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有田 - xp1024.com
《重生有田》


第一章 实习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北京西站到了,请随身携带好您的行李……”熟悉的乘务员的提示声响起,陈玉溪就背起自己的背包,推着行李箱朝车厢口走去。

出了出站口,陈玉溪就左顾右盼地眯着眼睛寻找着什么。由于没戴眼镜,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陈玉,这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玉溪推着箱子就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妈,咋个你一个人来的?”陈玉溪左右扫视了一下,发现只有陈妈妈一个人来火车站。以前是陈妈妈和陈爸爸两个人一起来的,因为陈玉溪的学校离他们工作的地方远,一般一学期很少见到几面,还有就是,每次假期返回北京,总要给他们带些东西,所以就有些疑惑地询问。

“嗯,你爸昨天很晚了才回来,一大早又出去了。”说起陈爸爸工作的辛苦,陈妈妈有些心疼。

“哦……那我带的这么多东西你拿得上吧。”

“拿的上”陈妈妈一脸小事儿的样子,接过陈玉溪手里的箱子,推着往前,边走边说:“找个地方把东西拿出来”

来到空地方,陈玉溪打开箱子把一些冲剂呀,胶囊呀,还有吃的,全一股脑儿地塞进两个袋子里,交给陈妈妈。

因为在老家卖的西药比北京便宜,所有每次假期归来,陈玉溪都会带一些感冒冲剂和胶囊之类的。

“走吧,我也坐地铁回去。”说完,陈妈妈就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推着箱子。

“这,你要实习了,要好好吃饭,注意身体”

“钱没得了,就问我们要,不要克扣自己的吃喝,该吃的吃,该穿的穿”

“还有,冬天了,把衣裳穿合适,不要穿的一飞一飞的(意思就是不要穿薄了),二天(就以后的意思)老了,你都晓得轻重了。”

……

“嗯,嗯,这些我都晓得。”

进了地铁,两人就该分道扬镳了。

陈妈妈看着缓缓驶过来的地铁,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注意安全,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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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溪猛的一把推开宿舍门,兴奋地喊道:“哈喽,美女们,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啊……在家过年怎么样?”

“好玩呀!”

“我在家就没意思,我老早就想回学校了。”坐在门口上铺的袁袁说道。

陈玉溪推着行李箱朝着自己的床——窗边的下铺走去。

刚把背包放到床上,陈玉溪屁股还没坐热,对铺的荣儿就说:“小溪,鸡爪呢?你带的鸡爪呢?”

一听荣儿提这个,陈玉溪就想说完了。

“嘿嘿,那个啥,没带。”陈玉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泡菜呢?”

“没带。”

荣儿有些抓狂了,瞪着眼睛气急败坏地说:“什么,你怎么什么都没带,啊,天哪,惨绝人寰呀!”

听着荣儿抓狂的声音,陈玉溪有些底气不足地辩解道:“我想给你带的那种鸡爪,我找遍了整个街都没找着,然后我想,其它的要不不好吃,要不外面有卖,我就没买。还有,我没说给你带泡菜好吧。”然后想想是自己的不对,答应的事没办到,就补充说:“我妈那儿有带一些家里做的香肠,什么时候我去了,给你们带些回来吃。”

其实荣儿也没那么生气,只是做做样子,便对陈玉溪说:“算了,你赶紧收拾床铺吧。”

“啊……我想躺会儿,好累啊,我来的时候坐的是上铺,腰都打不直,累死我了。”

听见陈玉溪是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上铺,小王就有些同情地说道:“我也坐过上铺,真的是,坐下铺简直就是享受,坐上铺就是坐牢,那个折磨。”

“我再也不想坐火车的上铺了。”

“喂……你哪家公司……哦,好……明天下午两点是吧……嗯,好的……再见。”

袁袁刚挂完电话,荣儿就有些着急地问:“袁袁,怎么你都好几个面试了,我一个都没有呀?是不是手机坏了?小溪,你给我打个电话。”

听见熟悉的铃声,荣儿有些失落地说:“手机也没坏呀,怎么就没公司给我打电话呢?”

袁袁劝解道:“你要不再修改一下你的简历,别着急。”

陈玉溪听见她们讨论实习的事儿,真的是头大了。

“啊,你们这么着急干嘛,为什么我一来,你们就说实习的事儿,好烦呀,不想这么早就工作。”陈玉溪整个人都躺倒在床上,有些烦躁地说。

“我们都来三天了,旁边宿舍那谁都上班了,看见人家天天上班下班能不着急嘛,你等三天你也会急的。”

“可我还说,来了先玩几天,再找工作。”

“别玩了,玩什么玩,先找工作,找着了工作再玩。来,你先下载个拉勾app,然后,编写简历,再看看你要找什么工作,然后你觉得有合适的你就投递。”

陈玉溪依言下载了app,并且还写好了简历,但是并没有投简历,因为她现在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

休息了会儿,陈玉溪就开始整理衣物,收拾床铺了。收拾好后,因为宿舍里的厕所、水房是一楼一个统一的地方,所以陈玉溪就带着脏床单被罩去水房泡着,后边洗的时候方便。

收拾好之后,上了个厕所,就去管理员那里充水卡,这是晚上洗澡要用的。

晚上,收拾好后,躺在床上,陈玉溪就开始想实习的事儿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想说,如果自己能重生就好了,她很是怀念小时候的无忧无虑呐。

从去年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陈玉溪老是想起高中时候的事儿。不是说人老了,才会回忆过去嘛,怎么自己老在缅怀过去呀,这都一年多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袁袁就关心地问:“小溪,你投简历了吗?”

“还没呢,不知道要投什么。”

“来,我给你投一个。”袁袁拿过陈玉溪的手机就搜索了一个公司,然后帮她投了。

大约十点半左右,宿舍就开始叫外卖了,一般她们宿舍就是早饭午饭一起吃。

十一点多,几个女生就聚坐在一起,开始吃饭了。她们宿舍一共有6个女生,因为学校也没有具体要求什么时候来学校,所以才来了4个,还有2个还在家,过两天才来。

一阵熟悉的旋律响起。

陈玉溪接通电话,有些疑惑地问:“喂,你好?”

“喂,你好!陈玉溪女士是吗?”

“嗯,对。”

“你好,我们这儿是xx公司,我们受到了你的简历,觉得你很合适,你看你下午有时间吗?”

陈玉溪毕竟是第一次接到面试电话,还有些发懵,就愣愣地说:“啊,有。”

“那你看你下午两点来面试,没问题吧?”

“没问题。”

“行,你来的时候,记得带上纸质的简历。”

“好的。”

“那好,请你准时到达。再见”

“好的,再见。”

“什么事呀?”看见陈玉溪挂完电话有点愣愣的,荣儿就好奇地询问。

“面试。”陈玉溪到现在都还有些懵呐。

“是上午我给你投的那个吗。”袁袁肯定地说到。

“嗯。”

“那正好,下午我们都面试,免得你一个人在宿舍待着。”

昨天下午荣儿还是接到面试的电话了。

吃完饭,几个女生就开始收拾的收拾,打扮的打扮,准备妥当就去面试了。

走出面试大楼,坐上公交之后,陈玉溪的心情有点复杂,有兴奋,有解脱,有期待,有抗拒,还有点闷闷的,好想有人跟他分享,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想了想,拿出手机,在微信群里,问大家今天的面试怎么样了。

都说面试完了,然后回宿舍分享面试经历和结果。

显而易见,几人的人生初试就以失败告终,并开始新一轮的投投投,面面面。

“哎呀,这些公司怎么回事儿呀,怎么都要本科的呀,看不起我们专科生呀。”

“一个月2000,这也太低了吧,太远的话,还得租房子,这可不行。”

陈玉溪看着这些招聘要求,简直就头大了。因为看过很多什么穿越呀,空间呀的小说,所有心想:“如果自己有个随身空间,就好了,可以自给自足,不用为自己的生存烦恼,过着自己的生活。”

又过了几天,大家还是没找着合适的工作。

晚上,大家洗漱完了之后,上床关灯,然后边玩手机边聊天。

“天天看着别人上下班,好羡慕呀!”

“对呀,有工资拿,还不用我们这样烦来烦去。”

“我还说这学期不问家里要钱呐,结果,我妈问我,还有钱没,然后给我转了1000,我真的是,唉。”

“对呀,我也是,我爸也刚给我转了钱。”

“我爸还说呐,找不着就回家,他给我安排。”

“不要呀,你回家了,我们怎么办。”

“我也不想回家,我还想留在北京打拼呐,现在回家,那在北京上的这个学有什么意思。”

聊到快12点了,大家就开始商量不聊了,睡觉了。

陈玉溪也开始准备睡觉,这是只听见旁边传来一句低咛,“如果,明天不要到来就好了。”

“唉,我也希望明天不要到来就好了。”陈玉溪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

第二章 重生

深深地做了一个呼吸,并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后,陈玉溪才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睁开沉重的双眼。

已经洗的微微发黄的白蚊帐,小小的两开窗户,陈年写字台上的笨重陈旧录音机,泥巴墙,斑驳的红色木门,木板隔层,一口大红木箱,等等,一切都这么熟悉。

这不是自己家以前的老房子嘛,但自己现在应该在学校的宿舍里呀,为什么会在这儿?

一个激灵,原本还有些发懵的脑袋一下清醒过来,不禁一声惊讶溢出口来。

这声音也不对呀,怎么这么稚嫩。强压下心里的不安,想说起身出去探寻探寻,才发现自己竟是五短身材,连身子都翻不了,更别提下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小溪心里很是不安。

正在小溪不安地思索着要怎么办的时候,门开了,一个白白净净、面容姣好、四肢纤细、打扮朴素的二十来岁的妇人走进来了。

在屋外干活的陈妈妈,听见屋里一声小小的“啊”发出之后,就没声了,就推开门看看女儿是不是醒了。

陈妈妈推门进去,由于屋里比较暗,刚进去看屋里不清楚,就错过了小溪眼中闪过的不安和惊讶。

看见女儿正咧着嘴、眯着双眼,并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就快走两步到床跟前,轻轻地抱起女儿,然后理理衣服柔声地问:“儿子,醒了,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呀。”

看着陈妈妈年轻的脸庞,清瘦的身体,看来她说生下自己才104斤,不是骗自己的了。

眼前的陈妈妈一脸微笑,说话温柔,皮肤白皙,身材苗条,谁会想到,十多年后会变成那个有着再怎么减也减不掉的大肚腩,说话粗暴大嗓门,行为举止豪放的中年妇女。时间啊,你到底让我妈妈经历了什么,把我妈妈磋磨成这样。

看着女儿目光有些发愣,陈妈妈还以为她没睡醒呐,转身朝写字台走去,“儿子,是不是饿了,妈妈给你冲鸡蛋喝,啊。”

回过神儿来的小溪,悄悄用她那胖乎乎的小猪蹄儿朝肉乎乎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下去,“嘶~真疼,看来这是真的了,自己重生了,啊哈哈哈……”小溪在心里暗自高兴着。

“儿子,难道自己穿错性别了,不会吧,老天爷这么折磨我?不对,冲鸡蛋,记得自己在喝了妈妈三个多月的奶水之后就开始靠着鸡蛋和葡萄糖养活了,因为妈妈又怀孕了。所以,应该没错吧。”小溪心里想想都不禁又打一个机灵,“如果自己穿错性别了,那还真是狗了日了。”

屋外艳阳高照,这天儿也不冷呀,怎么女儿一个一个地打颤呀,“儿子,是不是想尿尿,走,我们尿尿。”

陈妈妈抱着小溪就走到院坝边儿上,随便找个地儿就给女儿把尿。因为在农村,大家都觉得小孩子的屎尿不脏,又都是泥土地,就随便找个地方把了。

小溪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用手摸了摸自己尿尿的地方,心里高声呐喊:“啊,没错没错。”

兴奋地双脚一蹬,陈妈妈抱起女儿回屋,把刚才冲的鸡蛋花给小溪,小溪直到这会儿才有种自己重生了的喜悦感由内而生。抱着杯子,晃着脑袋大口大口地喝下自己的“粮食”。

待陈妈妈洗好杯子后,抱着小溪出门继续干刚才停下的活儿。

过了好一会儿,天渐渐暗沉了下来,直到天完全黑了。陈妈妈收拾好干活的东西,背着小溪就进厨房做晚饭了。

晚饭很简单也快,不过就是煮一锅面条,但要先烧一锅热水,待干活的人回来洗脸洗脚用,因为干了一天的活,满身的汗,回来清洗干净了再吃饭,也舒服些。

陈妈妈刚烧好一锅热水,干活的人们回来了。

“桂华,洗脸水烧好了没有?”人还没进来呐,陈爸爸的声音已经传进来了。

小溪看着昏暗的灯光下熟悉的四个亲人,这才真真正正地感觉到自己重生了。

爷爷一直都很疼爱小溪,因为她是陈家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一大家子的第一个女孩儿。小时候,爸爸妈妈都外出打工,是爷爷婆婆(这里是指奶奶)在照管着自己,4个人相依为命。爷爷在小溪的心里,是支撑着这个家的支柱,小溪一直以为爷爷是不会倒下的,可那一天到来时,是真的悲痛欲绝,那一阵子,小溪是过得浑浑噩噩的。

爷爷陈有德今年61岁了,与婆婆一共育有三女两子。老大是个闺女,取名陈秀,今年33岁,嫁到邻村—江村的叶军家,育有二子,老大叶晓峰今年9岁,老二叶晓波今年8岁。老二是个闺女,取名陈翠,今年30岁,嫁给本村的赵顺,育有二子,老大赵康今年6岁,老二赵磊今年5岁。老三是个闺女,取名陈萍,今年28岁,嫁到邻村—李家村的李林家,育有一子,名唤李文,今年4岁。老四是儿子,取名陈文章,今年24岁,娶了本村的罗桂华,现两人育有一个四个多月的女儿—陈玉溪,肚子里还揣了一个。老小是儿子,取名陈文学,今年21岁,还未娶妻,现在在外打工。

其实小时候小溪一直埋怨婆婆偏心,爱孙子。但后来弟弟出事了,爷爷也去了,爸爸妈妈在外打工,自己在外求学,老人家一个人在家里,是真觉得老人家可怜。会把好吃的留着等自己寒暑假回家的时候做给自己吃。其实后来明白,婆婆也是爱自己的,只是毕竟老一辈的传统观念男孩是传宗接代的,会偏爱一些是正常的。

在这一次弟弟出生后,因为被罚款1000块,在96年1000块是很值钱的,陈爸爸就丢下一家老小,外出打工。

陈爸爸干过很多活儿,挖煤,搬家,建筑工地,开过饭店。陈妈妈说,陈爸爸以前,一年四季身上都是热乎乎的,有一次在工地上干活,从好几层楼上掉下来,掉进水里后,身上冰凉,换季的时候也容易感冒。

小溪身处的村子叫白垭村,位于S省G市的翠云县。村子占地广(至少小溪一直都没把村子走完过),四面环山,中间一条小河穿过。村里人口也多,村子一共分了6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平均有50户人家,小溪家在二队。

虽然村里人口多,但村里的劳动力不多,因为家里穷,年轻人都选择外出打工赚钱,年老的留在家里务农。虽然村里大家几乎都穷,但基本都生了二胎(二胎要罚款的),然后把孩子丢给爷爷婆婆照管。

小溪记得村子里第一家楼房修起是在2001年,是村学旁边的一家小卖部,店主本人也是一名医生,修了一栋二层小楼。不久,学校旁边的另一家小卖部也修了一栋二层小楼,但更大一些。好想过了二三年,小溪他们家旁边的旁边有一家修起了楼房。从那以后,好几年村里都没修过楼房,2008年地震后,村子里的楼房才如雨后春笋一般,迅速破土而出。

小溪家却不是2008修的,在2015年,陈爸爸和陈妈妈才下定决心修楼房,修的是陈爸爸喜欢的四合院。

有一段时间,小溪甚至很讨厌弟弟,因为他得到家里大部分的目光。但当他出事后,小溪又一直埋怨自己没有好好待他。

“嗯,自己既然重生了,一定要防止那些不好的事再次发生,让家人幸幸福福、平平安安地过完一辈子。”小溪在心里暗自决定着。

“小溪怎么了?”看着默默流泪的小溪,陈爷爷吃惊地问。

暗自思索的小溪根本都没发现,自己正愣愣地看着家人们,并默默地流着眼泪。

“是不是饿了,给她冲杯鸡蛋”

“不吃的话,可能是尿了”

“是不是想睡觉了”

正在一大家子干着急的时候,小溪又“咯咯咯”地笑起来了。

陈妈妈看着笑的正开心的女儿,忍不住轻拍她两下,“你这个疯丫头,这一晚上又哭又笑的,吓死人了。”

因为小溪的突然落泪,一家人手忙脚乱的哄她。回过神儿后,陈妈妈把锅里的水舀起来后,开始下面条。

一家人终于坐在饭桌上了,就聊起明天开始栽油菜的事儿。

一家之主的陈爷爷开始发话,“今天把地都耙好了,明天就开始扯油菜秧子栽了。”

看看还未显怀的老婆,陈爸爸对自己的老子说:“爸,明天桂华留在家里扯秧秧,把小溪也留在屋头。”

陈爸爸看着都将近五个月了还不回翻身头发稀疏的闺女,在老婆的怀里睡得正香,对桂华说:“把小溪放到床上去吧。”

陈妈妈把小溪抱起来放到睡房的床上,盖好被子后,就回到厨房。

陈爸爸他们已经商量好了明天的活儿怎么分配了。陈妈妈看大家把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收拾碗,收拾厨房,一切都弄好之后,和陈爸爸就回睡房睡觉去了。

上床熄灯后,躺在床上,陈爸爸轻声说:“桂华,你明天就在屋头扯秧秧,但你自己也要注意哈,你现在才二个多月,要小心些。”

陈妈妈点点头,答应道:“嗯,我晓得,我会注意的。”

“嗯,睡吧。”

偷听了一会儿爸爸妈妈谈话的小溪,看了看拥抱在一起睡着了的两人,悄悄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打算又开始睡觉了,但在漆黑的夜里感觉眼前一片白茫茫的。

第三章 初现空间

“嗯~怎么感觉有光呀……”小溪一边疑惑地想一边睁开眼睛。

“喝~这是哪儿?我为什么在这儿?”

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小溪,明明刚才还在床上睡觉,可现在,天色大亮,跟蓝天白云不一样,天空是白茫茫的一片。自己的背底下软绵绵的,有点凉,感觉像是躺在泥土上。

“难道,我又穿越了?”小溪想到这个可能,吓的“哇”地一下哭了起来,脑袋里还想着:“不要呀,我只想回到小时候,我只想做爸爸妈妈的孩子,我不想做别人的孩子,我好不容意回到小时候了还不让我过过瘾,这又让我穿到这个鸟不拉屎没有人烟的地方,不带这么玩的……”

“咳咳咳”大概哭的有点急,不妨吸了冷空气,一时咳嗽了起来。

小溪想想哭和埋怨也不是一回事,冷静下来之后,开始想想该怎么办。

“呼……呼……”耳边传来一声声的呼噜声,像隔层膜传过来的,有点熟悉。

“这是……爸爸的声音”小溪兴奋地想到:“那爸爸就在附近咯,在哪里呀,等等,这情节怎么这么熟悉,空间?”

“哎呀,圣母玛利亚啊,感谢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观世音菩萨……老天还是开眼的,一下就满足了我的两个愿望,人品爆发呀!”

小溪简直快不能压抑自己的兴奋了,得试试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小溪吞了吞口水,闭上眼睛,在心里想着:“出去,我要出去。”

眼前一黑,小溪睁开眼,借着月光,大约能看见爸爸妈妈的面孔。

“进去”“出去”“进去”“出去”……

玩了好一会的小溪,抵挡不住瞌睡的召唤,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陈爸爸和陈妈妈就起床了,陈妈妈看女儿没醒,估计是昨天哭闹累了,给女儿掖掖被角,就去扯油菜秧秧了,先扯些,待会儿他们带到地里栽,免得顾不上用。

天大亮,小溪睁开眼睛,四处打量一下,用耳朵听听,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忍不住又眯了眯充满睡意的眼睛。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推开睡房门,陈妈妈就对上了小溪充满笑意的眼睛。

“儿子,醒了,妈妈给你冲鸡蛋了啊。”说完陈妈妈抱起小溪撒了把尿后放回床上,又手脚麻利地弄好鸡蛋,端到床前,抱起闺女给她喂上。

小溪家门前有二亩多自留地,旁边是几分地的菜园子,加起来将近二亩五分地,全都是每隔四五米栽种着梨树,一共栽了百来颗。

现在树上只剩青黄相间的叶子,梨子早就被摘光了,一阵微风拂过,叶子唰唰作响,甚是悦耳。

小溪抬头看着树上作响的叶子,思绪越飞越远。

前世的小溪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很平凡的人,一路顺风顺水、规规矩矩地读到大学,她的一生毫无起伏。

小学就跟村子里的其他孩子一样,是在村里读的,读完村小后就在县城的一家普通初中学习,成绩一直普普通通,没想到人品爆发,中考考进县城一所最好的高中—翠云中学(翠云中学在整个G市都是有名气的),然后进了一个普通班,以普通的成绩在北京上了一所二本院校的高职,最后以普通的成绩打算进入社会实习,结果意外回到了小时候,要重来一生了。

前世的小溪一直是个规规矩矩的女孩子,从没打架逃学谈过恋爱,小溪希望这一世的自己能活的精彩、有滋有味的。

又一阵风吹树叶的声音响起,拉回了小溪越飘越远的思绪,抬头便看见妈妈正好瞟过来的视线,顿时心情大好,对妈妈无齿一笑,在心里鼓舞道:“陈玉溪,你可以的,你一定能行。”

秋高气爽,心情舒畅。吃过午饭,因为现在天气凉爽,太阳不毒,大家收拾完毕就又出去干活了,因为小溪还是小孩子,所有又去午睡了。

小溪因为心里想着空间这事儿,就有些睡不着,可妈妈还在这儿呐,咋进去,于是假装睡着了,等妈妈走了后,就进了空间看看。

小溪抬头一看,发现自己躺在的这个地方很像电视剧里的八角凉亭,木制的,很普通,什么都没雕刻,也没着色。

扭头朝左边看去,“啊……”吓死了吓死了,亭子是建在水边的,小溪正躺在亭子的边上,差点掉下去,吓了一大跳。

一眼望去,水域面积很大,望不到边,应该是个湖泊,水平面很静。水很清澈,深不见底,湖底闪着悠悠的蓝光,显得更加神秘。

亭子与湖泊由四阶石阶相连,两阶露在外面,两阶没入水中,上面隐隐可以看见长着翠绿的苔藓,在清澈的湖水中,石阶若隐若现。

“接天莲叶无穷碧”,亭子右边的湖面上一片墨绿的荷叶,最小直径半米,挤挤攘攘地奔向天边,在荷叶丛中隐隐露出一艘小舟。

亭子里有一张石桌并四把石凳,有两个出口,一个是石阶那里,另一个是条小路,其余地方围上栏杆和坐凳。

小溪扭头朝右边看去,顺着小路大概五十来米,是一处小院,中间是一栋大概二层楼的木屋,外面围了一圈篱笆,木屋后有一颗十来米高的大树,树荫大概有半亩来地,看不清是什么树。

再后面是群山,墨绿墨绿的一片蔓延开来,很广,感觉与湖接壤了。

其它能看见的地方很平、很广,一览无余,全是黑乎乎的土地,上面什么都没有,寸草不生。

打量了个大概的小溪,看也没什么可发现的了,就出了空间,毕竟本身还小,忍不住又沉沉的睡去了。

大约下午4点半左右,陈妈妈回家给睡醒的小溪喂完“饭饭”,把完尿后,就带她到屋前扯秧秧的地里,在一棵枝繁叶茂并且离自己不远的梨树下给小溪搭个窝——就是放个背篼,口朝着自己,铺个厚点的小褥子,免得硌着,把小溪放进去,让她自己玩。

小溪看着不远处的妈妈,坐个小板凳,右手边放着一小捆干谷草,用来绑油菜秧的。左手把着,右手麻利的扯油菜秧,小心地不损坏根,大概左手快把不住了,右手扯一根谷草,在油菜根上的部位缠上两圈,把剩余的谷草往油菜秧把里一塞,往旁边一丢,完事儿,继续下一个。

动作麻利快速,又不失细心,不焦躁,可知道油菜秧的根部很脆,很容易断,若是天再干点,那就更麻烦了。

“唉,拥有个婴儿的身体,是很苦恼的,无聊呀,什么都干不了……”因为没什么可做,小溪只能在心里自说自话了。

一阵风吹过,树上一片叶子随风落下,在空中打着转儿,小溪也看得津津有味的,因为无聊啊,好恨自己不能快点长大。

天渐渐擦黑,陈妈妈抱着小溪带着工具回家了。

陈妈妈一回到家放下东西,就找了根布带子,把小溪捆在背上,进厨房了。

陈家的灶台一共有三口锅,中间是一口直径60厘米的小锅,一般用来炒菜;边上是一口直径40厘米呈桶状的铁锅,他们这儿叫梯锅,是用来做米饭熬粥的,这个时候他们这儿可没有电饭锅;里面是一口大锅,直径有80厘米,一般是用来煮猪食的,还有像过年的时候,用来蒸馒头呀之类的。

陈妈妈进了厨房,先把里面的大锅烧起,加了一大半锅的水,等水烧煮了,把切碎的青菜叶子放进去煮,颜色变了之后,用葫芦做的瓢舀了几瓢糠糠进去继续煮,几分钟后,煮好了,先舀了一桶起来,要晾冷了,才能给猪吃,太烫了不行。

猪食煮好后,陈妈妈就开始烧中间的锅开始煮晚饭了。

舀了两瓢面粉倒进个铁盆里,加入少量的水,用筷子反复搅拌,再少点少点地加水,搅拌成一个一个的小疙瘩,待锅里水开了就放进去煮,快熟了的时候,把中午的剩菜放进去,调好味儿,再放些葱花香菜。在小溪他们这儿这叫面水汤,在北方叫疙瘩汤。

饭好了之后,陈妈妈就用个大铁盆把饭盛起来,把锅洗刷好,舀水烧洗脸水。

陈妈妈看着小溪直愣愣的盯着饭盆看,就笑道:“儿子,饿了。”

“啊啊”(对呀,我也想吃饭)

“那妈妈给你弄饭啊,唉,你也不能只喝鸡蛋呀,给你弄点其他的吧。”

“啊啊”(对对对,不能老吃鸡蛋,弄点别的,弄点别的,先来两片肉就最好……)

“唉,现在也只能给你熬点米汤喝,等过两天,不忙了,让你爸去捞点鱼,给你熬鱼汤喝,好不好?”

“啊啊”(好好好,只要不喝鸡蛋,什么都好)

陈妈妈找出来一个大瓷杯(就是那种革命时期喝水的杯子),在小溪们这儿叫盅盅,他们把类似于瓷杯这样有把的杯子都叫盅盅。

把锅孔里的火炭弄一些在灶门前,将装满水的盅盅放在火炭中间,待水开了,放一小把米进去,慢慢熬,到最后,汤汁浓稠,米粒碎烂。

熬好后,把米汤凉着,这时候猪食也差不多凉了,陈妈妈喂好猪后,就开始喂陈小溪这只小猪了。

果然是只小猪,吃完后又开始睡,了。

第四章 空间(上)

在一片将近有半亩的菜园子里,一个3岁左右的小女孩,上身穿着粉红色的短袖,下面穿着淡蓝色过膝的短裤,脚踩一双粉红色的细带凉鞋,头上高高地扎着两个羊角辫,在辫子前面一边别了一只串珠蝴蝶。小女孩蹲着菜地里也不知道在干嘛,随着她的动作,头上的蝴蝶也跟着摆动,仿佛有了生命。

“小溪?”

“诶,婆婆,我在菜园子里头。”

一会儿,菜园子里进来一个50多岁身体硬朗的老太太,看见小溪在扯杂草,欣慰地叹道:“小溪真懂事,知道家里忙,就帮着扯草。”看着孙女这么懂事勤快,老太太一脸的兴奋。

“你弟弟呢?”

“还在睡觉呐。”

“这个懒家伙。”说完就起身往回走,准备叫醒小孙子。

看见婆婆准备回去叫弟弟起床,小溪就拎着自己的干活工具——一把小锄头(锄把30厘米长,很小)和一把小铲子(跟锄头差不多大)跟在婆婆的屁股后面。锄头和铲子是在半年前小溪让爷爷给自己买的,理由是自家菜园子里除草的活以后自己包了,当然不可能真让她一个2岁半的小孩包了,只当是买了给她玩的,但没想到,一开始家里大人给她帮忙,到后面不需要帮她,她一个人就能把菜园子打理干净了。

现在小溪家半亩地的菜园子里可热闹了,点了4路四季豆(豆角),4路豇豆(长豆角),2路黄瓜(这儿的黄瓜跟市场上买的不一样,有点像水果黄瓜,但没有水果黄瓜的水分多,比水果黄瓜大,而且黄瓜的汁儿有一点点粘性),还栽了茄子、番茄、生菜、菠菜、丝瓜、南瓜、肉辣子、蒜苗、葱(这里人只吃小葱)、姜、韭菜,剩下的地方点了几路早玉米。菜园子里的蔬菜基本都结果可以吃了,玉米也在结包了。

出了菜园子,小溪很疑惑地问:“婆婆,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呢?”现在大概8点多还不到9点。

“我回来看看你们两个,这一晌午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你们两个还不起来。”婆婆边向小溪家睡房走去边调侃小溪。

一听这话,小溪就不乐意了,“哪有,我早就起来了,还把早饭吃了,不像弟弟这个小懒虫还赖在床上。”因为小溪和弟弟都还小,陈爸爸在外打工,所有小溪和弟弟跟妈妈睡一张床。早上,陈妈妈起床的时候小溪就醒了,妈妈让她多睡会儿,在天大亮才起床。

“懒虫,小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床了。”看着轻轻地推了推弟弟并耐着性子哄着弟弟起床的婆婆,前世的自己一直怨着她,怨她重男轻女,甚至导致自己有时候有点讨厌弟弟。

床上穿着蓝色短袖,灰色小短裤的2岁小男孩,翻了个身,用白嫩嫩、肉乎乎的小手捂着耳朵,奶声奶气地撒着娇:“嗯~~我还想再睡会儿。”

婆婆不听他的请求,直接把他从床上抱起来,向厨房走去,“好了,醒醒啊,吃完饭就去玩,下午再睡,啊”

看着弟弟挂在婆婆身上,睡眼惺忪,小溪故意嘲笑他:“小懒虫,快起来吃饭,还赖在婆婆的怀里,羞羞脸,我早就吃完饭了。”

陈玉彬听见姐姐在笑话自己,就对婆婆说:“婆婆,放我下来,我要去吃饭了。”

把陈玉彬放在小板凳上,给他端来早饭之后,婆婆对小溪说:“你看着你弟弟把饭吃完,再一起出去玩,我去干活了啊。”小溪点头答应,陈玉彬也表示听话,婆婆就去干活了。

“姐姐,婆婆他们干嘛去了?”

“你这个小懒虫,睡到现在才起,今天家里请人栽秧,大家早就起床了,这么大的动静,就你还呼呼大睡。”

在小溪们这儿,农忙的时候都是请人帮忙,先在你家帮忙,你再去我家帮忙,管一天三顿饭,这叫换工。一般有的人去别人家帮忙嫌太麻烦,就会在家吃早饭,但主家还是会做早饭的,因为做不做是你的事,吃不吃就是别人的事了,所有陈妈妈天没亮就起床做饭了。

“哎呀,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睡着了。”

点点弟弟的额头,“你呀,睡着了雷都打不醒。”

小溪拿过弟弟吃完的饭碗用清水清洗干净,就带着弟弟一人拿个小板凳带着草帽就去菜园子继续拔草。

过了一会儿,差不多20多分钟,陈玉彬就在小板凳上扭过来扭过去,用小棍子在地上这儿挖个坑坑,那儿钻个眼眼(就是小洞的意思),小溪知道这是弟弟坐不住了,无奈地说:“你去玩吧,不要到处乱跑,嗯?”

“嗯。”陈玉彬说完就往外跑。

“等一下,把你的凳子搬回去。”

弟弟毕竟也才2岁小孩,难怪坐不住,虽说自己也才3岁,但毕竟是二十多岁的里子。

在菜园子里又忙碌了半个多小时,大概10点多了,阳光照射在皮肤上,开始渐渐的发烫,小溪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自己可得好好保养皮肤。小溪的妈妈皮肤很白,大概随了外婆吧,爸爸很黑,尤其后来在工地上干活,整个人都跟黑炭似的,在整个陈家都找不出比他黑的人,所有小溪的皮肤生下来就比较黄,暗沉,再加上小时候在农村野惯了,南方太阳比较大,后来知道保养皮肤了,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小溪很羡慕那些天生皮肤白的女生。所有,一定要从小开始保护自己的皮肤,养成习惯,这样将来就不用羡慕别人了。

把干活的工具拿回家放好后,在厨房里看见妈妈和婆婆早上准备的食材,泡了大概3斤重的一块全肥的腊肉,还有一块爷爷昨天去赶场(赶集,买东西)买的新鲜肉,泡了一些干香菇、干木耳、海带,拿了个筲箕(不知道字对不对,用竹子编的,两边翘起来,盛东西用的),去菜园子里摘了一些肉辣子、茄子、四季豆、番茄。

回到厨房后,小溪选了根最嫩的黄瓜,这是早上妈妈她们在出门前摘的,因为老人说黄瓜不能在太阳出来之后摘,不然整个黄瓜藤上的黄瓜都是苦的。把黄瓜一半切片一半在碗里榨汁后端到睡房,在家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弟弟,估计去别人家玩了。

正好,可以进空间看看。

说起空间,小溪在能走的稳的时候,就当冒险一样把空间逛了一大半。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大半,因为得靠两条腿走,而小溪人小腿短。

以木屋为中心,右边是湖泊,看不见尽头,左面和前面是看不见边际寸草不生的黑土地,后面是无数个山峰连成一片,蔓延开去与湖泊接壤一起奔向远方。

小溪首先冒险的地方是木屋,木屋有两层半,一楼很空,一眼就看完了,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面积很大足有两个足球场大,但从外面看没这么大呀,到真是内有乾坤。从屋外的楼梯上到二楼的走廊,二楼有三个房间,中间那个大房间推开一看是间卧室,是间古香古色的闺房,中间放着一张圆木桌,摆着四张圆木凳,左边放着一张很简单、结实的实木床,长宽2米,都看不出是什么木料,但都感觉很结实。右边挨着墙放着两架多宝阁,上面放满了陶瓷、玻璃的瓶瓶罐罐。

出了卧室,左边是间书房。一进门,左边靠走廊的窗户处放置着一张黑红色的实木书桌,一把同色椅子,右边正对书桌的墙放着一张书柜,普普通通的一张书柜盖住整个墙,上面放着密密麻麻的全是袖珍书,5厘米大小,小溪好奇地拿出一本,书变成语文课本大小,放回去又变袖珍了,天哪,这得有多少书呀!

出了书房,去卧室右面的房间,一进门,左边靠着后山的窗户边放着一张2米长、1米宽、半米高的矮桌,桌子下铺着一张不知道什么材料的地毯,右面两口木箱子,小溪打开其中一口,差点没被闪晕。里面装满了珠宝,有金银簪子,金玉镯子,各色手串,玛瑙宝石,各式挂饰,项链戒指,还有两个巴掌大的小匣子,装着黑白两色的珍珠,大约二十来颗。这些珠宝首饰挤得满满当当的一口箱子。

另一口箱子打开,里面全是画卷,还有几本书和一只戒指盒大小的小匣子。打开书一看,一本《活色生香》,是教授制作熏香和香露的;一本《佰草集》,讲的是各种草药;一本是《柔体术》,类似于瑜伽,柔化肢体;一本《民生合集》,类似于《齐民要术》,教授稼穑之术;一本《陈氏拳》,教授强身健体、防身之术。

打开那只戒指盒大小的小匣子,里面放了一块3厘米大小乳白色的玉牌,小溪拿起来凑近了仔细打量,上面画着复杂的花纹,布满整个玉牌。小溪没发现刚才被簪子划破的手指头开始冒血,然后被玉牌吸食掉了。突然一阵头晕,脑海里冒出一个略显苍老的女人声音,“恭喜你,成为空间的下一任主人,我是它的上一任主人……”

第五章 空间(下)

小溪晕晕乎乎的半个小时才听完,原来,这个空间的上一任主人也姓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突然有天得到这个空间。这是一个修真者炼造成的,为了方便自己修炼,把一个灵脉搬到空间里来。陈前辈原本应该跟其他人一样庸庸碌碌地过完一生,谁知道竟然得到了这个空间,知道了这世上真的有长生之道,为了长生,凭着修真者留下的一些手记修炼,到最后一意孤行、走火入魔、众叛亲离。

空间灵力浓郁,在院子里形成一口井,是空间灵力的精华。陈前辈毕竟只是一个凡夫俗子,只靠这口灵泉洗髓伐骨,终将难成大业,最后修为停滞,没能飞升就羽化了。在弥留之际,陈前辈很是想念从前的平淡生活,就把空间里的土地开垦出来种上粮食蔬菜,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毕竟是因为修真导致陈前辈众叛亲离,到最后孤家寡人一个,对她来说,甚至有些痛恨修真,觉得没必要再让修真继续祸害他人,就把修真者留下的修真手记全销毁了,只留下一些强身健体无关修真的书籍。

陈前辈把这些事叙说完后,玉牌里闪出一道白光,飞快射入小溪的脑子里。小溪一震,眼前浮现一本书,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反应过来,发现这是一本教授灵识的书,陈前辈设了限制,只对空间有用,并且只有空间主人能练习。

练习灵识一共有六层,灵识突破六层之后,就能随意操控空间了。小溪刚开始学习的时候,速度很慢,虽然她拥有20多岁的里子,毕竟现在她的身体和各项发育都才3岁,还有就是大学几年把初高中养成的一些好习惯全忘光了。所有,她在3岁的时候才突破了灵识一层。一层的作用就是能够收获或播种一亩的粮食或蔬菜或者十颗果树。

小溪觉得玉牌的花纹很好看,并且入手温润,就找了根红绳把玉牌编织好戴在脖子上。玉牌很小,家里大人们都没发现。

出了木屋,下到地下室,左右两边各十个房间,小溪发现除了其中几个房间被锁着,其他几个房间都是库房,每个足有两个足球场大。

其实,逛完木屋,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好逛的了。湖泊边的小亭子里放着一张圆桌四把圆凳,旁边搁着一条小船,看着像是去荷花丛中嬉戏的工具。

靠着小溪的两条小短腿逛后山,那是不可能的,小溪只在靠近木屋的两座后山山脚逛了逛,发现山上好多叫不出名字的树来。

后山跟木屋之间还隔着点距离。小溪发现空间里的土都是黑色的,但木屋后面有一块大约2亩来地是紫色的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小溪想起自己要进空间干什么来着,赶紧回过神来。进了空间,小溪径直去了地里,把豇豆、四季豆、茄子、西红柿等该收的的收了,搬到地下室的库房里。

经过小溪这一年多的反复实验发现,豇豆、四季豆等这些蔬菜,在地里长半个月就可以收获了,像玉米等粮食和水果一个月才能收获。还有哪怕过了收获的时候,你忘记收了,它依然保持这个状态,不会腐坏。

屋后的那块紫色土地,经过小溪实验,这是一块收获种子的土地。跟黑色土地不一样,在种子地里只要你播下种子,它就会一直长一直长,直到种子成熟。

而仓库,起着保鲜的作用,把粮食蔬菜放进去,它一直保持着水嫩嫩的状态,起码现在一年多了还是那么新鲜、水灵。其中有两个房间和一楼跟空间外面一样,没有保鲜作用,但地下室比一楼要好点。其它的房间现在也没打开,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还有院子里靠近墙的那口盛灵泉的井,其实就是一个小水池,直径两米,深一米。小溪实验后发现,灵泉有催生的作用。每滴灵泉能催生树木一年,且每颗每天只能催生一次,灵泉用多了,树木会快速生长并迅速枯萎。像蔬菜粮食种子,在播种前用灵泉与普通水1:10兑匀浸泡,种子的发芽率是100%且生长快,对树木来说,也一样,提高生存率。而且,灵泉是用不完的,不管头天用了多少,第二天水池里的水就会补满。

屋后的种子地里的菜种子该收了,小溪就收完之后,把地里和种子地都种上。

一开始小溪只能种一点点的土地,毕竟要结果得授粉。小溪外婆家的屋檐下,每年都有蜜蜂去筑巢,所有她在去外婆家的时候,就弄了一些蜜蜂进去帮助果蔬授粉,现在空间的蜜蜂已初具规模了。看来,找机会得弄些蜂箱,让它们筑巢,这样就有蜂蜜吃了。

种完地后,时间还早,小溪没什么事,就拿着家里的镰刀,去离木屋最近的山上砍树了。小溪打算砍一个山头的树,然后全种上果树。

她现在已经收集了樱桃核(不知道是不是小溪她们这儿特有的樱桃,反正她在其他地方没吃过这种樱桃。比山东樱桃小,皮薄肉多,大多橙红色,除非很熟变成鲜红色,而且皮很软带点糯)、梨核(收集的是小溪自家的青皮和黄皮梨子核,都是选的汁儿多肉肥的)、杏子核(小溪家自产的,杏儿很大,还有从小溪外婆家那儿弄的小杏儿核)、桃子核(这个是小溪家附近的野桃树,结的果子可好吃了,只是容易生虫,但种在空间就不怕了)、李子核(这个是小溪家屋后的李子树产的,小溪家的李子很好吃,是市场上买的紫黑皮李子的一半大,青皮,李子很脆,有点苦,但小溪很喜欢)、核桃、枣子核、毛栗子、橘子核,因为小溪家的枇杷太小了,果肉没多少,但味道很浓,就少收集了一点,其他水果,毕竟小溪太小了,还没能力收集。

由于山现在还没开出来,小溪就在木屋的后面栽了5颗樱桃树,5颗自家李子树还有2颗枣树。

毕竟现在还太小了,力气也小,小溪就从小树开始砍,先把小树砍完,然后再慢慢地砍大树。小溪把砍完的树的树枝剃下来,树干砍成一节一节的,树枝也捆成一捆一捆的,都堆在木屋后面。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哦,忘记说了,一开始空间的时间跟外界的时间是1:1,小溪突破灵识一层之后,空间时间与外界时间是2:1,这个是经过验证的。而且在空间里,哪怕时间再快,好像对小溪是停滞的,对小溪的身体发育什么的不会有影响,小溪就不用烦恼在空间待的时间长了身体会跟植物一样快速生长。比较奇怪的是植物怎么长那么快,难道是因为自己是空间主人,空间不能限制自己?嗯~这个有可能。

还有一点就是,空间里虽然没有太阳,但植物依旧生长,而且,好像对不同的物种的温度不一样,因为,小溪把得来的种子全种上了,除开发芽率这个问题,也没见不生的,也没见不长的。大概当时建造这个空间的修真者或是陈前辈对空间进行了设置,把时间缩短,对动植物的温度调至最适宜。

小溪把刚刚在菜园子里摘的那几样蔬菜在空间里一样拿了一点出来放在普通菜里,因为空间灵力充足,所有空间出品的水果蔬菜都特别好吃、爽口。为什么只拿一点点呐,因为全拿的话,太好吃了人家会起疑的,毕竟每家都种着呐。

回到睡房,把黄瓜汁拍在胳膊和脖子不容易贴黄瓜片的地方,在脸上贴好黄瓜片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吃着刚摘的樱桃,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

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妈妈的叫声,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把黄瓜片和吃剩的樱桃毁尸灭迹(放到空间里)。

收拾完之后,在邻居家玩听见妈妈声音的弟弟也回来了。

“今天你们两个在家乖不乖呀,听不听话呀?”

“乖~可听话了。”弟弟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看着弟弟一脸讨喜的表情,小溪就笑笑不说话。

“妈妈你辛苦了,我去给你舀水洗脸洗手。”看见妈妈满头大汗,小溪一脸心疼的说。

“嗯,小溪真乖。”

看见姐姐被表扬了,陈玉彬不乐意了。“妈妈,我给你捏捏肩。”一脸我也乖吧。

“嗯,彬彬真乖、真棒。”

“嘻嘻……”陈玉彬一副“那是”的表情,看得小溪一阵无语,故意拆台,冲着陈玉彬小声说了句:“马屁精。”

“哼”陈玉彬一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的样子,看得小溪哭笑不得,这个小屁孩儿。

笑闹了一会儿就该做饭了,一会儿请的帮忙的人就要回来吃饭了。

“妈妈,我帮你烧锅。”

看见姐姐帮妈妈烧锅了,陈玉彬赶紧说:“妈妈,我帮你洗菜。”

“好。”陈妈妈看着两个乖巧的孩子,一脸欣慰地笑着。

“小溪,把里头那个锅烧起。”说完,陈妈妈就舀水把里面那个锅洗了,舀了半锅水,放了小半把花椒,小半把干辣子,几片干橘子皮,把那块2斤多的腊肉放进去,然后把锅盖子盖上。

弄完后,陈妈妈就开始择菜、洗菜、切菜。肉辣子切成丝,茄子削皮切成块(这是小溪让削的,本来陈妈妈不舍的,毕竟茄子还不老,皮还可以吃),四季豆掰成7、8厘米长一节儿一节儿的,西红柿切成片,黄瓜切成片,豆腐干切片。

第六章 农忙

“小溪,把中间的锅烧起。”陈妈妈舀了一瓢水在锅里,然后把那块新鲜肉放进去。新鲜肉吃前,最好在锅里煮一下,把那些脏东西焯出来。

焯好后,就把肉捞出来,把三分之一的新鲜肉切成2厘米大的方块,放到里面那个炖菜的锅里,栽秧是个累活儿,得多弄些油水,而且这个时候的人们还是都很喜欢吃肥嘎嘎的。

“妈妈,你把这个肉,瘦的和肥的分开切片。”

“妈妈,等腊肉煮好了,就弄点切片,他们好下酒。”

“妈妈,待会儿把茄子和番茄炒一个菜。”

“哎呀,好了好了,小唠叨,我知道怎么弄,你就把灶火烧好了就行。”实在是被吵的不行了,陈妈妈就打趣道。

好像是有些过了,小溪摸摸鼻子就不再插嘴专心烧火了。

切好菜之后,依次把四季豆、海带、香菇、木耳放进炖菜里去。然后把梯锅烧起煮饭了,等米外面开始变软之后,就把米汤舀起来,锅孔里只留下火炭,慢慢煮直到饭熟。

等饭和炖菜都差不多快熟的时候,陈妈妈把腊肉捞起来,把大约一斤左右的腊肉切成块,放到炖菜里继续煮,再切了半斤左右的腊肉切成片装盘。弄好这些也快十二点半了,陈妈妈就开始炒菜了,炒好一个菜,装在盘子里,用碗扣住,在案板上放着。

小溪、陈玉彬和陈妈妈三人忙碌了一个多小时,紧赶慢赶在干活的人们回来前把饭菜做好了。一个素炒黄瓜片,炒的脆脆的;一个辣椒炒豆干;一个肉炒豆角;一个片腊肉;一个素炒茄子;一个炖菜。六个菜,四肉两素,然后男人一桶十斤装的白酒,还有一大瓶雪碧,是个孩子和女人喝的,这在农忙的时候,伙食是不错的了。

“小溪,你去看看你爷爷他们回来了没。”

“诶,好嘞,妈妈。”

小溪刚出灶房,走到院坝头,就听见爷爷他们的声音了,干脆就跑到院坝边上,冲着坡下面的自留地里扯秧的婆婆和几个老太太喊道:“婆婆,回来吃晌午饭了。”

小溪他们村基本都是栽旱秧,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家栽水秧。旱秧就是把旱地划成一块一块的,撒上谷种,盖上胶纸,待谷种发芽长成2、3厘米,用竹条插成拱形,白天揭开胶纸,晚上盖上,这样是防止白天温度高烧苗,晚上温度低冻伤了,有时晚上温度太低,还会在胶纸上或周围盖上谷草。等秧苗长到了成人一拃(拇指和食指或中指的长度)长,就可以插秧了。

听到婆婆的答应声,小溪就往回跑,从厨房里端了一盆干净的水出来,然后拿出香皂就对不远处干活回来的人说:“爷爷、幺爷、幺舅爷你们快来洗手,洗完就吃饭了。”

说完就回厨房帮妈妈在院坝里搭桌子、端菜、拿酒水,因为人多就搭了两张桌子,男人坐一张,女人和小孩子坐一张。

因为幺爷和幺舅爷他们家与小溪家住的近,就把他们两家的小孩都给叫来一起吃,毕竟干活的时候油水多。其他几个人家比较远,就没叫。

男人一桌,女人和小孩一桌,都劝酒吃菜,聊聊家常,热闹非常。

“今年雨水可以,秧也长的好哟”

“嗯,今天这个秧可以,绿油油的,根长的也粗,栽上不用两天就能扎稳。”

“陈老哥的田,今天就可以栽完了,我的过两天也可以栽了,到时候过来帮忙哈,今天给你栽完,我明天就开始泡田”

“没问题,到时候提前给我说一声就是了”

“今天给哥哥栽的这个秧才好哇,绿悠悠的”

……

“老哥呀,还是你家会教孩子,这才3岁,就跟到大人跑前跑后的帮忙,看到好吃的也不馋嘴”

“嗯,小溪是个好的,他家菜园子都是小溪在打理”

“哪有哪有,都是小孩子家,禁不住夸的,来来来,都夹菜吃。”

……………………………………………

夏天,1、2点的太阳正晒呐,为了避开日头,防止中暑,所以农忙基本都是1点左右吃饭,吃完饭,近处的回家午睡会儿,远处的在主家午睡,3点左右就又出工了。

吃完午饭,大家都去午睡了,小溪帮妈妈收拾碗筷,扫地,弄完之后跟妈妈去午睡。

一觉睡醒后,小溪发现身边只有弟弟还在呼呼大睡,就起床去找妈妈了,妈妈这会儿不知道在干嘛。

出了门,果然在院子里看见妈妈了,正一个人推磨,磨豆浆呐。

“妈妈,我来帮你。”说完小溪噔噔的跑过去,往磨盘上的洞里一小勺一小勺的倒泡涨了的黄豆。

小溪她们这儿磨黄豆浆、花生浆、玉米浆等都用这种下面用石块堆成,很稳,上面用上下两块大约直径80公分,厚30公分的圆石板组成,两块石板接触的那一面,被凿成一个一个的浅槽,增加摩擦力的。石磨大约一米左右的高度,在成人的腰部,别着一根木棍,一头别在石磨上面的那块石板上,一头别在腰上,一个人就能推着走。下面那块石板会突出来一圈,是特意弄得槽,然后突出来一个出口,在出口下面放只桶接着浆就可以了。

还有一种石磨,比这个大不少,用来磨粉之类的东西,这种石磨比较沉,得用牲口来推。小溪他们村只有牛,没有驴和骡子这类负重的牲口,附近唯一的一匹马还是乡上一个兽医家养的。

“妈妈,干嘛这么早就磨豆浆了。”

“不早了,4点多了,再一个多小时他们就回来了,上午栽了一大半,下午就快了。我们得快点呀。”

“嗯。”

两母女合力,差不多十来分钟就把豆子给磨了,剩下的是要把石磨打扫干净。

“你弟弟呢?”

“小懒猪还在睡呐”

“那你快去叫他起来,要不晚上又没瞌睡了”

“嗯”小溪看豆浆也差不多了,就回去叫弟弟起床。

小溪重新回到石磨那里帮妈妈打扫石磨时,屁股后面跟着个迷迷糊糊的小男孩。

用清水一遍一遍地冲洗石磨,洗干净后,把个木块塞在上面两个石块中间,这样便于吹干石块里面的水。陈妈妈把豆浆提到厨房,让小溪把里面的大锅烧起后,就把锅清洗干净,把豆浆倒进去,再加一些清水一共有一满锅,把锅盖放上,加粗柴使劲烧。

在橱柜里拿出昨晚剥好的花生米,洗干净切碎放进锅里一起煮,然后舀了几碗米淘了,在锅沸腾时放进去,架柴熬煮。这个粥在小溪家这儿叫豆浆稀饭,小溪后来去北京求学,没在北京发现有这种粥,所有那几年都没吃过,甚是想念呀。

在粥好了之后,陈妈妈就用2个大铁盆把粥舀起来凉着,这样他们回来吃的时候不烫嘴,大夏天太热了。中午剩的菜太多了,大热天不能放,就把中午剩的菜都热出来。

弄好后,小溪舀了些水在洗脸盆里,跟妈妈清洗一下,在厨房里呆了一个多小时,又热又是灰的。

洗完后,小溪又舀了一盆水和香皂放到院子里,等爷爷们回来洗手。

这时太阳虽然还在天上挂着,小溪跟妈妈带着草帽,拉着弟弟去菜园子里拔草了。

…………

“小溪,去给我们舀水洗手。”

“爷爷,你们回来了,我已经把水舀好了放在院坝里头了。”

“小溪、彬彬回家了。”陈妈妈看见干活的人都回来了,就收拾回家,给他们端菜舀饭。

把菜端上桌了,看见妈妈端着一大盆稀饭出来,小溪就去抱碗,陈玉彬拿筷子。陈妈妈舀饭,小溪在旁边递碗,陈玉彬分筷子,三人搭配着干活儿。

等大家洗完手脸,坐在桌上,三人已经把饭舀好了。

“桂华,你去把我泡的药酒拿来,我们几个老家伙来喝两杯。”陈有德吩咐旁边桌上的大儿媳妇。

“诶,好,爸。”

等陈妈妈把酒拿出来后,陈有德亲自给几个老人倒上,几人就推杯换盏起来。

“妈,我想吃酸菜,有炒好的不?”稀饭和酸菜简直就是绝配,小溪可喜欢吃酸菜了。

“有,昨天炒的还剩的有,我去拿。”

小溪他们这儿的酸菜可跟东北酸菜不一样,跟超市买的酸菜也不一样。

就着酸菜,小溪足足吃了两碗稀饭,实在是撑着了,就腆着个肚子,拉着弟弟去散步了。

因着天色尚早,几个老人喝喝酒,叙叙旧,吹吹牛,八卦八卦,这顿饭竟然吃了将近两个小时,大家才意犹未尽地散了。

因着头天小溪家就把秧栽完了,第二天开始陈爷爷和陈奶奶就去给别人家帮忙了,陈妈妈在家看两个小不点儿。

小溪家跟其他四家人的房子在一块,围成一个四合院的样子,其实一开始的确像个四合院,但有一面被拆了。

为什么说像个四合院呢?因为小溪家的房子单独占一面,其他四家人合伙修在一起占了两面,而且小溪家的房子跟他们的房子没有连在一起。不是一起修的,只是修在了一块儿。

吃完早饭,小溪拉着弟弟去邻居家也就是院子里玩了。

唉,实在是无聊啊,3、4岁的小孩子是不需要干活的,除了翻绳索和玩泥巴,还真不知道要干嘛呀。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小半个月就过去了。这小半个月,小溪和弟弟就在吃吃喝喝中过去了。因为两个小孩儿还小,每次大人去给别人家帮忙,中午都会叫他们两个小的去吃饭的。

第七章 排骨

唉,小孩子的日子就是好过呀,整天玩玩吃吃,啥事儿不干,也没有什么压力负担,日子舒坦。

这天,小溪家邻居,也就是小溪的幺舅爷家插秧,小溪跟弟弟吃完早饭就跟弟弟与幺舅爷家的孙女赵娟在院子里玩耍。

玩了会翻绳后,小溪实在是觉得太幼稚了,就在一旁看着弟弟与赵娟玩。

“小溪,枇杷子应该熟了,我们去摘枇杷子吧。”赵娟玩了会儿也觉得有些待不住了,就跑到小溪身边跟小溪商量道。

赵娟说的枇杷是隔壁大婆家的,大婆是个寡妇,有两个儿子,都结婚生子了,在广东打工。小溪他们村每家都种果树,但种类都不会太多,像小溪家,种的有梨树、杏树、核桃树(快死了,已经不结果了)、枇杷树(不结果)、李子树。大婆家栽了枇杷树、樱桃树(一共栽了8棵呐)、桃树,樱桃可是小溪的最爱呀!

俗话说得好呀,樱桃好吃树难栽。小溪记得前世,每当大婆家的樱桃成熟了之后,树下都会有掉落的樱桃长成的小树苗,小溪没少拔了在家里栽,可都没能成活,最后只好放弃了。

每次枇杷樱桃成熟,都会引得小溪、陈玉彬、赵娟、赵波(赵娟的哥哥)去摘,大婆也不会说什么的,因为他们不来摘,也没什么人会来摘,因为现在她家就只有她一个人,孙子跟着儿子儿媳妇在打工的地方读书。

小溪有些迟疑,因为那棵枇杷树挺高的,十多米高,摔下来那可不得了,就推脱道:“小娟,那棵树太高了,爬不上去呀。”

赵娟拉着小溪往屋里走,“没事儿,叫上我哥,让他上树,我们在下面用钩子钩。”“哥,我们去摘枇杷子哈。”

赵娟的哥哥比她大两岁,现在5岁了。赵波正在屋里躺在床上看电视,一听一筋斗爬起来,“好好好,等我。”

因为树干有些高,下面一节光溜溜的,没有什么可以攀爬的,便在树根边垫了几块石头,赵波踩在石头上,蹭蹭几下就爬上树了。毕竟他也才5岁,就没敢爬太高,就在第一层树枝哪儿摘他够得着的地方。

小溪和赵娟她们也没闲着,拿钩子钩低处熟了的枇杷子,这里的钩子是拿分叉呈钩状的黄荆条做的。他们够着后就连着枝掰掉,扔到地上,然后陈玉彬拎着个袋子在地上捡。

过了一会儿,低处成熟了的枇杷子差不多都被摘光了,赵波就灵活的像个猴子一样蹭蹭地爬下来了。

几个小孩子就聚团坐在地上的石头上,分享起他们的劳动果实。

他们摘的是那种小枇杷,肉薄核儿大,其实没多少肉,但味道很浓郁,很好吃。

一人吃了几串之后,就回家了,赵波拎着袋子走在前面,后面三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的趣事。

几个小家伙还没到家门口呢,就闻到了浓浓的肉香味儿,一个个也不打闹了,跟饿鬼似的冲向了赵娟家的灶房。

正在家做饭的幺舅婆看见跑进来的几个孩子,就揭了锅盖,捞出了刚刚煮熟了的排骨,顺着骨头切了四根,把上面大块的瘦肉剔下来,剩下些不易剔的招呼四个孩子一人一根。

其实骨头上没多少肉了,但是很香、有嚼劲,还有骨油。这排骨之所以这么香,是因为这是去年腊月杀得过年猪,然后把肉用盐均匀抹在肉上,挂在通风的地方晾晒,放一两年都不怕,这种肉有一股子腊味,很是味美。

小溪几个把排骨上的肉吃完,就找大人拿刀背把骨头砸成两节,然后就着断口“啧啧”地吸起来,小溪不太喜欢骨油,就给弟弟和赵娟一人一节。

几个小家伙吃完后,也不出去了,就一人端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里,看看大人什么时候能再赏块肉。其实也不能怪小孩子们馋,过年的时候基本每家都会杀猪,净肉最多大概也就200来斤,除了过年吃的、送人的,剩下的风干成腊肉,也就差不多百来斤了。像农忙的时候,请人吃饭是要油水足够的;老人过生日请客;过节等这些还要买新鲜肉呐,腊肉和新鲜肉掺和着吃,剩下的隔三差五能吃一顿就不错了,最多的就是肥肥的腊肉,但小孩子都不太喜欢吃腊味的肥肉。碰上排骨这么美味的东西,当然想多吃点。

小溪虽然不太喜欢吃腊肉,但她很喜欢喝用腊肉炖的汤,腊肉炖汤的味道要比新鲜肉炖汤的味道要浓郁些,更香些,就让幺舅婆给她舀碗汤喝。因为是加的新鲜豆角炖,所以汤呈霉色,里面加了干辣椒,有些微微辣嘴,再加上腊肉的腊味和豆角的清香味,嗯~绝了。

幺舅婆给小溪他们一人舀了小半碗汤后,就把排骨捞起来了。把上面大块的肉撕下来,切片炒个豆腐干,剩下的排骨砍成小块小块的重新扔进锅里炖,大人们也是很喜欢吸骨油的哟!

喝完汤后,几个小孩子就出门了。商量后,拎着枇杷去他们扯秧那里去玩。

婆婆跟院子里的两个老太太正在前面扯秧苗,一到地方,几个小家伙就开始喊人了,“大婆”“二婆”“婆婆”“幺姑婆”,然后就殷勤地给她们发枇杷子了。

“婆,来,我给你剥。”小溪一手拉着弟弟,一手拿着枇杷朝自家婆婆走去,然后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开始剥皮了。

“哟,小溪呀,你只给你婆婆剥,不给我们剥呀!看来只疼她婆婆呀。”看见小溪给她婆婆剥枇杷,大婆打趣道。

其实大婆准确的来说,应该叫大舅婆,二婆也是,应该叫二舅婆,她们是小溪的婆婆赵家那一边的,算是婆婆的娘家人,因为叫着麻烦,所以省略着叫。

在爷爷陈家那一边,有一个大爷,这是自家爷爷的亲大哥,没老婆了,还有一个幺爷,他老婆还在,小溪叫幺婆。

所以在赵家这面,除了幺舅爷和幺舅婆,其他人小溪都省略着叫。这些都是小溪爷爷辈儿的(在小溪们这儿,爷爷辈儿的就什么什么爷,爸爸辈儿的就什么什么爸)。

“是啊,小溪,你咋不给我们剥呀?快来给二婆剥两颗。”

“哎呀,看来还是这各家孙子疼各家的哟。”

小溪听着两位老人的打趣,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撒着娇,道:“哎呀,大婆二婆,我也疼你们,你们再等一下嘛,该要等我给我婆婆剥完了着噻。”

大婆听完这话,就假装伤心道:“看来这女子还是疼她婆婆呀,唉,算了,我还是自己剥好了。”

看着两个老人伤心,赵娟和赵波一人哄一个,“大婆(二婆),我来给你剥。”说着就上手了。

看到这一幕,三个老人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陈玉彬也凑起了热闹来,糯糯的说:“婆婆,我也给你剥。”

这下,笑声更大了。

过了一会儿,笑声停下来了。二婆推了推赵娟手里的枇杷,伤心地说:“唉,算了,小娟你吃吧,小溪剥的枇杷吃不上,看来彬彬的也吃不上了,我不吃了。”

婆婆也跟着起哄,“彬彬,你去给你二婆婆剥吧,婆婆就不吃了。”

陈玉彬立在那儿,不知道该给谁剥了。赵娟和陈玉彬都急了,有些茫然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着急的三人,小溪忍不住暗地里翻了两个白眼,您三位,都多大年龄了,调戏四个5岁以下的小朋友,有必要吗,有必要吗!

唉~长出一口气。

小溪几步跑到大婆跟前,拿过赵波手里的枇杷,快速剥好,递给大婆,微笑着说:“大婆,来,这是小溪给你剥的,要吃完哟。”

又跑到二婆身边,拿过赵娟手上的枇杷,剥好后递给二婆,微笑着说:“来,二婆,这是小溪给你剥的,好好吃哟。”

然后回到自家婆婆身边,拿起枇杷继续剥了起来,边剥枇杷还边看着大婆二婆,眨巴眨巴眼睛,那样子像是在说:“你们快吃呀,我都剥好了。”

三位老人,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再也不能压抑自己的笑声了。

小溪看着她们,也咧着嘴无声地笑着,边笑边想着:“这下好了吧,我满足你们了,你们也不要再折腾我们了。”

没有再起什么“波折”了,三位老人吃完枇杷后,又开始忙碌起来,四个小家伙也到一旁的石头堆上玩去了。

这些石头堆都是由20厘米长四四方方片好的石块垒起来的,一共有3堆,大约一米高,三米长,这是赵娟她爸爸妈妈花大价钱请人在山坡上打的石头,又片好,再拖回来的,用于以后盖房子打地基用。

“小娟小娟……”

小溪推了推旁边的赵娟,“有人在叫你。”

赵娟抬头仔细听了听后,站起来喊道:“诶,婆婆,干啥子?”

“快叫人回来吃饭了。”

“哦,晓得了。”

“大婆,二婆,幺姑婆,我婆婆喊你们吃饭了。”

等一行几人回去后,干活的人都回来了,这会儿都坐在桌子上了,几人赶紧洗手后上桌。

看着丰盛的午餐,倒上酒水,人们就开始喝起酒来,聊起话来。

在赵娟家吃饭也是一样,分两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因为这样方便,他们男人凑成一桌方便喝酒,女人一桌方便八卦。这不……

“今天这几个逗我们笑的,我们三个在底下扯秧秧,他们几个小的跑来……”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

看着一桌大人都哈哈大笑,小溪真想抹一把脸,在心里怒吼:“你们这群女人,大嘴巴。”

第八章 酸菜

忙碌了半个多月,村里插秧这个活计算是弄完了,忙碌的人们可以停下来稍事歇息了。

这日晚上,陈妈妈掌灶做晚饭,小溪烧锅。先烧了点热水,陈妈妈上楼取了两指宽肥多瘦少的一小溜腊肉,用热水清洗干净后,切成2厘米左右大小的小方片,拿了一个大碗准备捞碗酸菜,炒了煮面条。

抽了双干净筷子,拿着大海碗,掀开装酸菜的陶缸上的木盖子,把筷子伸进去趟了趟,自言自语道:“哎呀,酸菜没得了,好久(啥时候)去扯点菜回来做酸菜。”

说完后想了想,“明天也没得啥子忙的,小溪,我们明天就去扯,弄回来了好早点弄酸菜,我们农村人呐,缺不得这个。”

说完陈妈妈手脚麻利地捞了一大海碗的酸菜出来后,又把盖子盖好在缸上。

把锅里的热水舀完,待烧热了,倒入少许菜籽油(在小溪他们这儿,只吃两种油,一种自家的菜籽油,另一种是买的猪板油熬成的猪油),放入自家做的辣椒酱、姜蒜一起炒香,在放入切好的腊肉,开始煸油,待腊肉的油差不多煸干后,倒入酸菜翻炒,放入盐、花椒面、鸡精和味精,就着酸菜里的酸水炖煮三分钟左右就捞起。

留少许酸菜在锅里,加入适当的水,盖上锅盖。

陈妈妈把炒好的酸菜在碗柜里放好,一般来说,炒酸菜搭配稀饭,简直是绝配,煮面条也超级好吃。

待锅里的水开了,陈妈妈从碗柜里拿出一把二刀面(面条分细面、二刀面和宽面),按每个人的需求下了面条,放入油盐酱醋,翻煮了会儿,让小溪去喊在外面玩耍的陈玉彬:

“小溪,叫你弟弟回来吃饭了。”

听到女儿的答应声后,从碗柜里拿出碗来盛面条,舀好后就端上桌。把锅洗好,乘着锅底的火炭,好烧锅热水,等会儿洗漱。等一家子坐上桌后,就开始吃晚饭了。

陈家,在陈爸爸刚结了婚就分家了,分完家后,幺爸寄的钱回家给爷爷,让爷爷在老房子旁边给他起的新屋子,老房子是分给陈爸爸的。

因为幺爸现在还是光棍,且不在家,爷爷和婆婆就住在旁边幺爸屋头,老房子现在就住着陈妈妈母子三人。

因为就挨着住,农忙的时候就一起干活,吃饭,忙完了之后就分开吃,啥时候做好吃的了,端一碗或凑一块儿吃。

第二天,陈妈妈都喂完猪,收拾好家里了,小溪才和弟弟起床。

陈妈妈端了两碗稀饭放在桌子上,对两个儿女催道:“快点儿,两个小懒鬼,洗漱好了就来吃饭,吃完了我们去山上扯嫩油菜回来做酸菜。”

收拾好锅碗后,陈妈妈背了个大背篼,锁好门,拉着两姐弟就出门了。

出了门,陈妈妈给两姐弟一人一个煮鸡蛋,以前都是给他们生鸡蛋让他们直接喝的,陈妈妈认为这样才有营养,但小溪想到生鸡蛋里面全是细菌,就是不喝,如此几次后,陈妈妈才给他们煮熟的。

等俩人慢腾腾地剥完鸡蛋并吃完后,目的地也差不多到了。

小溪家的地基本都在后面山上,只有一块1亩的水田在山下河边,还有一块5分的沙地在离家3、4分钟路程的地方。

上山后,陈妈妈沿着地边看了看玉米的长势,发现有一拃长了,就连补种的玉米都长的不错。

这个时候做酸菜的最好的就是嫩油菜苗,收油菜的时候,农民就算再小心都会漏不少油菜籽的,待一场雨后,你就会发现整个地里一片绿油油的,当然,人们是不会浪费的。

在小溪们村里,种有两种油菜——黑油菜和黄油菜,黑油菜籽出油高,黄油菜籽榨的油好吃,而且,因着黑油菜的株苗长势高大必须留出行间距,所以黑油菜是先育苗,然后再挖坑栽的,这样除杂草也方便;而黄油菜的株杆细小,采用撒种或挖坑,但坑里会撒十多颗种子,待油菜长成,整个地里都没下脚的地方了,更别说除草,收拾起来很费劲。

黄油菜籽的粒儿小,出油低,虽然好吃,但陈家加上自留地一共10亩地,种了1亩地的黄油菜,6亩地的黑油菜。

陈妈妈巡视了一遍后,就叫过来小溪和陈玉彬赶紧扯菜,并嘱咐道:“我们时间还早,你们只选这个嫩的叶子摘,不要把那些渣渣草草的弄进去,免得回去再择一道(一次的意思),你们小心点哈不要踩到玉米咯。”

嘱咐完之后,陈妈妈就不管他俩了,一个人闷头干活。

因为小溪他们摘的是黄油菜苗,叶小,杆儿细,苗嫩,所有摘了大半个上午,才摘了按按紧紧(就是压实了的意思)的一大背篼。

陈妈妈看天不早了,就对不远处还玩的开心的两小只招手,“孩子们,回家咯,该煮饭了。”

回到家后,陈妈妈放下背篼就进灶房煮饭了。

吃完饭后,陈妈妈打发两小只去午睡了,然后自己却忙个不停。

收拾好锅碗后,找出个大簸箕(圆形的,用竹子编制,类似于筛子,筛子有孔,编织的比较薄,直径1米,筛东西用的。簸箕直径1.5米,没有孔,编织的比较厚,用来晾晒粉末和小颗粒豆类的,因为够大,还是围起来的,也可以用来切东西),放个干净木板在里面,又从厨房里拿出把菜刀,开始拾掇上午摘的嫩油菜叶子。

左手把着一把菜叶子,右手把着一把菜刀,开始切菜叶子,切成半厘米长的小节。

差不多十分钟后,一大背篼的菜叶子都切完了,陈妈妈去找了两个淘篼(形似箩筐,只不过箩筐编织的很平滑,淘篼上面有许多小槽,竹条编织的错落有致,起着跟筲箕一样的作用——过滤,只不过淘篼比箩筐还要大些,中间用竹子编了一根耳朵,方便拎)来,装了两大半淘篼,用根扁担挑起去堰塘里洗。

在小溪们这儿,活水一般都在山沟沟石缝缝里,打一口井是耗时耗钱的,所以通常几家人合伙打一口井。因为吃水的人多,所以就不容得浪费。

还好堰塘就在屋前面,离家近,用着也方便。其实堰塘里的水也是活水,都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山上只住了一户人家,水干净着嘞,山上也有好几个大堰塘呐。

陈妈妈在堰塘把青菜叶淘洗干净后,回家就把两个淘篼放在院坝的石头上,方便把水控干。

弄完后,就回睡房陪两个小宝贝睡午觉了。

睡了大概1个多小时,陈妈妈就起床了,把淘篼搬回屋,就叫醒小溪姐弟俩。

上午摘的是黄油菜苗,陈妈妈准备下午再去摘些黑油菜苗。

因着黑油菜苗枝繁叶大杆粗,母子三人花了上午的一半时间就回来了,然后像弄黄油菜苗一样,切洗晾,只是切的粗一些。

陈妈妈招呼小溪烧锅,然后清洗好锅,加入大半锅水,待水烧至7、80度时,吩咐小溪烧小火。

揽了满筲箕的菜叶子倒入锅中,用漏勺翻烫,待菜叶子微微变色,就用漏勺捞起,倒入陶缸里。如此反复数次,陈妈妈就把两种菜叶子放进了两个缸里。

这两个缸其实是做酸菜的老缸了,里面还留有上次酸菜剩下的酸水,菜叶子与这些酸水经过发酵,第二天待菜叶子从绿色变成灰黑色或者黄绿色就可以吃了。

弄好酸菜后,就开始煮晚饭了——酸菜面。

吃完饭,收拾好灶台,给两个孩子洗漱好,回睡房安置在床上后,给他们放磁带听,然后对他们说:“小溪,彬彬,我去爷爷家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了,不准出屋,彬彬要乖乖的,小溪看好弟弟,听到了吗?”

看见两个孩子乖巧的点头,陈妈妈欣慰地笑了笑就出门了。

陈妈妈一进门发现两位老人在吃饭,就寒暄道:“爸,妈,你们吃饭呐。”

陈婆婆一看儿媳妇过来了,就问到:“嗯。小溪和彬彬呢?怎么没过来?”

“他们呀,都洗漱完了,我就让他们在屋里待着,出来了,一会儿又脏了。”说完顿了顿,把手上的两只塑料桶放在桌子上,“妈,这是我今天和小溪彬彬去地里摘的油菜叶子做的酸菜,一桶黄油菜,一桶黑油菜,我想你们屋头酸菜应该也差不多吃完了。我去倒到缸里哈。”

说完就拎起酸菜,倒进酸菜缸里。

陈妈妈又陪老人说了会儿话,等两位老人吃完饭,帮着把锅碗洗好后,拎着空塑料桶就回家了。

小溪仔细听了听妈妈的呼吸声,确定妈妈睡着之后,就闪进空间了。

进入空间后,小溪先动手收地里的作物。

空间的面积虽大,小溪只开垦了1亩来地,种了半亩玉米,半亩蔬菜。

玉米现在才刚结包,估计明天就可以摘了,小溪不打算等玉米老了才摘,而是打算等玉米正嫩、爽口鲜美、香甜迷人的时候才摘,大概明晚就差不多了。

在菜地转了转,豇豆、四季豆正开花,辣椒才发芽,茄子正开花,西红柿刚结果……嗯,黄瓜正正好,刚一拃长,黄花还挂在上面,此时正是香甜爽口、汁多味美的时候,采摘刚刚好。

小溪顺着栽种黄瓜的路线,边摘边放进身边的小背篼里,然后背进仓库放着。

然后还挖了土豆收进仓库,割了红薯藤。

小溪在一楼隔了一个工具室,从工具室拿了镰刀、斧头和锯子装进小背篼里,背着上山了。

第九章 压面条

小溪的灵识经过这两年的修炼,已经突破第一层了,能用精神力收播1亩地或采摘10颗果树或控制某个东西一小时。空间时间与外面时间成2:1。

在灵识得到一定的收获后,她尝试着在空间外面使用,发现一点用都没有,在空间里却起作用,后来才发现,这灵识必须得依靠灵力才能使用,现今的地球上根本就一丝一毫的灵力都没有了。

上山后,小溪开始控制工具砍树了。

忙碌了一个小时后,小溪的精神力被榨的一干二净,脑袋都有些晕沉沉的,就回到木屋摘了些樱桃,边走边吃。

水果挂在树上,熟了之后不采摘也不会掉落腐烂,小溪一直觉得从树上刚采摘的最新鲜,所以水果成熟后就由它挂着。

穿过菜地,又走了一小会儿,小溪停在一个一米深,三米长三米宽的大坑边,“天呐,这什么时候才能完工呀?”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离菜地不远处,在这块土地的中间,小溪打算挖个十米乘十米的大池塘。虽然空间有个湖,但也不知道深浅,而且湖太大了,所以小溪准备挖个大池塘养点鱼什么的,而且她还打算把这附近都改成水田,也方便灌溉。

毕竟精神力使用时间有限,小溪的计划就是一天砍树一天挖土,哎,山上的树才砍了十来亩地儿,这山可是有百多亩地呐,池塘也现在才刚开始挖。

哎,啥时候才是个头呀!吃完手里的樱桃后,小溪拍拍手出了空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耳边传来弟弟吧唧嘴的声音。

第二天,大概早上7点多,小溪就醒了,推了推旁边的小屁孩,“弟弟,快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了,快醒醒。”

陈玉彬用那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瓮声瓮气地说:“姐姐,什么时候了?”

听着弟弟这可爱的声音,简直是爱的不要不要的,实在受不了了,小溪捧着陈玉彬的脸“吧唧”就是一口,心说这可不能埋怨我,实在是太可爱了。

陈玉彬长相偏向陈妈妈,皮肤白嫩,脸蛋圆润,刚睡醒,现在脸蛋还红扑扑的。

感受到姐姐的爱意--一脸的口水,不甚在意地用胳膊擦了擦脸,看来是习以为常了啊。伸直胳膊,冲小溪撒着娇,“嗯~姐姐拉我一下。”

“赶紧起床,小懒虫,羞羞羞,起床还要我拉你。”虽然嘴里这么打趣儿,小溪还是伸手把弟弟从床上拉起来,拾掇好床,带着弟弟就出门了。

从小溪家后门出来就是幺爸家的院坝了,幺爸家修的也是土墙房子,一排六间屋,一间做厨房,一间做杂物房,在小溪们这儿叫厅房,厅房里一般放棺材、机器和工具等。

在村里,一般老人到了一定的岁数,家里就会专门请人做好棺材,刷上漆,在厅房里远离地面支起,寿终正寝的时候才不慌手脚。

“婆婆,你在干嘛呢?”

小溪牵着弟弟在放粮食的屋里找到了婆婆,不知道在忙什么。

“哦,小溪、彬彬起来了,我在找这些纸壳子,等会儿包面(条)用。”说完还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为了防止面条断掉,通常会在外面包一层硬纸。一般像书的封面呀,挂历呀,还有一种尼农袋子。

小溪想起来了,今天要去压面条,难怪睡到自然醒。

“婆婆,我妈妈呢?”陈玉彬发现到现在妈妈还没出现,就很是疑惑地问。

“你妈跟你爷爷背麦子去你大爷家压面条了,我回来拿东西,顺便叫你们起来,结果你们自己起来了。”

陈婆婆把需要的东西找齐后,放到身后的背篼里,抱起陈玉彬,对小溪说:“小溪自己走哈,我抱彬彬,咱们这会儿过去。”

“嗯。”小溪乖巧地答应到,“婆婆,我自己会走。”

陈玉彬听到姐姐说这话,挣扎着下地,“婆婆,婆婆,你放我下来,我也自己走。”

“听话,我们赶紧过去,你妈妈还要你去帮忙呐。”婆婆轻轻拍了下陈玉彬的小屁股,假装不悦道。

看着一脸委屈的弟弟,小溪表示无语了,你什么都要争,有意思吗?

今天,不止小溪们一家压面条,这一嘛,是家里刚收的新麦,大家都想尝尝新。二是,现在,压面的机器可是个大家伙,占了一整间屋子(要知道,在农村修房子,都是大间大间的,一般一间都是二十来平方),单独一家压面条,费电费时费人力。

所以,就基本这一片人都约好,晒好麦子,待这天天儿好,就一起去压面条咯。

前面就说过,小溪家在二队,队上一共有两家压面条的地方,大爷家离他们近,二分钟的路程,所以小溪家压面条一般就去他家。

刚拐个弯,还没到地方呐,就已经听见这刺耳的机器声响了。

“大爷,你又在编背篼呐。”从屋后拐过来,就看见大爷坐在院坝头劈竹条,小溪就上前打声招呼。

大爷现在快七十了,眼睛也不太好使,一般都是在家编些竹器,或去地里除除草之类的,像压面条这类重活都不会让他干的。

因着两个孩子还小,就坐在院坝里,看着人们忙碌。

晒好的新麦先要放到机器里打成粉末,这就成了面粉。加入适量的水,再放入一些盐(盐的用途主要是增加面条的韧劲和耐煮,不加盐的面条在晾晒的过程中很容易断,到后面切面条和包面条的时候很是麻烦),揉成面团,放置一边发酵一会儿。

一会儿之后,把面团放到压面机上。压面条的机器有一人多高,放面团的时候要一个人站在机器上放,一个人在下面接。

压面机的上面呈一个斜槽形,斜面不知被用了多少年了,现在都被打磨的很是光滑透亮。

斜槽的最上方、中间和最下方一边一个凹槽,明显是用来卡东西的。

先在中间和下面的凹槽处放置两个像擀面杖的铁棍,打开机器,在上方放上面团,稍微施加点力气,面团就被挤压成面片,随着铁棍的转动,顺着斜面就到了下方的铁棍处,又再一次的被挤压,被带出斜面。

这时站在下面的人,手里拿根木棍,把面片整齐地裹在上面,待所有的面团都被压成面片后裹在木棍上,就进行下一个工序。

把最下方的铁棍换成带刀片的,按照人们的需求喜好分成三种,可切成细面、二刀面和宽面。

将裹好面片的木棍放在最上方的槽里,开动机器,面片顺着斜面,从最下方顺着刀缝里出来,用根细长棍子接住,一般两次一挂面。

挂好后,拿到院坝里的木架旁,这些木架有二米来高,横亘着的木条上均匀地分布着一些比木棍稍粗一点的眼儿,把挂好面条的木棍插在眼儿里。在木架下铺着干净的垫子,面条掉在上面也可以吃。

待面条晾晒到一点水分都没有之后,把面条取下来,平铺在干净平整的地方,拿菜刀把面条切成20厘米左右长,用准备好的纸壳子围着面条裹一圈,再用绳子绑紧。

弄完之后,把绑好的面条一把一把地整齐地码在袋子里(这里的袋子一般都是用完了的肥料口袋,在农村用完了的肥料口袋,是不舍得扔掉的,人们把内瓤取掉,再把袋子反复清洗干净之后,就用来装米面,装粮食),把口扎好,这样方便储存,吃的时候从里面一把一把往外拿就行了。

一上午就只压好了两家的面条,现在在外面晾晒着呐,小溪家的麦子已经成面粉了,要下午才能成面条。

“小溪,彬彬,回家做饭了。”婆婆拉着姐弟俩回家做饭,爷爷和妈妈还在大爷家忙碌。

回到家中,婆婆就赶紧开始做饭,小溪帮着烧锅。啊,快7月份了,天儿是愈来愈热了,小溪在灶门前待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架一锅孔柴,在旁边待着。

饭很快就做好了煮的米饭,炒了个黄瓜,今天可是切了腊肉炒的。

大家吃完午饭后,就开始午休,因为现在天越来越热,干活也受不了,而且也架不住瞌睡虫的勾引。

小溪一觉睡醒太阳都开始偏西了,待两姐弟过去的时候,小溪家的面条已经干了,可以收了,小溪俩来的正是时候。

爷爷下面条,婆婆切,妈妈包,弟弟递绳子,然后妈妈绑,小溪再装进袋子里。

所有的面条分成两口袋,爷爷背一袋,陈妈妈背一袋。

回家的路上,大家闲话着。

“这回这个面条压的怪白的。”

“嗯,那面粉都过了好几遍呐。”

“我这回盐加的多,上一回盐放少了,一煮就断,这回我就干脆多放点。”

“嗯,妈,我们晚上吃面片吧,这回有不少呐。”陈妈妈想起背篼里的一大包面片,这是后面不够长度,实在是挂不了面条剩下的面片,就撕成小面片晒干。

陈婆婆连考虑都没考虑一下就同意了儿媳妇的建议。

回到家后,收拾了一下,天就开始暗下来了,想着今天大家都累了,就早点吃饭,陈妈妈就开始烧锅做饭。

等锅开了,放入调好的面疙瘩(用的是今天的新面粉),快熟的时候放入面片和中午剩的黄瓜,再放上调料,煮好后,就盛起来凉着,然后烧洗脚水。

“啊~真好吃!”陈玉彬说完,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放下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饭盆。今晚,大家都多吃了半碗饭,现在都撑摊在椅背上。

看着弟弟的馋样儿,小溪有些忍不住轻轻地敲敲他的小肚皮,调侃道:“哎呀,这是谁家的小西瓜呀,都熟了,可以切开吃了。”

吓得陈玉彬赶紧捂着肚子,逗得一屋子人都哈哈大笑。

“姐姐,坏!”

第十章 樱桃

这天下午午睡后,小溪在院坝头陪弟弟玩泥巴,主要是陈玉彬在玩,小溪看着,偶尔打个手而已。陈婆婆回灶房找了个淘篼,看见不远处玩耍的两姐弟,就冲他们招了招手,“小溪,彬彬,过来,跟婆婆去园子里摘豇豆、四季豆。”

姐弟俩拍了拍手上的泥巴,就朝婆婆走去。

菜园子里的蔬菜现在正是能结的时候,坠的枝头沉甸甸的。

婆婆看了看园子里的豇豆和四季豆,成熟了不少,就招呼着小溪和弟弟摘下面能够得着的地方,她摘上面。

“婆婆,这个能摘吗”“这个能摘吗”“这个呐”“那这个可以吗?”园子里时不时响起小溪和弟弟的询问声。

藤蔓上的豇豆和四季豆,除了手指长的其余都摘光了。现在的豆角生长的很快,过个两三天,又可以摘一茬了。

陈婆婆在黄瓜架上摘了十来个开始微微泛黄的半老黄瓜,把茄子秧上几个老的摘了,又在西红柿架上把那些泛红的也摘了。

出了菜园子,婆婆就把淘篼里的蔬菜倒在大桌子(大桌子,在小溪们这儿,是家家户户必备的,高一米二,宽一米三的方方正正的大方桌,四周摆放着四条长一米四高五十厘米的大长板凳。农村的红白喜事一般是自家买菜,然后请厨子回来做,这时主家就会挨家挨户地借大桌子长板凳,办完事儿就还回去。现在大桌子一方靠着墙,所以周围只放了三张长板凳。

大桌子对于小溪和弟弟都太高了,小溪坐在大板凳上还能勉强够着桌子,陈玉彬只能放坐在桌子上。

择菜对两个孩子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儿了。

一大淘篼的菜把黄瓜、茄子和西红柿选出来,然后拿两个大筲箕放在桌子上,把择好的放进去。

“小溪,彬彬啊,你们把这种特别嫩的选出来,等会儿拿去泡坛子。”婆婆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嫩豇豆和嫩四季豆,说完还回灶房拿个筲箕来专门装。

泡坛子的意思就是泡泡菜,除了酸菜,泡菜也是家家户户必备的小菜,在没菜下饭的时候,捞一碗也是能吃的喷香的。

择豆角就是把丝儿拿掉,虫眼去掉,再把特别老的去皮留籽儿。这个豆角籽儿煮熟可好吃了,面面的,糯糯的。

择好豆角后,婆婆看着这满满一筲箕豇豆和半筲箕的四季豆,这也太多了。

然后又选了选,把比较嫩的豆角选出来,准备焯遍水晾干,做干豆角,留到冬天缺菜的时候吃。

这剩下这么多豆角也没个主意,就放到厨房案板上。心里打算着,实在不行,就都晒成干豆角,虽然有点老。

现在秧都插好二十来天了,没什么事儿,爷爷就天天吃了早饭把牛牵出去放,快到中午了就把牛牵回来,吃了午饭睡完午觉,待下午阴凉了又把牛牵出去,到傍晚了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还得背一背篼新鲜的野草,这是牛的晚饭。

小溪家的是一头十来岁的老水牛,公的,体格粗壮,被毛稀疏,为灰黑色。角粗大而扁,向后方弯曲。皮厚,腿短蹄大,大概有500公斤左右。

因着是一头老水牛了,性格很是温顺。犁地耙地的累活儿全是它干着,所以,农忙一过,只要不下雨,爷爷每天都去放牛,晚上回来的时候还要给它割背(篼)新鲜的牛草。

去堰塘喂完水把牛关回牛圈后,爷爷回灶房洗了手,看见案板上摆了两筲箕豆角,就看向正在灶门前烧锅的婆婆,纳闷地问:“咋个摘了这么多呢?”

“我今天去园子里看,豇豆四季豆都结满了,我就说摘完算了。过两天,园子里的又有法儿吃了,这么多,我在想咋个办,实在不行就都晒干算了。”

爷爷想了想,想起了前两天刚打的面粉,就提议道:“我们不是刚打了面粉嘛,干脆切了蒸包子,我们好尝尝今年的新麦子。”

婆婆想了想,点头答应。

第二天,早上起床吃完饭后,婆婆给了小溪两块钱,让小溪和弟弟去买袋发酵粉回来,还吩咐道:“过你们二姑家的时候,要是她在屋头,就叫她上来,我们蒸包子。”

本来家里有自己做的酵母,但婆婆又想,用自家酵母蒸出来的馒头没有用买来的酵母蒸的馒头松软,而且这是今年的新面粉,当然要好好吃一顿了,所以就给小溪钱,让她去买发酵粉。

小溪兜儿里揣着刚入手的两块钱,就跟弟弟出发了。

一路向下,到分岔路口的时候,他俩没走大路,走的小路,节约时间,而且小路要从二姑家过。

远远的,小溪就看见蹲在自家门前扯玉米地里的杂草的二姑,拉拉陈玉彬,喊“二姑”,陈玉彬听见姐姐喊了,也跟着喊了一声。

等他俩过去的时候,二姑已经从玉米地里出来了,回屋给他俩一人抓了一把瓜子塞进衣兜里。

二姑陈翠笑眯眯地招呼俩孩子,好奇地问:“小溪,你俩去干啥子?”

“二姑,婆婆叫我们去买发酵粉。”

然后陈玉彬抢着补充道:“二姑,婆婆说今天蒸包子,叫你上去。”

陈翠想了想家里的活儿,摇了摇头,拒绝道:“你们回去跟婆婆说,二姑不上去了,家里还有好多活儿呐。”

陈玉彬有些不理解,家里蒸包子,这么难遇的事儿,二姑竟然不去。

小溪到是很理解,赵姑父(二姑的丈夫)在外打工,家里那么多土地,养了两头猪,几十只鸡,还有两个5、6岁在村小读书的儿子,房子修在这儿,是独门独户的,也没有谁搭把手,二姑每天要忙活的事够多的了。

就点头说:“嗯,二姑,我晓得了,回去会跟婆婆说的。”

陈翠想起家里没盐了,就对小溪说:“小溪,你去买东西的时候,顺便帮我带两包盐回来,等下,我去拿钱。”

陈翠先把手里的两块钱给小溪,说:“这是两包盐的钱。”又把手里的另一张一块钱给她,“这是一块钱,你跟弟弟一人五毛,去买糖吃,啊。”

小溪接过钱,笑眯了眼,点头轻快地说:“嗯,二姑,那我们走了。”

陈翠好笑地看着她那副财迷样儿,点点头,“去吧,路上小心点。”

在三个姑姑里,小溪和二姑的关系最好,一是住的近,经常来往;二是她俩性子像,处的来,也都好吃。

记得前世,大二的暑假,因着婆婆的身体不好,陈爸爸也回家了。

夏天特别热,在家待的无聊,爸爸经常骑着电瓶车去大队搓麻将,早上的时候把小溪驮到二姑家,傍晚回来的时候路过二姑家又把小溪载回去。有时候,晚上不想回去,就在二姑睡了。那个时候开玩笑,去二姑家蹭吃蹭喝加蹭网,二姑听了,笑着说:“就是嘛。”然后又假装生气地说:“再来,就把你俩爷子撵出去。”

等看不见房子后,小溪掏出刚得的钱,跟陈玉彬商量到,“彬彬,我们就花婆婆给的那五毛钱,二姑给的我们存起来,好不好?”

婆婆给了两块,买酵母粉只花一块五。

陈玉彬想了想商店里卖的辣条和棒棒糖,吞了吞口水,表示拒绝,“我想吃辣条、水果糖和棒棒糖。”

小溪又说:“那我们可以买两个棒棒糖,你一个我一个,然后买三根不同的辣条,分着吃啊。”

“可是,二姑给的钱,为什么不花呀,我想买好多棒棒糖呐。”

“我们攒着,等啥时候你想吃了,我们就来买,这样你下次不就有钱买糖吃了嘛,不要一次花完。”小溪看弟弟还想说什么,就下狠招了,“如果,你真想一次用完,也可以,你就过一次瘾好了,我的钱要攒着,下次我一个人吃,你在旁边看着。”

陈玉彬鼓着腮帮子,终于点点头,“好吧!”

乘着这股劲,小溪再接再厉,“那把钱放到我这儿,由我保管。”

这还得了,陈玉彬急得跳脚,摇着手,“不行不行,我的我自己收着。”

“你收着,万一掉了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掉的。”

“可万一掉了,你就得看着我吃了。”

陈玉彬眼睛一瞪,“那万一你把我的钱花了怎么办?”

小溪有些好笑,“我花你的钱干嘛,我也有钱,再说,我们每天待在一起,我去买糖你会不知道?”

陈玉彬想想也是,从家里到买东西的地方,一来一回得花不少时间呐。

两个孩子还小,一来一回估计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陈玉彬有些迟疑地问:“你真的不会花我的钱?”

小溪真诚地说:“真的。”

陈玉彬还是有些不放心,伸出右手的小指,“我们拉勾。”

无奈地伸出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谁就是小黄狗。”

收回手后,拉着小溪的手,催促道:“姐,快走。”

小溪假装在衣兜里掏了掏,然后对陈玉彬说:“那,给你。”

看着姐姐手里的樱桃,自己记得这个是好久前就没有了吧,怎么姐姐这里还有。

“姐姐,樱桃不是早就没有了吗?你这是哪儿来的?”

小溪假装神秘地说:“我藏起来的,藏在后面的水井里,冰着呐。”

小溪家屋后是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口井,现在没用了。

“哦。”陈玉彬高兴地接过,“姐姐,还有多少呀?”

“还有好多呐,正冰着,啥时候你想吃了,就跟姐姐说,姐姐给你拿。”

想想以后还能吃樱桃,管他哪儿来的呐,有的吃就行,陈玉彬狂点头。

第十一章 蒸包子

“姐姐,你真的不会花我的钱吧?”说完还眨巴眨巴眼睛。

“真的。”

“哦。”

一会儿后,“姐姐,你真的不会花我的钱吧?”

“嗯,真的。”

“哦。”

……

“姐姐……”

“陈玉彬,你够了,我不会花你的钱,行了吧,再说,再说就把我的樱桃吐出来。”小溪要抓狂了,从买完东西出来,就一直说一直说,吃的都堵不住嘴。

陈玉彬看了看炸毛的小溪,收了收手上的樱桃,嘟囔着:“我不问了不问了,真是的,问问还不行。”随后,摸了摸衣兜里的棒棒糖后,又咧嘴笑了。

小溪买完盐和发酵粉后,又买了五根棒棒糖,自己两根,弟弟三根。

到二姑家后,冲在地里扯草的二姑说:“二姑,我把盐买回来了,给你放到灶房头哈。”

陈翠抬头笑道:“嗯,好,那我就不回来了,你直接放到灶房去。”

放好东西出来后,对不远处的二姑说:“二姑,我们回去了,婆婆还等到用酵母。”

“那对嘛,路上慢点哈!”

“嗯,二姑,我们走了。”

回到家后,把发酵粉给婆婆,“婆婆,我们买回来了。”一脸求表扬。

“嗯,小溪,彬彬真棒,都可以帮婆婆买东西了。”

接过发酵粉,婆婆拿个瓷盆去舀面粉,打了两个鸡蛋,放入发酵粉,加入适量的清水,净手后开始和面。

和好面后,在盆上搭块纱布,防止落灰。弄好后,就把盆放在案板上开始发面。大夏天的,气温高,不用特意加温。

弄好面盆后,婆婆把豇豆切粒,淘好后放入瓷盆待用,又把昨天晚上就洗好的一块腊肉切粒,一半放入装豇豆的盆里。

又拿出一大把洗好的韭菜,这是小溪他们去买发酵粉的时候就弄好的。切碎和腊肉丁放入另一个瓷盆待用。

弄好这些后,婆婆坐下歇息会儿,就赶紧开始做午饭。

中午煮的是稀饭,里面加了南瓜和酸菜,现在南瓜正在慢慢开始熟了。

在小溪家,一天三顿饭,一般只有晚上下面条早饭是稀饭,中午是稀饭或干饭(大米饭)。

嗯,南瓜很面,很甜,真好吃。大夏天的,把稀饭晾凉了,呼呼两口就下去了,很是得劲儿。

吃过午饭后,面团已经发酵好了。一个个气泡破裂后,裂口露出的面团成一丝一丝状。

因着下午要蒸包子,爷爷没去放牛,妈妈也没做布鞋。

农闲的时候,妈妈一般都是给家里人做布鞋呀,织毛衣毛裤。这个时候,农村人给小孩子一般都是做布鞋穿,很少有人买鞋,小溪和弟弟脚上的布鞋就出自妈妈的手。

将瓷盆里的面团倒在案板上,陈妈妈净手后,开始揣面,旁边放着一瓢面,边揣边在案板上撒上干面粉,是用来防止面团粘在案板上。

爷爷拿出两个菜盆,开始调味儿,陈爷爷做饭可是一把好手。

婆婆也没闲着,开始从房檐后头(屋后的房檐超出土墙很长一节,就用来堆柴)一趟一趟地往灶房里抱柴,抱的是棒棒柴(就是树木的粗枝干,砍成一节一节的),又从厅房里抱一些大柴,是冬天的时候放的树,把树干劈成方便塞进锅孔的大小,风干后堆在厅房里的,这种柴耐烧。

待面揣好,馅儿味调美,柴抱够后,婆婆洗净手。

妈妈揣面并把面团揪成一小团一小团的面团,爷爷手拿擀面杖擀包子皮,婆婆则包包子,因着下午蒸包子两小只都没午睡,此时正踩着椅子,趴在案板边瞅着大人忙活。

因为包包子要比擀皮儿和揪面团面慢,爷爷和妈妈就时不时地停下来包包子,防止面片叠一块儿久了粘在一起。

左手几转几转,右手几捏几捏,一个漂亮的包子就诞生了。

大概一个小时后,包子包的差不多了,爷爷就让婆婆开始烧锅。

在里面的那个大锅里加了满满一大锅水,然后又把蒸笼坎上,刚刚好。蒸笼还是上午婆婆找出来洗干净晾晒好的。

把锅烧起,架上大柴,不一会就水开了,锅里冒起了水汽。

把洗干净的芭蕉叶找出来,铺在蒸笼上,再放包子,这是为了防止包子跟蒸笼粘在一起。小溪家屋后有好几簇高高大大的芭蕉树,每次蒸包子都是用的芭蕉叶,很是有一股子清香。

有了包子怎么可能少的了馒头呐。将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包子放进蒸笼里,婆婆看着火,爷爷和妈妈开始将剩下的面团重新揣过,又再揪成小面团,不过这个面团比包子的面团大多了。

小溪他们这儿的馒头,习惯的都包成圆的。两只手掌合拢向上呈开口状,扒着与案板接触的下方,两只手一撮一转,一会儿一个圆溜溜白胖胖的馒头就出来了。

把馒头放进蒸笼,加大柴,蒸至二十来分钟,蒸笼里就穿出一阵阵的肉香味。

爷爷一句“好了”,小溪和陈玉彬就把碗准备好了。

揭开蒸笼,给小溪和陈玉彬一人夹了一个包子在碗里后,婆婆退了火,爷爷把蒸笼一层一层地摊在案板上凉着,大家这才开始吃。

陈玉彬看看插在筷子上的包子,不解地说:“明明是白的呀,怎么这么黑?”然后狠狠地咬上一口。

因着用的面粉是自家的,没有漂白过,所以蒸的馒头包子都没有外面卖的白,但麦香味要比外面卖的浓烈。

小溪还想吃馒头,就把包子分了一半给妈妈,然后吃了一个馒头。

因为馒头的面团在刚开始揣的时候,没有加糖,所以馒头刚入口味道淡淡的,然后经过唾液中的唾液淀粉酶将馒头中的淀粉分解为麦芽糖,浓烈的麦香味席卷味蕾,然后整个口腔都充满了甜香味。

吃完一个包子的陈玉彬,看见姐姐在吃馒头,偷偷地咽了咽口水,他也想吃呀!摸了摸鼓鼓的小肚子,暗自决定着,晚上一定要多吃个馒头,把这一个补回来。

待几人吃饱后,把蒸笼继续放在案板上凉着,大家都回屋去补午觉了。

大概一个小时后,大人们就起床了,两小只也被叫起来了,免得晚上困觉。

这时,馒头包子都晾凉了,用了两个大筲箕装起来,剩下的,小溪、陈玉彬和妈妈一人端个筲箕(这是两小只争着要去的),里面装着包子,这是去给邻居送的。就只给院子里的那三家送,每家基本就五六个。

晚饭很简单,煮了一锅清汤寡水的白粥,虽然米少,但是架的大柴熬了好久,熬的浓浓的,粥很是爽滑、香醇。然后还有下午蒸的包子、馒头。

小溪一样吃了一半,喝了一碗粥就饱了,完事儿之后,觉得粥很香,又喝了半碗。

晚上,等妈妈睡着后,小溪就进入空间,完成每天的任务。

“嗯,馒头,香,再来一个,啧啧啧……”

听着弟弟的梦话,小溪死死地捂住嘴,怕笑声露出来,吵醒了妈妈。哎呀,实在是憋的难受呀!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婆婆找了个筲箕,装了二十来个馒头包子,对小溪和陈玉彬说:“走,咋去给二姑送包子。”

因着头天让二闺女回家蒸包子,说家里事儿忙,没来,老太太吃完早饭就收拾了一筲箕准备给送去。

因每天要给两个儿子做早饭,等送走儿子,才喂猪喂鸡收拾家里,再出去干地里的活儿的二姑刚收拾好家里,就听见。

“二姑”

“妈,你们咋来了?”陈翠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三人,很是诧异地问到,然后又想起了昨天小溪说的事儿,想来是母亲看自己没去,就给送来了,果然。

婆婆把手里的筲箕一递,埋怨道:“这么近,我昨天叫小溪叫你回来,你不来,我只好做好了今天给你端来了。”

“妈,小溪,彬彬你们快来坐。”说完把手里的筲箕端回灶房,又端了一碟瓜子出来。

“妈,你们晌午就在我这儿吃了算了,我这每天一个人怪冷清的。”

因着两个哥哥中午在学校吃饭,所以除了周末,中午二姑都是一个人吃饭。

“听小溪说,你说家里还忙,地里的草还没锄完?”

“远处地里的草我都是用锄头锄完了,就这门跟前这一块,我想用手扯。”

二姑家门前的这块地有二亩多,其中半亩地做菜园子和种了猪草,还剩一亩多全种的玉米,一场雨后,这草正长得茂盛着呐。

“走,我给你搭会儿手。”

一上午就在扯草中度过了,中午二姑做的米饭,一个腊肉炒牛皮菜(这种菜,主要是给猪吃的,人很少吃,不过,去掉叶子,把杆杆切丝加肉炒,跟白菜帮子的味道很像),一道腊肉炒肉辣子。

饭后,一碗开水,再加一筷子的炒酸菜就是碗汤了,美味,酸爽。

吃完饭,二姑洗碗,婆婆做在灶门前跟二姑聊天,俩娃吃饱饭正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洗了碗后,婆婆说要回去了,二姑就把婆婆来时拿的筲箕腾出来。

婆婆拿上筲箕,叫起摊在椅子上的两小只就回家了,二姑送了送。

回到家后,两小只就迫不及待地倒在床上,睡得是暗无天日。

第十二章 折耳根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提杨柳醉春烟”。出了正月,万物复苏,春意盎然,柳条抽了芽,小草探出了头,樱桃树也打了花苞,各种虫鸟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啊。

一场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草压低了头,树枝也被压弯了腰,叽叽喳喳的叫声也没了。

雨后初歇,万物被洗刷得更加精神,叽叽喳喳的叫声也更加响亮,气象万千,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小溪想,这就是春天吧,是那么的生机勃勃,那么的活力四射。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春天是人们所向往的季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一场春雨过后,地里的庄稼更加生机勃勃,奋发向上了,这个时期大地孕育出的一种东西小溪很是喜欢。

这个时候的折耳根才刚从土里冒出个头,一点点红色,被树叶草枝遮着,很是不好找。不过,这个时候的折耳根也是最嫩,最清脆的。

折耳根又名鱼腥草,很多人都不喜欢它的味道,但喜欢它的人又爱的不得了。

春天折耳根的根茎凉拌很是美味。折耳根长的很快,刚冒出土,不两天就长出一两片叶子,叶子是红色的,这个时候吃着,也还是很好吃。待长出三四片叶子,叶子颜色也由红变绿时,说明折耳根老了,味道不怎么好了,割了晒干泡水喝去火,全株入药,有清热、解毒、利水之效,能治肠炎、痢疾、肾炎水肿及乳腺炎、中耳炎等。

“小溪,干嘛呢?快点走了。”不远处的赵娟看见前面幺姑婆(赵娟把小溪的婆婆叫幺姑婆,院子里几位姓赵的是在一起排班,往前数几辈,是一家子。小溪的婆婆和赵娟的爷爷在赵家那边排班是最小的两个,赵娟的爷爷最小,要把小溪的婆婆叫姐姐)把牛都赶走了,小溪还在远离发呆,不由地催促道。

回过神来的小溪,看看周围是一片春意盎然,被雨水洗刷过后很是清爽,树叶儿更绿了,不由深深地吸口气,再徐徐地吐出来。

小溪家地处西南方,就是冬天,周遭也是一片绿意,不过跟春天的绿是不同的。

语速轻快地说:“来了,等等我。”

昨天刚下了一场雨,想说折耳根也该出来了,赵娟、小溪和陈玉彬就跟着婆婆出来放牛。因着陈玉彬还小,就赵娟和小溪俩一人背了一个小背篼,背篼里放着挑刀,是用来挖折耳根的。

挑刀就是一种三四厘米宽的小厚铁片,一端有把手,因着刀片小,就用来挖一些长的小或长的密集的东西,像香菜呀,折耳根呐,而且也方便携带。

因着周围的庄稼正是长得好的时候,而且家家户户地边的草也被除的干干净净的,所以放牛的时候,基本都是把牛赶到后山的树林里或找个荒地吃草去。

三个孩子在树林里钻来钻去、打打闹闹的,给安静的树林子填了不少的生机。

走走停停,绕过了小溪家最远也是二队最远的一块地,继续往前,来到了一块大约三亩多的麦地边。

麦地的里面是一块儿平台,上面栽了十多棵桑树,现在正光秃秃的。平台上的野草很是肥美,婆婆就把牛赶到里面去吃草了。

这块平台要比麦地高出个两米,因着这块地的主人多年不在家,就交给别人在种,但又离人户特别远,所以除了收种,就没人经常打理,坎上就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枝叶,从坎儿上覆着的一层厚厚的枝叶里露出一小片大大小小的石头。

因着折耳根生在农田和路埂上,三个孩子就爬下平台,在坎儿上翻找着。

被厚厚枝叶覆盖的缘故,折耳根长得很是肥硕,刚冒出土的嫩尖粉嫩嫩的,甚是喜人。

“婆婆,这儿好多折耳根哟?”小溪对平台上的婆婆打招呼,这意思就是她在下面挖折耳根。

“我这儿也有好多。”

“彬彬,过来,你跟我一起。”小溪招呼不远处的弟弟过来,两人待在一处挖,因着两人只有一个小背篼,分开了,怎么装又是一个问题。

待陈玉彬过来后,小溪给了他一把挑刀。

挑折耳根的时候最好在它的旁边一点挖,因为折耳根的根茎被埋在土里很深,这个时候的根茎是最嫩的,可以挖很长,主要就是吃这个根茎。

一挑刀下去,白嫩嫩的根茎便露出土来,顺着根茎往下挖,最长可达十来厘米。一节一节,白嫩嫩的,很是可爱。

虽然这一片面积不小,但三个孩子都是干惯活儿的,手脚很是麻利,大概半个小时后,就挖的差不多了,小溪姐弟俩挖的装了大半背篼,赵娟也挖了半背篼。

“咦,小溪、彬彬,快过来,这儿有野蒜,挖了回去跟折耳根一起凉拌,也很好吃。”赵娟兴奋地朝那姐弟俩说道。

在折耳根的地方,往往伴生着野蒜苗,跟小葱长得很像,但比小葱还细小,味道比较辛。

小溪一直都不太喜欢这个味道,只挖了一小把就算了。

回到平台上,几个人就把背篼靠桑树放着,然后到旁边玩耍。

一小会儿后,几人听见一阵牛铃铛的响声从来时的小路上传来,不一会,三个身影出现在小路的尽头。

越来越近,人也看清楚了。

“二婆婆,你们也来看牛(放牛的意思)呀。”来的是小溪陈家幺爷家的两个孙子,说话的正是六岁的大孙子陈玉宏,还有个小的,四岁的陈玉伟。

“嗯,你们两个也来了,早上咋不跟我们一路呢?”婆婆看着还没牛高的两个孩子,有些心疼地问。

小哥俩的父母在外打工,把他俩交给爷爷奶奶在带,幺爷和幺婆天天在地里头忙活,这看牛的活儿就交给两兄弟了。

“我们早上走的有点迟。”陈玉宏解释道。

“二婆婆,你们来了好久(多长时间)了?”

“嘿,来了好大一会儿了,等牛再吃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了。”

“哦……”

看牛是个很闷的活儿,有草吃它也跑不了。大家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话后,陈玉伟建议道:

“我们大家来捉迷藏吧?”

小溪看看周围,有些纳闷地问:“到处都是树,咋玩呀?”

“在树林里躲啊。”有人建议道。

“可是很容易就看见了。”

“爬树,我们爬到树上去。”

“这个可以,我们试一下看看,能不能看见。”

小溪看着前面正找树要爬上去试试的几人,弱弱地反驳道:“可是,我不会爬树呀。”

“算了,那我们就不捉迷藏了,我们比赛爬树吧?”

啊,我说的是我不会爬树啊,你还爬,什么脑回路。小溪的话没有打散几个孩子爬树的兴奋劲。

“啊,姐姐快来,这个树你肯定能爬上去。”陈玉彬站在一颗柏树旁边,朝后面的姐姐喊道。

结果,陈玉彬这一嗓子把几个孩子全喊来了,都想看看是怎样一棵树。

这棵树,小溪确实能爬上去,因为从离地几厘米就开始开枝散叶了,踩着树枝就很容易就上去了,而且枝叶很是繁茂,整个人躲藏在里面,外面是看不见的。

陈玉彬扒开树枝,探出个小脑袋,笑着招呼道:“姐姐,你快上来。”

几个小孩子看到这棵树后,都争着要上去。

“我要上去。”

“不行,我上去。”

“哎呀,你别挤嘛,等我先上去了再说。”

“我要上去,我要上去。”

……

结果,最后五个孩子全坐在这棵树上了,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

小溪看着这群还在热闹讨论的孩子,又看了看身下被压弯了的树枝,不禁扶了扶额,唉……真是小孩子,啥事儿都喜欢凑个热闹。

玩了会儿,婆婆就叫小溪们回去收拾东西,要回家了。

因着陈玉宏俩兄弟出来的有点晚,就没跟小溪们回去。

婆婆嘱咐道:“那你们个人要注意到点哈,早点回去。”

“嗯,我们晓得。”

放牛,一般是不走重路的,意思就是,回去的时候不走来时的那条路了。

向下走,三人又发现了一块有折耳根的地方,是一个水坑,里面没有水,有块大石头,仨小孩又开始挖折耳根大业,婆婆就赶着牛慢慢走着。

大概是因为这里被树木遮住,没有阳光,还有肥力不够,所以折耳根都瘦瘦的,很纤细。

觉得差不多了,三人就出了水坑。

然后走走停停、打打闹闹,不会儿就回到家了。婆婆把牛关回牛圈,姐弟俩也跟赵娟分手。

回家后,婆婆开始煮饭,小溪跟陈玉彬就把折耳根倒出来,拿了个筲箕开始择。

把根茎上的泥土和须去掉,然后折成一小节一小节的,择了一满瓷盆,清洗干净,然后把野蒜洗干净切段,倒进瓷盆里。

加入适量的油盐酱醋和油泼辣子,用筷子搅拌均匀。

因着野生的没有家养的嫩,更入味,所以把装着折耳根的瓷盆放进碗柜里,待晚上味儿就全腌进去了,下饭很是可口。

小溪又把择剩下的老根收集起来,拿了锄头,在院子里的韭菜丛旁边挖了几个大坑,把老根埋进去。

因为折耳根是分根繁殖,所以把不要的老根埋进土里,过不久又会生根发芽,就可以直接在菜园子里挖折耳根了,很是方便。因着院子里的土没有山上的土肥(因为山上的土是用树叶沤出来的,常年累计,很是肥厚),所以折耳根长得瘦瘦的,生的根儿也不长,产量不多。

第十三章 槐花饭

“妈妈,你在干什么呢?”小溪一进屋就看见陈妈妈正在灶房外面的大柜子里找东西。

小溪家的房子有点像现在的套房,有前门和后门。从灶房出来是类似于客厅,两边是前后门,中间用一堵土墙隔着,留了个门,挨着灶房门这边的这一间摆放着三口大柜子,高一米二三,长一米七,宽一米五,是用来储存粮食的;另一间,堆了大半间剥了皮的木材。

再往里走,也是用土墙隔了,三分之二做睡房,三分之一做冬天烤火的地方并搭了一张饭桌。

在这儿,冬天湿冷,不像北方有暖气或土炕,白天只有烧个火堆取暖,晚上用火盆装了火炭放在睡房升温。也幸好农村的房子都修的高大,而且用木板隔了二层,二氧化碳顺着木板缝到了二层,再从瓦片缝里出去。

小溪看着妈妈从柜子里拿出包东西,就上前去看看。哦,是洋槐花呀!

有些惊喜地问:“妈妈,是做洋槐花饭吗?”

陈妈妈看着笑眯了眼的女儿,不禁好笑地说:“对呀,今天你可得多吃点呀!”

然后看着女儿一本正经地点头答应,终于绷不住笑了。

不禁想起那天摘洋槐花的场景。

在小溪家队上,好像除了院子旁边的表爸儿家有两棵洋槐树,在其他地方就没见过。

这日吃完早饭,因着离农忙还有几天,陈妈妈就陪两个孩子在院坝里玩。

“桂华,在干啥?忙不?”二婆刚从旁边儿子家回来,看见陈妈妈和俩孩子在院子里就问道。

因着一院子住着四户人家,二婆家一间灶房,一间睡房和一间储物房,虽然有二楼,不过儿子结婚有了孩子后,就不方便了。于是,在院子旁边划了块地皮,盖了三间土墙房,离老院子不过一分钟的路程,喊一嗓子就能听见。

二婆刚去了儿子家,听儿子说,屋后的洋槐树开始挂串,有些花骨朵已经开了,可以摘了,让她回来叫院子里的人去摘。

洋槐花不是什么珍贵玩意儿,让邻居去摘不过送个人情,拉拢邻里关系。不然人家还说,就这么个玩意儿还藏着掖着,好像别人缺这口吃的,倒显得小气。

“二舅母,陪两个孩子耍会儿,不忙,你有啥子事吗?”

“没得啥子事,就是建华(二婆的儿媳妇)家后面的洋槐花可以摘了,叫我们去摘,你快去把你妈也叫上,我们都去。”说完回屋去找盛洋槐花的器具。

陈妈妈想了想,现在不正是采洋槐花的时候嘛。

应承了一声后,扭头对两个孩子说:“你们两个,快去你们婆婆家,就说你二婆让去你表婶家摘洋槐花,拿个淘篼上哈。”

两个孩子走后,陈妈妈把院子里的东西收回屋,刚找了个淘篼,婆婆带着两个孩子拎了个淘篼就从后门进来并把后门插好,然后锁好门,一家子去表婶家了。

远远的就看见表婶家屋后坐了一堆的人,热闹极了。

有表婶及家里的两个闺女,院子里的三个老太太,赵娟和赵波,再加上小溪们来的四个人,叽叽喳喳的,快吵上天了。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得多少台呀!

槐花味苦,性平,无毒,具有清热、凉血、止血、降压的功效。对吐血、尿血、痔疮出血、风热目赤、高血压病、高脂血症、颈淋巴结核、血管硬化、大便带血、糖尿病、视网膜炎、银屑病等有显著疗效;还可以驱虫、治咽炎。

槐花能增强毛细血管的抵抗力,减少血管通透性,可使脆性血管恢复弹性的功能,从而降血脂和防止血管硬化。

表婶家屋后的两棵洋槐树,一大一小,大的树干直径三十厘米,小的有海碗口粗,都十多米高。此时,羽毛状的树叶间探出一串串的白花,白绿相间,甚是可爱。

一股子馨香弥漫在空中,不禁让人深吸两口,沉醉在其中。

每当花期来临时,一串串洁白的洋槐花缀满树枝,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素雅的清香,沁人心脾,让人如痴如醉。

表婶看人都到齐了,招呼两个闺女跟她回屋搬了几个凳子给大家坐。

赵波今年有6岁了,正是上房揭瓦活泼好动的年纪。农村孩子都摔打惯了,而且上树掏蛋,下河捉鱼也是常事,所以就让他上树砍槐树枝。而且,在这里除了他好像也没谁能去做这事了。

要想摘洋槐树花,不可能爬到树上去摘吧,那得多麻烦。而且,洋槐树的树枝上满是刺,采摘起来不方便。所以得上树,把坠着洋槐花的细树枝砍下来,方便采摘。

赵波一听让自己上树,不由得摩拳擦掌,就想直接上树了。

可大人们到底还是不放心,就多嘱咐两句。

“你可要小心点哈,这树这么高,落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慢点儿,这树上刺多,挂上了,伤口痒得很。”

“注意安全,不然你就给我下来,不准你上去了。”

“波娃,要听话,注意安全哈。”

不得已,赵波只得再三保证。

把镰刀往腰上一别,搓了搓手,抱着树干,一蹿一蹿地,几下就上去了。

赵波探了探头,超下面的人们喊道:“让开哈,我要开始了。”

见大家退后了几步,就抄起腰上的镰刀开始工作了。不时的,一些小树枝从树上掉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堆了一座小山。

“波娃,等一下,我们先把这些抱到旁边去摘,你再砍。”

听到这话的赵波停了下来,待下面的人把树枝抱走了,才继续。

小溪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妈妈旁边,从树枝堆里,摘了一串儿洋槐花放到手中,凉凉的,凑到鼻子下,一股馨香扑鼻而来,不由得露出一个喜悦的笑来。

左手小心地避开刺儿把着树枝,右手拿着花串,从上往下一撸,洁白的花朵就落进了淘篼里,不一会儿就铺满了整个底。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啦……”

因着一个人在树上冷冷清清,树下却热热闹闹的,不由得高歌一曲,用来慰藉自己寂寞的心灵。

听着树上的歌声,几个女人不由想到了中央台热播的《西游记》,然后热热闹闹地讨论起剧情来。

“那白骨精化成了个送饭的村姑,孙猴子的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是妖怪,上前就是一棍子,哎哟,这唐僧还不领情,人家都要吃他了,他还帮着。”

“就是,不晓得分谁是好心谁是坏心。”

“哎呀,也不能全怪唐僧,那白骨精会法术,孙悟空能看出变化,他可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咋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责怪,要不是孙悟空一路降妖除魔,他能活到现在。”

“就是,孙猴子一路帮他打杀了多少妖怪,救了他多少次,他还不相信自己人,却三番五次地相信一个外人,还不是人呐,最后还把孙猴子给撵走了。”听着她们讨论着《西游记》,小溪也忍不住插了句嘴。这可是经典呀,百看不厌。

看着小溪鼓着腮帮子,撅着嘴,大家都不由地笑了起来,这是鸣不平呐。

大家热热闹闹的摘洋槐花,一个上午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大家也摘的差不多了,就纷纷告辞,拎着东西回家了。

回到家,陈妈妈想着,自家有大半淘篼,陈婆婆才半淘篼,就说:“妈,来我给你再装点儿。”说着就把手伸进淘篼要给婆婆装洋槐花。

婆婆赶紧拦住,摆摆手,拒绝道:“不不不,不用了,这些我够了。”

陈妈妈硬要再给陈婆婆装些,陈婆婆赶紧拎起淘篼回家了。

看着走远的陈婆婆,她不禁叹了叹气。整理好心情,拎着淘篼去灶房。

看着跟进来的儿女,就指使道:“小溪,来烧锅,把中间的锅烧起。”然后洗锅加水。

待锅里的水开始冒水汽,大概有七八十度的样子,把淘篼里的洋槐花倒入锅中,用漏勺搅了两下,就又捞到淘篼里。然后在院坝里搭两条长板凳,将簸箕放在上面,把焯了遍水的洋槐花倒进去,用双干净筷子摊匀。

待洋槐花晾晒干后,找个干净袋子装起来,要吃的时候,清洗一下就可以。

回过神来的小溪,看着妈妈在梯锅里下了米,就把中间锅烧起。

放入油,姜蒜辣椒酱,再放入切丁的腊肉煸炒一会儿,放入清洗好的洋槐花,最后放入盐酱醋调味儿。

等梯锅里的米可以滤汤了,找个干净的盆来装米汤,用勺子把米汤别干净,只留一点,避免粘锅,然后倒入炒好的洋槐花盖在米饭上,锅孔里留火炭,再闷会儿。这样的作法,就不用再炒下饭菜了,槐花与米饭搅拌后就能吃满满的两碗。

看着锅孔里的火炭,小溪想起了空间里前两天挖的洋槐树根,今天晚上一定要记得栽上。

栽到哪里好呐,山上的树还没砍完,嗯,栽到湖边好了。在湖边在洋槐树,嘻嘻,第一次见呐,别人都是在湖边栽柳树。

等小溪问过妈妈,饭好了,就迫不及待地揭开锅盖,一股洋槐花特有的香味儿,随着水蒸气扑面而来。

其实,就是槐花不炒,直接与米饭蒸熟,洋槐花特有的馨香、甜美,就着吃也是香的。

第十四章 收割

这两天,稻谷已经灌完浆,开始成熟,人们也相继开展收割的工作了。

今天是帮赵娟家收谷子。

在赵娟家吃完午饭后,一家子都回家午睡了,养足精神,为下午的收割做准备。

“小溪,彬彬,快起床了,我们要走了。”

听到妈妈的声音,两小只就知道该起床,要去割稻谷了,就麻利地爬起来。

给两个孩子和自己戴好草帽,拿上镰刀(收割的镰刀都是带齿的),锁好门,就去院子里了,等大家都来的差不多了后一起出发。

一路上,几个小孩子叽叽喳喳的。不知道每天都呆一块儿,怎么还有这么多话说不完。

下午,幺爷家先收的是山上长堰塘下的一块地,这块地将近一亩,长条形,环绕在长堰塘下。

女人小孩先去田地里割稻谷,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去搬上面田里的打谷机和拌桶(拌桶是正方形的,桶高约80厘米,上边长约180厘米,下边长约160厘米,上大下小呈斗状。四角上各留有一个20厘米左右的榫头,如长出的四只耳朵,底部有两根粗壮的平行的枕木,便于拌桶在稻田中移动)。

割了有一分地的时候,他们回来了,将拌桶放在田里刚割完留出的空地方里,把打谷机架在拌桶上,安上发动机,留两个人去挂线,其他人加入割谷子的行列。

因着山上水资源丰富,基本都是水田,所以电线是牵到山上的。

在农忙时,基本只有打谷子才能用到电,像这种挂个电线,是用不了几度电的,电力公司一般都不会管,要管还得跑几十里路呐。

待弄好电,开了机器,小溪他们已经割了半块儿地了。

几个孩子排成一排,不一会儿你走到前面去了,一会儿我又赶到前面去,吵吵闹闹的,热闹极了。

一开始还漫不经心的,闹着玩的,虽然你追我赶,但至少大概跟大人们处于同一条水平线,不一会儿几个孩子还较起真来,比赛了起来。

一人两路,因着孩子个小,稍弯腰就能够到。

在这儿,割稻谷都是挨根割的,留下一个个寸许的桩。

这么割的原因,一来是留有足够的地方把手,毕竟打谷机是个铁东西,割伤了那可不得了;二来,这谷草晒干了,储存起来,留到冬天是牛的主要粮食,要是割短了,这不就浪费嘛;三是,留的桩短,这样耕种起来要容易一些。

几个孩子弯着腰,不一会儿人影就被埋在稻谷里了,只听见“唰唰”的声音,像风吹过稻谷一样,很是悦耳。

小溪听着耳边“唰唰”的声音,心想自己得尽全力呀,不能让自己一个成人被几个小不点给比下去了,于是,摘下草帽,也不计较谷草上的细毛了。

“我到了,我第一名,我先到。”赵波突然从田头直起身来兴奋地大声喊道。

什么,这么快。哎呀,没事儿,他的年龄个子要比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大。

大约一分钟后,陈玉彬也到了。小溪有点郁闷,大的赶不上就算了,不想小的也比不过,他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最后,赵波第一,陈玉彬第二,小溪和赵娟紧随其后。

因着一番运动,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身体这才反应过来,小溪不住地用爪子挠脸。

看着几个孩子红彤彤的脸蛋儿,几个大人不由地驻足好生笑话了一会儿。

待几个孩子比赛完,田里的稻谷也不剩多少了,就放下镰刀,跑去拌桶旁边,看他们打谷子玩。

看了一会儿后,几个孩子就吵着闹着也要打谷子,但大人觉得有危险,怕伤害到他们不同意。烈女怕缠男,大人也怕被小孩缠呀,最终答应一人打一把稻谷。虽然只有一把,但也是个尝试,几个孩子兴奋极了。

小溪握着一把稻谷,将谷穗送到打谷机处,只听见“索索”声响起,随着铁桶的转动,稻谷被机器打的上上下下,自己的握谷草的手也被带动地前前后后的,谷粒就落入拌桶里,眨眼,一把稻谷就干干净净的了。

玩的开心的小溪转过头,想说还要,可看见旁边正黑沉着脸拒绝赵波请求的幺舅爷,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爷爷,想想咽下到了嘴边的话,站到一边过过眼瘾去了。

随着地上稻谷把的减少,拌桶已经被挪到田中间,谷子也装了大半桶,停了机器,把拌桶里的谷子装到背篼里,背回家,倒在院坝里的铺好的晒垫头,晾晒干后用风斗(也叫风车)筛好就封入粮食柜子里。

晒垫,是用竹子编制成的,有三米宽,五六米长,用来晾晒粮食的。因着农村的晒坝是泥土地,所以将晒垫铺在地上,防止石子、土块、渣草混在粮食里,后面打米的时候麻烦。

因着地广人稀,所以家家户户都有晒坝,院坝即晒坝。

风斗(风车)是用来去除稻谷等粮食中杂质、瘪粒、秸杆屑等的木制传统农具。木材制作而成,顶部有个梯形的盛粮仓,下面有一个漏斗是出颗粒饱满的粮食,侧面有一个小漏斗是出小的或瘪粒的,尾部是出壳儿和草屑的。

梯形的盛粮仓底部的那块木板是活动的,用来控制粮食下落的多少。木制的圆形“大肚子”里藏有一叶轮,用铁做的摇柄,手摇转动风叶以风扬粮食,转动速度快产生的风也大,反之亦然。

忙碌中过了两天,一大早,吃完早饭,送走了去赶场的爷爷,小溪看着自己的小短腿有些郁闷,啥时候自己能长大,能跟着去赶场呀。

因着明天是自家打谷子,所以今天爷爷去赶场买肉和菜。

第二天,大家吃了早饭早早的就来了小溪家。

小溪家的水田基本就聚集在房背后长堰塘下这一片,所以从上往下打谷子。

最上面的那一块田,因着现在都还有半田水,所以不敢让几个孩子下地,一是早上水凉,二是怕漏电,出意外。所以,男人们收拾这块地,女人和小孩就去下面割稻谷。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再加上几个孩子不经意地插个嘴,一上午大家都干得热火朝天的。

中午,大家都回去吃饭了,小溪留下来看拌桶和机器,因为旁边住着的那个女的手脚有些不干净。

那女的在村里的声评一直不太好,偷鸡摸狗样样行,一般哪家丢了东西,都是会怀疑她的。

有天,她下到小溪家,偷小溪家园子里的猪草,被陈爸爸抓个现行,陈爸爸在路边抄起一根黄荆棒狠抽了一顿。年轻时候的陈爸爸那可是脾气很不好,脾气很大的,下手也重。自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敢偷小溪家了,很是收敛了一段时间。但留下人来看东西也是以防万一嘛,发动机还是挺贵的。

在田边铺了把谷草,坐在上面,小溪随手就掏出根水嫩嫩的黄瓜出来,擦了擦刺儿,就“咔擦咔擦”吃了起来。

一个人在山上呆着,是很无聊的,尤其是没有智能手机和网络,不一会儿,整个人都目光呆滞了。趴在谷草上的小溪都快睡着了,爷爷才吃完午饭来换工了。

回到家吃完饭后,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下午,本来是婆婆在家看粮食的,但小溪想了想,还是她留下来吧。

赵娟听说小溪下午要在家看粮食,就打算陪小溪。

好不容易有个独处时间,她留下来自己还怎么进空间,不行,小溪赶紧摇头。

“小娟,不用,我一个人在屋里就行了,你不用留下来陪我。”

赵娟其实也很纠结,又想出去玩,又想留下来陪小伙伴。

“真的,不用我陪?”

看出她的犹豫,小溪猛点头,大声说:“不用不用。”那模样,只差说赶紧走吧,赶紧走吧。

待大家都走了,小溪坐了一会儿,就躲到屋里进了空间,虽然没人了,但也得防着点儿呀。

进空间开始去完成今天的任务,一个小时后,大概有人要背谷子回来了,小溪就出了空间。

果然,几分钟后,一个人影,弯着腰背了个背篼远远的走了过来。

待那人把谷子倒到晒垫里,小溪就拿了个木耙把谷子摊开。

木耙,顾名思义,是用木头做的,长长的把手,能从晒垫这边怼到晒垫那边,前面横着一块木板,上面均匀地排着木齿,用于摊晒粮食和收集粮食。

然后用竹耙,大致的把谷子里的碎草给清出去。

竹耙,竹子制作,长一米七八,前面似爪,用于去除大点的杂草。

弄好后,小溪又进空间了,刚才的一个小时(空间两小时)只是去山上砍了树,吃了会东西,地里的东西还没收呐。

玉米、土豆、红薯都能收了。小溪打算等空间里的大水池子挖好了,再把地改成田,所以现在没种水稻。

差不多半个小时就收完了,一时没想起还有什么要干的,又想起应该有人要背谷子回来了。

待摊好谷子并收拾了草屑,一时没什么事儿,就坐在大板凳上,手撑着下巴,目视前方,眼睛直愣愣的就发起了呆来。

第十五章 坦白

小溪突然想起,一开始得到空间的时候得了一些书,其中有强身健体的一本拳法,看来自己得找个时间看看怎样才能光明正大的把书拿出来,让全家人练习。不为了什么,只为强身健体,能够防身,特别是陈爸爸,毕竟在外打工,肯定与人有摩擦。习武后,不是为打架惹是生非,只为在别人欺负你时,你有底气(虽然陈爸爸根本不需要),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而已。

弟弟今年3岁了,是可以把习武的事提上日程了,看来得找个机会呀。

一来几天,小溪都没找着机会,主要是那本书是古时候的那种线装的书,家人一问哪儿来的,小溪实在是想不出个好由头来。

这天傍晚,小溪瞅着爷爷快回来了,就先去必经的路口等着。

“小溪,在这儿干嘛呢?”爷爷看着小溪一个人在路口,便奇怪地问。

“爷爷,我等你呐。”小溪微笑着回答,其实内心很是不平静,事到临头了,心里其实还是很犹豫。在牵牛回牛圈的这一路上,小溪几次都想说出口了,可到口了又回转了回来。

等爷爷把给牛割的新鲜青草给倒进圈里,站在门外准备插门了,小溪把拳头一捏,上前一步,一本正经地说:“爷爷,我有话给你说。”

爷爷看着小溪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好笑的摇摇头,无奈地说:“我看你这一路走来,吞吞吐吐,像是有话跟我说的,终于说了,是不是想要钱买糖吃。”

买糖吃,对啊,自己现在不正是一个会撒娇要糖吃的小孩子嘛,跟爷爷说了空间的事,要是爷爷不信,最后不就觉得小孩子家家的,说的话当不得真嘛,自己到时候哈哈过去不就行了。

想着,小溪吞了吞因紧张而分泌过多的口水,拉着爷爷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还四处张望了下。

看着小溪紧张的样子,实在好笑,不就是想吃糖嘛,正准备掏钱给小溪,听得小溪的话,脸刷一下严肃起来。

“爷爷,我有话跟你说,你听了不要太吃惊了,其实,我一开始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呐。那个,嗯,就是我有个随身空间。”想想爷爷不懂什么叫随身空间,就又解释道:

“随身空间就是我随身带着个空间,这个空间就是超出这个世界之外单独存在的,里面有地,可以种粮食,有山有水,还可以装东西。”

“空间?”爷爷此时的表情很是复杂。

“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打断自己的话,但小溪也没说什么。

“里面有地?”

“对。”

一听说有地,农民的本****土地,就显露出来了,急急地问:“有多大?”

哎哟,我亲爱的爷爷,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但还是据实回答,“我不知道,但比我们村儿还大。”

要知道白垭村占地可是很大的。比村子还大,那得种多少粮食呀!爷爷心想。

看着沉思的爷爷,小溪小心翼翼地开口:“爷爷,你都不问我为什么有空间吗?”

“哦哦,那你为什么有空间呀?”爷爷尴尬地咳嗽两声,耳朵泛起了红。真是的,怎么一听见有土地,就偏移了重点了呐,爷爷有些懊恼地想。

看着有些尴尬的爷爷,小溪差点笑了,憋住,装作没看见,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也不知道,大概生下来就有了吧,突然有一天就进空间里面去了。”在这里小溪撒了个小谎,不然说自己重生,然后有了空间,这个事儿可比空间更惊悚好吧。

“那你怎么知道那个叫空间呢?”爷爷突然问到。

啊,咋说咋说呀。

“嗯,我自己取的名字。”小溪面不改色地说道。

“哦,那你种土地了吗?”爷爷还是憋不住自己,问起了土地的事儿。

“种了,但是我人小,种的不多。”

“种了啥呀?”

“有玉米、麦子、洋芋(土豆)、红苕(红薯),还有些蔬菜。”小溪说完手里就出现了一根玉米,一串麦子,一个土豆和一个红薯。

虽然知道了孙女有个空间,能装东西,但突然出现在面前,还是很吓人的。

稳了稳神,看着眼前的青皮玉米,淡淡的问:“玉米都这样?”

小溪一脸茫然地说:“啊,对呀。”要不然还怎样。

看着一脸就该如此的孙女,爷爷一拍大腿,指着小溪一脸心痛地说:“哎呀,你这个败家子,东西是这样浪费的吗?玉米还这么嫩,你摘了干啥,在等两天,等它老了,给家里的鸡呀,猪呀做粮食吃,那不过年还能多吃二两肉嘛。”

在陈爷爷们的认识里,这种青皮还带汁儿的玉米就属于嫩玉米,在这时候摘,等于浪费。

小溪这才想起来,前世上大学的时候吃惯了煮玉米,就觉得玉米应该这个时候摘,可现在粮食金贵着呐。

看着一脸气急败坏的爷爷,小溪掩饰着心虚,讨好地“嘿嘿”笑着。

看着傻笑的孙女,毕竟还不懂事儿,爷爷决定原谅她了,“算了,也后不能这样了。”

“是是是。”小溪嘴里答应着,心里却想,空间是我的,我自己怎么做,你老人家知道吗?

“还有这么个稀奇玩意儿,啧啧啧。”掩饰不了满心的喜悦。

“还有呐,我空间里不分时节,什么粮食都可以种,还有,像玉米得好几个月才熟吧,空间里半个月就熟了。”小溪得意洋洋地说。

爷爷瞪大了眼睛,“真的?”两字脱口而出。

“对呀,我现在空间里有好多玉米呀,土豆的。”说完才想起,因着玉米的事儿刚刚被说了,现在又提。

见小溪眼神有些躲闪,就知道是玉米的事,不禁心里又暗骂一句败家子。

“对了,爷爷,我空间里还有好多麦子呐,但都是穗穗,没收拾出麦子。”小溪赶紧转移话题。

“有多少?”

“我不知道,我种了大概一亩大的一块地,但我看收的比那面坪地头的多一倍呐,后来我看麻烦就没再种过了。”

要知道坪地的那块地也差不多一亩大,收了600多斤麦子,这可是高产,爷爷可高兴了。

“比坪地的多一倍!”这可把爷爷高兴坏了,产量竟然这么高,要是都种上稻谷,那还得了。

在小溪们这,主种水稻和油菜,然后是玉米,再是麦子。

小溪一脸高深莫测地点点头。

“还有山,很大,山上全是树。”小溪继续说道,“我准备砍一座山,然后在山上种满水果树。”

听着小溪没打算浪费地,爷爷也就没说什么。

“我还打算挖一个大水池子,在里面养点鱼呀,种点藕什么的。”

“那你挖了多大了?”

“挖了有一半了,再有几个月,我就可以关水养鱼了,哈哈哈哈,爷爷到时候我们就有吃不完的鱼了。”鱼鱼鱼,快来到我的怀抱来。

“虽然,空间里有一片水域,但我没打算用来养鱼,那个湖里的水可干净着呐。”

“啊,对了。”小溪想起了水田的事儿,“爷爷,空间里是没有水田的,全是平平的土地,我打算,等我把水池子挖好了,就打渠,围一些地做水田使,毕竟我们还是要主种稻谷的。”

“爷爷,你等我弄好水田,种稻谷,你以后就可以不用种庄稼了,太辛苦了,都交给我,我给你种多多的粮食,让你吃都吃不完。”

看着孩子气的孙女,爷爷笑得一脸满足。

像是想起了什么,小溪眼前一亮,猛一拍手。

激动地拉起爷爷的手,欢快地说:“对了,爷爷,我带你进空间去看看,空间可大了,现在还种着粮食,湖边还种了荷花,可漂亮了,你看了,一定会喜欢的,我带你进去。”

说完,不等爷爷回答就拉着爷爷就进空间去。

然后,小溪惊住了,爷爷也惊住了。

爷爷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小溪刚才站着的地方,空空的,人在原地消失了。

这可怎么得了,人去哪儿了,这人丢了还不得要了自己的老命呀!然后想想刚才小溪说的空间,爷爷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恐惧,没有声张,相信小溪会回来的。

等小溪又一脸不解地凭空出现,爷爷扑上去,一把抱住小溪,然后上下打量一番,焦急地问:“小溪,你没事儿吧?你刚才不见了,吓坏我了知道吗,啊?”声音都有些颤抖。

小溪赶紧安抚道:“爷爷,没事没事,我就进空间了一下,对不起,吓着你了。”

听着爷爷狠狠地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小溪才疑惑地说:“爷爷,怎么我把你带不进空间去呀,以前我也带东西进去过呀?”

看着脸有些黑的爷爷,小溪自知失言,“爷爷,我不是说你是个东西。”

想想也不对,“我不是说你不是个东西。”

看着脸越来越黑沉的爷爷,小溪懊恼地说:“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爷爷,对不起,是我不会说话。”小溪都带着哭腔了。

爷爷扯了扯嘴角,松了松脸上的肌肉,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看着还装腔作势的爷爷,小溪不禁想扶额长叹,这么逗我有趣?好吧,随你乐意。

第十六章 习武

狠松了一口气的小溪才想起来今天的正事儿还没办呐,赶紧说道:“爷爷,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

爷爷抬抬眼皮瞅了瞅天色,淡淡地问:“什么事儿,说吧。”

小溪整理整理思绪,缓缓地说:“是这样的,我得到空间后,发现里面有些书,里面画着图画,好像电视剧里的武功秘籍。”

“是吗?给我看看。”

小溪掏出那本线装的书,递给爷爷。

“陈氏拳?”然后翻了起来,纸张“哗哗”作响。

三下五除二,看完后,爷爷把书又递还给小溪,“是武功秘籍,是一套拳法,看,陈氏拳。”边说还边指着那三个字给小溪看。

“陈氏拳。”小溪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跟着读了一遍,然后又假装不经意地一问,“那,我们可以练吗?这样我们也成了电视里面的武林大侠了。”

爷爷猛的一震,对呀,孩子可以练习呀。虽不至于称霸武林,但能强身健体,保障自身安全呀!得练。

爷爷点点头,一脸赞同,惊喜地说:“对,你们都得练,以后能保护自己,虽说不至于去打架斗殴,但能不受人欺辱。”

听爷爷说可以练习,小溪内心狂笑,但还是忍不住泼冷水,“那该怎么说,这本书是哪里来的呀?”

爷爷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正好听见婆婆在叫回家吃饭,拍了拍小溪的肩膀,重新拿过书来,就说:“算了,我后面再想,先回家吃饭吧。”

小溪驻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了,爷爷,那个我有空间的事儿,你能不能先不跟婆婆他们说呀?等我找个时候,自己亲口跟他们说。”说完还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爷爷一眼。

爷爷瞅了小溪一眼,痛快地说:“行啊,等你自己说。”

小溪一下乐眯了眼,蹦蹦跳跳地说:“好好好,谢谢爷爷。”

吃完晚饭后,心不在焉地看了会儿电视,躺在床上,爷爷看着漆黑的夜,久久不能闭眼。

想起了傍晚的事,空间,粮食,武功秘籍,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小溪说话这么的井井有条,循序渐进,看来这丫头是个有本事的,将来大有作为呀。

想到这儿,一筋斗爬起来,扒拉过外套,摸黑掏出兜里的一把樱桃。想起傍晚看见这樱桃时的震惊,个个拇指头大小,红艳艳的,一股子浓浓的甜美馨香。要知道这樱桃都没了好几个月了,可手中这把樱桃个个如同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樱桃把儿还是鲜活的。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一把樱桃都吃完了。

第二天一起床,婆婆就生气地说:“这老鼠子愈来愈嚣张了,咔吱咔吱的一晚上,吵的让人睡不着觉,哪天好好地让它吃一顿。”好好吃一顿的意思就是给喂点老鼠药。

看爷爷没反应,又继续说:“你昨晚听见了没,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就在我头上那儿的声音?还有一股子香味儿,可香了。”婆婆和爷爷早就分床而睡了,两架木床并排放着,床头靠床头,两人头对头的睡。

爷爷赶紧穿好衣服,默默地走开。

惹的后面的婆婆骂道:“你个糟老头子,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呀,啊?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对不对?”

结果,爷爷攒了攒衣兜里的樱桃籽和梗,逃走的步伐更快了。

早上,小溪吃过早饭,来到爷爷家,才发现爷爷还没去放牛,要知道平常这时候,早不见人影了。

“小溪来了。”看见小溪过来,爷爷笑着问。心想,看来心事解决了,一大早的,心情很是不错的嘛。

“嗯。”小溪狠狠地点了点头,烦恼的事儿解决了,当然高兴啊,笑的见牙不见眼,“爷爷早,婆婆早。”

“欸,小溪也早,你弟弟呐。”正在补衣服的婆婆听见小溪跟她打招呼,便笑盈盈地回道。

“婆婆,他还在吃饭呐。”

看着眼前乐呵呵的孙女,决定不跟她计较,沉声说道:“小溪,今天跟爷爷去放牛呀!”

啊,放牛?虽然很疑惑,但还是答应了,“行,爷爷,不过我得先回去跟我妈说一声。”

“嗯,走吧。”

将牛放到草坪头,任它自由的去吃草后,陈爷爷扭过头,假装很是懊恼地道:“小溪,我昨天想了一晚上,你说该用个什么理由啊?”

啊,这是考验自己,还是真没找出理由,所以来问自己,到底想没想出理由呀。

小溪不知道是哪一个,就摇摇头:“我不知道呐。”一脸我还小,所以我不知道的表情。

看着古灵精怪的孙女,爷爷好笑地摇摇头,没好气地说:“哈,你这个丫头啊……我想了想,打算说是我当兵带回来的,是破四旧时候得来的,看着以为是插画,有趣就捡回来了。一开始没放在心上,收起来了,最近翻箱子才找出来,你看怎么样?”

最后还不忘调笑一下小溪,真是的。

前世和现在的爷爷都给他们讲过,小时候家里穷,爷爷要靠给别人放牛才有饭吃,然后长到十多岁了,早早的就去当了兵,是在当兵期间跟婆婆结的婚,并育有了两个女儿。

在文化大革命爆发不久,就退役回家了,回来的时候还带了把土枪,里面是装火药的。小溪还看过爷爷用那把土枪来打兔子呐,后来一个是山上兔子(山上一般只有蛇、兔子、锦鸡之类的)少了,基本看不见了,二个是禁枪了,那把土枪就被爷爷搁闲在床底下,无人问津,后来翻修房子后,土枪就不知所踪了。

于是,小溪很捧场地鼓鼓掌,一脸你好聪明地说:“爷爷你太棒了,想出这么个好理由来。”

看着这样子的小溪很是好笑。

为了迎合最近翻箱子这个事儿,爷爷特意挑了个艳阳天,把一口木箱子搬出来,翻晒里面的东西。爷爷和婆婆都有一口木箱子,带锁头的,是用来装自己的贵重物品的。

然后吃完晚饭后,召集一家五口开个小会。

待人都到齐后,爷爷拿出一本线装书摆在桌子上,环视了下周围人的反应,然后说:“我今天翻晒箱子,然后找出了这本书,发现里面是传授一些功夫的,我打算让小溪和彬彬他们练习练习,还有桂华你也可以练练,等老大(即陈爸爸)回来了,也让他练。”

陈妈妈慌忙摇头摆手,着急地说:“不行不行,爸,小溪彬彬他们练习还行,哪有我这个年纪的还来练武的,再说我一个女人家练武干啥,不行不行。”

爷爷眼睛一瞪,反驳道:“年龄大怎么了,活到老学到老,还有女人怎么了,现在都解放了,妇女还能顶半边天呐,学,必须学,还要学出个样来。”

虽然爷爷这么说,但陈妈妈还是一脸的不愿意,只是不敢反驳公爹的话。

听到这里,小溪不禁暗暗着急,爷爷怎么没说他和婆婆练武的话呀,话不禁夺口而出。

“爷爷,那你和婆婆咋不练呀,你们也可以练呀。”

爷爷看了看自己和老伴儿的身子骨,玩笑的说:“你看我和你婆婆这身子骨,半截都埋在土里去了,骨头也都硬了,现在看着还好,可这些伤筋动骨的事还是不能的。”

小溪想想也是,爷爷和婆婆一把年纪了,习武本就是伤筋动骨的事儿,很容易受伤。人老了,这愈合能力就差了,老人要是伤了筋骨,那可就不是一百天的事儿了。

不对呀,怎么没人问起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白费这么多口舌,早知道就不跟爷爷说空间的事儿,直接把书往桌上一拍得了。不过不跟爷爷说也不行,要是自己拿出来,不说妈妈和婆婆,爷爷是肯定得询问询问的,到时候还是得说。现在爷爷拿出这本书,婆婆不问是相信自己的老伴儿,妈妈不问是因为丈夫不在,就不好过多询问公爹的事儿。

爷爷看看没有谁反对了,就说:“我看说定了,习武就排上日程,就明天吧,从明天开始,早上天不亮,就开始起床练习,然后吃早饭,再说去干活的事儿,小溪、彬彬和桂华都得起,由我监督。”

小溪一脸平静,好似做这个决定跟自己无关。陈妈妈一脸的不愿意,然后又下决心,就当陪两个孩子了。陈玉彬从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了,一脸的兴奋。

这时听说自己明天就可以开始习武了,满脸掩饰不了的激动,颠三倒四地说道:“真的,我能当大英雄了,哈哈哈,爷爷我要开始习武了,我要当大英雄!”毕竟,每个男孩子心中都怀揣着个武侠梦。

看着激动的孙子,爷爷忍不住泼凉水,“这还没开始呐,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练成,有没有这个天赋,你现在就张狂上了。”

说完,脸沉了沉,又嘱咐道:“这件事儿,不准往外说。”

然后又特地看了看陈玉彬说:“特别是彬彬,你还小,要管住自己的嘴。”

陈玉彬不服气地嘟嘟嘴,心想,姐姐也小呀,怎么不说她,还有自己的嘴怎么不严了,但还是迫于淫威点点头答应了。

说到这了,小溪突然想起了前世上大学的时候,每学期都有体育课,记得第一学期是学的篮球,第二学期学的太极拳。太极拳很适合老人练习呐,强身健体,锻炼筋骨。

“咳咳咳,爷爷。”清清嗓子,小溪一脸高深莫测地说,“我有主意了。”

爷爷诧异地问:“什么主意?”

小溪瞅了瞅爷爷,然后慢慢地说道:“就是让你们既能锻炼身体,又不用练习这个武的主意。”

哦,既然你要演,那我就陪着你演,便心急地问:“那你说说,是怎么个主意。”

小溪笑了笑,说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十七章 太极拳

天刚刚泛了白,陈妈妈就叫小溪起床。可叫陈玉彬时,怎么叫都不起,想想昨天公爹说好的,就不由地急道:“彬彬,快起来,你还要不要练武了。”

练武,陈玉彬一听,就从床上爬起来,不过目光呆滞,呆呆地坐在床上。

小溪看着弟弟这明显还没清醒,并且现在还正缺觉长身体的时候,就对妈妈说:“妈妈,不急,让弟弟再睡会儿。我先教你跟爷爷他们练习太极拳,待会儿再来喊他起床,我们习武。”

想必太极拳就是小溪昨天说的主意了,不解地问:“这个太极拳,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小溪一震,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支支吾吾地说:“嗯,就是从爷爷的箱子里看见的,爷爷去年翻晒箱子时我帮忙来着,妈妈,快走吧,爷爷他们肯定都起来了。”

“嗯,对对,我们赶紧走。”说完就让彬彬继续睡,待会儿再叫他,拉着小溪就往幺爸家的院坝里去,因着昨天说过了,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习武的事儿。

出了后门子,就看见爷爷婆婆已经在院坝里等着了。

看见只有小溪和陈妈妈过来,陈爷爷就严肃地说:“是不是把彬彬叫不起床,我去叫。”说完往后门走去。

小溪赶紧上前拉住他,解释道:“不是不是,爷爷,我想说,先教你们练太极拳,也没彬彬什么事儿,就让他多睡会儿,待会儿再叫他起床。”

爷爷想想也是,就不去叫陈玉彬起床了,嘴里说道:“那就让他再多睡会儿吧。”然后又说:“小溪,这太极拳就是你今天要教我们的。”

“嗯,是我去年帮你翻晒箱子时看见的,这么大一本书呐。”边说边给陈爷爷使眼色,手里还比划了下书的大小。

爷爷不禁有些好笑,心想,估计又是那什么空间里的吧,就痛快地说:“哦,难怪你在我的箱子旁边旋(转悠的意思),原来是为了这个呀。”

说完,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小溪跟着笑了笑,又继续解释道:“这个太极拳呀,是男女老少都适宜打的拳,速度缓慢,动作柔和。”

“那我也可以练习哟!”婆婆内心说不出的开心,还以为小溪昨天说的大家都练习是哄人的,没想到是真的。

小溪认真地点点头,说道:“对,都可以练习,婆婆可以,爷爷可以,妈妈可以,就连弟弟也可以,不过他要跟我练武,我想说他现在还小,等他习好武再说也不迟。”

看大家一脸兴奋样,小溪继续说道:“太极拳一共有二十四式,我打算每天两式,三天一复习,怎么样?”

“不错,得慢慢来。”爷爷点头赞同道。

“对了。”陈妈妈一脸疑惑地说,“小溪,你还没识字,你怎么看懂书的?”

婆婆也一脸惊奇地说:“对呀,又没人叫你认字,小溪是怎么会的?”

“嗯,嗯……”完了完了,自己认字这事儿可咋整呀,该死,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

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小溪,陈爷爷赶紧说道:“是我,小溪不认识字儿,是我给她读的,我以为是插画上的字,小溪问着好玩的,而且什么武功秘籍是电视上的事儿,没想到被小溪给琢磨出来了。”看来,小溪还有不少秘密呀,慧极必伤,这孩子太聪明了,不是好事儿。

听到爷爷帮自己辩解,小溪赶忙说道:“对对对,我比着书上的画儿比划,书上的内容是爷爷给我说的。”说完还一脸讨好地看向爷爷。

“哦。”陈妈妈和婆婆的疑问得到回答就不在问了,小溪反而更加忐忑不安。

小溪学的是陈氏太极拳,共二十四式。太极拳,既活动四肢百骸,使肌肉、关节、筋骨都得到锻炼,又能增强中枢神经系统的机能,使大脑皮层的兴奋与抑制保持良好的平衡状态,提高人们的情绪,因而使各种生理机能活跃起来。

常打太极拳,可使壮者越壮、弱者强健。

爷爷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就说:“好了,我们赶紧开始吧,天都快亮了。”

众人才收拾好情绪,站成一排,小溪单独站在前面。

“太极拳讲究的是一个字,慢。第一式,身体自然直立,两脚分开,与肩同宽,脚尖向前,两臂自然下垂,两手放在大腿外侧,眼平看前方……”小溪边说边比划着动作,身后的几人也跟着比划。

因着陈妈妈和婆婆毕竟还有些放不开,动作有些扭扭捏捏的。

小溪转过身指导一番,抬抬陈妈妈的胳膊,“妈妈,胳膊要伸开与肩膀同高,胳膊肘要稍弯……”

又拍拍婆婆的大腿,“婆婆,两腿之间的距离要与肩同宽,再往旁边挪点儿,膝盖再往下压点,膝盖对准脚尖……”

又打趣道:“嗯,爷爷做的不错。”还点点头,一脸孺子可教的样子。

一时间,在这一方天地只听见一个小女孩的清脆声音,不时指点两句,又不时地讲解拳法。似只小蜜蜂样在人旁穿来绕去,快活极了。

半个小时后,太极拳的第一二式已全数交给三人了,看天已大亮了,小溪就说:“爷爷,你们再练习几遍,我去叫弟弟起床,我们该习武了。”

陈爷爷看看天色,是不早了,就催促道:“硬是不早了,快去叫彬彬起床。”

“嗯。”答应声后,小溪就跑着回睡房去了。

陈妈妈看天儿大亮了,就焦急地说:“爸,你看天都亮了,我得赶紧去做饭了。”

“嗯,你去吧。”看儿媳妇转身去灶房做饭了,爷爷对老伴儿说道:“老太婆,来,咱俩再来两遍。”

“一边去,谁跟你来两遍。”婆婆嫌弃地说,看到小溪带着陈玉彬出来了,就赶紧说道:“彬彬,起来了,赶紧跟你姐姐开始习武吧,不早了。”

“婆婆早,爷爷早。”陈玉彬打完招呼后,就定定地站在小溪身边,等着小溪说开始呐。

小溪看向爷爷,陈爷爷就拿出那本线装书,正准备翻开给小溪姐弟俩开讲,不想婆婆一把夺过。

“我来看看,陈氏拳,第一式……”婆婆好奇地拿过书翻看起来,还边看边读了起来。

婆婆家原先还是有钱人家,所以相较于普通的农村妇女还是有些不同的。婆婆先是在学堂里读了两年书,后来祖祖(婆婆的父母)又给她找了个先生在家里专门传授学业,再后来,婆婆还教过几年幼儿园呐(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说而已),所以婆婆还是识得两个字的。

这个老太婆,抢什么抢,又打量了下两个在憋笑的孩子,害自己丢脸。

看被婆婆抢了活计的爷爷,正假装一脸大方地在一旁去练习太极拳了,可伸长的耳朵却出卖了自己的好奇。

爷爷比婆婆大了好几岁,所以很是疼爱她。小溪记得前世,婆婆身体不好,每年冬天都得生病,输液。

小溪记得,那时候,每年刚入冬,家里就熬起了中药,婆婆基本都躺在床上,熬药煮饭都是爷爷的事儿,弄好了给端到床上。

所以说,一个男人,饭做的好,就算天赋再高,缺少经验,那也是不行的。

记得小时候每年婆婆都要在床上躺几个月,后来还上医院住了好几次,都是爷爷在照顾。小溪一直觉得爷爷身体很好,婆婆每年都病怏怏的,肯定得走在爷爷前面,不成想,爷爷突然一下子就病了,而且走的也快,让人猝不及防。而婆婆在爷爷去了之后,每年冬天基本没什么病痛了,身体还一直硬朗,在爷爷去世的第十年,因食管上出问题也去世了。

婆婆的几个孩子都笑说,婆婆是懒成的,装的,等爷爷去了,没人给她做饭,她还不是自己去做。

他们都说爷爷把婆婆惯坏了,愈发懒了,自己不想做饭,就今儿去这个闺女家待两天,明儿去那个闺女家住两天。

小溪却很羡慕,不管真的也好,装的也罢,婆婆确确实实被爷爷疼宠了几十年,一如既往,很是不易呀,小溪也希望想婆婆一样遇到这么个人,疼爱自己几十年,始终如一。

陈妈妈把米下锅,架上大柴炖煮,就出来看看几人练的怎么样了。

看儿媳妇出来了,陈爷爷就招呼道:“赶紧过来,跟小溪他们一块儿练。”

陈妈妈使劲摆手,慌忙说道:“不不不,我还有看锅呐。”

陈爷爷双眼一鼓,很是恨铁不成钢呀,就转过头去,不再搭理她了。

陈妈妈倚靠在后门的边儿上,一脸微笑很是认真地看着院坝里的几人。

陈婆婆捧着线装书给孩子们解释这书上内容的意思,小溪跟陈玉彬在一旁比划着,小溪还不时凑到书前看看书上画的动作。陈爷爷一边练习着刚学来的太极拳,一边还留心着两个孩子习武的事儿。陈妈妈则靠着土墙一脸幸福地望着两个孩子,不时还去看看锅。

真是好一副安宁美好、幸福祥和的图画呀!

陈妈妈端出一盆水,冲院坝里的几人喊道:“饭煮好了,大家快来洗完脸好吃饭。”

陈爷爷顺势收式,对院坝里的几人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第十八章 过年猪

吃完早饭后,大家就各忙各的去了。

从那以后,每天早上6点起床,教爷爷他们练习半个小时的太极拳,然后叫弟弟起床,习半个小时的武。不知不觉的,时间就这样悄然已逝。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儿亮的越来越晚了,早上起床的时间由原来的时间推迟半小时,再半小时。

时间稍纵即过,转眼就眼看着要过年了。

因着过年,家家户户都要杀猪,村里就那么几个杀猪匠,所以都排着队呐。过了腊八,陈家就开始着手杀过年猪的事儿了。

腊月初十,这天轮到小溪家杀猪了。早在腊月初头上,小溪家的两圈四头肥猪已经卖了三头了,留下一头最肥的待杀了留作自家吃。

头一天小溪家就把第二天要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先把腰盆(腰盆是一种高一米,长一米五,呈椭圆形的木桶。因是汤猪的必用工具,所以家家户户都有)加满了水泡上,因为腰盆一般一年里头只用得着一次,难免会风化损坏些,这泡腰盆,一是木头经过水浸泡后会发涨,会比干木头结实,干木头是脆的,要是明天直接加水汤猪,这腰盆撑不住力直接支离破碎都是有可能的,二是检查腰盆漏不漏水,好及时修补。

找了张切割肉要用到的案板,清洗干净晾干。第二天就杀猪了,所以晚上就没给猪喂食了。

初十一大早,吃过早饭,陈妈妈就开始把中间和里头的大锅都加满水烧起了。

因着家家户户都杀猪,所以一天得排好几家子呐。今天排了小溪家的一头,赵娟家的一头,二婆和表爸子一起杀一头,大婆因家里只有一个人,所以准备在赵娟家买个几十斤就行了,赵娟家只有爷孙四人。

因着小溪家先杀猪,所以一大早,几家子都来帮忙来了,二十来个人站了一院坝,热热闹闹的。

待杀猪匠一来,水已经烧好了。招呼着表爸子、爷爷、幺爷和二爷去猪圈里把猪赶出来。知道自己要被宰了,肥猪极其凄惨地叫了一路。

几人把猪赶到院坝里头,爷爷看几个孩子还站在一旁,怕吓到他们,就把他们赶到灶房去,灶房是最边上的一间屋子,让婆婆看着几个孩子,别跑到院坝头去凑热闹了。

几人看猪正喘着粗气,就赶紧把猪压倒在地,杀猪匠掏出工具——一把尖刀插进猪脖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赶紧把准备在一旁的干净铁盆放到下面接住猪血。被捅了刀子的大肥猪,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一个劲儿地挣扎,把猪血弄了一地。

待血放的差不多了,猪也没气儿了,婆婆就把猪血端回了新房子(以后幺爸家的房子就叫新房子)这面的灶房,把盆儿放到案板上,往里放入适量的盐,搅拌均匀,找了个锅盖子盖好,防止灰尘掉进去。

陈婆婆赶紧烧锅,准备把猪血弄出来,放久了不好。烧了锅水,将凝固的猪血用菜刀划拉成块,然后放入锅中将其煮老,再捞起搁入凉水盆里,这样煮老了的猪血耐放易储存。

抽了铁盆,杀猪匠在大肥猪的两个后猪蹄腕上一边割个小口,就着小口,鼓着腮帮子往里吹气,待整个猪身子都被吹鼓起来,就用麻绳把割口绑好,防止气体溢出。

陈妈妈看他们弄的差不多了,水也早就烧好了,就叫几个男人把腰盆抬到院坝里,然后开始往里舀开水。

不是说汤猪用开水就好,水太烫了,会把猪皮一块儿烫掉,水凉了,又把毛去不干净,所以水温的把控对杀猪匠来说也是个技术活。

陈妈妈也把握不好水温,对了几桶凉水进去后,就对旁边忙活的杀猪匠说:“师傅,你快来看看,这水温可以了不,不行我在加。”

师傅走过来探了探水温,说道:“再加点冷水,还有点烫。”

汤猪讲究的是,开始的水温要低点,让猪皮适应下,再往里加热水。

等师傅说水温合适了,陈妈妈又回厨房拎了两桶开水放在腰盆旁边,一会儿还要加水。

几个男人合力将那只二百多斤的大肥猪抬进腰盆里。师傅不时翻翻猪身,让其每个地方都被热水烫过,然后又往里舀了几瓢开水,烫了会儿,从工具袋里掏出块“铲子”,不是那种铲地的铲子。是铁的,形似斧头,但没开封,是钝的。铲了铲,觉得可以了,就招呼几人开始铲猪毛。

男人们一人拿了块“铲子”,撸起袖子就忙碌起来。毕竟是汤猪的水,有些烫手,陈妈妈就端了盆凉水,让他们不时的过过凉水避免烫着。

猪毛铲完后,几人就上街(gai,第一声)央开始准备起来。

街央,是小溪他们这儿的一种叫法,是这么个音儿。街央比院坝高一坎,介于房子的土墙与院坝之间,也被瓦片遮挡。家家户户都有街央,只是宽窄不同罢了,新房子的街央有三米来宽。因前檐支出太深,房梁根本支撑不了,就用柱子支撑着,几根用火砖砌成方方正正的柱子直直的伫立在街央上。跟屋里头一样,街央也用结实的木头搭了二楼的框架,然后铺上木板子,这二楼用来晾晒玉米很是实用呐。

二楼的框架都是用整根木头搭的,直接镶嵌在土墙和柱子里,很是结实。

因着厅房这边靠近排水沟,水沟是用来排雨水的,好久没下雨了,这会儿水沟是干的。而且是最外边,收拾起来方便,所以就在这里剖猪。

把两个铁钩用粗麻绳绑在二楼横着的木头上,几人合力把猪头朝下倒挂着,用铁钩钩着猪腿。

将猪头割下放到铁盆里,然后师傅就开始开膛破肚了。从猪身中间划开,在下面放了个大铁盆,防止猪内脏粘上土。摘下猪内脏,将猪肠给放一个盆儿,猪心肝肺之类的另放一个盆,还有一些不能吃的直接扔到一旁的排水沟里。闻着肉腥味儿赶来的狗狗们,一家叼一块儿到一旁开荤去了。

把内脏摘除干净后,铁钩上只剩两扇净猪肉和四只猪腿了。

师傅看陈婆婆已经将案板简单清洗了下后,就卸下一扇猪肉,和陈爷爷抬到案板上。“磨刀霍霍向猪羊”,用磨刀石把刀磨了磨,先把猪腿卸下,然后将净肉与排骨分开,全切割成一块一块的,三四斤重的大小,方便腌制、晾晒、储存。

待猪肉都切割好了,装了满满的两大淘篼,杀猪师傅就开始清洗猪肠,只是大概洗洗。用铁棍将猪肠翻过来,将里面的食物残渣大概清洗干净而已。

至此,小溪家的猪就弄好了,大家才坐下来,抽支烟休息一下,然后又赶去下一家。陈爷爷去帮忙了,两个孩子也去凑热闹去了,留下陈妈妈和婆婆收拾家里。

将腰盆、案板清洗干净,地上的猪毛、猪血也清扫干净后,两人就开始收拾猪肉了。

将淘篼里的猪肉倒进大盆里,把排骨和猪腿摘出来。大致按照一斤猪肉一两盐的标准来腌制,把盐均匀地抹在猪肉上,然后在肉皮上用剪子戳个洞,用麻绳扣系好,排骨和猪腿也依法腌制。

院坝里有两个树桩,铁线绑着,用来晾晒衣服的。麻绳扣在铁线上一绕,小木棍一别,就将系好麻绳的猪肉挂在铁线上了,就这么晾晒两天,再挂到通风的二楼上,存放一两年都不成问题。

清洗好盆和淘篼并将淘篼搁在院坝里晾晒后,时间已接近午饭时间了,陈婆婆赶紧烧锅做饭。

陈妈妈去菜园子里拔了一把蒜苗回来择了,清洗干净切段。捞起焯好的一块大概两斤肥瘦相间的新鲜肉,麻利切片,又捞了块猪血切片。

倒入菜籽油,待油热了,放入花椒、姜丝和辣椒酱炒香,再放入新鲜猪肉煸炒,把油都煸制的差不多了,将猪血倒进去翻炒一会儿倒入蒜苗,放入调料,用锅铲翻炒两下就出锅了。

因时间不早了,那边只是将猪汤好去毛挂了起来,小溪、陈玉彬和爷爷就回来吃午饭了。香喷喷的猪肉炒蒜苗加香喷喷的大米饭,再来一碗熬的浓浓的米汤,都吃撑了。待休息会儿,几人就又去帮忙(凑热闹)杀猪了,小溪留在家里等妈妈。

把锅里的碗筷清洗完后,陈妈妈手里拎了十多斤肥瘦相间的猪肉,带着小溪捧着的一碗中午特意留的肉菜去老院子头。在院子里,除了小溪他们四家,还住着一家,是位独居老人。

小溪他们称其为老祖祖,祖祖是比爷爷婆婆长一辈儿。老祖祖姓赵,是赵家的长辈,其实也是有儿有女的,只不过女儿嫁出去了,儿子也去别的地方安家了,独留下他一人,也没人照管他,也不给口粮,很是可怜。因着是一人独居,就有些孤独,所以老祖祖很是喜欢他们这些小孩子去叨扰他呐。

“老祖祖,在不?”小溪推开房门,屋子没灯,有些黑,看不清楚。

“在在在,是小溪呀,吃饭了没,我煮了面条,来吃点儿。”看见小溪来了,老祖祖很是高兴地招呼道。

“老祖祖,我已经吃过了。”小溪快走几步,将手里的菜碗放到灶台上,对老祖祖说道,“这是给你留的,还是热的呐,你快吃吧。”

这时陈妈妈也进屋了,把猪肉递给老祖祖说:“老爷爷,给,这是我妈让给你拿的,我已经腌好了,你挂在通风处就行了。”

老祖祖接过,嗓音有些沙哑地说:“哎呀,我这咋好意思嘛,你们有啥好的都想到我。”

小溪不想老人家这把年纪了还想那些伤心事,就拉着老祖祖的袖子说道:“老祖祖,你快吃饭,吃完了,我们去看他们杀猪。”

“好,我吃完跟小溪一起去。”

陈妈妈帮老祖祖洗好碗,三人就去凑热闹了。

第十九章 买糖

吃过香喷喷的杀猪菜,转眼就过年了。年三十儿,大姑一家四口,二姑一家四口,三姑一家三口,陈爸爸也回来了,一大家子17口人,热闹极了。

初一去大姑家拜年,初二去二姑家拜年,初三去三姑家拜年,初四去外婆家,初五周围的亲朋好友来家里拜年,初六到处野,小溪们这儿兴初七人过年,所以初七大家又热热闹闹地凑一桌,初八赶庙会,十五吃元宵。

翻过了年,两个孩子又长一岁了,小溪五岁,陈玉彬四岁。

二月樱桃花开,三月梨花开,四月杏花开,月底陈妈妈自己给自己煮了俩荷包蛋过了生日,五月麦子成熟,家家开始收割麦子,六月底陈玉彬过整四岁生日,再半个月,小溪过整五岁生日。

生日过后,家里就开始商量着要送小溪上学了。

八月中旬,罗家弯(陈妈妈的娘家)的幺外爷过生日,因他与外爷是堂兄弟,所以陈妈妈就让小溪他们叫幺外爷,以表示亲近。

因着幺外爷过生日,这天下午,一家五口都收拾地干干净净的,把家里的猪、鸡和牛都喂好,就出发准备去贺寿。

想着九月份自己就要上学了,小溪现在就是可着疯玩,一路上拈花惹草。

到幺外爷家时,屋里已经来了不少人。看见亲家来了,幺外爷赶紧招呼小溪一家坐着休息,陈妈妈把手里的50个鸡蛋递给幺外爷,这是贺礼。

幺外爷假装推辞(这是中国人特有的谦虚)道:“哎呀,来都来了,带这么多礼干嘛。”

知道幺外婆在屋里做饭,婆婆赶紧去找老姐妹唠唠嗑。街央上放着盆泡好的木耳,陈妈妈就自动自发地去帮忙择菜,小溪看爷爷正与幺外爷聊的热火朝天的,弟弟因着陌生地方有些害羞,就拉着他去跟妈妈一起择菜去了。

小溪一家加上幺外爷的儿女们一共三十多个人,坐了挤挤的两桌,推杯换盏吃到月上中天才罢休,晚上就在幺外爷家睡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一家子就回家了,也带上了外婆。因着外爷的逝去,外婆哭瞎了眼睛,外出很是不便,舅舅在外打工。

第三天是陈爷爷过生日,起了个大早,爷爷去赶场买菜去了。买完菜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随便刨了两口饭就开始收拾要宴请宾客的菜了。

收拾妥当,刚坐下休息一会儿,罗家弯的幺外婆一家来了。爷爷又赶忙找烟,让婆婆和陈妈妈倒水抓瓜子。因着天色还早,一群人就围坐在一起聊天吃瓜子。

大概四点多,大姑婆来家了。大姑婆说是婆婆的姐姐,那就是赵家的闺女了,可又只跟小溪家来往,前世,在大姑婆和大姑爷去了后,薛家就跟他们家没有来往了。

看见灶房门口的大姐,婆婆疾走两步,“大姐,你来了,赶紧进来,快来坐。”拉着大姑婆在桌子旁坐下,此时的灶房已经围坐了一桌子的人了。

小溪家的灶房很大,灶台只占了四分之一,灶台过来是案板和碗柜,案板对面是个灰堆,用来冬天烤火的地方。案板过来是洗脸架,这些只占了灶房的二分之一,剩下的二分之一,在中间的位置搭了一张正方形饭桌,此时来客们都坐在这里聊天。

大姑婆送了一包维维豆奶和一包南方黑芝麻糊作贺礼,陈妈妈赶紧收好,去给大姑婆端了碗开水来,就去烧锅做饭了。

爷爷过完生日的第二天,吃了早饭,幺外爷一家都回家了。外婆也跟着回家了,陈妈妈说过两天再接她下来玩。大姑婆看人都走了,也招呼着要回家去了,婆婆赶紧拦着,说道:“大姐,你这一年也来不了两趟,就在我这耍两天。”

陈妈妈也在一旁附和道:“对呀,大姑儿,你就在家里玩两天,陪妈说说话。”

想到家里的一摊事儿,大姑婆就头疼,拒绝道:“不行,我得回去了,家里一堆事儿,再过两天是你姐夫哥过生,你来了,到时候好好陪你耍两天。”

虽说知道大姐说的对,但自己就是不舍呀,一年到头也来往不了两回,就继续劝道:“哎呀,啥时候能忙到头呀,你就在我玩两天。”

陈妈妈看姐妹俩都没说服对方,就想了个办法,“大姑儿,你就安心在家再耍两天,到那天了,我们陪你一起回去。”

看大姑婆还要说,就赶忙道:“大姑儿,我晓得你是要忙家里掰玉米的事儿,就两天,等后天大姑夫生日那天就跟你回去了,到时候我们一人帮你掰一背篼,不就忙过来了嘛。你今天回去都下午了,只有明天能正正经经地掰一天,后天又要买菜做饭,我看呀还不如在家里好生耍两天,人多力量大,到时候咱们一天都给你掰回家了。”

被劝说了这么久,大姑婆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也不能寒了别人的心,就答应留下来耍两天。

大姑爷生日这天,吃了早饭,让邻居帮忙照管好家里的牲口,几人就出发了。去大姑婆家比较远,得走两三个小时的路。

到大姑婆家已经快吃中午饭了,大姑婆就赶紧做饭,她儿媳妇端了一碗炸小鱼给小溪和陈玉彬吃。

过了大姑爷的生日,陈爷爷决定再多留一天,帮他们收了玉米。早上一起床,除了小溪和陈玉彬两个小的,全都出动了。

大姑婆家屋旁有两棵枣树,大人们去掰玉米了,两个小孩就爬上枣树摘枣,因着没什么污染,只有一层灰,就在衣袖上擦吧擦吧就吃了。

这两棵枣树上的枣,很脆甜,个头也大,只比山东大枣小一圈。这比自己空间里收集的好多了,小溪决定抛弃那些枣核,改用这种枣核。待两人都吃撑了,就回屋找了个塑料袋,开始摘枣,准备回家晒干。

中午,大人们都回来了,看见摆在桌子上的两口袋大枣,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

爷爷指着他俩,生气地说:“小溪彬彬,你俩吃够了就行了,还摘这么多干嘛,啊?”

小溪看了看桌上那两袋子又大又红的大枣,好像是有点多啊,摘着摘着,就收不了手了,不禁有些脸红,喏喏道:“我想着,这枣子这么好吃,就多摘点回家晒干。”说完还可怜兮兮地瞅了爷爷两眼。

看着装模作样的孙女,爷爷叹了叹气,“你,你说你……”

这时大姑婆出来做和事佬,说道:“好了好了,还是孩子呐,知道个啥,摘了就摘了,都别再说了,啊,我去做饭了。”转身去灶房做饭了。

直到后来,小溪才知道,那两棵枣树不是大姑婆家的,是他们旁边邻居家的。

大姑婆家的地比较多,十来个人忙碌了一天,直到天擦黑了才掰完。

第二天吃完早饭,一家子就回家了,没帮着撕玉米,因为马上快开学了,家里的庄稼也快收了。走的时候,还是把两口袋枣子拎上了。

大姑婆把他们送到了山下的马路上了才回去。

“爸,妈,你们看,小溪过几天就要上学了,要不我们去赶场给买个书包吧。”陈妈妈看快到分岔路口了,就赶紧说道。

陈爷爷这时才想起,孙女都要上学了还没有书包,就点头说道:“对对,都要念书了怎么能没有书包呐,走,咱们去赶场给小溪买个书包。”

几人就掉头朝场上去。

回到家后,小溪家门前自留地里的三分地花生能摘了。恰好下了场小雨,地皮打湿了,土也松了,于是花了两天时间把花生提了,在地里把泥巴稍微晒干,然后把干泥巴抖了抖干净,就全背回家挨着墙码的整整齐齐的。全家人白天黑夜的,摘了两天才摘完,然后淘干净摊到院坝里的晒垫上,狠晒了两天,晒干后储存起来。

在提花生的第一天晚上,就摘了两盆新花生淘洗干净入锅,加了点盐,煮了满满一锅,甚是美味。一大锅花生肯定是一时吃不完的,就装在簸箕里晒干,待后面吃时比较有嚼劲。

待小溪家的花生入柜后,也到了开学报名的时候了。

八月三十一日,吃过早饭,陈妈妈收拾好家里,站在后门子上对正在院坝里耍的陈玉彬说:“彬彬,在屋头要听爷爷婆婆的话哟,我跟你姐姐一会儿就回来了。”因着今天报名,陈妈妈就把陈玉彬交给爷爷婆婆看着。

陈玉彬不知道上学是啥,只知道刚才看见妈妈揣了好多钱,就嘟着嘴,委屈地说:“妈妈带那么多钱给姐姐买糖糖,都不带我。”说着还掉了几滴泪下来。

嗯,这小子啥时候看见的,眼睛挺贼的呀,看他那委屈样儿,小溪就打趣道:“弟弟,别担心,明年这时候,妈妈也会带这么多钱给你买糖吃的。”

陈玉彬一听明年有自己的份,就瞪大眼睛,惊喜地问道:“真的吗?明年我也有?”

看姐姐点头,又问道:“是不是也是只有我一个人的,没有姐姐的?”

这小子,真是个破小孩,看着他那高兴的样子,都想揍他了,小溪干脆别过头去,假装没听见。

什么嘛,坏姐姐,问她话,还不说,于是陈玉彬把视线对上陈妈妈,一脸的渴望得到回答。

看了会儿热闹的陈妈妈,决定忽视儿子那求知若渴的眼神,对陈玉彬说:“彬彬,在家听话,我跟你姐姐走了哈。”转身别好后门,想起儿子刚刚那委屈的小样子,都快憋成内伤了。

小溪看着妈妈的肩膀,有些可疑地耸动了两下,顿时有些无语了,欺负自己的小孩,有意思吗?

出了门,看见赵娟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她们了,因为赵娟和小溪同岁,今年也该上学了。幺爷知道陈妈妈今天要去给小溪报名,就干脆把钱和人都交给了陈妈妈。

出了村学的大门,小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时隔五年,自己再一次步入学校,开始了学习生涯。

第二十章 上学(上)

第二天,小溪背着新买的小书包(前两天,陈妈妈还特意清洗了一遍,去异味儿),和赵娟手拉着手跟妈妈去大队领书了。

一共发了五本书,因为是读幼儿园,所以上面全是插画,五颜六色,很是好看。小溪想起前世念小学的时候,每次发新书都好兴奋,每本书都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要用报纸呀或挂历包好书皮,舍不得弄折了一个书脚,可没过两天,包书的纸破了,学过的地方书脚全折了,书也脏兮兮的,到处丢的都是,哪还有前两天对待新书的那样小心翼翼和爱不释手呀。

把书装进书包背好,因着今天只是领书不上课,要明天上课,三人也没逗留就回家了。

回到家,陈妈妈把小溪的新书从书包里取出来,陈玉彬凑上来,惊讶地说:“姐姐,这就是学校给你发的新书呀!”

小溪假装很骄傲地昂起头来说道:“对呀,这是我的新书。”

陈玉彬一脸的羡慕,翻了两下,惊奇道:“哇,好漂亮,全是画画,姐姐我可以看看吗?”

小溪还没说话呐,拿挂历回转来的陈妈妈说道:“等一下,等我把书包好了你才能看,还有,你只能在这儿看,不要拿的到处去耍,万一弄破弄脏了怎么办?要小心爱护新书,不能弄坏了,你姐姐还没用到呐。”

听到自己能看新书,陈玉彬那小脸上顿时扬起了笑容,猛点头答应着。

看儿子没吵闹就点头答应了,陈妈妈很是欣慰他的听话懂事。拿过新书放在没有用了的挂历上,用小刀在挂历上裁下一张比书本每个边都大二至三厘米的纸张,然后白板在外,把书包裹起来,把多余的纸边折进去,在书本正面的白板上写上书名和姓名,这就好了。音乐、拼音、数学、美术还有算数,一共五本书,陈妈妈手巧,不一会儿都包好了,并写上了字。

九月二号,今天正式开学了,像往常一样,五点半起床,先练半个小时的太极拳,再习半个小时的武,陈妈妈就叫了小溪吃饭,然后花了半个小时给小溪选了身新衣服并好生打扮打扮,拿出书包,再检查了一遍书和铅笔都带好了,就叫了赵娟,把她们送到学校去。

到学校后,小溪她们的班主任兼任课老师——姜老师,带她们进班了。因为是村小,师资缺乏,一共有五个老师教幼儿园和一至四年级,所以一个老师带一个年级并每个科目都是这个老师一人在教。

学校是一栋二层砖房,一至四年级和老师的办公室在二楼,一楼在靠角落的地方隔了男女厕所,厕所旁边是个大礼堂,留给村里有事用的,比如像选举村长什么的,再过来是中间的楼梯,再过来是隔了间十平米的小房间,用来放杂物和开学报名发书本的,剩下的一间大大的教室就作了小溪他们的教室。

教室里搭了五排桌子,一排四张,中间的两张靠拢在讲台前。教室里的课桌都是两人坐的长木桌,也就五十公分高,椅子是长板凳有二十公分高,都是适合小朋友们用的。摆放的课桌只占了教室的一半,后面都留空在,用来做小孩子们游戏的地方。

进教室后就随便找个位子坐好,小溪和赵娟当然是坐一桌了,坐在远离门口靠窗的第一排,桌前摆放着一架简易的钢琴。家长们都陆陆续续地把孩子送来了,不一会儿教室就坐满了,全是熟悉的面孔,那个女孩子偷过自己的东西,那个女孩子的妈妈跟自己妈妈的关系很好,那个女孩子后来读了个不错的大学,那个女孩子……

正在小溪用眼睛跟昔日的同学们打招呼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头发扎的整整齐齐的,跟普通农妇一样打扮的干净朴素,但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那股子知识味,就知道她与普通的农妇不同。

稳步走进来,站在讲桌后,扬起亲切的笑容,拍了拍手掌,等孩子们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了,才慢慢开口,“同学们好,我姓姜,你们可以叫我姜老师。”说到这里顿了顿。

下面齐刷刷地响起了一片稚嫩的声音,“姜老师好。”

正认真听姜老师说话的小溪被吓了一跳,这群小屁孩真是识时务呀,这么小就知道拍马屁了,不错不错。

姜老师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双手撑在讲桌上,不住地点头,说道:“好好好,同学们好,以后姜老师就陪你们上课,陪你们玩,好不好?”

“好。”又是齐生生的响起一片,幼稚,那是来陪你们玩的吗,那是派来专门管教你们的,受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孩子们。

“好,以后就由姜老师教你们画画,教你们唱歌,教你们跳舞和数数,你们可要认真学哟。”又得了一片叫好声后,姜老师继续说道:

“那好,我接下来说几件事,第一,从明天开始,我们中午要在学校吃饭。同学们回到家后,让大人们帮忙准备好饭盒和米菜,带来学校统一蒸熟,中午就在学校吃。还有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要准备一节柴火,这是用来给你们蒸饭用的,听清楚了没?”说完还特意看了看班上同学们的反应。

“听清楚了。”小朋友们都乖乖的回答。

“上学了,我们就是大孩子了,对你对?”

“对。”

“好,第二,我们得自己打扫教室,所以以后每天放学前老师都会安排好该谁扫地,只有打扫好教室才能回家。”

“第三……”

哎哟,我的妈呀,这得说到啥时候呀,太能说了吧,小溪不耐烦地抖抖腿,趴在桌子上抠着指甲玩。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下午就不上课了,明天都准时来,还有,放了学就赶紧回家,还要把今天姜老师讲的事都告诉家长……今天不用打扫教室,好了,放学了。”说完拍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拉开教室门,放孩子们出去。

长出口气,背好书包,小溪赶紧拉着赵娟朝教室门口走去。

一出教室,小溪就看见人群中的陈妈妈了,还好没走,叫了声“妈妈”飞奔而去。

陈妈妈送小溪和赵娟来学校后,怕两个孩子第一天上学不习惯,突发什么状况,就待在门外没走,打算在看看她们的反应,没想到,幸亏没走,要走了,这俩孩子不得自己回家嘛。

陈妈妈一手拉一个,朝校门口走去,说道:“走,咱们回家吃饭吧。”

“妈妈,你听了刚刚姜老师说的了吗?”边往外走,小溪随口问到。

“听到了呀,说让你们明天开始在学校吃饭,要拿柴,拿米,拿饭盒子,对了……”陈妈妈一拍额头,啧一声,懊恼道:“哎呀,我怎么就忘了,家里没买饭盒,走,去买饭盒。”说完拉着小溪俩回转回来去商店。

“对了,小娟,你家里给你准备饭盒吗?”陈妈妈拉过赵娟询问道。

赵娟点点头,肯定地说:“买了,给哥哥买的时候也给我买了。”

“哦,你买了就行,那我就只给小溪买了。”想想又叹道:“哎呀,怎么就忘了呐,上次去赶场买书包都没想起要买饭盒子,真是的。”

小溪有些讪讪地低头,说起饭盒子,陈妈妈忘记还有情可原,可自己用了七年的饭盒怎么就给忘了呐。

买完饭盒后,陈妈妈就带着俩孩子赶紧回家了,早上走的时候没跟家里说一声会晚回,怕陈玉彬在家闹。

刚回到家,陈玉彬就凑上来了,好奇地问:“姐姐,你今天上课都学了啥呀?”

小溪放下书包,假装从书包里掏出一把枣子给陈玉彬,然后回答道:“没学什么,今天只是讲了些什么注意事项,根本没上课。”

“哦,姐,你们怎么这么在就回来了,我记得赵波上学的时候是下午回来的呀?”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老师就讲了些杂事,说完了,就让我们回来了。”

“咔嚓咔嚓,嗯,好吃,姐,那你们明天还回来这么早吗?”一个人在家,是很无聊的,陈玉彬很期待自己的玩伴们回来陪自己呐。

“明天就正式上课了,肯定不能这么早回来呀,要下午放了学才能回来。”

陈玉彬不开心地说:“啊……可我想跟你们玩。”

小溪赶紧安慰道:“哎呀,我们会放假呀,没五天放两天,到时候不就能陪你玩了嘛。”

陈玉彬嘟囔地说一句“好吧!”看着桌上的枣核,吧唧吧唧嘴,“姐,还有枣吗?”

小溪把手里还剩下的几颗递给他,陈玉彬赶紧接过,可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书包,小溪无奈地拉开拉链,把书包大敞着,说:“看吧,没有了。”

眨眨无辜的眼睛,指着一个东西,陈玉彬好奇地问:“这个是什么?”

小溪一看,“是饭盒,以后我们就在学校吃中午饭,这个是用来蒸饭的。啊,对了,我得让妈妈晚上煮饭的时候给我洗一下。”说完从书包里拿出饭盒,准备待会儿拿到厨房去。

陈玉彬抢过饭盒,抱在怀里翻看了会,抱怨道:“为什么不给我没有呀?”

“啊?”小溪傻眼了,“你还没上学,现在还不用。”

“哼!”陈玉彬抱起饭盒朝外走,在菜园子里找着了陈妈妈,就把怀里的饭盒往外一递,压着嗓子问:“妈妈,你怎么只给姐姐买饭盒,不给我买呀?”

陈妈妈诧异地回头,看见儿子手里拿着个饭盒,眼神里充满了控诉,“那是因为姐姐明天需要用呀,明年就给彬彬买饭盒了,不着急啊。”

这下,陈玉彬的委屈全出来了,“哇……姐姐天天去学校玩,不带着我,现在又给姐姐买饭盒,不给我买,哇……”

“哎呀,彬彬不哭。”陈妈妈赶紧擦干净手,一把揽过陈玉彬,用袖子揩揩眼泪,哄着:“好了,这不是姐姐明天要用嘛,你还不用,要是你实在想要,妈妈明天就给你买一个,啊,不哭了。”

赶来的小溪听完了,赶紧凑上去,羞羞陈玉彬的脸,“好了,等晚上妈妈把饭盒洗了,我先让你用行不行?别哭了哈。”

“噗嗤,哈哈哈,好。”终于破涕为笑了。

第二十一章 上学(下)

晚饭做的早,陈妈妈想早点吃完饭,好早点睡,休息好了上课才有精神。烧了锅,先把饭盒扔进水里翻煮了会儿,弄好了才开始煮晚饭。

晚饭是酸菜面条。先给陈玉彬装了半饭盒的面条端到饭桌上,再把小溪和自己的端到桌上,小溪拿着筷子过来时,陈玉彬已经一手拿叉子端端正正地坐在饭桌前了。

因着新饭盒的缘故,陈玉彬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吃完饭,洗了脚,小溪和陈玉彬回了睡房。坐了会儿,想起弟弟今天的哭诉,就跟他说:“你先睡到床上去,我去看看妈妈怎么还没过来。”

“嗯。”陈玉彬听话乖乖地上了床。

回到厨房,陈妈妈快收拾完了,上前叫了声“妈”。

陈妈妈回头,见小溪躲在黑暗的地方,吓了一跳,就笑骂道:“你个瓜女子吓我一跳,你不是回睡房了嘛,躲在这儿干啥呀?”

小溪吞了吞口水,上前到陈妈妈的跟前,小心翼翼地说:“妈,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陈妈妈正忙着往水桶里舀洗碗水,头也不抬,根本没看见小溪的忐忑,敷衍地说:“嗯,你说。”心想这么个小孩能商量啥。

“妈妈,我想让弟弟跟我们一起去上学。”

“哐当”,陈妈妈很是震惊,连说话声音过大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呀?”

小溪看了看妈妈,然后说道:“今天弟弟说,我们都去上学了,就没人陪他玩了,他很不开心。”

“啊?”陈妈妈很是受伤,这事儿怎么自己不知道。

“妈妈,就让弟弟跟我们一起上学吧。这样他既能有我们陪着玩,你干活的时候也用不着担心他了呀。”小溪眨眨眼睛,继续说道,“早上,你把我们都送到学校去,下午再接回来,白天你想干活什么的,都会方便很多。”

陈妈妈想了想,说:“好了,我再想想,过两天再说。”

看陈妈妈有些松动了,小溪赶紧加把劲,“妈妈,你得快点呀,趁现在还没开始上课,你要是再过两天,到时候,弟弟会跟不上的。”

陈妈妈想想也是,就说:“明天吧,我明天跟你爷爷婆婆商量一下。”

小溪一听这是同意了,“妈妈,不如这会儿就去商量吧。”

见小溪一直催促自己,陈妈妈不禁觉得有些无理取闹,就不耐地说:“嘿,你这女子烦的,一直催催催,催啥呀,这会儿你爷爷婆婆都睡了,明天再说。”

小溪也不放在心上,假装没听见妈妈的不耐,推着她往外走,劝道:“妈妈,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爷爷们灶房的灯亮着的,还没睡呐,你快去,这事关着你儿子读书呐。”

“好了,我这就去,行了吧,你回去。”陈妈妈赶紧轻拍掉腰上的爪子,小溪轻笑声识趣地收了回来。

见睡房亮着灯,进了门陈妈妈赶紧含笑打招呼:“爸妈,在看电视呐。”

见是儿媳妇来了,婆婆指着凳子说:“哦,桂华来了,来坐,吃饭了没有?”

随意挑了把椅子坐下,陈妈妈笑着回答婆婆的话,“吃了,妈。”顿了顿,看着陈爷爷说:“爸妈,我今天来,是跟你们商量个事儿的。”

陈爷爷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些,回头问道:“哦,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的,爸,我是来跟你们商量彬彬上学的事儿的。”

上学不是明年的事儿嘛,现在这么早就商量,忙啥子,再说有啥商量的,到时候报名不就行了,陈婆婆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彬彬上学不是明年的事儿吗?现在说啥呀?”

“是,本来是明年的事儿,可今天彬彬说他姐姐去上学了,他一个人在家,没有人跟他玩。”

“这倒也是,这院子里的娃都上学了,只剩他一个了,是不好耍。”陈爷爷点点头认同道。

“不好耍就扔学校了?哎呀,没得事,小孩家家的,过两天就习惯了。”陈婆婆不赞同让乖孙提早去学校,班里都是同龄人,要是乖孙去了被欺负了怎么办?不行。

陈爷爷也想到这茬了,望着陈妈妈商量着说:“确实,小孩子过两天就习惯了,还有彬彬年纪小,去了容易被欺负。你要是白天忙不过来,就把彬彬扔给我们两个老家伙。”

一听这话,还得了,这不成自己推卸责任了嘛,陈妈妈赶紧拦道:“爸爸爸,你看你说啥呐,不是,我想让彬彬提早上学,一是因为他想跟他姐姐一块儿玩,这第二就是,我白天也忙,你们也不闲,但我们三个还是能把彬彬看住,可我们总有错眼的时候吧。彬彬跟小溪他们野惯了,我怕他哪天趁我们不注意到堰塘边玩,掉水里了怎么办。以前几个孩子在一起有个照应,这没什么,可现在就他一个了,我怕他那天出去一不小心,可周围又没有人,我想还不如让他跟他姐一起去读书,免得我成天担心。”

陈爷爷一听是这么个理,就点头说:“也是,他野惯了,小孩子水边不安全。那你打算啥时候去跟姜老师说这事儿?”

这老头子怎么就同意了,乖孙还这么小,去了不得被那些大的欺负了,再说,他妈没空,自己可以整天陪着呀,想着就准备开口,“啧……”被陈爷爷一瞪就咽回去了。无奈地翻个白眼,切,不让我说,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见俩老人眉来眼去的,陈妈妈就当看不见,“爸,我这不来跟你商量了嘛,还有就是,小溪他们明天就上课了,我觉得这事得赶早,不然彬彬就算是去了,跟不上课程那不也糟心嘛。”

点点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陈爷爷想了想,沉声说道:“还早,才八点,姜老师应该还没睡,这会儿就去吧。”又想了想,说:“我跟你一起去。”

陈妈妈很是吃惊地说:“啊,这会儿去?你跟我一起去?”赶紧摆摆手,拒绝道:“爸,我去就行了,这大晚上的,夜路不好走。”

陈爷爷下床穿上鞋,“没事儿,有电筒,再说也不远。”拿起写字台上的电筒,对一旁的陈婆婆说:“我跟桂华去一趟,你就在屋头,我们一会就回来了,把门锁好。”说完往外走。

陈婆婆赶紧下床,送到门外,等走远了才锁好睡房门。

回到睡房,小溪脱了鞋赶紧上床,然后对陈玉彬说:“彬彬,你不是想要我们跟你一起玩吗?我们以后能一起玩了。”

陈玉彬眼睛一亮,一筋斗爬起来,兴奋地拽着小溪的袖子,问道:“真的真的。”

小溪高深莫测地说:“嗯。”顿了顿,“我跟妈妈说,让你跟我们一起去上学,这样我们天天都在一起,就可以一起玩了。”

陈玉彬高兴地在床上跳了两下,不住地问:“哦,我也要上学了。姐姐,我什么时候去上学呀?妈妈同意了吗?妈妈呢?怎么没回来?”

“妈妈去找爷爷商量了,还得给姜老师说呀,不然怎么去上学。”

“哦……”陈玉彬再怎么压也压不下上翘的嘴角和激动的心跳。

听见开门的声音,两个小脑袋支出蚊帐,看向门口。

看着两双带着期待的眼睛,陈妈妈不禁觉得刚刚的决定是对的,表情也不禁柔和了不少,温声说:“你俩好好在家待着,我跟爷爷去姜老师家一趟,我把门锁上,你们不要随意开门哈。我们要是回来的晚,你们就先睡啊,我们走了。”

俩孩子相视一笑,同声说道:“嗯,知道了,爷爷妈妈早点回来。”

“呵……”陈妈妈退出去,从外面用钥匙把门锁上了。

等门一锁,屋里就疯了,俩屁孩子兴奋地在床上直蹦跶,“啊……我也要上学了。”

还没走远的俩人,听见屋里的欢呼声,都不由得在心底默默地笑了。清清嗓子,陈爷爷说道:“咱们快点走吧,也早点回来。”“嗯。”陈妈妈快步跟上。

跳累了的俩人头并头地躺在竹席上,可心底的兴奋怎么也压抑不住,咧着嘴一直傻笑着。

“姐,学校好玩吗?”

“好玩,你可以遇到很多新的朋友,可以和大家一起做游戏。”

“那老师厉害吗?”

“还行吧,看着挺温柔的。”

“那班上有同学欺负过你吗?”

“今天才第一天,还没有呐。再说,你姐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不要忘了,我们每天早上起那么早是干什么的。”

“嗯,我们是大侠,才不会被别人欺负呐。”

……

“哐当”,小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陈妈妈轻手轻脚地推着门。“妈妈。”

“嗯,小溪和彬彬醒了。”见俩孩子醒了,陈妈妈干脆直接推开门。

没等陈妈妈缓过劲来,小溪迫切地问:“妈妈,怎么样了?”

看陈妈妈只笑笑不说话,虽知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小溪还是不由地有些着急。

“成了。”陈爷爷从门外走进来,本来他已经走了,听见屋里传来说话声又回转来。“明天,彬彬就跟着小溪一起去上学了,彬彬可要听话呀!”

“嗯。”陈玉彬听了,瞌睡全走远了,眼睛亮晶晶的,把拳头一握,脑袋一扬,一副“我最听话”的样子。

几人都哈哈大笑,解决了大事,陈妈妈也有心情开起了玩笑,“爸,你看你,我准备我来说的,结果你说了,这不全成你的功劳了嘛。”

“哈哈……没错没错,都是我的功劳。”“哈哈哈……”

笑闹了会,陈爷爷又再次嘱咐道:“彬彬,到了学校要听老师和姐姐的话哈。还有,有人要是欺负你,不要怕,一定要跟老师说,不能忍着啊。”说完,背着手,拿着电筒回家了。

等陈妈妈上了床,对小溪说:“小溪,我跟你们姜老师说了,你跟彬彬坐一起,没有多余的书了,你俩用一本。”

然后又催促俩孩子睡觉。

第二十二章 小老师

第二天,陈玉彬早早地就收拾整齐,抢过姐姐的书包背上,因为他没有。

“小溪,听说彬彬也要去上学了?”赵娟好奇地问。

“嗯,以后就跟我们一起了。”

赵娟拍着巴掌高兴地说:“那太好了,以后我们又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嗯,嘻嘻嘻……”小溪也很开心。

从此,天天早上,陈妈妈把小溪、陈玉彬和赵娟送进班里,交代下午放学不能乱跑,乖乖的在学校等自己去接,放学后再把他们仨接回家。

如此一个多星期,小溪跟大家都一样,都适应了白天学校晚上家里的生活。

中午吃完午饭,小朋友们就一人一头趴在桌子上开始午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小溪感觉好像有人在拍自己,还喊着“小溪”。

小溪晕晕的从桌子上抬起头来,身旁好像站着个人,因为睡着的时候压着眼睛了,一时半会儿看不清楚,脑袋也迷糊,就呆呆的盯着身影看,那人是不是真的呀。

不想那人却凑上前来,压着嗓子问道:“小溪,不认识爸爸了,啊?”

小溪眼睛一瞪,爸爸,爸爸回来了,难道是……

看着女儿吃惊的小模样,甚是可爱,陈爸爸不由“噗嗤”一声,不想,却惊着了小溪。

听到爸爸那“噗嗤”一声,小溪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啊”,看到一年多没见过的爸爸好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小溪兴奋地一下子从板凳上跳了起来,结果悲剧了。

“哐当……”紧接着“啊……”的一声长响,然后陈玉彬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用控诉的眼神看着小溪,里面写满了怒火和委屈,小样儿,可怜兮兮的。

小溪这才想起来,自己跟陈玉彬一人坐了板凳的一边,自己突然起身,这板凳就翻了。自从陈玉彬上学后,姜老师就把赵娟给调开了。

小溪的脸腾地一下像煮熟了的螃蟹——红了,很是抱歉地看向陈玉彬,然后压着嗓子焦急地说:“彬彬,对不起,我忘了你还坐在板凳上的,不要生气了,哈。”

想起女儿刚刚那鲁莽样和儿子的可怜样,陈爸爸赶忙捂着嘴,可笑声还是从指缝间溢了出来,小溪的脸更红了。

“好了,大家来跟我念,a,b,c,d……”姜老师手拿着课本,教大家学拼音,不时在过道里转悠转悠,防止孩子们在下面做小动作。

看到姜老师再一次转到桌旁,小溪无奈地收回视线,大声跟着读起来。可慢慢地又走神了,想起刚刚才见到爸爸,还没来得及说上句话,同学们就午觉起来了,教室里吵吵闹闹的,陈爸爸丢下一句“好好上课,我在外面等你们”就出去了,小溪正想跟爸爸好好亲热亲热,结果上课铃响了。

一下午,陈爸爸就坐在教室门外的乒乓台子上,一直瞅着教室里。上课了,就认真地看俩孩子上课的状况,认不认真;下课了,就看小溪、陈玉彬跟同学处的好不好,有没有闹不愉快。一下午,尽是小事,可陈爸爸照样看的有滋有味,乐此不疲的。

“好了,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了,大家放学后就赶紧回家,不要在路上玩了,省的让家里的大人担心啊。今天该第一组的陈玉溪、陈玉彬、赵娟、罗敏和王志打扫卫生,好,放学了。”打开教室门,等同学们走后,姜老师也收拾好书本。

小溪把自己的书包收拾好,拎起自己和赵娟的书包就跑到教室外,对陈爸爸说:“爸爸,今天该我扫教室了,你等等我,我把书包先给你啊。”把书包交给陈爸爸后,小溪就回教室跟赵娟和陈玉彬搭手打扫教室了。

两人一人站一边,合力将板凳放到桌子上,中间一人打扫。三个人搭配着干活,用不了多少时间,五人就把教室打扫干净了,陈玉彬是后面加进来的,姜老师看他小就让他跟着他姐姐一组。

放好扫把后,小溪跑到教室门口对正与爸爸说话的姜老师说道:“姜老师,我们把教室扫好了。”

姜老师转过头来,对门口的五个孩子说道:“好,扫完了,你们就回家吧,老师还是那句话,赶紧回家,啊。”

“好,知道了,姜老师再见。”

陈爸爸拎起俩书包和自己回来背的包包,对正在锁门的姜老师说道:“那,姜老师,我们就先走了。”

“好,有空到我们家来耍。”因着都是熟人,姜老师就客气地邀请道。在小溪们这,都这样,邀请你来家里耍,一般的是客套话。

“嗯,对,有空就来。”陈爸爸也没多说什么,就随口一说。

陈爸爸想起有一年多没见过闺女和儿子,就带着他们仨上了小卖部,买了两筒芝麻饼,一筒路上吃,一筒留着回家吃。

书包被陈爸爸背着,小溪一路上也乐得轻松,仨就边走边吃,连蹦带跳的。

小溪举着个芝麻饼,对旁边的陈爸爸说:“爸爸,吃。”

陈爸爸推了回去,“爸爸不吃,你们吃吧。”

小溪也不再劝,顺势收回手,然后又问道:“爸爸,你怎么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就来看我们家小溪了,还没回家呐。”陈爸爸打趣道,“当然是想我们家小溪和彬彬了,才回来呀。”

小溪暗自翻个白眼,骗鬼,假装露出个害羞的笑容,问道:“那你回来在家待多久呀?”

“要呆一个月呐,可以好好的陪你们玩两天了。”

还好还好,还要在家待一个月,不是突然就走,要不然自己肯定会不习惯的,小溪暗自腹语道。

“爷爷婆婆,我回来了。”小溪刚上院坝口,就冲在街央上绑玉米的婆婆爷爷嚷嚷着,“爷爷婆婆,我爸回来了。”

“爸妈,我回来了。”陈爸爸情绪有些激动地对陈爷爷和陈婆婆说道。

陈爷爷看一年多不见的儿子长高了,人也更结实了,就欣慰地说:“好好,回来了就好,累了吧,赶紧回去休息会儿,晚上咱们一家一起吃个饭,我让你妈煮好,你们都过来哈。”

“嗯,好。”

看儿子和孙子孙女回去了,陈爷爷冲老伴说:“你赶紧快去泡块子腊肉,然后我们把这儿收拾完就去煮饭。”

陈婆婆点头答应完就去忙活了。

陈妈妈一脸惊喜地看着陈爸爸,“你回来了。”声音都有些颤抖。

陈爸爸用眼神安抚着,“嗯,我先去把包包放了。”然后就回睡房了。

放完东西后,出来对小溪说:“小溪,我给你们买了张拼音表,你去跟弟弟读呀,我看看你们这些天学的怎么样?我挂在门上的。”

难怪弟弟跟进去就没跟出来,原来是有新玩意吸引着呐。小溪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了两圈,爸爸妈妈肯定有悄悄话要说,那自己就不打扰他们了,想着就丢下手里撕了一半的玉米,去睡房了。

“回来几天呀?”

“要待一个月。”

“回来车上坐的累了吧,30多个小时,你也不去睡会儿。”

“不累,一会儿就吃饭了,吃完饭再睡。对了,爸叫我们晚上过去吃饭,他们一起煮上……”

身后的声音虽压低了,但还是能听出妈妈的高兴、喜悦和娇羞。

看着眼前的这张拼音表,小溪的心情很是复杂,跟上一世有点不一样,不过都买了一张拼音表。上一世的这时候弟弟可没有上学,爸爸就让自己教弟弟学拼音,说是考考自己,结果自己却表现的很让人失望。

那个时候的自己,胆小、腼腆,刚开学的时候,因为面临的是全新的环境,所以就不爱说话。爸爸跟家里人通电话的时候知道自己上课好几天了,还没开口说过话,就买了张拼音表,让回家的时候教弟弟,也是锻炼说话。

虽然这一世没有什么腼腆不开口,而且弟弟也跟自己一起上了学,但陈爸爸还是带回来一张拼音表,历史一下子在眼前重合。

因着小溪的死活不开口,逼着陈爸爸使出了杀手锏——黄荆条,那次把小溪打惨了。一开始的时候还能坚持着,打了也不开口,后来把陈爸爸气着了,下了狠劲儿,结果到最后,还是站在拼音表前,抽噎着把自己学会的教给弟弟。

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小溪对一旁正吃的开心的弟弟说道:“别吃了,一会就吃晚饭了,爸爸让我们读拼音,快过来。”

陈玉彬放下手里的芝麻饼,冲姐姐撒着娇,“姐姐,我不想读,在学校读的还不够呀?”

小溪眼睛一瞪,恐吓道:“不读,难道你想挨爸爸的棍子?”

陈玉彬本身很聪明,可上课总是不集中注意力,所以学的不是很好。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给他补补课。

脖子一缩,小脸一皱,陈玉彬慢慢地挪过来,苦着张脸看着小溪。

“好了,来,我们把这几天学的都复习复习,谁让你上课不认真的。”说到这,小溪把眼睛一剜,很是恨铁不成钢。

“啊……好吧。”已经这样了,知道自己躲不过,陈玉彬也只得答应了。

“来,跟我读,你要是上课认真了放学回家能再学吗?认真点哈。”用手一个一个字母指着,认真地读,“a.b.c.d.e……”

听见从睡房里传来一前一后两个稚嫩的声音,不禁眼里浮现出满足的笑意。

等小溪教了几遍后,确定弟弟都记住了,估计爸爸妈妈也说完话了,就带着弟弟出来了。

陈妈妈看着俩孩子出来了,就说道:“小溪,你爷爷让我们今晚过去吃饭,我们现在就过去搭把手吧。”然后对陈爸爸说:“我跟小溪先过去,让彬彬陪你在家再歇会儿,虽然不能睡了,但你也可以上床上去躺会儿,也能轻快些。”说完带着小溪去新房子那边去了。

第二十三章 临行

陈妈妈带着小溪去帮着婆婆收拾了一桌子的好菜。小溪回去叫来爸爸和弟弟,然后,开饭了。

陈爷爷大概是一年多不见儿子,如今就在眼前,甚是高兴,就冲着老伴儿说:“老婆子,去把白酒拿来,我跟文章喝两杯。”

因着一家团聚,很是高兴,陈爸爸和陈爷爷都多喝了几杯。

婆婆烧了热水,陈妈妈打来,给陈爸爸洗了脸脚,就把他扶回睡房,然后回来帮婆婆收拾灶房。

“文章出去了这一年多,酒量虽然涨了有,但还是不行,喝不过他老子,两杯就把他撂倒了……”陈爷爷也喝了不少,这会儿脸都红了,泡着脚嘴里还嘟囔着。

婆婆看老伴那样子,就发威了,说道:“哎呀,你行了行了,喝两口猫尿,就嘟囔嘟囔个没完,还说自己没喝醉,赶紧把脚洗了,回床上睡觉去。”

当着儿媳妇的面儿,被老伴儿这么一说,陈爷爷连耳朵根都红了,看着旁边捂着嘴偷笑的俩小崽子,不由一瞪眼,也不好多说了,赶紧把脚从盆里拿出来,擦干净,把水泼了,就趿着鞋回房了。

待小溪们回到睡房时,陈爸爸已经睡着了,打起了呼噜声,一声一声的巨响无比。

躺到床上,小溪以为在这震天的呼噜声中,自己肯定是睡不着的,可没想到伴着这熟悉的呼噜声,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了。

半夜,小溪被闹醒了,整张床都在动,还伴有压抑着的喘息声,小溪一下明白了过来,动都不敢动一下,赶紧闭上眼睛,啊,什么都没听见,赶紧睡赶紧睡。

一个月的时间说是很长其实也很短,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每天小溪早上被爸爸妈妈送去学校,晚上被爸爸妈妈一起去接回来,简直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这天明明晴空万里,这都快放学了,却突然乌云密布,天空黑沉沉的,憋得慌。果然还没等放学铃打完,瓢泼大雨就下起了。

收拾好书包出了教室,妈妈还没来,等的有点无聊。学校的这栋教学楼是砖房,在屋顶砌有集水槽,相隔一段距离就安了一根排水管来疏通雨水,这会儿小溪一只手扯着陈玉彬的领口,然后三人接着雨水玩。因着雨势较大,集水槽里不一会儿就集满了雨水,再加上从六七米高落下,雨水的冲劲比较大,把手打的左摇右晃的,有点麻,地上日久形成的小水坑里的小石子也被击的东倒西歪,不一会儿,小水坑里也翻起了浪花。

“小溪、彬彬、小娟。”陈妈妈打着把大黑伞,穿着水鞋从校门口走来。

看见妈妈终于来了,小溪高兴地叫到:“妈妈。”

一半的过道都被雨水打湿了,可他们仨却站在过道上玩雨水,陈妈妈虎着脸说:“你们咋个在接雨水耍呢,还不赶紧往后头站,把衣服弄湿了,看你们咋个整,还有小娟也一样,都不准玩了。”说完就上了台阶。

“小娟,你爷爷们在屋头忙,就叫我把伞给你送来了,他们就不来接你了。”说完收了伞,靠在墙上,把塑料袋里的水鞋拿出来,给小溪、彬彬和赵娟换上,然后把换下来的鞋装回袋子放到书包里。

陈妈妈拿出手里一把红蓝格子伞打开,交给赵娟举着,另一把蓝白格子的给小溪打着,拉起彬彬共同打一把伞,四人就朝学校外走去。

雨势很大,不一会就马路上就集起了水,顺着斜坡(在小溪们这,因着环山的缘故,马路基本都不是平的)冲刷出一个个小水渠,很有些沟壑之美。

因着这一块儿的泥土,两边都是人户,老是被人踩,又天天被太阳暴晒,都被压实了,三个孩子走着倒没什么大问题。可到了下面,那被树木遮住的地方,一下雨满是泥泞,三个孩子一脚迈进去就出不来了,根本走不了。

没办法,他们走不了,陈妈妈只能背他们回去了。

“小溪小娟,你们在这等我哈,我先把彬彬背到前面去,再来背你们啊。”等她俩答应了,陈妈妈就把手里的大黑伞交给彬彬打,然后把彬彬背起。

走了两步的陈妈妈回头看她俩乖乖的待在原地,很是欣慰地说:“真乖,你俩听话,待在这等我啊,把伞打好,别淋了雨啊。”

赵娟点点头,乖巧地说:“我知道了,表婶,我在这等你。”

过了七八分钟,陈妈妈的身影又出现了。

小溪一只手撑着伞,一只胳膊环住陈妈妈的脖子,整个身子都靠在妈妈的背上,随着走动,被陈妈妈挽着膝盖的双腿也一晃一晃的。

虽说陈妈妈是大人,走路比较稳,可这泥泞的土路也让她走的一滑一溜的。

把下巴搭在了妈妈的肩膀上,小溪慢悠悠地问道:“妈妈,怎么爸爸没来呀?”

因为背着,小溪看不见陈妈妈的表情,只听见带着些微喘气声回答道:“今天刚出门的时候,天就阴沉沉的,家里还晒着被子还有粮食呐,就留你爸在家跟你爷爷他们收拾。”

“哦。”搁在陈妈妈肩膀上的脑袋点了点。

“小溪,今天在学校学了什么呀?”陈妈妈像往常一样问道。

听着妈妈问起了这个,小溪来了精神,把搂着陈妈妈脖子的胳膊一紧,屁股一抬,兴奋地说:“妈妈,我今天的画画得了姜老师的夸奖了,还给我打了一百分呐,回去给你们看。”

听出女儿的喜悦,陈妈妈也被感染了,笑着说:“好好,我们家小溪真棒。”

陈妈妈把小溪放在一块石头上跟陈玉彬待一块,喘着气嘱咐道:“你们在这等妈妈啊。”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小溪急急地喊道:“妈妈,伞。”扬了扬手里的大黑伞。

陈妈妈头都没扭,步子也没停,声音隔着雨水远远地传过来,“没事儿,雨不大了,妈妈不用,你用吧。”然后人影就不见了。

看着马路上深深浅浅的脚印,小溪想起来,今天赵波因为有些发烧就请假没来上课,不由的有些庆幸,要是赵波今天也在,妈妈可是要来回四趟背四个人呀。

不一会儿,陈妈妈就把赵娟背过来了,换了彬彬背起,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放下小溪,就马不停蹄地又回去背赵娟。

这会儿雨已经停了,小溪收了雨伞。河边是一片稻田,此时已是稻叶微黄,灌浆结束。谷穗沉甸甸的压弯了枝头,水洗过的稻谷金灿灿的,颗粒丰满,上面挂着水珠,愈发衬的其色泽,甚是喜人,再过两天,就可以收稻谷了。

陈妈妈把赵娟背过来放下又换了陈玉彬背起,如此再两三次,就到家了。

回到家,放下三个孩子,陈妈妈已是累的满头大汗,坐在椅子上喘气儿,小溪赶紧给倒了杯开水放手里,拉着弟弟先回房换了鞋,然后也给妈妈拿了要换的鞋。

这天,刚好周末,轮到小溪家打谷子了。因着陈爸爸这个年轻劳动力回来了,爷爷就把扛拌桶和背谷子的活交给他了。

今年一样,留小溪在家看谷子,也把陈玉彬留下了。因着人多,上午陈妈妈和婆婆都没出去,吃完早饭收拾好家里,就开始准备中午饭了。

热热闹闹地吃过中午饭,休息了半个小时,大家就又去干活儿了,婆婆丢下家里的活儿,也跟着他们去忙了。

在他们走后,陈妈妈手脚麻利地洗好碗,又把锅烧起,打算烧锅热水,然后就去喂猪了。等她喂完猪回来,锅里的水也烧好了。

“小溪,拿个板凳过来。”陈妈妈兑好一盆水,肩上搭着毛巾,拿起洗发膏端起盆往院坝边上走去,放下盆后招呼着小溪。

等小溪过来,就坐在小板凳上,解开小溪的发绳,把她按倒在自己的膝盖上,“来,闭上眼睛啊。”就开始洗了。

小溪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的小时候,都不喜欢洗头,因为这样垂着头,血液倒流,冲的鼻子很难受,还有,这样水很容易留到鼻孔里,很是不舒服。可总不能不洗头发吧,那油腻腻的。

终于解放了,陈妈妈把小溪扶起来,让她自己到旁边去擦头发,随意泼了脏水,换了盆水,逮着陈玉彬给洗起来了。

看着弟弟那难受样,小溪边擦这头发,边不厚道地笑了。哼,小样儿,有福自享,有难同当,谁让你刚才在旁边笑话我,哈。

给两个孩子洗好后,陈妈妈也去舀了盆水来洗。等洗好头,又烧了把火,打了碗糨糊,在院坝里边晒头发,边糊鞋底,用来做布鞋的。

待糊完鞋底,碗里还剩了点糨糊,陈妈妈想着不能浪费呀,就找了块做鞋面的布料,用剪子裁成两个圆形。这种布料有点儿硬,好成型,陈妈妈就折成一厘米宽的摺儿,用干净石头压好。又找了根竹板,弄成比摺儿稍宽的竹片,裁成比那圆布片的半径长个把手的四片,然后把布片朝着圆心剪个口子,用糨糊把布片的剪口糊在竹片上,压实放在太阳下晒会儿。弄好后,把扇子打开,两个竹片合拢,就成了团扇状,收起来,有点像折扇,携带很方便,给小溪和陈玉彬一人一个。

弄完后,糊的鞋底也差不多干了,陈妈妈就拿出针线开始纳鞋了。

第二十四章 终将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打完谷子,晒好装柜,还吃了顿新米。

这天,又正好是周末,吃完早饭,小溪和陈玉彬就被陈妈妈给打发到爷爷家去玩了,小溪知道时间到了。

果然,中午饭没回家吃,是在爷爷家吃的,一上午都没见过陈爸爸和陈妈妈。吃完中午饭该回家午睡了,陈爷爷也不知道该怎么留他俩了,就让他们回去。

小溪家,要进睡房,必须从前门绕进去,可这会儿前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陈玉彬拍拍门,叫爸爸妈妈给开门,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由的着急了,开始砸门,大声嚷嚷着,“妈妈,开门啊,爸爸,开门。”

小溪知道爸爸妈妈他们已经走了,去了广东打工。

此时,在老院子里编背篼的二爷忍不住出声,“小溪,彬彬,别叫了,你们爸爸妈妈走了,打工去了。”

这还得了,陈玉彬一听以为爸爸妈妈不要自己了,就“哇”地哭起来,还边喊着“你骗人,你骗人。”

小溪知道要不了多久,明年他们就会回来的。可虽是这样,但又想到这一年都不会见到妈妈,也没人接送自己上学,没人会搂着自己睡觉,耳边又听着弟弟一声声凄惨的哭声,也不由得放声哭起来。

听的实在是可怜,二爷就劝解道:“小溪,彬彬,你俩都别哭了,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回来了。”

“你说的是假的,他们没走,没走。”

这时爷爷和婆婆也听见姐弟俩的哭声了,就寻了过来,一人拉一个,“小溪,彬彬,走,跟爷爷回去,你爸爸妈妈去打工挣钱了,回来给你买糖吃。”

“呜呜呜呜……我不要买糖吃了,我要妈妈,啊啊啊……”

“过两天,你妈妈就回来了。”爷爷觉得小孩子忘性大,就哄骗着他。

“不,我就要妈妈。”陈玉彬根本就不听解释,挣脱开爷爷的手,死命地拍打着门,看的陈爷爷和陈婆婆很是心疼。

陈婆婆拉着小溪的手,蹙着眉头说:“小溪,你劝劝你弟弟,别哭了,嗓子都哑了,啊,听话。”

可小溪这会儿也哭的正伤心着呐,就没把婆婆的话听进去。

陈爷爷和陈婆婆相互看了一眼,实在劝说不了,陈爷爷就说:“我们先回去吧,他们等会儿哭累了就回来了。”说完,直起身,背着手垂着脑袋朝后门走去。

陈婆婆没办法,无奈地看了姐弟俩一眼,只得跟着陈爷爷回去了。

“彬彬,快跟你爷爷们回去,这会儿你爸爸他们早都走多远了,不要哭了。”

听到二爷的声音,陈玉彬好像找到发泄口了,“你放屁,我妈妈没走,你是骗子。”伤心的他根本就没察觉到自己骂了人,还是长辈。

前一世也是这样,小溪记得那时候的自己跟弟弟哭的那才叫一个惊天动地,因着二爷劝说他俩,他俩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大概是把妈妈的走怪罪在他身上了吧,逮着二爷就骂,又哭又骂的到最后实在没力气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的爷爷家。

哭到最后,陈玉彬实在是没力气,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只听见一声声的抽噎声,小溪看他都快厥过去了,就赶扶着他,抽噎着说:“弟弟,咱们回爷爷家吧,我们闹了这么久没出来,妈妈他们肯定是走了,你再哭他们也不会回来的。”

陈玉彬抬起那双挂着泪珠的眼睛盯着小溪伤心地说:“姐,姐姐……妈妈她……不……不要我们了。”

小溪摸摸他的头,安抚道:“没有,妈妈没有不要我们,她是去赚钱了,赚我们明年上学的学费呀,等明年上一年级了她就回来了。”

“可……可是,到明年……上一年级……还有……有好久……啊。”

“没多久,你相信姐姐,你像这样过完一天就数一天,很快的。你不是每天都觉得一天时间过的很快嘛,都不够玩。”

“嗯……嗯,很快的。”陈玉彬终于露出了笑容。

“那我们去爷爷家吧,别哭了哈。”

“嗯……嗯。”陈玉彬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握住姐姐伸过来的手,姐弟俩就回爷爷家去了。

“爷爷,我们回来了。”想起刚才的哭闹,小溪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不由得耳根子发红。

“回来就对了。”陈婆婆从灶门前起身,从锅里舀了热水在洗脸盆里,又兑了些凉水,探了探,对姐弟俩说:“快来洗把脸,跟小花猫似的。”

看着爷爷满眼的担忧,婆婆的无可奈何和体贴的举动,小溪不由得有些愧疚自责地低下头去。

陈爷爷看着小溪有些不对,知道她早慧,想的多,就走上去,摸摸她的头,温柔地说:“别再想其他的了,赶紧洗完脸,带弟弟去睡会儿。”

小溪抬起头,努力地眨去眼眶中续满的泪水,笑着点点头,“嗯。”

因着哭闹了这么一场,姐弟俩一躺上床就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陈爷爷还是放心不下,就起身去睡房看看姐弟俩。小溪睡的还算平顺,陈玉彬却在梦里还抽噎着,很是可怜,陈爷爷就摸摸他的背,然后给姐弟俩拉了拉被角就出去了。

回到灶房后,思量了会儿,对陈婆婆说:“老婆子,我寻思着拿根猪腿下来,洗了炖好,给他二爷送碗过去赔个礼道个歉,顺便也给俩孩子补补身子。”

“好,给人道歉是应该的,人家不能白受你小孩家家的骂呀。还有小溪他俩,今天哭了那么久,很是伤元气,是该补补。”

“那你这会儿就去拿下来赶紧洗了早点煮,等两个孩子醒了吃就差不多了。”

“嗯,我这就去。”说完起身拍拍腰上围的那围裙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就去楼上取肉去了。

陈玉彬是被肉香味给勾引醒的,咽了咽口水,迷瞪瞪地推推旁边的姐姐说:“姐姐,姐姐,起来了,爷爷家好像炖肉肉了,快起来。”

“嗯……”小溪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眼睛还是有些痛,便看见陈玉彬双眼通红地跪坐在自己身旁,焦急地问道:“彬彬,你怎么了?”

陈玉彬凑上前笑着说:“姐姐,我闻到爷爷家炖肉了。”

小溪用鼻子使劲儿地吸了吸,是有一股若隐若现的肉香味,又好奇地问:“那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像只小兔兔。”

“是吗,我不知道,好像还有点痛。”说着还用手去揉了揉,小溪这才想起陈玉彬眼睛红肿是刚刚痛哭的原因,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啊,痛痛痛。”

“你呀,”小溪好笑地点点他的额头,“别再乱动了,待会儿用凉水给你冰冰。”

“嗯,姐姐妈妈真的走了?啥时候回来呀?”说着还瘪着个嘴,像是又要哭了。

“嗯,很快。”赶忙掀开被子,岔道:“快起来,我给你洗脸,再看看婆婆他们把肉炖好了没。”

“哦……”听到有肉可以吃,陈玉彬赶忙从床上爬起来,哪儿还有心情去感伤。

“爷爷,婆婆。”

“嗯,起来了。”陈爷爷放下手里的水烟。

“嗯,彬彬眼睛有些痛,我想弄些冷水给他冰一下。”刚从井里弄回来的水是有些冰的,冷敷还可以。

“等着,我来弄,你端不起。”说完陈爷爷从凳子上起来,拿了洗脸盆给陈玉彬舀了半盆水,然后把洗脸帕放进去浸泡会儿,拧成半干,给陈玉彬敷在眼睛上,如此三至四次眼睛的肿胀疼痛感就减半了。

听着锅里“咕噜咕噜”翻煮的声音,小溪好奇地问:“婆婆,你这是在干啥子?”这不过年过节农忙的,也没什么喜事儿,炖肉干啥。

陈婆婆用火钳弄了弄锅孔里架的柴,然后笑着回答道:“你爷爷说呀,要好好给你们补一补,顺便给他解解馋,哈哈哈……”

“嘻嘻嘻……”陈玉彬虽然捂住了嘴,可笑声一点儿都不小,还好奇地问:“爷爷,你也馋肉呀?”

陈爷爷看着陈玉彬那好奇的眼神,不禁瞪了陈婆婆两眼,这个老婆子,找个借口还打趣上自己,自己哪里馋肉了,这像话嘛。

陈婆婆看老伴儿那有苦说不出的样子,甚是好笑,真是的,还瞪她,难道说是给他们用去赔礼道歉用的,想着想着还冲陈爷爷翻了两个白眼。

看到她这个样子,陈爷爷不由地苦笑了下。

小溪看着爷爷和婆婆眉来眼去的,不禁有些疑惑,说是给彬彬和自己解馋还可能,给爷爷解馋,怎么可能,可又是为什么呢?好生奇怪哟,为啥要骗自己和弟弟呐。

陈婆婆坐在灶门前,爷仨围着饭桌坐,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一改下午的低迷和伤心。

陈婆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揭开锅盖,用勺子在锅里翻了两下,朝小溪们说道:“好了,可以吃了。小溪拿碗来,我先一人舀一碗晾着。”说完,在小溪去拿碗筷的时候,把锅孔里的柴退了,只余火炭。

把二大二小四碗端上饭桌后,小溪看见爷爷又拿出个大碗来,凑上前一看,舀了大半碗猪腿肉,再加上一些干豆角、冬瓜和海带堆了冒冒的一大海碗。这都舀够人数了,爷爷咋还再舀呢?

“爷爷,你咋又舀了一碗呢?”

第二十五章 小鸡仔

小溪疑惑地问:“爷爷,婆婆都舀够了,你咋还再舀呢?”

陈爷爷敷衍道:“哦,今天炖的多,我去给院子里送点儿,你不管我,你快去吃你的,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正好,碗里现在还烫着呐,我们回来就凉了,吃着正合适。”

“哎呀,不用,你就在屋头,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还跑啥子跑嘛。”看着俩孩子睡了一觉起来,精神不错了,陈爷爷怕他俩去老院子一趟想起下午的事儿来又伤心了咋办。

这么奇怪,往常不这样啊。看爷爷一直强调让自己待在家里,不让自己去,为啥呀。老院子里有啥吗?这么怕自己去,哦……想起来了,下午不是骂了二爷嘛,这,难道是……去赔礼道歉。

“爷爷,是去给二爷送的吧。”小溪直盯着爷爷的眼睛看。

看着孙女认真的眼神,“唉……嗯,给你二爷送的。”陈爷爷长长地舒了口气。

“爷爷,我跟彬彬去吧。”看爷爷还要说,小溪赶紧道,“爷爷,我已经跟弟弟说好了,他不会再哭了,还有,是我们骂的人,我们不对,我们应该去道歉。”

看着认真的小溪,陈爷爷无奈地说:“好吧,你俩去吧,不过不能再让彬彬哭了。”

“嗯,我知道了。彬彬,咱们去给二爷端碗菜去,快点。”从爷爷手里接过菜碗,就催促着陈玉彬走。

看着俩孩子远去的背影,陈婆婆担忧地说:“你怎么就让他们去了呐,万一他俩又哭起来咋办?”

陈爷爷确实心神一松,轻快地说:“没事儿,小溪有分寸,会看好彬彬的。”

此时正是下午五点多,天儿还大亮着,二爷正在院坝里收粮食,小溪姐弟俩饶过老房子看到就招呼道:“二爷,收粮食呐。”

“嗯,小溪和彬彬来了。”虽然下午被陈玉彬给骂了,二爷也没把孩子心急时候说的话放在心上,跟平常一样招呼着俩姐弟。

小溪推了推陈玉彬,陈玉彬想起了来时的路上姐姐说的话,“彬彬,待会儿,看到二爷了要道歉,你下午骂人家是不对的,知道吗?”

说起这个,陈玉彬着急地说:“可是我不是故意要骂二爷的,我那时候很生气,不知道自己说了啥。”

小溪放低声音,安抚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二爷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你总骂了人吧,骂了人就得道歉,而且他还是我们的二爷,是我们的长辈。”

陈玉彬焦急地询问道:“真的,二爷知道我不是故意骂他的?他不会怪我的?”得到姐姐肯定的回答,陈玉彬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姐姐,我会道歉的。”

看着二爷不像是生气的样子,陈玉彬慢慢地挪到二爷面前,吞了吞口水,喏喏地开口“二爷,对不起,我今天不是故意要骂你的。”

二爷拍了拍手上的灰,摸摸陈玉彬的头,笑着说:“我知道我们彬彬不是故意的,没事儿了啊。”然后又虎着脸吓唬道:“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陈玉彬惊喜地抬起头,对二爷施以一个灿烂的笑容,猛点头,“嗯。”然后高兴地回头冲着小溪笑。

小溪好笑地摇摇头,又想起手里的碗,对二爷说:“二爷,今天家里炖了猪腿,来给你送一碗。”

二爷知道这是给自己赔礼道歉呐,心里高兴着,但嘴里却说:“这陈家哥,过于的(多余),这么客气干啥,多大点事情嘛。”

小溪心想,要是礼数不全套,恐怕你又要埋怨了,面上却露出笑来,客气的说:“这是应该的,毕竟我们做错事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小溪赶紧岔开,“二爷,这天要黑了,我们就不耽误你收粮食了,你去把碗腾出来,我跟弟弟回去了。”

“对,你们等一下。”说完接过小溪手里的碗去灶房了。

等二爷进了灶房,赵娟从屋里跑出来,凑到小溪跟前,问道:“小溪,这是咋了,听说你妈妈他们走了?”

小溪赶紧把赵娟拉到一旁,小声地说:“你别多问,我妈去广东了,彬彬很是不高兴呐,你可不能在他面前提这事儿啊,不然他又要哭,不行,以后这件事都不能提了。”

赵娟撇撇嘴,嘟囔着,“好嘛,我知道了,以后都不提了,行了吧?”

小溪笑着拍拍她的脸蛋,赞道“嗯……真乖。”

赵娟把小溪作怪的手扯开,捂着脸,眼睛一鼓,娇嗔道:“讨厌。”作势要捏小溪的脸,俩人就你躲我闪地打闹起来。

“哈哈哈……”二爷把碗腾出来还顺便洗干净了,出了灶房,便看见小溪和赵娟在打闹。

“好了好了。”小溪赶紧抓住赵娟的手,自己都快笑岔气了,“我得回去了啊,拜拜。”说完接过二爷手里的碗,跟他招呼一声,就拉着陈玉彬回去了。

“彬彬,你刚才做的真棒,我们做错事了,就应该这样勇于承认错误并道歉。”小溪扭头看着陈玉彬夸奖道。

陈玉彬像吃了蜜一样,冲着小溪甜甜地笑着。

嗯,真是可爱,小溪假装从衣兜里掏出几颗枣,放到陈玉彬手里,说:“彬彬,来,这是奖励你的。”

陈玉彬惊喜地看着手里的大枣,听到是奖励自己,很是高兴,然后分给了小溪一半,说:“姐姐,你也吃。”

呜,这家伙,干嘛这么懂事嘛,眨眨眼睛,小溪感觉陈玉彬快赚到自己的眼泪了。

“爷爷,我们回来了。”小溪把碗放到灶台上,就坐到凳子上准备吃饭了。嗯,凉好了,不烫也不至于太凉,温温的,吃着正合适。

吃完饭后,陈婆婆洗碗,小溪和弟弟撵鸡回圈,陈爷爷去给鸡食槽里倒粮食。回来正好洗脚水烧好了,一家人洗了个脸,泡了个脚就回房睡觉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又开始上学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换下布鞋穿上棉鞋了,天也越来越冷,陈婆婆找出陈妈妈给俩孩子织的毛衣毛裤给换上。

小溪的是一件正黄色的毛衣,乌红色的毛裤,陈玉彬的是一件紫色的毛衣,乌红色的毛裤,花纹很是好看。陈妈妈手巧,织毛衣会很多花样,不同的针法结合翻出很多新花样来,整个二队的人都知道,陈妈妈会的花样多,织的毛衣好看。

但,有个缺点就是,陈妈妈好像永远都不知道套头的地方留多大,小溪和陈玉彬每次穿脱毛衣都很是费劲。

穿了没两天,小溪脱下了毛裤,因为实在是太臃肿了,穿着毛裤都迈不开退了。小孩子抗冻,穿条秋裤,外面套了裤子就行了。可毛衣不能脱呀,腿冻点还成,可上半身不能冻呀,只能每天多费点时间跟穿脱毛衣做对了,唉。

开了春,天儿也越来越暖和了,也该换下棉鞋了。

小孩子脚长得快,小溪去年的布鞋已经不能穿了,陈玉彬的也是,陈婆婆就拿出去年陈妈妈给一人做的两双布鞋来。

俩孩子脱下棉鞋试了试,小溪的两双布鞋,一双已经挤脚得厉害不能穿了,另一双虽也挤脚但还能凑合穿到夏天。陈玉彬的两双布鞋,一双有点挤脚,一双很合适很松和。陈妈妈在做的时候是放大了的,谁想到,这俩孩子脚能长得这么快。

寒冷的冬天一过去,万物就复苏了。这天,姜老师打算带着一群孩子去外面玩儿。锁好教室门,就领着童子军们出发了,目的地——后山。

后山其实不高,就一土包,但很广,中间一条马路通去六队,翻过土包就是五队。

上了后山,有一块很大的草坪,姜老师就是带他们来这里玩的。

姜老师点了点人数,够了,就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说:“好了,我们今天就在这儿做游戏吧。”然后选了个离孩子们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都能不互相打扰,拿出手提袋里的鞋垫开始扎起来。

一个身高体壮的做鸡妈妈,身后一串萝卜头,一个瘦小的男孩做老鹰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玩了半下午,大家又围坐一圈开始玩丢手绢。

玩到最后,姜老师看看手腕上的手表,再有一个小时就该放学了,就把东西收进手提袋,起身拍拍草屑,对一旁各自玩着的孩子们说:“同学们,大家就在这儿玩啊,别到处乱跑,老师去办点儿事儿,一会儿就回来了,啊。”看孩子们都听话,就朝山下走去。

小溪一看这不是去五队嘛,干啥呀,就拉着赵娟和陈玉彬远远地跟上,另外还有两个女生也好奇地跟着。

来到山下竹林旁的一户人家,姜老师发现了他们五个,就好笑地说:“你们跟来干嘛呀?”

小溪他们就一脸傻笑,啥也不说,姜老师就无奈地说:“好吧,既然你们都跟来了,就跟好,别丢了。”说完朝那户人家走去,几个孩子松了一口气,相互看了看就跟上去了。

进了屋,发现屋里很昏暗,摆放着几个木架子,每个架子有五层,里面全是黄绒绒的小鸡,“叽叽叽”地叫着,很是可爱,几个孩子被萌的都像上手了。

看着屋主给了姜老师一个纸箱子,姜老师递过去一张纸币,哦,原来姜老师是来买小鸡仔的呀。

回去的路上,几个孩子跟姜老师说着刚才的那些小鸡仔有多可爱,还连比带划的很是激动。一群孩儿的叽叽喳喳声应和着纸箱子里小鸡仔的“叽叽叽”声,在山间的小路上很是悦耳。

回到后山后,还在原地玩耍的孩子们一拥而上,知道姜老师手上的纸箱子里装的是小鸡仔,都争相着要看,姜老师就放在一边,笑着看他们玩耍。

不一会儿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姜老师就带着孩子们回学校了。

第二十六章 改变

这天下午,姜老师没排课,就让孩子们在教室后面的空地方玩耍。

因着下午没课,孩子们都疯了,绕着桌子跑前跑后的,拿着扫把当武器比划的,在地上打滚儿的,拿人当马骑的,姜老师只坐在前面看着大家,只要不惹是生非或哭闹的都不管。

小溪实在是不知道这些有什么好玩的,趴在桌子上懒懒的随手画了几张画后,就坐在后排的椅子上背靠着桌子看着他们玩。

赵婷婷看见有人拿着扫把玩儿,觉得很有趣,一人蹲在下面扫把刷上,一个人握着扫把杆拉着在空地方绕圈圈。就去扫把堆里找了把扫把,又打量了下四周,瞅到了闲在一旁的小溪,拿着扫把就“登登”地跑过去。

眼前一暗,小溪抬头便看见有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就好奇地看着她。

“陈玉溪,我们来玩吧,像他们这样。”赵婷婷指了指后面几个玩扫把的人,“你来拉我。”

小溪在心里翻个白眼,是你来找我的,凭什么要我来拉你,哼。假装捂着肚子,一脸抱歉地说:“哎呀,不好意思,我想上厕所,你要是等的了就等我回来,等不了就先找别人吧,啊。”说完就跑了,留下一脸懵逼的赵婷婷在原地。

跟姜老师说了一声,跑出教室的小溪,想起刚刚赵婷婷那样子,就不由地哈哈大笑。

借口是出来上厕所,小溪就真去厕所了。上完厕所后,不想那么快就回去,不知道赵婷婷是不是真的在等自己,就进空间去了。悠闲地躺在亭子里围的座椅上,吃了两把樱桃,想着出来的也有些时候了,不能为了躲赵婷婷,就待在空间里吧,万一姜老师找来厕所怎么办。

小溪刚走到后门子,就听见教室里吵吵闹闹的,有哭声,安抚声,议论声很是吵杂。小溪就紧走几步,进了教室。

看里面围了一层一层的,懒得去看里面怎么样,好不容易找着赵娟了,就拉到一旁,问道:“小娟,怎么了这是?”

赵娟瞪大眼睛,吃惊地问:“你不知道?”

小溪笑着解释道:“我刚才上厕所去了,所以不知道发生了啥。”

赵娟一脸八卦地凑过来,笑嘻嘻地说:“唉,我跟你说,那个赵婷婷把罗琦的鼻血弄出来了。”

“啊?”小溪瞪大眼睛,很是不敢相信。

看小溪一脸怀疑样,赵娟一跺脚,“真的,她俩玩扫把,罗琦蹲在扫把上,本来好好的,不知怎么的赵婷婷一使劲,罗琦就磕地上了,鼻子“哗哗”流血,姜老师现在正给止血呐。”

小溪扒开人群一看,可不是嘛。一地的血,姜老师正给一个女孩子止鼻血,那孩子哭的稀里哗啦的,抬高下巴都止不住眼泪,赵婷婷正一脸无措地站在一旁,很是惊慌。

这一幕跟前世重合了,只不过流鼻血的换成赵婷婷,那一脸无措的换成了小溪。都是同样的混乱。

下午放了学,小溪、陈玉彬、赵娟和赵波四人一起走。自从妈妈走后,爷爷婆婆也不可能接送小溪,所以三人就一起上下学,原先跟赵波走一路的陈亮也是一块儿的,不过今天没一起走,不知道干嘛去了。

四人一路说话热热闹闹的,走的很快,过了河,小溪远远地就看见姜老师和赵老师过来了。忘了说,姜老师、赵老师还有个洪老师都是跟小溪一个生产队的。

果然,不一会儿,身后就传来姜老师的声音,“那个赵婷婷……唉……把罗琦……一地血……”然后看见小溪们四个,就停下了话茬,相互打了招呼,就跟赵老师大步走了,远远传来“唉……我也不晓得……”

这画面何其相似,上一世也这样,只不过被讨伐的对象换成了小溪。

小溪现在还记得那天,因着害得赵婷婷流了鼻血,一路上都在害怕,也像这样,姜老师和赵老师走来,断断续续地传来,“那个陈玉溪……唉……把赵婷婷……一地血……”本来为了躲姜老师走的很快的小溪,听着后面如影随形的声音,不由地慢慢慢下步速来,让两个老师先走,从小溪旁边过去的时候招呼都没打。因着这件事给小溪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小溪一直到大学二年级,只要周围有“嘁嘁嘁”的声音,小溪的第一反应就是,在说自己,然后心里七上八下的,开始胡思乱想。直到后来,才慢慢放开,改掉这个毛病。

小溪想到那时候,自己一个人瑟瑟地走在两个老师前面,看看身边的弟弟、赵娟和赵波,现在一切都不同了。自己一定要将那些不好的、坏的通通改变,今天只是第一步。

一股拉劲儿把小溪拉回神来,“啊……”看看拉着自己胳膊的赵娟,小溪诧异地问:“小娟,怎么了,你干嘛突然扯我呀?”

赵娟双眼一瞪,怒气冲冲地说:“我突然扯你,我要是不拉你一把,你就栽沟里去了,哼。”

小溪低头一看,可不是,那条水沟离自己的脚只差一步了,而自己还面向着水沟,陈玉彬也一脸好奇地站在旁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卖萌状,讨好地说:“诶呀,小娟我就知道你的心最好,刚才是我错了,啊,别生我气哈。”

赵娟看着小溪那鬼脸,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努力憋着,一扬头,大气地说:“好吧,我才不跟你生气呐,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小气啊。”

已经走到前面去了的赵波回身看妹妹和小溪还在后面,站在哪儿也不知道在干嘛,就不耐地喊道:“你们在干嘛,到底还走不走了啊?”

小溪拉着赵娟紧走两步,大声回道:“嗯,来了来了。”又冲赵娟打趣道:“是是是,我小气行了吧,我们小娟的肚子最大了。”

“噗嗤”赵娟再也憋不住了,作势要打小溪,娇嗔道:“谁肚子大了?”

小溪边躲边最下不留情地说:“我不是说你大气嘛,大气大气还不得把你肚子给撑大了,哈哈哈……”说完就跑开了。

看着跑开了的小溪,赵娟在原地跺跺脚,咆哮道:“陈玉溪,你给我等着,我们俩来大战个三百回合,你别跑,啊……”

看着前面你追我赶的俩人,赵波在后面无奈地摇摇头,这俩疯丫头!看着跑远的两人,陈玉彬只能无奈地跟上赵波。

随着五月份的麦子一收,这天也越来越热了,六一儿童节也要到来了。这幼儿园小朋友的舞蹈肯定是必要的。

早早的,姜老师就在班上选了十八个女孩,小溪和赵娟也在里面,排了“采蘑菇的小姑娘”,是一首很欢快的儿歌。

因着六一要来了,班上的小朋友们都开心,上午上课,下午女孩子们去了礼堂排舞,其余的在教室里疯玩,也没老师管着,玩的很是自在。

姜老师收了排舞那几个女孩的四十块钱,五月底就把她们的演出服——洁白的公主裙、白色打底裤和白鞋给买回来了,大家都一一试了号。

六一的前一天,下午放学后,姜老师就把东西发给她们了,让第二天就穿这一身儿来学校。不过鞋子没发,穿的是自己的,怕小孩子不注意把白鞋弄脏了。

六一一早,女孩子们都打扮一新,早早地在学校等着。学校给租的班车来了(小溪他们村没有通班车),就跟其他几个年级的上了车一起给拉到乡上的小学去。

乡上今天很是热闹啊,学校里挤满了人,外面场上也很是聚集着不少家长。

到学校后,整理队伍,然后跟乡小的学生们都站在坝子里排队等候。姜老师点了人数后,拿出化妆工具开始大干一场。给她们每人在眉心点了颗美人痣,化了个红脸蛋,大红唇,辫子统一扎高马尾。

小溪看着这妆容很是尴尬,不过看周围都如此,不差自己这一个,也就放开了。

等乡小的校长在国旗下讲完话后,一个队伍一个队伍地整齐地向后院走去,表演在后院的舞台上。

一进后院,就看见一棵俩人合抱的大杨柳树,挨着的就是用砖块累起来的一个一米高五米宽十米长的舞台。舞台后面紧挨着是一栋二层木楼,挂着一块四米高的红布,上面写着“六一儿童节快乐”几个大字。舞台前面搭着几张实木桌子和椅子,在桌子上放着职务牌,像校长、主任什么的,后面全空着,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坐不下,就让都站着。

小溪他们的舞蹈排在第五个,就站在舞台边侯着。等第三个开始了,姜老师就拿出鞋子来给她们换上,又安抚鼓励道:“你们待会儿别担心,别紧张,放松状态,你们跳的很好,待会儿分成两路,从两边上去……”

这时主持人过来说:“姜老师,这个班结束了,就该你们上了,去排好队吧。”

姜老师冲她感激一笑,说道:“欸,好,这就来。”然后招呼着,“小溪,你们这一队就在这边上,你带着啊,来,站到梯坎上,等音乐一起,就上去,啊。”

小溪点点头,乖巧地说:“姜老师,我知道了。”

“嗯,别慌啊。”就招呼另一队跟上她去另一边排队。

因为是小孩子,出点小错,大家也会觉得可爱。都是小孩子的表演,很是无聊,等小溪她们表演完后,就拉着赵娟去商店买零食了,这是要给陈玉彬带的。知道小溪今天要来乡上,爷爷还给了钱,他很是怨念呐。

跳舞结束后,六一儿童节也就过完了,小溪她们得了个三等奖,领了奖品,然后就搭班车回家了。

第二十七章 冰袋

六一一过,时间就过的快了。很快,小溪将迎来幼儿园的期末考了。

这天,屋外阳光明媚,正是考试的好时机。不知道为什么幼儿园的期末考比一至四年级的要早,六月底就考试的。

因着九点考试,仨小孩就打算迟些去学校,收拾好铅笔和橡皮擦,八点才从家里出发。

到了教室发现人已经来了不少,姜老师也已经坐在教室里等着。其实幼儿园的考试不严,还是像平时那样坐着,桌子挪都没挪一点儿,离得距离也近,姜老师根本就不防着同学们抄袭。

小溪坐在位子上,等试卷发下来,前世养成的习惯,先前后大致看了下题才动笔。十来分钟就写好了,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就还趴在桌子上假装在写字。因着试卷正反两张共四页,拼音和算数都出在一张卷子上,题量比较大,姜老师就给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拿了张白纸,小溪画起了卡通人物,大头儿子,蜡笔小新,海绵宝宝,喜羊羊……大概一个小时过去了,小溪假装不经意地扫视了一下教室里的情况。孩子们都还在奋笔疾书,一脸痛苦地掰着手指算题,哈哈哈,这好像多年前的自己,手指头不够,指节来凑。还有的,妈呀,这是有多单纯呀,不知道抄袭为何物呀。你不会,难道你同桌也不会,不会呀,你同桌学习挺好的,别掰手指头了,都快被你掰断了还在数,还是抄你同桌的吧。

“噗嗤”,好吧,前面那位数手指节的,你还算聪明,因为这儿还有个数脚指头的,闻着这酸爽的味道,呕,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收回视线,小溪看了看旁边的陈玉彬,发现他已经写到最后那页了,也快做完了。想着时间还早,不禁又趴在桌子上开始画人物画了。

考试时间终于结束了,收拾好书包,小溪想起兜里的几块钱,就拉起赵娟往商店走,“彬彬小娟,走,我去买点糖。”放了暑假就不是那么容易来大队的。

水果糖一毛两颗,棒棒糖一毛一根,小溪花了一块钱,买了五根棒棒糖,四颗水果糖给陈玉彬,还有三个可乐味的冰袋,一人一个。

冰袋就是那种小小的一个袋子,里面兑的糖精,然后冻成冰,一毛一袋,在大夏天吃,很是冰爽。把边角咬破,就吸里面化了的糖水,一开始味道很甜,到最后,就只剩下白味儿了。

因着现在的孩子根本就没有那些考完试对答案的行为,他们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事儿,在他们的心中只有玩,考试什么的那是课堂上的事,下了课,那就得好好玩。

一人叼着个冰袋,时间还早,人就沿着马路这儿看看,那儿逛逛,磨磨唧唧地磨回家。回家已经快12点了,中午饭都快开了。

知道今天小溪要期末考,陈爷爷早早就准备好猪腿,准备炖好等他们中午回来好好庆祝一下。

小溪和彬彬十一点就考完了,回来也就二十分钟的事儿,怎么这都十一点四十了还没回来,这猪腿都炖好了。又过了一会儿,快十二点了,怎么还没回来,陈爷爷就出门在院坝里等着,好一会儿,远远的看见小溪他们仨嘴里叼着个袋子从马路上回来,三人还有说有笑的,很高兴呐。

远远的,小溪边看见爷爷黑沉着个脸,站在院坝边上,就赶紧对赵娟说:“小娟,我们先回去了,下午再来找你玩啊,拜拜。”从书包里给赵娟掏了根棒棒糖,然后冲她挥了挥手,就拉着陈玉彬赶紧往家跑。

“爷爷,嘿嘿嘿,你怎么在这儿呀,等我呢?”知道自己回来迟了,小溪讨好地笑着。

陈爷爷黑沉着脸,不高兴地说:“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小溪赶紧把脸上的笑容一收,很是愧疚地说:“爷爷,对不起,我不该在路上玩的,我们应该放了学就回家,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陈玉彬被吓得赶紧脸一肃,诚恳地说:“爷爷,我们再也不会了。”

陈爷爷却并不打算像往常一样轻轻放过,继续严肃地说:“小溪,你是大的你要教好弟弟呀,你说你一天天的咋不晓得听话呢?你都不听话,还怎么让他听话?”

看了眼旁边默不作声的陈玉彬,陈玉彬,你个白眼狼,要不是你,会回来这么迟吗,现在不开腔了。“爷爷,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会再犯了。”小溪抬起头来,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陈爷爷,态度很是认真。

听到她真诚的道歉,爷爷收起脸上的严肃,缓了缓脸色,和声说道:“好了,回家吃饭吧。”

“嗯。”说完小溪就嬉皮笑脸地上前挽着陈爷爷的胳膊,那还有一点刚才的愧疚呀。陈玉彬也跟在旁边“咯咯”地笑着。

回屋后,小溪丢下一旁的陈玉彬,冲他做个鬼脸,上前跟婆婆打了招呼,然后一屁股坐到饭桌旁。

待陈玉彬坐过来,小溪揪着他的袖子,恶狠狠地说:“刚才怎么不帮我,啊?”

陈玉彬一脸迷惑,不解地说:“啊,帮你,帮你什么呀?”

“哼,少装作不知道,你个小坏蛋。”恶狠狠地戳了下陈玉彬的额头,然后掏出书包里的冰袋,在他眼前一晃,唉声叹气地说“唉,看来我买的冰袋没人吃了,算了,还是我吃点亏,我来吃了吧。”就假装要吃了。这个冰袋是小溪后来返回商店买的,因为夏天太热了,而且陈玉彬也很喜欢吃,所以小溪就多买了一个。

陈玉彬赶紧拦住,焦急地说:“哎呀,不要啊,姐姐,我错了,给我吃吧。”

小溪一抬眉毛,拿眼斜他,慢慢的说:“哦……你错了啥?”

陈玉彬可怜兮兮地说:“我刚才应该及时的站出来解救你的,不应该站在一旁看你笑话。”

“噗嗤”小溪把冰袋一递,“好了,本来就给你买的,逗你玩呐,快吃吧。”

陈玉彬接过来,甜甜地对小溪说:“我知道,谢谢姐姐。”说完,咬破边角,因着有一段时间了,尽管小溪包了好几层放进书包里的,现在也化了大半,袋子鼓鼓的,被陈玉彬这么一咬,水都滋出来了。

陈爷爷舀了大碗炖菜端过来,看见陈玉彬还在吃冰袋,就埋怨小溪,“这都吃饭了,你还给他冰袋吃。”然后把碗放在饭桌上,陈婆婆也拿着筷子过来了。

小溪不在意地说:“哎呀,没事儿,这都化成水了,一会儿就吃完了。”

陈爷爷坐下,然后慢慢地说:“彬彬,去放到(放下),吃完饭再吃。”

“可是我想吃啊。”陈玉彬抱着不撒手。

陈爷爷脸一黑,婆婆把手里握的筷子一捏,打着哈哈,“来来来,吃饭。”说着剜了陈爷爷一眼,继续说:“你管他的嘛,他要吃就让他吃,吃了再吃饭也可以嘛。”

陈玉彬握着手里的冰袋赶紧点点头,像只哈巴狗一样可怜兮兮地望着爷爷,只差吐舌头了。

陈爷爷脸一肃,冷冷地说:“不行,去放到,这会儿不准吃。”

吓得婆婆发筷子的手一抖,生气地瞪着陈爷爷,吼道:“哎呀,你这个老头子,你干啥子呢,啊?你……”

小溪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拉拉被吓得泪眼汪汪的陈玉彬的袖子,凑上去小声地说:“你去碗柜里找个碗,把冰袋放好,等我们饭吃完了,也就化了,正好,你不就可以直接喝冰水了嘛,啊,不准哭啊。”

可怜兮兮地点点头后,陈玉彬起身朝碗柜走去,别过身子的时候还用袖子揩了下续满泪水的眼眶。

见孙子听话地去放了冰袋,陈爷爷不理一旁还在埋怨的老伴儿,沉声对小溪说:“小溪,你以后买这些东西回来少在吃饭的时候拿出来,听到没?要这样,也后就不给你零花钱了,啊?”

小溪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很不对,赶紧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爷爷,我以后不这样了。”

见小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陈爷爷不禁缓了缓脸色,见陈玉彬回来了,边放柔嗓音说道:“好了,都吃饭吧。”

陈婆婆气鼓鼓地坐在一旁,这老头子,啥时候说不行,偏在吃饭的时候说,就假装没听见陈爷爷说的话,可又一想,不能饿着自己的乖孙呀,就冲他俩温柔地说:“小溪,彬彬,来吃饭。”说完把手里的筷子发给他俩,又剜了眼老伴儿,恶狠狠地说:“咱们快吃,不让他吃,哼。”

陈爷爷看着作怪的老婆子,不禁有些好笑,就起身自个儿去拿了筷子,坐在椅子上吃的津津有味的,气的陈婆婆咬牙切齿的。

看的两个小家伙都捂嘴“咯咯”地笑着,饭桌上低迷的气氛一下子扫去不少。陈婆婆想想,知道老伴儿是好心,觉得自己也有不对,想想很是孩子气,就“噗嗤”一声笑了。陈爷爷看老婆子不生气了,也跟着笑起来,俩五六十岁的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起刚才的事儿怪不好意思的,不由相视一笑。两个小家伙看爷爷婆婆都笑了,乌云散去也跟着开心起来,然后一家子有说有笑地吃饭。

吃完饭,陈婆婆洗碗,小溪擦桌子,陈爷爷找了扫把和撮箕扫扔在地上的骨头和干辣椒,陈玉彬捧着个碗坐在一旁美美地吃着冰袋。

小溪看桌子擦干净了,就翻出一旁的书包,拿出四颗水果糖,“得得”地跑到婆婆身边,撕开包装纸,甜甜的说:“婆婆,给你吃糖。”

陈婆婆一脸欣慰地说:“我不吃啊,给小溪吃。”

小溪就举着手,摇摇头,撒着娇,“不嘛(一身鸡皮疙瘩),我还有,这个给婆婆吃。”

看着她固执地举着手,知道是孙女孝顺自己,就弯腰就着小溪的手,把糖含进嘴里。不知是不是糖太甜了,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小溪又给爷爷喂了一颗,然后坐到陈玉彬身边,伸着手掌,把糖递给他,“呐,给你,你以后少吃点糖,今天就这一颗了,吃完要赶紧漱口知道嘛。”

有糖吃,哪有不答应的,陈玉彬接过糖赶紧点点头答应到。

小溪想起了牙齿清洁的问题,因着现在农村很少有人刷牙,大家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问题,所以商店也没卖牙刷牙膏,小溪也不可能说她要刷牙吧,她可是“没见过”呀。所以她每天只能勤奋地漱口,起床后睡觉前,饭前饭后,吃零嘴后,她可不想自己以后有口烂牙。

想着也应该让陈玉彬注重这个问题了,自己以后可要好好监督他呀。本来给他买的棒棒糖,也不打算一下子给他了,给他,说不定一口气就吃完了,反正暑假还长着呐,慢慢给。

第二十八章 变脸

放寒暑假是每一个孩子都最开心的事儿了,当然也包括小溪啦(切,翻个白眼傲娇道: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冬天有冬天的乐子,夏天也有夏天的妙处。

小溪家门前的堰塘,因着六月份栽秧的时候放了大半堰塘的水,这一个多月来,虽下了雨,可都是只打湿了地皮,没有集起多少水。水田里的水也蒸发干了,于是,被这个堰塘管着水田里的水的住户们,就坐在一起商量了下,定个日子,拔筒放水。

小溪他们这儿的堰塘水库,都安的有筒(反正就这么个读法)。在挖堰塘修水库的时候,在水位最低的地方,挖一个排到外面的水槽,这是用来排水的。找根比堰塘或水库深度稍高点的圆木头,在不用水的时候,用石头和木头把排水口堵上,要用水了,就把筒拔了,等水用完了又安上,很是方便。

那个时候还没用什么抽水机的,在排水槽外面,是人们挖好的水渠,通向每一块儿田边。在排水的时候,把田边堵着主水渠的泥挖开,让水分流进来,待水关够了,又用泥土堵上。

夏天的时候,小溪最喜欢脱下凉鞋,打着光脚,踩在水渠里,让凉凉的水冲刷着燥热的脚丫,很是舒爽。

水田里的水快干了,秧苗现在正是成长的关键时期,很是需要水,众人就商议觉得放水。

到最后,插上筒的时候,堰塘里的水只剩下个底了。因着大夏天的,日头大,要是堰塘底不留点水,到时候把塘底晒裂开口子,就蓄不住水了。

因着堰塘里只剩这么点水,赵波他们可高兴了,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来了这一天。

上午,人们刚把水放了,吃过午饭,赵娟就来找小溪他俩。然后,四人午觉都不睡了,也不顾外面的大太阳就拎着水桶向堰塘出发。

到了地方,小溪一看,果然水浅了不少,都能看见底了。几只鸭子浮在水上,“嘎嘎嘎”,欢快地扎着猛子。堰塘边上的树荫下,拴着一头水牛,此时正躺在水坑里悠闲地甩着尾巴,不时地打个滚,往身上敷着湿泥。苍蝇“嗡嗡”地围着牛眼睛转,因为身上实在是无处下口呀。

脱了鞋放在水边的石头上,转身对一旁的陈玉彬说:“彬彬,你就在上面,不要下去啊,桶放在这儿,等我扣着鱼了,你就捡到桶里哈。”然后把胶桶按进水里,打了小半桶水上来。

因着陈玉彬才五岁,小溪怕他人小下去了,万一被稀泥给拔住腿了怎么办,就不让他下去。听了姐姐的话,陈玉彬就乖乖的坐在石头上。

挽起裤脚,小溪小心地下脚探了探塘底的稀泥,嗯,还行,不是太拔脚,能迈得开,就放心地下水了。

小心翼翼地走到已经在水中间的赵娟身边,赵波早就忙去了,赵娟递给了她一个烂背篼(就是没用的背篼,拿来掰了底儿)后,也忙开去了。

用露底儿的烂背篼扣鱼,前世的陈玉溪很是干了不少,也积攒着好些经验。

刚开始,水是很清澈的,能看见水底鱼儿游动的身影。因着是野鱼,很是疾滑,虽然小溪反应不慢,但也就只抓了四条,扔到水边,然后陈玉彬就赶紧捡到桶里。

不一会儿,因着几个孩子下水,且在里面来回走动,把一旁悠闲的鸭子给撵走了,一路“嘎嘎嘎”拍着翅膀,扭着屁股飞快地跑上了岸。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塘底的水就浑浊了,也看不清水底的鱼,只能在水里来回地蹚水。因着走动,使得水面不再平静,水更加浑浊了,鱼儿焦急地在水里游动,在水面就只能看见鱼儿游动的轨迹了。

抓鱼凭着一个字——快,因为鱼在水里的速度真的很快,看见有动静,就赶紧把手里的背篼往哪儿一扔,鱼撞到背篼上,等晕乎过来,背篼已经沉底扣在泥里了,逃不掉。这时,把手伸进背篼,就在这方寸之地,鱼一般是逃不出手掌心的。

为啥说一般,因为有的鱼真的很聪明,知道被框住了,就往稀泥里钻,等人搜索几遍没找着走后,就从泥里出来,逃之夭夭了。

小溪静静地站在水里,认真地看着周围的水面,搜索着鱼的身影。嗯,有鱼在撞脚背,然后又反复被撞了几次,小溪目光锁住了地方,把手里的背篼往水里一扣,几步过去,在背篼里捣鼓一阵,就摸出三条一两重的鲫鱼,然后扔给陈玉彬。

几个孩子在堰塘里扣了两个多小时,实在是受不了这太阳的毒晒了,就上岸洗了脚穿上鞋,准备回家了。

上岸后,几个脑袋就凑在一块开始分享战绩。小溪抓了三十来条鱼,有十多条一两重的,其余全是小鱼;赵娟兄妹俩抓了五十多条,两条二两重的,还有十来条一两重的,其余也全是小鱼。

在堰塘里,野生鱼有草鱼、鲫鱼,偶尔有条鲤鱼,能抓到的一般都是鲫鱼,草鱼在水草里面基本抓不到。野生鲫鱼长到一两重已经很是不错了,长到二两重在堰塘里算大的咯。

赵娟扒拉着小溪水桶里的鱼,然后吃惊地说:“小溪,你咋这么厉害,抓了这么多大的。”她才扣了三条一两重的和一条二两重的,其余一两重的和一条二两重的都是她哥哥扣的。

虽然心里很高兴,但不能骄傲,就恭维道:“哪儿有你厉害,你不抓了条二两的嘛。”

这马屁拍的赵娟很是舒畅,“哈哈哈……”看看小溪桶里的鱼比自己的少了不少,然后偷偷打量了一下她哥哥,发现没看这边,就赶紧从桶里搂了几条一两重的扔进小溪的桶里,凑上去悄悄地说:“小溪,我给你几条,你不要跟我哥说啊,那大的我就不给你了,给你了他肯定发现。”

唉,小溪的这颗老玻璃心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眼角打湿,直冒红心,只差握着赵娟的小手来表达自己的爱意。

“唉,谁让我从小就喜欢抢你吃的呐,以至于让你小时候长得那么黑,我得让着点你呀。”

瞬间默默拾起碎在地上的玻璃拼好,收回眼泪,压下红心,放下爪子,麻蛋的,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小时候,大概一岁左右吧,赵娟很是喜欢抢小溪的零食,只要看见小溪手里有零食,赵娟必抢,被抢了,小溪也不哭闹,回家拿了零食继续在赵娟面前晃悠,被抢后,又回家拿,又被抢。一拿一抢,俩人玩的很是开心呀。

至于黑,这简直就是黑历史呀!因着陈爸爸长得黑,所以小溪刚生下来的那会儿是真心的黑呀!大约半岁的时候,小溪被放在屋里的录音机后面照了留念照,本来人长的就比较黑,还放在黑不隆冬的屋里照相,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长大后的小溪不知道多少次拒绝承认那照片上的人是自己,只差销毁证据了。每次有人拿照片说事儿,小溪都会说:“那不是我,肯定不是我呀,我有这么黑,这么胖吗,这肯定是我弟弟。”

麻蛋,我那是让着你的好吗!不然就以你这小身板,抢的过我。我黑,我那不是遗传嘛,跟你有毛关系,还有,我现在不,黑,了好吗!呼呼,气死我了。

然后,就会诡异地发现,路上三人都笑容满面,只有一个女孩黑沉着脸,但她旁边的那个女孩一直笑嘻嘻地跟她说话,女孩儿黑沉着脸的默不作声却一点儿没打消她说话的积极性。

上坎儿就是小溪家的院坝了,赵娟家还要往前走点,分手之后,看着小溪头也不回,招呼也不打就走,赵娟纳闷地说:“小溪,这是咋了,咋感觉有点不开心呐,脸这么黑。”

小溪听着,脚下一个踉跄,心说,妹子,你可长点心吧,脸黑一路了你都不知道,还跟我有说有笑的,黑我还不知道我咋不开心,唉。不禁抹了把脸,收拾好情绪,笑容重新挂在脸上。

经历过姐姐的几重变脸之后,陈玉彬在一旁不禁瑟瑟发抖,但也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要不是小溪刚才的黑脸还历历在目,甚是骇人,陈玉彬都想问问了。

回家后,爷爷婆婆已经午睡起来了,小溪把水桶交给婆婆后,就带着弟弟去午睡了。

一觉睡醒,已是太阳西下。进了厨房,看了看被扣在锅盖子下已经剖好了的鲫鱼,小溪发现那些小鱼都没剖,难道婆婆嫌弃太小了?

在菜园子里找到了正在除草的陈婆婆,小溪上去帮忙,然后好奇地问:“婆婆,我弄回来的那些小鱼呢,咋没看见?”

“哦,叫我扔到后面茅坑里了。”

“茅坑?”

“嗯,我看那鱼太小了,全是刺,就倒到茅坑里养起。”

小溪家屋子后面有处茅坑,不过没被用过,里面集的是干净清水,在里面养鱼,也可以。

小溪家还有一个茅坑,就在老房子灶房挨着的猪圈那儿。猪圈是用好几片片好的完整石板搭起来的,下面挖了深坑,埋了好几根石柱撑起猪圈。

用石板铺的猪圈很是方便,也干净。猪拉过屎之后,用水一冲就掉进石板下面的茅坑里了,储存起来是很好的农家肥,陈爷爷都用来浇灌门前那二亩多自留地的玉米呀,花生呀,土豆呀,南瓜冬瓜呀,辣椒呀等等,都长势不错,收获也很不错。

第二十九章 被调戏

放暑假的孩子最疯狂,小溪简直都要玩疯了。今天扣鱼,明天摸螃蟹,走街串巷(虽然这儿没有街也没有巷),上蹿下跳的,没一天是安静待在家里的,哦,下雨天能在家安静点。

这不,一群四人,固定队友,从表婶家屋后绕出来,打算回家,看见有口石缸,就好奇地凑上去看看。

在小溪们这,基本每户人家都有一口石缸,用来储水的。有用整块石头掏出来的,也有片好石头,用水泥衔接好的,有刻花纹的,也有不刻花纹的,虽然各有不同,但因着容量大,所以存储的水就多,吃水也就方便些,而且水舀出来凉凉的。

这口石缸是在表婶家屋后的洋槐树旁边的一小块废地上,后面是竹林,前面被一间破土墙房子挡着,而且石缸周围长满了青蒿,被遮的严严实实的,不过这会儿一角的青蒿被撇开了些,所以眼尖的几个孩子就看见了。

“啊,是黄鳝,好多的黄鳝啊!”赵波抢先跑过去查看,然后就大声说了出来。

听说有好多黄鳝,几个小家伙就一拥而上,好奇地盯着看,然后开始七嘴八舌。

“哇,真的,这么大。”

“哎呀,这也太大了把,好像蛇呀。”

“这么多,这得有多少条呀。”

“这是谁的呀?放在这儿。”

“对呀,这是哪个的呀?”

“这应该是大老子放的,我前几天跟他去逮过黄鳝。”前两天,表爸子(赵娟他们叫大老子,因为姓赵)去逮黄鳝,赵波有跟去,就判断道。

这一缸的黄鳝确实是多,缸里有半缸水,密密麻麻的黄鳝在里面乱舞着,幸亏这几个孩子中没有密集恐惧症患者,不然得吓死啊。每条黄鳝都有婴儿胳膊粗,肚皮都呈黄红色。

几个孩子用树枝摆弄了会儿,好奇完了,就回家了。

这天,午觉起来,大概四点左右,小溪就拉着弟弟去老院子找他们玩了。

“幺舅婆,小娟呢?”到了老院子,小溪发现那兄妹俩不在,就疑惑地问坐在街央上补床单的幺舅婆。

“哦,小溪和彬彬来找小娟玩呀,他俩不知道跑哪去了,中午午觉都没睡,不知道又疯到哪里去了。”幺舅婆手不停歇地继续缝补着床单,嘴里还念叨着。

这不,这人啊,就是不禁念叨,刚说赵娟,这不就回来了嘛。

“小溪,彬彬你们来了。”赵娟刚拐过房角就看见小溪姐弟俩站在自家的街央上,就招呼道,“婆婆。”

“你回来啦,疯到哪里去了?小溪和彬彬来找你玩你又不在。”

“没去哪儿,就在大老子们那面。嘻嘻……小溪、彬彬,等我,我带你们去稀奇稀奇。”说完转身跑回灶房,不一会儿就拎了个胶桶出来,兴奋地招呼着小溪姐弟俩,“咱们走,我带你们去玩。”

“小溪,刚才我和我哥哥在堰塘里看见黄鳝了,我哥就让我回来拿桶,他还在那儿等着呐。这么巧,我刚回来,你碰到你们,那咱们就一起去。”

“逮黄鳝,你俩会吗?”小溪表示很怀疑。

“会”字一音脱的很长,大有你放心之意,“上次,大老子去逮黄鳝,我哥不是跟着去了嘛,他学了点儿。”

“哦……对了,小娟,下午你没午睡,你去干啥了?”小溪表示很是佩服赵娟,大下午的,这太阳多毒呀,连干惯农活儿被晒得皮糙肉厚的大人们都躲在家里,可她经常不午睡,跟着她哥东蹿西跳的,很有活力嘛。

听小溪问这个,赵娟捂嘴一笑,“我跟你说,我今天跟我哥去后面山上逮金龟子去了,抓了好多,彬彬,待会儿我给你绑个玩啊。”

听到有的玩,陈玉彬高兴地拍着手说:“好,谢谢小娟。”年龄相近的都这样,直呼其名字。

金龟子,是一种大夏天比较常见的甲壳昆虫,是小溪幼年必不可少的玩具。

赵娟说的堰塘不是小溪家门前的那个,而是在表爸子家旁边,占地大约半亩多,虽不大但很深,小溪他们爬上了堰塘的边上才看见赵波坐在堰塘里面的一块石头上。

站在上面,赵娟就冲下面的赵波喊道:“哥,我来了,小溪和彬彬也来了。”然后把手里的胶桶给他看一下,“桶我也拿来了。”回头对小溪和陈玉彬说:“我们下去吧。”

到下面了,小溪一眼就看见了石头上放着的塑料瓶里的金龟子,大约十来只,是铜绿色的。塑料瓶被拧着盖子,但瓶身上扎了不少眼儿,这是防止把金龟子憋死了。

把桶放到一边,赵娟赶紧凑到她哥哥身边,“哥,你找着几个了?”

“嘿,好几个哟。”赵波高兴地说道。

这个堰塘一般没人用,但还是蓄不起来水,现在整个堰塘底部被裂口撕成一块一块的,只余几个小坑被水浅浅的盖个底。不时有水泡冒出,会发现是从水下面的一个个小洞里冒出来的,这个小泥洞正是黄鳝的藏身之处。

脱了鞋,赵娟和赵波就下水了,小溪不敢下去,黄鳝可是会咬人的。

小心地蹚到小洞旁边,顺着这个洞延伸的方向,用手慢慢把它挖开。挖的时候要小心,因为要是被黄鳝发现你挖它家,它会反击的,黄鳝也是有牙齿的。

大约半个小时,赵娟和赵波两个就把几个水坑里的小洞都给挖了个遍,找出了六条黄鳝,两条婴儿胳膊粗,其余四条都太小了。

然后,慢慢蹚到那大石头旁,石头缝里也有好几个洞呐,赵波不让赵娟动手了,让她在旁边看着,自己顺着洞更加小溪地摸索起来。

在石头缝里摸黄鳝更危险,因为你看不见。小溪有些担心赵波,毕竟他只跟过表爸子去过一次。

最后,赵波没受伤,因为那几个洞里根本就没有黄鳝,早不知道去哪儿了。见赵波没受伤,小溪长舒一口气。

上岸,洗了脚,穿上鞋,拎着桶,拿上塑料瓶,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赵波想了想,开口说:“我把这几条小的,倒在大老子的缸头养起,反正没多少肉。”

赵娟想都没想就同意自家哥哥的决定。于是几人改道,去把那四条小黄鳝放进石缸里。

陈玉彬扒拉着缸沿,皱着脸,担忧地说:“这些大的会不会吃小的呀?”

小溪拉起他扒着缸沿的手,说:“不会,我们回去了啊。”

赵娟回到家,就从灶房里端了盆水出来,开始清洗黄鳝。用剪刀把肚子剖开,把里面的内脏都拿出来,这些不能用。

等赵波烧了热水,赵娟也把黄鳝处理好了。把整根黄鳝放入锅中,用热水焯一遍,去掉起身上的黏液。

捞出用清水再清洗一遍,将其切段。刷了锅,待锅热了,放入菜籽油,加辣椒酱和姜蒜煸炒,再倒入黄鳝段,煸炒数分钟,放入盐,起锅。

因为现在家里还没有备着料酒,所以有一点点的腥味儿,但闻着就很香。其实,赵娟对下厨做饭这一事,一直都有天赋的。

端菜上桌,幺舅婆很是好吃地尝了一筷子,赞道:“好吃。”然后就不打扰几个小家伙了,回去继续补床单。

赵娟尝了尝自己的手艺,觉得还不错,就催促道:“小溪,你快吃呀,干做着干啥?”

小溪看桌上吃的津津有味的三人,讪讪地说:“呵呵呵……我不吃了,我害怕。”小溪一直都不吃黄鳝和泥鳅这类东西,一是勾不起自己的食欲,二是真的害怕这类像蛇的玩意儿,三是被大学时期的营养学老师给整怕了。

那时候,有一堂课专门讲虾蟹这些水产品,说里面有多少多少种寄生虫呀,没杀干净吃进肚子会这样,导致小溪一直觉得这些东西怎么样都不会干净,所以很少吃,基本不吃。她这是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儿,主要是那堂课记忆犹新啊。

赵娟想她害怕,也就没再劝她,就赶紧跟她哥抢食了。

因着赵娟放的辣椒有点多,陈玉彬都吃的额头冒汗,嘴唇红艳艳的,再配上他那粉嫩白皙的面庞,真是好萌一个俊小伙儿呀!

小溪赶紧夺过陈玉彬手里的筷子,严肃地说:“彬彬,不能再吃了,你看你那个样子。”

赵娟看陈玉彬泪眼汪汪,脸蛋红润,吐着舌头,很是可爱,顿时眼冒红心,放下筷子,揉着他的小脸蛋,“啊……彬彬,你也太可爱了吧!”

陈玉彬求救地看向自家姐姐,小溪不禁有些好笑,便费力地从赵娟手里解救出弟弟的脸蛋儿。

吃完洗涮完了,赵娟拿出装金龟子的塑料瓶,又问她婆婆要了根缝衣服的白线,三人就开始就着金龟子和白线做玩具了,赵波早就去看电视去了。

赵娟拧开瓶盖,小心地倒出只金龟子捏在手里,小溪剪了截白线,小心翼翼地在金龟子的腿上打上死结。绑的时候,不能太用力了,会把它的腿给勒断;力也不能太小,这样容易挣脱开给跑了。

绑好第一只,因着下午的承诺,赵娟赶紧递给陈玉彬。想起刚刚吃饭时的情景,陈玉彬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接过金龟子就赶紧跑到一边玩去了。

两人齐心协力,把剩下的十几只都给绑好了。有的一头给绑上小石子,金龟子就带着石子努力飞向自由,石头会一圈一圈地转,他们叫这为推磨。还有一些就绑在晾衣服的绳上,一排十来只各自奋飞着,很是好玩。

第三十章 100分

暑假再好玩,也有过去的时候。八月底,爷爷就带着陈玉彬、小溪和陈爸爸邮回来的学费去学校报名了。

小溪和陈玉彬上一年级了,要开始做家庭作业了。

这天晚上,一家四口吃完晚饭,陈婆婆在灶房洗碗,爷仨在睡房屋头看电视。

“诶,陈爸,在看电视呀。”

三人顺着声音看去,门口走进来一个人,嗯?洪老师,他来干嘛?

小溪赶紧拉起弟弟,让开凳子,然后喊道:“洪老师,您坐。”

洪老师摆摆手拒绝道:“不了不了,你们坐你们的。”对两个孩子点点头,又跟陈爷爷寒暄道:“真有礼貌,陈爸教的好。”

陈爷爷谦虚着,“哪里哪里。”

“陈爸,吃饭了没呀?”

“吃了,碗都洗了。”意思是早就吃完饭了。

“哦,我看见你们这屋头有光,恐怕在这儿,我就进来了。”

“快坐呀,那儿有凳子,小溪给洪老师搬凳子。”

小溪还没起身呐,洪老师赶紧说:“不了不了,我一会儿就走了,不麻烦了。”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放电视的写字台上,小溪借着电视的光,看着好像是两个本子。

“陈爸,我听说你们家两个孙子都念书了,我那儿正好有两个空本子,就拿上来给他们用。”说着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陈爷爷面露喜色,嘴里却客气道:“这咋能收你的东西呢?”还把本子往洪老师跟前推了推。

洪老师眼疾手快地按住本子,说道:“没得事,这才多大个事儿,这本子也不值钱,是以前用剩下的。”

陈爷爷也就不再推辞了,“那对嘛,这多不好意思嘞,还麻烦你跑一趟。”

洪老师大气一笑,“您还跟我客气啥,陈爸,那我回去了。”

“在坐会儿嘛,忙啥子嘞。”

“不了,这会儿将就着光还能走,等会儿黑完了就看不见路了。”

“那对嘛,我就不留你了,慢走哈,路上注意到点儿哈。”陈爷爷起身门外送到,把外面挂在柱头上的路灯拉起。

走到院坝头儿了,洪老师冲后面的陈爷爷说:“陈爸,你快回去,我用送我了。”

“嗯,对,路上慢点。”

“嗯,您快回去吧,我走了。”

直到洪老师拐下院坝,看不见身影了,三人才回屋,关了路灯。

小溪翻了翻桌子上的两个本子,一个是演草本,一个是那种大的作业本。

陈爷爷看了看就说:“你们自己分吧。”然后就躺到床上去继续看电视了。

想了下,小溪就建议道:“彬彬,我要这个演草本吧,这个纸太薄了,你写字劲儿大,很容易破。”

陈玉彬看了看姐姐手里的演草本,又看了看桌子上的作业本,觉得演草本白晃晃的不如作业本好看,就同意了。

见陈玉彬同意了,小溪就找出铅笔,把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规规矩矩地写在封皮上,陈玉彬也学着姐姐认真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捧着写有自己名字的新本子,陈玉彬很是高兴。然后见小溪把刚得的新本子装进书包里了,他也去拿出书包,准备把本子装进去。

小溪赶忙帮他装进书包,嘱咐道:“彬彬,以后老师每天都会布置家庭作业,就用这个本子做,所以你要那好吧保护好呀,要爱惜。”

“嗯,姐姐,我知道。”

其实一开始,小溪也不知道洪老师为啥要讨好爷爷,知道两个孩子上一年级了,就巴巴地来送本子,直到后来陈爸爸说起,小溪才知道原因。

小溪一直都知道爷爷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这个爷爷说过很多遍,家里还有爷爷穿军装的照片呐,很帅气的小伙子,不过后来的事儿爷爷就没提过。

爷爷在退伍回来后,因着是二队唯一一个入共产党的,且在外面也有一番见识,于是就被任命为二队的队长。六十年代,还没计划生育呐,一家子生好几个,像小溪家那会儿,婆婆已经生了仨闺女了,再加上家里的两位老人,一家七口人。所以,那时候,陈爷爷管着一个生产队两百多号人。

而且陈爷爷也比较有话语权,生产队的人也都听他的话,对他比较信服,也很是尊重(那时的大家都比较尊重当官的,生产队队长在村里也算个芝麻官了)。

上一年级了,教小溪们的是赵老师。虽然作业少,但每天都会有。

回到家,爷爷在院坝头晒粮食,打完招呼,把书包放到大桌子上,小溪掏出书本开始写作业,陈玉彬则掏出课本开始小声读起来,这是小溪要求的,回来之后要先复习今天学到的东西。

小溪正写的专注呐,陈玉彬凑过来,指着书上的一处,问道:“姐姐,这个字怎么读呀?”

小溪刚要回答,陈爷爷就叫小溪的名字,小溪抬头看去,陈爷爷说:“小溪,写完作业你就跟弟弟把粮食弄到一堆儿,我去赶牛回来。”

小溪见不是多重的活儿,就大声回答道:“虎。”

回头,对陈玉彬小声地说:“嗯。”然后就埋头写作业了,可好像哪里不对呀,就抬头看向弟弟,发现弟弟正吃惊地看着自己,小溪一下反应过来。

天啊,都迷糊了。“嗯。”陈玉彬大声地学着小溪刚才。

“噗嗤”“哈哈哈……”三人瞬间笑的东倒西歪的。

小溪揉了揉笑疼了的肚子,喘过气来,忙说道:“说反了说反了,应该是跟爷爷说“嗯”,跟彬彬说“虎”的。”说着说着自己又跟着笑的东倒西歪的。

清清嗓子,努力收回脸上的笑容,陈爷爷一本正经地说:“好了,不要笑了,你俩赶紧的,小溪把作业写完了,就跟彬彬把粮食收到一堆儿,等我把牛赶回来了,我再来收哈,我走了。”

看爷爷走了,陈玉彬嬉皮笑脸地说:“嗯。”然后又不读书了,“哈哈哈,姐姐,你干啥呀!”

小溪沉下脸来,吓唬道:“不准再学了,赶紧读书,要不然等爷爷回来我告诉他。”

陈玉彬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小气鬼。”就又埋头小声读起来。

“头抬高一点,不要趴着。”小溪纠正道。

挺直腰杆,不耐烦地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写你的作业吧。”

“你再不耐烦?你再不耐烦敲你。”小溪作势要敲陈玉彬的头,陈玉彬赶紧捂着,讨好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又压低声音说了句“暴力鬼”。

小溪鼓着眼睛要敲他,他赶紧讨好一笑,打打闹闹这事儿就揭过去了。

第二天,第一节课刚上,赵老师就让把昨晚布置的家庭作业拿出来要改作业了,从挨着讲桌的第一组开始,小溪在第二组。

这种讲桌跟初高中的那种讲桌不同,是写字桌。抽屉里放着老师的作业,还搁了一把椅子,方便老师休息呀,改作业呀等等。

刚开始还排着队,可排着排着,都在讲桌围一圈了,都很好奇老师会给别的同学打多少分。

小溪因着字迹工整,没有涂改,赵老师给了100分,杀出重围后,小溪看那后面还没排到的同学正埋头苦干——补作业呀,昨晚又野了。

回到座位后,小溪拿出语文课本,待会儿上语文课,然后就趴在桌子上开始发呆。

“小溪,小溪。”赵娟拿着本子从前面跑回来,“你得了多少。”

“100呀。”小溪抬起头来,懒洋洋地说。

“我就知道。”话里有掩盖不了的羡慕,想了想,摊开自己的作业本,激动地说:“小溪,看,我也得了100,老师还给我画了三个100分呐。”很是开心,又问:“你呢?”

小溪一看,真是,本子上画着三个红艳艳的一百分,估计是作业太多,画顺手了,就画多了。听了赵娟的话,平静地说:“一个。”

赵娟翻开小溪的作业本一看,确实只有一个,就拿着小溪的本子,自告奋勇地说:“我去让赵老师再给你画几个。”说完拿着小溪的作业本跑了。

“诶……”看着赵娟已经跑到讲桌跟前了,小溪有些头疼地扶了扶额,赶紧把脸埋进胳膊肘里。

“这下对了嘛。”

小溪听着赵老师的声音有些不高兴,一抬头,就看见赵娟拿着自己的作业本有些讪讪地回来了。

小溪无奈地说:“看吧,被训了吧。”还是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让赵老师给画100的?”小溪看那本子上画满了100,好几个还破了。本来纸就薄,老师一生气用了劲儿,就破了。

“我上去,我就说,赵老师再打几个100分呗,我又没说啥。”赵娟不满地嘀咕着。

哎呦,我的姐妹儿呀,我这作业本上已经明晃晃的打了个100分,你再去,不就是找虐嘛。但想想她也是为了自己好的,就安慰道:“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要生气了,啊?”

说完,从兜里拿出根棒棒糖塞给他。

一看棒棒糖,赵娟顿时笑了,“谁生气了,我才没有呐。”一把夺过棒棒糖,粗鲁地撕开包装纸,恶狠狠地一口吃下。

看她开心了,小溪也笑了,继续安慰道:“放学,我请你吃冰袋。”

小时候,对孩子们来说,一颗棒棒糖,一个冰袋,什么都能解决。

第三十一章 空间改变

自从陈爸爸和陈妈妈走后,小溪跟弟弟搬过来住了,小溪和婆婆睡一架床,弟弟跟爷爷睡一架床。有时候,小溪想跟爷爷睡一晚,可陈玉彬不干,不管说什么,威逼利诱都不行,把小溪气的不行。

今晚又这样,临睡前,小溪想跟爷爷睡,好亲热亲热,可陈玉彬就赖在床上不起。

关了电视,因着第二天是周末,所以可以迟睡一点,所以一家子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开始聊天。

“那时候,屋头(家里面)只剩我跟你们大爷爷了,那个时候穷呀,一天吃一顿饭,还是酸菜稀饭,只有稀噜噜(形容饭特别的稀)的一碗,大半碗酸菜捞完,碗底只剩几颗米。肚子饿的直叫唤,就勒紧裤腰带继续放牛。有时候姐姐看到了,就叫我把牛拴在外面树上,去她家吃碗饭。”说到这,顿了顿,爷爷又继续说,“后头,实在没办法了,就去当兵了。”

小溪知道,爷爷一直都不太喜欢说当兵的事,前世,只跟小溪他们说过为什么当兵,后头又回来了,为什么回来,中间发生了什么,一句都没说。

沉默,周围漆黑一片,更显出四周的寂静。小溪赶紧岔开话题,“爷爷,那你们有教什么军歌吗?”

听说军歌,爷爷明显精神一整,骄傲地说:“当然有了。”

“那你现在还会唱吗?”

爷爷笃定地说:“会,一辈子都会记得。”

小溪顿时眼前一亮,兴奋地说:“爷爷,那你给我们唱歌呀。”

陈玉彬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支着胳膊,借着从门上玻璃窗户射进来的模糊月光准确地盯上爷爷,“爷爷,你给我唱歌吧。”

“好呀!你们听着啊。”陈爷爷清清嗓子,低沉的声音徐徐响起,“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要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保卫祖国永远向前进,全国人民拥护又欢迎。”

小溪记得在前世,爷爷的军歌和婆婆的故事陪伴自己和弟弟度过无数个夜晚,那时候,不管那些歌那些故事听过多少遍,都不曾觉得厌烦,每次听都能激动,都能有新鲜感。

小溪记得那时候听了“三项纪律八项注意”后,很喜欢,一直很想学,不过那时候还小,识得字不多,而且这首歌的歌词太长,也不简单,那时候一直没学会。眨眨眼睛,擦掉眼角的泪水,吐了口浊气,拍拍掌,“好听,再来一首。”

陈玉彬也凑趣,跟着鼓掌,叫好道:“再来再来。”

“嗯,再来个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为祖国就是保家乡,中国好儿女齐心团结紧,抗美援朝打败美帝野心狼……”“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的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从“三项纪律八项注意”到“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到“打靶归来”,虽然只有三首歌,一直重复唱,但句句唱到人心坎上,把人带到那片战火连天的战场上,听得人直心潮澎湃。

伴着歌声,小溪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

“嗯……”猛的睁开眼睛,小溪发现只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和婆婆的呼噜声,朝窗户看去,只见外面漆黑一片,连月光都没了。小溪想起还没进空间,赶紧进空间去了。

在一年多前,小溪的灵识就突破第二层了,能收播十亩作物或控制精神力两个小时,所以山上的树早就砍完了,那大池塘也挖好了。

因着树砍了,可树头还留着,这不,小溪进了空间就赶紧上山挖树头了。

唉,这么多树头啥时候才能挖完呀,这样下去也不行。小溪想了想,决定先量好距离挖坑,在挖坑的地方有树头就挖掉,那不碍事的树头先留着后面再说。边挖坑,小溪边把收集的种子拿出来先育苗。

小溪一进空间,就先去看看那几亩地的树苗,发现都长的一米来高了,可以栽了。因为空间灵力充足和灵泉的原因,不怕它不成活。

树坑也挖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挖树苗准备栽了。首先挖的是核桃树,小溪决定从山脚往上一层一层地栽,一种水果成一片小树林,很有层次感。

在山脚栽了三排的核桃树,因着核桃树长大了,树荫比较大,所以挖的间距也大。

虽然只栽了三排的核桃树,不过山的面积很大,所以不止榨干了小溪的精神力,到最后浇完水,小溪都想趴在地上不动了。小溪掏出把樱桃(只要是库房里的东西,小溪都能随意操控),因为樱桃是空间出品,灵气很足,能修补精神,多吃还能强壮身体。吃了樱桃,精神一下好了不少,疲乏感也去了不少,有了些力气就强撑着去了池塘旁边看看。

大池塘已经挖好了,就连与湖泊中间的土地都改田改了一半了,再不久等改好了就可以把湖里的水引到田里和池塘里。不过现在在忙种树的事儿,精神力都耗费在那儿了,改田的事可以往回挪挪。

小溪往回走,不一会儿便看见池塘旁边的一座大约十来亩的土包,还有一个小土包,这些是挖池塘和改田(打渠、起土)多出来的土,小溪还没想好要用来干嘛,实在不行也用来种上果树呗。

又看了看木屋右边那一片的空地,上面啥都没有,看着很空旷呀,看来自己得好好想想装饰空间的事了。

回到床上,小溪立马秒睡。第二天,天都大亮了,还没起,陈爷爷们想着读书累,就没叫她起床,让她多睡会儿。

接下来的一个月,小溪天天晚上进入空间都非常忙碌。依次栽了核桃树、板栗树、杏树、桃子树、枣树、樱桃树、橘树等,每种树之间隔着十来米开的距离,打算到时候再搜集些其他品种的果树补上。

等树栽的差不多了,小溪又开始挖树头和改田了。

可挖着挖着,小溪觉得那些在树林里留着的树桩挺好看的,就选些好看且大的树桩留着,其余的挖掉。

等树桩挖完了,田也改完了。小溪在湖和池塘之间挖了个一米宽一米深的水渠,经过水田,这样到时候要用水也方便,而且水渠湖那面要稍微比池塘这边高一点,这样方便水的流动。

小溪想把水池里的水弄成活水,也就是流动的水,因为想在里面养鱼,流动的水能增加氧气含量。那就需要再把池塘里的水排回湖里,不过这个先不着急,慢慢来。

等小溪把池塘里的水关起来,往里放了几十条鲫鱼和十多条草鱼,这是小溪周末不睡午觉偷偷去堰塘里钓的,又扔了些水草。

然后,操控精神力栽了五亩的水稻,水稻种子是爷爷友情提供的。

刚知道小溪有了个神奇的空间的时候,陈爷爷就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烟草种子,交给了小溪,让小溪帮他种出来,然后俩爷孙借着放牛偷偷摸摸地把烟草都晒好(种的是晒烟,这种烟草用太阳晒就行,不需要烤,味道比烤烟差点儿),因着陈婆婆不许爷爷多抽,所以陈爷爷只拿了一小捆,其余在小溪的空间放着,打算抽完了好随时找小溪要,又不容易被发现。

陈爷爷有个白银的水烟壶,擦的锃亮,没事儿的时候,特别是午休那会儿,抽上一袋烟,“咕噜咕噜”的水声伴随着白烟很是惬意。

现在,知道小溪把水田改好了,就提供了一袋儿谷种,小溪转手就下秧苗。

空闲下来,小溪继续打造空间,准备从山脚修条路通到山顶去。因着后面采摘水果,这条路肯定有用,小溪就打算好好修,一米宽呈s形。

等到过年的时候,这条路已修了一半了。期间,种了一回水稻,因为收了也脱不了粒,就堆在库房里,等以后有工具了在收拾。

水稻刚熟的时候,陈爷爷就忍不住用手脱了一口袋的谷子,然后去打了米,回来当天就做了米饭尝新。

“嗯,颗粒饱满、晶莹剔透,很漂亮。”陈爷爷看了看碗里的米饭,嗅了嗅继续说,“闻着都让人有精神。”又用筷子挑了一口送入嘴里,咀嚼两下,眼睛一亮,赞道:“带点糯性,嘴里回甘,满口生香!这个米好吃呀,以前吃的饭简直都白吃了。”

“嗯,好吃,老头子,你这米从哪来的,这么好吃?”说完赶紧往嘴里塞两口饭。

“哦……”回过神来的陈爷爷看着桌子上的大家都热衷于吃米饭,没注意到自己,清了清嗓子,说道:“是今天过路的一个人,来我们这换谷子,说是啥子新品种,我就换了一袋,下午打了米就尝新了,好吃哈。”

在小溪他们村经常有人开着车来用粮食换水果呀,菜刀呀什么的,不过是在过年的时候,这个时候是不会来的。

不过沉浸在从未吃过的美味大米中的陈婆婆没细想,就点点头,不再问了。

陈玉彬很捧场地从碗里抬起头来,眉飞色舞地说:“好吃,我们以后都吃这种米饭。”

看着孙子脸上挂着米,眼睛发亮,兴奋地看着自己,陈爷爷笑着说:“好好,以后我们就吃这种米,我还剩了一半,做明年的谷种,待明年种出来,彬彬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不过今年就这么一袋儿啊。”

陈玉彬听说没多少吃的,就失落的说:“啊,这么点儿呀,那没几天就吃完了。”然后想到等明年种出来,就有的吃了,就又露出笑来,心情愉悦地说:“不过,明年就又能吃了。”

想到这么好吃的大米没有多少了,陈玉彬赶紧把桌子上刚刚掉的米捡起来塞进嘴里,还说道:“哎呀,没多少了,不能浪费。”

惹得桌子上的几人哈哈大笑。当晚虽然下饭菜只是一碗炒酸菜,但煮的一大锅米饭,四人吃的精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小溪们在家安安逸逸地过日子,陈爸爸却不太平。

第三十二章 福祸相依

陈爸爸和陈妈妈出来后,因着没什么文化,就在工地上干活。小溪听起爸爸说过,那时候的妈妈很能吃苦,推一车沙子上面还要搁一袋水泥那是毫不费力。在工地上干活,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驴使。

这天,陈爸爸趁着休息去江门市办些证件。

一大早,吃了早饭,陈妈妈就送陈爸爸出门了,“路上慢点,注意安全,办完了事早点回来哈。”

陈爸爸揣着兜里的一百块钱,就匆匆忙忙赶往长途汽车站了。陈妈妈送走陈爸爸,就回屋刷了锅碗,然后开始清洗这几天积攒的脏衣物。

到了汽车站,陈爸爸花了12块钱到了江门市。下了车,辗转来到地方,托人办好了证件(那时候,时兴办假证件),出来已经十一点多了,陈爸爸打算找个饭馆吃了饭再回去。

走了两条街,发现了一家快餐店,价格很是便宜,陈爸爸就走进去,招呼服务员,因为菜都是炒好摆在玻璃柜里面的,直接点了一个辣子鸡丁和一个回锅肉。

坐在餐桌后,等饭的时候,陈爸爸掏掏裤兜里的钱,打算待会儿就直接付了钱。可把手往裤兜里一插,没有,又摸了摸其他几个兜都没有,陈爸爸意识到剩下的几十块钱丢了。

看看服务员还没出来,不想到时候吃完饭没钱付账,赶紧溜之大吉。

溜出来的陈爸爸见自己一分钱都没有了,也坐不了车,就赶紧往回赶。

走了三四个小时的路后,实在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就翻过高速公路的网架,打算去地里找两根黄瓜啃。

结果到了菜地一看,哪里还有黄瓜,黄瓜藤都没了,见旁边有两个白菜蒂,就拔起来咬了两口。又看见旁边有几个菜头,很硬,那皮啃都啃不掉,陈爸爸抄起就往一旁的石头上砸去,几下就破了,里面的肉也吃到了。

解决了饥饿问题,陈爸爸又继续前进了。这时,高速公路上驶来一辆江门到佛山的长途汽车,陈爸爸实在是走累了,就赶紧招手示意司机停下,自己要上车。

上了车后,他对司机说:“师傅,我要到北坊,你到了那儿喊我一声啊?”

司机师傅看他一个人徒步在高速公路上走的满头大汗,浑身灰扑扑的,估计没少走路,什么也没多说就点点头,把车门关上然后继续开车。

等过了北坊,陈爸爸看司机没开腔,他也装作没看见,等快到了佛山市的汽车站了,他就走到司机身边,说:“师傅,我都说了,我到北坊,你拉我到这儿来干啥?”

司机一咋舌,坦言道:“我晓得你们这些打工的没有钱,赶紧下去下去。”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看着陈爸爸,打开车门。

陈爸爸一看不用自己多费口舌了,免费蹭了个车,就连声道谢,赶紧下车。

等天都黑了,陈爸爸才精疲力尽地出了佛山市,快到广州市的收费站了。他看看过往的车辆,再看看天色,知道自己这么走下去不知道啥时候能到。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打个车回去吧。下定决心,陈爸爸就站在高速公路边招手拦了一辆摩托车。

“师傅,你好,到广州市里去吗?”陈爸爸询问道。

“有钱赚当然去啊,你去哪儿?”一听这师傅就是个爱财的。

“天河区。”

“可以。”师傅点点头同意了。

搭车当然得提前问好价格,“到那儿得多少钱?”

“到那儿十块钱就可以了,可过收费站得收费啊,这一来一回的,你给个五十就行了。”师傅不想白掏过路费,就一笔一笔地给给陈爸爸摊开了算。

陈爸爸掏掏耳朵,反问道:“啥?五十?你抢哟,最多也就十来块就可以了,你想骗我,没门儿。”说完就往收费站的方向走去。

翻过高架网,绕过收费站,陈爸爸直接过去拦着一位摩托车师傅,“师傅,到天河区,十块,去吗?”

见有生意上门,那师傅赶紧说道:“去去,你上车。”

一路飞驰,到家已快十二点了,陈爸爸下了车,对那摩托车师傅说:“师傅,我身上没带钱,你等我去拿一下钱哈,我马上就来。”

那师傅见他住的地方,就知道是个农民工,大家都不容易,在外挣个辛苦钱,就谅解地说:“行,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好人啊,这要搁现代,谁信啊。

到了门口,陈爸爸想了想,这大晚上的,媳妇儿应该睡了,她要知道自己丢了钱,说不得又要闹出动静。就调转方向,去了弟弟的屋里。

“叩叩叩”,陈文学一个筋斗从床上爬起来,压低嗓子谨慎地问:“谁?”

见周围都黑漆漆的,陈爸爸也压低嗓子回答道:“是我。”

“哥?”陈文学很惊讶,竟是自家大哥,赶紧打开灯,拉开门放陈爸爸进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听嫂子说你一大早就去江门了,按说应该早就回来了呀?”

陈爸爸赶紧打断,“这些等会儿再说,先给我十块钱,我去付车费。”

这把陈文学搞蒙了,这怎么了,“啊?怎么了?”

见师傅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了,陈爸爸就急急地说:“哎呀,你先给我十块钱,待会儿再给你说清楚。”

“那行。”然后就从裤兜里掏了张十块纸币给陈爸爸。

赶紧接过,陈爸爸疾走几步,把钱递给师傅,带着感激的笑,说:“师傅,真是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本来想让你进去坐坐的,可这时间也不早了,怕耽误你回家。”

师傅摆摆手,“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把你送到了,我就得赶紧回家了。”

“那行,你赶紧回家,那我就不耽误你了,路上注意安全。”

回了屋,陈文学焦急地问:“哥,这是咋回事儿呀?”

陈爸爸漫不经心的说:“没得多大事儿……”然后把今天发生的事儿都大概给弟弟说了一遍。

把哥哥送到门外,陈文学说:“那行,哥,你快回去,早点睡哈,明天还有活儿。”

“嗯,你也赶紧回去睡。”点点头,陈爸爸摆了摆手,“你快回去,我也回去了。”

听到响声,陈妈妈赶紧收回贴在门上的耳朵,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

“叩叩叩,桂华,开门。”怕打扰到邻居,陈爸爸说的很小声,但屋里半天都没有声音,陈爸爸又喊道,“桂华,开门,我回来了。”等了一会儿,才听见脚步声传来。

“回来了,赶紧进屋睡吧。”陈妈妈平静地回身走到床边躺下。

见媳妇什么也没问,陈爸爸赶紧换了衣服,关了灯,躺下疲惫的身子,合上眼睛。

听着耳边的呼噜声,陈妈妈睁开眼睛,借着外面的灯光,又好气又心疼地瞪着陈爸爸。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陈爸爸就醒了,要上厕所。

这一片都是平房,住着农民工,只有一个公共厕所。这么多人共用一个厕所,那怎是一个“脏乱差”得了的,不过大家都习惯了,农民什么脏活苦活没干过的,没见过,都不在乎了。

平时陈爸爸也是去公厕上的,不过今天早上起来,不知道是还没睡醒,还是昨天路走多了留下了后遗症,他竟然大老远跑到后面山上去了。

等解决了大事,起身往回走的时候,好像隐隐约约在地上看见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因着天还没亮,也没看清楚,走近两边,捡起来一看,是一卷钱。打开,外面是两张二十的,里面一张五十两张一块,一共九十二块钱。

陈爸爸不由一乐,昨天丢钱今天捡钱,这钱啊,终归得是自己的。

陈妈妈看陈爸爸一脸喜色地从门外进来,没好脸色地说:“这么高兴,捡钱了?”知道陈爸爸昨天丢钱了,才故意这么说的。

陈爸爸一想就知道,媳妇知道自己丢钱的事了,就假装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你偷跟着我上厕所。”

“呸,谁偷跟你上厕所,不要脸。”缓和缓和脸色,又问道:“你真捡钱了?”

陈爸爸坐过去,“当然,骗你干嘛。”掏出兜里的钱,然后把刚才的事儿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陈妈妈想想气也消了,破财免灾,再说这不也没破财嘛,只是人有些受罪,不过他们谁没吃点苦头呀。就推推陈爸爸,“好了,赶紧收起来吧,这次就当吃个教训,以后可得把钱收紧了,不能再丢了。起来吃饭吧,今天得上班呐。”

想着早上捡了钱,陈爸爸下了班买了猪腿肉回家让陈妈妈炖了满满一大锅,然后叫上一帮同乡和几个工地上处的好的坐了满满一屋子人,喝酒吃肉。

酒足饭饱之后,都回家洗漱去了,有几个同乡非说要炸金花,就又把摊续上。

陈爸爸揭开手里的纸牌,同花顺还是最大的,这狗屎运,赶紧下注。

玩了几把,陈爸爸面前已经堆了厚厚一叠纸票了,这一晚运气挺好的。

其实主要是陈爸爸的胆子大,再加上牌也挺好的。他牌小了,别人跟他差不多的牌,可胆子没他大;他牌好了,就使劲加注,在气势上就压倒别人了。

“哎呀,不玩了不玩了,都输光了,这陈文章今晚的运气才好呀,一直赢。”还偷眼偷眼地看陈爸爸面前那叠钱。

牌桌子上的规矩,既然有人不玩了,那就散伙。各自都掏出身上的银子,开始计算输赢。

“嗨,我今天输了不少。”

“我也是。”

“我也输了一百多。”

“那,陈文章今晚一家赢咯。”

“赢多少?”

“等我一下哈,我数看看。”捏着手里的钞票开始数起来。努力压下心底的喜悦,一扬手里的票子,“一共九百四十五。”

“那对,今晚就这个样子了,回去了。”一听这么多钱,心肝都疼呀,赶紧回家疗伤。

第三十三章 县城

放了寒假,就意味着春节不远了。

腊月二十四,陈爸爸和陈妈妈赶回来了,带着铺盖卷回来的。

“爸,我一个朋友说县里头明年要修楼房,他承包了,叫我明年去给他帮忙,我想在外头也是打工,在屋头也一样的,近了,屋头有个啥子事,我还能搭把手。”吃完晚饭,一家子聚在一起开始闲聊。

陈爷爷轻松地说:“我不管闲,反正你们都长大了,自己做啥子事自己心里头晓得就行了。”

听儿子说,明年要在县城干活,那离家就近了,陈婆婆心里很是高兴。孩子都是娘的心头宝,对婆婆来说,儿子更是,儿子在身边待着,心里也踏实些。

过了年,天气回暖,万物复苏,孩子们都开学了,陈爸爸也去了县城里干活了,陈妈妈留在了家里。

四月底,杏熟的时候,正是罗家弯幺外婆的生日,也正好周六,下午一家子早早就去了,陈爸爸也回来了。

好生热闹了一番,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饭,要回家了,幺外爷拉着陈爸爸说:“杏熟了,摘点回去呗。”

此时,院坝前的几颗杏树,都挂满了红彤彤的杏。这种杏就是市面上卖的那种普通的杏,要比小溪家的杏早熟一些,小溪家的杏比较大,有这个两倍大。

陈爸爸在树上摘,陈妈妈在树下举着袋子接,小溪和陈玉彬则捡着袋子里的吃,陈爷爷和陈婆婆和另外几个老人在街央上闲话。

“桂华,两个孩子还没去过县城,今天正好是星期天,要不我们带他们去赶个县城。”看着地上牙吃酸了的俩孩子开始捡掉在地上的杏,然后掏里面的核,陈爸爸建议着。

陈妈妈很犹豫,要是自己和孩子们去县城玩,公爹公婆估计心里会不乐意的,还有要是觉得是自己怂恿的,估计公婆又要在自己面前嘀嘀咕咕的。

没等陈妈妈说什么,两个小家伙就抢先一步兴奋地说:“要要要,我们要去县城。”

见陈爸爸不回答自己,只看着陈妈妈,俩小家伙就转过头也巴巴地看着陈妈妈。陈妈妈看着面前定定地看着自己的三人,顿时间觉得自己亚历山大呀!

可两个孩子是那么的期盼,让自己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就吞吞吐吐地说:“可爸妈那边……”

“好了,我们今天就去县城玩。”陈爸爸对两个孩子说,然后又看向陈妈妈,“没事儿,反正现在家里还不忙,他们不会说什么的。”他压根就没把媳妇的担心放在心上,漫不经心地说。

小溪听了这天经地义的话,差点忍不住扶额了,老爸呀,你不知道这世界上婆媳天生就是敌人这事吗?虽然自家够不上敌人,但关系也不是多好呀!自己的儿子都没带自己去县城玩过,却先带着媳妇儿去了,这搁谁身上不伤心埋怨呀!

不过,小溪现在先不操心这些事,反正有爷爷,而且婆婆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撇撇嘴,就什么也没说,跟陈玉彬继续捡杏核。

见装了一袋子了,陈爸爸就从树上下来,一群人就回了街央。幺外爷见几人回来了,陈爸爸手里拎着个袋子,就笑着埋怨道:“那么多杏子,咋不多摘点儿?反正我们也吃不完,到时候掉地上烂了多可惜。”

陈爸爸举举手里的袋子,“这么多,够了,这都吃不完,再说过两天,我们屋头的杏子也可以吃了。”

陈爷爷见状,时间也不早了,就对着幺外爷说:“那对了,老哥,耽误你们这么多时间,我们就回去了。”

“爸。”陈爸爸突然打断,对陈爷爷说,“爸,我想带桂华和两个孩子去县城耍一天。”

陈婆婆一听,果然脸色一变,看着陈妈妈的神色都不对了,可知道这儿是儿媳妇的娘家,幺外爷家也是自家多年的亲戚,也没说什么,不过脸是很不好看。

陈爷爷打量了下儿媳妇,又看看幺外爷,然后对陈爸爸说:“那对,反正屋头没得啥子忙的,你带着他们去耍一天也是对的,不过要记得俩孩子明天上课啊。”然后低头对小溪和陈玉彬说:“小溪彬彬,跟你爸爸去县城好好玩啊,回来跟爷爷好好说说县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啊。”

小溪赶紧感激地一笑,讨好地说:“嗯,我们会的,回来一定给爷爷和婆婆说一说县城的热闹,还有会给你们带好吃的。”陈玉彬也在一旁认真地点头。

这逗的周遭的人都大笑不已,婆婆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小溪不禁松了口气。

收了笑,陈爷爷对一旁的幺外爷说:“老哥,那我们就走了。”

“那对嘛。”说完,又抱怨地说,“都说了,让你们耍两天,这两天又不忙,你们硬是不听。那你们路上慢点,注意安全哈!”

“嗯,你们过两天家里不忙了,就下来耍嘛。”

“嗯,要得。”

见那四人走远了,陈婆婆抱怨道:“你干啥子同意嘛,屋头那么多事,还有明天彬彬他们就该上学了,再说了就算彬彬他们去了,也可以叫桂华留在屋头呀!哦,让她出去快活,留我在屋头忙死忙活的。”

知道老伴儿的心里不舒服,陈爷爷劝道:“好了好了,他们最晚明天就回来了,明天小溪他们还要上学呐,小溪他们没去过县城就让他们去新鲜新鲜。还有两个孩子还小,总要他们的妈妈照顾吧,还是你觉得你儿子能照顾得了?再说,刚才亲家们都在,我还能拒绝?”

陈婆婆反复想了想,觉得也是,去了就去了吧,还能怎样。

“好了,别多想了。”

陈婆婆眼一剜,“谁多想了。”说完越过陈爷爷迈着大步走在前面。

四人走了半个小时的路到了乡上,这个时候从村里到乡上,交通工具就只有摩托车和两条腿。然后又花了几块钱到了县城。

县城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给小溪和陈玉彬一人买了身衣服,短袖加短裤。等小溪俩试了衣服,很合身,陈爸爸就让他俩直接穿走,不用脱。可小溪前世养成的习惯,不管什么衣服,买回来得洗了才能穿身上,就脱下来装袋子里,不过陈玉彬很臭屁,穿身上显摆了。

本来要给陈妈妈买衣服的,不过陈妈妈想着,本来来县城公婆就不高兴了,给孩子买衣服什么的没什么,再给自己买不给他们买,这估计得有口水仗要打了,还是算了。

转着转着,几人就来到水果摊了,这个时候的水果出来不少呐。陈爸爸挑了两三斤红艳艳的脆油桃,两斤枇杷,就是市面上卖的那种大枇杷,一斤草莓,然后又给俩孩子一人买了块菠萝。水果摊上的菠萝一般都是削成一块一块拿竹签穿好泡在盐水里卖的,这样很好卖。因为菠萝中有一种东西很刺激口腔,吃多了舌头会受不了,买多了会吃不了,这样一块一块的正好合适。

吃了两口,小溪就受不了了,陈妈妈就接过吃了。

转了两圈,差不多十二点了,也该吃中午饭了,陈爸爸就找了家饭店领着一家子进去了。

点了一个盐煎肉,一个拍黄瓜,一个小炒肉,一大碗米饭,一家四口美美地吃了一顿。

吃完饭,陈爸爸就带着三人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是一栋六层高的楼房,在当时的县城算是高楼了。

陈爸爸他们住在六楼,这个时候是没有电梯的,小溪们爬的气喘吁吁才上去,看来自己每天的锻炼还不够呀,回去得加重些。

屋里摆着四张一米五的钢丝网床,屋子很大,显得空荡荡的,每张床都铺好的,显然是有人住的。

陈爸爸指着一张床对小溪和陈玉彬说:“这是我的床,你们俩上去睡会儿吧。”两个孩子都有午睡的习惯,没多说什么就脱了鞋子上床睡了。

等小溪睡醒了,便看见陈玉彬坐在床头正吃了可高兴了。

“姐姐,你醒了,来吃水果。”看见姐姐醒了,陈玉彬把怀里的碗往前一递。

明白弟弟为什么这么早醒,小溪一戳他的额头,笑骂道:“你个小吃货,难怪这么早起来,原来怕这些水果搁坏了呀!”

陈玉彬也不反驳,只看着小溪一个劲傻笑,不过嘴里也不歇着。

打量了一下房间,小溪问道:“爸爸他们呢?去哪儿了?”

“他们说去下面逛会儿,一会儿就回来。”

“哦,哎呀,不少吃一点,吃多了撑着了走不动路怎么办?”小溪赶紧把碗抱过来护着。

“姐,还早着呐,再给我吃个草莓。”见姐姐抢过去了,陈玉彬知道自己抢不过她,就撒娇道。

小溪就真的给了他一个,然后把碗里剩下的赶紧消灭掉,不给陈玉彬留下幻想。不过那幽怨的眼神落在身上,真的是,唉!享受有没有!

过了一会儿,妈妈他们还是没回来,小溪俩在屋里待的很是无聊,因为门是被外面锁上的,他俩也出不去。

小溪使劲夹着腿,“嘶……彬彬,妈妈他们啥时候回来呀?我想上厕所呀!”刚才的水果吃多了。

陈玉彬指指角落里的一个桶说:“那里,爸爸说了,有尿了去那里。”

小溪看着那个尿桶,很是无语呀,自己多少年没用过这玩意儿了,啊,小溪把腿夹得更使劲了,没办法,人不可能被一泡尿给憋死吧。

第三十四章 圣女果

两步迈到尿桶跟前,正准备脱裤子,发现陈玉彬直定定地看着自己,小溪拽着裤头,一瞪眼,厉声说道:“干啥呢?没看见我上厕所呀,转过去,啧,还看?”

小溪一扬巴掌,陈玉彬赶紧转过头去。哼,这么凶,分明就是电视里的男人婆嘛。

见陈玉彬识相地转过身去,小溪赶紧解决了这能憋死人的人生大事。

小溪坐回床上不久,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们两个应该醒了。”“往常这会儿是该醒了。”然后门上的锁头被打开,陈妈妈和陈爸爸一前一后走进来。

“小溪彬彬醒了?”一开门就见俩孩子乖巧地坐在床上,没有哭闹,陈妈妈悬起的心放了下来。

“妈妈,我们醒了好久了,你跟爸爸去哪里了呀?”小溪把眼睛睁的大大的,显得很是无辜地问。

“啊?”陈妈妈俏脸一红,本来她的皮肤就很白,现在白净的脸上布满了红霞,整个人显得更加的娇俏可人,把陈爸爸看的眼睛都直了,“哦,就是去下面转了转,没多久。”

噗嗤,哈哈哈,小溪努力按下心里狂笑的小人,压下总想翘起的嘴角,然后假装不在意地说:“哦。”好似刚才的回答可有可无一样,刚才的问话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收拾好情绪,陈妈妈整理好床铺,锁了门,陈爸爸就带着三人出门了。

目的地——麻将馆。

陈妈妈和陈爸爸都会麻将,而且打的还不错。前世的时候,二姑就老打趣自己,说你妈老汉儿(就是老爸的意思)那是长牌麻将样样都会,你也不捡两招。其实小溪也会打麻将,只不过没有他们那么麻溜,那么精通而已,脑袋没有他们转的快,只会一点点简单的。

陈爸爸带到的麻将馆不大,里面只摆了三张桌子。前世的时候,小溪听过一个笑话,说是有飞机从翠云县城上头飞过,都能听到下面城里头的搓麻将声。虽然有些夸张,不过,翠云县虽然不大,但是确实是卡卡角角(比角落还小的意思)都摆着麻将桌。

县城里的人都过着比较悠闲的生活,基本早上起床出门吃碗米粉喝碗豆浆,然后就去麻将馆里坐着了,等路灯都亮起了才回家。

陈爸爸和陈妈妈一人凑一张桌子,在小溪们这打麻将,不兴一家子坐同一张桌子上,除非是过年过节一大家子人聚一块,但两夫妻凑一桌也是很少的。

还没上桌,陈爸爸就给小溪和陈玉彬一人一块钱,让他们去买糖吃,不过因为刚吃了不少水果,而且还把枇杷给拎上了,所以他俩就没买零食吃。

屋里搁着一台老式彩电,正放着“西游记”,因着无聊,小溪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而陈玉彬则一会儿在小溪身边坐下看会电视,一会儿去陈妈妈身边蹭蹭,一会儿去陈爸爸身边磨磨,很呀!

沉浸在剧情里的小溪被一个惊喜的声音拉回来了。“姐,爸爸刚才又给我两块钱了,给,这是你的。”说着,把一张红色的块票给了小溪。这就是陈玉彬最大的优点,他什么事都想着自己的亲人,不私吞,就算没有别人的份,他得的也会均分,这一直都是小溪感动的点。

一下午,一会儿一块一会儿五毛,小溪攒了有四块五呐,再加上以前攒的两块多,一共有七块多钱,这在当时的小学生群里,这就是土豪啊!

见陈玉彬又凑到陈妈妈身边了,小溪出了门直奔自己垂涎已久的水果摊去了。

上午买过水果了,所以小溪大概知道个价。挑了个小一点的整个菠萝,一个柠檬,一个大红富士苹果让老板算钱。

老板见是个小孩子,而且都一个一个的买,以为是好奇,也没多说什么,就一一称重算钱,装进塑料袋,“一共七块五毛钱。”

“阿姨,我一共只有七块钱,你能算我便宜点吗?”小溪睁着咕噜噜的大眼睛,掏出兜里捏的皱巴巴的几张钱,可怜兮兮地问。

哎呦,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孙子都这么大了,还被喊阿姨,真是不好意思,哈哈哈。看着小溪手里那皱巴巴的几张纸币,还有那咕噜噜转的大眼睛,老板的心一下子被酥了大节,“行,你给阿姨七块就行。”阿姨,哈哈哈哈。

“啊……谢谢阿姨。”给了钱,小溪接过老板手里的袋子,然后假装不经意地看向一处,捏起一个可爱的小果子,好奇地问:“阿姨,这是什么呀!这么小,这么可爱。”

一声一声的阿姨听的很是受用呀,老板笑眯了眼,看着小溪手里的东西,很是骄傲地说:“这叫圣女果,是我从大老远的地方进回来的,县城里就我这独一份,我吃过,可好吃了。”老板是吃过的,其实就是小西红柿,不过人家叫的这名字很好听呀,一听就是高档货,老板也就这么叫了。不过确实是要比西红柿要好吃许多。

“那阿姨,你可以送我两颗吗?我还没吃过呢。”小溪眼成星星状,好像老板吃过很了不起一样。

“那可不行,这卖的可贵了,我刚才还给你少了五毛钱呐。”虽然很享受被别人仰慕的感觉,不过涉及到金钱还是算了,小本生意不容易啊。

“阿姨,求求你了,我就想尝尝,我还没吃过呐,再说我也算是照顾过你的生意了吧,你就给我两颗尝尝味道嘛。”小溪真是把上辈子这辈子会的撒娇方式都用了个遍。

见有人在偷偷打量这边了,老板就无奈地说:“行行行,给你两颗,好了吧?”说完捏起两颗放到小溪的袋子里,然后示意小溪可以走了。

小溪见老板忘了自己手上的这颗小西红柿,就赶忙收回手,“谢谢阿姨,那我走了,拜拜。”然后小跑着往回走,找了个角落,把袋子放进空间,手里只留一颗苹果和那颗小西红柿。

一进屋,小溪便看见陈玉彬无聊地坐在板凳上摔着两条腿,小溪赶忙坐到他旁边去。

见姐姐回来了,陈玉彬往小溪身边一凑,委屈地说:“姐姐,你刚才去哪儿了?都不带着我。”

小溪扬了扬手里的大苹果,说:“我看见有卖苹果的,去买苹果了。”然后又把手里的小西红柿一递,“给,我刚才在水果摊上看见的,老板给了我两颗,有点像番茄,不过比番茄好吃。”

陈玉彬接过,毫不犹豫地就丢进嘴里,吃完了,还吧唧吧唧嘴,直嚷嚷着“好吃”。“姐,你在哪儿买的,还有吗?我还想吃。”

见陈玉彬想去买,不过想到他刚才把钱都花的差不多了,小溪赶紧说:“没有了没有了,我刚才看见的时候就只剩两颗了,还是老板自己留下来的,那老板见我没吃过,就给我尝尝新的。”

陈玉彬瘪瘪嘴,“哦……”

小溪赶紧扬扬手里的大苹果,说:“你看这么大个苹果,我去找妈妈削了我们吃。”

陈玉彬眼前一亮,高兴地说:“嗯,走,去找妈妈。”说完拉着小溪就朝着陈妈妈走去。

“妈妈,妈妈,给我们削苹果。”还没走到,陈玉彬就吆喝开了。

陈妈妈回头,见小溪手里捧着个大苹果,就诧异地问:“你们哪儿来的苹果。”

陈玉彬直直的回答道:“买的呀。”

“是爸爸给的买糖的钱去买的苹果。”小溪赶紧补充道。

见陈妈妈现在很忙,没空,小溪就说:“妈妈,你给我找把刀吧,我自己来削。”

“你能行吗?”看着女儿那双小手,陈妈妈很怀疑。找麻将馆老板借了把水果刀,迟疑地递给小溪,再次问道:“你真的自己削,不会割了手指头吧?”

小溪一把接过水果刀,“哎呀,不会,我会削水果的。”

陈妈妈见女儿翘着手指头有模有样地削着苹果,确实很熟练的样子,就丢到一边,专心打牌了。

小心翼翼地削了皮,小溪把整个苹果分成了四份,然后把中间的核挖掉,小心地扔家空间里。

“呐,你给爸爸拿去。”小溪递给陈玉彬一块苹果,见他去了,递给了陈妈妈一块儿,然后把水果刀给陈妈妈,让她还给老板。等陈玉彬回来,两人就坐在电视剧前,开始大快朵颐了。

见天慢慢地黑了,陈爸爸他俩也没有从牌桌子上下来的意思,小溪知道,今晚是不用回去了,但还是假装询问一下妈妈,“妈妈,我们好久(什么时候)回去呀?”

陈妈妈头也不回地说:“再等会儿,一会儿我们就回去了。”

骗子,一会儿就回去了,这会儿车都没了,咋回?“哦。”然后留回电视剧前。

天已经完全黑了,可陈爸爸和陈妈妈也没问问俩孩子饿不饿什么的,虽然俩孩子一下午都在吃,这会儿肚子还鼓鼓的,可至少得问问吧,你们咋这么不省心呐。

终于,俩人意识到天黑了,俩孩子还没吃晚饭,忍痛从牌桌子上下来,带着俩孩子回了陈爸爸住的地方。

第三十五章 旷课

今晚不回去,就意味着明天会旷课。第一次旷课,小溪的内心很是激动、无措、不安、难受、躁动,还有些兴奋,不过最终还是压制下去,恢复平常心了。自己毕竟是一个成年人了嘛,得稳重,可陈玉彬比自己还稳重。他根本就不知道有旷课这事儿,有缺席这么个情况,估计都忘了明天要上学的事了,吃了晚饭这会儿正在屋里呼呼大睡呐。

吃完饭,小溪和爸爸妈妈在外面走廊上搭着凳子,吃着水果赏着月景聊着天,一切很是美好。

“你们还得干多久?”陈妈妈见陈爸爸们修房子的速度很快,就问问进度。

因为这个时候在县城里普通都是二三层小楼,所以修的楼房最多也就六层高,陈爸爸他们人手够,所以速度很快,“快了,再有两三个月就够了。”

“哦……那你们干完能马上结工资吗?”因为干工地这活,一般承包都是干完活才结钱,所以工人们也得干完活才能拿到工钱。

“能,你还能不相信江哥这人呀,那是我兄弟。”江哥就是这次的包工头,也是因为他,陈爸爸相信他,才会回到县城干这活儿的。

“咚……”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妈妈,是什么声音呀?”

“我去看看。”声音还挺大的,不会是老鼠弄倒什么东西了吧?

“哈哈……”看着眼前的一幕,陈妈妈的笑声来不及遮掩就夺口而出了。

听见笑声,小溪很是好奇,到底怎么了,“妈妈,咋了?”笑的这么开心,这大半夜的。

陈妈妈强忍着笑声,把儿子从床底下捞出来,放在床铺的正中间,给盖好毯子,翘着嘴角出门了。

“妈妈,怎么了?”见陈妈妈满含笑容的出来,小溪实在是好奇呀。

“噗嗤,哈哈哈……”

看着眼前笑的很是没心没肺的妈妈,小溪无语了,一个人在这笑啥呀?不知道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吗?

笑够了的陈妈妈,才慢慢收住笑,徐徐地说起来,“我以为是老鼠子把啥子东西弄倒的了,进去一看,啥都没有呀,都好好的,然后往床上一看,彬彬不见了,可我们就在门口呀,他鞋也在床前,肯定没出去,我就在屋里找了找。你们猜怎么回事?噗嗤,在床底下找着了他,蜷成一团,睡得很香呐。”想起找着儿子时那睡得小猪样,陈妈妈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落到地上那么大一声,他硬是没醒,还睡得那么香,我把他抱回到床上,他翻个身睡得呼呼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呀,陈爸爸和小溪也跟着好笑起来,小溪决定明天要好好羞羞他,然后忍不住好奇地汲着鞋回屋看看弟弟那小猪样。月明星稀,微风徐徐,楼上的一家三口窝在一块儿聊天赏夜景,也很是温馨和美。

果不其然,第二天睡到自然醒,一家子收拾好东西,出门吃了碗米粉,然后陈妈妈才带着俩个孩子回家了。

到了学校,第一节课已经上了一半了。

“赵老师。”陈妈妈带着两个孩子站在教室门口,叫了声教室里的赵老师。

赵老师听了,见是小溪他们,就走出教室,向陈妈妈问道:“桂华,小溪他们怎么才来呀?”

陈妈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赵老师,不好意思啊,这家里有点事儿,昨天带两个孩子去县城了,今天赶早就回来了。”

村小管的不是很严,既然家长都说了原因了,赵老师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而且两个孩子平时也挺听话,学习也好,就温声对两个孩子说:“那进去上课吧。”

陈妈妈松了口气,把两个孩子往教室里推了一把,“快进去,要听老师的话啊,下午放了学就回家。”然后笑着对赵老师说:“赵老师,那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就先回去了。”

“嗯,没事儿,你先回去吧。”

一下课,赵娟就凑到小溪跟前,好奇地问:“小溪,你们昨天真去县城了?”

“嗯,是去了呀。”

“啊……好玩吗?我都没去过。”掩饰不了的满满的羡慕。

“还行吧。”小溪实在是想不起有什么好玩的。前世在县城上学生活了七年,那是卡卡角角都是熟悉的。

“啊,对了。”拿出书包里的草莓,给小溪分了一半,“这个叫草莓,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我这还有些好吃的,下午放学了我们回去吃,啊!”

红艳艳的草莓很是诱人,赵娟迫不及待地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嗯……酸酸的,甜甜的,好好吃哟!

小溪见赵娟那一脸享受样,很是好笑。又拿出书包里的薄荷味水果糖,给班里的同学们一人发一颗,处的好的女同学多发一颗。全班有四十多个孩子,这就得发五十多颗糖果,得花点钱呐。

见赵老师进来了,就赶紧抓了一把,放到他的桌子上。“赵老师,吃糖。”

下午放了学,四人小分队出发,往家赶。

“小溪,还有吗?”吃完手里的草莓,很是好吃,还想再来点,赵娟就垂涎地问。

“没了。”本来就没多少,上午分了她一半,这会儿一人两颗就没了。

见她很是可怜的样子,小溪凑到她耳边,悄声说:“家里还有好吃的,是我爸给买的,回去给你吃。”

赵娟抿着唇,眼睛装满笑意地快速点着头,好像点慢了,小溪就会后悔一样。

回了家,放下书包,小溪找到陈妈妈,问她要了一兜瓜子,几个枇杷,还有几袋辣条就去赵娟家了。见到赵娟,小溪就一股脑地倒给她,让她跟她哥哥吃,不等说什么就跑回家了。

跟陈妈妈说了一声,拎着书包,拉着陈玉彬到新房子那边去。从陈妈妈他们回来了,小溪们又搬回来住了。

把书包放在街央上的大桌子上,在这里做作业,光线明亮,也凉快。

这会儿爷爷婆婆不在家,小溪就招呼弟弟赶紧做作业。刚做了一半,陈婆婆回来了。

一上院坝坎儿,陈婆婆便看见自家的两个孙子坐在桌子旁写作业,就高兴地说:“彬彬小溪回来了?写作业呢?”

陈玉彬抬起头,可爱地说:“嗯,婆婆,我们回来了,婆婆吃糖。”从书包里抓出一把糖给婆婆。

婆婆往外一推,“我不吃啊,我们娃娃吃。”陈玉彬高兴地收回手,虽然屋里有给自己留,但多多益善嘛。陈婆婆又问:“你们咋个在这儿写作业呢?”

“爷爷不是说,让我们回来给你们讲一下县城里好耍的嘛,我们回来了就过来了,结果你们人又不在屋头。”说完还假装埋怨地看了婆婆一眼,“婆婆,去哪儿了?”

“我去你二姑底下转了一圈。”因着离得近,倒是方便了陈婆婆的串门。

“爷爷呢?去哪儿了?”见爷爷不在,小溪又询问到。

“你爷爷去放牛去了,还能去哪儿。”

“哦……”小溪轻咬下笔头,“婆婆,那我们写作业了,等爷爷回来了,我们再给你们说县城里好玩的。”

“嗯,你们两个快做作业吧,写不起要挨赵老师的揍的。”陈婆婆打趣道,然后起身去了菜园子。

等天都擦黑了,陈爷爷才赶着牛回来。因着天越来越热了,陈爷爷一进灶房门,小溪就给端了盆热水过来,陈玉彬拿着擦脸的毛巾。

洗了把热水脸,那汗津津的不舒服感一下子就去了,把水倒进洗脚盆,准备泡个脚,陈玉彬拿来一旁的拖鞋放到洗脚盆旁,又把陈爷爷的黄胶鞋放到灶房进门的地方。

说过灶房很大,陈爷爷他们都是把鞋子放在灶房进门口,晚上洗脚换拖鞋,早上出门换鞋都很方便。

把汗津津的脚放进热水里,一下子浑身上下都舒畅了。陈爷爷把开脚帕(擦脚上水的毛巾)搭在一条腿上,身子微微往前倾,双手撑在膝盖上,左右两只脚相互搓着。

“彬彬,你们昨天去县城都玩了什么呀?有什么好玩的不?”

因着今晚一起吃饭,陈妈妈回来的时候买了两斤新鲜肉,今晚吃干饭。婆婆在烧锅,妈妈掌灶(就是灶台上属于煮饭炒菜的事儿都归陈妈妈的意思)。

“嗯,可好玩了。县城好大,到处都是楼房,而且全是砖房,不像我们的土墙房。”说着还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个大的意思,“还有好多好吃的,有草莓、油桃、枇杷,那种枇杷跟我们家的枇杷不一样。”

陈玉彬翻了翻桌子上的塑料袋,拿起一颗草莓,“爷爷,你看,这是草莓,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又拿了可枇杷,“爷爷,这就是枇杷,你看,是不是比我们这儿的枇杷大,这个也可好吃了。”

“爸爸带我们去饭馆吃的饭,有个叫盐,盐什么的?”

“盐煎肉。”小溪提醒到。

“对,盐煎肉,可好吃了。”

“还有一种叫圣女果,小小的,酸酸甜甜的也可好吃了,可惜我只吃了一个。”还可爱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着圈了个圈。

“好有,爸爸他们住的楼房可高了,有一百多层呐,我都不敢从上面往下看。”小溪扶额,你数了吗?随口就是一百多层,这么夸张。

“还有大苹果,这么大。”陈玉彬用两只手比了个比他脸还大的苹果,“脆脆的,可甜了,比我以前吃的苹果都甜。”

“县城里的人也好多的,把我挤的差点出不来了。”

……

第三十六章 别离

“好了,吃饭了。”把菜炒好,饭也好了,陈妈妈就招呼着吃饭。

只见呱唧呱唧不停的说了半天话的陈玉彬,一个蹿步就到了灶台前,巴巴地看着妈妈给自己舀饭。

一家人坐上桌,开始热热闹闹地吃着晚饭。小溪看着狼吞虎咽的陈玉彬,很是佩服他的口才呀!而且,说了那么久,也不见喝口水,真是厉害!

吃完晚饭继续闲聊。

“妈妈,我现在几岁了?”吃完饭一家五口围坐在饭桌旁吃着枇杷,摆会儿龙门阵。

“六岁了。”陈妈妈比划了个六。

“啊……上次我问你,你也说我六岁。”陈玉彬觉得不对。

“哦,那你七岁了。”见儿子很是认真,陈妈妈忍不住跟他开玩笑。

见妈妈如此不确定,陈玉彬怒了,“妈妈,我到底几岁呀?”

可怜的孩子!小溪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老是傻傻地问大人自己几岁了。记得上幼儿园的时候,问妈妈自己几岁了,陈妈妈说五岁。

上一年级,有天放学回家,小溪又问起自己多大,陈妈妈骗她八岁,小溪再三确认,她一会儿五岁、六岁、八岁的,把小溪耍的团团转。

晚上等妈妈和陈玉彬都睡熟了,小溪进空间收拾昨天买的水果。

苹果和柠檬很简单,直接取籽在地里育苗。菠萝,小溪在微信公众号有看到过一个分享,吃完的菠萝蒂,埋在土里,它会直接长出棵菠萝树的。小溪就直接划块地,把菠萝蒂切下来,埋进土里,浇了些灵泉水,提高存活率。

小番茄也一样,籽太难收拾了,就直接切片,埋进土里育苗,然后浇些湖水。日子久了,空间灵气充足,湖水里也融入了不少的灵气。

等小番茄秧苗长成,小溪就专门划了块地种小番茄,因为这味道实在是绝了,太好吃了,给陈爷爷吃过后,他也说好吃。自从吃过樱桃后,陈爷爷就这样隔三差五地问小溪要水果吃,现在又多了一样小番茄,见他很是喜欢,所以小溪就打算多种点。

又把苹果树和柠檬树栽到山上去,菠萝又活了,这会儿正生长的欢快呐。

还有一件事就是山上的路已经弄好了。只是简单的修一修,因为是弄成盘山公路的形式,这样时间才拉长了些。

五分之一的山峰被果树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其他地方都是光秃秃的一片,这时,果树上也都挂着果子。林间零散地点缀些树桩,或粗或细,似飞禽似走兽,像立像坐,奇形怪状,仪态万千。一条一米宽的小路似绸带地呈“s”型盘旋在中间,小溪打算以后弄些石子铺在上面,一定很好看。

等小溪把那条小路弄好的时候,七月了,也差不多快放暑假了,陈爸爸在县城的活儿也只等结账了。

这次期末考,陈玉彬考得不错,全班第五,小溪第一,陈妈妈就一人奖励两块钱,对于这笔意外之财,小溪很高兴地收起来了。

伴随着暑假的还有暑假生活(不要以为这真是生活,这是作业),好几十页,数学、语文都在同一本上。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以前的陈玉溪那是一放假就疯玩,要收假的前两天才加班加点地熬夜赶作业,每次赶作业的时候都暗暗告诉自己下次一定要做完作业再玩,可下次照犯,又下决心又犯,周而复始,形成恶性循环了都。不过,现在一定要改掉自己这个坏毛病,主要是无聊呀,有手机还能玩手机,那没手机怎么办,出去玩,太阳又受不了;发呆,不是长远之计。

还是做作业吧,正好,陈玉彬跟凳子上有针似的,坐立不安的,小溪觉得蹂躏他吧,谁让自己无聊呐。我无聊你得陪着我,所以,一起写作业吧。

放了暑假没几天,陈爸爸的工钱就结了。家里有两个孩子读书,不可能就这么待在家里,于是,陈爸爸带着陈妈妈又出去打工了。不过这次他们不再是悄无声息地走了,走的时候好好跟两个孩子告别的。

走的前一天,陈妈妈去了县城,给他俩买了牙刷牙膏,小雨伞,两个孩子收到礼物是高兴的。

晚上,大家好好告了个别。小溪想起了自己晒了不少的水果干,虽然水果被晒干了,可也还是有不少灵气的,就在包裹里偷偷塞了不少的干红枣和樱桃干。怕他们到时候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还写了个纸条塞在里面。

陈玉彬也长大不少,听说爸爸妈妈要走,只是不舍地哭了,没有说什么要妈妈的话,也没有偏激的举动。

小溪知道,在这个暑假,还有别离将要上演。

小溪家今年的梨树一开始挂果挺多的,不过被风吹落了不少,只零零星星地在果树上挂了几个。可反常的是,老房子跟前马路旁倚着石头的那棵梨树,挂满了青皮的梨子,把树枝都压弯了。

八月,正是梨子成熟的季节,也是伤感的季节。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给这个炎热的夏天降了些许温度。小溪起了床,发现外面院坝里的青苔上挂着水珠,被雨水洗刷过,显得更加翠绿无比。

小溪家门前的院坝下面全是脆石板,上面就盖着薄薄的一层土,所以很容易长青苔。青苔很难除的,陈爷爷用锄头除过,甚至还用开水烫过,很有效率,要不了两天就变枯黄死了,可几天后又长出新的来。唉,人家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它这是“开水烫不尽,死了一茬又来一茬”。

不过,青苔还是有好处的。比如鸡就比较喜欢啄那嫩叶,还有青苔比较软,像铺着一层毛毯,特别是下过雨,吸足了雨水,赤脚踩在上面,很是柔软,比那毛毯都舒服。

吃了早饭,见屋里除了陈玉彬就自己,不过听着老院子里挺热闹了,爷爷他们有可能去了那儿吧。

“赶紧吃饭,吃了我们去院子头找赵娟们耍。”在小溪的鞭策下,陈玉彬的暑假作业早就做完了,现在可以心安理得地玩耍了。

等陈玉彬吃完饭,小溪麻利地把碗洗了,就跟他去院子里了。

“小溪,我婆婆死了。”一进院子,小溪姐弟俩就被赵娟拉到一处,然后平淡地说出了这个消息。其实很正常,这个年纪的孩子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死亡,什么是离别,什么是伤感,什么是痛苦。

“啊?什么是死了?”陈玉彬好奇地问赵娟。

赵娟自以为知道点,就给陈玉彬解释着,“就是躺那儿了,我婆婆现在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呐。”

“哦,那我们可以去看看吗?”陈玉彬还没见过死人,所以很是好奇死人是怎么个睡法。

赵娟一听,眼睛一亮,好像是自己的新奇玩意儿,可以在小伙面前展示,拉着他兴奋地说:“可以呀,走,我带你去看看。”

小溪赶忙拉住他俩,赵娟诧异地问:“小溪,怎么了?”陈玉彬也很是疑惑地看向自家姐姐。

见他俩那天真的面孔,毫无悲伤可言,只有发现新事物的好奇和兴奋,小溪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稳稳神,“哦,幺舅婆睡了,我们就不要去打扰她了,彬彬,你睡觉的时候不是也讨厌别人去打扰你嘛。”

陈玉彬想想也是,就同意地点点头,“对,我睡觉的时候也讨厌别人打扰我,那小娟,我们就不去了吧。”

去不去赵娟都觉得无所谓,不在意地说:“没事儿,不去就算了。”

小溪见他俩又开始聊上了,很是无语。

“小娟,你婆婆是怎么死的?”陈玉彬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问出口来。

“我婆婆是撑死了的。”还用手比划了下,“昨天晚上吃了这么大两碗面条子,今早就没起来了。”

“啊……那我以后可不能这样,遇到好吃的还是少吃一点点吧,万一我也“撑死”了怎么办?”陈玉彬担忧地说。

见他俩越说越离谱,小溪赶紧制止了,拉着陈玉彬,“彬彬,我们去看看爷爷他们在干什么呐,早上起床了就没看见他们。”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转移的,“对呀,我早上起床了也没见着爷爷婆婆,他们干嘛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一旁的赵娟见他俩都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婆婆在哪儿,可自己知道呀,指了指下面,“在我们灶房屋头。”

小溪就拉着陈玉彬去了灶房屋,在门口就听见他们在里面说什么寿衣呀,棺材的呀,不想听这些,就对陈玉彬和赵娟说,咱们去玩吧,听他们大人说话太无聊了。

赵娟是无所谓,陈玉彬是听姐姐的,所以毫不费力地就出来了,目的地——路边的大石头。

三人小心地爬上去,小溪见旁边的梨子树上结的青皮梨子也经在熟了,可以吃了,就小心地攀着树枝摘了三个看起来比较熟的,一人一个,在衣服上擦两下,“咔嚓咔嚓”地把外面的皮啃掉,然后吃里面的瓤。

这种青皮梨,汁水较多,香甜可口,最是解渴。

上午,附近的人都知道了消息,都纷纷前来吊唁。说是吊唁,其实就是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还有是聚在一起说闲话的。

大人们在忙着商量琐碎事,近的穿寿衣什么的事,远的请抬丧什么的,几个孩子也没闲着,有人来了,就去摘梨子,然后亲手奉上。

人都是陆陆续续地来的,坐一会儿,会说句“到那天了,我再来帮忙”,然后走人。

上午都是一个生产队的,下午来的就是比较远的亲戚了。

第三十七章 水痘

请个先生批个日子,选个风水宝地,这天晚上宴请宾客,第二天,抬丧(抬棺材)的把棺材抬到提前选的地方,挖坑埋了,这事儿就算完了。

因着赵娟的婆婆死了,她那双远在广东打工的父母回来了。

完事儿后两天,赵娟过来找俩姐弟玩。

“小溪,再过两天,我妈他们又要走了,还说要带我们去广东。”

上一世也这样,只不过当时赵娟这么给自己说的时候,小溪以为他们只是去玩两天,谁知道这一去就是一年。

“广东?广东在哪儿啊?”陈玉彬好奇地问。

赵娟撅了撅嘴,“我也不知道呢。”

“哦……”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陈玉彬有些失望。

“彬彬小溪,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好呀好呀。”陈玉彬倒是很高兴。

果然,没过两天,赵娟和她哥哥跟着父母去了广东,只留下她爷爷在家守家。

很快,小溪和陈玉彬上二年级了,他们的老师换成了洪老师,同样,上课听得直让人想睡觉。

小溪把木屋右边也就是湖对面的那一片都改好了。

小溪家菜园子很漂亮,靠着马路的那一边插着黄荆条,有的被插活了,冒出翠绿的叶子,另外两边全栽上一种白色的野刺花,应该是属蔷薇科的,单层瓣,很香。已栽了好几年,现在长势很好,一到春天开花的季节,就在枝繁叶茂中密密麻麻地开着一串串的白花,很是好看。

所以在春天的时候,漫山遍野地找那些好看的野刺花,有白色单层瓣的,红色单层瓣,玫色单层瓣和红色多层瓣的,还有一株是红色多层瓣而且梗比较长,有点像玫瑰。小溪就剪了不少的老枝,在空间扦插,有灵泉不怕。

待这些成活并根系都发达后,就用这些野刺花把木屋右边那一大块的空地隔成一块儿一块儿的。中间留着道,一边隔了五个格子。

在每个格子里的中间部分都挖一个大大的但很浅的水坑,又在隔了这十个格子剩下的地方挖了一个有那田间的大水池两倍大的水塘,然后挖了水渠全都连上。湖水从田间的水渠流向大水池,然后流向那十个大大小小的水坑,再汇集到水塘,顺着水渠再流回湖里。

前面就说过空间里的土地上寸草不生,小溪找出了让赵姑父带回来的草籽撒上,至此,这片空地算是改造好了。

草籽是赵姑父从西藏带回来的,小溪还记得那时自己还没上幼儿园呐。

二姑家因着有两个孩子要读书,而且二姑也从来没去外面见过什么世面(二姑从来没出去打过工,在父母身边长大,跟赵姑父从小就认识,嫁人后在家相夫教子,一直都没机会去外面看看),所以那年春天赵姑父去西藏的时候带上了二姑,把家里的房子托付给陈妈妈照看,两个孩子就交给他们的爷爷照管。

临走前,赵姑父打趣小溪要给她带什么东西吗?小溪知道是开玩笑的,不过想到了空间还有不少空地,西藏的畜牧业也挺不错的,就认真地说:“嗯,给我带一包草籽回来吧。”

赵顺一愣,自己不过是说笑的,没想到小溪当真了,不过一包草籽,很容易得,就答应了。又奇怪地问:“不过小溪,你怎么想着带草籽呀?”

眨眨眼,认真地说:“嗯……我觉得爷爷天天都要从外面割一背篼牛草背回来,太累了,要是在附近地里种些草,爷爷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听着这孩子气的话,谁家没事儿在地里种草呀?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就把这话题丢开,夸奖道:“小溪真乖,这么孝顺爷爷呐。”

等二姑他们走后,小溪、陈玉彬跟陈妈妈偶尔下去住一晚,添点儿人气。

大概六月份,小溪有天晚上半夜突然发起烧来,而且还挺厉害的,陈妈妈就起床弄了湿帕子垫在额头上给稍微降了温,打算等天亮再带她去看医生,结果第二天起床后才发现……

小溪发烧迷糊了一晚,而且身上很痒,不停地挠,所以早上起来精神不是很好。又痒了,把手伸进衣服准备挠挠,可摸着肚子上有好几个包,有点不对,捞起衣服一看,发现全是小红点,小溪一惊,“妈妈,妈妈……”

“噔噔噔”陈妈妈听见小溪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慌,吓得赶紧跑回睡房,焦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然后便看见被吓得忘记放下衣服的小溪的肚子上布满红点,也是一惊,然后又联想到昨晚小溪的发烧,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拉下衣角,安抚道:“小溪,没事啊,这是要出水痘了,过几天就没事儿了,你可不要再挠了啊,你现在是身上开始出,你脸上也要出的,你要是忍不住痒挠破了,以后可就是麻子脸了,会不好看的,忍着别挠啊。”

原来是出水痘啊,放下心来,“妈妈,我知道了,我会忍着的。”

陈妈妈想想不放心,要是她忍不住了怎么办,得找个人看着她,这时陈玉彬晃进来了。看着他,陈妈妈想,反正早晚都要出,这水痘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便对他说:“彬彬,这几天你就在家陪着姐姐啊,不要去外面玩,姐姐出水痘了,你要看住她,不要让她挠破了。”出水痘一般是不要在外面晒太阳的。

刚进屋就被委派任务的陈玉彬表示很懵,水痘?那是什么呀,“妈妈,什么是水痘呀?”

“水痘就是身上出一种痘子,里面灌着水,挠破了就变成麻子了,脸上有麻子就不好看了,所以彬彬得看住姐姐了,别让她挠破了。”

听到有麻子会变得不好看,陈玉彬赶紧点头表示自己会看好姐姐的。

吃完早饭,陈妈妈出去干活了,还是怕两个孩子不听话跑出去玩,就把门从外面锁上。走时,再三强调两个孩子要乖乖待在家里。

等陈妈妈走后,小溪掏出一些煮板栗让陈玉彬坐到床上来,俩人就认真地吃起来。

空间的板栗一熟,小溪就收进库房了,取了一些让陈爷爷煮熟,然后一半晒干,一半趁热收进库房。偶尔当零嘴吃,很是美味,现在这晒干的水煮板栗已经取代了花生,成为陈爷爷的最爱的小零嘴了,经常向小溪讨要。

就这么干坐,虽有吃的,关在屋子里,真的很无聊。小溪倒没什么,因为她在努力压制自己想要去挠脸的冲动,据陈玉彬刚才所说,脸上开始出水痘了。

在屋子里无聊转悠的陈玉彬转着转着不知怎么的就转到门口了。他以前见过陈妈妈反锁门,所以就好奇地转门锁。小溪家的门锁是那种双保险弹子门锁。

也不知道是门锁里的弹跳声好听,还是一会儿反锁一会儿调回好玩,小溪都有些昏昏欲睡了,陈玉彬还玩的起劲。

正打算睡会儿的小溪,忽然听见陈玉彬慌张的声音响起,“姐,姐,我把门反锁了,开不开了,你快来看看呀,怎么办?”

被吓的小溪猛的睁开眼,下床汲了鞋,两步到门口,扭动把手却纹丝不动,被卡死了。

见姐姐也没拧动,陈玉彬不禁有些发急了,一会儿妈妈可就回来了,说话都带着哭腔,“姐,咋办呀?要是开不了门,妈妈回来会打我的。”

小溪实在是也不知道干嘛呀,只能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再试试。”然后开始锲而不舍地扭动把手,想把它回归原位,不过没有成功,倒是把手指都弄痛了。

一阵转动门锁的声音穿来,吓得坐在床上发呆的小溪跟陈玉彬跳下床来,几步跑到门口。

陈妈妈转动几圈钥匙,发现打不开门,就敲敲门,“小溪,怎么了?怎么门打不开了?”

“妈妈,门被反锁了。”小溪的声音有点发抖,心里直打着鼓呐。

“什么,反锁了干啥?赶紧弄回去。”

“掰不回去了,我弄了好久,都没拧动。”

陈妈妈又试着转了几下钥匙,还是拧不动,生气地说:“你们在屋头干啥子,啊?把门反锁了干啥?”

小溪小心地解释,“我们就是玩来着,没想到给反锁上了。”

本来现在应该是做饭的时间了,可自己这会儿却跟门锁耗上了,陈妈妈顿时火冒三丈,“这门锁也是能玩的吗?啥子不去耍来耍锁了。”

说完使劲儿拧了把钥匙还是没拧动,陈妈妈就去旁边的屋里拎了把大斧,用斧背去砸锁。“哐哐”两声,把屋里的俩孩子吓得够呛。没想到门锁都挺结实的,愣是没坏一点。

砸了两下的陈妈妈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气蒙了,竟然去砸门锁,赶紧收手,把锁头旁边的几块砖砸掉,然后伸进去手把锁打开了。

推开门,陈妈妈黑着脸转身从院坝里捡了一根细黄荆棍,晃着棍子进屋,“这锁好耍不?”

陈妈妈的愤怒和手里的棍子,俩人被吓着了,像鹌鹑似的,低着头僵在原地,根本不敢回话。

“还有啥子要耍的不?手痒了是不?”陈妈妈挥舞着棍子很生气,作势要打他们。

第三十八章 天然冰箱

“还有啥子要耍的不?手痒了是不?”陈妈妈很生气,可要打他们又下不去手,而且小溪还病着,就舞着棍子把他俩赶到陈爷爷家去了。

陈妈妈拿着棍子黑着脸走在后面,陈玉彬是一路哭着到爷爷家的,小溪也耷拉这个脸,想着刚刚妈妈的黑脸,还有棍子,心里一阵后怕。

“爸,我把他俩放你们这一会儿,我吃饭的时候就叫他们回去了。”说完黑沉着脸回去了。

见儿媳妇拉长着脸,很不高兴,陈爷爷看着眼前两个明显做错事的孩子,好奇地问:“怎么惹你们妈生气了?”

小溪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爷爷,我们在家把锁给反锁了,妈妈回来开不了门,在墙上掏了个洞才打开的。”

这事可大可小,陈爷爷板着脸教训道:“你们怎么能玩锁呢?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啊。”见陈玉彬还哭耸着肩,陈爷爷拉过来,抹了抹眼泪,没好气地说:“好了,别哭了,做错了事还这么委屈?以后可不能再乱玩家里的东西了啊。”

俩人赶紧点头答应。

没过多久,陈妈妈就叫小溪他们回家吃饭了。因为时间不早了,陈妈妈图快煮了面条,给俩孩子的饭端上桌后就出去了。

见妈妈没有吃饭,俩孩子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小心翼翼,如同嚼蜡般吃完饭,回到睡房时,发现墙上掏的洞被堵上了,原来陈妈妈没吃午饭就为了弄这个呀。

小溪上前抓着妈妈手里的扫把,“妈,你快去吃饭吧,要不然待会儿面坨了,地我来扫。”

看了他俩两眼,递过扫把,陈妈妈向灶房走去。

小溪就开始打算地上的泥土,头也不抬地说:“彬彬,去把撮子拿来。”陈玉彬就“得得”跑开了。

那段时间对于小溪来说是痛苦的,不能出去玩这没什么,身上痒不能挠能忍住,可不能吃一点儿油盐,这就有什么了也不能忍受,天天白粥白面条,最多放点白糖,不过很快这种苦逼的日子就过去了。

水痘的传染性是很强的,小溪的水痘刚好没两天,陈玉彬就开始出水痘了,便换成小溪在家看陈玉彬。

没等二姑回来,那年秋天陈妈妈就跟着陈爸爸去广东打工了。

陈妈妈走后,就由陈爷爷偶尔去看房子,有时候住一晚啥的。这天晚上,陈爷爷带着小溪在二姑家住了一晚。

吃完晚饭,爷孙俩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还没到八点,小溪就开始打哈欠了。

听着耳边一声一声的哈欠,陈爷爷劝道:“小溪,你先去睡嘛。”

揉揉眼角的泪水,确实是坚持不住了,想当年,自己可是能战斗都一两点的,现在战斗力不行了。“嗯,爷爷我先去睡会儿,等到了十点电视放了你一定要叫我哈。”

现在的黑白电视只能收两个台,其中一个经济频道在晚上十点的时候要播两节正片儿,小溪让爷爷叫醒自己,就是为了追电视剧的。陈爷爷也是电视迷,是肯定会看到电视台停台的。

陈爷爷盯着电视,心不在焉地说:“嗯,我到时候叫你,你快去睡。”

小溪就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去睡觉了。

一觉睡醒,小溪见电视关了,陈爷爷正在床前喝水,小溪“噔噔”跑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只见屏幕上布满了雪花。小溪生气地回头对床边拖鞋的爷爷说:“爷爷,我不是让你叫我的吗?”

陈爷爷拖鞋的动作停都没停一下,平淡地说:“我叫你了呀,只是你说你要睡觉。”

小溪不相信,“你肯定没叫我,我都没听见。”

“我叫了。”很是笃定。

小溪有些怀疑是不是爷爷忘了,这会儿是骗自己才说叫了,但没有证据也不能怎样,只能干巴巴地继续反驳,“那……我那是没睡醒,你要是多叫我几遍,我不就起来了嘛。”

“你都说要睡觉,我还叫你干嘛?”陈爷爷一脸无奈。

啊……堵的我说不出话来,小溪愤愤地回过头来,死死地盯住屏幕,好像要把电视剧盯出来一样,可是停台了就是停台了。

小溪不甘地关掉电视,起身回到床上,关了床边的灯。闭上眼睛一时睡不着,毕竟刚睡醒,就在漆黑的夜里睁着眼睛开始胡思乱想。

过年的时候,二姑回来了,陈妈妈他们因着才出去,所以没回来。

二姑他俩回来第二天就上来看爷爷他俩了,来的时候赵姑父还带上了草籽,小溪很惊喜他竟然没忘。因着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而且还是外甥女第一次让带东西,所以赵姑父带了好一大包。

小溪全撒了,打算做草原用,等草长起来后,小溪准备养些动物。

大夏天的,天气炎热,村里的孩子都喜欢偷偷地去堰塘里游泳,陈玉彬也不例外,只不过他每次出去都会跟陈爷爷说清楚的。

其实,说起游泳小溪是很害怕的,陈玉彬上一世出事就是为着这事,所以小溪把自己会的那一点点下水前的热身动作全交给了他,并再三地嘱咐他下水前一定要热好身。

太阳炙烤着大地,连树上的蝉都被热浪给拍得恹恹的,没了往日的活力。

前几天,三姑家的李文表哥就来家里,打算在这儿玩两天。

“文娃,既然你不睡觉,那你就在屋头耍,但是,不准去水库,晓得不?”陈爷爷严肃地说道。

因为一家子下午都有午睡的习惯,像往常一样,吃完午饭,陈爷爷准备带着三个孩子去午睡,谁想李文这孩子竟不想午睡,也不能逼他,又怕他去水库玩,水库可有十来米深呐。他一个小孩子,陈爷爷不放心但天儿实在是太热了,到了午睡时间不睡觉,他自己现在都有些精神不济了,只得再三嘱咐,见他听进去了,就带着小溪俩去午睡了。陈婆婆去罗家弯的幺外婆家玩去了,所以家里就只剩他们几个。

睡了不一会儿,小溪就被热醒了,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打湿了,换了件衣服后躺在热乎乎的竹席上实在是睡不着,就拿着脏衣服小心下床出了门,却在外面看见陈玉彬无精打采地坐在大桌子上。

“咋了?”见他恹恹的,小溪关心地问道。

“热啊。”头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见姐姐来了,头都懒得抬。

确实,今年的夏天怎么这么热啊?没多说什么,小溪去灶房打了盆清水出来,把手里的脏衣服洗了。

见姐姐蹲在地上洗衣服,水好像挺凉快的,陈玉彬有点想去游泳了,可爷爷这会儿还在睡午觉,没经过爷爷的同意,自己可不敢去。啊,对了,“能吃冰激凌就好了。”眼神一暗,想吃还得去大队买,要走好久,还是算了吧。

嗯……冰激凌,小溪想到自己在冬天的时候储存起来的冰块,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储存冰块是因为,小溪觉得库房有保鲜的作用,而且进去什么样,出来还是什么呀,她就想储存一些冰块看看是不是也能保存住。

小溪赶紧把衣服晾好,趁回屋放盆子的时候闪进空间,直奔库房。

没想到真的能保存好,冰块放进去后,到现在是一点都没化,像是一个冰窖一样,拔凉拔凉的。不过这些是直接从堰塘里敲下来了,不太干净,不能直接吃,但是可以冰冻东西呀,一样起到凉爽的作用。

小溪就找了个干净的碗装了些樱桃和李子放进去冰着,打算待会儿吃。空间的时间过的很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小溪就端着冰好的水果出来了,里面的果肉都冻成冰坨子了。

“彬彬,看这是什么?”小溪兴奋地把手里的碗推到陈玉彬的面前。

“这不是樱桃和李子嘛,又不是没吃过。”陈玉彬有些不以为意,虽然这个时候应该没有这些东西,可从小在姐姐那儿吃过不少反季节的水果,所以没什么好稀奇的,不过有水果吃也不错。习以为常地直接伸手拿起樱桃准备放进嘴里,不过与往常的触觉有些不同,指尖传来的一阵阵凉爽让自己觉得这是真的,赶紧丢进嘴里,燥热的口腔一下子就凉快了,咬一口发现里面的果肉都被冻成沙沙的,很是解暑。

陈玉彬兴奋地指着自己的嘴,“凉的,好凉快呀,姐姐。”

这个样子太可爱了,小溪慈爱(不要怀疑,确实是)地看着他,对他说:“那你就多吃点,吃完了还有。”然后也坐下跟陈玉彬快速地解决碗里的水果。

见碗里的水果飞快地下去了,陈玉彬很好奇这些是从哪里来的,不过他知道姐姐有秘密不想告诉自己,最终还是像以前一样,只看只吃不问。

小溪觉得这次的冰冻水果不错,待会儿爷爷起来了也给他弄点,至于文哥,他还是算了,毕竟现在没有这些水果,就算有,自己是上哪儿冻成冰的。

见水果这样弄出来很不错,小溪想着,自己还可以把水果榨汁呀,然后冻起来,可以弄成天然的水果味冰糕,也可以弄成水果味的冰块儿什么的。

越想越觉得可行,可弟弟在这儿不能实施,小溪就万分期待夜晚的到来。

哇,那这不就是自己随身携带的超大冰箱嘛,还是一个天然冰箱。那到时候等冬天结冰了,自己再多弄点冰块进去,把这个天然冰箱弄的再大一点。

第三十九章 鱼

小溪想想,好像有什么不对,什么呢,对了,不禁有些焦急地询问:“彬彬,你起来后,有看见文哥吗?”

“没有啊。”见他一脸茫然,小溪知道他没骗有自己。

那他去哪儿?小溪很是怀疑他去水库了,想去找找,可脑海里响起了爷爷午睡前的再三叮嘱,但又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三姑家可就他一根独苗啊。本来好好的来外爷家玩几天,如果出了事,到时候三姑会不会怨爷爷没看好孩子。

想到这,小溪不禁有些犹豫,想去叫醒爷爷说这事儿,可是又怕文哥没事儿或者不是去水库了,到时候回来了,肯定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的。

正当小溪天人交战之际,李文拎着个黑塑料袋从小路上来了,上了街央,就嚷嚷着:“小溪,去端盆水来。”

然后又让陈玉彬去把大盆拿出来,让小溪把水倒进盆里,把塑料袋里的东西倒进大盆里。

小溪见大盆里一条大约三四斤的鲤鱼恹恹的躺在水里,很是诧异地问:“文哥,这是哪儿来的?”

“从水库里捞的呀。”

“水库?”小溪很是吃惊,“你真去水库了,爷爷不是说了不让去水库的嘛,待会儿爷爷起来知道了,肯定得揍你。还有,你要是掉水里了怎么办?”

“嘘……你小声点。”见小溪被吓到,赶紧安抚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也没什么事。”

小溪很是无奈,要是真出事了,可不就是这么说了。

想到什么,李文看着小溪和陈玉彬紧张地说:“小溪,彬彬,你们可不能跟外爷说我去水库了啊?”

陈玉彬萌萌地点头答应。

小溪无语地一扶额,在心中一声惨叫,“文哥,你的鱼还在这,怎么不让爷爷知道啊?”

李文一震,反应过来,好像是哦,挠挠头,懊恼地说:“对呀,那怎么办呀?”然后很是气魄地说:“算了,知道就知道了呗,大不了被打一顿,有什么了不起的。”

“什么打一顿,怎么了?”

三人身子一僵,便见陈爷爷从睡房屋出来,朝小溪们走过来。本来因着燥热,睡得不是很熟,结果几个孩子在外面大呼小叫的,陈爷爷就索性起床来看看。

见三孩子身后的大盆里搁着一条大鲤鱼,陈爷爷反应过来,生气地看着他们仨,沉声说道:“你们去水库了?”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口气。

想着一人做事一人当,李文跳出来,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声地说:“是我,是我去水库了。”

陈爷爷见他这么理直气壮的,很是无语,被这么一噎,也不知道要怎么罚他。打,太重了,说是来你家玩的,才来你就给打了,那以后还来不来了;骂,又太轻了,怕他不长记性,而且是给两个孙子做坏榜样。

李文见外爷黑沉着脸不说话,其实内心还是很忐忑的,就喏喏地开口,“外爷,我今天去水库,发现水库的鱼都被电晕了,浮了一片,好多人在那儿捞,然后我才去捞的。”

陈爷爷一惊,水库里的鱼可是有人养的,怎么被人给电了,这是得罪谁了,这么狠心。

见外爷还是不说话,但也没冲自己发火,就继续大胆地说:“外爷,好多人都在那儿捞鱼哟,我们也快去呗,要不然待会儿就被捞完了。”

见他还想着去水库,陈爷爷一瞪眼,准备开说,不过又一想,水库里可是有不少的鱼呐,平时孩子们想吃个鱼都是去前面堰塘里钓的那些小鱼儿,现在水库里那么多大鱼,不如去捞些回来,给他们尝尝鲜。

不过又想到自己刚才还在批评他们,现在却同意去水库,是有些尴尬,就咳嗽两声,严肃地说:“嗯,小溪去拿个袋子,我们去看看。”

想着刚才文哥拿回来鱼的大小,小溪回屋拿了个肥料口袋出来,然后四人一人一顶草帽,在骄阳下朝着水库出发。

如果这会儿马路上有人经过的话,会诡异地发现,这么热的天,一大三小正急急地赶路,本来天气炎热就使人很是烦躁,可一大苦口婆心地说着什么,三小低垂着头默默赶路。

被说教了一路,三人就想被霜打的茄子一样,恹恹的。好不容易支撑到了水库,三人精神一震,就甩开陈爷爷,朝水库奔去。

到了跟前一看,我去,来了不少人呐。因着今年天儿太热了,现在水库的水位下降的很是明显,已经降到大概三分之一的位置。

小溪看见好几个人都双手沉甸甸地回去了。几人见水面上都看不见鱼的身影了,就赶紧下去看看。

果然,大鱼基本都被捡走了,只剩下不少拃长的鱼浮在水面,看来他们只着急捡大鱼,把这些小的给留下了。

小溪见爷爷也没多说什么,就挽起裤脚,捞水面上的小鱼了。小溪趁爷爷不注意,往那些石头旁边去瞅了瞅,赶紧一脸喜色地跑回来。

小溪招来爷爷,附在其耳边悄声说:“爷爷,爷爷,我在旁边那几个石头后面看见有几条大鱼。”

陈爷爷一喜,赶紧压下微微上扬的嘴角,环视了一下周围的那几个人,见都忙着捞鱼,没注意这边,就拉着小溪到一旁,小声问道:“在哪儿?”

见爷爷这么谨慎,小溪悄悄指了个方向,“在那边,我带你去。”

到了地方,陈爷爷一看,果然有几条大鱼,因着藏在石头后面的缝里,才侥幸逃脱了那些人的“魔爪”,被小溪们捡到。

把几个石头缝都搜索了一遍,找出了十三条大鱼,收获颇丰呀!

陈爷爷怕过去了打眼,就让小溪去把陈玉彬和李文叫过来,让在这边继续捡小鱼。

其实这些鱼只是被人用电打晕了,等晕乎过来,又是一条好汉。小溪见那爷孙仨都捡的可高兴了,就把附近的鱼偷偷地扔进空间里的大水池里,这么多鱼,小溪捡的也是很欢快呐。

嗯,这个鱼不错,可以捡点儿。这种鱼最大只有一厘米宽三四厘米长,他们称之为麻沙子。小溪觉得可以多捡点,到时候在油锅里一炸,搁点调料,这不就是美味的炸小鱼了嘛,而且没有刺,很方便。

陈爷爷偶一抬头,看见小溪在一旁欢快地捡着麻沙子,就喊道:“小溪,你捡麻沙子干啥?这种长不大。”他以为小溪捡回去是要扔进茅坑养着。

小溪把手里的鱼一扔,对陈爷爷回答道:“哦。”然后就不在捡了,她已经捡了不少了呐,而且空间的时间过的快,这种鱼的繁殖能力也不错,所以以后就有吃不完的炸小鱼。

忙碌了一个小时,陈爷爷就让他们收手了,不可能都捡完吧,得给别人留点儿。在马路上,只看见前面一个老人扛着鼓鼓囊囊的一只袋子,三个孩子兴高采烈地跟在后面有说有笑的。虽然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打湿了,不过几人谁都没放在心上,眼里只剩下“鱼鱼鱼”了。

回到家后,把袋子里的鱼倒进盆里,一个大盆不够,又拿了个大盆和几个小盆子才装下。几人赶紧换了湿衣服,歇息了会儿,见盆里挤挤攘攘的全是鱼,很是高兴呐。

陈爷爷怕这些鱼太多了,活不久,就招呼着小溪回屋去把剪刀什么的找出来,然后几人就开始剖鱼。刮鱼鳞的刮鱼鳞,去鱼鳃的去鱼鳃,解剖的解剖,几人是干的热火朝天。

这么多鱼,四人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那些大鱼和一拃以上的都剖了,其余的被扔进后面的茅坑里养着。

鱼剖好了,就是保存的问题了,没有冰箱只能晒成干鱼了。

陈爷爷找出几袋盐巴来,挽起袖子开腌。

小溪想起上一世,妈妈弄的一种干鱼可好吃了,就赶紧对陈爷爷说:“爷爷,你可以再弄一些辣子什么的抹上,晒出来肯定更好吃。”

陈爷爷只是盯着她,好像在判断她这话的可行性,小溪肯定地点点头,“是真的。”我吃过呀!

陈爷爷起身往灶房屋走去,小溪也起身跟上。找出个干净的盆,小溪在一旁指挥着,“放稀辣椒,多放点,辣的好吃……再放些花椒面,肯定更好吃……放些酱油、鸡精……”

端出一盆子调好的料,小溪建议道:“爷爷,一样腌一半嘛,这样都有的吃了。”毕竟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话说两种风味都很好吃呐。

只用盐腌制的很简单,在鱼身上和肚子里均匀地抹上盐巴,用木棍撑开鱼肚子,再从嘴里用麻绳系好扣,往外一挂,在太阳下晒两天,待差不多快干了,就收回家挂在通风的屋檐下吹干。等到要吃的时候,切成块或炖或蒸,都是很好吃的。

用上辣椒酱的只不过比其多了一道手续,抹完盐后再抹上调好的料。

整整一大盆腌好的鱼,从捞到挂起,花了四人一个下午的时间。忙完了天也黑了,陈爷爷就赶紧烧锅做饭,几个孩子就收拾街央上的烂摊子——鱼鳞、鱼甲、鱼内脏等。

晚饭很丰盛,红烧鲤鱼,大米饭。小溪觉得浇上汤汁都能吃掉满满的一大碗米饭,真好吃。

三个孩子都吃撑着了,摊在椅子上,陈爷爷起身收拾碗筷,洗了一半的碗,见几人好摊在椅子上,就说道:“不要再躺了,出去走两圈,免得等会儿睡觉不舒服。”

无奈几人只得起身,去消食了。

第四十章 赶场

等鱼干被晒得差不多的时候,三姑和李姑父过来接文哥了。那天中午叫了二姑和两个孩子上来,一家子十一口人聚在一起吃个饭。

陈爷爷拿了些干鱼切块儿,切的是那些晒得小鱼,大鱼是要留着后面过节过年等重要的日子吃的。用盐腌的炖,把抹了辣椒酱的在米饭上架起罩子蒸。

中午几人吃饭,二姑和三个都觉得那抹了辣椒酱的鱼干很是好吃,一筷子一筷子地只夹它吃。

走的时候,陈爷爷给二姑和三姑家一人装了两条晒得大鱼干,两个味道,一样一条。

又过了两天,陈婆婆要去赶场,正好要路过大姑家,就把晒红的鱼干给带去。这次,小溪和陈玉彬跟上了,这还是小溪重生以后第一次去赶场呐,还真有点激动。

天还没亮就起床了,吃完早饭出发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大概能看清路。到了大姑家的时候,天才大亮,大姑正捧着碗吃饭。

“妈,你咋来了?”陈秀正在灶门前捧着碗吃饭,就见自家的老娘带着两个外甥从门口进来了,赶忙站起来迎着。“小溪和彬彬也来了,吃了饭没?妈,你们赶紧坐。”

小溪和陈玉彬赶紧打招呼,也表示自己是吃了饭的。

陈婆婆摆摆手,把背上背篼里的鱼干拿出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不坐了,我们今天是要去赶场的,正好前几天你爸他们去水库弄的鱼回来,给腌了晒干,今天走这儿过,就给你带来了。”

陈秀见桌子上那两条鱼可不小,每条得有个四五斤呀!

见自家老娘要走的架势,陈秀赶紧两口把碗里的饭吃干净,“妈,妈,等我一下,我也去。”然后把碗丢锅里两下就洗干净了,拎起一旁的猪食桶去喂猪,陈婆婆就知道家里的鸡也没喂,问了放粮食的地方,帮着把鸡给喂了。

不过十来分钟,几人就出了门。

等一行人赶到场上时,正好太阳刚刚探出了头,几人先直奔目的地——铁匠铺,陈婆婆打算买两把大锄头和两把小锄头,小溪和陈玉彬该帮着家里干活了,还有两把镰刀。这些是这次赶场的主要目的,买好后,几人就慢悠悠地转起了街来。

嗯,这儿买种子,竟然有西瓜种子,想起大夏天那西瓜的美味,小溪咽咽口水,捏捏兜里那皱巴巴的几块钱,打算待会儿来买点。

咦,看着对面走过来的那个人,好眼熟呀,“三姑……”小溪摇着手费力地朝那人喊着,“婆婆,看,是三姑,她也来赶场了。”

听见喊声,很是耳熟,陈萍抬头一看,见自家的妈和大姐还有弟弟的两个孩子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就快走两步迎上去。

“妈,大姐,你们也来赶场了。”陈萍很是意外,也很高兴,自家老娘倒是前两天就见过,不过大姐有些时候没见了。

“嗯,你今天咋也来了呢?”

“我想说来给文娃买件衣裳,也顺便转转。”

“哦,他咋没有跟来呢?”

“他在他爷爷家耍,小溪和彬彬去耍不,去耍一会儿。”陈萍家在李家村,离这儿不远,走路也就三十来分钟的路程,不过她的公婆老两口就住在街上,从这儿走过去也就几分钟,所以才问小溪俩要不要去玩。

小溪跟那两位老人不熟,去人家里很尴尬,所以就拒绝了三姑。陈萍没多劝,点点头,不说这事了,加入了几人的逛街队伍中。

去菜市场买了几斤新鲜肉,买了些生姜和大蒜,这时候的生姜和大蒜还真便宜。然后几人就逛去了买衣服的地方。

这个集市也不是多大,卖衣服的基本都是在街道两旁摆着摊位,衣服重重叠叠地堆放在前面的木架子上,任君选择,还有一些相对来说要贵一些的,就用衣架挂在身后架起来的架子上。

看着眼前花哨的衣服,这也太夸张了吧。

两个姑姑都争着要给俩侄子买衣服,干脆一人一个。三姑给小溪买了件白绿小格子的衬衫,在左胸用粉线修了朵雏菊样式的小花,很是清爽,干干净净的颜色。大姑见那衬衫挺好看的,也给陈玉彬选了件衬衫,黑白格子的。然后两人合伙给陈婆婆买了一套雪纺的短袖和宽脚长裤,很是凉快的那种,走路带风。

该买的东西买好了,街也逛的差不多了,陈萍带着几人去一旁的杂货店,准备喝会茶聊会天,觉得俩孩子会无聊,就给了小溪和陈玉彬一人一块钱,让他们自己去买糖吃,在外面玩会儿,又再三嘱咐了不要跑太远,三人就进去坐着了。

带着陈玉彬就直奔买种子的地方,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小溪见他的摊位上摆了不少种子,有些认识,有的没认出来。

上前捏着种子,假装不认识很是疑惑地问:“老板,这是什么种子呀?”

不过是个小摊位,卖些种子,有些稀奇一点,大家就凑个热闹,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叫老板,那大叔很是激动呀,热情地为小溪解释道:“这是西瓜种子,你手上的是大果型西瓜种子。”指着旁边的,介绍道:“这个是黑皮西瓜种子,这个是新疆西瓜种子。”

“甜吗?我们这儿能种吗?”

“甜,可甜了,不甜你来找我。我们这儿也能种,只不过种出来要小些。”

“那怎么卖的。”

“都一个价,三块钱二十颗。”

摸摸兜里的几块钱,小溪决定抛弃自己的胆小,和老板砍砍价。

舔舔因紧张而有些干燥的嘴唇,“老板,这样,我一样买十颗,总共三块钱,怎么样?”

因着小本生意,大叔一听可不乐意了。“那可不行,我这是费了好大劲才弄回来的种子呐,你这不行。”

小溪决定使用杀手锏,“老板~你就行行好嘛,我就是好奇想买点回去种种看。”

“不行。”不过看着眼前那小女孩的星星眼,大叔还是有点松动的。

“老板,你就卖给我吧,我就是想买回去种种,也不知道种不种得出来,这还是用我买糖的钱来买呐,而且我看也没多少人来买你这西瓜种子,与其你放着到时候搁坏了,还不如便宜卖给我一些。”一句话戳在老板的痛点上,对小溪一瞪眼,小溪怼怼旁边的弟弟,示意一下他,陈玉彬一下明白过来,嘟着嘴,“求求你了,老板。”

小溪赶紧加把劲,“老板,你最好了。”

“唉~”没办法,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给你了,给你了,我给你们装起来。”说完用纸把种子分别包起来,递给小溪。

小溪接过,嘻嘻一笑,“谢谢老板。”掏出兜里的钱,给了大叔三块。

大叔瞪大眼睛,指着她,“你这不是有钱嘛,还跟我讲价?”

小溪赶紧把钱和种子揣进兜里,眨了眨眼睛,无辜的说:“这是我要给弟弟买糖用的。”表示你别抢。

大叔见她这理直气壮的样子,很是无语,只得转过头假装看不见他俩,表示他们可以走了。

买完种子后,小溪带着陈玉彬转了转,街上她可是很熟的呐。买了包米花糖,几包辣条,然后就回去找陈婆婆她们了。

不一会儿,几人就与陈萍告别了,趁着太阳还不是最辣的时候,就往家赶。

快到陈秀家时,太阳火辣辣地晒得人只发晕,陈秀就让几人到自己家去,待下午太阳下山凉快再回去。

看两个孩子的脸被晒得通红,陈婆婆很是心疼,就同意了。陈秀过公婆家的时候,把自家的两个孩子捎回去了。

到家后,歇了会,陈秀就赶紧做饭,几人还没吃中午饭呐。这会儿早就过了饭点了,就煮了锅酸菜面条。小溪吃了两口,喝了半碗汤就不吃了,一个是太热了,最爱的酸菜也拯救不了自己的胃口,二一个是,小溪一般早上中午都不吃面条,没什么胃口。

今天走了不少路,实在是太累了,等小溪午睡起了床,已经是太阳偏西了,凉快了不少。在前面的菜园子找到了陈婆婆和大姑,正在扯猪草。

“小溪,起来了?”

“嗯,大姑。”

小溪见太阳没那么晒了,婆婆怎么不叫他们起床回家呀,还搁这儿跟大姑扯猪草但也没有问出口,让大姑听了觉得好像特不想待在她家似的。

见两人还得再干会儿,这会儿没那么晒了,但也还热,小溪就回去了。回去一看,陈玉彬也起来了,正跟大(表)哥和二(表)哥在街央上玩了,见自己去了,大哥和二哥也不搭理她。得,别自讨没趣,每次都这样,几个哥哥每次都情愿跟小屁孩的陈玉彬玩,也不愿跟她玩,因为她是个丫头片子,他们是大老爷们儿。切,我还不愿意跟你们这些二逼青年玩呐,姐自个儿玩。扭头,进屋看电视。

小溪见外面太阳都落山了,咋婆婆还不叫自己跟弟弟回家呀?就关了电视,出门看看。

这时陈婆婆和陈秀一人背了一背篼的猪草去了猪圈屋。在小溪们这,都是要给猪修猪圈的,想给人修房子一样,也是要筑墙盖瓦的,而且都很宽敞,里面要搁猪草什么的。

陈秀一上街央,就见小溪一人站一边,俩儿子带着彬彬在另一边玩,就两手叉腰,“晓峰晓波,咋不带小溪玩呐,嗯?”

切,谁要跟爱哭鬼玩呀,暗自翻了个白眼,叶晓峰漫不经心地说:“哦~”没拒绝,但也没有主动要求小溪加入他们。

小溪明白,他们想拒绝但是不敢,想起以前的事儿,不禁暗自发笑。

第四十一章 回

好几回,也是这样,他们不带小溪玩,被陈秀看见了,要他们带着小溪玩,他们不同意,说什么不跟丫头片子玩呀,不跟爱哭鬼玩呀之类的。每次他们一反对,陈秀都会拧着他们的耳朵,耳提面命要友爱妹妹,要带着妹妹玩,要还不同意,就在耳边念叨到他们同意为止。如此几次,他们也放乖了,就不再一味地在口头上反对了,嘴上答应,等人走了,该怎样还怎样。

见儿子答应了,嘱咐小溪去跟他们玩,陈秀转身就回屋做饭了。

小溪没去自讨没趣,进屋搬了个椅子,出来反手把门给关上了,这是防止蚊子进去,夏天的蚊子可不得了。

把椅子放在街央上,陈婆婆从猪圈屋出来了,小溪赶紧问:“婆婆,今天不回去了?”

“嗯,今天不回去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

“哦……”

见没什么事,陈婆婆就进屋去帮闺女做饭了。

小溪丧气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些不高兴,因为她是真的不喜欢在别人家里过夜,不自在,也不方便。不过,那又怎样,难道强迫婆婆回去吗?不可能,只能逼自己忍受了。

沉默了会儿,长舒几口气,小溪这才反应过来,实在是忍不住了,使劲地挠裸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夏天,除了烦人的蚊子,还有一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生物——黑猫子,一种比芝麻还要小的东西,就一个黑点点。但咬起人来非常的厉害,一不留神就把你的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咬的到处都是包。有的人不太敏感,咬完留下一个个红点点;有的人很敏感,一咬一个包,而且特别痒,一挠一大片,连起来可壮观、可渗人了。

小溪挠着腿,看一旁玩得起劲的三人,根本就没被外物干扰嘛。实在是被咬的着不住了,就拎起椅子回灶房屋了,虽然热点,但没有黑猫子咬啊。

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饭,三婆孙就回家了。

当三人走到房背后头的山上自家的田边,就听见下面自家屋传来一阵说话声,小溪仔细一听,好像是幺舅爷的声音,难道是赵娟回来了,应该是。

小溪记得前世大概差不多就这个时候,也是从大姑家回来,老远就听见幺舅爷在自家屋里说话的声音,当时小溪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样,觉得是赵娟他们回来了,结果回去一看,是真的回来了。

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未卜先知,在赵娟他们走后,隔一段时间,只要从外面回来,听见自家屋里有幺舅爷的说话声,就猜想是不是赵娟他们回来了。

回到家,进屋就见幺舅爷跟爷爷围着桌子坐着聊天,小溪俩姐弟上前打完招呼就准备去外边玩,小溪准备回睡房。

“小溪彬彬,小娟他们回来了,叫你们过去耍。”见他俩要走了,幺舅爷像是才想起一样,把来这儿目的一说。

小溪内心一喜,真的回来了,急急地问:“幺舅爷,小娟他们真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回来的,有点晚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让我过来叫你们过去耍,结果你爷爷说你们不在屋头。正好,这会儿你们回来了,就过去耍嘛。”幺舅爷解释道。

“哦,行。”小溪拉过陈玉彬,对陈爷爷和陈婆婆请求道:“爷爷,婆婆,那我们过去耍会儿啊。”

“你们去嘛,耍一会儿就回来哈。”说完,陈爷爷就又跟幺舅爷聊起天来。

“嗯。”好久没见小伙伴了,很是激动呐。

“小娟,你们回来了。”小溪一进屋就看见赵娟和赵波正窝在床上吃着东西看电视。

见小溪和陈玉彬进来,赵娟一骨碌爬起来,拍拍旁边的床单,热情地说:“小溪,彬彬,快来这儿坐。”见他俩坐上床,赶紧拿过一旁的两个塑料袋,摊开,“小溪,彬彬,快来吃,这是炸汤圆,这是馓子。”

虽然小溪吃过不少次了,但在别人眼里,她是没吃过的,就捻起一个炸汤圆,慢慢嚼着,Q弹软糯,“嗯~很好吃,哪儿来的?”

赵娟给旁边的陈玉彬递了一个炸汤圆,扭头对小溪说:“我们回来先去的外婆家,从她家拿回来的。”

“对了,小娟,你们回来就不会再去你妈妈那儿了吧?”

“不回去了。对了,小溪彬彬,我给你们带了礼物。”赶紧爬下床去自己的床上拿过书包,从里面掏出两个袋子,往前一递,“呐,这是给你们的,看看。”

见赵娟手里两个蓝白格子的布袋子,鼓鼓囊囊的好像装了不少东西。

随便拿过一个打开,“哇,好漂亮的贝壳呀!这哪儿来的?”那赤裸裸的眼神看的赵娟莫名的打个冷战。

听到姐姐的鬼叫,陈玉彬赶紧打开另一个布袋子,可不是,鼓鼓囊囊地一满袋子的各式各样的贝壳,奇形怪状的,很是好看。

听小伙伴夸自己捡的贝壳漂亮,赵娟很是得意,“这是我在海边捡的。”

收了礼物后,陈玉彬的那股子淡淡的陌生感早已消失殆尽,好奇地看着赵娟,问:“小娟,你见过海呀?”他还没见过呐。

“当然见过呀,这些贝壳都是我从海边捡回来的。”

“那海是什么样子的?”

“海很大,都看不着边,海水是蓝色的,还有沙滩,那种沙子可细了,踩在什么很舒服……还有涨潮的时候我们都在家待着,等潮退了,我们就去赶潮,就是在海滩上捡那些冲上岸的贝壳呀,小鱼等等,可好玩了。”

“哇……我也想去看看大海。”陈玉彬很是羡慕。

小溪也没见过大海,赶紧安慰道:“会见到的,我们以后一定回去看大海的。”扭过头,戏谑地看着他,“让你看个够,直到看到吐为止。”

“哈哈哈哈……”

吃了几个炸汤圆和不少的馓子,聊了不少赵娟去广东发生的趣事,小溪也跟他们说了不少自己和弟弟身上发生的趣事。

时间过的很快,小溪见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了,就带着陈玉彬回家了。

下午,等大家都午睡了,小溪趁机进到空间,见昨天晚上下的西瓜秧苗长长了不少,已经可以栽了,就划了三块地,各自分割好,把西瓜秧苗栽下去。

没什么忙头,也就三十株秧苗,没花多长时间就弄好了。想想外面那燥热的天气,一阵烦躁,小溪就拿出一碗冰梨子汁,这是她放在离自制冰箱有点距离的地方,能够把果汁冰了,也不至于结成冰块。

没过几天,小溪发现空间里的西瓜不少都熟了,就摘回库房放好。

这天,天儿是热透了,屋外的夏蝉都恹了。小溪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拿出个冰西瓜(这是西瓜刚熟的时候,小溪就摘了几个搁在自制冰箱旁边冰着的),找到陈爷爷。

“爷爷,这是我种的西瓜,我们吃西瓜吧。”

“哪儿来的?”

“前两天不是跟婆婆去赶场了嘛,在场上买的西瓜种子,然后回来种的。爷爷,你看我都冰好了。”说着把手里的冰西瓜往前一递,冰冰凉的,在这炎热的夏天很是诱人啊。

“爷爷,我们切了吃吧。”小溪吸吸口水。

陈爷爷有些犹豫,“那这西瓜怎么跟你婆婆说呀?”

确实不好说,婆婆不是个能守得住秘密的人,小溪很怕她不经意就说给三个姑姑听了,毕竟空间这个秘密武器很是诱惑人的,小溪相信很少有人能顶住诱惑。还有就是,老人爱幼子,陈婆婆虽然不至于偏爱,但对幺爸的爱不少于陈爸爸,所以到时间知道小溪有空间,要是幼子过的不好,估计会把这事给捅出去的。小溪是真不想把自己有空间这事说给陈婆婆听。

小溪捧着手上那冰凉的西瓜,心里已百转千回,“那,我们把这个西瓜切了吃,就说是你昨天买的,以后,我们要是想吃西瓜了,就找个地方偷偷躲起来自己吃。”

听着孙女的俏皮话,陈爷爷也晓得自家老伴儿的一些坏毛病,他也不赞成把空间这事说给她听,就也配合着说:“好呀,以后我就找小溪,我们偷偷躲起来吃,不让你婆婆吃。”陈爷爷是知道小溪凡事有的东西都会给陈玉彬吃的,而且陈玉彬嘴巴严,从来不把这些事说出去,至少到目前为止,陈爷爷都没听到过。要不是小溪跟自己说过,陈爷爷是不会晓得陈玉彬会知道些事的。

陈爷爷抱起西瓜,带着小溪去了灶房,此时陈婆婆正好把碗洗完了,小溪叫回在街央上玩的陈玉彬。

见陈爷爷抱着个带着花纹的绿皮的圆东西放到案板上,像是有二十来斤的样子。从来没见过这东西,陈婆婆很是好奇,“这是啥呀?”

“西瓜。”陈爷爷切下一半放在干净的瓷盆里,再把瓷盆放进水缸里冰着,然后把另一半切成小块。

“西瓜?西瓜是啥呀?”

“是一种水果,吃这个红壤的地方,里面的籽吐了,呐,你尝尝就知道了,很好吃,很解渴呐。”说完递过去一块西瓜。

陈婆婆接过西瓜,迫不及待地就下嘴了,冰冰凉的,汁儿也多,很是舒爽,几口下肚,这浑身的燥热都消减了几分。“嗯,很好吃,舒畅。”

第四十二章 留级

“这什么……哦,西瓜,是哪儿来的。”边说边用极快的速度把手里的那块西瓜啃了,又拿起一块儿。

这时,小溪和陈玉彬已经把手洗好了,正强忍着馋意端坐在椅子上等待着。陈爷爷端起案板上切好的西瓜到饭桌上,“来,小溪,彬彬,吃西瓜了。”把手里的筲箕放在桌子上,招呼着小溪和彬彬。自己也随手拿了块西瓜,坐下,开始品尝起来。

“昨天下午,不是你去放的牛嘛,你走了没好久,就来了辆三轮车,拉着一车的桃子,是来卖桃子的。”陈婆婆点点头,确实有这事,老伴儿昨天不是买了几斤桃子嘛。

“那老板,本来买这个西瓜是要自己回去吃的,我看这么个稀奇玩意,我们都没吃过,就从他手上买来了。”哦,陈婆婆继续点头中。陈爷爷重重地看了她一眼,严肃地说:“这西瓜就这么一个,本来是那老板买回家自己吃的,却被我买回来了,你可不要到处宣扬哈,以后那老板还怎么到我们村来做生意了,啊!”

“嗯,我晓得,我晓得。”这个臭老头子,这不是说自己多嘴嘛,自己哪儿多嘴了,真是的。不再理会他,继续埋头吃西瓜,话说,自己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水果呐。

小溪朝自家爷爷比了比大拇指,暗道,自家爷爷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婆婆给糊弄过去了,厉害了,小女子甘拜下风。

见孙女朝自己比了个大拇指,陈爷爷头往上扬,鼻孔里发出“哼”的一声,很是得意。他知道这个大拇指是什么意思,孙女教过自己,是“厉害、了不起”的意思。

于是,暑假就在小溪和弟弟的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中度过一大半了,转眼就到八月中旬了。

离开学越近,小溪越是烦躁,好像有什么事给忘了,什么呐。

这日照常,午休后,去老院子玩耍。

“小娟,那你们上的跟我一样吗?”陈玉彬在问赵娟广东二年级的课本。

“不一样。”她是看过小溪他们二年级的课本的,知道不一样。

“啊?那怎么办呀?不一样那你能跟我们读一个年级吗?”

“在回来的时候,我妈妈就说了,让我留一级,她怕我跟不上。”

对了,就是这事,留级,自己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呐。

“小娟,你要留级,那你哥哥呢?他留级吗?”陈玉彬继续问。

“他不留。”

“为什么呀?”陈玉彬很是诧异。

“对呀,为什么呀?”

“因为他自己不想留级,所以就不留级了。”

“那你想留级呀?”小溪问道。

赵娟很是懊恼,捏捏衣角,“我也不想啊,可我们学的教材不一样,我要是不留级,再读一遍,到时候估计会跟不上。”

“你哥哥都不怕,你怕啥。”小溪继续鼓励道,“再说,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行了。”“而且,你要是留级了,不就比彬彬还低了一个年级了嘛。”

赵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呀,我要是留级了,不就比彬彬还低一年级嘛,而且他还比我小一岁,啊……”

陈玉彬得意地吐着舌头,冲赵娟做个鬼脸。让赵娟很是气闷。

无语地看着两人,小溪顿了顿,想到一件事,“还有,你以前不是说过的嘛,你不会留级的。”

赵娟有些不好意思,喏喏道:“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小溪还记得那是一年多前的冬天,几个老太太聚在老院子里,切萝卜片加聊天。

冬天,大家会把多余吃不完的白萝卜洗干净,切成薄片,把竹子片成细条,然后再把萝卜片穿成一串,挂在屋檐下晒成萝卜干,像春夏炖菜可好吃了。

“那谁谁的孙子学习才差得很,是个瘟猪子(学习差),打算又留一级。”

“是吗?”

“不是留过一级了吗?咋又要留一级?”

“学习差呗!”

这时,小溪他们一帮子三人回来了,刚好撞上了,就说:“小溪小娟,你们要留级不呢?”

这些学业对自己来说,算是小儿科好吧,小溪淡淡的说:“不留级。”

赵娟却一扬头,毫不客气地说:“切,我才不留级呐,留级那是瘟猪子才干的。”幼儿园的期末考,赵娟考的不错,所以她的气才这么粗壮。

赵娟长吸一口气,“可我能怎么办,我妈让我留级的。”

小溪疑惑地问:“你妈妈让你哥留级,你哥反对成功了,你怎么不反对?”

“我也跟我妈说了呀,可她还是要我留级。”赵娟很是气闷,也有些伤心。哥哥不同意留级,他们就没再说什么,可自己刚不同意,他们就这样那样的,烦死了。

小娟的妈妈为什么一定要她留级呢……啊,对了。小溪一把抓住旁边赵娟的胳膊,“小娟,我有办法了。”

赵娟被她这么这一抓,吓得一哆嗦,慌忙抬起头,又赶紧低下去。

小溪赶忙轻轻抬起小溪的头,焦急地问:“小娟,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哇……”赵娟边大哭边抹着眼泪,“小溪,我……我妈妈,为什么……一定要我留……留级呀……我不想留级,啊……她不……相信我,哇……”

小溪赶紧帮她擦擦眼泪,拍拍脊背,安抚道:“小娟,你妈妈主要是怕你的成绩跟不上,到时候累的是你自己。”

见她还抽噎着,小溪无奈地说:“好了,别哭了哈,还有,我想到办法了。”

赵娟瞪着一双红眼睛,看着小溪,问:“什么办法?”

“哈哈……兔子。”陈玉彬指着赵娟的眼睛兴奋地说。

“你……哼。”赵娟眼睛一瞪,腮帮子一鼓,气呼呼地看着陈玉彬。

小溪赶紧分开两人,“好了。小娟,你妈妈让你留级,不就是怕你赶不上嘛,这样,现在离开学不是还有十多天嘛,我教你二年级的课本,保证你不会落下。”

赵娟有些怀疑,“啊?你行吗?”

小溪“啧”一声,张扬地说:“怎么不行了?”指指自己,说“名师”,又指指赵娟说“出高徒”。

“噗嗤,哪有这样夸自己的,不害臊。”赵娟娇嗔道。

陈玉彬刮刮自己的脸,笑道:“羞羞,一面挎个屎篼篼,一面挎个尿篼篼。”小溪笑拍他两下以示自己的不满。

最后,小溪劝好了赵娟先不考虑留级的事儿,这最后的十多天跟自己学习二年级的课本,当然这件事也没有告诉她爸妈,她爷爷也没告诉,因为他是不管事的。

小溪制定了一张学习时间表,就只有语文和数学,而且数学很简单。所以这十来天,小溪把数学书上练习都让她练习了一遍,不错,对了大半部分。语文就粗略地过了一遍,现阶段的语文主要停留在识字上面,这是需要日积月累的,要慢慢记忆。

最后,小溪找出了自己的期末试卷,把题誊抄了下来,记着时让她答了遍题。不错,语文65和76,数学81和87。说了,语文这东西要日积月累的。

小溪给改完试卷后,给她指正了错误的地方,然后说:“很不错了,这才几天呀,你考的很好了,后面再温习温习书本,主要是语文,这些个生词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来记得。你每天早上起来,翻开语文课本,记十个生词,读两篇课文,要不了几天你就全记熟了。”

开学的前两天,赵娟跟她爷爷坦白了,她爷爷也没多说什么,就说:“你自己决定就好,你要是跟不上就留级,你要是跟得上就不留级。不过,你跟小溪他们还是在一个班不错,有照顾,小溪又聪明,学习成绩又好,到时你有什么不懂的,正好可以问她,有她在你旁边,也能好好改下你学习上的一些坏毛病……”

“小溪,我跟我爷爷说了我不留级的事儿了,他同意,而且还说待会儿去一队给我妈他们打电话,把这事给他们说说。”赵娟高兴地跑到小溪家,逮着小溪激动地说。

现在安电话(座机)的人家很少,像小溪他们队上就没人安电话。每次要打电话了,还得跑到对面一队的小卖部去。还有,每次在外打工的家人往家里打电话也是打到那儿,那一队小卖部的主人就会隔着河吆喝:“某某,你儿子(女子/媳妇……)给你们打电话来了,快来接电话咯。”那个时候是真靠喊的,一喊基本真个二队都听见了,因为都处在半山腰,倒也不怎么费力气。

小溪听了也很高兴,“那就好,你可要好好跟你爸爸妈妈说说这事儿,还有,他们不同意就算了,反正天高皇帝远,他们现在在广东,管不住你,而且你的学费已经在你爷爷手里攥着了呐。”

“嗯。”

……

“小溪,啊……”从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人,然后抱着小溪,一阵摇晃,“啊……小溪,以后我们又是一个班了,我爸妈他们都同意了。”

小溪听了也很高兴,自己儿时唯一的伙伴,“那就好,呵呵……”

“对了,小溪。”赵娟从兜里掏出一把棒棒糖塞到小溪手里,“我把你给我补课,还有给我考试的事跟我妈说了,我妈说要我好好谢你,还让我以后要向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把小溪的拳头往前一推,“呐,这些就是你的奖励。”

小溪把糖往兜里一揣,学武侠电视里双手抱拳,“哎呀,客气客气。”

然后,一人剥一颗糖塞进嘴里,相视而笑。

最终,事情确定下来了。

第四十三章 老师

昨天报了名,今天领书本。领了书本,小溪他们准备放回课桌里。他们自从上了一年级后,自己的课桌就要自己准备了,小溪的课桌还是从大姑家背回来的呐,朱红色,半揭盖式的。挂着锁头,这样把书装在里面,把锁头一锁,就不用每天把书背来背去的,麻烦累人。

上了二楼,右手边依次是办公室,二年级,一年级,左手边依次是三年级,四年级。因着还没搬教室,小溪他们的课桌都还在原教室里,所以三人抱着书往右手边的二年级教室走去。

路过办公室,小溪从敞开的门往里看见,门口的办公桌旁坐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很是书生意气,手拿一把折扇,轻轻摇着,这会儿天还有些热。微微有点秃顶,头发尽数向后梳去,穿着洗的发白的短袖,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舒服的气息。

那人旁边坐着个跟小溪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孩,一件红t袖,衬得脸越发白净,此时正无聊地趴在办公桌上假寐。

小溪知道这是新来的老师,姓昝,那小男孩是他的孙子,叫昝浩,他们将陪伴自己走过三四年级。

昝老师是小溪第一个喜欢的老师。他很有才华,语文数学这些基础课就算了,他还写得了毛笔字,描得了丹青,而且都不错。为人处世也温和,待人大方,很是可亲。

把书锁进书桌,把凳子倒放在桌子上,推着桌子往三年级教室走去,赵娟帮着陈玉彬推,她的书桌在早上的时候就被他爷爷从家里给背来放到教室里了。

路过办公室的时候,昝老师不在了,昝浩拿着折扇坐在原位置上随意地摆弄着。

把桌子搬到教室,然后帮着把教室打扫干净,几人就回家了。

书虽然发了好几本,但像是《思想品德》这类是不上的,基本就只上数学与语文课。现在又多了一样,练习毛笔字。

刚开学没多久,昝老师就给小溪他们展示了一下自己苦练多年的毛笔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一看就知下了不少功夫的。

然后就让学生买了毛笔和墨汁,每天练习两篇毛笔字,他要检查的。

毛笔很便宜,五毛一根,墨汁是一块五一瓶。昝老师还教了他们怎样节约用纸,一个本子反复多用。第一遍做作业,第二遍在空白地方演草,第三遍写毛笔字,还可以第四第五遍,在空隙里写毛笔字。

第一天写毛笔字还是挺兴奋的,因为小溪自从昝老师没教她后,她就再没写过毛笔字了,所以,这是二十多年后,再一次握毛笔。

其实小溪还是挺想练一手好的毛笔字的,因为后来上初高中和大学的时候,别人都有长处,比如硬笔、粉笔字、画画,可她没有。她是喜欢毛笔字的,不过就一个字,懒,没坚持下来。

回到家后,取出毛笔,先把留的毛笔字给写了,做完作业后,拿上毛笔打算去洗洗。小溪家菜园子旁的小路边有两个半径一米的小水坑,一上一下连着的。因为山上的水要想流到小溪家前面的堰塘里,就必须经过这里,所以这两个水坑里的水终年流淌,始终是满的,也很干净。

周围长满了黄荆条,再加上水是流动的,所以很是凉快。大夏天的很热,小溪就喜欢在这儿刷鞋和洗两件简单的衣服。这不,小溪就拿着用过的毛笔,在下面的那个水坑里,把毛笔上墨汁仔细清洗干净。

小溪除了每天老师布置的毛笔字外,还给自己加了两篇大字,每天都有坚持完成,所以说进步飞快,渐渐毛笔字就写出点样子来了。

小溪喜欢昝老师的还有一个点就是他的上课方式。只要这节课被布置了写作业,那么你作业写完了,他是当场批改的,你剩下的时间就是上自由课了,而且,只要是同学们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请你去讲题。

这天,小溪做完作业,把本子给昝老师让他批改,因着这会儿还没人做完,所以小溪就等他改完了才拿着本子回去,果然还是全对。

“陈玉溪,你给我讲一下这个题呗。”回到座位后,旁边的罗婷拦住了小溪。

“哦,哪道?”把本子放回座位后,小溪附身看向罗婷的数学书。因着这会儿,大家都在做作业,所以小溪把声音压的低低的。有些不自在,因为这会儿说话的声音再小,在教室里都显得很突兀。

“这道,我做了好久,还是不会。”罗婷指着一道题,很是苦恼地说。

“哦,我看看。一列火车早上5时从甲地开往乙地,按原计划每小时行驶120千米,下午3时到达乙地,但实际到达时间是下午5时整,晚点2小时。问火车实际每小时行驶多少千米?”

这时,一旁的捧着书的蒲小丽听见小溪在说这个题,赶紧凑了过来。她在教室里转了一圈了,想找个人给她讲一下这道题,可都在忙自己的,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扰。

蒲小丽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小溪多少注意,看看还很蒙圈的罗婷,小溪耐着性子讲解道:“你看是这样的,你先这样,再这样,答案就出来了。”

见罗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小溪还是费句话,“懂了?”

罗婷猛点头,看着小溪的那个激动呀,“懂了,懂了,陈玉溪谢谢你啊!”

没什么事小溪就回座位了,这时,又有好几个同学把作业本交上去了,有了说话声,所以教室一下子不再安静了,期后又有好几个同学拿着书本来问她题。

到快下课的时候,昝老师把批改后的作业本发了,拿着蒲小丽的作业本,很是不解地说:“蒲小丽,这个题你前面都写对了,咋个后面还错了,还往复杂里写呢?我说了,做作业不会的,要向别个学习好的多问嘛。”

蒲小丽喏喏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说:“老师,我就是问陈玉溪的,她就是这么给我讲的呀。”

昝老师疑惑地看向小溪,陈玉溪刚才的作业可全对呀,怎么给别人还讲错了。

嗯?问我,小溪表示很懵逼。“老师,我没有给她讲题呀。”她可记得清楚呐,没给蒲小丽讲过题。

见小溪不承认,蒲小丽急急地说:“就是刚才你给罗婷讲题的时候。”

小溪看了旁边的罗婷一眼,恍然大悟,“老师,我是给罗婷讲这道题来着,但我没给蒲小丽讲,而且,罗婷这道题是做对了的。”

见老师看过来,罗婷赶紧点头,“对对对,陈玉溪是给我讲这道题了,当时蒲小丽是在旁边听。”说着还把自己的作业本翻到那一页给昝老师看,“这道题是陈玉溪教我的,我答对了。”

昝老师看了一眼,发现是真的,走到蒲小丽桌前,把她的作业本还给她,无奈地说:“人家讲题的时候要认真点,你看,同一个人讲同一道题,别人做对了,你做错了,呐,下次认真点。”

蒲小丽小心地接过本子,大气都不敢出。小溪吐出口浊气,这是个什么事呀!

小溪被调换座位了,四人一组,她被夹在中间了。

不想早早地做完作业被别人传唤,所以小溪就趴在桌子上慢慢地写。

“吱……”嗯?小溪起身一看,是昝浩,搬着他的凳子,挤在小溪和同桌之间,原来是来辅导同桌的呀,没当回事,趴回去继续写作业。

耳边传来小小的声音,“陈玉溪,你怎么还没做完呀?”

小溪抬头看看他,发现他眼睛含笑地望着自己的眼睛,赶紧回头,淡定地说:“哦,我今天写的有点慢。”说完继续写作业,耳边传来他细细的讲解数学题的声音。

虽然写字的手没停,但小溪的思绪早已飞远了。

那个时候的小溪就有被昝浩吸引过目光,因为他很干净,包括衣服、眼睛、面孔,还有笑容。他一点都不像是农村里的孩子,有些像是从县城来的,可的确,他家就在隔壁村。

那个时候也这样,他趁着每次辅导同学作业的时候勾搭自己,咳,就是聊两句,而且还老冲自己笑,那时候的小溪就会乱想,幻想跟他怎样怎样(请原谅她的早熟,还有电视剧看多了)。

可在秋天的时候,他有个习惯,就是每天都会在书包里揣几个泡好了的青柿子。

每天早上在上课前,小溪都会看到他拿着个青柿子啃,心想他是有多喜欢吃柿子呀!而且看着那柿子青涩的果皮,感觉应该是硬硬,脆脆的,请原谅她没吃过柿子。小溪家没有柿子树,而且柿子也从来没勾起她的兴趣,不过,因着昝浩,她那段时间,倒是对这个青柿子比较感兴趣。

可有一天,他没有啃柿子,因为他把柿子给了班上的洪虹同学,第二天他多拿了一个,跟洪虹同学一人一个,第三天,小溪巴望着他再多拿一个,也让自己尝尝味儿呀,然并没有。

小溪很气,一面勾搭自己(对她笑,趁着讲题往她身边凑),一面又勾搭洪虹(给她柿子吃)。

被伤了后,小溪决定对他敬而远之(其实,小溪是拒不承认她是为了那一口吃的的)。

想着想着,又往旁边挪点儿,还是离他远点吧。昝浩看着陈玉溪在一旁往外挪点再挪点,很是不解,这是干啥呀?

第四十四章 舅舅

又一次的暑假来临,不过,今年的暑假不一样了,因为小溪和陈玉彬要去北京过暑假。

早早的,小溪的舅舅就从北京回来了,因为还有几天才放假,所以就在家好好的陪陪外婆呐,他有好几年没见外婆了。

小溪还记得上一世有一次去外婆家,那时候舅舅还在家。平时都是小溪和陈玉彬一起去外婆家的,不过那天放完学,没见着陈玉彬,因为那时候两人不在同一个班,所以错过很正常。以为他先去了,结果小溪到了外婆家,才发现陈玉彬没来,是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吃了饭,舅舅帮着扎头发,那时候小,自己扎不了。小溪要求是单个马尾就好,可舅舅不,说是给她扎包包头(那时候的罗舅舅还小呐,只比小溪大十五岁,跟孩子似的),就是那种头顶一边盘一个,跟哪吒似的,小溪不同意。

舅舅就说不给扎就不让走,可是小溪要上学呀。僵持了一会儿,没有表,小溪不知道时间,发现舅舅家下面的罗老师都出门了,小溪着急了,就气鼓鼓地让舅舅给扎头发。

舅舅手艺不错,梳的很平整,两个揪一样高,外面盘头发的发圈很漂亮,是粉色的塑料珠子串的,珠子上每一面刻着一朵花。见梳好了,小溪赶紧跟舅舅告别。

走了几步,拐过房角,小溪以为舅舅回去了,就扯掉头上盘头发的发圈。头发是用发圈先扎好辫子再盘的,所以扯掉盘头发的发圈也不怕头发散了。小溪刚扯掉了一个,正准备扯另一个。

“小溪,你把头发解开干啥子?回来。”身后传来舅舅那饱含怒火的声音。

小溪不想扎那个丑发型,还有怕自己再不走要迟到了。毕竟那个时候还小,也怕大人的发火,所以小溪饱含着泪水,一步一步地蹭回去,边往回挪边埋怨地说:“太丑了,我不想扎那个头发嘛。”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待舅舅把头发重新盘好,小溪就跟个子弹似的发射出去。最后,还是在快要到学校的路上,小溪怒气冲冲地把头发给拆了。

考完试,在家玩了几天,去学校领了卷子和暑假作业,小溪他们才告别了爷爷婆婆跟着舅舅走了。

小溪穿的是一条绿色碎花的无袖连衣裙,斜挎着一个巴掌大的白色小包包,这个小包是一次学校跳舞买的裙子的搭配,小溪觉得裙子有点丑,就把小包给留下,裙子压箱底了。

陈玉彬穿的是那件格子衫配灰色短裤,他俩一人带了两套换洗的衣物,在自己背的书包里。

临走的时候,陈婆婆还抱着陈玉彬哭,说着早点回来,路上要听舅舅的话,要想她之类的,小溪看爷爷站在一旁,虽然没说什么,可也是满眼的不舍。看他们要走了,就掏出兜里的纸币,一人给了十块钱,让他们在路上买水喝。

罗舅舅带他们回了罗家弯的外婆家告别,外婆晓得他们要走了,也是哭天抹泪的,要给钱小溪他俩说啥也不要,舅舅也赶忙拦着说:“妈,你快装起来,我身上有钱,他们俩想吃啥,会跟我说的,我给他们买,你眼睛不好使,自己要注意,照管好自己……”

趁着舅舅在跟外婆说话,小溪就钻进外婆家的灶房,然后往水缸地放灵泉水。小溪上一世跟现在都一样,差不多每隔一个月都会来外婆家一趟,上一世是为了钱,每次来外婆家,第二天走的时候都会给零花钱的,这一世是为了趁机往水缸里放灵泉水,灵泉水有修复损伤的功效。两三年的功夫,外婆的眼睛已经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些东西了。

见他们话说的差不多了,小溪假装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大饮料瓶,凑到外婆跟前拉着她的手放到瓶子上,说:“外婆,这里面是爷爷在山上弄的野蜂蜜,让我给你带的,我们家还有,说是你要喝了觉得好,再给你送些。你每天弄温开水兑一碗喝哈,可甜了。”起身把瓶子放到床旁边的大桌子上,冲着外婆说:“外婆,我给你放这里了,一定要记得每天都要喝哈。”

那蜂蜜其实是小溪空间产的,就是从外婆家弄的蜜蜂。小溪一直想弄些蜂箱来着,可没找着有人做这个,空间里一开始的那几只蜜蜂现在已经规模庞大了,虽然小溪没有弄着蜂箱,它们就在木屋后面那棵大树的树枝上挂着蜂巢。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小溪是这个空间的主人,它们对小溪很有亲切感,小溪去取巢里的蜜,它们也任由小溪去取。

在走之前,小溪也在家留了两大塑料瓶蜂蜜,让爷爷他们喝。陈爷爷的胃口这几年被空间出产的东西可养娇了不少,知道空间里东西的好,哪有不吃的份。而且小溪那里肯定不止这一点,所以未来的这一个多月里,陈爷爷天天都要泡一大盅盅的蜂蜜水。喝了两天,陈婆婆见了,也试着喝了一次,口口回甘,止渴生津,这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陈婆婆也养成了每天泡一盅儿蜂蜜水的习惯。

所以在那一个多月的日子里,经常看见两个老人家为争一勺蜂蜜而争吵。好不容易等小溪他们回来了,陈爷爷赶紧让小溪先给自己上一盅蜂蜜水再说。当然,这些是后话了,以后慢慢再说。

外婆的眼睛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只见大桌子旁站着个白晃晃的影子,而且瞎了这么多年,这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是深深刻在脑海里的,就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小溪笑嘻嘻地回到床边,握着外婆的手,俏皮地说:“你一定要记得每天都要喝啊,我回来的时候会检查的,你可不能偷懒。”

外婆不禁一乐,轻拍一下她的手背,“你个鬼机灵,我知道,我会明天都喝的。”沉默了一下,拉过陈玉彬的手,嘱咐他俩,“在路上一定要跟紧你们舅舅啊,小心别丢了,还有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知道外婆是不放心,几句话反反复复地说,小溪没有不耐烦,很是认真地听她讲。

没一会儿,舅舅等的人来了,是他们家附近的一对婆孙,也是去北京,知道罗舅舅回来带小溪姐弟俩去北京,就让带着那婆孙俩,毕竟那俩也是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火车。

那小男孩比陈玉彬还小一岁呐。

在外婆的不舍中,几人背着包出发了。

到了县城,舅舅买了好几袋黄豆粉,还有花椒粉和辣椒面,这些都是给陈妈妈带的,还买了一箱子的夹心饼干,小溪是真心不喜欢这个东西呀,好想说别买了。几人坐大巴到了市里,火车是要从市里上车的。

见时间还早,几人就在火车站外面那广场上的草坪里坐着。见太阳慢慢下山了,小溪很是疑惑他们怎么还不上车。

推了一把旁边睡得正香的舅舅,“舅舅,几点的车呀?咱们啥时候走呀?”

罗舅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打着呵欠说:“还早呐,是晚上的车。”边说边掏出裤兜里的火车票给小溪看。

小溪接过票,看着上面清楚地写着十七点四十五分,急忙地问:“舅,几点了?”

罗舅舅抬起手腕,漫不经心地说:“还早,才六点十分,还有一个多小时。”

无语,小溪把手里的票往前一递,“还早,你看看这是几点的车呀?”

“不是七点多的嘛?我记得……”罗舅舅不在意地一瞥,顿时说不出话来了,一骨碌爬起来,愣在原地。

旁边一起的那对婆孙凑过来,那婆婆疑惑地问:“咋了?”

罗舅舅哭丧着脸,“婶儿,我看错时间了,我们的车已经走了。”

“啥?走了?哎呀,你看我这不识字,这我也不知道个时间,这咋办呀?”焦急地拍着大腿,第一次出门在外,毕竟是有些心慌的。

小溪赶紧安抚道:“没事儿,别急,舅舅,你去看看下一趟的火车是啥时候的?还有票不?”

“嗯,我去看看。”罗舅舅起身背着他的包包去了草坪。

他并不是去了买票口,而是去了电话亭,给他姐也就是陈妈妈打了电话。给陈妈妈说了事情的经过,陈妈妈把他臭骂了一顿,说:“行了,我再给你打笔钱过来,你去买下一趟的票,不是我说你,你都这么大了,做事要认真点……”

回到草坪后,罗舅舅就说:“还有票,是早上一点多的,不过只有站票了。”

那婆婆就说:“行,只要能到北京站票也行。那你去买票吧,帮我也买了,我这不会……”

“等一会儿吧,我姐给我打钱过来,还得等一会儿才行。”

又过了几个小时,罗舅舅起身去买票了,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两个小马扎回来,因为是站票嘛。

为着节约钱,而且要不了几个小时就上车了,所以几人就在草坪上凑合着睡了。

小溪让陈玉彬枕着自己的腿睡,然后把书包里的几件衣服拿出来给他盖上,又问舅舅要了手表,她现在可不敢睡呀,怕再错过了车怎么办。

怕自己睡着了,小溪就不停地吃东西,有时候实在是困得着不住了,就吃柠檬,这个酸爽。幸亏草坪这儿有灌木遮挡一下,而且现在不像后来那样灯火辉煌,所以小溪他们休息的那地方有些暗,不容易被人看清动作,不然被人看见她凭空取物,不得吓死呀!

见时间差不多了,小溪叫醒了大家,然后收拾好东西,几人就安检进大厅,排队检票上车了。

进了车厢,罗舅舅见有两个靠窗的对座是空的,就赶紧让那对婆孙坐一个位置,小溪和陈玉彬挤一个位置,而罗舅舅把身上的包包往座位下一塞,端着小马扎坐在一旁。

第四十五章 北京

上了车,毕竟这会儿才凌晨一点多,大家都在沉睡状态中,车厢里喧闹了一会儿,便迅速安静下来。强撑了那么久,小溪这会儿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见弟弟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睡觉,就靠着车窗昏睡过去。

毕竟是在火车上,一摇一晃的,睡不安宁。小溪睁开眼睛,发现外面还是漆黑的一片,转过头,陈玉彬趴在桌子上,蹙着眉,也睡的不安稳。嗯?舅舅呢?

小溪见刚才舅舅坐着的地方没有人影,而且小马扎也不见了,就起身准备找找看,脚往座椅下一靠,碰着了什么东西。

“嗯……小溪怎么了?要上厕所吗?”凳子下传来一个声音,是舅舅。

小溪低头往座椅下看去,见舅舅正蜷缩着身子躺在下面,很是憋屈,见他还看着自己,赶紧摇摇头,“不,不是,不上厕所。”

“哦,那你赶紧再睡会儿。”说着就闭上了眼继续睡觉了。

小溪慢慢地缩回座位,心里很是复杂,有感动,又有难受,最终什么也没有了。靠着窗,闭上眼,再次睡着了,可眉头却深深地蹙着。

不知道是不是小溪他们幸运,一整天他们都坐在那两个位子上,买这两个位子的人好像没有上车。白天了,舅舅就在座位旁坐着小马扎,晚上了还是一样缩进座椅下睡觉。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多到站了,几人收拾好东西下了车。那俩婆孙被接走了,还约好过几天一起去玩。

啊……北京,隔了九年,我再次来了,很是想念你呀!

因着陈爸爸和陈妈妈都在上班,所以没来接他们。打了个出租车,罗舅舅带着姐弟俩来到了一个长途汽车站,小溪看见了陈妈妈。

毕竟内心是成熟的,有好久没见陈妈妈了,虽然见惯了离合,但还是很激动、兴奋和想念,所以小溪马上就扑了上去,不过陈玉彬有些羞涩,想上前又不敢,小溪一把拽过来。

陈妈妈也很激动,有两年没见过孩子了,虽然笑着可眼眶里也闪着泪水。聚了一会儿,陈妈妈一手拉一个人往一边儿走去,温柔地说:“小溪彬彬,妈妈给你们买冰淇淋,你们看看,要吃什么自己选。”

看着琳琅满目的冰柜,真是晃花眼,小溪挑了一小碗冰淇淋,陈玉彬不知道选什么,就跟着姐姐挑了个一样的。

陈妈妈慈爱地看着他俩,不拉下一眼,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一样。见他们选好了,一人就一小碗,就问:“就这个吗?你们再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自己选,妈妈给钱。”

小溪摇摇头,陈玉彬倒是想要,可姐姐拒绝了,而自己又不好意思问妈妈要,就也跟着摇摇头。

陈妈妈是在这做保洁的,现在毕竟是上班时间,而且长途汽车站人来人往的。见俩孩子把冰淇淋吃的差不多了,陈妈妈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给了罗舅舅,然后对小溪和陈玉彬说:“小溪彬彬,你们先跟舅舅回去,不要乱跑哈,等妈妈下班了就回来陪你们,嗯?”

小溪拉着陈玉彬,乖巧地说:“妈妈,我们知道了,不会乱跑的。”然后跟着罗舅舅走了。

陈妈妈他们租的地方离上班的地方不远,走了差不多十来分钟就到了。把俩孩子丢进屋里,嘱咐他们不要乱跑,罗舅舅就回去了。

罗舅舅跟陈爸爸在同一个公司干活,搬家公司。公司是提供住宿的,罗舅舅就是回公司去了,也是离他们租的房子不远,就五分钟的路程,不过与陈妈妈上班的地方是对着的。

小溪打量着这个几平的小屋,在二楼。屋子里面靠墙用木板搭了一架跟屋一样宽的床,右边放着电视机,左边放着储物柜,中间能松松地搁一张桌子,搁两张桌子有点挤。灶台搭在屋外靠墙的窗户下。

小溪后来才知道,这间屋子是为了他们姐弟俩才租的,原先陈妈妈是跟着陈爸爸住在搬家公司的。

十二点多了,下火车前他俩一人吃了一桶方便面,刚才又吃了冰淇淋,所以现在还不饿,关好门窗,小溪就拉着陈玉彬睡午觉了。

在火车上,虽然睡得时间长,但质量不好,所以俩孩子倒下就睡了,睡醒看看旁边挂着的时钟,已经是四五点了。

“姐姐,我饿了。”陈玉彬抱着肚子,看着小溪可怜兮兮地说。

小溪从书包里掏出两个大红苹果,在床旁边的柜子上找了把水果刀,削好皮递给他一个。

吃完水果还早,小溪掏出暑假作业趴在床上开始写,见陈玉彬还在一旁玩,就说:“现在时间还早,快做会作业,早点做完早点玩。”

“哦。”见没什么玩的,陈玉彬就乖乖听话把作业掏出来写。

“哐当……”“小溪,彬彬,在写作业呐,正乖。”

小溪回头见是妈妈回来了,放下笔,跑到跟前接过妈妈的手提包,“妈妈,你回来了?”

陈妈妈慈爱地摸摸她的头,心想真不愧是妈妈的小棉袄,“嗯,回来了。”又看看旁边的陈玉彬,“小溪彬彬,今天在家乖不乖。”

陈玉彬还是有些害羞,局促地站在一旁,没有开口,小溪赶紧点头,“乖,乖。”

“扑哧,小溪彬彬晚上想吃什么,妈妈还没买菜呐。”想起一会儿得做饭了,陈妈妈赶紧问道。

“随便,妈妈做啥我们都吃。”

“那好,走,跟我去买菜。”从手提包里掏了把零钱,陈妈妈就带着俩孩子出门去菜市场了。

从出租屋出来,往左拐,不足十米就是菜市场了。这会儿大家都下班了,正是买菜的高峰期,人挤人的,很是热闹。

陈妈妈紧紧地拉着俩孩子,在人群里挤着,随意地打量道路两旁的菜摊,见没什么要买的,毕竟孩子今天刚来,要吃些好的。最后还是去了常去的肉摊,买了一个鸡腿(这鸡腿都快有半只鸡了),半斤尖椒,又买了些香菇和半斤肥瘦相间的猪肉。

回去的时候经过超市,正好在出租屋对门,陈妈妈给他俩一人买了一袋那种雪碧水冻成一块一块冰的冰淇淋。

回到家,陈妈妈就赶紧蒸上米饭。天还亮着,小溪不想耽误时间,就继续写作业,陈妈妈就坐在一旁看他俩写。

七点半,时间差不多了,吩咐俩孩子,“好了,别写了,时间不早了,对眼睛不好。”然后起身出门开始炒菜。

见天色确实是不早了,小溪这一世可不想再在鼻子上挎着一副厚重的镜片,就让陈玉彬把作业收拾起来。

在喷香的饭菜中,陈爸爸踩着最后一丝曙光回来了,三爷子很是亲热一番。相对于陈妈妈,陈玉彬对陈爸爸的态度要好多了,不过这只是说今天第一次见面,这会儿,他对陈妈妈的态度可好了,也能时不时地亲热一下。

渐渐地,大家都熟悉起来了,毕竟亲情的力量是强大的。陈爸爸把陈玉彬举起放到肩上,大声地说:“走,咱们去超市。”

陈玉彬咯咯笑个不停,他还从来没被人这样举高过(这只是他的记忆中没被人举过,不过他小时候没少被陈爸爸举高,只是不记得了而已)。

陈妈妈见陈爸爸架着陈玉彬,冲下楼梯,小溪也欢快地跟在后面跑着,就不由焦急地说:“慢点儿,别摔了。”

听着远去的笑声,陈妈妈再也遮掩不住自己的笑意。真好,多久没这样开心了,多久没见孩子了。陈妈妈就这样站在楼梯口,含笑地看着爷仨进了超市,久久才转身回屋。

买了两瓶雪花啤酒,因着高兴给陈妈妈也买了一瓶,还有一大瓶雪碧和一袋旺旺雪饼。

把菜摆上桌,陈爸爸就找出纸杯,给俩孩子倒上水,开了啤酒,给媳妇一瓶,举起啤酒瓶,“来,庆祝一下,我们一家好久都没在一起吃饭了。”

小溪赶紧端起杯子,陈玉彬也新奇地跟着举起杯子,陈妈妈无奈地看着人来疯的陈爸爸,也举起啤酒瓶,“干杯!”

第一次这样,陈玉彬兴奋地把杯子跟姐姐的一撞,大声说:“干杯!嘻嘻……”

吃了饭,陈爸爸陪着俩孩子坐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陈妈妈去了楼下洗碗。

收拾好一切,陈爸爸被撵下床,在地上铺上席子睡,娘仨睡在床上。熄了灯,大家久久都不能闭眼,又聊了好久的闲话才睡。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小溪发现陈爸爸早就去上班了。洗漱好,陈妈妈带着俩孩子出门吃早餐。

“小溪彬彬,这个是油条,这个是豆腐脑,这个是油茶,还有包子、馄饨、蒸饺和粥,你们看自己想吃啥?”陈妈妈带着他们来到昨天买菜的地方,路边全是那种低矮的门面,破破烂烂的,门口架着一口大锅,正炸油条呐。

“妈妈,我要一碗油茶,还想吃根油条。”确实是饿了,待陈妈妈一报完菜单,小溪就说了自己想吃的。

一旁的陈玉彬还在纠结中,小溪实在是受不了了,急急地说:“哎呀,你要一碗豆腐脑得了,待会儿我们可以都尝尝,你不就知道什么好吃了嘛。”

陈玉彬眼睛一亮,赶紧点头同意姐姐的提议。“老板,一碗馄饨,一碗油茶,一碗豆腐脑,两根油条,一屉蒸饺,快点啊。”说完就带着俩孩子进去了。

“好嘞!”身后传来老板的吆喝声,仨在靠墙的位置找了张桌子坐下。

第四十六章 我爱天安门

“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伟大领袖***,指引我们向前进。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

因着陈妈妈工作的地方不存在什么周末,所以她们休息的时间都是排着表的,而陈爸爸就更加不存在休息时间了。

趁着离陈妈妈休假还有几天的时间,小溪就催着陈玉彬赶紧写作业,后面才能尽情地玩耍呐。

所以这几天陈妈妈每天下班回家就会发现,俩孩子都埋头认真地写着作业,很是欣慰。一开始还担心两个孩子会乱跑,这人生地不熟的,怕他们跑丢了,所以每次去上班都会把门给锁上,可据这几天观察,他们就天天待在屋里写作业呐,那儿也没去。

要是小溪知道了陈妈妈的想法,会冷笑一声说,就这还想锁住我,我都不知道翻窗户出去过几回了,门口超市里的冰淇淋口味不错。

终于轮到陈妈妈休假了,陈爸爸这天也请好假了,然后带着两个孩子乘坐公交出发了。

到了天安门广场,小溪看见了那个跟他们一起坐火车的男孩,还有他爸爸,原来约在一起逛故宫呀!

几人就排进挤挤攘攘的队伍里,随着大家被挤进去了,因着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场面,几个孩子都紧紧拽着旁边大人的胳膊,生怕走丢了。

从天安门进去,是一个大大的广场,小溪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什么是人山人海,可还是很吃惊,这哪里是来逛故宫呀,这明明是来看人海的嘛。

一进门便看见好多摊位,卖着各种特色产品,比如帽子就有好多样式。随着“还珠格格”的大火,就这种格格戴的帽子很好卖,还有香妃戴的珠串头饰,阿哥戴的帽子后面还有个小辫子,这些当年小溪可是羡慕了好久呐,可陈妈妈没给买,现在的小溪也只是看看而已,早已没了那些模仿的激情了。

现在这里还被管的不严,这不,又一个阿姨过来发传单了,小溪摇着扇子咬着雪糕无奈地接过,看着另外两个小屁孩兴奋地东张西望,怕他俩走丢了,就只好紧跟在他俩屁股后面。

“你好,我……们……能……不能……”两个高鼻梁蓝眼睛的外国人拦住了陈爸爸三人,用蹩脚的中文说着,最后指了指前面的三个孩子,比划了一下手里的相机。

看着他们目光里带了恳求,而且跟外国人照相,多牛逼呀,陈爸爸点点头。

“小溪,别跑了,那边有外国人说是要给你们照相,走。”小溪他们仨正看得起劲呐,就被后面追上来的陈爸爸给拦住了,然后听说要跟外国人照相,就又迷迷糊糊地被陈爸爸给拉走了。

小溪走近一看,哇,帅哥靓女呀!那俩个小屁孩没见过外国人,既好奇又害怕,木登登的。

然后就随意地站个位置,三个孩子站一块儿照了张相。那个帅帅高高的男的把相机交给了陈爸爸,告诉他怎样用,就和女友(嗯……目测)站在三个孩子身后,小溪还被帅锅握住了肩膀,哇……酥。

晕乎乎的,受不了了。

“小溪,走了。”见女儿还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纪念币傻乎乎地笑,陈爸爸赶紧催促道。

“哦。”收起傻笑,看着手里的纪念币,还带有帅锅的余温呐,不死心地四处打量了一下。帅锅跟女友和小溪他们合完照,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纪念币,然后道了谢就走了,等小溪回过神来人早就不见影了。赶紧把东西揣进裤兜,去追陈玉彬了。

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无聊地荡着腿,陈爸爸去买门票了,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多,都去了半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

“小溪彬彬,走了。”陈爸爸拎起一旁的包包,朝小溪他们晃晃手里的门票。

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是来逛故宫的,因为现在还有好多宫殿都没被免费开放,进去是要钱的,所以大家就沿着三大殿,一条道走到头。

他们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拍照。照相机是陈爸爸昨天特意跟同事借的,还买了两卷胶卷。站在这块石头前照一张,站在那个门前照一张,单独照一张,俩人照一张,多人照一张,剪刀手照一张,傻笑照一张,面无表情照一张,唉,反正就是照照照。

中途陈妈妈还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套裙子,是一条粉红色的公主裙,裙摆有两层,下面一层布料,上面一层是网纱,网纱上面均匀地贴着亮晶晶的小花,上身还带了件绑带的短外套,也是网纱做的。这是前两天陈妈妈下班带姐弟俩逛商场的时候买的,很萌很好看,小溪可喜欢了。

“小溪,把这裙子换上。”陈妈妈摇摇手里的裙子,叫过来一旁的女儿,让她赶快换上。

“啊……”小溪左右打量了下,虽然过往的人少,但也不时地有人路过呀,有些尴尬地说:“妈,这不好吧,有人。”

见女儿扭扭捏捏的,陈妈妈一鼓眼,口气不好地说:“不好?什么不好?这儿哪有什么人,没人看你的。”说着就动手脱小溪的衣服。

小溪只能惨叫一声,然后赶忙护住重点部位。看陈妈妈这粗鲁的动作和不耐的口气,这原来是有迹可循的呀!

被迫换上公主裙,小溪又开始摆姿势照照片了。可,这公主裙跟运动鞋怎么破呀!来的时候,小溪穿的是上衣下裤,陈妈妈也没说有半途换衣服的事儿。所以,有丢丢尴尬呀。

几人沿着直线走,所以很快就走到头了,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景山公园,院内有不少的假山,这些石头多是奇形怪状的,仨小就钻来穿去,跑前跑后打闹的很是闹腾。

“咦~妈妈,我要吃煮玉米。”陈玉彬噔噔跑回陈妈妈身边,拽着她的衣角,指着一旁卖玉米的小摊撒着娇。

陈妈妈没好气地看着他,又见他讨好地看着自己,没好气地掰着他的嘴,恶狠狠地说:“张开嘴,让我看看,是哪个牙齿好吃我帮你拔了,这一上午你的嘴巴都没放空,现在又嚷嚷着要吃,啊?”

“嘻嘻……”陈玉彬讨好地笑着,知道妈妈不是真的要拔自己的牙,是跟他开玩笑呐,“妈妈,我想吃嘛。”

陈妈妈松开手,无奈地扭过头去,“小溪,想不想吃玉米?”见她点头,又对一旁的那个男孩说:“小军啊,也给你买根玉米吃啊。”

小军,就是那男孩,高兴地点头答应,现在快中午了,是有些饿了呐。小军的爸爸赶忙拦住,不让陈妈妈去买,说应该他请孩子们吃,陈妈妈不让,霸气地唬住了小军爸爸,然后气势汹汹地去买了六根玉米,吓得老板少算了一根玉米的钱,乐得陈妈妈一直笑说那老板不识数。

啃着玉米,几人顺势往上爬。虽说这是全城的制高点,但对于出门就是山的小溪他们来说,走惯了山路,所以根本没在怕的,气都不带喘一下,几人就爬上去了。

在最顶端有个亭子,几人进去歇会儿,跟家里不同,在夏天,一般是下午一两点的时候太阳正晒,可这儿,这会儿太阳正是晒得慌的时候。

“啊……今天才热呀。”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随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陈妈妈惨叫道。

“是,今天才热得很,这么早就三十几度了,过两天可咋个整。”小军爸爸附和道。

“该咋做就咋做呀!这爬山总没得我们爬楼累呀。”陈爸爸听着陈妈妈在一旁鬼叫,就开解道。

一旁小溪抹汗的手不由一顿,确实,陈爸爸他们干的可是苦力活,一个人扛冰箱洗衣机啥的,碰到了没有电梯的居民楼就只得靠自己硬扛上去。在冬天,还能说爬楼梯能增加热量,让全身暖和,可在夏天,本就热的要命,还背着沉重的东西爬楼,真的是很辛苦累人的。

小溪赶紧起身,从陈妈妈的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噔噔”跑到陈爸爸身边,陈爸爸诧异地回过头来看着小溪,“爸,给你,喝水。”

看着女儿递到眼前的水瓶子,陈爸爸是真的很感动,欣慰地接过瓶子,拧开喝了一口,夸张地长吐一口气,“嗯……谢谢小溪呀!”

那夸张的动作和语气,惹得小溪“咯咯”地笑了起来。

陈玉彬眼睛咕噜地一转,赶紧掏出一旁水,递给身边的妈妈,卖萌说:“妈妈,喝水。”

从眼前的那幕回过神来,陈妈妈好笑地点点他的额头,然后接过水递给一旁的小军爸爸,再自己从包里掏出瓶水来。

小溪起身打算在周围转悠转悠,身后隐隐约约传来“小溪他们俩学习都好吧……”“还可以……”“他们这次期末考了多少……”“小溪双百,彬彬差点,数学98语文95……”“那不错了呀,哪儿像我们家的小军,就是个瘟猪子。小军,你以后可要多向小溪和彬彬他们学习呀……”“哪里哪里,还是小孩子……”

小溪发现亭子周围的边沿栽种着好几棵枣树,此时刚结着小果,才谢了花没多久呐。

小溪记得上一世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来的北京,然后也是逛了天安门,在景山公园里见着了这几棵刚结果的枣树。记得当时可馋这些枣了,围着转了好几圈,然后在心里暗自决定着,等他们要回去的时候,要再来一趟,把这些枣都给吃了。

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那时候的郑重其事,到最后都忘得干干净净的,就连最后回到家都没有想起来这事儿,直到现在再一次的故地重游,才想起有这么回事儿。

第四十七章 冰棍

不可能一直躲在山上,歇息了会儿,大家收拾好东西就下山了。下来也没什么好再逛的,就决定出去了。

几人绕着筒子河走,继续闲话着。

“冰棍咯……正宗的老北京冰棍咯……便宜买了……买冰棍咯……”身边走过好几个搂着泡沫箱子的妇女吆喝着,向周边的游客推销着冰棍。

啊,炎热的夏天,正应该吃口冰冰凉的冰棍来消消暑气呀!小溪正准备拦住一个刚要从旁边经过的大妈,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说话声。

“爸爸,我想吃冰棍。”小军犹豫地开口。

“你想吃就自己去买。”小军爸爸也没拒绝,毕竟天儿太热了。

小军见自己爸爸没反对,就“嗯”一声,赶紧追上刚刚小溪不留神放过的那个大妈。

“你好,这个冰棍怎么买的?”小军跑上去拦住大妈。

“刚刚卖一块钱,现在便宜了,五毛一根。”那大妈低头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男孩,估计消费地起,就算他没钱,刚刚自己可是看见他跟着后面那几个大人的。

想着兜里的钱,买冰棍不可能只给自己买,后面还有两个小孩呐。就鼓起勇气,对那大妈说:“一块钱三根,行不行?”

那大妈夸张地搂着箱子往后一缩,眼睛一鼓,嚷嚷道:“那可不行,我早上还卖一块五一根呐,中午卖一块,现在我是见天太热了,怕化了,才便宜卖五毛的,你这太少了,不卖。”

“哼……”小军没好气地一扭头,“不买就不买,我还不买呐。”掉头跑回队伍中。

“啊……”一块钱仨那也是有赚头的呀,大妈只不过是看他是小孩,故意吓唬吓唬他的,谁知道真不买了。生意人嘛,也不怕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大妈就捧着泡沫箱子颠颠的跟在几人身旁,继续劝着小军。“哎呀,这大热的天儿呀,来个冰棍多凉快呀!”虚着眼睛打量旁边几人的反应。

只见几个大人继续聊着闲话,小溪拉着陈玉彬默默在前面走着,小军一扭头跑到另一边去了。

见没办法了,大妈一狠心,“好了好了,就卖你一块钱三根。”

小军看他爸爸一样,见他爸爸点点头,就兴冲冲地跑到大妈身前,掏出一块钱给她。

那大妈边接过钱,还边念叨:“唉,你这小子真是会计算啊,呐,自己拿。”身子一矮,把泡沫箱子往小军面前一递。

挑起盖着的小棉被,小军在在里面挑选了三根最硬的,惹得大妈急急地说:“诶,你怎么还挑呀?”赶忙要盖上被子,可小军却早已拿着冰棍跑开了。

小溪收回视线,心想这小子手脚挺灵活的嘛,还有这很是个做生意的料嘛。

“陈玉溪,陈玉彬,给。”小溪抬头一看,可不是刚才买冰棍的小军嘛,没有丁点犹豫,丝毫扭捏就接过了,“谢谢。”陈玉彬也道谢接过。拆开包装,把冰棍放进嘴里咬一口,嗯……果然,和夏天最配的,就数冰棍了。

第二天,陈爸爸因为就请了一天假,所以,就由陈妈妈带俩孩子去玩儿。

这几年因着每天得晨练的关系,小溪和陈玉彬早已经习惯六点起床了。等小溪睁开眼睛时,陈爸爸已经去上班了,昨天因着逛的实在是有些累了,晚上小溪在泡脚的时候加了不少的灵泉水帮着去除疲劳,但难得放假嘛,所以陈妈妈还在睡觉。

小溪和陈玉彬小心翼翼地起床,因着没地儿晨练,所以俩人洗漱完了,揣好钱去买早餐。这些钱就是这几天,陈爸爸让他俩去买酒,剩下的就在他俩手里攥着了。

因着今天还要带两个孩子去玩,所以等小溪他俩回来,陈妈妈已经起床了,三人抓紧时间吃完饭,然后就出门了。

虽然陈爸爸和陈妈妈的个子都不高,但这几年经过灵泉水的洗涤,俩孩子是狠蹿了些个子,陈玉彬现在有一米二一,小溪有一米二七,所以花了两块钱坐公交。

下了车,陈妈妈带着俩孩子继续往前走,还没到地方呐。

“莲花池……妈妈,这就是你今天带我们来玩的地方呀?”陈玉彬扭头看着陈妈妈好奇地问。

陈妈妈笑了笑,没说话,进了门到一旁的售票处买了票,招手让两个孩子跟上,转身就朝公园里走去了。

因着现在是暑假,所以公园里孩子挺多的,叽叽喳喳很是热闹。

公园里路两旁栽着的玫瑰现在正是开的好的时候,随处可见地上陶盆里种着的荷花和莲花。

“哇……妈妈,这就是荷花呀?”陈玉彬快步跑到湖边,趴在石栏杆上,看着眼前这大半湖的争相斗艳的荷花,很是惊奇地问。

小溪觉得还不错,但没有空间里的震撼,空间里的荷花那才算得上是“接天莲叶无穷碧”,而且姿态各一,花开经久不谢,芳香扑鼻。

“嗯,这就是荷花,过两天等荷花谢了,还有莲子吃呐,到时候带你们来摘莲子哈。”陈妈妈上前揽着陈玉彬的肩膀,许诺道。

“嗯。”身为小吃货的陈玉彬哪有不答应的,自是欢快地同意了。

几人围着湖开始逛了起来。有不少的人拿着相机拍照,拍风景拍人;也有老太太老大爷在一旁的活动区域跳舞和锻炼身体。

“咦?那是在干嘛?”陈玉彬很是好奇跑上前去想看个清楚,小溪赶紧跟上。

原来是网鱼呀!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她爷爷正陪着她在湖边,直勾勾地盯着湖面,神情很是凝重呐。用绳子绑在一块纱布的四角,形成一个吊篮的样子,在纱布上放上一些馒头屑,拎着绳子把纱布放入水中,不一会小鱼儿都争相来抢吃的,这时把绳一提,鱼就上来了。这会儿,小姑娘的小水桶里已经有不少二三厘米长的小鱼儿了。

看着小姑娘手里的馒头,陈妈妈一拍额头,懊恼地说:“哎呀,怎么忘记买馒头了?”

陈玉彬扭过头疑惑地问:“妈妈,买馒头干啥?”“喂鱼呀,这公园里的鱼呀可喜欢吃馒头了。”

走远了,陈玉彬才开口,“妈妈,那我们下一次再来的时候,也买些馒头吧,喂给鱼吃。”

陈妈妈走的有些累了,见有秋千,正好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俩姐弟就跑到一边去荡了会秋千,然后又玩了会老年人的健身器材。

休息的差不多了,又开始转了。

“妈妈,这是什么?”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陈玉彬很是惊奇地问。

“彬彬想去玩吗?”见来到儿童玩区,想着俩个孩子好不容易来一趟,陈妈妈便笑嘻嘻地问。

陈玉彬看着眼前的这个大东西,每个孩子都坐在一架飞机里,飞机还用棍子支在中间的柱子上,那飞机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看那些小朋友笑的挺开心的(吓得闭上眼长大了嘴),就点头,“妈妈,我想去玩这个。”

“那小溪呐,玩不玩?”陈妈妈又看向一旁的小溪。

第一次玩这个东西,而且还有这么多陌生的小朋友,所以陈玉彬有点怯,就可怜兮兮地看着小溪,猛点头。

小溪想,自己上一世还去欢乐谷玩过大摆锤,还怕这个,玩!

陈妈妈就去给他俩买票,正好一波下来了,小溪跟陈玉彬就上去了。系好安全带,由管理员检查一遍,然后起飞了。

速度不是多快,毕竟玩的都是小朋友。因着失重,下来的时候,脚步有点虚,但走两步就习惯了,俩孩子又打打闹闹地往前跑去了。

小溪看着湖边停靠着的船,好想坐着去水里赏荷花呀。“妈妈,我们去划船吧?”

“不行。”陈妈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等下次你爸爸跟来的时候,我们再去划船。”陈妈妈很怕自己照看不了两个孩子,在陆地上还没什么,要是不小心掉到水里,那哭都找不着地了。

“哦……”小溪有些失望地噘了噘嘴,不过转眼又想,弟弟是个不安分的,而且这种船不安全,容易翻,确实是不适合玩,至少没有陈爸爸在是不适合玩的。

转着转着,几人转到了垂钓区域了。有桥,有石头,有芦苇,有流水,还有莲花,在大气中很是透露出几分的婉转秀丽。

路过石桥,小溪见桥前摆着好几根鱼竿,在白纸板上写着“租,一小时20元”的字样。小溪很喜欢钓鱼,想说租一个,不过想到妈妈是不会花这个钱的,就没开口。

“姥爷,快来呀!”小溪循声看去,见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姑娘,长得很是漂亮,这会儿正在水边拿着小渔网网鱼,估计是网着了,就催着自家姥爷赶紧过去装。

“诶,来了。”只见一个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的老头一手拎桶,一手拿个渔网,健步如飞,两下就到了身边。

那小姑娘身边坐着的一个年轻女子,赶紧站起身来,担忧地说:“爸,你慢点。”赶紧上前扶着,这时又慢悠悠地走过来个小老太太,指着老头埋怨道:“你个老头子,不会慢点呀,摔了可咋办?”

这儿的水很浅,而且水边上铺着石子,所以有不少的小朋友拿着小渔网在水边偷捞鱼。

沿着水边,看了会儿别人钓鱼,三人继续往前逛去。

公园里栽了不少树木,也堆砌了好些假山,还有六角亭,花架,很是漂亮又凉快。

第四十八章 麻辣串

小溪看着库房里的那些水果蔬菜,很是肉疼呀,这可都是钱可又变不了钱,郁闷,不行,得想办法把它们换成钱。

“妈妈,吃桃。”见陈妈妈下班回来,小溪把包包接过,赶紧递过去一个桃子。

“嗯,这桃子挺新鲜的呀!像是刚摘的一样。”陈妈妈见水蜜桃上的梗还是鲜活的,这是小溪洗桃时故意留下的。

“妈,味道怎么样?”小溪眼巴巴地瞅着,很是急于知道妈妈的评价。

咔嚓一口,声音脆响,陈妈妈吸了一下口水,“嗯,比我以前买的好吃,小溪你是在哪儿买的,下次我也去买这个。”说完又迫不及待地咬了两口。

“我自己种的。”小溪快速说完,然后直直的看着陈妈妈,很好奇她的反应。

“自己种的,自己种的?什么意思啊?”重复了几遍,陈妈妈才反应过来,但还是很不解地问。

小溪两手一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咯,这些桃子是我自己种的桃树结的果。”

“那你的桃树在哪儿?”到现在陈妈妈都还没反应过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清清嗓子,小溪盯着妈妈的眼睛,真诚地说:“妈妈,是这样的,我有个空间……”巴拉巴拉解释完,陈妈妈懵在原地了,桃子都忘记了啃。

陈妈妈愣愣地问:“你说你有个空间?”

小溪点点头。

“空间里有田地?”

点头。

“能种粮食果树?”

点头。

“这个桃子就是你用我前两天买回来的桃子的核种出来的?”虽然很懵,但逻辑思维挺清晰。

继续点头。

陈妈妈捧着脑袋,“不行,得让我捋捋。”

见陈妈妈大受打击的样子,小溪默默坐回床上,跟陈玉彬凑一块儿咬耳朵。

“彬彬,我刚才说的事,你可不要说出去哟。”虽然很相信他的人品,毕竟这么多年吃着零嘴,肯定会发现些不对,可他从来没问过自己,也没跟人说起过,但还是得关照关照。

“姐,你给我吃的樱桃那些都是你刚说的空间里的?”陈玉彬根本就没听见姐姐刚才的嘱咐,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小溪只发光。

小溪被看的有点发毛,略一犹豫便点头。“姐……”陈玉彬一下扑上去抱着小溪的胳膊直晃悠,撒娇道:“姐姐~那你以后可要多给我些吃的哟,不多,每天每样来两斤就行。”

“噗嗤……”小溪被他这小样给逗笑了,用手指朝他额头一戳,“去你的,你多大的肚皮呀?来两斤,也不怕吃撑着了。”

“嘻嘻,我不怕,姐姐给多少我就能吃多少”还假模假样地拍拍自己的肚子,示意自己的肚子不怕撑。

笑闹了一会儿,小溪才想起妈妈来,见她还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因捂着脸,看不见表情。

小溪也不想多想,就掏出一捧樱桃来,跟陈玉彬坐在床头吃起来。

小溪有些好奇地盯着陈妈妈,只见她慢慢从椅子上起来,来到小溪跟前,从手里捻了颗樱桃送进嘴里,咀嚼两下,吐出核,“嗯,不错,好吃,还有没有,多拿点出来,我去洗了,等会儿你爸爸回来也好吃点。”

见妈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小溪赶紧说:“有有有,还有好多呐。”陈妈妈听了转身去拿盆,小溪心想这是过了。

等陈爸爸回来,一进屋就看见桌子上摆着一盆樱桃,很是吃惊地问:“这是樱桃吧?这……哪儿来的?”现在可没樱桃啊。

陈妈妈端着饭进来,没好气地说:“有吃的就不错了,问那么多干嘛?”把手里的电饭锅和碗筷往桌上一放,霸气地说:“吃饭!”

“嗯,这个黄瓜片挺好吃的……四季豆也好吃……番茄好吃……”小溪心想,能不好吃嘛,这可都是正宗的空间出品。今晚陈妈妈没去买菜,用的全是小溪从空间里拿的,所以就是几个素菜和大米饭。

一筷子一筷子,陈爸爸根本停不下来,陈妈妈也是,小溪和陈玉彬吃过不少会了,所以没有他们那么稀奇,不过夹菜的速度也不慢,因为太好吃了。

夜生活就是吃完饭转两圈,看会儿电视,不过今天没有饭后压马路这个活动,而且只看了一会儿电视,就被陈妈妈给撵上床睡觉了。

听着耳边陈玉彬不满的嘀咕声,借着外面的灯光,小溪能模糊地看见陈妈妈跟着陈爸爸睡在地上的席子上的。

因着头一次睡这么早,小溪在床上很是翻滚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妈妈在和爸爸说话。

因着小溪和陈玉彬的作息时间已经定了,六点一到就醒了,可在这又没有合适的地方晨练,所以陈妈妈把买早餐的事交给他俩了。

昨天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再吃这买来的总有些不对味,小溪想了想说:“妈,你弄些泡菜呗,反正我空间里那么多的蔬菜,再弄些酸豇豆,到时候,我早上起来把粥熬上,咱们就着泡菜酸豆角下饭,就不用在外面买早饭了。”

陈妈妈想想昨晚的美味,又吃了口包子,实在是差别巨大,就答应了,“等我晚上回来了就泡。”

等陈妈妈走后,休息了会,小溪就监督陈玉彬开始写作业,为啥是监督呢?因为她早就把作业写完了。

见弟弟做的很是认真,小溪就从空间拿出姜蒜、花椒、辣椒、豇豆、四季豆、胡萝卜、包菜、蒜薹,嗯再拿些嫩黄瓜,可以腌一些酸黄瓜,很开胃呐。择好,清洗干净,装在筲箕里放在太阳底下稍微晒一下,待有点萎了就拿回家等陈妈妈下班回家了泡上。

中午他俩在外面吃的,虽然小溪觉得自己能够使用煤气做饭,可陈妈妈不放心,所以为了不让陈妈妈担心,在他们不在的情况下,小溪就没动过煤气灶。

等晚上陈妈妈下班回家,见小溪把菜都洗好择好了,就很是夸奖了一番,惹得陈玉彬很吃醋。

拿出买回来的大料,烧了锅开水晾凉(用的是空间水,这是小溪要求的),陈妈妈开始泡泡菜。玻璃坛子洗干净倒扣把水控干,把大料、姜蒜和蔬菜码进坛子里,放入适量的盐,将凉开水倒入没过蔬菜,盖上盖子,在坛沿倒上水,这是防止细菌进入坛子。接下来的酸豆角和酸黄瓜也差不多是这个步骤弄好。

陈妈妈弄好了这些,就坐在一旁歇息,小溪凑上去,讨好一笑,“妈妈~我想我空间里有这么多的水果蔬菜,要不我们摆个摊买吧。”

见妈妈很是不解地看向自己,小溪继续说:“妈妈,我们每天晚上转悠的时候,不是在路边看见好多人摆摊卖东西的嘛,我们也可以呀,像那商场旁边就有好多摊位呐。”陈妈妈他们租的房子旁不远处,有个大型商场,商场旁有不少人摆摊位,生意挺不错的。

听的陈妈妈很是心动呀,小溪不知道,可她知道呀。她有个认识的,以前就在商场旁边摆了个摊位,卖一些小饰品,因着商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很是赚钱呐。

“行,等你爸爸回来跟他商量商量,我去买块肉回来做饭。”小溪赶紧把妈妈需要的蔬菜掏出来择好,然后清洗干净。

等陈爸爸回来,陈妈妈跟他一说,果然同意了。陈妈妈望着小溪问道:“那卖什么呢?”

这个小溪早就想好了,“妈妈,我这儿有菠萝,卖菠萝吧。毕竟你们今天什么都没准备就去。我们不称重量,轮个卖,就几块一个这样卖。”

陈爸爸一拍大腿,赞道:“这个主意好,卖其他的还得称重,麻烦,这个方便。”

陈妈妈也觉得这个主意好,“好了,既然决定了,就赶紧吃饭,吃完了好出发。”

几人快速地吃完饭,陈妈妈把碗筷收捡好,对小溪说:“小溪,你跟彬彬就不去了,黑天摸地的,不安全,你把菠萝拿出来,我跟你爸爸去就好。”又对陈爸爸说:“老大,你去把床板底下的几个口袋(化肥口袋)拿出来,装菠萝。”说完转身出去洗碗了。

那商场旁边确实是挺黑的,陈妈妈担心待会儿照顾不过来两个小的,就决定把他们留在家。

没办法,小溪只好嘟着嘴跟陈爸爸装了两口袋百多个菠萝。一人扛了一只袋子,陈爸爸还拎了几张纸皮,用来铺地。

平时觉得很好看的“哪吒传奇”,现在也吸引不了视线了,陈玉彬不时地凑到小溪跟前,问:“姐,你说爸妈他们能卖出去吗?”“姐,他们能买多少钱呀?”“姐,爸妈怎么还没回来呀?”

见陈玉彬老是干扰自己看电视,小溪赶紧拿颗樱桃堵住他的嘴,“好了,别吵了,看电视啊,乖~”盯着哪吒闹海,不理他了。

“哼……”陈玉彬撅着嘴,也扭过头去看电视了。狠狠地咬了两口樱桃,不泄气地又从姐姐手上的碗里抓了一把出来,咬牙切齿地吃。

“哐当”,“小溪彬彬,快看,给你们买什么了?”小溪扭头一看,真不禁念叨,这不,陈妈妈他们就回来了。

陈妈妈找了个碗,把手里的麻辣串搁进去,递给电视机前的姐弟俩。

小溪看着面前这好几十串的麻辣串,心想肯定赚钱了。要知道,这麻辣串在这,是一块钱一串,在家是一毛一串,而且还没有家里的好吃,所以小溪一般是不买的。当然,陈妈妈也不会给买的,而且,里面还有不少荤的(荤的更贵)。

待他们吃完麻辣串(当然,小溪和陈玉彬两个人是吃不完这些的,所以一家四口坐在电视机前,津津有味地吃着麻辣串),陈妈妈开始给他们讲今晚发生的事儿。

第四十九章 买卖

“小溪,你猜我们卖了多少(钱)?”陈妈妈想想裤兜里揣的钱就激动万分呀,这一晚上就挣了两个月的房租呐。

小溪摇摇头,这可不好猜,“不知道。”见妈妈一脸的兴奋,而且爸爸脸上的笑容怎么也忽视不了,小溪就更想知道了。

陈妈妈比了个五,小溪心想五十,不会呀,就今晚这些麻辣串都不止五十,五……小溪吃惊地吞吞口水,底气不足地说:“五……五百?”

一拍小溪肩膀,差点害小溪一个倒仰,陈妈妈赶紧扶一把,然后手就忘了撤手,握着小溪的肩膀,激动地说:“对。我们卖五块钱一个,拿了一百零几个,我们搭了几个,总共卖了五百二十块。”

小溪一皱眉,往后缩了缩,撒着娇,“妈,疼~”

陈妈妈反应过来自己的双手正用力握在小溪的肩上,而小溪整个人都缩着肩,佝偻着背,知道是自己太激动了,就讪讪地收回手,不好意思地说:“小溪,对不起哈,你看我太激动了,对了。”想起什么,一拍手掌,把裤兜里的钱全掏出来放到桌子上,一张张捋直,十块一叠,五块一叠这样放好,最后数完五百二十,一毛不差。陈妈妈从中抽出两张二十的,给小溪和彬彬一人一张,说是奖励他俩的,他俩就欢快地收下了。

把剩下的钱转进手提包里,陈妈妈打算第二天去存起来。“小溪,我跟你说,你这个方法不错,轮个卖,又快又方便,而且他们觉得我们卖的很便宜,一开始都不相信,幸亏你爸身上带了把小刀,我们削了一个给大家试吃,后来见有人来买,大家都来疯抢了。最后我见没几个了,我们就收摊了,那还有好几个人听说了赶过来没买着的呐,就问我们明天还来不来,我们给说了明天还来,他们还说让我们一定要早点去呀,他们在那儿等着,哈哈……”

“诶,小溪,你说我们明天卖什么呀?”

“妈,我们先买两天的菠萝,我那儿还有不少呐。”

“行。”

“到时候再卖些嫩黄瓜呀,圣女果啦,这些女孩子都喜欢……”想着空间这几年惊人的产量和库存量,小溪很是急于把它们消耗掉呐。

“好了,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见母女俩还兴致勃勃地聊着,儿子在一旁打着瞌睡,陈爸爸赶紧打断,不然两母子能聊一晚上。

陈妈妈抬头一看时钟,“哎呦,确实是不早了。”这才后知后觉地打个哈欠,“啊……小溪彬彬,赶紧上床睡觉吧。”

哈欠是会传染人的,小溪也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迷迷瞪瞪地上了床。

第二天早上照常,小溪起床的时候,陈爸爸已经上班去了。用电饭锅煲上粥,然后洗漱好,等陈妈妈起了床,三母子就吃早饭,拍了个黄瓜下饭,现在泡菜还没泡好呐。然后陈妈妈去上班,小溪刷碗。

因着头天晚上的事儿,陈爸爸和陈妈妈尝到了甜头,所以今天晚上,俩人又一人扛了一袋子的菠萝去摆摊了。如此几天,每天晚上小溪家都能进账四五百,陈妈妈数钱数的见牙不见眼,心里高兴了,对小溪和陈玉彬就很大方了。所以他俩的裤兜每天晚上都会进个十块二十块的,现在两人都怀揣百元以上了呐。

这晚摆摊回来,陈爸爸跟陈妈妈商量着家里应该要填些物件儿了。

用开脚帕擦着脚上的水,陈爸爸开口说:“桂华,我们应该买个三轮车(脚踩的)了,这天天扛一袋也不是个事,而且我们俩也扛不了多少,每天晚上都回来的太早了。”

陈妈妈端过洗脚水,把脚泡进去,点头说:“确实是,每天晚上都有好多人想买却见被卖光了,我看着那些掉头走掉的人,都想拉住呀,这走掉的可都是钱呀,心疼死了。”

“哈哈哈……”陈爸爸实在是被媳妇这一副财迷像给逗笑了,而床上的姐弟俩乐的直打滚。

不想被笑话的人却一扬头,丝毫没有一丝不自在,端起洗脚水往外走,还从嘴里冒出一声“切”,很是不屑他们的态度呐。

果然,没过两天,陈爸爸就骑回来一辆不知是几手的破三轮车(因为陈爸爸在搬家公司工作,所以掏些东西很方便),里面放着个还算新的电子秤。虽然破,但质量保证,晚上,陈爸爸骑着三轮车,载着陈妈妈和一车的菠萝,还有一筐的圣女果和一筐黄瓜去摆摊了,小溪还放了两个大西瓜在车上。因为这西瓜实在是太大了,每个都基本有二三十斤,一般一个人是买不了的,所以前两天没卖,现在有车和秤,可以切开卖了。

因着空间出品有保障,这水果是汁多味美、香甜可口,而且食用的时间久了,还觉得整个人精气神都好了一大截,所以陈家的小摊每晚都被一扫而光。不过,陈妈妈回来时还是会抱怨一些不足,比如说,大家今天喜欢圣女果,被抢光了,后来的人见没有了会失望,就算会买其他的,毕竟选择少了,购买欲会下降。第二天就多带些圣女果吧,人家又喜欢另一种了,虽说最后都会被卖光,不过这样很浪费时间。还有就是,因着三轮车的空间有限,每次带的水果就几种,然后隔两天换换,所以就会出现有这个的时候要那个,有那个的时候要这个。总之,很不方便。

小溪听了这个也很无奈好吧,是你们觉得晚上黑,带上我俩不安全,让搁家里的,我倒是想跟上好随时给你们补货,可你们肯定不放心。要不换个大车,不行,这太打眼了,毕竟周围邻居和亲朋好友都是知道自家经济状况的,这突然冒出个大家伙来,该怎么解释,到时候说不定还得牵扯上自己,不行不行。那……哎呀,不想了,赚点小钱就得了,不能太贪心。

晚上等大家都睡着了,照常进空间去。收菜种菜,收水果。小溪的灵识早就突破第三层了,现在已经不用她耗费力气来搬运这些沉重的农作物,只需用精神力就能控制物体运进地下库房里。

现在的空间大体已经改造完成了,每天也就在地头忙活,还有摘摘水果。因着心里有事,现在还挺精神的,小溪就进木屋转转。

看见墙角的两口木箱子,小溪“啊”的一声扑上去,话说从那次也就是第一次转悠木屋的时候看过箱子里的东西后,自己就把这些抛开一边了,再也没看过。

“噔……噔……果然,看见这些宝贝,心情一下子美得不要不要的了。”看着木箱子里挤得满满当当的珠宝,小溪眼冒桃心,恨不得都抱起来亲两口,事实上,她确实这么做了(作者扶额,丢脸)。

“啊……有你们真好,虽然现在还不能正大光明地用你们,不过看着你们心情就好好哟。”爱财的陈玉溪整个人都扑在珠宝上了,看来是打算枕着这些宝贝入睡,好做些美梦呐。

“嗯?怎么回事?”小溪像是受到惊吓,猛的睁开眼睛,支起头来,盯着刚刚自己额头下的那支镯子(原谅小溪没眼光,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只觉得应该值钱),她刚刚好像“看见”什么东西了,不信邪地拿起那只桌子,放在额头上,没有啊,她就说嘛,自己抽风了,有些失望地闭上眼睛,啊……

“储物手镯,内藏二十个平方,可用来储存死物,且保持物品的新鲜度,使用方法——滴血认主,而且只认一次主,除非主死,否则概不背主。”小溪逐字逐句地读了三遍,才反应过来。天啊,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呀,这么及时。

然后就会看见,一个九岁左右的小姑凉,光着脚穿着裤衩背心,坐在两口木箱子前,拿起一个物件放到额头上,闭上眼睛片息,睁眼大笑三声,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又抓起另一件接着如此。

果然,这口箱子里有大半都是带有或大或小的空间,小溪很是高兴呐。她就说嘛,当时看着这满箱子的珠宝,还觉得这世外高人咋这么俗气呐,喜欢这些俗世的粪土(小溪俗,她可是很喜欢的呀),原来是这样的呀!原来是另有用途呐,把这些东西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箱子里,又转战另一口箱子。

小溪看着全是字画,就知道自己会失望,可不,都是些普通的字画,但转念又一想,要是这些字画能做储物用,那不是走哪儿都背着一副画嘛,想想这画面就是美的,小溪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

转头便看见箱子的角落里还有两只不起眼的小匣子,想起来,里面放着的好像是黑白珍珠来着。

本着“宁失落莫放过”的态度,小溪打开匣子,拿起一颗“珍珠”放在额头上,闭上眼睛。只见她猛的一睁眼,飞快地把每一颗“珍珠”都“看过”,然后傻坐在那儿,半天后狂笑了起来。

小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沸腾了,因为她见着了传说中(小说里)的避尘珠和避水珠。这下好了,这避尘珠对于她这个懒虫来说再好不过的一个物件了,还有这避水珠,有了避水珠,她水都不怕了。避尘珠(黑色)有十四颗,避水珠(白色)有十颗,小溪数了一遍又一遍,然后郑重地放回匣子里,摆回原位置。

小溪再一次感叹自己的好运,觉得睡着了都会被笑醒的吧。

第五十章 炸小鱼

翻捡出一枚印章,上面刻着梅兰竹菊,很是大气,小溪觉得可以送给爸爸,有三十平的储物空间。

小溪把那枚印章和一开始的那只手镯带出来了,打算第二天送给爸爸和妈妈。给妈妈选那只手镯大概是因为眼缘吧,知道储物空间是因为它,所以对它比较特殊,而且上面也雕刻着梅兰竹菊,小溪瞅着跟印章的用料都差不多,看起来像是情侣款。

然后又挑了一块儿刻着貔貅的小玉佩,那貔貅被雕刻的活灵活现的,憨态可掬,煞是可爱,小溪觉得弟弟会喜欢的。

因着今晚的惊喜是一重接一重的,直挑战人的接受能力,所以小溪的大脑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现在歇息下来,心情慢慢平复,才感觉困意袭来。

第二天起床后照往常一样,待陈妈妈起床,小溪掏出手镯,往她脑门上一贴,“妈,眼睛闭上。”

这一大早上的,是干啥呀,不过见女儿笑容满面的,而且因为她,自家这两天赚了不少,想到这儿,因着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带来的不快倒是去了两分,照做闭上眼睛。

猛的一睁眼,陈妈妈抓着小溪惊恐地说:“小……小溪,怎么回事呀?我这……”

小溪看着紧紧抓住自己胳膊的妈妈,这会儿满眼的恐吓,整个人都有些无助,赶紧**背部,安抚道:“妈,妈,没事儿,这就是个储物手镯,里面能装东西……”然后就给解释了一遍作用。

陈妈妈一把拽过手镯,上下打量了起来,剜了小溪两眼,埋怨道:“你这孩子,不能好好跟我说呀?把我吓得,我还以为闯到鬼了。”还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对了,你刚刚说这个咋弄的?”把手镯往前一递。

无语地翻翻白眼,感情你没听见我后面说的那些话呀!不过想着自己急于求证的某些事,小溪决定不追究(陈妈妈一翻白眼,你倒是追究呀,能把我怎么着,切,华妃娘娘的经典白眼)了。

让陈妈妈弄破手指头,挤出一滴血滴在手镯上,不过眨眼间,只见那滴血消失地无影无踪,整个镯子上一道红光闪过,又恢复正常。

看着红光一闪就没了反应的手镯,过了半晌,两人大眼瞪小眼,陈妈妈把手镯往前一递,“就这样了?”

小溪眨眨眼,困惑地说:“应该就这样了吧,要不,试试?”说着手里凭空出现一个苹果,递给陈妈妈。

陈妈妈早就见过无数次了,已经见怪不怪了,接过苹果放到手镯跟前,然后停住,茫然地看着小溪。

“咳……要不你闭上眼想着苹果进去。”见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做,小溪建议道。

听了小溪的话,陈妈妈闭上眼睛,想着手里的苹果进去,果然手上一轻,能“看见”角落里多了个苹果,睁开眼睛一看,手里的苹果果然没了。眼睛一亮,“呀……小溪你看,真的行,哈哈哈……”

只见陈妈妈满含柔情地**着手镯,小溪伸手说:“妈,给我用一下。”

“干嘛?”把手镯往怀里一藏,大意是这是我的,你不能跟我抢。

小溪无奈地说:“妈,我不跟你抢,你都认主了,我跟你抢啥呀,而且这还是我给你的好吧?”

“呵呵……忘了。”陈妈妈讪讪地把手里的手镯一递,忘了这手镯认主后,就抢不走了的事实。

小溪接过手镯往脑门上一贴,果然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是只普通手镯。想想也是,要是谁都能“看见”了,那还有隐私吗?还要这储物空间干啥?

果然如自己所想,没被认主的物件是能“看见”一些信息的,认了主后,就看不见了。“呐,还给你。”

“嘻嘻……”陈妈妈高兴地接过,套在手腕上,反复地打量。

“妈妈,姐姐,怎么还不吃饭呀?”在一旁被冷落了许久的陈玉彬开口了。

“啊?”小溪一看墙上的时钟,果然快到妈妈的上班时间了。陈妈妈一阵忙乱,找出手提包拎起就要往外跑,小溪赶忙拉住,掏出些水果让妈妈装进手镯里,等肚子饿了吃。

送走了陈妈妈,小溪把早饭摆上桌,陈玉彬挪到跟前,羞涩地开口说道:“姐姐,我有没有啊?”

小溪一愣,想起了刚才给陈妈妈的手镯,反应过来,这是在问自己要东西呐,少见呀!觉得先耍耍他。故意一脸懊恼地说:“没有呐,就这么一个。”

“啊?”陈玉彬哭丧着个脸,回到椅子上,默默端起碗吃饭。

吃过早饭,收拾好锅碗,小溪跟一旁做作业的陈玉彬招呼道:“彬彬,我出去一下啊。”

可陈玉彬这会儿正生气呐,没理会她,小溪也没放在心上,好笑地看他两眼,掏了些钱就出门了。

买了一把彩线回来,坐在陈玉彬身边开始编绳。因着印章和玉佩都留有孔,小溪就直接编在绳里。整个过程中,陈玉彬看都没看一样,就埋头写作业了。

扒拉一下陈玉彬的胳膊,小溪凑上前说:“还生气呢?”

拽回胳膊,嘟囔着:“没有。”噘着嘴,还是没打算看看姐姐。

小溪使劲儿掰过他的身子,柔声说道:“好了,还生气呐,小气鬼,呐……给你。”

只见姐姐手里拽着一个玉佩,上面不知道刻着什么,煞是可爱,陈玉彬面露惊喜,接过玉佩,急急地问:“姐,这是给我的吗?”

小溪点点头,好笑地看着他。陈玉彬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想起刚才自己的行为,不禁有些害羞,扭捏地说:“谢谢姐姐。”

小溪打趣道:“不生气了?”只见陈玉彬羞得面红耳赤的,心想好了,免得等会儿恼羞成怒了。拿过陈玉彬手里的玉佩,也是先让其认主,然后给他戴好,还是嘱咐他这些事不能给外人道,东西要保管好等等。

等晚上陈妈妈回来,小溪把编织好的印章项链交给她,让她去跟陈爸爸沟通。然后又给陈妈妈的手镯里塞满了各种水果蔬菜,见挤挤攘攘的,小溪建议道:“妈妈,你倒是可以在空间里放一些架子或者框之类的,这样东西就不会乱了。”

陈妈妈说是会考虑的。待陈爸爸回来,陈妈妈跟他沟通完,小溪照例也给他装满了水果。

如此,现在的问题暂时是解决了,因为没有解决的完的问题。

因着有了储物空间的原因,小溪家每晚的生意好到爆,摊前的人流来了一波又一波,都没断过,收入翻了一番。要不是怕储物空间暴露连累到小溪,估计场面更加惊悚。

小溪家的生意渐渐上了轨道,陈爸爸两口子每晚都雷打不动地去练摊。

如此,一个多月的时间匆匆就过去了。期间,陈爸爸和陈妈妈还带着小溪跟陈玉彬去了动物园,拍了不少的照片。

见了老虎狮子,嗑瓜子的鹦鹉,会唱歌的鸟等等好多陈玉彬都觉得稀奇,虽然这些小溪都见过,不过还是很惊奇,很兴奋,很激动,一路上俩人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的。

过程中,陈妈妈又要小溪上演当众换衣,不过被小溪避开视线躲进空间里去换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了嘛。

还去了几次莲花池公园,把小溪心心念念的船给划了,也采了莲蓬。陈爸爸俩每晚必不可少的练摊中也多了好几种水果,像好几种葡萄、提子,柚子、哈密瓜、车厘子……

啊,对了,小溪想起放进空间水池里的麻沙子,被丢进去一年多了,估计现在有不少了吧。

进去一看,果然。因为离种果蔬粮食的地方都比较远,菠萝地又在大后方,所以小溪有好久没来水池这里来看看了。

捞了整整两满桶的麻沙子,然后想着草原那边的水坑和水塘还是空着的,就这个水坑里丢些麻沙子,那个水坑里丢些草鱼,另一个水坑里丢一些鲫鱼,在水塘里啥都放点,然后拎着水桶出来了。

午觉起后,小溪拿了两个盆,让陈玉彬跟自己清理这些小鱼。因着鱼小,所以清理内脏很麻烦,去鳞,鱼头也不要。

就这样,两人忙了一下午,才把这些弄完,弄了一满盆的小鱼儿,只待陈妈妈回来炸。

陈妈妈下班回来,见摆着一大盆的小鱼儿,吓了一大跳,惊讶地说:“这不是麻沙子嘛,哪儿来的?我天,这你们弄了多久?”

“妈妈,这是我在屋头的时候就养起了,现在都有好多,我就想说吃一些,我觉得炸成鱼干或弄成其他啥子应该都好吃。”然后又指着盆子,耸耸鼻子,“这些,我跟弟弟弄了一下午呐。”

陈妈妈很是好笑,指着他俩笑道:“你们两个呀,破这么多功夫去弄这个,馋猫。”然后晚上费了不少的油,变着花样来料理这些小鱼儿。

将小鱼儿放入调料调好味儿,裹上面粉进油锅里炸,这成为陈爷爷和陈爸爸以后必不可少的一样下酒菜,也是小溪他们的零嘴。还有就啥也没放,直接炸出来,倒入辣椒酱,油盐酱醋炒出来,搁玻璃罐子里封好,想吃的时候直接舀出来就行,这可以当做一个菜,也可以当酱使。

第一次料理这些小鱼,收获一众好评,如此,后面又弄了好几回,小溪的空间里装了不少的存货呐。

第五十一章 方巾

回家的前几天,陈妈妈请了几天假,陪两个孩子在各大商场转悠,目的——给老人买礼物,给孩子添衣服什么的。

几天的收获就是给两位老人一人两身保暖内衣,一人定做了一件遮屁股的羽绒服,两双保暖鞋,陈婆婆多两顶毛线帽,陈爷爷几卷烟丝和一包茶叶。小溪和陈玉彬就不用说了,书包、图书,小溪又多了两身大点的裙子,为着明年还能接着穿,陈玉彬是短衣短裤,还有羽绒服、保暖内衣等,还有各色零嘴。

最后的结果就是,在临走的前一天,三母子累趴在家里,动都不想动了,就在家躺一天。晚上等陈爸爸回来,一家四口出去吃大餐。

第二天,小溪又掏出一块储物空间为五十平的玉佩交给陈妈妈滴血认主,把一筐筐的水果蔬菜从空间里搬出来,交给陈妈妈,让她放入储物空间里,然后又装了两筐鱼,有草鱼、鲫鱼、鲤鱼,个个膘肥体壮的,也让妈妈放进储物空间里,留作日后他们吃。这些塑料筐是小溪前几天,让爸爸买回来的。

小溪想着,凭借这三个储物空间里的水果蔬菜,够他们支撑好久的吧。卖水果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他们致富,而是为了让他们能够攒笔小钱,不再过的那样辛苦。

小溪记得上一世的陈妈妈跟自己说过,在这个汽车站保洁工作之前,她还在铁路上干过保洁,每天都很是珍惜地把那些乘客遗弃的水瓶捡回去攒着卖钱,那时候被扔的方便面纸桶都要捡回去。一切都是为了家里的老人和孩子。

中午吃过饭,陈妈妈带着俩孩子去超市买些吃的,就是些泡面、八宝粥之类的。回来收拾好行李,把吃的分别装在小溪和陈玉彬的书包里,还有一个装了几件羽绒服蓬松的大包,这是做样子用的,不然回去了,你手上没拎东西,那给家人买的礼物是哪儿来的。像其他那些重的东西,被小溪他们都装在自己的空间里。

“小溪,彬彬,呐……收好。”陈妈妈一人给了二百,因着这些日子挣了点钱,所以给的有点多,“我知道你们不会乱花钱的,这些给你们,是让你们平时打打牙祭,解解馋。”

又掏了一千给小溪,“小溪,这个你回去了就给你爷爷哈,这里面是你们的学费,跟你爷爷说,剩下的让他们自己买些吃的喝的,这次我就不给他们打钱了,还要去信用社取,麻烦。”

见都收拾妥当了,就拎起包,锁好门窗,招了个三轮车,带着俩孩子去了西客站。找到老乡,再三嘱托要把两个孩子给安全带回去,等他们进了站,陈妈妈才拖着不舍的步伐回去。

“爷爷,婆婆,我们回来了。”老远就看见站在院坝边儿上的爷爷婆婆,俩姐弟丢下身后的二姑,赶紧往家跑。

因着那位老乡只是把小溪俩送到县城,所以二姑去接了他俩。看着相拥回屋的四人,二姑非常无奈地跟在身后拎着大包慢慢往回挪。

一时间只听见叽叽喳喳的声音,两个孩子兴奋地描述着这一个多月的生活,不过把父母晚上摆摊的事略过了,三个大人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

说了半晌,很是累了,俩人就换了鞋坐着歇会儿,而陈婆婆和陈爷爷则去准备晚饭。

见要做晚饭了,陈翠说要回去了,陈爷爷一鼓眼,对她生气地说:“你快回去把俩个娃叫上来呀,今晚在这儿吃饭,哪个说的,还要回去煮饭。”

陈翠也不扭捏,就清脆地应了声,便回家去叫孩子了。见二女儿回家去叫外孙了,陈爷爷赶紧上楼去取了块肉下来用水泡着。

小溪见二姑走了,拎起一旁的大包,拉着陈爷爷往睡房屋走,也让陈玉彬拉着陈婆婆。

到了睡房屋,俩人坐在床上,开始分发礼物,一件一件从大包里往外掏。

“呐,这件羽绒服是爷爷的,这件是婆婆的。”“这个是保暖内衣,一人两套。”“这个是给婆婆的帽子。”“这个是……”“这个是……”

不一会儿就把礼物发完了,两位老人看着各自的床上铺满了东西,就知道儿子儿媳的心里是有他们的,时时刻刻都想着他们,很是高兴呐,一双手恨不得把那些东西再反复多摸几遍。

“咳咳……好了,赶紧收拾好,一会儿二女子他们就上来了,该去做饭了。”陈爷爷不舍地把手里的烟丝和茶叶锁进抽屉里,催促一旁的陈婆婆把东西收起来,他自己则心情愉悦地转身出了门去烧锅做饭了。

听了老伴儿的话,陈婆婆反应过来,赶紧把东西又一件一件地重新装回大包里。一手把着袋子,一手往里塞,“嗯?怎么回事儿,怎么装不下了?不是刚从里面掏出来的吗?”

小溪一看,果然是,床上还有两套保暖内衣没塞进去,可那大包已经快被挤爆了,赶紧接过婆婆手里的包,把鞋子掏出来,然后把衣服塞进去,让陈玉彬跟自己合力才把拉链拉上。小溪捡起鞋子递给婆婆,说:“可能是东西拿出来就不容易再放回去了吧,在北京的时候,妈妈可是和爸爸压了好久才把东西塞进去的。婆婆,这几双鞋,你就找个袋子装好吧。”

“哦。”陈婆婆接过鞋,找了个干净袋子,把鞋小心地包好,然后连同装衣服的包锁进自己的那口木箱子里。

“走,煮饭去了。”回过身,陈婆婆就招呼俩姐弟去灶房。

“等一下婆婆,你先过去嘛。”小溪拉着陈玉彬,对陈婆婆说道。

“哦……那你们一会儿过来哈。”想着有可能是两个孩子累了,想休息会儿,就没多想,说完就出了门。

小溪见婆婆走远了,对陈玉彬说道:“彬彬,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二姑他们送些礼物呀,你看她今天还特意去接我们了。”

陈玉彬点点头,“确实是,可我们送啥呀?”

这个,小溪也难住了。“对了,我们不是买了好多的坚果嘛,这个可以送一些,还有小零嘴。”二姑跟自己一样好吃嘛,这个她应该会喜欢。“啊……还有,上次我们不是买了好多方巾嘛,这个也可以送一条。”嗯,方巾送一条就行了,少不得到时候还得给大姑三姑一人送一条,不然心里会不舒服的。

这方巾是当时他们逛商场的时候碰巧看见的,小溪和陈妈妈都觉得好看,还有冬天能保暖,就买了好几条。

晚上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吃了个接风饭,陈翠走的时候,小溪把东西给了她。她觉得很是惊讶,没想到小侄女还给自己带了礼物回来。

傍晚的时候,俩姐弟去老院子找赵娟兄妹俩了,结果不巧的是被幺舅爷告知,他俩走亲戚去了,还没回来。

收拾好灶房,洗漱完几人就回睡房了。坐在床上看了会儿电视,小溪掏出一块儿编织好的玉佩和一只手镯,“爷爷,婆婆,这是我们跟妈妈他们逛街的时候给你们买的,呐,这个玉佩是爷爷你的,这镯子是你的。”

两位老人接过东西,很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呐,真是给自己买的。陈婆婆反复地摩擦着镯子,可见她的喜爱,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呐,可见媳妇是孝顺自己的。小溪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一个推托之词在将来为母亲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咽咽口水,“咳……爷爷,还有一个事儿,这个玉佩吧,它不是个简单的玉佩,这个手镯吧,它也不是个简单的手镯,这个是……”

“什么?你再说一遍?”陈爷爷不敢相信地说。

说出来舒服多了,“爷爷,确实是你心中想的那样。”

啊,连小溪有个空间自己都接受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不就是个储物玉佩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是送给自己的呀。以前,知道孙女有个空间,毕竟不是自己的,没什么感触,可这个储物玉佩归自己了,很是激动呀!

“老头子,啥意思呀?”陈婆婆现在还有些犯迷糊呐,陈爷爷无奈地一字一句地再解释一遍。

半个小时后,只听见一声饱含着惊喜的尖锐声响起,“真的?”

吓得睡得迷迷糊糊的陈玉彬一个激灵,醒了。

“是真的,还有,婆婆。”想起自家婆婆不是个嘴严的,小溪吓唬道:“这手镯可就只有这一个了啊,你要是说出去了,被别人给抢走了可就没有了,这好东西可是人人都想要的。”

陈婆婆不放在心上地挥挥手,“好了,我知道了。”

小溪不放心又地说:“婆婆,这个东西很重要,你可谁都不能说呀,包括姑姑她们,要是被人知道这个手镯能装东西,肯定会被抢的,你可就只有这一只,丢了就没有了。还有,也不能在外人面前用这只镯子。”

陈婆婆这才郑重地点头,保证自己不会泄露镯子的秘密,小溪才放下心里,帮着他俩完成认主。

被教会使用后,陈婆婆起身拿出箱子里今天刚收到的新衣物,把自己的找出来,喜滋滋地收入手镯里,陈爷爷看着自己的东西被随意地丢在一旁,只好无奈地把自己的也收进玉佩里。然后,就看见陈婆婆,把东西收进放出,玩的是不亦乐乎。

第五十二章 误会

冬去春来,时间便匆匆过去了。今天是小溪他们的期末考。

陈爷爷想着孩子每天在学校吃的不好(这是他自己觉得,可他不知道的是,两个孩子每天在学校过的有多滋润,炸小鱼、凉拌黄瓜条凉拌生菜等等,吃的并不少),就给他俩一人一块的零花钱,也不给他们带菜,让他们中午在商店买袋榨菜下饭,剩下的买零食。

对于他俩来说一块钱是少(他俩的兜里可是每人至少揣了四五百),但爷爷可是很少给零花钱的,这也是爷爷疼他们,就高兴地揣上了。

上午考语文,下午考数学,中午买的海带丝下饭。辣辣的海带丝配上晶莹剔透粒粒分明的白米饭,好久没吃了,觉得挺香的。

考完试,大家都参与了打扫教室。小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环顾了下四周,见同学们都走的差不多了,大家现在都还小,根本就不知道离愁是什么,只知道放暑假了,没有暑假作业,可以疯玩了。

见昝老师还坐在前面的讲桌后批改试卷——为了等学生们都走了,他好锁门。旁边围着几个人想看看自己的成绩。

小溪上前去,想跟昝老师打个招呼再走。

“陈玉溪,你的已经改过了,第一个。”小溪一过来,就听见蒲小丽凑过耳边说道。

“哦~多少?”小溪看着前面的数学卷子,不是很在意地问。

“100呐。”可以听出她那掩盖不了的满满的羡慕,小溪好想说,你要是长到二十多岁,就算学习再差,再重来一次,也会觉得这些题很简单吧。

“难怪~”身边传来一个阴阳怪气地调调,明显是冲着自己嘛,小溪不解地看向说话之人——尤欢欢,这是怎么了。只不过她没再多说什么,小溪也不想多事,就没追问下去。

“昝老师……”听到声音,正在批改试卷的昝老师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小溪,“昝老师,都收拾完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哎,实在是有些话太肉麻了,说不出口,最终只化作一句简单的告别。

“嗯,记得过两天来拿卷子哈。”看着眼前的爱徒,昝老师难得的温声嘱咐道。要知道,虽然昝老师这个人,外边看着是个温文尔雅之人,可他的性子却难免有些读书人的高傲。

“嗯,那我们走了,你也早点回家。”便回座位拎起书包,课桌是等两天领卷子的时候再往家搬。出了教室门,“彬彬,小娟,走了。”

刚出了校门口,“等等,陈玉溪等等我。”小溪停下回过头,便见蒲小丽已经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了,此时,正弯着腰喘着粗气。

“你这是干嘛呢?”看她喘成这样,小溪有些无语了,“你慢慢走就行了,干嘛跑这么快。”

蒲小丽已经喘匀了气儿,支起腰,“好了,走吧。我就是想跟你们一路(一块儿走),嘿嘿……”刚走几步,蒲小丽想起一件事,顿住脚步,扭头对一旁的小溪说:“对了,陈玉溪,尤欢欢跟我说,你考数学的时候作弊了。”

嗯?她不是那种乱冤枉人的人啊,为什么这么说,小溪不解地问:“那她有说我是怎么作弊的吗?”

抠抠脑袋,迟疑地说:“好像是说,你老是看桌框,在桌框里找东西。”

想起刚才那句阴阳怪气的“难怪”,原来是这样啊。

小溪明白过来,这事儿怨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当时是不是脑子抽了,才干这事儿。今天考试,他们都是调了座位的,小溪被调换坐到一个敞口书桌,考试前她把橡皮擦落在桌框里的书包里了。途中写错了几个字,才想起擦子在书包里,犹豫了好久才把手慢慢伸进书包里,拿出擦子把错处给擦了。

可擦了就擦了,就这样继续做题呗,可,陈玉溪的脑子确实是抽了。把擦子放回了桌框,做错题低头从桌框里找擦子,用完放回去,用的时候又低头找。今天好像很容易写错字,然后就看见她不停地在书桌里找东西。估计就是那会儿被看见了,然后就误会了吧。

小溪无奈地扶了扶额,“哦~我那会儿是找擦子,我的擦子在书桌里放着。”见蒲小丽没说话,小溪继续解释道:“而且,我前面的人问我借橡皮擦,我就是直接从书桌里找出来的。”

蒲小丽露出了解的一笑,爽朗地说:“我就说嘛,你陈玉溪怎么可能作弊,到发卷子那天,我要去跟尤欢欢好好说说这事,叫她乱冤枉人,你放心,我帮你说清楚。”

“不用,没什么大事儿。”这么个小事,小溪没放在心上,也没想过要去解释什么。

不想去领试卷的那天,小溪刚进教室,就被蒲小丽拉到一边,“小溪,我把那件事给尤欢欢说清楚了。”

“啊……”没想到她还记着呐,想起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好像看见她正跟尤欢欢待在一块儿呐,估计是说这事儿。小溪往那里一看,果然,尤欢欢正脸色不好地站在原地,见小溪看过去,立马把脸撇开。估计是说了什么不好的吧,蒲小丽这个直肠子,不过,“谢谢你啊,蒲小丽。”

“没事儿。”霸气地挥挥手,就跑到别的同学那里去凑热闹了。

回到家,放下书包,切了三块冰好了的西瓜,三人一人一块,赵娟吃完了就回家去放书包了,说一会儿再过来玩。

嗯~舒服。吃了西瓜的两小只整个人都懒懒的摊在椅子上,放空思维。

陈婆婆抱着一抱四季豆进屋,见俩孙正摊在椅子上,高兴地问:“回来了,考的怎么样?”

小溪支起身子,趴在桌子上,懒懒的说:“还行吧,就那样。”陈玉彬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是。

“诶诶欸,干什么呢?精神点。”把怀里的四季豆往桌子上一放,开始择起来。

小溪深吸两口新鲜空气,强打起精神,帮着择四季豆。哦,对了,还没给婆婆吃西瓜呐。拉起陈玉彬,走到一旁的案板边,藉由他遮挡视线,从空间里掏出西瓜,给陈婆婆切了一块,看陈玉彬眼馋,又切了两小块,西瓜性寒,这可不能多吃。把西瓜递给陈婆婆,丝毫没有犹豫就接过去了,三人吃了就干活。

有给婆婆他们交代,陈玉彬脖子上的貔貅玉佩也是个储物空间,这一年来小溪借着这个,拿出来不少好吃的。有些陈婆婆没见过,推脱说是在北京的时候买的,就没过多追问。

陈婆婆到现在都不知道小溪有空间,不然那还得了,要知道她可是极重男轻女的,说不定到时候她会让小溪把空间交给陈玉彬或者是幺爸呀谁的,虽然小溪知道这个是交不出去的,可也不想闹得人心惶惶的嘛,整得大家都不自在。

因着为了不让大家怀疑西瓜的来由,小溪家在菜园子最里面划了一小块地,种了几苗西瓜,小溪每天都要用空间里的湖水浇灌,因为湖水中的灵气对于西瓜秧来说已经足够了,再多就浪费了。

小溪见有不少的西瓜熟了,就摘了两个,从中间切开,给赵娟家、二婆家、大婆家和表爸子们四家一家送了一半。又给陈家幺爷们送了一个。

因为这西瓜种子在空间里经过无数次的培育,外面是没法跟空间里比的,但西瓜个个都有十多斤重。而且肉多瓜甜,收到的人都很是开心,还回了不少自家的东西。

小溪想起那天,二姑给自己家送西瓜的情形。

在小溪家刚种上西瓜不几天,陈翠上来看望自家爹娘的时候见着了,觉得很是稀奇,就要了几株秧苗回去栽上。

前两天下午,大约四五点左右,太阳已经没有那么的晒了。因着没什么事,一家子四口正坐在外面的大桌子上摆闲条,就见陈翠顶着个草帽,手里捧着个什么东西上了院坝。

陈翠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笑着对父母说:“爸妈,这是我从你们这拿的西瓜秧结的,我看好像有法吃了,就给你们摘了个上来,想着你们尝尝。”

小溪看着桌子上的西瓜,大约只有四五斤重,心想自家的西瓜都还没熟,怎么二姑家的就熟了。又听见二姑让把西瓜剖了,尝尝鲜,小溪就去灶房把菜刀拿出来。

一听这声儿,小溪就知道确实是没熟,瓜瓤是粉的,尝了一口,比较水不甜,也不沙,就对陈翠说:“二姑,这瓜还没熟呐,还得等几天。”

“啊?是吗?”她没种过西瓜,不过确实是没有买的好吃。

陈爷爷也觉得不好吃,“老二呀,你再等几天,我们家的瓜也还没熟呐。”

“啊……爸,我去看看你们家的瓜长得咋样了。”说着丢下手里的瓜皮,又拿了一块西瓜在手上,往菜园子走去。

“小溪,你们家的西瓜咋这么大呀?得比我的大一倍吧?”陈翠指着眼前的大西瓜很是不敢相信地对一旁的小溪说。

小溪无奈地说:“不知道呀?”

“一样的秧秧,咋种出来还不一样?”一脸的怀疑,如果不是直接从这里拔回去的,小溪觉得二姑估计得说他们骗她的呐。

“有可能是地好吧。”陈翠也找不出原因,只得愤愤地回去了。

现在西瓜熟了,小溪想着给二姑家送两个吧。本来是想送空间里的西瓜的,那个要更好些,可又想想这菜园子里的西瓜都比她家的西瓜大一倍,那空间里的还得了,还是算了,就送这个。

随着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因着村小只有一至四年级,所以,他们得去乡上念书了。陈爷爷开始给两个孩子准备被子、垫子、床单被罩,还有用竹子编的垫子。竹垫子是用来铺在最下面的,因为那种铁架子都是一大格一大格的,不垫上竹垫子,睡觉会往下掉的。

还给两个孩子一人准备了一口木箱子,用来装东西的。木料是小溪从空间里选的,密度大质量小,陈爷爷是会木匠活的,所以亲自动手,做出来的箱子是又结实又轻,然后刷上朱红色的油漆,晾晒了两日。

小溪见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可心里却越来越慌。

第五十三章 祸

随着开学日子的越来越近,小溪那心底天天都火急火燎的,慌乱不已。

小溪直到现在都还清晰记得2005的九月一日那天发生的种种。

那天是小溪去乡上学校报名的日子,头天晚上陈爷爷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那天一大早,二姑租了辆摩托车装上小溪的箱子和铺盖卷,托着小溪和她去乡上了。

一到地方,陈翠赶紧带着小溪去报名,可人实在是太多了,向老师打听清楚,先带小溪去寝室铺床。

学校里的宿舍基本都在内院,一进门右手边的那间屋子就是小溪他们的宿舍了。

一间大屋子,几十架铁床,把四五年级将近百来个女学生挤在一起。小溪他们一进去就见有大半的床位都铺好了,是那些本学校的女生和一些来的早的。

因着小溪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没什么好怕的,一进去就占了个床位,陈翠就赶紧帮着小溪铺床。

“二女子,让小溪跟我们家蒲小丽睡一个床呗。”原来是蒲小丽的妈妈带着她过来了。因着她们来的有点迟,找不着好床位了,她也只带了一床被子,而且学校就是打算一张床睡俩人的。

见着熟人了,陈翠收拾床铺的手一顿,听说要跟小溪睡一张床,想着小溪跟人同学这么多年,而且都同一个队上的,想了想,向一旁的小溪问道:“小溪,你跟蒲小丽睡一张床,行不?”

其实她想一个人睡一张床,只是不知道怎么拒绝,就慢吞吞地点头了。

其实到后来,小溪一想到当时的决定,真的是要后悔死了。因着蒲小丽长得瘦高瘦高的,比她高一个头,所以她俩同铺,小溪没少被她“欺负”。

她手长脚长的,睡觉有一点不老实,不经意就把脚支在小溪嘴边了。而且最可恶的是后来,夏天天热,盖被子会受不了,所以晚上睡觉铺盖卷是卷起来的。要把被子搁小溪枕边,她的脚正好搁在被子上,被子是小溪的,恰好有点小洁癖,就说把被子搁她枕边,这可倒好,小溪咋说,她都不同意,只好晚上睡觉的时候,支在头下。可到了中午午睡的时候,她又把被子挪过去,自己支在头下,这是要闹哪样。

其实说穿了就是欺负小溪胆小。真的,小时候的小溪那胆子是真小,直到后来上高中大学才慢慢好转,见得人多了,视野开阔了,人一自信,胆子也就大了。

几人快速地收拾好床铺,坐下来摆了会儿龙门阵,几人就分开了。

陈翠见报名处还是挤满了人,就带着小溪去了她婆家的三弟家吃饭,那家住在乡上的场上。

去了,很是热情地招待了小溪,他们家的小孙女跟小溪同岁,恰好还跟小溪同姓,名叫陈兰,今年也读五年级。

吃了饭,稍微休息了会儿,陈翠要走,亲家一再挽留,便同亲家母说:“今天上午报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这会儿得趁着人少,去把名给报了。”

这么一说,孩子报名这事重要啊,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再三嘱咐着“有空了一定要来耍”之类的话。

往回走了会儿,陈翠突然想到明天就开课了,对小溪说:“小溪,你今晚干脆就不回去得了,反正你明天一早就要上课,今晚去小兰家睡一晚上。”根本想都没想让小溪住学校,那些孩子报完名基本都回家了,她可不放心让小溪一个人待在学校里,毕竟跟小兰见过几面,也算是熟人了。

小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陈翠想再劝几句,可学校到了,赶紧带着小溪往内院去,这会儿大家都吃饭去了,报名处只有寥寥几人。

报完名,老师提醒了明天早上8点上课。出了校门,陈翠再一次说起让小溪不要回去了,明天早上难得跑,可小溪还是不干。

一是不习惯住别人家里,二是想爷爷婆婆了,毕竟以后都是隔一周回一趟家,三是心里很慌,有些烦躁,就是想回家。不管陈翠咋说,小溪只摇头,说“要回家”。

直到后面,陈翠劝说的口干舌燥了,小溪带着哭腔说“要回家”。没办法,只得把这个“小拖油瓶”带回去了。

“嘿,你这个女子,再咋个说都不听,嘿,算了,哎呀。”只得租了辆摩托车,俩人回家了。

上了坡,再拐两个弯,就到家了。

一个老太太扛着把锄头朝小溪他们的摩托车走过来。“二女子,你咋个才回来,快赶紧回去看看,你侄儿子遭淹死了……”

因着摩托车是在行驶中,那老太太的话传过来有些不清楚,司机师傅好像没听见,也没停下车问清楚。

什么,不可能,是开玩笑的,一定是的。身后传来陈翠的啜泣声,好像在催促师傅开快点。听着二姑的吸鼻子声,小溪这会一滴眼泪都没有,也没有想哭,只是脑袋空空的,只重复着一句话,“这是开玩笑的”。

不过两分钟的车程,小溪觉得过了好久。下了车,其实他们还没到家,在小溪家院坝下面的马路上司机就停下了。

小溪远远的就看见菜地里的碾盘上铺着一床席子,上面用毯子盖着什么,鼓鼓囊囊的,周围围着很多人。空洞了好久的双眼,突然挤进了泪水,酸涩不已,一下子像是接受不了这么多,就纷纷掉落了出去。

无声地痛哭了会儿,小溪才渐渐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二姑这会儿已经嗓子都哭哑了。

小孩儿死了,不能在家停放,大约也是什么习俗吧,就跟小孩死了不立坟,只得小土包埋了一样。

小溪看着自家自留地里那被毯子严严实实裹住了的一团。明明早上走的时候还跟自己笑嘻嘻告别的,这会儿却这么死气沉沉地躺在那儿,被众人围观,小溪不能相信。可二姑一回来就扑上去看了,从她的表情(小溪已经听不到哭声了,那会儿她的世界是无声的),小溪又不得不相信。

“小溪,走,咱们回去了。”陈翠拉起坐在地上明显失了魂的小溪,往家走去。

回到家,睡房屋里或站或坐挤满了人。陈婆婆背靠着躺椅上,双目紧闭,医生正给输液。

陈爷爷见双眼红肿的二女儿带着小溪进来,赶紧拉过无神的小溪坐到自己身边,吓了一大跳,想着才刚死的孙子,这孙女可不能有事啊。就抱着小溪,晃了两晃。

小溪回过神来,看着爷爷,“哇”地一下哭出声来。陈爷爷见她哭出来,就放心多了,想着乖孙,也跟着哭起来,惹得屋子里的人都帮着劝俩爷孙。

哭了一阵子,小溪渐渐收声了,陈爷爷从写字桌下纸箱子里掏出一盒酸奶插好吸管递给小溪。

听着耳边的抽噎声,陈爷爷努力压下自己的那呼之欲出的伤心,给前来吊唁的人说起孙儿的死因。

“今天,老二带小溪去乡上报名去了,大女子跟老三回来帮我摘花生……吃了午饭,我是烧了热水给彬彬洗了澡的,结果,下午宏娃子跟伟娃子两个牵着狗来喊他去堰塘洗澡……头道来,他就想去,我没让他去,二道又来,也没让去……结果,一会儿,大女子就说狗不见了(小溪家养了只狼狗,是从陈萍家逮回来的,陈玉彬只要去堰塘洗澡,都会带上它),想说坏了,这去堰塘里洗澡了……结果,一把花生还没摘完,宏娃子就跑回来说,彬彬不见了……”

哦……是跟陈玉宏他们去洗澡出事了,小溪这一刻确实是有些恨那兄弟俩,想说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带上弟弟去洗澡,虽说直接原因不在他俩,可间接原因在他俩身上。

这时另一个声音又响起了,“我在屋头听到外面好像在喊“兴娃子”,我说姜弯的兴娃子好久过来的,就没注意,一会儿又在喊,就出去看看……一出来,听是在堰塘那儿喊“彬娃子”,就跑过去一看,宏娃子两个在堰塘里找彬娃子,一想完了,就听他们俩个说,彬娃子在堰塘里洗澡,结果不见了,我赶紧脱了衣裳进去找,唉,结果……”是陈家的大老子,是他捞起陈玉彬的,他家离堰塘近。

听到这,小溪心想,你怎么不早点出来,你要是在听到第一声就出来,说不定我弟弟就能救起来……可,一切都晚了。想着弟弟往日的种种,小溪不禁又哭了起来。

时间会让人淡忘掉一切。陈婆婆从一开始的每天都哭着嗓子说:“要是我那乖孙子还在,就怎样怎样,可惜了我那么好的一个孙子了。”到最后隔几天,隔几周,到最后不再念叨,小溪都以为她忘记了,结果到小溪上大学了,有一天晚上,陈婆婆坐在灶门前烧锅,突然就说道:“要是我那乖孙子现在还在,也要上大学了嘛。”当时小溪的眼泪差点冲出眼眶,小溪赶忙憋住,转过身去,假装没听见。

还有陈爷爷,从陈玉彬入土以后,就从不再提起他,小溪知道爷爷的痛。

每年过年前几天都是要给死人烧纸的。去坟地里给先人们烧了纸钱,出了竹林,陈爷爷对小溪说:“小溪,你先回去。”

知道爷爷是不想让自己跟着去,啥也没说就转身往家走。

拐过弯,直到确定爷爷看不见了,小溪才偷偷地往后看,只见陈爷爷手里提着一刀纸,踉跄着身子走在地边。

小溪知道爷爷这是去给弟弟烧纸,在他们这儿,是不能给小孩子立坟的,那也就不能烧纸放炮。陈爷爷怕孩子去了阴间没有钱用(在他们这,纸钱烧给死人,说是拿到阴间去用),在给先人烧完纸,都会带些纸去看看孙子,顺便述说一下自己心里的痛。

一直到后面小溪都快高中毕业了,由陈妈妈带着,小溪才知道了自家弟弟被埋的地方。

时间虽然能让人淡忘掉一切,可那深深刻在心底的伤是无法磨灭的,就在人们觉得它不存在了,又偷偷地冒出来狠狠地揪上一把,让人痛不欲生。

第五十四章 避祸

想起前世婆婆的哀叹,爷爷踉跄的身影,陈家因着没有儿子而打算留自己在家中(在小溪们这,没有儿子的家里,都会留女儿在家招婿的,招赘在家,改了姓就算自家儿子了。因为都觉得儿子是传宗接代的,没有儿子,死了都没人捧牌位),父母辛辛苦苦在外打拼都为了啥,小溪又再一次命令自己要改变那种糟糕的状况。

小溪想想,游泳前的热身运动已经交给弟弟了,而且自己最近几天隔三差五都在他面前念叨着下水前要热身。

在那次知道自己有避水珠后,小溪就赶紧找了颗用精神力钻了个眼,觉得普通绳不保险,又翻箱倒柜找出一根三米长的细绳,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用额头也没“看”出来。没想到看着不怎么样,摸着挺柔软的,却意外的结实,小溪用剪刀、菜刀什么的都没弄断,最后用精神力裁下了一小节,把避水珠编织起来,待在了陈玉彬的脖子上。

还有就是,这次小溪不是一个人去乡上读书了,彬彬会陪着自己,那天他是不会靠近堰塘的。

可想是这么想,心里却着实放不下。小溪想起自己两年前,有次在牛圈给牛喂牛草,本来那次她应该被牛角划破右脸颊,并留下伤疤的,可被她提前避开了。以为没事了,但没想到的是,隔了两天,她在自家院坝里耍,本来好好的,却突然脚底打滑,摔倒在地,头磕在了石头上,眉尾那里缝了三针,因为那医生年纪大了,晚上光线不好,伤口缝合地歪歪扭扭的,就留了疤。不过,小溪每天都坚持用空间里的灵泉水洗刷伤疤,现在已经只留下淡淡的痕迹了,不仔细看根本都发现不了。

小溪现在也只得安慰自己,老天爷既然让自己重生,那么一切都会好的。

再怎样,这天终将到来。操心的结果就是失眠,失眠的结果就是顶着俩大黑眼圈,所以这天,小溪带着俩大黑眼圈跟着陈翠去乡上的学校报名了。

“哈哈……小溪,你这样子好像大熊猫哟,哈哈……太好笑了。”得,小溪被赵娟给嘲笑了。

哼,大熊猫你见过吗就说我像,还有我像我乐意,哪像你只瘦猴子,人大熊猫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呐,我骄傲。

前世的经验告诉小溪要早到,所以几人就早早地到了学校。小溪跟赵娟一进屋就扑向两张连在一起的下铺,陈翠帮她们把行李搬到床上,就带着陈玉彬去帮他收拾床铺了。

因为陈翠今天要带着俩个孩子来报名,所以幺舅爷就把赵娟也托付给她了(也真是心大,所以说我们的赵娟同学就是这么糙养大的)。

这么多年,小溪都习惯一个人睡了(虽然这几年不是一个人睡,但家里的床大呀),也已经把她多年的睡眠好习惯都给忘光光了,而且现在也不打算再培养。

因着小学住了两年校,都是跟人挤在一张窄窄的铁架床,所以那时候小溪养成了睡觉不翻身不乱动的好习惯,陈妈妈老说她睡觉可老实了,睡前什么样,早上起身还是什么样,动都不动一下。直到后来上初高中也是这样,可到了大学就破功了。睡个觉翻过来翻过去,趴着睡仰着睡,睡得那是四仰八叉的,重生后这么几年,因着睡觉问题没少挨说,小溪有稍稍改善那么点点,不过她可没打算委屈自己,怎么舒适怎么来。

俩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将床铺弄好了,又把木箱子推进床下,刚坐下准备休息会儿,陈翠就带着陈玉彬进来了。

“小溪,小娟,你们都整理好了,这么快,我还说回来帮你们呐。”陈翠一进门就见小溪她俩的床已经铺的整整齐齐的了。“好了,走吧,该去报名了。”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

因着来的早,这会儿报名的人还不是很多,几人就赶紧去排队。

“对了,二姑,我们的箱子还没有锁呐,我们等会儿得买锁子,你记到哈。”小溪想起还没买锁头就赶紧对陈翠说起,怕一会儿给忘了。

陈翠打量了下队伍前面排的人数,虽然少,但还是得要一会儿,就说:“那我给你们钱,这会儿就去吧,这排队还得等一会呢。”

小溪看看前面的人,点头同意,“二姑,我们走的时候,爷爷有给钱。”阻止了陈翠掏钱的动作,拉着赵娟和陈玉彬往外走,陈翠赶紧嘱咐道:“那你们买完赶紧就回来,不要到处乱跑哈。”

买完了锁,三人就赶紧回去了。其实,他们刚一走,陈翠就后悔了,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点什么事,那自己怎么好向弟弟弟妹、爹娘和赵娟的家人交代,幸好,看着平安无事进来的三人,悬在半空的心才放下来。

刚回来不久,就轮到他们了,报完名,回寝室把自己的箱子锁好,陈玉彬和赵娟忍不住又买了好些零食,小溪也忍不住买了些,主要是这个时候的辣条太好吃了。

见都弄好了,陈翠租了两辆摩托车,一俩载着她和陈玉彬,一辆载着小溪和赵娟就回家了。

坐在车上好一会儿后,小溪才想到,怎么这回二姑没让他们留在亲戚家住呐。

其实陈翠没带他们去亲戚家住的原因一个是人太多了,还有一个不认识的赵娟,另一个就是,现在时间还早,想让孩子们回去跟家人多亲近亲近,毕竟以后可是要寄宿了哦,会多少有些不习惯。

走到老地方,没有什么扛着锄头的老太太,也没有人来说什么不好的,小溪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溪,你干嘛呀?”身后的赵娟听到前面小溪的叹气声,不解地问道。

小溪假装没听见,无声地笑着,一下子觉得轻松无比,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轻松太早了。

见小溪没有回答自己,估计风太大,没听见吧,赵娟也不打算再问。

车子在老院子里停了,车费是在上车前陈翠就给了的。俩人下了车,陈翠他们这会儿还在后面呐,小溪不打算等他们,跟赵娟告别后,踩着轻快的步伐回家了。

慢悠悠地上了院坝,便看见在街央上靠着墙堆了一边边的花生把,此时几人正一人一把板凳,左手把着花生藤,右手飞快地摘着花生,可也不耽误他们的闲话。

“大姑、三姑、李姑父、爷爷、婆婆,我回来了。”也许是压在心头多日的石头被搬走了,小溪迅速跑上街央,轻快地跟大家打着招呼。

听见招呼声,几人停下摘花生的手,朝小溪看来,一时七角八舌地问候起来。

“小溪回来了?”“报完名了?”“咋你一个人回来呢?”“咋这么早就回来了?”“吃了饭没有?”……

“嗯。”“报完名了,我们去的早,人还不多。”“我二姑跟彬彬还在后面,应该马上就回来了。”“报名早,报完名就回来了。”“还没吃饭呐,说还早,就回来吃。”……

然后小溪赶紧打开自己的书包,把零食掏出来给几人吃。几个大人不好意思跟个小孩子争零食,就意思意思地拿那么一小个就好了。

陈爷爷看看时间,拍拍身上的泥土,起身说道:“也到时间了,我去煮饭了。”

这会儿,陈翠他们也回来了,又是热闹了一番。

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吃了中午饭,好多肉肉,就都去午睡了。

小溪见身旁的婆婆的呼噜已经起来了,就赶紧进空间,用湖水再加一些灵泉水,好好地泡了个澡。澡盆就是一个普通的厚实大塑料盆,在北京的时候买的。舒舒服服地泡了十来分钟,把一身的汗臭味给清洗干净,将脏水泼进地里,其实小溪很少在空间里洗澡,因为她不知道这些脏水会流去那儿,而且她还发现空间里的水不会蒸发,被植物吸收也只是一小部分。

清清凉凉地出了空间,虽然被热空气包围,凉气儿一会儿就没了,凉席也热腾腾的,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睡眠。

实在是太累了,好几天没睡着好觉了,小溪舒舒服服地睡了三四个小时,起床已经四点多了。

“哟,小溪起来了,睡了这么久。”大家老早就起床干活了,见小溪这会儿才起,大姑打趣道。

小溪赶紧找把椅子坐下,拿起花生摘,憨憨地笑道:“嘿嘿……这几天都没睡好,下午就睡着了,多睡了会儿。”

“啊?你小小年纪的,咋还睡不着呢?”一旁的三姑听见了诧异地问。

实在是不好说明,小溪假装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呀。”

“我是说你今天咋个那么重的黑眼圈哟,原来是睡不着。”二姑听了,也凑上来说两句。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而且大姐和三妹都回来帮妈老汉干活,还说她离得这么近不上来帮忙,就干脆没回去,留下来帮忙。

因着二哥(赵磊)已经读初三了,所以昨天陈翠掏了钱让他自己去报名,而赵康则读完初中就没再读书了(读不下去),现在在县城学徒,帮着杀鸡汤鸡,每月也能挣点钱。

小溪和陈翠给大家摆起乡上小学里的环境,注意是说给陈秀和陈爷爷陈婆婆听的,陈萍俩口子离乡上近,倒是经常见。

陈秀突然打断说话,疑惑地问:“诶?这么半天了,彬彬去哪儿了?”

刚刚还聊的脸颊通红的小溪,脸上的血色极速褪去,这么熟悉的场面,不会的。

“哐当”一声倒下的椅子,惹得几人看了过来,“嗯?小溪干嘛?”看着突然站起来的小溪,陈爷爷诧异地问。

“哦……爷、爷爷,我想起来,彬彬跟我说过,他去小娟家玩了,我去找回来……”说完就跑了,赶紧捂住嘴,怕哭声把自己给出卖了。

看着慌张跑远的小溪,想起刚才她的脸雪白,不会是中暑了吧?想叫住说既然在小娟家玩,就不用叫回来,可人早已跑远了。

第五十五章 “旧恨”

因着去堰塘和去赵娟家不在一个方向上,怕漏了破绽,小溪绕道下去堰塘。

跌跌撞撞地跑到堰塘边,小溪在水面上搜索了几遍,发现人影都没有一个,视线很快被什么遮挡了,可眼睛又不敢眨,抬起胳膊用力抹了抹眼睛,继续搜索还是没有。

刚想大声呼喊,又想起这儿离家很近,自己一喊,估计家里都知道了。只得爬起来踉跄地沿着堰塘边寻找边小声地喊着。

“彬彬……彬彬……彬彬……”“我操,陈玉宏、陈玉伟你们给我出来,彬彬呢?彬彬在哪儿?”“彬彬……彬彬,你在哪儿呀?你快出……”

想起前世的种种将从头再来,还有往日弟弟那乖巧听话和讨喜的模样将不复存在,各种害怕和彷徨四面八方地涌来,正准备不顾一切大声喊出来的时候,“姐,我在这呐。”好像有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小溪的心底就如同沸腾的油锅里突然滴进一滴水,迅速翻滚,各种情绪击撞出此刻难以名状的感受。

有些迟疑,有些小心,有些惊恐,有些喜悦,有些害怕,还有太多复杂的情绪了,艰难地开口问道:“彬彬,是你吗?你在哪儿?”

小溪屏息等待,果然一个更大一点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姐,是我……我没事儿……”

听着这声音很是虚弱,说话很费劲,好像是从旁边的小树林里传出来的。小溪赶紧飞奔而去,满心雀跃,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的。弟弟没事儿,这一切都过去了,不会再发生那些了……

到了堰塘旁边的小树林,此时陈玉彬正赤身半倚在一颗柏树上,两只狗在一旁焦急地转着圈,而陈玉宏两兄弟跪坐在一旁,低垂着头,不敢看小溪半眼。

新愁加“旧恨”,小溪的怒火一下被点燃,蹭蹭地往上涨,像被点的烟火一样,直冲脑门,几步跨过去,指着那俩兄弟,怒气冲冲地说:“陈玉宏、陈玉伟,你两个咋回事,不是说了嘛,不来洗澡,不来洗澡,听不懂吗?你们一道两道地来叫,是啥意思嘛,啊?现在出事了,幸亏及时,要是……要是出了什么挽回不回来,该咋办?你们说,你们赔的起吗?啊……”说着说着就想起了前世弟弟走后的情景,小溪不免悲从中来,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兄弟俩被小溪这么一说,更加地愧疚了,脸涨得通红。陈玉彬看了看掩面哭的厉害的姐姐,费力地拉了拉陈玉宏的衣角,示意他俩过来。

“陈玉宏、陈玉伟,本来这件事也怪不到你们头上,只是我姐姐这会儿太着急了,所以……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哈。”

陈玉宏羞愧地说:“彬彬,本来这件事就是我们不对,你姐姐说的对,对不起啊。”一旁的陈玉伟也赶紧点头,说:“对对对,彬彬,对不起,要不是我们拉着你来游泳,也不会出这事,对不起。”

其实刚才小溪骂他们的时候,陈玉伟还有些气愤,本来今天他俩刚上小溪家的院坝时,就被陈玉彬给发现了,他俩把来意一说,陈玉彬就牵着狗跟上了,出了事儿,他们也很好受。

陈玉彬很无奈,本来这件事错在他,不想让他们有太多的负担,继续劝说道:“好了,别再争了,是我的错,不要想太多啊,你们快回去吧。”突然想起这件事不能让大人们知道,赶紧补充道:“啊,对了,你们回去可千万不能把这事儿漏给别人听啊,不能让他们担心。”

看着依旧背靠在树干上的陈玉彬,说话有气无力的,像是喘不过气似的,担心地说:“那你呢?”

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儿,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再说我姐在这儿呐,你们快回去吧,记住这件事别放在心上,也不要让大人们知道,啊。”

看看还埋头在哭的小溪,确实他俩刚才也受了不小的惊吓,便牵着狗回家了。

见那两兄弟走了,陈玉彬狠狠地喘了口气,才轻快地说:“姐,姐,好了,别哭了,你看我这衣服还没穿呐,身上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你帮帮我呗。”

被打断的小溪,抬起头来,见弟弟都这样了还嬉皮笑脸的,骂道:“活该,谁让你不听话偷跑来洗澡的,就该这样不穿衣服。”又看看那两兄弟都走了,也没放在心上,反正骂都骂过了。

想着往日陈玉彬也有很多不听话的时候,小溪越想越生气,怒斥道:“陈玉彬,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错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出事了,爷爷婆婆怎么办?爸爸妈妈怎么办?啊?让他们白发人来送你这个黑发人吗?你怎么这么狠心呀?”

其实他刚刚就被吓着了,只不过有那两兄弟在,他们也吓得不轻,所以他一直故作镇定,现在被姐姐这么一说,所有的恐惧才反应过来,不禁哭出声来,低垂着头,抽噎着说:“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直起身,抹了抹眼泪,板着脸继续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已经在家洗了澡?”

点点头,喏喏地回答:“是,吃完饭爷爷给烧水洗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堰塘洗澡?”继续面无表情中。

“今天太热了,我想来凉快凉快,还有……小黑(小溪家的狼狗)已经好久没洗澡了,我想带它来洗个澡。”

“那爷爷是不是有不让你来洗澡?”反问道。

“嗯。”

“那你还来?”越想越气,觉得光骂他还不解气,转身从黄荆条丛里掰了根小手指粗的黄荆条,小溪咬牙切齿地想抽他两下,可又下不了手,只得作势挥舞了两下,“我真想抽你几下。”黄荆条划破空气,发出“嗡嗡”声响,很是骇人。

“啊……”陈玉彬抬起头,眼泛泪光,可怜兮兮地说:“姐,我知道错了。”看的小溪的火气就这么没了。

见陈玉彬没什么事了,还能讨好卖乖,小溪这才松了一口长气,高高悬挂的心放了下来,刚才的又惊又喜和痛哭,这会儿身体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跌坐在他身旁,身上很是无力。

“你刚刚是怎么出事的?”小溪回过神来问道。想了想在空间里的库房里,自己好像有放蜂蜜水,就赶紧拿出来两瓶,虽然是凉的,但里面的灵力是不会少的。递给他一瓶,自己拧开一瓶赶紧喝了两口。

接过瓶子,现在急需补充能量,陈玉彬也先紧喝两口。想想刚才的情况,他也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地说:“我也不知道呀?就像平常一样,先做了热身动作然后再下的水。”

“那你热身动作做到位了没?”

“做到位啦,怎么没做到位?跟往天一样的动作一样的时间(时长),都一样的。”把姐姐的那句“在下水前一定要先热身”话,他可是时时刻刻都记着呐,而且动作都很是练的很熟。

“那你在说说刚才的情形。”小溪想从水中找出些问题来。

清清嗓子,陈玉彬开始认真回忆刚才的情形。“我下了水,一开始都好好的呀?可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水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把我往下拽,猛的一下我没反应过来,就呛了几口水,挣扎了一会儿,我才猛然想起你给我这颗珠子……”说着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那颗白色避水珠,继续说:“按照你的说法,赶紧含到嘴里,然后我就好像能呼吸了一样,就赶紧游上来。”游出水面,因着呛了水和在水底挣扎了好一会,确实是把劲儿都使完了,没有力气游回去,就呼叫了一旁的兄弟俩,有他们帮着,他才上了岸。

上了岸,各种恐惧才游上心头,到现在心里还有些发虚呐。“对了,姐,还是人家陈玉宏和陈玉伟把我拉上来的呐,你刚才那样骂人家……”看着小溪,严肃地说道。

小溪长叹口气,自己干啥跟两个孩子较劲呀,懊恼地说:“哎呀,我知道,我不应该乱冲他们发火的,可我当时就是控制不住嘛……”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太着急了。”陈玉彬赶紧安抚她,见慢慢平静下来了,就继续说道:“但是姐,虽然你不是故意的,可你毕竟骂了他们,他们现在心里肯定慌着呐,我们把错怪在人家身上,这样不好,你看要不去道个歉,把这事说明吧,毕竟咱离得也近……”

见弟弟小心翼翼地跟自己商量,小溪也就顺坡直下,“好了,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对了,赶紧把蜂蜜水都喝了……现在怎么样,有力气了吗?能起来了吧?”

就着瓶子又赶紧喝了两口蜂蜜水,拧紧瓶盖,“可以起来了。”

直起身,背转过身子,催促道:“那行,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别大夏天的还感冒了。”

“哦……”陈玉彬拿起盖在身上的衣服快速穿了起来,两下子就穿好了,“好了,姐,我穿好了。”

转过身,小溪见自家弟弟又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脸上挂着笑,真好,一切都不一样了。

见出来的时间够久了,陈玉彬挽过姐姐的胳膊,说道:“姐,咱们走吧,去弄完事就赶紧回家。”

小溪赶紧拉住他,“哎呀,等一下等一下。”揉揉胳膊,这臭小子,现在这手上的劲儿是越来越大了啊。

见不走,陈玉彬一瞪眼,反问道:“不是吧,刚才不说的好好的吗?反悔了。有你这样的吗……”

小溪赶紧打住,“诶诶诶,你姐是这样的人嘛,我想说不能空手去吧,他们不是想吃我家的西瓜嘛,给他们搬个西瓜去。”然后前后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人就赶紧从空间里挑了一个小西瓜出来,大约十来斤吧。

见姐姐手里的大西瓜,陈玉彬一想,确实是,就要上前接过姐姐手里的西瓜。小溪一扭身子避开,“你才刚恢复点力气,还是我来吧。”就抱着西瓜朝陈玉宏家走去。

“诶,姐,你等等我呀!小黑,走。”

说罢,一人一狗小跑着追上前去。

第五十六章 那些事

道完歉,将事都讲明白,四人和好,留下西瓜,姐弟俩就往家赶,小溪在路上把想好的借口给他说了说。

俩人有点喘气地赶回家,小溪赶紧跟陈爷爷说:“爷爷,我们回来了。”

小溪去的确实是有点久了,花生都摘了好大一山了。

匆忙瞥一眼,“哦,对。”两下把手里的花生藤上挂着的花生摘掉,扭头准备批评一下陈玉彬这种不打招呼的行为。陈爷爷指着他的头发,好奇地问:“咦?你这头发怎么是湿的?”

啊……小溪扭头一看,可不是嘛,头发湿漉漉的,自己刚才怎么大意的没看见呀?赶紧给陈玉彬使眼色。不过,爷爷这眼神也太好使了吧,他这寸板干的快,就还有点湿润,额前还有几绺儿耷拉着,这都看出来了!

“啊……这个头发……”怎么回事呢?嗯?见姐姐给自己使劲使眼色,啥意思呀?没办法了,只能靠自己,想想,想想……“啊,是这样的爷爷,我去赵娟家玩,见她在洗头,我也挺热的……出了好多汗嘛,我就想说在她家洗个头吧,正好凉快凉快,而且中午在家没洗,然后我就在她家洗了个头,嗯。”

“哦……你这嗓子怎么回事儿呀?跟破锣样儿。”陈爷爷早就忘了自己原本要问的问题,转过身继续摘花生,随意地又丢了个问题。

“哦……咳咳,嗓子呀,我刚喝水不小心呛了一下,一会儿就好了。”陈玉彬假装不在意地一说,其实内心很是不自在。

“对对对,他跟小娟打闹,喝水的时候,小娟推了他一下,就不小心呛着了。”小溪补充道,生怕爷爷再问下去,那可就要露馅了,赶紧换个话题,“对了,爷爷,我去给你们切个西瓜吧,这天儿热的,凉快凉快。”说完边假装用手在脸颊旁扇两下,边拉着陈玉彬就躲进了灶房。

不对,好像要问什么来着,想了一下,没想起来,就不想了。随意地瞄了一下,看见院子中间的小黑,一身的狗毛也是湿的,这会正躺在石板上晒毛呐。陈爷爷转身想问一下两个孩子,这是怎么回事,可他俩已经进屋了,张张嘴心想算了,就又开始忙着摘花生顺便等西瓜吃。

等到晚上躺下了后,小溪想起弟弟说的水底有什么东西拉他,天呐,不会是传说中的水鬼吧,摇摇头,她可一直都是无神论者,不太相信,可那又是怎么回事儿呐,也不可能是漩涡什么的,据陈玉宏两兄弟所说,水面可一直很平静。难道真的有水鬼,而且自己是怎么重生的,这些都好奇怪,这世上真有神怪?

第二天早上,姐弟俩五点半就起床了,陈爷爷早早就给做好了饭,洗漱吃完饭,兜里揣着爷爷刚给的五元大钞的生活费,米粮菜昨天就带去锁在箱子里的。所以两人打着空手,小溪打着电筒,三人摸黑出发了。

陈爷爷在院坝头,毕竟两个孩子第一次在学校住宿,要独立生活,所以很是不放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嘱咐一些寻常小事,见孩子们都走远了,又站了一会儿,才回屋。反正再睡也睡不着了,就开始喂鸡喂猪,收拾家里,开启新一天的生活。

因着赵老师被调到乡上的学校了,所以,这群孩子就由赵老师负责安全的带回学校。三人到了赵老师家,发现他饭都还没吃完。几人就坐下等一会儿,期间又等来了蒲小丽,等他们饭吃完收拾好,赵老师便带着自己的两个孙子、蒲小丽和小溪仨上路了,往大队走的路上还捡了几个。

到了学校,寝室里的原校生教了他们怎么蒸饭,怎么给自己的饭盒做记号,在哪里打热水,什么时候有热水等等,搞得差不多了,也到了上课的时候了。

上午就分了班,小溪仨很幸运地都分在了一班,还有蒲小丽、罗婷、尤欢欢等,洪虹被分在了二班。

然后熟悉班集体,发书。小孩子适应新环境很快,两三天就习惯了。

要说这个学校留给小溪什么事是印象最深刻的,那小溪会咬牙切齿地说“上厕所”。啊,学校里的厕所那真是脏乱差都不足以形容的呀!

学校就一个厕所,左女右男,一排二十多个蹲坑,被齐腰高的水泥板挡住。除了大扫除从不冲水,所以好多坑都被堵了,遇上大扫除让他们拿着长竹竿掏厕所,那真是痛不欲生啊!坑一堵,这尿就容易滋出来,时间一久就容易长蛆,真的很恶心,沿着墙边一道,一蠕一蠕,白白嫩嫩的,呕……

学校是分内院外院的,内院布有寝室、锅炉房、办公室和几间老师的住所。外院,临着马路的那栋四层小楼是小卖部和教职工宿舍,操场,再一栋两层半的教学楼,再过来是后操场,厕所还正好在后操场的后角落里,离内院最远的地方。

到了晚上,小孩子基本都是要起夜的。后操场很大,只在教学楼的中间挂了一盏灯,厕所门口挂了一盏,厕所也临着马路。因着后操场后面没有什么建筑,而且地势要比操场高,一到晚上,那些树枝显得黑洞洞的很是可怕。进了厕所也不“安全”,里面只在最前面安了两盏灯,是那种比较昏暗的灯,只照了前面部分,后面黑漆漆的一片,也很是恐怖。

小溪的胆子一直都小,所以那时候,只要起夜找不着人陪她,她就双手抱胸,低着头只看地面,哪儿都不敢乱瞅,跑着进了厕所,瞅都不带瞅一下后面,低头赶紧上完厕所,又闷着头跑着回宿舍。

要问小溪这个学校留给自己最美的念想是什么,小溪会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露出完美的微笑说“石榴花”。

学校可是各处都栽有石榴树,而且年份都不小。有好几棵石榴树的树冠的半径有两三米呐,一到五六月份,火红的石榴花就开遍了整个校园,随处可见那火红的石榴花,充满了生机。唯一遗憾的就是,这石榴树结的果实没人护理,所以小溪直到现在都还没吃过学校里的石榴呐。

到了夏天,这也是个乘凉的好去处。学校里的石榴树都是用花台围起来的,因着枝叶的遮挡,到了夏天,坐在花台的瓷砖上,很是凉快。

要说这个学校留给小溪最值得回忆的是什么,小溪会追忆地说“啊……是篮球赛”。

说了教学楼后面是个操场,而且是泥地,没有铺水泥。在两边都安有篮球架,说过后操场很大,所以这个篮球场不规范,要比平常的要大许多。

因着内院要比外院高一坎,两米多快三米。中间隔着一个平台,靠着马路那边围着栏杆,空地摆着两张石桌配着石椅,中间升旗台,再往里走,是一块空地,用于玩耍的。再再往里走,是石阶,上面要比这儿还要高一坎,差不多两米高,所以离后操场的地面差不多有五六米高,那面土墙外围全用四十厘米宽,七八十里面长的石块堆砌紧实了,缝隙还用水泥给堵上。

上面因着地方不规则,所有修有一横排三间平房,中间一间大的,一边一间小的。而且在旁边还留了个小铁门,是通向后山的,垃圾场也在后面。

上面除了花台,留的空地挺大的,很适合孩子玩耍。而且是一块儿独立的地方,所以一开始,这上面的那间大屋子是给幼儿班的小朋友们上课的,后来小溪他们搬到了这儿来住。

因着小孩子好胜心强,所以一二班的男生隔三差五的不吃晚饭,在后操场上较量呐。以前没住上面的时候,小溪他们都是吃了晚饭,然后挤在教室的窗户边,看热闹顺便给班里的同学加油。后来,她们搬到上面去住,也就方便了她们看球赛,经常捧着饭盒,趴在齐胸的围墙上看下面班里同学们的费力卖弄。

要说在这个学校里小溪最怀念什么,小溪会说“木屋”。

内院有一栋两层高的木屋,可以说是冬暖夏凉。在小溪他们后来有段时间搬到了木屋的二楼住,楼上的宿舍都是一小间一小间的,一间住一个班,铁架子靠着四周的墙放着,木箱子在屋子中间整齐地摆成两排。

木屋算的上是小溪他们第一次一个小集体住在一起,全是一个班的,虽然木屋不隔音,经常能听见旁边屋的说话声。因着没有吊顶,所以房梁下留了些空隙,能过人,小溪就从那儿爬过学姐们的宿舍。

要说在这个学校里小溪最喜欢的事是什么,小溪会自信地说“打乒乓球”。

内院靠着围墙,用砖和水泥砌了六张乒乓台。小溪是上了五年级才学会乒乓球的,水平还不错,只可惜上了初中后就没再玩过了。

那两年小溪对乒乓球痴迷到什么程度?中午捧着饭盒在乒乓台子那儿,边吃饭边排着队等自己上,到了晚上,有时候不吃晚饭,就为了玩乒乓球。但她还是没有班上的另外两位同学痴迷,那是下课十分钟都要从外院的教学楼跑到内院,然后打完上课铃才进教室。被班主任逮着好几次后,定下规矩,以后凡是在打了铃后进教室就要被罚扫地,至此,他们就在教室里把几张桌子凑一块玩乒乓球。唉~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要问小溪在这个学校最感动的是什么,小溪会回味地说“凉拌折耳根”。

那是上六年级了,中午午休的时候,一个女孩子要回家,她家离学校近,也就十多二十分钟的路程,小溪跟另外一个女孩子陪她回去了。

回来的时候,他们仨在路上摘了不少的折耳根,怕被骂,那个女孩子去跟班主任销假的时候,小溪她俩就撺掇她问班主任借盐。结果她回来说,班主任让把折耳根拿到他屋里去拌。

原来,她去借盐的时候,班主任多问了一句,她就把实话都说了,班主任就让到他屋里去拌菜,毕竟调料多。

那班主任姓唐,是小溪第二个喜欢的老师。

还有,好多好多的事儿,且听以后细细说来。

第五十七章 交换

虽然很快就适应了这种群居生活,但小溪看着眼前的保温桶(这是陈爷爷赶场的时候特意买的,给小溪他们装下饭菜用),这会儿正空空如是,这可才周三呀(就算现在不吃完也没法吃了,大热天的放两天完全是极限呐),接下来可咋办呐。

洗好碗筷,躺在床上准备午睡了,小溪还在想这个事儿,不可能吃白饭吧?到是可以去小卖部买榨菜,不过老吃那个也不行呀……然后小溪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铃铃铃……”起床铃响了,小溪睁开眼睛还没完全清醒呐,直愣愣地盯着上铺的床垫。无意识得吸了一下口水,嗯,小鱼仔真香……

“小溪,起床了,要上课了。”赵娟起身后熟练地推了推小溪,叫她起床。因着中午只睡一个小时,这对小溪来说完全是折磨,根本就是刚入睡就要起床的节奏嘛,以至于她午睡后会昏沉好一会儿,这不赵娟就派上用场了——叫醒小溪。

小溪回过神,一掀身上盖着的薄床单,这是小溪多年养成的习惯,哪怕夏天再热也要在肚子上盖着东西睡觉。

洗了把冷水脸,这水是中午吃完饭洗饭盒的时候打在洗脸盆里的,学校蒸饭后头的水龙头只有在吃饭时间开着,其余时间都关着的。

在去教室的路上,小溪还在回屋刚刚梦里那小鱼仔的味道,话说那味道好像妈妈弄的,恩……“啊……”

“怎么了?”赵娟扭过头很是疑惑地看向一旁正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的小溪。

小溪故作神秘一笑,“晚上给你吃点好吃的。”暂时保密,好像瞌睡一下子少了不少,人一下子来了精神,说完脚步轻快地进了教室。

下午放了学,回宿舍拿饭盒盛了米去后面水龙头接水淘了米,再加入适量的水。这会儿都在准备明天的早饭,所以很是拥挤,那水槽的角落里有一个小渠是排水的。正因为常年排水,所以长了层浅浅的青苔,一般很少有人从那过去,因为很容易摔倒。

好不容易挤出来,赵娟手里捧着两个饭盒,站在水泥台子一旁,等师傅开蒸箱抬出装饭盒的铁框,一个班一个铁框,放在固定位置,所以找起来就很方便。学生们一般都至少有两个饭盒,换着用,这样就不用着急吃完饭,好洗了饭盒去蒸饭了。

今天下午轮到小溪打扫卫生,所以她把自己的钥匙交给赵娟,让她帮自己淘米蒸饭来着。打扫完教室,小溪主动要求去倒垃圾。

学校后面,有两块草坪,一上一下,面积都挺大的,上一世的小溪可喜欢来这晒太阳了。

虽说一般只有倒垃圾才会来这,而且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估计都吃饭去了,没什么人来了,不过小溪还是怕突然有人窜出来,所以就拎着垃圾撮钻进一旁的树丛里。偷偷进了空间,找出一只玻璃的罐头瓶子,装了满满一罐头的小鱼仔酱,这些都是一年前陈妈妈做的,没怎么吃,在小溪的库房里堆了好几塑料桶呐。

回了教室一趟,把垃圾撮放回去,路过升旗台,发现弟弟和小娟已经等在那儿了。

因着小溪、赵娟和陈玉彬三人是在一起吃饭,而陈玉彬是个男孩子,不太方便在女生寝室待,特别是几个班级的混合寝,所以三人就在出内院的石桌那儿吃。

“姐,这里,我们已经端到这儿了。”见小溪从下面石阶上来,要往内院走,陈玉彬赶紧招呼道。

小溪扭头,匆忙丢下一句“我先回寝室一趟”就跑了。回了寝室,因着这会儿大家都在寝室吃饭,所以赵娟就连钥匙带锁都扔在箱子里。小溪把箱子只开了个缝,将手伸进去,假装在里面摸索了一下,然后捞出一只玻璃瓶,拿着往外走。

路过蒲小丽,被拦住了。“小溪,你咋还不吃饭呢?咦?你这是啥呀?”指着小溪手里的玻璃瓶问道。

“哦~这个呀……”小溪一扬手里的瓶子,解释道:“这是从家里拿的酱,来下饭的。”不好说是陈妈妈做的,因为住的也不远,是知道陈妈妈不在家,而且过年也没回来的。

蒲小丽看着那瓶酱,黑红色,泛着诱人的光泽,感觉很好吃。察觉口水泛滥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吃口饭盖盖,可那双眼睛还巴巴地盯着小溪手里的瓶子。

小溪觉得很是好笑,回到自己的床铺,从床下的箱子里找出个汤勺,打开瓶盖舀了一勺,朝蒲小丽一递,“呐……尝尝吧。”蒲小丽欣喜地递过饭盒,并连声道谢。

只给她一人不可能,周围好几个都看着呐,干脆给几个熟人都送些尝尝,尤欢欢、罗婷、洪虹……

“姐,你怎么才来,我们等你这半天。”小溪还没走到跟前呐,陈玉彬就嘟着嘴开始抱怨了。

小溪把手里的瓶子放在石桌上,赶紧坐下,解释道:“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这不是被她们给拦住了嘛。”指了指寝室的方向。

见桌上大半瓶子东西,像是吃的,赵娟好奇地指着问:“小溪,这是啥呀?”

“哦,这是家里做的小鱼仔酱,爷爷怕我们菜不够带的,可好吃了。”边说边拧开盖子,还假装抱怨道:“刚才在寝室被她们还抢了不少呐,就是她们我才这会才出来。”

“哦……这就是你说的要给我吃的好吃的。”夹了一筷子在饭盒里,吃了一小口,嘶嘶,辣酥酥的,很是下饭,赶紧吃口米饭,缓过劲来的赵娟举了举大拇指(小溪教的),红着脸蛋说:“真好吃,很下饭,难怪下午放学你不让我去买榨菜哟。嗯,好吃。诶?彬彬,你吃慢一点,别抢呀。”见陈玉彬在一旁埋头苦吃,也不说话了,赶紧又夹了一筷子吃起来。

因着三人一起吃饭,所以赵娟开学带来的菜也早就吃完了。

看着眼前抢着小鱼仔的两人,小溪觉得很是好笑,很想跟他们说还有好多呐,不过,这样吃饭才热闹嘛,摇摇头,小溪是就着乐子和辣椒下饭。嗯~好吃,还可以再泡些泡菜什么的。

自从吃过小溪的小鱼仔酱后,寝室里的几人都很是想念,想问她要又不好意思。最终,蒲小丽鼓起勇气对小溪说:“小溪,再给我们吃点你的那个酱呗?”

“啊……”小溪看看手里的半瓶子酱,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也没多少了,因为带来的菜都吃完了,所以这是我们三个人接下来几天的下饭菜呐。”

“那我跟你换……”小溪的话还没落音呐,蒲小丽拿着榨菜的胳膊就伸出来,话也脱口而出了,见小溪很是吃惊地看着她,她讪讪地摸着头,但那拿着榨菜的手可没伸回去。清清嗓子,鼓起勇气说:“小溪,我把我的榨菜跟你换吧,就一……不,两勺,好嘛,求求你了,嗯?”

诶呀妈呀,这萌卖的,咋这么惊悚,果然女汉子卖萌是可怕呀!见她还要说什么,小溪赶紧接过她手里的榨菜同意交换。

这可得了,一听蒲小丽交换成功了,其他几个就一拥而上也要求要交换,小溪只得苦着脸同意了。不过幸好只是同村的那几个,其他人碍于面子没来,不然,小溪看看手里那小半瓶的小鱼仔酱,要是再来几个这瓶就都没了。收拾好心情,小溪对那几个心满意足回答床上吃饭的几个人说:“你们也看见我这瓶里就剩这么点儿了,可不能再换了,等我下周从家里再多带些来吧。”

反正现在吃到嘴里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而且陈玉溪说了下周还有,所以几人都愉快地答应了,然后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下开始享受起来。

把怀里的榨菜放回箱子里,挑了一袋海带丝,捧着玻璃瓶出门了。小娟他们可是早就出去了,唉~这次估计又要挨抱怨了。

果然,又被陈玉彬抱怨了一通,小溪才坐下吃饭。

看着桌子上的玻璃瓶,赵娟不解地说:“啊?昨天晚上不是还剩半瓶嘛,怎么这会儿就小半瓶了?”不会是谁偷吃了吧?不会呀,箱子都锁上的呐。他们早上买榨菜下饭,中午晚上靠酱下饭。

小溪撇了一眼瓶子,去揭饭盒的盖子,假装不在意地说:“哦……我刚出来的时候,用来跟他们交换了,呐……”把饭盒盖子重在饭盒下,然后把手里的海带丝往桌上一扔,“她们硬要跟我换,没办法,我就换了。还有,酱没多少了,我们要省着点吃啊,还有两顿呐。”因着赵娟一起,她心里是有数的,所以小溪不可能再从空间里装一瓶酱。

小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啊?她们拿榨菜换?”见小溪认真地点头,而且看看桌子上的榨菜和少了不少酱的玻璃瓶,肯定不是骗自己的,“为啥呀?虽说这个酱是很好吃,不过榨菜可是五毛钱一袋,她们竟然舍得拿来跟你换?疯了吧。”赵娟很是不解她们的行为,要知道大家一周的零花钱也就几块,最多十块。

“姐,那是不是我们的酱可以卖钱了呀?”去年在北京,爸妈摆摊的事可是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印象啊,以至于现在听了这么个消息,就想到了可以卖钱。

小溪吃惊地看向他,以至于嘴里的饭都忘了咽。确实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呀?既然这个酱这么受欢迎,那么自己可以卖给他们呀。虽然大家都没什么钱,不过一勺卖个一毛两毛的,大家应该还是能接受的吧。想想,还有老干妈呀什么的也可以做些来卖,哎呀,小溪好像看见无数的红票票飞向自己了。

“呵呵……呵呵……”

第五十八章 准备

因为想着以后要赚自己这些可爱的同学们的零花钱,所以小溪现在就开始做准备了。

之前空间就种了一批辣椒,栽了这里的特产朝天椒、二荆条辣椒,还有小米椒和少量的野山椒。

其他辣椒都是等完全红了或熟透了才采摘装进库房的,而二荆条辣椒小溪则是,一半青一半红采摘的。那青辣椒切丝炒肉,哇~那个香辣。

想着以后要做老干妈这些的,辣椒是主要材料,所以小溪赶紧劈了块儿地,全种上朝天椒、小米椒和二荆条辣椒。

又找出一条生财之计,哈哈哈哈……她不是这么爱财的人,捂脸,但是……高兴。钱嘛,虽然有的花就行了,可是多多也益善呐。

第二天就周五了,铃声一响,起床换衣服,虽然寝室一片低迷状态(因为都还没睡醒呐,六点起床出操),可小溪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见小溪还是像往常一样,准点起床,而且精神状态也很好,赵娟很是羡慕啊!她是怎么也做不到。可小溪今天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像笑不笑的。就打个呵欠,慢吞吞地起身,含糊不清地说:“小溪,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呀?”

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因为今天周五呀,下午就放假回家了。”小溪早已收拾好了,拿出牙刷和毛巾、盆,“小娟,你快点吧,待会儿迟到了。”说完也不等她,就拿着东西去锅炉房后面的水龙头那里去洗漱了,去晚了人多就挤不上了。

赵娟一机灵,可不是嘛,今天是星期五,唐老师说过,每周星期五放假。得,赵娟一下子精神抖擞,瞌睡全没了,麻利地收拾好床铺,开始梳头。

“呐,给你,赶紧去洗漱吧。”脖子上挂着毛巾的小溪回来,赶紧把手里赵娟的脸盆递给她,又把杯子里的水倒进她的牙缸里,催促她去洗漱。

因着每天早上,赵娟都磨磨唧唧的,等到她去后面洗漱的时候,全是人,她根本就挤不上,所以小溪只好每天早上自己洗漱完,帮着她把水打回来。

在升旗台和内院的连接处,有一条深水沟,赵娟每天都去那儿洗漱。

“来,擦点。”说着让赵娟伸出手,从塑料盒子里给她倒点护肤水。这是小溪自己拿黄瓜和樱桃做的,然后用用过的护肤霜的塑料盒子装起来。因着用了灵泉水,而且材料也出自空间,所以效果很是不错,润润的,香香的,很容易吸收,赵娟很喜欢呐。

和好盖子,锁进箱子里,“行了,走吧。”这会儿,外面的袁老师(体育老师)已经在吹哨子了。

两人跑步下到了操场,赶紧排进自己班的队伍里。十分钟的洗漱时间,六点十分到六点二十五分,围着操场跑步十五分钟,留五分钟的解决私人问题(上厕所,还没来得及洗漱的洗漱)时间,六点半正式上早自习,上四十分钟,七点十分下早自习吃饭。

上午的大课间三十五分钟,是做的一套第八套广播体操,小溪有好多年没做过了,抛去一开始的不自在,现在她可是跳的很是欢实。

因着下午就放假了,所以就没蒸晚饭。吃完中午饭,大家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收拾自己要带回家的东西了。因着除了老师没人洗衣服(不知道是不会呀还是不知道挂哪儿),也没人带换洗衣服,他们都是一周穿一套衣服,小溪实在是受不了这汗臭味,毕竟现在还热着呐,但又不想被人当做异类(跟他们不同),所以只换了一套衣服,把脏衣服装进书包。

把保温桶放进书包,然后偷放进空间,因为保温桶圆圆的,背着很硌人。

咦~怎么没东西了,哦,还有两卷卫生纸。因着这些年,家里都没买过卫生纸,陈爷爷把小溪和陈玉彬小时候的书本裁了,揉软当草纸用,唉~小溪的菊花呀!去年在北京的时候怎么就忘了多储备点呐,以致这一年来,唉~

以前没卫生纸用,那是因为大队的小卖部里没卖,现在,学校的小卖部里卖的有,小溪就买了两卷回家用。

嗯,除了教室里的作业,是真没有了。把书包放到一旁,小溪开始午睡。因着马上要回家了,所以睡得很是香甜。

下午上了两节课,因着是第一周,所以任课老师基本都没布置作业,只有语文老师(唐老师)让把课本带回家,放假的两天预习预习。

小溪翻翻桌框里的英语书,想着别的同学都学了好几年的英语了,他们才刚开始,落后很多。就让陈玉彬和赵娟把英语书带上回家没事多看看,当然,他们都带了,难道她不带,只得将书塞进书包。

“好了,姐,走吧。”陈玉彬背起书包,来到小溪跟前。

“嗯,走吧。”小溪起身对一旁的赵娟说:“好了就走吧。”她俩同桌。

放假前,要由老师讲讲注意事项。

进了内院,舞台前挤挤攘攘的全是人,小溪他们赶紧找到队伍挤进去,队伍是按照村排的,一个村的排一块儿。

整理队伍就花了好长时间,都想早点回家,所以都挤着想靠近门口一点。小溪无语,你们要是能好好排队,就不用浪费这么多的时间整理队伍了,这整理队伍的时间要比你这抢一步的时间多的多吧。

“来来来,往这边靠……”“每个村排三队……”“再往里靠靠……”“来,这个排到这边,这个排到那边……”

队伍排的顺序是按照学校离村子的远近决定的,小溪他们排在第一个,离门口最近的地方,像就在乡上住的,排在最里面。

“咳咳……今天是星期五,要放假了……安静,回家要注意安全,放了学就赶紧回家,不要在外逗留……”“现在天气还热,在家里面烧水洗就得了,就不要下河洗澡,不安全……”教务主任讲了,年级主任又讲两句。加上整理队伍,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小溪看看手腕上的机械表,快五点了,怎么还不结束呀,真是啰嗦的很。

小溪摸着手腕上的表,想起了陈妈妈,不知道现在好不好。那表是去年去北京的时候,陈妈妈给买的,陈玉彬也有一块,不过是电子表,都还挺贵的呐。当时也是要给小溪买电子表的,只不过她嫌弃太幼稚,就硬让陈妈妈给买了机械表。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了,大家放了学就赶紧回家啊……来,从那边开始,一路一路地出去……”“哦哦……”

随着教务主任的一声令下,同学们就撒着腿往外跑,一下子把小溪从冥想中拉回来。

“小溪,走了。”赵娟推推身前的还发着愣的小溪,这到他们了,怎么还不走。

到了下面的小卖部,陈玉彬忍不住了,掏出零花钱准备买些零食,好来消遣他这两天的假日。他可是忍得很辛苦呐,这么多的零食,姐姐老是不让他买,自己除了爷爷给的零花钱,口袋里还是四百多块呐。身上这么多的钱,却只能看着零食流口水,结果爷爷给的那五块还剩了一块。

不行,这说什么也得多买点回家。结果在货架上反复看了看,好像也没什么是特别想买的,花了三块钱买了几包辣条就算了。陈玉彬很郁闷,这是有钱花不出去呀。

小溪看着货架,想着家里牙缸里那两只快脱干净毛的牙刷,还有几只挤了又挤的牙膏,“老板,拿两只好一点的牙刷,来支大管高露洁。”又看了看,“老板,来四罐酸酸乳。”要不是怕别人怀疑钱的来处,小溪都想买一箱了,婆婆他们还没喝过呐。爷爷和婆婆这辈子有很多都没吃过没玩过,小溪打算等以后自己有能力了,尽量带他们去吃去玩,现在,就从酸酸乳开始吧。

又买了些饼干,买了三只雪糕,总共花了二十一块,装好东西,三人就往家走。

吃着雪糕,赵娟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小溪,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呀?”

“我赞的呀,像压岁钱,爷爷平时给的零用钱,好有我妈妈给的。”小溪假装没看见她的犹豫,轻快地说。

“啊?怎么我就老是存不了钱呀?”赵娟懊恼地说,听着小溪能存钱,她很是羡慕呐。哪像自己,每次给的零花钱,转过身就花完了,等到想用的时候就没有了。

“嗯……我能克制自己吧,没有什么想买的。”小溪提议道,“要不,你下次再想买零食的时候,就告诉自己要存钱存钱?”

“不行呀……”赵娟撅着嘴,丧气地说:“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

哦,那就没办法了,控制不了自己还能怎样。

一路上,说说话话就到了,到家差不过快六点了。知道两个孙子今天放假,所以陈爷爷没出门,和陈婆婆在家等着他俩。

“爷爷,我们回来了。”一上坡就看见陈爷爷和陈婆婆坐在大桌子旁,好久没见了,陈玉彬赶紧跑上前去,小溪也紧跟其后。

“嗯,这几天习惯吧?”“在学校咋样?”“听话吧?”“老师好不好?”“吃的习惯吧?”“你们饿了不?我出给你们热饭,中午还剩了有。”见他俩回来,老两口开始询问一周的情况,小溪他俩一字一句认真回答,祖孙四人很是亲热了一会儿。

小溪打开书包拉链,把东西往外掏,“爷爷,婆婆,这是药膏牙刷,还有,这是酸酸乳,你们没喝过吧?这是卫生纸,这是饼干。这些都是我和彬彬买给你们的,来,尝尝味儿。”插好吸管,递到爷爷嘴边,陈玉彬也学着递了一盒给婆婆。

为什么说是他俩一起买的。在回来的路上,陈玉彬就好奇地问小溪买这些东西干嘛,听说是送给爷爷婆婆的。想起自己好像只买了几包辣条,根本没想起家里的爷爷婆婆,很是内疚,他就要求付一半钱,说是他俩一起买的。小溪没要他的钱,但也是说是两人一起买的。

“你们给我们买这些干啥嘛,浪费钱。”虽然是责备,可陈婆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那不自觉反复**东西的双手却出卖了她。

第五十九章 武力值

第二天,小溪把自己的计划跟陈爷爷说了说,不过她没说是要做老干妈,“爷爷,在学校后面的几天,除了榨菜也就没的啥子下饭的了,我准备弄些酱好下饭。”

然后待太阳出来,把空间里除了野山椒全拿出来,一半做辣椒酱,一半准备在院坝铺上垫子晒成干辣椒。

小溪家在两年前就买了一台小的家用机器,可以用来打米、打粉末、打浆。将辣椒的把儿掰了,淘洗干净后,陈爷爷又准备了几只塑料桶,然后开了闸忙活起来。

“咳咳……”这辣椒实在是太呛了,站在院坝里的小溪见屋子里的爷爷被呛的直咳嗽,脑筋一转,急忙跑回睡房屋,从床底下拿出婆婆的针线篓子。找了块布,裁成巴掌大小裁了三片,串好针线,小溪用她那上辈子只缝过沙包的女红先把三片布重叠缝合好,又裁了两根布袋子,缝在布片的两边,收针,至此一个口罩就做好了。马马虎虎,勉强能敷衍过去。

跑进加工房(厅房),“爷爷,这是我刚做的口罩,你快戴上。”说完教陈爷爷把口罩戴在耳朵上。

陈爷爷在加工房受罪,小溪和陈玉彬弄完院坝里要晒的辣椒,就坐在大桌子那儿开始拿出书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了,而陈婆婆就坐在旁边,手拿苹果啃着,慈爱地看着两姐弟读书。

“小溪,我来了……”老远的,赵娟的声音就传来了。小溪家老房子倒了一间,所以后面留出来一块儿空地做菜园子,赵娟是直接从那儿过来的。

“你们在干嘛呢?我们……一起预习吧。”话在嘴里打了个转,说完便挨着小溪坐下,跟小溪咬耳朵,“你们还真预习呀?老师也不知道你看没看,读啥呀读,放假了就应该去玩的。”本来她过来的本意就是叫小溪和陈玉彬出去玩的,结果发现他姐弟俩在看语文书,而且幺姑婆也坐在旁边,所以才改口说留下来一起预习的。

“小娟来了,吃早饭了没?我去给你洗个苹果,啊?”陈婆婆拿着手里还没啃完的苹果,起身去灶房。

“诶,幺姑婆,我吃了饭了,那个我自己去洗就好了,不麻烦你……”可陈婆婆已经进屋了。

收回视线,怼怼小溪,“诶,小溪,我刚才过厅房,发现陈姑爷在打辣子,有不少呐,而且……”指指院坝里那晒了两垫子的辣椒,“院坝里也晒了那么多,这是要干啥?”

小溪左手支头,无聊地随意翻着书页,头也不抬地回道:“哦……今年栽的辣椒少,好像是,爷爷买了些辣椒回来准备弄成辣椒酱(这是家家户户每年都要弄的,毕竟顿顿饭都离不开辣椒),结果婆婆又去罗家弯背了些回来,大姑也给摘了些背过来,所以有些多,就说把多的晒干。”

“哦……”点点头,两只胳膊搭在桌子上,头支上去,脸冲着小溪,继续说:“小溪……”

“哎呀,小娟,你好烦哟,一直说一直说,哪儿那么多话呀,我在读书呐,你一直打扰我……”本来默默看书的陈玉彬不耐地抬起头,冲赵娟埋怨道。

“你小子找打呀,啊?”说着还上手拍了陈玉彬的胳膊两下,“敢说我烦?敢说我话多,啊?”

陈玉彬抽回胳膊,吐了吐舌头,挑衅道:“哼……就说你烦,就说你话多,每次都扒拉着我姐,吧啦吧啦说半天……”

“彬彬,干嘛呢?不准吵架。来,小娟吃苹果。”在灶房听了一会儿的陈婆婆赶紧出来劝停,然后慈爱的把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赵娟。“你们都好好的,不要吵架哈,我去给你们爷爷帮忙。”

“婆婆,那屋里太呛了,你去屋里找个毛巾呀啥的堵住鼻子,能好受点。”听婆婆要去给爷爷帮忙,小溪赶紧提醒道。

“嗯,我晓得了,你们快看书。”说完就走开了。

陈婆婆刚走,俩小盆友就瞪着眼睛挑衅地看着对方,小溪赶紧换个位置坐在他俩中间,“好了好了,赶紧看书。来……小娟,你看我的书。”然后掏出自己的英语书摆上。

小溪翻开英语书,诶,现在看这些单词、语句就觉得都挺简单的,当初自己可是被这门突如其来的语言(说了,小溪他们五年级以前没接触过英语,即便是去过北京,所处的环境也接触不到,就算见过、听过,那时候也还小,估计也没什么印象)给折磨的要死要活的。

对于这门新语言,她一直处于一种抵触状态,以至于上初中时没有重视它,学的很烂。上了高中,作为主科的英语终于得到小溪的重视了,可基础没打起来,学起来很是费劲。在每次考试中,包括高考,在英语上吃了不少的亏。现在想想,满满的全都是泪呀!

陈玉彬合上课本,拿过书包准备装起来,“姐,我已经读完了。”

小溪愣愣地回答道:“哦……”猛的回过神来,“那个,把你的英语书拿出来,我们读会儿。”

陈玉彬不愿意,对于现在这种排着课表上课的形式,他还有些接受不了,毕竟以前都是没有课表的,老师想上那门课就上那门课(不过只限制于语文和数学)。现在排了课表,而且还要学一种他根本就没听过没见过的一种新语言,虽然已经上了两节课了(一周只排了两节英语课),这些字母以前确实是学过的,可现在却变成了另一种读法,而且读起来很是别扭。

看出他的不愿意,小溪严肃地说:“当然,快点。”自己当年可是吃过英语不少的亏呀,所以,只要“高考”还存在,那么英语必学,而且还要学好。再说了,以后出了学校,在社会上也是需要的。

对于姐姐,他还是比较信服的,所以陈玉彬只好不情愿地翻开英语书,开始“A.B.C.D……”读起来。

本来赵娟也不喜欢英语的,不过看着陈玉彬那撅起的小嘴,她就开心地抢过小溪手里的书,翻到第一页,用她那别扭的音调大声地读出来,很是欢快呐。

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期间小溪去翻了下辣椒。听见厅房的机器声停了,小溪跟陈玉彬就把书收起来,跑去帮忙了。

院坝里的石凳上摆着一筲箕蒜瓣,半筲箕花椒,这些都是出自空间,而且都是洗好放在这控水的。地上干净的石板上,倒扣着四只五十斤左右的大缸,这也是清洗干净,放这儿控干水呐,待会儿要用来装辣椒酱的。

小溪回放粮食的屋里搬出一箱盐放到大缸旁边,这时陈爷爷也把几个缸都翻了过来。几人合力把辣椒酱倒进缸里,装了三缸半,陈爷爷从垫子上装了些辣椒起来,洗干净,又开了机器准备再打半桶辣椒酱把那一缸装满。

而小溪几人则把蒜瓣(是整蒜瓣)和花椒倒进缸里,又放入适量的盐,这是为了防止生虫,弄好了的辣椒酱一年四季都不会生虫,可以放上好几年。

找出一根两指粗削了皮的黄荆棍,一看就是用了多年的老物件了,很是光滑,没一点儿木屑、木刺。木棍是用来把辣椒与蒜瓣、花椒、盐搅拌均匀的,陈婆婆刚拿出木棍,小溪便自告奋勇地要求她来搅拌。虽然这几年习武使得力气也增长了不少,比同龄人大,不过,小溪刚搅拌了十来分钟就不行了,胳膊发酸。

见姐姐揉捏着胳膊,站在旁边的陈玉彬赶紧接过小溪手里的木棍,“姐,你歇会儿,我来搅会儿。”他可是眼馋很久呐。

胳膊实在是无力了,小溪只好把棍子交给他,自己站到一旁阴凉处,歇息会儿。

看着整个人都挂在木棍上的陈玉彬,小溪看看手表,整整比自己多干了五分钟,这不公平呀,一起习的武,而且自己还比他大一岁,他怎么比自己的力气大这么多,啊啊!

“行了,你赶紧下来吧。”陈玉彬这会儿胳膊确实是没劲了,就整个人吊在木棍上,用身子的重量来翻搅辣椒酱。见他还不想放手,小溪大跨两步上前,揪着他后背的衣服往外拽,自己一把夺过木棍。

刚搅了两下,就见木棍上多了一只小手,只听见一个悦耳的声起,“小溪,我来搅几下,感觉好好玩哟。”赵娟看着刚刚小溪和陈玉彬在这“玩”的很开心,感觉很轻松的样子,她也想来“玩”一下。

好玩?哼!待会儿看你还笑的出来不,就咧嘴一笑,把手里的木棍往她面前一递,“拿去吧,好好“玩”啊。”在玩字上转了好几个音。

赵娟根本就没听出别的意思,高兴地接过小溪手里的木棍,转战辣椒缸。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太累了,搅不动了。”果然,没过一会儿,赵娟就甩着胳膊,喊着累不干了,“小溪,你快来搅着,我去歇会儿。”

看着她这样,小溪就高兴了,愉快地上前接过木棍,打趣道:“怎么,不好“玩”呀,这才五分钟呐。”看见赵娟这战力值,小溪就愉悦多了,从赵娟身上找回了场子(虽然有些不公平,不过,她乐意),果然她的力气是要比同龄人大多了。

不过看看一边悠闲地吃着水果的陈玉彬,小溪不忿地想,比自己小一岁,比自己矮几公分,他的力气怎么就比自己大这么多啊!这样想着,小溪只有把愤怒发泄在棍子上了。

听了小溪的话,赵娟也没放在心上,她哪天不打趣自己两句,就揉着胳膊,跑到大桌子旁,揩揩汗,拿起个陈婆婆洗好的梨,坐在椅子上啃起来,顺便欣赏一下小溪的个人表演。

第六十章 算账

如此,几人轮换了几番(虽然天很热,胳膊很累,但看着小溪和陈玉彬在前面卖力地干着,赵娟也坐不住,就加入那两人),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搅拌好了两口缸。此间,陈爷爷早就把辣椒打成酱,倒进那半缸里了。

看看时间,不早了,陈爷爷对一旁的陈婆婆说:“你快去做饭吧,这都十一点了,多做点,今天都累了。”

这小半天,陈爷爷和陈婆婆就坐在街央上,见几个孩子都玩的挺开心的,就放任他们了。可这会儿时间不早了,就带起草帽朝那几个孩子走去。

小溪看着突然冒出的大手,要抢自己手里的木棍,双手不由得握得更紧些,不高兴地顺着胳膊看过去,见是爷爷,她一愣。

“好了,这都啥时候了,我来弄,东一榔头西一棒的,你们这纯粹是在玩,浪费时间。”小溪只得松手,不高兴地站到一旁去,自己怎么就浪费时间了,说陈玉彬浪费时间还差不多,说她浪费时间,哼!(这纯粹是无赖脸呀,还不行别人说说事实呐,哼哼……)

见几人晒得面红耳赤,满头大汗的,陈爷爷心疼道:“小溪,小娟,彬彬,你们去街央上待着,这儿我来就行。”真是的,这么热的天,也不知道戴个草帽遮一下,要是中暑了可咋整。

其实,以小溪那爱美的性子和对白皙肌肤的追求,怎么会不拿个草帽遮下太阳,只不过今天太高兴给忘了。至于那两只,那是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白皙肌肤那是个鸟(只不过只对于现在啊,将来有你赵娟后悔的)。

果然,没了那三个捣蛋鬼,工作进程那是相当的快,陈爷爷只花了四十来分钟就弄好了,正好,陈婆婆把饭也做好了,招呼着大家吃饭。

辣椒酱要晒出来才好吃呐。现在这空气干净,至多就是些灰尘,陈爷爷就把几口缸敞口放在院坝里晒,几人回了灶房。

饭桌上摆着一盆尖椒炒腊肉,一盆新鲜肉炒黄瓜,陈婆婆端过一大盆晾了半天的酸菜稀饭过来。大夏天的,没什么胃口,就说煮锅稀饭,好歹还能喝两碗。

陈婆婆把两盆菜往赵娟面前挪挪,慈眉善目地说:“来,小娟呐,多吃点,上午累着你了。”

“啊……哦,谢谢幺姑婆。”赵娟讪讪地抬起头,道了谢,又把脸埋进饭碗。说起来有些脸红,她上午根本就没帮什么忙,都玩了。

见那微微涨红的脸蛋,和不自在的表情,小溪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耳边传来一声细小的笑声,虽然很小,不过还是被此时正处于警戒状态的赵娟给听见了,狠狠地瞪了她两眼,小溪赶紧收笑,埋头吃饭。

“诶诶,小溪,吃菜,别光吃饭。还有彬彬也是,你们正在长身体呐,要多吃点肉。”小溪看着碗沿刚刚被婆婆用筷子敲过的地方,诶……

其实,要小溪来说,陈婆婆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她这人有些偏执,有时候能把你气个半死。还有就是重男轻女的观念,不过对小溪还是很好的。以前还有些抠门,不过都是贫穷给闹的,现在她只要一想起那堆了半镯子的米粮和水果,自然人也就大方了,而且没听见嘛,儿子和媳妇在外面挣了不少钱,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还会给自己买更多东西呐。还有就是卫生这一块儿,唉~根深蒂固,只有以后慢慢改。

吃过饭,几人坐在外面的大桌子旁,吃着切块的梨,这是小溪家自产的,汁水很多,很是解暑。

“小溪,这是啥呀?”赵娟用食指勾起一块布的袋子,好奇地问道。

小溪看了一眼,解释道:“哦,这个呀……”赶紧咽下嘴里的果肉,“这个叫口罩,挡住口鼻的。”

“诶,小溪,这个口……罩还挺管用的,我戴上了就真的闻不到那辣椒的呛鼻味儿了。”想起上午能轻松地打完辣椒酱,多亏了这个呐,“对了,小溪,这口罩你从哪里学来的,我以前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嗯嗯,陈婆婆和赵娟也很好奇这个怪东西的来历呐。

“啊……”小溪拿梨子的手一愣,看看周围,只见除了陈玉彬都好奇地望着自己,“哦……是我们去北京的时候看见的,好多地方都买的有……对了,婆婆,你找几块透气的布,再重新多给爷爷做几个,记得要多弄几层,我的针线活不好。这个口罩能挡灰尘、粉末和刺激性气味,爷爷用了这个,以后打米面都不会满鼻孔的灰了,对了,还可以再弄个帕子之类的包住头发,这样头发上也不会有灰了。”想起每次爷爷从加工房出来,那灰头土脸的样,小溪建议道。

“还有,这个口罩要是做的厚,还能挡风呐,冬天就不怕冻脸了。”

“啊……真的,小溪?”虽说南方的冬天没有北方冷,风也没有北方刺骨,不过也挺厉害的。赵娟可是每年都要受些苦,脸都会皴裂好些细口子呐。

小溪点点头,“你回家可以多做几个,等冬天的时候带上,就不怕冻脸了。”小溪是知道她每年那个脸的盛况的,就算擦宝宝霜都不管用。

吃完饭歇息了会儿,几人就回房睡午觉了,赵娟也回家了。下午倒是估计着小溪们要起床了,就过来蹭吃了些葡萄,然后拉着小溪俩出去转了一圈。小溪这次可记着带帽子了。

下午回来,小溪见太阳慢慢落山了,有点微风起,怕把渣子吹进辣椒缸里,就从灶房里拿了几个大筲箕扣在缸口上。

“唉~”无聊呀,小溪撑起头,愣愣地盯着土墙。“唉~”坐在另一边的陈玉彬也用手支着脑袋,直愣愣地盯着桌子发呆。

无聊呀,干些什么呐,小溪想想空间里有什么好吃的。“彬彬,我进去一会儿啊。”指指自己的脑袋。

“嗯~”他有气无力地回答一声,然后便趴在桌子上假寐了。

以防万一,小溪先进了房间再进的空间,手里还拎着只塑料桶。

去年北京,下了几场大雨,小溪还在街道上捉了几次小龙虾,就随意地丢进空间里,结果后面发现那些家伙生活的挺自在的,还繁衍着后代,后来小溪又去买了些淡水虾,比如对虾、青虾、罗氏虾,还有大闸蟹放到隔开的那几个小水潭里,还有些鳜鱼、武昌鱼、鲈鱼和鲢鱼放到大水池(以后叫鱼塘)里。

每条水渠隔一段距离就会用渔网隔一下,在进出水口用了好几层渔网格挡着,所以小溪不怕这些鱼呀虾呀,鱼卵呀虾卵的顺着水流到处乱跑。

小溪捞了一满桶的小龙虾和一条四五斤的草鱼,见藕田里的藕可以起了,又把藕起了,收回库房。然后带着一通小龙虾一条鱼一整条藕出了空间。

把小龙虾倒进大盆里,加了水先养着等爷爷回来再弄,鱼放进桶里加水养着,拎着莲藕去了旁边的水坑里清洗干净。因着这藕都是整个的,没有断裂,所以清洗起来很是省力。

见时间还早,小溪只得又拎着桶进了空间,进出几次,捞了一大盆两桶的麻沙子,然后招呼着趴在桌子上快睡着了陈玉彬过来帮忙。

一人端个小板凳坐下,陈玉彬看着这么多的麻沙子,头都大了一圈,“姐,又要弄酱呀?咋这么多呀?这我们得弄到什么时候呐。”

“卖了给你分钱。”小溪干脆快速地说道。

陈玉彬眼睛一亮,凑到小溪面前,贼兮兮地看着她,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呀!“分多少?”

小溪比了一个二,“两成。”

这个姐姐有教过他,所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失望地说:“啊……才两成呀?”

小溪不高兴了,扭头看着他,“两成怎么了,这原料是我的,酱还得爷爷做,你就帮帮忙处理一下鱼杂,给你两成就不错了……你要是不想要,那就算了,我自己弄。”说完还生气地别过头。

陈玉彬赶紧拉住她的胳膊,扭得跟个麻花似的,“姐姐~别呀,我弄。”

小溪使劲抿了下嘴唇,才忍住没笑出声来。清清嗓子,不耐烦地说:“那行,快弄吧,天都快黑了。”

“嗯。”其实陈玉彬面上不愿意,那心里可是高兴的很呐。算了笔账,要是姐姐一勺卖一毛钱,他们班有五十多个人就按五十算,除了早餐,有九顿饭,每个人一顿饭买两勺,一星期就进账九十元。当然不可能每个人都买,每顿饭都买,那么折半也得进四十五,两成那就是九块钱了呐,那可比自己一周的零花钱都多。

两人刚弄了没一会儿,陈婆婆就回来了,问清楚状况,也加进他俩的队伍。

等太阳已经落山了,陈爷爷才赶着牛回来。小溪赶紧拉着爷爷进灶房,指着案板上清洗好的小龙虾和草鱼还有刚拿出来的豆芽和一些调料让爷爷做饭,转身出了灶房继续忙活。

陈爷爷已经做过好几次麻辣小龙虾了,所以很是熟练,又把草鱼剁成大块,先下油锅煸炒会儿,再多加点水待会儿好喝汤,加柴用小火慢炖,快熟了再放入豆芽,两分钟起锅。

唉~要是有豆腐就完美了。

第六十一章 立志

“吃饭咯~”陈爷爷把碗筷摆上桌,朝门外喊道。

“哦……吃饭了吃饭了。”陈玉彬丢下手里的东西,干嘛往回跑,跟饿死鬼似的,不过他也没忘了用香皂洗了手,才上桌的。

看着满盆红艳艳的麻辣小龙虾,口水开始疯狂地分泌,几人洗好了手,坐下开始动手了。

“嗯嗯,好吃。”“嘻嘻……”“要是天天都能吃到麻辣小龙虾就好了……”“哈哈……你个小花脸。”一桌子笑笑闹闹的,吃的很是开心。看着家人们那发自内心的高兴和满脸的兴奋,小溪心想,她愿意用她的所有来换取这些,而且,打算这一辈子也为之努力。

不一会儿,四人就将一满盆的麻辣小龙虾给解决完了,洗了手,一人舀了半碗米饭,陈爷爷把锅里的酸菜鱼舀到盆里,端上桌。哇塞,好香呀,诱人十足。

一人半碗米饭(碗的大小不同),半碗汤,刚好解决完饭菜。看着空盆空锅,小溪对爷爷对饭量的把控力真是越来越佩服了,还有个原因就是,这饭菜太好吃了。因着觉得这些饭菜都够吃了,所以陈爷爷没做莲藕。

稍微歇息了会儿,陈婆婆洗碗,陈爷爷带着小溪他俩去处理那还剩下的两桶麻沙子。

烧油锅,先把小鱼仔炸了一遍,幸好家里前段时间弄了一缸辣椒酱,然后陈爷爷开始炒料。辣椒酱、花椒、蒜瓣、大料、味精、鸡精、酱油等,待料炒好了,把炸好的小鱼仔倒进去翻炒,数分钟后出锅装盆里晾凉。分了两锅才炒完,几个盆用筲箕盖好放在案板上晾着,这会儿都晚上九点多了,几人赶紧回房睡觉。

第二天,陈爷爷没出去,小溪记得前世也这样,每到周日那天,爷爷都不会出去,准备一上午,中午给小溪做顿好吃的,便开始给她准备下一周的菜和米,给小溪装鼓鼓囊囊的一书包。

“爷爷,你好久去赶场还得买几口缸回来,家里都没得用的了。”小溪见爷爷小心地从空间玉佩里搬出辣椒缸,这还是昨天晚上,陈爷爷要往屋里搬缸,小溪给出主意装进玉佩里。

“嗯,过两天再说。”家里确实是没有多余的缸能用了,不过自己前两天才去赶过场,陈爷爷打算过两天再说。

小溪想了想自己的“老干妈”计划,凑到爷爷身边小声地说:“爷爷,那你顺便帮我买只母猪买只公猪。”

陈爷爷诧异地看了看她,良久才问道:“你要这个干嘛?”

“嘿嘿……”小溪讪讪地笑了笑,“我在空间里养啊,反正地方那么大,而且时间也过的快,这样我们不用上街买就能随时吃新鲜肉了,还有,我空间里那么多蔬菜,啥时候能吃完呀,不如养些鸡鸭猪的消耗消耗。”

想了想,陈爷爷点头说:“那行,我看看吧,估计不好找。”因着小猪仔生下来,在卖出去前,都会先骟了。骟猪就是把公猪的**和母猪的子宫切掉,主要是为了让猪变得温顺,不发情,有利于育肥。

他们村倒是有几家养母猪的,如果赶场找不到,就只能在人家骟猪前打好招呼了。不过,一般都是开了年,才有小猪仔卖,现在这还太早了。

中午用腊肉、海带丝炖了红薯粉,是那种宽的,这可是小溪的最爱呀,用汤泡着吃了两碗饭呐。还有陈爷爷用小米椒凉拌了满满一盆的藕片,酸酸辣辣的很是好吃。藕片切的薄薄的,小米椒剁的碎碎的。

尖椒豆腐干晾凉了,装了只保温桶放进书包里,剩余的被小溪放进空间里了,这会儿天还是太热了,放进空间不会坏。米什么的不用准备,小溪空间里有的是。

收拾好东西,小溪开始给陈爷爷搬东西,刚出的莲藕和鱼,至于其他的蔬菜、水果,玉佩里还多着呐。搬得鱼不多,毕竟要活的才好吃。

昨晚弄的酱,家里留了几罐头,其余的都被小溪给装进空间里了,小溪把她的计划给爷爷说了说。

等赵娟过来,小溪几个就出发去学校了。

“小娟,呐,给你玉米吃。”拐过弯,小溪从书包里掏出根煮玉米递给赵娟。

赵娟接过这还热乎乎的玉米,诧异地问:“咦?小溪你家玉米还没掰完吗?”

小溪摇摇头,“不是,都掰完了,就后面地里还有几根嫩的,今天爷爷去掰回来煮了。”

“哦……”赵娟“啊呜”就是一口,惊喜地说:“嗯~挺甜的,好好吃哟~”

小溪愉快地啃着玉米,心想,那是,空间出品,有不好吃的吗?

到了大队,他们运气挺好的,有人要去乡上办事,小溪他们便一人花了两块钱,坐在三轮车(电动的)上,不一会儿就到学校了。

小溪他们要是回学校就只能坐这种三轮车或摩托车了,要不然就走路,那可是要走好久呐,夏天又热的要命。

回到学校还早,才三点多,小溪打算去睡会儿午觉,要不然晚上上晚自习会打瞌睡的。

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小溪被进进出出陆陆续续归校的人给吵醒了。反正睡不着了,时间也不早了,干脆起床得了,喝了杯橙汁,她就出门了。

到了校门口的小卖部买了几包辣条和三瓶矿泉水,她上了教职工的宿舍楼。四楼右手边的角落里那间是赵老师的宿舍,很宽大,要比其它宿舍大一倍。一进门就看见三男两女正呆呆的守在电视机前,旁边的垃圾桶里装了好几个塑料袋,看来这一会儿就吃了不少嘛。

见屋里赵老师不在,而两间里屋的门关上的,估计是在里面吧。把辣条给几人分了,递给赵娟和陈玉彬一人一瓶水,小溪埋怨道:“吃这么多辣条,你俩没喝水吧!”

赵娟就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接过水拧开喝了两口,就转过去看电视了。陈玉彬则厚脸皮,“姐姐,你真好,我刚好口渴了,还说要下去买水呐,你就来了。”接过水,拧开喝了两口又拧好后放在脚边,还不要脸地说:“怎么买矿泉水呀,这白淡淡的没味道,应该买果汁……哎呦,干嘛吗?”揉了揉脑袋,无辜地问道。

小溪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巴掌呼在他脑门上,让你这厚脸皮。不再理会他,搬过张小板凳,在旁边坐下,看了看一口接一口地吃着辣条的蒲小丽,嘴唇通红,辣的“嘶~嘶~”还不停手,小溪想着反正自己刚喝了果汁也不渴,就把手里的水递过去。

见蒲小丽出门了,大概是回宿舍了吧。又过了十多分钟,时间差不多了,小溪起身说:“走吧,回去了。”

陈玉彬还赖在椅子上不动,拉着姐姐的胳膊撒着娇,“等会儿等会儿,正精彩呐,把这儿看完了。”

小溪把左胳膊伸到他面前,“你看看几点了,我记得某人今天好像值日吧?”

“啊哼哼~走吧。”磨磨蹭蹭地起身,眼睛还巴在电视上。“小娟,走了……”小溪搡了搡赵娟的背。

“小溪,我还想再看会儿,嘻嘻……”双眼成星星状,讨好的说。

小溪无奈,右手一伸掌心朝上,没好气地说:“拿来吧~”

赵娟赶紧掏出兜里的钥匙,放在小溪手上,赶紧卖乖道:“小溪最好了~”

回宿舍的路上,小溪对一旁的陈玉彬说:“去把你的饭盒拿过来,我去帮你蒸上,你去扫教室。”

毕竟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再淘米蒸饭,会赶不上下早自习吃,所以第二天的早饭在头天晚上就要放进蒸笼里,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师傅就得烧锅炉了。

怀里搂着三个饭盒,知道赵娟的饭量,给她抓了四把米,打开陈玉彬的饭盒,我去,胃口这么好,小半盒子米。小溪早上一般都是吃稀饭,所以就抓了两把米,把饭盒里的玉米粒给他俩的饭盒里抓点,手脚麻利地淘米加好水,就小心地把饭盒放进铁框里。

现在的晚自习那真是自习课呀,没有老师上课,由正副班长管着纪律。小溪也只有盯着课本发呆,不时地翻一下篇,表示自己在看书呐。

七点四十下了晚自习,小溪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小卖部,因为学校周日是不蒸晚饭的。买了三包泡面,才花了三元,现在可是很便宜。到了石桌,陈玉彬已经拿着饭盒在那儿等着了,小溪把泡面交给他就回宿舍拿自己和赵娟的饭盒还有洗洁精。过了好久,赵娟才拎着水壶出来,嘟着嘴,不高兴,没办法人太多了。开水只有每天晚上下了自习才有,花两毛钱就能打一壶。

吃完饭,洗了饭盒,又用开水烫了烫,才各自回寝。

洗漱完,用热水烫了个脚,小溪早早地就上床了。跟赵娟头挨着头,叽叽咕咕地说着闲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大家中午吃饭的时候,就问小溪带酱了吗?说好要给她们吃的。

小溪轻快地说:“带了,带了。”这些可都是自己以后的客户呀!然后打开箱子从里面捧出一大罐的小鱼仔酱,给她们几个一人挖了一勺,“这一次是请你们吃的,下一次要吃就得给钱了哟~”

几人都伸长着胳膊,催促着小溪赶快给她们挖酱吃,见小溪笑嘻嘻地说话,也没当回事,觉得她是在开玩笑,要知道以前小溪可没少给她们零嘴吃,哪次要钱了,于是都没放在心上,以至于以后真的花钱买酱吃的时候,心里还有些不舒服,觉得她掉钱眼儿里了。

第六十二章 嘚瑟

敛财的一开始是不顺利的。那几个同村的一开始没放在心上,后来见真的是要花钱买,而且是一毛一勺,虽说对她们便宜一些,一毛两勺,不过心里还是都不舒服,决定冷冷陈玉溪。

不过,作为小溪的上铺,蒲小丽那是很支持小溪的,凭什么你就白吃人家东西了,问你收点钱,你还说三道四的,而且小溪平时待她也挺好的,有好吃的会给她吃,对朋友很是大方。

所以,小溪的第一位顾客就是蒲小丽啦,小溪很是感激她,就给她挖了满满两大勺的小鱼仔酱,才接过一毛的纸票,小心地塞进口袋里。

因着那几个人跟小溪打冷战,本来一开始宿舍里的同学们都持坐壁观望的状态,觉得要是能白吃那就最好不过了,见蒲小丽第一个打破僵局,就又有几个同寝的笑嘻嘻地凑上前去跟小溪买了酱,关你什么呐,吃饭最大。

见没什么人了,小溪就锁好箱子,目不斜视地从那几人旁边走过,出门吃饭去了。

见往常还跟自己打招呼的陈玉溪理都不理自己一下,而对面铺的蒲小丽吃的津津有味的,再看看自己碗里以前觉得挺好吃的饭菜现在也变得寡然无味,无意识地戳了戳饭菜,罗婷忍不住小声抱怨道:“我都说了,人家的东西不可能给你白吃的,她要钱咱们就花钱买呗,干嘛找这些不自在呀?”

听了这话,一旁的尤欢欢脸色不由一变,强撑着说:“再等等,不是还有那么多人都不买她的账嘛,再等等说不定就好了。”后面的那句话说的很轻,好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整理好心情的小溪出门,便见赵娟和陈玉彬又在斗嘴了,不由有些好笑,赵娟比陈玉彬还大一岁呐,可老是能被他撩起怒火来。

赶紧上前劝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快吃饭吧。”小溪不知道,此时的宿舍里为着她,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越想越觉得这样不对,陈玉溪平时对她们都挺好的,不管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只要她们有困难,那是一定会帮忙的。再一想,要是换做自己,老是让别人吃白食,自己心里也会不舒服的。这么一想便下定决心,心里舒服多了,捧着饭盒便出去了。

见罗婷捧着饭盒出去了,想到了什么,尤欢欢脸色微变,果然,不久后,见她是和陈玉溪和赵娟一起回来的,脸一下黑沉下来,这个叛徒。

知道陈玉溪他们往常都在哪吃饭,果然,一出去便看见那三人有说有笑地围坐着石桌吃饭,深吸两口气,紧了紧手里攥着的饭盒,罗婷杨着笑脸上前去了。

“陈玉溪……”嗯?笑声一顿,小溪疑惑地转过头,见是罗婷,便又重新挂上温和的笑,问道:“怎么了?”

见陈玉溪没有生气,还是像平时那样对自己,罗婷不由地更加愧疚了,怎么能和他们一起算计对自己这么好的人呐,就更加下定决心要站在陈玉溪这边,便把手里的饭盒往前一递,笑的更加灿烂地说:“陈玉溪,我要买酱吃。”

小溪看着眼前这个笑的很是灿烂的姑凉,刚才她可是站在抵制自己的那边,就这么一会儿怎么态度就改变了,估计是想明白了吧。说实话,小溪你真相了。

“你坐这儿吧,咱们一起吃。”指了指还有一张空石椅,让罗婷坐下,把炒菜和酱往她跟前推了推,“这些随便吃,不过……”指了指酱,不好意思地说:“这个,你得用罐里的勺舀,毕竟是大家都吃的……”怕她误会,又赶紧解释道:“不过,这炒菜你随便夹,这是我们自己吃的。”

见面前有些不一样的陈玉溪,好像没有了以往那隐隐约约的高傲,变得很是亲和,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一下子,大家的距离好像拉近了不少,都说笑起来。

以前在村小的时候,大家都是白天在学校上课,下午放了学就回家,根本就没有过多的交集,所以彼此都不是很熟悉。

罗婷掏出兜里的一毛钱放在桌子上,往小溪面前一推,不好意思地说:“小溪,这钱你收着。”

见她很是真诚,小溪倒没扭捏,大大方方地接过,很认真地说:“罗婷,谢谢你!”

罗婷也是个大方的人,不在意的一挥手,“嗐~没什么好谢的。”想了想,又凑上前玩笑着说:“你要是真谢我,以后我在你这儿买酱的时候,你多给我挖点就是了。”

小溪冲她搞怪一眨眼,承诺道:“好呀,我记住了。”

倒是把罗婷给弄的不好意思了,逗的几人哈哈大笑。

罗婷一来,陈玉彬和赵娟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不过碍于她还在这,俩人没问,一直憋到下午吃晚饭的时候才问。

小溪很无奈地看着一左一右,轻描淡写地说了事情的经过,看着生气的他俩,见他俩要去找他们算账,赶紧拦住开解道:“哎呀,我都没生气,你俩气啥呀,别生气了啊,吃饭。”

虽然一开始卖酱不是很顺利,不过碍于小溪一直没退步,所以那些远观的小朋友们只得投降了,所以小溪的小本生意渐渐上了轨道,而那几个一开始打擂台的见没人支持,也纷纷丢盔卸甲了。一开始都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见人家陈玉溪根本没放心上,对她们的态度还跟以前一样,也就渐渐放下心里的疙瘩了。

不过几人很是奇怪,自己没有招惹陈玉彬呀,怎么老是冲自己甩脸色,不过,看在他姐姐的面子上,不跟这小屁孩计较。

她们倒是没放在心上,不过后来等她们的弟弟上学了,偶尔无缘无故地会收到陈玉彬的恶整时,很是气愤。不过人家正大光明地摆明整你,是你找不着证据,而且也是小打小闹,人家同龄,你被整都毫无还手之力,也不由地有些埋怨自家弟弟的无能。

陈玉彬看着其他几个人,哼,幸亏你们的是妹妹,幸亏你是独生子女,幸亏你的弟弟还小,要不然我挨个挨个让他们好好受受。直到无意之中知道了原因,几人很是哭笑不得,大家聚在一起道了歉,再加上他也整了个遍,出了气也就放过去了。腹黑呀,当然这些关于陈玉彬的报复,都是后话了。

学习、生活都渐渐上了轨道,因着离县城近,坐班车也就二十多分钟的事儿,小溪抽空去买了两本英汉字典。每周卖的小鱼仔酱,能进账六十元左右,按月分账,当陈爷爷收到那一沓厚厚的零票时,很是震惊,数了三遍,才确定真的是一百三十元,陈玉彬也收到分红了,有五十二元,小溪凑了个整数,给了五十五。陈玉彬接过钱很是开心,虽然兜里揣了有四百多,不过这可是自己动手挣来的。

数了几遍后,便小心地收进小匣子里,这是小溪觉得零钱装的很是不方便,便从空间里拿出几节好木头让陈爷爷给他们做的。

想起前几天舍友说的事儿,陈玉彬赶紧对姐姐说:“姐,我舍友们知道你在卖酱,都嘴馋很久了,问我能不能卖给他们一些,我说得问问你。”

小溪想了想,除去几个玩的好的男生,好像还没有男生来买过酱,确实是在男生那边是个大空缺。

其实男生不是不想来买酱,他们无意中尝过,可是嘴馋了好久呐,只不过,女生寝室不好去,而且也不好意思面对“女神”,要是小溪知道了他们的想法,估计会笑喷。

女神,前世她可从来没这待遇呀!其实小溪长得还行,只是她不自觉,再加上皮肤有些黑,脸上有道疤,人不觉得就有些自卑。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她有好几个男同学都曾暗恋过她。

点点头,这可是钱呀!“可以呀,我给你装一些,你自己去卖。”

想着每天吃饭的时间有限,要是自己也要卖酱的话,再一起吃饭,时间就不够了,而且还耽误赵娟的时间,就提议道:“姐,要是我也卖酱的话,那我们一起吃饭是不是就不方便了,要不,以后我就在寝室跟他们吃吧?”

想都没想,拒绝的话就出口了。自己可是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自然要好好珍惜跟家人相处的时间,总觉得这些是偷来的。

陈玉彬失望地说:“那怎么办?难道不卖了?”

小溪想想不卖那是不可能的,自己可舍不得丢下这块肥肉呀!“我有个办法!”小溪想到了前世的批发。

“我们可以把我们的酱整瓶卖给你们宿舍的一个人,让他去同学之间卖。”

“啊……这个主意好。”陈玉彬拍手赞道,这样就不用为难了,然后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姐,那卖多少钱一瓶。”

“嗯……我想想。”抠抠脑袋,在心里算了笔账,从空间里掏出两个瓶子,指着小的说:“这个也就能挖四十来勺,一个人两周就能干掉一瓶,咱们卖三块钱一瓶,这个支持个人买。”指着另外一大瓶说:“这个得有两百多勺,咱们就卖十五元,不过想着他们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你可以跟他们说,先付一半,剩下的一半等卖完了再付。”

见陈玉彬不解自己怎么这样定价,小溪解释道:“本来大家觉得一毛一勺很便宜,你这一下子好几块,他们会接受不了,还有,也要人家赚点嘛,不然不赚钱,人家怎么来你这批发你的东西。”

陈玉彬焕然大悟,很是佩服地看向姐姐,小溪被捧得很是嘚瑟呀!

第六十三章 做菜

计划实施的很是顺利,除了陈玉彬他们寝的,还有好几个寝室也有人找他批发,包括其他年级的。期间还规定了,一个寝只能有一位批发大瓶的小鱼仔酱去卖,这样就避免了因争顾客而打架这样的事情。可是很奇怪的是,怎么买大瓶的比买小瓶的多呀!

其实,这也不奇怪,买一瓶要花三块钱,要知道一周的生活费也就几块钱,偶尔花个一毛两毛尝尝解解馋就行了,又不是没带菜。可女生这边就不一样了。

自从男生那边搞批发后,女生这边也有人找小溪批发,小溪也同样制定了一个寝室只能有一位批发的规则,而且还把她们寝的经营权交给了洪虹同学,为什么没有交给蒲小丽,是因为那货还不够自己吃的呐。

想起前世,也是在宿舍卖东西,不过那个时候卖的是辣条。一开始小溪没打算要卖这个的,是因为宿舍有人卖,小溪想着每次都要花一毛钱去她那儿买,不如自己买一袋回来,既自己吃又可以卖。

就花了一半的生活费也就是两块五买了一包辣条,当收到钱确实是挺开心的,不过管不住自己的嘴呀!想吃的时候摸一条,见别人来花钱买了,自己也摸一条,就这样一条两条就没了,赚的一半的钱都没有,如此几次也就放弃了。以后或去商店或去同学那儿买吧。

女孩子毕竟比较细心,精打细算,有不少人找小溪买那小瓶呐,毕竟一小瓶才三块钱,配着从家里带来的菜,能吃个两至三周,既满足了自己的味蕾又节约了钱。

小溪把六年级两个寝的经营权交给了同村的赵敏同学,因为对她很有好感。

大概是三年级的有天早上,小溪到了教室准备开书桌的锁,才发现钥匙丢了,在学校附近的路上来回找了两圈,也没找着,就捡了个石头,特别硬的那种。

砸了好几分钟,那锁子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得放弃了。这锁还是陈妈妈从广东带回来的,果然是良心产家呀,质量这么好。

有些发闷地趴在教室外的栏杆上,见有同一个方向的同学进学校,就会问一句“有捡到一串钥匙吗”,结果都没见着。

那时候的孩子大多都是淳朴的,见小溪丢了钥匙,就凑到旁边安慰她。

“诶,赵敏你来了,小溪的钥匙丢了,你有在路上捡到一串钥匙吗?”旁边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有。”

小溪低头,见楼下的赵敏从书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朝她晃了晃,“陈玉溪,这是不是你的钥匙呀?”

看着她手上那串小巧的钥匙,小溪很是松了一口气,巨大的惊喜一下扑面而来,拍着栏杆叫道:“赵敏,是、是我的钥匙,啊……谢谢。”

见自己无意在草丛捡到的一串钥匙,有帮到别人,赵敏也很高兴,不由地露齿一笑,“你等着,我马上就上来。”

“给,你可要收好了,下次我可没这么好的运气帮你捡着了。”赵敏很是认真地把手里的钥匙交到小溪手里,小溪再三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大红苹果给了她以示感谢,又掏出些小零嘴给那几个有帮到自己的分了。

说来也怪,小溪的钥匙丢的不远,就在学校门口出去不超过三十米的地方,小溪找过两趟,没找着,而且从那儿路过的同学多。比赵敏早来的那么多人也没谁看见,就是那么恰巧被她无意中地往草丛一瞥,给发现了。

咳咳咳,学校排的课表除了周二周五的两节体育课外,还有周三的一节微机课(电脑课)。

上课之前,花个一毛钱买两只塑料袋或者花个两毛钱买两只脚套,要戴了鞋套老师才放你进去。微机室在二楼最左边的教室,摆着三十多台电脑,基本两人一台。

这个时候学校根本就没连网,老师就教一些打字、画画什么的,游戏也只有纸牌,无奈,小溪只有练习打字了。

这周五回了家,小溪把陈玉彬单独拉到睡房,打算把因着赵娟而在自己心里埋了一周的想法打算说出来,“彬彬,以后那些找你买酱的钱就都给你了,唉,你先听我说……”按住情绪激动,想反驳的他。

“那些钱,你都收着,不用交给我,我以后也不给你分红了,不过,你要把你卖的钱分一半给爷爷。”见他还是不怎么愿意,小溪继续说:“主要是每次还要跟你算账,太麻烦了,而且,那些酱是你卖出去的,钱理当你收着,不过那些都是爷爷做出来的,还是分一半给他。”

“可那些鱼是你出的呀?”想想一周可是能进账好几十,就是分一半也三四十,这都自己握着,陈玉彬心里有些发慌。

“哎呀,别人不知道鱼的事儿,你还不知道?”小溪暗示他,鱼又不花钱,“行了,就这么说定了,这些钱,你装好了。”把兜里这一周陈玉彬上交给自己的钱全还他。

因着在学校的时候,赵娟随时都在身边,这事儿就没好说,现在终于说出来了,心里轻松一大截,“走,咱们去吃西瓜。”小溪豪气地说。

因着一开始从空间拿出去的谷子,打了米,大家都觉得好吃,所以小溪赶紧在空间又种了好几次,渐渐的具有高产、早熟的稳定性,也适合在空间外栽种。

自从小溪家种过一年后,附近的不少人发现小溪家的稻谷要提前十天半个月熟,而且产量还高了二分之一,所以就有不少人家向她家打听谷种的事儿。知道市面上没地儿买,是小溪家自己经过几年时慢慢收集种子种出来的,就纷纷向她家讨要谷种,以致现在他们村大多数人家都来买谷种。

所以,她家今年打算试试油菜。

想着今天自家栽油菜秧,有请幺舅爷来帮忙,小溪准备去灶房看看都准备了什么菜。今天小溪和婆婆在家扯油菜秧并准备中午饭,陈玉彬不怕晒跟着爷爷去后面山上帮忙了。

嗯,一进灶房便看见陈婆婆已经在切菜了,有新鲜肉切片切丝、豆腐干切片、豆腐切片,尖椒切丝,还有泡好的木耳和香菇、红薯粉。小溪干脆再掏出两节藕清洗干净,又拿出一些豆芽和两条草鱼麻利地刮鳞去内脏,交给婆婆,该切片的切片,该切块的切块,一阵忙活都快十一点了。

见收拾的差不多了,陈婆婆赶紧点火烧锅,其实现在烧锅都挺好烧的,每家冬天都会绑些把把柴(就砍些柏树枝,绑成一把一把的,一只手刚好握住),晒得干干的,火柴一点就着,放两把把把柴,在塞几根粗枝,这锅就烧起来了。

把锅烧起来了,陈婆婆起身的动作一顿,看着旁边站着的小溪,想着该是时候学做菜了,就又重新坐下,“小溪,今天你来掌灶。”

“啊?”小溪拿筲箕的手一顿,怎么让自己炒菜呀?虽说前世的厨艺还行,可这一世的自己最多煮个面条熬个稀饭呀,而且今天请客,婆婆是有多放心自己呀!

“啊什么啊,人家小娟早就会煮饭了,今天就看你的了啊,快点,锅都要烧红了,赶紧倒油……”陈婆婆见孙女还不上灶,就催促道。

哦~原来是看着小娟会做饭眼红了。确实是,因着赵娟家就爷仨,所以她家的饭就基本是她做的,而且还一致得到了周围老太太们的好评。

“哦,来了。”小溪赶紧把案板上的油桶提上,一看锅果然烧红了,赶紧倒油。黄黑色的菜籽油一入锅,不一会儿就烧温了,因着小溪怕被油溅,她可没少吃这苦呀,就想倒肉了,陈婆婆赶紧阻拦道:“等一下,不要这么早就放下去,油热都没热,等油热了再倒……”

小溪放肉的手一顿,心想可我怕被崩啊,可碍于婆婆的唠叨,还是算了,不敢说。

见油开始冒泡了,陈婆婆指挥着,“行了,赶紧下肉……”小溪赶紧执行,身子有意识地往后偏了偏。“滋啦”一声肉进锅里,用锅铲铲了两下,被溅起的油烫的手一缩,小溪往后一躲。

“你看你那个样子,唉……”见小溪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佝偻着背,人离灶台八丈远,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不过第一次炒菜嘛,还行,算了,不说了。

“行了,你看肉炒的差不多了,该放尖椒了……”“放鸡精、味精,再放点酱油……”“嗯,放盐,先少放点,尝一下不够了再放……”

见孙女渐渐上手了,陈婆婆便烧起另一口锅开始煮饭。架大柴不一会儿一锅水就烧开了,抓了适量的大米淘好倒锅,翻煮十来分钟,捞起,把米汤沥进干净的不锈钢盆里,这中午当汤喝,可是很好喝的。

把锅洗干净,当水都蒸发没了,倒油,放入辣椒酱炒香,倒入肉粒煸炒,再把筲箕里切好的四季豆粒倒入翻炒一会儿,炒入味,将筲箕里沥干的米倒扣在菜上面,用锅铲把米聚到一起,稍微按压一下,拿根筷子在米堆上随意地扎几个小孔,插到底,这是为了排气。盖好锅盖,退了灶门里的大柴,留些火炭再蒸会儿,这米饭就做好了。

拍拍手,见饭蒸上了,小溪菜也炒的差不多了,偷偷尝了尝,还不错,陈婆婆就出门去转转。

第六十四章 凉拌藕片

“诶,三娃子,你这一趟去了,就跟他们说饭好了,该回来吃饭了哈。”陈婆婆想起饭快好了,给装了一背篼的油菜秧,对一旁背起背篼又要出去的三娃子喊道。

“嗯,幺姑儿,我晓得了。”一听要吃饭了,紧了紧背绳(背篼上搭在肩膀上用尼龙口袋编织的带子),赶紧快跑两步。

陈婆婆进屋,小溪已经把其他菜都炒好了,正烧了水,锅里烫着藕片。

随意地一瞥,见是婆婆回来了,也没说什么,小溪赶紧把藕片捞起来凉水盆里放到一旁,舀了水,倒油,抓了一小把干辣椒进去,翻炒几下,待辣椒表面炸的微微变黄,便舀到碗里放置一旁,留作待会儿用。

又倒入大量的菜籽油,将鱼块下锅翻炒一下,炒至四五分熟,加水盖上锅盖开始小伙慢炖,再依次放入酸菜、豆腐和豆芽,一锅香喷喷的酸菜鱼便好了。

将藕片沥了水,放入盐、酱油、醋、鸡精、花椒面和刚才炸好的辣椒油,搅拌均匀。看着小溪虽然动作还有些生疏,不过够麻利的,陈婆婆满意地点点头,随手捻起一块藕片尝了一口,“嗯~酸辣酸辣的,可以。”

刚出去装油菜秧,回来没有洗手就直接用手捻菜吃,虽不乐意,不过得到赞赏,小溪很是高兴,从碗柜里拿出盘子,将藕片装盘。

趁着干活回来的人还在洗手洗脸,小溪跟着婆婆赶紧端菜上桌。

“来来来,大家赶紧坐下吃饭。”陈婆婆招呼着大家开饭了,“都不要客气,今天煮的饭多,吃完了就去舀,管够啊,哈哈哈。”小溪则给几个不喝酒的倒豆奶。

“嗯,对,姐姐,你快坐,我们不用你招呼哟,都晓得。”一旁的幺舅爷见自家姐姐还站着,就喊她快坐下吃饭。

跑了一上午倒是很口渴,小溪刚倒好,赵娟便端起纸杯闷头喝了一大口,然后想起了什么,眼珠子一转,赶紧放下杯子,小声对小溪说:“小溪,还有吗?”

因着赵娟和她哥跟着大人去了,在田里忙了一上午,这会儿整个脸都热的绯红,跟猴屁股似的,头发也打湿了,一绺一绺地贴在额头和脖子上,看的小溪很是心疼。想着上午自己再怎么劝她留在家里都不听,非要跟着去田里,小溪就没好气地说:“有,你快喝吧,有的是你喝的。”说着还拿起桌子地上的豆奶瓶塞到她手里。

赵娟也没推辞就接过了,见还有半瓶,心里美了,那就不用节省着喝了,赶紧再喝两口解解渴,这可是小溪冰过的。两口一纸杯就见底了,赵娟抬起头冲着小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这个真好喝。”不待小溪说什么,拧开瓶盖又倒了一杯。

看着嘴巴印了一圈的白泡而不自知的赵娟,小溪没好气地给了她一白眼,便捧起碗开始吃饭了。

炒这些菜已经闻够了油烟味了,所以现在没什么胃口,小溪就向凉拌藕片下手,嗯~捞的很及时,脆脆的,又酸又辣的很是下饭。

“哈哈……这今天的菜都是小溪炒的,还可以吧,我都没搭手,就站一边看着。”听到陈婆婆炫耀声,小溪夹菜的手一抖,扭头一看,发现桌上几人都扭过头来瞅着自己,赶紧夹一筷子的藕片,埋头猛吃。

这时一旁听到陈婆婆的笑声,瞅过来的陈爷爷打趣道:“难怪我说今天的菜咋炒的这么好吃哟,一点儿都不像你的水平。”

“哼~我炒的不好吃,你还不是吃了一辈子。”哎呦,这碗狗粮真是把小溪砸的个措手不及呀。

“哈哈哈……”无心的一句话惹笑了桌子上的人,直笑的陈婆婆都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只好把脸埋进饭碗里。

赵娟看着哈哈大笑的大人们,很是无奈呀,发生了什么呀,表示一脸的懵逼,见一旁的小溪埋头吃饭不说话,她也只好跟着小溪夹了一筷子的藕片。

“嗯~小溪,这个真是你做的呀?真好吃。”赵娟指着碗里的藕片,一脸惊喜道。

“嗯,就是在水里焯一下,然后凉拌,屋头还剩些莲藕,你要是要的话,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我给你装两节儿。”小溪凑到她耳边小声地说。

“嗯。”要知道他们村可是没人种藕的,这可是新鲜玩意,赵娟以为是赶场的时候买的,也没多想。“嗯~这酸菜鱼也好吃,酸酸的,豆腐都煮进味儿了……”

“这汤泡饭也挺好吃的,你待会来点?今天炖鱼的时候,特意加了大半锅水,屋头锅里还有半锅的汤呐。”想起鱼汤泡饭的美味,小溪忍不住向一旁的小溪分享到。

一听这话,赵娟顿时眼冒金光,“是吗?嗯嗯,那待会得来点。”说着又夹起一筷子的藕片。

“我也要,我也要。”一旁的陈玉彬也不甘寂寞,凑过来急急地说道。

见他猛刨饭,衣服裤子上掉了好几颗米,小溪小心地给捻了,邹着眉头,埋怨道:“你吃饭慢点,吃太快了对胃不好,再说,锅里鱼汤多的是,有你喝的,抢那么快干嘛?”

陈玉彬从碗里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

看他那呆头呆脑的样子,小溪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饭要慢慢吃啊,不能着急……”

日子照常,小溪他们该上学上学,家里也把前段时间收的谷子翻晒大干入柜封藏,这些谷子是要等到第二年开春卖的。小溪家现在自家种的谷子、麦子、玉米什么的都是全卖了,家里全吃空间里种的。

要吃大米和面粉,因着自家没有机器,所以要靠陈爷爷和陈婆婆的双手一穗一穗地抹下来,再加工。这些是跟陈婆婆说的,直接从人地里买回来的,她一辈子就在这个地方待着,县城都没出过,虽然很好奇,人家为什么这么卖,不过想着有可能是外面都这样吧,也就没怎么细问了。

家有余粮好干事!小溪剁完红苕给猪喂上,看着两个猪圈里的六头猪,现在正是长得膘肥体壮,一看平日里的伙食就不错,亏得小溪家猪圈修的大,不然这可活动不开呀!

小溪家门前的自留地里栽了一亩地的红苕,收了好几千斤,人肯定是吃不完。把那些挖断了的和被虫吃过的都选出来,在里面选了些品相好的,切条晒干,煮稀饭的时候丢些进去也是很好吃的,剩下的都堆到猪圈里,切块喂给猪吃。屋前屋后有两个红苕窖,那些剩下的好的,选那些个大品相好的埋进屋后那个小点的窖里留作人吃和做种,剩下的埋进屋前的窖里,待冬天猪草没了的时候给猪剁了煮熟吃。

还有南瓜,每年在院坝边儿上点上几苗儿,那藤蔓便爬满了整个院坝,到了秋天,要收好几百斤的南瓜呐。留几个面甜的下锅,剩下的全堆到猪圈,留作冬天煮熟给猪吃。

唉,小溪支着下巴,靠在栏杆上,看着圈里这几头吃的喷香由不知被算计了的家伙们,再等一两个月,就可以过了(卖了),一头自家杀了吃,五头过给猪贩子。虽说现在的毛猪肉(就是活的)才三块多钱一斤,但到时候,这五头猪怎么着也得卖个四五千块钱,这对一年到头在地里刨食的陈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家里还养了四十多只鸡,每天能捡二十来个蛋,不定时地赶场去卖个一回两回,也有那孵小鸡的人家来家里买一些种蛋,还有一些人走亲戚也能消耗出去一些。家里还有十多只鸭子,每天也能捡几枚绿皮鸭蛋。去年还养了几只鹅,不过这家伙可凶了,还咬了小溪几口,在小溪的心里留下不小的阴影,所以今年家里就没养了。

今年小溪家那头七岁的水牛又下了只小崽,前年下的那只小公崽被三姑花了一千给买走,现在这只小崽崽已经两个多月了,小溪惊奇地跟婆婆说,小牛在啃土吃,陈婆婆笑着说:“这说明它长大了,要开始吃草了,哈哈哈……”果然没过多久,那家伙每天能就着嫩草尖吃些。

这些日子,陈爷爷又做了几回小鱼仔酱,因着现在陈爷爷还没把猪崽抓回来,也还没到卖小鸡崽的时候,所以只能做小鱼仔酱卖了,每周倒是有七八十块的固定收入。家里晒得那四缸辣椒酱也都晒好了,被小溪收进空间,又择了些鲜辣椒打浆晒酱。

小溪看着空间里渐渐减少的玻璃瓶,很是犯愁,这装酱的瓶子没了可咋整呀?县里也没有什么玻璃厂之类的,那只好回收了。

便规定那些小的玻璃瓶按两毛一个回收,大玻璃瓶按五毛一个回收,而且,以后再在小溪这儿来买酱,还可以拿着自己的瓶子来,还能少个两毛五毛的。这样一来,那些闲置的玻璃瓶又回到了小溪这儿,等待着再次被利用。

一切都上了轨道,天儿也一天天变凉了,大家都穿上了薄外套。

第六十五章 “锅盖”

天儿慢慢转凉,早晚开始穿起了薄外套。

又轮到小溪他们放周末了,走在路上,小溪的心脏一直扑通扑通直跳,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拐过弯,看着自家院坝边上栽着的树桩,树桩上安的大“锅盖”,这真是有大事发生呀!

小溪转过头扯了扯陈玉彬的袖子,激动地说:“彬彬,你看院坝边上,是“锅盖子”,快点快点,咱们赶紧回去。”

顺着姐姐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自家门前安着个大“锅盖”,这是家里买彩电了,他可是羡慕别人家的大彩电很久了,要是真买了,他这几天可要看个够呐。

不用小溪再催,陈玉彬已经撒着腿开跑了,还回头冲着小溪和赵娟喊道:“姐,你们快点儿啊,我就不等你们了,先回去看看,哈哈……”话尾还没落,人已经拐过自家的杏树,要上院坝了。

“诶……”慢点儿,小溪看他那连滚带爬的跑上院坝,满心的无奈,见一旁的赵娟也很是激动,就赶紧说:“小娟,咱们也快点回去吧!”

她俩还没进屋呐,就听见陈玉彬的惊呼声,“啊……爷爷,你太好了,我早就想要彩电了,你现在买回来,我就可以看个够了……爷爷,快把遥控器给我,我来找个好看的……”

“爷爷、婆婆,我们回来了。”小溪拎着书包进屋,陈爷爷正笑容满面地坐在床上看着孙子摆弄遥控器,而陈婆婆搭了个椅子坐在光线亮的地方给陈爷爷补裤子。见陈玉彬刚才摔倒在地裤脚上的草屑扑棱都没扑棱一下,就满脸幸福地摆弄着电视,不由地白了他一眼。

见小溪回来了,百忙之中的陈玉彬抽空回头看了一眼,不明所以地被自家姐姐白了一眼,很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呐,只得讪讪地回头,继续摆弄电视。

“呵呵……小溪回来了,小娟也来了,快坐,都辛苦了吧?快来看会儿电视。”见小溪俩回来,陈爷爷高兴地招呼着。

随手把书包扔到床上,赵娟在小溪家也是习惯了的,跟着小溪把书包扔到床上,就搬张椅子坐在电视机前。

打量着自家新买的电视机,是二十七(英)寸的大彩电,小溪记得前世也有买彩电,不过先是赵娟家买了,再是她家买的,可赵娟家现在还没买呐。还有就是,前世是买了一台二十一(英)寸的彩电,那时候加上“锅盖”(接收器)花了将近一千。现在这是二十七(英)寸的彩电,那就是花了一千多呀,估计是最近收入好几百,再加上家里的肥猪也快过了,所以就多花了些钱吧!

小溪发现,那张黑色的写字台像是被人洗刷过无数次,是一点儿污渍都没有,一看就是被陈爷爷清洗过的,又时不时地擦拭,是一点儿灰尘都没落下。原先桌子上的黑白电视被搬到角落里小溪闲置的书桌上放着,录音机也被挤在一角(录音机从陈妈妈他们走后,就被搬过来了),没被挪走,看来爷爷还是打算时不时地再听听磁带呀!小溪记得抽匣里可还放着不少的磁带,爷爷都好好保存着呐。

“哈哈……”“呵呵……”“哈哈哈……这也太好笑了吧……”

看着面前笑的前仰后翻的三个孩子,陈爷爷也不由地露出满足的笑来,觉得这花的一千多块钱,花的值。

陈婆婆坐在一旁补衣服,耳边不时地响起“咯咯”的笑声和电视声,唇角也不自觉地跟着微微抿起,时不时地扭头看看爱孙几眼,很是满足。

不过,几人没高兴几天。那天,又到了周末放假回家,路过赵老师家门前,小溪倒是没发现什么,快走过了,陈玉彬一把拉住她,指着一旁说:“姐,你快看,赵老师家的“锅盖子”没了。”

小溪扭头一看,可不是嘛,只剩个独木桩了。

赵娟也一脸懵,很是不解地说:“对呀,怎么“锅盖子”没了。”

陈玉彬凑过来,小声地说:“不会是给人偷了吧?”

想到赵老师虽然在学校待着,可师母可是带着小孙子在家呐,而且现在冬天了,正是闲着的时候,地里可没什么好忙活的。赵娟便立马反驳道:“不可能,人家里天天都有人,怎么可能让人把东西给偷了,而且“锅盖子”还这么大,挺沉的,再说了,偷这干啥?”买得起彩电还买不起个“锅盖”咯?这不太可能。

哼,被反驳了心里很不爽,陈玉彬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没被偷,难道还自己藏起来了?”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了。

“这……”赵娟被噎住了,好像是哦,也没人买了“锅盖”回来,藏起不安上吧。

一旁看热闹的小溪一乐,想说:老弟,你真相了。小溪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前世,也是家里刚买完彩电没多久,就遇到这事儿了。

不知道是谁传的,说是上面有人来检查,不准安“锅盖子”,要是逮着哪家安的“锅盖子”,要给拆了没收。吓的那些家里安了“锅盖子”的赶紧拆回家。小溪家也是,陈爷爷可是把“锅盖子”在家藏了一个多月,后来风声没了,也没敢拿出来,又藏了半个多月才拿出来安上的。

这件事小溪到现在可还是记忆犹新呐,害得那段时间她一放假回家,只要拐过弯,见院坝边的木桩上没安起“锅盖子”,那么那两天的假期就会过得很是心慌,心上如同百只蚂蚁在挠一样。

只不过,这件事应该是明年才发生的吧,怎么现在就……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什么,才使得某些事提前了?

应该是,自己的重生可是改变了不少事,本来现在该在村小读四年级的赵娟,没有留级,而是跟着他们去了乡上读五年级;本来该溺水而亡的陈玉彬,现在也好好的;本来该没日没夜辛苦卖命的父母,现在至少松了口气。还有好多好多,小溪正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改变了不少事,而且,改变还在继续中。

回到家,果然,自家的“锅盖”也被卸了,惹得满心疑惑的陈玉彬找到了陈爷爷一问究竟,得知原因后,引得他一阵哀嚎,很是不敢相信。

反复哀求过几次的陈玉彬,是知道爷爷不会把“锅盖子”安上的,所以很是气闷。这些人是吃饱了撑的吧,没事儿检查啥呀,害得他不能看电视了。

只得愤愤地掏出书本来,写作业。到了晚上,化悲愤为食欲,狠狠地吃了两大碗白米饭,看得小溪都为他的胃难受的慌。

皱着眉,很是不认同他这种吃撑了就摊在椅子上不动的行为,搡了搡他的胳膊,提议道:“彬彬,你起来走会儿吧,消消食,别坐在这儿了。”

陈玉彬皱着脸,一手**着肚子,可怜兮兮地说:“姐,我吃太撑了,难受~”

小溪没好气地说:“活该,谁让你死撑了,吃饱了不就行了嘛,还使劲往肚子里塞,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儿……”小溪是知道,这撑着了人是很不好受的,看他满脸痛苦的样子,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突然想起空间里的山楂,“你等我一下啊。”跟陈玉彬招呼了一声,小溪就进空间了。

摘了一把新鲜的山楂,在湖里稍微清洗了下,小溪找出了手摇的榨汁机,将这山楂榨成了浆,用纱布过滤出小半碗的果汁来,递给陈玉彬让他喝了。可不敢让他多喝,本来胃里就够胀的了。

接过碗,看着小半碗红艳艳的果汁,要放平时,陈玉彬那肯定是毫不犹豫就喝下去了,可现在胃里实在是胀的难受,就苦着脸对小溪说:“姐,我现在撑的难受死了,你还让我喝?我喝不下去。”

“你快喝吧,这是山楂汁,是克化食物的,你喝完再稍歇坐一会儿,就出去围着院坝走两圈,就好了。不然,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可有你难受的。”小溪劝解道。

没有办法,他只得无奈地皱着脸,把小半碗果汁喝下。

“诶,姐,果然有用,我现在没那么难受了。”要死不活地在椅子上摊了半天的陈玉彬,喝了山楂汁一会儿后,觉得胃没那么难受了,就站起来跳了两下,果然舒服多了,很是开心。

见自家弟弟又活蹦乱跳的恢复了生气,提着的心算是落地了,虽然不难受了,但小溪还是不放心,就嘱咐他,“彬彬,你再去院坝里走两圈,要不然,待会儿睡觉还会难受的。”

因着刚才姐姐要自己喝山楂汁,现在才不那么难受的,所有小溪的话,他还是比较信服,就蹦蹦跳跳出门了,“嗯,姐,我出去转两圈。”

这一次还是一样,虽说第二周周五回家的时候,就见赵老师家把“锅盖”又安起了,小溪是知道爷爷不会这么早就同意把“锅盖”再安起的,他为人还是比较小心谨慎,虽然这一周都没人来检查,他可怕哪天突然冒出来,把自家的“锅盖”给没收了。

所有,当陈玉彬兴冲冲地回家,见自家的“锅盖”还没有安起,就去找爷爷说话了。小溪也由着他去,她是知道自己拦不住他的,而自己也不想去碰这个硬壁,她知道,就算是把赵老师摆出来那也是不管用的。

第六十六章 茶

果然,看着垂着头丧气走出来的陈玉彬,小溪就知道他劝说失败了。

陈玉彬攥着拳头,狠狠地往腿上砸了一下,“唉呀~爷爷真是太古板了,我都跟他说了,人家赵老师家又安起了,人家都没怕,而且,这一周来,哪儿有什么人来检查嘛,根本就是骗人的,他硬是不相信,不同意把“锅盖子”安起来,唉~气死我了。”

小溪看他那咬牙切齿、嘟嘴埋怨的样子,很是搞笑,看不成就看不成呗,至于嘛。唉~现在的小溪纯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那一类人,她现在倒是不稀罕看这些电视剧,可人陈玉彬不是没看过嘛,所有稀罕呀。

她也不想想,当年藏“锅盖子”的时候,她可是每周放假回来都要巴巴地盼着陈爷爷把“锅盖子”又安起,要发现没安,也是想陈玉彬这样埋怨起陈爷爷的谨慎。

时间过的很快,冬天便悄然来临。南方的冬天不像北方那样粗犷,而是冷的温吞,却又夹杂着一股子的霸道气味。

小溪无奈地停笔,将冻僵的右手伸到嘴下,哈两口热气,解解冻,待手指灵活点儿了,才又开始写字,冰凉的书纸将肉垫冻的青疼。

青疼是这儿的一种土话,形容疼痛级别的,就是特别疼的意思。

虽然穿着棉鞋,不过坐着不动,这会儿那点子热气儿早就没了,脚被冻的没了感觉,小溪用右脚踩踩左脚,又用左脚踩踩右脚,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得轻轻地跺着脚,不至于让脚给冻的那么僵。

实在是太冷了,小溪只得加快写字的速度,然后赶紧写完丢一边去,掏出一本书将两手揣兜里,偶尔翻翻书页。兜里的右手被冻僵了,想着该买双手套了,为了方便写字,应该买漏指的手套……

“铃铃……”下课铃声拉回了小溪放空的思绪,“诶~终于下课了,小娟,出去走走不?”小溪伸了个懒腰,扭扭僵硬的关节。因着教室里没有空调、暖气什么的,所有为了保暖,教室的门窗都紧闭着,以至于空气不流通,里面又这么多人坐着,所有教室里的气味不太好闻,小溪想出去透透气。而且脚都冻僵了,正好出去转转,活动活动。

本来教室里就够冷的了,外面肯定更冷,赵娟赶紧摇头,“不不不,我就不出去了,你去吧。”至少教室里被捂得还有点儿热气儿。说完赵娟便把头扭回去,又将脖子缩回领子里去。

见她实在是不想出去,小溪也就不硬拉着了,“那好吧,我出去转会儿,透透气儿。”拿起桌上的保温杯便朝外走。路过陈玉彬的座位时,见人早就没了,估计是去外面玩了吧,男孩子总是坐不住,不管天多冷多热。晃晃他桌上的保温杯,没水了,小溪就顺手把他的杯子也带走了。

这两个保温杯还是去年跟陈妈妈逛商场的时候买的,想着的就是冬天接热水喝。

反正课间时间有十分钟,小溪就慢悠悠地晃回寝室,掏出钥匙开了门。因着是混合寝,所有每个班都选出一位寝室长管着自己班的纪律,每位寝室长也都配有一把寝室门的钥匙,小溪刚刚走的时候才从王玲玲(寝室长)那要了钥匙。

从床底掏出水壶,小溪小心地对准瓶口把俩保温杯倒满热水(学校除了晚上锅炉房里有热水,是没有其他地方提供热水的),因着要用热水的地方多的是,所有不能浪费。

像现在这天实在是太冷了,锅炉房后面的洗碗槽上的水龙头基本都是上了冻的,师傅就会在开水之前先放热水,把冰化了再放自来水。

这淘米蒸饭倒没什么,可吃完饭洗饭盒才是个痛苦事。实在是太冻手了,寝室里少有几个买水壶的就跟小溪他们一样,用热水洗饭盒,而其他没有热水壶的,只得忍着用冷水洗。女孩子就罢了,再怎么冻手都会把自己饭盒清洗干净,可有些男孩子,觉得水太冻手了,就大致把饭盒冲冲,饭渍根本就没洗干净,下次就直接用来蒸饭了。这种情况,小溪见了好几回了,实在很无语,他们是怎么吃下去的。

虽然三人都有热水壶,因着一起吃饭,所以陈玉彬的热水壶就只用来他早上洗脸刷牙和晚上的洗刷泡脚。因着脚实在是太冻了,所有小溪命他每晚必须泡脚,这是防止生冻疮。

而且,他的热水有时候还会被寝室里的人抢用一些,所有小溪也就没让他把热水拿出来共用,不过条件就是,他可以给他那些哥们儿用,但必须是在他够用的前提下。

所以小溪和赵娟的这两壶热水,除去自己的洗漱,还包括了一天三次的清洗饭盒和几杯热水。虽然每天晚上都打的满满的,但也就刚刚够用。

毕竟没有准备,这周放假回去,就烧上几锅开水放在空间的库房里,反正又不会变温变质的,这用水就不会缩手缩脚的了。

带着两只保温杯,锁好门,小溪慢慢往回赶,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就在操场上走了一圈才上楼。

“咯,杯子给你灌满水了。”回到教室,便见陈玉彬已经坐在位子上了,小溪便将灌好热水的杯子给搁桌上。

拧开杯子倒上一杯盖的热水,“小娟,来,喝杯热水。”

“嘻嘻,我就知道你是回寝室去倒热水了。”说着小心地接过小溪手里的杯盖,捧在手里先暖暖手,再小口小口地喝起来,“嗯~小溪真好喝。”因着小小的一杯热水,笑的很是满足。

因着空间里的水果太多了,小溪便晒了些果干,柠檬泡水也很好喝,所以也晒了不少的柠檬片,这保温杯里就加了柠檬片、山楂片、樱桃片和冰糖,当然好喝了。

小溪他们无疑是幸福的。这天放学回家,刚一上路口,便见陈爷爷坐在灶房门外,正搓洗着小溪他们的脏衣服呐。

因着他们只有两三套的换洗衣物,所有他们的脏衣服都要及时的清洗,不过即使现在是农闲,但陈爷爷每天都是忙里忙外的,根本闲不下来。只有等周五小溪他们放假这天,陈爷爷才能在下午抽出点空烧上几锅的热水,把两个孩子和他们老两口的衣服给洗了。

为什么要等周五呐,是因为家里无论多忙,周五下午陈爷爷都是在家的,他不想两个孩子回家,发现家里锁了门没有人。

虽然冬天很冷,不过周五洗的衣服,在太阳下晒上两天,周天走的时候必定是穿上身了。

将书包放在大桌子上,小溪便回睡房屋,赶紧将爷爷的保温杯倒满热水。陈爷爷也有个保温杯,一看就是个老物件,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外面的藏蓝色的漆被蹭掉了不少,内胆上的茶渍刷都刷不掉。虽说是个老物件,可用了这么多年,还是很保温,那时候的东西质量就是好。

“爷爷,你先歇会儿,喝口水再说。”小溪趁着陈爷爷停手伸腰的时候,赶紧捧着杯子凑上去。

陈爷爷将湿手随意地在裤子上擦了擦,接过杯子,欣慰地露出笑容,夸道:“嗯,对,小溪真懂事,知道孝顺爷爷呐。”

小溪是一被夸就撅尾巴,微微扬下巴,“那是,我一直都很懂事。”一副你再多夸我两句。

惹得陈爷爷哈哈大笑,无奈地指着她笑骂道:“你个小崽崽,才不禁夸,夸了你一句,你尾巴都要撅上天了。”

陈玉彬也在一旁凑热闹,笑着说:“姐姐,羞羞。”还用食指在脸颊上划了划。

看着笑的开心的爷俩,小溪假装生气“哼”的一声别开脸去,不再理会他们。

笑闹了会儿,陈爷爷才拧开杯盖,“嘶嘶”地喝着“茶水”。

他们这儿,有三种酸菜,一种是切丝腌的,一种是泡的,还有一种是掰了整匹菜叶,在热水里先焯一下,菜叶子大约七成熟,捞起一叶一叶地码进缸里,再将酸水倒进去,把菜叶淹了,找个光滑的石头,清洗干净,压在菜叶子上。

待腌制十来天,这酸菜便算是腌好了。可以直接就这样,要吃的时候捞起来切了炒就是,不过他们这,选的是另一种储存方式。

直接整匹捞出,在太阳底下晒上两天,将水分完全晒干,酸菜就成了酸干菜,这样储存的时间长。吃的时候,用水泡一下就行,味道很是特别。

因着家里没有茶叶什么的,这酸干菜就成了陈爷爷的“茶叶”了。抽出一根酸干菜,掰成一节一节的,扔进保温杯,倒上滚烫的开水,两三分钟就泡开了。

小溪就很喜欢这个味道,酸酸的,有别于醋的酸和柠檬的那种酸,跟酸菜的酸也不同,这种酸淡淡的,还夹杂着些其他说不出来的味道,总之,很好喝。

偷运进空间里不少。因着前世养成的习惯,小溪是一年四季都捧着个保温杯,就一天“柠檬”茶,一天“酸菜”茶地变换着喝。

喝了两口热水后,陈爷爷才想起,拧着杯盖,向一旁的姐弟俩询问:“小溪,彬彬,你们饿了不?中午煮的干饭,剩了些,我去给你们热出来?”

小溪赶紧拦住要起身的爷爷,拒绝道:“爷爷,不用,我们还不饿。”

第六十七章 雪

陈爷爷起身的动作一顿,“真的不饿?你们要是饿了,我就去给你们热,一把火的事儿。”想着两个孙儿回来走了这么远的路,可能饿了,陈爷爷就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知道爷爷是关心他们,为了他俩,这忙里忙外的,不想他太辛苦了,小溪赶紧说:“爷爷,我们真的是不饿,要是饿了,我们就自己去热,你不说了嘛,一把火的事儿,呵呵……”

要不是这冬天的衣服太厚了,小溪拧不动,不然小溪都打算接替过爷爷手上的活儿了。

见他们是真的不饿,陈爷爷就扭过身子,继续洗衣服,小溪姐弟俩便开始写作业。一时只听见陈爷爷洗衣服的“哗哗”水声和两姐弟“沙沙”的写字声,还有院坝边儿上几只觅食老母鸡的“咯咯”声,周围一片很是祥宁。

因着冬天到了,气温下降,所以家里准备的下饭菜都能储存好几天,大家平时都节约惯了,好不容易得了几个零花钱,当然是买零食来的重要,所以现在卖酱这块儿的收入有所下降。

虽说酱是用菜籽油炒制的,不过因着小鱼仔里也有些动物油,所有酱就凝结一块儿,吃的时候得舀一勺搁饭里,闷一会待化冻了,才好吃。所以说不如榨菜来的方便。

因着这些,所以进入冬天,小溪的收入直接从每周的八十多元降到五十多。不过陈玉彬的收入要好些,每周还能挣个七八十块钱。

因着男孩子没有女孩子那么精打细算,每周都准备着足足的下饭菜,而且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还有就是,他们也没那么多讲究,挖一勺酱闷都不闷一下,直接拌着米饭吃。所有陈玉彬每周的收入基本没差。

见小溪的收入少了,陈玉彬便要跟小溪平分他的钱,小溪说什么也不干,这当初可说好的,谁卖出去赚的钱就是谁的,没什么好计较的。

“啊!下雪了,下雪了。”“真的下雪了……”“啊……”

嗯?小溪扭头跟赵娟对视一眼,能看见彼此眼里的惊喜。他们这下雪可少见,一年也就那么两场,而且最多就堆个半米高的小雪人,所以听到下雪了,两人也很是高兴。

看出对方眼里的意味,见窗户大打开,全趴着人,两人赶忙起身跑出门外,走廊里的栏杆上也趴着不少人,也都是听到消息从教室里跑出来的,这会儿正伸长了手接雪呐。小溪她俩瞅了个空,赶紧钻进去。

“啊~小溪,真的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呐。”一片雪花翩翩飘落在手掌上,还不待稍事停歇,便被手掌上不多的热气儿给暖化了。感受到手掌心的那一点点凉意,赵娟难掩内心的激动,拽着小溪的袖子兴奋地说。

看着漫天飘落的雪花,还能在同学们的吵闹声中,听见落在树枝上那微微的“簌簌”声。虽说每年都要下那么两场雪,不过一到下雪天小溪还是很高兴。“对呀,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下的还挺大的。”也学着赵娟那样,将手伸出栏杆外,不过就接了几片雪,便受不了地又把手缩进衣兜里。

在屋外待了一会儿,实在是太冻了,小溪有些受不了,就拉着赵娟回教室。

回了教室,发现跟外面也没什么区别,冻得人直打哆嗦,想起箱子里还有件储存的棉袄,小溪起身朝王玲玲走去。

因着实在是太冷了,王玲玲也边跺着脚边把身子缩一块,俩手揣兜里。

“寝室长,把钥匙给我用一下呗,我回去拿一下衣服。”实在受不了了,得回去加件衣服。

正冻得瑟瑟发抖的王玲玲,听小溪这么一说,想起寝室里有好几个同学都备有衣服,就干脆站起身来,大声地说:“我要回寝室,有谁要回去加衣服不,赶紧走。”说完扭头又对小溪说:“走吧,正好我也回去加件衣服,实在是太冷了。”不待小溪反应,便往外走。

小溪赶紧跟上,推推赵娟,“走,回去加衣服。”又走到陈玉彬身边,让他赶紧问他们寝室长要钥匙,回去把衣服穿上。

被王玲玲这么一吆喝,哗啦啦一大群人就往寝室赶。幸好这会儿是大课间时间,因着现在实在是太冷了,也没出课间操了。

毕竟天儿一天天的变冷了,学校离家也不近,所以家长们基本都给孩子准备了件厚衣物御寒。

回到宿舍,都纷纷打开自己的箱子,拿出衣服套上,有套毛衣的,有套袄的,也有人觉得聊胜于无,把自己的好几件薄外套也层层叠叠地套上。

小溪一共就三件棉袄,两件换洗,一件备用,这会儿正好,直接套上,也幸亏这棉袄宽大。

唉~原先在村里上学时,下课的时候还可以凑到锅炉房取暖。他们蒸饭用的是木柴,烧完留下很多的火炭,那烧火的婶子见他们去了,就会用铲子撮些火炭子倒地上给他们烤,泥土地,倒不怕火烤。再不济,还可以凑到附近的人户家去烤会儿。可到了这,锅炉房是用的煤烧锅炉,在学校也出不去,实在是找不着取暖的地儿,只得靠自己——跺脚、跳皮筋,来取暖了。

但毕竟课间时间是有限的,还没等你分好队,绷好绳子,就打上课铃了,所以只得吃完饭的那一小段时间来玩会儿。

小溪跳皮筋可厉害了,蹦跶的也高,不过一到冬天,穿的比较厚实,就蹦跶不起来了,她也就很少跳皮筋,干脆买了根跳绳,下课那几分钟时间里也能在走廊里跳会儿。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想的再好,也架不住现实的摧残呐。小溪打算的好好的,下课几分钟就跳一会儿,也能去去寒,可她这刚一跳上,就好几个女生围过来,说是要一起。这要一个一个来,自己得排到啥时候呀,那这课间时间自己就跳一回,不违背了自己买绳的初衷了嘛。反正自己也拒绝不了,干脆绳一收,不跳了,以后也不跳了,又不是买不起跳绳,还得来借别人的。

这场雪洋洋洒洒地从早上一直下到下午都没停,也没有减小的趋势。最后一节课是唐老师的课,唐老师这个人很注重实践也很喜欢带着孩子们出去玩,这才几个月,就已经带孩子们去后山上玩了三回了。这不,今天下雪了,还下的不小,这会儿都堆起来了,就打算带孩子们出去玩会儿。

后操场的围墙外是条马路,因着今天下雪,都宅在家里,所以走的人不多。小卖部有两个门,连通着学校和外面街上。小卖部的老板,见唐老师领着一群孩子呼啦啦地进来,就知道这是要带出去玩呐。

这会儿马路上已经集了厚厚的一层雪,踩在上面“嘎吱嘎吱”作响,惹得几个女孩子兴奋地雪地上蹦跶着,发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哇啊……雪……”

“嘻嘻……真好玩,踩着“嘎吱嘎吱”的,呵呵,太好玩了。”

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压成一团,“哇~这雪真冷,哦嘶嘶~”

马路旁边是一片田地,往日的绿色这会儿是一点都看不见了,被厚厚的白雪给压的密不透风的。

“唐老师,这么厚的雪压在麦子上,不会冻着吧?”虽说都是农村的,都干惯了农活,不过对于一些农事上的道理还是不懂的。

唐老师瞅了那发问的同学一眼,笑着回答:“不会,雪可以起着保暖的作用。”

“嗯?雪这么冷,怎么还起着保暖的作用呀?”又有人提出疑问。

“对呀,这雪这么冷。”“嗯,我刚才试了下,抓了把雪,把我的爪子给冻得通红。”

“噗嗤”,小溪小心地别过头,哥们,你也太搞笑了吧,你还试一下,你咋不上天呐。

听着他们好笑的言语,唐老师倒也没责备,继续解释道:“俗话说: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这雪就好比是给麦子盖的被子。”

特意停了停,见孩子们都认真听着,又接着说:“一来由于这雪的特殊功能,可以在地面上形成一层保温层,可以给麦苗保温;二来当春天天气暖和的时候,雪化成水渗入土壤,可以增加麦苗的水分供应。这样一来,来年肯定大丰收了,所以说农民都盼着下大雪呐。”

“哦~原来如此呀。”一个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听懂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唐老师,那这油菜呢?油菜也是吗?”一个女孩子俏生生地指着一旁的油菜,好奇地问。

顺着手指望去,可不是,麦地旁边是一块油菜地。油菜有十多二十厘米高了,菜叶宽大肥厚,可也被这厚厚的积雪给压趴了。“这油菜也是同样的道理,不会冻坏的。”

因着刚才听唐老师讲道理,所有同学们不自觉地就围成了个圈。唐老师想了想,时间还早,就沉声说道:“我们今天就来说说这关于雪的谚语、俗语和成语,诗句也成。同学们,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

第六十八章 手套

说完,唐老师满含期望地看着他们,鼓励他们积极地回答问题。

在唐老师期盼的目光下,小溪深吸一口气,决定先给他们打个样。

“我先来,我知道一个,瑞雪兆丰年。”“咳咳……”小溪瞪了一眼旁边的赵娟,自己都做好准备了,她这一抢害得自己遭口水呛着了。不过一旁等待老师夸奖的赵娟,可没看见闺蜜的怒目。

因着自己开口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开腔,赵娟是第一个站出来回答问题的,所以不负赵娟的期待,唐老师清清嗓子,温声说道:“嗯~赵娟这个说的好。”见她露出满足的笑容,唐老师笑着环顾了下四周,继续问:“还有没有啊?”

这下小溪不再做准备了,直接说:“阳春白雪,下里巴人的反义词。”

虽然不是跟雪有关的,不过这个词语可不是这个阶段该学的,也不是平常能听到的吧,饶有兴致地问道:“哦~陈玉溪,你这是从哪里知道的。”

小溪恭恭敬敬地回答:“唐老师,我买了本成语词典,无意之中翻到的我觉得有意思,就记住了。”

这下唐老师的兴趣来了,兴致勃勃地说:“那你说说这两个成语的意思。”

“这阳春白雪是指战国时代楚国的一种较高级的歌曲,比喻高深的不通俗的文学艺术,现在也被引申为一些高雅的事物。而下里巴人原指战国时代楚国民间流行的一种歌曲,比喻通俗的文学艺术,现在也被引申为通俗的、大众化的事物。”小溪落落大方地解释道。

嗯~唐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你这记的倒是不错,还有你们……”说着指了指四周的同学,“你们要多向陈玉溪学习,这两个成语是高中才学的,平时多翻翻书,没事儿也可以翻翻字典什么的。好了,接着来……”

既然有人开头了,大家就放开胆子,绞尽脑汁地搜刮着自己的“库存”。“个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雪中送炭”,“雪上加霜”,“狗仗人势,雪仗风势”……

赵娟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实在是想不起,诶~对了,“对了,唐老师,“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对,就这个,呵呵……”

“哦,这个不错,你从哪儿知道的。”今天真是收获不少呐,惊喜满满。

“嘻嘻……”赵娟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这个是我哥写在我家门上的,我就记住了。”

见这孩子确实不错,唐老师鼓励道:“嗯,不错,虽说是你哥写的,可你记住了,掌握了,这就是你的知识。”

哦,小溪想起,赵娟家的两扇门都是那种笨重的木门,还有高高的门槛。她家的睡房门上用毛笔、钢笔、铅笔、粉笔什么的,乱写乱画胡乱涂鸦了不少的东西,可最醒目的要数用毛笔写的“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一句,小溪也是记忆深刻,可刚才却没想起。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雪,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更晚一些……”“噗嗤……哈哈哈”,不知道是谁突然唱了两句,顿时大家哄笑成一团,唐老师也憋不住,笑出声来。

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清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嗯,没有诗词什么的,来两句歌词也是可以的嘛,唱的还挺好听的……”说完憋不住又笑出声来。

又玩闹了一会,见时间差不多了,快到下课吃完饭的点儿,唐老师就带着孩子们回去了。

虽说这节课没在教室上,说是出来玩的,可大家的收获却是不少。

班里有好些同学都起了冻疮,特别是两个女同学,情况尤其的严重。

灌了脓,手肿的像发泡的馒头似的,情节轻一点的那个女孩子,还能自己动手慢慢地扣个字。另一个女孩子的手那是完全不能写字了,由别人帮着写作业,帮着洗饭盒蒸饭。

这一场雪后,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每天手疼得厉害,只得回家休息去,唐老师批准,把手养好了些,再回来上课。见人特批回家,惹来班里一些同学的狼嚎,好希望自己能像那个女孩子一样,回家待着,这大冬天的,在教室里坐着实在是太冷了。

到了冬天,这每家每户都有重要的事情做了,那就是准备烧锅的柴火,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惹火柴,也就是烧锅一开始放的易燃的柴火。

这不,小溪姐弟俩一上院坝,便见堆了一院坝捆成一捆一捆的柏树枝,这就是惹火柴。

村里每家每户都分有自己的柴山,这些树枝都是陈爷爷和陈婆婆去柴山,带着镰刀爬上柏树,一颗一颗的只留个树顶,其余树枝全樵下来。这一来来年一年的惹火柴出来了,二来树被修整过,没有树枝来分营养,就长的更快了。

樵树在他们这的意思就是,把树干上多余的树枝砍下来,有修剪的意思。

樵下来的树枝用镰刀砍成七八十厘米的长度,用在家豁好的竹条捆成一捆捆的样子,背回家,码在院坝里。待闲下来,再砍成二三十厘米长,用稻草绑成一把一把的。

每年家里就要樵几十捆的柏树枝背回家,因着家里只有老俩口两个劳动力(小溪姐弟俩在读书),再加上小溪的外婆眼睛不好使,家里也没种土地养鸡养猪的,所以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陈有德就会去罗家湾把亲家接下来帮两天忙,顺便来玩两天。

“外婆,你下来了。”“外婆……”一看这满院坝的柏树枝,小溪姐弟俩就知道外婆肯定在自己家呐。果不其然,就在那一捆捆柴后,外婆正搭了张椅子,脚边摆着谷草和镰刀。

听到俩外孙的声音,早上就听亲家说过,今天周五,两个孩子会放假回来,可不是,这不就回来了。赶紧把手里的树枝一丢,转过身来,可以看出她很是激动呐。

战战巍巍地用袖子抹抹眼泪,才满心喜悦地说:“彬彬、小溪,你们回来了。”经过这几年灵泉水的修复,王老太太(小溪外婆)的眼睛已经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人影了,此时正瞪大眼睛,贪婪地看着俩外孙,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嗯,外婆,我们回来了。”想起有好久没去看外婆了,妈妈和舅舅也不在家,自己应该多关心关心老人家的,平时一个人在家待着,估计很是寂寞吧。想到这,愧疚感又涌上心头。

两步走到跟前,蹲下身子,将手放到外婆的膝上,“外婆,你啥时候来的呀?”

见外孙女亲近自己,王老太太很是高兴,笑的合不上嘴,满是慈爱地看着小溪,“我昨天下午来的,你爷爷他说是要弄惹火柴,我就下来帮两天忙。”

“哦……”这惹火柴可不能耽搁,刚樵下树,树枝叶还带有水分,这个时候是最好捆把把柴的时候,要是搁两天,这水分少了,树枝可是弹手的,那时候再弄,就比较费劲。所以大多数都是边樵树边捆把把柴。

“小溪、彬彬,你俩饿不,给你们留了饭。”想着这都半下午了,又走了这么远的路回来,怕饿着俩外孙,王老太太就问道,说着还要起身去给俩孩子热饭。

小溪赶紧拦住,“外婆,我们不饿,你快坐到,不用你操心,我们饿了我们自己就去找吃的。”“是呀,外婆,我们不饿,你就不要去忙活了。”陈玉彬也在一旁劝说道。

见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起身去热饭,小溪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外婆,我爷他们呢?”

见外孙女还蹲在地上,王老太太赶紧拖着她的胳膊往上拽,心疼地说:“你快赶紧起来,蹲地上,一会儿这腿就该麻了。”见小溪顺势站起身来了,老太太才又接着说:“你爷爷他们又去后头山上捆柴了,估计再背两转就完事了。”

“哦……”想着他俩老站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外婆,我们先把书包放回去,再出来陪你说话哈。”说完也不等老太太说什么,就拉着陈玉彬往睡房屋跑。

回屋放下书包,找了两把镰刀,小溪家有五六把镰刀呐,都被陈爷爷磨的锋利着。又翻箱倒柜地找出陈爷爷的两双用旧了的线手套,一人捎把椅子就出门了。

老太太是个闲不住的,趁着姐弟俩进屋这会儿,这活儿又上手了。

在王老太太身边坐下,不可能人一老太太帮着干活,自家的两人还在一旁站着吧。套上手套,从背后拿了一把谷草摆在脚边,小溪拿起镰刀便开始工作。

拿过一根树枝,不小心瞥见柴垛上有一副手套,一看就是陈爷爷给老太太准备的,小溪拿过来递给她,“外婆,我爷爷给你准备的手套,你咋放那儿不用呀?”

老太太接过,爱惜地**着,“我这双手干惯了粗活,不怕这柏油,完事了用肥皂洗洗就行了。我用这手套浪费了,你看这东西多好呀,留给你爷爷干活用吧。”恋恋不舍地把手套小心地又放回到柴垛上。

想起外婆刚说的话,再看看外婆那满手的黑点——这是柏油粘在手上留下的痕迹,小溪很是心疼。现在的大家都很是节约,像陈爷爷,小溪记得他有好几副手套,划破了,用布缝缝,就接着用。还有,陈爷爷的袜子脚后跟漏洞了,就翻过,洞朝上穿着,这样脚很不舒服,不过就算是一双破袜子也舍不得扔。

第六十九章 柏油

柏油,是树干或树枝分泌的树脂,有的成黄色或棕黄色的水滴状固体挂在树干或树枝上,有的还是液体,不小心粘在手上,黏黏的,不一会儿就呈现黑点。

而且,柏油粘在手上,不及时洗干净,过几天就会不好洗,要是皮肤再嫩一点,就会直接长肉里。

就像小溪他们村有个孩子,刚生下来没几个月,他妈妈抱着他弄柴,不小心把手上粘的柏油给蹭脸上了,晚上灯很昏暗,看不太清楚,就没太洗干净,第二天把脸都搓红了也没洗掉,把小孩疼的哇哇大哭,大人就不忍心下死手。结果就慢慢长肉里了,后来在脸颊那渐渐长成了块斑,而且这块斑还不小,幸亏是个男孩子,要是女孩子多难看呀!

见外婆那手上也被树枝划了不少的小口子,小溪心疼地说:“外婆,把手套戴上吧。”

老太太不在意地说:“哎,没事儿,戴上手套还碍事呐,妨碍我干活儿。”

确实戴上手套干活没有直接上手方便,不过……“外婆,你快戴上吧,戴一只也行,你看你手上那么多口子……”话音还没落,小溪一把捂住嘴,外婆眼盲这么多年,哪儿还看得清什么东西呀,自己这在瞎说啥。

不过,幸亏老太太心大,知道外孙女没什么坏心思,估计是一时说顺口了,也就没计较。

见外婆没有不高兴,情绪也没什么起伏,小溪吊起的心才踏实地安放下来,赶紧搂了一把碎枝叶架在旁边的火堆上。因着天冷,冻手,所以一般像这样的干活儿,旁边都会生一堆火,而且这柏树枝易燃。

一点都没被这微妙气氛影响的陈玉彬也开口了,“是呐,外婆,你那手上好多的小口子,你快戴上手套吧,我要是手上挂那么口子,估计都要疼死了~”

“哈哈……行行行,我听我乖孙的话,把手套戴上,哈。”看陈玉彬作怪地皱着张小脸,小溪也不厚道地笑了,“哈哈哈……”

王老太太还是没拧过两个外孙,左手戴上了只手套,几人又接着干活。

不要看两个孩子还小,那可是都干活习惯了的,手脚很是麻利,而且,这活儿也简单,只是老是坐着,屁股倒很是酸痛。

“外婆,你在我们下面多耍两天呗,再过几天我们就要考试了,等考完试我们就放假了。”干了一会儿,小溪这手也就麻溜的了。左手把着根树枝,右手在二三十厘米处一折,反复二至三次,用根谷草在中间绕两圈,往里一掖一把便好了。扔到旁边,待到最后,把这些又重新捆成一捆捆的,放到后面房檐下码着,把枝叶吹干了,这就成了惹火的把把柴了。

“对呀外婆,你多耍两天,等我放假了,我陪你玩。”外婆一年可是很少到他们底下来,想起以前外婆给自己的零用钱,陈玉彬很是想她在他家多玩几天,倒不是为了钱,外婆回去了,又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眼睛又不好使。

听了俩外孙的话,老太太心里很是慰藉,想着自己这些年没白疼他俩,嘴角高高扬起。心里虽然很乐意,不过想着亲家两口子估计不乐意家里待着一个吃白饭的,又微微有些失望,心头的喜悦压下去几分,“现在还不晓得,过两天再说,反正是先要把这些柴给弄出来着。”

这一堆柏树枝,可有不少呐,而且山上还有,估计要弄个三四天呐。

小溪抿抿嘴,有点微干,想着爷爷他们肯定是吃了午饭就上山了,外婆坐在这,眼睛又看不清楚,估计这一下午是没喝着水吧。

去厨房拿了只碗,取了瓶塞,用手在暖水壶瓶口探了探,有点烫手,估计是昨天晚上烧的。倒了一碗水,然后用水壶盖和碗来回地开始晾水。

不过几分钟,碗里的水就不烫手了,小溪取出蜂蜜罐,舀了两勺放进碗里,搅拌均匀。

“外婆,来,喝点水,解解渴。”小溪把手里的碗,伸到老太太眼前,然后慢慢地靠近嘴唇。

王老太太感觉到嘴唇上的异物,就赶忙伸手摸索着接过小溪手里的碗。确实是有些渴了,也不多说,就捧着碗仰头两口喝了。喝的有点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小溪赶紧接过空碗,见外婆喝的这么急,就知道是渴着了,“外婆,还要不,我再给你兑一碗。”

不想外孙女麻烦,老太太赶紧摆手说:“不用了,我喝这一碗就够了。”其实喝了一碗水倒也没多渴了,只不过刚刚那碗蜂蜜水实在是太好喝了,止渴生津,其实是还想再来一碗的。

见解渴了,小溪便把碗放在老太太手边的凳子上,回屋拿出自己跟陈玉彬的保温杯,倒满了水,又加进去几块冰糖。杯子里是早上泡过的菊花茶,菊花是小溪秋天在山上采的野黄菊花,回家清洗干净晒干了,用来跟红枣、山楂片、柠檬片之类的泡水喝。

“呐,给你,帮你灌好水了。”小溪把杯子递给陈玉彬就坐回自己的位子,陈玉彬接过杯子就随手放在自己的脚边。

把杯子放在脚边,重新戴上手套,左手拿树枝,右手拿镰刀,开砍。“外婆,我把你的碗就放在你旁边的,我这杯子里也有水,你待会儿要是渴了,给我说,我给你倒水哈。”

“嗯,我晓得了。”王老太太忙里抽空回答道。

“外婆,我这杯子里也灌满了水,你待会要是想喝,我给你倒。”陈玉彬也在一旁大声嚷嚷着。

“好~哈哈哈……”知道外孙们孝顺自己,她很是高兴呐。

“嘿……咚……嘿……咚……”

站起来一看,是爷爷回来了,小溪高兴地大喊,“爷爷,爷爷,你回来了。”

被压弯着腰的陈爷爷抽空抬了下头,见是孙女跟自己打招呼,可现在实在是被压的气都喘不匀了,也顾不上理她。

“嘭……”一背架子五捆柴被扔在了地上,陈爷爷的脊背这时也才得以伸展,狠喘口气。

“小溪,你们回来了,锅里头给你们留了饭,你们吃了没。”

陈玉彬也早就冒出头了,抢着说:“爷爷,我们不饿,没吃。”

“哦~”喘够了气儿,陈爷爷边弯腰解背架子上捆绑的绳子。

“爷爷,我婆婆呐?”小溪见后面迟迟没有人来,便问道一起的陈爷爷。

陈爷爷正忙着那,头也没抬就回答道:“你婆婆也背了不少呐,在后头,走的慢。”

背架子,大约一米二高,三四十厘米宽,用硬而细的木条做成。由两块四四方方的木条和四根小木方做成一个上窄下宽的木梯状,下面两个小木方间镶着薄薄的木板,两边各有一条用编制口袋编制的辫子状的背系,上端两根小木方中间加工成圆柱形,便于系绳索又能固定牢背负的东西。后面底部装有一个类似于马扎的木架放置东西。

一根长长的指头粗的麻绳系在中间,没有背东西时,拉上去盘绕在背架子的顶端。与背架子配套的有一个用木头做的“T”型类似于拐棍,高度大约到大腿,背东西时,抱在怀里或提在手中,下坡上坎时做手扙用,需要暂停歇气时,放在背后将背架子置于其上。

这种背架子,背的东西要多一些,所以像现在的背柴,还有收粮食时,也是陈爷爷的专属用品。将粮食往口袋里一收,把口袋累在背架子上,用绳子系紧,这比背篼背的多多了。

“彬彬,走,给爷爷他们倒开水去。”即便陈爷爷蹲在地上解绳子,也还喘气地厉害,小溪很是心疼,就凑到陈玉彬耳边小声地说。

多拿了几个碗,倒了两碗水,拿起一个空碗,小溪便将装着开水的碗高高扬起,把开水倒进空碗里,又再倒回来,示意一旁的陈玉彬,“彬彬,你像我这样,来晾开水。”

待不烫手了,也是挖了两勺的蜂蜜兑进水里,给陈爷爷端去。陈爷爷这会儿还不空手,把地上的柴抱起一捆一捆地码在开始的柴垛上。小溪是知道,爷爷要是不干完这点活儿是不会喝水的,就干脆捧着碗水站在一旁等着。

见收拾完了,小溪捧着碗凑上去,“爷,来,喝水,我兑的蜂蜜水,可好喝了。”

陈爷爷刚接过碗,喝了一小口,便看见陈婆婆从下面慢悠悠地晃回来了。赶紧把碗往小溪手里一塞,就两步跑到陈婆婆身边了,在后面帮着托住背篼底儿。

“彬彬,快把水端出来,婆婆回来了。”

“嘭……啊……累死我了。”陈婆婆一走到拆垛跟前,便把背篼一扔,终于解脱了,捏捏酸痛的胳膊。恰好陈玉彬把水也端出来了,也不多说啥,接过去就两大口喝光了,还有些意犹未尽,拿着空碗,回房倒开水。

确实是把她累惨了,背篼底装的全是粗木棍,上面捆着两捆柏树枝,都是湿的,很沉。

见爷爷收拾完了,手里的水还有些温度,小溪赶紧递过去。

陈爷爷接过碗,想着孙女孝顺自己呐,很是欣慰,就温声说道:“好了,小溪,你快去玩吧,这儿不用你忙了。”

小溪假装一脸不高兴,傲娇地说:“爷爷,我才不去玩呐,我在帮你的忙,我和彬彬在绑柴呐。”

第七十章 过猪

看孙女这副娇嗔的样儿,惹得陈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孩子们的听话懂事和孝顺,如同饮了一碗刚刚那蜂蜜水一样,心里甜滋滋的。

陈老爷子端着碗站在一旁看着小溪和陈玉彬麻利地干活,知道这是干习惯活儿了。唉~两个孩子最大的才十岁,却个个干活利索,都是被生活逼得,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从两孩子路能走利索开始,就帮着家里捡根草搭把手,再接着给编了个小背篼,开始在农忙的时候帮着背东西,不拘什么,背过玉米棒、菜籽、豌豆藤、黄豆藤、秧苗、油菜苗,从一开始的几斤到十几斤,到现在的五六十斤都不在话下。

时间进入腊月,家家户户开始过毛猪了。陈老爷子想着自家的几头猪已经长的够大了,再留几天,也对不起这吃下去的粮食,虽说家里粮食多,但也不能浪费,所以就跟附近几家商量,打听好猪价,统一确定了时间,才让人猪贩子来拉猪。

猪贩子提前过来了一趟,打了个招呼,也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过猪的这天早上是不能喂猪食的。因着喂下去的是猪食,当时又长不出肉来,一拉就没了,这就属于骗秤。

虽说这是个不成文的规矩,大家也都知道,不过有些人为了多卖点钱,还是会提前喂些猪食,怕被看出来,就少喂一点。等人稍稍上过几回当之后,也就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你喂没喂,所以大家也就渐渐自觉,不再自作聪明。

这天早上,陈老爷子刚吃过早饭,买猪的人就开着车来了,先去的是最里面的大老子家。过猪的时候也很是热闹,所以附近的人大多都会去围观和帮忙。

猪贩子就一人来的,他负责称重,大老子他家也就他一个壮年劳动力(大妈毕竟是妇女,力气有限),所以幺爷、陈爷爷和幺舅爷都搭手帮忙,待会儿他们也会帮自家的,这叫换工。

“啊……啊……”一根粗麻绳双折从猪的腹部穿过,在脊背处两下打个活扣,用根粗木棍穿过,大老子和陈老爷子两人一抬,这猪就从猪圈里出来了。虽说猪才两三百斤,但是不好抬,大约是知道自己要被卖了,再也享受不到这种饭来张口,成天吃喝的生活了,就死命的挣扎。

两人合力将一头猪抬到院坝放下,然后抽出粗棍,猪贩子就将大杆秤的钩子勾在绳上,再将粗棍穿过大杆秤的绳扣里,两人也再次合力抬起,猪贩子把着秤杆,挪动秤砣。

大杆秤,长度约120厘米,杆直径三四厘米,钩子那边粗,后边细,大约都是二百五十公斤的承重。

将秤杆压的平平的,“好……老哥这猪养的可以,稍稍压点儿秤,一百二十一公斤。”示意将煮放下,换上另一杆秤。

压秤是指秤杆稍稍向下压点儿,就是猪贩子稍给卖家放点水,斤头多给点儿。

“看……”将秤杆给大老子和大家伙儿都看一下,“也是,稍稍压秤,一百二十一公斤,大家都看好了。”

用两杆秤的原因是,有些猪贩子为了少花些钱收来猪,就在秤上做些手脚,缺些斤头,用两杆秤就是为了避免上这些当。

那一杆大秤是猪贩子放在收猪的车上,随时带着的,毕竟去收猪不是每家都备有大杆秤,另一杆秤是陈老爷子刚才带过来的。

这附近也就只有陈老爷子家有杆大秤,有些年头了,斤两也很是准确,像是哪家要称粮食什么的,都得去他家借秤。像今天,知道得用到自家的大杆秤,过来的时候就带上了。

“哎呦~你这每年子要过年了都要来我们这买猪,同一个乡的,都认识,我们还怕你骗我们不成?”

“对对对,其他哪个骗我们,你也不会骗我们嘛。”围一圈的人都附和着,不过嘴上这么说,但都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仔细看着猪贩子手里的秤杆,然后反复数几遍,确定没错了,才放心地笑了。

要知道,这卖猪的钱是农民们一笔不小的收入啊,一年到头,一天三顿仔细伺候着,就等着这几天过了,能有笔可观的收入。

“那对,一百二十一公斤,放车上。”猪贩子掏出随身带的小本,在上面写上哪年哪月哪家收了多少斤的猪。

大老子和陈老爷子合力将煮给抬到车上,解了绳子。这装猪的车是那种装沙的蓝皮大车,一圈还焊了栏杆,猪在里面就跑不掉。

两人回转,大老子凑到猪贩子跟前,见把自家猪的斤头准确记上了,就站一旁等着称下一头,他家一共有两头猪要卖呐。

第二头要瘦一点,有一百一十五公斤,总共是二百三十六公斤。

待两头猪都装上车,猪贩子记好账,收了笔,对着大老子说:“这两天猪(价)又涨了点,七块五(每公斤),你这一共是二百三十六公斤,总共是一千七百七十元。”

说着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沓红票,数了十八张递给他,他接过,又沾着唾沫再次数了两遍,见是对的,笑着揣进上衣贴着胸口的内兜里,又从裤兜里掏出三十块的零钱递给猪贩子。

至此,这一家算是收完了,开着车前往下一家,人群也跟着到下一家去。反正,这大冬天的,没什么活干,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凑热闹,顺便了解一下大家今年的收入。

这第二家就是小溪幺爷家,等人一到,等在家的幺婆就开了猪圈门,得先让人猪贩子进去瞅瞅这猪的质量。虽说这猪是个金贵玩意儿,大家都精心伺候着,可收猪的时候大多还是要看一下的。

“你这猪,我不能收。”猪贩子沉声对一旁陪着的小溪幺爷说。

“啊?”一听这猪不收,小溪幺爷的心一慌,这自家的猪好好的,咋还不收了,颤着声问:“这是咋了?这不好好的嘛,咋还不收了?”

一旁的幺婆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脚不由地往后挪了小步,两手死攥着。堵在门外的那堆人,也很是纳闷儿,这一家子可是出了名的勤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是在外忙活。不是在田间侍候庄稼,就是在山上放牛拾柴,脚一天都不带沾地的。这要是说他家的猪侍候的不精细,他们那是不相信的。

因着猪贩子在里面看猪,小溪幺爷和幺婆在一旁陪着,几个帮着抬猪的也站在一旁等着下令就着手忙活。空间只有这么大,所有其余人都挤在门口,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能纳闷地往里张望着。

猪贩子再次看了看猪圈里的猪食槽,又看了看那猪的肚子,有些生气地说:“你这猪,早上喂了吧?”虽是疑问句,但用的是肯定语气。

“哪能呀,你提前几天就嘱咐了的,再说,就算是你不嘱咐,我们也是知道这规矩的,还是昨天傍晚的时候喂了一顿呐。”知道是这个原因,老爷子赶紧打包票,庄稼人都是老实人,不兴那欺骗人的手段。

“可你看看这猪食槽,都还是湿的,一看就是早上才喂过,我还骗你吗?”猪贩子指着猪食槽对老爷子说。

“哪儿能呀,猪是我昨晚亲自喂的,早上我还来看了,那猪食槽是干的,怎么可能会是……”猪贩子一让身,老爷子凑到猪圈栏杆旁一看,可不是,那猪食槽还是湿的,一看就是刚喂了不久,后面那半句话就被堵回去了,怎么又说不出口。

想起自己刚才走的时候,还来看了一眼,那时候还是干的,怎么这一会儿功夫,这猪食槽就变成湿的了,家里只有一个人,不禁满含愤怒地朝自家婆子看去。

见丈夫眼含怒火地看着自己,幺婆才站出来,小声地说:“我……我就是听见猪叫的厉害,不忍心倒了两瓢水,是真的,就两瓢水,没多倒……”见丈夫的怒火愈加明显,不由地讪讪住口。

知道是自家的错,老爷子讪讪地一笑,对猪贩子说:“你看我家确实是喂了……那今天就不卖了,过两天你再来收,到时候,一定不会再这样了,我看着。”

猪贩子也不想闹得多难看,毕竟大家都认识,就点头,说了下次再来的日子,抬脚往外走。

“不行……”一听要下次再来收,幺婆急了,要知道这几天的猪,是一天一个价,再过两天,谁知道那猪价是要涨还是要跌。今天都要卖猪,那大家就一起卖,要是等猪贩子再过两天来,就只收自己一家的了,谁知道他说的价是不是真的。

“那个,王老板(猪贩子),你看我就喂了两瓢水,也没喂其它的,你就今天收了吧,省的你过两天还单独跑过来一趟。”幺婆搓搓手,腆着脸上前说道。

老爷子也巴巴地望着王老板,他虽嘴上说着同意过两天再来收猪,不过他心里还是想今天就卖了,一个是名声不好听,二一个就是他的想法跟幺婆的想法还是有一点是相同的,怕过两天猪价跌了。

第七十一章 担保

王老板还是没说话,他也很生气,大家都合作这么多年了,这些规矩都是知道的,现在犯了,这是给自己下脸呀。他倒是不在乎这几个钱,但这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猪他肯定是要收的,他每年都要来这个村收猪,大家都是熟识的。虽说理在他这边,但要是真因着这个事儿不收这猪了,别人也会用别样的眼光来看他,他的名声也会有些不好。生意人嘛,毕竟要在乎些名声的,你要是名声不好了,谁跟你打交道。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立立威。

想到这,停下的脚步又抬起来,作势要往外走。老爷子刚刚才升起的希望,见这,脸色又暗淡下去。

幺婆怎么可能让他就这样走了,这可是自己辛苦了一年,起早贪黑喂养出来的,就等着今天卖出去换了钱,就大着胆子上前拽住王老板的衣袖。

放低姿态,哀求道:“王老板,我家这几头猪,你就收了吧,你看你来我们村收了好几年的猪了,你是知道的,我们家以前可从来没欺骗过你,今天是真的,我看这猪叫的厉害,心疼了才倒了两瓢水,你看我这也不是故意的,你就收了我家的猪吧,啊……”说着还举起衣袖抹了两把眼泪。

毕竟是同一个村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见人急哭了,就有人帮着开口了。

“是啊,王老板,你就收了吧,我们村里的人啥样,你还不知道?大家都是认识的,他们今天肯定不是故意的。”

“对呀,对呀,我们这一年就养了这么几天猪,就为了等着这两天卖了,好买年货呐。”

“对呀,收了呗,反正你是大老板,不差这几个钱。”

陈老爷子瞪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人,是他们屋后那家子,那女的手脚不干净,老偷人东西,有次进了自家菜园子偷猪草,被自己的大儿子逮着打了一顿,就收敛了不少。不过这嘴还是不太好使,说话阴阳怪气的。因着她这人不讨喜,而且是住在后面山上的,跟大家不住一块,平时是不下来的,估计是今天王老板来收猪,她才下来的吧。

她姓唐,平时大家就叫她搪罐儿。

她这人虽然人品不咋的,可人家家里养的几头猪好呀,还有自家门前栽种的那几棵果树也侍弄的不错,每年都要摘好几背篼背到场上去卖。

陈老爷子瞪了搪罐儿一眼,这人会不会说话呀,不会说就别说,咋哪儿都有她。陈老爷子知道这村里的人一年到头,可不就是为着这一天嘛,他自家也是,就斟酌着说:“王老板,你是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耍不来这些滑头,今天这事肯定不是故意的,还有,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了……”说着严肃地看了看围观的人,见大家都认真听着,这才郑重其事地对王老板说:

“这次是个意外,今后,谁要是再干这事,就是和我陈有德过不去,有那心思的赶紧给我打住了,没那心思是再好不过,不过……”这要是人王老板回去随口说一句,那他们的名声就不好了,以后还有谁上他们这来收猪呐。

顿了顿,对着王老板不好意思地一笑,“我想大家是没有这个心思的。”

毕竟陈老爷子当了几年队长,虽说现在不当了,可余威还有点,人当年可是扛着枪回来的,虽说后面被收回去了,可人是使过枪的,他们是摸都没摸过。虽说没这心思,但还是都把这句话记在心底。

王老板见这意思也差不多了,这才徐徐开口,“那行,有陈老爷子做保证,我哪还有不相信的,这猪我今天就收了,不过……”故意吊大家一下胃口,这才看着陈老爷子,沉声说道:“这我可得减些称呐。”

陈老爷子点点头,这是应该的,就问:“那你看,这应该减多少?”

王老板也不看其他人,假装为难,继续对陈老爷子说:“我看,就减十斤吧!”

这回,陈老爷子不再做决定了,看向一旁的陈有财(小溪的幺爷),他老婆子也紧张地盯着他,生怕他答应了,这可是她辛苦一年到头养大的。

见王老板还是不看自己,陈有财想了一下,干脆咬咬牙,就对陈老爷子点头。陈老爷子才带着笑对王老板说:“行,那就按你说的这么办。”说着就请着王老板出去,他们好抬猪。

陈有财愿意这么干,可他的婆娘不愿意,就要上前再求求王老板,还是陈有财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小声地说:“你要干啥?”

见王老板要走出门了,陈有财婆娘急了,扒拉陈有财的手,“你快放开,我再去跟王老板说说,咋一下就少十斤称啊,不能少,我不就喂了两瓢水嘛。”

见自家婆娘这会儿了,还理不清,低吼道:“你行了,你看你干的好事,你没事你瞎喂啥,又不是不知道这不能喂。你还要说,说啥,你要再说的人不收你这猪了,看你咋办。你消停会儿,今天这事还不是都怨你,多此一举,连累的人陈家哥也跟着陪小声,你要是没事,这会儿就回屋去,过后我再跟你算账。”

说完便放开她的手,转身去忙活了,她也只得狠跺两下脚,不甘地回屋了。嘴里还嘟囔着,“不就两瓢水嘛,又不是没钱,每年从我们身上挣那么多钱,还跟我们穷人斤斤计较,给少了十斤称,咋不去抢啊……唉,早知道我就不倒这两瓢水了,真是……”

见热闹看完了,人家要开始忙活了,众人才退到院坝里。因着一开始试完秤了,所有陈老爷子家的秤就用不上了。

称完陈有财家的三头猪,因着他家有头母猪,所有开春下的小猪崽自己就留了四头养,这圈里还留了一头过两天杀了自家吃肉。王老板果然,当着众人的面,少给算了十斤的毛猪肉钱。

收拾一下,众人接着往下一家去,是搪罐儿家。她家猪养的好,王老板啥话都没多说,称完秤,就着人抬下来装车。

因着她家在后面山上,车子上不去,只有着人从上面抬下来。虽然这人人品不好,跟他们这群人处不来,不过庄户人都朴实,能搭把手的还是搭把手。养的四头猪,卖了三头。

她家完事儿了,就该陈老爷子家了。看着圈里的六头猪,个个膘肥体壮的,比搪罐儿家的还要好些,王老板都想开口说,把这六头猪都收了,可他知道,庄户人家,不管日子过得怎样,都会留头猪过年的。

“老爷子,你看……”王老板把自己手里的本子往陈老爷子眼前一递,笑着说:“你家共五头猪,一共七百一十二公斤,总共五千三百四十元整。”王老板即是猪贩子也是肉贩子,这些猪他运回去,是自己杀了,摆摊卖肉。毕竟干这行有十多年了,一看就知道这几头猪的肉质上乘,他准备回去将这些肉升个等级,肯定好卖。

毕竟是一年的大半收入,陈老爷子接过钱的手,还颤了两颤,磕磕巴巴地数了三遍才数清楚,给找了零钱。回屋掏出随身的钥匙打开写字桌的抽屉,摸出匣子,把锁打开,将钱放进匣子里。这是上回给小溪姐弟俩做匣子剩下的木料,他也做了个,将原来那个旧的替换了。

锁好抽屉,陈老爷子坐在床沿上,心满意足地笑了。这才起身,去下一家帮忙。

晚上老两口熄灯后躺在各自的床上,陈婆婆才问起,“你们早上咋个在那面(那边)耽搁那么久?不就是他们两家嘛。”

陈老爷子本不是个长舌之人,听自家老婆子问起,才把事情大概给说了遍。

陈婆婆听了后,叹了口气说:“他幺婆那人,我是晓得的,要说她故意坑人家王老板,我是不相信,她也没得那胆量。我估计那猪是真的饿了,她那人是真心疼家里的牲畜,一辈子就劳碌在那上头了。”虽说看不太起她,不过还是相信她的为人。

陈老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点点头,不过黑天摸地的,陈婆婆也没特意爬起来看,所有不知道老爷子有给她回应。

顿了顿,有点埋怨的意思,“那王老板也是的,来我们这儿收了多少回猪了,不知道我们是啥样子的人?果然人家说的,商人重利,我看他也差不多。”

听不到陈老爷子的声音,以为他睡着了,陈婆婆也打算睡了,整理整理被子,最后还小声地说了句,“唉,都是刨地的命。”

等周五放了学,小溪姐弟俩回家,休息了会儿,便趴在灶房里的饭桌上写作业。

因着冬天,气温低,冻手,所以姐弟俩写作业的地方换到了灶房。灶房有个火堆,架上大柴,一家子就坐那儿干活了。姐弟俩把饭桌挪过去,开了电灯,就坐在火边写作业了,也不冻手。

懒牛懒马屎尿多,这话用来形容陈玉彬是一点没错,这不,刚坐下一会儿,就嚷嚷着要上厕所,丢下笔就跑。

“噔噔噔……”一听这声儿,小溪就知道是他回来了。虽说一写作业屎尿就来了,往厕所上窜,不过,这大冬天的,在外面露着个光腚子,冻啊,这不,就往屋跑了,屋里暖和。

第七十二章 娃娃菜

小溪家的厕所是在猪圈旁边,陈爷爷顺着房檐边儿,用火砖砌了两面墙,因着房檐不高,倒是砌起来的砖墙没有缝。但另一面,没安门,用的布帘子挡着。这玩意就是遮一下羞,怕上厕所时,被人看见多不好,一点儿都不挡风。

陈玉彬坐回原位,也不拿笔写字,张开手,凑到火边烤着。“爷,咋个猪圈里的猪没得了?”

“嗯?猪圈里没猪了?”小溪回头诧异地看着陈玉彬。

“嗯,我刚才上完厕所,进去看了一眼,只剩一头猪了。”自己还给猪食槽里丢了俩红苕呐。

“猪圈里的猪呀,早就卖了。”一旁吃着烧花生的陈婆婆回答道。

因着冬天坐在火堆旁烤火无聊,家里也没什么零嘴,所以大家会抓两把生花生或拿两个红苕、洋芋(土豆)、芋子(芋头)的,埋在火堆里,烤熟了扒拉着吃。

用火烧出来,很好吃,这些都是小溪童年冬天的回忆。

陈玉彬也从灰堆里扒拉出两颗花生,拍了拍灰,剥了就扔嘴里,不顾烫嘴,吃的津津有味的。

“卖了,好久卖的。”虽说嘴里塞了花生,但这堵不住他的嘴,也堵不住他那颗好奇的心。

“就前两天,人王老板开着车过来收的,唉~今年大家都卖上钱了,能过个好年呐。”她是真为大家高兴,一年到头起早贪黑的,都辛苦了,卖着了钱,过年大人小孩都能买件新衣服,多吃两块肉。

想起那天收到的卖猪的钱,陈婆婆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个数,就想大笑三声。

可不是,这进入腊月了,是该过猪了。看着正默默笑眯了眼的婆婆,小溪想,估计是卖上钱了。这时她也来了兴趣,丢下笔,转过身,趴在椅子的靠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陈婆婆,开口说道:“婆,总共卖了多少钱?”那可是五头肥猪呐,小溪经常喂,是知道有多肥实的。

陈婆婆笑看着陈老爷子,假装看不见陈玉彬眼里的炽热,顿了顿,才说:“问你爷爷。”还吊胃口呐。

不过,小溪姐弟俩还是掉转头看向陈老爷子。被这赤裸裸的眼神给看得不好意思,陈老爷子招架不住了,强自按压下去内心的激动,笑着说:“总共卖了五千三百四十块钱。哈哈哈……过年给你们买新衣裳,多买点菜,咱们过年那几天吃好的。”

五千三百四,是卖了不少钱,难怪老两口这么开心,要知道,一年到头,这庄户人家能收入一万就不错了。

说起过年要买的东西,陈玉彬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还要买炮,到时候多给我买点擦炮、地老鼠(窜天猴),还有烟花什么的。”

想着,今年收入不错,确实是要好好热闹一番。过年了,大家都要开心嘛,“好,到时候,就多买点鞭炮什么的,大家都热闹热闹,这一年,都辛苦了。”

自己的要求被满足了,陈玉彬兴奋地几哇乱叫,在原地狠狠地蹦跶了两下,以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

“那小溪,你想买点什么?”见孙子提了要求,可孙女没提呐,陈老爷子就期待地看着小溪。

“啊~买点啥呀……”见爷爷问自己过年要买啥,要搁以前,小溪肯定能说出一大溜来,可现在,她还真不知道要买点啥。“那就,多买点好菜……还有,要是碰到卖羊肉、牛肉什么的,就多买点儿肉。”想起前年吃过的黄牛肉,小溪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那是二爷家的黄牛。说实话,庄户人家,哪儿舍得杀牛,牛可是主要劳动力,干活儿的能手呀!那是二爷家的牛好像累死了还是怎么的,当场就给宰了,扒了皮,然后给帮忙的人家,每家分了两斤肉,自家留了点,其余的都卖给了肉贩子。

因着一家子都没吃过牛肉,陈爷爷打算把那两斤肉像猪肉那样给炖了,小溪赶忙拦住,拿了大料,让陈爷爷给卤出来。那味道,真是绝了,比小溪以前吃过的任何一家卤牛肉都要好吃。

说的其他三人也想起了那次吃的卤牛肉,顿时眼冒绿光,“对对,多买点,卤牛肉好吃。”

陈老爷子也点头,“那是肯定的。”羊肉还行,牛肉可不常见,现在有钱了,逮着了,当然要多买点。

“哎呦,还有那冻豆腐,也得买点豆腐回来冻上,那玩意儿耐煮,又入味。”想起前两天吃过的冻豆腐,陈婆婆提议道。她以前可没像这样吃过豆腐,不说她,这附近的谁家也没想过把豆腐冻出来吃。这一吃吧,还不错。

“爷爷,要不咱晚上吃酸菜鱼吧,多放点辣椒,酸酸辣辣的,这大冷天的,正好去去寒,暖和暖和。在学校,可把我们给冷着了。”说起豆腐,小溪想起了酸菜鱼。

“行。”这天儿湿冷湿冷的,给大家去去寒,暖暖胃。鱼、酸菜,家里多的是,也不是多大事。

家里煮鱼的酸菜,又是另外一种酸菜了——泡酸菜,是选用的娃娃菜的整匹菜叶子,像泡泡菜那样泡在坛子里,酸酸辣辣的。娃娃菜的菜叶很厚实,有劲道,做酸菜鱼可好吃了。

娃娃菜是他们这儿的叫法,也叫儿菜,学名叫抱子芥。因着从叶腋处长出的芽不断膨大,以至以膨大的芽块代替,如同无数孩子把当娘的围在中间,所以叫娃娃菜。

超市里卖的涪陵榨菜就是用娃娃菜的块茎做的。

说动就动,冬天晚上长白天短,这天黑得快,陈婆婆拍拍手上的灰,“那我这会儿就去看看还有豆腐没得,买两块。”

“婆,多买点,你不是说冻豆腐好吃嘛,多买点回来冻上,反正我们有地方放,又不怕放坏。”小溪说道。

“行,我去看看”拍拍衣服上的灰,起身,拿了个盆就出门了。

“好了,你俩快写作业,这马上天就要黑了,早点写完早点丢过去,黑灯瞎火的伤眼睛。”见那姐弟俩还捡着灰堆里的花生吃,陈老爷子赶紧催促道。

小溪和陈玉彬俩对视一眼,赶紧拍拍手上的灰,灰溜溜地回到饭桌上写作业。

“婆,回来了。”小溪起身瞅了一眼陈婆婆怀里的盆,“就剩两块豆腐呐,今天卖的挺好的嘛。”

“哈哈……我今天运气好,他们家本来今天就做的少,自己家特意留了两块,见我去买豆腐,就说卖给我,他们今晚不吃这豆腐了。”陈婆婆把盆放到案板上,满心喜悦地说。她刚从外面回来,天快黑了,就动手切豆腐,开始做饭了。

小溪反正作业也做完了,拦着要起身的爷爷,抢着去烧锅。这些柴火都晒得干干的,很是好烧,灶门里的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火光照在小溪的脸上,暖暖的,显得小溪格外的好看两分。

火光拉长了小溪的身影,投放在后面的土墙上,陈玉彬见了,就“噔噔”跑过去,举起手对着墙比划一番,也就能做出个小狗、大雁来,小溪也凑热闹,她只多出个兔子,不过两人都玩的很开心。

因着柴火都是比锅孔长,所以柴火会有一小半留在外面,烧锅的人要是不能及时往里塞,这里面的烧完了,外面的就会翻掉在地上。要是哪个人家邋遢不收拾,锅门前摆着柴什么的,就很容易点着。

这不两个孩子只顾着玩耍了,就忘了烧锅的事儿,听见柴火掉地上的声音,才回头,慌忙地用火钳把掉在地上的柴火塞进锅孔。幸亏他们家陈老爷子是个爱收拾的,锅门前干干净净的,一点柴渣子都没有。小溪赶紧用扫把把四处掉落的火炭扫到灰堆里。

而陈玉彬则眼疾手快地捡起一根细木棍,上面还燃着,就把着没烧着的一头,转着圈。因着速度快,那点火在空中画出一个连贯的圆。他还不止画圈,火熄了,会留下一点黑炭,就把这木棍,在墙上乱写乱画。

“彬彬,干啥子,不准耍火,你又想晚上是走尿了……不准在墙上乱画,你看你整的,花儿鼓荡的,到处都是黑的,要是哪个靠一下墙,不就擦一身了嘛……”在火堆烤火的陈老爷子不经意地回头看见了,赶紧呵斥道。

花儿鼓荡就是乱七八糟,花哨的意思。

小孩子玩火晚上要走尿。走尿就是尿床、床上画地图的意思。这些都是大人怕小孩子玩火点着屋子,伤着自己什么的,故意吓唬的。小孩子对于走尿什么的,还是很在意的,他们也知道丢脸。

可大人们再怎么吓唬,小孩子都禁不住水和火的诱惑,大人越不让做的事偏要做,就喜欢背着大人偷偷干。

他们这还有个话就是说“不能指月亮,指了月亮会割耳朵”。大约是起于对月亮的敬畏吧,才会流传出这样的话。而且不只是吓唬孩子,多数大人们也都深信不疑。

其实小溪对于大人们说的这些话也是深信不疑的,可架不住她有颗好奇的心。有天晚上月亮特别地圆,又亮,大家坐在院坝里歇凉,小溪想起了大人常说的那句话,她不信邪地偷偷伸出食指,对着月亮指了一下,可又敌不过内心的害怕,飞快地收回手。

第七十三章 暖被窝

虽说当时大胆了,可过后内心惴惴不安的,反复安慰自己,就指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估计月亮都没看见自己指了。很是担惊受怕了两天,怕月亮割了自己的耳朵,那自己不就只剩一只耳朵了嘛,多难看呀!

可巧合的是,没过两天,小溪的右耳垂,不知道是怎么了,开始长包,慢慢地还灌脓了。小溪想起了“指月亮会割耳朵”的事,怕的要死,知道是月亮要割她的耳朵,自己害怕又不敢跟家里的大人说,怕挨骂。

不过,幸好的是,没几天她耳朵就痊愈了。不过是那晚歇凉,被蚊子叮了个包,然后发炎肿了。从那以后,小溪对这句话是深信不疑了,再也不敢随意地指月亮了,直到后来上了高中,才渐渐懂了些道理,明白这些都是假的。

被呵斥了,陈玉彬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赶紧把手里的木棍,扔进锅孔里,灰溜溜地坐回陈老爷子身边去。

大锅煮饭,很快就做好了,一人舀了碗干饭,把酸菜鱼舀进铁盆里,端上桌。

在他们家,没有那“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嘴里塞了饭也能聊上两句。不过小溪不喜欢这样,觉得不卫生,要说话,得先把嘴里的米菜都吞咽干净了再说。

耳濡目染,耳提面命,陈玉彬在小溪的影响下,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陈老爷子是在饭桌子话不多,当兵的时候养成的习惯,不说话,埋头吃饭。不过现在好多了,能说上两句。陈婆婆是有好吃的,就惦记着好吃的了,没有功夫说话。

吃完饭,陈婆婆洗完碗,锅里加了水,小溪烧了把柴火,这是烧洗脚水。陈老爷子拎起一旁的潲水桶,陈玉彬去睡房拿来电筒,打着跟陈爷爷去喂猪。小溪家还留有一头过年猪呐。

收拾好一切,一家人洗了脸,端来洗脚盆,加水洗脚。

这个洗脚盆,是个木的,盆底离地面有五六厘米高,所以水就不是那么容易凉,泡脚正好。这个木盆,是陈老爷子的大女婿叶军给送的,他是个木匠,在龙岩场上的木厂里干活儿,这个就是从厂里拿回来的。

小溪脱了鞋袜,把拔凉的脚小心地放入木盆里,有点烫脚,不过很舒服。

小溪的手脚,一年四季都冰凉,不过进过空间调养了这么几年,好转了许多,手脚不再冰凉。不过到了冬天,还是要比常人要凉一些,不过她自己倒没觉得。

陈老爷子和陈婆婆先洗,因为他们的皮厚,耐烫,小溪和陈玉彬的皮嫩,后洗。不知道是为了节约水,还是什么,他们家一贯的只烧一盆洗脚水。不过大家天天都在洗脚,也没什么脚气什么的,用一盆洗脚水倒是不怕。

节约时间,也是为了好玩,小溪跟陈玉彬一起洗,都把脚伸进水里。这不,趁陈玉彬不注意,小溪两只脚踩在他的脚背上,一使劲,踩到水里,她自己的两只脚还踩在陈玉彬的脚背上,这样不烫脚。

水还有些烫脚,被姐姐这么踩在水里,陈玉彬被烫的几哇乱叫的,挣扎着要把脚从小溪脚底抽出来。嘴里还嚷嚷着,“啊……烧人烧人……”

烧人的意思就是烫,烫手、烫脚。

“水都(晾)这么久了,还烧人嘞。”陈老爷子在一旁不相信地说。

小溪是知道水有多烫的,见陈玉彬吆喝了,就笑嘻嘻地松开了自己的脚,轻轻地沾着水洗脚。

小溪一松开脚,陈玉彬就赶紧把自己被烫红了的脚提起。见小溪还笑,他决定复仇,恶狠狠地作势要把小溪的脚踩进水里,像刚才她对待自己那样对待她。不过被小溪灵活地躲开了,见小溪又去踩他,都不中招,干脆两人就你来我往地玩起来。

见撒了一地的水,陈老爷子赶紧阻拦道:“好了,别玩了,水都冷了,赶紧洗了,我们再烤会儿,就去睡觉了。”

这会儿水也没那么烫脚了,小溪就不再挣扎,陈玉彬乘机将她的脚踩在脚下,高高地昂起头,哈哈哈,报仇了。小溪看他这副样儿,很是好笑。

搓着脚背,小溪想起了一件事,“婆婆,你明天得早点去买豆腐哟。”她怕人把豆腐卖完了,晚去了,就没有了。

人老了,瞌睡就多,要真上床上去睡,又睡不着。这会儿没什么事儿了,陈婆婆就坐在火堆旁,打瞌睡,听着小溪叫自己,就一个激灵醒了。

抹了把脸,才缓缓开口,“没事儿,我给赵子树打好招呼了,说我要买两板豆腐,他说那明天早上就多给我做两板,留在屋头等我自己好久有空了去取。”

赵子树就是院子头二婆的儿子,小溪叫表爸子。今年没有在外找活儿干,会点儿做豆腐的手艺,就在家做豆腐。要谁家想吃个豆腐了,就花两块钱上他家买一块。一板十二块,一块两块钱,一天也卖不出去多少,听二婆那话里的意思,明年还得去外面找活干。

“嗯,明天你取回来了,等晚上气温降了,就搁外面大桌子上冻着。”小溪家虽然下雪少,可那气温也低呀,每年都要上冻结冰。虽说气温只在零下几度,结的冰不厚,可用来冻豆腐那完全是够了。

因着晚上温度会降到零下,水面会结层薄冰,白天等太阳出来了,温度会上升到零上,所以小溪才说晚上冻豆腐。

想着现在都一月份了,小溪又说:“婆,你后面找机会再多买些豆腐回来,多冻点,过年好吃,反正有地方放。这气温要是升起来,就冻不了了。”

他们这儿,只要到了过年,气温就回升了。正月初头上,温度就普片上升到零上,基本十度左右。

陈婆婆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含糊着说:“嗯,我晓得。”

哈欠是会传染人的,小溪看见婆婆打哈欠,自己也忍不住掩嘴打了一个。拿过擦脚帕,擦干水,穿上棉拖鞋,起身将换下的鞋子放到一进门的墙边。

等两个孩子都洗完脚了,陈老爷子端起木盆,出门把水泼了。因着木盆有点重,怕两个孩子端不起,所以一般的都是陈老爷子帮着倒洗脚水。

其实两个孩子怎么可能端不起这一盆水,他俩可是能背动五六十斤的东西呐,这一盆水才多重,不过是老爷子觉得两个孩子上学累了,心疼他们,才帮着倒的。

“对了,小溪、彬彬,你们老师说了好久考试没有,这都腊月了。”陈老爷子也学着小溪光着脚对着火烤脚板。

烤好一只,收回拖鞋里,又烤另一只,小溪淡淡地说:“说了呀,这周四考试,考完就放,开学再领通知书。”

其实他们的通知书就是一个成绩单和几张卷子。

学校是考虑他们有的住的太远了,来回奔波就为领个卷子,太麻烦了,就统一等新开学再发。

“哦,那等你们考完试,也差不多快过年了。”陈老爷子扳着手指头算了算,又说:“那正好,我们家这周杀猪,你们赶回来吃肉。”

听说有肉吃,打瞌睡的陈玉彬来了精神,双眼炯炯有神,发光地盯着陈老爷子,“爷爷,我们家要杀猪了,啥时候呀?”

“呵呵……一说吃肉你就来精神了……”还故意停着,吊他的胃口。“本来是这周三的,反正人多,我们这儿排了两天,那我们家就挪到周四,恰好你们考试,考完了正好回来吃肉。”

“嗯嗯。”陈玉彬跟个哈巴狗似的,只差上去舔陈老爷子的手指卖乖了。

见都差不多了,陈老爷子一声令下,“好了,不烤了,回去钻到铺盖窝儿头,热乎。”就让三婆孙先回屋,他留在后面熄火。

先把大柴退到一旁的空地上,陈老爷子舀了一瓢水,挨个把柴上的火给浇熄了。冬天,柴火多,怕着火,虽然离灶门前的柴堆远,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小溪回了屋,不想陈婆婆和陈玉彬那样急着上床,坐在椅子上看电视。小溪家的“锅盖子”早就又安上了。

等陈老爷子回屋,便看见,陈玉彬脱了衣服,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个脑袋,盯着电视看。陈婆婆衣服没脱,这会儿正坐在被窝里,暖床呐。而小溪,还坐在椅子上。

“小溪,快去床上坐着,坐这儿也不嫌冷。”见小溪两手插兜,佝偻着身子,陈老爷子呵斥道。

小溪没法,只得挪着步子慢慢往床边走。她不愿意这么早上床是因为,冬天,被窝里实在是太凉了,刚一进被窝,那被子就跟冰块似的,要捂好半天,才有热气。她不愿意上床,是打算着,等陈婆婆把被窝捂暖了,她再上床。可陈爷爷一来,就打断了她的想法。她跟陈婆婆一人睡一边,也只得脱衣上床钻进另一边的被窝里了。

“哦~嘶嘶……”好冷呀!小溪抖着身子。

要说小溪呀,是晚上不想进被窝,早上不想出被窝。两个人睡一张床,那温度是高。经过一晚上,现在被窝里暖烘烘的,舒服极了,小溪赖在被窝里,都不想起床了。

可有人就见不得她好。

第七十四章 病的不轻

“姐,赶紧起床吧,我饭都吃完了。”陈玉彬从屋外跑进来,见小溪还闭着眼,就扒拉着小溪的眼皮,要弄醒她。

其实小溪早就醒了,只是外面太冷了,不想起身,听见陈玉彬的声音,就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姐,快点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我爷叫我来叫你起床,人小娟都过来了,在外面等你那。”见扒拉不开眼皮,陈玉彬就知道她是在装睡,就推搡着她。

听说是爷爷让他来叫醒自己的,还有小娟也过来了,小溪就赶紧睁开眼睛,没好气地说:“好了,好了,我起来了,小催命鬼,一大早的,耳朵都被你吵疼了。”推开陈玉彬的手,这才裹着被子坐起身来。

被这么说,陈玉彬也不生气,见姐姐被自己叫醒了,就冲小溪“嘻嘻……”笑着。

把衣服塞进被窝里,小溪拥着被子又赖了会儿,陈玉彬也就笑嘻嘻地站着旁边看着她,也不多说什么。

磨蹭了会儿,小溪就麻利地穿好衣服,叠好被子,带着陈玉彬奔向火堆。

白天基本是不在屋里烧火的,一般是在院坝里用火盆烧火烤。

小溪家的火盆,超级大,是陈老爷子用家里不用的旧炒菜锅,大号的那种,找了几块木板子,自己做了个架子,安上锅,就是个火盆了。

“小娟,你来了。”小溪两步跨过椅子,坐下,这才慢慢地整理衣物,提上拖鞋的后跟。

“嗯,你咋才起呀,我早就起来了,在这儿等你半天了。”见小溪才起,赵娟炫耀道。

小溪脸皮厚,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在意地说:“哎呦,太冷了,被窝里热乎。”

“噗嗤……哈哈哈……”被赵娟嘲笑了。

陈婆婆捧着一大盆豆腐上了院坝,见小溪起床了,就冲小溪喊道:“小溪,起床了,锅里给你留了饭,赶紧把饭吃了。”说着端着盆回灶房了,嘴里还小声地嘟囔着,“睡到这会儿才醒。”

虽说小声,可大家都听见了,小溪继续装作听不见那些闷笑声,低头烤着鞋。

见那么多豆腐,赵娟很是惊讶地问:“小溪,你家咋买这么多豆腐呀?吃的完吗?”

小溪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含糊着说:“吃的完,我们家都爱吃豆腐。小娟,我去端饭哈。”赶紧把鞋套上,跑开了。

回屋端了一满碗的酸菜红苕稀饭,夹了几根泡菜下饭,坐在火边,小溪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就着锅里的热水把碗洗了。

锅里的热水是陈婆婆洗刷了锅碗,又在锅里加了水,把给小溪留的饭的饭碗放在锅里,盖上锅盖,然后在锅孔里烧了把火,这样起着保温的作用。

吃完饭,不可能就这么闲着,小溪就被指派了干活。

“小溪……”陈婆婆指着院坝边上的红苕窖边上的一堆红苕,说:“去把红苕砍了,待会儿给猪煮了吃。”

那一堆红苕可不少,一看就是爷爷今早上才下窖去捡上来的,上面还挂着水珠子。给猪煮食,不是一次只煮一顿,而是好几天的一起煮,反正冬天也搁不坏。

小溪看着陈玉彬和赵娟悠闲地坐在火堆旁边烤火,很是气愤,找出专用的菜板、菜刀和淘篼,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红苕堆旁,开始狠狠地砍红苕。

那两人还算是有点良心,漠视了一会儿,自觉地抬着火盆凑到小溪身边,然后帮着把菜板上的红苕块往淘篼里捡。

“对了,彬彬,爷爷呐?”见家里就这么几个人活动,也不像还是有其他人的样子。

“爷爷早就出去放牛了,把这些红苕捡出来就走了。”陈玉彬从红苕堆里摸出几个细长的,刨了火堆下的热灰,埋进去,小心掩盖好。要知道离火太近了,很容易烤焦的。

赵娟也在一旁点头,“嗯,我过来的时候都没看见幺姑爷的人。”这大冬天的,家里又不是没的牛草,幺姑爷还是这么勤快。是她,她情愿在家烤火,反正家里多的是牛草。

小溪放下手里的菜刀,拍开又伸过来的爪子,“行了,少烤点,这些可是准备给猪煮猪食的。”见他收回手,这才又拿起刀来,“诶~你不是说是爷爷叫你来叫我起床的嘛,咋个爷爷在小娟来之前就出去了。”横眉冷对,咬牙切齿。

“呵呵……”撒的小谎无意中给漏了,陈玉彬有点小尴尬,不过转眼,就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这么说,你能起来嘛。”还小声嘟囔着,“这么大的人了,还赖床。”

小溪差点要憋不住笑出声来,小声嘟囔,还要人听见,真是醉了。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主要是要考试了,所以觉得时间过得格外的快。

到了周四,所有人都整齐地坐在教室里等待考试。就连之前回家养伤的那位女同学也回来了,昨天到的学校,小溪很是肉疼地听了听她的养伤史。

据说她回家了几天,天天在火堆旁,她妈妈把饭给端到跟前,手上的伤势倒没有加重,还有些微微好转。不过眼看着快期末考了,这手还不见好,她妈妈就着急呀,各处找偏方,还真找着了。

从菜园子里拔了几根萝卜,切厚片,用火钳夹着,在火上烤,烤的快熟了,趁热就盖在冻疮上。

想想都肉疼,那得多烫啊,而且本身冻疮就够疼的了。

据说不止贴一次,她妈妈每天都要给她来一下,把她给折磨惨了。不过,结果是喜人的。

小溪看了她的手,已经结痂了,新长出来的肉,粉粉嫩嫩的。能这么快好,可以看出她是吃了不少苦。

虽说他们现在多出了几门课,不过考试也只多了个英语。

上午考了语文和数学,下午一个多小时考了英语,至此,这一学期就结束了。

考完试,就是整理床铺。

小溪是知道他们来年要搬寝室的,这人多手杂,东西放在这屋里不安全,要是新学期他们来晚了,说不定还真有人要动他们的东西。小溪还记得六年级的时候,有次搬寝,她就丢了床被子。

“小娟,把被子放这屋,等开学了,人多容易乱拿,我们去放在赵老师那屋呗,反正他那屋大。”

想了想,确实是,到时候人多,谁知道拿了谁的,赵娟就点点头同意了。

从垫子下摸出个化肥口袋,这是当时来的时候装被子用的,用完就压垫子下的,这会儿正好又将被子装进去。

小溪摸出根笔,在袋子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还加粗了。见赵娟就准备抱着个被子就走,小溪就让她像自己一样装起来,写上名字。

本来打算偷懒的赵娟没法,只得找了袋子装起,再写上自己的名字。她俩这才抱着被子去教职工宿舍。

跟赵老师说了来意。这点小事,他还是极愿意帮忙的,就指了个房间,让她俩把被子放进去。

她俩一进屋,小溪就知道自己的准备没有白做。屋子里的空床上,堆放了好几床被子,一看就知道不是赵老师他们的,而是那些同村学生的。一个个的就这么裸放着,也没做个记号啥的。

因着被套什么的,放假了,肯定得取下来拿回家去洗,所有他们就把棉花被子就这么堆那儿。

小溪记得有一回,开学了,她来赵老师这儿拿自己的被子。她来的比较早,所有还没人来拿。

进屋才发现堆了好几床被子,虽说农村都是做的棉花被,但还有能找出些不同。可再怎么不同,那也是小地方,还是能碰着一样的。可不,小溪就给碰着了。

她在被子堆了找了半天,找出两床被子,都很像自己的,那些细小的不同也差不多,让她很难抉择。再加上她选择困难还有点小洁癖,最后纠结了很久,才由陈翠帮着做主,抱了一床走了。

结果小溪总觉得剩下的那床才是她的,她也没回去换,因为她知道,就算是二姑抱了另一床被子回来,她又会觉得这一床才是她的。总得来说,这就是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所以这一次,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做上了记号就不会错了吧。

两人空手回去,刚进内院,便看见陈玉彬背着书包靠在进内院的过道的墙边。

“姐,你们去哪儿了,我问她们,说不知道。”指了指寝室里。

“你收拾好了。我们把被子去放到赵老师屋里了,怕开学的时候拿乱了。”小溪解释道。

“嗯,收拾好了。”还扬了扬背上的书包,示意都装好了。“姐,你们都把被子放赵老师那儿,我的要不要也放那儿呀?”

一开始小溪也想过,觉得陈玉彬他们是小寝,就住一个班的,放着还是挺安全的,不过凡事都有个意外嘛,“那你也拿去放到赵老师那儿嘛……还有,找个口袋装起来,用绳子把口绑好,再用笔写上你名字哈,就用你开学用的那个肥料口袋。”

因着庄户人家使用的化肥就那么几种,口袋完全可能重样,所有小溪才说要再写上自己名字,这样就不会错了。

第七十五章 打霜

得了新的指示,陈玉彬转身回寝去执行。刚跑了两步,回转来,把自己的书包塞小溪手里,“姐,我把书包放你这儿,我待会儿再来拿。”反正他待会儿还得来这儿。

回寝继续收拾东西。这会儿自己的木箱子基本都空了,小溪又打扫了一遍,用卫生纸擦了两遍,才把自己的垫子、枕头之类的塞进箱子里,上了锁。其实这些东西她都偷偷装进空间了,准备拿回家晒晒,杀杀菌,她跟陈玉彬也是这么说的。竹垫子依旧搁在床上,这个不怕,每个人都有,就算是丢了,也只是破会儿功夫,再做一个就是了。

将取下来的床单被罩,折叠好,塞进书包里,再加上保温桶,这书包塞的满满的。她的书本都被丢进空间了,打算放回家去。

收拾好又去帮着赵娟收拾。

“小溪,我这塞不下呀,怎么弄?”见小溪过来,赵娟屁股墩儿坐在箱子上,苦恼地说,还不解气地拍了两下。

小溪见她就算是整个人坐在箱子上,那箱子还翘起个缝,只得让她起身,帮着又重新收拾一遍。

要知道小溪整理东西的功夫那可是得到她妈妈的真传了的。上大学的时候,那一样大小的行李箱愣是能比别人多装一半儿的东西。三下五除二,扣盖,上锁。又帮着把书包也整理了一遍,还省去了一个赵娟准备在一旁的手提袋。

等大家都收拾好东西,照例在舞台前集合开会。由于放假了,所以说的事情比较多,几个学校的重要人物轮番上阵。不过今天放学早,也就没什么了。

本来还想说给赵娟省了个手提袋,免得提在手上费劲儿,可小溪转眼看见她和陈玉彬合力提着的那一坨,顿时无语了。

一出内院,两人那是飞奔进小卖部,开始疯狂地大肆采购。用陈玉彬的话说,放假了,大队没卖这些,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吃到呐,得多买点,搁家里慢慢吃。

所有他俩买了满满当当的一大包,一人拎不起,两人合力拎着。这不,走在马路上了,发觉这样很吃力,就找了根两只手指粗的黄荆棍,两人抬着,省力了不少。

“你俩真是的,快过年了,还会少你们吃的吗?”小溪无奈地说。

俩人对视一眼,怔在原地,好像是噢,过年了,到时候肯定得赶龙岩的场,去采买过年用品,那时候的好吃的更多,这会儿他们把钱用了,那到时候……

哎呀,反正不管啦,现在有的吃就好,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

想明白过来,两人才又重新抬起袋子,兴冲冲地往家赶。

回到家,直奔睡房,两人开始分东西,分好了了后,不顾陈婆婆的挽留,赵娟就提着袋子回家了。看见床上摆着那么多的零食,陈婆婆很是念叨了一番,不过还是心疼孙子,就让他趁着陈老爷子这会儿在灶房烤火没过来,赶紧把这些零食收起来。

“小溪、彬彬,正好,快来吃,我热好了。”刚才在屋里的陈老爷子听见孙儿们的声音,知道回来了,就赶紧烧锅把中午给留的菜热出来了,这会儿小溪他们放好书包过来,就拿了两双筷子,端菜上桌。

接过筷子,小溪夹了一片血,再夹一筷子蒜苗,“嗯~好吃!爷爷,你们也来吃呀。”满满的一盆子,他俩肯定是吃不完的。

陈老爷子用火钳刨了刨火堆,摇头,“你俩快吃,我们中午吃过了,这是特意给你们留的。”

见这样,小溪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赶紧再夹一筷子的肥肠,嗯~肥肥糯糯的,有嚼劲,好吃!

也不吃饭,就光吃菜,因着是新鲜肉,又煸得干干的,所以也不显得油腻。两人战绩可观,合力吃了半盆子,就停箸,过会儿还得吃晚饭呐,掏了梨来解渴。

“今天考试,考得咋样?”虽说知道两个孩子的成绩不错,平时也听话,不用人操心,可陈老爷子还是会问一句,这是习惯啦。

小溪没多说,就点了点头。“嗯嗯,还可以。”陈玉彬傲娇地一扬头,说完又对着手上的梨子恶狠狠地“啊呜”啃了一大口。

“呵呵……”听到考的不错,陈老爷子就开心了。在家给儿子儿媳带孩子,不就是让孩子吃饱穿暖,身体健康,再加有个好成绩嘛。再看孙子那虎头虎脑的样儿,还有孙女的孝顺懂事,一切都是喜人的。如果他们两口子今年能回家过年,那就更好了。

可惜的是,没过两天,打来了电话,说是今年不回来了。

从一队回来的路上,陈老爷子的情绪一直比较低落,有些失望。不过走到半道就好了,明白儿子他们是想趁着年轻,多卖点力,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呐。

见爷爷缓过劲儿来了,小溪就提议道:“爷爷,要不咱们家也安电话吧,省的这样跑来跑去的麻烦,安好后,以后有啥子事,给妈妈他们打电话也就方便多了。”

确实是,这一来一回的,自己倒是没什么,就怕耽搁儿子儿媳妇上班的时间,再加上前一阵,把猪卖了,家里进了些钱,还有开春了家里得卖粮,那时候又得进钱。安个电话,也就几百块钱,可以。

“行,等过两天,我去赶场看看,要是忙的过来就年前安上,要是忙不过来就年后安。”

听说家里要安电话了,陈玉彬早就兴奋地手舞足蹈的了,毕竟这会儿家里安电话的人家一个队就那么几家,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也不是说安不起,其实大家再怎么样,家里还是有那个钱的,只是去一队接打电话已经习惯了,自家附近也没人安,所以……

小溪相信,自己家安了电话,肯定能带动附近的那几家也安电话的。人都有个跟风、比较的倾向嘛。

虽说空气中弥漫着一丢丢的年味了,可小溪他们现在得赶作业呀。

这不,在院坝边儿上,搭了张桌子,三个人一人坐一边,另一边摆着火盆,这会儿正烧着火呐。待会儿太阳大了,也就暖和了,还得撤火盆呐。

而小溪的背后,不远处,往常晒衣服的绳子上,正挂着一块一块的猪肉,正是前几天小溪家杀的肥猪。这会儿摸了辣椒酱、花椒面、鸡精和盐,正挂那儿晒那。小溪说的年味儿就是从那儿飘过来的。

“沙沙沙……”

见陈玉彬又摸着笔盒玩,左顾右盼的,不一会儿还跟赵娟小声说起话来了。

小溪没好气地说:“怎么,是想等后面我们玩了,你们在家写作业,还是开学了交不上作业?”

那俩赶紧不说话了,埋过头写字,小溪板着脸,他们还有有点怵的。

太阳越升越高,陈婆婆收拾好屋里,现在猪圈里也没猪了,喂好鸡鸭,就拿了把椅子,坐火盆那儿烤火,顺便看着几个孩子。

见霜化得差不多了,陈婆婆上街央上搬了两把长凳子放在太阳坝儿上,又转身回屋去了。

在小溪们这,虽说雪不常下,可那霜常下呀。在他们这儿,不叫下霜,叫打霜。那庄稼菜叶子上,附着厚厚的一层白霜,跟下了场小雪似的。有时候早上起来,进菜园子一看,白茫茫的一片,还真能让人误会是下雪了。

转身,陈婆婆从屋里端了大簸箕出来,支起两张大板凳,放在上面,用干净干燥的竹筷子翻晒着。

白白的,原来是糯米粉,在他们这儿叫汤圆面子,顾名思义,是做汤圆的。到了正月十五的时候,他们这儿是要包汤圆的。这些汤圆面子对于庄户人家来说,是很重要很珍惜的。因着糯米产量不高,大家主要吃的也是大米饭,所有也就靠着田里边栽上一分几厘地的糯米,够个过年吃汤圆就行,要是有多余的,夹杂着大米,吃两顿干饭,小溪可是很喜欢这样吃呐。糯糯的,更加粘性,也更加的有嚼劲,也更加的香甜。

一年到头,也就这过年了,吃上两回,而且这汤圆面子也不禁放,得赶紧吃完。

这会儿,经过太阳的晒制,猪肉的油脂被晒出来了,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上,很快杂草上便油光发亮的。因着晒了有几天了,这会儿有一股子熟肉的肉香味已经散发出来了,小溪很是陶醉地生吸两口气儿。

待中午饭快做好了,陈老爷子就回来了。

把作业收拾收拾,端饭上桌,一家子就围坐在院坝里的那张桌子上,既亮堂又暖和也不用费柴了。

“爷爷,你打算好久去赶场呢?”小溪响起前几天说的事。

陈老爷子想了想,反正现在家里除了那两头牛,也没什么要忙的,就说:“反正现在也不忙,明天就去嘛。”

“嗯?幺姑爷又要去赶龙岩呀,干啥子?”一旁留下来的赵娟问道。

“小娟,我们家准备安电话了。”还不等别人开口,陈玉彬就迫不及待地说了。

“啊~这个好呀,那我回去也跟我爷爷说看看,安不安,要是安的话,两家子一起,还能便宜点。”她家前不久也安了彩电。

他们家,给寄回来的钱,主要是用在了他们兄妹俩的身上。幺舅爷一个人,没有什么花销,而且他这人在家也做不了什么主儿,一般都是听那兄妹俩的话,所以他家肯定得安电话。

第七十六章 醪糟鸡蛋

这不,晚上就来跟陈老爷子说了,他家也要安电话。

第二天,快中午了,听见有摩托车声响,像是往这边来的。写作业的三人停笔伸长了脖子,翘首很久,才见一辆红色乡间常见的摩托车托着陈爷爷上了院坝。

陈老爷子将背篼放回屋,这会儿那人也从摩托车后面取下自己的包裹,提着上了街央。

陈老爷子赶紧迎上去,“来来来,先坐会儿着,我晓得你生意忙,但也不在这点时间。时间也不早了,吃了饭再说。”把人往大桌子上请。

“诶,看你说的,那我就道声谢咯。”说着上了桌,将手里的包放在桌子上,接过陈老爷子给找的烟,点上。

陈老爷子平时自己抽的是叶子烟,这一包烟,一看就知道是上午赶场的时候买的,就为了招待这位。

“小娟,你快回去,把你爷爷叫过来,就说人安电话的唐老板来家里了,让他过来看看。”陈老爷子对院坝里的赵娟大声吩咐道。

赵娟便高兴地“诶”了声,就往家跑了。

过来看看的意思就是过来商量一下价格,怎么安置之类的。

又招来小溪,凑过去小声地说:“小溪,你去叫你婆婆赶紧煮饭……对了,先烧碗汤来。”

嘱咐完,才又接着跟那唐老板闲聊起来。

小溪回屋,陈婆婆已经把锅烧起来,看来是知道陈老爷子留饭了。

“婆婆,爷爷让你先烧碗汤出去。”

“烧碗汤?”陈婆婆想了想,从碗柜里拿出一只碗,递给小溪,“小溪,你去你大婆那儿,去要碗醪糟回来。”

“哦~”接过碗,小溪就出门了。

半道上还碰见赵娟爷俩,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先过来,小溪就去大婆家了。

“大婆~”刚进老院子,小溪就看见院坝里晒太阳的大婆了。

“诶,小溪来了,屋头煮饭了没有?”见小溪捧着个碗过来,大婆也没问是干啥的。

像“煮饭了没有”就跟“吃饭了没”一样,就是个打招呼的话。

“嘻嘻……大婆,屋头在煮了。”小溪扬着笑脸,凑上前去,“对了,大婆,我婆叫我过来跟你要碗醪糟。”

一碗醪糟,没什么的,平常小溪家有啥好吃的,也会给她端一碗,所以大婆啥也没说,就接过碗回屋了。小溪跟上。

大婆一听要醪糟就知道是干嘛了,“小溪,你家这是来客了?”

“算是吧,我家要安座机,人来了,我婆说先煮完汤。”小溪亦步亦趋地跟上。

揭开木盖,一股醪糟特有的甜香味儿冒了出来,“哦~刚才来的那个就是来安电话的?”刚才她在院坝里晒太阳,陈老爷子坐着摩托车回来,她是知道的,还打了招呼。

找了个勺子,反复擦拭干净,才伸进装有醪糟的缸里。

“嗯,打算吃完饭再安。”小溪这会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大半缸的醪糟。

大婆舀了满满一碗,盖子盖好,起身,把碗递给小溪,“对,那你就赶快回去,我就不留你了,有空过来耍哈。”

小溪高兴地从大婆手里接过碗,“嗯,对。大婆,现在也不忙了,你也过来耍嘛。那我就先回去了哈。”

见大婆点头,小溪捧着碗就兴冲冲地出门了。

看着白嫩嫩的醪糟,散发着一股子的甜香味儿,小溪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她们家一直都没酿过醪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小时候还不允许小溪他们喝醪糟,哪怕是兑过水的也不行,还骗他们说什么“小孩子不能喝醪糟”之类的,小溪也一直深信不疑。直到后来上高中,有同学买了醪糟,小溪发现周围的同学都抢着要来吃,小溪皱着眉,忍不住就对同桌说:“你们怎么吃醪糟呀?我婆婆说小孩子不能吃。”

同桌一脸的不相信,“怎么会?我很小的时候就吃过了,没事儿,还能吃不少呐。”

“啊?我婆婆一直给我说,小孩子不能吃醪糟,所以到现在我都没吃过醪糟。”多年的观念,原来是假的。见同桌吃的那么香,还是忍不住地问:“好吃吗?”

“你尝尝。”将手里的杯子往小溪面前一递。

那是小溪第一次吃醪糟,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就是从那以后,小溪爱上了醪糟,基本上逛超市的时候都会忍不住买上一罐回家,泡水喝也好,煮汤圆也不错。

直到后来,小溪才知道,因为醪糟虽说酸酸甜甜的,算是饮料,但还是含有酒精,所有陈婆婆才不允许他们喝的。

重生这么久,家里没有醪糟,大婆也是去年收的糯米有多的,才酿了一小坛子,所有小溪现在才记起还有醪糟这么个美味。

回到家,小溪赶紧把醪糟递给陈婆婆。陈婆婆接过碗,先把锅里的开水舀起,只留一碗水的样子。从碗柜里的坛子里摸出几只鸡蛋,磕破打进锅里,翻煮了会儿,将醪糟倒进锅里,又用筷子将米团搅散开来。最后拿出白糖口袋,舀了几勺白糖进去,才将醪糟鸡蛋出锅,舀进一个大碗里。

拿了双干净筷子,放在碗沿上,“小溪,你快端出去。”说着就开始洗锅煮饭了。

因着一满碗,小溪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出去,轻轻地将碗放在桌子上,往唐老板的面前推了推,小溪就准备又去写作业了。

陈老爷子伸手将碗往唐老板那推了推,笑着说:“唐老板,快吃,这农村家,也没得啥子好东西招待你,不要见笑哈。”

唐老板也谦虚地往外推了推,啧了一声,假装抱怨道:“你看,我又不是啥子稀客,你弄这些干啥子?”

家里的电视机也是在唐老板的店里买的,所以两人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上一次电视机还是人用自家的三轮车给拖过来,安好才走的。

陈老爷子又推了推,“哎呦,你就不要谦虚了,来我家,你也该算是个客呐。”

“喔~唐老板你快吃,你来到我们这儿,就是客。”幺舅爷也在一旁劝道。

唐老板也就不再客气,拿起筷子,见碗里有四五个荷包蛋,有些不好意思,“唉~你们这也太客气了,这么多,我一个人咋吃的完。”打量了一下院坝里的几个孩子,“我再去拿几个碗来,舀两个出来给几个娃吃。”

陈老爷子赶忙拦住,“哎呀,他们有的吃,这是专门给你煮的,唐老板,快趁热吃吧。”

也不好再过多的推辞了,说了一句“那我就不好意思的嘞”,就埋头开吃。

两个,在他们这儿有两个意思,一个就是数量为二,另一个就并不是特意指两个,而是泛指,超出二都可以说是两个。比如说,拿两个梨,可以拿两个,也可以拿三个、四个、五个,甚至是多个。

一碗醪糟鸡蛋,白糖鸡蛋,对于庄户人家来说,用来招待客人已经是最高级别的了。对于小溪他们来说,只有干看的份。

干看就是,眼热、眼巴巴地瞅着。

热热闹闹地吃了中午饭,本来是要喝酒的,因着唐老板回去还要骑车,所以就没喝。

吃饭前,价格什么的都谈拢了,吃完饭,稍作了歇息,几人就开始忙开了。

选位置,牵线,安电话,试电话。忙碌了一个多小时,两家的电话才算安好了。

结好账,又抽了根烟,唐老板才骑上摩托车回龙岩。

“本来人家一开始不愿意来的,快过年了,这两天正忙的时候。”等送走唐老板了,几人才又重新坐下,摆会儿闲条。

“我就请了人家两道,我说这也不是我一家子安,屋头还有一家子也等到要安,他想了半天,才同意来的,把店交给他儿子媳妇看着,骑上摩托就把我拉回来了。”

两道就是两回、两次的意思,他们这习惯用道来说。还有比如说,我叫了你两声了,也可以说,我叫了你两道了。

陈婆婆小声地说:“哼~这是过年了,他店里人多了,就拽起了,嫌我们这钱少,要平时早就巴不得来了。”

“人家这两天确实是忙,就我去的那一会儿,就有好几家子买电视的,人家也等着他送去安呐。”陈老爷子解释道。

“今天,街上挤吧?”虽说是疑问句,但幺舅爷用的是肯定语气。

“嗯,有些挤,但是没得过两天挤。”想起每年龙岩街道上那人挨人人挤人的场面,几人不由地“啧”了声。

接着又闲聊起别的,反正除了晚上牵出去喂水,今天牛是不打算牵出去了。而幺舅爷家的牛,被他拴在后面山上,有的是草吃,只要晚上去牵回来就是了。他们这儿民风淳朴,最多就是小偷小摸,不会有人去动牛的。所以几人就围坐大桌子,吃着炒花生,闲话家常。

而小溪就带着陈玉彬和赵娟去继续写作业了。

安了电话,一家人都很是高兴,所以当晚就给远在北京的陈爸爸他们打了电话报备。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来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夜这一天,离过年又近了一大步。

第七十七章 吃酒

腊月二十三,称之小年夜,今天是灶神老爷升天述职的日子,所以要送灶神。

中午吃过午饭,陈老爷子就把前几天买回来的两刀纸拿出来,摆在大桌子上,准备印了。

在他们这儿,给神、死人烧的纸钱,是要自己叠好的。

这种白纸有七八十厘米宽,一百多厘米长,一刀有一百张,用四五张叠一下,小溪在旁边帮着数着。

叠纸这个活儿,是不能让女的来干的,必须是男的,就算是家里没有男人,也得请别人来帮着印好。大约是觉得女人阴气太重之类的吧。

一叠纸反复折几下,折成一百元纸币的宽度。其实,陈老爷子每年都要折几刀的白纸,所以说很是熟稔,不一会儿,两刀纸就折好了。

在他们这不兴剪纸,要用百元大钞在折好的白纸上,一拍,用指甲沿着钞票的边轻轻划一下,对着划痕把钞票覆在白纸上又一拍,沿着边又划一下,一叠纸大概印五下,这就是印纸。

只有用百元大钞印过的白纸,才能给祖宗们烧,要不然去了阴间这就是假钞,用不掉的。

陈老爷子把印好的白纸放回搁粮食的柜子里,跟买来的炮放在一起。

给死人烧纸是要放炮的,说是给他们打招呼,让来领钱了。一般人家都会买些一二百响的,这是用来祭灶神和给隔得有点远的去世亲人烧的,还会买些五百响还有几饼上千响的,这是给自家祖先放的。

晚上,吃过晚饭,一家子坐在床上看电视。大约十点多了,陈老爷子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听见“噼里啪啦”鞭炮的声响,一听就是从灶房传来的。陈玉彬和小溪穿了鞋子就跑出去看。

从小溪家传出鞭炮声之后,别的地方也断断续续地传来了鞭炮声。这是听到有人在送灶神了,其他人知道时间到了,也就纷纷开始送灶神。

只见灶台挨着墙的地方,有一堆烧过的纸灰,土里插了三炷香,灶台上、水缸盖子上,案板上到处都是鞭炮的红纸屑。灶台上,挨着的土墙被陈老爷子刷了一层的水泥,这是为了防止落灰,灶被烧用了这么多年,现在已经被烟熏的黢黑一片。

灶角,搁了一只土碗,装了满碗的菜籽油,里面放了一根棉花芯,这会儿已经被陈老爷子点燃了,这是要点一晚上的。

一晚上是指要点到第二天天亮。

土碗,也叫土巴碗,顾名思义,是用土烧制的。微微呈土黑色,碗口大,但不深。这种碗现在被淘汰了,基本上是没人用来吃饭,不过做席还在用这种土碗。一个是家家户户屋里都有两淘篼这种碗,二一个就是,这种碗,耐热,用来做蒸菜是再好不过的了。

过了小年夜,家家户户就要开始准备年货了。

一大早,小溪便准备了纸笔,把自己空间里有的东西都写了下来,又计划着用这些食材要做出些什么。很是神神叨叨地一早上,也不热衷于写作业了。

“小娟,你中午吃了饭就过来哈,我给你扎头发。”大体写好了要准备的东西,小心地折好,装在笔盒里,小溪才开口对赵娟说。

“嗯嗯。”她们说好的,要扎小辫子,那是前两天看电视时,两人说好的发型。

吃过午饭,休息了会儿,赵娟就过来了,小溪正在太阳坝儿里晒太阳,桌子上放着一把梳子,还有一小堆胶圈。

这种胶圈,细细的,可以用来绑头发。以前小溪的幺爸在家种菌子时,用来扎口袋的,后来不种了,剩下不少。

“吃完饭了?快点坐到。”小溪起身,把赵娟按在自己刚才坐的椅子上。

拿起桌上的梳子,解开赵娟的头绳,开始给她梳头发。她的头发微微发黄,很细,很柔,稍用劲,就嚷嚷着痛,所以小溪只得一缕一缕地细心梳理。

好不容易都梳顺了,正中间分了路子,然后开始不用梳子,就用手分一小股出来,开始编小辫。小溪的手巧,前世给不少人编过辫子。半个小时就编了一头的小辫子,因着她头发少,编了有二十多个。

两人交换位置,让赵娟给小溪编辫,可怎么弄都达不到她的要求,只得自己动手,编了一左一右两只蜈蚣辫,从耳朵后面垂下来,静静地搭在胸前,倒是显出了几分静雅之态。

两人收拾好了之后,就又开始写作业了,没办法,再有几天就该过年了,难道那时候再写?

陈婆婆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叫孙子孙女回屋换衣服,也让赵娟把作业收拾起来,赶紧回家换衣服去。

“小溪……小溪……”

小溪紧跑两步,跑到老房子那儿的菜园子,冲着老院子喊道:“诶,大婆。”

“你们收拾好了没?该走了。”大婆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催促着小溪。

“换好了,我们马上就过来了哈。”说完便急急地往屋跑去。

“婆,快点儿,大婆他们在催了。”小溪跑到睡房门口,冲着还在擦皮鞋的陈婆婆喊道。

陈婆婆一听,急了,把手里的抹布往床底下的鞋架上一扔,招呼着姐弟俩就出门,顺带锁好了门。

“哎呀,你们咋才来?这冬天日头短,要是去迟了,天就黑了。”见婆孙仨才过来,大婆就抱怨道。

“好了好了,我们这不来了,离得近,这会儿去也赶得上,到那儿,天不会黑的。”陈婆婆赶忙辩解道,“对了,都收拾好了吧?”

“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们了。”一旁的幺舅爷说道。

陈婆婆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人都齐了,才说:“那行,我们就走吧。”

这才幺舅爷带着赵波和赵娟,表爸子和表婶,大婆,陈婆婆带着陈玉彬和小溪,稀稀拉拉一大路人,出发了。

今天他们这一群人是去吃喜酒的,陈老爷子在家看门。

他们这不管是白事还是红事,都是头一天晚上就要下客的。要正经地吃两顿,头天晚上一顿,第二天早上一顿,这就算完事了。不过,每次办酒席,那剩菜剩汤的会收捡很多,主人家会把这些热了,再煮上几大锅的豆花稀饭,邀请左右邻居、帮忙的和那些亲近一些的亲戚吃中午饭的。

下客,有做席、办红白事的意思。

因着做土地挣不到什么钱,所有家里的年轻劳动力一般都是在外打工,只有要过年了才回来,所以像红事一般都定在腊月和正月。一来,人多热闹、喜庆,二来,正好亲戚之间借此机会,好生亲热亲热。

做土地,就是指种土地、种庄稼的意思。

他们要去的地方也不远,也就四五十分钟的路程。过了河,翻过六队的小山包,就出了村,进了昝家河——这次吃喜酒的村子,再走个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小溪他们到的时候,不早不晚,正合适,主家这会儿来的客人不多但也不少。院坝里烧了三个火堆,有两个已经挤满了人,还有一个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

一群人赶上了院坝,就被火堆上几个眼尖的老太太看见了,就“姐儿、妹儿”的,把陈婆婆、大婆还有表婶给拉走了,表爸子也被熟识的给拉走了。他们走前,一再的嘱咐几个孩子不要乱跑,就在院坝里耍。

正好,周围都是些不认识的,天慢慢地黑下来,气温也下降了,小溪懒得动弹,就率先去那还没多少人的火堆旁坐下。先占个位置,免得待会儿人都来了,就没地儿坐了。

见小溪去烤火了,陈玉彬和赵娟也紧跟着过去了。赵波倒是个胆大的,大人们也不担心他,觉得坐着烤火无聊,就跟着一群孩子跑去捡炮。

在接来新娘子是要放鞭炮的,有些没点燃掉在地上的,就被那些调皮捣蛋的男孩子捡了,揣兜里。他们这会儿倒是不敢往火堆里丢,就揣兜里,回家了慢慢玩。

像点燃了丢水里,插牛粪里,那都是他们的最爱。只听见“咚”的一声响,水被炸开花或是牛粪被炸的满天飞散,他们就捂着嘴哈哈大笑,很是高兴。其实,快乐很简单。

天慢慢地黑下来,开了拉在院坝里的灯,帮忙的忙着把塑料纸铺在桌上,摆上一瓶白酒,四瓶啤酒,两大瓶豆奶,一盘瓜子上面还有硬糖和一包烟,一盘十个水果,十双筷子,十个纸杯,十个塑料碗,十盒酸奶,一卷餐巾纸。

塑料纸,是一块儿比桌面要大许多的像是桌布一样的东西,作用也跟桌布差不多。席面上,油水比较多,不经意就撒了,铺上塑料纸,吃完一提溜就完事了,不用抹布呀什么的麻烦。而且现在坐席一般都有二轮子,这样快速省事。

二轮子,一般的农家人口都比较多,院坝里搭的二十多张桌子是坐不下的,所以先一批吃,吃完了剩下的人再吃,第二批上桌的就叫坐二轮子。

一张桌子只坐十个人,当然像那些还不能跑路或是刚刚会跑路的小崽崽是不算的。

见要吃饭了,几个人赶紧去找还在聊天的大人们。坐席当然是要坐头轮子,早点吃完早点去休息,黑天半夜的。

第七十八章 热凉粉

当然是自己人坐一起方便了。正好,他们一共是来了九人,就凑一张桌子,还剩个空位子。因着坐的桌子就是小溪家那种大桌子,板凳也是大板凳,并不是像后来那种摆上十个凳子,坐没坐够十个人一目了然。

像现在,要知道一桌坐够十人没,还得数一下。挤挤攘攘地坐一桌,不仔细还真糊弄过去了。所以,他们这一桌,直到完事了,都还是九个人,没有凑够人数。

还没上菜,几人就抓着盘子里的瓜子嗑,一边闲话着。硬糖也分了,一般的是一人两颗,不过大人们都不吃,让给孩子了。水果是橘子,一人分一个,还有酸奶也一人分一盒。

陈婆婆从衣服兜里掏出个塑料袋撑开,小溪和陈玉彬是一点儿都不生疏地把自己面前的酸奶和橘子放进去。这在农村吃酒席是很常见的,基本上吃席的每个人都准备了口袋,像这些水果和奶,还有后面一些干的耐放的也会装进去,回家慢慢吃。

趁着大家吃瓜子,表爸子把烟盒拆了,一人分发两根,大家都小心地收着。这烟好几块钱一包呐,要比他们平时抽的好多了。小溪和陈玉彬的则交给陈婆婆收着,回家给陈老爷子抽或者是来客了给人找烟。

找烟的意思就是人家帮忙或者家来客了,给人点根烟抽。

然后就是分纸杯、塑料碗和筷子。像办酒席也就是这两年才慢慢开始使用塑料碗的,就图个方便省事,吃完了一丢,不用多花时间洗碗。要知道,办一次酒席,这碗筷的消耗可是很大的,光洗涮就要累得几人直不起腰来。

其实这种碗一点都不好,很薄,一看质量就不好,后面还有热汤,小溪都不敢用这碗盛汤喝。

男人喝酒,就给女人孩子倒上豆奶,帮忙的也开始上菜了。

尽管是冬天,先上的一定是几个凉菜。一盘凉拌猪肝,一盘凉拌猪耳朵,一盘切片牛肉,一盘整只烤鸭切块,一盘炸鸡腿。

炸鸡腿一人一个,还剩一个让给了小溪姐弟俩,大婆也把她的那份让给了他俩,陈婆婆就装进手里的塑料袋里,表爸子两口子也把他们的鸡腿让给了赵娟兄妹俩。大家都知道这是要带回家吃的,见都装进塑料袋里,到也没说什么。

陈婆婆又夹了几片牛肉和几块烤鸭装进塑料袋,就不再夹了,扎好口袋,便忙活着自己吃。

凉菜过后是热菜。先上些家常的炒菜,像是尖椒肉丝、木耳炒肉片、蒜薹炒肉、黄瓜肉片什么的,再来就是重头戏了。

一条清蒸鱼,一碗酥肉,一碗烧白,一碗炖鸡,一碗甜米,一碗肘子,一碗刀尖,一碗龙眼,一碗夹沙,一小盆玉米冬瓜海带排骨汤,再上一盘凉拌豆芽粉丝。

上了凉拌豆芽粉丝就意味着菜上齐了,这酒席也吃的差不多了。帮忙的就会端着装有白米饭的大盆,在席间穿梭,给人盛饭。一会儿就有人抬着装了热汤的铁桶出来,捡了桌上的盆给盛汤。

一般这饭后的汤就两种,一个青菜汤,一个西红柿鸡蛋汤。

喝了汤,这饭就吃好了。几人下了桌,又凑到火堆旁烤火,这冬天坐席就是冷啊。

烤了会儿火,见天也不早了,人二轮子也快吃完了,就找了主家安排住宿问题。这么晚了,回去得花个四十多分钟,老的老,小的小,肯定是不会回去的。

农村都是房屋多,床铺多,虽然来吃酒席的人很多,但周围人户也多。被安排好,一群人就跟着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的酒席跟头天晚上要有少许不同。有的人家做酒席晚上要比早上好,有的是早上要比晚上好,其实这个好,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凉菜多了几个,像泡鸡爪、炸虾,肘子没了,换上了炖鳖,还有糕点什么的,炒菜也多了几个。

吃完饭,歇息了会,就去跟主家打招呼,说是要回家了。主家就拉着他们说什么也不让走,一群人又闲话了会儿,一方说:“快过年了,得回家收拾,准备东西了,怎样怎样。”另一方就说:“那是,那我就不耽搁你们了,姐姐、哥哥的,过完年了就过来耍两天。”一方就说:“对对对,要的。”

见人要走了,主家就回屋捡馒头,来吃酒席是要随礼钱的,这馒头是回礼。一家子回两个白面的开花馒头,这个一般都是在市场上买的,两块一个。

要是两家亲近一点,走了的时候,主家还会捡一些剩菜给带上。虽说是席面上剩下来的,但带回去好歹能全家换换口味,所以是不会有人拒绝的。

主家这会儿也是愿意给别人送的,一是卖个好,二是这快过年了,到时候又得收拾些吃的出来,这些吃不完就扔了,可惜了。

所以,一人提了几个塑料袋,就往家赶了,这几天有的忙的。

回到家,几人就开始忙活了。

找出灶房角落里的魔芋疙瘩,洗净之后,陈婆婆带上手套开始削皮,削完外面那一层黑皮,就用擦子将魔芋擦成细丝。

弄魔芋的时候一定要对手做好防护措施,不然过后手会发痒,奇痒无比,好几天都好不了。

锅里加了水,待快烧开了,将擦好的魔芋丝倒入锅中翻煮。

小溪家有根手腕粗的木棍,十分光滑,一看就是个常用的家伙事儿。这根木棍形似于擀面杖,不过不像擀面杖那样中间粗两头细,而是一样粗,有七八十厘米长。

陈老爷子看火,陈婆婆把着木棍,顺着锅边顺时针搅着,慢慢地,白色变成了灰色,魔芋丝没了,变得很是黏稠。放下木棍,端起一旁稀释好的碱,也就是小苏打倒进锅里,继续搅拌几分钟,再加几瓢水,加柴煮一会儿。待凝结成块,就用菜刀画“井”字,切成一大块一大块。继续翻煮,将魔芋煮的老一点。

煮好之后,就捞起搁一个盆里,待晾冷了,陈婆婆就收进手镯里。

中午饭,大家就凑合着吃了一口,就又开始忙了。

将用草木灰泡好的大米多淘几遍,清洗干净,就拎着几只桶去老院子了。

草木灰是碱性的。头天晚上,陈老爷子就将草木灰筛选出来,量好米,加入适量的草木灰泡上,这会儿去磨浆正好。

草木灰要用多少量,对于陈老爷子这个老手来说,是驾轻就熟的。草木灰放多了,这个凉粉做出来麻舌头,放少了,这凉粉就太嫩了,容易散。

老院子有一架石磨,陈老爷子爷仨齐上阵,推的推,拉的拉,搁米的搁米,齐心协力,一个小时就把两桶大米给磨成了两桶米汁儿。

回家,将两桶米汁分做两锅。

一桶米汁就倒了大半锅,也一样,灶头上离不开人,用木棍顺着锅边顺时针搅拌。

这个米汁随着水分的蒸发,渐渐变黏稠,是越搅拌越费劲,陈婆婆和陈老爷子就换着来。

将另外一口锅加水烧上,陈老爷子拿来洗好的蒸笼放上。这会儿的芭蕉叶没有新鲜的了,想着在那树上挂着反正又不会坏,也就没收家里。砍了两张黄芭蕉叶,洗干净就铺上了。

第一锅的米汁要煮老一点,这个还是要看经验的。一个是看颜色,稍微偏暗,一个是看粘稠度,用木棍挖一下,看看在棍子上挂不挂得住。

见差不多了,在手旁准备一盆凉水,陈老爷子挽起袖子,用勺子把锅里的半成品舀到蒸笼里。因着要弄成形,大体平整,所有得用手拍打,这盆凉水就用上了。

大半锅的米汁装了满满的两屉,加柴开始蒸。这两蒸笼出来,就是米豆腐。米豆腐切片加肉炒,是非常好吃的,只不过有些费油,要是油放少了,炒出来的米豆腐比较燥,不好吃。

洗好锅,又开始做另一桶的米汁了。照样用木棍搅拌,只不过这一锅要煮的嫩一点。还是,一切都得凭着经验。

这锅差不多快好了,把大柴退到中间的梯锅下,洗好加半锅水烧起。水沸腾后,搁入半勺的猪油,放入盐、辣椒等调料,又放入酸菜和葱花,一锅汤就好了。

舀两大碗凉粉端上桌,又舀了四碗汤,摆上筷子,这就开始吃完饭了。

用筷子夹起一筷子凉粉,浸入汤碗,浸没一会儿,捞起放入口中,又糯又Q弹。这就是热凉粉,很好吃,一般只有做凉粉这天才能吃上一顿,后来县城里就有人早上卖热凉粉,生意很是火爆。

吃完饭,这凉粉差不多就好了。这些凉粉是用来后面炖煮的,所以要比小溪他们刚才吃的要稍微老一丢丢。

找出家里的大小盆碗,把锅里的凉粉舀起来装碗。待凉了,倒扣出来,一个个碗状,很是喜人。

用火炭煨了一顿饭的时间,锅底有一层厚厚的锅巴,收拾起来,后面煮汤是非常好吃的。

米豆腐也差不多好了,揭盖,用菜刀切块,全摊在筲箕里凉着,锁进碗柜里。

这才烧水,一家子洗漱。完事儿已经八九点了,都累了,啥都没多说,倒头就睡。

第七十九章 鱼丸

早上一起床,早饭就摆上桌了,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早饭。

这两天要忙的事多,所以陈老爷子也不去放牛了,就抱两捆玉米杆或是抱两把谷草给牛喂上,不时地添点,傍晚再赶去喂水就行了。

早饭是红苕稀饭,配上一盆酸菜凉粉。用酸菜煮出来的凉粉,跟昨天刚出锅的凉粉,两种口感完全不一样。这个要比热凉粉更滑,要耐咬些。

夹了筷子酸菜,合着吃了大口稀饭,小溪一边打量陈老爷子,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爷爷,我想着,我们有那么多的食材,像鱼肉、虾什么的,反正油也多,要不我们今年多弄点花样?”

陈老爷子一想,也是,那么多东西放着也是放着,再说小溪的空间里还在不断地生产,确实是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就点头,笑着说:“也行,多弄点。”

“嘻嘻,咋说今年也辛苦劳碌了一年了,到头了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吧?”小溪看着陈老爷子和陈婆婆玩笑着说。

“哈哈哈,对。”陈婆婆也认同道。

说起吃,陈玉彬来劲了,眨巴着眼,看着小溪说:“姐,那咱们都要弄些啥呀?”

小溪放下筷子,摩擦着下巴,很是认真地开口:“嗯~往年弄的那些还是要弄得,我们鱼肉不缺,可以弄些鱼丸、鱼豆腐之类的,还有炸虾,炸红苕丸子,还有咱不是晒了好些大枣嘛,可以做些枣糕,其他的,咱们看着食材再想想,反正还有两天的时间。”

二十八是要去赶场买东西的,今年没有二十九,直接就除夕了。

陈老爷子点点头,“那行,先把这些做了,要还剩时间,想起什么就再做。不过,小溪啊,这鱼丸、鱼豆腐是啥呀?我们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咋做。”

小溪拍着胸脯说:“爷爷,你就放心吧,我见过别人怎么做的,我会,我待会就跟你们说。”

“那还行。”陈老爷子点点头,见大家饭都吃的差不多了,对陈婆婆说:“你收拾了,去洗碗,我们去把鱼剖了。”

陈婆婆也没多说什么,就收捡碗筷了。这两天正是忙的时候,每个人都是不得闲的。

拿着盆、剪子,爷仨就出门了,蹲在墙边开始剖鱼。

对于家里老是有什么活鱼活虾的,给陈婆婆是这么解释的。陈玉彬身上的玉佩跟他们的作用有点不一样,他这个可以装活物,拿出来也还是活的。虽说陈婆婆很是羡慕了一把,不过对于自己的爱孙,那是什么都没得说的,就算是让她把手镯给了爱孙,那她也是愿意的。

小溪掏出了五条大草鱼,扔进盆里,爷仨就开始忙活了。小溪和陈玉彬刮鱼鳞,去鱼鳃,陈老爷子掏鱼内脏。

见不一会儿就挂完鱼鳞,去完鱼鳃,只等陈老爷子开膛破肚了。想着这鱼丸和鱼豆腐都好吃,鱼丸来煮火锅,鱼豆腐切片煮汤什么的也是极美味的,小溪就对陈老爷子说:“爷爷,要不我们一次就多弄点,反正搁空间里也不会坏,等姑姑他们回来的时候,还可以捡点给他们带回去尝尝。”

陈老爷子手里不放空,小心地用剪刀剪开鱼肚,不在意地说:“行啊,反正一条也是弄,两条也是弄,就多弄点,免得浪费我们的时间。”

“诶!”小溪嘿嘿一笑,就一股脑地又掏出十来条草鱼。

弄好这十多二十条草鱼,装了满满的一大盆,被陈老爷子端回屋去,又扛了锄头出来,在菜园子边儿上挖了一个大坑,将这些鱼鳞、鱼鳃、鱼内脏给埋了。

收拾好回屋,这些鱼已经被陈婆婆他们给洗好了,把鱼头和鱼尾也都剁了下来,装了小半盆,这些以后可以慢慢炖汤喝或是做了酸菜鱼吃。

“爷爷,就等你了,呵呵……”见陈老爷子进屋,小溪赶忙让位,将陈老爷子让到案板的正中央处。

陈老爷子用香皂洗了手,就站过去,拿起菜刀,看向小溪,示意她开始了。

小溪赶忙指着盆里的鱼肉说:“爷爷,你先拿条鱼出来。”见陈老爷子照做,她又接着说:“嗯~先把鱼剖半……对,要把鱼的大骨头去了,爷爷,你的刀稍微平点,小心点,鱼骨头都要去干净……爷,还要把鱼皮也去了,这个不用……那爷,你就像这样,专门去鱼的大骨头和鱼皮。”

见陈老爷子啥也没多说,就拿起另一条鱼开始去鱼骨了,小溪就转头找出菜板和一把稍重点的菜刀,递给了陈婆婆。

“婆婆,这鱼肉上还有小刺,你就去小刺。”

陈婆婆接过菜板和菜刀转战饭桌,拉个凳子随意地坐下。

小溪端起案板上那个装有几片鱼肉的小盆,给陈老爷子换了个新的。将盆放在饭桌上,拿出一片鱼肉铺在菜板上,“婆,你就用刀背砍鱼肉,就像剁肉馅那样。”

“哦~那这个简单,我有法儿干。”听是这么个简单的活,自己做精细吃食不行,但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就挽了衣袖,开始“咚咚”地剁起鱼肉来。

小溪站在旁边看了会儿,见婆婆干活还是有那么个样子,干的不错,也起劲儿。一切都有条不絮地进行着。

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拉扯了下,小溪转头,边看见自家弟弟正嘟着嘴,一脸委屈地看着她,“姐~那我干啥呀?”

小溪好笑,别人生怕有活干,乐得清闲,他倒好,还挣着要活儿干。就作怪地拧拧他的鼻子,没好气地说:“你放心吧,有你的活儿干,怎么会让你闲在一旁呐。”

就找了两个盆和两把小刀,拉着陈玉彬出门了。

因着冬天雨水少,也就断流了,渣子沉淀,这两个小水坑里的水也愈发显得干净了。

“姐,来这儿干嘛?”陈玉彬不满地说。大冬天的,在屋里烤火不好,要出来,虽说这两天气温有升高一点点,那也还是冷啊。

见他嘟着嘴,小溪就知道他不高兴了,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要帮忙吗?”

“那可以在屋里做呀?你看我的手……”陈玉彬举起自己的两只爪子,“到现在还是红的呐。”

两只小爪子红通通的,很是可怜,这是刚才剖鱼给冻得。

“我们洗的东西多,那弄水不是麻烦嘛……那你来弄山楂,我来洗。”说着就动手示范着去了个山楂核,然后把小刀递给陈玉彬,让他试试,见他干的有模有样的,小溪就放开手来。

掏出几块姜,拿起另一把小刀,细细的刮去皮,在水坑里稍微洗一下,水确实是挺凉的,所以小溪加快动作,不会儿,就将几块姜刮皮清洗干净。

又从空间掏出一大把葱择了,清洗干净,跟姜放一个盆里。

这儿的葱是小葱,小溪他们这儿只种小葱,像陈婆婆他们就没见过大葱,连听都没听过。

洗了葱,又掏出些红苕清洗。因着是空间出产,所以没有虫眼什么的,而且是用精神力起的红苕,所以也没什么挖坏的,全是整个整个,也就很好洗,不一会儿就洗了一满盆。

小溪停手后,见陈玉彬已经弄了小半盆了,又赶忙拿起小刀帮着一起去山楂核。因为实在是太冻手了,所以两人的动作都很快,见快弄完了,小溪就放下小刀,开始清洗山楂。

将山楂清洗完了,姐弟俩一人端了一个盆就赶紧回家了。放下盆,两人就凑到火堆旁,直烤到周身都热乎了才起身。

就小溪他俩去水坑那儿洗东西的这小半会儿,陈爷爷已经把那二十来条大草鱼全都剖半去掉大鱼骨了,这会儿帮着陈婆婆剁鱼泥呐。

肉丸子在小溪他们这儿叫圆子,这可是纯手工剁的,还有刀尖,这也是靠两只手两把刀剁出来的。以前的人家办酒席,那时候都是自己做,陈老爷子可没少让请去帮忙剁肉泥,所以这手艺不是吹的,刀速也快,手起刀落,不带走一片肉屑,只听得“得得得”的,很有节奏。

小溪赶紧掏出盆底的葱,只要了葱白,和姜递给陈爷爷,让他也给剁成碎末。就拉着陈玉彬在桌边坐下,开始帮忙。

因着家里的两把重刀在陈老爷子手里,用来剁鱼泥,一把平常用的菜刀在陈婆婆手里剁小鱼刺,而陈玉彬和小溪只有两把小刀,也剁不了,所以他俩改变策略,用小刀来刮鱼肉。

因着鱼刺小,而且是透明色,所以刮下来的鱼肉,摊平再隔一二厘米用刀拉一下,就将鱼刺给去除了。

陈婆婆发现小溪他们的方法刮下来的鱼肉比较细,而且鱼刺也去的干净,就是速度有点慢,不过剁鱼泥很方便,所以她就该用刮鱼肉,这样一来,倒节约了不少的时间。

将鱼泥都剁好了,装了满满的两小盆。

“爷,把这个鱼肉像刀尖呀,圆子呀那样,把调料都放进去。”见鱼泥都弄好了,小溪对陈老爷子说,因为他调的味儿好吃。

“那行,把案板上的调料都拿到桌子上来。”陈老爷子指挥着小溪姐弟俩。

第八十章 鱼丸挂面

待小溪和陈玉彬捧着调料过来,陈老爷子伸手接过放在盆边,便开始着手调鱼泥了。放入盐、鸡精、鸡蛋清和淀粉,小溪又把姜葱末装进纱布里,把水攥进装鱼泥的盆里。

因着是两满盆的鱼泥,所以小溪帮着陈老爷子把袖子挽起来,直接用手顺时针搅拌。

这个是很费体力的,不时地加点水,大约半个小时,鱼泥泡涨起劲,放置一边,又开始搅拌另一盆鱼泥。

小溪想起了前世吃过的带馅儿的鱼丸,可好吃了,就掏出木耳、姜、葱,木耳是新鲜的,清洗干净切碎装了个小盆里。见陈老爷子将另一盆鱼肉也搅拌好了,就让他取一块肥少瘦多的新鲜猪肉出来剁成肉末。新鲜猪肉是前阵子,自家杀了猪,想着随时能吃新鲜肉,陈老爷子就装了一半在空间里。

又跟陈老爷子说,让他把肉剁好后,跟小溪刚才切的木耳姜葱末一块调味儿。这时陈婆婆已经把锅烧起了,小溪测了测水温,温温的,不烫手。

“婆,把锅底的大柴退了,只留些小柴,燃完了就把那些柴渣渣烧上一把就行了,火不要太大。”

“嗯,对。”陈婆婆坐在灶门前烤火,听得孙女这么说,就拿起靠在墙边的火钳,把锅底的大柴夹出来。

用香皂洗干净手,找出个勺子,清洗干净,端了一个铁盆搁灶台上。左手几捏几捏,握拳,从虎口处挤出一团鱼肉,白嫩嫩圆溜溜的,用右手的勺子一挖,一个白嫩圆胖的鱼丸就出来了,往温水里一搁,就沉入锅底。

小溪前世就自己在家做过几次鱼丸,只是量没有这么大而已,所以动作很是熟练又干净利落。只见一个个白胖的鱼丸纷纷落入锅中,不一会儿就铺满了锅底,小溪这才住手,用干爽的右手拿了锅勺轻轻搅动锅底的鱼丸,避免粘锅。

用锅勺撇去水面煮起的浮沫,大约几分钟后,鱼丸就纷纷浮出水面。

“彬彬,给我舀半盆子冷水在这个盆子里来。”小溪指着右手边的大盆对陈玉彬说。

陈玉彬这会儿正闲的在火堆上烧红苕,听到姐姐的吩咐,扔下火钳就跑到水缸跟前,揭了盖子用瓢帮小溪舀水。

见鱼丸都浮在水面上了,小溪找出漏勺把鱼丸倒进冷水盆里。鱼丸经过冷水的浸泡,变得更加有弹性。

做了一锅浸泡在冷水里,小溪又赶紧做下一锅,待撇去浮沫,盆里的鱼丸也冷却了,就捞起放到筲箕里控水。

虽然鱼泥多,但锅大,所以一盆的鱼泥一个小时就做好了,都捞起搁筲箕里控水。

小溪看陈老爷子已经在调馅了,但做带馅的鱼丸要比不带馅儿的费功夫,而且已经快一点了,还没吃午饭那。

想着锅里的鱼汤煮面肯定很好吃又方便,就舀了些水起来,留了小半锅水,盖上锅盖,“婆,加大柴,我们先煮碗面条吃,这都快一点了,你们的肚子总是早就饿了?”

总是在这里是估计的意思。

“呵呵……是有点饿了。”听的小溪这样说,陈婆婆附和道。

“姐,我也是早就饿了,刚才才烤了两个红苕吃的。”火堆旁的陈玉彬也冒出来凑热闹,“婆,我刚才烤的红苕还有一个在火边煨着的,你肚子饿了,我拿过来给你吃哈。”说着就从热灰堆里掏出红苕,拿在手里往灶门前走,还拍了拍皮儿上的灰,这才递给陈婆婆。

“我不要,娃娃快吃,这一上午你饿了,我还不饿,你姐这就煮面了。”陈婆婆把面前的烤红苕往外推了推,指了指快烧煮的锅。

陈玉彬坚持,把手里的红苕往前递,“婆,你快吃嘛,刚才我已经吃了两个了,这会儿不饿了。你刚才不才说了你饿了嘛,咋又说不饿了?”

小溪从碗柜里拿出面条准备下锅,见陈婆婆还要拒绝,就赶紧说:“婆,你快接了吃,那是彬彬的心意嘛,再说,我这就下面了,也快。”

陈婆婆只得无奈接过,剥了皮儿,里面的红壤还冒着热气儿,甜丝丝的,直诱惑人。咬上一口,热腾腾地直烫到人心底,这可是她的乖孙给她烤的那。

小溪用锅勺搅动着锅里的面条,和着切半儿的鱼丸翻滚着波浪,想起了麦兜的鱼丸粗面,她这是没有粗面有挂面,鱼丸挂面。

搁盐,撒葱花,“好了,吃饭了。”小溪从碗柜里拿出几只大碗,开始捞面。

陈老爷子洗手,陈婆婆退柴,陈玉彬就帮着把碗端到饭桌上,一家人都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把面条都舀到碗里了,小溪将锅稍微洗了下,今天煮的面条比较清淡,所以清洗不费劲,又舀了几瓢水进锅里,用锅底的火炭煨热,待会儿洗碗用。

从筷子筒里抽了四双筷子,上桌。小溪和陈玉彬坐在靠火堆的那一面桌子,而陈婆婆和陈老爷子则不怕烫手地端着碗,坐在火边。

虽说今天的面条煮的比较清淡,但闻着鱼丸的香气和葱花的清香,就很是诱人,令人食指大开。

陈玉彬用筷子插了半颗白嫩丸子,“姐,这就是鱼丸呀?”说完不待小溪回答,就一口含进嘴里,尝试着咬了两下,双眼放光,便加快了咬动的速度,含糊不清地说:“嗯~好嫩,好弹呀……好吃。”说着就进攻下一颗丸子。

“嗯~确实不错,好吃,没白费我们今天这一上午的心思。”陈婆婆吃了半颗鱼丸后,对小溪说道。

“是挺好吃,不用放多少调味料,都在里面,而且也软,容易咬烂。对了,小溪彬彬,反正我们做的也多,明后天看看,有空了你们两个就给你们外婆他们送点去。”小溪的外婆和幺外爷都在掉牙了,这个很适合他们。而且也没有鱼刺,比较适合眼睛不好的外婆吃。

两人没有什么意见,都点头答应,因着是陈老爷子说的,陈婆婆也没反对。

见大家都吃的开心,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认可,小溪很高兴。

“姐,锅里还有鱼丸没有。”陈玉彬翻了翻自己的碗,见鱼丸都吃光了,便对小溪撒娇道。

“呵呵……”见他这副馋猫像,小溪很是开心,“没有了~”

“啊~我还没吃够呐。”皱着眉,嘟着嘴,手里的筷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的面条,这副可怜相惹得小溪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只能憋着。

“咳咳……好了,我碗里还有几个,来,给你。”

“太好了!”陈玉彬将自己的碗往小溪的碗前一推,小溪夹着丸子就要往碗里放。

“小溪,你快自己吃,不要管他,他自己的份吃完了就行了,你还没吃呐。”火堆旁的陈老爷子见到这一幕,就沉着脸阻止道。

陈玉彬吓的脖子一缩,就要将碗挪回去,小溪赶忙把筷子上的鱼丸扔进陈玉彬的碗里,又快速地夹着自己碗里的鱼丸,“爷爷,没事儿,反正我也吃不了这么多。”

陈老爷子见阻止不了小溪,就沉着脸看向陈玉彬,吓的陈玉彬的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陈婆婆见了,就扒拉一下陈老爷子的胳膊,虎着脸对他说:“你要干啥子,娃儿家,好不容易吃顿好的,你还不容他多吃点?”

“好不容易吃顿好吃的?这几天,哪天没吃好吃的。就算是好不容易吃顿好的,也不能穷吃饿吃呀,要适量,二天养成个德行,那就要不得了。”陈老爷子不认同,干脆放下筷子跟陈婆婆辩解道。

陈婆婆气的脸一黑,指着陈老爷子,气急败坏地说:“你……你个老东西,自己的娃儿啥德行还不晓得,他会变成那样吗?我的乖孙这么乖,就是你变成那样,他也不会。”

“你……”陈老爷子的老脸涨得通红,这个老婆子,不知好歹,就在这瞎掰掰。

“哼~”见陈老爷子被堵着说不出话来了,陈婆婆露出喜色来,脸一转,对陈玉彬说:“彬彬,碗拿来,我碗里还有几个没吃,都给你。”还得意地回头对陈老爷子一笑。

“诶。”见陈老爷子吃瘪,陈玉彬强自压下内心的狂喜,赶忙把自己的碗递给陈婆婆。让你一天天的欺压我,哈哈哈,你也有吃瘪的一天。

见这对活宝又吵架了,十次有九次都是因为陈玉彬,而陈玉彬又不明白的那得意的劲儿,小溪不禁想扶额长叹呐。

虽然夫妻俩经常拌嘴,但气儿来的快散的也快,这不,吃完饭就和好了。

收了碗放到灶台上,陈婆婆就要洗碗了。

“婆,等一下。”小溪从案板上拿出一个空盆,倒了半盆子的干红枣,全是一半一半去好籽,再由小溪晒干的。

从锅里舀了几瓢水进盆里,把红枣给泡上,待会儿做红枣糕,很好吃的。这水这会儿有点烫手,正好泡枣。

陈婆婆洗碗,其余几人围在火堆旁继续烤火,刚吃完饭,肚子还撑着,休息一会儿。

稍坐了一会儿,小溪起身查看了一下鱼丸,见水都控干了,就用两个干净的塑料袋把两筲箕的鱼丸都装起来,给陈婆婆和陈老爷子一人一袋,放入空间,要吃的时候就取一些,很是方便。

第八十一章 药酒

小溪按照记忆里做带馅儿的鱼丸那样,左手把着一把鱼泥,捏几下,增加弹性,大拇指一抹,将鱼泥在手掌铺平,右手捏起一小块和好的馅儿捏成球形,放在食指、中指下的位置,大拇指将鱼泥一覆盖,从虎口处挤出,拿勺子一刮。

嗯~还是像那么回事,只是有点露馅儿,再手动包一下,搓一下,一个圆溜白胖的鱼丸就出来了。前世没做过带馅儿的鱼丸,只看过视频,所以做的不好,没有经验,再多做几次就好了。

因着小溪和陈玉彬还小,他俩坐在离火近的那一面,而陈老爷子和陈婆婆分别坐两边,都能烤着火。

因着做带馅儿的鱼丸比较费时,所以一家人就坐在火边做。桌子上摆着两盆温水,是刚才烧好的,做好的鱼丸直接扔进去待会儿再煮就行。

小溪将做好的鱼丸放在手心给桌边的另外三人看,因着带馅儿所以要比刚才的纯鱼丸要大的多,这样也好,以后容易分辨。

“你们看,就是这个样做,爷爷和婆婆包惯了包子、饺子、汤圆的,做这个应该简单,试几次就行了。”说完把手里的鱼丸放进水盆里。

“嗯,那我们试看看。”说着两老人就动手做了。小溪也没那么着急再做,只盯着陈老爷子和陈婆婆看,是不是做正确了。毕竟四个人做要比一个人做要快的多,他们都学会了,那么小溪就不用都做了,节约时间。

陈老爷子是做惯活儿的,所以动作要比小溪还要娴熟一点,不用小溪那些事后描补,就一个白胖圆子出来了,而陈婆婆稍差一点,但没露馅儿,只是不怎么圆。

“还可以,挺简单的。”陈老爷子看着手里的鱼丸,露出满意的笑。给小溪看了一眼,这才扔进水盆里。

“嗯~我这个也还行,只是不啥圆,我再做几个就行了。”其实陈婆婆做的已经很好了,自家吃,又不是往外卖,做不做那么好都没事儿。

不啥就是不怎么、不太的意思。

这下小溪就放心了,也就不盯着他们看了。

“彬彬,来,我教你怎么做。”

其实,陈玉彬早就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听的小溪一声令下,就跟着左手挖了一团鱼泥。

“来,像我这样捏几下,增加鱼丸的弹性……对,再来,把鱼泥均匀地铺平,你现在慢点儿也没事儿……再挖一点馅儿,你那个太多了,你手里的鱼泥根本包不了,再小一点……这样再一覆盖,一挤就出来了。”这一次小溪这个做的还行,至少没露馅儿了,直接扔进水盆里。

看了陈玉彬手里的半残品,小溪接过手来再描补一下。“你这个已经有样子咯,再做几个就好了,你再试试。”

小溪就开始忙自己的,也不再监督他做的过程,只是事后帮着描补一二,不过四五个后,陈玉彬也做的有模有样的,一家人就有说有话地坐在火边忙碌着。

既烤火又干活还有话说,大家还时不时地比较一下自己觉得做的好的鱼丸,或者嘲笑一下别人做的丑的,虽然屋外寒风凛冽,但屋里春暖花开,其乐融融。

因着分了一半,待会儿做鱼豆腐,所以不一会儿盆底就没剩多少鱼泥了,小溪停手,对陈老爷子说:“爷,这没得多少了,你们弄哈,我去看看红枣泡的咋样了。”

确实没剩多少了,一人做十多二十个就差不多做完了,陈老爷子头也不抬,摆摆手,“你去吧,这点活,我们一会儿就干完了。”

小溪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去用香皂洗干净了手,才揭起了案板上瓷盆上盖着的锅盖。

随着锅盖的揭起,上面挂着的水珠在重力作用下,顺着锅盖滑到了案板上,形成一圈水渍。这会儿水早就凉了,干红枣也已抛开了,小溪伸手捞起一个,大拇指和食指捏一捏,吸足了水分,都能挤出水来。

重新把锅盖放下,小溪舀水把锅洗了,又舀了几瓢水,盖上锅盖,绕过灶台,在灶门前的小板凳上坐下。

在他们这,打灶的时候,会在锅门旁边挖一个五六厘米宽,三厘米深的小凹坑,用来放火柴用的。那个时候的火柴还是用纸盒子装的,湿了潮了就没法儿用了,放这儿,既方便又宜储藏。

拿了把把柴,掏出火柴点燃,塞进锅孔,又塞了几个大柴。

拍拍身上的柴渣子,小溪走到陈老爷子身边,把玩着他的衣领,撒着娇说:“爷爷,你帮我会儿忙。”

陈老爷子觉得有些好笑,帮个忙,咋还跟自己撒上娇了,“帮啥子忙?”

“就是那些泡好的红枣,你帮我舂烂。”小溪指了指案板上那大半盆泡好的红枣。

顺着手指望去,那么大一盆,确实小溪一个人要忙活半天,陈老爷子就起身拍拍手,“就这点儿,再做十来个就完了,我去帮小溪把红枣舂烂。”说完就去洗手了。

而小溪则兴奋地转身去往外端水、端盆、拿工具等。

他们这把石臼叫对窝(反正这么读),小溪家的对窝成圆台状,倒置搁在灶房门外的墙边,一上坎儿的地方,既不挡路,也可以供人歇歇脚。

陈老爷子将对窝翻过来,“小溪,把大桌子上的水和锅刷子递给我。”

小溪依言递过去水和锅刷子,陈老爷子接过开始清洗对窝。虽说倒扣着,不是多脏,但还是要清洗两遍才放心。

清洗完了,小溪端来一个小板凳塞给陈老爷子,让他坐着,又端来红枣,舀了几勺倒进对窝,陈老爷子就拿起家里那根粗壮的擀面杖,开始舂红枣。

舂了几下,感觉不对呀,这么大的劲,怎么这红枣都还好好的。从对窝里拿起一颗红枣,反复看了看,陈老爷子摇摇头,“小溪,你这个泡的还不行,舂不烂。”

“啊?”小溪不相信地从陈老爷子手里接过红枣,一看,确实,这会儿还比较棉,虽说泡开了,但还有劲儿,想了想,就说:“爷,我回去在锅里再煮会儿。”

就用勺子挖起对窝里的红枣,端起盆回屋。

“咦~小溪,咋又回来了。”陈婆婆抬头见小溪端着红枣盆回来了,就好奇地问。

“婆,这红枣还不容易烂,我在锅里再煮一会儿。诶,婆……”将锅里的水舀起,只留一瓢左右,将盆里的红枣悉数倒进,盖好锅盖,转身坐到灶门前,往锅孔里加大柴。

“你们把鱼丸都弄好了?弄好了,等我把红枣煮一下,等会儿你来煮鱼丸哈。”

“啊?我来煮?我不会呀。”陈婆婆很是吃惊小溪竟让自己来做,可自己从来没做过,这弄坏了可咋整,一家子围坐在这,忙活半天。

“没事儿,你上午不是看我做了嘛,你就照我那样做就行了。”转头对陈玉彬说:“彬彬,待会儿婆婆煮鱼丸,你就烧锅哈,等锅里的水冒气烟了,你就把那些大柴退了,把柴渣渣塞一把就行了。”

陈玉彬见自己终于排上用场了,就兴奋地直点头答应。陈婆婆见陈玉彬都点头了,自己好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一家子都忙着呐,也就点头答应了,不过……

“我丑话说在前面哈,我要是煮坏了,不要怪我哈。”

“婆,你放心,很简单的,你用漏勺把鱼丸放进过,旁边搁盆冷水,等鱼丸煮浮起来,再翻煮个一分钟左右,你就捞到冷水盆里就行了。”见陈婆婆还是有些不自信,小溪劝解道,“你要还是不放心,等会儿就叫我来帮着看两眼。其实,真的很简单,你待会儿上手就晓得了。”

“哎呀,我都晓得,你不要啰嗦咯。”见小溪还想说,陈婆婆就有些不耐烦地打断。

小溪被这话一噎,得,不说了。起身,揭开锅盖,捞起颗红枣,捏了捏,能捏碎,这就差不多了,就用锅勺都舀起来。

重新洗涮了锅,将刚才舀起的热水又倒进锅里,才对火堆旁的两婆孙说:“这水的温度差不多了,你们快来弄。”就端着盆子出门了。

出门见陈老爷子不在,小溪喊了声,听着是从睡房传来的,小溪寻声赶去,只见陈老爷子坐在床头,一手搁在写字桌上,把这烟壶,正烟雾缭绕,快活神仙中。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就耐不住了,又把他的水烟壶给点上了。

小溪只得无奈上前,说:“爷,我把红枣煮好了。”

陈老爷子点点头,“嗯,对,等我把这袋烟抽完了就去。”说着又摆弄了下烟丝。

唉,他也就这么个爱好了。前世,那会儿陈老爷子还没生病的时候,老是说,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把烟给戒了,结果,到最后,病的严重了,就自然而然地给戒了。

除了烟,他还泡了药酒,隔几天就会喝上一小杯。说起药酒,小溪想起了陈老爷子的药酒坛子,是一个四十厘米高,海碗粗的圆柱玻璃瓶,装了大半瓶子的药材。看来,自己可以在空间里种些好点的药材,陈婆婆是风湿腿,到时候,每天喝上一小杯,估计到了下雨阴天,疼痛会减轻些。

第八十二章 枣糕

等陈老爷子一袋烟抽完,两人就起身去对窝那儿舂红枣了。

煮过之后的红枣,确实容易舂很多,不用多少功夫,大半盆的红枣就全舂成枣泥了。

回灶房,小溪拿了个干净的小盆,打了四五个鸡蛋,交给陈老爷子,他手劲大,把鸡蛋液打起泡来。又加入几勺红糖,搅拌均匀。

红糖是买来包汤圆的,成一块一块状,像砖块似的,要用的时候,切一些下来,切成粉末就行了。

在他们这,过年只有红糖汤圆,看来自己得找些花生和芝麻之类的了,花生家里有的是,到时候赶场的时候得重点找一下芝麻。说起来,加上这一世,小溪吃了二十多年的红糖汤圆,已经吃厌了,真的不想再吃了。

想起花生,小溪又加了些蜂蜜进盆里,让陈老爷子搅匀,就从空间掏出一捧炒花生出来,拿到灶门前,跟陈玉彬几下就剥出来了。

拿了挂在墙上的筛子,这个是用竹子箍的圆框,底部用纱布做成的,用来筛糯米粉之类的。舀了几勺面粉,倒进筛子里,筛进鸡蛋液盆里,翻搅均匀,已经成糊状了。

倒入枣泥盆里,与枣泥搅拌均匀,静置几分钟,让面粉稍稍发一下。小溪则用重一点的菜刀将花生米拍成碎末。

这会儿陈婆婆已经把鱼丸都做好了,全都装在冷水盆里冷却,锅已洗好,加了大半锅水,接过了陈玉彬烧锅的活儿。

因着蒸笼昨天才用过,所以不需要再清洗了,直接放在锅上。

想着要蒸东西,陈老爷子从屋后砍了两张芭蕉叶回来,正在清洗。小溪想起了自己的空间里好像有一卷油纸,是去北京的时候,无意中买的,堆在木屋的一角。因着买回来就搁那儿了,没翻动过,所以一时也没想起,看见芭蕉叶了,这会儿才想起。

“爷,你不忙着洗。”然后凑到陈老爷子身边,小声说:“爷,我记得我那儿有一卷油纸,那个比较好用,我去拿来。”

陈老爷子洗芭蕉叶的手一顿,听得孙女这话,没什么好拒绝的,直接点头。然后捞起洗了一半的芭蕉叶,放在筲箕里,等晾干收好,留作以后再用。

小溪拉着陈玉彬就往外走,因着他是自己的借口呀!

“哦~对了,婆,把中间的锅洗了烧起,舀上两三瓢水,我待会儿要用。”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小溪扭头对陈婆婆说着。

陈婆婆从早上开始就被使唤的堂堂转,还是被个小孩子,顿时心里就不满。头也不抬,坐在灶门前沉默半天,才抬头抱怨道:“喔,我是你们的下人,直是使唤我,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的。”

堂堂转就是忙上忙下,很是忙碌的意思。直是的意思是一直。

陈老爷子收拾芭蕉叶的手一顿,抬头脸黑沉着看向陈婆婆,这一天谁也没闲着,都忙,咋她还说些这话。可陈婆婆这会儿抱怨完了,就加柴烧中间的锅了,根本就没注意到他。

小溪嘻嘻一笑,把这抱怨的话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她是知道陈婆婆的性子的。她这件事肯定要做,只是不习惯被自己的孙女给使唤,所以要抱怨两句出出气,抱怨完了还是要做。

小溪这才拉着陈玉彬出门。将手里的三张油纸递给陈老爷子,“爷,这个就是我说的油纸,铺上就不沾蒸笼了,给你,铺上。”

接过小溪手里的油纸,用锅里的热水清洗一下,直接垫在蒸笼里。整张的油纸铺上,要比蒸笼大些,陈老爷子就把多余的地方往里折了折。

小溪端起案板上的瓷盆,半盆就倒了一蒸笼,用锅铲稍稍抹平,将刚才拍碎的花生米撒在表面。

第一二格蒸笼蒸的是枣糕,第三格蒸笼,将剩下的半盆鱼泥倒入,抹平,这才盖上盖子,锅孔里加大柴猛煮。

想着过年,那么多的好吃的,肯定得多吃,而且容易腻的慌,所以小溪弄了些山楂,准备做些山楂糕备着,解腻、消食。

待中间锅的水快烧开了,小溪将上午她和陈玉彬弄的一盆子去了核的山楂倒了大半盆进锅中,因为锅有点小。

翻煮十多二十分钟,山楂都煮熟透了,小溪连汤带山楂肉全捞起来,又加了大半锅水,烧着。

“爷,这些山楂也是要舂烂。”小溪指着灶台上的盆子,对陈老爷子说。

“嗯,交给我。”就没多说啥,端着盆子出门了。

小溪将刚才那些用过的工具清洗干净,给陈老爷子拿出去,就回灶房,掏出两个柠檬切半,从碗柜取了个干净小碗,将柠檬汁用手挤入小碗中。又舀了一小碗的冰糖备好,这是前几天陈老爷子去赶龙岩买回来的。

山楂都是煮熟透了的,所以舂烂它不太耗费时间,陈老爷子不一会儿就端着舂好了的山楂泥回屋。

小溪把最外边的那口锅洗好,讨好的对陈婆婆说:“婆婆,把这个锅烧起哈,就加把把柴就行了,火不要烧太大了。”

陈婆婆阴沉着脸把火钳在地上啪嗒一扔,斜了她一眼,嘴角一撇,这回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就动手烧锅了。

中间的锅煮了,将剩下的山楂全倒进去。见外面锅里的水都蒸发了,小溪将盆里的山楂泥倒入,家里只有铁锅铲,就用锅铲搅拌,端起一旁的柠檬汁儿,尽数倒入,搅拌均匀。

待山楂泥开始翻煮了,将准备好的冰糖倒入。这会儿的水分蒸发快,为防止粘锅,用锅铲不时地搅拌。直到冰糖都化了,山楂泥变得黏稠,就全部起锅,装进铁盆里。

因为没有保鲜膜,就用干净的塑料袋覆在盆上,遮盖好,防止灰尘落进去。家里现在还没有冰箱,这会儿下午四五点钟了,开始急剧降温,小溪就将盆放在屋外的大桌子上,冻上一晚上,明天早上就结块,再切片就行了。

揭开蒸笼缝隙之间毛巾,因着蒸笼一格一格之间有缝隙,用毛巾堵上,不往外漏热气儿。已经上锅蒸了四十多分钟了,应该差不多了。

揭开蒸笼盖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用手稍稍按压了按压,有弹力不粘手,陈老爷子对小溪说:“这,应该是蒸好了,不沾手。”

小溪也拿不准注意,就说:“爷,切两片下来,尝看看,不就晓得熟没熟了嘛。”

尝看看就是尝尝看的意思,还有试看看、说看看等。

也对,陈老爷子一点头,接过小溪手里的菜刀,切了几片下来,一人尝了一片,Q弹软糯,味道香甜。

“不错,还挺好吃的。”陈婆婆说着就把手里剩下的鱼豆腐都塞进嘴里,吃完还咂咂嘴,很是回味。

而陈玉彬则眼前一亮,这个要比鱼丸还要嫩一些,鱼香味儿更浓,也不腥,他都有些舍不得把手里的都吃完,就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吃。

陈老爷子点点头,“确实挺好吃的,就是太软了,不过有些嚼劲。”还弹牙,他还是挺喜欢的。

鱼豆腐好了,估计枣糕也好了。小溪拿起灶台上的菜刀,掀了装鱼豆腐的蒸笼,把撒有花生末和没撒花生末的枣糕一样切了一块下来,分给几人尝尝。

嗯,还行,因为没有泡打粉,所以没有卖的那么软,没有烤箱,用蒸笼蒸出来,所以用烤箱烤出来的卖相好。

口感稍微差点,但除了红糖,其余材料都是出自空间,又加了蜂蜜,所以要比卖的味道要好上一些,稍稍弥补了点那些不足之处吧。

“味道怎么样?”小溪眨巴着眼睛,很是好奇地问。还是想知道其他人的看法,虽然自己认同了。

“嗯嗯,好吃好吃!”作为小溪的忠实粉丝,陈玉彬哪有不认同的,赶忙点头,赞道。

“嗯,都好吃,但我还是觉得这个没得花生末的要好吃点,一抿就烂了,那花生末还要咬,费牙齿的很。”老太太的牙齿都不太好,就喜欢吃些酥软的,所以她有些嫌弃那撒了花生末的枣糕。

不过陈老爷子与陈婆婆恰恰相反,“我倒是觉得那撒了花生末的要比那不撒的好吃,脆脆的,那个(没撒花生末的枣糕)软趴趴的,有啥好吃的。”还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的牙齿一直挺好的,一直到他快八十岁去世的时候,还是满口牙齿,一颗都没掉。而且他这一辈子都喜欢吃硬的,有劲道的,对那些软趴趴的东西,他就是吃个新鲜,没有多大的兴趣。

得,又惹着陈婆婆了,顿时喘着粗气,瞪大眼睛,指着陈老爷子的鼻子说:“你这个死老头子,一天不跟我作对,你就不气出是不?”

气出就是安逸、自在的意思。

陈老爷子知道自己吵不过她,顿时脸一转,端起蒸笼放到案板上去。陈婆婆见老头子不跟她吵,自己一个人也吵不起劲,就翻个白眼,坐在灶门前看火,继续吃枣糕,啥也不说了。

看火就是随时看锅孔里火的情况,避免熄了之类的。

第八十三章 偏心

为避免烫手,旁边准备了一盆凉水,刚出锅可是很烫手的。小溪让陈老爷子把一笼屉的鱼豆腐一半切成二三厘米宽的小方块,后面用来煮菜,一半切片直接吃。自己则拿了把菜刀把剩下的两笼枣糕全部切块,后面吃的时候也方便。

“爷爷,把这切片的鱼豆腐给我……们一大半哈,装起来,以后慢慢吃。”鱼豆腐和枣糕都切好了,小溪想趁着还热乎就放进空间里,以后吃的时候是热的。余光瞥见陈婆婆坐在灶台后偏着头瞅着他们,话就在嘴里转了个圈,背着陈婆婆给陈老爷子使了个眼色。

咋小溪的眼睛抽筋了,直眨,陈老爷子不明白了,很是不解地看着小溪,想让她给自己个解释。

见陈老爷子还是不明白,小溪就一直眨眼睛,可陈老爷子更糊涂了,小溪只得微微向左后方撇嘴,斜了一眼。

陈老爷子顺着眼神望去,瞥了瞥灶后瞪着俩大眼珠子的老伴儿,哦~明白了。

这个到可以。这个本身是用鱼肉做的,凉了吃有腥味,要是再热一遍,又影响味道,装进小溪的空间,到时候拿出来吃还是热的,一点都不影响。

点点头,拿了个小筲箕分了大半切片的鱼豆腐,转手递给小溪,“给,拿去装好哈。”

“等一下……”陈婆婆把手里把玩着的火钳一丢,一个箭步来到几人身边,抢过还没来得及被小溪接过的装有鱼豆腐的筲箕,搂在自己的怀里,用眼斜着小溪说:

“给她这么多?少给点儿就行了。”说着还不顾烫手,就动手往外捡。

小溪用胳膊肘对了对陈玉彬,陈玉彬反应过来,这里面也有自己的福利呀,赶忙拉住陈婆婆抓鱼豆腐的那只手。

被陈玉彬这么一推搡,陈婆婆的手指一下子插进了鱼豆腐中间,烫的她脖子一粗,脸一红。把手一抽,胳膊往后一拐,想甩掉胳膊上的两只手,“嘶~你这个害……”

她以为是小溪要阻止她,所以推了她一下,害得自己被烫着了手。死丫头,胆子这么大。顿时火冒三丈,要开骂了,谁知扭头一看,孙女离自己八丈远,而孙子正站在自己身边,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而且还两手握着自己的胳膊肘。知道刚才是乖孙不小心推的自己,顿时才冒上去的火气一下子就下来了。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不由地被呛的咳嗽了两声。

“婆婆,那里面不只是给姐姐的,还有我的。放在我这里,到时候我想吃就自己拿了,不用问你和爷爷要,多麻烦呀。还有,我喜欢这个鱼豆腐的味道,想多吃点。好不好嘛,婆~婆~”

小溪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打了个冷颤,天咋突然一下变冷了呐?

陈婆婆的咳嗽声被这一噎,堵了回去。看着乖孙那可怜相,一咬牙一跺脚,乖孙爱吃,都可以。不止把抓出去的重新抓回来,还从大筲箕里多抓了两大把放进小筲箕里。闭着眼睛,狠心一递,“给,拿去装起。”

陈玉彬连忙接过,转身递给小溪。趁着陈婆婆这一闭眼的功夫,小溪就用精神力装进地下库房了。

手里的筲箕一不见,陈玉彬就“呵呵”直乐。以后有热的鱼豆腐吃了,想吃就问姐姐要,多方便呀。放自己这,要吃的时候还得热,要知道他们的储物工具,不管冷的热的放进去,出来就是常温。夏天吃还可以,可冬天,太冷了,也不好吃。

这一块儿解决了,小溪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儿,她要迎来陈婆婆更大的怒火,不过,经过十多二十年的炼造,她不怕。

“爷,再装一些枣糕哈。”小溪垂涎地望了望还在锅上蒸笼里的枣糕,又渴望地望着老爷子。

陈婆婆闭着的眼睛,猛的睁开,使眼色,示意他不要答应。

这些吃的做出来,本来就是要给孩子们吃的嘛,而且,冬天当然是要吃热的东西才巴适噻。再说了,把这些给了孙女,她不可能自己一个人独吞,还是会孝敬他的,他当然要答应了。

“行。”不顾陈婆婆使的眼色,拿了个筲箕,又从筷子筒里抽了双干净筷子,走到蒸笼前,要给小溪装枣糕。

她可不放心这个老头子,得跟上去看着,要不然还不得把蒸笼里的枣糕都给夹完了,自己和乖孙还得吃呐。就两步窜到灶台跟前,挤走陈老爷子身边的小溪,巴巴地盯着蒸笼里的枣糕,生害怕夹多了。

生是形容害怕的,生害怕就是特别害、非常害怕的意思。

陈老爷子刚动手夹了两块,一旁的陈婆婆就心疼地说:“对了对了,她一个女子家吃到多少。”

陈老爷子充耳不闻,继续往筲箕里夹,耳边不时传来“行了,够了。”“没剩多少了。”“就给她一个人吃吗?我们不吃?”

见陈老爷子还是理都不理她,闷着头夹枣糕,干脆丧气地说:“对对对,我不管了,都夹给她,都夹给她,我不吃了,行了吧,这一屋子就把她一个当人看,我们都不是人,哈。”

虽是这样说,可脚步一步都没挪。得不到反应,陈婆婆气急败坏地指着陈老爷子的鼻子骂道:“行,你也不把我当人看,是吧?我说的没人听了是不?啊……”说急了还扯着陈老爷子的袖子,要跟他辩解辩解,说道说道。

衣袖被陈婆婆这么猛的一扯,陈老爷子没防备,手里的筲箕往外一撒,筲箕里的枣糕跳出来一块,掉落在了地上。

陈玉彬一个箭步跑上前去,从地上捡起来,拿在手里,吹了吹灰,掰了一半递给小溪,“姐,快吃,还干净着呐,才掉下去我就捡起来了,灰也是吹干净的。”

小溪握着手里的半块枣糕,看着陈玉彬那得到一块枣糕,哪怕是掉在地上的,那副高兴样,嘴里那句“别吃,脏”怎么也说不出口。

心底暗道:怕什么,有什么好脏的,以前又不是没吃过,东西掉在地上,捡起来拍拍灰照样吃得香。朝陈玉彬含笑点点头,对着手里的枣糕就是一大口。

把手里咬了一个缺口的半块枣糕朝陈玉彬晃了晃,示意自己吃了,让他也快吃。

陈老爷子直愣愣地盯着筲箕里的枣糕晃了两晃,还是没刹住,从筲箕里颠了出来,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就被孙子给捡走,和孙女分吃了。

孙子孙女这么爱惜粮食,在地上滚了两圈,照样捡起来吃,可老婆子还在这作妖,弄的好好的枣糕掉落在地上,顿时陈老爷子的火气就上来了。

沉着脸,把自己的袖子猛的抽回来,厉声说道:“这些东西做出来不就是给大家都吃的吗?讲啥子你的我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吃得,小溪吃不得了是不?还有那么多,才捡了几个,你就‘嚯嚯’的,丢不丢人。反正都是要给孩子吃的,只是这会儿早给了,有啥子不对……”

陈婆婆不等陈老爷子说完,就嚷嚷道:“给她吃也可以,只是给她这么多干啥子?她金贵一些哟,一个人吃这么多,她有那么大的脸。”这些可是几个人忙碌了一天弄出来的,给了一半的鱼豆腐又要一半的枣糕,凭啥子她一个人占这么多,她不安逸,心里不舒服。

陈老爷子被气得鼻孔直冒烟,指着陈婆婆说:“她有那么大的脸?这话是你一个当人家婆婆的该说的?亏你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你,你……唉~”

陈婆婆把这话说出去也觉得不对,可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这会儿被陈老爷子指着鼻子说了一顿,脸上不由地带了些愧疚出来。

陈老爷子也不理会她,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了枣糕。本来只想加一半的,被老婆子这么一折腾,就夹了一大半走了。

把手里带花生末的一满筲箕枣糕递给小溪,陈老爷子又重新拿了个小筲箕,掀了蒸笼,开始夹第一层的枣糕。

嘿,这个死老头子,夹了一满筲箕还不算,还要夹,咋个,真不打算给他们留了,全给小溪那死女子吃呐。

想想,脸色顿变,又要开始嚷嚷了。

陈玉彬见陈婆婆的脸色一变,顿时知道要不好了,赶紧挤到她和陈老爷子中间。“婆婆,婆婆,你就让我爷爷多夹点嘛,这个枣糕我也喜欢吃,软软的,甜甜的。”

见自己挣了半天,孙子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帮着那死丫头,装作恶狠狠却轻轻地戳了下他的额头,顿时气急败坏地说:“你个娃娃呀,还在说多夹点,都被你爷爷给你姐姐夹完了,你还吃,你吃啥子?你以为我这是在干啥,还不是在为你争取。”还朝他翻了个无奈的白眼。

陈玉彬顿时不明白了,夹那么多不是给自己了嘛,还争取啥呀?不解地问:“婆,我爷爷夹的这些不是给我是给哪个?”

陈婆婆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当然是给你姐姐的了,他那么疼她,又偏心,不给她给哪个,等你爷爷捡完了,我们啥子都不剩了。”

第八十四章 真诚

“可是,我姐姐没有储物空间呀,爷爷把这些都给了姐姐,她还不得都给我,让我装起来嘛。”陈玉彬继续眨巴着眼睛,‘真诚’地说道。

陈婆婆猛的反应过来,一拍巴掌,“对呀,你姐姐她没有东西装,这些还不是都给你了。哎呀,把我给气晕了,都忘了她没有储物空间这事了。”

那她就没什么好气的了,多装点,自己的乖孙还能多吃点,想到这,陈婆婆也就不再阻拦,心情好的转身回灶门前看火去了。

这让其他三人很是无奈,转变太快让人有些无措。

见识了陈婆婆变脸的全过程,实在是让人有些招架不住。小溪不禁深感佩服,看来自己也得学着点,不说得到其精髓,学上那么两招,有备无患。

陈老爷子又捡了一半没有花生末的枣糕,这才住手,递给小溪。小溪借着灶台的遮挡,装进了库房。

无意瞥过中间的铁锅,天呐,都忘了还煮着山楂水这事了。这么长时间,只见山楂都被煮烂了,与微微泛红的汤汁夹杂着翻滚,小溪赶紧将冰糖放入。

因着她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所以放的冰糖有点少,到时候谁要是觉得不够甜,再加点蜂蜜什么的更好喝。

又将剩下的枣糕用筲箕全部装起来,陈老爷子想着刚刚老太婆有些不满,就将装鱼豆腐和装枣糕的筲箕都递给她,“这些给你,你都装起来。”

陈婆婆心里暗想:看来,这老头子心里还是有我的,这不,马上就把剩下的全给了我,这是见我刚才不高兴,来讨好我了,哈哈……

虽说陈老爷子的口气不太好,不过这会儿老太太心情好,也就不计较了。但还是故意拿个乔,假装沉着脸,呆坐了会儿,才慢腾腾地接过两个筲箕,装进自己的手镯里。

家里的筲箕有很多,庄户人家,这些木活儿、竹活儿都会那么两招,不在于精。像陈老爷子,家里就有刨子、墨线、凿子等做木活儿的工具。

对于竹活儿,那更是精通,编的背篼、筲箕、淘篼、撮箕、筛子等,不仅好看、精巧,还耐用。

每天去放牛的时候,陈老爷子基本会带上几节竹子和一把竹刀,劈竹条,编筲箕。

竹刀是一种类似于菜刀,但比菜刀长,宽度只有菜刀的一半,也比菜刀厚重的铁刀,就是砍起柴来,也很是顺手。

像这筲箕编起来不费劲,要是竹条劈好了,一上午陈老爷子就能编上十来个。所以家里最不缺的就是筲箕、簸箕、筛子这一类的竹器了。

蒸笼里的鱼豆腐和枣糕都捡干净了,就要收拾笼屉,放回旁边屋子里去,搁这儿挡路。

因着一开始倒鱼泥和枣泥的时候,为了不沾纸,就在油纸上刷了薄薄的一层清油。陈老爷子揭了油纸,扔进热水锅里泡着,打算用热水清洗清洗。把油纸泡上,就端起蒸笼放回旁边屋。

清油就是菜籽油,是小溪们这儿的一种叫法。

因着有油,陈老爷子就用锅刷子轻轻地刷洗。“咦~这个油纸不错,在蒸笼里蒸了那么久,又在热水锅里泡了会儿,我又用锅刷子刷了会儿,一点儿都没得事,也没破,也没坏,看……”

捞起锅里的油纸,展示给那婆孙三人看。小溪三人都点点头,要不是纸上的水珠和零星几点油渍,还以为是新的,没用过呐。质量确实是不错。

“呵呵……质量真行,我把它洗干净晾干,留着以后用。”就又开始动手清洗油纸。

冰糖都煮化了,这会儿山楂也都被煮成了山楂泥,不好过滤,小溪就悉数舀起,装满了一个大点的铁盆,和一个小半盆。等会儿,待山楂泥都沉淀下去了,再行分开。

陈老爷子将洗好的油纸铺在饭桌上,控干水,好留作以后再用。然后将三个锅都清洗干净。

小溪在里面的大锅里加了几瓢水,又倒了一盆子的红豆进去,盖上锅盖就出门了,到了老房子。

小溪家的南瓜、冬瓜、洋芋这些都是堆在老房子的堂屋里的。挑了两个中等大小,皮黄沟壑多不光滑的圆南瓜,就回灶房了。

圆南瓜基本上是每家每户都要种的,像这种沟壑多且深,表面不光滑的南瓜是非常面糯甜的,就被人选来吃。像一般的南瓜稀饭,香甜可口,还有南瓜干饭,那简直就是美味的不要不要的。

种上几株南瓜苗,那是要结几十上百斤的南瓜的,光人吃那肯定是吃不完的,就剁成块,加玉米面、麸子之类的,煮熟了给猪吃。跟红苕一样,猪也很喜欢吃南瓜。南瓜也易储存,像冬天这会儿,缺少猪草,倒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见小溪抱了两个南瓜回来,屋里的三人很是不解,陈玉彬嘴快,就问出口了,“姐,你抱两个南瓜回来做啥子?”

小溪俏皮地一笑,“做好吃的……”眼珠子提溜一转,“嘿嘿,你待会儿就知道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切,陈玉彬一撇嘴,还保密,不告诉自己,谁稀罕。可身体却出卖了自己,只见他伸长了脖子,眼睛直跟着小溪转悠。

小溪兑了些温水,把两个南瓜清洗干净,揭开煮红豆的锅盖子,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锅里的水已经冒热气快开锅了。

将栅子架在水上,把两个南瓜放上,又盖上锅盖。

栅子是陈老爷子用厚竹片编织成的,用来热个菜,气个馒头之类的。

气馒头就是热馒头的意思,因为架在水上,人们就觉得是那股气(水蒸气)给弄热的,就叫气馒头。

又往外面那口锅舀了几瓢水,小溪将上午洗好的红苕全部倒入,盖上锅盖。

陈婆婆这会儿坐在灶门前,火儿烤着,周身热乎,也不用忙前忙后。手里拿着枣糕,吃着,肚子也不饿,心情就很美好。于是,不用小溪多说什么,看见小溪在哪口锅前忙碌,就将那口锅烧起,倒也显得一家子温馨和睦有爱。

小溪一天都忙出忙进的,除了中午吃饭那会儿休息了会儿,是坐都没坐一下,盖上锅盖就不由地双手叉腰,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姐,快来这坐会儿,吃枣糕。”见姐姐终于可以停歇会儿了,陈玉彬就挪了个椅子在自己身边,拍了拍凳面,示意她坐过来。

确实,忙碌这么久了,小溪的腰都有些酸痛了,就依言走过去坐在陈玉彬身边,从饭桌上的筲箕里拿了块枣糕吃。这是刚才陈老爷子夹了几块放在碗柜里的,还带着丝丝温度。

因着在火边,而且油纸不吸水,所以没费多大功夫,这油纸上的水就蒸发干净,被陈老爷子收起来了。

吃着手里的枣糕,小溪伸手捶了捶腰,“哎呀,腰杆有点痛……”虚了旁边的陈玉彬一眼,“彬彬,来给我捶会儿腰杆。”

“诶。”自己今天没帮上什么忙,而姐姐一直在忙碌,而且是因为姐姐,自己才能吃上这么好吃的鱼丸、鱼豆腐和枣糕,等会儿还有更多好吃的。现在,自己能给姐姐帮点忙,当然愿意了。

“小娃儿家家的,哪儿来的腰杆,天天喊腰杆疼。”陈老爷子在一旁表示很不理解。

小溪在心底愤愤地说:小孩子怎么没有腰杆了,没有腰杆怎么活。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细腰,确定还在自己的身上。这不是腰杆,是啥,是摆设嘛。

想起前世也是这样,要是自己抱怨腰杆疼了,陈老爷子或者是陈婆婆就会来一句“小娃儿家家的,哪儿来的腰杆,是不想干活了,想偷懒吧”。

小溪对他们这种说法,很是不认同,怎么小孩子就没腰杆了。

确实是有些饿了,小溪连吃了两块枣糕才停手,又再稍坐会,才对陈玉彬说:“行了,彬彬,不用捶了。”用手挡了挡陈玉彬的小拳头。

起身,走到案板前查看山楂泥沉淀的情况。这会儿上面的山楂水已经澄清了,山楂泥都沉下去了,就找了个干净的空盆,准备把山楂水和山楂泥分开来。

因着一大盆太沉了,而陈老爷子今天尽干苦力活,小溪打算自己干,所以找了锅勺来,轻轻地就在水面上舀,将山楂水舀到空盆里。

直舀到盆底的山楂泥,怕把山楂泥又混进山楂水里,所以没舀的那么干净。另一个小盆,小溪倒是能端起,就直接端着盆,慢慢地倾斜,小心地将山楂水倒出。

最后,得了一大盆山楂水,还有小半盆的山楂泥。

舀了四小碗的山楂泥,小溪招手让陈玉彬过来。

陈玉彬接到指示,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姐,干啥?”

小溪把他一拽,两人挨在一起,都背对着陈老爷子和陈婆婆,面向案板。

给陈玉彬使眼色,示意他给自己打掩护。陈玉彬顿时明白,往小溪的身边又紧凑了些。

小溪借着视觉上的障碍,费力地端起一大盆晾的温温的的山楂水,用精神力放进库房,又将剩下的小半盆山楂泥也放进库房。

这才回身,对陈老爷子和陈婆婆说:“爷、婆,你们吃白糖还是蜂蜜。”

第八十五章 娶媳妇

“爷、婆,我准备把这剩下的山楂泥弄来吃,有点酸,你们要放白糖还是蜂蜜。”小溪端了个装有山楂泥的小碗,稍微倾斜,示意给他们看。

“我要放蜂蜜,蜂蜜好吃,多放点哈。”想起蜂蜜的美味,陈婆婆咂咂嘴。

“我也放蜂蜜。”蜂蜜好吃,要比白糖更加爽滑香甜,也更养人,而且也不是甜的那么腻人,所以陈老爷子更喜欢蜂蜜一些。

“嗯,我晓得了。”待他们说完,小溪回答了一声,就扭转身来。

“嘿嘿嘿……姐姐,我也要蜂蜜,嘿嘿嘿……”只说了一句“要蜂蜜”的话,就冲着小溪“嘿嘿嘿”傻笑。

小溪笑点着他的额头,“我知道,你个小馋虫,你也要多放点。”最后还笑着剜了他一眼。那一眼满含着包容和宠溺,还有珍惜。

将四只小碗都舀了蜂蜜,只不过量的多少不同而已。小溪和陈老爷子的山楂泥只舀了一勺,陈婆婆和陈玉彬的舀了三勺,不过应陈玉彬的要求,又加了一勺。

每只小碗都配上勺子,才和陈玉彬端起小碗递给陈老爷子和陈婆婆,他们才又端起自己的坐到饭桌上,将蜂蜜搅拌均匀才开吃。

看着空空如也的案板,陈婆婆知道他们把山楂水装起来了,她倒也没说什么,心里也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几个破山楂熬的水,就费了几个柴,不值当什么,他们要拿去就都拿去。

小溪不太喜欢吃太甜的食物,加了一勺的蜂蜜,对她来说刚刚好,酸酸甜甜的,既开胃又爽口。

“嗯~好吃,真香,吧唧吧唧。”这山楂翻煮了快一个小时,果肉都炖煮的烂烂的,很是细腻。

想着自己加了一勺就觉得够甜的了,而陈玉彬加了四勺,还嚷嚷着好吃,小溪顿时觉得甜腻腻的,牙齿发痛,打了个冷颤。

“彬彬,好好吃,不要吧唧嘴。”听到陈玉彬又吧唧嘴了,一旁的陈老爷子将手里的勺子“啪嗒”扔进碗里,厉声说道。

见陈老爷子一副又要开始说教的样子,小溪赶紧抱着碗,屁股微微向外挪了挪。而陈玉彬则嘟着嘴,不敢再吧唧嘴了,捧着碗,低垂着头,用勺子舀着小口小口地吃。

“说了多少次,吃饭的时候不要吧唧嘴,说过这么多回了,就是记不住是吧……吧唧嘴不礼貌……你现在吃饭吧唧嘴,不把这个毛病改过来,你二天长大了,娶媳妇了还吧唧嘴,上丈母娘的门了,逗人家说你的很……”

“噗嗤,哈哈……”听到陈老爷子扯到娶媳妇上去了,小溪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笑出声来。

听得孙女的笑声,陈老爷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顿时有些不自在,也不再多说什么,端起手里的碗,开刨。

“娶媳妇~”小溪朝陈玉彬一挤眼,取笑道。

虽说年纪还小,但陈玉彬已经晓得娶媳妇是啥意思了,脸涨的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怒了。被姐姐借着这个笑话自己,陈玉彬埋怨地看向嘴快说出这话的陈老爷子,那双眸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吃完山楂,陈老爷子就起身收捡四只小碗,小溪拦着,“爷,放这儿了,等会儿我去洗就行了,你坐你的。”

“快给我,不就是几个碗嘛,我顺手就给洗了,你忙了一天了,多休息会儿。”小溪还要推让,陈老爷子抢过小溪手里的碗,又接过陈婆婆的碗,就找了瓢舀了一瓢冷水。

“爷,那烧点儿热水洗嘛,那水冷冻手。”这大冬天的井水可拔手了,虽说屋里要好一点,可那也冻手啊。

“没得事,就这几个碗,有啥子冻手的嘛。”快速地将几只几碗给洗了,放回碗柜,勺子插进筷子筒。

揭了揭两个锅盖子,在锅里摸索了会儿,陈老爷子才抬头对小溪说:“这豆子还有点硬,南瓜和红苕快熟了,再稍等一会会儿。”

因着红豆绿豆不好煮,费时,要煮很长时间才会变绵软。像是家里煮绿豆稀饭,大多时候吃的豆子都有点硬。

盖上锅盖,就又重新坐回火堆,张开手,烤烤手上的湿气。

又歇息了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小溪就起身,走到灶台跟前,抽了双筷子,揭了锅盖,用筷子插了几个红苕,没有阻拦就插到底,表示这些红苕都熟透了。

拿了个铁盆来,将红苕都捡出来,端到饭桌上,又拿了个干净的盆放到一旁,“爷,你们把这些红苕的皮都剥干净,注意烫手哦。”

外面的锅不烧了,陈婆婆就将锅孔里的柴都退到里面的锅孔里,起身跟着洗干净手,坐到饭桌前,剥红苕皮。

小溪则转身用湿毛巾把两个南瓜搬到案板上,将栅子取出继续挂回原位,换了个小点的锅盖盖上,这样热气儿跑的慢,豆子就更容易熟了。

把着南瓜蒂,用菜刀将南瓜剖半,用锅勺把瓜瓤和瓜子给刮干净。

因着南瓜剖半了再上锅蒸,这样多余的水蒸气就跑进瓜肉里了,水分增多,就有种水水的甜,没有原来的那种糯甜。不剖半,直接上锅蒸,南瓜那层厚厚的外壳就把水蒸气挡在了外面,所以就没有多余的水分,就不影响口感。

仔细将南瓜瓤都全数刮干净,小溪就用锅勺一层一层细细地将瓜肉刮取下来,放进盆里。也不用再费道工序来弄碎南瓜泥了,这刮下来的就直接是细细的南瓜泥。

“小溪,这剥好了皮的红苕要咋个弄?”陈老爷子将装了扒皮的红苕的盆端到案板上,问小溪。

“爷,把这些红苕都捣烂,捣成泥。”小溪忙里抽闲说。

“那行。”端起铁盆就要往外走。

“诶~等等,爷,这个红苕够耙的了,用擀面杖在盆里捣就行了,还跑外面干啥,麻烦。”小溪手快抓住盆沿,阻拦道。

耙就是软的意思,感觉要比软更烂一点。

“哦。”又重新将盆子放回案板,找了根胳膊长的擀面杖,不粗,一只手能握住。这样,就能空出一只手把这盆沿。

见小溪在刮南瓜泥,陈老爷子就觉得案板有点小了,有点施展不开,端着盆子回到饭桌上。虽说饭桌要比案板小多了,但两边都没有障碍物碍手碍脚的,不妨碍他施展开来。

让陈玉彬帮着自己扶住盆沿,陈老爷子换了根做凉粉用的木棍来,两手抱着,捣鼓红苕。

将四瓣南瓜的瓜肉都刮下来,只剩四个空壳,小溪洗了手,走过来将瓜皮扔到桌上,留给陈玉彬待会儿玩。又对陈老爷子说:“爷,我要用些糯米粉。”

陈老爷子捣鼓红苕的手一顿,有些犹豫地说:“那些糯米粉是后头要用来包汤圆的,你现在用了……”

“爷,反正我们有的是糯米,你再开机器打点就行了。”小溪示意陈老爷子自己这,多的是糯米,让他不要担心。

“那行,你自己去拿嘛,反正你也晓得放在哪儿的。”陈老爷子点头同意道。

“诶。”小溪欢快地应了声,就出门去取糯米粉了。

“你就惯的她嘛,这糯米粉是十五要用来包汤圆的,你现在就给她折腾,要是后头不够用了,我看你咋做。”陈婆婆又塞了几根大柴进锅孔,放下火钳,冲陈老爷子翻了个白眼,埋怨道。这死女子,主意越来越大了,以后还咋得了。

陈老爷子不在意地一笑,“没得事,要是不够了,我抽空再打点儿糯米粉就是了,不耽误。”

“对呀,反正姐姐又不会浪费,都用来做好吃的了。”陈玉彬也帮着姐姐辩解道。

得,这三个都是一伙儿的,自己说不过,算了,不说了,管他们要做啥,任他们去折腾吧,不管她的事儿。

“爷爷,我把糯米粉都拿过来了。”小溪提溜着手里的袋子,示意给陈老爷子看。

“啊~你都拿过来干啥,你要用多少就舀多少过来,你这都拿过来,弄脏了……”才说不管了,一听小溪将整袋糯米粉都拎过来了,陈婆婆就急的跳脚了。

“对呀,小溪,你要用,就舀上两瓢过来就是了,全拿过来干啥?”他也担心小溪一个小孩子家家的,都用完了倒没什么,要是用不完弄脏了那就可惜了。

“爷,我想着用这些糯米粉现在就做些汤圆出来。”将装糯米粉的袋子放到案板上,小溪凑到陈老爷子身边说。

“嗯?现在就做汤圆干啥?”陈老爷子很是不解,这离正月十五还早着那,顿时念头一转,恍然大悟,“哦~你是说,现在就做出来,不用那天再忙了,直接就煮……”

“不是的,爷爷。”小溪打断道,“我准备做些没有馅儿的汤圆。”

“嗯?没的馅儿,那还是汤圆吗?没有馅儿怎么吃?”陈老爷子这么多年吃过的汤圆全是带馅儿的,还从来没听过不带馅儿的汤圆。

“小溪,好好的汤圆你不包,一天瞎整,不要浪费了粮食。”陈婆婆也没听说过汤圆还不带馅儿的,想来是小溪瞎捣鼓的,陈婆婆就批评道。

第八十六章 体统

“爷、婆,我没有瞎捣乱。”小溪辩解道。

见俩老还是不相信,小溪才正色道:“爷,我是认真的,我准备做些炸汤圆,彬彬也吃过,不信你们问彬彬。”

陈玉彬表示很迷茫,自己知道什么呀,无奈向小溪一摊手,脑袋微微一偏,肩膀一耸,这个动作还是向小溪学的呐。

见他眼睛有些迷茫,小溪不由急了,急冲冲地说:“哎呀,就是那年子,小娟他们从广东回来的时候,她从她外婆那儿带回来的炸汤圆呀,还带了馓子。”

从广东回来,外婆那儿带回来的,馓子。顿时眼前一亮,“哦哦哦,我晓得了,炸汤圆,小娟给我吃过,可好吃了对不对,姐。”

见他想起来,小溪松了口气,有陈玉彬帮着说话,这事就成功了一大半。一半是陈婆婆肯定偏向陈玉彬,只要陈玉彬说要吃,那陈婆婆肯定同意。另一小半就是,陈老爷子现在是既不同意也不支持,只要争取了陈婆婆的同意,那么小溪就可以做了。

“嗯,好吃是吧?”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服陈婆婆。

陈玉彬一接收到,就转向陈婆婆,夸张地说:“对~可好吃了,婆婆,你肯定还没吃过吧,今天就做点,你尝尝。哎呀,从那次吃过之后,就再没有吃过了,现在想想,还真想吃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装作一副垂涎的样子。

惹得陈婆婆“哈哈”笑出声来,玩笑着说:“来,嘴巴张起,给我看看,哪颗牙巴好吃,我帮你掰了。”

牙巴就是牙齿,这是方言。

“啊……”陈玉彬知道陈婆婆是跟自己开玩笑的,他也不害怕,大张着嘴,凑到陈婆婆跟前,就这么张着嘴就说:“偶悬(全)部的牙shi(齿)都想次(吃)。”

“哈哈哈……就你作怪。”陈婆婆被逗笑的合不拢嘴,爱怜地揉揉陈玉彬的两个粉红小脸蛋。

“婆婆,你同意了吧。”陈玉彬不作怪了,朝陈婆婆撒着娇,搡进她的怀里。

陈婆婆连忙推着他,怕他把自己给撞到在地上,假装求饶道:“好了好了,做做做,我的小祖宗喂。”

“嗯,婆婆真好。”朝小溪投去得意的眼神,瞥见一旁陈老爷子满脸的不认同,顿时灰溜溜地收回视线,重新做回原位,替陈老爷子把着盆沿。

本来陈老爷子是不认同陈玉彬这种撒娇的行为的,觉得男孩子应该阳刚一点,跟个小女孩样撒娇发嗲什么的,有失体统。正准备好好说说,不过好在他反应快,收了回来,是个正正经经的男孩子样。他也不想老是天天都在批评孩子,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见陈玉彬任务完成了,小溪转身开始忙活了。

直接上手,抓了一把白糖撒入,虽说南瓜本身就带着甜味儿,但只是一股子淡淡的清甜味儿,所以再加些白糖,增加其甜度。又抓了几把糯米粉,撒进南瓜泥里,用手搅拌均匀。

糯米粉就是增加粘性的,使的南瓜肉成团,不那么容易散。

先头轻松,最后还用上劲儿了,像揣面那样,小溪因为年纪小,直接整个人都压上去,很是费力。

就动了几下,浑身的力气都用完了,小溪停手,走到陈老爷子面前,喘着粗气说:“爷,这个揣起太累了,我跟你换一下,我来捣红苕泥,你去揣南瓜面团。”

陈老爷子捣红苕泥的手一顿,没多想就把手里的木棍朝着小溪的方向一斜,“对,你来捣红苕泥,我去揣面。”

转过身,想想不放心,回头说道:“你要是累了,就歇会儿,等我揣完了面,再来弄也行。”

估计是刚才小溪喘气喘的厉害,让陈老爷子想起她不过还是个孩子,很是心疼,就让其歇息会儿。

小溪听了,心里暖暖的,眉眼含笑着说:“嗯,爷,我知道了,我不累。”手里的木棍使得更加轻快了。

想起了什么,转身对背后的陈老爷子说:“对了,爷,把糯米粉揣起去就行了,不要使劲揣,糯米粉揣实了,是硬的,做出来就不好吃了。”

陈老爷子听了,头也不回,打趣道:“我知道,你爷爷做了大半辈子的吃食了,这点事儿还是知道的,呵呵……”

那笑声像是说“还用你个小东西来操心,这些我都比你懂,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直笑的小溪都不好意思起来,俏脸微红,好像自己比较聒噪一样。

想着自己好心提醒,却换来一番嬉笑,微红的小脸微沉,小嘴一撅,眉眼一斜,娇哼一声,便转回身子,只是眉眼之间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陈老爷子跟前世一样,都疼爱着自己这陈家的第一个孙辈儿,就算再宠爱,但小孩子大概普片都比较害怕长辈吧,哪敢像现在这样冲着长辈耍小脾气。

听得这声娇哼声,陈老爷子笑的更大声了。

一旁的陈玉彬则眼冒星星,崇拜地看着自家姐姐,暗自佩服着,姐姐实在是太厉害了,敢冲爷爷发脾气,要是他,他可不敢。

因着一满盆的红苕,要是小溪肯定得分两盆弄,可陈老爷子仗着自己的力气大,就一起捣了。可关键是他捣了一半,盆底大多都还没被捣烂,所以小溪捣起来倒是很费劲。

捣鼓了会儿,就直起腰,揉揉自己酸痛的两只胳膊。

“姐,我来换你会儿,你去扶着盆沿。”坐在火边的陈玉彬起身,夺过小溪手里的木棍,指着火边的凳子,示意她去坐着歇息会儿,换他上。

瞧他做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要知道这些活儿,旁人看着都觉得轻松无比,可只有做活的人才知道,不是那么轻巧的。

“好吧。”胳膊确实比较酸痛,而且她知道陈玉彬是有把子力气的。再说,再怎么累人,两人换着也就不累了。也就不矫情,揉着胳膊朝火边走去。

确实,他是瞧着姐姐捣红苕,看着很是轻松,而且感觉也很好玩的样子。见姐姐累了,就再也坐不住,起身抢过了姐姐手里捣红苕的木棍。

刚开始有力气,确实轻松,可没捣鼓两下……

红苕虽是软烂的,可一满盆太多了,软绵绵的,阻力就大,而且,红苕泥也黏糊,就更加的费力气了。没捣鼓一会儿,小脸就微微发红,热气儿上头,后背一层薄汗,微微打湿秋衣,还能听见轻许喘气声。

“哈哈……觉得累了吧,看人家弄挺轻松的对吧,自己弄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小溪把着盆沿,翘着二郎腿,烤着火,悠闲地说道。

被嘲笑了,陈玉彬可不想被小瞧了去,刚才可是自己自告奋勇要接手的,这才上手一会儿,就不行了。装作没听见小溪的话,憋着喘气声,更加卖力地干活了。

可头上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地冒出来,挂在额头上,不一会儿头发里冒出了一缕一缕的白烟,面红耳赤地喘着粗气。

“好了,我来干会儿,你去歇会儿。”小溪把着快速搅动的木棍,心疼地对陈玉彬说。

陈玉彬是个犟脾气,这会儿还跟这盆红苕较上劲了。堵着气,把手一别,要小溪松开手,他好继续捣红苕。“不用……我还……还不累,喝……我在捣会儿,你坐着就行了。”说话还大喘气呐。

小溪手里带着劲,不让陈玉彬继续。见陈玉彬不听话,还较着劲,不由厉声说道:“快去坐着,你看你头上的汗单点单点地滴,头顶上也再冒烟,快烤会火,把汗烤干了,免得感冒了。”

单点单点地滴汗是形容冒的汗大而且多,有点汗如雨下之意。

虽说对于小溪的黑脸,他一直有点发怵,可这会儿犟脾气上来了,也就没什么好惧怕的了。摇着头,喘着粗气说:“不,我还……”

听到身后的争执声,陈老爷子回头便看见陈玉彬满头大汗地站在盆边,面红耳赤的和小溪僵直着,头上冒着缕缕白烟。

以为他觉着好玩,在胡闹呐,便黑沉着脸,呵斥道:“彬彬,干嘛呢?不要瞎捣乱。你看你这满脑壳汗,还不快去火堆旁边坐到烤会儿,把头发烤干,要是感冒了,咋整?大过年的。咋不听话呢?”

听到呵斥声,陈玉彬顿时全身上下被委屈充斥着,泪珠儿在眼眶里打着转,瘪着嘴,耸着鼻子。

自己好心好意地帮忙,怎么就瞎捣乱了,自己哪里不听话了,怎么都在说他。

越想越委屈,眼眶里打着转的泪珠子再也憋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在绯红的脸颊上留下两行泪印。

身理反应,随着眼泪的落下,鼻涕便不受控制地往外冒。除了锅里“咕噜咕噜”的水煮声,只听得陈玉彬吸鼻子的声音。

只见眼泪鼻涕齐往外冒,除了吸鼻子的声音,只无声地留着泪,直看得人心生怜惜,心底微微发酸。

陈婆婆坐在灶门前,吃饱了,全身热热乎乎地,便打起盹儿来。先是听到几声呵斥声,接着便听见吸鼻子的声音,好想有谁在哭,便恍恍惚惚地清醒过来。

第八十七章 围护

涕泗横流,吸鼻耸肩,这副模样委实可怜。小溪握着他的胳膊,要往自己的身边带,却不想这会儿他正憋着气,跟自己也较上劲儿了。

耿直着脖子,小溪要拉他往自己身边带,他拽着自己的胳膊往回缩,还发出“嗯~嗯~”的声音,拒绝着小溪。

小溪无法,只得跨前一步,走到他身边,掏出兜里的卫生纸,帮着把眼泪擦了擦,又递着纸,哄道:“好了,咋还哭上了,把鼻子擦了。这不是在说你,是为你好,你看这都快过年了,难道你想过年吃药呀?”还威胁他,“那么多好吃的,到时候你就吃不到了……”

被小溪这么一安慰,还默默抽泣的陈玉彬,一下子觉得委屈翻倍,“哇……”大哭出声来。

“彬彬怎么了?怎么哭了。”悠悠醒转过来的陈婆婆,见陈老爷子黑沉着脸站在一旁,孙女在旁边递着什么,而自己的乖孙哭的满脸通红,吓了一大跳,猛的站起来,焦灼地问着。急急忙地跑过去,一把拉过陈玉彬抱在怀里。

见给自己撑腰的来了,陈玉彬心里的委屈全都释放出来,哭的更大声了,眼泪成串成串地往下掉。

陈婆婆心疼地拍拍背,斜了陈老爷子几眼,一看就是这个老东西欺负自己的乖孙了。

柔声问道:“彬彬,不哭了哈,哪个欺负你了,给婆婆说,婆婆帮你出气。”说着说着还剜眼剜眼地看向陈老爷子。

气的陈老爷子差点一个倒仰。陈玉彬哭过那阵劲了,听到要给自己出气,就从陈婆婆的怀里悄悄抬起头,怯生生地看向陈老爷子。

好呀,我就晓得是你这个糟老头子给我乖孙气受了。

“你这个老头子,就趁我睡了这一会儿,你就欺负我的乖孙,你打他干啥子,啊?”陈婆婆高声说道。

“我啥时候欺负他了?我又啥时候打他了?你啥都不晓得就在这儿瞎说啥子。”陈老爷子不满地对陈婆婆说道,又朝陈玉彬飞去一个斜眼。

吓的他赶忙转回头去,把脸重新埋进陈婆婆的怀里。

陈婆婆一瞪眼,不忿地说:“咋了?我就在这儿,你都还在瞪他,不是欺负他是在干啥?”

“咋了?是我自己的孙子吧?他做的不对,还不容我说两句了?我说不得了是吧?”他指着陈玉彬反问道。

陈婆婆被这反问一噎,讪讪地说:“是你的孙子,你是能说……”手无意识擦过自己的衣服,湿漉漉的一片,摸索着发现是陈玉彬满头大汗的,右手五指张开插进他的头发里,全湿光了,顿时变了脸色,把拉着他往火堆去。

“娃娃,快来烤一会儿,把你这满脑壳的汗都烤干,要不然感冒了咋整,这都快过年了。”让陈玉彬坐在火边,低垂着头,烤着头发。

小溪也赶忙坐到他旁边,听到吸鼻子的声音,没有哭声了,还抽噎着,就赶紧把手里的卫生纸塞进他手里,放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好了,不哭了啊,快把鼻子擦擦,都要吃到嘴里了。”

“噗嗤……你才把鼻子吃进嘴里去了呐。”陈玉彬嗡声说道,有些不好意思。藉由小溪的卫生纸,擤了鼻子,擦了眼泪儿。

他们这把鼻涕也叫鼻子,像擤鼻涕叫擤鼻子。

见弟弟笑了,小溪松了口气,轻快地说:“好了,不哭了哈,你是知道爷爷不是真的在说你,是为了你好的。”

哭完之后的陈玉彬也已经头脑清醒了,知道是自己的不对,对小溪的话,他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一边,安排好陈玉彬的陈婆婆,转回头继续跟陈老爷子吵着。“你是能说,但是你看看,这都快过年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你看看,把娃儿急得满脸鲜红,这哭的满脑壳都是汗,要是感冒了,你还要弄去看医生捡药吃,大过年的,吃药晦气不晦气?”说着又用手扒拉了下陈玉彬的头发,把手掌里的汗给他看。

捡药的意思就是找医生开药。

咋这人不分青红皂白呐,啥都不知道就瞎嚷嚷,“你……”

“你,你啥子嘛你,我说的不对吗?”陈婆婆强势打断,挑衅地看向陈老爷子。

“我懒得给你两个说。”南瓜面团已经揣好了,陈老爷子拿起搁在盆沿的木棍接着开始捣红苕泥。还带着几分怒气,能听见木棍敲击盆底的“咚咚”声。

给你两个说,说话的对象是一个人,给你们两个说,说话的对象是两个或两个以上。

“哼,你懒得给我两个说,我还懒得给你两个说呐,要是我们彬彬感冒了,我才给你两个说好话,你看嘛。”陈婆婆威胁道。

说好话的意思就是算总账。

陈老爷子把这话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就当没听见,继续“咚咚”地捣红苕泥。

他这不在乎的态度,气的陈婆婆差点一个倒仰,喘着粗气,准备又要找陈老爷子的茬了。

小溪对对陈玉彬的胳膊,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彬彬,既然你晓得爷爷不是真的要说你,是为了你好,你看……”一抬下巴,示意他看向那吵的面红耳赤的两人,“你赶紧给婆婆解释一下,为了你,他们两个又吵架了。你给婆婆说清楚,就好了。”

“我……”陈玉彬抬眼有些胆怯地看向小溪。

“嗯,你可以。”小溪给他个鼓励的眼神,给他信心。

他这才慢腾腾地转过身,拉着陈婆婆的胳膊。

又准备开说的陈婆婆感觉胳膊一重,好像被什么扒拉了一下,没好气地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乖孙拉着她的胳膊,一双水洗过的眼睛,十分明亮。

这会儿正怯生生地看向自己,“婆婆。”

“嗯~咋了,彬彬,你要说什么就跟婆婆说,婆婆帮你做主。”以为陈玉彬还要告状,陈婆婆挺直了腰杆,一副要为他做主的样子,要他放心大胆地说,没什么好害怕的。

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陈玉彬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婆~其实爷爷没打我也没骂我……”

“没事儿,你不要怕他,放心给我说。”陈婆婆以为陈玉彬是碍于陈老爷子的淫威,不敢告状,要给他辩白。哼,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你。

“不是,是真的,爷爷他没打我也没骂我。”见陈婆婆不相信,他有点着急了,就摇摇陈婆婆的胳膊,撒着娇。

“那你这一身汗,是咋回事呢?你哭啥子哭?”

“我,我刚才帮着捣红苕,弄了一身的汗,爷爷叫我放下去烤火,我……”说到这,刚刚散了热气的小脸,渐渐地也爬上红晕,不好意思地继续说,“我……我想着要帮忙,还要再捣会儿,结果,爷爷说了我两句,我被吓着了,就……呵呵……”

“不过,我知道爷爷是为了我好,我不应该这样的。婆婆,你就别生气了,不要再跟爷爷吵架了,要不然,我会自责的。”

明白这是闹了一场乌龙,自己错怪老头子了,陈婆婆不禁老脸一红,可要让她给老头子低头赔不是,那不可能,所以就低垂着头,坐在那儿沉默着。

陈老爷子还黑沉着脸,把盆敲的“咚咚”响,只不过陈玉彬解释了一番后,声音明显减小了不少,听着有些发闷。

气氛有些僵持,太静了,小溪坐的都感觉到不自在,“咚咚”声直在脑袋里回荡。

起身,慢慢地转悠转悠就转到了灶台跟前,揭开锅盖,锅里的红豆已经被煮的软烂了。顿时找到了解决这种尴尬氛围的办法。

高兴地举着锅盖喊道:“爷爷,这个红豆煮烂了,我舀起来,你在对窝里去舂烂哈。”不待陈老爷子回应,就用漏勺把锅里的红豆悉数舀起。

“嗯。”陈老爷子低低地回答了一声,就放下手里的木棍,舀了两瓢水,拿着锅刷去外面洗对窝了,还带走了待会儿要用到的工具。

陈婆婆小心地抬头,见陈老爷子这一系列动作中,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又想冒火了,可又一想,刚才是自己不对,这股无名火才又灭下去,就干巴巴地坐在火堆旁,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溪把一满盆的软烂红豆端出去。

陈老爷子赶忙起身接过,转身放到大桌子上,埋怨道:“这么重,你喊我一声,我就来了,你逞啥子能,要是把你……”

“嘻嘻……爷爷,这个不重,我还是端得起。”还举起了胳膊,拍拍自己胳膊上的小肌肉,好像在说:我能行,你要相信我。

“噗嗤,哈哈……”这挤眉弄眼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见陈老爷子终于笑了,一扫刚才的低气压,这才不辜负自己的一番卖弄呀!

“那,爷爷,你在这儿慢慢弄,我回去弄红苕泥了哈。”再接再厉,拍拍陈老爷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像是把这活儿郑重其事地交代给他,要他认真地给她完成一样。

“哈哈……好,保证完成。”陈老爷子也跟着作怪,挺直了腰杆,敬了个军礼。

小溪转过身,才让自己露出笑来,无声地笑着,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第八十八章 涩嘴

听着从屋外接二连三传来的笑声,陈婆婆的脸不禁黑了又黑。哦,跟你孙女是有说有笑的,给我是一个好脸色都没得。不过,也不禁暗自松了口气,老头子要是真发起脾气来,她还是有些害怕的。

而陈玉彬则眼睛亮了亮,小溪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这个时候,爷爷的脸那么黑,他那么生气,也只有姐姐能逗笑他了,也只有姐姐敢去逗笑他了。有时候自己都羡慕姐姐,她怎么就不怕爷爷的黑脸呐,还能跟他有说有笑的,自己就不行。

回到屋,小溪净了手,直接用手翻搅红苕泥,发现全都被捣成泥了,就又净了手,擦干净手上的水,抓了两把糯米粉,又抓了几把面粉撒进盆里。

“嘿嘿……婆婆,你来把面粉揣到红苕泥里面呗,我揣不动。”小溪讨好地看向陈婆婆,一副你最厉害的样子。

可惜陈婆婆头抬都没抬一下,就没看见她这副谄媚相,不过,有幸被陈玉彬看见了,就捂着嘴,“吭哧吭哧”闷笑着。小溪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结果陈玉彬笑的更起劲了。

陈婆婆因着刚才的事儿,有点牵连小溪,所以不想搭理她。

“婆婆……”不过,小溪的脸皮厚,不在乎自己这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继续讨好地叫着。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聋子,直是叫,催命呀。”连叫了几声后,陈婆婆黑沉着脸,还是起身了,不过嘴里还嘟囔着。“让开。”

小溪“嘻嘻”一笑,赶忙把位子让给她,跳到一边去,坐在陈玉彬身旁烤火。

陈婆婆接手后,耷拉着脸,因着心里不爽,所以手里就带了劲,只听见盆子与桌子撞击的“彭彭”声。

小溪假装听不见这些声音,摸了摸陈玉彬的头发,都烤干了,又将手伸进他的后背。

陈玉彬整个人都快扭成麻花状了,“嘻嘻……痒,姐姐我痒呐,嘻嘻……”

小溪轻拍了下他的背,“别动,我看看你背上的衣服湿了没。”说着就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背上全是干的,只不过有些粘手,而贴着皮肤的秋衣全都湿了,赶忙收回手,心疼又没好气地说:“你这后面的衣裳全湿了,赶紧烤会儿。”

让他转个身,把后背对着火堆,又动手拉下他棉袄的拉链,把棉袄给脱了,因着还有一件套头毛衣,不好脱,就没脱,将毛衣往上卷了卷,露出里面湿润的秋衣来,直接对着火烤。

“来,把袄子这样反着穿上,免得冻感冒了。”小溪抖了抖衣服,反过,将拉链那一面对着陈玉彬。陈玉彬依言伸直了胳膊,将衣服套上。

不一会儿,他的后背就冒起了阵阵白烟。

“小溪,我把这些红豆都舂烂了,你来看看,这个样子可以不?”陈老爷子端了个盆从屋外进来,他们这儿的习惯,离得老远就开始吆喝了。

闻言,小溪和陈玉彬齐刷刷地瞅过去。不过,途中小溪还抽空瞅了陈婆婆一眼,只见她飞快地抬头瞥了陈老爷子一眼,就收回视线又继续干活了。

速度之快,要不是小溪福至心灵听见陈老爷子的声音,就瞅过去,要不然还发现不了。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小溪直想笑。心想:婆婆的这一面可是很少见的,今天自己竟然见了两次,不容易呀!

陈老爷子将红豆泥盆放在小溪面前的饭桌上,见她还直愣愣地看着门口,脸上带着笑,就好奇地回头看看,可门口啥都没有呀,就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嘿,小溪,你咋还发起呆来了呐。”

回过神,小溪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想到自己竟然发起呆来了。

“你快看看,我弄成这个样子可以了不,不行我再去弄一道。”陈老爷子也没把她刚才的发呆放在心上,指着盆里的红豆泥问道。

“等一下哈。”洗了手回来,小溪抓了一把红豆泥,用大拇指和食指捻了捻,已经没有颗粒了,捏在手里很是细腻。大致翻了翻盆底,全都捣好了,没有颗粒,手感细腻,这就是豆沙了。

“好了,这个样子就可以了。”又抓了几把白糖,均匀地揣进豆沙里。因着红豆不甜,所以要加些白糖增加甜度。

这会儿,陈婆婆把红苕面团也已揣好了,就不动声色地坐回火堆旁。

将豆沙端到案板上,“爷、婆,你们都来。”

陈老爷子很是爽快地就过去了,陈婆婆慢悠悠地起身,一步一步挪过去。

“爷、婆,你们看着。”见两人都来了,小溪从南瓜面团里揪了一小团,在手里搓圆,按了个小坑,挖了一小团豆沙塞进去,把口子封上,又在手里搓圆,放在案板上用手掌压成饼状,不是太圆。

“就像这个样子做,你们包惯了汤圆,都晓得咋做,就是最后了,要把它压平。我的力气小,压的不匀称,就你们来做哈。”“呵呵”一笑,小溪就功成身退了。

坐回火堆旁,拉住要上前帮忙的陈玉彬,“来来来,不要着急,我们来忙我们的。”就把红苕面团盆挪近一些,教他做红苕丸子。

“这个就像包汤圆那家,只是不包馅儿,搓圆就行了,简单吧。”做好了一个就扔到一旁的空盆里。

像什么那家就是像什么那样的意思。

小溪心不在焉地跟陈玉彬说着话,抬头瞅向案板前的两位。中间离着点距离,虽说都沉默着,不过两人配合默契。

看,装豆沙的盆子有点远了,陈婆婆挖起来就费劲,陈老爷子帮着把盆子往她面前挪了挪,挪着挪着,就挪动了陈婆婆的面前,跟装南瓜饼的盆交换了个位置。

这下,陈婆婆做南瓜饼倒是方便了,可往盆里放又麻烦了,陈老爷子干脆等陈婆婆做好一个,就接过放到盆里。

嗯,虽说两人都不说话,不过没有那种僵持着的氛围了,气氛比较融洽。

“姐,姐~”陈玉彬推推发呆的小溪,怎么叫了半天都不理自己呀,顿时有些不耐烦,声音就有些大了。

“嗯?怎么了?”回过神来的小溪,天真地眨眨眼,对于陈玉彬的白眼和不耐由不自知。

“你看看,我做的怎么样?”将托在手掌心的红苕丸子展示给小溪看。

“嗯,就这样,你后头做的都要差不多大小哈,不要差太多了,要不然不好炸。”小溪不放心,又再次嘱咐道。

“我知道,我包过汤圆。”他刚刚只不过是觉得自己包的那一个很好看,想展示给她看一下炫耀一下而已,他又不是不会包。自他懂事开始,每年包汤圆可都有他的份。

一开始没有案板高,就搭个板凳,站在板凳上帮着包,后来就不用板凳了。可以说,包汤圆嘛,他也是个老手了。

小溪没把他的没好气放在心上,“行行行,你厉害,你最厉害,你包的红苕丸子最好了,这样行了吧。”径自对他翻了个白眼。

“嘿嘿……那是。”臭屁地头一扬,一点都不知道“谦虚”二字怎么写。

不理会他的臭屁,瞅了眼门外,眼看天快黑了,就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差不多快有半盆子红苕丸子了,小溪对陈老爷子喊道:“爷,我们这儿已经做了半盆子的红苕丸子了,我怕放久了黏在一起,等会儿就不好弄了,要不这会儿就开始炸哈?”

陈老爷子回头看装了小半盆的南瓜饼,确实是,这些东西久放容易黏在一起,“那行,我去把油桶抱过来。”洗了手就出门了。

家里有三只五十公斤的油桶,都放在睡房屋旁边的那间屋子,像米面、粮食也都放在那个屋子里。灶房里还有一只五公斤的小塑料桶,也是用来装菜籽油的。装一满桶油,吃完了就再去装,这样吃起来又方便又干净。

小溪起身,舀水洗了锅,就坐回灶台后,把锅烧起。

倒了半锅油,用小火烧起,不敢烧太大,不然炸的东西容易焦。

看着锅里的半锅油,小溪想起了前几年家里“煮”油的事儿。

他们这儿把榨油统称为打油,因为都是用的机器。

那个时候,打的菜籽油,因着机器还不先进,所以没有炒制油菜籽这一过程,所以打出来的菜籽油吃着比较涩,而且不是一般的涩嘴,炒出来的菜简直是难以下咽。

所以,刚打回来的新鲜菜籽油,需要再一次加工,那就是“煮”菜籽油。

全倒进锅里,架柴火将油“煮”至沸腾,去掉涩味儿,全部舀起,待晾凉了,再装进油桶里。这样平时才能吃。

因着每年都要打百多斤的菜籽油,而且每年家里都要熬制猪油,也就是荤油,所以一年是吃不完的,有剩余。

记得有一年刚打回来菜籽油,那天晚上停电,家里就点上了蜡烛,恰好灶房里的菜籽油吃完了,陈老爷子拿上蜡烛去舀油。因着白天刚打回来,停电了就没有“煮”过,跟原来剩下的那半桶油放在一起。

第八十九章 稀奇

不知是太黑了还是什么原因,陈老爷子舀错了,那晚炒的菜是涩的人嘴都张不开,只有把菜都倒了。

不过从去年开始,新购置的机器打出来的菜籽油就没有这回事了。先是将油菜籽炒制,炒熟之后,再进行压制,这样出来的菜籽油就可以直接吃了,再没有涩嘴的事儿。

“我来弄,你去炸丸子。”陈老爷子净手后,接过陈婆婆手里团的丸子,让她去洗了手,上灶台炸丸子。

因着小溪还小,也就比灶台高了不点儿,毕竟是大半锅油,不放心她去。冬天,穿的厚,热油溅到身上倒没什么,都被衣服遮着,要是不小心溅到脸上,那就不得了了,毕竟是个女孩子。

而陈玉彬又把握不了火的大小,所以就让小溪烧锅,陈玉彬继续做红苕丸子。

他自己倒是可以炸丸子,不过陈婆婆做的南瓜饼的速度要比他慢,而且对于炸东西来说,陈婆婆算是得心应手,她每年都要炸不少东西。

所以说,让陈婆婆去炸丸子,他自己来做南瓜饼。这样的安排,集各人所长,又节省时间。

并不是要等锅里的油煮开了,再进行炸制。陈婆婆伸手,在油面上探了探,油温了,拿来饭桌上的丸子。

用手将丸子一个一个地放入油锅,慢慢沉到锅底。

因着刚做好的丸子,还没炸制过,有些粘性,所以用手好分开。而且,要是用筷子夹或是借助其它工具,弄出来的丸子就不圆了,更胜者会有破损,外观就不好看了。

一次性不要放太多,像煮鱼丸那样,铺满锅底就行了。不时地用漏勺搅动,避免粘锅。

见丸子下锅了,小溪起身,拿了个感觉的铁盆,擦干净水,又找了个筲箕,也是擦干净水。将筲箕搁在盆上,放在灶头儿上。

待一个个圆溜溜的丸子浮出油面,再滚制两圈,用漏勺捞起,放到搁在铁盆上的筲箕里,控掉多余的油。

只见一个个丸子,炸制成棕红色,分色均匀,没有一点儿焦色。炸制过后的红苕丸子要比炸制前要大上那么一丢丢,没有那么实了。

待晾了会儿,小溪捡了几个,分给陈玉彬和陈老爷子一个,让他们都尝尝。又拿起一个递向陈婆婆,“婆婆,你辛苦炸这么久,快尝看看,好吃不好吃。”

“嗯嗯~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我还要。”还不等陈婆婆接过去吃,就听见一旁的陈玉彬开口了。

“嘻嘻……”听到乖孙说好吃,陈婆婆也与有荣焉,虽说不是她出的主意,不是她做的,但至少是她炸的。

“等一会儿,你先做丸子,等你做完了,再吃哈,让你吃个够。反正有那么多,也跑不了,等会儿还有南瓜饼呐,你不要着急哈。”小溪见他要起身了,赶紧阻拦道。

“好吧。”听到等会儿让自己吃个够,而且还有南瓜饼,红苕丸子都这么好吃了,那南瓜饼还用说吗?也就没什么好不满的了,就吸了吸嘴里过分分泌的口水,抓紧时间赶紧做丸子。

待陈婆婆接过手去,小溪就赶忙也捡起一个,轻轻地咬上一口。炸的火候、时间刚刚好,外皮酥软香脆,像是能听见“咔嚓咔嚓”的破裂声。里面的红苕泥也炸制泡了,软软的,很是香甜软糯,美味极了。

不一会儿,一筲箕就快装满了,小溪起身从案板上端来半盆子的南瓜饼。陈婆婆将锅里炸好的红苕丸子捞起,开始下南瓜饼。

小溪又擦了个干净的筲箕,换下了装满了红苕丸子的筲箕,就端着走到陈玉彬身边,捏了一个塞进他嘴里,背对着陈婆婆,将整筲箕的丸子放进库房去。

见小溪空手回来,陈婆婆知道这是塞给彬彬的玉佩里了,想起他今天哭的那么伤心,有些伤元气了,想吃就多吃点呗,反正还有那么多,也就没放在心上。

以至于后面,小溪接连收了几筲箕的红苕丸子和南瓜饼,啥也没多说,眼皮儿都没抬一下,任由小溪做主了。

炸南瓜饼跟炸红苕丸子一样,待浮出油面,再一个一个捞起,在筲箕里控掉多余的油分,趁热装进库房里,到时候想吃了,取出来还是热乎的,带着热气儿,比凉的或是回道锅的要美味上几分。

回道锅、回个锅就是饭菜凉了,再下锅热一次,这样就有些影响口味了。

因着要把控好火候,所以小溪就坐在灶门前认真烧锅,间或着帮忙擦个筲箕,端个盆之类的。

陈玉彬想着待会儿可以吃红苕丸子和南瓜饼吃个够,就埋头苦干,手里的红苕丸子一个接着一个不停手地搓了出来。

而陈老爷子一直保持着同一个速度,尽量把每一个南瓜饼都做到一样大,薄厚均匀。

因着做红苕丸子要比南瓜饼快,所以陈玉彬早早地就搓完了丸子,端着个小碗坐在火堆旁边烤火边吃得香喷喷的。

说是尽够吃,怎么可能让他猛吃,毕竟是油炸物,吃多了,伤胃。就只装了一张南瓜饼,三个红苕丸子。一张南瓜饼也就陈老爷子半张巴掌大,红苕丸子也就鸡蛋大小,所以吃这些,他还是受得了。

“彬彬,留着点肚子,我们还有汤圆没炸呐。”小溪凑到他的耳朵边小声说道。

正吃的认真的陈玉彬眼睛一亮,对啊,姐姐今天说了还要做炸汤圆的呀,还没做呐,自己可得留着点儿肚子。只能直点头,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嗯嗯”声,因为他嘴里塞满了东西。

虽说陈老爷子做东西精细,不过动作也不慢,陈玉彬吃完一小碗油炸物之后,他就把一盆子的南瓜泥全做成了南瓜饼,豆沙还剩了半盆。

见他去洗手了,小溪从碗柜里拿了只小碗,又抽了双筷子,将红苕丸子和南瓜饼给一样夹了一个,端给坐在火堆旁的陈老爷子。

瞅着快吃完了,小溪笑嘻嘻地上前,“呵呵……爷爷,吃完了哈。”

陈老爷子将碗搁在饭桌上,饶有兴趣地望着小溪,想看她要耍什么把戏。

“爷爷,不是说了要做炸汤圆嘛,你歇一会儿就把面和了哈。”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趴在陈老爷子的膝盖上,满眼期待地看向他。

原来还惦记着这事儿呐,看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便假装很是沮丧地说:“唉~可是太晚了,外面的天都黑了,该煮夜饭了。”

夜饭就是晚饭的意思。

小溪赶忙支起胳膊来,急忙摇头,“不晚不晚,炸了汤圆,一人下一碗面条,很快的,爷爷~”推搡着陈老爷子的胳膊,撒着娇。

“呵呵……好了好了,胳膊都要让你推断了,我去,我这就去揣面。”虽说嘴上一副很嫌弃小溪撒娇的样子,可只有他知道,他很享受。

舀了几瓢糯米面后,见袋子里没多少了,陈老爷子干脆全部都倒了出来,加了水,和成糯米面团,又下了死力气揣了会面团,这才招呼了陈玉彬帮忙包没馅儿的汤圆,因为小溪要看火。

不用包馅儿,揪下面团搓圆就行,所以动作很快。因着汤圆是糯米粉做的,不像红苕丸子那样,夹杂着红苕泥,而且有些发干,短时间放在一起没什么事儿。可汤圆不行,全是糯米粉做的,搁一块就得粘住,所以就在案板上做了。

在案板上撒上一层薄薄的糯米粉,把做好的汤圆搁在糯米粉上,就不用怕粘住了。

搓了一会儿汤圆,陈玉彬无意间瞥了一眼搁在案板角落里的半盆豆沙,顿时眼前一亮,指着豆沙盆说:“爷爷,我们包一些带馅的哈,包这个红豆泥。”

陈老爷子也只吃过红糖馅儿的汤圆,所以有些犹豫地说:“这个有法吧?”

陈玉彬还以为他是问有法儿下锅炸不,就不在意地说:“咋个没法儿,那南瓜饼不也是包了馅,下锅炸的嘛,一样的,都可以。”

陈老爷子无奈地朝他翻个白眼。陈玉彬一阵懵,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就想抠抠脑袋,手举了一半,才想起自己在包汤圆,手上都是糯米粉。

陈老爷子转过身问小溪,“小溪,你说这个红豆泥可以包到汤圆里面吧?”

正烧锅的小溪抬头,诧异地看向他,不明白他怎么这样问。

“是你弟弟,看到剩下的半盆子红豆泥,就想问可以包到汤圆里面不?”陈老爷子继续解释道。

小溪感到一阵惊喜,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爷爷,汤圆不止我们吃的红糖馅儿的这一种,还有花生馅儿的,芝麻馅的,紫薯馅儿的,板栗馅儿的,红枣馅儿的。”

陈婆婆也只知道红糖汤圆这一种,听到小溪掰着手指数着汤圆都能有哪些馅儿,搅动着漏勺的手也不禁慢了下来,侧耳倾听。

小溪继续说道:“在外面,汤圆不只有甜的,还有闲的。”

陈婆婆搅动漏勺的手一顿,抬头诧异地问:“咸的?”

对她来说,像是有花生汤圆,芝麻汤圆这些,已经够吃惊的了,不想汤圆还分个咸甜,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稀奇呀!

第九十章 油麦菜

小溪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对,还有咸汤圆,有些地方还包肉馅儿。”

“啊~这不成了饺子了吗?”这还是汤圆吗?陈玉彬也早就停下了手里的活,津津有味地听着小溪说着那些他不知道的事儿。

“这也是人家那儿的习俗,就像我们这儿吃红糖汤圆一样。还有那把水果和鲜花包进汤圆的。”

“啊?水果和鲜花也能包进汤圆?”听到肉馅的汤圆,陈玉彬已经很吃惊了,再听说把水果和鲜花也包进汤圆,就更加的吃惊了,眼睛瞪得铜铃大,眼珠子都快跳出眼眶了,“那好吃吗?”不相信地问。

小溪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没吃过,不过想想,要是真把水果和鲜花包进汤圆,想想那个味道,咦~”她打了两个战战,皱眉咧嘴,一副嫌弃样,“我估计是不好吃的。”

打战战就是打抖抖的意思。

陈玉彬点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不好吃。”陈婆婆也跟着点头,表示赞同。虽说陈老爷子没有表示,不过他心里也是认同的。

小溪继续说:“还有那彩色汤圆,把白色的汤圆染的五颜六色的。”

陈玉彬脸上露出兴趣来,好奇地问:“彩色汤圆,是用燃料染的吗?”他只见过彩笔还有墨水、红色油漆,不过想想,用这些来染色,估计做出来的汤圆也是没人吃的。

“不是,是把像菠菜、胡萝卜、紫甘蓝这些有颜色的蔬菜,榨出汁来,用蔬菜汁取代水,将糯米粉揣成面团,自然就染色了。”

“哦~这样呀……那,估计做出来的汤圆肯定很好看,看着就能让人食指大开。”陈玉彬抬头看向空中,自行脑补了一番。

小溪眼中精光一闪,双手一拍,兴冲冲地对陈老爷子说:“对了,爷爷,我们十五的时候,也可以做一些不一样的汤圆呀!像花生馅的、芝麻馅的。家里没有芝麻,到时候去赶场看看街上有卖不。

嗯~咸汤圆就算了,我估计我们都吃不惯,还有水果汤圆和鲜花汤圆,我估计也不好吃,算了算了,啊~我们也可以榨了蔬菜汁做彩色汤圆。啊~我现在都想吃了。”

“呵呵……我也想吃了,嘶~”陈玉彬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小溪,夸张地咽了口口水,声音之大,身旁的陈老爷子都听见了。

“可以,到时候,好好的包顿汤圆,热闹热闹。我们也尝尝新,尝看看人家吃的汤圆是啥子味道的,跟我们的有啥子不同。”陈老爷子很是欣慰地看着小溪,暗想:看来,这去了一趟北京,涨了不少的见识。

回头看见了陈玉彬,便没好气地想:怎么同样都是去过北京的,这一个,还是这么蠢,啥都没学到,就惦记着吃了。

因着汤圆不能久放,所以包了能够下一锅了,小溪就捡到盆里端给陈婆婆,进油锅炸。照样,趁热装进库房里。

一开始,陈玉彬还在认真地记,哪些是带馅的汤圆,哪些是不带馅儿的。可一个个白嫩嫩的糯米丸子摆在一起,不一会儿就看花了眼,哪儿还记得哪儿是哪了。也就干脆放到一边去,不再刻意记着了。

嗯~炸过的汤圆就是酥糯,太好吃了,小溪享受地闭上双眼,支着下巴,坐在灶门前,悠闲地烤着火。不时地加把把把柴,不让火熄了,也不能让火烧的太大了。

小心地把案板上还剩下的白胖汤圆一个一个捡起直接扔进锅里,迅速沉入锅底,陈老爷子就跟着陈玉彬坐到火堆边休息了。忙碌了一天,基本都是站着,人老了,有些受不住了。

哪怕是小溪在吃水里加了不少的灵泉水,他们的身体都得到改造,比同龄人强健,体力也旺盛,不过忙活这一天,也够呛的了,体力活基本就交给他了。

腰背部有些酸痛,他忍不住自己动手捶捶腰,拍打拍打肩膀。

坐在一旁打瞌睡的陈玉彬听见了,睁开朦胧的双眼,打了个呵欠,擦擦眼角的泪水,迅速起身,站在陈老爷子身后,握拳帮他捶背。

今天他就是捣红苕泥那会儿累着了,其余时候都是很轻松的,男孩子本来就体力旺盛,可这都八点多了,到了他往日睡觉的时间了,所以才会坐在火边打瞌睡的。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重量,陈老爷子不禁欣慰地笑着,自己养的孙子就是心疼自己。

看得灶台上的陈婆婆直冒酸水,不由剜了陈老爷子两眼。

小溪见没剩多少南瓜饼没炸了,就起身将中间锅洗了,加了满锅水,盖上盖,把锅烧起。

因着外面锅也在烧,所以这锅水很快就烧出响声了,这是要煮了。去睡房拿了水壶来,顺便把陈老爷子的保温杯也拿过来了。

把水壶里剩余的沉淀倒掉,这会儿锅里的水煮了,舀了小半瓢冷水倒入,刚还翻滚着浪花一下就消沉下去。

待沉定几秒,就赶紧舀水灌壶,要不一会儿锅又开了,把保温杯也灌满了,又舀起一大瓢开水晾着。

这一招她还是跟着陈婆婆学的呐。沸腾的水,会把锅底的沉淀翻上来,加点冷水,锅里的水不翻滚了,沉淀也就会沉入锅底,这样舀起的开水,沉淀物少。

将杯子放在陈老爷子身后的饭桌上,并提醒他了一句,把水壶放在案板旁边不挡路却又显眼的地方,这样走的时候才不会忘记拿。

拿出些鱼丸切半,放进锅里,待锅煮了两分钟,开始下面。又摸出把油麦菜择成两至三段,用水淘了,待面快好了再下锅。放入油盐酱醋等调料,下了油麦菜,这一锅面也就好了。

小溪喜欢吃油麦菜,特别是烫火锅呀,麻辣烫这类的。他们这是没有这个东西的,还是她去北京的时候特意找的种子,在空间里种的。

对于青菜,小溪喜欢吃硬一点的,咬起来清脆无比。

所以油麦菜刚下锅,她就把面条全部舀到铁盆里,舀了两瓢水,就着锅底的余火烧洗碗水,毕竟冬天冻手。

将盆端到饭桌上,碗筷已经摆好了,各人要吃多吃少,吃干吃稀自己舀。

“婆,我煮的青菜有点硬哈。”小溪提醒了一句,那意思就是你不吃就不要捞了。

陈婆婆果真是一根青菜都没捞,她牙齿不好,不喜欢吃硬的。陈老爷子好这口,倒是捞了不少的青菜。

捡了一小筲箕的炸红苕丸子、南瓜饼、炸汤圆,还有几块枣糕和几片鱼豆腐。

鱼豆腐毕竟凉了,搁碗底泡一会,再吃就是热的。

旁边摆着一小碗泡菜,还有一碗炒酸菜,小溪觉得只有这两样跟面条才算得上是绝配。

饭后照例是陈婆婆洗碗,边上锅里的热油早就舀起来了,搁在案板上晾冷,才好装桶。

等陈婆婆洗完碗,往锅里加了几瓢水,小溪加了两把把把柴,就不管了,几人就坐在火边烤火等热水。

小溪刚刚晾的开水等她想起的时候有些凉了,从水壶里倒了些开水,兑的温温的,不烫嘴。拿了四只小碗,舀了几勺蜂蜜,兑上温开水,端给火堆旁的几人。

坐下,喝上一口蜂蜜水,啊~感觉这一天的疲惫全都消失殆尽了,恢复了不少的元气。

“哎呀,彬彬,来给我捶会儿背呗,嘿~我这肩膀疼的呀。”想起刚才陈玉彬给陈老爷子捶背的情景,陈婆婆搁下碗,揉着肩膀叫道。

“哈哈……”陈老爷子看向陈婆婆怪笑一声,不过也没说啥。

陈婆婆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老脸微红。不过背着光,而且这会儿火堆上只剩一大堆的火炭子了,也就没人看见,只有她自己感觉脸微微发烫,可又不敢摸。

陈玉彬没发现这一系列的小动作,没有不耐,也没有拒绝,就站在陈婆婆的背后,帮着捶背。陈婆婆享受地闭上眼睛,真舒服呀!只是不知是身体上的,还是心里上的。

几人洗漱完之后,就回睡房了。

“爷,躺倒起,我给你捏一下。”小溪推搡着陈老爷子往床边走去。

因着顺手的那边被写字台挡着,所以脱了鞋上床。这会儿被窝还是凉的,她可不敢脱了袜子。

慢了一步的陈玉彬站在床下,看着小溪噘着嘴,跺着脚,“嗯~嗯~”表示自己的不满。

“那,彬彬今晚给我两个睡嘛。”后进门的陈婆婆见了,提议道。她可是有很久没跟乖孙一起睡过觉了。

小溪什么都不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嗯~不。”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男子汉,怎么能跟女娃儿睡觉呐,他就要跟爷爷睡。

看着他急得都快哭了,小溪才不逗他了,松口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也不抢你的床,我给爷爷捏完背,就把位置还给你,小气鬼~”冲他翻了个白眼,正好陈老爷子把外套脱了,趴在了床上,小溪拉过被子给盖了下半身,就转身给他捏背了。

听到不是要跟自己抢床,陈玉彬这才“噗嗤”笑出声来,就巴巴地坐在床沿等着。看着小溪那娴熟的手法,也不禁沉浸进去,跟着学那么两招。

第九十一章 酥肉

前世的小溪,在上大学的时候,学校有开设一门按摩课程,所以就学了两招。毕竟要考试,所以手法也比较专业些。

再加上她手上有些子力气,所以陈老爷子觉得满身的疲惫被蜂蜜水去掉了大半,这会儿剩下的另一半也被小溪被揉捏掉了。

舒服极了,脑袋晃悠晃悠着就睡着了。

“嘘~”小溪松开手,指了指陈老爷子,示意陈玉彬睡着了,自己慢慢起身,让他上床的时候动作轻点。

因着冬天,蚊帐摘了,两张床并排放着,所以小溪就没下床,直接从床当头翻了过去。

这会儿陈婆婆也还没睡,衣服都没脱,拥着被子坐在床头捂被窝呐。

“咋个这么快呢?”她才把被窝捂热乎,正准备脱衣服,就见孙女翻过来,便诧异地问。

小溪凑到陈婆婆身边,伸出食指竖在嘴前,“嘘~婆婆,小声点,爷爷睡着了。”拉开被子钻进去,“婆,把衣裳脱了,我给你也捏一会儿,你今天也累了。”

“嘿嘿……对嘛。”听到孙女要给自己捏肩去乏,有什么不愿意的。

迅速脱了外衣,毛衣没让脱,毕竟上半身是暴露在空气中,这会儿天儿太凉,气温有些低,更何况是大晚上了。

因着学过一点穴位,再加上些力道,“婆婆,舒服不?”

“啊~舒服哟……啊,对对对,就是那儿,再用点劲……嗯嗯嗯,再往下一点……唉~”陈婆婆舒舒服服地趴在床上。虽说她今天也就后头那会儿累着了,一直站着,不过对她来说,还是腰酸背痛的呀!

捏了脖子、后脑勺上的穴位,再捏肩、胳膊,往下移,接着是背部,再往下,最后来到腰上。

要说这一天最累的就是这腰杆了,被小溪这么轻轻一捏,陈婆婆顿时感到舒爽无比,全身欢快舒畅。

帮着拉上被子,“好了,婆。”

“嗯,娃娃快去睡,今天你也累着了。”被伺候好了,舒畅了,陈婆婆便和颜悦色地对小溪说道。

“嗯。”起身,将翘起的被角抚平,小溪爬到了陈婆婆的脚头,掀被子,脱衣服睡觉。

脚头就是指伸脚的那一边。

见都睡了,陈玉彬支起胳膊,灯泡的开关被牵在陈老爷子睡的床头儿上。斜着身子,手伸过去,把灯关了,周围漆黑一片,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呼噜声和几道浅浅的呼吸声。

一觉睡到大天亮。等小溪睡醒,发现屋里就她一个人了。穿衣下床。

路过屋外的大桌子,上面装着山楂糕的大铁盆没了,估计是切了吧,也就没放在心上,进屋。

陈老爷子不在,估计给牛添草去了。陈婆婆坐在灶门前烧锅,锅里煮的“嘭嘭嘭”的。因着刚起没精神,陈玉彬正坐在火堆旁发呆。

小溪坐过去,推了他一把,才慢慢地开始梳头发。

“啊?姐,你起来了。”回过神的陈玉彬,无精打采地说着,“还给你留了洗脸水在洗脸盆里头。”

梳好了头发,小溪才起身去洗脸。

他们家有个木架子,用木条做成,呈三角支撑,一共有三层,都是用来放盆子的。最上面伸出一根木棍来,镶有一个巴掌大没有盖儿的木盒子,用来装香皂或肥皂,顶部横着一根木条,用来搭毛巾之类的。这个东西叫洗脸架,基本家家户户都备有,以前还是姑娘嫁人必备的陪嫁。

装有洗脸水的盆子放在最上面的那一层,方便洗脸洗手,几个闲置的盆子,被搁在下面两层,这样东西不乱放又好找,也节省空间。

洗完脸,回到火堆旁坐下。这会儿有人来陪他了,也就没那么无精打采的。

“姐……”陈玉彬神秘兮兮地凑到小溪身边,稍稍背着点灶台,掏出个盆子交给她,“这是爷爷早上起来,就切好的,一半给了婆婆,剩下的给了我,叫我等你起来了,再给你。嘿嘿……怪好吃的,我尝了一下,酸酸甜甜的,我也留了一半。”讨好地看着她,一副我已收好,概不退还。

这山楂糕呈玫红色,颜色喜人,看着就好吃地想流口水,更别提味道了。爽滑,比豆腐要结实些,但比豆腐更细嫩,不粘牙,冰冰凉。

小溪好笑地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呀,好吃鬼。嗤~”伸手接过盆子,放进库房。

对于山楂糕,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陈婆婆早上起床尝了一片之后,很是喜欢。而陈老爷子不稀罕这些,又酸又甜的,还那么软,尝了一片之后,就没心情再吃了,所以他一片也没留。

小溪做这些,并不是为了解嘴馋,而是为了消食和解腻的。

所以自己备着些,过年够用就行,反正有多余,他们要拿去吃就吃吧。

待陈老爷子回屋,就端饭上桌了。

一人一碗稀饭,是豆浆稀饭。并不是用鲜豆浆熬煮,而是将黄豆晒干,用机器打成粉末状,煮饭的时候,舀上小半勺,用冷水或是热水,将黄豆粉打散兑成黄豆浆,倒入锅中。煮出来的豆浆稀饭在口感和味道上要比鲜豆浆煮出来的有些不足,不过,这样很是方便。

现在还好点了,煮稀饭一般的就是豆浆稀饭,最多下个南瓜、红苕或是玉米粒,还有就是酸菜,不像以前,在锅里下绿豆、花生,最最受不了的就是,把饭煮的稀溜溜的,然后把面条掰成小段下入锅中,使的稀饭浓稠一些,基本十顿就有八顿饭,里面就煮有面条。这些,小溪真的是接受不了。

桌上一碗酸菜煮凉粉,一碗昨天做的吃食,有些凉了,放在栅子上气热,不过没有刚出锅那么脆爽了。

吃完饭,轮到小溪洗碗。一般像白天这两顿饭后的碗都是她洗,晚上基本是陈婆婆洗。

今天还是要继续忙活,只不过没有昨天那么累了。

吃了饭,坐在火边休息会儿,大家就又开始忙碌了。

“爷,这一刀肉比较厚,切一条儿瘦肉下来,炸成光瘦肉的哈。”小溪指着案板上那一条有三四斤的新鲜肉说。

一刀肉就是一条肉。

想起孙女不吃肥肉,喜欢吃瘦肉,最好是那全瘦的,就点点头,“那行。”正好这刀肉肥少瘦多,陈老爷子就用刀起了一绺子全瘦的猪肉下来,然后将肉都切成半厘米左右厚的肉片,太厚了炸不熟。

将切好片的猪肉,撒上盐、花椒面、酱油、鸡精、辣椒酱,打入两个鸡蛋,用手抓匀,腌制几分钟好入味。

又将昨晚泡上的一刀腊肉切条,放入调料腌制十多分钟。因着腊肉是晒制成的,所以有些硬,要比新鲜肉要有嚼劲。但没有新鲜肉好入味,就切成小条状,腌制的时间要比新鲜肉腌制的时间长一些。

小溪坐在灶门前烧锅,陈老爷子将案板上昨天用过的那盆子油倒入锅里。

因着这盆油昨天才用过,而且今天炸的东西少,所以也就没换新油。

为了节省空间,他们这,案板和碗柜摆放在一起。下面摆放着没有盖的碗柜,上面盖上案板切菜、搁放调料什么的。

案板是一张厚实的实木板子,有两米长,一米二三宽,七八厘米厚。下面的碗柜是长至一米五左右,宽一米,高七八十厘米的上下两层小柜子,外面有个单开的小门,旁边有个小门闩,一别就能锁严实了。在碗柜里放剩菜什么的,也不怕猫狗弄脏了。

舀来面粉,加水将面粉调成细浆,没有一点儿面疙瘩。

陈老爷子将调好的面糊和腌制好的猪肉端到案板上,对火边的陈婆婆说:“我弄好了,你来炸呀。”

陈婆婆见油锅微微冒烟,伸手探了探油温,差不多了。先炸新鲜肉,已经入味了。

用手里的竹筷,夹起一片腌制好的猪肉,放入面糊盆里,稍稍转动手腕,将肉片都裹上面糊,放入油锅中,继续下一片。

肉片浮在油面,周围冒着小泡,用竹筷翻动,将肉片外裹的面糊两面都炸制金黄,用漏勺捞起搁筲箕里滤掉多余的油分。

因着陈婆婆炸酥肉,陈老爷子见没什么事儿,就接手烧锅的活儿,让小溪和陈玉彬去玩儿。

这两天,家家户户都忙,赵娟她家也就他们爷仨。而且,她爷也不会弄这些东西,所以她就在家帮着她爷准备东西,也没空来找小溪玩。

这会儿,太阳还没出来,外面湿冷湿冷的,所以两人也就没什么想要出去玩的欲望,就坐在火边剥花生吃,烤火。

“哦,对了。”小溪想起什么事儿,起身走到陈老爷子身边,也不压制声音,陈婆婆也能听到,“爷,不是有排骨嘛,我们剁点儿排骨炸成酥肉,也好吃。”

闻言,正盯着锅里的陈婆婆抬起头来。“好呀好呀,炖排骨就很好吃了,炸成酥肉,应该更好吃。”从小溪起身到陈老爷子那儿,陈玉彬就侧着身子,竖着耳朵听了。对于吃,他当然是无条件支持了。

让一旁微微张嘴,却没来得及说话的陈婆婆,讪讪地合上嘴,看了陈玉彬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盯着油锅里的酥肉。

第九十二章 不想长大

要知道像排骨这些是要留着农忙的时候,请人帮忙才拿出来做了吃的,这会儿就吃了,那到时候吃啥?再去买,不是还要花钱嘛。

“这个……排骨是要留到栽秧的时候吃的,你现在就吃了……”陈老爷子犹豫地说道。

毕竟节约惯了,像是这一头猪宰的肉,要吃一年,所以像排骨、猪腿这些好的,都是要留着慢慢吃,或是来客、请人帮忙的时候再吃。

可这要过年了,一年就这一次,两个孩子,平素也都乖巧听话,本来就该做些好吃的给他们解解馋,犒劳犒劳,而且孙子这会正巴巴地看着自己,要不到时候再去赶场买点儿回来就是了。

“哎呀,没得事。”小溪不在意地一说,又凑到陈老爷子耳边小声地说:“爷,你忘了,开年要帮我逮小猪儿,给我养啊。我有空间的嘛,到时候,肯定有你的排骨吃。”

陈老爷子眼前一亮,想到了小溪空间的神奇之处,玉米谷子一星期就熟了,那要是养猪,肯定也能快速成熟。这离栽秧还有好几个月,到时候肯定能吃上排骨。

其实小溪空间里只栽有果树,种过蔬菜和粮食,也养了鱼虾,成熟期都减短,不过没养过猪,不知道成熟期是不是也要减短,但想来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就算到时候,空间里的猪没养成,反正自己身上也有些存款,就自己掏钱买些排骨就是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那行。”想通了的陈老爷子点头答应。看了看锅里的火,就起身走到案板跟前。

小溪识趣地从温水壶里倒了热水来,端给陈老爷子。接过盆,从储物空间里掏出排骨来。

当时想着,有储物空间,这东西也放不坏,要吃的时候还是新鲜的,就把排骨一半腌了晒干,一半新鲜装进储物空间里。

这会儿,陈老爷子就将放起来的排骨,一股脑儿地掏出来,正准备往盆里丢,用热水洗洗。

“等一下,等一下,爷爷。”坐在灶门前烧锅的小溪,无意间瞥了案板一眼,赶忙拦到。把火钳一丢,匆匆跑到案板前来,“爷爷,这些排骨的骨头太大了,咋个炸嘛,就要这种小排。”指着陈老爷子手里的排骨说道。

“啊?只要这种小排?”陈老爷子诧异地说道,“可,就只有这些排骨了呀,要是只要你说的这种小排的话,那就炸不出多少酥肉了。”

嗯?怎么会。“一头猪就只有这么点儿排骨呀?不会哟。”这才多大点儿排骨。

“不是,这只是一半,还有一半我都晒干了挂在楼阁梁儿上的。”

楼阁梁儿就是格的二楼,在梁上挂两根绳或是铁线,穿上一根粗木棍,腊肉就挂在这木棍上,既能继续风干,也能防止鼠蚁偷吃。房子的梁都是一根一根的整木,所以承受力强。

“那就也取下来,把小排砍下来炸成酥肉。”

“那是晒干成腊肉了,这会儿取下来泡也赶不上炸呀。”要知道,这些肉可是在大太阳下晒了好些天的,这会儿都晒得半干了。“要不然,我把排骨上的肉用刀起下来,这样光肉就没得啥子大小的了。”

“不不不……”小溪赶忙拦到,“爷爷,不要把肉起下来,这样带着骨头才好吃。而且,那些排骨也不用泡,就这样炸出来,干干的,有嚼劲,可好吃了。”

想起用腊排骨做出的酥肉,哇塞,想想都流口水了。

“那行嘛。”待会儿将这两种排骨分开炸,要是炸不熟,倒时候炖汤就是了。“我去取排骨。”

取来排骨,将小排剁下,用热水洗了洗,全剁成二三厘米的小节,撒上调料腌制十多分钟。

腌制好,陈老爷子又去烧锅了。

想着盆里腌制好的排骨,一会儿就能吃的了,小溪吸吸嘴边的口水。呆呆地盯着眼前的火堆,想到了炖排骨,想起炖排骨然后就想起了炖猪腿杆。

他们这儿,把猪腿说成猪腿杆。

要说排骨美味,小溪更喜欢吃猪腿杆,肥而不腻,胶原蛋白满满的,相对来说,排骨就有些柴了。

将猪腿杆剁成块,加入香菇、海带、萝卜或是冬瓜、藕片、蒜苗,再加点干辣椒,加盐,用高压锅压出来,简直了,汤色清亮,味道鲜美。

藕片,对了,好久没吃藕了。

要做个什么呐?

被突然起身的小溪吓了一跳的陈玉彬,拍拍胸口,只见她快步走到案板前,取了个铁盆,往里倒了什么,只听见“叮叮叮”“沙沙沙”的声音,然后又去舀了几瓢水进去。

葫芦籽的生命力顽强,哪怕是粪坑里有一粒种子,被浸泡了几年,只要一接触到土壤,到了适宜的节气,立马生根发芽,接出葫芦来。

小溪家就有一丛葫芦,从来不曾打理,也不搭架,每年都要结不少的葫芦。

他们这儿的葫芦,是那种大肚葫芦,呈水滴状,跟卖的那种把玩的葫芦不一样,这种能吃。

嫩得能掐得动皮儿的时候,把葫芦切片炒出来,也是很好吃的。待其老了,用小锯子从中间锯开,小的用来舀米面,大的用来舀水,装鸡蛋。

小溪家现在用来舀米面的工具就是葫芦瓢,她发现这葫芦瓢越用越结实,不知道咋回事。舀水的瓢已经换成铁的了,是一个直径有二十厘米的一个圆铁瓢,侧面有一个圆柱把手。

这个水瓢有些压手,像小溪小时候舀水要用两只手才能端半瓢,她就特别羡慕陈老爷子他们一只手就能端一满瓢水,那时候的她,就特别希望自己赶快长大,这样她也能一只手端起一满瓢水。

等到她真的能一只手端起一满瓢水的时候,她又后悔了,她不想长大。

“姐,你刚才泡的啥子?”陈玉彬好奇地眨巴着眼睛,一只胳膊撑在小溪的腿上。

小溪将他整个人往旁边推了推,“好好坐到起,歪起干啥?我泡的糯米。”

“干啥?”陈玉彬眼睛发亮,嘴角上扬,凑到小溪跟前,又要把他的胳膊往小溪腿上放。

小溪机灵地往旁边一躲,得意地看向陈玉彬,那意思是:你看,我就知道你又要来靠着我,幸亏我动作快。

“泡糯米……”故作停顿,见陈玉彬眼巴巴地望着自己,顿觉好笑,“嘻嘻,当然是来做吃的了。”

只见他眼中的喜悦更盛,不待他开口说些什么,小溪便了解地又开口说:“泡糯米是用来做糯米藕的,甜滋滋的,你肯定喜欢。”真不知道,怎么他一个男孩子这么喜欢吃甜食。

眼中的喜悦更盛,宛若黑夜的星子,闪闪发亮,盛是迷人,于是小溪便被迷惑住了。

“耶!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一个不留神,便被他给抱住了,小溪有些懊恼。

陈玉彬生的像陈妈妈,皮肤白净,长的倒是十分清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给加分不少,给人的感觉就是随时随地都精力充沛,活力十足。

小溪不解恨地捏着他的脸颊,暗道:怎么你就这么好的运气,遗传了妈妈的雪白皮肤,而我是要下多大的功夫才能使自己的皮肤变白呀,不公平。平常小溪也这样捏他的脸,所以他也就没在意,还是趴在她的怀里笑嘻嘻地望着她。

而小溪想着想着,手里不自觉地就加重了几分力气。

“啊~”陈玉彬一个激灵从小溪的怀里逃了出来,捂着脸颊,控诉地看着她。

“嘿嘿……”小溪尴尬地笑着,“那个,我不是有意的哈,我……啊,对了,是你的脸太滑了,我不小心就捏重了。真的,你脸保养的太好了,比我的还好,捏着还手滑,所以我才使劲儿了。”还点点头,表示自己说的是千真万确呀!

而听到自己的比姐姐的好,不管是什么,反正他很高心。揉了揉微微发痛的脸颊,也就不跟小溪计较了,继续烤火。

吃厌了炒花生,就掏出些栗板子来,扔进火炭中烧。

把板栗叫栗板子。

只听见“嘭嘭”的一阵响声,火炭里的栗板子先后跳了起来,又落进火炭中。陈玉彬赶忙用火钳将火炭里的栗板子悉数夹起放在饭桌上。

“姐,快来吃我烤的栗板子。”拿起一颗爆了壳儿的栗板子拍了拍灰,剥开就扔进嘴里。

“诶……”小溪拦都没拦住,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从衣兜里掏出卫生纸,给他分了些,“你身上又不是没揣纸,那么多的灰,不晓得擦一下再吃。”示意他擦擦手里的灰。

“嘿嘿……”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忘了,习惯了嘛。”农村的孩子都这样,习惯了,从灰堆里捡起来,拍两拍,灰都没拍干净就吃进嘴里了。

像栗板子和红苕这些有壳儿有皮儿的还好些,至少隔了层,像是那糕点饼干之类的,掉在地上,捡起来,拍拍灰,照样吃。

见他完全不放在心上,小溪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说多了人也觉得烦,只能是不是地提醒一下子。

第九十三章 默契

动手把饭桌上的十来颗栗板子用卫生纸悉数擦干净灰,又把饭桌上的灰也擦拭干净,这才动手剥了一个塞进嘴里。

“怎么样?怎么样?”陈玉彬双眼闪闪发亮,期待地看着小溪,还不亏待自己,手里不闲着,往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

“嗯~甜糯绵软,好吃好吃,比糖炒栗子还要好吃。”用炭火烧出来的要比炒出来的好吃,要干一点,也就更甜一些,沙沙糯糯的。

“姐,糖炒栗子是什么?”听到一个陌生的吃食,陈玉彬立马就问道。

糟了,咋一不留神就说出来了,她现在可“没见过”这个东西呀。“嗯……我听说的,听学校里那些人说的。”

小溪说谎有个习惯,就是瞪大眼睛,认真看着对方,待说完话,还要微微点头,好像认同自己说的话。

正剥栗板子的陈玉彬也没注意,随意瞥了一眼,又继续剥栗板子。“你听哪个说的,我咋不晓得呐。”

“你跟我又不是时时都待在一起,女生寝室你还去呀?晚上在寝室里聊天说起过,所以你不晓得。”拿起桌上的栗板子,又剥了一颗,“栗子就是栗板子,也叫板栗,听他们说,县城里有卖糖炒栗子,可好吃了,甜甜糯糯的。”

“哦~”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就说嘛,我都没吃过,你咋就吃过了呐,原来是听说的呀。“那你也没吃过嘛,那你咋说比糖炒栗子还好吃?你又不知道。”

我咋不知道了,我都不知道吃过多少回了,只不过是这辈子没吃过罢了,骗骗你而已,还真信。

“我是没吃过,但听他们说过呀,说了吃着是什么感觉,什么味道,再想一想煮熟了的栗板子的味道。再说,我家小弟烤的,哪有不好吃的,肯定比那街上卖的糖炒栗子好吃多了。”最后不忘给陈玉彬戴顶高帽子。

果然,他听了,乐得笑眯了眼。

“明天不是要赶场嘛,我们去县城的时候就买些来吃,哪个要好吃些你不就知道了嘛。”

“啊~可是我们家过年买东西都是去的龙岩,从来不去县城里的呀。”陈玉彬遗憾地说。

“明天我们就去赶县城。”小溪肯定地说。

“啊~真的,那太好了。”陈玉彬兴奋地叫道。龙岩只是一个镇,就那么热闹了,要是去县城,肯定更热闹。他上一次去县城,是去年从北京回来的时候,只是匆匆一瞥,就回家了,这一次一定要好好逛逛,过年了,肯定很热闹。

“嘘嘘……小声点儿。”见引来老两口的注意,小溪赶忙拉住兴奋地跳了起来的陈玉彬。

兴奋过后,陈玉彬想到了一个问题,不解地看向小溪,问道:“姐,你咋知道我们明天要去赶县城,爷爷说过了?”

“嘿嘿……这是个秘密。”小溪神秘地瞥了他一眼,在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就又继续剥栗板子吃。

“哼~”你不说我还不稀罕得听呐。“哎呀,你吃慢点,都给我吃完了。”见桌上的栗板子一颗一颗地减少,陈玉彬赶忙把桌上仅剩下的两颗抢过来,捏在手里。

“小气鬼,又不是没有了,再烤嘛。”将手里剥好的栗板子扔进嘴里,嘟囔一声,掏出些生栗板子扔进火炭堆里。

“切~”一旁的陈玉彬小心地剥了手里仅剩的两颗栗板子,然后一点一点地咬着吃,毕竟下一波儿的烤栗板子还得等上一会儿呐。

说起了糖炒栗子,小溪又想起了另一种吃食。哎呀,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一天天的,脑袋里尽想着吃的了。

“彬彬,我想起了另一种吃的,你想不想吃呀?”小溪一挑眉,诱惑道。

果然,“想吃想吃,是什么?”没让小溪失望,陈玉彬迅速上了钩,那速度,十分的快。

“嘿嘿……也是用栗板子做的,叫板栗饼,做法是我在书里面看过的。”

对于这个说法,陈玉彬倒是没有怀疑,因为去年暑假去北京玩的时候,他们总共去了两次图书馆,还有一次书店。每次一进去,小溪就一头扎进书里,一待就是一天,要催促她好几次才会放回手里的书,出店门。

他有好几次都看见小溪手里捧着食谱,看得有滋有味的,甚至后来有钱了,还买了几本食谱呐。所以一向来,她做的那些他没见过没吃过的吃食时,他都没生疑,以为她是从书里学的。

“那好呀,咋做呀?那就开始做呗。”一说到吃,他又开始语无伦次了。

“嗯,要你帮忙。”小溪拿了盆和筲箕来,掏出一盆子生栗板子,又给了他一把小刀,“你看,像我这个样子,在壳儿上划上一刀,划破壳儿就行。”动手示意。

“哦~”左手拿栗板子,右手拿刀,学着小溪的样子在壳儿上划上一刀。不过第一刀有点重,把果肉都划破了。

“慢点哈,这个栗板子的壳儿有点滑,不要把手伤了哈。”见他有点笨手笨脚的,小溪不放心地嘱咐道。

“嗯,我晓得。”陈玉彬头也不抬地回复道。他也知道这个东西滑,而且手里的刀被陈老爷子磨得十分锋利,所以只认真盯着手里的栗板子,小心下刀。

因着栗板子个小,捏着要用劲,一会儿手就酸了,时时盯着,眼睛也发酸,所以就停手歇息会儿。“姐,为什么要在壳儿上划一刀呀?”陈玉彬很不理解,费这么大劲儿干啥。

小溪干脆也停手休息会儿,“这些栗板子待会儿要下锅煮熟,然后把壳儿都要剥了。这样划上一道口子,待会儿下锅一煮,就开了。直接就动手剥壳儿,一掰就开,也好剥些,不再那么费劲地弄破壳儿了。”

“哦~”原来是这样,涨知识。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又继续。就这样,干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大概三四十分钟,一盆子栗板子全都拉了道口子。

下到里面那口锅,因为中间的锅小,装不下这一满盆子的栗板子,加水煮上。

没什么事儿,小溪就站在灶台旁看着陈婆婆炸酥肉。

“没得面(糊)了。”陈婆婆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声。

“还要多少?”陈老爷子抬头问道。

小溪发现一个问题,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她好像从来没听到过陈老爷子和陈婆婆他俩喊对方的名字,但只要对方一说话,就知道是说给他(她)听的。

这大概就是生活中磨练出来的所谓的默契吧,小溪很是羡慕。

陈婆婆抬头看了看面糊盆旁的那剩的不多的排骨,估摸着说:“应该再弄上半盆子就够了。”酥肉不止是有荤的,还有素的。

陈老爷子弄了弄锅底的柴火,就起身洗手,舀来面粉调面糊。

因着今天要用到大量的面粉,免得来回跑,浪费时间,所以一小袋子面粉都提到灶房了,就放在案板上,方便使用。

小溪坐到灶门前帮着烧锅,因为她知道接下来陈老爷子有的忙。“爷,多调点面糊,还有茄子呐。”

冬天是没有茄子的,不过小溪空间里有的是,是长条茄子。陈老爷子没多想就又舀了两瓢面粉倒入盆里,加水。

将调好的面糊倒进刚才的面糊盆里,“彬彬,去院坝边儿上掐两把茴香回来。”倒了面糊,陈老爷子想起茴香还没掐回来,便指使陈玉彬去掐。

小溪家门前的院坝边儿上有一丛茴香,有好多年了。春天发出嫩枝,叶子成羽状分裂,裂片线形,冬天枝干变老干枯掉,不过在根部会发一些嫩枝叶出来,不多。枝叶嫩得一掐就掉,吃得正是这个。

像茴香,洗净泡在泡菜坛子里,泡好了捞出来吃也很是下饭。

茴香的味道很大,小溪只接受泡出来做泡菜,或是裹上面糊炸出来,其他的,她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味儿。

“哦。”赶忙将手里的栗板子塞进嘴里,拍拍手上的灰,往屋外走去。

回到案板前,盆子也不用洗,直接舀了几瓢面粉进去,打两个鸡蛋,加水和成面团。

不一会儿,陈玉彬就掐了两把翠绿翠绿的茴香回来,搁在案板上。见陈老爷子在案板上揣面,他就得得地跑到洗脸架那里去洗净了手,静静地站在陈老爷子身边。

将揣好的面团,不用发酵,用菜刀切成一小团一小团。

在案板上撒上一层薄面粉,陈玉彬拿过一团面,学着陈老爷子先揣两下,拉成长片,对折几次,又揣又对折,再搓成圆条状,用菜刀切成小疙瘩。

将做好的小疙瘩扔进油锅里炸制金黄,这就是炸果果。因着反复揣、对折,所以炸出来比较酥脆。以前做席,像果果和酥肉是必备的,前两天就要开始准备。

见那爷俩正忙活着别的事,小溪加了柴,起身,舀来水将茴香洗净端给陈婆婆,等把排骨炸完了就炸这个。

又摸了十来个长条茄子,洗净,切成长条状,装了满满的一筲箕,端到灶台上去。

小溪看着锅里炸的果果,想起一件事来,“婆婆,炸果果咋子。”

果不其然……

第九十四章 不一样

“zha堰。”一点儿都不意外的回答。

记得前世,小的时候家里很少吃到什么零食,像是果果、酥肉这些,一年也就吃上那么一两回,所以每到家里炸酥肉、炸果果的时候,就很是稀奇,就会扒着灶台,问道:“婆婆,炸这些果果干啥子?”

陈婆婆每次都不会正经回答,会说:“拿去zha堰。”

然后小溪就会认真地问:“zha堰干啥子?”

陈婆婆继续说:“堰塘垮了,不堵到起咋整,万一漏了。”

小溪便皱着眉头说:“啊~堰塘又垮了。”语气很是失落,这些都拿去zha堰了,自己吃啥呀。

“那其他人咋不去zha堰呐,要你去。”那又不是他们一家人的堰塘。

这话逗笑了陈婆婆,就啥也不再说了。

zha堰,堰塘有个沿,垮了就必须弄石头土巴堵上,要不然要漏水。

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当时的自己竟然信了。后来,再这样问,陈婆婆还这样说,不过那时的小溪已经不相信了,笑了笑就啥也没说。

婆婆还是一如既往地说着这个梗,小溪赶紧埋下头,无声地笑着。

真好,重活一世,这些都快消失的记忆,自己又再重新体验一遍。擦擦眼睛的泪水,小溪努力地扬起嘴角,无声地笑着,继续烧锅。会不一样的,这一世,她不会再逃避了,会精彩地活着。

陈婆婆抬头看了眼灶门前烧锅的小溪,不知道为啥笑的那么开心,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可又感觉跟以往的笑很不同,但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

也就没多想,继续忙活了。

又忙碌了一个小时,才渐渐收尾。小溪收了半筲箕的瘦肉酥肉和排骨酥肉,一筲箕的茄子酥肉。

左手把着漏勺,放在铁盆上,右手把着锅勺,在锅里舀油往漏勺里倒,将锅底的面粉渣滤掉。

见在收尾了,糯米也泡了两个多小时了,小溪起身舀了水来,掏出二十多节藕来,毕竟泡了有一盆子糯米。

小心地将莲藕的连接处切断,不让其藕孔露出来。扔进水盆里,细细地将各个小缝隙都清洗干净。

拿来小刀来削藕皮,对于她来说,像削皮这种事儿还是用小刀比较方便。

“姐,你在干啥子?我来给你帮忙。”坐在火边的陈玉彬见小溪在案板前忙活,便跑了过来,扒着案板说。

“你来正好,把那把小刀拿过来。”小溪用眼睛瞥了一下案板上不远处的小刀,示意让他拿过来。

“快来,帮我把这些藕的皮给削了,我待会儿要用。”小溪削好了一节藕,就用菜刀在莲藕两头连同藕蒂各切掉两三厘米,放在一旁待会儿还要用。

因着这些藕是空间生产,长的格外粗大,比一般的藕要长半截,所以为了装糯米方便,两边都切了。

将泡糯米的水清掉,端来案板上,抽了双干净筷子,小溪开始装糯米了。

一边填,还不时地用筷子捅实了,因着藕长,所以从两边装入糯米。一节藕装填好了,拿来闲置在一旁切掉的藕盖,合上……

唉~自己怎么就忘了呐。懊恼地一拍脑门,放下手里的活计,小溪从睡房屋的楼梯爬到二楼,在放杂物的屋里找到陈老爷子劈好的竹条。

这些都是陈老爷子编背篼剩下的,就搁在楼上了。

都是五六米长,随意抽了一条,又下楼找竹刀,可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便拖着竹条回灶房。

“姐,你跑哪儿去了,说都不说一声,扔我一个人在这儿帮你削藕。”小溪刚一进门,陈玉彬便看见了,忍不住地抱怨出声来。“你拿这个竹条干啥?”

“嘿嘿……我刚才忘了个东西,去找了。”小溪才想起人陈玉彬来帮忙,她却丢下他跑了,便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就你手上这个?你要它干啥子?”一根劈好的竹条,这是要干啥?

小溪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不是,还没弄好。”拿着东西便走到陈老爷子跟前,“爷,竹刀在哪儿呀?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叫我放起来了,你要竹刀干啥子?”看着她手里的竹条,再要竹刀,陈老爷子就知道要干嘛了,只不过多问一句。

将手里的竹条放在饭桌上,“爷,我要用到牙签,但是我们屋头没得,我就找来这个。爷,你帮我都削成这么长儿哈……”

小溪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个五六厘米长的手势,“我是要用来插藕的,削粗点都没得事,就是要结实哈,太细了不行。”

陈老爷子笑吟吟地看着面前比划着的孙女,“好嘛,就使唤我嘛哈。”然后撑着膝盖起身,“我去拿刀来。”

小溪捂嘴傻笑,“嘻嘻……”

回到案板前,陈玉彬已经削了有四五节藕了,小溪拿来削好的莲藕,继续装填糯米。

“姐,你说我们明天真的要去赶县城吗?”陈玉彬凑到小溪身边小声说着,他还是不放心,因为直到现在,陈老爷子也没透出一点消息,说是明天要去县城。

“会的,我保证。”小溪举起右手真诚地看向他,保证着。

“那就好那就好。”陈玉彬点点头,一副终于放心了的样子。回到原位。

小溪看他,要不是手上不方便,还要拍拍胸口的样子,很是无奈,这都大半天了咋还在想这事儿呐。

“姐。”又凑了过来。

小溪,眼珠向上,翻了个白眼。不过,陈玉彬的视线在手里的藕和刀上,倒是没注意到。

“嗯?”她只有无奈地知一声,手里装糯米的动作是一点都没慢。

“姐,你说,县城里卖的炮和烟花是不是要比龙岩更多?”陈玉彬兴奋地说。

“肯定呀,县城那么大,人那么多,卖的样式种类肯定也多啦。”

“啊~那我到时候要买很多很多的炮,买这么多,还有烟花。”陈玉彬眼睛亮了亮,放下手里的莲藕和刀子,长着手比划着。

不过,想到了什么,眼中的神采一点点黯淡下来,“姐,你说,爷爷会同意我们买多少炮呀?我想买地老鼠(窜天猴)、擦炮、砸炮、烟花……”掰着手指认真地数着。

擦炮,像火柴那样,在纸盒子上的砂纸上一擦,就能点燃。威力甚大,小溪就比较害怕这个,基本不玩儿。

砸炮,很简单,只需要用力往地上一砸就响。危险不大,她都是玩儿这个,才一块钱一盒,既便宜又安全还好玩。

烟花其实就是闪光雷,一个细圆筒,拿在手里,点燃了窜上天,还是有点像烟花的样子,只不过时间太短,只有几响罢了。

但这个,对于那时候的他们来说,是过年里再好不过的玩意儿了。要是听到哪家晚上在放烟花,一家老小都会挤在院坝里观望,直到结束。

因为那个时候,成箱的烟花,卖的太贵了,一般人家都舍不得买,除非像是过大生或是有喜事了买上几箱,在晚上放,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过大生就是做整寿什么的。

所以,像是这种圆筒装的小烟花在过年的时候,是卖的最俏的,基本上每家每户都会买上一把(四根或是五根),给家里的孩子玩,留到三十夜或是初一二晚上放。

“每样我都想多买点,我要玩个够……地老鼠我要买两把,不,不够,买三把。烟花,我也要买多一点,买多少呐……姐,你说爷要是不给我买,可咋办呀?”陈玉彬皱着眉头,两只手无奈地下耷着在盆沿,数不下去了。

“你傻呀,爷爷不给你买,你不晓得自己偷偷买。把你的钱放着干啥?下崽儿呀?”小溪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不由出声指点着。

“再说,你买来了,藏在玉佩里,他又不知道。等到过年的时候再拿出来玩,就算是被爷爷知道了,过年家,买都买了,他也不会再说你什么了。”

陈玉彬转头兴奋地看着小溪,激动地说:“姐,你这个主意好,我咋就忘了我还有个玉佩了呐。”

小心地掏出藏在毛衣里面的储物玉佩,用指腹反复摩擦几遍,又再塞回毛衣里,把手放在胸口的玉佩上,真诚地说:“有了这东西真方便。”隔着毛衣,还能仔细描摹出貔貅的轮廓来。

“可到时候,我们得跟着爷爷呀,他肯定不会让我们乱跑的。”一个问题解决了另一个问题接踵而来。

“嘿嘿……姐姐,那到时候你一定要帮我。”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小溪。觉得姐姐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要不是手上没空,小溪一定要恶狠狠地戳一下他的额头,一天净找事。虽然没空出手来,不过,还是咬着牙说:“好。”

解决了这事儿,转头又心心念着,“到时候,去县城了,要是见着什么好吃的,没吃过的,也多买点,放在空间里,反正我有的是钱。”再次心满意足地拍拍玉佩。

唉~要不是我拦着,就你这花钱大手大脚的样子,还有个屁钱,现在还在这壮阔,切~

“小溪,你看看这些可以了不?”陈老爷子把削好的竹签,全都摆在饭桌上,叫来小溪看看。

第九十五章 打饼子

陈老爷子动作又快,干活又细心,这些竹签看着要比牙签粗一些,上面的毛刺也都被磨得干干净净的。

“我去试看看哈。”小溪随手从饭桌上捻起两根竹签,回到案板前,合上藕盖,试着用竹签插入固定好。

“爷爷,可以,就这个样子就可以咯。”两根竹签都插进莲藕里了,藕盖被固定住。

小溪就将饭桌上的竹签悉数捡起,让陈老爷子再弄些,这些还不够。

又用了几根竹签把藕盖给封得死死的,免得待会儿下锅煮的时候,水漏进去,那样煮出来的糯米藕就比较水,不好吃了。

往藕孔来塞糯米是个精细活儿,也考验耐心,所以费些时间。等陈玉彬将盆里的莲藕都削好了皮儿,小溪才装了三节。

见状,他要来帮忙,小溪知道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又怕他不仔细,把藕孔装不实,就催促他去烤火,不用他帮忙。

陈老爷子把刚劈好的竹签拿过来,见小溪这半天了才装了几节藕,就净了手来帮忙。

小溪随口就说了些注意事项,就忙活自己的了。对于陈老爷子,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看着还有小半盆的糯米,只剩下两节没装糯米的莲藕了,小溪又掏出十多节还带泥的莲藕来,把泥都洗干净了,招来陈玉彬继续削藕皮。

将灶台里面的大锅洗涮干净。锅里煮的栗板子早就被舀起来,交给火堆旁的陈玉彬和陈婆婆剥壳儿。

把装好糯米的莲藕悉数放入锅里,三十多节快四十节的糯米藕放了大半锅,加水没过莲藕。

闲坐在火堆旁的陈婆婆,这回没让人叫就过来,把锅烧起来了。

小溪纳闷地瞥了她一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婆婆,加大柴烧,这会儿不怕火烧大了。”又抓了几把干红枣和切了些红糖扔进锅里,盖上锅盖。

锅孔里加了大柴,就不用人坐那儿了,能燃很久,只要不时地去往里挪挪,避免里面燃完了,锅门外的柴掉到地上,惹燃了柴火堆。

一家人坐在火堆边。见小溪过来了,陈老爷子就指着饭桌上那剥好了的一满盆子的栗板子,问道:“小溪,你剥了这么多栗板子,做啥子?”

不待小溪回答,陈玉彬就急急地挤到陈老爷子身边,扒拉着他的衣袖,大声说:“我晓得我晓得。”

见陈老爷子扭头看过来了,这才得意地说:“姐姐说,要做板栗饼,板栗就是栗板子。”怕陈老爷子像他一样,不知道板栗是什么,还补充到。

陈老爷子很平淡地听完,又很平淡地转头,疑惑地看向小溪,“嘻嘻……爷爷,彬彬说的是真的,我准备做板栗饼,板栗饼很好吃,老少皆宜,酥软香甜,比南瓜饼还好吃呐。”

虽然很不满陈老爷子对他的不信任,不过这会儿听到吃的,陈玉彬也顾不上计较什么了,只得吸着口水,惊喜地问道:“真的?”

小溪点点头,她可是很相信自己的手艺的。不过,昨天是因为家里没有烤箱,所以枣糕是蒸出来的,而且蒸出来的枣糕只是口感差一些,其它的都没什么。

不过,对于板栗饼那就不行了,制作板栗饼还是要烤出来的好吃,蒸是蒸不出来那种酥脆的。

小溪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个综艺节目,人家也是没有烤箱,不照样做出蛋糕来了嘛。所以,小溪准备学习学习人家。

收起放飞的思绪,虽说想的多,不过也就吮吸之间。“是真的很好吃,我吃过一次。”

“啊~我怎么没吃过。”不等小溪的话落音儿,陈玉彬便急急地插嘴。

陈老爷子板着脸,瞪了他一眼,像是在说:怎么这么没礼貌,随意插别人的话。

陈玉彬怕怕的脖子一缩,不过还是不满地看着小溪。

小溪微微一笑,解释道:“就是在妈妈认识的那个阿姨家里,人家给了我一块,我就尝了尝。那天晚上吃了饭,妈说出去转转,你说不要,要在家看电视的。”

一副你自己不去的,吃亏了吧。

陈妈妈在北京有个交好的朋友,也是外地的,就在离陈妈妈他们租的房子不远处租的房子。

那阿姨对小溪两姐弟很好,还隔三差五地给他们送好吃的,所以小溪找的借口说是她,陈玉彬就不会怀疑什么。

“啊~”自己那天怎么就那么不凑巧偷懒没去呐,还有姐姐也是,也没给他带回来一些。

见陈玉彬的怨气都快弥漫满屋了,小溪好笑地说:“好了,我待会儿做出来,你尝尝不就知道是啥味儿的了嘛。”

虽说脸色好点儿了,不过陈玉彬还是皱着眉头委屈地说:“那做出来的味道不一样嘛。”谁知道你做出来的有没有人家的好吃。

小溪故作夸张,傲娇地说:“我做的(吃食),那还有说,我那么多食谱可不是白看的。”

逗的一屋子人,都哈哈大笑,陈玉彬连鼻涕都笑出来了,赶忙不好意思地捂住,惹得大家笑声更大了。小溪颤抖着手,递过卫生纸。因为憋笑憋的。

陈玉彬接过卫生纸,擦了鼻涕,涨红着脸,跑到小溪跟前,要跟她闹。小溪连连告饶,陈玉彬这才作罢。

笑闹过后,小溪想起了要做烤箱的材料。

“爷,我妈他们房子边儿上的那些土砖,你还有用吧?”

“干啥子?”

“爷,这个板栗饼是要烤出来的,我们没得锅烤呀?”小溪皱着眉说。

小溪他们隔壁村有个人擅长做酥饼,每年快过年的时候,他都会担着家伙事儿,挨家挨户地去给人做饼去。他们将这件事称之为打饼子,把打饼子的人称之为打饼子的。

最主要的就是一口直径七八十厘米的平底铁锅。面粉和盐自家出,其余的调料都是打饼子的出。因为要想做的好,不光是手艺,调料也是要保密的,要是被人知道了用哪些调料,那不是不独他一家在村里打饼子了嘛。

酥饼也分甜咸口,甜的是加了白糖的,皮儿上还撒了白芝麻,香脆酥甜。咸的上撒了黑芝麻,很是酥脆,一吃还掉渣,要用手接着。小溪就很喜欢咸酥饼。

只不过,这两年都很少见来打饼子了,大概是大家上街买,方便了,需要打饼子的人家就少了,打饼子的嫌跑一趟还不够人工费的吧。

其实,打饼子的主要在那口锅。锅沿打上三个孔,用铁线穿起来,另一头绑在一根木棍上,像是一柄大型的秤一样,只少了秤砣。

将平底锅支起,下面点上火,将做好的酥饼,放入平底锅内,盖上锅盖。时不时地用火钳摆弄一下火堆,又时不时地翻一下锅里的酥饼,还要做着酥饼。这些都是他一个人做,陈婆婆他们只是坐在一边烤火陪他聊天。

刚烤出来的酥饼,真是美味极了。是最酥最脆的时候,连上面的芝麻,都美味的不得了,香味儿十足。

她家没有这么一口锅,就只能做个烤箱出来。

陈老爷子还是不懂,没有锅,她要这些砖干啥。

“你要是不用的话,我就想着用那些砖,搭个东西出来,试看看烤不烤得出来。”小溪笑的很是讨好。

“行嘛,那些砖我不得用,反正放那儿也是放着,你拿去用嘛。”见小溪是要用来搭个架子烤板栗饼的,陈老爷子就不在意地说。用完之后,以后要是有其他用处,还是可以接着用的嘛。

直到不久之后,陈老爷子看着手里的土砖,乌焦八恐的,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是他让他们用的,是他说不用了的,现在,被糟蹋成这样……

唉~长叹一口气,看在板栗饼的份儿上,他就不计较了,扔下手里的砖头,放着下次做板栗饼的时候用吧。

乌焦八恐还有黢麻黑,都是形容黑的,很黑很黑。乌焦八恐还有形容焦,所以没有黢麻黑黑。

“哦~你太好了,爷爷。”陈玉彬搂着陈老爷子的脖子,撒着娇。

只要陈老爷子不板着脸,他还是不害怕的。

“那好,我们这会儿就去搬砖,把东西搭起来。”吆喝了一声,三人就出动了。陈婆婆留在屋头,还要看着煮糯米藕的火。

老房子边儿上的菜园子,有一半的地儿,原来是一间土房,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倒了。

像是窗户四周,都是用土砖码的,还有其他地方也用了些土砖。房子倒了,陈妈妈和陈老爷子就从土块底下把这些砖一匹一匹地捡出来,全码在房檐边儿上。

其实土砖就是青砖,只不过是他们这儿的一种叫法。

从那一间土墙房子里捡出二三百匹砖来,一部分用来垒了厕所。因着下面是用的片好的四四方方的石块,只是上面那部分用了土砖,而且只砌了两面墙,所以还剩下百来匹砖。

三人动手,往灶房门外的院坝头搬砖。陈老爷子十匹,小溪五匹,陈玉彬四匹,没几趟就搬完了,连那些半截子砖都没放过。

扔下怀里的那些半截子土砖,直起腰来,拍着衣服上的灰,陈老爷子头也不抬地对小溪说:“小溪,要是这些砖还不够,房檐后头还有,我再去给你搬些。”

这个房檐后头是指幺爸的房子的房檐,也就是他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的房檐后头。

第九十六章 烤箱

新房子一共打了两个灶,一个就是打在现在的灶房头,还有一个灶打在厅房屋头。

因着都是分完家的,原先幺爸还在屋头的时候,陈老爷子老两口在厅房屋煮饭,幺爸就在灶房屋煮饭。后来幺爸出去打工了,老两口就搬到灶房屋来煮饭了。

因为厅房屋里面搁了两口棺木,所以做饭很是不便,他们搬来灶房屋煮饭后,又陆续往厅房屋里添了机器,喂猪鸡的粮食,还有柴火,现在更是闲置了。

像是两个灶的烟囱都是用土砖垒起的,还有街央上的那几根柱子,也都是用土砖垒起的。所以当时修这房子的时候,还是买了千多匹砖,还剩了几十匹在后面房檐边儿上搁着。

“嗯,爷,要是不够了,我跟彬彬去搬就是了,不用你去。”搁下了手里的砖头,小溪也跟着拍打身上的灰土。幸亏穿的是旧衣服,埋汰就埋汰了。埋汰还是小溪跟前世大学宿舍里的东北同学学的。

随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溪就蹲下身摆弄着土砖了,陈玉彬在一旁递着砖,陈老爷子见没什么事儿就站在一旁看。

因着第一次弄,小溪比划了好几次,陈老爷子又站在身后直愣愣地看着她,顿时觉得压力山大,便不好意思地说:“爷爷,你去把栗板子在对窝里舂烂,等会儿要用。我这儿估计还要一会儿才得搭起。”

晓得她这是不自在了,陈老爷子点点头就回屋去拿东西了。

陈老爷子一走,顿时身心轻松,虽说还有个陈玉彬在,不过,毫无压力。便沉下心来,认真地思考着怎么搭这个烤箱。

借着脑海里的记忆,和手里的这些东西,倒是很快就搭起了。

“彬彬,你回屋去拿火柴和几把把把柴,我们来试看看。”搭好了烤箱,小溪便让陈玉彬回屋去取东西,而她自己随意找了个屋进去。

进了空间,小溪便在小院的一角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一块铁板。

还是一块很大的铁板,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是她去年去北京的时候,有天晚上他们吃完饭遛弯,在一个转弯处捡到的。

那地方很黑,幸亏小溪的眼睛尖,她就偷摸摸地溜过去扔到空间里,因为整个铁板很沉,收进来就搁在这儿了。

因着那时候还没跟陈妈妈他们说空间的事儿,所以她是借着天黑偷摸放进空间的。等陈妈妈转身看见她从转弯处过来的时候,就随意地问了句“在哪儿干啥?”

小溪红着脸说去解手了。她倒不是因为撒谎红脸,而是说去解手红脸,多少年都没随地小便过了,今天怎么就撒了这个谎。

这件事儿倒是没有放在陈妈妈的心上,只是严肃地说:“这一块儿,没有路灯,要跟上了,免得丢了。”

解手就是小便的意思。在农村,野地里找不着厕所,找个偏僻的地方背着人上了就是,没有不能随地大小便的要求。

用带进来的土砖量好了大小,找来了圆珠笔做好记号。外面垒的烤箱有三匹砖长,一匹砖宽。

用笔和尺子画好线,小溪就用精神力裁铁板儿了。

一共裁了三块小铁板下来。因着铁板厚,所以还要裁薄。

用圆珠笔和尺子画好了线条,因着她的精神力掌握的虽然够娴熟了,但还不够精细,所以她只能裁成两半。

拿了柴和火柴出来,陈玉彬看院坝里没人了,就扭头问面前的陈老爷子:“爷,姐姐在哪儿去了?”

陈老爷子,把头往左一偏,示意去那屋了。陈玉彬就拿着手里的东西进了灶房屋旁边的那屋。屋里也没人,陈老爷子不可能骗他,那么就是进空间了,要不她进这屋来干啥。

因着几年前,小溪的精神力突破了第三层,所以现在空间和外界的时间比是五比一。

等陈玉彬坐在陈老爷子身边,等的花儿都快谢了,陈老爷子也快把栗板子都舂好了的时候,小溪才抱着衣服,满脸通红地从屋里走出来。

因着空间里是常温,小溪这一身在里面就发热,所以一进去就脱了毛衣和袄子。后面又发力裁铁板,才弄得满头大汗。

她怕陈老爷子他们见了担心,把汗擦了,穿上毛衣才出来。

看着明显汗湿过的头发,陈老爷子站起身来,赶忙夺过衣服,给披上,推着小溪,焦急地说:“快回屋烤会儿。”

“爷,没得事,一会儿就好了。”小溪不在意地说,“不用回去烤。”她怕回去了,不好跟陈婆婆解释。

陈老爷子板着脸,闻言瞪了她一眼,“啥子不用烤,你看你这头发都湿了,不回去烤干,我再说一遍哈,这快过年了……”

“好好好,我回去烤,我回去烤。”不想陈老爷子老生常谈,小溪只得举手投降。拉了拉身上的袄子,抬脚往灶房屋里走去。

见陈老爷子和陈玉彬簇拥着小溪进屋来,陈婆婆不解地抬头看去,因着背光,也没瞧出什么名堂来。直到走进了,才看清楚。

慌忙起身,拉过小溪坐到火堆旁,抹了把她额头上的汗,慌忙说:“这是咋了?”

“额~”小溪也不知道该咋说,低垂着头,看向火堆。

见小溪不说话,陈婆婆抬头,焦急地看向陈老爷子,问:“这是咋个起的?这一满脑壳汗。”

陈老爷子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咋个起的……就是在外面用砖搭东西,跟彬彬两个跳的嘛……啊~彬彬走,去外面给我帮忙。”慌忙忙地拉着陈玉彬往外走。

跳就是打闹的意思。

晓得不是发生什么大事儿了,陈婆婆才送了一口气,根本就没发现只有小溪满头大汗,而跟小溪跳的陈玉彬那是一点汗都没冒。

陈婆婆这才抱怨道:“你看你,要跳呗也要适当嘛,这整的满脑壳都是汗,要是感冒了,我看你咋做……”

“哎呀,婆婆,没得事,我烤干了就没得事。”这会儿小溪不再沉默了,要是不打断,陈婆婆一人能说上半天。

是真的没事儿了,陈婆婆吩咐她好好把身上的汗烤干,这才起身回到灶门前看火。好半天才想起跟小溪一起的陈玉彬,小溪在这儿烤汗,他怎么没来。

不过,刚才见他的时候,身上干干的,好像没有冒汗。又看了看火堆旁的小溪,这到底是咋回事儿。不过,乖孙没事儿就行,想那么多干嘛,也就丢了一边儿去。

“婆,锅应该煮了吧,煮了就把大柴退了,火烧小点儿。”

“嗯。”陈婆婆答应了一声,听着锅里的“咕噜”声,就用火钳把锅孔里的大柴退了。

烤干了衣服和头发,小溪跟陈婆婆打了声招呼就又出门了。

陈老爷子早就把栗板子都舂成了泥状了,一出门,便看见他和陈玉彬正站在烤箱旁边,都直愣愣的。

小溪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刚才的借口破绽百出,应该是怕他俩一回去,被陈婆婆追问吧。

挑挑眉,她也不多说什么,快步走过去。

“姐~”听到脚步声,陈玉彬回头见是小溪出来了,便扬起大大的笑脸。他实在是不知道要站在这儿干嘛,可又是被爷爷拉过来的,他又不敢违背,只得跟着陈老爷子发呆。

“衣服、头发都烤干了?”陈老爷子僵硬着的脸颊不由放松。

“嗯,都烤干了。爷,我来继续弄这个。”小溪笑嘻嘻地指着旁边的烤箱。

陈老爷子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

把裁好的几块铁板往空地一扔,把陈玉彬吓的往后一跳。

将刚才搭好的烤箱拆了一半,把铁板放进去。铁板一点缝隙都没有,既能很好地隔绝柴灰,导热功能也比土砖好。

整个烤箱一共三层,最下面一层,直接在泥地上烧柴火,中间一层就是放要烤制的东西,最上面一层也是加柴火烧的。

顶部用了铁板盖上,小溪还在铁板上安了一个木把手,这样方便揭取。

中间烤制的部分除了上下都安有铁板,外面也有铁板挡着,避免热气跑出去,还在铁板中间钉了块方木条,方便手拿。

什么烧火的门外也有铁板挡着,避免烟子跑出来,烟熏火燎的,这样一挡,就从后面留的口子里跑出去了。

小溪还做了个铁盘,这样方便从烤箱里出进,查看烤制的情况。这个铁盘要比铁板小一些,有两匹砖长,一匹砖宽,也像最上面的盖子那样安了个木把手,很是方便。

上下两层都点上火,陈玉彬去找了两个红苕,洗干净,扔进烤箱里。用铁板堵上所有的门,几人这才站到一边,打量这个烤箱。

上下两层的烟子都从特意留的“烟囱”跑出去,只不过下面那一层,没有用铁板堵上门,所以还是有少量的烟子从前面跑出来,其他地方倒没什么烟子。看来,这烤箱搭的不错。

“爷,这个柴太长了,还要弄短些,要不然塞不进去。”因着最上面要用铁板堵上么门,烧的柴火就需要短一些,所以陈玉彬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找出几根短柴火来。

第九十七章 天赋

“那我去把斧头找出来,把这些砍短一些。”陈老爷子转身对小溪说一声,就回屋去找斧头了。

“彬彬,走,我们去抱柴……哎呀,你放心,你的红苕就在这儿不会跑了的……”

两姐弟跑了几趟,抱来了一堆大柴扔在烤箱旁,陈老爷子拿了斧头来,将这些柴火都“花”成两截三截的,好方便烧。

“花”柴是指将整个树筒用斧头劈成块儿,也叫劈柴,但在他们这儿就叫“花”柴。

期间,小溪回了趟灶房屋,揭了锅盖,只见糯米藕锅里,汤色红亮,就连莲藕都染了色,汤减少了大半。小溪就用筷子翻了翻,上面那一层莲藕都在汤水外面了。

加了一斤多冰糖,又加了几把枸杞,重新盖上锅盖,对陈婆婆说:“婆,还是小火炖哈,大概再半个小时左右就不用烧了。”

陈婆婆耷拉着眼睛点点头。

将那一堆柴火都“花”完,估计着红苕应该也烤的差不多了,就握着方木条拿开铁板。

握着木把手,将铁盘脱出,只见挨着铁盘上的那一面红苕有点焦黄,皮儿有点发皱,其他好像没什么变化。用手捏一捏,烫手,整个红苕都软了,这是熟了。

“嘿嘿……爷,你看,这样烤出来的红苕多好,又不黑,就不脏手了。”一副你快夸我吧,是我想出来的傲娇样。刚才的那点不快早就没了。

陈玉彬想早点看看自己烤的红苕怎么样了,就急忙忙地要来取铁板,拉铁盘,不过被陈老爷子制止了。

因着加了大柴烧,所以最上面的铁板都被烧的微微发红了,可以想见温度有多高,陈老爷子怕把他烫着,就不准。自己戴了手套,亲自来取。

所以陈玉彬有些怏怏的,见红苕烤的好了,这才扬起头来。

“嗯~好好好,我家彬彬最聪明了。”见陈老爷子不说话,就自己忙活着不搭理他,陈玉彬便微微撅着嘴,小溪就赶紧表扬到。

“爷,看来这个做的还可以,我们回去就开始做板栗饼。”小心把着烤红苕,仔细拔了皮,吹了吹热气儿,这才咬上一口。

一旁的陈老爷子也吃着烤红苕,和小溪仔细打量着烤箱,“行,吃完了红苕就去做。”

陈玉彬早就捧着烤红苕回去跟陈婆婆分享了。

爷俩打量了会儿烤箱,又把柴火都退了,这才捧着红苕回屋。

吃了一个烤红苕后,洗了手,小溪便上灶了。

揭开锅盖,只剩一半锅的汤汁了,颜色黑红发亮,很是黏稠。

“婆,这个锅不用烧火了,把柴都退了。”这才拿了盆来,将锅里的糯米藕和汤汁分开装到俩盆里,端到案板上去。

拿出一节切片,装了两盘子,再浇上一层蜂蜜,又浇了一层汤汁,摆上几颗枣和枸杞,白嫩嫩的糯米,红艳艳的汤汁,十分好看。

又单独用盆子装了十节糯米藕,招来陈玉彬端盘子。借此机会,将剩下的二十多节糯米藕和一小盆汤汁,趁着热气腾腾就放进库房里了。

“婆,这些给你。”小溪将盆子端到饭桌上,往桌前的陈婆婆面前一推。

陈婆婆耷拉着眼,盯着盆子看了那么两秒,没多说啥,就收了。她知道,那爷仨是一伙的,她说啥都没用,算了,不浪费口水了。

抽来筷子,小溪笑眯着眼招呼道:“爷、婆、彬彬,你们都快尝看看,咋样?”

陈老爷子拿了筷子,率先夹了一片糯米藕,扔进嘴里,嚼了嚼,一挑眉,赞道:“可以,挺好吃的,软和又糯……虽然是甜食,但甜的不腻人。”

是用面藕做的,所以比较绵软。

陈婆婆和陈玉彬听了,也赶忙夹了糯米藕来吃。

“嗯~好吃好吃。”他本身就喜欢吃甜食,再加上莲藕和糯米的软糯,就更喜欢了。想起小溪刚才藏起的那二十多节糯米藕,陈玉彬冲着小溪贼兮兮地笑着。

“啧~是怪好吃的。”陈婆婆尝了糯米藕后,惊艳地“啧”了一声。“小溪怪会做吃食的,没有咋教过,那饭菜就做的香。从小到大,不管那见没见过,听没听过,也都弄的挺好吃的。”

“还是要有天赋……”陈老爷子傲娇地说,又点点头附和道:“你不看她刚会说话的时候,就给她妈指点了嘛,说这个咋切那个咋炒的,这也是怪,经她这么一说,弄出来是要好吃一些。”

“呵呵……”小溪笑的有些尴尬,不想他们再继续这个话题,就岔开了道:“爷、婆,快点吃,吃完了好做板栗饼了,这都快中午了。”

“哦,对对对。”

几人这才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两盘子的糯米藕就吃完了,一家子都起身,开始做板栗饼。

“爷,我去把猪油罐子抱过来哈,要用到猪油。”吃完了糯米藕,陈婆婆起身去洗盘子和筷子了,其余几人还坐在火堆旁。

小溪家有个十多二十斤的小圆陶罐儿,是用来装猪油的,前几天家里杀了猪,起的板油刚熬的一满罐新鲜猪油。

他们家的猪油罐子也放在睡房屋旁边的那个储存粮食的屋里,装在一个小柜子里,和米面放一起。

小溪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煮饭的时候去舀米下锅,要是米口袋里的米不多了,她得半个身子都探进柜子里去,很是滑稽。

猪油罐子放柜子里,要是灶房里的猪油吃完了,就拿个小碗和大勺子去舀上一碗,能吃上一阵子。

“碗柜里不是还有小半盆猪油嘛。”陈老爷子指着碗柜说,那意思就是先用碗柜里的,别去动那整罐子的了。

“爷,那碗柜里的猪油是陈的,用新鲜的猪油比较好吃。”那碗柜里的猪油还是吃剩剩下的小半罐子猪油,要装新鲜猪油的时候,全都刮出来了,就搁在碗柜里。

那陈猪油也还是上半年买的板油回来熬的,也不是多旧,但有新鲜猪油当然是用新鲜猪油的好了。

陈老爷子也只好点点头,反正迟早都是要吃的。

小溪还是有把子力气,脸不红气不喘就把那个十多二十斤的陶罐给抱过来了。

找了个小盆来,从猪油罐子里舀了几勺猪油,就将小盆放进最外面的热水锅里,把猪油给热化了。

最外面的那口锅,早就洗好烧上水了。猪油是成凝固状态,要化成液体比较方便使用。

又舀了面粉来,面粉与猪油比例成二比一,没有小秤,无法精确,所以估摸着个大概。

将面粉和热化了的猪油和成酥油团。

又舀了些面粉出来,跟酥油团用的面粉比例成五比二,猪油跟刚才用的差不多。一分为二,一半加了白糖,一半加了盐。加了热水揣成面团,这是做酥皮儿用的。

三个面团都揣好后,就搁盆里静置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因着三个面团差不多大小,小溪找来笔,做好记号,免得一会儿忙活开来弄混了。

面团揣好了,搁一旁醒面。接下来就是准备板栗馅儿了。

陈老爷子掌灶,小溪在一旁看着。

将锅里的水都舀干净,待锅烧热,倒入少许菜籽油。油冒白烟了,将舂烂的栗板子泥倒入锅里,用锅铲像炒菜那样翻炒。

小溪伸手抓了一把栗板子泥,捏吧捏吧能捏搓成团,这就是炒好了,出锅铲进铁盆里。

将酥皮儿面团用擀面杖擀成片儿,酥油团分成两份,把酥油团包进面片儿里,包起来,用擀面杖又将包着酥油团的面片儿擀成大面片儿,三折再擀成大面片儿,再三折擀成成型的薄面片儿,最好是长方形。

陈老爷子就是擀成长方形的,这样做出来的板栗饼大小才差不多。

将擀好的薄面片儿从一边小心地卷成长圆筒状,用菜刀切成小剂子。

“爷,这个就是像包包子、包饺子那样,也是要擀成皮,然后包上炒好的馅儿,再……”小溪一顿,半天才愣愣地对陈老爷子说:“爷,我忘了个事儿。”

“啥子事呀?”听说要擀皮儿,那可是陈老爷子的拿手活儿。转身就找出来小擀面杖,舀水清洗。因为背对着小溪,也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不过陈玉彬倒是看见了,只是小溪是看着陈老爷子说的,没跟他说,他也就不好插话。

小溪哭丧着脸,懊恼地说:“爷,我忘了要用模子了。我家以前也不做这些,想来也是没得的,我估计附近也没得哪家有这个东西……”

看来只能用手压了,可用手压出来的不均匀,也没有用模子压出来的好看。可有什么办法呐,谁让自己这会儿才想到……

“有,家里有……”

嗯?三双疑惑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陈老爷子。

“嘿嘿……我们家有模子。”陈老爷子不好意思地再次说道到。

“我们家哪儿来的模子,我咋不晓得呢?”陈婆婆不相信地说。

见陈婆婆不相信,两个孙儿也不相信地看着他,陈老爷子便语气不好地说:“我说有就有嘛。”放下擀面杖就出屋了,还飘来一句“我这就去找出来给你们看”。

第九十八章 讲古

追随着陈老爷子的背影,直到出了灶房屋,小溪呆愣了半晌,才收回视线,疑惑地看向陈婆婆,“婆,我们屋头有模子?”

陈婆婆也很是不相信,两手一摊,“我不晓得,家里从来没用过。”

“我爷爷说有,那肯定是有了,他从来不说假话。”一旁的陈玉彬严肃地说道。他虽然很是惧怕陈老爷子的威严,但他是知道他是一个诚信的人,要是有人说他的不好的话,他也会帮着反驳。

“等爷爷回来不就晓得了嘛。”……

“给……”

看着案板上的一个木家伙,这……家里真的有模子呀,他们怎么一直都不知道呐。三个人,惊奇地拿起案板上的模子,传递着,抚摸、打量。

“爷,这个模子是好久(什么时候)的了?咋个我一直都没看见过你用呢?”小溪回过神来,不解地问道。

这个模子一看就没怎么用过的,虽然被保护的很好,但看着是有些年生了。而且做工有些粗糙,不过表面很光滑,看着也不像是打过蜡。

年生就是年头的意思。

陈老爷子从小溪手里接过模子,爱怜地抚摸着,目光似是追忆,像是陷进回忆里了。

看着陈老爷子这熟练的动作,小溪明白了,原来这模子光滑的表层是被人给把玩出来的呀。这一看就是多年的成果。

“这模子你应该晓得的。”陈老爷子对陈婆婆温柔地说道,语气也有些惆怅。

啊?陈婆婆不相信地睁大眼睛,疑惑地看向他,“你的东西,我咋个晓得。”

陈老爷子叹了口气,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顿了顿,这才悠悠开口,“这个模子,还是我们俩相亲的时候,我给你的……”

“啊?这……都多少年了,我……哪儿还记得到嘛。”说起年轻时候的事儿,陈婆婆老脸一红,说话都打结。

陈老爷子这才拿着模子,给两个孙儿“讲古”。

“这个模子,还是我从新疆带回来的……”从新疆带回来的,那就有些年生了。

“当时,从家里寄来的信里,说是给我说了个媳妇儿……”说到这,陈老爷子用眼角斜瞥了陈婆婆一眼,那由内而外散发着的喜悦,连小溪都能感受到。

被陈老爷子这么一瞥,而且两个孙儿还在跟前,虽说这都几十年了,不过陈婆婆还是感到不好意思。斜了陈老爷子一眼,赌气从他手上夺过模子,心不在焉地把玩着。

“爷爷,你快讲啊,然后呐?”陈玉彬看陈老爷子不说了,直盯着陈婆婆看,不由有些着急了,便大声说到。

小溪无奈扶额,唉~这么好的气氛,这个……该怎么形容呐,气氛杀手,气氛终结者好了。

陈老爷子回过神来,板着脸瞪了气氛终结者一眼,这才不爽地开口继续“讲古”。

气氛终结者,一脸懵逼地摸摸脑袋,他怎么了,没招惹爷爷呀,怎么又不高兴了,还瞪他。

“那个时候相媳妇儿哪儿有现在这么麻烦哟,速度快,要是看上眼了,直接就定亲结婚了。只不过这也是要有个过程的,中间大家都相互接触,了解彼此……”

“不过,我又不一样了。那个时候,我还在部队上,哪儿有那么多时间让两个人接触嘛。而且每年的假期都是固定的,所以说是回去相亲,其实就是奔着结婚回家的……”

“我跟上面请好了假,就想着,我第一次见你们婆婆,我应该给她送个见面礼。可送什么好呢?我又没什么钱……”

“我们一个宿舍的战友,有一个是来自江苏的,他们那儿善做糕点。有一次我们在宿舍闲聊,他说他想家里的味道了,我们便让他讲讲他家里的味道……”

“他说想他(妈妈)做的点心了,哎呀,我忘了是怎么形容的了,反正是咋个咋个好吃,咋个咋个香的,惹得我们一屋子人,大半夜的躲在被窝里流口水,哈哈……”

闻言,想着那画面,几人哄堂大笑。

“我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到那响亮的咽口水子的声音,哈哈……”

惹得屋里的小声又上翻了几个分贝。

口水子就是口水的意思。

“哈哈……爷爷,那是有多好吃呀?”还咽口水子。陈玉彬很是好奇地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有多好吃,因为我也没吃过。只不过,当时是大半夜了,不知是饿了还是听那战友说的,反正听着听着就觉得很好吃,就不由自主地咽口水子咯……”陈老爷子现在想来,都还是觉得那糕点应该是很好吃的,不然战友怎么那么惦记。

其实,那个时候大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去当兵。就像是陈老爷子,那是因为家里从小就穷,过不下去了,才去当的兵。

所以,小溪估摸着那个战友家里也差不多情况,之所以说的那些糕点地上无天上有的,大概是家里吃的次数也不多,在心里留下了念想,所以就美化了。

就像小溪一样,前世小时候,一年也就吃那么一两回炸酥肉果果,就觉得那太好吃了,可现在,她觉得肉太肥了,果果太干了就一坨面疙瘩,她就觉得没有记忆中的好吃了。

“所以,我就想着,我一定要吃看看他口中所说的那些糕点。而且,我觉得很好吃,所以……我想让你们婆婆也尝一尝。我找了我那个战友,问他怎么做的,他半天了也说不清楚,不过他记得要用模子……”

“然后我就找了当地的老乡换了块木料,让我那战友教我怎么做,我就做了个这个……”陈老爷子指了指陈婆婆手里的模子。

“爷爷,那你用啥子换的呢?”小溪比较好奇这个。

“哎呀,说起这个……”陈老爷子一拍巴掌,半是懊恼半是激动(不知道还夹不夹杂其他情绪)地说:“就这么一小块儿木头,花了我好几个月的工资,说是啥子好木头,我也没看出个啥子名堂来。不过当时刻模子的时候确实是花费了些功夫,还有一点就是,放了这么多年,一点儿都没坏,而且越放越光亮,感觉好像是不错,嘿嘿……”

小溪从陈婆婆手里拿过模子,翻来倒去地看了数遍,她……也没看出是什么料子的(请原谅她的见识不够),不过还是能感觉到是好料子。

这个模子暗暗地散发着柔和的光泽,细细的纹路,有些压手。

这些事儿陈老爷子从来都没给她讲过,她也是第一次听。当时好像是有给过她一个东西,不过……

“爷爷,那接着呢?”陈玉彬拉扯着陈老爷子的袖子,很是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儿。

“等我着急忙慌地把这个模子刻完,也快到快回家的日子了,就没找人打蜡,主要是当时没什么钱了,回来跟人家长见面,我总要买点东西吧,不好意思空着手……”

“就自己找了块儿砂纸,没事儿就拿出来磨两下,直到上火车的时候还在磨。火车上的那几天,除了吃饭、上厕所,我的手都没离开过那模子一下,直到回了家,这个模子才大致磨好了……”

“到了相亲那天……其实我们都是住一堆儿的,都认识,只不过你婆婆他们都小,所以也不咋的熟识,我直到回去了,才晓得说的是她。后头说完事了,他们让我跟你婆婆去外头转会儿……”

“就你爸妈们住的那个老房子就是你们祖祖的。当时谈完事,我跟你们婆婆就出来了,我就在这个后门子上,从袖子面掏出模子给她,说是送给她的见面礼……”

祖祖就是爷爷奶奶的父母。

“结果……”陈老爷子一挑眉,眼睛斜着陈婆婆,用食指点了一下,“你们的婆婆啊,不领人情,‘啪’的一下,把我手里的东西打掉,转身就跑回屋头了,留我一个人傻站在那儿,不晓得咋个惹着她了。”还“哼”了一声,看着陈婆婆,像是要她给个答案。

陈婆婆也很是迷惑呀,这都多少年了,要不是今天陈老爷子提起,她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也只好像陈老爷子摇摇头,她实在是想不起来。

当时相亲的时候是冬天了,陈老爷子把模子放在袖子里,多少都带了些他的体温。而且冬天,要是不烤火,不干活,手放在外面,温度都有些低。

其实当时陈婆婆羞红着脸,因为低垂着头,而且陈老爷子的注意力都在即将送出去的模子上,所以也没注意到。

第一次收到陌生男子(其实也不是陌生,虽认识,但也差不多)送的东西,陈婆婆很是羞怯、慌乱。

不过想着即将是未来的另一边,便强自按压下内心的惶恐,俏生生地伸出纤细白嫩的右手去,准备接过模子。

谁知,刚一摸上,手指就被异样的温度给“灼伤”了,无意识地一挥手(在陈老爷子看来,是故意拍的),便害羞地跑回屋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所以手劲有些大了,还是陈老爷子没拿稳,这个被精心制作、打磨过的模子,就华丽丽地掉在了地上。

陈婆婆也没回头看看,只顾着慌乱地往回跑,所以她自己都没注意,那模子被打掉了。

第九十九章 传家宝

陈老爷子指着小溪手里的模子,语气稍带抱怨地说:“还给我绊坏了。”

在他们这,东西掉到地上摔了也叫绊。

“哪儿呀?”小溪转动着手里的模子,仔细寻找着,没发现呀。

“哎呀……”陈老爷子心急地凑过来,翻动小溪手里的模子。速度很快,都不带转一圈,就指了个地方,“看,绊了个口子。”

小溪瞪大了眼睛,看着陈老爷子手指的那个“口子”,陈婆婆和陈玉彬也凑上前来,看了看,震了半天。然后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确认是真的,又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所谓的“口子”。

这哪里是什么口子嘛,明明就是一个不到半指甲盖的一个浅浅的划痕而已,还这么煞有其事的样子,真把他们给唬住了。

要不是陈老爷子指出,他们瞪大了眼睛看,还以为是木头的纹路嘞。

老房子是陈婆婆的父母的,她和陈老爷子成亲后,就搬到了陈家那面,也就是小溪的大爷他们那边去住了。

因着家里穷,就还住在原先的老房子里。就两件破土墙房子,房顶还不是盖的瓦片,是盖的茅草。

后来,生了小溪的大姑后,没多久,不知道咋回事,把房子给点着了。两间破土墙房子也没了。

陈婆婆的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家里稍有余钱,所以有些娇生惯养。

他们的房子烧了,没有住处,就搬到了陈婆婆的父母家来住,直到老两口都过世了,就把房子就过户给了陈老爷子。

这所房子可以想见有多牢实,经过了小溪的祖祖那一辈(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哈),经过了小溪的爷爷他们这一辈,传给了小溪的爸爸,又安全地经过了08年的大地震,直到小溪家15年要修砖房了,才推倒的。

这真是货真价实的传家宝呀!传过了一代又一代,见证了一辈又一辈,庇护了一个又一个。

“好了,爷爷,我们快做板栗饼吧。”见时间不早了,小溪就催促道。

“嗯,对对对,再说会儿就该吃中午饭了。”陈老爷子这才舀水洗干净模子,回到案板上来。

跟以往包包子、包饺子一样,陈老爷子擀皮儿。

将小剂子用手掌稍稍压扁,只见右手飞快地推动着擀面杖,左手把着面团旋转着。面片儿越来越薄,擀成中间厚外圈薄的巴掌大面片儿。

“彬彬,像这样把馅儿放在这个面片儿上,然后把口子攥上,稍微搓一下,就可以交给婆婆了。”小溪边给陈玉彬示范,边解释着。

他们打算分工合作,陈老爷子擀皮儿,小溪和陈玉彬包馅儿,陈婆婆压模子。

想来陈婆婆应该没有用过糕点模子,小溪只得手把手教授了。

“婆,你看我咋个做哈。”

模子就一个直径五六厘米的圆形,里面什么都没刻,很是简洁。将包了栗板子馅儿的面团,封口朝下,塞进模子里,用手按压成扁圆型。

“婆,你按的时候,劲不要太大了,那样按的太实了,烤出来也不好吃,(把板栗饼)按的差不多跟这个(模子)齐平。”小溪指着模子说道。“按的时候,力气也要均匀,不然坑坑包包的,不平整,也不好看。”

陈婆婆仔细听着,还很是认真地点点头。

见她都放在心上了,小溪这才接着说。

这边小溪在教陈婆婆如何用模子压板栗饼,那边,陈老爷子和陈玉彬也各自认真地忙碌着自己的。

“婆,把这个板栗饼压好之后,用这个木头沿着模子的边边轻轻地敲,敲松之后就倒到案板上就行了。”

小溪拿起案板上准备的一个方木条演示着。

又在案板上塞了薄薄的一层面粉,防止粘黏。

“那,给你试看看。”将手里的模子往陈婆婆面前一送,挪出位子来,让陈婆婆上手试试。

陈婆婆也不惧怕,接过模子,就从案板上陈玉彬包好馅儿的面团里随意拿了一个,塞进模子里。

先是轻轻按压,见效果不明显,这才敢使上劲儿。

“诶,婆,使劲儿再轻一点儿……板栗饼不怕敲,你用劲大点儿不怕……沿着一圈都要敲,再把模子在案板上震一下,就可以倒在案板上了……你倒的时候,要是倒不下来,就再敲几下就是了……”

那边。

“爷爷,后来呢?婆婆把模子给摔了之后。”好奇心重的陈玉彬还心心念着刚才的事儿,很是想知道事情的后续发展。

“还能怎样,毕竟是我亲手做的。就捡回去,压箱底了。”第一次送女孩子东西,而且是亲手做的,被拒绝,是很伤他的自尊心的。捡回去后,就藏了起来,直到现在才示人。

“哦~”想来是没有后续了,陈玉彬也就不再问了。

陈婆婆用上手后,不一会儿就压出二十多个板栗饼来。小溪怕放久了黏在案板上就不好了,就对陈老爷子说:

“爷,先不擀皮儿了,这儿弄的这些已经够烤一次的了……你们就把剩下的这些擀好的皮慢慢做出来,就去烤火歇着,我去烤看看。”小溪取来铁盘,刷洗干净。

将一个个扁圆的板栗饼放上铁盘,留有一定的间距,不挨着。板栗饼摆上铁盘后,端来一碗水,用干净的锅刷子,在板栗饼的表层刷上水。

想着包馅儿简单,要是自己也上手,就自己擀出的那点儿皮儿,一会儿就给包完了。反正彬彬也在玩,做不了复杂的,这简单的他就能够做了。

而且,要是做上十多二十个就停手歇一会,那揣的这么多的面团要好久才弄的完?难道这些东西就摆上一案板?摆上一天?那多难看。要是来个人客,看到了,还要叫人说。

人客就是客人。

想到这儿,陈老爷子抬头对其他几人说道:“我们还是继续,该擀皮儿的擀皮儿,该包的包,该压的压,做好了,就放进空间里,也不怕坏,也不怕粘一堆儿呀啥子的,你们说咋样?”最后还是比较民主地询问了一下群众的意见。

小溪一想,也好,这样既省时间,也不耽误事。要是把这些东西在案板上摆一天,那么大家就不用做别的事儿了,这一天也就只弄这板栗饼了。

便点头赞同,“这个可以,我咋没想到呐,嘿嘿……”

陈玉彬也赶忙表态,“对对对,就这样。还是爷爷聪明。”

这个马屁精,白眼儿。

陈婆婆没有多余的看法,说了句“随便”就继续干活儿了。

“那,你把这个……板栗饼压好之后,就直接放到空间里去,到时候,小溪烤好一锅就问你要就是了。这样也能把案板腾出来,免得摆在这难看。”陈老爷子见大家都不反对,就给陈婆婆分配任务了。

想着自己老是去找陈婆婆要板栗饼,这样总是不方便的,要是放自己这儿,就没这回事儿了。

“爷,这个样子,等婆婆把板栗饼压好之后,交给彬彬,我就直接问彬彬要。要是婆婆下午有啥子事,我还得到处去找婆婆,这不是麻烦了嘛,反正彬彬差不多都是闲着的。”

他怎么就闲着了,他也有帮忙的好吧。

小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盛怒的陈玉彬,不让他说话,并使了个眼色给他。

这会儿陈老爷子也想起了小溪的空间,要是把板栗饼都交给陈玉彬,他肯定还是得交给小溪嘛。

交给了她,反正也是她在烤,一事不烦二主,倒是省事儿。

“那也可以,反正彬彬也是闲着的。”

被人接二连三地说是闲人,陈玉彬忍不住了,要出面为自己辩上两句。

小溪赶忙拉着陈玉彬出门了。“彬彬,走,跟我去烤板栗饼,我需要你给我烧火。”

看着慌忙“逃”出门去的两人,陈婆婆很是惊讶,不解地看向陈老爷子。

陈老爷子讪讪地说:“嘿嘿……可能是着急了,想早点吃到那个板栗饼吧。”就低头接着擀皮儿了。

见陈老爷子不说话,又开始干活了,陈婆婆也抛开多余的想法,忙活开来。

“你不是说我是闲人嘛,还让我给你烧火。”哼~莫名其妙就跟着出了门,陈玉彬甩开小溪的手,离烤箱远远的站着。

将手里的烤盘放进围好的铁箱里,盖上铁片。毫不在意陈玉彬的态度,拿来柴火开始烧火。

“哎呀,你怎么可能是个闲人嘛,你看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忙呀……”点燃把把柴。

“要不是有你,我们肯定手忙脚乱的。你看,刚才还帮着我们包馅儿来着……”将火烧起了,加入大柴。

“我那么说,不过是骗骗婆婆的……”凑到陈玉彬身边,小声说道。

“你晓得的,婆婆不知道我有空间啊,让她同意把板栗饼放在你这,你再给我,不就方便多了嘛。你看,你还说你是闲人吗?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你最好了。”将上面那个孔里的火也烧上了。

陈玉彬听完解释后,很是傲娇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出来,高高地扬起头,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第一百章 板栗饼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刚才还说我是闲人。”还在意着小溪和陈老爷子刚才的话。

“哎呀,我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再说了,就算我是闲人,我们彬彬都不可能是闲人,那些都是打胡乱说的。彬彬,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小溪赶忙扮可怜。

陈玉彬微微有些松动。

小溪再接再厉,“等这一盘板栗饼烤好了,第一个就先给你尝尝。”抛出美食诱惑。

果然,陈玉彬低下高高扬起的头颅,斜着小溪,“真的?”

小溪好笑地看着他,然后认真地点点头。

“那好吧。”一副“我就原谅你”的样子,终于肯正视着小溪,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看了看时间,小溪就拉着陈玉彬回屋了,“走,这个还得烤一会儿呐,我们回去继续弄板栗饼。对了……”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待会儿,你看案板上有上几个弄好的板栗饼,就往空间里放哈,免得时间长了,放的不好了。”

“嗯,我知道了。”

“还有,这个给你……”小溪将手里的塑料薄膜卷扯下几米来,交给陈玉彬,“你把你空间里的东西都收拾一下,把这个装进去,在地上铺平,等会儿,做好的板栗饼就直接放在这上面。这个塑料薄膜是干净的,直接铺上就行了。”

“嗯。”陈玉彬笑嘻嘻地从小溪手里接过塑料薄膜,闭上眼睛收入空间里。他并没有立即就睁开眼睛,而是等了半分钟才睁眼。

小溪知道这是弄好了。

回屋后,两人赶紧洗手,加入做板栗饼的“大”军中。

小溪时不时地看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注意着时间。差不多十分钟了,端了一碗水,拿上锅刷子就出门了。陈玉彬也“得得得”地跟上去。

“彬彬,给我端个大凳子来。”

院坝里除了烤箱什么都没有,手里的东西也就没法儿放,见身后的陈玉彬出来了,便让他在街央上搬个大凳子下来。

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凳子上,转身朝烤箱走去。

“彬彬,你有没有闻到香味儿呀?”小溪站在烤箱前,深吸了口空气中散发的甜香味儿,这个味道真的是太熟悉了。

“嗯嗯,我也闻见了。好香呀~”陈玉彬的眼睛都亮了,眼巴巴地瞅着烤箱,等着小溪把板栗饼拿出来。

拿起地上柴火堆上放着的手套,戴上手,挪开铁板,握着木把手,拖出铁盘,查看板栗饼烤制的情况。

泛着阵阵糯香,表面烤的微黄,挨着铁盘的那面烤的金黄微微带焦。

“嗯~火烧的有点大了,待会儿烧小一点。”

“姐,可以吃了吗?”板栗饼出了烤箱,香味儿更浓了,看着金黄微酥,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陈玉彬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尝一尝这个味道了,轻轻拽了拽小溪的衣袖,眼巴巴地看着铁盘里的板栗饼,猛咽嘴里过分分泌的口水。

“还不行,还得再烤会儿。”用筷子将铁盘上的板栗饼一个一个翻身,再用锅刷子刷上些清水。放进烤箱里接着再烤制几分钟到十分钟。

不小心将锅刷子往外一甩,将水摔到了上面盖着的铁板上,“滋”地一声,还伴有白烟升起。

因着刚刚的火烧的有些大了,导致板栗饼烤的有些发焦,便将大柴退了两个。

将水碗、筷子和锅刷子这些东西就留在外面的大板凳上,姐弟俩就回屋了。

拿起一张面皮,挖了一勺栗板子馅儿填入,将封口封上。

“爷,我们晌午饭就吃烤肉吧?”小溪看着手里的面团,假装不在意地开口。

“烤肉是啥子呀?”还不等陈老爷子开口,陈玉彬就饥荒地开口了。

饥荒也有慌忙、着急的意思。

小溪不看他,也不搭理他,将手里包好的面团往旁边一放,就抬头看向陈老爷子。

“对呀,啥子是烤肉。”陈老爷子也来了兴趣。

“烤肉,一听肯定是跟肉有关的。”虽然小溪没有回答他,不过没关系,他不会跟好吃的过不去的。就巴巴地开口了。

这会小溪倒是搭理他了。“对,彬彬说的不错,是跟肉有关的。”

又拿起面片接着包馅儿。“爷,外面我搭的那个东西,上面不是盖了一个铁板嘛,这会儿被火烧的热热的,都有些烧红了。”

“我们切些猪肉,最好是新鲜肉、五花肉,切成薄片,把调料腌上,直接在铁板上烤熟,就可以吃了。”

“再烤些藕片儿呀,茄子呀,辣椒呀,四季豆,白菜什么的,抹上调好的酱。对了,像白菜的嫩叶子和生菜什么的还可以生吃,卷上烤肉什么的,就直接吃。”

“哇~嘶……应该很好吃。”陈玉彬吸吸口水,有些神往地说道。

你是只要是肉就觉得好吃。

“爷,我们中午就吃烤肉吧?煮上一锅干饭,煮个鱼丸白菜汤。”有很久没吃过烤肉了,越说口水分泌的越多,越说越想吃呀。

“可以哈。”陈老爷子看向陈婆婆,低声说道。

“不关我的事,反正我说了也没人听。”陈婆婆哼了一声,稍稍扭过身子去,继续压板栗饼。不过可以瞧出,没有什么不开心。

“那我这会儿就把肉切了,腌上?”陈老爷子眼带询问地看向小溪。案板上他已经擀了百来张面皮儿了,够他们包上一会儿的。

“行。”陈老爷子擀皮儿的速度快,这会儿已经摆了半案板了,他们还得包上一会儿呐。

“爷,切大一点儿,薄一点儿,好烤。”

“嗯,我晓得了。”放下手里的擀面杖,陈老爷子转身去舀水洗肉了。

因着这两天都忙着做吃的,需要随时洗手,所以锅里随时都有两瓢水,锅孔里也加了两个大柴,所以他们要用热水什么时候都有。

“小溪,这块子肉够了不?”陈老爷子把手里一块儿大约两三斤的新鲜五花肉举起来,示意给小溪看。

“够了够了,还有藕呀、茄子什么的,还要煮干饭,再烧个汤,这些就够了。”

舀来热水,将五花肉洗了洗,在案板的一个角落里,把肉切成薄片装入盆里,放入盐、花椒面、酱油、醋、鸡精、味精、葱姜蒜,用手抓拌均匀。放置一旁,将调料腌进肉里。

洗了手,陈老爷子回到案板,拿起擀面杖又开始擀面皮儿了。

大约又十分钟,小溪拉着陈玉彬,手里拿了个筲箕便出门了。

戴上手套,揭了铁板,抽出铁盘。这会儿,正是出锅的时候,两面都烤的金黄,颜色很是诱人。

陈玉彬拽着小溪的袖子,迫不及待地说:“姐姐,这回总可以吃了嘛。”

小溪很是无奈,放下手里的铁盘,“可以了,但,还是要等一下,刚出锅,还很烫嘴。”

“我不怕。”快给我夹一个,快给我夹一个。陈玉彬站在小溪身边,跳着脚,眼巴巴地盯着大板凳上铁盘里刚出炉的板栗饼。

“行了行了。”见他实在是想吃,小溪便拿了筷子,给他夹了一个,不放心地再次嘱咐道:“小心点儿哈,烫嘴。”

“嗯嗯。”陈玉彬咋呼着接过板栗饼,确实还是很烫嘴的。两只手捧着,吹着冷气,才敢小小的咬上一口。

给陈玉彬夹了一个板栗饼之后,小溪便将剩下的板栗饼全倒进筲箕里,然后又掏出空间里还没烤制的板栗饼放在铁盘上。这些,是刚才出来的时候,陈玉彬就转交给她了。

用锅刷子往板栗饼上刷上一些清水,还不忘回头问陈玉彬,“怎么样?好吃吗?”

“嗯嗯嗯,好吃,啊~”心急地咬下一大口带馅儿的板栗饼,被烫的长大了嘴,猛往外吐热气儿,只看见嘴巴周围有大量的白烟飞舞着。

“姐,你尝一口,可好吃了。”陈玉彬眉眼带笑,将手里的板栗饼举到小溪的嘴边,要她也尝尝。

小溪拗不过,小小的舀了一口,皮儿薄馅儿多。栗板子馅儿很是软糯香甜,皮儿也烤的酥脆。火候很到位,比外面卖的板栗饼要好吃几分。

这一炉烤的是甜味的。因着酥皮儿调了甜味儿和咸味儿的,怕弄混了,所以先把甜的都做完了,再做咸的。

刷了一层清水,将铁盘送入烤箱里,盖上铁板,又加了几个柴火,两人才回屋。

“爷、婆,你们先停一下,歇一会儿,都尝尝我这刚烤出来的板栗饼。彬彬刚才尝过了,觉得挺好吃的。”小溪一进屋便吆喝着,将手里的筲箕放到案板上。

“我不是觉得挺好吃的,我是觉得非常好吃。”还夸张地摇头晃脑。亲自动手往陈老爷子和陈婆婆手里送板栗饼,催促道:“爷爷、婆婆,你们快尝尝,这个比我以前吃过的都好吃。”

虽说陈玉彬说的有些夸张,不过,真是挺好吃的,很是香软可口。“确实挺好吃的,酥软,应该适合你婆婆他们吃。”

“嗯,好吃。”陈婆婆眼露惊喜。年龄大了,牙齿就不好,就喜欢这些耙和的,而且,她也喜欢吃甜的。

第一百零一章 特制

“嘻嘻……你们喜欢就好。那就多吃几个,反正还有那么多,我外头又烤起的。”小溪将手边装有板栗饼的筲箕往陈老爷子和陈婆婆面前推了推。

“嗯,你们吃,我吃这一个就够了。”说完将手里剩下的一口塞进嘴里,拍拍手里的饼屑,洗了手继续擀皮儿。

小溪也是尝了一个就停手了,她还是比较喜欢吃咸馅儿的。将几人的水杯都放了红枣、枸杞、菊花和冰糖,倒满了热水给泡上。

陈婆婆没有水杯,等要喝的时候,在碗柜里拿个碗,随便谁的杯子里倒点儿就行。

陈玉彬早就着急忙慌地抢第二个吃了。“彬彬,你慢点儿吃,还有那么多。边吃边喝点儿水。”说着便将保温杯给拧开,放一旁给凉着。

话刚落,陈玉彬便着急地伸手拿过案板上的杯子,吹了吹热气儿,就对着杯口喝了几口热水。

“嘿,你慢点儿,刚倒的开水,烫……你倒到碗里嘛,那样冷起快。”才倒了没多久的开水,陈玉彬就对着杯口喝,小溪便有些着急,怕把他烧着了。

在这儿,烧着了是烫着的意思。

“嘶~嘿嘿~是有些烧人哈。”便鼓着腮帮子对着杯口吹凉气,慢慢地才喝上两口。有杯子当然是在杯子里喝水了,谁还倒碗里喝。

又拿起一块子板栗饼,这回倒是不急了,咬一口板栗饼,喝上一口热水,吃得很是欢实。“嗯~板栗饼真好吃,就是有些哽人。”

哽人就是吃着噎,吃东西哽人的意思就是吃的东西有些噎喉咙。

“哽人就吃慢点儿,多喝点儿热水。”一旁的陈婆婆温声说道。她虽觉得板栗饼好吃,不知是习惯将好东西留着,还是她吃了两个喝点儿热水就饱了,还是其他的。吃了两个板栗饼,喝了碗开水,就洗了手,继续干活儿了。

“彬彬,少吃点儿哈……”小溪伸出食指,指了指案板角落里的那个盆子,“中午还要烤肉哟,这也没多久了。”

“啊~”陈玉彬看着手里才咬了一口的板栗饼,很是懊恼,可又本性使然,便皱着眉,慢口慢口地将手里剩下的板栗饼就着热水给吃了。

不过陈玉彬这一点很好,不轻易浪费粮食,虽说现在的环境、条件也不容许他们浪费。可小溪那儿吃的很多,又还在源源不断地生产,完全不怕他们浪费的,但他不舍的,还是很珍惜每一颗粮食。

“彬彬,接下来要做的是咸的了哈,要跟前面的分开,不要弄混了。”几人分工干活儿。陈老爷子和陈婆婆手脚麻利,小溪和陈玉彬做着简单的活儿,将近一个小时,这个甜口的面团算是全变成板栗饼了。

期间,又烤了三盘子板栗饼,不过小溪没带回来,刚一出炉就全收进空间库房里了。

做完了甜的板栗饼,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咸的了。陈老爷子早就揣好面,已经开始擀皮儿了。

将案板上的甜口的板栗饼捡起,递给陈玉彬让他赶紧收起来,并整理一下空间,要把这些咸口和甜口的区分开来。

就这么一个模子,家里也没有芝麻什么的做记号,就只能自己……诶~

“婆婆,等一下,先不忙着做。”小溪拦住了要往模子里放面团的陈婆婆,急匆匆就出门了,留下的三人都一脸懵,这是要干啥呀?

陈婆婆询问地看向陈老爷子。

陈老爷子就怔了一下,回过神来便继续擀皮儿,见那婆孙俩还懵着,便不在意地说:“小溪让你等一下你就等一下嘛。彬彬,回神了,干活儿。”

很快,小溪便回来了。将手心里攥着的东西交给陈婆婆。

陈婆婆很是疑惑地从小溪手里接过东西,“这是干啥子呀?”

“婆,这个板栗饼不是不好区分嘛,都长一样的,我就剪了个东西,你垫在模子里头,这样压出来的板栗饼就有记号了,也好区分开来。”小溪指着陈婆婆手里的五角星说道。

她实在是想不起要剪个什么样式,就想起了五星红旗,于是就剪了个五角星。

“这个主意好,这样我就不用特意来记,哪些板栗饼是咸的,哪些板栗饼是甜的了,这一看就知道,呵呵……”陈玉彬将手里的五角星递给陈老爷子。

摩擦着手里的五角星,小小的,大约大拇指肚大小,硬硬的,陈老爷子也不由地点点头。他喜欢吃咸味儿的,这些板栗饼都做的一模一样,不好区分,那他以后要吃板栗饼,还真不好选,有了记号那就不一样了。

这个五角星还是小溪用卡纸剪的,有一二毫米的厚度,倒是能压出印子来。

将五角星放入模子的正中间,塞入面团,按压、敲打、轻震、倒出,一个扁圆面团上,正中间印着一个不深不浅的五角星印儿。

“哈哈……这样就好了嘛。”刚压好的板栗饼,在案板上还没躺上一秒钟,陈玉彬就咋呼地捡起托在手心里打量着。

将手里的板栗饼放回案板上,陈玉彬转身朝小溪向上比了个大拇指。小溪“嘿嘿”笑了两声,便不好意思(呵呵)地低头继续包馅儿了。

等陈老爷子擀完所有的面皮儿,已经十二点多了。

放下手里的擀面杖,拿了面皮儿要帮着包馅儿,小溪就说道:“爷,你不用忙这儿的了,这都已经十二点多了,你去烧锅煮饭嘛。”

陈老爷子好脾气地说:“对嘛。”也没动,将手里的那张面皮儿包完了才转身去灶台,舀水洗锅,烧锅。

小溪和陈玉彬这活儿简单,不多时就全部包上馅儿了,一个个摆在案板上,等着陈婆婆放入模子压制。

“哎呀,手杆儿酸的。”陈玉彬夸张地长出口气,揉捏着胳膊往火堆旁走去。

小溪倒没记着去休息,出了灶房门,去查看烤箱里的板栗饼去了。

包馅儿倒费不了多大的劲儿,回屋,小溪便拿了盆舀来热水,开始洗莲藕(是脆莲藕),洗茄子,洗四季豆,洗白菜,洗生菜,洗肉辣子,洗洋芋。

又想起了还有一些新鲜的香菇,也掏出一捧儿来洗了,又泡了点儿木耳。

这香菇还是在北京的时候买的,本来还有金针菇卖的,她也喜欢吃,不过小孩子吃这些容易塞牙,所以她就没买。

将莲藕和茄子切成薄片,这样容易烤些。四季豆掰成一节一节,香菇切片,肉辣子去掉蒂和里面的辣椒籽,洋芋片切的稍厚一点,将白菜和生菜的叶子都一张一张地掰开。

将白菜心和生菜放一个筲箕里沥水。白菜帮子切半厘米的小段,叶子稍切大一点,这些待会儿煮汤的时候下。

菜都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是准备烤肉酱了。

坐在火堆前,背对着陈婆婆,小溪小心地从空间里抱出一小桶的辣椒酱。

之所以这么小心,是因为这一桶辣椒酱很是珍贵,得来不易。

空间木屋后面那块种子地,灵泉水在那儿用,没有副作用。比方说,在前面的土里里,灵泉水用多了,种子快速发芽、成长、开花、结果、衰败,速度之快,只能眼看着腐烂在地里,果实摘都摘不及。

像是树苗,一天就只能滴一滴灵泉水,滴多了树苗就会迅速衰败。一滴灵泉水就能催生多年生植物生长一年,而且只对树苗有用,像是种子,就只能兑水催芽,没有催生的作用。

小溪先是用灵泉水兑了湖水,将四荆条辣椒、朝天椒、葱姜蒜,还有花椒、茴香,还有一些大料的种子,先浸泡了两天,出芽了,就在后面的种子地里撒下。

像是辣椒苗,要扯秧苗,挖坑移栽。

每天都要用灵泉水浇灌。灵泉水用的多,植物只会长的好,灵力充足,跟地里其他的植株长势还是一样,不会加快生长速度。

而且,种子地里的植物的生长周期要比其他地方都要长一些,像这一批辣椒就是半个月才成熟的。

特别是到了辣椒这些快成熟的时候,侍候的要更加细心。要在辣椒刚刚全红的时候采摘,不然红过了,就只剩下一层辣椒皮儿了,辣椒肉就没了。这样的辣椒干干的,不好吃。

那几天,她基本就是一入夜上床之后,等他们都睡着了,就进空间了。一待就是一晚上,估摸着他们要起床了才出空间。

将采摘下来的辣椒一半用石磨磨成浆,另一半分成两份,一份磨成辣椒面儿,一份晒成干辣椒。

木屋的院子里有一个石磨,直径大约二三十厘米,一只手握着把手就能磨个豆浆什么的。

所以小溪就在空间里,用这个石磨将辣椒磨成浆,还磨了辣椒面儿,孜然粉,还有五香粉。

辣椒酱里加了盐、葱头、姜末和大蒜还有花椒,每天太阳最大的时候就抱出空间翻晒,这样一直翻晒了一年才收入空间库房里。

这么忙活了一年多,就得了这一小桶,大约也就二三十斤。所以她就比较节约着用。

第一百零二章 冬眠

舀了半小碗辣椒酱,就将辣椒桶又放回空间的库房里了。

拿了小勺子,放入一勺花椒面,一勺孜然粉,一勺五香粉,两勺朝天椒面(主要是一家人都能吃辣,要是不能吃辣,可以不放,或是少放或是换成四荆条辣椒面,这个辣味要稍淡一点),放几勺酱油(根据自己的口味定),四勺白糖,四勺水,一些鸡精,再放入一点儿蒜末,虽说辣椒酱里已经有了。

小溪是很不喜欢吃蒜的,可放入辣椒酱里就不一样了,被腌泡过,就没有蒜原有的冲味儿了。而且,陈老爷子他们都吃蒜,烧烤也要抹上蒜才好吃。

放入这些调料,搅拌均匀就可以了。

“彬彬,你来尝尝味道怎么样?”用筷子蘸了蘸调好的酱料,递到陈玉彬的嘴边。

张开嘴,尝了尝,“嗯,好吃,嘶~”陈玉彬还吐了吐舌头,高兴地说:“还挺辣的……”

“要辣的才有味儿嘛。”小溪不在意地收回筷子,转身将酱碗放到碗柜里去。

这会儿,陈老爷子也舀来米,淘了下锅。

“婆,你去歇会儿,烤会儿火,剩下的我来弄。”放了酱碗,直起身来,小溪对陈婆婆说道。

“没得事儿,你烤你的火,这些我自己来弄就行了。”陈婆婆倒是没有借此就丢了手里的活儿,坚持自己做完。

“还是我来,你去烤会儿。一直站在这儿,手冷的很。”不再等陈婆婆多说啥,就动手夺过陈婆婆手里的模子来。

见陈婆婆还站在案板边不动,小溪就把她往火边推了推,自己替了她的位子。

灶台上传来一阵声响,小溪扭头看去,陈老爷子正拿了筲箕往盆上放。这是准备滤米了。

滤米就是将煮的米心硬外面软的大米连汤带米全舀起倒入筲箕,经过滤,筲箕里只留下米,汤汁流淌入下面的盆里。

因着还要煮个汤,估计中午就没什么人喝米汤了,小溪走过去对陈老爷子说:“爷,晌午肯定没得人喝米汤了,我们不是还要煮个白菜鱼丸汤嘛,我就把这些米汤收起来哈。”

铁锅煮的干饭好吃,米汤更好喝,也养人。

“嗯,你拿去你的,没得哪个说。”将筲箕里的米倒入锅里,又抖了抖,将筲箕缝隙里的米抖落干净。

小溪则背对火堆,将米汤盆放入空间。又回身继续压板栗饼了。

将最后一个板栗饼压好,放入空间,稍微收拾了案板、盆碗和面粉口袋,把模子交给陈老爷子就又坐回火边。

拍拍手上的水珠,张开手伸到火旁烤着。

小溪在身旁坐下,陈婆婆瞥了她一眼,转身往案板上瞅了一眼,“都弄完了?”

“嗯,都弄完了,我把案板那些也都顺便收拾干净了。”小溪扭头对陈婆婆说。

“嗯。”好像有什么不对,什么呢……啊,对了,快速朝后看了一眼,震惊地说:“那些板栗饼嘞?怎么都不见了,那么多。”

小溪一震,缓慢回头,“啊……”一指指着陈玉彬,瞪大眼睛,很认真地盯着陈婆婆说:“我刚刚让彬彬收起来了呀。”

陈玉彬被点名,也是浑身一震,怎么又拿他垫背呀!只得无奈地说:“对,刚刚姐姐让我去装起来了。”说完,还偷偷朝小溪撇了下嘴,翻了个白眼。

“你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是一直坐这儿烤火嘛。”不对,她可没看见彬彬有起身过。

姐弟俩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强自按压下内心的慌乱,稍整理下情绪,小溪磕磕巴巴地开口,“起……起了,估计你没看见。”开头还磕磕巴巴,后面就说顺了。朝陈玉彬使了个眼色。

陈玉彬接到指示,见小溪这么镇定,也想着应付办法,赶忙说道:“对,我自己去装的,我还不晓得呀。估计你坐在火边烤火烤睡着了,所以没看到。”

“哦~”这冬天正适合冬眠,像她,在火边坐一会儿,浑身烤的热乎,就忍不住坐在凳子上打瞌睡了,所以刚刚彬彬说她睡着了没看见,还真说不准。

见陈婆婆面带疑惑,有些松动了,小溪赶忙接着说:“对呀,要不然那些板栗饼去哪儿了?”示意她,家里就他们三人有储物空间,她没装,他们在这儿说了这么久,陈老爷子不可能欺骗她,没站出来说话,那就是也没有了,那剩下的就只有陈玉彬了。

陈婆婆也想起这个来,就不在迟疑了,也不多想,确实是叫彬彬给装了。三人就坐在火边继续烤火。

将鱼丸剖半倒入锅里,陈老爷子走过来问小溪,“小溪,饭都快好了,你说的那个啥子烤肉要好久弄。”

“嗯?饭要好了?”

“嗯,快了,我把鱼丸也下锅了,再把白菜下锅就可以吃了。”陈老爷子点点头,张开手也烤了把火。

烤把火先是说烤一把把把柴的火的意思,后来就是烤会儿火的意思。

拍拍裤子上的灰,起身,“那我这会儿就去弄起?”

陈老爷子往后退了一步,让出地方,“那你去嘛,我这就去把白菜下上,就舀饭。”

点点头,小溪就去碗柜里取了只小碗,倒了小半碗清油,拿了酱碗,想了想对陈老爷子说:“爷,你帮我们把这个饭桌子拿出去,我们晌午饭就在外面吃。边吃边烤,这样也方便,吃的也是热的。”

“只怕外面冷吧?”陈老爷子还没说话,陈婆婆就率先提出异议。

“不冷不冷,刚才我们在外面烤板栗饼的时候都不觉得冷,而且,太阳这会儿也出来了。”想着边烤边吃的乐趣,陈玉彬扯着陈婆婆的袖子辩道。

“嗯,这会儿外面不冷了,再说旁边烧起火的,我们把桌子搭到火边,也能烤到。”小溪这是给陈婆婆解释,也是说给陈老爷子听的,桌子端出去就放到烤箱旁边。

陈婆婆不多说啥了,转回头去继续烤火。陈老爷子一句话都没搭上,见他们都说好了,他也就不多说啥,弯腰端起桌子出门了。

看了看案板上的两只碗,小溪朝火边的陈玉彬说:“彬彬,来帮我一下。”

陈玉彬欢快地起身,蹦蹦跳跳地朝小溪走去。

陈婆婆慌忙接住被带翻倒的板凳,放稳,语带抱怨又暗含关心地说:“哎呀,你这个娃儿,好好走路嘛,一蹦一跳的。”

陈玉彬不知道听没听见,继续蹦跳着。笑嘻嘻地看着小溪,“姐,干啥子?”

小溪端起案板上的两只碗,“我东西拿不上,你帮我拿双筷子、锅刷子,再把肉盆子端上。”便出了屋。

见小溪出来了,陈老爷子抬头询问道:“我把桌子搭这儿了,你看行不?不行我再给你摆过。”

饭桌就放在离烤箱不远处,既留下巷道给人过路,又能坐下来吃饭的时候烤着火。

“可以了,就这个样子。”将手里的碗放到饭桌上。

陈老爷子见没什么问题了,就回灶房了,还要往锅里放菜、舀饭什么的。

“姐,给你。”陈玉彬将手里的东西往小溪面前一递,讨好地说。

小溪被他这副谄媚样给逗乐了。“哈哈……,好了,放在桌子上。”见他把东西放到桌上,还不回屋,直在她身边转悠着。

“好了好了。”小溪扒拉过挡着烤箱的陈玉彬,“待会儿多给你吃两片肉啊……”摸摸他的头,柔声哄道:“乖~一边去玩吧,不要在这挡我的路了。”

陈玉彬扶了扶自己的头发,埋怨道:“我说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摸我的头了。”

小溪转身,面带微笑,摸摸他的头,柔声说道:“好的,我知道了,乖哈。”便回身继续忙活去了。

见她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儿,而且已经转身干活儿去了,也不理会他,气的只有对着她的后背直跳脚。“啊……”

背对着他的小溪,戴上手套拿开铁板,拖出铁盘,见板栗饼都烤好了,便悉数装入空间库房,又掏出还没烤制的板栗饼,一个一个按照一定间距放在铁盘上,刷上一层清水,重新放回去,关上铁板烤制。

听见身后的暴跳声,露出得意的一笑。幸亏陈玉彬没看见,不然还得跟她闹一番。

端了清水和锅刷子把铁板洗刷了两遍。

油碗里搁了根勺子,舀了一勺子清油画着“Z”字倒在铁板上。

转身把手里的油碗往桌子上放,见陈玉彬还没走,“对了,彬彬,回屋去把菜端出来,顺便再帮爷爷端饭,不要站在这儿了。”

“滋……”肉片一放到铁板上,便冒出了白烟,肉片边冒着油泡,肉香味就出来了。

闻着空中的肉香味儿,陈玉彬就算被使唤也很是愉快,态度积极,轻快地应了声,就蹦跳着回屋了。

一会儿端筲箕,一会儿端饭,一会儿拿筷子,一会儿端凳子,忙的不亦乐乎,都不用陈老爷子使唤,很有眼色地就全做了。

做完这些就早早地坐在桌子旁等着,支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最上面的铁板,耳边传来“滋滋滋”的声音,听的很是悦耳。

第一百零三章 和谐

本身肉上就抹了调料的,所以除了刷在铁板上的清油,就再撒些孜然粉,旁边还放着碗蒜末,是准备给那三个爱吃蒜的在烧烤上再放些。

因着这火烧了很久了,所以铁板的温度很高,铁板上的油“滋滋”的蹦的老高,小溪只能远远的站着,伸长了胳膊,害怕被油滋到。

铁板就是一个平平的板子,这肉是五花肉,油气也大,因着地势,后面要稍比前面矮一点,不一会儿这被烤出的油就顺着边从后面流下去,就留了几个黑黑的油印子。

看来还得改良一下,这块铁板的四个边得再稍稍往里凹,弄上沿,做成托盘的形式。下次再烤,就不怕多余烤出来的油流得到处都是了。

“爷,你们快坐,这肉都已经烤好一锅了。你们不在,刚刚我还让彬彬尝了个味道。”见陈老爷子端了个小盆和陈婆婆从灶房出来,小溪便招呼道。

“对,香香的,辣辣的,可好吃了,比炖排骨都好吃。我还想吃,可姐姐不让,说要等你们出来一起吃。”陈玉彬撅着嘴,朝陈婆婆撒娇,不过一想,就又扬起笑来。

拍拍身边的凳子,对那老两口说道:“爷、婆,你们快来坐到,也来尝尝姐姐烤的肉。”陈玉彬这人,爱分享,不藏私,特别是他认为是好的东西,就更乐意与人分享了。

小溪从饭桌上拿了一个空碗,将堆在角落里的烤肉都夹到碗里。把汤碗往烤箱这边挪了挪,肉碗放到陈婆婆和陈老爷子面前,但陈玉彬又能夹到。

这些肉是早就烤好了的,可陈老爷子他俩还没出来,小溪怕弄到碗里,一会儿就凉了不好吃,所以就都堆在了角落里。

因着下面是砖,所以这一块儿的温度要比中间的温度低很多,放在这儿,能保温,不至于把肉给烤焦了。

“不用往我们这儿放,就放在这边,我们手长,一伸手就都夹到了。”陈老爷子把烤肉碗,往陈玉彬和给小溪留的位子这边推了推,将汤盆往自己和陈婆婆面前拉了拉。

小溪也不好跟他多犟,将铁板上的肉翻了个面,就回身坐到饭桌边儿。

她坐在下面最靠近烤箱的位子,这方便她烤东西。

“爷、婆,味道咋样,辣不辣。”小溪坐下,不等自己夹片肉尝尝味道,就迫不及待地向陈老爷子和陈婆婆问道。

“好吃,就是太辣了。”陈婆婆说道。虽然嘴里说着辣,可手下一点儿都不留情,一片一片地夹着烤肉往嘴里塞。

看着她那被辣得红红的嘴唇和脸颊,小溪忍不住拿起一张生菜叶子,撕了小片,夹了一片烤肉,裹上递给她,“婆,你要是觉得太辣了,就像这个家,裹上菜叶子吃,辣味要轻一点。”

陈婆婆接过,一口塞进嘴里,吃完赞道:“嗯,生菜还可以这个家生菜……还怪好吃的……”说着就自己动手,撕了些叶子下来,裹上烤肉吃。

陈老爷子和陈玉彬听了稀奇,也学着用生菜叶子裹了烤肉吃,吃完都赞不绝口。

他们都没生吃过生菜,一般都是炒了或是煮面什么的,都要弄熟了吃,今天第一次这样吃,很是惊奇。

回屋倒了点儿陈醋,放到烤肉旁边。“你们哪个要是觉得太辣了,也可以蘸点儿醋上,解辣。”

又给舀了一碗汤,撒上些葱花,放在陈婆婆手边。也给陈玉彬舀了一碗,他也是吃得满头大汗。

汤碗盆旁放着一小碗葱花,是小溪刚刚进屋切的,端了出来,预备在汤碗里撒些,增加香味儿。

“爷,你要汤不?”

“舀一碗嘛。”家里陈老爷子是最能吃辣的,小溪稍次。而且他比较克制自己,不会因为东西好吃就多吃快吃,也不会因为东西难吃就少吃慢吃。

陈婆婆是因为这个辣味已经达到了她的承受力,所以有些面红耳赤,而陈玉彬就是贪吃,吃的速度快。

“嗯~这个葱子也好吃。”陈玉彬捧着汤碗对小溪说着。

小溪听了不由露出笑来,稍带得意地说:“好吃,这里还多得是。”指了指跟前的葱花碗。

这葱花是空间的种子地出产,用灵泉水浇灌出来的。等葱叶长出来不久,大约有十厘米左右的长度,小溪就全掐下来收入库房,还有蒜苗。

不过,蒜苗叶是老嫩都有,毕竟都好吃。像炖汤、炖菜,要老的蒜苗叶才经炖煮,才好吃。

经炖煮就是耐炖煮的意思,在他们这儿,不兴说什么耐什么,只说经什么。像一双鞋耐穿,他们就会说‘这双鞋才经穿呀’。

把手里的汤碗递给陈老爷子,又拿碗给自己也舀了一碗汤。

先喝一碗热热的汤,养胃,再开始吃烤肉。

嗯~不愧是她花置时间精心弄出来的辣椒酱,还有那些调料。肉片一入嘴,挨上舌头,鲜香辣就席卷整个味蕾。

这些肉片,一开始是被陈老爷子放了家里的辣椒酱腌的,后来小溪取了特制辣椒酱调烤肉酱时,想起这个特制的要好吃些,就把肉片洗了,重新换上特制辣椒酱和花椒面、五香粉、孜然粉什么的给腌上了。

小溪享受地闭上眼睛,各种各样的词语、成语浮现在脑海里。香、美、好吃、太好吃、鲜香焦嫩、满口生香、美轮美奂……最后,只化为一句“巴适”!

嗯,看来以后要多多用灵泉水栽种些调料,再弄些辣椒酱。

因着她不敢多用灵泉里的水,怕用多了,万一第二天恢复不了怎么办。

像大自然与人类。一开始,人们需要砍伐树木,因为要盖房子,要土地种植粮食。可人的贪婪使得他们乱砍滥伐,大片森林迅速消失,沙漠、黄土取代,到最后全球变暖,冰山融化,人与大自然的关系急剧恶劣。

只能想办法,修复与大自然的关系。辛亏现在慢慢改善了。

她不想她与空间的关系也恶劣成这样,而且她觉得要是空间被破坏了,那么是怎么也修复不了的。她还觉得空间里的东西不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和谐”是她对她与空间关系定下的主要宗旨,也一直坚守着。

所以她每天只取一桶水,还要留家里的吃水,那么一次种植的东西就更少了。

“我还从来没这个家吃过。我还记到小时候,有几次放牛,姐姐偷偷给了我一块子肉,都是用菜叶子裹好,带到山上,挖个坑埋里面,上面烧上火,这样烤一会儿,就挖出来,拍拍灰就吃了。”陈老爷子看着远方,目光深沉,嘴角微翘,像是在思念着什么。

这个家就是这个样子的意思。

“那好吃不嘞?”清脆的童音打断了陈老爷子的深思。

他好笑地扭头,慈爱地看向陈玉彬,“那个时候,家里穷,饭都吃不上,有吃的就不错了。一天吃两顿饭,就一碗酸菜稀饭,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两回肉,哪像现在,想吃了就吃。所以偶尔吃回子家肉,那喜得跳高高,哪怕是不放调料,都觉得好吃得很,那就是人间美味呀。”语气很是惆怅。

吃回子家就是吃一回子,吃一次的意思。

喜得跳高高是形容高兴的,这是非常非常高兴了。

“哦~”陈玉彬眼带怜悯,很是可怜地看向陈老爷子,语带同情。他要是吃不上肉,不得哭死呀。肉是多么美妙的食物,他的生活中怎么可以缺少。

想想,他真是太幸福了。虽说以前都是隔个几天才吃一回肉,但是有盼头嘛,现在基本就是隔个一两天就能吃上一回肉,而且,姐姐说了,开年她就要在空间里养猪,到时候天天都有肉吃。

“哈哈哈……”越想越乐,陈玉彬都不由乐出声来,一个人边吃边“吭哧吭哧”地闷笑着。

直乐得陈老爷子一脑门的黑线,他小时候的生活这么差,陈玉彬听了很高兴嘛。

陈玉彬不明就里,怎么爷爷老是瞪他呀?刚刚不是还说的好好的嘛,还对他笑了,怎么这才一会儿,就晴转多云了。他的心情也跟着不好了。

不过,转头看见小溪端来的烤肉,又马上多云转晴,脸上扬起了笑来。

看得陈老爷子又一顿憋火。

桌上的一番变化,陈婆婆和小溪两人都没发觉。小溪是在烤肉,陈婆婆是在着急舀汤喝,因为烤肉太好吃了,她不自觉就吃多了。

辣椒放的多,她就顾着拼命吃米饭和喝汤来解辣,其他事到没怎么注意了。

烤肉吃了一半,小溪开始烤蔬菜了。

四季豆只是掰成节,要厚一些,她早早地就搁在一旁焙着,这会儿刷上酱,在稍微烤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因着家里没有软毛刷子,所以小溪只能用锅刷子来刷料了。

试着蘸了料来刷,无奈锅刷子太大了不方便。

“爷,屋头还有高粱杆子吧?”锅刷子是用高粱杆做的。

“没得了,干啥子嘛?”陈老爷子搁下手里的筷子,抬头问到小溪。

“我准备弄个刷刷,这个太大了。”扬了扬手里的锅刷子。

第一百零四章 高粱

陈老爷子沉思了一下,试探地开口,“楼上还有几个新锅刷子。”意思是可以拆一个,抽出几根高粱杆来。

小溪点点头,“爷,那你去帮我抽几根高粱杆子来嘛。三四根就行了哈。”

“嗯。”陈老爷子推了凳子,就往睡房屋走去。

在他们这,主食是大米,副食是面条,偶尔才吃回子家包子、饺子、汤圆。像玉米,嫩的时候,剥了下锅煮稀饭;老了,选好的,颗粒饱满的,磨成细粉,煮稀饭的时候,调成细浆倒入锅里,煮玉米面面稀饭。都很好吃的。

就这样,玉米也耗费的少,主要是给家里的牲畜吃的,像鸡和猪。

而高粱,基本每家每户每年都会种,但都是种一点儿,连一分地都不到,选那肥力不够的土地来种。

高粱杆用来绑锅刷子和扫把,这两样平常都能用到,是家家户户日常都少不了的。

像现在,家里的地面都是土,用高粱杆绑的扫把要比那买来的棕扫把什么的都要好使的多。就算后来家里的泥巴地面都换成了水泥地面,这扫把也比其他的扫把要好使。

至于高粱米,小溪倒是没注意,陈老爷子把这干啥去了,她不知道,反正家里没吃过。

哦~家里倒是有几只高粱枕头,一看也有些年生了。

所以,小溪听到有人说,他家吃高粱饭,就很是稀奇,高粱米怎么吃呀?

“嘿~这四季豆怪好吃的。”陈老爷子夹了一根四季豆吃了,眉毛一挑,眼睛一亮,对小溪说到。

听了这话,刚才还嫌弃蔬菜,把四季豆掀开,只找下面肉吃的陈玉彬赶忙夹了筷子四季豆来尝尝。

“嗯嗯,好吃好吃……”嘴里的四季豆还没完全咬碎咽下去,陈玉彬就急急地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陈老爷子皱着眉,沉着脸,用手里的筷子轻敲了下碗沿,“吃饭就吃饭,要说话,等嘴巴里面的东西咽了再说。万一没包住,吐的到处都是。就自己屋头的人,看到了倒没啥子,要是其他哪个看到了,还叫人家说的很。”

陈玉彬翘起的嘴角耷拉下,嘟着嘴,点点头,“嗯”了一声。吃饭的兴致都减退了几分,不过,一会儿就又好了,他不会跟吃的过不去的。

小溪也夹了筷子四季豆尝尝。“嗯,确实好吃……应该是那个五花肉煎出来的油,我把四季豆放到旁边,油就都浸到了四季豆里,所以烤出来就好吃的很。”

想到了更好的烧烤方法,小溪眼前一亮,对陈老爷子说:“嘿……爷,那我就前面烤肉,后面烤蔬菜,特别是想土豆和茄子这些好进味儿的。……只是肉没剩到好多了。”

没剩好多就是没剩多少,少的意思。

“嗯,可以,这样烤出来要比光用清油烤出来的好吃一些。还剩一半的肉,你再烤些蔬菜就够我们吃的了,还有饭呀啥子的。”陈老爷子伸长了脖子,瞧了瞧肉盆子里腌的肉。

“嗯,确实是,我现在就有七八分饱了。”陈婆婆空着的左手,揉了揉肚子,对小溪说。刚才她吃的最多。

“不够,不是还有汤嘛,喝上两碗,家里那么多零食,下午要是饿了,再吃上两块儿就是了。”陈老爷子不在意地说,以前可没吃这么好过。想了想,又说:“不过,我估计是够了。”

“那行。”陈老爷子在饭量这方面把控地很好,基本能做到没有余饭,而且大家都吃的饱。

可像家里来客人或是请人帮忙什么的,还是习惯多煮些饭菜。

一是防止意外,比如干活儿累了,饭量大增,或是家里突然来了别的客人,你不可能说,你们都吃着,叫人家看着嘛。

二一个就是,若是饭煮的刚刚好,别人想舀个二碗,一看锅里没多少饭了,就不好意思舀了,结果挨了饿,回家还要抱怨一番,说“这家子,给帮忙(或是去做客)饭都吃不饱”,说“不行”这类话;又或是吃完饭,见锅里一点饭都不剩,人家哪怕是吃饱了,回家也会说你小气,饭都舍不得多煮点儿。

所以,除了自家人吃饭,要是有旁人在,都会多煮一点,既为了防止意外,也为了杜绝别人的口舌。

小溪很是意外,他们把蔬菜都吃光了,竟然把肉给剩下了。

看着还剩下的半碗烤肉,小溪推了推摊在椅子上的陈玉彬,“彬彬,你把剩下的肉吃了,要不然晚上还得热一道。”

陈玉彬连肚子都不敢摸,咽了咽口水,摇着头,无力地说:“心有余而力不足呀!不吃了不吃了,我吃的太饱了,再吃,这肚子就要破了。”肉是好吃,直教人回味无穷,可奈何肚子太小,装不下去了。

“姐……”陈玉彬拽拽小溪的袖子,腆着脸说:“姐,要不你装进你的空间里吧,等我再消化会儿,你再给我吃哈……嘿嘿,到时候还是热的,都不用再热了。”

小溪直接给了他一对白眼,抽回袖子,端了肉碗。虽说陈婆婆这会儿摊在椅子上,眯了眼睛假寐,不过小溪还是背过身去。

再转身回来,手里的碗没了,陈玉彬“嘿嘿嘿”直傻笑。

虽说很好吃,不过小溪还是把控着量,但还是比平时多吃了一点。

大家都吃的比较饱,而且陈婆婆和陈玉彬都吃撑了,不好喝山楂水了,小溪端了一盘子山楂糕来,放在饭桌中间,让大家吃点儿,消消食。

在椅子上又稍休息了一会儿,就起身帮着陈老爷子收拾东西,陈婆婆和陈玉彬继续留在院坝头,摊在椅子上晒太阳。

回屋,路过案板的时候,小溪没看见油盆,倒是在案板下多了一只不知道是多少市斤的塑料桶,装了大半桶子油。

陈老爷子洗碗,小溪还要去外面烤板栗饼。

坐在饭桌旁,想着实在是无聊呀。陈婆婆嫌在烤箱边儿太烤人了,就坐的远远了去,坐在中间的边边儿上的石凳子上晒太阳。

只留了陈玉彬还傻坐在一旁,无聊地发呆。

“彬彬,走,趁这会儿天热乎,我们去把作业拿出来写会儿,你还有一半没做呐。”小溪猛地起身,推了推陈玉彬。

“啊……”小孩子都不喜欢做作业,只听见他一声惨叫,屁股粘在了椅子上。

小溪很是理解他的想法,她自己也是经历过的。上前去,手绕过他的咯吱窝,把他往上抬,嘴里还哄着,“好了,我们快点去拿作业来做啦。今天只做一会儿,你要是认真,就只做两个小时,好不好?走了啦。”

现在是小溪管着陈玉彬的学习。虽说平时小溪很放纵他,不过在这件事上,她很有原则,对他很是严厉。

陈老爷子也暗自观察了几次,见小溪管的挺好的,陈玉彬也听她的话,几次之后,就把这件事丢开手去,完全地扔给了小溪。

哄着、推着,陈玉彬才跟着小溪回屋去拿了书包来,做寒假作业。

他们的作业就一本寒假生活,陈玉彬还剩一半没写,小溪就只剩十多页没写了,她打算今天就写完。

“姐~嘿嘿嘿……”陈玉彬手里握着橡皮擦玩着,很是讨好地笑着,“姐,把你的寒假生活借我抄下子呗。”见小溪的快写完了,而且后面的答案又太简陋了,他就瞄上了小溪,准确地说,是瞄上了小溪的寒假生活。

小溪脸一严,语气稍带生硬地说:“不行,这些你又不是不会做,自己做不准偷懒。”抄作业这件事,可大可小,小溪不会纵容他。

“哦~”陈玉彬讪讪地收回目光,将手里的橡皮擦放到笔盒子里,就埋首认真做作业了。

陈老爷子出来,见两姐弟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放着挽起来的衣袖,不解地问:“咋个了?”

小溪瞥了陈玉彬一眼,脸上挂起笑来,冲陈老爷子摇摇头,“没什么。”

陈老爷子也就不再多问。坐在桌边,看着他们写作业。

见小溪搁了笔,要起身,他赶忙站起来按住小溪的肩膀,“你做你的作业,我来烤这个板栗饼。”

小溪想了想,借力坐了回去,拿起笔,又开始写作业了。

“小溪,你看这个样子可以了不?”陈老爷子把铁盘取出,两手握着木把手,将铁盘伸到小溪面前,询问道。

小溪点点头,用筷子夹了一块儿板栗饼,将两面都给陈老爷子看了看,“烤成这个颜色,就代表熟了……对了,爷,里面的火也不要烧的太大了,这样板栗饼容易焦。”

“嗯,我晓得了。”铁盘里的板栗饼倒入一旁的筲箕里,将筲箕递给小溪,“你收到起。”

小溪也不推脱,大方地接过来,放入空间,又将空的筲箕放到大板凳上。

幸亏那会儿陈婆婆嫌烤箱这儿坐着太热了,躲得远远的,要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收这些板栗饼呐。

“小溪……”陈老爷子淡淡地叫到。

“嗯?”小溪疑惑地抬起头来,不解地看向陈老爷子。

孙女这样迷糊的样子可是很少见,陈老爷子压了压似乎要翘起来的嘴角。

第一百零五章 意动

握拳在嘴边,假咳一声,两手一摊,“你没给我生板栗饼,我拿什么烤呀?”

“啊?”这么低级的错误。小溪的脸迅速爆红,尴尬地笑着。慌忙地捡了几筲箕的生板栗饼交给陈老爷子,就低头写作业了。

现在的课业对她来说,还是很简单,半个多小时,那剩余的十几页寒假生活就写完了。至此,她的寒假作业也就完成了,书包可以放在屋里,直到下学期开学再往外翻。

小溪把作业写完,书包收拾好,就放回屋了。本来就写的慢的陈玉彬,这会儿更没心情写作业了,把笔盒子里的橡皮擦又拿了出来,在手里把玩着。

陈老爷子见了,好心地提醒一句,“你不认真写作业,就耍嘛,等会儿你姐姐出来看到了……”

这句话起到了作用。

陈玉彬左手拿着橡皮擦把玩,右手握着钢笔搁在《寒假生活》上,眼睛也盯着书本。只是眼睛发直,目光呆滞,笔动都没动下。

见陈玉彬没认真写作业,小溪脸色迅速黑沉下来,“彬彬……”

吓的陈玉彬手一哆嗦,手里的橡皮擦就掉了。心虚地飞快扭头去瞅了小溪一眼,赶忙将橡皮擦捡起来放进笔盒子里。

拿了笔,开始假模假样地写起作业。

这会儿才装模作样,迟了。

小溪语带威胁地说:“你再不认真写作业,只晓得耍,那我刚才答应你的就不上算了,而且,要一直写作业写到太阳都下山了。”

上算就作数的意思。

那会儿回屋取作业的时候,小溪又许了陈玉彬一些条件,还是跟吃的有关,比如,多给他一点板栗饼、酥肉、枣糕之类的,她以后再想出什么好吃的,要第一个想到他啦……

还有就是,要是今天作业完成的效率高,那他以后,每天只用花两个小时做作业就行了,其余的时间随便玩。但前提是,每天的作业都要高效率完成。否则,免谈。

可答应的好好的,这会儿,他却不认真做作业,小溪很生气。

陈玉彬头也不抬,右手快速写画着。“不嘛,我在认真写呀……”拉长了音调,撒着娇。

“在认真写,那你刚才在干啥呢?”小溪拉了个椅子,坐在他身边,严肃地说。“你当我没有看到?”

陈玉彬这才收起嬉皮笑脸,小心地半抬头,害怕地看着小溪,“姐,我错了,我马上就认真写,真的。”

小溪只板着脸,不说话。

陈玉彬皱着脸,语带祈求地叫着,“姐……姐……”

见小溪还是黑沉着脸,只看着他不说话。

“爷……”陈玉彬可怜兮兮地叫了声陈老爷子,瞥了小溪一眼,示意让他替自己求求情。

陈老爷子知道小溪不是真想要怎样,只是想给陈玉彬立立威而已,再加上陈玉彬的哀求,于是适时地开口。

“小溪,好了,彬彬他知道错了。”

小溪像是真给陈老爷子面子似的,脸色一整,徐徐开口,“那好,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

“不会不会,这回我一定认真写。”不等小溪说完,陈玉彬就猛摆手,赶紧表态。

暗道:爷爷真是太棒了,太上道了。

微点点头,“那好,那你就赶快写,趁这会儿还热乎。”小溪警告似的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

陈玉彬暗自松了一口气。姐姐虎着脸,他还是很害怕的。把心放回肚子里,握着笔又重新开始写作业了。

这回,很是认真。腰板挺直,姿势端正。

“哦~对了,小溪。”陈老爷子猛然想起一件事,看向小溪。

“嗯~”没什么事,她只有眯着眼睛晒太阳假寐了。

“等会儿,等彬彬把作业写完了……”听到有自己的事儿,陈玉彬也抬头看向陈老爷子,他知道这会儿姐姐是不会说他的。

“……你们俩就去你二姑那儿一趟,跟她说一声,让她明天带你们两个去赶个县城。你爸爸前几天打电话回来,说是今年子赚了点儿钱,就打算给你们寄些钱回来,买新衣裳,好准备过年。再加上我也给你们添点儿,买上件好点儿的衣服裤子,再买双鞋子。”

陈老爷子越说,陈玉彬的眼睛越亮。明天真的要去赶县城。而且,小孩子对新衣裳的诱惑是抵抗不了的。

“爷,那你跟我婆婆要买新衣裳不嘞?”小溪询问道。

陈老爷子摇摇头,“不买了。我跟你婆婆年龄都大了,衣裳也多,够穿,就不用买了。你跟彬彬,还在长个,就一人买一件。”

“对了,还得跟你二姑交代一声,给你们买衣裳买鞋子的时候,要选大一点。你们长的快,明年还能接着穿。”还认真地点点头,嘱咐给小溪。

“爷,爷……”小溪慌忙打断,要不然陈老爷子还会继续说,估计连颜色款式什么的都要说上了。

陈老爷子疑惑地看向她,好像在问:我还没有说完呐,打断我干嘛?

小溪不理会,直接说:“爷,干脆你明天带我和彬彬去赶县城呗,别叫我二姑了,省的麻烦。”

“嗯?”他去干嘛。

“好呀!爷爷去好,就爷爷跟我们一起去。”陈玉彬拍着巴掌大声嚷道。

虽说跟陈老爷子去赶场不太自在,但跟二姑去赶场就更不自在了。而且,他自己的钱也会花不出去,因为不好跟二姑说钱的来路。

但他又有想买的东西,那只能开口跟二姑要了,可他说不出口,不好意思。

估计到时候,直接去买衣服,买完就回来了。要是跟爷爷去赶场,虽说他有些惧怕爷爷,不过,到时候就壮着胆子,想来爷爷是会答应他一些小小的要求的。

陈老爷子和小溪瞥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两人商量着,好像他的意见不重要。

“爷,你去嘛。你都多少年没去过县城了,每次赶场都是去龙岩,是我我都厌了。”小溪煞有其事地说。

“对对对,要是我天天赶龙岩,我也觉得厌了。”一旁的陈玉彬不甘寂寞地插嘴。

“赶场咋会厌呢?”陈老爷子好笑地摇摇头,知道这是两个孩子劝自己说的傻话。

“去嘛,爷爷。老是麻烦二姑也不太好,万一人家自己明天也有事呐,带我们去赶县城不就耽误人家的事了嘛。”她是知道二姑明天没有事的。

前一世,也是定了这一天,二姑和赵姑父带着她去赶县城,只为了给她买衣服。

可为了让陈老爷子同意跟他们一起去赶县城,小溪继续不遗余力地劝说:“这么多年没去赶过县城,你都不想去看看现在变成什么样了,都有哪些变化。”

“再说了,县城多热闹啊。县城比龙岩大那么多,赶场的人、摆摊的人也多多少,到时候肯定热闹的很。卖的东西种类也多。今年家里卖猪卖粮食,赚了点儿钱,正好去看看,再买点儿什么,过年好热闹热闹。”

说的陈老爷子很有些意动。

“爷爷,去嘛去嘛,你还从来没带我们去赶过县城嘞……去嘛去嘛。”说到最后,趴在陈老爷子背上,撒起娇来了。

陈老爷子被他扭的没办法,也黑不下脸,只没好气地说:“好了好了,别再扭了,你再扭我就散架了。”

陈玉彬有股子蛮劲,陈老爷子有些招架不住,只得握着他的胳膊往外拽,连连告饶。

陈玉彬见这一招有用,扭得更加起劲了,威胁道:“你答应去,我就不扭了,你要是不答应……”说着,示威地猛扭两下。

“哎呀~好,我去我去,你别再扭了。等会儿真的散架了,还要你们两姐弟把我抬回去。”陈老爷子握着他的胳膊,忍不住笑道。

“耶!”见陈老爷子答应了,陈玉彬忍不住高兴地跳起来,原地蹦了两下。

朝小溪暗暗地比了个“V”,又挤眉弄眼一番,像是嘲笑小溪不行,说服陈老爷子去赶县城,全是他的功劳一样。

“好了,快回来做作业。”虽然心里觉得好笑,但面上不带出来,只抬了下眼皮,淡淡地说了一句。

小溪这一番表现,让陈玉彬觉得很是没趣,讪讪地坐回椅子,继续写作业。

那小溪就继续跟陈老爷子商量,明天去赶县城的细节。比如几点动身,怎么去,要买些什么东西……

将最后一炉板栗饼端出来,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陈婆婆也早就回屋去烧火烤了。

饭桌上摆放着几只筲箕这是小溪一早就晾好的,现在已经凉了。

小溪指着其中几个筲箕,对陈老爷子说:“爷,这一筲箕甜的,和这一筲箕半甜半咸的就给婆婆哈。”扒拉出两只筲箕,又扭头跟陈老爷子说:“爷,少吧?”

“不少了,这两筲箕就够了。”多留点儿给两个孩子吃,那么大的人了,少吃两口也可以。

“那对嘛。”又推了推桌子上剩下的另外两个筲箕,“爷,这两只筲箕都是给你的。里面装的都是咸的,就上面放了几个甜的。”

打断想开口说话的陈老爷子,把筲箕往陈老爷子手里一塞,“爷,我晓得你喜欢吃咸的,但甜的也很好吃,这个咸的你要是吃厌了,就尝尝甜的,换换口味。”

第一百零六章 忐忑

陈老爷子一想,也不再拒绝。

小溪继续往陈老爷子手里塞,示意他收起来,“这些你先吃着,等吃完了再问我要。”

这一回,她可是装有不少的存货。“像枣糕那些,你想吃了就再问我要哈。”

“嗯,我都晓得。”他才不会跟自己的孙女客气呐。放牛没事的时候,他就喜欢吃些炒花生之类的零嘴,打磨时间。

将两筲箕的板栗饼端回屋,递给陈婆婆。一旁的陈玉彬见了,就嘟着嘴,满脸不高兴地看着小溪。

他刚才做完作业,等太阳下山就跟着陈婆婆回屋烤火了。

他没在身边打转,所以小溪就忘了他。抱歉地一笑,“哦~我把你忘了。走,跟我出去。”

拉着陈玉彬就出门了。

又重新捡了半筲箕咸板栗饼,半筲箕甜板栗饼,递给陈玉彬。

“啊~就给这一筲箕呀?”陈玉彬不高兴地说。

“这些是先给你的,吃完了再问我要呗。再说了,这个板栗饼要热的才好吃,你随时都跟我在一起,想吃就问我要呗。难道我吃东西的时候让你在旁边干看着呐?”

他摇摇头,想想也是,又点点头,接过筲箕收进自己空间里。

因着中午吃了顿好的,陈婆婆晚上就煮了锅青菜面。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因为家里的情况都知道。

一人舀了一碗面条,就着一小碗腌萝卜丝,一小碗腌包菜丝,一小碗凉拌泡菜,当然,还有餐餐必不可少的酸菜,一家子围坐一圈,吃的津津有味的。

腌萝卜丝和腌包菜丝制作很简单,都是将材料切成细丝,晒制两天,只留有少许的水分,放入盐、花椒面、味精、姜蒜丁和熟的油辣子,再放些香菜、葱花、蒜苗之类的。搅拌均匀,装入塑料袋,密闭储藏,能搁很久。

泡菜泡好了,捞起,放入味精、姜蒜丁和熟的油辣子,也可以再放点酱油,用塑料瓶子装起来,吃的时候倒一点就是了,很是方便,储存的时间也长。

这几样小菜储存方便,时间长,所以是小溪家饭桌上的长客。

吃饭的时候,陈老爷子把明天他要带两个孩子去赶县城的事儿给陈婆婆说了一声。陈婆婆到没说什么,就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像这种买年货的事儿都是交给陈老爷子的。

小溪想起,全家一起去赶场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不过明天就算了,陈婆婆去了估计会碍事儿,等以后有机会了的吧。

因着明天要早起,简单洗漱后,全家就早早地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大约六点钟左右,三爷子就起床了。都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

陈老爷子早一步起床,煮了一锅白粥。本来他想煮面条的,方便,不过想到小溪早上不吃面,就算了。

小溪早上就着小菜就吃了小半碗白粥。因着待会儿要坐汽车,她晕车,所以不敢吃太饱。要是在车上吐了,那就尴尬了。

三人收拾好,一人背了一个背篼就出门了。

锅里留了一大碗白粥,用热水煨着,待会儿陈婆婆起床也还是热的,就不用再热了。

徒步走到大队,并没有租摩托车,继续往前走。到了乡上,等到了从龙岩过来的客车,三人上车前往县城。

路线是前一天小溪就跟陈老爷子商量好的。

想着都背了背篼,他们在大队那儿就不打算租摩托车了,不方便。

去县城并不是一定要过乡上的。

在大队到乡上的半道上,可以顺着山坡的小道走到他们赶县城的必经之地——王家河。

现在的人大多还是节约的,基本就早早地起了床,不去乡上坐车,走小路走到王家河再坐车,只花到一半的钱。

而且走小路花费的时间,跟去乡上再坐车到王家河花费的时间也差不多。

所以,大家去赶县城基本就是走路走到王家河再坐车,赶完集在县城坐车到王家河,然后再爬山走路回去。

车上一看基本都是去赶集的庄户人家,因为每个人面前不是搁了背篼,就是怀里抱着篮子。过道里也摆放着东西,让人无处下脚。

陈老爷子带着两个孩子,是硬挤上去的。他不想再等了,后面的车只会越来越挤,现在这样还算是好的。

“往后头再挤一下哈,我这儿有两个娃儿,挤一挤,挤一挤。”陈老爷子一手拉一个,边往后挤边大声吆喝着。过道里除了背篼,也站满了人,很是拥挤。

汽车里已经没有空余的地方安置他们的背篼,三人只能背着。可车上的人又太多了,一拐弯一刹车,小溪和陈玉彬还太小了,站不住,只得牢牢抓住陈老爷子的衣袖。

可小溪还是不小心地一个前倾,没刹住车,要不是陈老爷子反应快,一把拽住她,她就差点儿撞上了前面那人的背篼。小溪惊吓过后,还心有余悸地摸摸脸颊,差点儿又毁容了。

一路颠簸,差点儿把小溪给颠吐了。从汽车站出来,扶着墙喘了半天的气儿,才缓过来。

“小溪,你让我们背个背篼干啥子?”

昨天,小溪跟他说,今天都要背一个背篼上。

这一路弯拐太多了,所以车子很颠簸,有些年轻人见他背着个大背篼,好心地想要帮他背一会儿,或是再挤挤给他空出个位子来放背篼。

害得他这一路连连摆手拒绝,还紧拽着背绳,都不敢让人接了手去。因为,他背的是个空背篼。

而被他拒绝过的年轻人,都暗道一声“老爷子体力真好”“老当力壮”。

现在忐忑的心终于安放回原位了。

小溪狡黠地一笑,一挑眉,俏皮地说:“爷爷,想不想趁着过年赚点儿钱钱。”还将右手伸到陈老爷子面前,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擦着。

这副财迷相陈老爷子还从来没见过,所以有些吃惊。陈玉彬倒是见过不少次,一点儿都不惊讶,反而很开心地问:“真的,怎么赚怎么赚?”

小溪握着背绳,将身后的背篼往前拽了拽。

“这个?”陈玉彬指着面前的背篼,怪声问道。“难道是卖背篼。”不解地抠抠脑袋。

可这背篼是旧的呀,怎么卖钱?就算是新的,也卖不上钱吧。

“当然不是了……”小溪一整背篼,捂着嘴,小声说道:“你忘了我的空间了?”

“对呀!”陈玉彬惊喜地一拍巴掌,嚷叫出声来,吓了陈老爷子一跳。

他早就反应过来了,只是默不作声,只看着小溪和陈玉彬,默默听着。

“小声一点,干嘛呀?大惊小怪的。”陈老爷子一皱眉,忍不住呵斥到。

陈玉彬讪讪地捂了捂嘴,小心地瞅了陈老爷子一眼。

小溪打量了一下四周,拉着陈老爷子和陈玉彬往后面又退了退。压着嗓子说:“爷,我空间里不是有好多的水果嘛,我准备趁着今天大家准备年货的时候卖点儿。县城的有钱人多,肯定好卖。”

陈老爷子想着,今天来的也早,他们想卖就卖点儿吧,卖不了也不浪费。

陈玉彬一脸期待地看着陈老爷子。去年看陈爸爸和陈妈妈摆摊,他就眼馋很久,这回终于轮到他了,怎能不让人激动。

“那小溪,你准备卖些啥子呢?”虽说孙女是个有主意了,但陈老爷子还是不放心地问一句。

这就说明他同意了。虽说今天她打算着,不管陈老爷子答不答应,她都要摆摊,不过现在陈老爷子同意了,也就省了她一些麻烦。

“爷,这个我昨天跟你商量之前就想好了。”咽了咽口水,重新说道:“我打算卖葡萄。”稍顿了顿,打量面前的两人。

见他俩没多说什么,只认真地看着她,听她说话。

小溪满意地一笑,看来他们都很放心她呀。

收起脸上的笑,解释道:“为什么我打算卖葡萄呐?因为这葡萄虽说也有人贮藏的,但技术不到位,量少。所以这两天世面上的葡萄少,价钱就高。”

“大过年的,大家吃的都比较油腻,这葡萄吃着清爽解腻。而且,县城里的有钱人也多,想来买葡萄的人也多。”

又稍压了压声音,“爷,彬彬,你们是知道我空间里的葡萄有多好吃的。”

陈玉彬来了精神,眉眼一整,点点头,“嗯,葡萄好吃,肯定有很多人买。”

陈老爷子也点点头。他虽没说话,不过从面部表情能看出来,他很赞同陈玉彬的话。

随意打量了下四周,小溪问道:“爷,你说我们要去哪儿摆摊卖葡萄呀?”一副自己不了解县城的样子,把决定摆摊位置这么重要的事情就全权交给陈老爷子了。

“那我们先走。”这儿人来人往的,边走边说。

小溪和陈玉彬不多说啥,跟着陈老爷子就走。

虽说陈老爷子在小溪面前一副淡定的样子,像是心里没有计较,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一杆秤的。

虽然有很多年没来过县城了,但城里的布置还大体都没变。所以陈老爷子带着他俩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

第一百零七章 摆摊

农贸市场外有几条街。其中一条街道的两旁稀稀落落地摆着摊位,全卖着吃的。

“我们就在这儿找个位子摆吧,赶集的人都要走这儿过。”

虽说这会儿时间还早,才七点多不到八点,但街上已经慢慢聚集了不少的人。

“走,我们去找个位子。”

这会儿,已经有不少附近的菜农和附近的住户在这儿摆摊了,卖些蔬菜、水果的。

虽说旁边有个菜市场和一条街专供菜农摆摊,但还是有不少人来这儿摆摊。

最后,他们在一家卖豆腐的摊位旁找着个不小的空位,跟人老板招呼了一声,三人就卸下了肩上的背篼。

“你们这背了啥子呀?看着挺重的。”豆腐老板很是好奇地问道。

他们仨留了个心眼,刚才往下搁背篼的时候,装出一副很吃力、很重的样子。

“嘿嘿……没啥……”陈老爷子谦虚地一笑,“就是转手了点儿葡萄,打算在过年前稍稍赚点儿。”

在县城附近,因着离得近,所以有很多农户就把家里的田地都种上蔬菜。因着家里忙,或是为了节省时间,一般一大早就背来一背(篼)蔬菜,转手给县城的一些住户,由他们来摆摊卖。

“哦……”豆腐老板很是吃惊,虽说现在也还有葡萄,不过这么一大背篼转手,还真是少见。

想着家里的媳妇和两个孩子,他们都挺喜欢吃葡萄的,快过年了,就买点儿回去让他们高兴高兴好了。

“那大叔,你这怎么卖的。”豆腐老板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陈老爷子身边,笑着说:“我媳妇和孩子都喜欢吃,你给我称上几斤。”

陈老爷子赶忙说道:“唉~老板,先等等嘛,你先别急,我这还没收拾好呐。等我再收拾收拾,我给你选最好的称上几斤。”

指着地上三个被筲箕和簸箕扣着的背篼,陈老爷子无奈地说。

“那行那行。”豆腐老板笑嘻嘻地坐回椅子去。

“爷,还没有塑料口袋,我去买点儿回来。”小溪凑到陈老爷子耳边小声说道。

陈老爷子点点头,让她去吧。也没说给钱,因为知道她有钱,就算给了,她也不会收的。

看着走掉的小溪,豆腐老板诧异地问:“这是怎么了?”

陈老爷子看着他摊位上摆放的各式塑料袋,只好说:“她有点不舒服,想去上个厕所。”

这些摊位上并不是只卖一种东西。像豆腐老板的摊位上除了豆腐,还卖有塑料袋和火锅料。

“哦,这附近就一个公共厕所,她找的到不?”很是关心地问道。

“没事儿,来的时候我给她指了。再说,她也不是第一次来县城,大体位置还是知道的。”陈老爷子不在意地一挥手。

孙女又不是真的去上厕所,她只是去前面买塑料袋了。诶?难道她没看见跟前就有卖塑料袋的,要是回来被人老板撞见了,咋办?

想到这儿,陈老爷子有些微的担心,毕竟他们在人家摊位跟前摆摊。

不过看见了也没什么。这件事在陈老爷子的心底只小小地停留了那么一会儿,就被其他的事儿给挤开了。

挤开了就是挤走了的意思。

将簸箕翻过,从背篼里往外掏葡萄,其实是从空间里往外掏。

“大叔,你们是哪儿的人啊?”豆腐老板坐在自家摊位后的椅子上,继续跟陈老爷子聊着闲天儿。

陈老爷子左手扶着簸箕,右手小心地伸入背篼往外掏葡萄。

“我们是白垭的。”

“哦,白垭那儿我晓得,听说过。离李家村多远呐?”

“翻过山儿就是白垭了。”

“那离县城还是有点儿远哟?我去李家村的水库钓过鱼。”

“是有点儿远,我们天还没亮就出发了。你去李家村的水库钓过鱼呀?他们那个水库大,产鱼。”

“哦,就是听说那里面的鱼好,才去了……”

这女子咋回事儿,咋个出去了半天还没回来。陈老爷子的速度再慢,也装了满满一簸箕的葡萄。这才停了手,把簸箕搁在背篼上。

葡萄是他们这卖的普通紫皮儿葡萄,只不过要大上一半,而且颗颗圆润饱满,很是新鲜,看得人直流口水。

陈老爷子用剪刀剪了一小枝递给豆腐老板,“老板,来尝尝味道。”

那意思是让他先尝个味儿,再决定买不买,买多少。

豆腐老板本打算拒绝的,不过……咽了咽过分分泌的口水,这清香诱人的味道实在是忍不住了。接过葡萄,赶忙剥了皮,塞进嘴里。

哇~味道香浓,有点淡淡的葡萄酒的味道,更加促进了嘴里口水的分泌。

“嗯嗯~”豆腐老板连塞了好几颗葡萄,说话都有些模糊了,“先给我称上十斤。”

也没问价格,就直接要了十斤。一是,大叔做人厚道,二一个是,确实是太好吃了。

正当陈老爷子打算随便定个价的时候,小溪回来了。

把陈老爷子往旁边拽了拽,然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爷,我看了下,这附近只有两家子卖葡萄的,而且量都挺少的,也不大新鲜了。”喘了口粗气,才又接着说道,“我问了下价格,他们都卖十块钱一斤,我看我们也卖十块好了。”

她怕耽搁时间太长了,是跑着回来的。

“十块?”陈老爷子满眼的惊讶,迟疑地说:“这,太贵了吧?”

“爷,不贵。人家卖十块,要是我们卖便宜了,这不就跟人呛架,拆人台子了嘛。再说了,我们的葡萄,光是从卖相上都要比他们卖的葡萄好太多了,卖十块(钱)一斤,我还觉得是我们亏了呐。”小溪不满地说。

她相信,以她家葡萄的味道,价格还可以往上再翻两番,要不是怕陈老爷子和周围的市民们接受不了,她才不会这么便宜卖呐。

就算是翻两番,她相信还是会有人来买的,只是不多,而且耽误时间,卖的成绩也不如他们这样正常卖的好。

“那行。”陈老爷子还是决定相信小溪,她不会乱下决定的。

“嗯。”小溪满意地扬起笑脸。“爷,那个卖豆腐的老板不是说要买点儿葡萄嘛,你待会儿给便宜一点儿。”

“这个我晓得。”陈老爷子一副我比你年长,这些道理要比你懂得多。

“嘻嘻,我晓得你懂得多。”小溪扑到陈老爷子怀里,撒着娇。

“爷,你也不要给太低的价格,就给八块(钱)吧,就说这是接手价。”撒了下娇,小溪就起身正色说道。

“嗯,我晓得了。”转身走回大背篼跟前。

“嘿嘿……老板,不好意思哈,这孩子……”笑着指了指小溪,不好意思说道:“一回来就把我拉到一旁叽叽咕咕的,就是她刚才去上厕所时看见想买的东西了,要我卖完东西去给她买。唉~”

摇了摇头,“被我惯的没样了。耽误了你的时间,真不好意思……快来,你先选,选里面的好的买。”

被拉出来挡箭的小溪也不生气,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哈哈……不耽误不耽误,我的摊儿就在这儿,也近,耽误到啥嘛。”豆腐笑嘻嘻地往陈老爷子的背篼跟前走来。“大叔,既然你都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哈哈……你选你选。”陈老爷子也爽朗地一笑。

“爷……”小溪悄悄地往陈老爷子手里塞了个塑料袋,又把手里剩下的几卷子塑料袋子散开挂在背篼上。

陈老爷子这才想起孙女刚才是去买塑料袋了,可回来的时候,她是空手回来的,想来是看见豆腐老板摊位上的塑料袋子了,买来就装在空间里。

“大叔……大叔……”豆腐老板手里提着一串葡萄,大声叫到。

“哦,来了来了。”陈老爷子猛的回神,将手里的塑料袋搓开,给豆腐老板把着袋子。

每一串葡萄都散发着诱人的气味儿,颗颗圆润饱满,而且都特别新鲜,没有一点儿褶皱。豆腐老板选的都停不住手。

也可以说他没选,直接是往塑料袋里装。因为没什么好选的。

小溪一共买了两种塑料袋,一大一小,刚才给陈老爷子的就是大的。

这会儿已经装了满满一袋子的葡萄了,豆腐老板见装不下才停手。陈老爷子又重了个塑料袋,拿了一旁的秤称。

这是一杆小秤,从家里带来的。

秤杆往上扬了扬。

陈老爷子将手里的秤杆给豆腐老板看了看,“这都快二十斤了。”示意他要咋办。

“那就称够二十斤的算了。”说着动手又装了两串。

“好,对,二十斤,多一点点。”放下举着的秤将葡萄袋子递给豆腐老板,陈老爷子继续说道:“老板,给你说个心里话,你就给我个接手价就是了。我们今天能在这儿摆摊,还是靠了你。”

“哎呀,不存在,不说那些话。”豆腐老板大气地一挥手,让陈老爷子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我就谢谢你了……”一抱拳,“……多少钱一斤呢?”

“你给八块钱一斤就是了,我们也不多说啥子了。”

“那行。”掏出两张一百纸票递给陈老爷子。

第一百零八章 吆喝

“这……我这儿,没得那么多零钱,要不你就给我零钱算了。”陈老爷子假装翻了翻几个衣兜,不好意思地说。

豆腐老板没多说啥,回了摊位一趟,就给了陈老爷子一百六十块钱,全是十块的零钱。

想来,人家是为了他后面好给人找钱,才全给的零钱,陈老爷子很是感激。从簸箕里拿起一大串葡萄,硬塞给了豆腐老板。

就算人家收了葡萄,陈老爷子也还是很感激,毕竟是第一笔生意,整整一百六十块。

小溪拽了拽陈老爷子,用眼睛瞥了一眼豆腐老板的摊位,“爷,我们买点儿豆腐和豆花。”

豆腐摊位每天早上都会摆上有限的豆花,数量少,先到先得。

这会儿还早,豆花也还有剩余。

想着家里都挺爱吃豆腐的,而且放在空间里也不会坏,陈老爷子就觉得这个主意好。

“老板,给我两板豆腐,剩下的那几袋子豆花也都给我。”

“啊?你买这么多,吃得完不?”虽说这是一笔大买卖,还从来没有人一次性买这么多,但老板还是没昏头,好心地问了一句。

“不怕的,家里人都爱吃豆腐,而且,这几天温度低,可以放上两天。”

豆腐老板以为他家里人多,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那这些东西……”暗示他,他那里不好放,先放在他这,等他们走了再拿。

“你给我装好吧,我腾了个背篼,就装在背篼里。等我这儿卖完了,就直接背上走了,省的再麻烦你。”陈老爷子指了指一旁被两姐弟搬空了的小背篼。

“那有啥子麻烦的……”虽然嘴里这样说,但豆腐老板还是起身动手装豆腐。

小溪从陈老爷子手里接过一个袋子,放进背篼里,然后转移到空间里。最后,用筲箕遮掩好背篼,放到一旁闲置的地方去。

第一次摆摊,算是开门红,接下来要怎么样呢?

因着来的时候忘带凳子了,爷仨就这么直晃晃地站着。一旁的豆腐老板见状,从摊位下找了个小板凳出来。

“大叔,这个凳子你拿去坐。”搓搓手,假装不好意思地说:“这不好意思了嘞,我这儿就这两个凳子,没有多余的了,只能让两个孩子站着了。”把小凳子放在陈老爷子屁股后面不远处。

“嗨,你能借我个凳子,我就很感激了……他们还小,我待会儿找个东西让他们坐地上也行……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老板哈。等我走的时候,我一定给你还回来,你放心。”陈老爷子感激地说道。

他刚才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想着要实在不行,他就随便找个塑料袋坐地上。

这就是他节约惯了,街上那么多小店卖凳子,木头的,塑料的,他就没想到去买两个凳子回来。

“哎呀,大叔,我相信你,要不然就不会借你凳子了。”在自己摊位旁边,还能让人把自己的东西给带走了?

他们选的这个地方不太好。左边连着三家卖豆腐的,要是平时还能货比三家,可明天就要过年了,大家都忙着赶紧买完东西好回家再准备准备。

而且街上人又多,大家都一晃而过。右边又是一家卖卤肉的,挂着一块大帆布,完全遮挡住对面行人的视线。

街上大多是摆摊摆习惯了的,哪个地方好哪个地方不好,他们都一清二楚。要不然,他们爷仨今天能捡着这么个大空地儿。

所谓的大空地就是恰好把他们的三个背篼搁下,出去还得挪动背篼。不过刚才往后面放了一个背篼,出入倒是方便很多了。

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陈老爷子干坐着,姐弟俩干站着。

想着这样不是个办法,小溪戳了戳陈玉彬,小声地说:“彬彬,要不我们吆喝两声吧?”

“吆喝是什么?”陈玉彬不解地问。

“就是……”小溪不知道怎么说,突然想到,“就是,‘磨剪子嘞,磨菜刀嘞’。”

“哦~我知道了,那我们怎么吆喝呀?”‘磨剪子嘞,磨菜刀嘞’是他们在北京的时候听到的,陈玉彬第一次听,可是乐得学了好几天。那几天他嘴里随时吆喝着。所以小溪一说,他就想起来了。

“嗯~我们就吆喝‘好吃的葡萄’什么的,哎呀,我也不知道,看着吆喝吧。”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说不好。

“那行。你先吆喝看看。”面对这么多的行人,陈玉彬有些胆怯。

小溪也害怕呀,一是这件事她没干过,二是这人真的是太多了,内心十分忐忑。

可没办法,难道今天就揣着这一百多块钱的收入,就灰溜溜地走了。

一咬牙一跺脚,“你看我的哈……”

咽了咽口水,清清嗓子,“卖……卖葡萄咯……”喊出的声音也就旁边的陈老爷子和陈玉彬能够听见。

小溪不自在地假咳两声,因着喊了一次,倒也不怎么紧张了,加大音量,“卖葡萄咯,又大又圆的葡萄……好吃又便宜咯……卖葡萄……”

见有人寻声赶来,小溪吆喝地更卖力了,“葡萄……好吃的葡萄……香甜美味的葡萄……便宜的很嘞……”

小孩子的声音稚嫩又甜美,倒是吸引了一波人来。

小溪扬起甜美的笑来。她本身就长的可以,再加上空间的滋润,显得很是乖巧,有几分精致。一旁还有个粉妆玉砌的陈玉彬,倒显得跟其他的摆摊要不一样了。

“叔叔阿姨,来看看我家的葡萄,好吃又不贵,保存的又好……”小溪家附近的老人都夸小溪的嘴甜,这会儿就体现出来了。

剪下一枝葡萄,“来,你们尝尝看,可好吃了,也不贵……”给地摊前的几人都分了一颗葡萄,让他们尝尝味道。

有人问价格,小溪便回了一句“十块钱一斤”。

尝过的人都眼前一亮,一阵惊喜涌上心头。就算是新鲜的葡萄,也没有这么好吃的。

便急急地对小溪说,“我要这几串……”“给我来两串……”“给我来几斤……”

小溪笑得合不拢嘴,“好的好的,都有,不要着急哈。”扯了塑料袋来给他们装葡萄,然后递给陈老爷子让他称秤。

有些人见小溪忙不过来,便着急地让一旁的陈玉彬给他们装。

第一次招呼这么多陌生人,陈玉彬还是有些紧张。不过看着忙碌的小溪和陈老爷子,他很快也就镇定下来,帮着拿塑料袋什么的。

人都是爱凑热闹的。见这一块儿凑了不少人,不少来往的行人也凑上前去看看,见是卖葡萄的,大多都留了下来,想买点回去,毕竟要过年了嘛。

一阵忙碌过后,三人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

“大叔,你们这生意挺好的嘛。”一旁的豆腐老板羡慕地说道。他可是在旁边一直都看着的呐。

“呵呵……你这生意也不错嘛。”陈老爷子打着和和,“我这也就赚个辛苦钱……而且,是我运气好,今天刚一到县城,就碰到有人转手葡萄。要不是为了让全家过个好年,我胆子大一点,这……我就要错过了。”说到最后,陈老爷子假装露出几分得意来。

“确实是,大叔就是有胆量,这看着……”上下打量了一番陈老爷子的大背篼,略一皱眉,试探着开口,“有个两百来斤吧!”虽是疑问句,但说的十分肯定。

一扬眉,一副很是吃惊的样子,夸张地说:“那可得挣不少钱了!就得有我老叔这胆量,才能挣大钱!”说着还比了个大拇指。“我们都得学着点儿!”

陈老爷子连忙摆手,连连说:“没的没的。就我这背篼里装了百来斤,那两个背篼小,而且两个孩子也背不了多少,一共就一百二十斤多点儿。赚不了多少。都是家里穷,想过个好年,要不,我怎么会……”

豆腐老板又一细想,农村人出门吃酒、赶场基本都是穿的自己最好的衣服了。一看这老汗穿的就不怎么样,估计身上揣个千儿八百的就不得了了,要让他掏上二千肯定是掏不出来的。这葡萄还是要本钱的。

脸上还是挂着笑,不过这回真诚多了。继续赞道:“那也了不起,你这一天(的收入)就比得上我们好几天(的收入),厉害!大叔好运气!”

“哪里哪里。我们也就赚这么一回,哪像老板你,在这儿有个摊位,天天都在这支着摊子。”陈老爷子谦虚道。

这么一说,心底的那点小心思全都跑不见了,豆腐老板被夸的嘿嘿一笑,毫不谦虚地说:“那也是哈。”

看着陈老爷子和豆腐老板有说有笑的,这一来一往的,谁都不让一步,小溪很是吃惊。这陈老爷子一出来就换了个样了,跟家里完全不一样,还会虚与委蛇这一套,她大为佩服。

见休息了这一会儿,期间没什么人来了,陈玉彬扯了扯小溪的袖子,附在耳边小声说:“姐,我们再吆喝吆喝吧,又没人来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小溪见他眼中闪现着的激动和期盼,不忍打压他的积极性,莞尔一笑,开口说道:“好吧,再吆喝一道。”

第一百零九章 行不

话音还没落,陈玉彬就急急地说:“那这回我来喊。”

刚才的客人都是小溪吆喝来的,他没吆喝上,只在一旁干着急。所以他想再吆喝一次,给他们展示一下他的实力。

小溪朝他翻了个白眼,假装埋怨道:“刚才让你吆喝你不吆喝,现在倒要抢着吆喝。”

“嘿嘿……”陈玉彬不好意思地笑着,“我现在想了嘛。”挎在小溪的胳膊上无赖地说道。

“好了好了,你想吆喝就吆喝吧,我才不跟你抢呐。”扒拉开挽着她胳膊里手。

“好。”高兴地收回手,大声地清清嗓子,便学着小溪吆喝开了。

有小溪在前面壮胆,再加上他又是个人来疯,吆喝的很是起劲,所以很快就吸引来顾客了。

帮着招呼了一会儿,小溪抽空对陈老爷子说:“爷,我去买两个凳子回来哈,我跟彬彬不能一直就这么站着吧,怪累的。”待会儿还要去逛街呐。

“去嘛去嘛。”显然经小溪这么一说,陈老爷子才想起有卖凳子的店,没多想就同意让小溪去了。

“我这儿给你拿些钱。”陈老爷子身上斜挎着个黑色的布包,这还是小溪昨天下午跟陈老爷子商量好后,找了件旧衣服,剪裁出来,大体缝制了一下。

这会儿陈老爷子正拉开布包,要给小溪掏钱。刚才卖葡萄的钱都收在他这里了。

“爷,不用,我这儿有钱。”边说边往外走,不给陈老爷子拿出钱来的机会。

“诶……”陈老爷子捂着布包急急地叫了一声,可小溪的身影在人群中几窜几窜就不见了。

陈老爷子只得叹口气,收回视线,继续招呼着摊前的客人。

“爷,我回来了。”小溪拎了个袋子,从人群中挤进来。

这会儿他们的地摊前挤满了人,陈老爷子和陈玉彬都快忙不过来了,恨不得多长两只手。

一旁的豆腐老板也抽空帮着看有没有人趁机偷拿或是趁乱不给钱的。

今天借着小溪家的热闹,豆腐老板就这一会儿都快卖出去了今天一天的量。要知道,正因为明天就过年了,他这也是今年最后一天摆摊,所以他今天磨的豆腐是昨天的两倍。

就这一会儿功夫就快消耗完了,他只得打电话回家,让家里的媳妇赶紧送豆腐来。

他们家就住在县城附近的一个村里,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家的豆腐磨的好吃。豆腐又沉,大多都在他家定了豆腐,三十的时候直接去取就是了。

今年的订单有些多,所以从今天就开始磨豆腐了,往天他媳妇是跟他一起来卖豆腐的,今天就留在了家里。

辛亏今年的订单多,这会儿他跟家里要豆腐,才有货。

“小溪,快点儿来帮忙。”听见小溪的声音,陈老爷子头也没回就喊了一句。他都快被这些人给淹没了。

“哦。”放下手里的红色塑料袋,小溪转身加入陈老爷子和陈玉彬,跟着忙碌起来。

将塑料袋里的几个圆塑料凳拿出来,小溪随便坐了一个。

“啊……”长出口气,扭扭脖子。看着一旁坐下的陈玉彬,表扬道:“可以啊,彬彬,有两把刷子。”

前面的话他听懂了,可后面的刷子是什么意思,只得疑惑地问:“姐姐,我没有刷子呀?”

见他双眼迷茫,一副萌萌哒的样子,小溪笑出声来,赶紧强压下去,扭头跟陈老爷子说话去。

拉过旁边还闲置的一个塑料袋,小溪拍拍凳面说:“爷,我给你也买了个凳子,你换这个坐吧。”

“我这儿不是有个凳子嘛,干嘛还给我买。”陈老爷子虎着脸埋怨道。

小溪一点儿都不怵,继续笑嘻嘻的,凑到陈老爷子身边,小声地说:“爷,我们还是坐自己的凳子好嘛。再说了,也要不了几个钱。这个轻巧,携带方便,说不定以后还用得到呐。”

陈老爷子继续黑沉着脸,不过还是换了塑料袋坐。

小溪拿了小板凳,走到豆腐摊旁,将手里的小凳子放到豆腐老板身旁,娇声说道:“叔叔,谢谢你的凳子,我给你还回来了哈。”

豆腐老板很是诧异地问:“这么快你们就卖完了?”

陈老爷子变换了笑脸,起身说:“没有没有,哪有这么快嘛。”指了指身后的塑料袋,说话都带了几分得意,“这是我孙女刚才才去买回来的。”

豆腐老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脸色一整,赞道:“大叔,你看你孙女多疼你。”又啧啧几声,“还是自己人晓得疼自己人呀!”

陈老爷子也不多说什么,只露出几分得意来,呵呵笑着。

小溪假装害羞,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就回地摊坐着了。

小溪挪着凳子,坐在陈老爷子身边,小声地说着话。

“爷,大体卖了多少了?”

“我也不晓得,还得问彬彬,我刚才让他拿了个小本记账了。”

喊来了陈玉彬,问他卖了多少了。他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

可以看出是没用完的作业本,把空白页撕下,裁成巴掌大,用家里缝衣服的白线大体缝了两针。

这个本来是昝老师为了让他们节约纸张,就教他们把不用了的作业本后面的空白纸张裁下来,积少成多,都订在一起,这就是个厚厚的演草本了。

陈玉彬将这纸张裁得更小了,只有巴掌大,用来记账倒是方便不少。

只见小本子上画满了格子,格子里全填了数字,密密麻麻地写了两页。

“姐,这些是第一次你吆喝的时候卖出去的,这后面是我刚才吆喝卖出去的。”手指在纸张上指画着,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两次的记录,陈玉彬用笔在中间画了根加粗的黑线分开了。

小溪不理会他,假装从衣兜里摸了一支圆珠笔来,打算算个总账。

看着手里的账本,小溪总算明白陈玉彬的得意是怎么一回事了。

前面,出除去豆腐老板那儿卖出去的十斤,又卖出去四十六斤,后面卖出去了六十七斤,难怪他得意。总共卖出去了一百二十三斤。

小溪将账本还回去,夸道:“彬彬真厉害!那你就再吆喝一次,我们就换个地方去。”

“嗯?”陈玉彬有些不明白了,在这里卖的好好的,换个地方干啥?“换个地方,换哪儿去?”

“待会儿再说,你先吆喝吧。”小溪敷衍着说。

陈玉彬不明白,陈老爷子一细想就明白了,没多说。听着耳边传来的陈玉彬的吆喝声,便认真地盯着前面的行人,好在人家有意向的时候能够迅速地拉过来。

“来了,快,赶紧摆上来,我这卖的都快断货了,就剩这么几块儿了。”豆腐摊前来了个陌生妇女,瘦瘦高高的,大约三十来岁。

腰间系了围裙,话不多说就将身旁三轮车里一板一板的豆腐往外搬。

豆腐老板说了这句话,也忙着往外搬豆腐。

抽空,这妇女跟豆腐老板说了几句话。

“你咋个突然就打电话回来说是要豆腐呀?今天生意这么好?在电话里问你你也不说,就晓得一直催豆腐。”

原来这是豆腐老板的媳妇呀。

“哎呀,等会儿再给你细说,今天生意真是好到爆。”豆腐老板满脸喜色地说。

“幸亏今天你走之后,我们又磨了不少的豆腐,要不然……”

豆腐老板暗自点头,要不是今天早上自己走之前,突发奇想,让他们开始磨明天的豆腐,那他只能看着摊前流失的客人暗自愁白了头发。想到这,又是在心底庆幸了一番,脸上也带了些得意的笑来。

收拾好豆腐摊,豆腐老板钻到摊位下,打开一个袋子,拽出一小枝葡萄。

“你尝尝,这是我刚才在旁边这大叔这儿买的,可好吃了。”将手里的葡萄递给媳妇,又小声说:“今天我们的生意能这么好,还得多亏了他们。”

“嗯~”豆腐老板媳妇眼前一亮,“这葡萄真好吃,你买了多少。”

豆腐老板满意地一笑,将摊位下的塑料袋拽了出来,“我知道你们都爱吃,就买了二十斤。”

“多少钱一斤?”

比划了个“八”。

“那还可以。”豆腐老板媳妇一思索,“再买点吧,挺便宜的,到时候给我爸妈他们也送点儿去。”

“那行。”

“大叔……生意挺好的。”豆腐老板走到陈老爷子身边招呼道。

“呵呵呵……托你的福,还行。”陈老爷子乐呵的笑着。

“大叔,你这还剩多少?”

陈老爷子指着大背篼上的簸箕,“就剩这簸箕里的了。我们自己也留了几斤,打算带回去让自家人尝尝,没有这自己卖葡萄还不让自家人尝新的,对吧?”

豆腐老板连连点头,嘴里说着,“对对对。”

“钱再怎么也是赚不完的……”

“这剩下的一点儿葡萄,我打算再等等,看能不能卖出去。”

“大叔这葡萄这么好,怎么可能卖不出去。”豆腐老板假装不认同地虎着脸。顿了顿,搓了搓手,脸上挂着笑,“叔,你这还有多少葡萄呀?”

“大概还有十多斤吧。”陈老爷子估了数字。

“那叔,你看这样行不?”

第一百一十章 巧

豆腐老板正色道:“你把你留起来的再给我匀几斤,给我凑够二十斤怎么样?”假装苦着脸,一斜身,凑近陈老爷子耳边小声地说:“叔,这是我媳妇刚要求的,初二回娘家要的,你就帮帮我。”抽回身,一脸期待地看着陈老爷子。

陈老爷子皱着眉,长出口气,狠点了下头,仿佛下了个重大决心,“那行,老板,我就给你匀几斤。说实话,还得感谢你,今天要不是你同意我在你旁边摆摊,我这一背篼的葡萄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最后还捧了一下他。

“说什么帮忙,就是匀上几斤葡萄嘛,大不了我们自己少吃一点。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不要说几斤,就是全都匀给你我也不会说二话。”

这话让豆腐老板听的很是舒服,同时也暗自懊恼,刚才自己怎么就没多要点,唉~可惜了。

但转眼又眉目带笑,“嗨~哪里的这些话,你这葡萄这么好,在哪儿都能卖的好。要说感谢,得我来说,你这葡萄卖得火爆,连带的我的豆腐也卖的好。”

陈老爷子乐歪了脸,“都感谢,都感谢,这是相互借力呀。”

豆腐老板附和道:“对对对,相互借力。大叔,你下回再有什么,直接来这儿,我啥话都不会多说,这儿任你用。”大手一挥,十分豪气地说。

陈老爷子闻言大喜,“那好那好,说好了,下次再有什么我还来这儿……哎呀,真是十分感谢呀。”他是由衷地感谢豆腐老板。

这次尝到了甜头,他说不定真的什么时候再来了。

“好好好,到时候一定欢迎。”他相信陈老爷子是一个有胆量,有运气的人,下次来,说不定又会带来些什么惊喜呐。

“大叔,这么久了,还没问你姓啥呢?”

“我姓陈。”为了长久的来往,陈老爷子丝毫没有犹豫就告诉了他。

豆腐老板一阵惊喜,大声说:“这么巧……我也姓陈,就住在县城旁边不远。下次你来了,一定要到我家坐坐。”

“一定一定。哎呀,原来还是一家人呐,这真是巧。”陈老爷子也感觉倒意外。虽然陈也不是什么小姓,可这么巧合,这就是缘分呀!

见陈老板的豆腐摊位前来了客人,陈老爷子就有眼色地说:“那我把葡萄给你称了,就不耽误你的生意了。”

陈老板假装不在意地说:“哎呀,啥子耽误不耽误的,交到陈叔这个朋友,是我的运气……那对,陈叔,把葡萄给我称了吧。”

一旁沉默良久的小溪拎了个袋子交给陈老爷子,陈老爷子俯身拿了秤杆。

秤杆高高翘起,陈老爷子一把把住,“来,二十斤。”

陈老板也看见了翘起的秤杆,觉得陈老爷子这个朋友交的好,够意思。

把钱递给陈老爷子,接过葡萄放到摊子上,又取了几连豆腐放到陈老爷子的背篼里。陈老爷子拦都拦不住。

“陈叔,你这人够意思,但我也不能让你吃亏呀。”

陈老爷子假装埋怨道:“嘿~你这个人……”其他的话没说出来,见他是认真的,这才松开陈老板的手,“那行,我收了,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行。”陈老板嘴里敷衍着。交朋友,要你来我往才能长久,要是单方面付出,时间久了,会有分歧的。陈老板做久了生意,见惯了各色人群,是深谙此道的。

“那我就不耽误你做生意了哈,我走了。”陈老爷子吩咐小溪他们背起背篼,把塑料凳子装进袋子拎着,便对陈老板辞别了。

“那行,估计你们还得置办点东西,这回去的路又远,我也不耽误你们逛街了。下次还上我这儿来,到时候去我家坐坐。”

“好的。”

相互辞别后,爷仨就背着背篼转身出来了。

“爷爷……”小溪拽拽陈老爷子的衣袖,指了指卤肉摊,“爷,我们买点儿卤肉回去吧,还没吃过呐,闻着倒挺香的。”

陈玉彬闻言驻步,盯着卤肉眼睛发亮,欢快地说:“对呀,爷爷,买点儿吧,刚才我们在旁边摆摊的时候,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行,我们去看看。”

“老板,你这卤肉可以尝一下不?”陈老爷子也没尝过,他想先尝尝味道再决定。

他倒是经常赶龙岩,虽说龙岩只是一个镇,但街上的饭馆也卖有卤肉,只是他觉得价格有点贵,他不舍得。

“可以,可以。”将猪头肉在砧板上切了几片下来,放到一旁的小盆里,将小盆放到爷仨面前。

那把大刀大约一厘米厚,看着很是沉重,可老板切的很是轻松,一看就是常年练出来的,这个卤肉摊估计也有些年生了。

在外没那么多讲究,右手在衣摆上反复擦拭了几下,就直接用手指捏起一片肉来,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陈老爷子惊艳地点点头,嘴里发出满意的“嗯~”声。

等陈老爷子尝了,陈玉彬便迫不及待地拈了一片扔进嘴里,嘴里发出“嗡嗡”的声音。“好吃好吃,爷爷,你要多买点呀!”一尝试完,不待陈老爷子说什么,就急急地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小溪,尝尝看,怎么样?”陈老爷子不理会跳高高的陈玉彬,看向一旁静立的小溪。

小溪无法,只得掏出卫生纸,把手指反复擦拭了几遍,才动手拈了一片来。

确实不错,料放的十足,像是还放了中药什么的。

点点头,“爷,好吃,这个,这个,这个都一样来点儿吧,明天加菜。”小溪指着摊位上摆着的猪头肉、猪耳朵、牛肉、猪舌头,看着旁边还摆放着素菜,又说:“卤肉这么好吃,估计卤的素菜也好吃,也一样都来点儿。”

陈老爷子还是不放心地尝了尝素菜,这才让老板照着小溪刚才说的那些来。

一个猪头肉,两斤猪舌头,三斤猪耳朵,五斤牛肉,都切片。猪头肉和猪耳朵浇上调料拌好,又包了一小袋子辣椒面,这是吃猪舌头和牛肉的时候用的。

又称了快十斤的卤素菜。陈老爷子全都装进背篼里,付了钱,这才带着姐弟俩走了。

路过其他摊位的时候,正好将要买的东西都买了,免得待会儿再来一趟这条街。

见菜这些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小溪带着陈老爷子和陈玉彬往附近菜农摆摊的那条街上去。

“爷,我们就在这儿摆摊。”小溪指着一个小小的空位,对身旁的陈老爷子说。

她来回走了一遍,也就这儿合适了。位置在这条街正中间,生意肯定是不会错的。应该是上一个摆摊的人刚走,要不然怎么会空着。

唯一不足的就是,地方太小了,摆放下陈老爷子的大背篼,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巷道,他们进出得侧着身子。

将两个小背篼放在身后,陈老爷子坐在前面看顾生意,姐弟俩只能在后面站着了。

等陈老爷子将东西摆放出来,小溪姐弟俩也商量好了,接下来,还是由陈玉彬负责吆喝,小溪负责在前面帮忙。

陈老爷子站起身来,前面也能挤下个小溪。

商量好后,陈玉彬便开始吆喝了,而且是不停歇地吆喝,他们打算忙活完这一阵就收摊。

陈玉彬吆喝和记账,小溪帮着装袋子,陈老爷子称秤、收钱。

三人配合默契,速度倒是比刚才要快些。

期间还来了几波回头客还有在他们这儿买过葡萄,觉得好,过后帮着宣传和介绍朋友来的新顾客。

“老板,刚才我还去原先的地方找你嘞,结果没找到。没想到你换地方了。”这是个回头客,看见陈老爷子仨就欢喜地上前大声嚷道,惹得摊前围了一圈的顾客都好奇地看向他。

他还由不知,只欢喜地看着陈老爷子,让小溪想起了一句话,“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觉得他有些夸张了。

“老板,再给我称二十斤。”大手一挥,霸气地说道。

陈老爷子指指面前围堵着的人群,不好意思地说:“你看,还有这么多人排着队呐,你得稍等等。”

这排队的规矩还是小溪提出来的。一群人拥在背篼前,你推我搡,七嘴八舌的,让小溪有些头疼,忙活不过来。

回头客一皱眉,犹豫道:“那行吧。”想了想不放心地对前面的人群说:“你们得给我留着点儿啊!”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直盯着前面的簸箕,生怕葡萄卖完了。

这么一说,那些本来只打算买上一两斤回去解解馋的,都暗自打算着得多买几斤。这人一看就是在这儿买过的,他再来,那肯定是好吃了。

一开始还有试吃的活动,后来人多,实在是忙不过来,就没试吃了,所以这些人都还不知道这葡萄的味道。

还有那听别人议论起问了地址或是那经人介绍,跑到豆腐摊那儿去打算买些葡萄的人,见人走了,都很是沮丧。不想转悠到这儿,在这儿碰到了,一阵惊喜之后,表达了自己的遗憾和庆幸,这才买了葡萄离开。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生意

这些人都无形中给小溪家拉了生意,让原本就火爆的生意更是火上加火,最后只得急急刹住脚,不然就得惹人怀疑了。

毕竟生意这么好,总会引起旁边人的注意的。那些人都是常在这做生意的,都精明惯了,再加上陈老爷子称完葡萄,会报出斤数,一是报给顾客听,二是报给陈玉彬记账。而且声音不小,只要细心留意,就能大体估个数出来。

这背篼再怎么能装,也就装个一二百斤,又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对后面赶来的顾客诚心地道歉后,三人背起背篼走了。

直接从巷子里穿过去,不想往回走了。

‘天下第一’,原来这个时候就有了。

这是一家卖酸辣粉的店,只卖酸辣粉,店面也很窄小。

最里面是烫酸辣粉的地方,靠墙摆放了三张供四人坐的长桌,就只留下单人过的行道了。

一直到小溪上大学,这个店面一直都开在这儿,还是那样窄小,哪怕旁边的店铺人家要出售,他们也没接手。

不管生意怎样,里面的摆设是一点儿都没变,只在最里面的角落处多了个冰箱。

虽说店小,店内也坐不下几个人,可他家的生意很火爆,大多都是给做了,直接送上门的。

他家的酸辣粉是选用的红薯粉,很是好吃,可以说是小溪思念家乡的味道之一,每次回来县城都会来这吃一碗酸辣粉。

想着早上起的早,早饭也吃的早,他们可以吃午饭了。

不行,刚才没想还没怎么,这越想还越饿了。

“爷,这都十一点了,我们该吃晌午(饭)了。”小溪扭头对一旁的陈老爷子说。

他这会儿正忙着看道路两旁地上售卖的水果蔬菜,正看得眼花缭乱的,到也没觉着饿,经小溪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些饿了。

揉了揉肚子,打量着两旁的店面,“行,时间也不早了,看看,在哪儿去吃两碗饭再逛。”

“去那儿。”指了指前面的‘天下第一’,“我们去那儿吃。”一手拽着陈老爷子的袖子,一手拉着陈玉彬,就往前去。

“诶诶……小溪,那里卖了啥子,我们都不晓得,你就拉了我们去……不再看看?”嘴里虽是这样说,但脚步还是配合着小溪。

“我刚才看见有人吃,好像是粉,闻着还挺香的……走走走,我们去尝尝。”说着,一脸兴奋,拉着两人加快了脚步。

陈老爷子是知道小溪喜欢吃粉的,特别是红薯粉,不分宽细,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因着这会儿刚过十一点,所以客人还不多,就靠门口那一桌坐了两人。

站在店门口,陈老爷子往那一桌瞅了一眼,确实是红薯粉。碗里红艳艳的,看着还挺好吃的。

老板从挡板搁的操作间里探出头来,问道:“你们要吃啥子?”用手边的抹布擦擦手,走了出来。

陈老爷子背的背篼有些大,店又太小了,里面搁不下,老板指着店铺外,说道:“把你们的背篼放门边可以吧?”

又用腰间的围裙擦擦手,不好意思地说:“我这店铺有点小,你的背篼在里面放不下,就放在门边哈……你放心,不会丢的,会给你看着的。”

指了指门外坐着的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小男孩,表示他会帮着看东西的。

三人依言,把背篼重起来,搁门边,进了店铺,选了中间那张桌子坐下。

“你看你们要吃啥子?”虽说只卖酸辣粉,但还是要分好几种的。

老板给指了墙面上贴着的一张白纸,上面用黑笔写了字,这相当于菜单咯。

小溪率先说,“我要一碗肥肠酸辣粉。”

陈玉彬看着那几样,不知道选啥,便看向小溪,要她帮着拿主意。

“你就要个炸酱的好了,跟我的不一样,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换着吃。”

陈玉彬乖巧地点点头,对老板大声地说:“我要炸酱的。”

老板点头在心里记下。

陈老爷子这才开口,“我就来个素的。”素的要比那几个荤的少上五毛钱。

小溪想跟陈老爷子说不用在意那五毛钱,可他拿定了主意,估计自己跟他说上半天,他只来句“我喜欢吃素的,挺好的”就堵的她哑口无言了。

算了,还是不要浪费口水了,素的也挺好吃的。

等三人点了自己要吃了,老板又重复了一遍,“行,那就是一个肥肠,一个炸酱,一个素的,是吧?”

三人俱点头。

“要辣子不?”

“多放点。我的不要香菜。”小溪提醒道。

“我的也要多放点。”

一旁的陈老爷子也点点头,“我的也是。”

老板这才转身回到操作间。

肥肠酸辣粉先端上桌。

小溪看着面前的酸辣粉,抽筷子的动作缓慢了些,原来这个时候就用纸碗了。

她第一次来这儿吃酸辣粉,他们家就是用的纸碗盛的,不知道是懒得洗碗还是怎么的。

炸酱和素的陆续上上来。

“老板,可不可以再拿几只碗来?”不等老板把手里的碗放实了,小溪开口问道。

将手里的碗搁下,直起腰来,老板爽快地说:“可以呀,你们等一下哈。”

转身回操作间取了三只纸碗放到桌上,招呼道:“你们慢吃哈。”就走到门外的空椅上坐着,背靠着墙,看着街上的行人。

小溪暗自点头,看来做生意的都没有傻的。

将手里的纸碗给陈老爷子和陈玉彬都发了一个,小溪笑着说:“这样我们几个味道的都可以尝一下了,看看哪个好吃。”

陈老爷子淡淡地说:“有吃的就不错了,还讲这个好吃那个好吃。”虽是这样说,还是动手把自己面前的酸辣粉往中间推了推。

小溪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不在意地笑了笑。

放了些老陈醋,把辣椒什么的搅拌均匀。看着翻起来的花生瓣,果然,也是有的。

他们家的酸辣粉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在碗底搁了炒熟的花生瓣,脆脆的,很好吃。

小溪觉得他家的酸辣粉,味道是一点儿都没变。这可不容易。

“怎么样?”小溪巴巴地望着陈老爷子,眼神很是期待。

陈老爷子以为,这地儿是小溪选的,所以她很是在意他们的看法。就算是本来只能得个六分他也要打个十分,更何况这本来就能打个八九分。

只说“好,好吃”。

小溪笑得更加满意,眼睛都笑眯了,像只得意的小公鸡。看得陈老爷子也跟着笑起来,暗道:看来自己说对了。

小溪收了笑,对陈老爷子不在意地一说,“爷,既然好吃,我们待会儿买点儿回去。”

陈老爷子一愣,木楞楞地说:“啊?这个咋带回去呀?”

“哎呀~”小溪恼他脑袋转不过弯,指着面前的纸碗,愤愤地说:“这不是有纸碗嘛。”

“哦~”陈老爷子这才反应过来,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小溪还是不爽地瞥了他一眼,长长地出了口气。

陈老爷子只得讪讪地一笑。

等他们快吃完的时候,小溪叫来老板,要他每样都来上四份,带走。

“你们住的远不?要是远了,我就给你们烫硬点儿。”怕时间长了,糊了,老板提醒道。

“烫硬点儿吧。”小溪给了主意。

等到他们搁下筷子的时候,十六份酸辣粉就做好了,全摆上了桌。

付了钱,将东西装进背篼里,三人出了‘天下第一’,继续逛街。

路过公共厕所的时候,三人俱进去上了个厕所。再出来,只小溪背着个小背篼。陈玉彬兴冲冲地往前跑,陈老爷子不放心地在后面追着。只有小溪悠闲地在后面走着,不时地在两边的摊位上停停,看看,很是休闲。

出了这条巷子,来到农贸市场前,陈老爷子和陈玉彬早等在那里了。

见小溪迟迟不来,陈玉彬耷拉着脸,嘟着嘴,不耐烦地用鞋尖踢地。

小溪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巷口了,陈玉彬挥着手,大声嚷着,“姐,在这儿。”

等小溪过来了,嘟着嘴埋怨道:“姐,你怎么这会儿才来呀,我和爷爷都等你好久了。”

小溪什么都没说,只冲他笑了笑。

这是他们一开始就商量好的,就为了把背篼放进空间,待会儿再假装才发现背篼不见了,原路回去找找。

将背篼交给陈老爷子,小溪笑着说:“爷,我们去买衣裳。”

“嗯。”

陈玉彬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闻言,高高兴兴地转身往农贸市场走去。

现在卖衣服的店面大多都开在这里面,那种开在街道两边的门店还很少,所以要买衣服,人们都是来这儿。

一进入农贸市场,三人险些被晃花了眼。

只见中间一块大平地,或用木头、竹竿什么的格成一个个的小格子,挂着五颜六色各式的衣服,还摆着鞋子、袜子,卖着内衣裤什么的。

四周是店面,要比这些格出来的铺子大多了。两边也是卖衣服的,一边卖盆、凳子还有电器之类的,另一边卖着电视、碟子之类的。

这农贸市场里也挤满了人,大多都背着或大或小的背篼,简直寸步难行。

第一百一十二章 红衣服

“小溪,你试看看这件红的,你穿红的好看。”陈老爷子指着挂起来的一件红色棉袄说道。

小溪别了一下身子,干脆地说:“不。”她才不想全身红通通的,过得跟本命年似的。

陈老爷子说完就让衣服店老板把衣服取下来,听得小溪这么说,示意老板继续取,“快点儿,你穿红色好看,再说了,过年了,小孩子就要穿的红通通的,喜庆。”

接过老板手里的棉袄,在小溪身前比划了下,“好看……把你外面的衣裳脱了,试看看。”

“嗯,爷爷选的这件衣裳好看……姐姐穿红好看。就这件,爷爷,就给姐姐买这件……”一旁在店里随意转悠的陈玉彬转悠回来了,看见陈老爷子手里的衣服,觉得挺好看的,就顺便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你看,你弟弟也说好看了,快点把外面的衣裳脱了试一下。”陈老爷子有点儿不耐烦地说到。

小溪是知道陈老爷子的想法的。大过年的,小孩子就该穿的红彤彤喜艳艳的,看得人舒服,从心底感到过年的快乐、欢实。

他们年老的就喜欢小孩子穿的鲜艳一点,喜庆一点,在眼前晃悠着,赏心悦目。

小溪知道自己犟不过,一把拽过陈老爷子手里的衣服,赌气似的对陈玉彬说:“那你也得穿红的,要不然我就不穿。”

“对,彬彬也买件红的,过年穿红的好。小溪快试衣服,我去给彬彬也找件衣服。”陈老爷子觉得很高兴。两个孩子都穿的红彤彤的,多热闹呀,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家子日子过得有多红火呀!

便满面荣光地转身替陈玉彬选红衣服了。

这家店里只卖童装,店虽小,但男女童装都卖。

小溪冲陈玉彬得意地一挑眉,看着他似笑非笑。

陈玉彬感到一阵懵,不是在说姐姐穿红的好看嘛,怎么就扯到他身上来了。让他也穿一身红,天呐,杀了他吧。

两步跑到陈老爷子身边,轻轻地拽着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哀求道:“爷,我就不穿红衣服了吧,我穿红的又不好看……”

陈老爷子不高兴了,低声训斥道:“一个男娃儿家家的,讲啥子好看不好看的。有穿的就不错了,我像你们这么大儿的时候,衣裳都没得穿的……”

看来今年他是注定要穿红了,不过爷爷还没有决定他要穿什么样的红,那他还是有选择的嘛。

便急急打断陈老爷子的话,不然他还得讲半天的历史。

“爷,就这件吧,挺好看的……”

看着急急奔向陈老爷子的陈玉彬,小溪暗自在心底拍着巴掌,欢呼着。让你怂恿爷爷,让你也受受。

高兴过后,大体扫了一遍店铺,发现陈老爷子还是有点儿眼光,手里这件至少比其他几件红衣服要好看多了。

毛领大帽子,腰部有松紧收缩,可以系绳子,两个翻口大口袋,还斜挎着一个细带布包。

脱了外衣,换上新衣,觉得有点儿大,不过想着,明年冬天还要穿,小孩子蹿个儿快,一天一个样。而且她吃得又好,隔三差五地还要早起习武,所以长的就更快了。

换回自己的衣服,将那件红棉袄抱在怀里,在一旁等着那两人。

等陈老爷子过来,小溪将怀里的衣服塞给陈老爷子,淡淡地说:“试过了,刚好大一点儿,明年还能穿。”

“正好,你弟弟的也选好了。”陈老爷子将挽在胳膊上的一件暗红色男款棉袄展开,给小溪看看款式质量。

“好看不?”

小溪前后打量了一番,点点头,“挺好看的。”

陈老爷子指了指身后满脸不高兴的陈玉彬,乐呵呵地说:“这是他自己选的。”摇摇头,像是对自己说,很小声,他好像觉得很好笑,“还要讲个好看。”

被误解的陈玉彬控诉地瞪着陈老爷子的后背,他不是为了什么好看不好看吧,他就是选了个红的不那么显眼的。想到这,又幽怨地看向罪魁祸首——陈玉溪。

接受到信号的小溪,撇了下嘴,冲他翻了个白眼。她这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好吧,又不是她先招惹他的,明知道她不喜欢穿红的,还怂恿爷爷给她买红衣服,哼,这叫自食恶果。

“老板,我这一下子就买两件,你就给我便宜一点儿。”陈老爷子指着胳膊上挽着的两件衣服。

“那你就说个真心价嘛。我在这儿卖了这么多年的衣服了,也不说啥子骗人不骗人的,这衣服质量摆在这儿的。你安心给我开个价……”

唇枪舌战一番,讲好了价格,老板拿了塑料袋把两件衣服装起来,接过陈老爷子手里的红票票。

“这老爷子也太会讲价了。说实话,我这是给你们最便宜的了,我都不赚钱,还给你们贴车费……”把钱拽在手里,还要讲几句可怜话。

“你们以后要买衣服可要到我这儿来哈,我给你们便宜。”

陈老爷子很是礼貌地笑着,嘴里答应道:“一定一定。”

虽知道是句敷衍话,十个答应的有一个来就不错了。不过,还是很开心地拉开腰间钱包的拉链,找零钱。

“对了,我这儿还卖了裤子,你们买裤子不?”把零钱拽在手里,看着陈老爷子,大有你不在我这儿买,我就不找你零钱的架势。

“买呀,就是要买裤子。”陈老爷子打量着挂裤子的地方,“那正好。”刚才只顾着选衣服,都忘了裤子的事了。

老板顿时笑眯了眼,将手里的零钱递给陈老爷子,引着几人来到摆放裤子的地方。

“这几条裤子都是我们今年卖得最好的款,买的人特别多,都断货了,前两天又才去进的……”

买了衣服裤子,又每人选了几双袜子,小溪买了一双短靴,陈玉彬买了一双小皮鞋。

“爷,你咋不买衣服嘞?”想着自己和陈玉彬都买了衣服和鞋子,可陈老爷子除了买了四双袜子,给陈婆婆买了一双棉鞋,就啥也没买了。

“走,我们说好了的,给你和婆婆都要买新衣裳。”小溪拉着陈老爷子往衣服店内走去。

陈老爷子拽着不动,“不去了,屋头衣服多的是,我们都穿不完,不用再买新的了。”

小溪板着脸,很是认真地说:“不行。新的一年了,就应该买新衣服。新的一年,新气象,要给明年开个好头。”

“嗯,穿上新衣服,明年我们一定会过得更好的,赚好多好多的钱,呵呵……”陈玉彬乐呵地说道。

“对,彬彬说的对。”小溪扭头定定的看着陈老爷子,像是询问他同不同意陈玉彬刚刚说的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老爷子只好妥协,无奈地说:“哎呀,走走走,说不过你们,去买嘛。”率先走进店里去。

刚才是陈老爷子给他们选衣服,现在是两个小家伙帮着两位老人选衣服。

买了衣服又闹着去一人买了一身保暖内衣,还买了毛毛鞋。

看着摊位上摆放着的帽子,小溪知道再用那几招陈老爷子也不会服从了,再说家里他有一顶帽子,那这次就算了,下次再买。

大包小裹地出了农贸市场,三人去往菜市场,看看,要不要买点儿什么菜。

花菜,有;青椒,有;蒜薹,有;莴笋,有;黄瓜,有……

哎呀,折耳根,这个好,白胖胖的粗根粗根的,买上十斤好了,她喜欢吃这个。

据说这种折耳根是埋在沙里种出来的,土里种出来的比较细,没有这么粗,而且也没有这么嫩,好入味。

豆芽,也买上二十斤好了,黄豆芽和绿豆芽一样一半。她没学过发豆芽,家里的陈婆婆也不会,所以只好买了。

又买了些豆皮、豆腐干、海带、香菇、杏鲍菇……

“姐,这个就是糖炒板栗子吧?”陈玉彬指着锅里的东西很是犹豫地说。

不知道一锅黑黢黢的是什么,中间裂口的东西,他还是大致能看出来是栗板子。

“嗯。买点儿尝尝?”小溪拍了拍脑门,暗自庆幸到,要不是陈玉彬提醒,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糖炒栗子的摊位很是简陋,就摆在一个水果摊旁边,一个铁桶做的炉子上架着一口大锅。

这会儿,那口锅已经被板栗里的糖分给染的黑黢黢的了,一看在这儿炒的时间不短了。锅里的沙子也不见本色了,一颗颗都黑的发亮。

他早就想吃吃传闻中很好吃的糖炒栗子了,这会儿见到了,虽说给他的直观印象不太好,但这香甜的味道还是挺吸引人的,遂点点头。

将一包糖炒栗子交给陈玉彬,帮着剥了一颗,塞进他的嘴里,问道:“怎么样?”又剥了一颗,递给陈老爷子。

“嗯,好吃……”嘴里塞的满满的,像只小仓鼠,煞是可爱。还很是认真地说:“不过,我觉得这个要比板栗饼好吃一些。像板栗饼,我吃上几个会觉得腻,但这个,我感觉吃多少都不会觉得腻。”

“既然这样,那我们再买点回去吃。”小溪摸摸他的头,建议到。

陈玉彬一瞪眼,要发脾气了,小溪赶紧笑嘻嘻地收回手,又去买了几袋糖炒栗子回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学艺

这一番下来,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赶紧去汽车站坐车,到了乡上。

陈老爷子因着是党员,曾经当过兵,所以隔三差五就会去乡上办事,像领个补贴呀,开个会什么的。

像学校那儿的几个小卖部,其中一家小卖部的老板姓崔,他的媳妇那是惯会做生意的,谁从她那儿路过,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会扬起笑脸亲切地打声招呼。

像陈老爷子这种每年都要来乡上几次,她肯定是认识的。

所以爷仨下车后,坐在她家店门口边烤火边等车时,她还好奇地问了句“你的背篼呢?”

陈老爷子回了句“不小心丢了”,然后又大体地解释了一遍。

她也假装懊恼地说:“那才可惜吧。”顿了顿,又关心地问:“那你们的其他东西有丢不呢?”

陈老爷子不在意地说:“那会儿我们刚去,还啥子都没买,就丢了个背篼。”

崔媳妇就大松了口气,庆幸道:“嘿~那就好……哎呀,破财免灾呀!”

陈老爷子也笑着附和。

因着就一个小背篼,三人租了一个邻村的摩托车,这才往家赶。

他们村离乡上有一个小时的路程,这个时候家里有摩托车的人家少,而且赶龙岩要比赶县城方便,所以大多都去赶龙岩。

像是那家里有摩托车,或是靠近村口这边的,他们才选择去赶县城。

所以,他们村里的摩托车基本不在乡上摆着拉人。

他们回到家已经下午五点左右了,虽说天还大亮着,不过太阳已经下山了。

一家人开始忙着打扫庭院,扫扬尘,然后熬糨糊,贴对联,贴福字。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忙碌了一个多小时,这时天色也渐晚了。

陈婆婆掀开锅盖,见锅里烧了一锅热水,便抬头问道:“这是哪个烧的一锅热水,干啥子?”

刚坐下准备歇口气的小溪举手,喘着长气说:“婆~是我烧的,我准备把那几件刚买的衣服洗一下,明天再穿。你烧中间锅煮饭嘛。”

“衣裳那么厚,你洗了明天也不得干嘛,穿啥子呢?”几人这会儿刚忙完,正围坐在火边烤火等陈婆婆煮饭。闻言,陈老爷子淡淡地开口。

“你晓得的,贴身的衣服,我要是不洗穿上就全身不舒服,所以我准备把里面贴身穿的毛衣还有裤子都洗一下,明天要是不干,就烧火烤干。”反正明天晚上是肯定要穿上新衣服的。

“对了,婆,水烧热了没有?”小溪扭身问向坐在灶门前准备烧锅的陈婆婆。

“温都都的了。”

“哦,那我再歇一会儿,等水再烧会儿再洗。”扭回身子,整个人都摊在椅子上。今天一天,真是太累了,晚上进空间泡个澡好了,好去去浑身的酸痛。

对了,待会儿泡脚的时候,也得放些灵泉水,大家今天都累了,尤其是陈老爷子。小溪小口小口地喝着杯子里的蜂蜜水,心里想着。

待水烧热了,小溪将今天买回来的所有衣服,包括陈老爷子他们的,除了外套和外裤,全都倒了洗衣粉,泡在盆子里,打算吃完饭再洗。

本来陈老爷子要动手的,小溪想着他劳累了一天,晚上最多也就泡个脚去乏,不知道明天早上起床会怎样。而自己,晚上打算泡个灵泉水澡,明天肯定又生龙活虎的,没什么好怕的。

就坚持地说:“爷,我来洗……等会儿,我要是有衣裳扭(扭水)不动,你就帮我扭就是了。”

陈老爷子见她坚持,而且他今天也确实是累了,便妥协地扶着腰杆坐回凳子上去。一旁默默旁观的陈玉彬,很是有眼色地凑上前去,又是捏肩又是捶腰的,忙的不亦乐乎。

逗得陈老爷子连连点头赞道:“哎呀,彬彬真是乖呀!真孝顺呀!捶得真舒服。”

而陈玉彬,得到表扬,就乐眯了眼,捶背捶得更加卖力了。

吃完饭,三人合力将衣服洗了。

洗漱完,一家人都准备回屋睡觉了。

“小溪,要不把衣服捡回来在火边烤着吧?”几人已经出了屋,晚上还是有些凉,猛的从暖和的屋子里出来,陈老爷子不防备地打了一哆嗦。

想起火堆那儿刚退的一堆火炭,觉得就这样让它自己燃熄了有些可惜,便建议到。

小溪也想起了那堆火炭,不过,她有个更好的地方。

“不了,爷。”看看快走到睡房门口的陈婆婆,小溪停步,和陈老爷子小声说:“爷,我准备把衣服放到空间里去晾起,明天早上起来估计就干了。”

最后还一挑眉,挤眉弄眼一番,又想起是晚上,他看不见,才又说:“爷,明早担着点儿。”说完调皮一笑,便跑开了。

陈老爷子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他担着点儿什么。好笑地摇摇头,才提步回屋。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就又开始忙活了。因为中午那几个姑姑就要回来吃年夜饭,下午他们要回自家,晚上在夫家吃团圆饭。

小溪和陈玉彬都被使唤的团团转,帮着择菜、洗菜之类的小活儿。

十点多,三个姑父就陪着三个姑姑,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互相打招呼,热闹了一番。因着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差炒了,便都坐在火旁聊会天。

小溪和陈玉彬被赶出去,和几个堂哥在院坝里耍。

快十一点了,大姑切菜,二姑帮着择菜,三姑因做饭做的好,今天掌灶,几个姑父围坐在火旁,陪着陈老爷子聊天。

陈婆婆烧锅,顺便给三姑说,这些菜怎么炒,这是昨天晚上一家子吃完晚饭,在火旁烤火时就商量好的,陈婆婆只是转述一遍。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就准备上桌了。

一个炖鸡,凉拌折耳根,凉拌猪耳朵,凉拌猪头肉,猪舌头,牛肉,卤素菜,糯米藕,肉片炒豆腐干,肉丝炒尖椒,肉丝甜椒,肉片包菜,肉丝蒜薹……红烧鱼,蒸香肠,蒸腊肉……炒豆芽,炒菜薹,最后还烧了个白菜豆腐汤。

十五个人,将两张饭桌拼在一起才热热闹闹地挤下。

喝酒的坐一块儿,不喝酒的、女人和孩子坐一块儿。

在他们家,从来没有‘食不言寝不语’一说,所以聊着今年的收成,孩子的学习,邻里的八卦。

一顿饭,热热闹闹地吃了快两个小时才结束。

几个姑姑帮着洗了碗,把屋里都收拾了下,才一家大大小小地回家去。

二姑一家,因着离得近,所以继续坐着又聊了会儿。

上午,那一群人来了,小溪跟他们打了招呼,就端出一早准备好的枣糕、南瓜饼、板栗饼、炸汤圆、炸红苕丸子等,还有买来的瓜子和炒花生,大大小小的好几个碗、盘子摆满了一张饭桌。

惹得一群孩子几哇乱叫,很是欢喜。

看来他们做的吃食很受人欢迎嘛,期间小溪还添了几次。

二姑尝了个遍后,很是惊讶看着小溪,问道:“这是你们买的呀?在哪儿买的,怪好吃的。”

小溪得意地笑着,“这不是买的,这是我们自己做的。”

二姑张大了嘴,满脸惊讶,声音不自觉提高,“这是你们自己做的。”引得一旁闲聊的大姑和三姑看了过来。

二姑迫切地同他们分享,举着手里的板栗饼指着饭桌上的其他几个碗碟说:“小溪说,这些都是他们自己做的,我还以为是在街上买的呐。”

其他两个姑姑有些怀疑,“真的?”虽说他们只顾着聊天,都还没尝过,不过看着卖相确实不错。

两人就动手从饭桌上的碗碟里拈了一个自己钟意的,尝了尝,都露出满意的笑来,“确实挺好吃的,像是从街上买来的。”

“小溪。”三姑眼睛发着红光,一把拉住小溪的手,笑得很像个狼外婆,“小溪,你知道这些是怎么做出来的吗?”

小溪继续淡定地点点头,“我知道呀!”眨巴眨巴眼睛,表示我很无辜。

三姑的眼睛更亮了,“那你能教我怎么做吗?”

因着三姑饭做的好,她也爱做饭,所以看见桌子上这些吃食知道全是小溪他们自己做的,便像饿狼看见了一块子肥肉似的,猛拽着小溪的手,要她教自己做这些糕点。

小溪不禁打了个冷战,愣愣地点头,然后说:“好呀!”

然后就干脆找了个凳子坐下,开始口述起来。

一旁的大姑和二姑虽说没有三姑那样爱做饭,不过作为一名家庭主妇,能多掌握一门技能还是好的。所以两人都支着耳朵,很是认真地听着、记着、学着。

等几个姑姑要走的时候,陈老爷子拎出几只塑料袋,一人给了两个袋子。

一袋子装了三斤葡萄,一袋子装了些枣糕、板栗饼之类的。

给的时候还多说了一句,“这个袋子里装的是葡萄,是昨天赶县城的时候买的,这个口袋里装的是枣糕呀,板栗饼之类的。”又说了句“这是拿回去给娃儿们吃的”,就容不得他们拒绝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火锅

嘴里含着瓜子,二姑模糊不清地喊了声“小溪”,小溪还是听见了,疑惑地偏头看向她。

吐了嘴里的瓜子壳,“小溪,你再给我说一遍那个啥子枣糕、南瓜饼的那些做法,我有些搞忘了。”

“嗯?啥子的做法?”正跟赵姑父闲聊的陈老爷子听见了,诧异地回头问道。

二姑便把上午是如何发现那些吃食的,是觉得如何好吃的,三姑又是如何向小溪讨教制作方法的,像是当作一件稀奇事儿绘声绘色地给众人都重现一遍。

还把三姑的反应都说了,用二姑的话就是“嘿~你们是没看到三女子那阵仗,两只眼睛都发光了”,说话间,只见她也两眼瞪大,模仿着三姑的表情,惹得火边的几人都哈哈大笑。

然后又夸小溪,“小溪才聪明呀,那么多的步骤她都记得到,给我们讲了一遍。”又假装懊恼一咋舌,“哎呀,娃儿家就是聪明,像我们,这过了一会儿就忘了。所以,我让小溪再给我说一遍。”

小溪听了半天的热闹,见说到自己了,这才开口说道:“二姑,要不我给你写下来呗,你要是又忘了,还可以在纸上看看。”

几个姑姑都是上过几天学的,简单的字都认识。

陈家二姑是三姐妹中长的最好的,嫁的丈夫在三个姑父中也是人才最好的,读完了初中,还能写上两篇文章。

“那可以啊。”二姑完全不惧认不认识字,要是不认识到时候找老赵就是了。

小溪迅速起身,回睡房屋拿了纸笔来,趴在饭桌上认真地回想每一个步骤,然后才慎重地写下。

二姑也凑趣儿凑到小溪身边看着她写字。

“嘿呀,小溪字写得怪漂亮呐。”二姑一脸惊喜地说道。

“我看看。”赵姑父一听,来了些兴致,准备去看看小溪写的字。

没成想,二姑一把拽了压在小溪胳膊下的本子,递给了赵姑父。小溪一愣,赵姑父也是一愣,才动手接过。

“是写的可以,方方正正的,比一般的人要写的好点儿。”赵姑父看完评论道,将本子往二姑这个方向一递。

小溪冲他不好意思地一笑,双手接过本子,转身趴在桌子上继续写。

二姑不知怎么回事,还继续在旁边夸小溪,“是念的两年书,字写的好看,这女子将来有出息呐,人家书也念的好……”

怎么看了她的字就觉得她将来有出息了,直夸的小溪两耳发热,慢慢地埋下头去,假装听不见他们的说话,认真地默写制作方法。

小溪一直觉得自己的字写的既不好看也不丑,没有一点儿风格,所以重来一世,她打算要好好练练字。她可是很羡慕那些写得一手好字的人,特别是那别具一格的。

写完后,又检查了一遍,见没什么错误了,这才将写好的几张纸撕下,交给二姑。

二姑接手,又前后大体打量了一番,这才说了个“对”字,将几张纸折好揣兜里。脸上一直挂着满意的笑容。

“爸、妈,那我们回去了,也该忙晚上的了。”见时间不早了,二姑起身对陈老爷子辞别。

陈老爷子也不挽留,等他们走了,自己一家也要开始忙了。“那行,把东西提上,带回去给两个娃儿吃。”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两袋子东西,提醒到。

二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这葡萄她前两天去赶县城的时候就看见了,只是有些贵,她舍不得买,没想到自己的老汉儿竟然买了,还送给他们一些。

还有那些吃的,花样儿新鲜、好吃。

听陈老爷子这么一说,根本就是假话都懒得说,拎起袋子,就往门外走。

每年三十夜除了年夜饭,还有几件事是很重要的,一件是给死人烧纸放炮。

今天上午,等三个姑姑都到了后,全家大大小小的除了陈婆婆全都提着纸炮去了。

先是在门前,给老祖祖烧了纸。老祖祖是在三年前的一个冬天去世的,当时小溪真的是很伤心,因为他是一个很可爱也很可怜的老人。

他去世之后,他的儿子和女儿都没回来,就由着院子里的几户人家,也就是幺舅爷一家,二婆一家,大婆一家,再加上小溪一家,一起将老人送出去的。

他留下的那一间房子也就成了四家的共同财产了。

每年他的孙子还是要回来给他上坟的。要说他们有良心,那以前怎么没时间回来看老祖祖,为什么老祖祖都死了,他们不回来把老人抬出去。要说他们没良心,又每年立春前都要回来给老祖祖上坟烧纸。小溪很是困惑。

给老祖祖烧了,再往前走。

陈家那边有个坟林,基本埋得都是陈家人。一家子大大小小地拎着纸炮去在陈老爷子的父母和陈婆婆的父母的坟前,先是烧一堆印纸,点上三炷香,插土里,再点燃炮仗。

这辈子,陈玉彬没事了。烧完纸,陈老爷子就跟着他们回家了。腰板挺直,跟大家有说有笑的,再也不是小溪记忆里的那苍老的背影。

祭奠完逝者,吃完年夜饭,记下来就是除旧了。

陈婆婆早就烧了两大锅水了,这会儿正在兑温水,要往盆里倒。

“小溪,衣裳呢?”见陈婆婆开始舀水了,陈老爷子猛的想起衣服还在小溪哪儿呐。

被烤的昏昏欲睡的小溪,被猛的一问,脑袋一阵发懵,迷茫的说:“什么呀?”

“就是你昨天晚上洗的新衣裳,不是收进空间了嘛,快拿出来,等会儿洗澡了,你婆婆肯定要问的。”陈老爷子着急地说。

今天从起床忙到现在,所以陈婆婆一直都没想起衣服的事儿,这会儿要洗澡了,肯定得想起来,所以陈老爷子有些着急。

小溪一拍脑门儿,瞬间清洗,“哦~对对对,得赶紧把衣服拿出来,免得等会儿婆婆问。”便转身出门,然后又抱了一大包衣服过来。

陈老爷子随便捏了几下,很是惊讶地说:“嘿~都干了呐。”

小溪淡淡地点点头,说了个“嗯”字,就没说啥了。

陈老爷子见衣服拿来了,便起身帮着陈婆婆提水。

他们准备就在灶房屋头的火堆旁洗澡,这几天还是有些冷的,要做好防患措施。旁边就熬了一锅姜汤,准备洗完澡后,就先喝上一大碗御寒。

四人先后洗完澡,换上新衣。等晾干了头发,就全体出门去溜达一圈。

大人就是凑在一起瞎聊天,小孩子就是跟平常一样,跑上跑下,玩泥巴,玩弹珠等,过年了,就多了一门,玩炮。

不过这会儿因着都换上了新衣服,对于一年难得穿上两回新衣的他们来说,不用大人特意嘱咐都要比平时小心很多。

聊了会儿天,大约六点多了,几人便往家赶,要开始准备晚上的饭了。路上商量了下,准备煮火锅,火锅料昨天就买回来了。

回到家,都换上了旧外套,这新衣服明天还要穿上去串门的。这会儿干活儿,就换上了旧衣服。

择菜的择菜,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等菜都弄的差不多的时候,小溪拿出火锅料要陈老爷子下油锅煸一下,这样更好吃。

刚把火锅料倒入油锅,一股呛辣味扑面而来,不一会儿就飘满了真个屋子,直熏得其他三人似逃命般逃了出来,只留下陈老爷子在灶台上眼角泛着泪花坚持着。

因着没有什么好用来煮火锅的,直接就在火堆上支个铁架子,将灶中间的梯锅儿用来盛火锅汤汁放在铁架上,四人围坐火边,在锅里涮着吃。

中间摆着一张饭桌,放着涮火锅的菜,将陈老爷子、陈婆婆和小溪、陈玉彬分开。

锅这会儿正架在火上烧,里面煮了鸡脚和买来的丸子。小溪便帮着摆调料。

昨天赶场有买来芝麻,只不过都是熟芝麻,不过有让老板帮着进些生芝麻,老板答应了。

回来后,小溪在空间里就磨了点儿芝麻酱和芝麻油出来,今天涮火锅正好用上。

将芝麻酱、芝麻油、醋、葱花、香菜、剁椒,都摆放在饭桌上,自己调味。

桌子上的芝麻酱和芝麻油引起的陈老爷子和陈婆婆的注意,小溪解释了一番。

摆上了调料,小溪又询问大家要喝什么果汁解渴。

“有啥子些果汁?”陈老爷子问道。

小溪掰着手指数着,“有苹果汁、西瓜汁、梨子汁、橙子汁、葡萄汁、水蜜桃汁、山楂水,嗯~大概就这样了吧。”

“哎呀,我听着都想喝~”陈玉彬心口子厚,毫不掩饰地说。

“那你想想看,你先喝个啥子,等会儿再换另一个嘛。”

“嗯,我想一下哈……那我就要个西瓜汁吧。”

“嗯,彬彬要西瓜汁,婆婆呢?”小溪转身问向陈婆婆。

“我就来个橙子汁就是了。”

“橙子汁,嗯,爷爷呢?”

“我就喝山楂水酸了,边吃边消食,多吃一点儿,哈哈哈……”陈老爷子说着说着还打趣自己两句。

小溪昨天在农贸市场有看见卖装扎啤酒的玻璃杯,就买了几个,这会儿正好用来装果汁。

上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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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百一十五章 后悔

叫了陈玉彬帮忙,将几人的果汁端上桌,溪要了一杯葡萄汁。

陈婆婆以为是昨天在县城买的,装在陈玉彬的空间里,倒也没多问。

一切准备妥当,一家人围坐在火堆旁,热热闹闹地涮起火锅来。

吃完饭,照例摆上了山楂水和山楂糕消食,还摆上了一盘青桔,自己决定要用什么。

吃了几块儿山楂糕,陈老爷子再也拦不住要出去野的陈玉彬了。

陈玉彬从火堆边捡了一根烧着的木棍,推着溪,跟陈老爷子和陈婆婆打了声招呼就急急地出门了。

陈老爷子想着,反正他们也没什么事儿,就对陈婆婆:“走,我们也去看看,他们买的啥子炮一些,我们也凑下热闹。”完便起身,背着手往门外走。

天早就黑了,不过天一黑,陈老爷子就把路灯和睡房屋的灯全都打开,这是要亮一晚上的。

所以这会儿他们一出去,便清楚地看见溪揣着手站在一边,而陈玉彬正撅着屁股不知道在地上干什么。

“爷~婆~你们出来了。”听见脚步声,溪回头,看见两老,就淡淡地打着招呼。

“我们出来看看你们要耍个啥名堂,还在吃饭就着急忙慌的,想往外跑。”今天除夕夜,陈老爷子心情好,跟溪开着玩笑。

溪跟着笑了笑,不话,几人就站在一旁看着陈玉彬。

忙活了一阵的陈玉彬,终于起身。转过身来,看见陈老爷子和陈婆婆很是高兴,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指着地上的一堆东西,炫耀地:“爷、婆,看,这都是我买的炮。”

这炮是昨天趁着陈老爷子去买白酒的时候,他们跟他申请了的,所以陈老爷子只知道他们去买炮了,但不知道他们买了些什么,买了多少。

看着地上那一堆的炮,陈老爷子不知道该什么了,毕竟这是人孩子花自己的钱买的。

只指着地上几颗直径有三四厘米的大炮,道:“你买这个炮做啥子,把手炸上了咋整。”

这炮一看就厉害。只是昨天买炮的时候,他被卖炮的老板忽悠着,是如何如何厉害,声音大什么的。

陈玉彬那时已经买炮买疯了,看见自己想买的炮了,就一阵乱买。那老板见是个大客户,就跟他推荐这推荐那,溪拦了两次见拦不住,也就任他去了。

结果就是,他买了一大堆的炮,花光了身上的所有钱,还跟溪借了点儿。

其实陈玉彬付完钱就有些后悔了,自己的钱全都拿来买炮了,那要是想买个零食怎么办?

眼珠骨碌碌一转,脸上便迅速挂上讨好的笑,“嘿嘿……姐,你看你还没买炮呐,过年咋个办?”

“啥子咋个办?”溪有些发懵。过年跟买不买炮有什么关系,不买炮难道就不过年了。

“人家都玩炮,你看着呀?”

嗯,这么一也确实是,她现在还是个孩子,应该也喜欢玩炮的。“那我也买一点回去玩。”

陈玉彬的嘴咧的越大了,“对呀,这样过年大家都热热闹闹的。”

溪赞同地点点头。往年他们也玩炮,只不过,陈老爷子不许他们玩危险的东西,就只给他们买两盒擦炮和砸炮,就三十夜乐呵乐呵就完事儿了。

而且,她时候很少玩炮,一是家里不太富有,没有那些闲钱给他们买炮玩。还有一个就是,她胆子,连擦炮都不敢玩。

既然重活一世,那她就应该再好好体验一回孩子的乐趣才是。

越想越觉得是,只听见溪轻快地:“走,我们回去再买点儿炮。”

陈玉彬赶忙拦住她,“姐姐,等一下等一下。”

见溪挑眉,不解地看着他,他才又重新挂上讨好的笑,“嘿嘿”地干笑了两声,“姐,不用再去买了,我这儿有……”

溪只淡淡地看着他,不话。

陈玉彬咽了咽口水,这才厚着脸皮:“嘿嘿……姐,我的炮好像买的有点多,你要不要买点儿去啊?”罢,还心地瞥了溪一眼。

哦~原来是这样。想着刚刚借给他的那二十块钱,溪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还是决定要晾晾他,谁让他不听自己的劝,执意要买的。

所以,依旧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不话,不表示。

陈玉彬不禁有些着急,便上前轻拽着溪的袖子,撒着娇。“姐~你就买点儿去嘛,我身上都没钱了……”我想吃辣条了怎么办?

溪轻轻抽回胳膊,冷冷地了句“不买”,就转身去找陈老爷子了。

陈玉彬听了,也只得失望地“哦”了一声,便垂头丧气地跟在溪身后。

一路闻着各种食物散发的诱人香味,一开始还驻足看两眼,可溪一脸淡淡的,只站在一旁直直的盯着摊位,不理会他。

如此两三次,陈玉彬便明白了,跟姐姐扮可怜是不行的了,只得埋头跟在溪身后,再也不东张西望的了。

一路上,老是想着‘刚才怎么那么冲动,身上的钱全买了炮啊’,很是后悔。

等见到陈老爷子,溪要把身上的背篼递给他,用来背酒。

溪放下背篼,她身后的陈玉彬便露出来了,陈老爷子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便诧异地看向溪,“这是咋个了?”

“没咋个。”溪不想多,便找了话岔过去了。

“不怕的,这个nian子留的长。”陈玉彬指着大炮上的引火线。

“nian子长也危险呀,那炮一看威力就大,万一把自己炸伤了咋办?不行,你们不准耍这个,那些炮儿可以拿去耍。”

“当时你们要去买炮,我以为就买上两盒儿擦炮呀砸炮的,才没跟上去,哪晓得你们买了这么多大炮……溪也不懂事,彬彬不晓得事,你该要拦着噻,就任由他乱买。”

“你们忘了昨年子过年的时候,有个娃儿耍炮,结果把眼睛炸伤了。辛亏他是捡的那种鞭炮耍着玩,威力要点儿,可你们看看,你们买的这个炮有多粗,一看就危险……”

溪只得讪讪地站在一旁,不敢话。陈婆婆虽宠爱孙子,可那也是看事看时候的,也只是轻扯陈老爷子的衣袖,在他身边声威胁道:“你少点儿。”

陈玉彬则眼眶里含满了泪水,指着地上的炮,委屈地:“那这些咋办呀?”着着,实在是忍不住了,泪珠儿逃出了眼眶。

轻耸着鼻子,看得人很是可怜。

陈老爷子想了想,那是孩子玩的东西,难道他还拿来玩,就:“先收起以后再。”为防止他俩偷玩,又严肃地:“你们两个不准偷偷地耍哈,要是叫我晓得了……”眼带威胁。

溪赶紧:“不会的,不会的……”见这一茬过去了,就悄悄走向陈玉彬,用胳膊对对他,使了个眼色,俯首在耳边声:“快把大炮收起来……”

站直身子,假咳嗽两声,“时候不早了哈,都在放炮了……彬彬,我们也快放炮吧。”

听着周围陆续响起的各种炮声,陈玉彬也着急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赶忙将地上的大炮捡起重新装回空间里去。

刚放了两颗擦炮,溪突发奇想,拉着陈玉彬穿过老房子来到老院子里。

站在院坝里,溪示意陈玉彬不要话,然后点燃了一颗炮,扔到赵娟家睡房门口。

只听见“嘣”的一声,溪拉着陈玉彬捂着嘴偷笑,然后两人一颗两颗地继续往门口扔。

过了好一会儿,赵娟才趿了鞋出来。一脸的淡定,毫不吃惊他俩会在这儿。虽两人见赵娟出来了,都假装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不过赵娟一点儿都不怀疑是他俩往自家门口扔的擦炮。

“嘻嘻……走,去我们那面耍。”赵娟一出来,溪便扬了扬手里的擦炮,笑着道。“你哥呐,把你哥也叫上。”

“嗯。”对溪点了点头,然后回头朝屋里喊道:“哥,走溪们那面去耍会儿。”边边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穿鞋,还没穿好就朝溪跑来。

“你们在屋里干嘛呢?”他们家睡房跟灶房离得远,这会儿待在睡房里,那肯定是吃完晚饭了。

“没干嘛,就看会儿电视。”

“看春晚,那多无聊呀,你不晓得过来耍。”

一路两人叽叽喳喳地着话,陈玉彬沉默地跟在身后。

后赶来的赵波,把家里的炮也都带上了。

看着院坝里摆着的各种炮,赵娟和赵波都很是吃惊,这比他们买的种类花样多,比他们买的量大。

要知道,幺舅爷管不了他俩,他俩要钱就给钱,所以他俩每年买的炮算是二队的孩子里的头一份了。

不过没什么,有的玩就是了,管他那么多呐。

陈玉彬把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几根燃着的木棍分发下去,举着木棍冲着溪们大声地:“开玩儿。”

陈老爷子站在一旁看了会儿,见没什么大问题,嘱咐几句“注意安全”,“就在院坝里耍,不要惹燃柴堆”之类的,这才叫上陈婆婆,回去烤火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幸福

“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就是脚下的大地一震。

屋里的陈老爷子和陈婆婆正烤着火,嗑着瓜子,很是悠闲。可随着一声巨响,大地震了一下,屁股下的凳子也被震起,然后“咚”地一声又跌回地面。

吓的陈老爷子赶忙起身往屋外跑,陈婆婆反应要稍慢一点,见陈老爷子快跑出灶房门口了,才反应过来,起身往外跑。

屋外的四个屁孩也都吓懵了,傻傻地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反应。他们也没想到这个炮的威力竟然这么大。

刚才,几人玩的兴起,陈玉彬便有些懊恼地:“唉~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把那几颗大炮藏起来,爷爷肯定不知道,等他们不在这儿了我再偷偷地放,唉~”

他一句不经意的话引起了赵波的注意,“什么大炮呀?”

见赵波问自己,陈玉彬来了兴致,比划着:“有这么粗,这么高,一看就晓得肯定比这些擦炮儿响……”着着又撅起嘴,“可我爷爷不准我们放,是怕把我们炸伤呀啥子的。”

“给我看看呗。”这么大的炮,比那鞭炮里的大炮还要大呀,那肯定很响咯。

陈玉彬很是大方,假装在衣兜里翻了翻,把手朝赵波面前一伸,“给。”

赵波一看见大炮,眼睛都亮了,赶忙从陈玉彬手里接过,然后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才对陈玉彬:“彬彬,我们放看看哈……”

“啊?”陈玉彬有些发懵,不是只看看嘛,怎么又要放了。

“放看看有多响。”

陈玉彬还是很犹豫,“可是我爷爷了,不准我们玩儿这个呀。”

“哎呀,不怕的,等会儿要是陈姑爷你,你就是我点的。”

“我……”

赵波不顾陈玉彬的犹豫,将手里的大炮往地上一放,就将燃着的木棍伸到nian子边儿。

“嘭”的一声巨响,直接让四人失声了。

“这是咋个回事?”直到陈老爷子的一大声,拉回了失神的四人。

溪和赵娟也很疑惑,她俩在一旁玩着仙女棒聊着闲天,根本就没注意这边,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都疑惑地看向陈玉彬和赵波。

回过神来的陈玉彬,一阵害怕涌上心头,哆嗦着话都不清楚,“我……”

虽赵波也有些害怕,不过长久以来,没有人约束他,所以他的胆子比较大。刚意识到害怕,就被他抛到脑后了。

“陈姑爷,是我点的。”看见瑟缩在阴影里的陈玉彬微微摇头,稍整理了下思绪,才接着:“是下午去坟林里烧纸,我看见有颗大炮没点燃,就捡回来了,刚才那个就是我点的。”

陈老爷子是放过那种大炮的,也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呀?不过想想,这种几千响的大炮是这两年才兴起的,以前也就放个五百一千响的鞭炮,里面是没有大炮的。

有可能是火药用的足吧,也就把疑惑丢掉脑后去了。

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陈老爷子不好多什么,只得随口嘱咐道:“要注意安全,你们还,要是不心把手呀,眼睛呀炸伤了咋个整?那只有自己挨疼……”

“要是不止是炸伤了,而是炸残了,看你们咋个整?要,这些话给你们翻来覆去了多少遍了,也有例子在前头,可你们这些娃儿都不听,唉~”唉~一不心多了。

一席话的四人都讪讪地站在原地。陈玉彬和溪还好,他们经常被批评教育,而且也都把这些话放在心上,时刻记着,所以也没什么多余的体会。

可赵娟和赵波两兄妹就不同了,他们的父母常年不在家,幺舅爷只管他们有吃有住有穿有书读,其他的都不管,也甚少批评他们,所以感觉很新鲜,害怕之余还有种被关心的幸福感!

以至于,本来来溪家比较勤快的他们,更加勤快了,甚至有时候,一整天都待在她家,这让溪他们很是不解。

“嗯,我们晓得错了,陈姑爷,我们以后再也不这个家了。”赵波脸上挂着笑,很是干脆地回答。

一旁的赵娟也点点头,附和着。

这让陈老爷子很是怀疑,这么好话。不过,不是自己的孩子,算了,反正跟他们过了,听不听是他们的事。

竟然这么听话,“那你们再耍一会儿。”着转身回灶房屋找了火盆出来,铲了一盆火,坐在街央上,看着院坝里的几个孩子。

虽几个孩子都答应的好好的,不过,他还是不放心,要看着才行。

虽有陈老爷子在一旁压阵,稍有些不自在,不过一会儿,几个孩子就又恢复刚才的状态了。

“爷,你也来耍一会儿嘛。”见陈老爷子一个人在街央上干坐着,溪上前去拽他,要他跟他们一起玩儿。

陈老爷子实在是拒绝不了,只得加入他们。

溪将陈老爷子拽下街央,又跑回灶房,去拽陈婆婆。

有他们的加入,几个孩子玩的更开心了。

甚至是将仙女棒摆成心形呀圆形,然后全部点燃,几个孩子转圈圈。

“姐,我们放烟花吧?”瞅着空隙,陈玉彬凑到溪身边请求道。

吃完晚饭,他们俩出来准备玩炮的时候,溪给了陈玉彬一百块钱,是买炮的钱,喜得陈玉彬跳高高,好话跟不要钱似的,一串串地直往外冒。

“姐姐真好”“姐姐最好了”之类的话,甚是讨溪的欢心,乐得溪笑眯了眼。

“好了,不要好话了。”瞬间脸一肃,竖着食指认真道:“这是最后一次了,没有下一次了。”

陈玉彬跟鸡啄米似的猛点头,“嗯嗯嗯……”

“以后,哪怕是遇到自己再喜欢的东西,你都不能把自己的钱花光,万一遇到个什么事呢?”

“嗯……”

“其它也一样,不止是钱。”

“嗯,我知道了,姐姐,我再也不这样了。”陈玉彬满脸认真,向溪保证着。

“好~我知道了。”溪脸上又重新挂上笑容,温柔地道。“你赶紧把炮拿出来吧,时候不早了。”

“哦,对,把你的炮拿出来。”边往外掏炮便嘟囔着,“给多少呢?我这些炮花了……算了……”一仰脸看向溪,“姐,给你分一半好了,那二十(块钱)我就不还你了。”

见他误会自己,溪赶忙拦道,“不用给我了,放一起吧,我们两个一起耍才有意思嘛,分那么清楚干嘛。”

“嘿嘿……好。”要是放一起,那肯定是他玩的多呀,他当然愿意了,有什么好拒绝的。

姐姐给的一百,再加上爷爷给的分红,哇~他身上又有好几百的收入了。

下午他们趁着陈婆婆去洗澡的时候,陈老爷子把昨天卖葡萄的钱给分了。陈玉彬占一成,剩下的,陈老爷子和溪对半分,这是陈老爷子要求的。

越想越美,陈玉彬摇头晃尾地往外掏着各种炮,随意地放在地上。

正因为溪的那一百块钱,所以陈玉彬想放烟花,就寻思着先征求溪的意见。

“等会儿再放嘛,这会儿还早。”见他一脸的不情愿,溪又道:“你可以放那个烟花噻。”溪比划了个握在手里的动作。

虽陈玉彬没有明,但她就是知道他的是箱装的烟花。

陈玉彬眼睛一亮。对呀,他第一次买箱装的烟花,所以一直惦记着,老想跟别人炫耀,都忘记了还买了杆状的烟花了。

赶紧“得得得”地跑回屋,抱了几根烟花出来,给院坝里的几人一人发一根。

一直玩到十点多了,地上的炮才玩完,赵娟兄妹俩恋恋不舍地回家去。

街央上的火盆里柴火已经燃完了,只剩下一盆火炭,红红火火的,很是喜人。

陈老爷子端起火盆,冲身后的几人道:“走,我们去看会儿电视,这盆火才好啊……”

又去撮了一撮箕的炭,几人围坐在火盆前热闹地看电视。

这种炭是自家弄的,就是煮饭烤火后剩下的火炭,放在陶罐里密闭一段时间。要是想烤没有烟子的火,就可以在火盆里烤这个。

吃着零嘴,身上暖洋洋,脸上笑嘻嘻,全家其乐融融的。

时间过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十一点多了。

陈老爷子见时间不早了,起身出了睡房屋。

不一会儿就听见从灶房屋传来一阵鞭炮声,将溪和陈玉彬从电视里拉了回来。

溪搡了搡陈玉彬,“走,我们去看看。”

等两人跑到灶房屋,陈老爷子已经将白炽灯换成了一个红灯,屋子里很是昏暗。这会儿正在灶台后点清油灯。

虽看过很多遍了,不过两人还是趴在灶台上认真、好奇地望着陈老爷子,每一步都看得很是认真。

将灯点上,把火堆里的火退了,三人便出了屋。

接完灶神,就可以睡觉了。

不过。

“姐姐,该放烟花了吧?”陈玉彬手里捧着两个纸箱子,眨巴着眼睛问道。

啊,她都给忘了。“可以啊,走吧,我们去放烟花。”

“溪,彬彬,干嘛呢?”在后面关门的陈老爷子见那姐弟俩不回屋,反到抱着东西去院坝里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脚刹

溪回身扬了扬手里的纸箱子,解释道:“爷,这个是烟花,我们去放这个。”

一看这么大个家伙,比那大炮要大多了,陈老爷子赶忙拦到,“不行,这么大一个……”

溪两步跑回陈老爷子身边,拽着他的袖子,略带请求地:“哎呀~爷,你就让彬彬自己放吧……”

见他一脸的不认同,溪继续:“爷,我们总是要长大的,不能遇到点儿危险就畏手畏脚的吧,那长大了不就成了个没担当的人了嘛。”

“男孩子就应该把胆子锻炼的大一点,要敢闯才行呀,你不希望把他养成个懦弱的人吧?”

那不行,他孙子可是要继承陈家香火的,怎么可以没担当呐。犹豫了一会儿,才迟疑地:“那……好吧,不过,注意点儿啊!”

最后一句话是冲着陈玉彬的。

溪捂着嘴无声地笑着。

“好。”陈玉彬高兴地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回答的十分响亮。

姐弟俩兴冲冲地跑到院坝中间。溪将刚才从陈老爷子那儿要来的打火机递给陈玉彬。

陈玉彬很是犹豫,不要看他一副很想点大炮的样子,只不过是被陈老爷子警告了,越是阻拦他越想试,其实他心底是很害怕的,他不敢点。

这个烟花,他从来没玩过,只老远子看过。虽离远了看,但那威力、阵仗还是很大的,要远比那大炮厉害多了。

所以他很是犹豫,没有立即伸了手去接。可他又不想做个懦弱的人,将来是需要他来支撑起这个家的,他……

见他迟迟不接,溪点点头鼓励道:“彬彬,给你,没什么好怕的。”一副很是相信他的样子。

陈玉彬感觉心里暖暖的,姐姐相信他。鼓起勇气接过打火机,待溪往后退了几步,这才一只手捂着耳朵,跨步、弯腰,斜着身子去点烟花。

一副心翼翼地样子,点了三四次才点着。听得“滋滋”的声音,赶忙往后跑。

“砰”“砰”,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很是漂亮,看得溪和陈玉彬都入迷了,连陈婆婆听到响声出来都不知道。

“这是啥子?”

“啊?”回过神的溪,诧异地回头,然后解释道:“婆婆,这个是烟花,漂亮吧?”

陈婆婆还从来没看过这种烟花,最多也就见过杆状的烟花。那个花朵,没有这个漂亮,所以也慢慢沉浸其中,无意识地点头附和着。

一箱烟花只有四十八响,一会儿就放完了。巨响声停止,几个人回过神来,纷纷赞道。

“这个烟花还挺好看的呀!”

“嗯,比那个烟花好看多了。”

“我你们咋半天还不回来哟,原来是……我都脱了鞋,坐在床上了,听到外面的声音,又穿上鞋跑出来……”

旁边老院子的议论声也传了过来。

“这个怪好看的,是啥子?”

“是溪他们那儿放的嘛。”

“这个好像叫烟花吧?”

“估计要花几个钱,阵仗这么大……”

这些话陈玉彬也听到了,见大家都在夸他买的烟花好、漂亮,便兴冲冲地抱起剩下的那箱烟花,嚷嚷着“我去把这个也放了”。

一箱四十八响的烟花,还是要占些体积的,他们去买炮的时候就背了个背篼,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就只买了两箱烟花。

“彬彬,不放了,你明天晚上再放嘛,生要一口气放完噻?”溪拽着陈玉彬的胳膊。

陈玉彬想了想,点头,“好吧,明天晚上再放。”今天晚上都放了就只能炫耀一下,要是留到明天晚上再放,那他不就能炫耀两次了嘛,嘻嘻……

烟花既然放完了,几人转身回屋。

收拾收拾,因着土墙房子高,有缝隙,而且火盆里的火也不多了,所以火盆就没端出屋,晚上还能升升室温。

大年初一,孩子们揣着瓜子糖果和擦炮到处走家蹿户,炸牛粪、炸堰塘、炸水渠、炸稀泥坑……

溪姐弟俩跟着附近的一群孩子揣着压岁钱去大队买吃的。

他俩今年得的压岁钱比往年要多。几个姑父给的压岁钱由五毛涨到了两块,陈老爷子觉得今年最后靠着溪赚了一笔,所以一人给了一百,这事儿陈婆婆都不知道。

在学校里玩了一上午,将兜里的几块钱花光了,一群孩子才返家。

平静的一天就过去了。

“彬彬……彬彬……”

“好像有人在叫你。”溪对了对身边的陈玉彬。真是的,看电视看入迷了,有人叫都听不见。

“彬彬,宏娃子喊你……”屋外传来陈婆婆的喊声。

“哦,我来了。”眼睛还盯着电视不动,一步一步慢蹭蹭地往外挪。“干啥子嘛?”语气有些不好,打扰到他看电视了。

溪也凑趣跟着出来。

溪家门前的院坝边儿上放着两个切割成四四方方的大石头墩,专供人歇脚的。今天的太阳很好,这会儿陈老爷子和陈婆婆正坐在石头墩上晒太阳。

院坝里有两个十来岁的男孩,其中一个男孩坐在一辆自行车上。自行车看着样式比较老旧,架子有些高,那男孩只得脚尖着地支撑着。

“彬彬,走,我们去那面耍一会儿。”陈玉宏拍拍自行车的车龙头,声音很是宏亮。

那自行车没有后座,而且很是破旧,陈玉彬摇摇头,拒绝道:“你们去耍嘛,我不去了。”

其实他们邀请陈玉彬去玩,就是用自行车载他到处去兜风,没什么好玩的。不过,家里有辆自行车给孩子玩,这在孩子中间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儿。

溪家有两辆自行车,是很老很老的款式了,其中一辆好像是陈妈妈的陪嫁,另一辆是陈老爷子退伍的时候骑回来的。

不过,现在都很破旧,根本就没法儿骑,就随意地堆在老房子里的一角。

“去嘛,去耍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了。”陈玉宏继续邀请他。

“去嘛。”陈老爷子也叫他去,男孩子就应该跟男孩子玩,老待在家里算什么事儿。

“我不去。”他很是坚定。

陈玉宏无法,只得失落地:“那好嘛,二爷、二婆,我们走咯哈。”

然后载着他弟弟走了。

等陈玉宏兄弟俩走了,溪他俩又回屋去看电视去。

“溪,我回来了。”赵娟故意,突然从门边跳出来,一大声,准备吓吓那姐弟俩。

溪很是淡定,没被吓着。倒是听见耳边熟悉的声音,惊喜地回头,“你们回来了,这么快?”她以为最快也得下午才回来,没想到这么早。

她跟她哥哥昨天去她姑姑家串门了,路还比较远,幺舅爷也放心让两个孩子自己去。

“嘿嘿……吃了早饭我们就走了。对了,溪、彬彬……”赵娟突然上前拽着陈玉彬和溪往外走。

“干嘛呀?”一而再地打扰他看电视,真是烦死了。

溪好像隐隐约约地想起是什么事了,果然……

赵波正骑着辆自行车在院坝里转圈圈,隐隐听见陈老爷子和陈婆婆的夸赞声,“这娃儿车骑得好”“嗯~骑得稳当”。

赵娟满脸的笑容,显得十分兴奋,拽着溪的袖子,指着自行车:“溪,这是从我姑姑那儿骑回来的。”

陈玉彬长大了嘴巴,满脸的惊讶,“这是从你姑姑家骑回来的?”

赵娟傲娇地一扬头,“嗯,就我跟我哥,上坡儿了,骑不上去,就推。”

陈玉彬满脸的不敢相信,因为他们的大姑婆就住在赵娟的姑姑家那后面,每次去,走路都要走上几个时,要想把自行车骑回来,肯定要更远一些。

溪也一脸佩服,比了个大拇指,夸道:“厉害!”

赵娟得意地“呵呵”直笑。两步上前,拽住自行车的车龙头,逼迫它停下了,对赵波:“哥,我骑会儿。”

赵波也没多,就下车了。

赵娟利索地上车,也是在院坝里转圈圈,可以看出她的技术很是娴熟。

溪朝她比了个大手指,赵娟得意地一扬头,加快了速度。

一脚刹在了溪和陈玉彬面前,“你们要学车不,我教你们?”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

溪一直以来就很佩服赵娟兄妹俩和陈玉宏兄弟俩的胆大。

像陈玉宏兄弟俩,那自行车没有后座,就在后轮胎的中间穿上一根粗木棍,然后就站在木棍上,把着前面那人的肩膀。

而赵娟兄妹俩,那么远的路,把自行车给骑回来了,而且是一辆没有刹车的自行车,要是遇到了下坡,就把脚塞进前面的车龙头下,轮胎上,这是自制脚刹呀。

“好呀!”陈玉彬一脸的兴奋,可以骑自行车。

“嗯。”溪淡淡地点头,她是会骑自行车的,前世就学过,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学的,也是赵娟教的。

想起她学自行车的事儿,溪忍不住暗自发笑。

那一次学自行车,还有一个人,是搪罐儿的外孙女,不知道是不是溪重生的原因,溪这一世还没有见过她。

正是因为她,溪学骑自行车之行还稍有波折。

第一百一十八章 魏小容

搪罐儿的外孙女叫魏容,跟陈玉彬一般大。她家住在县城里,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二年级的时候就回村读书了,跟陈玉彬在一个年级。后来村没有五年级,她又回县城去了。

她为人很是勤快,放星期了,背个背篼满山林地跑,不是捡柴就是挖药草,深得那些老人家的喜爱,老是要家里的孩子跟着人家学。

就是陈老爷子也是,老是在溪他们面前:“你们看,人家容娃子又背个背篼儿去忙了,你们要跟着学到点儿呀!放了学回来不赶紧做作业,就晓得耍,一让你们做个啥子,就要做作业了……”

那孩子也比较独立,虽跟陈玉彬和赵娟在一个班,不过放了学不一起走。老是放了学,就往家赶。

陈玉彬放了学爱在路上玩,陈老爷子就给那姐弟俩规定了,不得比魏容回来的迟很多,要不然就在路边儿上折个棒儿回来。

有一段时间,正是放《封神榜》的时候,溪家还没买彩电,是看不了这个电视剧的,每天下午放了学,卖部门口就挤满了孩子看电视。

陈玉彬放了学就喜欢跟人玩弹珠,溪为了等他,就在卖部看电视。

她每次看个半集几分钟就叫陈玉彬回家了,可那天看入迷了,等她回过神来,身边就只剩几个附近的孩子了,吓的她赶紧拽着陈玉彬就往家跑。

可回去还是迟了,还在水沟这面,就听得陈老爷子喊道:“撇两个棒回来。”可以听出他很生气,很不高兴。

在他们这儿,撇有折的意思。

姐弟俩的心都猛的一跳,知道麻烦了,想不撇棒,可又不敢,只得慢腾腾往黄荆条树丛走去。

“撇两个细的。”陈老爷子继续冷冷地。

细的黄荆条打在身上更疼。

撇了棒,两人慢腾腾地回去,陈老爷子沉着脸,坐在对窝上,夺过他俩手里的黄荆条,厉声道:“跪到。”

姐弟俩噘着嘴,很是干脆就跪下了。

陈老爷子只鼓着眼睛瞪着他们,两人意识到往天陈老爷子的是真的,回来迟了是真的要挨打的,顿时眼泪水就滑出了眼眶,轻耸着鼻子,看得人很是可怜。

陈老爷子继续硬着心肠,挥舞着手里的黄荆条,冷声道:“我经常的啥子?”

见两个孩子只垂首不话,不由提高了声音,将手里的黄荆条往陈玉彬面前一指,“彬彬,你。”

被提名,陈玉彬浑身一震,哆嗦着:“我……放了学就得回家。”

“那你们呢?人家容娃子早就回来了,都去割了背篼牛草回来了,你们才慢腾腾地回来……”

两人把头埋得更深了,皱着眉暗想,又是魏容,回来这么早干嘛?不知道陈老爷子给他们定的规矩嘛,给她过多少次了,还是每天一放学就跑,害得他们挨训……

长出了口气,陈老爷子心稍平静下来,好声好气地问:“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姐弟俩交换了下眼神,觉得陈老爷子应该没有那么生气了,这才迟疑地开口,“爷爷,我们在大队看电视,没注意就回来晚了。”

原来是看电视耽搁了时间,陈老爷子高高揪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他之所以给他们定下一些规矩,就是因为村里堰塘多,他们回来要过一条河,他怕他们去玩水。

在六队有个男孩子,就是放学的时候,下堰塘去洗澡,结果就出事了,打捞了好几天才捞起来。

虽不是去玩水,不过他还是决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老是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顿时脸一肃,手里的黄荆条挥舞地更起劲了。看见两人都缩了下肩膀,往后退了退,暗想:果然还是棍棒起作用呀!

继续教训道:“给你们的那些话该要听嘛……”

虽那黄荆条最终还是没落在两人身上,不过在听了陈老爷子的话后,他们在心底还是给魏容记上了一笔。

可以那一段时间,陈玉彬可是恨死魏容了,就连溪都有些埋怨她,放了学就紧赶着回家干嘛,害得她气都不敢歇一口。

直到有一天……

溪姐弟俩和赵波兄妹俩终于逮着了魏容,然后要她跟他们玩,慢慢往回走。

一开始她是拒绝的,很是不安定,后来几人玩开了,就慢慢地忘记了时间,直到快到家了,她才猛然想起,眼泪迅速充满眼眶。

“完了,回去迟了。”

不就是迟一会儿嘛,有什么好哭的,今天这还算是早的呐。其他几人很是不解地想。

“怎么了?”溪见她哭得实在是太伤心了,不忍心地问了句。

“呜……呜……我回去迟了,我外婆肯定要打我……呜……我不跟你们了,要赶紧回去。”

跟溪他们了一声,就抓紧书包的背带,然后快跑了两步。几下就窜上了坡儿,不见了身影。

其他几人怔在原地,面面相觑。这会儿还很早呀,怎么……

第二天早上,溪他们早早就出门了,在沟儿那边等着。

虽魏容每天放学回来的早,但她去上学比他们都要迟。

见她红肿着双眼从坡上下来,几人很是吃惊,然后问了昨天的事。

原来她外婆是给她定了时间的,要是回去迟了,是要挨打的。

回去了还有很多活儿等着她,比如去割牛草呀啥的,不得空闲。

从那以后,几人的关系更紧密了些。

那年正月初二,应该比现在要早两年,因为陈玉彬还在。魏容被容许下来玩,就在溪家看电视。

也是陈玉宏兄弟俩骑着自行车来叫陈玉彬去玩,被拒绝,一会儿赵娟兄妹俩就回来了,然后就着学自行车,刚开始不久,陈玉宏兄弟俩就回来了。

两辆自行车,三个人轮流学。

刚开始学自行车,平衡不了,需要人在后面帮着撑着。陈玉宏的自行车就由他自己负责,赵娟家的自行车就由她负责,他哥回家看电视去了。

一开始还好,大家玩的很是热闹、开心,可渐渐的就不一样了。

溪胆,生害怕摔到,就老是紧张地盯着脚下,骑得歪歪扭扭的。魏容胆大,很是认真,别人怎么教,她就怎么做,所以学的很快,陈玉彬就中规中矩了。

于是就老听见外圈的陈老爷子和陈婆婆,“溪,眼睛看前面”“溪,踩半圈”“溪,你看看人家容娃子,学到点儿”“溪,学东西要认真点儿,你看人家容娃子就学的好”……

的多了,溪很是生气,就沉着脸,了句“不学了”,然后鼓着脸回屋看电视去了,赵娟来劝了两道都没劝动她,重新去学自行车。

其实赌完气后,溪就有些后悔了,只是下不了台面,只得坚持坐在电视机前,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心里痒痒的。

下午,太阳下山了,不知怎么的,她就走到了老院子那么去了,迎面赵娟骑着自行车过来。

还没到跟前,就扬着笑脸,在溪面前刹住,“溪,干嘛呢?”

溪眼露羡慕,摇摇头,有气无力地:“没干嘛,就随便走一会儿。”

赵娟眼睛一亮,从自行车上下来,扶着车龙头,兴冲冲地:“溪,来,我教你骑车。”

溪心头突地一跳,想起上午的事,坑坑巴巴地:“不,不了,我耍一会儿就回去了。”

着就要往回走,被赵娟一把拽住手腕,拍着胸脯嬉笑着:“来嘛,我的技术好,是个老师傅,保证你一会儿就学会了。”拽着溪就要往车上推。

赵娟学自行车学的比较早,是在六七岁,在广东读书的时候学的,上下学骑自行车方便。

溪还是有些迟疑,但也不是真心要拒绝的,借着赵娟的热情,舔着脸就上了车。

然后赵娟就细心、认真地告诉她,要怎样做,在后面抬着后座,把持着平衡。这可是个很累人的活计。

不想回去,老院子院坝,对于现在的溪来转弯还比较麻烦,就沿着马路骑。

表爸子正坐在门前剖鱼,看见了,就扬声吆喝着,“溪,骑自行车就要眼睛看前面,看远处……”

在车上,随着车轮的转动,微风徐徐,吹的人很是舒服,溪的心情就渐渐飞扬起来,很是高兴,对于别人的劝告,也高兴地接受,大声地回应,“嗯,我晓得了。”

心地踩着脚踏板,努力地看着前方,虽有时候还是忍不住看前车轮,不过相较于上午,已经好了很多了。

赵娟不愧是老师傅,第二天又学了一上午,她就可以松手了,溪能独自上路。

刚学会一门新的技能,溪手痒,老想骑,就借了赵娟的自行车在马路上来回地骑,不过转弯还不太灵活。

上路后,在院坝前晒太阳的陈老爷子老两口就看见了,并没有嘲笑她,而是由衷的为她高兴,不过还是忍不住了句“眼睛看前方,注意安全”。

这一次,溪没有感到反感,很容易就接受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气人

刚学会,溪只敢在平地骑,就由赵娟载着她上坡下坡,在窄窄的堰塘边儿上跑,溪觉得很是刺激,特别是下坡的时候,风在耳边呼啸着,让人从心底感到高兴。

她就想学习下坡了。

过了两天,她觉得自己骑得很稳当了,傍晚的时候,就借了赵娟的车,骑着往陈家那面去了。

那边有个坡,而且那面人少,很是方便。

骑到坡前,溪不由深吸两口气,这才脚踩在脚踏板上,学着赵娟那样,将右脚塞进前轮胎上,缓缓滑下坡道。

第一次控制不好角度,车轮慢慢地加快了转动的速度,平衡就控制不好了,车子左摇右晃的,溪只得撤了右脚,想稳住车子。

车轮没了控制,转动地更快。

溪只顾着看前车轮,就忘了拐弯,自行车不受控制地一头扎进了大老子家的菜园子里,整个人都摔出去,爬在一颗大白菜上。

暗道一声丢死人了,溪才捂着脸左右大量一番,见没人,这才起身推着自行车回家去。

快步走远了之后,见周围没人,溪将自行车放倒在地,因为没有脚叉。

龇牙咧嘴地,揉着膝盖,这个时候才敢叫嚷着痛,嘴里还嚷嚷着“丢死人了,丢失人了”。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头见自行车上的链条掉了,学着赵娟将链条安上,这才从新推着自行车,一瘸一拐地去还自行车。

想起前世的那些趣事,溪现在都还觉得好笑,特别是那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来,溪,你来,我教你。”姐弟俩刚答应,赵娟就拽着溪过来,嚷嚷着要教她。

溪觉得好笑,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摇了摇头,配合着她往自行车走去。

“赵波,你们回来了?好久回来的呀?”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陈玉宏推着自行车从溪家前面的马路下上来,他弟弟在后面跟着。

“刚回来一会儿。”赵波随口回答道。“你这自行车是哪儿来的?”指着他推的自行车问道。

“这个呀?”一拍车座,“这是我们从田家骑回来的,昨天晚上刚骑回来。”一副‘我们厉害吧’的样子。

田家就是陈玉宏他妈妈的娘家。

这么巧,刚过年,都从亲戚家骑辆旧自行车回来。

抬眼看见赵娟旁边的自行车,也很是惊讶地问:“你们这自行车是哪儿来的呢?”

赵波就将这自行车是怎么来的,怎么回来的,跟他又重复了一遍。

“正好。”赵娟兴奋地朝陈玉宏招手,“宏娃子快过来,我们正要教溪和彬彬学骑自行车,你就来了,两架车,刚好合适。”

陈玉宏两兄弟一听,来了兴趣,快步走到他们跟前来。

“真的呀,彬彬?我来教你。”陈玉宏很是自信地对陈玉彬,并拍着胸脯保证由他来教,他很快就能学会。

赵娟不高兴了,“不用你,有我哥和我呐,留下你的自行车,去看电视吧。”

“哧……你……”陈玉宏很是不认同,“你还是去教溪吧,彬彬有我们就行。”

“你……”赵娟很是气结,气的胸脯起起伏伏,猛喘气。“哼,你等着。我教就我教,溪肯定是最先学会的。”

“好,我们打赌,看哪个先教会。”陈玉宏一扬头,很有信心地。

外围被无辜波及的溪和陈玉彬相互看了一眼,各自耸耸肩,表示很无奈。

而赵波就无所谓了,本来他是打算要回去看电视的,既然有热闹凑,那……当然是要凑的了。

陈老爷子见一群孩子只是互相打赌,没有吵嘴打架,嘴角嵌着笑,很有兴致地望着他们。

如此,两帮人马,迅速集合,就准备着开始训练了。

溪就由赵娟护着,而陈玉彬前前后后呼啦啦地跟着好几个人,这个院坝也就这么大,就显得有些了。

而且他们那边人多,你一言我一句地传授着经验,很是吵人,溪便对赵娟:“娟,我们去马路上学呗,这儿人太多了,吵得很。”

赵娟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她俩去马路上,人少安静,她好秘密训练溪。

便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向溪比了个大拇指,“好!”

到了地方,赵娟脸一肃,很是有一副严师的样子。

溪忍不住想笑,只得咬住嘴唇,别过脸去。

赵娟很是可疑地望着溪,肩膀耸个不停,她了什么吗?有那么好笑?

假咳两声,脸一肃,板着脸沉声:“认真点儿。”

溪不敢开口,怕笑声漏了出来,只得猛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态度还行。“好,那我们开始,要……”

有十来年没骑过自行车了,一时掌握不了平衡,倒是靠着赵娟,不一会儿就熟悉了起来。

只是不好表现的太天才了,溪只得借着赵娟磕磕绊绊地踩着自行车。

一会儿之后,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娟,你先松手,我试看看,可以自己骑吧。”

“啊?这么快?”赵娟很不放心,这么快就要她松手了。“你学会了吗?就要我放手,要是……”

“哎呀,没事儿,摔了就摔了,没啥子大不了的。”溪不在意地打断她。“再了,我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技巧了,可以自己骑了。”

赵娟想了想,这才点点头,“好吧。”慢慢地松了手,退到一旁去。

溪很是顺利地骑了出去,只是速度有些慢,赵娟这才放心,骑得很是平稳妥当。

一会儿才想起,这是教会溪骑自行车了,哇~是她比较厉害,这么快就教会溪了,还是溪比较厉害,一教就会呀?

不过不管怎样,她都很高心,既为溪高兴,也为她自己高兴。

因为她很肯定她打赌赢了,陈玉彬他们这会儿肯定还在溪家训练着呐。想到这儿,她不由地扬高了头,望着天空,露齿无声地笑着。

见溪掉头回来,便大声地:“溪,走,我们回去!”一扬手,干脆地转身往溪家走去,想着待会儿他们的羡慕吃惊样儿,脚步很是轻快。

溪一愣,也想起了打赌的事儿,不禁一扶额,只得无奈地骑着车跟上。

为了不惹人怀疑,到了溪家门前的坡儿就下来,将自行车推上。

在半坡上,还没上到院坝里,就听见赵娟那嚣张的声音了。

“哈哈哈……你们还在学呀,我们都已经教会了……哎呀,还是你们不行。”一番话,的阴阳怪气的,听得溪直呲牙。

稍整理了下面部表情,这才推着自行车上院坝。

“溪,听娟,你学会骑自行车了?”见话题的主人公上来了,陈玉宏便对溪发问。

见这一群人不好惹,溪硬着头皮:“是会了点儿……”

“什么会了点儿,明明就骑的很好了,刚才就是她自己骑回来的,我扶都没扶一下。”赵娟强势打断。想了想,做出一副吃惊样,鼻孔冲着陈玉宏,“你不会是不认账了吧?”

双手抱胸,一双杏眼瞪圆溜了,大有一副他不认账,她就准备好好的冷嘲热讽一番的架势。

陈玉宏的气势便弱了几分,诺诺地:“怎么会?”又一想,溪不可能这么快就学会了骑车,不自觉就提高了声音,“溪不可能这么快就学会了,你肯定是伙着溪骗我们的,你就想赢……”

被人不信任,溪不高兴了,沉着脸道:“我是会骑自行车了。”然后坐上车,在院坝里转了一圈。

顿时,陈玉宏就不出话来了,脸上讪讪的,很是不自在。

见溪这么给力,赵娟乐得“呵呵”直笑。但一想到刚才陈玉宏的那些话,脸便迅速阴沉下来,冷哼一声,“这下你相信了吧,我骗人,输不起。”

陈玉宏更不自在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些什么,该做什么,有些手脚无措。

陈玉彬刚才之所以冷眼旁观,是因为对方有他姐姐在,不好帮着别人,这会儿见姐姐已经出了气,而陈玉宏涨红着脸无措地站在一旁,好歹辛苦教了他半天,他总得给人台阶下。

“我姐姐聪明,学东西快,我要笨一些,呵呵……”

“是,溪一直都很聪明,没想到学车也这么快,呵呵……”顺坡就下,陈玉宏抠抠脑袋,傻笑一阵。

傻笑一收,脸色一正,“彬彬也聪明,才不笨呐,像伟娃子那一次学骑自行车,就学了好几天才学会的。”

“我才没有哈。”见被自家兄弟给污蔑了,陈玉伟顿时不爽了,为自己辩解道,“我学的可是很快的,一会儿就学会了,你才是学的慢呐,学了两天才学会。”

“那次你明明就是你学的很慢嘛,比彬彬还慢……”

“你才慢呐,你才比彬彬还慢……”

兄弟俩唇枪舌战一番,惹得一圈人都哈哈大笑,紧张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只有被嫌弃了的陈玉彬噘着嘴很是不高兴。

他是在帮他,才自己笨的好吧,真当他笨了,气人,被他们嫌弃来嫌弃去的。

第一百二十章 投降

每天都抽出点儿时间,来练习自行车,不几天,溪和陈玉彬就能很熟练地骑着自行车在马路上转悠了。

既然学会了骑自行车,溪便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该买辆自行车了。

去乡上上学,走路要走两个多时,每周来回的很是累人,有时候倒是能搭上车,但不是很方便,不是每周都能坐上车的。

而且,去的时候能坐车,回来是没有车坐的,所以有必要买辆自行车,这样比较节省体力,节约时间。

特别是夏天的时候,太热了,大下午的,太阳晒得直晕眩,还要背着米粮赶着回学校。

越想越觉得可行,就拉着陈玉彬去找赵娟。

“干嘛?”赵娟任由溪把她拽出屋,待爬上马路边儿的大石头坐下,这才开口问道。

“娟,买自行车不?”溪很是直接的就问出口了。

“嗯?屋头有架自行车,还买那干啥?”她很是不解,溪明知道她家有辆自行车了,要想骑就去她家骑呗,还买干啥。在她看来,自行车只是他们的玩具,没想过做其他用途。

“娟,每周去学校和回来,走路累不?”

怎么扯到这儿咯,虽然不知道溪葫芦地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还是诚实地回答,“累呀!不过跟你们一起走就不累了。”

的溪眼冒红心,都想哭了,真是太感动了,没白对她好。

“是这样的娟,我想着,每周来回,路太远了,要不我们买辆自行车吧,这样能轻松点儿。”溪慢慢吐露自己的目的。

“买自行车?”赵娟想了想,才慢慢地:“这样好是好,嘶……回来的时候倒是方便,一路下坡,就我们下面河儿到屋头这一点儿是上坡,可去的时候,从下面河儿一直到出村都是上坡,而且坡还不,出了村倒是方便哟,那面都是平路。”

“上坡的时候,要是我们实在是骑不上去了就推上去嘛……就这样也比走路强多了噻,你想想去年子,九十月份,多大的太阳,把人给晒的……”溪啧啧两声,一副不想再提的样子。

赵娟想想去年九十月份,大太阳下,背着粮菜去学校的情景,现在想想都热得慌。

怕她不买,自己的也得泡汤了,陈玉彬焦急地:“买嘛买嘛,我们也要买,这样去念书多方便呀。”

赵娟看过来,溪点点头,“反正不管你买不买,我和彬彬已经决定要买了,打算去跟我爷爷商量一下,在开学前去县城一趟,把车买回来。要是你不买,到时候我们就不一路走了。”见赵娟还觉得没必要,溪下一剂猛药。

刚才在过来的路上,溪就给彬彬了她要买自行车的想法。

陈玉彬刚学会骑自行车,正是手痒痒的时候,一听溪要买自行车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呐,管他是什么原因呐。

“哎呀,对嘛,我也买,我回去就给我爷爷。”见他们要撇下她,赵娟顿时急了,拉着溪的胳膊,连忙许诺。

“嗯,你回去给你爷爷看看,我回去给我爷爷商量一下啥时候去县城。”见任务完成,溪长出口气,起身,作势要回家了。

“嗯,你回去商量好时间之后,给我一声,我好给我爷爷,问他要钱。”

“嗯,那我们回去了。”

回到家,抽了个空,溪和陈玉彬围坐在陈老爷子身边,把自己想买自行车的事了。

陈老爷子想了想,觉得可行,就点头同意了,又了“过完人年,初八去县城”。

他们这有‘头鸡二犬三猪四羊’的法,初七是人过年。

而且,过了初七,那些门店才开门。

第二天,溪去给赵娟了她爷爷决定去县城的时间,赵娟也给她带来了新消息。

“啥子?你哥哥也要去?”溪瞪大了眼,不相信地。

“嗯。”赵娟淡定的点点头。她觉得,反正一辆自行车也是买,两辆同样是买,有什么好惊讶的。

“你们家不是有一辆了嘛。”溪不解地。

“是有一辆呀,只不过太破了,我哥他见我爷爷要给我钱买新自行车,他也不想要那辆旧的了,也想买辆新的。”

“他买辆新的干啥,有旧的骑就不错了。他在龙岩读书,从我们这儿到龙岩,全是上坡下坡的,坡那么陡,咋骑?那有些坡,我觉得骑摩托车都害怕……”那费心巴力地从那么远的地方把人家的自行车骑回来干啥,占地方。

“溪,我没有给你?”赵娟一脸迟疑地打断溪的话。

突然被打断,溪也没生气,疑惑地问:“啥子?”

“我哥他也要去乡上读书啊。”

溪猛吃了一惊,“啊?他不是都六年级了嘛,这只有一学期了,还换学校?”

“嗯。”赵娟点点头,“我不是在乡上念书嘛,我妈他们,让我们两个在一个学校要好点,来去一路,也安全些。”

那上学期不让在同一个学校,现在就剩一个学期了才……溪忍不住腹语一番。

“那倒是该买辆自行车,你们屋头那一辆自行车是有些旧了,估计来回上下坡骑不了两回。”

“不晓得,反正买就买呗,找我妈他们要钱就是了。”赵娟不在意地。

溪被她这不在乎的态度给一噎,瞪了她一眼,才别开视线去。

又聊了一会儿,给赵娟了去县城的时间,溪就回家了。

事有变故,溪决定回家跟陈老爷子再聊聊。

“爷,初八那天,你……就不去了哈。”溪认真地盯着陈老爷子的脸,心地开口。

陈老爷子一愣,“嗯?”

“赵娟和赵波要跟我们一起去县城,他们也要买自行车。我就想着,上次去县城,我们逛了个遍,我都熟悉了,也知道怎么坐车,等回来的时候,我们直接坐车到乡上,再骑车回来……”

见陈老爷子脸色越来越不好,黑沉着,最后变成了面无表情,淡淡的,仿佛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你都计划好了?”

越是面无表情,溪越害怕,抱着陈老爷子的胳膊,摇晃着,撒娇。“爷,我想着我们自己坐车看看能不能顺利到达县城。不是还有赵波的嘛。”

“不行。”陈老爷子一搡胳膊,甩掉溪的纠缠。“这多危险,我必须跟着。要是出来啥意外,我咋个跟你妈老汉儿交代……”

见陈老爷子还要喋喋不休地下去,溪赶紧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们一起,我不了行了吧?”俏皮地翻了个白眼,就蹦跳着出门了。

初八那天,五人早早地就出发了。

到了县城,陈老爷子请他们吃了米粉,然后几人就前往电器商城,只有那里面卖自行车比较集中,而且款式多,也公道。

商城里卖着各式的电器,对于溪家,电饭煲这类的电器买回去也是闲置集灰尘的,溪也就没向陈老爷子多舌了。

门口和里面靠墙的地方各摆放着两排自行车,花花绿绿的,让人看花了眼。

进了商城,陈老爷子没兴趣看自行车,就在电器里转悠,任由几个孩子自己选自行车。

半个时后,等陈老爷子转悠出来的时候,几个孩子已经选好了自己心仪的自行车并付了账,正爱怜、稀奇地抚摸着自己的座驾。

见陈老爷子手里拎着个箱子,溪好奇地问:“爷,这是买的啥子?”溪一话,就将几人的视线都拉到陈老爷子的右手上了。

“哦,这个呀?”见大家都盯着他的右手看,陈老爷子有些得意地笑着,将手里提的箱子给他们看了看,心情很好地:“这是电饭煲,是插上电就可以煮饭了,而且还好吃。”

肯定是他在里面转悠,看见稀奇的东西就多瞅了两眼,那售货员都是人精,就把他给忽悠进去了呗。

猜了个大概,溪就不想多问了,便对陈老爷子:“爷,我们都买好了,走呗。”

陈老爷子指着四人面前摆着的自行车,“这就是你们买的自行车呀?”

四人俱点头。

陈老爷子点点头,“买好了,那我们就走嘛。”

出了商城,陈玉彬便迫不及待向陈老爷子炫耀他的新车。

他这辆自行车是溪帮着选的,都是找那结实耐用的选的,很是花了不少钱。

他本来年前买炮就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虽后来陈老爷子有给他分红,不过还是不够。溪做主,给他留了一百块钱,其余的全付账,不够的她帮着补上。

所以,溪身上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不过,有花才有赚嘛,她有空间在手,还怕没钱。

在街上转悠了两圈,买了点零碎的东西。这还没过完年,东西都买的很贵,陈老爷子就没多买。

坐车到乡上,溪就让陈老爷子租个摩托车回去,他们四个骑车回去。

陈老爷子很是不放心。

几人劝了半天。

“这条路,昨年子上下学我们都走过多少回了,没得事。”

“时间还早,怕啥子嘛。”

“你先走,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打动

“也让我们提前适应一下,到时候上下学了也安全些。”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陈老爷子,他同意了,租了一辆摩托车准备回家。

溪拦着嘱咐道:“爷,你就直接回家,不用在大队等我们,路这么宽敞,不会有事的。这骑车也快,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回去煮午饭哈,就试看看你这新买的电饭煲咋样。”最后拍了拍捆在车尾的纸箱,俏皮地道。

陈老爷子一乐,也打趣地:“好,我回去就把饭煲上,再给你们炒两盘子肉。”

“哈哈哈……好!”

从乡上到村里一直都很顺利,平平坦坦的,二十多分钟就进村了。下到下面的河儿,一直下坡,几人顺坡而下,很是省力。

过了河就得上坡了,几人只得遇坡就下车,推车上去,平地里骑一会儿,遇到上坡又是推着。

这番到家,倒是累出了一身的汗。

陈老爷子和陈婆婆端了四碗蜂蜜水出来给坐在街央上的大桌子上的几人,“嘿~你看你们给热的,赶紧喝口水。”

见几人都依言喝着蜂蜜水,这才叹了口气,抱怨道:“哎呀,慢点嘛,那么赶爪子?”

溪调皮地一笑,“嘻嘻……想回来吃你炒的肉啊,哈哈哈……”挤眉弄眼一番。

惹得几人哈哈大笑,陈老爷子瞪了她一眼,也忍不住笑了。

看他们把水喝完了,陈老爷子收碗,“快把衣裳穿上,坐在这阴凉处,待会儿整感冒了。”一个个脸蛋儿通红,脱了外套干坐在街央上。

陈玉彬摸摸发烫的脸颊,向陈老爷子撒着娇,“爷~我待会儿穿嘛,现在还太热了,你看,我的脸烧的。”着把他的脸蛋往陈老爷子面前伸了伸。

陈老爷子脸一板,厉声道:“赶紧穿上,等会儿整感冒了。”语气又稍缓和了些,“你要是还觉得热,就不拉拉链,就敞着。”

陈玉彬嘟着嘴,这才不情愿地穿上外套。

“快回来看看,你这买的这啥子电饭煲,这饭好了没有?菜都炒好了,可以开饭了。”陈婆婆在屋里喊着陈老爷子。

“哦,我来了。”人对自己的新事物都很是要稀罕几天,陈老爷子也很是稀罕他买的电饭煲,第一次使用,所以他很是期待成果是怎样的,便满怀期待地回屋了。

有了新自行车后,几人忍不住地每天早晚都要在马路上骑上几个来回,炫耀一番。走哪儿去,只要能骑也要骑着自行车。

溪他们村里在进村的右手边的山上修有一座庙,名叫白垭庙。

每年具体什么时间赶庙会,溪不知道,但她知道每年的正月初一赶庙会,只是那天是大年头一天,没时间去庙上,倒是每年的正月十八,她都要去,很是热闹。

旁边的江家村和李家村,村里是没有修庙的,要想赶庙会就得来白垭庙,所以那天很是热闹。

溪记得前世还在村念书的时候,有两次开学都赶上十八的庙会,庙会上热闹,有卖糖果什么的,孩子都喜欢。

领书那天溪和陈玉彬就去赶庙会,懒得去领书,头一年还好,老师把书给留够的,第二年,溪十八那天,又去赶庙会,结果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所有的书都够了,只差一本数学练习册。不知道是天意还是故意的。

谁让她领书的那天要去赶庙会的。没有练习册,不可能不做练习吧?没办法,只得借了赵波的旧数学练习册,一道题一道题地抄录在本子上,然后再开始做题。

一个薄薄的作业本夹在一沓练习册里,很是显眼。

那么厚厚的一本练习册,她抄了一学期,作业本都费了厚厚的一叠,简直是苦不堪言啊!

索性今年开学比较迟,十八就能安安心心地去庙上耍了,不然就玩不成了。乡要比村管的要严一些,不可能让你这么随心所欲的。

十八这天,早早地就出了门。

想着每年庙会上都很是热闹,溪家今年也打算借着庙会赚点儿钱。

赵子树表爸子,去年点了一亩地的甘蔗,一直储存在阴凉处,今天也都翻出来打算带到庙会上去卖。

早上,还在家的时候,他拿了根甘蔗,想来试试镰刀够不够锋利,好不好使。

他家种的甘蔗不是那种黑紫皮儿的,是一种青皮甘蔗,一节一节的,长的特别像竹竿。

将甘蔗的皮大致刮了两下,手起刀落,只见‘咔咔’两下,甘蔗就全斩成节了,很是利落,赢得围观群众一阵叫好声,那甘蔗也被表爸子大方地分给了围观的几个孩子。

要知道,他家收的甘蔗,自己都不舍的吃,那些没长成和长的不好的,在收甘蔗的时候就分给左右邻居吃了。

这些剩下的好的,是要来卖钱的,所以,一个冬子以来,他们自己是一口甘蔗都没舍得吃。

这会儿却把这根甘蔗全分给几个孩子了,自己都不尝尝,溪心里暖暖的。

这种甘蔗的皮很是锋利,稍不注意就会在嘴巴上拉条口子。

溪心地撕了甘蔗皮,咬上一口,汁水虽没有紫黑皮甘蔗的汁水多,但这种甘蔗非常甜,要好吃一些。

但这个咬着要费劲一些,相对来,溪还是喜欢吃紫黑皮甘蔗。

溪眼睛一转,这么多甘蔗今天肯定是卖不完的,到时候跟表爸子买点儿,拿来做种子。

白垭庙前是一个大坝子,有两个足球场大。

溪他们来的比较早,这会儿只有几个人摆了摊位。

庙前的摊位是在外围摆的,中间的坝子是要留下的,庙上安排的耍狮子、跳舞什么的,就在中间的坝子头。

表爸子在靠墙的地方放下两捆甘蔗,留下表婶看东西,就去周围转转去了。

他们摊位旁边,大约隔了两个摊位的位置,地势很好,溪家就决定在这儿摆摊了。

放下背篼,一家子人,包括赵娟兄妹俩都忙活开来。

准备材料的准备材料,找石头砌灶的砌灶,找柴火的找柴火。

他们家今天准备卖鱼丸,现做现卖。

早上四点多就起床了,开始剖鱼,做鱼蓉,调味,早饭也只是凑合地吃了两口。

一旁无聊的表婶儿,见现在还没什么人,也帮着归置东西。

待灶砌起,锅安上,水刚烧上,人也陆陆续续地来了。

陈老爷子手脚麻利,一颗颗白胖的鱼丸纷纷跳落入水中,待浮起,就捞起在筲箕里控水。

见着这一幕,有人好奇地围过来,问陈老爷子这做的是什么?用什么做的?

陈老爷子头也不抬地回答,“这是鱼丸,是用鱼肉做的。”

那人问了,也不走开,继续津津有味地盯着陈老爷子娴熟的动作看。

无独有偶,对溪家摊位感兴趣的人不少,不一会儿摊位前就围满了人。人就是哪里热闹就往哪儿凑,那些喜欢凑热闹的人正源源不断地赶来,把摊位围的个水泄不通。

只是这么久了还是没人问价,溪看了都替他们着急,干看着干啥呀?

又一锅鱼丸被陈婆婆捞出锅了,陈老爷子正要往锅里下鱼丸,衣袖被扯了扯,动作一顿,抬头望去。

“爷爷,不忙着,先煮几个鱼丸给他们尝尝,他们没尝过,不晓得味道,咋个买嘛。”溪眨巴着眼睛认真道。

陈老爷子抬头看看摊位前围观的人,明明一脸兴致却不买,就知道这确实是个问题,点点头,同意了溪的提议。

把锅里的水悉数舀起,加了一瓢井水,待烧煮,放入十多颗鱼丸,煮熟之后,连汤带汁地舀在盆里。

溪从背篼里取了只盘子,夹了颗鱼丸,分成好几份,插上牙签,往人群里一递,甜甜的道:“叔叔阿姨婆婆爷爷,都尝看看,免费的,尝过之后,你们要是觉得好吃了,也可以买点儿带回家去吃,这鱼丸烧汤、炸炒什么的都很好吃……”

有免费的尝,都纷纷伸出手去。

尝过之后,都觉得味道很是鲜香,想再尝一个,可又不好意思,便询问起鱼丸的价格。

“五毛钱三颗。”

这次做的要一点儿。价格是他们一家子昨天晚上就商量好的。鱼肉不要钱,也就是人工和一点儿调料的钱。薄利多销嘛。

“这(价格)倒还算可以(解释)……那给我来……”

试吃之后,售卖活动就展开了。

一开始可以是很火爆,都争抢着买鱼丸,陈老爷子现做根本就供不上他们的需求,只得让他们稍等片刻,然后一家子齐上阵,陈婆婆捞鱼丸,其余几人刮鱼丸。

赵娟兄妹俩早就不知道野到哪儿去了,庙会也渐渐热闹起来,表婶儿就回到她自家的摊位顾摊去了。

等送走摊前的这一批客人,一家子不顾形象地瘫坐在石头上,松活松活筋骨,这才又接着做鱼丸。

今天做的鱼丸比较多,是上一次的两倍,基本上是一口气做完的,几人都累惨了。

等又一次坐在石头上,溪已经两眼发直了,整个人都愣愣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炸鱼丸

摊位前跑过一群孩子,手拿着吃食,你追我赶地笑的很是欢实,溪一激灵,被他们手里的糖葫芦给吸引住了。

一骨碌爬起来,顾不上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到还在收拾东西的陈老爷子跟前。

溪家支起一张简陋的桌子,就是把两个大背篼倒放着,背篼底朝上,在上面放一张木板,很是稳当。

这会儿上面正凌乱地摆放着各种工具,还有掉落的鱼泥,陈老爷子让那婆仨去歇息,他自己慢慢地收拾着。

“干啥?”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溪过来了,陈老爷子头也不抬地问了句,手里的活计也不曾停歇下。“想去耍吗?你跟彬彬去耍嘛,还要钱不……”

“不是,爷爷……”溪打断他的话,上前拽着陈老爷子的袖子,示意他面对着她。

陈老爷子想着估计又要出什么主意了,他这孙女儿,古灵精怪的。好笑的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抹布扔下,转过身来。

眼角带笑地望着溪,像是在:“干嘛?”

溪指了指刚才的那几个孩子,道:“爷,你看……我们可以把鱼丸炸出来,然后用竹签串着,那些孩子肯定很喜欢的。”越想越高兴,溪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陈老爷子看着面前笑的很开心的孙女,心想:你也还是个孩子呀,就想着为家里赚钱,唉~财迷,怎么老想着赚钱呀?陈老爷子想想的就跑偏了。

转身跑到旁边,从背篼里抱着一把东西过来,往陈老爷子怀里一推,“爷,给你,快去削签子,这些东西我们来收拾。”随意地指了下桌子。

不待陈老爷子反应,又得得地跑到石头边,把她的主意给陈婆婆和陈玉彬听,虽很累,但他们也很高兴。

听到溪,要他们收拾桌子,让陈老爷子去削竹签,两人也欣然接受。

听到身后传来的溪叽叽喳喳欢快的声音,陈老爷子看了眼怀里的一捆竹条和一把刀,很是欣慰又有些无奈地一笑,然后提步走到一旁,坐在石头上,开始削竹签。

低垂着头,没人看见,他嘴角一直高高地扬起,面部表情十分柔和。

将东西都归置好,桌子收拾干净,将锅里的水倒了,倒了半锅油,将灶又烧起。

让陈婆婆先炸了几个鱼丸出来,把油稍微控了下,溪端出一碟辣椒面儿,又撒了些味精搅拌均匀。

趁热串起一颗鱼丸,在辣椒碟里裹上一圈,均匀地粘上辣椒面。

递给陈老爷子一支,“爷爷,你尝看看味道。”又串了一支没裹辣椒面,递给陈婆婆,也让她尝尝看。

“姐,快给我一个尝尝看。”不等陈婆婆接过溪手里的炸鱼丸,陈玉彬便扯着溪的衣袖焦急地。

“哎呀,你等一下嘛,等我先给婆婆。呐,婆婆,你尝尝看,咋样?”

又急急地转身,插了个鱼丸,递给陈玉彬,“呐,给你,要吃多少辣椒,自己沾。你还呀?能自己动手,还让我给你串。”溪皱着眉,没好气地使劲儿捏住了他的鼻子。

陈玉彬摇摇头,从溪的手里挣脱开来,笑容满面地:“姐姐串的好吃呀。”撒娇的成分很浓烈。

溪“噗嗤”一声,实在憋不住了,又轻轻捏了下他的鼻子,这才又插了个鱼丸,裹上厚厚的辣椒面,猛咽口水,徐徐递到嘴边。

咬上一口,香辣酥脆,味美多汁。

溪这次选用的辣椒面不太辣,但很香。

“嗯~好吃~”尝过之后,自己都忍不住赞叹一声了。

本身鱼丸就很香了,再在油锅里炸制一番,裹上溪秘制的辣椒面,这对孩子们来绝对是具有巨大吸引力的。

尝过一支炸鱼丸后,大家都抹干净嘴巴,起身往摊位走去,准备重新营业。

正好,这时赵娟兄妹俩来了,溪计上心头,冲赵娟招手。

“溪,生意怎么样?”见摊位前没人,桌上也没摆什么东西,很是奇怪,赵娟皱着眉,在溪耳边声地问。

“好的很,你是没看见刚才那火爆的场面,都差点儿打架了,哈哈……对了,娟,你跟你哥哥帮我个忙呗?”虽赵娟肯定会帮她的忙,不过溪还是客气地询问一句。

赵娟毫不犹豫就点头,“帮啥子忙,你就是了。”

“嘿嘿……”溪神秘一笑,“你等一下哈。”就丢下溪跑到陈婆婆身边,让她再炸几个鱼丸。

期间,赵娟也对赵波了要给溪帮忙的事,赵波完全没有意见。

“来,这些给你们。”溪拿了几只鱼丸,全都裹上了厚厚的辣椒面,分给赵波兄妹俩。

“溪,你这个帮忙不会是请我们吃这个吧?”赵娟扬扬手里的鱼丸,玩笑着。

溪面带微笑,淡淡地点点头,“对呀,就是请你们吃这个,炸鱼丸。”一副‘恭喜你回答正确’的模样。

“啊~”赵娟吃了一惊,微张着嘴,“吃东西?这还用帮忙吗?”略一思索,有些迟疑地开口,“不会是,你们的鱼丸没有卖光,所以你打算让我们帮忙解决呀?”

不待溪回答,又一拍大腿,自己否决道:“不对呀,刚才你过了,生意很火爆的。而且陈姑爷做的鱼丸我尝过,很好吃的,怎么可能卖不出去。”一副不相信溪的样子。

赵娟这一番自自话可是让溪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溪有些哭笑不得,轻拍了她一下,“你这想的也太多了吧,我啥都还没,你瞎想些什么。”

赵娟眨眨眼,一副我没多想的无辜样。

平静下心情,溪继续:“娟,是这样的,我们准备的鱼丸有些多……”

赵娟一副‘你看吧,我的没错吧,还不承认’的样子。

溪忍无可忍,使劲儿打了赵娟胳膊一下,娇嗔道:“你认真听我嘛。”

赵娟捂着胳膊,龇牙咧嘴地:“你就嘛,打我干嘛,还下这么重的手。”

“谁让你要瞎乱想的。”溪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

怕她再些什么,溪赶紧:“是这样的,我们准备炸些鱼丸,你跟你哥哥就拿着这些炸鱼丸在那些孩子多的地方去吃,然后跟他们是在我们这儿买的。”

赵娟和赵波的性格都是比较外放不怕生的,这个活儿很适合他们。

“哦~原来是让我们给你宣传宣传呀。”赵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咋舌,“你早嘛。”害得我误会。

他们那天去县城买自行车的时候有遇到别人宣传家电的,溪跟她提了一次,她就记住了。

“有吃的,又不是多重的活,当然可以了,交给我们吧。”赵波拍着胸脯保证了。

“嗯,溪,你就放心吧,这个我们做的来。”

“嗯。”溪点点头,这个她还是相信的,“你们的鱼丸要是吃完了,还想吃,来我这儿来拿就是了,今天你们吃的,全免费,保管够。”她拍着胸脯豪气地。

“嘻嘻……好。”有的吃,当然高兴了。这会儿离午饭只有两个多时了,人基本都来了,赵娟偏头对赵波:“哥,走,我们去忙了。”

溪回到摊前,对其他几人道:“我们先准备起,估计一会儿就会来客人了。”

完,陈老爷子和陈玉彬去捡柴火了,陈婆婆站在油锅边等待客人,溪去准备辣椒面儿了。

赵波兄妹俩的行动就是快,这不,溪刚把一叠辣椒面端上桌,摊前就来了几个盆友了。

一个男孩正奶声奶气地:“婆婆,有一个哥哥,他们吃的鱼丸是你们这儿卖的,是不是呀?”

这么周正的一个孩子甜甜地叫她婆婆,陈婆婆心里甜滋滋的,脸上笑开了花儿,柔声:“嗯,你们是不是来买鱼丸的?”

“对~要炸的哦。”睁大眼,认真地。

的人儿,故作一副认真模样,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噗嗤……好好,你们要多少,婆婆给你们炸。”

“我要两个……”

“我要一个……”

“我也要两个……”

一群朋友争先恐后地道。

几个孩子,在油锅前推推搡搡的,“别急别急,都往后退退,一个一个来,都有啊。”一旁的溪见状,怕他们不心撞进了油锅,或是被油锅里蹦起的油给烫伤了,赶忙放下手里的辣椒碟,走过来维持秩序着。

“这个炸鱼丸呀,三毛钱一个,五毛钱两个,你看看你们要多少,给姐姐,一个一个的哈。”溪柔声道。

确定好要炸多少颗鱼丸后,溪用筷子捡了来,把筲箕递给陈婆婆,陈婆婆接过这才开炸。

鱼丸出锅,溪一个一个都插上竹签,递给摊位前的朋友,然后指着桌子上的两碟辣椒面:“这一盘辣椒面是微辣的,这一盘辣椒面是中辣的,你看你们自己能不能吃辣椒,吃多少辣椒,都自己来这里沾。”

一群孩子觉得很是新鲜,不管自己能不能吃辣椒,多少都要去盘子里沾上一沾,凑个热闹。

第一百二十三章 皮蛋

几个孩子把沾辣椒面当成了一个游戏玩,你沾一下我沾一下的,玩的很是开心。摊位前一群萌娃们嘻嘻哈哈的,很是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就是大人,也凑过来买上几个炸鱼丸,或是给孩子吃,或是自己解馋。

“诶诶……这个你咬过了就不能再在盘子里沾(辣椒面)了。”见一个男孩,把手里的炸鱼丸咬了一口,将咬过的缺口伸向辣椒碟准备沾取里面的辣椒面,溪疾步上前阻止道。

怕孩子心灵太脆弱,自己吓着了他,溪便蹲下身子,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压低了嗓音柔声:“这个盘子里的辣椒面是大家都要用的,你咬过的鱼丸上有你的口水,再在盘子里沾,别人还怎么吃呀,对不对?”

“就像是你自己,也一样啊,要是别的孩子的口水留在了上面,你还沾来吃吗?”

男孩愣愣地摇摇头,萌萌地:“不会,太脏了……好吧,那我就不沾了。”

‘好吧’,奶音酥得不要不要的,“真棒!真听话!真是个好孩子。”溪笑的一副怪阿姨的样子,揉乱了他的软发,表扬到。

“为了表扬你,姐姐决定奖励你一个炸鱼丸,好不好?”

“好~”笑眯了眼,露出来标准的八颗牙和两个浅浅的酒窝。

“真乖~”萌死人了,头发也软软的,实在是爱不释手。溪又揉了两下,这才起身让陈婆婆再给炸个鱼丸。

“你们也一样啊,这两盘辣椒面是大家共同拥有的,不是那一个人特有的,所以我们要爱护,不能弄脏了,要不然别人还怎么吃呀,对不对?”溪转身,对身前的一群萝卜头道。

“对。”一群萝卜头软软地齐声道。

溪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更加的柔和有爱了,“真听话,接下来,谁要是再来买炸鱼丸,就五毛钱三个好不好?这是作为乖孩子的奖励哟。”

“哦哦哦”

“好哟……”

几个孩子乐得举着竹签原地蹦跳。

油炸物品,辣椒,果然是孩子的最爱,溪家的鱼丸很快就售空了,只留了几个,中午吃。

收拾好东西,留陈老爷子看东西,其他几人去到处逛逛,看看跳舞耍灯。

溪记得,时候(对她来,前世的时候那才是她真正的时候),庙会对她最具吸引力的要数中午的午饭了。

白垭庙,据供有文曲星、观音菩萨,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因为她一直都没去过后面,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真不在意。

只有庙会的时候有香客捐出少许的香油钱,这根本不够这些塑像的维修。

庙里是没有和尚的,是村里那些信佛的老人,自愿去庙上当信徒。还是吃五谷杂粮,还是住在家里,只是偶尔去庙里诵诵经,礼礼佛,开个会。像每次的庙会,都是他们自己组织的。

这一点儿香油钱,对于寺庙来,根本无法维持。这些钱只用来维护寺庙,他们并没有工资,只是,老了有个寄托,在庙里呆着。

像陈婆婆,陈老爷子去世后,溪北京读书,陈爸爸和陈妈妈在外打工,溪的幺爸他们也不在家,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很是孤独。

她读过书,认些字,便加入了那些信徒,隔几天去趟庙里,读读经什么的,身体倒是一直都很硬朗。

既然这样,他们就要想办法赚些钱,来维持庙里的基本运转。

他们有多年的经验,知道哪一天的庙会人多热闹。像这种过年的时候,基本家家户户都要来。

便提前在农户家买好几头猪,宰杀好,置办上几十桌的酒席,售卖给那些游客或是香客。

一张桌子坐十人,凭票入席。

一张票卖十五块钱,那怕是孩子都算是一个座位。

对于时候的溪来,十五块钱那是大钱呀,能买多少辣条呀,这顿饭肯定特好吃。

她一直觉得那些坐在大桌子上的人,都吃的特别香,笑的特别开心,她一直都很羡慕。所以她一直都特别期待,有一天能坐在那大桌子上吃上一顿席面。

可陈婆婆(陈老爷子基本不赶庙会)她不知道是节约管了还是什么,老是在吃午饭前就带着溪姐弟俩走了。

不是去亲戚家吃饭,就是回家自己走。

直到有一次,陈婆婆竟破天荒的买了三张饭票,带着溪和陈玉彬去吃席面。

那天,可以,坐在大桌子上,溪内心是十分激动的,很是期待那即将上桌的饭菜。

可让溪失望了。虽席面也很好吃,但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吃,她觉得有些浪费钱。从那以后,再赶庙会,溪也不再期待吃席面了。

见庙前的坝子在搭桌子了,有不少的人陆陆续续坐上桌,几人纷纷回到摊位。

“嗯~真香。”

陈老爷子见要开席了,估计几人要回来了,便烧锅,将剩的鱼丸红烧出来。

“回来了,准备开饭了哈。”那盘子铲起,递到桌子上,舀水把锅洗了。

“姐,是娟他们。”陈玉彬拽拽溪的衣袖,声道。

溪抬头望去,“娟,赵波,快过来。”

“娟,你们一起来吃点儿。”见他俩过来,陈婆婆热情地邀请道。

赵娟和赵波到也没客气,他俩经常在溪家吃饭,很是熟稔。接过溪递来的筷子,站在桌子边儿等着。

陈老爷子一上桌,溪递给陈老爷子和陈婆婆各一盒饭,递给赵波兄妹俩一盒,她和陈玉彬分一盒。

这饭盒是溪他们上学用的饭盒,容量大。

早上,陈老爷子用电饭煲蒸了一锅饭,溪装了四个饭盒,按的扎扎实实的,肯定够他们这几个人吃了。

“溪,这是你们从家里带来的?”赵娟指指面前饭盒里的米饭。

“嗯。”溪点点头。

“怎么还是热的。”仿佛不确定,又将手贴在饭盒边儿,被烫的直甩手,嚷嚷着“疼”。

“哎呀,你这个傻子。”溪放下筷子,把她拽到一旁,将烫上了的手伸进冷水盆里。“你们先吃。”抬头给桌子边的几人了句,溪继续按着赵娟的手。

“还疼不疼?”过了一会儿,见没那么红了,溪问道。

赵娟把手拿出来,握了握,捏了捏,“好像不疼了。”

“傻子……走,吃饭了。”

“这饭是我爷爷刚才在锅里汽过的,烫得很,你就直接上手去摸。”到这,溪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赵娟“呵呵”尬笑一阵,这才从新拿起筷子吃饭。

一盘红烧丸子,四盒米饭,六人围站在简陋的桌子边,吃的很是开心。

吃完饭,将东西都收拾到背篼里,又玩耍了会儿,几人才回家去。

转眼,便到了开学的时间了。

期间,溪跟着陈老爷子去龙岩买了三十只鸡,二十只鸭子,十只鹅,五头猪崽,放入空间。

又去六队一家子屋头带回来一头母猪,这是提前打好招呼的,让给留一头猪母猪,不煽,他家准备养头母猪下崽。

新学期新气象。

过了个寒假,大家都有好久都没见了,很是热闹,倒是冲散了那一点点淡淡的离家的忧愁。

互相诉着过年的趣事,领了多少压岁钱。

还有些调皮孩子,过年燃的鞭炮,没燃完的,捡了两裤兜,在教学楼上、内院、操场上、厕所里、楼梯间,随便乱放,吓的女生几哇乱叫,男生见了就哈哈大笑,倒是有几分过年的气息。

不过,很快就被老师给制止了,不仅没收了散炮,还批评教育了一番,女生倒是很解气。

日子照常进行,只不过回家的路上多了个赵波,几人的交通方式由走路改成了骑自行车了,这倒是带起了一阵骑自行车风。

只见平静的马路,不时地划过一辆自行车,欢声笑语,扰乱了原本的平静。

空间里的鸡一养大,留了几只准备孵鸡,其余的被溪用来做老干妈。

经过好几次的实验,溪终于将老干妈做成了。味道并不一样,但要更加的鲜香好吃。

在学校里一经推广,就很是欢迎。然后溪又做了鸭肉、鹅肉的,比较鸡肉的,欢迎程度要少差一些,不过也很好了。

溪又做了一批咸鸭蛋和咸鸡蛋,这个她做过,到是能腌制的很好。

又选了一批鸡蛋和鸭蛋去龙岩弄成皮蛋。

在他们这儿,很少有用鸭蛋来包皮蛋的,估计是养鸭子的人少吧。人们都是选了鸡蛋来包皮蛋。

溪家包皮蛋是有时间限定的,每到包皮蛋的时候,溪很是激动。

不待皮蛋成熟,就急急地磕去外面包裹的那一层壳,然后剥蛋壳品尝美味。

还没熟的皮蛋也可以吃,里面的蛋黄是稀的,就像没煮熟的鸡蛋。但丝毫不影响皮蛋的美味,不知道是真好吃,还是她太急迫了。

包的好的皮蛋,也会像用鸭蛋包的皮蛋那样,有松花。晶莹剔透的琥珀上开出一朵朵松花,很是漂亮。

第一百二十四章 肚腩

“溪,准备好了没有?”陈老爷子咽了咽口水,紧张地问道。

“嘻嘻……爷爷,应该是你准备好了没有吧?”溪捂着嘴俏皮的一笑,反问道。

“哈哈哈……”闻言,不顾陈老爷子的黑脸,陈玉彬拍掌踏足狂笑着。

陈老爷子脸更黑了,凉凉地瞥了他一眼,陈玉彬拍掌踏足的动作一顿,扬起的嘴角慢慢耷拉下来。

见他如此识趣,陈老爷子冷哼一声,扭头看向溪。

这一对活宝呀。陈玉彬害怕陈老爷子,可明知道他要生气,他还老是要去惹他,最后还是他自己受罪。

溪使劲想憋住笑,假咳嗽两声,掩饰性地揉揉鼻子,“嗯,爷,我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没?”

被陈玉彬这么一打岔,都忘了这事儿了,也没想起紧张这回事。又一次被溪提起,陈老爷子双手合掌摩擦两下,又在膝盖上搓了搓,将手心里的汗渍搓在裤子上,这才肯定地:“准备好了……放出来吧。”

“好,我放了哦……彬彬也注意一点哈。”溪蹲在一个木箱子上,这会儿正将手搭在箱子边儿上道。

他俩点点头,附身,双手撑在膝盖上。溪这才将板子抽了出来,随意地扔到一旁。

原来这个木箱子,做了一个活动门,像个闸一样,往上一抽,这箱子就开了。

等在木箱子左右的陈老爷子和陈玉彬伺机而动,箱子里的那个生物,先是心地走到箱子边儿,看了看,闻了闻,见左右没人,这才大着胆子试探着走出来。

等它又走了两步,陈老爷子朝陈玉彬点点头。

“啊……啊……”,刚放轻戒备,就被人一左一右扑上来按倒在地,吓的拼命地挣扎尖叫。

见他俩按住了,溪赶紧从木箱子上跳下来,去拿刀和盆子。

“你别……再挣扎了,今天肯定会宰了你的……你就乖乖认命吧,否则待会儿你挨得疼更多。”这头猪至少得有个三百来斤,劲儿很大,陈玉彬按得手脚发酸,猛喘气,实在是忍不住了,幼稚地开口威胁道。

这种活儿,根本就不是他一个孩子该来做的,也不是他做的了的,可是没办法,总共三个人,溪不可能上,只有他和陈老爷子上了。

要不是这几年来,他们因着习武,体力和力气都是同龄孩子的几倍,再加上他习武,身子很是灵活,应付起来要轻松些,陈老爷子才不会同意让他上呐。

对溪来,她的动作已经够快的了,可对于体力即将耗尽的陈玉彬来,这简直是度秒如年呀。见溪还不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扯着嗓子喊道:“姐,你快点儿呀,我快坚持不住了。”

听到陈玉彬喊她,溪匆匆地回首看了一眼,虽时间短,可还是看清他满脸通红,青筋直冒,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陈老爷子也好不到哪去,只不过还咬牙忍着。

溪便着急忙慌地拿了东西就往他们那儿跑。

“我来了,爷爷,给你刀。”溪喘着气将手里的刀递给陈老爷子,然后蹲下身子,将铁盆放到猪脖子下。

陈老爷子见溪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这才对陈玉彬:“彬彬,按住了哈,我要开始了。”

“嗯,爷爷,你快开始吧。”陈玉彬闭着眼睛,跪压在猪身上,手脚并用地按住后腿,闻言喘着粗气使劲点头催促道。

陈老爷子还是有些不放心,“溪,再往后退两步,万一等会儿没杀死,(这猪)到处发疯,撞到你。”

“嗯,我晓得了。爷爷,彬彬,你们都心点儿哈。”溪一眼又往后退了两步。

陈老爷子点点头,陈玉彬已经没精力再话了。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一咬牙,恶狠狠地将刀插进猪脖子里,使劲往里插了插,这才抽了刀。

这个过程,动作有些缓慢,有些迟疑,可以看出是个生手。

生命受到威胁,只有拼命挣扎。

陈老爷子虽没杀过猪,但帮过很多次忙,所以这些步骤都了然于心。

捅破了猪喉咙,将刀一扔,就整个人死命地压在猪身上。

垂死挣扎,这会儿,这猪只想着能逃出生天,力气之大,后面的陈玉彬整个人都被他给踹起来了。

溪见这样下去实在是不行,怕陈玉彬受伤或是猪跑了不顾陈老爷子的嘱咐,几步上前,帮着陈玉彬按压着后边。

趴在猪身上,溪咬牙暗想:这猪真有劲,我天!

有了溪的加入,陈玉彬很是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脖子被捅了一刀,再加上它拼命挣扎,这血哗哗地流,不一会儿就流尽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那爷仨这才完全地放松,也不计较猪身上脏和味儿,趴的趴,躺的躺,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

“彬彬,溪,起来干活儿了。”陈老爷子先缓过劲儿来,叫着他俩又要开始干活了。

“哦,来了。”陈玉彬懒洋洋地道。仿佛身上的力气刚才都用光了,无精打采地慢慢爬起来,磨蹭到腰盆边儿。

溪他们今天杀猪是背着人的,杀得是空间里养成的猪。

因为不好来源,不好解释这个时候杀猪是为了什么,陈老爷子提前几天就在做准备了。因为溪他们在上学,没空陪他一起准备。

先是寻地方。杀猪肯定得有声音,不能被人听见了。可他们这儿的人户,虽并不是挨在一起住的,但离得也不远,而且溪家屋后还住着搪罐儿,所以他们选择在柴山里去杀。

村里每户人家都分有柴山,基本就在山上。溪家的柴山快到山顶了,离住家人户远,而且,树木长势茂密,倒是能很好地隔绝声音。

还有,这上面没有住户,现在也不是砍柴的时候,基本是不会有人走这儿过的,倒是很安全。

选好地方,就得准备工具和热水了。

又陆陆续续地收了腰盆、铁盆、菜刀,在空闲的时候磨了几颗锋利石头,因为没处去借专业的刮毛的刀。

又一周五,溪他们放学。

回来后,听陈老爷子找着地方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傍晚的时候,趁着陈婆婆去走家蹿户,溪赶紧烧了几大锅热水,装在空间里。

第二天,陈老爷子又准备去放牛,带上了溪两姐弟。陈婆婆已经见怪不怪了,两个孩子都跟老头子处的好,放星期了,放牛都要跟着。

接下来就发生了上面那一幕。

为了防止猪出来乱跑,提前,陈老爷子就做了个木箱子,让溪把猪关在箱子里,才出来的。

出来后,陈老爷子见这猪长的实在是太结实了,只得把杀猪这事先放在一边。

找了个不大不的空地,借着里面的树木,用木头围了个结实的栅栏。怕把它放出来,他们没把猪杀死,最后跑丢了。

做好这些,花费了大半天的功夫,眼见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他们才开始杀猪。

“爷,这已经该吃中午饭了,我们先吃饭吧?”溪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走到陈老爷子身边道。

“几点了?”陈老爷子拿起那几块磨好的石头,在手里掂量着,找手感。

“已经十二点多了。”

刚才干了苦力活,估计都累了,陈老爷子点点头,“那行,吃了饭再弄猪毛。”将手里的石头一扔,陈老爷子转身对溪道。

“耶!”听要开饭了,陈玉彬兴奋地原地蹦跶了一下,又瘫坐在地上,站都不想站起来。

“姐,快点儿开饭咯。”陈玉彬轻快地冲溪道,浑身上下哪儿还见刚才的疲惫和劳累。

“哦~这会儿听到要吃饭了,就不累了,又精神了。”溪向陈玉彬坐的地方走去,见他一脸的兴奋,忍不住打趣到。

“嘿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饿了,上午压猪真的是太累了,我的胳膊这会儿都还疼呐。”到这,举起胳膊,可怜兮兮地对溪。

见他这副可怜相,溪斜了他一眼,往面前的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

陈玉彬识趣地收回胳膊,冲溪讨好地笑着,“姐,我中午要吃肉,多吃点儿,要好好地补一下身体。”

溪斜着眼,上下打量着他,嗤笑一声,“就你,还补身体。”

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因着溪的空间的存在,所以都吃的毕竟好。

溪能控制自己,可陈玉彬管不住自己的嘴,再加上本身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就好,还饿的快,一不心就吃多了,有点儿营养过剩。

不过,好在他比同龄人要长得高,所有别人看见他这一身肉,也只是他长的结实,倒不肥。

陈玉彬偷偷地摸了一把肚子上的肚腩。

他也不想长胖呀。他知道这样下去不好,这一段时间一直有控制自己的嘴,不过,今天耗费这么多精力,应该补补吧,多吃这么一顿,应该不会有事的,吃完了,晚上少吃一点就是了。

眉毛一挑,得意地:“当然,我还在长个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 手帕

“噗嗤~哈哈……你、你还好意思,营养过剩。”溪指着陈玉彬,笑的花枝乱颤。最后那一句话,溪的声音很,只有她自己听见了。

要是被陈玉彬听见了,估计跟她又要没完了,他可是很讨厌别人把他跟胖挂在一起,哪怕跟胖相关的。

切,还破孩儿一个,就在乎美丑了,想当年,你挂着鼻涕光腚玩泥巴的时候……哈哈……

陈老爷子也忍不住抿着嘴,无声的笑着。

陈玉彬左看右看,双手抱胸,头一斜,高高扬起,不屑地:“切,你们不懂,哼~”

这副模样,惹得那两人又是嬉笑了一番。

溪笑的都快岔气了,缓了一阵,缓过劲儿来,这才将早上准备好的饭菜端出来。陈老爷子找了块木板来垫在下面。

几人没什么讲究,席地而坐。

昨天晚上,溪假装无意识地问陈老爷子今天干嘛,陈老爷子还是去放牛,溪和陈玉彬就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然后扯扯扯,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春游,然后又到野炊。

陈玉彬听了,就嚷嚷着他也要野炊,是中午就不回去吃午饭了,他们带出来,就当是野炊了。陈婆婆架不住他的撒娇便和陈老爷子同意了。

陈婆婆无所谓,他们不回来,还少煮三个人的饭,不定是少煮四个人的饭,万一她去串个门,人家留她吃饭,那她不就不用煮饭了嘛。

而且,一整天,那爷仨都不在家,她乐得自在。

今天早上,陈老爷子起床,在柴锅里熬了一锅粥,在电饭煲里煲了半锅饭,然后又炒了两个菜。

一人一碗米饭,一叠尖椒炒肉,一叠炒土豆丝,三人吃的精光,不知道是饿的还是累的。

将碗筷收捡进空间,晚上回去再洗。

坐在地上稍休息一会儿。

正午的阳光,直晒得人昏昏欲睡,溪只好四处打量风景,散散睡意。

当看到离他们不远处搁着的死猪,溪睡意一下子就散了,“呵呵”笑出声来,戳了戳陈老爷子胳膊肘,见他看过来,然后指了指猪尸体。

陈老爷子明白这意思,也抿嘴笑着。

陈玉彬很是不解地看着两人,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名堂,不由地皱着眉头。

溪无意识地回头朝陈玉彬的方向瞥了一眼,见他皱着眉不解地来回打量她和陈老爷子,便对他指了指地上的猪。

陈玉彬一看,乐了。“哈哈……这个,我都给忘了。”

“是呀,旁边躺了一头猪,我们也吃的怪香的。”

“真是奇怪,吃饭的时候,真是一点儿味道都没闻到……”溪很是不解,耸耸鼻子,吸了口气,忍不住捏着鼻子,“嗯~真臭。真的,刚才怎么一点儿都没闻到呀?就闻见饭菜香了。”

“你们就晓得惦记着吃了,只晓得抢饭吃,哪还注意到其他的嘛。”陈老爷子打趣道。

而溪和陈玉彬尴尬地“嘿嘿”直笑。

笑闹过后。

“好了,休息了一会儿了,又该忙了。”陈老爷子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渣草,对仍坐在地上的两人道。

“好的,起来了。”

“来了。”

姐弟俩,豪不推托,十分爽快地就答应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便跟着陈老爷子往腰盆走去。

陈老爷子往腰盆里倒冷水,溪往里倒热水,这些都是在家里就准备好的。

陈老爷子大致知道个水温。将水兑好后,三人合力将不远处的猪抬进腰盆里。

“嘭咚”一声,水花高高溅起,两个孩子尖叫着赶忙往后躲。

将猪往水里按了几下,泡了会儿,毛孔微微张开,有的地方毛孔根本就没泡张开,水温有些低了。

“溪,再来点儿热水,这水兑温了,没泡好,待会儿毛刮不干净。”陈老爷子甩甩手上的水,对一旁的溪道。

“哦~”溪点点头,就端出一盆子热水来,心地往腰盆里倒。

结果,一不心,一半盆热水倒在了猪身上。

“爷,你快来看看,我刚才把水不心倒在猪身上了。”收了铁盆,溪朝陈老爷子喊道。

陈老爷子上前,用手扒拉了几下,安慰道:“不怕的,就这一块儿皮烫坏了,没得啥子事……彬彬,快过来,又开始了。”见溪确实没放在心上,陈老爷子招来一旁的陈玉彬,塞给他一块儿石头。

溪没被安排铲猪毛,不过她还是站在一旁,帮个家忙。

陈玉彬不喜欢这个活儿,而且味儿很大,所以有气无力地铲着,一下一下的,很是懒散。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像是在玩一样。

陈老爷子想着他上午出了力,辛苦了,而且,要不是他,他一个人今天把这头猪是杀不了的,便低着头认真干自己手里的,假装看不见他。

铲了毛,将肉切块儿码好,溪搬进空间里。

像猪肠,溪很喜欢吃,陈老爷子就清洗了好半晌,直到洗的没异味了,才收起。还有猪心猪肺这些,他都收进空间里,后面给大家加餐。

弄完之后,打扫现场。虽很少有人来这上面,但不一定谁放牛就放到这儿来了,要是碰到了,麻烦。

将现场留下的猪毛清扫在一起,用柴火点了烧了,猪血洗涮干净,连木桩那些都拆了。

收拾好了,又再三打量了下四周,确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三人才往下走。

早上,上到山上来,陈老爷子将牛拴在一个荒田里。

找到牛,还在吃。

天色还早,找了几把谷草,几人坐在田边儿上,吃着零嘴。

那会儿瞌睡来了,被溪故意散了去,这会儿它又来了,溪实在是忍不住地捂住嘴,接二连三地打着呵欠。

又从田边儿拿了几把谷草来,铺在一起,溪躺在上面。

陈玉彬见状,也去抱来两把谷草铺着,躺在上面。

“嘻嘻……这样真舒服。”陈玉彬躺在地上,高兴地翘着二郎腿。那副纨绔样,只差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了。

“嗯~”溪懒懒的回复了句。

又一颗板栗塞进嘴里,陈玉彬含含糊糊地:“对了,姐,我们什么时候又烤肉呀?”想起刚才割下的五花肉,陈玉彬猛咽口水。

“你想吃了?”溪淡淡地。这会儿她很想睡觉,眼睛半眯,声音懒懒的。

“嗯,我早就想吃了,只是一直没好意思。我们今天杀得那头猪,有那么多的五花肉,而且是空间出来的,肯定很好吃。”陈玉彬骨碌一下,翻了个身,趴在谷草上,支着下巴对溪道。

“那好吧,找个时间……对了,爷,你明天干嘛呀?”起正事,溪的精神一下子就来了,从地上爬起来,问陈老爷子。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吃就是正事。

“明天呀?还是放牛噻,我干啥?”

“爷,那我们明天吃烤肉呗,你早上就把牛栓出去,晚上再去赶回来。”溪盘着腿,面对着陈老爷子坐着。

“可以呀,反正出来也是耍。我明天就去找个草多草好的地方,把牛栓那儿,能吃上一天。”陈老爷子想起他们上次吃的烤肉了,至今还回味无穷。

“那好,就这样吧,明天吃烤肉。”完,又一翻身,躺在谷草上。

“耶!终于又要吃烤肉了。”陈玉彬跪坐在谷草上,高兴地举起两只手,露出白白的肚皮。

捂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再也掩饰不住自己浓浓的睡意了,嗡嗡的:“爷~我瞌睡来了……我先睡一会儿哈,走了的时候,我要是还没有醒,你就叫我哈……”

不待陈老爷子答复,就低低地打着呼噜了。

陈老爷子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手绢,折叠几下,轻轻地盖子溪的眼睛上,帮着挡下阳光。

这会儿的阳光还是很刺眼,久照对眼睛不好。

弄好了后,抬起头来,见陈玉彬躺在旁边的谷草上,眼睛半眯,一眨一眨的,都快闭上了,还隔三差五地打着呵欠,便问道:“彬彬,你要不要睡会儿?”

“呵……要……”着就闭上了眼睛。

陈老爷子从衣兜里找出一截儿卫生纸,盖在陈玉彬的眼睛上。

知道他们肯定是累了,陈老爷子爱怜且欣慰地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一会儿又看一会儿牛,看一下远方,一直都精神抖擞的。

“溪、彬彬,起来了,不要睡了,天黑了,要回去了,溪、彬彬……”陈老爷子轻轻揭开两个孩子眼睛上盖着的东西。

“嗯?”溪徐徐地张开眼,嗯?突然张开眼睛,有些受不了强光,抬胳膊遮在眼睛上。好一会儿,才适应光线。

太阳都快下山了,但天色还大亮着。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呀,便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再在谷草上赖一会儿。

天边的彩霞红的似火,很是漂亮,溪都看呆了。

第二天,果然,陈老爷子吃完早饭就带着一捆绳子出门去放牛了,好一会儿回来后,就帮着溪准备食材,腌制食材。

第一百二十六章 目标

“陈玉溪、赵娟,你们晓得了吧?”刚回到学校,她俩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正坐在铺上准备歇口气,罗婷就‘得得’地跑回来,一屁股坐在小溪的床上,神秘兮兮地说。

小溪一挑眉,看了赵娟一眼,正巧她也看过来。

你知道?

赵娟朝她摇摇头,眨眨眼睛,你知道吗?

小溪无辜地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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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罗圆

被外面突然传来的喧闹声打断思绪,小溪好奇地瞥了一眼,不解地问:“怎么了?”

“哎呀,管他的呐。”好奇了一下,赵娟就不放在心上。“小溪,你干嘛呢,上厕所也这么认真?我跟你说话你都听不见。”

听着耳边那不耐的声音,小溪无奈地抬起头来,“干嘛?”

赵娟揉着肚子,一副没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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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惹祸王

见那几个人都爬起来了,小溪收回心底的不安,冲陈兵冷冷地说:“别招惹我啊,我跟她们不一样。”然后拉着赵娟转身走了。

虽说小溪没有明确地指出‘他们’是谁,但陈兵马上反应过来,是那些砖墙后的女生。

抱着右手,他楞楞地点了点头,丝毫不在意对方看不见。

直到看不见她俩了,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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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怒火

谁,这么晚了还在外头耍,不回寝室睡觉。这样想着,把手里的盆子往门口一搁,汲着布鞋就往外走。

刚转过教学楼,就看见厕所门口有几个人在打闹,距离远,看不清楚是哪个班的。

唐老师想着,男孩子就是精力好,上了一晚上自习,还不去睡觉还玩。

咦,咋个还是女孩子的声音?女孩子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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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痛批

“大晚上的,都熄灯了,你们不睡觉,在操场后头耍啥子?搂搂抱抱的,还有没有点儿羞耻心了,啊?好耍的很,是吧?”说着说着就想到头天晚上看见的画面,不解气地给了面前几人,一人一巴掌。

像是没有痛觉神经一样,在讲台上又狠狠地拍了几下,只听见“砰砰”声响。讲台前的李燕和唐琳吓得不由自主地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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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毕业

小溪捧着饭盒趴在半腰高的围墙上,看着下面陆陆续续往学校外走赶着回家的孩子们,有一勺没一勺地挖着饭吃。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石榴花,上个月在教学楼前的石榴树前拍了毕业照了,花红似火。

今天周五,所以这会儿低年级的孩子们都赶着回家。因为后天就毕业考试了,省的来回奔波,学校决定大家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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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比较

大太阳下,一个长得黑黑的小姑凉,骑着一辆粉红色的自行车到了一栋泥巴房子前,朝着半开的门里喊道:“小溪,快点儿呀。”

只听见门里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哦,小娟,我马上就来了。”然后“咚咚”的跑步声传来。

将一个空的小竹篮子正好放到赵娟的自行车筐里,从自己的脑袋上取下一个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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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贺寿

转眼就到七月底了。

因着两个孩子小升初,又因为工作忙,有两年没回家,再加上快到陈老爷子的生日了,所以陈爸爸两口子决定回家一趟。

请了假,七月二十三号就到家了。

一家人相聚,很是热闹了一番。靠着小溪留下的那一批水果,可是赚了不少钱。后来没机会回家,也没有熟人去北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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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摘葡萄

饭吃到一半,遇到了主家吵架,这让一众宾客很是尴尬。匆匆结束了午饭,又闲话了一阵,这才纷纷告辞。

客人都走了,一家人都不再强颜欢笑,脸上挂着的笑迅速垮掉,一时间周围静悄悄的,只听见不小心盘碗碰在一起的清脆声。

有几个姑姑的帮忙,锅碗瓢盆很快就收拾干净了,连地都扫的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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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谈话

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小溪端着一筲箕的葡萄,去放到屋后竹林里的井里冰着。

那几个家伙,在葡萄园就吃饱了,这会儿都一个个去午睡了。

小溪皱皱鼻子,跟他们耗费了那么多的尽力,确实有些累了。困意上来,嗯,她也去睡会儿。

回去的时候,见二姑也上来了,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小溪便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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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操心

小溪眼前一亮,激动地看向陈爸爸、陈妈妈,“爸、妈,我想到了,我们可以卖水果呀,你们之前不是做过嘛,还干的挺好的。”

那个水果摊子小,他们两个人倒是应付的过来,开饭店之所以失败,估计就有这个原因吧。

人手不够。毕竟只有他们两个人,陈妈妈要一直待在厨房里炒菜,陈爸爸又要上菜,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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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解决

午睡后,陈爸爸找陈老爷子把他们做的决定给说了。

然后开始打电话,给公司请假,给煤老板请假,又跟房东打电话,说明他们还要在家待一个月,让她把房子给留着,到时候他们来了再交房租。

他们在那儿租房子,得有两年多了,信誉一直挺好的,房东倒也放心,直说没问题。

然后一家子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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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通知书

陈叔的速度果然很快,两天时间,房子就找好合适的了。

房子不错,得有五六十平,中间用木板将屋子隔成差不多大小的两间。里面用来睡觉,可以摆下两张床,中间还能搭张桌子吃饭。外间就用来做饭,还能再堆放点儿东西什么的。

空间还挺大的,租金也不贵,一个月才四十块钱,就是距离有点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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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参观

当赵娟知道,自己被翠云中学录取了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这丫头心大,根本不知道翠云中学是个什么样的学习),可看到陈老爷子和蒲老师那激动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不对。

半天没想明白,算了,小溪和彬彬也收到了通知书,他们还是在同一个学校念书,这就行了。

陈爸爸两口子也从陈老爷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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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开学

“小溪、彬彬,今天咱们吃啥呀?”从教室出来,赵娟便奔向一班门口,那儿,小溪姐弟俩正等着她呐。

他们已经开学有两天(这儿不是具体天数)了。开学第一天就参加了分班考试,小溪和陈玉彬分在了一班,赵娟独自一人分到了二班,这可惹得她很不满,可是能怎么办呐,只能接受。

“你想吃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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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有趣

“后面再说,万一一个月后,我和你爸去北京了,让你们俩住在外面,我们肯定不放心。”

“这有啥子不放心的,我们都这么大了,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陈爸爸强硬地说。他也想到了安全问题,两个孩子一个十二(岁)一个十一(岁),都太小了。

“不嘛,妈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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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盼着

“咚咚咚……咚咚咚……”

“谁呀,这一大早的,扰人清梦……”小溪眼睛都没睁,嘴里嘟囔着,“彬彬,有人敲门……”

只见对面那张床上,躺着个小男孩,“嗯~”了声,仍沉浸在梦乡里,动都没动一下,刚才那声回答真让人觉得是错觉。

半天没见动静,可屋外的敲门声仍在继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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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好好的

吃过午饭,几人回屋。

因着泥土地,湿气比较重,在睡房屋头中间的地方铺了一层彩条布,稍微隔着点儿。

将两张床上的竹席扯下来,铺在彩条布上。

嗯,下次回来的时候,可以带两条席子,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而且,小溪看着那其中一条竹席,简直可以当古董了,据小溪的幺爸说,这是他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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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鱼饵

回到县城,才两点多,赵娟不想回学校,就跟着姐弟俩回家了。

这会儿,陈爸爸两口子也才吃完午饭,准备午睡。见他们回来,又闲话了两句,询问了两位老人身体状况,两口子才出了里间去午睡。

自从姐弟俩上学后,两口子就把里屋让出来,睡在了外间。

陈玉彬早就累瘫在床上,打起了小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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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难题

过完户,陈爸爸就开始着手准备装修了。因着在县城没什么认识的人,陈爸爸可是费了大功夫才找了两个装修工人。

白天,水果摊就剩陈妈妈看,顺便给老客户说起几天后开业的事儿。因着离学校和医院都近,所以到了晚上,就得停工,然后陈爸爸也不休息,跟着陈妈妈一起去摆摊。

家里都劝他,晚上停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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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帮忙

既然两位老人都来了,那就安排岗位了。

基于两位老人年纪大了,陈老爷子跟着陈妈妈算账收钱,这个有计算器倒不容易出错。陈爸爸还是补货什么的,陈婆婆则搬个小塑料凳坐在门口防止有人逃单。

刚见识到“欣欣水果超市”的火爆程度,陈老爷子和陈婆婆也都很吃惊。他们听了小溪说生意好,以为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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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薄弱

陈老爷子指了指厨房对面,“我看哪儿不是可以睡嘛,我跟你妈就在那儿睡会儿。”

那怎么行,那屋子那么小。“爸,不用,下午基本上没得啥人,我跟桂华忙得过来。”

说着,推着俩老往外走,“爸妈,你们下午晚点儿来哈,多睡会儿。要等五点左右那会儿才忙呐。”又对一旁的姐弟俩说:“小溪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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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害怕

趁着陈婆婆去上厕所,小溪扭身对陈老爷子说:“爷,我给你的水果应该吃的差不多了吧?我再给你装点儿。”

“先不用,我这儿水果还多的很。”陈老爷子从电视上收回视线,转头对小溪摆手说道。

“嗯?”小溪皱眉,疑惑地问:“从上次我给你的水果已经有好久了,咋还没吃完?爷,你是不是没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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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扩展

天气转凉,水果的购买量在日渐减少,虽说收益还不错,可跟往日还是没法比。现在还不是最冷的时候,气温还得再降,估计到时候,生意还要再差些。

可不能坐以待毙呀,得想想法。该怎么办呢?小溪捧着手里的玻璃杯,苦大仇深地想着。

可她也没做过生意,不知道该怎么办呀。只知道,她要是冷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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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秘方

“妈,晚上我们去吃麻辣串哈,就不煮我们的饭了。”小溪咽下嘴里的米饭说道,旁边的两只也配合着直点头。

“你们咋个又去吃麻辣串嘞?”陈妈妈无奈地问,不是前天才去吃了嘛,又去。“你们钱多,是吧?”

“嘿嘿……想吃了嘛。”

“不多不多。”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小溪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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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炒料

这要是得罪了,以后她肯定不会再来了,肯定得跟她划清界限。陈妈妈一个错步拦住她。

“哎呀,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嘛。”

吴建华继续黑着脸,不过倒是停下来了,看着陈妈妈,冷冷地说:“那你说吧。”倚靠着收银台,一副我看你到底要说个什么花样出来。

“是这样的,确实是两个孩子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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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红晕

“诶,我跟你们说啊,马上就要元旦了。”

“还早呐,这不才刚刚十二月份嘛。”

“不早了,我刚刚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听到,说是快元旦了,让各班的学生想节目,再过几天就要报上去了……”

“是吗是吗?我早就听说翠云中学每年的元旦晚会可热闹了。”

“对呀,很热闹,我还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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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买

各班的同学都在积极地准备着自己的节目,等待着老师们一层一层的筛选。当然,这些都不关小溪的事儿。

一是她没有特长展示,二是她现在主要是学习。

其实最主要的是她害怕站在舞台上,大学的时候,就是站到讲台上讲PPT,她都双腿直哆嗦。

元旦晚会正在如火如荼地准备着,班里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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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巧合

整整忙碌了一天多,才将买来的包装纸全部折成纸盒子,一共有一千多个。

又花了点时间,在每个盒子底部铺上一层干的稻谷草的叶子,这样好看多了。

剩下的边角,也没浪费,全都折成了千纸鹤。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明天开卖。

第二天,正好是周一,都刚刚领了零花钱,正是钱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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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幸运

转眼就到了元旦这天。

下午最后一节课,几个班干部带着昨天晚上收来的五百多块钱的班费,出门了。陈玉彬也在这行人中。

带上他,一来他是体育委员,二来,到‘欣欣水果超市’买东西,肯定能打折。

考虑到买水果的花费是大头,一行人,先去了水果超市买了五十多个苹果,小橘子称了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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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余温

从几天前,自家孙女孙子就告诉他们,元旦那天,他们学校会有元旦晚会。那天晚上,他们都可以去看。这几天,也陆陆续续从前来买水果的孩子们嘴里知道点儿。

元旦那天,吃完晚饭,等小溪他们都走了,老俩口又歇了会儿,才一人拿个塑料凳慢悠悠朝学校里走去。

虽说这会儿来店里买东西的人少,可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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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意外

小溪夺过他的零食袋,将辣条和水果塞进另一个塑料袋,然后还给他。

把自己零食袋里的花生瓜子也倒了出来,放在一个袋子里。

将袋子往后一递,“彬彬,去给爷爷他们拿去,就在那儿……”小溪给他大致指了个方向。

虽说东西少,老俩口自己也有,但这是他们的关心嘛。估计俩老看见陈玉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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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练功

元旦已过,期末考还远吗?

答案,当然是不远了。

他们初中部总共也就六七百人,独占一栋六层高楼,确切地说是四层。

第一层为初一,第二次是初二,第三层初三,第四层为初中部老师的办公室,第五层是计算机教室,第六层锁着的,不知道。

每一层,都有四间大教室,教室里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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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想他

这会儿,大家都根据自己的考号找到了座位,紧绷着身子端正坐着,等待监考老师来了发卷子呐,基本没人说话,要不就很小声。

可谁也没有这俩悠闲放松呀。

陈玉彬斜靠着椅背,左手搁在课桌上,面向着后门。赵娟向前趴在课桌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赵娟与陈玉彬之间还隔着几个人,他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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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挣脱

随着李老师的一句“放假了”,这个学期就结束了。

李老师一离开,整个班里响起各种欢呼庆祝声,还有些男孩子敲桌子拍凳子的,将演草本撕了做天女散花状的,一时,很是热闹。

收拾好课桌里仅剩的东西(姐弟俩其余的书,被陈爸爸下午给搬到店里去了),赵娟还没下课呐,她只有等着。因为,她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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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执念

自从那天那场雪后,虽说小溪他们这儿再也没下过雪了,可南方各地正陆陆续续地下着雪,一天比一天大。

每天新闻上都会持续报道,哪些地方下大雪了,因大雪导致多起交通事故,多条高速公路关闭,临近春节,由于特大雪灾道路都被封闭多名旅客被滞留在车站。

“走路也要回家!”就算外面再怎么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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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老实人

“康娃儿咋个了?不是挺好的吗?”陈大姑扭头不解地看着陈二姑。康娃儿今年子不是去工地上了嘛,说是拿回来几万块钱,这还有啥子操心的,难道是操心娶媳妇了?也是,康娃儿都满十九马上就二十岁了。

现在,他们这儿还普片早婚,十几岁结婚的大有人在。

“对呀,康娃儿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听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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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放纵

“爷,要吃饭了。爸,妈喊你搭桌子。”小溪跑出后门子,就朝着院坝里喊道。

“哦,晓得了。”陈爸爸答应了一声,扭头问向陈老爷子,“爸,在哪儿吃?屋头吃还是就在这外头吃?”

“就在这外面吃就是了,这会儿天还亮,这外头又宽敞。”陈老爷子还在思考这个问题,赵姑父就开口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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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织女

等人都走了,陈妈妈和陈婆婆收拾桌子,去洗碗。小溪和陈玉彬则给陈老爷子两父子端茶倒水,解酒气。

“好了,我们回去吧。”于是一阵忙活。

陈爸爸爷仨,负责收拾桌椅,陈老爷子则在外面收拾火盆。

将满满的一火盆碳火端回睡房,大家都收拾完了。

一家子或坐或躺地围在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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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牌友

看着不断生产的织布机,小溪高兴地拍了拍黑木箱子,“不错嘛。”

就是这布只有一个颜色,太单调了,而且,白色也不禁脏(不耐脏的意思),看来她得找些染料啊。

一斗的棉花能生产出一匹棉布。

看着袋子里装的几匹棉布,这丫头乐得见牙不见眼的,一见进口里棉花没了,就往里倒,忙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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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走亲戚

初一这一天,就在吃吃喝喝玩乐中过去了。

到了晚上,等陈婆婆睡着了,小溪照例进入空间。

先是去看的她昨天晚上埋得那两颗种子。要不是她昨晚做了标记,她还找不着呐,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小溪有些沮丧地站起身来,去采收成熟的果蔬。边采摘边往左手的手环里塞。

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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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灵雾

初三去二姑家,初四去三姑家,接连几天的走亲戚,小溪深感身心疲惫呀。初五这天睡了个大懒觉,八点多才起床。

因着陈爸爸在家,今年小溪家格外的热闹,从初五起,二队的那些与陈爸爸年仿的年青小伙子们,带着媳妇孩子天天往小溪家跑。基本每天都能凑三四桌。

男人们打长牌搓麻将,女人们则围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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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验证

这空间里是没有风的,但这湖面和泉水会不时地泛起涟漪,那是空间里的灵气引起的。

这会儿,泉面一阵涟漪,小溪被泉里的一道光给闪到了眼睛,转身朝灵泉看去。

看着泉底那颗呈菱形状闪闪发亮的东西,咦~这不是纺织屋里的“石头”嘛,难道这灵泉里还能长“石头”?

那她就不用当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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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淫威

虽说运动会定的日期是这周六,但其实早在两周前就已经开始火热进行了。

因着学校人多班级也多,学校就七个篮球场,所以从两周前的周一开始,每天下午放了学,就晚饭时间,各年级的篮球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因着初中部人少,还没轮到他们。先开始比赛的是高中部。

刚开始那两天,篮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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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懂

五天的时间,高中部的初赛已经全部比完。

这周末,赵娟都不舍的回家,因为高中部周六是不放假的,所以也有比赛,而且还是复赛。

这是高手之间的对决呀,她当然得留下来了。正好,她可以抢先他们一步,先去篮球场占个好位置。

等高中部的复赛都进行了一半了,初中部的篮球赛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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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电解质

突如其来的一阵风掀起额角两边的碎发,一颗球从篮球框上直直的掉了下来,“咚”的一声砸在地上,陷入沉思中的小溪猛然回过神来,迅速往后一躲,抚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暗想:看吧看吧,让你看个篮球赛不认真,差点被球砸了吧,幸好机灵躲得快。

小溪迅速起身,觉的她还是离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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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打架

陈玉彬将保温杯里剩下的水全喝完了,觉得全身舒畅,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哪儿还有刚才那喘不过气燥热的感觉。

小溪接过他的保温杯,给满上了淡盐水递还给他。

陈玉彬捧着保温杯,挤出人群,在篮球架下席地而坐。

程墨见杯子里的淡盐水温了,一仰头一口气喝完,又倒了一杯,挤出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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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疯狂

姐弟俩一觉睡到七点,打着呵欠起了床,今天可不能睡懒觉,八点得集合呀。

陈妈妈他们早就去开店了,等两人洗漱后上街吃了碗米粉,才慢悠悠地往学校去。

今天是周六,估计很多人还赖在床上呐。两人到了班里,只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个。

见还有点儿时间,两人开始赶周末的作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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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加油

又看完了一场比赛,小溪跟着散场的人往外蠕动,准备再到处看看。

“姐,走了。”陈玉彬挽着小溪的胳膊,往篮球场外去。

“干啥子呀?”小溪右脚往前一横,抻着。

“这都十点多,要跑1500(米)了。”

“我还得一会儿呐,转一会儿再去。”小溪扒拉着缠在胳膊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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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远观

赵娟赶紧上前扶着她,慢慢往舞台走去。

远远的,便看见程墨正陪在陈玉彬的身边。

走过他的身旁时,小溪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程墨扬起嘴唇,无声地笑着。

“哎呀,不用谢,应该的应该的。”以为是在给她道谢呐,赵娟赶忙摇头。

小溪背靠着舞台,“噗嗤”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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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知足

已经在跑道上转了有两圈了,活动的也该差不多了,便对赵娟说:“走吧,我们去坐着休息一会儿。哎~累死我了。”便转身朝着舞台走去。

赵娟赶忙跟上。

坐好后,两条腿悬空着,小溪便前后荡着,虽说这样有些酸痛,但是很舒服。

其实,项目比完了,他们这会儿可以回去了,只是陈玉彬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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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寻觅

这场运动会算是结束了,可每天傍晚吃过晚饭,小溪和赵娟还是相携去篮球场看篮球赛。

他们学生的运动会结束了,可老师们的才刚刚开始。

“哇~这老师的比赛就是不一样哈,精彩!这球打的多有水准,我们跟他们,根本没法比,都跟小孩子似的,简直乱打。”

随着一个三分球的投进,场上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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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秘密

啊?怎么回事儿呀?

小溪很是不明白眼前的情况,愣愣地说:“啊,你好。”

疑惑地眨眨眼睛。比赛?她看过那么多场比赛,到底是哪一场呀?

只得干巴巴地说:“嗯,你们班的比赛很精彩。”

韩家豪一听,很是高兴,她还记得他们班的比赛呐。定定的看着小溪,再一次介绍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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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猴子

班主任从教案里抬起头,看向后面,警告道:“后面咋个回事儿,咋个老说话呢?不晓得这是在上晚自习?”

吓得李勇一缩脖子。

直到班主任不再盯着他们了,李勇这才对韩家豪说:“初一呀,也就比小学生大一点点,你这完全是老牛吃嫩草的节奏呀,哥们。”

老嘛,也就大她三岁而已,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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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吃饭

陈老爷子看了看手表,“快十一点了……”从电视机前起身,对身旁的小溪说道:“小溪,走,跟我去煮饭去。”

“哦。”小溪答应了一声便站起来。

赵娟和陈玉彬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吃零食看电视。

走到门口,陈老爷子似才想起来,扭身对赵娟说:“小娟,等会儿要是你爷爷他们回来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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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看望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都回去午睡了。

待小溪悠悠醒来,屋里只剩陈玉彬还在呼呼大睡,陈老爷子不知道去哪儿了。

小溪也没叫醒他,转身出了屋。

咦?好像听到了牛叫声,还有幺舅爷呵斥的声音。

小溪寻声过去,便见幺舅爷正扶着犁头在门前的自留地里耕地呐,陈老爷子在捡地里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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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念叨

“哎呀,这桂华也真是的,这么客气干啥子?”老太太嘴里埋怨道,可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只见手上还沾有菜叶子,这刚才是在切猪草呐,被自己慌忙给叫出来,手都没来得及洗。

见东西送到了,小溪松了一口气,“那你忙,我先回去了。”

“那对嘛,你这孩子,叫你进屋喝口水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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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婆娘

这就出现在面前了,要不要这么的准啊?

另一边,陈玉彬已经上前打招呼了,“舅。”怎么老妈也没说舅舅要回来呀?

“嗯,彬彬和小溪,放学了。”

没错,就是小溪昨天还在念叨着的舅舅罗国文,他本来应该在北京,这会儿就突然出现在了面前,真是没有一点点防备呀。

“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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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敢

罗国文去驾校学习也已经有两天了,随着五月十二号的接近,小溪也越来越紧张不安。

她知道她们这儿受灾不严重,也没有人员死亡,但她还是很紧张。

他们一家人都在一起,可外婆一个人在家,而且眼睛还不好使,要是地震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伤着了自己怎么办。

还有,上一世,外婆是在她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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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光辉

罗国文咬咬牙,“嗯,我明天下午就回去接妈。”

还是等几天再说吧,要是现在说了,就姐那脾气,指不定打他都是轻的。

当小溪听到这个消息,拍拍胸口,这就好,这就好,今天十号,明天十一号,还来得及。

小溪不知道的是,就因为罗国文一时的怯懦,没敢开口说明事情,这才让她担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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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无情

小溪还记得那天……

她那个时候还小,每天午睡不好好睡。而且,陈妈妈喜欢打麻将,每天中午给她做好饭,就上茶馆去打麻将了。

所以没人管她,每次睡到两点就起来了,然后看半个小时的电视剧才往学校去。

那天,她照常睡到两点起床,然后打开电视机看电视。时间一点一点地接近二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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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幸好

劫后重生,附近几家人都聚在一起唏嘘一番。

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陈老爷子才想起,儿子儿媳,还有亲家母子都还在店里呐,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免得互相担心。

便向房东借了手机,给儿子打电话报了平安,也大致问了一下他们的状况。

“他们都没事,我们下去吧。”前半句是对陈婆婆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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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踌躇

见大家都安全了,小溪看着学校,“妈。”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她。

小溪指了指上面,“我跟彬彬回学校去看看。”

“哦,是了,快去……”陈妈妈这才反应过来,还在上课呐,确实得去学校看看,老师们都咋个安排。

等姐弟俩快走到校门口了,陈妈妈脑子里念头一闪,跑了两步追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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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食物

校门前的坝子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等出了校门,看着眼前被人群给淹没了的‘欣欣水果超市’,几个孩子都骇然了。

陈妈妈转身对几个孩子说:“这会儿,大家都到县城各处去抢买东西了,小溪,你们几个去到处转转,买些啥子吃的,我们也要存些。”

虽说地震现在停止了,可危机还没过去,大家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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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反转

“你来干啥呀?”陈玉彬很是惊讶,直接就问出口了。

身旁的小溪惊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赶紧朝他背部拍了一下,然后对程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个傻子,他们开店做生意,人家进来自然是消费的了,他还问人家干啥,感觉像是不欢迎人家似的。

正在整理抽屉里的钱的陈妈妈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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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等待

将钱都整理好后,收进储物空间里,就这么锁在抽屉里(因为停电,银行也存不了),她不放心。

陈爸爸也将屋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众人才拎着东西出门,陈妈妈转身锁好门窗。

“喂?春梅,你在哪儿啦?”将钥匙扔进包里,陈妈妈掏出手机给徐春梅打电话。

“嗯,好,我们马上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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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累赘

送走他们,五人又马不停蹄地往塔子山走去。

不用,怎么不用了,他们还是得苦逼地再走十多分钟的路。

她倒是忘了,上一世就她、陈妈妈和徐姨,赵子强一车就把他们给载回去了,哪儿需要跑什么第二趟。

小溪叹了口气,走吧。

到了地方,长廊那些地方他们就不要想了,全是人,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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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可惜

又加了一大锅水烧上,准备给大家洗脸洗脚用。

因着停电,所以院子里其他两家子早早就吃完晚饭,睡觉去了。

当然,他们也不敢回屋里睡,在旁边挨着马路的菜园子上铺了一床竹垫子当床,露天而睡。

陈玉彬打着手电筒,跟陈爸爸去了厅房,从屋里扛了两床竹垫子铺在门前的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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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总该

叽叽喳喳,小溪睁开眼仔细一听,原来是旁边的婆婆和外婆醒了,在小声的说着话呐。

不一会儿,大家也都陆陆续续地起身了,小溪又赖了一会儿,才跟着起来。

“昨晚余震来的,你们晓得吧?”

“诶,咋不晓得,昨晚余震还怪大的。”

“我就是被余震震醒了的。”

“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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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绝配

这几天,陈妈妈也在打电话与小溪他们班主任联系,主要就是询问好久重新上课的事儿。

又过了几天,下旬,麦子基本都黄了,该是收割的时候了。

头一天,陈老爷子就把家里的锯锯镰(就是带齿的类似于镰刀的工具,在他们这儿,收割庄稼就是用这个,砍柴才用镰刀)都找出来,在石头上磨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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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绿豆汤

吃完早饭,王爱华拦着要捡碗的小溪。“小溪,你和彬彬赶紧送饭去,这碗留到我来洗。”

外婆虽说眼睛能看清楚一些了,可毕竟不好使,对这儿又不熟悉,她怕她摔着碰着,伤了自己。

“外婆,还是我来洗吧,一会儿就洗完了。”

“这些留到我来洗,你们快赶紧去送饭吧。你爷爷他们天不亮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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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胃口

当陈老大和罗国文背着一背篼麦子出现在路口时,仰躺着盯着楼板发呆的小溪就回过神来了。

“爸,舅,你们回来了。”远远的打了个招呼,就往厅房屋里跑。

赶忙把塑料桶从锅里拎出来,将还没化完的冰块用盆装着放入空间里,又将锅里的水舀到洗脸盆里,扔了一张帕子进去,端到街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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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青蒿

“人家咋个说的?”对于两个孙儿的学业,陈老爷子可是很关心的,他就希望他们能考上一个好大学,将来找一份好工作。

罗桂华把手机往兜里一揣,“说是学校领导还是没有具体说啥子时候开学,让小溪他们回趟学校,把书拿回来自己在家看。”

最后一致决定,由罗桂华和陈老大下街去拿书(主要是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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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劲爆

小溪早就想给父母洗髓了,这段时间正好有空。在陈老大下县城之前,给了他一小瓷瓶的灵液,交代他的使用方法。

之前,陈玉彬洗髓的时候,他有在旁边看,所以知道会麻烦一些,也没迫不及待就用。

等报名手续办好,又确定好什么时间段上课之后,陈老大才开始着手洗髓。

那天傍晚,他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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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家

拨开棒棒糖,从下面取出那张粉色带桃花的卡片,陈玉彬很是无奈,举着给小溪示意了一下,斜了她一眼,就低头打开。

低头的他,没看见小溪那暖暖的满含包容的一笑。

虽说她很喜欢逗她这个弟弟,但她真的很喜欢他,她很爱她的家人。

‘生日快乐!’几个字跃然纸上,这么小巧别致有风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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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商量

陈老爷子旁边,陈婆婆与王爱华边看电视边讨论着剧情,罗国文一脸兴致不高地陪在王爱华的身边。

陈老大低声说道:“爸、桂华,我想跟你们说个事。”

“啥子事?说。”陈老爷子很是干脆地说。

“你们也晓得,我这两天在弄小溪说的那个啥子洗髓嘛。”

“嗯,晓得呀,我也在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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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偷懒

这两天,陈老爷子随时都是一身的泥泞,浑身湿漉漉的。因为是先放水将水田浸泡,再下田耕地,所以才这样。

怕湿气浸入骨头里,陈老爷子一回来,小溪就让他去泡个热水澡,哪怕是大夏天的,然后喝杯药酒。

将水田弄好了,就开始着手栽秧了。

因着年轻劳动力都出去了,家里就剩些老的、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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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遗传

等王爱华洗了手进屋,小溪已经在锅里加满水,然后把锅给烧起了。见王爱华进来,小溪赶忙起身,将位子让给她,又将绿豆淘洗好,放在锅边。

“外婆,我把绿豆已经洗好了,放在灶台上的,等会儿锅煮了你就下下去哈,我要背秧苗上去了。”

“嗯,你去嘛。”

“你不要再一个人下去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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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晒伤

“嘶……啊……嘶……啊……好辣好辣呀……”陈玉彬一边用左手做扇子状扇风给舌头降温,一边筷子毫不犹豫地伸向中间那盆红烧鱼。

罗桂华皱着眉,忍不住出声,“辣,你就少吃点嘛。”

“嘶……好吃呀。”这红烧鱼辣的人想吐火,可真的很好吃呀,让人欲罢不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继续埋头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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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摸索

将几间防晒服做好后,小溪帮着罗桂华分发给大家。

“这个是干啥子?”陈老爷子从小溪手里接过防晒服,很是不解地问。

“爷爷,这个是做防晒用的,你看这太阳这么大。”

“哦,不用了。”说着陈老爷子将衣服递还给她。

“啊?”

这么热的天,还要再穿一件,那不得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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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忘了

“爸。”小溪抬头跟悄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陈老大打招呼。

“嗯。你咋个不下去耍呢?”陈老大兴致勃勃地看着下面的几人,头也不回地问到。

“不想去。”

“爸,你咋个来了?”陈玉彬伸了个懒腰,竟然看到陈老大站在岸上,有些吃惊地问到。

“我来看看你们,你抓的有几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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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叨叨

栽完秧,地里暂时就没什么好忙活的了,大家又都闲着了。

“小溪、彬彬,该走了。”大约下午六点多钟的时候,突然从老院子里传来一声大喊。

“哦,小娟,我们来了。”小溪答应了一声,便和陈玉彬往外走。

“小溪、彬彬,你们两个注意安全哈。”虽说这话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但身后的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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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匆匆

白天没什么事了,罗桂华在家也待的无聊,便跑去大队打麻将。

陈老爷子念她劳累了快一年了,每天起早贪黑的,也没放过假,倒也没说什么,就是陈婆婆有些微词。

不过,罗桂华每天早上做好早饭才出去,晚上六点多就回来了,然后忙出忙进地给他们准备晚饭,中午也轮不到她做饭,所以她也就没多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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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端午

等罗桂华他们走了,家里就只剩陈老爷子他们四人了。

陈玉彬与陈老爷子睡一张床,小溪与陈婆婆各睡一张沙发床,有时候赵娟还跑来与小溪挤一挤。

如此,又过去几天。

大家都住一块,对于陈老爷子和陈玉彬她不怕,就怕睡在对铺的陈婆婆半夜突然睁开眼睛醒来,然后发现她不见了,所以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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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照片

只教接打电话和发短信,那就简单的多了,一会儿就搞定了。只不过,年纪大了,忘性也大,以后再时不时地重复教他们几次就行了。

小溪眼珠子一转,提议道:“外婆、舅舅你们过来,爷婆,来我们都拍个照片吧?”正好试一下这手机的像素如何。

“好呀。”罗国文挽着王爱华走过来。

陈玉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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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照片

只教接打电话和发短信,那就简单的多了,一会儿就搞定了。只不过,年纪大了,忘性也大,以后再时不时地重复教他们几次就行了。

小溪眼珠子一转,提议道:“外婆、舅舅你们过来,爷婆,来我们都拍个照片吧?”正好试一下这手机的像素如何。

“好呀。”罗国文挽着王爱华走过来。

陈玉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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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七月

时间很快,转眼就步入了七月。期间,罗桂华回来了好几次,其中有几次就是特意为了小溪回来的,因为她快是个大姑娘了。

小溪的胸部在慢慢发育了,肿胀的厉害,有一次不小心撞在了赵娟的胳膊上,疼的她直冒冷汗说不出话来。

罗桂华有次回来,发现闺女的胸部在慢慢发育了,便给她带小女生的文胸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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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自由

因为不知道新租的房子在哪里,陈老大他们没说过,所以,他们从车站出来,直接往‘欣欣水果超市’去了。

幸亏他们的东西都不多,姐弟俩背着自己的书包,老俩口一人拎着一个袋子,倒是没费多少力气。不过……

赵娟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看着前面走的很是轻松洒脱的四人,有种想把箱子丢到桥下面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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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活该

第一感觉,这房子还挺大的,三室两厅一厨一卫。第二感觉,这家原主人很有心,家里都装修的很温馨,全是浅色系,感觉暖暖的,很简洁大方。

家具也是现成的,拎包即可入住。

县城里的房子基本都是六层高,小溪他们现在租的这个房子就是后来加盖的,有点儿类似于阁楼,但比阁楼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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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偷花

早早的,七点左右,陈婆婆她一起床,小溪就跟着醒了。

看着睡眼惺忪的孙女,陈婆婆诧异地说:“你今天咋个起来的这么早呢?再睡会儿呀,反正又没得事。”

“啊~不了,我要起来把花儿栽上。”小溪搓着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等陈婆婆他们出了门,小溪就叫赵娟。“小娟,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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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痛苦

几天的时间就在三人吃吃喝喝玩乐中过去了,八月一号,罗桂华领着几个孩子去学校报名。

晚上,全校学生都要上晚自习。

天呐,果然,八九月份的学校,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往天这个时候,自己正吃着冰淇淋或是吃着水果看电视呐,哪像现在跟这么多人挤在一起,热的要命。

头顶上的吊扇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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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贼笑

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后来程墨想了两天,终于给想明白了。以至于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要碰到小溪,原本俊俏白嫩的小脸蛋儿瞬间涨的通红,像是要冒烟了。

他这一不好意思不打紧,本来已经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的小溪,看到他脸红,她也跟着不自在,脸不由的就红了。

陈玉彬很是莫名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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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好消息

赵娟为了看今晚的开幕式,跟他们班主任磨了好久,才允许她今晚可以在外留宿,不用住宿舍的。

姐弟俩都帮着赵娟分担了些东西,拎着就往家跑。

因着明天放周末,所以下午放学,吃过晚饭,赵娟就回她宿舍去收拾了东西。明天早上她就不用再来学校一趟了。

小溪和赵娟没停留地往家跑,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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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喜事

“那你不早说,等到这会儿才说,故意的吧?”陈老爷子笑着拍了陈老大的背一下。

这一下很轻,当然不疼了,只是陈老大没见过这样的老爷子,捂着被拍过的地方发愣。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说:“我回来一忙不就忘了嘛,还是刚才你问我幺舅家房子修的咋样了,我才想起。”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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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心急

挂完电话,陈婆婆长舒口气,“这下好了,两个儿子都有娃儿了。哎呀……”

陈婆婆看着陈老爷子,笑道:“再过几个月,家里就要添个小娃儿了,也不晓得现在还抱的起不?哈哈……”

“哼,不要看我老了,我还是有劲的,肯定能抱到他走路。”陈老爷子很是不服老地说。

“也不晓得是男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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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选地

看着这绿油油的一片,明年五六月就全开花了,一片红的、粉的、白的、黄的……肯定特别好看,想想都美。

“小娟,这栀子花可以扦插的,给你挖两株,你以后还想多栽一些,就把那树枝剪下来,插土里,勤浇水,等到生根后就可栽种了。这些玫瑰还有那个康乃馨也是,都可以扦插繁殖。”

“哦。”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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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愿望

下午,午睡起了,陈老爷子和陈婆婆拿了钥匙,开了陈老幺家的门,准备把几间屋子都打扫一遍。不能儿子儿媳回来了,家里还脏兮兮的吧。

小溪他们仨则在街央上的大桌子上做作业。虽说有七天假期,可那作业也不少呀。

等到太阳下了山,小溪和赵娟抱着竹片,拿着花苗去下面了。陈玉彬对种花这事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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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爆炸

午休后,小溪和赵娟也拿着锯锯镰加入他们。

“诶,大家都歇口气,来喝碗绿豆汤。啊……不说,小溪这主意还怪对的。”赵云清喝了碗凉凉的绿豆汤,全身都舒服了。

中午吃完饭,小溪就鼓动着赵娟煮一锅绿豆汤。赵娟不同意,说现在天气这么热,那绿豆汤就算在井里放凉了,等带到田里一会儿就晒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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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表现

“你看我脸上这儿,原先炒菜的时候溅上油了,立马一个泡,好了之后,这儿,你摸,是不是一个坑。”赵娟抓着小溪的手往自己脸上摸去。

“嗯。”虽然看不清楚,但上手一摸就很明显的一个小坑。

“小溪,饭煮好了没有啊?”陈老爷子一上路口就看见小溪和赵娟坐在街央上闲聊,便开口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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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故意

“我也以为一两天就回来了,哪个晓得花了这么长的时间。”第一天和第二天跑遍了市里的几个车行,选车、试车、办手续,第三天才有时间逛了逛市里其它的地方,买些东西。

要不是惦记着罗桂华一个人忙不过来,还有家里要打谷子了,他至少还得再逛一天。

“车呢?买了吗?”想到家里添了个大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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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加工

将头发吹个半干,随意披散着,罗桂华就开始洗刚才换下来的脏衣服。

等衣服洗完,头发也干了,正好睡觉。

将衣服晾到阳台上,关了卫生间的灯出来,见客厅里还有亮光。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还在看电视。”罗桂华路过陈老大的身边时,拍了他一下,就径直回屋了。

“我不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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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揩油

“加工?加啥子工诶?”陈老大一听,来了兴致,倚着料理台,兴致勃勃地看着小溪。

“爸,是这个家的……”小溪把自己的想法仔细地说给他听。

“这个好呀。”陈老大一拍巴掌,赞道。“我就觉得,我们店里的那些大家伙买的人少,要是我们帮他们都弄好了,那不就好卖了嘛。”

“爸,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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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作伴

一番笑闹之后,王华利喘着粗气看着小溪,问道:“小溪,你把假期作业都写完了没呀?”

小溪点点头,“写完了呀。”还没放假,她就先在学校写了一部分了。

王华利一乐,揉了揉小溪的脑袋,夸奖道:“还是女孩子勤快呀,这么早就写完了。”

小溪扒拉了下被揉乱了的头发,吃惊地说:“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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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发火

“那我不就像你们说的那个出尔反尔了嘛,你要不去,等你王姨下来了,你自己去说,我可不好意思说。”罗桂华说完就从抽屉里拿出账本,趁着这会儿人少,把早上的整理出来。

正兀自高兴的陈玉彬,听说小溪不愿意去,脸一垮,“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你去你的噻,不用管我。”小溪连忙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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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抵达

快放学了,所以校门口前的坝子里停满了等学生的三轮车。

三轮车是县城里的主要交通工具,后面能坐两个人,既能挡风挡雨又能遮太阳。很方便,县城里各个街道都能穿梭,价格也便宜,只要是县城里,就两到五块钱。所以,深受大家喜爱。

四人出来,就在校门口前要了两辆三轮车,往汽车站去。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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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懊恼

出了车站,王华利打了个的,十来分钟就到了她住的地方了。

小溪一路上都晕乎乎地,没看清也没心情看周边的环境,不过小区看着还挺高档的,也挺新的。

这房子是王华利自己出钱买的,在六楼,看风景不错。

从电梯里出来,左手边第二间就是。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让几个孩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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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好玩

锁好门,王华利转身问几个孩子,“你们都想吃啥?”

“随便。”外面确实有点儿凉了,小溪把外套穿上。在别人家,哪儿那么多好挑剔的。

两个男孩子也都表示随便,他们不挑嘴。

王华利想了想,天气有点儿凉,吃点儿热乎的暖暖身子。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她就想好了要带他们去吃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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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肉丝儿

闻着香味儿,王华利咽了咽嘴里分泌过多的口水,直直的盯着锅里。

她以前饮食比较清淡,程言亓因为老吃食堂也吃的比较清淡,所以他们一家子都不太吃辣。

直到她后来来了成都,才开始慢慢地吃辣,也爱上了辣椒。她觉得,一道菜,要是没有辣椒,那简直就是没有了灵魂。

“咕噜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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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颠覆

在别人家,小溪就会醒的特别早,六点多就自然醒了。一起床就完全清醒的那种,不想她在家,哪怕睡到八九点起,也是愣愣的,要好半天才能完全清醒。估计是,她一直惦记着是别人家吧。

起身才发现,屋里就她一个人,王华利已经起了,赶紧下床收拾好床铺,去洗漱。

王华利住的主卧,有带一个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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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波折

诶,说实话,她在家喝的豆浆,一直都是丝丝滑滑的,很爽口,去北京上大学,那还是她第一次喝带渣的豆浆,真的很不习惯。

吃完早饭,王华利就带着三个孩子往游乐园去了,这是她一开始就说好了的。她把照相机也带上了,准备给几个孩子都多拍点儿照片。

路上,买了不少的零食水果和水。里面游乐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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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享受

还是早早就起了床,然后去吃早饭。

昨晚他们商量了一下,明天就要开学了,就今天回去,正好,明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所以,上午还有时间,再去玩一玩。

今天,王华利带他们去的锦里,昨天因为要去吃火锅就没去,今天上午打算去好好的逛一逛。

一路小吃吃过来,肚子吃的溜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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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酸甜

抓冰糖的时候,两只手不小心碰了一下,程墨的脸迅速一红,看了眼低头忙活的小溪,手里的冰糖看也没看就往杯子里一扔,端起自己的和陈玉彬的杯子就往回走。

小溪抓了几颗冰糖在手里,把袋子一扎放回柜子里,就端着剩下的纸杯子出来了。

她的水杯里只有柠檬,太酸了,还是放几颗冰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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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过节

这一觉睡的真舒服呀!小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了看旁边还在睡的赵娟,小心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出了门,往卫生间去洗漱,路过阳台的时候,小溪瞥见外面有个人在浇花,很是吃惊地推开玻璃门走出去。

“妈,你咋个还在屋头呢?”小溪抬头狐疑地看看天,看着确实不早了,而且刚才起床的时候也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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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慌张

“小溪,门还没有锁。”被拽着走了两步的王爱华,回过神来,指着楼上说道。

她只是不想打扰闺女,又不是跟她断绝关系,偶尔还是要去看看她的。

“我去锁。”小溪放开王爱华,几步跑上楼去。不待再说什么就把门给关了,再跑下来。前后不到半分钟。

王爱华摸了摸衣服兜里的钥匙,幸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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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吃了

“婆,哎呀,没得几个了,你就不要脏手了,等会儿懒得去洗手的很。对了,我爷呢?”这会儿没啥子客人了,他咋个不跟着回来。

“你爸在给那个谁,你同学他爸下象棋,他硬要凑在旁边看热闹,我拉都拉不动。”陈婆婆收回手,皱着眉埋怨道。

小溪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画面,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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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失态

想到以往,他俩要是敢给他夹菜,他立马翻脸,把那一碗饭都给倒了。没想到,他今天没发脾气,也没倒饭,而是还把菜给吃了。

“你们俩不要客气呀,快吃。”罗桂华见王华利和程言亓只顾着发呆,不吃饭,以为不好意思呐,就劝道。

其实,罗桂华也没有给人夹菜的习惯,就是今天听了王华利的话,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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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回礼

吃了饭,将碗捡回厨房,把茶几收拾出来。

罗桂华带着小溪去洗碗,结果王华利也凑了进去。

程墨则拿了他爸的象棋去屋里教陈玉彬下象棋,赵娟见这一屋子大人,她坐着也尴尬,就跟着他俩回屋去了。

陈老大把王华利送来的茶叶打开,泡了几杯给大家喝。

把玻璃杯放到程言亓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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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按摩

这都两点多了,小溪对三个老人说:“爷婆、外婆,你们都睡一会儿吧。”

“嗯。”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陈婆婆捂着肚子,快步往卫生间去。

小溪扶起沙发上的王爱华,要往屋里去。转身看见陈老爷子在收拾茶几上的水杯,赶紧阻拦道:“爷,你放到,你去睡你的,那些放在那儿等我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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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心动

小溪给陈婆婆吹头发,陈老爷子就很自觉地拿着盆子去卫生间接水了。

“爷,你要是觉得重了或是轻了就跟我说哈。”小溪试着按了几下。

“嗯。”陈老爷子闭上眼睛一脸的享受,只可惜小溪看不见。

另一边,陈婆婆和王爱华坐在小溪的花圃前。今天洗了个头又按摩了一番,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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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开启

晚上下了晚自习,照常在教室门口等赵娟。

虽说她是出学校,赵娟是回宿舍,但他们每晚还是一起走,到岔路口再分开。

还没等来赵娟,陈玉彬和程墨就在门口拉拉扯扯的。

“走了走了,我妈她每天晚上都会给我们煮宵夜的,你也去吧,啊?”自从中午听了罗桂华说以后程墨就在自己家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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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出路

随着国庆节的结束,陈老幺也带着他的媳妇回来了。

“本来跟你们说好之后,我把那边那些事办完了就该回来的,可是不是正巧碰上放国庆了嘛,去火车站说是只剩站票了,所以我们才等到现在才回来。”

陈老幺和李小霞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顾忌着李小霞怀孕两个多月了,又坐了一天多的火车,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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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窘迫

见不得她这副馋样儿,陈老爷子拿筷子夹了一块五花肉,吹了吹,递到小溪的嘴巴,“你尝看看,有盐了不?”

小溪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张嘴叼了过来。咬了一口,烫的她直呼气儿。肥而不腻,吃不出一点儿肥肉的感觉,味儿也全收进去了,就连她这个不喜欢吃肥肉的都觉得好吃。冲陈老爷子比了个大拇指,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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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冷清

时间转眼进入十二月,罗国文和唐建平的婚期也到了。

头天晚上,陈老大就开着车,载着陈老爷子和罗桂华他们回去了。

因为罗国文就她这一个姐姐,王爱华的眼睛又不好使,所以要她忙着张罗。

陈老大买的车,在国庆节后不久就给送来了,是上午送来的,小溪他们放了学回来,都高兴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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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拘谨

中午放了学,四人帮又聚集在一起。赵娟那句“吃啥”还没问出口,程墨就先开口了。“去我家吧。”

“嗯?”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程墨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我爸已经买好饭了。”

三人互相看了看,心里都或多或少有些震惊和不愿意。陈玉彬看着程墨,说道:“这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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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病倒

等下午罗桂华回来了,陈婆婆还是没跟着回来,看来,是要等李小霞生了才能回来了。

这一段时候,一个人睡一张床,屋子又大,没有陈婆婆给暖被窝,她觉得好冷呀!

这回罗国文很是听罗桂华的话,收假回来上班后,就向上面说了他要辞职的事。上面也同意了,只不过要等他们找到接替他的司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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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手温(为那一季加更)

放了寒假,陈老爷子他们都还不打算回去,姐弟俩也就没回去。

整天不是写作业就是看电视,偶尔去看看王爱华,真是无聊呀!陈玉彬倒要比小溪好,他还能天天去学校找程墨打篮球。

这天,陈玉彬着急忙慌地吃完饭,把饭碗一推就催程墨快一点儿,小溪一把拽住他。

“爪子?”陈玉彬急于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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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羡慕

离除夕还有几天的时间,程墨就跟着程言亓去了成都,这还是他第一次去那儿过年呐。

小时候,一直觉得是成都抢走了他的妈妈,让他每天一个人独自待在在家,每天只能靠看书来打发时间。

一开始看的是连环画,然后看简单的故事书,直到后来,他能拿了程言亓的历史书看。

等到程言亓放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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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黑脸

一顿饭,从天亮吃到天黑。吃完饭,大家也没回家,搭起牌桌子,继续。

陈老大他们一桌长牌,罗桂华他们一桌麻将。

在外面疯玩了一阵的那群孩子,回来了也不甘寂寞,摸出扑克牌玩了起来。

加上赵娟兄妹俩,就是九个孩子,凑了两桌,斗十四点。

大赌伤身小赌怡情,不过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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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乌龙

目送弟弟他们离开,跟院子里的那些人打了个招呼,转过身,罗桂华就黑着脸回屋了。陈老大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赶紧跟上。

陈老爷子以为他俩都累了,就回去休息了,也没当回事,继续和老头老太太们摆龙门阵。

无意间看到罗桂华的黑脸的小溪,觉得她还是不要去触霉头的好,立马转身去找赵娟了,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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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变样

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快,转眼,小溪他们又开学了。

期间,王华利回来过几次,两家人又聚在一起,吃了两次饭。当然还是小溪家,当然还是罗桂华主厨,不过王华利也在厨房找到了新的方向了——煲汤,反响还不错。

这次,她又邀请了小溪他们去成都玩,只是这次他们没同意。上次去就够麻烦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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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暴力

班车跑了几天,陈老幺也就习惯了。早上六点从家出发,到县城,待上一个多小时回村,十一点是第二趟。午饭在小溪家吃,吃完了到处溜达溜达,下午四五点了才回去。

这样一来,倒是李小霞获利最大,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蔬菜水果肉类,肚子就跟吹气球似的,迅速胀了起来。

四月中,快到预产期了,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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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年轻

年轻就是好呀,睡了一觉起来,啥事也没有了,又精神饱满、活力十足。

小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全身上下连骨头都是舒服的。

“你们两个昨晚上没睡觉啊?”程墨看了看神清气爽的姐弟俩,上早自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小溪还好,至少还坚持了会儿,陈玉彬是一进教室,拿本书盖住头就趴在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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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干净

小孩子一天变一个样,没过几天,就早已不复刚出生时的皱巴样,水嫩嫩的,可爱的不得了。赵娟也没了开始的嫌弃,现在稀罕的很呐。

不知道是陈老爷子他们谁给起的名字,估计准备了很久了,反正小家伙出生第一天就有了名字,叫陈玉皓。

周末,赵娟没舍得回去,吃了饭就往医院跑,比小溪姐弟俩还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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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后悔

小孩子的作息时间跟大人们不一样,因为吃的是奶水,饿的也快,每天半夜都要起来吃上一两次,撒上两泡尿,偶尔还要哭闹两声。

在小溪家住了一周,李小霞说什么也要回去了。毕竟两个孩子白天要上课,老是睡不好,上课没精神。再待下去,她都要不好意思了。

这次李小霞他们回去的时候,陈婆婆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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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惊喜

罗桂华欣慰地看着眼前的罗国文,他真的长大了、懂事了,也有担当了。还有他这几个月来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

“所以,我也想干一番事业。我准备把钢筋、水泥和砖这三样集中在一起,这样人家来买也方便,省的跑好几个地方。我跟姐夫哥这几天去市里,就是谈的钢筋、水泥的事。

价格这些都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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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自投

一会儿之后,见它俩终于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试着在碗里舔了舔,两人都很是高兴,目不转睛地继续盯着。

“叮”,陈玉彬手里的碗被敲了一下,吓了两人一跳。不过,陈玉彬顾不得回头,还是紧紧的盯着两只小狗狗。两只小狗狗也吓着了,听到这声异响,又缩回脖子,蜷缩到一块儿。

“妈,干啥子?你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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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长大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罗桂华突然想起了几个店里的常客今天白天来店里买水果的时候,说起城楼那边开了个新超市,还挺大的,里面东西卖的东西也挺齐全。

想了想开口说道:“听说城楼那儿,开了家新超市,还是两层楼,里面卖的东西还不少呀。”

“是吗?”陈老爷子想了想,没印象。

小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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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囤货

几人从楼梯上走下来,整个一楼的盛况全都尽收眼底,全是吃的。

小溪看的两眼放光,快步走下楼梯,取了个篮子拖在地上,准备大肆采购一番。

从最里面的冷冻、水果区到中间的干货、零食区,旁边的调料区,再到最外面的奶制品区,四人是仔仔细细地逛了个遍。

因为这会儿出来转路的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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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高兴

这天晚上,等罗国文把车子开回库房,跟门卫张叔打了个招呼,锁好了大门就往家走去。

这会儿时间还早,路过‘欣欣水果超市’,见店门还开着,就准备进去打个招呼。

那次罗国文和陈老大从市里回来之后,便迅速辞了司机的活儿,全身心地投入接下来的事情中。

由陈老大出面在小溪他们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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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采摘

陈老幺前几天打电话来说,家里的葡萄该摘了,问起陈老大他们啥子时候回去。

所以,这天下午,趁着太阳没那么晒了,留下罗桂华看店,陈老大就载着一家老小回家去了,连那两只狗也带上了。

幸亏现在县城里的学校都放假了,虽说忙些,可她一个人还是顾得过来。

下了车,小溪和陈玉彬就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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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不想

葡萄架,一开始就想到了采摘时候的身高问题,所以搭的不高,就一米六,小溪他们采摘的时候,也够得着。而且,这样采摘起来也不费劲。

太阳慢慢露出脸来,葡萄串和葡萄叶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被阳光一照,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小溪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幅幅美景。

看着地上摆放着一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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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礼钱

“诶,老大?”周围一片黑漆漆的,就窗帘没拉严,露出点光线。黑暗,显得周围更安静了,让她说话不由地压着嗓子。

“嗯?”

罗桂华突然想起个事,在黑暗中睁开眼,瞪着天花板。

“你说,二姐这次请客,我们该送多少(钱)呀?”这个事,她好几天前从二姐口中听了之后,就开始想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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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喜欢

到了陈二姑一早说好的包厢,他们一家三口都早已等在里面了。

见他们来了,陈二姑赶紧起身,招呼他们进来。“都来了,快来坐。”

罗桂华把手里拎的大家伙递给陈二姑。“这个我们待会儿吃完饭了,让他们帮我们切了吃。”

陈二姑一看,这么大个的西瓜。“他们这儿有水果,想吃待会儿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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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私下里

看到大家都好奇地盯着他面前的盒子,赵磊笑着和大家分享。

见他喜欢,姐弟俩也很高兴。

晓得赵磊考上大学了,而且陈二姑还说要请他们今天来酒店吃饭,他俩就一直在想着要送个礼物给他,可他们也不晓得他喜欢啥子。有天在电视上看到了一个手表的广告,觉得送这个不错。

直到这会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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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短板

等晚上躺在床上了,陈二姑才把自己在肚子里憋了一下午的话说出来。

“诶,老赵,你说罗国文这生意还怪好的哈。”

“嗯,看他今天忙的那个样子,估计是还可以。”

“一开始,还真没有想到哈。”陈二姑直直地盯着楼板某一处,喃喃地说道。因着屋里太黑,而且都仰躺着的,所以赵顺没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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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祈求

对于李老师这么看好她,小溪还是有些激动和兴奋的,都想一改往日里的漫不经心,立马回去拿起物理书看了。

“好了,那你就回教室去吧。这几个月要好好复习物理哈,不懂的就去问班里的其他同学,当然,其他几科也不能松懈。”

“嗯,我晓得了,李老师。”小溪重重地点了点头,小脸都激动地微微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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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窘态

放了学,从教室出来赵娟就扑向了小溪,抱着她的胳膊,情绪激动地来回摇晃着。

“哎呀,小溪,我给你说,今天考试的时候吓死我了,我抽到的是中和反应……”

“这个这么简单,你还不会做呀?”听到她被这么简单的一个实验给吓到了,陈玉彬忍不住调侃道。

见自己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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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揪心

沿着河边找了一会儿,没看见陈老爷子他们,小溪还以为他们回去了。

突然,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阵音乐声。这会儿街上虽说还是很热闹,但也九点了,咋个还有人在放音乐呢?声音也还挺大的。听着好像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想到里面超市门前那个不小的坝子,小溪好像有点儿明白了,便饶有兴致地拉着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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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赵康(不好意思,前面章数写错了)

“啊~没有作业的暑假就是一个字,爽呀!”陈玉彬喝了一口冰可乐,呈大字倚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空调吹着,电视放着,辛巴在他脚边卧着睡觉。说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可美景就是被用来打破的。

“是嘛?等你开学之后还这么认为就好了。”她承认,她有些幸灾乐祸,想看他的笑话,所以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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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欣喜

“小溪?”

“嗯?”小溪抬头,疑惑地看着赵康。

“小溪,你和彬彬,是不是要回去耍几天呀?”

“嗯,咋个啦?”因为陈老幺在跑班车,他们回去倒也方便。所以,隔几天他们想回去了,就坐陈老幺的班车回去,然后玩两天,又坐班车下来。

这不,在县城待了几天,陈玉彬又觉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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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霹雳

第二天一早,陈玉彬和小溪就出门去采购了。这次,他们准备在老家好好地待上几天,所以买了不少的东西。

看到小区门口了,小溪把手里的东西递向陈玉彬,“你给妈他们送去吧,我先回去整理东西了。”

“为啥我去?你去。”陈玉彬抱着手不接。

“快点儿。”小溪将东西又往前伸了点。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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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二姑

坐在车上,小溪还是不敢相信程墨竟然要跟他们回去。想着,她又扭头看了眼陈玉彬那个方向,也看到了坐在他旁边和他说话的程墨。

等到陈老幺发动车子,她原有的那丝怀疑才消散了。她还以为他俩合伙骗她呐。

车子拐弯,一阵晃动,小溪赶紧收回视线,头冲着窗外,闭上眼睛睡觉。

因为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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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暴雨

陈玉彬兑现自己的承诺,天天带着程墨去钓鱼,挖黄鳝,捡河蚌。

等了好几天,见一直都没有下雨,所以门前的堰塘,几家子人商量着放水。虽然堰塘里并没有多少水,但不能让田里继续这么干下去,润润土也是好的,不然迟早要裂口的,那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等了好几天,这堰塘里的水,终于被放的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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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初歇

然后把自己扔到床上,整个上半身都埋进被子里,心里懊恼不已。

这夏天的衣服都薄,而且她今天还穿的是一件白短袖,被雨一淋,都变透明了。程墨肯定都看见了,让她以后咋好意思嘛?丢死人了。

小溪又在床上垂死挣扎了一番,直到快喘不上气了,才拉下被子。额角的碎发也被汗水给打湿了,服帖地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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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鸡枞菌

听到李小霞他们中午要包包子,而且还让自己去吃,赵云清觉得他也不好就这么干坐在家里等着人家把包子送来吧?

赵云清点头表示自己晓得了。等赵娟走后,给家里的猪喂了猪食。这下雨天,牛也不能赶出去,就给牛添了些干草。收拾好家里,这才往李小霞家去。

“幺舅?”看到出现在门口的赵云清,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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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挑食

虽说以后不能随意地吃到美味的鸡枞菌,有些遗憾,不过又一想到,白蚁过度繁殖,在空间里肆意破坏,那她一手建立的乐园不就毁了嘛,小溪也就没啥好遗憾的了。

拍拍手,把东西收进空间,小溪拿着背篼,准备离开。可看着地上的几个白蚁卵,小溪顿住了。

这白白的一团,她以前好像在哪儿看见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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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成绩

还不等他们再多玩几天,程言亓就打来电话了,说是程墨他妈妈回来了,几人赶紧收拾东西。

临走的那天早上,天还没亮,李小霞就叫醒了陈老幺,两人打着电筒,拿着磷肥袋子出门了。

等回到家,已经快到点儿了,陈老幺叫醒了小溪他们仨。洗漱完,一人一根煮玉米先垫垫肚子。

李小霞多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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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平衡

“程老师,你这儿子可以呀!甩开第二名好几十分呐。”

程言亓虽然心里有些得意,可嘴里还是很谦虚。“哪里,一般般。”

“你这儿子要是一般般,那其他的该咋活呀?”

“呵呵……”程言亓想起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对了,我能不能再看看几个孩子的成绩?”

同在一个学校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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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惨案

“小溪,我们去呐,你整天待在屋子里干嘛。”

小溪任由赵娟拉扯着她的胳膊,依旧坐在沙发上不动。“不想出去,外面太阳那么大。”

“快点呐。”见她还是不为所动,赵娟假装生气地说:“你不去,我生气了啊?”

她一天除了三顿饭和晚上转路出去一会儿,其余时间都在屋子里待着。她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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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杀气

见程墨已经不晓得是第几次往入口看去了,打篮球也不认真,陈玉彬忍不住抱着篮球站定,无奈地看着他。

“干嘛?”见他好好的篮球不玩,要抱着,还怪异地看着自己,程墨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说干嘛?”陈玉彬无奈地说道,“你不专心打篮球,老看那边干啥?”

程墨身体一僵,不自在地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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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眼红

“小溪……”赵娟一脸委屈地看着小溪。

“嗯,咋了?”班主任就在不远处,小溪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弄些小动作,心不在焉地看着舞台上众人讲话,嘴巴小幅度地动着。

赵娟气愤地说:“小溪,我跟你说,气死我了,我们寝室在六楼也就算了,高一都住在五六楼,可我们的教学楼已经是学校最高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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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委屈

“张志高!”

正在检查同学们做的动作标不标准,突然听到班长的怒吼声,张志高立马出列,敬礼。“到!”

班长看着站在阴凉处的同学们,十分生气地质问张志高,“热的很,是吧?”

面对质问,张志高没有回答,仍旧笔直地站着。小溪他们也保持着动作,不敢放下,因为教官没有让他们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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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高!”

正在检查同学们做的动作标不标准,突然听到班长的怒吼声,张志高立马出列,敬礼。“到!”

班长看着站在阴凉处的同学们,十分生气地质问张志高,“热的很,是吧?”

面对质问,张志高没有回答,仍旧笔直地站着。小溪他们也保持着动作,不敢放下,因为教官没有让他们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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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嫌弃

高中就没有初中那么轻松了,每周上六天半的课,只有周天下午休息一下午。

虽然小溪已经确定高二分班学理——一是理科的知识她都学过,再学一遍要轻松些;二是,她对政治历史实在是束手无策呀!但至少现在她要好好对待政治历史。

还有一门就是物理,这也是她的死穴。

所以,这一个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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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口臭

小溪松开赵娟,走到陈玉彬身边,拈起他的衣服凑到鼻子处仔细地闻了闻。

因着衣服被往上扯,衣服的下摆紧紧贴着肚皮。她的动作太快,陈玉彬来不及阻止,只好捂着肚子,一把拽回自己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围,见没什么人注意这儿,恼怒地说:“你干嘛?”

“你是不是学抽烟了?”小溪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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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好坏

陈玉彬心一紧,便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你才多大呀,不晓得抽烟对身体危害极大吗?”

“我晓得……”

“晓得你还抽。要是叫罗姨和陈叔晓得了,看你咋办。”

听他提到罗桂华和陈老大,陈玉彬就慌了,抓着程墨的胳膊,祈求道:“你可不能给我妈他们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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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勾搭

午睡起来,家里就只剩小溪和赵娟两人。

陈玉彬去学校找程墨了,陈老爷子和陈婆婆去店里了。

小溪去洗了盘子水果,坐在客厅里悠闲地看着电视,吃着水果。一周可就只有这半天的休息时间,当然要好好享受了。

听到趿鞋声,小溪头也没回就说:“起来了,这儿来坐。”

赵娟揉着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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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安全感

小溪他们课表一周安排了两节体育课,周三的这节体育课,二十一班和十九班排在一起。

解散后,等来赵娟,两人挽着手往小卖部去了。

看着赵娟毫不犹豫地从冰柜里取出两瓶饮料,小溪暧昧地笑着。“哟~”

“哟啥哟,你还不是。”赵娟点着小溪手里的三瓶水,挑眉说道。

“我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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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怪异

“小娟,好了没有啊?”小溪舒服地躺在沙发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懒懒的问道。可以看出她双眼发直,很空洞。

卫生间里传出来了一个不满的声音。“哎呀,我在拉屎诶,你催啥子催嘛?”

对于她的粗鲁,小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继续看着天花板,放空思绪。

好不容易放假了,今天陈玉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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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朝气

小溪是很喜欢自己动手做些小东西的,当下就裁了布,准备做个小挎包。这些布,颜色靓丽,做出来一定好看。

裁好了布,箱子里也有针线。小溪试了下,这针能刺过手里的布,只是这线不晓得结不结实,所以有些犹豫。

她想起了还剩下的几个蚕茧,找了出来。

可看着手里的蚕茧,她不知道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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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礼物

小溪感觉手掌一阵刺疼,赶紧收回来,发现手掌肉厚的那块儿扎着几个玻璃碎渣,已经冒血了。

“啊,这咋个起的?”赵娟看着手上的血,吓了一跳。

小溪扭头向后看去,只见她刚才放手的地方,还有几个玻璃碎渣,只是太小了,所以她们刚才没看见。

所幸玻璃渣小,就划破皮,冒了一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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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鸡肋

嗡嗡嗡,总感觉有个声音就在耳边,可仔细听又听不清楚,想屏蔽它又屏蔽不了,小溪猛的一下清醒过来。听这声音像是从阳台传来的。

她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皮,透过玻璃门看出去,啥也看不见,不过听着声音是赵娟,而且……

她扭头看了一下床,赵娟也没在床上,不晓得她这么早跟谁打电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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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惊艳

“小溪,我跟你说,我刚才去接了他,然后我们两个去吃早饭,你不晓得,我那个尴尬呀。”赵娟捂着脸蛋羞涩地说道。

“你们不是一个班的,早就认识了嘛?还尴尬啥呀?”没想到,大大咧咧的赵娟,也有这么一副小女生的姿态。

“正因为认识,所以有些尴尬呀。我俩吃饭就一句话不说,憋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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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玩笑

当再一次尝过自家种的葡萄,小溪他们又开学了。

这一次他们又将面临分班。

今年高考刚结束没两天,高二的学生就搬到高三教学楼,高一的学生搬到了高一教学楼。

二十一班到二十四班没搬,因为开学了还要换班级,几个班主任觉得耽误时间,就没让搬。

搬完教室之后,大家也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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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搬家

刚写完一道题,小溪停下笔准备休息会儿。

动动脖子,视线往右边一瞥,陈玉彬正认真研究手里的笔记。这笔记本可是程墨的,里面好些经典题都是火箭班的老师们这些年搜集来的,别的班没有。还有一些是他自己从别的地方整理下来的,步骤什么的都很详细。

视线又瞥向另一边,程墨正捧着本书聚精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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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耳洞

“小溪、小娟,我们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儿睡啊,虽说放假了。”陈老爷子看了眼手表,九点了,该睡觉了。

“哦,一会儿就去睡。”小溪乖巧地答到。

等陈老爷子和陈婆婆走了,把小太阳挪近一点,又重新盘腿坐在沙发上,拿毯子盖严实了,不漏一点儿风进去。

每每一到冬天,她就无比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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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烧红苕

车子刚拐过弯,就上了水泥路,看样子还很新。

驶了一段,陈老大笑着说:“这弄成水泥路,就是对哈,也没得那么颠,跑起来也快。”

“哈哈哈……是啊!”可以听得出大家都很高兴。

今年,从乡上到村口和村口到大队的马路,先后都弄成了水泥路。这下,去县城,天晴下雨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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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设计

转眼就到了年根儿上了。现在村里有车方便,大家也都慢慢地把年货准备的差不多了。

除夕前一天,陈老大回去了一趟,主要是送菜、年货这些。除夕这天,他和罗桂华两人脚不沾地地忙碌了一上午,午饭都是随便吃了点,两点多才关了店紧赶着回去。

回到家的时候,陈老爷子带着大家已经把菜都择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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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年根儿上了。现在村里有车方便,大家也都慢慢地把年货准备的差不多了。

除夕前一天,陈老大回去了一趟,主要是送菜、年货这些。除夕这天,他和罗桂华两人脚不沾地地忙碌了一上午,午饭都是随便吃了点,两点多才关了店紧赶着回去。

回到家的时候,陈老爷子带着大家已经把菜都择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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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迁怒

虽然知道这事是假的,误会,但预防万一,张明远还是觉得警告一番。

“现在你们是高二,马上就要步入高三了,离高考也就只剩最后的四百多天时间了,浪费不得。”说着深深地看了眼程墨,程墨点点头。

张明远满意地一笑,继续说:“为啥子我们这些老师三令五申地强调,禁止谈恋爱呢?因为这既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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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反常

下了晚自习,没有等陈玉彬,小溪扔给程墨一句“我们先走了”,就拉着赵娟匆匆走了。

直到出了教学楼,小溪才放缓脚步。

“你咋个了?”赵娟疑惑地看着她,感觉今晚的小溪有些怪怪的。

小溪摇摇头,不打算说今晚的事。

两人前脚刚回到店里,陈玉彬和程墨后脚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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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沾光

陈玉彬回头看了眼远远跟在后面的小溪和赵娟。真是奇怪,他们走快她俩就走的快,他们走慢她俩就走慢,中间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皱着眉拍了拍身旁的程墨,问道:“你是不是惹到我姐了,这几天她怪怪的。”

程墨回想了一下,无辜地说道:“没有啊……我也觉得她这几天挺怪的。”特别是对他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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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厌恶

学校老师们的工作效率就是高,刚考完试没两天,众人都还没松快够,试卷就批改完了,而且还分到了各班级。

收一科卷子,小溪就满意地一笑,但心底还是隐隐担心着,虽说她已经跟程墨对过物理答案了。

当看到物理卷子上那个血红的八十六,她这才舒心的一笑,彻底地放心了。

抽了个空,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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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现象

等到高三的离校,小溪他们就从高二教学楼搬去了高三教学楼。

在五楼,因为地势的原因,跟高二教学楼的四楼差不多,可爬起来也是很累的。

小溪还记得搬教室的那天,快把人给热化了。

他们是最后一节课没上,然后全年级搬教室。

有陈玉彬、程墨和张杰阳帮忙,还好些。张杰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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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规划

既然房子修好了,那就要开始装扮周围了。

在院子里搭了一个葡萄架,栽了两棵桂花树,无数盆小盆栽,小溪还是有些不满足,便把主意打到旁边的菜园子了。

罗桂华也是个爱花草之人,听了小溪的意见,便欣然同意了。

房子旁边那块地,快有两亩了,全做菜园子就有些大了,所以,罗桂华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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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脱贫

村长和几个村干部商讨了几天,商讨出一个结果后,就召开了全村大会。

在家的,每户必须出个代表,去大队开会。

每家一个代表,这好几百人把会议室坐的满满的。听说开会,可也没说清到底开什么会,坐在会议室里一个个都很是好奇和不解,或左或右地交谈着。

看见村长带着几个村干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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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烦躁

“啊……”小溪把笔一收,烦躁地叫了一声,有些闷闷地趴在桌子上。“哎哟,好烦呀!”

随着高考的接近,他们已经复习了两遍教材了,现在,主要就是自己复习,看看题集,做做试卷。

这样,班级里的氛围就有些沉闷、压抑,时间一长,小溪就有些受不了了。

可有什么办法呀,她发泄了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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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抱怨

转眼就到了六月四号,因为他们学校是主考场之一,需要提前准备考室,所以这天,全校的学生都给放假了。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教室里一件都不能落下,全都带回家。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就需要在家自己复习了。

六月五号,县里的其他几所高中的理科高三学生都来到翠云中学,他们需要提前熟悉熟悉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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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不舍

在半道上与程墨、张杰阳集合,几人一路向上而去。

二号食堂建在高三教学楼的不远处,上下一共有三层。第一层闲置未用,二三层是学生食堂,也有几个小窗口,是供教师用的。

今天的二号食堂热闹非凡,几人刚进大门,还没上去,就听到上面闹哄哄的声音了。

根据指示牌,几人往二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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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发现

相聚是短暂的,张明远喝完杯子里的酒,咽下所有的不舍,心里空落落的,但还是努力扬起笑脸,对众人说道:“吃完饭,先不急着走,去班里开个会,我要讲事。”

见他们点点头,他这才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边还备的有啤酒,你们要是没喝够,还可以去那儿拿。”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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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百二十四章 偷袭

程墨抬头看了眼斜前方的小溪,咽了咽口水,又瞥了眼在前面拉拉扯扯纠缠在一起的赵娟和张杰阳,有些欲言又止。

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里分泌过多的汗液,下定了决心,攥紧了拳头,给自己鼓了鼓劲,如释重负地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终于给自己鼓足了勇气,快走到墙角处,程墨拽了小溪一把,两人站到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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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乱

听到门锁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女子迅速转身盯着门口。“你回来了?”

“哎哟……”程墨捂着胸口,缓过劲来,埋怨地说道:“妈,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儿吓人?”长出口气,转过身,轻轻把门关上。

王华利没理会他的埋怨,满脸笑容地继续说:“这么晚才回来,玩的开心吧。”

程墨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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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乱

听到门锁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女子迅速转身盯着门口。“你回来了?”

“哎哟……”程墨捂着胸口,缓过劲来,埋怨地说道:“妈,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儿吓人?”长出口气,转过身,轻轻把门关上。

王华利没理会他的埋怨,满脸笑容地继续说:“这么晚才回来,玩的开心吧。”

程墨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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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答应

第二天,早早地就去了学校。英语口语考试很简单,一会儿就考完了。

考完试,赵娟和张杰阳出去约会去了,小溪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昨天晚上没睡好。

“小溪……”

刚要走,就被程墨叫住了。从早上来到学校,小溪看都不看他一眼,这让他很害怕,心里很慌,着急着把事情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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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古怪

本来打算,高考结束后,就要狠狠睡它几天懒觉的,把以前那些没睡够的觉全都补回来,结果七点多八点就自己醒了。

小溪看了眼时间,盯着天花板,只得叹口气下了床。

两人本身性格就有些内敛,即使交往了,跟往日里的相处模式还是差不多,不过,多少还是有些不同。

赵娟和陈玉彬,天天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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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誓言

正在屋子里玩的几个孩子,听到了小溪和赵娟的打闹声,都一脸兴奋地跑了过来。

见赵娟躺在沙发上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几个孩子就笑着围了过去,学着小溪挠赵娟的痒痒。

这样,赵娟的求饶声更大了,但她躲闪的动作又不敢太大,这几个孩子中,除了陈玉皓要大点儿,其他几个都只有一岁多两岁多,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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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赠送

晚上,压完马路回来,看了会儿电视剧,小溪正打算去洗漱,结果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响。

小溪开门一看,是他俩,很是诧异他们过来了,说道:“爸妈,你们回来了?”然后让两人进来。

“嗯。”陈老大进屋,见老俩口还在客厅里看电视,就松了口气。“爸妈还没睡呐,正好。”要是老俩口睡了,还得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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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赠送

晚上,压完马路回来,看了会儿电视剧,小溪正打算去洗漱,结果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响。

小溪开门一看,是他俩,很是诧异他们过来了,说道:“爸妈,你们回来了?”然后让两人进来。

“嗯。”陈老大进屋,见老俩口还在客厅里看电视,就松了口气。“爸妈还没睡呐,正好。”要是老俩口睡了,还得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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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欺骗

小溪猛吸一口气,然后站在花洒下,任由温水冲刷着自己的脑袋。一口气用完,实在是憋不住了,这才探出头来。

抹了抹脸上的水,想起刚才查到的分数,实在是忍不住露出大大的笑来,然后小声哼着歌。

第二天,因为要去学校,所以,几人就早早地起了床。小溪还特意带了相机,打算去学校拍些照片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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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耍赖

见她这副冷冷的表情,程墨心里一慌,赶忙说道:“小溪,我不是故意的……”

在初三毕业的那一年,小溪无意间从他妈妈口中知道他的生日是五月十七,他至今还记得她当时那副怪异的表情,有吃惊、失落,还有些其他的。虽然后来解释清楚了,但不知道为啥,直觉让他没有说清自己是哪一年的。

毕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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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三套话

现在离开学只有一个来月的时间了,这些事情得抓紧时间。第二天,陈老大就找罗国文、陈老幺他们商量此事。

因为罗国文这几年老在外跑,认识了好些老板,其中有两个就是开水果店的。他带着刚采摘下来的葡萄,去市里找那两个老板。

两个老板尝过之后,都很感兴趣,不过现在的产量毕竟不多,就由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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