蹙了蹙,脸上看不清是什么神情。

只是眸色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变化波动,轻轻地颔首。

“本宫知道了。”

小吉子闻言顿了顿,还是退了出去。

巫玄帝这才幽幽地站起来,看着眼前的书房,负手而立。

转身看向了窗外的某个黑暗的方向,“出来吧。”

话落,随风飘荡的声音仍然隐隐约约地回荡着,也没有看到有人出来。

巫玄帝视线直勾勾地锁住了那个方向,“本宫知道是你,不用躲了。”

终于,在巫玄帝的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诸葛轻奚轻巧地从暗处跳出来,直接来到了他的窗边。

“……”

被巫玄帝冷漠而疏离的神情看着,诸葛轻奚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张了张嘴,原本熟络的话语最后还是被她咽了回去。

“今夜夜色挺好的。”

尴尬地指了指漆黑的夜空,想要打破这种诡异的尴尬气氛。

巫玄帝深深地睨了她一眼,“本宫记得,本宫说过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诸葛轻奚闻言瞬间歇了声,脸上也浮现着一抹失落。

眸子轻轻地闪烁着委屈,只是被她倔强地掩藏在眼底。

“不来就不来,今晚我是来恭喜你的。”

诸葛轻奚很是随意地挥了挥手,脸上带着随意和无所谓的神态。

“恭喜?”

第三百八十七章:绯……绯……绯月……

听到这话,巫玄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甚至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愠怒。

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她脸上带着随意和无所谓的神情深深地刺痛着他的眸子。

“呵,好一个恭喜!”

巫玄帝看着诸葛轻奚,咬牙切齿的模样险些让他爆发。

冷冷地勾勒着唇角,看着她,“本宫,真的……真的……真的很想掐死你!”

被巫玄帝的话吓到了,诸葛轻奚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引来了他这么大的怒火,瞬间不敢吭声了。

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双目充斥着血红,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出那句话,眼底闪过的受伤。

“小……小……小黑球……”

“滚!给我滚!”

巫玄帝直接吼了一声,充满了哀伤和痛苦,直接指着门口的方向。

一双手都在颤抖,不,应该说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声音十分压抑却又充满着气势。

“我……我……我走,我走……”

诸葛轻奚呆呆地看着他,被他吼了那一句话,整个人都有种说不上来的委屈和难受。

那双充斥着怨愤的眸子让她心惊胆战,只能转身,落荒而逃……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巫玄帝才踉跄了两步,死死地抿着嘴唇,眼神始终带着受伤。

一双手死死地撑着书案,手背上泛起青筋,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诸葛轻奚,你真的……真的……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恭喜……

恭喜他什么?

恭喜他成为皇帝,恭喜他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吗?

若不是为了她,他会做这么多吗?

若不是为了她,他会甘愿付出这么多,为了让她有恃无恐,为了让她安心地复仇,他会做这些吗?

呵,到头来……

一句恭喜就打发了。

诸葛轻奚,这个位置,我巫玄帝从头到尾都是不屑的啊……

可是你呢,你呢……

从头到尾真的关心过我吗?从头到尾,真的了解过我吗?

缓缓地闭上眼睛,巫玄帝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沉思了多久……

离开东宫的诸葛轻奚头一次发现,自己无路可去……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巫玄帝的那句话,心神恍惚。

“滚!滚啊……”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巫玄帝,前世今生,她从来都没见过他对她发火……

从头到尾,哪怕曾经她利用他,伤害他,也从来都没有这么厉声呵斥过她。

“砰!”

突然,拐角的巷子里冲出来一个人,诸葛轻奚一个不防备整个人都跌坐在地……

那个人似乎也有些担忧,看着诸葛轻奚失神的模样,急忙蹲下去。

“喂,姑娘,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虞绯月不是故意的,刚好从那里出来,想着来南安溜达溜达,一不小心就撞上人了。

诸葛轻奚缓缓地抬起头,空洞的眸子捕捉到眼前女子的轮廓,整个人都震惊了。

张了张嘴,所有的话语,化作一声轻声地呢喃。

“绯……绯……绯月……”

虞绯月听到她叫着自己的名字,轻轻地皱了皱眉,疑惑地盯着她的脸。

“姑娘,你认识我?”

指了指自己的鼻梁,虞绯月印象中好像没有接触过中原人,更加不会认识她。

只是下一刻,突然被一个熊抱狠狠地抱住,诸葛轻奚死死地抱着她……

绯月,绯月……

她前世唯一的朋友啊……

第三百八十八章:乖,我在

“哎……哎……”

被人这么热情地抱着,虞绯月都没有反应过来,拼命地挣扎着,却发现,她的力气大的很。

有些无奈,只是……

不知道为何,眼前的女子,明明头一次见,却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绯月……真的是你。”

诸葛轻奚终于回神,把人放开,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仍然跟当年初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

只是,这场相逢却是迟了三年……

前世,诸葛轻奚除了巫玄帝之外,只有这一个可以交心的人。

只是……

虞绯月对她掏心掏肺,她却总是无视,要么就是对她冷言冷语……

而今,再次看到她,诸葛轻奚总是有激动和愧疚的。

前世的虞绯月,三年前出现在南安,谁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她出现的太过于突兀,被巫灼列多番打听和威胁,最后竟然落得个病死的下场。

“姑娘,我并不认识你。”

虞绯月尴尬地挠了挠头,看着诸葛轻奚一副熟络的模样,还有她眼底闪烁着的歉疚,总让她心慌。

“对……对……对不起,我……我忘记了。”

诸葛轻奚这才回神,眼下,她和绯月只是初次相遇,没有那么多的交集。

只是……

“我是诸葛轻很高兴认识你,绯月。”

虞绯月看着诸葛轻奚,迟疑了一下,还是笑眯眯地点点头。

“我是虞绯月,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仿佛认识了好久一般,虞绯月一直都洋溢着笑脸。

“对了,你是诸葛轻奚,那诸葛炽涟是你哥吗?”

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虞绯月好生好奇地看着她。

这时候才发现,她和诸葛炽涟有三分相似呢。

“你见过我大哥了?”

“对啊,在南安城外,我们见过了。他说三年没回来,家里人一定很想念他……”

虞绯月冷不丁地说出了这番话,却让诸葛轻奚脸色大变。

扭头看了一眼虞绯月,“绯月,我先走了,有机会我会找你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

三年了……

对啊,她和哥哥三年不见了,她竟然忘记了!

若是哥哥知道……

知道家里出了事,他……

“该死!”

她怎么忘记了!

一路狂奔,下意识地朝着诸葛府冲了回去,却发现……

门早已被踹开,而封条也翩然落地,诸葛轻奚的步伐还是停了下来。

怔怔地看着诸葛府的大门,始终不敢迈开步伐,始终不敢面对,空荡荡的诸葛府,冷清而萧条,没有任何人情味的府邸……

“轻轻……”

身后,一道熟悉而又带着柔情的叫喊,让诸葛轻奚浑身一震。

缓缓地转身,看着不远处一个男子迎风而立,笔直地站在不远处,脸上没有了曾经的笑容,多了一分沧桑和愁容。

“哥……”

一阵风吹拂,凌乱了二人的发丝,抚过脸颊,有种丝丝的痒。

诸葛轻奚终于忍不住,瞬间泪流满面……

看着诸葛炽涟,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嚎啕大哭起来……

“哥!”

诸葛炽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走上去轻轻地抱着她,拍打着她的后背……

“乖,我在!”

“乖,我在!”

一声又一声地柔声安抚,一次又一次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诸葛轻奚才能毫无防备地把委屈和难过哭出来……

第三百八十九章:指责

“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扑在诸葛炽涟的怀里,一遍又一遍地道歉,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诸葛炽涟没有接话,任由她闷声哭泣……

兄妹两就这么站在诸葛府门前,谁也没有率先提及那件事。

只是,诸葛炽涟看着诸葛轻奚,眼神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和忧心。

终于,诸葛轻奚恢复正常,轻轻地抹了抹眼角,红肿的眼睛有些搞笑。

“哥,你的腿,真的好了?”

诸葛轻奚垂下头,这才看到诸葛炽涟已经站起来了。

脸上瞬间漫上了欣喜,看着诸葛炽涟,有些激动地询问着。

诸葛炽涟闻言轻轻地点点头,“对,已经好了。”

“真好……”

看着已经能站立起来的诸葛炽涟,诸葛轻奚有些语无伦次。

“真好……可惜……”

可惜,爹娘再也看不到了,也已经不可能看到了。

片刻的沉默后,诸葛炽涟缓缓地张开嘴询问着。

“轻轻,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诸葛炽涟问得很是隐晦,谁也看不懂此时他的神情。

诸葛轻奚垂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轻轻地抿着红唇,盯着自己的脚尖,深吸一口气。

“当年,我让糜画她们送你医治双腿之后,锡哥哥说,让我陪他一起去看看穆伯父和穆伯母,我们出了城……”

这件事,成为了诸葛轻奚心中的痛。

若是当年,她没有跟穆承锡出城,若是当年她没有让爹娘在家……

若是当年,她能好好地保护好爹娘,就不会……

就不会……

“所以……”

诸葛炽涟深深地看着诸葛轻奚,眼神变得冷漠起来。

“所以……三年前,我们家出了事,你们却没有告诉我。所以……这三年,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诸葛府出了事,却没有任何人告诉我,对不对?”

诸葛炽涟情绪已经开始崩溃,看着眼前的诸葛轻奚,眼底带着一抹责怪和厌恶。

“所以,这三年,你一直都知道,却一直都不告诉我,是不是?”

被诸葛炽涟的愤怒吓到了,诸葛轻奚有些忐忑。

“哥……我……我不……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当时……”

“诸葛轻奚,我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凭什么不告诉我?你凭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诸葛府出事,爹娘死了,你都瞒着我,是不是……是不是也不回来,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一声声严厉的呵斥,一声声带着撕心裂肺的责问,让诸葛轻奚怔住了。

“诸葛轻奚,他们是我们的爹娘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

“哥,当初……当初我也是吓傻了,我没想到……”

“没想到?呵……”

诸葛炽涟冷笑一声,看着她,眼底汹涌着愤怒和厌恶,还有一层难以压抑的责备。

“诸葛轻奚,当初要不是你,我这双腿就不会废!要不是你,我就不会被整个南安城的人看不起,要不是你,我就不会离开家……若不是因为,爹娘就不会死!”

最后的话,宛若千斤磐石,重重地砸在了诸葛轻奚的心头。

被那双眸子充斥着的情绪吓得节节后退……

原来……

原来……

原来……

这么多年,哥哥还是怪她的……

这么多年,哥哥还是无法打从心里释怀这件事……

第三百九十章:不怪你

“哥,对不起……”

除了道歉,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除了道歉,她已经没有任何话来弥补他们之间的关系……

“对不起?”

诸葛炽涟气笑了,“够了!你别在这里装了,三年,整整三年,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你为什么……”

“我也想啊!”

诸葛轻奚被诸葛炽涟的话说得直接崩溃了。

毫不犹豫地直接呐喊着,“我也想啊,可是……哥,三年前,我不知道你在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诸葛轻奚有些崩溃,看着诸葛炽涟,眼神早已悲凉一片。

那张精致的脸庞此时带着一种落寞和绝望。

“三年了,你以为我过得很轻松吗?哥,你这三年在哪,你在哪?我为了复仇,我一个人去了兰城,我为了复仇,我付出了多少,我为了给爹娘报仇……我隐忍了三年,这三年,我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声嘶力竭地吼出来,诸葛轻奚眼底早已漫上一层水雾。

“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怪我!怪我当初害你摔断腿,怪我当初没有阻拦你去湖城,怪我当初跟锡哥哥出了城,怪我当初没有陪在爹娘身边……这一切都怪我,可以了吗!”

诸葛轻奚哭着看了诸葛炽涟一眼,“哥,你无法原谅我,那我呢?我能原谅我自己吗?你这三年都不知道爹娘出事了,那我呢?”

“这三年,我夜夜在梦中惊醒,我时时刻刻都记着爹娘的仇,无数个夜晚,我都从梦中惊醒……”

“呵……”

诸葛轻奚笑了,自嘲地笑,却带着三分苦涩。

“对不起,我或许不该回来。”

说完,深深地看了诸葛炽涟一眼,转身大步跑远了……

诸葛炽涟张了张嘴,追上去两步,却被他死死地压制住了。

怔怔地看着她飞奔离去的背影,缓缓地扭头,背对着她离去的方向,一双手攥得很紧很紧……

“对不起……”

深深地埋下头,诸葛炽涟死死地抿着那双轻颤的嘴唇。

缓缓地跪在了诸葛府门前……

他只是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自己这么多年蒙在鼓里,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说到错,轻轻的错又哪里比得上自己?

是他太自私,想要把这种痛苦过继给轻轻,是他太自私,想要把一切的错怪在轻轻头上,他才会觉得好受一些……

“对不起……”

深深地,带着自责和愧疚,那三个字带着哽咽,在黑夜中回荡……

“不怪你……”

不知道何时,黎老爷子的身影突然出现,站在了他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眼神幽幽,复杂中带着一抹难掩的痛苦,看了一眼诸葛府,黎老爷子这才把人搀扶起来。

“涟儿,这一切都是命,不怪你,也不怪轻轻……诸葛府会有此一劫,已经是注定了的。”

黎老爷子也缓缓地低垂着脑袋,拍打着诸葛炽涟的肩膀,也有些艰难。

顿了顿,还是没忍住,扭开头,背对着诸葛炽涟,轻轻地抬手擦拭着眼角……

“外公……”

看着眼前沧桑而落寞的老人,诸葛炽涟这才勉强撑起点精神,看着他。

“无事……”

黎老爷子摆了摆手,除了眼眶红红,并没有其他的异样。

“你和轻轻要小心,如今的南安城,已经混杂了很多不知名人士,我怀疑……”

第三百九十一章:你们大人不是来了南安吗

黎老爷子脸色一凝,带着正色和严肃。

“我怀疑,当初你爹娘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黎老爷子的话,让诸葛炽涟提起了精神。

眼神灼灼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么多年,我蛰伏在南安,原本是打算让诸葛府隐退的,只是计划还没有实行,你爹娘就出事了……”

“外公,那你这些年查出来什么了吗?”

“不多,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整个南安城,如今到处都是一个幕后黑手的爪牙,他的势力遍布整个南安,甚至……整个大晋!”

“什么?”

“我已经老了,替你爹娘报仇的事也只能交给你和轻轻了。只是……我最后告诉你,一定小心这几个人……武王,列王,俪妃……”

“外公,这些人是……”

“这是那个人的爪牙,而今霍国公已经进了天牢,这是我从他手中偷来的……千万记得,一切都以自身安全为主要,毕竟……我不想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

最后一句话,伴随着黎老爷子的无限哀愁和伤感,也让诸葛炽涟沉默了。

“如今,你和轻轻就两兄妹相依为命了,又何必说这种伤体的话?去把她找回来,好好道个歉吧。”

黎老爷子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离开了。

一夜过去……

诸葛炽涟没有寻找诸葛轻奚,诸葛轻奚也没有寻找诸葛炽涟,两兄妹仿佛真的就这么不理人了一般。

而今天,是巫玄帝登基的日子,整个南安城都热闹起来了。

册封仪式,祭拜大典……

一切烦琐的事宜终于在接近黄昏时刻结束了。

而这个看似安静而平和的日子,注定了不安稳的夜晚。

俪妃和皇后站在底下,看着被所有人簇拥着,缓缓走回皇宫的巫玄帝,都露出了一抹深沉之色。

皇后回到凤鸾宫,已经被人告知,从今往后,凤鸾宫不再存在。

也就是说,皇后被赶出去了!

连带着,曾经的巫商的后宫三千佳丽,就这么被巫玄帝一句话打发了。

“皇上有旨,各位主子可以出宫了,不管你们嫁人还是不嫁人,曾经先皇赏赐给你们的东西,你们都可以带走,只是……明天天黑前,一定要离开皇宫。”

齐安带着几个侍卫,一个个宫殿地下了口谕,引来了众嫔妃的怒骂。

“当然了,若是有些主子不愿意离去,就留在宫里当宫女也行……当然,若是对先皇太过思念,也可以一并殉葬。”

齐安轻飘飘地扔下两句话,瞬间让那些准备闹腾的嫔妃闭了嘴。

乖乖地收拾着自己宫殿里的一切能收走的东西,生怕落下某个值钱的玩意儿,亏大了……

俪妃看着翩翩离去的齐安,眼神迷离,最后化作一道冷厉地光芒。

“你们退下!”

挥了挥手,让所有的宫女太监退出去后,这才站起来,走到床边,敲了敲床板……

“嘎吱……”

一声细碎的声响,一道黑影床下出来。

“看来,你也没有我们预料的那般有用。”

黑影轻轻地拍了拍衣衫,看着俪妃,眸子闪过一抹鄙夷。

“你要知道,我若是光明正大地动手,暴露的可不是我一个人。”

俪妃冷漠的扫了黑衣人一眼,坐在铜镜前,“你们大人不是来了南安吗?”

第三百九十二章:本尊猜到了

“桀桀桀……”

一阵幽深而阴恻恻的笑声在俪月宫回荡,在偌大的宫殿里,竟然也在光天化日之下显得几分阴森。

“那是大人的事,我们这些人从来都不会多问。倒是你……”

黑衣人从黑暗里走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带着几分淡漠和诡异。

“你怎么知道,大人在南安?”

俪妃闻言轻笑一声,缓缓地转身,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风情万种地拢了拢自己的发髻,轻轻地眨了眨那双水亮的眸子。

“本宫自然知道了,你们能在皇宫来去自如,就不能让我的人也关心关心一下……你们那个大人的踪迹吗?”

轻轻地开启着那张红唇,带着一丝丝引诱的味道,却不曾想……

一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手伸出来,直接把她掐着逼到了角落里。

“桀桀桀……”

黑衣人突然扬唇一笑,那道刺耳的声音带着几分冰冷和弑杀。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们这边安插人手!”

俪妃从容淡定地直视着黑衣人的眸子,脸上没有任何的畏惧和惊恐。

“整个南安,都是你们的人,我安插一个两个人,你们会不知道吗?”

说着,直接推开了黑衣人,缓缓地走回铜镜前,坐在了下去。

“殷雪珠告诉我,明天你们大人要见她,她跟我说了。”

轻轻地梳理着那头及腰的长发,慢条斯理地打理着。

黑衣人盯着她,从铜镜里观察着她的神情,最后才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好自为之!一旦惹到大人,不脱一层皮你都死不了。”

说完,直接走回了床边,冷哼一声,再次从那个地方走进去……

“嘎吱……”

床板再次合上,俪妃坐在铜镜前,缓缓地抬眸,看着铜镜里的人,神情恍惚。

手中的梳子搁下,抬起手,抚摸上铜镜里的女子的容颜……

眼神慢慢地涣散,有些深沉,也带着一丝丝哀伤。

邪岚教。

枭岚深坐在树下,跟右护法对弈。

只是,一个早晨的时间,枭岚深总共也没下几颗棋子。

右护法一直盯着他的神情,一开始勉强撑着精神,到了现在,早已昏昏欲睡……

脸色仍然苍白得可怕,跟脑后的那头白丝相得益彰。

看着枭岚深就这么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都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睡着了。

那头披散的白丝散落在身前,整个人看起来都让人心疼。

右护法小心翼翼地收起了棋盅,把棋盘搁在了地上……

轻轻地拾起掉落在地的外袍,披在了他的身上……

“教主!教主!”

突然,左护法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声音中带着怒火和不甘,让刚刚陷入一丝丝沉睡的枭岚深,再次惊醒。

右护法见状,猛地扭头瞪了左护法一眼,“怎么回事?一回来就这么一惊一乍的,不知道惊扰了教主吗?”

左护法这才惊醒,猛地收回了脚,嘴上也抿着唇,小心翼翼地踱着步走过来。

“教主,这是……”

“回来了?”

枭岚深轻轻地眨了眨了眸子,拢了拢身上的外袍,制止了右护法的举动。

“是。”

左护法恭敬地跪在地上,脸上带着歉疚和自责,早知道他就晚点儿进来了。

“他知道了?”

淡淡地扫了一眼左护法,没有问,也没有多余的打量,一句话,就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第三百九十三章:本尊猜到了

“是。”

跪在地上的左护法,脸色难掩阴郁和愤怒,盯着地面,仍然不得劲。

枭岚深缓缓地站起来,深深地睨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背对着他和右护法。

立于树荫之下,暖洋洋的阳光洒落在他的发丝中,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久久都没有说话的枭岚深,引来了左护法和右护法的担忧。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眼底看到了担忧和无奈。

“教主……”

左护法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只是喊了一声后,却又不晓得说些什么,只能求助地看向右护法。

“本尊猜到了。”

幽幽地一句话,带着深深地无奈和叹息。

枭岚深缓缓地垂下头,“依他的性子,恐怕能让你们回来,已经是给了本尊很大的面子了。”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听着让人有些难受。

左护法垂下头,深深地低垂着脑袋,“对不起,教主,是属下办事不利,没有……”

枭岚深缓缓地举起手,制止了左护法的自责,“不关你的事,让他回去的时候,本尊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左护法,“你先起来吧。”

左护法这才顿了顿,还是站起来,看着枭岚深,眼底始终汹涌着担忧和愤怒。

“他有话让你对本尊说?”

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枭岚深有些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带着点点倦意。

“是,他说……”

左护法垂着头,只是想起诸葛炽涟说的话,脸色不是很好看。

这话,也说得不干不脆的,让枭岚深轻轻地挑了挑眉。

“说吧,本尊大概也能猜到了。”

“是……”

左护法闻言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他说,从今往后,我们邪岚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教主跟他也没有任何瓜葛了。至于曾经答应过帮教主找小姐的事,他会记得的,只是以后……”

“没有任何关系?”

枭岚深轻声地呢喃,眸子半眯,只是看起来像是睡了过去一般。

左护法和右护法对视一眼,只能无奈地看着他,都没有吭声。

“罢了,随他去吧。”

枭岚深终于睁开眼,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左护法,风云山庄,以后交给你了,那个玄轻……”

“本尊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巫玄帝,当今的皇帝。”

缓缓地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步伐不再轻盈,反而多了几分沉重。

“传本尊最后的命令,从今往后,邪岚教上下不得对诸葛炽涟一伙人动手!在江湖上,对玄轻这个武林盟主俯首称臣。”

“教主!”

“教主!”

二人闻言大骇,看着枭岚深,眼神都带着不解还有担忧。

“今日之后,本尊将不会再掌管教中之事,你们多担待一些。”

枭岚深站在院落的门前,侧目,那头白丝被风吹拂,纷纷扬扬,凌乱了二人的视线。

“可是……”

左护法还想说什么,却被右护法伸手拦了下来,重重地朝着枭岚深,深深地鞠了一躬。

“是,属下遵命!”

“……”

左护法看着枭岚深的背影,又瞥了一眼右护法,只能点头,“属下遵命。”

枭岚深轻轻地笑了,那张惨白无血色的唇角,微微上扬,弧度恰到好处。

“多谢……”

两个字,带着真诚和最后的情意,也有让人无法言喻的难受……

第三百九十四章:活不过今年冬天

话落,最后的身影缓缓地,缓缓地在二人眼前消失……

左护法一直死抿着唇,看着枭岚深的背影消失,终于甩开了右护法。

“为什么不让我说,诸葛炽涟这只白眼狼,真是瞎了当初教主对他的好!”

看着左护法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右护法又何尝不难过。

只是,他的脸色更加深沉,也更加复杂。

“风驰,你这是……”

左护法再怎么粗心,也发现了右护法的不对劲。

看着他,张了张嘴,小心而忐忑地询问了一句。

只是,一种不详的预感漫上心头,让他不由得皱起眉。

“……”

右护法扭头,深深地睨了他一眼,张了张嘴,还是没吭声。

“教主出事了?”

一句话,让右护法终于松了松身体,整个人都颓废了。

“教主他……恐怕……恐怕……”

话没说完,吊着左护法一胃口,只是缓缓地抬起头,透过头上的枝叶,看着那抹暖阳。

“恐怕,活不过冬天了。”

“什……什……什……什么……你说什么?”

终于,右护法眼底的晶莹从眼角滑落,轻轻地眨了眨眼,这才笑了。

“呀,阳光有些刺眼,眼泪都出来了。”

伸手抹了一下眼角,右护法这才拍了拍左护法的肩膀。

“教主,已经活不过今年冬天了。他……”

“不可能!教主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今年没理由熬不过去!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总之,现在的一切,教主都安排好了。你没发现,你回来之后,教众已经少了一大半吗?”

“……”

左护法闻言垂下头,死死地握着拳头,他当然知道,从一上山就知道了。

可是,可是……

他只是以为,其他人去做其他事情了。

“教主说,湖城是安全的起码风云山庄在那里,绝对不会有人惹。而邪岚教,可以归顺武林,归顺玄轻,这一切,他都安排好了。”

“可是,那些人……”

“不用担心,教主说了,只要我们归顺了武林盟主,那些人就没有再纠缠的理由,而我们……从今往后,也不再是他的人……”

“那小姐呢!教主不想见到他的妹妹了吗?小姐还没找到,他……”

突然,左护法脑海想起了一件事,猛地惊醒。

惊乍着喊了一声,却看到右护法摇了摇头。

“教主说了一句话,或许,这么多年的执着,只是一场空话。”

“……”

“……”

邪岚教,在这个时候,竟然无比的安静,午后的阳光,洒落在人身上,明明暖洋洋,却让他们心底感觉不到任何暖意。

二人不由自主地看向枭岚深的院子,深深地,深深地,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神情,鞠了一躬,大步离去……

熙熙攘攘的南安城。

自从和诸葛炽涟分别后,诸葛轻奚一直躲在客栈里,谁也不见。

终于,在入夜后,她才撑起了精神,换上了一套夜行衣,直接从窗户飞了出去。

身影缥缈而迅速地朝着列王府出发,越过了三条街,终于停在了列王府门外。

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列王府,诸葛轻奚冷凝着脸,翻墙跳了进去。

这些天,崔老大混进了列王府,终于摸到了殷雪珠的住所,离巫灼列最近的一间厢房。

利落而巧妙地躲开了巡逻的侍卫,盯着不远处的院子,缓缓地靠近……

第三百九十五章:一点点疼就受不了

殷雪珠换上一件透明而又粉嫩的薄纱,若隐若现的身躯在铜镜里浮现。

轻轻地把头发上的头饰拿下,一头黑亮的青丝散落,遮住了半边脸颊,有种娇柔和妩媚。

忐忑而又欣喜地等待着那道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殷雪珠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傲人的地方……

终于心满意足地脱掉了鞋子,一步一步地朝着床边走去……

这么久了,巫灼列都没有来看她,因为巫玄帝成为皇帝,他一直闷闷不乐,更加深夜不能回府。

她想了好久,原本是打算慢慢地慢慢地拿下他,可是……

她等不及了!

皇后对她一直很不满,若是……

坐在床边,正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在门外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瞬间欣喜地站起来。

顿了顿,娇柔地脸蛋浮现着一抹绯红,嗓音柔柔的,带着两分诱人。

“殿下,是你吗?”

门外没人作答,殷雪珠没想太多,轻轻地把薄纱解下,白玉脂般粉嫩润滑的皮肤,在微弱的烛火映照下,莫名地诱人。

那件粉红色的肚兜被胸前的傲人之处撑起,缓缓地走过去,打开门……

“殿下,珠儿等你……”

话还没说完,喉咙被一丝冰冷的触感生生地吓得上下滑动了一下。

整个人都开始慢慢地往后退,被那抹黑影逼近了房间。

那双眸子此时充满了惊恐,脸上却努力地维持着镇定。

诸葛轻奚看着她,冷冷地掀了掀嘴唇,一把将门合上。

“殷雪珠,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阴恻恻的嗓音,带着一抹冰冷和嗜血,在房间里竟然有几分肃穆的冷。

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殷雪珠怎么也没想到,诸葛轻奚竟然真的出现了。

更没想到,她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自己跟前,更没想到,她竟然只身一人来了列王府。

喉咙被匕首抵着,殷雪珠大气也不敢出,努力地在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诸葛轻奚,你还敢出现!”

“我为何不敢?这三年,我可是天天夜里想着,想着怎么折磨你和巫灼列,怎么折腾你们,才能让我爹娘的死……得以慰了。”

“呵,所以,这三年,你一直在寻着机会报仇?”

殷雪珠慢慢地靠近了身后的桌子,双手摸索着准备寻找什么东西……

诸葛轻奚眯了眯眸子,瞥到了铜镜里反射出来的景象,冷冷地笑了。

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匕首直接朝着她的左手掌掌背戳了下去……

“啊!唔……”

手掌猛地溅出了鲜血,直接喷在了殷雪珠脸上,那个血淋淋的窟窿,吓得她尖叫出声……

诸葛轻奚一把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瞥了一眼她的手,眼神不带任何温度。

“疼吗?”

殷雪珠这才感觉到手背传来的锥心的疼,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一双眸子瞪大,看着她。

“唔……唔……”

想要挣扎,却被诸葛轻奚死死地扣着一双腿,左手被钉在桌上,早已使不上力……

“这点痛,算什么?就这么一点点疼就受不了,那接下来……”

眸色一深,干脆利落地拔刀,再次朝着她的手掌戳了下去……

“唔!”

拼命地挣扎着,看着诸葛轻奚,她的眸子充满了杀意和嗜血,一丝丝猩红的光芒在她眼底闪烁……

第三百九十六章:今天我不杀人

打从心里感觉到惊恐,殷雪珠拼命地摇头,看着她,瞳仁里都是惊惧。

“殷雪珠,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杀死你!”

一句话,带着浓浓的悔恨和怨愤,还有一种深深地歉疚,让她整个人都冰冷起来。

说出来的话,都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

诸葛轻奚深吸一口气,“若是当年,不是把你赶出诸葛府这么简单,若是当年,我直接杀了你,我爹娘就不会死!若是当年,我们回来后也可以选择杀了你,这辈子……我这辈子……”

我这辈子就不会活在悔恨中!

诸葛轻奚的话,让殷雪珠不由得瑟缩着身体,努力地想要掩藏着内心的恐惧。

被她捂住嘴巴,也无法压制内心的恐惧而颤抖起来……

诸葛轻奚,诸葛轻奚……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会杀了自己的!她会的!

“殷雪珠,下地狱跟我爹娘赔罪吧!很快……很快,我就会连着巫灼列一起,一起送你们下去的!”

捂住殷雪珠的手突然往下滑,直接扼住了她的喉咙,慢慢地掐着她的脖子,举起来……

“当初,我就该毫不犹豫地动手了……”

说完,手中的力度加重……

“噗!”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一枚暗器,狠狠地穿着空气飞过来……

直接穿进了诸葛轻奚的手背,吃疼的诸葛轻奚,猛地松开手,狠狠地扭头。

看着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人,一身黑色的斗篷,看不清面容,只是……

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那种高手独有的气息,让她感觉到压抑。

“你是什么人?”

低头看了一眼开始泛黑的手背,诸葛轻奚咬着牙,直接撕拉衣摆,绑住了手臂。

“你不能杀她。”

一句话,带着淡漠和冰冷,没有多余的废话和温度,仿佛救人和杀人,都能在他一念之间。

“呵,殷雪珠这个女人竟然让你这种高手出手相助?”

鄙夷地冷笑一声,诸葛轻奚却不打算放过她。

“快!快!快杀了她!杀了诸葛轻奚!”

殷雪珠看到那个人,终于在诸葛轻奚的一个冷眼扫视下回神,猛地开口大喊。

黑衣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从头到尾都没有搭理她。

“你走吧,今天我不杀人。”

“走?”

诸葛轻奚笑了笑,唇角上挑着,却带着几分苦涩和自嘲。

“可以啊,殷雪珠的命,我一块儿带走!”

话落,再次朝着殷雪珠动手,手中的匕首高高扬起,这次的速度比刚刚快了许多,却仍然在距离殷雪珠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后背中了三枚暗器,让她再也跨不去一步。

黑衣人轻轻地弹了弹手指,声音仍然波澜不惊。

“我说了,她你不能杀。”

“呵……”

诸葛轻奚闻言轻笑一声,突然挫败地垂下头,狠狠地把手背上的暗器拔出来……

再次举手,伸到后背,抓着那三枚暗器,咬了咬牙,一下子拔出……

鲜血四溅,浸湿了她的夜行衣,也让她的额头布满了汗水。

“我也说了,她的命,我一定要!”

说完,狠狠地把手中的匕首,朝着殷雪珠的喉咙飞掷而下……

“叮!”

一声清脆的声响,匕首和暗器相继落地,诸葛轻奚终于撑不住了,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三百九十七章为什么不杀了她

殷雪珠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才发现,自己后背一阵冰凉。

原来,刚刚那把匕首飞过来的那一刻,差点就让她一命呜呼了。

堪堪地停在了她的喉咙前一点点地方,好歹保住了性命。

缓缓地撑起了身子,手背传来的疼痛让殷雪珠整个人都暴虐起来。

黑衣人冷漠地看了一眼殷雪珠,又瞥了一眼地上的诸葛轻奚,走上去。

看着殷雪珠准备对诸葛轻奚动手,黑衣人直接上去就是一脚,把人踹飞。

“砰!”

殷雪珠整个人都被踹飞撞至梳妆台,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瞬间让她龇牙咧嘴。

“你……你……”指着黑衣人,想要破口大骂,却被一双冷漠的眼神盯着,瞬间没话说。

“她留着,大人还有用!”

说完,正准备把人抱起来……

突然,一个烟雾弹从窗户抛进来,整个房间弥漫着浓浓的烟雾,黑衣人和殷雪珠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不稍一会儿,浓烟散去,地上的诸葛轻奚却也不见了踪迹。

黑衣人眸子眯起,一道缝隙闪烁着精光,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地板,露出中诡异的笑容。

只是殷雪珠,看到诸葛轻奚不见了瞬间爆发起来。

“人呢?人呢?人哪去了?”

黑衣人轻飘飘地拍了拍衣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被救走了,还用问吗?”

“救走?”

殷雪珠下意识地拔高音腔,瞪着黑衣人,“你为什么不杀了她?为什么?现在人跑了,我怎么追?你看到了吧,她要杀我!她要杀我!”

语无伦次地开口指责,让黑衣人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当然,遮住的脸看不到,却是从眸色里看出了一抹不悦。

“我说了,大人说过留着她还有用,再敢对我出言不逊,我不会顾及你是她女儿就对你手下留情!”

说完,冷冷地哼了一句,直接消失在原地。

殷雪珠被他那句话吓得动也不敢动,怔怔地看着他消失了好久,才缓缓地回神。

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却发现全身疼痛,手背上火辣辣的疼,让她终于尖叫出声。

“啊!”

惊叫声惊到了巡逻的侍卫,急忙跑过来,想也没想冲进去,“殷王妃,怎么了?”

“王妃,你没事吧?”

十几个侍卫冲进来,却看到了一副香艳的模样,瞬间羞红了脸。

堵在门口,有些尴尬,却也不知道该干嘛,让殷雪珠再次崩溃。

“你们瞎了吗?不知道背过身吗?”

发现自己只是穿着肚兜,殷雪珠终于回神,一把扯过了被子,包裹着自己的身体。

恨得咬牙,瞪着那群侍卫,“给我滚出去!把王府搜一遍,把刺客给我拿下!”

“是!”

“是!”

殷雪珠的话交代完,侍卫们急忙慌乱地冲了出去,一些纯情的侍卫还羞红了双耳,引来了殷雪珠的阵阵咒骂。

“砰!”

一个失神,左手拍在了床上,却被震得整个手都弹起来,殷雪珠终于泪流满面……

盯着自己的手掌,看着血迹斑斑的伤口,咬牙切齿。

“诸葛轻奚,你最好别被我抓到!”

这份疼,她一定会百倍还给她的!

眸子汹涌着怨愤,殷雪珠坐在床边,终于等到了巫灼列的归来。

听说殷雪珠出了事,急忙匆匆地赶过来,推门就进,“珠儿,发生了何事?”

第三百九十八章:玷污了殿下的清誉

“殿下……”

一看到巫灼列的身影,殷雪珠终于忍不住,戚戚切切地哭起来。

“珠儿……”

一把将人搂在怀里,巫灼列轻声地安抚着殷雪珠。

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抚摸着她后背,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殷雪珠身上的外袍掉落在地。

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让他欣喜,又燥热。

“殿下……”

不着痕迹地蹭了蹭巫灼列的胸膛,殷雪珠那双眸子带着一丝丝柔弱和惊恐。

“殿下,刚刚……刚刚……刚刚我看到……看到诸葛轻奚了,她要杀了我,还说让你也下地狱。”

声音轻颤着,带着一丝丝畏惧和担忧,眼神充满着对巫灼列的担忧。

“诸葛轻奚?”

听到这个名字,巫灼列微微眯起了眼缝,若有所思地呢喃着这个名字。

一道冷光从他眼底闪烁,脸上的神情带着一抹高深。

“殿下,你说,她会不会还来啊?诸葛轻奚太狠了,我怕……怕她对你不利。”

殷雪珠抓着巫灼列的手,轻轻地握着,带着一丝虔诚,缓缓地放在自己的胸前。

感受着手掌心触碰到了柔软,巫灼列耳朵突然红了起来,一双眸子也充斥着猩红。

缓缓地抬头,看着那双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眸子。

“珠儿……”

“殿下,珠儿的心,从来都只为你跳动着。”

缓缓地牵着巫灼列朝着床边走过去,一步一步地走着,光滑的脚丫在地板上走动,十分影响着巫灼列的视觉。

“殿下,珠儿害怕……害怕诸葛轻奚对你不利,害怕诸葛轻奚会找我们报仇。害怕其他人阻止我们在一起,珠儿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殿下了……那三个月,珠儿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殿下,想着殿下吃饱穿暖了没有……”

听着殷雪珠柔声的话,带着娇柔和担心,在他心底留下一阵阵涟漪。

缓缓地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和安抚。

“没事的,一切都有本王。”

巫灼列硬撑着自己的理智,努力地把视线移开,只是……

到底是自己心仪的女子,看着她这般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又是一身光滑的模样……

总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开始偏离,视线还是下意识地看向她的傲人之处。

殷雪珠能感觉到他视线的打量,心中欣喜,更加若无其事地凑上去,依靠在他的胸膛。

轻轻地,轻轻地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轮廓。

一分一分地描绘着,却带着一分引诱,“殿下……珠儿……”

声音带着妩媚和娇柔,缱绻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诱惑。

巫灼列被她这副模样彻底击溃,整个人就着本能扑上去……

深深地用力地啃咬着殷雪珠的唇瓣,只是,被殷雪珠的本能回应惊了一下,瞬间推开了。

整个人慌忙地站起来,背对着殷雪珠,脸上带着一抹羞怒。

“珠儿,刚刚本王……”

“殿下,你是不是嫌弃珠儿?”

殷雪珠看着巫灼列,缓缓地站起来,脸上带着失落和哀伤。

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也是,殿下如此高洁的一个人,哪里能看得上珠儿,珠儿早已不是清白之人,跟殿下在一起,也不过是玷污了殿下的清誉……”

第三百九十九章:你能睡得安稳吗

心腹一声厉喝,朝着殷雪珠发难,只是,后者轻轻地瞥了一眼她和皇后,站直了身子。

“娘娘,如今这里不是皇宫,娘娘亦不再是皇后,珠儿觉得,珠儿没必要行跪拜之礼。”

缓缓地抬起手,薄纱般的外衣轻轻地往下滑,手臂上的痕迹清晰可见。

皇后看着殷雪珠露出的痕迹,自然知道她想要显摆什么,眸色更是阴冷。

连带着唇瓣也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轻轻地开口。

“殷小姐,也不晓得昨夜是否过得愉快?毕竟,列儿是新手,想必你这些痕迹,也是他莽撞留下的吧?”

“没关系,殿下初经人事,珠儿自然也能伺候得很好,他对珠儿也很是温柔。”

两人你来我往地交锋,只是,双方眼底都汹涌着冷意和戒备。

“是吗?”

皇后缓缓地站起来,心腹小心地搀扶着她,走到殷雪珠跟前。

居高临下地端着架子,瞥了一眼比自己矮了小半个头的殷雪珠。

“你能睡得安稳吗?嗯?伺候过这么多男人,就算你再怎么努力,始终是不洁之身。”

皇后冷笑一声,伸出手,挑起了她的下颌,“本宫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一套功夫。只不过,凭你的这点儿本事,也只能变着花样来讨好他罢了,成为列王府的女人,你还不够格!”

听到这话,殷雪珠眼底闪过一道阴霾,一双唇瓣死死地抿着。

垂击在身侧的手也不由得攥着拳头,“娘娘这般说珠儿,莫不是以为随便找个女子就能让王爷娶了她?”

“呵,只要本宫还活着,只要本宫还在这里一天,你,殷雪珠终究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永远不能成为列王府的女主人!”

这番话,殷雪珠听了深深地垂下脑袋,整个人都没有吭声。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她,脸上的愤怒和恨意来回交替。

“娘娘说的是。”

冷淡地回复了一句,殷雪珠终于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珠儿晓得怎么做了。”

微微一笑,眉眼弯弯,没有任何的不甘和怨愤。

皇后眯了眯眸子,什么都没说,看着殷雪珠在自己跟前镇定地转身离去……

“娘娘,这个殷姑娘……”

心腹小声地在她耳侧说着,只是言辞有些闪烁。

“太冷静了,这个女人,若是对列儿有其他心思,恐怕……本宫也不是她的对手!”

想到这,眼神终究还是浮现着杀意,轻轻地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你去安排一下……”

心腹听到这话,点点头,很快就退了出去。

皇后高深莫测看着殷雪珠消失的背影的方向,“殷雪珠,本宫也想看看,你的手段高,还是本宫的段数深!”

龙丰客栈。

崔老大三兄弟看着床上仍然浑身发抖的诸葛轻奚,脸上浮现着担忧。

她的唇色已经开始泛起了异常的苍白之色,嘴唇也开始干裂。

手背上的伤勉强被他们清理了,只是这背后的伤……

“哥,小姐怎么会被人暗算了?”

诸葛轻奚的武功,一般人倒还真不是对手!

他们曾经见识过的,所以昨天夜里才没有跟着去……

“别提了!若不是我感觉到时间不对劲,溜过去看了一眼,小姐真的就折在那了。”

崔老大脸上呈现着一丝担忧,看着诸葛轻奚仍然不停地颤抖,浑身冰冷起来,也开始焦躁……

第四百章:你能睡得安稳吗

巫灼列冷冷地回视着皇后,脸上没有任何的恭敬之意。

“怎么?本宫养你这么大,还打你不得了?”

看着巫灼列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带着一种愤怒和不甘,再次激怒了皇后。

猛地站起来,咬牙切齿地指着他的鼻梁,“本宫做了这么多,为了谁?从小到大。本宫都要求你一切都要做到最好,从小到大,本宫连你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甚至怎么说话,都一一教导着你!而今……”

“你翅膀硬了,本宫说的话也不听了!”

说着,皇后一把将眼前的桌子掀翻,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是,本宫对你一再干涉,你如今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本宫就是拖后腿的!”

说着,有些颓废地跌坐在椅子上,身后的心腹急忙上前,看着巫灼列,有些厉声地指责。

“列王爷,皇后娘娘替你做了这么多,你理应心存感激。娘娘不是看不起殷姑娘,只是觉得她的出身并不能帮助你什么,而今,她更加是一个被人唾弃的存在。”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疲惫地捏着眉心的皇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了,娘娘早已没有多少精力再费心琐事,而为了王爷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皇上面前周旋。为了你,她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殷姑娘或许对王爷来说很特别,可是……于情于理,她都没有理由成为这个王府的女主人!”

听着皇后的心腹的话,巫灼列的神情这才缓缓地恢复了。

只是眼底的冷漠仍然不曾消退,瞥了一眼皇后,“母后,如今你也不能回皇宫了,今后列王府你尽管住着!只是……儿臣希望,不管儿臣今后做什么,要娶什么女人,都跟母后没有关系!”

“你!”

看着巫灼列扔下一句话,瞬间大步走出去,皇后气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发抖。

心腹急忙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地安抚着。

“娘娘,娘娘,别动怒,别动怒。”

“不动怒?你看看,你看看,本宫这个儿子,有跟没有又有何区别?呵!”

皇后挥开了心腹的手,缓缓地站起来,“一个勾搭上霍国公,又能爬上龙床的女人,到底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只是……本宫倒想看看,她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勾得本宫的皇儿如此神往。”

说着,冷冷地扫了一眼一旁侍候的侍女,“去,把殷雪珠给本宫叫来!”

“是。”

那侍女闻言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皇后的脸色,这才慌乱地跑出去,把刚刚穿戴好的殷雪珠叫出了房门。

听说是皇后叫自己的,殷雪珠迈开的步伐突然慢了下来。

漫不经心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摆,一头青丝仍然随意地披在脑后,身上的痕迹却怎么也遮不住。

“娘娘,人到了。”

那侍女把殷雪珠带到,很快就退了下去,整个大厅,只剩下三个女人。

气氛有些压抑,也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皇后上上下下打量了殷雪珠一番,或许经过昨夜的一夜风流,倒是带着一番难以掩饰的风情万种的韵味。

“珠儿,见过娘娘。”

轻轻地朝着皇后屈了屈身,不卑不亢,脸上扬着得体的笑容。

“大胆!见到皇后娘娘,竟敢不跪?”

第四百零一章:你能睡得安稳吗

心腹一声厉喝,朝着殷雪珠发难,只是,后者轻轻地瞥了一眼她和皇后,站直了身子。

“娘娘,如今这里不是皇宫,娘娘亦不再是皇后,珠儿觉得,珠儿没必要行跪拜之礼。”

缓缓地抬起手,薄纱般的外衣轻轻地往下滑,手臂上的痕迹清晰可见。

皇后看着殷雪珠露出的痕迹,自然知道她想要显摆什么,眸色更是阴冷。

连带着唇瓣也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轻轻地开口。

“殷小姐,也不晓得昨夜是否过得愉快?毕竟,列儿是新手,想必你这些痕迹,也是他莽撞留下的吧?”

“没关系,殿下初经人事,珠儿自然也能伺候得很好,他对珠儿也很是温柔。”

两人你来我往地交锋,只是,双方眼底都汹涌着冷意和戒备。

“是吗?”

皇后缓缓地站起来,心腹小心地搀扶着她,走到殷雪珠跟前。

居高临下地端着架子,瞥了一眼比自己矮了小半个头的殷雪珠。

“你能睡得安稳吗?嗯?伺候过这么多男人,就算你再怎么努力,始终是不洁之身。”

皇后冷笑一声,伸出手,挑起了她的下颌,“本宫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一套功夫。只不过,凭你的这点儿本事,也只能变着花样来讨好他罢了,成为列王府的女人,你还不够格!”

听到这话,殷雪珠眼底闪过一道阴霾,一双唇瓣死死地抿着。

垂击在身侧的手也不由得攥着拳头,“娘娘这般说珠儿,莫不是以为随便找个女子就能让王爷娶了她?”

“呵,只要本宫还活着,只要本宫还在这里一天,你,殷雪珠终究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永远不能成为列王府的女主人!”

这番话,殷雪珠听了深深地垂下脑袋,整个人都没有吭声。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她,脸上的愤怒和恨意来回交替。

“娘娘说的是。”

冷淡地回复了一句,殷雪珠终于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珠儿晓得怎么做了。”

微微一笑,眉眼弯弯,没有任何的不甘和怨愤。

皇后眯了眯眸子,什么都没说,看着殷雪珠在自己跟前镇定地转身离去……

“娘娘,这个殷姑娘……”

心腹小声地在她耳侧说着,只是言辞有些闪烁。

“太冷静了,这个女人,若是对列儿有其他心思,恐怕……本宫也不是她的对手!”

想到这,眼神终究还是浮现着杀意,轻轻地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你去安排一下……”

心腹听到这话,点点头,很快就退了出去。

皇后高深莫测看着殷雪珠消失的背影的方向,“殷雪珠,本宫也想看看,你的手段高,还是本宫的段数深!”

龙丰客栈。

崔老大三兄弟看着床上仍然浑身发抖的诸葛轻奚,脸上浮现着担忧。

她的唇色已经开始泛起了异常的苍白之色,嘴唇也开始干裂。

手背上的伤勉强被他们清理了,只是这背后的伤……

“哥,小姐怎么会被人暗算了?”

诸葛轻奚的武功,一般人倒还真不是对手!

他们曾经见识过的,所以昨天夜里才没有跟着去……

“别提了!若不是我感觉到时间不对劲,溜过去看了一眼,小姐真的就折在那了。”

崔老大脸上呈现着一丝担忧,看着诸葛轻奚仍然不停地颤抖,浑身冰冷起来,也开始焦躁……

第四百零二章:这毒……

昨天夜里,原本说好了一炷香时间出来,可是……

崔老大等了一炷半香的时间,也没有等到诸葛轻奚的身影,心生不安。

小心翼翼地靠近殷雪珠的厢房,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隐约中听到那个黑衣人想要把诸葛轻奚带走交给那个所谓的大人,情急之下……

他用了最后那点防身的烟雾弹,把人带走了。

若不是刚好躲过了巡逻的侍卫,恐怕昨天夜里,他们两个人都出不来!

“大哥,那我们……”

崔老二看着床上一直在不安地动着的诸葛轻奚,眼神冷凝,眉头蹙起,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她昏迷前说了,没有她的允许,我们不得解开她的衣衫!”

崔老大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仍记得把人带出了列王府后,她在自己背上说了一句话就昏迷了。

“没有我的允许……不……不能……不能解开我的衣服!”

一句话,也让三个人乖乖地听从了,只是看着诸葛轻奚被折磨得无法解脱的样子,更加心疼。

“大哥,我们找一个女人来不就好了。”

崔老三终于想起了一件事,兴奋地开口喊了一声。

崔老大闻言叹了一口气,“现在整个南安城都在搜索小姐的下落,若是被有心人发现……”

崔老大的话,让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唔……”

睡梦中,诸葛轻奚发出一声嘤咛,似乎在被什么事缠着还是困扰着,脸上带着哀伤。

那双秀丽的黛眉也沾上了一丝丝汗水,鬓角的发丝更是被汗水浸湿。

“哥,已经不能等下去了!我出去找人!”

崔老三看着诸葛轻奚的唇色已经从苍白开始变得紫黑,慢慢地慢慢地让人心惊。

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崔老大和崔老二还没来得及开口制止,就看到他的身影飞一般出去了。

“砰!”

虞绯月屁颠屁颠地从包子铺捧着几个包子颠颠跳跳地朝着自己的客栈跑去。

只是……

刚刚没走几步,就被人狠狠地撞了上来,整个人摔倒在地不说,包子也散落一地。

“哎,什么人啊,这么冒失?”

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虞绯月爬起来,轻轻地拍了拍屁股,哀怨地看着地上的包子,正准备离去。

“姑娘!”

崔老三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衣服装饰很是怪异,却能从她眼底看到了没有任何杂色的纯真。

崔老三急忙开口喊了一句,利落地爬起来,“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能不能帮帮在下?”

“哈?”

看着突然开口让自己帮忙的人,虞绯月很是不解,眼神更是带着两分怀疑。

“救人?我不是大夫,不会救人的。你要救人,不去找大夫找我做什么?”

崔老三来不及解释太多,顿了顿,“姑娘,求求你,帮帮忙!我家小姐中毒了,我们兄弟几个都是男人不方便,能不能……能不能就是请你帮个忙?”

“中毒?”

皱了皱眉,虞绯月脸上更加狐疑了,盯着崔老三看了好一阵子,勉强地点点头。

“你带路,我去看看。”

崔老三闻言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带着虞绯月狂奔起来……

“哎!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我都跟不上了!”

真是奇怪了,这些中原人都是这么急性子吗?

“到了!”

崔老三生生地咽了咽口水,这才轻轻地把门推开……

第四百零三章:这毒……

“嘎吱……”

一声推门声响起,屋内的两个人也回神,下意识地看过去。

看到崔老三真的带着一个女人进来,瞬间警惕起来。

仔细地盯着眼前的虞绯月,眼底的警惕和戒备,深深地取悦了虞绯月。

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你们好,我是来救人的!”

朝崔老大和崔老二挥了挥手,正准备上去,却被崔老大拦了下来!

“姑娘,我们没有人要你救的,离开吧!”

“是啊姑娘,这里没什么人让你帮忙的,请你离开!”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这样?我好不容易带人过来的,不管怎么说,如今救小姐要紧,若是再拖下去,小姐就性命不保了!”

最后一句话,也让二人迟疑了,深深地看着虞绯月,仍然不敢随意让她过去。

虞绯月耸了耸肩,一副无辜的样子,表示自己并没有十分愿意帮忙。

“请吧。”

终于,崔老大回头看了一眼诸葛轻奚,这才侧开了身子,让她过去。

虞绯月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三兄弟,脸上带着一抹兴味。

走到床边,一眼就认出来了诸葛轻奚,瞬间变了脸色。

“诸葛轻奚?”

“怎么?你认识我家小姐?”

“住手!”

一句惊呼,引来了三人的警惕地忐忑,看着虞绯月,瞬间包围着她。

虞绯月摆了摆手,“你们别担心,你家小姐跟我是朋友!”

说完,也不管他们信不信,直接坐在了床边,只是瞥了一眼她手上的伤口,正准备看下去……

却发现,她脸上开始浮现青肿,唇色也慢慢地变黑了,整个人都冰冷起来,血液慢慢地凝聚,不,凝固了……

伸手,直接搭在了她的脉搏上,细细地听着她的脉跳,一下,一下……

十分缓慢,形势严峻得让虞绯月的脸色也开始变了。

“她身上还有其他地方中毒了?”

一声厉喝的询问,惊醒了三个人,急忙争先恐后地开口。

“对对对……”

“在背后……”

“背上有三个地方……”

“撕拉!”

虞绯月想也没想,直接撕开了诸葛轻奚的衣衫,三兄弟下意识地转身,不敢动弹。

虞绯月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出去吧,守在门外,没有我的叫唤,不必进来。”

“是。”

三个人十分听话地出去了,却不是因为太放心虞绯月,而是刚刚她撕开诸葛轻奚的衣衫的举动,让三人不得不出来。

看着门打开再次合上,虞绯月的神情才慢慢地变得冷峻。

盯着诸葛轻奚白皙后背,三个血迹斑斑的窟窿有些狰狞,血迹却已经干了,带着一丝暗紫色。

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三个窟窿,眯起眼缝,从怀里掏出了匕首。

直接朝着她的后背划开……

背后的血早已被冻得几乎不能流淌,只是稍微渗出一点点血迹……

一点一点地挖开了她的后背,那三个窟窿的死肉也被剔除,严谨地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些死肉,连皮带肉地割除了一大块。

直到看到鲜红的血液再次渗出来,她才收回了匕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瓶药粉,轻轻地撒在上面。

小心翼翼地把后背包扎好,这才把人放下,侧躺着,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昏迷的诸葛轻奚。

眼神复杂而又带着一抹探究,“若不是遇上我,你就死定了,这毒……”

第四百零四章:哥,对不起……

看着昏迷不醒的诸葛轻奚,虞绯月脸色并没有很好。

盯着她的脸色,唇色仍然青紫色,却已经没有继续加深,毒素已经清除,却没有马上好转。

诸葛轻奚中的毒明显不是这里中原人能制造出来的,而她……

在秘族里生活了十几年,这种毒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

“诸葛轻奚啊诸葛轻奚,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摇了摇头,虞绯月坐在床边,一直守着她,直到看到她的脸色慢慢地恢复平常的红润,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哗啦啦地,雨点大的能打死人,在这广袤的大地上肆虐。

一个身穿红色衣衫的女子,跪在地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不远处……

眼神空洞,雨水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肆虐,敲打在身上,生疼。

脸上冷冰冰的一片,没有多余的神情,只是脸颊上一道道水痕划过,不晓得是雨水还是其他。

隐约中,在雨幕里走出来几个人影,一道一道地,缓缓地走近了女子。

“轻轻……”

“轻轻……”

“轻轻……”

带着慈爱的叫喊,带着温柔的叫喊,带着愤怒的叫喊……

床上的人儿似乎并没有很安稳,整个人都开始剧烈地反抗起来。

虞绯月被惊醒,看着突然抬手,拼命地想要挥开什么东西的诸葛轻奚,眉头蹙起。

“不……不……要……不要……”

“爹,娘……”

“爹,女儿知错了。”

“轻轻!”

“轻轻!”

雨幕中,诸葛天桦原本沧桑的脸突然严肃起来,脸上带着无比的愤怒和失望……

“轻轻……”

诸葛夫人带着一抹柔和,眼神仍然那么温暖,只是她一直让自己安心的笑容却不见了。

“都怪你!都怪你!”

“怪你!怪你!”

“轻轻……”

“不要!不要!”

诸葛轻奚猛地挥开手,看着慢慢地逼近自己的三个人,整个人剧烈的颤抖起来。

“小黑球,救我!救我!”

本能地叫着那个称呼,诸葛轻奚死死地抓着某个东西,手指甲深深地抠进了虞绯月的手臂里。

“嘶……”

被那指甲抠的生疼,眼看都要渗出血丝来,虞绯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在,我在……”

“小黑球,救我!”

突然,诸葛轻奚仿佛喘不上气来,整个人都憋着呼吸,脸都开始憋红……

画风一转,诸葛轻奚看着眼前男人,眼底充满了疑惑和悔恨。

喉咙被一只手死死地扼住,诸葛炽涟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和失望,深深地掐着她的脖子。

“诸葛轻奚,你该死!你该死!”

“呃……”

喘不上气的诸葛轻奚,并不知道自己在梦中,只能生生地憋着气。

眼看就要憋死过去,虞绯月咬了咬牙,一巴掌朝着她的脸打了下去……

“啪!”

“诸葛轻奚,你给我醒醒!给我呼吸啊!”

看着陷入梦魇不能抽身的诸葛轻奚,虞绯月既担忧又生气,拼命地把人摇了摇……

“哥……”

突然,诸葛轻奚缓缓地从眼角滑落两道泪痕,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开了。

轻声地,带着歉疚和深沉的懊悔的呢喃,从她嘴里出来,在安静地房间里,却有些清晰。

“对不起……”

怔怔地看着诸葛轻奚,她的柔弱和愧疚,深深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第四百零五章:一切按计划进行

哥……

听到那声叫唤,让虞绯月整个人都颤了一下,眉头下意识地再次皱起。

“哥……”

不由自主地顺着喊了一声,叫出来之后,虞绯月整个人都跳起来,带着惊恐和慌乱,飞奔出去。

“嘎吱……”

突然听到开门声,崔老大率先回头,看着飞奔出来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开,有些傻眼了。

“姑娘……”

崔老三喊了一句,也没能让人停下来,三兄弟对视一眼,急忙走进去。

看到诸葛轻奚已经缓缓地睁开眼,三个人这才齐刷刷地舒了一口气。

“小姐,你醒了。”

崔老大上前,紧张地观察着她的脸色,确认好转了才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诸葛轻奚轻轻地眨了眨眸子,看着眼前的三个男子,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小姐,你好生休息,需要什么我们帮你拿。当然,除了洗漱,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帮不上忙……”

崔老大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着诸葛轻奚,有些窘迫。

“无碍……”

被人摁在床上,诸葛轻奚也没有继续硬撑,只能躺回去。

“我这伤口……”

“是老三找了一个女人过来帮忙的,那人还说跟小姐是朋友。”

崔老三恭敬地站在一旁,小声地回禀着。

诸葛轻奚闻言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的人影也只有虞绯月。

虚弱地扬了扬嘴唇,“多谢你了,昨晚要不是你……”

“小姐说的什么话,我们三兄弟能来南安已经是很好了,再说小姐对我们几个也好……”

诸葛轻奚没说话,缓缓地扭过头,看着床帐,眼神空洞……

崔老大几个人见状也没有继续吵着她,小声地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脑海中浮现着刚刚梦境里的一切,让诸葛轻奚心有余悸,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

梦中,爹娘失望愤怒的脸,还有哥哥不甘和仇恨的眸子,让她心脏都不由得抽疼起来。

伸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阵疼痛仿佛通过掌心传达给她……

缓缓地闭上眼睛,再次睡了过去……

南安城偏北的一座僻静而幽深的庄园。

夜里似乎伴随着虫鸣声,应和着风声吹拂着花草而十分惬意。

大门进去,就是一条石子小路,尽头是一间亮堂的大厅。

通明的灯火即使紧闭着房门,也能照耀着门外的小石路。

“大人。”

四道黑影齐刷刷地站在底下,排成一排,谦卑而恭敬地对着那个背影喊了一声。

大人优雅地坐在高位上,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捏着一枚黑色棋子……

身侧,一个精致的棋盘摆在桌上,上面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黑白棋。

“这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声音空灵,带着一分轻柔和淡漠,悦耳之余却又有些疏离。

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中的黑棋,缓缓地扬唇,一抹惊艳的笑容在脸上浮现。

“一切按计划进行,只是……巫玄帝仍然没有解决。”

最左侧的黑衣人迟疑了一下,黑暗中的脸看不清神情。

“能一次性解决,我就不必出山了。”

那人缓缓地站起来,颀长的身躯在灯火下更加风姿耀人。

一头青丝披散在脑后,被一支简单而别致的簪子点缀着。

白衣飘飘,却带着让人不敢亵渎的高贵和冷漠。

眼神轻轻地扫了四个人一眼,手指稍稍使力,手中的棋子瞬间粉碎成灰。

第四百零六章:你和你母亲很像

四个人不由得抖了抖身子,垂下头,更加大气也不敢出。

轻轻地摩擦着两根手指,终于缓缓地抬头,露出一张惊艳和脸庞。

虞青衫笑着开口,“既然,他解决不了,就先把这两个解决了吧。”

转身,捡起另外的两颗白棋,轻轻地摩擦着,微微一笑。

在四个人的瞩目下,两颗白棋也化为粉碎,被她轻轻地吹散。

“知道该怎么做了?”

挑了挑眉,扫了一眼四个人,重新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有些慵懒。

四个人点头,看着虞青衫的模样,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

“对了,那个女人,来了吗?”

脑袋被右手撑起来,搭在棋盘上,掀了掀眼帘,眸色微深。

“是,她应该已经到了。”

左边的黑衣人点点头,恭敬地回复了一句。

虞青衫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三天内,结果我要看到。”

四个人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垂首推出了门外,很快就在黑夜中消失。

不一会儿,一个蹑手蹑脚地走过来的黑影,紧张而忐忑地观察着四周。

摸索着终于来到了大门,缓缓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个陌生的字,摇了摇头。

深吸一口气,眼神终于坚定下来,抬起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

“嘎吱……”

一声冗长而沉重的声音响起,在黑夜中的寂静的庄园里,有些瘆人。

殷雪珠摩擦着手掌,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亮堂着的大厅,快步地走过去。

“请问,有人吗?”

捏着嗓子眼,轻柔地喊了一句,探出脑袋,看着空荡荡的大厅,疑惑地打量着四周。

“坐。”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风过,敞开的门瞬间合上,砰的一声震惊了殷雪珠。

下意识地抓着那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紧张而忐忑。

咽了咽口水,“阁下什么人?”

视线仍然在四处打量,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虞青衫缓缓地走出来,一袭白衣,她生性高冷又淡漠,眼神从来都是这么平静。

扫了一眼殷雪珠,努了努嘴,“坐。”

轻轻地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滚热的水汽在茶杯中袅袅升起……

殷雪珠久久不能回神,眼前的女人太过美艳,举手投足都带着让人无法亵渎的高贵。

那眉眼和脸蛋,完全不是普通人能比拟的,她的大气和端庄,竟是她见过的所有女人中最好的。

“你……你……你你……”

哆嗦着,眼神慢慢地爬上一层恐惧,殷雪珠有些后悔来了。

“呵……”

殷雪珠的惊恐和慌张,都在虞青衫的眼底一一呈现,丝毫没有遗漏。

修长的手指搭着茶杯,端起来,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道醇香。

“你,和你母亲很像。”

呡了一口茶,说出来的话,明明那么轻描淡写,却让殷雪珠瞬间变了脸色。

“你……你认识我娘?”

声音带着急切和期待,看着眼前的女人,殷雪珠也不管其他,走上去,一把抓着虞青衫的手。

却被虞青衫轻轻地瞥了一眼,整个人宛若坠落万丈冰川,冷冰冰的,无法动弹。

“认识,伺候了我十年,最后离开了。”

把茶杯搁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殷雪珠。

“你跟她很像很像,只不过……她没你聪明。”

第四百零七章:你母亲背叛我

一句话,带着三分冷意,也让殷雪珠再次提起了心脏。

整个人都那双眸子轻飘飘地看过来,带着惊恐和忐忑,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

“放心,我不会迁怒你。”

笑了笑,虞青衫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地挑起了她的发丝,“我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殷雪珠回问着,只是被那只手挑起的发丝,竟然让她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声音颤抖着,整个人都开始哆嗦,眼神涣散。

“呵呵……”

被殷雪珠的反应逗笑了,虞青衫突然笑出声,轻轻地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脸颊。

那声音笑着明明十分悦耳动听,却让殷雪珠硬生生地听出了一种诡异和森冷的感觉。

“你想成为列王妃,我可以帮你。”

虞青衫的话,让殷雪珠咯噔一下,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雀跃。

“你……你真的……真的能帮我?”

“自然,毕竟,我能让人救你出来,自然,也能帮你达成所愿。”

“好!你想让我做什么?”

殷雪珠听到这话,终于坚定地点头,看着虞青衫,眼神灼灼。

“你,帮我……”

虞青衫附在她耳侧说了什么,殷雪珠的神情从一开始的恍惚,到深沉,最后变成笃定。

“我知道了。”

虞青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眯眯地点点头。

眼神充斥着一丝亮光,只是殷雪珠没有发现。

垂下头的殷雪珠,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缓缓地抬起头。

“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眼神带着闪烁,还有迷茫,打量着眼前的虞青衫,竟然猜测不出来她的年纪。

“说。”

优雅地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捡起一枚黑棋,朝着棋盘上,漫不经心地落下。

“我娘……”

“是个什么样的人?”

紧张地攥着手,殷雪珠期待的眼神看着虞青衫,想要从她嘴里听出一些好话。

虞青衫顿了顿,盯着棋盘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掀了掀嘴唇,笑了。

“你娘,是个不太聪明的人。”

说了一句话后,捡起了白棋,看着某个地方,笑着落下。

“二十一年前,我曾经离开家出来闯荡江湖,你娘作为我的侍女,自然是跟着的。”

殷雪珠安静地站着,听着虞青衫空灵却又悦耳的话,在大厅里回响。

“因为我们家族原因,不能离开太久,所以,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和你娘见过了这让人诧异而惊奇的世面。”

虞青衫摇了摇头,扶了扶袖子,看着棋盘,最终叹了一口气。

一颗一颗地把棋子捡起来,扔进棋盅里,“你娘,就是那个时候,看上了一个外族男人。”

说到这,虞青衫的动作就那么停顿了一下,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那……那个人……那个人是……是我爹吗?”

殷雪珠欣喜地看着虞青衫,小心翼翼的而带着憧憬的神情,让虞青衫半眯着眸子。

“对。”

笑了笑,拍了拍手,“可是,你娘没有告诉我,在那之前,她就跟那个男人珠胎暗结。”

“然后呢?然后我娘……”

殷雪珠急切地询问着,声音带着一丝凄厉和迫切。

“然后?回到族里,你娘怀孕的事终究是瞒不住被我发现了……”

“她性子也很刚强,一个劲地要离开,说是那个男人会对她负责的。”

第四百零八章:你母亲背叛我

虞青衫的话,让殷雪珠皱起眉,总觉得后面发生的事,让她难以预料。

“你娘拼了命要离开,我自然劝阻过,可惜……她不听。”

虞青衫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那个男人,其实就是个长得还行的小混混,没什么能耐,花言巧语骗了你娘。”

虞青衫说到这,眼神冰冷起来。

“说来,本来我也不该插手的,可惜……”

最后两个字,让殷雪珠死死地盯着她,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

“你母亲背叛我,为了离开,她出卖我,所以……”

虞青衫耸了耸肩,“所以,我在她离开前,松了她一份礼物。”

笑眯眯地看着殷雪珠,唇角微扬,一抹惊艳的笑容在她的脸庞上显现。

“我让人把那个男人大卸八块,然后一天一天地送到她跟前。”

殷雪珠瞪大了眸子,看着眼前的女人,分明长得如此绝色,可是……

可是……

这凶狠的劲儿,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你!”

缓缓地后退,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却被虞青衫笑眯眯地开口吓住了。

“怕了?没关系,说不定你回去后,也会看到列王的四肢……”

硬生生地站在了门边上,瞪大瞳孔看着她。

“你……你……你这个女人……”

“放心!我的目的不在你们,你娘的事儿,我也不会报复在你身上。”

虞青衫笑了笑,想要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却被她躲开了。

虞青衫的眸子唰的一下冰冷起来,很快又恢复了平常。

“回去吧,记住刚刚你答应我的事。”

挥了挥手,门,砰地一下被打开,一阵滚热的风从门外灌进来,终于让殷雪珠活过来一般,落荒而逃。

眯着眼眸,看着殷雪珠飞奔离去的背影,虞青衫终于笑了一声。

缓缓地,缓缓地,那扇门,竟然自己再次重新合上……

手,优雅而高贵地端起了身侧的茶杯,轻轻地递到嘴边,呡了一口。

唇角上挑,竟然露出三分骇人的韵味。

殷雪珠慌不择路地飞奔出了庄园,脑海中仍然浮现着虞青衫的话。

一遍又一遍,仿佛生了根一般,无法摆脱。

“……把他大卸八块,一天一天地送到她跟前……”

“你若是逃了,列王的四肢我也让人给你捎去……”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狂奔出了庄园好久好久,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汗水在鬓角,整个人的脸色都苍白起来。

抓着自己的衣摆,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

“殿下……殿下……”

跌跌撞撞地朝着列王府出发,终于在一个时辰后,回到了列王府。

皇宫。

巫玄帝坐在御书房,看着大批大批呈上来的奏折,眼神已经开始冰冷了。

十本奏折,竟然有八本是关于城池连连失守的弹劾。

一个两个地,光说不练!

而今,他刚刚登基,手中的兵权尚且不能全部回收。

而今,被敌人连打三十多个城池,伤亡的士兵也高达百万。

“皇上!”

突然,一道黑影降落在下方,恭敬地朝着巫玄帝行礼。

“出事了?”

看着眼前的人,巫玄帝的脸色更加阴郁,他是他就在湖城的眼。

“皇上,邪岚教突然归顺,属下怀疑有诈。”

那人迟疑着,脸上也浮现一抹不解,低声地回禀着。

“邪岚教?”

第四百零九章:穆承锡归来

“是,两天前突然收到消息,说是邪岚教愿意归顺武林盟主,一切听从盟主安排。”

巫玄帝缓缓地站起来,若有所思地在御书房中踱步。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挥了挥手,那人见状恭敬地退下,巫玄帝这才捏了捏眉心,露出一道深沉。

“枭岚深……这是在跟朕议和?”

他能猜到枭岚深的身份,自然也知道对方一样能猜测出来他的身份。

只是……

想不出来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邪岚教,竟然主动议和,还听从他安排,究竟是什么意思。

“叩叩叩。”

门外,一阵带着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巫玄帝扬了扬嗓。

“进来。”

大步走进来的人是巫承殇,该有小吉子。

二人脸上都带着凝重和严肃,眉头蹙起,像是被什么事纠结着。

“怎么?”

“奇怪了,我派人搜了三遍,竟然一无所获!”

“皇上,奴才刚刚去了天牢,霍国公的嘴巴严密得很,实在撬不开。”

二人都有些挫败,看着巫玄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朕知道了。”

大概也能猜测出来霍国公依仗的人大有来头,只是想了整个大晋,也没有人能有这么大能耐。

“对了,皇上,听说诸葛炽涟回来了。”

巫承殇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巫玄帝的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淡漠地坐在龙椅上,仍然一副深思的模样。

“还有事?”

眯了眯眸子,瞥了一眼巫承殇狐疑的探究的神情,巫玄帝板着脸。

“没事了,没事了,本世子先回府睡个三天三夜去。”

急忙挥了挥手,巫承殇撇撇嘴,这才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小吉子顿了顿,还是上前两步。

“皇上,奴才觉得,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嗯。”

摊开奏折,巫玄帝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只是,看到上面的内容时,那双剑眉终于狠狠地拧起。

抓着奏折的手,也微微使劲……

禅城没了……

连带着附近的几个城池也守不住。

而一退再退地被逼到江南三城之后,敌军才有所收敛。

这两天,从禅城回来的人,领兵的竟然是穆承锡。

“穆承锡……”

“皇上,霍国公府的事,其实不仅仅是奴才的手笔,诸葛小姐也帮了一个忙。”

小吉子小心翼翼地抬眸,观察着他的神情。

却发现巫玄帝的神情冷穆和深沉,一时间也不晓得算高兴还是不高兴。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皇上,刚刚奴才多嘴了,只是听说,诸葛轻奚昨儿夜里去了一趟列王府,回来后似乎受了伤……”

说完,再次抬头,却发现巫玄帝仍然抓着奏折,没有吭声。

摇了摇头,“皇上,奴才先退下了。”

说完,真的转身离去……

直到御书房的门合上,巫玄帝才缓缓地眨了眨眸子,盯着穆承锡的名字,有些恍惚。

穆承锡……

穆承锡要回来了……

捏着奏折,边角儿都开始变形。

当年,让诸葛府被满门抄斩的,穆承锡可是罪魁祸首!

他,提供的密函……

眯了眯眸子,巫玄帝唰地一下站起来,砰的一声拍打着书案。

奏折跳了跳,整个御书房都散发着低沉的气息。

“该死的,果然还是不够让人省心!”

一句咒骂,让巫玄帝稍稍回了点神智,终于想起了小吉子刚刚说的话……

隐约中,听到了什么……

“诸葛小姐……受伤……”

第四百一十章:穆承锡归来

那个女人受伤了?

下意识地皱眉,自己都没有任何意识地就开始担忧。

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看了一眼那本奏折,放下,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轻轻地闭上眼睛,靠在龙椅上,陷入了沉思。

夜更深……

幽暗而阴森的天牢里,几个狱卒在吃吃喝喝,丝毫没有感觉到异样。

一阵微风吹拂,带着丝丝袅袅烟雾,很快就在牢房中消散。

“吃吃吃……”

“哎,这皇上登基也有好几天了,据说这个霍国公犯了大罪,竟然也没有直接下令处决。”

“哎,这种事谁知道呢。咱们哥几个也不用干什么,看两个人而已……”

“听说,这皇上的手段,可真是雷厉风行,没看到,之前的那位大人,可是直接被贬,从正三品直接降到从四品了……”

“哎,老子怎么感觉头晕晕的……”

“这么一说,我也是……”

“呵,你们两个不过是喝醉了吧……”

“砰!”

“砰!”

“砰!”

相继倒下的三个人,直接趴在了桌上,一道诡异的身影从上方穿梭过来。

最边际的一个牢房里,霍国公耷拉着脑袋,双腿盘坐着,手上架着一副厚重的铁链。

听到一阵脚步声,那双手突然动了一下,头颅唰地一下抬起来。

眼神灼灼,目光带着期待和兴奋,看着门口。

一道黑影被灯火拉长,渐渐地,渐渐地靠近着牢房。

“你来了。”

霍国公欣喜的眸子在看到那个黑影之后终于露出一抹安定。

黑影站在牢房外,背对着光亮,并没有看到他的任何神情和眼色。

“快救我!快救我出去!”

霍国公噗通一下,跳下来,直接奔向了牢房门口。

语气带着急切和希冀,就等着黑衣人动手。

黑衣人冷静而从容地看着他,霍国公脸上殷切的神情让他眼底露出一抹不屑。

只是很快就消逝了,连带着一丝轻轻扬起的诡异的笑容也被那黑暗的斗篷遮住。

“霍国公,咱们认识也有好几年了吧。”

黑衣人幽幽地开口,却不着急动手,反而开始道起家常了。

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霍国公突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抓着牢房的栏杆,语气开始迫切又带着慌乱。

“你……你别说这么多,先把我救出去。”

黑衣人却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别急,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一句话,却让霍国公下意识的皱眉,盯着眼前的黑衣人,心中开始不安。

“你们……这是打算放弃我了?”

声音拔高,带着惊恐,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霍国公那张胸有成竹的脸终于露出了慌乱和忐忑。

被一双冷冰冰的眸子盯着,瞬间不敢动弹。

这一刻,他感觉到了,这个人……

这个人不会救自己的!

“国公,别这么说嘛……”

黑衣人阴恻恻地笑了,淡淡地扫了一眼已经开始崩溃的霍国公。

“从一开始,你不过是大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真以为……你能成为大人的人吗?”

话落,直接伸手,把霍国公拽了过来。

“大人说了,三天内要解决你们,我也不想浪费时间。”

“呃……”

霍国公瞪大眸子,眼神惊恐万状,一双嘴唇狠狠地颤抖着。

缓缓地垂头,看着没入胸膛的手,血迹从嘴角渗出来,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第四百一十一章:穆承锡归来

“哼。”

看着霍国公脸上难以置信的神情,黑衣人轻轻地收回手。

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跪坐在地的霍国公,轻轻地擦拭着手掌的血迹。

眼神波澜不惊,看到自己白皙的手恢复了干净,这才笑了一声。

缓缓地转身,朝着牢房大门走出去……

身后,早已吐血不止的霍国公,死死地盯着那道背影……

那双嘴唇一直颤抖着,张了张嘴,轻轻地开口。

却没有任何声音,隐约中可以看到唇瓣启动,似乎说了一个人名……

伸手,想要说什么,想要做什么,却还是无力地垂下来,脑袋也终于偏至一侧,死不瞑目。

三天后,南安城下,一匹红鬃骏马驰聘而来。

烟尘滚滚,身后跟着几匹稍稍落后的马,一同朝着南安城疾驰离去。

“哒哒哒……”

“哒哒哒……”

穆承锡等人终于进了南安城,这才放慢了速度。

看着眼前的城池,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穆承锡抬起头,看着南安城上的天空,十分明媚,却又让人心生压抑。

抓着缰绳,扭头看着自己的几个随从。

“你们先去客栈安顿下来,我进宫跟皇上禀报。”

“是!”

“是!”

六个随从点点头,留着一旁最近的酒楼,安顿下来,穆承锡这才把马安顿好,徒步进宫。

“皇上,穆将军来了。”

门外,小吉子的声音响起,带着一抹恭敬的味道。

巫玄帝坐在书房的龙椅上,齐安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齐安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发现巫玄帝的眼神突然冷厉起来,手中捏着的狼毫也停顿了下来。

豆大的墨水滴落在奏折上,晕染开来,有些刺眼。

“让他进来。”

没有回答齐安的话,把手中的狼毫放下,巫玄帝幽幽地回了一句。

一身玄色便衣,颀长的身躯在他跨进来之时带着一丝干净利落。

“臣,穆承锡,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巫玄帝缓缓地站起来,看着底下的男人,并没有开口让他起身。

齐安看着二人莫名地充满剑拔弩张的模样,眸子闪烁着狐疑。

“穆承锡,禅城一役为何你弃城?满城一战为何弃城?三番四次弃城,弃百姓于不顾,你身为一个将领,做出这种事,不觉得羞愧吗?”

穆承锡闻言,缓缓地抬起头,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你来我往,带着不曾退缩的坚定。

“臣以为,身为将领,弃城而逃是罪,弃百姓于不顾是罪,可是……”

“臣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求支援,臣一而再再而三地飞鸽传书,希望皇上能出兵,可是……”

“为何臣等了这么久,却仍然没有一个兵卒来支援。此番臣回京,就是回来请罪的!”

一番话,在御书房里声情并茂,又带着诚恳和真心。

巫玄帝眯起眸子,并没有开口说话。

穆承锡也轻轻地垂下头颅,一番沉寂再次在书房中蔓延。

齐安轻轻地抬手,抚摸着手中的浮尘,若有所思。

“行了,这件事,朕会彻查!至于你的罪,朕先记着!”

挥了挥手,巫玄帝这才让穆承锡起身,重新走回了龙椅上,坐下。

第四百一十二章:见到我,意外吗

“谢皇上!”

穆承锡站起身,仍然挺直了后背。

巫玄帝眯着眼缝,盯着他,“穆将军,不知道现在安顿在哪?”

漫不经心地开口询问,齐安守在一旁,小心地替他研磨。

“臣如今安顿在一家客栈里。”

穆承锡不卑不亢地回答着,只是眼神回望着巫玄帝,眼底没有任何畏惧。

“是么?”

微微一笑,巫玄帝轻轻地挥了挥手,“今日穆将军先且回去吧,朕还有要事。”

“是。”

穆承锡垂首,顿了顿,很快就转身离去。

推开门,小吉子恭敬地给穆承锡行了一个礼,目送着他离去,这才幽幽地收回了目光。

“齐公公,朕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下去。”

翻开另一本奏折,巫玄帝顿了顿,扭头看向齐安。

“是。”

齐安把墨条放下,恭敬地垂首,缓缓地退出了书房。

并没有看到,身后的巫玄帝,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所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

“皇上。”

小吉子弓着身子,缓缓地走进来,看着巫玄帝高深莫测的神情,有些忐忑。

“小吉子,朕让你干的事,如何了?”

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中的奏折,巫玄帝带着一丝笑容,却是格外的森冷。

“奴才已经按照皇上的旨意去做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很好。”

笑了笑,搁下奏折,突然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站起来。

“朕出宫一趟,你知道怎么做了?”

“是。”

小吉子闻言笑了笑,看着巫玄帝大步走出御书房,这才缓缓地跟着走出去,把书房门合上。

柳国公府。

俪妃刚刚带着几个侍女走进来,就听到一声呼天喊地的叫唤。

“老爷!”

柳夫人此时早已没有了曾经的风光,眼神失魂落魄,脸上带着颓废和绝望。

“老爷,妾身好歹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头上一丝不苟的发髻却早已凌乱不堪,发饰也松松垮垮地别在发间,有些疯妇的模样。

“滚!要不是你,本国公会有这么惨吗?”

柳国公毫不留情地一脚踹过去,直接把柳夫人踹翻在地。

脸上浮现着狰狞和厌恶,“呵,本国公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这个女人,还生下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儿,简直丢脸!”

“老爷,老爷……”

柳夫人闻言本能地扑过去,抓着柳国公的衣摆,“老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知道错了,老爷不要休了妾身!哪怕做妾也行!老爷……”

“做妾?”

柳国公冷笑一声,狠狠地揪着她的领子,把她提起来。

“凭你也配?”

说完,毫不犹豫地把人扔去身后,滚了两下,停在了俪妃的脚边。

“哎哟,娘娘回来了?”

一直看戏地坐在椅子上的二夫人,这才发现现在门口进来不远处的俪妃,急忙笑盈盈地迎上去。

俪妃淡淡地扫了一笑二夫人,轻轻地嗯了一声,看向柳国公,“爹,女儿回来了。”

柳国公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多变复杂。

“俪儿……俪儿……俪儿,你帮帮我!帮帮我!让老爷收留我!收留我吧!”

“大夫人,俪儿也帮不了你,如今,俪儿也是被人赶出了皇宫,只能回来仰仗着父亲,自然不能让父亲不高兴。”

第四百一十三章:见到我,意外吗

轻飘飘地几句话,瞬间击垮了柳夫人。

失魂落魄地躺在地上,眼神空洞无神,却在下一刻,吃吃地笑了。

慢慢地爬起来,扫了一眼柳国公和俪妃等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仰天大笑,却带着深深地绝望和哀伤,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院落。

“俪儿,你回来了,还是住那个院子吗?”

二夫人没有理会那个疯疯癫癫的柳夫人,一脸讨好地看着俪妃。

俪妃眼神疏离,脸上却带着一抹柔和的笑容,“是啊。”

“娘给你准备好了,你安心地住下吧,来,娘领你去。”

二夫人说着,牵着俪妃的手,缓缓地朝着曾经俪妃住过的院子走去。

柳国公看着她们二人的身影,眼神诡异而又带着一抹高深,最后扬起一道笑容,稍纵即逝。

龙丰客栈。

诸葛轻奚睁开眼,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背对着她,却仍然能看出那个人是谁。

轻轻地抿了抿唇,看着那道仍然让人心悸的背影,眨了眨眸子,有些酸涩。

缓缓地扭开头,却不曾想,一道无声的泪痕却在脸颊上浮现。

“醒了?”

声音仍然那么冷漠和疏离,听着那两个字,却让诸葛轻奚摇了摇头,死死地抿着唇,不吭声。

巫玄帝看着她,看着她倔强地不看自己,看着她默默地落泪的模样,有些无奈。

“见到我,很意外?”

坐在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脸上的冷漠化作一抹无奈。

轻轻地抬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却僵在半空,硬生生地收回。

“是。”

诸葛轻奚开口,应了一句。

终于肯回头,直视着眼前的男子。

曾经被他多么冷漠地喊了滚,如今就有多么委屈。

她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情绪的人,可是……

唯独面对这个男人,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露出自己的一切情绪。

开心也好,委屈也罢,伤心也好,生气也罢,总归是只有在他跟前,自己才会这么自在。

“……”

巫玄帝深深地拧着眉,看着她消瘦了许多的脸颊,眸色闪烁着心疼。

心中的一点点泛起的愧疚和自责,让他垂下头,不敢让她发现。

“……”

一句到了嘴边的对不起,始终让他咽在喉咙里,没有吐出来。

缓缓地站起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朕来这里,是告诉你,穆承锡回来了。”

“锡哥哥?”

听到这个名字,诸葛轻奚下意识地眨了眨眸子,眸色也染上一丝丝欣喜。

苍白的脸蛋也浮现着雀跃,多了两分生气,却让巫玄帝不由得眯起眼缝。

“他回来,你很高兴?”

“锡哥哥,对我很好……这些年不见,我很想他。”

诸葛轻奚笑了笑,脸上浮现的笑容深深地刺激着他的眸子。

“是吗?”

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被他冷漠的神情软转化成了无所谓的模样。

“是啊,当年我家出事后,锡哥哥也不见了踪影,加上我一心为了报仇,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后才会看到他。”

诸葛轻奚的话,让巫玄帝有些生气。

自嘲地扬了扬唇瓣,那一句话,到底被他冷冷地自嘲笑容给嘲没了。

“你想他,那我呢?”

这么多年,你说你想他,可曾想过我?

你宁愿想着自己的仇人,也不愿意花一点点心思来想我……

“朕知道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你来了

“……”

巫玄帝笑了笑,缓缓地抬起头,“听说,霍国公一事,是你帮了忙?”

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巫玄帝,诸葛轻奚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变化。

不由得开始忐忑起来,看着他,眼神也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小……小黑球,你在生气吗?”

小心翼翼地问,让巫玄帝心头一颤,看着她那双眸子,带着点点星光,却有种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在硬撑的冷漠,也不由得软了下来。

“没有。”

“哦。”

诸葛轻奚听到那两个字,脸上的可怜和委屈难得收敛了一下。

“朕还有事,先走了。”

巫玄帝扫了她一眼,并不打算让她继续影响自己的心情。

“……”

诸葛轻奚看着他,听到那句话,瞬间失落起来,

脸上带着浓浓的失望,没有应声,悄悄地扭开头,背对着他。

诸葛轻奚的举动,让他不由得挑了挑眉,疏离和冷漠的神情终于得以缓和。

“哒哒哒……”

步伐声响起,诸葛轻奚背对着门口,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有些难过。

抓着被角,偷偷地使劲,“小黑球,太狠心了!”

到了门边,巫玄帝听到那句话,还是不由得失笑。

脸上带着一抹无奈,却没有留下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巫玄帝……巫玄帝……巫玄帝……”

床上的诸葛轻奚听到门合上的声音后,终于委屈地憋红了眼眶。

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嘴里想要骂些什么,却始终没有骂出来。

委屈巴巴的躺在床上,看着手背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地方,终于还是落下了委屈和郁闷的泪。

哥哥不理她,小黑球也不管她……

门外,紧张巴巴地候着的崔老大三兄弟,看到巫玄帝走出来急忙迎上去。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怎么样了?”

崔老大弓着身子,下意识地做出一副恭谦的态度,小声地询问着。

巫玄帝双手负在身后,眼神轻轻地扫了三兄弟一眼,发现他们并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摇了摇头。

“无事,这段时间列王府一定会派人来查,你们小心些。若是需要帮忙,骂些这东西去靖王府,他们会帮你的。”

崔老大捏着手中的玉佩,看着眼前俊逸的男人,恭敬地点点头。

“是。”

巫玄帝顿了顿,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门。

“拜托了。”

说完,大步地迈开步伐,走出了客栈。

崔老大端详着手中的玉佩,看着已经走出门口的巫玄帝若有所思。

“大哥,那个人是谁?”

崔老三探出头,看着巫玄帝消失的背影,有些好奇。

崔老大幽幽地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两个弟弟。

“说出来,怕吓死你。”

捏着手中的玉佩,稍稍用力,像握着救命稻草一般。

“什么啊,不会是皇帝吧?”

崔老三闻言不以为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却惹来了崔老三的直视。

“你说对了……”

崔老大微微一笑,“那个人,正是前不久登基的新皇。”

说完,敲了敲门,“小姐,我进来了。”

床上的诸葛轻奚已经坐起来了,听到崔老大额的话,应了一声。

“进。”

“小姐,你好些了吗?”

诸葛轻奚掀开被子,站起来,背后有些火辣辣的疼。

想起殷雪珠,诸葛轻奚脸上再次冷凝起来。

第四百一十五章:你来了

“最近有什么风声吗?”

看着手背,诸葛轻奚仍然能想起那天夜里黑衣人的凶狠和冷漠。

那几枚暗器,让她错失杀了殷雪珠的机会,更让她心生忌惮。

难怪殷雪珠这个女人这些年还能活得好好的,原来……

原来一直有人在背后帮她!

“没有,列王府的人也只是随意地盘查了几家客栈,来到我们这,却没有搜就回去了。”

殷雪珠在列王府差点被害之事瞬间传的沸沸扬扬……

列王府。

皇后坐在主位上,看着摇曳着身躯的殷雪珠,袅袅前来,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让她不由得冷笑一声。

端庄而雍容的脸庞带着一抹不屑,看到殷雪珠,漫不经心地抬眸。

“怎么?看到本宫,不想行礼?”

“珠儿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被皇后先发制人,殷雪珠也没有任何的不满。

俏笑着朝皇后屈身,脸上洋溢着一抹得体而温婉的笑容。

“哼!本宫是王府的女主人,你身为这个王府的女人,不管于列儿来说是妾也好,是妻也罢,往后都得听本宫的!”

皇后端出一副高傲而盛气的模样,却让殷雪珠吃吃地笑了。

“娘娘,这可怎么办呢?王爷昨夜里跟珠儿说了,往后府里都听珠儿的呢。”

嘴唇微微上挑,一抹得意的笑容在她脸上浮现,引来了皇后的怒视。

“好一个狐媚子!这等能耐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皇后唰地一下站起来,看着殷雪珠,险些当场破功。

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却又不能奈她何,硬生生地憋了一口闷气在胸口。

“娘娘,你是王爷的生母,可要保重身体啊,若是急坏了身子,王爷还得掏心掏肺地照顾你,多不划算。”

咯咯咯地笑了几下,殷雪珠眼睛半眯,一道冷芒从缝隙中折射。

“珠儿还有事,不跟娘娘说了。”

说完,轻轻地屈身,行礼十分周到而正经,却也让皇后更加发抖。

“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殷雪珠走出去。

“砰!”

伴随着殷雪珠离去的脚步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是皇后扫落茶具的声音。

“你们两个,不必跟着我。”

出了王府,殷雪珠挥了挥手让两个侍女退下去后,才冷着脸,绕了两条街。

来到一家酒楼前,微微一笑,走进去。

“夫人,请问要吃点什么吗?”

热情的小二迎上来,笑眯眯地看着殷雪珠。

“不必,我约了人。”

“哦,行行行。有需要记得叫我。”

小二很快就退了下去,殷雪珠环顾了一眼四周,终于在二楼看到了自己想找的身影,笑了笑,走上去。

“你来了。”

殷雪珠站在男人跟前,看着他一袭玄色的衣袍,一头青丝被他用一条发带全数束起扎在脑后。

俊逸的脸庞带着锋芒毕露的神态,眉眼尽是一片肃穆。

“是啊,我来了。”

殷雪珠微微一笑,坐在他对面,看着三四年不见的男人,从容淡定。

“我就想知道,当年的事,你说得究竟是真是假?”

穆承锡搁下手中的茶杯,从窗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女人。

第四百一十六章:锡……哥哥

听到穆承锡的话,殷雪珠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呡了一口。

“穆将军……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

轻轻地搁下茶杯,脸上不动声色的闪过一道讥诮。

“若是我知道当年你骗了我,我定然让你生不如死!”

穆承锡深深地盯着她,眼神迸裂着凶狠的光芒。

“穆将军,而今,你做也做了,再问这个还有必要吗?”

殷雪珠浅笑着,再次呡了一口茶,遮住了唇角的弧度。

“我信你的话,所以才会在三年前做出那种事,若是我查到真相后……”

穆承锡捏着一旁的茶杯,微微一用力,茶杯瞬间碎裂。

殷雪珠愣了一下,看着他手边碎成片片的茶杯,很快就露出一抹笑颜。

“穆将军,这话可真是吓到我了呢。”

与此同时,酒楼下,诸葛轻奚因为听说穆承锡回来南安了,索性就出来找人。

到了他的客栈后才发现人不在,一时间倒也不知道去哪。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眼神缥缈又带着迷茫。

冷不丁地抬头,恰好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穆承锡,还有一个被窗扉遮住的看不到的人。

“锡哥哥?”

欣喜地看着那道身影,诸葛轻奚笑了笑,飞快地迈开脚步,朝着酒楼走进去。

疾步走上二楼,脸上洋溢欣喜和雀跃的神情,正准备走过去,却看到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瞬间停顿在了两张桌子外,盯着那个俏笑嫣然的女人,拳头下意识地就攥起来。

“锡哥哥,怎么会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深深地拧着眉,看着殷雪珠和穆承锡,二人似乎在谈什么,殷雪珠笑得格外明媚,只是穆承锡的脸色不是很好。

“穆将军,你要知道,当年的事,若是被诸葛轻奚知道了,可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

把茶杯搁下,殷雪珠这才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襟。

不远处的诸葛轻奚听到这话,神经猛地提起。

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穆承锡和殷雪珠,突然在心中升起一道不详的预感!

“你觉得,我会让她知道吗?”

穆承锡站起来,冷冷地笑了,眼神带着冷厉,“殷雪珠,我最后奉劝你一句,最好当年的事,你说的是真的。”

说完,正起身准备离去,诸葛轻奚也跟着起身,刚准备追上去……

“锡……哥哥……”

“诸葛府出事,你以为诸葛轻奚会不知道吗?”

殷雪珠也站起来,诸葛轻奚猛地转身,背对着他们,却听到了自己从未想过的消息。

“穆将军,当年诸葛府的事,你可是帮了我和列王的大忙呢。”

笑眯眯地看着那道僵硬的背影,殷雪珠缓缓地走出去。

“诸葛轻奚若是知道,当年害死她爹娘,害得她诸葛府被满门抄斩的罪魁祸首是你,不知道……会不会亲手杀了你?”

穆承锡听到最后一句话,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会不会亲手杀了你……

会!

小轻轻会的!

一双垂立在两侧的手,死死地攥紧,却带着一种深深地惊恐而开始颤抖。

背对着他们的诸葛轻奚,却已经瞪大了瞳孔,一双手死死地抓着桌角……

“若是诸葛轻奚知道,当年她爹娘的死,诸葛府的灭门罪魁祸首是你……”

第四百一十七章:这,才是真相

诸葛府的灭门,爹娘的死……

穆承锡是罪魁祸首……

“殷雪珠,你给我闭嘴!”

一声怒吼,从穆承锡的嘴里说出来,带着浓浓的恐慌和惊吓。

猛地回头,一双眸子充斥着猩红,布满了红色的血丝,让人看起来有些狰狞。

“穆将军,敢作敢为,既然你做了,又何必怕人说呢?”

殷雪珠耸了耸肩,轻飘飘地说出这番话,却带着变态性的幸灾乐祸。

“我不会让她知道的!我不会!”

说完,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身后的殷雪珠这才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看着那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神冷漠中带着嗜血。

“真是好一个痴情种子,可惜……”

殷雪珠摇了摇头,也走了下楼,两人都没有发现,他们不远处的一个挺直的背影。

诸葛轻奚背对着他们,直到两人彻底消失,才缓缓地转身……

早已泪流满面的她,此时深深地把桌角抠了一半下来。

手指甲里陷入了木屑,十指布满了血迹,有些恐怖的伤口,让她的神经紧绷着。

穆承锡是罪魁祸首……

穆承锡是罪魁祸首……

爹娘的死……

诸葛府的灭门……

为什么!

为什么?

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呐喊,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质问自己,还是质问谁。

穆承锡!

穆承锡!

穆承锡!

那双红彤彤的眸子,此时充满了血丝,一抹深沉的恨意在她眼底汹涌澎湃!

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酒楼,诸葛轻奚出了酒楼,脸上仍然难消怒容。

一双嗜血的眸子却充斥了绝望,恍恍惚惚地在街道人流中穿梭。

并没有注意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盯上了她。

来到一条胡同里,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终于按捺不住,跳出来。

摩擦着手掌,朝着诸葛轻奚的背后准备熊抱上去。

诸葛轻奚眸色一冷,从刚刚开始就注意到有人跟踪自己,只是自己不打算搭理他。

而今,感觉到那人突然靠近,一个闪身,躲过了那个人的扑上来。

“嘿嘿,美人儿……”

那个人长了一脸的麻子,脸上浮现着一道猥琐又极为恶心的笑容。

那口黄牙早已掉落了好几颗,露出一张恶心的大嘴巴。

“嘿嘿,跟哥哥玩会儿嘛?”

那人并没有发现诸葛轻奚此时眼底的冷漠。

正欲扑上去,再次被诸葛轻奚轻巧地躲了过去。

眯起眼缝,看着眼前突然凑上来找虐的人,冷冷地掀了掀唇角,嗜血在眼底一闪而过。

“跟我说哥哥?”

缓缓地朝着那个人走过去,轻轻地开启着红唇,说出来的话,带着一丝诱人。

“对对对,跟哥哥玩玩,哥哥带你体会美妙的乐趣。”

那黄牙露出恶心的笑容,刺激着诸葛轻奚的神经。

“在我面前说哥哥,你……哪里够格?”

话落,伸手抓住了那个黄牙,狠狠地抓着他的手,毫不犹豫地抬脚踹上了那个人的下盘。

“啊!”

一声凄厉地惨叫,在胡同里响起。

那个人已经下蹲,拼命地捂住了下盘,哆嗦着身子,倒在地上。

“你真是不好运,偏偏在我最绝望最生气的时候惹我。”

诸葛轻奚笑了,轻轻地蹲下去,抓着那个人的脑袋,狠狠地敲击地面……

“咚!咚!咚!”

一下一下的,直到那个人歇了气,才拍了拍手,将人一脚踹开……

第四百一十八章:这,才是真相

身后,那个黄牙瞪着眼睛,仿佛在看着诸葛轻奚一步一步地离去。

诸葛轻奚缓缓地转身,走出了胡同,丝毫没有因为身后的黄牙死了而有任何的愧疚。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热闹嘈杂的街道,诸葛轻奚竟然没感觉自己有半分融合。

烈日当空,已经到了夏天,这南安城的天气愈发炎热起来。

晒在人身上,火辣辣的烫,却没有让诸葛轻奚感觉到一丝丝暖意。

回到客栈,看到一道绯红色的身影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人。

虞绯月一看到诸葛轻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才点点头,“看起来好多了。”

诸葛轻奚越过她,并没有搭理她的话,也没有给她一个眼神,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诸葛轻奚的反应让虞绯月惊奇了,疑惑地摸了摸脑袋,又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发现异样,顿了顿也跟着进去。

“诸葛轻奚,你怎么了?”

虞绯月紧跟着进来,把门关上,脸上还带着连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担忧。

实在不晓得自己哪来的厚脸皮跟人家不过两面之交就会这么熟络。

诸葛轻奚抓着床单,死死地压制着心中汹涌的恨意和难以言喻的绝望。

一双眸子轻轻地垂下,眼底却是一片水雾。

听到虞绯月的话,眼底的水雾更加浓郁,甚至有种早点滑落的感觉。

“不会是毒又复发了吧?”

虞绯月看着这人不吭声,一语不发,不由得紧张地想要上去查探一番,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抓住了。

“绯月……”

缓缓地抬起手,一双手狠狠地抓紧着她的手腕,眼神灼灼,眼眶红红。

“我,一无所有了,我真的一无所有了……”

突然松开了虞绯月的手,一双手轻轻地捧住自己的脸,终于任由眼泪滑落……

“我一无所有了……”

轻声地呢喃,却带着深沉的痛苦和懊恼,还有一抹复杂的恨意让虞绯月不由得心疼。

“怎么会?”

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听着她轻声却又压抑的哭腔,总觉得心头有些沉闷,也有些心酸。

“一无所有了……”

“哥哥恨我,小黑球疏离我,其他人也不爱我……我原以为……我原以为……无论何时都会站在我这边的人,却是……却是害死我爹娘的凶手!呵呵……这,才是真相啊……”

哭着哭着,却笑了,整个人都失魂落魄起来,带着一种哀凉。

“害死我爹娘的罪魁祸首,是他啊……是他!”

诸葛轻奚最后那两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神充斥着恨意和无奈还有让她自己都无法读懂的哀伤。

“诸葛轻奚……”

怔怔地看着崩溃的诸葛轻奚,突然发现,这个女人似乎一直在强撑着自己。

初次见面的时候她脸上洋溢的笑容,明明看起来明媚,其实更多的是疲惫。

而今,这副笑容却被恨意和落魄所掩盖,她的一句句一无所有,着实让人心疼。

“会好的!会好的!”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轻轻地安抚着她。

柔声地话语,在诸葛轻奚的耳侧,终于有了一丝丝暖意。

心底的那种万丈冰川,坠入冰窟的感觉,终于找到一抹划过来的暖阳。

伸手,环抱着眼前女人的眼神,蹭了蹭,诸葛轻奚这才停止了哭泣,竟然睡了过去……

第四百一十九章:百转千回

感觉到怀里的人睡了过去,虞绯月这才小心翼翼把人放倒在床上。

看着眼前精致的女人脸庞上带着的泪痕,叹了一口气,给她擦掉。

虞绯月啊虞绯月,你是女人啊……

对诸葛轻奚这般在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认识有几十年了,这么关心一个不算了解的人……

深深地看了一眼诸葛轻奚的脸,总觉得熟悉,却又真的确定,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她。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可能上辈子认识你,所以这辈子才来跟你续前缘吧。”

替她掖了掖被角,眼神触及到她的手背,眸色再次正色起来。

突然想起,自己忘记询问虞梦生虞氏一族的毒,在南安也会有的吗?

“诸葛轻奚,既然你是我虞绯月认定的朋友,自然……我也不会让人白白地害你!这毒,我一定会查出来……”

到了深夜,诸葛轻奚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有些失神。

怔怔地坐起来坐了好一会儿,诸葛轻奚才缓缓地扭头。

看着窗外,窗外窸窸窣窣地雨声敲打着屋檐,散落于地面形成了坑坑洼洼。

雨声沙沙,让诸葛轻奚的心情得以沉淀。

缓缓掀开被子,坐起来,给自己套上了外衣,径直地走到窗边。

伸手,接住了从屋檐上滴落下来的水滴,“滴答……滴答……”

一声声清脆而又带着某种节奏,敲打着她的心间。

怔怔地看着雨幕中的黑夜,再次飞身出去……

任由雨丝敲打在身上,脸颊马上了雨水,外衣早已湿漉漉一片。

灯火通明的皇宫。

曾经的龙吟宫,此时的龙居宫。

灯火通明的宫殿里,整个寝宫一片寂静。

微微摇曳着的烛火,并没有影响到此时正在休憩的巫玄帝。

只是,床上的巫玄帝一身明黄色的内衫,躺在空框床上,却有些消瘦了。

睡梦中的他,似乎在不安,在惶恐,甚至有种哀凉的感觉在他的脸庞上浮现。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我爱的是列王!”

“放手吧!我不稀罕你,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若不是为了列王,我根本不会嫁给你……”

“巫玄帝,你别自作多情了……”

“巫玄帝,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你想象的好……”

“巫玄帝,我累了,我们结束吧……”

“巫玄帝,我要去找列王,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巫玄帝,你就是个傻子!”

梦里,无数个片面在脑海中浮现。

那个娇艳的女子带着不屑的,鄙夷的,疏离的,哭泣的,甚至复杂的情绪……

那个女人,她真的不爱自己。

他从她眼里看到了,没有任何的情意,她能从一而终地利用他……

她能从一而终地对巫灼列好,她能从始至终都说了只为那个男人……

“巫玄帝,我不爱你!”

那一句话,却深深地伤害到了他,烙印在心头,刻在脑海中,怎么都无法抹去。

“我不爱你……”

龙床上,巫玄帝终于在眼角滑落了一行浅浅的泪痕……

一双手不知不觉中攥紧着拳头,手背泛起的青筋,足以看出他究竟忍耐着多么大的痛苦。

百转千回,那种疼痛在心头一阵一阵地抽疼,宛若生生地挖着他的心脏一般。

唰地一下睁开眼看着明黄色的床帐,巫玄帝怔怔地看着……

诸葛轻奚,我知道了……

我终于知道了,你不爱我的事实……

第四百二十章:小黑球,我今生没想过利用你

冷漠地嗤笑一声,巫玄帝终于闭上了眼睛,遮住了那双红润的眼眶……

是啊,除了你不爱我这件事,没有任何理由……

没有任何理由,你能这么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没有任何理由,你会对我这般冷漠,除了你不爱我这件事。

往后,我真的,真的可以不对你付出了……

一阵清风吹拂,带着丝丝凉意和雨幕中的湿意。

诸葛轻奚缓缓地来到了龙居宫里,浑身湿漉漉地,看着那张空旷的床上的人,终于笑了笑。

缓缓地朝着那张床走过去,每一步都带着湿漉漉的水渍,头上的发丝早已湿成一团,连带着有些狼狈。

脸上的水渍也没有擦拭,看着床上的人,诸葛轻奚终于停在了床边。

“小黑球……”

缓缓地跪坐在他床头,看着那张俊秀却又让人心悸的脸庞。

一双手抬起,想要触碰他那张白皙的脸庞,却在他的鼻梁上方停顿了。

看着自己湿漉漉的手,猛地收回。

“小黑球,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一声小声却带着悲凉的呼喊,呢喃着那句让人心疼的话语。

“哥哥不要我了,穆承锡背叛我,小黑球……我好累啊。”

“我一直以为,自己多么聪明,我一直以为,只要我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就好了,复仇的事,我可以自己完成……”

“可是,这么多年了,我累啊……天知道这三年我怎么过来的。”

带着压抑的哭腔,看着眼前的男子,不敢放肆地哭出来。

只能轻轻地抽噎着,带着让人心疼的哀伤。

“小黑球,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可是……可是……你也不理我了。”

轻轻地耷拉着脑袋,任由眼泪一道道地滑落,滴在了巫玄帝的手臂上……

“小黑球,你别不理我好不好,我知道你生气了,可是……我不知道你气什么,你说嘛,你告诉我好不好?”

一声声柔弱地叫唤,一声声小心翼翼地讨好,烫在了假装深睡的巫玄帝的心头。

死死地压制着心底的悸动,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听着她那一声声地娇柔的叫喊,还有满腔哭腔的讨好,让他刚刚坚硬起来的心脏,却又一次从动。

“小黑球,我这些年都在想你,可是……我为了复仇,每天夜里甚至睡不够三个时辰,我怕啊……我怕你会怨我,恨我,恨我当年的决绝,恨我回来后向你父皇复仇……”

诸葛轻奚轻轻地眨了眨那双水润的眸子,迷雾却仍然在眼底,不曾散去。

“我想过许多,想过任何的可能,却唯独没想到,回来后,你对我疏离和冷漠。”

诸葛轻奚抽噎了一下,缓缓地站起来,却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

“小黑球,我今生,从未想过利用你……从未!”

深深地看着他的脸庞,最终鼓足勇气,闭上眼睛,朝着巫玄帝那张惊人绝伦的脸庞,凑上去……

冰凉的唇瓣,烙印在巫玄帝的唇角,轻轻地滴落一滴滚烫的泪,在他的脸庞。

“对不起……”

轻轻地,咬着唇,闷闷地说出那三个字,诸葛轻奚最终转身……

湿漉漉的衣衫,还有那头仍然滴着水的发丝,让她终于在窗边,打了一声喷嚏。

“嘎吱……”

第四百二十一章:小姐有消息了

窗被打开,诸葛轻奚再次飞身离开,假睡的巫玄帝这才幽幽地睁开眼……

扭头看向窗户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诸葛轻奚的话,仍然在他脑海中回响。

那一声声压抑的叫喊,还有那一声声带着让人心疼的呢喃,都让他心疼。

想恨,不能恨!想爱不能爱,诸葛轻奚,你……真狠!

你……真行!

在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下定决心放弃你的时候,你又一次出来扰乱我的心神!

在我好不容易竖立坚硬心防的这一刻,你却带着你最柔弱,最无助的面容出来……

诸葛轻奚,你究竟……

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缓缓地坐起来,看着手背上刚刚被滴落了泪水的地方,仍然能看到痕迹。

抬手,抚摸着刚刚她亲过的唇角,一抹苦笑在嘴角漾开。

“诸葛轻奚,我……”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夜更深,窗外的雨不知道何时停歇,等巫玄帝再次睁眼的时候,快到了早朝时间。

江南。

春风楼。

伏琴等人紧张而忐忑地看着突然传来的信函。

四个人都十分紧张,最为稳重的伏琴终于抓起了信函,轻轻地展开。

“三年未见,各位可还安好?现我在南安,筹谋复仇一事,若有时间,迅速前往南安汇合。”

“是小姐!真的是小姐!”

伏琴把信函放下,终于哭了出来。

看着糜画手中的信,其他二人也不由得喜而泣及。

三年了……

她们整整等了三年,终于再次有了诸葛轻奚的消息。

“伏琴,咱们现在怎么办?”

知书也难得露出一抹激动的神情,抱着的琴也微微颤抖。

“现在,我们先跟黎家主说一声,然后再启程去南安。”

“对对对,这三年,黎家主也在找小姐,若是知道小姐有消息了,也会很高兴的。”

“糜画,你先去黎府跟黎家主说一声,我们先准备准备,好跟小姐汇合。”

“好。”

糜画点点头,冷漠的眉宇终于软化了下来,直接走出了春风楼。

黎府。

此时的黎涯天坐在大厅的主位上,看着坐成两排的江湖人士。

“各位,黎某的外甥女给各位添了麻烦,还真是对不住了。”

“黎家主客气了,是我们这些人仰仗着诸葛小姐,所以才会来到江南的。”

“可不是嘛,要说添麻烦,也是我们这些人给诸葛小姐添麻烦才是。”

“哈哈哈哈……”

“家主,门外有人求见,据说是曾经诸葛小姐的侍女。”

“哦?”

黎涯天顿了顿,突然想起了什么,“让人进来。”

“是。”

糜画很快就跟着下人走进来,看到坐成两排的江湖人士,心底有些吃惊。

“奴婢糜画见过黎家主。”

糜画恭敬地朝着黎涯天行了一个礼,这才抬起头。

“黎家主,今日得到我家小姐的消息,她人在南安,希望我们几个过去,今日来,就是告知黎家主一声。”

“好,我知道了。”

黎涯天点点头,看着糜画,又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突然站起来了。

“各位,看来……黎某这外甥女开始行动了,那么……按照之前所说,正常进行。”

“是!”

在糜画的懵懂和狐疑的视线之下,这些江湖人士很快就离开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锡哥哥,好久不见

江南的到诸葛轻奚的消息,也终于开始了他们的计划。

而此时,风起云涌的南安,远没有表面那般看起来风平浪静。

穆承锡托人找到了诸葛轻奚住的客栈,却始终在龙丰客栈前徘徊不下十次。

崔老大和崔老二对视一眼,都感觉眼前的男人有些怪异。

这段时间列王府派了好些人来查探小姐的下落,这个人也在这这里徘徊了好几次,莫不是……

崔老大想到这,脸上浮现着凝重,看着穆承锡垂下头,一脸踌躇的模样,回头跟着崔老二说了一句,就走进去了。

客栈里,诸葛轻奚仔仔细细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好不认真。

看着铜镜里的女子,仍然精致,只是眉宇间带着一抹化不开的阴郁。

那张红唇此时微微地扬起一抹浅笑,恰到好处,却又不尽人心。

黑黝黝的眸子,闪烁着精光,只是这层精光却难以捉摸,似乎在隐藏着什么,浓郁而幽深。

“叩叩叩。”

门外,崔老大警惕地看着四周,看着穆承锡仍然在客栈外徘徊,没有进来的念头,这才轻轻地抬手敲了敲门。

诸葛轻奚拿过一旁衣架上的外衣,披上,撩了撩那头黑亮的青丝。

“进来。”

崔老大听到应声,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走进去,又把门关上。

“小姐,这些天我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客栈外徘徊,我怀疑是列王府的人。”

“是不是穿着一身玄色衣袍,长得还算俊俏的男子?”

诸葛轻奚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楼下那道玄色的身影,声音不冷不淡地响起。

“是,小姐莫非认识?”

崔老大惊讶地看着她,总觉得听着声音,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认识啊……”

诸葛轻奚轻笑一声,盯着那道玄色的身影,眸子迸出一道凶猛地恨意,很快就收了回来。

缓缓地转身,“又何止认识这么简单。”

窗外楼下,穆承锡下意识地抬头,看着二楼的某个方向,空无一人,只剩下敞开着的窗扉,若有所思。

诸葛轻奚走到桌边,坐在了凳子上,轻轻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闻着浓郁而香醇的茶香,缓缓地闭上眼睛。

“还敢出现,莫不是以为我不会杀他?”

崔老大闻言一怔,抬头看着她,发现她被茶水水雾氤氲后的脸庞,看不清的神情中隐约中带着一抹弑杀。

“小姐?这人……”

崔老大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这人,也是他们的仇人之一?

“没事,这个人,我留在最后。”

诸葛轻奚淡淡地扬了扬唇,在那抹水雾散去前,闪过一道诡异的笑容。

“那……”

“放心吧,你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自己有打算。”

说完,把茶杯搁下,并没有饮,站起来,直接走了出去。

身后的崔老大看着她,出神了好久,才摇了摇头,也急忙跟着出去。

客栈外,穆承锡看着那道人来人往的门槛,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

正欲转身离去,却欣喜地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前,下意识地迈上前两步。

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僵住了,步伐也不由得停在了半空,看着她,看着那道娉婷的身影,却只能苦笑。

诸葛轻奚买来了脚步,就看到了穆承锡,深吸一口气,收敛起脸上和心底的恨意,缓步上去。

“锡哥哥,好久不见……”

第四百二十三章:锡哥哥,你在颤抖吗

诸葛轻奚站在穆承锡眼前,脸上带着娇俏的笑容,明媚而温暖。

眉眼弯弯,眼睛笑成一道缝隙,脸庞的笑容软化了她刚刚的冷穆。

“小……小……小……”

“小轻轻?”

整个人都下意识地绷紧,脑海一片空白。

看着她,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身子都开始冰凉起来。

不敢直视那双眸子,只能垂下头,颤着声音喊出了那个称呼。

却没看到,唰地一下睁开眼的诸葛轻奚,眼底迸裂出来的恨意,足以让他心惊动魄。

“锡哥哥,你回来啦?”

笑嘻嘻地看着他,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不知道,亲昵地上去,想要抱抱他。

穆承锡被那个拥抱吓住了,整个人都开始涣散,身体紧绷,却带着一丝丝颤抖。

诸葛轻奚清楚地感应到他的一切情绪变化,他的颤抖,他的紧张,他的忐忑,都被她感知。

笑着拥抱他,却用最冷的眼神,最嗜血的笑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形成一道风景线。

“小……小轻轻,我……”

明明自己没有做错,明明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明明自己只是为了报仇,却在诸葛轻奚跟前,自己却永远心虚。

他没有任何的硬气,更没有任何的理直气壮的态度,面对她,他始终不敢直言理由。

“锡哥哥,你在颤抖吗?”

诸葛轻奚十分无辜地松开了穆承锡,看着他,脸上带着一抹迷茫。

“不是!怎么会呢……我没有!”

下意识地反驳,穆承锡不想让诸葛轻奚知晓一切,不管曾经穆府的灭门是不是诸葛府的手笔,还是他曾经暗暗陷害过诸葛府报复一样……

他都不想让她知道!

他不想让她恨他!

想到这,穆承锡终于笑了笑,亲昵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眉眼带着宠溺。

“倒是你,这些年去了哪里,消瘦这么多,吃了多少苦?我可担心你了。”

“是吗?”

诸葛轻奚抬头,直勾勾地看着那双宠溺的眸子,直达他的内心深处。

猛地受惊,穆承锡瞪了瞪瞳孔,下意识地闪躲。

“锡哥哥,真的担心我吗?”

诸葛轻奚后退了两步,垂下头,眼底汹涌着恨意和嘲讽。

冷冷地勾勒着唇角,一双垂立在两侧的手,被她死死地捏成了拳头。

“锡哥哥,你知道吗?我爹娘死了……诸葛府被先皇挂上了谋逆的罪名,满门抄斩了……我爹娘死了啊……”

垂下头,深沉的悲伤在她身上散发出来,连带着一种让人怜惜的哀凉。

“这三年,我无时无刻地不在准备,我每时每刻地想着,曾经伤害过我诸葛府的人,曾经害死我爹娘的人,我一个都不要放过!”

吃吃地笑了,诸葛轻奚抬起头,一脸严肃和正经地看着他。

“锡哥哥,我说……所有害过我爹娘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最后一句话,诸葛轻奚用着她最明媚的笑容,用着她最为轻柔的话语,却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

脸上的正经地肃穆,让穆承锡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却被那双直勾勾地眸子看过来,猛地惊醒。

“小轻轻……”

轻声地呢喃,却带着一抹恐慌和忐忑,一双手始终不听使唤地在颤抖……

第四百二十四章:你瞎吗

小轻轻,你……

你……

若是知道,知道……

当初害死你爹娘的,正是我,正是你眼前的我,你还会对我这般亲昵吗?

若是你知道,这些年我做了那件事之后,却从来不敢心安理得,你会不会原谅我?

若是我告诉你,当初是你诸葛府对我穆府背叛在先,是不是……

是不是你日后知道真相,就会原谅我?

诸葛轻奚笑了,只是这抹笑容却不抵眼底。

“锡哥哥,这么多年不见,当年你怎么不辞而别呢?”

这句话,更让穆承锡哆嗦,猛地摇了摇头。

“不是,不是……不是不辞而别!当年……当年……”

当年什么……

当年,是因为他做了那件事,他心虚,他恐慌,他不敢面对!

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所以他离开了……

诸葛轻奚却知道,知道当年他的不辞而别,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做了背叛自己的事,他也不可能再出现。

“锡哥哥,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哥哥……他那双腿好了呢。他能站起来了,可是……爹娘的死,他怪我,他怨我……所以,他不打算要我了。”

深深地埋下头,这番话,她是带着懊恼和悔恨的,她的无助和挫败是认真的。

哥哥,真的不要她了……

不!她不可以哭的!她不可以哭,不可以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她没哭!

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眶红红,看到了穆承锡眼底的心疼和怜惜。

心里却没有半点儿涟漪,反而更加冷漠。

“小轻轻……”

穆承锡抬手,想要伸手安抚她,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锡哥哥,我累了,我想先回去。”

说完,也不管穆承锡到了嘴边的话是什么话,直接转身回到了客栈里。

“小轻轻……”

诸葛轻奚回到房间后,就看到了站在楼下的穆承锡,怔怔地举着手,有些失神。

双手抱在胸前,冷漠地笑了,眼底一片阴霾和冰冷,直到他转身离去,才幽幽地收回目光。

穆承锡,愧疚吗?自责吗?后悔吗?

这一切,我都会算在你和殷雪珠还有巫灼列身上的!

下一步,就该是铲除巫灼列身边的人了……

拥挤的北巷,虞绯月抓着自己买的包子,好不容易挤出了人群。

却被一个不晓得哪来的人踩了一脚裙摆,直接朝着前方扑去……

“我的包子!”

瞪大眼睛看着飞出去的包子,虞绯月傻眼了,早知道就不听爹的话,换上这南安女子穿得衣服了。

诸葛炽涟看着飞上来的包子,利落地伸手接过,一个不漏地装回了袋子。

从容冷漠地看着地上趴着的虞绯月,眸色没有任何变化。

一旁,好不容易出来逛逛的韩悦看到那道身影,忍不住欣喜。

好俊俏的男儿……

“小姐?”

身后的侍女看着失神的韩悦,小心地拽了拽她的袖子,提醒她。

“鱼儿,那个男人……”

“小姐,你已经被老爷许配给了齐王,你忘记了吗?”

“齐王?”

韩悦听到这个称呼,黛眉轻拧,她对巫余风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

“是啊小姐,老爷都已经收了齐王的聘礼了,你不要再……”

鱼儿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家的小姐,生怕她惹火上身。

“姑娘,不站起来吗?”

诸葛炽涟半蹲下去,看着狼狈不堪的虞绯月,缓缓地开口。

“你瞎吗?”

第四百二十四章:我道你爷爷

虞绯月没好气地吼出三个字,剐了某个幸灾乐祸的人一眼。

努了努嘴,伸手让他把自己拉起来。

虞绯月白皙的手递到他跟前,诸葛炽涟怔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包子给你。”

把手中的包子放在她手上,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有病?”

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包子,又看了一眼已经快消失在人群中的诸葛炽涟,终于暗骂了一句,爬起来。

韩悦欣喜地看着那道身影走出人群,又扭头瞥了一眼爬起来的虞绯月,心底有些不屑。

这种伎俩还想勾搭她心怡的男子,哼,可惜,人家公子不吃她这套!

虞绯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紧张地看着怀里的包子,这才心满意足地露出笑脸,准备离开。

韩悦眸子一眯,突然伸出脚准备绊她……

虞绯月本能地踩上去,丝毫没有看到那只脚,狠狠地碾压了一下,才惊醒。

“哎?”

似乎踩到人了,虞绯月狐疑地转身,看着痛得龇牙咧嘴的韩悦,笑眯眯地开口。

“我踩到你了吗?”

贱兮兮的语气,带着一抹让人气得咬牙的笑容,简直了。

“你瞎吗?”

韩悦疼得冷汗都出来了,终于吼了一句,眼角闪着晶莹。

“不是,我刚刚以为你故意伸出来绊我的。”

虞绯月笑了笑,“难道我误会了?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啊,特意狠狠地碾了一脚,很疼吧?”

“你!”

韩悦气急,看着眼前的女子,俨然自己不认识的。

而且看她说话的口音,也全然不是南安人,心底不由得升起一道算计。

“哼,你不是南安人吧?今天本小姐看在你是个乡下来的丫头,放你一马,不过,你必须给我磕头道歉!”

有些趾高气扬地看着虞绯月,韩悦一副心安理得却又嚣张跋扈的模样,让虞绯月心生不耐。

她来南安,爹说了不能随便得罪人的,可是……

从小到大,还真没有人能让她磕头认错的!

“怎么?你踩了我,还不肯道歉?莫不是你这种人没家教到这种地步?”

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四周的百姓开始围观,虞绯月更加急躁。

“姑娘,刚刚我已经道过歉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呵,你道歉了,我承认了吗?我又没说原谅你,若是你不肯磕头认错,那你让我也碾你一脚……”

“……”

虞绯月抓着包子的手,微微使劲。

四周的人越来越多,虞绯月眯起了眸子,“所以,今天,姑娘是不打算让我走了?”

“这话说的,本姑娘何时说过不让你走?只要你磕头认错,我就饶了你!”

韩悦那咄咄逼人又趾高气扬的态度,分外地让人讨厌。

却又没人敢说什么,只是一旁看戏的老百姓都莫名地同情虞绯月。

“道歉?”

虞绯月笑了,“好啊,我道歉。”

缓缓地后退了两步,双腿半屈,韩悦享受着被人瞩目的时刻,也期待着虞绯月跪地的模样……

“我道你爷爷!”

虞绯月抓着手中的包子,直接朝着她的脸蛋砸过去……

“啊!”

被那油腻的包子砸过来,韩悦瞬间尖叫起来……

伸手一抹,脸上全是油腻腻的汁液,恶心又反胃!

“鱼儿,给我抓住她!”

一声怒吼,带着气急败坏的感觉,韩悦慌忙地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油,嫌弃而厌恶地扯了扯嘴角……

第四百二十六章:女儿宁愿跟他私奔

虞绯月飞快地在人群中窜走,丝毫没有理会身后的那两个女人。

鱼儿自然没能追上虞绯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人群中消失。

韩悦嫌弃地抹了抹脸上的油渍,却仍然不得劲。

看到鱼儿回来,没有把人抓到,顿时来了火气。

“干什么?一个女人都抓不到,你说你,还是我的侍女,真是没用!”

忍不住怒着脸,一个劲地数落着鱼儿,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剐了沉默不语的鱼儿一眼,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鱼儿见状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也没敢吭声。

韩府。

一座不算太大的府邸,简单而内敛的大门,门口守着两个仆人。

看到韩悦进来,恭敬地弯身,看着她一身狼狈却又怒气冲冲地进了门。

“爹!”

一踏进门,韩悦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急忙嘟着嘴,委屈巴巴地跑过去。

“爹,女儿被人欺负了。”

伸手拽着韩大人的手臂,这时候才发现一旁还坐着一个男子。

“齐王能亲自过来,我韩府真是蓬荜生辉啊。”

韩大人不满地瞪了韩悦一眼,笑哈哈地朝着巫余风开口。

巫余风似笑非笑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跑进来冲韩大人撒娇的韩悦,点点头。

“这位就是韩悦姑娘吧?”

眼神稍稍闪烁着光芒,那张俊逸的脸庞浮现着平易近人的笑容。

“正是小女韩悦。悦儿,还不赶紧见过齐王?”

抓着韩悦的手,韩大人板着脸冲她说了一句严厉的话。

韩悦这才不甘不愿地抬眸,瞥了巫余风一眼,眼神带着一抹不耐和嫌弃。

“悦儿见过齐王。”

敷衍地朝他行了一个礼,动作和神情都让韩大人既尴尬又有些责备。

“悦儿!”

巫余风见状幽幽地站起来,笑眯眯地看着韩悦,挥了挥手。

“韩大人不必在意,本王今日来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来看看韩悦姑娘的。既然已经见着,本王且先离去便是。”

说完,谦逊地朝韩大人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韩悦,缓缓地走出了大门。

“爹,女儿不喜欢这个齐王!”

韩悦没好气地看着巫余风离开的背影,这才撒娇着朝韩大人开口。

可是,向来对她宠溺有加的韩大人却冷着脸,“悦儿,齐王可是王爷,哪能轮得到你说喜欢不喜欢?再者说,爹就觉得这齐王挺好的!”

“爹!他哪里好了?整天游逛青楼,夜不归宿,整个南安城谁不知道他臭名远扬啊!”

说到这个,她就十分生气!

巫余风和巫祺羽两兄弟最没有后台,她们即使嫁过去成为正妃,也定然不会得了便宜!

如今,就数齐王的名声最差,它韩悦虽然不是什么天之娇女,却也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的!

“瞎说!”

韩大人听到这话,浓眉深蹙,看着自己的女儿,苦口婆心地劝着。

“悦儿,你要知道,如今就数齐王看起来好一些,你想想,列王,武王……甚至皇上,哪一个是你能掌控的?”

“爹,女儿有心怡之人了,不想嫁皇室。”

突然在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原本趾高气扬的韩悦,突然露出一抹娇羞的绯红。

却不曾发现韩大人眼底闪过的复杂。

“悦儿,如今事已成定局,容不得你反悔了。”

“爹,女儿不会嫁的!女儿宁愿跟他私奔,也不要嫁一个纨绔王爷!”

第四百二十七章:又见二丫

“你敢!”

听到韩悦的话,韩大人瞬间板起脸,招来仆人,“把她带下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让她出来!”

“是!”

两个下人把韩悦连拖带拽地拖回了院子,一路上都听到韩悦的凄厉的叫喊。

刚刚路过的韩夫人听到这声音,心头一颤,慌忙地走过去,看着韩大人。

“老爷,这是……”

把手中的汤端着来到韩大人跟前,疑惑而小心地询问着。

“没事,就是悦儿不省心。”

捏了捏疲惫的眉心,韩大人有些无力和颓废。

韩夫人闻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怎么了?老爷,莫不是这齐王……”

“唉……”

韩大人勉强地撑起精神,看着韩夫人,脸露倦怠和苦恼。

“倒也不是,只是悦儿不想嫁给齐王,说他为人不行,作风不好,还说什么,有了心怡的男人……这……这……这不是闹着玩儿吗?”

听到这里,韩夫人的脸色也突然凝重起来,“老爷,那……那这……”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眼底看得出了无奈和恐慌。

他们已经跟那些人绑在一起了,若是……

若是在这里出了岔子……

“所以啊,我也只能把悦儿关起来,等到大婚之日再放出来了。”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韩大人这才站起来,韩夫人急忙跟上去。

“老爷,今夜那些人……”

“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

沉重地点点头,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了大门,行色匆匆,步伐也带着几分慌乱。

另一头。

一个平凡又十分不显眼的身影在菜贩前说着什么。

手中挽着一个竹篮子,青绿色的衣衫,两个小苞头发髻,看起来十分稚嫩。

“二丫。”

殷雪珠远远地站在身后,就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影,心生顿喜,快步上去。

听到有人叫唤自己的名字,二丫下意识地扭头,看着殷雪珠,愣是意外。

“雪……雪……雪珠姐?”

殷雪珠看着她,三年不见,她成长了不少,也比三年前更加稳重了一些。

眉眼间带着一丝丝幸福,不知道为何,殷雪珠却有些嫉妒。

“二丫,你已经离开百花楼了吗?”

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神情,眼神也充斥着关心和喜悦。

二丫闻言轻轻地颔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背,“是啊,我……我……我已经定亲了呢,下个月……下个月就成亲。”

“是嘛?真是恭喜你了。”

殷雪珠笑眯眯地看着她,把她脸上洋溢的喜悦和娇羞看在眼里,心底涌上一层阴霾。

“二丫,雪珠姐……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殷雪珠有些愧疚,却又有些哀伤,缓缓地垂下头,努力营造着自己极为凄凉的气息。

“雪珠姐,你说,二丫能帮你的,尽量帮你。”

二丫闻言毫不迟疑地点头,看着她的模样,想起了当初在霍国公府的模样,还是有些同情。

殊不知,此时的殷雪珠早就不是三年前的殷雪珠了……

而今的她,隐忍力和伪装早已修炼到家,根本不需要她的任何同情。

“我如今在列王府,寸步难行,我希望有个交心的人帮帮我……二丫,你能不能陪我一段时间,就一段时间!一个月也好!”

“这……”

二丫闻言却迟疑着,想要拒绝,却看到殷雪珠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得心软。

第四百二十八章:让人不安的疏离

“雪珠姐……那……那二丫……也只能陪你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要成亲的。”

二丫抓着菜篮子的手,微微使劲,心底到底还是有些不乐意的。

“好!二丫,你放心,我若是在列王府站稳了,就一定帮你风风光光地办一场婚礼……到时候,你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殷雪珠喜上眉梢,激动地抓着二丫的手,看着二丫羞红的脸颊爬上的点点红润,在她敛下眼帘的那一刻,眸色竟然十分幽森冷漠。

“那……那二丫先回去跟……跟铁哥说一声,明天……明天就过去找雪珠姐。”

“好。”

殷雪珠笑着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递过去……

“二丫,当年你帮我这么多,我却还未回报你什么,实属不当。这些年我也没存到什么银子,这银子,就当做是我送你的新婚礼吧。”

二丫瞬间感动了,泪眼婆娑地看着她,重重地点点头,“谢谢雪珠姐!”

说完,深深地朝她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身后,殷雪珠瞬间恢复了一派冷漠从容,看着二丫远去的背影,实在不想承认,此时她是嫉妒二丫的。

冷笑一声,幽幽地扭头转身离去……

殊不知,不远处的茶楼上,一个人影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诸葛轻奚缓缓地端起茶杯,轻轻地呡了一口茶,看着殷雪珠消失的背影,冷穆一闪而过。

一道黑影在殷雪珠身后出现,缓缓地抬眸,跟诸葛轻奚对视一眼,并没有任何行动,很快就追上了殷雪珠。

“哒。”

掏出银子,搁在桌上,茶杯里仍然上升着袅袅水雾……

“小轻轻。”

龙丰客栈。

穆承锡沐浴在暖洋洋的阳光下,一派温和的气息。

脸上洋溢着笑脸,看着从远处走来的人影,急忙欣喜地迎上去。

却不曾看到,诸葛轻奚眼底的阴霾和冷漠,还有嘴角的嘲讽。

“锡哥哥,你在等我吗?”

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步伐却不曾停留,径直地朝着二楼自己的房间走去……

“是……是啊……”

穆承锡尴尬地点点头,发现诸葛轻奚的脸色不是很好,更加忐忑起来。

看着她走上楼,步伐也是不由自主地跟上。

“锡哥哥,我想睡了,有时间我们再聊好吗?”

来到房间,诸葛轻奚毫不犹豫地推开门,却也没有任何停留,把门关闭前扔出一句话。

“砰”的一声,直接给了穆承锡一个大大的闭门羹,甚至不明所以地受了一分怨气。

“小轻轻,你是不不开心?可以跟我说说……你哥哥是不还不理你,还是又因为……”

门外穆承锡的话传来,让坐在床边的诸葛轻奚甚是不耐和厌倦。

曾经听起来温暖而动人的话语,曾经能安抚人心和取悦自己的言辞,这个时候却那么的苍白无力,又是那么的让人厌烦和憎恨。

深吸一口气,诸葛轻奚躺在床上,“锡哥哥,我累了,你走吧。”

十分明显的逐客令,让穆承锡僵在了门外……

曾几何时,小轻轻这般对待过自己?

曾几何时,小轻轻对自己这般冷漠过?

没有!

从来都没有!

这份冷漠和疏离让他心慌,这份无视和不耐,让他心生不安和忐忑。

“……”

轻轻地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皇上,出洞了

诸葛轻奚听到门外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才缓缓地闭上眼睛,疲惫瞬间蔓延在脸上。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前世爹娘的死,今生哥哥的仇怨……

每一分,每一个眼神都在凌迟着她的心脏!

而她,却不能马上报仇!

这份隐忍,让她活生生地憋了三天,让她硬生生地强颜欢笑,在仇人面前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不觉地,诸葛轻奚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却是已经入了夜。

窗外微风习习,总会席卷着一道滚热的风浪而来……

诸葛轻奚坐起来,眺望着窗外皎洁的圆月,心生向往和憧憬。

偶尔从眼底闪过一抹深沉的怀念和哀凉,也让她更添三分冷漠。

萧条的背影在月光下拉长,深深地凝视着那圆月,诸葛轻奚最终跳出了窗外,飞快地穿梭在黑夜中……

此时,一家早已熄了灯的民宿,却在一间房间里点起了烛火。

诸葛炽涟坐在床边,看着桌上的烛火,在风中轻轻地摇曳……

那点明黄色的光芒有层光晕,恍惚而缥缈。

一阵风过,烛火摇曳得厉害,险些熄灭,好不容易才重新亮起,却在房中多了一道身影。

“你来做什么?”

诸葛轻奚的到来,让诸葛炽涟面露不悦,冷着声音询问着。

“哥……”

诸葛轻奚小心翼翼地抬头,紧张而忐忑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嗫嚅着那声呼唤。

“别叫我!”

诸葛炽涟猛地站起来,看着她,眼底仍然没有半点温度。

“你这种人,我可不敢当你哥!”

冷声地厉喝和反驳,让诸葛轻奚瞬间绷紧了神经。

一双唇死死的抿着,低垂着眼帘,不敢让那层水雾氤氲成眼泪滴落……

“哥,对不起……”

深深地,深深地捏紧了自己的衣摆,手背都开始泛起青筋,咬着牙说出了那几个字。

却已然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不敢再开口。

诸葛炽涟闻言,深深地睨了她一眼,负在身后的手,也攥成了拳头。

死死地抠着自己的掌心,缓缓地侧头,看向窗外……

张了张嘴,缓解了自己几乎要哽咽的语气。

“有什么事?”

声音仍然那么冷漠和疏离,却带着一丝丝轻颤,只是二人都没有察觉罢了。

“爹……爹和娘葬在了郊外的山坡……我……我想着,要不要……要不要明天一起去看看?”

诸葛轻奚终究还是忍不住落泪,任由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那点点的水渍,缓着声音开口。

一片沉寂过后,诸葛炽涟才轻笑一声,“好,明天……城门口见。”

听到这话,诸葛轻奚这才欣喜地抬起头,那双红彤彤的眸子却闪烁着激动,看着他……

“哥……”

却发现,诸葛炽涟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只能失落地垂下头,挫败地转身离去。

看着她离去,诸葛炽涟才轻轻地松开了那只手,血迹斑斑,却始终没有让他半分好受。

瞥了一眼诸葛轻奚站过的地方,出神了好一会儿,才叹息。

此时,幽深而安静的皇宫。

御书房里,一道黑影闪过,瞬间出现在巫玄帝跟前。

恭敬地跪地垂首,“皇上,出洞了。”

简短的一句话,终于让巫玄帝有了三分喜色,放下奏折,起身。

“忍了这么久,终于出来觅食了……”

第四百三十章:你说的……那个人,是谁(补更)

巫玄帝幽幽地看着某个地方,眼神闪烁,脸上浮现着高深莫测的神情。

那黑影闻言垂下头,“皇上,那属下接下来……”

“你不必再跟了,朕自有打算。”

挥了挥手,微挑着唇角,那黑影很快就退了出去。

只剩下巫玄帝一个人,在明亮的烛光闪烁下,脸上的神情十分缥缈。

翌日。

诸葛轻奚一身黑衣,包裹着自己的身躯,站在南安城门口,脸上浮现着凝重,等待着诸葛炽涟的出现。

一头柔顺黑亮的青丝被她简单地束在脑后,一派干劲的作风,眼神灼灼地盯着城内。

诸葛炽涟不紧不慢地走到城门口,远远就看到诸葛轻奚站在那等着自己。

步伐稍稍停顿了片刻,这才继续上前。

“哥……”

看到来人,诸葛轻奚欣喜地喊了一声。

熠熠生辉的眸子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却在诸葛炽涟的一个冷漠的回应中淡了下去。

“哥,我们走吧。”

小声地说了一句,收敛起脸上的神情,这才跳上一旁准备好的马匹。

诸葛炽涟顿了一下,看着她十分利落地跳上马,眼神微微闪烁,很快就被他掩盖了下去……

“驾!”

“驾!”

两匹马飞快地在南安城外的官道上驰聘……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座山下,郁郁葱葱的山林,却带着夏季的燥热。

“爹娘就在上面。”

指了指山的半腰地方,诸葛轻奚这才扭头看着诸葛炽涟。

诸葛炽涟点点头,二人把马匹拴在了山下,徒步上山。

三年不曾打理的坟墓,此时却没有任何的杂草,甚至更加庄严肃穆。

诸葛轻奚稍稍一想,也知道是谁帮忙打理的,心里对于巫玄帝,更加无奈和感动。

两座坟墓并排在一起,上面雕刻写的木牌仍然十分清楚。

二人缓缓地朝着它们跪下去,重重地,带着愧疚和自责的神情,叩了下去……

“爹娘,女儿不孝……”三叩头后,诸葛轻奚才缓缓地抬起头,眼神冷凝中带着肃杀。

“三年了,女儿不曾回来看你们……也不曾告诉哥哥,你们已经不在了。”

“这三年,女儿一直在寻找机会报仇,韬光养晦这么久,终于回来了……可是,巫商已经死了,而今,剩下的只有殷雪珠和列王!”

声音幽幽,带着缥缈和压抑,“他们二人,我终究会拖着他们来你们坟前叩头认错,才能以死谢罪!”

诸葛炽涟侧目,看着此时跪得挺直的诸葛轻奚,她眼神的冷厉,神情的肃杀,都让他心惊。

“当然,还有那个罪魁祸首……”

诸葛轻奚眯着眸子,看着两块木牌,眼神迸裂出来的恨意,深沉又隐晦。

一双手仍然会下意识地抓紧,生怕自己一个按捺不住,生生地爆发出来。

“只是,那个人,他不配!他不配出现在爹娘面前,甚至连在爹娘面前提起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爹,娘,你们放心,很快……很快了……女儿很快就能让他们一个个的,都把欠咱们的,一一还回来!”

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发生过何事的诸葛炽涟,终于在她最后那番话里,听出了几分异样。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第四百三十二章:释怀

深深地把头埋在胸前,诸葛轻奚哽咽着声音,眼泪被她死死地压制在眼底。

诸葛炽涟闻言抬起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眼神带着一抹痛惜和自责。

“我也想……我也想救爹娘,我也想告诉哥哥,我也想让别人帮我……我也想让爹娘好好地活着……我也想……”

诸葛轻奚一声声充满自责地哭喊,一声声充满愧疚的自责,让诸葛炽涟也不由得开始哽咽。

眼眶红润,看着曾经最疼惜的妹妹,如今却这般脆弱,这般嚎啕大哭,自己却十分无力,甚至还卑鄙地把这一切归咎于她。

“可是……可是我没有……没有人帮我!没有人理会我!我也想跟着爹娘去了,可是……可是我还有哥哥!我还有哥哥!”

最后那句话,带着无限的委屈和凄凉,看着诸葛炽涟,泪眼婆娑。

“都怪哥哥……怪哥哥……怪哥哥,好不好?别哭了。”

诸葛炽涟眨了眨眸子,最终还是滴落一滴晶莹,轻轻把人安抚着。

“哇……”

终于得到诸葛炽涟的回应,诸葛轻奚把这些天压抑的委屈和伤心爆发了出来。

哇的一声哭出来,好不凄凉,又好不滑稽……

看着诸葛轻奚哭得好不凄惨,诸葛炽涟眼底闪烁着嫌弃和无奈。

“轻轻,我说你别把这些鼻涕弄我身上好吗?如今你哥也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一个……”

“喂!哥,你怎么这样……”

被诸葛炽涟的那两句话逗笑,诸葛轻奚这才破涕为笑,看着他,带着娇嗔。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些年辛苦你了,怪哥哥没能及时联系你,怪我没有关注家里的消息,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轻轻地擦拭着她的泪水,看着她红肿的眼眶,笑了笑。

“真丑!”

“那也是有人要的!”

“哈哈哈哈,这么丑,谁还会要你啊?要不是我是你亲哥,我都要嫌弃你……”

“诸葛炽涟,你给我站住!”

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嬉闹,你追我赶的两道身影好不欢快地在河沿边上奔跑……

这一夜,两兄妹冷战了一个多月,终于得以缓和,诸葛炽涟也终于释怀。

说一千道一万,也不全是诸葛轻奚的错,而他却只是选择逃避,所以才会让她饱受委屈。

“哥,你不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突然停下来,诸葛轻奚正色起来,眼神渐渐地浮现着冷漠和幽深。

“那个人啊,我曾经最信任,最亲昵的人,却是背叛我的人。”

冷笑着,红唇带着一抹危险,甚至说嗜血,盯着某处。

“穆承锡,那个人是穆承锡!他为了报仇,跟巫灼列他们里应外合,陷害我们诸葛府……”

想起那天自己听到的消息,诸葛轻奚仍然无法压抑自己的愤怒。

诸葛炽涟闻言怔了好一会儿,原本怀疑的眼神在触及到诸葛轻奚眼底的恨意时,终于没有问出来。

“你亲耳听到了?”

听不出喜怒哀乐,诸葛炽涟的声音也冷漠起来,甚至带着一抹从未有过的冰冷。

“是啊,若不是亲耳听到,亲眼所见,谁知道……曾经最信任的人,却是背叛我的人呢?”

“穆承锡……”

这个名字在诸葛炽涟的嘴里呢喃,竟然会有种幽森的感觉。

“你想怎么做?”

第四百三十三章:巫祺羽

“我想先一步一步地送巫灼列和殷雪珠上去,在一点一点地碾压着他们。至于穆承锡,他既然敢选择背叛我们,自然……我也会把这份背叛加大十倍还给他!”

诸葛轻奚说着,还不由得轻轻地攥紧了手掌。

诸葛炽涟闻言若有所思,看着诸葛轻奚胸有成竹的模样,这才轻轻的颔首。

“行,只要你说,我可以帮你!”

只是,这个忙,却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他一生无法逃避又无法释怀的伤痛。

“哥,这段时间我会很忙,你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当然……”

“哥哥,你可以去靖王府,他们是可以相信的人。”

“靖王府?”

诸葛炽涟微微侧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笑了笑

“好,我试试。”

两兄妹相视一眼,眼底的沉重这时候才微微散去……

此时,列王府。

灯火通明的书房中,几道身影坐在书房中。

气氛凝重却又压抑,连带着门外的几个侍从也略微紧张起来。

看着四周黑暗的角落,警惕而慎重。

“该死!”

书房里,巫灼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咒骂了一声。

拳头死死地攥紧,面露狰狞之色,甚至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任何人同意接受这笔买卖!”

巫灼列说的,自然是在江湖上买凶杀人……

可是,从他朝邪岚教开口后,似乎一直都没有人敢接手。

“大皇兄,莫不是他们怕惹祸上身?”

一身蓝衣的巫余风看着巫灼列,看了一眼巫祺羽,这才幽幽地开口。

“哼,江湖这么大,总有几个不怕死的!实在不行,本王只能派人前往兰城的!”

巫祺羽闻言轻轻地挑了挑眉,仍然没有开口说话。

只是端起一旁的茶杯,轻轻地端详着,眼神幽深隐晦。

“可是……这巫玄帝到底还是有几分能耐的不是?如今靖王也是全力支持着他,咱们手中的兵力可只是他们的一半。”

“呵!”

巫灼列闻言冷笑一声,“谁说本王手中的兵力只有他的一半?”

“……”

“……”

巫祺羽和巫余风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巫余风眼底多少还是有些狐疑和试探。

只有巫祺羽,从头到尾,不曾插话,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安静。

只是时不时地闪烁着精光的他,总是在无人察觉角落,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

看着巫灼列,眼神带着几分蔑视和不屑,最终化作平静无波的潭水。

“好了,你们两兄弟也不会给本王拿主意,如今只要你们站在本王这边,也算帮本王了……”

挥了挥手,巫灼列扫了一眼巫祺羽,顿了顿,还是没有多问。

“大皇兄,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巫祺羽闻言轻轻地搁下茶杯,优雅地站起来,十分谦逊地朝巫灼列行了一个礼。

在巫灼列的应允下,带着一脸迷茫的巫余风,翩然离去……

出了列王府,明月高悬,月光皎洁又十分肃穆。

“老四,你为何要我去韩悦啊?”

巫余风紧跟着巫祺羽的背后,还是不由得开口询问着。

他对韩悦无感,一切都是听巫祺羽的安排。

“哥,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够了……”

巫祺羽停下步伐,眼神扫向不远处的黑暗的角落,眸色一深。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哥,我能做的,只能护你周全……”

第四百三十四章:巫祺羽

“……”

巫余风没发现他的异样,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点点头。

“老四,眼下咱们有些事都是瞒着大皇兄做的,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了……”

“哥!”

巫祺羽深深地看着他,眼神冷厉中带着郑重。

“哥,我现在告诉你,依靠大皇兄,咱们迟早有一天会死的!你相信我,一切都听我的,我会让你全身而退!”

说完,也不管巫余风究竟有没有听懂他的话,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朝着刚刚看过去的角落,巫祺羽很快就消失了。

巫余风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最近的巫祺羽,有种越发高深莫测的感觉,让他捉摸不透。

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仍然是选择相信他。

对于巫余风来说,全天下的人,他最信任也最依赖的,从来都只有这个同胞弟弟,所以……

无论他说什么,巫余风都会做!

巫余风转身离去后,两道身影才从黑暗中走出来,看着他的背影,两人都带着复杂。

当然,巫祺羽眼神的复杂是带着担忧和紧张,而另一个,则是带着冷漠和严厉。

“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巫祺羽拧着眉,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脸上的凝重似乎更加幽深了。

“不是。”

那道沙哑的声音在此时空幽的巷子里,有些阴森和恐怖。

眼神幽幽地从巫余风消失的方向挪回来,“你,很在意自己的哥哥。”

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嘲讽也好,讥笑也罢,甚至说同情还是感叹,都无法辨别。

巫祺羽闻言猛地一颤,深深地皱起眉,看着他。

眼神中闪烁着危险和肃杀,让那个人不由得笑了。

“桀桀桀……”

阴恻恻的笑声在巷子里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放心,我不会动他,别太紧张。”

巫祺羽闻言这才微微松开了紧攥着的拳头,垂下头颅,不知道想什么。

那人深深地睨了他一眼,“你知道大人的原则,你想要某样东西,就必须付出一样东西。也就是说,你要保全你的哥哥,你的命……可就完全属于大人了。”

“我知道。”

垂下头颅的巫祺羽,闷闷地应了一句,眼神幽深而凝重。

盯着地面被月光映照出来的影子,在黑衣人的警告下,脸色慢慢地变得颓废起来。

“醒了,我来告诉你,过两天,柳国公府会出现我们要的结果,你让列王去坐享其成。”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巫祺羽幽幽地问了一句,带着疑惑,却不晓得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呵……”

黑衣人冷笑一声,“柳国公不过是个幌子,把他扳倒对我们既无利也无害。”

“大人要的,其实不过是一个纯粹而干净的东西……”

“我知道了。”

巫祺羽闻言不再多问,重重地点点头,正准备离去。

黑衣人笑了笑,挥了挥袖子,也转身离去……

突然走了几步之后,巫祺羽停顿了下来,缓缓地扭头,看着那道身影消失。

“呵……本王猜到是你。”

高深莫测的神情在他脸上浮现,一闪而过后,剩下的是一片冷穆。

第四百三十五章:惊慌失措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普照大地,斑斑点点的光晕在树下呈现。

虞绯月和虞梦生坐在院落前,享受着这一时的温馨。

只是,虞梦生坐在凳子上,看着虞绯月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得挑了挑眉。

“哟呵,我们的小月月才来南安一个月,就心事重重了?”

惊奇的声音带着两分戏谑,虞梦生嘴角吟着一抹兴味,让虞绯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是啊,没办法。”

虞绯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爹,你说,有没有人就是一见面就有种认识很久的感觉?”

虞绯月有些苦恼,自己对于诸葛轻奚,明明才见过几次面,却总觉得认识好久。

向来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的她,却对诸葛轻奚很是头疼。

“你是说,你有看到过一个这样的人?”

虞梦生没有直接回答,看着虞绯月,倒是多了两分正色。

“是啊,明明才见过两三次面……”

虞绯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把自己遇到诸葛轻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爹,你说我和她是不是之前就认识?”

虞绯月严肃而带着一分期许的眸子看着虞梦生,希望能得到他的回答。

虞梦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背对着她。

“或许是吧,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是无法让人理解的,也是无法让人能解释得通的。你和诸葛轻奚,或许就是上辈子认识过了,今生再来续缘……”

“嘿嘿……”

虞绯月听到这话,笑眯眯地扑上去,“我就说嘛,我也这么觉得的。爹,你说,我要不要跟诸葛轻奚玩啊?”

虞绯月跳上虞梦生的后背,小女儿娇态一览无遗。

“随你吧,你长大了,总归有自己的想法。”

拍了拍她的脑袋,虞梦生带着一分无奈。

虞绯月闻言笑了笑,“我就知道爹会同意的……”

跳下来,正准备坐下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爹,在中原,也有我们这一族的人在吗?”

虞梦生顿了顿,笑了笑,“为何这么说?”

“不是,之前诸葛轻奚中的毒,我刚好发现,那种毒是我们虞氏一族才有的特制毒药,中原是不可能研制出来的!”

瘪瘪嘴,虞绯月说得十分随意,只是虞梦生听到,脸色瞬间变成骇然。

“你说什么?”

猛地站起来,整个人都开始恐慌,甚至整个人都开始哆嗦,站不稳。

头一次看到虞梦生这么激动,虞绯月也吓了一跳。

“我说……”

“你说,这里有人下毒,竟然是我们虞氏一族的特制毒药?”

“是啊,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诸葛轻奚说不定已经翘辫子了!”

虞绯月耸了耸肩,下一刻,就看到虞梦生飞快地跑出了院子,生怕背后有人追一样。

“跑什么?这么慌……”

疑惑地看着虞梦生的背影,虞绯月重新坐在了凳子上,想到自己跟诸葛轻奚竟然是朋友,就觉得新鲜又惊奇。

“算了算了,出去找诸葛轻奚玩。”

拍了拍手,虞绯月这才兴致冲冲地跑出去……

那个人出现了!

那个人再次出现了!

虞梦生在人群中穿梭,步伐慌乱中带着急促。

十七年了……

十七年……

虞氏一族的秘药再次在中原出现,一定是那个人的手笔!

当年青儿的死……

第四百三十六章:皇后失足

僻静而幽远的庄园。

一道素净纯白的身影坐在院落中,那头及腰的青丝在背后随风飞舞。

一支别致的玉簪子别在发间,点缀着她优雅而挺直的后背。

凉亭中,一个棋盘在石桌上摆着,精致的棋盅,黑白棋也不曾逊色半分。

晶莹剔透的棋子,在她白皙的手指中竟然相衬得很。

“扑扑……”

一只雄鹰扑簌着从半空飞落下来,稳稳地落在了她的肩头。

虞青衫轻轻地把手中的白棋搁下,这才侧目,看了一眼肩上的雄鹰。

“哦?看来,要出事了呢。”

解开了雄鹰脚下的纸条,摊开,看着上面的字,轻轻地弯了弯唇瓣。

眼神隐晦幽暗,看着庄园的门口,优雅地站起来。

拖着地面的衣摆随着她的走动而抚过地面……

一阵风过,那张纸条化作的灰烬被风吹落一地。

雄鹰长鸣一声,瞬间扑簌着翅膀,朝着半空飞上去……

“嘎吱……”

伸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竹门,闭上眼睛,享受着此时清风中携带着的热浪。

“真好……”

两个字,轻飘飘地从她唇里说出来,带着三分缥缈。

缓缓地迈开步伐,素净的身影渐行渐远……

列王府。

巫灼列整天不着家,一天到晚除了白天上朝,入了深夜后才回府,没人知道他做什么。

皇后坐在主厅里,看到那个袅袅的背影,仍然有些怒火。

特别是如今她带回来一个小丫头,更是称心得很了。

“娘娘,如今殷雪珠在府里早已是船高水涨,咱们惹不起。”

心腹小心翼翼地安抚着,想要劝诫皇后,却被她冷冷地剐了一眼。

“呵,好一个船高水涨!本宫是列王的生母,她还能奈我何?”

说着,直接站起来,端着列王府主母身份的架子,朝着殷雪珠主仆二人走过去。

“好生威风呢,殷小姐!”

皇后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怪声怪气地说了一句话。

“不敢,在娘娘面前,谁敢威风得过娘娘?”

殷雪珠听到声音,步伐瞬间停顿了下来,回头之际,脸上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

“是吗?本宫还以为,殷小姐以为做了列儿的暖床丫鬟,倒是敢端着架子了呢。”

看着眼前什么事都不做,一个劲儿地跳出来给自己添麻烦的皇后,殷雪珠的忍耐性到了极点。

“珠儿自然是不敢。”

忍着心中那股愤怒,朝皇后微微屈身,只是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

“承蒙王爷看重,说若是珠儿能怀个孩子,他就会娶珠儿进门,娶为正妃呢。”

娇羞的神情深深地刺激着皇后的眼睛,看着眼神哪哪都不顺眼的殷雪珠,咬了咬牙……

直接朝着一旁的池塘准备把人推下去。

“啊!”

却没发现,殷雪珠唇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狠狠地用力一拽,把皇后整个拽了过来……

自己却伸手扒着一旁的石头,堪堪地稳了身子。

看到皇后跌落下去,瞬间尖叫起来……

“娘娘,你怎么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殷雪珠脸上浮现着紧张,伸手想要把人拉上来。

皇后本能地抓住她的手,却被殷雪珠狠狠地用另一只手摁着头颅重新回到水里……

狠狠地灌了好几口池水,皇后整个人地蒙了,连带着力气也变小了许多。

第四百三十九章:珠儿,你真是本王的贤内助

“你……你!你敢!”

皇后被殷雪珠眼底一闪而过的凶狠吓到了,整个人都吓得哆嗦着。

“娘娘,咱们好好相处不好吗?毕竟,珠儿也是为了王爷着想。”

说完,轻轻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露出一抹浅笑,深深地印在皇后的瞳仁中,这才翩然转身……

路过那只汤碗的时候,脚轻轻地踢了踢,这才扬长离去……

巫灼列刚从外边回来,就听说皇后落水之事,停顿了一下,还是转身走向了皇后的院子。

刚准备踏进门,就听到皇后和她的心腹在商讨着什么事。

“若是列儿回来,一定要告诉他,殷雪珠那个人女人要杀了本宫!本宫就不信了,列儿还能因为那个女人跟本宫生分了!”

“娘娘,可是王爷即使知道了,或许也只是会说殷雪珠两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本宫不管!殷雪珠今天把我摁在水里淹了这么久,这口气,本宫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在列王府,只要本宫在,她就休想跟列儿安生地在一起!”

门外的巫灼列闻言,瞬间收回了正欲推门进去的手。

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回到卧室,就看到殷雪珠坐在桌边,似乎已经犯困,正在打着瞌睡了。

看了一眼桌上的餐盒,步伐放缓了做多,眼神也带着一丝柔和。

轻轻地走过去,却还是惊醒了殷雪珠。

“王爷,你回来了?”

欣喜地看着巫灼列,殷雪珠脸上的笑容带着担忧和喜悦,让巫灼列的脸色更加柔和。

就着她身侧坐下,轻轻地颔首,“珠儿怎在这睡了?”

殷雪珠笑了笑,体贴地替他捏了捏肩膀,“珠儿在等王爷啊……王爷这段时间总是奔波劳累,珠儿看着心疼。”

享受着此时殷雪珠的体贴温柔,巫灼列把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

看着他疲惫的脸庞,眼底微微闪烁着心疼,更加轻柔地捏着他的肩膀。

“王爷,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佯装漫不经心地询问着,殷雪珠小声地在他耳侧张嘴。

“本王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办法把那巫玄帝从皇位上拉下来,偏偏没有任何人能助本王。”

巫灼列捏了捏疲惫的眉心,轻轻地负手上去抓着殷雪珠的手。

睁开了那双已经布满疲惫的血丝的眼眸,“珠儿,本王不甘心只做王爷,那个位置,本来就该是本王的!是巫玄帝他跑出来抢了本王的皇位!本王不甘心!”

听着巫灼列的话,殷雪珠脸上浮现着一丝忧愁和凝重。

“王爷,那你打算如何?”

轻轻地坐在他的腿上,一双轻柔白皙的手抚摸着他的眉宇。

“本王在江湖上找了许多人,没有任何人愿意帮助本王,一个个地贪生怕死,如今也只能让人去兰城碰碰运气。”

“王爷,珠儿有个主意。”

殷雪珠低垂着脑袋,突然带着几分不安和忐忑,眼神却又充满了真诚。

“王爷,如今真正能跟巫玄帝抗衡的,不就只有正在攻打咱们大晋的那些人吗?王爷可以选择跟他们合作,如今……大晋的兵力有三分之二在巫玄帝手上,那剩下的,王爷何不尽收囊中呢?”

“可是,尽管如此,本王仍然没有任何把握……”

殷雪珠的话让巫灼列心头闪过一抹欣喜,只是很快就被现实打压了下去……

第四百四十章:珠儿,你真是本王的贤内助

“王爷!”

殷雪珠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眉宇一片温婉。

“珠儿相信王爷的能力,谁说打仗就一定要势均力敌?王爷可以智取啊……他巫玄帝再厉害,总归有害怕的东西,总归有在意的人,王爷何不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巫玄帝能有什么在乎的人?本王见过的,无外乎就是那两个……诸葛轻奚和靖王府……”

“诸葛轻奚?”

巫灼列突然站起来,险些摔着了殷雪珠。

殷雪珠踉跄了一下,被巫灼列狠狠地拥在怀里。

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殷雪珠,突然狠狠地亲了下去。

“珠儿,你真是本王的贤内助啊!”

被巫灼列欣喜若狂的情绪包裹着,也没有理会他的鲁莽,轻轻地环抱着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狂热。

“嘶……”

被巫灼列的手抓着,碰到被烫伤的手背,殷雪珠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怎么了?”

疑惑地看着殷雪珠,发现她眼底含着水雾,一副隐忍的模样,让他疼惜不已。

“没……没事。”

轻轻地缩回了那只手,殷雪珠笑了笑,只是嘴角扬起的弧度,怎么看都怎么牵强。

“告诉本王,在府里还有人欺负你?”

殷雪珠摇了摇头,“没有的事,王爷,大家都挺好的,只是珠儿担心王爷,所以才不小心被……被烫到了。”

“是吗?”

巫灼列眯起了眼缝,想起了在皇后门前听到的话,眸色渐深。

“是母后吧?”

冷漠地扬着唇角,笃定地说出那句话,却让殷雪珠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不是!不是她!不是娘娘!”

殷雪珠的紧张和忐忑,让巫灼列更加肯定,心里对于皇后就更加不满了。

“珠儿,你放心,本王明日便让人把她送去济寺庵礼佛,在王府,没人能伤害你!”

殷雪珠闻言怔怔地看着他,从他眼底看到了认真和坚定,心中突然软了几分。

伸手环抱着他的眼神,蹭了蹭他的胸膛,“王爷,其实不必的。珠儿没有觉得委屈……真的,毕竟娘娘是王爷的生母,受点儿罪也无妨。”

巫灼列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突然觉得,曾经对她置之不理,对她不屑一顾,真是瞎了眼。

这么好的女人,对自己掏心掏肺,自己却不懂得珍惜……

“王爷……”

殷雪珠幽幽地抬起头,眼神充满了爱慕,柔情似水的眸子盈盈闪烁。

红唇轻轻地凑上去,抵达他的唇角,“王爷,珠儿……珠儿……”

突然有些娇羞地垂下头,脸颊漫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十分诱人。

巫灼列眸色瞬间幽深起来,盯着她的脸庞,直接把人抱起,朝着床边走去……

“珠儿,得你本王之幸也……”

手一挥,床帐飘飘扬扬地散落,遮住了那张大床。

很快,一阵旖旎声在房中回响,暧昧的气息在房间里蔓延……

一番风雨过后,殷雪珠睁开了眸子,唇角上挑,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轻轻地侧目,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底升起一道喜悦。

“王爷,珠儿是真的喜欢王爷的……”

笑了笑,倚靠在他的胸膛,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四百四十一章:火烧柳国公府

翌日,皇后还没有恢复精神,就被巫灼列一道旨意给搞得暴躁不已。

“你说什么?”

指着眼前冷漠的巫灼列,皇后气得浑身发抖。

只是,眼底的失落和绝望始终不曾消失半分。

“你说,你说……要本宫去济寺庵礼佛?”

声音拔高,听起来有些尖锐,甚至带着一种刺耳地感觉。

巫灼列冷静地看着她,眼底已经没有了曾经恭敬和谦卑。

“母后,儿臣已经长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你在王府也没什么事做,倒不如去济寺庵礼佛,清净清净。”

巫灼列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袍,俨然没有把皇后的愤怒不甘放在心上。

心腹皱着眉,看着巫灼列的神情,已经猜到事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识趣地闭了嘴。

“巫灼列,本宫是你生母!生你养你的女人,你就这么对本宫吗?”

指着巫灼列的鼻梁,皇后上气不接下气,早已失望透顶的心更加冰冷起来。

“好啊……好啊……”

看着那张不曾松动半分的冷漠的脸,皇后踉跄着跌坐在床上。

眼底早已没有了任何情意,只有一片死气沉沉和哀凉。

“你就是巴不得本宫离你远远的,你不就是巴不得本宫从此都不再掌管你吗?”

声音低沉,已经带着说不清的失望和挫败。

“行,本宫如你所愿!从今往后,你是生是死,都跟本宫无关!”

咬了咬牙,愣是站起来,走到巫灼列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狠狠地扬起手,朝着他的脸颊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扇了下去……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整个房间霎时鸦雀无声。

巫灼列轻轻地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缓缓地站起来,跟她对视着。

“母后,从今往后,儿臣不欠你的了。”

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看着他毫不迟疑的背影,皇后终究还是颓废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苍白的面容此时更加沧桑,早已爬上皱纹的脸,此时也更加苍老了几分。

“罢了罢了……”

挥了挥手,让心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带着一些衣物和几套首饰,直接离开了列王府。

皇后的离开,对于殷雪珠来说,真是解决了一件麻烦事。

终于不再有人在自己跟前蹦哒,找自己麻烦,殷雪珠也松了一口气,在列王府端起了女主人的身份,开始执掌列王府。

“听说了吗?柳国公府出事了。”

“什么啊?出了什么事?”

“哎哟,那府里死了十几个人……”

“什么?”

“听说是那个疯疯癫癫的柳夫人干的。”

“啧啧啧……这柳国公也不厚道啊,听说他把柳夫人休了……”

“什么?还有这等事儿?”

“可不是嘛?”

“娘家不在了,女儿没有了,丈夫扫地出门,这人不疯才怪。”

“是啊……”

一夜之间,整个南安城突然沸沸扬扬地传着关于柳国公府的事。

刚刚从宫里下朝回来的柳国公,一路上也听到了许多议论纷纷。

阴沉着脸,回到府里,直接让人把柳夫人从柴房里拖拽出来。

“死女人,还不死!净给本国公惹麻烦!”

气不打一处来,柳国公看着狼狈不堪,吃吃地笑着的柳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

“嘿嘿……嘿嘿……不疼!不疼!嘿嘿……”

第四百四十二章:火烧柳国公府

柳夫人一脸痴傻的样子,呆呆地抓着自己干巴巴的头发把玩着。

还时不时地吐着泡泡,十分地恶心人。

“嘿嘿……”

突然,她撩开了自己的发丝,朝着柳国公咧唇一笑……

吓得柳国公一个站不稳险些摔倒。

幸好背后的管家上前扶住他,才没有让他摔下去。

“来人!”

柳国公气急,直接瞪着眼前疯疯癫癫的女人,冷声喊了一句。

“把她拖出去,扔出府外,本国公再也不想看到她!”

三个侍卫上来,直接把人架着出去……

“嘿嘿……嘿嘿……”柳夫人傻笑着,突然在出门的时候,回头朝柳国公笑呵呵地笑了几声。

柳国公皱着眉,看着那个女人被拉出去,才嫌弃地拍了拍衣服。

“早知道前段时间就把她扔出去了,如今害得本国公在南安的名声臭之又臭!”

朝管家抱怨了一句,柳国公才疾步走向了书房。

管家摇了摇头,也下去忙活了。

一座僻静雅致的院落,俪妃坐在树下,十分惬意地躺在榻上,享受着阳光。

“娘娘,娘娘……”

一道迅速跑过来的身影,带着两分急促朝着俪妃跑过来。

“娘娘,国公把夫人赶出去了。”

咽了咽口水,那丫鬟紧张地说着。

轻轻地挥动着手中的扇子的俪妃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哦,是吗?”

俪妃优雅地转了转身子,那斑驳的树影照射下来,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浮现一层光辉。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轻轻地勾勒着唇角,俪妃继续扇动着手中的扇子。

“看来,计划进行得很完美呢。”

轻轻地拍了拍手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地走进了院子。

柳国公府门外,柳夫人被三个侍卫扔在地上,也不哭不闹。

直到他们把门关上,柳夫人才停下了那副傻兮兮的模样,一副深沉又带着凉薄的笑意在她脏兮兮的脸上浮现。

深深地看了一眼柳国公府的大门,慢吞吞地转身离去……

入夜,整个柳国公府终于三三两两地熄了灯,只剩下门外的两盏灯亮着。

一道诡异的身影慢慢地摸索着从暗处走出来。

身上抱着好些干柴,一步一步地朝着柳国公府前行。

一个时辰后,看着眼前的柳国公府,那道身影笑了,有种解脱的感觉。

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吹燃了火折子,缓缓地蹲下去,把火折子就着浇过油的柴火扔过去。

“轰!”

一阵大火瞬间蔓延在柳国公府四周,柳夫人脏兮兮的脸蛋被满天火苗映照得通红。

“砰砰砰!”

就在这时,或许有人发现了火光,急忙冲出来,却发现大门无法打开。

柳夫人冷眼看着,看着那扇门被一条长长的铁链拴着……

“救命啊!救命啊……”

“有没有人!外面有没有人……”

“救命啊!”

柳夫人冷漠又从容地看着,听着,对这一切都有着报复性的激动。

“走水了!走水了!”

“老爷,走水了!”

突然从梦中惊醒的二夫人,急忙穿上衣服,推了推身边的男人。

“什么走水……让他们灭火就是了……”

柳国公还在睡梦中,却不晓得,自己的房间也开始蔓延了火势。

“老爷,着火了!快起来!”

第四百四十三章:救命……救命

二夫人也顾不上他了,急忙冲出去,被浓浓的烟势呛了好几下。

捂着嘴鼻,冲出了房间……

终于在嘈杂中睁眼的柳国公,瞬间被那浓烈的烟呛了一下。

“咳咳……咳咳咳……”

忍不住开始咳嗽起来,想要穿衣走出去……

环顾着四周,全部被浓烟掩盖,丝毫没有找到清楚的路。

只能作罢,柳国公皱着眉,一边遮住嘴鼻冲出去,却被一根房梁挡住了去路。

“砰!”

一声巨响,直接挡住了门口,柳国公吓了一跳,看着越来越大的火势,开始蔓延着在房间里……

心中焦躁不安,急忙开口大喊。

“人呢!人呢?还不来救本国公?快来人……”

只是,这个时候谁还管的上他,一个个的都急着逃命去了。

任由柳国公在房中大喊,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要过来。

“咳咳……咳咳……”

浓烟越发熏得无法见人,甚至带着一丝丝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糟了!门打不开!”

“什么?”

“门打不开,被人锁住了!”

“完了完了,我们都完了……”

“是啊,究竟是谁放的火……”

“哎,别想了,还是想办法出去吧。”

门口堵了几十号人,却无法出去,拥挤成一团,一个挨一个,都带着焦躁。

匆匆赶来的二夫人听到这消息,瞬间急晕了过去……

此时,门口涌动的人群,被火势慢慢包围着,殊不知,在一个偏僻而狭窄的狗洞里,钻进来一个人。

柳夫人无视身后的满天大火,直接朝着柳国公的房间走去。

听到他凄厉地叫喊从最开始的愤怒,到不甘,随后变成哀求,直至虚弱……

冷笑一声,慢慢地走到门前,看着已经漫入浓烟的房间,笑了笑,走到窗户边,狠狠地拿起一旁的木头砸下去……

“老爷!老爷!”

从窗户跳进去,在浓烟中摸索着,看不清楚路,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和惯性来到了门口。

“咳……咳咳……救……救……救……救我……”

柳国公虚弱地睁开了那双熏得眼泪直掉下来眸子,看到一道黑影走过来,凄厉地开口喊着。

柳夫人轻笑一声,慢慢地摸索过去,终于踹到了柳国公的身体。

“老爷……”

轻声地叫着,只是声音带着几分冷厉和决绝。

柳国公怔了一下,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顿时骇然。

“是你!是你放的火?”

“是啊,就是我。”

柳夫人也没有否认,直接笑着点点头,抓着柳国公的领子,眼底迸裂出深沉的恨意!

“我对你不好吗?我对整个国公府还不好吗?你竟然对我这般无情!呵,反正我也一无所有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但是,我死也要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阴恻恻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却让柳国公本能地想逃离……

“你……你……你别过来!别过来!给我滚远点!滚!”

早已虚弱得使不上劲的柳国公自然对柳夫人凶不起来。

柳夫人冷笑着,从身后掏出了绳子,把他连拖带拽地拖到一旁的柱子上,狠狠地绑着。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嘴里一直嘟囔着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魔障了,把柳国公绑在柱子上,自己却被跌落下来的柱子砸晕了。

“救命……救命……”

第四百四十五章:皇上,民女江澄澄……(补更)

胸有成竹的话,让小吉子和巫承殇对视一眼,都没有开口。

“行了,朕还有事出宫一趟,小吉子,你仍然按照朕说的做。”

挥了挥手,巫玄帝深深地看了小吉子一眼,后者恭敬地点点头,笑得十分隐晦,退了出去。

“那我呢?”

“哪来回哪去。”

“……”

巫承殇看着扬长而去的巫玄帝,没好气地瘪瘪嘴。

“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好歹我也是你堂哥啊!”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御书房……

熙攘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虞绯月从点心铺出来,看着怀里的点心,十分欣喜地朝着诸葛轻奚的客栈走去。

一道素净且纯白的身影从她不远处擦肩而过……

虞青衫看着眼前的人流,眸光闪烁,双手负在身后,悠哉悠哉地在街道上走着。

漫不经心地穿梭在人群中,享受着他们的谈话和交流,甚至还有争论声。

此时,两道颀长而引人瞩目的身影在人群中不缓不慢地走着。

巫玄帝一身便衣,白衣胜雪,俊挺的眉宇被修饰得十分硬气。

一张红唇轻轻地抿着,精致的面容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

一头黑亮顺直的青丝被他用一条玉色的发带束起在脑后,一只精致的发冠点缀着他的发髻。

充满贵气而又让人心悸的身影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

各家姑娘小姐都脸带绯红,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期望着他的青睐回眸。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娶妃了。”

身后,听到四周的姑娘议论纷纷的声音,巫承殇忍不住打趣道。

一把手勾搭着他的肩膀,被巫玄帝一个冷漠的眼神凝视着,瞬间讪笑两声,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说起娶妃,我记得前两天靖王特意来请求朕,说某人也二十出头,尚未摸过小姑娘的手,希望朕能找个好姑娘指婚于他呢。”

“别!别别别!你知道,我哪里是那种顾家的人,如今无家一身轻,若是娶了媳妇,我会死的。”

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瑟缩着身子,背后一阵阴风袭来,总觉得自家老爹的咒骂从远处出来。

“哼!”

冷哼一声,巫玄帝没理会某人的耍宝,径直地朝着前方走。

“皇上?”

不远处,正在玲珑阁挑选着首饰的粉装女子不经意地回头,瞬间看到那道在人群中也是那么惊艳的身影。

瞬间扔下手中的发簪,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一脸娇羞地看着自己的丫鬟。

“月季,快看看,快看看,我的头发怎么样?衣服还好吗?有没有乱?”

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摸着自己的身上的衣服,江澄澄瞬间娇态十足。

看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近,脸上的绯红更加深,眼神含情脉脉,带着一抹娇羞和志在必得。

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在月季的肯定回答下,终于鼓足勇气,朝巫玄帝走过去。

突然出现的人让巫玄帝和巫承殇都停下了步伐,看着眼前的女子,都有些错愕。

“皇上,民女江澄澄……”

江澄澄娇羞地站在巫玄帝跟前,微微屈身行礼,脸上的绯红更加明媚动人。

“你怎么在这?”

巫玄帝轻轻地蹙起眉宇,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神闪烁,深沉而复杂。

第四百四十六章:这点血,是收他的利息

诸葛轻奚轻轻地笑了,却没有回答巫玄帝的问题,而是兴味中带着几分戏谑和冷清。

“不知道江姑娘想对皇上说些什么呢?”

冷清的声音,这才惊醒了一脸娇羞的江澄澄。

下意识的抬眸,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诸葛轻奚,江澄澄瞬间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压迫。

对于这种被人俯视的眼神,江澄澄很是不耐和厌恶,甚至有种仇视。

一把推开了诸葛轻奚,冷笑着,“本姑娘想要跟皇上说什么,与你何干?”

说完,直接站在了巫玄帝跟前,直视着此时巫玄帝俊逸而让人心悸的脸庞。

脸蛋再次爬上绯红,这次更加害羞,却又鼓足勇气,深深地看着他。

“皇上,民女江澄澄……”

“江小姐!”

就在江澄澄再次开口的时候,诸葛轻奚又打断了她的话。

巫承殇笑得不行,看着诸葛轻奚一脸不悦的模样,轻轻地碰了碰身边巫玄帝的肩膀。

“……”

巫玄帝没说话,只是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的女人,对于江澄澄,从头到尾都没有施舍过一个眼神。

“诸葛轻奚,你有没有教养,本姑娘跟皇上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干嘛总是打断我的话,是不是你爹娘都没有教过你……”

那个没教养的,爹娘没教过你……这两个词深深地刺激着诸葛轻奚。

原本冷凝着的神情瞬间变得十分恐怖。

眼神充满了让人不寒而栗的愤怒和阴森。

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炎炎夏日都觉得寒冷。

“我没教养……”

轻轻地拉扯着唇瓣,眯着眼眸,一步一步地将江澄澄逼近角落……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爹娘教我的,是什么!”

伴随着她阴恻恻的声音,只见她的手,直接捏住江澄澄的下颌,狠狠地抬起来。

“这张嘴巴,不会说话,就永远都别说!”

手起刀落,在人还没有回神之际,江澄澄的舌头已经被她直接割下。

溅出来的血迹直接喷洒在她的脸上,诸葛轻奚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脸蛋的血迹。

看着想要哀嚎却无法发声的江澄澄,冷漠地踹了一脚。

“唔……唔……”

死死地看着诸葛轻奚,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惊吓,整个人都靠在墙边,无法动弹。

月季守在一旁,也被那一幕血腥吓到了,触及到诸葛轻奚的眼神,瞬间瘫坐在地,整个人都傻了。

“真狠!”

巫承殇咂舌,看着诸葛轻奚的举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倒是巫玄帝,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样子,心底翻涌着复杂。

轻轻地走上去,抬起手,扶住她的脸,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她被血迹染红的脸蛋。

神情专注而虔诚,仿佛在做一件一丝不苟,容不得松懈的事情一般。

被巫玄帝的举动慢慢暖和的诸葛轻奚,眼底的冷漠和愤怒才慢慢化去,剩下一片清澈和从容。

“脏了……”

看着巫玄帝把袖子放下后,诸葛轻奚怔怔地盯着他的袖子上的血迹,轻声地呢喃。

“不碍事。”巫玄帝直接撕开了袖子,把那块染上血迹的衣袍扔在了江澄澄身上。

“带回去,告诉你爹!这点血,就当做收他的利息……”

巫玄帝冷漠起来,比诸葛轻奚更甚。

声音带着冰冷,还有隐约的弑杀,让江澄澄吓得差点晕厥过去……

第四百四十七章:是你,对吗

巫承殇十分同情地看了江澄澄一眼,啧啧啧了几声,跟着两个人的身后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远,月季才猛地回神,连滚带爬地来到江澄澄身边,扶着她起来。

却被江澄澄一把回来,眼神带着怨恨和与愤怒,那张还在流血的嘴巴此时更加狰狞。

瞪着诸葛轻奚离去的背影,死死地抠进了手掌心……

在他们一行人离去后,一抹白影缓缓地从人群中走出来,神情淡然而温婉。

一身白衣,拖地的衣摆,随着她的走动而摇曳着。

一头及腰青丝散落在脑后,一条白色的发带束着,虞青衫看着江澄澄消失的方向,缓缓地低垂着眼帘。

唇角微微上扬,一抹浅笑在她绝美的脸蛋上呈现,倾国倾城。

靖王府。

靖王看着突然到来的人,愣了一下,倒也没有多问,直接让人就坐。

恭敬地看着巫玄帝,“皇上,今日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也不是什么事,上次朕给你的名单,上面的人,如今应该剩下几条大鱼了吧。”

坐在主位上,巫玄帝挥了挥手,示意靖王不必多礼。

“是,臣已经安排下去了,筛查了一遍,那些人的确可疑……”

“很好!把我们的人换上去,切记,一定要不动声色地解决。”

“是,臣尽快去办。”

“……”

诸葛轻奚坐在下方,听着他们的谈话,也没有多问,只是若有所思地陷入沉思。

靖王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眼神带着一丝疑虑。

后者耸了耸肩,指了指巫玄帝,一脸无辜。

靖王见状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去。

“那个,我先回房,你们有事说事,没事谈谈感情……”

巫承殇看着自己老子离去,又看了一眼尴尬而压抑的大厅,只能抽身退出去……

大厅里,只剩下诸葛轻奚和巫玄帝二人,谁也没有打破沉默。

巫玄帝从头到尾都看着她,她的沉默,她的皱眉,她的沉思,还有一闪而过的纠结,都在他眼底。

“找朕有事?”

声音仍然那么冷漠,只是细听之下,多了几分柔情。

诸葛轻奚抬头,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精致的脸庞,早已成熟得可以吸引无数女子前仆后继,他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大气,也成为了让人心悸的魅力。

举手投足,始终带着一般人没有的贵气和优雅。

“小黑球……”

轻轻地叫喊着那个名字,却突然觉得,此时的他,早已跟小黑球不曾有半点儿关系。

声音停顿了下来,巫玄帝看着陷入苦恼的人,也没有主动去问。

他怕了,怕自己再多在意一分眼前的女人,恐怕今后就会伤自己一分。

“我想你……”

只是,脑海中再次浮现起那天雨夜里,她充满无助的话语,让他总是怀揣着最后一点希冀。

“皇上,我想让你帮个忙……”

沉默了许久,喊出那个疏离的称呼,瞬间让二人的气氛陷入了冰窟般寒冷。

巫玄帝深沉的眼神,就这么安静而平静地看着她,却不知道那份平静之下,究竟翻滚着什么……

“你叫我皇上……”

那句话,太过平静,也太过缥缈,让人觉得委屈。

“呵,诸葛轻奚,朕累了……真的累了……”

缓缓地站起来,挺直着后背,“最后一次!”

第四百四十八章:我……我……我心悦你

“什么?”

诸葛轻奚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慌了。

猛地站起来,看着他,心底有种不安和无措,始终在心口回窜。

“诸葛轻奚,朕问你,对你来说,朕是什么?朕于你来说,究竟是不是可有可无?七年前,你主动招惹我,主动说了喜欢我……”

“我信了!”

巫玄帝深深地埋下头,那抹背影看着都充满了让人心疼的落寞。

“诸葛轻奚,你既然招惹我了,却又轻易地把我撇下,你……究竟怎么想的?”

“七年前,你不告而别,我生气,我愤怒,却在得知你回来,又欣喜万分。好不容易以为,你回来会跟我在一起,却又一次把我打下万丈深渊!”

一句话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诉说着,却宛若在哭诉,在告状……

诸葛轻奚第一次看到这般脆弱又佯装坚强的他。

“三年前,我这般恳求你,那般哀求你,你却始终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你考虑过我吗?从始至终,我于你来说,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对不对?”

“你回来了,却说着想我,你回来了,却始终对我冷漠疏离,你说,你对我不一样,你说,你对我很在意……可我……从来,都没有感觉到!”

深深地埋下头,巫玄帝轻轻地抬手,抹了一把眼睛。

“是我犯贱,是我自作多情,或许,曾经于你来说,我不过是一个新鲜的存在,你喜欢的时候,我满怀欣喜,你不喜欢的时候,我惆怅若失……而今,我累了……”

深吸一口气,巫玄帝缓缓地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诸葛轻奚,“朕,从今往后,不会再在你身上花费一丝心思!哪怕一点点,朕都觉得痛不欲生,甚至觉得十分后悔!”

说完,大步地朝着门口走出去……

步伐坚定中带着决绝,背影孤傲却让人心疼。

诸葛轻奚怔了,眼睁睁地看着他,看着他大步离去,看着他从自己跟前冷静从容地离开……

慌了,心乱了,疼了,心痛了!

想也不想,本能地冲出去,死死地把人抱住!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阵猛烈的冲击撞上来,巫玄帝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一般。

整个人都停下了步伐,眼神怔怔地看着门外,失神……

一声声充满自责和愧疚,一声声带着柔弱和复杂的道歉,在背后响起。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对不起!是我错了好不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不要不理我,我错了……”

诸葛轻奚本能地想要诉说着一切,她想把心底最深的秘密告诉他,她想让他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觉得他可有可无……

她知道,自己或许不够爱他,或许如今的自己已经不配得到他的感情……

可是,她想努力试试!

她真的想要和这个连生气都让她心疼的男人在一起。

前世的过错,今生想要弥补,却不曾想,自己总归败在了他最温柔最温柔的感情里。

她以为,自己重生回来,只为了回报他,却不知道,这一世,这个男人为自己做的更多。

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的后背,感觉到一阵湿意袭来,巫玄帝始终没法再次迈开步伐……

“小黑球,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你不要走!我……我……我……我心悦你的……”

第四百四十九章:第一次主动

“我……我……我心悦你!”

那句话,说出来,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诸葛轻奚说出这句话,脸上难得闪过一抹娇羞和不好意思。

而巫玄帝,整个后背都僵直了。

怔怔地,看着远处,脑海中仍然回响着那句话……

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

曾经幻想了多次的场景,曾经幻想了多次的话语,却在这个时候,并没有让他感到欣喜。

更加沉重了。

缓缓地低头,看着环抱着自己的诸葛轻奚的一双手,苦笑一声。

“到了现在,你还想利用我吗?”

轻轻地想要伸手掰开那双手,却发现,诸葛轻奚的手再次使劲……

“我从来都没想过利用你!今生,我发誓,我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诸葛轻奚咬了咬牙,直接把人狠狠地掰回来,眼神灼灼,专注带着郑重。

“巫玄帝,你信我!信我好不好?”

死死地抓着他的手,眼神充满着真挚,眼底的灼热深深地烫到了巫玄帝的心。

“你信我,我今生真的没有想过利用你!你要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我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

到了最后,诸葛轻奚的声音带着哀求,眼神也闪烁着希冀。

让到了嘴边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

“……”

诸葛轻奚知道他不会轻易的相信自己,被自己这般伤害过,也难为他仍然对自己这般在意。

深吸一口气,“你……你……你闭上眼睛!”

诸葛轻奚咬了咬牙,看着巫玄帝,他那双眸子太过于清澈,让诸葛轻奚不由得羞红了脸。

巫玄帝还没有回神,就被诸葛轻奚捂住了双眼。

看着眼前这张比女子还要精致的脸庞,诸葛轻奚缓缓地闭上眼睛。

踮起脚尖,带着一种虔诚,又怀抱着期待和娇羞的心情,轻轻地凑到他的唇角……

一个湿热的温度在唇角落下,巫玄帝浑身一震,连带着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感觉到那湿热感还带着一点点湿润,巫玄帝瞬间红了脸蛋。

不惶多想,诸葛轻奚也已经羞得满脸通红。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主动亲吻男人,更加是眼前这个让她无可奈何,又心怀怜惜的男人。

前世的她,从未想过会爱上巫玄帝,今生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主动。

而这一切,她却不后悔!

慢慢地想要更加虔诚地告诉他,告诉他,她的心情和想法。

却在下一刻,猛地被人推开,整个人都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

只看到,巫玄帝一脸害羞,两只耳廓漫上了绯红。

轻轻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诸葛轻奚,眼神带着几分控诉和害羞。

“你……你……你……你骗人!”

巫玄帝红着脸,瞪了诸葛轻奚一眼,直接转身跑远了……

怔怔地看着某人落荒而逃,诸葛轻奚傻眼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捂着肚子,捧腹大笑,回想着刚刚他的窘迫和害羞,诸葛轻奚终于松了一口气。

“傻子……”

轻声地嗔了一句,带着连自己都没想到的温柔和无奈,诸葛轻奚缓缓地抬手,抚摸着自己的唇瓣,微微出神。

“咳咳……”

刚好看到那一幕的巫承殇,看着某人飞奔出来的身影,戏谑地拦了下来。

第四百五十章:你听我说

巫玄帝第一次露出这种神情,直接刺激着巫承殇八卦细胞。

上下打量着他,把他脸上的任何一处红晕都看在眼里,围着他啧啧啧地咂舌。

“我说,你究竟喜欢她什么?”

双手环抱着,一脸狐疑地看着纯情的巫玄帝,还是有些不解。

明明诸葛轻奚怎么看都没有他爱的多,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他全部的爱慕和情绪。

除了诸葛轻奚,没有人能轻易地左右他的情绪,偏偏……

“我觉得,你一定是接触的女人太少了!所以才会对像诸葛轻奚这种女人动心。”

似乎得到了某种定论,巫承殇欣喜地开口说道。

只是,身后突然射出一道冷漠而带着阴森的光芒,深深地刺激着他的皮肤。

汗毛竖起,整个人都开始蔓延鸡皮疙瘩,回头一看,诸葛轻奚阴恻恻的眼神带着凶狠的光芒。

“不知道世子爷觉得哪样的女子才合适他呢?不如也给我引荐引荐?”

开玩笑,他敢把巫玄帝带去那种风花雪月的场地,她不扒了他的皮!

好不容易在她主动的时候,巫承殇要是来捣乱,看她怎么收拾他!

“那个……那个,今天……今天天气挺好的。”

一溜烟儿地跑了,扔下巫玄帝一个人在那里。

“天,这诸葛轻奚的气场何时这般恐怖了?”

后怕地拍了拍胸膛,想起那双眸子,巫承殇还是心有余悸。

“小黑球……”

诸葛轻奚浅笑着,慢慢地朝着巫玄帝走过去……

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却让他不由得紧张。

在刚刚之前,他已经失望了,如今……

面对突然直白地说心悦自己的诸葛轻奚,仍然有些难以置信。

“小黑球,过来……”

轻轻地伸出手,诸葛轻奚笑了笑,想要抓住巫玄帝的手。

巫玄帝下意识地闪躲,不敢直视那双眸子……

“……”

看着某人突然瑟缩起来,诸葛轻奚既是好气又是无奈,缓缓地走过去。

却看到巫玄帝正准备转身,急得直接大喊。

“你敢离开,我打断我的腿!”

“……”

行!

被人威胁的巫玄帝,最终硬着头皮回头,看着一脸怒容的诸葛轻奚,沉默又乖巧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诸葛轻奚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走到他跟前,“你怕了?”

声音很轻很轻,也带着一丝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紧张。

“……”

巫玄帝摇了摇头,倒不是怕,而是这样的诸葛轻奚,让他无法招架,更加害羞和不安。

似乎看懂了他的情绪,看懂了他在不安,在忐忑,诸葛轻奚伸手,轻轻地,带着坚定把他的手抓着。

“你跟我来,我告诉你一切!”

把人拉着走出了靖王府,直接来到了一处十分僻静的地方。

垂柳下,斑驳的树影在地面上点缀,空无一人,却靠近河边。

只有一把竹椅,还有一张石桌,诸葛轻奚把人摁下坐在椅子上。

深吸一口气,“你听我说,无论我说了什么,你都不要吭声。”

只是,想起自己要说出来的事,诸葛轻奚还是有些忐忑和不安。

却鼓足勇气,深深地凝视着他,开始讲诉着自己前世和今生的经历……

微风徐徐,伴随着滚热的风浪,让人燥热,却没有不安。

第四百五十一章:你恨我吗

诸葛轻奚坐在地上,任由微风吹拂。

“我死过一次……”

诸葛轻奚一开口,就让巫玄帝蹙眉,盯着她的脑袋,却没有追问。

“我是灵魂重生的,我回来,就是为了报仇!”

诸葛轻奚的话,很轻很慢,却带着让人不由得疼惜的苦涩。

“前世,我是一个坏女人,坏得全天下人都唾弃,却有一个人始终对我一如既往的好。”

诸葛轻奚笑了,扭头看了一眼巫玄帝,眼底浮现一层水雾。

“前世的我,仍然跟今生一样,害哥哥摔断腿,只是,这一切,却比今生要坏很多。”

耷拉着脑袋,诸葛轻奚低垂着眼帘,看着河面自己的半边倒映……

“前世,我不爱你,却选择爱上一个从始至终都利用我的男人!他利用我,算计所有人,算计我爹娘,算计我诸葛府,算计我身边的人,当然……最可恨的是,我一如既往地信他。”

轻笑一声,诸葛轻奚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哀伤。

“我伤害了爹娘,害的诸葛府满门抄斩,我害得哥哥不能善终,我还那个最爱我的人,至死都没能留一具完好的尸体……”

眼泪,竟然开始不听话地滴落。

一滴一滴,随着风,滴落在河面,溅起了一点点涟漪。

“前世的我,害父母,害哥哥,害朋友,害死一切对我好的人,却得知,从始至终,那个人对我都不过是利用,从始至终,我于他来说,只是一枚棋子。”

“……”

巫玄帝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脆弱,她的悲伤,还有那层无法散去的低沉,让他心脏很疼很疼。

“小黑球,你不知道吧,我到死都没有勇气向那个人复仇,只是因为我怕……我怕……”

多么可笑,她从来都是那么胆小……

“你说的人,是……是……是谁?”

巫玄帝怔怔地看着她,眼神漫上一层浓郁的黝黑。

诸葛轻奚深深地看着他,最后站起来,直视着他的眸子。

“利用我的人,是巫灼列,前世,我爱他,爱的不顾一切……却始终逃脱不了一个死。”

诸葛轻奚走到他跟前,眼底汹涌着深沉的复杂和恨意。

“小黑球,而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你啊……”

诸葛轻奚抿着唇,深深地抓着他身侧的椅子的把手。

“我……我……我前世对你不屑一顾,你却总是帮我,为我付出一切……甚至,死之前,还是因为担心我……”

诸葛轻奚的话,让巫玄帝难以置信,却又瞬间理解。

“后来,我杀了那个杀你的侍女,最后自尽了。”

诸葛轻奚看着他,眼底的水雾让她看不清此时他的容颜。

“我一直以为,像我这样的人一定会下地狱,一定会永世被尘封在肮脏的地方……可是,上天垂怜,让我重生了。”

只是,重生后的事,却让她始终无法释怀。

“因为我太自负,太高傲,总以为自己把握着一切,能保护好家人和你,我总以为自己有了前世的经历,今生断然不会害死任何人!可是,我错了……”

诸葛轻奚的泪,从眼睛夺眶而出,滴在巫玄帝的手背上,滚烫。

“我错了,爹娘死了……小黑球,我还是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我害死了我爹娘……是我!是我!”

“所以,你今生对我这般亲近,只是为了……为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给你物色十个八个……(卡文,卡得我想吐)

巫玄帝看着她,眼神复杂而幽深,脸上的神情也有些耐人寻味。

“不是!”

诸葛轻奚听到巫玄帝的话,直接反驳,“一开始我的确是想报答你,原以为以我的能力足以把你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却发现,原来……从始至终,我都不曾变过,甚至还要你为我做这么多……”

“……”

巫玄帝缓缓地垂下头,诸葛轻奚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能感觉到他的低迷。

轻轻地走上去,认真地看着他。

“小黑球,我真的没有因为上辈子的事的选择报答你才说喜欢你……我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你对我的好,我能感觉到,我能领会。只是,可能我对你的感情不够深,我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对你好及你对我的好的十分之一,我会努力的!”

诸葛轻奚的话,很轻,很慢……

在靖王府门口进来的小径上,两人都难得的十分和谐。

“这辈子,我不想跟别人分享你,我不愿意别人肖想你。报了仇之后,我愿意尝试着更加喜欢你,小黑球,你给我时间,好不好嘛。”

第一次除了哥哥和家里人之外,诸葛轻奚对别人撒娇。

抓着巫玄帝的手,带着一抹希冀,却又闪烁着一抹羞涩。

说出这番话,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

第一次看到这个模样的诸葛轻奚,第一次享受着她冲自己撒娇,第一次看到她对自己露出羞涩和窘迫的模样……

巫玄帝再大的怨气,也慢慢地消散了。

“你……说的是真的?”

巫玄帝强烈地忍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和雀跃,脸上仍然是那副淡漠的神情。

只是星星闪闪的眸子,始终无法掩饰他的欣喜。

“是……”

诸葛轻奚轻轻地颔首,眼神带着笃定,“我说……这辈子,我愿意更加喜欢你,更加爱你……”

前世她欠他的,今生仍然还在欠他。

这个让她心疼又无可奈何的男人,除了让她更加心疼和自责,除了慢慢地回应他,自己真的不知道……

还有什么理由让他继续呆在自己的身边。

“诸葛轻奚,今日的话,朕当真了!也是最后一次,你若是再敢欺瞒朕,抛下朕,这代价……恐怕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好!”

诸葛轻奚笑了,那张精致而绝美的容颜,带着明媚和张扬的笑容。

眉眼弯弯,唇角上挑,尽是一片柔和和温婉。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曾经的怨气也好,委屈也罢,在这一刻,他们早已抛之云外……

躲在不远处的靖王和巫承殇,看着那一幕让人艳羡的场景,最后相视一笑。

只是,靖王反应过来,随后一个巴掌就朝着巫承殇的脑袋挥了下去。

“你看看你,都二十多了,也没个姑娘,老子当年在你这个年纪,你都上学院了。”

十分无辜地巫承殇再次被打,只能撇撇嘴,摸着自己的脑袋,闷闷不乐地瞪着意气风发的某人。

“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儿子什么德行,没有个称心的姑娘,娶回去也是摆设。”

“你……”

靖王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等南安的事完后,老子不在封地给你物色十个八个的,老子就不是你爹!”

第四百五十三章:怎能让你离开南安呢(卡文卡得销魂)

说完,狠狠地剐了他一眼,确定诸葛轻奚和巫玄帝没什么问题后,这才负手转身离去。

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老子扬长而去,巫承殇更加郁闷。

“这年头,没看上个姑娘,倒是我的错了?”

不甘不愿地瞥了一眼巫玄帝,心生艳羡,嘴里不由得嘟囔着。

“老子看着你从小屁孩到这么大,如今都领着媳妇来显摆了,害我被打……”

摇了摇头,最后吹着口哨离去……

南安城一家铁匠铺。

诸葛炽涟坐在后院,神情凝重,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急忙站起来。

“外公。”

搁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那道苍老的身影,却不曾颓废的步伐稳健地走过来。

黎老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怎么了?找我有事?”

诸葛炽涟闻言轻轻地颔首,只是眼神带着一分迷茫和担忧。

“外公,我听轻轻说了,家里出事,我却一无所知。而轻轻为了报仇,又蛰伏在兰城这么多年,我想帮她。”

“你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黎老爷子闻言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突然叹了一口气。

“我想混进列王府,外公能不能帮我?”

“这个很简单,只是,混进去后,你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诸葛炽涟垂下头,眼底闪烁着挣扎,“就是不知道,所以……”

“这三年,你不是在邪岚教么?”

黎老爷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线索。

“邪岚教……”

在黎老爷子深沉地颔首瞩目下,诸葛炽涟瞬间反应过来,欣喜地笑了。

“外公,我知道了……”

诸葛炽涟笑了笑,朝黎老爷子恭敬地白拜别后,匆匆离去。

只是,没有看到,黎老爷子在他离开后,整个人都站不稳,踉跄了两步,扶着一旁的桌子,缓缓坐了下去。

回想起刚刚交手的那个人,心有余悸,眼底也闪烁着惊恐。

抬手抚上自己的心脏,一阵阵疼痛袭来……

“噗!”

一口鲜血终究还是喷了出来,溅在地上,有些吓人。

手指轻轻地抓紧衣领,眼底最终闪过一抹阴沉和决绝。

快速地走回房,在房间里拿起纸张和笔,寥寥数语,却写了两封信。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的信函,黎老爷子这才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声息。

“南叔!”

……

“大人!”

一家十分僻静地客栈里,一道黑影闪身出现在最里边的一间客房。

恭敬地跪在地上,看着突然出现在南安城内的虞青衫,眼神带着不解。

“让其他人今夜来这里找我。”

虞青衫优雅地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唇角微微上扬,若有所思地端详着那只白皙的手掌。

“是。”

黑衣人恭敬地俯首,很快就退了出去。

虞青衫这才缓缓地站起来,脸上的笑容仍然温婉可人,只是那抹弧度却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深意。

脑海中浮现起刚刚出现的那个人,笑了一声,放下手掌。

“知道我的秘密,怎能让你离开南安呢?”

看着窗外,虞青衫缓缓地收敛起嘴角的弧度,眼神也慢慢地变得幽深起来。

盯着窗外,指间突然出现了一枚黑棋,轻轻一捏,瞬间粉碎成黑灰,散落在身后……

第四百五十四章:齐安落网

是夜,南安城仍然灯火通明。

夜市也越来越热闹,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只是,不同于街市的繁华热闹,守卫森严却又冷清的皇宫里。

一道黑影在各个宫殿屋檐上飞起,降落。

鬼魅般的身影,利落地停留在御书房房檐上。

看着漆黑一片的底下,黑衣人露在外边的一双幽深的眸子严肃地扫了一遍四周。

确定没有人后,才飞身而下……

“嘎吱……”

一声轻微而带着试探的推门声响起,黑衣人盯着四周,迅速地闪身进去,把门合上。

蹑手蹑脚地在御书房中走动,眼神带着凝重和警惕。

目的十分明确,直接朝着书案前的玉玺伸手……

眼神复杂中带着一丝狐疑,把玉玺抓在手,没有任何地拖泥带水,很快就转身。

“齐公公,夜深了,你穿着夜行衣来御书房做什么?”

突然,原本黑暗的御书房亮起了烛火,瞬间照亮了整个御书房。

从四周走出来三十多个侍卫,还有小吉子,当然,最为醒目的是从侍卫身后走出来的巫玄帝。

黑衣人盯着巫玄帝,并没有理会刚刚小吉子开口说的那句话。

警惕地看着四周,盘算着该怎么逃出去的黑衣人,却被巫玄帝一句话打破了他的预想。

“别想了,为了引你出动,朕可是等了一个多月呢。”

轻轻地拍了拍胸前的衣襟,巫玄帝挺着笔直的背走到他跟前。

“御书房外,起码留了一千精兵,从门口排到龙居宫……”

巫玄帝挑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齐公公,你还想硬撑吗?”

黑衣人闻言,终于笑了,“桀桀桀……”

那道阴恻恻的嗓音间夹着刺耳,还有一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阴森。

缓缓地摘下面罩,露出了齐安的脸庞。

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闪烁过,脸上的神情更加不曾泛起任何波澜。

“杂家什么时候暴露了?”

看着巫玄帝,只是多了一层不解,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不,你从来都没有暴露过,只是……”

巫玄帝悠哉悠哉地来到龙椅旁,优雅地坐下。

“只是,朕手中有一份名单,上面,刚好有那么几个人的名字……”

齐安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眸子突然眯起,盯着巫玄帝。

“所以,在霍国公府的人,是你的人?”

从霍国公嘴里得知名单消失,齐安自然知道麻烦了。

所以,霍国公的死是必然的,只是不曾想过,竟然到了巫玄帝的手上。

“是,也不是。”

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巫玄帝轻轻地拍了拍手,示意他们可以将人拿下了。

齐安看着慢慢逼近的侍卫,忍不住笑了。

“桀桀桀……”

眼底闪烁着不屑和鄙夷,“莫非你以为,这点人能困住我?”

巫玄帝摇了摇头,站起来,轻轻地扫了一眼刚刚放玉玺的地方。

眼神盯着那个角落,齐安一怔,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瞬间了然。

“玉玺,不过是个幌子。朕知道,真正的玉玺你已经换走了,而今……竟然还打着假玉玺的主意。怎么,莫不是你背后的主子怕朕太强大,所以心生忌惮吗?”

齐安难得皱起了眉,看着巫玄帝,竟然觉得这一刻的他,高深得让人害怕!

“哼!”

第四百五十五章:棋在人在

齐安还是有些自满,看着巫玄帝,眼神带着一抹幽深。

“你觉得杂家真的会折在这吗?笑话!”

正准备动手,却发现,自己的内力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整个人开始带着一种疲惫感,看着巫玄帝,眼神开始迷离,恍惚……

“咚!”

一声,齐安摔在了地上,小吉子急忙上面,十分干脆利落地卸了他的胳膊,用链子把他绑起来。

这才恭敬地看着巫玄帝,“皇上,那属下先把人带下去了……”

“去吧。”

巫玄帝挥了挥手,不曾动用一兵一卒就让齐安折了,让他有些意外。

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刚刚玉玺搁置的方向。

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药瓶子,正是诸葛轻奚今天递给他的,说是退功散。

仔细地端详着眼前的药瓶子,眼神渐渐地浮现一抹柔和与温情。

起身,大步走出了御书房,看着天际被星星点缀着,让人赏心悦目。

此时,客栈里,等了一炷香都没有等到齐安的身影,剩下的三个黑衣人也漫上了一层复杂。

虞青衫从头到尾都是一派温婉,手中把玩着黑白棋,似笑非笑地看着棋子在指尖翻转。

“大人,一炷香时间了。”

巫祺羽瞥了一眼掉落最后一点灰烬的香坛,恭敬地朝着虞青衫开口。

虞青衫瞬间收手,手中的棋子也悉数落在掌心中。

缓缓地站起来,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跟前的三个黑衣人。

手中的其中一枚白棋,在三人的瞩目下,瞬间粉碎!

轻轻地揉搓着粉碎了棋子的手指,眼神瞬间闪过一抹凌厉。

“倒是小看了我这外甥。”

声音轻柔中带着一抹弑杀,让人听着觉得缥缈,却又心生冷意。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也不敢大声喘息。

虞青衫淡淡地恢复了以往的神情,把剩余的棋子收回袖中。

“既然我这外甥都开始动真格了,我也不能落后于他不是?”

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让殷雪珠在巫灼列耳边吹吹风,让他多找些麻烦给我那个可爱的外甥。”

“是!”

另一个黑衣人恭敬地开口,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来过。

“边境的事先不管,在南安,我的人一折再折,怎么也该让他出出血了。”

虞青衫轻轻地敲打着桌面,眼神慢慢地浮现一层浓郁的黑暗。

“巫祺羽,剩下的交给你,如何?”

似笑非笑地看着巫祺羽,虞青衫的神情变得十分微妙。

巫祺羽闻言急忙上前,恭敬地垂首。

“属下一定办到!”

“很好!”

虞青衫看了一眼眼前的三个人,“我要回族里一趟,或许要半年……希望我再次出现的时候,你们能给我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南安城!”

“是!”

三人齐刷刷地开口,看着虞青衫的衣摆,从来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虞青衫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三枚白棋,棋在人在……”

话落,从袖中掷出三枚白棋,瞬间飞落在三人跟前。

在他们还没回神之际,就已经消失在了房间中。

巫祺羽这才捡起白棋,眼神复杂而忐忑,盯着那枚白棋,心中翻涌着什么……

扫了一眼剩下的两个人,巫祺羽什么也没说,直接离去。

第四百五十六章:教主,起风了

时隔半月,南安城开始迎来了初秋。

或许今年的南安不同于往年,微风吹拂,竟已经带着丝丝凉意。

诸葛轻奚迎来了她最忙也最疲惫的时候,看着来到南安城的四姐妹,只能无奈地重新买了一座别苑。

被四人连轰带炸的审问下,终于一一交代了清楚。

只是说完后,轮到了四人一同沉默,都露出十分沉重的神情。

眼底闪烁着心疼和自责,似乎在自责这么多年她们不曾陪在她身边。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是你们的到来,也真的帮了我的大忙了。接下来,恐怕你们几个也别想清闲了……”

诸葛轻奚嬉笑着把这个话题带过,伏琴四人都十分识趣地没有纠结下去。

而巫玄帝,也因为巫灼列的蹦哒和时不时跳出来的刺杀折磨得有些头疼。

更因为齐安的死不开口,让他无法触及到背后的人,更加心烦气躁。

南安的风起云涌,整个大晋的岌岌可危,却与此时的邪岚教形成了对比。

初秋的风,带着让人感觉到的清凉,徐徐略过。

一道鲜红的身影躺在榻上,闭目休憩着。

腿上披着一件厚厚的毛毯,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此时已经苍白得有些可怕。

曾经硬挺俊逸的眉宇此时也多了一分柔弱,凉薄的唇瓣也毫无血色。

一阵风吹拂,脑后的白发随风飞舞,遮住了他的半边脸颊。

右护法走过来,就看到一副让人心疼的画面,看着开始缩着身子躺在榻上的枭岚深,死死地抿着唇瓣。

手中捧着黑乎乎的药汤,端过去,搁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看着毛毯上的片片发黄的落叶,右护法小心翼翼地替他拾起,眼神复杂而带着心疼。

“教主,起风了。”

轻柔的在枭岚深耳侧说着,替他掖了掖毛毯边儿。

没有睁开眼,枭岚深的呼吸带着一丝轻缓。

隔了好一会儿,枭岚深才幽幽地睁开了眸子,一时间眸子里没有任何东西。

清澈而单纯,望着右护法,眨了眨眸子,很快就笑了。

“又到了吃药时间呢么?”

轻轻地撑起了身子,看着自己已经消瘦得看见青筋的手背,有些出神。

右护法深吸一口气,看着他出神的模样,心口宛若堵了一块大石头。

“教主,起风了……咱们先回去吧。”

右护法想要搀扶着他站起来,却被枭岚深挥了挥手,制止了。

“不碍事,本尊的时间不多了,想再看看外面的世界……”

轻轻地咳了几声,枭岚深接过一旁右护法一直搭在榻上的外袍。

缓缓地站起来,看着已经泛黄的树叶,笑了。

“看来入秋了,难怪本尊觉得有些凉了呢。”

伸手,抚摸着眼前百年的树干,黑黝黝地树干,却更加衬托着他白皙的手。

“教主……”

右护法怔怔地看着已经淡然的枭岚深,想要说些什么话,却发现,自己向来嘴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别担心,本尊还能撑一阵子。”

虚弱地回头,那头白丝在风中飞舞,凌乱了他的气质,也凌乱了此时右护法的心情。

“教主,我们去南安吧。”

咬了咬牙,右护法终究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呵……”

第四百五十七章:爹,我心疼

枭岚深轻笑一声,缓缓地收回了手。

拢了拢身上的外袍,轻轻地摇了摇头。

“右护法,你觉得本尊还能长途奔波吗?”

自嘲地笑了,嘴边却渗着一分苦涩。

“倒是去了,反而还要给你添麻烦。”

枭岚深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树,幽幽地转身。

那抹消瘦而挺直的背影在右护法的注视下,缓缓地走回了院子。

深深地垂下头,一抹挫败和颓废的神情浮现,伴随着他的低声咒骂。

“该死!”

盯着石桌上的药汤,右护法咬了咬牙,还是忍了下去。

南安……

枭岚深回到房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早已升起了碳火。

床上几张厚厚的被子,俨然是过冬的准备。

步伐稍稍停顿了一下,枭岚深眼神变了好几次,终于迈开步伐。

走到床边,伸手抚摸着那几张厚厚的绒被。

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个盒子……

上面是一个小小的镯子,俨然是小女孩的手饰。

还有一块血玉安静地躺着,枭岚深轻轻地抚摸着它们,眼神带着柔和。

“陇儿……”

那个手镯在他手掌心里,有些巧小。

“哥哥找不到你,也不晓得还能不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你。”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声音带着几分惋惜。

“哥哥没用,陇儿,不要怨哥哥……”

手指腹轻轻地抚过那个手镯,眼神温柔而带着一丝怀念。

“哒……”

不知不觉,嘴角竟然已经开始渗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没有任何知觉了。

枭岚深看着手掌心的血迹,眉头轻轻地蹙起,小心翼翼地把手镯收好。

瞥了一眼血玉,这才把盒子合上,重新放在了枕头底下。

“咳……咳咳……咳咳……”

这一下,被从窗户灌进来的风给吹了一下,整个人都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整个人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却无法阻止鲜血一口一口地从嘴里喷出来。

用手捂住嘴巴,仍然无济于事……

苍白得看见青筋的手,被鲜血染红,带着几分凄厉的红艳,有种惊艳的感觉。

枭岚深缓缓地把手伸出去,用一旁的丝帕狠狠地擦拭着手掌。

一下一下地擦拭着,瞬间染红了那块丝帕。

眼帘越来越沉重,枭岚深眯着眼睛,最终沉沉地跌落在床上……

“啊!”

南安城!

虞绯月突然从梦中惊醒,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梦中的人是谁,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

大口大口地喘息,抓着自己的胸口处,感觉着那股汹涌的阵痛。

只是,等她想要继续等下去后,却发现,心脏已经停止疼痛了。

皱了皱眉,对于梦中那个吐血的男人,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心疼的,愧疚的,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

“绯月,怎么了?”

听到叫喊的虞梦生也走进来,看着额角渗着薄汗的她,紧张地询问着。

虞绯月呆呆地看着他,眼神空洞,脸上浮现着迷茫。

“爹,我心疼!”

下意识地抓着自己的胸口的衣袍,无法说出那种感受。

只知道自己很疼很疼,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怎么会?”

虞梦生皱着眉,虞绯月从未有过这种情况的,还是中毒了?

“爹,真的!好疼!我……我……我说不上那种感觉……”

第四百五十八章:自作孽的叶诗语

虞绯月心慌慌的,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似乎很压抑,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轻轻地抬手,抚摸着心脏的位置,仍然能感觉到刚刚那种锥心的疼痛。

心有余悸,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想要抓住,却无法捕捉。

只是那种疼,让她险些哭出来……

虞绯月的神情有些恍惚,让虞梦生更加担忧。

抓着她的手,“绯月,是不是你也中毒了?”

想要替她诊脉,却发现,虞绯月竟然不知不觉地滑落着眼泪。

惊得他愣是不敢动弹……

“爹,我没事,我没中毒。”

轻轻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怅然若失的感觉。

“……”

虞梦生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她的神情似乎不打算说,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爹先出去,你好好休息。”

说完,起身走出了房间……

听到关门声响起,虞绯月这才重新躺回了床上。

看着床顶,眼神空洞而迷茫,轻轻地抬手,遮住了眼睛……

邪岚教。

紧张而凝重的房间里,右护法一直守在枭岚深的身侧。

紧张而忐忑地抓着自己的手,盯着老大夫替他诊脉,最后收回手。

“大夫,怎么样?”

声音带着急切和慌乱,更加带着一层担忧。

老大夫轻轻地在水盆中净手,扭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不容乐观。”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枭岚深,“教主的情况,已经到了病入膏亡的状态……无药可医,亦是没有任何方法。”

“就不能再延延?”

右护法深深地看着枭岚深,那张精致的容颜此时带着让人不由得想要怜惜的苍白。

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而今,却是这般脆弱。

“我想,教主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才……”

老大夫摇了摇头,抓着医药箱走出了房间。

右护法只能挫败地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脸上洋溢着与平常无异的笑容。

“教主……”

走到枭岚深的床边,看着陷入昏迷的他,心底涌上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还有两个月时间了……

埋下头,死死地握紧了拳头,不管是什么,教主一定是希望见到想见的人!

小姐也好,诸葛炽涟也罢……

南安城。

一道粉色的身影被人簇拥着走在街道上。

身后跟着四个侍女,脸上洋溢着趾高气扬的笑容,走进一家纺纱店。

“老板。”

叶诗语喊了一声,带着让人不喜的态度。

伏琴轻轻地抬眸,扫了一眼眼前大腹便便的女人。

“有事?”

修长的手指利落地敲打着算盘,丝毫没有理会她。

“呵,你这家纺纱店才开了两天,就这般火气,原来是老板……”

“哒哒……哒!”

伏琴手中的算盘珠子突然停顿了下来,眼神瞬间闪烁着犀利。

盯着她,一笑不笑的神情带着让人惊慌的冷意。

“这位夫人,我的店如何,跟你没有关系。想买买,不想买,出门左转……”

叶诗语闻言瞬间气了,看着伏琴,冷笑一声。

“哎哟喂,瞧瞧,瞧瞧,这人开门做生意的,还有把客人往外赶的说。怎么,怕本夫人给不起钱吗?把你家最好的布料拿出来,本夫人倒是想看看,这掌柜的还卖不卖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自作孽的叶诗语

伏琴闻言,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算盘,从柜台前走出来。

看着眼前的叶诗语,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看一眼摇头一下。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息,让叶诗语更加焦躁。

“看什么?”

伏琴轻笑一声,双手环在胸前,看着她,眼底没有任何温度。

“没什么,我店里的布料,什么人都卖,就不是不卖不是人的东西!这位夫人,小店实在容不下您这尊东西,还请挪步。”

朝着门口指了指,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和歉疚。

“你!”

叶诗语皱着眉,看着伏琴,“呵,你是真不晓得我是谁吧?我告诉你,整个南安城,谁不知道我叶诗语的名号?”

叶诗语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皮,有种炫耀而得意的感觉。

“如今,我已经是南府的大少夫人,将来整个南府都是我叶诗语的,你敢不给我面子?”

“哈……”

头一次看到这么嚣张又让人生厌的女人,伏琴眼底终于开始闪烁着不耐。

“这位夫人……”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你叶诗语的名号在南安城如雷贯耳了?还是说,你叶诗语有能耐到整个南安城都知道你,而不知道皇上?”

诸葛轻奚缓缓地走进来,一身黑衣,干劲而利落。

那头青丝被她束起,两鬓留下了一缕秀发,随风飘扬,带着丝丝魅惑。

似笑非笑地走进来,瞥了一眼大腹便便的叶诗语,语气带着几分兴味。

“诸葛轻奚?”

一看到来人,叶诗语也有一时的怔愣,眼底闪烁着惊艳,只是随后漫上了一层嫉妒。

盯着那张仍然白皙精致的脸蛋,丝毫没有让人察觉到她已经是二十岁的女人。

想到自己此时这副模样,又看着诸葛轻奚那身婀娜的身材,瞬间嫉妒得眼红。

“诸葛轻奚,你还有脸回来?”

“南安城是你家?我想回来,还需要跟你报备?至于脸嘛,总归是比你好看一点,自然是有的。”

“画儿……”

而此时,在纺纱店外,一个男子欣喜地抓住了正准备走进去的女子。

糜画被人拽了一把,正欲动手,听到那个熟悉又带着欣喜的声音,瞬间收手。

只是很快就推开了南城时,后退了好几步,“南少爷,请自重!”

一直低垂着头,并没有要靠近他的意思,反而正想越过他,走进去。

却被南城时重新拽了回来,“三年了,你消失了三年,现在回来,还要对我这般冷漠吗?”

糜画闻言什么也没说,直接挥开了他的手,大步朝着纺纱店走进去。

“画儿!”

南城时瞪着那道扬长而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只是,也经营科了纺纱店里的其他人,特别是叶诗语。

“相公!”

大步地朝着店外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糜画,瞬间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直接朝着糜画冲过去。

“好你个小贱人,这是又回来勾搭我相公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还是孕妇,直接朝着糜画动手……

“啪!”

没有预料的巴掌声,而是被糜画一只手地抓住了。

“南少夫人,请你自重!”

冷眸一扫,瞬间把人吓得不行。

冷哼一声,糜画松开了她的手,叶诗语却踉跄了两步,整个人都往后跌……

第四百六十章:想杀,就杀了

“啊!”

叶诗语整个人都跌在了地上,突然惊叫一声。

下腹就开始渗出血迹,瞪着那双眸子,惊恐万状。

“相公……相公!我肚子疼!我肚子疼!”

叶诗语的惊叫,也惊醒了南城时,糜画也下意识地扭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叶诗语。

“夫人,你怎么样了?”

南城时紧张地看着叶诗语,眼底充满着担忧和忐忑。

整个人都有些无措地想要抚摸着她,却不敢轻易动弹。

“相公,她……她……她推我。她推我!”

叶诗语猛地抬头,直指糜画,眼神充满了怨恨和自责。

“相公!她推我,她害我孩子!”

叶诗语的话,让南城时下意识地皱眉,却盯着她的下腹渗出的血迹,终于咬了咬牙,站起来。

“画儿……”

糜画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把他对叶诗语的紧张都看在眼里。

如今,正被他用一种谴责和疑惑的眼神看着,心底不由得漫上一股凄凉。

“南公子,你这是要对我的人动手吗?”

诸葛轻奚眯着眸子,走出来,轻轻地瞥了一眼地上哀嚎的叶诗语。

眼底迸裂出来的阴冷让叶诗语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眼神下意识地闪躲,不敢与她对视。

只是,诸葛轻奚却幽幽地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南少夫人,我想知道我的人究竟是怎么害你的孩子?要知道,这么多人看着,她若是真像害你,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你吗?不如直接拧了脖子干脆!”

诸葛轻奚的话,瞬间让糜画从刚刚的凄凉感回神。

欣喜地看着站出来的人,眼底闪烁着激动和歉疚。

诸葛轻奚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眼神安抚着她。

“南少爷,把你的夫人带回去吧!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轻轻地勾勒着唇角,蹲下去,揪着叶诗语的领子,“我说你啊,吃了堕胎药想要陷害我的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嗯?”

“……你!你……你……你……你瞎……你瞎说……瞎说!”

叶诗语惊恐地看着诸葛轻奚,被她直接拆穿了自己的秘密,瞬间感觉到了惊恐。

“我瞎说?”

诸葛轻奚摇了摇头,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背对着她。

“我的人,若是想杀谁,想杀就杀了,没必要搞这种小动作!”

突然侧目,眼底没有任何温度,看着叶诗语,宛若看着一个死人。

“今夜,记得关好门窗……说不定……”

冷笑一声,路过南城时的身侧时,步伐停顿了下来。

“南少爷,我家画儿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别一个劲地凑上来套近乎,要点脸儿行吗?”

说完,拉着糜画,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去。

“伏琴,从今天开始跟叶诗语有关的任何人,都不得踏进店门半步!跟南府又牵扯的人,也拒接。”

“是,小姐!”

在众目睽睽之下,叶诗语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做,眼神已经空洞,看着诸葛轻奚和糜画的背影出神……

南城时颓废地垂下头,看着地上的叶诗语,“把夫人扶回去……”

说完,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留下一脸错愕的叶诗语和几个忙手忙脚的侍女……

第四百六十一章:疼吗?

南府。

叶诗语看着一脸忧色的南夫人,还有一脸阴郁的南城时,心底有些慌。

“娘……”

小声地喊了一句,伸手想要拽着她的袖子,却被南夫人躲开了。

“相公。”

南夫人的突然疏离,让叶诗语感觉到了恐慌,再次抬眸看着站在一旁的南城时。

眼神带着期艾,却也闪烁着心虚。

“诗语,你跟娘说实话,为什么要喝堕胎药?”

南夫人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最终还是开口询问道。

叶诗语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和忐忑,紧张得自己无法呼吸。

因为流产而苍白的脸其实更加煞白了。

“娘……我……我……我没……没有喝堕胎药!”

结巴着,说出一句较为牵强的话,也让南城时和南夫人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

南夫人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南城时手背已经暴起的青筋,瞬间歇了声。

“诗语,你太让我失望了……”

南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直接转身出去。

留下一脸惊慌和心虚的叶诗语和脸上布满阴霾的南城时。

“相公,你相信我!我没喝……我真的没喝!什么堕胎药,我不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

叶诗语掀开被子想要上前,却发现自己身体疼得无法动弹。

南城时缓缓地朝着叶诗语走过去,脸上带着让人惊慌的阴郁。

“是吗?可是,刚刚大夫说了,你喝了堕胎药,所以孩子没了。根本不是画儿推的你……”

“骗子!骗子!怎么可能,我……我没有!我没喝,一定是下人们,一定是他们,偷偷把安胎药换了……相公,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南城时闻言却笑了,笑容带着几分阴森,那张俊俏的脸庞浮现着狰狞。

“你怎么会不知道?骗子……哈哈哈哈……”

猖狂而带着让人心酸的笑声在房中响起,南城时瞪着她,眼神十分狠厉。

“说,你的奸夫是谁!说!说!”

两步上去,抓着叶诗语的手,那双瞪得老大的眸子充斥着猩红。

“我……我……我没……”

被南城时发怒的模样吓到了,叶诗语险些哭出来,哆嗦着身子,靠近床里边……

“没有!没有?”

被叶诗语的话深深地刺激着神经,南城时瞬间发怒了。

“老子不能生育,哪来的孩子?你告诉我?好你个叶诗语,背着老子勾搭男人,我杀了你!”

越说越激动,南城时被愤怒激得失了理智,只想掐死眼前的女人,说着,真的伸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叶诗语被掐着喉咙,整个人都憋出了眼泪。

本能地挣扎,拼命地捶打着他的手臂,“放……放放……”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南城时已经没有了理智,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大夫的话。

“南少爷天生性缺,无法生育……”

无法生育,无法生育,这孩子哪来的?

“放……”

叶诗语的眼白慢慢地往上翻,无法呼吸的她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砰!”

突然,原本掐住她的南城时突然倒地,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叶诗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被发现了?”

出现在房中的黑影睨了一眼地上的南城时,眼底闪烁着不屑。

“你……你……你怎么……怎么会来?”

第四百六十二章:疼吗?

黑影闻言笑了,踹了一脚昏迷的南城时,坐在她床边。

“我不来,你就要死了……”

只露出一双眸子,眼底闪烁着复杂多变的东西,让叶诗语无法触碰。

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南城时,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脖子。

心有余悸地深吸一口气,对于南城时,既是爱,又是恨。

“疼吗?”

黑衣人轻轻地抬手,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抚摸上她的喉咙,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

叶诗语缓缓收回了目光,看着他,最终低下头。

“他们知道了……”

声音带着一抹愧疚和复杂,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黑衣人轻轻眯起了眼缝,看着叶诗语,猛地站起来。

“你后悔了?”

被黑衣人阴森的话吓到了,叶诗语瞬间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我没有后悔!”

黑衣人闻言这才轻轻地挑起了她的下颌,盯着她的脸。

“我告诉你,后悔也没有用!南府迟早是要完的,若是你想后悔,就先把命交代了!”

叶诗语吓得直哆嗦,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冰窖的感觉。

眼神闪躲着,被黑衣人冷冷地把她的脸掰正。

“既然没有孩子了,你也不必顾及,我让你做的事,尽快办好。”

“是……是……是。”

叶诗语一个劲地哆嗦着,看着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南城时。

“可……可是……他,他醒来后……”

“放心,我会让他什么都忘掉!”

冷笑一声,走到南城时跟前,捏开了他的嘴巴塞了一颗药丸,这才站起来。

“诸葛轻奚对你做的事,我会想办法帮你还回去的。”

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话,终于引来了叶诗语的欣喜和雀跃。

“好……只要你能把诸葛轻奚的舌头割下来,我愿意给你做任何事!”

黑衣人轻笑一声,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

只有叶诗语,一个人坐在床上,早已没有了刚刚的惊恐和忐忑。

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地上的南城时,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

缓缓地伸出了舌头,眼神渐渐地冰冷起来。

仔细一看,竟然是短了半截的……

想起当初诸葛轻奚割了她的舌头,而今又害得她在南府寸步难行……

狠狠地攥紧了拳头,“诸葛轻奚!”

回到自己的别苑,诸葛轻奚抱着双手,看着垂头沉默的糜画。

“说吧,刚刚怎么回事?”

糜画闻言一丝不苟地把南城时拽她的那一刻到叶诗语摔倒的那时候的场景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诸葛轻奚闻言顿了顿,看着糜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叶诗语不是被我割了舌头吗?”

糜画闻言一怔,正欲说什么,知书突然走进来,恭敬地看着诸葛轻奚。

“小姐,门外有人找你。”

“什么人?”

诸葛轻奚一愣,随后想起了某个人,瞬间漫上一层欣喜。

快步地走过去,正想开口……

“小黑……”

却看到一身玄色的衣袍,穆承锡笑脸盈盈的样子,瞬间让她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

“穆承锡?”

轻轻地喊了一声,让穆承锡原本期待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小轻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诸葛轻奚的脸色不是很好,却也不是十分冷漠。

第四百七十八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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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声音中带着一抹哽咽和委屈,似乎蕴藏着无数的委屈和不甘,还有浓浓的恐慌。

诸葛轻奚死死地抱紧了眼前的男子的腰身,全然不顾旁人错愕的眼光。

更没有看到原本震怒中的男人被这一举动搞得手足无措,只能干巴巴地任由她抱着自己。

“轻轻。”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声熟悉到让诸葛轻奚一辈子都不能忘怀的嗓音。

深沉的恨意从眼底闪过,扑在诸葛天桦怀里的面忍不住蹭了蹭,嘟着嘴,抬头看着怔愣失神的诸葛天桦。

“爹爹,我错了。”

“……”

“……”

第一次,诸葛轻奚从前生到今世,她还是头一次对诸葛天桦撒娇,更是头一次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叫诸葛天桦,在场的诸葛府下人,包括诸葛天桦自己,都没有想到诸葛轻奚会这么称呼自己。

殷雪珠也怔怔地看着诸葛轻奚看了好久,这才上前,轻柔地安抚着诸葛轻奚。

“轻轻,你终于醒了?刚刚义父是气急了呢,因为涟哥哥被你一不小心误伤了,一双腿的膝盖都碎掉了,所以义父才……”

呵!

诸葛轻奚在心底冷笑一声,她想起来了,前世这个时候,父亲进来找她算账的时候,她用极为恶劣的态度顶回去的,所以父亲才对自己失望至极了吧。

加上殷雪珠这个阴森的小人用在父亲以及母亲和哥哥跟前诋毁她,所以才让她不受待见,以至于以后的日子里,她这个所谓的义女要比她受爹娘重视得多。

果然,诸葛天桦的脸色从刚刚被诸葛轻奚亲昵的叫喊中醒来,再次板起脸,瞪着诸葛轻奚。

“诸葛轻奚,你可知错?”

诸葛轻奚二话不说,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诸葛天桦跟前,“轻轻知错!”

这一句话,把诸葛天桦的所有的教训都堵了回去!

就连一旁的殷雪珠也被诸葛轻奚的话震住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高高在上的诸葛轻奚认过错,更不可能下跪!

今日这般……

“爹爹,轻轻罪该万死,不该听信谗言把哥哥打伤,轻轻知道,哥哥是要继承诸葛府的唯一继承人,如今却……”

“父亲,别怪轻轻。”

门口,传来了一声温润中带着宠溺的安抚。

诸葛炽涟看向正准备发作的诸葛天桦,笑着让抬着自己的下人走进去。

“父亲,轻轻还小呢,孩儿这双腿即使真的废了,也还有手啊。诸葛府的人,天生不畏艰苦,区区一双腿,孩儿怎会被轻易打败?”

诸葛轻奚看着被下人抬进来的诸葛炽涟,无数的愧疚和哀伤,自责和恼恨在心**织,她的哥哥,从始至终都只会疼爱她一个人。

哪怕曾经她伤害了父母,哥哥也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告诉她,哥哥在呢,哥哥在呢。

没人知道,当初父母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没人知道,爹娘死的那段时间,她夜夜从梦中惊醒,都看到了他们充满错愕和惊恐的眸子死死地瞪着她。

可是,哥哥他即使被她害了一双腿,即使他明明知道爹娘是因为她而死,却仍然纵容她的任性。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朝着诸葛炽涟一直磕头,一直磕头,一声比一声震得还要响,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对曾经宠爱过她一世的哥哥!

诸葛炽涟轻轻地笑弯了眉宇,看着诸葛轻奚的道歉和叩头的举动,并没有阻止。

第四百七十九章:爹,我想找哥哥

“绯月?”

门外,虞梦生担忧的嗓音响起,让虞绯月终于回神。

轻轻地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爹,我没事,做了一个噩梦。”

虚弱而无力地回应着虞梦生,虞绯月深深地抱着自己的身体。

门外,虞梦生听着虞绯月的话,脸上带着担忧,却也听出来她的无力,只能放下手。

“绯月,有什么事记得跟爹说。”

虞绯月没有说话,也不晓得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虞梦生等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转身,却听到了打开门的声音。

“爹。”

虞绯月走出来,看着眼前的虞梦生,声音带着一抹沙哑和干涩。

“绯月?”

虞梦生回头,看着一脸颓废的虞绯月,不由得吃惊。

“绯月,你这是……”

虞梦生指了指她的脸色,还想说什么,却被虞绯月摇了摇头打断了,“爹,我想问你一件事。”

虞梦生沉凝地看着她,眼神带着担忧,“什么事?”

“我……”

虞绯月轻轻地垂首,脸上浮现一抹迟疑,只是眼底的复杂始终让她无法平静。

轻轻地咬了咬唇,“爹,我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一句话,瞬间让虞绯月和虞梦生两人的气氛蔓延着沉重。

虞梦生俨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间竟然也忘了回答。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干咳一声,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慌张和心虚。

“咳,绯月,你说什么呢……”

虞梦生看着她,眼神闪烁着复杂,却被虞绯月清晰地捕捉到了。

“爹,我不是,对不对?”

虞梦生的心虚和慌张,更加验证了那个梦境,也让虞绯月更加坚定,她或许真的有一个哥哥。

“绯月,你怎么这么问?我可是你爹,你自然是我女儿……”

虞梦生板着脸,脸上的凝重和沉重让虞绯月轻轻地笑了笑。

“爹,我知道,我是你女儿。”

只是,眼底浮现一层闪烁的光芒,虞绯月轻轻地垂下头。

“可是,爹……我想起来了……”

想起了那场大火,想起了那场灾劫,五岁那年,看着父母双亡,跟哥哥失散……

那五个字带着深深地自责和愧疚,还有一层无法言喻地痛苦。

虞绯月抓了抓拳头,深吸一口气,“爹,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现在看来……女儿真的不是你亲生的。”

“绯……绯……绯月。”

虞梦生不晓得此时她的神情是为何,却始终不想让她接触太多,想起太多。

“爹,我还有一个哥哥,我想去找他。”

抬起头,眼神灼灼带着坚定,看着虞梦生,眼底浮现着感激和不舍。

“爹,我只想确认哥哥还好吗,我只想告诉他,这些年我过得很好,他……他还记不记得我。”

唇角明明上扬着,却带着万分苦涩,那双灵动的眸子此时也蒙上一层水雾。

虞梦生闻言张了张嘴,伸出去的手,只能僵在半空……

“你……是打算不要爹了?”

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难受,饶是虞梦生即将迈入四十,却仍然有些难受。

“爹,女儿保证,见了哥哥,女儿还是你女儿!我只是想看看……看看哥哥……”

这么多年了,哥哥的样子早已模糊,可是……

她的心脏告诉她,曾经的哥哥,对她有多好……

第四百八十章:怎么动手这么快

“好,随你。”

深吸一口气,虞梦生缓缓地转身,背影带着一抹失落。

虞绯月轻轻地抿着唇,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在心底说了一声抱歉。

回到房间的虞梦生,就颓废了一下,却马上恢复正常。

联想着在南安发生的一切,心里对于虞青衫的怀疑更加笃定,眼底的惊慌和忐忑亦是愈发加剧。

索性虞绯月要离开,他也打算再次回一趟根据地,这一次,他一定要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打着这个主意,虞梦生夜里就准备启程。

走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虞绯月的房间,轻轻地走到窗边,从缝隙里看着黑乎乎的房间,眼神浮动。

一炷香后,才缓缓地转身,直接离去……

翌日,虞绯月醒来,看着仍然紧闭的房间门,心底多了一分失落。

“爹?”

叫了几声也没有听到回应,更加难受,简单地用了餐,深深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门,很快就走出了院子。

南府。

“啊!”

一声尖叫声响彻云霄,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下人们纷纷踊跃进来,看着地上的惨状,也不由得扭头捂眼。

南城时看了一眼一旁受了不小惊吓的叶诗语,心底有些怪异。

再次看向地上死状十分惨烈的南夫人,狠狠地拧起眉,半跪下去。

“什么时候发现的?”

冷凝的声音带着一抹愤怒,看着底下的人,最终把视线看向了最先发现南夫人死去的管家。

“回少爷,是辰时。这个时候夫人都会起来了的。”

管家恭敬地朝着南城时开口,看着地上南夫人的死状,有些惋惜和唏嘘。

叶诗语盯着眼前的管家,在无人看到的情况下,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最后化作平静。

“……”

盯着南夫人死不瞑目的样子,南城时攥了攥拳头,“这件事任何人不得声张!管家,传令下去,所有下人都严禁出门,直到查出夫人的死因为止!”

“是!”

管家恭敬地垂首,很快就领着一帮下人匆匆离去,顺带着把南夫人的尸体也拖了下去。

南城时眯了眯眸子,缓缓地转身,看着一旁瑟缩着身体,眼眸充斥着惊恐的叶诗语,脸上闪过一抹不耐。

“相……相……相公。”

叶诗语触及到他若有所思的眸子,急忙开口喊了一声。

带着颤音,抓着南城时的袖子,想要夺得一丝丝安慰。

南城时盯着她干瘪的肚皮,仍然无法适应。

“孩子……”

被南城时的视线盯着,叶诗语整个人都弹跳起来。

“相公,孩子……孩子……孩子没有了,你忘了吗?”

“没了……”

南城时听到这话,脸上有些复杂,也有些迷茫。

“是……是啊,是画儿推的我,相公,你忘了吗?”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发现他除了迷茫之外别无其他情绪,这才幽幽地松了一口气。

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看着已经出现在房中的人,脸上带着一抹惊慌。

“怎么动手这么快?”

声音急促中带着忐忑,盯着眼前的人。

“呵,不动手,让她告诉所有人你的孩子是自己喝堕胎药没的?”

管家慵懒地坐在她的床上,拍了拍被褥,勾了勾嘴唇。

“过来……”

第四百八十一章:想知道三年前的真相

叶诗语闻声有一时的迟疑,看着那张丑陋的脸庞,仍然没法接受。

站在门边,仍然无法迈开步伐,管家眯了眯眸子,突然起身,瞬间来到了她跟前。

狠狠地捏着她的下颌,眼神突然充斥着浓浓的不悦。

“怎么?现在不乐意了?当初你答应回报我的条件,可是任由我的……”

被捏得生疼的下颌,叶诗语生生地疼出了眼泪,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始终带着一种畏惧和惊慌。

“我……我……我知道了……”

忐忑地回答着,被管家一把抱起,走向床边……

“不!不……不行……我……我才……我才流产……”

叶诗语拼命地挣扎,却抵不过那人的直接撕裂了她的外衫。

露出白皙的皮肤,管家阴邪地看着叶诗语,那双眸子充满了惊恐,让他有些激动。

“流产……有什么关系……”

冷笑一声,也不管叶诗语的反抗,直接翻身压倒……

叶诗语惊恐地被接受这种虐待,心底对于这个人又惧又恼,却不敢吭声。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传来,叶诗语瞬间弹起,整个人都手足无措,慌忙地拉过被子遮住了身体。

“嘎吱……”

南城时推开门,瞬间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大白天的,你躺在床上做什么?”

瞥了一眼四周,南城时却没有捕捉到异样,这才走过去。

床上的叶诗语抓了抓被褥,声音带着惊慌。

“我……我……我害怕。”

南城时闻言不由得笑了一声,“怕什么?”

“娘死了,死的那么惨,我怕……我怕那个人会连我一起……”

“呵,杞人忧天!南府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平日里却也没有与人结仇,怎会……”

叶诗语看着走近床边的南城时,突然开口。

“相公,我身子不适,大夫说了,不能……不能……”

南城时闻言步伐停顿了下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离去。

看着他离开,叶诗语这才幽幽地松了一口气,抓着被褥的手,微微使劲……

列王府。

殷雪珠坐在树荫底下,享受着秋风,轻轻地抿着茶。

不骄不躁的阳光洒在身上,映照着她一身粉色的衣衫,有些明艳。

一道身影缓缓地落于她身后,“查到了。”

声音不冷不淡,扔出三个字,让殷雪珠的茶杯停顿在半空了一下。

“哦?人呢?”

蒙面人看着她的背影,“死了。”

眼神幽幽,似乎带着几分深沉,又有两分复杂。

“死了?”

这个消息让殷雪珠不由得蹙眉,那双细长动人的黛眉拧起,让人怜惜。

“怎么死的?”

“被拧断了脖子,她的男人被砍死了。”

蒙面人的声音很轻,却也让殷雪珠听出了一分幽深。

“看得出来什么人干的么?”

缓缓地站起来,看着不远处的池塘,眸色渐渐地浓郁起来。

唯一能用的人也死了,真是可惜……

“若是按我的推算,是诸葛轻奚没错。”

蒙面人淡然地说出这个名字,一瞬间的沉寂在二人只见蔓延。

“诸葛轻奚……”

轻轻地伸手,抓着茶杯,指腹摩擦着杯沿……

突然一个使劲,瞬间把被子抓破,茶水从手掌心渗透,一点一点地滴落在地。

“帮我捎个信。”

第四百八十二章:想知道三年前的真相

眯着眼眸,看着池塘的方向,声音冷冰冰的响起。

缓缓地松开手,看着被划破的手掌心,殷雪珠终于冷漠地从怀里掏出了丝帕,轻轻地擦拭着。

蒙面人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轻笑一声,“行,说吧。”

“想办法给到诸葛轻奚……”

二人的交谈,被一个小心翼翼的身影看到了。

躲在假山后,盯着殷雪珠和蒙面人,阿绮趴在上面,眼神幽幽。

“你在干什么?”

崔老大走过来,直接呵斥了一句。

阿绮瞬间吓了一跳,扭头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你……你……你是谁?”

“我还想问你是谁,在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崔老大探出头,就看到殷雪珠一个人坐在那里,似乎在享受着什么,眼前微微闪烁,顿了顿,直接把人拽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

阿绮拼命地挣扎,却抵不过崔老大的蛮劲,“你放开我!”

“什么事?”

殷雪珠淡淡地扫了一眼崔老大,又看向一直拼命挣扎的阿绮,眼底浮现一层幽深。

“夫人,刚刚属下看到这个奴婢鬼鬼祟祟地躲在暗处,不晓得在看什么。行为实在古怪得很,所以把人抓了出来。”

崔老大恭敬地朝着殷雪珠开口,把阿绮扔出来,甩在了地上。

“是吗?”

“奴……奴奴……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被殷雪珠那双阴恻恻的眸子看过来,阿绮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急忙爬起来跪着。

“夫人,奴婢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一次一次地叩头,却让殷雪珠开始涌上一层杀意。

“你先下去吧,本夫人还有话问她。”

崔老大闻言垂首,很快就转身离去。

隐约听到,身后殷雪珠用一种极为轻柔的话,询问着那个瑟瑟发抖的阿绮。

“说说,刚刚看到了什么……”

随后也不晓得阿绮说了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哭,还带着满天求饶声。

南箐别苑。

诸葛轻奚刚刚回来,就看到洛棋打着哈欠,坐在庭院中。

不由得失笑,慢慢地走过去,“洛棋,怎么没出去?”

“小姐,你回来了?”

洛棋听到声音,勉强地撑起精神,看着诸葛轻奚,脸上还带着迷茫。

“我才不去……”

不由得又打了一个哈欠,“我比较喜欢睡觉。”

嘿嘿一笑,又重新趴在了桌子上,诸葛轻奚摇了摇头,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刚刚打开门,一阵犀利而带着迅猛的风势从背后袭来。

整个人都僵硬起来,本能地弯身顿了过去。

一支短箭飞进来,直接没入了床柱上,上边附带着一封信。

诸葛轻奚盯着刚刚掷出短箭的方向,眼神充满了警惕。

小心翼翼地走上去,发现人早就离开,这才走回去,把短箭拔掉,拆开信函。

“想知道三年前的真相,一个人来城郊外的废亭。”

简单的两句话,瞬间让诸葛轻奚冷下了脸庞。

眼底终于浮现了一丝激动和难以掩藏的弑杀。

“呵,你可终于来了……”

轻轻地攥了攥手中的信纸,揉成了一团,瞬间粉碎成片,散落在地。

“殷雪珠……”

对着床边,轻声地呢喃了一下这个名字,诸葛轻奚缓缓地闭上眼睛。

第四百八十三章:你爹娘,惨死在我眼前

三天后,诸葛轻奚如约地来到了城郊外的废亭。

站在亭子里,看着四周泛黄的树木枝叶,落叶随风飘扬。

一身黑衣背着台阶,一头黑亮的青丝随风飞舞。

殷雪珠远远地就看到了那抹背影,挺直而高傲。

从马车上下来,神情时不时地闪烁着,眼底的幽深一闪而逝。

轻轻地从马车走向亭子,步伐不紧不慢,一身浅紫色的衣衫包裹着她玲珑的躯体。

“你,果然来了。”

殷雪珠站在台阶下,看着上面的人,微微一笑。

诸葛轻奚听到声音,缓缓地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此时十分自得的殷雪珠,神情高傲而冷漠。

“你觉得我会不来?”

轻轻地勾勒着唇角,一抹冷笑吟在她的嘴边。

诸葛轻奚负手,缓缓地朝着殷雪珠走过去,“还是说,你觉得我会放过你?”

“咯咯咯……”

听到这话,殷雪珠终于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脸颊,眼神幽幽带着一丝冷凝。

“我知道你会来,却不知道你真的敢一个人来。”

“呵!”

诸葛轻奚笑了,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下去,走近。

两人不相上下的身高,一个气势凌人而带着冷漠阴森,另一个柔和却带着风情万种,嘴角的笑却像是笑里藏刀。

“殷雪珠,你说,如今的你,想要怎么死?”

“咯咯咯……”

再次听到可笑的话,殷雪珠还是不由得笑出声,看着眼前的诸葛轻奚,眼底闪烁着失望。

“怎么办呢,你今天恐怕杀不了我了。”

殷雪珠深深地看着她,“诸葛轻奚,没想到吧,当初你把我赶出诸葛府,却让我活了下来!你爹娘的死,还真是罪有应得!”

“你闭嘴!”

殷雪珠的话,深深地刺激着诸葛轻奚,狠狠地打断了她的话,直接飞身上去。

却被从半空中挥落的风打散了她的蓄力。

咬了咬牙,看着被人救了的殷雪珠,心中十分不甘。

诸葛轻奚瞪着救下殷雪珠的蒙面人,“你是谁?”

“杀你的人!”

“……”

殷雪珠轻轻地推开了蒙面人,有恃无恐地走到她跟前。

眼底闪烁着幸灾乐祸和一抹得意。

“诸葛轻奚啊诸葛轻奚,当年就该斩草除根,而不是让我春风又起……我还记得,三年前,你爹娘,惨死在我眼前,啧啧啧……”

“真是可怜呢。”

一阵唏嘘,却带着快意的笑容,让诸葛轻奚狠狠地皱起眉。

那双已经被愤怒充斥了理智而猩红的眸子,此时也没有了任何清明。

“我要杀了你!”

爹娘惨死,是她这辈子的痛,这辈子都无法根除的刺……

眼里和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

杀了眼前的殷雪珠!

再次冲上去,却被蒙面人一个挥手打了回去……

诸葛轻奚再次冲上去,只是这次对着蒙面人动手。

三招,再次被蒙面人击退。

“噗!”

一掌打在了胸前,诸葛轻奚整个人都飞出去,狠狠地撞上了身后亭子的柱子上。

“哈哈哈哈……”

看着诸葛轻奚十分狼狈的样子,殷雪珠终于放声大笑。

“诸葛轻奚啊诸葛轻奚,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你爹娘报仇了……你想杀我,也要看你的本事……”

第四百八十四章:留着你,不一定是留着你的命

蒙面人的武功,成为殷雪珠的有恃无恐。

嚣张地看着眼前的诸葛轻奚,低头俯视着她,“真想告诉你,你爹娘的死,可是穆承锡一手策划的。”

趴在地上,缓缓地撑着身子,努力地站起来的诸葛轻奚,听到这话,耷拉下来的脑袋,敛下了眼底的阴霾。

“那个穆承锡啊,也真是个傻子,我说什么都信。哈哈哈……”

殷雪珠看着爬起来的诸葛轻奚,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哈哈大笑起来,十分猖狂。

“他穆府被灭,那一夜不过是我从后门刚好进来,压根不晓得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宁愿相信我,相信我说的话,说你爹娘害死他全家,他竟然傻乎乎地信了。”

殷雪珠的话,宛若一根根棘刺,狠狠地扎进自己的胸口,刺痛着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笔直地挺着背,缓缓地抬手,抚摸着胸口传来疼痛的地方,看着嚣张地笑着的殷雪珠。

“你说,穆承锡傻不傻?哈哈哈哈……”

殷雪珠笑着,缓缓地后退了两步,深深地凝视着眼前受了伤的诸葛轻奚。

“其实你更傻,竟然真的一个人来了,你以为……当初你来列王府杀我,我就没有任何准备吗?今天,我会让你下去跟你爹娘团聚的。”

话落,扭头瞥了一眼蒙面人,“还不动手?”

一直都没说话的蒙面人听到这话,不由得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

一步一步地朝着诸葛轻奚逼近,手掌开始聚起内息……

掌风瞬间带着凌厉和迅猛的势态,朝着诸葛轻奚挥了过去。

咬着牙,直接飞身而起,躲过了那一掌,却直接朝着殷雪珠的方向飞扑过去。

“我也说了,今天,哪怕我死,也要拉你殉葬!”

咬着牙根,直接就着殷雪珠的方向狠狠地打了一掌,却被蒙面人瞬移来到她跟前,直接把殷雪珠带走了。

被扑空的手掌直接打入了地面,震起一片浓浓的灰尘……

“姑娘,你杀不了她的。”

蒙面人站直着身影,眼神冷漠地看着她,没有任何的温度。

诸葛轻奚闻言笑了,“那你觉得你杀得了我吗?”

眼神闪烁着肃穆和冷凝,眼底一片冰霜。

盯着殷雪珠和眼前的蒙面人,早已孤注一掷的她,压根不知道某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自然,杀你,简简单单的事。”

蒙面人似乎对于诸葛轻奚,很是满不在意,甚至带着一抹轻视。

“别废话了,赶紧动手。”

殷雪珠盯着诸葛轻奚,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总觉得今天的事情不会进展得太顺利。

蒙面人闻言再一次眯起了眼眸,侧目瞥了她一眼,稍稍一挥手,瞬间把她掀飞。

“何时起,你能干涉我的决定?莫不是以为凭你娘的面子,能让我听从你?”

声音冷漠如霜,阴恻恻中带着一丝丝沁入骨髓的杀意。

被那道眼神看着,殷雪珠瞬间歇了声,不敢再放肆。

缓缓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在一侧。

“虽然大人说过留着你还有用,但是……她也没说非得留着你的命。”

蒙面人说完,再次瞬移,身影从原地消失,诸葛轻奚还未回神,就被狠狠地挥了一掌,打在了胸膛。

“砰!”

第四百八十五章:因为……我啊……是死过一次的人

那一掌,在诸葛轻奚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狠狠地打在了身上。

五脏六腑瞬间震裂一般,疼痛不已……

“噗!”

整个人都飞出去,直接摔在了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血。

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

嘴角不停地渗着血迹,看着慢慢走过来的人,诸葛轻奚眼底没有任何畏惧,除了冷漠,还有一丝丝不甘。

被那抹眼神惊了一下,蒙面人稍稍停顿了一下步伐,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她,眼底突然闪烁着一抹唏嘘。

而此时,一道疾驰在小道上的白影正正朝着这边赶来……

一束长发随风飞扬,衣袂飘飘,骏马疾驰,带着滚滚烟尘。

巫玄帝抓着缰绳,手狠狠地捏着,已经泛起了青筋,甚至已经抠出了血迹。

眯着眼眸,看着前方,“驾!”

狠狠地甩了一鞭子马屁,“哒哒哒……”

“轻轻……”

心脏被狠狠地拧起,巫玄帝咬了咬牙,压根没想到诸葛轻奚竟然这般任性,真的敢只身一人前去。

若不是……

若不是自己恰好过来找人,就不晓得她竟然瞒着所有人去了这个显而易见陷阱。

“该死的女人,每一次都不让人省心!”

暗暗咒骂了一句,却带着心疼无无奈,更多的是担忧。

“驾!”

身后听闻消息赶来的四个人压根追不上巫玄帝,远远落后于他,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

“呵呵呵……”

诸葛轻奚突然呵呵笑起来,看着远处的殷雪珠,微微地扬着唇角。

“殷雪珠,你想不想知道……想不想知道,当初……我……我为什么……噗!”

诸葛轻奚再次吐了一口血,却仍然无所谓地抹了一把,血迹瞬间在下颌蔓延着……

“为什么把你赶出诸葛府吗?”这句话,虽然让殷雪珠怀疑,却也有些忐忑。

这个问题,的确让人在意,也让她这么多年,想了许久都未曾想通的。

“你怕了?”

诸葛轻奚冷笑一声,“他在这里,你觉得如今的我还能杀你吗?”

躺在地上,已经放弃了挣扎和反抗的诸葛轻奚,让殷雪珠有些忐忑,也有些激动。

如果可以,她倒是想……

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蒙面人,仿佛在询问他的意思。

蒙面人停在了距离诸葛轻奚三丈以外的地方,朝着殷雪珠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殷雪珠这才缓缓地朝着诸葛轻奚走过去,脚步带着试探和忐忑。

只是脸上洋溢着一抹难掩的激动,来到她跟前,终于有些趾高气扬地看着她。

“说吧。”

声音带着一抹激动和不耐,只是诸葛轻奚看着她,有些无奈。

“你如今觉得我还能对你干嘛吗?你站这么高,我说了……你也不一定听得到啊。”

听到这话,殷雪珠轻轻地蹙眉,眼神带着怀疑,始终不敢对她放心。

“噗……算了,不说了,你让他杀了我。”

“真麻烦……”

要不是因为她真的好奇,也不会……

说着,慢慢地蹲下去,看着诸葛轻奚虚弱的样子,撇了撇嘴。

“说……”

“因为,我啊……是死过一次的人……”

诸葛轻奚轻轻地凑到她耳侧,声音十分轻柔,却带着渗骨的冷意。

第四百八十六章:朕的女人,尔也敢动

“你说……”

殷雪珠听到这话,还没有反应过来,诸葛轻奚嘴角突然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从怀里掏出了一包东西,瞬间朝着她的眼睛扑了去……

“啊!”

被不知名的粉末挥进了眼睛,一种火辣辣的疼痛让殷雪珠尖叫出声。

“哈哈哈哈……”

诸葛轻奚看着殷雪珠那双眼,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诸葛轻奚,你不得好死!”

眼睛睁不开,火辣辣的疼痛让她跌坐在地,一直想要挠着,却始终不敢用手。

蒙面人也没想到诸葛轻奚竟然还有这一手,瞬间走过来,看着殷雪珠那双眸子,狠狠地拧着眉。

“好疼……好疼……我的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殷雪珠本能地想要抓住某些东西,那种看不见地的恐慌让她忐忑。

“救我……救我……快点!我的眼睛……”

一边是诸葛轻奚猖狂的笑声,一边是殷雪珠哀嚎的声音,蒙面人抓着殷雪珠的手,仔细地看着她的眸子……

眼皮合上,两道血迹从她的眼皮缝里滑落……

咬了咬牙,扭头看着诸葛轻奚,“解药呢!”

“什么解药?”

诸葛轻奚无辜地看着他,眼底一片冰冷。

“我没有解药,即便有,我怎么可能给她?”

冷笑一声,诸葛轻奚看着哀嚎不已的殷雪珠,仿佛给自己出了一口气,也终于让这个女人偿还了点利息……

心里才微微好受了些。

“杀了她!杀了她!我不要解药,杀了她!”

听到这话,殷雪珠终于回神,用着一种几近崩溃和歇斯底里的声音吼出来。

“杀了诸葛轻奚,我要她死!”

蒙面人闻言终于蹲下去,看着诸葛轻奚,摇了摇头。

“虽然我有些欣赏你,但是……你毕竟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说着这话,手中再次聚起内息,这一次,那种即将袭来的死亡感,终于让诸葛轻奚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爹娘……女儿就要下去看你们了。”

那一掌,朝着诸葛轻奚的脑门,正要打下去……

“哒哒哒……”

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瞬间引来蒙面人的注意……

猛地回头,就看到一抹白衣飘飘的身影,驾着骏马疾驰过来。

来势汹汹,俨然是朝着他们来的。

手上的内息瞬间收了回来,盯着那抹身影,还未开口,就看到巫玄帝从马上踩着飞过来。

一眼就看到地上血迹的诸葛轻奚,巫玄帝怒了。

在半空中直接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笛子,直接朝着蒙面人攻击……

“砰!”

蒙面人想也没想直接抬手接住了巫玄帝的十成功力,却猛地后退了四五步。

巫玄帝缓缓地落在地上,看着一旁哀嚎着疼痛的殷雪珠,眸底一片冷漠和弑杀。

“朕的女人,尔也敢动?”

眼神瞬间移向了蒙面人,声音充满了冷厉和决绝。

盯着蒙面人,毫不犹豫地再次动手……

两道身影瞬间打起来,从地上打到半空,从半空飞到了亭子上方……

诸葛轻奚听到这声音,猛地睁开眼,只看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打得不可开交,却仍然无法遮掩他身上的气质。

“小黑球……”

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抹白影,轻声地呢喃。

第四百八十七章:朕若想杀一人

殷雪珠也听到了这道声音,瞬间惊恐地抓着四周。

听着已经打得不分你我的声音,殷雪珠急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离去……

诸葛轻奚眯起了眼眸,终于意识到殷雪珠的存在,缓缓地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

身体里的五脏六腑瞬间火辣辣地疼,那种即将移位的感觉让她狠狠地跌了下去。

“该死!”

蒙面人没想到巫玄帝的武功竟然这般高强,自己出了全力也尚未得到一点点便宜。

咬了咬牙,看着巫玄帝越发迅猛的攻击,终究心生逃意。

扭头瞥了一眼地上的诸葛轻奚,眯了眯眸子,直接朝着诸葛轻奚飞身下去……

巫玄帝看到他的举动,瞬间飞下去,手中的笛子狠狠地朝着他的后背砸了下去……

“砰!”

蒙面人被砸了一下,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只是他一落地,瞬间朝着殷雪珠的方向飞奔而去,抓着人,直接拎着她的衣领,飞身离去……

巫玄帝挥了挥袖子,把笛子捡起来,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人影,眼眸闪烁着冷芒。

“轻轻……”

随意地把笛子揣回怀里,跪蹲在诸葛轻奚跟前,看着她一张白皙的脸庞浮现着虚弱和苍白,不由得心疼。

“哒哒哒……”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阵前后不一定马蹄声响起,巫玄帝这才幽幽地抬眸瞥了一眼,看到是诸葛轻奚的人,这才放松了警惕。

手指轻轻地擦拭着她的下颌的血迹,眼神充满了心疼和自责,还有一抹让人觉得深沉的痛苦。

“小黑球……”

轻轻地呼喊着这个名字,看着眼前的男子,头一次觉得安心又满足。

一直强撑着的身体,终于在这一刻瘫软下去,眼帘缓缓地合上。

看到她昏迷,巫玄帝有那么一瞬间心脏停止了跳动,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

终于发现了她尚有一点点喘息的起伏,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她的脸蛋恢复原来的干净,巫玄帝这才心满意足地把人抱起来,看着匆匆赶来的四个人。

“朕把人带进宫了,想办法联系到轻轻的哥哥……”

交代了一句,也没理会死人脸上浮现的担忧,直接把人抱着,飞身离去……

马也不要了,留下一脸忧愁和慌乱的四人,最终还是伏琴开口。

“既然这样,咱们先去寻找大少爷吧。”

几个人这才点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亭子的方向,面露凝重和冷厉,跳上马,重新回城。

皇宫。

龙居宫。

巫玄帝看着床上仍然昏迷的人儿,地上跪着十几个御医,面对他们的跪地求饶,他没有任何反应。

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却感觉到她的脸庞慢慢地褪去温度,开始有一点冰凉。

“皇上,这姑娘的五脏六腑已经震裂,恐怕……恐怕……”

巫玄帝脑海中浮现着御医的话,脸上面无表情,始终盯着一动不动的诸葛轻奚。

“恐怕?”

终于,巫玄帝缓缓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一干御医,眸子闪烁着冷意。

“她还有呼吸,只是陷入昏迷,你们竟然没有任何办法?一群废物!”

狠狠地踹了一脚跟前的御医,坐在床上,看着他们。

“你们告诉朕,有什么办法能救她,若是想不出办法……”

第四百八十八章:必然有陪葬

“明天这个时辰,你们若是想不出任何办法,这个御医院,你们都别想要了!”

被巫玄帝话的吓到了,一帮人都打了个哆嗦,急忙惶恐地垂首应是。

“滚!”

挥了挥手,一群御医终于连滚带爬地一边擦着冷汗溜出了龙居宫。

空荡荡的龙居宫,只有巫玄帝和诸葛轻奚在,两人的呼吸一深一浅,却显得搁在和谐。

轻轻地把她的手抓起来,冰凉凉的,有些刺骨。

抚摸着,微微运功,试图温暖她的手掌。

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无济于事,诸葛轻奚的手仍然没有得到半点儿温度,脸上的苍白也没有任何起色。

一双嘴唇时常微笑而微微上挑着的弧度,此时却抿紧又苍白。

“轻轻……”

盯着那张苍白的容颜,巫玄帝的眸底始终带着痛苦和心疼。

“你放心,对你动手的那个人,我会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挖出来,让你千刀万剐。”

这两句话,听着十分轻柔,说出来却又那么的嗜血。

终于,在翌日辰时,诸葛炽涟听闻消息,匆匆赶来。

“怎么回事?”

诸葛炽涟一进来,就看到巫玄帝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抓着诸葛轻奚的手。

皱着眉,走到跟前,看到诸葛轻奚十分苍白的脸色,心中骇然。

“是我没保护好她。”

没有回头,一直看着诸葛轻奚,巫玄帝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丝沙哑。

“……”

听到这话,也知道绝对不是巫玄帝看着诸葛轻奚有危险不救,那就是她自己去招惹了麻烦。

“什么人干的?”

“殷雪珠,还有她背后的人。”

巫玄帝提起这个,眼神瞬间冰冷起来,轻轻地把诸葛轻奚的手放下,站起来。

“殷雪珠?”

听到这个名字,既觉得悠远又觉得可恨。

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过这个女人了,却是害死他爹娘的凶手,也是害得轻轻这般严重的人……

咬了咬牙,诸葛炽涟终于在他俊逸而时常带着温和的脸庞上浮现着凶狠。

“你打算怎么做?”

“朕想杀一人,必然有陪葬!”

轻轻地蜷起了手指,巫玄帝冷冷地勾勒着唇角,“她殷雪珠想要什么,朕偏偏不让她得到什么!朕要她死,就让整个列王府跟着她陪葬吧。”

狠狠地攥成了拳头,手背的青筋暴起,俨然巫玄帝已经到了暴怒边缘。

诸葛炽涟闻言,终于点点头,“我会配合你的,只是……眼下轻轻的情况如何?”

巫玄帝听到这话,脸色的阴森瞬间变成了自责,深深地凝视着诸葛轻奚的脸庞。

“御医说,只有半个月时间,若是没有任何办法,她……”

张了张嘴,巫玄帝咬着牙根,才没有让那句话说出来。

诸葛炽涟闻言瞬间震愕,看着床上的人儿,难以置信。

“你……你说……说……只……只有……半……半半个月?”

“……”

巫玄帝轻轻地颔首,眼底闪过一抹痛苦,“对不起,朕会想尽一切办法的。”

诸葛炽涟摇了摇头,“御医没有办法……那就是……”

突然,脑海中浮现着那个人……

枭岚深!

诸葛炽涟猛然想起枭岚深,他的医术绝对可以!

“你等着,我找人救轻轻!”

第四百八十九章:枭岚深,恳求你

说完,也没理会巫玄帝想要询问的举动,飞奔离开了龙居宫。

“……”

看着那抹慌忙却带着激动的身影飞身离去,巫玄帝放下手,没有再询问。

一直坐在床边守护着她,一刻也不敢放松。

而此时,列王府。

殷雪珠对外称身体抱恙,任何人不见,就连巫灼列来了也不见,引来了下人们的纷纷猜测。

而此时,殷雪珠早已惊恐地坐在铜镜前,始终没有看到任何亮光,更不可能看到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看不到?还是看不到!”

一声声质问让蒙面人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只是看着她,看着她无助地抚摸着自己的脸,还有一种失神的状态。

“为什么……为什么!”

咬牙切齿地愤恨,蒙面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发狂,看着她质问,却仍然没有出声。

“你干嘛不说话!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家大人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治好我的眼睛……”

蒙面人听到这话,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闭嘴吧!这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若是你没上去,不就没事了?”

听到蒙面人的话,殷雪珠愣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呜呜呜地哭起来。

听着她压抑的哭声,蒙面人有些不耐烦,只是他更加不耐烦的是巫玄帝的武功。

这件事,恐怕大人都不知晓,这可是大人的计划之外的事……

“你……能不能来到我跟前?”

殷雪珠轻轻地说出一句话,带着忐忑和不安,看着铜镜,虽然她什么也看不到了。

蒙面人愣了一下,还是很快地来到她跟前,却在下一刻……

“啪!”

那张脸被狠狠地挥了一把掌,声音清脆而响亮。

“……”

殷雪珠用尽全力挥出了那一巴掌,咬着牙,“若不是你,我会去吗?你不是有把握的吗?”

蒙面人的眼底闪过一抹杀意,看着眼前的殷雪珠,狠狠地攥紧着拳头。

轻轻地抚摸着己的脸庞,眼神冷冰冰地看着她。

“若不是大人对你有一分在意,你早就死在我手里了。”

冷冰冰的话,伴随着他狠狠地捏着她的下颌。

阴恻恻地在她耳边响起,“除了大人,还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这般大声说话。若有下次,你这张嘴巴,先拔了舌头,再杀了你。”

狠狠地甩开了殷雪珠,整个人站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撞上一旁的凳子,磕破了额头,虽然疼,却不敢大声嚷嚷了。

整个人都瑟缩着,被蒙面人阴恻恻的话吓到,大气也不敢出,抓着凳脚,轻颤。

蒙面人冷哼一声,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转身离去……

留下一脸茫然和惊恐地殷雪珠,还有心底的一层汹涌的恨意。

狠狠地抓紧凳脚,咬牙切齿地喊着那个名字。

“诸葛轻奚……”

“叩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却让殷雪珠直接暴躁起来。

“滚!本夫人不是说了,没有本夫人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过来吗?”

门外的巫灼列听到这话,不由得停顿了一下,“珠儿,是我……”

“王……王……王……王爷?”

听到这话,殷雪珠终于慌忙地回神,整个人扶着凳子站起来。

整个人跌跌撞撞地朝着床边走去……

“砰!砰!咚……咚……”

第四百九十章:枭岚深,恳求你

“珠儿?”

听到声音响起,巫灼列推开门,快步地走了进去。

看着地上的一片狼籍,不由得皱了皱眉,看到地上趴着的殷雪珠,急忙上去。

“珠儿,这是怎么了?”

殷雪珠听到声音,猛地扭头,不愿意让巫灼列看到自己的眼睛。

努力地稳住声音,摇了摇头,“王爷,我……我没事。只是刚刚头晕,不小心撞上了……”

巫灼列闻言皱着眉,踹开了一旁的凳子,把人搀扶起来,带着她走到床边。

“怎么了?不舒服?”

“还好……”

殷雪珠抬手,抚摸着额头,特意遮住了那双失神的眸子。

轻轻地咬了咬牙,“王爷,若是……若是……若是珠儿有了一点点瑕疵,王爷还会要珠儿吗?”

巫灼列闻言笑了笑,抬手抚摸着她的脸,“说什么呢?本王从未嫌弃过你,又岂会因为你的什么瑕疵而不要你。”

殷雪珠闻言心底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脸上却浮现着娇柔的神情。

倚靠着他的胸膛,倾听着他的心跳。

“王爷,珠儿……珠儿想给你生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突然,殷雪珠抬手,本能地从他的胸口抚摸着,缓缓地略过他的脖子,喉咙……

抚摸上他的唇瓣,轻轻地凑上去,小心翼翼地啃咬着。

巫灼列被她的举动勾得有些恍惚,身心也开始燥热起来。

那句话,让他心头猛地跳了一下,孩子……

他和珠儿的孩子?

“王爷……”

小心翼翼地呼喊着他,缱绻中带着丝丝魅惑,手已经不知不觉地开始解开他的外袍……

“好……”

二人动情地开始褪去衣物,光天白日,开始了不和谐的运动。

邪岚教。

枭岚深已经昏睡了三天,终于再次醒来。

守在身侧的右护法一看到枭岚深有一丁点儿的动作,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紧张地看着他。

“教主,你醒了?”

枭岚深闻言轻轻地眨了眨那双眸子,如雪的白发衬着这张苍白的脸庞,更显病态的柔美。

“辛苦了。”

缓缓地坐起来,整个身体都带着一种疲惫和倦态。

身体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开始退化,四肢开始僵硬,那种疲惫的感觉袭遍全身,更显三分沉重。

右护法急忙伸手搀扶着他,摇了摇头,脸上的凝重仍然没有消散。

“教主……”

欲言又止的样子,惹来了枭岚深的无奈,“本尊知晓你想什么……”

轻轻地摇了摇头,正准备起身,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而谨慎的敲门声。

“进来。”

右护法看着走进来的教众,深深地拧了拧眉,“何事?”

“……”

那人稍稍迟疑了片刻,还是从袖子里掏出了信函,递过去。

“教主,这是从南安寄来的信,像是……”

右护法闻言顿了顿,看了一眼枭岚深,又瞥了一眼那个人,接过信函。

“下去吧。”

那教众退出去后,枭岚深才轻轻地抬眸,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痕迹的信封。

“打开吧。”

轻声地开口,却自己用了自己的很大力气,有些力不从心地捏了捏眉宇。

“是。”

右护法打开信函,看到上面的字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什么事?”

感觉到右护法的情绪不对,枭岚深幽幽地看着他。

第四百九十一章:枭岚深,恳求你

“没……没……”

右护法想要把信函藏起来,却被枭岚深伸手……

白皙得让人心惊的手掌,上面已经没有了多少血色。

右护法深深地皱眉,那双俊眉被纠结死死地拧着。

“是诸葛炽涟的?”

枭岚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被他脸上的纠结和深沉逗笑了。

轻轻地扬了扬那张惨白的唇瓣,带着三分无意。

“给本尊吧。”

死死地抓着那封信,右护法仍然不想给他。

却被枭岚深那双平静得让人无法抗拒的眸子盯着,最终缓缓地从背后伸出来。

“枭岚深,曾经我说过不愿意再跟你和邪岚教有任何瓜葛,但是……算我食言!这一次,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不……恳求你。”

“我妹妹如今受了重伤,御医也没有任何办法,我只能求助于你,枭岚深,恳求你,我恳求你,救救我妹妹!救救我妹妹,这一次,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绝对没有任何怨言!”

深深地看着手中的信,枭岚深的眼眸闪烁着各种情绪。

深沉而隐晦,却又带着无奈和复杂,还有一丝沉重。

“教主……”

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右护法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情,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教主,你……你不会……”

枭岚深缓缓地站起来,眼神深深地凝视着他。

“右护法……”

听到这称呼,右护法心头猛地一跳,“教主,属下不同意!”

“右护法,这也许是本尊最后一次帮他了。”

轻轻地把信揉在掌心里,很快就粉碎成灰,洋洋洒洒地散落一地。

“教主!你要知道,你的身体已经不能……”

右护法咬了咬牙,此时竟然对于诸葛炽涟有着一分怨恨。

“我还能拖一阵子的,放心吧。”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露出一抹喜悦的情绪。

眉眼软化,一张倾城倾国的面容绝美如画。

一头白发,随意地在风中飞舞,简单的浅紫色内衫,衬托着他这般高冷而清俊的气质。

“右护法,这次,就当本尊任性吧。毕竟,在邪岚教呆着,还呆了这么多年,本尊也腻了。”

枭岚深抬眸,看向窗外,那已经泛黄的树叶随风散落,在半空中凌乱了好久,才缓缓地掉在地上……

深吸一口气,“右护法,这次就麻烦你了,陪本尊去一趟南安吧。”

右护法闻言死死地咬紧了压根,一双手攥紧着拳头。

眼底汹涌着无数的复杂和担忧,最后终于松开了拳头。

“好,教主说了,属下便去做。”

那双眸子深深地看了一眼枭岚深一眼,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一声轻叹,在右护法离开后幽幽地响起,在空荡的房间里,有些缥缈。

诸葛炽涟……

南安城。

已经过了五天,诸葛轻奚的身体仍然没有好转,甚至身体更加冰凉,脸色也愈加苍白起来。

看着虚弱得已经日渐消瘦的人儿,巫玄帝连续五天都没有上朝。

对于那些人的不满和议论,他从头到尾都置之不理。

“有消息了吗?”

听到熟悉的步伐声,巫玄帝没有回头,却带着一丝希冀。

诸葛炽涟看着床上的人儿,也难掩脸上的沉重和担忧。

“目前还没有消息……”

第四百九十二章:后天,一定要到南安

一句话,带着颓废和无奈,也只能希望枭岚深能来。

巫玄帝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替诸葛轻奚掖了掖被角,终于从床上站起来。

“他需要什么条件,什么东西,朕全部答应他!只要他能救轻轻。”

诸葛炽涟闻言抬眸盯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也……我也不知道,他这个人最需要什么……”

突然,脑海中浮现了他曾经允诺的三个条件。

突然一个灵光闪过,终于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他要找妹妹!他要找亲妹妹!”

声音带着激动和狂喜,整个人都这个消息给震惊了,有些傻气地笑了。

“我怎么忘了……我忘记了,那个人……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妹妹……”

“你说的……”

巫玄帝看着他,被他的举动也吓了一跳,却没有开口制止。

“他会来的!他会来南安的!到时候无论他需要什么,我都能应允他。”

笑了笑,疾步跑出去,带着一阵风,瞬间离开了龙居宫。

从门外走来的小吉子和巫承殇都不由得愣了一下,看着飞奔离去的人影,傻眼。

“他……”

“朕让你们做的事,做的如何了?”

看到两人,巫玄帝高深莫测地扫了他们一眼,脸上浮现着高深莫测。

“自然是办好了。”

巫承殇笑眯眯地开口,小吉子也恭敬地颔首。

“很好!”

巫玄帝冷笑一声,转身看着床上仍然没有半点儿起色的诸葛轻奚,眼底浮现着柔和。

“轻轻,你等我!等我把那个人带来……”

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下落下轻轻地亲吻,虔诚而轻柔。

“这就走?”

“既然已经撒了网,自然要等到最佳时机,这个时候,鱼儿已经还没有上钩。”

巫玄帝的胸有成竹和高深莫测,让巫承殇和小吉子不由得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眼里看到了敬畏。

眼前的男子,尚未及冠之年,竟然已经有了这般深沉的心思。

运筹帷幄的能力,远超于普通人,所以才会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追随和跟从。

“你们先下去准备准备,不出一个月,这张网收起来,鱼儿可大可小,到时候麻烦的事儿更多。”

“是!”

“是!”

两人相视一眼,恭敬地垂首,退了出去。

空荡的龙居宫再次陷入了沉寂,巫玄帝看着床上的人儿,再次沉默。

“轻轻……”

而此时,从邪岚教离开的枭岚深和右护法,一路上都行程缓慢。

枭岚深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应付太多,一路上都在睡。

“右护法。”

终于,在夜里醒来,枭岚深幽幽地看了一眼天上的皎月。

“这是第几天了?”

拢了拢身上的貂绒外袍,轻轻地靠在马车里,轻声地询问着。

“教主,第七天。”

“七天了……”

枭岚深幽幽地垂下头,“明天赶路不必顾及本尊的身体,后天一定要到南安城。”

“教主!”

听到这话,右护法瞬间不乐意,难得地板着脸,看着一脸虚弱而惨白的枭岚深。

“右护法,本尊不想说第二遍。”

听到这话,右护法咬了咬牙,看着眼前的篝火堆,“是。”

枭岚深这才点点头,重新钻进了马车里,拢着衣袍再次睡了过去……

第四百九十三章:诸葛炽涟,你瞎吗

终于,两天后,枭岚深一行人来到了南安城。

看着眼前热闹嘈杂的城池,右护法第一次心生厌烦。

枭岚深听着四周嘈杂的声音,终于幽幽转醒。

“停下。”

右护法来到了他们邪岚教的势力的茶楼下,歇了脚。

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枭岚深下来……

一身雪白的貂绒外袍,那头如雪的白发更加张扬明媚。

围观的百姓不由得露出惊艳的神情,看着那抹身影缓缓地走进去……

“教主!”

“教主!”

一看到枭岚深,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他,恭敬地开口喊了一声。

枭岚深挥了挥手,径直地走上二楼,来到他最熟悉的房间,推门进去。

“右护法,想办法跟诸葛炽涟取得联系,告诉他,本尊随时可以。”

解下外袍,枭岚深轻轻地挂在衣架上,看着走进来的右护法,轻声地吩咐着。

到了嘴边想要拒绝的话,仍然没有能说出口。

握了握拳头,右护法转身走了出去……

龙居宫。

巫玄帝看着剩下最后两天时间的诸葛轻奚,不由得开始暴躁!

诸葛炽涟的神情也愈发凝重起来,看着脸色愈渐苍白的诸葛轻奚,咬了咬牙,离开了。

“该死的,枭岚深,你为什么还不来?难道真的……”

出了皇宫,诸葛炽涟急匆匆地在街上穿梭,却被一个人从背后偷袭。

本能地转身抬脚踹过去,那人凌空翻了几下,看着诸葛炽涟,眯了眯眸子。

“离开邪岚教,警惕性高了不少!”

声音带着嘲讽,右护法冷冰冰的看着他,眼底闪烁着不悦。

“你们来了?枭岚深呢?他人在哪?”

急促而带着雀跃的声音响起,让右护法越发恼恨。

“我家教主没来,说了不跟我们有任何瓜葛,怎么?现在有事麻烦咱们教主了,就又主动联系上?这人,怎么这么下贱呢?”

听着他的言辞,诸葛炽涟虽然不悦,却没有多说。

“告诉我,他人呢?我妹妹快不行了,带我找他!拜托!”

右护法十分欣赏此时他的紧张和迫切,若不是教主有令,恐怕他还得多拖两天。

顿了顿,眼神不善地看着他,“跟我来!”

诸葛炽涟闻言欣喜万分,急忙跟上去,一炷香时间,来到了枭岚深歇脚的茶楼。

“叩叩叩……”

右护法站在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

坐在椅子上休憩的枭岚深幽幽地睁开,看着门口的方向。

“进来。”

右护法这才推开门,刚走进去,诸葛炽涟就快步地迈进去,越过了右护法。

“枭岚深,你怎么现在才到?凭你的能耐,最多五天不是吗?为何如今才到?”

毫不犹豫地直接开口质问,声音急促中带着责备。

右护法吓了一跳,枭岚深也有些怔愣了。

看着诸葛炽涟脸上的担忧和急切,枭岚深轻轻地扬唇,缓缓地站起来。

“抱歉,是本尊的错。”

“教主!”

右护法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怒了!

狠狠地咬着牙,扭头看着眼神带着责备的诸葛炽涟,扬手狠狠地挥了一拳!

“砰!”

没有任何防备你诸葛炽涟瞬间被打中腹部,整个人都弓起了身子,五官扭曲起来。

“你……”

“诸葛炽涟,你瞎吗?”

第四百九十四章:全天下,只有你欠他的

“右护法!”

看到这一幕,枭岚深深深地折起那双浓密的眉宇。

诸葛炽涟受了这一拳,龇牙咧嘴,虽然生气,也没有当场发作。

听到枭岚深带着愠怒的叫唤,右护法揪着诸葛炽涟的领子终究还是松开了。

沉闷而不甘心地退至一旁,始终怨恨地看着他。

“你妹妹如今身在何处?”

枭岚深轻轻地走到诸葛炽涟跟前,伸手把人扶起来。

枭岚深整个人都踉跄了两步,才勉强扶着他,让人站直了身体。

右护法正准备上来,却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盯着,步伐硬生生地缩了回去。

诸葛炽涟却没有注意到,只是察觉他的脸色十分苍白,甚至跟那头白发有的一拼。

不由得心生疑惑,“你这脸色,怎么越来越苍白了?”

枭岚深闻言摇了摇头,“我一直便是如此,你都不曾察觉罢了。”

“是么?”

疑惑中带着一丝担忧,却感觉不到异样,只能暂时打消了这个担忧。

“我妹妹如今在皇宫,你能不能尽快……”

诸葛炽涟说着本能地抓着枭岚深的手,却被一阵冰凉刺骨的触感袭来,手猛地缩了回来。

眼神慢慢地浮现凝重,盯着他苍白的脸,“你,真的没事?”

“怎么?我们曾经的副教主还担心本尊吗?”

枭岚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嘴角上扬,很快就把那双手缩了回来,环抱在胸前。

“你没事就行,我妹妹只有你能救了。”

诸葛炽涟看不出一丝丝异样,只能摇了摇头,“希望你能尽快!当然,你提的所有要求,我都答应!”

一旁站着的右护法,从始至终对诸葛炽涟都十分不屑和怨愤。

听到这话,更是冷笑出声,“当初能反悔,如今也不例外。”

被右护法的话噎了一句,诸葛炽涟深深地埋下头。

枭岚深凝了右护法一眼,右护法这才不甘不愿地退了出去。

只是离开的时候,走到诸葛炽涟的跟前,用一种极为诡异而阴森,又带着沉重的复杂和隐晦的眼神盯着他。

“全天下,只有你欠他的。这辈子,下辈子,你都无法偿还。”

两句话,十分缓慢又带着平静,细听之下还有一丝怨恨,“诸葛炽涟,你迟早有一天会知道……”

“你欠他的,永远都无法还清。”

右护法的话,在耳边响起,刺激着诸葛炽涟的耳膜,也让他失神许久。

心头涌上一层怪异和说不清的情绪,酸涩而苦闷。

“你担心你妹妹,不如现在进宫?”

枭岚深并没有听到右护法的话,只是看到他的脸色不对劲,这才开口。

“也不是非得很急……”

诸葛炽涟张了张嘴,看着他煞白的脸色,仍然有些担忧。

“你不急,本尊可就急了。特意来南安一趟,不想呆太久。本尊还想回邪岚教呢。”

听到这话,诸葛炽涟终于深吸口气,收敛起心底的复杂和担忧。

“那我们现在进宫……”

“好。”

诸葛炽涟说着转身,疾步走出了房间……

却没有看到,身后的枭岚深刚刚抬起步伐,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堪堪地撑着桌面,扶住了身子,摇了摇头,努力地维持清醒,脸上仍然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一步一步地走出去,步伐稳重而缓慢……

第四百九十五章:本尊能救

“……”

诸葛炽涟看着站在门口守候的有右护法,张了张嘴,想要询问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看到他一脸不耐又带着十分明显的愠怒,也没有问出口。

“走吧。”缓步走出来的人,顿了顿,深深地看了一眼右护法,右护法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神色,扭头。

枭岚深轻声地说了两个字,三人这才走出了茶楼。

径直地朝着皇宫出发,一路上,三人都没有多余的话。

诸葛炽涟一心担忧着诸葛轻奚的身体状况,枭岚深力不从心地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右护法驾着马车,眼神复杂却又充满了担忧,一次次地回头,想要说些什么。

却仍然抓紧了缰绳,压抑住了自己的冲动,咬了咬牙,“驾!”

“哒哒哒……”

“咕噜噜……”

马车在街道上行驶,只有一阵间夹着嘈杂的小贩吆喝声和马车滚过的声音。

终于来到了皇宫门前,看着眼前辉煌而庄严的皇宫,右护法深深地眯了眯眸子。

“教主,到了。”

诸葛炽涟闻言率先起身,却发现闭目养神的枭岚深似乎并没有听到。

顿了顿,轻轻地伸手推了推他的身子,“枭岚深?枭岚深……”

幽幽地睁开眸子,那双曾经风情万种却带着让人畏惧的冷漠的眸子,此时却浮现着清澈。

片刻后,枭岚深缓缓地上扬着唇角,“本尊睡过去了?”

幽幽地瞥了一眼诸葛炽涟,把他眼底的疑惑和深思看在眼里。

“副教主,不打算出去?”

轻笑一声,带着十分放松的神态开口,这才让诸葛炽涟回神。

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人,“你是不是……”

“放心吧,本尊的能耐你还不知晓吗?”

枭岚深的神情中看不出任何的不妥和虚弱,唯独让诸葛炽涟在意的,恐怕只有那张煞白的脸庞。

“……”

看着诸葛炽涟下了马车,枭岚深才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抬手,缓下了心口的闷燥。

龙居宫。

巫玄帝听到消息,瞬间欣喜地来到门口,亲自迎接了枭岚深。

“枭教主。”

十分给面子地行了一个江湖的礼仪,朝着枭岚深轻轻地点点头。

枭岚深轻轻颔首,跟着诸葛炽涟和巫玄帝迈开步伐走进去。

来到床边,看着床上已经苍白得宛若死人的诸葛轻奚,眉头轻轻地蹙起。

直接坐在床边,用真气在她的身体里游走……

越游走,神情就越复杂,脸上的凝重也越发幽深。

一炷香后,枭岚深才收回真气,轻轻地放下诸葛轻奚的手,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缓缓地站起来,看着眼前殷切中带着期许的两人。

“你,真的一定要救她?无论什么代价?”

枭岚深看了一眼巫玄帝,随后把眼神看向了诸葛炽涟。

“是,只要能救我妹妹,什么代价我都能接受。”

右护法没吭声,却能从枭岚深的这句话里看出了端倪。

死死地攥着拳头,眼神幽幽却带着浓浓的不赞许。

“好。”

枭岚深轻轻地颔首,“她,本尊能救。但是,本尊的条件是……找到本尊的亲妹妹,然后用你的一生去照顾她,如何?”

这是最后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诸葛炽涟闻言毫不犹豫的点头,“自然!这个条件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我已经……”

第四百九十六章:恐怕是……

“只要你答应了,本尊便救。”

轻轻地抬手,制止了他说下去的话。

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人,手指轻轻地蜷起,又松开,随后淡然一笑。

“本尊救人的时候,除了右护法,不希望任何人在。”

“……”

“……”

听到这话,诸葛炽涟和巫玄帝下意识地对视一眼,沉默了片刻,点头同意。

“所有人都出去。”

巫玄帝深深地凝视着床上的诸葛轻奚,随后慎重而带着恳求的眼神看了一眼枭岚深,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诸葛炽涟也跟着身后,所有人鱼贯而出,整个龙居宫就剩下了三个人。

“教主……”

右护法看着所有人都出去了,这才上前,看着脸色苍白,还带着一丝丝汗渍的枭岚深,眼底涌上一层浓郁的担忧。

“右护法。”

枭岚深轻轻地抬手,制止了他准备说出来的话。

扭头看着床上的诸葛轻奚,突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眼神闪过一抹艳羡和憧憬,很快就被他敛了下去。

“本尊没事。”

右护法闻言狠狠地皱起眉,眼底始终带着不赞同和不甘心。

“教主,你为什么非要帮他?教主根本不欠他的,你没必要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顾!”

听到右护法带着浓浓的不悦和不赞同,还有一丝隐晦的责备,枭岚深轻笑一声。

“本尊都不知道为何非要帮他,或许……他是唯一一个本尊初见时能让本尊上心的人吧。”

缓缓地垂下头,随后走到诸葛轻奚的床边,声音轻缓却带着郑重。

“右护法,待会儿本尊给她运输真气的时候,可能会撑不过去,到时候你看准时机,在背后帮本尊一把。”

“教主!”

右护法听到这话,瞬间惊叫一声,看着他决然的脸,张了张嘴,把无数想要劝诫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是!”

深深地垂下头,不再去看那张让人惊艳而怜惜的脸庞,死死地抓着拳头,静站在一旁。

枭岚深轻轻地把诸葛轻奚扶起来,缓缓地运气真气,在她后背开始盘腿而坐。

源源不断的真气从枭岚深的身体里传送到诸葛轻奚的体内……

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枭岚深的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苍白,皮肤里的血丝都开始呈现出来。

满头大汗的样子,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咬了咬牙,整个人都开始晃动,一双煞白的唇瓣此时更加干皱,甚至有些狰狞。

“教主!”

看到枭岚深的神情大变,右护法急忙走上去,直接在他身后开始运输内息。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眸色带着化不开的担忧。

咬了咬牙,双手搭在他的后背,开始运输内息……

龙居宫外。

巫玄帝和诸葛炽涟站在门口,听着里面没有任何声响,有些担忧,却也无可奈何。

夜,越来越深,一轮皎洁的弯月挂在夜空,没有繁星点点,却仍然闪亮着夜空。

“五个时辰了,还不行吗?”

巫玄帝开始露出急躁,灯火通明的龙居宫,倒映着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诸葛炽涟扭头,深深地注视着那扇紧闭的门扉,“我相信他,轻轻会没事的。”

“噗……”

第四百九十七章:恐怕是……

龙居宫内,枭岚深突然狠狠地吐了一口鲜血。

诸葛轻奚的身子倾倒在一旁,枭岚深拧着眉,看到她终于恢复了红晕的脸庞,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教主!”

右护法急忙跳下去,扶着枭岚深,被那抹惊艳的鲜红色刺激着眼眸。

枭岚深刚刚站起来,再次吐了一口血,“噗……”

那口血迹狠狠地吐在地上,枭岚深突然身子一歪,整个人都往后倾倒……

“教主!”

“教主!”

看着突然倒下的人,右护法心头一跳,急忙开口叫喊。

“……”

听到叫喊声,巫玄帝和诸葛炽涟急忙回神,猛地推开门,“砰”的一声,破门而入。

“怎么了?”

巫玄帝和诸葛炽涟走进来,率先看到了床上的诸葛轻奚,快步上去,发现她的脸色恢复了红润,只是唇色仍然苍白,却让二人欣喜不已。

“轻轻……”

“轻轻……”

二人轻声地呢喃着,却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枭岚深已经昏迷了。

“砰!”

右护法十分暴躁地一脚踹开了碍人的凳子,背着枭岚深直接冲出去……

被吓了一跳的两个人对视一眼,这才发现异样,诸葛炽涟本能地追出去。

“轻轻交给你了,我去看看。”

看了一眼床上的诸葛轻奚,诸葛炽涟这才飞奔出去……

巫玄帝眯了眯眸子,看着那两道背影消失在跟前,眼底浮现一抹隐晦。

却没有多说,轻轻地坐在床边,看着诸葛轻奚,眉眼一片柔和。

指腹轻轻地抚过她的脸庞,眉眼被他轻轻地描绘着,认真而虔诚。

“轻轻,快醒来吧。”

黑夜中,右护法的身影十分快速而迅猛,很快就消失在皇宫里。

追出来的诸葛炽涟眯着眸子,这才注意到他背上的人竟然是枭岚深。

眉头轻轻地皱了皱,一种突然涌上心头的不安让他心脏痛了一下。

“出了什么事?”

被清风吹散了的这句话,缥缈在黑夜里。

诸葛炽涟飞身追上去,直接朝着茶楼飞奔过去……

“砰!”

右护法直接踹开门,把枭岚深放在床上,把所有的东西被子都盖在他身上。

一路上,枭岚深的身体急剧下降的冰凉,让他心惊胆战。

迅速地从后厨里拿出来了几个火炉,直接点上了碳火,整个房间开始蔓延着热气。

只是,枭岚深的脸色仍然没有半点儿起色,仍旧那么苍白,唇色煞白得让人没来由的感到害怕。

“怎么回事?枭岚深这是……”

终于赶来的诸葛炽涟走进来,看到床上的人,瞬间提起了心脏。

看着被棉被厚厚地盖上一层的枭岚深,屋里还燃着三个火炉,右护法的神情凝重而带着担忧,不由得放轻了步伐。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右护法听到声音,猛地站起来,狠狠地瞪着他。

“诸葛炽涟,若是我们教主不认识你,这辈子都没有跟你有任何瓜葛,他就不会躺在这!”

“……”

被劈头盖脸的指责吓了一跳,诸葛炽涟俨然没想到右护法竟然这般激动,甚至不晓得他激动的原因是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

“呵,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真的眼瞎?还是说,你觉得我们教主对你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第四百九十八章:不行了

“我从未想过,你是不是误会……”

诸葛炽涟眯了眯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床上的枭岚深。

从他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有血色的地方,除了眉宇是黑的,整张脸都是苍白得宛若白雪。

“诸葛炽涟,你扪心自问,我们教主哪里对你不好?你扪心自问,从我们教主认识你开始,你所有的要求,你所有的条件,我们教主可曾犹豫过半分?呵……”

右护法想起了这些年,枭岚深在背后替他所做的一切,却只是换来了一句误会。

真是可笑,也真是太不值了!

听到右护法的话,诸葛炽涟猛然惊醒,整个身躯震了一下,思绪缓缓地飘远……

是啊,他一直都知道,枭岚深对自己很好,好到让他始终怀疑他对自己有什么目的……

从一开始,他就自命清高,总觉得枭岚深和他不是一路人,始终无法真正地对他敞开心扉。

在江南的初遇,在皇宫里的再遇,后来到湖城的请求他医治自己的双腿,到最后在邪岚教……

这一切一切,枭岚深从未对自己说明,明明为他做了许多做多,他却总是十分顺其自然地接受的同时,却又选择遗忘。

“要不是为了治好你这双腿,我们教主就不会再次运用那种武功,要不是为了你,我们教主就不会旧疾复发……从头到尾,你除了对我们教主颐指气使,除了对我们教主指责和怨恨,可曾想过他替做的这一切?”

“你……你……你说……说什……”

张了张嘴,诸葛炽涟头一次觉得无数的话竟然汇聚不成一句话。

被右护法的指责和谩骂震惊得无法呼吸……

“诸葛炽涟,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们教主不会有今天!”

咬了咬牙,右护法死死地捉着拳头,若不是他顾及着枭岚深的面子,这下恐怕已经把诸葛炽涟揍得半死了。

“你滚吧!从今往后,你跟我们没有任何瓜葛,教主就算死了……”

右护法提到那个字眼儿,瞬间红了眼眶。

抿着红唇,眼眶的红润,还有眸子浮现的一层水雾,让他始终无法压抑……

身子开始轻颤,背对着诸葛炽涟,轻轻地抬手,擦拭着眼角。

“我……”

“滚啊!滚!我们教主已经帮了你最后一次,你欠他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等着还吧!”

右护法用尽最后的力气,吼出那番话,让诸葛炽涟突然惊醒。

“你说,枭岚深会死?”

突然上前,抓着他的手,非常用力!

右护法冷笑一声,一把挥开了他的手,“对!他的身子三年前就已经破败了,为了调理,他这么多年从未下山……原本就因为走火入魔而落下的旧疾,为了治好你的腿,重新发作。”

“诸葛炽涟,教主替你做的一切。你可以漠视,可以充耳不闻,却不能当做没发生!这一次,他……”

右护法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房梁,眼底的水雾终究顺着眼角滑落两行泪水。

“明明活不到冬天,明明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却因为你的一句话,还是拖着破败的身体来到了南安。为了你的一句话,他耗尽真气,就是为了医好你妹妹……呵……”

“诸葛炽涟,你满意了?我们教主替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说是误会……他快不行了!他快不行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不行了

最后那两句话,是歇斯底里地吼出来的,带着压抑许久的愤怒忧伤,还有心疼。

诸葛炽涟愣了好久好久,右护法的话,他一个字不漏地听进去,却始终无法消化

枭岚深……

枭岚深……

缓缓地转身,看着床上昏迷的枭岚深,诸葛炽涟踉跄了两步,来到他跟前。

头一次这般认真的打量他,仍然被他的俊美惊艳。

明明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庞,却带着一种苍白的病态,柔美而让人怜惜。

“对不起……”

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他他已经病得如此厉害,他不知道,不知道枭岚深的身体在三年前就开始破败……

是啊,右护法或许说对了,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漠视他的好,故意对他的迁就和纵容当做理所当然。

他一直都理直气壮地觉得,这辈子跟枭岚深能成为朋友已经是最大的委屈了。

他始终觉得,他们不是一路人,他可以漠视他,可以故意理直气壮地接受他的好,只是因为他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因为交易!所以,他理直气壮,他理所当然。

到头来,被右护法当头一棒,狠狠地敲醒。

是啊,枭岚深什么人?若是他对自己有所求,又岂会这般费心?

若是自己身上真的有什么是他想要的,凭他的能耐,直接抢去了便是……

从一开始,他们结交,就是枭岚深在迁就,一开始就是他放低姿态,去纵容一个残废的自己。

“呵……”

说不上来此时是什么感觉,曾经被他搁置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曾经被他置之不理的事,此时一一地浮现在他脑海中。

枭岚深替他做的一切,那么清晰。

心口像是被堵了一块大石,无法掀开,压抑得痛苦。

想要深呼吸,却发现突然连骨子里都是疼痛

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似亲人,却又不似亲人,似朋友,却又不像朋友……

那种复杂而隐晦的感觉,在他心口慢慢地晕开。

或许,这辈子,爹娘都没有对自己这般纵容过……

眼眶不知不觉竟然红了,一双手轻轻地举起,却带着轻颤。

视线被水雾遮住,竟然看不到他的脸,诸葛炽涟轻轻地眨了眨眸子,俊逸的脸庞浮现着痛苦。

“枭岚深……”

“对不起!”

“对不起!”

这三个字,在心底说了一遍又一遍,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诸葛炽涟,你走吧,我不想让你在教主离开前还要感受你的存在。”

右护法已经恢复了平静,张了张嘴,说出来的话才没有带着哽咽……

诸葛炽涟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想等他醒来,我想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现在什么好消息都没有意义了!你懂吗?教主的身体撑不过三天了……撑不过了!”

右护法咬了咬牙,“你滚!认识你,是我们教主这辈子最大的错误!若是当年在江南,出现的人是我,他就不会……”

“我找到他妹妹了!我想告诉他,他的亲妹妹,我找到了!”

诸葛炽涟站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右护法,眼神带着坚定和认真。

“我,找到他妹妹了……”

右护法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二人之间蔓延着沉寂。

“可是……人呢?教主他,恐怕是……不行了……”

第五百章:命运始终交错

右护法双手捂住脸庞,不敢再看床上的枭岚深。

声音带着挫败和痛苦,“没时间了……没时间了……”

诸葛炽涟闻言皱起眉,扭头深深地看着床上的枭岚深,“你们等我!我一定会在三天内,带着她来到枭岚深跟前!”

说完,直接从窗户飞出去,留下一道背影。

右护法侧目,看着诸葛炽涟的背影,眼神复杂却幽深,最后化作一抹希冀。

“诸葛炽涟,这一次,拜托你!不要让他有遗憾……”

诸葛炽涟飞回皇宫,直接破门而入,看着巫玄帝,带着急促和恳求。

“你能不能给我三千精兵,三天后还你!”

巫玄帝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十分古怪,额头还带着汗水。

“可以,什么时候?”

“现在!”

诸葛炽涟毫不犹豫地开口,时间来不及了,他怕……

他怕……

“明天一早,城门口去接。”

“好!”

诸葛炽涟闻言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神情,最终离开了。

翌日一早,完全没有睡意的诸葛炽涟直接来到城门口,看着眼前的人,脸色变了变。

“诸葛兄?”

穆承锡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没想到是他。

诸葛炽涟拧眉,看着穆承锡,眼底闪烁着光芒。

“皇上应该跟你们说了,我现在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人!这是画像,越快找到越好!三天内,请务必找到!”

从袖子里拿出了虞绯月的画像,深深地看了穆承锡一眼,认真交代着。

“好!”

接过画像,穆承锡递给下面的人,很快就传遍了……

诸葛炽涟点点头,转身离去。

穆承锡正想开口说的话,却被那个背影噎了回去。

摇了摇头,想着前段时间自己打算离开的,却被巫玄帝留了下来,不晓得什么理由,却也只能遵命。

而此时,一直蹲守在诸葛炽涟的原来的客栈外的虞绯月也已经不耐烦了。

十天半个月过去了,竟然没有诸葛炽涟的身影,让她挫败的同时,心底的慌乱更加猛烈。

咬了咬牙,正准备离去,却看到一队士兵走过来,手上拿着画像,似乎在找人。

顿了顿,探长了脖子瞄了一眼,发现画像上的人正是自己,不由得心慌。

“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没有……”

“没有……”

“你们那边去问问!我们这边……”

虞绯月急忙偷偷溜走,看着那些士兵,总觉得来者不善。

瘪瘪嘴,“什么事啊都,诸葛炽涟没看到人不算,诸葛轻奚也没看到。如今还被人通缉了?”

说完,背对着那些士兵,偷偷绕了三条胡同,躲开了。

殊不知,自己的一时聪明,竟然成为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的遗憾。

“还没找到?”

“没有!”

两天过去了,竟然没有任何虞绯月的身影,让原本胸有成竹的诸葛炽涟开始慌了。

虞绯月明明就在南安城,怎么会不见呢?

该死!

距离时间还有一天,若是没把人带去……

“好,我知道了,你先离开吧。”

诸葛炽涟捏了捏内心,疲惫地拖着身躯走在街上。

虞绯月也晃悠着双腿,坐在城河边上的柳树上。

眼神盯着河面的花灯,却脸带复杂和忧愁……

诸葛炽涟从上面走下来,虞绯月却从树上跳下来,转身离去。

第五百零一章:错过……

两人就这么相背而驰,成为了最大的遗憾和错过。

而此时,茶楼里,枭岚深已经慢慢地睁开了眸子。

曾经浮现着精光和明媚的光芒的眸子,此时已经带着一抹空洞。

“教主?”

看到睁开眼的人,右护法瞬间欣喜地走过去。

“咳咳……咳咳咳……”

枭岚深轻轻地咳了一声,顺着声音看过去,却没有捕捉到任何人影。

顿了顿,漫不经心地询问着。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右护法看了一眼即将亮敞的天际,“教主,现在是卯时。”

“卯时……”

轻声地呢喃了一句,枭岚深抓了抓身上的被褥,轻笑一声,缓缓地垂下头。

“诸葛轻奚怎么样了?”

右护法顿了顿,沉默了好久,才开口。

“应该好了吧,属下这两天一直都在这,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咳咳……咳咳咳……”

再次咳嗽起来的枭岚深,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般,带着撕心裂肺的感觉。

抬手捂住嘴巴,却仍然无法制止那抹血迹从嘴角渗出来,滴落在掌心中,从指缝间滴落在被褥上……

“教主!”

右护法心慌地看着他,想要做些什么,却无从下手。

“咳咳咳……咳咳……”

已经无法组织语言一般,此时已经带着一抹凄凉和遗憾。

“本尊……”

“本尊……”

枭岚深抓着拳头,轻轻地用手背擦拭着嘴角的血迹,缓缓地放下手。

那抹触目惊心的殷红让人觉得刺眼,在他手背上更显三分夺目。

“右护法,恐怕……恐怕本尊,撑……撑……”

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五脏六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挽救,体内的经脉也早在当年走火入魔而崩裂……

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右护法,本尊拜托你一个忙。”

缓缓地从袖子里拿出了两样东西,一块血玉,一个小镯子。

“本尊死后,把血玉一同放入棺木中,把本尊送回禅城……这个手镯……”

垂眸,看着手掌心了的小镯子,眉眼闪烁着柔和与怀念。

“不知道珑儿是不是还活着,本尊却看不到了。”

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眉眼的柔和却让他看起来更加惊艳。

“若是……若是……”

“教主!你再等等!再等等!诸葛炽涟说了,小姐找到了!教主,你别说话……”

右护法看着他缓缓闭上的眼帘,终于慌了……

“教主!你再撑一阵子,一阵子就好!小姐找到了!找到了,你不是最想看到她吗?诸葛炽涟找到了,你不要睡过去……”

右护法抓着枭岚深的手,冰凉刺骨,语无伦次地开口说着,只是……

明明让人欣喜雀跃的消息,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即使枭岚深想要努力地挤出一抹微笑,即使他心中雀跃和欣喜,却已经没有力气再看他了。

手掌心的小镯子缓缓地滑落,枭岚深始终没有力气抬头。

“右护法,本尊很累……想要休息了。珑儿……珑儿……怕是……怕是……”

天,亮了……

诸葛炽涟的眸子充斥着猩红,一片血丝在瞳孔中布满。

“虞绯月!虞绯月……”

死死地握住拳头,眼睛一边又一边地略过每一条街道……

“虞绯月,你在哪?”

终于,诸葛炽涟忍不住直接在街上吼了一句,震醒了刚刚入睡的人……

第五百零三章:哥哥,你看看我……看看珑儿

右护法放下手,眼神冷漠如霜,脸上早已变成一片肃穆和嘲讽。

“你,满意了?”

冷笑着问出那句话,却仍然难掩心中的愤怒和幽怨,“诸葛炽涟,我真不该信你!”

咬牙切齿地吼出那句话,瞬间震惊了诸葛炽涟和一旁的虞绯月。

“你……这话的意思……”

诸葛炽涟张了张嘴,声音不由得惊愕起来,连带着还有一抹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侧目,看着床上躺着的枭岚深,那头白发在鲜红色的被褥中十分醒目。

最后那句话,诸葛炽涟无法说出口,满嘴的都是从心脏渗出来的苦涩。

“对!他死了!带着遗憾走的!”

右护法死死地咬着牙根,愣是逼着自己不再去看那副让他恨不得杀了的面孔。

“死……死……死了?”

虞绯月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右护法,本能地伸手抓住诸葛炽涟的手。

眼底一种难以置信和一闪而过的迷茫,让她看起来有些脆弱和可怜。

诸葛炽涟深深地折起那双眉宇,缓缓地扭头,看着虞绯月。

伸手指了指床上的那抹身影,张张嘴,又垂下头。

“他,就是你……哥哥。”

诸葛炽涟的话,让虞绯月身子一震,眸子慢慢地看向床上的那抹身影。

步伐却不敢往前迈开,整个身子宛若被钉在原地一般,无法动弹。

右护法捏着手中的小镯子,拧眉看着虞绯月。

“这是教主让我交给你的……”

缓缓地伸出手,摊出了一个精致却年旧的小镯子,十分亮丽而又精美,没有一点儿杂尘,自然闪烁着精光。

虞绯月深深地看着他,摇了摇头,终于迈开了步伐,缓缓地朝着床边的人走过去。

鲜红的被褥盖在一个倾国倾城的男人身上,床上的他,睡得很安详,眉眼一片平和。

那双眉宇和鼻梁,却像极了自己,只是那头触目惊心的白发,让她不由得心疼。

煞白的脸庞,精致鼻梁,还有一双轻轻合上的唇瓣,乍看之下,只是陷入了熟睡。

虞绯月盯着那张脸,看着看着,瞬间泪流满面。

心口传来的压抑,心脏突然骤疼,让她难以呼吸。

“哥哥……哥哥……”

轻声地开口,用着一种卑微而带着深沉的愧疚的声音叫喊着,满眼的自责和悔恨。

缓缓地跪坐在他床边,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她什么都不用确认了,他就是自己的哥哥。

失散了十几年的哥哥,他……就是!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声道歉,在空寂的房间里响起,声音带着哽咽和抽噎,泣不成声。

深深地把头埋在床边,“哥哥……珑儿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珑儿不是故意忘记哥哥的,对不起……”

虞绯月看着没有半点声息的枭岚深,终于放声大哭。

“哥哥,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是珑儿啊。哥哥……我来晚了,你看看我,看看我嘛。哥哥……”

一声声凄厉的哭喊,一声声充满自责和哀怨的抽噎,让诸葛炽涟不由得别过脸。

右护法深深地咬着牙根,转身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虞绯月的抽噎和哭泣声,诸葛炽涟站在她身后,看着那抹一动不动的身影,眼底到底浮现着痛苦和愧疚……

第五百零四章:那个贱人是谁

巫灼列眯了眯眸子,放下手中的信函,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你这是要勾引本王?”

阿绮闻言摇了摇头,缓缓地脱掉鞋子,赤足来到他跟前,突然跪在地上,用一种匍匐而带着倾慕的眼神看着他。

“王爷,奴婢自知身价低贱,可是奴婢是真心仰慕王爷的。”

阿绮说着,脸上浮现着娇羞和不自在,眸眼闪烁着期许和殷切。

“是么?”

巫灼列缓缓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段时间这个女人似乎总是出现在自己跟前,至于用了什么手段,他不去追究。

轻轻地用手指挑起她的下颌,似笑非笑地把她的下颌狠狠地捏着。

“本王最讨厌就是撒谎的人!你,确定是爱慕本王,而不是贪图荣华富贵想要爬上本王的床?”

一抹不屑从他眸眼中倾泻出来,嘴角带着对阿绮的鄙夷和嘲讽。

“奴婢不敢。”

阿绮闻言瞬间俯首,声音笃定又带着毫不犹豫地回答。

巫灼列深深地看着她,轻笑一声,一把将人拽起来。

“可是……哪怕你跟了本王,也仍然是一个下贱的丫鬟,不会有任何改变。”

阿绮闻言瞬间欣喜,眸眼闪烁着殷切的光芒。

深深地凝望着他,本能地抬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庞……

发现巫灼列只是冷了一眼眼眸,却没有推开,更加放肆。

直接把那张殷红的唇瓣凑上去,用笨拙的技术取悦着他。

“王爷……王爷……”

声音带着一抹动情和讨好,眨了眨眸子,“王爷,奴婢还是清白之身,您要了奴婢吧?”

听到最后一句话,巫灼列心头突然一动,看着眼前讨好和卑微的女子,眸子闪过一抹纠结。

“王爷,奴婢不要任何身份的……奴婢只是倾慕王爷,愿意把身子给了您。”

阿绮轻轻地在他耳边低语,却带着一抹诱惑,碰了碰他的耳廓。

“王爷……要了奴婢的清白可好?”

一句话,终于让巫灼列有了反应。

直接把人摁在书桌上,开始迅猛地啃咬着阿绮……

而此时,缓缓地来到书房的殷雪珠正准备敲门,却听到了一阵呻吟声。

一阵阵刺耳而动情的叫喊,让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砰!”

毫不犹豫地推开门,空洞的眼神看不到,一着急忘记了书房前的门槛,直接绊上去……

“砰!”

门被撞开,已经进行到了一半的巫灼列和阿绮都吓了一跳。

巫灼列扭头,看着殷雪珠绊倒在地,瞬间推开了阿绮,却被阿绮拽了回来。

“王爷……”

仍然想要继续的阿绮,却不知道殷雪珠对巫灼列来说是什么存在。

“滚!”

直接提起裤子,狠狠地把人推开,阿绮瞬间跌在地上……

“珠儿!”

殷雪珠听到女人的声音,还有巫灼列的叫喊,瞬间哭了出来。

“王爷……呜呜呜……”

泪眼婆娑,好不委屈,却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闷闷地哭了。

“珠儿,你怎么不看路?”

巫灼列看着摔的额头都破皮了的殷雪珠,眼底闪烁着心疼。

“王爷,珠儿……珠儿……珠儿出来找王爷,听到里面有异样的声音,想起了王爷说的书房重地,不得失了礼态,一着急就……”

“……”

巫灼列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声音,只是没脸承认。

只是殷雪珠的心底,却涌上一层愤怒,那个贱人是谁?

第五百零五章:那个贱人是谁

巫灼列眯了眯眸子,放下手中的信函,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你这是要勾引本王?”

阿绮闻言摇了摇头,缓缓地脱掉鞋子,赤足来到他跟前,突然跪在地上,用一种匍匐而带着倾慕的眼神看着他。

“王爷,奴婢自知身价低贱,可是奴婢是真心仰慕王爷的。”

阿绮说着,脸上浮现着娇羞和不自在,眸眼闪烁着期许和殷切。

“是么?”

巫灼列缓缓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段时间这个女人似乎总是出现在自己跟前,至于用了什么手段,他不去追究。

轻轻地用手指挑起她的下颌,似笑非笑地把她的下颌狠狠地捏着。

“本王最讨厌就是撒谎的人!你,确定是爱慕本王,而不是贪图荣华富贵想要爬上本王的床?”

一抹不屑从他眸眼中倾泻出来,嘴角带着对阿绮的鄙夷和嘲讽。

“奴婢不敢。”

阿绮闻言瞬间俯首,声音笃定又带着毫不犹豫地回答。

巫灼列深深地看着她,轻笑一声,一把将人拽起来。

“可是……哪怕你跟了本王,也仍然是一个下贱的丫鬟,不会有任何改变。”

阿绮闻言瞬间欣喜,眸眼闪烁着殷切的光芒。

深深地凝望着他,本能地抬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庞……

发现巫灼列只是冷了一眼眼眸,却没有推开,更加放肆。

直接把那张殷红的唇瓣凑上去,用笨拙的技术取悦着他。

“王爷……王爷……”

声音带着一抹动情和讨好,眨了眨眸子,“王爷,奴婢还是清白之身,您要了奴婢吧?”

听到最后一句话,巫灼列心头突然一动,看着眼前讨好和卑微的女子,眸子闪过一抹纠结。

“王爷,奴婢不要任何身份的……奴婢只是倾慕王爷,愿意把身子给了您。”

阿绮轻轻地在他耳边低语,却带着一抹诱惑,碰了碰他的耳廓。

“王爷……要了奴婢的清白可好?”

一句话,终于让巫灼列有了反应。

直接把人摁在书桌上,开始迅猛地啃咬着阿绮……

而此时,缓缓地来到书房的殷雪珠正准备敲门,却听到了一阵呻吟声。

一阵阵刺耳而动情的叫喊,让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砰!”

毫不犹豫地推开门,空洞的眼神看不到,一着急忘记了书房前的门槛,直接绊上去……

“砰!”

门被撞开,已经进行到了一半的巫灼列和阿绮都吓了一跳。

巫灼列扭头,看着殷雪珠绊倒在地,瞬间推开了阿绮,却被阿绮拽了回来。

“王爷……”

仍然想要继续的阿绮,却不知道殷雪珠对巫灼列来说是什么存在。

“滚!”

直接提起裤子,狠狠地把人推开,阿绮瞬间跌在地上……

“珠儿!”

殷雪珠听到女人的声音,还有巫灼列的叫喊,瞬间哭了出来。

“王爷……呜呜呜……”

泪眼婆娑,好不委屈,却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闷闷地哭了。

“珠儿,你怎么不看路?”

巫灼列看着摔的额头都破皮了的殷雪珠,眼底闪烁着心疼。

“王爷,珠儿……珠儿……珠儿出来找王爷,听到里面有异样的声音,想起了王爷说的书房重地,不得失了礼态,一着急就……”

“……”

巫灼列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声音,只是没脸承认。

只是殷雪珠的心底,却涌上一层愤怒,那个贱人是谁?

第五百零六章:异念

“对……对……对不起王爷,珠儿……珠儿不知道是王爷,所以……”

殷雪珠缓缓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一不小心又跌了回去。

“珠儿?”

巫灼列听到这话,瞬间没有计较她刚刚的失礼,直接把人抱起来,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去。

地上坐着的阿绮愣了,直到一阵寒风吹进来,才瑟缩着身体,把肚兜裹好,看着已经离去的两个人,咬了咬牙。

还差一点儿就成功了!

该死!

殷雪珠十分乖巧地任由他抱着,回到房间,也一句话不说,十分安静。

巫灼列以为她会问,她会生气,却没想到竟然一语不发。

“珠儿?”

殷雪珠突然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缓缓地垂下脑袋。

“王爷,珠儿知道。珠儿知道的,王爷只有珠儿一个女人是不行的。”

看不到殷雪珠的神情,却听到这两句话,巫灼列瞬间不晓得说些什么。

只是,他不曾看到,殷雪珠脸上浮现的狰狞和恐怖多么吓人。

一双手死死地抓紧了衣服,却仍然表现得十分得体乖巧。

“王爷,珠儿自知身份低贱,配不上王爷,也不能要求王爷只要珠儿一个人。”

殷雪珠有些苦涩地扬了扬唇瓣,却仍然笑得十分明媚。

“王爷,告诉我那个女子是谁?珠儿替你把人收进来……”

巫灼列闻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坐过去,抚摸着她的手。

“瞎说!本王只要你一个人就好,那个女人……一点儿都不重要,没必要为了她费心思。”

殷雪珠闻言瞬间浮现一层欣喜,却很快又垂下头。

“王爷,珠儿若是告诉你一个秘密,王爷是不是就会不要珠儿了?”

轻轻地咬了咬唇,殷雪珠带着三分哽咽的语气开口。

“什么秘密?”

“王爷……”

殷雪珠深吸一口气,终于缓缓地开口了。

“半个月前,王爷不在府的时候,有人闯了书房似乎找什么东西,被我撞见,就把我掳走了。”

殷雪珠说着缩了缩身子,有些畏惧地靠着巫灼列,身体轻颤。

“原来,那个人是诸葛轻奚,她把我掳走,想要威胁王爷,我自然不同意,拼命地想要逃走。”

“可是……诸葛轻奚太狠了,她发现我逃走,直接……直接……直接把我的眼睛弄瞎了……”

殷雪珠说着,整个人都后怕地躲了躲,本能地抓着巫灼列的衣襟。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王爷了,还好有个人救了我。”

“什么?”

巫灼列听到这个消息,瞬间站起来,看着殷雪珠,发现她的眸子真的没有任何神采。

空洞而无神,看着她的脸,也失了三分色彩。

“王爷,珠儿怕你讨厌珠儿,不要珠儿了,所以……所以……所以才闭门不见的。”

殷雪珠说着,缓缓地推开了巫灼列,脸上浮现着落寞和可怜。

“王爷,珠儿配不上你了,诸葛轻奚想要报仇,正好可以让珠儿去抵命……”

说着,眼泪有一次滑落,不带停歇的。

巫灼列闻言急忙抬手擦拭着她的眼泪,“瞎说什么?本王是那种人吗?”

好生地安抚着殷雪珠,把人拥在怀里,眼底浮现一抹幽深和危险。

诸葛轻奚,本王不找你,你倒是先找本王了……

第五百零七章:你们,打算对我动手

殷雪珠没有说话,安静地任由他拥着自己,只是脸上渐渐凝聚的阴霾和愤怒生生地拉低了她的容颜。

轻轻地闭上眼睛,这一刻,她深深地感觉到,所有的东西,都要自己亲自去把握,稍不留神就会被人抢走。

巫灼列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心底却已经开始按捺不住准备开始的计划。

柔声地安抚了她好一会儿,把殷雪珠哄入睡,这才轻轻地掀开了被子,起身。

翌日,深秋的天已经开始变冷,徐徐的秋风夹带着一抹冰凉。

刚刚敞亮的天际,却已经到了辰时,巫玄帝深深地看了床上仍然没有醒来的诸葛轻奚,轻轻地替她掖了掖被角,穿戴好衣物,直接去了朝殿。

没过多久,床上一直躺着的诸葛轻奚终于幽幽地睁开了眸子。

看着陌生却又熟悉的房梁,感受着此时身侧熟悉的气息,终于缓缓地转动着身体。

浑身僵硬,却又疼痛不堪的感觉从四肢乃至五脏六腑传来,这才回神。

昏迷了大半个月的诸葛轻奚,终于醒来,缓缓地撑着身体,看着床上明黄色的被褥,若有所思。

重新躺回了床上,回想着自己经历的事,心有余悸,却又带着三分肃穆和冷漠。

若不是巫玄帝来的及时,恐怕……

她还没有报仇就已经下去见了爹娘,还没有把殷雪珠带到爹娘坟墓跟前叩头认错,她怎么有脸?

缓缓地闭上眼睛,轻轻地抓紧着身上的被褥,再次睁眼,一抹肃杀从眼底迸裂出来……

而此时,幽静而让人向往的虞氏秘族。

圣女殿中,一位端着慵懒而高贵的架子的女子轻轻地抬眸。

一身素净得让人惊艳的白衫,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垂顺在脑后。

看着底下的几个长老,纷纷出言讨伐自己,脸上不由得冷凝着神情。

“怎么?各位长老是觉得我离开族地就是对先祖的不敬?”

幽幽地站起来,看着底下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人,冷笑一声。

“十八年前,姐姐也是圣女,为何她能离开,而我不能?”

“哼,当初你姐姐也是私自逃出去的,后来还不是死了?”

“就是就是!既然成为我们虞氏一族的圣女,理应遵守族里的规矩。”

“没错!身为圣女,就该在族里为族人寻求庇护,为族人付出一切……”

“呵!”

听到他们的理所当然的言辞,虞青衫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为族人付出一切?”

轻轻地抬手,看着自己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指节分明,又让人觉得惊艳。

“族里的人又可曾为我做过什么?没有付出就想得到好处,天底下拿来这么便宜的事?”

缓缓地眯起了眼眸,看着眼前脸带错愕的三个长老,突然掀了掀唇角。

“这个圣女,我不稀罕了!你们爱让谁当让谁当!”

说完,狠狠地甩开了袖子,径直地从他们跟前走过去……

“放肆!”

“大胆!”

“给我站住!”

三人看着她毫不犹豫地离去,瞬间出手阻拦。

虞青衫眸色一深,直接弯身躲开了他们三人的攻击。

平静而稳重的脸庞慢慢地浮现冷漠和肃杀。

“你们,打算对我动手?”

声音很轻,空灵而带着一丝兴味,让人听着只觉得沉醉……

第五百零八章:虞青衫,你住手

三人对视一眼,点头之后毫不犹豫地朝着虞青衫动手。

只是,虞青衫眯着眼缝看着飞身过来的人,嘴角吟着一抹森冷。

“看来,你们是不打算让我离开了。”

瞬间抬手,迎面就是一掌对上了飞过来的大长老的手掌。

“砰!”

一声巨响在圣女殿响起,四周的摆设瞬间震得四分五裂,虞青衫却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反观大长老被那一掌击退了好几步……

三个人都面露惧色,看着眼前的虞青衫,连大长老都不是她的对手,恐怕……

缓缓地放下手臂,虞青衫一步一步地朝着三个人走过去。

“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在我背后动手。”

看着他们,虞青衫轻轻地张开着红唇,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眼底眼底闪烁着嗜血。

“你们既然不让我离开,没办法了。”

虞青衫抬脚就是一踹,踹上了一旁的二长老。

“老二?”

“二弟!”

大长老和三长老看着二长老被踹翻在地,瞬间惊叫一声。

虞青衫慢慢地收敛起脸上的漫不经心,“不让我走,那就踩着你们的尸体过去,如何?”

二长老吐了一口血,看着眼前平静却阴森的女人,心底开始浮现着畏惧。

“大哥,我没事。”

让大长老搀扶着,缓缓地站起来,三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的耐心一直都很好,可惜……你们把它磨灭没了。”

话落,虞青衫飞身而起,瞬间抬脚直接朝着大长老的下颌踢去……

行动迅猛而利落,若不是大长老退的快,恐怕下颌都已经被踢歪了。

后怕地摸了摸下颌,大长老眯着眼眸,“虞青衫,你太放肆了!”

“放肆?”

听到这话,虞青衫轻轻地呢喃了一句,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明媚的五官此时带着三分夺目的色彩,那张让人惊艳的脸蛋浮现着不屑。

“在这里,我想放肆又如何?凭你们三人就想拿捏我?可笑!”

“你!”

“大哥,二哥,我们别跟她废话!凭我们三人联手,一定能拿下她。”

三长老咬了咬牙,看着虞青衫,始终觉得她会是一个祸害。

“……”

“……”

大长老和二长老对视一眼,迟疑了好片刻,点点头。

“一起上!”

虞青衫淡然自若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倒是不知道,你们竟然还赶着上前送死。”

话落,三个身影瞬间来到了跟前,分别朝着她的身体和头部发起攻击。

虞青衫冷眸一眯,瞬间弯身下去,躲开了二长老的手掌。

抬头就是大长老带着劲风袭来的碎骨掌,直接迎上去……

从袖子掷出三枚白棋,直接化了他的碎骨掌。

三长老扑过来,直接就着她的脚下动手,却被虞青衫狠狠地后空翻一脚踹开。

三人的合力攻击终于让虞青衫露出了正色。

挽起袖子,露出一抹净白如玉的手臂,这一次,她主动开始攻击。

“噗!”

“啊!”

身形鬼魅而利落,三长老没有任何防备,瞬间被她一只手穿破了胸膛……

血淋淋的手猛地抽出来,看着三长老缓缓倒地,虞青衫这才舔了舔扬起嗜血的笑容的唇瓣。

“三弟!”

“三弟!”

第五百零九章:虞青衫,你住手

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三长老,二长老和大长老终于动怒,狠狠地瞪着虞青衫。

后者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手臂上的血迹,眼底浮现一抹嫌弃和厌恶。

“大哥,我们给三弟报仇!”

二长老瞪着虞青衫,恨不得吃了她的肉。

大长老虽然愤怒,可也不敢轻举妄动,虞青衫的武功远在他们之上。

看着忿忿不平的两个长老,虞青衫终于把擦拭干净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真脏!”

轻描淡写地扔出两个字,缓缓地抬眸,眼神冷漠却平静地看着他们。

“怎么办,我向来都是从一而终的人。”

轻轻地勾勒着唇角,眼眸突然眯起来,随身一动。

“砰!”

“轰隆!”

一声巨响,在圣女殿响起,匆匆赶来的虞梦生看着圣女殿的房顶突然塌落,瞬间飞奔上去。

“虞大人,圣女不让人打扰。”

几位侍女拦下了虞梦生,脸色没有半点温度。

虞梦生听到这话,瞬间板起脸,一把挥开了四个侍女。

“砰!”

一脚踹开了那扇门,看着一身白衣飘飘,没有沾染半点儿灰尘的虞青衫,又看了一眼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的大长老和二长老。

“哦,哥哥回来了?”

微微侧目,看着缓步走进来的人,虞青衫轻轻地笑了一声。

面对身后的一片狼籍,没有半点儿心虚或者要掩藏的举动。

“虞青衫,你这是做什么?”

狠狠地拧起眉宇,看着眼前的女人,既是怨恨,又是无可奈何。

“哥哥,你怎么能一回来就对我兴师问罪呢。”

虞青衫脸色不变,看着虞梦生,轻轻地抬脚,迈开步伐,走上去。

“我可是没有率先动手呢。是他们,他们不让我离开,所以……”

虞青衫耸了耸肩,十分无辜,眼神带着一丝讨好和纯真。

“……”

大长老和二长老看着她,纷纷露出惊恐的神情,却仍然不甘心。

眯了眯眸子,大长老和二长老对视一眼,眼底闪烁着决绝,最终二人奋身而起……

直接朝着她的头颅飞上去,毫不犹豫地朝着她的脑袋拍下去。

虞青衫脸色突然冷峻起来,头也不回地直接朝着半空中的二人挥了一掌。

“砰!”

“砰!”

两个人直接飞出了房梁,瞬间从半空中跌落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

“噗!”

“噗!”

两位长老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整个人撑了一下身体,最终瘫软在地。

“我说了,最讨厌别人在背后动手!”

虞青衫这一次,终于在她平静无波的脸庞上都浮现了一抹愠怒。

“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朝着二人走过去,脸上的怒容慢慢地变得冰冷,甚至带着三分嗜血和狰狞。

“唔……”

伸手,直接扼住了大长老的喉咙,轻轻地勾勒着唇角。

“你,真该死!”

“虞青衫,你住手!”

看到虞青衫的举动,虞梦生瞬间惊叫一声,飞身过来,却阻止不了她的举动。

“噗呲……”

手指狠狠和朝着大长老的眉心穿下去……

溅出了一抹血迹,喷洒在她的白色衣衫上。

“……”

虞梦生瞪大眸子看着大长老死不瞑目地往后跌倒,瞬间停下了步伐,怔怔地看着虞青衫的背影。

“大哥!大哥!”

二长老看着倒在一边的大长老,终于回神,爬过去叫喊着。

第五百一十章:我要的很简单……

“哥哥,你看,他们总是不听我的话。说了让他们不要偷袭我,却总是不听。”

缓缓地站起来,笑眯眯地看着虞梦生,仿佛刚刚杀人的不是她。

虞梦生抿着唇,看着此时笑脸盈盈的虞青衫,从脚底蔓延上来一层刺骨的冰冷。

后背传来一阵凉意,刺激着他的每一寸皮肤。

“我杀了你!”

二长老怒红着双眼,直接冲上去,用尽最大的力气挥出了一巴掌……

虞青衫冷冷地笑了,一个转身侧目,看着二长老,不屑地嗤鼻一声。

“不自量力!”

直接从袖子里掷出一枚棋子,狠狠地砸向了他的眸子。

“啊!”

一声惨叫,在距离虞青衫不到一丈的地方踉跄了两步。

二长老摸着眼睛,下一刻,瞬间被人狠狠地掰断了脖子。

“咔擦!”

一声清脆而让人心惊的声音响起,虞梦生来不及开口,就看到虞青衫扔开了二长老的尸体。

轻轻地拍了拍手,低头凝了一眼身上染上的血迹,眸色变得隐晦而嫌弃。

“哥哥,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一身衣裳。”

说完,露出一抹浅笑,转身走了出去……

虞梦生呆呆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才缓缓地蹲下去,看着死不瞑目的几位长老……

死死地抿着唇,一双手缓缓地攥起拳头,虞青衫……

你究竟要什么?

一个时辰后,圣女殿外,虞梦生背对着门口,整个人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

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的虞青衫,看着那抹背影,步伐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笑着走出去。

“哥哥。”

虞梦生听到声音,终于扭头,看着重新换了一身干净衣衫的她,仍然那般高洁傲岸,不食人间烟火。

却是心狠手辣起来,所有人都畏惧的存在。

“虞青衫,你究竟要什么?”

凝望着眼前的女子,虞梦生生平第一次,无法看透,无法看懂的一个人。

虞青衫闻言缓缓地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哥哥,我要的很简单。”

虞青衫缓缓地背过身,“只是太简单了,所以不容易得到。”

虞梦生张了张嘴,攥紧着的拳头松了又紧,却始终无法问出口。

一阵风吹拂过来,虞梦生终于下定决心般,看着她的背影。

“青儿,是你害死的,是吗?”

虞青衫沉默,任由自己的衣袂随风飞扬,那头青丝轻轻地飞舞着。

“哥哥,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这么多年在干什么?是不是好奇,姐姐是不是我害死?”

终于,虞青衫随手抚了抚自己的秀发,缓缓地转身,“跟我来吧。”

说完,越过虞梦生的身侧,一步一步地朝着村口走去。

常年绿茵如一的树下,两道身影挺直地站着。

一白一黑,气氛不凝重,却也不轻松。

虞青衫坐在底下的凳子上,瞥了一眼她搬来的棋盘,努了努嘴。

“哥哥,再陪我下一盘棋如何?”

虞青衫深深地看了一眼虞梦生,笑了笑,把黑棋推给他。

虞梦生顿了顿,还是坐了下去,看着眼前精致的棋盘,还有十分光滑的棋子,点点头。

“哥哥,还记得二十年前,我偷偷离开族地出去的事吗?”

第五百一十一章:我要整个天下

虞青衫说着,率先动手下了一枚白棋,随后看向虞梦生,似笑非笑地撑着脑袋。

“记得。”

虞梦生执起黑棋,深深地看了一眼她落子的地方,轻轻地折起眉宇,这才缓声开口。

“二十年前,我第一次离开族地,去了外面,看着大好河山,看着热闹繁华的尘世间,心生艳羡。”

看着虞梦生落棋的地方,虞青衫笑了笑,没有任何迟疑,再次执起新的白棋,放在了棋盘中。

“……”

虞梦生听到这话,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棋盘,若有所思。

“那一个月,我了解了人间,我见识了一切在族地看不到的东西。”

“所以呢?”

虞梦生落下第二枚黑棋的时候,终于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

虞青衫笑了笑,很是随意地把白棋下在棋盘上,轻轻地摩擦着棋盅的边缘。

“哥哥,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我向往那种生活,我渴望那种生活。”

虞梦生听到这里,终于正色起来,手中的黑棋迟疑了好久,才缓缓地落下。

“我要知道,青儿是不是你害死的!”

虞青衫慢慢地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看着虞梦生,沉默了好久,才垂首。

“算是吧。”

捡起白棋,轻轻地瞥了他一眼,落在他的黑棋上方,“姐姐的死,的确是我的手笔。”

“果然!果然是你!”

虞梦生听到这话,瞬间站起来,看着她,眼底充斥了愤怒和憎恨。

“青儿哪里对不住你?你为何……”

“哥哥!”

虞青衫缓缓地开口叫了一声,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却带着一种冷清而平静。

虞梦生身体僵硬了一下,被那双毫无温度的眸子看过来,瞬间跌坐下去。

“姐姐是圣女,却没有做圣女的事,那几位长老对她很是不满,所以决定把我捧上去,抹杀了姐姐。”

“继续。”

深深地看了一眼虞梦生,眼神闪烁着一抹幽深的危险,虞梦生只能硬着头皮捡起黑棋,随意地下了一个地方。

“我也很听话,他们让我杀了姐姐,我就送了她一程,所以我就成为了圣女。”

“……”

虞梦生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话,深深地垂下头,一双手死死地握紧拳头。

咬牙切齿,却不敢有任何异动。

“说起来,哥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呢。”

虞青衫突然来了兴致,十分雀跃地看着虞梦生,“我啊,杀的第一个人不是姐姐哦,是一个……一个……”

虞青衫突然停顿了一下,闭着眼睛思索着,“对了,是一个姓南的老头子。”

突然笑了起来,眼底浮现着无辜和纯真,“哥哥,你不知道,那个老头子竟然偷听到了我的秘密,所以……”

虞青衫轻轻地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随后笑眯眯地下了一枚白棋。

“……”

被虞青衫的话吓了一跳,虞梦生猛地抬头,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女人,竟然不知道……

在二十年前,她还杀过别人!

“哥哥,你很惊讶吗?”

虞青衫看着震惊的虞梦生,缓缓地站起来,笑眯眯地看着远处。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你知道吗?那个老头子逃走了,被人救起来,我很生气的。生气之后,自然是要那一家人跟着那个老头下地狱啊。”

第五百一十二章:我要整个天下

“你!”

虞青衫这般轻描淡写地诉说着人命,让虞梦生惊讶至极,更多的是惶恐。

“哥哥,你再不认真,可就输了。”

扭头瞥了一眼下了三分之一的棋盘,虞青衫声音带着一抹冷厉。

虞梦生这才惊醒,看着自己的棋局,下的乱七八糟,瞬间不由得开始凝聚心神。

“当然,这只是我开始计划前的一部分。那些人的死,就当做是我计划的开端吧。”

虞青衫重新坐回了凳子上,看着陷入苦恼的虞梦生,没有催促。

“十八年前,在姐姐离开族地的之前,我就已经开始了我的计划。偏偏是姐姐自己撞上去的,怨不得我。”

“南安城里,穆府的灭门,其实是我推波助澜,让先皇帝对他们下手,而我……只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

虞梦生心头一颤,原本指着的黑棋,瞬间跌落在棋盘上,整个人都震惊地看着她。

“穆府……穆府……竟然……竟然也是你的手笔?”

“哥哥,很意外吗?还有更意外的呢。”

虞青衫瞥了一眼凌乱的黑棋,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捻着一枚白棋,瞬间锁定一个地方,直接封了黑棋的所有出路。

“南安城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做的。诸葛府的灭门,先帝的死,还有柳国公府,霍国公府……他们都不过是我计划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十分轻柔地诉说着自己的计划,虞青衫看着浑身颤抖的虞梦生,终于抿了抿唇角。

“哥哥,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眼神幽深,又带着一抹希冀,只是这抹眼神却不纯粹,多了三分欲望和张狂。

“……”

深深地喘着粗气,看着她,她的举手投足都是一片优雅,眉眼柔和的样子不像这般凶狠的人。

“如今,我的计划很快就完成了。而我……最想要的东西,也即将到手。”

“你……你……你不会……不会……是,想要……想要整个天下吧?”

终于,虞梦生站起来,后退了两步,看着她,哆嗦着声音,问了出来。

“是啊,我就是要整个天下!你看,我要的多么简单,只是太麻烦了些。”

随意地挥了挥手,虞青衫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人。

“哥哥,姐姐的死,虽然不是我自愿的,却也是必须的。她不死,我的计划就不能行了,你知道的,她成为皇帝的女人,就是阻碍我的计划。”

“你!你疯了!你是个女人,你要整个天下做什么?”

虞梦生瞪着她,难以置信她会说出这种话,更没想到……

她的野心竟然……竟然膨胀到想要整个天下!

“哥哥,女人怎么了?女人不能为皇吗?女人不能做皇帝吗?作为圣女的时候,你们还不是一样要听我的?”

虞青衫瞥了一眼虞梦生,眼底汹涌着雀跃和兴奋。

“你……你不可能的!你绝对不可能成为皇帝!还有玄儿,还有玄儿,你不可能成为天下之主!”

“玄儿?”

虞青衫轻声地呢喃着这个名字,眼神幽幽,盯着虞梦生,突然笑了。

“是了,十八年了,我都尚未亲自跟他好好地见个面呢。”

虞青衫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说来,他如今也成为阻碍我计划的人之一,真是……让人头疼呢。”

第五百一十三章:哥哥,下去陪姐姐可好

“虞青衫!”

听到这话,虞梦生终于慌了,那是青儿的孩子,她费尽心思想要保护的孩子,这个时候……

“哥哥,别那么凶嘛。”

虞青衫轻笑着,看着虞梦生气恼而忌惮的样子,摇了摇头。

“我一直都没有对他动手,可知道为什么?”

虞梦生瞪着她,一双手一直在颤抖着,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眸子充斥着血丝,咬牙切齿地想要冲上去,却自知自己压根不是她的对手。

“啧啧啧……要说啊,先帝的那些女人也真是愚蠢!我都把姐姐的孩子交到她们手上了,竟然还没有解决。”

有些痛惜地咂舌,虞青衫突然笑出声,看着虞梦生,缓缓地开口。

“那个皇后,那个熹妃……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姐姐孩子推到她们跟前,原本以为会很容易就解决的事,没想到……呵。”

脸上漫上一层不屑和鄙夷,“若是知道她们这般废物,不仅没把人解决,反而被那小子反呛回去,当初就该直接解决了。”

话落,虞青衫扫了一眼棋盘,微微上挑着那张凉薄而性感的唇瓣。

“哥哥,你最了解我的。一切阻碍我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姐姐一样,她的孩子也会一样,而你……”

虞青衫的眸子瞥向虞梦生,从上至下,第一次没有了之前的纯真和讨好。

“哥哥,我之前可是一直都很敬重你的。”

虞梦生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却没有了愤怒,只有深深的后怕

“所以,你想要整个天下,想要让我们都死?”

虞青衫闻言咯咯咯地笑出声,明媚的眉眼张扬而充满魅惑。

一身白衣飘飘,在树下更显三分惊艳的气质。

“哥哥,你猜。”

虞青衫微微一笑,缓缓地转身,看着虞梦生,轻轻地抬手抚了抚自己凌乱的发丝。

“反正也不差这一步了,哥哥,你的存在会让我产生不安呢。”

幽幽地抬起手手臂,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却带着润白光滑。

“……”

听到这话,虞梦生瞬间警惕起来,看着她,生生地感觉到一阵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

“哥哥,别怪我哦,你想要替姐姐报仇,妹妹现在就送你下去……”

话落,随手一挥,一道迅猛而充满凌厉的劲风飞过来,虞梦生本能地反应,直接飞身而起,险险地躲开了那道从脸庞飞过的风力。

虞青衫眸子一眯,瞬间从袖子里飞掷出四枚黑棋,直接朝着他的命脉飞过去,虞梦生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两枚黑棋划破了脸庞。

俊逸而刚毅的脸庞出现了两道血痕,微微的刺痛感传来,让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虞青衫的眼神慢慢地冰冷起来,没有半点儿温度,朝着他走过去。

“哥哥,下去陪姐姐可好?”

那双眸子,深深地盯着他,虞梦生只觉得背后一阵寒冷袭来,整个人都僵直了身体。

“砰!”

下一刻,虞青衫瞬间挥出十成功力的手掌,狠狠地朝着虞梦生飞过去……

虞梦生用尽全力迎上去,整个人都被撞飞,飞出了十丈之外的地方,狠狠地哼吐了一口血。

一旁的树干撼动了好久,翩翩落叶凌乱着虞青衫周身的气息。

第五百一十四章:屠村

“哥哥,你躲不掉的。”

一步一步地朝着虞梦生走过去,步伐稳重而缓慢,却带着瘆人的气息。

虞梦生看着她,想要站起来,却没有半点儿力气。

眼神慢慢地从警惕变成绝望,最后变化成幽深,深不可测。

“虞青衫,你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却引来了虞青衫的轻笑。

“那怎么办呢?哥哥想阻止我吗?”

虞青衫的话,不轻不重,却在虞梦生的耳朵里回响,带着三分震慑。

“哥哥,我可要动手咯。”

笑眯眯地开口,站在他的跟前,缓缓地蹲下去,手掌开始聚起源源不断的真气。

虞梦生抿着唇,盯着她的手掌,瞳孔微缩,却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被她的手掌朝着天灵盖打了下去……

“唔……”

虞梦生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明艳的女子,她微微上挑的弧度,那么明媚妖冶,却让人打从心里发毛。

一声痛苦的呻吟,从他嘴里吐出来,看着慢慢地放弃挣扎的虞梦生,虞青衫终于松开了手。

看着死不瞑目地跌倒在地的虞梦生,虞青衫缓缓地垂下眸子。

伸手,白净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替他敛下了那双眼帘,深深地凝视了他一眼,起身。

留下一抹挺直而孤傲,让人只觉得远观而不可亵渎的背影。

翩翩落叶,洒落一地,遮住了虞梦生的尸体……

回到圣女殿,虞青衫没有走进去,深深地看着这座府邸,眼底浮现一抹说不上来的幽深。

“圣女!”

“圣女!”

几个侍女走出来,看着虞青衫,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静候一旁。

虞青衫颔首,轻飘飘地瞥了她们一眼,“把圣女殿烧了。”

几个侍女闻言愣了一下,对视一眼,却没有多问,直接应是后匆匆退了下去。

“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快来追我!”

“快来!快来!”

“等等我!”

不远处,几个小孩子正在嬉闹,虞青衫缓缓地转身,看着那几个萝卜头,天真烂漫的样子,十分纯真。

眼神淡淡,慢慢地浮现一层复杂,静立在圣女殿前,缓缓地伸手。

几个小萝卜头见状不由得停下来,笑眯眯地朝着她走过去。

“圣女!”

“圣女!”

声音稚嫩中带着天真,清脆而明亮,让人不由得欣喜。

“真好……”

抬手摸了摸眼前的小男孩,眉眼弯弯,缓缓地把手往下滑,扼住了他稚嫩的脖子。

“可惜了……”

微微一笑,手指轻轻地蜷起来,稍稍用力,瞬间扼杀了这个小男孩。

“啊!”

“啊!”

看着小伙伴的瘫软,一个两个的小孩子终于惊醒,尖叫起来……

慌不择路地朝着四处奔走,却已经逃不掉了。

虞青衫淡笑着,飞身上去追上了一个小女孩,毫不犹豫地穿破她的身体……

一个,两个,三个……

四个小萝卜头瞬间被虞青衫无情地抹杀,看着手上的血迹,那双冷清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丝异样。

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虞青衫缓缓地垂下手臂,任由白色的衣衫沾满了血迹。

“圣……圣……圣……圣女?”

“圣女?”

不远处正在耕种回来的村民看到虞青衫,第一次发现高洁傲岸的圣女此时满身血迹,不由得惊愕起来。

第五百一十五章:我那亲爱的姐姐的孩子

虞青衫缓缓地抬眸,看着不远处错愕的村民,缓缓地笑了。

“对不起……”

轻轻地开启红唇,眉眼慢慢地敛下笑意,爬上一层冷漠冰霜的嗜血。

瞬间动身,身体穿梭在几个人跟前,身影显现,七八个村民瞬间倒地……

看着手指甲上的血迹,虞青衫终于叹了一口气,“不能斩草留根……”

抬头看了一眼天际,看着此时阳光明媚,没有一点儿白云点缀的天空,嘴角弧度慢慢地勾起。

“杀人了!杀人了……”

终于,一炷香后,整个虞氏族地传遍了杀人了的氛围。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看着那抹白影,看着虞青衫缓缓地朝着他们走过来。

一个个地,脸带恐惧和疑惑,愤怒和惊恐,看着虞青衫,哆嗦着身体,努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

抱成一团的虞氏村民,完全不相信,眼前的女人,他们吹捧信奉了十几年的圣女,竟然……

竟然会是狠心杀害村民的凶手!

渐渐地,天际慢慢地被夕阳映照成了橙红色,斑驳的天际绚烂而美艳。

所有人的身影都被那即将落下的夕阳拉长……

虞青衫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想杀你们的。”

缓缓地抬手,手指间夹着黑白棋,十指合并,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八枚黑白棋瞬间飞掷出去……

“呃……”

“呃……”

接二连三的人开始到底,只有一声闷哼,眼前的村民开始一个个倒地。

男女老少,无一例外。

松开手,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还有地上的尸体,缓缓地转身。

一阵风吹拂而来,扬起她那头青丝,还有凌乱的衣袂。

“可惜,我不愿意给任何人留后路。”

这句话,随风飘散,却已经无人听到了……

一阵重重大火突然冲破黑夜,圣女殿燃烧起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溅起了点点星火。

一天时间,整个虞氏族地,全村被灭。

罪魁祸首仍然淡定从容地看着,看着眼前火光冲天的圣女殿,微微一笑。

终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圣女的几个侍女对视一眼,相继跟上去……

五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朝着族地外走出去……

一个月后。

诸葛轻奚终于恢复了身体,躺了一个多月,身体都有些不协调了。

幽幽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小黑球,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的武功内力增进了好多?”

有些苦恼地看向巫玄帝,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那抹明黄色的身影。

“是枭岚深救了你。”

放下手中的奏折,巫玄帝站起来,走到她跟前,“你能好,他功不可没。”

只是,眼神微微闪烁着,到底没把枭岚深死了的消息告诉她。

“枭岚深?”

诸葛轻奚有些惊讶,按道理,她跟枭岚深没有半点儿关系,唯一有的,也只是哥哥曾经跟他接触过。

“没事,我带你去看看网收起来的鱼儿。”

微微一笑,巫玄帝拍了拍她的脸蛋,抓着她的手,带着她来到了天牢。

“哗啦啦……”

一阵沉重而清脆的铁链声响起,在最里面的牢房中,沉重的呼吸声听起来有些吓人。

幽森而潮湿,一阵扑鼻而来的潮湿和熏臭传来,让诸葛轻奚不由得皱了皱眉。

第五百一十六章:我那亲爱的姐姐的孩子

“什么人?”

诸葛轻奚侧目,精致的脸庞浮现着纳闷,越走越近,就却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吓人。

巫玄帝但笑不语,终于领着她来到了牢房前,看着那个污头垢脸的人。

“还没死?”

双手负在身后,看着血迹斑斑,却仍然喘着粗气的人,巫玄帝冷清的声音响起。

“桀桀桀……”

那人缓缓地抬眸,只看到一张乌漆嘛黑的脸,那双眸子没有了眼珠子,深深地凹进去。

“巫玄帝,你可真狠!”

嗓音十分尖锐又难听,磨砂而刺耳,让人不由得皱眉。

“狠么?”

巫玄帝笑了,眼底却不含任何笑意,盯着那抹身影,“朕是来告诉你,你背后的人,朕猜到了。”

“桀桀桀……”

再一次响起了这阵刺耳的声音,诸葛轻奚终于听出了一点点熟悉感。

震惊地抬眸,看着身边的男人,张了张嘴,哑声说了一个名字。

巫玄帝浅笑,抬手抚摸着她的脑袋,轻轻地颔首。

“知道了?知道了又如何?桀桀桀……”

齐安动了动耳朵,那双看不到的眸子四处晃动。

沉重的铁链哗啦啦地响着,有种报复性的声音响起。

“你不是她的对手!你不是……桀桀桀……全天下,没有人是她的对手!你不是!桀桀桀……”

巫玄帝深深地凝视着他,“朕若是没猜错,你们称呼为大人的那个人,就是我母妃的妹妹,是不是?”

齐安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后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沉重的铁链呼啦啦地响着。

“哈哈哈哈……”

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在幽深的牢房中响起。

齐安笑了好久好久,门外的巫玄帝和诸葛轻奚十分有耐心。

“是又如何?你不是她的对手!她筹谋这么久的计划,没有人能阻止她!”

“是么?可惜……你看,你还不是折了?还有谁?哦,对了。俪妃……还有巫祺羽,还有……”

巫玄帝十分平静地诉说着这些名字,眼神却一直盯着他。

齐安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巫玄帝说出来的名字之后,再也没有吭声。

诸葛轻奚和巫玄帝对视一眼,终于转身离去……

在他们离开后,齐安终于抬起头,那双没有眼珠子的眸子“看着”他们的背影。

轻声地呢喃一句,“我们只是棋子而已……”

随后又是一阵沉重的哗啦啦的声音,也不晓得有没有人听到。

出了天牢,诸葛轻奚站在门口,突然面色凝重地看着他。

“小黑球,我总觉得不安。”

“不安?”

巫玄帝听到这话,俊秀的眉宇轻轻地折起,看着诸葛轻奚有些发白的唇色,瞳孔布满担忧。

“是……”

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一种呼之欲出的惊恐让她无法平静。

“小黑球,我觉得……我觉得……要出事了。”

而此时,终于再次来到南安的虞青衫,缓缓地抬眸,盯着南安城三个字,微微一笑。

身后的四个侍女紧张地跟上她的步伐,看着人声鼎沸的南安城,有些格格不入地缩着身体。

虞青衫眼神微眯,看向了皇宫的方向,缓缓地伸手,一种触手可得的感觉让她十分享受。

我那亲爱的姐姐的孩子,别来无恙啊……

第五百一十七章:再晚来一步,我可就屠你满门了

“啊!”

突然,齐王府中,传来了一声凄厉地惨叫。

巫余风从门外走进来,看着韩悦一脸惊慌的样子,不由得轻蹙墨眉。

“鬼叫什么?”

一声没好气的怒吼,让韩悦终于回神,瑟缩着身体,净白皮肤露出被褥外,瞬间爬上一层鸡皮疙瘩。

忐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韩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一丝不挂的模样,瞬间哭出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个下流痞子,你……王八蛋!”

听着韩悦的指控,巫余风原本就没有什么耐心,此时更加没有多大呃容忍力。

直接上去,狠狠地把人拽着,拖下床,狠狠地挥着她的耳光。

“啪!啪!啪!”

连续好几下,把韩悦打蒙了,甚至连哭泣都忘记了。

“你……你……你塔我?”

韩悦终于回神,脸蛋火辣辣地疼,甚至有种说不上来的膨胀。

看着已经被打变形了的脸,巫余风毫不犹豫地扔开她,“本王不止打你,还踹你!怎么?一开始不是看不上本王,如今还是当了本王的王妃?贱女人!”

呸了一口,巫余风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出了门。

韩悦没想到自己刚嫁过来就遭遇这种待遇,瞬间委屈地哭起来……

抬手抚摸着火辣辣的两边脸蛋,韩悦哭得更加委屈。

门外,候着的侍女们闻声对视一眼,都幸灾乐祸地退了下去。

此时,武王府外。

虞青衫站在门口,身后的四个侍女走上去,恭敬地喊了一声。

“圣女,可是要在这里歇脚?”

虞青衫轻轻地颔首,慢慢地走上去,却被两个侍卫拦了下来。

“什么人?武王府不得擅闯!”

虞青衫闻言轻笑一声,轻轻地抬眸,看着两个侍卫。

眸色一变,瞬间把人推开,两个人直接飞出去,把门狠狠地撞开。

“砰!”

“什么人?”

“大胆?武王府也是你们随意擅闯的吗?”

“快,把她拿下!”

武王府里的侍卫纷纷跑出来,团团包围着虞青衫,一个个警惕地盯着她。

“让你家王爷滚出来见我。”

虞青衫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胸前的衣襟,漫不经心地开口。

武王府的管家闻言沉默了片刻,盯着虞青衫的脸庞,点点头。

“你们盯着她,我去找王爷。”

说着,急匆匆地跑去书房,只是刚说了,飞奔出去……

看着被团团包围起来的虞青衫,脸色瞬间煞白起来。

“给本王收起兵器!”

这时候,虞青衫才堪堪抬眸瞥了一眼巫祺羽,轻笑一声,走到他跟前。

“你再晚来一步,我可就屠你满门了。”

扔出一句话,巫祺羽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而隐晦。

深深地看了一眼管家,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管家这才瑟缩着身体,眸子惊恐地看了一眼虞青衫的背影,匆匆离去。

巫祺羽让侍卫们退下去后,才恭敬地领着人去了书房,十分恭谦地跪地。

“大人,不知道这时候有什么事吩咐?”

“我要在南安城呆一段时间,你这里最安全。”

虞青衫背对着他,眼神幽幽地打量着他的书房,声音冷清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可是要把计划提前?”

第五百一十八章:我可是你小姨

巫祺羽看着她,垂下头,十分敬畏地开口询问。

“暂时不用。”

虞青衫抬手,制止了巫祺羽的话,幽幽地坐在了凳子上,“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明白?”

“是,属下明白了。”

巫祺羽闻言恭敬地垂首,缓缓地站起来,“那属下对外宣称大人是属下的干娘?”

虞青衫轻轻地挑了挑眉,随后挥了挥手,“无所谓,只是……若是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你知道的,武王府可就危险了。”

“是,属下定然保密!”

巫祺羽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虞青衫,最终攥着拳头大步离去。

“圣女,这人可信吗?”

看着他离去,其中一个侍女走上来,幽幽地询问着。

“呵,可信不可信又如何?他惧我,畏我,服我便可。”

轻轻地敲了敲书桌面,清脆而清亮的声音在空荡的书房中响起。

几个侍女闻言恭敬地垂下头,没有再言语。

虞青衫淡淡地瞥了她们一眼,“既然跟着我出来了,没有我的吩咐,就敢轻举妄动,可知道什么下场?”

几个侍女闻言瞬间背脊一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异口同声。

“奴婢誓死听从圣女的吩咐。”

“奴婢誓死听从圣女的吩咐。”

虞青衫这才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几个侍女,“下去吧。”

四个侍女这才站起来,相视一眼,恭敬地退了出去。

虞青衫甩了甩袖子,眸色一深,嘴角突然扬起一道弧度,稍纵即逝。

“哎呀,这么多年了,也该去见见我那可爱的外甥了。”

话落,身形一动,瞬间消失在原地……

皇宫。

巫玄帝坐在御书房,身边站着小吉子,紧张而认真地研磨。

突然,一阵风吹拂,飘起了一旁的帘帐。

一抹白色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御书房里。

强大的威压和气场在御书房中蔓延,小吉子瞬间警惕起来。

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抹白色身影,巫玄帝手中的狼毫停顿了下来……

豆大的墨水滴落在奏折上,晕开染成一片漆黑。

缓缓地搁下狼毫,站起来,看着那抹白影在飘扬的帘帐中飞舞,凌乱着她的身影。

“哦,看起来你并不意外?”

虞青衫缓缓地走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巫玄帝。

步伐不紧不慢,沉稳中带着一抹压迫,惊艳的脸庞从帘帐后显露出来,眉眼弯弯,平和中却带着让人不安的气息。

巫玄帝幽幽地看着她,双手负在身后,嘴角也轻轻上挑。

“意外?当然意外,毕竟……朕还想着怎么请动您这尊大神呢。”

“咯咯咯……”

听到巫玄帝的话,虞青衫轻轻地抬手,捂住嘴巴,轻笑着。

空灵的声音在御书房响起,明明那般悦耳,却又让人无端地升起一阵寒冷。

“我可是你小姨。”

巫玄帝和虞青衫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两人的视线始终带着一种深沉却又剑拔弩张的感觉。

“小姨?”

一抹冷笑吟在嘴角,巫玄帝眼底慢慢地浮现一层冰霜。

“朕只知道,把整个大晋攥在手里,把所有人都拿捏在手掌心中,完全不把人命当命的某个大人!”

虞青衫缓缓地眯起了眼缝,看着他,轻轻地平复着嘴角的弧度。

第五百一十九章:这只是见面礼

“我亲爱的外甥,看到小姨就是这般无礼吗?”

虞青衫空灵的声音在御书房响起,带着三分让人警惕的感觉。

小吉子看着虞青衫,又看着巫玄帝,紧张而忐忑地看着他们二人,等待着巫玄帝的指令。

“小吉子,你先出去。”

巫玄帝瞥了一眼小吉子,淡漠地眼神看了他一眼,眼底的深意让小吉子深深地惊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虞青衫深深地看着小吉子打开门走出去,眼底闪过一抹危险,随后笑了。

“看来,你真的不怕我。”

虞青衫缓缓地走到巫玄帝跟前,认真地打量着他。

巫玄帝也不曾惶恐,眼神从上至下地扫了一遍虞青衫,心里满满地升起一阵警惕。

负在身后的手也不由得开始攥紧拳头,“怕?你敢只身一人来,朕又何惧?”

“你,真的很像姐姐。”

虞青衫幽幽地抬起手,看着巫玄帝,他的眉眼很像很像当年的虞妃。

虞妃的性子坚毅而又张扬,不像她……

“可惜,朕没发现你跟母妃有半点儿相似的地方。”

虞青衫闻言缓缓地垂下头,“那是……我当然没有姐姐那般惊才艳艳,所以她才香消玉殒得快。”

再次抬眸,虞青衫的眼底闪烁着深深的复杂。

“也罢,今日来,我是给你一个见面礼的。”

说着,从袖中扔出了一个东西,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哥哥的随身之物,可认得?”

巫玄帝抬手抓住了飞掷过来的东西,听到这话,眸子瞬间冷了几分。

眉头紧蹙,死死地盯着手掌心的东西,这是……

这是虞梦生随身携带的玉佩,从未离身的玉佩,竟然……

竟然……

“你把舅舅怎么样了?”

轻轻地垂下眼帘,巫玄帝攥紧着手中的玉佩,眼底开始汹涌着弑杀的波涛。

“他啊,杀了……”

虞青衫轻描淡写地扔出四个字,随后拍了拍手,脸上仿佛说着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杀了……”

巫玄帝垂下头,轻声地呢喃着这两个字,手中的玉佩深深地被他抓紧,险些要碎掉。

“怎么?生气了?”

虞青衫把他的小举动看在眼里,缓缓地笑了,“生气也不能把我如何,还是想想……日后该怎么向我报仇吧。”

扔下一句话,虞青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消失在原地。

“咔擦!”

手中的玉佩突然清脆地响了一声,巫玄帝缓缓地张开手。

看着手中碎裂的玉佩,眼底汹涌着一层阴霾。

把玉佩抓在手掌,又松开,最终任由它跌落在地。

“舅舅……”

龙居宫。

诸葛轻奚听到小吉子的话,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站起来,风一般地飞出去。

“诸葛姑娘!”

还没有回神,就看到诸葛轻奚只留下一抹潇洒的背影,急忙开口喊道,也追了出去。

“砰!”

诸葛轻奚来到御书房,推开门进去,就是那抹孤寂的背影,突然心疼。

“小黑球。”

缓缓地走进去,步伐很轻很轻,从背后拥着他。

“小黑球,是不是那个人……”

诸葛轻奚一直都没有问,却知道巫玄帝他在计划着的一个人,那个人是害死他母妃的人。

“轻轻……舅舅,舅舅……舅舅也死了。”

第五百二十章:阿玄

“……”那句话,在空荡的御书房中响起,带着孤寂和深深的落寞。

诸葛轻奚只觉得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悲凉的感觉,不由得抿着唇。

缓缓地抱紧着眼前的男人,“没事的!没事的!”

双手抱着他,能感觉到此时他的情绪充满了不安和忐忑,还有一层更深的愧疚。

“小黑球!”

诸葛轻奚叹了一口气,走到他跟前,轻轻地捧着他的脸,眼神认真而专注。

“巫玄帝,你看着我。”

缓缓地开启着红唇,诸葛轻奚双手把他的脸托着,用一种轻柔而带着笃定,充满情意却又带着三分羞涩的韵味的话开口。

“我,诸葛轻奚,不管你遭遇了什么,不管你的仇人是谁,不管你要对付什么人,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你皱眉,我不喜欢。你冷漠,我不喜欢。你生气,我不喜欢。你沉默,我不喜欢。你的一切不好,我都不喜欢。”

诸葛轻奚笑了,眉眼弯弯,那双灵动的星眸此时一片清澈。

诸葛轻奚的话宛若一浒温暖的泉水从头灌下来,让巫玄帝缓缓地抬眸,注视着她。

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耳边仍然响起着诸葛轻奚的话。

“我喜欢你笑,喜欢你耍赖,喜欢你无理取闹,喜欢你冷静,喜欢你睿智,喜欢你从容……我喜欢曾经的你……”

“巫玄帝,我愿意和你拥有共同的敌人,我愿意成为你坚强的理由。”

“……”

听着诸葛轻奚的话,明明她的话那般轻柔,仿佛随时能在风中飘散,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感觉。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都没有漏掉地听进耳朵里。

终于回神,看着眼前清明得让人心动的女子,伸手,把她拥入怀里。

唇角微微上扬着,一双手紧紧地抱着她,“轻轻……你说的,你喜欢我的!往后,可不能反悔。”

“那是自然,我……”

诸葛轻奚笑了,正想说什么,巫玄帝已经挑起了她的下颌,虔诚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轻轻……轻轻……”

生疏地而又带着本能地亲吻着眼前的女子,巫玄帝有些红着脸庞。

殊不知,诸葛轻奚早已震惊得没有任何反应,等她回神的时候,整张脸蛋瞬间红扑扑起来。

“小……小……小……小黑球……”

窘迫地看着他,巫玄帝却笑了,眼底闪烁一抹戏谑和捉弄。

轻轻地咬了咬她的唇瓣,一阵疼痛让她不由得抽吸一口冷气。

“巫玄帝……你竟然……竟然……”

诸葛轻奚涨红了脸蛋,想要指责他,却不好意思说。

“轻轻,你唤我名字。”

“什么?”

“你叫我,叫我名字,叫我名字好不好?”

巫玄帝抱着她,撒娇似的用脑袋在她脖子里蹭了蹭。

“巫玄帝……”

“不是,不是这个!”

巫玄帝猛地抬眸,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看着她,“轻轻,叫我阿玄……”

“……”

那双深邃得随时能迷醉人的眸子,此时充满了期待和希冀。

诸葛轻奚张了张嘴,看着那张脸,始终没法叫出那个让人羞愧的名字。

“叫嘛!叫嘛!叫嘛!”

巫玄帝眯了眯眸子,使劲地撒娇,却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再次凑上去……

“阿玄!”

被吓了一跳,诸葛轻奚猛地开口喊了出来,声音响亮而清晰。

第五百二十一章:穆承锡,你骗了我

巫玄帝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我在!”

诸葛轻奚终于回神,瞪大了眸子,看着眼前笑得十分明媚的人,又气又恼,最终狠狠地剐了他一眼,红着脸飞出去。

巫玄帝看着她的背影,眼底蔓延着宠溺地欣喜,最后慢慢地收敛下去。

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碎裂玉佩,脸色冷凝,咬了咬牙,直接离开了书房。

诸葛轻奚自然不敢呆在龙居宫,直接奔出了皇宫,身影穿梭在人群中,终于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拍了拍脸蛋,诸葛轻奚这才轻轻地抬手抚摸着唇角,轻轻地笑了一声。

而此时,迎面走来的穆承锡,终于在三个多月后,再次看到了诸葛轻奚。

“小轻轻。”

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快步地走上去,脸上洋溢着喜悦。

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诸葛轻奚慢慢地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看着那抹玄色身影走过来。

“锡哥哥。”

神情淡淡,声音疏离中带着冷漠,让人听着都有些不舒服。

原本欣喜地走过来的穆承锡,看着她的模样,被她唇角上的伤痕刺激着眼眸,缓缓地低垂着脑袋。

“小轻轻,你最近对我太冷漠了。”

穆承锡握了握拳头,他始终想要鼓足勇气不再见她,可是……

他却始终没有办法让自己狠心离去。

哪怕曾经,穆府是他们诸葛一家害得家破人亡,也不曾对她产生半点怨恨。

诸葛轻奚听到这话,却不由得勾起了嘴角,一抹嘲讽的笑容在她脸上浮现。

眼底慢慢地浮现阴沉和恨意,盯着他,缓缓地开口。

“穆承锡,我对你冷漠,你不知道原因吗?”

一句话,瞬间震惊了穆承锡,本能地抬起头,触及到那双充满愠怒和恨意的眸子,身体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张不开口。

诸葛轻奚却笑了,脑海中浮现着殷雪珠充满嘲讽的话语,说着穆承锡宁愿相信她,也不相信自己和诸葛府的话,心底不由得再次加深了对他的怨恨。

“小轻轻,我……”

穆承锡慌忙地摇头,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诸葛轻奚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穆承锡,你骗了我,又哪来的勇气指责我对你冷漠?”

眼神冷冰冰,语气更加冰冻三尺。

“我……我没……我不是!”

穆承锡呆呆地看着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做的事,她知道了。

心头突然慌乱起来,看着诸葛轻奚,伸出手,却被她狠狠地挥开!

“穆承锡,你害死我爹娘,害得我诸葛府被满门抄斩,你满意了?你开心了?”

“不是……不是的!我……我没……”

被诸葛轻奚冷冰冰的话指责着,穆承锡本能地反驳,却在她的眼神注视下,终于垂下头。

“我……我也不想啊!”

深深地埋下头,一脸痛苦和自责,却得不到诸葛轻奚的任何眼神波动。

“穆承锡,你知道吗?曾经,你是我多么信任的人,而今,你就是让我多么怨恨的一个人!我们十几年的交情竟然比不上殷雪珠的一句话!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意,竟然比不过她的一句谎言……”

诸葛轻奚冷笑一声,“你宁愿相信殷雪珠,也不愿意相信我!穆承锡,我对你很失望……”

第五百二十二章:你我再见,便是兵戎相见

穆承锡被最后的话震慑到了,猛地抬头,看着诸葛轻奚冷冰冰的眼神,浑身僵硬起来。

“你让我太失望了……”

深深地埋下头,第一次产生了迷茫和慌张。

“小轻轻,我……我……我不是!”

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自己当初也是有苦衷的,却发现,任何话此时听起来都十分苍白了。

“穆承锡,殷雪珠告诉我了,当年是你亲自把那些莫须有的罪证交给他,皇帝才下令灭我满门!而今,你竟然要我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跟你仍然和好如初吗?我不是傻子!”

诸葛轻奚怒吼出最后一句话,眼神充斥着指责的神韵,“你害死我爹娘,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轻轻,我……”

穆承锡吓了一跳,被诸葛轻奚指责的眼神盯着,才知道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纠结的是什么。

他怕,他怕的是诸葛轻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他怕,他怕诸葛轻奚用冷漠的眼神,用冰冷的话语说恨他。

“小轻轻,你听我说!”

“穆承锡,够了!”

诸葛轻奚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回到从前了!”

“小轻轻!不可能的!我不信!我不信!你爹娘害死我爹娘,我为了复仇有什么错?我不过是替我穆府报仇,这一切都是你爹娘咎由自取!”

穆承锡也终于爆发了,他忍了这么多年,他的苦谁又知道?诸葛轻奚的指责,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我恨过每一个人,我恨你爹娘,恨你哥哥,恨全天下的人,却唯独不会恨你!小轻轻,你为什么不能体会我?为什么?为什么?”

穆承锡深深地埋下头,言辞激动却带着三分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

诸葛轻奚看着他,冷笑着,“为什么……呵!穆承锡,哪怕你愿意信任我爹娘,哪怕你愿意多一分信任我,也不会听了殷雪珠的话,而认定我爹娘是害死你爹娘的凶手!”

“哪怕你愿意多信任我一点,也不会听了殷雪珠的话!”

缓缓地抬起头,眨了眨红红的眼眶,被水雾遮住了的视线终于恢复清明。

“殷雪珠的一句谎言,就让你信了,穆承锡,这么多年的情意你都喂狗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殷雪珠是唯一的目击者,她是唯一一个看到杀死我爹娘的人。她不会骗我的,不会!”

穆承锡听到这话,本能地反应摇头,拼命地大吼着。

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却更多的是自我说服。

“不可能!殷雪珠不会骗我的,不会……我不信!”

双手抱头,整个人都开始癫狂起来,穆承锡陷入了深深地自我纠结和自我说服。

诸葛轻奚嘲讽地勾勒着唇角,看着他,眼底不带任何温度。

“穆承锡,你我再见,便是兵戎相见!从今往后,你和我不必在意十几年的交情……”

“……”

缓缓地抬起头,穆承锡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见她,利落地扬起手中的短刀,手起刀落……

“撕拉!”

一声撕裂声响起,诸葛轻奚缓缓地把手中的断袍摊开。

“你我,恩断义绝!从今往后,再见就是仇人……”

第五百二十三章:敢勾引王爷

怔怔地看着她,诸葛轻奚冷漠的神情,还有眼底汹涌的恨意让穆承锡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那抹断袍让他手足无措,更加让他心如死灰。

这一切,他拼命地想要掩藏,他拼命地告诉自己,自己没有错!

可是,看着诸葛轻奚决然的样子,他心慌了,也心虚了。

“仇……仇……仇人……”

深深地埋下头,这一刻,再也没有勇气看着那张脸。

那张布满绝望和愠怒,布满着仇恨和冷漠的脸庞,他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再看了。

缓缓地闭上眼睛,心口猛地抽疼,疼得让他险些哭出来。

“穆承锡,走吧。趁我现在还不想动手,你滚吧。”

诸葛轻奚扭头,背对着他,这是她最后一次,仅仅一次!

再见之时,她定然拔刀相向!

“……”

穆承锡苦笑一声,嘴角的弧度带着三分自嘲,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抹背影,转身离去。

踉跄着脚步,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整个人带着吃吃的笑声,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诸葛轻奚握了握拳头,最后再次松开,毅然决然地朝着南箐别苑走去。

此时,列王府。

殷雪珠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被人压着摁在地上的阿绮,脸上不冷不淡,看不出喜怒哀乐。

“放开我!放开我!”

阿绮拼命地挣扎着,却抵不过那些个侍卫的力气,被摁着无法反抗。

殷雪珠轻轻地挥了挥手,那几个侍卫这才松开她,退了出去。

“殷雪珠,你想做什么?”

阿绮丝毫没有吧殷雪珠放在眼里,一双水眸看着她,脸上浮现着愤怒。

殷雪珠听到阿绮的呼喊,眉头蹙起,眼神慢慢地变得幽深起来。

“大胆!夫人的名讳也是你能喊的?”

一旁伺候着殷雪珠的侍女见状猛地大吼一声,“来人,掌嘴!”

一旁静候的几个侍女走上去,狠狠地朝着阿绮的脸庞挥了下去,一下一下,整整打了十巴掌,才停歇。

“你……你……”

阿绮瞪着殷雪珠,眼底充满了怨毒之色,只是脸蛋高高地耸起,怎么看怎么滑稽。

“还能说话?你们没吃饭吗?”

那侍女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看着底下的几个侍女,冷声地呵斥!

“啪!啪!”

接着,又是十个巴掌,朝着阿绮原本就红肿的脸庞挥下去。

这次,终于说话都不利索了,殷雪珠这才幽幽地站起来。

掀了掀眼皮,“我做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

挥了挥手,那侍女恭敬地退出去,很快就走进来十几个壮汉。

一个个光着膀子,走进来,摩拳擦掌的样子,十分猥琐。

“听说,你勾引王爷的时候,说你是清白之身。”

缓缓地抬手,抚着自己的脸庞,眉眼一片温和,眼底却渗着三分冷漠。

“唔……里……里……里……噗……噗要……”

阿绮终于感觉到恐惧,被殷雪珠那双冷漠的眸子看着,心生寒意。

“扒了她,允许你们在这里享用这个女人。”

听到这话,底下的侍女们都不由得抽吸一口冷气,纷纷缩着身子,不敢抬眸看向殷雪珠。

殷雪珠缓缓地走下去,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阿绮。

眉眼一片嘲讽和不屑,“人不大,心思挺大的。有胆子勾引王爷,就要有胆子承受这一切。”

第五百二十四章:殷雪珠,你竟敢骗我

话落,眸子看向眼前的十几个壮汉,轻轻地颔首。

阿绮终于回神,连滚带爬地想要逃出去,却被身后的壮汉拦了下来。

“美人儿,跑哪去?”

“哈哈哈哈……”

“兄弟们,咱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放……放……放拍喔……放……放……”

阿绮拼命地挣扎,却没有任何办法。

被其中一个壮汉抓住,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只是下一刻,身上的衣衫撕拉一声……

瞬间,一抹香肩在十几个壮汉面前显露,顿时引来了一阵抽吸冷气的声音。

“噗……噗……噗要……”

被那些人宛若饿狼一般的眼神盯着,阿绮终于感觉到了害怕,瑟缩着身体,拼命地拍打着抓着自己的男人。

“撕拉……”又一声碎步撕裂的声音,阿绮终于绝望了。

看着欺压上来了四五个男人,那双眸子布满了惊恐和绝望。

清秀的脸蛋泪眼婆娑,看着开始啃咬自己身体的男人,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殷雪珠十分冷漠地站起来,看着眼前萎靡却让人恶心的场景,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神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绮早已喊的嘶哑,声音带着破音和沙哑。

浑身都是那些恶心的痕迹,整个人早已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白花花的身体早已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只留下一点点遮羞布盖住了下身。

那些侍卫听着声音,都有些心旷神怡却没有回头,只是憋红了脸。

其他侍女更加羞红而忐忑地垂下头,听着那场撕心裂肺的虐待从开始到结束,终于松了一口气。

“夫人……”

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门仆,看到眼前的场景,也吓了一跳。

随后反应过来,急忙走到殷雪珠跟前,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殷雪珠沉默了。

“不要让他进来。”

轻轻地抓了抓手,殷雪珠的脸上闪烁着异样,只是正准备让人搀扶着自己回房,就听到了那道阴恻恻的声音。

“不让我进来,是你心虚了吗?”

穆承锡一把踹开了侍卫,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大厅里那抹清丽的紫色身影。

直接飞身上来,看到大厅里萎靡的场景,稍稍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半点儿怜惜和同情。

殷雪珠闻言轻笑了一声,重新让人搀扶着坐回了椅子上。

那双眼睛“看着”他,嘴角上挑,“穆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

慢条斯理地理着自己的秀发,声音不轻不淡,却让人听着有些膈应。

“殷雪珠,你竟敢骗我?”

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殷雪珠,穆承锡死死地咬紧牙根,一双手攥紧着拳头。

那副眸子充斥着愤怒和不甘,甚至还有一抹怨恨。

“咯咯咯……”

殷雪珠闻言笑了出来,伸手遮住了嘴巴,那笑声竟然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穆将军,我何时骗你了?说这话可有证据?”

“你还敢狡辩!你骗我说是诸葛天桦夫妻害死了我爹娘,你骗我,你骗我说是诸葛府的人害我穆府满门被杀……”

穆承锡的怒吼,在大厅里响起。

而此时,问讯赶来的管家带着几百侍卫赶了过来,把他团团包围。

阿绮被几个壮汉扛起来,直接背着离去……

殷雪珠也没有搭理她,而是直勾勾地“看着”穆承锡,脸上终于收敛了笑容。

第五百二十五章:杀了你,小轻轻会原谅我

“穆承锡,你说得太冠冕堂皇了,不觉得可笑吗?”

殷雪珠嘲讽的神情让穆承锡错愕,看着她脸上扬着的笑容,分明在嘲笑自己。

不由得恼羞成怒,直接飞身上去,欺压而上,狠狠地揪着殷雪珠的领子。

“可笑?是啊,真可笑,我当初竟然相信!我当初竟然相信你的鬼话,如今……如今……如今我竟然成为了她的仇人。”

咬牙切齿的声音在殷雪珠耳侧响起来,却没有看到她任何畏惧和惊恐的神情。

“穆承锡,你说怪我,真是可笑!”

殷雪珠伸手,狠狠地掰开了穆承锡揪着自己的领子的手。

“穆承锡,这一切,都只怪你太自负!呵……”

殷雪珠冷笑一声,摸索着一旁的椅子,抓着把手,这才找回了一丝丝安全感。

“你就是太自负,所以相信我的话!哪怕当年你信任诸葛轻奚多一点,哪怕当初你多留个心眼,也不会被我忽悠了去!”

殷雪珠的话,再一次狠狠地掀开了他刚刚结痂的疤痕,再次呈现血淋淋的痕迹。

“你明知道我和诸葛轻奚不对付,你还是相信我,你明知道当年我被赶出了诸葛府,你却仍然对我的话一点儿都不怀疑,哈哈哈哈……”

殷雪珠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带着三分畅快和报复后的快感。

“穆承锡啊穆承锡,我现在都能猜到,诸葛轻奚知道真相的时候那副失望,哦不,绝望,愤恨,难以置信的脸……一定很有趣!”

那一阵笑声,充斥着自己的耳膜,穆承锡狠狠地拧眉,看着眼前的女人。

心底的愤怒慢慢地涌上来,开始蔓延在眼底,胸口被压抑着的愤怒终于爆发。

“殷雪珠!我要杀了你!”

“杀我?”

殷雪珠闻言瞬间停下的狂笑,脸上慢慢地凝聚着凝重和深沉。

看不到穆承锡的方向,却能感觉到四周有种十分危险的气息蔓延着。

咬了咬牙,殷雪珠强撑着自己的理智和镇定,“你最该杀的人是自己!是你,是你一手把诸葛府毁了,是你,害死了诸葛轻奚的爹娘,你只不过想找一个替死鬼……”

“你闭嘴!我没有!没有!一切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穆承锡此时早已被愤怒激红了双眼,理智一点点消散,看着她,就想起自己干的蠢事……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小轻轻就会原谅自己……杀了殷雪珠,小轻轻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杀了殷雪珠!

“穆承锡,你承认吧!就是你!你太自负,太自以为是,如今的局面,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当初你就不该相信我,信了我,就该承担后果!”

殷雪珠感觉到他身上越发冰冷的气息,一种浓厚的杀意在身边蔓延。

心脏猛地提起来,瞬间僵直着身体。

“杀了你,小轻轻就会原来我的!杀了你!我杀了你!”

穆承锡终于动手,直接把殷雪珠拽了下来,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嘶!”

一阵疼痛从头皮上传来,殷雪珠不由得抽吸一口气,龇牙咧嘴。

“殷雪珠!”

咬牙切齿地喊着这个名字,穆承锡正要动手……

“快救我!”

殷雪珠突然大喊一声,一抹黑影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瞬间把穆承锡踹飞出去……

“砰!”

第五百二十六章:诸葛轻奚,可认得本王

穆承锡没有任何防备,整个人都被踹到了门边,堪堪地扶着,这才停了下来。

抬眸,看着那个包着自己的黑衣人,穆承锡缓缓地眯了眯眼眸,正在衡量自己能不能在他手上杀了殷雪珠。

“你们列王府的人都是傻子还是木桩?现在还不动手?”

黑衣人瞥了一眼那群呆若木鸡的侍卫,不由得开口嘲讽道。

殷雪珠这才回神,狠声地呵斥,“你们还不动手?想让本夫人死吗?”

这时候,侍卫们才纷纷反应过来,开始对穆承锡动手。

穆承锡咬牙,瞪了一眼殷雪珠,最终还是不甘心地突破包围圈,准备离去。

“殷雪珠,你最好抹干净脖子……”

离身之际,扔下一句话,这才从房檐上飞出去。

殷雪珠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角渗出来的冷汗被她抬手擦拭了。

黑衣人看着她,又瞥了一眼刚刚大厅发生那一幕的地方,眉眼闪烁着复杂。

“我想见你们的大人!”

隔了好一会儿,殷雪珠才幽幽地开口,说出这句话,俨然是带着三分冷意和决绝。

黑衣人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离去。

殷雪珠这才抓着一旁的椅子,站起来,“还不过来扶我?”

拧了拧那双秀气而细长的黛眉,殷雪珠带着一丝丝愠怒的语气这才惊醒了一旁的侍女。

急忙上来,搀扶着殷雪珠缓缓地回房。

“站住!”

正准备了离去的侍女,突然被叫住了,整个人一哆嗦,也有些颤着声音。

“夫……夫……夫……夫人,还……还……还有什么事?”

殷雪珠坐在床上,阴恻恻的神情此时有些恐怖和狰狞。

“今天发生的事若是让外人知道,你知道什么下场了?”

“是……是……是!奴……奴……奴……奴婢,绝……绝绝对不对任何人说起。”

侍女跪在地上,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声音都开始带着哭腔。

“滚吧!”

殷雪珠挥了挥手,脸上浮现一抹不耐……

“等等!”

那侍女正在感恩戴德地准备离去,身后的殷雪珠再次开口。

“你叫什么?”

因为眼睛瞎了,殷雪珠不得不借助外人,不得不培养一个属于自己的绝对衷心的人。

“奴……奴婢……奴婢樱桃。”

“樱桃?”

殷雪珠轻声地呢喃了一下,随意地点点头,“从今天起,你就照顾我的起居饮食。记住,什么东西该看,什么话该听,才能保住性命,懂吗?”

最后一句话,让樱桃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去吧!”

终于得到解脱一般,樱桃飞奔地离开了殷雪珠的卧室,躲在了角落边,喘着粗气。

眼神慢慢地恢复了平静,没有刚刚的畏缩和忐忑,眼底浮现着凝重,很快就消逝了。

“诸葛轻奚!”

南箐别苑外,一位深蓝色衣衫的男人,笔直地站在门口。

远远地就看到了姗姗而来的人影,不由得上前两步,看着那抹俏丽而引人瞩目的身影。

看清楚那人,诸葛轻奚的步伐停了下来,脸上带着不耐,心底却汹涌着仇恨。

“……”

一语不发地停下步伐,巫灼列走过去,轻轻地审视着眼前的女子。

“多年不见,诸葛轻奚,可认得本王?”

第五百二十七章:让人恶心的心思

“呵!”

巫灼列的开口,引来了一声冷笑。

诸葛轻奚缓缓地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恍如隔世,却又那么的历历在目。

冷冷地扬了扬唇瓣,“记得,怎么不记得?我们大晋的列王殿下!”

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一抹难掩的仇怨,充满嘲讽的语气也让两人的氛围更加寒冷。

化成灰也记得你!

心底暗暗地加上这句话,诸葛轻奚眼神冷漠,精致绝伦的脸庞浮现着和三分高傲。

巫灼列没说话,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心底涌上一层说不上来的感觉。

比起三年多之前,她的气质更加冷清了,也让人更加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那张曾经就精致的脸庞此时带着成熟的魅力,那双冷清黝黑的瞳孔带着三分肃穆。

轻轻抿着的嘴唇,还有那头被她随意地披散在脑后的秀发,随风飞扬,却更显得她的气质高冷而清贵。

“三年多不见,你成熟了。”

缓缓地露出一抹招牌式微笑,巫灼列眉眼带着一丝温和,仿佛看到老朋友一般,自来熟得很。

看着眼前这张让人作呕,让她心生怨气的脸庞,诸葛轻奚费了好大的劲才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下来。

“是啊,三年多不见,列王仍然让人作呕,让人恨不得扒皮抽筋!”

诸葛轻奚深吸一口气,冷冰冰地看着他,“列王,我不认为我们除了仇恨以外,还有什么话说。”

诸葛轻奚的话让巫灼列听了愣了一下,随后轻笑一声,眼底带着虚伪的温柔。

“诸葛轻奚,本王有东西要给你看,可否赏光?”

巫灼列挑眉,看着她,有那么一刻,他想让这个女人成为自己的女人!

与殷雪珠不同,殷雪珠温婉体贴,知书达理,诸葛轻奚宛若高不可攀的皎月,让人心生向往,又有那种想要亵渎的心思。

这个女人,还真是……

“如果是列王的命,我还是会有兴趣,其他的,我并不觉得……”

诸葛轻奚唇瓣挂着三分嘲讽,丝毫没有打算跟他离去。

“关于穆承锡呢?你倒如何?”

巫灼列缓缓地上挑着唇瓣,脸上浮现着胸有成竹的神情,让诸葛轻奚不由得眯着眼缝。

“穆承锡的事,你也不关心吗?”

诸葛轻奚眯着眼缝,看了他好久,才终于笑了。

“好,我跟你去!”

两人各怀心思,朝着街市的其中一座客栈走去。

二人上了楼,进了包厢,两人皆是沉默不言。

诸葛轻奚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予他一个眼神,侧目看着窗外,开始失神……

巫灼列一直打量着她,把她的五官和身体都扫了一遍又一遍。

一阵风吹来,带着一丝丝女子特有的馨香,飘逸在巫灼列的鼻翼前。

这种气味在殷雪珠身上从未有过的,让他不由得开始沉醉。

深吸一口气,脸上开始浮现着迷醉的神情,眼底慢慢地涌现掠夺的色彩。

“说吧,找我什么事?”

等了半个时辰也没有听到巫灼列开口,诸葛轻奚狠狠地皱眉,扭头看着他。

却发现他眼底的掠夺还有脸庞让人恶心的神情,心底不由得变成厌恶和恶心。

“听说,你和穆承锡很熟,曾经是青梅竹马……”

“与你何干?”

诸葛轻奚警惕地看着他,开始露出凝重的神情。

“怎么说呢,就是想让你知道……”

第五百二十八章:穆承锡一早就背叛你

“这东西,你可认识?”

巫灼列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轻轻地推到诸葛轻奚跟前。

诸葛轻奚冷眸剐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桌上的东西。

瞳孔微缩,看着桌上的东西,诸葛轻奚的眼神变化莫测,最后化作一抹平静。

缓缓地抬眼,看着巫灼列那副笑眯眯实际上带着三分幸灾乐祸的冷漠的神情,心底不由得冷笑。

“我该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

十分平静地端起一旁小二端上来的茶水,波澜不惊地呡了一口。

“哈哈哈哈,也是。”

巫灼列深深地凝了她一眼,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块兵符。

“说来呢,也是你的一个熟人交给本王的呢。”

巫灼列佯装漫不经心地开口,实际上用斜眼一直观察着诸葛轻奚的神情。

“熟人?”

诸葛轻奚缓缓地搁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地掀着唇瓣。

“在南安城,我的熟人可是多了去,也不晓得……列王说的是何人?”

巫灼列眯了眯眸子,手指轻轻地抓起了桌上的兵符,似有似无地把玩着。

“你真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诸葛轻奚笑了,脸上浮现着纯真和无辜,看着巫灼列,眉眼弯弯。

“当真不知。”

笑着说出这四个字,只是慢慢睁开的眼帘,掩盖着一闪而过的冷芒。

“这是兵符。”

巫灼列捏着手中的兵符,终于认真而专注地盯着她的神情。

“是穆承锡给本王的兵符。”

诸葛轻奚闻言笑了笑,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

淡淡的,浅浅的,带着一分不在意,脸上的笑容也仍然不曾减弱。

轻轻地伸手,摩擦着手边的杯子,“是吗?”

低头看着茶杯里轻轻荡漾着的新鲜茶叶,倒映着的影子中那双眸子一片冷清。

“可不是,意外吗?”

巫灼列捏着兵符,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想来,你还不知道吧,穆承锡一早就背叛了你。”

诸葛轻奚听到这话,终于松开了手中的杯子,缓缓地站起来。

“是吗?那列王今日找我来,不会就是想告诉我,穆承锡早就背叛我这么简单吧?”

巫灼列轻笑一声,端起眼前的茶杯,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或许是,或许不是。”

轻轻地呡了一口,这才幽幽地开口。

“诸葛轻奚,本王仍记得,当年你对本王可是十分执着的,全南安城谁不知道你非本王不嫁。”

听到这话,诸葛轻奚脸上慢慢地收敛了冷漠,却吟着一丝嘲讽。

“谁没有过年少轻狂眼瞎的时候?当年列王看不上我,如今,我又岂会看得上列王?”

诸葛轻奚充满嘲讽的话让巫灼列的脸色稍稍变了变。

捏着手中的茶杯也开始使劲,“是吗?”

嘴角突然上挑,扬起一抹让人心惊的嘲讽,“也是!如今,巫玄帝是这大晋的皇帝,他对你这般上心,你自然看不上本王一个普通王爷了。”

诸葛轻奚闻言沉默了,却没有说话,深深地睨了他一眼,直接转身。

巫灼列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一眯,瞬间搁下茶杯,欺身而上,把诸葛轻奚拽了回来。

“这么着急离开?”

狠狠地抓着诸葛轻奚的手腕,巫灼列带着一丝愠怒和不甘地眼神瞪着她。

第五百三十章:我想要诸葛轻奚的命

“列王,请自重!”

扭头看着自己被抓得生疼的手腕,诸葛轻奚冷冷地抬眸,眸光轻轻地闪烁着什么。

巫灼列笑了,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脸,一时间竟然升起一丝丝兴味和莫名地激动。

抬手,轻轻地伸过去,就要抚摸上她的脸庞,诸葛轻奚眸光一冷,毫不犹豫地抬手,狠狠地朝着他的手背打了下去。

“啪!”

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在两人脸间响起,一时间,巫灼列脸色有些难看。

低头看了一眼手背火辣辣的红印,那双眸子开始眯成了缝隙。

“诸葛轻奚,你真是给脸不要脸!”

诸葛轻奚冷笑一声,狠狠地掰开了巫灼列的手指,带着一抹厌恶和憎恨的感觉。

抬手,用袖子使劲地擦拭着手腕的地方,嘲讽的弧度十分明显而张扬。

“不好意思,列王!我诸葛轻奚对谁都能不要脸,唯独你,这种恶心的东西,我一眼都不想看!”

“你!”

看着她,被那两句话激恼,巫灼列有些恼恨她的伶牙俐齿,更加觉得新奇。

“诸葛轻奚,你应该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一般都不会好到哪去。”

缓缓地敛下眼底的阴沉,巫灼列笑了,露出一抹十分隐晦却又佯装温柔的恶心笑容。

诸葛轻奚垂立在身侧的手,藏在袖中缓缓地攥紧。

轻轻地垂下头,咬紧牙根,抿着红唇,压抑着此时心中的愤恨。

“是吗?像当年你们厚颜无耻地把莫须有的罪名安插在我诸葛府头上一样吗?”

“哦?看来,你知道了。”

巫灼列深深地凝了她一眼,终于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没错!若是你敢跟本王作对,当初诸葛府的下场,就是你今后的下场!巫玄帝以为,凭他那点儿能耐就能把本王奈何得了吗?可笑!”

诸葛轻奚缓缓地后退了两步,看着眼前胸有成竹却带着高傲自满的巫灼列,心底一片冰冷和嘲讽。

“劝诫你一句,今天的你大意,就是你他日落败的下场!”

诸葛轻奚凑过去,轻轻地说出这么一句话,身上若有若无的馨香飘扬在空气中。

巫灼列深吸一口气,眼底汹涌澎湃,一抹掠夺的神色一闪而过。

“这么关心本王,是不是对本王……”

巫灼列笑了,脸上扬起一抹洋洋得意的笑容,伸手想要把人拽入怀里。

却被诸葛轻奚利落地闪身到了一旁,抄起桌上的筷子,狠狠地抵住了他的喉咙。

“巫灼列,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敢对我有那种念头,筷子就是你的下场!”

喉咙传来的刺痛,让巫灼列终于开始正色起来。

看着诸葛轻奚慢慢地举起筷子,突然用力,“叭!”

一声响,筷子瞬间断成两半,诸葛轻奚冷哼一声扔在了地上。

“巫灼列你,殷雪珠,还有穆承锡……当年但凡对我诸葛府的人动过手的人,我都会一一还回去!”

说完,直接从窗户飞身而下,留下一脸阴沉的巫灼列。

看着那抹飘逸的身影飞出去,巫灼列这才抬手,抚摸着刚刚被筷子抵住的喉咙的地方,眸子渐渐变得冰冷。

低头瞥了一眼断成两半的筷子,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桌子瞬间轰塌……

“诸葛轻奚,本王倒要看看,我们鹿死谁手?”

第五百三十一章:我要诸葛轻奚的命

匆匆回到列王府后,下人们说起了殷雪珠的作为,只是稍稍顿了一下,眉头一皱,也没说什么。

下人们对于巫灼列纵容着殷雪珠的做法,更加忐忑。

三天后。

南安城开始渐入冬季,此时的街道,少了几分熙熙攘攘的热闹,多了两分冷清。

殷雪珠坐在屋子里,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人。

幽幽地走上去,看着她,“大人说了,让你到龙丰客栈等她。”

听到这话,殷雪珠抓了抓手中的东西,轻轻地颔首。

空洞的眸子慢慢地移动,“看着”门口的方向,“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黑衣人轻笑一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直接离去。

门外,樱桃捧着饭菜走进来,刚好看到一抹身影闪过,突然停顿了一下,眼底闪烁着什么。

随后敛了下去,敲了敲门。

“夫人……”

樱桃小声地喊了一句,殷雪珠这才慢吞吞地开口。

“进来。”

端坐在梳妆台前,听着走进来的脚步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看着”樱桃,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樱桃直勾勾地抬眸,看着那双失去了灵动的眸子,心中稍稍计较了一番。

“樱桃,本夫人可否相信你?”

殷雪珠终于笑了笑,缓缓地撑着桌面站起来,眼睛看着樱桃的右边。

“夫人,樱桃愿意效忠夫人!只要夫人开口,奴婢什么都敢做!”

樱桃闻言噗通一声跪下地,匍匐着身体,开口承诺着。

殷雪珠闻言沉默了,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某处,“很好,希望你不要让本夫人失望!”

轻轻地抚了抚手,“你先起来吧,待会儿跟我去一个地方。”

“是!”

樱桃恭敬地颔首,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双手交叉握着。

“过来,喂我。”

重新摸索着一旁的凳子,坐了下去,殷雪珠声音冷清地响起。

樱桃急忙走过去,一点一点地喂着她。

半个时辰后,樱桃退了下去,殷雪珠才擦了擦嘴巴,“盯着”铜镜,缓缓地抬手抚摸着自己的眸子。

“诸葛轻奚……”

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殷雪珠的脸蛋浮现着狰狞和恐怖。

因为眼睛看不见,她才更加不安和忐忑,一切都开始疑神疑鬼。

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如今……

为了要诸葛轻奚的命,她不得不出门,不得不去见那个女人。

龙丰客栈。

虞青衫站在二楼的包厢的窗前,看着底下缓缓走来的两道身影,眼底一片平静。

身后,那个黑衣人恭敬地站着,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喘息。

“叩叩叩。”

樱桃搀扶着殷雪珠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殷雪珠站在门前,樱桃紧张而忐忑地憋着气。

“嘎吱……”

打开门的是黑衣人,眼眸扫了一眼殷雪珠,又凝了一眼樱桃,皱了皱眉。

“怎么还带人来了?”

殷雪珠不说话,径直地越过他,走进去,“樱桃,你在门外守着。”

“是,夫人。”

樱桃瑟缩着身体,不敢抬眸去看充满威压和危险的黑衣人。

“砰!”

门合上,房间里隐约响起了殷雪珠的声音,带着阴冷和弑杀。

“我不管,什么代价都可以!”

殷雪珠好不容易摸索到了虞青衫跟前,直接开口。

“我要诸葛轻奚的命!”

第五百三十二章:你跟我谈,有什么资本

虞青衫轻飘飘地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殷雪珠,摇头失笑。

缓缓地走到桌边,坐了下去,轻轻地把玩着一旁的茶壶。

那张绝美的脸庞浮现着高深莫测的神情,眼底一片平静。

“诸葛轻奚的命?”

轻柔的嗓音带着空灵,独特而悦耳,在包厢里响起,竟有几分温柔。

殷雪珠抓着手中的拐杖,白皙的手背泛起青筋。

“我知道你有这个能耐,你会帮我的,对吗?”

殷雪珠看不到虞青衫的脸庞,不知道此时她的神情是哪样。

只是本能地“看着”某处,紧张而忐忑地等着虞青衫的答复。

虞青衫笑了,听到殷雪珠的话,笑得很是无奈。

“啧啧啧……”

一阵咂舌声响起,虞青衫放下手中的茶壶,缓缓地抬眸,盯着她。

似笑非笑地撑起了脑袋,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在她做起来竟然十分正常,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殷雪珠啊殷雪珠,你说,你哪来的自信,我会帮你?”

声音仍然轻柔,抚过人心般缓慢,殷雪珠听着却有些错愕。

“你不是会帮我的吗?你让这个人跟在我身边,不就是为了保护我吗?你不是看在我娘的份上……”

殷雪珠一直都有恃无恐,就是因为她猜测这个女人看在她娘的份上会对她好的。

虞青衫听到这番理所当然的言辞,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那张看不出任何被岁月肆虐的过脸庞上,洋溢着十分明媚的笑容。

“哈哈哈哈……殷雪珠,你真可爱!”

虞青衫好不容易停下了狂笑,深深地看着她,扭头瞥了一眼黑衣人。

眼底没有任何笑意,瞬间让黑衣人哆嗦了一下,整个人大气也不敢出。

“你……你……你笑什么?我……我……我说的,说的不对吗?”

听到虞青衫的笑声,殷雪珠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心底涌上一层恐慌和忐忑。

抓着拐杖的手也十分用力……

“保护你?看在你娘的份上?”

虞青衫有些笑累了,终于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不知道你是太自信还是太蠢!凭你娘当初背叛我的这一点,我不杀你,你就该感恩戴德了,明白吗?”

轻柔而缓慢的话语,随着从窗户吹拂进来的风,回荡在房间里。

殷雪珠猛地站起来,一个不小心,直接摔了下去,狠狠地砸在了凳子上。

一股锥心的疼从手臂上传来,只觉得手臂火辣辣的疼,还有一丝丝湿热的触感。

不敢大声叫喊,只能一直抽吸冷气。

虞青衫淡漠的眼前瞥过她,慢慢地走到她跟前,弯腰下去。

“我之所以让人跟在你身边,可不是为了保护你,而是……让你替我办事!”

捏着殷雪珠的下颌,虞青衫的脸色慢慢地变得高深起来。

“要诸葛轻奚的命,可以!拿东西来交换!”

下颌被捏紧,殷雪珠更加疼得龇牙咧嘴,恐慌和不安的感觉袭遍全身,整个人都开始哆嗦。

“我……我……我……”

“不过,你跟我谈,有什么资本?你身上,可是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狠狠地甩开殷雪珠,虞青衫这才冷笑一声,擦拭着手掌。

第五百三十三章:你可是第一个敢威胁我的人

“你……你……你想要什么?”

殷雪珠趴在地上,也顾不上手臂上的疼痛。

咬了咬牙,本能地顺着眼前的方向抬眸,开口询问着。

虞青衫轻轻地擦拭着手掌,每一根手指都十分仔细,仿佛在做一件十分郑重的事情。

听到她的话,嘴角微扬,终于露出一抹浅笑。

“我要的东西,你可能不想给呢。”

轻轻地张开口,虞青衫重新坐在了凳子上,轻轻地倒了一杯茶。

滚热的茶水在茶杯里袅袅升烟,模糊了虞青衫的脸庞。

“你说,我……我会考虑!”

殷雪珠垂下头,沉凝片刻,再次抬起头,脸上浮现着坚定。

“巫灼列手中的兵符。”

虞青衫十分轻柔的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让殷雪珠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某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兵……兵……兵……兵符……”

殷雪珠的忐忑和颤抖,虞青衫都十分明显地看在眼里。

轻飘飘地呡了一口茶,端详着手中的茶杯,嘴角轻轻地上挑。

“不乐意?”

殷雪珠沉默,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手指甲深深地抠进了手掌心。

心底不停地纠结,一种呼之欲出的惊恐和慌乱让她始终没办法考虑。

她想过一切条件,却没想到……

她竟然要兵符!

这是他们最后的王牌了,兵符,可是巫灼列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他们想要荣登大位,没有兵符……

没有兵符……

死死地抿着唇,殷雪珠始终不敢轻易答应。

虞青衫瞥了她一眼,慢吞吞地站起来,“我的时间不多,你若是不乐意,我也不强求。诸葛轻奚始终会对你们动手……”

一句话,带着三分震慑和提醒,也让殷雪珠原本坚定的东西开始动摇。

是啊,诸葛轻奚如今跟巫玄帝在一起,她不死,他们的计划就会受到多一分阻碍。

可是,若是把兵符给了眼前的女人,他们……

咬了咬牙,殷雪珠深深地抠紧自己的手掌心,没有任何办法做出决定。

她想当皇后,想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她想当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可是,如今的她,更想让诸葛轻奚死!

对!

诸葛轻奚死了,她才能高枕无忧!只要诸葛轻奚死了,她就还有可能成为皇后,只要诸葛轻奚死了,兵符什么的,她可以再找回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殷雪珠终于点头。

“可以,我可以把王爷手中的兵符给你,但是,一个月内,我要诸葛轻奚的项上人头!”

殷雪珠的回答,让虞青衫轻轻地挑了挑眉,站在不远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眼底突然浮现一抹冷漠和嘲讽,最后化作平静。

“可以,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诸葛轻奚的人头,随时送上。”

殷雪珠咬了咬牙,缓缓地站起来,摸索着一旁的东西,绊了几下,才站稳。

“希望你说话算话!”

虞青衫闻言轻笑出声,“你不相信我,还敢答应我?”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你若是没能把她的人头交给我,他日,我无论用什么代价,都让你后悔!”

“哈哈哈哈……”

虞青衫被她的话逗笑了,眼底浮现着阴霾,看着她,有些冷漠。

“你可是第一个敢威胁我的人。”

第五百三十四章:只要本王拿下邪岚教

“我……我……我不是……不是威胁你!”

殷雪珠虽然看不见,心思却已经比之前更加细腻。

只是听到虞青衫的口气稍稍有了一丁点儿的偏差,也能猜测出来她的情绪。

急忙开口否认,抓着自己的一双手,“只是,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诸葛轻奚一天不除,我的命就随时被她拿了去,我也是害怕。”

一旁的黑衣人有些同情地看着殷雪珠,这世上胆敢这么跟大人说话的,还从来没有活下来过。

殷雪珠,恐怕……

摇了摇头,黑衣人恭敬而缄默地站在一旁,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虞青衫轻轻地眨了眨眼帘,把眼底的阴霾掩藏在眼底。

轻轻地走过去,看着殷雪珠,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你只要把东西给到我手上,诸葛轻奚的头颅,第二天便给你。”

殷雪珠闻言这才欣喜地“看着”前方,一双手都难掩激动而轻轻地颤抖。

“好……好!”

殷雪珠重重地点点头,后来不知道说了什么,简单地留下两句话,这才摸索着让黑衣人领了出去。

门外,一直恭敬而宛若木头人站着的樱桃听到打开门的声音,这才转身。

眼神轻轻地瞥了一眼黑衣人,急忙垂下眼帘,不敢多看,扶着殷雪珠离去。

身后,能感觉到一道锥心而充满阴冷的眸子盯着自己的后背,樱桃大气也不敢出,搀扶着殷雪珠离开了龙丰客栈。

黑衣人高深莫测地拧起了那双眉,若有所思地盯着樱桃。

“大人,那个侍女可要……”

回到包厢,黑衣人恭敬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言语中一片恭谦和敬畏。

虞青衫慢条斯理地倒着茶壶里的茶,滚烫的茶水直接从茶杯中溢出来,水雾迷糊了她的神情……

茶水在桌上蔓延,顺着桌面滑动,随后从桌边滑落,滴在了地上。

“滴答……滴答……”

“不必,殷雪珠都不成问题,那个侍女……”

虞青衫看着地上的水渍,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弧度,缓缓地站起来。

“告诉其他人,原来让他们做的事现在可以开始了。”

黑衣人闻言垂首,恭敬地退了出去……

虞青衫这才笑眯眯地弯起了眼眸,瞥了一眼桌上的茶壶,直接飞身离去。

列王府。

经过伪装的诸葛炽涟站在书房里,看着巫灼列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有一番计较。

“你们邪岚教的教主,真的不在了?”

巫灼列幽幽地抬眸,看着诸葛炽涟,眼底稍稍闪烁着什么。

诸葛炽涟眯了眯眸子,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芒,心底升起一番嘲讽。

“是,枭岚深已经死了……”

诸葛炽涟垂下头,把眼底的那抹忧伤和哀愁掩了下去。

“哈哈哈哈……”

巫灼列听到这话,终于哈哈大笑起来,有些畅快和嚣张。

“邪岚教的教主不在,其他人根本不成气候!只要本王再把邪岚教握在手中,得到整个天下,岂不是更加胜券在握?”

诸葛炽涟闻言深深地抬眸,凝视着他,嘴角微微上扬。

“列王,莫不是以为我们邪岚教的人都是吃素的?”

声音冷凝中带着一抹危险,眸子也渐渐地涌上一层冰霜。

“哈哈哈哈,你放心,只要本王拿下邪岚教……”

第五百三十五章:王爷,是想要皇帝的命

“王爷这么大胃口,还想吃下邪岚教?”

巫灼列有些兴奋,也没有注意到诸葛炽涟的神色不对。

“你放心!本王可以允诺你一切荣华富贵,美女珠宝,随你挑!”

巫灼列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早已把邪岚教尽收囊中的感觉。

看着巫灼列那副洋洋得意的脸庞,诸葛炽涟心底不由得漫上一层嘲讽和可笑。

“列王,我们只是做交易,若是你想把邪岚教尽收囊中,恐怕……”

缓缓地眯起眼缝,言语中带着一抹警告。

巫灼列闻言不以为意,脸上洋溢着志在必得的神情。

“恐怕?恐怕什么?如今没有枭岚深撑腰,其他人根本不足为惧!”

“是吗?”

诸葛炽涟缓缓地冷凝着眸子,眼底闪烁着冷芒。

“列王是哪来的自信,觉得邪岚教没人能作为?”

巫灼列听到这话,这才感觉到有一丝丝地不妥。

后退了两步,巫灼列这才看到了诸葛炽涟的神情虽然看不出变化,却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带着愠怒。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恍然大悟,“哦,本王明白了,原来你也想要邪岚教啊。”

诸葛炽涟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巫灼列那副让人厌恶的脸庞,轻轻地抿着嘴唇。

“列王,邪岚教的主意,你最好歇了心思。”

诸葛炽涟的话,隐约中带着三分冷漠和警告,让巫灼列不由得眯起眼缝。

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人,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缓缓地走回主座上,撩起衣摆随意地坐了下去。

“本王对邪岚教的心思还没有那么深,只不过……你说了能接受本王跟你们的交易,如今,可是要执行了?”

诸葛炽涟缓缓地抬眸,看着巫灼列,声音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还是其他的情绪。

“王爷,是想要皇帝的命?”

巫灼列闻言深深地眯着眼,看着诸葛炽涟,神情开始变得冷峻起来。

眼神也渐渐地漫上一层阴霾和隐晦,双手撑着脑袋,高深莫测的神情在他脸上呈现。

“不知道阁下可有把握?”

轻轻地交叉着双手,撑着下颌,巫灼列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询问着。

诸葛炽涟垂下头,轻轻地敛下眼底的讥诮,“对巫玄帝动手,无疑是跟整个大晋皇朝作对……”

“你且放心,你只需要抹了他脖子……”

诸葛炽涟点点头,“只要列王承诺,这一切你都能善后,我们邪岚教自然会按计划进行。”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

巫灼列站起来,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连带着说话都轻了几分。

“只要阁下能拿下巫玄帝的人头,本王保证,你们邪岚教从今往后,绝对不会有任何人骚扰你们。”

“那就多谢列王了。”

诸葛炽涟垂下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很快就退了出去。

巫灼列深深地看了一眼诸葛炽涟退出去的身影,终于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高深莫测的脸庞上浮现着一抹深沉和嘲讽,走到主座上,重新坐下……

离开列王府后,诸葛炽涟直接朝着皇宫出发。

而此时,穆承锡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落脚的地方。

却看到一个十分陌生的背影,不由得停下步伐。

第五百三十六章:原来……

“你是?”

看着眼前的背影,佝偻而沧桑,一头白发,一身十分朴素的衣衫,衬托着他矮小的身材。

听到声音,那抹背影才缓缓地转过来,一双饱经沧桑眸子慢慢地看着他。

从上到下,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

那双开始染白的眉宇,轻轻地动了动,干裂而带着皱折的嘴唇轻轻地动了动。

一双干皱而布满褶子的手轻轻地颤抖着,看着眼前一身正气,一身玄色衣衫衬托着的男子,谢老轻轻地,轻轻地张了张嘴。

“你在这找人?”

穆承锡皱了皱眉,看着眼前十分莫名其妙的老人,心生疑惑。

谢老垂下头,抓着自己的手,却又摇了摇头。

“不……不……不找人。”

声音很沙哑,也很沧桑,谢老的眼底闪烁着水雾,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努力地抓着,压抑着心底的复杂。

“哦。”

穆承锡瞥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也没有多问,直接越过他。

“少……少……少主。”

谢老怔怔地看着穆承锡的背影,终于抬起头,开口轻声地喊了一句。

听到那个称呼,穆承锡的步伐停了下来,轻轻地挑了挑眉。

转身盯着眼前古怪得很的人,“老人家,你刚刚……是不是,是不是叫了一声少主?”

谢老嗫嚅着嘴巴,看着穆承锡,那双眸子终于浮现着红晕和水雾。

颤着那双手,伸过去,想要抚摸他,却又马上收了回来。

“对不起……”

谢老抬手擦了擦眼角,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我……我……我姓谢,人家叫我谢老。”

谢老恭敬而谦卑的态度,让穆承锡有些在意。

双手下意识地抱着,看着谢老,眼底带着审讯和探究。

“你,认识我?”

穆承锡眯起眼眸,盯着谢老,总觉得眼前这个人莫名奇妙。

甚至有种让他觉得熟悉的感觉,分明自己都没有见过的人。

谢老终于叹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穆承锡,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我是,认识你。”

声音带着疲惫和无奈,谢老看着他,声音带着几分怀念。

“你是穆家少主,是穆府的少爷。我是老爷的侍从,只是十几年前就被派出去了。”

谢老幽幽地开口,盯着穆承锡的脸,看着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穆老爷。

“少主,我们穆府的身份特殊,或许老爷没有对少主说过。”

谢老的话,让穆承锡本能地皱眉,对他的话带着三分怀疑,七分不信。

“你说你是我爹的侍从,为何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谢老闻言抬起头,看着他,随后摇了摇头,“少爷,属下离开的时候少爷尚且是七八岁孩童,况且……况且如今属下跟当年早已没有了半点儿相似之处。”

穆承锡仍然不相信,只是看着谢老,又有种熟悉的感觉。

“少主,属下知道你现在很难相信属下。只是,属下必须要把当年的事告知少主。”

谢老看着他,眼神灼灼,还带着三分肃穆。

“穆家曾经效忠前朝,是前朝皇帝最信任的家族之一。与巫氏一族,还有诸葛府,都是前朝皇帝最信任的人。”

谢老幽幽地开口,讲诉着曾经的往事。

“……”

听着谢老的话,穆承锡的脸色变得十分隐晦。

第五百三十七章:原来……

“所以,当巫氏一族背叛前皇帝之后,一直对我们几个家族忌惮不已。”

“你是说,从一开始,巫商就对我们穆府虎视眈眈,甚至因为忌惮我们穆府而处处打压?”

“是。因为穆府曾经就是前朝的暗卫出身,所以对于穆府的忌惮,远远要比诸葛府来的多。”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巫商忌惮我们穆府,所以才派人……才派人……”

穆承锡缓缓地垂下头,死死地抓着拳头。

原来……

原来……

原来真的是,真的是自己自以为是了!

这一切,真的都是殷雪珠撒谎!

而他,竟然傻乎乎地信了!

咬了咬牙,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希冀,“你……你凭什么,让……让我相信你的话?”

谢老深吸一口气,“因为,少主曾经有过一个哥哥,但是因为先天性心肺残缺,两年就去了。后来老爷和夫人忍痛生下少主,并赐名承锡,是因为这个名字承载着少主哥哥的名字意义。”

“……”

对了!

这件事,除了穆府的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哥哥的死,是整个穆府最保密的事情,外人绝对不会知道。

咬了咬牙,“你……你说的是真的?”

“少主,属下没有必要撒谎!穆府会灭门,也只是因为巫商……他从一早就开始谋划的。”

“所以,真正动手的人,是谁?是谁真正地杀了我爹娘,杀了我穆府上下百口人?”

谢老闻言垂下头,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地开口。

“属下不知道是什么人动手,但是,绝对不会是诸葛天桦!老爷和夫人的命,也绝对跟他们没有半点儿瓜葛!”

谢老笃定而郑重的话,宛若一张巨鼓在敲响,狠狠地震在心头,荡在耳边。

“不是诸葛天桦……不是诸葛天桦……”

双手抱着脑袋,终于崩溃地蹲在地上,“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不是诸葛天桦干的!而他,竟然真的相信了殷雪珠的话,他该死!

殷雪珠说得对,是他太自以为是,是他咎由自取!

“少主……”

看着蹲在地上的穆承锡,谢老眼神浮现着复杂和悲痛。

他知道,知道当初穆承锡因为错信他人而害得诸葛府被灭门,而今……

这个事实告诉他,自己错的多么离谱,甚至让他难以面对……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老转身离去……

穆承锡一直蹲在地上,直到天黑,才缓缓地站起来,谁也不知道恢复平静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

是夜。

初冬的来临让南安城的夜晚开始冰冷起来。

锥心刺骨的凉意让人觉得生疼。

列王府。

仍然灯火通明,只是却无形地带着一层压抑。

樱桃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殷雪珠洗漱穿戴好衣服。

“王爷回来了?”

殷雪珠漫不经心地询问着,樱桃替她拢了拢身上的外袍。

听到她的问话,轻轻地嗯了一声,“是的,王爷刚刚回来,此时应该在书房。”

殷雪珠闻言轻轻地眨了眨眼帘,空洞无神的眸子“看着”前方。

樱桃小心翼翼地退至一旁,眼神微微闪烁着光芒。

脑海中浮现着自己隐约听到的话语,并没有听到殷雪珠的叫唤。

“樱桃?”

第五百三十八章:好一个俊俏的女子

“樱桃?”

殷雪珠叫唤了几声,也没听到回应,不由得露出一抹不耐烦。

“夫人?”

猛然惊醒的樱桃,这才发现自己失神,急忙跪在地上,慌忙地求饶。

“你在干什么?”

殷雪珠看不到樱桃在的地方,不由得冷下脸。

“夫人,对不起!对不起!奴婢刚刚失神了,夫人要出去吗?”

急忙收敛起脸上的复杂,樱桃一脸恐慌和忐忑地跪在地上。

“算了算了,你扶着我去找王爷。”

殷雪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樱桃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是。”

伸手搀扶着她,一步一步地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里,巫灼列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兵符。

四块兵符都拿在手上,嘴角勾勒出一抹高深的弧度。

手指腹轻轻地抚过它们的纹路,一抹志在必得的眼神从眼底迸发出来。

“叩叩叩。”

樱桃轻轻地敲了敲门,殷雪珠拄着拐杖站在门外。

“进来。”

把兵符揣回怀里,巫灼列这才幽幽地应了一声。

“嘎吱……”

“王爷。”

樱桃恭敬地朝着巫灼列弯身行礼,殷雪珠由着樱桃搀扶着走进去,来到巫灼列跟前,挥了挥手。

“樱桃,你先下去吧。”

樱桃闻言应了一声,垂下脑袋退了出去。

“珠儿。”

看着眼前的殷雪珠,仍然俏丽动人,只是那双曾经能勾魂的眸子失了色彩,看起来单调了许多。

巫灼列眯了眯眸子,心底不由得把殷雪珠拿出来跟诸葛轻奚做了比较,竟然还是觉得殷雪珠没有她好看。

摇了摇头,轻轻地垂下眼帘,笑着把人搀扶着坐在椅子上。

“珠儿找本王,可是有什么事?”

双手搭在殷雪珠的肩上,十分随意的样子。

殷雪珠轻轻地抓了抓手中的拐杖,那双空洞无神的眸子眨了眨,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异样。

浅浅地勾勒着唇角,抓着搭在自己脸上的手,轻轻地伸到自己的脸庞。

“王爷,珠儿……珠儿害怕。”

轻轻地闭上眼帘,殷雪珠享受着此时他宽厚的手掌传来的温度。

轻轻地磨蹭着自己的脸蛋,心里满满地升起一道坚定。

“怕?怕什么?”

巫灼列挑眉,看着殷雪珠,把她的脸色看在眼里。

慢慢地蹲下去,看着她,“珠儿,很快!很快!本王就会成为这大晋的皇帝,而你,也将成为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了!你怕什么?”

听着巫灼列的话,殷雪珠心里稍稍漫上一层欣喜和雀跃,很快就消失了。

“王爷,诸葛轻奚一天不除,珠儿就害怕。她是为了复仇回来的,我们当初……”

殷雪珠抓着巫灼列的手,微微使劲,“王爷,如今我们跟诸葛轻奚作对,巫玄帝定然不会袖手旁观。我们是不是应该……”

巫灼列闻言笑了,“珠儿,你不用忧虑。本王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而今,本王手上起码有了七十万大军,跟巫玄帝手上的八十万完全能比拟。”

“七十万?”

“是啊!”

巫灼列胸有成竹,一派大气,仿佛能想象不久后的自己荣登大位的场景。

“珠儿,本王只要了解决了巫玄帝,再把他手中的兵符拿到手,到时候……什么敌军,什么狗屁不是的东西,本王直接把他们打回娘胎!”

第五百三十九章:好一个俊俏女子

“……”

殷雪珠沉默,心里对于自己的决定也开始动摇。

诸葛轻奚和巫玄帝,他们两个人一天不除,自己就难消心中的忐忑和惶恐。

只要除了诸葛轻奚,只要她死了,天底下还有什么人能阻止自己的步伐呢?

想到这,殷雪珠终于露出一抹笑容,轻轻地跟着巫灼列笑出声。

“是呢,王爷的能力,珠儿自然是相信的。只是……王爷这兵符……”

“兵符?”

巫灼列闻言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殷雪珠,随后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了四块兵符。

搁在桌面上,脸上扬着一抹高深的神情。

“珠儿,这几块兵符本王可是随身携带着的,什么人不相信,除了本王,谁都不能碰一下。”

殷雪珠闻言猛地惊了一下,急忙摇了摇头,“王爷,你是不是怀疑珠儿?”

猛地抬头,“看着”巫灼列,白皙的脸庞浮现着惊慌和受伤。

巫灼列眯起眼缝,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终于笑了。

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脸宠溺,“怎么会?本王岂会怀疑珠儿呢?”

殷雪珠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地靠在巫灼列的怀里,只是脸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一时间,两人心怀各事,第一次没有了以往的温馨和旖旎。

翌日,南安城初冬的第一场雪开始了它的旅程。

放眼望去,银装素裹,一片纯白而安静的白雪世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走动着。

一深一浅的脚印随着雪花的飘零而渐渐掩盖了下去。

一切黑暗污秽的东西,仿佛都在这层白雪世界底下,被深深地掩藏。

诸葛轻奚裹着一件白毛貂绒出来,一头青丝随意地散落在脑后,衬托着那身白袍,美不胜收。

垂下头,步伐有些急促,似乎在赶路,诸葛轻奚并没有看到,迎面走来的一个轻装便衣的女子。

“砰!”

诸葛轻奚的肩膀传来一阵疼痛,下意识地抬头,却被眼前一张绝美和平静的容颜惊呆了。

白皙而清绝的脸蛋,一双平静得宛若一浒潭水的眸子,嘴角轻轻上扬,那双让人惊喜的黛眉浓密却细长。

眉宇尾脚一颗小小的却又十分显眼的痣点缀着,更是别有一番特色。

虞青衫后退了两步,看着已经呆滞了的诸葛轻奚,浅浅一笑。

“姑娘,可曾受惊?”

声音空灵得宛若山涧中的淙淙流水,让人听着十分舒适。

诸葛轻奚眯了眯眸子,摇了摇头,本能地露出一抹笑容,“无碍,只是这雪似乎并不小,你,不冷吗?”

虞青衫愣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

精致而白皙的脸蛋,那双眸子很是清澈,眉宇秀气而笔直,那张嘴唇上扬,开口说话的时候,一口皓齿十分耀眼。

下雪天,她的脸庞在这让人畏惧的纯白世界中,竟然没有半点儿逊色的地方。

好一个俊俏的女子,难怪……难怪……

虞青衫眯了眯眸子,随后才轻轻地摇了摇头,“谢谢关心。”

说完,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慢慢地迈开步伐,朝着前方走去。

诸葛轻奚扭头,看着那抹孤傲而挺直的背影,不知道为何,觉得有些让人心惊。

“等等!”

第五百四十章:有趣的姑娘

诸葛轻奚拢了拢身上的貂绒,还是决定解开。

慢慢地走到虞青衫跟前,解开,笑着递过去。

“这雪天路难走,你又穿得这般单薄,还是穿上外袍再出门。”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虞青衫第一次有些无措。

以她的武功,哪怕下再大的雪,天气再寒冷,对她也没有半点儿影响。

只是,看着她手中的貂绒,看着诸葛轻奚一脸笑容的脸庞,虞青衫有些失神。

“披上吧,我会武功,这点冷意对我不成问题。”

诸葛轻奚以为她是觉得自己不穿有问题,这才笑着解释。

随后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一抹懊恼的神色,直接把外袍扔在她手上,“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扭头,直接在雪中奔跑起来……

虞青衫缓缓地抓着手中仍然散发着一点点温度的貂绒,眸子轻轻地闪烁着什么。

抬手,抚摸着貂绒的毛发,眼底闪烁着柔和。

抬眸看着诸葛轻奚渐渐消失在雪中的背影,露出一抹没有一点儿杂色的笑容,真是有趣的姑娘。

转身,迈开步伐,直接走了。

只是,不知道何时,在她身上,多了一件雪白的貂绒……

两人的深浅脚印仍然被白雪覆盖,很快就没有了一点儿痕迹。

来到靖王府。

诸葛轻奚的脸庞因为小跑过来而带着一点点红晕。

微微喘着粗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双手轻轻地摩擦着,直接走到大厅,看到了一脸惬意的巫承殇。

“小黑球呢?”

扫了一眼大厅,没有看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诸葛轻奚不由得耷拉着脑袋,有些失望。

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诸葛轻奚,巫承殇没好气地撇撇嘴,“他不在你有必要这么失望吗?”

诸葛轻奚也没有把他的抱怨放在心里,直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要是知道他没到,我也不用跑过来了。”

“嘿,你们两个……”

挺大这话,巫承殇终于端坐着身体,正想好好地“教育”一番某个女人,就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人影,瞬间歇了脾气。

裹着外袍走进来的巫玄帝,一眼路看到了诸葛轻奚坐在椅子上,身上只有一件简单而单薄的棉衣,不禁皱了皱眉。

大步走过去,“你怎么穿这么少?”

轻轻地抿着唇,把身上的外袍解下,直接披在她身上,触碰到她冰凉的手,不由得更加皱紧了那双眉。

“你看看,这手冰的……”

诸葛轻奚没说话,笑眯眯地享受着巫玄帝的絮絮叨叨,看着他一脸责备,却又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自己的模样。

被狠狠地刺激着单身人士,不禁升起一种怨怒。

“喂喂喂,够了吧!你们两个好歹注意一下,我还在的!”

不甘寂寞的巫承殇终于开口了,打破了两人难得的温馨和融洽。

对于巫承殇的不识时务,诸葛轻奚和巫玄帝直接扔了一个白眼过去,没有搭理。

“……”

巫承殇咬了咬牙,“算了,老子懒得理你们,谁没个女人男人一样。”

挥了挥手,佯装自己十分潇洒,殊不知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完全像吃不到葡萄说酸的人。

“皇上。”

匆匆赶来的靖王身上还带着一身湿意,俨然也是从外面回来。

恭敬地朝着巫玄帝弯身作揖,十分谦卑。

“靖王不必多礼。”

第五百四十一章:这个人……竟然是外公

巫玄帝这才转身,看着靖王,急忙开口。

“谢皇上。”

靖王也收起了姿势,看了一眼诸葛轻奚,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到巫承殇身侧的位置,坐了下去。

“皇上,这段时间本王偷偷搜查了名单上的人,发现大部分人都是十分干净,没有一点儿把柄。”

“没有?”

“是啊,本王也十分纳闷,照道理说,他们这些人总该有追求的东西,名利也好,金银珠宝也罢,却没有一点儿猫腻。”

靖王坐在位置上,沧桑而刚毅的脸庞带着苦恼和不解。

巫承殇也不由得收敛了脸上的随意和慵懒,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巫玄帝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诸葛轻奚垂下头,稍稍思索了一下,随后抬眸。

跟巫玄帝的眼神对上,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眼。

“轻轻是想到什么了吗?”

“没有一点儿猫腻的才是猫腻!他们不求名利和金银珠宝,那就是说,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在影响他们!除了这些,只有命!”

诸葛轻奚笑了,直接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

“大晋这么大,文武百官大大小小也有一百多号人,总不可能真的什么油水都不吃。只有一个理由,他们的命,已经被别人掌控,而这个人……暗中的势力远远比我们猜测的要大得多。”

巫玄帝轻轻地颔首,站起来,“轻轻说得没错!任何名利和权势,甚至金银珠宝,在性命面前,一切都不是。”

眼神慢慢地幽深起来,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冷芒和嗜血。

“看来,大晋的水,比朕想的要深啊。”

幽幽地说出一句话,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和压迫。

“……”

诸葛轻奚垂下头,这一次,她竟然也能感觉到,南安城恐怕……

“对了,皇上,本王突然想起一件事,三个多月前,本王救下了一个人,只是……”

靖王突然开口,原本冷凝和肃穆的气氛也难得松了下来。

“只是什么?”

“那个人似乎已经快不行了,本王废了好大功夫才吊着他的一口气,听他的意思,似乎还有话要说。”

巫玄帝和诸葛轻奚对视一眼,点点头,“麻烦靖王带我们过去。”

靖王点点头,领着他们来到了一间客房中,被一个哑奴伺候着的人躺在床上,似乎刚刚吃了药。

“就是这人,只是看样子不像是南安人。”

靖王指了指床上的人,诸葛轻奚和巫玄帝走过去,低头一看。

两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诸葛轻奚最甚,盯着床上的人,眉头皱得十分厉害。

这个人……

竟然是外公!

看着黎老爷子那张沧桑的脸庞此时浮现着病重的苍白,干裂的嘴唇轻轻地抿着。

眉宇已经染上一层斑白,那头黑白参半的发丝此时更加白了。

满脸的疲倦和病态让诸葛轻奚不由得心疼起来,慢慢地蹲下去,看着黎老爷子。

轻轻地呼喊着,“外公……外公……”

诸葛轻奚的呼喊让靖王和巫承殇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外公……”

诸葛轻奚在叫喊着黎老爷子的同时,巫玄帝已经扭头看着靖王,询问着发生了什么。

靖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当时本王出去的时候,刚好在一条胡同里看到他倒了下去。想着救人要紧,就把人救了回来……”

第五百四十二章:离世

“把人带回来后,才知道他身受重伤,已经治不好了。若不是因为他原本就强撑着一口气,本王也拖不了这么久,原来……原来这人竟然是诸葛小姐的外公。”

巫玄帝闻言扭头,看了一眼跪在床边的诸葛轻奚,轻轻地颔首。

“是啊,他是轻轻的外公,那份名单也是他给朕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

诸葛轻奚抓着黎老爷子的手,被他消瘦得让人心疼的手背惊吓到了。

不由得红了眼眶,看着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黎老爷子,不由得开始吸鼻子。

“外公,爹娘不在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你怎么……怎么也会出事了?”

诸葛轻奚抓着黎老爷子的手,正在低声地诉说着什么,就感觉到黎老爷子的手开始动了。

“外公?外公?”

急忙站起来,小心翼翼而忐忑地看着他,一双眼睛盯着黎老爷子的神情。

慢慢地,慢慢地,黎老爷子终于动了动眼帘,让诸葛轻奚不由得屏住呼吸。

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外公,是我!”

黎老爷子的眼皮终于动了动,缓缓地睁开……

看到睁眼的黎老爷子,诸葛轻奚瞬间欣喜地笑出声来,只是,这笑容却是带着泪的。

“轻……轻……轻。”

黎老爷子艰难地张了张嘴,看着自己的外孙女,想要扬起一抹笑容,却十分艰难。

“外公!我在!我在!你……你……你怎么会这样?什么人干的?”

诸葛轻奚的紧张和担忧,让黎老爷子看着都着急。

眨了眨疲惫的眼帘,张了张嘴,干哑的声音有些磨。

“丫……丫头,你……你现在……现在……听,听我说。”

艰难地把一句话说出来,黎老爷子就要喘上好几口气。

诸葛轻奚抿着唇,重重地点头,“外公,你说。”

黎老爷子笑了,“我……我……我知道,知道你爹娘,已经……已经死了。”

“为了追查真相,我……我查了所有值得……值得怀疑的人。”

“只是……只是……”

黎老爷子突然感觉到喘不上气,整个人都开始抽筋,甚至有种即将晕过去的感觉。

“只是,我……我发现……南安城里,有各种潜在的势力,实在……实在是太恐……恐怖了。”

现在想起那个女人,他仍然心有余悸,甚至感觉到深深地惊恐。

“你……你……你一定,一定要小心!小心……一个……一个……”

抓着诸葛轻奚的手,黎老爷子十分用力,眼睛瞪得老大老大……

“小心……小心一个女人!她……她……她的武功……武功太……太厉害,你……你……你千万……千万要提防她!”

“哈……哈……哈……”

已经用了全身的力气,黎老爷子没有更多的话要告诉她。

只是那双瞪大的眸子死死地看着她,抓着诸葛轻奚的手,十分用力……

白皙的手背竟然显示着几道红印,最终,黎老爷子还是松开了手,重重地跌了下去……

“外公!”

诸葛轻奚瞪着眼睛,看着已经咽气了的黎老爷子,惊叫一声,却不敢动弹。

眼眶红红,看着黎老爷子的脸庞,终于扑上去,凄厉地叫着,“外公!”

“外公!”

第五百四十三章:深夜行刺

听到叫喊,巫玄帝和靖王还有巫承殇都不由得看过去……

只看到诸葛轻奚趴在黎老爷子身上,凄厉而带着悲痛的哭喊让他心头一紧。

“轻轻……”

上前,小心翼翼地拍打着她的肩膀,看着已经没了呼吸的黎老爷子,缓缓地闭上眼。

诸葛轻奚趴在黎老爷子身上,听着他早已没有了心跳的胸膛,眸子闪烁着悲痛。

咬了咬牙,终于站起来,看着黎老爷子的脸,深深地垂下头。

“外公,你放心,爹娘的仇,还有你的仇,我都会报的!”

巫玄帝安静而深沉地看着她,心底只觉得沉重之余还有无力。

他发现,沉浸在报仇中的诸葛轻奚,似乎有种异样的决绝,让他心惊。

这样的她,让他心疼又无奈,始终想让她恢复当年的天真率性的模样,却已经不可能了。

听到她的话,只觉得更加心酸和沉重,走上去,轻轻地拉着她的手。

“轻轻……”

诸葛轻奚被一个温厚的手掌抓着,这才缓缓地回神。

轻轻地扬了扬嘴角,扭头看着身侧的男人,眉眼一片平静。

“小黑球,我没事的。”

强颜欢笑的样子,让他无奈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叹了一口气,深深地抓着她的手。

“轻轻,外公跟你说了什么?”

诸葛轻奚这才沉凝着神色,回想起了黎老爷子临死前说的话。

“小心……小心一个女人?”

诸葛轻奚不由得眯起了眸子,猛地看向巫玄帝。

“小黑球,外公说,让我小心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武功很高……”

巫玄帝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看着诸葛轻奚陷入苦恼的样子,心底却已经开始恐慌。

扭头看了一眼黎老爷子的尸体,死死地抿着唇,眼底汹涌着什么。

垂立在身侧的手也不由得攥着拳头,会武功的女人……

他唯一想到的也只有那个女人了。

“小黑球,我想……我等不下去了!”

诸葛轻奚缓缓地看着巫玄帝,没有注意到此时他的复杂情绪。

“轻轻……”

听到这话,巫玄帝终于惊醒,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要脱口而出的话瞬间憋了回去。

轻轻,给我一点时间!

再给我一点时间,你想报仇,我帮你!

你再等等!

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眸子,缓缓地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庞。

冷冰冰的脸蛋让他不由得蹙眉,却又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轻轻,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你再等等!”

声音带着深沉和凝重,还有一抹让人难以抗拒的温柔。

诸葛轻奚眨了眨眸子,隐约能从他的眸子里看出了一层担忧和恐惧。

不禁抬手,抚上他的手背,轻轻地颔首。

“好。”

不管巫玄帝想要做什么,不管他在纠结还是其他,诸葛轻奚都愿意听他的。

巫玄帝笑了,转身走出去,深沉的脸色看了一眼靖王和巫承殇,交代了两句,匆匆离去。

诸葛轻奚看着床上的黎老爷子,抿着唇,跟靖王说了一句,脸带复杂,也离开了。

很快,伏琴和洛棋等人来到靖王府,悄悄地把黎老爷子的尸体运了出去……

不知不觉迎来了黑夜。

寂静无声的夜晚,却在灯火通明的皇宫里引来了一场刺杀。

第五百四十四章:深夜行刺

数道鬼魅的身形从黑夜中降落,在房檐上飞走,停顿。

终于锁定了龙居宫,相视一眼,纷纷点头后降落下去。

巫玄帝坐在龙床上,正准备叫人,却听到了一阵细微得让人心惊的脚步声在房檐上传来。

眸色瞬间变得阴森起来,那张俊逸如谪仙的脸突然冷峻着。

一抹危险而嗜血的弧度在他唇角上挑着,冷笑一声,直接翻身躺在床上。

数道黑影降落在门前,警惕地看着四周,躲过了巡逻的人群,终于从窗户翻身进去。

十几个黑衣人缓缓地朝着床边逼近,手中扬着十分晃眼的刀,一步一步地走向龙床。

领头的黑衣人做了一个手势,所有人都警惕地看着床上闭目的巫玄帝。

“叮!”

黑衣人的下一个动作刚刚做完,还没来得及动手,最前面的黑衣人手中的刀就被利落。

巫玄帝掀开被子,冷漠地坐起来,眸子一瞬不瞬地扫了他们一眼。

“你们主子是认真的吗?”

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巫玄帝有些不屑,眼前的人,顶多是中等高手,这背后的人……

要么就是没脑子,要么就是……在试探自己的能耐。

领头的黑衣人没想到他们家竟然低估了巫玄帝,不由得皱了皱眉。

其他黑衣人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瞬间没有了想法。

巫玄帝眯起眼缝,瞬间移动着身子,整个龙居宫,安谧而空荡,肉眼无法捕捉他的身影。

“撤!”

被巫玄帝鬼魅而迅猛的速度吓到了,领头的黑衣人瞬间下令。

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身边的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

“来了,就别想回去。”

巫玄帝嗜血的唇角在烛火中映照着,显露着几分魅惑。

“该死的!”

低头看着一个个倒下的黑衣人,领头的人终于慌了。

暗骂一句,眼底闪烁着什么,只是……

还没来得及开口讨饶,就被巫玄帝直接拧断了脖子。

“呵,巫灼列,你很愚蠢的把朕惹怒了。”

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轻飘飘地擦拭着手掌。

“小吉子!”

朝门外唤了一声,小吉子很快就走进来,看到地上的黑衣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皇上。”

“处理了,明天把他们的头一个接一个地送到巫灼列的府上。”

“是!”

巫玄帝幽幽地站起来,重新走到床边,很快,小吉子带着十几个侍卫把地上的黑衣人一个个拉了出去,瞬间恢复了安谧。

此时,幽深而阴冷的天牢。

被厚重的铁链拴着的披头散发的人,听到一阵风过,瞬间抬起头。

看着眼前风华绝代却又高不可攀的女人,眼底闪烁着希冀。

“哗啦啦……”

铁链被他移动的声音拽响,张了张嘴,想要开口。

虞青衫轻轻地摇了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齐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还是低估了我那外甥的能力。”

浅浅地勾勒着唇角,看着齐安的模样,眼底浮现一片平静无波的冷漠。

“我来,送你上路。”

六个字,瞬间决定了他的生死,夜跑齐安心如死灰。

眼底的希冀慢慢地变得灰暗起来,闭上眼睛,没有发出一声抗议……

第五百四十五章:巫玄帝,你这是在挑衅本王吗

虞青衫缓缓地抬起手,瞬间让齐安在牢里安详地死去。

很快,那抹素白而高洁的身影消失在了牢里。

等到牢里的人得知齐安死去的消息,竟是到了早上。

巫玄帝得知小吉子带来的消息,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齐安这枚棋子其实也没有用处了,就算她不杀她他,在天牢里也活不长了。

只是…

“皇上,该上朝了。”

小吉子小声地提醒着,巫玄帝这才顿了顿,点点头。

“东西,可是备好了?”

小吉子听到这话,瞬间垂首,眼底浮现着冷芒。

“皇上,按照您的吩咐,一切都办妥了。”

巫玄帝这才冷笑一声,大步朝着朝殿走去。

朝殿里,巫灼列双手负在身后,一片风轻云淡地神色。

在看到巫玄帝没有半点儿异样,反而步步生风的时候,心底多少是有了一点儿底。

脸上温润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了起来,文武百官也终于开口,齐声嚷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巫玄帝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跪拜的一众大臣。

一直沉默不语,也没让他们起身,所有人都不由得开始忐忑。

纷纷猜测着他在考量什么……

巫灼列抬起头,看到巫玄帝高深莫测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得慌忙地垂下脑袋。

巫玄帝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平身吧。”

虚虚地抬起手,巫玄帝高深莫测地扫了一眼心虚的巫灼列,终于笑了。

“昨天夜里,有些不长眼的东西终于按捺不住了,派了江湖上的人来刺杀朕,可惜……朕没受伤,那个人应该很震惊吧。”

意有所指的眼神,看着巫灼列,后者一脸心虚和阴郁,不敢吭声。

巫祺羽和巫余风安静地站着,自然也知道那些话应该是说给他听的。

“皇……皇……皇上受惊了。”

干瘪地憋出一句话,连自己都觉得十分可笑。

巫灼列咬着牙,攥着拳头扔出一句话,最后被巫玄帝笑着打断了。

“谁说不是呢。受惊了,还听说,那群黑衣人……是在场的某个人指使的呢。”

这两句话,瞬间让巫灼列瞪大了眸子,整个人都低垂着脑袋。

巫玄帝眯着眼缝,对于他的心虚,心底冷笑。

只是眼神稍稍看向了巫祺羽,他从头到尾都十分平静,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

巫玄帝深深地凝视着他,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和冷芒,随后收敛了起来。

“各位不必紧张,朕只是随口一说,再没有查清楚之前,是不会随便冤枉任何人的。”

巫玄帝的话,让巫灼列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列王,若是换做是你,该怎么对付这个幕后黑手呢?”

巫玄帝,你这是在挑衅本王吗?

巫灼列自然不敢随意开口,死死地抿着嘴唇,用一种几近咬牙切齿的声音开口。

“臣以为,只要证据确凿,随时可以打入天牢,处以死刑!”

“哦?”

巫玄帝笑了,缓缓地站起来,看着他,终于心满意足地扬起唇瓣。

“今天的早朝,到此为止吧。奏本呈上来,大家散朝。”

巫玄帝轻飘飘的话,让已经绷紧了神经的巫灼列这才松了一口气。

慢慢地抬头,看着巫玄帝,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

第五百四十六章:老四,这个女人是

巫玄帝阴恻恻的眸子带着一抹威压和冰冷,巫灼列虽然有些惊慌,却没有任何畏缩。

巫玄帝直接起身离去,巫灼列这才阴沉着脸,大步走出了朝殿,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巫祺羽和巫余风。

“该死的巫玄帝!”

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巫祺羽和巫余风跟在他身后,听到这话,也不由得垂下头。

“你们两个,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帮衬本王?”

无处可发的脾气终于转移到了身后的两个人,巫灼列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怨骂。

巫祺羽脸色稍稍变了一下,眸底一片阴霾和浓郁。

巫余风却仍然下意识地抖了一下身子,不敢随意地反驳巫灼列的话。

“算了,你们两个也是废物!一点儿屁用都没有!本王能指望你们做什么,当替死鬼吗?”

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大步离去。

身后的巫祺羽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深深地凝视着他的背影,眼底渐渐地浮现着嘲讽。

“老四。”

巫余风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胞弟,欲言又止。

巫祺羽扭头,看着自己的哥哥,知道他一直有话想问,只是……

他却什么也不能说。

轻轻地摇了摇头,“哥,回去吧。”

巫余风只能点头,两兄弟一前一后地走回了府。

而此时,列王府。

从门外搬进来的箱子全部堆在大厅,殷雪珠在房间里,似乎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不由得皱了皱眉,“樱桃,怎么回事?”

樱桃闻言急忙跑出去问了一下状况,听到那些侍女的汇报,也不由得震惊。

匆匆地跑回去,在殷雪珠耳边说了一句,殷雪珠瞬间震惊得摔了手中的拐杖。

“你说……你说……”

“夫人,这是真的!”

大厅里,一阵血淋淋的痕迹从箱子里渗透出来……

让人恶心反胃的血腥味传来,让在场的下人都纷纷露出惊恐的神情。

一个个血淋淋的头颅在箱子里呈现,十分狰狞而恐怖。

问讯赶来的殷雪珠也闻到了一阵充斥着鼻翼的血腥味,不由得拧着眉。

“你们干什么?不会把这种脏东西扔出去吗?”

一声厉喝,终于惊醒了一个个惊恐和畏惧的下人。

只是,他们脸上都带着沉重和畏惧,颤着声音开口。

“可……可是……可是,这……这箱子是,是皇上赏赐的。”

“什么?”

从皇宫里出来的巫灼列也终于回到府上,走进门就看到了一群人现在大厅,走过去。

“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声音,所有人都十分识趣地错开身子,让巫灼列走进来。

迎面就是一阵让人恶心和不忍直视的场面,巫灼列华丽丽地直接呕吐了。

“扔出去!扔出去!”

嫌弃和厌恶地挥了挥手,巫灼列拧着鼻子。

“可是,王爷这是皇上赏赐的……”

下人们再次重复这句话,瞬间被巫灼列一脚踹开,“你们是笨蛋吗?这种东西你扔了还要昭告天下吗?不会偷偷扔了吗?废物!”

可怜的下人就这么被踹了一脚,其他人闻言急忙七手八脚地把箱子拖出去……

巫祺羽回到武王府,并没有注意到巫余风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走到自己府上,想起了韩悦那个女人,巫余风瞬间又折了步伐,走向武王府。

第五百四十七章:老四,这个女人是谁

看到是巫余风,武王府的人也没有多加阻拦,就让他进去了。

书房里,虞青衫坐在椅子上,四个侍女十分恭敬而安静地站在一旁。

虞青衫地跟前,摆着一张精致的棋盘,上面布满了黑白棋。

修长的手指正在把玩着手中的白棋,盯着眼前下了一大半的棋局,若有所思。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虞青衫轻轻地应了一句,巫祺羽这才恭敬地走进来。

看到那抹白色身影慵懒而高雅的坐在椅子上,似乎正在为眼前的棋局烦恼。

“大人,巫灼列真的动手了。”

巫祺羽恭敬地朝着虞青衫开口,言语中的谦卑和敬畏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虞青衫头也不回,手中的白棋终于被她拿定,直接落在了偏左上方的位置。

缓缓地扬起唇瓣,虞青衫幽幽地收回手,侧头。

看着不远处恭敬的巫祺羽,轻笑一声,幽幽地站起来。

“就他那点脑子,当我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声音清悦而柔和,却带着冷意和不屑。

巫祺羽深深地埋下头,听到这话,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不出两个月,他就会折在巫玄帝手中。”

轻轻地捻起一枚黑棋,似笑非笑地看着,稍稍使劲,指间的黑棋瞬间粉碎。

“那大人的意思……”

巫祺羽恭敬地询问着,看着洋洋洒洒飘落下来的黑色粉末,眼底浮现一片惊惧。

“先静观其变!我要的东西尚未到手,计划先停一停。”

“是。”

此时书房中的交谈,并不知道巫余风已经到来。

询问了一下,得知巫祺羽可能在书房,巫余风也没有多想,径直地朝着书房走来。

“老四,我来……”

听到步伐声,四个侍女正想出去,却被巫祺羽拦住了。

虞青衫深深地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四个侍女这才退回去。

很快,巫余风直接推门走进来,却看到巫祺羽正对着一个女人的后背。

不禁挑了挑眉,看着那抹笔直而俏丽的背影,若有所思。

“老四,我打扰你了?”

兴味而带着两分戏谑的味道,让巫祺羽不由得心惊。

忐忑地转身,看着一脸兴味的巫余风,脸上浮现着沉重。

“哥,你先出去!”

声音带着迫切和担忧,却被巫余风误解了,笑眯眯地点点头,退了出去。

“噗通!”

巫祺羽直接跪在地上,颤着声音,“大人,请你放过我哥!”

脸上浮现着恐惧和忐忑,死死地扒着自己的腿,努力地稳定着身体。

虞青衫缓缓地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浅浅地笑了笑。

“这么紧张做什么?”

声音仍然柔和得听不出喜怒哀乐,却不能让巫祺羽有半点儿的放松。

“大人,我只在乎哥哥一个人,求你开恩!”

直接朝着虞青衫叩了三个响头,巫祺羽颤着声音,仍然求饶。

深深地睨了巫祺羽一眼,虞青衫挥了挥手,“放心,我不打算杀他。”

扔出一句话,终于让巫祺羽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

再次抬头,虞青衫和几个侍女已经不在书房里。

深吸一口气,巫祺羽走出去,迎面就是巫余风的轻轻捶打。

“老四,这个女人是谁?好啊,你竟然瞒着我,金屋藏娇?”

第五百四十八章:你果然有点儿用处

“哥!”

看着眼前十分随意的巫余风,巫祺羽难得对着他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哥,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私自闯进我的书房。真的有急事,也必须敲门。”

巫祺羽的话,让巫余风二丈摸不着头脑,皱了皱眉,“干什么?我可是你哥。”

巫祺羽深深地看着他,“哥,你听我的!我是为了你好!”

巫余风原本不在意的神情看到巫祺羽脸上凝重的神情后,也不由得开始正色起来。

“那个女人,不会是什么被通缉的人吧?”

巫余风的话让巫祺羽稍稍松了一口气,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你尽管按照我说的做。总归,除了我,这世上不会有人对你好。”

巫余风听到这话,更加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心里不由得暗暗在意的两分。

“老四,你说让我娶韩悦,我娶了。可是那个女人太能闹腾了,能不能……”

“哥,你先忍耐一下,等……等……”

巫祺羽陷入了一种深沉的情绪,看着巫余风,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些什么。

最终却因为心有顾忌而什么都没说。

巫余风也没有多问,看着陷入沉思的巫祺羽,心底多少还是有几分在意,深深地瞥了他一眼,脸上洋溢着笑容。

“那我先回去了。”

巫祺羽点头,看着巫余风的身影慢慢地消失,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龙居宫。

巫玄帝背对着门口,陷入了沉思。

背影有些萧条,又有些冷漠,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的小吉子愣了一下,随后恭敬地开口喊了一声。

“皇上。”

手中还带着一封信,似乎十分隐蔽,又十分严峻的样子。

“嗯。”

听到小吉子的声音,巫玄帝这才幽幽地收回了失神飘远的情绪,转身看着小吉子。

“这是列王府传来的。”

恭敬地把信函递上去,小吉子脸上浮现着凝重。

巫玄帝接过,轻轻地拆开,看到上面的信息,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十分高深。

手指轻轻地蜷起,手中的信函慢慢地被他抓紧,成皱。

“皇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小吉子观察着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冷漠和高深,也不由得询问着。

“殷雪珠去见了一个人,那个人,似乎还是个女人。”

“女人?”

巫玄帝说完,眼神渐渐地漫上一层冰霜。

信函中,说了殷雪珠要对付的人可能是诸葛轻奚,他就不禁开始紧张起来。

唯今让他忌惮的女人,虞青衫,若是跟巫灼列和殷雪珠联手,他们就辛苦的多了。

小吉子顿了顿,“可要让属下派人去监督?”

“不必!传消息出去,就说朕中毒了。”

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缓缓地眯起了眼缝,巫玄帝抬手抹了一下嘴角。

巫灼列,这一次,就用你的血祭刀吧。

“是!”

两天后。

列王府书房。

一阵爽朗而带着猖狂的笑声从书房中传来。

诸葛炽涟站在巫灼列跟前,听着他十分嚣张的笑声,慢慢地敛下嘲讽的弧度。

“哈哈哈哈,干得好!”

巫灼列听到巫玄帝深中剧毒的消息,心情瞬间开朗了不少。

连带着对诸葛炽涟也亲近了几分,“你果然有点儿用处!”

第五百四十九章:唱了一出戏

看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诸葛炽涟眼底闪过一抹危险和厌恶。

“列王过奖了。”

恭谦的态度,还有一副恭敬的模样,十分取悦了巫灼列。

挥了挥手,大步走向了椅子,撩起衣摆坐了下去。

“哼,还以为他多有能耐,差点把本王吓着了!原来不过是硬撑着,一只没了用的纸老虎,本王还怕他?”

想起自己在朝堂上被他暗中讽刺又意有所指的话吓到,巫灼列脸上也有些难堪起来。

诸葛炽涟从头到尾都没有抬眼看过他,听到他的语气,也不由得在心底嘲讽。

“对了,你的人能在皇宫里安插吗?本王废了好大功夫,也才只是让一个人在龙居宫外殿做事,根本近不得他的身。”

巫灼列猛然想起一件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诸葛炽涟,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我们只是交易,并没有说过要把我的人给你用。”

诸葛炽涟终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巫灼列,眼神冷漠而幽深。

“连先生,虽然本王是说过跟你做交易,但是……你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本王让你做的事,是不是对于这桩交易少了一份诚心?”

巫灼列也不是吃素的,看着眼前的诸葛炽涟,总觉得他对自己有所隐瞒。

“列王!”

诸葛炽涟与他对视着,眼神不再闪烁着恭敬,而是冷漠与疏离,甚至还有一抹让人难以捕捉的怨恨。

“我们邪岚教的条件,你尚未满足。你这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我们做事,也要看你能不能出的起这个价钱不是?”

“哼!”

巫灼列闻言终于冷哼一声,狠狠地剐了诸葛炽涟一眼,“本王若是成为了皇帝,你还怕有什么东西本王不能给你的吗?”

诸葛炽涟闻言轻笑,一直平缓而轻抿的嘴唇,终于扬起了一点点弧度。

“怕只怕到时候列王给不起,不愿给。”

扔下一句话,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留下一脸错愕的巫灼列,直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这才猛然惊醒。

“哼!真以为本王非你们不可吗?如今巫玄帝中毒,只要本王举兵打入南安城,整个天下就都是我的了!”

“王爷!”

门外,殷雪珠由着樱桃搀扶着,小声而柔和地叫唤了一句。

“进来。”

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巫灼列幽幽地开口。

看着走进来的殷雪珠,一身绿色的衣衫,外面披着一件粉色奢华的外袍。

那张清纯绝美的脸蛋此时带着一抹浅笑,还有一丝温婉。

只是可惜了那双眸子,少了几分灵动,让她的脸生生地少了几分灵气。

猛然地在脑海中浮现了诸葛轻奚的眸子,眼神渐渐地变得幽深起来。

看着殷雪珠,心底的心思竟然淡了许多,脸上也没有了曾经的疼惜和宠溺。

“珠儿,来找本王有事吗?”

撑着脑袋,淡淡地瞥了一眼一直伺候着殷雪珠的宫女,却只觉得眼熟。

“王爷,珠儿听到了一个消息,不晓得是真是假。”

抓着拐杖,殷雪珠轻轻地垂下头,敛下了脸上的复杂。

她感觉到了,感觉到巫灼列对自己的平淡,感觉到他已经开始疏离自己。

咬了咬唇瓣,始终撑着那层理智,没有让自己失态。

第五百五十章:唱了一出戏

“樱桃,你先出去吧。”

挥了挥手,殷雪珠侧头说了一句。

樱桃十分顺从地走出了书房,并且把门带上。

“王爷,听说巫玄帝中毒了。”

关上门后,殷雪珠隐约的声音能从里面传出来,樱桃微微侧目,瞥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这才走远。

巫灼列若有所思地看着殷雪珠,轻轻地点点头,“是啊,中毒不浅呢。这几天都没上朝。”

殷雪珠闻言终于抬起头,脸蛋浮现着欣喜和激动。

想要摸索着靠近巫灼列,伸出白皙的手,却僵在半空中许久。

巫灼列看着她,也没有出去搀扶,更没有动身的意思。

殷雪珠尴尬地垂下了手臂,抓着拐杖的手,微微用力。

白皙的手背泛起一条条青筋,殷雪珠死死地忍耐着心中的委屈和不安。

“王爷,那你打算怎么做?”

知道自己眼睛瞎了之后,巫灼列就开始对自己冷漠,虽然不明显,却从他差点宠幸一个贱婢的时候开始,她就开始不安。

巫灼列终于收回了目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她跟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脑袋。

“珠儿,本王想要整个天下,如今,巫玄帝中毒昏迷不醒,那你觉得……本王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温暖的手掌轻轻地从她的脑袋抚摸下来,触碰着她冷冰冰的脸蛋,似笑非笑。

“王爷怎么做,珠儿都会支持你的。”

缓缓地闭上那双失了灵动和色彩的眸子,享受着他手掌的温度。

殷雪珠站起来,直接伸手摸索着他的身体,终于抱住了他的腰身。

“王爷,珠儿……珠儿好久……好久都没有伺候过王爷了。”

殷雪珠娇柔地开着嗓子,努力地想要魅惑着巫灼列。

她不得不死死地抓紧巫灼列的心,没有了他,这辈子自己就没可能成为最尊贵的女人。

缓缓地抬起头,慢慢地,慢慢地朝着他的脸庞亲吻上去。

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巫灼列饶是再镇定,也躲不过她这般费心的取悦。

抓着她的手,深深地啃了下去……

武王府。

虞青衫坐在院子里,四个侍女十分安静地站在她身后,看着早已凋零了枝叶的树枝干,虞青衫缓缓地伸手。

一阵冰冷地寒风吹拂而来,夹带着丝丝刺痛的感觉,划过脸蛋……

“圣女,起风了。”

其中一个侍女恭敬地走上去,看着虞青衫被寒风吹的沙沙作响的衣摆,小声地开口提醒着。

虞青衫不曾做答,眯起了眼缝,等待着渐行渐近的步伐声的主人出现。

“大人。”

巫祺羽走进来,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脸上带着难掩的激动。

“有事?”

平淡而带着清幽,清悦却又让人眼前一亮的嗓音慢悠悠地响起。

虞青衫终于转身,看着弯身作揖的巫祺羽,神情淡然自若。

“是,听说巫玄帝中毒了。三天前被刺杀,原来是受了伤的。”

听到巫祺羽带回来的消息,虞青衫缓缓地抬手,摊出手掌心。

“哦?是嘛?”

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情绪,仿佛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让巫祺羽稍稍沉默了片刻。

“大人似乎对巫玄帝中毒一事,不算欣喜?”

试探性地开口,却引来了虞青衫一个没有温度的侧眸。

第五百五十一章:唱了一出戏

“欣喜?”

轻轻地蜷起手指,一个拳头在她眼前呈现。

虞青衫淡淡地瞥了巫祺羽一眼,慵懒地重新坐在了那张铺了一层毛毯的椅子上。

“我那可爱的外甥唱了一出戏,也只是蒙蔽了一些蠢货的眼睛,有什么值得欣喜的?”

声音终于泛起了点点起伏,冷清的嗓音带着一丝丝不屑和嘲讽。

巫祺羽闻言却是怔了一下,眨了眨眸子,瞬间反应过来,垂下的头颅更加不敢抬了。

虞青衫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轻呵一声,“你们且看着,巫灼列的下场……”

巫祺羽点点头,“大人,那咱们也不需要在背后做什么吗?”

巫祺羽的话,让虞青衫稍稍地愣了一下,眼神略微闪烁着什么。

“先别。我有另外的打算。”

“是。”

巫祺羽听到这话,也没有多问下去,直接恭敬地退了出去。

虞青衫眯起了眼睛,下一刻,一道黑影就闪现在她跟前。

“大人。”

恭敬地跪在地上,气息带着不稳的感觉,身上还有一层女人的胭脂粉的味道。

缓缓地眯了眯眸子,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出事了?”

“南府的少爷,已经怀疑属下了。”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带着一抹慌乱和忐忑,他做不好事,惩罚可就……

虞青衫深深地凝了他一眼,沉默和寂静在院落中蔓延。

冰冷的天气似乎在这时候更加阴寒,黑衣人的后背僵成一条线,丝毫不敢有任何异动。

“怀疑了?是怀疑你跟他夫人有染吧?”

虞青衫的话,瞬间刺激了黑衣人,冷冰冰地,带着一抹危险。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黑衣人瞬间哆嗦起来,整个人都不敢随意喘息。

“属下不是故意的,属下……属下……”

还想辩解什么,虞青衫却已经眯着眼缝,直接挥了挥袖子,一阵劲风直接把人掀飞……

“砰!”

狠狠地撞上了一旁的大树,重重地跌在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血。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直接翻身跪在地上匍匐着身体,整个人都在颤抖。

虞青衫站起来,看着他,“那个女人,你想要就要了,别坏了我的事!若是……因为你出了半点儿差池,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是……是是!是!”

哆嗦着身体,黑衣人听到虞青衫的话,终于松了一口气。

狠狠地擦了一把额角的汗,听到虞青衫的下一个指示后,连滚带爬地直接飞身离去。

“滴答……滴答……”

突然,天空开始飘起了雨来,鹅毛细雨,所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敲打在肌肤上,让人不由得哆嗦。

虞青衫这才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衣袍,直接走了房间。

禅城。

虞绯月终于把枭岚深带到了他们的家,看着早已物是人非的城池,一切都十分陌生。

只有那棵树,仍然挺立在原地。

深深地朝着枭岚深的坟墓跪拜下去,眼神带着哀伤和痛责。

“哥哥,我会好好的。”

抬起,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名字……

墨祈深,这是他原来的名字,也是他们爹娘取的名字。

“哥哥,这些年,我过得很好,我爹是个好人,只是……他很忙。”

靠在木牌前,开始缓缓地讲诉着自己这么多年的过往。

第五百五十二章:外公已逝

右护法站在她的身后,听着她缥缈的声音带着无奈和无力,也没有上前打扰。

深深地凝望着此时木牌上的名字,右护法抓着手中的剑鞘,最终飞身离去……

“哥哥,你说……”

虞绯月的话一直在不停不停地说着,有时候笑,有时候哭,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哀伤无法自拔的情绪。

“呜呜呜……”

狠狠地扒着眼前的木牌,虞绯月终究还是忍不住放声痛哭。

“哥哥,哥哥……”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她呜咽的声音在风中回荡。

躲在远处看着的右护法深深地抿着唇,扭过头,不去看她哭泣的那一幕。

与此同时,江南黎府。

消失了七年的宫曲儿再次出现。

黎涯天瞪着她,咬着牙,愣是狠心地扭头就走。

却被一只手狠狠地抓紧着衣摆,“天涯……”

听到这个称呼,黎涯天终究是不忍地闭上眼睛,这个称呼,是她故意叫错的,也是当初他们初识的时候,她调侃的时候叫出来的。

“怎么,消失了七年的宫曲儿还敢出现?莫不是以为我还会收留你?”

咬了咬牙,黎涯天板着刚毅冷峻的脸庞,尽是一片冷漠。

“对不起……”

除了道歉,她没有任何办法,也不想告诉他,这些年她其实一直都在。

“家主,家主!”

突然,管家带着一封信,急匆匆地跑过来。

气喘吁吁的样子,让黎涯天不由得蹙眉。

“钟叔,什么事这般慌张?”

“是……是……是……”

管家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咽了咽口水,“是老爷子……老爷子,出事了!”

“什么?”

“怎么可能?”

两道不同的声音响起,管家这才看清这个女人是谁,不由得惊了一下。

“是!千真万确!”

管家咽了咽口水,终于活过来一般,“这是表小姐的来信,还有老爷子的信物一块带来的。”

从袖子掏出了一枚暗器,这是黎老爷子经常用到的暗器,除了自己和几个亲密的人知道外,没有人知道黎老爷子的暗器是什么。

“舅舅,外公已逝,莫哀。凶手为女子,尚且不知身份缘由,待查明,定然告知。望舅舅妥善处理外公后事。”

“老爷子呢?老爷子的尸体呢?”

瞪大眸子,看着手中的信函,眼底充斥着猩红和惊慌。

黎涯天也顾不上揪着宫曲儿的不辞而别的错不放,直接飞奔出去。

“老爷!老爷!你别急!”

管家还没有开口,就看到风一般的男人飞出去,急忙开口大喊。

“老爷,这……这……这老爷子还在路上,恐怕明天才到。”

再次跑起来的管家,有些喘不上气了,宫曲儿听到这话,也知道出了什么事,急忙飞出去。

看着慌乱得宛若一个无助的小孩一样的男人,突然有些心疼。

“天涯……”

看着他,走上去,抓着他的手,深深地凝视着他的眸子。

“天涯,爹还没到。再等等……再等等。”

终于听到了宫曲儿的话而冷静下来的黎涯天,放松了身体,整个人都突然沧桑起来。

“怎么会出事呢?怎么会呢?”

一直呢喃着这句话,让宫曲儿不由得抿着唇,满眼心疼。

“天涯,我们忙完爹的后事,去南安吧。”

缓缓地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终于让黎涯天眼底闪烁着欣喜。

第五百五十三章:妖里妖气的女人

“去南安。”

黎涯天轻声地呢喃着,声音有些缥缈,也有些无助。

宫曲儿抱着他,轻轻地颔首,“对,去南安。”

黎涯天终于恢复了神智,轻轻地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

曾经的怨气和疑惑,曾经的质问和愤怒,在这一刻竟然烟消云散。

抿着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点点头,“好,去南安。”

紧紧地握着宫曲儿的手,那张刚毅却不失俊逸的脸此时漫上一层看不清的阴郁。

七年不见,两人即使有什么话要说,也没有一次性说清。

因为黎老爷子出事,黎涯天也开始忙着手头的事,宫曲儿就更加神秘了。

伏琴和糜画几人把黎老爷子送回来,看着已经披麻戴孝的黎涯天和宫曲儿,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毕竟,她们从小就是被黎老爷子收养的,此时回到黎府,却是带着黎老爷子的尸体……

“老爷,对不起!”

四个人异口同声,却又带着一抹压抑的沉重,朝着黎涯天深深地鞠躬。

看着从马车里被人抬出来的黎老爷子,黎涯天终于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尸体被保存得很好,即使有一丝丝异味,也没让在场的人有任何嫌弃的神情。

安详地闭上眼睛的黎老爷子,除了已经白得吓人的嘴唇外,竟也没有其他的痕迹。

黎涯天挥了挥手,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走到黎老爷子跟前,眼底翻涌着悲痛。

只是他刚毅的脸庞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稍稍颤抖着的身体,让宫曲儿有些心疼。

“迎老爷子入府!”

黎涯天缓缓地闭上眼睛,开嗓喊了一句。

所有人都闷闷地低下头,几个下人把黎老爷子的尸体搬进去。

所有人都自觉地排成队,朝着府内走进去,一种无形的沉重和悲痛在黎府蔓延。

南安城。

淅淅沥沥的雨夹雪从半空飘落下来,刺骨地疼。

路上行走的人窸窸窣窣,放眼望去,也不过三三两两。

此时,却有两个身影袅袅地走在街上,一把油纸伞撑着,一个浅紫色的身影和一个墨绿色的身影在街上有些突兀。

“小姐,我们回去吧。”

墨绿色的身影正是江澄澄的贴身丫鬟,小声地提醒着。

“废什么话?跟着本小姐就是!”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绿儿,江澄澄终于来到了南安城最大的医药馆。

“掌柜的。”

江澄澄走进去,瞥了一眼整个医馆,充满了草药味道,一个个柜架更加简陋而又严谨。

“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掌柜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江澄澄,十分随意地问着。

“你们这,有没有解毒的药?”

“解毒?”

掌柜微微蹙眉,看着江澄澄,“小姐,我们这没有什么解药。”

“呵,怎么可能没有?整个南安城就你家医馆最大,怎么可能没有解药?”

江澄澄闻言不由得皱起眉,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

“小姐,这下毒的人才知道什么是解药。你若是再这般无理取闹,不如出去吧。”

江澄澄咬了咬牙,瞪着掌柜的。要不是不知道巫玄帝中了什么毒,要不是为了在他跟前博得一丝青睐,她会来这里受这份委屈吗?

“好大口气!本小姐看你是不知道我是谁!”

第五百五十四章:妖里妖气的女人

“小姐!”

掌柜的闻言也没了耐心,看着一副咄咄逼人又强势的模样的江澄澄,脸上浮现着不耐烦。

“你就说你要什么药材吧,老夫给你抓便是!”

“呵,也哪知道需要什么药材,知道了还来问你吗?”

江澄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掌柜的终于没了脾气。

“把她轰出去!”

掌柜的深吸一口气,叫来几个门仆,直接把江澄澄主仆二人轰了出去。

“放肆!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胆敢对我不敬?”

被人轰出来,江澄澄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第一次被人这般无礼对待,更加心有不甘和委屈。

“小姐,我们回去吧。”

绿儿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江澄澄的袖子,想要劝诫她。

却被江澄澄直接挥开了手,在五医馆外破口大骂起来。

“什么破医馆,连解药都没有!还号称是老字号,本小姐今天就砸了你的招牌!”

江澄澄说着,直接夺走了绿儿手中的油纸伞,朝着老字号的招牌打了下去……

“砰!砰!砰!”

几声巨响响起,震醒了正在研究药材的掌柜,急忙飞奔出来。

“你在干什么?”

瞪大了眼睛看着江澄澄,那张瘦小的脸庞浮现了愤怒和惊恐。

“干什么?你没看到?当然是砸了你的招牌,不给我解药,我就让你开不下!”

说着,还在叫嚣着什么,狠狠地砸了下去……

雨中,缓缓地走来一位跟白雪世界融为一体的白色身影。

一把姜黄色的油纸伞遮住了她的面容,步伐却十分轻缓而带着稳健。

一步一步地在雪地上出现,溅起的一点点水洼,倒映着她的身影。

“该死,你们几个,把她给我赶走!”

掌柜的终于愤怒了,一把抓着江澄澄的手,狠狠地挥开,把油纸伞扔在地上。

“你敢对我动手?”

江澄澄愣了一下,看着自己被推开了好几步,终于失了礼仪。

直接冲上去,朝着掌柜的就是一顿巴掌扇下去……

“啪!”

“啪!”

两个耳光打在掌柜的脸上,所有人都蒙了。

终于,那抹白影站立在不远处,看着江澄澄的举动,眸色一深。

从指间飞出了一枚棋子,狠狠地打在了她的手背上。

“啪!”

手背突然被一个东西打到,江澄澄瞬间吃疼,龇牙咧嘴地收回手。

看着自己的手背,一块红印在上面,火辣辣的疼。

“什么人?”

猛地扭头,看过去,一抹白影娉婷而优雅,高贵而让人惊艳。

眼底瞬间漫上一层嫉妒和怨恨,抓着自己的手,江澄澄走上去。

“是你打伤的我?”

声音十分冲撞,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嫉恨和愤怒。

虞青衫缓缓地放下手中的伞,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一语不发,直接越过她,来到了医馆前。

“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看你妖里妖气的样子,莫不是从勾栏里出来的?呵,好一副魅惑人的本事!”

张口就是这么一番话,让虞青衫的步伐停顿在了台阶上,背影挺直而高傲。

幽幽地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澄澄,眼底不带一丝温度。

“这位姑娘,你说的可是我?”

慢慢地弯起唇角,一抹幽深的带着危险的弧度,荡漾着。

第五百五十五章:哦,下手狠了

“说的就是你!妖里妖气的,也不知道勾引谁!”

江澄澄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更是对她不屑一顾。

虞青衫慢慢地朝着江澄澄走下去,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神情。

“勾引?”

唇角越来越勾,只是眼底的深意也慢慢地变成了冷漠。

“还真是新鲜,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

虞青衫轻笑一声,抬手挑起了江澄澄的下颌,眯着眼缝观察着她。

“的确是普通了一些,差强人意。”

江澄澄听到这话瞬间阴郁着脸,一把挥开了虞青衫的手。

那双眸子瞪着她,带着一抹怨恨和嫉妒,“呵,自然比不上你这样的女人,除了会勾搭人之外,没有半点儿出息。当然了,出身卑贱低微的人,永远都是那么低贱,让人看不起!”

虞青衫缓缓地垂头,看着自己被挥开的手,眸色瞬间冷凝了下来,

脸上扬起的唇角也渐渐地平复下来,“是吗?”

手起,落下……

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连医馆的门口都没有踏进去,就转身离去。

那把姜黄色的油纸伞留在原地,而她的背影很快就在雨幕中渐行渐远。

突然,江澄澄瞪大了眼睛,看着医馆的门口,抬手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咙。

一抹血迹溅出来,染上了她整个手掌心。

“啊!”

绿儿看着跪在地上的江澄澄,正在疑惑,却看到了她捂住的喉咙渗出了血迹。

手掌上满是鲜红的血,惊叫出来,带着惊恐和慌乱,“小姐!小姐!”

江澄澄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细细的雨丝打在脸上,生疼生疼。

有些飘进了眼睛的雨丝,那种感觉有些刺疼,也让她眨了眨眸子。

“小姐,你怎么样了?”

没有回应绿儿的话,是因为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捂住喉咙,是她的本能,用一开始的刺疼,到火辣辣的疼,让她都无法呼吸。

视线开始模糊,手掌心的湿热感夜慢慢地变得冰冷起来。

掌柜终于回神,看着跪在地上捂住脖子的江澄澄还是快步走上去。

抓着她的手移开,皱着眉观察着伤口,看着源源不断地涌出血迹的伤痕,摇了摇头。

“没救了,带回去吧。”

起身,掌柜的眼神复杂地瞥了江澄澄一眼,毫不犹豫地大步走进了医馆。

“小姐!小姐!”

一直抓着油纸伞不放的绿儿,终于感觉到了惊慌,江澄澄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理智也渐渐地消散。

“小姐!”

隐约中听到自己的丫鬟叫唤自己,却没有力气去回应,更没有精力去谩骂。

已经走远了的虞青衫,缓缓地勾勒着嘴角。

渗血的弧度在她脸上浮现,只是眸眼瘸带着一抹柔和。

“哦,下手狠了。”

看着指间的白棋,一抹殷红的血迹在白棋上呈现。

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朝着一旁的树干掷去。

“砰!”

一声闷响,被雪压迫着的树干终于抖落了许多积压的积雪。

窸窸窣窣,在她身后飘落下来,映衬着她此时高贵而让人不可亵渎的背影。

江澄澄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出门,竟引来了杀身之祸。

死不瞑目地倒在了雪地里,死在了医馆前,只有绿儿一个人哀嚎声不断……

第五百五十六章:叶诗语的下场

南府。

南城时坐在主位上,一脸阴郁地看着管家呈上来的账本。

“为什么这段时间入不敷出这么严重?”

皱着眉,盯着被叶诗语抬上来的管家,眼底闪烁着怀疑和质问。

“少爷,我们南府一直都是如此,之前也说过了。”

管家十分恭敬,只是眼底没有半点儿那个意思,反而带着一抹嘲讽。

“是吗?可是,这么多年,我们南府再不济,也能勉强维持家用。倒是你,成为管家之后,似乎这账,用是入不敷出。”

“少爷,你这是怀疑我做假账吗?”

管家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一副被冤枉而皱眉和委屈的样子,让南城时更加怀疑。

“作假账?”

南城时盯着他,慢慢地站起来,上下打量着他。

年纪比自己大了一些,只是样貌十分普通,却又让人怀疑。

想到南府里的风言风语,始终觉得膈应。

“说的也是,你不说,本少爷还没怀疑你做假账。这么一说,的确有可能。”

南城时眼底闪烁着怀疑和审视,让管家也不由得慌了神。

只是面对南城时,却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背后那个人。

咬了咬牙,“少爷说这话可是要凭真凭实据的,你莫要冤枉我。”

“是吗?”

南城时闻言眯起了眸子,终于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本少爷不会让你如何的,毕竟,你也是少夫人提携上来的人。”

管家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少爷说笑了,都是给南府做事。”

南城时轻轻地颔首,敷衍了两句就让人出去了。

只是,在他离开后,整个脸就阴沉了下来。

死死地抓紧着拳头,一抹危险的精光在他眼底闪过。

是夜,房中灯火通明,微微摇曳着烛芯的灯火忽明忽暗。

叶诗语穿着十分轻薄,仅仅一件薄纱内衫,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疏离着那头秀发。

突然,一抹黑影闪现进来,让那烛火险些熄灭。

直接朝着叶诗语就拥了过去,“穿成这样,是想勾引我,还是勾引南城时那个废物?”

声音沙哑,又带着几分诱惑。

手掌十分熟络地开始摸索着叶诗语的身体,轻颤着的叶诗语半推半就地闭上眼睛。

“死相,那个南城时好久没来了。”

娇羞地放下梳子,慢慢地起身,回应着眼前的黑影。

那人邪魅地笑了笑,直接拦腰把人抱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咯咯咯……”

轻笑着,叶诗语看着欺压上来的人,眼底渐渐地浮现一抹动情的色彩。

“你这个女人,险些害死我了!”

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粉嫩白皙的地方,那人眼底终于开始浮现着隐晦。

盯着叶诗语已经动情的神情,眼底浮现嘲讽和不屑。

三下两下就解下自己的外衫,直接在她身上亲吻起来。

南城时从书房走来,一路上想着账本的事,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卧室门。

正欲推开门,就听到了一阵隐约的欢愉声响起。

叶诗语一声接一声的娇喘,让他瞬间红了眸子。

听着里面久久不歇的动静,南城时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身处万丈冰川般,浑身冰冷。

“我走了。”

那人毫不犹豫地抽身穿上衣衫,没有理会欢愉过后的叶诗语。

第五百五十七章:叶诗语的下场

南府。

南城时坐在主位上,一脸阴郁地看着管家呈上来的账本。

“为什么这段时间入不敷出这么严重?”

皱着眉,盯着被叶诗语抬上来的管家,眼底闪烁着怀疑和质问。

“少爷,我们南府一直都是如此,之前也说过了。”

管家十分恭敬,只是眼底没有半点儿那个意思,反而带着一抹嘲讽。

“是吗?可是,这么多年,我们南府再不济,也能勉强维持家用。倒是你,成为管家之后,似乎这账,用是入不敷出。”

“少爷,你这是怀疑我做假账吗?”

管家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一副被冤枉而皱眉和委屈的样子,让南城时更加怀疑。

“作假账?”

南城时盯着他,慢慢地站起来,上下打量着他。

年纪比自己大了一些,只是样貌十分普通,却又让人怀疑。

想到南府里的风言风语,始终觉得膈应。

“说的也是,你不说,本少爷还没怀疑你做假账。这么一说,的确有可能。”

南城时眼底闪烁着怀疑和审视,让管家也不由得慌了神。

只是面对南城时,却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因为背后那个人。

咬了咬牙,“少爷说这话可是要凭真凭实据的,你莫要冤枉我。”

“是吗?”

南城时闻言眯起了眸子,终于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本少爷不会让你如何的,毕竟,你也是少夫人提携上来的人。”

管家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少爷说笑了,都是给南府做事。”

南城时轻轻地颔首,敷衍了两句就让人出去了。

只是,在他离开后,整个脸就阴沉了下来。

死死地抓紧着拳头,一抹危险的精光在他眼底闪过。

是夜,房中灯火通明,微微摇曳着烛芯的灯火忽明忽暗。

叶诗语穿着十分轻薄,仅仅一件薄纱内衫,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疏离着那头秀发。

突然,一抹黑影闪现进来,让那烛火险些熄灭。

直接朝着叶诗语就拥了过去,“穿成这样,是想勾引我,还是勾引南城时那个废物?”

声音沙哑,又带着几分诱惑。

手掌十分熟络地开始摸索着叶诗语的身体,轻颤着的叶诗语半推半就地闭上眼睛。

“死相,那个南城时好久没来了。”

娇羞地放下梳子,慢慢地起身,回应着眼前的黑影。

那人邪魅地笑了笑,直接拦腰把人抱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咯咯咯……”

轻笑着,叶诗语看着欺压上来的人,眼底渐渐地浮现一抹动情的色彩。

“你这个女人,险些害死我了!”

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粉嫩白皙的地方,那人眼底终于开始浮现着隐晦。

盯着叶诗语已经动情的神情,眼底浮现嘲讽和不屑。

三下两下就解下自己的外衫,直接在她身上亲吻起来。

南城时从书房走来,一路上想着账本的事,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卧室门。

正欲推开门,就听到了一阵隐约的欢愉声响起。

叶诗语一声接一声的娇喘,让他瞬间红了眸子。

听着里面久久不歇的动静,南城时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身处万丈冰川般,浑身冰冷。

“我走了。”

那人毫不犹豫地抽身穿上衣衫,没有理会欢愉过后的叶诗语。

第五百五十八章:裸游街市

“把她带出去,就这么光着,在整个南安城游三遍!”

南城时居高临下地看着叶诗语,被她身上那恶心的痕迹刺激着眼眸。

“……”

三个护院愣了一下,相视一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聋了吗?本少爷让你们把她拉出去游街!”

南城时眯起眼眸,瞪着眼前的三个护院,一声怒喝终于惊醒了三人。

叶诗语看着走过来的护院,急忙起身挣扎。

“不要!不要!不要这么对我!相公,相公!我是爱你的,我是爱你的!相公,不要……不要……”

只是任凭叶诗语再怎么哀嚎,挣扎,也无济于事。

三个护院在南城时的注视下,直接把光秃秃的只剩下一块遮羞布的叶诗语拉了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叶诗语还在拼命地挣扎,却始终没法挣脱。

问讯赶来的下人们看着叶诗语这副模样,也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快救我!快救我!”

叶诗语环顾着四周围观的下人,脸上的神情自然羞愤难耐,更多的是希冀。

眼神终于看到了躲在人群背后的管家,看着他漠然地看着自己被带走,始终不伸手救她。

叶诗语看着那个人,那个躲在人群中,冷漠而淡然地看着她被这么多人观看,看着自己被带出去游街,却仍然无动于衷的人。

心中升起几分凄凉和后悔,缓缓地闭上眼睛,想着自己为了报仇竟然跟这个男人做交易……

管家躲在人群中,看着叶诗语被带出去,眼底没有任何波动。

甚至心底升起一阵嘲讽和不屑,慢慢地转身,直接离去。

叶诗语被三个护院强行地带着出了南府,整个南安城都十分寒冷。

只有一件遮羞布的她,早已瑟瑟发抖。

那些羞人的痕迹也随着皮肤被冻得紫青而不再那么夺目。

四周的百姓纷纷走出来,对着赤裸的她指指点点。

眼底闪过厌恶和嫌弃,脸上带着一抹恶心和嫉恨。

有些男人心眼坏的,用一种十分恶心的目光盯着她的身体。

整个人都抱着自己身体,被几个护院连拖带拽地在街上游行……

一双嘴唇冻得发白,没有穿鞋子的她脚底早已麻木,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冰冷。

血液开始凝固,整个人都开始摇摇欲坠……

几个护院带着她游了两条街,终于决定扔下她直接回府。

叶诗语眨了眨那双沉重的眼帘,一片模糊,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了一般,身体十分僵硬。

腿,越来越重,压根抬不起来了。

咬了咬牙,叶诗语还是迈着步伐朝着一旁的客栈走去,想要歇歇脚,却被小二赶了出来。

“……”

离叶府还有好一段距离,自己若是回去,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哈着气,想要回暖这个了双手,正想转身离去,就看到了一个让她终于撑起两分精神的人。

诸葛轻奚和巫承殇站在不远处,似乎在为什么事而争论着。

看着那抹娇俏的背影,看着诸葛轻奚仍然精力十足,仍然白皙粉嫩,充满朝气的样子,眼底慢慢地浮现一层决然的恨意。

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走过去,眼底充斥了对诸葛轻奚的怨恨,也没有顾上此时多么寒冷。

“所以,你们的计划就是这样?”

第五百五十九章:兵变

“诸葛轻奚,你去死!”

叶诗语终于冲上来,直接掐住了诸葛轻奚的喉咙。

一双眸子充斥着猩红,眼底只有汹涌澎湃的恨意。

被突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诸葛轻奚猛地回神,就看到了叶诗语的模样。

狠狠地朝着她的腹部挥了一拳这才让叶诗语吃痛,松开了手。

看着十分狼狈的叶诗语,诸葛轻奚缓缓地眯了眯眸子,盯着她。

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不由得冷笑一声。

“叶诗语,你竟然还敢在我面前蹦哒?”

叶诗语闻言,抬起头,吃吃地笑了。

脸上浮现着绝望,还有对眼前的诸葛轻奚的嫉恨和不甘。

“是啊,我还有什么不敢的?诸葛轻奚,我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

诸葛轻奚面对着叶诗语的指控,不由得冷下脸。

一旁的巫承殇都有些纳闷,挑眉看着诸葛轻奚,似乎没想到她还有这种“嗜好”。

“拜我所赐?叶诗语啊叶诗语,你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了?”

诸葛轻奚缓缓地睁开眼,慢条斯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修长而白皙,慢慢地朝着叶诗语的脸庞摸过去。

“当初,是你嫌弃我哥哥那双腿受伤,当初,是你对我哥哥出言不逊,当初,是你要嫁进南府,嫁给南城时……这一切,谁逼你了吗?”

诸葛轻奚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自欺欺人,叶诗语整个人震了震。

瞪着诸葛轻奚,不愿意去相信,不想去认清这个事实。

“叶诗语,你有今天,都是你咎由自取!当初我不杀你,是看在糜画的份上,而今……你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个路人不足的存在。”

诸葛轻奚冷笑一声,手指摸过她的脸庞,低头瞥了一眼她身上的痕迹。

“叶诗语,我不杀你,你也会死的。”

扔下一句话,直接把人推倒在地,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巫承殇顿了顿,挑挑眉,也跟在诸葛轻奚的身后,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诸葛轻奚,你真的……”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叶诗语终于垂下头,开始呜呜呜地哭泣。

凄凉而孤单的背影在街上十分突兀,赤裸着的身体也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开始摩拳擦掌……

几个老汉直接冲上去,把叶诗语拖进了死胡同里,开始解开衣衫,捂住叶诗语的嘴巴,忙活着……

淅淅沥沥地雪,突然又开始飘扬了。

叶诗语瞪着眸子,看着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的三个人,眼底布满了惊恐和慌乱。

拼命地挣扎,使劲地想要挣脱却发现手脚早已被冰冻得使不上劲……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诗语缓缓地闭上眼睛,两行热泪从眼角滑落。

雪,越下越大,那些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叶诗语不知不觉中竟然没了呼吸。

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体早已冻成了冰棒一样,身上赤裸,那些被人摧残的痕迹十分醒目。

南城时被叶大人狠狠地挥了一巴掌,留下狠话,直接把叶诗语带回了府。

而此时,已经开始密谋着谋反的事在列王府的书房进行着。

巫灼列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的自己的人。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眼神扫了一眼巫祺羽和巫余风,意有所指地问。

第五百六十章:兵变

巫祺羽和巫余风对视一眼,这才起身点点头。

“皇兄吩咐的事,我们自然已经办妥了。”

兵部尚书黄大人也点点头,“微臣也罢兵器库里的兵器全部拿出来了。”

“我们这边也准备就绪,就等列王一声令下。”

双手环抱在胸前,诸葛炽涟十分冷漠,眼神似有若无地打量着一直低调的巫祺羽。

不知道为何,在场的人,他给自己的感觉十分怪异。

总觉得他是隐藏最深的一个人,让诸葛炽涟不得不在意。

巫灼列闻言终于站起来,脸上洋溢着十分激动的神情。

笑眯眯地看着手中的布防图,“到时候,本王领着一万亲兵直接攻进皇宫,老四,你带着你手中的人马在北巷门包围。老三,你从宫外拦住巫玄帝的人马进宫,只要本王和他们邪岚教的人联手,还怕他那区区的两万御林军?”

“王爷,这样子会不会不稳妥?”

黄大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同僚,他们都是跟巫灼列一条绳上的,若是出了点什么意外,那可是被诛九族的事啊。

“怕什么?本王的兵马已经到了南安城外,饶是巫玄帝的人马再多,本王的人马也会比他先一步进城!”

黄大人等人闻言也没有再纠结,只能把最后的筹码压在巫灼列身上。

已经胜券在握的巫灼列,并没有看到底下诸葛炽涟和巫祺羽眼底闪过的嘲讽。

不经意的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都带着三分打量和七分警惕。

轻轻地颔首过后,带着复杂的心思,两人都没有吭声。

深夜,散去密会后,巫灼列这才踏着兴高采烈的步伐回到卧室。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边等着自己的殷雪珠。

步伐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后笑着走进来。

“珠儿,在等本王吗?”

殷雪珠听到巫灼列的声音,收回了脸上的凝重。

缓缓地站起来,笑着对向门口,“是啊,这般晚了,王爷还未回房,珠儿担心。”

“本王能有什么事?瞎担心!”

因为密谋兵变的事,让巫灼列心中雀跃不已,更加对殷雪珠放松了两分警惕。

“王爷,珠儿这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吗?”

轻轻地弯了弯唇角,摸索着一旁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王爷,喝杯茶暖暖身子。”

殷雪珠看不到巫灼列的方向,只能本能地递过去。

巫灼列笑了笑,坐在了她身侧,把她手中的茶杯接过。

轻轻地呡了一口,笑着抚摸她的脸。

“珠儿,明晚……明晚……本王就要成为这大晋皇帝了!”

抓着殷雪珠的手,巫灼列有些激动,眼底始终难掩那层雀跃。

仿佛能幻想到了自己龙袍加身的那一天,再次端起了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

“是嘛,珠儿在此,先恭喜王爷……不,先恭喜皇上了。”

殷雪珠垂下头,神情闪烁着的复杂没有被巫灼列捕捉到。

“哈哈哈哈……”

听到那个称呼,巫灼列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是了,明晚一战,就是本王龙袍加身的时候!珠儿,你相信本王,到时候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刚刚稳定下来的巫灼列,竟然开始觉得头晕。

捏着眉心,晃了晃脑袋,“奇怪,本王怎么……怎么感觉……”

第五百七十九章:阿玄,我……我想跟你成亲

“轻轻,我会对你负责的。”

听到这句话,诸葛轻奚笑了,眉眼弯弯,即使脸上挂着浅显的泪痕,也无法阻止她的嘴角上扬。

轻轻地抬手,擦拭了眼角的晶莹,随后推开了巫玄帝。

“负责?你要怎么负责,娶我为妻?”

诸葛轻奚站在巫玄帝跟前,星眸闪烁着期许,看着他,脸上浮现着明媚而温婉的笑容。

“嗯。”

巫玄帝轻轻地颔首,抬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垂下头,却看到了她赤足站在地上,瞬间皱眉。

“怎么又光脚?”

恼怒地剐了她一眼,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抱起,走到床边,把人放下,拉过被子盖上。

诸葛轻奚从头到尾都没来得及说话,看着某人雷厉风行的样子,乖巧地窝着。

十分安心而又乖巧地享受着此时某人的“怒骂”,把他的紧张兮兮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看着某人还笑得十分温婉,巫玄帝真是又气又无奈,把手伸进去,摸索着她那双冷冰冰的脚。

用手掌心轻轻地揉搓着,嘴上念念叨叨。

“一点儿都不会照顾自己,在我这尚且如此,若是我不在,你是不是还打算穿一件衣服就出门?真不知道……”

虽然嘴上说着,只是神情没有半点儿不耐和厌烦,除了宠溺和无奈,更多的是心疼。

“小黑球……”

抓着被褥,感觉着此时巫玄帝的温柔,让她十分不真实。

前世的一切,仿佛都已经远去,那种锥心刺骨的痛,已经开始淡化……

今生,她终于还是有了他。

曾经欠他的,如今却又觉得心安理得。

眉眼尽是一派温柔,看着仔细地给自己捂脚的人,心中涌上一层感动。

这个男人,不管前世今生,对她始终一如既往的好,好到让她心酸,让她苦涩,让她无法适从……

突然,巫玄帝被人拉拽着倒下去,诸葛轻奚直接把人摁住,轻轻地闭上眼睛,朝着他的唇瓣吻过去。

“阿玄,我……我想跟你成亲。”

这句话,宛若古钟敲响在耳侧,余音缭绕久久不歇。

“阿玄,我……我想跟你成亲。”

“阿玄,我……我想跟你成亲。”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巫玄帝久久没有回神。

诸葛轻奚看着怔了的某人,眼底突然升起一抹狡黠,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

刺痛感袭来,让巫玄帝下意识地抽吸一口冷气,低头看着诸葛轻奚的眼眸。

心底突然涌上一层无法言喻的满足,眼神开始变得幽深起来。

“轻轻,你说了,我就当真了。”

说着,狠狠地抬起诸葛轻奚的下颌,嘴唇印上她红润的唇瓣,带着惩罚性的咬着她的下唇。

“唔……”

被巫玄帝充满掠夺的气息吓到了,有些心虚又心慌,诸葛轻奚突然瑟缩了。

却无法逃避,被某人钳制得只能乖乖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的嘴唇都十分红肿,看着又有些好笑。

巫玄帝抬手抚摸着诸葛轻奚的唇瓣,有些懊恼和自责,轻轻地摩擦着她的红唇,柔软得让他爱不释手。

诸葛轻奚恼恨,咬了一口他的手指,趁人不注意,直接把人推开,拉过被子,直接蒙头盖脸。

看着她的举动,巫玄帝笑了,轻笑声在宫殿里回荡,驱散了整个宫殿的冷清。

第五百八十章:娘娘,王爷已经……

深深地看了诸葛轻奚一眼,巫玄帝站起来,眼底带着凝重和坚定,随后大步走出了龙居宫。

步伐带着风,却又稳重中带着轻快,朝着御书房走去。

听到步伐声渐行渐远,终于舍得露出脑袋的诸葛轻奚眨了眨眸子。

红扑扑的脸蛋十分诱人,也不知道是羞红的还是憋红的。

诸葛轻奚难得露出一抹羞涩的眼神,想起自己刚刚的大胆,瞬间羞涩得垂下头。

心底却浮现着一层难以掩饰的欣喜和雀跃。

重新盖好被子,看着屋顶,不知不觉中再次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

南安城外十里之外的济寺庵里,一位穿着十分朴素,虔诚地跪在佛祖底下的尼姑正在虔诚地牵着木鱼。

济寺庵被几棵大树环绕着,寒风吹拂着,枝叶沙沙作响,应和着庵内传来的木鱼声。

尼姑手中一串半大不小的佛珠在她的指间一颗一颗地滑动着。

突然,一道匆匆走进来的身影走到她跟前,看着她虔诚地样子,一时间欲言又止。

那尼姑缓缓地睁开眼,朝着佛祖轻轻地拜了拜,这才缓缓地开口。

“说吧,什么事?”

声音十分平和,甚至已经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那人缓缓地抬头,看了一眼尼姑,又垂下头,整个人都在纠结。

济宁,也就是曾经的皇后,此时已经看空了一切,眉眼都十分平和。

曾经的风光,曾经的雍容华贵,曾经的趾高气扬,此时都在她身上一去不复返。

在济寺庵呆了半年多时间,她早已把曾经的一切放下了。

“娘娘,王爷……王爷……”

眼前的人,正是跟在皇后身边许久的心腹。

看着她,仍然无法把那个消息说出口。

“我早已不是什么娘娘,在这里,只有济宁。”

手指波动着佛珠,济宁声音声音平和得宛若一波死水,毫无波澜。

“娘娘,王爷……王爷已经……”

那人抬起头,终于咬了咬牙,把那个消息说了出来。

“王爷已经去了。”

“哒……”

原本十分平和地波动着佛珠的手,突然停顿了下来。

眸子突然看向自己的心腹,济宁缓缓地抓着手中的佛珠。

“去了,是何意?”

即使表现得再平静,也仍然听出了那句话带着轻颤。

“王爷已经死了,三天前,已经死了。”

心腹重重地垂下头,闭着眸子把这句话说出来。

“哒……哒哒哒……”

手中的佛珠突然脱落,瞬间跌在地上,散落得满地都是。

济宁的眸子闪过一抹深沉的哀痛,嘴唇轻轻地颤了颤,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沉重地转身离去……

一语不发,心腹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心酸。

“娘娘……”

得不到回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她萧条而孤寂的背影,此时带着沧桑和弧度,在走道上渐行渐远……

回到房间,济宁一直都没有出门,谁敲门也没有理会。

直到两天后,心腹心神不宁地再次敲门,得不到回应后才撞门而入,却看到了济宁已经悬梁自尽……

“娘娘!”

早已没了生息的济宁,自然也没有醒来。

曾经风光一世,曾经高高在上,被世人敬仰艳羡的后宫之主,竟然如此低调而卑微地在尼姑庵里悬梁自尽……

第五百八十一章:那个女人,在你府上吧

转眼一个月。

终于在下了两场大雪后,天空放晴,安静了好一阵子的百姓也开始走动了。

雪化后,虽然寒冷,却抵不过太阳暖洋洋,南安城也不再那么冷清。

还有一个月就是除夕,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已经新的一年。

在这一个月里,巫玄帝雷厉风行地把一切跟巫灼列一起造反的人肃清,甚至一点点儿沾边的人都抹杀掉。

巫承殇暗地里也在追查这那四块兵符的下落,却始终无法捕捉踪迹。

想尽办法想要潜入武王府,却始终没有一点儿办法。

而此时,御书房里,巫玄帝和巫祺羽面对面,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紧张而凝重的氛围在御书房中蔓延,巫玄帝看着眼前温润无害的巫祺羽,眼神带着一点点闪烁。

巫祺羽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丝毫没有被巫玄帝的冷厉和凝重吓到。

“不知道四皇兄找朕,有什么事?”

终于,巫玄帝收回了目光,幽幽地扔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走上了书案前的龙椅上。

巫祺羽微微一笑,恭敬地朝着巫玄帝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皇上,臣觉得,是您找臣才对有事。”

巫玄帝闻言深深地凝视着他,眸子开始半眯起来。

“哦,那你觉得,朕想要找你有什么事?”

轻轻地抬手,抚摸着一旁的奏折,巫玄帝佯装漫不经心地询问。

只是眼底浮现着冷穆和肃杀,一闪而过的精光有些吓人。

“臣以为,皇上会问臣,关于那失踪的兵符的下落。”

此话一出,整个御书房陷入了空寂无声的状态。

门外隐约地传来着寒风呼啸的声音,却不足以影响到他们二人之间的你我争战。

巫玄帝垂下头,不曾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巫祺羽的脸庞。

看着他脸上始终浮现着的温润的微笑的样子,慢慢地站起来。

“若是朕问了,你会说吗?”

步伐稳重中带着压迫,一步一步地来到巫祺羽跟前,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把他的脸上的每个神情都看在眼里,巫玄帝这才轻轻地勾勒着唇瓣。

“会。”

巫祺羽笑了,并没有被他身上的压迫所吓到,反而笑得更加无害。

“兵符,在穆承锡手上。”

说完,轻轻地笑了笑,微微上挑的弧度,竟然带着三分凉薄和不怀好意。

“皇上,这个消息,意外吗?”

轻缓的声音,却映衬他此时的神情,竟然有种莫名的阴森。

巫玄帝脸上渐渐地消逝了从容,开始浮现冷漠和厌恶。

“看来,四皇兄是打算跟朕过不去了。”

巫祺羽闻言失笑,摇了摇头,“皇上,此言差矣。”

缓缓地后退了几步,抬眸深深地看着他。

“我,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要跟你统一战线。只是,我是没想到巫灼列会败得这么快,所以……”

耸了耸肩,巫祺羽扔出一句话,“是他自己命不好。”

正准备转身走出去,却听到巫玄帝幽幽地说出了一句话。

“那个女人,应该在你府上吧。”

这句话,硬生生地让巫祺羽的神情变了,也让他的步伐卡在了半空,始终无法迈开。

缓缓地转身,看着他,眼神浮现着杀意,汹涌着一片深不可测的复杂,“你知道?”

第五百八十二章:等我回来,我便娶你

巫玄帝闻言从容地笑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朕不仅知道,还知道……你们当中还有谁。”

巫祺羽闻言眼底的杀意渐渐地收敛起来,看着巫玄帝,却是带着一抹警告。

“皇上,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清楚,你不是我们的对手。”

巫玄帝不发一语,耸了耸肩,十分随意。

巫祺羽见状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只是,这次的步伐不似一开始那般轻快,反而带着沉重和急促。

看着巫祺羽远去的背影,巫玄帝这才缓缓地垂下头,敛下脸上的一片复杂。

微微攥紧着的拳头,手背上凸显着清晰可见的青筋。

“穆承锡……”

声音冷穆中带着一抹危险,在空荡而冷清的御书房中,有些瘆人的幽深。

三天后,已经放晴了好些天的天气,终于有了一丝丝暖意。

龙居宫里,穿戴整齐的诸葛轻奚正准备出去,就看到迎面走回来的巫玄帝。

不由得拉了拉身上的衣衫,随后反应过来,不由得心中失笑。

“你回来了?”

忍不住迎上去,笑眯眯地询问着。

巫玄帝点点头,把人拉着重新走回去,脸上带着一抹凝重。

“怎么了?”

乖巧地跟上他的步伐,看着他的神情十分凝重,不由得询问着。

巫玄帝把人摁在床上,深深地凝望着她。

眼神深情而专注,带着灼热却又纠结,一语不发地盯着,仿佛要把她深深地刻在心上,印在脑海中。

被他灼热的眼神盯着,有些害羞,还有一抹难为情,诸葛轻奚想要逃避,刚刚偏了偏脑袋,就撞入一个温暖而宽厚的胸膛。

“轻轻,若是可以……我一刻都不想跟你分开。”

巫玄帝抱着她,深深地,十分用力,想要把她钳入怀里,随身携带。

听着他略带感伤和不舍的语气,让诸葛轻奚挑了挑眉。

“你要去哪?”

闷闷地询问声在他胸膛前响起,带着一丝丝担忧。

“我要和巫承殇离开南安,时间还不确定,肯定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更长。”

“离开南安?去哪?干什么?”

猛地抬起头,推开了巫玄帝,诸葛轻奚看着他,想要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

巫玄帝却摇了摇头,脸上浮现着轻柔的笑意,“轻轻,我很快就能把事情解决了,等我回来,好不好?”

抬手抚摸着她的脸庞,眼神带着安抚,“相信我,很快的!等我回来,等我回来,我便娶你。”

诸葛轻奚到了嘴边的话,被他最后一句话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抬眸,看着他,眼神浮现着担忧和沉思,轻轻地颔首。

“好,等你回来,我就嫁你。”

两人相视一笑,只是,二人都十分识趣地不再提巫玄帝要离开的事。

诸葛轻奚出去后再次回来,已经是到了傍晚。

寒冬的夜晚总是来得那般迅速,转眼间就已经是夜幕降临。

走进门,就看到巫玄帝撑着脑袋睡着了的模样,不由得放慢了速度,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过去。

蹲下去,看着他那精致得让自己都艳羡的脸庞,白皙中带着难掩的贵气和威严。

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似乎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端详着他的脸,竟然升起一丝丝异样的羞涩和涟漪。

第五百八十三章:姑娘,我们又见

巫玄帝幽幽地睁开眼,瞬间撞进了诸葛轻奚那双清澈而让人悸动的眸子。

愣了一下,随后扬起了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诸葛轻奚没想到他会醒来,被抓包的偷看升起一丝丝尴尬和窘迫。

忸怩地转身,利落地站起来,“嘿……嘿嘿,小……小……小黑球,你……你醒了?”

佯装随意地挥动着双臂,脸上扬起一抹自己都无法掩饰的尴尬,更别说身后那双灼热的眸子盯着她,宛若被焰火灼烧。

“轻轻,你想偷亲我吗?”

缓缓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巫玄帝笑了笑,幽幽地站起来。

“什么?”

被巫玄帝那戏谑中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身。

就被人拽着拉入怀里,“你看我看得这般入迷,不会情不自禁吗?”

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巫玄帝故作懊恼的声音在自己的上空响起。

诸葛轻奚瞬间羞红了脸,气急败坏地推了推某人。

“什么情不自禁?我哪有?”

第一次被这种事情烦恼着,诸葛轻奚又恼又羞,特别是看到某人戏谑的眸子,顿时多了几分难为情。

“是是是,你没有,我有。”

宠溺地语气带着安抚,巫玄帝十分纵容着此时诸葛轻奚的小性子和娇羞。

抓着她的手,微微使劲,“轻轻,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我知道了,以我现在的武功,一般人奈何不了我。”

诸葛轻奚听到这话,瞬间升起一抹得意。

“……”

巫玄帝看着她的得意的小模样,原本让她小心虞青衫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罢了罢了,不说也好过让她自己先提心吊胆。

只要解决了那些人,他就回来的。

两人再小声而温馨地交谈着,总觉得此时的他们有着说不完的话。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把某个昏昏欲睡的女人抱上床,巫玄帝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替她掖了掖被角,看着她陷入熟睡的恬静的睡颜,有些不舍,又有些复杂。

手指腹轻轻地抚过她的眉眼,来到她柔软而轻轻地闭上的红唇,轻轻地摩擦着。

“轻轻……轻轻……”

柔和而带着缱绻的嗓音,在空荡荡的龙居宫里回响。

让人听着都有些心悸,这般深情而柔和的呼喊,带着让人悸动的味道。

卯时三刻,天边仍然没有半点儿亮白,只有黑茫茫的一片。

一道黑影从某处闪现出来,恭敬地朝着巫玄帝的背影鞠了一躬。

“皇上,可以启程了。”

巫玄帝听到这话,轻轻地颔首,深深地凝望着诸葛轻奚。

“朕知道了,你们先准备一下。”

“是!”

黑影退出去后,巫玄帝才在诸葛轻奚光滑的额头,轻轻地亲吻下去。

“轻轻,保重。”

再次替她掖了掖被角,转身朝着大门又去……

步伐在门前停顿了下来,微微侧头,“轻轻,等我回来。”

一句轻声呢喃的话,随着他打开门,再次合上门的声音,很快就在空气中消逝……

宫门前,巫承殇领着三万精兵蓄势待发,看着缓缓地骑马而来的人,终于笑了。

“舍不得媳妇?”

十分欠扁的嗓音再次不要脸地凑上去,引来了巫玄帝一个白眼。

“启程!”

第五百八十四章: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巫承殇贱兮兮地笑了笑,随后扬手,喊了两个字。

浩浩荡荡的队伍,就这么穿过街道,直接出了南安城……

诸葛轻奚醒来后,已经天亮了,下意识地看向身侧,没有人。

伸手摸了摸,也是一片冰冷,不由得垂下脑袋,升起一抹挫败。

“走了吗?”

轻轻地呢喃了一句,也知道没有人回应自己,顿时无奈地笑了笑。

掀开被子,简单地梳理了一番,从龙居宫出来。

四周的宫女看到她,小心翼翼地越过,却又带着几分好奇和议论。

“听说这个女人曾经是通缉犯呢?”

“是吗?可是皇上对她很在意呢。”

“谁说不是,听说皇上为了她,连先皇都敢违抗呢。”

“这个女人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诸葛家的大小姐,脾气很不好,也不晓得皇上是怎么看上她的……”

“哎,谁叫人家长得貌美如仙呢,咱们这种没姿色的,恐怕皇上看也不看。”

“哎,就算皇上在意她,这名分都没有,就公然住进龙居宫,是不是太放浪了?”

“就是就是,这种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寻常家的小姐,岂会没名没分就住进去……”

几个宫女躲在不远处的花圃前对着诸葛轻奚的背影议论纷纷,殊不知她们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让她听到了。

原本心情就不怎么美好的诸葛轻奚,眼底闪烁着某种光芒。

缓缓地转身,看向了那些个嘴碎的宫女。

被诸葛轻奚的眼神吓了一跳,四五个宫女瞬间歇了声,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去。

诸葛轻奚却幽幽晃晃地来到了她们跟前,漫不经心地开着嗓子。

“怎么呢?你们几个,看本小姐不惯?羡慕嫉妒恨?”

听到这话,几个宫女急忙瑟缩着身体,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一个比一个叫的可怜,一个比一个叫的小心翼翼。

诸葛轻奚却笑了,慢慢地弯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宫女们。

“我让皇帝在意,你们不甘心?我长得好看,你们不乐意?我住进龙居宫,你们羡慕?我怎么你们了,竟然这般看不起我?说我放浪,说我不安分,你们那只眼睛看到了?嗯?”

声音虽然不紧不慢,甚至还带着一丝丝轻柔,却无形中带着压迫和危险。

给人一种无法喘息的感觉,几个宫女吓得脸色大变,一句话也不敢说。

“说吧,刚刚谁说我放浪,说我不安分的?”

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宫女们,诸葛轻奚双手环抱在胸前,直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

“……”

所有宫女被诸葛轻奚的话吓得纷纷求饶,“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不说,那就所有人张嘴三十!”

眸光一冷,诸葛轻奚的话锋一转,带着凌厉和凶狠。

瞬间让宫女们供出了那个瑟瑟发抖的宫女,“是她!”

诸葛轻奚这才走上去,看着她,“你看到我放浪了?还是,你看到我不安分了?”

捏着她的下颌,眼神幽深而凌厉,时时刻刻想要凌迟那个宫女一般。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本能地叩头认错,脑袋磕得咚咚咚地响。

“这种人,不是应该直接割了舌头吗?”

第五百八十五章: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诸葛轻奚还没开口,突然传来一句轻柔的话语。

一抹姗姗而来的白影,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朝着诸葛轻奚走来。

眉眼带着温婉和柔顺,轻轻地瞥了那个宫女一眼。

诸葛轻奚轻轻地折起那双细长而浓黑的黛眉,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失神。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虞青衫走到她跟前,微微一笑,带着从容和温柔,让人难以置信刚刚那句话是她说的。

“你怎么在这?”

这里可是后宫,小黑球不会容允一般人进来才是。

虽然这个女人看起来十分温婉无害,只是她和她不算熟,顶多是一面之缘,怎么……

虞青衫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十分懊恼地拍了拍脑袋,“抱歉,我……我……我逾越了。这里是后宫,我想着来这里找你,一时间没顾及太多……”

虞青衫好不做作的举动,让诸葛轻奚没有那么反感,只是看着她,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看着虞青衫,脸上浮现着警惕和疑惑,诸葛轻奚可不是那种随意糊弄就能糊弄过去的人。

“我是武王的亲戚,因为上次……你借了我一件外袍,所以央他查你的下落。”

虞青衫仍然笑得十分温柔,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多变。

“是吗?”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诸葛轻奚眯了眯眸子,也没有追问下去。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在这了,有事吗?”

虞青衫停顿了一下,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宫女们,轻轻地瞥了一眼,眼底迸出一道森冷。

“刚刚我听到你的话,是这些宫女嘴碎惹了你?”

轻柔的嗓音听着没有多大的伤害,却让诸葛轻奚再次凛着神色。

刚刚那句话,她好像还没……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掌嘴就行。”

诸葛轻奚挥了挥手,准备一笔带过这件事。

虞青衫闻言却笑了,深深地看了诸葛轻奚一眼,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

“那可不行呢。这种嘴碎的人,割了舌头才能让她不再说出令人生厌的话,若只是单单地掌嘴,岂不是便宜了这些人?”

虞青衫用着一种柔和而清悦的声音,说着如此残忍的话,脸上竟然挂着笑容。

让诸葛轻奚不由得皱了皱眉,“到底是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倒不至于割了人的舌头。”

虞青衫还想说什么,只是侧头看到她的脸色,耸了耸肩,嘴角轻轻地平复了下去。

“说的也是,是我太多事了。”

诸葛轻奚闻言抿了抿唇,也没有多说,扭头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宫女们,“你们先走吧。”

听到诸葛轻奚的话,所有人都有些意外,不过那些宫女也是识趣的,急忙感恩戴德的退了下去。

虞青衫挑了挑眉,看着诸葛轻奚,却没有多加劝说。

“姑娘,你那件外袍……”

“其实,一件外袍而已,你不必亲自来说,送出去后,也没想着要回来。”

诸葛轻奚打断了虞青衫的话,后退了两步,脸上带着疏离和从容。

“……”

虞青衫被诸葛轻奚的冷漠对待得有些不悦,那双如山峦般俏丽的黛眉,轻轻地蹙起。

“那,还当是我自作多情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可否陪我下盘棋

诸葛轻奚闻言却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你找我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若是想利用我做什么,你别做梦。”

眼前的女人,绝对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一般人绝对不会进来后宫,还如此肆无忌惮。

更何况,这个女人始终给她一种十分高深,又难以捉摸的感觉。

表面给人一种温婉无害的感觉,实际上她的言行举止都带着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狠辣和决绝。

“利用?”

听到这个词,虞青衫终于正眼看向诸葛轻奚,深深地睨了她一眼。

眼底稍稍地闪烁着某种光芒,渐渐地泛起点点星光,很快就被她敛下去。

“姑娘,你觉得,我要利用你做什么呢?”

轻轻地走到她跟前,两人身高不相上下,双目对视,都带着一种不曾示弱的决绝。

“我不知道。”

诸葛轻奚摇了摇头,看着突然靠近的虞青衫,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归是不太好。

虞青衫闻言缓缓地垂下头,脸上的笑容和温婉早已消逝。

慢慢地拉了拉唇角,一抹嘲讽的弧度挂在嘴角,很快就消失了。

“也罢,就当是我自作多情了。”

虞青衫轻轻地抬手,抚上自己的发丝,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慵懒气质,轻轻地转身。

诸葛轻奚眯着眼眸,看着虞青衫的身影一步一步地走远,这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离开皇宫后,虞青衫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等候在宫门的巫祺羽看到她的脸色,瞬间了然,也没敢多问。

虞青衫直接回到武王府,看着被自己搁置好,叠得整整齐齐的外袍,冷笑一声。

“砰!”

把外袍拿出来,直接朝着一旁的碳火堆扔了下去……

溅起的星星火光,照耀着她冷凝而十分肃穆的脸色。

“滋滋,哒哒……”

外袍在火盆里燃烧,虞青衫盯着它,眼神没有一点儿温度。

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件外袍被灼烧,只剩下一点点灰烬……

“大人,巫玄帝已经离开了,那我们……”

门外,巫祺羽的声音带着一丝丝小心翼翼,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按计划进行。”

虞青衫缓缓地伸手,从身前的黑棋棋盅里捏起一枚黑棋,缓缓地举到眼前。

“呵!”

一声冷笑,指间的棋子瞬间粉碎成灰,散落在棋盘上。

“是,那属下马上安排。”

巫祺羽闻言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瞬间恭敬地退了出去。

诸葛轻奚来到南箐别苑,看着已经多年未见的舅舅和舅母,眼眶红红。

“舅舅。”

声音带着轻颤,还有一丝哽咽,小心翼翼地喊着。

听到声音,黎涯天这才缓缓地转身,看着已经长大成人,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的女子,眼底浮现着欣慰。

“轻轻,长大了。”

诸葛轻奚眨了眨眸子,噗通一声跪在黎涯天跟前,深深地叩了三个响头。

“舅舅,对不起……是我,是我没保护好外公。”

红红的眼眶氤氲着水雾,抬眸,看着自己的舅舅,心底升起自责和懊悔。

黎涯天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连老爷子都不是那个人的对手,你又岂能是他的对手?”

说着,背过身去,宫曲儿上前,轻轻地牵着他的手,微微用力。

第五百八十七章:可否陪我下盘棋

“我没事。”

抬手,擦了擦眼角,黎涯天脸上恢复了平静,看了一眼一旁的妻子,微微一笑。

“轻轻,你先起来吧。”

黎涯天把人搀扶起来,三人坐在了庭院中,说着这些年发生的事。

宫曲儿安静而从容地坐在黎涯天身侧,从始至终都没说话。

只是看着诸葛轻奚,隐约中感应到了什么,不由得心生疑惑。

伏琴和洛棋等人从屋里走出来,就看到了自家主子,瞬间欣喜地对视一眼,笑了。

“所以,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为了报仇而在兰城呆了三年?回来后,又为了复仇才……”

黎涯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难以想象单凭她一人就能让兰城那群人服她。

当初因为是拿着诸葛轻奚的信物来,所以黎涯天才会对他们客气,没想到……

“是啊,可我,竟然不知道外公在南安城也蛰伏了这么久。”

诸葛轻奚垂下头,仍然无法从黎老爷子离世前说的话中回神。

“外公临死前,告诉我,一定要小心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武功很高,让我们千万要小心。”

诸葛轻奚不由自主地攥着拳头,响起黎老爷子临死前那种痛苦,就一阵心酸。

“女人?”

“女人?”

黎涯天和宫曲儿听到这个话,不由得对视一眼,从双方眼底看到了深沉和凝重。

“舅舅莫非有了人选?”

诸葛轻奚听到他们惊讶的声音,不由得面露欣喜,看着她们。

黎涯天闻言垂下头,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没有。”

只有宫曲儿,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慌,还有眼底浮现的错愕,让诸葛轻奚和黎涯天都错过了。

宫曲儿拧了拧英气浓黑的眉宇,深深地看了他们舅甥一眼,笑着跟黎涯天说了一句什么话,直接离开。

黎涯天和诸葛轻奚都看着宫曲儿匆匆离去的身影,面露疑惑。

“舅舅,舅母什么时候回来了?”

“两个多月前吧,回来了也没告诉我干什么去了,我也没问……”

黎涯天笑了笑,对于宫曲儿隐瞒自己的身份的事,他早已知晓,如今……

她能回来就好。

离开了南箐别苑,宫曲儿的脸色瞬间浮现着凝重和恐慌,连带着步伐都有些慌乱和急促。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思绪全部被打乱,死死地握着拳头,也不知道去哪。

不经意地抬眼看去,看到了四个蒙着面纱,在街上走动的人,瞳孔瞬间收缩。

盯着那四个身影,宫曲儿死死地抿着轻颤的嘴唇,握着手中的武器,微微颤抖着身体。

真的……

真的……

真的来了!

虞青衫,虞青衫,这个女人真的出现了!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

紧紧地跟着那四个身影,警惕而忐忑地跟了她们一句。

终于来到了武王府门前,看着她们走进去,宫曲儿眼神幽深而复杂。

咬了咬唇,还是直接从后门翻墙进去,摸索了一圈,来到了虞青衫的别苑。

“圣女。”

“圣女。”

四个侍女恭敬地朝着虞青衫弯身行礼,却被她一个轻飘飘的冷眸看过来,不寒而栗。

“出去一趟,跟了尾巴回来也不晓得?”

声音一冷,随意地挥了挥手,四个侍女瞬间被掀飞撞上了门……

第五百八十八章:可否陪我下盘棋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四个侍女还没反应过来,就吐了一口血。

宫曲儿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虞青衫慵懒的身影,瞳孔缩了缩,不由得僵在原地。

“滚出去!”

虞青衫头也不抬地扔出三个字,四个侍女看着眼前僵住的宫曲儿,瞬间哆嗦了一下,飞快地退了出去。

宫曲儿盯着她,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看着那个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她一眼的女人。

慢慢地抬起头,终于迈开脚步走进去,“虞……虞……虞青衫。”

听到声音,虞青衫眯了眯眸子,终于扭头,看向了尾随着几个侍女过来的人。

眼神有一点点闪烁,只是很快就被她敛了下去,十分平静而从容。

“哦,是你。”

虞青衫缓缓地收回眸子,盯着自己身前的棋盘,把玩着手中的棋子。

宫曲儿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过去,看着这么多年一点儿都没变的女人,咬了咬牙。

就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去,“为什么来?”

声音带着轻颤,却有些不容拒绝的坚定,眼神盯着她,想要看出些什么。

虞青衫轻轻地瞥了她一眼,手中的白棋朝着棋盘上随意地落下去。

“为什么来,你不是知道?”

声音仍然柔和动听,清悦而让人沉醉。

“……”

宫曲儿闻言沉默了,是啊,她为什么来,她当然了知道了。

二十年前就知道了!

可是,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虞青衫真的要这么做。

“二十年不见,你沧桑了。”

虞青衫终于放下了棋子,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女人。

幽幽地开口,说不出来是唏嘘还是其他……

宫曲儿闻言却苦笑了一声,“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到了这个年纪,不沧桑不行。”

虞青衫笑了,温婉的眉眼此时没有任何冷漠和疏离,更没有让人心惊胆战的凌厉。

“当初你我诀别,可曾想过再见时竟是这番模样?”

缓缓地抬手,撑着脑袋,虞青衫轻柔地问着这句话。

宫曲儿垂下头,不曾做答。

二十年前,她们初遇在南安,那时候的她和刚刚出来的虞青衫很快就相识了。

彼此交心,彼此相知,二人相处了一个月,早已熟稔得像是认识了好久的朋友。

殊不知,那一夜,成为她们诀别和形同陌路的见证。

宫曲儿到了最后,才知道,虞青衫的野心,是成为整个大晋的皇,想要掌管整个大晋的大好河山,掌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那一夜,她们决裂了!

宫曲儿不认同,不认同她的想法,不想跟她一起,所以……她离开了!

后来才知道,那一夜的交谈,被一个老人家听了去,却成为了虞青衫开始计划的开端。

“你,仍然没有放弃。”

低垂着脑袋,宫曲儿的声音有些哀伤,也有说不上来的苦涩。

虞青衫闻言愣了,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女人,突然笑了起来。

“放弃?怎么可能呢?”

幽幽地瞥了一眼凌乱的棋盘,漫不经心地捡起黑白棋,“可否陪我下盘棋?”

宫曲儿顿了顿,盯着她手中的棋子,沉默了好久,才轻轻地颔首。

“我,计划了二十年,怎么会放弃?”

捏着黑棋,虞青衫笑了,眉眼盈盈,带着无害和单纯。

第五百八十九章:你这双手,沾了多少血腥

“你……”

宫曲儿看着虞青衫,怔怔地张了张嘴,无数想要询问的话,无数想要劝诫的话,最终变成一声长叹。

捏着白棋,举在半空,等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搁下。

虞青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摇了摇头,“二十年了,你仍然没变。”

从容而淡定地把黑棋搁下,眼神漫上一层平静而幽深的光芒。

“或许吧。”

宫曲儿深吸一口气,捏起白棋,朝着棋盘的某个角落落下,“毕竟,我仍然无法苟同你的野心。”

虞青衫笑了,看着她落子的地方,眼底闪过一层淡淡的星光。

“你很快就会苟同了。”

也没有多说什么,若有所思地看着宫曲儿的棋路,眉宇轻轻挑了一下。

“青衫,你就不能放弃吗?”

宫曲儿看着已经下了三分之一的棋盘,最终还是忍不住,抬眸看着她。

虞青衫眯了眯眸子,抓着手中的黑棋,开始端详着。

“放弃?你是说,让我放弃筹谋了二十年的计划?你是说,让我放弃唾手可得的东西?你是说,让我放弃,成为一个普通人?”

三个质问,带着一抹冷厉,还有一丝不容抗拒的决绝。

声音听着柔和而空灵,却带着让人胆战心惊地凌厉。

宫曲儿听到这番话,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也是,若是能让她放弃,早在二十年前就放弃了,早在二十年前,她们就不会决裂了。

“也是,这么多年,你一直为了这个目标筹谋,一直为了成为人上人计划着,我……一个区区的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凭什么让你放弃。”

宫曲儿垂下头,语气也带着三分挫败和无奈,神情有些恍惚。

虞青衫听到这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轻轻地倚靠在椅子上,神情带着三分凉薄。

“曲曲,你要知道,若是你选择跟我一起,或许……我们如今还是好朋友。”

宫曲儿听到这话,却毫不犹豫地抬起头,深深地凝望着眼前的女人。

“可是,青衫,若是我跟你一起,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跟你一起了。曾经我不会,现在更不会。”

虞青衫挑了挑眉,慵懒地摊了摊手,“那就很可惜了。”

宫曲儿站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棋局,冷笑一声。

“二十年了,你竟然已经开始编织这么大的局,等着把我困进去,让我困死。”

虞青衫闻言也缓缓地站起身,捏着一枚黑棋,眉眼弯弯,当着宫曲儿的面,落下了那个位置。

瞬间,宫曲儿的所有白棋被围困在黑棋里,所有的出路都被封锁得死死的。

“曲曲,你应该了解我。”

虞青衫笑了,缓缓地抬起手,看着自己白皙得宛若一件精致的奢侈品一般。

“我,从来都不会给人后路,所以……我宁愿先自己绕远路,在慢慢地,慢慢地把猎物猎杀在自己的陷阱里。”

被虞青衫的话吓了一跳,整个人都不由得颤了一下。

怔怔地看着她,眼底闪烁着陌生和沉痛。

“虞青衫,你……你这双手,究竟沾了多少血腥?”

“沾了多少血腥?”

虞青衫闻声垂下头,闭着眼帘,真的开始沉思起来。

“或许……成百,上千?”

第五百九十章:曲曲,你会后悔的

虞青衫微微一笑,睁开了眼帘,摊了摊手,“不止吧,我也不晓得呢。”

说出这句话,虞青衫的脸上始终洋溢着温婉的笑容,连带着眉眼中夜没有半点儿血腥的味道。

却让宫曲儿不寒而栗,“你……你……你真的狠!”

“狠?”

虞青衫听到这个字,不由得惊讶地看着宫曲儿,随后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曲曲,你知道什么叫狠吗?”

转身,越过宫曲儿,看着窗外微微放晴的天空。

“你不知道,我狠起来的时候,可以屠一城呢。”

说着,呵呵一笑,脸上浮现着一抹得意和想要被认可的笑。

“曲曲,我跟你说。”

虞青衫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啊,当初杀了南老爷子后又杀了救他的那一家人。后来呢,姐姐又影响了我的计划,所以……我也给她下了一点点毒,就一点点而已。”

“为了这个计划,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呢,你觉得我会放弃吗?”

虞青衫说着,一步一步地朝着宫曲儿逼近,“后来,我就开始算计巫氏王朝。我让人在巫商耳边吹了枕边风,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抹杀了穆府一家。”

“……”

听着虞青衫用十分平和而从容的话语,说着自己这么多年筹谋的计划,说着自己这么多年算计的一切,宫曲儿除了震愕,还有惊恐。

“我姐姐的孩子,我以为会死在那些后宫嫔妃的手上,没想到,竟然让他活了下来,这,或许是我唯一失算的地方。”

虞青衫摇了摇头,重新坐在了椅子上,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震愕不已的宫曲儿,继续开口。

“所以呢,诸葛府这么多年都如此低调,原本我是打算拉拢他们的,偏偏……他们就是不识抬举,没办法咯,只能借那些人的刀,让他们从此消失。”

听到诸葛府灭门,也是她的手笔,宫曲儿终于不淡定了。

瞪着她,难以置信,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不知道因为生气愤怒,还是因为惊恐。

“当然了,那些成为我手中棋子的人,也算尽了他们的职责,所以……我也毫不犹豫地让他们下去给其他人陪葬。”

“比如说,霍国公,柳国公……”

诉说着一个个人名,一个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虞青衫笑得十分无害。

宫曲儿却已经惊恐得开始后退。

“曲曲,你看,我都已经很仁慈了,只杀了我认为该杀的人。”

虞青衫笑眯眯地看着开始后退的宫曲儿,“你先别怕,我还有没说的呢。”

“我啊,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偏偏……我族里的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就喜欢威胁我,所以,我也毫不犹豫地让他们见了阎王。”

“后来,我想着,既然我要离开族地,往后也不会回来了,索性直接杀了全村人。”

虞青衫说着这番话,听到了宫曲儿抽吸冷气的声音,脸上带着一抹满意的笑容。

“所以,对于我来说,弑姐,杀兄,还有杀了全村人,这点都不算狠,你怎么能说我狠呢?”

“虞青衫,你就是疯子!你是个恶魔!”

“哈哈哈哈……”

被宫曲儿的话逗笑了,虞青衫终于放声大笑,眉眼却已经没有了温婉。

“曲曲,你会后悔的。”

第五百九十一章:不复存在的南府

“虞青衫,你做了这么多,不怕遭天谴吗?”

宫曲儿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没有半点儿悔意的虞青衫,除了惊恐和痛心,还有不安。

“天谴?”

虞青衫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词,让她不由得噗嗤笑了出声。

有些同情而可怜地看着宫曲儿,眼底早已化成一潭死水,平静无波。

“曲曲,若是真的有天谴,我还能站在这吗?更何况,我从来不信天,不信命,只相信自己。所谓的天谴,不过是一些愚庸之人的自我安慰罢了。”

“虞青衫,我从来都不懂你。”

宫曲儿垂下头,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说出这句话,始终带着一丝丝希冀。

虞青衫却已经不可能再跟她多说了,挥了挥手,“曲曲,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宫曲儿听到这话,张了张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人,最终狠狠地攥紧拳头。

“虞青衫,再见时,你是不是也会对我动手?”

问出这句话,却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救下自己心爱的人。

却没有得到虞青衫的回答,只有一片沉寂。

宫曲儿最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好,我知道了。”

深沉的眼神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终于毅然转身,大步离去……

匆匆离开的宫曲儿,和正在赶来的巫祺羽擦肩而过。

眉头一拧,看着宫曲儿的身影,瞬间来不及多想,飞快地朝着虞青衫的别苑走去。

“大人!”

看着已经破烂的门,急忙走进去,恭敬而急促地喊了一声。

虞青衫缓缓地转身,看着飞奔进来的人,眉头轻轻地动了动,“有事?”

看着安然无恙的虞青衫,巫祺羽松了一口气,只是脸上浮现着一抹凝重。

“刚刚那个女人……”

“一个故友,不必在意。”

听到虞青衫的话,巫祺羽也没有多问下去,只是汇报着他的事。

虞青衫平静地听完巫祺羽的话,脸上神情十分平淡从容。

“如今,南安城已经成了无主之城,我若是动手……”

巫祺羽闻言垂下头,“大人若是想要动手,属下自然会安排好一切。”

恭敬地垂头,声音也带着恭谦,却让虞青衫笑了出声。

“不急,我那个可爱的外甥可没有那么简单,若是没得到他出事的消息,我绝对不会动手。”

“是。”

巫祺羽恭敬地点点头,虞青衫眯了眯眸子,“告诉其他人,现在可以收尾了。”

“是。”

巫祺羽深深地颔首,垂着头,恭敬地退了出去。

扭头瞥了一眼破烂的门,随口吩咐了一声,大步离去。

虞青衫缓缓地眯着眼眸,盯着巫祺羽远去的背影,好久,才幽幽地收回了目光,眼神幽深而冷漠地看着桌上的棋局。

轻轻地勾勒着那张凉薄的红唇,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在她嘴角荡漾。

一夜之间,一场雪覆盖下来,形成了一片白雪皑皑的世界。

只是,此时的南府突然围起了里里外外三层的人墙,看着被官兵抬出来的尸体,一阵阵唏嘘和抽吸声响起。

谁也不知道,南府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一夜之间,竟然上下几十口人,一命呜呼。

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一种潮湿中带着血腥味,让围观的百姓也不由得皱了皱,捂住鼻子。

第五百九十二章:不复存在的南府

“啧啧啧,这南府究竟做了什么孽啊,竟然引来这般惨剧?”

“可不是嘛,瞧着这南少爷也不是惹是生非的主,怎么就……”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哎,人家得罪什么人,我们哪能知道呢,只是……这……这……这上下几十口人,竟然全死了。”

“就是啊,啧啧啧……这死的也挺惨的吧。”

有些人看着抬出来的下人们的尸体,也不由得扭过头。

扭头,就看到叶大人负手,从南府里出来,脸上带着沉重和哀痛的神情。

“叶大人,可知道这……这南府是糟了什么罪?”

“是啊叶大人,可知道南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叶大人,到底说南少爷也是你女婿,你会不会给南府讨回公道啊?”

一群人蜂拥上去,抓着叶大人就开始询问。

看着一个个追问着自己的老百姓,叶大人脸上的神情更加哀痛。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各位,各位,先听我说。”

所有人都不由得安静下来,看着叶大人,眼底闪烁着各种各样的光芒。

或许是看戏的,或许是幸灾乐祸的,又或许带着几分同情的,总之全部盯着叶大人。

“其实,不瞒大家说,南少爷,就是本官的女婿南城时,一直患有疯病,本官也是数日前才知晓。”

“什么?疯病?”

“这怎么可能,我们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可不是嘛,这……这怎么可能?”

“大家听我说,听本官说。”

叶大人眯了眯眸子,看着底下涌动的人群,最终扬了扬嗓子,开口喊道。

“本官也不相信,可是……数日前,本官亲眼看到的,看到南少爷掐死了自己的妻子,就是本官的女儿。他疯病发作的样子,着实可怕,六亲不认,见到人就杀……”

叶大人的神情带着一抹凝重和哀伤,“本官也不愿意相信,可是……可是大夫都说了,南少爷的确患有疯病,这些年没发作,只是因为没有刺激到他。”

“是这样子嘛?”

“不知道,反正没听说。”

“可是,若南少爷没有疯病,那怎么解释南夫人的死,还有一个个下人接二连三的死去……”

“哎,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那些人死的时候,都被保密起来了。”

“不会吧,南少爷真的患有疯病?”

“……”

一阵唏嘘和惊恐声在人群中响起,叶大人终于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那双沧桑却小的堪比鼠眼的眸子,迸裂出一抹冷光。

“南城时,你害死本官女儿,今天……本官就让你名声扫地!南府,从今往后不复存在!”

“所以,这一府的人都是南少爷杀的?”

“啧啧啧,这疯病发作起来,还真是让人觉得恐怖呢。”

“可不是嘛,还好……还好死的不是我们。”

“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南城时竟然是个疯子!”

“正是!南少爷患有疯病一事,本官也蒙在鼓里,若不是……若不是本官亲眼所见,又岂会相信,相信他是疯子?”

“叶大人节哀顺变!”

“是啊叶大人,人死不能复生,叶小姐的事,也算是命吧。”

“叶大人节哀……”

第五百九十三章:小轻轻,跟我走吧

“谢谢各位,本官虽然痛心,却也只能替南府少爷好好地安葬了……”

叶大人脸上的哀痛让其他人见了也不由得心生同情。

“哎,谁知道南府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可不是,怎么也没想到南少爷竟然会患有疯病,真是……”

叶大人随意地安抚着人群,这才带着疲惫和沉重匆匆离去。

围观的百姓看到南府已经查封,也纷纷离去……

南府少爷南城时患有疯病,是个疯子的消息瞬间在南安城不胫而走。

回到叶府,叶大人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带着畅快和得意的笑容,直接坐在了大厅的主位上。

眼神闪烁着阴狠和毒辣,想着自己的女儿终于得以报仇,他终于解恨了。

“一个小小的南府,竟然敢害死本官的女儿,哼!”

一个柔弱的身影慢慢地朝着叶大人靠近,脸上浮现娇俏和柔和。

“老爷,那小姐的仇报了,接下来怎么办呢?”

白皙的手轻轻地抚上叶大人的胸膛,声音带着柔弱和无害。

叶大人闻言终于低头,看着倚靠在自己胸膛前的女子,忍不住邪笑一声。

“怎么办?能怎么办?本官自然是好好地疼爱你,然后你给本官重新生一个大胖小子啊……”

说着,伸手使劲地揉搓着女人的胸脯,脸上带着淫笑。

“哎呀,讨厌!”

那女子半推半就地娇嗔一句,却没有多大的反抗,反而闭上了眼睛,享受着……

一阵带着猖狂而阴邪的笑,叶大人拦腰抱起这个女人,直接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一番翻云覆雨过后,女子在叶大人身边轻轻地吹着热气。

手指不安分地圈着他的胸膛,“老爷,奴婢想要个名分。”

脸上还带着一丝丝尚未退却的红晕,那张白皙清秀的脸庞浮现着祈求和讨好。

叶大人闻言睁开了眸子,筋疲力尽的他幽幽地看着她。

“绮儿,你若是给本官生个一儿半女,叶夫人的位置本官也会给你的,只是眼下嘛……”

听到这话,阿绮不由得心生恼恨,看着眼前已经半老不死的叶大人,也只能闷闷地忍了下来。

“老爷,那咱们可得好好努力努力呢。”

说着,再次翻身上去,努力地讨好着叶大人……

此时,在想已经离开了好些天的巫玄帝等大军,正朝着最后把守着的城池禅城出发。

“你真的相信巫祺羽的话?”

巫承殇骑着马,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幽幽地开口。

巫玄帝看着前方,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到禅城了,抓紧了缰绳。

“信。”

眸色渐渐地浓郁起来,深不见底,却始终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一个字,瞬间让巫承殇闭了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你离开南安,不怕那些人……”

巫玄帝闻言高深莫测地瞥了他一眼,“怕?怕什么?朕以为,此时应该怕的是他们那些人。”

“……”

看着再次卖起关子的人,巫承殇除了白眼还是白眼。

“行,你小子越来越无耻了,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放心,遭报应的时候,朕也会拉你一起。”

第五百九十四章:小轻轻,跟我走吧

终于在巫玄帝的最后一句话中结束了对话,巫承殇瞥了他一眼,忿忿不平地驾着马率先走了。

巫玄帝挑了挑眉,看着巫承殇闹小情绪的样子,实在没眼看。

此时,蠢蠢欲动的南安城,终于在城外的官道上,一辆十分豪华而又骚气的马车缓缓地朝着南安城驶来。

三个穿着同一颜色的衣衫的童子坐在马车外,看着眼前的南安城,心生艳羡。

“公子,到了。”

其中一个童子恭敬地朝着马车里的人开口说了一句。

只听到一声慵懒而又清悦的嗓音回应了一声,“嗯。”便没了下文。

马车的车轱子缓缓地滚过街道,那声音带着一丝丝晃动和摩擦。

马车里,同等于外边那样风骚奢华,金丝布做成的车帘,一张精致矮小的楠木圆桌,一个软绵绵却又十分柔软的坐毯扑在上面……

一个精致而让人惊艳的人儿撑着脑袋,闭目休憩中。

轻轻地耷拉在额前的发丝随意地垂落着,随着马车的晃动而轻轻浮动。

一双细长而让人忍不住想要描绘的眉宇,睫毛浓密却弯翘,宛若静憩的蝴蝶,让人不忍惊动。

一双轻轻地抿着的红唇似乎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惊艳。

马车绕了两条街道,终于停滞在一家大户人家门口。

原本闭目休憩中的人儿,突然睁开了眸子,一双蕴藏着无数东西,却又那么纯真而无暇的眸子轻轻地眨了眨。

缓缓地勾勒着唇角,弓起身子,伸手撩起了车帘。

抬眸,看着眼前的府邸,那张精致却白皙,俊逸中不失温雅的脸庞,带着一抹浅笑。

“公子。”

三个童子恭敬地把人搀扶着走下来,小心翼翼地跟在男子身后。

一身净白却不是内敛的奢华,一朵朵浪花云点缀着的白色衣衫包裹着他颀长却又有两分消瘦的身躯。

轻轻地扶了扶衣摆,这才朝着门口,迈开了脚步,走上去……

“什么人?”

守门的下人看到眼前的男子,有些震惊,却又不失严谨地询问着。

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守门的仆人瞬间惊醒,飞奔进去……

很快,一男一女互相搀扶着走出来,看着眼前的男子,终于忍不住,颤了颤双唇,泪流满面。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渐渐入夜,诸葛轻奚终于还是在南箐别苑住了下来。

刚刚迎来了夜幕,没有半点儿星光的夜空,更加显得黑夜阴沉而又危险。

一抹黑影从南箐别苑的上方跳跃着,颠着屋檐上的瓦砾,轻快而带着十分明确的目的。

终于停留在一间微微亮着烛火,并不算太明亮的房间上,黑影逆光而立,看不清的神情,在黑夜中竟然也有些危险。

“什么人?”

坐在床边正准备休息的诸葛轻奚,看着桌上微微摇曳的烛火,猛地站起来。

抬头,盯着某个方向,正准备飞身出去……

却听到了一阵风声伴随着,一抹黑影瞬间出现在了房间中。

“小轻轻,是我。”

黑暗中,缓缓地走出来一抹身影,却不再有曾经温润而正气凛然的样子,多了几分萧肃和冰冷。

诸葛轻奚看着走出来的人,眉头瞬间狠狠地拧起来。

“你怎么来这?”

“小轻轻,跟我走吧。”

第五百九十五章:你,这么恨我吗

穆承锡没有正面回答诸葛轻奚的话,反而径直地朝着诸葛轻奚走过去。

眼神灼热中带着志在必行的韵味,脸上的神情也带着凝重和坚决,让诸葛轻奚不由得开始警惕起来。

缓缓地后退着,被逼到墙边,诸葛轻奚终于抬起头,“穆承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听到诸葛轻奚的话,穆承锡终于吃吃地笑了。

却仍然没有停止朝诸葛轻奚走近,反而更加坚定地逼近着她,看着她脸上警惕的神情,心中顿时一阵骤疼。

却被他狠狠地压制着,慢慢地抬起手,正准备去抚摸诸葛轻奚的脸庞,却好不意外地被诸葛轻奚一个狠狠地巴掌拍了下来。

“请你自重!”

“自重?”

听到这个字眼,穆承锡终于站定在诸葛轻奚的眼前,两人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彼此的呼吸都十分清晰地听到。

“小轻轻,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何曾这般对我说过话?自重?这个字眼,真伤人啊……”

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那双眸子也逐渐漫上一层愠怒。

“小轻轻,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狠狠地抬手,抓着诸葛轻奚的肩膀,用着一种几近崩溃和哀伤,迷茫却又痛心的语气,问出了让诸葛轻奚都觉得可笑的话。

“为什么?”

诸葛轻奚看着他,肩膀传来的疼痛也没让她吭声,只是眼底没有半点儿温度。

狠狠地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扒下来。

“穆承锡,从你不相信我们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注定是这个结果!从你对我爹娘下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回到以前!”

被诸葛轻奚的话吼得不知所措,整个人都有些失神,踉跄了两步,眼底始终闪烁着哀痛。

“不是的!不是的!小轻轻,这不怪我!不怪我!一切都是巫商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我只想报仇,我没想伤害你的,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抱着自己的脑袋,穆承锡脸上慢慢地浮现着狰狞,还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悲痛。

“小轻轻……小轻轻……”

突然,抬起头,看着诸葛轻奚,猛地冲过去,狠狠地把人抱在怀里。

轻声地呢喃,小心翼翼,却又不敢撒手,死死地抱着诸葛轻奚。

“穆承锡,放手!”

诸葛轻奚被眼前的男人拥着,早已没有了半点儿开心和享受,除了厌恶和恶心,没有多余的情感。

冷冰冰的话语,在穆承锡耳侧响起,足以让他宛若坠入万丈冰窟。

“……”

“噗呲!”

穆承锡并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也让诸葛轻奚毫不犹豫地掏出匕首,狠狠地捅进了他的腹部……

穆承锡瞪大眼睛,缓缓地松开了诸葛轻奚,低头,看着自己腹部插着的匕首,还有诸葛轻奚脸上的冷漠冰霜。

“小轻轻……”

腹部传来的疼痛,远没有心脏给予的痛来得深刻。

狠狠地折起眉,抓着诸葛轻奚的手,狠狠地捅进去,再次抽出来……

鲜血瞬间喷涌出来,溅在了两人的衣袍上,却没有消除两人之间的冰山隔阂。

苦笑一声,并没有理会腹部的伤口,怔怔地看着她。

“小轻轻,你,这么恨我吗?”

第五百九十六章:他,比你的命还重要

“是!”

诸葛轻奚看着穆承锡,眼底的寒霜并没有因为他的举动,他的神情而软化半分。

毫不犹豫地回答,让穆承锡连最后一点儿支撑都没有,直接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

“呵……”

用手撑着桌面,这才维持着身体没有摔下去,低头看了一眼腹部源源不断地涌着鲜血的地方,缓缓地闭上眼睛。

“小轻轻,我最后问你一遍。”

深吸一口气,穆承锡再次睁开眼,看着诸葛轻奚,眼底已经剩下最后一点希冀。

那光芒隐晦又微弱,已经让他没有了一点儿勇气再去直视她的眼睛。

“你,要不要跟我走?”

诸葛轻奚终于笑了,缓缓地把手中地匕首扔在地上,“我也跟你说最后一遍。”

“不可能!此生,我诸葛轻奚也绝无再信你!你于我而言,除了是仇人,绝不会再有任何身份。”

“哈哈哈哈……”

穆承锡听到诸葛轻奚的回答,终于闭上了眸子,敛下了眼底的闭上与绝望。

哈哈大笑起来,艰难地站起了身子,一步一步地朝着门口走去……

“小轻轻,我爹娘的死,都是巫商一手造成的!于情于理,我都会报仇!”

步伐在门口前,突然停滞了下来。

穆承锡背对着诸葛轻奚,声音已经很平静,却也很从容了。

“我知道,你爹娘的死,都是因为我而造成,你不会原谅我……”

说到最后这六个字,仍然无法阻止心脏传来的抽疼。

硬生生地咬着唇,憋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深吸一口气。

“我……我也……也不敢再奢求了。”

垂立在身侧的右手,缓缓地攥紧着拳头,“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

诸葛轻奚没吭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穆承锡已经没有勇气回头了。

“巫商杀了我全家,灭我穆府满门,我……就拿他整个大晋王朝来复仇!从今往后,巫玄帝和我,就是敌人!”

松开了紧攥着的右手,轻轻地打开门,迎面吹来了寒冷刺骨的冷风。

让他恢复了几分理智,也平静了心绪。

“我不想再伤害你,可是……有朝一日,我和巫玄帝对上,我始终不愿意……不愿意看到你受伤。”

“所以,你是已经打算跟整个朝廷,整个大晋作对?”

诸葛轻奚缓缓地抬眸,看着穆承锡的背影,眼底开始漫上一层阴霾。

穆承锡沉默,隔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颔首,“巫玄帝的人头,会成为祭拜我爹娘的祭祀品。”

身后,诸葛轻奚却用一种几近疯狂,却又不失严厉与郑重的语气,缓缓地开口。

“如果,你敢动他一分一毫,我……就用我的命,让你后悔有这个念头!”

听到诸葛轻奚的话,穆承锡的身躯猛然一震。

整个人都僵硬起来,那一句话,深深地响在耳边,翻涌着心脏那层早已溃不成军的柔软。

“他,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他,比你的命还重要?”

穆承锡用尽最后一点理智,最后一点力气,问出了这句话。

却在得到诸葛轻奚肯定而毫不犹豫地回答时,终于落败……

“是!”

那个字,成为他一生的噩梦,成为他永远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拖着疲惫而沉重的身体,终于离开了房间,消失在黑夜中……

第五百九十七章:少年丞相

看着穆承锡的背影,诸葛轻奚心中漫上一层不安。

缓缓地走上前,把门关上,脑海中仍然回荡着穆承锡临走前的话。

脸上不由得开始浮现着凝重和深思,重新坐到床边,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地面。

那抹鲜红的血迹荡开在地上,那把早已干涸了的血迹的匕首,在地上安静地躺着……

“穆承锡……”

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深深地凝视着地上的匕首,一抹幽光从她眼底闪过。

翌日,寒冬的冰冷终于褪去,迎来了一丝丝温暖。

洋洋洒洒的太阳普照着冰雪世界,南安城终于再次迎来了熙熙攘攘的氛围。

越是临近新年,人们更加热络起来,连带着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齐王府。

巫余风搂着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走进来,幽幽晃晃,却带着满身酒气。

韩悦端着一副女当家却又十分高傲的样子,睨了他们一眼。

“怎么不直接住在青楼算了,还带着一个女人回来,真是有出息。”

声音带着不屑和嘲讽,韩悦高高在上的话语已经刺激到了原本就对她十分不耐烦的巫余风。

“臭女人,本王一天打你,是不是真以为你是本王的王妃?给你脸不要脸,敢对本王指手画脚?”

一把将怀里的人推开,直接走上台阶,一把将韩悦揪着。

“你……你……你……”

被巫余风眼底的凶狠吓到了,韩悦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瑟缩着身体,早已没有了刚刚的嚣张跋扈。

“韩悦,本王是看在老四的面子上才娶你进门,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以为本王多稀罕你?”

扔下一番话,直接把人推倒在地,这才重新踉跄着身体,转身走回了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身边。

两人相互嬉戏调笑着,缓缓地朝着主卧的别苑走去。

看着她们的背影,韩悦心生怨怒和不甘,却又不敢乱发脾气。

心中更加对于巫余风抱着几分不满和仇恨,对于诸葛炽涟更多了一层向往。

缓缓地垂下头,眼底闪烁着一种坚定,终于微微一笑,脸上再次扬起了高傲而理直气壮的神情。

武王府。

虞青衫看着眼前的女人,虽然蒙着面纱,却仍然能从她的轮廓中看清了那个人。

漫不经心地端起一旁的茶杯,轻轻地波动着茶水,“有事?”

俪妃深深地看着眼前慵懒而高贵的女人,始终无法想象从头到尾把所有人拿捏在手里的人,竟然是……

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女子,甚至还是这般充满神秘而又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的人。

“我想,之前我和你做的交易,你是时候履行承诺了。”

消失了将近一年的俪妃,再次出现,却没有了曾经的精致和从容。

轻轻地摘下面纱,露出那张白皙而又清秀耐看的脸蛋,浮现着一层若隐若现的沧桑。

虞青衫闻言并没有任何停顿的举动,从容而平静地呡了一口茶。

眼神十分平静,嘴角轻轻地挑起,“可是,你从未给我做过什么。”

轻轻地交握着双手,撑着自己的脑袋,虞青衫浅浅一笑,“所以,你说要我履行承诺,我之前交代给你的事,你却一件都没有办好呢。”

第五百九十八章:少年丞相

俪妃闻言瞬间错愕了,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些难以置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猛地站起来,张大嘴巴,有些失神,有些惊慌失措,想要拼命地说些什么……

却发现自己哑口无言。

“姑娘,我说的是事实。从你我做交易的那一刻开始,你何曾替我做过一件完整的事?”

虞青衫慵懒地半眯着眸子,轻轻地靠在椅背上,看着俪妃脸上的错愕变成惊慌。

“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替我办事,却一事无成的人。要知道,换了别个,早已是……一颗废棋了。”

声音轻飘飘地,却带着几分冷漠。

俪妃原本的理直气壮,竟然也没了底气。

垂下头颅,一语不发,死死地抿着双唇,压抑着内心的失落和绝望。

虞青衫却笑了,缓缓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最后一次吧,你替我把这件事办好,我就能救他。”

虞青衫弯下腰,挑起她的下颌,微微一笑,眉眼温婉,那双眸子却带着深沉和幽光。

深不可测,让人一陷进去,就无法抽身,不由自主地点头答应。

“你去禅城,帮助穆承锡把巫玄帝困住,无论什么办法,只要不让巫玄帝回南安,我就算你做好了。”

“穆承锡?”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俪妃有些震惊,抬起头看着她,却发现虞青衫只是轻轻地颔首。

“你去禅城,到时候穆承锡会主动联系你,而你……只需要把他拖住,拖到明年三月,他回不了南安,就算你做成了这件事!”

俪妃闻言深深地埋下头,眼底有些纠结,却也带着几分希冀。

“哪怕是,让他有去无回?”

抬起头,俪妃试探性地问出这句话,虞青衫笑得十分明艳。

“无论什么方式,什么方法,我要的,只是他回不了南安的结果。”

虞青衫耸了耸肩,意味深长地看了俪妃一眼,随后没有在说话,直接坐回椅子上。

俪妃看着眼前开始自顾自地下起棋盘的女人,犹豫了片刻,还是站起来,“我答应你,事成以后,希望你能兑现承诺。”

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直接走出了武王府。

虞青衫轻轻地抬眸,瞥了一眼俪妃离开的背影,摇头失笑。

巫祺羽走进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俪妃的背影,“大人,真的要帮她?”

“帮不帮,就看她这次的事成不成?”

虞青衫并没有抬头,而是漫不经心地捏着白棋,落在棋盘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

“何况,我只说了帮,却没有承诺一定能救。”

巫祺羽闻言瞬间了然,脸上带着三分肃穆和沉重,垂下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这东西,拿去……”

终于,在虞青衫下了最后一颗棋后,才幽幽地开口。

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直接朝着巫祺羽扔了过去。

巫祺羽瞬间惊醒,双手下意识地捧住手中的东西,眼神在看到东西时,瞬间大骇。

“玉……玉……玉玺?”

巫祺羽瞪大眸子,看着手中的东西,竟然觉得有些烫手,甚至还让他心生惶恐。

虞青衫瞥了他一眼,“奇怪吗?有玉玺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第五百九十九章:少年丞相

巫祺羽闻言瞬间垂下头,“属下只是感到惶恐。”

虞青衫笑了笑,起身,站直了腰身,看着门口的方向。

“惶恐?往后的事,你会更加惶恐。”

双手随意地负在身后脸上浮现着一抹志在必行的神韵。

“我,不希望巫玄帝再回南安,这件事,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幽幽地转身,侧眸看了一眼恭敬地垂下头的巫祺羽,声音带着一抹审讯。

“属下知道了。”

听到虞青衫的话,巫祺羽终于知道这枚玉玺是用来干嘛的了。

猛地抬起头,脸上浮现着一抹幽深和了然,恭敬地朝她颔首,“属下马上去办。”

而此时,已经两年都没有见外客的丞相府突然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氛围。

连带着主人和下人都有说有笑,让不少路过的人都纷纷猜测着究竟是有什么好事。

“炔儿,你可终于回来了。”

丞相夫人看着两年不见的尚炔,不由得心生酸涩和怜惜,已经不再是温柔的脸庞上瞬间泪眼婆娑。

尚炔看着自己的娘亲,又瞥了一眼虽然没说什么,却也眼眶红红的丞相,憋了好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爹娘,孩儿不过是离开了两年,怎的回来了,你们还哭上呢?”

两年时间,尚炔成熟了不少,虽然脸蛋仍然带着三分稚嫩,却已经有着一种让人不得不注视他的成熟。

十五岁的他,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抹风情,让人觉得容易靠近,却又使人捉摸不透。

“离开两年,你打小都没有离开我们身边,这两年,你都受了多少苦啊。”

丞相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虽然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有受多大的苦,却仍然心生不忍。

“娘,孩儿不过是去了师傅家,修习了两年,长了见识,又怎能说受苦?”

有些无奈,看着自己的娘亲,终于知道自己小时候那么爱哭的臭毛病是随了谁。

“夫人,还是炔儿说的对。既然人回来了,往后也不会离开,也没必要再流泪了。”

丞相闻言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地拍了拍丞相夫人的肩膀,柔声地安抚着。

尚炔见状朝丞相眨了眨眸子,随后起身,直接大步离去……

“炔儿!”丞相夫人一看到他离去,瞬间就要站起来追出去,却被丞相拉住了。

“夫人,炔儿大了,不再是曾经的小孩子了,我们没有理由再约束他,没有理由再把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下了。”

丞相的话,让丞相夫人有些心酸却又无可奈何。

眼睁睁地看着尚炔的背影越走越远,默默垂泪……

丞相却想起了昨夜他们父子两在书房里的交谈,短短半个时辰,却也让丞相意识到,自己的儿子,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成熟,心思细腻中却又带着不失官场的狠辣果断。

他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无法反驳,却又心生欣慰。

“夫人,炔儿,恐怕将来会比我还有出息。”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感叹似的一句话,却在不久后成为了事实。

“爹,我这次回来,是因为皇上召回。他已经御驾亲征了,整个南安城群龙无首,让我回来,以丞相的身份掌管着一切朝务。”

“让你?不可能,这怎么行?你才十五岁,你能有多大能耐……”

第六百零七章:你真是让我厌恨

“闭嘴!”

穆承锡突然大吼一声,直接飞身起来,朝着巫玄帝狠狠地挥了一掌。

巫承殇猛地身影一动,瞬间来到了巫玄帝跟前,直接抬手,迎上了这一掌。

“砰!”

一声巨响,在城墙上响起,伴随着两声吐血的闷哼。

巫承殇狠狠地后退了四五步,才勉强地稳住身体,看着穆承锡后退了两步,就稳稳地站在那里。

“……”

巫玄帝看着巫承殇,正想走过去,却看到巫承殇轻轻地摇了摇头。

穆承锡收回手,看着巫玄帝,眼底的光芒冷若冰霜。

“对了,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穆承锡突然笑眯眯地抹了抹嘴角,看着手背上的血迹,突然荡漾着一抹微笑。

十分邪魅,却又带着几分让人心生不安的诡异。

“小轻轻啊,已经成为我的人了。在你离开后的第二天,她就成为我的人了。”

两句话瞬间让巫玄帝的脸色变了。

穆承锡十分享受地看着巫玄帝的神情,终于笑了。

“你不知道吧,她在我身下的样子,真是……”

穆承锡眯着眼睛,看着巫玄帝发怒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冷笑,

“她总是这么单纯,单纯地相信我,总是会信任我。哪怕我害了她爹娘,她仍然对我没有任何介怀。”

巫玄帝原本发怒的样子,听到他的话后,突然收敛了脸上的愤恨和怨怒。

“是吗?”

幽幽地反问了一句,巫玄帝一步一步地朝着穆承锡走过去,“可惜了……”

站在他跟前,平静地与他对视,轻轻地凑过脑袋,在他耳侧说着。

“轻轻啊,一早就知道了你是害死她爹娘的真凶,她啊,从始至终都没有再信任你的可能……”

说着,轻笑一声,却带着轻轻的嘲讽,让穆承锡不由得呆滞在原地。

“所以,不管轻轻有没有被你这种人渣糟蹋,她始终是她,我不在乎。只是,你这种拙劣的谎言,真的……真的,只能自欺欺人了。”

摇了摇头,眼底带着失望和同情,深深地刺激着穆承锡的眼眸。

“巫玄帝啊巫玄帝,原来真的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让我厌恨!”

狠狠地抿着唇,咬牙切齿地扔出这句话,直接飞身下了城墙……

“巫玄帝,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亲眼看着,看着小轻轻成为我的人!”

扔下一番话,在巫玄帝和巫承殇的注视下,骑着马,直接消失在黑压压的人头里。

穆承锡的背影消失,巫玄帝才缓缓地松开了一直负在伸手的不知何时攥紧了的拳头。

“你信吗?”

巫承殇缓缓地走到他身侧,看着穆承锡消失不见的背影,幽幽地问了一句。

巫玄帝闻言轻轻地抬了抬眸,深深地凝视着他,让巫承殇不由得挑眉。

“你觉得可能?”

带着一副嘲讽和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好不犹豫地直接走下城墙。

“我这不是问你呢吗?”

没好气地看着翩然离去的背影,巫承殇再次体会了某人的冷淡。

城主府,此时迎来了一位稀客,让巫玄帝和巫承殇都意外的稀客。

“皇上,世子。”

一抹娇俏却又温婉的身影坐在椅子上,看到走进来的人,优雅地站起来,行礼。

第六百零八章:诸葛轻奚,我们合作吧

看着眼前的女人,巫玄帝和巫承殇都有些意外。

“你怎么在这?”

巫玄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上主座上,这才问了一声。

“皇上,民女之前……之前就在。”

俪妃缓缓地站直了身子,恭敬而从容地回答着。

“有事?”

淡定地收回了目光,对于她的似有似无地挑逗,并没有在意。

俪妃看着上方的男人,不由得在心底暗暗欣赏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却看起来有些牵强。

“民女已经无路可去,好不容易离开了南安,却在这里遇上了这种事……”

俪妃抽噎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皇上,民女也是逼不得已了,还请皇上替民女做主!”

“……”

“……”

对于突然出现的人,巫玄帝和巫承殇都带着几分怀疑。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巫玄帝这才吩咐了一句……

“你先在城主府住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是。”

俪妃恭敬地垂首,跟着一个侍女离开,只是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若有所思地扭头看了一眼大厅的方向,却看到巫承殇那张嬉皮笑脸的面孔,瞬间吓了一跳。

敛下脸上的高深和沉思,咧唇一笑,轻轻地朝他颔首,这才加快速度跟上了侍女。

巫承殇拍了拍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颌,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总觉得这个这个女人出现在这不对劲。”

巫承殇缓缓地朝着坐在主位上的巫玄帝开口,却引来了巫玄帝一个更加高深的眼神。

“朕看不出来,还等着你来说?”

突然盯着巫承殇看了好一会儿,咧嘴一笑,“世子,朕突然觉得,有件事交给你办太合适了。”

看着他的笑容,巫承殇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不……不要了……”

“俪妃出现在这,还有她的目的,就交给你了。”

缓缓地站起来,笑眯眯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负手离去……

“我……”

在考虑要不要爆粗口的巫承殇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一拳打在一旁的柱子上……

柱子抖了三抖,掉下一层灰尘,巫承殇这才狼狈地跑出去。

南安城。

最繁华热闹的酒楼里,两个艳丽的身影坐在靠窗的位置。

一只白皙的手端起了眼前的茶水,轻轻地呡了一口。

举手投足带着一抹慵懒和妩媚,看着对面仍然不为所动的女人,轻轻地弯了弯嘴角。

“诸葛轻奚,我们合作吧。”

诸葛轻奚闻言终于把视线从窗外扭进来,看着眼前从未打过交道的女子,似笑非笑。

“我凭什么跟你合作?”

韩悦端着手中的茶杯,眼神郑重而专注地打量着,眼底浮现着一抹阴霾。

“你帮我,我也帮你。”

再次把茶杯举起,端到嘴边,呡了好几口,这才把茶杯搁下,抬起头。

“我不需要!”

诸葛轻奚耸了耸肩,并不认为她们之间有任何值得合作的东西。

“诸葛轻奚,你帮我!帮我杀了巫余风,帮我逃离齐王府,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帮你!”

韩悦宛若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着诸葛轻奚的手。

看着双手颤抖,却仍然死死地拽紧着自己的韩悦,挑了挑眉。

“我要的,你给不起!”

“给得起!给得起!”

第六百零九章:老四,你喊谁

韩悦毫不犹豫地直接开口,不管诸葛轻奚说什么,她都能答应。

诸葛轻奚这才扭头看着她,从上到下打量着她,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你知道,我和齐王还有武王向来不和,现在来找我帮你,莫不是……想害我?”

韩悦闻言垂下头,深深地埋着头颅,一双手抓着诸葛轻奚的手臂,也慢慢地松开。

“不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诸葛轻奚已经快没了耐心,才听到一句呢喃声。

“不是,我不是害你!你帮帮我吧,帮帮我好不好?”

似乎被某件事刺激着,韩悦猛地抬起头,看着诸葛轻奚。

“我知道你有能力,我知道,你跟皇上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只要你能帮我,我……我……”

“韩小姐,就算我有能力,又凭什么帮你?我们,似乎不熟。”

眼神有些凉薄,一张嘴唇轻轻地上挑,听到她说起了巫玄帝,眼底的凉薄渐渐地变成冷漠。

“诸葛轻奚,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其实……我又何尝相信你?只是,眼下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

韩悦的声音充满了苦恼和低沉,整个人有种孤注一掷的感觉。

诸葛轻奚轻轻地扶了扶自己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只是心底对于韩悦的出现和请求,多少有些意外。

“你,明明身为巫余风的王妃,为何非要他的命不可?”

诸葛轻奚的话,让韩悦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眼神也带着三分警惕,看着四周,仿佛在听着四周的任何举动。

整个人宛若惊弓之鸟,眼神带着惊恐和慌乱。

“嘘!不要……不要……不要太大声了。”

韩悦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情都让诸葛轻奚疑惑。

轻轻地眯着眸子,看着韩悦那眼底的恐慌,心中多了一番计较。

“可以啊,想要我帮你,你先拿出你的诚意。”

诸葛轻奚笑眯眯地朝着韩悦走过去,在她耳侧低语了一句。

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留下高深莫测的神情,扬长而去。

韩悦呆滞在原地,脸上的神情从一开始的错愕震惊,到深沉和平静,最终悄然离去……

武王府。

僻静而幽深的别苑里,四个蒙着面的侍女站在门口,里面传来一阵闷哼声,还隐约地听出来了压抑过后的感觉。

巫祺羽跪在地上,深深地埋下头,能从上空清楚地感觉到那道瘆人而恐怖的目光。

“所以,你在告诉我,一个十五岁出头的少年,你都解决不了?”

虞青衫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神情已经不再平静。

隐约中带着一抹愠怒和危险,半眯着眸子迸裂出一抹幽森的冷光。

听到虞青衫的话,巫祺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跪在地上的身体也不经意地抖了抖。

“属下无能!”

深深地埋下头,不敢有任何异议,神情带着恭谦和卑微。

“你还真是无能!玉玺都给了你,竟然不会用,真是废物!”

虞青衫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幽幽地站起来,“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不能达到我想要的结果……”

语气中带着威胁和警告,让巫祺羽大气也不敢出,“属下知道。”

虞青衫深深地睨了他一眼,手一挥,直接把人掀飞……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巫祺羽直接摔了出去。

第六百一十章:老四,你喊谁

四个侍女不约而同地看向地上的巫祺羽,随后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

巫祺羽捂住胸膛站起来,看着四个侍女识趣地走进屋子,这才缓缓地眯了眯眸子,直接转身。

“圣女。”

“圣女。”

四个侍女走进去,看着站在原地的虞青衫,急忙恭敬地开口。

虞青衫缓缓地收回了眸子,看着眼前的四个侍女,眼底汹涌一层肃杀。

“真是,非要我亲自出手。”

缓缓地抬起手,看着自己修长而白皙的手指。

四个侍女闻言不由得颤了颤,什么都没说,恭敬地垂下头,站在一旁。

虞青衫缓缓地把手指蜷起来,握成了拳头,最终若无其事地放下。

睨了一眼几个一声不吭的侍女,“你们去给我监视一个人。”

简单地交代了一个人的名字,四个侍女急忙点点头,退了出去。

虞青衫才松开了拳头,径直地朝着院外走出去……

听到巫祺羽受伤的消息,巫余风马上从自己的王府赶了过来。

看着躺在床上发呆的巫祺羽,巫余风眼底带着三分责备。

“老四,你这是怎么回事?”

巫余风的话惊醒了巫祺羽,幽幽地看向门口。看到巫余风,巫祺羽的神情有些微妙。

“哥。”

淡淡地喊了一声,巫余风却大步走过来,直接朝着他的胸膛揍了一拳。

“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

“没什么。”

巫祺羽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却突然看着窗边的某个方向。

瞳孔猛地收缩起来,整个人都不由得颤了一下。

“大人……”

不由自主地呢喃着那个称呼,声音带着一丝丝惊恐,也让巫余风瞬间惊了一下。

“老四,你喊谁?”

猛地顺着他看过去的方向回头,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

死死地抿着嘴唇,巫祺羽藏在被子下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

一抹惊恐在心底蔓延,深深地看了巫余风一眼,“哥,你要不要……”

到了嘴边想要出来的话语,突然说不出来。

“老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从来不会对我撒谎的!”

巫余风盯着他的神情,这一次,他终于看到巫祺羽的不对劲,直接问了出来。

被巫余风直勾勾地盯着,巫祺羽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老四,你刚刚那句大人……”

“哥,你别问了。”

巫祺羽直接扭头,打断了巫余风的质问,也有些慌乱。

眼神却似有似无地瞥向窗口,刚刚虞青衫的身影突然出现,足以让他心神不宁。

那抹警告的韵味,已经十分明显,他若是……

“老四!”

巫余风被他气到了,“你究竟在做什么?巫灼列已经死了,现在没有人能掌控我们,我们两兄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想要皇位,我也能帮你!”

“哥,闭嘴!现在,立刻,马上回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巫祺羽被他的话惊得猛然弹跳了一下,毫不犹豫地下了逐客令,也让巫余风到了嘴边的话噎了回去。

怔怔地看着对自己发飙的巫祺羽,巫余风有些失神。

“行!老子还懒得理你!”

扔下一句话,直接大步离去……

并没有看到,他离开后,一抹白影从不远处现身。

深深地看了巫余风你背影一眼,缓缓地侧目看着巫祺羽,微微一笑。

第六百一十一章:你,也很危险呢

“大人!”

巫祺羽看到虞青衫的身影,猛地坐起来,直接跑出去……

虞青衫却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巫祺羽怔怔地看着刚刚虞青衫站过的地方失神。

眼底浮现着惊恐,最后化作一抹平静的低沉。

离开武王府后,巫余风径直地回到了自己的王府。

一进门,就看到韩悦淡定从容地站在亭子里,似乎在无视着自己。

巫余风步伐稍稍停顿了片刻,皱着眉走过去,“你在干什么?”

韩悦似乎这才发现他的存在一般,惊了一下,随后温婉地笑了。

“王爷回府了,妾身在调教你带回来的女人,让她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王府里的女人之一。”

朝着巫余风轻轻地屈身行礼,侧开了身子,瞬间露出了一个满身狼籍的血迹的身影。

披头散发,身上的衣袍早已凌乱破烂,只有那张清秀的脸才让巫余风想起了自己带回来的那个青楼女子。

“呵,那王妃可要好好尽责才是。”

冷笑一声,瞥了一眼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青楼女子,头也不回地直接走向书房。

韩悦脸上微微上挑的弧度却并没有半分收敛的意思,反而更加深邃。

“看来王爷也不是那么在乎她的。”

轻轻地侧眸,瞥了一眼被几个丫鬟摁压着的女人,缓缓地收回目光,“扔出去吧。”

说完,直接摇曳着她那挺直却清瘦的背影,缓缓离去……

丞相府。

尚炔坐在书房,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女人,心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搁下手中的狼毫,站起来,“娘,你怎么来了?”

丞相夫人擦了擦眼角,看着自己的儿子,轻轻地弯了弯嘴角,摇摇头,“没事,娘就是过来看看。”

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看着尚炔,露出心疼的眼神,脸上的慈爱带着三分隐晦的担忧。

尚炔隐约地猜到了自己的母亲猜到了什么,却不能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娘,我没事的,你不相信爹,还不相信我吗?”

把人搀扶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丞相夫人点点头,笑着看着他,没说话。

尚炔继续忙活着手中的活,拿起刚刚搁下的狼毫,重新沾墨,提笔奋书。

丞相夫人坐在底下,看着他脸上浮现着的沉着和冷静,眼神带着几分犀利,觉得既陌生又心疼。

深深地看了他好久,也没有告诉他而是直接起身离去……

刚刚离开,尚炔这才把狼毫放下,小心翼翼地捡起纸张,吹了几口气,晾干。

突然,一抹白色的身影闪现在书房中,无形的空气突然冷凝了下来。

尚炔从容淡定地放下了手中的纸张,头也不抬地把写好的书信装进信封里。

虞青衫缓缓地朝着他走过去,似笑非笑地盯着尚炔稚嫩的脸庞。

“你不怕我?”

声音带着两分兴味,眼神中也尽是一派狐疑和笃定。

尚炔微微一笑,“怎么会不怕?你,这么危险的人物,来我丞相府,却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要我的命,也的确让我诚惶诚恐了。”

虞青衫闻言深深地眯了眯眸子,缓缓地勾勒着嘴角,“是嘛,可我觉得,你也很危险呢。”

第六百一十二章:朕,知道她要什么了

听到虞青衫的话,尚炔笑了,稚嫩的脸上带着三分无辜和纯真。

“怎么可能?我这么无害的一个人,哪有很危险。”

摊了摊手,尚炔却已经心生警惕,时刻提着十二分精神。

这个女人,太高深莫测了,他稍稍放松一下,恐怕就会命丧黄泉。

虞青衫盯着尚炔的脸,半眯着的眸子的确闪烁着一分冷漠的杀意。

缓缓地抬起手,指着尚炔的鼻子的方向,“你,还真让我舍不得动手呢。”

声音轻柔悦耳,在沉凝和紧张的书房中,有几分森冷。

尚炔却突然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会成为阻碍你计划的人。”

突然笑眯眯地朝着虞青衫走过去,从上之下地扫了她一眼,咧唇喊了一句。

“夫人……”

虞青衫缓缓地垂下眸子,听到这个称呼,不知道该是什么神情。

尚炔却凑上去,用一种极为轻柔的话,说着。

“你,在武王府,以武王义母的身份出现,这声夫人,你应当受得起。”

“难道你真以为,皇上不知道你的存在?”

伴随着第一句话落下,第二句话紧随其后,却用一种更加高深,而又带着一抹嘲讽的韵味的话说出来。

虞青衫眼底瞬间迸裂出一道冷漠的光芒,缓缓地看向尚炔,声音已经冰冷起来。

“太聪明的人,只有两个下场。”

尚炔点点头,“我知道啊,太聪明的人,要么被更聪明的人利用,要么……成为利用别人的人。”

虞青衫挑了挑眉,对于这个结论不予置否。

尚炔深深地看着她,把她的那个自负的眼神看在眼里,心中不知道为何而笑。

“这位夫人,你觉得,你最后是成为利用者还是被利用者?”

虞青衫微微侧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突然收起了身上压迫而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你真该庆幸,你今天的话取悦了我。”

话落,身形一动,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隔了好久,尚炔才放松了僵硬的身体,看着刚刚虞青衫消失的地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眸子一下子闪烁着许多看不懂捉摸不透的情绪。

大步走上去,重新提起了狼毫,在空白的纸张上写着什么……

而此时,禅城里。

巫承殇成为了一直跟在俪妃身侧的护卫。

明面上的护卫,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巫承殇是光明正大地监视俪妃的。

“我说,你真的确定她有问题?”

将近五天,他一直跟着俪妃,这个女人十分安分,在房间里呆着不出来,也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巫玄帝看着从南安传来的密函,眼神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你真的确定她没问题?”

只是脸上浮现着凝重,双手抓着的密函也有些变形。

“怎么了?”

难得看到巫玄帝脸上不淡定的神色,巫承殇也很是意外。

巫玄帝站起来,把密函交给他,背着手走出来。

“朕,知道她要什么了。”

巫玄帝的话,在空荡而安静的书房中响起,巫承殇快速地看了一遍手中的密函。

猛地抬头,只听得,一句很是缥缈,又十分坚定的话。

“她,要朕的江山,要整个大晋。”

第六百一十三章:顾叔

巫承殇手中的密函瞬间跌落,洋洋洒洒地散在地上。

两张纸,隐约中看到了两行字……

“那个女人出现了……”

“太危险,整个大晋都在她的掌控中……”

“你……你……你说……”

巫承殇都有些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突然一派肃穆的巫玄帝,咂咂舌。

“你觉得呢?”

巫玄帝幽幽地回眸,看向巫承殇,脸上的神情有些恐怖。

“还真是,让朕猜了这么久,这才是你的目的吗?”

抿着嘴唇,眼神眯成了缝隙,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突然在脑海中闪过一切自己查到的东西,瞳孔猛地收缩。

“传令下去,半个月内,一定要退敌!”

猛地扭头,看向巫承殇,声音带着无法掩藏的颤抖和惊恐。

巫承殇愣了一下,“可是,我们现在……”

“朕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绝对不可能让朕活着回去!若是半个月朕再回不去,恐怕……恐怕轻轻……”

巫承殇闻言垂下头,“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办。”

没有多问,巫承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直接转身离去……

“砰!”

巫承殇离去后,隐约听到了一声巨响,从巫玄帝呆的地方传来。

房中传来一声巨响,站在门外的俪妃迟疑了一下,恭敬地捧着饭菜,敲了敲门。

“进来。”

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狼籍,巫玄帝收回了目光,脸上冷凝下来的神情也变成了对于外人的威严和压迫。

“皇上。”

俪妃推门进来,看到了地上的狼籍,神情没有半点儿变化,径直地越过地上破碎的茶具。

把饭菜搁在了桌上,什么也没说,正准备离去……

“俪妃,朕怎么觉得你有话说?”

盯着俪妃的背影,巫玄帝幽幽地开口喊了一句。

俪妃的步伐猛地停在了门口边,眼神稍稍闪烁了一下,“皇上多虑了,民女没什么说的。”

“是吗?柳府出事后,你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莫不是……那个纵火犯是你?”

俪妃笑了一声,缓缓地转身,看着巫玄帝,“皇上想要知道什么,不必拐弯抹角。”

巫玄帝闻言终于笑了一声,眼神盯着她,多了三分审讯。

“你和她做了交易是不是?朕可是听说,你前不久才来到禅城的,之前……似乎在南安出现过。”

俪妃一愣,抬起头看着眼前比之自己年小几岁的男子,竟是有一时的恍惚和心惊。

只是一瞬间,俪妃就恢复了平常,笑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皇上,哪怕现在的你再强大,也已经不可能阻止她了。”

俪妃轻轻地朝着巫玄帝屈身作揖,脸上浮现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神情,深深地凝了他一眼,这才迈开步伐走出去……

盯着俪妃的背影,巫玄帝死死地抿着嘴唇,眼底翻涌着无数复杂而深沉的情绪。

阻止不了她了……

冷笑一声,巫玄帝直接转身走上去,提笔在书案上的空白纸张写着什么……

南安城。

诸葛轻奚穿过两条胡同,来到一家铁匠铺前,突然步伐停顿下来,眼眸冷漠地眯起,猛地扭头看向东北方向。

四个尾随着诸葛轻奚身后的侍女猛地吓了一跳,急忙躲了起来。

第六百一十四章:顾叔

诸葛轻奚冷笑一声,直接闪身,瞬间消失了。

等几个侍女再探出头的时候,诸葛轻奚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个人对视一眼,直接追上去,看着空荡荡的铁匠铺门口,脸上都不由得露出惊恐。

急忙跑进去,看着正在打算盘的掌柜,“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大概这么高,长得很好看,穿着白色衣衫……”

几个人比划着,看着掌柜,就差没动手了。

老掌柜堪堪地抬了抬眼眸,一双眨巴着朦胧的眸子,盯着她们四个人,“你们说什么?”

扬着嗓子,大声地吼出来,吓得四个人没有一点儿防备,猛地吓了一跳。

“我说……你有没有看到……”

其中一个侍女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那个老掌柜缓缓地垂下头,敲打着算盘。

对于老掌柜的漠视,终于引来了几个侍女的不悦。

“铮!”

一个侍女直接拔刀,把刀架在老掌柜的脖子上,“说,这里有没有出现过一个诡异的女人?”

似乎被冰冷的刀刃吓到了,老掌柜哆嗦了一下,抱着算盘,战战兢兢地看着她们。

“有……有……有!”

几个侍女欣喜地看着他,“人呢?”

“不……不……不止……不止一个,四……四……四个。”

被老掌柜的话蒙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直接一脚踹过去,“该死!敢糊弄我们!”

老掌柜直接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看着几个侍女跑出去,这才慢悠悠地爬起来。

抱着算盘,眼底的迷蒙早已恢复成了清明,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诸葛轻奚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只觉得很陌生,却又熟悉。

“顾叔?”

幽幽地喊了一声,还带着一抹疑虑和怀疑。

顾叔听到声音,缓缓地转身,露出一张十分平凡的脸。

身上暗青色的衣袍衬托着他的卑微的存在感,只有那双眸子带着几分神采。

“小姐。”

顾叔轻轻地颔首,欲言又止地看着诸葛轻奚,眼底浮现着哀痛。

“顾叔,这么多年,你躲在哪?为什么我找不到你?还有,爹娘死的时候,你们知道吗?”

顾叔深深地垂下头,“对不起……”

诸葛轻奚看着他,没有再开口。

顾叔深吸一口气,“小姐,老爷的仇,你已经报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当初我们的兵器也被收刮,如今……”

诸葛轻奚笑了笑,“能有什么打算,爹给我的锻造秘籍还在我手里,只要我想……”

诸葛轻奚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神半眯着,看到了顾叔一闪而过的欣喜。

“小姐打算对巫氏王朝下手?”

顾叔的话虽然听着有着平静,却难掩语气中的欣喜。

诸葛轻奚的眼神开始冰冷起来,“那顾叔觉得呢?我该不该巫氏王朝下手?”

顾叔闻言沉默了一下,迟疑地看着诸葛轻奚,眼神带着一抹小心翼翼地试探。

“小姐想做什么,属下自然没有二话。只是老爷和夫人的死,就这么简单地算了吗?”

诸葛轻奚没说话,深深地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弯起嘴角。

“是啊,我也觉得不能太简单地算了。”

声音冷漠起来,话却意有所指地让顾叔有些忐忑。

“小姐,那锻造秘籍……”

第六百一十五章:什么人

“小黑球……”

诸葛轻奚轻轻地擦了擦红彤彤的眼眶,努力地恢复着平静。

巫玄帝没有追问,也没有任何对眼前这些人的不满。

扭头,看着情绪波动,眼眶红红的诸葛轻奚,微微一笑。

“轻轻,我不在意他们是什么人,只在意他们曾经对你如何。”

伸手,把人拉过来,眉眼都带着温柔。

“各位……”

诸葛轻奚轻轻地哽咽了一下,终于笑了。

看着眼前的人,露出了郑重的神情,微微抓了抓巫玄帝的手。

“我曾经承诺过你们,只要我报了仇,你们迟早有一天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他,是当今的皇帝,只要你们能赢得他的赞赏,日后,不管是当普通人也好,为官也罢,都没有问题。”

“真的吗?”

“这……这……这……”

“皇……皇……皇帝……”

“靠,这皇帝也忒稚嫩了些,能不能行?”

“嘿,你就知足吧。起码,人家还是有些能耐的,不然也不可能坐得稳。”

“谁说不是……”

“我们……我们……我们真的可以……可以光明正大地当一个普通人吗?”

看着眼前充满期许和激动的人,诸葛轻奚和巫玄帝相视一眼,轻轻地颔首。

“当然,你们今后改名换姓,一切都从当兵开始!”

“当兵?”

“参……参……参军……”

“没错!”

巫玄帝走出来,看着眼前的人群,声音不冷不淡,却带着一抹郑重和严肃。

“只有当兵,才会不计较出身,朕相信你们,相信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若是从军,定然能干出一番事业。”

“可是……”

底下的人有些不安,若是从军了,他们将来……

“放心!你们的家里人朕都会一一安顿好,只是,唯一的条件,绝对服从于朕!你们没有任何的约束,任何人都无法命令你们,而你们唯一听的,只有朕的命令!”

这番话,完全安抚了所有人的心绪,给了一刻定心丸般,也让他们更加跃跃欲试。

“好,我们答应你!”

最终,是龙哥作为表率,站出来,应允。

诸葛轻奚和巫玄帝闻言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过两天,,朕会让人带你们离开这里。”

随便地交代了两句,巫玄帝和诸葛轻奚携手离去。

身后的人看着他们的背影,都浮现着复杂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

列王府。

巫灼列急匆匆地从外边走回来,径直地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的殷雪珠正想上前叫他,却发现他直接进了书房,不由得迟疑了好一会儿,转身离去。

书房里,巫灼列刚刚推门进去,很快就有一道身影闪现出来。

“什么人?”

瞬间绷紧了神经,巫灼列盯着眼前的带着面具的男人。

“列王,我可是听说你在江湖上一直在找人接收一笔买卖呢。”

面具男轻飘飘地地扫了他一眼,十分自然地就着一旁的椅子坐下。

“你究竟是什么人?来我列王府有什么目的?”

深深地拧眉,最近因为被巫玄帝处处打压,好不容易拉拢了两个人,又被他找借口给降职了……

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杀手。

“我?”

那人轻轻地笑了笑,一双犀利的眸子带着两分深意,敲了敲桌子。

第六百一十六章:你在老四府上做什么

巫祺羽笑了笑,把茶杯轻轻地搁下,却没有松开。

“你,一手把我和巫余风撮合,为了什么?”

韩悦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带着几分凌厉,只是更多的是紧张。

缩在袖子里的手也死死地攥着,若不是诸葛轻奚提醒,她也不相信自己被嫁进齐王府是眼前的男人的手笔。

巫祺羽闻言终于轻笑一声,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没有了刚刚那种温润柔和,多了三分森冷和阴霾。

身上散发的气息又让人觉得压迫中还有难以喘息的不安。

“皇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悦猛地惊了一下,抬头看着眼前的巫祺羽,心下一颤。

连到了嘴边的话也被压了下去,整个人宛若被毒蛇盯死,还吐着可怕的芯子。

“没……没……没什么意思。”

急忙垂下头,一双手颤抖得厉害,想要去捧起那杯茶水,却一直“哒哒哒……”地在颤抖。

巫祺羽笑眯眯地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终于变了一下。

漫不经心地重新端起了茶杯,呡了一口,“皇嫂若是没事,就回去休息吧。”

声音带着一抹阴寒的警告,韩悦闻言猛地站起来,“好……好……”

也不管被她碰倒在一旁的茶杯,直接落荒而逃。

“对了,皇嫂……”

就在韩悦准备跑出去的时候,身后巫祺羽的话接踵而来。

“皇嫂若是想做什么,先考虑考虑后果。比如说,韩府……”

十分明显的警告,赤裸裸的威胁,让韩悦的步伐硬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背后仿佛被一双恶狠狠的眸子盯紧,稍有异动,粉身碎骨。

“我……我……我知道了。”

忍耐着心中的恐惧,韩悦生生地咽了一口气,这才扔出几个字,飞奔似的回了齐王府。

巫祺羽幽幽地站起来,眯着眼缝看向门口的方向,嘴角轻轻地挑起一抹幽森的弧度。

“哒……哒……”

在桌上瘫倒的茶杯,茶水顺着桌面滴落在地。

冷漠的眼神瞥了一眼,轻嗤一声,毫不犹豫地大步离去。

匆匆回到齐王府的韩悦直接进了卧室,整个人都后怕地僵直着身体。

想起巫祺羽的可怕,想起他那阴森而充满警告的语气,就险些放弃自己报复的念头。

“砰!”

就在韩悦在纠结,在惊恐的同时,听下人说起韩悦去了武王府,瞬间暴怒。

大步朝着卧室走过来,一脚把门踹开,看着坐在床边瑟缩着的韩悦。

大步走过去,一把将人拽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在老四府上做什么?”

被巫余风狠狠地拽住头发,韩悦吃痛,还没来得及呼喊,就被一个耳光狠狠地打下来。

“啪!”

巨大的声响,瞬间击溃了韩悦的纠结,心中的某个念头更加坚定。

猛地抬起头,眼底迸裂出来凶狠的光芒。

“我做什么,你不会自己去问他吗?你觉得我能对他做什么?巫余风,你真的了解你弟弟吗?那个男人那么可怕,你真的相信他吗?呵,真是可笑又可悲!”

韩悦一把将人推开,恶狠狠地咬着牙,“……”

最后愣是什么都没说,捂住脸庞跑了出去。

眼底的恨意在不停地翻涌,越来越浓烈,让韩悦的气息都变得十分微妙而冰冷起来。

第六百一十七章:你在老四府上做什么

巫祺羽笑了笑,把茶杯轻轻地搁下,却没有松开。

“你,一手把我和巫余风撮合,为了什么?”

韩悦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带着几分凌厉,只是更多的是紧张。

缩在袖子里的手也死死地攥着,若不是诸葛轻奚提醒,她也不相信自己被嫁进齐王府是眼前的男人的手笔。

巫祺羽闻言终于轻笑一声,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没有了刚刚那种温润柔和,多了三分森冷和阴霾。

身上散发的气息又让人觉得压迫中还有难以喘息的不安。

“皇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悦猛地惊了一下,抬头看着眼前的巫祺羽,心下一颤。

连到了嘴边的话也被压了下去,整个人宛若被毒蛇盯死,还吐着可怕的芯子。

“没……没……没什么意思。”

急忙垂下头,一双手颤抖得厉害,想要去捧起那杯茶水,却一直“哒哒哒……”地在颤抖。

巫祺羽笑眯眯地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终于变了一下。

漫不经心地重新端起了茶杯,呡了一口,“皇嫂若是没事,就回去休息吧。”

声音带着一抹阴寒的警告,韩悦闻言猛地站起来,“好……好……”

也不管被她碰倒在一旁的茶杯,直接落荒而逃。

“对了,皇嫂……”

就在韩悦准备跑出去的时候,身后巫祺羽的话接踵而来。

“皇嫂若是想做什么,先考虑考虑后果。比如说,韩府……”

十分明显的警告,赤裸裸的威胁,让韩悦的步伐硬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背后仿佛被一双恶狠狠的眸子盯紧,稍有异动,粉身碎骨。

“我……我……我知道了。”

忍耐着心中的恐惧,韩悦生生地咽了一口气,这才扔出几个字,飞奔似的回了齐王府。

巫祺羽幽幽地站起来,眯着眼缝看向门口的方向,嘴角轻轻地挑起一抹幽森的弧度。

“哒……哒……”

在桌上瘫倒的茶杯,茶水顺着桌面滴落在地。

冷漠的眼神瞥了一眼,轻嗤一声,毫不犹豫地大步离去。

匆匆回到齐王府的韩悦直接进了卧室,整个人都后怕地僵直着身体。

想起巫祺羽的可怕,想起他那阴森而充满警告的语气,就险些放弃自己报复的念头。

“砰!”

就在韩悦在纠结,在惊恐的同时,听下人说起韩悦去了武王府,瞬间暴怒。

大步朝着卧室走过来,一脚把门踹开,看着坐在床边瑟缩着的韩悦。

大步走过去,一把将人拽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在老四府上做什么?”

被巫余风狠狠地拽住头发,韩悦吃痛,还没来得及呼喊,就被一个耳光狠狠地打下来。

“啪!”

巨大的声响,瞬间击溃了韩悦的纠结,心中的某个念头更加坚定。

猛地抬起头,眼底迸裂出来凶狠的光芒。

“我做什么,你不会自己去问他吗?你觉得我能对他做什么?巫余风,你真的了解你弟弟吗?那个男人那么可怕,你真的相信他吗?呵,真是可笑又可悲!”

韩悦一把将人推开,恶狠狠地咬着牙,“……”

最后愣是什么都没说,捂住脸庞跑了出去。

眼底的恨意在不停地翻涌,越来越浓烈,让韩悦的气息都变得十分微妙而冰冷起来。

第六百一十八章:我以为,你猜到了

临近过年只有三天,南安城终究是热闹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来来往往,整个南安城陷入了紧张而期待新年到来的氛围中。

诸葛轻奚看着四周的老百姓,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情,也不由得露出笑容。

只是想起快一个月不见的某人,心底又有些失落。

惆怅而失落地走在街上,被一个迎面撞上来的人碰到了。

一个闪身,躲开了那个人往前倾的举动。

“嘿嘿……”

尚炔笑着打招呼,看着眼前的诸葛轻奚,只觉得又是一番风景。

几年不见,诸葛轻奚已经落落大方,身上的气息也比之从前多了几分沉着和冷漠。

诸葛轻奚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觉得有些眼熟。

“姐姐,这么多年不见,你忘了我吗?”

尚炔拍了拍身上的衣摆,笑眯眯地打招呼。

诸葛轻奚愣了一下,终于从他的轮廓中找到了一丝熟悉。

“你是……丞相府的小孩?”

被诸葛轻奚下意识说出来的认知给噎了一下,尚炔有些不开心。

撇了撇嘴,“什么啊,我已经长大了,哪里还是小孩……”

“……”

诸葛轻奚闻声不由得轻笑一声,听着他那闷闷的郁闷的嘟囔,“是是是,长大了一些。”

好些年不见,尚炔身上的稚嫩和童真似乎已经褪去,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了一层让人觉得平易近人又拒之千里的冷漠。

“姐姐,哥哥说让你等他。”

小声地在诸葛轻奚耳边说了一句,随后眯着眼缝,笑得格外明媚。

诸葛轻奚愣了一下,这才欣喜地看着他,“你……你能联系上小黑球?”

尚炔轻轻地颔首,慢慢地后退了两步,“姐姐,你一定要小心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留下一抹高深的神情,直接离开。

诸葛轻奚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尚炔离开的背影,眼神慢慢地变得冷峻起来。

尚炔漫不经心地走在街上,只是步伐却始终同一步调,拐过两条街,眸子瞬间变得冷漠。

眼神迸出一道冷光,一个闪身进了死胡同。

一直跟着他的黑衣人瞬间跳出来,看着已经消失了的尚炔,眼底说过一抹懊恼。

“你在找我吗?”

慢悠悠地从一个角落里走出来,一袭白衣,两分稚嫩而又带着一抹成熟的脸庞笑盈盈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看到尚炔,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尚炔动手。

尚炔眯着眼睛,身形随之一动,瞬间在原地消失。

扑了空的黑衣人突然警惕起来,看着尚炔,眼底多了两分狐疑。

“你会武功?”

尚炔闻言笑了,“我以为你知道呢,原来是瞎啊……”

滑落,整个人率先动了起来,直接朝着黑衣人飞过去……

“唔……”

身形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只看到一抹白影从不远处过来,眨眼间就停在了黑衣人的身后。

只看到尚炔慢慢地折起了手中的巴掌大的纸张,看着纸上的淡淡的血迹。

黑衣人捂住喉咙,却怎么也阻止不了鲜血喷涌,一声闷哼,下一刻,只看到他的身躯轰然倒地……

尚炔把纸张塞回了袖子里,淡定从容地离去,越过黑衣人的尸体,头也不回,直接跨过去……

第六百一十九章:想去哪

黎涯天闻言第一次凝视着她,眼底汹涌着隐晦和深沉。

深不可测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最后随着一声长叹而恢复平静。

“随你吧。”

双手负在身后,深深地看了树下的两兄妹,转身走进了房间。

宫曲儿张了张嘴,看着黎涯天的背影,又扭头看向诸葛轻奚两人,双手不由得攥紧着拳头。

武王府。

虞青衫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底下跪成一排的人,眸色深的让人不寒而栗。

轻轻地摩擦着手中的棋子,眼神冷漠阴寒地扫了他们一遍又一遍。

“这段时间,你们的办事效率让我很失望。”

声音不轻不淡,在沉寂得能听到风声的房间里响起,十分阴森。

几个侍女更加不由自主地颤着身体,匍匐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巫祺羽跪在地上,也把头深深地埋下去,听着虞青衫的声音,心中一颤。

“哒!”

一声清脆的声响,虞青衫手中的棋子瞬间粉碎,在她手指漫不经心地揉搓下,洋洋洒洒地散落一地。

虞青衫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棋子粉末,幽幽地站起来,走到几个侍女跟前……

抬手,轻轻地挑起了其中一个人的下颌,“还真是废物!”

轻笑着,缓缓地勾勒着嘴角,眼神瞬间变成锋利而冷冰冰,手指直接戳进了那个侍女的喉咙……

所有人不由得吓了一跳,猛地抽吸一口冷气,看着那个侍女轰然倒地。

喉咙的血迹喷射出来,溅在了她素白纯洁的白衫上。

虞青衫厌恶地低头看了一眼染上血迹的衣摆,狠狠地抽出了手指,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

“我说过,从来不留废物!”

终于把手指擦拭干净,虞青衫眼神冷凝而阴森,直接看着底下的几个人。

“这点事也做不好,留着……也甚是碍事,更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重新走回椅子边上,优雅而高贵地坐下。

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巫祺羽,又瞥了一眼剩下的三个侍女。

把他们瑟瑟发抖的样子看在眼里,嘴角的弧度却是更加明艳而幽深了。

“别怕,只要你们完成我交代的事,死的自然不是你们。”

声音仍然那么清悦,只是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敢对她的话有一点儿质疑和放松。

每一个人都僵直了身体,生怕下一个被穿喉的人是他。

虞青衫挥了挥手,“下去吧,跟禅城那边取得联系……就说,不顾一切代价,让巫玄帝等人回不来南安。”

“是!”

其中一个人颔首,这人正是蛰伏在南府许久,最终把南府灭门的“假”管家。

巫祺羽站起来,在虞青衫的注视下,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缓慢和沉重。

“你的哥哥,似乎对我的存在有些好奇。”

就在巫祺羽准备迈开步伐跨出去的时候,虞青衫的声音幽幽地在背后响起。

巫祺羽瞳孔一缩,看着不远处的东西,竟是背后一阵阴凉。

从脚底漫上一层发麻的感觉,直通头顶,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大人,属下哥哥或许听了某些人的话,所以才会这般唐突。属下回头一定狠狠地斥责他,绝不会给大人增添任何麻烦。”

听到巫祺羽的话,虞青衫轻笑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缓缓地收回了眸光。

第六百二十章:想去哪

终于感觉到身后的审视而充满威压的目光消失了,巫祺羽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迈开步伐,大步离去。

离开虞青衫的别苑,巫祺羽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脸上难得浮现着狰狞和阴郁,疾步走向齐王府。

“武王?”

开门的下人看到巫祺羽,不由得惊讶地看着他。

巫祺羽一把将人推开,走了进去,步伐带着一阵清风,还有一抹紊乱。

“老四?”

从书房里出来,巫余风还没有回神,就看到巫祺羽直接把人拽着拖到一旁。

“干什么?”

第一次看到巫祺羽这般失态,巫余风都有些难以置信。

也没有开口斥责,只是有些疑惑和不解。

巫祺羽深深地看着他,眯着眼眸,认认真真,从上之下,“哥,你是不是在查我府上的人?”

一句话,瞬间让巫余风了然,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坚定起来。

没好气地把巫祺羽的手挥开,“怎么了?我还不能查了?你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义母了?我怎么不晓得?”

听着巫余风的话,巫祺羽瞬间黑了脸。

“哥,你不是说过会相信我吗?为什么要查我府上的人?你知不知道……”

巫祺羽语重心长地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巫余风狠狠地打断了他的话。

“老四,你在隐瞒什么?我是你哥,你亲哥,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若不是韩悦的提醒,他真的不会对巫祺羽的任何事上心,他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他安排自己做什么,他也没有任何意见。

可是……

为什么老四要瞒着自己,究竟有什么事,是他不能知道的?

所以,费了将近半个月时间,只能查到一个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义母。

而且整个武王府似乎都对这个女人十分恭敬,甚至不敢有半点儿不敬。

巫祺羽听到这话,深深地眯着眼睛,看着巫余风。

“哥,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细看之下,那双眸子正迸出一道冷芒,充满杀意的光芒一闪而过。

“你甭管我听谁说,你是不是把那个什么莫须有的女人……”

“哥,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可不是你我随便能议论的。”

巫祺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心底已经能猜测到了什么,眼底的杀意更加汹涌。

“老四!”

看着自己的弟弟,巫余风感到有些陌生,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哥,你信我!”

巫祺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扭头,看向了躲在角落里的韩悦。

被那双眸子盯紧,韩悦瞬间不敢动弹。

身体僵硬得根本无法动弹,只看到巫祺羽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走过来,每一步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终于在自己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头后惊醒,猛地转身跑走……

巫祺羽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站在她跟前。

“想去哪?”

声音阴恻恻的,带着几分凉薄。

韩悦硬生生地打了个冷颤,瑟缩着身体,眼神闪躲而心虚。

“我……我……我回房。”

硬着头皮开口,却始终没有勇气看着他。

巫祺羽邪魅地勾起了嘴角,“本王记得警告过你,不要试图对本王皇兄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听?”

第六百二十一章:想去哪

终于感觉到身后的审视而充满威压的目光消失了,巫祺羽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迈开步伐,大步离去。

离开虞青衫的别苑,巫祺羽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脸上难得浮现着狰狞和阴郁,疾步走向齐王府。

“武王?”

开门的下人看到巫祺羽,不由得惊讶地看着他。

巫祺羽一把将人推开,走了进去,步伐带着一阵清风,还有一抹紊乱。

“老四?”

从书房里出来,巫余风还没有回神,就看到巫祺羽直接把人拽着拖到一旁。

“干什么?”

第一次看到巫祺羽这般失态,巫余风都有些难以置信。

也没有开口斥责,只是有些疑惑和不解。

巫祺羽深深地看着他,眯着眼眸,认认真真,从上之下,“哥,你是不是在查我府上的人?”

一句话,瞬间让巫余风了然,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坚定起来。

没好气地把巫祺羽的手挥开,“怎么了?我还不能查了?你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义母了?我怎么不晓得?”

听着巫余风的话,巫祺羽瞬间黑了脸。

“哥,你不是说过会相信我吗?为什么要查我府上的人?你知不知道……”

巫祺羽语重心长地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巫余风狠狠地打断了他的话。

“老四,你在隐瞒什么?我是你哥,你亲哥,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若不是韩悦的提醒,他真的不会对巫祺羽的任何事上心,他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他安排自己做什么,他也没有任何意见。

可是……

为什么老四要瞒着自己,究竟有什么事,是他不能知道的?

所以,费了将近半个月时间,只能查到一个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义母。

而且整个武王府似乎都对这个女人十分恭敬,甚至不敢有半点儿不敬。

巫祺羽听到这话,深深地眯着眼睛,看着巫余风。

“哥,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细看之下,那双眸子正迸出一道冷芒,充满杀意的光芒一闪而过。

“你甭管我听谁说,你是不是把那个什么莫须有的女人……”

“哥,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可不是你我随便能议论的。”

巫祺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心底已经能猜测到了什么,眼底的杀意更加汹涌。

“老四!”

看着自己的弟弟,巫余风感到有些陌生,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哥,你信我!”

巫祺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扭头,看向了躲在角落里的韩悦。

被那双眸子盯紧,韩悦瞬间不敢动弹。

身体僵硬得根本无法动弹,只看到巫祺羽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走过来,每一步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终于在自己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头后惊醒,猛地转身跑走……

巫祺羽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站在她跟前。

“想去哪?”

声音阴恻恻的,带着几分凉薄。

韩悦硬生生地打了个冷颤,瑟缩着身体,眼神闪躲而心虚。

“我……我……我回房。”

硬着头皮开口,却始终没有勇气看着他。

巫祺羽邪魅地勾起了嘴角,“本王记得警告过你,不要试图对本王皇兄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听?”

第六百二十二章:怀孕?

韩悦看着他,被他那双眸子迸出来的杀意吓到了。

不停地后退,不停地后退,“我……我什么也没做。我什么都没说……我没……”

拼命地摇头否认,求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地否认,下意识地拒绝承认。

巫祺羽却笑得更加幽深,那张凉薄而轻薄的嘴唇,挑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不管有没有,今日,本王都留你不得!”

话落,直接上前,狠狠地扼住她的脖子,把她整个人都举了起来。

“……”

韩悦瞪着眸子,看着眼前的巫祺羽,心底一片惊恐。

那双惊惧的眸子倒映着巫祺羽那张凉薄而冷漠的脸庞,缓缓地闭上眼睛。

“老四,你在干什么?”

巫余风反应过来后,急忙朝着这边赶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韩悦即将闭眼的举动,一声惊喝。

巫祺羽手颤了一下,韩悦终于得到一丝丝喘息的机会,急忙挣脱他的手,拼命地呼吸。

“咳咳……咳咳咳……”

巫祺羽冷漠地看着韩悦,听到巫余风的话,什么也没说。

“还不回房!”

皱着眉看着韩悦,巫余风虽然对她很是不喜,甚至有种厌烦,却也不愿意杀人。

听到巫余风的话,韩悦这才反应过来,匆忙地跑远,也顾不上身后的人在说什么。

“哥……”

巫祺羽看着韩悦飞奔而去的背影,眼神仍然十分冷漠。

只是看向巫余风,眼底多了两分无奈,“哥,你不该帮她!”

“老四,我不帮她,可也不能让她死在你手上!”

巫余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回去吧,以后我都不会对你府上的事插手了。”

听到这话,巫祺羽怔了怔,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只能张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

“哥,你好好保重!”

只能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幽幽地扔出一句话,这才拖着沉重的身体离开。

巫余风看着他的背影,隔了好久,这才叹了一口气,转身正准备走去书房。

“王爷!王爷!王爷,大喜事!大喜事!”

突然,一个丫鬟兴匆匆地从主卧的别苑跑过来,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激动的神情。

“什么事大喜?”

不由得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丫鬟,实在不晓得哪来的大喜事。

“王妃……王妃……王妃有了!”

“有了?”

不明所以的巫余风动了动嘴巴,看着眼前的丫鬟,“有什么?”

“王爷!是王妃,是王妃有身孕了……”

丫鬟咽了咽口水,看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巫余风,瞪着那双灵动的眸子。

“有身孕?”

巫余风听到这话,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十分诡异。

“你说,韩悦怀孕了?”

那丫鬟笑着点点头,“是啊王爷,王妃怀孕了,快三个月了呢。”

巫余风有些震惊,也有些无法言喻的感觉。

怀孕……

怀孕,就是说,有孩子了。

他,竟然有孩子了?

瞪大了眸子,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不……应该说兴奋得不知所措地在原地打转。

而此时,主卧里,韩悦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先是愣了好久,再三确认自己怀孕后,突然笑了。

抬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角上扬,弧度深深地,却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第六百二十三章:想离开

“韩悦!”

突然从门外闯进来一个人,原本在卧室里的下人瞬间看过去,恭敬地喊了一声王爷,在巫余风的挥手下安静地离去。

韩悦听到巫余风的叫喊,猛地惊了一下,瞬间收敛起脸上的诡异,恢复了平常的瑟缩。

小心而忐忑地看了一眼迎面走过来的巫余风,怯生生地喊了一句,“王爷”。

巫余风看着她,从上至下,把她的紧张和忐忑看在眼里,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韩悦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看到他手足无措,又有些难为情的窘迫,心底说不上来的感觉。

藏在被子底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垂下的眸子,眼底似乎在闪烁着什么。

“韩悦,本王……本王……”

巫余风抓着自己的双手,来来回回地走动着。

看了一眼瑟缩着身体的韩悦,又瞥了一眼她的肚子,心底涌上一层说不上来的感觉。

酸涩,喜悦,还有一抹紧张和期待。

韩悦看着他脸上闪过的情绪,心底却不由得冷笑。

“王……王……王爷,你……你不会……不会是让我……让我喝堕胎药吧?”

整个人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声音也带着一抹恐慌和惊惧。

“不!不不,不是!”

巫余风急忙打断她的话,艰难地朝着她咧唇,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一些。

“孩……孩……孩子……”

巫余风抓着自己的手,最终鼓足勇气,走到韩悦跟前,伸手指了指她的腹部。

“这……这孩子……”

想到自己有了孩子,巫余风怎么都无法掩饰心底的激动和狂喜。

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韩悦的肚皮,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跃跃欲试。

韩悦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肚子,警惕地看着巫余风,“王爷,孩子是无辜的……”

“本王知道!本王知道……”

一连说了好几个本王知道,巫余风张了张嘴,看着韩悦的神情,顿了顿,还是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本王先……先出去,你……你……你好好休息!有……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下人说。”

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韩悦,最终还是走到了门口边,深深地看了韩悦一眼,迈开步伐踏出去。

看着巫余风离去的背影,韩悦这才冷冷地笑了一声,若有所思地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

眼神幽幽,隐约中还可以看到一抹充满危险的冷芒。

翌日,风轻云淡,普照大地的暖阳散发着温暖的光辉。

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兄妹两朝着南安城城门方向走去……

一座茶楼上,一抹飘逸而挺直的白色身影坐在窗边。

漫不经心地端起一旁刚刚端上来的茶水。

看着袅袅升起的水汽,虞青衫淡淡地扬了扬唇角。

眸子从容而冷漠地看着那两道身影,折射出一道森冷的光芒。

轻轻地呷了一口茶,优雅而从容地搁下。

轻轻地眨了眨眼睛,随身一动,瞬间消失在了座位上,停在了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不远处。

“……”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诸葛轻奚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打量着那个熟悉呃背影……

“想离开?”

虞青衫缓缓地转身,那抹惊艳的笑容在她脸上呈现。

第六百二十四章:妄想

“你……”

诸葛轻奚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是问了这么一句话。

不由得皱了皱眉,看着她,隐约中感觉到一种不安。

诸葛炽涟也眯着眸子,死死地盯着她,满身警惕的神经,让虞青衫不由得失笑。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轻轻地扶了扶手,虞青衫脸上的神情十分温柔。

一步一步地朝着诸葛轻奚兄妹走过去,微微上扬的嘴角此时有那么一丝瘆人。

“姑娘,你们是要出城吗?”

微笑着看向诸葛轻奚,只是眼底浮现的色彩却又那么地强势。

“是。”

诸葛轻奚仍然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知道为何,越发有种心惊动魄的感觉。

诸葛炽涟见状直接把人拦了下来,挡在诸葛轻奚跟前。

“你有事?”

语气有些冷漠和不耐,眼底却始终闪烁着警惕。

虞青衫缓缓地把视线看向诸葛炽涟,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有事。”

虞青衫终于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却又让人心生忌惮。

“你们不能出城。”

耸了耸肩,虞青衫随意地扔出几个字,也让诸葛炽涟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诸葛轻奚急忙伸手拉住了诸葛炽涟的手臂,轻轻地冲他摇了摇头。

虞青衫挑了挑眉,十分随意和无辜,“没别的意思,只是跟你们说一声,不能离开南安城。”

“可笑!我们兄妹两要离开南安,难不成还需要别人同意不成?”

诸葛炽涟虽然对眼前的女人心生忌惮,却十分不耐她的语气。

虞青衫听到诸葛炽涟的话,眸色瞬间变了变。

眸子闪过一抹阴寒而冰冷的色彩,紧紧地盯着他。

刚刚还在上挑的唇角此时平复下来,被她轻轻地抿着。

精致绝伦的脸庞浮现一抹不耐和森冷,“想离开,只有一条路,要试试吗?”

身上瞬间爆发了那种压迫和冰冷的气息,整个人都让人望而生畏,甚至本能地想要臣服。

诸葛炽涟都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唇色苍白,嘴唇在轻轻地颤抖着,若不是诸葛轻奚扶着他的背,恐怕已经倒下去了。

诸葛轻奚用了七分力才把诸葛炽涟扶着不倒,深深地眯着眼睛,看着虞青衫,眼底一片冰凉。

“你阻止我们出城,有什么目的?”

诸葛轻奚的话带着三分审讯和质问,声音中有几分凌厉和冰冷。

虞青衫慢慢地眯起眼缝,两人都没有说话。

虞青衫隔了好久,才淡淡地收回了目光,重新挂上一抹微笑。

“我说了,我没有恶意,你们只要不出城,什么都好说。”

耸了耸肩,重新恢复到一片温婉的做派,仿佛刚刚散发着杀意的人不是她一般。

“那我们执意要出城呢?”

诸葛轻奚看了一眼诸葛炽涟,皱着黛眉,小心地试探性问了一句。

虞青衫闻言顿了一下,抬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颌轮廓。

“我说了,你们只有一条路出去,要试试吗?”

虞青衫的话不冷不热,不轻不淡,却极其充满威慑力。

被那双冷冰冰的眸子看着,诸葛轻奚都不由得僵硬了身体。

“除了死,你们想要出城都是妄想!”

第六百二十五章:惊险除夕夜

虞青衫的话深深地敲在诸葛轻奚的心头上。

看着虞青衫,心中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安和警惕。

“哥,我们先离开。”

就在双方仍在僵持中,诸葛轻奚终于低下头,在诸葛炽涟耳侧说了一句。

诸葛炽涟闻言皱着眉,看着虞青衫,始终心怀忌惮和不甘,却也只能听诸葛轻奚的话,先行离去。

他们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他们心知肚明。

看着两兄妹的背影,渐行渐远,终于在人群中消失……

虞青衫慢慢地敛下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眸光越发深邃,越发地深不可测。

重新回到南箐别苑,宫曲儿正在和黎涯天说着什么。

看到他们兄妹的身影,不由得和黎涯天对视一眼,“怎么回来了?”

得知他们去祭拜诸葛天桦夫妻二人都以为他们会很晚回来,怎会这个时候回来。

诸葛轻奚垂下头,诸葛炽涟抿着唇,二人的复杂和纠结让宫曲儿夫妻更加疑惑。

“舅舅,现在……我们可能离不开南安了。”

诸葛轻奚终于还是开口了,留着一旁的石凳子坐下,眼神复杂和忧愁。

“离不开?这是何意?”

诸葛轻奚的话让黎涯天疑惑,却让宫曲儿脸色大变。

瞬间站起来,看了一眼黎涯天,又看了一眼诸葛轻奚,抿着唇,一句话不说,直接离去。

今天除夕,家家户户都开始繁忙起来。

老百姓家更是欢乐融融,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

宫曲儿径直地来到武王府,看着眼前的府邸,心底一阵冰冷。

虞青衫,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抿着唇,眸子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最终混进了来武王府拜年送礼的队伍中。

熟络地朝着虞青衫的别苑走去,闪过了巡逻的侍卫,终于在虞青衫的房间停下。

一个闪身从窗户跃进了房间,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宫曲儿环顾四周,看着房间里的东西陈设十分简单,却又那么的奢侈。

唯一让她在意的,只有桌上的半残局棋盘。

走过去,看着黑白棋厮杀的棋路,黑白棋没有任何优势,双方都已经陷入了死局。

白棋绝处逢生,黑棋却已经兵到城下,完全把白棋包围起来。

这副棋局,是由虞青衫一人掌控的,也就是说,她完全把所有的棋路看透摸透……

她就一个棋局掌控者,想要白棋生,想要黑棋活,都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可怕的女人!”

如此深沉的心机,如此运筹帷幄的女人,身为一个女儿身,太过可惜了些。

“嘎吱……”

突然,一声推开门走进来的声音,惊醒了正在观看棋局的宫曲儿。

“曲曲,你来了。”

虞青衫走进来,仿佛看到好友一般,十分随意地打着招呼。

脸上洋溢着不瘟不火的笑容,一步一步地朝着宫曲儿走过去……

“叮!”

宫曲儿走出来,手中的暗器也随之飞掷出去。

虞青衫浅浅地笑了一声,抬手掷出一枚棋子,直接碰上她的暗器。

一声清脆的声响,瞬间在空气中碰撞响起。

“虞青衫,你当真这般狠心?”

宫曲儿看着眼前的女人,好像第一次认识她。

第六百二十六章:惊险除夕夜

“狠心?”

虞青衫听到这个字眼儿,不由得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捏着棋子把玩。

“曲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虞青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瞥了一眼地上的暗器。

宫曲儿皱着眉,看着虞青衫的脸,“青衫,我以为你会看在二十多年前的份上,会放过他们。”

宫曲儿的话带着几分凌厉,也有一丝紧张。

只是虞青衫没有再说什么,反而漫不经心地走到她身前。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下的整个棋局,微微一笑,“曲曲,可有什么办法破解?”

宫曲儿皱着眉,看着眼前横亘再她们二人前面的棋盘,眼底闪烁着异样。

这样的棋局,她没有办法破解,也没有那个心思专研……

“虞青衫,你究竟怎样才会放过他们?”

宫曲儿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模样,心底有些不耐,也有些忐忑和不安。

“嘘……”

虞青衫轻轻地抬手,伸出食指放在唇间,微微一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就着一旁的椅子坐下,看着宫曲儿,捻起其中一枚黑棋,在指间把玩着。

“曲曲,你知道的,这天下相当于这盘棋局,不管黑棋白棋都是我的棋。”

似笑非笑地看着宫曲儿,虞青衫缓缓地举起手中的黑棋,盯着看了一下,“哒!”

一声落棋声,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直接化解了整个陷入僵持而不分胜负的棋局。

“所以,你的意思……”

宫曲儿看着她,心底的不安直接快速加剧,甚至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深深地蹙起那双硬挺的眉宇,眼底已经没有了半点希冀。

虞青衫笑了,一枚一枚地捡起棋盘上的白棋,漫不经心,却又那么从容淡定。

“曲曲,我可以不杀人,只是……”

其中一枚白棋被她的两只手指轻轻地捏着,原本平静的眸子突然抬起来,看向宫曲儿,迸裂出一道冷芒。

“只是,他们千万不要出来碍事才好。”

白棋瞬间粉碎,嘴角的弧度竟是那般的让人不寒而栗。

宫曲儿被那双冷漠而幽深,充满警告和深意的眸子盯着,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你……当真要赶尽杀绝?”

宫曲儿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眼底充斥着失望和不解,还有一抹哀伤,让虞青衫的脸色不由得阴郁起来。

瞥了一眼棋盘上剩余的棋子,手一挥,直接扫落一地……

“哒哒哒……”

棋子凌乱而奔腾,散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虞青衫直接站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她。

“曲曲,这些年,我的耐性已经越来越差了。”

声音已经开始冷漠起来,隐约中还听出来一抹杀意。

“你可是我这么多年来耐性最好的一个人……”

轻轻地走到宫曲儿跟前,微微上挑着那张凉薄而又妖娆的唇角。

“曲曲,你走吧。”

笑眯眯地看着她,已经没有任何打算说下去的念头,直接背对着她。

宫曲儿见状深深地抿着唇瓣,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还是转身走出去……

到了门口,虞青衫的话幽幽地传来,带着三分淡漠和疏离。

“曲曲,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了。以后别来找我,只要他们安安分分地呆着,我未必会对他们动手……”

第六百二十七章:惊险除夕夜

“狠心?”

虞青衫听到这个字眼儿,不由得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捏着棋子把玩。

“曲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虞青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瞥了一眼地上的暗器。

宫曲儿皱着眉,看着虞青衫的脸,“青衫,我以为你会看在二十多年前的份上,会放过他们。”

宫曲儿的话带着几分凌厉,也有一丝紧张。

只是虞青衫没有再说什么,反而漫不经心地走到她身前。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下的整个棋局,微微一笑,“曲曲,可有什么办法破解?”

宫曲儿皱着眉,看着眼前横亘再她们二人前面的棋盘,眼底闪烁着异样。

这样的棋局,她没有办法破解,也没有那个心思专研……

“虞青衫,你究竟怎样才会放过他们?”

宫曲儿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模样,心底有些不耐,也有些忐忑和不安。

“嘘……”

虞青衫轻轻地抬手,伸出食指放在唇间,微微一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就着一旁的椅子坐下,看着宫曲儿,捻起其中一枚黑棋,在指间把玩着。

“曲曲,你知道的,这天下相当于这盘棋局,不管黑棋白棋都是我的棋。”

似笑非笑地看着宫曲儿,虞青衫缓缓地举起手中的黑棋,盯着看了一下,“哒!”

一声落棋声,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直接化解了整个陷入僵持而不分胜负的棋局。

“所以,你的意思……”

宫曲儿看着她,心底的不安直接快速加剧,甚至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深深地蹙起那双硬挺的眉宇,眼底已经没有了半点希冀。

虞青衫笑了,一枚一枚地捡起棋盘上的白棋,漫不经心,却又那么从容淡定。

“曲曲,我可以不杀人,只是……”

其中一枚白棋被她的两只手指轻轻地捏着,原本平静的眸子突然抬起来,看向宫曲儿,迸裂出一道冷芒。

“只是,他们千万不要出来碍事才好。”

白棋瞬间粉碎,嘴角的弧度竟是那般的让人不寒而栗。

宫曲儿被那双冷漠而幽深,充满警告和深意的眸子盯着,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你……当真要赶尽杀绝?”

宫曲儿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眼底充斥着失望和不解,还有一抹哀伤,让虞青衫的脸色不由得阴郁起来。

瞥了一眼棋盘上剩余的棋子,手一挥,直接扫落一地……

“哒哒哒……”

棋子凌乱而奔腾,散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虞青衫直接站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她。

“曲曲,这些年,我的耐性已经越来越差了。”

声音已经开始冷漠起来,隐约中还听出来一抹杀意。

“你可是我这么多年来耐性最好的一个人……”

轻轻地走到宫曲儿跟前,微微上挑着那张凉薄而又妖娆的唇角。

“曲曲,你走吧。”

笑眯眯地看着她,已经没有任何打算说下去的念头,直接背对着她。

宫曲儿见状深深地抿着唇瓣,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还是转身走出去……

到了门口,虞青衫的话幽幽地传来,带着三分淡漠和疏离。

“曲曲,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了。以后别来找我,只要他们安安分分地呆着,我未必会对他们动手……”

第六百二十八章:你会后悔的

沉寂,在房间中蔓延……

虞青衫从容的脸庞始终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那双眸子却开始变化。

看着尚炔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明明十分纠结,却从他稚嫩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停下了手中敲动着的声音,站起来。

“小丞相,你可知,哪怕你能耐再厉害,也不可能阻碍我的。与其浪费精力跟我顽抗,不如……直接放弃。”

尚炔闻言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眼底慢慢地蒙上一层冰霜。

眨了眨眸子,突然咧唇一笑,“可是……放弃跟你顽抗,对我有什么好处?”

虞青衫愣了一下,眉头都不由得挑了挑,看着尚炔,沉默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可你跟我顽抗,除了以卵击石,甚至搭上整个丞相府之外,没有半点好处。”

尚炔闻言没有做声,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一点儿都没有畏惧。

沉默再次蔓延,空荡荡而幽深的书房中,两人的呼吸深浅不一……

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烟花升起和散落的声音。

虞青衫盯着尚炔看了好久好久,窗外的烟花声绵延不绝,两人始终没有打破沉默。

终于,虞青衫缓缓地垂下头,眼底的冷芒一闪而过……

浅显易见的杀意翻涌在眸底,再次抬头的时候,只是露出一抹浅笑。

“你会后悔的。”

扔下一句话,虞青衫再次看了尚炔一眼,直接飞身离去。

看着虞青衫的身影消失,尚炔这才猛地松了一口气,一双拳头也终于松开。

低头看了一眼被汗水浸湿的掌心,一阵后怕从脚底上爬……

“叩叩叩……”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尚炔脸上的神情瞬间冷凝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门口。

“谁?”

“炔儿,是娘。”

丞相夫人站在门口,小声地说了一句。

尚炔听到熟悉的嗓音,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脸上的冷峻也收敛了起来,“娘,进来吧。”

丞相夫人披着一件雍容华贵的貂绒,推开门,缓缓地从门口走进去。

看着尚炔的模样,仍然有说不出的伤感和无奈。

“炔儿,我和你爹……”

走到尚炔跟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抬手抚摸着他的脸庞。

“娘,你和爹离开南安吧。”

尚炔突然抓住丞相夫人的手,眼底闪烁着执着而坚定的光芒。

看着自己的手背被抓得青紫起来,丞相夫人也没有吭声。

慈爱的眼神包裹着他的身躯,轻轻地颔首,眉眼一片温婉的柔和。

“你爹说了,如今的南安城恐怕已经不太平了,朝堂群龙无首,我们如今也没有什么实权,恐怕留下来也是拖你后腿……索性离开南安。”

听到丞相夫人的话,尚炔这才猛然松了一口气,深深地埋下头,眼底翻涌着复杂和深沉。

“娘,孩儿……”

“炔儿,你好好保重!起码,爹娘此刻是尊重你的,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爹娘都不会怪你。只是……”

丞相夫人眼底氤氲着水雾,视线突然迷糊起来。

“只是,不要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替爹娘照顾好自己……”

话未说完,就升起一阵哽咽,声音轻颤,还有被压抑的不舍……

第六百二十九章:城门肃杀

“娘!”

尚炔一把将人拥入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带着几分安抚。

“娘,我会的,我会的!”

丞相走过来,就看到相拥在一起的母子两,步伐停顿了下来,随后微笑着走上去,伸手揽住自己最爱的两个人。

尚炔和丞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双方眼底都看到了深沉和无奈。

稍许之后,丞相松开了两人,看着丞相夫人,“夫人,你先回房休息吧,我还有事情跟炔儿谈谈。”

丞相夫人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尚炔,又看了一眼丞相,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还是点头走了出去……

尚炔和丞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这才对视一眼,抿着唇,都没有率先开口。

“砰!砰!砰!”

突然,窗外再次传来了一阵阵烟花爆破声,灿烂地点缀着漆黑的夜空……

打破了这层和谐的沉默,尚炔终于松开了轻抿的嘴唇,看着丞相。

“爹,你已经猜到了?”

丞相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看着自己半大不小的儿子,既是无奈,又是欣慰。

“自然猜得到。”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背着对他,双手负在身后,看向窗外昙花一现的烟花。

“从你回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逃不掉了。”

尚炔闻言愣了,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丞相,明明三十出头的年华,背影却已经带着一抹凉薄和沧桑。

“爹,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不希望自己干涉朝堂的事,甚至不希望自己回来。

丞相闻言摇了摇头,“爹不是怪你,只是想告诉你。一旦你决定走这条路,谁也帮不了你,深陷其中,就无法自拔,不能抽身……”

“孩儿知道。”

尚炔重重地颔首,他能懂自己父亲的话,也知道他的意思……

“罢了,明日一早,我和你娘就离开南安,从今往后,南安城的事都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缓缓地转身,走到尚炔跟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保重。”

欣慰地扬了扬唇角,一抹微笑在他脸上浮现着。

尚炔张了张嘴,看着他,眼睛有些通红,却随后抿着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好休息,我和你娘先准备准备。”

丞相笑了笑,挥了挥手,直接负手转身走了出去……

尚炔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才轻轻地抬手,捂住了那双通红的眸子。

只有自己能感觉到,手掌心有一点点温热的湿润……

一刻钟后,尚炔终于恢复了平常的状态,深吸案上的东西,眼底翻涌着几分复杂。

轻轻地转身,迈开步伐走了出去……

翌日。

崭新的一年,街上的老百姓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神情,纷纷朝着自己熟悉的人打招呼拜新年。

一辆精致而奢侈马车缓缓地朝着城门驶去,随从的还有两三个侍女。

而此时,一抹白影正站在南安城的城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马车……

看着它缓缓地穿过街道,穿过人群,正欲离开南安城。

那抹白影突然勾勒着一抹邪魅的笑,眼底闪烁一抹冷笑,直接飞身下去……

翩然落下,宛若一抹惊鸿,站立在马车跟前,背对着马车。

“什么人?”

第六百三十章:城门肃杀

“娘!”

尚炔一把将人拥入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带着几分安抚。

“娘,我会的,我会的!”

丞相走过来,就看到相拥在一起的母子两,步伐停顿了下来,随后微笑着走上去,伸手揽住自己最爱的两个人。

尚炔和丞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双方眼底都看到了深沉和无奈。

稍许之后,丞相松开了两人,看着丞相夫人,“夫人,你先回房休息吧,我还有事情跟炔儿谈谈。”

丞相夫人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尚炔,又看了一眼丞相,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还是点头走了出去……

尚炔和丞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这才对视一眼,抿着唇,都没有率先开口。

“砰!砰!砰!”

突然,窗外再次传来了一阵阵烟花爆破声,灿烂地点缀着漆黑的夜空……

打破了这层和谐的沉默,尚炔终于松开了轻抿的嘴唇,看着丞相。

“爹,你已经猜到了?”

丞相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看着自己半大不小的儿子,既是无奈,又是欣慰。

“自然猜得到。”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背着对他,双手负在身后,看向窗外昙花一现的烟花。

“从你回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逃不掉了。”

尚炔闻言愣了,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丞相,明明三十出头的年华,背影却已经带着一抹凉薄和沧桑。

“爹,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不希望自己干涉朝堂的事,甚至不希望自己回来。

丞相闻言摇了摇头,“爹不是怪你,只是想告诉你。一旦你决定走这条路,谁也帮不了你,深陷其中,就无法自拔,不能抽身……”

“孩儿知道。”

尚炔重重地颔首,他能懂自己父亲的话,也知道他的意思……

“罢了,明日一早,我和你娘就离开南安,从今往后,南安城的事都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缓缓地转身,走到尚炔跟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保重。”

欣慰地扬了扬唇角,一抹微笑在他脸上浮现着。

尚炔张了张嘴,看着他,眼睛有些通红,却随后抿着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好休息,我和你娘先准备准备。”

丞相笑了笑,挥了挥手,直接负手转身走了出去……

尚炔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才轻轻地抬手,捂住了那双通红的眸子。

只有自己能感觉到,手掌心有一点点温热的湿润……

一刻钟后,尚炔终于恢复了平常的状态,深吸案上的东西,眼底翻涌着几分复杂。

轻轻地转身,迈开步伐走了出去……

翌日。

崭新的一年,街上的老百姓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神情,纷纷朝着自己熟悉的人打招呼拜新年。

一辆精致而奢侈马车缓缓地朝着城门驶去,随从的还有两三个侍女。

而此时,一抹白影正站在南安城的城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马车……

看着它缓缓地穿过街道,穿过人群,正欲离开南安城。

那抹白影突然勾勒着一抹邪魅的笑,眼底闪烁一抹冷笑,直接飞身下去……

翩然落下,宛若一抹惊鸿,站立在马车跟前,背对着马车。

“什么人?”

第六百三十一章:隐藏在暗处的女人

一句话,让原本惊恐的丞相和丞相夫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下一刻,虞青衫已经行动了起来……

眨眼间,身体已经来到了丞相跟前,冷笑一声,直接伸手附在他的脑门,稍稍用力。

“相公!”

一声惊叫声起,只看到丞相瞪着眼睛,一道道鲜红的血迹从他头顶上滑落。

整个人没有半点儿反抗,双唇轻轻地颤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快……快……快跑!”

憋出了这么几个字,用尽他全部的力气,双眼猩红地看着虞青衫……

丞相夫人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轰然倒地的尸体,眼泪无声地滑落。

凄厉而充满惊恐的叫唤,惊醒了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

二人相视一眼,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去,下一刻,再次被震惊……

丞相夫人用尽最大的勇气和力度,朝着虞青衫冲过去,眼底带着一抹决绝。

“呵!”

虞青衫轻呵一声,眸色一凛,直接伸手,扼住了丞相夫人的喉咙。

“你们还真是教育出了一个好儿子,偏偏出来碍我的事!”

话落,眼底的神情瞬间变成冷漠和肃杀,“咔擦!”

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音,丞相夫人没有半点挣扎,直接被人拧断了脖子。

虞青衫缓缓地眯起了眼缝,下一刻,直接把丞相夫人的头颅狠狠地拧下来,瞬间迸出了鲜红的血液……

溅撒在她白净而纯洁的衣衫上,精致绝伦的脸庞此时也被血迹溅撒,带着三分森冷和妖冶。

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都不由得抽吸一口冷气,盯着虞青衫的背影,二人心底都涌上一层阴霾和惊恐。

丞相和丞相夫人在街上死去,还没有人来得及看清虞青衫的脸庞,就已经消失在原地……

很快,丞相和丞相夫人被人杀害的消息瞬间在南安城不胫而走。

尚炔听到消息,手中的狼毫瞬间被折断,深深地扎进了手掌,却感觉不到痛。

死死地抿着唇瓣,眼神放空,尚炔只觉得胸口憋了好大的一口闷死,想要发泄,想要爆发,却无处可发。

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带着丞相和丞相夫人的尸体来到了丞相府。

眼神复杂而沉痛,他们心知自己绝对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也在为他们的迟疑和畏怯而感到自责和愧疚。

随着管家走进去,两人都没有说话,来到大厅,看着那抹瘦弱而纤细的身影,不由得停下了步伐。

看着丞相和丞相夫人的尸体,尚炔愣是咬着牙根,盯着已经泛白而没有半点儿血色,脸庞只有干涸的血液痕迹的丞相,缓缓地侧头……

只是看到丞相夫人那个曾经温婉而慈爱,充满温柔和宠溺的脸庞,此时也已经泛白,甚至多了几分狰狞。

身首异处,让尚炔憋红了双眼,张了张嘴巴,抬头看着上空,努力地把眼泪憋回去。

抿着唇,已经有了一丝丝泛白的痕迹,缓缓地转身,看着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二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沉重而疲惫,还带着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哀伤与自责。

缓缓地闭上眼睛,却在说出那两个字后,胸口的那口闷气硬生生地把自己憋晕了过去……

“尚炔!”

第六百三十二章:隐藏在暗处的女人

再次醒来的尚炔,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床顶,眼底闪过一抹迷茫,随后变成痛色。

守在门口的几个童子听到声响,对视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公子?”

尚炔听到声音,这才缓缓地坐起来,捏了捏眉心,“进来。”

“嘎吱……”

推开门进来,几个童子走进去,身后跟着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

“尚丞相……”

诸葛轻奚走进去,看了尚炔一眼,眼底轻轻闪烁着复杂。

“是你们……”

尚炔看到来人,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敛下脸上的悲痛。

缓缓地站起来,几个童子很快就帮他穿戴好衣物,这才退了出去。

诸葛炽涟站在门口处,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里面的两个人。

“我爹娘……”

看着诸葛轻奚,尚炔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在说出三个字后,声音已经哽咽。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一片沉寂,有些沉重,也有些凄清。

“你爹娘的事,我很抱歉。”

诸葛轻奚抿了抿唇,还是小声地道了一声抱歉。

她和诸葛炽涟就在那里啊亲眼目睹着丞相夫妻被杀害,却没有上前。

尚炔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怪你们。”

声音充满了低迷和沉重,眼底的愤恨和自嘲一闪而过。

“你知道?”

看着尚炔的表情,诸葛轻奚皱起眉,有些意外。

尚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点点头。

“那个女人,她来找过我,呵……”

不禁想起她最后那次警告,尚炔只有苦笑和痛恨。

“……”

诸葛轻奚闻言深深地折起眉,看着尚炔,心底竟是涌上一层浓烈的不安。

“她,跟你说了什么?”

尚炔沉默了片刻,幽幽地转身看了她一眼,随后摇了摇头。

“她……希望我不要插手南安城的事,我没有理会,所以……”

到底是十五岁的孩子,尚炔心性再成熟,想起自己爹娘的惨死,想起自己自负而又骄傲的模样,终究被打脸……

可怕的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爹娘。

深深地埋下头,双手捂住脸庞,一股温热的湿润在掌心蔓延……

诸葛轻奚迟疑了片刻,走上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抿着唇,倒是没说话。

“你们还是离开吧。”

尚炔恢复常态,轻轻地擦了擦微红的眼眶,看着诸葛轻奚兄妹二人。

只是,话落,整个房间再次陷入沉寂,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对视一眼,都不由得摇了摇头。

“没用了……我们……我们出不去!”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陷入了紧张而不安的氛围,连带着,三人脸上的神情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尚炔闻言握了握拳头,轻轻地埋下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是,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让你们离开……”

尚炔深吸一口气,终于幽幽地扔出一句话。

诸葛轻奚闻言也不由得垂下头,想起了自己亲眼看到虞青衫杀人的那一幕仍然心有余悸。

突然,脑海中一个灵光闪过,快到让诸葛轻奚还没来得及捕捉,就已经消逝……

那种慌乱不安的感觉,深深地牵动着她的心脏。

虞青衫……

一个隐藏在暗处,一个危险到极致的女人。

第六百三十三章:危险的女人

离开丞相府,诸葛轻奚和诸葛炽涟二人都带着疲惫和沉重。

脸上的神情虽然冷穆,眼底却仍然闪烁着几分不安和慌乱。

“哥,我要出城!”

突然,诸葛轻奚停下步伐,猛地抬头,转身看着身后哦诸葛炽涟。

声音急促中带着三分紧张和坚定,诸葛轻奚的脸上也带着几分不安。

“轻轻……”

诸葛炽涟闻言不由得皱眉,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看到诸葛轻奚已经转身跑开了。

“轻轻!”

看着她离开,诸葛炽涟眉头一动,急忙追上去……

南箐别苑

宫曲儿欲言又止地看着黎涯天,脚步在不远处踌躇而纠结,时不时地看向黎涯天,眼底带着几分复杂。

“你在那里想什么?”

黎涯天终于抬头,堪堪地看了宫曲儿一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宫曲儿猛然一震,随后有些不自在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只是说完后,自己又有些心虚,看着黎涯天还在考虑要不要把那件事告诉他。

“舅舅!”

就在黎涯天刚起身,准备朝着宫曲儿走过去的时候,诸葛轻奚的声音就穿了过来。

“舅舅,我要出城,能不能帮我?”

诸葛轻奚微喘着粗气,看着黎涯天,眼底闪烁着希冀和紧张。

“出城?”

黎涯天转身,看着快步走上来的人,不禁看了一眼宫曲儿,又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为什么?”

昨天才说了人拦了下来,那人什么身份,他们竟然查不出来。

“舅舅,我要出城……去……去禅城!”

诸葛轻奚总觉得那个女人太诡异,诡异得让人很不安心。

宫曲儿闻言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诸葛轻奚,上前两步,“轻……”

猛地又收回脚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死死地抿着唇。

“禅城?”

黎涯天眯了眯眸子,盯着诸葛轻奚看了好久,才重新坐在椅子上。

“出城是可以……只是,我要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人……”

诸葛轻奚垂下头,似乎在回想她第一次看到的虞青衫的样子。

“……”

突然,脑海中浮现起什么,诸葛轻奚的神情瞬间变得惊愕而惶恐。

瞪大瞳仁,看着某处,眼神放空,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外公……外公……”

轻声地呢喃,缓缓地垂下头,终于想起了刚刚自己灵光一闪的东西是什么。

外公临死前告诫自己的话,外公死前曾经让自己小心的一个女人……

是虞青衫!

是她!

“轻轻?”

黎涯天看着诸葛轻奚,发现她神情变得十分古怪起来,甚至还失神了……

不由得开口喊了两声,却发现诸葛轻奚眼底猛然迸出一道阴狠的光芒。

“舅舅,我知道……外公是谁杀的了。”

诸葛轻奚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黎涯天,眼底一闪冷漠和阴霾。

宫曲儿猛地惊醒,看着诸葛轻奚,急忙走过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轻轻……”

朝着诸葛轻奚摇了摇头,眼底浮现着几分复杂。

宫曲儿的反应让诸葛轻奚和黎涯天都愣了一下,不禁相视一眼,都看着她。

宫曲儿的手不由得颤了一下,抿了抿唇,“不要说……”

第六百三十四章:危险

“曲儿?”

黎涯天盯着宫曲儿,看着她的模样,心生疑惑。

诸葛轻奚也皱了皱眉,看着她,“舅母……”

宫曲儿深深地看了黎涯天一眼,抓着诸葛轻奚的手终于还是松开了。

“你是不是认识她?”

诸葛轻奚猛然惊醒,看着宫曲儿,言语中带着一抹质问和审讯。

黎涯天闻言也不由得皱了皱眉,看着宫曲儿,眼神开始眯了眯。

“曲儿……”

宫曲儿眨了眨眼睛,垂下头,“认识。”

憋出两个字,瞬间让二人的脸色变了变。

宫曲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们二人,坐在椅子上,开始说着她和虞青衫的事。

不知道何时,诸葛炽涟已经回来,也站在了诸葛轻奚身侧,听着宫曲儿的话。

终于,两个时辰,宫曲儿把她和虞青衫的相遇相识相知,到最后的不欢而散。

听完宫曲儿的话,所有人都不由得沉默了,三个人的神情既凝重又忐忑。

眼底还浮现着三分恐慌……

宫曲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筹谋了二十年,隐忍了这么久,绝对不会放弃的!”

深深地看了他们三人一眼,“我之前找过她,可惜……她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你们,除非……你们不再干涉她的事。”

“……”

诸葛轻奚死死地攥紧拳头,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和怨恨。

听到宫曲儿最后的话,不禁冷笑一声,“不干涉?你觉得可能吗?”

宫曲儿被诸葛轻奚的话噎了一下,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诸葛轻奚深深地看了宫曲儿一眼,直接转身,朝着门外走出去。

几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诸葛轻奚冷峻着一张脸,步伐急促而带着几分冲动。

宫曲儿率先反应过来,眯起了眼缝,直接飞身而起,拦住了诸葛轻奚。

“你去找她?”

声音有些拔高,宫曲儿皱起眉,看着已经失去理智般的诸葛轻奚,脸上的神情难得有些凝重。

“让开!”

诸葛轻奚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她,眼底没有半点儿温度。

“你不是她的对手!”

“不是对手又如何?我要给我外公报仇,她野心勃勃,就不能有人阻止她?”

诸葛轻奚想到自己的外公惨死,想起刚刚宫曲儿说的话,不禁觉得背后一阵寒冷袭来。

这个女人,远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看起来这般温婉无害,谁知道她竟有这般野心,虞青衫太危险。

“你太天真了,哪怕我们这里的人加起来,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宫曲儿毫不犹豫地直接扔给她一句话,瞬间打脸。

诸葛轻奚的脸色也不由得变了,原本冲动的念头也瞬间被一盆冷水泼下来……

“虞青衫的武功,绝对是非常人所能及,我甚至都不能在她手下过十招,你去了,不过是送死……”

宫曲儿脸上的严肃和正经,让诸葛轻奚慢慢地回神。

只是她一直都冷峻的脸蛋,此时更加阴霾了。

“可我,还是要出城……”

缓缓地垂下头,语气充满了无助和挫败。

她担心小黑球,她担心……

如今知道虞青衫的目的,她更加不可能让小黑球回来的!

“……”

宫曲儿闻言不禁抿紧了双唇,深深地凝望着她,沉默了好久好久。

“好,我帮你。”

第六百三十五章:玉玺风波

宫曲儿最终扔出三个字,震惊了诸葛轻奚,也让黎涯天都不由得挑了挑眉。

瞪着眼睛看向宫曲儿,诸葛轻奚脸上难掩的激动,“你……你说……你说真的?”

宫曲儿看着她,眼底浮现一层难掩的复杂,只是缓缓地转身,看了一眼黎涯天,轻轻地颔首。

诸葛轻奚见状终于笑了,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黎涯天站在不远处,听着宫曲儿的话,把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纠结和深沉看在眼里,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安。

是夜。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似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武王府。

僻静而幽深的别苑,灯火通明,一间空幽而寂静的房间里,亮着一盏随风摇曳着烛火的灯。

一抹俏丽而让人不敢亵渎的身影被烛火拉长的身影……

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脸上的神情有些高深莫测。

手指间把玩着黑白棋,看似漫不经心,却又让人心惊动魄。

一种无形的威压在寂静中蔓延,底下站成一排的人都不由得弓着身体,不敢抬头,更不敢与之对视。

“呵……”

终于,那抹身影缓缓地动了动,端正着身体,那双不曾染上半点儿温度的眸子轻轻地瞥过他们几个人。

“巫祺羽,你当真是废物……”

缓缓地站起来,手中的棋子瞬间收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人。

被点名的巫祺羽瞬间凛了心神,一种不安和惊恐在他心底扩张……

“大人,属下……”

巫祺羽急忙垂下头,额角不自觉地渗出一层薄汗……

“那个东西,我给了你多长时间,竟然一点用都使不上,你真让我失望。”

虞青衫冷漠的神情带着三分凉薄,曾经吟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的唇角,此时已经抿紧。

“属下无能,大人恕罪!”

巫祺羽听到这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点儿想要狡辩的念头都没有。

“恕罪?”

虞青衫缓缓地走到巫祺羽跟前,轻轻地挑起他的下颌,眉眼带着一抹肃杀。

“东西都给你了,还不知道怎么做吗?”

声音清悦空灵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只是挑起巫祺羽的下颌的手指,那指甲深深地抠进他的下颌的柔软的地方。

“……”

死死地抿着嘴唇,看着虞青衫,被那双没有半点儿温度的眸子吓得不敢动弹。

“拿着玉玺,在朝上逼宫会吗?”

虞青衫冷哼,松开了巫祺羽,看着指甲上的血迹,脸色不曾动容半分。

巫祺羽闻言恭敬地站起来,脸上的神情仍旧那么恭谦和畏惧。

任由下颌的血迹顺着脖子滑落,滴落在衣衫上,心底这才松了一口气。

“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巫祺羽深深地埋下头,看着虞青衫的背影,低声地开口。

虞青衫这才缓缓地转身,睨了他一眼,深深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至于其他人,你去禅城一趟,把我要的结果告诉他们。”

虞青衫瞥了一眼站在最右侧的男子,平凡的面容下,有着一份让人无法捉摸的深沉。

听到虞青衫的话,那人点点头,什么也没说,率先退了出去……

第六百三十六章:玉玺风波

宫曲儿最终扔出三个字,震惊了诸葛轻奚,也让黎涯天都不由得挑了挑眉。

瞪着眼睛看向宫曲儿,诸葛轻奚脸上难掩的激动,“你……你说……你说真的?”

宫曲儿看着她,眼底浮现一层难掩的复杂,只是缓缓地转身,看了一眼黎涯天,轻轻地颔首。

诸葛轻奚见状终于笑了,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了。

黎涯天站在不远处,听着宫曲儿的话,把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纠结和深沉看在眼里,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安。

是夜。

凛冽的寒风呼啸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似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武王府。

僻静而幽深的别苑,灯火通明,一间空幽而寂静的房间里,亮着一盏随风摇曳着烛火的灯。

一抹俏丽而让人不敢亵渎的身影被烛火拉长的身影……

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脸上的神情有些高深莫测。

手指间把玩着黑白棋,看似漫不经心,却又让人心惊动魄。

一种无形的威压在寂静中蔓延,底下站成一排的人都不由得弓着身体,不敢抬头,更不敢与之对视。

“呵……”

终于,那抹身影缓缓地动了动,端正着身体,那双不曾染上半点儿温度的眸子轻轻地瞥过他们几个人。

“巫祺羽,你当真是废物……”

缓缓地站起来,手中的棋子瞬间收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人。

被点名的巫祺羽瞬间凛了心神,一种不安和惊恐在他心底扩张……

“大人,属下……”

巫祺羽急忙垂下头,额角不自觉地渗出一层薄汗……

“那个东西,我给了你多长时间,竟然一点用都使不上,你真让我失望。”

虞青衫冷漠的神情带着三分凉薄,曾经吟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的唇角,此时已经抿紧。

“属下无能,大人恕罪!”

巫祺羽听到这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点儿想要狡辩的念头都没有。

“恕罪?”

虞青衫缓缓地走到巫祺羽跟前,轻轻地挑起他的下颌,眉眼带着一抹肃杀。

“东西都给你了,还不知道怎么做吗?”

声音清悦空灵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只是挑起巫祺羽的下颌的手指,那指甲深深地抠进他的下颌的柔软的地方。

“……”

死死地抿着嘴唇,看着虞青衫,被那双没有半点儿温度的眸子吓得不敢动弹。

“拿着玉玺,在朝上逼宫会吗?”

虞青衫冷哼,松开了巫祺羽,看着指甲上的血迹,脸色不曾动容半分。

巫祺羽闻言恭敬地站起来,脸上的神情仍旧那么恭谦和畏惧。

任由下颌的血迹顺着脖子滑落,滴落在衣衫上,心底这才松了一口气。

“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巫祺羽深深地埋下头,看着虞青衫的背影,低声地开口。

虞青衫这才缓缓地转身,睨了他一眼,深深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至于其他人,你去禅城一趟,把我要的结果告诉他们。”

虞青衫瞥了一眼站在最右侧的男子,平凡的面容下,有着一份让人无法捉摸的深沉。

听到虞青衫的话,那人点点头,什么也没说,率先退了出去……

第六百三十七章:将死之人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在巫祺羽抓着圣旨离去中消散。

其他官员相视一眼,云里雾里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最终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直到所有人离去,尚炔才松开自己的手,手掌心的薄汗让他心惊。

不由得用手指搓了搓,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才恢复平常,迈开步伐离去。

南箐别苑

诸葛轻奚看着宫曲儿,又看了身边的伏琴等人,抿了抿唇,还是没说话。

天际仍有一层层化不开的乌云,云层中似乎在蕴藏着什么……

宫曲儿握了握手中的兵器,深深地回头看了黎涯天一眼,欲言又止,却是什么都没说。

黎涯天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宫曲儿一行人,眼底闪过一抹深沉和忧色。

“轻轻……”

诸葛炽涟上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眼底带着一抹深意,摇了摇头,“路上小心。”

诸葛轻奚闻言笑了笑,轻轻地颔首,看着他,“哥,你也保重,我会回来的。”

诸葛炽涟闻言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眼底不知道闪过了什么,亮光一闪而过。

宫曲儿眯了眯眸子,瞥了一眼身后的伏琴等人,让她们换上自己准备的衣服。

“我去找虞青衫,你们趁机直接出城!记住,任何人拦你,都直接动手!”

而今,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把虞青衫的注意力分散,剩下的……

她相信诸葛轻奚能应付!

抿着唇,眼底的深沉和警惕还有不安来回翻涌着。

“舅母……”

第一次这般看着宫曲儿,她竟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女人。

一身干劲利落的装扮,整个人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说话也总是直来直去,却又让她觉得惊奇。

“走吧。”

宫曲儿没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们几个假装成虞青衫身边的那几个侍女,你蒙着脸,佯装被钳制……”

宫曲儿快速地说了一番打算,几个人听了重重地点点头。

不由得对于出城这件事而心生忐忑和惶恐。

齐王府。

自打韩悦怀孕后,巫余风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对她嘘寒问暖。

吃穿的,总是用最好的,言语中也尽是柔情与宠溺。

主卧室里,韩悦已经开始有一点点孕态。

身体也不知不觉中丰腴了不少,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眼前温柔的男子,眼底却没有半点儿动容。

“叩叩叩……”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巫余风一愣,似乎有些不悦被打扰。

“何事?”

“王爷,是武样王殿下。”

门外,一个仆人小声地说了一句,巫余风这才皱着眉,回头柔声地跟韩悦说了一句什么,这才转身走出去。

看着巫余风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韩悦眼底的冷漠慢慢地漫上来,渐渐地布满脸庞。

“老四?”

从主卧走向书房,推开门就看到巫祺羽背对着门口,身上散发着一层深沉的气氛。

巫祺羽闻声回头,看着走进来的巫余风,从上至下,眼底多了几分动容的情绪。

“哥……”

笑了笑,收敛起脸上的深沉,朝着巫余风走过去。

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韩悦怀孕了?”

巫余风原本疑惑的神情听到这话,瞬间点点头,脸上也十分自然地漫上几分喜悦和激动。



第六百三十八章:将死之人

“老四,我突然觉得,可能……有个孩子,我也许……”

有些语无伦次,巫余风脸上难掩的欣喜和迷茫,还有一抹小心翼翼让巫祺羽看在眼底。

“孩子……”

巫祺羽轻声地呢喃了一句,看着眼前眉宇间多了几分柔情的巫余风,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老四,你知道的,现在我……我什么也不要了,有个孩子,或许我能……我能安生地过个好日子吧。”

巫余风笑了笑,有些憨气地摸了摸脑袋,曾经的那种皇家子弟的高傲和自负,此时多了几分柔情,软化了他的棱角。

巫祺羽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打从心底看出了他的欣喜和激动。

不似作假的期待和希冀,让他心口猛然疼了一下,有些失神。

垂落在袖子里的手,轻轻地攥紧,眼底浮现一抹坚定。

“哥,你想要过个平静的日子……我帮你。”

脸上的复杂和深沉一闪而过,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多了一分郑重。

只是巫余风并没有注意到,心底仍然期许着韩悦怀着的孩子。

一双手不经意地搓着,咧唇一笑,“老四,到时候孩子出生,你就是皇叔了……”

巫祺羽看着他激动的样子,不禁摇头失笑,“哥这孩子还小呢,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你也太激动了……”

巫余风闻言失笑,“可不是,我第一个孩子,总觉得有些新奇,总之,对于这个孩子,我始终怀揣着期待的。”

巫祺羽闻言点点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哥,那我先回去了。”

巫余风顿了顿,还是点点头,看着巫祺羽即将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唇。

眼底闪烁着复杂和纠结,还是张嘴喊了一声,“老四……”

巫祺羽停下步伐,扭头看着巫余风,顿了一下,挑了挑眉。

“哥?”

“……”

巫余风深深地凝望着他,“我不知道你瞒着我做什么,也不知道你现在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只是……作为兄弟,我希望你能安好,有朝一日,能看着我的孩子出生……”

两兄弟就这么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

二人之间有种不言而喻的感情在空气中蔓延,只是通过眼神,都能知道对方想什么。

巫祺羽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垂下头,隔了好一会儿,才轻笑一声。

“哥,我知道了。”

随意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只是,那潇洒挺直的背影后,一抹苦涩而无奈的弧度在嘴角荡漾。

“已经,没可能了呢。”

站在齐王府门口,看着不曾放晴的天际,双手负在身后,此时多了几分寂寥。

摇了摇头,这才抬脚迈开腿,径直离去……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今日一见,竟是两兄弟最后一别。

此时,武王府门外,宫曲儿双手抱着剑,冷眼盯着武王府的门口。

“让虞青衫出来!”

南安城门口,诸葛轻奚戴着斗笠,坐着马车,身边跟着伏琴四人,都紧张而忐忑地警惕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她们这是要出城?”

一直跟踪着诸葛轻奚的三个侍女对视一眼,顿觉不对。

急忙跑过去,直接拦下了马车……

“吁!”

第六百三十九章:曲曲,你太让我失望了

驾车的糜画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不由得吁停了马车,盯着拦在跟前的三个侍女。

“你们什么人?为何拦我马车?”

糜画直接冷声地开口,惊醒了马车里的诸葛轻奚等人。

“废话少说,你们不能出城!”

听到这话,糜画等人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马车里,带着斗笠的诸葛轻奚眼底也不经意地闪过一抹郁色。

“糜画……”

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马车里,诸葛轻奚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糜画扭头,探着脑袋进了马车,听到诸葛轻奚的话,轻轻地颔首。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不让我们出城?”

糜画跳下马车,盯着眼前有些怪异的三个女人。

而此时,武王府门外。

虞青衫一身雪白的衣衫随风飘扬,衣袂飘飘,整个人都有些高冷而清俊。

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宫曲儿,似笑非笑的眼角带着一抹兴味和危险。

“曲曲,你这是想通了?”

声音仍然那般清悦而空灵,却又带着一丝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冷意。

宫曲儿抿着唇,看着虞青衫,眼底迸出一抹警惕。

虞青衫看着她的神情,眼睛缓缓地眯起来,盯着宫曲儿,突然笑了。

只是这抹笑容多了几分凉薄和肃杀,“曲曲,你是在拖住我吗?”

声音更加轻缓,只是她的气息俨然多了几分冷意。

“青衫,我……”

宫曲儿顿了顿,盯着眼前危险至极而又高深莫测的女人,欲言又止。

“诸葛轻奚想要出城?”

眼睛眯成了缝隙,看着宫曲儿,一抹幽深的冷芒从缝隙中迸裂出来。

猛地睁大眼睛,看着宫曲儿,嘴角渗着三分嗜血。

“曲曲,你说,她能逃出去吗?”

宫曲儿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猛然拔出手中的剑,对准了虞青衫。

瞬间,整个人武王府门口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而安寂。

宫曲儿毫不犹豫对虞青衫出手的举动,俨然让虞青衫也愣了一下。

那双高深莫测的眸子多了几分失望还是其他的,让人看得有些惊慌。

虞青衫轻轻地弯了弯嘴角,笑着看向宫曲儿。

一步一步地朝着宫曲儿走过去,“曲曲,你太让我失望了。”

站在她的跟前,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眸底。

“你……”

突然,虞青衫身上猛地散发出一股森冷的气息,压迫而沉重,让宫曲儿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虞青衫直接越过宫曲儿,一个森冷而没有半点温度的眼神瞥过去。

“曲曲,你也有些不知好歹了。”

扔下一句话,虞青衫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她的背影有些冷漠,也让宫曲儿心惊。

“虞青衫,你能不能放过她?”

突然,朝着虞青衫的背影喊了一句,不报任何希望,只为了拖延一刻是一刻。

虞青衫的步伐停在了不远处,却没有回头。

“曲曲,我给过你机会的。”

声音很轻很淡,随风在空气中飘散,也散尽了她们之间最后的情意。

“若是我放过她,他日,她就该不会放过我了。”

虞青衫的话刚说完,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宫曲儿跟前……

死死地抓着手中的长剑,十分明显地看到了她轻颤的身体。

“诸葛轻奚,我尽力了……”

第六百四十章:能逃吗

城门口。

诸葛轻奚眯着眼睛看着外边打得不可开交的几个人。

“小姐,我们先走。”

伏琴也看着洛棋和糜画等人对着三个侍女,她们的武功不相上下,只是对方更为诡异一些。

“你留下来帮她们,我一个人离开。”

诸葛轻奚抿了抿唇,望着洛棋等人并没有多占上风,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

“小姐?”

伏琴有些不乐意,看着诸葛轻奚,眼底闪烁着不解和担忧。

“我本就没打算让你们一块儿走,现在你们能拖一时是一时。”

诸葛轻奚躲了躲,轻轻地遮了遮自己的斗笠,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伏琴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她已经很快就隐匿在了人群中,只能作罢。

“该死!”

几个侍女看着诸葛轻奚从马车上下来,已经慌了神,加上在糜画等人手中并没有讨到半点儿好处,不禁更加慌乱。

伏琴的加入,快速地结束了这场对战。

三个侍女都受了伤,对视一眼,抿着唇,眼底闪烁着一抹恐慌。

眼底的神色交汇了许久,就在糜画等人准备再次动手的时候,一个十分朴素的身影从半空降落。

诸葛轻奚正欲冲出城门,却被一个人影拦了下来。

瞬间停下脚步,眯着眼,看着眼前略带几分熟悉的面孔。

“顾叔。”

不冷不淡地喊了一声,隐约中能听到一抹气急败坏和深沉。

只看到眼前一抹十分平凡而又十分大众的身影拦在诸葛轻奚跟前。

顾叔幽幽地转身,那双深不可测而又让人不可探视的眸子瞥了她一眼,淡然而冷漠地开口。

“回去吧。”

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感觉,却让诸葛轻奚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顾叔,你是何时背叛我爹的?”

诸葛轻奚的话说出来后,顾叔的脸庞并没有半点儿波动,只是平静而从容。

沉默了片刻,顾叔才幽幽地扔出一句话。

“并无背叛之说。”

这话说出来,饶是诸葛轻奚心有准备,也仍然被这番话惊到了。

深深地看着眼前的顾叔,斗笠下的脸庞带着一抹阴郁和深沉。

“所以,从一开始,你接近我爹,接近我们诸葛府就抱着目的,抱着某种阴谋来的?”

诸葛轻奚的话有些冰冷,听着也有些瘆人。

顾叔淡然地看着她,双手负在身后,脸上并没有任何波动。

只是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轻轻地闪烁着一抹异光,很浅很浅,稍纵即逝。

“是。”

毫不意外地听到顾叔的回答,让诸葛轻奚都不由得抽吸一口冷气。

深深地看着他,眼底的神色渐渐地变得冰冷起来。

“从一开始,我们诸葛府就被人算计着。所以,我爹娘的死,或许,你们也掺了一脚?”

诸葛轻奚的声音听着都有些瘆人,顾叔这才缓缓地转身,看着她。

“回去吧,你出不了城的。”

顾叔再次提醒,却引来了诸葛轻奚的最后一抹理智崩溃!

咬了咬牙,直接朝着顾叔冲上去……

顾叔眸子眯起,看着奋不顾身冲过来的诸葛轻奚,眉头不禁皱了皱,很快反应过来。

纵身一跃,躲开了诸葛轻奚的攻击。

“我劝你了,还是回去吧。”

慢慢地,顾叔脸上爬上了一层凝重和认真。

第六百四十一章:能逃吗

城门口。

诸葛轻奚眯着眼睛看着外边打得不可开交的几个人。

“小姐,我们先走。”

伏琴也看着洛棋和糜画等人对着三个侍女,她们的武功不相上下,只是对方更为诡异一些。

“你留下来帮她们,我一个人离开。”

诸葛轻奚抿了抿唇,望着洛棋等人并没有多占上风,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

“小姐?”

伏琴有些不乐意,看着诸葛轻奚,眼底闪烁着不解和担忧。

“我本就没打算让你们一块儿走,现在你们能拖一时是一时。”

诸葛轻奚躲了躲,轻轻地遮了遮自己的斗笠,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伏琴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她已经很快就隐匿在了人群中,只能作罢。

“该死!”

几个侍女看着诸葛轻奚从马车上下来,已经慌了神,加上在糜画等人手中并没有讨到半点儿好处,不禁更加慌乱。

伏琴的加入,快速地结束了这场对战。

三个侍女都受了伤,对视一眼,抿着唇,眼底闪烁着一抹恐慌。

眼底的神色交汇了许久,就在糜画等人准备再次动手的时候,一个十分朴素的身影从半空降落。

诸葛轻奚正欲冲出城门,却被一个人影拦了下来。

瞬间停下脚步,眯着眼,看着眼前略带几分熟悉的面孔。

“顾叔。”

不冷不淡地喊了一声,隐约中能听到一抹气急败坏和深沉。

只看到眼前一抹十分平凡而又十分大众的身影拦在诸葛轻奚跟前。

顾叔幽幽地转身,那双深不可测而又让人不可探视的眸子瞥了她一眼,淡然而冷漠地开口。

“回去吧。”

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感觉,却让诸葛轻奚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顾叔,你是何时背叛我爹的?”

诸葛轻奚的话说出来后,顾叔的脸庞并没有半点儿波动,只是平静而从容。

沉默了片刻,顾叔才幽幽地扔出一句话。

“并无背叛之说。”

这话说出来,饶是诸葛轻奚心有准备,也仍然被这番话惊到了。

深深地看着眼前的顾叔,斗笠下的脸庞带着一抹阴郁和深沉。

“所以,从一开始,你接近我爹,接近我们诸葛府就抱着目的,抱着某种阴谋来的?”

诸葛轻奚的话有些冰冷,听着也有些瘆人。

顾叔淡然地看着她,双手负在身后,脸上并没有任何波动。

只是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轻轻地闪烁着一抹异光,很浅很浅,稍纵即逝。

“是。”

毫不意外地听到顾叔的回答,让诸葛轻奚都不由得抽吸一口冷气。

深深地看着他,眼底的神色渐渐地变得冰冷起来。

“从一开始,我们诸葛府就被人算计着。所以,我爹娘的死,或许,你们也掺了一脚?”

诸葛轻奚的声音听着都有些瘆人,顾叔这才缓缓地转身,看着她。

“回去吧,你出不了城的。”

顾叔再次提醒,却引来了诸葛轻奚的最后一抹理智崩溃!

咬了咬牙,直接朝着顾叔冲上去……

顾叔眸子眯起,看着奋不顾身冲过来的诸葛轻奚,眉头不禁皱了皱,很快反应过来。

纵身一跃,躲开了诸葛轻奚的攻击。

“我劝你了,还是回去吧。”

慢慢地,顾叔脸上爬上了一层凝重和认真。

第六百四十二章:巫余风之死

虞青衫的语气仍然那般平静而冷清,甚至有几分轻柔。

只是,诸葛轻奚和伏琴包括顾叔都不由得抽吸一口冷气,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伏琴轻轻地侧头,看着身边一直努力隐忍着情绪,却仍然轻颤的诸葛轻奚,心底有些难受。

诸葛轻奚咬着牙根,看着一脸平静,眼底却汹涌着十分隐晦的情绪的虞青衫,缓缓地垂下头。

“你究竟想怎样?”

诸葛轻奚深吸一口气,朝着虞青衫走过去。

声音明显带着压抑和低沉,殷隐约中甚至还有几分忐忑。

虞青衫看着她,眼神慢慢地变得有些古怪。

突然,虞青衫笑了,那张精致而凉薄的唇角慢慢地上挑,嵌着一分凉意。

“在我的事情尚未有结果之前,你还是乖乖地呆在城里。”

诸葛轻奚沉默,一双手攥成了拳头,抿着唇看着虞青衫。

虞青衫看着她的神情,轻轻地笑了一声,“当然,你若是觉得能逃出去,尽管试试。她们,包括你们南箐别苑的人……”

虞青衫提醒却带着十分明显的警告的韵味,让诸葛轻奚再次垂下头。

伏琴闻言也不由得扭头看向身边的诸葛轻奚,发现她原本就在颤抖的身体更加僵硬。

“小姐……”

担忧而又带着一分决然的感觉,轻轻地喊了一声。

诸葛轻奚摇了摇头,看着虞青衫,张了张嘴,说了一句话……

齐王府。

一身丰腴而穿着一件粉色外衫的韩悦,由着一位侍女搀扶着走到院前,看着眼前仍然茂盛的花丛,眼神渐渐变得隐晦不明。

轻轻地伸手,抚过那花瓣,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的花丛,眼底迸出一抹幽光。

“哒哒哒……”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而带着几分凌乱的步伐声响起。

巫余风看着站在花丛前的韩悦,只觉得她的背影似乎有些萧条和莫名的高冷。

顿了顿,还是走过去,脸上洋溢着三分喜悦和温柔。

轻轻地走到她身后,有些无措,拥着韩悦的身子,抬手抚上她的腹部。

“宝宝今天乖不乖?”

被男人从背后拥上来,韩悦没来由地僵住了身体。

听到他这句话,有些恍惚,眼神有些放空。

轻轻地垂下眼帘,看着微微凸起的腹部,红唇不禁抿了抿。

“嗯。”

努力地压抑自己内心的复杂,眸子始终隐晦不明地闪烁着什么。

巫余风并没有看到韩悦的神情,更没有感觉到她的异样。

轻笑一声,缓缓地从身后绕到她跟前,眼底一片宠爱,抚摸着她的腹部。

“等宝宝出生,本王便带你离开南安。”

韩悦一震,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低头,看着眼前半蹲的男人。

看不到他的脸庞,只是盯着他的头顶,不知道为何,韩悦竟然觉得眼前突然模糊了起来。

“哒……哒……”

竟是不经意地泛起了水雾,韩悦猛然一惊,急忙抬手擦拭着眼角。

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巫余风抬起头,看着别过头的韩悦,顿了顿,还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抱歉……”

这声抱歉,让韩悦深深地埋下头,却也艰难而又带着一抹痛苦地摇了摇头。

“……”

已经晚了……

韩悦闭上眼睛,感受着此时巫余风手心里传来的温度。

第六百四十三章:巫余风之死

巫余风不知道她摇头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有些茫然。

顿了顿,还是转身,“我已经吩咐了厨房,往后都按你的喜好来做膳。为了宝宝,本王还是希望……希望我们能从新开始。”

说完,大步朝着大厅离去。

殊不知,身后的韩悦已经潸然落泪,视线已经被水雾模糊,甚至看不到任何光景。

缓缓地转身,抓着一旁的柱子,手指微微使劲。

“晚了……都晚了。”

是夜,夜幕笼罩,明晃晃的书房里,巫余风坐在上面。

全神贯注地盯着书案上的东西,眼底带着一抹慎重和纠结。

“滴答,滴答……”

屋檐上,窸窸窣窣传来了一阵声响。

紧接着,一阵轻微的细雨伴随而来。

“沙沙沙沙沙……”

黑夜伴随着一阵小雨,时不时吹起的一阵风,有些刺骨的冷意。

看着房中的烛火微微摇曳着,还有些灰暗起来。

巫余风瞥了一眼桌上的烛台,正欲站起来,突然一个踉跄。

猛地一阵头晕目眩,心口传来一阵骤疼。

狠狠地捏了捏眉心,连带着身体都沉重得让他险些支撑不住。

抬手,狠狠地抓着胸前的衣襟,巫余风皱着英眉,张了张嘴,正想喊人。

“嘎吱……”

这时,突然传来了推门声,一抹娉婷而又丰腴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

“韩……韩……韩悦?”

抓着心口的衣襟,巫余风有些诧异,只是这时候胸口再次传来一阵锥心的疼,让他不由得抽吸一口气。

韩悦缓缓地走进来,看着已经从眼角渗出了血痕的巫余风,脸上一片淡漠。

“巫余风,是不是觉得很痛苦?是不是觉得此时眼睛已经看不清,耳朵也听不清……”

站立在巫余风跟前,韩悦那双透亮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

听到她的话,巫余风猛然回神,想起日前他曾喝了她亲自斟的茶。

“你……你要本王死?”

狠狠地晃了晃脑袋,只觉得一阵嗡鸣,耳朵隐约地开始出现了空鸣,听不清她说什么。

眼前的身影也开始模糊,伸手想要抓她,却发现明明尽在咫尺,却始终抓不到。

“对!我恨你,巴不得你死……你对我做的一切,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报复回去!”

韩悦看着巫余风,他的眼角,鼻孔,耳朵,嘴角都开始渗血。

心中曾经觉得欣喜的感觉,此时多了一分沉重和压抑。

“呵……”

巫余风只听得见一句报复和恨他,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哀凉。

“噗……”

一阵气急攻心,狠狠地吐了一口血出来,身子终于支撑不住,狠狠地摔了下去。

韩悦看着他,从头到尾脸上都是那副冷漠而平静的神情。

听到他的那声笑声,心头猛然一跳。

腹部也突然传来一阵不适,让她不由得抬手抚摸着肚子。

“枉,枉……本王……”

巫余风狠狠地砸在地上,眼前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

耳朵也听不到任何东西,此时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不禁苦笑一声。

想要说什么,却已经噎在了喉咙,一句话都不曾说出来。

韩悦猛地坐在地上,看着七窍流血的巫余风,手脚冰凉……

第六百四十四章:威胁我

巫余风死了,韩悦亲手害死的!

那一夜,韩悦不知所踪。

翌日一早,巫余风死于非命的消息瞬间在整个齐王府传遍。

而当家做主的王妃也不知所踪,整个齐王府瞬间群龙无首,有种惴惴不安的氛围蔓延在人心中。

听到消息的巫祺羽急忙跑了过来,看着整个王府的人都惴惴不安地站在大厅,而中间,躺着一个穿着浅蓝色衣袍的男人。

“武王。”

王府的管家看到巫祺羽,急忙迎上去。

巫祺羽走进来,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地朝着大厅走进去。

看着地上躺着的巫余风,七窍流血的模样仍然那般狰狞恐怖。

瞳孔猛地收缩,看着地上带着中毒已深的巫余风留下的痕迹,狠狠地咬着牙根。

双手死死地攥紧,跪下去,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巫余风七窍流血的痕迹。

用心而带着一抹深沉,将巫余风的脸擦拭干净,这才缓缓地站起来。

所有人都不由得低下头,看着眼前一语不发的男子,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和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那双淡漠的眸子扫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直都没有发话。

一个个站着的,弓着身体的,垂下头的,都不敢直视他的眸子,生怕自己成为第一个枉死的人。

“曹管家,本王想知道,你们的王妃……去哪了?”

被巫祺羽的眼神看得打了个哆嗦,曹管家急忙擦了擦脸,恭敬地走上去。

忐忑着声音,“回……回……回四王爷,我……我们王……王妃,不知……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

巫祺羽眯起眼缝,冷不丁地侧头,看着曹管家,突然一伸手,狠狠地把人拽回来。

“所以,本王的哥哥死了,她身为王妃,竟然不知所踪,甚至……还有可能是害死本王哥哥的凶手?”

“是……是……是!”

曹管家被拎着领子,看着眼前因为隐忍而怒红着双眼的巫祺羽,忐忑着声音。

巫祺羽狠狠咬了咬牙根,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曹管家,又眯着眼缝看了齐王府的一干下人,冷哼一声。

“不管你们有没有害死本王王兄,既然身为齐王府的人,就都给他陪葬吧!”

说完,狠狠地拧断了曹管家的脖子,凶狠的目光看向那些因为惊恐和错愕而不曾回神的下人。

“啊!”

看到身边又一个下人死在巫祺羽手上,这时候才有人惊醒,大叫一声,上百号人哗然,急忙四处逃窜……

巫祺羽看着四处逃窜的下人,冷眸瞬间眯成缝隙,身形不紧不慢地朝着一个个下人走去……

“杀人了!杀人了……”

逃窜出府的下人惊叫起来,惊恐地看着追出来的人影,冲进人群中大喊。

巫祺羽不管不顾,径直地走进人群,看到一个杀一个……

与此同时,那幽静而冷穆的别苑中。

一抹清丽而让人不敢亵渎的身影坐在树下的石凳上。

黑长又飘逸的青丝随风飞舞,那抹背影此时看着竟添三分肃杀。

一阵风过,树上仅剩的那两片枯黄的树叶飘零而下。

那双平静无波宛若一潭死水的眸子瞬间溅起一丝波澜,抬手一挥……

那两片叶子被两颗白棋掷到,深深地刻入树干中。

第六百四十五章:威胁我

巫余风死了,韩悦亲手害死的!

那一夜,韩悦不知所踪。

翌日一早,巫余风死于非命的消息瞬间在整个齐王府传遍。

而当家做主的王妃也不知所踪,整个齐王府瞬间群龙无首,有种惴惴不安的氛围蔓延在人心中。

听到消息的巫祺羽急忙跑了过来,看着整个王府的人都惴惴不安地站在大厅,而中间,躺着一个穿着浅蓝色衣袍的男人。

“武王。”

王府的管家看到巫祺羽,急忙迎上去。

巫祺羽走进来,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地朝着大厅走进去。

看着地上躺着的巫余风,七窍流血的模样仍然那般狰狞恐怖。

瞳孔猛地收缩,看着地上带着中毒已深的巫余风留下的痕迹,狠狠地咬着牙根。

双手死死地攥紧,跪下去,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巫余风七窍流血的痕迹。

用心而带着一抹深沉,将巫余风的脸擦拭干净,这才缓缓地站起来。

所有人都不由得低下头,看着眼前一语不发的男子,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和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那双淡漠的眸子扫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直都没有发话。

一个个站着的,弓着身体的,垂下头的,都不敢直视他的眸子,生怕自己成为第一个枉死的人。

“曹管家,本王想知道,你们的王妃……去哪了?”

被巫祺羽的眼神看得打了个哆嗦,曹管家急忙擦了擦脸,恭敬地走上去。

忐忑着声音,“回……回……回四王爷,我……我们王……王妃,不知……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

巫祺羽眯起眼缝,冷不丁地侧头,看着曹管家,突然一伸手,狠狠地把人拽回来。

“所以,本王的哥哥死了,她身为王妃,竟然不知所踪,甚至……还有可能是害死本王哥哥的凶手?”

“是……是……是!”

曹管家被拎着领子,看着眼前因为隐忍而怒红着双眼的巫祺羽,忐忑着声音。

巫祺羽狠狠咬了咬牙根,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曹管家,又眯着眼缝看了齐王府的一干下人,冷哼一声。

“不管你们有没有害死本王王兄,既然身为齐王府的人,就都给他陪葬吧!”

说完,狠狠地拧断了曹管家的脖子,凶狠的目光看向那些因为惊恐和错愕而不曾回神的下人。

“啊!”

看到身边又一个下人死在巫祺羽手上,这时候才有人惊醒,大叫一声,上百号人哗然,急忙四处逃窜……

巫祺羽看着四处逃窜的下人,冷眸瞬间眯成缝隙,身形不紧不慢地朝着一个个下人走去……

“杀人了!杀人了……”

逃窜出府的下人惊叫起来,惊恐地看着追出来的人影,冲进人群中大喊。

巫祺羽不管不顾,径直地走进人群,看到一个杀一个……

与此同时,那幽静而冷穆的别苑中。

一抹清丽而让人不敢亵渎的身影坐在树下的石凳上。

黑长又飘逸的青丝随风飞舞,那抹背影此时看着竟添三分肃杀。

一阵风过,树上仅剩的那两片枯黄的树叶飘零而下。

那双平静无波宛若一潭死水的眸子瞬间溅起一丝波澜,抬手一挥……

那两片叶子被两颗白棋掷到,深深地刻入树干中。

第六百四十六章:终于再见

话落,虞青衫瞬间恢复了平静,眼底的冷芒也迅速地涌起又消失。

宫曲儿没说话,只是径直地冲上去,“抱歉,青衫,你不能杀她。”

诸葛轻奚皱着眉,看着刚刚给她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的宫曲儿。

“小姐?”

伏琴也看到了宫曲儿的那个眼神,瞬间反应过来,猛地扭头看着她。

诸葛轻奚闻言垂下头,眼底闪烁着纠结,甚至带着一抹难言的复杂。

虞青衫看着栖身上来的人影,眯了眯眸子,原本冷漠而平静的脸庞多了一分凉薄。

红唇轻轻地弯起了一抹妖冶的弧度,看着即将来到自己跟前的宫曲儿,瞬间变幻了气息。

随手一扬,带着几分凌厉和危险的风劲朝着宫曲儿飞过去。

宫曲儿来不及躲,只能迎了上去,硬生生地挡下了这一掌。

堪堪地后退了两步,捂住被击中的地方,有些生疼。

扭头看了一眼仍在纠结而陷入无动于衷的诸葛轻奚,终于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

“还不快跑!”

“……”

“……”

这句话,瞬间惊醒了其他人,虞青衫眼底的冷芒慢慢地变成隐晦幽森。

一步一步地朝着宫曲儿走过去,“想跑?可能吗?”

凉薄的嘴唇,勾勒着一抹危险。

半眯着的眼睛瞥了一眼诸葛轻奚,突然笑了出生。

“真是……”

轻轻地叹了一声,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讽刺和不屑。

“快走啊!”

宫曲儿看着发愣的诸葛轻奚,气得咬牙,冲着她大吼了一声。

伏琴闻声也瞬间反应过来,一把将诸葛轻奚推了出去,“小姐,快跑!”

诸葛轻奚这才后知后觉地惊醒,看了伏琴和宫曲儿一眼,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虞青衫看着诸葛轻奚朝着城门跑出去,瞥了顾叔一眼,“还不追?”

顾叔闻言惊了一下,急忙朝着诸葛轻奚追了出去。

“虞青衫!”

眼看着虞青衫就要越过她,朝着城门走出去,宫曲儿再次拦了下来。

“曲曲……”

虞青衫已经没了耐心,看着拦在自己跟前的女人,抿了抿唇。

“你当真不要命?”

蹙起眉,已经彰显着她不悦,连带着身上的气息也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你的野心让你这般狠辣了吗?”

宫曲儿抓着手里的剑,隐隐地,还在颤抖。

“可笑!”

虞青衫哈了一声,终于动怒,直接一脚朝着宫曲儿踹过去,宫曲儿堪堪地闪了过去。

“我要的东西,至今还没有人能阻止我。当初我姐姐一样,我哥哥,一样,你……更是如此。”

冷漠的眼神从上至下瞥了她一眼,“我不杀你,只是因为你的存在不曾阻碍我。”

“……”

那个眼神,充满了森冷和杀意,让宫曲儿硬生生地打了个冷颤。

“若是,你再三阻挠,我不介意,手里多一点鲜血,多一条命。”

话落,直接飞身出去,宫曲儿正想追出去……

“砰!”

虞青衫狠狠地朝着她挥了一掌,宫曲儿来不及闪躲,直接抗下了那一掌。

“咚!”

“噗!”

狠狠地砸了下去,虞青衫的背影越来越远,宫曲儿捂住胸口,看着那抹白影消失……

第六百四十七章:终于再见

“顾叔。”

诸葛轻奚飞奔来到了城郊外,慢了下来。

身后那抹追上来的灰色身影也走了出来,两人之间隔着五丈的距离。

“你不杀我?”

沉默了许久,诸葛轻奚终于幽幽地抬眸,看着不远处的顾叔。

声音多了几分疑惑和沉重,诸葛轻奚慢慢地抓了抓拳头。

顾叔一语不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地转身。

“我欠你父亲一个恩情。”

一句话,已经解释了一切,诸葛轻奚终于叹了一口气,笑了。

“顾叔……谢谢……”

顾叔并没有吭声,双手负在身后,耳边传来一阵风,伴随着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的声音。

“走吧。”

闭上了眼睛,两个字十分轻柔,甚至让人有种错觉是否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一般。

诸葛轻奚顿了顿,深深地凝视着他的背影,还是转身跑走了……

“人呢?”

不稍一会儿,净白而优雅的身影从半空飘落,一阵风过,瞬间落于地。

声音仍然那般柔和,只是隐隐中夹带着一抹不悦和危险。

“属下并没有追上。”

顾叔恭敬地朝着虞青衫行礼,声音带着恭敬和敬畏。

“没有追上?”

虞青衫难得皱着眉,双唇也抿紧,形成一条线。

“是你放她走,还是当真没追上?”

盯着顾叔的脸,眼神带着审讯和怀疑。

顾叔闻声脸上并无异样,仍然平静而从容。

“属下办事不利,请大人责罚!”

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恭敬地叩头。

虞青衫死死地抿着嘴唇,看着他的头顶,眼底的光芒十分隐晦和可怕。

许久,虞青衫都没有说话,耳侧只有一阵风过,伴随着吹打着她的衣摆沙沙作响。

顾叔仍然没有抬头,虞青衫却笑了。

“算了,你起身吧。”

轻轻地抬了抬手,脸上的严肃和凝重早已烟消云散。

顾叔闻言顿了顿,恭敬地起身,弯着身,静候她的发落。

“你先回城看看,我先追上诸葛轻奚……”

顾叔垂首,漠然地转身,正欲飞身离去。

“噗呲……”

突然,一声细微得让风一吹便散的声响,是穿透肉体的声音。

顾叔猛然瞪大了瞳孔,瞪着远方,那棵大树……

虞青衫狠狠地抽回了手掌,居高临下地看着因为受伤而无法支撑身体跪下去的顾叔。

眼底的阴霾这时候十分明显,多了三分夺人心魂的魄力。

“没追上?你觉得,我会信吗?”

冷漠的声音,却十分轻缓,伴随着微风,在空气中荡漾。

顾叔缓缓地,缓缓地,闭上眼睛,嘴角却慢慢地上挑,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感觉。

“砰!”

重重地趴在地上,顾叔就这么咽了气,从后背穿透过来的伤口一直在渗血……

很快就在地下蔓延,血迹有些狰狞。

面无表情的虞青衫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轻轻地抬手,擦拭着沾染血迹的另一只手。

举手投足竟是那般的优雅而又理所当然。

直到手上没有半点儿血迹,虞青衫才把手中的帕子随意地扔在地上。

“我记得我说过,但凡想要背叛我,总要想想能不能承担后果。”

“真是……”

一眨眼功夫,那抹倩影就消失在了树林了。

空气中,仍然回荡着一句话……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是愚昧!

第六百四十八章:终于再见

“顾叔。”

诸葛轻奚飞奔来到了城郊外,慢了下来。

身后那抹追上来的灰色身影也走了出来,两人之间隔着五丈的距离。

“你不杀我?”

沉默了许久,诸葛轻奚终于幽幽地抬眸,看着不远处的顾叔。

声音多了几分疑惑和沉重,诸葛轻奚慢慢地抓了抓拳头。

顾叔一语不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地转身。

“我欠你父亲一个恩情。”

一句话,已经解释了一切,诸葛轻奚终于叹了一口气,笑了。

“顾叔……谢谢……”

顾叔并没有吭声,双手负在身后,耳边传来一阵风,伴随着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的声音。

“走吧。”

闭上了眼睛,两个字十分轻柔,甚至让人有种错觉是否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一般。

诸葛轻奚顿了顿,深深地凝视着他的背影,还是转身跑走了……

“人呢?”

不稍一会儿,净白而优雅的身影从半空飘落,一阵风过,瞬间落于地。

声音仍然那般柔和,只是隐隐中夹带着一抹不悦和危险。

“属下并没有追上。”

顾叔恭敬地朝着虞青衫行礼,声音带着恭敬和敬畏。

“没有追上?”

虞青衫难得皱着眉,双唇也抿紧,形成一条线。

“是你放她走,还是当真没追上?”

盯着顾叔的脸,眼神带着审讯和怀疑。

顾叔闻声脸上并无异样,仍然平静而从容。

“属下办事不利,请大人责罚!”

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恭敬地叩头。

虞青衫死死地抿着嘴唇,看着他的头顶,眼底的光芒十分隐晦和可怕。

许久,虞青衫都没有说话,耳侧只有一阵风过,伴随着吹打着她的衣摆沙沙作响。

顾叔仍然没有抬头,虞青衫却笑了。

“算了,你起身吧。”

轻轻地抬了抬手,脸上的严肃和凝重早已烟消云散。

顾叔闻言顿了顿,恭敬地起身,弯着身,静候她的发落。

“你先回城看看,我先追上诸葛轻奚……”

顾叔垂首,漠然地转身,正欲飞身离去。

“噗呲……”

突然,一声细微得让风一吹便散的声响,是穿透肉体的声音。

顾叔猛然瞪大了瞳孔,瞪着远方,那棵大树……

虞青衫狠狠地抽回了手掌,居高临下地看着因为受伤而无法支撑身体跪下去的顾叔。

眼底的阴霾这时候十分明显,多了三分夺人心魂的魄力。

“没追上?你觉得,我会信吗?”

冷漠的声音,却十分轻缓,伴随着微风,在空气中荡漾。

顾叔缓缓地,缓缓地,闭上眼睛,嘴角却慢慢地上挑,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感觉。

“砰!”

重重地趴在地上,顾叔就这么咽了气,从后背穿透过来的伤口一直在渗血……

很快就在地下蔓延,血迹有些狰狞。

面无表情的虞青衫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轻轻地抬手,擦拭着沾染血迹的另一只手。

举手投足竟是那般的优雅而又理所当然。

直到手上没有半点儿血迹,虞青衫才把手中的帕子随意地扔在地上。

“我记得我说过,但凡想要背叛我,总要想想能不能承担后果。”

“真是……”

一眨眼功夫,那抹倩影就消失在了树林了。

空气中,仍然回荡着一句话……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是愚昧!

第六百四十九章:终于再见

诸葛轻奚一个劲地跑,一个劲的跑,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只听到耳边一直传来呼呼的风声,心里既是急得发狂,又有些担忧和沉重。

而此时,南安城中。

韩府却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全府上下五十多口人,都恭敬而害怕地站在大厅前,看着眼前的身影,瑟瑟发抖。

“不知道武王爷来,是……是……是为何事?”

韩大人走上去,看着背对着他们的巫祺羽,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一旁的韩夫人也紧张地攥紧了手帕,一直都不敢大声喘息。

巫祺羽听到韩大人的话,并没有直接开口。

轻轻地抿了抿唇,侧目看了一眼上前两步来到他身侧的韩大人。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蔓延着沉重和忐忑的氛围。

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巫祺羽终于给了他们一点儿反应。

“韩悦,在哪?”

慢慢地转身,那双早已没有半点儿温度的眸子扫过所有人,声音这才阴沉而幽森响起。

“悦……悦……悦儿?”

韩大人听到巫祺羽的话,不禁弹了弹身体,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脸色。

“武,武,武……王……爷,不知小女是哪里……哪里得罪了王爷,让王爷这般生气?”

巫祺羽终于转身,看着一直弓着腰忐忑不安的韩大人。

“得罪本王?”

声调不自觉地提起,微微眯了眯眸子,那双冷漠冰霜的眸子盯着韩大人。

“韩大人难道不知晓?”

这话出来,韩大人一时间没了主意,思索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忐忑着摇了摇头。

“微臣不知,武王爷今日这般是……”

“韩大人!你难道不知道本王的皇兄昨天夜里死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女儿,韩悦一夜之间不知所踪吗?你是在跟本王装傻呢?还是觉得……本王会对你手下留情?”

巫祺羽的语气瞬间变了,整个人阴沉而冷漠,死死地抿着那双嘴唇,极力隐忍着他的怒火。

“微臣知罪!”

韩大人听到这话,瞬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瞬间,全府上下都跟着跪地磕头,每一个人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会先死。

“知罪?呵,你以为你们韩府上下能抵得过本王皇兄的秘密吗?交出韩悦,本王尚且让你们死的痛快些!”

“……臣……臣……臣当真不知道小女身在何处,王爷明查。”

韩大人瑟瑟发抖,心底既是忧心,又是惊恐,说的又是实话。

“好,来人!”

巫祺羽闻言二话不说,直接扬了扬手,很快走上来两个士兵。

“把韩大人带下去,砍掉一条腿……只要韩悦一天不出现,本王就一天弄掉韩大人的一个部位……”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而此时,躲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人都蜷缩着窝在角落里的人,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掌。

瞪着那个身影,默然垂泪,却始终不敢动弹。

诸葛轻奚,你在哪?我……我快要死了……

韩悦靠着那个角落,心里的恐惧和不安让她更加心力交瘁。

她本想回家,却还没回来就发现重兵把守的韩府,小心翼翼地从狗洞爬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第六百五十章:终于再见

禅城。

巫承殇靠在椅背上,看着陷入沉思的巫玄帝,轻挑的神情少了几分,眸底竟也多了一抹深沉。

“想什么呢?”

看着陷入沉思的巫玄帝,巫承殇终于打破了沉默,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低沉着嗓音。

“南安出事了。”

巫玄帝轻轻地收紧了撑着下颌的手掌,眼神渐渐地漫上一层浓郁的阴霾。

“那个人,行动了?”

知道是什么事,巫承殇的语气也多了几分肃穆。

巫玄帝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底的复杂和深沉并没有半点儿消散。

“我怕轻轻会出事。”

慢慢地垂下眼帘,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

轻轻握紧的双手也不由得更加使劲,手背上的青筋也若隐若现。

“……”

巫承殇顿了顿,还是叹了一口气,走上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问题是,我们现在抽不开身。”

巫玄帝闻言更加无力地垂下头,眼底的隐晦越发幽深。

张了张嘴,巫承殇还想说什么,门口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叩叩叩……”

“什么事?”

“主子,那位姑娘醒了。”

门口,一位丫鬟小心翼翼地开口说着。

门内,两人对视一眼,二人的神情瞬间顿了顿,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知道了,你先下去,好生照顾着。”

巫承殇挥了挥手,凛着声音开口。

那丫鬟闻言瞬间恭敬地应了一声,迅速退了下去。

巫玄帝瞬间站了起来,深深地看了巫承殇一眼,“走吧,去看看……”

“也好。”

时隔半个月,终于醒来了初夏的时候。

而此时,禅城门下,一位风尘仆仆,却带着一抹坚毅而隐忍着激动的身影迎风而立。

一头随风飞舞的青丝早已沾染着些许灰尘,曾经一尘不染的白衫也多了一抹尘土的痕迹。

“禅城……”

那抹身影看着眼前的城池,看着上方的牌碑竟然多了几分感慨。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红了眼眶,小心翼翼抹了抹眼角,笑了。

“什么人?”

突然,城墙上,一位士兵看着底下的人,猛然厉喝。

整个人都陷入了戒备,其他人闻声瞬间走出来,盯着突然出现的人。

“……”

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上方的士兵,诸葛轻奚却笑得十分明媚。

“劳烦大人,告诉皇上,诸葛轻奚来了。”

轻轻地抿着唇瓣,努力地压抑着这段时间的沉重和烦闷。

“找皇上……”

“又是找皇上的……”

“怎么办?”

城墙上,几个士兵面面相觑,对于诸葛轻奚的话,他们都抱着怀疑和警惕。

“你去禀报皇上,我们在这守着……”

其中一个士兵开口,另一个士兵闻言急忙跑下去,朝着城主府跑去。

“姑娘,你有何事找皇上?如今两军交战,没有信物和口谕,我们不能打开城门。”

高墙上,那位士兵再次开口,也瞬间让诸葛轻奚冷静了下来。

“多谢!”

诸葛轻奚没有继续纠缠,道了一声谢,安静而从容地站在城门口。

一炷香后,禅城内,一抹急驰在街道中的身影一晃而过……

玄黑色的衣摆只能捕捉到一点点痕迹,那抹身影已然消失。

巫玄帝来到城门前,眼底汹涌着许多复杂而深沉的东西。

“嘎吱……”

第六百五十一章:轻轻,你来了

城门被打开,一白一黑的身影瞬间交汇。

诸葛轻奚听到声音,缓缓地转身,眼底带着一抹欣喜和激动。

不用确认,她已经感受到了身后那个人的气息。

“……”

“……”

二人就这么对视着,即使什么都没说,却从双方眼底透露着显而易见的重逢后的欣喜。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任凭清风抚过二人的脸,凌乱了他们的青丝。

“呵……”

“呵……”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突然相视一笑,瞬间缓和了他们之间的沉默和久别的喜悦。

“轻轻,你来了。”

巫玄帝上挑着的唇角怎么都无法掩饰,上前几步,直接将人拥入怀里。

感受着眼前的人的气息,被这个温暖而充满安全感的怀抱包围着,诸葛轻奚终于松下了所有的警惕和伪装。

微微哽咽着,缓缓地闭上眼睛,“嗯……”了一声,两行热泪潸然而下。

巫玄帝不用回头,不用看,也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儿累了。

她松下心房和警惕的那一刻,心脏生猛地疼了一下。

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诸葛轻奚笑了,随后晕了过去,整个人的重心都压在巫玄帝身上,却又顺势滑落。

“轻轻!”

感觉到诸葛轻奚的异样,巫玄帝瞬间急了,把人拦腰抱起,“关城门!”

扔下一句话,直接运起轻功,瞬间消失在原地。

离禅城的一里之外,数百顶帐篷驻扎在此地。

是夜,营帐外,月高虫鸣,一抹寂寥而又孤傲的身影迎风而立,面向着圆月,看不清他的情绪。

只有时不时地吹拂而来的清风抚过他的脸颊,凌乱着他那头散落的青丝。

负手而立,身影被月光映照着,拉的很长……

“簌簌……”

突然一阵轻微的声响,一抹身影悄然而至。

“大人,禅城来人了。”

声音很平静,诉说着一件平常事。

迎风而立的身影终于缓缓地松开了手,慢慢地转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邪魅的眼睛此时有些凉薄和冷漠。

“何人?”

“属下听不太清,却是一个女人,看样子从南安来。”

听到南安这个字眼儿,穆承锡心口猛然一跳,瞳孔也缩了半分。

心脏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充斥着,涨满着,让他失神,却又更加苦涩。

是她么……

抬手抚上自己的心脏,隐隐地感觉到心口的那种被压迫的感觉传来。

“大人?”

那人似乎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回应,抬起头,小声地喊了一声。

“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敛下眼底的那层苦涩,轻轻地挥了挥手。

那人闻言不曾多说,直接退了下去。

穆承锡再次抬头,仰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心中的那层苦涩和无力满满地,让人无措。

“轻轻……”

不经意抬起手,似乎想要触摸什么,却是只有一层轻轻的风。

声音缥缈而让人心疼,像是从尘埃中突破出来的一点点微弱感。

随风一吹,便会烟消云散……

“……”

不知道过了多久,穆承锡的身影也消失了好一会儿,余留一阵清风掠过,似乎还回荡着他的哀伤。

第六百五十二章:俪妃,怎么在这……

城主府。

灯火通明的一间房间,巫承殇双手环抱在胸前,倚靠着一扇门上。

屋里,一抹柔弱而缓慢的身影慢慢地走动着,凌乱的发丝贴在脸颊上。

“看够了吗?”

俪妃停下脚步,慢慢地转身,看着倚靠在门边上的巫承殇。

“我以为,你会在意呢。”

巫承殇似笑非笑地盯着俪妃,把她脸上的每一个神情都深深地印入眼底。

俪妃怔了一下,心底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随后反应过来,垂下头,轻笑一声。

“在意能如何?不在意又能如何?终究跟我无缘……”

摸着一旁的桌子,缓缓地坐下,俪妃笑了笑,轻轻地摇摇头。

“是么?”

巫承殇走进来,眼底的兴味更加明显。

慢慢地,慢慢地朝着俪妃走过去,轻轻地抬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嘴角上挑,眼底突然闪烁着某种东西,一晃而过。

“那,俪妃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声音低沉而充满魅惑感,让人不由得打了个颤。

俪妃猛然一惊,迅速起身,紧绷着身体,看着巫承殇。

“世子请自重!”

不由得拢了拢自己的衣袍,猛然发现自己却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巫承殇眯了眯眸子,盯着她眼底的恐慌和后怕。

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十分自然地坐在了凳子上。

俪妃看着他,心生警惕,随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过大惊小怪,不由得懊恼地松开手。

恢复平静的她走过去,坐在巫承殇对面,“世子有话想说。”

陈诉的语气,似乎对于巫承殇的来访的目的有了几分了解。

“嗯哼……”

巫承殇笑而不语,轻轻地端起了桌上的茶壶,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茶。

“喝吗?”

朝俪妃努了努嘴,巫承殇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陈诉的话。

俪妃没有说话,直接就着他对面的凳子坐下去,一直盯着他。

轻轻地抿着唇瓣,眼底闪烁着某种亮光,一晃而过。

巫承殇轻呵一声,慢条斯理地端起了茶杯,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

“好茶。”

轻轻地呡了一口,笑了,这才优雅地放下茶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茶杯。

“说吧,来禅城的目的是什么。”

巫承殇虽然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茶杯,说出来的话却比往常少了几分轻佻,多了一抹慎重和审讯。

与此同时,那间豪华而宽敞的房间里,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坐在床边。

“轻轻……”

巫玄帝抬手抓着诸葛轻奚粉嫩而修长的手,来来回回地摩擦着,仿佛在确定着什么。

诸葛轻奚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双澄亮的眸子闪烁着复杂而深沉的情绪。

“阿玄,我……”

巫玄帝抓了抓她的手,眼神认真而充满柔情,“轻轻,什么都不用说,南安的一切,我都知晓。”

抬手抚了抚她的鬓发,“真是该死,让你受惊了。”

“我倒是没事,只是……”

诸葛轻奚摇了摇头,想起了虞青衫那个恐怖的女人,心底仍然心有余悸。

虞青衫她,太狠,太决断,饶是她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人都心惊胆战。

“阿玄,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回去吗?”

“不,俪妃在这,我还没查出来她的目的。”

巫玄帝摇了摇头,低垂着眼帘。

“俪妃,怎么在这……”

第六百五十三章:你可愿嫁于我为妻

诸葛轻奚愣了一下,俪妃这个人的身影也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多大的印象。

“一个月前,我准备回南安……”

巫玄帝笑了,抓着诸葛轻奚的手微微使劲。

被那种柔软的触感影响着,巫玄帝这才猛然地松了一口气。

确认人还在,还好生生地站着,就在自己身侧,他才能安心。

“俪妃被穆承锡打伤,我因为着急,也没想太多,没想到穆承锡竟然知道我要离开,直接攻打上来。”

听着巫玄帝说的事,诸葛轻奚没说话,只是听到穆承锡这个名字,心底仍然有种郁结的感觉。

“那俪妃……”

诸葛轻奚努力压下心底的那种古怪和不适,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异常。

穆承锡……

只是,一听到这个名字,心底还是有几分抵触。

巫玄帝瞬间感觉到了她的异样,随后转移话题。

“轻轻,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抚摸着她的手,巫玄帝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却是用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柔情。

诸葛轻奚愣了一下,被那双眸子眼底充斥着的温情吓了一跳,只觉得脸蛋瞬间被一层火辣辣的感觉袭来,密密麻麻的,有些难为情。

垂下头,诸葛轻奚抓着自己的手,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雀跃的,欣喜的,还有紧张的,更多的也是伴随着忐忑。

巫玄帝看着她,把她脸上的娇羞和眼底的欣喜尽收眼底。

眉眼瞬间漫上一层笑意,嘴角轻轻地挑起,那双深邃而柔情的眸子闪烁着兴味。

“轻轻,这是不乐意吗?”

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受伤和哀怨,听着让人格外心疼。

巫玄帝的话一出口,诸葛轻奚猛然抬头,急忙反驳道。

“当然不是,我自然是愿……意……”

触及到某人揶揄的眼神,诸葛轻奚猛地收了声,瞪着眼前笑得格外明媚的男人。

“原来,你在耍我!”

一看到巫玄帝嘴角上挑的样子,想起刚刚自己那副十分不矜持的模样,诸葛轻奚又气又恼,直接起身准备离去。

“哎……”

诸葛轻奚刚刚起身,巫玄帝眼疾手快地把人重新拉了下来,拥入怀里。

“好了,我没有耍你!”

直接捧着她的脸蛋,轻轻地凑上去,四目相对,鼻梁只差一厘便可触碰上。

“轻轻,我认真的。”

那句话,那语气,还有他的神情,足以让诸葛轻奚忘记思考……

怔怔地望着他,“轻轻,你可愿嫁于我为妻?”

你可愿嫁于我为妻……

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只能感觉到眼前的男人瞬间抱紧了自己。

一双手紧紧地锁住自己的身躯,轻轻地,还带着一丝丝颤抖。

“我愿意……”

南安城。

时隔半个月,虞青衫消失了半个月,终于再次回到武王府。

而此时,寻遍了整个南安城都没有韩悦的下落,让巫祺羽心情十分低沉,整个人都阴郁地等在府中。

“王爷,韩府的最后一个人已经解决了……”

一位侍卫匆匆走进来,恭敬地朝着巫祺羽鞠躬行礼。

“还是没有韩悦的下落吗?”

那双眸子布着血丝,微眯起来的眼睛更加隐晦和阴沉。

“回王爷,没有。”

第六百五十四章:一个两个都要背叛我

“废物!”

伴随着一声咒骂,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滚烫的茶杯带着茶水泼来。

“砰”的一声响,地上的侍卫动也不敢动,闷声不吭。

巫祺羽猛地站起来,死死地攥紧着拳头,“吩咐下去,无论用什么办法,无论你们怎么找,一个月内还没把人找着,全部跟韩府的下地狱!”

阴冷着声音开口,吓得那侍卫急忙垂首应是,匆匆退下。

颓废而阴郁地重新坐在椅子上,巫祺羽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

一阵脚步声响起,不轻不重,却十分缓慢和优雅。

由远及近,终于停在了巫祺羽跟前。

“本王说了,没什么事别来烦本王,滚下去!”

眼都没睁,直接吼了一句话。

“是么?”

清悦而平静的话语,简单的两个字瞬间惊醒了闭目养神的巫祺羽。

“大人?”

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巫祺羽瞬间站起来,恭敬地朝着她弯腰。

虞青衫淡漠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越过他走过去,直接坐在了刚刚巫祺羽坐的位置上。

“听说,你杀了韩府一家。”

从容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摆,声音不疾不徐。

巫祺羽闻言沉默了,低垂着的头颅下,脸上浮现一抹阴郁。

“怎么?连我也不能说?”

虞青衫淡漠的眸子扫了他一眼,拍打着自己衣摆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

巫祺羽闻言仍旧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的头颅突然抬了起来。

眼神灼灼,却带着坚定,看着虞青衫,张嘴。

“我不打算跟着你了。”

一句话,十分平静,却又让让人觉得异常的坚决。

虞青衫顿在膝盖处的手突然弹了弹,手指轻轻地蜷起来。

“呵……”

轻呵一声,虞青衫慢条斯理地站起来,看着巫祺羽。

嘴角勾勒着一抹浅笑,却十分瘆人和冷漠。

“你,再说一次。”

双手随意地负在身后,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只是平常而冷清。

巫祺羽抿了抿唇,看着虞青衫微微蹙起的眉宇,心底有些发毛。

“我……”

“我不打算跟着……呃!”

缓缓地闭上眼睛,巫祺羽的话还没说完,喉咙瞬间被一只纤细而白皙的手狠狠地扼住。

脸色瞬间变得格外难看,慢慢地,一张白皙俊逸的脸蛋爬上一层诡异的紫红色。

虞青衫冷漠的眸子带着一抹危险,瞳孔闪烁着杀意。

修长的手指用了五分力,狠狠地扼住巫祺羽的脖子。

“怎么?是觉得我最近没杀人,所以觉得有恃无恐了?一个两个都要背叛我,是以为真的能逃脱?”

微微眯起眼睛,虞青衫的眼缝迸出一道冷光,瘆人而阴森。

巫祺羽仍然慌了神,却并不畏惧,看着眼前的女人,神情依旧平静。

“我……我……之前替你做事,只是……只是,想……保护我皇兄。而今,我皇兄死了,我……又何,何必……”

虞青衫闻言手中的力度再次加了一分,巫祺羽瞬间说不出话来,眼白也险些翻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虞青衫狠狠地将人甩在一旁,直接撞上一旁的桌椅。

“可以,替我最后办一件事。”

虞青衫居高临下地看着狠咳的巫祺羽,声音带着一丝冷厉。

“咳……咳咳咳……咳咳……”

第六百五十五章:我来,问你个事

巫祺羽捂住自己的脖子,听到虞青衫的话,垂下头……

南安的天,这一次竟是阴沉得可怕,抬眼望去,辰时的天竟已有卯时的黑。

整个天空,阴云密布,黑沉沉的一片,愣是让人心惊胆战。

禅城边角的一个村落。

两个高挑的身影站在树下,一蓝一红,站在一个坟前,任由微风徐徐。

夏季的风带着灼热和燥热,吹拂而来,也不曾吹散半分。

烈日炎炎,照耀在地上,映照着两人的身影。

“虞姑娘,我们真的要离开吗?”

右护法看着眼前的坟墓,正是当初枭岚深的葬身之地。

虞绯月闻言轻轻地颔首,看着眼前的坟墓,眼底流光闪烁。

“一年了,哥哥已经死了一年。”

声音带着两分苦涩,也有深深地压抑。

一年了,她守在哥哥身边,一直在忏悔,一直在自责,却也没有任何让他起死回生的可能。

而今,天下已乱,她想回去,回虞氏族地,与世隔绝。

右护法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坟墓,眼底闪烁着异光。

“虞姑娘,若你真的想离开,我便跟着你。”

虞绯月闻言轻轻地蹙眉,侧目看着站在身侧的男人。

随后笑着摇摇头,“不必了,你是哥哥的人,我何德何能让你这般追随。更何况,我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

右护法闻言轻轻地抿了抿唇,望着眼前精致而自信的女子,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酷似枭岚深的模样,只是脾性都截然不同,虞绯月更平和一些。

“这一年谢谢你,谢谢你替我把哥哥送回来……”

朝着右护法深深地鞠躬,虞绯月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眼前的土堆。

“哥哥,我要离开了,不知何时才会见面……”

虞绯月的话,带着一抹唏嘘和轻叹,随后摇了摇头,转身大步离开。

右护法望着她那抹萧条而挺直的背影,张了张嘴,又扭头瞥了一眼跟前的土堆。

“教主,属下……”

那句话,很轻很轻,清风吹拂,宛若幻觉般,缥缈在风中,让人捉摸不透,听不清。

禅城。

刚刚入夜,月朗风清,空气中带着一丝丝灼热。

城主府偏殿,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里,一个瘦小而彷徨的身影在门前徘徊。

来来回回无数次,步伐始终带着抽搐和焦躁。

俪妃轻轻地抿着唇,清澈的眸底闪烁着异光。

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地攥着,终于坐在了凳子上,哆嗦着身体,正欲给自己倒杯茶……

“砰!”

“谁……谁?”

一道黑影闪过,手中的茶杯瞬间跌落,茶水溅了一地。

眼神紧张而忐忑地看着刚刚黑影闪过的方向,也不管地上摔碎的茶杯。

“是我。”

一抹黑影从角落边走出来,一身黑衣的装扮,笔直的身影站在俪妃跟前。

一头随意束在脑后的青丝,带着几分邪魅和冷漠。

“你……你……你怎么来了?”

俪妃看到来人,瞬间站起来,声音也不由得压低。

穆承锡淡漠的眸子瞥了她一眼,不禁有些嘲讽。

“不必紧张,我能来,自然也能离开。”

慵懒地留着一旁的凳子坐下,看着俪妃,声音中带着一丝丝异样。

“我来,问你个事。”

第六百五十六章:城主府的防卫不够森严

俪妃看着眼前的男子,印象中仍然是几年前的那个温润的男人。

眼前的人,却是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庞,却已经十分陌生。

“你问吧。”

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俪妃倒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穆承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佯装漫不紧张地样子,端起了一旁的茶壶,慵懒地斟茶。

“听说,禅城从南安城来了一个女人……”

漫不经心的语气,十分慵懒的态度,也没让俪妃感觉到异样。

“是啊,你听说了?”

俪妃抿了抿唇,看着穆承锡,也重新坐了下去。

穆承锡的神情稍稍变了变,脸上却不怎么明显。

“哦?是谁?”

十分平静地把茶杯抵到嘴角,声音仍旧冷清平和。

“诸葛轻奚……”

俪妃不曾看出异样,垂下头,眼底带着几分懊恼。

饶是穆承锡心有准备,却得到证实而听到诸葛轻奚这个名字的那一刻,手中的茶杯仍旧在手上颤了颤。

真的是她……

垂眼,望着嘴边的茶杯里的倒影,只看到一个苦涩的弧度在嘴上漫开。

她来了,是为那个人来的。

穆承锡捏着手中的茶杯,好一会儿,才一口饮尽。

原本尽是甘甜的茶水,此时竟然在嘴里蔓延着一片苦涩。

“你来,是不是那个人有什么事?”

俪妃望着穆承锡,看着陷入沉默而垂下头,分不清是什么情绪的他,不由得柔声开口。

穆承锡把茶杯搁下,淡然起身,“没事。”

扔下两个字,随后从容地走到窗户前,飞身而起,直接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俪妃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愣了愣,完全没有头绪。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看向穆承锡搁下的茶杯,若有所思。

黑影在城主府穿梭自如,却又似乎带着某种眷恋,来来回回。

看着灯火阑珊的城主府,穆承锡双手负在身后,眼底多了一层化不开的浓郁之色。

轻轻……

手慢慢地收紧,似乎想要抓住某些东西,在慢慢地用力。

主殿。

诸葛轻奚倚靠着巫玄帝的胸膛,终于松懈下来,第一次毫无防备地陷入熟睡。

巫玄帝从始至终都十分小心翼翼,看着她再次消瘦的脸蛋,心底一片酸疼。

抬手抚摸着她的脸蛋,眼底的温柔多了一分愧疚。

小心谨慎地抚去她眉宇的不安,轻轻地吻在她的眉间。

“轻轻,再等我一段时间……”

再给他一段时间,等他结束了手上的一切,等他把这些事处理好,一定给她最安全,最华丽,最最尊贵的婚礼。

房顶,一抹细微的声响传来,熟睡中的人儿轻轻蹙眉。

巫玄帝小心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她的一点点不安。

看着她重新松开眉头,巫玄帝把人放在床上,掖了掖被角。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断然转身,抬头看了一眼房顶。

眼底一片阴郁,早已没了对诸葛轻奚时的柔情。

直接打开房间门,纵身飞跃上了房顶,视线环顾着整个城主府,瞥见一抹黑影站立于不远处。

穆承锡看着突然飞身上来的人,心口猛然一顿,随后苦笑。

不是她……

巫玄帝自然看到他嘴角的那抹苦涩,心下更是不屑。

“看来,城主府的防卫,还是不够森严。”

第六百五十七章:为何不能原谅我

巫玄帝冷清而带着疏离的嗓音响起,让不远处的穆承锡稍稍回神。

二人视线对上,皆有一种针锋相对的锋芒。

“你知道,我想来,除了你,没人拦得了我。”

自信而嘲讽的声音,也从穆承锡的嘴里吐出,也没让巫玄帝有半点儿恼意。

“朕自然知道,只是……”

巫玄帝望着他,眼底掠过一抹愠怒,随后化作笑意淡在眼底。

“你来这,只不过想见轻轻。”

笃定的语气,没有半点儿试探的感觉,直白而戳心。

“……”

穆承锡看着眼前的意气风发男子,看着眼前十分自信而高傲的男人,心底第一次产生一种自卑和羞愧。

那种感觉十分强烈,却又被他狠狠地遏制。

自卑,怎么可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穆承锡反呛一句,有种心虚的感觉。

巫玄帝闻言沉默而微笑地看着他,隔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眼底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

穆承锡攥了攥手,抿着唇,还是轻轻地动了动唇角。

“她,还好吗?”

几乎卑微到尘埃的语气,带着一种轻颤,还有一丝丝难以掩藏的激动。

巫玄帝笑了,平静地看着不远处的男人,眸子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愠怒和疏离。

“你,还有资格问吗?”

一句话,瞬间狠狠地打在了穆承锡的脸上,冰冷刺骨,又带着前所未有的苦涩。

张了张嘴,最后却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是啊,他,还有什么资格问?

“我不想伤害她的,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

一句轻声地呢喃,语气中说不出来是懊恼还是忏悔,还是更多的自责。

“可是,你已经伤害我了。”

突然,一抹清丽中带着冰冷,清脆却又十分疏离的话语从某个暗处传来。

一袭白衣身影逆着光,站在屋顶上。

看不清她的神情,却听到那句话,已然让穆承锡没有了丁点勇气。

狠狠地垂下头,这辈子,他都不敢直视诸葛轻奚的眼睛了。

诸葛轻奚朝着巫玄帝走过去,嘴角扬起一抹柔和而温情的笑容。

“你怎么也来了。”

巫玄帝把人拉过来,抹了抹她的脸蛋,十分自然地替她拢了拢额前的秀发。

看着眼前的一双璧人,情浓我浓,似乎一点儿都没有要避讳的意思。

穆承锡只觉得心口的那层苦涩更加泛滥。

诸葛轻奚却是看向穆承锡,眼底早就没了以往的温情,更是没有了之前的亲昵。

“穆承锡,趁我还动手杀你,就赶紧滚!”

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丝颤抖的压抑,看向穆承锡,眼底已经开始泛红。

“轻轻……”

被这句话震得无法动弹,第一次看到诸葛轻奚如此冰冷的眼神,她那恨不得马上撕了自己的眼神,竟是如此地戳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原谅我?天底下犯错的人比比皆是,为何只有我不能原谅?为什么?轻轻……你知道,害死你父母不是我……”

“啪!”

穆承锡摇了摇头,眼底满是苦涩和哀伤。

却被一个狠辣而响亮的耳光震得浑身僵硬。

诸葛轻奚抿着唇,那双瞳孔里闪烁着恨意……

第六百五十八章:我想亲手杀了你

“轻轻。”

身后的巫玄帝瞬间移身上前,轻轻地抬手扶住她。

“还不滚?”

稳住已经开始颤抖的诸葛轻奚,巫玄帝蹙眉,望着仍然想要狡辩和祈求原谅的穆承锡,隐隐地开始产生怒意。

抬手抚上自己的脸庞,穆承锡垂下头,眼底闪烁一抹阴郁。

咬了咬牙,再次抬起头,看着诸葛轻奚,眼神始终闪烁着某种决然和怨愤。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说了当初害死你爹娘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被殷雪珠那个女人骗了,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天底下犯错的人多了去,整个天下,唯独你不能理解我?”

飞身上前,一把推开巫玄帝,死死地抓着她的肩膀,有种咬牙切齿地感觉。

“我对你不好吗?我们曾经的情意在你眼底真的一文不值吗?你究竟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诸葛轻奚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听着穆承锡的怒吼,任由抓着自己肩膀。

“轻轻……”

因为关心诸葛轻奚,才没有对穆承锡防备的巫玄帝瞬间紧张起来。

“没事。”

诸葛轻奚摇了摇头,安抚的眼神看了巫玄帝一眼,这才看向穆承锡。

“想知道原因?”

声音淡了几分疏离,有些清悦和平和,让穆承锡愣了愣。

“噗呲……”

诸葛轻奚笑了,狠狠地从穆承锡的腹部抽回了匕首,任由穆承锡瞪着自己。

眼底满是错愕和怀疑……

“在我眼里,从你害死我爹娘的那一刻,你我之间,早已没有任何情意可言。”

轻轻地擦拭着匕首的血迹,看着倒退两步的穆承锡,诸葛轻奚嘴角上扬,却是带着一丝嗜血。

再一次受到诸葛轻奚的攻击,穆承锡仍旧无法接受。

望着眼前的女子,明明还是那般熟悉的脸蛋,明明还是那样熟悉的身影,却又是那般的遥远。

低头看着伤口淙淙渗出的血迹,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是第二次了……”

对于伤口,也不管不顾,穆承锡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巫玄帝,又望向诸葛轻奚。

“你宁愿接受他,也不愿意原谅我?他们巫氏一脉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杀害我穆府满门的人是他们,真正想要置你们诸葛府于死地的也是他们,你为什么可以接受他,不能接受我?”

穆承锡带着怒火的咆哮,有种歇斯底里的感觉。

清风吹拂,凌乱着三人的呼吸,飞扬着他们的衣袂。

“因为,他是他,你是你。”

诸葛轻奚毫不犹豫地开口,冷漠地收回了匕首,眼神不带半点儿闪烁。

“我说了,趁我还不想杀你,就赶紧滚!”

穆承锡笑了,看着渐渐涌出来的士兵,又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诸葛轻奚。

抿了抿唇,“轻轻,总有一天,等我解决了巫氏一脉,回头,我任由你处置。”

扔下一句话,瞬间飞身而起,很快消失在了原地。

终于不再感受到穆承锡的存在,一直僵着身体的诸葛轻奚终于放松了下来,狠狠地抠着自己的手掌也慢慢张开。

“轻轻……”

巫玄帝什么都没说,只是轻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似的抚摸着她的脑袋。

她的纠结,她的佯装冷漠,她的痛苦,还有压抑,他都看在眼底,疼在心上……

第六百五十九章:看到你,我却没有了勇气

“……”

诸葛轻奚把头埋在巫玄帝的肩膀处,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穆承锡……

穆承锡……

“风大了,我们回房。”

巫玄帝任由诸葛轻奚拽着自己的衣服,任由她在自己怀里轻颤,拦腰抱着,直接飞身下去。

也不管底下的一干士兵,直接进了房间。

“对不起。”

终于,缓回神的诸葛轻奚有些忸怩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坐在床边,看着一直不语的巫玄帝。

“为何道歉?”

诸葛轻奚摇了摇头,“让你担心了。”

巫玄帝没说话,轻轻地抬手,抚摸着她的脑袋。

“没事……”

这才捏了捏她的脸蛋,“我还有点事处理,你先休息,不必等我。”

诸葛轻奚轻轻地颔首,看着巫玄帝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张了张嘴,原本到了嘴边的话语,却是咽了下去。

她,很想告诉他,之所以这么恨穆承锡,是因为她付出了许多,竟然改变不了爹娘惨死的下场。

重活一世,始终无法改变她想要改变的东西……

书房里,巫承殇早已静坐着等候巫玄帝的到来。

一看到跨进门的身影,直接站起来,急忙迎上去。

“怎么回事?”

刚刚听到声响,他就跑出来,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巫玄帝摇了摇头,望了他一眼,抿着唇。

“尽快安排,我要一个月内解决这里的事。”

巫承殇愣了一下,刚想问什么,却看到他脸色有些难看,也就闭了嘴。

“好。”

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这才匆匆地下去安排。

巫玄帝站在原地,负在身后的手轻轻地摩擦着手指。

南安城。

南箐别苑。

一抹玄色身影站在树下,身上散发着一层让人无法触及的疏离。

挺直的背影,让人心生靠近之意又惶恐惊扰一般,小心翼翼地在远处看着。

一抹粉色的身影从某个房间走出来,不经意地抬头,便看到了那抹身影。

心下瞬间涌过一丝丝欣喜,随后又被自己的理智宛若冷水般浇灭。

抬手抚了抚已经很明显的肚子,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身后,传来一阵轻缓的步伐声,诸葛炽涟转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

韩悦看着他,张了张嘴,却率先扯了一抹苦涩的笑。

“你,真的是诸葛轻奚的哥哥……”

声音轻柔,还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失落或是惆怅。

也不知道是在询问,还是在陈述,让诸葛炽涟不禁蹙眉。

对于这个女人,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韩悦看着他,瞥见他轻轻蹙眉举动,心底更是苦涩。

“也是,听说……你曾经腿不……不怎么好,我……我倒是没……”

捏着袖子,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

“姑娘,若是你没事,请自行离去,在下还有其他事,不可能顾及你。”

说完,也不管身后的韩悦一副错愕的神情直接离去。

望着那抹毫不犹豫的背影,韩悦垂下头。

他,早就不记得自己了,不……或许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所以……

抿了抿唇,垂下眼帘,晶莹的珠子从眼底滴落。

再次看到你,我却没有了勇气,没有了曾经想要追逐你的勇气。

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嘴,这才把喉咙的哽咽咽下去。

第六百六十一章:南安事变

皇宫。

小吉子看着坐在书房中的尚炔,踱步不停。

“丞相大人,你说……你说眼下咱们怎么办呢?皇上还没消息,这……这……”

小吉子清秀的脸上带着一抹慌乱,眼下众大臣都心怀鬼胎,谁知道哪些人是真心等着皇上回来的,那些又是虎视眈眈地等着皇上回不来的消息。

尚炔捏了捏眉心,看着眼下的奏折,也心生烦闷。

“本官也不得知,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皇上没有消息传来,本官也没办法进行下一步。”

而今朝堂上,真正想要巫玄帝回来的不超过十人,大部分已经归附于巫祺羽。

其余的,或许各有心思……

“可是,这……这武王似乎已经按捺不住了,昨日似乎悄悄召集了那些大臣,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小吉子也真是操碎了心,看着仍然没有一点儿表示的丞相,顿了顿,“丞相大人?”

“没事,你先下去,记得派人盯着巫祺羽一行人,剩下的,本官还要等皇上的消息。”

“是。”

小吉子闻言恭敬地退了出去,尚炔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若有所思地盯着书案上的奏折,微微眯着眼缝。

武王府。

静穆的别苑中,一抹白色的身影十分引人注目。

站立于树下,身影被阳光斜照着拉长了许多,负在身后的手把玩着两颗棋子。

一头青丝随风飘扬,一眼看去,竟是有几分仙人之姿。

“你让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好了。”

巫祺羽走进去,看着那抹身影,声音低沉却已经没了以往的敬畏。

疏离中带着淡漠,似乎只是做一件双方交易之事。

虞青衫闻声轻轻地挑了挑眉,慢慢地转身,望着跟前的男子。

“你,当真不想替我做事了?”

轻柔的嗓音,听不出别样的情绪,只是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折射着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我替你做事,只是想让我和皇兄能有一份安稳,而今……皇兄已经……”

虞青衫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隔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颔首。

“你要的人,在南箐别苑。”

捏了捏手中的棋子,淡然一笑,随后飞身而起,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一阵风过,弥散在空气中的灰末飘飘洒洒,迷蒙了巫祺羽的双眼。

南箐别苑……

巫祺羽沉默了片刻,才领悟了虞青衫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

攥了攥拳头,垂下头,眼底一片阴霾。

南箐别苑……

夜里,突然开始哗啦啦地下起大雨,屋外时不时地传来阵阵雷鸣。

一个漆黑的房间里,床上躺着一抹黑影,时不时闪过的雷电映照着她的脸庞。

微微蹙起的黛眉,一双嘴唇轻轻地抿紧。

一个闪电“咔擦”一声过去,一抹黑影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床边。

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人儿,一双隐匿在黑暗的眸子闪烁着狠光。

“呃……”

突然,床上的人感觉到一股喘不上气来的压迫感,张大嘴巴,猛地惊醒。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还有被死死掐住的脖子,那双黑亮的瞳孔中布满着惊恐。

“本王找了你这么久,原来躲在这。”

阴恻恻的嗓音,在黑暗的房间响起,莫名地有些瘆人。

第六百六十二章:南安事变

韩悦本能地抬手,抓着死死掐住自己喉咙的手臂。

望着巫祺羽,张了张嘴,愣是一声也发不出来。

憋红了脸的韩悦此时升起一分哀凉,原本想要挣扎的念头不知道为何突然泄了下去。

看着韩悦毫无挣扎的举动,巫祺羽冷笑一声,嘴角冷冷地勾起。

“韩悦,你死一万次也不足以抵过本王皇兄的命!”

韩悦垂下手,什么话也没说,更没有任何挣扎的举动,让巫祺羽更是生气。

这样的女人,害死了巫余风,让他废了这么多年的功夫瞬间化作乌有。

“……”

韩悦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巫祺羽狠狠地拧起英眉。

“……”

韩悦仍然没有反抗,只是垂在两侧的手突然抬起来,抚摸上自己的肚子。

微微凸起的腹部,让巫祺羽猛然惊了一下,瞳孔瞬间缩了半寸。

“老四,我当爹了……”

“老四,我想离开南安,过一个安稳的日子……”

“这种感觉,本王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有了孩子,本王竟然对那个位置不屑一顾……”

“老四,等这里的事情忙完,我们一起离开吧。”

“孩子……”

扼住韩悦脖子的手,终于松开,看着她已经十分明显的腹部,抿着唇。

这是巫余风唯一的孩子,是他想要的孩子。

死死地攥着拳头,抿着唇,愣是把内心的仇恨压抑下去。

一双猩红的眸子瞪着缓缓跌落在地的韩悦,居高临下地模样有些狰狞。

“跟我离开南安!”

背过身去,声音冷厉中带着决绝,韩悦瞪着他的背影,抬手抚摸上自己的脖子。

“我……我凭……凭什么……”

声音有些沙哑,韩悦却仍然带着抗拒的语气,看着巫祺羽,眼神充斥着厌恶。

“凭什么?”

巫祺羽阴恻恻的声音从高处传来,重新转身看着眼前的韩悦。

狠狠地用指尖挑起她的下颌,“凭你肚子饿孩子,是本王皇兄的!”

说罢,狠狠地甩开了她,双手负在身后,毫不犹豫地直接大步走出去。

“若是你不想这里的人死,最好乖乖地跟本王离开。三天后,城门没有你的身影,整个南箐别苑的人,都得死!”

话落,不稍一刻,巫祺羽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哗啦啦……

豆大的雨水敲打在房檐上,滴滴答答,韩悦的心也跟着屋外的雨,滴滴答答。

她不敢奢想了,看到诸葛炽涟,知道他的身份,她却已经没有任何资格了。

苦笑一声,慢慢地爬起来,走到床边,轻轻地坐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三天后。

“丞……丞……丞相……丞相大人,不……不好……不好了。”

突然,一声急促而带着恐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正在御书房准备回信的尚炔猛然惊了一下。

眉头狠狠地跳了跳,让他有种措手不及的不安。

“何事?”

捏了捏手中的狼毫,看着已经差不多写完的信,这才抬头,看着小吉子。

“武王,武王带着二十万士兵围攻整个皇宫,所有的御林军竟然也不过三千,余下的不知道被何人替换掉,全然不是咱们的人。”

小吉子哆嗦了一下,完全没有防备的宫变让他不安。

第六百六十三章:交锋

尚炔看着眼前死到临头的人,心底一片冷笑。

“各位大人何必这般狂躁,反正进来了,就别想离开。”

“尚炔!本官虽然位不及你,可是本官到底也是正一品官员,岂容你这般威胁?”

“就是啊,这尚炔究竟想干什么?”

“难不成你想逼我们这些人,你要造反吗?”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尚炔,你敢……”

各种罪名安在尚炔头上,尚炔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反驳过一句。

心底却暗暗地计算着时间,竟然连不知何时,已经走进来了一个人尚未知觉。

“什么人?”

“你是谁?你一个女人怎么来这?”

“这个女人是谁?御林军怎么把她放进来了,殿外的侍卫是死了吗?”

听到这些大臣的话,尚炔瞳孔猛然缩了一下,压抑着内心的某种不安,慢慢地转身。

虞青衫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的大臣们,步伐不紧不慢地从殿外一步一步地走进来。

嘴角扬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到尚炔的时候,眼神稍稍闪烁了一下。

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深意传达给尚炔,旁人毫不知情。

“尚丞相,别来无恙啊。”

轻柔的嗓音在空荡而沉寂的大殿响起,所有人都不由得望着她。

一抹白色的衣衫,包裹着她的躯体,与生俱来就高冷清贵的气息此时让人更加望而却步。

“你还真是大胆。”

尚炔凛着声音,面上没有任何的怯弱,只是垂在袖中的手已经死死地攥紧。

虞青衫笑了,看着尚炔,眼眸半眯,若无其事地挥了挥手。

“在我的掌控之中,又何来畏惧?”

轻呵一声,一步一步地朝着中间的龙椅走过去。

尚炔死死地抿着嘴唇,想起自己父母惨死的模样,手指已经攥得快变形。

“什么人?”

“这个女人是谁?竟然这般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

“来人,来人,把她拿下!”

“胆大妄为的女人,竟然敢出现在这,莫不是想要抄家灭族?”

听着众位大臣的一言一语,尚炔出了同情还是同情。

眼前的虞青衫心狠手辣的程度,选比他们大牢的要狠得多。

“抄家灭族?”

虞青衫听到这个词,步伐突然停了下来,慢吞吞地转身。

眼神带着慵懒,望向刚刚说出这句话的那位大臣,轻笑着。

“我若是……”

话音响起,尚未听清,就已经移身到了那位大臣跟前,眸子紧紧地锁住他的脸庞。

“早已亲手灭了族人,你又当如何?”

冷笑一声,虞青衫眸色瞬间变得冷冰冰起来。

“想知道我出现在这的原因,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说罢,径直地朝着龙椅的位置走上去,步伐没有半点儿迟疑,甚至没有停顿,让除了尚炔之外的所有大臣都目瞪口呆。

那抹白色身影径直地走到龙椅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的百位大臣,轻轻地撩了撩衣摆,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坐了下去。

“大胆!”

“放肆!”

“放肆!”

“你……你……你怎敢……”

“……”

虞青衫眯着眼睛,用左手撑起自己的脑袋,看着底下的人,心底一片冷漠。

“哒哒哒……”

突然,一阵步伐声响起,巫祺羽的身影终于在门外出现,一步一步走进来。

第六百六十四章:交锋

尚炔看着眼前死到临头的人,心底一片冷笑。

“各位大人何必这般狂躁,反正进来了,就别想离开。”

“尚炔!本官虽然位不及你,可是本官到底也是正一品官员,岂容你这般威胁?”

“就是啊,这尚炔究竟想干什么?”

“难不成你想逼我们这些人,你要造反吗?”

“好一个胆大包天的尚炔,你敢……”

各种罪名安在尚炔头上,尚炔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反驳过一句。

心底却暗暗地计算着时间,竟然连不知何时,已经走进来了一个人尚未知觉。

“什么人?”

“你是谁?你一个女人怎么来这?”

“这个女人是谁?御林军怎么把她放进来了,殿外的侍卫是死了吗?”

听到这些大臣的话,尚炔瞳孔猛然缩了一下,压抑着内心的某种不安,慢慢地转身。

虞青衫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的大臣们,步伐不紧不慢地从殿外一步一步地走进来。

嘴角扬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到尚炔的时候,眼神稍稍闪烁了一下。

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深意传达给尚炔,旁人毫不知情。

“尚丞相,别来无恙啊。”

轻柔的嗓音在空荡而沉寂的大殿响起,所有人都不由得望着她。

一抹白色的衣衫,包裹着她的躯体,与生俱来就高冷清贵的气息此时让人更加望而却步。

“你还真是大胆。”

尚炔凛着声音,面上没有任何的怯弱,只是垂在袖中的手已经死死地攥紧。

虞青衫笑了,看着尚炔,眼眸半眯,若无其事地挥了挥手。

“在我的掌控之中,又何来畏惧?”

轻呵一声,一步一步地朝着中间的龙椅走过去。

尚炔死死地抿着嘴唇,想起自己父母惨死的模样,手指已经攥得快变形。

“什么人?”

“这个女人是谁?竟然这般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

“来人,来人,把她拿下!”

“胆大妄为的女人,竟然敢出现在这,莫不是想要抄家灭族?”

听着众位大臣的一言一语,尚炔出了同情还是同情。

眼前的虞青衫心狠手辣的程度,选比他们大牢的要狠得多。

“抄家灭族?”

虞青衫听到这个词,步伐突然停了下来,慢吞吞地转身。

眼神带着慵懒,望向刚刚说出这句话的那位大臣,轻笑着。

“我若是……”

话音响起,尚未听清,就已经移身到了那位大臣跟前,眸子紧紧地锁住他的脸庞。

“早已亲手灭了族人,你又当如何?”

冷笑一声,虞青衫眸色瞬间变得冷冰冰起来。

“想知道我出现在这的原因,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说罢,径直地朝着龙椅的位置走上去,步伐没有半点儿迟疑,甚至没有停顿,让除了尚炔之外的所有大臣都目瞪口呆。

那抹白色身影径直地走到龙椅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的百位大臣,轻轻地撩了撩衣摆,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坐了下去。

“大胆!”

“放肆!”

“放肆!”

“你……你……你怎敢……”

“……”

虞青衫眯着眼睛,用左手撑起自己的脑袋,看着底下的人,心底一片冷漠。

“哒哒哒……”

突然,一阵步伐声响起,巫祺羽的身影终于在门外出现,一步一步走进来。

第六皇百六十五章:想当皇帝

曹将军直接跪倒在地,手还捂着伤口,就已经咽了气。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看着直挺挺的曹将军,瞬间咽了咽口水。

“怎么样?”

虞青衫收回了手,若无其事地瞥了众位大臣一眼。

声音不轻不重,反而带着一抹柔和,却让人硬生生地产生一种诡异的惧怕。

只是,很快就有人站出来,看着虞青衫,一脸不屑和愤怒。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胆大包天还不止,妄想当皇帝,老子就来教训教训你。”

一位满脸胡渣子的将军走出来,正欲挽起袖子……

虞青衫漫不经心地脸色闪过一抹阴郁,眸色瞬间变得阴沉。

轻呵一声,还没等那将军走上来,只看到一颗头颅瞬间砸了下去,所有人瞪大了眸子。

“滴答……滴答……”

鲜血滴答滴答地打在地上,那具尸体硬挺地躺了下去。

“现在,还有人反对吗?”

虞青衫笑眯眯地询问着,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刚刚凌乱了一点点的衣袍。

整个朝殿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开口,更不敢反驳。

尚炔沉默着,看着虞青衫志在必得的模样,心底很是没底。

其余的文官早已吓得瑟瑟发抖,有点儿胆子的武将也不敢上来吭声。

虞青衫看着一直不吭声的大臣们,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尚炔,突然笑了。

“很好,我最喜欢识趣的人了。”

慢悠悠地朝着龙椅走上去,抬手抚摸着龙纹。

“当然了,你们若是不同意,我也自有办法。一个不同意,杀一个,两个不同意,杀两个……杀到你们所有人都同意为止。”

明明是那副温柔无害的面孔,却说着如此狠辣的话语。

“若是所有人不同意,我也不介意杀光所有人。”

慵懒地靠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沉默不敢吭声的大臣,虞青衫眼底渐渐浮现着一层笑意。

听到她的话,在这空旷而幽静的朝殿上响起,所有人都不禁颤了一下。

只有尚炔,眯着眸子,什么话都没说,更没有变态。

原本打算看尚炔的眼色行事的众位大臣也纷纷升起一阵后怕和恐慌。

“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就退下吧。”

虞青衫轻轻地挥了挥手,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站在底下领头位置的尚炔,意味深长的弧度在嘴角荡漾。

“尚丞相,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聊聊。”

其他大臣闻言不约而同地望向尚炔,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究竟,却无果。

众大臣陆陆续续地离去后,整个朝殿只剩下虞青衫和尚炔。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盯着龙椅上的女人,尚炔那稚嫩还带着一抹愠怒的脸庞此时有些惊艳。

“你想当皇帝,所有反对你的人,阻碍你的人,你都要一个一个铲除?”

咬牙切齿的质问,在虞青衫听来却十分有趣。

“可不就是嘛。”

虞青衫笑了,慢悠悠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整个大殿,张开手,仿佛拥抱着整个金殿。

“你一定无法理解这种感觉,十分美妙。成为人上人的感觉,仿佛天底下所有的人和事都得听自己的,没有任何人敢反驳,没有任何人能忤逆,全天下的人都要唯我是从,这种感觉,我想想都觉得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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