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欢喜甜妻 - xp1024.com
《重生欢喜甜妻》


第1章 重生

八月燥热的天,黑的很晚,到了七点钟才降下一层黑幕,路边的路灯却早早亮了起来,照亮来来往往的行人。

路灯下蜷缩着一个人,披头散发,心神恍惚,撕扯着手里已经僵硬的馒头,口中还念念有词:“是梦,不是梦……”

这是刚才好心的过路人硬塞到她手里的东西。

直到将馒头撕成碎末,在脚下撒了一地白屑,那人才缓缓站起来,一手掐腰,仰头望天,暴怒出口:“我草你大爷……”

这特么是场梦吗?

是梦。

还真是梦。

一个起死回生,又沦入地狱的噩梦。

她叫梁君竹,从父母手里继承一家典当行,起初做古董字画生意,近年来古董字画生意难做,为了维持生计,不得不兼做抵押、贷款,二手奢侈品置换的生意,艰难的维持着典当行的运转。

都说人倒霉的时候,连喝凉水都塞牙。

本来生意难做就算了,居然还碰上打劫的,几个蒙面持刀男子闯进她的典当行,要将她的典当行洗劫一空。

那可是梁君竹全部的身家,是她为之拼搏将近十年才辛苦存下的家业,也是她供养父母的根基,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强盗得逞。

在假装顺承的时候偷偷报了警,惹怒打劫的盗匪,一刀扎进她的胸口,炙热的鲜血顺着捂紧伤口的双手渗了出来,沁入手腕上带了十余年的玉镯上面。

玉镯豁然发亮,沁红嗜血一般的颜色,突然释放出一道白光,梁君竹感觉到一阵刺痛,人便失去知觉,永久的闭上眼睛。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处在一间脏乱的小旅馆里,胸口上硕大的伤口也消失了。

她居然又活了。

梁君竹欣喜若狂,激动的大喊大叫。

然而乐极生悲的是,高兴还不到一分钟,她就被小旅馆的老板给赶出去来了。

“呸,贱货,没钱还想住旅馆,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慈善堂吗?滚,赶紧滚,再敢赖在我的旅馆哭爹喊娘,影响我的生意,老子就扒了你这身狗皮。”

旅馆门口放了一面落地镜子,用来给旅客整理妆容。

被推搡的梁君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银盘脸蛋,描着柳细眉,涂着口红,穿一身红色长裙,踩着8公分的黑色高跟鞋,跟前世短发干练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相貌也像经历一场整容手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变了,变的不是她了!

“啊!!!”

惊吓过度的梁君竹当时就尖叫起来,声音刚起,就被旅馆老板踹了出来。

一个人在路灯下坐了很久,伴随着被撕碎的馒头,将整件事情想了百十来遍,不得不接受现实。

她重生了,重生在一个跟她同名,却臭名昭著的女人身上。

那女孩子原名叫顾爱琴,七岁时被卖到韩家当童养媳,被韩家家长韩德军改名叫君竹。

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嫁给了在外地当兵的哥哥韩策。

可是君竹不喜欢韩策,觉得他性格沉闷,晒的黝黑,还不懂情趣。

结婚没多久,就跟韩德军公司的会计李志斌搞在一起,两人暗中合谋,掏空整个公司。

李志斌哄骗君竹,要跟她结婚,知道她无父无母,就让她在旅馆出嫁。

君竹满心欢喜,带着行李住进李志斌安排的破旧旅馆。

一等十多天,李志斌却像人间蒸发一样,带着从韩家偷来的钱,彻底不见了。

君竹这才知道,她是被骗了,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在小破旅馆里又蹦又跳,脚下一滑,摔到地上,刚好后脑勺撞到桌角,人也一命呜呼了。

然后,梁君竹就重生在她身上了。

昏黄的路灯下,梁君竹怒吼那一嗓子,很快就颓了下去,低着头,让头发盖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走着,看起来像是得了失心疯的傻子。

精神很垮,肚子好饿。

来来往往的行人路过,总是第一时间避让,不免投去同情的眼神,心想:年纪轻轻的漂亮姑娘,怎么就疯了呢。

除了同情者,还有不怀好意的人,偷偷跟着梁君竹,从宽敞透亮的大道,跟到阴暗狭窄的巷子。

见四周无人,终于露出真面目,从后面一把将梁君竹抱住,嘴里说着下作的脏词:“小媳妇看起来不高兴嘛,是不是没有哥哥安慰你,你空虚寂寞了?别怕,哥哥这就给你,好好疼你,保证让你舒服的要死。乖,先让哥哥亲一口。”

“啊!啊!啊!”

梁君竹的声音划破深夜的寂静,乍起又昼歇,然后只能听见她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的清晰。

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怕,怕刚刚重活一世,还没好好感受这个世界,就交代在这流氓手里。

“小媳妇这么迫不及待啊,小胸脯一起一伏的,看的老子心都酥了。今天不把你办了,老子都不叫男人。快别挣扎,乖乖的从了老子,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就让你多爽一会儿。”

那流氓紧紧钳制住梁君竹,想要扒了她的衣服。

梁君竹极力挣扎,可是力量悬殊,根本挣不开那流氓的手臂,急中生智,用高跟鞋跟狠狠踩了那流氓的脚趾,碾压好几个来回,痛得他吃力弯腰。

梁君竹这才挣开,疯狂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

狭窄寂静的小巷,除了高跟鞋的哒哒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动静。

“玛德,你个臭表子,看老子不弄死你。”

那流氓恼羞成怒,拐着脚追上梁君竹,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她甩到地上,握着拳头就要往她身上砸。

梁君竹知道她在劫难逃,下意识的用手臂护着脑袋,闭上眼睛。

结果,原本该落在她身上的拳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流氓的惨叫。

梁君竹睁开眼睛,从臂弯的余缝里,看到一个高大的声音挡在她的面前,轻轻松松就将那流氓的胳膊反扣在背后,用力一折,就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流氓又是一声惨叫。

还没等那流氓松懈半分,那高大男子抬起一脚,就将那流氓踹出好远,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来回。

光是看着就觉得一定很疼。

“滚,你要是再敢欺辱良家妇女,我就废了你三条腿,让你再也站不起来。”

第2章 是她哥啊

声音冷漠沉闷,与黑夜混为一体,带着强大的震慑力,吓的那流氓连磕了几个头,这才扶着断臂,一瘸一拐的离去。

那声音对梁君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近在眼前,又觉得遥不可及。

这人……是她哥啊。

不,准确的说,是她现在的丈夫。

是被原主背叛的丈夫,韩策。

梁君竹也不管原主跟她丈夫的恩怨。

此刻韩策就是她全部的希望。

爬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的稀里哗啦:“哥,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被那个流氓给糟蹋了。呜呜呜,你带我回家,我不要一个人在外面流浪。”

君竹跟韩策结婚大半年,一直没改口,都是叫哥。

梁君竹也随着原主叫。

她原本是想找个安静的公园或者桥洞,先将就一晚上,等到明天就去找个工作,好好生活下去。

可还没等到明天,就出了这档子事,可是不敢在外面溜达。

“放手。”

韩策冷冷的说了句,对梁君竹抱大腿的行为十分厌恶。

吃里扒外的东西,韩家养了她十几年,纵容她的刁蛮任性。

可是她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联合外人盗窃公司财产,害的韩家破产,让他父母流落街头。

要不是他父亲担心她出事,逼着他出来找人,他才懒得管这个女人。

“不放,除非你带我回家。”

哪怕是厚着脸皮求人,也要比在外面流浪,比遇到强盗、流氓强。

梁君竹豁出脸皮,决定就抱着这个大腿了。

“不知羞耻。”

韩策用力踢开梁君竹,头也不回的走了。

“哥,你等等我。”

梁君竹顾不上被踢中的下颚疼的要命,还是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紧紧跟着韩策。

韩策速度很快,一个步子抵上梁君竹的三步。

梁君竹跟不上,最后干脆脱掉高跟鞋,一路小跑跟着,但是碍于韩策的威压,也没敢靠的太近,总是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韩策也不管梁君竹,径直走着,回到临时租住的房子。

一个不到三十平米的小屋,两个卧室,厨房搭设在阳台,看起来狭窄且拥挤,而且房屋年久,泛着一股霉味。

韩家原先的二层小楼已经被卖掉了,用来还债,目前全家只能蜗居在这一间小屋子里。

梁君竹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虽说她前世过的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说的过去,从没住过这样的房子。

而且,在原主的记忆中,韩家住的是二层小洋房,怎么就突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竹子,你回来啦。别在门口站着,快,快进来。”

是韩德军的声音,见到站在门口的梁君竹,当即就将她拉进屋。

他的声音沙哑,头上也冒出不少白发,整个人苍老许多。

梁君竹的视线从破旧的房屋,转移到眼前的老人身上,视线模糊。

在原主记忆中,意气风发的韩总,总是梳着大背头,挺直腰板,突然就变成身材佝偻的小老头,巨大的变化,让她忍不住哭出声。

“你这傻孩子,哭什么,是不是在外面被欺负了。没事,你大哥回来了,受什么委屈跟她说,让他帮你出气。”

韩德军始终扮演着慈父的身份,对梁君竹的所作所为没有半分责备。

梁君竹哭的更厉害了,一抽一抽,转头向韩策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一个坐在沙发上沉闷的背影。

“爸,你还让那种害人精回来干什么,是想把我们全家都害死吗?”

韩欣欣穿着吊带裙,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梁君竹杵在客厅,还以为是睡醒看花了眼,揉揉眼睛,一看真是梁君竹。

当时就发作了,冲着梁君竹走过去,想要甩她一个耳光,被韩德军拦下,呵斥道:“欣欣,你想干什么,这是你嫂子,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我嫂子?”韩欣欣冷笑道:“我们韩家可没有这样的儿媳妇,你问问我哥,他认不认这个媳妇。这个害人精,害的我们全家还不够惨吗?是不是要家破人亡,她才甘心?公司没了,房子没了,什么都没了,她还有脸回来?”

“这是她家,她不回来,能去哪里?”

韩德军虽然苍老了很多,但是作为父亲的威严还在。

“可不是,被野男人踹了,没地方去了,可不就得回来。”

韩欣欣冷嘲热讽。

“欣欣,说话注意分寸,不要随口乱说。”

江小芹披着外套,站在卧室门口,一直远远看着。

她对梁君竹实在失望透顶,并不想过问这件事情。

可是韩欣欣的口不择言,伤害到她儿子的自尊,那就不得不管。

媳妇跟人有苟且,最难过且最难堪的是韩策。

自他从军营回来,处理家里的烂摊子,将房子、车子,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卖了,终于清了那些债务,然后给他们安置在这间小屋里。

这十多天的时间,他一直都愁眉不展,脸比关公还要黑,可见他心里不痛快。

到如今,见了梁君竹,还是闷声不吭。

即使如此,韩欣欣还非要旧事重提,让他的伤口上撒盐。

“欣欣,你回房睡觉,剩下的事情,我跟你爸爸商量,你就别管了。”

江小芹板着脸,命令道。

“哼,商量什么,还用得着商量吗?不就是同意她回来住吗?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她就是个买来的童养媳而已,还真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对她比对我好,甚至都超过我哥。我都怀疑,她才是亲生的,我跟我哥是捡来的野孩子。”

韩欣欣心里憋着很大的怒火,一股脑说了那些话,也不管父母会不会生气,直接转身回房,将房门摔的吱嘎作响。

韩德军叹气,江小芹也是一脸的无奈。

“你们不用商量,我不同意她回来住。明天我就去跟她离婚,离婚之后,她想干嘛,想去哪,想跟谁好,都跟咱们韩家没有任何关系。咱们家养了她十几年,从没亏待过她,也不指望她知恩图报。她狼心狗肺,害我们沦落到这地步,也不打算跟她计较。她要是还有半点良知,那就痛快的离婚,放咱们韩家一条生路。”

一直沉闷静坐的韩策突然开口,声音冷淡如寒冰,仿佛一开口,连室内的气温都骤降几度。

第3章 灵猴

“不,我不离婚。”至少不是现在离婚。

韩策的声音刚刚落下,梁君竹就急忙表态。

实在是她现在无依无靠,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万一韩策说动韩家父母,同意离婚的事情,那她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你没有说不的资格,离婚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去办手续。办好手续之后,你就从韩家滚,再也不要靠近韩家一步。”

韩策听到梁君竹不同意离婚,气的火冒三丈,腾地从沙发张站起来,高大的身躯站在梁君竹面前。

强大的压力,让梁君竹顿时感觉矮了半分,不自在的转过头,避开他锐利锋刃的视线,强撑着精神,梗着脖子,道:“我……我可以赎罪。韩家赔了多少钱,我就连本带利的给你们挣回来。等到你们生活水准回到以前了,你要是还想离婚,我肯定同意。”

韩德军面上一喜,觉得经过这次磨难,这孩子居然懂事了,压低声音,帮着说情道:“韩策,你看,竹子懂事了,知道……”

“爸,你别说话,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

韩策知道父亲会说什么,在他出口劝和之前,就打断他的话,免得闹开了,伤了父子情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不信她会痛改前非,更不需要一个跟别的男人有染的妻子。”

这是底线。

被人在头顶上种草,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这种事情。

他是军人,他跟梁君竹的婚姻是军婚,凡是破坏军婚都是在犯罪。

韩策现在只是要求离婚,而没有将她和奸夫送进监狱,已经是格外开恩。

老婆出轨,盗窃夫家财物,一件、两件都是不可饶恕的错误,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

梁君竹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虽然这事情不是她干的,但是谁叫她占了这个身体,以君竹的身份活着,这么天大的黑锅,只能由她背着了。

深夜,万籁寂静。

梁君竹蜷缩在沙发上,忍受着飘散入鼻的霉味,听着耳边蚊子的嗡嗡叫声,不时挥手扑打,发现手臂上居然带了一只玉镯,与她前世所带的那只一模一样。

她前世是做古董生意,自然知道古物的价格。

看这玉质通透纯粹,玉镯中间透着一点沁红,有拇指大小,形状看上去,像一只猴子,活灵活现。

据传闻是古代大盛朝开国皇帝宠妃桃花夫人的陪葬之物。

在她前世的时候,有人出价百万,买她这只手镯。

她很心动,当时便决定卖了。

只可惜,手镯是在她年幼的时候戴在手腕上,随着年岁增长,骨骼发育,套在手腕上的玉镯取不下来,这笔买卖才作罢。

当时的情况,就与现在一样,戴在手腕上的玉镯,根本脱不下来。

梁君竹在沙发上盘腿坐着,用了各种不同的方式,都没办法将玉镯取下来,最后终于放弃,低垂着头,唉声叹气。

突然惊诧的抬头,嘴巴大张,不可思议的看着手臂上的玉镯。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并没有这只玉镯。

也就是说,这原本就是她前世佩戴的那只玉镯。

在她重生之后,又重新回到她手臂上。

神奇,太神奇了。

梁君竹顿时喜出望外,这简直就是神物,肯定能值不少钱。

虽然不能像前世那样,达到百万的高价。

以目前九十年代的物价水平,怎么也能卖个几万块钱,帮韩家渡过这次危机。

如此,她也不至于被赶出家门去。

梁君竹乐呵呵的想着。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悠扬空灵,通透,忽远忽近:“蠢货,你想卖了我?”

“谁?谁在说话?”

梁君竹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人,一度以为是自己太饿了,以至于出现幻听。

“我,你猴爷爷。”

那声音平地乍起,却找不到出处。

梁君竹笑:“呸,我还唐三藏呢。”

自幼受西游记熏陶长大的她,可是知道猴爷爷那是孙悟空,唐三藏可是孙悟空师傅。

既然对方装神弄鬼跟她开玩笑,那她怎么也要压对方一头。

这时,玉镯突然有动静了,一点沁红化作一缕红烟,缓缓冒出玉镯,幻化成猴子的形状,在沙发上蹦来蹦去,生气道:“小丫头片子,我好心救你一命,你却存心戏耍于我。黄口小儿,忘恩负义。”

梁君竹觉得自己肯定是被饿傻了,不止出现幻听,居然还出现幻视。

她居然看见一只猴子,从玉镯里冒出来了,太好笑了,说出去肯定都没人相信。

她伸手摸了摸猴子,毛发柔滑,手感不错,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咽了咽口水,痴笑道:“猴子,你看起来好好吃啊。我现在好饿,能不能把你吃了?你放心,我就水煮,肯定不烹炸,不热油灌脑,能免去你不少痛苦。”

“忘恩负义,忘恩负义。”

那猴子气的直跳脚,在沙发上蹦了好几个来回,看到梁君竹一脸痴相,张开嘴,就要啃来,干脆作罢,化作一缕红烟,进入另一方天地。

古色古香的大宅里,四周设屏风,正中间摆了一张八仙桌,桌上摆放一盘仙桃,还有一个酒壶。

“吃吧,吃吧。”

那猴子挥着手臂,嫌弃的说道。

梁君竹呆住了,她感觉已经不是幻听、幻视的问题。

而是她脑子出问题了。

对,一定是脑子出问题了。

也许,这今天所有的遭遇,什么重生啊,什么遭遇流氓啊,什么丈夫要离婚了,都是她臆想出来的一场梦。

都是编的。

根本不存在的。

“怎么?桃子还满足不了你,就非要吃我?”

那猴子警惕,一边后退,一边耍着滑稽的猴拳,龇牙咧嘴,道:“我告诉你,我可是灵猴,在这玉镯里存活了一千八百年,沉睡了一千两百年。要不是你临死前,鲜血沁入玉镯,将我唤醒,爷爷才不想管你的破事。跨越历史长河,漫漫五千年,才给你找到一具合适的身体让你重生。你不知道感激我,居然还想着吃我,简直忘恩负义。哼,我再也不管你了。”

那猴子说着,还真的生气,化作一缕红烟,便要散去,被梁君竹一把抓住,又重新化为猴形,又急又气:“你要是不喜欢吃桃子,我可以给你换别的,干嘛一定要吃我?”

第4章 神经病啊

梁君竹不管不顾,对着猴子就咬了一口。

那灵猴受了惊吓,不停的拍打着梁君竹,疼的猴子龇牙乱叫:“你干嘛要吃我?这灵镯空间里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你不吃,你非要吃我。我告诉你,这灵镯依我而生,有灵猴才是灵物,若无灵猴,便是死物,你连卖都卖不上好价钱。”

听着灵猴凄惨的叫声,梁君竹才算回过神来,真的有一只猴子。

而她真的在灵镯空间里,眼前看到的是香甜可口的桃子,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梁君竹扔掉猴子,拿起桃子大口吃了起来,一脸享受的表情。

“神经病啊。”

那猴子从地上爬起来,扑腾着跳到桌上,看到梁君竹狼吞虎咽的吃相,吐槽道:“早知道你是个神经病,我就不救你了,让你直接死掉算了。”

“死猴子,你说什么呢,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梁君竹说话太急,差点被桃汁呛到,拍拍胸口,等气顺平之后,才说道:“你找的什么破身体,那小姑娘出轨,跟人私奔就算了,还联合情夫把夫家弄破产了,现在这个雷让我顶了,倒霉的事情全落我身上。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你还敢嫌弃我是个神经病。”

“我不管,反正事情都这样了,你也只能接受,就以这个身份好好生活下去。”那猴子掐腰,一副人的作态,“我警告你啊,不要随随便便寻死觅活,不然我……”

梁君竹瞪着猴子:“不然你怎样?”

那猴子眼珠子一转,蹿到梁君竹身边,抱住她的胳膊,佯装哭道:“不然,我会很伤心的。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相伴十多年,这么深厚的情义,怎么舍得你死。”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不停的吐槽:哼,要不是你临死之前,以心头之血浇灌玉镯,将我唤醒,将我们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我真的不想管你。你要是死了,我也要继续沉睡下去。

“我靠,你好恶心,滚开。”

梁君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嫌弃的将猴子推开。

可是那猴子身轻,又动作灵活,在梁君竹身上窜来窜去,从手臂蹿到后背,再爬到腿上,最后干脆抱住大腿,可怜兮兮的哀求道:“小竹子,你看我真诚的眼神,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然也不费耗费灵力让你重生。我现在好虚弱,好无助,好可怜,你要喂养我。”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梁君竹一脚将小猴子踢开,生气道:“我自己都养不活了,还不知道明天怎么办呢,你居然还要我喂养你。你是猴子,这里有这么多桃子,你就吃呗,干嘛要我喂养。”

小猴子再次跳到桌上,坐到梁君竹面前,翘着二郎腿,说道:“我是灵猴,又生存于灵镯空间,吸取的是天地灵气。有了灵气,我才会更强大,我强大了,与我紧密相连的你,也能获得我的能力。”

梁君竹有点动心了,好奇问道:“那你有什么能力?”

小猴子洋洋得意,开始自吹自擂:“我的本事大着呢,我通历史,知过去,晓未来……”

梁君竹打断小猴子的自吹自擂,“不感兴趣。”

她又不想成为史学家,眼下都快活不下去,哪还有精力研究历史。

“我可以帮你开灵瞳。”

小猴子想都不想,直接脱口而出,见梁君竹不太理解,又连忙解释道:“就是开天眼,让你能看到任何你想看的东西。不但如此,我还有超强大的灵力,只要我愿意,这份强大的灵力,我也可以分你一半,可以让你拥有超强的战斗力,还能容颜永驻,青春不老哦。怎么样?动心不动心啊?”

“动心,当然动心。”

梁君竹点点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如果真的有这么神奇东西,等于在她身上开了个外挂。

这样她便不用依附韩家,也能生活的还好。

如果她再善良一些,还可以帮衬一下韩家,已弥补原主犯下的错误。

她已经迫不及待,抓住小猴子,使劲摇晃,激动道:“快,你快给我开天眼。”

“哎,贪婪的凡人。”小猴子一脸无奈的表情,摊手道:“我沉睡一千两百年,灵力微弱,仅剩下的灵力也在帮你重生的时候耗尽,现在没办法帮你开天眼,所以才要你喂养我。”

“我……”梁君竹气的伸出手要去打小猴子,最终还是不忍心,放下手臂,问道:“那要怎么喂养你?”

“这个就很简单了。我是灵猴,又依玉镯而生,吸取的是玉石的灵力。只要你帮我找到通灵宝玉,我自然就能吸取他们的灵气,然后变得更加强大。”

小猴子将自己强大的希望寄托在梁君竹身上,满脸期待的表情。

“好吧,好吧,我明天出去转转,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通灵宝玉。”

梁君竹无奈的答应,其实就算她不答应,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就算没有灵猴,她也得生存下去。

有了灵猴,至少还多一份希望。

“你一定要尽快,我灵力缺失太久,会死掉的。”

小猴子满脸惊恐的表情,虽说它不会死,但灵力缺失,会陷入无尽的沉睡。

“哦,我知道了,明天就去,不会让你死的。”梁君竹保证道,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对了,小猴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但是你可以叫我小仙仙,小灵灵,也可以叫我仙尊大人。叫爷爷也可以,叫祖宗我也不介意。”

小猴子一脸坏坏的表情。

“呸,还祖宗。”梁君竹做了个呸的表情,脑海中出现一个名字,恶作剧般的说道:“以后就叫你绵绵吧,软绵软绵,看起来好可爱啊。”

“好啊,这个名字我喜欢。”

绵绵欣喜的拍着手臂,突然觉得不对劲,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这是梁君竹前世养的宠物狗的名字,当即就炸毛了:“喂,小竹子,我是灵猴,岂是你那只凡间俗狗能比得了?换换换,这个名字,我不喜欢。”

第5章 第一笔巨款

梁君竹却很高兴:“可是我喜欢啊。你的名字只有我叫,当然我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绵绵很不高兴,还想反驳,被梁君竹打断,很严肃的说了正事:“绵绵,你这里这么多桃子,我想搬出去几筐卖钱。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想要在韩家生存下去,就得赎罪,就得有贡献,不然明天就露宿街头。”

梁君竹有顾虑。

实在是今晚碰到流氓的事情吓到她了,再也不敢一个人在外面流浪。

今天运气好,碰上韩策,帮她解决了流氓。

要是跟韩策离婚了,韩策肯定不会再管她。

以后再碰上流氓……

其实就算没有流氓,也会被其他的二流子骚扰。

原主名声臭不可闻,肯定会被某些想占便宜的无耻小人觊觎。

名声不好的女人,想要在这个年代好好生活下去,更是难上加难。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拽着韩家,抱紧韩策那个大腿,说什么都不能离婚。

当然,梁君竹也不是那种贪得无厌、忘恩负义的小人。

她拽着韩家,肯定就会给韩家做贡献,帮着韩家发家致富,重新东山再起。

不管是报恩也好,还是替原主赎罪也好,都一定会帮助韩家。

等韩家经济条件好了,韩策要是还想离婚,梁君竹也不会拖着,肯定痛痛快快的答应。

到时候双方离婚,各自寻找幸福,谁也不耽误。

按照梁君竹的设想,让韩家重新富起来,最慢的话,一年时间也差不多够了。

一年。

她就需要这一年的时间。

在这一年时间里,她要努力挣钱,帮助韩家,同时给自己攒足将来生存的本钱。

赚钱,眼下先从卖桃子开始。

梁君竹将桃子运出灵镯空间,足足搬了四大筐,蹑手蹑脚的下楼,在楼下寻了一个破旧的推车,使出吃奶的劲,将桃子搬到推车上,运到集市上去卖。

桃子又大又红,而且水分很足,梁君竹又卖的便宜,还懂得推销,变着法的叫卖,很快就销售一空。

四大筐的桃子,总共卖了十一块钱。

要在以前,也就是一个冰淇淋的价钱。

但现在,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对一贫如洗的梁君竹来说,感觉得了一笔巨款,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去了正德街。

正德街其实是个古玩市场,那个地方很繁华,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老物件。

收集古玩的人大多都在那淘宝,还有很多附庸风雅的人也经常去那里捡漏。

梁君竹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韩策的婶婶就在正德街开了一家古玩店,生意做的很好,卖出一个普通的手镯都有几百块钱的进账,惹的君竹很是羡慕,也曾撺掇着李志斌给她开家这样的店面。

结果古玩店没开起来,命也没了。

说起来,无限唏嘘。

梁君竹花了五分钱坐车,很快就到了正德街。

正德街的路口已经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老物件,有古字画、有古瓷器,还有金银样式的老旧兵器,上面锈迹斑斑,却透着年代久远的味道。

每个摊铺面前都坐着一个小贩,每每看见来人,都将摊前的老物件大肆吹嘘一番,说的唾沫横飞,吹的天花乱坠。

梁君竹走到一个摊铺面前,随手拿起一个瓷器,仔细一看成色,便知道是现代仿制的景德镇陶瓷。

成色和做工都很差劲,只一眼就能看出破绽,毫无价值。

她将东西轻轻放下,继续往前走,绕了大半个街道,发现多是粗制滥造的东西,根本没有正品。

梁君竹微微有些失望。

这偌大的市场,难道就没有一件真正的通灵宝玉?

她不甘心,便想着去韩策婶婶的古玩店去看看。

韩策婶婶的古玩店名叫‘春明轩’,坐落在正德街市场的二楼,是一间单独的门面。

刚走近时,就听到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老公,要不就买这个吧,送我爸当生日礼物,他一定很喜欢。”

“可是……”

很显然对方在犹豫。

梁君竹走进一看,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手上拿着一个陈旧的烟嘴。

看那烟嘴做工倒是精致,只不过那上面的烟渍,明显是现代工艺做出来的仿冒品,一看就是个以新冲旧的假货,根本不值什么钱。

不过,在工艺并不发达的九十年代,能做出这么仿真的烟渍,也算是高等货了。

估摸着,能值五十块钱吧。

然而,蒋春燕报出的价钱,却叫梁君竹吓了一跳。

“大小姐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相中了宝贝。这可是清朝年间的古董,少说得有一百年了。算便宜点,六百八十块钱。”蒋春燕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小两口,觉得大生意可成,“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给你们让让,给个六百块钱就行了。”

六百块钱。

狮子大开口啊。

还真的敢要。

奸商,十足的奸商。

梁君竹倒足了胃口,突然就不想进店了。

刚转身要走,就听见背后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我们老韩家的小竹子吗?怎么?这是被野男人抛弃了,没地方呆,想来投靠我这个婶婶吗?我可告诉你,你婶婶我,最见不得你这种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荡妇。你识相点,赶紧给我滚,别脏了我的地,影响了我的财运。”

梁君竹抬头,看着门匾上的‘春明轩’觉得讽刺极了。

就算原来的君竹是个坏女人,但也轮不到蒋春燕这种跟人姘居的人说。

梁君竹转身,不显怒意,而是不声不响的走到那对小夫妻跟前,“姐姐,我跟你说,这个根本不是清朝的老物件,而是现在仿制的高级货。你看,这上面的烟渍,是现代机器熏出来的,花纹很均匀,而且只是落在表面。如果是用了上百年的东西,烟纹会分布不均,深浅不一,而且大多会沁入里面,而不只是浮在表面。”

梁君竹看着对面的女孩半信半疑,又给了沉重的一击:“就这个仿制的假冒品,最多值二十块钱。有人心黑贪财,跟你们要六百块钱,明摆着是把你们当冤大头宰。”

第6章 断人财路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尤其是蒋春燕这种爱财如命的女人。

当她听到梁君竹将她所有的底全都兜给客户,气的脸都绿了,冲过去,拽着梁君竹的胳膊,一巴掌就甩过去。

梁君竹避闪不及,眼看着巴掌落下,闭上眼睛,等待着祸从口出的惩罚。

然而,巴掌没有落下,被那个高个的男子拦住,于成泽说道:“老板娘,这么气急败坏的要打人,我看你是心虚吧?”

这么做仿佛坐实了她是个宰客的奸商。

蒋春燕立马换了脸色,一脸的委屈,“你可冤枉死我了,根本就没有的事情,可别听这丫头胡说八道,没一句真话。”

“未必吧。”

于成泽原本就对烟嘴的真假有怀疑。

梁君竹的话,刚好证实了他的猜想。

蒋春燕见于成泽无动于衷,心思活络,又将游说对象放到于成泽的妻子梁芳菲身上,尽情的数落梁君竹,“大小姐,你可不知道啊,这个臭丫头是我侄媳妇。我侄子在外地当兵,这个臭丫头耐不住寂寞,就跟家里公司的会计偷情,联合情夫搞钱,把公司给搬空了。”

蒋春燕的视线落在于成泽身上,笑的不言而喻,“现在那个情人带着钱跑了,把她给甩了。就她这样,还不知道又想勾搭哪个男人呢。就这种人说的话,你还能信?”

梁芳菲自然明白蒋春燕的意思,将于成泽往身边拉了拉,避梁君竹如瘟疫,“成泽,我看老板娘挺实在的,不如就买她的东西吧?”

“说两句假话骗你,这就叫实在啦?”梁君竹突然想笑,觉得这姐姐真是太单纯了,“姐姐,你也太好骗了。我都提醒你了,你还上杆子当冤大头,喜欢被人宰,真是连救都救不回来。二十块钱的东西,她都能卖你六百块钱,还有什么瞎话编不出来。”

“实在的人,是不会拿仿制品充当古董卖钱。当然,能为了钱,编瞎话蒙骗顾客的人,她的话也没什么可信度。”于成泽赞同梁君竹的说法,“芳菲,咱们出来给老爷子选礼物,主要是为了哄他老人家高兴。如果买个仿制品回去,花了冤枉钱不说,还会被老人家数落一顿。依我看,还是慎重一点。”

“成泽,这个女人的话你也信。”梁芳菲拉着于成泽的胳膊,跺脚撒娇,“我不管,反正我觉得她不像好人,你不能相信她说的话。”

“对对对,还是大小姐的眼光好,这种贱女人的话不能信。”蒋春燕很会见风使舵,“我这好好前清的宝贝,都能被她说成不值钱的玩意,真是不知好歹。你们要是觉得烟嘴不好,我这还有别的宝贝,你们尽管挑。看中哪个,我都给你们打八折。今天就算赔死,为了赌口气,我也不能让那女人得逞。”

巨大的让利优惠,使得梁芳菲心动了,撺掇着于成泽,“成泽,你看,我就觉得老板娘是个实在人,都这么有诚意了,咱们要是走的话,那多不好意思。”

梁君竹都傻眼了,觉得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傻的女人。

嗯,也确实有啊。

那原主君竹不就是这样的傻女人,被掏空了家底,最后还丢掉了性命。

好像是怜悯一般,又像是赌气,梁君竹就跟蒋春燕杠上了。

她仔仔细细瞧了店里摆上货架的物品,货架上摆着金银铜器,还有色彩斑斓的瓷器,柜台里放着各种玉质饰品。

梁君竹并不在意铜器和瓷器,将目光放在那些玉器上。

堪堪瞧了一眼,觉得大多都成色不好,质地不均匀,一看就是劣质品,也就是地摊水平吧。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特意咨询了灵猴,“绵绵,你感觉到通灵宝玉的灵气了吗?”

灵猴与梁君竹早就融为一体,根本不需要面对面,也能直接交流。

空灵的声音在脑海中传来:“小竹子,你做了十几年的文物鉴定,连这点赝品都看不出来?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哼。”

“你哼什么哼,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来这种地方吗?至于被人当面这么羞辱吗?你再敢哼我,我就撂挑子不管了,让你自生自灭。”

梁君竹也有一肚子不满。

绵绵怕她真的不管,态度软下来,小心哄着:“好了嘛,小竹子,你别生气,最多我以后不哼你了。亲亲宝贝,不要生气了,喂你吃桃桃好不好嘛?”

梁君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的个天,好恶心,你给我闭嘴,不想听见你说话。”

绵绵真的就安静下来。

梁君竹瞥了一眼蒋春燕,手里拿着一方砚台,正在向年轻夫妻吹嘘。

“……我跟你们说,这是东晋顾恺之用过的砚台,一直埋在地下,前段时间刚刚出土,兜了好几圈才到我的手里。你们是给老人家挑礼物,我看你们都是文化人,老爷子肯定也是个让人尊敬的老教授,送这样的礼物真是太合适不过了。不过,这个有点贵,要一千八……”

蒋春燕吹到最后,终于露出真面目,就是为了卖更多的钱。

梁君竹都听不下去,觉得这女人真是好不要脸,撒谎都不带脸红,一巴掌拍在柜面上,冷冷嗤笑道:“好啊,今天我也赌口气,我就不信你的店里还能出一件正品。都是冒牌仿制的东西,装什么大尾巴狼。”

不过是想坑人而已,那我偏让你坑不成。

蒋春燕的面子挂不住,冲着年轻夫妻尴尬的笑笑,目露凶光,朝着梁君竹走去,将她往外推攘。

一边推,一边骂道:“梁君竹,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们老韩家待你不薄,你偷男人不说,还害的公司破产,全家都流落街头。你现在还想跑来害我,想让我的生意做不成,你到底是有多恨我们韩家,非要搞死我们,你才甘心。”

梁君竹被逼着倒退几步,在退到门口的时候就站在,再也不动了,微微笑着,“婶婶,我明明是在救你,你却一点都不领情。你贩卖假货,牟取暴利,情节严重,可是要判刑的。”

第7章 骗子

“你当我是吓大的,还敢威胁我要判刑?我敢拍着胸脯保证,我这卖的都是真货,货真价实的宝贝。你这没见识的东西,赶紧从我这里滚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蒋春燕不以为然,只当是梁君竹说出来吓唬人,却不想就被梁君竹抓住把柄。

“蒋春燕,这可是你自己供认的事情,不是我逼你的。我告诉你,你现在的行为不是贩卖假货,而是倒卖国家文物,按情节严重,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还会有巨额罚金。你等着,我现在就报警抓你。”

梁君竹看到柜台里面刚好有一台电话,拿起电话就要报警,刚拨了一个数字出去,电话就被蒋春燕按住了。

蒋春燕虽然慌了神,却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恶狠狠的威胁道:“你敢报警试试?”

“你敢倒卖国家文物,我就敢报警。而且,我还告诉你,我举报你,还会有一大笔奖金。你也知道,我家最近刚倒霉了,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就算为了钱,我也干得出来。”

梁君竹扒开蒋春燕的手,往后面一推,就将电话拨了出去。

蒋春燕大感不妙,噗通一声,就跪在梁君竹面前,“竹子,你听二婶说,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文物,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东西。”

“哼,你刚才还说都是真的呢,现在又说是假的。我怎么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梁君竹不满的问道。

蒋春燕说:“都是假的……”

梁君竹怒:“什么,你还在骗我?”

“不是,是文物都是假的。”蒋春燕可怜兮兮的解释道:“哪有什么文物,都是仿制品。就算有,也不可能落到我的手里。我这不是为了赚钱嘛,就说的夸张了一点。”

蒋春燕自己供认不讳的事实,比起梁君竹解释起来更有说服力。

梁君竹放下电话,对着那两夫妻,说道:“你们都听见了吧,这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就是为了蒙骗你们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冤大头。”

夫妻俩面面相觑,而后达成共识,向梁君竹微微致意。

梁芳菲面子上过不去,躲在于程远背后,将他推了出来。

于成泽歉意的表示:“谢谢姑娘,我们夫妻感激不尽。我们出来给老人家选礼物,价钱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称老人家心意。如果花了钱,买了赝品,回去还落不上好,那也委屈的紧。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你。”

梁君竹觉得这是个机会,“看你们宁可被骗,也要买一份称心的礼物,肯定是个孝顺的孩子。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其实,我也可以帮你们选一选。我粗粗懂一点文物鉴定的东西,能帮你们长长眼,至少不会买到假货。”

于成泽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但主要还得看妻子的意思。

他看了看梁芳菲,梁芳菲在凝眉思考,在仔细斟酌。

作为女人,她讨厌梁君竹的做派,更怕梁君竹会打上她丈夫的主意。

后来又一想,反正他们明天就要回北安市,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就算这女人做派不正,也不可能会跟她的丈夫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们要回北安市,最迫切的需要,是给老爷子买一份礼物。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能帮助他们,也算是利用得当。

梁芳菲接受了于成泽的建议,“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了,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建议?”

“好建议是没有的,不过,可以走走看看嘛,这么偌大的古玩市场,肯定能买到正品行货。”

随后,梁君竹就带着这夫妻二人离开春明轩。

蒋春燕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就知道是被这丫头给耍了,憎恨的眼睛都红透了。

那也没办法,她自己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都收不回来。

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当然,她更加不相信梁君竹懂什么文物鉴定。

一个她看着长大的童养媳,能买到什么正品行货。

且走着瞧。

梁君竹带着于成泽夫妇,在各个柜台穿梭,一路上走走停停,看到的多是不值钱的仿制品。

就在他们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绵绵突然将梁君竹叫住,“你别动,就这里,对,就这,有灵气。”

梁君竹转过去一看,是一家古朴的杂玩店。

店铺里灯光很暗,灰扑扑,木制货架上摆着各种杂件,瓷器、玉石、木器等都有,且都杂乱无章,蒙上很厚的灰尘。

这里不像是古玩店,更像是垃圾回收站。

梁芳菲捂着鼻子,不耐烦的说道:“就这种地方,能买到什么正品行货。小姑娘,你不会是想骗我们吧?”

“姐姐,就这种地方才能淘到蒙尘遗珠。”

梁君竹回头一笑,随后就在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挑挑拣拣,擦掉物件上的灰尘,仔细查验,试图找出一件正品。

此时的绵绵却异常活跃,透着无比的喜悦。

在那一群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浮动着一层浅色的雾气,将那一缕缕灵气吸入体内,心满意足的伸着懒腰。

而梁君竹也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放在手里仔细端详,是一个圆形莲花形状的玉珠,白玉质,玉身通透。

她将东西递到梁芳菲手里,“就这个,你看看满不满意?”

“就这个?”

梁芳菲嫌弃的看了一眼,就将头扭到别处,拉着于成泽要马上离开。

梁君竹压低声音,耐心解释道:“你们看看这个玉珠,是个莲花形状,中心有一小孔,玉身浮雕刻莲花瓣,层层叠叠,一共一十八瓣,雕刻手艺一看就是唐代的制品,货真价实的正品。你们要是不喜欢的话,那这个我就自己买了。”

梁君竹倒是真的想自己买下,然后转手卖掉,还能大挣一笔。

可问题是,她没有本钱啊。

就她卖桃子的那点钱,肯定不够买一个正品玉珠。

“那你就自己买啊,跟我们夫妻说有什么用。”梁芳菲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反正,我是不相信这种犄角旮旯的脏破地方,能淘出什么正品古董。我看你啊,就是这家店的托吧,存心想骗我们夫妻。老公,我们走,别理这个骗子。”

第8章 说服

梁君竹见两人即将离开,舍不得这么珍贵的宝贝,情急之下,走到两夫妻跟前,张开双臂将两人拦住。

“你们先别走,听我把话说完。如果你们不喜欢这个玉珠,也可以先将玉珠买了,再转手卖掉,用卖掉的钱再买一个称心如意的礼物。”

她眼波流转,灵动鲜活,鼓足勇气说出这般话。

“说你是个骗子,这就自露马脚。你把我们骗到这个地方,无非就是为了让我们买这个不值钱的玩意。既然是不值钱,怎么还可能卖掉?”

梁芳菲本就对梁君竹印象不好,这下更坐实她就是个骗子。

要不是她急着给老爷子买礼物,肯定将这个小骗子扭送到派出所,让她吃吃牢饭,叫她还敢出来骗人。

梁君竹觉得无语透顶,果然鸡同鸭讲,跟不懂行的人根本无法沟通。

可是看在巨大的利益,也只能耐着性子好言解释,“姐姐,我不是骗子,这真的是个真品。按现在的市场价,少说可以卖到五六千,甚至更多。但是看那个店家就这样随便放在货架上,肯定是当赝品处理,要不上多少价。如果你们实在信不过我,不如这样,算是我借你们的本金,把这个东西买了,我再找个地方转手卖了,得来的钱还上你们的本金,再五五分账,如何?”

“小姑娘,说你是骗子,你还真是伶牙俐齿。我们花钱买东西,还得跟你五五分账。我们夫妻看起来像是傻子,能被你这么拙劣的把戏骗到。”

梁芳菲说话夹枪带棒,很不得好脸色。

当然,对于骗子,的确不需要给好脸色。

可偏偏,梁君竹委屈的很。

她说的都是真的,偏就没有人信她。

那个莲花玉珠的确是真品,是蒙尘的遗珠,可以卖出好价钱。

若不是她穷的叮当作响,实在掏不出钱来买,又何必跟这对夫妻唠唠叨叨,被神憎鬼厌,当成骗子。

梁君竹想过放弃,可是这大好的机会稍纵即逝。

一粒不起眼的玉珠,可以是个小挂饰,买着赏玩,亦可以是孩童玩耍的小物件。

总之,只要把东西放回去,下一秒可能就有人将它买走。

他们可能不知莲花玉珠的真正价格,但是梁君竹知道。

她不能错过。

梁君竹说道:“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你们才能相信我。但我想,肉眼可见的巨大利润,应该没有人愿意拒绝。如果花很少的钱,买一个不起眼的小玉珠,转手倒卖出去,就能大挣一笔,甚至不需要额外掏钱,就能买一个称心如意的礼物,我觉得应该值得一试。如果你们担心我是骗子,或者到手的莲花玉珠没办法出手,你们大可以将我扭送到派出所。你们看看我,如花似玉的年纪,没理由为了骗你们这点钱财,搭上自己的下半辈子。”

于成泽觉得梁君竹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没有立刻表态,将妻子梁芳菲拉到一边,小声商量道:“菲菲,我觉得可以一试,就是浪费点时间,也没什么损失。看那女孩子连玉珠都买不起,应该也没什么家庭背景。如果她真的敢骗我们,以我们的身份和背景,定她个诈骗罪肯定不难。为了骗点钱,做几年牢肯定不值当。”

梁芳菲对自己的背景很是自信,不怕让梁君竹脱罪,便同意了丈夫的决定,“行吧,那我都听你的。”

于成泽转身去同梁君竹商量,半是商量,半是威胁:“小姑娘,我得提醒你一下,我太太的父亲在北安市是高官,我们这次也是来给他老人家挑选礼物。如果你敢欺骗我们,后果会很严重,你想清楚了吗?”

说到底,还是不信任梁君竹。

当然,梁君竹也无需他们的信任,不过是一门生意而已。

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梁君竹拿着莲花玉珠去问了店主的价钱。

这店主要了一百二十块钱。

黎明舒试图讨价还价,“老板,一百二十块太贵了,一百块行不行?”

店主极不耐烦,“你爱买不买,就这个价,你要不乐意买,就去别家,别耽误我做生意。”

梁君竹讪讪一笑,将莲花玉珠塞到于成泽手里,“老板,你付钱吧,一百二十块钱。”

一百二十块钱买个从犄角旮旯里淘出来的小玉珠,真的算是天价。

于成泽瞧了一眼梁芳菲,梁芳菲点头之后,才从手头黑色的公文包里取出一百二十块钱交给店主。

玉珠到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再将玉珠转卖出去。

正巧,不远处就有一家名为‘珠萃楼’,门口卧着两个石狮,看石狮侵蚀的程度,应该是个三百年以上的大物件。

嗯,看来是个正品典当行,可以进去试上一试。

梁君竹带着于成泽夫妇进了珠萃楼,入目之处,便是各种格式的珠宝玉石制品,材质各有不同,玉石、玛瑙、琉璃、翡翠应有尽有。

各宝石相距不远,表面凝结成一道白色的雾气,将所有的玉石都围拢起来。

这便是玉石散发出来的灵气,是绵绵最需要的东西。

从一进店开始,绵绵就感受到这份灵气的存在,源源不断的吸取玉石的灵气,充盈自己的力量。

绵绵的举动无疑是告诉梁君竹,这珠萃楼里,都是正品的宝贝。

也这就意味着,这家店完全有能力接纳,他们刚买下的那只莲花玉珠。

像这样的正品宝鉴行,应该有专门的鉴定师。

在前世的时候,梁君竹就经营一家典当行。

不过规模比较小,根本请不起鉴定师,只好由她兼任鉴定师,好在她基本功扎实,从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梁君竹边走边看,一旁的活计看在眼里,第一眼就看到于成泽穿着西装,带着领带,提着公文包,而他身边的太太穿着碎花长裙,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至于穿着朴素,扎个独角辫子的梁君竹,猜想应该是先生、太太家的佣人。

看来是有大生意上门。

伙计迎上去,笑脸相迎:“先生,太太,欢迎光临,请问先生、太太想买什么样的东西,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这里都是正品行货,如假包换,假一罚十。”

第9章 银货两讫

在九十年代就懂得搞假一罚十的噱头,眼光独到,一定能看重她的玉珠。

梁君竹听着满意的点点头,上前说道:“我这里有一个祖传的玉珠,想在你们这里鉴定一下。”

伙计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说道:“我们这里的确可以帮忙鉴定真假,还能出具正品证书。但是,我们是要收费的,这也是我们的业务之一。”

“没问题,你先帮着鉴定,剩下的事情再说。”

梁君竹示意于成泽将莲花玉珠拿出来,交给伙计。

伙计领着三人走到柜台,对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师傅说道:“王师傅,有人要来鉴定宝贝。”

“嗯,把东西拿过来吧。”

坐在柜台里面的王师傅,戴着老花眼镜,连头都没抬,伸手将玉珠接过去,微眯着眼睛,粗略一看,就是个白玉质地的莲花珠。

再仔细一看,这莲花玉珠质地通透,有花瓣,仔细摸了摸,共有一十八片,雕刻机巧鬼斧神工,宛若真的莲花一般。

是个难得一见的宝物。

王师傅摘了眼镜,亲自从柜台里面走出来,“这玉珠可是遗世的珍品,请问你们是如何得到这个莲花玉珠?这玉珠应该是唐代的制品,有载记录在宋朝,后来就遗失不见了,没想到居然到了你们手里。”

竟然真的是正品。

于成泽和梁芳菲的眼睛都快惊掉了,此时看待梁君竹的眼神变得不一般,竟然生出几分佩服,更有几分得了意外之财的庆幸。

“这个是……”

梁芳菲很得意,想着显摆一下自己的能力,是如何从一堆杂物当中,将这个遗失百年的宝物找了出来。

刚开口,就被梁君竹阻断,她高声说道:“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贝,爷爷生病了,家里急需用钱,不得已才将祖传的宝贝拿出来,想着换点钱,好给爷爷治病。师傅,您行行好,给长长眼,看看这个东西值多少钱?你要是愿意收,我就卖给你,你要是不愿意收,我再去别家看看。”

王师傅凝眉沉思,又将这东西仔细端详,确实是个好东西。

他想了想,说道:“姑娘,你们稍等,我去跟老板商量一下,再给你们答复。你们先做着,我去去就来。”

王师傅离开之前,还特意交代伙计要好好招待这三位贵客。

伙计给他们三位都奉了茶。

不出一会,王师傅折返回来,兴高采烈,“姑娘,你要是愿意的话,一千八百块,这个东西我们收了。”

一百二十块钱买的东西,转手就能卖到一千八百块。

扣除掉底价,净挣一千六百八十块,两家对分,也有八百四十块。

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梁芳菲难掩的好心情,抓住丈夫的手,就要跳出来,替梁君竹认下这门买卖。

梁君竹就知道梁芳菲会坏事,特意防了她一手,见她刚要有所动作,就立刻应道:“王师傅,我家里急用钱,不得已才将祖传的宝贝拿出来卖。你不掂量宝贝的价格,也得体谅我家有个病人等着钱救命。”

这言下之意,是嫌这个价低了。

王师傅也很为难,“最多两千,不能再高了。我也是个打工的,老板就给这个价,我也没办法。”

“王师傅,在古董鉴定这方面,您是个行家,可我也略知一二。就拿这个莲花玉珠来说,她绝对不只是这个价。而且,从长远角度来说,上千年历史的奇珍异宝,放的时间越久,也就越珍贵。我敢断定,不出十年,这个莲花玉珠至少可以卖出上百万。两千块太少了,我也不跟你多要,就一万块。我等着这钱救命,少了这个价不卖。”

梁君竹有理有据,又打着替家人救命的旗号,让王师傅无可反驳。

正如梁君竹所说,这个上千年的莲花玉珠本就是文化瑰宝,要个一万块不算太高。

不过,从典当行的角度来说,愿意回收这样的玉珠,本就是冲着极大的收藏价值,好卖出更高的价钱。

一万块成本太高。

不过,做生意嘛,就是讲究讨价还价。

对方开了价,这边自然是要还价。

王师傅摇摇头:“一万块太高了,我们老板不会同意的。这样,折个中吧,五千块,这已经是底线了。”

梁君竹摇头,继续讨价还价:“少了八千不卖。”

王师傅说道:“六千,不能再高了。超过这个价,我们就不收了。”

梁君竹很满意,“好,六千就六千,成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王师傅找会计要了钱,点了六千块钱放在一边,等到梁君竹签了转让书,才将钱交给梁君竹,满脸堆笑:“小姑娘,钱你收好,东西就归我了。以后要是再有好东西,还可以来找王师傅。”

梁君竹收了钱,冲着梁芳菲夫妇使个眼色,随后三人一同离开。

离开珠萃楼不远,梁君竹便将得来的钱分了,刨去购买成本一百二十块钱,两家分账,各得二千九百四十块。

梁君竹是个厚道人,吃点亏,点了两千九揣进兜里,“喏,这里一共三千一,都归你们。”

梁芳菲有点眼红,觉得这六千块钱都该属于自己,竟平白叫梁君竹得了一半去,心里好不舒坦。

可她好面子,自己不好意思说,非要于成泽去,把梁君竹兜里的那一半钱也要回来。

于成泽倒是看的开,好心劝着太太:“菲菲,花点本钱挣了三千块,已经是占了大便宜。再说,要不是她慧眼识珠,咱们也摊不上这么大的便宜。就算了吧,咱们还得给老爷子买礼物,就别跟她墨迹。”

最终,于成泽说服妻子,拿了那三千一百块,笑着向她道谢。

“不用谢,咱们互惠互利而已。”

他们夫妻的悄悄话,梁君竹听见了,有点不高兴。

原本答应帮助他们挑选称心如意的礼物,现在也没什么心情,草草应付道:“珠萃楼的东西都是真的,如果你们要买礼物,可以再进去看看。我还有事情,就不陪你们了。”

第10章 挑衅

梁君竹得了钱,并没有立刻回家。

而是先去菜市场,买了鸡鸭鱼肉,还有好多蔬菜。

韩家现在经济能力不好,全家蜗居在出租屋里,肯定吃的也不好,梁君竹就想着买点好菜给他们补补。

梁君竹的两只手都占的满满当当,都没办法开门。

她站在门口,喊道:“爸,妈,你们在家吗?给我开下门。”

门还没开,就听见里面音乐有声音传出来。

吱呀一声,门打开,对上韩欣欣冷冽的眸子,那表情都快要杀人。骂道:“你怎么没死在外面,居然还知道回来。”

梁君竹往里一看,居然看见蒋春燕正冷勾勾的看着她。

在她对面坐着江小芹,表情有些严肃。

梁君竹提着菜走进屋里,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是二婶来啦,真是稀客。二婶,你怎么会来我们家,不会是知道我买了菜,所以特意过来蹭饭的吧?”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江小芹面露不悦,迎过去,接了梁君竹手里的菜,将她拉到厨房。

厨房在阳台上,很窄,刚好够站两个人。

江小芹小声道:“竹子,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又闯祸了?你说你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你二婶。她那个人就喜欢胡搅蛮缠,没事都能生出是非,你好好的得罪她干嘛,能不能让我们过安生日子。”

“妈,你放心,她的事情我来解决。”梁君竹安慰江小芹,指了指她买的那些菜,“我买了菜,你先做饭,等我把人赶走,咱们就吃饭。”

江小芹都要气疯了,刚才还好声好气的求着二婶不要生气,这死孩子得罪了人,不知道悔改,居然还要赶人。

“你还要赶人?竹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

梁君竹才没空听江小芹那些大道理,大喇喇的走到拥挤的客厅。

看着蒋春燕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见梁君竹走来,阴阳怪气的说道:“哟,你还知道回来啊,没跟你刚认识的小白脸跑了?”

梁君竹眉头一皱,觉得蒋春燕存心是来找茬。

就是挡了她一次生意,就跟杀了她亲爹一样,居然还跑到家里来兴师问罪。

不过,既然有人来自取屈辱,那就拿她杀杀威风。

不然,还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梁君竹挑着她的软肋刺激她,“二婶,你可是个大忙人,不忙着卖你的那些赝品,还有闲工夫来教训我。”

江小芹眉头皱着,但也没说什么。

就刚才她都好言说尽,劝蒋春燕消消气,可蒋春燕油盐不进,讲了好多难听的话。

尤其是拿梁君竹出轨偷钱的事情颠来倒去的说,狠狠刺痛了她的心。

“梁君竹,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你跟野男人偷情,搞垮公司,害的一家流落街头。你不知道悔改,居然还敢砸了我的生意,造谣我卖假货,我们韩家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孽障东西。”

蒋春燕听了火冒三丈,恨不得把梁君竹暴打一顿,才能弥补她今天好几百块的损失。

就知道躲不过出轨偷情这些个破烂事情,可没办法,谁叫这真是原主干下的混账事情。

她占了这个身体,也只能认了。

梁君竹不屑的撇撇嘴,说道:“二婶,你别扯我的事情,不然,你也跟我解释解释,你跟顾大明的事情。别以为顾大明给你开了个春明轩,你的尾巴就能翘到天上。你惹我不高兴,我就去派出所举报你贩卖假货,然后再去顾大明家里,告诉他老婆,你跟她丈夫的那点龌蹉的事情,看谁狠的过谁。”

一旁的江小芹听着,面色尴尬的厉害,恨不得根本不在这里,没听过她那些混账的话。

韩欣欣却难得的高兴,嘴角微微露出一点笑意,连带着对梁君竹也高看了一眼。

这在韩家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蒋春燕泼辣,喜欢泼人脏水,没人敢提,就怕被倒打一耙。

反正,梁君竹也不清白,谁也不怕谁。

“你个没脸没皮的贱东西,自己干不要脸的事情,还敢往我身上泼脏水。”蒋春燕特别激动,跳起来,说的唾沫横飞,“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顾什么明,清清白白的人,就被你泼上这样的污名。人言可畏,你这样污蔑我,就是存心想逼死我。出了这个门,你还让我怎么我,你今天要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他叫顾大明,也就是春明轩的明,二婶,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连老情人的名字都记不住。”

梁君竹说道。

蒋春燕特别激动,站在窄小的客厅里上蹿下跳,“我不活了,这世道不长眼,好人都活不下去了。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她要的无非就是钱。

尽管,韩家现在一贫如洗,根本拿不出钱来。

江小芹的脸色阴了下来,事情果然闹大了,已经没办法收场。

她想着,还是把丈夫和儿子叫回来,让他们来处理这件事情。

再让梁君竹这么胡作非为下去,那泼辣的二婶嘴上喊着要死,却比谁都惜命,真闹起来非把这房子拆了不可。

“行行行,我给你交代,我把顾大明的老婆喊来,跟你对质总行了吧。”梁君竹似笑非笑的看着蒋春燕,“我顺便再报个警,让警察们查查顾大明贩卖假货牟取暴利的事情。你要知道,现在查的严,一经发现可是要坐牢的。你也是既得利益者,你也逃不掉。”

“好啊,你去叫啊。你要是找不出来这个人,你就是狗娘养的。呸,本来也是个没爹没娘的野种。”

蒋春燕底气很足,根本没在怕的。

就算顾大明是真的,她也不认为梁君竹能认识顾大明,甚至能找到他的老婆。

想故意使诈让她自乱阵脚,做她的春秋大梦。

但偏偏,梁君竹还真就认识,准确的说是李志斌跟顾大明有生意来往,而且还同桌吃过饭,互相之间留了联系方式。

梁君竹将联系方式记了下来。

此时刚好派上用场。

第11章 打人

“二婶,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如此,那我就通知顾大明过来。”

梁君竹当着蒋春燕的面,将顾大明的电话号码报了一遍。

嚣张的蒋春燕一听到顾大明的电话号码就彻底蔫了,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有他的电话号码?”

这等于不打自招。

“你承认就好。”

梁君竹说道。

蒋春燕惊觉失言,气急败坏的狡辩道:“我承认什么了,根本就没有的事情,有什么好承认的。梁君竹你敢造我的谣,我打死你这个贱东西……”

说着就跳起来要撕打梁君竹。

梁君竹也不是吃素,往旁边一闪,避开蒋春燕挥来的巴掌,绕到一边,直接揪住蒋春燕的头发。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你偷野男人是真,卖假货也是真。就你这样,还敢来找我算账。有种偷野男人,没种认啊。靠着野男人挣了那么多昧心的钱,你也不怕遭报应。”

梁君竹骂道。

蒋春燕也不甘示弱,铁板钉钉的事情反驳不了,干脆就随意的谩骂起来,“梁君竹,你个白眼狼,小野种,小荡~妇,你害苦了我们老韩家,你不得好死,当女表子,被人弄死……”

各种下三滥的词从蒋春燕的嘴里蹦出来,言语之脏,不堪入耳。

江小芹听不下去,叫上韩欣欣一起,费了好大的力将两人分开。

韩欣欣拦着蒋春燕。

江小芹护着梁君竹。

蒋春燕骂骂咧咧,抓到机会就将韩欣欣一把推开,雄赳赳的扑上去,冲着梁君竹挥过去就是一巴掌。

梁君竹被江小芹护在身后。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就落在江小芹的脸上。

“妈……”

韩欣欣被推开,站不稳,直接跪到地上,喊道。

梁君竹都愣住了,过来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转身就回到厨房,提起厨房就向蒋春燕砍去,“老东西,你敢打我妈,我今天就砍了你。”

“啊,杀人啦,救命啊……”

蒋春燕吓的魂都掉了,哪还敢找梁君竹算账,惊慌失措的夺门逃跑了。

“算你跑的快,但凡你要是再慢一步,我就……我就……”

梁君竹看着锃亮的厨刀,默默的将厨刀放下。

她又不可能真的杀人。

“妈,你怎么样?疼不疼?”韩欣欣心疼的摸着江小芹的脸,“都肿了,特别明显,肯定很疼。梁君竹,都怪你,你就是个扫把星,沾上你就准没好事。”

“妈,对不起。”

梁君竹站在一边,手足无措。

“道歉有什么用,我打你一巴掌,再跟你说对不起,就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

韩欣欣现在特别生气,真的有打人的冲动。

江小芹拉住韩欣欣,摇头叹息道:“我没事,用冰敷一敷就好。”

韩欣欣嘟囔着:“妈,家里哪有冰。”

韩家再也不是以前的韩家了,小汽车没了,小洋房没了,生活水平一落千丈,这全都拜梁君竹所赐。

梁家养了她那么多年,结果养了个仇人出来。

“那就用湿毛巾敷一敷,不碍事,过一会就不疼了。”江小芹安慰韩欣欣,“你扶我回房吧,我想休息一下,一会就没事了,别担心。”

自始至终,江小芹都没看梁君竹一眼。

此刻,对她失望至极。

早在,她知道梁君竹跟自家公司会计有染,害的公司破产,欠下巨额债务,将家里能变卖的东西全都卖了,都还对她抱有一丝幻想,想着她只是个孩子,只是不懂事。

但是,刚才那一巴掌,好像将她打醒了。

梁君竹就是无可救药了。

晚些时候,韩策和韩德军从外面回来。

韩欣欣第一时间就跑到两个人面前告状,哭着说道:“爸,我妈让二婶打了,脸都打肿了。都怪梁君竹,是她得罪二婶,二婶才会来兴师问罪。她不好好道歉就算了,还说了些有的没的把二婶惹火了,二婶就打人,妈就遭殃了。”

韩策剜了一眼梁君竹,那眼神能将她生吞活剥。

梁君竹坐在沙发上,刚好跟韩策的目光对上,充满杀气,吓的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韩策。

“竹子,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韩德军心疼妻子,又不舍得责备梁君竹,只能从外部寻找原因。

而他又知道,蒋春燕向来蛮不讲理。

“爸,这次真的不怪我,都是二婶无事生非。”梁君竹也很委屈,“我今天去正德街,刚好看到她在骗人,我就仗义执言了一句,让她损失一笔生意,她就跑到门上来故意找茬。她还骂我,骂的特别难听。”

“那是你活该,你本来就是那样的人。都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样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哼,也对,你要是知书达理,也不能干出偷野男人的事情,我们家也不会变得那么惨。”

从小娇生惯养的韩欣欣,突然没了以前的好生活,对梁君竹是千百个怨恨。

一逮着机会,就要故意针对她。

梁君竹也不甘示弱,“你才书读到狗肚子里,卖假货谋取暴利,你明知道真相却不揭穿,那就是帮凶,是在助纣为虐。”

“都给我闭嘴,没一刻消停。”韩策一声厉喝,冷厉的看着两人,“我去看看妈,不想听见你们两个吵架,不然我就将你们两个都扔出去。”

“哦。”

梁君竹瘪嘴,委屈的站到一旁,目送韩德军和韩策去看江小芹。

心想着,妈妈肯定是生她气了,韩策又最是孝顺,估计这回真要跟她离婚了。

完了,可能要沦落街头了。

不行,得在沦落街头之前做点事情才行。

至少也得挽救一下。

梁君竹决定,给他们做一桌丰盛的晚餐,拉一拉印象分。

她进了厨房,准备做饭。

梁君竹的厨艺很好。

前世活到三十岁,依然是母胎单身,各项生活技能完全具备。

不管是洗衣服、做饭,还是换灯泡,修水管,就没有能难住梁君竹的事情。

她在厨房忙碌一个多小时,终于将饭菜做好。

看着一桌的饭菜,满满的都是成就感,迫切的想得到一点夸奖。

抬头望去,客厅里空空荡荡。

第12章 要被扫地出门

韩策当年的老班长退伍之后,在本地开了个小工厂,知道韩家有难,主动借钱给韩策,帮助韩家渡过难关。

又得知全家没有收入,又给韩德军介绍工作。

韩策陪着韩德军一起去见老班长,谈谈工作的事情,故而蒋春燕来闹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不在家。

刚回到家,就得知江小芹被蒋春燕打了。

此时,一家人都在主房间里,围着江小芹。

韩策的表情很严肃,态度很坚决:“我已经想过了,明天就去跟她离婚,不过了,过不下去了。反正,我也没碰过她,韩家养了她十多年,也对得起她了。大好的日子,都是她自己作没的。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韩欣欣在一旁搭话:“对,她就是活该,天生就是贱命,过不了好日子。”

“欣欣,你住口,轮不到你来说你嫂子。”

韩德军板着脸斥责韩欣欣。

韩欣欣委屈,不敢反驳韩德军,只好委屈屈看着江小芹,“妈,我又没说错。”

江小芹依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湿毛巾在按摩,无力的叹息道:“阿策,你要离婚,我不反对。但即便你们离婚,竹子也是韩家的孩子,你得照顾她一辈子。”

韩策不解:“妈,你怎么跟我爸一个态度。我就不明白了,就是个买来的童养媳,品格又不好,怎么就值得你们这么真心对待,对她比对我们兄妹都好。我听你们的话,跟她结婚,对她好,结果她是怎么回报我们。她就是有恃无恐,不知道天高地厚。”

“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都是上一代的恩怨,跟你们说了,你们也未必能够理解。你们总觉得我偏心,对竹子比对你们好,可这是她应得的。我们家以前能过上好日子,全指着竹子。如今什么都没了,也算是有始有终了。可做人不能忘本,绝对不能忘了竹子对这个家的贡献。”

韩德军拍着大腿,既无奈又心痛。

受人之托,总得忠人之事。

不管再苦再难,他都不会放弃梁君竹。

韩欣欣听着像说天书,不屑的嗤了一声,“切,她对这个家能有什么贡献。”

“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们,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韩德军淡淡的说道。

“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能把那件事情说出来。”

江小芹跟着叹息道。

“人都不在了,还说了有什么意义。”

韩德军说道。

看着父母二人一唱一和,唯独不知内情的韩策和韩欣欣大眼瞪小眼,都在询问对方,父母到底隐瞒了什么事。

但好像,他们都不知道。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爸,妈,我把饭做好了,可以吃饭了。”

韩德军一惊,生怕叫梁君竹听去不该听的事情,急忙开门。

“是竹子啊。”韩德军故意爽朗的笑着,“小竹子真是懂事了,居然知道给爸爸妈妈做饭了。小芹,阿策,欣欣,都吃饭了。”

“看看,这就是做贼心虚。”

韩欣欣太了解梁君竹。

要在以前,别说让梁君竹做饭,就是让她帮忙拿个碗、盛个饭,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欣欣,她还是你嫂子,说话主意分寸,别伤了你哥哥的面子。你们都去吃饭吧,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江小芹放下湿毛巾,在床上躺好,就不再管他们。

“我不想吃饭,看见她就头疼。你们去吃吧,吃完了让她滚,今晚让她出去找地方睡,这个家里没她的地方。”

韩策也没什么胃口,更加不想看见梁君竹。

看到自小疼她的妈妈躺在床上,脸颊红肿,心疼的要命,连带着对梁君竹一丝的怜悯都消散的干干净净。

在昨天,他还愿意救梁君竹,主动把家里的沙发让给她,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就将一晚上。

但现在,韩策连那唯一的沙发都不想让给她,准备让她自生自灭。

梁君竹就站在门口,将韩策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果然如她所料,要被扫地出门了。

一想到,那晚上出现的臭流氓,她的心里就泛起一阵冷寒。

其实,她现在有钱,出去住旅馆也是可以。

只不过,一个女孩子身上怀揣巨款,容易遭人惦记,运气差点,碰上打劫,很可能会性命不保。

梁君竹低着头,走到江小芹面前,“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我的气。”

“我没生你的气,是我们韩家欠你的,这是该还你的债。”

江小芹冷冷的说着,然后翻过身去,不再理会梁君竹。

“妈,我……”

梁君竹还想再说什么,就被韩策往外推攘。

他高高的身躯挡着瘦弱的梁君竹,声音冷漠坚毅,“妈要休息了,你要是没事,就赶紧走吧,别打扰她休息。梁君竹,我希望你能识趣一点,我现在还能好言好语的请你出去,如果你不离开,我只能将你扔出去。”

“哥,你们听我说……”

梁君竹不想离开,死死的抱住韩策。

“我不想听。”

韩策掰开梁君竹的双手,冷漠的打断她。

韩欣欣也上来拖拽梁君竹,把她往门口推,“让你走,你还不走,跟个癞皮狗一样。”

梁君竹没辙,只能找韩德军求救,大声喊着,“爸,他们都欺负我,要赶我走。”

在厨房的韩德军听闻,立刻冲到梁君竹面前,大声呵斥,“阿策,你在干什么,我说了不准欺负竹子,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爸,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护着她,到底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

韩策正在气头上,说话也口不择言。

“住口,没有什么事情。竹子是我们韩家养大的孩子,就算做不成儿媳妇,那也是我女儿,你们休想把人赶出去。”

韩德军护犊子,尤其是这个买来的童养媳。

从小到大,韩德军对梁君竹就比韩策和韩欣欣好。

不管是吃的,穿的,都给她最好的待遇,也从来不让她干活。

如果韩策和韩欣欣跟梁君竹起了冲突,最后被训斥的一定是韩策和韩欣欣,从来不忍心对梁君竹有半分苛责。

正因为如此,才养成了梁君竹骄纵蛮横的个性,肆意妄为,最后才酿成大错。

第13章 我还没离婚

“爸,你就是偏心。”韩欣欣惯来会因为梁君竹的事情跟父母顶嘴,“我真怀疑,梁君竹才是你们的亲生孩子,而我跟我哥就是捡来的。你对她比对我们兄妹好,宠着她,惯着他,结果就养出个白眼狼。她毁了我们全家,我们家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被她害的。”

韩欣欣委屈极了,以前好歹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住着小洋房,穿着美丽的裙子,出门还有汽车接送。

现在,那些生活都没了。

她讨厌梁君竹。

“欣欣,就是你们是我亲生的,所以才会对你们严苛,你们要理解爸爸的良苦用心。”

韩德军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十八年前的那件旧事。

当年,那位故人将孩子交托到他手里,并且给了他一大笔钱,希望他能替她将女儿抚养成人。

韩德军利用那笔钱开了公司,公司发展的很好,挣了许多钱,工作也越来越忙,根本无暇照顾孩子。

刚巧,那个时候江小芹怀上韩欣欣,去医院产检的时候,不小心将孩子弄丢了。

他们夫妻千辛万苦寻了四年,才在一个马戏团里找到走丢的梁爱琴。

那时候,她的名字还叫爱琴。

也才只有七岁,小小的年纪被打的遍体鳞伤。

寒冬腊月,冰雪覆盖,被罚在外面练倒立,手上、脚上都是冻疮,没一块好肉。

韩德军夫妇愧疚不已,当即花了一百块钱将她从马戏团买了回来。

刚刚回到韩家的爱琴就大病一场,高烧不退,辗转几个大医院都看不好。

后来,死马当活马医,请了乡下的大仙婆子,说她名字带煞,是克母煞父的命,连带克她自己,想要活命,首先得改名字。

于是,韩德军将她的名字从梁爱琴改为梁君竹,有品格高尚,顽强不屈的含义在。

梁君竹果然活了过来。

韩德军夫妇有愧故人所托,便想着让梁君竹做他们的儿媳妇,这样就能照顾她一辈子。

于是,韩德军对两个孩子称,梁君竹是他们买回来的童养媳,将来是要嫁给韩策,成为韩家的媳妇。

那年,韩策十四岁,已经忘了当年那个走丢的小妹妹。

“爸,我不是不理解你的良苦用心,只是梁君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知道感恩。十一年了,韩家从来没有亏到过她。你们让我娶她,我掏心掏肺的对她好,结果,她是怎么回报我们?用的是那些难堪、龌蹉的事情,将我们打入万丈深渊。”

韩策的眉头紧皱,说出来的话像寒冰一样蚀人心骨。

“就是,她干的那些脏事,我都不想提,说出来都会脏了我的嘴。”

韩欣欣虽然这样说,但这几天,她可没少提起梁君竹出轨、害全家落难的事情。

“你们够了。”韩德军发了小小的脾气,不忍心过分苛责两个孩子,一直克制着:“竹子就是年纪小,还不懂事,你们多谦让她,好好教她,她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们看,竹子今天还知道做饭了,那菜做的还就有模有样,色香味俱全,好吃的嘞,你们一会都尝尝。”

韩欣欣不服气的冷哼,“哼,家里穷的都快买不起米了,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钱买菜。”

梁君竹回来的时候,她可是看见了,买了不少菜回来。

当时就犯嘀咕,估计又是搭上哪个臭男人,反正左右是给梁家丢脸。

韩德军看了眼韩策,怕他难堪,想问又不敢问。

反正脸都丢到家了,也没什么好忌讳。

韩策看向站在门边的梁君竹,冷冰冰的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菜?”

花自己挣的钱就是能腰板挺得笔直,梁君竹说道:“我自己挣的。”

韩欣欣冷哼一声:“就凭你也能挣钱?你拿什么挣钱,卖肉?”

“欣欣。”韩德军大声呵斥,第一次动了肝火,“如果你再敢胡说八道,你就从这个家里出去,我权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我还没离婚呢。”

韩策冷眼瞥过去,真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亲妹妹,怎么次次扎他心窝子。

是嫌他头顶的帽子还不够绿?

梁君竹将口袋里怀揣的巨款拿出来,递到韩德军面前,“爸,这是我今天挣的钱,都给你保管。我知道我犯了很大的错,给家里造成巨大的损失。我有愧,我一定会尽力弥补。我以前混蛋,不懂事,将亲人当仇人,将坏人当好人,是我有眼无珠,我一定会改,保证绝对不会再犯。”

韩德军看着那一沓票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梁君竹,“竹子,你告诉我,你从哪挣来的钱?竹子,我告诉你,我们韩家向来堂堂正正,做的也是正经生意,从来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你要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违法乱纪了,就算我再疼你,我也绝对不会姑息。”

他不相信,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女孩子,能在一天之内挣到几千块钱。

这钱,来路不正。

“爸,你想哪去了,就是我自己挣的,绝对清清白白,来的堂堂正正。你先别着急,先去客厅的沙发坐着,听我慢慢跟你说。”

梁君竹扶着韩德军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从去春明轩遇到蒋春燕开始,将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

“事情就是这样,我运气好,淘到一个宝贝,转手就卖了六千块钱。因为本钱是那对夫妻出的,就跟对方平分,我就拿回这些钱来。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珠萃楼打听,我还签了转让书,保证没有欺骗你们。”

梁君竹补充道。

“原来还有这么好的事。”韩德军从不怀疑梁君竹的话,当即就夸赞道,“我就说我的竹子聪明,将来肯定能干大事。你们看,现在就能给家里挣钱了,而且是一笔巨款。快,我去跟你妈妈说说这事,让她也高兴高兴。”

韩德军兴高采烈,拿着钱去见江小芹,要把这么高兴的事情跟她一起分享。

韩欣欣却不以为然,嗤之以鼻,“哼,什么巨款,我们家损失几十万,这几千块钱算个屁啊。”

第14章 别污我清白

韩欣欣特别讨厌梁君竹,觉得她作为一个买来的童养媳,分走了太多属于父母的爱。

父母偏心的厉害,从来不让她做任何事情,好像她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

而她作为亲生女儿,却要帮着家里干活,简直悲催的像个请来的佣人。

心中积累的怨气,在韩家被骗破产之后,全都发泄了出来。

对梁君竹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恨不得她直接死在外面,这才是她该有的报应。

这股子怨气都快冲破天了,梁君竹是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可问题是,就算梁君竹亏欠韩家,她已经死了。

眼前的梁君竹并不是真正的梁君竹。

至少,不是亏欠韩家的梁君竹。

她并不接受韩欣欣的接二连三的侮辱:“韩欣欣,你要是嫌我挣的钱少,你自己去挣,别只会说风凉话……”

韩欣欣觉得,梁君竹干了对不起韩家的事情,就该抬不起头来,任打任骂才是。

可是梁君竹居然会顶嘴,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韩欣欣气急败坏,“梁君竹,你别……”

“我话没说完呢,别急着插嘴,懂不懂礼貌。”梁君竹将韩欣欣的话打断,继续说道:“我是做错事情,惹爸爸妈妈伤心,亏欠他们许多。可是我不欠你,你没资格对我大呼小叫。我挣钱是为了弥补所犯过的错,让爸爸妈妈过上好日子,但我不负责你的下半生。请你以后,对我说话客气点。”

“梁君竹,你真不要脸。你背着我哥偷男人,害的公司破产,连累我们全家。现在又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几千块钱,大言不惭的说是你自己挣的。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要我看这钱指不定怎么来的。反正偷一次是偷,偷两次也是偷。也就我哥倒霉,娶了你这么个女表子。当年把你买回来做童养媳,是我们韩家家门不幸。”

韩欣欣本来就被父母娇惯,脾气很不好,向来看不上梁君竹,此时说话也是口不择言。

梁君竹一脸审视的看了韩欣欣,扬唇反击,“韩欣欣,我知道你向来看不上我,你想骂我就直接骂,别连带你哥一起侮辱。我是蠢,是笨,被人骗了,我咎由自取。但我跟李志斌是清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只是……我只是……”

韩欣欣咄咄逼人:“只是什么,你说啊。你就是没脸说,还好意思狡辩。”

那一瞬间,很多记忆翻涌上来。

君竹之所以会跟李志斌搅和在一起,是因为李志斌哄骗她,可以带她去找回亲生父母。

那是她内心最炙热的渴望。

为了这个目标,哪怕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我只是想找回亲生父母。”梁君竹伤感的说道:“他说过,他知道我亲生父母在哪,会帮我找回我亲生父母。我信了,可是他骗了我。”

当然,这并不是事情的真相。

梁君竹之所以选择隐瞒,一来是给君竹的做法找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能让韩家消减对她的怨怒,她将来的生活也能好过。

另外,如果君竹没有出轨偷情,韩策的面子上也能好过一些。

毕竟是救过他命的人,她不想让韩策太难堪。

韩欣欣早就已经将梁君竹钉死在耻辱柱上,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你放屁,一个被很多人睡过的烂货,还好意思装贤良淑德,还把你亲生爹妈拖出来做挡箭牌,我都替他们感觉到害臊,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野种。”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拍到韩欣欣脸上。

梁君竹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韩欣欣的鼻子骂道:“我警告你,别仗着年少无知,口无遮拦。我说了,我跟李志斌没有发生不正当关系,我们是清白的。我跟你哥结婚半年,结婚那天他临时有任务,走得急,我们没圆房。我还是处子身,你别想污蔑我。”

梁君竹感觉到万分庆幸,得亏君竹是个保守的女孩子。

就算李志斌千哄万哄,想要跟她把关系坐实,君竹都紧守那点本分,想着结婚之后再把第一次交出去。

后来,也没等到结婚的时候,人就没了。

此时,这个没能交托出去的第一次,反而能证明梁君竹的清白。

“你……”韩欣欣被打懵了,捂着脸颊,无辜似的看着韩策,“哥,你说句话啊,她打我,她居然打我。”

韩策坐在一旁,本来就心烦意燥。

家里破产,所有的压力都扛在他的肩上,既要扛着全家的生存压力,还要面对妻子的背叛。

就连妹妹也不省心,时不时的提醒他遭遇妻子的背叛,将最难堪的一面撕扯开。

此刻,韩策宁愿相信梁君竹的话。

她只是被人骗了,而不是色令智昏。

韩欣欣见韩策一直沉默没有说话,气的直跳脚:“哥,你倒是说话啊。她打你妹妹,你都不帮着我。你是不是信了她的话,她都是骗你的,你别信她的鬼话。”

“欣欣,我已经很累了,你能不能消停一会。”韩策冷冰冰的说道:“我不相信她的话,婚也是肯定要离。你以后说话也注意点,别口不择言。”

可就算离婚了,也不能改变韩家窘迫的现状,最多是出了一口恶气。

但,这就是韩欣欣要求的结果。

有了哥哥的这句承诺,韩欣欣总算是安定下来,像得了胜利一般,冲着梁君竹耀武扬威:“梁君竹,你就等着被扫地出门吧。哼。”

梁君竹倒真是苦恼极了,可能真的要被扫地出门。

早知道这样,那几千块钱就不交给韩德军,自己留着做点小买卖多好。

不知何时,江小芹站在房门口,看着这一对即将形同陌路的夫妻,消瘦的身体伴随着拉长的影子,落寞无助。

她轻启声:“阿策,竹子,你们进来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们说。”

两人进了房间,江小芹披着外套坐到床边,手里拿着一个手绢包裹的东西,无力的垂着脑袋,黯然伤神。

韩德军坐在椅子上抽烟,一口接着一口,身边被白色的烟雾缭绕。

韩策从未见过这样的父母,他知道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15章 陈年往事

夏夜里燥热的风,从窄小的窗口吹进来,白色的烟雾被吹散,鼻尖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烟味。

韩德军将烟头捻灭,看着江小芹,张了张口,“小芹,还是你说吧。”

江小芹看着丈夫,轻轻的点了点头,招手让梁君竹过去:“竹子,你坐到我身边来。”

这种骤然紧张的气氛很微妙,梁君竹无所适从,坐到江小芹身边。

“竹子,这个给你。”

江小芹把手里手绢包裹的东西塞到梁君竹手里。

“这是什么?”

梁君竹将手绢揭开,里面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打开铁盒子,里面有一张照片,是一对年轻男女依偎在一起,看起来像是结婚照。

但,梁君竹不认识他们。

她拿着照片,“妈,照片上的人是谁?”

“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

江小芹的声音很低,但足够让屋子里的人听见。

韩德军哀叹一声,垂着脑袋,似乎不敢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而韩策和梁君竹皆是一惊,有些无措的看着江小芹。

“妈,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竹子亲生父母的照片,她不是……”

韩策瞥了一眼梁君竹,将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他以为,梁君竹只是从马戏团买回来的童养媳,自然是不可能知道亲生父母。

梁君竹低着头,摆弄手里的铁皮盒子,“妈,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按理说,被韩家呵护着长大的小女孩,不对养父母感恩戴德,却惦记着亲生父母,甚至为了寻找亲生父母,听信小人谗言,毁了整个韩家。

这是让人唾弃的事情。

很不齿。

但江小芹和韩德军却不这么觉得。

刚才,他们将梁君竹和韩欣欣的争吵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们从没有想过,梁君竹会为了寻找亲生父母,而做出背叛韩家的事情。

可她本也没错。

养父母再好,终究不是亲生的。

有谁不想见一见亲生父母呢。

既然执意要走,那强留也是徒劳无功。

韩德军跟江小芹商量了一下,决定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梁君竹。

江小芹拢了拢衣服,“是,都听见了,你要找你的亲生父母,我跟你爸爸不拦着,我们知道一些,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但你要有心理准备。”

梁君竹本来也只是话赶话说到那里,但是寻找亲生父母,真的是君竹一直渴望完成的事情。

既然,韩家长辈知道这些事情,梁君竹愿意替死去的君竹找回亲生父母,完成她最后的执念。

她很认真的点点头,“嗯,我能接受,我都能接受。”

“你的母亲叫季向琴,跟你爸爸当年是江坝上的同事……”江小芹怕梁君竹误会,特意指了指韩德军,“是你这个爸爸,你韩爸爸是守卫兵,她是护士。那一年,江坝上调来一位年轻的军官。你妈妈生的漂亮,又会弹琴、跳舞,特别招人喜欢,那位年轻军官也在追你妈妈,他们很快就走到一起,没多久就结婚了,然后就有了你……”

说到这里,一直沉默不语的韩德军突然叹口气,沉沉叹了句:“孽缘,都是孽缘啊。”

江小芹看了眼丈夫,继续说道:“可是等你出生之后,我们才知道,那个年轻军官在北安市有家室,北安市的家人寻来,要求组织上处理你妈妈。那个年代的女人过的很苦,尤其是像她那样,生了别人丈夫的孩子,基本上没有活路。她给你韩爸爸留了遗书,将全部的积蓄都给了你韩爸爸,将你托付给他,希望能将你抚养成人。”

梁君竹听到这里,却觉得不对劲了。

在原主君竹的印象中,她是被韩家从马戏团买来的童养媳,怎么又变成临终托孤。

她听的懵懵懂懂。

江小芹还在继续说着:“可是我们犯了个天大的错,把你弄丢了,我们找了很久才把你找回来。那时候,你生了大病,也不记得我们了。我跟你爸商量,要养你一辈子,等我们老了,就让阿策继续照顾你,所以才会说你是买来的童养媳,以后是要给阿策做媳妇。”

江小芹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我们是真的没有想到,你那么想找回亲生父母。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们说,只要你提了,我们知道的肯定都会说。你怎么能听信李志斌的鬼话。”

“算了,那也是我识人不明,招了个祸害在公司。”

韩德军不想责备梁君竹,只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梁君竹听着有所动容,觉得这养父母真的是比亲生父母还要好。

可惜,真正的君竹并不知道感激,三言两语就被哄骗,一心向往大城市的繁华,要跟着李志斌去大城市享福。

梁君竹提起亲生父母只是权宜之计,到如今反倒宽慰养父母的心。

至少,比起跟情人偷情致使公司破产,全家落难,寻找亲生父母倒算得上名正言顺的理由。

梁君竹也跟着哭了起来,扑倒在江小芹怀里,“妈,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们。我知道你们对我很好,所以才不敢告诉你们,我想找回亲手给你父母,我怕伤了你们的心,我不敢面对你们。”

“孩子,你错了,我们是你的爸爸妈妈,没有什么不敢面对。”江小芹拍着梁君竹的后背,安慰道:“你爸爸创业的资金,是你妈妈当年留下的积蓄。我们韩家享了十几年福,到现在一无所有,也算是有始有终了。把你养大成人,我们也算没有辜负你妈妈的嘱托。你要找回亲生父母,你就去吧。”

江小芹哭了,想到亲手养大的闺女就要这么离开自己,心痛的难受。

韩德军的眼眶也是红红的,拿出一支烟点上,一下接一下的抽着,吐出嘴里的烟圈,缓缓的说道:“竹子,你就非要找回亲生父母吗?你母亲已经不在了,你父亲从没管过你。他后来调回北安市,现在应该是个高级军官了。当年,他们就容不下你,哪怕是过了十八年,他们也不会接受你。留在韩家,跟阿策好好过日子,不比去受人白眼强。”

第16章 放她走

现在的局面,就像池塘里扔进一块小石头,惊起池面的波澜。

梁君竹犹豫不决。

她对寻找亲生父母并没有多大的欲望。

哪怕是原主君竹,也是爱情高于亲生父母。

但有一点,梁君竹很清楚,她要努力生活的更好。

就算离开韩家,就算没有亲生父母,她也要生活的很好,不枉她来这重活一世。

在她看来,留在韩家才是更好的生活方式。

梁君竹面对韩德军,跟他保证道:“爸,我知道错了,不找亲生父母了。我就待在你们身边,不走了。我赔的钱,我再给挣回来,我一定好好孝顺你们,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韩德军欣喜,舍不得养大的孩子离开,“你们看,竹子知道懂事了,还说要孝顺我们。”

韩策的眼神很冷,看了眼梁君竹,见她表情天真严肃,竟不知她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度。

但不论真假,有一点是不会变的。

他是肯定要离婚。

既然如此,那不如断的更干净利索一下。

“我不同意。”韩策轻轻吐出这句话,让全家人的表情都为之一变,“我们肯定是要离婚,离婚之后你就没有立场留在韩家。你说你跟李志斌有牵扯,是为了寻找亲生父母,现在既然有了亲生父母的线索,我支持你去寻找亲生父母。”

韩德军一听,立刻冷声呵斥,“阿策,就算你跟竹子离婚了,那她也是我们的女儿,你凭啥不让人留在韩家。”

江小芹拉了拉丈夫的手,无力的心碎,在脸上拂过,不舍却又决断,道:“去吧,去找你的亲生父亲吧。过几天,阿策就要回部队,你跟他一起走吧。”

“小芹,你怎么……”韩德军看着妻子是心意已决,只是无奈的叹息:“不管怎么说,竹子也是我们亲手养大的孩子,你就这么舍得让她走?”

“有什么不舍得?”江小芹的眼眶红红,忍着哭腔,说道:“姑娘大了,我们也老了,管不住了,是时候放她走了。她有她自己的梦想,想要找回亲生父亲。我们……”

“我们应该支持她才对。”江小芹的声音哽咽起来:“好了,就这么定了,过几天阿策走的时候,带着竹子一起回部队。阿策,你要答应我,在竹子没找到亲生父亲之前,你不能跟她离婚。就算离婚了,你也要把她当亲妹妹,好好照顾她,绝对不能不管她。”

江小芹一股脑将要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然后就掩面哭了。

养了十八年的女儿,突然就要走了。

这怎么能叫人不难过。

可又能有什么办法。

韩家落魄了,一家子蜗居在这个租来的小破房子里,再也回不到以前风光的生活了。

他们可以挨着困苦的日子艰难的过着,但是梁君竹不行。

她的亲生父亲是北安市的高级军官,只要父女相认,她就能过上好日子,去见识外面更广阔的的新世界,总比窝在这个小房子里,平庸的过上一辈子好。

韩德军也是忍了很久,才明白妻子的心意。

在他心里,他格外珍惜这个不是亲生的女儿,小心翼翼的呵护她长大,希望能给她最好的生活。

但眼下,韩家落难,能给的只剩下生活的龌蹉。

也许,是时候,将她送到亲生父亲身边。

“爸,妈,你们真的决定了?”

沉默半晌,韩策才缓缓开口,问道。

“定了,定了……”韩德军叹口气:“就按你妈说的做,也只能这样了。”

韩策并不蠢笨,自然猜到父母的用意。

他虽然憎恶梁君竹,但是刚才听了父母一番话,那种憎恶的感觉消减不少,反而觉得梁君竹也是个可怜人。

要说,韩策对梁君竹一点感情都没有,那都是骗人的。

从梁君竹被带回来,他的父母告诉他,这是韩家的童养媳,以后是要给他做媳妇。

他努力适应这样的关系,从小到大都带着这个小媳妇,对她好,事无巨细的关心。

父母决定安排他们结婚,韩策常常暗中窃喜。

只不过,所有的欢喜,在父母通知家里破产的那一瞬间,被撕扯的支离破碎。

他不能接受妻子的背叛,更不能接受因为妻子背叛,而导致父母沦落到窘迫的生活。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妹妹的。”

从此以后,梁君竹只能是他妹妹了。

韩策逼着自己按捺住所有的非分之想,绝对不再对梁君竹抱有幻想。

她的亲生父亲是北安市高级军官,也许就是他的某个首长。

到时候,梁君竹就再也不是他能高攀的对象。

是时候,回归兄妹本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韩策的假期结束,就要回部队报道。

这一次,不是孤身一人回去,而是要带着梁君竹一起回部队。

在他们部队,是可以申请家眷随军。

一大早,江小芹就开始忙忙碌碌,给准备了好些吃的东西,就是担心梁君竹第一次出远门,不适应路上的饮食。

等东西准备好,又开始絮絮叨叨,担心梁君竹将来过不好,又怕她被人欺负。

一会又觉得,出门在外不能太软弱,就应该硬气点,如果被欺负了,那就找她哥再欺负回来。

又怕韩策对梁君竹不好,耳提面命的叮嘱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

如果让妹妹受委屈了,就唯他是问。

韩策被唠叨的有点烦了,“好了,妈,你就别说了,你的话我都记住了,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

“对啊,妈,你跟我哥说那么多没用,你得叮嘱梁君竹,千万别给我哥捅娄子。他们是去部队,如果在部队出了幺蛾子,那倒霉的就不只是梁君竹,肯定还会连累我哥。我真担心,她会影响我哥的前途。”

哪怕梁君竹就要离家,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回来,韩欣欣都不放过讽刺她的机会。

“欣欣,你什么时候能懂事点。”

韩德军大声呵斥,江小芹见状,就将韩欣欣拉走了。

“竹子,欣欣还是个孩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也没有坏心眼,就是直心肠,以后她会理解你的。”

第17章 离开

梁君竹知道韩欣欣是不会轻易原谅她。

当然,韩欣欣不原谅她,本也无可厚非。

那些糟心的事情不是她做的,她却顶了君竹的身份,代替那个死去的女孩子活下去,就要承担她身后留下的一地龌蹉的事情。

在面对即将分开的老父亲,梁君竹还是很懂事的宽慰父亲,“爸,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不会生欣欣的气,我会就像我很小的时候犯了错,你也不会生气一样。”

“是,是,就知道竹子最懂事了,都知道反过来安慰爸爸了。”

韩德军的视线突然模糊,转身抹了抹眼角的泪。

那一转身的动作,被韩策看在眼里,心中有所触动。

他也觉得,梁君竹懂事了。

只可惜,懂事的太晚了。

可,也许,如果不是韩家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梁君竹也根本不会懂事。

“好了,好了,都要走了,就不说那些伤感情的话。”韩德军缓解好情绪,将兜里的钱拿出来,塞到梁君竹手里,“竹子,这是你自己挣的钱,装好了,到了大城市哪哪都要用钱,千万别委屈自己。爸没本事,就拿你的钱做人情好了,你可别笑话爸爸。”

梁君竹看着掌心躺的那些钱,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即就将钱塞回到韩德军手里,韩德军又反塞给梁君竹。

“爸,我不要,你自己留着。我给自己留了钱,够花了。你跟妈妈在家里生活,还有欣欣上学,都是要用钱的。这些钱虽然不多,但能顶一阵。”梁君竹疏导:“爸,你放心,等我去了北安市,我就找份工作,挣了钱就给你们寄回来。我犯的错,我会弥补的。”

“说的什么傻话,我跟你妈哪能要你养家,那不显得我们太废物。”

韩德军将钱塞到梁君竹手里,用他宽大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包住,“穷家富路,都带着吧。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爸还没老呢,还能挣钱。”

“那……谢谢爸。”梁君竹知道再推攘下去,韩德军也不接这份钱,便佯装收下:“爸,我要走了,你再抱抱我吧。”

“……哎……”

韩德军愣了一下,还是张开双臂,将从小养大的女儿圈禁在怀里。

他想,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拥抱了。

趁着拥抱的间隙,梁君竹将钱塞进韩德军的外衣口袋,“爸,我们要走了。再不走,就要赶不上火车了。”

韩策一个人提着两个人的行李在前面赶路,韩德军提着吃的东西在后面跟着,梁君竹背着碎花挎包跟在两人身边。

很快,公交车就到了。

韩德军帮着把行李拿到公交车上,再三叮嘱,让他们路上小心。

公交车门关上,梁君竹选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转身冲着车后的父亲挥手告别。

韩德军也挥手跟梁君竹告别,看着车子渐行渐远。

一转身,一摸兜,却发现给了梁君竹的钱又回到他的兜里。

抓住钱,疯狂的追赶车子。

那佝偻的身体,慢悠悠却提不上速的步子,跟不上渐行渐远的车子,还在努力坚持着。

梁君竹见状,将头伸出窗外,大喊道:“爸,你别追了,那些钱是留给你跟妈生活的,你们要好好的,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碎碎的话迎着风传到韩德军的耳朵里,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手心里的钱,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那一幕被韩策看在眼里,心隐隐作痛。

那是他从小最敬爱的父亲,从高高大大如一座山的依靠,突然变成了身体羸弱的老人。

一场巨大的变故,改变了所有人。

不只是韩德军,还有梁君竹。

“你要是早点懂事多好。”

韩策呢喃着说道。

“你说什么?”

梁君竹没太听清。

“没说什么,老实坐你的车。”

韩策板着脸,说道。

从韩家到火车站的距离不算近,十站地,晃晃悠悠的总算是到了。

“竹子,下车了。紧紧跟着我,别走丢了。”

韩策提着行李,不忘提醒梁君竹,生怕从没出过远门的妹妹,在人流嘈杂的火车站走丢了。

“哥,你把行李分我一半,我可以那些轻的东西。”

梁君竹伸手去拿行李,想帮韩策分担一下,却被韩策侧身躲过了,摇头道:“不用你操心,我拿得动。”

两个人到的很及时,已经开始检票,便排在检票的队伍后面,等待检票。

检完票之后,两人上了火车,找到自己对应的位置。

将行李放好之后,韩策就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头侧向窗外,看着外面的风景,基本上不搭理梁君竹。

梁君竹本来想坐靠窗的位置,可位置被韩策提前占了,只能坐着靠向走道的那个位置。

火车开动之后,梁君竹就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偶尔视线飘移,会落到韩策的脸上。

韩策将头靠在背上,正闭目养神,紧闭的眸子有着长长的睫毛,很厚很密。

睫毛下方是坚挺的鼻子,皮肤偏黑,五官却很端正,是少年老成的坚毅,又藏着一抹少年的俊俏。

“睡着的时候温柔多了,应该本来就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梁君竹暗暗想着,突然被这可怕的想法吓到了。

怎么会冒出这么疯狂的想法。

梁君竹赶紧敲敲脑壳子,想把这荒唐的想法赶出脑袋,可总是忍不住去看向韩策。

“不行,我得去冷静一下。”

梁君竹想去趟洗手间,刚起身,就听见韩策喊道:“竹子,去哪?”

“不去哪,去洗手间。”

梁君竹好像心虚似的,语气很不友善,以此来掩盖内心那点扰乱心扉的荒谬。

“嗯。”

韩策也跟着起身。

“你要干嘛,跟我去洗手间?”

梁君竹看出韩策的用意,觉得这大男人也太夸张了,在火车上还要寸步不离的跟着。

不过,心里却很温暖。

前世,她都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将自己伪装成果断的女强人,到了三十岁还是单身一个人。

甚至还没品尝过恋爱的美好,就莫名其妙的死了,然后就来到这个地方。

第18章 担心

一贯独立的人突然身边出现一个守护者,那么贴心的护着她,梁君竹感觉很温暖,很感动。

但,她还是委婉拒绝了韩策的好意。

“你别那么夸张,还跟着我去洗手间,就不怕别人把你当流氓抓起来。洗手间又不远,就在火车上,你不用这么担心我。”

“嗯……”

韩策闷哼一声,目光流转,扫了车厢一圈,看都是些普通乘客,才放心让梁君竹独自一个人去。

梁君竹问了乘务员,知道洗手间在另外一节车厢,需要从这节车厢穿过去。

去完洗手间,梁君竹沿着原路返回,突然被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一下,身体踉跄,好不容易才站稳。

只不过,她感觉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旁边男人的脚下有一个黑色麻袋,口没收拢,露出里面的青铜瓷器。

晃眼一过,看的不太真切。

梁君竹觉得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又定睛瞧了一眼,确实是青铜器,看成色和纹路制式应该是西周时代的产品。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拿那些青铜器,还没触碰到,黑色麻袋就被人收走了。

刚一抬头,就对上座位上那男人冷厉的目光,凶中带煞,看着不是善类。

梁君竹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啊,我刚才被人撞到,差点不小心摔倒,碰到你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弄坏?”

西周时期的青铜器可都是罕见的宝贝,现有的青铜器要么是在博物馆里展览,要么就是在还未开掘的古墓里,怎么都不可能出现在火车上。

他们是盗墓贼。

这是梁君竹最基本的判断。

梁君竹前世是开典当行,对古董行业不说了如指掌,那也是略知一二。

在九十年代,国家对珍贵文物的保护很不到位,虽然出台了一系列的法规政策,但是执行不严,加上出现了很多监守自盗的内贼。

他们为了私利,将国家瑰宝走私到国外,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靠在过道坐的那个男人用脚将黑色麻袋往座位里面踢了踢,恶狠狠的等着梁君竹,“没你的事,赶紧走。”

“对不起。”

梁君竹再次道歉,随后回到座位上,一直都坐立难安,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些流失的宝贵文物。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韩策。

“哥,你说这附近是不是应该有座大型古墓?至少,得是商周时期的墓,里面可能会出土大量的青铜器,现在青铜器特别值钱。”

梁君竹说道。

“再值钱,那都是国家文物,也不是你能肖想的东西。”

韩策的态度很生硬,态度也是冷冰冰。

除了关心梁君竹的生命安全,其他时候,他对她都很冷漠。

“那如果有人偷盗国家文物去贩卖,应该怎么办?我听说,现在国外的人很喜欢我们古代的宝贝,市场上买不到,都去走私。据说现在已经形成一条成熟的产业链,有一批盗宝团伙专门盗卖国家文物。”

梁君竹的态度既天真又严肃,看似无意中说出来的话,却经过仔细斟酌,能让韩策听得进去,放在心里。

“抓。”

简明扼要的一个字表明了韩策的态度。

这也是梁君竹想要的态度,立刻抓住韩策的胳膊,假装小夫妻间的亲密,靠近他耳边说道:“哥,在隔壁车厢坐在中间位置的有个男人,带着草帽,搭汗巾,穿天蓝色外套,脚下藏着一个黑色的麻袋,那麻袋里面装的全都是西周时期的青铜器。据我所知,已经挖掘出土的青铜器现在都放在国家博物馆,根本不可能外借。而且也有律法严厉禁止私下采挖古墓,所以我猜,那个人的青铜器肯定是盗挖周围的古墓,准备走私到国外贩卖。他是在破坏、盗卖国家文物。”

“你确定?”

韩策一低头,就对上梁君竹的眸子,那眸子纯净如水,又高深莫测,脸一红,就挪过去去。

“当然确定。”梁君竹十分笃定:“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不小心踢了一脚,那人的眼神都快把我给吃了,肯定心里有鬼。”

“你先坐好,我去看看。”

韩策倒不是不相信梁君竹的说法,只是谨慎的个性,让他必须亲眼看到,这才能放心。

他假装去洗手间,目光微瞥,寻找梁君竹所说的那个穿天蓝色外套的男人。

果然,在中间的座位上找到梁君竹所说的那个人。

他正举着酒杯,跟对面的男人碰杯,在他们眼前的小桌上放了花生米、猪头肉等下酒菜,在桌角还放了一杯白酒,已经去了一半。

看起来,这对面而坐的两个人应该是一起的,也许就是同伙。

韩策故意放缓步子,目光下移,在桌子底下发现一个黑色的麻袋,鼓鼓囊囊,被其中一个男人踩在脚下。

那人裤腿边也有一块凸起的地方,看形状应该一柄十八公分左右的短刀,刀柄在下。

这两人带了刀。

原本韩策还不确定黑色麻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但现在已经可以证实,就是如梁君竹所说的那样。

这两人是偷盗国宝的贼。

韩策收回目光,心无旁骛的胸两人身边走过,从洗手间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座位。

他没有立刻坐下,而是侧身对着梁君竹,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小声说道:“不止一个人,还有他对面的男人也是他同伙,两个人都带了刀,是危险分子。我勉强能对付,但是火车上这么多人,容易出现意外。我去找乘务警协助,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韩策去找乘务警帮忙,梁君竹就坐在那里,从她的位置望过去,也只能看到隔壁车厢,却看不到偷盗国宝的那两个人。

梁君竹干脆起身,跟靠近隔壁车厢的人换了位置,方便监视那两个偷盗贼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那两人突然起身,将桌下的麻袋抽出来,抗在肩膀上,看起来是要离开。

而此时,韩策去找乘务警,还没有回来。

眼看着他们就要逃之夭夭,梁君竹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第19章 暴露

梁君竹想了个办法。

一个能拖住那两个盗宝贼的权宜之计。

她突然站了起来,冲到隔壁车厢,挨个查看乘客的脸,似乎在找什么人。

她一边找,一边问道:“你看没看见刚才撞我的那个人,她偷走了我的钱包,把我的钱都偷走了。”

这传递出一个信号:火车上出现了小偷。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第一反应是先查看自己的重要物品,有没有被盗走。

再然后,就有人反应过来:“火车上有小偷,所有人都别动,我去找乘务长过来。”

背着麻袋的那两人见情况不妙,迈开步子,想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梁君竹见他们要走,赶紧冲过去,拦住他们,挡在他们面前奶奶:“这位乘客,火车上出现了小偷,为了避嫌,你们还是等等再走吧。”

穿天蓝色外套的男子转身,见是刚才踢了他们宝贝的女孩子,不由得紧张起来,给身边的哥哥递了个警惕的眼神。

他叫江小成,哥哥叫江大成。

江大成让他退到一旁,从兜里拿了一支烟递点上,猛地抽了一口,然后将眼圈吐在梁君竹脸上,嬉皮要脸的说道:“小姑娘,哥哥们着急下车,还请你行行好,不要挡着我们的路,我们着急赶路。”

梁君竹不为所动,假意与之周旋:“距离下一个车站还有一个小时呢,离你们下车还早着呢,不耽误你们的时间。请你们回到座位上坐好,等到乘务长过来,抓到那个偷我钱包的贼,自然让你们下车。”

想要捉贼,肯定要拿赃。

在车厢里翻来倒去的找赃物,那么,他们麻袋里装的东西也就暴露了。

江大成面露凶相,一脸的不耐烦:“小姑娘,你丢了钱包,跟我们兄弟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偷的,你凭什么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走。我劝你识相点,赶紧滚开,别挡着老子的道。”

梁君竹也不甘示弱:“别哄我了,这附近没有站点,你们怎么下车。我都说了,等乘务长过来帮我抓小偷,肯定不耽误你们下车,你着急离开是要做什么。不会是心虚吧?”

这一声故意试探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吸引了其他乘客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这两兄弟身上。

目光中带着怀疑,有的还在窃窃私语,甚至有的已经笃定,这哥俩就是偷东西的贼,才会火急火燎的想要离开,就是怕被抓住。

江小成赶忙解释:“我们没偷东西,你少栽赃我们哥俩。”

姜大成感觉到那份不善的气氛,越发不安,情绪也变得暴躁起来,“我警告你,你在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滚开。”

“我偏不让,我看你们就是心虚。”梁君竹半点都不妥协,又不想撕裂面子,“我就站在这里,等乘务长过来。我也不是怀疑你们,我只是丢了几百块钱,想要找回来而已。只要抓到偷我钱包的贼,我立马给你们道歉。”

等到乘务长过来搜东西,那一切就都晚了。

姜大成眼瞅着说不通,便决定来硬的。

他给弟弟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把抓住梁君竹的胳膊,把她往旁边一推,重重的摔在地上。

江小成趁机就背着麻袋准备开溜。

梁君竹见状,往前伸出脚,绊了江小成一下。

江小成没注意,也跟着摔到在地上,同时肩上的麻袋也摔到地上。

麻袋裂了一个口子,露出里面的青铜器。

梁君竹的眼睛放光,证明她果然没看错,就是青铜器。

他们就是盗国宝的贼。

其他乘客好奇,纷纷过来围观,指指点点:“这都是什么东西?好像以前从没见过。”

即使是有见过的乘客,也不敢轻易断定这就是青铜器。

未必就是真的古董,也可能是仿制品。

但谁知道呢。

姜大成惊觉不妙,感觉将麻袋捡起来,扛到后背上,又扶起弟弟,“走,快走。”

东西已经暴露了,必须在乘务长赶来之前离开,不然他们可是要吃牢饭的。

“别走,你们就是小偷。”梁君竹紧紧抱住姜大成的腿,大喊道:“抓小偷,快点拽小偷啊。”

其他乘客都没反应过来,还没找到钱包,怎么就能确定他们是偷钱包的贼呢。

“滚开,臭女表子。”

姜大成狠狠踢了梁君竹一脚,刚好踢在手腕的地方,疼的直接脱手了,眼泪哇哇的就掉了下来。

这时,梁君竹只恨自己力量太弱,根本挡不住这对兄弟。

她想到了绵绵,那只躲在灵镯空间里的猴子。

想到了他曾经说过的力量过度。

“绵绵,快,你把你强大的力量分给我一点,我要拦住这两个盗宝贼。”

绵绵在灵镯空间很不安分,蹦来蹦去。

他说道:“我也想帮你,可是我无能为力啊。那点灵力勉强保证我能清醒,根本没办法完成力量过度。我帮不了你,你还是放弃吧,别把自己搞死了。”

嗯,梁君竹要是死了,他也完蛋了。

绵绵无比珍惜,他能清醒的机会。

“不行,我不能看着国家宝物流失,我一定要阻止他们。”

眼看着,江氏兄弟就要离去。

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填满了整个胸腔,梁君竹站了起来,奋不顾身,直接扑上去,死死抱住姜大成的胳膊,“你们休想走,你们的麻袋里装的是西周时期的青铜器,是国家珍贵的文物宝藏。你们贩卖国家宝物,是要入刑判罪,你们就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姜大成就觉得这女人不是个善茬,果然就将他们的事情暴露出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他弯腰拿了绑在腿上的刀,对着梁君竹的胳膊就扎了下去。

梁君竹顿时就吓坏了,正纠结于放手还是不放手的挣扎当中,突然整个身体腾空,人也转了个方向。

再回头看时,就见韩策一手托着梁君竹的腰,另外一只手直接握住了短刀,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口流了下来。

“哥……”

梁君竹吓的尖叫起来。

四周人群也跟着躁动起来。

第20章 了不起的事情

火车上人很多,一旦躁动,容易造成踩踏事故。

容不得韩策多做考虑,忍着剧痛将短刀夺了过来,反手一划,割开了姜大成的手腕,然后飞起一脚,将姜大成踹飞,撞到身后的弟弟身上。

“大哥,怎么办?咱们暴露了,会不会坐牢啊。”

江小成是个没主见的人,向来都听哥哥的意思。

“还能怎么办,跟他拼了,能跑一个是一个。我一会先拖住他,你带着东西赶紧下火车。”

姜大成不是第一次倒卖古董,这种事情早就在预料之中。

碰上了,那就纯属运气不好。

既然运气不好,那就只能赌命了。

“想跑?你们没有逃跑的机会,乖乖认罪吧。”

韩策才不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他是个军人,常年的训练让他拥有很健康的体魄,对付两个盗墓贼根本就不在话下。

姜大成取了弟弟腿上绑的短刀,半曲着身体,像发了疯似朝着韩策的方向砍去。

韩策也当然不让,身形一转,轻松避开锋利的刀刃,用手肘击中姜大成的后颈,将他打趴在地,动弹不得。

被按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姜大成,在用力挣扎的时候,不忘提醒弟弟赶紧带着赃物逃跑。

按照他原先的计划,先去跟买方约定好的地点,将货物出手,大挣一笔,然后休息一段时间,再干下一票。

现在,计划出了变故,那就只能换个方式。

由他弟弟去跟买方交易,然后用挣的钱再把他捞出去。

当然,如果不用花钱,他中途就能越狱逃跑,是最理想不过的结果。

如果换做他弟弟那个呆头脑子,肯定不知道逃跑,还可能会禁不住严刑拷打的审问,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全盘托出。

他们兄弟栽了不要紧,绝对不能将买主供出来,那等于自绝后路。

所以,眼下,姜大成只能选择保住弟弟。

姜大成冲着弟弟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

“你别跑,快拦住他们。”

梁君竹刚才真的吓坏了,听到江小成要逃跑,陡然就缓过神来,赶紧喊着让车厢里的乘客帮忙拦住。

可是,其他的乘客见了血,都受了惊吓,被乘务警安抚着蹲在座位上,谁也不敢动。

梁君竹只好自己去拦江小成。

虽然,她明知道有危险,但还是不想让国家文物流失。

就算有生命危险,也要冒险一试。

她跑过去,一把抓住江小成后背的黑色麻袋,“你偷了国家文物,休想逃跑。”

江小成转身就踹了梁君竹一脚,恶狠狠的咒骂道:“滚开,别挡老子的道。”

梁君竹被踹倒在地,重重的一脚,刚好踢中膝盖,剧烈的疼痛,让她差点晕厥过去。

就这样还是牢牢抓住黑色麻袋,死都不肯松手。

那眼神,有一股视死如归的坚毅。

就在这时,韩策解决了姜大成,一转身,看见自家妹子都被人踹到地上,怒火中烧,冲过来,一个反手将江小成制伏,用力一扭,直接将他的胳膊拧脱臼了,借着雨点般的拳头落到他身上,打的江小成嗷嗷直叫。

梁君竹见江小成已经被制伏,黑色麻袋里的青铜器也还在,这才将韩策叫住:“哥,不能打了,别闹出人命。”

韩策下手太狠了,江小成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脸上全都是血水。

不知道是打的吐血,还是韩策受伤流的血。

看着很恐怖。

梁君竹怕他丧失理智,把人打死了,断了他以后的前程。

就在这时,乘务长也跟着拉劝:“这位同志,人已经制住了,不能再打了。你的手受伤了,赶紧先让我们的卫生员给你包扎一下。”

梁君竹这才想起韩策的手被刀割伤了,爬到韩策跟前,轻轻的拿起他的手,整个掌面已经血肉模糊,血肉之中还能清晰看见那个道口,依稀可见里面的白肉。

她突然就哭了,眼泪唰唰的往下掉:“哥,你没事吧?手要是废了怎么办?”

他是个军人啊,废了一只手,等于半个残废,可能就没办法在部队待下去了吧。

这都是因为她。

“你哭什么?一点小伤而已,包扎一下就没事了,闲的瞎操心。”

韩策对梁君竹的态度冷淡,又有点讽刺,但是看到她哭了,还是忍不住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是吓哭了?没多大事,这种小伤在所难免。你做的不错,回头给你记一功。”

梁君竹被韩策逗笑了,赌气似的将他的手从肩上挪开,“谁吓哭了,我只是……”

只是被感动了。

前世,她孤身一人活到三十岁,从没谈过恋爱,从没尝试过依靠别人的温暖。

就连到死,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死去。

到了这辈子,突然有个人关心她,两次将她从最危险的境地解救出来。

原来,依靠别人也是可以有小小的幸福。

“只是什么?”

韩策低头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高兴,感觉自己做了件挺了不起的事情。往小了说,抓了两个盗墓贼,这叫铲奸除恶。往大了说,我这是在保护国家重要文物,防止国家瑰宝流失海外。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很伟大?”

梁君竹说道。

韩策森然的眼神落在梁君竹身上,“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觉悟?”

这可不是他认识的梁君竹。

以前的梁君竹刁蛮骄纵,除了无事生非,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喝玩乐,脑子里装不下别的东西。

可现在,居然充满了社会责任感,知道要保护国家文物。

梁君竹愣了几秒,然后才一本正经的说道:“从一只脚迈进鬼门关开始,然后大彻大悟,痛改前非。”

“……”

韩策没有说话,只是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倒宁愿梁君竹说的这些都是实话。

经过韩家变故,梁君竹是真的懂事了。

很快,列车上的卫生院过来,给韩策的手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止住血。

韩策的手伤的很严重,卫生员建议道:“这个伤口太深了,必须给去大医院消炎重新包扎。”

第21章 福气

火车在下一个站点停靠,早早就有警察在那里等着,还特意准备了救护车。

韩策再去找乘务长的时候顺便报了警,将列车上的情况告诉他们,请他们在下一个站点派人接应。

公安局长亲自来迎接,一见到韩策就亲切的迎过去,握住他的手,“你就是韩策同志吧,万分感谢。多亏了有你,帮助我们破获了一起古墓盗窃大案。”

这时,梁君竹和韩策才知道,这个地方在古代一位王爷的陵寝,还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假陵来掩人耳目,每个墓里都藏了不少的宝贝。

自从几年前这附近发生一次地震,将古代陵寝的入口给震了出来,省里立刻派专家过来进行保护性挖掘,挖掘出来的古董,引起巨大的社会轰动。

从那以后,这片地区就被盗墓贼盯上了,经常发生陵墓盗窃的事情,接二连三,防不胜防。

这对江氏兄弟是惯犯,专门盗挖古墓,然后走私到海外。

公安早就盯上他们,一直想将他们抓捕归案,避免更多的损失。

公安局长无限感慨:“这对兄弟实在太狡猾了,狡兔有三窟不说,他们的作案完全没有规律。当我们严阵以待,信心十足能把他们抓住的时候,他们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要有一点松懈,他们就会冒出来,再盗一次大墓,再接着逃之夭夭。周而复始,搞的我们也很狼狈。多亏遇上韩同志,帮我们解决一个大麻烦。”

这确实是个天大的功劳。

韩策不敢独享,谦虚的表示:“不敢当,只是举手之劳。路上碰见了,就不能不管。其实,也不全是我的功劳,主要是我家……”

他拉了拉身后的梁君竹,“我也不懂古董的东西,都是我家……妹子眼光独到,一眼看出那是青铜器,提醒我他们可能是盗墓贼,我这才赶紧通知你们。”

“那就多谢韩家妹子。”公安局长胖胖的脸笑的五官都挤到一起,看着梁君竹,“韩家妹子这么年轻,居然就能认出青铜器,真是好眼力。韩同志有福气,有个这么冰雪聪明的妹妹。”

“王局,太客气了。我家妹子年纪小,不禁夸。”

韩策用余光瞥了一眼梁君竹,那一脸淡定的沉着,竟看出一丝温柔的感觉。

“我可没有那么好的福气。”

韩策暗暗冷嘲了一下。

他把梁君竹当未婚妻,她却给了他所有的刁难和蛮不讲理。

他决定要好好守护这个妻子的时候,她又给了他这辈子最大的难堪。

到现在,他释然了,回归兄妹本分的时候,她又莫名变得很懂事,一身的毛刺褪去,变成既懂事又聪慧,还担了一身责任感的五好青年。

到底是缘分太浅。

梁君竹感觉到韩策在看她,一转头却发现韩策的目光已经转移到别处,莫名的有点失落,有点伤感的垂着头,看到韩策的手肿的特别厉害,包扎的纱布也被鲜血染红,顿时心疼起来:“哥,你的手都肿的像个馒头了,你也不知道疼的吗?”

“韩同志受伤了?快,赶紧去医院。”

王局刚才只顾着夸赞韩策,倒是忽略了他受伤的事情。

“不碍事,一个小刀口,已经包扎了。”

韩策不想给别人平添无端的麻烦。

“怎么会不碍事。”梁君竹扯着嗓子喊了起来,“那么深的刀口,都能看见骨头了,还说没事。你是个军人,要是手废了,你还怎么在军营待下去。”

王局一听韩策居然是军人,那更加不得了,不敢怠慢,催着他赶紧去医院。

就算韩策再三推辞,还是被王局用警车送到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给伤口重新消毒,然后将伤口缝合,前后花了不到一个小时。

伤口缝合之后,韩策就要离开。

尽管王局再三挽留,希望他们能留下来,接受他们的感谢,都被韩策一一谢绝,执意要带着梁君竹离开。

“既然你们执意要离开,那我就将你们送到火车站,算是表达我的心意。”

王局亲自开车将两人送到火车站,又陪着到深夜,将他们两个人送到火车站,看着火车开动才离开。

上了火车,梁君竹闷闷不乐的在前面走,韩策跟在后面。

这一次,她选择靠窗的位置坐下,没有搭理韩策。

她的脸对着窗户,点亮的车灯照亮她的眸子,眼神落寞,嘴角微微下撇,明显是不高兴了。

韩策盯着看了一会,挑眉道:“你不高兴?”

梁君竹哼哼道:“嗯。”

“为什么不高兴?”

韩策是真不知道,明明之前还是很高兴,很懂事,很善解人意的样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变脸了。

“你干嘛要深夜赶路,坐火车多累啊。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折磨死人。”

梁君竹一只手托腮,一只手在窗户上画着圈圈,不敢转过头去看韩策,生怕被她洞悉心底那一点点的小秘密。

韩策受伤了,医生说伤的很严重,已经见骨了,一定要小心养护,不然会有后遗症。

一双灵活的手,对一个正常人来说至关重要。

他怎么能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我……”韩策想说他不累,可是看梁君竹那一脸疲惫的样子,又将话头咽了下去,“是我没考虑周全,你先将就将就吧,等明天我们再下车,找个旅馆好好休息一下。”

“算了吧,都已经上火车了,别瞎折腾了。我们还是赶紧到北安市,先给你找个医院,给你的手换药,医生都叮嘱了,一天换一次药。反正我不是不会换药,你别指望我。”

梁君竹一不小心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韩策听了心里暖暖的,原来是在关心他,看来是误会她了。

原本韩策还以为梁君竹只是娇惯着长大,没出过远门,也没吃过苦头。

在之前的火车上又是被踹被打,现在还要连夜赶路,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有些抱怨也属正常。

只是,他没想到,梁君竹的抱怨,只是为了让他方便换药。

真是小人之心揣度她了。

第22章 兄弟

到北安市坐火车需要三天,这意味着他们三天都要在火车上度过。

尤其现在是深夜,正是困乏的时候。

梁君竹跟韩策说了一会话,就困的不行,哈欠连天。

韩策原本误会她,心里有些愧疚,便想着让她坐的舒服一点。

他小心的向梁君竹挪了一点,将肩膀靠近她,“你太累的话,可以在我的肩膀上靠着,这样能舒服一点……”

韩策好像怕梁君竹不愿意,又补充了一句:“至少比靠着硬邦邦的后座强。”

梁君竹侧头瞥了他一眼,下意识的抿嘴微微一笑,就知道韩策不会这么不解温情,然后就心安理得的靠在韩策肩上。

姿势有点奇怪,有点不太舒服,梁君竹又重新调整了一下,很快就进入梦乡。

三天时间,他们都是在火车上度过,蜷缩在窄小的空间里,过的既压抑又憋屈。

好不容易挨了三天,火车才到站。

一听到火车到站的消息,梁君竹就激动的蹦起来,伸个懒腰,感慨道:“哎呀,终于到站了。再不到站,我的腰都快散架了。”

刚感慨完,就对上韩策清冷的眸子,这才意识到韩策的手已经三天没有换药,心疼的厉害。

“哥,我们赶紧下车,赶紧去医院。已经耽误两天的时间了,不能再耽误了。”

梁君竹抓住韩策的胳膊,让他赶紧起来,跟着人群往外面走。

走出火车站,梁君竹就赶紧伸手拦车。

火车站人多,好不容易拦下的一辆车,就在他们准备上车的时候,就被人抢走了。

看着离去的出租车,梁君竹气的火冒三丈。

“你这个人讲不讲理啊,懂不懂先来后到。这北安市不是大城市的嘛,怎么这里的人这么没礼貌。”

韩策站在路边倒是淡定的很,可能是作为军人,被灌输的就是奉献和牺牲的精神,不过是一辆小小的出租车,自然是不放在心上。

“竹子,不要生气了,就让给他们吧,也许他们的事情比我们着急。”

韩策劝道,不想让梁君竹为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生气。

朝阳的晨光打在梁君竹身上,微眯着仰头看着韩策,“他们能有什么急事,又不是什么生老病死的大事。他们再急,也没有你的事情急。你的手都三天没有换药了,在不换药都该臭了。”

“别操心,你看,这不就有人来接我们了。”

韩策的目光落在马路边上停靠的一辆黑色军绿色吉普车上。

梁君竹顺着韩策的眼神望过去,只见从黑色的吉普车上走下来一个人,穿着军装,身材挺拔的向他们走过来。

大概是天生不同寻常的气质,让他在人群中显得格外耀眼,受到了极大的关注。

不过,他全都视而不见,表情淡定,目不转睛的向着韩策的方向走过去、

“这应该是韩策的战友吧?军人的气质就是不一样,不知道韩策穿上军装是什么样子。”

梁君竹已经开始幻想韩策穿上军装的样子。

“韩策。”

来的人叫顾世越,跟韩策是同一个部队的战友,曾经一起执行过危险的任务,一起死里逃生。

不说,过命的交情,但也绝对是好战友、好兄弟。

“世越,你是路过还是特意来接我?”

韩策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舒缓,有了微微的笑意。

“你说呢?当然是亲自来接你回去。”顾世越用拳头怼了一下韩策的胸口,“可以啊,兄弟,回家探亲一趟回来,反而成见义勇为的大英雄了,可喜可贺啊。”

“见义勇为的英雄?世越,你可别拿我打趣,我怎么不知道我成英雄了。”

韩策听的一头雾水,他这次回去也就处理一些家事,并没有救过谁,怎么就成英雄了。

“行了,兄弟面前就别谦虚了。你是不是帮助公安抓了一对盗窃古墓的盗宝贼,报纸上都登了。咱部队的人都知道了,政委也看到了,他说你保护国家重要文物有功,要等你回去要给你记功呢。好了,先不说了,赶紧回去吧。”

顾世越跟韩策交谈甚欢,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韩策看,甚至都没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个女孩子。

直到这个女孩子主动开口说话,才引起顾世越的注意。

梁君竹突然打岔,说道:“去哪?回你们部队吗?那不行,得先去医院,我哥手受伤了,很严重,医生给包扎了,叮嘱要一天换一次药,这都耽误两天了。”

“你谁啊?”顾世越投递了一个非常不屑的眼神,趾高气昂的问道:“哪个妹妹?大妹还是二妹?”

顾世越对韩策家的情况也是了解的,知道他有两个妹妹。

二妹是亲生妹妹,今年才十五岁。

大妹是童养媳,今年十八岁,刚结婚没多久。

看这姑娘的身高和长相,个头得有一米七,脸上的婴儿肥显得很稚嫩,但是披散在肩上的长发却透着一股别有的风情。

那应该就是大妹了。

也就是韩策的妻子。

也就是那个给韩策戴绿帽子,害韩家破产的狐狸精。

顾世越观察一番,很快就判断出梁君竹的身份,却还是故作姿态的明知故问。

梁君竹很不喜欢顾世越那种带着打量和探究的眼神,好像要把人肢解看穿一样。

再细想她的称呼是大妹和二妹,可见他是知道韩策的家庭情况。

那么,这声询问就显得意味深长。

等梁君竹想明白之后,主动挽起韩策的胳膊,同样以趾高气昂的姿态回应:“这是我老公,我是她媳妇。”

“呵,你还挺给你老公长脸。”

顾世越高低起伏的语调透着股阴阳怪气。

“还行吧,反正我老公很喜欢。”梁君竹故意将头倚在韩策的肩上,“他之前还夸我呢,要不是我认出那对兄弟麻袋里装的是青铜器,他还不知道那两个是盗墓贼。所以,他是个见义勇为的大英雄,他的功劳里也有我的一份。”

“韩策,你真是好福气。”

顾世越给了韩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表情可谓是一言难尽,只是替韩策觉得不值得。

第23章 一般见识

“有时间再跟你慢慢解释。”韩策只是浅浅应了一句,并不想在人群嘈杂的大街上谈论他家的私事:“先回部队再说吧,我的手伤不碍事,耽误一两天没事,又死不了人。”

“韩策,我看你是打算退伍转业,回老家抱着美娇娘种地。”

顾世越真不想数落自己的兄弟,不过还是难以自控的将对梁君竹的怒意,迁怒到了韩策身上。

那样不堪的妻子,没有离婚就算了,居然还把她带进部队,让她随军,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

梁君竹倒是不乐意了,有点失望,怎么会是这样的战友。

她抬头看了一眼韩策,见他无动于衷,好像对顾世越的调侃毫不在意,便忍不住开口:“你们真是战友吗?假的战友吧?我老公手受伤了,你不带他去医院,就只想着让他退伍回去种地。就算我老公退伍转业,那也不可能回去种地。”

哼,瞧不起谁呢。

“算了,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顾世越突然中断这场可能引起的战争,不想继续争论下去,拉着韩策就要上车,“走,我先送你去医院换药。”

韩策被顾世越推着往车里送,也没忘了身边的妹妹,“竹子,走吧,上车。”

“嗯。”

梁君竹应了一声,也跟着上了后座。

顾世越坐好之后,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梁君竹,就莫名的烦躁,开车的时候都带着情绪,将车开的飞快,没用多久就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顾世越找了相熟的医生给韩策包扎伤势。

在医生给韩策包扎的时候,梁君竹就在旁边看着,想学着怎么包扎,以后好给韩策换药。

就在这时,顾世越怼了怼梁君竹的胳膊,“你跟我出来一趟。”

“干嘛?有事情就在这里说。”

梁君竹对顾世越的第一印象很不好,并不愿跟他单独相处。

“交费、拿药。”

顾世越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倒是让梁君竹再无反驳的借口,乖乖的跟着他。

到了走廊,顾世越却不走了,反而转身,拉着梁君竹的胳膊。

梁君竹吓坏了,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你想干什么?你有毛病啊?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喊人了。”

顾世越将梁君竹推到楼梯间,用力一甩,梁君竹就撞到墙上,疼的后腰都直不起来。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是你想干什么?你跟着韩策来部队干什么,你老家那个小县城还不够你撒泼欢舞,非得跑到部队来折腾。你还嫌你害的韩策不够惨,就因为你那点子破事,韩策都快成为部队的笑柄了,你居然还有脸跟着他来部队。”

顾世越的愤怒在他的拳头上全都体现出来,拳头落在梁君竹身旁的墙上,让原本就惊魂未定的梁君竹又是一阵心惊胆战。

待稍稍平定之后,才敢对上顾世越的眸子,梗着脖子,让自己看起来气势雄厚一些,不落于人下:“我来做什么,跟你一个外人无关,我是跟着丈夫随军,你没权利干涉。”

“就因为我没权利干涉,就要眼睁睁看着,你把一个前途大好的人才毁掉是吗?我告诉你,他之前立过一个大功,原本有机会被提拔。就因为你那点破事弄的人尽皆知,直接毁掉他一次难得的升迁机会。”

顾世越出身军人世家,从小就在军营长大,各个首长都是他的叔叔伯伯,听了不少的内幕消息。

他知道,韩策是部队重点培养的对象,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可偏偏被提拔的第一步,就毁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什么叫我的破事?”梁君竹这就不乐意了,“立了军功就该提拔,如果因为一点小事就取消,那只能证明你们领导做事情有问题,凭什么推到我一个女人身上。”

不过,梁君竹却有另外一个问题。

顾世越口口声声说的破事,应该就是原主跟李志斌的那些事情。

可这些事情毕竟很不体面,韩策那么好面子的人,应该不至于主动往外说。

那么,顾世越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并且认定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从而对她横眉冷对,处处看不顺眼。

“因为事情是你做的,面子是你自己丢的。这不怪你,怪谁。”

顾世越不明所以的冷哼了一声,还想再继续说下去,就听见外面韩策在叫人,不想让他难堪,便警告道:“我警告你,到了部队,你最好给我老实本分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有半点不规矩的行为,胆敢损了韩策半分面子,我会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扔下掷地有声的一句话,顾世越就从楼梯间走出去。

看着顾世越离开,梁君竹才长舒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有病吧。让疯狗咬了,没打狂犬疫苗就出来了。”

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知道梁君竹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呢?”

首先得排除掉原主本人,她应该不认识韩策的战友,也没办法跟他们联系,从而自曝丑闻。

要说韩策就更不可能了。

为了这事,他都要离婚了,根本不可能拿出来说事。

那会是谁呢?

梁君竹百思不得其解,正在苦恼的时候,又听见韩策急急叫了两声,这才赶紧从楼梯间走出去,小跑几步,跑到韩策跟前:“哥,你叫我啊。”

“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韩策一脸的担忧,就怕从前的悲剧再重演。

如果再把她弄丢了,可能真的要愧疚一辈子。

“哦,我找洗手间。”

梁君竹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

“那找到了吗?”

韩策关心道。

“找到了,找到了。”梁君竹憨厚的傻笑两声,将这尴尬的话题揭过,故作惊讶:“糟糕,我说要去给你拿药,结果让我给耽误了。我现在就去拿药,哥,你在这里等我。”

韩策一把将梁君竹抓住,“不用你去了,世越去领药了。其实,也不用领药。我们队部有军医院,那里也能拿药。”

很快,顾世越就取了药回来。

三人并行从医院出来,上车往不部队开去。

第24章 听来的消息

韩策的部队在北安市靠北方向,两地交界的地方,一个极其偏僻的小镇,开车需要六个小时。

一路颠簸,总算是到达目的地。

在部队门口,顾世越就将车停下,神色蓦然变得严肃起来,老沉道:“到了,下车吧,我去找政委,跟他说明一下情况。”

“好,多谢世越。”

坐在副驾驶的韩策冲着顾世越点头致谢,从车上走下来,随后一转身,顺手替梁君竹把后座的车门打开,“竹子,下车。”

憋屈一路的梁君竹赶紧从车上跳下来,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韩策没有提前打报告说要带家属随军,部队这边也就没有给他们安排独立的住房,所以突然到来的梁君竹,就被安排在招待所。

在去招待所的路上,碰到了很多韩策的队友,嘻嘻哈哈的拥着过来,跟韩策打招呼。

不过,当梁君竹跟他们打招呼的时候,那些人直接视而不见,迅速的散开。

有的在离开之前,还会狠狠的瞪上她一眼,满眼的不屑一顾。

梁君竹心里有数,大概是原主之前的旧事,影响到了她在韩策战友们心目中的印象,才会对她这么唾弃。

可,那也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又不能让时光倒流,只能默默承受呗。

梁君竹默默叹了口气,走在韩策身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道:“对不起,哥,是我连累你了。不过,你放心,我到了部队,一定会好好表现,让谣言不攻自破,扭转他们对我的坏印象。”

梁君竹将这一切的事情归结于谣言,这样就能保全双方的颜面。

事情不是她做的,她本不该承担这个后果。

最无辜的是韩策,更加不该背上被妻子背叛的名声。

“无所谓,我从来就不在乎这些虚名。”

韩策提着行李,目视前方,挺直身体迈着矫健的步子走着。

表面上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别提有多郁闷,还不能轻易表露出来,就怕刺激到梁君竹,在部队里闹起小脾气。

韩策也纳闷,这件事情是怎么传出来的?

仔细回想起来,他当时接到家里的电话,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虽说愤怒,但在战友们面前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在跟政委请假的时候,说了家里突发变故,急需要回去处理,个中缘由并没有细说。

按理说,部队这边应该不知道才是。

怎么看他们刚才的反应,好像都知道了一般。

难怪顾世越说的话总是阴阳怪气,透着股知情的感觉。

就在韩策闷头想事的时候,已经到了招待所门口。

韩策去办理入住手续,梁君竹在一旁等着。

刚好打扫卫生的清洁阿姨走到梁君竹面前,将湿漉漉的大拖把甩了个大满的弧度,在她面前落地,快速的擦起来,“让一让,别耽误我擦地。”

“哦……”

梁君竹赶紧抬脚,往旁边让了让。

可是,她退让到那里,那块拖布就跟到那里。

梁君竹这就明白了,这个清洁阿姨是在跟她故意作对,便再也不退让,一脚踩了拖布。

拖布突然被踩住,清洁阿姨一时没收住力道,差点被带倒,火气腾地就冒上来,掐着腰,喊道:“你这人没长眼睛是不是?你没看见我在拖地,跟个桩子似的杵在这里。”

“阿姨,好狗不挡道知道吗?我是入住的客人,你挡着我不让我进去干什么?要是不想做生意就直说,我走就是。”

梁君竹怼起来理直气壮,她能理解清洁阿姨对她的厌恶,可是她没做过那些事情,自然是问心无愧。

“你敢骂我是狗。哎,你们可都听见了,这个刚来的女人骂我是狗。”清洁阿姨撒气泼来,直接将拖布扔在地上,哭戚戚道:“这个活干不下去了,我要去找政委,让他给我做主。”

“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梁君竹正好要见见他们政委,好好跟他说道说道谣言的事情,约束一下部队的士兵,别四处传谣。

清洁阿姨甩下膀子就要去找政委,刚走到门口,就被老板娘拦住,软声哄着:“张家嫂子,你这是做什么。这么一丁点小事还要麻烦政委,这像什么话。”

凡是在招待所工作的员工,都是随军的家属。平时和和气气,相处的也算融洽。

别管部队里新来了哪个探亲的家属,都是客客气气,笑脸相迎。

还没见过第一次就敢上杆子吵架。

偏就出了梁君竹这么一个刺头。

张家嫂子委屈的厉害,“弟妹,你刚才也看见了,是她先骂我的。”

老板娘说道:“是是是,我都听见了,可那不也是你先找她麻烦。人家是个刺头,没顺着你的心意而已。”

“那也是她先给她家男人……”

张家嫂子很激动,差点就把‘戴绿帽子’的话给说出去。

幸亏老板娘给拦住了,给她推到一旁,瞥了一眼韩策正安慰梁君竹,这才小声的说道:“小姑娘年纪小,也许不懂事。韩班长能带来部队,估计也是谈妥了。咱们是外人不好瞎掺和,再说了,听来的消息,是真是假都不一定,万一是假的,岂不是冤枉了人小姑娘。”

“怎么可能是假的?那可是顾……”

这张家嫂子就是口无遮拦,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敢往外说。

老板娘也来了脾气,“行了,闭嘴吧。让你不要说了,你还说的起劲。”

张家嫂子被这么一吼,倒是不敢说话了。

老板娘又随口叮嘱两句,让她别跟梁君竹杠上,这才返回跟梁君竹道歉:“妹子,这可真对不起。你说你刚来我们部队,就出了这样的事,好像我们部队的军嫂都是蛮不讲理的人似的。”

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先竖个靶子,对方打一下就过去了。

梁君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怕影响到韩策,便顺着她的话说了:“我明白你你的意思,一个人的行为,不会影响对你们的看法。放心吧,一点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第25章 动心的念头

“嫂子就知道,长的这么水灵的姑娘,肯定善解人意,不会为难人。嫂子这就带你们去客房,给你们挑个最舒适的房间,保管你们住的舒服。”

老板娘声音洪亮又热情,拢着梁君竹上了三楼靠里的一个房间。

房间被收拾的很干净,推开窗户,正好能看到招待所后面的菜园子,绿油油的一片绿色,让人眼前一亮。

“你们先收拾着,我去送点热水过来。”

老板娘把钥匙放下,一转身,人便不见了。

梁君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房子倒是收拾的很干净,外面的环境也很好。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房间里没有自带的洗手间,这就很麻烦了。

“哎……”

梁君竹轻轻叹口气,又觉得不该有过高的要求,能有个这样的旅馆住着,已经算是不错的选择了,顿时心情又好了起来。

她提过行李,准备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晾一晾,塞了好几天,肯定都起皱了。

“我的行李不用动,我晚上不住在这里。”

韩策看见梁君竹动了他的行李,顿了一下,怕她误会还是直接说了出来。

梁君竹也愣住了,这才意识到她好像从来没有慎重考虑过这个问题。

现在韩策提出来了,她也不能逃避。

梁君竹问道:“那你住在哪里?”

“住宿舍。”

韩策回道。

“就一直住宿舍?”

梁君竹倒也不是要跟韩策同住,就是她一个女孩子,跟着丈夫来到部队,结果丈夫一直住宿舍,那把她置于何地。

就算不会同床,那至少也同住一间房做做样子啊。

韩策眼神都没扫梁君竹一眼,直接说道:“我们之前就说好的事情,带你来北安市是帮你寻找亲生父亲。如果找到了,我们就离婚。我不管你跟李志斌有没有关系,事情都过去了,是真是假我都不计较。咱们结婚那么长时间,我也没碰过你,都要离婚了,更没理由了。我住宿舍挺好,对你好,对我也好。”

韩策这么直白坦然的说到要离婚的事情,那表情冷淡又平和,好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梁君竹刚刚燃起的一点小心思,被临头浇了一盆冰水,湿的透透的。

呵呵,离婚就离婚了,还真当我喜欢你啊。

不过是人生第一次有了点的动心的念头,就当是被蚊子咬了一口算了。

梁君竹也固执,“好啊,离婚也挺好的。你回宿舍住吧,反正我也一个人睡习惯了,还不想有人跟我分床呢。”

看,果然还是以前既刁蛮又任性的梁君竹,是有多嫌弃她,说到要离婚,就这么兴高采烈的答应了,连一点点床的专属权都要特意强调出来。

韩策苦笑,也再无其他心思:“那你慢慢收拾吧,我先回宿舍了。”

梁君竹也懒得搭理韩策,任由他一个人搬了行李下楼。

听着楼梯的动静,直到听不见声音,才闷闷不乐的躺在床上。

夏日的傍晚有些燥热,梁君竹本就心情烦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本来赶了几天的路,正是困乏的时候,可梁君竹就是睡不着。

起来,开了窗户,放些晚间的凉风进来,又去找了老板娘问了洗澡间的位置,就抱着衣服去洗了个热水澡,果然舒坦许多。

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凉快许多,阵阵凉爽的风拂在脸上,扫过湿漉漉的秀发,让人神清气爽。

等到头发风干之后,梁君竹就躺在床上,安安静静,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韩策提着行李回到宿舍,将衣服拿出来放好,又将床铺重新整理一下,随后躺在上面,听着外面训练的号角声,若有所思。

到了晚间时候,训练结束。

一群士兵井然有序的走进来,看到韩策躺在床上,都先愣了一下,互相之间递了个眼神,极有默契的向宿舍走去。

见到韩策,先是一阵哄闹,齐声说道:“班长,你回来啦。”

响亮的声音,让神游的韩策惊了一跳,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坐的笔直,“嗯,回来了,刚回来。”

再然后,宿舍突然就沉默了。

谁也不好提韩策的家事。

本来,韩家出事,这帮士兵们都很关心,在韩策请假离开之前,他们都还很讲义气的表示,要集资帮助韩家渡过危机。

虽然,韩策只是领了他们的心意,没有接受他们馈赠的钱财。

但后来,他们听传,韩家出事是因为韩策的媳妇跟人好上跑了,把家里都搬空了,害的二老流落街头,那滋味自然是不太好受。

同情肯定是同情的,但是这份同情还真不好讲出口。

不管怎么说,总是绕不过那个跟人偷跑的媳妇,这就很为难了。

而且,就在刚才,他们刚刚结束训练,往宿舍走的时候,听几个其他连的士兵说,他们的班长回去一趟,还把那个跟人偷跑的媳妇给带回部队了。

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他们心里都好奇,偷跑的媳妇咋就回来了,怎么不离婚,为什么要带回部队。

好多问题都堆积在心里,却谁都不敢问一句。

“那个,班长,回来就好,我们哥几个都挺想你的。”

张国柱油尖嘴滑,性子又活泼,这时候也就他能说上两句。

“想我回来啊?”韩策笑着看向一群晒得黝黑的新兵蛋子,“我看你们是怀疑被我高压实训的感觉吧?看来是我不在的这些天,你们都皮松了。那正好,明天我归队,好好练练你们。”

“可别啊。”

宿舍里一阵哀嚎。

一向没头没脑的周铁军这是却打开话匣子:“班长,你看你都受伤了,还是赶紧多休息休息。有这时间陪着小媳妇多好,干嘛跟我们一群臭汉子待在一起。”

不想被提及的小媳妇,终于被周铁军说了出来。

就再也躲不过去。

其他士兵们都忍不住瞥了一眼。

张国柱更是没忍住踹了周铁军屁股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们都知道我带人回来了?”

韩策问道。

“嗯……”

一帮士兵们哼哼着点头。

第26章 唯一的出路

“这么说,你们也都知道我家里的事情了?”

韩策虽然觉得难堪,但勇敢的面对,正视这件事情,总比让他们私下里讨论好上许多。

“嗯,都知道了。”

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倒是让韩策感动如释重负,反而少了很多压力,不用对这帮朝夕相处的兄弟们躲躲藏藏。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老大,你也别往心里去。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赶明儿叫政委嫂子给你介绍个城里姑娘,怎么都比那种不要脸的败家娘们强……”

张铁军义正言辞的帮老班长打抱不平,话没说完就被张国柱踹了一脚。

结结实实一脚踹在屁股上,直接摔了个屁股蹲,周铁军委屈的看着张国柱,“你干嘛踹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就是心疼咱老大,替他打抱不平。咱老大也是正儿八经军校毕业,从基层开始干起,本来都定好了升排长,就因为那么点家务事闹的影响不好,直接把任命取消了,咱老大冤不冤?别的不说,就顾连长,他们俩一起出生入死,立的一样的军功,人都是连长了,咱老大还是班长,差哪了。”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宿舍里响起。

“大军,说你猪脑子都是抬举你了,你就没长脑子。”

张国柱恨铁不成钢,不过骂归骂,却还是伸手将周铁军拉了起来,然后接着数落:“顾连长什么背景?就咱军区叫得上号的首长,都是看着顾连长长大的至亲,他升得快有什么好奇怪的。咱老大干了四年班长,出过多少危险的任务,立了多少军功,上头就是压着不给升。实在压不过去,准备给升的时候,就因为家里那点家务事,就给取消任命,你那浆糊脑子都没想明白咋回事,还敢撺掇着咱老大抛弃糟糠妻,另娶城里媳妇。你不是替老大打抱不平,你这是纯心想毁了他。”

周铁军不服气,硬着头皮解释:“能是咋回事,就是那败家娘们连累的呗。”

张国柱觉得这兄弟蠢死了,又想抬脚踹他,被韩策拦下了:“行了,都别闹了。上头领导的意思,你们还是不要随意揣测。大国,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在这说,在这了,别出来乱说。”

随后,又看向其他士兵们,叮嘱道:“刚才大国说的话,你们都忘了,不准出去乱说,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

宿舍里其他沉默的士兵们都应了一声。

对他们而言,维护这个班长,就是在维护这个班。

“老大,你放心,我不像大军那没脑子的傻货。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我都心里有数。”张国柱还是有点担忧:“不过,嫂子那事还是得谨慎处理。”

韩策点头应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其实,不管怎么慎重,离婚都是唯一的出路。

就算有人借着此事大做文章,那也没办法。

总不能为了所谓的前途,一辈子拖着将就的婚姻,这样对他,对梁君竹都不公平。

不过,韩策心里还有个疑虑,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问道:“你们都是怎么知道我家里的事情?”

周铁军倒是知道,被张国柱连踹两脚,这下子不敢说话了。

张国柱瞪了他一眼,“大军,你看你,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废话倒是说的起劲。老大现在问话,你怎么不回答。”

周铁军怕再说错话,又委屈的很,反驳道:“你也知道,你怎么不说。”

“你又想找踹是吧?”

张国柱又抬脚,吓的周铁军连连退让,向韩策求救:“老大,你管管大国,老是动不动就踹人。”

“好了,你俩别闹了,说正经事。”韩策被闹的有些头疼,“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隔着几千公里的事情,不会轻易传到这里,这中间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事情挺复杂,拐了好几道弯。”

张国柱对他们老大的事情格外上心,当时部队里开始有传闻的时候,他特别留意的打听了一下,果然打听出一点消息:“我们班的人是从别的连那里听来的,据他们说是随军的军嫂跟他们说的,他们又在部队里散播了一圈。至于那些军嫂,应该是听顾连长的女朋友说的。听说,顾连长因为这事跟女朋友吵了一架,到现在都没和好。”

“那顾连长的女朋友是怎么知道的?”

韩策疑惑道。

张国柱回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们都没见过顾连长的女朋友,不好打听。反正肯定是顾连长的女朋友捅出来的,我总觉得她对你有敌意,不然不能这么祸害你。”

顾世越的女朋友叫景娇娇,是留学归来的高材生。

韩策见过一次,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身边的朋友不是留学圈子的同学,要么就是一个军区大院的发小,她是怎么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些事情。

韩策想不明白,脑袋有点疼,无奈的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那帮士兵们见韩策这样子,明显就是累了,都很识相的离开了,让韩策一个人清静清静。

难得清静的韩策朝床上一躺,想着那些让他头疼的事情,怎么都没想明白。

后来觉得,与其自己胡思乱想,不如直接去问顾世越。

刚走出宿舍没多远,就碰上高政委远远的向他招手。

韩策走过去,向政委敬礼,“政委。”

“找你没别的事情,晚上带着你媳妇去我家吃饭。你嫂子听说你带着媳妇回来的,特意准备了好酒好菜,准备好好招待低弟妹。”

高政委长的慈眉善目,经常眯眯眼笑着。

他很看重韩策,觉得以他的能力肯定前途大好。不过能力越大,所遭受的非议也会越多,想要走得远,还能自身坚硬如铁,让人无懈可击才行。

对他们男人来说,尤其不能后院着火,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是,我现在就去招待所叫她。”

韩策又敬了礼,随后就去了招待所。

梁君竹还在呼呼大睡。

第27章 怀疑的目标

前世的梁君竹,到了三十岁还是孤身一人,养成了非常独立又谨慎的性格,格外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哪怕是在家里睡觉,在大门紧锁的情况下,都能将房门反锁。

到了这里,依然没改掉这个习惯。

站在门外的韩策,先是轻轻敲了几下门,见门里没有回应,又去柜台找了老板娘要了备用钥匙,结果却发现还是打不开门。

“竹子。”

韩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应答,敲门的力道便重了几分,将门砸的哐哐作响。

重重的敲门声没有砸开梁君竹的门,倒是把邻居的门给砸开了,伸出头往外一探,惹的韩策不好意思,微微欠身,解释道:“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那人冷眼瞧了一下,又缩回房间里。

韩策无奈,只能继续敲门。

梁君竹被敲门声惊醒,迷迷糊糊的醒来,跑去开门。

门刚打开,就对上韩策的眼神,揉着惺忪的眼睛:“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这里就一张床,晚上没你睡觉的地方。”

“让我进去再说。”

韩策双手抵在门上,就怕梁君竹脾气上来,直接把门关上,不让他进去。

“嗯……”

梁君竹转身,一躬身就上了床,闭上眼睛继续休息,像只慵懒的猫咪。

韩策也是拿梁君竹没有办法。

有时候觉得她是个改过自新,变得又担当的好女孩。

可有时候又觉得,她还是以前那个任性,做事情不顾后果的刁蛮女。

“起来吧,晚上跟我去政委家吃饭。”

韩策站在床边,声音低沉,有点恳求的意思。

梁君竹蜷缩着身体,将脑袋枕在臂弯里,微微抬头,瞄了一眼韩策,委屈巴巴的表示:“我不想去,坐了好几天火车,实在太累了,起不来。”

韩策拧眉,眼角耷拉下来,落在梁君竹身上,有些哀求的要求:“还是去一趟吧,事情闹开了,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

梁君竹猛地睁开眼睛,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来,盘对坐着,“你们部队领导还管家务事吗?”

她就不明白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家里,出了一点不光彩的丑闻,居然要劳动部队领导亲自找她谈话,这是什么神仙待遇?

韩策在床边坐下,耐心的解释道:“按理说,是不会管的。就算要管,也只约束军人本身,军人家属的事情不会过多干涉。不过,你的事情有人在借题发挥,所以高政委很重视,不想在部队惹的风风雨雨。”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传的风言风语?告诉我,我保证不打死他。”

关于这点,梁君竹还是能理直气壮的怼过去。

虽然,她借用了原主的身体,但那些事情真不是她做的的,完全就是个委屈的小白兔,怼起人来,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跟我保证,不能惹是生非。至少,在部队不行,一定要安分守己。”

韩策本来不想告诉梁君竹这些事情,可又怕她胡思乱想。

他想着,梁君竹也不会在部队待多长时间,让她知道也无所谓。只要约束好她在部队的行为,应该也不会出大乱子。

梁君竹想要寻找亲生父亲,缩在部队这个与人隔绝的地方可不行。

早在他们来之前,韩策就已经计划好了,准备帮她在北安市寻个工作,既有谋生的本事,也好方便她找人。

梁君竹指着右手发誓:“放心,我做事情有分寸,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天大的事情,她自己都能扛着。

“我只能说是顾连长的女朋友,但是她是怎么知道,我目前还不清楚。”

在回来招待所的路上,韩策心里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他犹豫着,好几次张口,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梁君竹见韩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了想法,索性也不遮掩,追问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已经有怀疑的目标?”

“李志斌去哪了,你知道吗?”

韩策冷着脸问道。

李志斌从韩家骗走的钱,少说也有一百万,足够让他摇身一变,伪装成知名的企业家,打入上流社会。

假设,李志斌揣着巨款来了北安市,又几经周转,结交了景娇娇,将骗财骗色的经历,当做炫耀的历史说出来,这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梁君竹被骗财骗色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能知道如此内情,还能精准点名韩策,绝对是事情的当事人之一。

梁君竹肯定不会自曝家丑,那么就只剩下李志斌这个骗财的渣滓。

“你怀疑他?”

梁君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这确实是最接近真相的假设。

可问题是,她不知道李志斌拿着骗来的赃款去了哪里。

别说,她不知道。

就是原主也不知道,不然也不至于被骗的一无是处。

“只是怀疑,一种不切实际的假想而已,连个支撑的细枝末节的证据都没有。”

韩策不由得苦笑,他很早就离家上了军校,然后直接参军入伍,对李志斌完全不了解,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韩家出事之后,他回去收拾残局,第一时间就报警抓李志斌。

不过,公安局那边的说法是希望渺茫。

一来,是抓不到李志斌。

二来,整件事情中,梁君竹都是最大的参与者,如果李志斌被抓定罪,那么梁君竹也免不了要受牵连。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估计就是李志斌这王八蛋干的。玛德,这个畜生得了便宜还卖乖,最好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弄死他。”

梁君竹向来讨厌这种吃软饭的小白脸,就这李志斌还是个道德感底下的猥琐男,骗财骗色不说,还四处传播,现在直接连累到她,害她处处低人一头。

不能忍。

绝对不能忍。

“你都自身难保了,就别想着弄谁了。”韩策转身,审视了一番梁君竹,“赶紧起床吧,先把眼前的关过了,再说以后的事情。”

韩策也没打算轻易放过李志斌,如果证实他的假想都是真的,那么绝对不会轻饶了李志斌。

事关男人尊严的事情,不需要梁君竹出手。

第28章 做客

梁君竹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纯色棉质裙子,将头发挽到一侧,编了个花辫,素面朝天,对着镜子左右转了好几圈,不免有些羡慕。

到底是年轻的女孩子,少女的稚嫩是任何化妆品都无法替代的纯真。

虽然,前世梁君竹只活了三十岁,并不算太老的年纪。

但比起如花似玉的二十岁,还是要甘拜下风。

韩策在一旁看着,也险些走了神。

别的不说,梁君竹长的的确有几分姿色,没有化妆,清清淡淡的样子,倒是有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新婚大喜,美人在怀,本该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可惜,新婚成了悲剧,美人也变成了妹妹。

韩策有些自嘲,背过身去,轻轻的咳了两声,问道:“你准备好了?可以出门了吗?”

“好了,可以走了。”

梁君竹说道。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客房的门。

韩策走在前面,梁君竹很乖巧的跟在他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

不知道内情的人,乍一看上去,就是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韩策很不自在,状若无意的放开梁君竹的手,然后迈开大步子,走的更快了。

梁君竹跟上去,又重新挽上他的手臂,“做戏做全套,部队里有传言,咱们就该身体力行的证明那些传言都是虚假的谣言。”

韩策垂眉看了一眼梁君竹,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便没再反对,任由梁君竹挽着自己的手臂,穿过冗长的训练场,在众多士兵们的注视之下,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了高政委家。

“小韩来了啊,快进来。”

乔云梅开门,见是韩策夫妇,便推开门,热情的召回小两口进屋,一边冲着里屋喊道:“老高,小韩来了,准备开饭了。”

高政委从书房走出来,招呼韩策和梁君竹在餐桌上坐下,随后转身进了厨房,给媳妇帮忙,将准备好的饭菜都端上桌。

满满一桌丰盛的饭菜,桌上却只坐了四个人,显得冷冷清清。

“就我们两个人?”

韩策知道高政委邀请她们夫妻吃饭,可没曾想就真的只邀请了他和梁君竹,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高政委和乔嫂子都是好客的人。要搁以前,有人结婚闹喜事,肯定会把那些排长、连长、营长都邀请过来,热热闹闹的闹上一场。

到了他这里,却只有他们两个。

看来他的家务事还是传播的太广,需要低调处理。

“就请了你们俩个。”高政委哈哈的笑着:“谁叫你是个大功臣,帮助破获一起盗窃走私古董案。今天啊,特意给你嘉奖。来,我先敬你一杯。真是好样的,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兵,就是不同凡响。”

高政委举杯,韩策也不敢怠慢,连忙举起杯子迎上。

两人先喝了一杯。

高政委咂咂嘴,拿起筷子,招呼道:“来,吃菜,都吃菜。都是你嫂子亲手做的家常菜,比不上大饭店的样式多,胜在心意。”

韩策拿着筷子,尝了一口菜,又被续上一杯酒。

乔红梅亲自给韩策斟酒,让韩策受宠若惊,连连谦让,“嫂子,哪能让你给我倒酒,还是我自己来吧。”

乔红梅乐呵呵的笑着:“都是自家人,哪那么多讲究。我们君竹妹子,瞅着水灵灵的姑娘,应该不喝酒,我就不给她倒了。来,妹子,嫂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你跟韩策新婚快乐。”

被突然点名的梁君竹有点懵,赶紧从座上起身,断了放凉的茶水,敬了乔云梅一下,一仰头将凉水都喝了。

乔云梅瞅着这姑娘倒是实在,不像以前那些新娘子都偷奸耍滑,哪怕是喝水,也只喝那么一小口,跟梁君竹更亲近了,笼络着她,给她夹菜。

那边,高政委和韩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到后来,梁君竹都吃饱了,两人还没有喝完,正是尽兴的时候。

乔云梅怕扰了他们两人的雅兴,便带着梁君竹退出了餐桌,带着她进了里屋,打开电视机,调了最近的热播的电视剧给她看。

电视上在演的是古装武侠剧,男一号和男二号为了争夺女一号的专属权,打的不可开交,双双负伤。

梁君竹很少看电视,更加不喜欢这种剧情,尤其讨厌这种纠结的三角恋。

人世间好玩有趣的事情那么多,干嘛要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面浪费时间。

梁君竹兴致缺缺,渐渐的视线就从电视机上移开,不时的往客厅瞄上一眼,那两人还在喝酒,明显喝多了,舌头都喝大了,在那称兄道弟的讲着军营里那些新兵蛋子的糗事,笑的前仰后合。

“幼稚死了,有什么好笑的。”

梁君竹有点嫌弃的说道。

“这个电视剧不好看吗?”乔云梅生怕怠慢了梁君竹,赶紧凑过来,“我也没看过,听陈家嫂子介绍给我,说是最近最火的一个女明星演的戏,我以为你会喜欢呢。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再换别的电视节目。”

电视被调到法制节目,在讲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因为同时交了十个男朋友,并且都发生了肉体关系,最后被判处死刑的事情。

看到这里,梁君竹突然就明白乔云梅的意思,这是在敲山震虎,借电视节目,在故意敲打她呢。

“嫂子,电视节目选的不错,很有现实教育意义。”

梁君竹说道。

与其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如主动敞开话题,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说的就是呢。现在有些女孩子,真是不懂得洁身自爱。你就说这个女孩子,长的那么漂亮,还是个大学生呢,条件那么好,随便挑个男朋友,都能幸福安稳的过一辈子,偏不满足,要跟十个男人都弄的不清不楚,最后把命都给搭上了。”

乔云梅痛心疾首的说道,在为一个逝去的年轻生命惋惜,更是对梁君竹的警醒。

“所以,你是觉得我跟这女孩子很像是吗?需要你这么兴师动众的邀请我来,又摆了这么一道,就是为了给我上一趟生动的法律课?”

梁君竹冷不丁的问道。

第29章 无妄之灾

乔云梅显然没有料到,梁君竹会以这么直白的方式,跟她开启接下来的谈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不过,好在是政委的老婆,向来擅长做别人思想工作,很快就扭转过来。

她微微笑着,开口说道:“弟妹,你怎么会这样想。我邀请你来,是因为你和韩策刚刚结婚,诚心诚意帮你们祝贺来着。如果你觉得嫂子是那种指桑骂槐的人,可真是辜负我一番好意了。”

梁君竹一愣,显然没意识到乔云梅会是这个态度。

她前世做典当行业,各色的人见的多了,像乔云梅这种颠倒是非还要倒打一耙的人同样也见过,应付的自然不在话下。

“我就说呢,嫂子肯定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梁君竹如法炮制,开始给乔云梅带高帽子,“嫂子,我也委屈呢。我刚跟着韩策来部队,也不知道得罪什么人了,有人就往我身上泼脏水,弄的他们都不喜欢我,对我也不尊敬,跟他们打招呼都不理我。我住招待所的时候,保洁的阿姨还故意跟我作对,差点就打起来。”

听到梁君竹说是被泼脏水,乔云梅好像一下子释然了。

她宁愿相信梁君竹是被泼脏水,哪怕只是一句没有任何佐证的话,她也愿意相信。

她真的不希望韩策娶了那样声名狼藉的媳妇。

这样对韩策实在是不公平。

乔云梅握住梁君竹的手,叹气道:“弟妹,你都跟我交实底了,我也就不瞒你。确实有点风言风语,对韩策影响很不好。上级领导很重视韩策,是打算重点培养。如果因为这么点风言风语,而影响了韩策的晋升,对韩策很不公平。”

梁君竹抓住机会,向乔云梅大倒苦水:“就是啊,我就说嫂子是个聪明人,肯定能看出其中的弯弯道道,才不像那些没见识的妇女,只喜欢听家私八卦,却不管事情的真相。我听顾连长说,本来是打算提拔韩策,就因为这种没影的传言给取消了。韩策真是无妄之灾,我也冤枉死了,无端成了竞争对手打击韩策的把柄,惹了一身骚。”

“那你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乔云梅眉头紧锁,一副关切过望的样子,“那些人传的有鼻子有眼,真是让人想不相信都难。今天瞧见弟妹,又是长的真漂亮,漂亮的女人向来是非多,平添风流八卦。”

“哎,也怪我蠢,被人利用了。”梁君竹捂着心口,难过的说道:“其实,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对不起韩策,他是我丈夫,既然结婚了,肯定是要从一而终。可是,嫂子,你知道吗?我是韩家的童养媳,被我养父母买回来的童养媳。我只是想找回亲生父母。那个人说,他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能让我们父女相认。可是他跑腿办事需要钱……”

梁君竹慢条斯理的说着,渐渐有些动情,眼眶开始湿润:“我真的太想知道亲生父母是谁,我就信了他的鬼话,给了他钱,让他去帮我打听。可是他骗了我,也骗了我爸,把整个公司的钱都给骗走了。虽然韩家破产了,可是我养父母从来都没有怪过我,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被传成这样,居然说我对不起韩策,跟那个人有那种不正当的关系,泼了我一身脏水不说,居然还影响到韩策的晋升,真是其心可诛。”

乔云梅看着梁君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痛心疾首的悔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想着这姑娘也是可怜,从小被人拐走不说,长大了想找回亲生父母,还被人诓骗犯下大错,也得亏韩策重情重义,不计前嫌,还愿意带着她来部队。

可惜啊,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却被那些污点小事影响了晋升的脚步,真是无妄之灾。

乔云梅借机又问了些细节,诸如梁君竹如何被拐,又如何被骗。

梁君竹不做丝毫隐瞒,将季小琴告诉她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给乔云梅。

反正,她来北安市就是为了寻找亲生父亲,这种事情迟早都要公开,借着这个机会透露给乔云梅,转而让他们政委知道,是最合适的时机。

乔云梅听了她的身世,反而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

既是同情梁君竹的遭遇,又忌惮她私生女的身份,这种身份对韩策来说太敏感了,太容易让人抓住机会大做文章。

她试探着问道:“那你来部队不是跟着韩策随军,是想找回亲生父亲是吗?你知道你的身世,还想认回亲生父亲吗?我是说,你的亲身父亲在北安市有家室,可能妻贤子孝,你还要出现打扰他的家庭吗?”

梁君竹听出乔云梅的言外之意,摇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以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一直都渴望找回亲生父母,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我很难过,也很失望。其实,最失望的是我的养父母,我做错事情,惹他们伤心了,他们好像不想让我做女儿了,是他们让我来北安市寻亲。”

“不要管韩策父母的意思,就问问你自己,你是愿意当韩策的妻子,还是当你那个军官父亲的女儿?”

乔云梅问道。

一个艰难的问题,抛到梁君竹的面前。

是素未谋面的军官父亲重要,还是眼前朝夕相处的丈夫重要。

梁君竹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她自己自尊自立最重要。

但这不是乔云梅想要的答案。

“很难抉择吗?”

乔云梅又问,对梁君竹的态度稍有些不满。

“不是。”梁君竹摇头:“其实,在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找不找回亲生父亲已经不重要了。如我养父母所说,我的亲生父亲不只是父亲,还是害死我亲生母亲的罪魁祸首,还给了我最难堪的身份,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这等于告诉乔云梅,她弃了军官父亲,选择了韩策。

乔云梅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又说了好些话安慰梁君竹,给她讲了些部队军嫂随军的事情来宽慰梁君竹。

第30章 照顾

韩策和高政委喝到很晚的时间,梁君竹都有些困意了,才意犹未尽的散场。

“你看看你,老高,韩策刚新婚燕尔,你把人给灌成这样,这让人回去咋还……”洞房花烛夜啊。

乔云梅数落着高政委,很机智的将话说了一半,至于剩下的一半,他们自然会心领神会。

“多大点事,才喝了这么一点酒,根本没醉。”高政委喝的醉醺醺,连走路都踉踉跄跄,挥舞着手臂,喊道:“就算喝醉了,弟妹不是还在。女人嘛,就是该照顾好男人,知冷知热贴心的才是个好媳妇,这样男人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去保家卫国。”

骨子里一贯的大男子思想在醉酒的高政委展露的一览无余。

梁君竹见她醉酒,也不想跟他争辩,“高政委说的是呢,照顾好韩策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晚上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现在就带他回去,就不打扰你们了。”

乔云梅听出梁君竹话里的不乐意,便连忙走过去,帮忙扶着韩策,“说的哪里话。都是我家老高的不是,让韩策多喝了些。这样,我送你们回去。韩策人高马大,你一个小姑娘照顾有些费劲。”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梁君竹不接受乔云梅的好意,尽管乔云梅对韩策的关心绝对出于好心,饭过不了梁君竹这关。

他们自以为是,先是设了个鸿门宴,又借电视节目敲打人,做的实在太恶心了。

此刻,梁君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她扶着韩策从高政委家里离开,韩策长的人高马大,比梁君竹高出一个头,此时又喝的烂醉,整个身体倾倒在梁君竹身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个人走的磕磕绊绊,折腾了许久,总算是回到招待所。

梁君竹将韩策放在床上,累的瘫坐在床上,用手擦擦额头的细汗,一摸身后,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衣服全都沾在身上,难受死了。

她收拾了衣服,去公共洗澡间冲了个澡,让自己舒服一些。

等重新回到房间,发现房间里顿时酒气熏天,赶紧将窗户打开,放放屋子里的酒气,再转身看韩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醉到毫无知觉。

前世,梁君竹从不喝酒,也很讨厌喝酒的人。

她有点后悔,就不该把人带回招待所,就应该直接给他扔回宿舍,让他那群战友照顾他。

不过,不高兴归不高兴,梁君竹总不忍心让韩策就这样睡着。

“哎,算我欠你的,谁让你两次救我性命呢。”

梁君竹深叹一口气,弯腰帮韩策把鞋给脱了,随后拿着盆去了洗澡间,接了一盆热水回来。

先是把他上衣脱了,用毛巾给他擦洗,然后托着脑袋往下面塞了个枕头,这样才能睡的更舒服一些。

等到梁君竹做完这些事情,身上又出了一身汗,刚才的澡都白洗了。

没辙,又只能去重新冲洗一遍。

等到梁君竹洗完回来,发现韩策刚才光着的上身居然穿上了衣服,以为韩策醒了,走过去,轻轻叫了两声,可是韩策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第31章 尊重

韩策醉的太重,真的睡着了。

不过,醉成烂泥的人,居然还能爬起来给自己穿上衣服,也是够搞笑的。

梁君竹都被逗乐了。

就在这时,韩策突然翻身,往床边挪了挪位置,占了床边一点位置,侧着身子就这样睡着了,醉的太深,还有起伏的呼噜声。

在他身后,床的大半位置都让了出来,显然是预留给梁君竹。

梁君竹再也笑不出来,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觉在心里爬升,是感动,或是一种出于对军人油然而生的尊敬。

韩策是军人,有很高的道德底线,也从来不占任何人便宜,

哪怕,这个人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是他已经合法的妻子。

说好要离婚,就绝对不会仗着合法丈夫的身份,借着醉酒的失态,去做强迫别人的事情。

就算是带着醉意,韩策还是给了梁君竹最大的尊重。

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

梁君竹爬到床上,缩在床的另外一侧,中间隔了很大的空隙,转身看着韩策结实的后背,微微起伏,心中思绪万千。

这个男人啊,还真是够正人君子。

凉风拂过,梁君竹很快也进入梦乡。

第二天,最先醒来的是韩策,依然保持入睡时的状态,守在他那一点小小的地方。

只不过……

梁君竹紧紧贴着韩策的后背,双手从后腰抱着韩策,一只脚压在他的腿上,等于半个身体骑在韩策身上。

这是她一贯的睡觉方式。

前世,梁君竹都是孤身一人,睡觉的时候很不安分,一张大床都不够她翻腾。

经常从床头翻腾到床尾,要么就是整个身体打横

昨晚入睡的时候,梁君竹怕自己睡相不好,还特意告诫自己,一定要老实一点,这床上还有个人呢,绝对不能出洋相。

到底,还是出洋相了。

韩策看着伸到胸前的手臂,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背后肌肤的炙热,吓的都不敢动了。

“竹子?”

韩策轻轻唤了一声。

“……”

梁君竹睡的很沉,毫无反应。

韩策见状,悄悄的将梁君竹的手臂从腰上拿开,然后从床上起来,准备穿衣服离开。

低头一看,已经换了身衣服。

他有些懵了,依稀记得昨天穿的不是身上的这件衣服。

那这衣服……

难道是梁君竹给他换的?

韩策忍不住看了一眼梁君竹,那睡觉的样子真不老实,不过……不过倒是挺可爱的。

当可爱这个词从韩策脑子来蹦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甩甩脑袋,不想承认这是他对梁君竹的评价。

“竹子,天亮了,快醒醒。”

韩策轻轻推了梁君竹,想把她叫起来。

梁君竹猛地睁眼,对上韩策的眸子,下意识的就坐起来,再低头一看,此时她所坐的地方已经不是她昨晚入睡的地方。

这地方好像……好像是韩策那半边床。

“真是……”

梁君竹懊恼的揪了揪头发,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又好像不死心似的,追问道:“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昨晚上没失态吧?”

第32章 客套

梁君竹的问题把韩策问懵了。

怎么样是失态?

怎么是没失态?

就她刚才那个睡姿应该算失态吧?

可韩策不好意思说实话,又不擅长说假话,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哦……嗯,应该……没……没失态吧。”

“应该?”

梁君竹一愣,看着韩策别扭的表情,心里大概有数,那肯定是失态了。

完蛋了,肯定丢死人了。

丢人倒是小事,主要是韩策会不会误会对他有非分之想,那就太糟糕了。

毕竟,说了要离婚的人,没有必要再纠缠不清。

“那个……”韩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声音很轻,“我昨晚喝多了,谢谢你照顾我,还帮我换了衣服……”

“等等……”还没等韩策把话说完,梁君竹就赶紧抢过话头,不给韩策误会的机会:“衣服是你自己换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出于一点人道主义,把你从高政委家里拖回来而已,剩下的什么都没做,你可千万别误会。”

虽然,梁君竹不仅仅是把韩策从高政委家里带回来,还给他打水擦身体了。

“哦,那还是要感谢你。昨晚确实喝的多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来。”

韩策故意再找话题,但跟梁君竹又很生分,所以谈话的内方式都很客套。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回不来就住在高政委家呗,他们家应该能有一个多余的房间让你住吧。”

梁君竹的回应也很生硬。

这一句话下来,韩策都不知道怎么接话,房间里突然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砰!砰!砰!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这么早来敲门?”

梁君竹还未梳洗,羞于见人。

韩策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不过,还是很小心的问道:“那我先去开门?”

“你先等等。”

梁君竹从床上起来,拢了拢头发,将头发很随意的拨弄在一侧,编了个麻花辫子,又套了件薄外套,然后才示意韩策开门。

“你们都起床了吗?”

来的是高政委的媳妇乔云梅,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缸,还抓了几根油条,热情的说道:“昨晚上韩策喝多了,怕你们小两口起得晚,吃不上早饭,我就从食堂打了点,给你们送过来。”

“谢谢嫂子,让嫂子费心了。”

韩策连忙过去将东西接过来,将乔云梅迎进屋里。

招待所的房间比较小,三个人同时站着,便显得有些局促。

“嫂子,你坐。”

梁君竹勾唇一笑,主动拉了凳子出来,让乔云梅坐下。

“我就不坐了,东西送到就行。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家里头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乔云梅本来送东西是假,来看两个人有没有吵架才是真的。

其实,在敲门之前,乔云梅已经贴着门听了一段时间,没听到喧闹的吵架声,这才敲门进来,看两人的状态也不像吵架红脸的样子,心下这才放心,便匆匆离去。

“老高……”

乔云梅刚进门就撞上正要上班的高政委,又将他拉进屋里,“先别走,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本来昨晚该跟你说的事情,你喝醉了,睡的太死,没说上。”

“哎呀,媳妇,这什么事情能有我上班重要。我上班要迟到了,天大的事情,也得等我晚上下班回来再说。”

高政委提着公文包,急急忙忙的就要走,被乔云梅拦住:“大事,事关韩策的前途,你听不听吧?”

高政委对韩策的事情向来很上心,听到事关韩策的前途,自然是要好好听一听。

他将公文包放下,在沙发上坐下,“那你说说是什么大事,能关联到韩策的前途?”

乔云梅在高政委身边坐下,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说道:“韩策那个小媳妇什么身份,你知道吗?”

“听韩策说起过,说是他父母收养的养女,说白了就是童养媳。”

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了,高政委也不会觉得大惊小怪。

“是童养媳不假。不过,她除了是童养媳,还是个私生女,据说亲生父亲也是个军官,早些年被调去江坝任职的时候,跟她妈苟合私生的她。她这回跟着韩策来部队,不是随军,是来寻找亲生父亲。”

乔云梅想,韩策那个小媳妇出了点绿帽丑闻,就能直接搅黄了韩策的升职。

如果知道韩策的媳妇是个私生女,很可能是北安市某个高级军官的私生女,难保那些人不会借着这个事情大做文章。

事情一旦脑袋,韩策的前途也就止于此了。

高政委也听出事情的严重性,“你都从哪听来的?好好的养女,怎么还成了私生女?”

“那小姑娘自己说的。”乔云梅回道,突然又意识到一个新的问题,抓着丈夫的手,问道:“哎,老高,你认不认识被调去去江坝任职,然后弄出私生女的军官?听那小姑娘的意思,那个军官的家人都找去江坝,逼死了她的亲生母亲,那事情应该闹的挺大。你的战友里面,或者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出过这种事情?”

“怎么可能。”高政委一口回绝了妻子的猜想:“生活作风问题,一直都是组织上严抓的纪律问题。如果真的是调去任职的军官,出了生活作风问题,还逼死了人命,那个军官的前途肯定就到头了。被扒了一身军装倒是小事,很可能还要坐牢。”

乔云梅点点头,“说的倒也是。可这小姑娘私生女的身份总不会是假的,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会给自己按这么个名头,是嫌她名声太好听了,非要泼点脏水?”

“她的身份可能是真的,但是她亲生父亲的身份就未必是真的。总之呢,这件事情先别伸张出去,我有时间找韩策谈一下,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找什么亲生父亲。最好是安分守己,千万别闹出什么幺蛾子。不然,韩策就真的要卷铺盖回老家种地。”

高政委忧心忡忡,莫名的替韩策的前途担忧。

第33章 选择

韩策的本性太过正直,眼里揉不得沙子,更不愿与宵小之辈同流合污,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会让他的前途堪忧。

现如今又出了妻子是私生女的事情,很大可能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成为攻击韩策的武器,让韩策腹背受敌。

高政委在家里再也坐不下去,赶紧提着公文包去了办公室,都还没坐下就先拿了电话,打到招待所找韩策。

电话是老板娘接的,听到要找韩策,当即就跑到楼上去找韩策,让他去楼下接电话。

韩策刚吃完早饭,听到有人找他,就急急忙忙下楼去接电话。

很快,就接完电话回来,在楼梯口碰上洗白瓷缸的梁君竹,“竹子,高政委找我有事,我先去一趟。你自己先在招待所待着,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楼下找那些军嫂们聊聊天。”

那些军嫂们听信了传言,对梁君竹有很大的恶意,梁君竹并不想跟那些军嫂们有交集。

面对韩策出于好意的劝道,也只是巧言敷衍:“好的,我知道了,你有事情先忙你的,我就不用你操心了。”

韩策这才放心的去见了高政委。

到了高政委的办公室,敬礼喊报告。

“进来,快进来。”

高政委连忙放下手头在忙的工作,让韩策进入办公室,又起身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到对面的办公桌上,“坐下吧,坐下慢慢谈。”

韩策在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挺得笔直,“政委,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他大概是心里有数,肯定是跟梁君竹有关。

高政委思考了一阵,才慢悠悠的开口问道:“韩策,你那个媳妇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你父母的养女吗?怎么还成了……成了私生女了?这种事情事关前途,可不能拿来开玩笑。”

“私生女?”

刚好来找高政委有事的顾世越,听到这三个字,心里就咯噔一下。

好像有种积压在心里的往事,突然被人揭开一样。

他没有离开,也没有敲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就这样站在门外,听着屋里两人的谈话。

声音不大,好在靠的很近,依稀能够听见。

“政委,你都知道了?”韩策诧异,但很快就想明白,应该是梁君竹跟政委嫂子说的,心下坦然,便如实回道:“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爸妈一直都说她是养女,是童养媳,我也信以为真。最近,家里出了事情,全是因为君竹不懂事,为了寻找亲生父母,才会与外人勾结,进而连累家里破产,我父母于心不忍,这才道出实情。她也是个可怜人,这不是她的错。”

“我知道不是她的错,可难道这错是你的?”高政委轻轻用指尖敲着桌子,声音慷慨又故意压着音调:“你不是不知道,现在有人在故意整你。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媳妇是私生女,很可能涉及到某个被调任江坝的军官,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绝对会大书特书,搅的天翻地覆,到时候这部队里还能有你的容身之地?”

“江坝?”

站在门外的顾世越听到江坝这个地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总觉得,他听过这个名字。

或者说,他从没去过江坝,但这个名字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心里,伴随着十八年前的一桩丑闻,被深深掩埋起来。

那是梁家的丑闻。

等等……

梁君竹也姓梁?

这天下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顾世越有点安按捺不住,他的手攥的很近,有汗珠从额头上渗出。

韩策猛地站起来,身体挺得笔直,目视前方,声音朗朗:“政委,我行的端坐的正,不怕他们的阴谋诡计。有本事就冲着我来,别牵连到无辜的人就行。”

“你糊涂。”高政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说不牵连无辜就行了吗?就你媳妇那点破事,能从你家小县城,传到部队里,弄的满城风雨。摆明了就是有人在借你媳妇,成为攻击你的武器。你无所谓,你媳妇能无所谓?就是个没长大的丫头,能扛得住事?你好好想想,当断则断,别误了自己的前程。”

这是在暗示韩策,让他跟梁君竹离婚,彻底划清界限。

韩策听出高政委的弦外之音,却不认同他的提议,说道:“政委,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家务事。”

“你……你这是要媳妇,不要前途啊?”

高政委气的都不知道怎么数落韩策,他从来都没想到,执行任务最能冲锋陷阵的铁血汉子,居然会这么优柔寡断。

那么严重的事情,怎么能是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解决。

“我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一切后果由我自己承担。”

韩策不是不要前途,只是他对父母有承诺,会帮助梁君竹寻找到亲生父母。

梁君竹的亲生母亲对韩家有恩,他绝对不能忘恩负义,置梁君竹于不顾。

“好吧,我话已至此,你还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高政委叹口气,说道:“你的升职调令已经取消,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另外,你应该还不知道,你之前协助公安破获盗窃国宝案,上头的意思已经转达,给予口头奖励,不记功。”

按照以往惯例,韩策协助公安破获一起重大的盗窃国宝案,挽回重大损失,还因此负伤,至少可以给予个人二等功。

现在,却只有口头奖励。

“谢谢政委,我会继续努力。”

韩策双腿并拢,敬了个礼。

高政委敬礼,礼毕,摆手道:“行了,事情都说完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等身体养好了,再回来参加训练。”

“是,谢政委体恤。”

韩策再没多说别的,就从高政委的办公室离开。

刚走没多远,就看见顾世越正在不远处的树下徘徊,走过去,敬礼喊了声顾连长。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换个地方谈吧。”

顾世越转身,韩策随后跟上,并排走着。

两人身高体型差不多,都常年训练,有一身健康的肌肉。

唯一不同的是顾世越穿着军装,而暂时休息的韩策,则穿着常服。

第34章 态度

韩策和顾世越沿着训练场走了几圈,训练场上那些士兵们在太阳日头下晒得黝黑,还在坚持训练。

在走到第三圈的时候,韩策突然停住了,愣愣一下,“顾连长,有话就直说吧。”

顾世越一直没想到怎么开口,既然韩策主动挑起话题,他便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那我就直说了,你跟高政委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所以,你打算如何安置你媳妇,难道准备让她常住军区?”

“我是打算……”

韩策刚要回答,被顾世越阻止,先让她把话说完。

顾世越接着说道:“尽管军区有不少军嫂随军,部队上也能安排住的地方。可你看看那些军嫂,哪个不是精明能干,个个都是持家的好手。别的不说,就说家属区那前屋后院种满的蔬菜,圈养的鸡、鸭、鹅、猪。你再看看你家那娇嫩的小媳妇,她能做什么?”

这本来也是韩策的顾虑,如今就这样被顾世越说了出来。

他自然是任何顾世越的说辞:“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常住部队,想着先让她找到亲生父亲再说。”

“你都多大了,怎么那么天真。”顾世越说道:“偌大的城市想找人谈何容易。要我看,你那媳妇年纪也不大,看样子也不是个能吃苦的人,不如这样,你送她去上学吧。”

韩策觉得这主意不错,“这个主意好是好,只不过……”

可去哪里上学却叫他为难。

梁君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上到高一就嫌条件苦,不愿意再继续读书。

现在想重新读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行了吧,我好人做到底,帮你联系个学校,你准备好学费就行。”

在他看来,让梁君竹离开军营是当务之急,自然愿意倾尽全力帮助韩策。

“那我先谢谢顾连长。”

韩策向顾世越道谢,回到招待所,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梁君竹。

梁君竹有点怀疑顾世越的诚意,也许在打着什么歪主意。

顾世越对韩策是不是出于真心,梁君竹并不清楚。

但顾世越对梁君竹充满敌意,是她亲身感受的事情。

她撇了撇嘴,很不屑的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那位战友很不喜欢我,对我态度那么差劲,现在又想帮我找学校,看着不像安什么好心。”

“竹子,你对他的恶意太深了,这样不好。他那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逞强,事事都要争个第一,但心眼不坏。他家世比我们好,升得快,收入也比我们高,我们这帮战友谁家要是有个难处,他肯定是第一个帮忙。我跟他公事几年,了解他的秉性,所以他要帮你找学校,绝对是出自真心。”

韩策为人忠厚,向来不会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并肩作战的战友。

他相信顾世越,会帮他办妥这件事情。

当然,顾世越也没有让他失望。

在经过半个月的艰难等待之后,顾世越终于带来一份入学通知书,交到韩策的手里。

“喏,这是入学通知书,拖了家里的关系,好不容易弄来的东西,现在交给你,你好好珍惜。”顾世越说道:“你赶紧带着你媳妇去报名吧,别老待在军营里,影响多不好。”

他的言语里多有抱怨,对梁君竹的态度很不友好。

在这半个月里,他听到很多风言风语,全部都跟梁君竹有关。

梁君竹长的好看,很是娇艳,哪怕是不施粉黛,简单的披肩长发,在训练场周围绕行一圈,都能惹的一帮训练的小战士们心猿意马,再也无心训练。

就连那些结婚的老兵们常常聚在一起,嫌弃家里的黄脸婆不如韩班长的媳妇长的水嫩。

随军的军嫂听到风声,集体向高政委告状。

高政委愁一个头两个大,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直接把人赶走。

他又暗暗的骂了韩策,信誓旦旦说会处理好家务事,结果就处理成这个样子。

可高政委也知道,事情本不在韩策身上,也不在梁君竹身上。

说起来,那个小姑娘也没做什么,长的好看又不是罪过。

高政委不好出面处理梁君竹,顾世越倒是想着法子把人赶走。

他原本就对韩策有承诺,如今更是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找了家里的关系,并弄到了北安卫校的入学通知书,催着韩策赶紧让梁君竹去报道,千万别误了报名的时间。

韩策自然是要感激顾世越的仗义相助。

但是梁君竹却不高兴了:“什么叫影响不好?我住招待所占你家地盘了?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喝你家井水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别在那无的放矢。”

顾世越看着梁君竹,白色的衬衣大牌方格裙子,头发松松的挽在脑后,的确青春靓丽,让人眼前一亮。

这长相肯定像极了妈妈。

若不是生的极其漂亮,她的妈妈怎么会抢走别人的丈夫,生下她这个野种。

对,这个女孩就不该被生下来。

这半个月里,顾世越一边托关系帮梁君竹弄入学通知书,一边调查十八年前的那件旧事,时间、地点都对的上,就连姓氏也是一样。

就差直接找当年的当事人对质,亲自要一个真相。

可他没敢,生怕早已经波澜不惊的池水被搅的天翻地覆。

顾世越握紧拳头,生生将火气咽了下去,待心情平复,才慢悠悠的说道:“的确是碍不到我的事,不过我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别平白给人制造麻烦。我也请你给自己留点尊严,别让你的丈夫为难。”

“我很有自知之明,也一直恪守本分,从没做过任何越矩的事情,自然还轮不到你亲自上门来羞辱我。”

梁君竹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顾世越对他的讨厌可是说是直接摆到台面上,每次说话都阴阳怪气,就这样还帮她找学校,肯定在憋着什么大阴谋。

那张握在韩策手里的入学通知书,在梁君竹眼里,便成了烫手的山芋。

不再有任何期待,反而有点彷徨未知的恐惧。

第35章 好意

听着梁君竹的话,顾世越的表情顿时耷拉下来,冷瞥一眼,就差直接翻白眼:“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不可理喻。我就不该亲自送上门,感谢没捞上,倒是落了一身的埋怨。东西送到了,这学你爱上不上。”

真是扶不起的烂泥,就烂在脚下吧。

梁君竹要是继续堕落下去,顾世越居然还有点高兴,但同时也充斥着满心的忧虑。

梁君竹居然影响到了他的心情,这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顾世越甩袖离开,韩策亲自送出门,再三向他道谢,还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顾连长,她只是年纪小,不懂事,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代她向你道歉,感谢你帮忙弄到入学通知书,我都记在心里。”

看到韩策为了他的小媳妇,这么卑微的态度,顾世越于心不忍,消了怒气,拍了拍韩策的肩膀:“都是兄弟,没什么谢不谢。部队里出了奸佞小人,排除异己,唯利是图,我迟早会把他们揪出来,绳之以法。不过,眼下有些事情我也无能为力,你多担待些。你的能力出众,迟早有出头之日。那些宵小之辈击不垮你,也嚣张不了多久。”

“我都知道,你也不用替我打抱不平,我做的事情我不后悔,该我承担的后果,我绝不退缩。”

韩策知道在背后耍阴谋的奸佞小人是谁,但他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也绝对不会被那些黑暗势力击败。

“我相信你。”

顾世越再次拍了韩策的肩膀,这才离去。

送走顾世越,韩策回到招待所,见梁君竹正拿着入学通知书,在太阳光下仔细瞧着,看那架势大概是在辨别真伪。

“竹子,你别看了,顾连长托的人情,办事情肯定靠谱。”

韩策相信顾世越的人品,当然,他也知道以顾世越的家世,办这种事情轻而易举,还不至于造假。

“你懂什么,我就觉得那个姓顾的不是好人。他对我有敌意,肯定不会那么好心帮我。你也别太信任他了,有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心里打的什么鬼算盘。”

梁君竹对着韩策一通抱怨,一想到顾世越跟她说的那些话,就浑身来气,恨不得撕了顾世越。

要不是顾及在部队,考虑到韩策的身份,绝对不会轻饶了顾世越。

“竹子,人家好心好意帮你弄来的入学通知书,你不知道感激,倒是先一通质疑,容易寒了人心。你别想太多,我相信顾连长的人品,也请你相信我的判断。”

韩策相信出生入死的交情,他的战友绝对不会欺骗他。

当然,他更加想不明白,梁君竹怎么会对顾世越有那么大的敌意。

顾世越虽然说话耿直,但还不至于被梁君竹这么记恨。

他想了想,问道:“竹子,你对顾连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有人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误会,也不是别人跟我说过什么。”梁君竹说道:“而是这位顾连长亲自跟我说过,他觉得你不能晋升,都是被我连累。开什么玩笑,你们部队的政策难道会因为我一个女人而改变?别给我那么大的脸,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

韩策没想到顾世越居然会跟梁君竹说这些事情,原本就毫不相关的事情,全都迁怒到梁君竹身上,本就不该。

但韩策能想到,顾世越会这么迁怒,大概也是对晋升调令取消的不满。

不管怎么说,梁君竹是无辜的。

“竹子,顾连长说话固然不妥,不过他那个人比较耿直,说的少,做得多。他可能也是出于歉意,才会帮忙找关系,让你重新读书。北安卫校多难进啊,管分配工作,一毕业就能进市医院,很多人打破头抢着进。要不是他家里关系背景强硬,你还未必能进得去。你就当他是在跟你道歉,接受他那份好意,好好去读书。爸妈肯定也是希望你能重新读书,他们一直盼着你能出人头地。”

韩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调解顾世越跟梁君竹之间的恩怨。

“虽然,我知道顾世越肯定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但你的说法我还是能够接受的。尽管,我也不想读什么劳什子书,不过总比待在部队里强。所以,我决定了,要去北安卫校读书,重新当一回学生。”

梁君竹才不想读什么书呢。

前世被高考支配的恐惧,都快成为她一辈子的阴影,可不想再回学校被磋磨一次。

可她也很苦恼啊。

那些风言风语也听了不少,出门在外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被戳脊梁骨的滋味,那真是相当难受。

更难受的是,她也没做什么。

真的什么都没做,除了跟李志斌的传闻,是被原主连累,姑且说是无妄之灾。

自打她来了部队,真的是安分守己,连别人的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结果还是惹了一身腥臊,真是倒霉透了。

梁君竹想,大概只有离开部队,才能彻底解脱。

正好,也只有离开部队,才有机会去寻找那些通行宝玉,来供养灵猴,得到力量,然后开创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任何时候,女人自强自立,才是立足的根本。

梁君竹答应去北安卫校报道,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去报道的资料,将行李箱也都收了起来,随时要出发的样子。

韩策不放心梁君竹,她是第一次离开小县城,来这么大的城市,年纪又小,怕她应付不过来,便想着亲自送她去入学。

他说道:“竹子,去学校报名的时间还够,你先等两天,我去跟政委请假,到时候送你去学校报道。”

韩策的手伤恢复的差不多,已经回归队伍参加训练。

想要送梁君竹去学校报道,只能另外请假。

“行啊,刚好我也不认识地方,有个引路人也好。”

梁君竹没有拒绝韩策的好意,遂将离开部队的时间推迟了两天。

到了第三天,梁君竹打包好所有的行李,就等着韩策请假回来,送她去学校报道。

结果,却得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第36章 护送

韩策被临时指派了新任务,没办法送梁君竹去学校报道。

他回到招待所跟梁君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特意避开她的视线,就怕她生气。

事实上,梁君竹真的生气了。

她双手掐腰,气呼呼看着韩策,“你怎么那么不靠谱,是你自己说拖两天,然后送我去学校报道。我把时间往后延了两天,就等你了,结果你还去不了,根本就是浪费我时间。”

“我也是没办法,组织上有任务,我肯定不能推。”

韩策也很为难,他又不能未卜先知,能预料到两天后的今天,组织上会给他派遣任务。

“怎么就不能推了?”梁君竹指着韩策的手,说道:“你的手伤好了吗?没好就敢出去执行任务,你是不是想变成残废,然后退伍回家种地啊?”

韩策摊开手掌,还裹了一层白纱,但伤口已经愈合,活动起来很灵活。

他笑道:“我去看过军医,手已经没事了。组织上会给我派遣任务,肯定也是咨询过医生的意见。医生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

“谁关心你的伤势有没有问题,我是在生气你出尔反尔的问题。”

梁君竹转过身,气的不想搭理韩策。

理智上,她能理解韩策以组织任务为重,但是情感上,临时爽约是她最讨厌的事情。

既理解,又生气,反而弄的她自己左右为难,左右都是在跟自己博弈一样。

“那……”韩策看梁君竹真的生气,心中不忍,想了一会说道:“那我送你去学校吧。我没办法亲自陪你去学校报道,但是可以顺路送你去学校,就当做是我跟你赔罪,你就别生气了。”

韩策心生愧疚,想起结婚那天,也是临时有任务,刚举行完婚礼仪式,他就提前离开了。

后来,他总是想,如果他能多关心一点梁君竹,不让她独守空房,夫妻关系更亲密一点,梁君竹是不是就会愿意对他敞开心扉,告诉他想找回亲生父母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让李志斌钻了空子,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现在也是,明明是他先给的承诺,说会请假陪她去学校报道,结果又临时爽约。

“至少是个道歉的态度,勉强能让人接受一点。”

韩策给她找了个台阶,梁君竹自然就顺势下了,本来她没打算怎么着韩策,就是心里有点不痛快。

韩策都主动赔礼道歉,也没有道理继续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那你先收拾行李,十五分钟之后我来接你。”

韩策交代完之后,就离开招待所,回宿舍收拾东西。

十五分钟之后,韩策开着军用吉普车,赶到招待所,一眼就看到守在楼下的梁君竹。

在她身边还放着早已经收拾好的行李。

“都收拾好了?没有东西落下吧?”

韩策问道。

“嗯,都收拾好了,走吧。”梁君竹看着韩策能亲自开车过来,然后送她去学校,心里还是有点感动,但又有点担心:“你开车送我去学校,会不会耽误你的任务啊?”

她可不是什么任性的女孩子,只管自己痛快,而不顾大局。

“不碍事,正好顺路,可以送送你。”

韩策说的很轻松,提着梁君竹的行李,将行李都放到车上,随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对身后的梁君竹说道:“那赶紧上车吧,我送你去学校。”

梁君竹躬身钻进车里,韩策也跟着上车坐稳。

“坐好,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出发了。”

韩策说着,就发动车子,将车子开出了部队。

此时,虽然已经到了末夏,还是有些燥热,韩策将车窗摇下,清凉的风灌进来,吹的人心神舒畅。

梁君竹将手搁在车窗上,一手托腮,看着车外的风景,大自然的景色宜人,倒真是个青山绿水的好地方。

韩策一直都在专心的开车,两个人都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从部队到市区至少要开几个小时的车,梁君竹不想闷几个小时,率先打破尴尬,说道:“你们部队也真奇怪,怎么会给你一个普通士兵派任务。派任务就算了,居然还能允许离队几小时送人?”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不要对部队的事情感兴趣,很多事情都是军事机密,我也不能告诉你。”

韩策不愿多谈部队上的事情,匆匆几句话就结束了话题。

“那你们出任务危不危险?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梁君竹还是挺好奇,虽然她对部队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了解,但是按照她的猜想,能从普通士兵中调遣去执行的任务,估计也是见不得光的活。

韩策平静的回道:“只要是任务,哪有不危险的。不过你放心,这次的任务不算危险,肯定会平安无事。就算是再危险的任务,作为军人也要勇敢面对,绝对不能掉链子,给组织丢脸。”

又是一番官方的客套话,梁君竹觉得怪无趣,便掐灭了话题,不再继续说话。

她身体往下缩了缩,靠在后背上,微眯着眼睛,轻声道:“我困了,眯会,到地方了叫我就行。”

“你先把车窗摇起来,别一会冻感冒。”

韩策看见车窗还开着,便提醒道。

梁君竹睁眼,将车窗摇上,继续眯眼睡觉。

韩策便没再继续说话,本来他的话就不多,现在连梁君竹都沉默了,他也找不到话题,只能专心开车。

六个小时之后,车终于从荒无人烟的地方开到市区,有了喧嚣的烟火气。

韩策不认识北安卫校的路,便将车停靠在路边,找了一位本地的老大爷问了地方,问到地址之后,又赶紧回到车上。

而此时,梁君竹也踏踏实实睡了一觉,被窗外的人声吵醒,睁眼一看,已经到了市区。

她坐直,伸了个懒腰,见车停下,以为是到了学校,“已经到了啊,真快。”

六个小时的车程,已经不算快了。

“还没到呢,北安卫校的校区有点偏僻,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韩策回道,重新发动车子,继续往北安卫校的方向开。

第37章 弄错

半个小时以后,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北安卫校的门口。

韩策下车将行李拿给梁君竹,看着瘦瘦弱弱的梁君竹又有点于心不忍,但终究还是任务要紧,“竹子,这一次是我食言,我会用别的方式补偿给你。委屈你一个人去学校报道。”

“这没什么委屈不委屈。”梁君竹接过行李,看着高她一头的韩策,视线落在他身上,“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小心点,一定要平安回来。如果方便的话,记得给我报个平安。”

不管怎么说,朝夕相处那么长时间,又两次救过她性命,给予这么点微不足道的关心也是应该的。

她所能给予的,也只有这么一两句关心的话,所有的危险还得他自己扛过,生死存亡的事情。

梁君竹说完,突然安静下来,心里涩涩的,说不上什么滋味。

好像所有蓄积的平静,在这么一瞬间都要瓦解。

“我没事,一定会平安回来。不要担心我,进去吧,先去报名。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机不可失,一定要把握住。你在学校一定要好好学习,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想学就学,不想学就要退学。你好好表现,等我有假会来看你。”

韩策伸手摸了摸梁君竹的头,像个大哥哥一样关心任性不懂事的妹妹。

“嗯,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你就等着看我怎么称霸这个学校吧。”

梁君竹的雄心壮志看起来有点搞笑,不过分别之际,调侃一下,总好比痛哭流涕的好。

“好啊,等着你的表现。”韩策淡淡的笑着,而后神色一敛,“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你自己在学校多注意,要与人为善,千万不要树敌。出门在外,身边的朋友总好过远在千里之外的亲人。”

韩策刚说完这些,还没给梁君竹反应的时间,就迈开步子回到车上,将车门一关,转身给了个关注的眼神,随后发动车子扬长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梁君竹的视线之内。

“搞什么啊,连个告别都不给,就这么走了?”

梁君竹看着韩策离去的方向,低声嘀咕了一句。

不过,抱怨归抱怨,很快,梁君竹就收整好心情,提着行李进了学校。

这个时候刚好是报名季,学校门口有很多像梁君竹一样来报名的学生,各个手里都提着很多行李,艰难的往学校走去。

梁君竹跟在其他学生身后,进入学校,问了报名处的位置,就先去报名了。

报名处排了很长的队伍,梁君竹跟在队伍后面排着,排了快两个小时的队伍才轮到她。

梁君竹将入学通知书从包里取出来,递给负责报名的老师,很轻声柔和的问道:“老师,我要报名,请问学费多少?”

负责报名的老师看了一眼入学通知书,眉头微蹙,将通知书左右翻看了好几眼,又将面前的花名册翻看了好几遍,这才抬头看向梁君竹,问道:“同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老师,我叫梁君竹,入学通知书上写着呢。”

梁君竹用手指了指通知书上面,梁君竹的名字赫然入目。

“可是……”负责报名的老师摇了摇头,很为难,“可是,我这里没有你的名字,你应该不是我们学校录取的学生。同学,可能你弄错了。”

“什么弄错了?”梁君竹心中隐隐不安,赶紧解释道:“你看,这个录取通知书是你们学校发的吧?那上面是我的名字也没有错啊,怎么会弄错呢?”

负责报名的老师耐心解释道:“这看着是我们学校的录取通知书,那上面的名字也有可能是你。不过,我们负责招生的花名册上面没有你的名字。我们学校发出一张录取通知书,就对应一个报名名额,并不是你拿着通知书过来,我们就要接收你入学。这位同学,我看是你弄错了,还是好好核实一下,是不是找错学校了,不要耽误你的学业。”

这位老师的话已经说的很委婉,就差直接告诉梁君竹,这份录取通知书是伪造,还是给她留了几分面子。

可梁君竹完全不知情,下意识的解释道:“不会弄错的,这是顾……”

说道顾世越,梁君竹这才意识到,这是顾世越托关系走后门弄来的入学通知书。

如果录取通知书是伪造出来的赝品,那么学校里自然没有她的学籍,更加没法报名。

是顾世越。

对,一定是顾世越在拿她当猴耍,存心造假让她来学校丢人现眼。

梁君竹气的浑身发抖,血液都在沸腾,将手攥的紧紧的。

如果此时顾世越就站在他面前,她恨不得一个拳头砸下去,打的他满地找牙。

报名老师见梁君竹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影响到后面的学生报名,便好言提醒道:“这位同学,你还是趁早去别的学校看看,不要耽误你报名。”

“对不起,我可能弄错学校了。”

梁君竹微微欠身,退出了报名的队伍。

她提着厚重的行李,在学校里漫无目的的走着,整个人心情很丧,全都表现在脸上,看起来就不好惹,连周围的同学都纷纷避让,就怕惹上这个瘟神。

“顾世越,你简直缺德到家了,大夏天的怎么不来个雷劈死你呢。”

梁君竹气的在心里将顾世越诅咒了千百遍,仍不足以解恨,一定要打电话骂死这个王八蛋,要一个说法才行。

想着便双手摸兜,准备拿出手机给顾世越打电话。

在摸遍全身上下的口袋,没有找到手机,才懊恼的拍了脑门:“真是被气昏了,现在哪来的手机。不行,我得找个公共电话给顾世越打电话,一定要骂他一顿,骂爽了才能出了心里这口恶气,要不然憋在心里,迟早会把自己气死。”

梁君竹抓住来往的一个同学,问道:“同学,请问你哪里有电话?我想往家里打个电话。”

对面的同学想了想,回道:“宿管阿姨那里有台电话,还有就是小卖店那里也有电话。”

第38章 缺德

梁君竹初来乍到,对这个学校很不了解,、。

哪怕是对面的学生已经告诉她哪里有电话,可问题是,她不知道宿舍和小卖店在哪。

“同学,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宿舍在哪里?”

梁君竹问道。

对面的同学问道:“你也是来报名的同学?报名的时候老师没告诉你宿舍在哪吗?”

“呃……”梁君竹被问倒了,支支吾吾的想着应付的答案:“我……我路盲,不认识路,还请你帮忙指个路。”

本来,她也是来北安卫校报名的同学。

可惜被顾世越虚晃一枪,现在弄的身份很是尴尬,连面对同学的底气都没有。

梁君竹越想越气,想赶紧联系到顾世越,臭骂他一顿。

对面的同学倒没有为难她,甚至很友好的亲自将梁君竹带到女生宿舍,“喏,这就是女生宿舍了,那个隔间里面就是宿管阿姨的值班室,电话就在里面,你去跟她们好好说说,应该会借给你用的。”

“谢谢啊。”

梁君竹连倒了好几声谢,送走那位同学之后,才迈入女生宿舍,去值班室找宿管阿姨借电话。

宿管阿姨只当她是来报道的学生,都没细问,就直接将电话推到梁君竹面前。

梁君竹虽然没有顾世越的联系方式,但是她记得招待所的电话,就将电话打到招待所,找顾世越来接电话。

电话是老板娘接的,自然是不知道梁君竹跟顾世越的恩怨,但是想着韩策的妻子打电话来找顾世越,总感觉十分微妙。

不过,她并没有在电话里面透露半分,只是告诉梁君竹,会先将电话挂断,然后让顾连长给她回过去,让她在电话旁边等着。

梁君竹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才等来姗姗来迟的电话。

电话里说顾连长出任务了,而且是跟韩策一起出的任务,不能来接她的电话。

“什么?”梁君竹的情绪顿时就绷不住了,情绪很激动,对着电话的那方就是一顿指责:“那小混蛋出任务,我怎么不知道呢。”

韩策一点都没跟他透露,梁君竹还以为就是韩策一个人去执行秘密任务,合着顾世越也一起去了。

真是气死人了。

这么关键的时刻,居然联系不到人,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没有。

招待所老板娘表情不大对劲,带着调笑的语气:“弟妹,顾连长出任务,他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他没告诉我,我一点都不知道。”

正在气头上的梁君竹,甚至都没听出来老板娘的言外之意。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直接怼了回去:“他没告诉我,也没有必要告诉我,我跟他一点都不熟。毕竟像他那么缺德的人,办的那么缺德的事情,跟他认识算我倒霉。你如果有心,就麻烦你帮我转告他,让他少干点缺德事,好好做个人,不然迟早会遭报应。”

一通怼完,梁君竹就将啪的一声电话挂断。

就算是这样,还是觉得不解气。

宿管阿姨却看不下去了:“同学,好好爱护电话。电话要都像你这么用,迟早得散架了。”

梁君竹也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心里有气要发泄,但有错误也该认,立刻向宿管阿姨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以后会注意,绝对不会再犯了。”

“没多大事,以后记住就行。”

宿管阿姨也没有多做计较,就放梁君竹离开了。

梁君竹情绪失落,心里的怒火没发泄出去,又要担心晚上在哪里落脚,整个人情绪低落。

可是赖在宿管阿姨这里也不是个事,得赶紧离开学校,找个小旅馆才是。

她转身就要离开,还没走几步,就看见拐角的黑板上的一角,写着招聘启事。

招聘启事上面写着,要招聘一名宿管兼保洁,年龄在五十岁以下,要能吃苦耐劳,有极大的忍耐心,融洽同学们之间的关系。

“哇,这到底是要招宿管,还是要招保洁啊?”

梁君竹仔细看了那则招聘启事,应聘条件都是针对宿管,但是工作范围却包括了保洁,所以她也搞不懂,到底是要招宿管,还是要招保洁。

不过,在她前世上大学的时候,宿管这种工作,基本上都是教职工家属的内部福利,学校的教职工都会推荐七大姑八大姨来工作,根本不需要通过公开招聘。

像这个学校,就这样公开招聘,而且还是写在宿舍的黑板报上,本身就挺奇怪。

也许,他们并不是需要招聘宿管,只是需要一个能背黑锅的勤杂工。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尤其是住着一群女人的地方,是非只会更多。

要没有点能力的人,还真的镇不住。

梁君竹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这个工作应该包吃包住吧?

看看,人沦落的时候,底线都会低到什么程度?

工资高不高已经不重要,最基本的吃住能满足就行了。

梁君竹在心里默默鞠了一把泪,然后将顾世越诅咒上千百遍,恨不得他执行任务的时候直接英勇就义算了。

可是一想到,韩策跟他一起执行任务,如果顾世越英勇就义了,那就代表着韩策也会遇到生命威胁了。

算了,还是先放过顾世越一把,等他活着回来再收拾他。

梁君竹转身,又回到宿管值班室。看了眼那个宿管阿姨,至少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

不过为了得到这份工作,梁君竹硬是逼着眼睛叫了声姐姐:“那个……姐姐……你们是在招聘宿管吧?你看我行吗?我挺能吃苦耐劳,什么活都能干,脾气又好,绝对不会跟学生们发脾气。”

正在织毛衣的宿管阿姨瞥了一眼刚刚被砸的电话,“你脾气好?”

“好的,特别好,打不还口,骂不还手。”梁君竹忙不迭地的解释道:“我刚才实在是太生气了,杀人父母也不过是那样的仇恨。我被人给耍了,我现在学也上不了,家也回不去,只能先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姐姐,那就可怜可怜我,收留我吧。”

宿管阿姨好奇起来:“怎么回事?你不是来报名的学生吗?怎么还上不了学?”

第39章 入职

这可戳了梁君竹的软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酝酿了好一阵情绪,然后嘤嘤的哭了。

她抓着宿管阿姨的手,可怜兮兮的说道:“我被人骗了,那个王八蛋换了我的录取通知书,害我不能上学。我寒窗苦读十余载,才能考上大学,全家人就指着我出人头地。可是,我现在连学都上不了,我也不敢回家,不然我爸妈一定会气死的。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留在这里工作吧,这样我对我爸妈也能有个交代。”

宿管阿姨听着心都碎了,心里的正义感油然而生,好好安慰梁君竹:“那……那你这小姑娘也不能不读书啊?是谁换的你的录取通知书,怎么换的,总是要查清楚。你说说你这么年轻,不读书也不是个事儿?”

“我也不太清楚。”梁君竹抹了抹眼泪,回道:“我们家是农村,好久才去一趟县里。突然有一天,邻家哥哥拿了一张录取通知书回来给我,说是我考上了北安卫校。我们全家当时欢天喜地,就赶紧筹钱来报名。可是我都来学校报名了,学校那边说是没给我发过通知书。我们学校老师明明告诉我,说我考上大学了,肯定是那位帮我拿录取通知书的哥哥调换了录取通知书。我刚才打电话就是找那个人,可是他居然躲着不敢见我,肯定是心里有鬼。”

“那差不多,肯定是心虚,不敢见你。”宿管阿姨点点头,对梁君竹的遭遇很同情,又很关心:“那你怎么办?读了十多年书,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这就不读了?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我也没办法,没有录取通知书,就算我想上学也上不了。”梁君竹委屈巴巴:“就算我现在联系我爸妈,让他们去县里找录取通知书,再把通知书寄给我,让我去学校报道,也早过了报名的时间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先找份工作应付,不然就真的对不起我爸妈的培养。”

“行吧,看在你也挺可怜的份上,我去问问学校领导,愿不愿意收留你在这工作。你先坐着等着,我去问问,一会就给你信,你别着急。”

宿管阿姨想着也是这个道理,学校报名都是有时限,一旦过了报名的时间点,就等于自动放弃。

看这孩子长的好看,又很有礼貌,穷人家出来的孩子,能考上大学,肯定也是能吃苦耐劳,能多分担一些工作。

唯一的问题,就是年纪小了点。

不过,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兴许,这个小丫头还真的就能跟宿舍里那帮子不安分的学生打成一片,这样也好管理她们。

宿管阿姨很快就分析了利弊,去跟学校管后勤的领导汇报了这件事情。

她倒也没说太多,只是说招了一个新人,挺年轻,也挺能干,还是个知识分子,能帮着管理那帮子疯丫头。

学校领导也没过分干涉,便同意让梁君竹留在那里工作。

“好了,学校领导同意你留在这里工作。你就放宽心,先留在这里好好工作,等以后再想别的办法。反正,你年纪还小,将来还有别的出路。走,我先带你去看看宿舍,就安心住在这里。”

宿管阿姨领着梁君竹去她们员工宿舍,员工宿舍在一楼最靠里的房间,房间里一共放了四张床。

两张床空置,另外两张床上面都铺了被褥,很显然是这个宿舍已经住了两个人。

果然,宿管阿姨就开始介绍了:“这就是我们的员工宿舍,左边靠阳台的是我的床,右边靠阳台是周姐的床,另外两张床,你就随便选一个吧。”

“谢谢姐姐。”

梁君竹显示很谦虚的表示感谢,然后就将选择靠左边的那张床,将行李放在上面,一边铺床,一边听着宿管阿姨在那说话。

“周姐生病了,说是挺严重,需要住院,跟学校请了三个月的假,所以这个宿舍暂时就我们两个人,工作也是我们两个人分担。你还年轻,又有文化,很多事情就要多担待些。”

梁君竹才刚入职,宿管阿姨就拿起老前辈的姿态,准备将大部分工作都压在梁君竹身上,“我们工作呢,一般都有分工。像我就是负责学生们的安全,周姐呢,就是负责宿舍的卫生。现在周姐请假,她的工作由你顶替,工作也由你来完成。每个楼层的清扫工作,每天都要进行一次,一般都是学生上课之后进行……”

宿管阿姨在那喋喋不休,概括起来就是所有的工作都由梁君竹来完成。

为了证实这个安排的可靠性,宿管阿姨还搬出来招聘启事:“小姑娘,可不是乔大姐欺负你新人,那个招聘启事上就是这么写的,你都看见了,还过来应聘,肯定是认可那些条件,那就没的说。”

“放心吧,乔大姐,我肯定不会有意见,该我的工作,我绝对不折不扣的做好。”

梁君竹仔细盘算过了,既然是顶替那个周姐的空缺,那么她就有三个月的时间,先找份工作应付着,然后再从长计议。

入职的第一天,梁君竹就成了女生宿舍的勤杂工,将六层楼的女生宿舍逐层打扫了一遍,累的她腰酸背痛,叫苦不迭。

饶是如此,梁君竹也不禁庆幸,幸亏,她只需要清扫公共区域。

如果,连女生宿舍的房间都还需要她来打扫,那真的让她去死算了。

第二天,学生们都陆陆续续住进来,梁君竹不用去打扫,就跟乔大姐一直待在值班室,看着那些学生们进进出出。

梁君竹百无聊赖,思绪不禁飘到韩策身上,想着他现在应该正在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很是替他的安全担忧。

但同时,她也想到了顾世越,那个将她坑到阴沟里的王八蛋,迟早要跟他算这笔账。

想着,想着,手便握成拳,砸了桌子,吓了织毛衣的乔大姐一个嘚瑟。

“小梁,你这个态度可不行,会吓到学生们。吓到学生们是小事,学生们去校领导那里投诉就是大事。”

乔大姐一边利索的织着毛衣,一边对梁君竹说道。

第40章 嚣张的学生

乔大姐在这个学校工作了好几年,一直都相安无事。

自从去年,学校招了几个混世魔王入校之后,那日子过的是一天比一天艰难。

一开始,她们作为宿管还强行约束,呵斥过她们。

可谁能想到,那几个女孩子家里都有关系,被学校领导所忌惮,最后没占到便宜,反倒被倒打一耙,转而向那几个学生赔礼道歉,弄的很是狼狈。

那周大姐就是因为被那几个学生气的旧病复发,才会弄得住院,现在都还没有出院,也是可怜。

乔大姐长了记性,可是不敢跟那几个学生硬碰硬。

甚至,为了避开那几个混世魔王的责任,她才会以人手不够为由,要求学校重新招聘新的宿管。

这才有了梁君竹的入职。

乔大姐不求约束好那群学生,只求不要得罪那几个学生。

看着梁君竹长的软软糯糯,原本以为是个好欺负,能够随时背黑锅的人选。

可是她接连两次发火,可瞅着不是个善茬。

乔大姐的神色复杂,满心忧虑。

“乔大姐,你们宿管都干什么了,惹的学生去告你们的状,听你的口气好像还告赢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梁君竹觉得这里面有故事,便追着问道。

“我们能干什么,就是正常工作,是那群学生太无法无天。你是不知道,那群学生……”

乔大姐放下手头的活,一副大书特书的架势,可话刚说出口,就戛然而止。

她摆摆手,重新拿起毛衣织起来,嘴里嘟囔着:“一群娇生惯养的女孩子不懂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对了,小梁,明天早上六点去叫那群孩子们起床,每个楼层挨个叫,一定把她们叫醒,千万不能耽误她们上学。”

“啥?还得让我叫她们起床?”梁君竹傻眼似的看着乔大姐,连连摇头:“我的工作内容不包括这个吧,招聘启事上可没写,你别想蒙我。”

乔大姐白了一眼,愤然起身:“现在的年轻人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小事都推三阻四。”

这话自然是说给梁君竹听,可她才不在意。

看乔大姐那个态度,叫学生们起床的任务,可算是推出去了,乐的逍遥自在,干嘛给自己找气受。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梁君竹还在睡梦中,突然砰的一声,将她惊醒,一抬头,见没关进的房门正吱嘎作响,在看对面的床上,乔大姐已经没了踪影。

想来是她起床去叫学生们起床,心中不快,借着门向梁君竹发泄。

被惊醒的梁君竹也无心在睡,在床上躺了一会,有些想念前世吃过的粗粮煎饼,那是她最喜欢的早餐,从上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吃,到她读完大学,经营典当行,那依然是她爱好的餐点。

可惜,现在是吃不着了。

“哎……想念我吃过的美食,什么毛血旺啊,水煮肉片啊,铁板鱿鱼啊,什么时候能再吃一顿就好了。”

梁君竹发现自己都流口水了,想着赶紧起床,先把今天需要打扫的卫生弄完,然后趁着学生们上课,她可以出去溜达一圈,寻找一下她前世的美食,顺便去探探北安市的古董市场在哪。

她的小绵绵,迫切的需要通灵宝玉的灵气滋养。

而她,也迫切的需要得到绵绵能够传递给她的能量。

梁君竹并不甘心做一个卫校的宿管,更加不甘心轻而易举的就放过顾世越。

一定要变得比他强,下次见面的时候打的他满地找牙,让他跪着跟她道歉。

所谓能动手的时候就绝不瞎比比,对于那种缺德的人,先打了再说。

有了那样的动力,梁君竹干劲十足,先是将她们宿舍打扫干净,就去了食堂吃饭。

这时候,食堂里还没有多少学生,她简单喝了白粥,吃了个馒头,就回女生宿舍。

此时,宿舍的女学生们都陆续往食堂那边走,两三个结成伴,闹成一团。

青春洋溢,天真单纯的样子,惹的梁君竹一阵羡慕。

算算时间,距离她前世上大学的时候,已经快有十年了。

时光荏苒,不过是白驹过隙。

梁君竹陡然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这些小年轻的脚步了。

尽管,她现在的这个身体才十八岁,但经过社会磋磨打滚的老成思想,永远回不到十八岁的年轻状态。

年轻真好。

梁君竹感慨。

进了值班室,想寻个地方休息一下,然后等学生们都去上课,再去打扫卫生。

可她环顾四周,见两张凳子都被占着,便往床上一坐。

值班室里有张床,是给值班的宿管休息用的。

梁君竹刚坐上去,又立刻弹跳起来,脸上表情尴尬的纠结在一起。

她感觉她的裤子湿了。

床上是湿的。

梁君竹把床褥掀开一看,上面湿漉漉,像是被人倒了一盆水浇上去。

“乔大姐,那床上怎么都是湿的?谁往床上倒水了?我都没注意,一屁股坐上去,裤子全湿了。”

梁君竹捂着湿漉漉的裤子,看到刚从宿舍楼上下来的乔大姐,开口便问道。

“什么?有人往床上倒水?我来看看。”

乔大姐推开梁君竹,走到床边,弯腰往床上一摸,果然湿透了,沉声咒骂道:“这帮杀千刀的学生,没一个好东西。我好心好意叫她们起床,生怕她们上课迟到,她们居然往我床上倒水,真是没天理了。”

梁君竹这才注意到乔大姐的脸很黑,像熏黑的锅底,看起来刚才在楼上闹的很不愉快。

她好心询问道:“乔大姐,发生什么事情了?跟学生们吵架了吗?”

“能有什么事情,还不就是那几个混世魔王,非吵嚷着说我吵了她们睡觉的时间,嘴里骂骂咧咧。”乔大姐一股脑将委屈说了出来:“我都没跟她们一般见识,她们几个小畜生居然敢往我床上倒水,真是太没家教了。就这种没家教的小畜生,也不知道放出来干什么,还学的护理,也不知道将来要祸害谁。”

梁君竹真是大开眼见,居然还有这么嚣张的学生。

果然是如乔大姐所说,敢向学校领导告状的混世魔王。

~~~~~~~~~~~~~~~~~~~~~~~~~~~~~推书的分界线。

推荐好朋友一缕冥火的《食鬼猎人》。

木云君因为体质特殊,精神上经常极度饥饿,想吃……普通食物?不不不!她要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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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已经一百万字,已肥,可开宰,写的肥肠精彩,肥肠好看呢,喜欢灵异的一定要去看看。

第41章 炮灰(1更)

惹不起,躲得起。

梁君竹想,既然是一群混世魔王,那还是尽量避免跟她们接触。

她一个领着微薄薪水的勤杂工,还是不要跟那些大小姐们硬碰硬,又没什么正义感,更不喜欢好为人师,教那帮子学生好好做人。

到目前为止,梁君竹只想教顾世越怎么做人。

可惜,她千方百计想要避免的事情,终于还是找上门来了。

真的来的太快了,快到让梁君竹难以接受。

晚间的时候,梁君竹正和乔大姐守在值班室,等着那群学生们放学。

乔大姐突然站了起来:“小梁,我肚子不太舒服,我得先去趟医院。今晚就不回来了,你好好守在值班室,晚上十一点之后就把大门锁上。晚上睡觉的时候机灵些,多注意点外面的动静,一定要注意学生们的安全。还有就是,明天早上六点钟去叫那群学生起床,千万别忘了。哎哟,我肚子疼的受不了,得赶紧去医院了。”

“乔姐……你……”

梁君竹觉得乔大姐这病灶来的太快,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好像身上长了开关,说开就开了。

“哎哟,你别送我了……”乔大姐见梁君竹走过去,赶紧推开她,“好好留在值班室,守着那群学生们,千万别耽误工作。学生们要紧,你就别管我了。”

梁君竹本来也没打算送她,不过是想看看她到底哪里疼,结果那乔大姐特别抗拒,手劲那么大,一下子将她推的那么远。

踉跄几步,待站稳时,再抬头,乔大姐已经离开女生宿舍。

“我嘞个去,跑得比兔子都还快,哪里像生病的样子。”梁君竹看着空荡荡,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值班室,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搞什么鬼,反正不是什么好兆头。十有八九是早上得罪了那群学生,怕晚上那群学生报复,所以才提前开溜了,也太不讲义气了。”

梁君竹满心不悦,一方面觉得乔大姐很不负责任,另外一方面又担忧那帮学生会将火气转移到她的身上。

其实,在早上她打扫完卫生之后,梁君竹就问过乔大姐,那群往她床上倒水的学生都是哪个宿舍,好让她提前防备一下,省的将来不小心得罪她们。

可是乔大姐没说,扯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题将事情盖过去了。

当时,梁君竹就有种挺不好的感觉,觉得这个乔大姐虽然跟她同是宿管,却一点没有同仇敌忾的感觉。

这才过了不到一天,乔大姐就提前撂挑子,将这个烂摊子直接甩给她了。

梁君竹坐在值班室里,默默祈祷那群学生最好安分守己,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

可惜,她的祈祷完全没有奏效。

就在梁君竹单手托腮,等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好到点关门的时候,整个宿舍楼突然震了起来。

她以为是地震了,腾地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值班室外,却发现又不震了。

然后就听见楼上传来嘈杂的音乐声,伴随着时有时无的节奏。

梁君竹明白了,这是有人在楼上放音乐,还跟着音乐在跳舞。

“谁啊?这么缺德,都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是想做什么?”

梁君竹第一时间就想到那群往值班室床上倒水的那几个混世魔王,果然是个不省心的料。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这个时候的学生差不多都洗漱完毕,该准备睡觉了。

那几个傻缺这么一闹,其他学生还怎么睡觉,简直没有公德心。

梁君竹并不算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但是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有。既然做了宿管,就该为其他学生们负责、

应该去阻止那几个没有公德心的学生。

她提前锁了门,正准备上楼的时候,从楼上跑下来两个学生,都穿着睡衣,一脸的愤怒。

“阿姨,你能不能去管管306室的那几个学生,都这么晚了,居然放音乐、唱歌、跳舞,弄的跟你地震一样,我们根本没办法休息。跟她们说了,她们还不听,居然还骂我们,简直没素质。我们明天还要上课,再这样下去,我们连课都上不了。”

其中一个学生抓着梁君竹一通告状,中心思想是知道了,也正准备去解决这个问题。

只不过……

梁君竹对阿姨这个称呼有点耿耿于怀。

真没想到,她已经老到被一群大学生叫阿姨的年纪了。

时光啊,真是不饶人。

哪怕,她现在还是个十八岁的娇嫩少女,但面对时间带来的成熟心态是怎么都改变不了。

其实,不止时光残酷,社会更残酷。

明明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却要面对一群凶残的学生,成为被推出来的炮灰。

炮灰,注定是要悲剧的。

梁君竹憋着嘴,万般不情愿,最终还是去了306室。

刚刚上了三楼,那种冲击力更加强烈,时下流行的音乐,以高分贝的姿态冲进耳朵里,让人精神为止一阵,接着就是漫长的不舒服,脑子嗡嗡的,连意识都开始恍惚。

“你们呢先回去休息吧,我去跟306室的学生们谈谈,让她们赶紧休息,不要扰乱公共秩序。”

梁君竹让那群学生们先回去了,省的一会让306室的混世魔王看见,再记恨她们。

睚眦必报的小人,敢向宿管报复,对待学生们自然也是无所顾忌。

刚走到306室,那种震撼的感觉越加强烈,整个人都很不舒服。

梁君竹如此,更别说住在这层的学生们。

她推开门,看见靠着门口的桌上放着收音机,在外放音乐,那群学生在兴高采烈的载歌载舞,有的穿着裙子,有的穿着喇叭裤,踩着音乐的节奏乱蹦乱跳,在她们脚下,整个楼都要塌陷了。

梁君竹将门推开,用力拍了拍门。

那点微弱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高昂的音乐中。

那几个学生依然在独立美丽,根本没人搭理梁君竹。

梁君竹怒火中烧,直接走过去,将音乐关掉。

没了音乐的节拍,一群疯狂跳舞的人终于停了下来,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落在梁君竹身上,像看个傻子似的。

第42章 智斗(2更)

“同学,都十点多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要熄灯,你们都把东西收拾了,赶紧洗澡睡觉了。”

梁君竹的语气不算严苛。

本身这个身体还是个孩子,根本严厉不起来。

哪怕是装,也只会像小孩子穿大人衣服,怎么看都透着心虚。

平和就好,也是个解决问题的态度。

对方却根本不想平和的解决问题,准确的说,她们就没打算解决问题。

那几个学生跳舞正高兴,突然被人打断,本来就心情很不爽,心里都憋了气。

几个女生互相对视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穿着红色裙子的女生身上。

红裙子女生披散着长发,额头的头发都湿透了贴在脸上,脸上伸着细汗。

田静雪从人群中走出来,拿毛巾擦了额头的汗,而后直接将毛巾甩到梁君竹脸上,冷呵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土鳖,也敢管我们的事情。”

梁君竹摘下头上的毛巾,看着田静雪那副嚣张的模样,都能想象出跟乔大姐吵架的泼辣样子。

她可不想被时候报复,便选择心平气和的态度:“我是新来的宿管,马上就到熄灯的时间,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其他同学的休息。我希望你们能够自觉,主动熄灯休息,不要制造噪音。”

田静雪双手抱臂,一副瞧不起人的姿态:“我可不认为我们是在制造噪音,相反,我们是在给那群土鳖们上课,告诉她们什么才是大城市的夜生活。我说,大婶,你要是识趣,就赶紧滚,别打扰我们跳舞。”

一声大婶,可算是刺痛了梁君竹的神经。

前一句阿姨,后一个大婶,好像她真的已经老到四五十岁,已经成了中老年妇女的样子。

梁君竹默默关上门,直接离开了。

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宿舍里传来欢呼声,接着音乐继续响起。

她的规劝完全没奏效,那就换个方式解决。

她回到值班室取了手电筒和螺丝刀,然后去了机电房,将保险箱打开。

那时候用的还是老式的保险丝,安全性能低,而且很容易被烧坏。

差不多也是该熄灯的时候了。

梁君竹直接将总闸拉了,整个宿舍楼顿时一片漆黑。

她打开手电筒,用螺丝刀将螺丝拧紧,将保险丝压扁,随后又将总闸推上,宿舍里又顿时亮了起来。

梁君竹没有离开,就站在那里,看着压接处渐渐发红,然后叭的一声,整个宿舍又陷入一片黑暗。

保险丝烧坏了,今晚的事情解决了。

“搞定,就这么简单。一群黄毛丫头还敢跟我斗。”

梁君竹如释重负,从机电房回道自己的宿舍。

灯熄了,其他学生都以为是到点熄灯,也没太在意,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至少,熄灯了,那几个女魔头就不能继续唱歌跳舞了。

其他学生们高兴坏了。

田静雪却不痛快了,觉得梁君竹胆子很肥,居然跟她们作对。

她率领一众室友直接杀到值班室,见值班室没人,又冲到梁君竹的宿舍,将门敲的啪啪作响,最后干脆改用脚踹。

梁君竹将门打开,手电筒的光直直的照在几个女生脸上,板着脸,问道:“都这么晚了,还不赶紧睡觉,你们还想干什么?”

她冷着脸问道。

田静雪用手挡着,避开手电筒的光,态度却一如既往的恶劣:“应该是我问你想干什么,还没到熄灯时间就拉总闸,你这样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学习,我要去学校投诉你。”

“学习?”梁君竹像听了一个冷笑话,还是那种让人完全产生不了高兴欲望的冷笑话:“你们刚才是在学习吗?你们实在唱歌跳舞,是在影响其他同学学习。”

“大婶,就算你是个土鳖,也不要胡说八道。”田静雪狡辩道:“那是我们特有的学习方式,先唱歌跳舞轻松一下,心情愉悦了,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当中。我们刚刚跳完舞,正准备学习的时候,你就把总闸拉了,就是在耽误我们学习。”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梁君竹微扬的嘴角透着极大的讽刺,“可惜哦,不是我拉的总闸。还没到熄灯时间,我是不会拉总闸。我刚才去看了一下,应该是保险丝烧断了。我正回来找电话号码,准备给修理工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维修一下。”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我看你分明就是狡辩。我警告你,最好把总闸拉上去,让我们好好学习,不然我就去校领导那里投诉,让你吃不了兜子走。”

田静雪才不相信这么拙劣的借口,对梁君竹各种冷嘲热讽:“我看你这工作是不想要了,是不是嫌钱少,不想干了,想出去卖身挣钱啊。喜欢被男人玩弄就直说,我帮你介绍客户。你放心,我的人脉很广,给你介绍的保管都是北安市里叫得上名号的公子哥。”

听着田静雪这席话,梁君竹吃惊的眼睛都没眨一下,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田静雪,看她烫着时下最流行的头发,穿着红裙,涂着红嘴唇,看起来就是追求时尚的新新女孩子。

可脑子里确实这样的污秽思想,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行,你不相信没关系,我带你去看,让你知道我有没有说谎。”

梁君竹带着田静雪和她的室友去了机房,用手电筒微弱的光,照着被烧断的保险丝:“看见没有,保险丝是不是断了?我有没有说谎欺骗你们?”

见梁君竹没有欺骗她们,田静雪倒是无话可说了。

她们只觉得无趣,不能继续跳舞。

至于道歉,她们是不可能给一个乡下来的宿管道歉。

“我会通知维修师傅过来修好,同时也会上报给学校,让他们帮忙调查保险丝烧断的原因。用电安全历来都是重中之重,事关几百个学生的安全,从来都不是儿戏。学校已经几次三令五申,禁止在宿舍使用大功率电器,我看你们是都没放在心上。”

第43章 讹诈

梁君竹这番话说的底气十足,可算是找个借口向校领导那边告状,然后还能名正言顺的搜查女生宿舍。

按照乔大姐说的,这帮混世魔王喜欢倒打一耙,甚至可能会向向校务领导告状。

梁君竹抢先一步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了校务领导,用词很是委婉。

她说道:“女生宿舍的保险丝烧断了,这是很严重的安全问题,我觉得学校这边应该慎重。按理说,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情,据我猜测,应该是有学生使用严厉禁止使用的大功率电器,存在非常大的隐患,威胁道学生们的日常安全。”

涉及到几百个学生的生命安全,学校领导不得不重视。

在学校领导的组织下,在学生们上课间隙,率领校务处的几个老师,以及几个宿管,对宿舍进行了突击检查。

不仅仅是检查女生宿舍,连男生宿舍也没放过,搜出不少违规用品,像什么吹风机,烧水的热得快,还有电水壶,居然还有做饭的锅。

当然,女生宿舍306室那台制造强大噪音的录音机也没能幸免于难,一块被搜了出来。

那台录音机是时下最新款式,可以放歌,也可以录音,还可以收听广播电台,电池和插电都可以使用。

插电自然就涉及到用电安全,于是学校领导将这太录音机也一并收走。

很快,宿舍被搜查的通告就张贴在公告栏里,所有搜查出来的违规物品一并没收,等到学期结束之后再反悔给学生们。

学生们心中不快,也不敢强硬对抗学校的规定。

只有306室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世魔王敢有异议。

当然,她们也不敢直接对抗学校领导,而是直接将矛头指向梁君竹。

毕竟,昨天晚上,她们才因为跳舞制造噪音的事情弄的很不愉快。

放学后,田静雪纠集宿舍的其他学生,拥到宿管值班室,来势汹汹,拿起桌上的水壶就要往床上倒。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梁君竹一跳。

不过有前车之鉴,梁君竹倒也没有惊慌,悠闲惬意的姿态,然后随意将腿一伸,直接伸到田静雪的脚下。

田静雪只想着往床上倒水,根本没有注意脚下,脚下一绊,手里的水壶甩了出去,人直直的倒下去,刚好鼻子咯到床边,被撞出血。

梁君竹起身,惊呼:“哎呀,同学,你怎么样了?”

她虽作势,却根本没有任何要扶的意思,就是这样看着。

306室的其他室友们见状,先是一惊,然后才手忙脚乱的跑过去,将田静雪扶起来,吱吱喳喳的安慰她。

田静雪疼的哇哇直叫,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指着梁君竹骂道:“你说,是不是你故意绊我?”

她感觉脚下有东西,才会突然摔到,绝对是有人故意绊她。

而当时,她的身边只有梁君竹这一个人,所以绝对是她。

田静雪气的七窍生烟。

“同学,你不要乱冤枉人,我就坐在这里,什么都没动。”梁君竹瞪着懵懂的眼神,那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分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可千万不要讹上我。不信,你就问问你的室友,看看她们有没有看见是我绊的你?”

她们都同住一个寝室,看好几次都是田静雪出头,可见她们是以田静雪为首,奉她为宿舍老大。

为了避免那几个女生跪舔田静雪,而集体指控梁君竹,梁君竹便先发制人:“都想清楚了在说话,千万不要随口胡诌。如果你们没有证据,就敢随意污蔑我,我就报警抓你们。同学们,作伪证、窜供可是要坐牢的,你们都大好的青春年华,却要去吃牢饭,想想都觉得可怜,又可惜,还可悲。都动动脑子,千万别做脑袋装浆糊的蠢货,不然被人卖了,还得帮着数钱。”

坐牢可是一辈子洗不清的污点,那几个学生被虎的一愣一愣,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了。

田静雪见她们沉默,急的跳脚:“你们倒是说话,有没有看见她绊我。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帮我作证,她肯定不敢把你怎么着。一个破宿舍管理员,我分分钟让她滚蛋。”

那几个女生虽然跟田静雪玩的好,但也只是表面朋友,跟在田静雪身后沾点光,干点为虎作伥的事情。

她们家里条件没有田静雪家里条件好,背景也没那么强硬,一群女生还没蠢到为了一个不太重要的朋友把自己弄进派出所,这样太不合算。

其中一个女生出声道:“我们没看见她绊你,可能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我们也没太注意。”

“放屁,分明就是她绊的我。”田静雪怒了,瞪着几个同伴:“你们凭什么帮她不帮我,说,是不是被她收买了?”

另外一个女生说道:“静雪,我们没有帮她,我们说的是实话,真的是你自己摔的。她就是一个宿舍管理员,跟我们能有什么关系,我们怎么可能会帮她说话。你看看你鼻子都流血了,要不然去看看医生吧。”

“去看什么医生,别管是不是她绊的我,我在这里伤的,她就得负责。”田静雪摊开手掌,“我的鼻子撞坏了,去医院看肯定要花不少钱,你看着给吧。”

“什么意思?不是我绊的也要讹我?小姑娘,你气势汹汹的跑来,拿起水壶就要往我头上浇,结果就为了跟我讹钱?现在的小孩,玩的这么花样百出吗?我就一宿舍管理员,刚入职没两天,工资都没发,哪来的钱给你啊。”

梁君竹倒打一耙,明知道田静雪要往床上倒水,却故意说成要往她头上浇。

田静雪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气的直跺脚怒骂道:“你少在那放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说,是不是你去学校领导那里告状,让他们来把我的收音机没收走了。我告诉你,那个收音机是我男朋友买给我的礼物,贵的很,现在因为你的原因被没收了,你也一起赔给我吧。”

“收音机啊?”梁君竹托腮,做冥思状,然后回道:“不是我告的状,是维修师傅跟校务领导说保险丝烧断了,校务领导才会临时决定突击检查宿舍。”

第44章 旧相识

梁君竹说道:“不只是女生宿舍,男生宿舍也被搜查了,搜出来好多违规物品,都被没收了。如果你们想要回东西,应该去找校务领导,我也没有办法。至于让我赔偿,就更不可能了。校务领导没收的东西,让我一个宿舍管理员赔偿,简直不讲道理。再说了,我也赔不起啊,我一个月工资很低的,还没有那台录音机值钱呢。”

田静雪擦了鼻子上的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恶狠狠的看着梁君竹:“你说不赔就不用赔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家在北安市什么地位吗?你如果敢不赔偿,我就让你在学校里待不下去。不,我会让你在北安市都混不下去。”

“哇……好恐怖。”

梁君竹配合着田静雪的恐吓,做出惊吓的表情。

田静雪见到梁君竹害怕,这才心满意足,稍稍舒了一口气。

而此时,梁君竹却立刻变脸,沉下眸子,声音沉稳又严肃,还有若有若无的讽刺:“这位同学,你家好厉害啊。既然那么厉害,那就赶紧找家长,去跟校务领导把录音机要回来。你盯上我也没用,我乡下来的,身上没钱,根本赔不起。最多就是我的工作不干了,回老家养猪种田。”

梁君竹一边说,一边将电话推到田静雪面前,说道:“快,赶紧给家长打电话,趁着这股新鲜的劲,应该能把东西要回来。等时间长了,说不准录音机就被哪个手脚不干净的老师给偷摸揣回家了,到时候,你想要也要不回来。”

“……”

田静雪愣在那里没动,觉得梁君竹说的有道理,可是又不想按梁君竹说的做。

她一个堂堂大小姐,凭什么要听一个乡下来的土鳖的话。

“喂,你打不打?”梁君竹催促道:“你要是不打就算了,据我估计啊,也就到今天晚上吧,你那台最时髦的录音就就该被哪个老师给带回家了。你就别指望我赔偿了,我没钱,是肯定赔不起的。”

“要你多管闲事。”田静雪冲着梁君竹翻了个白眼,随后拿起电话,转身背对着梁君竹拨出一个电话号码:“喂,哥,是我,小雪,是这样的,我们学校领导突击检查宿舍,把我的录音机给没收了,你能不能来学校帮我找老师谈谈,让他把录音机还给我。”

电话里的声音说道:“小雪,这么点小事值得找我吗?东西没收就没收了,有什么大不了,还值得我兴师动众去学校帮你要回来,就这么折腾一回,都不够你哥卖出去的面子。”

“哥……”田静雪跺着脚嗔叫一声:“你还管不管你妹妹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跟爸妈告你状,说你欺负我。”

“你去告吧,反正我是不在乎。”

田静雪的哥哥并不受她威胁。

“呜呜呜……”田静雪见好言好语不奏效,担心被没收的录音机要不回来,竟然嘤嘤的哭了:“学校老师欺负我,一个破宿舍管理员也敢欺负我,现在连你都欺负我。你们所有人都欺负我……”

“不是……都谁欺负你了,你把名字报出来,你老哥找人削他们,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你。”

在电话里,田静雪的哥哥依然听到妹妹在哭,有点不耐烦:“你怎么还哭啊,多了不起的大事,值得你哭成这样?不就为了破录音机,没收就没收,让男朋友再给你买个新的,多大点事。”

让男朋友给她买的新的,这个解决方案简直戳中了田静雪的心思。

她立马就不哭了,擦干眼泪,破涕为笑:“哥,还是你主意正,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买个新的给我送过来。”

随后,田静雪就挂了哥哥的电话,又重新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喂,志斌,你上回送我的录音机被老师没收了,你再给我买个新的送过来。快点,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下午就要看到新的录音机。”

“……”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田静雪突然很不高兴,重重拍了桌子:“李志斌……”

这三个字从田静雪嘴里一说出来,飘到梁君竹的耳朵里,顿时整个神经都刺激起来,一时不察,竟然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李志斌?

是那个盗走韩家全部资产,最后甩到原主的那个大渣男李志斌吗?

这世上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梁君竹直楞楞的看着田静雪,恨不得直接钻进电话里,顺着电话线找到那头的李志斌,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那个人渣。

也许,韩策的猜测是对的。

“你有病啊,再敢瞪我,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田静雪被梁君竹瞪的全身发毛,咒骂一句,就转身对着电话:“李志斌,你别不识抬举,你能高攀上我,是你三生有幸,现在是给你表现的机会。如果你不珍惜,那就趁早一拍两散,你也别跟着我哥做生意了。放眼北安市,多的是追求我的公子哥,你算个老几。”

又过了一会,田静雪结成冰霜的脸才算展开一点笑颜:“算你识相,赶紧去办吧,我等不到晚上,中午就想看到录音机。你最好快点去办,办晚了,惹的本小姐不高兴了,我让你吃不了兜子走。”

半是催促,半是威胁之后,田静雪才心满意足的挂断电话,转身冷眼瞥了一下梁君竹,随后昂起高傲的头颅,拿鼻孔看人:“算你走运,我男朋友答应给我买一台新的录音机。不然,就是把你卖了,你也买不起最新款的录音机。”

“你……”梁君竹看着田静雪,思虑万千,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小心谨慎的问道:“你男朋友叫李志斌,他是哪里的人?”

“关你屁事,我男朋友是你这种乡巴佬能打听的吗?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长的一脸磕碜的样子,还想勾搭我男朋友。我告诉你,像你们这种下贱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别管长的美丑,别以为身上长了几个洞,就敢往男人身上生扑,跟条狗似的,恶心死人了。”

第45章 守株待兔

田静雪用手在鼻尖扇了扇,随后捂住鼻子。

也不知道是觉得鼻子被撞疼了,还是嫌弃值班室的味道。

其实,梁君竹长的很好看,瘦高的身材,巴掌大的小脸,乌黑顺亮的头发,一切都是精致美女的标配。

可是在田静雪眼里,出于嫉妒的原罪,压根不承认梁君竹长的美,甚至看她越看越讨厌,从骨子里冒出来让她恶心反胃的东西。

田静雪看梁君竹恶心。

而梁君竹看田静雪也是一言难尽。

对面的女孩长的倒是普普通通,也就是扎到人堆里找不出来的水准,但她刚才说的话,骂的脏字,那叫一个没素质。

“你能不能不要自作多情,好像你男朋友多遭人稀罕似的。”梁君竹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嘴唇微撇:“我问他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就是为了确定那是你男朋友,好方便放他进女生宿舍找你。你也知道咱们宿舍的规矩,是坚决不准男生上楼,更被说是社会上的男人。但你大小姐身份不一样,看你的面子,我也得放他进去不是。”

“算你识相。”田静雪高傲的说道:“他是叫李志斌,等他来的时候,你让他报我的名字就行。”

“哎,我记住了。那大小姐,你先上楼休息,就静等你男朋友来给你送礼物好了。”

梁君竹好言好语,恭恭敬敬的将田静雪及一群室友送到楼上。

随后就返回值班室,打电话联系韩策。

她并不确定韩策执行任务有没有回来,但总要试一试。

电话依然打到招待所,想通过招待所的老板娘寻找韩策,但得到的答案是,韩策还没有回来,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怎么办?现在李志斌出现了,要不要报警抓他?如果报警抓他的话,那些损失的钱财还能追回来吗?”

梁君竹在心里暗暗思忖,总觉得追回钱财的希望渺茫。

看李志斌对田静雪的态度,应该是在她身上花了不少的钱。

很显然,李志斌从韩家骗来的那一大笔钱,已经被他挥霍掉不少,现在还能剩下多少都不敢说。

更重要的是,如果李志斌知道她也来了北安市,也许会再次携款潜逃,到时候再想抓他可就难了。

“不行,我不能暴露,不能让李志斌知道我在北安卫校。我应该先隐藏身份,摸清楚李志斌的情况,然后再打他个措手不及,只要他来不及转移财产,这样还能追回来一部分损失。”

梁君竹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便找乔大姐商量调班的事情。

她如法炮制了乔大姐的做法,假装肚子疼,要去医院检查身体,然后便从值班室开溜了。

梁君竹回到宿舍,做了一番改装,穿上学校发的灰色的工服,将头发盘在脑后,用筷子插上,又从窗台上抹了灰尘,在脸上涂抹了一遍,重点是上唇的位置,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粗犷的中年妇女。

为了更好的伪装自己,她甚至拿了一个装垃圾的袋子,然后便去了学校门口,在学校门口附近徘徊,一边走,一边捡垃圾。

她在等待李志斌的到来。

李志斌会不会来,什么时候会来,对梁君竹来说都是未知数。

眼下,她能做的只有守株待兔。

“哈哈哈,你这个样子,也太丑了吧,简直笑死我了。”

最近一直不太活跃的绵绵,从灵镯空间里看到梁君竹这个样子,笑的肚子都疼了,忍不住出声讽刺。

“你闭嘴,你个没用的猴子,用得着你的时候,你装怂。现在用不着你,你偏出来冷嘲热讽。我要你有何用,居然还想让我用灵气滋养你。”

梁君竹心里愤愤不平。

想起上次在火车上,这个死猴子见死不救,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竹子,可不是我见死不救,而是你的能力太差,没有找到让我能力增强的灵气。就上次寻的那点微弱的灵气,早被我消耗光了,我拿什么救你。要我说,你就别在这里捡垃圾,赶紧去找找哪有通灵宝玉。都不用去什么古玩市场探宝,就直接去博物馆,那里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灵气充沛,能让我一次吸个够。”

绵绵激动的在灵镯空间里蹦来蹦去,就等着梁君竹去博物馆。

“你的事情不要紧,先往后排一排,我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梁君竹望着远方,目光坚定而纯澈:“我要把那个盗走韩家财物,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找出来,我要让他认罪伏诛。”

“愚蠢的人类,居然满脑袋想着报仇。”绵绵在椅子上坐着,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做派:“算了,看在咱们朝夕相处十多年的份上原谅你,允许你先报仇,然后再去寻找灵气。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小竹子,你也知道我很虚弱,可能随时会死。”

“切,一身臭毛病,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凭什么要你原谅。”

梁君竹都快气死了,觉得这个死猴子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居然还指使起她来,真是猴胆比豹子胆大。

“大妈,请问一下,这里是北安卫校吧?”

梁君竹拿着袋子继续在学校门口闲逛,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一辆黑色捷达车子停在他面前,车子里探出一个脑袋,脱口便是一句大妈。

梁君竹转身,对上那个多情的丹凤眼,愣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用尽力气点了点头。

很快,那车子便从她身边开过去,缓缓靠近校园。

是他,真的是李志斌。

想当初,梁君竹就是沉溺在那双多情的眼眸里,才会心甘情愿的听李志斌的话,帮她从公司里盗走财物,想着跟他远走高飞,双宿双飞。

可惜,李志斌只为财,压根不爱梁君竹,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旅馆,最终导致了她的死亡。

那些过往的记忆又浮上心头,梁君竹将双手攥的很紧,望着黑色车影消失的地方:“人渣,你的报应要来了,嚣张不了多久。你从韩家拿走的东西,挥霍掉了多少,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

第46章 跟踪

梁君竹默不作声的在校门口等待,像蛰伏的猎鹰,在等待她的猎物。

很快,她守候的猎物就从校门口缓缓驶出,一眼便记住车牌号,随后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坐稳,便指着前面的黑色捷达:“师傅,麻烦你帮我跟紧前面那辆车。”

出租车师傅不紧不慢的开着车,对梁君竹的吩咐不做理睬。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梁君竹,一个人到中年的工人打扮,看着长的磕碜样,还做他的出租车,也不知道能不能付得起车费。

梁君竹急了,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出租车师傅,指着前面的黑色捷达说道:“师傅,前面开车的是我老公,他居然敢背着我约北安卫校的大学生,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让我抓到绝对饶不了他。”

出租车师傅收了钱,又听说是这样的事情,顿时八卦的细胞都燃烧起来,一脚油门踩下去,紧紧跟在黑色捷达后面,最后停在一家咖啡馆面前。

李志斌从车里下车,亲自走到后面,拉开车门,田静雪从车里走下来,两人手挽着手进入咖啡馆。

“看见没有,那个男的就是我老公。别看长的人模狗样,做点小事业,挣俩小钱,就敢搞三搞四。我现在就去抓他们现行,弄臭这对狗男女。”

梁君竹扔下这句话,便从出租车下来,跟在李志斌身后,也准备进入咖啡馆,找个既隐蔽又能靠近的位置,探探他们两人的情况。

可谁知道,刚进入咖啡馆,就被男招待给拦住了。

男招待先是从头到尾扫了一眼梁君竹,然后就掐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出咖啡馆,冷眼说道:“大婶,我们这里是高级咖啡馆,是美国人开的高档餐厅,不是你这种乡下大婶该来的地方,赶紧离开这里,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你别管我从哪来的,我也不管你这是哪个档次的餐厅,总之你们开店做生意,我进去消费做顾客,你凭什么拦着不让我进去。”

梁君竹生平最讨厌那种狗眼看人低的杂碎,偏偏还就让她遇上了,简直倒霉。

“就你还想进去当我们的顾客?”男招待不屑的看了一眼梁君竹,抬头就推了一把,“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这个鬼样子,配不配进入我们这种高档次的餐厅?”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还没等梁君竹反驳那个男招待,身边突然出现一位高大的男子仗义执言,“一个伺候人的招待也敢说这种话,就是你们的美国老板也不敢这么对待客人。真是有个美爹,就敢不把华夏同胞看在眼里。就你这种德行,搁战乱时代,妥妥的是个汉奸。”

男招待被训的坑着脑袋,一句话不敢花。

那人摆摆手,男招待才微微欠身,然后返回店里。

梁君竹看着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男人,只见他穿着西装,扎着领带,弄的油头粉面,手里抱着一束鲜花,还拎着一盒糕点。

果然,还是有仗义执言的正义之士,真想给他点个赞。

就在这时,对面的男人将脚伸到了梁君竹面前。

第47章 治病

这是要做什么?

梁君竹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随后,对面的男人便开口了:“给你个机会,给我的鞋子擦了。”

梁君竹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没吐出血来。

“这是这把我当清洁工了?就算是清洁工,我凭什么给他擦鞋啊。”

梁君竹在心里腹诽。

不过是看在刚才帮她解围的份上,没有公开驳他的面子。

但还是很干脆利索的拒绝了对面男子的要求:“不好意思啊,我又不是擦鞋工,干嘛要给你擦鞋。不能因为你帮我说了两句好话,就要我豁出尊严,蹲在地上给你擦鞋吧。”

“我不让你白擦,给你钱呢。快点,赶紧给我擦鞋,还愣着干什么呢。”

顾世扬说着,从口袋里掏了十块钱,塞到梁君竹手里,见她仍然无动于衷,便皱眉,不悦道:“嫌少啊,你一个月扫大街的能有十块钱工资吗?本少爷是看你可怜,给你挣钱的机会,赶紧给我把鞋擦干净了,我着急去见女朋友。”

梁君竹抬头看着手上突然多出来的十块钱,再抬头看眼前油头粉面的男人,刚才还觉得他是个仗义执言的五好青年,现在就变成一个言语轻佻的二流子。

她拧着眉头,后退几步,叹息道:“你有毛病啊,有钱了不起啊,你有心往外撒钱,我还不想挣呢。看你长得就不像个好人,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

梁君竹的声音很好听,既清脆又甜腻,让人听了十分舒服。

虽然,她的外貌做了伪装,但是声音却伪装不了。

顾世扬觉得悦耳动听极了,偏就让梁君竹给他擦鞋:“大婶啊,看你长的老气横秋的样子,声音倒是好听。看在这么好听的声音的份上,这钱你还非挣不可。赶紧给我擦鞋,别不识抬举,惹恼了本少爷,本少爷让你从哪来回哪去。”

这一下,梁君竹更加确认,对面就是个钱多又骚包的二傻子了。

那还给什么面子,还不赶紧怼死这个傻缺。

“你有病就去治病,别逮着我发疯,我又不是医生,又没办法给你治病。我警告你……”

梁君竹的话还没说完,绵绵就变的异常活跃,突然制止了她:“小竹子,你别骂他,他身上有我要的灵气。你先拖住他,让我把灵气吸完。”

“什么?你没搞错吧,这二傻子身上会有通灵宝玉?不过,也难说,都说是个二傻子了,把家里祖传的宝玉带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梁君竹虽然没有看到通灵宝玉,但是她相信绵绵的判断,便勉为其难的答应帮顾世扬擦鞋。

大丈夫能屈能伸,没什么是她不能面对的事情。

她弯下腰,用袖子在顾世扬的鞋子上简单扫了几下。

其实鞋子本来就不脏,轻轻扫了一下,袖子上面就沾了一层黑色的油污,很显然这鞋子是用鞋油精心保养过。

梁君竹站起来,将沾了油污的袖子卷起来:“好了,擦完了。”

顾世扬低头看了看,又跺了下脚,“嗯,擦得不错。”

又从怀里抱着的鲜花中抽出一朵玫瑰,递给梁君竹:“活干的不错,这是给你的奖励。”

第48章 怀疑

梁君竹愣住了,完全不知道对面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想干什么。

顾世扬见梁君竹未接,反而主动将玫瑰花塞到她手里,“不用客气,这是给贤惠女人的奖励,好好收下。”

梁君竹握着那束带刺的玫瑰花,完全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绵绵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人类好奇怪哦,干嘛要把那么宝贝的玉器藏在蛋糕里,也不怕糟蹋了好东西。”

梁君竹想了想,这可能是一种浪漫的表现形式吧。

就像她前世生活的那个时代,很多男的向女方求婚,也会将求婚戒指放在蛋糕里面,等到女方将蛋糕吃出来,然后趁势求婚。

按照那男子的说法,他要去见女朋友,穿着盛装,那么隆重,大概是要给女朋友一个惊喜。

梁君竹的话不用说出口,绵绵便能感受的到,不屑的说道:“你们人类真傻,或者说为了某种表现形式而暴殄天物。紫玉花薰那种上千年的灵玉宝物,就应该极致细微的珍藏呵护起来。你们却将它放到蛋糕里面,受到奶油的侵蚀,想想都觉得心痛。”

“你说什么?蛋糕里藏的是紫玉花薰?据我所知,紫玉花薰是盛朝时的附属国南疆给天盛王朝的贡品,南疆盛产青玉,却挖出了独一无二的一块紫玉,雕刻成两瓣对接的牡丹枝叶花纹,取名为花薰。经过朝代更迭,一代代流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到了近代,紫玉花薰应该是被收藏在海北博物馆,不应该在某个人手里。难道……”

“小竹子,你是不是怀疑,有人偷盗博物馆的宝物?”

绵绵脱口而出。

自从经历过火车上的险境之后,绵绵也看出一些名堂。

现在这世道乱啊,很多应该埋葬在古墓里的千年宝物,还有收藏在博物馆的珍藏,都成了某些利欲熏心的小人的谋私,致使国宝流失海外。

绵绵那个心痛啊,好好的通灵宝玉,上千年汇聚的灵气,就这么离他而去了。

“不是怀疑,根本就是。”

梁君竹透过玻璃,瞥了一眼咖啡馆,刚才穿着西装的男子刚好靠窗坐着,在他对面坐着一位年轻的时髦女郎,穿着露肩裙,烫着大波浪卷发,不时的垂眉浅笑,很显然两个人相谈甚欢。

“你个人渣,敢偷盗国宝,就为了讨个女人欢心。你也不怕老祖宗降个天雷,劈了你家的祖坟。”

梁君竹拧眉咒骂道。

此时此刻,梁君竹甚至忘记了她是跟踪李志斌而来。

“小竹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把宝物追回来?这么好的东西,落到个庸俗的女人手里,真是浪费,绝对不能便宜了他们。”

绵绵也很激动。

那可是上年年的宝物,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珍宝,汇聚了天地灵气的绝品。

尽管,他刚才已经吸取了宝物上面附着的灵气。

可是,那种上千年的宝物,本身就是灵气的发酵池,灵气是会源源不断的汇聚。

“追是肯定要追,只是……”

梁君竹有顾虑,对方既然能将国宝从防卫森严的博物馆里偷出来,肯定是有一个分工合作、配合密切的盗窃组织。

可她,偏就是个弱女子,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快。

这个时候,如果韩策在,那就好了。

“那要怎样?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宝物盗走而视而不见?”

小绵绵都看不下气梁君竹的顾虑,恨不得能冲出灵镯空间,代替梁君竹做那个正义的使者。

“追,肯定要追。不管多危险,也要试上一试,绝对不能看着国宝流失。那可是我们国家几千年文化的传承,是历史上最重要的一环,不可或缺。”

梁君竹下定决定,纵使冒险,也要努力一试。

至少,她应该先摸清对方的底细,然后再向公安部门举报,将这个贪婪的盗窃组织一网打尽。

她再次瞥了眼玻璃窗,那男子隔着桌子,摸上对面女孩的手,看起来应该是感情更进了一步,还有的腻歪,一时半会不会离开。

随后,梁君竹闪身离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她将身上的工作服脱下,露出里面的条纹衬衫,解开最上面的三颗扣子,将衬衫往下一拉,露出精致锁骨的香肩,随后又将长裤的裤脚撕开至小腿处,土气的裤子顿时变得时尚起来,将衬衫塞进裤腰里,用工作服擦了脸上的灰尘,露出本来淳朴的本色,将头发拆解开,以手指当梳子,将头发梳拢在一侧,很快就焕然一新,从老气横秋的土阿姨变成时尚靓丽的俏女郎。

“看起来还不错,长的好看就是有优势。”

前世的梁君竹长的中人之姿,又是万变不变的短发造型,所以向来都追求简单利索,很少打扮起来。

但作为女孩子,没有不爱打扮,偶尔也会跟着网络上的时尚主播,学着穿搭衣服,前世没用的上,这一次倒是派上用场。

梁君竹扭着腰肢走出来,假装无意的从咖啡馆走过,见那一男一女仍然在腻歪。

正观望时,从咖啡馆里走出来一对情侣,挽着手臂,亲昵的有说有笑。

是李志斌和田静雪。

那一瞬间,梁君竹立刻转身,状若无意的往前走,避开李志斌的视线。

李志斌刚从咖啡馆出来,就看到那抹时尚靓丽的风景线,那个妖娆多姿的背影,居然会有些熟悉,顿时心神恍惚起来。

“李志斌,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去看别的女人。”

田静雪狠狠掐了李志斌的手臂,疼的他滋了一声,随后收敛心声,陪着笑脸:“雪雪,你想哪去了,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还会去看别的女人。我就是觉得那个女人也太骚了,穿的跟个女支似的,要搁古代,那是要浸猪笼的。”

“知道她是个女支女,你还敢看,也不怕瞎眼睛。”

田静雪骂道。

“好好好,不看了。田大小姐都发号施令,我哪敢不从。”

李志斌低声下气的陪着笑脸,挽着田静雪走到车边,主动替她拉开车子,田静雪上车之后,李志斌也随后坐上驾驶室,然后开车离开。

第49章 小心眼

李志斌发动车子,缓缓驶离咖啡馆,透过后视镜,目光不时瞥向那道熟悉的身影。

看着那个妖娆细肢的背影,他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那个蠢钝如猪的女孩子。

不过,蠢归蠢,笨归笨,长的确实十分艳丽,让人垂涎欲滴。

可惜,没能尝到鲜花的美,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李志斌拍了拍方向盘,不过再想到自己收割了韩家的财产,那点遗憾也就微不足道了。

待李志斌的车子开出很远,梁君竹才敢转身,望着咖啡馆愣愣的发呆。

她想来想去,总觉得等她查到线索,再向公安部门举报,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她应该现在就举报,然后想办法稳住这两个人,等着公安过来,当场抓个现行。

对,就应该捉贼拿赃。

之前是顾忌李志斌,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梁君竹不敢进入咖啡馆。

但是,现在,李志斌跟田静雪已经离开,她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入咖啡馆,跟那两人套近乎,先将他们控制在咖啡馆里,然后等着公安来抓捕。

梁君竹如此想着,便寻找附近可用的电话。

果然在不远处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是投币的那种,刚好身上有零钱,投入硬币之后,便拨了报警电话,将她知道的事情跟公安汇报了一下,请求他们赶紧派人过来,将盗窃国宝的窃贼当场抓获。

可惜,梁君竹苦口婆心说了半天,根本就没人相信,还说梁君竹是脑子有病,得了臆想症,才会编出这么可笑的谎言。

“小竹子,你们人类好蠢啊。”绵绵替梁君竹打抱不平:“你说的都是真话,那群蠢货干嘛都不相信,还反过来觉得你有病。我看是他们有病,得的是蠢病,一个个脑子不清楚。”

梁君竹翻了个白眼:“你骂他们就骂他们,干嘛非带上我。你是个小畜生,但我是人类。”

“呵呵,瞧瞧你这小心眼的样子。”

绵绵调侃了一句,便再不敢说别的,生怕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我就是小心眼,谁叫你先骂我的。”

梁君竹嘟囔着抱怨道,想着目前有些窘迫的困境,可能会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暴徒,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尽管害怕,却并未阻止她制止暴徒的决心。

给自己鼓掌打气,便向咖啡馆走去,透过玻璃,看那两人起身,似有要离开的迹象。

随后,她在距离咖啡馆附近闲逛,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对青年男女,准备找机会跟踪调查他们,至少得先确定他们的住址,或者查到他们的名字。

总之要有一条可靠的线索,再向公安部门举报,这样他们才能取信。

不然,光凭她嘴说,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

顾世扬挽着身边的女伴出了咖啡馆,脸上挂着不太愉悦的表情,眉头微皱着,若有所思。

原本,两人相谈甚欢,已经约好了要去看电影。

结果那女生却突然接到公司的电话,要她回公司加班。

他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公司居然会将电话打到咖啡馆,这不像是催人回公司加班,更像是……

更像是……

顾世扬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奇奇怪怪。

总之不是约会该出现的插曲。

第50章 兄弟

第50章兄弟

顾世扬热衷于追女朋友,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一直都是游戏人间的生活态度。

看到好看的女明星总是要追一追,就连好看的女职员也不放过。

但他也仅限于初步的试探交往,喝喝咖啡,看看电影,一起牵着手压压马路,真要他把女伴当做正经的女朋友相处,他是不愿意的。

正因为存了几分虚情假意,看待事情才能更加理智。

一个百货公司的女职员,居然能让公司亲自打电话到咖啡馆,让她回去加班。

刚好在约会的时候要加班,刚好百货公司就知道她约会的咖啡馆,这也太巧合了。

真要遇上色~~欲熏心的男人,事情也就这么蒙混过去了,可偏偏就遇上顾世扬这么一个既纨绔又精明的世家子。

于是,他决定,要跟着那个女孩子,看看她在搞什么鬼。

顾世扬看着那女孩子转身,冲着他盈盈一笑,然后一躬身钻进一辆红色的车里。

他也回到自己的车里,启动车子,正踩着油门,准备发动的时候,副驾驶的门被人打开了,一个时尚靓丽的女孩子坐在副驾驶,一双含水多情眸,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那样子既清纯又妩媚。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hello,小美女,你是迷路了吗?还是看中哥哥这英俊无敌的相貌,被我的魅力所吸引,不知不觉的就上了我的车?”

顾世扬的手搭在肩膀上,一贯如此的纨绔态度。

梁君竹抬头,将搭在肩膀上的手臂甩开,而后身体往旁边侧了侧,拉开点距离,望着眼前这个无比自信,却充满着世家公子纨绔的青年:“我只是想搭个顺风车而已,哥哥应该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顾世扬的脸上绽开几分笑意:“能为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本人乐意之至。只不过,我得先去另外一个地方,如果美女不怕耽误时间的话,愿意陪我消磨这段无聊时光的话,我一定会将你亲自送回去。”

“当然,如你所言,能陪伴如此高大英俊的帅哥,也是我的荣幸。”梁君竹微微侧身,向顾世扬点头示意:“那就有劳先生。”

顾世扬挑眉,开心的吹了个口哨,随后发动车子,速度起的很快,没过多长时间,就跟上前面那辆红色的车子,拉开一定的距离,保持差不多的速度,就这样跟着。

“小美女,叫什么名字?”

顾世扬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看向梁君竹,问道。

“我叫……”

梁君竹刚想脱口而出自己的名字,后来想想觉得不妥,这是个穷凶极恶的暴徒。

她是为了找到证据,将这群盗窃国宝的贼匪绳之以法,才会以身涉嫌,上了贼徒的车,这本身就已经很危险,怎么还可能会将自己的身份全盘托出。

“祝君良。”

梁君竹给自己想了一个新名字。

“祝君良?嗯,这个名字不错,跟你很相配。长的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一看就是个乖乖的好女孩。”顾世越从不吝啬对美女的夸赞:“对了,你要去的地方在哪?等我办完事情,我就送你过去。”

梁君竹才不会轻易把自己给出卖了,而是巧笑盈盈,轻轻松松将话题转移过去:“这位英俊帅气的哥哥,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我叫顾世扬,承蒙朋友厚爱,都叫我一声顾少,你也可以这叫我,听着亲切。”

顾世扬活跃的声音里面,透露出不少的得意。

顾世扬?

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梁君竹仔细想来,不是她听过这么名字,而是这个名字,跟她目前最大的仇人顾世越只有一字之差。

按照,很多人取名字的习惯,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们是兄弟俩。

也许,可能真是兄弟?

梁君竹有意试探:“像你这么长的这么英俊帅气,我猜应该是父亲长的帅气,母亲长的漂亮。像你们家这么优秀的基因,如果是遗传给一个人,也未免有些可惜。如果有几个兄弟姐妹,那可真叫人羡慕。”

“羡慕个屁。”顾世扬一反常态的爆了粗口:“父母恩爱,家庭和谐,兄弟和睦才叫人羡慕,让我们家兄弟俩不对付,见面都是敌人,活的都是别人的笑话,有什么可羡慕。”

“那你是有个哥哥,还是有个弟弟?”

梁君竹进一步问道。

顾世扬眉头一拧,看向梁君竹的眼神,多了一丝警惕:“小姑娘,你倒是有意思,这是要打听我的家事?怎么,是不是看上爷了,想跟我回家啊?”

梁君竹讪讪一笑:“这不是坐着无聊,随便问问嘛。你要是不想回答也可以不说,如果你觉得我的问题太冒昧了,我也可以跟你道歉。”

“不,美女提的问题,从来都不唐突。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有个哥哥,我们俩不对付,打小就互相瞧不上对方,到后来发展成互殴。不过,那混蛋是个军人,手上功夫厉害,我打不过他。打不过就算了,我们家老头子还偏心他,每次都狠狠的教训我一顿,让我这个做弟弟的要谦让哥哥,那架势好像他顾世越是顾家的嫡子嫡孙,我,就一小妾生的儿子似的。想想也真可笑,他前老婆死了,我妈也是明媒正娶进的门,凭啥我就得低人一等。”

说起这些事情,顾世扬就一肚子气,替他妈妈觉得不值。

想当初,他妈一个正直芳华的少女,嫁了一个丧妻带子的鳏夫,替他生儿育女,照顾他年迈的父母,怎么就落得一无是处。

梁君竹呆住了,有些恍惚。

果然是亲兄弟。

不过,也难怪,顾世越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那流淌着同样血脉的弟弟,肯定也不是啥好玩意。

就算两人不对付,那一脉相承的本性,骨子里都刻着薄凉。

与此同时,梁君竹又有了另外的想法,如果这个盗窃国宝的组织,有军队的背景,所以才能轻而易举的将东西从博物馆盗出来。

背后有人,才能只手遮天。

第51章 不可告人

第51章不可告人

“原来是这样啊。听起来,顾少很委屈呢。”

梁君竹假意同顾世扬周旋,做出善解人意的姿态。

“开玩笑,本少爷看起来是会受委屈的人吗?顾世越手头功夫再厉害,那又顶个什么用,可惜是个没脑子的笨蛋,还不是被本少爷玩弄在团团转。小美女,我告诉你,我跟我哥之间的战争,我从来就没输过。老头子只要偏袒他的宝贝大儿子,我肯定会在背后阴回来。”

这说起来又是另外的故事,真要说起来,那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故事,顾世扬便简单概括了一下,总体上是把自己往机智有勇有谋的方向叙说。

梁君竹拍着手臂,虚情假意的附和,做惊叹状:“哇,顾少,你好厉害。能认识像你这样长的英俊帅气又有智谋的男人,简直是我三生有幸。”

被这样一个美貌惊人的女孩子夸赞,顾世扬都有些晕头了,正沉浸在喜悦当中,这时旁边的车子按了一声喇叭,才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这才发现前面的红色车子竟然停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的女孩子走下车,手里提着顾世扬送给她的蛋糕盒,在左顾右看之后,将蛋糕盒放在一个绿色的邮件投递箱里面,随后返回车里,再次驾车离开。

顾世扬放缓速度,在靠近邮件投递箱的时候,特意将车停下,看着那个还未开封的蛋糕愣愣发呆。

他总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个蛋糕是那个女孩子主动要求,并且在她指明的那家西点屋买的,因为她说,她喜欢吃那家西点屋的蛋糕,软软糯糯,爽口又不腻人。

可是顾世扬送了她蛋糕,在咖啡馆的时候就提议将蛋糕切开,两个人将蛋糕吃掉。

倒不是顾世扬喜欢吃蛋糕,恰恰相反,他根本不喜欢吃甜品,只不过是为了哄女孩子开心。

可是那女孩子却一反常态,拒绝了顾世扬的提议。

她说:“还是不要切开了,我想带回公司跟同事们一起分享。顾少,你应该不介意吧?”

一个不值什么钱的蛋糕,顾世扬当然不会在意。

可那个女孩子口口声声说要带回去跟同事们一起分享的蛋糕,就这样被她扔在半道。

再退一步讲,就算是不喜欢蛋糕,要把它给扔了,也应该是扔在垃圾箱里,而不是放在邮件投递箱里。

这不是再扔东西,更像是一种投递,等着后面的人“邮递员”将蛋糕取走。

一个不值钱的破蛋糕,值得搞这么隆重的投递仪式吗?

除非……

除非这蛋糕里面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想到这里,顾世扬打了个激灵,感觉自己成为被人算计的一环,当即就打开车门要下车。

刚一下车,却见身边漂亮的女孩子已经抢先一步,朝着邮件投递箱走过去,将那个蛋糕抱在怀里,便返回坐回车里,等着漂亮女孩子帮她把蛋糕带回来。

顾世扬甚至在想,这个女孩子不仅仅长的漂亮,而且还善解人意,不用说都能知道他的心意,好像他们心意相通一样。

第52章 逃跑

第52章逃跑

只不过,事情并没有如顾世扬所愿。

梁君竹坐在车里,一边虚情假意的敷衍应付着顾世扬,但主要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前面那辆车身上。

毕竟,那个藏着紫玉花薰的蛋糕在那个女孩手里。

拿到赃物,才能举证成功。

突然,那车停下来,那个女孩子下车,将蛋糕放在一个绿色的邮件投递箱里。

梁君竹便意识到,他们开始了赃物的传递。

在这不远处的附近,肯定有这帮盗窃集团的成员,很快这些东西就会被辗转过几手,这个代表着华夏历史,有几千年传承的宝物就再也寻不到踪迹了。

那一瞬间,梁君竹便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把这个宝物抢回来。

即便,她早就知道,在她周围藏着巨大的杀机。

但她必须赌一次。

就在她决定哄骗司机停车的时候,她乘坐的这辆车居然主动停下来了。

梁君竹抓住机会,二话不说,便直接打开车门,下车,直奔那个蛋糕。

在去的路上,她特意观察了周边的环境,那个邮件投递箱刚好在一个十字路口,穿过十字路口是一个小巷,车子开不进去,最适合逃跑。

在梁君竹取了蛋糕盒之后,并没有返回车上,而是奔着那条狭窄的小巷跑了过去。

而回到车上等着梁君竹取完蛋糕的顾世扬,百无聊赖,还点了一支烟在抽。

他猛吸一口,用手指弹了弹烟灰,随后回头看向梁君竹,却发现她居然抱着蛋糕盒跑了,惊的嘴里的一口烟圈没吐出来,呛的猛烈的咳嗽起来。

很快,顾世扬就意识到,坐在他车上的美丽女孩,与跟他约会的那个女孩子是同伙。

两个人一前一后,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样也就能解释了,梁君竹为什么会那么巧合的出现在咖啡馆门口,还那么巧合的上了他的车。

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顾世扬有种被羞辱的感觉,当即就一脚踩了油门,加速追赶过去。

而此时的梁君竹正在竭力奔跑,想快点躲进那条小巷,再趁机脱身。

就在她快要靠近小巷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桑塔纳突然出现,好似算准了梁君竹的意图,直接将车停在巷口,摇下车窗,一脸的凶神恶煞,戴着黑色墨镜,恶狠狠的喊道:“把东西交出来,不然要你好看。”

梁君竹当然不会把蛋糕盒交出去,发现此路不通,立刻身形一转,直接沿着主干路跑。

主干路一路通达,而他们又有车,对梁君竹的逃跑很不利。

除了那辆黑色的桑塔纳,就连顾世扬也驱车驱赶了上来。

对梁君竹而言,无疑又多了一个威胁。

她拼尽全力在跑,不时转身看一下身后,那些车子很快就追了上来,眼看着距离越来越短,大概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也许用不了几分钟,这两辆车就能将她围了。

“不行,不能这样抱着蛋糕跑,蛋糕盒太大也太沉了,容易拖累我的速度。我得先把紫玉花薰取出来,这样跑起来方便。”

第53章 困境

第53章困境

梁君竹这样想着,便将蛋糕盒撕掉,从蛋糕里面取出紫玉花薰,随后将蛋糕盒及蛋糕一并扔掉,因为身上穿的衣服单薄,并没有隐藏的地方,便将紫玉花薰握在手里,奋力的奔跑,试图甩掉后面的追赶。

紫玉花薰长约十公分左右,两瓣对接的牡丹花瓣,又是紫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顾世扬一眼便看到梁君竹手上拿着的紫玉花薰,他虽然对古玩物件没有研究,不过也曾经跟着几个朋友淌过这行里面的水,发现水太深,就很快撤了回来,不再涉入。

但看样式和色泽,就知道绝对是个好东西。

更重要的是,藏在这个好物件的蛋糕是他亲自在西点屋定制,而他完全不知道里面藏了这个东西。

那蹊跷大了去了,必须弄清楚,顾世扬不喜欢被人当当猴耍来耍去,更加不愿意被人利用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他一脚踩了油门,直接到底,直接将车速飙到最高,很快就冲到梁君竹面前,随后放慢速度,摇下车窗,对着梁君竹喊道:“小美女,我劝你一句,好好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别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我就放你一马,不然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梁君竹和车子并排而行,车子在路上放慢速度行驶,而梁君竹在马路边上奔跑。

哪怕车子就在她身边,中间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可是梁君竹一点都不敢有半点松懈。

对她而言,一分一秒的时间,都是她逃生的关键。

梁君竹一点都不想搭理顾世扬,但还是被他那些义正言辞的话给逗笑了,转头冷瞥一眼,嘲讽道:“哼,你自己本身就是盗窃国宝组织的成员,本身干的就是违法乱纪的事情,还好意思劝我回头是岸。你当我三岁小孩,这么好哄。我也奉劝你一句,最好悬崖勒马,不然等着你的将是冰冷的手铐。”

“你这个小姑娘是不是有病,我好心劝你,你居然还往我身上泼脏水。”顾世扬一边开车,一边警告梁君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停下来,主动把你手里的东西交给我,我肯定帮你说好话,把你从里面摘出来。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这么不识抬举,非要跟我作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你别不信我,我告诉你,我们家老头子在北安市·政·府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我说能保你就一定能保住你。”

这下梁君竹倒是不说话了。

她是不敢说了。

正是因为她知道顾世扬背景强大,才不敢轻易妥协。

一旦让他们查到她的身份,绝对会牵连到在部队的韩策。

本来,因为她的事情就已经影响到韩策的前途,绝对不能再毁了他。

梁君竹理都不理顾世扬,更加大力的迈动步子,疯狂似的往前面跑,在心里期盼着,能出现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士,能解她燃眉之急。

与此同时,后面那辆桑塔纳在顾世扬的车后缓缓的跟着,开车的人叫彪哥,负责这次货物的运输,是本次任务最关键的一个环节。

他认识顾世扬,也正是因为知道顾世扬特殊的身份,有军·政两方面的背景,才会选中他,设下美人计,将他引入局中。

为了就是东窗事发的时候,追查到顾世扬的头上,他背后强有力的背景绝对会出现摆平这件事情。

事情一旦平息,也就意味着他们安全了。

原本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只不过突然出现的女孩子取走那个蛋糕盒,是他们怎么都无法预料的事情。

于是,彪哥决定将计就计,把那个女孩子一并解决了。

就在他全速追赶那个女孩子的时候,顾世扬又冲出来搅局,让他误以为顾世扬已经看穿他们的计谋。

也就是说,他们以为顾世扬跟梁君竹是一伙的,让梁君竹出来充当诱饵,将他们引出来,好一网打尽。

彪哥自然是不想被捕,也不甘心豁出命才搞出来的价值连城的宝贝,就这么落到别人的手里,便在顾世扬的车后跟着,伺机等待机会。

然而,这个机会终于让他等来了。

他亲眼看见梁君竹对顾世扬不理不睬,而后顾世扬加速追赶梁君竹,这就说明他们并不是同伙,甚至可能是敌对的状态。

于是,彪哥决定赌一把,一脚踩了油门,冲着顾世扬的车尾就撞了上去。

砰的一声巨响,吓的梁君竹一个激灵,转身一看,顾世扬的车被顶着撞到马路边的树上,车前盖被撞到变形。

她吓到了,同时也在疑惑:“什么情况,这两个人不是一伙的吗?现在是要怎样?黑吃黑,还是……”

剩下的事情容不得她多想。

梁君竹瞥见桑塔纳车上的眼镜哥,拿着砍刀下车了,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便再也不敢耽搁,玩命似的奔跑,一边跑,一边喊着:“救命啊,救命……有没有救救我……”

剧烈的撞击让顾世扬有了短暂的眩晕,很快就苏醒过来,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就看见一个彪形大汉,拿着砍刀在追杀那个女孩,吓的顿时就清醒了了:“这是唱的哪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过,他一点都不同情梁君竹,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活该,我都劝你弃暗投明,你非不听,还敢栽赃我,现在报应来了吧?”

报应来的很快,不,拿着砍刀的彪哥很快就追上梁君竹,拿着刀冲着她的后背顺势就砍下去,幸亏梁君竹早有感觉,让旁边一闪,避开了锋利的刀刃,逃过一劫。

不过,转的太快,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收回的砍刀再次亮了起来,举过梁君竹的头顶,阳光的照射下,那锋刃隐隐透出寒光,幽深恐怖。

梁君竹惊恐的瞪着那即将落下的刀刃,用手撑在地上,不停的向后爬,不停的爬。

顾世扬见势不妙,一个花季少女就要这样被谋杀,无论如何都不忍心,在救与不救之间左右为难。

第54章 同伙

第54章同伙

“顾世扬,你这辈子就得死在女人手里。算了,不管了,老子今天豁出去,当一回好人。”

顾世扬还是做不到熟视无睹,决定充当一回护花使者。

别的先不管,至少先把那女孩子救下来再说。

他推开门下车,跑过去,在彪哥砍刀落下的时候,一把从后面将他抱住,随后冲着梁君竹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

梁君竹吓到了,愣在那里,机会已经放弃,等着命运的裁决,在听到顾世扬那一番话之后,才发现那把砍刀并没有落下来。

是那个男人救了她,并且在保护她,让她离开。

她从地上爬起来,紧紧握住紫玉花薰,转身撒腿就跑。

此时的梁君竹脑子一片混沌,她甚至理不清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的关系。

好像,他们应该是同伙,都是盗窃国宝组织的成员。

但似乎,好像又不是……

既然是同伙,怎么可能还会打起来。

可千万别说顾世扬是被她的美貌迷惑,愿意跟他的组织决裂。

现在的梁君竹固然长的很美,但是前世的梁君竹却有一个超乎常人的理智。

男人可以为女人的美貌甘心折腰,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她。

不管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梁君竹都不敢去想,拼了命的奔跑。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凄惨的叫声,听声音就是顾世扬,梁君竹于心不忍,转身一看,果然见顾世扬被打倒在地,双手抵在胸前,死死抱着胸前的砍刀。

那刀距离他的胸口只有几厘米,只要顾世扬稍一松懈,力量不敌对方,那柄锋利的砍刀就会扎入他的心脏。

怎么办?

救还是不救?

若是见死不救,那么她就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

可如果去救,对方手里有刀,她又打不过那个彪形大汉,很可能救不了人,连自己都给交代了。

梁君竹一时拿不准主意,突然就将主意打到绵绵身上:“小绵绵,你不说你有那个什么力量传递吗?你刚刚吸收了紫玉花薰的灵气,能不能把你的力量传给我,我要去救人。”

“可以啊,你把紫玉花薰拿着靠近手镯,好方便我吸取灵气。这样,我就能一边将力量传递给你,一边补充足够的灵气。”

紫玉花薰是上千年的宝物,灵气汇聚的很快,可以源源不断的吸取。

梁君竹按照绵绵说的将紫玉花薰拿在带着手镯的那只手,握紧了拳头,转身就冲着眼镜哥冲过去,同时心中默念:“绵绵,给我力量……”

绵绵集中精力,将他的力量通过灵镯传递给梁君竹。

通透的玉镯闪了红光,随后一股力量传递到梁君竹全身,就连脚上都觉得力量充沛,跑起来轻松自在。

在靠近眼镜哥的时候,梁君竹将拳头握紧,对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拳,重重的砸了过去,直接将眼镜哥砸飞,摔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彪哥被彻底惹怒,舔了嘴角的血渍,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眼神变得阴狠,带着杀人的寒意,冲着梁君竹走过去,要一雪前耻。

梁君竹捡了地上的砍刀,毫无半点惧色,冷酷又决绝,直接对上彪哥。

一时间火光四溅,杀气腾腾。

干净利索,手起刀落,那把砍刀在梁君竹手里,在空中划出几道优美的弧线,在彪哥的身上,手臂上划出了愤怒的印记。

彪哥握着手臂上的伤口,有鲜血滴落,他咬着牙,恶狠狠的警告道:“哪个道上的兄弟,报上名来。敢抢我们的东西,日后我们也好去拜会拜会。”

“我……白道上的,有成千上万的见义勇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专门对付你们这种下三道。”

梁君竹提着刀,那气势如虹,声如洪钟,整个一亭亭玉立的江湖女侠。

“好,算你有种,今天的梁子,我记下了,总有江湖再见的时候。”

彪哥留下一句威胁,便灰溜溜的离去。

“切,你怎么不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呢。还威胁我,你当老子被吓大的。”

这时候梁君竹气势很足,看着彪悍的匪徒落荒而逃,更是给了她一种她很强悍的错觉,连说话都觉得底气十足,完全忘了她的力量来源于绵绵,那只可爱的猴子。

而真正的她,不过是个手不能提的弱鸡。

“啊……”

梁君竹的背后传来一声惨叫,随后就听到顾世扬的调侃:“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不救你了。好了,现在我受伤了,你得为我负责。”

顾世扬只是想活跃一下尴尬的气氛,毕竟他一个大男人最后要一个女人冲出来解救,实在是太丢面子了。

梁君竹忽然转身,英姿飒飒,拿着砍刀指着顾世扬:“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盗窃国宝,又是如何将国宝从博物馆里盗出来?只要你坦白从宽,我也可以为你作证,让你少判几年,少蹲几年大牢。”

顾世扬听的一头雾水,明明她才是盗窃国宝的贼匪,怎么反而栽赃到他身上。

她救了他,他便以为是看在他舍命救她的份上弃暗投明,合着玩的还是栽赃嫁祸的把戏。

他捂着胸口,盘腿坐着,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我现在受了伤,打不过你,我任凭你处置,绝对没有二话。但该说的话,我还是得说。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们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你都不要栽赃到我身上。我跟你说了,我家老头子是北安市·政·府里面排的上号的人物,你栽赃给我没用。我劝你一句,乖乖去投案自首,看在你刚才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会让我加老头子出面帮你疏通关系。你说说你,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干点什么不好,非要混黑道,干杀人越货的事情。”

顾世扬痛心疾首,多漂亮的小姑娘,真是可惜了。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可惜,可叹。

“不是……你跟刚才那个凶残的眼镜哥不是一伙的吗?”

梁君竹听着,可能是误会他是盗窃国宝的贼了。

“什么?”顾世扬也震惊了:“难道,刚才那个男人不是你的同伙吗?”

第55章 救命

第55章救命

“你胡说,我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绝对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污蔑我,羞辱我。亏我豁出性命救你,简直枉付一片真心。”

梁君竹横眉冷对,亮了亮刀锋,算是给顾世扬的警告。

“开什么玩笑,老子什么身份,横跨军·政两界的背景,我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当贼。而且,是我先豁出性命救你,你应该感激我才对。”

顾世扬说起自己的身份,那是底气十足,连带着身体都挺的笔直,潜意识觉得不能丢了他家老头子和哥哥的脸面。

虽然,他跟那个哥哥向来都不对付,两人见面不是掐就是打。

但那是内部矛盾,在对外的时候,整个家庭还是需要荣辱与共。

“所以,你真的不是盗宝贼?”

梁君竹放下戒备心,在顾世扬身边蹲下,拿起手里的紫玉花薰,在顾世扬的眼前晃了晃:“那你能跟我解释一下,这个应该藏在海北博物馆的国宝,是怎么出现在你送给女朋友的蛋糕里面?”

“那我怎么知道?蛋糕是我在西点屋定的,又不是我亲手做的。里面藏了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知道。再说了,那女的还不算我女朋友,我不过是在追求她而已。”

顾世扬也的确委屈,本来就跟他无关的事情。

他不过是谈生意的时候,看中一个外贸公司的女职员,便约了她几次,去吃吃饭、唱唱歌。

后来,有一次女职员主动约他喝咖啡,又撒娇说最喜欢安琪西点屋家的蛋糕,他一向善解人意,对女孩子尤其贴心,便去安琪西点屋定制了蛋糕,带到咖啡馆送给那个女孩。

整个过程,他压根就没打开蛋糕,甚至都不知道蛋糕是什么口味,更加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国宝。

“好,我可以相信你说的话,你最好是无辜的。我现在要报警,那些盗窃国宝的贼,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梁君竹扫了一眼周围,并没有商家店铺,连个公共电话都没有,这可愁坏她了。

再耽误下去,那群盗宝贼收到消息,估计早就逃之夭夭了。

“你扶我起来,我来报警。我有个哥们刚好在公安局,可以让他来处理这件事情。”

顾世扬伸出手臂,等着梁君竹来扶他。

“你是没长腿,还是被打残废了起不来,就得靠人扶了?”

梁君竹白了顾世扬一眼,一点都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你……”顾世扬觉得面子挂不住,又不好跟梁君竹生气,毕竟那把砍刀还在梁君竹手里,只能认怂自己爬起来,嘴上却不饶人:“真是忘恩负义,也不想想我是为谁伤成这样?”

“那是你自己废,就这样还好意思出来救人。”

梁君竹嘴上这么说,不过心里却是感激的。

要不是顾世扬跳出来替他分了眼镜哥的注意力,那把寒颤颤的砍刀落下来,她现在可能连命都没了。

不过,她就是看不惯顾世扬那个纨绔的态度,总找逮着机会就想占她便宜,觉得他太猥琐了。

顾世扬一瘸一拐的捂着胸口回到车上,取了大哥大,拨了好哥们的办公电话:“喂,老叶,哥们让人追杀了,你赶紧过来救我……”

“……哎呦,你就别问了,再问我就死了,你赶紧过来,就在……”顾世扬看了一下具体位置,“就在昌平路跟石训璐交接的地方……都说了,别细问了,你先过来,对,快点过来,刀都抵在你兄弟的胸口上了,再不来,我就真的没命了。”

打完电话,顾世扬重新回到梁君竹身边,在她身边坐着,从兜里拿出烟,点燃一根,缓缓吐出烟圈,打发漫漫的无聊时光。

“哎,小姑娘,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国宝藏在蛋糕里面?难道你是公安的卧底,可是你说,他们公安要派卧底,不得找个身强力壮,怎么找个……”顾世扬侧头看着梁君竹,视线在她身上扫过,“太稚嫩了,就是个没长熟的青瓜,派你去当卧底,是哪个傻瓜蛋抠着脚丫子想出来的决定?”

“我不是卧底……”梁君竹面无表情,冷静的像尊雕塑:“我是帮你擦鞋的大婶。”

“……什么意思啊?”顾世扬一头雾水的看着梁君竹,而后又以为是梁君竹在开玩笑,便调侃道:“小姑娘,你真会开玩笑,像你长的这么年轻漂亮,走在大街上,那回头率不说百分之百,至少也是百分之九十九。随便往那一站,都能找份光鲜亮丽的工作,怎么还能去擦鞋,简直是折损我们美女的美貌,是对我们男士眼光的亵渎,是你这样美貌的背叛。”

“你别油嘴滑舌,对我没有用,说的就是你。我是在咖啡馆门口给你擦鞋的大婶,这称呼是你叫的,鞋是你让我擦的。哦,对了,你还给了我十块钱劳务费。”

梁君竹顺手将十块钱掏出来,直接扔给顾世扬,冷声道:“你自戳双目吧。”

“咳咳咳……”顾世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捡了钱又塞回梁君竹的口袋里,侧身,靠近梁君竹,神秘兮兮的问道:“所以,你还是公安的卧底是吗?”

“你脑子有病吧,我都说了不是卧底。”

梁君竹嫌弃的怼回去。

“不是……”顾世扬可就不明白了:“你说你不是卧底,那你是怎么知道蛋糕里面藏了国宝。那蛋糕是我定的,是我亲自开车去西点屋取的,我提了一路,都没觉得不对劲,都不知道里面藏东西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梁君竹没看出来,还是绵绵提醒她才知道。

而绵绵是感受到了紫玉花薰的灵气,又有灵瞳,自然能穿过蛋糕,看到里面藏匿的东西。

但是,这些事情不能告诉顾世扬,只能另外想法子应付他。

梁君竹想了想,便一本正经的回道:“我有个特意功能,鼻子特别好用,任何气味都躲不过我的鼻子。我只要稍微闻一下,就能让那些东西无所遁形。我刚好路过咖啡馆,刚好碰到你,刚好就闻到紫玉花薰的味道,就知道那蛋糕里面内藏乾坤,所以才会一路跟着。”

第56章 要脸

第56章要脸

“你属狗的吧?连个老物件的味道都能闻得出来?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快说,你是不是唬我呢?”

顾世扬掐了手里的烟,不可思议的看着梁君竹。

他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天赋的人。

“呵,你大概是属驴的,围着木头桩子转久了,也就那么点见识。”顾世扬骂他是狗,梁君竹顺势就骂回去,说他是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要是没见识,就闭嘴少讲话,省的闹出笑话,丢人现眼。好歹也是横跨军·政两界的背景,这么丢你们顾家的面子不太合适。”

这些话说的委实有点严重,甚至连对顾世越的不满,都一并发泄出来。

“你吃火药了?说话夹枪带棒,我又没得罪你。”

顾世扬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心里很是不舒坦,也想着干脆骂回去,不过看梁君竹的样子,真真是个娇俏可人的姑娘,倒是不忍心了,当下便泄了怒气,只是轻瞥了一眼,便挪了位置,往旁边坐了坐。

过了很长时间,一辆警车停在他们二人面前,从车上下来一位穿着便衣的警察,嘴里叼着烟,若无其事的往顾世扬走过去。

“我……”顾世扬看着叶云综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气的直接将鞋脱了,往他身上砸去:“叶云综,我去你大爷,老子都要被人砍死了,你不赶紧多带几个人过来救我,慢吞吞像个乌龟就算了,居然还敢耍酷,是想给谁看呢。就你长的那歪瓜裂枣五大三粗的样子,就算脱光了,也不会有你多看你一眼。”

叶云综长的并不算丑,也是浓眉大眼的帅哥,剃着板寸,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十足,看叼着烟走路的姿势,便能知道是个放浪不羁的性子。

两个人是二十多年的好朋友,也时常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谁也不放在心上。

“五大三粗也比你个白斩鸡强,亏你出生在军人世家,铁骨铮铮没遗传到,倒是养了一身的脂粉气,真是给你家老爷子长脸。”

叶云综骂了回去。

“靠,老叶,我是真心痛,你兄弟都要被人砍死了,你居然都不关心一下我的生命安全。枉费咱俩一个大院长大,有二十多年的交情。平常吃喝玩乐倒是玩的尽兴,赶上正经时候,一个都指望不上。”

顾世扬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的说道,表现的煞有其事。

叶云综却无动于衷,走到顾世扬身边,踢了他一脚:“行了,别装了,老实说吧,是不是又泡了哪个不该泡的女孩,让人找麻烦了。顾少爷,我拜托你,二十多岁的人正经一点行吗?别满脑子想着追女朋友。你追的女孩子不下五十个了,你倒是正经谈一个?你不谈,追到手就踹。你自己数数,你都惹了多少麻烦。我也是有正经公职的人,我的职责是守护人民的生命安全,不是帮你解决恋爱纠纷。”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最后又补充一句:“你还要不要脸了?”

第57章 误会

第57章误会

“不不不,脸不重要,命比较重要。”

顾世扬抓住叶云综的手,可怜巴巴的说道:“这次不是恋爱纠纷,是我真的被人砍了,差点就没命了。你看我的伤口……”

他撑开酒红色的衬衫,胸口前面的衣服被利刃切开一个口子展示给叶云综看。

那上面还沾了血迹,不过与衣服颜色相似,叶云综才没有注意到。

到现在仔细一看,着实受了大惊,急急询问道:“我的顾少爷,你这是被人谋财害命了?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就算在北安市掘地三尺,我也会把那个人找出来。”

“不用你掘地三尺,你先问问她……”

顾世扬指着站在不远处的梁君竹。

而此时,梁君竹的手里刚好还拿着那把砍刀,这让叶云综误以为,她就是伤害顾世扬的人,三两步走过去,二话不说,就踢掉梁君竹手里的刀,一个翻身就将梁君竹制伏在地。

“你有病啊,抓我干嘛,我又不是盗窃国宝的贼。”

梁君竹的头被按到地上,脸都被挤压的变形了,好不容易才把话说了出来。

“你给我老实点,人证、物证俱全,你还不乖乖认罪?我兄弟受伤是事实,刀也在你手里,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叶云综死死按住梁君竹,刻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也有替顾世越出气的成分在。

这可急坏了顾世扬,他原本只是想让叶云综找梁君竹了解情况。

毕竟,整件事情了解最清楚的人是梁君竹,而不是他。

说真的,到现在,他都还是懵圈的,大概只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具体的情况还没有深究。

至少,在整件事情中,每一个环节都看似完美,却都经过精心设计,包括他一眼看中的女职员,一环套着一环。

如果不是梁君竹误打误撞的出现,破了整个剧,他现在已经成了协助盗国贼贩卖国宝的帮凶。

顾世扬走过去,拉开叶云综,“老叶,你把人放开,她不是凶手,她是人证。我是让你问问这位小美女具体情况,不是让你打人。你是不是当警察当久了,见谁都像犯罪分子。”

“真不是?”

叶云综半信半疑的问道。

“当然不是,赶紧把人放开。好好的姑娘,别让你打坏了。”

对于美女,顾世扬向来都是心疼且怜惜,看着梁君竹就这样被按在地上,好好的娇俏姑娘,斯文扫地,面子没了,体面也没了。

真是叫人心痛。

叶云综将梁君竹放开,伸出手想将她扶起来,被梁君竹毫不留情的拒绝,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不满的揉揉脸颊,投向两人的目光带着愤怒和哀怨,“顾大少爷,我就不该救你。你要是让那群盗宝贼砍死了,我也能免了这顿皮肉之苦。”

“可别啊,你都能舍身救我了,还能舍得眼睁睁看我被人砍死。”

顾世扬说的话肉麻兮兮,让梁君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毛病,一对有病兄弟,我懒得跟你们浪费口舌。我还是跟你们说正经事吧,再耽误下去,那群盗宝贼早逃之夭夭了。”

第58章 紫玉

第58章紫玉

“有病?”

叶云综很明显不喜欢被人当成骂做有病,但是又不好跟梁君竹发泄,便转而问道顾世扬:“顾少,这位姑娘是……”

据叶云综猜测,大概又是顾世扬这个风流少爷新招惹的女伴。

姑且称之为女伴吧,他追求的女孩子还没走到女朋友那步,就已经被他甩了。

“老叶,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美丽的姑娘叫祝君良。祝小姐人证,也是制伏悍匪的女好汉。多亏了她,不然兄弟我就真的让人砍死了。”

顾世扬说话的时候,眼睛落在梁君竹身上,看着这姑娘长的真是好看,那种爱慕的表情都快溢出眼睛。

“你别用那个眼神看着我,认识你算我倒霉。”梁君竹被顾世扬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转身避开他的目光,“长话短说吧,我原本是准备去咖啡馆喝咖啡,被咖啡馆的招待拦在外面,刚好就碰上顾少爷,然后偶然间让我发现,顾少爷拿的蛋糕里面藏着紫玉花薰。而据我所知,紫玉花薰应该是收藏在海北博物馆,所以我就觉得肯定是有人盗窃国宝贩卖,于是将计就计,就跟着顾少爷,果然撞破盗宝贼在转移赃物,便冒着生命危险将紫玉花薰抢下,遭到盗宝贼的报复,就打了起来。盗宝贼可能是看事情暴露,就仓皇逃跑了,事情就是这样。”

叶云综听着梁君竹的话像是天方夜谭,博物馆里的东西能被偷出来,简直匪夷所思。

再说了,那什么紫玉花薰是个什么东西,他压根就没听说过,便问道:“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本人才疏学浅,所以冒昧问一句,紫玉花薰是什么?”

“就是这个……”梁君竹将紫玉花薰拿出来给叶云综看,介绍道:“这是大盛朝的贡品,距今已有一千多年,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珍品,唯一的一块紫玉。”

“看着是挺精致,只不过……”

可叶云综从没听说过,这世上还有紫玉,进而对梁君竹的话产生了一丝丝的怀疑。

他看向顾世扬,那怀疑的表情很快就就将他出卖了,“顾少,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吧。剩下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

“去医院?这个时候怎么能去医院?顾少爷只是一点皮外伤,又没伤经动骨,根本不用去医院。”梁君竹拦住叶云综,“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封锁蛋糕房,然后顺藤摸瓜,抓住那些盗宝贼。我们报警等你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再拖下去,那些盗宝贼早就逃跑了,再也抓不到了。流失的国宝,也找不回来了。”

“祝小姐,不是我怀疑你,而是你说的事情太匪夷所思。我没听说过什么紫玉,好,这算我见识浅薄。但是你说,这个什么紫玉是藏在海北博物馆,然后被人偷出来藏在蛋糕里,又刚好被你遇上,这太荒谬了。海北博物馆是国家博物馆,里面每一件宝物都是登记在册,有专门的人看守,怎么可能会被偷出来。”

叶云综实在没办法相信梁君竹说的事情。

他认为,梁君竹说的事情,每一个细节都漏洞百出,实在让人无法信服。

但至少有一点是真的,顾世扬的确遭到不法分子的袭击,但动机还不明了,所以他会从顾世扬身上着手,将那群敢在青天白日袭击伤人的暴徒抓捕归案。

“可这就是事实。要不然你怎么解释顾少爷受伤的事情?不就是因为那群盗宝贼为了抢夺这个紫玉,才想着杀人灭口。”

梁君竹竭尽全力的解释,想让叶云综相信这件事情。

盗墓贼存在,盗宝贼怎么就不能存在?

“对啊,顾少受伤了,所以我要带他去医院检查,然后针对他受伤的事情展开调查。现在社会治安乱,一些不法分子趁火打劫也是常有的事情。老实说,盗墓的事情我听说过,盗国宝,盗的还是博物馆里的藏件,我还真头一回听说。”

叶云综耐心的给梁君竹解释,消解她的怒气:“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办案讲究真凭实据。这样,针对你是说的那个什么紫玉,我找个专家鉴定一下,先确定真假再说。”

“你别找什么专家了,那些讼棍未必认识这个东西。这样,你把北安博物馆的馆长请来,他一定认识这个东西。”

梁君竹给出合理的建议。

她相信,能坐镇北安博物馆的馆长,一定是个刚正不阿,有极其强烈责任感的人,他对这些流传几千年的物件,代表着整个华夏文明的宝物,肯定有着深厚的感情。

而他德高望重的身份,也足以让叶云综信服。

“你还别说,我还就真的认识北安博物馆的馆长。行,就按你说的方法来,我现在就联系鞠馆长,请他亲自跑一趟。就定在医院见面吧,这样既不耽误顾少看医生,也不耽误鉴定紫玉。”

其实,叶云综做出这样的安排,本身就已经说明,他对梁君竹的有怀疑,所以才会这么草率的决定在医院见面。

梁君竹无奈,看着手里的紫玉愣愣发呆,这可是代表着几千年文化传承的宝物,居然就这么被人忽略了,心里真不是滋味。

叶云综立刻就联系了鞠馆长,将大概的情况跟他说了。

鞠馆长说,确实有一件传承上千年的紫玉就收藏在海北博物馆,不过,那件紫玉珍品一个月前还拿出来展览过,不存在被盗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鞠馆长还是决定亲自来看一眼。

当确定紫玉真的存在,而且就收藏在海北博物馆,这些重要的细节对正上,叶云综已经开始动摇,开始相信梁君竹说的话是真的。

他给顾世扬使了个眼色,随后对梁君竹说道:“祝小姐,您请上车吧。等鞠馆长来了,是真是假,就全都明白了。”

顾世扬拉着梁君竹的胳膊往车上走,一边说道:“老叶那人就是固执,有眼无珠,但是责任感和正义感都不缺,只要让他相信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他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把那些盗宝贼翻出来,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

第59章 不可信

叶云综对梁君竹的话半信半疑,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从顾世扬那里问了蛋糕房的地址,派了同事去蛋糕房蹲守,如果有蛛丝马迹,立刻向他汇报。

随后,他将顾世扬送到医院。

到了医院,叶云综带着顾世扬去看医生,梁君竹就在诊室外面的走廊上等着。

很快,叶云综就从诊室出来,主动在梁君竹身边坐下,视线一直落在紫玉花薰上面,看了很久,才细声问道:“你这个什么紫玉能让我看一下吗?”

梁君竹将紫玉花薰藏在身后,冷瞥一眼,“叶警官,你都不信任我,我干嘛要相信你。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想打紫玉的主意,还是等鞠馆长来了再说。”

她心里有气,对叶云综的态度自然不能太好。

就算叶云综派人去蛋糕房蹲守,估计也是一无所获。

从那个眼镜哥逃走开始,一直到现在,拖拖拉拉的不解决问题,那些盗宝贼收到风声,肯定早就逃之夭夭。

抓不住盗宝贼,揪不出海北博物馆里面监守自盗的内奸,即使拯救了一个紫玉花薰也于事无补,将来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国宝丢失

叶云综自觉无趣,自嘲的笑了笑,随后转过身子,便不再理会梁君竹。

倒不是他玩忽职守,故意放走那些盗宝贼,而是这种事情太过儿戏。

国家博物馆里面的东西,那可都是属于国家的东西,谁的胆子那么大,敢猖狂到偷国家的东西。

即使是他对紫玉花薰有了一点点微妙的想法,也动摇过想法,但他是警察,一切按证据说话。

现在,只等着鞠馆长的鉴定结果。

很快,鞠馆长就赶来医院,风尘仆仆,气喘吁吁的赶来。

他穿着中山装,胸前口袋里面别了一只钢笔,带着金丝眼镜,一看就是个老学究。

一见到叶云综,便将他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哎呦,小叶,你说的那个紫玉花薰在哪呢,快让我瞧瞧。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定要慎重处理。紫玉花薰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珍品,全世界就这么一块紫玉,传承了上千年,真要被人从海北博物馆里弄出来,那事情可就大了。你想想,国家博物馆被人盗了,那等于博物馆敞开大门,国家的宝物任人取之。真要出现这种事情,我们可就是千古罪人。”

“鞠老师,我也是觉得匪夷所思,所以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东西在那个小姑娘手里……”叶云综指着梁君竹的方向,“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难说是不是信口开河。您老还是先帮着鉴定一下,到底是不是博物馆的物件,也好安我的心。”

“你让那个小姑娘过来,把东西交给我。是真是假,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鞠馆长扶了眼镜,眯着眼睛看向梁君竹,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心里顿时又失落又惊喜,心情复杂。

说到底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未必能识得紫玉花薰。即便从史书上知道此物,也未必能辩得真伪。

如此,那她的话也就不可信。

第60章 出大事

第60章出大事

鞠馆长还抱了一丝侥幸,宁愿相信这是不懂事的孩子在吹嘘,也不想承认国家博物馆被盗的事情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就兹事体大。

梁君竹被叶云综叫到鞠馆长面前,向她介绍道:“祝小姐,这位就是北安博物馆的馆长,鞠馆长。他见多识广,从事文物保护工作很多年,绝对值得你信任。你可以把你所说的那个紫玉拿出来让鞠馆长瞧瞧,他肯定能辩出真伪。”

梁君竹冲着鞠馆长点点头,随后便把紫玉花薰交了出去。

鞠馆长很慎重,先是戴上手套才郑重的接过紫玉花薰,仔细端详,慎重又慎重,看了好长时间,表情也越来越凝重,到最后眉头都拧成川字,却迟迟没有开口。

突然沉默,在每个人心头笼罩了一层压力。

梁君竹倒还好,她本就知道紫玉花薰是真的,海北博物馆里面出了内贼,对于鞠馆长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

但是,叶云综的表情却不大好看了,对着鞠馆长的反应也变得阴云密布。

最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事实。

他终于站不住了,迫不及待的问道:“鞠老师,你倒是给句话,到底什么情况。这丫头年纪小,她说的话我不敢相信,我就听你的。是与不是,你给我个准信,我也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良久,鞠馆长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出事了,出大事了。这帮贼子,胆大包天,利欲熏心,是要做国家的罪人啊。”

说话的时候,他握着紫玉花薰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目光迷茫又透着股愧疚。

叶云综微微一愣,随后身体前倾,迅速做出反应,“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现在联系院长,给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你们就在那里待着,哪都别去,我调人过来,把国宝安全护送回去,防止节外生枝。”

随后,叶云综从医院找了一间办公室,将梁君竹和鞠馆长保护在里面。又立刻打电话回局里,申请调二十个同事过来护送国宝。

很快,那二十个公安就赶到医院,将鞠馆长和紫玉花薰包围在里圈,前后簇拥着离开医院,将东西护送到北安博物馆。

虽然紫玉花薰是海北博物馆的藏品,但是海北博物馆出现内贼盗卖国宝,已经不适合将东西送回去,怕造成二次丢失,故而先将紫玉花薰收纳在北安博物馆。

鞠馆长同时向上级领导汇报此次国宝被盗事件,要求组织上彻查这次国宝被盗案件,防止国宝再次流失。

在鞠馆长被护送离开的时候,梁君竹也想跟着一起护送。

一方面是想亲自见证国宝回到博物馆那么神圣的时候,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跟鞠馆长打好关系,如果能允许她进入博物馆就再好不过,这样她就能见识到更多只能在书上才能见到的国宝,还方便绵绵吸取灵气,来提升他的能力。

可惜,一切都只是想想而已。

当梁君竹跟着鞠馆长离开的时候,就被叶云综揪了出来。

尽管事情做得很难看,但言辞还是很恳切,笑眯眯的说着:“祝小姐,感谢你协助公安截获被盗的国宝,关于个中细节,还需要你配合一下,待会跟我回去做个笔录。”

梁君竹愣住了,侧头看着叶云综,长的挺周正的帅小伙,居然这么无耻,轻飘飘的就抢了她的功劳。

明明是她豁出性命才保下紫玉花薰,到了叶云综这里,就成了协助公安破案。

好,协助就协助,反正她也不在乎什么功劳之类的虚名。

可他竟然还要她回去做笔录,那不是把她当成犯人对待,简直太过分了。

就在梁君竹准备发泄的时候,顾世扬从医生那里包扎回来,一见到梁君竹,就一巴掌拍到她的肩膀上,然后顺势将她搂在怀里,“我这个人特别惜命,最是贪生怕死。医生刚才都说了,伤口刚好是在心脏位置,如果刀往下两寸,我的小命就没了,所以我得好好谢谢我的救命恩人。祝小姐,你说,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哪怕是以身相许,我都绝无二话。”

果然是对无耻的兄弟。

梁君竹微愣,先是看了叶云综一眼,然后才将视线转移到身后的顾世扬身上,对上他玩世不恭的表情,火气顿时冒了出来,狠狠踩了顾世扬的脚,有碾了两个来回,痛的顾世扬吱呀乱叫。

“祝小姐,你干嘛啊,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伤害我,我会很心痛的。”

顾世扬此时都不知道该捂着胸口,还是该抱着脚。

“你,还有你,你们俩个都无耻,欺负我一个孤弱的女孩子,还要不要脸了?”梁君竹指着顾世扬痛斥道:“顾少爷,你跟你的兄弟说实话,是不是我拼了命把紫玉花薰抢回来,差点被那个戴眼镜的强盗砍死?是不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强盗的砍刀下面救下来?现在倒好,一个把我当成强盗的同伙,要我回去做笔录。你呢,你不感谢我的救命之恩,还想强抢民女,占我便宜。早知道你这么无耻,我都不救你,让你被人砍死算了。”

“不是……老叶,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这么对待我的救命恩人。”顾世扬直接将问题甩到叶云综身上,提着身子,瞪着眼睛,说道:“你赶紧的,跟我救命恩人道歉。你要是不道歉,我跟你没完,咱俩兄弟也没得做了。”

“顾世扬,你个纨绔子,迟早有一天得栽在女人手里。”叶云综说道:“她她说什么你都信,那刚才她说那是国宝的时候,你怎么一声不吱。那可真是国宝,从博物馆里面偷出来的宝贝。你要是早点提醒我,我早点布控抓人,没准还能抓到那两个强盗。”

“哎呦,老叶,你还挺会踢皮球,敢把责任踢到我身上。我又不认识什么国宝,我怎么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假的。就算是真的紫玉,那又怎样,多大点事情,弄的跟死了人似的。你兄弟我还活生生站在你面前呢,别搞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出来。”

第61章 不想听你说话

第61章不想听你说话

“顾少爷,你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叶云综都被顾世扬这个态度气到没有脾气,忍着火气说道:“你知不知道这块紫玉对于国家历史意味着什么,你知不知道博物馆的东西流落到市面上又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博物馆里面出内贼,博物馆里面的藏品都不安全,随时可能被人倒卖。不过呢,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就是个商人,满脑子挣钱的生意,对其他事情并不在意。你现在的任务呢,就是把差点砍死我的强盗抓捕归案,然后通知我一声,老子我找人弄死他。哦,对了,还有我最近正在追求的那个女生,她应该也脱不了关系,肯定是他们转移国宝的重要一环,也一块抓了吧,判她个几年,让她好好清醒清醒,还有……”

顾世扬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义正言辞的要求可是让梁君竹长了见识,对叶云综更有了微妙的看法。

一个保护人民财产的公安,不秉公办事,却由着所谓的好兄弟胡闹,简直太荒唐了。

还有这位顾少爷,仗着家里家世背景深厚,就敢胡作非为,也不是啥好玩意。

梁君竹在心里暗暗思量,一定要跟这两个家伙保持距离,不然迟早有一天得被这两个蠢货拖下水。

拖累她倒不要紧,关键是不能牵连到韩策。

韩家已经够倒霉了,韩策是他们唯一的希望,绝对不能毁了。

叶云综听不下去,直接打断顾世扬的话,摆手道:“……行了,顾少爷,你好好冷静一下,你说的事情太多,我一下子没记住,还是麻烦你跟我回去一趟,我亲自记录在案,绝对按你的吩咐办事。”

顾世扬一下子冷下脸来,“老叶,你什么意思,要我跟你回去做笔录?开什么玩笑,哥什么身份,能跟那些小贼一个待遇吗?不去,坚决不去,老子丢不起这人,太有失我们顾家的身份。”

叶云综也不想跟顾世扬周旋,直接拿出手铐,在手里晃悠了一圈,提到顾世扬的眼前,“顾少爷,你是主动跟我回去呢,还是我抓你回去?”

顾世扬见叶云综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也立马换了副姿态,“干嘛呢这是,咱们都是好兄弟,为兄弟两肋插刀,我义不容辞。你需要我协助你破案,吱一声,兄弟随传随到,绝无二话。”

叶云综摆手,做出请的姿势,“那……顾少爷,您请吧……”

梁君竹愣在那里,脸上表情既纠结又难过。

这王八顾少爷也太无耻了,说话就跟放屁一样,完全没有章法,就跟顾世越一样,果然是亲兄弟。

她对顾世扬的印象更差劲了。

而此时,顾世扬却一把抓住梁君竹的胳膊,亲昵的像个熟识的老友,“祝小姐,你别害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叶警官都低声下气的求我们帮忙了,这么大的面子总不能不给。咱们就随他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协助他们把案子破了。”

“我……”

梁君竹想说,她不想去。

可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世扬截断,雀跃道:“我就知道祝小姐不但人长的漂亮,而且还善解人意,一定愿意帮我这个兄弟的忙。走,现在就走。”

“哎……”

梁君竹甚至都没找到反驳的机会,就被顾世扬拉走了,强行塞到车里,然后顾世扬也跟着挤进后座,挨着梁君竹坐着。

“副驾驶不是有座位吗?你干嘛不坐在那里,非要跟我挤在后座。后座太小了,挤着不舒服。”

梁君竹真是一刻都不像跟这个纨绔公子坐在一起,要不是碍于叶云综的身份,早就跟顾世扬撕破脸了。

可顾世扬倒是半点没感觉到梁君竹的不愿意,反而贴她更进了,“我们俩现在身份特殊,是协助叶警官破案的人证。办案有办案的流程,做人证得有做人证的规矩。做人证跟办案的警官套近乎,坐副驾驶,那不成人证跟警官勾结,影响办案的公正。”

“你闭嘴吧,我不想听你说话。”

梁君竹捂着脸,再也不想看见顾世扬那张脸,这个纨绔子不管说什么,总能找到名正言顺的借口,真是厚颜无耻到无懈可击。

她朝旁边挪了挪,怒道:“你离我远点,太热了。”

“太热了,那我给你把窗户打开,这样就不热了。”

顾世扬直接越过梁君竹,伸手把她那边的窗户打开,随后才端端正正的坐好。

梁君竹简直都绝望了,只想着赶紧到公安局,把事情交代清楚,然后就赶紧离开,从此以后跟这位纨绔子弟再也没有瓜葛。

很快,车开到公安局。

叶云综将梁君竹和顾世扬分开,交给不同的人做笔录。

梁君竹将自己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做笔录的警官同样好奇她是怎么知道蛋糕里面藏了紫玉花薰,她便给了糊弄顾世扬的理由,说她对玉质东西又特殊的气味敏感,是闻出来的。

尽管匪夷所思,但是做笔录的警官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一一记录在案。

在经过一个小时的折腾之后,总算昨晚笔录,梁君竹才得以脱身。

从公安局出来,梁君竹长舒一口气,终于摆脱那两个智障了,正准备迈步离开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跳了出来:“嗨,祝小姐,怎么那么巧,你在这里徘徊,是不是在等我啊?”

依然是阴魂不散的顾世扬,先是从梁君竹的后背拍了一下,在梁君竹转身的时候,又很调皮的跳到梁君竹面前,让她扑了个空。

梁君竹拧着眉,后退几步,瞧着眼前轻挑又纨绔的公子哥,“你能不能别这么阴魂不散,放过我行吗?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不能这么恩将仇报。”

顾世扬脸上荡开着笑意一瞬间萎靡下去,好像很受伤似的捂着胸口:“祝小姐,你真的误会我了。就因为你对我救命之恩,我特别想报答你,所以我送你回家怎么样?”

梁君竹觉得这个主意实在不怎么样,立刻就给否决了:“不用了,我自己有腿,认得回家的路。

第62章 麻烦

第62章麻烦

顾世扬一如既往的厚着脸皮,往梁君竹身上倒贴,谄媚的说道:“让这么美的姑娘用腿走路回去,是我们作为男人的失责。美女,希望你能给我个表现的机会,让我送你回去吧。”

可是,梁君竹实在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冷瞥了一眼顾世扬,随后迅速转身,大步的往前走,直接将顾世扬甩开。

顾世扬见状,立刻跟上去,非要缠着梁君竹送他回家,“祝小姐,我是一片好心。现在世道险恶,你说我好好的走在大街上都能被人砍上一刀,更别说像你们这样长的好看又瘦弱的女孩子,真的特别危险,千万不能一个人回家,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梁君竹转身等着顾世扬,“我看你才是最危险的人物,你行行好,赶紧走吧,别再缠着我。我也不想走大街上被人砍上一刀,我还年轻,不想死。”

“放心,有哥保护你,没人敢砍死你。”顾世扬三步并作两步,迅速的跑到梁君竹身边,拉着她的胳膊,任凭梁君竹怎么挣扎都没用,自作主张的说道:“我的车子停在那边,走,我送你回去。”

梁君竹实在挣脱不开,便心生一计,假意答应顾世扬的要求,低着头,声音婉转低吟,“好了,我答应让你送我回家。不过,你还是先放开我吧,给我的手都攥疼了。快放开我,真的特别疼。”

顾世扬低头一看,手腕处确实都红了,赶紧放开梁君竹,很紧张的说道:“哦,对不起,是我太失礼了。那,祝小姐,你这边请……”

梁君竹娇羞低语:“我不知道你的车停在那里,还是麻烦顾少爷在前面引路。”

顾世扬看的一阵心花怒放,开开心心的走在前面给她领路,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北安市的名胜风景,还说要有机会带着她好好逛一逛北安市。

梁君竹实在是怕了这个二世祖,抬眉瞥了一眼顾世扬的背影,见他没有要回头的意思,赶紧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飞速的钻进车里,让司机赶紧开车离开。

猛地关门声才引起顾世扬的主意,等到他转身的时候,梁君竹乘坐的出租车早就开出很远。

他望着飞驰的出租车出神,“真是有意思,非要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好啊,本少爷接你的招,北安市还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你找出来。”

梁君竹完全不知道顾世扬的想法,坐在车里无比的庆幸,总算是甩掉这个阴魂不散的倒霉鬼。

很快,就到了北安卫校。

梁君竹付了车费下车,在进校之前先是左顾右盼,确定没被顾世扬跟踪,才大摇大摆的走进学校,回到宿舍,换下衣服,穿上工作服,回到值班室值班。

乔大姐坐在值班室的窗口处打盹,手里正在织的毛衣已经掉到地上还是毫无知觉。

梁君竹将毛衣捡起来,赛回到乔大姐手里,不小心将人惊醒,揉揉惺忪的眼睛,“是小梁啊,你这一天都去哪儿了,害我一顿好找。你说你要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跟学校那边交代。挺大个人了,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尽叫人操心。”

“对不起,乔大姐,我有个朋友约我见面,没跟你打招呼,就擅自跑出去了。谢谢你关心我。”

梁君竹笑着说道。

“谁关心你啊,我是关心学校的声誉。别你在外面干了不好的事情,再给学校丢脸。我们虽然只是宿管,也是代表学校的形象。你是学校的工作人员,以后不准随随便随便擅自离岗,不然我要上报给领导,要扣工资的。行了,今天的事情过去就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乔大姐打了个哈欠,从椅子上站起来,提着织毛衣的篼子,“我困了,先回去休息了,你好好值班,到时间之后把宿舍门关好,再把电闸拉了,明早到点再记得给你们送电,叫他们起床。”

“好,我都记着呢,你先去休息吧。”

梁君竹送走乔大姐,便守在值班室,看着学生们进进出出。

到了十一点之后,准备将大门锁上,然后将电闸拉掉,又各个楼层巡视了一遍才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梁君竹起的很早,将电闸推上,又各个楼层的叫那些学生们起床。

经过306室的时候,明显听到宿舍里面的嘘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叫骂声,梁君竹毫不在意,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便从306门口走过,去别的楼层叫学生们起床。

等到梁君竹绕了整个楼层,从顶楼走下来的时候,刚好撞上田静雪一行人。

田静雪一人被人簇拥着,穿一身雪白的裙子,像个众星拱月的公主,骄傲的扬着脑袋。

只是那所有的骄傲,在见到梁君竹之后,随即被击溃的四分五裂。

田静雪不甘的垂下脑袋,明明就是个向下土鳖,应该跟她的那些同学们一样,长的又矮又胖,还黑黑壮壮,那才符合乡下人的长相。

可梁君竹长的高挑纤细,肌肤瓷白,像婴儿般稚嫩,哪怕是穿着灰扑扑的工作服,哪怕是她没有做任何梳妆打扮,那种纯真的美艳扑面而来,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梁君竹长的比田静雪好看,美上许多倍。

田静雪不甘心,又撑着几分干瘪的自信,故意跑到梁君竹面前,“乡巴佬,算你走运,遇上我男朋友这么好的人,要不然,我一定让你赔我的录音机。就像你这种穷山僻壤出来的土鸡,就算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我的录音机,那可是从国外进口的最新款的录音机,值一千多块钱呢。不过,你也别得意,这笔账我先给给你记上,迟早有一天要让你连本带利的还上。”

“是的呢,这笔账一定要先记着,我迟早会跟你算的。”

梁君竹笑呵呵的看着田静雪,那眼神强势又锋利。

田静雪跟她对视一阵,很快就败下阵来,不敢去看那种阴沉沉的眼神,愤恨不安又不甘心的离开。

梁君竹望着田静雪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确实是一笔旧账呢,一定要好好记着。

李志斌给你花的钱,都是从韩家骗来的资本,总有一天,我会让他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第63章 礼物

第63章礼物

只不过,在梁君竹还没有摸清李志兵在北安市的底气之前,她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对她来说,她要的是一击必中,在李志斌再次转移财产之前,让他把骗走的财产通通吐出来,绝对不给他二次卷款逃跑的机会。

只不过,梁君竹在北安市孤立无援,唯一所能提供援助的人只有韩策。

可韩策正在外面执行任务,根本联系不上。

梁君竹只能靠自己的方式去查李志斌的消息。

目前跟李志斌有关系的就是田静雪,所以梁君竹就将目标放在田静雪身上。

偏偏梁君竹又与田静雪势成水火,完全没办法跟她套近乎,也就没办法套取李志斌的消息。

梁君竹坐在值班室,用手托着腮,正在考虑要不要先跟田静雪和解,从田静雪那里迂回了解李志斌的消息。

但是想来想去,都觉得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就算她愿意和解,就冲田静雪那眼睛长在脑袋上面的样子,也未必愿意跟她和解。

如此,从田静雪身上入手,肯定是行不通了。

“哎……”梁君竹长叹一口气,叹息道:“也不知道韩策什么时候回来,这么大的事情,得有个人一起商量才行。哎,人生地不熟,连个可靠的知心人都没有,想托关系都托不了,真是无能为力。”

人情关系社会,却没有可用的人脉,那确实挺糟糕的。

就在梁君竹消沉叹气的时候,宿舍门口来了一个人,探着脑袋张望道:“梁君竹,谁是梁君竹?”

梁君竹猛地抬头,看着门口大叔穿着的制服很明显是个邮递员,诧异的问道:“我是梁君竹,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有你的包裹,你接收一下。”

邮递员大叔,将一个包裹交给梁君竹。

梁君竹愣在那里,没有要接过手的意思,疑惑道:“可是,谁会给我邮寄包裹呢?”

是韩策吗?

不见得。

如果真的是韩策,那么他在执行任务回来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报平安,不可能选择邮寄包裹。

那么,这个包裹是谁邮件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将包裹送达。”邮递员大叔说道:“姑娘,你赶紧给我签字验收,我还赶着去别的地方送呢。”

梁君竹不敢耽误邮递员大叔的宝贵时间,签了字,接过包裹。

在送走邮递员大叔之后,梁君竹才仔细查看这个包裹。

包裹包装的很精致,最外面用了色彩斑斓的锡纸包装,看起来价格不菲。

她将包裹拆开,发现里面是一个红绸盒子,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躺着一个金项链,金灿灿的吊坠是玫瑰花瓣形状,闪瞎了梁君竹的眼睛,吓的直接将盒子扣上,在左顾右盼,见周围无人,才敢放心的再次打开。

梁君竹拿起金项链掂量了一下,少说也有十多克,显得这礼物十分贵重。

她将盒子扣上,愣在那里,托腮沉思:“这么贵重的礼物,会是谁送给我的呢?”

反正肯定不会是韩策,他买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

既然不是韩策,那么又会是谁呢?

第64章 帮助

第64章礼物

梁君竹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会送她礼物的人,而且这么贵重的礼物,又是来历不明,她自然是不敢接受,放在手里多一刻,都觉得惴惴不安。

可她翻遍整个盒子,也没找到有关邮寄方的任何消息。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自然是不敢用,更加不敢拿出来显摆,小心翼翼的将金项链收藏在盒子里面,正在考虑该如何处理这个棘手的东西的时候,值班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梁君竹想也没想,便接了电话,“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梁小姐,我找的就是你。”

深沉的音调从电话里传出来,吓的梁君竹一愣,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电话直接挂断了。

等到电话挂断,梁君竹又懊恼起来,敲敲迟钝的脑袋:“怎么那么笨呢,居然把电话挂了,兴许就送项链的人打来的也说不定呢?”

送礼物的人是谁,是她迫切想要知道,然后才好将这么贵重的礼物还回去。

毕竟,无功不受禄,拿人家手短,她可不想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礼物,再为了这么一个礼物,再受制于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好在,电话很快就打过来。

这一次,声音不如之前的温柔,急促又强势,“梁君竹,你再敢挂本少爷的电话是是?”

他知道她的名字。

梁君竹的心咯噔一下,好像下沉了一般,努力许久,才让下坠不安的心平静下来,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请问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梁小姐,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我脆弱的小心灵,被你伤的支离破碎。你要怎么安慰我,才能将我从支离破碎的绝境中拯救出来。”

油腔滑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梁君竹几乎已经认定就是他。

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她给了对方一个假名字,又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工作单位,对方不可能找到他,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这才隔了不到一天。

梁君竹故作镇定,“快说,你到底是谁。如果你再不说,我就挂电话了。我工作很忙,没时间陪你们这种无聊的人闲唠嗑。”

“梁君竹,你也太忘恩负义了,我们昨天才同生共死,共同干了一件伟大的事情。这才过了不到一天,你居然就给我忘了?本少爷给你一次机会,你再好好回忆一下,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一下,我到底是谁。”

顾世扬心情很不爽,向来只有他忘记对方的名字,还从来没有人敢忘记他。

可偏偏这个梁君竹就敢。

不过,这也让顾世扬觉得,梁君竹实在是个有趣的人,美丽而不骄纵。

明明他已经告诉对方的身份,可梁君竹还是给了他一个假名字,救他一命也没要求任何报酬,可见她根本就不想攀附他的家世。

他见过太过爱慕虚荣、攀附权贵的女孩子,而梁君竹却不是这样的人。

正因为她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反而激发他的征服欲。

“是你?”梁君竹像个受惊的刺猬,握着电话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明明……”

她明明给了对方一个假名字。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故弄玄虚,给了一个假名字,我昨天就能找到你。虽然耽误了一天,我还是找到你了。你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顾世扬看似在发脾气,实际却透着一股娇惯和宠溺。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个问题对梁君竹很重要,似乎预示着顾世扬一种超于常人的能力。

顾世扬回答道:“这有什么好回答的,我都跟你说了,本少爷家里横跨军、政、商的背景,想在北安市找个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梁君竹心里微微一动,立刻盘算起来。

她刚好需要人脉调查李志斌的消息,而这个强大的人脉关系就主动送上门来。

也许,可以结交一下。

“谢谢你送送我的礼物。”梁君竹清脆的嗓音透过电话传递出来,“但是礼物太贵重了,我无福消受。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救了你的姓名,不如,你帮我个忙。我需要调查一个人的信息,如果你愿意帮助我的话,我感激不尽。”

“咱们俩之间的关系,还需要说什么谢与不谢。只要是你的事情,我绝对义不容辞。”顾世扬很爽快的答应了梁君竹的要求,“有些事情电话里不方便讲,你还是出来跟我见一面吧。就那天咱们认识的咖啡馆,我在那里等你。”

梁君竹点头应道:“好,不见不散。”

“嗯,不见不散。”

顾世扬听到这句不见不散,雀跃的像个孩子,在办公室里高兴了好一阵,才冷静下来,穿上外套,开车去了咖啡馆,等着梁君竹的到来。

梁君竹请假费了些功夫,以至于去咖啡馆的时候一些晚了。

等到她去的时候,顾世扬已经等了很久,咖啡都续了两杯,滋味也是越喝越苦。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梁君竹满脸歉意,在顾世扬的对面坐下,手里还握着顾世扬送给他的首饰盒,在猝不及防之下,将首饰盒推到顾世扬的面前,“顾少爷,你的礼物太贵重了,我实在不敢收,你还是收回去吧。”

“开什么玩笑。”梁君竹亲自赴约,顾世扬的心情才渐渐转好,还没高兴到一分钟,对方又将礼物还给他,等于在他头上浇了一盆冷水,闷闷不乐道:“本少爷送出去的礼物,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礼物你收着,你的事情我也替你办。说说吧,你想让你帮你查谁的消息?”

顾世扬直接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面,不给梁君竹拒绝的机会。

梁君竹要说的话,早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在心里练习了百十来遍。

她想的很清楚,一定要将李志斌找出来,不管用什么方法。

她要李志斌将骗走的钱通通吐出来,也要李志斌为一条鲜活的人命付出代价。

第65章 女朋友

第65章女朋友

“我爸公司有个会计,他偷走了公司所有的钱,潜逃到北安市,还开了公司,交了女朋友,拿着我爸辛苦挣来的钱肆意挥霍。我想让你帮我查这个人的消息,查他的公司,查他的女朋友,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梁君竹将要说的话一股脑说出来,然后忐忑不安的看着顾世扬,等待着他的反应。

“这个没问题,只要是你的事情,那也就是我的事情。只要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立马帮你去查他。”顾世扬拍着胸口跟梁君竹保证,“我不但帮你查他,我还帮你让他把钱吐出来。”

“他叫李志斌。”梁君竹将名字告诉顾世扬,“至于长相,我形容不好,总之第一眼看起来就是那种投机取巧的奸商长相。”

梁君竹想,既然顾世扬通过一个虚假的名字都能找到她,找到她的工作单位,那么她提供了李志斌那么多关键的信息,想找到他应该也是件容易的事情。

“行了,我知道了,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顾世扬喝了最后一口咖啡,起身就要离去,被梁君竹喊住,再次将首饰盒推到他面前。

梁君竹笑着说道:“顾少,你能帮我的忙,我已经感激不尽,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实在不能收,你还是收回去吧。”

“礼物贵重也不上本少爷的命贵重,你救了我的命,这是你应得的报酬,好好收着,这是我的一片心意。”顾世扬又将首饰盒塞到梁君竹手心,“梁小姐,这一次总不会再拒绝我的好意?”

“那好吧,礼物我收下了,谢谢你。”

梁君竹拒绝不了,也只能将礼物收下,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再以别的方式返还给他。

顾世扬笑了笑,“不是礼物的事情,我是说,我要送你回学校,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我有拒绝的机会吗?”

梁君竹耸肩,面对顾世扬如此热情的诚意,她真的没办法拒绝。

“这就对了,漂亮的女孩子,就该心安理得的接受男孩子的善意,这是对美貌最大的馈赠。”

顾世扬说着,就挽起梁君竹的手臂,拉着她往咖啡馆外面走。

这样的关系太亲密,梁君竹连忙挣脱开,跟顾世扬拉开一点距离:“你别拉着我,我自己会走。”

“你别害羞啊,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向来怜惜美女,能放在手心上捧着,就绝对不会让她站在地上,沾染尘世的凡土。”

顾世扬再次牵起梁君竹的手,这一次手劲很大,不管梁君竹怎么使劲都挣脱不开,只拉着梁君竹走到车边,等到梁君竹在车里坐稳,他才放手,从车前绕过,在副驾驶座坐好,启动车子,往北安卫校的方向开去。

车子开的很稳,加上路上也没什么车,几乎是一路通畅,顾世扬看似心情不错,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轻轻打着节拍,嘴里还轻轻哼着时下最流行的歌,不时的看向梁君竹一眼,那眼神宠溺的都快化了。

然而,梁君竹却一点都不高兴。

一方面,她有求于人,希望顾世扬能帮忙调查李志斌,甚至奢求他能帮忙把韩家被偷走的钱财要回来,把她所占用原身欠下的债还了。

可是她又陷入深深的担忧。

这个花花公子太擅长甜言蜜语,如果只是一时兴起,闹着玩的倒还好,如果是来真的,她这个已婚的身份,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韩策。

本来,她只是占了原主的身体,背了出轨的黑锅。

到如今,无意中惹上顾世扬,她可不想把黑锅变成真锅。

“那个……顾少爷,其实,我……”

梁君竹想了许久,把那些坦白的话在心中酝酿了许多遍,然后决定跟顾世扬坦白她已婚的身份。

她不喜欢欺骗别人,更不喜欢欠下感情债。

可那些话刚出口,她又后悔了,将没说出来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如果顾世扬知道她已婚,还会愿意帮助她吗?

如果没了顾世扬这个强大的人脉关系,偌大的北安市,她要如何找到李志斌,什么时候才能把欠韩家的债还清?

那一刻的犹豫,心里的天平便倾斜了。

她选择了不说。

而此时顾世扬转头,看着梁君竹一脸的温柔:“你怎么了?有话要跟我说。”

梁君竹撕扯嘴边的笑意,佯装出高兴的样子,“没有,我只是……只是……这个车还挺舒服的,比我坐出租车舒坦多了。”

“那当然,这车可是国外进口的,整个北安市也没几辆,出租车那些破铜烂铁怎么比得上。你喜欢吗?如果喜欢的话,我常来带你出去兜风。”

顾世扬恣意的笑着,好像眼前的女孩子已经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不不不,我……我皮糙肉厚,享受不了这么高级的待遇。”

梁君竹吓的赶紧摆手拒绝,请他帮忙调查李志斌已经是极限,哪里还敢跟顾世扬有更频繁的接触。

她巴不得以后再也不见顾世扬,也免得将来闹出不光彩的事情。

不过,顾世扬却不是这么想的,“女孩子就是喜欢口是心非,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以后常来看你,多带你出去玩就是了。”

“什么?你别,我还怕。”梁君竹的魂都快吓掉了,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顾世扬,“我就是卫校的宿舍管理员,担不上顾少的好意。你还是多用点心在你女朋友身上,省的女朋友跟你抱怨。”

顾世扬的表情依旧,“我没有女朋友啊,但我不介意你成为我的女朋友。”

“我呸,扯什么女朋友,自己把自己绕坑里了,真是活该。”

梁君竹在心里嘀咕,转过头去,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待心情平复之后,才转身做好,很无奈的说道:“顾少,这个习惯可不太好,昨天还准备鲜花蛋糕陪着女朋友喝咖啡,今天又没有女朋友了。这么三心二意,可是会让很多优秀的女孩子退避三舍,到时候你就真的成孤家寡人,找不到女朋友了。”

第66章 嫉妒

第66章嫉妒

“不是,梁君竹,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还是失忆了?”顾世扬有些生气的反问了一句,还没等梁君竹回答,又开始自问自答:“昨天那个不是我女朋友,我只是在追求她,还没有给她转正做正式女朋友。不过呢,那女孩子不知好歹,居然敢算计我,现在已经在大牢里面待着,没个十年八年估计是出不来。可惜啊,大好的青春年华要跟铁窗枷锁作伴。”

“速度这么快,这就已经抓到人了?”这个话题刚好是梁君竹感兴趣,便破急不及待问了一连串问题,“那……那个凶悍要杀人的眼镜哥呢,有没有抓到他,问没问出来谁是海北博物馆的内奸?”

这一系列的问题都是梁君竹关心,那关系着整个海北博物馆的国宝文物的安全。

顾世扬回道,“人是抓到了,不过脾气硬,死咬着牙就是不肯说。安琪西点屋那个据点也一锅端了,据同伙交代,他们也不知道内应是谁,东西从海北运到北安市,中间转了很多道手,没办法追根溯源。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案子可能就这样结了。”

“有点可惜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唯一的一块紫玉,能被找回来,已经是最万幸的事情。但愿这件事情能震慑住他们,不敢再打博物馆的主意。”

尽管,梁君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太单纯。”顾世扬无情的戳破梁君竹的幻想:“如果一个被无意中破解的个案,能够震慑住他们,那这世上就没有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人。坏人之所以是坏人,是因为他们本质如此。要我说啊,用不了多久,博物馆内里面的藏品,就会源源不断的出现在市面上。他们不敢公开叫卖,绝对会走暗市拍卖,防不胜防。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听老叶说,鞠馆长那边成立了专门的调查组,来调查博物馆国宝失窃案,那些人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

“那也只能如此了。”

梁君竹能做的事情很少,本来也是无意中撞破这件事情,才挽救了一件即将被贩卖的国宝。

至于其他的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茫茫的北安市,她所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少,能力有限,甚至连她自己的事情,都还需要假于他人之手。

她又瞥了眼顾世扬,便敛了心神不再说话,直到顾世扬将车开到北安卫校的门口。

“谢谢。”梁君竹解开安全带,冲着顾世扬道了声谢,还不忘叮嘱一句,“顾少,我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如果有新的消息,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说声谢谢就要走了?”

顾世扬侧着身子看着梁君竹,嘴角挂着似是而非的笑意,随手递了一张名片过去,“那上面有我的电话,你可以打上面的电话联系到我,随叫随到。”

梁君竹接了名片,扫了一眼名片上面整齐的电话号码,刹那间竟有点感动。

一个细心体贴的公子哥,可惜是个花花公子。

可惜,她已婚。

在她跟韩策离婚之前,她是不会对任何男人动心,这是她的底线。

也是她对婚姻契约关系的敬畏。

“你的好意,我都记在心上,将来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

梁君竹收下名片,推开车门下车,离开之前还躬身同顾世扬摆手,看着他的车开走,才转身往宿舍方向走去。

而就在此时,田静雪正跟她的室友们在校外吃完饭往回走,远远的就看见从豪车下来的梁君竹。

当她看到那个豪华车标的时候,眼睛红的都快滴血了。

她可是认识那个车的,国外进口的莱斯凌,整个北安市也不过三辆。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辆车,而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想想她的男朋友李志斌只能开桑塔纳,就算是他哥,是康家公子最信任的得力助手,开的已经是非常好的好奥迪,跟莱斯凌比起来也是天壤之别。

在田静雪的印象里,康家公子就有一辆莱斯凌。

那得是什么身份的人才能买得起的车,绝对是非富即贵,顶顶的上层人物。

而梁君竹,一个卑贱的宿舍管理员,居然搭上了开莱斯凌的贵公子,简直没有天理。

简直……

“一个不要脸的臭表子,不就仗着一张好看的脸,四处勾搭野男人,也不怕被人玩死。”

田静雪咬着牙愤恨的咒骂道。

身边簇拥着田静雪的室友,以田静雪唯首是瞻,自然是纷纷附和。

尽管他们不认识莱斯凌,更不知道田静雪诅咒谩骂梁君竹的理由,但是跟着田静雪骂就对了,“就是,贱的不像样,这才刚来几天,就勾搭上开小汽车的野男人。不愧是村里出来的野鸡,可算是给他们老梁家光宗耀祖了。呸,贱死了。”

已经走的远远的梁君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口中的贱人,悠然自得的回了宿舍,换了工作服,守在值班室。

这是她的工作。

很快,田静雪一行人也回来了,路过值班室的时候,直直的盯着里面的梁君竹,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梁君竹抬头,刚好对上那不善的目光,以更强势的眼神盯了回去,凶狠霸道,完全不输阵地。

很快,田静雪就怕了,收回视线,闷头往楼里走。

在踏上第一个台阶的时候,许是心里不甘心,便故意找借口将室友支开,“你们先回宿舍吧,我好像有东西落在刚才吃饭的地方了,我先回去找找。”

室友们同田静雪告别,拥着往楼上走去。

只余下田静雪一人,忽然转身。

不过,她并没有离开宿舍,而是推开值班室的门,走了进去,抱着双臂,“梁君竹,我真是小看你了。原本以为你只是嘴贱,没想到你人更贱。”

她的声音刻薄又尖锐,抱着手臂,走来又故作姿态的扭捏,将那份嫉妒又幸灾乐祸的表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让人作呕。

梁君竹朝着田静雪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不屑的说道:“同学,好歹也是北安卫校的高材生,把嘴巴洗干净了,在来跟我说话。

第67章 计划

第67章计划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田静雪本来就嫉妒心作祟,这会被梁君竹这么一刺激,怒火中烧,当即就用力拍着桌子,指着梁君竹鼻子骂道:“别以为你长了张漂亮的脸蛋,勾搭了一个野男人,就以为野鸡能变凤凰。北安市的公子哥,我认识的多了去了,还不就是想玩玩你而已,你还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看看带没带富贵命。下贱的玩意,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梁君竹很不喜欢被人指着鼻子骂,尤其是没来由,完全莫名其妙的没事找事。

她瞪着在鼻尖晃荡的手指,随后握住之间,轻轻往后一掰,疼的田静雪哇哇直叫,梁君竹这才轻飘飘的说道:“同学,我让你好好说话,你非不听,那我只能让你长长记性。”

“啊……”梁君竹手上的力量未减,向后掰扯的手指都快断了,田静雪疼的直喊,却半点都不求饶:“梁君竹,你识相点最好放开我,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子走。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哥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那你哥是谁啊,说出来我听听。”

其实,就算田静雪报出她哥哥的名号,梁君竹也未必认识。

不过,看田静雪这么嚣张的架势,还真的引起梁君竹的好奇心了,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种无知无理又粗俗,还带着满嘴脏话的女孩子。

“可笑,像你这种农村出来的山··鸡,就算我说出我哥的名字,你也不配认识。”田静雪的脸色大变,额头开始有汗渗出,“我的手好痛啊,你赶紧放开我。你现在放开我,我还能饶你一马。你敢把我的手指掰断了,我就立马找我哥,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梁君竹倒不是畏惧田静雪的威胁,而是真的不想掰断一个女孩子的手指。

随意的谩骂,还没有必要让她断了一根手指来偿还,便放开了田静雪的手指,笑眯眯的看着她:“田静雪,今天先骂你一马。希望你能吃点教训,安分守己,不要给我造谣生事。不然,受伤的就不只是你的手指。想缺胳膊断腿就直说,我满足你的愿望。”

她的眼神从手指下移到腿上,那威胁的以为不言而喻。

田静雪收回手指,瞧着已经有些红肿,再对上梁君竹威胁意味十分明显的眼神,有些胆怯了,愤恨不平的瞪了梁君竹一眼,哭着喊着跑回宿舍。

宿舍的其他女生见田静雪受了委屈,纷纷拥到她身边,好言好语的安慰,句句都在辱骂梁君竹,骂她丑,骂她贱,骂她不知廉耻,骂着骂着就将话题转移到梁君竹从小汽车上下来。

一想到那辆昂贵的莱斯特,田静雪的眼睛都红了,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就仗着一副好皮囊,居然勾搭了权··贵公子。

凭什么,就凭她长的美?

梁君竹确实长的好看,这哪怕是嫉妒,也不能改变的事实。

可在田静雪心中,即便是长的再好看的女孩子,出生在农村,就应该待在乡下,找个农夫嫁了,生一窝子泥腿子,这叫认命。

梁君竹偏不认命,跑到大城市里,还想着凭美貌飞上枝头变凤凰。

怎么可能?

简直痴心妄想。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梁君竹,你就等着倒霉吧。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有凄惨。山鸡就是山鸡,千万别做什么凤凰的美梦,”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田静雪心中酝酿成型,她的嘴角裂开几分笑意,在脸上蔓延,心情豁然变得开朗,甚至哼起了小曲,拿起宿舍的电话跟老师请了假,说肚子疼,要去看医生。

田静雪本来也不是学习的料,请假早退是常有的事情,加上家里有背景,老师也不爱管她的闲事,关心了两句,便痛快给了假。

田静雪出了门便拦了出租车,直奔她哥的公司。

她哥叫田丰,经营一家进出口外贸公司,代理国外的时装、香水等时尚商品,公司经营的很好,在北安市也是很有派头,任谁见了田丰,都给叫一声田总。

田丰只有这一个妹妹,打小就疼爱这个妹妹,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留给妹妹,竭尽所能的对妹妹好。

等他成了田总之后,更是无节制的纵容妹妹,充裕的零花钱自不必说,有求必应也是常态,甚至已经放纵到田静雪可以随意打骂他公司的员工。

所以,当田静雪出现在公司的时候,所有的员工表情都为之一颤,面上却都不敢表露,讨好且热络的将田静雪送到田丰的办公室。

恰巧,田丰就在公司。

见了哥哥,田静雪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快速走过去,气呼呼的往田丰对面的办公椅上一坐,小嘴一撇,娇娇的抱怨着:“哥,我被人欺负了,你管不管?”

田丰正在签署办公文件,听了妹妹这一声抱怨,缓缓的抬起头来,笑呵呵的说道:“管啊,我妹妹被欺负了,我这个当哥哥的肯定管。不过,小雪,告诉哥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我的妹妹。只要你说一声,我立马给他扔出北安市,永远都别想踏足一步。”

这不过是句玩笑话,在田丰心里,向来只有田静雪欺负别人的份,别人哪里敢欺负她。

就说那个李志斌,被田静雪搓打怒骂,还不是像狗一样跟在她后面,被她使唤来使唤去,叫他向东就绝对不敢向西。

田丰是看不上李志斌,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人。

一个大男人靠着女人搂钱,搂的还是老东家的钱,既无能又忘恩负义。

不过,李志斌搂来的钱大多都孝敬给了田丰,从他这里拿到代理分销权,自己开了个小的商贸公司,又跟田静雪谈起恋爱,挣的钱也大多都花在了田静雪身上,对她百依百顺。

起初,田丰反对他们来往,准备棒打鸳鸯。

后来发现李志斌对田静雪确实不错,很舍得给她花钱,任劳任怨,任打任骂,毫无怨言,便没有过分干涉。

第68章 告状

第68章告状

反正是谈恋爱嘛,就权当妹妹找了个舍得给她花钱的管家,既有钱花,又得一乐呵,何乐而不为。

至于结婚,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

“哥,我就知道全天下你对我最好了,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

田静雪得了哥哥的允诺,便如告状一般,将梁君竹的恶行添油加醋的说给了哥哥听,连带着红肿未消的手指伸到哥哥面前,“哥,你看,那个不要脸的老女人差点把我的手指给掰断,疼死我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酝酿情绪,眼眶红红的,居然真叫她憋出几滴眼泪,“就因为我有一台最时新的录音机,那个老女人嫉妒我,就去学校领导那里举报我,害的我的录音机被没收了。后来志斌给我买了一台新的,我心情好,就没跟那种乡下女人计较,放她一马。”

“没想到那个老女人居然变本加厉,处处针对我。不只是针对我,就连我们宿舍的女生都不能幸免,经常三更半夜跑来我们宿舍砸门,吓的我们连觉都睡不安稳。”

“我实在气不过,就跑去跟她理论,没想到那个恶毒的泼妇根本就不讲道理,对我破口大骂,连带着你都不放在眼里,就连爸妈都给骂进去了。”

“我实在太生气,一时没忍住,就想打她一个耳光,可是那个恶毒的老女人居然抓住我的手指,把我的手指给掰断了,到现在都没消肿。”

田丰看着红肿粗壮的手指,顿时火气腾腾。

他在北安市混的不错,有康公子做靠山,事业做的风生水起,任谁都给几分薄面,连带着他的家人也都十分尊敬。

一个乡下来的无知女人居然敢这么欺负他的妹妹,分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一定要给她教训。

要让她知道在北安市,他们田家兄妹不是好欺负的。

“好了,小雪,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会派人去办,让她跪在你面前给你道歉。”

对付这种没眼力见的女人倒也简单,打她一顿,凌··辱一下,给她扔回老家,这样足以让她没脸见人,甚至可能活不下去。

不过,一个乡下女人而已,能不能活得下去跟他们兄妹有什么关系。

田丰才不在乎一个女人的死活。

“就这么简单?哥,你也太敷衍我了。”

很显然,田静雪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甚至她自己已经有了一个惩罚的计划。

这个惩罚计划跟田丰的想法几乎不谋而合,甚至比他的想法还要恶毒上好多倍。

她走进田丰身边,坐在老板椅的把手上,搂住哥哥的脖子,撒娇似的摇晃:“哥,我的手指到现在都没消肿,绝对不能这么轻飘飘的放过她,你一定要给我讨回公道,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恶毒的老女人,让她再也嚣张不起来……”

说到这里,田静雪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一股脑道出全部的计划:“哥,你不是有好几个保镖吗?他们为你兢兢业业的工作,你是不是也得奖赏他们一下。正好那个老女人撞到我的枪口上,你就把那个老女人送给他们玩玩。哥,我跟你说,那个老女人虽然又恶毒又泼妇,但是长的还算不错,绝对不会亏了你的保镖。”

田丰抬头看着嘴角露出笑意的妹妹,“真不愧是我妹妹,你的想法居然跟我的想法差不多。不过,我本来觉得一个人就够了,看样子,还是你的鬼主意多。行,就按你说的做,我多派几个人去吧。反正一个不多,一双也不嫌少,伺候谁不是伺候。”

“哥,就这么说定了,一定要把事情办妥了,可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田静雪小心仔细的叮嘱着,务必要求一次成事,省的徒留后患。

梁君竹的背后可是有着跟康公子一样背景的大靠山,如果梁君竹被人破了身子,还是好几个人男人一起破的,那么那个大靠山就会嫌她脏,是绝对不会再要她了。

一个乡下的村妇嘛,就该有做乡下村妇的觉悟。

“小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慎,不过是个乡下的村妇,会有什么闪失。”田丰觉得妹妹的态度有些奇怪,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很快就盖过去,随口问道:“对了,那个得罪你的女人叫什么名字,我马上就派人去找他。”

田静雪嘴角撇了一下,淡淡的语气里藏不住的酸腐,“她叫梁君竹,一个村妇而已,名字倒是起的不错。”

岂止是名字起的不错,长的更是不错,简直便宜了那群五大三粗的臭保镖。

“梁君竹?”

田丰眉心一皱,在嘴里细细品着这个名字,很熟悉,说不上来见过,但总是听过这个名字。

他的记忆力不错,很快就想起来了,李志斌用来搂钱的那个女人就叫梁君竹,是韩策的老婆。

据说长的很美,妖娆纤细,唇红齿白。

哪怕是现在,李志斌都对她念念不忘,一直遗憾没能跟她成夫妻之好呢。

当然,这些话李志斌不敢跟他说,倒是喝醉酒后跟供货商酒后吐真言。

不过,李志斌的供货商都是田丰的人,只要他想知道,就一定能知道。

田静雪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的试探:“哥,你认识她?”

“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她。”田丰敛了神情,正色道:“我只是觉得,嗯,名字起的不错。一个乡下女人,能起这么文雅的名字实在少见。”

他想着,或许应该亲自去见见这个梁君竹。

如果真是那个女人,真的长那么漂亮,平白便宜了那群凶悍的保镖实在太可惜。

好东西,当然是要自己享用才是。

田静雪长舒一口气,“我就说嘛,你一个堂堂大公司的老总,怎么可能会认识乡下女人,绝对不可能。”

就怕是那个权贵公子带着梁君竹出去应酬过,然后他哥还见过,那就糟糕了。

好在是不认识,那就放心了。

田丰的心里有了主意,“行了,你说的事情我有分寸,今天晚上就能给你办妥。你要没什么事情,就先回学校上课吧。”

第69章 道歉

第69章道歉

田静雪知道她的计划成功了一半,满心欢喜,抬脚便要离开。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又转身折了回来,撒娇哦似的捏着哥哥的衣角:“哥,我……”

“零花钱又没有了是吧?”

话还没说完,田丰就已经知道妹妹的意思,拿起钱包从里面抽了一百块钱递过去,“喏,拿着,随便花,钱不够尽管跟哥哥开口。”

“谢谢哥,我就知道我哥是全天下最疼我的人。”

田静雪接过钱,到了一声谢,便欢天喜地的离开。

她没有回学校上课,而是去了逛了商场,给自己买了几身称心的衣服。

下午,两点钟左右,正是学生们上课,宿管员最清闲的时候。

此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宿舍楼门口,从车上走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头上打了摩丝,梳的一板一正,倒有几分商业精英的味道。

乔大姐瞧见,立刻从值班室出来,视线落在小汽车上,漫不经心的问道:同志,请问你找谁,这里是女生宿舍,你不能把车停在这里,挡了女学生们的路。”

田丰见是身材微胖的老大姐,微微有些失望,却还是礼貌的问道:“你好,我找梁君竹。请问,你们这里是有一个叫梁君竹的人吗?麻烦你帮我叫一下她。”

乔大姐下意识的停住脚步,视线从小汽车转移到田丰身上,瞧着是个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怎么会找梁君竹?

莫非……

她的眼神冷了下来,用手随意的一指:“喏,里面那个就是。”

田丰顺着乔大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值班室里坐着一位美貌的少女,一只手托着腮,正在闭目养神。

微微侧着头,美得不可方物,只觉得她身后脏乱的值班室竟然不配存在。

这就是梁君竹。

果然是个尤物。

幸亏他机灵,亲自过来看一眼,要不然这样的美女,就白白便宜了那群大老粗,真是暴殄天物。

田丰笑意盈盈,解了西装的扣子,微笑着走过去。

而乔大姐却抢先一步走到值班室,推了推梁君竹:“小梁,快醒醒,有人找你呢。”

梁君竹本来也没睡,睁开眼睛,“谁啊?”

乔大姐回道:“那我哪知道,可能是你男朋友吧。你瞪眼瞧瞧,就在宿舍门口呢。”

起初,梁君竹以为是韩策执行任务回来了,心头爬上几分欢喜,迫不及待的转身,却见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门口,挡住了阳光照射进来微弱的光线。

“乔姐,你确定那人是找我的?”梁君竹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也不是我男朋友。”

眼前的女孩子,穿着深蓝色工作服,可是那出众的相貌,妖娆的身段,根本不是质朴的衣服所能掩盖。

田丰下意识的便认定,眼前的女孩子便是梁君竹。

也就是李志斌的前女友。

说是前女友,已经是很体面的说法,说白了就是个姘··头,还是个没上到手的姘··头。

不过,看着这身段,这相貌,确实叫人念念不忘。

田丰的心里已经像蚂蚁攀咬一样,开始难受起来,压抑下那些蠢蠢欲动的感觉,装作淡定如常的走过去,“你好,是梁君竹梁小姐是吧?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如果梁小姐方便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单独谈谈。”

两人中间隔着值班室的玻璃,的确不是交谈的好时机。

“可是……我们认识吗?”

梁君竹有点犹豫,想着会不会是顾世扬派来的人。

可也不对啊,如果是顾世扬的人,他查到了李志斌的消息,应该是亲自告诉他才是。

再不济打个电话也是可以的,没有必要派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来。

“现在还不认识,但是一会就认识了。”田丰很绅士的笑着,“我带着最大的诚意前来,希望梁小姐能给我个机会,代妹妹向你道歉。”

妹妹?

道歉?

难道是田静雪的哥哥?

那傻缺还真的把哥哥搬出来了?

不过,这个哥哥看着文雅些,不像田静雪是个仗势欺人的二世祖。

梁君竹对田丰第一眼的印象不错,至少在田静雪的对比之下,这个哥哥看起来还是不错,知道来替妹妹道歉,而不是来兴师问罪。

“那你进来说吧,这是我们值班室,我不能随随便便离开。”

田丰走了进去,对着乔大姐微微欠身,“麻烦大姐回避一下,我有些私事要跟梁小姐说一下。”

这样绅士的做派,已经是最大的牌面。

乔大姐不假思索,便从值班室离开。

此时,值班室里只剩下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梁君竹视线扫过田丰的脸上,然后落在一旁的椅子上,客气的说道:“田先生是吧,您请坐。”

她居然知道他是谁。

田丰的脸上浮起一阵绯红,他很懂得分寸,觊觎美色却懂得隐藏,微微欠身致意,“我就不坐了,我今天来主要是想代替妹妹静雪向梁小姐道歉。”

“小雪今天去找我了,跟我告了一通状,说你怎么怎么欺负她,非要我给她讨回一个公道。可是我的妹妹,我最了解,都是被我宠坏了,刁蛮任性,傲慢无礼,颠倒是非。”

“从她说的话里面,我都能知道梁小姐平时受了不少委屈。可她毕竟是我妹妹,是我从小宠到大的小公主,实在不忍心苛责她,又实在良心过意不去,只能亲自过来一趟,代替妹妹向梁小姐道歉,聊表心意。”

田丰的态度很谦逊,跟傲慢无礼的田静雪对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梁君竹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田丰过来,先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大肆辱骂一番,反倒能挑起她的怒火,非要跟他辩个是非清白,绝对怼的他哑口无言。

可这一上来就道歉,倒是让梁君竹有些不好意思,“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有些误会,说开了就好,哪用得着田先生亲自跑一趟,还特意向我道歉。说真的,你与其这么郑重其事的来向我道歉,不如好好约束一下田静雪同学,这里是宿舍,是一个大的集体,还是要尊重一下其他同学。”

第70章 故意接近

第70章故意接近

梁君竹和田静雪的矛盾,是从田静雪半夜在宿舍里公然放音乐喧扰其他学生开始。

这是矛盾的根源。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教训妹妹,让她收敛一下她的坏脾气,跟同学们好好相处,坚决不给梁小姐添麻烦。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决定请梁小姐吃顿饭,希望梁小姐能够赏光。”

田丰的姿态放的很低,尽管他并不知道田静雪在学校里的事情,也没有必要知道。

那可是他妹妹,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

即使是错的,那也是对的。

反正,哄女人嘛,嘴甜多说好话就对了。

哄到手就行,谁还管背后的事情。

梁君竹无奈的解释:“田先生,不是给我添麻烦,是不要打扰其他同学的学习和生活。至于请我吃饭就不必了,只要田同学不给其他同学制造麻烦,我们之间也就没有矛盾。”

“可是……”

田丰的脑子转的很快,想着梁君竹是不是被骗过一次,所以对人多了几分防备,才会拒绝跟她单独吃饭。

于是她又将田静雪拉了出来,笑着道:“梁小姐,请你吃饭是我小妹的意思。我小妹只是太任性,从小被我惯坏了,做事情不过脑子。不过倒是很听我的话,被我教训一番,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才想请你吃饭,当面向你表示歉意,希望你一定要参加。如果你不参加,就是对我小妹有意见,不打算原谅她的年少任性。”

这么一个光面堂皇的借口砸下来,算是断了梁君竹拒绝的后路。

梁君竹转念一想,突然不想拒绝田丰盛情邀请的好意。

尽管,她知道田丰打着田静雪的旗号邀请她,很可能居心不良,但她还是愿意跟田丰接触,也许可以从他身上套出李志斌的消息。

梁君竹说道:“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感谢田总的盛情邀请。”

田丰窃喜,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那你换身衣服,我们现在就走。”

“好,麻烦田总稍等我片刻,我先去请个假。”

梁君竹去找乔大姐请假,乔大姐也是个识趣的人,看着挺大的老板在等她,也不好不放人,说了两句好话便答应帮她顶班。

梁君竹换了身白色长袖搭配半身裙,穿着黑色小高跟鞋,袅袅婷婷,是个绝佳的美人。

田丰的眼睛都看直了,视线从细长的脖颈,移到挺立的小山峰,再到纤细修长的白腿,果然是个尤物,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暗自庆幸他的选择是对的,不然这么漂亮的美人就白白便宜那帮大老粗。

“梁小姐,请吧。”

田丰做出邀请的姿势,主动在前面引路,甚至很殷勤的打开车门。

“谢谢。”

梁君竹道了声谢,躬身坐进车里,随手就将安全带系好。

田丰已经迫不及待,小跑着坐进车里,就要替她系安全带,想着借系安全带的机会,跟她来一次亲密机会。

刚才梁君竹经过她身边,身上沁出来的香味让他有点沉醉,已经难以自拔。

可刚转身,却见梁君竹的安全带已经系的好好的,根本无从下手,却还是伸出手臂,越过梁君竹,将车边的安全锁锁上。

手臂抽回来的时候,从梁君竹胸前擦过,而后才一本正经的坐好,发动车子。

田丰的手臂擦过来的时候,梁君竹身体很本能的往后靠,刚好避开了田丰那点猥、、琐的小心思。

她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斜瞥了田丰一眼,对他的印象坏了几分。

原先还以为他是矜持冷静的商业经营,现在看来不过是喜欢占人便宜的猥琐男。

可尽管如此,这个月她也必须赴,但却多了几分警惕。

一路上,梁君竹都找各种话题跟田丰聊天,打听他的工作,探听他的家庭背景。

田丰也愿意跟梁君竹炫耀,说他很年轻的时候就下海经商,起初赔了不少钱,后来得了贵人相助,给了强大的人脉资源,他的事业才步步高升,到如今已经是北安市首屈一指的大公司,旗下还有好几个代理分公司,说的天花乱坠,俨然一副成功企业家的姿态。

田丰见过太过脑袋空空的漂亮女孩子,只要男人有钱就恨不得生扑上去,只要花少点钱,就能让她们臣服在脚下,任他们亵玩。

至于像梁君竹这种又蠢有毒的荡·妇,可能甚至不需要花钱,只需要编点故事,一顿饭就能把她搞定了。

不过,梁君竹毕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多花点本钱也是应该的。

梁君竹看着田丰的眼神从冷静变得猥琐邪气,视线不停在她身上停留,甚至好几次借着挂挡的机会将手臂伸到她副驾驶座那边

不过都被梁君竹轻轻挡过,而后以一个轻松搞笑的玩笑话将事情盖过,笑的天真烂漫,让人挑不出毛病。

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田丰对梁君竹就有了新的认识:她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蠢笨,她很谨慎,防备心很重。

但随后,田丰又觉得,这可能只是他的错觉。

毕竟能被李志斌玩的团团转,掏空夫家家底来补贴小白脸的蠢女人,能聪明到哪里去。

最多是被男人玩的太惨,长了一丢丢智商。

那又如何,他都能将李志斌拿捏的死死的,还玩不起一个蠢女人。

想到这里,田丰突然释怀,甚至有种成就感,特意选了一家高档餐厅。

餐厅在繁华的市中心,楼上就是高档宾馆,他特意要了一间包房,点了餐厅的特色菜,在点菜的时候,还特意定了宾馆的高级客房,正好吃完饭后跟大美人温存一番。

田丰提着一瓶红酒进入包房,在梁君竹对面坐下:“梁小姐,我就随便点了一些菜,希望能合你的口味。”

口味大概是不太合的,因为田丰压根就没问过梁君竹的口味。

梁君竹内心冷笑,面上却恬恬静静的点头致谢:“让田先生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对了田静雪同学什么时候过来?”

“她呀……田丰状似惊讶:“这孩子向来没谱,肯定是逛街高兴,忘记今天请梁小姐吃饭了。”

第71章 陷阱

第71章陷阱

田丰甚至已经嚣张的觉得,既然已经将梁君竹骗到这个高级餐厅,而且楼上又是高级宾馆,那么她就已经成了瓮中的鳖,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而此时的梁君竹也已经意识到,田静雪不会出现在这个餐厅,只不过是田丰假借田静雪的名义邀请她来吃饭,绝对是心怀鬼胎。

至于田丰为什么要欺骗她,想来也是这个做哥哥的要替妹妹出头。

可他打算怎么替妹妹出头呢?

她身无长物,既无权,亦无势,全身上下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长的很漂亮。

梁君竹抬眉看向对面的田丰,只见他炙热的眼神始终落在她身前凹起那傲物,移都移不开,便对田丰的心思了然于心,无非就是觊觎她的美色。

前世,梁君竹单身到三十岁,还没有谈过恋爱。

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暗暗的想,如果她长的再漂亮一些,肯定会有很多人主动来追她,那她也不会单身那么久。

前世奢求的美貌,如今唾手可得,反而倒成了累赘。

梁君竹暗暗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念叨:“看来,长的太好看也是罪过啊。”

“梁小姐为什么叹气?是田某招待不周,怠慢了你吗?”

田丰嘴角的笑意很深,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只要吃过这顿饭,这个惊天绝世的大美人就要成为他身下的玩物,想想怎么能不激动。

“哦……”梁君竹讪讪的笑着,藏起内心那点鄙视的恶意,换上一张笑脸相迎:“当然不是,我只是有点无聊,不知道田静雪同学什么时候能来?不管怎么说,田先生是代替妹妹邀请我来吃饭,是希望我跟田同学握手言和,如果她不来,岂不是辜负了田先生一番安排的好意?”

“我这个妹妹向来任性,都被我宠坏了,一点规矩不懂。你看看这都几点了,都过了约定的时间还不到,真是太不像话了。算了,咱们也先别管她,先吃饭吧。等她来的时候,再按她喜欢的口味重新点菜就是。”

田丰哈哈大笑起来,完全没有察觉到梁君竹细弱的变化,还在暗自窃喜自己的计划布置的天衣无缝。

“那也只能这样了。”

梁君竹的脸色暗了下去,如果刚才还只是猜测,现在田丰的态度已经表明这就是个陷阱。

可她已经一脚踏进陷阱里,就必须想办法脱身。

她想到了绵绵,使劲晃了晃手镯,将绵绵摇醒。

绵绵睁开惺忪的眼睛,在玉镯里一蹦一跳,很生气的指着梁君竹:“小竹子,你没看见我在养精蓄锐,你把我叫醒干嘛?”

“小绵绵,我现在遇到危险了,就是想问问你,你吸收的灵力还有没有,如果遇到危险的时候,能不能再向上次那样,把你的力量过度给我?”

梁君竹一边注视着田丰,温温柔柔的笑着,不让田丰察觉半点异常,另外一边又在跟绵绵交流。

绵绵翻了个白眼,又继续躺下去,摆摆手道:“没有了,就那么一个紫玉花薰,吸收的能量早被我用光了,哪还能借给你?”

梁君竹也不知说的真假,反正将自己的处境说的很严重便对了:“你看见对面那个人没有,他想欺负我,蹂、躏我,糟、蹋我,如果我被欺辱了,肯定也不想活了。我要是死了,临死之前先砸了玉镯,带着你一起走,反正没有灵力供养,你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别啊,你死就死,拉上我干嘛。你要是死了,我再换个主人就是。全天下懂玉石鉴定的人又不止你一个,我再换个合眼缘的人就是。”绵绵不屑一顾的说着,根本不买梁君竹的账。

“那你就是见死不救。”梁君竹见来硬的不行,只好装起柔弱,脸上的表情也是委委屈屈:“绵绵,咱们好歹也同生共死一场,你就忍心看我被人欺负。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是你费劲心力才将我救回,你就忍心看着我再死一回……”

“行了,行了……”绵绵被闹的没办法:“你别抒情了,遇到危险叫我,我救你便是。”

“这才是我的好绵绵。”梁君竹赶紧拍起马屁,哄着这只灵精灵精的猴子。

“呵,知道我好,还给我起了个狗名。”绵绵都不想吐槽梁君竹,连个眼神都没给。

梁君竹的表情一时间有了好几个变化,从欣喜到委屈,突然之间又高兴起来。

田丰在对面看的真切,心里也打起鼓,不知道梁君竹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从来不会无端猜测,直接开口问道:“梁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一会开心,一会不开心,难道是我不小心得罪梁小姐,惹的梁小姐受委屈了。如果是的话,还请梁小姐直接说,我一定改正。”

梁君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这个人向来不擅长隐藏情绪,从来都是心里想什么,脸上就怎么表现出来。

她刚才跟绵绵的那番交流,田丰自然是无从得知,但看出她的情绪不对了,得想法子应付过去。

“当然没有,田先生招待的如此周到,反而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不该跟田同学闹矛盾,说到底她毕竟是个孩子,我怎么能跟她计较呢。可惜她没来,不然我一定跟她当面道歉,并且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梁君竹适当的示弱,消解了田丰的戒心。

“梁小姐,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虽然我小妹不在,我作为他的哥哥,还是很高兴能看到你们冰释前嫌。这样吧,我们喝杯红酒庆祝一下。这是我们公司代理的红酒品牌,精选的十年珍品,特意用来招待梁小姐。”

田丰将红酒瓶启开,却没有直接倒在红酒杯里,而是走到墙脚的柜子,从里面取出醒酒器,将红酒倒在里面,迅速往醒酒瓶里扔进一颗药丸,轻轻摇晃,一边自以为是的解释:“这喝红酒也是相当讲究,不能直接喝,一定要放在醒酒器里醒一会,这样才能品出红酒最正宗的味道。”

第72章 主意

第72章主意

田丰看着药丸完全溶解在红酒里面,又晃了晃酒瓶,倒了一杯红酒,正要递给梁君竹。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田丰的眉头微皱了一下,显然对于别人打扰他的美事很不高兴,却还是看了一眼手机,突然脸色大变,沉着下来,对着梁君竹讪讪的笑笑:“对不起,梁小姐,我先接个电话。”

“喂,康总,您有什么指示?”

在那位康少爷面前,田丰就是个办事的小弟,态度十分谦卑。

“田丰,你上回给我送的礼物被玩坏了,你再重新送一个来吧。记住,要长的漂亮,会来事,功夫好的,最关键要禁得起折腾,别换了两个花样就要死要活,真扫老子的兴。还有啊,你赶紧过来一趟,把那东西弄走,玛德,死老子床上了,晦气。”

田丰恭恭敬敬听着对面康公子的要求,心里已经在琢磨着合适的人选。

康少爷好美色,能入得了他眼睛的美女少之又少。上一个姑娘也是他千挑万选才看中,又花了大价钱买来送到他手里。

这才玩了不到一个月,人就没了。

这康少爷的手段真是越来越激烈,已经没多少女孩子愿意跟他。

哪怕康少爷有权有势,跟着他不但能过上好日子,还能打捞一笔横财。

可问题是,有钱也没命花啊。

田丰这可犯了难,正愁上哪去给康少爷找漂亮女孩,眼光一扫,瞥到对面的梁君竹,心里立刻有了主意,决定将梁君竹贡献出去。

他虽然也喜欢漂亮女孩,但比起事业来说,女人根本不值一提。

“好的,康总,我今晚就带她去见你。还是老样子,在悦色ktv吧,再多叫几个朋友一起去助助兴。”

既然是送给康少爷的礼物,自然没办法亲自享用。

田丰拧着眉,表情凝重的起身,一甩手,将桌子边角的红酒带倒,摔到地上,玻璃碴子碎了一地,上好的红酒在地上印染开。

“哎呀,可惜了我的十年珍藏的好酒。”田丰故作遗憾,而后又怕梁君竹起疑,还特意编了借口解释:“不过,也没关系。我一个朋友,谈生意出了点问题,想让我帮忙介绍一个朋友从中调解一下,晚上约了他在悦色ktv见面。那里多的是好酒,梁小姐赏光一起去吧?”

梁君竹并不信任田丰,这种小儿科的借口她才不会相信,但她并没有揭穿:“那田静雪同学会去吗?”

田丰笑着回道:“会去的,我小妹这个人最喜欢凑热闹,这种场合她肯定会参加。”

“哦,那她男朋友也会去的吧?”梁君竹看似云淡清风:“我听田静雪同学说过她男朋友,好像是个很有钱的老板,对她特别好,她的录音机被没收了,立马又买了个新的送给她,真的好羡慕,有机会想认识认识呢。”

田丰微微愣了一下,试探道:“你见过小雪的男朋友?”

梁君竹柔柔的笑着:“当然没有,要是见过的话,也就不想认识了。这不不认识,才好奇嘛。”

田丰这才稍稍放心:“只要我邀请他,他就一定会去。如果梁小姐想见他,倒是愿意为梁小姐效劳,特意邀请他一起参加。”

这只是客套话,有康少爷在的重要场合,李志斌还不配出现。

现在不过是拢着梁君竹,把她哄去交给康少爷就是。

田丰甚至已经不在意梁君竹是不是知道李志斌的存在,但就算她知道也没什么用。

一旦到了康少爷手里,别说是李志斌,就是她丈夫也救不了她,乖乖等着被我玩死吧。

梁君竹知道田丰在故意踢皮球,敷衍的语气连掩饰都不掩饰,倒也不客气,微微欠身致意:“那先提前谢谢田先生。”

既然已经决定从田丰这里入手查李志斌,那么就得接近田丰,认识他身边的朋友。

就算是龙潭虎穴,她也得亲自去。

反正她有绵绵这个傍身神器,天大的危险也能安全脱身。

这么点想法被绵绵感应到了,歪着脑袋瞥了梁君竹一眼:“呵,现在知道拿我当保镖用了,让你找通灵宝玉怎么就那么困难。到了北安市都多长时间了,除了一个紫玉花薰,你还找到什么宝贝了。小竹子,我告诉你,我只帮你这一回,如果你再找不到通灵宝玉,我吸收不到灵气,哼,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梁君竹瞧着绵绵是真的生气了,连忙好声好气的哄着:“绵绵,你只要今晚能助我脱身,我就当你是再生父母。别说是找通灵宝玉,你就是让我住在博物院,我都二话不说。”

接下来的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双方都各怀心思,拿瓶红酒也没喝上。

当然也是因为田丰不敢让梁君竹喝,怕误了接下来的大事。

吃饭途中,田丰又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邀请朋友参加晚上的聚会。

梁君竹本来也不在意,只是闷头吃饭,突然一个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景娇娇。

田丰连打三个电话,没通电话里都提到了这个人。

而梁君竹刚好知道这个名字。

顾世越的女朋友也叫景娇娇,就是这个二货将她的事迹宣扬的到处都是,先是告诉顾世越,又告诉了那些军嫂,弄的军营里的人都人尽皆知,搞的韩策很没面子。

田丰嘴里的景娇娇会是顾世越的女朋友吗?

梁君竹不好直接问,好在她已经决定去赴约,到时候就能知道真假。

如果真的是那个景娇娇,那么她得重新衡量一下她现在的处境。

吃完饭后,田丰率先结了账,将车开到餐厅门口,很绅士的邀请梁君竹上车,规规矩矩,目不斜视,再也没有之前不轨的行为。

像个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好似之前喜欢占人便宜的伪君子根本不存在。

悦色ktv距离市区很远,车程将近一个小时,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建筑大院。

从外面看更像是一个破旧的老古董大宅,破破烂烂,很难想象里面会是喧嚣奢华的ktv。

“梁小姐,进去吧,别看这外面破破烂烂,其实里面却内藏乾坤。进去瞧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田丰催促着梁君竹进去。

毕竟,梁君竹才是今晚的正餐。

第73章 恶意

第73章恶意

梁君竹跟在田丰后面往大院里面走,越往里面走,发现这个大宅里面越是奢华,既有古典的雅,又有现代的韵,中古结合,别有一番韵味。

在穿过好几个走廊之后,他们来到西厢房,宅院旁边立了个招牌,上面写着悦色ktv。

“到了,就是这里,梁小姐请吧。”

田丰伸出手臂,做出邀请的姿势。

梁君竹迟迟未进,腼腆的笑着:“还是田总先请,您是请客的主人,哪有我这个客人先进的道理。”

“那就一起吧。”

田丰拉着梁君竹的手臂,将他拉进包间,好像她会跑掉一样。

他们刚推门进去,包间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坐在拐角的几个人正在吞云吐雾,房间里一片雾蒙蒙。

梁君竹下意识往那块地方扫了一眼,发现几个抽烟的人当中,居然还有一个女人,披肩长发优雅的梳在一边,很是亮眼。

现代社会会抽烟的女人并不算稀奇,不过还是让梁君竹小小侧目一下。

这时,有人发现梁君竹他们,自然是少不了调笑两句:“田总,你最近可是大忙人啊。你组的局,居然还敢最后一个来,也太不把我们放在心上。”

“这说的哪里的话,你们都是祖宗,我哪敢怠慢你们。我是去替康少爷接人去了,所以才会晚来一会。”

田丰好心的解释,在这个屋子里面坐着的人,各个都非富即贵,一个都得罪不起。

包间里坐的人不少,一时间全都将注意力放在梁君竹身上。

刚才坐在拐角抽烟的女人,在抽掉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掐灭,走到中间的沙发上坐下,上下打量着梁君竹,语气很是不屑:“康少身边又换人了?他这更新换代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上个月不才刚换了新人,现在又换?也不知道你旁边这个女人,能在她身边待多久,长的倒是有几分姿色。可惜啊,不是长的好看就能得我们康少的欢心,得有点手段才行。”

说话的人正是景娇娇,也就是顾世越的女朋友。

去年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不过很奇怪的是,她并不喜欢顾世越的朋友,觉得他们太过古板老套,都是一群土老帽。

相反,她更加愿意同康少爷的朋友一起吃喝玩乐,他们一起唱歌,一起爬山,一起郊游,觉得这才是有意义的人生。

“娇娇姐,这个女孩子能不能拢住康少的心,得看她自己的本事,关我们什么事,我们何必为她操心。有的人以为长的好看就能换来荣华富贵,可也许换来的不是富贵,而是死亡。这么浅显的道理,不是每个人都能懂得。”

坐在景娇娇身边的女孩子是她表妹,名叫丁淑仪,是北安卫校的老师。

也就是个中专学历,是靠着景家的关系背景才能进去做老师。

这一言一语很快就让梁君竹明白自己的处境,如果最开始是田丰自己存了心思,想占她便宜,这最多就是恶心。

可现在听他们的意思,田丰是打算将她送给康少爷,这就是恶毒了。

果然是一丘之貉,这一屋子里坐的全都是豺狼虎豹。

“大家好,我叫梁君竹,初来乍到,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梁君竹很大方的自我介绍,这样看似蠢笨的自我暴露,其实是在引蛇出洞。

果然,景娇娇的态度骤变,猛地站起来,指着梁君竹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梁君竹定定的回道:“我叫梁君竹,高粱的梁,君子的君,竹子的竹。”

一字一句全都落入景娇娇的耳朵里,她立马瞪着眼睛看向田丰,一副审问的架势:“田丰,你什么意思,从哪找来的这个女人。全天下的女人那么多,你非找这么个贱货。你是不是不知道她是谁?你想给谁难堪呢?”

单凭一个名字,景娇娇就认定这个梁君竹是韩策的老婆。

可她发火,却不是为了梁君竹,更加不是为了韩策打抱不平。

她只是……有点怕顾世越。

上一次,她将梁君竹的事情透露给那些嫂子们,害的韩策损了大面子,被顾世越好一顿训斥。

如果再让顾世越知道,田丰将梁君竹送给康少爷玩弄,她却没有阻止,只怕不仅仅是一顿训斥,很可能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顾世越太在乎他那个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了兄弟,他真的会去找康少爷拼命。

“娇娇,你误会了,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梁君竹,就是同名同姓。北安市那么大,怎么可能就这么巧合会遇上那个人。想多了,不可能的事情。”

田丰哪里敢承认这个梁君竹,就是韩策的老婆梁君竹。

他本来也只是猜测,后来是见色起意,但走到这步,已经不允许他回头。

景娇娇愤愤不平的警告:“最好不是,不然你知道后果的。别说顾世越饶不了你,就是康少爷也不会放过你。你在他身边做事也几年了,应该了解他的脾气,欺骗他的下场,会比那些消失的女人还要凄惨。”

顾世越这个名字从景娇娇嘴里说出来,等于就自己承认,她是顾世越的女朋友。

这正合梁君竹的心意,眼眸流转,便心生一计,脸上绽放出笑意,朝着景娇娇走过去:“娇娇小姐是不是对我有误会,难道你认识我?可是我们之前从来都没见过啊。”

景娇娇冷冷瞥她一眼,厌恶的往旁边挪了个位置:“我怎么可能会见过你这种女人,你离我远点,坐在那边角位置。”

“好了,娇娇,你是太敏感了。出来玩就放轻松点,别想些有的没的,把自己搞的神经兮兮。别说她不是韩策的老婆,就算她是,那又能如何。韩策那个老婆都能被个下贱的会计玩弄又抛弃,真要能入得了康少爷的眼里,反倒是她的荣幸。”

坐在景娇娇身边的那人手指尖还夹着一个香烟,燃着盈盈的烟火,一只手很自然的搭在景娇娇的腿上,态度亲昵,好像他们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他叫叫杜敏伟,是景娇娇出国留学的同学。

第74章 意外

第74章意外

梁君竹顺着景娇娇指的方向走过去,在靠拐角的地方寻了个位置,安安分分的坐着,垂着眉,将所有人都打量一番,最终视线落在杜敏伟搭在景娇娇腿上的那双手上。

景娇娇穿的短裙,露出白皙的大腿,杜敏伟的手就这样大喇喇的放在上面,不时上下摩挲,完全不顾及这包间里旁人的想法。

梁君竹觉得,这两人关系不简单。

换句话说,这个杜敏伟把顾世越给绿了。

此时的梁君竹心里不禁想狂放大笑,嘲笑顾世越就是活该,缺德事干多了才会遭报应。

善于察言观色的田丰发现了梁君竹脸上微弱的变化,嘴角那若有若无的微笑,笑呵呵的在她身边坐下:“我看梁小姐很高兴,看起来很满意我的安排。”

此时的田丰对梁君竹又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梁君竹厌弃韩策,跟李志斌苟且,又掏空韩策的家业转赠给李志斌。

说是转赠也是为了她将来的生活做准备,不过是李志斌心狠绝情,摆了她一道,才让梁君竹两头落空。

现在,梁君竹见有机会攀附康少爷,立马又欣喜若狂,还要假装淡定,压制内心的喜悦。

说到底,她就是个爱慕虚荣的荡,,妇。

看起来,把她送给康少爷倒是走了一步好棋。

梁君竹一听,歪着脑袋,故作天真:“韩策是谁?顾世越又是谁?你们又以为我是谁?”

景娇娇冷喝一声:“那些人是谁,都跟你无关,反正都是你八辈子也高攀不上的大人物。你都跟着田丰来这里了,就别装什么纯良少女了,可不可笑。”

“是是是,大小姐说的都对。”

梁君竹很谦虚的听着,没表示任何反对,却在心里对景娇娇有了十二分的不满意。

且不说她是顾世越的女朋友,之前散步她的谣言,就冲她这个态度,只瞧不起想攀附权,贵的女子,却从来不认为田丰给权贵送美女是错,反倒热热闹闹的做朋友,一起吃喝玩乐。

可见她本身也认同这种价值观的人。

都是一丘之貉,谁还瞧不起谁啊。

但她不能发火,不能表现出任何抗逆。

至少在见到康少爷之前,她不能这么做。

在北安市,田丰是李志斌的靠山,想要弄垮李志斌,就得摧毁他的靠山。

而田丰的靠山就是这位康少爷。

田丰不停的给康少爷送女人来讨好这位康少爷,现在打主意打到她的头上,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得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瓦解这传说中的康少爷对田丰的信任。

梁君竹扮演乖顺的小媳妇,乖乖的坐在一旁。

而包间里的人也放开了玩,喝着最贵的酒,唱着时下最流行的歌,还玩着从国外流行到国内的游戏,喧闹成一片,好像包间里根本没有梁君竹这个人。

其实不止是梁君竹,就连今晚的东道主田丰也被排斥在外,不时的忙着开酒倒酒,还要帮着点歌,在有人唱的歌接不上的时候,他还得帮忙接唱几句,伺候的尽心周到。

除此之外,他还得盯着梁君竹,生怕她中途逃跑,坏了她的计划。

梁君竹一眼就看穿田丰的用意,干脆坐到他身边,瞧着二郎腿,一副享受又惬意的姿态:“田先生,不用特意关注我,我是不会跑的,这么千载难逢能认识大人物的机会,我怎么会跑呢?就是,这位康少爷怎么现在还不来?”

田静雪来不来,李志斌会不会来,已经不是梁君竹关心的问题。

她现在的重点放在这位康少爷身上,她只要沾了康少爷的边,就会让田丰后悔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就连田丰也好奇:“说的也是,按理说康少也应该来了,怎么迟迟不出现。要不,我去给他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他今晚还过不过来?”

康少爷是个大忙人,身份尊贵,事业繁忙,抽不开身也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有事耽搁,不能亲自来这里,那么田丰就得贴心的将女人给他送到别馆,安排妥当周到。

包房里实在太吵,田丰只能出去打电话。

杜敏伟喝的有些多了,也踉踉跄跄的起身,挥着手臂喊道:“你们先唱着,我先去趟洗手间,等我回来再跟你们一较高下。”

丁淑仪冲着杜敏伟使了个眼色,连忙抓住景娇娇的胳膊:“表姐,你还不赶紧跟着……”

“我跟着他干什么?”景娇娇微微有些醉了,满脸笑意:“难道我还怕他出去找女人?我借他两个胆,他都不敢。”

“表姐,你对男人也太放心了。”丁淑仪无奈的说道:“这些个男人,没一个安分守己的,你还不看紧一点,小心被人撬了墙角,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的女人好多不要脸的,看着男人有点小钱就能往上生扑,像我表姐夫这么有钱的公子哥,不知道多少女人惦记着呢。远的不说,咱这包间里就坐着一个呢。”

丁淑仪指向梁君竹的方向,那目光充满着鄙视和嘲讽。

梁君竹觉得这就好笑了,景娇娇是顾世越的女朋友,这丁淑仪却管杜敏伟叫表姐夫,也不知道谁不要脸呢。

景娇娇一愣,觉得表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那个,我好像有点喝多了,我也去趟洗手间。”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梁君竹都快被这表姐妹俩给逗笑了。

不过,看到景娇娇走出包房,梁君竹随后也跟着出去,跟在景娇娇身后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在到了洗手间之后,却见景娇娇一转身就入了男厕。

这可惊呆了梁君竹,这景娇娇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要不然怎么会去男厕?

到底要不要跟着去男厕一探究竟?

梁君竹经过短暂的思想挣扎,然后把心一横,转身就钻进男厕,想着如果被发现,就说是跟着景娇娇进来,没注意这是男厕。

只不过,在她进入男厕之后,却发现杜敏伟抱着景娇娇在拥吻。

景娇娇后身贴在墙上,紧紧抱着杜伟民,两人吻的难舍难分。

第75章 挑衅

第75章挑衅

这也太毁三观了。

梁君竹觉得眼睛都快瞎了。

不过,此刻,她下意识的反应居然还是拿出手机,将这幕拍下来,然后甩到顾世越面前,让她看看他女朋友给她带的绿帽子。

顾世越向来骄傲,看到这一幕,估计会发疯。

想到顾世越发疯的样子,梁君竹心里的气就消了一半。

可就在她摸兜找手机的时候却发现,她身上根本就没有手机。

此时她才意识到,她根本不是前世的梁君竹。

而这个时代,别说是智能手机,就是普通的手机都还没有推广。

可惜啊,懊悔啊,遗憾啊。

梁君竹顿首砸墙,造出不小的动静,惊到了忘情热吻的景娇娇和杜敏伟两人,弹跳似的放开两人,各自侧着脑袋,好像不认识彼此。

景娇娇扶着额头,粗鲁的撞开杜敏伟,装的晕晕乎乎的样子:“我真是喝多了,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

在走到梁君竹身边的时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凶恶到想要杀人似的。

梁君竹又以更强势的眼神怼了回去,丝毫不在意景娇娇给的警告。

本来她就是故意暴露,就是要给景娇娇故意难堪。

反正,现在心虚的人是景娇娇。

她无所畏惧,瞥了一眼杜敏伟,带着挑衅的微笑,才慢悠悠的离开。

那姿态,那神色,骄傲中带着放纵,矜持里面又有一丝丝狂放。

杜敏伟的视线一下子就挪不开了,目光直视她,直接朝她走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还没等梁君竹离开,他就已经追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怼到墙上。

梁君竹的后背撞的有点疼,动作太粗鲁了,惹得她发火了:“你想干什么,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就叫人了。”

“叫人?这里可是男厕,是你自己跑到男厕,送上门的,还能怪我强迫你?”杜敏伟的眼神在梁君竹的脸上转了又转,戏虐的说道:“梁君竹,我实话跟你说吧,就算我把你拖进隔间给当场办了,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没办法,有时候蝼蚁生来就是让人踩的,认命吧。”

梁君竹不认识杜敏伟,不过短暂的接触已经让她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很危险。

他擅长捕猎,以情感的方式。

景娇娇便是他捕获的猎物,心甘情愿的奉献。

“你怎么不说话?是害怕了吗?”

杜敏伟真的以为梁君竹是被吓到,更加大胆放肆起来,提起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一下,甚至还想更加得寸进尺,渐渐向她贴近,还想亲她。

梁君竹直接推开杜敏伟,呵呵冷笑一声:“你好像忘了,我今晚来的目的。我是踩不了你,康少爷总可以吧?”

“……”

杜敏伟的脸色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下,借着便退后几步,整理好衣服,看着有几分衣冠禽兽的样子。

梁君竹觉得自己抓到他的软肋了,这个杜敏伟可能有钱,也可能有权,或者也有势力,但都盖不过那位传说中的康少爷。

“没办法啊,有的人,天生就低人一等。认命吧。”

梁君竹以同样的话回敬给杜敏伟。

“虽然你说的话不太中听,但我还是友好的提醒你一下,康少爷不是什么好人,能远离就远离。相信我,你攀不上高枝,只能死的很惨。”

这是杜敏伟的真心话,他向来不愿意跟人交心,从来都是虚情假意。

但面对漂亮的女孩子,他居然有点恻隐之心,忍不住想告诉她真相。

虽然,他觉得贪慕虚荣的女孩子根本不会听他的忠告。

“那我也友情提醒你一下,少打景娇娇的主意,不然你会死的很惨。天底下的猎物那么多,干嘛非选那一只。日子过的太舒坦,想找点刺激?”

梁君竹似笑非笑,从他身边擦身走过。

杜敏伟看着梁君竹离开的背影,觉得这个女孩子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也迈着大步跟过去,三两步就跟她平齐:“梁君竹,你有点意思,我觉得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跟着康少爷真不是什么好结果,他那个人权势大,脾气也大,很不好相处。不,像你们这样的女人,还不配谈跟他相处,只是他的玩物。高兴了,赏赐点好东西,不高兴了就能要你们的命。我也说了,他权势大,没人能奈何的了他。不如,你跟我吧,我的女人只要长的漂亮会哄人就行。”

“你怎么那么异想天开呢。我凭什么跟你,凭你跟景娇娇搞破鞋?”

梁君竹的话无疑像一个巴掌直接打在杜敏伟的脸上,将他那点猥琐的小心酥戳穿的一干二净,留下他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脸上余怒未消。

他是个猎人,擅长捕猎,是个情场高手,撩女孩子从来没有失手,却在梁君竹这个菟丝花这里遭了骂,简直是人生头一遭。

如果不找回场子,简直枉为人。

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想对付她,有的是办法。

至少,就今天晚上,就能让她一夜上天,一晚上坠入地狱。

只等着康少爷出现了。

只不过,晚上康少爷并没有。

相反,顾少爷来了。

梁君竹返回包间的时候,见顾世扬跟个二世祖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一度以为是自己走错房间,先是转身退出,又遇上杜敏伟,硬是被推攘着进入包间。

田丰和景娇娇、丁淑仪都被挤到旁边的位置,还有好几个不认识的人,估计是顾世扬带来的客人。

“你……”顾世扬玩世不恭的指着梁君竹:“你过来。”

“不是,你怎么来了?难道,你刚好也在这个ktv里面玩,然后恰巧碰到?”

梁君竹完全一头雾水,她想不明白,顾世扬怎么来了?

该来的不是应该是康少爷吗?她还准备今晚砸了田丰的场子,彻底让田丰在康少爷那里失去地位。

“说的跟屁话一样,我女朋友都被人拐进窑,子里了,还不许我过来救人。田丰,你胆子挺肥啊,拉,皮条拉到老子头上了,我对你是不是太客气,让你忘了北安市还有我这号人?”

第76章 救美

第76章救美

顾世扬噼里啪啦一顿臭骂,骂的田丰都不敢说话,一个劲的赔不是。

他弓着腰,不停点头哈腰的道歉,一边道歉,一边撇清自己的责任:“对不起,顾总,我是真不知道梁小姐是你女朋友。如果知道她是你女朋友,我今晚一定邀请你参加聚会。其实,梁小姐是我小妹的老师,跟我小妹有点误会,所以我才组个局,邀请梁小姐过来,想化干戈为玉帛。”

“化谁的干戈?”顾世扬拿了瓶酒就冲田丰砸过去:“你当老子是傻子是不是?这包间里几个鸟人我谁不认识,哪有你妹妹,你指一个我看看来?你今天要是指不出你妹妹,老子给你头拧下来当球踢。”

“顾世扬,你别太嚣张了。北安市又不是你们顾家的,你凭什么这么嚣张。就你一花花公子,三天两头换女朋友,谁知道你女朋友是谁。也许,今天是这位梁小姐,明天可能又换成祝小姐了。”

景娇娇本来既不喜欢顾世扬,又很讨厌梁君竹,刚才还撞破了她跟杜敏伟的事情,见到顾世扬说梁君竹是他女朋友着实慌张了好一会,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假意替田丰说好话故意激怒顾世扬,这样即使梁君竹将她跟杜敏伟的事情告诉顾世扬,顾世扬再转告他的哥哥顾世越,她也能辩解是顾世扬的故意栽赃陷害。

“景娇娇,你脑子有病吧,咱俩什么关系,你跟那条狗又是什么关系,你居然帮着那畜生说话。”

就算顾世扬不喜欢他哥哥的这个女朋友,可按照亲疏远近的关系,他们俩关系应该跟更亲近一些,可景娇娇却替田丰说话,真是奇了怪了。

景娇娇说的义正言辞:“我是帮理不帮亲,本来就是你不讲道理,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乱骂人。田丰顾及你的面子,都没好意思说实情。那我告诉你,是这位梁小姐主动找到田丰,想通过他认识康少爷。她自己刚才都主动承认了。你如果不信,就问她好了,让她把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呸,狗屁的康少爷。康传文那混小子给老子提鞋都不配,你居然还叫他康少爷。景娇娇,咱们好歹也一个大院长大的,你说你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当那提鞋丫头,我就说你脑子有病,还病的不轻。”

顾世扬人如其名,张扬又世故,霸道起来连未来嫂子一起骂。

景娇娇被怼的哑口无言,气急败坏的骂道:“顾世扬,我看你才有病。一个不务正业的二流子,也就靠着你爸那点功荫庇护你,没了你爸,你才狗屁不是。”

景娇娇越骂越有了感觉,突然想起一句特别具有杀伤力的话:“顾世扬,你比你哥差远了。”

他们兄弟不合,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顾世越自小入军,立下很多大功,一直都是重点培养的好苗子。

而顾世扬却从小纨绔,靠着他爹那点关系做生意,生意做的不怎样,女孩子倒是追了一大堆,围起来都能绕北安市一圈了。

“呵?想挑拨离间啊?我不吃你这套。顾世越再优秀,找了你这么个蠢比女朋友,我就能碾压他了。”顾世扬看着景娇娇,眼露失望:“景娇娇,你可真是自甘下贱啊。好好的一大院小姐,你非替拉,皮,条的小畜生说话,真丢我们大院的脸。我明天就去找你爸妈,非要跟他们说道说道,让他们好好管教管教你,都交的什么狐朋狗友。”

“顾世扬……”

景娇娇被骂的火冒三丈,气的失去理智,再也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顾世扬。

“我知道我的名字,不用你提醒我。”顾世扬见景娇娇气的脸都变形了,反而有种幸灾乐祸的快感:“行了,看在我女朋友也没收到伤害的情况下,我就既往不咎,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过,记住我女朋友的脸,以后谁再敢打她的主意,我就让谁变太监。都听清楚了吧?听清楚了,就散了吧。”

顾世扬就这样拉着梁君竹旁若无人的走开,留下一脸蒙圈的吃瓜群众。

就连梁君竹自己都是懵的,刚出了院子,就甩开顾世扬的手臂,追问道:“顾世扬,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

“什么巧合,老子特意为你来的。”顾世扬再次抓起梁君竹的手臂,将她拖到车边,直接塞进车里:“你这个蠢女人,幸亏我来的及时,不然被人卖了,还得帮着别人数钱。你就说你,怎么光长的好看,没长一点脑子呢。”

到现在,顾世扬完全能理解梁君竹被李志斌迷惑,甘心情愿将韩家的全部资产奉上,然后再被李志斌一脚踢开。

这个女人真的太笨了。

“谁不长脑子啊,你不要乱骂人。”梁君竹完全不接受顾世扬的评价:“我有我自己的计划,实施顺利的话,我不但能成功脱身,还能重创田丰呢,让这个龟儿子再也不敢打别的女孩子的主意。你是不知道,田丰这个人真的太恶毒了,为了讨好那个康少爷,居然主动替他上供女孩子。我听着别人的意思,被送去的女孩子,好像结局都不太好,有的是不是都死了?”

“就你这猪脑子,还想玩美人计呢。”顾世扬用手指戳了梁君竹脑袋一下:“康传文那人好色,但是从来不会见色忘义。女孩子就是他的玩物,跟床上的枕头、被子没什么区别。但是田丰不一样,田丰是他的小弟,是他千挑万选,培养出来捞钱的耙子。田丰那个国际商贸公司生意做的很大,其中一半的利润都归了康传文。他们之间维系关系靠的是利益,不是女人,听懂了吗,蠢货。”

“……”

梁君竹真的听懂了,陷入深深的沉思,看来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行了,行了,你也别自责了,长的好看的女孩子是允许犯错的。这不,为了挽救你犯下的错误,我找个借口把康传文那个混蛋支走了,然后我就来英雄救美来了。”

顾世扬见梁君竹沉默,转而安慰起她来,说的一点都不谦虚。

第77章 坦诚

第77章坦诚

“你怎么跟你哥一样,这么不要脸呢?”

梁君竹被顾世扬的厚脸皮给惊到了。

“什么叫我跟我哥一样,我跟他虽然是兄弟,但是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跟你讲,我们除了是一个爹,其他没有相似的地方,别拿我跟他相提并论,我听着怄气。本来景娇娇说的话就够人恼火,还他比我强,强哪儿了,找了景娇娇那个二傻子女朋友,将来要是再结婚了,他就一辈子都比不上我。我跟你讲,娶妻娶贤,娶个糟心的老婆毁一辈子。”

顾世扬一副看穿世事的高深莫测的样子,点了一根烟叼在嘴上,深吸一口气:“不信,你等着瞧吧,将来有他受的。”

梁君竹侧头看着顾世扬,在忖度顾世扬的话到底是一时的气愤,还是发自内心的厌恶,见他久久不说话,只是猛地抽烟,便有心试探了一下,拍着他的肩膀好心安慰:“不管怎么说都是亲兄弟,没有隔夜仇。景娇娇说话是不好听,但她是她,你哥是你哥,你不能牵连到你哥哥身上。”

“才不是。”顾世扬推开梁君竹的手臂,自顾自的说道:“景娇娇那个傻子还不值得我生气,我气得就是我哥,还有我爸,是他们对不起我妈。我妈因为他们父子俩受了一辈子委屈,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他们。我为什么这么混账,就是做给他们看的,我就是要成为他们的耻辱,让他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事业做的再好,官阶升的再高,还不是要被我拖累。”

这回轮到梁君竹惊讶了,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她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报复的方式。

“那你愿意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她突然有点心疼顾世扬,玩世不恭的作态下面,还藏着对母亲的不平的愤慨,不过看到他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突然又改变主意:“如果你不想说的话,那我就不问了。谁都有不想说的秘密。”

“也没什么想说不想说的,就是替我妈委屈,说起来难过而已。”

顾世扬弹了弹烟灰,再想抽时已经没了兴趣,打开车窗将没抽完的烟头扔了出去,停顿半刻,才慢慢说起往事。

原来,顾世扬的母亲全桂英是他父亲顾方平的继妻。他的原配妻子在生顾世越的时候难产死去。

丧期一过,顾方平就娶了顾世扬的母亲,自打结婚之后,顾世扬的母亲就尽心尽力照顾顾方平的父母,替他养育幼子,可谓是劳心劳力,尽心尽责,外人看起来一家过的也算和乐幸福。

只不过,在顾世扬的母亲怀孕之后,一切都变了。

顾方平毫无征兆的带走顾世越,搬去与原配妻子的父母同住,然后将一双年迈的父母扔给怀孕的继妻,就连继妻生孩子他都没出现。

再之后的很多年里,顾世扬的母亲一边照顾他,一边伺候他老迈的爷爷奶奶。

而他那所谓的孝顺父亲,却给前任妻子的父母养老送终,堪称感天动地的大孝子。

如果事情仅仅与此,顾世扬也只会憎恶父亲的无情,而不会对这个哥哥有什么意见,毕竟是沾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可惜,顾世越的外公外婆不做人,霸占着顾方平养老送终不说,还给顾世越不停的灌输洗脑,说是因为顾世扬母亲的插足,才害的她母亲难产死去,随后不到半年,就登堂入室。

而可笑的是,顾世越这个蠢货居然信了这个说辞,在某年的除夕夜上,当众给他母亲难堪。

顾世扬本来就满腹委屈,见不得他血口喷人,一言不合就跟哥哥打了起来,闹的很大。不过,顾世扬抵不过练家子顾世越,被揍的很惨,直接打进了医院。

从此之后,连这个感情不深的哥哥也恨上了。

顾世扬说完这故事,还余怒未消,拍着方向盘喊道:“我告诉你,他们梁家没一个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到根子都烂了,一群王八蛋,合起火来欺负我妈。”

“那个……”梁君竹听到骂姓梁的总感觉自己也被带进去了:“跟姓梁有什么关系,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顾世越他妈姓梁啊,不止是他外公外婆奇葩,他舅舅也不是个好东西。我跟你讲,他舅舅当年外调,搞出过人命,也就老婆娘家势力大,把事情摆平了,后来调回北安市居然还能步步高升。他舅舅那老婆娘家就是康家,就跟那喜欢玩女人的康传文是一家的,一家子根都烂了,没一个好东西。你给我离他们远点,少跟他们来往,别到时候被扒皮拆骨,我都救不了你。”

顾世扬越说越激动:“我现在觉得,能跟顾世越做兄弟,肯定是我上辈子没积德。”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告诉你个秘密,让你开心一下,消消你的怒气。”梁君竹确定顾世扬跟顾世越是真的有仇,才敢把景娇娇的事情说出来:“我今天看见景娇娇跟她身边那个男人接吻了,在男洗手间抱着啃……”

“真的假的?你亲眼看见的?”顾世扬果然很高兴,抓着梁君竹问个不停:“我就说嘛,景娇娇这个二货怎么那么喜欢跟田丰那条狗在一起玩,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是为了跟情人私会啊。不行,我得找个机会告诉顾世越,我还气不死这个王八蛋。”

梁君竹这就有点无语了,赶紧撇清自己的责任:“那你可别说是我说的,我跟顾世越本来就有仇,他要是知道是我说的,肯定不会相信,觉得是我在挟私报复。”

“你们俩怎么认识的?”顾世扬刚说完就想起来,梁君竹的丈夫是韩策,而韩策跟顾世越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梁君竹来北安市还在军营里住过一段时间,想必是认识的。

但顾世越是怎么得罪梁君竹,他就真的不知道了。

“好吧,我知道你丈夫韩策是顾世越的战友,不过,顾世越是怎么得罪你的,不会就因为景娇娇嘴贱,讲的那些谣言吧?”

第78章 感激

第78章感激

其实,严格说来,景娇娇讲的也不全是谣言。

那些事情大多都是李志斌喝醉酒跟供货商坦白,供货商又告诉田丰,田丰当成趣事拿出来说给景娇娇他们乐一乐。

景娇娇又刚巧知道男朋友顾世越有个出生入死的战友也叫韩策,好像也娶了个童养媳,再一对上名字和地方,基本就确定确实说的就是韩策和梁君竹。

说是谣言吧也不对,但梁君竹又不好意思承认那个坑死夫家的人是她自己。

本来也不是她嘛。

她有点难为情的挠挠头,“那个,你都知道啦,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瞒你,就是……实在是……”

实在是难以启齿啊。

“行了,你不想说也不要紧,谁还没有点秘密。再说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年轻时犯点错误,知道悔改,愿意补救,就已经很了不起。”

顾世扬并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瞧不起梁君竹,反而更加怜惜她,愿意帮助她补救这件事情,挽回韩家的损失。

但他帮助梁君竹,并不是觊觎她的美色。

只是出于她救过他性命的感激。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我是真的被人骗了。”

梁君竹想想也有点难过,不管是重生前的梁君竹,还是重生后的梁君竹,都一直在被人欺骗:“我的运气也太差劲了,在老家被人骗,到了北安市还继续被人骗。就你哥,拍着胸脯保证,说能让我去北安卫校读书。他也确实给了我一张录取通知书,结果学校那边根本没有备案,入不了学,我是没办法才跑去做宿舍管理员。”

“还有这个事?这个顾世越不仅愚不可及,还这么缺德?”顾世扬更加鄙视起这个哥哥:“他不是号称跟韩策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吗?怎么连兄弟的媳妇都坑,真不仗义。你放心,这个事包在哥身上,哥帮你找那混蛋算账。”

“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送我回去吧。再晚一点,我就进不去学校了。”

梁君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学校里有门禁,太晚回不去。

她现在着急回去。

“行嘞,我现在送你回去。”

顾世扬立刻发动车子,一路上飙车加速度,很快就将梁君竹送回北安卫校。

梁君竹下车,正要转身往学校里面走,突然被顾世扬喊住:“哎,提醒你一下,景娇娇的事情最好不要到处嚷嚷,不然没好果子吃。”

梁君竹弯腰,躬身钻进车里:“你这是顾着你哥的面子?我还怕你哥报复我啊?”

“都不是。”顾世扬好心提醒道:“景娇娇有个表妹叫丁淑仪,是北安卫校的老师,就今天坐在身边那女孩子。那女孩子是个事精,专爱干挑拨离间的事情。你在北安卫校工作,我怕她找你麻烦。”

“找麻烦怕什么,正好生活无趣找点刺激。她要是敢来惹我,来一个就收拾一个,来两个就收拾一双。”

梁君竹倒是不怕,顶天了就对着干呗。

反正一个破宿舍管理员,大不了工作都不要了。对方可是有正职的老师,还能治不了她。

“算你狠。”

顾世扬笑着,想着这才是梁君竹的本色,大概只有经历过挫折的人才能懂得成长。

因为成长了,才敢冒险将他从刀口下救下。

梁君竹,他绝对没看错人,交定这个朋友了。

………………

初秋的夜,晚风拂过,带起阵阵凉爽的风。

景娇娇从ktv出来就上了杜敏伟的车,装了一肚子火气,闷闷不乐的坐在副驾驶。

丁淑仪想蹭车离开,也跟着钻进车里,坐进后座,看表姐不高兴,便想法子哄她:“表姐,你也别生气了,顾世扬向来不上道,什么女人都能招惹,他就是眼盲心瞎,他说的话你就别放在心上。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就跟表姐夫告一状,让他好好揍一顿顾世扬,给他拽过来给你当面赔礼道歉。”

这一声表姐夫听的杜敏伟好生尴尬,扭过头去看着窗外,不想搭理这傻缺姐俩。

这个丁淑仪纯粹是个傻子,当着梁君竹的面叫他表姐夫,现在又当着他的面管顾世越叫表姐夫。

这是当景娇娇人,尽,可,夫呢。

景娇娇也意识到这个称呼并不妥:“好了,淑仪,你别乱喊。我的事情自己解决,跟他有什么关系。”

在杜敏伟面前,景娇娇甚至不敢提顾世越的名字。

虽然,到目前为止,她还是顾世越的女朋友,两人还没有正式分手。

“哦,我知道了。”

丁淑仪也自觉没趣,蔫蔫的应着,也不再管景娇娇,在快到家的岔道口,就让杜敏伟把她放下。

距离景娇娇家里还有一段路程,杜敏伟继续开车,将景娇娇送回去。

“敏伟,我有点担心……”景娇娇忐忑不安,抱着杜敏伟的手臂不放:“梁君竹看见我们在一起了,我怕她跑到顾世扬面前乱说话。我倒是不要紧,可我会影响到你。顾世越不是好惹的,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顾世越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沟沟里猫着呢,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那个人好面子,还能把咱俩的事情公开?”杜敏伟嘴唇一勾,压根没把顾世越放在眼里:“顾世越你就别担心了,还是多担心担心梁君竹吧。我总觉得这女人不简单,也不知道什么来路,能搭上田丰的路子我不奇怪,可是她居然还能靠上顾世扬这颗大树……”

顾世扬是个很好的靠山,至少比传说中的康少爷靠谱。

他虽然纨绔,但做事情有原则,特别有经商天赋,他做的投资从来就没有失败,商业版图铺的很大。

但最难能可贵的一点是,他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如果真要挑剔,大概也就是太过花心,身边的女人走马观花的换。不过也都给足了钱,你情我愿的交换,那些拿了钱的女人也都对他感恩戴德。

不像那位康少爷,擅长剥削,最喜欢巧取豪夺,且为人残暴不仁,好玩弄女性,死在他手里的女人都不下五个。

第79章 猎物

第79章猎物

杜敏伟一直想投靠顾世扬做靠山,曾经还毛遂自荐。

可惜顾世扬看不上他,他才转而搭田丰的路子投靠康少爷。

“说的就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认识田丰。”

景娇娇也觉得很奇怪,起初她还以为是韩策的老婆,可田丰却说不是,还说什么是她妹妹的老师。

谁不知道她妹妹田静雪是北安卫校的学生,她表妹就是北安卫校的老师,可从来没听说有个叫梁君竹的老师。

杜敏伟也很敏锐的捕捉到这点,并且进行放大分析:“田丰说,梁君竹是田静雪的老师,既然如此,就让你表妹费点心查查这个叫梁君竹的老师,看看能不能挖出她的底细。”

当然,她不只是为了堵住梁君竹的口,还有他自己的目的。

一个长得漂亮又颇有手段的女人,太值得他花一番心思。

而此时的梁君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杜敏伟的猎物。

她现在一心想着帮小绵绵寻找猎物——那些通灵宝玉。

梁君竹初来北安市,对北安市还不算太了解,不过她倒是寻了个极佳的地方——北安市博物馆。

刚好,她又帮助找回紫玉花薰,现在紫玉花薰暂时存放在北安市博物馆,梁君竹就更有借口去博物馆。

她找了地图,搭乘公交车去了北安市,直接点名要见鞠馆长。

鞠馆长听说是找回紫玉花薰的功臣,特意抽空来见梁君竹。

为了表达对梁君竹的谢意,鞠馆长还特意带着梁君竹参观了博物馆,耐心细致的讲解器博物馆的历史,从成立到搬迁,历经上百年的时间,最终才落户到现在的地方。

梁君竹对古文物也颇有研究,每看到一件藏品,都能跟鞠馆长交流,讲起文物的历史,流失以及养护。

两个人热相谈甚欢,互相交流沟通了很多东西,这给了绵绵很充足的时间来吸收文物积聚的灵气。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梁君竹也才逛了博物馆的一小部分,而她经过的地方,看过的珍品藏物,上面积聚的灵气都被绵绵一一吸走。

到了晚间的时候,博物馆要闭馆了,梁君竹就不得不离开了。

“这就走了?”绵绵蹦着跳着,一脸的不情愿:“那么大的博物馆,这才走了不到五分之一,凭什么赶我们走。这馆长太不仗义,好歹我也有份帮忙抢回紫玉花薰,我吸点灵气都不舍得,这才几点,就想着赶我们走。”

梁君竹听的都无语了,板起脸训斥起绵绵:“绵绵,你也太贪心了,已经看了那么多藏品,灵气还不够你吸的。博物馆有他们运营的时间,到点了就得闭馆,工作人员也是要下班的,干嘛要为你只小猴子破例。”

“什么小猴子?”绵绵很不满意梁君竹对他的评价:“我是灵猴,生存上千年的灵猴。再说了,就算我是普通的小猴子,我也是抢回紫玉花薰的功臣。我是功臣哎,破个例怎么了?”

“想让馆长为你破例啊?”梁君竹笑着调侃道:“可以啊,绵绵,你从灵镯里出来,当着馆长的面说他忘恩负义,让他为你破例,延迟闭馆的时间。”

“呸……”绵绵吐了下口水,憋着嘴说道:“我可是灵猴哎,活了上千年的灵猴,是一般人能亲自见到的吗?为了延迟点闭馆时间,还想让本老爷亲自现身,开什么国际玩笑。哼,闭馆就闭馆,走就走呗,瞎叨叨什么玩意。”

“……”

梁君竹都被绵绵的厚脸皮给惊到了。

这到底是谁在瞎叨叨。

还不是这只死猴子死赖着不肯走。

在说服绵绵之后,梁君竹再也没有借口赖着不走,在谢过鞠馆长之后,梁君竹便要离开。

由于天已经很晚了,鞠馆长觉得梁君竹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还特意安排博物馆的车送她回去。

送梁君竹回去的是一辆黑色的桑塔纳。

好巧不巧,回到学校,梁君竹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又被田静雪看到了。

这次,梁君竹终于不是从昂贵的莱斯特下来。

田静雪的脸上都笑开了花,甚至当众鼓起掌来,看的她身边簇拥的室友一头雾水。

而只有田静雪知道,是她精心策划的计谋成功了,梁君竹被几个臭男人玩过之后,被那位开着莱斯特的公子抛弃了。

不过,她也真是够贱的,刚被权贵公子抛弃,又立马找了个开桑塔纳的臭男人,真是一刻都离不开男人。

田静雪好似知道梁君竹的一个秘密,在返回宿舍之后,先将那些室友支开,然后就钻进值班室,对着梁君竹冷嘲热讽:“梁君竹,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得罪我的下场就是这么凄惨,可惜啊,以后再也坐不了莱斯特,只能坐破破烂烂的桑塔纳,真是可怜。哦,不对,你这种贱人不能说可怜,就连坐桑坦纳都是对你这种人天大的恩赐,你就应该回到乡下,坐个乡野的荡,,妇。”

“……”梁君竹看着满嘴污言秽语的田静雪,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从十多岁的女孩子嘴里说出来的话,这到底是什么家教才能教出这么没教养的孩子。

不过,想到田静雪是田丰的妹妹,瞬间就释然了。

田丰都能给那个什么康少爷拉,皮,条了,这个妹妹大概也是耳濡目染,见过的女支多了,所以见谁都像女支女。

“田静雪,虽然你说话很难听,骂的特别没有教养,不过看在你哥哥前几天请我吃饭,又请我去悦色ktv的面子上,我可以原谅你,不跟你计较。”

虽然田丰的安排不怀好意,但用来将田静雪的军就足够用了。

“你说什么?我哥居然请你吃饭,还请你去悦色ktv?你这个贱人,真的有本事啊,居然敢勾引我哥,让他带你去悦色ktv。我哥那么疼我,都从来没带我去过。”

田静雪当时就暴走了,她好几次央求哥哥带她去,都被哥哥以谈生意为由给挡了回去。

其实,田静雪知道,悦色ktv是高档会所,能去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他哥不肯带她去,无非是觉得她没有资格见那些达官贵人。

第80章 好看

第80章好看

田静雪就是想攀个高枝,嫁个有钱的少爷,将来做养尊处优的少奶奶。

可田丰不愿意给她引路。

相反,他哥对她跟李志斌谈恋爱却一点意见都没有,甚至还有鼓励的倾向。

可见在她哥心目中,她也就配的上李志斌这种人。

可李志斌不过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骗来的钱都给了他哥,表面上有个商贸公司,其实根本挣不了多少钱。

这让田静雪很不满,觉得他哥所谓的疼爱,不过是把她当成朵娇花养着,碰到个得力的下属就把她给卖了。

梁君竹从田静雪的脸上愤怒又不甘的表情看出她对哥哥的不满,便趁势挑拨:“你当然没去过,像你长的这么丑的女孩子,是不配进入悦色ktv,只会给你哥丢脸。像我长的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就不一样了,可是你哥求着我去的。哦,对了,康少爷也在,对我可好了呢,一晚上都特别贴心的照顾我,还亲自送我回来。”

“你认识康少爷?”田静雪的脸气的都变形了,那种滔天的醋意在心里翻涌:“对,莱斯特,康少爷开的是莱斯特,上回送你回来的人就是康少爷?”

上回开莱斯特送梁君竹回来的人是顾世扬,可听田静雪的口气,可能康少爷也有这两莱斯特。

梁君竹顺着田静雪的意思承认了:“是啊,他亲自开车送我回来的,而且,他还说,以后会经常来接我,带我去兜风。他说他喜欢我,要我做他女朋友呢。”

“你真不要脸。像你这种女表子,就应该待在农村,跟庄稼地里的老头子睡,凭什么跑到北安市,勾搭那些权贵公子。你也不看看你这个贱样,就应该老实本分的做个天生下贱的泥腿子。”

田静雪嫉妒的眼睛都变红了,可看着梁君竹是真的长的好看,一头乌黑的头发披在肩上,皮肤特别白,像牛奶一般顺滑,这样好看的女孩子也难怪遭人喜欢。

再看看她自己,头发枯黄,皮肤黝黑,跟梁君竹简直有天壤之别。

可她就是不甘心,明明她才是城里的小姐,而梁君竹是农村里来的村姑。

田静雪歇斯底里的辱骂只能证明她已经穷途末路,梁君竹却因此无比的淡定:“英雄不问出路,你管我出生在哪,反正我长的比你漂亮。好看的女孩子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你真不要脸……”

田静雪恼羞成怒,挥起手就要打梁君竹。

梁君竹倒是不避不闪,轻飘飘说了一句:“想想康少爷……”

康少爷可不是田静雪能够得罪的大人物,别说是她,就连田丰也不敢轻易得罪。

田静雪害怕了,收回手臂,恶狠狠的看着她。

“这就对了嘛,人在屋檐下就得低人一头。好了,没事的话,你就走吧,我就不送了……”梁君竹起身,看着田静雪认怂的样子别提有多解气,不禁提高嗓子故意气她:“上楼梯小心点,别摔着,破相了就更没人要了。”

田静雪将双手攥的很紧,脸颊憋的通红,也只憋出一句:“梁君竹,你别得意。别以为扒上康少爷就能万事大吉,你还不知道康少爷是什么人吧,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撂下这么一句,田静雪飞快的跑开。

她心里的恨已经被装满了,对梁君竹的恨,对哥哥的不满。

她发誓,一定要让梁君竹倒霉,才能消她的心头之恨。

“切,康少爷什么人关我屁事,我又不认识他。”

梁君竹嘴角蔓延着淡淡的笑意,心里别提有多开心。

“小竹子,你厉害啊,恃靓行凶干的这么理直气壮。”

绵绵冷不丁的揶揄一句。

“不,这不是恃靓行凶,这叫痛打落水狗。是她犯贱非倒贴上来找刺,活该。”

尽管如此,梁君竹还是觉得这张美丽的皮囊给了她极大的自信,让她能够肆无忌惮的讽刺田静雪。

如果是她前世那副平庸的相貌,可能就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这样一想,梁君竹又觉得长的好看真是强势的资源。

可惜,这样的资源,田静雪没有。

回到宿舍的田静雪站在镜子面前看了很久,越看越觉得自己长的平庸,站在梁君竹面前,就是个丑小鸭。

“你一个农村人,凭什么就能长的那么好看。”

在田静雪的潜意识里面,农村的孩子都是泥腿子,长的黑黝黝,瘦的跟猴子一样。

可梁君竹的出现颠覆了她的认知,还成功俘获了他哥的信任,顺着田丰的路子搭上了康少爷。

“不行,我不能让这种女人爬到我头上,我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在北安市再也待不下去,滚回她的农村老家。”

田静雪很快就将她的想法付诸于行动,在宿舍跟室友一番密谋,将梁君竹塑造成一个为了钱破坏别人家庭的恶女人,不仅如此,还造谣她还跟学校里面的男生有染,简直就是个。

为了拉拢她那些室友,帮她卖力宣传梁君竹的极品事迹,田静雪将她的进口食品分给室友们,叮嘱他们一定要将把梁君竹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宣传出去,说的越严重、越恶劣才最好。

最好全校的师生都能知道北安卫校有这么一号人物,然后联合起来,将这样一个荡妇赶出北安市。

这就是田静雪的计划。

得了田静雪的恩惠,她的那些室友们便在上课间隙、吃饭的时候,放学后,在所有可能利用的课外时间,将梁君竹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宣传出去。

不到两天的时间,学校里都知道有梁君竹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女学生们知道梁君竹是她们的宿舍管理员,在进入宿舍的时候,都忍不住朝梁君竹投去鄙视的眼神,更有大胆的直接冲着梁君竹大骂几句,甚至朝她吐口水。

有部分男生就更过分了,结伴跑到女生宿舍,当着其他女学生的面,问梁君竹多少钱能睡一次,然后哈哈大笑,等着梁君竹恼羞成怒,再加倍羞辱她。

第81章 办法

第81章办法

可梁君竹不羞不恼,笑呵呵的将故意来找事的男生引到宿舍外面,然后当着放学的同学的面前,将这几个男生狠狠暴揍了一顿。

她虽然是个柔弱的女孩子,可是不久前吸取大量灵气的绵绵给她提供了强大的力量支援,一拳就能打翻一个,相当的强势,根本无人能挡。

揍人之后,梁君竹拍着手,以此来警告来来往往的同学,再敢造她的谣,就是这个下场。

前车之鉴,相当惨烈,吓的其他同学们纷纷退散。

但毕竟是打人了,事情很快闹到学校领导那里。

梁君竹倒也能屈能伸,往学校领导面前一站就开始哭,哭的梨花带雨,花枝乱颤,伤心欲绝。

说她一个正正经经清白的人被无端泼了脏水,还要忍受学生们无情的讽刺和摧残,竟然被一群学校里的高材生当众询问睡一晚要多少钱。

这是天大的耻辱,她的身心和精神都受到很大的刺激,控制不住自己,忍无可忍才动手。

而被揍的男生们也对他们跑去女生宿舍找梁君竹询价的事情也供认不讳。

学校领导觉得丢人,觉得双方都有错,又不好公开偏袒任何一方,怕把事情闹大会影响学校的声誉,于是决定双方各打五十大板。

决定对那群学生们进行不公开记过处理,而梁君竹则扣除一个月工资。

很快,丁淑仪也知道了。

依着她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丁淑仪立刻就约了景娇娇。

当时,景娇娇正跟杜敏伟在一起,听到有关于梁君竹的事情也跟着一起来了,约在咖啡馆,由杜敏伟请客。

丁淑仪点了一杯醇正浓厚的咖啡,先悠闲自得的品尝了一口,然后才慢悠悠的将学校里近来的事情说出来。

她洋洋得意:“本来,我还想亲自修理她,没想到就有人帮我出手了。我稍微打听了一下,估计是田静雪干的。也不知道梁君竹怎么得罪田静雪,田静雪居然要往死里整她。这招可真够狠的,梁君竹这下肯定是身败名裂,要是我啊,我都不好意思在学校里面待着。”

“可我觉得奇怪的是,你们学校为什么不直接开除她?学校那么神圣的地方,出了这种渣滓败类,为了学生们的身心健康,也应该先将她开除。”

景娇娇怎么都想不明白,最后想来想去,也只觉得可能是顾世扬在背后给她撑腰,让学校领导有所顾忌,才不敢轻举妄动。

“学校当然不会开除她了。”杜敏伟倒是看的通透,也想的更明白:“要怪就怪那个几个送上门让人修理的学生太笨,他们的前途被梁君竹攥在手里,学校顾忌那几个学生的前程,也得放梁君竹一马。”

杜敏伟这么一说,丁淑仪和景娇娇就都明白了。

谣言可以证实是假的,但是那几个学生跑到女生宿舍找梁君竹询价却是真的,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如果贸然开除梁君竹,梁君竹将那几个学生的事迹往外一宣传,再重点宣传是北安卫校的学生,不只是那几个学生前途尽毁,就连北安卫校的名声也会变臭。

现在,以扣除工资的方式惩处梁君竹,倒是最合适不过的办法。

“这个梁君竹也太奸诈了,难怪她敢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打人,这是为了给她自己找证人啊。”

丁淑仪愤恨不平中带着点嫉妒,既不甘心她没有被学校开除,又不愿意相信长的那么漂亮啊的女孩子还那么聪明。

“其实,对付她,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你们愿不愿意配合了?”

杜敏伟有自己的小九九,这个办法既能让梁君竹上天,也能让她坠入泥地,就看梁君竹上钩之后怎么选择。

如果梁君竹从他,他就送她锦绣前程。

如果梁君竹厌他,那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敏伟,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景娇娇倚在杜敏伟身边,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

在她心目中,杜敏伟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

“……”杜敏伟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在确定景娇娇和丁淑仪都听懂之后,才将视线落在丁淑仪身上:“怎么样?你配合一下?只要事情发展顺利的话,绝对能让梁君竹万劫不复。”

景娇娇有点犹豫:“这样真行吗?会不会太冒险?”

“对啊,要跳楼哎,万一出点事情怎么办啊?”

丁淑仪其实挺喜欢这个计划,可如果这个计划的执行人变成她,那她就得慎重考虑考虑。

“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反正我跟梁君竹无冤无仇,她过的是好是坏都跟我无关,也正我也懒得为这种人费心思。本来,我还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正好趁她病,就能要了她的命,看你们也不在意,那就算了吧。”

杜敏伟吃准了景娇娇的心思,她憎恶梁君竹,怕梁君竹把她的事情泄露给顾世扬,一心想给梁君竹一个下马威,让她不敢再胡说八道。

果然,景娇娇见杜敏伟不想掺和,便有些慌了,抓住丁淑仪的手,哀求叨:“淑仪,我实在是讨厌梁君竹,现在有大好的机会可以对付她,你就帮我一把。我也不要梁君竹死,我只是想把她赶出北安市,只要能把她赶走就行。”

“那……”丁淑仪心里还是犹豫,但也不好驳了景娇娇的面子:“那行吧,我就帮你一把。”

丁淑仪愿意帮助杜敏伟和景娇娇,却不代表她要亲自执行这个计划。

在回学校的路上,她想了很久,最终锁定了一个目标:一个爱慕虚荣且又不爱学习,经常挂科的女学生。

丁淑仪将这个女学生叫到办公室,将考试卷摆到她面前:“周爱芳,你上学期又挂了三科,你再这样下去,还怎么毕业?”

周爱芳虽然是个学生,却烫着大卷的头发,抹着红唇,穿着高跟鞋,看起来不是个学生。

她将头上镶着水钻的发卡拿了下来,递到丁淑仪的桌上,笑呵呵的说道:“丁老师,我这也是没办法,试卷真的太难了,我怎么都学不会,您给通融通融?”

第82章 计划

第82章计划

丁淑仪瞥了一眼那个镶水钻的发卡,随后就将成绩单抽出,大幅度的动作直接将水钻发卡掀到地上,瞬间就摔掉好几颗水钻,看的周爱芳好生心疼。

那可是男朋友送给她的礼物,是国外进口的奢侈品牌,光是一个发卡就要一百多块,就这样被摔坏了也太暴殄天物。

周爱芳蹲到地上,将坏掉的发卡捡起来,心疼和可惜都摆在脸上。

“自己的东西不好好保存。”丁淑仪对此却不屑一顾:“周爱芳,我跟你说,考试挂科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如果你不重视起来,到时候将没办法毕业。想想你的父母,倾尽全部资源供你读书,你就用不能毕业来报答他们?”

“那我有什么办法,谁让试卷出的那么难。”

周爱芳压根没把丁淑仪的话放在心上,本来她也不重视学业,一心想着毕业,然后赶紧嫁给她的有钱男朋友,将来就做全职太太,谁也想伺候人的脏活。

“周爱芳,我知道你的想法,不就想赶紧毕业嫁给那个有钱男朋友吗?可你也要想清楚,如果你考试挂科,拿不到毕业证书,你确定你那个有钱男朋友的父母能让你进门?一个没有学历的文盲,别说是那样有钱的家庭,就是个普通人家也未必愿意让你进门。”

丁淑仪知道这些事情也不难,周爱芳常挂在嘴边的话,几乎整个班级的人都知道了。

“那……”丁淑仪说中周爱芳的软肋,开始慌张起来:“那怎么办啊,丁老师,你帮帮我,我不能没有毕业证。我要是没有毕业证,我这辈子就都完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丁淑仪见周爱芳已经上钩,倒是和颜悦色起来:“其实,考试挂科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只要补考通过就行。你也知道,我每年都是补考的监考老师,也能提前看到试卷内容。只要我稍微宽松一点,你就能很容易考过。”

“那需要我做什么?”周爱芳知道丁淑仪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她,肯定有什么条件:“丁老师,只有你能帮我了。我知道你最善良,一直对学生们都很好,我们也都爱戴你。你就帮我这一次,只要你让你敢让我顺利毕业,让我干什么都行。”

“别说的那么严重,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帮我演一场戏就行。”丁淑仪站起来,走到周爱芳身边,握住她的手,哀伤的说道:“最近梁君竹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

“嗯,我都听说了。”

周爱芳点点头,这闹的整个学校都知道了,没理由她不知道。

“你知道那就太好了,梁君竹那个贱人四处勾搭别人的老公,连我远房表姐的老公都不放过。”丁淑仪说的义愤填膺:“我那个表姐是个很好的人,既勤奋又孝顺,长辈们都很喜欢她。就是长的普普通通,没有梁君竹长的好看,她的老公就这样被梁君竹勾勾手指给拐跑了。”

“哦……”

周爱芳静静的听着,其实,她有点羡慕梁君竹,能被那么多男人喜欢。

能被很多男人喜欢,并不是女人的错,而是女人的优势。

长的好看的女孩子就该被男人宠爱着。

“你哦什么哦,像她这种品德败坏的女人,根本不配留在北安卫校。”丁淑仪狠狠瞪了周爱芳一眼:“可是,我听说啊,她不止勾搭别人的老公,连学校里面的领导都不放过。要不,她公然在学校打人,能被轻飘飘的放过。”

“丁老师,这些事情我都听说了,可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啊。她既没有抢我男朋友,我又不能让学校把她开除了,我也没办法的。”

周爱芳虽然还不知道丁淑仪要让她做的事情,但隐隐觉得跟梁君竹有关。

她纵然很羡慕梁君竹,但对这种女人从来都敬而远之。

因为这种女人太聪明,太有手段,长的太好看,只要勾勾手指就能让男人为她生为她死。

就连她那个有钱的男朋友都不例外。

丁淑仪将杜敏伟的计划告诉周爱芳:“所以,我要你帮我,帮我演一场戏,把事情闹大,让学校把她给开除了。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跑到教学楼顶上的天台上站着,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哭诉梁君竹抢了你的男朋友,闹的越大越好,直到学校不能再包庇她,将她开除为之。”

周爱芳下意识的拒绝,不想惹上梁君竹:“可是我男朋友没被抢啊,我往天台上一站,用不了多久就会露馅。”

“你怎么那么笨,难怪会一直挂科,你再不端正态度,好好努力,就真的没办法毕业。”丁淑仪埋怨的骂了一句:“我那个表姐夫经常来找梁君竹,还会给她买贵重礼物。你就把我那个表姐夫当成是你男朋友,等他下次来找梁君竹的时候,你就出来捉女干,剩下的事情你就随机应变,总之一定要咬死梁君竹。”

周爱芳打心里不愿意干这样的事情,总能找到借口拒绝:“可我不认识你表姐夫啊?”

“等他来见梁君竹的时候,我会引荐你们认识。”丁淑仪挑眉看了一眼周爱芳,意有所指:“我这个表姐夫可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学历高,能力出众,人也长的帅气,而且是在大院长大的军人后代,家世背景相当了得。如果你能把握住了,也算你有本事了。”

周爱芳向来爱慕虚荣,拜高踩低,听说有个条件更好的男生,立马就心动了:“那丁老师,什么时候引荐我认识?”

“等他来找梁君竹的时候。”

这是杜敏伟跟丁淑仪密谋的计划,杜敏伟会来找梁君竹,自然也会提前通知丁淑仪。

杜敏伟来的很快,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把车开进北安卫校,停在女生宿舍门口,捧着一束鲜花进了女生宿舍,在其他女生羡慕的眼神中将鲜花递给了梁君竹。

“脑子有病,让驴给踢了。”

这是梁君竹看到杜敏伟的下意识的反应,连带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

第83章 好意

第83章好意

“梁小姐,我知道你感受到天大的惊喜,但也不要用这么惊讶的表情迎接我,我会受宠若惊的。”

杜敏伟表现的情深意切,丝毫不在意其他学生对梁君竹投来异样的目光。

如果之前关于梁君竹的种种说法只是传言,但今天她们都亲眼看到了,确实有个开小汽车的有钱男人来找她。

那相当于告诉那群学生们,所有关于梁君竹的传言都是真的。

“惊喜没有,倒是受到一堆惊吓。”梁君竹看到杜敏伟这样扮演神情,头就疼了起来,还要假装没事的应付她:“你没事来我们学校干嘛?是来看你女朋友田静雪?”

梁君竹都不知道杜敏伟跟田静雪认不认识,反正这烂摊子不能砸自己手里,总得想办法甩出去。

最好,能甩到她讨厌的人手里。

“田静雪是谁?”杜敏伟明知故问:“我明明是特意过来看你,你怎么能驳了我一番好意?如果你因为一点点流言蜚语,就将我拒之于千里之外,就太伤我的心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所以特意买了鲜花来补偿你。”

“你别,我们俩不熟悉,你可别把屎盆子扣我脑袋上。不就是跟女朋友吵架,来找她认错道歉吗?那就真诚点,别搞这种激将法,做给谁看呢。”梁君竹脑筋转的很快,在杜敏伟搞这种深情戏法往她身上泼脏水的时候,就不动声色的将注意力转移到田静雪身上,“你别激动啊,我现在就帮你叫你女朋友,把她带过来见你。你们有问题自己解决,别站我面前演深情,坑我一脸血。”

梁君竹看着宿舍门口已经围了好多人,立刻扯着嗓子喊道:“田静雪?田静雪在哪?你们谁看见田静雪了?赶紧把她叫过来,她男朋友来找她,跟她认错道歉来了。”

“……田静雪好像在食堂呢。”一阵沉默之后,围观的人群中终于有了说了一句话。

“那好,我现在就去找她。你站在这里别动,等我把田静雪带过来见你。”

梁君竹找准机会就准备开溜,被杜敏伟一把抓住胳膊,抱住她的腰,侧身在她耳边说道:“梁君竹,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可我真是越来越讨厌你了。”

梁君竹眼神一冷,捏起杜敏伟后腰的一块肉大力拧了起来,疼的杜敏伟当时就尖叫起来:“梁君竹,你……”

“你别伤心啊,别喊的那么大声,我现在就去找田静雪,你等着我。”

梁君竹撂下一句话,便钻进围观的人群中,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在跑开的时候,她恍惚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好像是丁淑仪。

等她在回头想看清楚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丁淑仪是老师,她们有专门的宿舍,并不住在学生宿舍,按理说不该来这里。”梁君竹边跑边想,后来又觉得不对劲:“不对啊,丁淑仪是景娇娇的表妹,景娇娇又跟杜敏伟有着非正常的关系,他出现在女生宿舍,然后丁淑仪也出现在女生宿舍,这是不是太巧合了?应该就是她,我绝对不会看错。”

梁君竹留了个心眼,并没有走的太远,就藏在宿舍附近观望,看看到底是不是丁淑仪。

如果真的是丁淑仪,她肯定会去见杜敏伟。

梁君竹跑开,田静雪又迟迟不来,只有杜敏伟抱着鲜花傻傻的站在那里,一些围观的学生觉得无趣,便自动散开。

丁淑仪见人走的差不多,便带着周爱芳上去同杜敏伟打招呼:“表姐夫,原来是你啊。我听说有人抱着鲜花来学校,想来凑凑热闹,没想到居然是你。”

“哦……是淑仪啊。”杜敏伟好像看到熟人心虚一般,将鲜花掩在背后,然后顺理成章的将话题引到周爱芳身上:“你身边这位漂亮的女孩子是……”

“这是我的学生,叫周爱芳。”丁淑仪转身将杜敏伟介绍给周爱芳:“芳芳,这是我表姐夫杜敏伟,杜总,他可是国外留学归来的高材生,不仅人长得帅,能力也很出众,现在已经自己开了公司,任谁见了面都要叫一声杜总。”

周爱芳摸着头发,低头做娇羞状,一边又伸出手同杜敏伟握手,娇滴滴的喊道:“杜总好。”

她见杜敏伟的确一表人才,身高颀长挺拔,气质出众,光是往那里一站就觉得高人一等,肯定出身不平。

跟他比起来,她那个有钱的男朋友反而显得平庸。

如果眼前这个人愿意做她男朋友,她肯定是要移情别恋。

可惜,她怎么就看上梁君竹那种水性杨花的荡,妇呢?

如果之前,周爱芳对梁君竹对羡慕,现在就变成嫉妒了。

“是学生啊,那你一定认识梁君竹,是不是?就你们宿舍长的最漂亮的女孩子。”杜敏伟又变得情深款款:“她是我女朋友,我们之间闹了点别扭,她跟我吵架跑开了,你能帮我把她找回来吗?”

“我认识是认识,可是……”

周爱芳一点都不想去找梁君竹。

她现在对梁君竹的意见很大,一个放,荡的女人靠着一副好皮囊,竟然能让一个男人如此深情,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放心,我不让你白帮忙。”杜敏伟从兜里取出钱包,打开里面塞了一沓钱,从里面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周爱芳:“这是你的辛苦费,只要你能帮我把人找回来,我再给你一百。”

一百块,这可是一百块啊。

虽然,她男朋友送给她一个镶钻发卡也是一百块。

可是她软磨硬泡要来的贵重礼物,跟随便跑个腿帮忙叫人的价值完全不一样。

而且,叫来人之后还有一百块。

这个人也太有钱了,也太大方了。

周爱芳扭扭捏捏的拿了钱,眉眼娇媚,冲着杜敏伟放电:“谢谢杜总,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人找回来。”

“那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杜敏伟语调轻柔,将尾音拉得很长,很简单的额话就显得相当暧昧了。

第84章 戏台

第84章戏台

杜敏伟看到周爱芳欲拒还迎那副娇羞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孩,难怪能被丁淑仪说服演这场戏。

为了让这场戏更加真实,他便放肆了些,故意挑逗周爱芳,在给钱的时候,手故意握住周爱芳的手,久久不愿意放开。

这对周爱芳果然受用。

她垂着头,脸颊通红,不敢正面去看杜敏伟,只是任凭杜敏伟握住她的手,既不挣扎生抽回,也不迈脚离开。

丁淑仪看不下去了,她毕竟是景娇娇的表妹,见不得她表姐喜欢的男人四处勾搭女学生,故意撞了周爱芳一下,清清嗓子喊道:“周爱芳,你还不赶紧去,再磨磨蹭蹭,这钱就别想要了。”

“哦,我现在就去。”

比起这种朦胧的暧昧的感觉,周爱芳更加喜欢实实在在的大钞。

她揣了钱就从女生宿舍离开,去食堂找梁君竹。

当时,她就站在人群里,记得梁君竹是去找田静雪,而田静雪就在食堂,所以她认定梁君竹也一定在食堂。

“杜敏伟,你太过分了,这种女孩子也能看得上。”丁淑仪不满的抱怨道:“爱慕虚荣,还长得丑,关键又蠢又笨,大学三年,年年挂科,都快毕不了业了。”

杜敏伟面无表情说道:“爱慕虚荣好啊,她要是不爱慕虚荣,还能让你说服做这场戏?”

丁淑仪紧张起来:“你真看上了?”

“做戏而已,演得逼真些。”

杜敏伟瞥了一眼丁淑仪,觉得她真是一点眼力见没有。

有时候觉得是坏事,能平添许多麻烦。

有时候觉得是好事,至少她看不出杜敏伟在梁君竹这里的真正用心。

他将鲜花放在值班室的桌子上,弯腰闻了闻鲜花的香气,甚至畅想着梁君竹闻到鲜花的表情,应该是无比满足吧。

应该是。

没有女孩子能敌得过鲜花的浪漫攻势,在配合贵重礼物的强势进攻,没有人抵挡得住。

杜敏伟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拿下梁君竹。

“好了,这幕戏演完了,我该走了。”

杜敏伟整了整西装转身离开,丁淑仪连忙跟上,送他到车上,在杜敏伟发动车子离开之后,还跟他挥手再见。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梁君竹看在眼里。

果然是丁淑仪。

果然杜敏伟来这里找她麻烦,丁淑仪是知情的。

可问题是……

“不对劲啊,丁淑仪是景娇娇的表妹,景娇娇又跟杜敏伟是男女朋友关系,丁淑仪都当着朋友的面管杜敏伟叫表姐夫,都这么亲密的关系了,看到杜敏伟来找我,还带着鲜花过来,丁淑仪居然没有发火?没有当众抓小三?这太不可思议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梁君竹想想就觉得这其中有陷阱。

可她猜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陷阱,甚至想不通杜敏伟为什么要给她挖陷阱。

不就是亲眼撞见他跟景娇娇在男厕接吻嘛,多大点事情,怎么搞的这么兴师动众。

梁君竹很清楚一点,她最近的日子是没办法消停了。

先是田静雪散步她的谣言,现在又惹上杜敏伟,这生活真是越过越艰难了。

果然如梁君竹预料的那样,杜敏伟的麻烦很快再次来临。

那天,梁君竹刚从浴室出来,头上的水珠还没擦干,就听见有学生告诉她,说有她的包裹,让她赶紧回去看看。

“我的包裹?谁会给我寄包裹?难道又是顾世扬?”

梁君竹不喜欢占人便宜,上次收了顾世扬的金项链就觉得受之有愧,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借口将礼物返回。

这才没过多久,顾世扬居然又给她送礼物?

梁君竹回到宿舍,邮件包裹已经被放到桌子上,都没打开看一眼,就直接给顾世扬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梁君竹便说道:“顾少爷,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不收礼物,你能不能别给我寄礼物啊。你是不知道我最近的名声不太好听,你再这样大喇喇的送贵重礼物,怕是我的名声就别要了,干脆被钉死在耻辱柱上算了。”

“我什么时候给你送礼物了,”电话那头的顾世扬听的一头雾水,如果之前是想让梁君竹做女朋友,在知道她有老公之后,而且老公是韩策之后,顾世扬很识相的退到朋友的位置:“我们现在是有过命交情的兄弟,我只请兄弟喝酒,从来不给兄弟送礼。”

“真的不是你?”梁君竹拿在手里的礼物顿时成了烫手的山芋,翻来覆去的仔细端详:“我来北安市时间不长,就认识那么几个人,除了你,还有谁会给我送礼物?”

“都送的什么礼物?”顾世扬问道,想从礼物上面寻找到送礼的人。

“不知道,我没打算收,都没拆开。”梁君竹说道。

“你收啊,干嘛不收,送上门的礼物不要白不要。”顾世扬隔着电话都替梁君竹着急:“赶紧把礼物拆开,看看都送的什么东西。我看看这些东西,就能估计出是谁送你的礼物。”

“那你电话别挂啊,我把东西拆开看看。”

梁君竹将话筒放在一边,把包裹拆开,里面一个纸质盒子,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套高级化妆品,有护肤品、口红还有香水,看起来价值不菲。

然后才拿起话筒,将这些礼物通通告诉顾世扬:“顾少爷,你能猜出来是谁送的吗?”

“一看就是杜敏伟那王八蛋的手笔,他给你送这些东西,他想干什么?他这个人做事情这么不上道,毁了景娇娇不算,还打算毁了你。不过,我是觉得景娇娇能看上他,真是瞎了眼了。”

顾世扬确实瞧不上杜敏伟,之前杜敏伟通过朋友的关系想搭他的路子,就给他送了这么一套昂贵的高级化妆品,说是给他女朋友的见面礼。

开什么玩笑,他堂堂顾少爷,还需要别人给他准备礼物送女朋友,这不是打他脸吗?

他当时就不高兴,在将化妆品递给女朋友的时候假装失手,直接将一套高级化妆品全都扔在地上,打的稀碎。

第85章 热闹

第85章热闹

“杜敏伟他可能想害我?但我想不明白,我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梁君竹想起之前杜敏伟来找他送花的事情,当时就觉得是个陷阱。

现在又送她昂贵的礼物,绝对是别有用心。

她把杜敏伟送花的事情也一并跟顾世扬说了:“杜敏伟前几天来找过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给我鲜花,给我吓的赶紧把田静雪拉出来做挡箭牌,当机立断就跑了。我现在在想,是不是因为我撞见他跟景娇娇接吻,所以他想给我下马威,让我不敢把他的丑事给说出来。”

“哈哈哈哈……”在电话那端的顾世扬立马哈哈大笑:“小竹子,你想多了,他不是给你什么下马威,就是看你好看,想泡你。杜敏伟这个人是标准的花花公子,在北安市的各大高校里面都有他的女朋友,所以我才说,景娇娇是瞎了眼非跟他搅和在一起,估计也是让他那张嘴给骗的鬼迷心窍,你看着吧,她将来有的苦头吃。”

“你知道杜敏伟是个人渣,你还不赶紧提醒景娇娇,这不把她往火坑里腿吗?”

梁君竹实在太讨厌杜敏伟,在知道他的恶行之后还有一丢丢同情景娇娇。

虽然景娇娇将她的事情到处宣传,害她落了面子,但是正义感油然而生,还是想拯救一下这个被骗的无知少女。

“是她自己往火坑里跳,劝是劝不回来的。其实早在两三年前,家里长辈想让顾世越跟景娇娇结婚,景娇娇死活不同意,非要出国留学,说是要去见识一下国际大都市。其实啊,她就是嫌弃顾世越是个闷葫芦,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不想跟他结婚。等她去国外见识过,被繁华的大都会迷住了眼,本来都不想回国,是被家里长辈以断绝经济支援给逼回来的。回来后,就从朴实的大院姑娘变成资本家千金,谁谁都看不顺眼,更加瞧不上顾世越了。我都好奇,顾世越怎么没跟这傻缺分手。不过,不管他们俩个分不分手,对我都是喜事一件,以后可着这俩傻缺笑话。”

顾世扬既不喜欢顾世越,也不喜欢景娇娇。

如果景娇娇跟顾世越分手,而选择跟杜敏伟在一起,那就是景娇娇最大的损失,将来的生活肉眼可见的艰难,对顾世扬而言,他乐见其成。

如果景娇娇不跟顾世越分手,还走到了结婚,那顾世越就变成绿毛龟,足以让顾世扬笑话他一辈子。

“你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梁君竹无奈的说道,但好像又有点理解顾世扬这样的想法。

“可是我不想看你的热闹啊,所以我很真诚的提醒你,你离杜敏伟远点。就你这个智商,能被杜敏伟玩的渣都不剩。”顾世扬不忍心看着梁君竹已经被人欺骗过一次,还要重蹈覆辙,主动请缨帮助他:“这样吧,我去找杜敏伟,给他点教训,让他少打你的主意。”

“哎……别……”梁君竹阻止顾世扬的计划:“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你能告诉我是杜敏伟送的礼物,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不要担心我,人总得长大,吃一堑还得长一智呢。你就多花点心思,帮我查一下李志斌,他欠我的钱,必须得还给我。”

“李志斌的事情,我一直在查,不过你别抱什么希望。据目前查到的消息,他把骗来的钱都给了田丰,由田丰供货给他的商贸公司,不过,他公司的经营状况一直不好,不挣什么钱。就算现在抓了李志斌,钱也要不回来。”

这也是顾世扬一直没有告诉梁君竹关于李志斌消息的原因。

对梁君竹来说,最好的结果是挽回韩家的损失,让李志斌付出应有的代价倒是其次。

可现在,李志斌没钱,哪怕是挣了点钱,也都贡献给田家兄妹。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让田丰把钱吐出来。”

梁君竹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能让田丰倒霉。

一切,就先从田静雪开始。

话虽如此,可是梁君竹挂断电话,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昂贵化妆品。

她一个人坐了很久。

她在挣扎,要不要以这样的方式将田静雪拉到这趟浑水里面。

就在这时,两个女学生并排进入女生宿舍,都不约而同的看到呆坐在那里的梁君竹。

其中一个女学生小声跟身边同伴说:“你看,她也挺可怜的。”

同伴的声音很大,好像故意要让梁君竹听见似的:“她可怜个屁,抢别人老公的时候想什么了,现在在那装可怜,她这叫咎由自取。真是没脸没皮的贱,货,居然还好意思在学校待着,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也不怕这种贱人会带坏女学生。”

就这么一句对话,让梁君竹下定决心:田静雪犯的错,就该由她自己承担。

梁君竹拿着那套昂贵的高级化妆品,跟在女学生后面一起上楼。

前面两个女学生吓的大气不敢出,还以为梁君竹是要找她们吵架。

两个人手拉着手,头也不敢回,约定好之后疯了似的往楼上跑,回到宿舍,赶紧将门反锁上,依靠在门背后,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说人是非了。

梁君竹一点都不在意两个女学生的举动,淡定的去了田静雪的宿舍,在门外整了整容,露出热情而又洋溢的微笑,轻轻敲开了田静雪宿舍的门。

宿舍门打开,见是梁君竹,开门的女生自动的往后缩了缩,以为是梁君竹来找他们麻烦,脸色吓的煞白,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对劲,想也不想便钻回自己的床上,不敢去看梁君竹。

虽然,她曾经好几次看见梁君竹从小汽车上下来,可能梁君竹并不是什么好女人,但是她知道,学校里面流传的关于梁君竹的流言蜚语,都是她们散播出去。

原本按照田静雪的设想,可以让梁君竹身败名裂,直接让她滚回老家。

可是她并没有滚,就连打了人都没有滚,学校里又多了新的传言,说她跟学校领导有一腿。

第86章 礼物

第86章礼物

比起梁君竹,她们算出身优越。

可她们的优越在田静雪面前不值一提,所以她们以田静雪马首是瞻。

可纵使田静雪再骄纵,家里背景再好再强势,她也只是个学生,受学校领导的管束。

就算她在学校出了事,田家也只能保住田静雪一个人,其他人可就顾不上了。

她们在学校到处说梁君竹的坏话,可偏偏梁君竹跟学校领导关系很好。

如果梁君竹想要报复,她们肯定是要倒霉的。

于是,她们就退缩了,不敢再得罪梁君竹。

梁君竹见宿舍里没人理她,又看不到田静雪在宿舍,只能开口问道:“田静雪呢?我找她有很重要的事情。”

听到是找田静雪,宿舍的女生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很快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如果梁君竹是来找田静雪麻烦,她们又把田静雪给出卖了,田静雪肯定不会放过她们。

于是乎,宿舍里没有人回答梁君竹的问题。

“没人说话啊,你们都哑巴吗?”梁君竹在宿舍里扫视一眼,发现在宿舍里的三个女生都在自顾做自己的事情,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你们平常在宿舍喧嚣吵架,闹的倒是挺欢实,可见你们也都不是哑巴,怎么今天见了我都不说话?”梁君竹将礼物放下,寻了个椅子坐下,继续说道:“既然不是哑巴,那就是做贼心虚了。你们也会心虚吗?我看你们平时在外面散播我的谣言的时候,不是挺能说会道,也没见你们心虚啊?怎么这会见了我,倒是一个个都哑巴了,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

宿舍里的三个女生听到梁君竹这样的话,说明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这会更加不敢再说话了。

“我知道你们也是受了田静雪的挑唆,才去外面传那些风言风语。冤有头债有主,我对你们没意见,要找也是找田静雪,所以只要你们告诉我田静雪在哪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就跟你们无关了。”

梁君竹想着,都把她们摘出来了,这下应该愿意告诉她田静雪在哪了。

果然,靠窗的一个女生开口说话了:“田静雪好像在图书馆,图书馆新进了一批大明星海瑜的画报,她去买画报了。”

“这才乖嘛,谢了。”

梁君竹带着那套礼物从宿舍离开,直奔图书馆。

图书馆在学校的西北角,距离女生宿舍有十二分钟的路程,她紧走慢赶,跑到那里,正好赶上田静雪正在柜台那里结账。

“田静雪,我可算找到你了。”梁君竹穿着粗气跑过去,站在田静雪身边,看着她手里拿着一堆海报,估计就是她的室友说的大明星海瑜,故意跟她套近乎:“你喜欢海瑜啊?听说她是最近炽手可热的大明星,受到很多观众和影迷的喜爱?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喜欢同一个明星。”

事实上,她连海瑜是谁都不知道。

“关你屁事,海瑜可是众所周知的玉女明星,一向以清纯著称,像你这种人,尽,可,夫的荡,妇不配喜欢她。”

田静雪讨厌梁君竹,讨厌到连梁君竹呼出的空气都觉得是脏的,正好她送上门来,还不逮着机会羞辱她。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在安静的图书馆尤为显眼,很快就吸引到很多人的注意力。

“田静雪,我好心来找你,你怎么能骂我呢?”

田静雪的声音很大,梁君竹也不甘示弱,以更高的音调反击回去。

刹那间,图书馆所有看书的同学全都抬起头,看着正在柜台吵架的两个人。

当吸引到所有注意力的时候,梁君竹一反常态,不再是凶巴巴的质问,而是换了副讨好的表情,卑微的姿态,将礼物拿了出来:“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骂我。”

“送礼?”田静雪看着梁君竹那副委屈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擅长做戏的女表子,在演楚楚可怜的把戏,气不打一处来:“就你这种乡巴佬,穷的全身上下只剩一身皮肉,哪来的钱买礼物。就算你拿卖身的钱买礼物讨好我,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田静雪,你误会了。”梁君竹尴尬的笑着:“不是我花钱买的礼物,而是有人把礼物送到女生宿舍,指明是送给你的,我特意给你送过来的。你快看看,好像挺贵重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田静雪见梁君竹果然抱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想也没想的就将盒子夺了过来,放在柜台上,打开盒子一看居然是一套高级化妆品,顿时有点失望,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的宝贝,居然就是套化妆品。

虽然这些化妆品价格也不便宜,可对于田静雪来说却稀松平常,因为这些化妆品都是她哥公司代理的国际品牌。

自打她哥做了这个生意,她就一直用这些化妆品,所以也就显得不那么珍贵。

当然,她不喜欢,并不代表她不会用这些化妆品来自抬身价:“呵,我当是什么稀罕宝贝,就是套化妆品。我哥公司经营的品牌,都成套成套的往家拿,我随便用都用不完,也就你这个土鳖,才把它当成绝世宝贝。”

梁君竹讨好的笑着:“我主要是以前没见过,看这个包装都觉得好精致,想着这礼物一定很贵。”

“对你来说当然贵,对我来说,就跟白菜萝卜一个样。难道,你还以为,你能跟我比?不自量力。”

田静雪无时无刻不再展现自己身份的高贵,将自己跟梁君竹对立起来,将她踩到泥土里。

“说的就是啊,就因为田同学出身好,长得好,才能有人送这么昂贵的礼物。”梁君竹刻意的讨好,顺理成章的引出杜敏伟:“对了,送礼物的那个人说,之前来给你送过鲜花,但是你不在。他本来打算等你回来,亲自将礼物交给你。可是临时公司有事,才不得已才把礼物交给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亲手把礼物交到你手里,我这才过来找你。”

第87章 羡慕

第87章羡慕

梁君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那位先生说他姓杜,他说只要提他的名字,你就一定知道是谁。”

其实,田静雪还真的不知道是谁。

不过,想起之前室友告诉他,的确有个男人抱着鲜花来找她,长的很高大帅气的一个男人,当时好多围观的学生都看见了。

田静雪本来还不信,又连续问了好几个同学,都是这么说。

那几个同学还说,当时她在食堂,没能看到那个男人,梁君竹还特意去食堂找他了。

那一瞬间,田静雪的虚荣心占据所有的理智,坚信那个男人的确是来找她。

后来,她一直期盼着,那个男人能再次来找她,好让她认识这个优雅绅士的男人是谁。

但一直不得见。

今天,他终于又出现了,还是以这样神秘的方式。

田静雪的心砰砰乱跳,如小鹿乱撞,脸颊爬上绯红,微低着头:“我当然知道是谁,还用得着你说。谁让你碰我东西了,脏死了。”

“不是我想碰,是那位先生拜托我,一定要亲手把东西交到你的手上,我这才特意过来找你。”梁君竹当着所有围观同学的面,对田静雪阿谀奉承:“田同学,那位杜先生是你男朋友吧?是不是就是之前给你买收音机的人?他对你真好,好羡慕啊。”

“是啊,是啊,这些事情用的着你说嘛。多嘴多事,都没见过比你更讨厌的人了。”

田静雪嘴上骂骂咧咧,其实心里都乐开花了。

虽然,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的男朋友是李志斌,根本不是这位神秘的杜先生。

但管她呢,像她这样出身优越的千金小姐,担得起这样的爱慕。

田静雪拿着那套高级化妆品,高昂着头,像只骄傲的白天鹅,在所有同学的注视下离开图书馆,就连正在柜台结账的大明星海报都不要了。

“哎,田同学,你的海报不要了?你都给完钱了。”梁君竹故意扯着嗓子问道。

“不要了,不值钱的东西。”田静雪头也没回,便喊道:“我才不稀罕。”

“你不稀罕,我稀罕,那送我得了。”

梁君竹说这话的时候,田静雪已经走出很远,根本没听到。

不过,不管田静雪同不同意,反正她都给完钱了,梁君竹就直接把海报拿走了,回到宿舍,就贴在值班室的墙上,来往过路的同学都能看到。

田静雪路过,也能看到,却破天荒的没有跟梁君竹计较。

她最近心情不错,四处跟同学显摆她男朋友给她送过的鲜花和高级化妆品,四处炫耀他有个多金帅气的男朋友,弄的学校里都快人尽皆知。

周爱芳也听到一些传言,可她明明记得,当时杜敏伟捧着鲜花是来找梁君竹,怎么就变成了田静雪?

她想不通,便去见了丁淑仪:“丁老师,我最近听到一点传言,听说杜总是去找田静雪,还给她送了高级化妆品,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能有什么问题?田静雪那个人向来眼高于顶,又爱慕虚荣,好吹嘘,不是她的事情也能往自己头上吹,好显得自己魅力大无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就她那副德行能不能配的上杜敏伟。”

丁淑仪向来看不上田静雪,别说是田静雪,就连田丰都不怎么瞧得上。

田丰在他们面前都是个点头哈腰办事的小弟。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周爱芳可不想那么优秀多金的男士就这么便宜给了田静雪。

毕竟她知道杜敏伟给梁君竹送花只是逢场作戏,是为了对付梁君竹放的烟花弹。

但如果杜敏伟给田静雪送鲜花和高级化妆品,就真的有追求的意思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放心了。你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少关心。过两天,我会把补考的试题发给你,你重点复习。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别搞那没用的。好了,没你的事情了,你走吧。我等下还要备课。”

丁淑仪瞥了一眼周爱芳,觉得她太自作多情,加上她近期的表现,经常跟她套近乎,打听杜敏伟的情况,就知道这女孩子果然是个不安分,对她更没好感,只想着赶紧完成杜敏伟的计划,然后跟周爱芳划清界限。

其实,她对杜敏伟的花心一直都不放心,可谁叫她表姐却死心眼的爱上了杜敏伟的浪漫。

如果因为她找周爱芳帮忙,却让周爱芳跟杜敏伟搭上路子,那她真是愧对表姐。

丁淑仪左思右想都觉得心思不踏实,亲自去见了杜敏伟,直奔杜敏伟的公司,刚好在楼上碰到杜敏伟。

杜敏伟刚送走客户,正在楼下抽烟,见到丁淑仪来找他,猛抽两口,然后就将烟头掐灭:“你怎么来了?你这个时候应该在学校上课吧,跑来找我干嘛?是你表姐让你来的?

“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确定是把那套化妆品是送给梁君竹了?不是送给别人了?”

丁淑仪也拿不准杜敏伟的态度,要说他给别的女孩子送东西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代替你表姐来查我的岗?”杜敏伟呵呵一笑:“丁淑仪,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干涉。如果你表姐有疑虑,让她亲自来问我,不需要你跑来做二道贩子,在那搬弄是非。”

“我不是搬弄是非。”丁淑仪被训的词穷,磕磕巴巴的解释:“我只是……最近学校里面有传言,说你把鲜花和化妆品都送给了田静雪,田静雪在四处炫耀呢。我就想,既然这个计划是你自己想的,我们也是在帮你。如果你自己把事情办劈叉了,别到时候再来怪我们就是。”

“你说什么?”杜敏伟拧着眉头:“田静雪是谁?我都不认识。”

“田静雪你不认识?就是田丰的妹妹。”丁淑仪也觉得蹊跷:“她最近四处在跟人说,你去学校里找的是她,还给她送了套昂贵的化妆品和香水。我都知道了,更别说学校里的其他人了。要不,我能过来问你吗?”

第88章 偶遇

第88章偶遇

“不可能。”杜敏伟回答的很干脆:“那天,我去找梁君竹的时候,你也看见了,我都不认识田静雪,就算她是田丰的妹妹,也不值得我兴师动众这么高调的送礼物。”

丁淑仪还是不放心:“你确定是把礼物亲自交到梁君竹手里?”

“那倒没有。我工作那么忙,梁君竹算个什么东西,值得我亲自给她送礼物。这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你还当我在追求梁君竹,凡是得做到面面俱到。”

杜敏伟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在打鼓,在疑虑:梁君竹收到礼物之后,为啥没有半点反应,至少也应该主动联系他,跟他道一声谢意。

可她居然什么都没做。

如果说她不爱慕虚荣,那也应该联系他,将礼物退还回来,而不是像这样收了礼物,却半点没有反应。

很大可能就是她既舍不得昂贵的礼物,也不愿意付出。

可这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可吃。

丁淑仪听到杜敏伟这么说,反而踏实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田静雪在造谣,故意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觉得戏都演到这个地步,应该趁早收尾,省的夜长梦多。”

“不着急。”杜敏伟故作沉思,然后笃定的说:“我再约一次梁君竹,亲自给她送礼物,把事情做的再实一些,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那好,我等你消息。”

丁淑仪很相信杜敏伟,回学校等他的好消息。

杜敏伟送走丁淑仪,没有回公司,而是转身去了首饰店,选了一套象征吉祥意义的三金首饰,包括项链、戒指和手镯,然后准备带着这些东西去见了梁君竹。

刚出店门,就撞见他不想看见的煞星——顾世扬。

杜敏伟不想搭理顾世扬,每次撞见他总没好事,正低着头,准备从别处绕开,就见顾世扬直奔他来了,像个很熟悉的朋友在跟他打招呼:哟,这不是杜总,这是要准备去哪儿啊?”

见避让不开,杜敏伟只能硬着头皮接茬:“刚好出来办点事,刚刚办完,准备回公司。”

“你是准备回公司呢?还是打算带着这些礼物去找我女朋友呢?”顾世扬面上笑嘻嘻,心里别提有多不乐意:“挺大手笔啊,不愧是杜总,比起给女人送礼物,我都甘拜下风。”

“顾少,你误会了,我是……”杜敏伟搜肠刮肚想着应付顾世扬的借口:“我母亲过些日子生日,这是买给她的生日礼物。”

“我说小杜啊。”顾世扬一把勾过杜敏伟的脖子,看起来就是老朋友唠嗑那样:“我们都是大院长大,虽然你爸妈混的不如我爸,差了那么几个阶层,但好歹都是发小,我还能不知道你妈那天生日。3月份的生日,早都过完了,怎么着,买了当明年的生日礼物?”

“你再看看这礼物的式样,上面勾勒的花纹。”顾世扬掀开首饰盒子,仔细端详那些金首饰:“哪像是老人家佩戴的礼物,分明就是送给年轻姑娘。你要是看上我女朋友,想追求她,你就直说,我们公平竞争也不是不可以?搞这虚伪的把戏有什么意思?”

自从上次梁君竹给他打电话,得知杜敏伟给梁君竹送了套昂贵的化妆品,他就知道杜敏伟心思不纯,便盯了他很久。

从刚才杜敏伟迈入这家金店,说要给女朋友选购首饰,就有人通知顾世扬。

顾世扬让金店的工作人员拖了一段时间,立马飞车赶来,果然在金店门口将杜敏伟堵住,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杜敏伟挑眉,甩开顾世扬,整理了衣服,依然云淡风轻:“顾少,你怎么就知道我买的礼物是送给你女朋友?你女朋友那么多,你又怎么知道我是送给你女朋友的哪一位?”

“这话说的……”顾世扬端起了正经的态度,就要跟杜敏伟好好说道:“你要是说我前女友多,我倒是不否认,但你说我女朋友多,我就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我怎么就女朋友多了,不向来都是谈一个女朋友,踹一个女朋友,再谈一个新的女朋友,交往的时间从来就没有重合的。之前所有的女朋友都成为过去了,现在我的女朋友叫梁君竹,就你那天在悦色ktv看见的那个。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那眼睛都快长在我女朋友身上,还敢不承认这礼物是送给我女朋友。”

“是又怎么样,不是你又能怎样?谁规定你的女朋友就不能接受别的男人的追求,她只是你女朋友,又不是卖身给你。”杜敏伟既惧怕顾世扬的威风,又暗戳戳踩了梁君竹一脚。

“可以啊,所以我允许你跟我公平竞争,反正你跟我比也没什么竞争力。就是你干嘛不承认呢?喜欢一个漂亮的女人让你感觉到很丢脸吗?”

顾世扬的语气咄咄逼人,就是要让杜敏伟不舒服。

杜敏伟确实有点动怒,感觉自尊心受到碾压,如果不是顾世扬的家世让他有所忌惮,早把这四六不着的二世祖打的满地找牙。

可偏偏实力不允许他这么做,只能咬着牙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顾少爷,我很好奇,这个女朋友你打算玩多少?既然不过是个迟早都要被踹的玩物,何必这么上心。”

“开玩笑,就算是踹,也得老子亲自来踹,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我都给你机会让你公平竞争了,那就拿出点实际行动,别在我这挑拨离间。”

顾世扬说着,突然将那套金首饰从杜敏伟手里拿走,打开又仔细端详一遍,咂嘴道:“这礼物看着还行,俗是俗了点,不过还挺值钱,送人也不算跌份。这样吧,刚好我要去看我女朋友,顺便帮你把礼物一块送了。你看我多大度,多自信。”

“……”杜敏伟听到顾世扬,惊的目瞪口呆,这个顾世扬比他想象的还要无赖,当然不同意这样的计划:“算了,我的礼物还是我亲自送比较有诚意。顾少爷,劳您大驾,把东西还给我。”

第89章 诚意

第89章诚意

“你有个皮的诚意。”

顾世扬一把推开杜敏伟,也不管他的反对,就在那自顾自说道:“就长你这幅尊容,我怕你去见我女朋友,再吓着我的心肝宝贝。放心吧,礼物我会帮你送到的。我顾少爷比你有钱多了,总不至于贪你一套首饰的钱。”

面对这样蛮不讲理又喜欢耍无赖的顾世扬,杜敏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当然不同意顾世扬的办法,自己花了几千块钱买的礼物,当然是亲自送出来才有效果,借别人的手送出去还有什么意义。

可他总不好冲上去跟顾世扬撕打一番,万一闹的大了,叫路人看了笑话,再有好事者报警闹到警局,说出来是为了争夺一个送给女人的礼物,那脸还要不要了。

顾世扬是个不要脸的玩意,干的丢人的事多了,脸皮早就后成铜墙铁壁。

可他不行。

他留学归来,有学历,有身份,有体面,绝对干不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杜敏伟站在路边,看着顾世扬开着车扬长而去,双手紧紧握住,这个梁君竹看来是得不到了,那就只能毁了她。

从他下定决心的那刻起,心里居然有一丝酸楚楚的感觉。

杜敏伟觉得,大概是对一个美人陨落的最后怜悯吧。

顾世扬那边拿了金首饰就直奔北安卫校,开着他那张扬莱斯特,怕对梁君竹产生不好的影响,还特意将车停在距离学校很远的地方,走着去见梁君竹。

当时,梁君竹正在值班室里昏昏欲睡。

这会学生们都在上课,宿舍里没什么人,刚做完宿舍卫生,梁君竹没什么事就坐在那里,没坐多久,便困意袭来。

“哎哎哎,醒醒,快醒醒。”

顾世扬见梁君竹睡的很沉,轻轻推了她,可没见她醒来,便重重敲了几下桌子,凑在她耳边喊道:“喂,有人偷东西了,抓小偷了。”

迷迷糊糊的梁君竹在梦里好像听见有人叫她,想睁眼却怎么都睁不开。

后来又听着有人喊抓小偷,一下子就惊醒了,大喊着:“小偷?小偷在哪?”

顾世扬看着梁君竹这滑稽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轻轻敲了梁君竹的脑袋:“哪里有小偷,我看是你睡糊涂了。”

梁君竹揉揉惺忪的眼睛,睁开眼睛就看见顾世扬那一张大脸,很快就意识到抓小偷只是顾世扬的恶作剧,用脚踢了一下顾世扬,便抱怨道:“你有病吧,喊什么抓小偷,吓的我魂都没了。”

“那看来是清醒了,我跟你说个好玩的事情。”顾世扬拿着凳子在梁君竹对面坐下,顺手将金首饰的盒子递给梁君竹:“你看看里面的首饰,你喜不喜欢?”

梁君竹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把盒子甩给顾世扬,板起脸,不高兴的说道:“怎么又给我送礼物?我都说了,我不需要礼物。你再送我礼物,我要翻脸了。”

顾世扬看着梁君竹倔强的表情可爱死了,揉揉她软软的脑袋:“不是我送的,杜敏伟送的,我做个顺水人情帮他送过来而已。”

“杜敏伟?他又想做什么?”梁君竹的眉头皱起来,总觉得杜敏伟在谋划一个针对他的阴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是跑来给我送鲜花,又是送高级化妆品,要说他没有目的,打死我都不信。”

“就是看你长的漂亮想泡你呗,还能有什么目的。我都跟你说了,杜敏伟这个人心花着呢,女朋友比我前女友都多,不是个好玩意。不过,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他要是送你礼物,你就收着,不收白不收。不过,他要是请你吃饭,约你去看电影,你千万不能去,我怕他用强。他那个人缺德着呢,什么事都干。你就记住一点,能跟康传文混的,都不是好东西,迟早有一天要去铁笼子里蹲着。”

顾世扬本来也是个靠父亲庇荫的二世祖,不过是妈妈教的好,从来不做恃强凌弱的事情,也不干违法乱纪的事情。

但那个康传文,秉着父辈一脉相承的恶劣品质,什么缺德干什么,什么不该干的就偏干,纵容手下一堆人巧取豪夺,视法律如摆设。

顾世扬很早就听过康传文的事情,不过苦于没有切实的证据,再加上他自己本身也是靠父辈庇荫,而他的父亲又跟康家牵连甚深,要不然早举报康传文,让他进去吃牢饭。

到目前为止,顾世扬也只能跟康传文划清界限,从来都互不干涉。

“可是……”梁君竹沉眉思索,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他真的想追求我,除了送鲜花、礼物之外,也应该约我才对。但他除了送东西,完全没有任何表示。”

“难道,他女朋友太多,时间分配不过来了?”

顾世扬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一想到这个,又深深的替景娇娇感觉到悲哀,又恨其不争,看上这么个人渣。

“不可能。”梁君竹觉得肯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但又猜不出杜敏伟的动机,不过解决办法倒是有的:“不过,我想到一个应对办法,你要不要听听?”

“你说来听听。”顾世扬认真听着。

“都说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短,我最不喜欢欠人情了。杜敏伟送我的东西,我肯定不能要。不过呢,之前田静雪得罪我了,她四处散播我的谣言,搞的我很狼狈,发狠跟人打了一架才摆平。所以,我不管杜敏伟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我,我都准备往田静雪身上推。他之前送我的鲜花和礼物,我都转给了田静雪。田静雪也四处跟人炫耀他有钱的男朋友,万事俱备,就等着杜敏伟出招了。”

梁君竹将自己的想法跟顾世扬说了一下,其实她愿意把自己的计划分享给顾世扬,主要是想让他帮忙做一件事情:“其实,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顾世扬拍着胸脯保证:“什么忙,你尽管说,不管刀山火海,我都能办到。”

梁君竹笑着:“不要刀山火海,只要你帮我去找田静雪,跟她说一些事情。对,就带着这份昂贵的礼物去。”

第90章 过分

第90章过分

“这样有点过分了吧?”

顾世扬听了梁君竹的主意,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却还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准备帮她去做这件事情。

“过分吗?不过分吧。我只是阿谀她,奉承她,赞美她,捧着她,比起她造我的谣,我觉得我很高尚了。”梁君竹看似很委屈,实则早就蠢蠢欲动,推着顾世扬赶紧离开:“你先出去,在车上等着,等放学后我就去叫田静雪,让她去找你。你该怎么说就自由发挥,表达我给你的意思就行。”

“好吧,满足你恶作剧的愿望。”

顾世扬本身也喜欢这样的恶作剧,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他愿意帮助梁君竹做这件事情。

离下课的时间还早,顾世扬就在值班室坐了一会,跟梁君竹聊了北安市的风土人情,给她介绍了北安市好玩、好吃的地方,还说等有时间了要带着他去玩,后来又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去,反正他正好今天也没事。

梁君竹连忙谢绝顾世扬的好意,本来关于她的传言就够多,哪还敢跟别的男人出去吃喝玩乐,等于上杆子给被人递把柄。

聊了好长时间,快到下课的时间,梁君竹就催促着顾世扬赶紧走。

顾世扬带着那套昂贵的金首饰离开女生宿舍,坐在车里,等着田静雪的到来。

梁君竹就在值班室等着田静雪,果然没等多久,就见田静雪从外面走进来,她哼着歌,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最近的心情都很好,一个多金帅气的追求者,让她获得了很多同学的羡慕和奉承,天大的烦恼都能烟消云散。

“哎,田静雪……”

梁君竹站在值班室里,透过值班室那个小小的窗口叫住田静雪。

田静雪就在那里等着,对梁君竹的态度好上许多:“你叫我干嘛?有话快说,我忙着呢。”

梁君竹从值班室出来,拉着田静雪的胳膊,笑的热情洋溢:“田同学,刚才有个人来找你,说是什么杜总派来的,要给你送什么礼物。刚好碰上你上课,怕耽误你学习,就没敢去打扰你,特意让我转告你,如果你下课了就去学校外面找你,他把礼物交给你。”

“真的?”田静雪喜出望外,反手抓住梁君竹的胳膊,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他人在哪里?”

“在学校外面,开着车来的,挺豪华的大车,好欺骗。”梁君竹催促着:“你快去吧,别让人久等了。”

“……”

田静雪听着有人在等她,还是那么重要的人,一溜烟就跑去见他了,连对梁君竹一句道谢的话都没有。

她出了学校门口就开始东张西望,果然在不远处看见那辆昂贵的莱斯特停在那里,心突然砰砰跳起来,怀着激动的心情走过去,敲了敲窗户:“你好,请问你是在等人吗?”

田静雪的姿态既温柔又矜持,声音也软到能掐出水来。

顾世扬瞥了一眼田静雪,当作是来主动搭讪的女学生,压根都没在意,随意应付了一句:“是啊,我在等人,等一个很重要的人,没工夫搭理你,你赶紧走开。”

顾世扬不认识田静雪,而他又经常能碰到这样无故前来搭讪的人。

如果长的好看的姑娘来搭讪,那就是温柔且已。

长的不好看的女孩子贴上来,那就是骚扰,而田静雪偏就是这类长的不好看的女孩子。

“……”

田静雪脸上的笑容僵硬在那里,快要将梁君竹恨出疮来,都是梁君竹叫她来的,才害她丢了大脸。

可她并没有立刻离开,哪怕眼前的人并不是杜总,能开的起莱斯特也绝对是北安市首屈一指的豪门权贵公子,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么巧啊。”田静雪不自然的捋了捋头发,声音都有些颤抖,说不上来是激动还是害怕:“我刚好也是来找一个很重要的人。刚才有个人告诉我,说学校外面有人在等我,他是来给我送礼物……”

“哦……是……是……”顾世扬一时间想不起来梁君竹要他找的女孩子叫什么名字,指着田静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叫田静雪。我哥叫田丰,是丰达商贸的总经理。你应该听过我哥的名字,他的公司在北安市很有名,几乎每个人都听过。”

田静雪将田丰搬出来抬高自己的身价,好显得自己能配上这辆昂贵的莱斯特。

“是田静雪啊。”顾世扬硬挤出几分笑容,从车里走下来,将装有那套首饰的盒子交给田静雪,开始编造他的来历:“我是杜总的司机,杜总派我来给你送这份礼物。本来我们杜总打算亲自来送,这样显得比较有诚意,但是我们杜总工作实在太忙了,真的抽不开身,就派我这个小弟来了。你看看喜不喜欢,我得回去给老板汇报呢。”

田静雪打开首饰盒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三套做工精致的金首饰,项链和手镯的纹样都特别别致,看起来就是价格不菲。

而且一出手就是三件套,真的算大手笔了。

这个杜总对她可真是情深意切,虽然,她还没有见到杜总的面,并不知道杜总是哪位高人,但从看到这套首饰起,她的心就归属这位神秘的杜总。

也只有这么出手阔绰,又有留学背景,开的起莱斯特的权贵少爷才能配的上她的身份。

至于李志斌,那是给她提鞋都不陪,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他给踹掉。

“好漂亮啊。”田静雪爱不释手的赞美着:“真的太漂亮了,我很喜欢。只是……这位杜总我从来都没见过,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

顾世扬编起故事手到擒来,想都不用想,随口就编:“那还不简单嘛,我们杜总是你哥的生意伙伴,远远看见过你一次,然后就一见倾心,日思夜想,茶饭不思,恨不得天天都能见到你。”

田静雪听的脸都红了,如怀春的二八少女,低垂着头,娇羞又娇俏,只可惜长得一般,所有的娇羞都成了矫揉造作。

第91章 爱慕

第91章爱慕

田静雪扭捏着问道:“可是……如果杜总真的很想我,恨不得天天都能看到我,怎么会不来看我?”

那位传说中的杜总来了学校两次,都没能亲眼看到田静雪。

而田静雪还不知道那位杜总的样子,是她最大的遗憾,也只能从同学的口中听到关于他相貌的描述,听起来是个高大帅气的男子。

她很想看一眼,幻想着跟那位高大帅气的男人站一起,然后笃定的相信,她田静雪配得起这样优秀的成功人士。

田静雪甚至想,一定要将她男朋友带到梁君竹面前显摆一下,告诉梁君竹,也只有像她这样家庭背景好,学历好,优秀的女孩子才能配上这么优秀的男人,这叫门当户对。

而她梁君竹就算长的再好看,也只是别的男人的玩物。

“因为……”顾世扬瞪着眼,暗恼这丑货事多,不过想到是梁君竹的嘱托,他还是将不耐烦的情绪压制下去,继续编造故事:“因为我们杜总工作特别忙,忙着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能让你哥哥对他刮目相看,能放心把妹妹托付给他。爱一个人就是要给她安全感,帮她扫除一切不安的障碍。你看你手里那套金首饰,好几千块呢,不努力挣钱怎么能给你买这么昂贵的礼物。”

这些话简直说到田静雪的心坎里,感动的热泪盈眶,就此认定这位素未谋面的神秘男子,却忽略那辆扎眼的莱斯特。

莱斯特在北安市一共就那么几辆,田丰的幕后老板康少爷开的就是莱斯特,这是田静雪早就知道的事情。

能跟康少爷平起平坐,开的起赖斯特的人,根本不需要拼命挣钱,也根本不需要得到田丰的认可。

因为这辆车代表的不仅仅是车,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能混到这个阶层,已经是田丰跪着逢迎的对象,又怎么可能需要对方低声下气的求认同。

可惜,此时的田静雪早就被虚荣盖住了眼睛,根本看不到其中的不合理。

只当是自己魅力大,担的这份爱慕。

她拿着礼物回宿舍的时候心情格外的好,欢呼雀跃,逢人便显摆自己收到的昂贵礼物。

梁君竹自然也是她炫耀的对象。

“你看见没有,我男朋友刚送我的礼物。”田静雪已经将金镯子带在手上,在梁君竹面前晃了又晃:“可惜啊,有的人就算长的再漂亮,也换不来一个金手镯。别说手镯了,就算是一个金戒指、金耳环都换不来。”

田静雪得意就忘形,就想起梁君竹跟她的那些矛盾,说话也更加刻薄:“其实啊,就算买不起金的,送个银的也可以啊,怎么连银的都没有。啧啧,真可怜,有的人就是被人白玩,除了落得一个坏名声,什么好处都拿不到。”

“是的呢,有的人也确实会得意忘形,谁知道天上掉的是馅饼还是陷阱呢。”

梁君竹确实被田静雪恶心到了,有种人真的就是搅屎棍,浑身都散发着恶心的臭味。

“你这种人就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就算你嫉妒死了,你也没有金项链、金手镯,像个可怜虫似的。我真同情你。”

最后,田静雪带着怜悯的眼神从值班室离开,回到宿舍,就迫不及待的将首饰都戴在身上,跟室友们显摆一圈。

仅仅如此,并不能满足田静雪的虚荣心,又带着这些金首饰去了隔壁的宿舍,将顾世扬来给她送金首饰又跟隔壁的室友显摆一番,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还说她男朋友开着她的莱斯特带她去兜风了,将莱斯特的外观和价钱都说了一遍,听的所有人都羡慕不已。

很快,这件事情就被散播出去,又是闹的全校差不多都知道了。

这次,不用周爱芳来汇报,丁淑仪就知道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立刻打电话给杜敏伟求证:“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又给田静雪送礼物了?”

丁淑仪总能听到一些传闻,说杜敏伟有好多女朋友,但一直都没有确切的证据。

她把这些传闻跟表姐景娇娇说了,景娇娇跑去质问杜敏伟。

杜敏伟当然是不承认,还说丁淑仪挑拨离间,搞的丁淑仪灰头土脸。

这一次,她是看在景娇娇的面子上才帮助杜敏伟完成这个计划,她可不想成为杜敏伟追求田静雪的幌子,再把自己表姐给坑了。

“丁淑仪,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赶紧去吃药。”杜敏伟对丁淑仪的质问很不高兴,隔着电话就直接开骂:“田静雪算个什么东西,值得我给她送礼物?也值得你这么向我兴师问罪?办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剩下的不需要你知道。”

“那……”丁淑仪被骂的很不高兴,又不好在电话里吵起来,忍着委屈问道:“那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我怕拖久了会有什么变数。”

别说拖时间长了,就是现在事情的发展,也让她胆战心惊。

没听到梁君竹交了富豪男友的事情,却到处充斥着田静雪受了有钱男友的昂贵礼物,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任何时候都可以,我的礼物已经送出去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表演了。”

杜敏伟送出昂贵的礼物,却没有得到梁君竹善意的回应。

既然,她那么出淤泥而不染,那么,他就成全她。

“好,我现在通知周爱芳。”

丁淑仪其实很忐忑,为她自己也为梁君竹,就因为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就要置她于死地。

她喝了杯水,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才淡定如常的去上课。

下课后,她特意把周爱芳叫道教室外面,看着周围没人才敢告诉周爱芳:“戏台已经打好了,到你表演的时候了。”

然后就从她身边走过来。

周爱芳看了眼幽长的走廊,眼神顿时变得哀怨起来,整个人失魂落魄,缓缓向楼顶走去。

与此同时,梁君竹正在宿舍里面打扫卫生,这是她每天的工作日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宿舍的垃圾送走,然后才能在值班室里稍微休息片刻。

刚坐下,就听见有人火急火燎的喊了一句:“有人要跳楼了。”

第92章 寻死

第92章寻死

梁君竹坐都没坐稳,就吓的站起来,惊问道:“谁要跳楼了?为什么想不开要跳楼?”

“好像是个学生,感情受挫了,想不开。”乔大姐风尘仆仆从外面走进来,喘着气说话:“现在的孩子真是太不要脸了,年纪轻轻还是个学生就乱搞对象,搞完了又要死要活,也不知道爹妈都怎么教的。”

“乔大姐,这个话说的有点严重了吧?人命关天的事情,不好骂人的。”

梁君竹可不觉得谈个恋爱就是不要脸,在人命面前,天大的事情都是小事。

乔大姐也觉得说的有点过分,立马改了话头:“我这不是瞎操心嘛,好好的小姑娘非要寻死,就为了个男人,那爹妈得多伤心。”

“说的也是啊,最伤心的肯定是父母了。”

梁君竹感慨着,想起了她的父母,可以想象在得知她死亡的噩耗之后,那得多伤心啊。

她的心情瞬间不好了,便沉默着不再说话,只听得乔大姐在那喋喋不休,说着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也不知道真假的传言。

“梁君竹……”

突然有人从外面进来,冲着值班室就大喊一声。

梁君竹抬头,循声望去,却见是丁淑仪。

那一瞬间伤感的情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不安,她总觉得丁淑仪来找她,是个不好的信号。

“梁君竹,快跟我走,周爱芳要跳楼自杀,只有你能救她。”

丁淑仪也不管梁君竹是否愿意,直接拉着梁君竹的手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

梁君竹不愿意跟她走,甩开她的胳膊,警惕的后退几步,试探的询问道:“你什么意思?周爱芳是谁?她要跳楼自杀,关我什么事?”

到底是于心不忍,梁君竹末了还是补了一句:“你们现在应该做的是报警,找消防过来救人,找我有什么用。我又没有特异功能,能飞檐走壁帮你们救人。”

听到这句特异功能,小绵绵突然就苏醒了,伸伸懒腰,翘着腿,懒洋洋的说道:“小竹子,你没有特异功能,我也没有,但我有灵力啊,我可以帮你救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功德无量。怎么样,救不救,你给一句话。”

陡然乍醒的绵绵让梁君竹吓了一跳,并不喜欢绵绵在人命关天的大事上开玩笑,惩罚似的胡乱甩着手臂,藏身在灵镯里的绵绵顿时就站不住了。

哪怕是敏捷的灵猴,在灵活的翻了几个跟头之后,也招架不住,滚的晕头转向,连忙向梁君竹求饶道歉:“好了,好了,小竹子,我知道错了,不该不拿人命开玩笑。你别晃了,都要吐了。”

梁君竹这才消停,将手臂缓缓放下,用手整了整手镯,才淡定如常的看着丁淑仪,等着她的回答。

丁淑仪准备的一套说法,刚要缓缓说出来,就被梁君竹那一番乱舞给吓了回去。

不止丁淑仪,就连乔大姐也被梁君竹突然发癫给吓到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扯着嗓子喊道:“小梁,你这是咋了?那手乱挥,跟中邪似的,怪渗人的。”

“哦,我就是被丁老师的话给吓到了,有同学要跳楼怎么能来找我呢?吓的手都不受控制了。”

梁君竹轻轻松松就将问题甩到丁淑仪身上。

丁淑仪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极不耐烦的看着梁君竹,说话很呛人:“梁君竹,我拜托你做个人呗,别有问题就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周爱芳是我学生,她说你抢了她的男朋友,现在要跳楼自杀,你最好给我赶紧过去,如果我同学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那我再多嘴问一句,你学生的男朋友是谁?你总得让我知道实情吧,不然我去见你学生该怎么说。一问三不知,万一不小心刺激到你学生,真跳下去还不得赖我。”

梁君竹已经猜到杜敏伟最近常来送她礼物的目的,她还以为会是个什么惊天大阴谋,比如诬陷她偷窃之类,没想到转了那么多弯,就搞出这种拉人共沉沦的把戏。

“这本来就应该怪你。要不是你自甘堕落,去勾引我学生的男朋友,我学生至于想不开要跳楼么?梁君竹,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乖乖去楼顶,把事情给解释清楚。我不管你是用哄的,还是用骗的,一定要让我学生平安无事,不然我一定追究你的责任。”

丁淑仪并不好直接说出杜敏伟的名字,梁君竹认识杜敏伟,说出来就会穿帮,当务之急就是把梁君竹骗到楼顶跟周爱芳对质。

一个站在楼顶生无可恋的女人,说的话不会有人怀疑。

到时候就算梁君竹有一百张嘴,也辩解不清楚。

“行吧,行吧。看在咱俩有过一面之缘的份上,我又是个称职的宿舍管理员,我就去帮忙劝一劝。”

梁君竹已经率先在前面走,丁淑仪随后也跟上,梁君竹突然转身,对着丁淑仪说了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丁老师,你会感谢我去劝周爱芳,一定会特别感谢。”

“……”丁淑仪没说话,只是礼貌性的微笑了一下,心里却早就嘲讽上了:“是,是会感谢你,感谢你出现,然后身败名裂。”

想到这里,丁淑仪突然有点难过,为梁君竹难过。

她并不讨厌梁君竹,长的格外好看的女孩子甚至多让人多看几眼。

可惜她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就该从北安市消失。

也不管她到底是不是韩策老婆,反正让她消失,不能把事情泄露出去就对了。

一路上,很多人都往教学楼跑去,学校里已经传开是梁君竹抢了周爱芳的男朋友,所以当其他同学们看到梁君竹,都是嘲讽的表情,有的直接指桑骂槐,甚至都快将手指到她脸上骂。

梁君竹始终一声不吭,任由他们怒骂,她知道有些事情总会能澄清。

现在他们有多愤怒,等真相揭开,他们就会有多愧疚,然后田静雪就会受到多大的指责。

是的,她会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田静雪身上。

第93章 阴谋

第93章阴谋

早在很久以前,早到杜敏伟来找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开始布局。

从一开始,她就不相信杜敏伟会是真心送她礼物。

哪怕是真心,也得将真心转移到别人身上。

她不需要这份真心。

现如今看来,她果然是未雨绸缪,做的对极了。

“周爱芳,你要见的人,我帮你找来了,你可千万别想不开。”丁淑仪抓着梁君竹的手臂,生怕她会跑似的,将梁君竹推到最前面:“梁君竹已经来了,你赶快从上面下来,太危险了。”

周爱芳站在边上,在往外几步就能从楼顶掉下去,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她见到梁君竹走过来,突然哭的很厉害,歇斯底里的喊着:“梁君竹,你为什么要害我?你把我的男朋友还给我,没有他我会死的。”

“不是……”梁君竹一脸便秘的表情,很为难的站在那里,局促不安:“你男朋友是谁啊?你莫名其妙的跑到楼顶,哭着喊着要见我,一见我就让我还你男朋友,可我连你男朋友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还啊。这位同学,我了解你现在很痛苦,但你不要激动,把事情好好说清楚,这样我才能帮到你。”

梁君竹也不说让周爱芳从楼顶下来的话,更加不怕刺激到周爱芳。

因为她从头到尾都知道,这是一场阴谋。

既然是一场阴谋,又何必心生怜悯。

“梁君竹,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周爱芳跺着脚放声大哭,指着梁君竹骂道:“你长的好看,已经勾搭了那么有钱的男人,为什么连我男朋友都不放过。我男朋友没你想象的有钱,他就是个普通人,我求求你别再抓着他不放,把他还给我。我很爱他,没有他我根本活不了。可是他为了你,死活要跟我分手,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周爱芳知道梁君竹在学校里名声不好,一直都是个为了钱会破坏别人家庭的恶女人,便故意往那个方向带节奏。

果然此话一出,本来已经平息的言论重新泛起,围观的同学看向梁君竹的眼神都带着恶意,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梁君竹却半点不在意,她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神,更加不会在意周爱芳的死活。

事实上,本来就是一场戏,往她栽赃陷害的戏,还能真舍得死吗?

既然不会死,那就都不是事。

她不疾不徐的往前迈了几步,叹口气,道:“那你倒是说你男朋友是谁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知道你男朋友是谁。我都不知道你男朋友是谁,我又怎么把男朋友还给你。周爱芳,就算杀人判刑,也得立个状,让我死的明白点吧。”

“你还在狡辩。”周爱芳哭着喊道:“那么多同学都看见了,他捧着鲜花去找你。他还亲口跟我承认,说他爱上你了,要跟你在一起,为了哄你高兴,他给你买了高级化妆品和金首饰,花了他大几千块钱。梁君竹,你为什么不敢承认,收了别人的东西,就这么让你羞耻吗?如果你真有羞耻之心,当初又何必勾搭别人的男朋友。”

“别扯那么多没用的,说你男朋友的名字。你如果不说你男朋友的名字,那我就走了。你要是想不开,想跳楼就跳吧,反正跟我没关系。”

梁君竹都快着急死了,这个周爱芳墨迹半天就是不上正题,迟迟不肯报出杜敏伟的名字,那她还怎么把田静雪拖下水。

一听到梁君竹要走,周爱芳激动的都快蹦了起来,直接朝梁君竹走了几步,距离边缘更远了。

而围观的学生看到梁君竹看到梁君竹这么冷血无情,纷纷指责她、辱骂她,各个都成了正义的使者。

丁淑仪也快看不下去了,这个梁君竹真是油盐不进,怎么都不入套,急的连忙出来稳住局面:“梁君竹,你是大人了,周爱芳还是个孩子,你能不能别欺负她?我虽然不了解全部的内情,可也听学生们说了一嘴,确实有人抱着鲜花去找你了。现在人命关天,你不能当做儿戏啊。”

“那你倒是说说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不说名字我怎么知道是谁。”

梁君竹戏虐似的看着丁淑仪,逼着她亲口说出杜敏伟的名字。

“我……我怎么会知道他叫什么明细。”

丁淑仪朝着周爱芳使了个眼色,让她把杜敏伟的名字说出来。

果然,周爱芳领会意思之后,便脱口而出:“杜敏伟,他叫杜敏伟。梁君竹,你仗着有几分姿色,勾搭了那么多已婚男人,居然连名字都对不上。可他居然爱你爱的那么深,你说可笑不可笑。梁君竹,既然你不爱他,你就把他还给我,我爱他,爱的很深,没有他会死。”

“啊?是杜敏伟啊。”梁君竹做恍然大悟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丁淑仪。

丁淑仪心虚的厉害,不敢去看梁君竹的眼神,故意将头扭到一边。

她想好了,如果梁君竹说出杜敏伟跟她的关系,她得咬紧牙关,矢口否认。

反正把黑锅扣在梁君竹身上就对了。

然而,梁君竹并没有提起杜敏伟跟丁淑仪的关系,而是云淡风轻的朝着周爱芳走过去。

周爱芳见状,连连后退几步,指着梁君竹威胁道:“你别过来,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到时候,你就是逼死我的杀人凶手,你得给我陪葬。”

“行吧,行吧,我不走了,就站在这里跟你说。”梁君竹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一本正经的解释:“那个叫杜敏伟的男人,确实抱着鲜花来过女生宿舍,可是他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找田静雪的。那个什么高级化妆品和金首饰也是送给田静雪的。学校里都传遍了,连食堂的扫地阿姨都知道,你怎么能赖到我身上。就算我长的好看,也不是替同学背黑锅的借口。”

“……”

周爱芳顿时就哑口无言。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最近学校里那些风风雨雨的传言,都好像就是为了她提前准备。

第94章 撒谎

第94章撒谎

“怎么?你还不信啊?”梁君竹看到周爱芳那副错愕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惊到她了,继续说道:“你要是不信就问问我后面那些充满正义感的同学们,最后有没有听到田静雪四处炫耀他的有钱男友。你要是还不信,你把田静雪招来,跟她当面对质。哦,对了,那个金项链和金耳环现在还戴在她的身上呢。你要是想对质,就赶紧把人叫过来,万一田静雪提前听到风声跑了,把你一个人撂在这里,你说你是跳还是不跳啊?”

梁君竹得承认,从现在起,她有点幸灾乐祸。

她真的有点迫不及的想看看这场闹剧到底怎么收场。

“你撒谎,到现在你还在骗我。他亲口跟我承认,说她爱上你了,是北安卫校的宿舍管理员,叫梁君竹。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你,值得他放弃一个北安卫校的高材生,俩追求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宿舍管理员。梁君竹,就因为你长的比别人好看吗?可你都长的这么好看了,又有那么多有钱的男朋友,你能不能放过我男朋友,放了他,也成全我。”

周爱芳有过一阵恍惚,觉得自己掉进另外一个编织好的陷阱,可事已至此,箭在弦上,已经不允许她反悔,只能将这出戏继续演下去。

“我没说谎,说谎的是你男朋友。他就是在给你放烟雾弹,拉我做挡箭牌,好让你放过他真正爱的女人。”梁君竹无奈的耸肩摊手,摇头否认道:“你看看我这一身工作服,灰扑扑老了好几岁额样子,我要是交了有钱男朋友,我还至于做宿舍管理员,天天给你们扫地擦地扔垃圾吗?我肯定立马辞职,跟着有钱男朋友吃喝玩乐去了。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没勾搭别人的老公,也没抢过你男朋友。你自己都说了,哪个男人会不开眼,放着北安卫校的高材生不要,要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宿舍管理员,长的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这番话更多的是对围观学生说的,是在澄清关于她的谣言。

果然,骂骂咧咧的声音淡了许多,反而多出了许多疑惑的声音。

梁君竹知道她说的话起了效果,便一鼓作气将这出戏推到高峰:“我倒是知道那位杜先生,他上次捧着鲜花来,说是要找田静雪,我以为是田静雪的男朋友,还帮忙去食堂叫田静雪了。后来,他又给送了高级化妆品,也是托我转交给田静雪,我是跑到图书馆,亲自将东西交到田静雪的手里。这两件事情都是有好多同学看见,他们都可以帮我作证。”

这两件事请不仅仅被田静雪以添油加醋的方式传播出去,更重要的是有众多学生都亲眼见证。

那些人现在都成了梁君竹的证人。

果然,有同学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对着周爱芳喊道:“周爱芳,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俩事情我都在场,确实是找的田静雪,礼物也被田静雪收了。田静雪还嫌弃礼物不好,把梁阿姨骂了一顿。”

学生们都管梁君竹叫阿姨,平常听着总觉得别扭,把她叫老了好几岁。

但这一声阿姨,梁君竹听着莫名的亲切。

“这位同学,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可不能乱说。”

丁淑仪急了,眼看着话题的重点要转到田静雪身上,连忙站出来想把话题在拉到梁君竹身上。

“丁老师,我没有乱说。就是为了周爱芳好,才把我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万一,真的搞错了,那不是伤害到两个无辜的人。”

那位同学义正言辞的说完这番话,便退回到原先站的位置,静静的等待事情的发展。

她愿意站出来替梁君竹说话,就代表她已经坚信,梁君竹肯定是无辜的。

虽然,这位宿舍管理员长的很漂亮,但还是很称职,每日准时叫她们起床,晚上叮嘱她们早点休息,不要熬夜会伤身体,将宿舍打扫的干干净净。

有时候连宿舍的下水道堵了,都是这位宿管阿姨给通的。

长的那么好看的女孩子,一点没有嫌弃脏和累。

如果她真的是个为了钱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她根本没有必要做这份工作。

“对啊,我也亲眼看见了,就是来找田静雪。你们为什么不把田静雪叫过来对质,是怕错怪好人了,还是明知道就是田静雪,却怕得罪她,不敢找她,只能找无辜的人发泄。”

有同学跟着附和,虽然她的本意并不是帮助梁君竹,只是看不上田静雪那副四处炫耀的嘴脸。

拿着别人男朋友送的东西出来显摆,真够不要脸。

很快,附和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都是事件的亲眼见证者。

梁君竹也是一脸委屈的表情:“周爱芳同学,丁老师,你们都有这么多证人了,你们为什么还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之前还不明白,那位杜先生给女朋友送礼物,为什么不亲自交到女朋友手里,非要我转交,现在看来,他是早就算计好的,要拉我做挡箭牌。你男朋友,心机好深啊。如果不是有人帮我作证,我就真的要背黑锅了。”

人群中有人自告奋勇:“老师,我去把田静雪叫过来,你们当面对质。”

还没看清说话的人是谁,那人便一溜烟跑了,只留下一群围观群众在百无聊赖的等着。

梁君竹的等待并不轻松,她虽然做了万全准备,将杜敏伟送的礼物都送给了田静雪,等于将杜敏伟的计谋都转嫁到了田静雪头上,也有了两个同学帮她作证,但她并不能保证田静雪会来楼顶跟周爱芳当面对质。

如果田静雪不来,整件事情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但很显然,梁君竹估算错了田静雪的脾气。

她真的就是仗势欺人的浇灌小姐,不仅真的来了,还来的理直气壮,气势汹汹。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说我男朋友是你男朋友?我都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没本事,被男人甩了,想寻死腻活就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去死,别跑到学校楼顶来丢人现眼。”

第95章 气势

第95章气势

田静雪的话一出,直接将所有的围观群众都镇住了。

她那雄赳赳的气势,好像周爱芳才是抢她男朋友的第三者。

那么跟强势的田静雪一对比起来,站在楼顶摇摇欲坠的周爱芳倒是显得楚楚可怜。

周爱芳的家庭条件很普通,能认识那个社会上的有钱男朋友,还能哄的男朋友许诺等他毕业就娶她,全靠她懂得察言观色,知道投其所好,强硬或是示弱都掌握的恰到好处。

眼下,面对强势的田静雪,硬碰硬肯定讨不到好处,只能哭惨示弱,博取同学们的同情。

周爱芳数着步数往后走了几步,距离边沿更近了,就差那么几步远,她就有可能会掉下去,哭的撕心裂肺。

围观同学们的心都揪了起来,一个个劝着周爱芳别做傻事,要为父母多着想。

丁淑仪倒是不担心周爱芳,她知道这是一场戏,一场针对梁君竹的大戏,周爱芳不会为了做戏而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可她的心还是突突跳的厉害,怔怔的看着梁君竹,眼神里带着冰,是寒冬腊月的冰霜。

之前学校里传言杜敏伟抱着鲜花是来找田静雪,又是送鲜花,又是送高级化妆品,她还觉得奇怪。

起初,她还怀疑是杜敏伟借梁君竹的名声在暗度陈仓,她还亲自去找过杜敏伟问个清楚。

杜敏伟跟她保证那都是没有的事情,她才相信是田静雪在借着别人的名头往自己脸上贴金。

可当丁淑仪看到田静雪脖子上那明晃晃的金项链,她就知道,这是梁君竹在借田静雪暗度陈仓。

真狠啊。

这女人。

就是个长的貌美的蛇蝎女人。

咬一口,可能要人命的。

丁淑仪是北安卫校的老师,就算是靠家里关系走后门进来的,也不能让全校师生知道,她用学生的性命来布局谋害一个宿舍管理员,不然肯定会失去做老师的威信,更严重的是被学校开除。

她不想困在这件事情上面,跌了老师的身份。已经开始想办法脱身。

丁淑仪后退了几步,让自己跟围观的学生们站到一起,伺机准备离开。

旁人未必注意到丁淑仪的举动,但是周爱芳却看的真真的,突然大声喊着:“丁老师,你一定要给我做主。你是我最敬爱的老师,你不能不管我。”

丁淑仪被吓的浑身一机灵,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抚周爱芳:“周爱芳,你放心,老师就在这里,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你把你的委屈都说出来,我和同学们都会有公断。”

“……”周爱芳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委屈?

她能有什么委屈。

还不是为了考试能通过,被逼着来演戏的。

可这戏演着演着就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到底是把故事情节拉回到原来的轨道,还是顺着新的轨道继续走下去。

她需要丁淑仪这个导演的提醒。

可丁淑仪说了也等于没说。

丁淑仪不说,周爱芳又没有方向,并不代表田静雪就会这样放过她们。

“还委屈?笑死人了。周爱芳,你还有脸跟我讲委屈。我跟我男朋友在一起好几年了,他早就说过等我毕业,我们就结婚,你凭什么说他是你男朋友,你有什么证据。居然还不要脸的跑到楼顶来要死要活,我都没找你算账,你居然还敢找我。”

田静雪倒打一耙的功夫用的炉火纯青,一转眼的功夫就忘了自己刚刚说的话,直接颠倒是非将杜敏伟说成是自己的男朋友,她成了被伤害的女孩。

而站在楼顶寻死腻活的周爱芳成了伤害她的加害者。

“你说啊,你今天要是说不出来,我就让你吃不了兜子走。我告诉你,我男朋友可是北安市有名的大人物,他开的莱斯特全北安市都不超过五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哥的丰达商贸承包了北安市所有的国外名牌的代理,那些奢侈品牌的衣服、化妆品和香水都是我哥公司的产品。我们是门当户对,也只有我这样的身份才能配的上他。你也不看看你算个什么东西,长的尖嘴猴腮,一身穷酸样,还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土鸡就是土鸡,永远变不了凤凰。你要是从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再去去阎王那报个到,重新投个胎,没准下辈子能有机会。”

田静雪说的唾沫横飞,她观察了周爱芳的样子,穿着都很普通,不过倒是戴了几件好首饰,想着她绝对家庭普通,就那几年好首饰可能都是她男朋友送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专挑周爱芳软肋戳。

“你血口喷人。”周爱芳被戳中软肋,几乎丧失理智,扯着嗓子疯狂的喊道:“田静雪,你现在跟我道歉,不然我撕烂你的嘴。”

“我就站在这里,你有种来撕啊。没骨头的东西,就会跑楼顶吓唬人。你要是真想死,就自己找个臭水沟往里面一跳,死的一干二净,跑这来装神弄鬼。你今天要是不跳下去,你就是畜生养的,狗,杂,种。就算死了,都脏了学校的地。”

田静雪的话实在太毒了,别说是站在楼顶情绪激动的周爱芳,就连那些围观的学生都听不下去。

有人站出来仗义执言:“田静雪,你别太嚣张。现在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不帮忙劝劝,还教唆别人去死,你也太恶毒了。”

田静雪翻着白眼:“我不止让她去死,我还让你去死呢,那你去死吗?你要是真死了,也是你自己想死,关我屁事,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脑袋上扣。”

那位同学又气又恼,忍不住反驳一句:“你说话怎么那么恶毒,我又没得罪你,你凭什么让我去死。”

田静雪嗤笑着骂道:“那你这么帮周爱芳说话,是收了她的好处,难怪心肠这么黑。”

那位同学被呛的脸色通红:“你别诬陷好人,我只是看不过才仗义执言。你都抢人男朋友,还这么振振有词,你也太蛮横了。”

田静雪骂人很厉害,脱口就出:“她说什么你就信,你是狗脑子啊。也就你们这种狗脑子,才会被她那种女人糊弄住。我今天就站在那里,我倒是看看她敢不敢跳下去。

第96章 争锋

第96章争锋

丁淑仪躲在人群里听着,头顶乌云笼罩,瞥了梁君竹一眼,她站在一旁倒是淡定的很,心中泛起不小的恨意。

这个女人倒是走了一步好棋,找了一个非常称手的棋子替她冲锋陷阵。

她不能再待下去,再待下去就真的要暴露了。

正好趁着田静雪撒泼的时候,丁淑仪推开人群,悄悄溜走了。

仗义执言的同学敌不过田静雪的厚颜无耻,灰溜溜的跑回人群里面站着。就算再同情周爱芳,也不想掺和她的事情。

田静雪真的太不要脸了。

周爱芳气的浑身颤抖,连她站在这楼顶的初衷都忘记了,咆哮着喊道:“田静雪,你欺人太甚,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敢不把人放在眼里。有钱了不起吗?我男朋友比你有钱多了。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有钱就是了不起。”有哥哥田丰撑腰,田静雪的底气可足了,掐着腰颐指气使:“就连我现在站在这里说话,都是给你的施舍。不然,就凭你这个穷鬼,根本不值得劳动我的大驾亲自来见你。”

“田静雪,你搞搞清楚,现在是周爱芳以死控诉你抢了她的男朋友,就算你家里有钱,也不是抢夺别人男友的理由。你不要东拉西扯的转移话题,你就直说抢没抢人男朋友就行了,别在那瞎显摆。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别不当回事。真要出事了,你负担不起。”

梁君竹见两人针锋相对,却始终没说上重点,只能亲自站出来再把话题拉回来。

“梁君竹,你脑子让屎糊了。我用得着抢她男朋友,一个乡下的土鸡,有没有男朋友都值得怀疑,居然还敢控诉我。还以死威胁,有本事就跳下去,死一个让我看看。她今天要是不跳下去,她就是狗,娘养的狗,杂,种,没用的畜生。”

田静雪真的太粗暴了,半点同理心都没有。

她并不怀疑周爱芳的话,周爱芳都敢站在楼顶上要跳下去,不可能说谎。

可那又怎么样,现在杜敏伟是她男朋友,她是绝对不可能把男朋友让出去,也绝对不会给杜敏伟吃回头草的机会。

而杜绝这种机会,只有对方死了才最干净。

此刻,她是希望周爱芳跳下去,六层楼的高度,应该会摔的脑,浆迸裂。一了百了。

这种下场太惨烈了,周爱芳幻想了一下,想想脑,浆溅的四处,那血肉模糊的场景瞬间就清醒了。

为了通过考试,顺利拿到毕业证书,付出这样惨烈的代价太不值了。

而且,她死了,就真的死了。

她的有钱男朋友没了,将来养尊处优的少奶奶也做不了了,一切都没了。

不值得。

周爱芳再看丁淑仪,发现她早就没了踪影,现在成了她孤军奋战。

可她又不好直接公开,说这只是一台戏,是陷害梁君竹的戏,只能咬着牙关,逼着自己把这出改了剧情走向的戏演下去。

她想着,就往前迈了几步,远离危险的楼顶边缘,又接着之前的戏继续演:“田静雪,你太恶毒了。你抢了我的男朋友,现在还想逼着我去死。你放心,我是不会死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周爱芳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下台阶的时候最好还能推田静雪一把,让她滚的远点。

“就说你是个狗,杂,种,现在又不敢死了。说过的话都成了你放过的屁,就这样你还想让别人相信是我抢了你的男朋友。周爱芳,我拜托你拿个镜子照照自己,就你一个土,鸡也配跟我竞争。”

凭空添了一个巨大的危险,让田静雪慌张了,咄咄逼人,半点不留情面,恨不得立马就逼死周爱芳,彻底清除这个障碍。

周爱芳难得拉回的理智被田静雪一刺激又险些失控,早就将陷害梁君竹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满脑子想让田静雪身败名裂。

她情绪特别激动,眼睛瞪的很大,咬牙切齿的喊道:“田静雪,你别想抵赖,你就是个臭女表子,你脖子上带的金项链就是我男朋友买的,你戴的手镯和金耳环都是他送的,现在东西都好端端戴在你身上。我跟我男朋友从大一就在一起了,你跟他才多长时间,满打满算不超过一个月。你不承认就算了,居然还有脸反过来说是我抢了你男朋友。你口口声声要我去死,不就是想霸占我男朋友吗?田静雪,你不但不要脸,还那么恶毒。”

周爱芳跟田静雪住在同一个楼层,以前周爱芳也爱跟人炫耀她的有钱男朋友,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就是,等他们毕业就结婚了。

偶尔,田静雪也能听到其他人说起,每每听到总是一脸不屑的表情,说周爱芳装大尾巴狼,就她那土鳖样,长的跟个倭瓜似的,能找到什么有钱的男朋友。

但田静雪万万没有想到,周爱芳的男朋友居然会是她的男朋友。

可是那又怎样,现在杜敏伟是她男朋友,周爱芳已经成为过去式,就没资格跟她相提并论。

“什么叫恶毒,你怎么不说是你没本事留不住男人。”田静雪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不承认的事情,转眼之间又是另外一套说辞:“哦,不对,你这种根本就不能说是男女朋友。你不过是我男朋友玩过的女人之一,说白了就是个玩物,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行够不够格。你也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什么要结婚的男朋友,你看上我男朋友,不也是看中他的家世和他的钱财,他平常也没少给你花钱吧,你看看你头顶那个镶钻的发卡,就是我男朋友买的吧。啧啧,真可怜,都掉了好几个钻,还当宝贝似的戴在头上,果然是个穷鬼,就指着男人发家致富,没了男人立马打成原型。就你这样的野,鸡,居然还敢痴心妄想嫁入那样的高门大户,也不看看是谁不要脸。”

“你住口,住口。你再胡说八道,我……”

周爱芳已经失去了理智,田静雪说的事情,确实戳中她的软肋。

第97章 激怒(加更)

第97章激怒

尤其是提到镶钻发卡的事情,那个发卡被丁淑仪摔坏了,周爱芳一直想缠着男朋友买个新的。

可是男朋友一直没给她买,总说手头紧张,家里父母经济管控严。她男朋友是有钱,可终究经济不独立,仰仗父母的经济支援。

更重要的是,田静雪提到嫁进去的事情,虽然她男朋友一直许诺,等他们毕业就结婚,一定会说服父母同意他们的婚事。

男朋友父母反对,这让周爱芳很忐忑,才会在意那张毕业证书。

正因为在意那张毕业证书,才会入了丁淑仪的道,帮她演这出戏。

虽然这只是一出戏,但田静雪骂她的话却是真的,还犹在耳边,田静雪搭上杜敏伟的路子也是实实在在,她身上那些那金灿灿的首饰就是最好的证据。

那些金首饰刺痛了周爱芳的眼睛,就因为她出身普通就得不到男朋友父母的认可,就因为她出身普通,就要被田静雪这样公然的羞辱。

她好恨。

田静雪却好得意:“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无话可说了是吧?贱货就是贱货,早点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做春秋大梦。”

周爱芳被彻底激怒,撸起袖子冲着田静雪跑过去,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朝着田静雪身上吐了一口唾液,怒骂道:“田静雪,你少教训我,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贱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当你是什么好东西。才谈了多久的男朋友,又是收高级化妆品,又是收金首饰,你那高贵的家世,就养了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出来,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正常谈恋爱的小年轻,哪有刚谈恋爱就收对方那么贵重的礼物。

就算是周爱芳,刚刚攀上那个有钱男朋友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将自己包装成是金钱如粪土的白莲花,交往时间长了,才有意无意的暗示,让男朋友给她买礼物。

可是看田静雪算算时间,能攀上杜敏伟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月,就收了这么多贵重的礼物,算算都有大几千块,她非但没有觉得不妥,反而收的理直气壮,得意洋洋。

那她,也就不是个好东西,所谓的好的家世,也不过是腐烂的外衣,哪来的资格说她。

“你敢打我?”

田静雪突然被打了一巴掌,被打的措手不及,呆呆的愣在原地,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人,然后捂着红肿的脸颊,嘶吼道:“你个臭女表子,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哥是谁吗?我哥是丰达商贸的老板,他背后的靠山说出来能吓死你。”

“我就打你了,打的就是你这个贱人,你怎么着吧。我管你哥是谁,什么丰达还是丰收,听都没听过,拿出来吓唬谁呢。”

周爱芳彻底失去理智,又打出一巴掌,满脑子只想着怎么羞辱田静雪。

可田静雪也不是吃素的,伸手就挡下那巴掌,随即挥舞着手臂,反击回去,一边揪着周爱芳的头发,一边嘶喊着:“你敢打我,我打死你。”

周爱芳也不甘示弱,反手就用她锋利的指甲从她脸颊上划过,划出一道血印,然后两人扭打在一起。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过,周爱芳不再寻死,算起来也是件好事。

所以,并没有人上前拉架。

梁君竹也无意站出来平息事端,对她而言,田静雪造她的谣言,周爱芳搭高台唱戏想让她身败名裂,都不是好玩意。

现在不过是狗咬狗而已。

让她们打吧,打的越激烈越好。

但很快,梁君竹就觉得情况不太对劲,周爱芳和田静雪两人抱着扭打在一起,已经距离边沿越来越近,稍有不慎就会从楼顶掉下去。

“哎,你们俩住手,快住手,这太危险了……”梁君竹高声喊着,想让她们停下来:“楼顶太危险了,你们要打去操场上打,那地方宽敞,别在楼顶打架,千万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其他同学听到梁君竹这么一声,看着两人在危险的边缘试探,也都吓的胆战心惊。

“快,快来几个同学,把她们两个拉开,别让她们再打了。”

可能是死过一回,让她更加重视生命,梁君竹吓的心惊肉跳,连忙招呼几个学生帮忙拉架。

呼啦一下,好几个学生都出列,跟着梁君竹一起,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两人分开。

两个人打得鼻青脸肿,头发都拧成鸡窝,脸上一道道血印子,谁也没讨到便宜。

分开的时候还在骂骂咧咧,拳打脚踢,想挣开同学们的约束,再冲上去轰轰烈烈打一架。

看那架势,非要把对方打趴下才行。

劝了很久,两人才渐渐平息下来。

田静雪抹了一脸血,看着断裂的指甲,恨的心都沸腾了。

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父母都不舍得动她一根汗毛,却被情敌,还是前任情敌打成这个样子,里子面子都没了。

她恶狠狠的盯住周爱芳:“你个贱人,你给我等着,我要告诉我哥,我让我哥弄死你。”

周爱芳同样伤的不轻,额头被撕掉一块头皮,血从脸颊留下来,脸上也火辣辣的疼,就算不照镜子,也能感觉到有好几道伤口。

她破相了,最引以为傲的长相,能征服她有钱男朋友的美貌毁掉了,被田静雪毁容了。

周爱芳崩溃了,嚎啕大哭,却再也无力叫嚣。

其实周爱芳长的很好看,细长小脸,大眼睛,是江南水乡的气韵美,但现在脸上一道道血痕,泛起的皮肉还挂在伤口上面,真的有点残忍。

“周同学,你没事吧?”梁君竹有些于心不忍,跑过去安慰道:“你先别担心,我现在让同学们帮忙叫救护车,送你去医院。我们去医院好好处理一下,不会有事的。”

她前世长的普通,只是平庸到扔在人群里找不出来的那种,倒也不是丑,却还因为长相受到别人的奚落。

更别说像周爱芳这样爱美的女孩子。

周爱芳哭着看向梁君竹,哭着道:“我的脸……”

第98章 跳楼

第98章跳楼

丁淑仪把她扔下了,不顾她的死活,到最后能关心她的,却是她想置于死地的人。

周爱芳伤心之余,又有一点愧疚。

“别害怕,我们先去医院,找专业的医生处理,处理得当,不会留疤的。你先别用手去碰它,手上有细菌,容易感染,那就很麻烦了。”

梁君竹柔声安慰周爱芳。

她并不是圣母心泛滥,周爱芳故意设局害她,学校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就算学校不处置周爱芳,她也会强硬的提出抗议。

但是女孩子打架,毁别人的脸就是不行。

“她……”周爱芳指着田静雪,愤恨的眼神喷出怒火:“田静雪,你就等着赔偿吧。我不止你要赔我的脸,还要让学校处罚你,你就等着被记过开除吧。”

其他同学也纷纷指责田静雪,说她太过分,仗势欺人。

打架就打架,非要毁别人的脸,简直是魔鬼托生,谁都不敢跟这样的学生在同一个学校。

有的同学甚至跟身边的同伴讨论,一定要让学校开除田静雪。

北安卫校学护理的学生,却教出了毁别人脸的学生。

这种学生不禁败坏学校的名声,就算学成毕业,也不会是个称职的护士,只会伤害到更多无辜的病人。

各种指责的话落到田静雪的耳朵里,她的眼睛猩红,恨的翻腾的心变得滚烫。

她恨毒了周爱芳,恨到要让她去死。

就连安慰周爱芳的梁君竹,好似也成了她的叛徒,在假意惺惺的展示自己虚伪的善良。

她们越善良,就显得田静雪越恶毒。

她们应该去死,一起去死。

田静雪突然笑了,狰狞又恐怖:“好啊,我赔钱给你就是。反正我家有的是钱,不过是撕烂你那张破脸,赔给你就是。”

她伸手从兜里拿出零花钱,数了数有两百多块钱,这是她最近管她哥要的零花钱。

“喏,这里有两百多块钱,你先拿去看医生,不够的我再赔给你。”田静雪想去把钱送给周爱芳,却被身边的两个同学拦住。

她瞪了一眼,不耐烦的说道:“我是给周爱芳送钱,你们拦着干什么。要不,你们凑钱给她送医院啊。”

那俩学生对视一眼,看着田静雪手里抓着钱,确实是给钱的意思,便没再拦着。

那边,梁君竹也在劝周爱芳:“田静雪赔钱,你就收着,千万别意气用事。我们去医院要紧,天大的事情没有看医生重要,落下疤是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梁君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田静雪听见,将钱攥的很紧,不紧不慢走到周爱芳身边,伸出手,递到周爱芳面前:“喏,把钱给你,拿去看病去吧。”

有钱拿白不拿,周爱芳去接钱,却发现钱被田静雪攥的紧紧的,根本抽不出来,顿时就生气了:“田静雪,这钱是你该赔我的,不管你想不赔,你都得给我。你松手,把钱给我。”

“好啊,我给你就是。”

田静雪的眼神里闪过一阵凶狠的光,松开手,钱被周爱芳抽走,看着周爱芳站在那里数钱,把心一横,用力推了周爱芳。

周爱芳打了个趔趄,就向后倒去,而她身后是六层楼的高度。

“周爱芳……”

梁君竹大感不妙,反应很快,转身就伸手去抓周爱芳,人没救到,反倒被周爱芳带了下去。

还没来得及调整自救,就听见脑内听到来自绵绵的咆哮声:“梁君竹,你神经病啊,什么人都救。”

再然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躺在医院,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暗暗出神,心想着这难道就是阎王殿吗?

难道她重活一世,还没活够一年,又来阎王殿报道了吗?

那可真亏啊。

亏了绵绵耗费那么多心力,让她重生,真是辜负他的一片心意了。

“你还知道你辜负我的一片好心啊,为了一个陷害你的女人,你居然冒险救她?梁君竹,你是脑子坏掉了吧?哎,你说我运气怎么那么不好,被封禁沉睡了上千年,又遇上你这么个二傻子,成天跟在你后面给你擦屁股。”

绵绵跟梁君竹心意相通,自然能听到她内心的想法。

“绵绵,你也死了吗?”梁君竹突然哭了起来:“你不是灵猴吗?不是依灵镯而生吗?你怎么能死?难道我摔下楼的时候,把灵镯摔碎了。啊,对不起,绵绵,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

“闭嘴,你别鬼哭狼嚎的,我在休息呢,费了那么多灵力救你,可累死老子了,我得好好休息。”

绵绵真是心力交瘁啊,他是灵猴,存活上千年,早就老而成精,太懂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自然不敢轻易暴露,更加不敢轻易现身。

他在救梁君竹的时候,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在梁君竹快坠落的时候,用灵力托了一把,强大的后挫力把梁君竹震的晕了过去。

这样一来,梁君竹既不会死,也会造成一种坠楼晕死过去的假象。

但她不死,别人也只会认为是她命大而已。

“啊……我没死嘛。”梁君竹这才反应过来,高兴的手舞足蹈,直接在床上蹦了起来:“我没死啊,真的太好了,能活着真好。”

能活着真好,能呼吸道新鲜空气,能站在阳光下,那是极其幸运的一件事情。

“哎呦,小竹子,你可以啊,九天玄女转世吧?从六层楼的高度掉下来,没死就算了,居然也没残,这运气,万中无一啊。”

顾世扬一手捧着鲜花,一手提着果篮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手舞足蹈的梁君竹,笑的无比灿烂。

他的救命恩人啊,真是个善良又可爱的女孩子。

“呵,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又来了。正好,你跟他玩吧,我去猫个觉,等我睡醒吃饱喝足,我们再去趟博物馆吧,我想死我的那些宝贝了。”

绵绵伸了个懒腰,便跑去睡觉养精蓄锐,不再理会梁君竹。

“顾少爷,你怎么来了?”梁君竹有点不好意思,赶紧从床上下来坐好,疑惑的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院?”

第99章 侥幸

第99章侥幸

顾世扬走进去,将鲜花和水果放上病房前头的柜子上,很贴心的将鲜花插在花瓶里,才拿了折叠椅子坐下,带着轻微的笑声:“开玩笑,本少爷什么人,消息灵通着呢。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我的耳目。”

“瞧把你嘚瑟的,不炫耀能死啊。”

梁君竹的心情实在很好,经历一次死亡的绝境,很多事情都看开了,反而能肆无忌惮的开起玩笑。

顾世扬倒是一本正经起来:“别说死不死的,不吉利。虽说咱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福气是自己积德来的,不能过分耗损。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能从六层楼下掉下来,太吓人了。我听到的时候,脑袋嗡的一下,差点就背过气去。”

梁君竹叹口气,伤感的说道:“哎,一言难尽啊。跟我一起送进医院的应该还有个学生吧,她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顾世扬毫不在意梁君竹以外的任何人,连打听的兴趣都没有。

“那你帮我打听打听,看看她怎么样了?那还是个学生,大好的前途在等着她,如果她……那她父母得多伤心啊。花了那么多心血培养的大学生,就这样……真的不敢想象。”

梁君竹的表情凄哀,抱着一丝残存的侥幸,希望周爱芳能跟她一样也平安无事。

她想着,她们是同时坠楼,既然绵绵能救她,应该也能救周爱芳一命吧。

“行吧,本少爷好人做到底,帮你做一回跑腿小弟。”

顾世扬刚刚才坐下,椅子都没坐热,话都没说两句,就又起身去帮梁君竹打探消息。

“你快去吧,快点走,我等你好消息啊。”

梁君竹催促着顾世扬赶紧离开,然后目光一直盯着病房门口,静静的等待。

她在祈盼,祈盼一份好运,老天爷能眷顾那个女孩。

周爱芳确实不对,故意站在楼顶向她发难,是准备让她身败名裂。

她也的确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可那个惩罚,还不足以大到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时间过的很慢,走廊里常传来脚步的声音,每一次忐忑的心,在门口背影走过,又重新平复,然后再一次起伏。

过了好长时间,顾世扬才姗姗回来。

他的表情凝重,不似平常的玩世不恭,看着躺在病床上无比期待的梁君竹,那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渴望,他居然不忍心说了。

梁君竹当时就知道情况不太好了,撑着身子,追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很严重?人是不是……没了?”

“哦,那倒没有,还活着呢。就是……”顾世扬欲言又止,实在不想在梁君竹面前,说出这么残忍的事实,只想赶紧哄着梁君竹,让她不要太担心:“哎呀,人还活着呢,没有大事,你别太担心。那位同学的家人和老师都在陪着呢,有他们在,肯定不要你操心。”

顾世扬的眼神闪躲,扭着头走到之前的椅子上坐下,不敢跟梁君竹的视线接触。

梁君竹知道他在说谎,便故意放下防备,表现的漫不经心:“这样啊,那就太可惜了。那个同学突然跑到楼顶叫嚣着要跳楼,嚷嚷着要见我,非说我抢了她男朋友。哎,你是不知道,她居然说她男朋友是杜敏伟,我都笑死了。果然杜敏伟是个花心大萝卜,哪个学校都有女朋友。后来,她非要跳楼,还给我拽下楼了。我还活着,是我福大命大,侥幸捡回来一条命。她还活着算怎么回事,老天爷不长眼。”

“还有这事?”顾世扬一听他的救命恩人被人从楼顶拽下来,才糟了这么大罪,当即就拍着大腿站起来:“那她半身不遂,可真是活该了。小竹子,你放心,老天爷长眼睛呢,坏人会得到惩罚的。咱们好人呐,会有好报的。”

“半身不遂?”梁君竹尖锐的声音穿透整个病房,直接传到走廊,震的整个楼层都快颤了,她声音哽咽着:“怎么那么严重?这种情况还不如死了呢。”

“拜托啊,姐姐,六层楼啊,不死都是命大。那还多亏了楼底下是草坪,又刚过雨季,土质松,才捡回来一条命。这要是水泥地,早脑袋开花了。”

顾世扬张牙舞爪的说着,觉得梁君竹情绪不对劲,眼眶隐隐泛红,“哎,不是,她给你拽下楼,你还为她哭。梁君竹,你脑子里塞浆糊了,鸡给黄鼠狼哭丧,本少爷还头一回看见。”

“不是,你听我慢慢跟你说……”梁君竹扭过头,待情绪平复下来,才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顾世扬听:“……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我是觉得周爱芳是有错,学校里要惩罚她,记过或者开除,那都是她应得的报应。可是被田静雪推下楼,弄的半身不遂,真的太严重了。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本来大好的青春年华,一辈子都得瘫在床上。而且,看起来她的家庭条件似乎不太好,好不容易培养的一个高材生,还没享到清福,就又堕入人间地狱。”

顾世扬细细回顾了一下梁君竹说的话,然后用自己的话总结了一遍:“也就是说,周爱芳跑到楼顶要跳楼,是故意做局,想陷害你,你又提前留了一手,把杜敏伟的礼物都转赠给田静雪,把田静雪推出来做挡箭牌。田静雪收了礼物,又真以为自己攀上杜敏伟,就跟周爱芳吵了起来,一言不合还大打出手,最后恼羞成怒把周爱芳给推了下去。你是为了拉住周爱芳,才被她带下楼的……”

说到这里,顾世扬顿时就暴走了:”梁君竹,你的脑仁是不是被涮火锅吃掉了,这种人你也救。你就是命大,捡回来一条命。要不然,现在半身不遂的人就是你。你个傻子,居然还同情起她来。那种人不值得同情,死了才是便宜她了,半身不遂就是给她的报应,让她用一辈子忏悔。”

他是真心疼梁君竹,明明看起来挺聪明漂亮的女孩子,怎么总是会在关键时刻犯点蠢。

第100章 问题

第100章问题

顾世扬甚至觉得,梁君竹可能就是太善良,才会被李志斌那个小人哄骗。

也可能是李志斌拿她养父母的性命威胁,她才不得不就范,将韩家的财产拱手送上。

在那一瞬间,顾世扬想了很多帮梁君竹辩解的话,总觉得能被李志斌骗到倾家荡产绝对不是梁君竹的错。

这么善良的女孩子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错。

梁君竹并不知道顾世扬此刻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也会把他的脑子打开,看看脑仁是不是被涮火锅吃了。

她从不认为周爱芳是无辜的,只是并不是罪魁祸首。

周爱芳应该受到惩罚,却不该受到这么严重的惩罚。

“你脑子没被涮火锅吃掉,因为你就没脑子。”梁君竹气呼呼的反驳回去:“我说了半天,你都没听懂潜台词,在那瞎叫唤什么。我跟周爱芳无冤无仇,她干嘛要陷害我,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不考虑这些问题,单单就盯着周爱芳。周爱芳就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没了这个周爱芳,还可能有田爱芳,孙爱芳……”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杜敏伟啊,肯定是你撞见他跟景娇娇的丑事,想逼死你,让你永远开不了口。这孙子,是真缺德,撬人墙角就算了,还想杀人灭口。”

顾世扬被梁君竹嘲笑智商,一脸的不高兴,赶紧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很聪明,分析的头头是道。

“所以嘛,罪魁祸首是杜敏伟,你盯着一个周爱芳,真的没有必要。”梁君竹叹息道:“也不知道周爱芳怎么想的,居然会答应帮杜敏伟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就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就毁了一辈子。连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都没有,真的太可惜了。”

周爱芳这辈子是真的完蛋了。

“都是咎由自取,你也别可惜了。周爱芳都那么惨了,就不跟她计较了,不过推人下楼的杀人凶手,我绝对不会放过。田静雪是吧?我现在就找人弄她。”

顾世扬刚才去打听周爱芳的事情,她的病房里只有父母和学校的领导。

学校的领导都是一直在宽慰周家父母,说会承担周爱芳的治疗费用,没听到他们提田静雪推人下楼的事情。

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报警,先把田静雪控制起来,然后找周爱芳和梁君竹做笔录。

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警察找来,看起来,学校根本就没有报警。

这是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开玩笑,动了他顾世扬的人,还想小事化了,当他顾世扬是吃素的。

再怎么说,顾世扬也是在北安市横着走的人,怎么能轻易放过那些伤害他救命恩人的人。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牵涉到田静雪。

顾世扬跟田静雪无冤无仇,但现在他跟田丰有生意上的竞争,田静雪就是对付田丰的一杆枪。

他必须要好好利用。

顾世扬立刻联系叶云综,让他赶紧来医院,怕他磨磨蹭蹭不肯来,还故意说有重大的凶杀案要处理。

叶云综带着人火急火燎的赶来医院,询问了好几个人,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凶杀案,气的连忙联系顾世扬,在知道顾世扬所在的病房之后,就火气腾腾的杀过来了。

当时,刚好梁君竹不在,医生喊她去做检查。

顾世扬一个人在病房里,翘着二郎腿,等着叶云综来。

“我说顾少爷,你是最近生意不忙,还是空窗期没人跟你谈恋爱,你闲得无聊拿我们警察消遣是吧?”

叶云综见到顾世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骂了再说。

顾世扬最近很忙,根本没工夫约会谈恋爱。

国外的一家奢侈品牌rdh给田丰公司的代理权快到期了,想重新寻找合作商。

顾世扬觉得这是个好的契机,跟国外公司派来的代表接触了好几次,有意拿下这些代理权。

他明明在努力工作,却被叶云综编排,感觉受到了侮辱,直接上去踹了一脚叶云综,这才解气:“老叶,你这个没人性的玩意,我给你提供立功嘉奖的机会,你不感谢我,居然还敢编排我的是非。”

“呵?立功嘉奖的机会没看见,就看见你把我当猴耍了。你说的凶杀案呢?老顾,也就咱俩发小,我不跟你计较,要不然就凭你报假警戏弄警察,我就能逮捕你。把你给办了,我这个月没准真能多拿点奖金。”

叶云综说的话调侃的成分居多,他才不至于傻到真把顾世扬抓了。

姑且不说他们发小的关系,就顾世扬,可真是个娇惯的大少爷,各种吹毛求疵的生活习惯,也就家里的保姆能够容忍,其他人可受不了。

真把这二世祖弄进去,他能把监狱作翻了天,还非要赖在监狱,求着大领导给他道歉,伺候舒服了,才能把这瘟神送走。

叶云综想想那样的日子,简直噩梦啊。

“老叶,你给我这事办妥了,我给你发一年的奖金。”

顾世扬神秘兮兮的靠近叶云综,正要跟她说田静雪故意致人伤害的事情。

还没走到叶云综身边,就被他伸手拦住,禁止他靠前,嫌弃的说道:“顾少爷,我可是个正经人,从来不拿国家的一针一线,不占便宜,不徇私,不舞弊,不滥用职权。你想害人,自己悄悄的害,别被我查出来,查出来我就抓你。还想让我替你办事,我是人民的公仆,不是你的奴隶。”

“你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用人格保证,我绝对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混蛋。我找你是有正经事,北安卫校发生一起学生蓄意杀人事件,你就说你管不管?”

顾世扬说道。

叶云综摇头,觉得不对劲:“管啊,这么严重的危害社会治安的恶性事件,怎么可能会放纵不管。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人报警,还得劳驾你顾少爷亲自过问这件事情。再说了,我们警察都不知道的事情,你顾少爷整天钻钱眼里,忙着钻营事业的人能知道?我怎么觉得有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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