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欢喜军婚 - xp1024.com
《重生欢喜军婚》


第1章 重生

八月燥热的天,黑的很晚,到了七点钟才降下一层黑幕,路边的路灯却早早亮了起来,照亮来来往往的行人。

路灯下蜷缩着一个人,披头散发,心神恍惚,撕扯着手里已经僵硬的馒头,口中还念念有词:“是梦,不是梦……”

这是刚才好心的过路人硬塞到她手里的东西。

直到将馒头撕成碎末,在脚下撒了一地白屑,那人才缓缓站起来,一手掐腰,仰头望天,暴怒出口:“我?草?你大爷……”

这特么是场梦吗?

是梦。

还真是梦。

一个起死回生,又沦入地狱的噩梦。

她叫梁君竹,从父母手里继承一家典当行,起初做古董字画生意,近年来古董字画生意难做,为了维持生计,不得不兼做抵押、贷款,二手奢侈品置换的生意,艰难的维持着典当行的运转。

都说人倒霉的时候,连喝凉水都塞牙。

本来生意难做就算了,居然还碰上打劫的,几个蒙面持刀男子闯进她的典当行,要将她的典当行洗劫一空。

那可是梁君竹全部的身家,是她为之拼搏将近十年才辛苦存下的家业,也是她供养父母的根基,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强盗得逞。

在假装顺承的时候偷偷报了警,惹怒打劫的盗匪,一刀扎进她的胸口,炙热的鲜血顺着捂紧伤口的双手渗了出来,沁入手腕上带了十余年的玉镯上面。

玉镯豁然发亮,沁红嗜血一般的颜色,突然释放出一道白光,梁君竹感觉到一阵刺痛,人便失去知觉,永久的闭上眼睛。

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处在一间脏乱的小旅馆里,胸口上硕大的伤口也消失了。

她居然又活了。

梁君竹欣喜若狂,激动的大喊大叫。

然而乐极生悲的是,高兴还不到一分钟,她就被小旅馆的老板给赶出去来了。

“呸,贱货,没钱还想住旅馆,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慈善堂吗?滚,赶紧滚,再敢赖在我的旅馆哭爹喊娘,影响我的生意,老子就扒了你这身狗皮。”

旅馆门口放了一面落地镜子,用来给旅客整理妆容。

被推搡的梁君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银盘脸蛋,描着柳细眉,涂着口红,穿一身红色长裙,踩着8公分的黑色高跟鞋,跟前世短发干练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相貌也像经历一场整容手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变了,变的不是她了!

“啊!!!”

惊吓过度的梁君竹当时就尖叫起来,声音刚起,就被旅馆老板踹了出来。

一个人在路灯下坐了很久,伴随着被撕碎的馒头,将整件事情想了百十来遍,不得不接受现实。

她重生了,重生在一个跟她同名,却臭名昭著的女人身上。

那女孩子原名叫顾爱琴,七岁时被卖到韩家当童养媳,被韩家家长韩德军改名叫君竹。

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嫁给了在外地当兵的哥哥韩策。

可是君竹不喜欢韩策,觉得他性格沉闷,晒的黝黑,还不懂情趣。

结婚没多久,就跟韩德军公司的会计李志斌搞在一起,两人暗中合谋,掏空整个公司。

李志斌哄骗君竹,要跟她结婚,知道她无父无母,就让她在旅馆出嫁。

君竹满心欢喜,带着行李住进李志斌安排的破旧旅馆。

一等十多天,李志斌却像人间蒸发一样,带着从韩家偷来的钱,彻底不见了。

君竹这才知道,她是被骗了,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在小破旅馆里又蹦又跳,脚下一滑,摔到地上,刚好后脑勺撞到桌角,人也一命呜呼了。

然后,梁君竹就重生在她身上了。

昏黄的路灯下,梁君竹怒吼那一嗓子,很快就颓了下去,低着头,让头发盖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走着,看起来像是得了失心疯的傻子。

精神很垮,肚子好饿。

来来往往的行人路过,总是第一时间避让,不免投去同情的眼神,心想:年纪轻轻的漂亮姑娘,怎么就疯了呢。

除了同情者,还有不怀好意的人,偷偷跟着梁君竹,从宽敞透亮的大道,跟到阴暗狭窄的巷子。

见四周无人,终于露出真面目,从后面一把将梁君竹抱住,嘴里说着下作的脏词:“小媳妇看起来不高兴嘛,是不是没有哥哥安慰你,你空虚寂寞了?别怕,哥哥这就给你,好好疼你,保证让你舒服的要死。乖,先让哥哥亲一口。”

“啊!啊!啊!”

梁君竹的声音划破深夜的寂静,乍起又昼歇,然后只能听见她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的清晰。

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怕,怕刚刚重活一世,还没好好感受这个世界,就交代在这流?氓手里。

“小媳妇这么迫不及待啊,小胸脯一起一伏的,看的老子心都酥了。今天不把你办了,老子都不叫男人。快别挣扎,乖乖的从了老子,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就让你多爽一会儿。”

那流?氓紧紧钳制住梁君竹,想要扒了她的衣服。

梁君竹极力挣扎,可是力量悬殊,根本挣不开那流?氓的手臂,急中生智,用高跟鞋跟狠狠踩了那流?氓的脚趾,碾压好几个来回,痛得他吃力弯腰。

梁君竹这才挣开,疯狂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

狭窄寂静的小巷,除了高跟鞋的哒哒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动静。

“玛德,你个臭表子,看老子不弄死你。”

那流?氓恼羞成怒,拐着脚追上梁君竹,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她甩到地上,握着拳头就要往她身上砸。

梁君竹知道她在劫难逃,下意识的用手臂护着脑袋,闭上眼睛。

结果,原本该落在她身上的拳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流?氓的惨叫。

梁君竹睁开眼睛,从臂弯的余缝里,看到一个高大的声音挡在她的面前,轻轻松松就将那流?氓的胳膊反扣在背后,用力一折,就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流?氓又是一声惨叫。

还没等那流?氓松懈半分,那高大男子抬起一脚,就将那流?氓踹出好远,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来回。

光是看着就觉得一定很疼。

“滚,你要是再敢欺辱良家妇女,我就废了你三条腿,让你再也站不起来。”

第2章 是她哥啊

声音冷漠沉闷,与黑夜混为一体,带着强大的震慑力,吓的那流?氓连磕了几个头,这才扶着断臂,一瘸一拐的离去。

那声音对梁君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近在眼前,又觉得遥不可及。

这人……是她哥啊。

不,准确的说,是她现在的丈夫。

是被原主背叛的丈夫,韩策。

梁君竹也不管原主跟她丈夫的恩怨。

此刻韩策就是她全部的希望。

爬过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的稀里哗啦:“哥,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被那个流氓给糟蹋了。呜呜呜,你带我回家,我不要一个人在外面流浪。”

君竹跟韩策结婚大半年,一直没改口,都是叫哥。

梁君竹也随着原主叫。

她原本是想找个安静的公园或者桥洞,先将就一晚上,等到明天就去找个工作,好好生活下去。

可还没等到明天,就出了这档子事,可是不敢在外面溜达。

“放手。”

韩策冷冷的说了句,对梁君竹抱大腿的行为十分厌恶。

吃里扒外的东西,韩家养了她十几年,纵容她的刁蛮任性。

可是她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联合外人盗窃公司财产,害的韩家破产,让他父母流落街头。

要不是他父亲担心她出事,逼着他出来找人,他才懒得管这个女人。

“不放,除非你带我回家。”

哪怕是厚着脸皮求人,也要比在外面流浪,比遇到强盗、流氓强。

梁君竹豁出脸皮,决定就抱着这个大腿了。

“不知羞耻。”

韩策用力踢开梁君竹,头也不回的走了。

“哥,你等等我。”

梁君竹顾不上被踢中的下颚疼的要命,还是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紧紧跟着韩策。

韩策速度很快,一个步子抵上梁君竹的三步。

梁君竹跟不上,最后干脆脱掉高跟鞋,一路小跑跟着,但是碍于韩策的威压,也没敢靠的太近,总是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韩策也不管梁君竹,径直走着,回到临时租住的房子。

一个不到三十平米的小屋,两个卧室,厨房搭设在阳台,看起来狭窄且拥挤,而且房屋年久,泛着一股霉味。

韩家原先的二层小楼已经被卖掉了,用来还债,目前全家只能蜗居在这一间小屋子里。

梁君竹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虽说她前世过的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说的过去,从没住过这样的房子。

而且,在原主的记忆中,韩家住的是二层小洋房,怎么就突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竹子,你回来啦。别在门口站着,快,快进来。”

是韩德军的声音,见到站在门口的梁君竹,当即就将她拉进屋。

他的声音沙哑,头上也冒出不少白发,整个人苍老许多。

梁君竹的视线从破旧的房屋,转移到眼前的老人身上,视线模糊。

在原主记忆中,意气风发的韩总,总是梳着大背头,挺直腰板,突然就变成身材佝偻的小老头,巨大的变化,让她忍不住哭出声。

“你这傻孩子,哭什么,是不是在外面被欺负了。没事,你大哥回来了,受什么委屈跟她说,让他帮你出气。”

韩德军始终扮演着慈父的身份,对梁君竹的所作所为没有半分责备。

梁君竹哭的更厉害了,一抽一抽,转头向韩策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一个坐在沙发上沉闷的背影。

“爸,你还让那种害人精回来干什么,是想把我们全家都害死吗?”

韩欣欣穿着吊带裙,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梁君竹杵在客厅,还以为是睡醒看花了眼,揉揉眼睛,一看真是梁君竹。

当时就发作了,冲着梁君竹走过去,想要甩她一个耳光,被韩德军拦下,呵斥道:“欣欣,你想干什么,这是你嫂子,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我嫂子?”韩欣欣冷笑道:“我们韩家可没有这样的儿媳妇,你问问我哥,他认不认这个媳妇。这个害人精,害的我们全家还不够惨吗?是不是要家破人亡,她才甘心?公司没了,房子没了,什么都没了,她还有脸回来?”

“这是她家,她不回来,能去哪里?”

韩德军虽然苍老了很多,但是作为父亲的威严还在。

“可不是,被野?男人踹了,没地方去了,可不就得回来。”

韩欣欣冷嘲热讽。

“欣欣,说话注意分寸,不要随口乱说。”

江小芹披着外套,站在卧室门口,一直远远看着。

她对梁君竹实在失望透顶,并不想过问这件事情。

可是韩欣欣的口不择言,伤害到她儿子的自尊,那就不得不管。

媳妇跟人有苟?且,最难过且最难堪的是韩策。

自他从军营回来,处理家里的烂摊子,将房子、车子,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卖了,终于清了那些债务,然后给他们安置在这间小屋里。

这十多天的时间,他一直都愁眉不展,脸比关公还要黑,可见他心里不痛快。

到如今,见了梁君竹,还是闷声不吭。

即使如此,韩欣欣还非要旧事重提,让他的伤口上撒盐。

“欣欣,你回房睡觉,剩下的事情,我跟你爸爸商量,你就别管了。”

江小芹板着脸,命令道。

“哼,商量什么,还用得着商量吗?不就是同意她回来住吗?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她就是个买来的童养媳而已,还真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对她比对我好,甚至都超过我哥。我都怀疑,她才是亲生的,我跟我哥是捡来的野孩子。”

韩欣欣心里憋着很大的怒火,一股脑说了那些话,也不管父母会不会生气,直接转身回房,将房门摔的吱嘎作响。

韩德军叹气,江小芹也是一脸的无奈。

“你们不用商量,我不同意她回来住。明天我就去跟她离婚,离婚之后,她想干嘛,想去哪,想跟谁好,都跟咱们韩家没有任何关系。咱们家养了她十几年,从没亏待过她,也不指望她知恩图报。她狼心狗肺,害我们沦落到这地步,也不打算跟她计较。她要是还有半点良知,那就痛快的离婚,放咱们韩家一条生路。”

一直沉闷静坐的韩策突然开口,声音冷淡如寒冰,仿佛一开口,连室内的气温都骤降几度。

第3章 灵猴

“不,我不离婚。”至少不是现在离婚。

韩策的声音刚刚落下,梁君竹就急忙表态。

实在是她现在无依无靠,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万一韩策说动韩家父母,同意离婚的事情,那她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你没有说不的资格,离婚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去办手续。办好手续之后,你就从韩家滚,再也不要靠近韩家一步。”

韩策听到梁君竹不同意离婚,气的火冒三丈,腾地从沙发张站起来,高大的身躯站在梁君竹面前。

强大的压力,让梁君竹顿时感觉矮了半分,不自在的转过头,避开他锐利锋刃的视线,强撑着精神,梗着脖子,道:“我……我可以赎罪。韩家赔了多少钱,我就连本带利的给你们挣回来。等到你们生活水准回到以前了,你要是还想离婚,我肯定同意。”

韩德军面上一喜,觉得经过这次磨难,这孩子居然懂事了,压低声音,帮着说情道:“韩策,你看,竹子懂事了,知道……”

“爸,你别说话,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

韩策知道父亲会说什么,在他出口劝和之前,就打断他的话,免得闹开了,伤了父子情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不信她会痛改前非,更不需要一个跟别的男人有染的妻子。”

这是底线。

被人在头顶上种草,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这种事情。

他是军人,他跟梁君竹的婚姻是军婚,凡是破坏军婚都是在犯罪。

韩策现在只是要求离婚,而没有将她和奸?夫送进监狱,已经是格外开恩。

老婆出?轨,盗窃夫家财物,一件、两件都是不可饶恕的错误,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

梁君竹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虽然这事情不是她干的,但是谁叫她占了这个身体,以君竹的身份活着,这么天大的黑锅,只能由她背着了。

深夜,万籁寂静。

梁君竹蜷缩在沙发上,忍受着飘散入鼻的霉味,听着耳边蚊子的嗡嗡叫声,不时挥手扑打,发现手臂上居然带了一只玉镯,与她前世所带的那只一模一样。

她前世是做古董生意,自然知道古物的价格。

看这玉质通透纯粹,玉镯中间透着一点沁红,有拇指大小,形状看上去,像一只猴子,活灵活现。

据传闻是古代大盛朝开国皇帝宠妃桃花夫人的陪葬之物。

在她前世的时候,有人出价百万,买她这只手镯。

她很心动,当时便决定卖了。

只可惜,手镯是在她年幼的时候戴在手腕上,随着年岁增长,骨骼发育,套在手腕上的玉镯取不下来,这笔买卖才作罢。

当时的情况,就与现在一样,戴在手腕上的玉镯,根本脱不下来。

梁君竹在沙发上盘腿坐着,用了各种不同的方式,都没办法将玉镯取下来,最后终于放弃,低垂着头,唉声叹气。

突然惊诧的抬头,嘴巴大张,不可思议的看着手臂上的玉镯。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并没有这只玉镯。

也就是说,这原本就是她前世佩戴的那只玉镯。

在她重生之后,又重新回到她手臂上。

神奇,太神奇了。

梁君竹顿时喜出望外,这简直就是神物,肯定能值不少钱。

虽然不能像前世那样,达到百万的高价。

以目前九十年代的物价水平,怎么也能卖个几万块钱,帮韩家渡过这次危机。

如此,她也不至于被赶出家门去。

梁君竹乐呵呵的想着。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悠扬空灵,通透,忽远忽近:“蠢货,你想卖了我?”

“谁?谁在说话?”

梁君竹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人,一度以为是自己太饿了,以至于出现幻听。

“我,你猴爷爷。”

那声音平地乍起,却找不到出处。

梁君竹笑:“呸,我还唐三藏呢。”

自幼受西游记熏陶长大的她,可是知道猴爷爷那是孙悟空,唐三藏可是孙悟空师傅。

既然对方装神弄鬼跟她开玩笑,那她怎么也要压对方一头。

这时,玉镯突然有动静了,一点沁红化作一缕红烟,缓缓冒出玉镯,幻化成猴子的形状,在沙发上蹦来蹦去,生气道:“小丫头片子,我好心救你一命,你却存心戏耍于我。黄口小儿,忘恩负义。”

梁君竹觉得自己肯定是被饿傻了,不止出现幻听,居然还出现幻视。

她居然看见一只猴子,从玉镯里冒出来了,太好笑了,说出去肯定都没人相信。

她伸手摸了摸猴子,毛发柔滑,手感不错,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咽了咽口水,痴笑道:“猴子,你看起来好好吃啊。我现在好饿,能不能把你吃了?你放心,我就水煮,肯定不烹炸,不热油灌脑,能免去你不少痛苦。”

“忘恩负义,忘恩负义。”

那猴子气的直跳脚,在沙发上蹦了好几个来回,看到梁君竹一脸痴相,张开嘴,就要啃来,干脆作罢,化作一缕红烟,进入另一方天地。

古色古香的大宅里,四周设屏风,正中间摆了一张八仙桌,桌上摆放一盘仙桃,还有一个酒壶。

“吃吧,吃吧。”

那猴子挥着手臂,嫌弃的说道。

梁君竹呆住了,她感觉已经不是幻听、幻视的问题。

而是她脑子出问题了。

对,一定是脑子出问题了。

也许,这今天所有的遭遇,什么重生啊,什么遭遇流?氓啊,什么丈夫要离婚了,都是她臆想出来的一场梦。

都是编的。

根本不存在的。

“怎么?桃子还满足不了你,就非要吃我?”

那猴子警惕,一边后退,一边耍着滑稽的猴拳,龇牙咧嘴,道:“我告诉你,我可是灵猴,在这玉镯里存活了一千八百年,沉睡了一千两百年。要不是你临死前,鲜血沁入玉镯,将我唤醒,爷爷才不想管你的破事。跨越历史长河,漫漫五千年,才给你找到一具合适的身体让你重生。你不知道感激我,居然还想着吃我,简直忘恩负义。哼,我再也不管你了。”

那猴子说着,还真的生气,化作一缕红烟,便要散去,被梁君竹一把抓住,又重新化为猴形,又急又气:“你要是不喜欢吃桃子,我可以给你换别的,干嘛一定要吃我?”

第4章 神经病啊

梁君竹不管不顾,对着猴子就咬了一口。

那灵猴受了惊吓,不停的拍打着梁君竹,疼的猴子龇牙乱叫:“你干嘛要吃我?这灵镯空间里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你不吃,你非要吃我。我告诉你,这灵镯依我而生,有灵猴才是灵物,若无灵猴,便是死物,你连卖都卖不上好价钱。”

听着灵猴凄惨的叫声,梁君竹才算回过神来,真的有一只猴子。

而她真的在灵镯空间里,眼前看到的是香甜可口的桃子,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梁君竹扔掉猴子,拿起桃子大口吃了起来,一脸享受的表情。

“神经病啊。”

那猴子从地上爬起来,扑腾着跳到桌上,看到梁君竹狼吞虎咽的吃相,吐槽道:“早知道你是个神经病,我就不救你了,让你直接死掉算了。”

“死猴子,你说什么呢,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梁君竹说话太急,差点被桃汁呛到,拍拍胸口,等气顺平之后,才说道:“你找的什么破身体,那小姑娘出轨,跟人私奔就算了,还联合情?夫把夫家弄破产了,现在这个雷让我顶了,倒霉的事情全落我身上。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你还敢嫌弃我是个神经病。”

“我不管,反正事情都这样了,你也只能接受,就以这个身份好好生活下去。”那猴子掐腰,一副人的作态,“我警告你啊,不要随随便便寻死觅活,不然我……”

梁君竹瞪着猴子:“不然你怎样?”

那猴子眼珠子一转,蹿到梁君竹身边,抱住她的胳膊,佯装哭道:“不然,我会很伤心的。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相伴十多年,这么深厚的情义,怎么舍得你死。”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不停的吐槽:哼,要不是你临死之前,以心头之血浇灌玉镯,将我唤醒,将我们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我真的不想管你。你要是死了,我也要继续沉睡下去。

“我靠,你好恶心,滚开。”

梁君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嫌弃的将猴子推开。

可是那猴子身轻,又动作灵活,在梁君竹身上窜来窜去,从手臂蹿到后背,再爬到腿上,最后干脆抱住大腿,可怜兮兮的哀求道:“小竹子,你看我真诚的眼神,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然也不费耗费灵力让你重生。我现在好虚弱,好无助,好可怜,你要喂养我。”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梁君竹一脚将小猴子踢开,生气道:“我自己都养不活了,还不知道明天怎么办呢,你居然还要我喂养你。你是猴子,这里有这么多桃子,你就吃呗,干嘛要我喂养。”

小猴子再次跳到桌上,坐到梁君竹面前,翘着二郎腿,说道:“我是灵猴,又生存于灵镯空间,吸取的是天地灵气。有了灵气,我才会更强大,我强大了,与我紧密相连的你,也能获得我的能力。”

梁君竹有点动心了,好奇问道:“那你有什么能力?”

小猴子洋洋得意,开始自吹自擂:“我的本事大着呢,我通历史,知过去,晓未来……”

梁君竹打断小猴子的自吹自擂,“不感兴趣。”

她又不想成为史学家,眼下都快活不下去,哪还有精力研究历史。

“我可以帮你开灵瞳。”

小猴子想都不想,直接脱口而出,见梁君竹不太理解,又连忙解释道:“就是开天眼,让你能看到任何你想看的东西。不但如此,我还有超强大的灵力,只要我愿意,这份强大的灵力,我也可以分你一半,可以让你拥有超强的战斗力,还能容颜永驻,青春不老哦。怎么样?动心不动心啊?”

“动心,当然动心。”

梁君竹点点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如果真的有这么神奇东西,等于在她身上开了个外挂。

这样她便不用依附韩家,也能生活的还好。

如果她再善良一些,还可以帮衬一下韩家,已弥补原主犯下的错误。

她已经迫不及待,抓住小猴子,使劲摇晃,激动道:“快,你快给我开天眼。”

“哎,贪婪的凡人。”小猴子一脸无奈的表情,摊手道:“我沉睡一千两百年,灵力微弱,仅剩下的灵力也在帮你重生的时候耗尽,现在没办法帮你开天眼,所以才要你喂养我。”

“我……”梁君竹气的伸出手要去打小猴子,最终还是不忍心,放下手臂,问道:“那要怎么喂养你?”

“这个就很简单了。我是灵猴,又依玉镯而生,吸取的是玉石的灵力。只要你帮我找到通灵宝玉,我自然就能吸取他们的灵气,然后变得更加强大。”

小猴子将自己强大的希望寄托在梁君竹身上,满脸期待的表情。

“好吧,好吧,我明天出去转转,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通灵宝玉。”

梁君竹无奈的答应,其实就算她不答应,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就算没有灵猴,她也得生存下去。

有了灵猴,至少还多一份希望。

“你一定要尽快,我灵力缺失太久,会死掉的。”

小猴子满脸惊恐的表情,虽说它不会死,但灵力缺失,会陷入无尽的沉睡。

“哦,我知道了,明天就去,不会让你死的。”梁君竹保证道,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对了,小猴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但是你可以叫我小仙仙,小灵灵,也可以叫我仙尊大人。叫爷爷也可以,叫祖宗我也不介意。”

小猴子一脸坏坏的表情。

“呸,还祖宗。”梁君竹做了个呸的表情,脑海中出现一个名字,恶作剧般的说道:“以后就叫你绵绵吧,软绵软绵,看起来好可爱啊。”

“好啊,这个名字我喜欢。”

绵绵欣喜的拍着手臂,突然觉得不对劲,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这是梁君竹前世养的宠物狗的名字,当即就炸毛了:“喂,小竹子,我是灵猴,岂是你那只凡间俗狗能比得了?换换换,这个名字,我不喜欢。”

第5章 第一笔巨款

梁君竹却很高兴:“可是我喜欢啊。你的名字只有我叫,当然我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绵绵很不高兴,还想反驳,被梁君竹打断,很严肃的说了正事:“绵绵,你这里这么多桃子,我想搬出去几筐卖钱。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想要在韩家生存下去,就得赎罪,就得有贡献,不然明天就露宿街头。”

梁君竹有顾虑。

实在是今晚碰到流?氓的事情吓到她了,再也不敢一个人在外面流浪。

今天运气好,碰上韩策,帮她解决了流氓。

要是跟韩策离婚了,韩策肯定不会再管她。

以后再碰上流?氓……

其实就算没有流?氓,也会被其他的二流子骚扰。

原主名声臭不可闻,肯定会被某些想占便宜的无耻小人觊觎。

名声不好的女人,想要在这个年代好好生活下去,更是难上加难。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拽着韩家,抱紧韩策那个大腿,说什么都不能离婚。

当然,梁君竹也不是那种贪得无厌、忘恩负义的小人。

她拽着韩家,肯定就会给韩家做贡献,帮着韩家发家致富,重新东山再起。

不管是报恩也好,还是替原主赎罪也好,都一定会帮助韩家。

等韩家经济条件好了,韩策要是还想离婚,梁君竹也不会拖着,肯定痛痛快快的答应。

到时候双方离婚,各自寻找幸福,谁也不耽误。

按照梁君竹的设想,让韩家重新富起来,最慢的话,一年时间也差不多够了。

一年。

她就需要这一年的时间。

在这一年时间里,她要努力挣钱,帮助韩家,同时给自己攒足将来生存的本钱。

赚钱,眼下先从卖桃子开始。

梁君竹将桃子运出灵镯空间,足足搬了四大筐,蹑手蹑脚的下楼,在楼下寻了一个破旧的推车,使出吃奶的劲,将桃子搬到推车上,运到集市上去卖。

桃子又大又红,而且水分很足,梁君竹又卖的便宜,还懂得推销,变着法的叫卖,很快就销售一空。

四大筐的桃子,总共卖了十一块钱。

要在以前,也就是一个冰淇淋的价钱。

但现在,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对一贫如洗的梁君竹来说,感觉得了一笔巨款,小心翼翼的揣在怀里,去了正德街。

正德街其实是个古玩市场,那个地方很繁华,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老物件。

收集古玩的人大多都在那淘?宝,还有很多附庸风雅的人也经常去那里捡漏。

梁君竹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韩策的婶婶就在正德街开了一家古玩店,生意做的很好,卖出一个普通的手镯都有几百块钱的进账,惹的君竹很是羡慕,也曾撺掇着李志斌给她开家这样的店面。

结果古玩店没开起来,命也没了。

说起来,无限唏嘘。

梁君竹花了五分钱坐车,很快就到了正德街。

正德街的路口已经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老物件,有古字画、有古瓷器,还有金银样式的老旧兵器,上面锈迹斑斑,却透着年代久远的味道。

每个摊铺面前都坐着一个小贩,每每看见来人,都将摊前的老物件大肆吹嘘一番,说的唾沫横飞,吹的天花乱坠。

梁君竹走到一个摊铺面前,随手拿起一个瓷器,仔细一看成色,便知道是现代仿制的景德镇陶瓷。

成色和做工都很差劲,只一眼就能看出破绽,毫无价值。

她将东西轻轻放下,继续往前走,绕了大半个街道,发现多是粗制滥造的东西,根本没有正品。

梁君竹微微有些失望。

这偌大的市场,难道就没有一件真正的通灵宝玉?

她不甘心,便想着去韩策婶婶的古玩店去看看。

韩策婶婶的古玩店名叫‘春明轩’,坐落在正德街市场的二楼,是一间单独的门面。

刚走近时,就听到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老公,要不就买这个吧,送我爸当生日礼物,他一定很喜欢。”

“可是……”

很显然对方在犹豫。

梁君竹走进一看,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手上拿着一个陈旧的烟嘴。

看那烟嘴做工倒是精致,只不过那上面的烟渍,明显是现代工艺做出来的仿冒品,一看就是个以新冲旧的假货,根本不值什么钱。

不过,在工艺并不发达的九十年代,能做出这么仿真的烟渍,也算是高等货了。

估摸着,能值五十块钱吧。

然而,蒋春燕报出的价钱,却叫梁君竹吓了一跳。

“大小姐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相中了宝贝。这可是清朝年间的古董,少说得有一百年了。算便宜点,六百八十块钱。”蒋春燕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小两口,觉得大生意可成,“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给你们让让,给个六百块钱就行了。”

六百块钱。

狮子大开口啊。

还真的敢要。

奸商,十足的奸商。

梁君竹倒足了胃口,突然就不想进店了。

刚转身要走,就听见背后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我们老韩家的小竹子吗?怎么?这是被野男人抛弃了,没地方呆,想来投靠我这个婶婶吗?我可告诉你,你婶婶我,最见不得你这种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荡?妇。你识相点,赶紧给我滚,别脏了我的地,影响了我的财运。”

梁君竹抬头,看着门匾上的‘春明轩’觉得讽刺极了。

就算原来的君竹是个坏女人,但也轮不到蒋春燕这种跟人姘居的人说。

梁君竹转身,不显怒意,而是不声不响的走到那对小夫妻跟前,“姐姐,我跟你说,这个根本不是清朝的老物件,而是现在仿制的高级货。你看,这上面的烟渍,是现代机器熏出来的,花纹很均匀,而且只是落在表面。如果是用了上百年的东西,烟纹会分布不均,深浅不一,而且大多会沁入里面,而不只是浮在表面。”

梁君竹看着对面的女孩半信半疑,又给了沉重的一击:“就这个仿制的假冒品,最多值二十块钱。有人心黑贪财,跟你们要六百块钱,明摆着是把你们当冤大头宰。”

第6章 断人财路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尤其是蒋春燕这种爱财如命的女人。

当她听到梁君竹将她所有的底全都兜给客户,气的脸都绿了,冲过去,拽着梁君竹的胳膊,一巴掌就甩过去。

梁君竹避闪不及,眼看着巴掌落下,闭上眼睛,等待着祸从口出的惩罚。

然而,巴掌没有落下,被那个高个的男子拦住,于成泽说道:“老板娘,这么气急败坏的要打人,我看你是心虚吧?”

这么做仿佛坐实了她是个宰客的奸商。

蒋春燕立马换了脸色,一脸的委屈,“你可冤枉死我了,根本就没有的事情,可别听这丫头胡说八道,没一句真话。”

“未必吧。”

于成泽原本就对烟嘴的真假有怀疑。

梁君竹的话,刚好证实了他的猜想。

蒋春燕见于成泽无动于衷,心思活络,又将游说对象放到于成泽的妻子梁芳菲身上,尽情的数落梁君竹,“大小姐,你可不知道啊,这个臭丫头是我侄媳妇。我侄子在外地当兵,这个臭丫头耐不住寂寞,就跟家里公司的会计偷?情,联合情夫搞钱,把公司给搬空了。”

蒋春燕的视线落在于成泽身上,笑的不言而喻,“现在那个情人带着钱跑了,把她给甩了。就她这样,还不知道又想勾搭哪个男人呢。就这种人说的话,你还能信?”

梁芳菲自然明白蒋春燕的意思,将于成泽往身边拉了拉,避梁君竹如瘟疫,“成泽,我看老板娘挺实在的,不如就买她的东西吧?”

“说两句假话骗你,这就叫实在啦?”梁君竹突然想笑,觉得这姐姐真是太单纯了,“姐姐,你也太好骗了。我都提醒你了,你还上杆子当冤大头,喜欢被人宰,真是连救都救不回来。二十块钱的东西,她都能卖你六百块钱,还有什么瞎话编不出来。”

“实在的人,是不会拿仿制品充当古董卖钱。当然,能为了钱,编瞎话蒙骗顾客的人,她的话也没什么可信度。”于成泽赞同梁君竹的说法,“芳菲,咱们出来给老爷子选礼物,主要是为了哄他老人家高兴。如果买个仿制品回去,花了冤枉钱不说,还会被老人家数落一顿。依我看,还是慎重一点。”

“成泽,这个女人的话你也信。”梁芳菲拉着于成泽的胳膊,跺脚撒娇,“我不管,反正我觉得她不像好人,你不能相信她说的话。”

“对对对,还是大小姐的眼光好,这种贱女人的话不能信。”蒋春燕很会见风使舵,“我这好好前清的宝贝,都能被她说成不值钱的玩意,真是不知好歹。你们要是觉得烟嘴不好,我这还有别的宝贝,你们尽管挑。看中哪个,我都给你们打八折。今天就算赔死,为了赌口气,我也不能让那女人得逞。”

巨大的让利优惠,使得梁芳菲心动了,撺掇着于成泽,“成泽,你看,我就觉得老板娘是个实在人,都这么有诚意了,咱们要是走的话,那多不好意思。”

梁君竹都傻眼了,觉得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傻的女人。

嗯,也确实有啊。

那原主君竹不就是这样的傻女人,被掏空了家底,最后还丢掉了性命。

好像是怜悯一般,又像是赌气,梁君竹就跟蒋春燕杠上了。

她仔仔细细瞧了店里摆上货架的物品,货架上摆着金银铜器,还有色彩斑斓的瓷器,柜台里放着各种玉质饰品。

梁君竹并不在意铜器和瓷器,将目光放在那些玉器上。

堪堪瞧了一眼,觉得大多都成色不好,质地不均匀,一看就是劣质品,也就是地摊水平吧。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特意咨询了灵猴,“绵绵,你感觉到通灵宝玉的灵气了吗?”

灵猴与梁君竹早就融为一体,根本不需要面对面,也能直接交流。

空灵的声音在脑海中传来:“小竹子,你做了十几年的文物鉴定,连这点赝品都看不出来?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哼。”

“你哼什么哼,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来这种地方吗?至于被人当面这么羞辱吗?你再敢哼我,我就撂挑子不管了,让你自生自灭。”

梁君竹也有一肚子不满。

绵绵怕她真的不管,态度软下来,小心哄着:“好了嘛,小竹子,你别生气,最多我以后不哼你了。亲亲宝贝,不要生气了,喂你吃桃桃好不好嘛?”

梁君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的个天,好恶心,你给我闭嘴,不想听见你说话。”

绵绵真的就安静下来。

梁君竹瞥了一眼蒋春燕,手里拿着一方砚台,正在向年轻夫妻吹嘘。

“……我跟你们说,这是东晋顾恺之用过的砚台,一直埋在地下,前段时间刚刚出土,兜了好几圈才到我的手里。你们是给老人家挑礼物,我看你们都是文化人,老爷子肯定也是个让人尊敬的老教授,送这样的礼物真是太合适不过了。不过,这个有点贵,要一千八……”

蒋春燕吹到最后,终于露出真面目,就是为了卖更多的钱。

梁君竹都听不下去,觉得这女人真是好不要脸,撒谎都不带脸红,一巴掌拍在柜面上,冷冷嗤笑道:“好啊,今天我也赌口气,我就不信你的店里还能出一件正品。都是冒牌仿制的东西,装什么大尾巴狼。”

不过是想坑人而已,那我偏让你坑不成。

蒋春燕的面子挂不住,冲着年轻夫妻尴尬的笑笑,目露凶光,朝着梁君竹走去,将她往外推攘。

一边推,一边骂道:“梁君竹,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们老韩家待你不薄,你偷男人不说,还害的公司破产,全家都流落街头。你现在还想跑来害我,想让我的生意做不成,你到底是有多恨我们韩家,非要搞死我们,你才甘心。”

梁君竹被逼着倒退几步,在退到门口的时候就站在,再也不动了,微微笑着,“婶婶,我明明是在救你,你却一点都不领情。你贩卖假货,牟取暴利,情节严重,可是要判刑的。”

第7章 骗子

“你当我是吓大的,还敢威胁我要判刑?我敢拍着胸脯保证,我这卖的都是真货,货真价实的宝贝。你这没见识的东西,赶紧从我这里滚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蒋春燕不以为然,只当是梁君竹说出来吓唬人,却不想就被梁君竹抓住把柄。

“蒋春燕,这可是你自己供认的事情,不是我逼你的。我告诉你,你现在的行为不是贩卖假货,而是倒卖国家文物,按情节严重,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还会有巨额罚金。你等着,我现在就报警抓你。”

梁君竹看到柜台里面刚好有一台电话,拿起电话就要报警,刚拨了一个数字出去,电话就被蒋春燕按住了。

蒋春燕虽然慌了神,却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恶狠狠的威胁道:“你敢报警试试?”

“你敢倒卖国家文物,我就敢报警。而且,我还告诉你,我举报你,还会有一大笔奖金。你也知道,我家最近刚倒霉了,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就算为了钱,我也干得出来。”

梁君竹扒开蒋春燕的手,往后面一推,就将电话拨了出去。

蒋春燕大感不妙,噗通一声,就跪在梁君竹面前,“竹子,你听二婶说,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文物,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东西。”

“哼,你刚才还说都是真的呢,现在又说是假的。我怎么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梁君竹不满的问道。

蒋春燕说:“都是假的……”

梁君竹怒:“什么,你还在骗我?”

“不是,是文物都是假的。”蒋春燕可怜兮兮的解释道:“哪有什么文物,都是仿制品。就算有,也不可能落到我的手里。我这不是为了赚钱嘛,就说的夸张了一点。”

蒋春燕自己供认不讳的事实,比起梁君竹解释起来更有说服力。

梁君竹放下电话,对着那两夫妻,说道:“你们都听见了吧,这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就是为了蒙骗你们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冤大头。”

夫妻俩面面相觑,而后达成共识,向梁君竹微微致意。

梁芳菲面子上过不去,躲在于程远背后,将他推了出来。

于成泽歉意的表示:“谢谢姑娘,我们夫妻感激不尽。我们出来给老人家选礼物,价钱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称老人家心意。如果花了钱,买了赝品,回去还落不上好,那也委屈的紧。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你。”

梁君竹觉得这是个机会,“看你们宁可被骗,也要买一份称心的礼物,肯定是个孝顺的孩子。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其实,我也可以帮你们选一选。我粗粗懂一点文物鉴定的东西,能帮你们长长眼,至少不会买到假货。”

于成泽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但主要还得看妻子的意思。

他看了看梁芳菲,梁芳菲在凝眉思考,在仔细斟酌。

作为女人,她讨厌梁君竹的做派,更怕梁君竹会打上她丈夫的主意。

后来又一想,反正他们明天就要回北安市,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就算这女人做派不正,也不可能会跟她的丈夫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们要回北安市,最迫切的需要,是给老爷子买一份礼物。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能帮助他们,也算是利用得当。

梁芳菲接受了于成泽的建议,“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了,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建议?”

“好建议是没有的,不过,可以走走看看嘛,这么偌大的古玩市场,肯定能买到正品行货。”

随后,梁君竹就带着这夫妻二人离开春明轩。

蒋春燕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就知道是被这丫头给耍了,憎恨的眼睛都红透了。

那也没办法,她自己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都收不回来。

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当然,她更加不相信梁君竹懂什么文物鉴定。

一个她看着长大的童养媳,能买到什么正品行货。

且走着瞧。

梁君竹带着于成泽夫妇,在各个柜台穿梭,一路上走走停停,看到的多是不值钱的仿制品。

就在他们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绵绵突然将梁君竹叫住,“你别动,就这里,对,就这,有灵气。”

梁君竹转过去一看,是一家古朴的杂玩店。

店铺里灯光很暗,灰扑扑,木制货架上摆着各种杂件,瓷器、玉石、木器等都有,且都杂乱无章,蒙上很厚的灰尘。

这里不像是古玩店,更像是垃圾回收站。

梁芳菲捂着鼻子,不耐烦的说道:“就这种地方,能买到什么正品行货。小姑娘,你不会是想骗我们吧?”

“姐姐,就这种地方才能淘到蒙尘遗珠。”

梁君竹回头一笑,随后就在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挑挑拣拣,擦掉物件上的灰尘,仔细查验,试图找出一件正品。

此时的绵绵却异常活跃,透着无比的喜悦。

在那一群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浮动着一层浅色的雾气,将那一缕缕灵气吸入体内,心满意足的伸着懒腰。

而梁君竹也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放在手里仔细端详,是一个圆形莲花形状的玉珠,白玉质,玉身通透。

她将东西递到梁芳菲手里,“就这个,你看看满不满意?”

“就这个?”

梁芳菲嫌弃的看了一眼,就将头扭到别处,拉着于成泽要马上离开。

梁君竹压低声音,耐心解释道:“你们看看这个玉珠,是个莲花形状,中心有一小孔,玉身浮雕刻莲花瓣,层层叠叠,一共一十八瓣,雕刻手艺一看就是唐代的制品,货真价实的正品。你们要是不喜欢的话,那这个我就自己买了。”

梁君竹倒是真的想自己买下,然后转手卖掉,还能大挣一笔。

可问题是,她没有本钱啊。

就她卖桃子的那点钱,肯定不够买一个正品玉珠。

“那你就自己买啊,跟我们夫妻说有什么用。”梁芳菲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反正,我是不相信这种犄角旮旯的脏破地方,能淘出什么正品古董。我看你啊,就是这家店的托吧,存心想骗我们夫妻。老公,我们走,别理这个骗子。”

第8章 说服

梁君竹见两人即将离开,舍不得这么珍贵的宝贝,情急之下,走到两夫妻跟前,张开双臂将两人拦住。

“你们先别走,听我把话说完。如果你们不喜欢这个玉珠,也可以先将玉珠买了,再转手卖掉,用卖掉的钱再买一个称心如意的礼物。”

她眼波流转,灵动鲜活,鼓足勇气说出这般话。

“说你是个骗子,这就自露马脚。你把我们骗到这个地方,无非就是为了让我们买这个不值钱的玩意。既然是不值钱,怎么还可能卖掉?”

梁芳菲本就对梁君竹印象不好,这下更坐实她就是个骗子。

要不是她急着给老爷子买礼物,肯定将这个小骗子扭送到派出所,让她吃吃牢饭,叫她还敢出来骗人。

梁君竹觉得无语透顶,果然鸡同鸭讲,跟不懂行的人根本无法沟通。

可是看在巨大的利益,也只能耐着性子好言解释,“姐姐,我不是骗子,这真的是个真品。按现在的市场价,少说可以卖到五六千,甚至更多。但是看那个店家就这样随便放在货架上,肯定是当赝品处理,要不上多少价。如果你们实在信不过我,不如这样,算是我借你们的本金,把这个东西买了,我再找个地方转手卖了,得来的钱还上你们的本金,再五五分账,如何?”

“小姑娘,说你是骗子,你还真是伶牙俐齿。我们花钱买东西,还得跟你五五分账。我们夫妻看起来像是傻子,能被你这么拙劣的把戏骗到。”

梁芳菲说话夹枪带棒,很不得好脸色。

当然,对于骗子,的确不需要给好脸色。

可偏偏,梁君竹委屈的很。

她说的都是真的,偏就没有人信她。

那个莲花玉珠的确是真品,是蒙尘的遗珠,可以卖出好价钱。

若不是她穷的叮当作响,实在掏不出钱来买,又何必跟这对夫妻唠唠叨叨,被神憎鬼厌,当成骗子。

梁君竹想过放弃,可是这大好的机会稍纵即逝。

一粒不起眼的玉珠,可以是个小挂饰,买着赏玩,亦可以是孩童玩耍的小物件。

总之,只要把东西放回去,下一秒可能就有人将它买走。

他们可能不知莲花玉珠的真正价格,但是梁君竹知道。

她不能错过。

梁君竹说道:“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你们才能相信我。但我想,肉眼可见的巨大利润,应该没有人愿意拒绝。如果花很少的钱,买一个不起眼的小玉珠,转手倒卖出去,就能大挣一笔,甚至不需要额外掏钱,就能买一个称心如意的礼物,我觉得应该值得一试。如果你们担心我是骗子,或者到手的莲花玉珠没办法出手,你们大可以将我扭送到派出所。你们看看我,如花似玉的年纪,没理由为了骗你们这点钱财,搭上自己的下半辈子。”

于成泽觉得梁君竹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没有立刻表态,将妻子梁芳菲拉到一边,小声商量道:“菲菲,我觉得可以一试,就是浪费点时间,也没什么损失。看那女孩子连玉珠都买不起,应该也没什么家庭背景。如果她真的敢骗我们,以我们的身份和背景,定她个诈骗罪肯定不难。为了骗点钱,做几年牢肯定不值当。”

梁芳菲对自己的背景很是自信,不怕让梁君竹脱罪,便同意了丈夫的决定,“行吧,那我都听你的。”

于成泽转身去同梁君竹商量,半是商量,半是威胁:“小姑娘,我得提醒你一下,我太太的父亲在北安市是高官,我们这次也是来给他老人家挑选礼物。如果你敢欺骗我们,后果会很严重,你想清楚了吗?”

说到底,还是不信任梁君竹。

当然,梁君竹也无需他们的信任,不过是一门生意而已。

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梁君竹拿着莲花玉珠去问了店主的价钱。

这店主要了一百二十块钱。

黎明舒试图讨价还价,“老板,一百二十块太贵了,一百块行不行?”

店主极不耐烦,“你爱买不买,就这个价,你要不乐意买,就去别家,别耽误我做生意。”

梁君竹讪讪一笑,将莲花玉珠塞到于成泽手里,“老板,你付钱吧,一百二十块钱。”

一百二十块钱买个从犄角旮旯里淘出来的小玉珠,真的算是天价。

于成泽瞧了一眼梁芳菲,梁芳菲点头之后,才从手头黑色的公文包里取出一百二十块钱交给店主。

玉珠到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再将玉珠转卖出去。

正巧,不远处就有一家名为‘珠萃楼’,门口卧着两个石狮,看石狮侵蚀的程度,应该是个三百年以上的大物件。

嗯,看来是个正品典当行,可以进去试上一试。

梁君竹带着于成泽夫妇进了珠萃楼,入目之处,便是各种格式的珠宝玉石制品,材质各有不同,玉石、玛瑙、琉璃、翡翠应有尽有。

各宝石相距不远,表面凝结成一道白色的雾气,将所有的玉石都围拢起来。

这便是玉石散发出来的灵气,是绵绵最需要的东西。

从一进店开始,绵绵就感受到这份灵气的存在,源源不断的吸取玉石的灵气,充盈自己的力量。

绵绵的举动无疑是告诉梁君竹,这珠萃楼里,都是正品的宝贝。

也这就意味着,这家店完全有能力接纳,他们刚买下的那只莲花玉珠。

像这样的正品宝鉴行,应该有专门的鉴定师。

在前世的时候,梁君竹就经营一家典当行。

不过规模比较小,根本请不起鉴定师,只好由她兼任鉴定师,好在她基本功扎实,从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梁君竹边走边看,一旁的活计看在眼里,第一眼就看到于成泽穿着西装,带着领带,提着公文包,而他身边的太太穿着碎花长裙,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至于穿着朴素,扎个独角辫子的梁君竹,猜想应该是先生、太太家的佣人。

看来是有大生意上门。

伙计迎上去,笑脸相迎:“先生,太太,欢迎光临,请问先生、太太想买什么样的东西,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这里都是正品行货,如假包换,假一罚十。”

第9章 银货两讫

在九十年代就懂得搞假一罚十的噱头,眼光独到,一定能看重她的玉珠。

梁君竹听着满意的点点头,上前说道:“我这里有一个祖传的玉珠,想在你们这里鉴定一下。”

伙计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说道:“我们这里的确可以帮忙鉴定真假,还能出具正品证书。但是,我们是要收费的,这也是我们的业务之一。”

“没问题,你先帮着鉴定,剩下的事情再说。”

梁君竹示意于成泽将莲花玉珠拿出来,交给伙计。

伙计领着三人走到柜台,对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师傅说道:“王师傅,有人要来鉴定宝贝。”

“嗯,把东西拿过来吧。”

坐在柜台里面的王师傅,戴着老花眼镜,连头都没抬,伸手将玉珠接过去,微眯着眼睛,粗略一看,就是个白玉质地的莲花珠。

再仔细一看,这莲花玉珠质地通透,有花瓣,仔细摸了摸,共有一十八片,雕刻机巧鬼斧神工,宛若真的莲花一般。

是个难得一见的宝物。

王师傅摘了眼镜,亲自从柜台里面走出来,“这玉珠可是遗世的珍品,请问你们是如何得到这个莲花玉珠?这玉珠应该是唐代的制品,有载记录在宋朝,后来就遗失不见了,没想到居然到了你们手里。”

竟然真的是正品。

于成泽和梁芳菲的眼睛都快惊掉了,此时看待梁君竹的眼神变得不一般,竟然生出几分佩服,更有几分得了意外之财的庆幸。

“这个是……”

梁芳菲很得意,想着显摆一下自己的能力,是如何从一堆杂物当中,将这个遗失百年的宝物找了出来。

刚开口,就被梁君竹阻断,她高声说道:“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贝,爷爷生病了,家里急需用钱,不得已才将祖传的宝贝拿出来,想着换点钱,好给爷爷治病。师傅,您行行好,给长长眼,看看这个东西值多少钱?你要是愿意收,我就卖给你,你要是不愿意收,我再去别家看看。”

王师傅凝眉沉思,又将这东西仔细端详,确实是个好东西。

他想了想,说道:“姑娘,你们稍等,我去跟老板商量一下,再给你们答复。你们先做着,我去去就来。”

王师傅离开之前,还特意交代伙计要好好招待这三位贵客。

伙计给他们三位都奉了茶。

不出一会,王师傅折返回来,兴高采烈,“姑娘,你要是愿意的话,一千八百块,这个东西我们收了。”

一百二十块钱买的东西,转手就能卖到一千八百块。

扣除掉底价,净挣一千六百八十块,两家对分,也有八百四十块。

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梁芳菲难掩的好心情,抓住丈夫的手,就要跳出来,替梁君竹认下这门买卖。

梁君竹就知道梁芳菲会坏事,特意防了她一手,见她刚要有所动作,就立刻应道:“王师傅,我家里急用钱,不得已才将祖传的宝贝拿出来卖。你不掂量宝贝的价格,也得体谅我家有个病人等着钱救命。”

这言下之意,是嫌这个价低了。

王师傅也很为难,“最多两千,不能再高了。我也是个打工的,老板就给这个价,我也没办法。”

“王师傅,在古董鉴定这方面,您是个行家,可我也略知一二。就拿这个莲花玉珠来说,她绝对不只是这个价。而且,从长远角度来说,上千年历史的奇珍异宝,放的时间越久,也就越珍贵。我敢断定,不出十年,这个莲花玉珠至少可以卖出上百万。两千块太少了,我也不跟你多要,就一万块。我等着这钱救命,少了这个价不卖。”

梁君竹有理有据,又打着替家人救命的旗号,让王师傅无可反驳。

正如梁君竹所说,这个上千年的莲花玉珠本就是文化瑰宝,要个一万块不算太高。

不过,从典当行的角度来说,愿意回收这样的玉珠,本就是冲着极大的收藏价值,好卖出更高的价钱。

一万块成本太高。

不过,做生意嘛,就是讲究讨价还价。

对方开了价,这边自然是要还价。

王师傅摇摇头:“一万块太高了,我们老板不会同意的。这样,折个中吧,五千块,这已经是底线了。”

梁君竹摇头,继续讨价还价:“少了八千不卖。”

王师傅说道:“六千,不能再高了。超过这个价,我们就不收了。”

梁君竹很满意,“好,六千就六千,成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王师傅找会计要了钱,点了六千块钱放在一边,等到梁君竹签了转让书,才将钱交给梁君竹,满脸堆笑:“小姑娘,钱你收好,东西就归我了。以后要是再有好东西,还可以来找王师傅。”

梁君竹收了钱,冲着梁芳菲夫妇使个眼色,随后三人一同离开。

离开珠萃楼不远,梁君竹便将得来的钱分了,刨去购买成本一百二十块钱,两家分账,各得二千九百四十块。

梁君竹是个厚道人,吃点亏,点了两千九揣进兜里,“喏,这里一共三千一,都归你们。”

梁芳菲有点眼红,觉得这六千块钱都该属于自己,竟平白叫梁君竹得了一半去,心里好不舒坦。

可她好面子,自己不好意思说,非要于成泽去,把梁君竹兜里的那一半钱也要回来。

于成泽倒是看的开,好心劝着太太:“菲菲,花点本钱挣了三千块,已经是占了大便宜。再说,要不是她慧眼识珠,咱们也摊不上这么大的便宜。就算了吧,咱们还得给老爷子买礼物,就别跟她墨迹。”

最终,于成泽说服妻子,拿了那三千一百块,笑着向她道谢。

“不用谢,咱们互惠互利而已。”

他们夫妻的悄悄话,梁君竹听见了,有点不高兴。

原本答应帮助他们挑选称心如意的礼物,现在也没什么心情,草草应付道:“珠萃楼的东西都是真的,如果你们要买礼物,可以再进去看看。我还有事情,就不陪你们了。”

第10章 挑衅

梁君竹得了钱,并没有立刻回家。

而是先去菜市场,买了鸡鸭鱼肉,还有好多蔬菜。

韩家现在经济能力不好,全家蜗居在出租屋里,肯定吃的也不好,梁君竹就想着买点好菜给他们补补。

梁君竹的两只手都占的满满当当,都没办法开门。

她站在门口,喊道:“爸,妈,你们在家吗?给我开下门。”

门还没开,就听见里面音乐有声音传出来。

吱呀一声,门打开,对上韩欣欣冷冽的眸子,那表情都快要杀人。骂道:“你怎么没死在外面,居然还知道回来。”

梁君竹往里一看,居然看见蒋春燕正冷勾勾的看着她。

在她对面坐着江小芹,表情有些严肃。

梁君竹提着菜走进屋里,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是二婶来啦,真是稀客。二婶,你怎么会来我们家,不会是知道我买了菜,所以特意过来蹭饭的吧?”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江小芹面露不悦,迎过去,接了梁君竹手里的菜,将她拉到厨房。

厨房在阳台上,很窄,刚好够站两个人。

江小芹小声道:“竹子,你跟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又闯祸了?你说你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你二婶。她那个人就喜欢胡搅蛮缠,没事都能生出是非,你好好的得罪她干嘛,能不能让我们过安生日子。”

“妈,你放心,她的事情我来解决。”梁君竹安慰江小芹,指了指她买的那些菜,“我买了菜,你先做饭,等我把人赶走,咱们就吃饭。”

江小芹都要气疯了,刚才还好声好气的求着二婶不要生气,这死孩子得罪了人,不知道悔改,居然还要赶人。

“你还要赶人?竹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

梁君竹才没空听江小芹那些大道理,大喇喇的走到拥挤的客厅。

看着蒋春燕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见梁君竹走来,阴阳怪气的说道:“哟,你还知道回来啊,没跟你刚认识的小白脸跑了?”

梁君竹眉头一皱,觉得蒋春燕存心是来找茬。

就是挡了她一次生意,就跟杀了她亲爹一样,居然还跑到家里来兴师问罪。

不过,既然有人来自取屈辱,那就拿她杀杀威风。

不然,还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梁君竹挑着她的软肋刺激她,“二婶,你可是个大忙人,不忙着卖你的那些赝品,还有闲工夫来教训我。”

江小芹眉头皱着,但也没说什么。

就刚才她都好言说尽,劝蒋春燕消消气,可蒋春燕油盐不进,讲了好多难听的话。

尤其是拿梁君竹出轨偷钱的事情颠来倒去的说,狠狠刺痛了她的心。

“梁君竹,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你跟野男人偷?情,搞垮公司,害的一家流落街头。你不知道悔改,居然还敢砸了我的生意,造谣我卖假货,我们韩家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孽障东西。”

蒋春燕听了火冒三丈,恨不得把梁君竹暴打一顿,才能弥补她今天好几百块的损失。

就知道躲不过出轨偷情这些个破烂事情,可没办法,谁叫这真是原主干下的混账事情。

她占了这个身体,也只能认了。

梁君竹不屑的撇撇嘴,说道:“二婶,你别扯我的事情,不然,你也跟我解释解释,你跟顾大明的事情。别以为顾大明给你开了个春明轩,你的尾巴就能翘到天上。你惹我不高兴,我就去派出所举报你贩卖假货,然后再去顾大明家里,告诉他老婆,你跟她丈夫的那点龌蹉的事情,看谁狠的过谁。”

一旁的江小芹听着,面色尴尬的厉害,恨不得根本不在这里,没听过她那些混账的话。

韩欣欣却难得的高兴,嘴角微微露出一点笑意,连带着对梁君竹也高看了一眼。

这在韩家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蒋春燕泼辣,喜欢泼人脏水,没人敢提,就怕被倒打一耙。

反正,梁君竹也不清白,谁也不怕谁。

“你个没脸没皮的贱东西,自己干不要脸的事情,还敢往我身上泼脏水。”蒋春燕特别激动,跳起来,说的唾沫横飞,“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顾什么明,清清白白的人,就被你泼上这样的污名。人言可畏,你这样污蔑我,就是存心想逼死我。出了这个门,你还让我怎么我,你今天要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

“他叫顾大明,也就是春明轩的明,二婶,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连老情人的名字都记不住。”

梁君竹说道。

蒋春燕特别激动,站在窄小的客厅里上蹿下跳,“我不活了,这世道不长眼,好人都活不下去了。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她要的无非就是钱。

尽管,韩家现在一贫如洗,根本拿不出钱来。

江小芹的脸色阴了下来,事情果然闹大了,已经没办法收场。

她想着,还是把丈夫和儿子叫回来,让他们来处理这件事情。

再让梁君竹这么胡作非为下去,那泼辣的二婶嘴上喊着要死,却比谁都惜命,真闹起来非把这房子拆了不可。

“行行行,我给你交代,我把顾大明的老婆喊来,跟你对质总行了吧。”梁君竹似笑非笑的看着蒋春燕,“我顺便再报个警,让警察们查查顾大明贩卖假货牟取暴利的事情。你要知道,现在查的严,一经发现可是要坐牢的。你也是既得利益者,你也逃不掉。”

“好啊,你去叫啊。你要是找不出来这个人,你就是狗娘养的。呸,本来也是个没爹没娘的野种。”

蒋春燕底气很足,根本没在怕的。

就算顾大明是真的,她也不认为梁君竹能认识顾大明,甚至能找到他的老婆。

想故意使诈让她自乱阵脚,做她的春秋大梦。

但偏偏,梁君竹还真就认识,准确的说是李志斌跟顾大明有生意来往,而且还同桌吃过饭,互相之间留了联系方式。

梁君竹将联系方式记了下来。

此时刚好派上用场。

第11章 打人

“二婶,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如此,那我就通知顾大明过来。”

梁君竹当着蒋春燕的面,将顾大明的电话号码报了一遍。

嚣张的蒋春燕一听到顾大明的电话号码就彻底蔫了,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有他的电话号码?”

这等于不打自招。

“你承认就好。”

梁君竹说道。

蒋春燕惊觉失言,气急败坏的狡辩道:“我承认什么了,根本就没有的事情,有什么好承认的。梁君竹你敢造我的谣,我打死你这个贱东西……”

说着就跳起来要撕打梁君竹。

梁君竹也不是吃素,往旁边一闪,避开蒋春燕挥来的巴掌,绕到一边,直接揪住蒋春燕的头发。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你偷野男人是真,卖假货也是真。就你这样,还敢来找我算账。有种偷野男人,没种认啊。靠着野男人挣了那么多昧心的钱,你也不怕遭报应。”

梁君竹骂道。

蒋春燕也不甘示弱,铁板钉钉的事情反驳不了,干脆就随意的谩骂起来,“梁君竹,你个白眼狼,小野?种,小荡~妇,你害苦了我们老韩家,你不得好死,当女表子,被人弄死……”

各种下三滥的词从蒋春燕的嘴里蹦出来,言语之脏,不堪入耳。

江小芹听不下去,叫上韩欣欣一起,费了好大的力将两人分开。

韩欣欣拦着蒋春燕。

江小芹护着梁君竹。

蒋春燕骂骂咧咧,抓到机会就将韩欣欣一把推开,雄赳赳的扑上去,冲着梁君竹挥过去就是一巴掌。

梁君竹被江小芹护在身后。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就落在江小芹的脸上。

“妈……”

韩欣欣被推开,站不稳,直接跪到地上,喊道。

梁君竹都愣住了,过来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转身就回到厨房,提起厨房就向蒋春燕砍去,“老东西,你敢打我妈,我今天就砍了你。”

“啊,杀人啦,救命啊……”

蒋春燕吓的魂都掉了,哪还敢找梁君竹算账,惊慌失措的夺门逃跑了。

“算你跑的快,但凡你要是再慢一步,我就……我就……”

梁君竹看着锃亮的厨刀,默默的将厨刀放下。

她又不可能真的杀人。

“妈,你怎么样?疼不疼?”韩欣欣心疼的摸着江小芹的脸,“都肿了,特别明显,肯定很疼。梁君竹,都怪你,你就是个扫把星,沾上你就准没好事。”

“妈,对不起。”

梁君竹站在一边,手足无措。

“道歉有什么用,我打你一巴掌,再跟你说对不起,就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

韩欣欣现在特别生气,真的有打人的冲动。

江小芹拉住韩欣欣,摇头叹息道:“我没事,用冰敷一敷就好。”

韩欣欣嘟囔着:“妈,家里哪有冰。”

韩家再也不是以前的韩家了,小汽车没了,小洋房没了,生活水平一落千丈,这全都拜梁君竹所赐。

梁家养了她那么多年,结果养了个仇人出来。

“那就用湿毛巾敷一敷,不碍事,过一会就不疼了。”江小芹安慰韩欣欣,“你扶我回房吧,我想休息一下,一会就没事了,别担心。”

自始至终,江小芹都没看梁君竹一眼。

此刻,对她失望至极。

早在,她知道梁君竹跟自家公司会计有染,害的公司破产,欠下巨额债务,将家里能变卖的东西全都卖了,都还对她抱有一丝幻想,想着她只是个孩子,只是不懂事。

但是,刚才那一巴掌,好像将她打醒了。

梁君竹就是无可救药了。

晚些时候,韩策和韩德军从外面回来。

韩欣欣第一时间就跑到两个人面前告状,哭着说道:“爸,我妈让二婶打了,脸都打肿了。都怪梁君竹,是她得罪二婶,二婶才会来兴师问罪。她不好好道歉就算了,还说了些有的没的把二婶惹火了,二婶就打人,妈就遭殃了。”

韩策剜了一眼梁君竹,那眼神能将她生吞活剥。

梁君竹坐在沙发上,刚好跟韩策的目光对上,充满杀气,吓的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韩策。

“竹子,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韩德军心疼妻子,又不舍得责备梁君竹,只能从外部寻找原因。

而他又知道,蒋春燕向来蛮不讲理。

“爸,这次真的不怪我,都是二婶无事生非。”梁君竹也很委屈,“我今天去正德街,刚好看到她在骗人,我就仗义执言了一句,让她损失一笔生意,她就跑到门上来故意找茬。她还骂我,骂的特别难听。”

“那是你活该,你本来就是那样的人。都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样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哼,也对,你要是知书达理,也不能干出偷野男人的事情,我们家也不会变得那么惨。”

从小娇生惯养的韩欣欣,突然没了以前的好生活,对梁君竹是千百个怨恨。

一逮着机会,就要故意针对她。

梁君竹也不甘示弱,“你才书读到狗肚子里,卖假货谋取暴利,你明知道真相却不揭穿,那就是帮凶,是在助纣为虐。”

“都给我闭嘴,没一刻消停。”韩策一声厉喝,冷厉的看着两人,“我去看看妈,不想听见你们两个吵架,不然我就将你们两个都扔出去。”

“哦。”

梁君竹瘪嘴,委屈的站到一旁,目送韩德军和韩策去看江小芹。

心想着,妈妈肯定是生她气了,韩策又最是孝顺,估计这回真要跟她离婚了。

完了,可能要沦落街头了。

不行,得在沦落街头之前做点事情才行。

至少也得挽救一下。

梁君竹决定,给他们做一桌丰盛的晚餐,拉一拉印象分。

她进了厨房,准备做饭。

梁君竹的厨艺很好。

前世活到三十岁,依然是母胎单身,各项生活技能完全具备。

不管是洗衣服、做饭,还是换灯泡,修水管,就没有能难住梁君竹的事情。

她在厨房忙碌一个多小时,终于将饭菜做好。

看着一桌的饭菜,满满的都是成就感,迫切的想得到一点夸奖。

抬头望去,客厅里空空荡荡。

第12章 要被扫地出门

韩策当年的老班长退伍之后,在本地开了个小工厂,知道韩家有难,主动借钱给韩策,帮助韩家渡过难关。

又得知全家没有收入,又给韩德军介绍工作。

韩策陪着韩德军一起去见老班长,谈谈工作的事情,故而蒋春燕来闹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不在家。

刚回到家,就得知江小芹被蒋春燕打了。

此时,一家人都在主房间里,围着江小芹。

韩策的表情很严肃,态度很坚决:“我已经想过了,明天就去跟她离婚,不过了,过不下去了。反正,我也没碰过她,韩家养了她十多年,也对得起她了。大好的日子,都是她自己作没的。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韩欣欣在一旁搭话:“对,她就是活该,天生就是贱命,过不了好日子。”

“欣欣,你住口,轮不到你来说你嫂子。”

韩德军板着脸斥责韩欣欣。

韩欣欣委屈,不敢反驳韩德军,只好委屈屈看着江小芹,“妈,我又没说错。”

江小芹依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湿毛巾在按摩,无力的叹息道:“阿策,你要离婚,我不反对。但即便你们离婚,竹子也是韩家的孩子,你得照顾她一辈子。”

韩策不解:“妈,你怎么跟我爸一个态度。我就不明白了,就是个买来的童养媳,品格又不好,怎么就值得你们这么真心对待,对她比对我们兄妹都好。我听你们的话,跟她结婚,对她好,结果她是怎么回报我们。她就是有恃无恐,不知道天高地厚。”

“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都是上一代的恩怨,跟你们说了,你们也未必能够理解。你们总觉得我偏心,对竹子比对你们好,可这是她应得的。我们家以前能过上好日子,全指着竹子。如今什么都没了,也算是有始有终了。可做人不能忘本,绝对不能忘了竹子对这个家的贡献。”

韩德军拍着大腿,既无奈又心痛。

受人之托,总得忠人之事。

不管再苦再难,他都不会放弃梁君竹。

韩欣欣听着像说天书,不屑的嗤了一声,“切,她对这个家能有什么贡献。”

“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们,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韩德军淡淡的说道。

“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能把那件事情说出来。”

江小芹跟着叹息道。

“人都不在了,还说了有什么意义。”

韩德军说道。

看着父母二人一唱一和,唯独不知内情的韩策和韩欣欣大眼瞪小眼,都在询问对方,父母到底隐瞒了什么事。

但好像,他们都不知道。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爸,妈,我把饭做好了,可以吃饭了。”

韩德军一惊,生怕叫梁君竹听去不该听的事情,急忙开门。

“是竹子啊。”韩德军故意爽朗的笑着,“小竹子真是懂事了,居然知道给爸爸妈妈做饭了。小芹,阿策,欣欣,都吃饭了。”

“看看,这就是做贼心虚。”

韩欣欣太了解梁君竹。

要在以前,别说让梁君竹做饭,就是让她帮忙拿个碗、盛个饭,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欣欣,她还是你嫂子,说话主意分寸,别伤了你哥哥的面子。你们都去吃饭吧,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江小芹放下湿毛巾,在床上躺好,就不再管他们。

“我不想吃饭,看见她就头疼。你们去吃吧,吃完了让她滚,今晚让她出去找地方睡,这个家里没她的地方。”

韩策也没什么胃口,更加不想看见梁君竹。

看到自小疼她的妈妈躺在床上,脸颊红肿,心疼的要命,连带着对梁君竹一丝的怜悯都消散的干干净净。

在昨天,他还愿意救梁君竹,主动把家里的沙发让给她,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就将一晚上。

但现在,韩策连那唯一的沙发都不想让给她,准备让她自生自灭。

梁君竹就站在门口,将韩策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果然如她所料,要被扫地出门了。

一想到,那晚上出现的臭流氓,她的心里就泛起一阵冷寒。

其实,她现在有钱,出去住旅馆也是可以。

只不过,一个女孩子身上怀揣巨款,容易遭人惦记,运气差点,碰上打劫,很可能会性命不保。

梁君竹低着头,走到江小芹面前,“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我的气。”

“我没生你的气,是我们韩家欠你的,这是该还你的债。”

江小芹冷冷的说着,然后翻过身去,不再理会梁君竹。

“妈,我……”

梁君竹还想再说什么,就被韩策往外推攘。

他高高的身躯挡着瘦弱的梁君竹,声音冷漠坚毅,“妈要休息了,你要是没事,就赶紧走吧,别打扰她休息。梁君竹,我希望你能识趣一点,我现在还能好言好语的请你出去,如果你不离开,我只能将你扔出去。”

“哥,你们听我说……”

梁君竹不想离开,死死的抱住韩策。

“我不想听。”

韩策掰开梁君竹的双手,冷漠的打断她。

韩欣欣也上来拖拽梁君竹,把她往门口推,“让你走,你还不走,跟个癞皮狗一样。”

梁君竹没辙,只能找韩德军求救,大声喊着,“爸,他们都欺负我,要赶我走。”

在厨房的韩德军听闻,立刻冲到梁君竹面前,大声呵斥,“阿策,你在干什么,我说了不准欺负竹子,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爸,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护着她,到底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

韩策正在气头上,说话也口不择言。

“住口,没有什么事情。竹子是我们韩家养大的孩子,就算做不成儿媳妇,那也是我女儿,你们休想把人赶出去。”

韩德军护犊子,尤其是这个买来的童养媳。

从小到大,韩德军对梁君竹就比韩策和韩欣欣好。

不管是吃的,穿的,都给她最好的待遇,也从来不让她干活。

如果韩策和韩欣欣跟梁君竹起了冲突,最后被训斥的一定是韩策和韩欣欣,从来不忍心对梁君竹有半分苛责。

正因为如此,才养成了梁君竹骄纵蛮横的个性,肆意妄为,最后才酿成大错。

第13章 我还没离婚

“爸,你就是偏心。”韩欣欣惯来会因为梁君竹的事情跟父母顶嘴,“我真怀疑,梁君竹才是你们的亲生孩子,而我跟我哥就是捡来的。你对她比对我们兄妹好,宠着她,惯着他,结果就养出个白眼狼。她毁了我们全家,我们家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被她害的。”

韩欣欣委屈极了,以前好歹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住着小洋房,穿着美丽的裙子,出门还有汽车接送。

现在,那些生活都没了。

她讨厌梁君竹。

“欣欣,就是你们是我亲生的,所以才会对你们严苛,你们要理解爸爸的良苦用心。”

韩德军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十八年前的那件旧事。

当年,那位故人将孩子交托到他手里,并且给了他一大笔钱,希望他能替她将女儿抚养成人。

韩德军利用那笔钱开了公司,公司发展的很好,挣了许多钱,工作也越来越忙,根本无暇照顾孩子。

刚巧,那个时候江小芹怀上韩欣欣,去医院产检的时候,不小心将孩子弄丢了。

他们夫妻千辛万苦寻了四年,才在一个马戏团里找到走丢的梁爱琴。

那时候,她的名字还叫爱琴。

也才只有七岁,小小的年纪被打的遍体鳞伤。

寒冬腊月,冰雪覆盖,被罚在外面练倒立,手上、脚上都是冻疮,没一块好肉。

韩德军夫妇愧疚不已,当即花了一百块钱将她从马戏团买了回来。

刚刚回到韩家的爱琴就大病一场,高烧不退,辗转几个大医院都看不好。

后来,死马当活马医,请了乡下的大仙婆子,说她名字带煞,是克母煞父的命,连带克她自己,想要活命,首先得改名字。

于是,韩德军将她的名字从梁爱琴改为梁君竹,有品格高尚,顽强不屈的含义在。

梁君竹果然活了过来。

韩德军夫妇有愧故人所托,便想着让梁君竹做他们的儿媳妇,这样就能照顾她一辈子。

于是,韩德军对两个孩子称,梁君竹是他们买回来的童养媳,将来是要嫁给韩策,成为韩家的媳妇。

那年,韩策十四岁,已经忘了当年那个走丢的小妹妹。

“爸,我不是不理解你的良苦用心,只是梁君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知道感恩。十一年了,韩家从来没有亏到过她。你们让我娶她,我掏心掏肺的对她好,结果,她是怎么回报我们?用的是那些难堪、龌蹉的事情,将我们打入万丈深渊。”

韩策的眉头紧皱,说出来的话像寒冰一样蚀人心骨。

“就是,她干的那些脏事,我都不想提,说出来都会脏了我的嘴。”

韩欣欣虽然这样说,但这几天,她可没少提起梁君竹出轨、害全家落难的事情。

“你们够了。”韩德军发了小小的脾气,不忍心过分苛责两个孩子,一直克制着:“竹子就是年纪小,还不懂事,你们多谦让她,好好教她,她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们看,竹子今天还知道做饭了,那菜做的还就有模有样,色香味俱全,好吃的嘞,你们一会都尝尝。”

韩欣欣不服气的冷哼,“哼,家里穷的都快买不起米了,也不知道她哪来的钱买菜。”

梁君竹回来的时候,她可是看见了,买了不少菜回来。

当时就犯嘀咕,估计又是搭上哪个臭男人,反正左右是给梁家丢脸。

韩德军看了眼韩策,怕他难堪,想问又不敢问。

反正脸都丢到家了,也没什么好忌讳。

韩策看向站在门边的梁君竹,冷冰冰的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菜?”

花自己挣的钱就是能腰板挺得笔直,梁君竹说道:“我自己挣的。”

韩欣欣冷哼一声:“就凭你也能挣钱?你拿什么挣钱,卖肉?”

“欣欣。”韩德军大声呵斥,第一次动了肝火,“如果你再敢胡说八道,你就从这个家里出去,我权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我还没离婚呢。”

韩策冷眼瞥过去,真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亲妹妹,怎么次次扎他心窝子。

是嫌他头顶的帽子还不够绿?

梁君竹将口袋里怀揣的巨款拿出来,递到韩德军面前,“爸,这是我今天挣的钱,都给你保管。我知道我犯了很大的错,给家里造成巨大的损失。我有愧,我一定会尽力弥补。我以前混蛋,不懂事,将亲人当仇人,将坏人当好人,是我有眼无珠,我一定会改,保证绝对不会再犯。”

韩德军看着那一沓票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梁君竹,“竹子,你告诉我,你从哪挣来的钱?竹子,我告诉你,我们韩家向来堂堂正正,做的也是正经生意,从来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你要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违法乱纪了,就算我再疼你,我也绝对不会姑息。”

他不相信,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女孩子,能在一天之内挣到几千块钱。

这钱,来路不正。

“爸,你想哪去了,就是我自己挣的,绝对清清白白,来的堂堂正正。你先别着急,先去客厅的沙发坐着,听我慢慢跟你说。”

梁君竹扶着韩德军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从去春明轩遇到蒋春燕开始,将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

“事情就是这样,我运气好,淘到一个宝贝,转手就卖了六千块钱。因为本钱是那对夫妻出的,就跟对方平分,我就拿回这些钱来。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珠萃楼打听,我还签了转让书,保证没有欺骗你们。”

梁君竹补充道。

“原来还有这么好的事。”韩德军从不怀疑梁君竹的话,当即就夸赞道,“我就说我的竹子聪明,将来肯定能干大事。你们看,现在就能给家里挣钱了,而且是一笔巨款。快,我去跟你妈妈说说这事,让她也高兴高兴。”

韩德军兴高采烈,拿着钱去见江小芹,要把这么高兴的事情跟她一起分享。

韩欣欣却不以为然,嗤之以鼻,“哼,什么巨款,我们家损失几十万,这几千块钱算个屁啊。”

第14章 别污我清白

韩欣欣特别讨厌梁君竹,觉得她作为一个买来的童养媳,分走了太多属于父母的爱。

父母偏心的厉害,从来不让她做任何事情,好像她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

而她作为亲生女儿,却要帮着家里干活,简直悲催的像个请来的佣人。

心中积累的怨气,在韩家被骗破产之后,全都发泄了出来。

对梁君竹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恨不得她直接死在外面,这才是她该有的报应。

这股子怨气都快冲破天了,梁君竹是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可问题是,就算梁君竹亏欠韩家,她已经死了。

眼前的梁君竹并不是真正的梁君竹。

至少,不是亏欠韩家的梁君竹。

她并不接受韩欣欣的接二连三的侮辱:“韩欣欣,你要是嫌我挣的钱少,你自己去挣,别只会说风凉话……”

韩欣欣觉得,梁君竹干了对不起韩家的事情,就该抬不起头来,任打任骂才是。

可是梁君竹居然会顶嘴,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韩欣欣气急败坏,“梁君竹,你别……”

“我话没说完呢,别急着插嘴,懂不懂礼貌。”梁君竹将韩欣欣的话打断,继续说道:“我是做错事情,惹爸爸妈妈伤心,亏欠他们许多。可是我不欠你,你没资格对我大呼小叫。我挣钱是为了弥补所犯过的错,让爸爸妈妈过上好日子,但我不负责你的下半生。请你以后,对我说话客气点。”

“梁君竹,你真不要脸。你背着我哥偷男人,害的公司破产,连累我们全家。现在又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几千块钱,大言不惭的说是你自己挣的。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要我看这钱指不定怎么来的。反正偷一次是偷,偷两次也是偷。也就我哥倒霉,娶了你这么个女表子。当年把你买回来做童养媳,是我们韩家家门不幸。”

韩欣欣本来就被父母娇惯,脾气很不好,向来看不上梁君竹,此时说话也是口不择言。

梁君竹一脸审视的看了韩欣欣,扬唇反击,“韩欣欣,我知道你向来看不上我,你想骂我就直接骂,别连带你哥一起侮辱。我是蠢,是笨,被人骗了,我咎由自取。但我跟李志斌是清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只是……我只是……”

韩欣欣咄咄逼人:“只是什么,你说啊。你就是没脸说,还好意思狡辩。”

那一瞬间,很多记忆翻涌上来。

君竹之所以会跟李志斌搅和在一起,是因为李志斌哄骗她,可以带她去找回亲生父母。

那是她内心最炙热的渴望。

为了这个目标,哪怕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我只是想找回亲生父母。”梁君竹伤感的说道:“他说过,他知道我亲生父母在哪,会帮我找回我亲生父母。我信了,可是他骗了我。”

当然,这并不是事情的真相。

梁君竹之所以选择隐瞒,一来是给君竹的做法找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能让韩家消减对她的怨怒,她将来的生活也能好过。

另外,如果君竹没有出轨偷情,韩策的面子上也能好过一些。

毕竟是救过他命的人,她不想让韩策太难堪。

韩欣欣早就已经将梁君竹钉死在耻辱柱上,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你放屁,一个被很多人睡过的烂货,还好意思装贤良淑德,还把你亲生爹妈拖出来做挡箭牌,我都替他们感觉到害臊,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野种。”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接拍到韩欣欣脸上。

梁君竹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韩欣欣的鼻子骂道:“我警告你,别仗着年少无知,口无遮拦。我说了,我跟李志斌没有发生不正当关系,我们是清白的。我跟你哥结婚半年,结婚那天他临时有任务,走得急,我们没圆房。我还是处子身,你别想污蔑我。”

梁君竹感觉到万分庆幸,得亏君竹是个保守的女孩子。

就算李志斌千哄万哄,想要跟她把关系坐实,君竹都紧守那点本分,想着结婚之后再把第一次交出去。

后来,也没等到结婚的时候,人就没了。

此时,这个没能交托出去的第一次,反而能证明梁君竹的清白。

“你……”韩欣欣被打懵了,捂着脸颊,无辜似的看着韩策,“哥,你说句话啊,她打我,她居然打我。”

韩策坐在一旁,本来就心烦意燥。

家里破产,所有的压力都扛在他的肩上,既要扛着全家的生存压力,还要面对妻子的背叛。

就连妹妹也不省心,时不时的提醒他遭遇妻子的背叛,将最难堪的一面撕扯开。

此刻,韩策宁愿相信梁君竹的话。

她只是被人骗了,而不是色令智昏。

韩欣欣见韩策一直沉默没有说话,气的直跳脚:“哥,你倒是说话啊。她打你妹妹,你都不帮着我。你是不是信了她的话,她都是骗你的,你别信她的鬼话。”

“欣欣,我已经很累了,你能不能消停一会。”韩策冷冰冰的说道:“我不相信她的话,婚也是肯定要离。你以后说话也注意点,别口不择言。”

可就算离婚了,也不能改变韩家窘迫的现状,最多是出了一口恶气。

但,这就是韩欣欣要求的结果。

有了哥哥的这句承诺,韩欣欣总算是安定下来,像得了胜利一般,冲着梁君竹耀武扬威:“梁君竹,你就等着被扫地出门吧。哼。”

梁君竹倒真是苦恼极了,可能真的要被扫地出门。

早知道这样,那几千块钱就不交给韩德军,自己留着做点小买卖多好。

不知何时,江小芹站在房门口,看着这一对即将形同陌路的夫妻,消瘦的身体伴随着拉长的影子,落寞无助。

她轻启声:“阿策,竹子,你们进来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们说。”

两人进了房间,江小芹披着外套坐到床边,手里拿着一个手绢包裹的东西,无力的垂着脑袋,黯然伤神。

韩德军坐在椅子上抽烟,一口接着一口,身边被白色的烟雾缭绕。

韩策从未见过这样的父母,他知道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15章 陈年往事

夏夜里燥热的风,从窄小的窗口吹进来,白色的烟雾被吹散,鼻尖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烟味。

韩德军将烟头捻灭,看着江小芹,张了张口,“小芹,还是你说吧。”

江小芹看着丈夫,轻轻的点了点头,招手让梁君竹过去:“竹子,你坐到我身边来。”

这种骤然紧张的气氛很微妙,梁君竹无所适从,坐到江小芹身边。

“竹子,这个给你。”

江小芹把手里手绢包裹的东西塞到梁君竹手里。

“这是什么?”

梁君竹将手绢揭开,里面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打开铁盒子,里面有一张照片,是一对年轻男女依偎在一起,看起来像是结婚照。

但,梁君竹不认识他们。

她拿着照片,“妈,照片上的人是谁?”

“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

江小芹的声音很低,但足够让屋子里的人听见。

韩德军哀叹一声,垂着脑袋,似乎不敢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而韩策和梁君竹皆是一惊,有些无措的看着江小芹。

“妈,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竹子亲生父母的照片,她不是……”

韩策瞥了一眼梁君竹,将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他以为,梁君竹只是从马戏团买回来的童养媳,自然是不可能知道亲生父母。

梁君竹低着头,摆弄手里的铁皮盒子,“妈,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按理说,被韩家呵护着长大的小女孩,不对养父母感恩戴德,却惦记着亲生父母,甚至为了寻找亲生父母,听信小人谗言,毁了整个韩家。

这是让人唾弃的事情。

很不齿。

但江小芹和韩德军却不这么觉得。

刚才,他们将梁君竹和韩欣欣的争吵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们从没有想过,梁君竹会为了寻找亲生父母,而做出背叛韩家的事情。

可她本也没错。

养父母再好,终究不是亲生的。

有谁不想见一见亲生父母呢。

既然执意要走,那强留也是徒劳无功。

韩德军跟江小芹商量了一下,决定将当年的事情告诉梁君竹。

江小芹拢了拢衣服,“是,都听见了,你要找你的亲生父母,我跟你爸爸不拦着,我们知道一些,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但你要有心理准备。”

梁君竹本来也只是话赶话说到那里,但是寻找亲生父母,真的是君竹一直渴望完成的事情。

既然,韩家长辈知道这些事情,梁君竹愿意替死去的君竹找回亲生父母,完成她最后的执念。

她很认真的点点头,“嗯,我能接受,我都能接受。”

“你的母亲叫季向琴,跟你爸爸当年是江坝上的同事……”江小芹怕梁君竹误会,特意指了指韩德军,“是你这个爸爸,你韩爸爸是守卫兵,她是护士。那一年,江坝上调来一位年轻的军官。你妈妈生的漂亮,又会弹琴、跳舞,特别遭人喜欢,那位年轻军官也在追你妈妈,他们很快就走到一起,没多久就结婚了,然后就有了你……”

说到这里,一直沉默不语的韩德军突然叹口气,沉沉叹了句:“孽缘,都是孽缘啊。”

江小芹看了眼丈夫,继续说道:“可是等你出生之后,我们才知道,那个年轻军官在北安市有家室,北安市的家人寻来,要求组织上处理你妈妈。那个年代的女人过的很苦,尤其是像她那样,生了别人丈夫的孩子,基本上没有活路。她给你韩爸爸留了遗书,将全部的积蓄都给了你韩爸爸,将你托付给他,希望能将你抚养成人。”

梁君竹听到这里,却觉得不对劲了。

在原主君竹的印象中,她是被韩家从马戏团买来的童养媳,怎么又变成临终托孤。

她听的懵懵懂懂。

江小芹还在继续说着:“可是我们犯了个天大的错,把你弄丢了,我们找了很久才把你找回来。那时候,你生了大病,也不记得我们了。我跟你爸商量,要养你一辈子,等我们老了,就让阿策继续照顾你,所以才会说你是买来的童养媳,以后是要给阿策做媳妇。”

江小芹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我们是真的没有想到,你那么想找回亲生父母。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们说,只要你提了,我们知道的肯定都会说。你怎么能听信李志斌的鬼话。”

“算了,那也是我识人不明,招了个祸害在公司。”

韩德军不想责备梁君竹,只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梁君竹听着有所动容,觉得这养父母真的是比亲生父母还要好。

可惜,真正的君竹并不知道感激,三言两语就被哄骗,一心向往大城市的繁华,要跟着李志斌去大城市享福。

梁君竹提起亲生父母只是权宜之计,到如今反倒宽慰养父母的心。

至少,比起跟情人偷情致使公司破产,全家落难,寻找亲生父母倒算得上名正言顺的理由。

梁君竹也跟着哭了起来,扑倒在江小芹怀里,“妈,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们。我知道你们对我很好,所以才不敢告诉你们,我想找回亲手给你父母,我怕伤了你们的心,我不敢面对你们。”

“孩子,你错了,我们是你的爸爸妈妈,没有什么不敢面对。”江小芹拍着梁君竹的后背,安慰道:“你爸爸创业的资金,是你妈妈当年留下的积蓄。我们韩家享了十几年福,到现在一无所有,也算是有始有终了。把你养大成人,我们也算没有辜负你妈妈的嘱托。你要找回亲生父母,你就去吧。”

江小芹哭了,想到亲手养大的闺女就要这么离开自己,心痛的难受。

韩德军的眼眶也是红红的,拿出一支烟点上,一下接一下的抽着,吐出嘴里的烟圈,缓缓的说道:“竹子,你就非要找回亲生父母吗?你母亲已经不在了,你父亲从没管过你。他后来调回北安市,现在应该是个高级军官了。当年,他们就容不下你,哪怕是过了十八年,他们也不会接受你。留在韩家,跟阿策好好过日子,不比去受人白眼强。”

第16章 放她走

现在的局面,就像池塘里扔进一块小石头,惊起池面的波澜。

梁君竹犹豫不决。

她对寻找亲生父母并没有多大的欲望。

哪怕是原主君竹,也是爱情高于亲生父母。

但有一点,梁君竹很清楚,她要努力生活的更好。

就算离开韩家,就算没有亲生父母,她也要生活的很好,不枉她来这重活一世。

在她看来,留在韩家才是更好的生活方式。

梁君竹面对韩德军,跟他保证道:“爸,我知道错了,不找亲生父母了。我就待在你们身边,不走了。我赔的钱,我再给挣回来,我一定好好孝顺你们,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韩德军欣喜,舍不得养大的孩子离开,“你们看,竹子知道懂事了,还说要孝顺我们。”

韩策的眼神很冷,看了眼梁君竹,见她表情天真严肃,竟不知她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度。

但不论真假,有一点是不会变的。

他是肯定要离婚。

既然如此,那不如断的更干净利索一下。

“我不同意。”韩策轻轻吐出这句话,让全家人的表情都为之一变,“我们肯定是要离婚,离婚之后你就没有立场留在韩家。你说你跟李志斌有牵扯,是为了寻找亲生父母,现在既然有了亲生父母的线索,我支持你去寻找亲生父母。”

韩德军一听,立刻冷声呵斥,“阿策,就算你跟竹子离婚了,那她也是我们的女儿,你凭啥不让人留在韩家。”

江小芹拉了拉丈夫的手,无力的心碎,在脸上拂过,不舍却又决断,道:“去吧,去找你的亲生父亲吧。过几天,阿策就要回部队,你跟他一起走吧。”

“小芹,你怎么……”韩德军看着妻子是心意已决,只是无奈的叹息:“不管怎么说,竹子也是我们亲手养大的孩子,你就这么舍得让她走?”

“有什么不舍得?”江小芹的眼眶红红,忍着哭腔,说道:“姑娘大了,我们也老了,管不住了,是时候放她走了。她有她自己的梦想,想要找回亲生父亲。我们……”

“我们应该支持她才对。”江小芹的声音哽咽起来:“好了,就这么定了,过几天阿策走的时候,带着竹子一起回部队。阿策,你要答应我,在竹子没找到亲生父亲之前,你不能跟她离婚。就算离婚了,你也要把她当亲妹妹,好好照顾她,绝对不能不管她。”

江小芹一股脑将要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然后就掩面哭了。

养了十八年的女儿,突然就要走了。

这怎么能叫人不难过。

可又能有什么办法。

韩家落魄了,一家子蜗居在这个租来的小破房子里,再也回不到以前风光的生活了。

他们可以挨着困苦的日子艰难的过着,但是梁君竹不行。

她的亲生父亲是北安市的高级军官,只要父女相认,她就能过上好日子,去见识外面更广阔的的新世界,总比窝在这个小房子里,平庸的过上一辈子好。

韩德军也是忍了很久,才明白妻子的心意。

在他心里,他格外珍惜这个不是亲生的女儿,小心翼翼的呵护她长大,希望能给她最好的生活。

但眼下,韩家落难,能给的只剩下生活的龌蹉。

也许,是时候,将她送到亲生父亲身边。

“爸,妈,你们真的决定了?”

沉默半晌,韩策才缓缓开口,问道。

“定了,定了……”韩德军叹口气:“就按你妈说的做,也只能这样了。”

韩策并不蠢笨,自然猜到父母的用意。

他虽然憎恶梁君竹,但是刚才听了父母一番话,那种憎恶的感觉消减不少,反而觉得梁君竹也是个可怜人。

要说,韩策对梁君竹一点感情都没有,那都是骗人的。

从梁君竹被带回来,他的父母告诉他,这是韩家的童养媳,以后是要给他做媳妇。

他努力适应这样的关系,从小到大都带着这个小媳妇,对她好,事无巨细的关心。

父母决定安排他们结婚,韩策常常暗中窃喜。

只不过,所有的欢喜,在父母通知家里破产的那一瞬间,被撕扯的支离破碎。

他不能接受妻子的背叛,更不能接受因为妻子背叛,而导致父母沦落到窘迫的生活。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妹妹的。”

从此以后,梁君竹只能是他妹妹了。

韩策逼着自己按捺住所有的非分之想,绝对不再对梁君竹抱有幻想。

她的亲生父亲是北安市高级军官,也许就是他的某个首长。

到时候,梁君竹就再也不是他能高攀的对象。

是时候,回归兄妹本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韩策的假期结束,就要回部队报道。

这一次,不是孤身一人回去,而是要带着梁君竹一起回部队。

在他们部队,是可以申请家眷随军。

一大早,江小芹就开始忙忙碌碌,给准备了好些吃的东西,就是担心梁君竹第一次出远门,不适应路上的饮食。

等东西准备好,又开始絮絮叨叨,担心梁君竹将来过不好,又怕她被人欺负。

一会又觉得,出门在外不能太软弱,就应该硬气点,如果被欺负了,那就找她哥再欺负回来。

又怕韩策对梁君竹不好,耳提面命的叮嘱他,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

如果让妹妹受委屈了,就唯他是问。

韩策被唠叨的有点烦了,“好了,妈,你就别说了,你的话我都记住了,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

“对啊,妈,你跟我哥说那么多没用,你得叮嘱梁君竹,千万别给我哥捅娄子。他们是去部队,如果在部队出了幺蛾子,那倒霉的就不只是梁君竹,肯定还会连累我哥。我真担心,她会影响我哥的前途。”

哪怕梁君竹就要离家,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回来,韩欣欣都不放过讽刺她的机会。

“欣欣,你什么时候能懂事点。”

韩德军大声呵斥,江小芹见状,就将韩欣欣拉走了。

“竹子,欣欣还是个孩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也没有坏心眼,就是直心肠,以后她会理解你的。”

第17章 离开

梁君竹知道韩欣欣是不会轻易原谅她。

当然,韩欣欣不原谅她,本也无可厚非。

那些糟心的事情不是她做的,她却顶了君竹的身份,代替那个死去的女孩子活下去,就要承担她身后留下的一地龌蹉的事情。

在面对即将分开的老父亲,梁君竹还是很懂事的宽慰父亲,“爸,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不会生欣欣的气,我会就像我很小的时候犯了错,你也不会生气一样。”

“是,是,就知道竹子最懂事了,都知道反过来安慰爸爸了。”

韩德军的视线突然模糊,转身抹了抹眼角的泪。

那一转身的动作,被韩策看在眼里,心中有所触动。

他也觉得,梁君竹懂事了。

只可惜,懂事的太晚了。

可,也许,如果不是韩家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梁君竹也根本不会懂事。

“好了,好了,都要走了,就不说那些伤感情的话。”韩德军缓解好情绪,将兜里的钱拿出来,塞到梁君竹手里,“竹子,这是你自己挣的钱,装好了,到了大城市哪哪都要用钱,千万别委屈自己。爸没本事,就拿你的钱做人情好了,你可别笑话爸爸。”

梁君竹看着掌心躺的那些钱,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即就将钱塞回到韩德军手里,韩德军又反塞给梁君竹。

“爸,我不要,你自己留着。我给自己留了钱,够花了。你跟妈妈在家里生活,还有欣欣上学,都是要用钱的。这些钱虽然不多,但能顶一阵。”梁君竹疏导:“爸,你放心,等我去了北安市,我就找份工作,挣了钱就给你们寄回来。我犯的错,我会弥补的。”

“说的什么傻话,我跟你妈哪能要你养家,那不显得我们太废物。”

韩德军将钱塞到梁君竹手里,用他宽大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包住,“穷家富路,都带着吧。家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爸还没老呢,还能挣钱。”

“那……谢谢爸。”梁君竹知道再推攘下去,韩德军也不接这份钱,便佯装收下:“爸,我要走了,你再抱抱我吧。”

“……哎……”

韩德军愣了一下,还是张开双臂,将从小养大的女儿圈禁在怀里。

他想,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拥抱了。

趁着拥抱的间隙,梁君竹将钱塞进韩德军的外衣口袋,“爸,我们要走了。再不走,就要赶不上火车了。”

韩策一个人提着两个人的行李在前面赶路,韩德军提着吃的东西在后面跟着,梁君竹背着碎花挎包跟在两人身边。

很快,公交车就到了。

韩德军帮着把行李拿到公交车上,再三叮嘱,让他们路上小心。

公交车门关上,梁君竹选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转身冲着车后的父亲挥手告别。

韩德军也挥手跟梁君竹告别,看着车子渐行渐远。

一转身,一摸兜,却发现给了梁君竹的钱又回到他的兜里。

抓住钱,疯狂的追赶车子。

那佝偻的身体,慢悠悠却提不上速的步子,跟不上渐行渐远的车子,还在努力坚持着。

梁君竹见状,将头伸出窗外,大喊道:“爸,你别追了,那些钱是留给你跟妈生活的,你们要好好的,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碎碎的话迎着风传到韩德军的耳朵里,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手心里的钱,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那一幕被韩策看在眼里,心隐隐作痛。

那是他从小最敬爱的父亲,从高高大大如一座山的依靠,突然变成了身体羸弱的老人。

一场巨大的变故,改变了所有人。

不只是韩德军,还有梁君竹。

“你要是早点懂事多好。”

韩策呢喃着说道。

“你说什么?”

梁君竹没太听清。

“没说什么,老实坐你的车。”

韩策板着脸,说道。

从韩家到火车站的距离不算近,十站地,晃晃悠悠的总算是到了。

“竹子,下车了。紧紧跟着我,别走丢了。”

韩策提着行李,不忘提醒梁君竹,生怕从没出过远门的妹妹,在人流嘈杂的火车站走丢了。

“哥,你把行李分我一半,我可以那些轻的东西。”

梁君竹伸手去拿行李,想帮韩策分担一下,却被韩策侧身躲过了,摇头道:“不用你操心,我拿得动。”

两个人到的很及时,已经开始检票,便排在检票的队伍后面,等待检票。

检完票之后,两人上了火车,找到自己对应的位置。

将行李放好之后,韩策就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头侧向窗外,看着外面的风景,基本上不搭理梁君竹。

梁君竹本来想坐靠窗的位置,可位置被韩策提前占了,只能坐着靠向走道的那个位置。

火车开动之后,梁君竹就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偶尔视线飘移,会落到韩策的脸上。

韩策将头靠在背上,正闭目养神,紧闭的眸子有着长长的睫毛,很厚很密。

睫毛下方是坚挺的鼻子,皮肤偏黑,五官却很端正,是少年老成的坚毅,又藏着一抹少年的俊俏。

“睡着的时候温柔多了,应该本来就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梁君竹暗暗想着,突然被这可怕的想法吓到了。

怎么会冒出这么疯狂的想法。

梁君竹赶紧敲敲脑壳子,想把这荒唐的想法赶出脑袋,可总是忍不住去看向韩策。

“不行,我得去冷静一下。”

梁君竹想去趟洗手间,刚起身,就听见韩策喊道:“竹子,去哪?”

“不去哪,去洗手间。”

梁君竹好像心虚似的,语气很不友善,以此来掩盖内心那点扰乱心扉的荒谬。

“嗯。”

韩策也跟着起身。

“你要干嘛,跟我去洗手间?”

梁君竹看出韩策的用意,觉得这大男人也太夸张了,在火车上还要寸步不离的跟着。

不过,心里却很温暖。

前世,她都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将自己伪装成果断的女强人,到了三十岁还是单身一个人。

甚至还没品尝过恋爱的美好,就莫名其妙的死了,然后就来到这个地方。

第18章 担心

一贯独立的人突然身边出现一个守护者,那么贴心的护着她,梁君竹感觉很温暖,很感动。

但,她还是委婉拒绝了韩策的好意。

“你别那么夸张,还跟着我去洗手间,就不怕别人把你当流氓抓起来。洗手间又不远,就在火车上,你不用这么担心我。”

“嗯……”

韩策闷哼一声,目光流转,扫了车厢一圈,看都是些普通乘客,才放心让梁君竹独自一个人去。

梁君竹问了乘务员,知道洗手间在另外一节车厢,需要从这节车厢穿过去。

去完洗手间,梁君竹沿着原路返回,突然被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一下,身体踉跄,好不容易才站稳。

只不过,她感觉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旁边男人的脚下有一个黑色麻袋,口没收拢,露出里面的青铜瓷器。

晃眼一过,看的不太真切。

梁君竹觉得可能是自己看错了,又定睛瞧了一眼,确实是青铜器,看成色和纹路制式应该是西周时代的产品。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拿那些青铜器,还没触碰到,黑色麻袋就被人收走了。

刚一抬头,就对上座位上那男人冷厉的目光,凶中带煞,看着不是善类。

梁君竹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啊,我刚才被人撞到,差点不小心摔倒,碰到你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弄坏?”

西周时期的青铜器可都是罕见的宝贝,现有的青铜器要么是在博物馆里展览,要么就是在还未开掘的古墓里,怎么都不可能出现在火车上。

他们是盗墓贼。

这是梁君竹最基本的判断。

梁君竹前世是开典当行,对古董行业不说了如指掌,那也是略知一二。

在九十年代,国家对珍贵文物的保护很不到位,虽然出台了一系列的法规政策,但是执行不严,加上出现了很多监守自盗的内贼。

他们为了私利,将国家瑰宝走私到国外,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靠在过道坐的那个男人用脚将黑色麻袋往座位里面踢了踢,恶狠狠的等着梁君竹,“没你的事,赶紧走。”

“对不起。”

梁君竹再次道歉,随后回到座位上,一直都坐立难安,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些流失的宝贵文物。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韩策。

“哥,你说这附近是不是应该有座大型古墓?至少,得是商周时期的墓,里面可能会出土大量的青铜器,现在青铜器特别值钱。”

梁君竹说道。

“再值钱,那都是国家文物,也不是你能肖想的东西。”

韩策的态度很生硬,态度也是冷冰冰。

除了关心梁君竹的生命安全,其他时候,他对她都很冷漠。

“那如果有人偷盗国家文物去贩卖,应该怎么办?我听说,现在国外的人很喜欢我们古代的宝贝,市场上买不到,都去走私。据说现在已经形成一条成熟的产业链,有一批盗宝团伙专门盗卖国家文物。”

梁君竹的态度既天真又严肃,看似无意中说出来的话,却经过仔细斟酌,能让韩策听得进去,放在心里。

“抓。”

简明扼要的一个字表明了韩策的态度。

这也是梁君竹想要的态度,立刻抓住韩策的胳膊,假装小夫妻间的亲密,靠近他耳边说道:“哥,在隔壁车厢坐在中间位置的有个男人,带着草帽,搭汗巾,穿天蓝色外套,脚下藏着一个黑色的麻袋,那麻袋里面装的全都是西周时期的青铜器。据我所知,已经挖掘出土的青铜器现在都放在国家博物馆,根本不可能外借。而且也有律法严厉禁止私下采挖古墓,所以我猜,那个人的青铜器肯定是盗挖周围的古墓,准备走私到国外贩卖。他是在破坏、盗卖国家文物。”

“你确定?”

韩策一低头,就对上梁君竹的眸子,那眸子纯净如水,又高深莫测,脸一红,就挪过去去。

“当然确定。”梁君竹十分笃定:“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不小心踢了一脚,那人的眼神都快把我给吃了,肯定心里有鬼。”

“你先坐好,我去看看。”

韩策倒不是不相信梁君竹的说法,只是谨慎的个性,让他必须亲眼看到,这才能放心。

他假装去洗手间,目光微瞥,寻找梁君竹所说的那个穿天蓝色外套的男人。

果然,在中间的座位上找到梁君竹所说的那个人。

他正举着酒杯,跟对面的男人碰杯,在他们眼前的小桌上放了花生米、猪头肉等下酒菜,在桌角还放了一杯白酒,已经去了一半。

看起来,这对面而坐的两个人应该是一起的,也许就是同伙。

韩策故意放缓步子,目光下移,在桌子底下发现一个黑色的麻袋,鼓鼓囊囊,被其中一个男人踩在脚下。

那人裤腿边也有一块凸起的地方,看形状应该一柄十八公分左右的短刀,刀柄在下。

这两人带了刀。

原本韩策还不确定黑色麻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但现在已经可以证实,就是如梁君竹所说的那样。

这两人是偷盗国宝的贼。

韩策收回目光,心无旁骛的胸两人身边走过,从洗手间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座位。

他没有立刻坐下,而是侧身对着梁君竹,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小声说道:“不止一个人,还有他对面的男人也是他同伙,两个人都带了刀,是危险分子。我勉强能对付,但是火车上这么多人,容易出现意外。我去找乘务警协助,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韩策去找乘务警帮忙,梁君竹就坐在那里,从她的位置望过去,也只能看到隔壁车厢,却看不到偷盗国宝的那两个人。

梁君竹干脆起身,跟靠近隔壁车厢的人换了位置,方便监视那两个偷盗贼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那两人突然起身,将桌下的麻袋抽出来,抗在肩膀上,看起来是要离开。

而此时,韩策去找乘务警,还没有回来。

眼看着他们就要逃之夭夭,梁君竹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第19章 暴露

梁君竹想了个办法。

一个能拖住那两个盗宝贼的权宜之计。

她突然站了起来,冲到隔壁车厢,挨个查看乘客的脸,似乎在找什么人。

她一边找,一边问道:“你看没看见刚才撞我的那个人,她偷走了我的钱包,把我的钱都偷走了。”

这传递出一个信号:火车上出现了小偷。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第一反应是先查看自己的重要物品,有没有被盗走。

再然后,就有人反应过来:“火车上有小偷,所有人都别动,我去找乘务长过来。”

背着麻袋的那两人见情况不妙,迈开步子,想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梁君竹见他们要走,赶紧冲过去,拦住他们,挡在他们面前奶奶:“这位乘客,火车上出现了小偷,为了避嫌,你们还是等等再走吧。”

穿天蓝色外套的男子转身,见是刚才踢了他们宝贝的女孩子,不由得紧张起来,给身边的哥哥递了个警惕的眼神。

他叫江小成,哥哥叫江大成。

江大成让他退到一旁,从兜里拿了一支烟递点上,猛地抽了一口,然后将眼圈吐在梁君竹脸上,嬉皮要脸的说道:“小姑娘,哥哥们着急下车,还请你行行好,不要挡着我们的路,我们着急赶路。”

梁君竹不为所动,假意与之周旋:“距离下一个车站还有一个小时呢,离你们下车还早着呢,不耽误你们的时间。请你们回到座位上坐好,等到乘务长过来,抓到那个偷我钱包的贼,自然让你们下车。”

想要捉贼,肯定要拿赃。

在车厢里翻来倒去的找赃物,那么,他们麻袋里装的东西也就暴露了。

江大成面露凶相,一脸的不耐烦:“小姑娘,你丢了钱包,跟我们兄弟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偷的,你凭什么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走。我劝你识相点,赶紧滚开,别挡着老子的道。”

梁君竹也不甘示弱:“别哄我了,这附近没有站点,你们怎么下车。我都说了,等乘务长过来帮我抓小偷,肯定不耽误你们下车,你着急离开是要做什么。不会是心虚吧?”

这一声故意试探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吸引了其他乘客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这两兄弟身上。

目光中带着怀疑,有的还在窃窃私语,甚至有的已经笃定,这哥俩就是偷东西的贼,才会火急火燎的想要离开,就是怕被抓住。

江小成赶忙解释:“我们没偷东西,你少栽赃我们哥俩。”

姜大成感觉到那份不善的气氛,越发不安,情绪也变得暴躁起来,“我警告你,你在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赶紧滚开。”

“我偏不让,我看你们就是心虚。”梁君竹半点都不妥协,又不想撕裂面子,“我就站在这里,等乘务长过来。我也不是怀疑你们,我只是丢了几百块钱,想要找回来而已。只要抓到偷我钱包的贼,我立马给你们道歉。”

等到乘务长过来搜东西,那一切就都晚了。

姜大成眼瞅着说不通,便决定来硬的。

他给弟弟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把抓住梁君竹的胳膊,把她往旁边一推,重重的摔在地上。

江小成趁机就背着麻袋准备开溜。

梁君竹见状,往前伸出脚,绊了江小成一下。

江小成没注意,也跟着摔到在地上,同时肩上的麻袋也摔到地上。

麻袋裂了一个口子,露出里面的青铜器。

梁君竹的眼睛放光,证明她果然没看错,就是青铜器。

他们就是盗国宝的贼。

其他乘客好奇,纷纷过来围观,指指点点:“这都是什么东西?好像以前从没见过。”

即使是有见过的乘客,也不敢轻易断定这就是青铜器。

未必就是真的古董,也可能是仿制品。

但谁知道呢。

姜大成惊觉不妙,感觉将麻袋捡起来,扛到后背上,又扶起弟弟,“走,快走。”

东西已经暴露了,必须在乘务长赶来之前离开,不然他们可是要吃牢饭的。

“别走,你们就是小偷。”梁君竹紧紧抱住姜大成的腿,大喊道:“抓小偷,快点拽小偷啊。”

其他乘客都没反应过来,还没找到钱包,怎么就能确定他们是偷钱包的贼呢。

“滚开,臭女表子。”

姜大成狠狠踢了梁君竹一脚,刚好踢在手腕的地方,疼的直接脱手了,眼泪哇哇的就掉了下来。

这时,梁君竹只恨自己力量太弱,根本挡不住这对兄弟。

她想到了绵绵,那只躲在灵镯空间里的猴子。

想到了他曾经说过的力量过度。

“绵绵,快,你把你强大的力量分给我一点,我要拦住这两个盗宝贼。”

绵绵在灵镯空间很不安分,蹦来蹦去。

他说道:“我也想帮你,可是我无能为力啊。那点灵力勉强保证我能清醒,根本没办法完成力量过度。我帮不了你,你还是放弃吧,别把自己搞死了。”

嗯,梁君竹要是死了,他也完蛋了。

绵绵无比珍惜,他能清醒的机会。

“不行,我不能看着国家宝物流失,我一定要阻止他们。”

眼看着,江氏兄弟就要离去。

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填满了整个胸腔,梁君竹站了起来,奋不顾身,直接扑上去,死死抱住姜大成的胳膊,“你们休想走,你们的麻袋里装的是西周时期的青铜器,是国家珍贵的文物宝藏。你们贩卖国家宝物,是要入刑判罪,你们就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姜大成就觉得这女人不是个善茬,果然就将他们的事情暴露出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他弯腰拿了绑在腿上的刀,对着梁君竹的胳膊就扎了下去。

一刀下去,未见血,扑了个空。

再看,梁君竹已经被韩策拉走,被他护在身后。

他怒目圆瞪,声音冷厉:“把这个两个盗宝贼抓住。”

话音刚落,两个乘警站出来,配合着韩策,将江氏兄弟围住。

两方对峙,却没轻易动手。

对方手里有刀,他们比较顾忌。

第20章 了不起的事情

火车上人很多,一旦躁动,容易造成踩踏事故。

容不得韩策多做考虑,忍着剧痛将短刀夺了过来,反手一划,割开了姜大成的手腕,然后飞起一脚,将姜大成踹飞,撞到身后的弟弟身上。

“大哥,怎么办?咱们暴露了,会不会坐牢啊。”

江小成是个没主见的人,向来都听哥哥的意思。

“还能怎么办,跟他拼了,能跑一个是一个。我一会先拖住他,你带着东西赶紧下火车。”

姜大成不是第一次倒卖古董,这种事情早就在预料之中。

碰上了,那就纯属运气不好。

既然运气不好,那就只能赌命了。

“想跑?你们没有逃跑的机会,乖乖认罪吧。”

韩策才不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他是个军人,常年的训练让他拥有很健康的体魄,对付两个盗墓贼根本就不在话下。

姜大成取了弟弟腿上绑的短刀,半曲着身体,像发了疯似朝着韩策的方向砍去。

韩策也当然不让,身形一转,轻松避开锋利的刀刃,用手肘击中姜大成的后颈,将他打趴在地,动弹不得。

被按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姜大成,在用力挣扎的时候,不忘提醒弟弟赶紧带着赃物逃跑。

按照他原先的计划,先去跟买方约定好的地点,将货物出手,大挣一笔,然后休息一段时间,再干下一票。

现在,计划出了变故,那就只能换个方式。

由他弟弟去跟买方交易,然后用挣的钱再把他捞出去。

当然,如果不用花钱,他中途就能越狱逃跑,是最理想不过的结果。

如果换做他弟弟那个呆头脑子,肯定不知道逃跑,还可能会禁不住严刑拷打的审问,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全盘托出。

他们兄弟栽了不要紧,绝对不能将买主供出来,那等于自绝后路。

所以,眼下,姜大成只能选择保住弟弟。

姜大成冲着弟弟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

“你别跑,快拦住他们。”

梁君竹刚才真的吓坏了,听到江小成要逃跑,陡然就缓过神来,赶紧喊着让车厢里的乘客帮忙拦住。

可是,其他的乘客见了血,都受了惊吓,被乘务警安抚着蹲在座位上,谁也不敢动。

梁君竹只好自己去拦江小成。

虽然,她明知道有危险,但还是不想让国家文物流失。

就算有生命危险,也要冒险一试。

她跑过去,一把抓住江小成后背的黑色麻袋,“你偷了国家文物,休想逃跑。”

江小成转身就踹了梁君竹一脚,恶狠狠的咒骂道:“滚开,别挡老子的道。”

梁君竹被踹倒在地,重重的一脚,刚好踢中膝盖,剧烈的疼痛,让她差点晕厥过去。

就这样还是牢牢抓住黑色麻袋,死都不肯松手。

那眼神,有一股视死如归的坚毅。

就在这时,韩策解决了姜大成,一转身,看见自家妹子都被人踹到地上,怒火中烧,冲过来,一个反手将江小成制伏,用力一扭,直接将他的胳膊拧脱臼了,借着雨点般的拳头落到他身上,打的江小成嗷嗷直叫。

梁君竹见江小成已经被制伏,黑色麻袋里的青铜器也还在,这才将韩策叫住:“哥,不能打了,别闹出人命。”

韩策下手太狠了,江小成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脸上全都是血水。

不知道是打的吐血,还是韩策受伤流的血。

看着很恐怖。

梁君竹怕他丧失理智,把人打死了,断了他以后的前程。

就在这时,乘务长也跟着拉劝:“这位同志,人已经制住了,不能再打了。你的手受伤了,赶紧先让我们的卫生员给你包扎一下。”

梁君竹这才想起韩策的手被刀割伤了,爬到韩策跟前,轻轻的拿起他的手,整个掌面已经血肉模糊,血肉之中还能清晰看见那个道口,依稀可见里面的白肉。

她突然就哭了,眼泪唰唰的往下掉:“哥,你没事吧?手要是废了怎么办?”

他是个军人啊,废了一只手,等于半个残废,可能就没办法在部队待下去了吧。

这都是因为她。

“你哭什么?一点小伤而已,包扎一下就没事了,闲的瞎操心。”

韩策对梁君竹的态度冷淡,又有点讽刺,但是看到她哭了,还是忍不住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是吓哭了?没多大事,这种小伤在所难免。你做的不错,回头给你记一功。”

梁君竹被韩策逗笑了,赌气似的将他的手从肩上挪开,“谁吓哭了,我只是……”

只是被感动了。

前世,她孤身一人活到三十岁,从没谈过恋爱,从没尝试过依靠别人的温暖。

就连到死,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死去。

到了这辈子,突然有个人关心她,两次将她从最危险的境地解救出来。

原来,依靠别人也是可以有小小的幸福。

“只是什么?”

韩策低头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高兴,感觉自己做了件挺了不起的事情。往小了说,抓了两个盗墓贼,这叫铲奸除恶。往大了说,我这是在保护国家重要文物,防止国家瑰宝流失海外。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很伟大?”

梁君竹说道。

韩策森然的眼神落在梁君竹身上,“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觉悟?”

这可不是他认识的梁君竹。

以前的梁君竹刁蛮骄纵,除了无事生非,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喝玩乐,脑子里装不下别的东西。

可现在,居然充满了社会责任感,知道要保护国家文物。

梁君竹愣了几秒,然后才一本正经的说道:“从一只脚迈进鬼门关开始,然后大彻大悟,痛改前非。”

“……”

韩策没有说话,只是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倒宁愿梁君竹说的这些都是实话。

经过韩家变故,梁君竹是真的懂事了。

很快,列车上的卫生院过来,给韩策的手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止住血。

韩策的手伤的很严重,卫生员建议道:“这个伤口太深了,必须给去大医院消炎重新包扎。”

第21章 福气

火车在下一个站点停靠,早早就有警察在那里等着,还特意准备了救护车。

韩策再去找乘务长的时候顺便报了警,将列车上的情况告诉他们,请他们在下一个站点派人接应。

公安局长亲自来迎接,一见到韩策就亲切的迎过去,握住他的手,“你就是韩策同志吧,万分感谢。多亏了有你,帮助我们破获了一起古墓盗窃大案。”

这时,梁君竹和韩策才知道,这个地方在古代一位王爷的陵寝,还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假陵来掩人耳目,每个墓里都藏了不少的宝贝。

自从几年前这附近发生一次地震,将古代陵寝的入口给震了出来,省里立刻派专家过来进行保护性挖掘,挖掘出来的古董,引起巨大的社会轰动。

从那以后,这片地区就被盗墓贼盯上了,经常发生陵墓盗窃的事情,接二连三,防不胜防。

这对江氏兄弟是惯犯,专门盗挖古墓,然后走私到海外。

公安早就盯上他们,一直想将他们抓捕归案,避免更多的损失。

公安局?长无限感慨:“这对兄弟实在太狡猾了,狡兔有三窟不说,他们的作案完全没有规律。当我们严阵以待,信心十足能把他们抓住的时候,他们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要有一点松懈,他们就会冒出来,再盗一次大墓,再接着逃之夭夭。周而复始,搞的我们也很狼狈。多亏遇上韩同志,帮我们解决一个大麻烦。”

这确实是个天大的功劳。

韩策不敢独享,谦虚的表示:“不敢当,只是举手之劳。路上碰见了,就不能不管。其实,也不全是我的功劳,主要是我家……”

他拉了拉身后的梁君竹,“我也不懂古董的东西,都是我家……妹子眼光独到,一眼看出那是青铜器,提醒我他们可能是盗墓贼,我这才赶紧通知你们。”

“那就多谢韩家妹子。”公安局长胖胖的脸笑的五官都挤到一起,看着梁君竹,“韩家妹子这么年轻,居然就能认出青铜器,真是好眼力。韩同志有福气,有个这么冰雪聪明的妹妹。”

“王局,太客气了。我家妹子年纪小,不禁夸。”

韩策用余光瞥了一眼梁君竹,那一脸淡定的沉着,竟看出一丝温柔的感觉。

“我可没有那么好的福气。”

韩策暗暗冷嘲了一下。

他把梁君竹当未婚妻,她却给了他所有的刁难和蛮不讲理。

他决定要好好守护这个妻子的时候,她又给了他这辈子最大的难堪。

到现在,他释然了,回归兄妹本分的时候,她又莫名变得很懂事,一身的毛刺褪去,变成既懂事又聪慧,还担了一身责任感的五好青年。

到底是缘分太浅。

梁君竹感觉到韩策在看她,一转头却发现韩策的目光已经转移到别处,莫名的有点失落,有点伤感的垂着头,看到韩策的手肿的特别厉害,包扎的纱布也被鲜血染红,顿时心疼起来:“哥,你的手都肿的像个馒头了,你也不知道疼的吗?”

“韩同志受伤了?快,赶紧去医院。”

王局刚才只顾着夸赞韩策,倒是忽略了他受伤的事情。

“不碍事,一个小刀口,已经包扎了。”

韩策不想给别人平添无端的麻烦。

“怎么会不碍事。”梁君竹扯着嗓子喊了起来,“那么深的刀口,都能看见骨头了,还说没事。你是个军人,要是手废了,你还怎么在军营待下去。”

王局一听韩策居然是军人,那更加不得了,不敢怠慢,催着他赶紧去医院。

就算韩策再三推辞,还是被王局用警车送到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给伤口重新消毒,然后将伤口缝合,前后花了不到一个小时。

伤口缝合之后,韩策就要离开。

尽管王局再三挽留,希望他们能留下来,接受他们的感谢,都被韩策一一谢绝,执意要带着梁君竹离开。

“既然你们执意要离开,那我就将你们送到火车站,算是表达我的心意。”

王局亲自开车将两人送到火车站,又陪着到深夜,将他们两个人送到火车站,看着火车开动才离开。

上了火车,梁君竹闷闷不乐的在前面走,韩策跟在后面。

这一次,她选择靠窗的位置坐下,没有搭理韩策。

她的脸对着窗户,点亮的车灯照亮她的眸子,眼神落寞,嘴角微微下撇,明显是不高兴了。

韩策盯着看了一会,挑眉道:“你不高兴?”

梁君竹哼哼道:“嗯。”

“为什么不高兴?”

韩策是真不知道,明明之前还是很高兴,很懂事,很善解人意的样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变脸了。

“你干嘛要深夜赶路,坐火车多累啊。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折磨死人。”

梁君竹一只手托腮,一只手在窗户上画着圈圈,不敢转过头去看韩策,生怕被她东西心底那一点点的小秘密。

韩策受伤了,医生说伤的很严重,已经见骨了,一定要小心养护,不然会有后遗症。

一双灵活的手,对一个正常人来说至关重要。

他怎么能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我……”韩策想说他不累,可是看梁君竹那一脸疲惫的样子,又将话头咽了下去,“是我没考虑周全,你先将就将就吧,等明天我们再下车,找个旅馆好好休息一下。”

“算了吧,都已经上火车了,别瞎折腾了。我们还是赶紧到北安市,先给你找个医院,给你的手换药,医生都叮嘱了,一天换一次药。反正我不是不会换药,你别指望我。”

梁君竹一不小心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韩策听了心里暖暖的,原来是在关心他,看来是误会她了。

原本韩策还以为梁君竹只是娇惯着长大,没出过远门,也没吃过苦头。

在之前的火车上又是被踹被打,现在还要连夜赶路,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有些抱怨也属正常。

只是,他没想到,梁君竹的抱怨,只是为了让他方便换药。

真是小人之心揣度她了。

第22章 兄弟

到北安市坐火车需要三天,这意味着他们三天都要在火车上度过。

尤其现在是深夜,正是困乏的时候。

梁君竹跟韩策说了一会话,就困的不行,哈欠连天。

韩策原本误会她,心里有些愧疚,便想着让她坐的舒服一点。

他小心的向梁君竹挪了一点,将肩膀靠近她,“你太累的话,可以在我的肩膀上靠着,这样能舒服一点……”

韩策好像怕梁君竹不愿意,又补充了一句:“至少比靠着硬邦邦的后座强。”

梁君竹侧头瞥了他一眼,下意识的抿嘴微微一笑,就知道韩策不会这么不解温情,然后就心安理得的靠在韩策肩上。

姿势有点奇怪,有点不太舒服,梁君竹又重新调整了一下,很快就进入梦乡。

三天时间,他们都是在火车上度过,蜷缩在窄小的空间里,过的既压抑又憋屈。

好不容易挨了三天,火车才到站。

一听到火车到站的消息,梁君竹就激动的蹦起来,伸个懒腰,感慨道:“哎呀,终于到站了。再不到站,我的腰都快散架了。”

刚感慨完,就对上韩策清冷的眸子,这才意识到韩策的手已经三天没有换药,心疼的厉害。

“哥,我们赶紧下车,赶紧去医院。已经耽误两天的时间了,不能再耽误了。”

梁君竹抓住韩策的胳膊,让他赶紧起来,跟着人群往外面走。

走出火车站,梁君竹就赶紧伸手拦车。

火车站人多,好不容易拦下的一辆车,就在他们准备上车的时候,就被人抢走了。

看着离去的出租车,梁君竹气的火冒三丈。

“你这个人讲不讲理啊,懂不懂先来后到。这北安市不是大城市的嘛,怎么这里的人这么没礼貌。”

韩策站在路边倒是淡定的很,可能是作为军人,被灌输的就是奉献和牺牲的精神,不过是一辆小小的出租车,自然是不放在心上。

“竹子,不要生气了,就让给他们吧,也许他们的事情比我们着急。”

韩策劝道,不想让梁君竹为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生气。

朝阳的晨光打在梁君竹身上,微眯着仰头看着韩策,“他们能有什么急事,又不是什么生老病死的大事。他们再急,也没有你的事情急。你的手都三天没有换药了,在不换药都该臭了。”

“别操心,你看,这不就有人来接我们了。”

韩策的目光落在马路边上停靠的一辆黑色军绿色吉普车上。

梁君竹顺着韩策的眼神望过去,只见从黑色的吉普车上走下来一个人,穿着军装,身材挺拔的向他们走过来。

大概是天生不同寻常的气质,让他在人群中显得格外耀眼,受到了极大的关注。

不过,他全都视而不见,表情淡定,目不转睛的向着韩策的方向走过去、

“这应该是韩策的战友吧?军人的气质就是不一样,不知道韩策穿上军装是什么样子。”

梁君竹已经开始幻想韩策穿上军装的样子。

“韩策。”

来的人叫顾世越,跟韩策是同一个部队的战友,曾经一起执行过危险的任务,一起死里逃生。

不说,过命的交情,但也绝对是好战友、好兄弟。

“世越,你是路过还是特意来接我?”

韩策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舒缓,有了微微的笑意。

“你说呢?当然是亲自来接你回去。”顾世越用拳头怼了一下韩策的胸口,“可以啊,兄弟,回家探亲一趟回来,反而成见义勇为的大英雄了,可喜可贺啊。”

“见义勇为的英雄?世越,你可别拿我打趣,我怎么不知道我成英雄了。”

韩策听的一头雾水,他这次回去也就处理一些家事,并没有救过谁,怎么就成英雄了。

“行了,兄弟面前就别谦虚了。你是不是帮助公安抓了一对盗窃古墓的盗宝贼,报纸上都登了。咱部队的人都知道了,政委也看到了,他说你保护国家重要文物有功,要等你回去要给你记功呢。好了,先不说了,赶紧回去吧。”

顾世越跟韩策交谈甚欢,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韩策看,甚至都没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个女孩子。

直到这个女孩子主动开口说话,才引起顾世越的注意。

梁君竹突然打岔,说道:“去哪?回你们部队吗?那不行,得先去医院,我哥手受伤了,很严重,医生给包扎了,叮嘱要一天换一次药,这都耽误两天了。”

“你谁啊?”顾世越投递了一个非常不屑的眼神,趾高气昂的问道:“哪个妹妹?大妹还是二妹?”

顾世越对韩策家的情况也是了解的,知道他有两个妹妹。

二妹是亲生妹妹,今年才十五岁。

大妹是童养媳,今年十八岁,刚结婚没多久。

看这姑娘的身高和长相,个头得有一米七,脸上的婴儿肥显得很稚嫩,但是披散在肩上的长发却透着一股别有的风情。

那应该就是大妹了。

也就是韩策的妻子。

也就是那个给韩策戴绿帽子,害韩家破产的狐狸精。

顾世越观察一番,很快就判断出梁君竹的身份,却还是故作姿态的明知故问。

梁君竹很不喜欢顾世越那种带着打量和探究的眼神,好像要把人肢解看穿一样。

再细想她的称呼是大妹和二妹,可见他是知道韩策的家庭情况。

那么,这声询问就显得意味深长。

等梁君竹想明白之后,主动挽起韩策的胳膊,同样以趾高气昂的姿态回应:“这是我老公,我是她媳妇。”

“呵,你还挺给你老公长脸。”

顾世越高低起伏的语调透着股阴阳怪气。

“还行吧,反正我老公很喜欢。”梁君竹故意将头倚在韩策的肩上,“他之前还夸我呢,要不是我认出那对兄弟麻袋里装的是青铜器,他还不知道那两个是盗墓贼。所以,他是个见义勇为的大英雄,他的功劳里也有我的一份。”

“韩策,你真是好福气。”

顾世越给了韩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表情可谓是一言难尽,只是替韩策觉得不值得。

第23章 一般见识

“有时间再跟你慢慢解释。”韩策只是浅浅应了一句,并不想在人群嘈杂的大街上谈论他家的私事:“先回部队再说吧,我的手伤不碍事,耽误一两天没事,又死不了人。”

“韩策,我看你是打算退伍转业,回老家抱着美娇娘种地。”

顾世越真不想数落自己的兄弟,不过还是难以自控的将对梁君竹的怒意,迁怒到了韩策身上。

那样不堪的妻子,没有离婚就算了,居然还把她带进部队,让她随军,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

梁君竹倒是不乐意了,有点失望,怎么会是这样的战友。

她抬头看了一眼韩策,见他无动于衷,好像对顾世越的调侃毫不在意,便忍不住开口:“你们真是战友吗?假的战友吧?我老公手受伤了,你不带他去医院,就只想着让他退伍回去种地。就算我老公退伍转业,那也不可能回去种地。”

哼,瞧不起谁呢。

“算了,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顾世越突然中断这场可能引起的战争,不想继续争论下去,拉着韩策就要上车,“走,我先送你去医院换药。”

韩策被顾世越推着往车里送,也没忘了身边的妹妹,“竹子,走吧,上车。”

“嗯。”

梁君竹应了一声,也跟着上了后座。

顾世越坐好之后,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梁君竹,就莫名的烦躁,开车的时候都带着情绪,将车开的飞快,没用多久就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顾世越找了相熟的医生给韩策包扎伤势。

在医生给韩策包扎的时候,梁君竹就在旁边看着,想学着怎么包扎,以后好给韩策换药。

就在这时,顾世越怼了怼梁君竹的胳膊,“你跟我出来一趟。”

“干嘛?有事情就在这里说。”

梁君竹对顾世越的第一印象很不好,并不愿跟他单独相处。

“交费、拿药。”

顾世越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倒是让梁君竹再无反驳的借口,乖乖的跟着他。

到了走廊,顾世越却不走了,反而转身,拉着梁君竹的胳膊。

梁君竹吓坏了,一边挣扎,一边大喊:“你想干什么?你有毛病啊?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喊人了。”

顾世越将梁君竹推到楼梯间,用力一甩,梁君竹就撞到墙上,疼的后腰都直不起来。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是你想干什么?你跟着韩策来部队干什么,你老家那个小县城还不够你撒泼欢舞,非得跑到部队来折腾。你还嫌你害的韩策不够惨,就因为你那点子破事,韩策都快成为部队的笑柄了,你居然还有脸跟着他来部队。”

顾世越的愤怒在他的拳头上全都体现出来,拳头落在梁君竹身旁的墙上,让原本就惊魂未定的梁君竹又是一阵心惊胆战。

待稍稍平定之后,才敢对上顾世越的眸子,梗着脖子,让自己看起来气势雄厚一些,不落于人下:“我来做什么,跟你一个外人无关,我是跟着丈夫随军,你没权利干涉。”

“就因为我没权利干涉,就要眼睁睁看着,你把一个前途大好的人才毁掉是吗?我告诉你,他之前立过一个大功,原本有机会被提拔。就因为你那点破事弄的人尽皆知,直接毁掉他一次难得的升迁机会。”

顾世越出身军人世家,从小就在军营长大,各个首长都是他的叔叔伯伯,听了不少的内幕消息。

他知道,韩策是部队重点培养的对象,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可偏偏被提拔的第一步,就毁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什么叫我的破事?”梁君竹这就不乐意了,“立了军功就该提拔,如果因为一点小事就取消,那只能证明你们领导做事情有问题,凭什么推到我一个女人身上。”

不过,梁君竹却有另外一个问题。

顾世越口口声声说的破事,应该就是原主跟李志斌的那些事情。

可这些事情毕竟很不体面,韩策那么好面子的人,应该不至于主动往外说。

那么,顾世越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并且认定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从而对她横眉冷对,处处看不顺眼。

“因为事情是你做的,面子是你自己丢的。这不怪你,怪谁。”

顾世越不明所以的冷哼了一声,还想再继续说下去,就听见外面韩策在叫人,不想让他难堪,便警告道:“我警告你,到了部队,你最好给我老实本分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有半点不规矩的行为,胆敢损了韩策半分面子,我会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扔下掷地有声的一句话,顾世越就从楼梯间走出去。

看着顾世越离开,梁君竹才长舒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有病吧。让疯狗咬了,没打狂犬疫苗就出来了。”

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知道梁君竹那些不光彩的事情呢?”

首先得排除掉原主本人,她应该不认识韩策的战友,也没办法跟他们联系,从而自曝丑闻。

要说韩策就更不可能了。

为了这事,他都要离婚了,根本不可能拿出来说事。

那会是谁呢?

梁君竹百思不得其解,正在苦恼的时候,又听见韩策急急叫了两声,这才赶紧从楼梯间走出去,小跑几步,跑到韩策跟前:“哥,你叫我啊。”

“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韩策一脸的担忧,就怕从前的悲剧再重演。

如果再把她弄丢了,可能真的要愧疚一辈子。

“哦,我找洗手间。”

梁君竹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

“那找到了吗?”

韩策关心道。

“找到了,找到了。”梁君竹憨厚的傻笑两声,将这尴尬的话题揭过,故作惊讶:“糟糕,我说要去给你拿药,结果让我给耽误了。我现在就去拿药,哥,你在这里等我。”

韩策一把将梁君竹抓住,“不用你去了,世越去领药了。其实,也不用领药。我们队部有军医院,那里也能拿药。”

很快,顾世越就取了药回来。

三人并行从医院出来,上车往不部队开去。

第24章 听来的消息

韩策的部队在北安市靠北方向,两地交界的地方,一个极其偏僻的小镇,开车需要六个小时。

一路颠簸,总算是到达目的地。

在部队门口,顾世越就将车停下,神色蓦然变得严肃起来,老沉道:“到了,下车吧,我去找政委,跟他说明一下情况。”

“好,多谢世越。”

坐在副驾驶的韩策冲着顾世越点头致谢,从车上走下来,随后一转身,顺手替梁君竹把后座的车门打开,“竹子,下车。”

憋屈一路的梁君竹赶紧从车上跳下来,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韩策没有提前打报告说要带家属随军,部队这边也就没有给他们安排独立的住房,所以突然到来的梁君竹,就被安排在招待所。

在去招待所的路上,碰到了很多韩策的队友,嘻嘻哈哈的拥着过来,跟韩策打招呼。

不过,当梁君竹跟他们打招呼的时候,那些人直接视而不见,迅速的散开。

有的在离开之前,还会狠狠的瞪上她一眼,满眼的不屑一顾。

梁君竹心里有数,大概是原主之前的旧事,影响到了她在韩策战友们心目中的印象,才会对她这么唾弃。

可,那也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又不能让时光倒流,只能默默承受呗。

梁君竹默默叹了口气,走在韩策身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道:“对不起,哥,是我连累你了。不过,你放心,我到了部队,一定会好好表现,让谣言不攻自破,扭转他们对我的坏印象。”

梁君竹将这一切的事情归结于谣言,这样就能保全双方的颜面。

事情不是她做的,她本不该承担这个后果。

最无辜的是韩策,更加不该背上被妻子背叛的名声。

“无所谓,我从来就不在乎这些虚名。”

韩策提着行李,目视前方,挺直身体迈着矫健的步子走着。

表面上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别提有多郁闷,还不能轻易表露出来,就怕刺激到梁君竹,在部队里闹起小脾气。

韩策也纳闷,这件事情是怎么传出来的?

仔细回想起来,他当时接到家里的电话,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虽说愤怒,但在战友们面前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在跟政委请假的时候,说了家里突发变故,急需要回去处理,个中缘由并没有细说。

按理说,部队这边应该不知道才是。

怎么看他们刚才的反应,好像都知道了一般。

难怪顾世越说的话总是阴阳怪气,透着股知情的感觉。

就在韩策闷头想事的时候,已经到了招待所门口。

韩策去办理入住手续,梁君竹在一旁等着。

刚好打扫卫生的清洁阿姨走到梁君竹面前,将湿漉漉的大拖把甩了个大满的弧度,在她面前落地,快速的擦起来,“让一让,别耽误我擦地。”

“哦……”

梁君竹赶紧抬脚,往旁边让了让。

可是,她退让到那里,那块拖布就跟到那里。

梁君竹这就明白了,这个清洁阿姨是在跟她故意作对,便再也不退让,一脚踩了拖布。

拖布突然被踩住,清洁阿姨一时没收住力道,差点被带倒,火气腾地就冒上来,掐着腰,喊道:“你这人没长眼睛是不是?你没看见我在拖地,跟个桩子似的杵在这里。”

“阿姨,好狗不挡道知道吗?我是入住的客人,你挡着我不让我进去干什么?要是不想做生意就直说,我走就是。”

梁君竹怼起来理直气壮,她能理解清洁阿姨对她的厌恶,可是她没做过那些事情,自然是问心无愧。

“你敢骂我是狗。哎,你们可都听见了,这个刚来的女人骂我是狗。”清洁阿姨撒气泼来,直接将拖布扔在地上,哭戚戚道:“这个活干不下去了,我要去找政委,让他给我做主。”

“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梁君竹正好要见见他们政委,好好跟他说道说道谣言的事情,约束一下部队的士兵,别四处传谣。

清洁阿姨甩下膀子就要去找政委,刚走到门口,就被老板娘拦住,软声哄着:“张家嫂子,你这是做什么。这么一丁点小事还要麻烦政委,这像什么话。”

凡是在招待所工作的员工,都是随军的家属。平时和和气气,相处的也算融洽。

别管部队里新来了哪个探亲的家属,都是客客气气,笑脸相迎。

还没见过第一次就敢上杆子吵架。

偏就出了梁君竹这么一个刺头。

张家嫂子委屈的厉害,“弟妹,你刚才也看见了,是她先骂我的。”

老板娘说道:“是是是,我都听见了,可那不也是你先找她麻烦。人家是个刺头,没顺着你的心意而已。”

“那也是她先给她家男人……”

张家嫂子很激动,差点就把‘戴绿帽子’的话给说出去。

幸亏老板娘给拦住了,给她推到一旁,瞥了一眼韩策正安慰梁君竹,这才小声的说道:“小姑娘年纪小,也许不懂事。韩班长能带来部队,估计也是谈妥了。咱们是外人不好瞎掺和,再说了,听来的消息,是真是假都不一定,万一是假的,岂不是冤枉了人小姑娘。”

“怎么可能是假的?那可是顾……”

这张家嫂子就是口无遮拦,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敢往外说。

老板娘也来了脾气,“行了,闭嘴吧。让你不要说了,你还说的起劲。”

张家嫂子被这么一吼,倒是不敢说话了。

老板娘又随口叮嘱两句,让她别跟梁君竹杠上,这才返回跟梁君竹道歉:“妹子,这可真对不起。你说你刚来我们部队,就出了这样的事,好像我们部队的军嫂都是蛮不讲理的人似的。”

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先竖个靶子,对方打一下就过去了。

梁君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怕影响到韩策,便顺着她的话说了:“我明白你你的意思,一个人的行为,不会影响对你们的看法。放心吧,一点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第25章 动心的念头

“嫂子就知道,长的这么水灵的姑娘,肯定善解人意,不会为难人。嫂子这就带你们去客房,给你们挑个最舒适的房间,保管你们住的舒服。”

老板娘声音洪亮又热情,拢着梁君竹上了三楼靠里的一个房间。

房间被收拾的很干净,推开窗户,正好能看到招待所后面的菜园子,绿油油的一片绿色,让人眼前一亮。

“你们先收拾着,我去送点热水过来。”

老板娘把钥匙放下,一转身,人便不见了。

梁君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房子倒是收拾的很干净,外面的环境也很好。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房间里没有自带的洗手间,这就很麻烦了。

“哎……”

梁君竹轻轻叹口气,又觉得不该有过高的要求,能有个这样的旅馆住着,已经算是不错的选择了,顿时心情又好了起来。

她提过行李,准备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晾一晾,塞了好几天,肯定都起皱了。

“我的行李不用动,我晚上不住在这里。”

韩策看见梁君竹动了他的行李,顿了一下,怕她误会还是直接说了出来。

梁君竹也愣住了,这才意识到她好像从来没有慎重考虑过这个问题。

现在韩策提出来了,她也不能逃避。

梁君竹问道:“那你住在哪里?”

“住宿舍。”

韩策回道。

“就一直住宿舍?”

梁君竹倒也不是要跟韩策同住,就是她一个女孩子,跟着丈夫来到部队,结果丈夫一直住宿舍,那把她置于何地。

就算不会同床,那至少也同住一间房做做样子啊。

韩策眼神都没扫梁君竹一眼,直接说道:“我们之前就说好的事情,带你来北安市是帮你寻找亲生父亲。如果找到了,我们就离婚。我不管你跟李志斌有没有关系,事情都过去了,是真是假我都不计较。咱们结婚那么长时间,我也没碰过你,都要离婚了,更没理由了。我住宿舍挺好,对你好,对我也好。”

韩策这么直白坦然的说到要离婚的事情,那表情冷淡又平和,好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梁君竹刚刚燃起的一点小心思,被临头浇了一盆冰水,湿的透透的。

呵呵,离婚就离婚了,还真当我喜欢你啊。

不过是人生第一次有了点的动心的念头,就当是被蚊子咬了一口算了。

梁君竹也固执,“好啊,离婚也挺好的。你回宿舍住吧,反正我也一个人睡习惯了,还不想有人跟我分床呢。”

看,果然还是以前既刁蛮又任性的梁君竹,是有多嫌弃她,说到要离婚,就这么兴高采烈的答应了,连一点点床的专属权都要特意强调出来。

韩策苦笑,也再无其他心思:“那你慢慢收拾吧,我先回宿舍了。”

梁君竹也懒得搭理韩策,任由他一个人搬了行李下楼。

听着楼梯的动静,直到听不见声音,才闷闷不乐的躺在床上。

夏日的傍晚有些燥热,梁君竹本就心情烦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本来赶了几天的路,正是困乏的时候,可梁君竹就是睡不着。

起来,开了窗户,放些晚间的凉风进来,又去找了老板娘问了洗澡间的位置,就抱着衣服去洗了个热水澡,果然舒坦许多。

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凉快许多,阵阵凉爽的风拂在脸上,扫过湿漉漉的秀发,让人神清气爽。

等到头发风干之后,梁君竹就躺在床上,安安静静,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韩策提着行李回到宿舍,将衣服拿出来放好,又将床铺重新整理一下,随后躺在上面,听着外面训练的号角声,若有所思。

到了晚间时候,训练结束。

一群士兵井然有序的走进来,看到韩策躺在床上,都先愣了一下,互相之间递了个眼神,极有默契的向宿舍走去。

见到韩策,先是一阵哄闹,齐声说道:“班长,你回来啦。”

响亮的声音,让神游的韩策惊了一跳,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坐的笔直,“嗯,回来了,刚回来。”

再然后,宿舍突然就沉默了。

谁也不好提韩策的家事。

本来,韩家出事,这帮士兵们都很关心,在韩策请假离开之前,他们都还很讲义气的表示,要集资帮助韩家渡过危机。

虽然,韩策只是领了他们的心意,没有接受他们馈赠的钱财。

但后来,他们听传,韩家出事是因为韩策的媳妇跟人好上跑了,把家里都搬空了,害的二老流落街头,那滋味自然是不太好受。

同情肯定是同情的,但是这份同情还真不好讲出口。

不管怎么说,总是绕不过那个跟人偷跑的媳妇,这就很为难了。

而且,就在刚才,他们刚刚结束训练,往宿舍走的时候,听几个其他连的士兵说,他们的班长回去一趟,还把那个跟人偷跑的媳妇给带回部队了。

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他们心里都好奇,偷跑的媳妇咋就回来了,怎么不离婚,为什么要带回部队。

好多问题都堆积在心里,却谁都不敢问一句。

“那个,班长,回来就好,我们哥几个都挺想你的。”

张国柱油尖嘴滑,性子又活泼,这时候也就他能说上两句。

“想我回来啊?”韩策笑着看向一群晒得黝黑的新兵蛋子,“我看你们是怀疑被我高压实训的感觉吧?看来是我不在的这些天,你们都皮松了。那正好,明天我归队,好好练练你们。”

“可别啊。”

宿舍里一阵哀嚎。

一向没头没脑的周铁军这是却打开话匣子:“班长,你看你都受伤了,还是赶紧多休息休息。有这时间陪着小媳妇多好,干嘛跟我们一群臭汉子待在一起。”

不想被提及的小媳妇,终于被周铁军说了出来。

就再也躲不过去。

其他士兵们都忍不住瞥了一眼。

张国柱更是没忍住踹了周铁军屁股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们都知道我带人回来了?”

韩策问道。

“嗯……”

一帮士兵们哼哼着点头。

第26章 唯一的出路

“这么说,你们也都知道我家里的事情了?”

韩策虽然觉得难堪,但勇敢的面对,正视这件事情,总比让他们私下里讨论好上许多。

“嗯,都知道了。”

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倒是让韩策感动如释重负,反而少了很多压力,不用对这帮朝夕相处的兄弟们躲躲藏藏。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老大,你也别往心里去。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赶明儿叫政委嫂子给你介绍个城里姑娘,怎么都比那种不要脸的败家娘们强……”

张铁军义正言辞的帮老班长打抱不平,话没说完就被张国柱踹了一脚。

结结实实一脚踹在屁股上,直接摔了个屁股蹲,周铁军委屈的看着张国柱,“你干嘛踹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就是心疼咱老大,替他打抱不平。咱老大也是正儿八经军校毕业,从基层开始干起,本来都定好了升排长,就因为那么点家务事闹的影响不好,直接把任命取消了,咱老大冤不冤?别的不说,就顾连长,他们俩一起出生入死,立的一样的军功,人都是连长了,咱老大还是班长,差哪了。”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宿舍里响起。

“大军,说你猪脑子都是抬举你了,你就没长脑子。”

张国柱恨铁不成钢,不过骂归骂,却还是伸手将周铁军拉了起来,然后接着数落:“顾连长什么背景?就咱军区叫得上号的首长,都是看着顾连长?长大的至亲,他升得快有什么好奇怪的。咱老大干了四年班长,出过多少危险的任务,立了多少军功,上头就是压着不给升。实在压不过去,准备给升的时候,就因为家里那点家务事,就给取消任命,你那浆糊脑子都没想明白咋回事,还敢撺掇着咱老大抛弃糟糠妻,另娶城里媳妇。你不是替老大打抱不平,你这是纯心想毁了他。”

周铁军不服气,硬着头皮解释:“能是咋回事,就是那败家娘们连累的呗。”

张国柱觉得这兄弟蠢死了,又想抬脚踹他,被韩策拦下了:“行了,都别闹了。上头领导的意思,你们还是不要随意揣测。大国,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在这说,在这了,别出来乱说。”

随后,又看向其他士兵们,叮嘱道:“刚才大国说的话,你们都忘了,不准出去乱说,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

宿舍里其他沉默的士兵们都应了一声。

对他们而言,维护这个班长,就是在维护这个班。

“老大,你放心,我不像大军那没脑子的傻货。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我都心里有数。”张国柱还是有点担忧:“不过,嫂子那事还是得谨慎处理。”

韩策点头应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其实,不管怎么慎重,离婚都是唯一的出路。

就算有人借着此事大做文章,那也没办法。

总不能为了所谓的前途,一辈子拖着将就的婚姻,这样对他,对梁君竹都不公平。

不过,韩策心里还有个疑虑,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问道:“你们都是怎么知道我家里的事情?”

周铁军倒是知道,被张国柱连踹两脚,这下子不敢说话了。

张国柱瞪了他一眼,“大军,你看你,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废话倒是说的起劲。老大现在问话,你怎么不回答。”

周铁军怕再说错话,又委屈的很,反驳道:“你也知道,你怎么不说。”

“你又想找踹是吧?”

张国柱又抬脚,吓的周铁军连连退让,向韩策求救:“老大,你管管大国,老是动不动就踹人。”

“好了,你俩别闹了,说正经事。”韩策被闹的有些头疼,“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隔着几千公里的事情,不会轻易传到这里,这中间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事情挺复杂,拐了好几道弯。”

张国柱对他们老大的事情格外上心,当时部队里开始有传闻的时候,他特别留意的打听了一下,果然打听出一点消息:“我们班的人是从别的连那里听来的,据他们说是随军的军嫂跟他们说的,他们又在部队里散播了一圈。至于那些军嫂,应该是听顾连长的女朋友说的。听说,顾连长因为这事跟女朋友吵了一架,到现在都没和好。”

“那顾连长的女朋友是怎么知道的?”

韩策疑惑道。

张国柱回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们都没见过顾连长的女朋友,不好打听。反正肯定是顾连长的女朋友捅出来的,我总觉得她对你有敌意,不然不能这么祸害你。”

顾世越的女朋友叫景娇娇,是留学归来的高材生。

韩策见过一次,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身边的朋友不是留学圈子的同学,要么就是一个军区大院的发小,她是怎么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些事情。

韩策想不明白,脑袋有点疼,无奈的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那帮士兵们见韩策这样子,明显就是累了,都很识相的离开了,让韩策一个人清静清静。

难得清静的韩策朝床上一躺,想着那些让他头疼的事情,怎么都没想明白。

后来觉得,与其自己胡思乱想,不如直接去问顾世越。

刚走出宿舍没多远,就碰上高政委远远的向他招手。

韩策走过去,向政委敬礼,“政委。”

“找你没别的事情,晚上带着你媳妇去我家吃饭。你嫂子听说你带着媳妇回来的,特意准备了好酒好菜,准备好好招待低弟妹。”

高政委长的慈眉善目,经常眯眯眼笑着。

他很看重韩策,觉得以他的能力肯定前途大好。不过能力越大,所遭受的非议也会越多,想要走得远,还能自身坚硬如铁,让人无懈可击才行。

对他们男人来说,尤其不能后院着火,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是,我现在就去招待所叫她。”

韩策又敬了礼,随后就去了招待所。

梁君竹还在呼呼大睡。

第27章 怀疑的目标

前世的梁君竹,到了三十岁还是孤身一人,养成了非常独立又谨慎的性格,格外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哪怕是在家里睡觉,在大门紧锁的情况下,都能将房门反锁。

到了这里,依然没改掉这个习惯。

站在门外的韩策,先是轻轻敲了几下门,见门里没有回应,又去柜台找了老板娘要了备用钥匙,结果却发现还是打不开门。

“竹子。”

韩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应答,敲门的力道便重了几分,将门砸的哐哐作响。

重重的敲门声没有砸开梁君竹的门,倒是把邻居的门给砸开了,伸出头往外一探,惹的韩策不好意思,微微欠身,解释道:“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那人冷眼瞧了一下,又缩回房间里。

韩策无奈,只能继续敲门。

梁君竹被敲门声惊醒,迷迷糊糊的醒来,跑去开门。

门刚打开,就对上韩策的眼神,揉着惺忪的眼睛:“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这里就一张床,晚上没你睡觉的地方。”

“让我进去再说。”

韩策双手抵在门上,就怕梁君竹脾气上来,直接把门关上,不让他进去。

“嗯……”

梁君竹转身,一躬身就上了床,闭上眼睛继续休息,像只慵懒的猫咪。

韩策也是拿梁君竹没有办法。

有时候觉得她是个改过自新,变得又担当的好女孩。

可有时候又觉得,她还是以前那个任性,做事情不顾后果的刁蛮女。

“起来吧,晚上跟我去政委家吃饭。”

韩策站在床边,声音低沉,有点恳求的意思。

梁君竹蜷缩着身体,将脑袋枕在臂弯里,微微抬头,瞄了一眼韩策,委屈巴巴的表示:“我不想去,坐了好几天火车,实在太累了,起不来。”

韩策拧眉,眼角耷拉下来,落在梁君竹身上,有些哀求的要求:“还是去一趟吧,事情闹开了,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

梁君竹猛地睁开眼睛,一个轱辘从床上爬起来,盘对坐着,“你们部队领导还管家务事吗?”

她就不明白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家里,出了一点不光彩的丑闻,居然要劳动部队领导亲自找她谈话,这是什么神仙待遇?

韩策在床边坐下,耐心的解释道:“按理说,是不会管的。就算要管,也只约束军人本身,军人家属的事情不会过多干涉。不过,你的事情有人在借题发挥,所以高政委很重视,不想在部队惹的风风雨雨。”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传的风言风语?告诉我,我保证不打死他。”

关于这点,梁君竹还是能理直气壮的怼过去。

虽然,她借用了原主的身体,但那些事情真不是她做的的,完全就是个委屈的小白兔,怼起人来,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跟我保证,不能惹是生非。至少,在部队不行,一定要安分守己。”

韩策本来不想告诉梁君竹这些事情,可又怕她胡思乱想。

他想着,梁君竹也不会在部队待多长时间,让她知道也无所谓。只要约束好她在部队的行为,应该也不会出大乱子。

梁君竹想要寻找亲生父亲,缩在部队这个与人隔绝的地方可不行。

早在他们来之前,韩策就已经计划好了,准备帮她在北安市寻个工作,既有谋生的本事,也好方便她找人。

梁君竹指着右手发誓:“放心,我做事情有分寸,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天大的事情,她自己都能扛着。

“我只能说是顾连长的女朋友,但是她是怎么知道,我目前还不清楚。”

在回来招待所的路上,韩策心里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他犹豫着,好几次张口,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梁君竹见韩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了想法,索性也不遮掩,追问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已经有怀疑的目标?”

“李志斌去哪了,你知道吗?”

韩策冷着脸问道。

李志斌从韩家骗走的钱,少说也有一百万,足够让他摇身一变,伪装成知名的企业家,打入上流社会。

假设,李志斌揣着巨款来了北安市,又几经周转,结交了景娇娇,将骗财骗色的经历,当做炫耀的历史说出来,这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梁君竹被骗财骗色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能知道如此内情,还能精准点名韩策,绝对是事情的当事人之一。

梁君竹肯定不会自曝家丑,那么就只剩下李志斌这个骗财的渣滓。

“你怀疑他?”

梁君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这确实是最接近真相的假设。

可问题是,她不知道李志斌拿着骗来的赃款去了哪里。

别说,她不知道。

就是原主也不知道,不然也不至于被骗的一无是处。

“只是怀疑,一种不切实际的假想而已,连个支撑的细枝末节的证据都没有。”

韩策不由得苦笑,他很早就离家上了军校,然后直接参军入伍,对李志斌完全不了解,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韩家出事之后,他回去收拾残局,第一时间就报警抓李志斌。

不过,公安局那边的说法是希望渺茫。

一来,是抓不到李志斌。

二来,整件事情中,梁君竹都是最大的参与者,如果李志斌被抓定罪,那么梁君竹也免不了要受牵连。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估计就是李志斌这王八蛋干的。玛德,这个畜生得了便宜还卖乖,最好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弄死他。”

梁君竹向来讨厌这种吃软饭的小白脸,就这李志斌还是个道德感底下的猥琐男,骗财骗色不说,还四处传播,现在直接连累到她,害她处处低人一头。

不能忍。

绝对不能忍。

“你都自身难保了,就别想着弄谁了。”韩策转身,审视了一番梁君竹,“赶紧起床吧,先把眼前的关过了,再说以后的事情。”

韩策也没打算轻易放过李志斌,如果证实他的假想都是真的,那么绝对不会轻饶了李志斌。

事关男人尊严的事情,不需要梁君竹出手。

第28章 做客

梁君竹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纯色棉质裙子,将头发挽到一侧,编了个花辫,素面朝天,对着镜子左右转了好几圈,不免有些羡慕。

到底是年轻的女孩子,少女的稚嫩是任何化妆品都无法替代的纯真。

虽然,前世梁君竹只活了三十岁,并不算太老的年纪。

但比起如花似玉的二十岁,还是要甘拜下风。

韩策在一旁看着,也险些走了神。

别的不说,梁君竹长的的确有几分姿色,没有化妆,清清淡淡的样子,倒是有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新婚大喜,美人在怀,本该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可惜,新婚成了悲剧,美人也变成了妹妹。

韩策有些自嘲,背过身去,轻轻的咳了两声,问道:“你准备好了?可以出门了吗?”

“好了,可以走了。”

梁君竹说道。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客房的门。

韩策走在前面,梁君竹很乖巧的跟在他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

不知道内情的人,乍一看上去,就是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韩策很不自在,状若无意的放开梁君竹的手,然后迈开大步子,走的更快了。

梁君竹跟上去,又重新挽上他的手臂,“做戏做全套,部队里有传言,咱们就该身体力行的证明那些传言都是虚假的谣言。”

韩策垂眉看了一眼梁君竹,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便没再反对,任由梁君竹挽着自己的手臂,穿过冗长的训练场,在众多士兵们的注视之下,大摇大摆的走过,去了高政委家。

“小韩来了啊,快进来。”

乔云梅开门,见是韩策夫妇,便推开门,热情的召回小两口进屋,一边冲着里屋喊道:“老高,小韩来了,准备开饭了。”

高政委从书房走出来,招呼韩策和梁君竹在餐桌上坐下,随后转身进了厨房,给媳妇帮忙,将准备好的饭菜都端上桌。

满满一桌丰盛的饭菜,桌上却只坐了四个人,显得冷冷清清。

“就我们两个人?”

韩策知道高政委邀请她们夫妻吃饭,可没曾想就真的只邀请了他和梁君竹,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高政委和乔嫂子都是好客的人。要搁以前,有人结婚闹喜事,肯定会把那些排长、连长、营长都邀请过来,热热闹闹的闹上一场。

到了他这里,却只有他们两个。

看来他的家务事还是传播的太广,需要低调处理。

“就请了你们俩个。”高政委哈哈的笑着:“谁叫你是个大功臣,帮助破获一起盗窃走私古董案。今天啊,特意给你嘉奖。来,我先敬你一杯。真是好样的,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兵,就是不同凡响。”

高政委举杯,韩策也不敢怠慢,连忙举起杯子迎上。

两人先喝了一杯。

高政委咂咂嘴,拿起筷子,招呼道:“来,吃菜,都吃菜。都是你嫂子亲手做的家常菜,比不上大饭店的样式多,胜在心意。”

韩策拿着筷子,尝了一口菜,又被续上一杯酒。

乔红梅亲自给韩策斟酒,让韩策受宠若惊,连连谦让,“嫂子,哪能让你给我倒酒,还是我自己来吧。”

乔红梅乐呵呵的笑着:“都是自家人,哪那么多讲究。我们君竹妹子,瞅着水灵灵的姑娘,应该不喝酒,我就不给她倒了。来,妹子,嫂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你跟韩策新婚快乐。”

被突然点名的梁君竹有点懵,赶紧从座上起身,断了放凉的茶水,敬了乔云梅一下,一仰头将凉水都喝了。

乔云梅瞅着这姑娘倒是实在,不像以前那些新娘子都偷奸耍滑,哪怕是喝水,也只喝那么一小口,跟梁君竹更亲近了,笼络着她,给她夹菜。

那边,高政委和韩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到后来,梁君竹都吃饱了,两人还没有喝完,正是尽兴的时候。

乔云梅怕扰了他们两人的雅兴,便带着梁君竹退出了餐桌,带着她进了里屋,打开电视机,调了最近的热播的电视剧给她看。

电视上在演的是古装武侠剧,男一号和男二号为了争夺女一号的专属权,打的不可开交,双双负伤。

梁君竹很少看电视,更加不喜欢这种剧情,尤其讨厌这种纠结的三角恋。

人世间好玩有趣的事情那么多,干嘛要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面浪费时间。

梁君竹兴致缺缺,渐渐的视线就从电视机上移开,不时的往客厅瞄上一眼,那两人还在喝酒,明显喝多了,舌头都喝大了,在那称兄道弟的讲着军营里那些新兵蛋子的糗事,笑的前仰后合。

“幼稚死了,有什么好笑的。”

梁君竹有点嫌弃的说道。

“这个电视剧不好看吗?”乔云梅生怕怠慢了梁君竹,赶紧凑过来,“我也没看过,听陈家嫂子介绍给我,说是最近最火的一个女明星演的戏,我以为你会喜欢呢。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再换别的电视节目。”

电视被调到法制节目,在讲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因为同时交了十个男朋友,并且都发生了肉体关系,最后被判处死刑的事情。

看到这里,梁君竹突然就明白乔云梅的意思,这是在敲山震虎,借电视节目,在故意敲打她呢。

“嫂子,电视节目选的不错,很有现实教育意义。”

梁君竹说道。

与其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如主动敞开话题,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说的就是呢。现在有些女孩子,真是不懂得洁身自爱。你就说这个女孩子,长的那么漂亮,还是个大学生呢,条件那么好,随便挑个男朋友,都能幸福安稳的过一辈子,偏不满足,要跟十个男人都弄的不清不楚,最后把命都给搭上了。”

乔云梅痛心疾首的说道,在为一个逝去的年轻生命惋惜,更是对梁君竹的警醒。

“所以,你是觉得我跟这女孩子很像是吗?需要你这么兴师动众的邀请我来,又摆了这么一道,就是为了给我上一趟生动的法律课?”

梁君竹冷不丁的问道。

第29章 无妄之灾

乔云梅显然没有料到,梁君竹会以这么直白的方式,跟她开启接下来的谈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不过,好在是政委的老婆,向来擅长做别人思想工作,很快就扭转过来。

她微微笑着,开口说道:“弟妹,你怎么会这样想。我邀请你来,是因为你和韩策刚刚结婚,诚心诚意帮你们祝贺来着。如果你觉得嫂子是那种指桑骂槐的人,可真是辜负我一番好意了。”

梁君竹一愣,显然没意识到乔云梅会是这个态度。

她前世做典当行业,各色的人见的多了,像乔云梅这种颠倒是非还要倒打一耙的人同样也见过,应付的自然不在话下。

“我就说呢,嫂子肯定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梁君竹如法炮制,开始给乔云梅带高帽子,“嫂子,我也委屈呢。我刚跟着韩策来部队,也不知道得罪什么人了,有人就往我身上泼脏水,弄的他们都不喜欢我,对我也不尊敬,跟他们打招呼都不理我。我住招待所的时候,保洁的阿姨还故意跟我作对,差点就打起来。”

听到梁君竹说是被泼脏水,乔云梅好像一下子释然了。

她宁愿相信梁君竹是被泼脏水,哪怕只是一句没有任何佐证的话,她也愿意相信。

她真的不希望韩策娶了那样声名狼藉的媳妇。

这样对韩策实在是不公平。

乔云梅握住梁君竹的手,叹气道:“弟妹,你都跟我交实底了,我也就不瞒你。确实有点风言风语,对韩策影响很不好。上级领导很重视韩策,是打算重点培养。如果因为这么点风言风语,而影响了韩策的晋升,对韩策很不公平。”

梁君竹抓住机会,向乔云梅大倒苦水:“就是啊,我就说嫂子是个聪明人,肯定能看出其中的弯弯道道,才不像那些没见识的妇女,只喜欢听家私八卦,却不管事情的真相。我听顾连长说,本来是打算提拔韩策,就因为这种没影的传言给取消了。韩策真是无妄之灾,我也冤枉死了,无端成了竞争对手打击韩策的把柄,惹了一身骚。”

“那你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乔云梅眉头紧锁,一副关切过望的样子,“那些人传的有鼻子有眼,真是让人想不相信都难。今天瞧见弟妹,又是长的真漂亮,漂亮的女人向来是非多,平添风流八卦。”

“哎,也怪我蠢,被人利用了。”梁君竹捂着心口,难过的说道:“其实,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对不起韩策,他是我丈夫,既然结婚了,肯定是要从一而终。可是,嫂子,你知道吗?我是韩家的童养媳,被我养父母买回来的童养媳。我只是想找回亲生父母。那个人说,他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能让我们父女相认。可是他跑腿办事需要钱……”

梁君竹慢条斯理的说着,渐渐有些动情,眼眶开始湿润:“我真的太想知道亲生父母是谁,我就信了他的鬼话,给了他钱,让他去帮我打听。可是他骗了我,也骗了我爸,把整个公司的钱都给骗走了。虽然韩家破产了,可是我养父母从来都没有怪过我,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被传成这样,居然说我对不起韩策,跟那个人有那种不正当的关系,泼了我一身脏水不说,居然还影响到韩策的晋升,真是其心可诛。”

乔云梅看着梁君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痛心疾首的悔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想着这姑娘也是可怜,从小被人拐走不说,长大了想找回亲生父母,还被人诓骗犯下大错,也得亏韩策重情重义,不计前嫌,还愿意带着她来部队。

可惜啊,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却被那些污点小事影响了晋升的脚步,真是无妄之灾。

乔云梅借机又问了些细节,诸如梁君竹如何被拐,又如何被骗。

梁君竹不做丝毫隐瞒,将季小琴告诉她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给乔云梅。

反正,她来北安市就是为了寻找亲生父亲,这种事情迟早都要公开,借着这个机会透露给乔云梅,转而让他们政委知道,是最合适的时机。

乔云梅听了她的身世,反而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

既是同情梁君竹的遭遇,又忌惮她私生女的身份,这种身份对韩策来说太敏感了,太容易让人抓住机会大做文章。

她试探着问道:“那你来部队不是跟着韩策随军,是想找回亲生父亲是吗?你知道你的身世,还想认回亲生父亲吗?我是说,你的亲身父亲在北安市有家室,可能妻贤子孝,你还要出现打扰他的家庭吗?”

梁君竹听出乔云梅的言外之意,摇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以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一直都渴望找回亲生父母,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我很难过,也很失望。其实,最失望的是我的养父母,我做错事情,惹他们伤心了,他们好像不想让我做女儿了,是他们让我来北安市寻亲。”

“不要管韩策父母的意思,就问问你自己,你是愿意当韩策的妻子,还是当你那个军官父亲的女儿?”

乔云梅问道。

一个艰难的问题,抛到梁君竹的面前。

是素未谋面的军官父亲重要,还是眼前朝夕相处的丈夫重要。

梁君竹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她自己自尊自立最重要。

但这不是乔云梅想要的答案。

“很难抉择吗?”

乔云梅又问,对梁君竹的态度稍有些不满。

“不是。”梁君竹摇头:“其实,在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找不找回亲生父亲已经不重要了。如我养父母所说,我的亲生父亲不只是父亲,还是害死我亲生母亲的罪魁祸首,还给了我最难堪的身份,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这等于告诉乔云梅,她弃了军官父亲,选择了韩策。

乔云梅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又说了好些话安慰梁君竹,给她讲了些部队军嫂随军的事情来宽慰梁君竹。

第30章 照顾

韩策和高政委喝到很晚的时间,梁君竹都有些困意了,才意犹未尽的散场。

“你看看你,老高,韩策刚新婚燕尔,你把人给灌成这样,这让人回去咋还……”洞房花烛夜啊。

乔云梅数落着高政委,很机智的将话说了一半,至于剩下的一半,他们自然会心领神会。

“多大点事,才喝了这么一点酒,根本没醉。”高政委喝的醉醺醺,连走路都踉踉跄跄,挥舞着手臂,喊道:“就算喝醉了,弟妹不是还在。女人嘛,就是该照顾好男人,知冷知热贴心的才是个好媳妇,这样男人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去保家卫国。”

骨子里一贯的大男子思想在醉酒的高政委展露的一览无余。

梁君竹见她醉酒,也不想跟他争辩,“高政委说的是呢,照顾好韩策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晚上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现在就带他回去,就不打扰你们了。”

乔云梅听出梁君竹话里的不乐意,便连忙走过去,帮忙扶着韩策,“说的哪里话。都是我家老高的不是,让韩策多喝了些。这样,我送你们回去。韩策人高马大,你一个小姑娘照顾有些费劲。”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梁君竹不接受乔云梅的好意,尽管乔云梅对韩策的关心绝对出于好心,饭过不了梁君竹这关。

他们自以为是,先是设了个鸿门宴,又借电视节目敲打人,做的实在太恶心了。

此刻,梁君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她扶着韩策从高政委家里离开,韩策长的人高马大,比梁君竹高出一个头,此时又喝的烂醉,整个身体倾倒在梁君竹身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个人走的磕磕绊绊,折腾了许久,总算是回到招待所。

梁君竹将韩策放在床上,累的瘫坐在床上,用手擦擦额头的细汗,一摸身后,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衣服全都沾在身上,难受死了。

她收拾了衣服,去公共洗澡间冲了个澡,让自己舒服一些。

等重新回到房间,发现房间里顿时酒气熏天,赶紧将窗户打开,放放屋子里的酒气,再转身看韩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醉到毫无知觉。

前世,梁君竹从不喝酒,也很讨厌喝酒的人。

她有点后悔,就不该把人带回招待所,就应该直接给他扔回宿舍,让他那群战友照顾他。

不过,不高兴归不高兴,梁君竹总不忍心让韩策就这样睡着。

“哎,算我欠你的,谁让你两次救我性命呢。”

梁君竹深叹一口气,弯腰帮韩策把鞋给脱了,随后拿着盆去了洗澡间,接了一盆热水回来。

先是把他上衣脱了,用毛巾给他擦洗,然后托着脑袋往下面塞了个枕头,这样才能睡的更舒服一些。

等到梁君竹做完这些事情,身上又出了一身汗,刚才的澡都白洗了。

没辙,又只能去重新冲洗一遍。

等到梁君竹洗完回来,发现韩策刚才光着的上身居然穿上了衣服,以为韩策醒了,走过去,轻轻叫了两声,可是韩策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第31章 尊重

韩策醉的太重,真的睡着了。

不过,醉成烂泥的人,居然还能爬起来给自己穿上衣服,也是够搞笑的。

梁君竹都被逗乐了。

就在这时,韩策突然翻身,往床边挪了挪位置,占了床边一点位置,侧着身子就这样睡着了,醉的太深,还有起伏的呼噜声。

在他身后,床的大半位置都让了出来,显然是预留给梁君竹。

梁君竹再也笑不出来,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觉在心里爬升,是感动,或是一种出于对军人油然而生的尊敬。

韩策是军人,有很高的道德底线,也从来不占任何人便宜,

哪怕,这个人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是他已经合法的妻子。

说好要离婚,就绝对不会仗着合法丈夫的身份,借着醉酒的失态,去做强迫别人的事情。

就算是带着醉意,韩策还是给了梁君竹最大的尊重。

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

梁君竹爬到床上,缩在床的另外一侧,中间隔了很大的空隙,转身看着韩策结实的后背,微微起伏,心中思绪万千。

这个男人啊,还真是够正人君子。

凉风拂过,梁君竹很快也进入梦乡。

第二天,最先醒来的是韩策,依然保持入睡时的状态,守在他那一点小小的地方。

只不过……

梁君竹紧紧贴着韩策的后背,双手从后腰抱着韩策,一只脚压在他的腿上,等于半个身体骑在韩策身上。

这是她一贯的睡觉方式。

前世,梁君竹都是孤身一人,睡觉的时候很不安分,一张大床都不够她翻腾。

经常从床头翻腾到床尾,要么就是整个身体打横

昨晚入睡的时候,梁君竹怕自己睡相不好,还特意告诫自己,一定要老实一点,这床上还有个人呢,绝对不能出洋相。

到底,还是出洋相了。

韩策看着伸到胸前的手臂,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背后肌肤的炙热,吓的都不敢动了。

“竹子?”

韩策轻轻唤了一声。

“……”

梁君竹睡的很沉,毫无反应。

韩策见状,悄悄的将梁君竹的手臂从腰上拿开,然后从床上起来,准备穿衣服离开。

低头一看,已经换了身衣服。

他有些懵了,依稀记得昨天穿的不是身上的这件衣服。

那这衣服……

难道是梁君竹给他换的?

韩策忍不住看了一眼梁君竹,那睡觉的样子真不老实,不过……不过倒是挺可爱的。

当可爱这个词从韩策脑子来蹦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甩甩脑袋,不想承认这是他对梁君竹的评价。

“竹子,天亮了,快醒醒。”

韩策轻轻推了梁君竹,想把她叫起来。

梁君竹猛地睁眼,对上韩策的眸子,下意识的就坐起来,再低头一看,此时她所坐的地方已经不是她昨晚入睡的地方。

这地方好像……好像是韩策那半边床。

“真是……”

梁君竹懊恼的揪了揪头发,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又好像不死心似的,追问道:“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昨晚上没失态吧?”

第32章 客套

梁君竹的问题把韩策问懵了。

怎么样是失态?

怎么是没失态?

就她刚才那个睡姿应该算失态吧?

可韩策不好意思说实话,又不擅长说假话,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哦……嗯,应该……没……没失态吧。”

“应该?”

梁君竹一愣,看着韩策别扭的表情,心里大概有数,那肯定是失态了。

完蛋了,肯定丢死人了。

丢人倒是小事,主要是韩策会不会误会对他有非分之想,那就太糟糕了。

毕竟,说了要离婚的人,没有必要再纠缠不清。

“那个……”韩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声音很轻,“我昨晚喝多了,谢谢你照顾我,还帮我换了衣服……”

“等等……”还没等韩策把话说完,梁君竹就赶紧抢过话头,不给韩策误会的机会:“衣服是你自己换的,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出于一点人道主义,把你从高政委家里拖回来而已,剩下的什么都没做,你可千万别误会。”

虽然,梁君竹不仅仅是把韩策从高政委家里带回来,还给他打水擦身体了。

“哦,那还是要感谢你。昨晚确实喝的多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来。”

韩策故意再找话题,但跟梁君竹又很生分,所以谈话的内方式都很客套。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回不来就住在高政委家呗,他们家应该能有一个多余的房间让你住吧。”

梁君竹的回应也很生硬。

这一句话下来,韩策都不知道怎么接话,房间里突然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砰!砰!砰!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这么早来敲门?”

梁君竹还未梳洗,羞于见人。

韩策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不过,还是很小心的问道:“那我先去开门?”

“你先等等。”

梁君竹从床上起来,拢了拢头发,将头发很随意的拨弄在一侧,编了个麻花辫子,又套了件薄外套,然后才示意韩策开门。

“你们都起床了吗?”

来的是高政委的媳妇乔云梅,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缸,还抓了几根油条,热情的说道:“昨晚上韩策喝多了,怕你们小两口起得晚,吃不上早饭,我就从食堂打了点,给你们送过来。”

“谢谢嫂子,让嫂子费心了。”

韩策连忙过去将东西接过来,将乔云梅迎进屋里。

招待所的房间比较小,三个人同时站着,便显得有些局促。

“嫂子,你坐。”

梁君竹勾唇一笑,主动拉了凳子出来,让乔云梅坐下。

“我就不坐了,东西送到就行。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家里头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乔云梅本来送东西是假,来看两个人有没有吵架才是真的。

其实,在敲门之前,乔云梅已经贴着门听了一段时间,没听到喧闹的吵架声,这才敲门进来,看两人的状态也不像吵架红脸的样子,心下这才放心,便匆匆离去。

“老高……”

乔云梅刚进门就撞上正要上班的高政委,又将他拉进屋里,“先别走,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本来昨晚该跟你说的事情,你喝醉了,睡的太死,没说上。”

“哎呀,媳妇,这什么事情能有我上班重要。我上班要迟到了,天大的事情,也得等我晚上下班回来再说。”

高政委提着公文包,急急忙忙的就要走,被乔云梅拦住:“大事,事关韩策的前途,你听不听吧?”

高政委对韩策的事情向来很上心,听到事关韩策的前途,自然是要好好听一听。

他将公文包放下,在沙发上坐下,“那你说说是什么大事,能关联到韩策的前途?”

乔云梅在高政委身边坐下,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说道:“韩策那个小媳妇什么身份,你知道吗?”

“听韩策说起过,说是他父母收养的养女,说白了就是童养媳。”

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了,高政委也不会觉得大惊小怪。

“是童养媳不假。不过,她除了是童养媳,还是个私生女,据说亲生父亲也是个军官,早些年被调去江坝任职的时候,跟她妈苟?合私生的她。她这回跟着韩策来部队,不是随军,是来寻找亲生父亲。”

乔云梅想,韩策那个小媳妇出了点绿帽丑闻,就能直接搅黄了韩策的升职。

如果知道韩策的媳妇是个私生女,很可能是北安市某个高级军官的私生女,难保那些人不会借着这个事情大做文章。

事情一旦脑袋,韩策的前途也就止于此了。

高政委也听出事情的严重性,“你都从哪听来的?好好的养女,怎么还成了私生女?”

“那小姑娘自己说的。”乔云梅回道,突然又意识到一个新的问题,抓着丈夫的手,问道:“哎,老高,你认不认识被调去去江坝任职,然后弄出私生女的军官?听那小姑娘的意思,那个军官的家人都找去江坝,逼死了她的亲生母亲,那事情应该闹的挺大。你的战友里面,或者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出过这种事情?”

“怎么可能。”高政委一口回绝了妻子的猜想:“生活作风问题,一直都是组织上严抓的纪律问题。如果真的是调去任职的军官,出了生活作风问题,还逼死了人命,那个军官的前途肯定就到头了。被扒了一身军装倒是小事,很可能还要坐牢。”

乔云梅点点头,“说的倒也是。可这小姑娘私生女的身份总不会是假的,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会给自己按这么个名头,是嫌她名声太好听了,非要泼点脏水?”

“她的身份可能是真的,但是她亲生父亲的身份就未必是真的。总之呢,这件事情先别伸张出去,我有时间找韩策谈一下,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找什么亲生父亲。最好是安分守己,千万别闹出什么幺蛾子。不然,韩策就真的要卷铺盖回老家种地。”

高政委忧心忡忡,莫名的替韩策的前途担忧。

第33章 选择

韩策的本性太过正直,眼里揉不得沙子,更不愿与宵小之辈同流合污,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会让他的前途堪忧。

现如今又出了妻子是私生女的事情,很大可能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成为攻击韩策的武器,让韩策腹背受敌。

高政委在家里再也坐不下去,赶紧提着公文包去了办公室,都还没坐下就先拿了电话,打到招待所找韩策。

电话是老板娘接的,听到要找韩策,当即就跑到楼上去找韩策,让他去楼下接电话。

韩策刚吃完早饭,听到有人找他,就急急忙忙下楼去接电话。

很快,就接完电话回来,在楼梯口碰上洗白瓷缸的梁君竹,“竹子,高政委找我有事,我先去一趟。你自己先在招待所待着,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楼下找那些军嫂们聊聊天。”

那些军嫂们听信了传言,对梁君竹有很大的恶意,梁君竹并不想跟那些军嫂们有交集。

面对韩策出于好意的劝道,也只是巧言敷衍:“好的,我知道了,你有事情先忙你的,我就不用你操心了。”

韩策这才放心的去见了高政委。

到了高政委的办公室,敬礼喊报告。

“进来,快进来。”

高政委连忙放下手头在忙的工作,让韩策进入办公室,又起身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到对面的办公桌上,“坐下吧,坐下慢慢谈。”

韩策在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挺得笔直,“政委,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他大概是心里有数,肯定是跟梁君竹有关。

高政委思考了一阵,才慢悠悠的开口问道:“韩策,你那个媳妇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你父母的养女吗?怎么还成了……成了私生女了?这种事情事关前途,可不能拿来开玩笑。”

“私生女?”

刚好来找高政委有事的顾世越,听到这三个字,心里就咯噔一下。

好像有种积压在心里的往事,突然被人揭开一样。

他没有离开,也没有敲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就这样站在门外,听着屋里两人的谈话。

声音不大,好在靠的很近,依稀能够听见。

“政委,你都知道了?”韩策诧异,但很快就想明白,应该是梁君竹跟政委嫂子说的,心下坦然,便如实回道:“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爸妈一直都说她是养女,是童养媳,我也信以为真。最近,家里出了事情,全是因为君竹不懂事,为了寻找亲生父母,才会与外人勾结,进而连累家里破产,我父母于心不忍,这才道出实情。她也是个可怜人,这不是她的错。”

“我知道不是她的错,可难道这错是你的?”高政委轻轻用指尖敲着桌子,声音慷慨又故意压着音调:“你不是不知道,现在有人在故意整你。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媳妇是私生女,很可能涉及到某个被调任江坝的军官,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绝对会大书特书,搅的天翻地覆,到时候这部队里还能有你的容身之地?”

“江坝?”

站在门外的顾世越听到江坝这个地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总觉得,他听过这个名字。

或者说,他从没去过江坝,但这个名字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心里,伴随着十八年前的一桩丑闻,被深深掩埋起来。

那是梁家的丑闻。

等等……

梁君竹也姓梁?

这天下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顾世越有点安按捺不住,他的手攥的很近,有汗珠从额头上渗出。

韩策猛地站起来,身体挺得笔直,目视前方,声音朗朗:“政委,我行的端坐的正,不怕他们的阴谋诡计。有本事就冲着我来,别牵连到无辜的人就行。”

“你糊涂。”高政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说不牵连无辜就行了吗?就你媳妇那点破事,能从你家小县城,传到部队里,弄的满城风雨。摆明了就是有人在借你媳妇,成为攻击你的武器。你无所谓,你媳妇能无所谓?就是个没长大的丫头,能扛得住事?你好好想想,当断则断,别误了自己的前程。”

这是在暗示韩策,让他跟梁君竹离婚,彻底划清界限。

韩策听出高政委的弦外之音,却不认同他的提议,说道:“政委,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家务事。”

“你……你这是要媳妇,不要前途啊?”

高政委气的都不知道怎么数落韩策,他从来都没想到,执行任务最能冲锋陷阵的铁血汉子,居然会这么优柔寡断。

那么严重的事情,怎么能是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解决。

“我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一切后果由我自己承担。”

韩策不是不要前途,只是他对父母有承诺,会帮助梁君竹寻找到亲生父母。

梁君竹的亲生母亲对韩家有恩,他绝对不能忘恩负义,置梁君竹于不顾。

“好吧,我话已至此,你还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高政委叹口气,说道:“你的升职调令已经取消,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另外,你应该还不知道,你之前协助公安破获盗窃国宝案,上头的意思已经转达,给予口头奖励,不记功。”

按照以往惯例,韩策协助公安破获一起重大的盗窃国宝案,挽回重大损失,还因此负伤,至少可以给予个人二等功。

现在,却只有口头奖励。

“谢谢政委,我会继续努力。”

韩策双腿并拢,敬了个礼。

高政委敬礼,礼毕,摆手道:“行了,事情都说完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等身体养好了,再回来参加训练。”

“是,谢政委体恤。”

韩策再没多说别的,就从高政委的办公室离开。

刚走没多远,就看见顾世越正在不远处的树下徘徊,走过去,敬礼喊了声顾连长。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换个地方谈吧。”

顾世越转身,韩策随后跟上,并排走着。

两人身高体型差不多,都常年训练,有一身健康的肌肉。

唯一不同的是顾世越穿着军装,而暂时休息的韩策,则穿着常服。

第34章 态度

韩策和顾世越沿着训练场走了几圈,训练场上那些士兵们在太阳日头下晒得黝黑,还在坚持训练。

在走到第三圈的时候,韩策突然停住了,愣愣一下,“顾连长,有话就直说吧。”

顾世越一直没想到怎么开口,既然韩策主动挑起话题,他便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那我就直说了,你跟高政委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所以,你打算如何安置你媳妇,难道准备让她常住军区?”

“我是打算……”

韩策刚要回答,被顾世越阻止,先让她把话说完。

顾世越接着说道:“尽管军区有不少军嫂随军,部队上也能安排住的地方。可你看看那些军嫂,哪个不是精明能干,个个都是持家的好手。别的不说,就说家属区那前屋后院种满的蔬菜,圈养的鸡、鸭、鹅、猪。你再看看你家那娇嫩的小媳妇,她能做什么?”

这本来也是韩策的顾虑,如今就这样被顾世越说了出来。

他自然是任何顾世越的说辞:“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常住部队,想着先让她找到亲生父亲再说。”

“你都多大了,怎么那么天真。”顾世越说道:“偌大的城市想找人谈何容易。要我看,你那媳妇年纪也不大,看样子也不是个能吃苦的人,不如这样,你送她去上学吧。”

韩策觉得这主意不错,“这个主意好是好,只不过……”

可去哪里上学却叫他为难。

梁君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上到高一就嫌条件苦,不愿意再继续读书。

现在想重新读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行了吧,我好人做到底,帮你联系个学校,你准备好学费就行。”

在他看来,让梁君竹离开军营是当务之急,自然愿意倾尽全力帮助韩策。

“那我先谢谢顾连长。”

韩策向顾世越道谢,回到招待所,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梁君竹。

梁君竹有点怀疑顾世越的诚意,也许在打着什么歪主意。

顾世越对韩策是不是出于真心,梁君竹并不清楚。

但顾世越对梁君竹充满敌意,是她亲身感受的事情。

她撇了撇嘴,很不屑的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那位战友很不喜欢我,对我态度那么差劲,现在又想帮我找学校,看着不像安什么好心。”

“竹子,你对他的恶意太深了,这样不好。他那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逞强,事事都要争个第一,但心眼不坏。他家世比我们好,升得快,收入也比我们高,我们这帮战友谁家要是有个难处,他肯定是第一个帮忙。我跟他公事几年,了解他的秉性,所以他要帮你找学校,绝对是出自真心。”

韩策为人忠厚,向来不会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并肩作战的战友。

他相信顾世越,会帮他办妥这件事情。

当然,顾世越也没有让他失望。

在经过半个月的艰难等待之后,顾世越终于带来一份入学通知书,交到韩策的手里。

“喏,这是入学通知书,拖了家里的关系,好不容易弄来的东西,现在交给你,你好好珍惜。”顾世越说道:“你赶紧带着你媳妇去报名吧,别老待在军营里,影响多不好。”

他的言语里多有抱怨,对梁君竹的态度很不友好。

在这半个月里,他听到很多风言风语,全部都跟梁君竹有关。

梁君竹长的好看,很是娇艳,哪怕是不施粉黛,简单的披肩长发,在训练场周围绕行一圈,都能惹的一帮训练的小战士们心猿意马,再也无心训练。

就连那些结婚的老兵们常常聚在一起,嫌弃家里的黄脸婆不如韩班长的媳妇长的水嫩。

随军的军嫂听到风声,集体向高政委告状。

高政委愁一个头两个大,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直接把人赶走。

他又暗暗的骂了韩策,信誓旦旦说会处理好家务事,结果就处理成这个样子。

可高政委也知道,事情本不在韩策身上,也不在梁君竹身上。

说起来,那个小姑娘也没做什么,长的好看又不是罪过。

高政委不好出面处理梁君竹,顾世越倒是想着法子把人赶走。

他原本就对韩策有承诺,如今更是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找了家里的关系,并弄到了北安卫校的入学通知书,催着韩策赶紧让梁君竹去报道,千万别误了报名的时间。

韩策自然是要感激顾世越的仗义相助。

但是梁君竹却不高兴了:“什么叫影响不好?我住招待所占你家地盘了?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喝你家井水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别在那无的放矢。”

顾世越看着梁君竹,白色的衬衣大牌方格裙子,头发松松的挽在脑后,的确青春靓丽,让人眼前一亮。

这长相肯定像极了妈妈。

若不是生的极其漂亮,她的妈妈怎么会抢走别人的丈夫,生下她这个野种。

对,这个女孩就不该被生下来。

这半个月里,顾世越一边托关系帮梁君竹弄入学通知书,一边调查十八年前的那件旧事,时间、地点都对的上,就连姓氏也是一样。

就差直接找当年的当事人对质,亲自要一个真相。

可他没敢,生怕早已经波澜不惊的池水被搅的天翻地覆。

顾世越握紧拳头,生生将火气咽了下去,待心情平复,才慢悠悠的说道:“的确是碍不到我的事,不过我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别平白给人制造麻烦。我也请你给自己留点尊严,别让你的丈夫为难。”

“我很有自知之明,也一直恪守本分,从没做过任何越矩的事情,自然还轮不到你亲自上门来羞辱我。”

梁君竹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顾世越对他的讨厌可是说是直接摆到台面上,每次说话都阴阳怪气,就这样还帮她找学校,肯定在憋着什么大阴谋。

那张握在韩策手里的入学通知书,在梁君竹眼里,便成了烫手的山芋。

不再有任何期待,反而有点彷徨未知的恐惧。

第35章 好意

听着梁君竹的话,顾世越的表情顿时耷拉下来,冷瞥一眼,就差直接翻白眼:“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不可理喻。我就不该亲自送上门,感谢没捞上,倒是落了一身的埋怨。东西送到了,这学你爱上不上。”

真是扶不起的烂泥,就烂在脚下吧。

梁君竹要是继续堕落下去,顾世越居然还有点高兴,但同时也充斥着满心的忧虑。

梁君竹居然影响到了他的心情,这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顾世越甩袖离开,韩策亲自送出门,再三向他道谢,还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顾连长,她只是年纪小,不懂事,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代她向你道歉,感谢你帮忙弄到入学通知书,我都记在心里。”

看到韩策为了他的小媳妇,这么卑微的态度,顾世越于心不忍,消了怒气,拍了拍韩策的肩膀:“都是兄弟,没什么谢不谢。部队里出了奸佞小人,排除异己,唯利是图,我迟早会把他们揪出来,绳之以法。不过,眼下有些事情我也无能为力,你多担待些。你的能力出众,迟早有出头之日。那些宵小之辈击不垮你,也嚣张不了多久。”

“我都知道,你也不用替我打抱不平,我做的事情我不后悔,该我承担的后果,我绝不退缩。”

韩策知道在背后耍阴谋的奸佞小人是谁,但他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也绝对不会被那些黑暗势力击败。

“我相信你。”

顾世越再次拍了韩策的肩膀,这才离去。

送走顾世越,韩策回到招待所,见梁君竹正拿着入学通知书,在太阳光下仔细瞧着,看那架势大概是在辨别真伪。

“竹子,你别看了,顾连长托的人情,办事情肯定靠谱。”

韩策相信顾世越的人品,当然,他也知道以顾世越的家世,办这种事情轻而易举,还不至于造假。

“你懂什么,我就觉得那个姓顾的不是好人。他对我有敌意,肯定不会那么好心帮我。你也别太信任他了,有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心里打的什么鬼算盘。”

梁君竹对着韩策一通抱怨,一想到顾世越跟她说的那些话,就浑身来气,恨不得撕了顾世越。

要不是顾及在部队,考虑到韩策的身份,绝对不会轻饶了顾世越。

“竹子,人家好心好意帮你弄来的入学通知书,你不知道感激,倒是先一通质疑,容易寒了人心。你别想太多,我相信顾连长的人品,也请你相信我的判断。”

韩策相信出生入死的交情,他的战友绝对不会欺骗他。

当然,他更加想不明白,梁君竹怎么会对顾世越有那么大的敌意。

顾世越虽然说话耿直,但还不至于被梁君竹这么记恨。

他想了想,问道:“竹子,你对顾连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有人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误会,也不是别人跟我说过什么。”梁君竹说道:“而是这位顾连长亲自跟我说过,他觉得你不能晋升,都是被我连累。开什么玩笑,你们部队的政策难道会因为我一个女人而改变?别给我那么大的脸,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

韩策没想到顾世越居然会跟梁君竹说这些事情,原本就毫不相关的事情,全都迁怒到梁君竹身上,本就不该。

但韩策能想到,顾世越会这么迁怒,大概也是对晋升调令取消的不满。

不管怎么说,梁君竹是无辜的。

“竹子,顾连长说话固然不妥,不过他那个人比较耿直,说的少,做得多。他可能也是出于歉意,才会帮忙找关系,让你重新读书。北安卫校多难进啊,管分配工作,一毕业就能进市医院,很多人打破头抢着进。要不是他家里关系背景强硬,你还未必能进得去。你就当他是在跟你道歉,接受他那份好意,好好去读书。爸妈肯定也是希望你能重新读书,他们一直盼着你能出人头地。”

韩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调解顾世越跟梁君竹之间的恩怨。

“虽然,我知道顾世越肯定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但你的说法我还是能够接受的。尽管,我也不想读什么劳什子书,不过总比待在部队里强。所以,我决定了,要去北安卫校读书,重新当一回学生。”

梁君竹才不想读什么书呢。

前世被高考支配的恐惧,都快成为她一辈子的阴影,可不想再回学校被磋磨一次。

可她也很苦恼啊。

那些风言风语也听了不少,出门在外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被戳脊梁骨的滋味,那真是相当难受。

更难受的是,她也没做什么。

真的什么都没做,除了跟李志斌的传闻,是被原主连累,姑且说是无妄之灾。

自打她来了部队,真的是安分守己,连别人的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结果还是惹了一身腥臊,真是倒霉透了。

梁君竹想,大概只有离开部队,才能彻底解脱。

正好,也只有离开部队,才有机会去寻找那些通行宝玉,来供养灵猴,得到力量,然后开创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任何时候,女人自强自立,才是立足的根本。

梁君竹答应去北安卫校报道,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去报道的资料,将行李箱也都收了起来,随时要出发的样子。

韩策不放心梁君竹,她是第一次离开小县城,来这么大的城市,年纪又小,怕她应付不过来,便想着亲自送她去入学。

他说道:“竹子,去学校报名的时间还够,你先等两天,我去跟政委请假,到时候送你去学校报道。”

韩策的手伤恢复的差不多,已经回归队伍参加训练。

想要送梁君竹去学校报道,只能另外请假。

“行啊,刚好我也不认识地方,有个引路人也好。”

梁君竹没有拒绝韩策的好意,遂将离开部队的时间推迟了两天。

到了第三天,梁君竹打包好所有的行李,就等着韩策请假回来,送她去学校报道。

结果,却得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第36章 护送

韩策被临时指派了新任务,没办法送梁君竹去学校报道。

他回到招待所跟梁君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特意避开她的视线,就怕她生气。

事实上,梁君竹真的生气了。

她双手掐腰,气呼呼看着韩策,“你怎么那么不靠谱,是你自己说拖两天,然后送我去学校报道。我把时间往后延了两天,就等你了,结果你还去不了,根本就是浪费我时间。”

“我也是没办法,组织上有任务,我肯定不能推。”

韩策也很为难,他又不能未卜先知,能预料到两天后的今天,组织上会给他派遣任务。

“怎么就不能推了?”梁君竹指着韩策的手,说道:“你的手伤好了吗?没好就敢出去执行任务,你是不是想变成残废,然后退伍回家种地啊?”

韩策摊开手掌,还裹了一层白纱,但伤口已经愈合,活动起来很灵活。

他笑道:“我去看过军医,手已经没事了。组织上会给我派遣任务,肯定也是咨询过医生的意见。医生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

“谁关心你的伤势有没有问题,我是在生气你出尔反尔的问题。”

梁君竹转过身,气的不想搭理韩策。

理智上,她能理解韩策以组织任务为重,但是情感上,临时爽约是她最讨厌的事情。

既理解,又生气,反而弄的她自己左右为难,左右都是在跟自己博弈一样。

“那……”韩策看梁君竹真的生气,心中不忍,想了一会说道:“那我送你去学校吧。我没办法亲自陪你去学校报道,但是可以顺路送你去学校,就当做是我跟你赔罪,你就别生气了。”

韩策心生愧疚,想起结婚那天,也是临时有任务,刚举行完婚礼仪式,他就提前离开了。

后来,他总是想,如果他能多关心一点梁君竹,不让她独守空房,夫妻关系更亲密一点,梁君竹是不是就会愿意对他敞开心扉,告诉他想找回亲生父母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让李志斌钻了空子,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现在也是,明明是他先给的承诺,说会请假陪她去学校报道,结果又临时爽约。

“至少是个道歉的态度,勉强能让人接受一点。”

韩策给她找了个台阶,梁君竹自然就顺势下了,本来她没打算怎么着韩策,就是心里有点不痛快。

韩策都主动赔礼道歉,也没有道理继续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那你先收拾行李,十五分钟之后我来接你。”

韩策交代完之后,就离开招待所,回宿舍收拾东西。

十五分钟之后,韩策开着军用吉普车,赶到招待所,一眼就看到守在楼下的梁君竹。

在她身边还放着早已经收拾好的行李。

“都收拾好了?没有东西落下吧?”

韩策问道。

“嗯,都收拾好了,走吧。”梁君竹看着韩策能亲自开车过来,然后送她去学校,心里还是有点感动,但又有点担心:“你开车送我去学校,会不会耽误你的任务啊?”

她可不是什么任性的女孩子,只管自己痛快,而不顾大局。

“不碍事,正好顺路,可以送送你。”

韩策说的很轻松,提着梁君竹的行李,将行李都放到车上,随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对身后的梁君竹说道:“那赶紧上车吧,我送你去学校。”

梁君竹躬身钻进车里,韩策也跟着上车坐稳。

“坐好,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出发了。”

韩策说着,就发动车子,将车子开出了部队。

此时,虽然已经到了末夏,还是有些燥热,韩策将车窗摇下,清凉的风灌进来,吹的人心神舒畅。

梁君竹将手搁在车窗上,一手托腮,看着车外的风景,大自然的景色宜人,倒真是个青山绿水的好地方。

韩策一直都在专心的开车,两个人都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从部队到市区至少要开几个小时的车,梁君竹不想闷几个小时,率先打破尴尬,说道:“你们部队也真奇怪,怎么会给你一个普通士兵派任务。派任务就算了,居然还能允许离队几小时送人?”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不要对部队的事情感兴趣,很多事情都是军事机密,我也不能告诉你。”

韩策不愿多谈部队上的事情,匆匆几句话就结束了话题。

“那你们出任务危不危险?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梁君竹还是挺好奇,虽然她对部队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了解,但是按照她的猜想,能从普通士兵中调遣去执行的任务,估计也是见不得光的活。

韩策平静的回道:“只要是任务,哪有不危险的。不过你放心,这次的任务不算危险,肯定会平安无事。就算是再危险的任务,作为军人也要勇敢面对,绝对不能掉链子,给组织丢脸。”

又是一番官方的客套话,梁君竹觉得怪无趣,便掐灭了话题,不再继续说话。

她身体往下缩了缩,靠在后背上,微眯着眼睛,轻声道:“我困了,眯会,到地方了叫我就行。”

“你先把车窗摇起来,别一会冻感冒。”

韩策看见车窗还开着,便提醒道。

梁君竹睁眼,将车窗摇上,继续眯眼睡觉。

韩策便没再继续说话,本来他的话就不多,现在连梁君竹都沉默了,他也找不到话题,只能专心开车。

六个小时之后,车终于从荒无人烟的地方开到市区,有了喧嚣的烟火气。

韩策不认识北安卫校的路,便将车停靠在路边,找了一位本地的老大爷问了地方,问到地址之后,又赶紧回到车上。

而此时,梁君竹也踏踏实实睡了一觉,被窗外的人声吵醒,睁眼一看,已经到了市区。

她坐直,伸了个懒腰,见车停下,以为是到了学校,“已经到了啊,真快。”

六个小时的车程,已经不算快了。

“还没到呢,北安卫校的校区有点偏僻,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韩策回道,重新发动车子,继续往北安卫校的方向开。

第37章 弄错

半个小时以后,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北安卫校的门口。

韩策下车将行李拿给梁君竹,看着瘦瘦弱弱的梁君竹又有点于心不忍,但终究还是任务要紧,“竹子,这一次是我食言,我会用别的方式补偿给你。委屈你一个人去学校报道。”

“这没什么委屈不委屈。”梁君竹接过行李,看着高她一头的韩策,视线落在他身上,“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小心点,一定要平安回来。如果方便的话,记得给我报个平安。”

不管怎么说,朝夕相处那么长时间,又两次救过她性命,给予这么点微不足道的关心也是应该的。

她所能给予的,也只有这么一两句关心的话,所有的危险还得他自己扛过,生死存亡的事情。

梁君竹说完,突然安静下来,心里涩涩的,说不上什么滋味。

好像所有蓄积的平静,在这么一瞬间都要瓦解。

“我没事,一定会平安回来。不要担心我,进去吧,先去报名。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机不可失,一定要把握住。你在学校一定要好好学习,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想学就学,不想学就要退学。你好好表现,等我有假会来看你。”

韩策伸手摸了摸梁君竹的头,像个大哥哥一样关心任性不懂事的妹妹。

“嗯,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你就等着看我怎么称霸这个学校吧。”

梁君竹的雄心壮志看起来有点搞笑,不过分别之际,调侃一下,总好比痛哭流涕的好。

“好啊,等着你的表现。”韩策淡淡的笑着,而后神色一敛,“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你自己在学校多注意,要与人为善,千万不要树敌。出门在外,身边的朋友总好过远在千里之外的亲人。”

韩策刚说完这些,还没给梁君竹反应的时间,就迈开步子回到车上,将车门一关,转身给了个关注的眼神,随后发动车子扬长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梁君竹的视线之内。

“搞什么啊,连个告别都不给,就这么走了?”

梁君竹看着韩策离去的方向,低声嘀咕了一句。

不过,抱怨归抱怨,很快,梁君竹就收整好心情,提着行李进了学校。

这个时候刚好是报名季,学校门口有很多像梁君竹一样来报名的学生,各个手里都提着很多行李,艰难的往学校走去。

梁君竹跟在其他学生身后,进入学校,问了报名处的位置,就先去报名了。

报名处排了很长的队伍,梁君竹跟在队伍后面排着,排了快两个小时的队伍才轮到她。

梁君竹将入学通知书从包里取出来,递给负责报名的老师,很轻声柔和的问道:“老师,我要报名,请问学费多少?”

负责报名的老师看了一眼入学通知书,眉头微蹙,将通知书左右翻看了好几眼,又将面前的花名册翻看了好几遍,这才抬头看向梁君竹,问道:“同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老师,我叫梁君竹,入学通知书上写着呢。”

梁君竹用手指了指通知书上面,梁君竹的名字赫然入目。

“可是……”负责报名的老师摇了摇头,很为难,“可是,我这里没有你的名字,你应该不是我们学校录取的学生。同学,可能你弄错了。”

“什么弄错了?”梁君竹心中隐隐不安,赶紧解释道:“你看,这个录取通知书是你们学校发的吧?那上面是我的名字也没有错啊,怎么会弄错呢?”

负责报名的老师耐心解释道:“这看着是我们学校的录取通知书,那上面的名字也有可能是你。不过,我们负责招生的花名册上面没有你的名字。我们学校发出一张录取通知书,就对应一个报名名额,并不是你拿着通知书过来,我们就要接收你入学。这位同学,我看是你弄错了,还是好好核实一下,是不是找错学校了,不要耽误你的学业。”

这位老师的话已经说的很委婉,就差直接告诉梁君竹,这份录取通知书是伪造,还是给她留了几分面子。

可梁君竹完全不知情,下意识的解释道:“不会弄错的,这是顾……”

说道顾世越,梁君竹这才意识到,这是顾世越托关系走后门弄来的入学通知书。

如果录取通知书是伪造出来的赝品,那么学校里自然没有她的学籍,更加没法报名。

是顾世越。

对,一定是顾世越在拿她当猴耍,存心造假让她来学校丢人现眼。

梁君竹气的浑身发抖,血液都在沸腾,将手攥的紧紧的。

如果此时顾世越就站在他面前,她恨不得一个拳头砸下去,打的他满地找牙。

报名老师见梁君竹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影响到后面的学生报名,便好言提醒道:“这位同学,你还是趁早去别的学校看看,不要耽误你报名。”

“对不起,我可能弄错学校了。”

梁君竹微微欠身,退出了报名的队伍。

她提着厚重的行李,在学校里漫无目的的走着,整个人心情很丧,全都表现在脸上,看起来就不好惹,连周围的同学都纷纷避让,就怕惹上这个瘟神。

“顾世越,你简直缺德到家了,大夏天的怎么不来个雷劈死你呢。”

梁君竹气的在心里将顾世越诅咒了千百遍,仍不足以解恨,一定要打电话骂死这个王八蛋,要一个说法才行。

想着便双手摸兜,准备拿出手机给顾世越打电话。

在摸遍全身上下的口袋,没有找到手机,才懊恼的拍了脑门:“真是被气昏了,现在哪来的手机。不行,我得找个公共电话给顾世越打电话,一定要骂他一顿,骂爽了才能出了心里这口恶气,要不然憋在心里,迟早会把自己气死。”

梁君竹抓住来往的一个同学,问道:“同学,请问你哪里有电话?我想往家里打个电话。”

对面的同学想了想,回道:“宿管阿姨那里有台电话,还有就是小卖店那里也有电话。”

第38章 缺德

梁君竹初来乍到,对这个学校很不了解,、。

哪怕是对面的学生已经告诉她哪里有电话,可问题是,她不知道宿舍和小卖店在哪。

“同学,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宿舍在哪里?”

梁君竹问道。

对面的同学问道:“你也是来报名的同学?报名的时候老师没告诉你宿舍在哪吗?”

“呃……”梁君竹被问倒了,支支吾吾的想着应付的答案:“我……我路盲,不认识路,还请你帮忙指个路。”

本来,她也是来北安卫校报名的同学。

可惜被顾世越虚晃一枪,现在弄的身份很是尴尬,连面对同学的底气都没有。

梁君竹越想越气,想赶紧联系到顾世越,臭骂他一顿。

对面的同学倒没有为难她,甚至很友好的亲自将梁君竹带到女生宿舍,“喏,这就是女生宿舍了,那个隔间里面就是宿管阿姨的值班室,电话就在里面,你去跟她们好好说说,应该会借给你用的。”

“谢谢啊。”

梁君竹连倒了好几声谢,送走那位同学之后,才迈入女生宿舍,去值班室找宿管阿姨借电话。

宿管阿姨只当她是来报道的学生,都没细问,就直接将电话推到梁君竹面前。

梁君竹虽然没有顾世越的联系方式,但是她记得招待所的电话,就将电话打到招待所,找顾世越来接电话。

电话是老板娘接的,自然是不知道梁君竹跟顾世越的恩怨,但是想着韩策的妻子打电话来找顾世越,总感觉十分微妙。

不过,她并没有在电话里面透露半分,只是告诉梁君竹,会先将电话挂断,然后让顾连长给她回过去,让她在电话旁边等着。

梁君竹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才等来姗姗来迟的电话。

电话里说顾连长出任务了,而且是跟韩策一起出的任务,不能来接她的电话。

“什么?”梁君竹的情绪顿时就绷不住了,情绪很激动,对着电话的那方就是一顿指责:“那小混蛋出任务,我怎么不知道呢。”

韩策一点都没跟他透露,梁君竹还以为就是韩策一个人去执行秘密任务,合着顾世越也一起去了。

真是气死人了。

这么关键的时刻,居然联系不到人,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没有。

招待所老板娘表情不大对劲,带着调笑的语气:“弟妹,顾连长出任务,他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他没告诉我,我一点都不知道。”

正在气头上的梁君竹,甚至都没听出来老板娘的言外之意。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直接怼了回去:“他没告诉我,也没有必要告诉我,我跟他一点都不熟。毕竟像他那么缺德的人,办的那么缺德的事情,跟他认识算我倒霉。你如果有心,就麻烦你帮我转告他,让他少干点缺德事,好好做个人,不然迟早会遭报应。”

一通怼完,梁君竹就将啪的一声电话挂断。

就算是这样,还是觉得不解气。

宿管阿姨却看不下去了:“同学,好好爱护电话。电话要都像你这么用,迟早得散架了。”

梁君竹也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心里有气要发泄,但有错误也该认,立刻向宿管阿姨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以后会注意,绝对不会再犯了。”

“没多大事,以后记住就行。”

宿管阿姨也没有多做计较,就放梁君竹离开了。

梁君竹情绪失落,心里的怒火没发泄出去,又要担心晚上在哪里落脚,整个人情绪低落。

可是赖在宿管阿姨这里也不是个事,得赶紧离开学校,找个小旅馆才是。

她转身就要离开,还没走几步,就看见拐角的黑板上的一角,写着招聘启事。

招聘启事上面写着,要招聘一名宿管兼保洁,年龄在五十岁以下,要能吃苦耐劳,有极大的忍耐心,融洽同学们之间的关系。

“哇,这到底是要招宿管,还是要招保洁啊?”

梁君竹仔细看了那则招聘启事,应聘条件都是针对宿管,但是工作范围却包括了保洁,所以她也搞不懂,到底是要招宿管,还是要招保洁。

不过,在她前世上大学的时候,宿管这种工作,基本上都是教职工家属的内部福利,学校的教职工都会推荐七大姑八大姨来工作,根本不需要通过公开招聘。

像这个学校,就这样公开招聘,而且还是写在宿舍的黑板报上,本身就挺奇怪。

也许,他们并不是需要招聘宿管,只是需要一个能背黑锅的勤杂工。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尤其是住着一群女人的地方,是非只会更多。

要没有点能力的人,还真的镇不住。

梁君竹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这个工作应该包吃包住吧?

看看,人沦落的时候,底线都会低到什么程度?

工资高不高已经不重要,最基本的吃住能满足就行了。

梁君竹在心里默默鞠了一把泪,然后将顾世越诅咒上千百遍,恨不得他执行任务的时候直接英勇就义算了。

可是一想到,韩策跟他一起执行任务,如果顾世越英勇就义了,那就代表着韩策也会遇到生命威胁了。

算了,还是先放过顾世越一把,等他活着回来再收拾他。

梁君竹转身,又回到宿管值班室。看了眼那个宿管阿姨,至少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

不过为了得到这份工作,梁君竹硬是逼着眼睛叫了声姐姐:“那个……姐姐……你们是在招聘宿管吧?你看我行吗?我挺能吃苦耐劳,什么活都能干,脾气又好,绝对不会跟学生们发脾气。”

正在织毛衣的宿管阿姨瞥了一眼刚刚被砸的电话,“你脾气好?”

“好的,特别好,打不还口,骂不还手。”梁君竹忙不迭地的解释道:“我刚才实在是太生气了,杀人父母也不过是那样的仇恨。我被人给耍了,我现在学也上不了,家也回不去,只能先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姐姐,那就可怜可怜我,收留我吧。”

宿管阿姨好奇起来:“怎么回事?你不是来报名的学生吗?怎么还上不了学?”

第39章 入职

这可戳了梁君竹的软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酝酿了好一阵情绪,然后嘤嘤的哭了。

她抓着宿管阿姨的手,可怜兮兮的说道:“我被人骗了,那个王八蛋换了我的录取通知书,害我不能上学。我寒窗苦读十余载,才能考上大学,全家人就指着我出人头地。可是,我现在连学都上不了,我也不敢回家,不然我爸妈一定会气死的。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留在这里工作吧,这样我对我爸妈也能有个交代。”

宿管阿姨听着心都碎了,心里的正义感油然而生,好好安慰梁君竹:“那……那你这小姑娘也不能不读书啊?是谁换的你的录取通知书,怎么换的,总是要查清楚。你说说你这么年轻,不读书也不是个事儿?”

“我也不太清楚。”梁君竹抹了抹眼泪,回道:“我们家是农村,好久才去一趟县里。突然有一天,邻家哥哥拿了一张录取通知书回来给我,说是我考上了北安卫校。我们全家当时欢天喜地,就赶紧筹钱来报名。可是我都来学校报名了,学校那边说是没给我发过通知书。我们学校老师明明告诉我,说我考上大学了,肯定是那位帮我拿录取通知书的哥哥调换了录取通知书。我刚才打电话就是找那个人,可是他居然躲着不敢见我,肯定是心里有鬼。”

“那差不多,肯定是心虚,不敢见你。”宿管阿姨点点头,对梁君竹的遭遇很同情,又很关心:“那你怎么办?读了十多年书,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这就不读了?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我也没办法,没有录取通知书,就算我想上学也上不了。”梁君竹委屈巴巴:“就算我现在联系我爸妈,让他们去县里找录取通知书,再把通知书寄给我,让我去学校报道,也早过了报名的时间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先找份工作应付,不然就真的对不起我爸妈的培养。”

“行吧,看在你也挺可怜的份上,我去问问学校领导,愿不愿意收留你在这工作。你先坐着等着,我去问问,一会就给你信,你别着急。”

宿管阿姨想着也是这个道理,学校报名都是有时限,一旦过了报名的时间点,就等于自动放弃。

看这孩子长的好看,又很有礼貌,穷人家出来的孩子,能考上大学,肯定也是能吃苦耐劳,能多分担一些工作。

唯一的问题,就是年纪小了点。

不过,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兴许,这个小丫头还真的就能跟宿舍里那帮子不安分的学生打成一片,这样也好管理她们。

宿管阿姨很快就分析了利弊,去跟学校管后勤的领导汇报了这件事情。

她倒也没说太多,只是说招了一个新人,挺年轻,也挺能干,还是个知识分子,能帮着管理那帮子疯丫头。

学校领导也没过分干涉,便同意让梁君竹留在那里工作。

“好了,学校领导同意你留在这里工作。你就放宽心,先留在这里好好工作,等以后再想别的办法。反正,你年纪还小,将来还有别的出路。走,我先带你去看看宿舍,就安心住在这里。”

宿管阿姨领着梁君竹去她们员工宿舍,员工宿舍在一楼最靠里的房间,房间里一共放了四张床。

两张床空置,另外两张床上面都铺了被褥,很显然是这个宿舍已经住了两个人。

果然,宿管阿姨就开始介绍了:“这就是我们的员工宿舍,左边靠阳台的是我的床,右边靠阳台是周姐的床,另外两张床,你就随便选一个吧。”

“谢谢姐姐。”

梁君竹显示很谦虚的表示感谢,然后就将选择靠左边的那张床,将行李放在上面,一边铺床,一边听着宿管阿姨在那说话。

“周姐生病了,说是挺严重,需要住院,跟学校请了三个月的假,所以这个宿舍暂时就我们两个人,工作也是我们两个人分担。你还年轻,又有文化,很多事情就要多担待些。”

梁君竹才刚入职,宿管阿姨就拿起老前辈的姿态,准备将大部分工作都压在梁君竹身上,“我们工作呢,一般都有分工。像我就是负责学生们的安全,周姐呢,就是负责宿舍的卫生。现在周姐请假,她的工作由你顶替,工作也由你来完成。每个楼层的清扫工作,每天都要进行一次,一般都是学生上课之后进行……”

宿管阿姨在那喋喋不休,概括起来就是所有的工作都由梁君竹来完成。

为了证实这个安排的可靠性,宿管阿姨还搬出来招聘启事:“小姑娘,可不是乔大姐欺负你新人,那个招聘启事上就是这么写的,你都看见了,还过来应聘,肯定是认可那些条件,那就没的说。”

“放心吧,乔大姐,我肯定不会有意见,该我的工作,我绝对不折不扣的做好。”

梁君竹仔细盘算过了,既然是顶替那个周姐的空缺,那么她就有三个月的时间,先找份工作应付着,然后再从长计议。

入职的第一天,梁君竹就成了女生宿舍的勤杂工,将六层楼的女生宿舍逐层打扫了一遍,累的她腰酸背痛,叫苦不迭。

饶是如此,梁君竹也不禁庆幸,幸亏,她只需要清扫公共区域。

如果,连女生宿舍的房间都还需要她来打扫,那真的让她去死算了。

第二天,学生们都陆陆续续住进来,梁君竹不用去打扫,就跟乔大姐一直待在值班室,看着那些学生们进进出出。

梁君竹百无聊赖,思绪不禁飘到韩策身上,想着他现在应该正在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很是替他的安全担忧。

但同时,她也想到了顾世越,那个将她坑到阴沟里的王八蛋,迟早要跟他算这笔账。

想着,想着,手便握成拳,砸了桌子,吓了织毛衣的乔大姐一个嘚瑟。

“小梁,你这个态度可不行,会吓到学生们。吓到学生们是小事,学生们去校领导那里投诉就是大事。”

乔大姐一边利索的织着毛衣,一边对梁君竹说道。

第40章 嚣张的学生

乔大姐在这个学校工作了好几年,一直都相安无事。

自从去年,学校招了几个混世魔王入校之后,那日子过的是一天比一天艰难。

一开始,她们作为宿管还强行约束,呵斥过她们。

可谁能想到,那几个女孩子家里都有关系,被学校领导所忌惮,最后没占到便宜,反倒被倒打一耙,转而向那几个学生赔礼道歉,弄的很是狼狈。

那周大姐就是因为被那几个学生气的旧病复发,才会弄得住院,现在都还没有出院,也是可怜。

乔大姐长了记性,可是不敢跟那几个学生硬碰硬。

甚至,为了避开那几个混世魔王的责任,她才会以人手不够为由,要求学校重新招聘新的宿管。

这才有了梁君竹的入职。

乔大姐不求约束好那群学生,只求不要得罪那几个学生。

看着梁君竹长的软软糯糯,原本以为是个好欺负,能够随时背黑锅的人选。

可是她接连两次发火,可瞅着不是个善茬。

乔大姐的神色复杂,满心忧虑。

“乔大姐,你们宿管都干什么了,惹的学生去告你们的状,听你的口气好像还告赢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梁君竹觉得这里面有故事,便追着问道。

“我们能干什么,就是正常工作,是那群学生太无法无天。你是不知道,那群学生……”

乔大姐放下手头的活,一副大书特书的架势,可话刚说出口,就戛然而止。

她摆摆手,重新拿起毛衣织起来,嘴里嘟囔着:“一群娇生惯养的女孩子不懂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对了,小梁,明天早上六点去叫那群孩子们起床,每个楼层挨个叫,一定把她们叫醒,千万不能耽误她们上学。”

“啥?还得让我叫她们起床?”梁君竹傻眼似的看着乔大姐,连连摇头:“我的工作内容不包括这个吧,招聘启事上可没写,你别想蒙我。”

乔大姐白了一眼,愤然起身:“现在的年轻人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小事都推三阻四。”

这话自然是说给梁君竹听,可她才不在意。

看乔大姐那个态度,叫学生们起床的任务,可算是推出去了,乐的逍遥自在,干嘛给自己找气受。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梁君竹还在睡梦中,突然砰的一声,将她惊醒,一抬头,见没关进的房门正吱嘎作响,在看对面的床上,乔大姐已经没了踪影。

想来是她起床去叫学生们起床,心中不快,借着门向梁君竹发泄。

被惊醒的梁君竹也无心在睡,在床上躺了一会,有些想念前世吃过的粗粮煎饼,那是她最喜欢的早餐,从上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吃,到她读完大学,经营典当行,那依然是她爱好的餐点。

可惜,现在是吃不着了。

“哎……想念我吃过的美食,什么毛血旺啊,水煮肉片啊,铁板鱿鱼啊,什么时候能再吃一顿就好了。”

梁君竹发现自己都流口水了,想着赶紧起床,先把今天需要打扫的卫生弄完,然后趁着学生们上课,她可以出去溜达一圈,寻找一下她前世的美食,顺便去探探北安市的古董市场在哪。

她的小绵绵,迫切的需要通灵宝玉的灵气滋养。

而她,也迫切的需要得到绵绵能够传递给她的能量。

梁君竹并不甘心做一个卫校的宿管,更加不甘心轻而易举的就放过顾世越。

一定要变得比他强,下次见面的时候打的他满地找牙,让他跪着跟她道歉。

所谓能动手的时候就绝不瞎比比,对于那种缺德的人,先打了再说。

有了那样的动力,梁君竹干劲十足,先是将她们宿舍打扫干净,就去了食堂吃饭。

这时候,食堂里还没有多少学生,她简单喝了白粥,吃了个馒头,就回女生宿舍。

此时,宿舍的女学生们都陆续往食堂那边走,两三个结成伴,闹成一团。

青春洋溢,天真单纯的样子,惹的梁君竹一阵羡慕。

算算时间,距离她前世上大学的时候,已经快有十年了。

时光荏苒,不过是白驹过隙。

梁君竹陡然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这些小年轻的脚步了。

尽管,她现在的这个身体才十八岁,但经过社会磋磨打滚的老成思想,永远回不到十八岁的年轻状态。

年轻真好。

梁君竹感慨。

进了值班室,想寻个地方休息一下,然后等学生们都去上课,再去打扫卫生。

可她环顾四周,见两张凳子都被占着,便往床上一坐。

值班室里有张床,是给值班的宿管休息用的。

梁君竹刚坐上去,又立刻弹跳起来,脸上表情尴尬的纠结在一起。

她感觉她的裤子湿了。

床上是湿的。

梁君竹把床褥掀开一看,上面湿漉漉,像是被人倒了一盆水浇上去。

“乔大姐,那床上怎么都是湿的?谁往床上倒水了?我都没注意,一屁股坐上去,裤子全湿了。”

梁君竹捂着湿漉漉的裤子,看到刚从宿舍楼上下来的乔大姐,开口便问道。

“什么?有人往床上倒水?我来看看。”

乔大姐推开梁君竹,走到床边,弯腰往床上一摸,果然湿透了,沉声咒骂道:“这帮杀千刀的学生,没一个好东西。我好心好意叫她们起床,生怕她们上课迟到,她们居然往我床上倒水,真是没天理了。”

梁君竹这才注意到乔大姐的脸很黑,像熏黑的锅底,看起来刚才在楼上闹的很不愉快。

她好心询问道:“乔大姐,发生什么事情了?跟学生们吵架了吗?”

“能有什么事情,还不就是那几个混世魔王,非吵嚷着说我吵了她们睡觉的时间,嘴里骂骂咧咧。”乔大姐一股脑将委屈说了出来:“我都没跟她们一般见识,她们几个小畜生居然敢往我床上倒水,真是太没家教了。就这种没家教的小畜生,也不知道放出来干什么,还学的护理,也不知道将来要祸害谁。”

梁君竹真是大开眼见,居然还有这么嚣张的学生。

果然是如乔大姐所说,敢向学校领导告状的混世魔王。

~~~~~~~~~~~~~~~~~~~~~~~~~~~~~推书的分界线。

推荐好朋友一缕冥火的《食鬼猎人》。

木云君因为体质特殊,精神上经常极度饥饿,想吃……普通食物?不不不!她要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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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已经一百万字,已肥,可开宰,写的肥肠精彩,肥肠好看呢,喜欢灵异的一定要去看看。

第41章 炮灰(1更)

惹不起,躲得起。

梁君竹想,既然是一群混世魔王,那还是尽量避免跟她们接触。

她一个领着微薄薪水的勤杂工,还是不要跟那些大小姐们硬碰硬,又没什么正义感,更不喜欢好为人师,教那帮子学生好好做人。

到目前为止,梁君竹只想教顾世越怎么做人。

可惜,她千方百计想要避免的事情,终于还是找上门来了。

真的来的太快了,快到让梁君竹难以接受。

晚间的时候,梁君竹正和乔大姐守在值班室,等着那群学生们放学。

乔大姐突然站了起来:“小梁,我肚子不太舒服,我得先去趟医院。今晚就不回来了,你好好守在值班室,晚上十一点之后就把大门锁上。晚上睡觉的时候机灵些,多注意点外面的动静,一定要注意学生们的安全。还有就是,明天早上六点钟去叫那群学生起床,千万别忘了。哎哟,我肚子疼的受不了,得赶紧去医院了。”

“乔姐……你……”

梁君竹觉得乔大姐这病灶来的太快,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好像身上长了开关,说开就开了。

“哎哟,你别送我了……”乔大姐见梁君竹走过去,赶紧推开她,“好好留在值班室,守着那群学生们,千万别耽误工作。学生们要紧,你就别管我了。”

梁君竹本来也没打算送她,不过是想看看她到底哪里疼,结果那乔大姐特别抗拒,手劲那么大,一下子将她推的那么远。

踉跄几步,待站稳时,再抬头,乔大姐已经离开女生宿舍。

“我嘞个去,跑得比兔子都还快,哪里像生病的样子。”梁君竹看着空荡荡,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值班室,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搞什么鬼,反正不是什么好兆头。十有八九是早上得罪了那群学生,怕晚上那群学生报复,所以才提前开溜了,也太不讲义气了。”

梁君竹满心不悦,一方面觉得乔大姐很不负责任,另外一方面又担忧那帮学生会将火气转移到她的身上。

其实,在早上她打扫完卫生之后,梁君竹就问过乔大姐,那群往她床上倒水的学生都是哪个宿舍,好让她提前防备一下,省的将来不小心得罪她们。

可是乔大姐没说,扯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题将事情盖过去了。

当时,梁君竹就有种挺不好的感觉,觉得这个乔大姐虽然跟她同是宿管,却一点没有同仇敌忾的感觉。

这才过了不到一天,乔大姐就提前撂挑子,将这个烂摊子直接甩给她了。

梁君竹坐在值班室里,默默祈祷那群学生最好安分守己,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

可惜,她的祈祷完全没有奏效。

就在梁君竹单手托腮,等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好到点关门的时候,整个宿舍楼突然震了起来。

她以为是地震了,腾地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值班室外,却发现又不震了。

然后就听见楼上传来嘈杂的音乐声,伴随着时有时无的节奏。

梁君竹明白了,这是有人在楼上放音乐,还跟着音乐在跳舞。

“谁啊?这么缺德,都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是想做什么?”

梁君竹第一时间就想到那群往值班室床上倒水的那几个混世魔王,果然是个不省心的料。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这个时候的学生差不多都洗漱完毕,该准备睡觉了。

那几个傻缺这么一闹,其他学生还怎么睡觉,简直没有公德心。

梁君竹并不算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但是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有。既然做了宿管,就该为其他学生们负责、

应该去阻止那几个没有公德心的学生。

她提前锁了门,正准备上楼的时候,从楼上跑下来两个学生,都穿着睡衣,一脸的愤怒。

“阿姨,你能不能去管管306室的那几个学生,都这么晚了,居然放音乐、唱歌、跳舞,弄的跟你地震一样,我们根本没办法休息。跟她们说了,她们还不听,居然还骂我们,简直没素质。我们明天还要上课,再这样下去,我们连课都上不了。”

其中一个学生抓着梁君竹一通告状,中心思想是知道了,也正准备去解决这个问题。

只不过……

梁君竹对阿姨这个称呼有点耿耿于怀。

真没想到,她已经老到被一群大学生叫阿姨的年纪了。

时光啊,真是不饶人。

哪怕,她现在还是个十八岁的娇嫩少女,但面对时间带来的成熟心态是怎么都改变不了。

其实,不止时光残酷,社会更残酷。

明明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却要面对一群凶残的学生,成为被推出来的炮灰。

炮灰,注定是要悲剧的。

梁君竹憋着嘴,万般不情愿,最终还是去了306室。

刚刚上了三楼,那种冲击力更加强烈,时下流行的音乐,以高分贝的姿态冲进耳朵里,让人精神为止一阵,接着就是漫长的不舒服,脑子嗡嗡的,连意识都开始恍惚。

“你们呢先回去休息吧,我去跟306室的学生们谈谈,让她们赶紧休息,不要扰乱公共秩序。”

梁君竹让那群学生们先回去了,省的一会让306室的混世魔王看见,再记恨她们。

睚眦必报的小人,敢向宿管报复,对待学生们自然也是无所顾忌。

刚走到306室,那种震撼的感觉越加强烈,整个人都很不舒服。

梁君竹如此,更别说住在这层的学生们。

她推开门,看见靠着门口的桌上放着收音机,在外放音乐,那群学生在兴高采烈的载歌载舞,有的穿着裙子,有的穿着喇叭裤,踩着音乐的节奏乱蹦乱跳,在她们脚下,整个楼都要塌陷了。

梁君竹将门推开,用力拍了拍门。

那点微弱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高昂的音乐中。

那几个学生依然在独立美丽,根本没人搭理梁君竹。

梁君竹怒火中烧,直接走过去,将音乐关掉。

没了音乐的节拍,一群疯狂跳舞的人终于停了下来,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落在梁君竹身上,像看个傻子似的。

第42章 智斗(2更)

“同学,都十点多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要熄灯,你们都把东西收拾了,赶紧洗澡睡觉了。”

梁君竹的语气不算严苛。

本身这个身体还是个孩子,根本严厉不起来。

哪怕是装,也只会像小孩子穿大人衣服,怎么看都透着心虚。

平和就好,也是个解决问题的态度。

对方却根本不想平和的解决问题,准确的说,她们就没打算解决问题。

那几个学生跳舞正高兴,突然被人打断,本来就心情很不爽,心里都憋了气。

几个女生互相对视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穿着红色裙子的女生身上。

红裙子女生披散着长发,额头的头发都湿透了贴在脸上,脸上伸着细汗。

田静雪从人群中走出来,拿毛巾擦了额头的汗,而后直接将毛巾甩到梁君竹脸上,冷呵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土鳖,也敢管我们的事情。”

梁君竹摘下头上的毛巾,看着田静雪那副嚣张的模样,都能想象出跟乔大姐吵架的泼辣样子。

她可不想被时候报复,便选择心平气和的态度:“我是新来的宿管,马上就到熄灯的时间,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其他同学的休息。我希望你们能够自觉,主动熄灯休息,不要制造噪音。”

田静雪双手抱臂,一副瞧不起人的姿态:“我可不认为我们是在制造噪音,相反,我们是在给那群土鳖们上课,告诉她们什么才是大城市的夜生活。我说,大婶,你要是识趣,就赶紧滚,别打扰我们跳舞。”

一声大婶,可算是刺痛了梁君竹的神经。

前一句阿姨,后一个大婶,好像她真的已经老到四五十岁,已经成了中老年妇女的样子。

梁君竹默默关上门,直接离开了。

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宿舍里传来欢呼声,接着音乐继续响起。

她的规劝完全没奏效,那就换个方式解决。

她回到值班室取了手电筒和螺丝刀,然后去了机电房,将保险箱打开。

那时候用的还是老式的保险丝,安全性能低,而且很容易被烧坏。

差不多也是该熄灯的时候了。

梁君竹直接将总闸拉了,整个宿舍楼顿时一片漆黑。

她打开手电筒,用螺丝刀将螺丝拧紧,将保险丝压扁,随后又将总闸推上,宿舍里又顿时亮了起来。

梁君竹没有离开,就站在那里,看着压接处渐渐发红,然后叭的一声,整个宿舍又陷入一片黑暗。

保险丝烧坏了,今晚的事情解决了。

“搞定,就这么简单。一群黄毛丫头还敢跟我斗。”

梁君竹如释重负,从机电房回道自己的宿舍。

灯熄了,其他学生都以为是到点熄灯,也没太在意,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至少,熄灯了,那几个女魔头就不能继续唱歌跳舞了。

其他学生们高兴坏了。

田静雪却不痛快了,觉得梁君竹胆子很肥,居然跟她们作对。

她率领一众室友直接杀到值班室,见值班室没人,又冲到梁君竹的宿舍,将门敲的啪啪作响,最后干脆改用脚踹。

梁君竹将门打开,手电筒的光直直的照在几个女生脸上,板着脸,问道:“都这么晚了,还不赶紧睡觉,你们还想干什么?”

她冷着脸问道。

田静雪用手挡着,避开手电筒的光,态度却一如既往的恶劣:“应该是我问你想干什么,还没到熄灯时间就拉总闸,你这样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学习,我要去学校投诉你。”

“学习?”梁君竹像听了一个冷笑话,还是那种让人完全产生不了高兴欲望的冷笑话:“你们刚才是在学习吗?你们实在唱歌跳舞,是在影响其他同学学习。”

“大婶,就算你是个土鳖,也不要胡说八道。”田静雪狡辩道:“那是我们特有的学习方式,先唱歌跳舞轻松一下,心情愉悦了,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当中。我们刚刚跳完舞,正准备学习的时候,你就把总闸拉了,就是在耽误我们学习。”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梁君竹微扬的嘴角透着极大的讽刺,“可惜哦,不是我拉的总闸。还没到熄灯时间,我是不会拉总闸。我刚才去看了一下,应该是保险丝烧断了。我正回来找电话号码,准备给修理工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维修一下。”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我看你分明就是狡辩。我警告你,最好把总闸拉上去,让我们好好学习,不然我就去校领导那里投诉,让你吃不了兜子走。”

田静雪才不相信这么拙劣的借口,对梁君竹各种冷嘲热讽:“我看你这工作是不想要了,是不是嫌钱少,不想干了,想出去卖身挣钱啊。喜欢被男人玩??弄就直说,我帮你介绍客户。你放心,我的人脉很广,给你介绍的保管都是北安市里叫得上名号的公子哥。”

听着田静雪这席话,梁君竹吃惊的眼睛都没眨一下,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田静雪,看她烫着时下最流行的头发,穿着红裙,涂着红嘴唇,看起来就是追求时尚的新新女孩子。

可脑子里确实这样的污秽思想,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行,你不相信没关系,我带你去看,让你知道我有没有说谎。”

梁君竹带着田静雪和她的室友去了机房,用手电筒微弱的光,照着被烧断的保险丝:“看见没有,保险丝是不是断了?我有没有说谎欺骗你们?”

见梁君竹没有欺骗她们,田静雪倒是无话可说了。

她们只觉得无趣,不能继续跳舞。

至于道歉,她们是不可能给一个乡下来的宿管道歉。

“我会通知维修师傅过来修好,同时也会上报给学校,让他们帮忙调查保险丝烧断的原因。用电安全历来都是重中之重,事关几百个学生的安全,从来都不是儿戏。学校已经几次三令五申,禁止在宿舍使用大功率电器,我看你们是都没放在心上。”

第43章 讹诈

梁君竹这番话说的底气十足,可算是找个借口向校领导那边告状,然后还能名正言顺的搜查女生宿舍。

按照乔大姐说的,这帮混世魔王喜欢倒打一耙,甚至可能会向向校务领导告状。

梁君竹抢先一步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了校务领导,用词很是委婉。

她说道:“女生宿舍的保险丝烧断了,这是很严重的安全问题,我觉得学校这边应该慎重。按理说,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情,据我猜测,应该是有学生使用严厉禁止使用的大功率电器,存在非常大的隐患,威胁道学生们的日常安全。”

涉及到几百个学生的生命安全,学校领导不得不重视。

在学校领导的组织下,在学生们上课间隙,率领校务处的几个老师,以及几个宿管,对宿舍进行了突击检查。

不仅仅是检查女生宿舍,连男生宿舍也没放过,搜出不少违规用品,像什么吹风机,烧水的热得快,还有电水壶,居然还有做饭的锅。

当然,女生宿舍306室那台制造强大噪音的录音机也没能幸免于难,一块被搜了出来。

那台录音机是时下最新款式,可以放歌,也可以录音,还可以收听广播电台,电池和插电都可以使用。

插电自然就涉及到用电安全,于是学校领导将这太录音机也一并收走。

很快,宿舍被搜查的通告就张贴在公告栏里,所有搜查出来的违规物品一并没收,等到学期结束之后再反悔给学生们。

学生们心中不快,也不敢强硬对抗学校的规定。

只有306室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世魔王敢有异议。

当然,她们也不敢直接对抗学校领导,而是直接将矛头指向梁君竹。

毕竟,昨天晚上,她们才因为跳舞制造噪音的事情弄的很不愉快。

放学后,田静雪纠集宿舍的其他学生,拥到宿管值班室,来势汹汹,拿起桌上的水壶就要往床上倒。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梁君竹一跳。

不过有前车之鉴,梁君竹倒也没有惊慌,悠闲惬意的姿态,然后随意将腿一伸,直接伸到田静雪的脚下。

田静雪只想着往床上倒水,根本没有注意脚下,脚下一绊,手里的水壶甩了出去,人直直的倒下去,刚好鼻子咯到床边,被撞出血。

梁君竹起身,惊呼:“哎呀,同学,你怎么样了?”

她虽作势,却根本没有任何要扶的意思,就是这样看着。

306室的其他室友们见状,先是一惊,然后才手忙脚乱的跑过去,将田静雪扶起来,吱吱喳喳的安慰她。

田静雪疼的哇哇直叫,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指着梁君竹骂道:“你说,是不是你故意绊我?”

她感觉脚下有东西,才会突然摔到,绝对是有人故意绊她。

而当时,她的身边只有梁君竹这一个人,所以绝对是她。

田静雪气的七窍生烟。

“同学,你不要乱冤枉人,我就坐在这里,什么都没动。”梁君竹瞪着懵懂的眼神,那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分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可千万不要讹上我。不信,你就问问你的室友,看看她们有没有看见是我绊的你?”

她们都同住一个寝室,看好几次都是田静雪出头,可见她们是以田静雪为首,奉她为宿舍老大。

为了避免那几个女生跪舔田静雪,而集体指控梁君竹,梁君竹便先发制人:“都想清楚了在说话,千万不要随口胡诌。如果你们没有证据,就敢随意污蔑我,我就报警抓你们。同学们,作伪证、窜供可是要坐牢的,你们都大好的青春年华,却要去吃牢饭,想想都觉得可怜,又可惜,还可悲。都动动脑子,千万别做脑袋装浆糊的蠢货,不然被人卖了,还得帮着数钱。”

坐牢可是一辈子洗不清的污点,那几个学生被虎的一愣一愣,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了。

田静雪见她们沉默,急的跳脚:“你们倒是说话,有没有看见她绊我。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帮我作证,她肯定不敢把你怎么着。一个破宿舍管理员,我分分钟让她滚蛋。”

那几个女生虽然跟田静雪玩的好,但也只是表面朋友,跟在田静雪身后沾点光,干点为虎作伥的事情。

她们家里条件没有田静雪家里条件好,背景也没那么强硬,一群女生还没蠢到为了一个不太重要的朋友把自己弄进派出所,这样太不合算。

其中一个女生出声道:“我们没看见她绊你,可能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我们也没太注意。”

“放屁,分明就是她绊的我。”田静雪怒了,瞪着几个同伴:“你们凭什么帮她不帮我,说,是不是被她收买了?”

另外一个女生说道:“静雪,我们没有帮她,我们说的是实话,真的是你自己摔的。她就是一个宿舍管理员,跟我们能有什么关系,我们怎么可能会帮她说话。你看看你鼻子都流血了,要不然去看看医生吧。”

“去看什么医生,别管是不是她绊的我,我在这里伤的,她就得负责。”田静雪摊开手掌,“我的鼻子撞坏了,去医院看肯定要花不少钱,你看着给吧。”

“什么意思?不是我绊的也要讹我?小姑娘,你气势汹汹的跑来,拿起水壶就要往我头上浇,结果就为了跟我讹钱?现在的小孩,玩的这么花样百出吗?我就一宿舍管理员,刚入职没两天,工资都没发,哪来的钱给你啊。”

梁君竹倒打一耙,明知道田静雪要往床上倒水,却故意说成要往她头上浇。

田静雪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气的直跺脚怒骂道:“你少在那放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说,是不是你去学校领导那里告状,让他们来把我的收音机没收走了。我告诉你,那个收音机是我男朋友买给我的礼物,贵的很,现在因为你的原因被没收了,你也一起赔给我吧。”

“收音机啊?”梁君竹托腮,做冥思状,然后回道:“不是我告的状,是维修师傅跟校务领导说保险丝烧断了,校务领导才会临时决定突击检查宿舍。”

第44章 旧相识

梁君竹说道:“不只是女生宿舍,男生宿舍也被搜查了,搜出来好多违规物品,都被没收了。如果你们想要回东西,应该去找校务领导,我也没有办法。至于让我赔偿,就更不可能了。校务领导没收的东西,让我一个宿舍管理员赔偿,简直不讲道理。再说了,我也赔不起啊,我一个月工资很低的,还没有那台录音机值钱呢。”

田静雪擦了鼻子上的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恶狠狠的看着梁君竹:“你说不赔就不用赔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家在北安市什么地位吗?你如果敢不赔偿,我就让你在学校里待不下去。不,我会让你在北安市都混不下去。”

“哇……好恐怖。”

梁君竹配合着田静雪的恐吓,做出惊吓的表情。

田静雪见到梁君竹害怕,这才心满意足,稍稍舒了一口气。

而此时,梁君竹却立刻变脸,沉下眸子,声音沉稳又严肃,还有若有若无的讽刺:“这位同学,你家好厉害啊。既然那么厉害,那就赶紧找家长,去跟校务领导把录音机要回来。你盯上我也没用,我乡下来的,身上没钱,根本赔不起。最多就是我的工作不干了,回老家养猪种田。”

梁君竹一边说,一边将电话推到田静雪面前,说道:“快,赶紧给家长打电话,趁着这股新鲜的劲,应该能把东西要回来。等时间长了,说不准录音机就被哪个手脚不干净的老师给偷摸揣回家了,到时候,你想要也要不回来。”

“……”

田静雪愣在那里没动,觉得梁君竹说的有道理,可是又不想按梁君竹说的做。

她一个堂堂大小姐,凭什么要听一个乡下来的土鳖的话。

“喂,你打不打?”梁君竹催促道:“你要是不打就算了,据我估计啊,也就到今天晚上吧,你那台最时髦的录音就就该被哪个老师给带回家了。你就别指望我赔偿了,我没钱,是肯定赔不起的。”

“要你多管闲事。”田静雪冲着梁君竹翻了个白眼,随后拿起电话,转身背对着梁君竹拨出一个电话号码:“喂,哥,是我,小雪,是这样的,我们学校领导突击检查宿舍,把我的录音机给没收了,你能不能来学校帮我找老师谈谈,让他把录音机还给我。”

电话里的声音说道:“小雪,这么点小事值得找我吗?东西没收就没收了,有什么大不了,还值得我兴师动众去学校帮你要回来,就这么折腾一回,都不够你哥卖出去的面子。”

“哥……”田静雪跺着脚嗔叫一声:“你还管不管你妹妹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跟爸妈告你状,说你欺负我。”

“你去告吧,反正我是不在乎。”

田静雪的哥哥并不受她威胁。

“呜呜呜……”田静雪见好言好语不奏效,担心被没收的录音机要不回来,竟然嘤嘤的哭了:“学校老师欺负我,一个破宿舍管理员也敢欺负我,现在连你都欺负我。你们所有人都欺负我……”

“不是……都谁欺负你了,你把名字报出来,你老哥找人削他们,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你。”

在电话里,田静雪的哥哥依然听到妹妹在哭,有点不耐烦:“你怎么还哭啊,多了不起的大事,值得你哭成这样?不就为了破录音机,没收就没收,让男朋友再给你买个新的,多大点事。”

让男朋友给她买的新的,这个解决方案简直戳中了田静雪的心思。

她立马就不哭了,擦干眼泪,破涕为笑:“哥,还是你主意正,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买个新的给我送过来。”

随后,田静雪就挂了哥哥的电话,又重新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喂,志斌,你上回送我的录音机被老师没收了,你再给我买个新的送过来。快点,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下午就要看到新的录音机。”

“……”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田静雪突然很不高兴,重重拍了桌子:“李志斌……”

这三个字从田静雪嘴里一说出来,飘到梁君竹的耳朵里,顿时整个神经都刺激起来,一时不察,竟然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李志斌?

是那个盗走韩家全部资产,最后甩到原主的那个大渣男李志斌吗?

这世上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梁君竹直楞楞的看着田静雪,恨不得直接钻进电话里,顺着电话线找到那头的李志斌,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那个人渣。

也许,韩策的猜测是对的。

“你有病啊,再敢瞪我,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田静雪被梁君竹瞪的全身发毛,咒骂一句,就转身对着电话:“李志斌,你别不识抬举,你能高攀上我,是你三生有幸,现在是给你表现的机会。如果你不珍惜,那就趁早一拍两散,你也别跟着我哥做生意了。放眼北安市,多的是追求我的公子哥,你算个老几。”

又过了一会,田静雪结成冰霜的脸才算展开一点笑颜:“算你识相,赶紧去办吧,我等不到晚上,中午就想看到录音机。你最好快点去办,办晚了,惹的本小姐不高兴了,我让你吃不了兜子走。”

半是催促,半是威胁之后,田静雪才心满意足的挂断电话,转身冷眼瞥了一下梁君竹,随后昂起高傲的头颅,拿鼻孔看人:“算你走运,我男朋友答应给我买一台新的录音机。不然,就是把你卖了,你也买不起最新款的录音机。”

“你……”梁君竹看着田静雪,思虑万千,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小心谨慎的问道:“你男朋友叫李志斌,他是哪里的人?”

“关你屁事,我男朋友是你这种乡巴佬能打听的吗?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长的一脸磕碜的样子,还想勾搭我男朋友。我告诉你,像你们这种下贱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别管长的美丑,别以为身上长了几个洞,就敢往男人身上生扑,跟条狗似的,恶心死人了。”

第45章 守株待兔

田静雪用手在鼻尖扇了扇,随后捂住鼻子。

也不知道是觉得鼻子被撞疼了,还是嫌弃值班室的味道。

其实,梁君竹长的很好看,瘦高的身材,巴掌大的小脸,乌黑顺亮的头发,一切都是精致美女的标配。

可是在田静雪眼里,出于嫉妒的原罪,压根不承认梁君竹长的美,甚至看她越看越讨厌,从骨子里冒出来让她恶心反胃的东西。

田静雪看梁君竹恶心。

而梁君竹看田静雪也是一言难尽。

对面的女孩长的倒是普普通通,也就是扎到人堆里找不出来的水准,但她刚才说的话,骂的脏字,那叫一个没素质。

“你能不能不要自作多情,好像你男朋友多遭人稀罕似的。”梁君竹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嘴唇微撇:“我问他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就是为了确定那是你男朋友,好方便放他进女生宿舍找你。你也知道咱们宿舍的规矩,是坚决不准男生上楼,更被说是社会上的男人。但你大小姐身份不一样,看你的面子,我也得放他进去不是。”

“算你识相。”田静雪高傲的说道:“他是叫李志斌,等他来的时候,你让他报我的名字就行。”

“哎,我记住了。那大小姐,你先上楼休息,就静等你男朋友来给你送礼物好了。”

梁君竹好言好语,恭恭敬敬的将田静雪及一群室友送到楼上。

随后就返回值班室,打电话联系韩策。

她并不确定韩策执行任务有没有回来,但总要试一试。

电话依然打到招待所,想通过招待所的老板娘寻找韩策,但得到的答案是,韩策还没有回来,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怎么办?现在李志斌出现了,要不要报警抓他?如果报警抓他的话,那些损失的钱财还能追回来吗?”

梁君竹在心里暗暗思忖,总觉得追回钱财的希望渺茫。

看李志斌对田静雪的态度,应该是在她身上花了不少的钱。

很显然,李志斌从韩家骗来的那一大笔钱,已经被他挥霍掉不少,现在还能剩下多少都不敢说。

更重要的是,如果李志斌知道她也来了北安市,也许会再次携款潜逃,到时候再想抓他可就难了。

“不行,我不能暴露,不能让李志斌知道我在北安卫校。我应该先隐藏身份,摸清楚李志斌的情况,然后再打他个措手不及,只要他来不及转移财产,这样还能追回来一部分损失。”

梁君竹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便找乔大姐商量调班的事情。

她如法炮制了乔大姐的做法,假装肚子疼,要去医院检查身体,然后便从值班室开溜了。

梁君竹回到宿舍,做了一番改装,穿上学校发的灰色的工服,将头发盘在脑后,用筷子插上,又从窗台上抹了灰尘,在脸上涂抹了一遍,重点是上唇的位置,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粗犷的中年妇女。

为了更好的伪装自己,她甚至拿了一个装垃圾的袋子,然后便去了学校门口,在学校门口附近徘徊,一边走,一边捡垃圾。

她在等待李志斌的到来。

李志斌会不会来,什么时候会来,对梁君竹来说都是未知数。

眼下,她能做的只有守株待兔。

“哈哈哈,你这个样子,也太丑了吧,简直笑死我了。”

最近一直不太活跃的绵绵,从灵镯空间里看到梁君竹这个样子,笑的肚子都疼了,忍不住出声讽刺。

“你闭嘴,你个没用的猴子,用得着你的时候,你装怂。现在用不着你,你偏出来冷嘲热讽。我要你有何用,居然还想让我用灵气滋养你。”

梁君竹心里愤愤不平。

想起上次在火车上,这个死猴子见死不救,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竹子,可不是我见死不救,而是你的能力太差,没有找到让我能力增强的灵气。就上次寻的那点微弱的灵气,早被我消耗光了,我拿什么救你。要我说,你就别在这里捡垃圾,赶紧去找找哪有通灵宝玉。都不用去什么古玩市场探宝,就直接去博物馆,那里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灵气充沛,能让我一次吸个够。”

绵绵激动的在灵镯空间里蹦来蹦去,就等着梁君竹去博物馆。

“你的事情不要紧,先往后排一排,我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梁君竹望着远方,目光坚定而纯澈:“我要把那个盗走韩家财物,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找出来,我要让他认罪伏诛。”

“愚蠢的人类,居然满脑袋想着报仇。”绵绵在椅子上坐着,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做派:“算了,看在咱们朝夕相处十多年的份上原谅你,允许你先报仇,然后再去寻找灵气。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小竹子,你也知道我很虚弱,可能随时会死。”

“切,一身臭毛病,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凭什么要你原谅。”

梁君竹都快气死了,觉得这个死猴子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居然还指使起她来,真是猴胆比豹子胆大。

“大妈,请问一下,这里是北安卫校吧?”

梁君竹拿着袋子继续在学校门口闲逛,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一辆黑色捷达车子停在他面前,车子里探出一个脑袋,脱口便是一句大妈。

梁君竹转身,对上那个多情的丹凤眼,愣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用尽力气点了点头。

很快,那车子便从她身边开过去,缓缓靠近校园。

是他,真的是李志斌。

想当初,梁君竹就是沉溺在那双多情的眼眸里,才会心甘情愿的听李志斌的话,帮她从公司里盗走财物,想着跟他远走高飞,双宿双飞。

可惜,李志斌只为财,压根不爱梁君竹,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旅馆,最终导致了她的死亡。

那些过往的记忆又浮上心头,梁君竹将双手攥的很紧,望着黑色车影消失的地方:“人渣,你的报应要来了,嚣张不了多久。你从韩家拿走的东西,挥霍掉了多少,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

第46章 跟踪

梁君竹默不作声的在校门口等待,像蛰伏的猎鹰,在等待她的猎物。

很快,她守候的猎物就从校门口缓缓驶出,一眼便记住车牌号,随后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坐稳,便指着前面的黑色捷达:“师傅,麻烦你帮我跟紧前面那辆车。”

出租车师傅不紧不慢的开着车,对梁君竹的吩咐不做理睬。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梁君竹,一个人到中年的工人打扮,看着长的磕碜样,还做他的出租车,也不知道能不能付得起车费。

梁君竹急了,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出租车师傅,指着前面的黑色捷达说道:“师傅,前面开车的是我老公,他居然敢背着我约北安卫校的大学生,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让我抓到绝对饶不了他。”

出租车师傅收了钱,又听说是这样的事情,顿时八卦的细胞都燃烧起来,一脚油门踩下去,紧紧跟在黑色捷达后面,最后停在一家咖啡馆面前。

李志斌从车里下车,亲自走到后面,拉开车门,田静雪从车里走下来,两人手挽着手进入咖啡馆。

“看见没有,那个男的就是我老公。别看长的人模狗样,做点小事业,挣俩小钱,就敢搞三搞四。我现在就去抓他们现行,弄臭这对狗男女。”

梁君竹扔下这句话,便从出租车下来,跟在李志斌身后,也准备进入咖啡馆,找个既隐蔽又能靠近的位置,探探他们两人的情况。

可谁知道,刚进入咖啡馆,就被男招待给拦住了。

男招待先是从头到尾扫了一眼梁君竹,然后就掐着她的胳膊,将她带出咖啡馆,冷眼说道:“大婶,我们这里是高级咖啡馆,是美国人开的高档餐厅,不是你这种乡下大婶该来的地方,赶紧离开这里,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你别管我从哪来的,我也不管你这是哪个档次的餐厅,总之你们开店做生意,我进去消费做顾客,你凭什么拦着不让我进去。”

梁君竹生平最讨厌那种狗眼看人低的杂碎,偏偏还就让她遇上了,简直倒霉。

“就你还想进去当我们的顾客?”男招待不屑的看了一眼梁君竹,抬头就推了一把,“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这个鬼样子,配不配进入我们这种高档次的餐厅?”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还没等梁君竹反驳那个男招待,身边突然出现一位高大的男子仗义执言,“一个伺候人的招待也敢说这种话,就是你们的美国老板也不敢这么对待客人。真是有个美爹,就敢不把华夏同胞看在眼里。就你这种德行,搁战乱时代,妥妥的是个汉奸。”

男招待被训的坑着脑袋,一句话不敢花。

那人摆摆手,男招待才微微欠身,然后返回店里。

梁君竹看着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男人,只见他穿着西装,扎着领带,弄的油头粉面,手里抱着一束鲜花,还拎着一盒糕点。

果然,还是有仗义执言的正义之士,真想给他点个赞。

就在这时,对面的男人将脚伸到了梁君竹面前。

第47章 治病

这是要做什么?

梁君竹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随后,对面的男人便开口了:“给你个机会,给我的鞋子擦了。”

梁君竹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没吐出血来。

“这是这把我当清洁工了?就算是清洁工,我凭什么给他擦鞋啊。”

梁君竹在心里腹诽。

不过是看在刚才帮她解围的份上,没有公开驳他的面子。

但还是很干脆利索的拒绝了对面男子的要求:“不好意思啊,我又不是擦鞋工,干嘛要给你擦鞋。不能因为你帮我说了两句好话,就要我豁出尊严,蹲在地上给你擦鞋吧。”

“我不让你白擦,给你钱呢。快点,赶紧给我擦鞋,还愣着干什么呢。”

顾世扬说着,从口袋里掏了十块钱,塞到梁君竹手里,见她仍然无动于衷,便皱眉,不悦道:“嫌少啊,你一个月扫大街的能有十块钱工资吗?本少爷是看你可怜,给你挣钱的机会,赶紧给我把鞋擦干净了,我着急去见女朋友。”

梁君竹抬头看着手上突然多出来的十块钱,再抬头看眼前油头粉面的男人,刚才还觉得他是个仗义执言的五好青年,现在就变成一个言语轻佻的二流子。

她拧着眉头,后退几步,叹息道:“你有毛病啊,有钱了不起啊,你有心往外撒钱,我还不想挣呢。看你长得就不像个好人,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

梁君竹的声音很好听,既清脆又甜腻,让人听了十分舒服。

虽然,她的外貌做了伪装,但是声音却伪装不了。

顾世扬觉得悦耳动听极了,偏就让梁君竹给他擦鞋:“大婶啊,看你长的老气横秋的样子,声音倒是好听。看在这么好听的声音的份上,这钱你还非挣不可。赶紧给我擦鞋,别不识抬举,惹恼了本少爷,本少爷让你从哪来回哪去。”

这一下,梁君竹更加确认,对面就是个钱多又骚包的二傻子了。

那还给什么面子,还不赶紧怼死这个傻缺。

“你有病就去治病,别逮着我发疯,我又不是医生,又没办法给你治病。我警告你……”

梁君竹的话还没说完,绵绵就变的异常活跃,突然制止了她:“小竹子,你别骂他,他身上有我要的灵气。你先拖住他,让我把灵气吸完。”

“什么?你没搞错吧,这二傻子身上会有通灵宝玉?不过,也难说,都说是个二傻子了,把家里祖传的宝玉带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梁君竹虽然没有看到通灵宝玉,但是她相信绵绵的判断,便勉为其难的答应帮顾世扬擦鞋。

大丈夫能屈能伸,没什么是她不能面对的事情。

她弯下腰,用袖子在顾世扬的鞋子上简单扫了几下。

其实鞋子本来就不脏,轻轻扫了一下,袖子上面就沾了一层黑色的油污,很显然这鞋子是用鞋油精心保养过。

梁君竹站起来,将沾了油污的袖子卷起来:“好了,擦完了。”

顾世扬低头看了看,又跺了下脚,“嗯,擦得不错。”

又从怀里抱着的鲜花中抽出一朵玫瑰,递给梁君竹:“活干的不错,这是给你的奖励。”

第48章 怀疑

梁君竹愣住了,完全不知道对面油头粉面的小白脸想干什么。

顾世扬见梁君竹未接,反而主动将玫瑰花塞到她手里,“不用客气,这是给贤惠女人的奖励,好好收下。”

梁君竹握着那束带刺的玫瑰花,完全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绵绵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人类好奇怪哦,干嘛要把那么宝贝的玉器藏在蛋糕里,也不怕糟蹋了好东西。”

梁君竹想了想,这可能是一种浪漫的表现形式吧。

就像她前世生活的那个时代,很多男的向女方求婚,也会将求婚戒指放在蛋糕里面,等到女方将蛋糕吃出来,然后趁势求婚。

按照那男子的说法,他要去见女朋友,穿着盛装,那么隆重,大概是要给女朋友一个惊喜。

梁君竹的话不用说出口,绵绵便能感受的到,不屑的说道:“你们人类真傻,或者说为了某种表现形式而暴殄天物。紫玉花薰那种上千年的灵玉宝物,就应该极致细微的珍藏呵护起来。你们却将它放到蛋糕里面,受到奶油的侵蚀,想想都觉得心痛。”

“你说什么?蛋糕里藏的是紫玉花薰?据我所知,紫玉花薰是盛朝时的附属国南疆给天盛王朝的贡品,南疆盛产青玉,却挖出了独一无二的一块紫玉,雕刻成两瓣对接的牡丹枝叶花纹,取名为花薰。经过朝代更迭,一代代流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到了近代,紫玉花薰应该是被收藏在海北博物馆,不应该在某个人手里。难道……”

“小竹子,你是不是怀疑,有人偷盗博物馆的宝物?”

绵绵脱口而出。

自从经历过火车上的险境之后,绵绵也看出一些名堂。

现在这世道乱啊,很多应该埋葬在古墓里的千年宝物,还有收藏在博物馆的珍藏,都成了某些利欲熏心的小人的谋私,致使国宝流失海外。

绵绵那个心痛啊,好好的通灵宝玉,上千年汇聚的灵气,就这么离他而去了。

“不是怀疑,根本就是。”

梁君竹透过玻璃,瞥了一眼咖啡馆,刚才穿着西装的男子刚好靠窗坐着,在他对面坐着一位年轻的时髦女郎,穿着露肩裙,烫着大波浪卷发,不时的垂眉浅笑,很显然两个人相谈甚欢。

“你个人渣,敢偷盗国宝,就为了讨个女人欢心。你也不怕老祖宗降个天雷,劈了你家的祖坟。”

梁君竹拧眉咒骂道。

此时此刻,梁君竹甚至忘记了她是跟踪李志斌而来。

“小竹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把宝物追回来?这么好的东西,落到个庸俗的女人手里,真是浪费,绝对不能便宜了他们。”

绵绵也很激动。

那可是上年年的宝物,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珍宝,汇聚了天地灵气的绝品。

尽管,他刚才已经吸取了宝物上面附着的灵气。

可是,那种上千年的宝物,本身就是灵气的发酵池,灵气是会源源不断的汇聚。

“追是肯定要追,只是……”

梁君竹有顾虑,对方既然能将国宝从防卫森严的博物馆里偷出来,肯定是有一个分工合作、配合密切的盗窃组织。

可她,偏就是个弱女子,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快。

这个时候,如果韩策在,那就好了。

“那要怎样?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宝物盗走而视而不见?”

小绵绵都看不下气梁君竹的顾虑,恨不得能冲出灵镯空间,代替梁君竹做那个正义的使者。

“追,肯定要追。不管多危险,也要试上一试,绝对不能看着国宝流失。那可是我们国家几千年文化的传承,是历史上最重要的一环,不可或缺。”

梁君竹下定决定,纵使冒险,也要努力一试。

至少,她应该先摸清对方的底细,然后再向公安部门举报,将这个贪婪的盗窃组织一网打尽。

她再次瞥了眼玻璃窗,那男子隔着桌子,摸上对面女孩的手,看起来应该是感情更进了一步,还有的腻歪,一时半会不会离开。

随后,梁君竹闪身离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她将身上的工作服脱下,露出里面的条纹衬衫,解开最上面的三颗扣子,将衬衫往下一拉,露出精致锁骨的香肩,随后又将长裤的裤脚撕开至小腿处,土气的裤子顿时变得时尚起来,将衬衫塞进裤腰里,用工作服擦了脸上的灰尘,露出本来淳朴的本色,将头发拆解开,以手指当梳子,将头发梳拢在一侧,很快就焕然一新,从老气横秋的土阿姨变成时尚靓丽的俏女郎。

“看起来还不错,长的好看就是有优势。”

前世的梁君竹长的中人之姿,又是万变不变的短发造型,所以向来都追求简单利索,很少打扮起来。

但作为女孩子,没有不爱打扮,偶尔也会跟着网络上的时尚主播,学着穿搭衣服,前世没用的上,这一次倒是派上用场。

梁君竹扭着腰肢走出来,假装无意的从咖啡馆走过,见那一男一女仍然在腻歪。

正观望时,从咖啡馆里走出来一对情侣,挽着手臂,亲昵的有说有笑。

是李志斌和田静雪。

那一瞬间,梁君竹立刻转身,状若无意的往前走,避开李志斌的视线。

李志斌刚从咖啡馆出来,就看到那抹时尚靓丽的风景线,那个妖娆多姿的背影,居然会有些熟悉,顿时心神恍惚起来。

“李志斌,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去看别的女人。”

田静雪狠狠掐了李志斌的手臂,疼的他滋了一声,随后收敛心声,陪着笑脸:“雪雪,你想哪去了,有你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还会去看别的女人。我就是觉得那个女人也太骚了,穿的跟个女支似的,要搁古代,那是要浸猪笼的。”

“知道她是个女支女,你还敢看,也不怕瞎眼睛。”

田静雪骂道。

“好好好,不看了。田大小姐都发号施令,我哪敢不从。”

李志斌低声下气的陪着笑脸,挽着田静雪走到车边,主动替她拉开车子,田静雪上车之后,李志斌也随后坐上驾驶室,然后开车离开。

第49章 小心眼

李志斌发动车子,缓缓驶离咖啡馆,透过后视镜,目光不时瞥向那道熟悉的身影。

看着那个妖娆细肢的背影,他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那个蠢钝如猪的女孩子。

不过,蠢归蠢,笨归笨,长的确实十分艳丽,让人垂涎欲滴。

可惜,没能尝到鲜花的美,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李志斌拍了拍方向盘,不过再想到自己收割了韩家的财产,那点遗憾也就微不足道了。

待李志斌的车子开出很远,梁君竹才敢转身,望着咖啡馆愣愣的发呆。

她想来想去,总觉得等她查到线索,再向公安部门举报,可能黄花菜都凉了。

她应该现在就举报,然后想办法稳住这两个人,等着公安过来,当场抓个现行。

对,就应该捉贼拿赃。

之前是顾忌李志斌,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梁君竹不敢进入咖啡馆。

但是,现在,李志斌跟田静雪已经离开,她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入咖啡馆,跟那两人套近乎,先将他们控制在咖啡馆里,然后等着公安来抓捕。

梁君竹如此想着,便寻找附近可用的电话。

果然在不远处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是投币的那种,刚好身上有零钱,投入硬币之后,便拨了报警电话,将她知道的事情跟公安汇报了一下,请求他们赶紧派人过来,将盗窃国宝的窃贼当场抓获。

可惜,梁君竹苦口婆心说了半天,根本就没人相信,还说梁君竹是脑子有病,得了臆想症,才会编出这么可笑的谎言。

“小竹子,你们人类好蠢啊。”绵绵替梁君竹打抱不平:“你说的都是真话,那群蠢货干嘛都不相信,还反过来觉得你有病。我看是他们有病,得的是蠢病,一个个脑子不清楚。”

梁君竹翻了个白眼:“你骂他们就骂他们,干嘛非带上我。你是个小畜生,但我是人类。”

“呵呵,瞧瞧你这小心眼的样子。”

绵绵调侃了一句,便再不敢说别的,生怕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我就是小心眼,谁叫你先骂我的。”

梁君竹嘟囔着抱怨道,想着目前有些窘迫的困境,可能会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暴徒,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尽管害怕,却并未阻止她制止暴徒的决心。

给自己鼓掌打气,便向咖啡馆走去,透过玻璃,看那两人起身,似有要离开的迹象。

随后,她在距离咖啡馆附近闲逛,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对青年男女,准备找机会跟踪调查他们,至少得先确定他们的住址,或者查到他们的名字。

总之要有一条可靠的线索,再向公安部门举报,这样他们才能取信。

不然,光凭她嘴说,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

顾世扬挽着身边的女伴出了咖啡馆,脸上挂着不太愉悦的表情,眉头微皱着,若有所思。

原本,两人相谈甚欢,已经约好了要去看电影。

结果那女生却突然接到公司的电话,要她回公司加班。

他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公司居然会将电话打到咖啡馆,这不像是催人回公司加班,更像是……

更像是……

顾世扬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奇奇怪怪。

总之不是约会该出现的插曲。

第51章 不可告人

第51章不可告人

“原来是这样啊。听起来,顾少很委屈呢。”

梁君竹假意同顾世扬周旋,做出善解人意的姿态。

“开玩笑,本少爷看起来是会受委屈的人吗?顾世越手头功夫再厉害,那又顶个什么用,可惜是个没脑子的笨蛋,还不是被本少爷玩弄在团团转。小美女,我告诉你,我跟我哥之间的战争,我从来就没输过。老头子只要偏袒他的宝贝大儿子,我肯定会在背后阴回来。”

这说起来又是另外的故事,真要说起来,那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故事,顾世扬便简单概括了一下,总体上是把自己往机智有勇有谋的方向叙说。

梁君竹拍着手臂,虚情假意的附和,做惊叹状:“哇,顾少,你好厉害。能认识像你这样长的英俊帅气又有智谋的男人,简直是我三生有幸。”

被这样一个美貌惊人的女孩子夸赞,顾世扬都有些晕头了,正沉浸在喜悦当中,这时旁边的车子按了一声喇叭,才将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这才发现前面的红色车子竟然停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的女孩子走下车,手里提着顾世扬送给她的蛋糕盒,在左顾右看之后,将蛋糕盒放在一个绿色的邮件投递箱里面,随后返回车里,再次驾车离开。

顾世扬放缓速度,在靠近邮件投递箱的时候,特意将车停下,看着那个还未开封的蛋糕愣愣发呆。

他总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个蛋糕是那个女孩子主动要求,并且在她指明的那家西点屋买的,因为她说,她喜欢吃那家西点屋的蛋糕,软软糯糯,爽口又不腻人。

可是顾世扬送了她蛋糕,在咖啡馆的时候就提议将蛋糕切开,两个人将蛋糕吃掉。

倒不是顾世扬喜欢吃蛋糕,恰恰相反,他根本不喜欢吃甜品,只不过是为了哄女孩子开心。

可是那女孩子却一反常态,拒绝了顾世扬的提议。

她说:“还是不要切开了,我想带回公司跟同事们一起分享。顾少,你应该不介意吧?”

一个不值什么钱的蛋糕,顾世扬当然不会在意。

可那个女孩子口口声声说要带回去跟同事们一起分享的蛋糕,就这样被她扔在半道。

再退一步讲,就算是不喜欢蛋糕,要把它给扔了,也应该是扔在垃圾箱里,而不是放在邮件投递箱里。

这不是再扔东西,更像是一种投递,等着后面的人“邮递员”将蛋糕取走。

一个不值钱的破蛋糕,值得搞这么隆重的投递仪式吗?

除非……

除非这蛋糕里面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想到这里,顾世扬打了个激灵,感觉自己成为被人算计的一环,当即就打开车门要下车。

刚一下车,却见身边漂亮的女孩子已经抢先一步,朝着邮件投递箱走过去,将那个蛋糕抱在怀里,便返回坐回车里,等着漂亮女孩子帮她把蛋糕带回来。

顾世扬甚至在想,这个女孩子不仅仅长的漂亮,而且还善解人意,不用说都能知道他的心意,好像他们心意相通一样。

第52章 逃跑

第52章逃跑

只不过,事情并没有如顾世扬所愿。

梁君竹坐在车里,一边虚情假意的敷衍应付着顾世扬,但主要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前面那辆车身上。

毕竟,那个藏着紫玉花薰的蛋糕在那个女孩手里。

拿到赃物,才能举证成功。

突然,那车停下来,那个女孩子下车,将蛋糕放在一个绿色的邮件投递箱里。

梁君竹便意识到,他们开始了赃物的传递。

在这不远处的附近,肯定有这帮盗窃集团的成员,很快这些东西就会被辗转过几手,这个代表着华夏历史,有几千年传承的宝物就再也寻不到踪迹了。

那一瞬间,梁君竹便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把这个宝物抢回来。

即便,她早就知道,在她周围藏着巨大的杀机。

但她必须赌一次。

就在她决定哄骗司机停车的时候,她乘坐的这辆车居然主动停下来了。

梁君竹抓住机会,二话不说,便直接打开车门,下车,直奔那个蛋糕。

在去的路上,她特意观察了周边的环境,那个邮件投递箱刚好在一个十字路口,穿过十字路口是一个小巷,车子开不进去,最适合逃跑。

在梁君竹取了蛋糕盒之后,并没有返回车上,而是奔着那条狭窄的小巷跑了过去。

而回到车上等着梁君竹取完蛋糕的顾世扬,百无聊赖,还点了一支烟在抽。

他猛吸一口,用手指弹了弹烟灰,随后回头看向梁君竹,却发现她居然抱着蛋糕盒跑了,惊的嘴里的一口烟圈没吐出来,呛的猛烈的咳嗽起来。

很快,顾世扬就意识到,坐在他车上的美丽女孩,与跟他约会的那个女孩子是同伙。

两个人一前一后,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样也就能解释了,梁君竹为什么会那么巧合的出现在咖啡馆门口,还那么巧合的上了他的车。

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顾世扬有种被羞辱的感觉,当即就一脚踩了油门,加速追赶过去。

而此时的梁君竹正在竭力奔跑,想快点躲进那条小巷,再趁机脱身。

就在她快要靠近小巷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桑塔纳突然出现,好似算准了梁君竹的意图,直接将车停在巷口,摇下车窗,一脸的凶神恶煞,戴着黑色墨镜,恶狠狠的喊道:“把东西交出来,不然要你好看。”

梁君竹当然不会把蛋糕盒交出去,发现此路不通,立刻身形一转,直接沿着主干路跑。

主干路一路通达,而他们又有车,对梁君竹的逃跑很不利。

除了那辆黑色的桑塔纳,就连顾世扬也驱车驱赶了上来。

对梁君竹而言,无疑又多了一个威胁。

她拼尽全力在跑,不时转身看一下身后,那些车子很快就追了上来,眼看着距离越来越短,大概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也许用不了几分钟,这两辆车就能将她围了。

“不行,不能这样抱着蛋糕跑,蛋糕盒太大也太沉了,容易拖累我的速度。我得先把紫玉花薰取出来,这样跑起来方便。”

第53章 困境

第53章困境

梁君竹这样想着,便将蛋糕盒撕掉,从蛋糕里面取出紫玉花薰,随后将蛋糕盒及蛋糕一并扔掉,因为身上穿的衣服单薄,并没有隐藏的地方,便将紫玉花薰握在手里,奋力的奔跑,试图甩掉后面的追赶。

紫玉花薰长约十公分左右,两瓣对接的牡丹花瓣,又是紫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顾世扬一眼便看到梁君竹手上拿着的紫玉花薰,他虽然对古玩物件没有研究,不过也曾经跟着几个朋友淌过这行里面的水,发现水太深,就很快撤了回来,不再涉入。

但看样式和色泽,就知道绝对是个好东西。

更重要的是,藏在这个好物件的蛋糕是他亲自在西点屋定制,而他完全不知道里面藏了这个东西。

那蹊跷大了去了,必须弄清楚,顾世扬不喜欢被人当当猴耍来耍去,更加不愿意被人利用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他一脚踩了油门,直接到底,直接将车速飙到最高,很快就冲到梁君竹面前,随后放慢速度,摇下车窗,对着梁君竹喊道:“小美女,我劝你一句,好好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别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我就放你一马,不然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梁君竹和车子并排而行,车子在路上放慢速度行驶,而梁君竹在马路边上奔跑。

哪怕车子就在她身边,中间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可是梁君竹一点都不敢有半点松懈。

对她而言,一分一秒的时间,都是她逃生的关键。

梁君竹一点都不想搭理顾世扬,但还是被他那些义正言辞的话给逗笑了,转头冷瞥一眼,嘲讽道:“哼,你自己本身就是盗窃国宝组织的成员,本身干的就是违法乱纪的事情,还好意思劝我回头是岸。你当我三岁小孩,这么好哄。我也奉劝你一句,最好悬崖勒马,不然等着你的将是冰冷的手铐。”

“你这个小姑娘是不是有病,我好心劝你,你居然还往我身上泼脏水。”顾世扬一边开车,一边警告梁君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停下来,主动把你手里的东西交给我,我肯定帮你说好话,把你从里面摘出来。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这么不识抬举,非要跟我作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你别不信我,我告诉你,我们家老头子在北安市·政·府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我说能保你就一定能保住你。”

这下梁君竹倒是不说话了。

她是不敢说了。

正是因为她知道顾世扬背景强大,才不敢轻易妥协。

一旦让他们查到她的身份,绝对会牵连到在部队的韩策。

本来,因为她的事情就已经影响到韩策的前途,绝对不能再毁了他。

梁君竹理都不理顾世扬,更加大力的迈动步子,疯狂似的往前面跑,在心里期盼着,能出现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士,能解她燃眉之急。

与此同时,后面那辆桑塔纳在顾世扬的车后缓缓的跟着,开车的人叫彪哥,负责这次货物的运输,是本次任务最关键的一个环节。

他认识顾世扬,也正是因为知道顾世扬特殊的身份,有军·政两方面的背景,才会选中他,设下美人计,将他引入局中。

为了就是东窗事发的时候,追查到顾世扬的头上,他背后强有力的背景绝对会出现摆平这件事情。

事情一旦平息,也就意味着他们安全了。

原本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只不过突然出现的女孩子取走那个蛋糕盒,是他们怎么都无法预料的事情。

于是,彪哥决定将计就计,把那个女孩子一并解决了。

就在他全速追赶那个女孩子的时候,顾世扬又冲出来搅局,让他误以为顾世扬已经看穿他们的计谋。

也就是说,他们以为顾世扬跟梁君竹是一伙的,让梁君竹出来充当诱饵,将他们引出来,好一网打尽。

彪哥自然是不想被捕,也不甘心豁出命才搞出来的价值连城的宝贝,就这么落到别人的手里,便在顾世扬的车后跟着,伺机等待机会。

然而,这个机会终于让他等来了。

他亲眼看见梁君竹对顾世扬不理不睬,而后顾世扬加速追赶梁君竹,这就说明他们并不是同伙,甚至可能是敌对的状态。

于是,彪哥决定赌一把,一脚踩了油门,冲着顾世扬的车尾就撞了上去。

砰的一声巨响,吓的梁君竹一个激灵,转身一看,顾世扬的车被顶着撞到马路边的树上,车前盖被撞到变形。

她吓到了,同时也在疑惑:“什么情况,这两个人不是一伙的吗?现在是要怎样?黑吃黑,还是……”

剩下的事情容不得她多想。

梁君竹瞥见桑塔纳车上的眼镜哥,拿着砍刀下车了,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便再也不敢耽搁,玩命似的奔跑,一边跑,一边喊着:“救命啊,救命……有没有救救我……”

剧烈的撞击让顾世扬有了短暂的眩晕,很快就苏醒过来,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就看见一个彪形大汉,拿着砍刀在追杀那个女孩,吓的顿时就清醒了了:“这是唱的哪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过,他一点都不同情梁君竹,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活该,我都劝你弃暗投明,你非不听,还敢栽赃我,现在报应来了吧?”

报应来的很快,不,拿着砍刀的彪哥很快就追上梁君竹,拿着刀冲着她的后背顺势就砍下去,幸亏梁君竹早有感觉,让旁边一闪,避开了锋利的刀刃,逃过一劫。

不过,转的太快,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收回的砍刀再次亮了起来,举过梁君竹的头顶,阳光的照射下,那锋刃隐隐透出寒光,幽深恐怖。

梁君竹惊恐的瞪着那即将落下的刀刃,用手撑在地上,不停的向后爬,不停的爬。

顾世扬见势不妙,一个花季少女就要这样被谋杀,无论如何都不忍心,在救与不救之间左右为难。

第54章 同伙

第54章同伙

“顾世扬,你这辈子就得死在女人手里。算了,不管了,老子今天豁出去,当一回好人。”

顾世扬还是做不到熟视无睹,决定充当一回护花使者。

别的先不管,至少先把那女孩子救下来再说。

他推开门下车,跑过去,在彪哥砍刀落下的时候,一把从后面将他抱住,随后冲着梁君竹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

梁君竹吓到了,愣在那里,机会已经放弃,等着命运的裁决,在听到顾世扬那一番话之后,才发现那把砍刀并没有落下来。

是那个男人救了她,并且在保护她,让她离开。

她从地上爬起来,紧紧握住紫玉花薰,转身撒腿就跑。

此时的梁君竹脑子一片混沌,她甚至理不清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的关系。

好像,他们应该是同伙,都是盗窃国宝组织的成员。

但似乎,好像又不是……

既然是同伙,怎么可能还会打起来。

可千万别说顾世扬是被她的美貌迷惑,愿意跟他的组织决裂。

现在的梁君竹固然长的很美,但是前世的梁君竹却有一个超乎常人的理智。

男人可以为女人的美貌甘心折腰,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她。

不管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梁君竹都不敢去想,拼了命的奔跑。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凄惨的叫声,听声音就是顾世扬,梁君竹于心不忍,转身一看,果然见顾世扬被打倒在地,双手抵在胸前,死死抱着胸前的砍刀。

那刀距离他的胸口只有几厘米,只要顾世扬稍一松懈,力量不敌对方,那柄锋利的砍刀就会扎入他的心脏。

怎么办?

救还是不救?

若是见死不救,那么她就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

可如果去救,对方手里有刀,她又打不过那个彪形大汉,很可能救不了人,连自己都给交代了。

梁君竹一时拿不准主意,突然就将主意打到绵绵身上:“小绵绵,你不说你有那个什么力量传递吗?你刚刚吸收了紫玉花薰的灵气,能不能把你的力量传给我,我要去救人。”

“可以啊,你把紫玉花薰拿着靠近手镯,好方便我吸取灵气。这样,我就能一边将力量传递给你,一边补充足够的灵气。”

紫玉花薰是上千年的宝物,灵气汇聚的很快,可以源源不断的吸取。

梁君竹按照绵绵说的将紫玉花薰拿在带着手镯的那只手,握紧了拳头,转身就冲着眼镜哥冲过去,同时心中默念:“绵绵,给我力量……”

绵绵集中精力,将他的力量通过灵镯传递给梁君竹。

通透的玉镯闪了红光,随后一股力量传递到梁君竹全身,就连脚上都觉得力量充沛,跑起来轻松自在。

在靠近眼镜哥的时候,梁君竹将拳头握紧,对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拳,重重的砸了过去,直接将眼镜哥砸飞,摔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

彪哥被彻底惹怒,舔了嘴角的血渍,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眼神变得阴狠,带着杀人的寒意,冲着梁君竹走过去,要一雪前耻。

梁君竹捡了地上的砍刀,毫无半点惧色,冷酷又决绝,直接对上彪哥。

一时间火光四溅,杀气腾腾。

干净利索,手起刀落,那把砍刀在梁君竹手里,在空中划出几道优美的弧线,在彪哥的身上,手臂上划出了愤怒的印记。

彪哥握着手臂上的伤口,有鲜血滴落,他咬着牙,恶狠狠的警告道:“哪个道上的兄弟,报上名来。敢抢我们的东西,日后我们也好去拜会拜会。”

“我……白道上的,有成千上万的见义勇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专门对付你们这种下三道。”

梁君竹提着刀,那气势如虹,声如洪钟,整个一亭亭玉立的江湖女侠。

“好,算你有种,今天的梁子,我记下了,总有江湖再见的时候。”

彪哥留下一句威胁,便灰溜溜的离去。

“切,你怎么不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呢。还威胁我,你当老子被吓大的。”

这时候梁君竹气势很足,看着彪悍的匪徒落荒而逃,更是给了她一种她很强悍的错觉,连说话都觉得底气十足,完全忘了她的力量来源于绵绵,那只可爱的猴子。

而真正的她,不过是个手不能提的弱鸡。

“啊……”

梁君竹的背后传来一声惨叫,随后就听到顾世扬的调侃:“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不救你了。好了,现在我受伤了,你得为我负责。”

顾世扬只是想活跃一下尴尬的气氛,毕竟他一个大男人最后要一个女人冲出来解救,实在是太丢面子了。

梁君竹忽然转身,英姿飒飒,拿着砍刀指着顾世扬:“你,给我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盗窃国宝,又是如何将国宝从博物馆里盗出来?只要你坦白从宽,我也可以为你作证,让你少判几年,少蹲几年大牢。”

顾世扬听的一头雾水,明明她才是盗窃国宝的贼匪,怎么反而栽赃到他身上。

她救了他,他便以为是看在他舍命救她的份上弃暗投明,合着玩的还是栽赃嫁祸的把戏。

他捂着胸口,盘腿坐着,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我现在受了伤,打不过你,我任凭你处置,绝对没有二话。但该说的话,我还是得说。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们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你都不要栽赃到我身上。我跟你说了,我家老头子是北安市·政·府里面排的上号的人物,你栽赃给我没用。我劝你一句,乖乖去投案自首,看在你刚才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会让我加老头子出面帮你疏通关系。你说说你,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干点什么不好,非要混黑道,干杀人越货的事情。”

顾世扬痛心疾首,多漂亮的小姑娘,真是可惜了。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可惜,可叹。

“不是……你跟刚才那个凶残的眼镜哥不是一伙的吗?”

梁君竹听着,可能是误会他是盗窃国宝的贼了。

“什么?”顾世扬也震惊了:“难道,刚才那个男人不是你的同伙吗?”

第55章 救命

第55章救命

“你胡说,我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绝对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污蔑我,羞辱我。亏我豁出性命救你,简直枉付一片真心。”

梁君竹横眉冷对,亮了亮刀锋,算是给顾世扬的警告。

“开什么玩笑,老子什么身份,横跨军·政两界的背景,我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当贼。而且,是我先豁出性命救你,你应该感激我才对。”

顾世扬说起自己的身份,那是底气十足,连带着身体都挺的笔直,潜意识觉得不能丢了他家老头子和哥哥的脸面。

虽然,他跟那个哥哥向来都不对付,两人见面不是掐就是打。

但那是内部矛盾,在对外的时候,整个家庭还是需要荣辱与共。

“所以,你真的不是盗宝贼?”

梁君竹放下戒备心,在顾世扬身边蹲下,拿起手里的紫玉花薰,在顾世扬的眼前晃了晃:“那你能跟我解释一下,这个应该藏在海北博物馆的国宝,是怎么出现在你送给女朋友的蛋糕里面?”

“那我怎么知道?蛋糕是我在西点屋定的,又不是我亲手做的。里面藏了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知道。再说了,那女的还不算我女朋友,我不过是在追求她而已。”

顾世扬也的确委屈,本来就跟他无关的事情。

他不过是谈生意的时候,看中一个外贸公司的女职员,便约了她几次,去吃吃饭、唱唱歌。

后来,有一次女职员主动约他喝咖啡,又撒娇说最喜欢安琪西点屋家的蛋糕,他一向善解人意,对女孩子尤其贴心,便去安琪西点屋定制了蛋糕,带到咖啡馆送给那个女孩。

整个过程,他压根就没打开蛋糕,甚至都不知道蛋糕是什么口味,更加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国宝。

“好,我可以相信你说的话,你最好是无辜的。我现在要报警,那些盗窃国宝的贼,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梁君竹扫了一眼周围,并没有商家店铺,连个公共电话都没有,这可愁坏她了。

再耽误下去,那群盗宝贼收到消息,估计早就逃之夭夭了。

“你扶我起来,我来报警。我有个哥们刚好在公安局,可以让他来处理这件事情。”

顾世扬伸出手臂,等着梁君竹来扶他。

“你是没长腿,还是被打残废了起不来,就得靠人扶了?”

梁君竹白了顾世扬一眼,一点都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你……”顾世扬觉得面子挂不住,又不好跟梁君竹生气,毕竟那把砍刀还在梁君竹手里,只能认怂自己爬起来,嘴上却不饶人:“真是忘恩负义,也不想想我是为谁伤成这样?”

“那是你自己废,就这样还好意思出来救人。”

梁君竹嘴上这么说,不过心里却是感激的。

要不是顾世扬跳出来替他分了眼镜哥的注意力,那把寒颤颤的砍刀落下来,她现在可能连命都没了。

不过,她就是看不惯顾世扬那个纨绔的态度,总找逮着机会就想占她便宜,觉得他太猥琐了。

顾世扬一瘸一拐的捂着胸口回到车上,取了大哥大,拨了好哥们的办公电话:“喂,老叶,哥们让人追杀了,你赶紧过来救我……”

“……哎呦,你就别问了,再问我就死了,你赶紧过来,就在……”顾世扬看了一下具体位置,“就在昌平路跟石训璐交接的地方……都说了,别细问了,你先过来,对,快点过来,刀都抵在你兄弟的胸口上了,再不来,我就真的没命了。”

打完电话,顾世扬重新回到梁君竹身边,在她身边坐着,从兜里拿出烟,点燃一根,缓缓吐出烟圈,打发漫漫的无聊时光。

“哎,小姑娘,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国宝藏在蛋糕里面?难道你是公安的卧底,可是你说,他们公安要派卧底,不得找个身强力壮,怎么找个……”顾世扬侧头看着梁君竹,视线在她身上扫过,“太稚嫩了,就是个没长熟的青瓜,派你去当卧底,是哪个傻瓜蛋抠着脚丫子想出来的决定?”

“我不是卧底……”梁君竹面无表情,冷静的像尊雕塑:“我是帮你擦鞋的大婶。”

“……什么意思啊?”顾世扬一头雾水的看着梁君竹,而后又以为是梁君竹在开玩笑,便调侃道:“小姑娘,你真会开玩笑,像你长的这么年轻漂亮,走在大街上,那回头率不说百分之百,至少也是百分之九十九。随便往那一站,都能找份光鲜亮丽的工作,怎么还能去擦鞋,简直是折损我们美女的美貌,是对我们男士眼光的亵渎,是你这样美貌的背叛。”

“你别油嘴滑舌,对我没有用,说的就是你。我是在咖啡馆门口给你擦鞋的大婶,这称呼是你叫的,鞋是你让我擦的。哦,对了,你还给了我十块钱劳务费。”

梁君竹顺手将十块钱掏出来,直接扔给顾世扬,冷声道:“你自戳双目吧。”

“咳咳咳……”顾世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捡了钱又塞回梁君竹的口袋里,侧身,靠近梁君竹,神秘兮兮的问道:“所以,你还是公安的卧底是吗?”

“你脑子有病吧,我都说了不是卧底。”

梁君竹嫌弃的怼回去。

“不是……”顾世扬可就不明白了:“你说你不是卧底,那你是怎么知道蛋糕里面藏了国宝。那蛋糕是我定的,是我亲自开车去西点屋取的,我提了一路,都没觉得不对劲,都不知道里面藏东西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梁君竹没看出来,还是绵绵提醒她才知道。

而绵绵是感受到了紫玉花薰的灵气,又有灵瞳,自然能穿过蛋糕,看到里面藏匿的东西。

但是,这些事情不能告诉顾世扬,只能另外想法子应付他。

梁君竹想了想,便一本正经的回道:“我有个特意功能,鼻子特别好用,任何气味都躲不过我的鼻子。我只要稍微闻一下,就能让那些东西无所遁形。我刚好路过咖啡馆,刚好碰到你,刚好就闻到紫玉花薰的味道,就知道那蛋糕里面内藏乾坤,所以才会一路跟着。”

第56章 要脸

第56章要脸

“你属狗的吧?连个老物件的味道都能闻得出来?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快说,你是不是唬我呢?”

顾世扬掐了手里的烟,不可思议的看着梁君竹。

他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天赋的人。

“呵,你大概是属驴的,围着木头桩子转久了,也就那么点见识。”顾世扬骂他是狗,梁君竹顺势就骂回去,说他是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要是没见识,就闭嘴少讲话,省的闹出笑话,丢人现眼。好歹也是横跨军·政两界的背景,这么丢你们顾家的面子不太合适。”

这些话说的委实有点严重,甚至连对顾世越的不满,都一并发泄出来。

“你吃火药了?说话夹枪带棒,我又没得罪你。”

顾世扬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顿,心里很是不舒坦,也想着干脆骂回去,不过看梁君竹的样子,真真是个娇俏可人的姑娘,倒是不忍心了,当下便泄了怒气,只是轻瞥了一眼,便挪了位置,往旁边坐了坐。

过了很长时间,一辆警车停在他们二人面前,从车上下来一位穿着便衣的警察,嘴里叼着烟,若无其事的往顾世扬走过去。

“我……”顾世扬看着叶云综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气的直接将鞋脱了,往他身上砸去:“叶云综,我去你大爷,老子都要被人砍死了,你不赶紧多带几个人过来救我,慢吞吞像个乌龟就算了,居然还敢耍酷,是想给谁看呢。就你长的那歪瓜裂枣五大三粗的样子,就算脱光了,也不会有你多看你一眼。”

叶云综长的并不算丑,也是浓眉大眼的帅哥,剃着板寸,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十足,看叼着烟走路的姿势,便能知道是个放浪不羁的性子。

两个人是二十多年的好朋友,也时常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谁也不放在心上。

“五大三粗也比你个白斩鸡强,亏你出生在军人世家,铁骨铮铮没遗传到,倒是养了一身的脂粉气,真是给你家老爷子长脸。”

叶云综骂了回去。

“靠,老叶,我是真心痛,你兄弟都要被人砍死了,你居然都不关心一下我的生命安全。枉费咱俩一个大院长大,有二十多年的交情。平常吃喝玩乐倒是玩的尽兴,赶上正经时候,一个都指望不上。”

顾世扬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的说道,表现的煞有其事。

叶云综却无动于衷,走到顾世扬身边,踢了他一脚:“行了,别装了,老实说吧,是不是又泡了哪个不该泡的女孩,让人找麻烦了。顾少爷,我拜托你,二十多岁的人正经一点行吗?别满脑子想着追女朋友。你追的女孩子不下五十个了,你倒是正经谈一个?你不谈,追到手就踹。你自己数数,你都惹了多少麻烦。我也是有正经公职的人,我的职责是守护人民的生命安全,不是帮你解决恋爱纠纷。”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最后又补充一句:“你还要不要脸了?”

第57章 误会

第57章误会

“不不不,脸不重要,命比较重要。”

顾世扬抓住叶云综的手,可怜巴巴的说道:“这次不是恋爱纠纷,是我真的被人砍了,差点就没命了。你看我的伤口……”

他撑开酒红色的衬衫,胸口前面的衣服被利刃切开一个口子展示给叶云综看。

那上面还沾了血迹,不过与衣服颜色相似,叶云综才没有注意到。

到现在仔细一看,着实受了大惊,急急询问道:“我的顾少爷,你这是被人谋财害命了?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就算在北安市掘地三尺,我也会把那个人找出来。”

“不用你掘地三尺,你先问问她……”

顾世扬指着站在不远处的梁君竹。

而此时,梁君竹的手里刚好还拿着那把砍刀,这让叶云综误以为,她就是伤害顾世扬的人,三两步走过去,二话不说,就踢掉梁君竹手里的刀,一个翻身就将梁君竹制伏在地。

“你有病啊,抓我干嘛,我又不是盗窃国宝的贼。”

梁君竹的头被按到地上,脸都被挤压的变形了,好不容易才把话说了出来。

“你给我老实点,人证、物证俱全,你还不乖乖认罪?我兄弟受伤是事实,刀也在你手里,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叶云综死死按住梁君竹,刻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也有替顾世越出气的成分在。

这可急坏了顾世扬,他原本只是想让叶云综找梁君竹了解情况。

毕竟,整件事情了解最清楚的人是梁君竹,而不是他。

说真的,到现在,他都还是懵圈的,大概只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具体的情况还没有深究。

至少,在整件事情中,每一个环节都看似完美,却都经过精心设计,包括他一眼看中的女职员,一环套着一环。

如果不是梁君竹误打误撞的出现,破了整个剧,他现在已经成了协助盗国贼贩卖国宝的帮凶。

顾世扬走过去,拉开叶云综,“老叶,你把人放开,她不是凶手,她是人证。我是让你问问这位小美女具体情况,不是让你打人。你是不是当警察当久了,见谁都像犯罪分子。”

“真不是?”

叶云综半信半疑的问道。

“当然不是,赶紧把人放开。好好的姑娘,别让你打坏了。”

对于美女,顾世扬向来都是心疼且怜惜,看着梁君竹就这样被按在地上,好好的娇俏姑娘,斯文扫地,面子没了,体面也没了。

真是叫人心痛。

叶云综将梁君竹放开,伸出手想将她扶起来,被梁君竹毫不留情的拒绝,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不满的揉揉脸颊,投向两人的目光带着愤怒和哀怨,“顾大少爷,我就不该救你。你要是让那群盗宝贼砍死了,我也能免了这顿皮肉之苦。”

“可别啊,你都能舍身救我了,还能舍得眼睁睁看我被人砍死。”

顾世扬说的话肉麻兮兮,让梁君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毛病,一对有病兄弟,我懒得跟你们浪费口舌。我还是跟你们说正经事吧,再耽误下去,那群盗宝贼早逃之夭夭了。”

第58章 紫玉

第58章紫玉

“有病?”

叶云综很明显不喜欢被人当成骂做有病,但是又不好跟梁君竹发泄,便转而问道顾世扬:“顾少,这位姑娘是……”

据叶云综猜测,大概又是顾世扬这个风流少爷新招惹的女伴。

姑且称之为女伴吧,他追求的女孩子还没走到女朋友那步,就已经被他甩了。

“老叶,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美丽的姑娘叫祝君良。祝小姐人证,也是制伏悍匪的女好汉。多亏了她,不然兄弟我就真的让人砍死了。”

顾世扬说话的时候,眼睛落在梁君竹身上,看着这姑娘长的真是好看,那种爱慕的表情都快溢出眼睛。

“你别用那个眼神看着我,认识你算我倒霉。”梁君竹被顾世扬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转身避开他的目光,“长话短说吧,我原本是准备去咖啡馆喝咖啡,被咖啡馆的招待拦在外面,刚好就碰上顾少爷,然后偶然间让我发现,顾少爷拿的蛋糕里面藏着紫玉花薰。而据我所知,紫玉花薰应该是收藏在海北博物馆,所以我就觉得肯定是有人盗窃国宝贩卖,于是将计就计,就跟着顾少爷,果然撞破盗宝贼在转移赃物,便冒着生命危险将紫玉花薰抢下,遭到盗宝贼的报复,就打了起来。盗宝贼可能是看事情暴露,就仓皇逃跑了,事情就是这样。”

叶云综听着梁君竹的话像是天方夜谭,博物馆里的东西能被偷出来,简直匪夷所思。

再说了,那什么紫玉花薰是个什么东西,他压根就没听说过,便问道:“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本人才疏学浅,所以冒昧问一句,紫玉花薰是什么?”

“就是这个……”梁君竹将紫玉花薰拿出来给叶云综看,介绍道:“这是大盛朝的贡品,距今已有一千多年,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珍品,唯一的一块紫玉。”

“看着是挺精致,只不过……”

可叶云综从没听说过,这世上还有紫玉,进而对梁君竹的话产生了一丝丝的怀疑。

他看向顾世扬,那怀疑的表情很快就就将他出卖了,“顾少,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吧。剩下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

“去医院?这个时候怎么能去医院?顾少爷只是一点皮外伤,又没伤经动骨,根本不用去医院。”梁君竹拦住叶云综,“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封锁蛋糕房,然后顺藤摸瓜,抓住那些盗宝贼。我们报警等你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再拖下去,那些盗宝贼早就逃跑了,再也抓不到了。流失的国宝,也找不回来了。”

“祝小姐,不是我怀疑你,而是你说的事情太匪夷所思。我没听说过什么紫玉,好,这算我见识浅薄。但是你说,这个什么紫玉是藏在海北博物馆,然后被人偷出来藏在蛋糕里,又刚好被你遇上,这太荒谬了。海北博物馆是国家博物馆,里面每一件宝物都是登记在册,有专门的人看守,怎么可能会被偷出来。”

叶云综实在没办法相信梁君竹说的事情。

他认为,梁君竹说的事情,每一个细节都漏洞百出,实在让人无法信服。

但至少有一点是真的,顾世扬的确遭到不法分子的袭击,但动机还不明了,所以他会从顾世扬身上着手,将那群敢在青天白日袭击伤人的暴徒抓捕归案。

“可这就是事实。要不然你怎么解释顾少爷受伤的事情?不就是因为那群盗宝贼为了抢夺这个紫玉,才想着杀人灭口。”

梁君竹竭尽全力的解释,想让叶云综相信这件事情。

盗墓贼存在,盗宝贼怎么就不能存在?

“对啊,顾少受伤了,所以我要带他去医院检查,然后针对他受伤的事情展开调查。现在社会治安乱,一些不法分子趁火打劫也是常有的事情。老实说,盗墓的事情我听说过,盗国宝,盗的还是博物馆里的藏件,我还真头一回听说。”

叶云综耐心的给梁君竹解释,消解她的怒气:“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办案讲究真凭实据。这样,针对你是说的那个什么紫玉,我找个专家鉴定一下,先确定真假再说。”

“你别找什么专家了,那些讼棍未必认识这个东西。这样,你把北安博物馆的馆长请来,他一定认识这个东西。”

梁君竹给出合理的建议。

她相信,能坐镇北安博物馆的馆长,一定是个刚正不阿,有极其强烈责任感的人,他对这些流传几千年的物件,代表着整个华夏文明的宝物,肯定有着深厚的感情。

而他德高望重的身份,也足以让叶云综信服。

“你还别说,我还就真的认识北安博物馆的馆长。行,就按你说的方法来,我现在就联系鞠馆长,请他亲自跑一趟。就定在医院见面吧,这样既不耽误顾少看医生,也不耽误鉴定紫玉。”

其实,叶云综做出这样的安排,本身就已经说明,他对梁君竹的有怀疑,所以才会这么草率的决定在医院见面。

梁君竹无奈,看着手里的紫玉愣愣发呆,这可是代表着几千年文化传承的宝物,居然就这么被人忽略了,心里真不是滋味。

叶云综立刻就联系了鞠馆长,将大概的情况跟他说了。

鞠馆长说,确实有一件传承上千年的紫玉就收藏在海北博物馆,不过,那件紫玉珍品一个月前还拿出来展览过,不存在被盗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鞠馆长还是决定亲自来看一眼。

当确定紫玉真的存在,而且就收藏在海北博物馆,这些重要的细节对正上,叶云综已经开始动摇,开始相信梁君竹说的话是真的。

他给顾世扬使了个眼色,随后对梁君竹说道:“祝小姐,您请上车吧。等鞠馆长来了,是真是假,就全都明白了。”

顾世扬拉着梁君竹的胳膊往车上走,一边说道:“老叶那人就是固执,有眼无珠,但是责任感和正义感都不缺,只要让他相信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他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把那些盗宝贼翻出来,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

第59章 不可信

叶云综对梁君竹的话半信半疑,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从顾世扬那里问了蛋糕房的地址,派了同事去蛋糕房蹲守,如果有蛛丝马迹,立刻向他汇报。

随后,他将顾世扬送到医院。

到了医院,叶云综带着顾世扬去看医生,梁君竹就在诊室外面的走廊上等着。

很快,叶云综就从诊室出来,主动在梁君竹身边坐下,视线一直落在紫玉花薰上面,看了很久,才细声问道:“你这个什么紫玉能让我看一下吗?”

梁君竹将紫玉花薰藏在身后,冷瞥一眼,“叶警官,你都不信任我,我干嘛要相信你。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想打紫玉的主意,还是等鞠馆长来了再说。”

她心里有气,对叶云综的态度自然不能太好。

就算叶云综派人去蛋糕房蹲守,估计也是一无所获。

从那个眼镜哥逃走开始,一直到现在,拖拖拉拉的不解决问题,那些盗宝贼收到风声,肯定早就逃之夭夭。

抓不住盗宝贼,揪不出海北博物馆里面监守自盗的内奸,即使拯救了一个紫玉花薰也于事无补,将来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国宝丢失

叶云综自觉无趣,自嘲的笑了笑,随后转过身子,便不再理会梁君竹。

倒不是他玩忽职守,故意放走那些盗宝贼,而是这种事情太过儿戏。

国家博物馆里面的东西,那可都是属于国家的东西,谁的胆子那么大,敢猖狂到偷国家的东西。

即使是他对紫玉花薰有了一点点微妙的想法,也动摇过想法,但他是警察,一切按证据说话。

现在,只等着鞠馆长的鉴定结果。

很快,鞠馆长就赶来医院,风尘仆仆,气喘吁吁的赶来。

他穿着中山装,胸前口袋里面别了一只钢笔,带着金丝眼镜,一看就是个老学究。

一见到叶云综,便将他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哎呦,小叶,你说的那个紫玉花薰在哪呢,快让我瞧瞧。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定要慎重处理。紫玉花薰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珍品,全世界就这么一块紫玉,传承了上千年,真要被人从海北博物馆里弄出来,那事情可就大了。你想想,国家博物馆被人盗了,那等于博物馆敞开大门,国家的宝物任人取之。真要出现这种事情,我们可就是千古罪人。”

“鞠老师,我也是觉得匪夷所思,所以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东西在那个小姑娘手里……”叶云综指着梁君竹的方向,“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难说是不是信口开河。您老还是先帮着鉴定一下,到底是不是博物馆的物件,也好安我的心。”

“你让那个小姑娘过来,把东西交给我。是真是假,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鞠馆长扶了眼镜,眯着眼睛看向梁君竹,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心里顿时又失落又惊喜,心情复杂。

说到底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未必能识得紫玉花薰。即便从史书上知道此物,也未必能辩得真伪。

如此,那她的话也就不可信。

第60章 出大事

第60章出大事

鞠馆长还抱了一丝侥幸,宁愿相信这是不懂事的孩子在吹嘘,也不想承认国家博物馆被盗的事情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就兹事体大。

梁君竹被叶云综叫到鞠馆长面前,向她介绍道:“祝小姐,这位就是北安博物馆的馆长,鞠馆长。他见多识广,从事文物保护工作很多年,绝对值得你信任。你可以把你所说的那个紫玉拿出来让鞠馆长瞧瞧,他肯定能辩出真伪。”

梁君竹冲着鞠馆长点点头,随后便把紫玉花薰交了出去。

鞠馆长很慎重,先是戴上手套才郑重的接过紫玉花薰,仔细端详,慎重又慎重,看了好长时间,表情也越来越凝重,到最后眉头都拧成川字,却迟迟没有开口。

突然沉默,在每个人心头笼罩了一层压力。

梁君竹倒还好,她本就知道紫玉花薰是真的,海北博物馆里面出了内贼,对于鞠馆长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

但是,叶云综的表情却不大好看了,对着鞠馆长的反应也变得阴云密布。

最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事实。

他终于站不住了,迫不及待的问道:“鞠老师,你倒是给句话,到底什么情况。这丫头年纪小,她说的话我不敢相信,我就听你的。是与不是,你给我个准信,我也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良久,鞠馆长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出事了,出大事了。这帮贼子,胆大包天,利欲熏心,是要做国家的罪人啊。”

说话的时候,他握着紫玉花薰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目光迷茫又透着股愧疚。

叶云综微微一愣,随后身体前倾,迅速做出反应,“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现在联系院长,给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你们就在那里待着,哪都别去,我调人过来,把国宝安全护送回去,防止节外生枝。”

随后,叶云综从医院找了一间办公室,将梁君竹和鞠馆长保护在里面。又立刻打电话回局里,申请调二十个同事过来护送国宝。

很快,那二十个公安就赶到医院,将鞠馆长和紫玉花薰包围在里圈,前后簇拥着离开医院,将东西护送到北安博物馆。

虽然紫玉花薰是海北博物馆的藏品,但是海北博物馆出现内贼盗卖国宝,已经不适合将东西送回去,怕造成二次丢失,故而先将紫玉花薰收纳在北安博物馆。

鞠馆长同时向上级领导汇报此次国宝被盗事件,要求组织上彻查这次国宝被盗案件,防止国宝再次流失。

在鞠馆长被护送离开的时候,梁君竹也想跟着一起护送。

一方面是想亲自见证国宝回到博物馆那么神圣的时候,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跟鞠馆长打好关系,如果能允许她进入博物馆就再好不过,这样她就能见识到更多只能在书上才能见到的国宝,还方便绵绵吸取灵气,来提升他的能力。

可惜,一切都只是想想而已。

当梁君竹跟着鞠馆长离开的时候,就被叶云综揪了出来。

尽管事情做得很难看,但言辞还是很恳切,笑眯眯的说着:“祝小姐,感谢你协助公安截获被盗的国宝,关于个中细节,还需要你配合一下,待会跟我回去做个笔录。”

梁君竹愣住了,侧头看着叶云综,长的挺周正的帅小伙,居然这么无耻,轻飘飘的就抢了她的功劳。

明明是她豁出性命才保下紫玉花薰,到了叶云综这里,就成了协助公安破案。

好,协助就协助,反正她也不在乎什么功劳之类的虚名。

可他竟然还要她回去做笔录,那不是把她当成犯人对待,简直太过分了。

就在梁君竹准备发泄的时候,顾世扬从医生那里包扎回来,一见到梁君竹,就一巴掌拍到她的肩膀上,然后顺势将她搂在怀里,“我这个人特别惜命,最是贪生怕死。医生刚才都说了,伤口刚好是在心脏位置,如果刀往下两寸,我的小命就没了,所以我得好好谢谢我的救命恩人。祝小姐,你说,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哪怕是以身相许,我都绝无二话。”

果然是对无耻的兄弟。

梁君竹微愣,先是看了叶云综一眼,然后才将视线转移到身后的顾世扬身上,对上他玩世不恭的表情,火气顿时冒了出来,狠狠踩了顾世扬的脚,有碾了两个来回,痛的顾世扬吱呀乱叫。

“祝小姐,你干嘛啊,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伤害我,我会很心痛的。”

顾世扬此时都不知道该捂着胸口,还是该抱着脚。

“你,还有你,你们俩个都无耻,欺负我一个孤弱的女孩子,还要不要脸了?”梁君竹指着顾世扬痛斥道:“顾少爷,你跟你的兄弟说实话,是不是我拼了命把紫玉花薰抢回来,差点被那个戴眼镜的强盗砍死?是不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强盗的砍刀下面救下来?现在倒好,一个把我当成强盗的同伙,要我回去做笔录。你呢,你不感谢我的救命之恩,还想强抢民女,占我便宜。早知道你这么无耻,我都不救你,让你被人砍死算了。”

“不是……老叶,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这么对待我的救命恩人。”顾世扬直接将问题甩到叶云综身上,提着身子,瞪着眼睛,说道:“你赶紧的,跟我救命恩人道歉。你要是不道歉,我跟你没完,咱俩兄弟也没得做了。”

“顾世扬,你个纨绔子,迟早有一天得栽在女人手里。”叶云综说道:“她她说什么你都信,那刚才她说那是国宝的时候,你怎么一声不吱。那可真是国宝,从博物馆里面偷出来的宝贝。你要是早点提醒我,我早点布控抓人,没准还能抓到那两个强盗。”

“哎呦,老叶,你还挺会踢皮球,敢把责任踢到我身上。我又不认识什么国宝,我怎么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假的。就算是真的紫玉,那又怎样,多大点事情,弄的跟死了人似的。你兄弟我还活生生站在你面前呢,别搞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出来。”

第61章 不想听你说话

第61章不想听你说话

“顾少爷,你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叶云综都被顾世扬这个态度气到没有脾气,忍着火气说道:“你知不知道这块紫玉对于国家历史意味着什么,你知不知道博物馆的东西流落到市面上又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博物馆里面出内贼,博物馆里面的藏品都不安全,随时可能被人倒卖。不过呢,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就是个商人,满脑子挣钱的生意,对其他事情并不在意。你现在的任务呢,就是把差点砍死我的强盗抓捕归案,然后通知我一声,老子我找人弄死他。哦,对了,还有我最近正在追求的那个女生,她应该也脱不了关系,肯定是他们转移国宝的重要一环,也一块抓了吧,判她个几年,让她好好清醒清醒,还有……”

顾世扬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义正言辞的要求可是让梁君竹长了见识,对叶云综更有了微妙的看法。

一个保护人民财产的公安,不秉公办事,却由着所谓的好兄弟胡闹,简直太荒唐了。

还有这位顾少爷,仗着家里家世背景深厚,就敢胡作非为,也不是啥好玩意。

梁君竹在心里暗暗思量,一定要跟这两个家伙保持距离,不然迟早有一天得被这两个蠢货拖下水。

拖累她倒不要紧,关键是不能牵连到韩策。

韩家已经够倒霉了,韩策是他们唯一的希望,绝对不能毁了。

叶云综听不下去,直接打断顾世扬的话,摆手道:“……行了,顾少爷,你好好冷静一下,你说的事情太多,我一下子没记住,还是麻烦你跟我回去一趟,我亲自记录在案,绝对按你的吩咐办事。”

顾世扬一下子冷下脸来,“老叶,你什么意思,要我跟你回去做笔录?开什么玩笑,哥什么身份,能跟那些小贼一个待遇吗?不去,坚决不去,老子丢不起这人,太有失我们顾家的身份。”

叶云综也不想跟顾世扬周旋,直接拿出手铐,在手里晃悠了一圈,提到顾世扬的眼前,“顾少爷,你是主动跟我回去呢,还是我抓你回去?”

顾世扬见叶云综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也立马换了副姿态,“干嘛呢这是,咱们都是好兄弟,为兄弟两肋插刀,我义不容辞。你需要我协助你破案,吱一声,兄弟随传随到,绝无二话。”

叶云综摆手,做出请的姿势,“那……顾少爷,您请吧……”

梁君竹愣在那里,脸上表情既纠结又难过。

这王八顾少爷也太无耻了,说话就跟放屁一样,完全没有章法,就跟顾世越一样,果然是亲兄弟。

她对顾世扬的印象更差劲了。

而此时,顾世扬却一把抓住梁君竹的胳膊,亲昵的像个熟识的老友,“祝小姐,你别害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叶警官都低声下气的求我们帮忙了,这么大的面子总不能不给。咱们就随他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协助他们把案子破了。”

“我……”

梁君竹想说,她不想去。

可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世扬截断,雀跃道:“我就知道祝小姐不但人长的漂亮,而且还善解人意,一定愿意帮我这个兄弟的忙。走,现在就走。”

“哎……”

梁君竹甚至都没找到反驳的机会,就被顾世扬拉走了,强行塞到车里,然后顾世扬也跟着挤进后座,挨着梁君竹坐着。

“副驾驶不是有座位吗?你干嘛不坐在那里,非要跟我挤在后座。后座太小了,挤着不舒服。”

梁君竹真是一刻都不像跟这个纨绔公子坐在一起,要不是碍于叶云综的身份,早就跟顾世扬撕破脸了。

可顾世扬倒是半点没感觉到梁君竹的不愿意,反而贴她更进了,“我们俩现在身份特殊,是协助叶警官破案的人证。办案有办案的流程,做人证得有做人证的规矩。做人证跟办案的警官套近乎,坐副驾驶,那不成人证跟警官勾结,影响办案的公正。”

“你闭嘴吧,我不想听你说话。”

梁君竹捂着脸,再也不想看见顾世扬那张脸,这个纨绔子不管说什么,总能找到名正言顺的借口,真是厚颜无耻到无懈可击。

她朝旁边挪了挪,怒道:“你离我远点,太热了。”

“太热了,那我给你把窗户打开,这样就不热了。”

顾世扬直接越过梁君竹,伸手把她那边的窗户打开,随后才端端正正的坐好。

梁君竹简直都绝望了,只想着赶紧到公安局,把事情交代清楚,然后就赶紧离开,从此以后跟这位纨绔子弟再也没有瓜葛。

很快,车开到公安局。

叶云综将梁君竹和顾世扬分开,交给不同的人做笔录。

梁君竹将自己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做笔录的警官同样好奇她是怎么知道蛋糕里面藏了紫玉花薰,她便给了糊弄顾世扬的理由,说她对玉质东西又特殊的气味敏感,是闻出来的。

尽管匪夷所思,但是做笔录的警官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一一记录在案。

在经过一个小时的折腾之后,总算昨晚笔录,梁君竹才得以脱身。

从公安局出来,梁君竹长舒一口气,终于摆脱那两个智障了,正准备迈步离开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跳了出来:“嗨,祝小姐,怎么那么巧,你在这里徘徊,是不是在等我啊?”

依然是阴魂不散的顾世扬,先是从梁君竹的后背拍了一下,在梁君竹转身的时候,又很调皮的跳到梁君竹面前,让她扑了个空。

梁君竹拧着眉,后退几步,瞧着眼前轻挑又纨绔的公子哥,“你能不能别这么阴魂不散,放过我行吗?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不能这么恩将仇报。”

顾世扬脸上荡开着笑意一瞬间萎靡下去,好像很受伤似的捂着胸口:“祝小姐,你真的误会我了。就因为你对我救命之恩,我特别想报答你,所以我送你回家怎么样?”

梁君竹觉得这个主意实在不怎么样,立刻就给否决了:“不用了,我自己有腿,认得回家的路。

第62章 麻烦

第62章麻烦

顾世扬一如既往的厚着脸皮,往梁君竹身上倒贴,谄媚的说道:“让这么美的姑娘用腿走路回去,是我们作为男人的失责。美女,希望你能给我个表现的机会,让我送你回去吧。”

可是,梁君竹实在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冷瞥了一眼顾世扬,随后迅速转身,大步的往前走,直接将顾世扬甩开。

顾世扬见状,立刻跟上去,非要缠着梁君竹送他回家,“祝小姐,我是一片好心。现在世道险恶,你说我好好的走在大街上都能被人砍上一刀,更别说像你们这样长的好看又瘦弱的女孩子,真的特别危险,千万不能一个人回家,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梁君竹转身等着顾世扬,“我看你才是最危险的人物,你行行好,赶紧走吧,别再缠着我。我也不想走大街上被人砍上一刀,我还年轻,不想死。”

“放心,有哥保护你,没人敢砍死你。”顾世扬三步并作两步,迅速的跑到梁君竹身边,拉着她的胳膊,任凭梁君竹怎么挣扎都没用,自作主张的说道:“我的车子停在那边,走,我送你回去。”

梁君竹实在挣脱不开,便心生一计,假意答应顾世扬的要求,低着头,声音婉转低吟,“好了,我答应让你送我回家。不过,你还是先放开我吧,给我的手都攥疼了。快放开我,真的特别疼。”

顾世扬低头一看,手腕处确实都红了,赶紧放开梁君竹,很紧张的说道:“哦,对不起,是我太失礼了。那,祝小姐,你这边请……”

梁君竹娇羞低语:“我不知道你的车停在那里,还是麻烦顾少爷在前面引路。”

顾世扬看的一阵心花怒放,开开心心的走在前面给她领路,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北安市的名胜风景,还说要有机会带着她好好逛一逛北安市。

梁君竹实在是怕了这个二世祖,抬眉瞥了一眼顾世扬的背影,见他没有要回头的意思,赶紧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飞速的钻进车里,让司机赶紧开车离开。

猛地关门声才引起顾世扬的主意,等到他转身的时候,梁君竹乘坐的出租车早就开出很远。

他望着飞驰的出租车出神,“真是有意思,非要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好啊,本少爷接你的招,北安市还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你找出来。”

梁君竹完全不知道顾世扬的想法,坐在车里无比的庆幸,总算是甩掉这个阴魂不散的倒霉鬼。

很快,就到了北安卫校。

梁君竹付了车费下车,在进校之前先是左顾右盼,确定没被顾世扬跟踪,才大摇大摆的走进学校,回到宿舍,换下衣服,穿上工作服,回到值班室值班。

乔大姐坐在值班室的窗口处打盹,手里正在织的毛衣已经掉到地上还是毫无知觉。

梁君竹将毛衣捡起来,赛回到乔大姐手里,不小心将人惊醒,揉揉惺忪的眼睛,“是小梁啊,你这一天都去哪儿了,害我一顿好找。你说你要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跟学校那边交代。挺大个人了,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尽叫人操心。”

“对不起,乔大姐,我有个朋友约我见面,没跟你打招呼,就擅自跑出去了。谢谢你关心我。”

梁君竹笑着说道。

“谁关心你啊,我是关心学校的声誉。别你在外面干了不好的事情,再给学校丢脸。我们虽然只是宿管,也是代表学校的形象。你是学校的工作人员,以后不准随随便随便擅自离岗,不然我要上报给领导,要扣工资的。行了,今天的事情过去就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乔大姐打了个哈欠,从椅子上站起来,提着织毛衣的篼子,“我困了,先回去休息了,你好好值班,到时间之后把宿舍门关好,再把电闸拉了,明早到点再记得给你们送电,叫他们起床。”

“好,我都记着呢,你先去休息吧。”

梁君竹送走乔大姐,便守在值班室,看着学生们进进出出。

到了十一点之后,准备将大门锁上,然后将电闸拉掉,又各个楼层巡视了一遍才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梁君竹起的很早,将电闸推上,又各个楼层的叫那些学生们起床。

经过306室的时候,明显听到宿舍里面的嘘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叫骂声,梁君竹毫不在意,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便从306门口走过,去别的楼层叫学生们起床。

等到梁君竹绕了整个楼层,从顶楼走下来的时候,刚好撞上田静雪一行人。

田静雪一人被人簇拥着,穿一身雪白的裙子,像个众星拱月的公主,骄傲的扬着脑袋。

只是那所有的骄傲,在见到梁君竹之后,随即被击溃的四分五裂。

田静雪不甘的垂下脑袋,明明就是个向下土鳖,应该跟她的那些同学们一样,长的又矮又胖,还黑黑壮壮,那才符合乡下人的长相。

可梁君竹长的高挑纤细,肌肤瓷白,像婴儿般稚嫩,哪怕是穿着灰扑扑的工作服,哪怕是她没有做任何梳妆打扮,那种纯真的美艳扑面而来,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梁君竹长的比田静雪好看,美上许多倍。

田静雪不甘心,又撑着几分干瘪的自信,故意跑到梁君竹面前,“乡巴佬,算你走运,遇上我男朋友这么好的人,要不然,我一定让你赔我的录音机。就像你这种穷山僻壤出来的土鸡,就算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我的录音机,那可是从国外进口的最新款的录音机,值一千多块钱呢。不过,你也别得意,这笔账我先给给你记上,迟早有一天要让你连本带利的还上。”

“是的呢,这笔账一定要先记着,我迟早会跟你算的。”

梁君竹笑呵呵的看着田静雪,那眼神强势又锋利。

田静雪跟她对视一阵,很快就败下阵来,不敢去看那种阴沉沉的眼神,愤恨不安又不甘心的离开。

梁君竹望着田静雪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确实是一笔旧账呢,一定要好好记着。

李志斌给你花的钱,都是从韩家骗来的资本,总有一天,我会让他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第63章 礼物

第63章礼物

只不过,在梁君竹还没有摸清李志兵在北安市的底气之前,她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对她来说,她要的是一击必中,在李志斌再次转移财产之前,让他把骗走的财产通通吐出来,绝对不给他二次卷款逃跑的机会。

只不过,梁君竹在北安市孤立无援,唯一所能提供援助的人只有韩策。

可韩策正在外面执行任务,根本联系不上。

梁君竹只能靠自己的方式去查李志斌的消息。

目前跟李志斌有关系的就是田静雪,所以梁君竹就将目标放在田静雪身上。

偏偏梁君竹又与田静雪势成水火,完全没办法跟她套近乎,也就没办法套取李志斌的消息。

梁君竹坐在值班室,用手托着腮,正在考虑要不要先跟田静雪和解,从田静雪那里迂回了解李志斌的消息。

但是想来想去,都觉得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就算她愿意和解,就冲田静雪那眼睛长在脑袋上面的样子,也未必愿意跟她和解。

如此,从田静雪身上入手,肯定是行不通了。

“哎……”梁君竹长叹一口气,叹息道:“也不知道韩策什么时候回来,这么大的事情,得有个人一起商量才行。哎,人生地不熟,连个可靠的知心人都没有,想托关系都托不了,真是无能为力。”

人情关系社会,却没有可用的人脉,那确实挺糟糕的。

就在梁君竹消沉叹气的时候,宿舍门口来了一个人,探着脑袋张望道:“梁君竹,谁是梁君竹?”

梁君竹猛地抬头,看着门口大叔穿着的制服很明显是个邮递员,诧异的问道:“我是梁君竹,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有你的包裹,你接收一下。”

邮递员大叔,将一个包裹交给梁君竹。

梁君竹愣在那里,没有要接过手的意思,疑惑道:“可是,谁会给我邮寄包裹呢?”

是韩策吗?

不见得。

如果真的是韩策,那么他在执行任务回来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报平安,不可能选择邮寄包裹。

那么,这个包裹是谁邮件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将包裹送达。”邮递员大叔说道:“姑娘,你赶紧给我签字验收,我还赶着去别的地方送呢。”

梁君竹不敢耽误邮递员大叔的宝贵时间,签了字,接过包裹。

在送走邮递员大叔之后,梁君竹才仔细查看这个包裹。

包裹包装的很精致,最外面用了色彩斑斓的锡纸包装,看起来价格不菲。

她将包裹拆开,发现里面是一个红绸盒子,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躺着一个金项链,金灿灿的吊坠是玫瑰花瓣形状,闪瞎了梁君竹的眼睛,吓的直接将盒子扣上,在左顾右盼,见周围无人,才敢放心的再次打开。

梁君竹拿起金项链掂量了一下,少说也有十多克,显得这礼物十分贵重。

她将盒子扣上,愣在那里,托腮沉思:“这么贵重的礼物,会是谁送给我的呢?”

反正肯定不会是韩策,他买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

既然不是韩策,那么又会是谁呢?

第64章 帮助

第64章礼物

梁君竹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会送她礼物的人,而且这么贵重的礼物,又是来历不明,她自然是不敢接受,放在手里多一刻,都觉得惴惴不安。

可她翻遍整个盒子,也没找到有关邮寄方的任何消息。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自然是不敢用,更加不敢拿出来显摆,小心翼翼的将金项链收藏在盒子里面,正在考虑该如何处理这个棘手的东西的时候,值班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梁君竹想也没想,便接了电话,“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梁小姐,我找的就是你。”

深沉的音调从电话里传出来,吓的梁君竹一愣,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电话直接挂断了。

等到电话挂断,梁君竹又懊恼起来,敲敲迟钝的脑袋:“怎么那么笨呢,居然把电话挂了,兴许就送项链的人打来的也说不定呢?”

送礼物的人是谁,是她迫切想要知道,然后才好将这么贵重的礼物还回去。

毕竟,无功不受禄,拿人家手短,她可不想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礼物,再为了这么一个礼物,再受制于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好在,电话很快就打过来。

这一次,声音不如之前的温柔,急促又强势,“梁君竹,你再敢挂本少爷的电话是是?”

他知道她的名字。

梁君竹的心咯噔一下,好像下沉了一般,努力许久,才让下坠不安的心平静下来,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请问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梁小姐,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我脆弱的小心灵,被你伤的支离破碎。你要怎么安慰我,才能将我从支离破碎的绝境中拯救出来。”

油腔滑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梁君竹几乎已经认定就是他。

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她给了对方一个假名字,又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工作单位,对方不可能找到他,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这才隔了不到一天。

梁君竹故作镇定,“快说,你到底是谁。如果你再不说,我就挂电话了。我工作很忙,没时间陪你们这种无聊的人闲唠嗑。”

“梁君竹,你也太忘恩负义了,我们昨天才同生共死,共同干了一件伟大的事情。这才过了不到一天,你居然就给我忘了?本少爷给你一次机会,你再好好回忆一下,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一下,我到底是谁。”

顾世扬心情很不爽,向来只有他忘记对方的名字,还从来没有人敢忘记他。

可偏偏这个梁君竹就敢。

不过,这也让顾世扬觉得,梁君竹实在是个有趣的人,美丽而不骄纵。

明明他已经告诉对方的身份,可梁君竹还是给了他一个假名字,救他一命也没要求任何报酬,可见她根本就不想攀附他的家世。

他见过太过爱慕虚荣、攀附权贵的女孩子,而梁君竹却不是这样的人。

正因为她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反而激发他的征服欲。

“是你?”梁君竹像个受惊的刺猬,握着电话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明明……”

她明明给了对方一个假名字。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故弄玄虚,给了一个假名字,我昨天就能找到你。虽然耽误了一天,我还是找到你了。你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顾世扬看似在发脾气,实际却透着一股娇惯和宠溺。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个问题对梁君竹很重要,似乎预示着顾世扬一种超于常人的能力。

顾世扬回答道:“这有什么好回答的,我都跟你说了,本少爷家里横跨军、政、商的背景,想在北安市找个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梁君竹心里微微一动,立刻盘算起来。

她刚好需要人脉调查李志斌的消息,而这个强大的人脉关系就主动送上门来。

也许,可以结交一下。

“谢谢你送送我的礼物。”梁君竹清脆的嗓音透过电话传递出来,“但是礼物太贵重了,我无福消受。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救了你的姓名,不如,你帮我个忙。我需要调查一个人的信息,如果你愿意帮助我的话,我感激不尽。”

“咱们俩之间的关系,还需要说什么谢与不谢。只要是你的事情,我绝对义不容辞。”顾世扬很爽快的答应了梁君竹的要求,“有些事情电话里不方便讲,你还是出来跟我见一面吧。就那天咱们认识的咖啡馆,我在那里等你。”

梁君竹点头应道:“好,不见不散。”

“嗯,不见不散。”

顾世扬听到这句不见不散,雀跃的像个孩子,在办公室里高兴了好一阵,才冷静下来,穿上外套,开车去了咖啡馆,等着梁君竹的到来。

梁君竹请假费了些功夫,以至于去咖啡馆的时候一些晚了。

等到她去的时候,顾世扬已经等了很久,咖啡都续了两杯,滋味也是越喝越苦。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梁君竹满脸歉意,在顾世扬的对面坐下,手里还握着顾世扬送给他的首饰盒,在猝不及防之下,将首饰盒推到顾世扬的面前,“顾少爷,你的礼物太贵重了,我实在不敢收,你还是收回去吧。”

“开什么玩笑。”梁君竹亲自赴约,顾世扬的心情才渐渐转好,还没高兴到一分钟,对方又将礼物还给他,等于在他头上浇了一盆冷水,闷闷不乐道:“本少爷送出去的礼物,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礼物你收着,你的事情我也替你办。说说吧,你想让你帮你查谁的消息?”

顾世扬直接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面,不给梁君竹拒绝的机会。

梁君竹要说的话,早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在心里练习了百十来遍。

她想的很清楚,一定要将李志斌找出来,不管用什么方法。

她要李志斌将骗走的钱通通吐出来,也要李志斌为一条鲜活的人命付出代价。

第65章 女朋友

第65章女朋友

“我爸公司有个会计,他偷走了公司所有的钱,潜逃到北安市,还开了公司,交了女朋友,拿着我爸辛苦挣来的钱肆意挥霍。我想让你帮我查这个人的消息,查他的公司,查他的女朋友,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梁君竹将要说的话一股脑说出来,然后忐忑不安的看着顾世扬,等待着他的反应。

“这个没问题,只要是你的事情,那也就是我的事情。只要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立马帮你去查他。”顾世扬拍着胸口跟梁君竹保证,“我不但帮你查他,我还帮你让他把钱吐出来。”

“他叫李志斌。”梁君竹将名字告诉顾世扬,“至于长相,我形容不好,总之第一眼看起来就是那种投机取巧的奸商长相。”

梁君竹想,既然顾世扬通过一个虚假的名字都能找到她,找到她的工作单位,那么她提供了李志斌那么多关键的信息,想找到他应该也是件容易的事情。

“行了,我知道了,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顾世扬喝了最后一口咖啡,起身就要离去,被梁君竹喊住,再次将首饰盒推到他面前。

梁君竹笑着说道:“顾少,你能帮我的忙,我已经感激不尽,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实在不能收,你还是收回去吧。”

“礼物贵重也不上本少爷的命贵重,你救了我的命,这是你应得的报酬,好好收着,这是我的一片心意。”顾世扬又将首饰盒塞到梁君竹手心,“梁小姐,这一次总不会再拒绝我的好意?”

“那好吧,礼物我收下了,谢谢你。”

梁君竹拒绝不了,也只能将礼物收下,想着等以后有机会再以别的方式返还给他。

顾世扬笑了笑,“不是礼物的事情,我是说,我要送你回学校,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我有拒绝的机会吗?”

梁君竹耸肩,面对顾世扬如此热情的诚意,她真的没办法拒绝。

“这就对了,漂亮的女孩子,就该心安理得的接受男孩子的善意,这是对美貌最大的馈赠。”

顾世扬说着,就挽起梁君竹的手臂,拉着她往咖啡馆外面走。

这样的关系太亲密,梁君竹连忙挣脱开,跟顾世扬拉开一点距离:“你别拉着我,我自己会走。”

“你别害羞啊,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向来怜惜美女,能放在手心上捧着,就绝对不会让她站在地上,沾染尘世的凡土。”

顾世扬再次牵起梁君竹的手,这一次手劲很大,不管梁君竹怎么使劲都挣脱不开,只拉着梁君竹走到车边,等到梁君竹在车里坐稳,他才放手,从车前绕过,在副驾驶座坐好,启动车子,往北安卫校的方向开去。

车子开的很稳,加上路上也没什么车,几乎是一路通畅,顾世扬看似心情不错,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轻轻打着节拍,嘴里还轻轻哼着时下最流行的歌,不时的看向梁君竹一眼,那眼神宠溺的都快化了。

然而,梁君竹却一点都不高兴。

一方面,她有求于人,希望顾世扬能帮忙调查李志斌,甚至奢求他能帮忙把韩家被偷走的钱财要回来,把她所占用原身欠下的债还了。

可是她又陷入深深的担忧。

这个花花公子太擅长甜言蜜语,如果只是一时兴起,闹着玩的倒还好,如果是来真的,她这个已婚的身份,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韩策。

本来,她只是占了原主的身体,背了出轨的黑锅。

到如今,无意中惹上顾世扬,她可不想把黑锅变成真锅。

“那个……顾少爷,其实,我……”

梁君竹想了许久,把那些坦白的话在心中酝酿了许多遍,然后决定跟顾世扬坦白她已婚的身份。

她不喜欢欺骗别人,更不喜欢欠下感情债。

可那些话刚出口,她又后悔了,将没说出来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如果顾世扬知道她已婚,还会愿意帮助她吗?

如果没了顾世扬这个强大的人脉关系,偌大的北安市,她要如何找到李志斌,什么时候才能把欠韩家的债还清?

那一刻的犹豫,心里的天平便倾斜了。

她选择了不说。

而此时顾世扬转头,看着梁君竹一脸的温柔:“你怎么了?有话要跟我说。”

梁君竹撕扯嘴边的笑意,佯装出高兴的样子,“没有,我只是……只是……这个车还挺舒服的,比我坐出租车舒坦多了。”

“那当然,这车可是国外进口的,整个北安市也没几辆,出租车那些破铜烂铁怎么比得上。你喜欢吗?如果喜欢的话,我常来带你出去兜风。”

顾世扬恣意的笑着,好像眼前的女孩子已经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不不不,我……我皮糙肉厚,享受不了这么高级的待遇。”

梁君竹吓的赶紧摆手拒绝,请他帮忙调查李志斌已经是极限,哪里还敢跟顾世扬有更频繁的接触。

她巴不得以后再也不见顾世扬,也免得将来闹出不光彩的事情。

不过,顾世扬却不是这么想的,“女孩子就是喜欢口是心非,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以后常来看你,多带你出去玩就是了。”

“什么?你别,我还怕。”梁君竹的魂都快吓掉了,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顾世扬,“我就是卫校的宿舍管理员,担不上顾少的好意。你还是多用点心在你女朋友身上,省的女朋友跟你抱怨。”

顾世扬的表情依旧,“我没有女朋友啊,但我不介意你成为我的女朋友。”

“我呸,扯什么女朋友,自己把自己绕坑里了,真是活该。”

梁君竹在心里嘀咕,转过头去,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待心情平复之后,才转身做好,很无奈的说道:“顾少,这个习惯可不太好,昨天还准备鲜花蛋糕陪着女朋友喝咖啡,今天又没有女朋友了。这么三心二意,可是会让很多优秀的女孩子退避三舍,到时候你就真的成孤家寡人,找不到女朋友了。”

第66章 嫉 妒

第66章嫉妒

“不是,梁君竹,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还是失忆了?”顾世扬有些生气的反问了一句,还没等梁君竹回答,又开始自问自答:“昨天那个不是我女朋友,我只是在追求她,还没有给她转正做正式女朋友。不过呢,那女孩子不知好歹,居然敢算计我,现在已经在大牢里面待着,没个十年八年估计是出不来。可惜啊,大好的青春年华要跟铁窗枷锁作伴。”

“速度这么快,这就已经抓到人了?”这个话题刚好是梁君竹感兴趣,便破急不及待问了一连串问题,“那……那个凶悍要杀人的眼镜哥呢,有没有抓到他,问没问出来谁是海北博物馆的内奸?”

这一系列的问题都是梁君竹关心,那关系着整个海北博物馆的国宝文物的安全。

顾世扬回道,“人是抓到了,不过脾气硬,死咬着牙就是不肯说。安琪西点屋那个据点也一锅端了,据同伙交代,他们也不知道内应是谁,东西从海北运到北安市,中间转了很多道手,没办法追根溯源。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案子可能就这样结了。”

“有点可惜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唯一的一块紫玉,能被找回来,已经是最万幸的事情。但愿这件事情能震慑住他们,不敢再打博物馆的主意。”

尽管,梁君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太单纯。”顾世扬无情的戳破梁君竹的幻想:“如果一个被无意中破解的个案,能够震慑住他们,那这世上就没有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人。坏人之所以是坏人,是因为他们本质如此。要我说啊,用不了多久,博物馆内里面的藏品,就会源源不断的出现在市面上。他们不敢公开叫卖,绝对会走暗市拍卖,防不胜防。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听老叶说,鞠馆长那边成立了专门的调查组,来调查博物馆国宝失窃案,那些人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

“那也只能如此了。”

梁君竹能做的事情很少,本来也是无意中撞破这件事情,才挽救了一件即将被贩卖的国宝。

至于其他的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茫茫的北安市,她所能做的事情实在太少,能力有限,甚至连她自己的事情,都还需要假于他人之手。

她又瞥了眼顾世扬,便敛了心神不再说话,直到顾世扬将车开到北安卫校的门口。

“谢谢。”梁君竹解开安全带,冲着顾世扬道了声谢,还不忘叮嘱一句,“顾少,我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如果有新的消息,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说声谢谢就要走了?”

顾世扬侧着身子看着梁君竹,嘴角挂着似是而非的笑意,随手递了一张名片过去,“那上面有我的电话,你可以打上面的电话联系到我,随叫随到。”

梁君竹接了名片,扫了一眼名片上面整齐的电话号码,刹那间竟有点感动。

一个细心体贴的公子哥,可惜是个花花公子。

可惜,她已婚。

在她跟韩策离婚之前,她是不会对任何男人动心,这是她的底线。

也是她对婚姻契约关系的敬畏。

“你的好意,我都记在心上,将来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

梁君竹收下名片,推开车门下车,离开之前还躬身同顾世扬摆手,看着他的车开走,才转身往宿舍方向走去。

而就在此时,田静雪正跟她的室友们在校外吃完饭往回走,远远的就看见从豪车下来的梁君竹。

当她看到那个豪华车标的时候,眼睛红的都快滴血了。

她可是认识那个车的,国外进口的莱斯凌,整个北安市也不过三辆。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辆车,而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想想她的男朋友李志斌只能开桑塔纳,就算是他哥,是康家公子最信任的得力助手,开的已经是非常好的好奥迪,跟莱斯凌比起来也是天壤之别。

在田静雪的印象里,康家公子就有一辆莱斯凌。

那得是什么身份的人才能买得起的车,绝对是非富即贵,顶顶的上层人物。

而梁君竹,一个卑贱的宿舍管理员,居然搭上了开莱斯凌的贵公子,简直没有天理。

简直……

“一个不要脸的臭表子,不就仗着一张好看的脸,四处勾搭野男人,也不怕被人玩死。”

田静雪咬着牙愤恨的咒骂道。

身边簇拥着田静雪的室友,以田静雪唯首是瞻,自然是纷纷附和。

尽管他们不认识莱斯凌,更不知道田静雪诅咒谩骂梁君竹的理由,但是跟着田静雪骂就对了,“就是,贱的不像样,这才刚来几天,就勾搭上开小汽车的野男人。不愧是村里出来的野鸡,可算是给他们老梁家光宗耀祖了。呸,贱死了。”

已经走的远远的梁君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口中的贱人,悠然自得的回了宿舍,换了工作服,守在值班室。

这是她的工作。

很快,田静雪一行人也回来了,路过值班室的时候,直直的盯着里面的梁君竹,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梁君竹抬头,刚好对上那不善的目光,以更强势的眼神盯了回去,凶狠霸道,完全不输阵地。

很快,田静雪就怕了,收回视线,闷头往楼里走。

在踏上第一个台阶的时候,许是心里不甘心,便故意找借口将室友支开,“你们先回宿舍吧,我好像有东西落在刚才吃饭的地方了,我先回去找找。”

室友们同田静雪告别,拥着往楼上走去。

只余下田静雪一人,忽然转身。

不过,她并没有离开宿舍,而是推开值班室的门,走了进去,抱着双臂,“梁君竹,我真是小看你了。原本以为你只是嘴贱,没想到你人更贱。”

她的声音刻薄又尖锐,抱着手臂,走来又故作姿态的扭捏,将那份嫉妒又幸灾乐祸的表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让人作呕。

梁君竹朝着田静雪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不屑的说道:“同学,好歹也是北安卫校的高材生,把嘴巴洗干净了,在来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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