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攻略,枭爷独宠小黑莲 - xp1024.com
《重生攻略,枭爷独宠小黑莲》


第一章 这样都不死

“砰——”一声巨响,一辆黑色轿车被迫在空荡的街道停下,车头冒着丝丝青烟。

聂安歌闭着双眼,她的五脏六腑都似被重物碾压过一般,口中泛着腥甜,意识昏沉。

她不是死了?死在自己亲手养大的妹妹手中……

佣兵团也被她的好妹妹接手了。

聂安歌凉凉叹息一声,所以,她现在是重生了?

重生在一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

那刚刚活过来,一睁眼就被人拿着枪追杀,紧接着被迫从高处跳下,砸在了别人的车上,也都是真的?

一阵呛咳,灰白的唇被血色浸染,聂安歌回了些神,这样折腾都不死,看来原主的身体,和她原先一样……有些异于常人。

雨势渐大,聂安歌合着眼,呼吸渐重,却不想挪动分毫。

也不知是谁那么倒霉,被她“临幸”,想到车主气急败坏的模样,她的唇角越发妖冶。

“下去看看。”夜霆枭额上青筋一跳,深邃的眸子覆上一层寒霜。

最好不是那群老东西搞出来的!

“枭爷,有人碰瓷!”戚泽下了车,眼瞅着引擎盖上那么大个凹陷,还有凹陷上躺着的人,一脸懵逼。

“……”

夜霆枭拧眉,取了伞下车。

雨势太大,即便撑着伞,还是打湿了夜霆枭的鞋和裤脚,他促狭着眸色,镇定的望着引擎盖上躺着的人——

头发凌乱,额头有伤,脸上脏了些,看不清长相,唯一能确认身份的就是她这一身沾满了暗红的血迹的校服。

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形迹可疑……他抬起湛黑的眸,唇边勾起一丝冷冽,“还活着吗?”

“您稍等,属下看看……”

戚泽一脸凝重的走上前,想探一探女孩的鼻息,谁知女孩突然睁开了双眼,把他惊的心肝儿直跳。

“枭爷!”戚泽找回了自己的舌头,“这人,她自己醒了!”

醒了?夜霆枭眸色微暗,淡淡道,“枪伤、坠楼,你是谁?”

“与你无关。”

聂安歌仅仅说了几个字,咽喉处便如同烈火烧灼一般,痛到失声。

她支着手臂,缓缓起身,虚软的身体难以承重,还没抬头看清四周,便从引擎盖上滚了下来。

“嗯……”

破碎的痛呼被聂安歌吞入腹中,雨水砸而下,于她来说就像是酷刑一般,身体温度越来越高。眼前被她“祸害”的车子是全国际的限量款,而他的主人,那一身冷冽的气场,看着也并不似常人。

聂安歌看了夜霆枭几眼,莫名有些熟悉……

转念暗笑自己运气好,她既然见过,一定非富即贵。

审时度势,接杆往上爬,一直是她奉行的法则,现在她需要帮助,眼前的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的话,向来不喜欢重复。”夜霆枭面色不悦道。

聂安歌眨了眨眼,脏污的小脸微微仰起,眼底带着戏谑,“家教甚严,不方便告知。”

她刚刚醒来,变故横生,连她都还没搞清原主的身份,怎么告诉别人去~

夜霆枭抿着刚毅的唇,冷冽的眸色扫过聂安歌那双澄澈的星眸,“戚泽,送警察局!”

“是”戚泽干咳两声,“保证完成任务!”

“我不去警局。”聂安歌摇摇晃晃站起身,防备着靠近的戚泽,目光扫过夜霆枭,背脊绷得笔直,“我伤成这样,你应该送我到医院。”

第二章 没落的家族

还从未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夜霆枭眼底散着冷意,挥手让戚泽退下,上前几步将聂安歌娇小的身形笼罩其中。

“救你可以,拿什么来换?”

“我的命从此,归你!”

聂安歌咧开一口小白牙,她最珍贵的便是这条命,最低廉的……也是她的这条命。

“记住你的话!”

夜霆枭低哑的嗓音在聂安歌听来,只剩支字回音,随即她便被脑袋里突然炸开的记忆崩到人事不省,昏迷前,她好像跌进了一个又冷又硬的怀抱里,虽然硌得慌,但是却无比心安。

再次醒来时,鼻尖处溢满了消毒水的气味,雪白的墙壁,晃了她眼底的凉薄。

她还活着……那个男人没有食言……

上一世她得古医传承,却因身体天生异样,始终难以自救,这一世,她拥有的身体,虽然一样特殊,但充满生机。

聂安歌菲薄的唇缓缓勾起,澄澈的杏眸里漾着讽刺。

那些背后算计她的人,让她一无所有的人,以及醒来时刺杀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就算脚下荆棘密布,她也要扶摇直上,让他们灰飞烟灭!

原主的身份是一道助力。

老红门世家的唯一嫡亲血脉,可惜,家族没落,如今靠着军功,暂时还无人敢惹,但以后……

聂安歌,这个女人都做了什么!

原主从小无父无母,本该坚韧不拔,自强不息,可这原主却仗着爷爷的宠爱和包容,骄纵无度,心思更是恶毒到让人望尘莫及。

喜欢什么便是不折手段也要得到手。

聂安歌苍白的小脸上一阵恶寒。

无论如何,从此世上再无“聂安歌”,只剩下她!

“啪嗒——”

听见门锁转动,聂安歌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来人脚步轻盈,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似得,在看见床上好生生躺着的聂安歌时,险些惊呼出声。

“你的命可真硬。”

说着,来人将口袋里揣着的东西,悄悄放进了聂安歌脱下的校服口袋里,一会儿他们就会来了,到时候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在再聂家立足,就算聂城那个老家伙不计较,一力维护,厉哥哥那里也不会放过她的!

来人再三确认东西已经放好后,眼神里划过一丝嫉恨,匆忙离去。

“聂无双!”

她的表姐~

聂安歌伸手拿了衣服里,卷起的信纸,漫不经心的坐起身,半倚靠在床头,星眸敛下。

一个旁支,都敢妄图陷害长子嫡孙~

聂家看来,真要亡了!

“砰——”

浩浩荡荡三五人,撞开了她病房的门。

聂安歌坦然望去,手中的军区布防图并未收起。

“这么多人,挺热闹。”

醒来时,她便觉得身体好转,活动筋骨什么并无问题,原主虽然纨绔骄纵,但毕竟是红门出生,身体素质尚可。

这也是她自醒来,唯一满意的地方。

“聂老,人赃并获,烦请您今日给我们一个交代!”

说话的男人名厉其行,聂安歌扫过她清俊的面容,不明白原主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小白脸模样的男人,现在,居然还首当其冲的向她和她的爷爷问罪。

简直该死。

第三章 杀身之祸

人群末尾的老者拄着拐杖缓缓上前,面容沧桑,混沌的眼眸里寒光凛冽,“孙女顽皮,不知这布防图的重要性,老朽一定带回家好好教育。”

聂城失望的眼色落入聂安歌的眼中,她呼吸一滞,看戏的表情收了几分,赤着脚下了床,三两步的扑进厉其行的怀里。

“其行,你怎么才来!我好害怕,他们想杀我!”

厉其行用力一推,眼底满是厌恶,“你偷布防图给那些人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的小命会不保。”

又是这么一张伪善的脸,初次见她,以为她温婉可人,但是仅仅一天时间,她的恶毒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

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成为红门后嗣。

更不配成为她的未婚妻。

但聂城用军功上请总帅同意了这门婚事,就是他,也不得不服从命令。

如今,她将星耀的存亡当成儿戏,随意变卖布防图,这样的罪名,就算她还是学生,不会受到帝国的制裁,至少,也有理由足够他解除这门婚约了。

“其行,你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聂安歌红着眼眶,又看看自家爷爷,“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不过就是看见其行和那个女人不清不楚,想找那个女人理论,怎么就惹来杀身之祸了~”

厉其行有一个挚爱的女人,聂安歌已经从记忆里知晓,出事当时,聂安歌正是在跟踪这个女人。

事实上,她被莫名其妙的追杀,也证明了这个女人确有问题。

“安歌,你不要在狡辩了,布防图被偷当晚,书房的监控只拍到你一人,为何又要编造这些谎言,你当爷爷老糊涂了吗~”

聂城愤然跺着手中的拐杖,她的,现在完全掌握在厉其行一人手中,军中军法严明,既然厉其行是她的未婚夫,如今她又说厉其行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要是传出去,厉其行的前途就完了,为了保住清誉,厉其行肯定更加不会放过她,这孩子怎么总是不开窍!

果然,厉其行一听聂安歌尾随他喜欢的女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不是爷爷,你听我说,是无双告诉我,只要我帮其行从您这里拿到了布防图给他,其行就会喜欢我了,我也是想其行能多看我一眼啊~”

聂无双此时做贼心虚所以人不在,聂安歌也不怕被拆穿。

“还有这布防图,我是去偷了,可根本就没得手,是无双刚刚交到我手上的,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医院的监控。”

家里的监控是怎么被动手脚的她不知道,但是医院这里,又是军区总医院,短时间内,无权无势的聂无双,根本难以下手。

“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否则~”

厉其行冷哼一声,为了他去偷东西,聂安歌也不是第一次做……

聂城将聂安歌护在身旁,“无论如何,都是老朽教导无方,总帅那里,老朽会解释清楚。”

“嗯!”

厉其行皱着眉,眼神扫过“满含爱意”的聂安歌,收紧了手里的布防图。

看在她痴心一片的份上,姑且留着她。

第四章 逼他娶妻

所有人走后,医院病房里恢复了平静。

聂城伸出枯槁的手掌摸了摸聂安歌的发,“对不起,安歌,是爷爷的错,爷爷一定会帮你找出幕后黑手,敢动我聂家的人,我聂城绝不会放!”

看着老人眼里的慈爱因为愤怒而染上血色,聂安歌心里微微震动。

就算她再怎么混账,聂城一直都不曾放弃她,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吗?

聂安歌,你何德何能。

“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聂安歌抿着苍白的唇色,杏眸里划过一抹坚定,“砰”双膝砸地,跪在了老人身前。

“爷爷,请您原谅我,以前是我不懂事,寒了您的心,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让您失望!”

“好孩子……”聂城隐忍着,眼眶微红。

他还是等到了这一天,他的孙女,总算活明白了。

他们聂家,现在人丁凋零,处处如履薄冰。

布防图是最后的一点权势,如今,为了他这孙女能如愿嫁入厉家,他不得已,求着总帅做媒,愿意将它献给厉家,作为陪嫁。

只是想在手中多捂一会儿,却闹出这么多事……

但愿总帅念得聂家的功绩,会保安歌一世安宁。

*

天蒙蒙亮,南区,东郊私人别墅内,硕大的琉璃顶灯将大厅照射的宛若白昼。

一老妇人衣着上等丝质家居服,姿态优雅的坐在布艺沙发上,眼神时不时的望着玄关处,似在等什么人……

“老夫人,您还是别等了,快睡会儿吧,等枭爷回来了,我会去叫您的。”

“得了~”白兰芳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在帮那个小兔崽子躲我~”

“咳咳,”明顺尴尬的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乍一听花园里有声响,连忙道,”老夫人,外面有动静,我去看看。”他这管家当的真是两头为难,大的惹不起,小的更惹不起,真是愁啊!

“不行,我跟你一起。”万一是霆枭回来了,明顺这老东西又通风报信,让这小兔崽子给跑了……她岂不是白白等了那么久。

夜霆枭站在玄关口,手刚搭上门把,还未按下,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奶奶。”

“你还知道回来!”白兰芳厉声道。

“初秋,早上凉,我们进去说。”夜霆枭随手将西装外套脱下,交给了下人,没了西装的包裹,他那近乎完美的肌肉曲线在衬衣上,显露无疑。

明顺见他淡定的迈着步子至沙发旁坐下,心里是焦急万分,也就少爷,敢跟老夫人对着干,希望一会别吵起来。

“少爷,水。”

“嗯。”

夜霆枭接过仆人手中递来的杯子,温热的触感握在掌心,刚好可以进口。

“说吧,什么时候找个女人回来传宗接代。”

白兰芳见不得夜霆枭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还没等他屁股坐热,立马上来就问重点。

“奶奶,您也想逼我?这夜家似乎也不止我一人可以传宗接代……”夜霆枭放下手中的杯子,眼含深意的望着老人。

国际军防那里下了最后期限,若他没有在规定时间理娶一妻子……他们便要撤了他星耀统帅的位置。

第五章 我同意了?

夜霆枭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他们是怕他会反吗~

利用星耀来让他妥协,简直愚蠢,他能坐上总帅的位置,可不是靠的他们。

夜霆枭薄唇轻勾,眼底略过一片寒意。

若不是他留下一手,身为总帅时,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他都要怀疑那军防的人,知道了他的另一身份——夜家家主,把注意打到他的家人身上。

夜霆枭的沉默,让白兰芳皱起了眉。

“那个野种,二十多年来我都未曾寻找,如今更不可能会承认他,”说着,白兰芳的脸色暗了下来,“霆枭,奶奶问你,你是不是非得等奶奶死了,你才肯听话!”

“奶奶,你知道的,那些女人不过是趋炎附势之辈,我不想夜家日后鸡犬不宁。”

“霆枭,你是不是还在怪奶奶?”当初不让那个女人进门,她也是有苦衷的。

“孙儿不敢。”

夜霆枭正襟危坐,一身铁血之气,阳刚冷冽,“奶奶,孙儿知您辛劳,这婚姻大事,孙儿不敢劳烦您,您好好休息。”

回到书房,夜霆枭眸色沉冷,迫人的气势如寒冰利刃悬在空中,跟着进来的戚泽大气也不敢喘。

若是要寻一人结婚,也无不可。

夜霆枭回想起昨夜里一身是血的聂安歌,他从没有因为一双眼睛,便对一个女人起了心思。

夜霆枭眸色幽暗,唇角勾起几分戏谑,“那个女人身份,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枭爷您过目!”

戚泽恭敬的将资料转至夜霆枭手中,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资料他先前看过了,要是自家枭爷对这聂安歌有了兴趣……可是要打脸的……

“聂老的孙女!”夜霆枭将这这个资料拍在了桌上,“前些日子,聂老哭求着要把孙女嫁给厉家的厉其行,我同意了?”

“您同意了。”戚泽尴尬道。

“嗯……”

夜霆枭握拳轻扣桌面,“去派些人盯着,聂老是我星耀帝国的肱骨肱骨,他的嫡系,不容再有失。”

既然是与厉家小子有婚约,又是他亲口允下的……看来只能换个人了。

“属下明白!”

戚泽刚准备退下,想起夜霆枭身上的旧疾,面露犹豫,“枭爷,您该去复诊了,近期要是再不去,老医那里说……”

“说什么?吞吞吐吐,是想去新兵营待两天了?”

夜霆枭蹙着眉,面上露出几分不耐。

老医师的家族世代学医,在军区总医院挂职,是每届总帅的专属医师。

对于他们的医术,夜霆枭从不曾怀疑。

只是他身体里的子弹碎片,既然连他们也无法取出,又何必总去复诊,再者,他并不喜医院。

承接了太多死亡,对于战场上生死瞬息之间的他来说,医院不是救赎,是坟墓。

“不是,属下一把“岁数”可经不起折腾。那个老医师的意思是,要是您再拒绝,就亲自上门,请您去趟军区总医院接受检查。”

戚泽说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送聂家小姐时,枭爷恨不得离医院三丈远,老医师的威胁如此看来,恐怕并没有什么用……

果然!

戚泽望着夜霆枭透心凉的眼神,瞬间会意,识相的退了下去。

第六章 谁的段数高

聂安歌躺在病床上,三天时间脑子里就算全是浆糊也让她给理清了。

她之前确实不能得罪厉其行,在没找到比厉家更大的靠山之前,她只能把人“伺候”的妥妥贴贴,但是现在……

在星耀帝国,真正能护得聂家周全的,不是厉家。

“哟~妹妹这是怎么回事,住院这么多天都不见好,该不是故意装病,不敢面对家里人吧!”

聂无双,人未到声先至,那扭捏娇柔的嗓音听的聂安歌皱起了眉,原主从前最爱和聂无双混在一起,每次原主作恶,都是这个女人在撺掇,如今这么大摇大摆的到医院来看她,怕是爷爷那里,还没有去问罪。

一个小小的旁支,爷爷也要忌惮……

聂安歌心里,不禁微微发疼,面上更是染了一层寒霜。

“安安,你怎么不说话,我听着厉少都带人冲进医院了!厉少没欺负你吧!”

“欺负?”

聂安歌垂眸,看了看自己圆润的指甲,语气颇为不屑,“也不看看他是什么身份,厉家就算名声再大,那也不如我聂家,为他偷布防图,那是本小姐看的起他,结果,她居然带着一票子虎背熊腰的人来向我兴师问罪,简直不识好歹!”

“对,他就是不识好歹,安安,你都为他付出那么多了,可是你想想,要不是他刚正不阿,你又怎么会那么迷恋,他以往不愿见你,这次听闻你进医院,谁知道是来问罪还是特意来看你的,要我说,他就是被你的真诚给打动了。”

见聂安歌还是那个骄纵无度的千金小姐,聂无双松了口气,随即眼底算计起来。

只要厉其行彻底厌恶了聂安歌,闹着要解除婚约,那么,她何愁没有机会彻底弄死这个女人。

“被我打动了?”

聂安歌一脸娇羞的抬起头,精致的小脸上,一笑起来浅浅的两个梨涡,看着十分可爱。

“是啊,所以你要继续讨他的欢喜才行!”

就是这张脸,她不恨不得一刀一刀,将这张脸给刮花了,天生一副狐媚样,就不该活着。

聂无双藏起恶毒的心思,脸上摆出一贯的温柔,等着聂安歌自己进套。

“可是,无双你知道的,我并不擅长去讨好别人,通常都是别人来讨好我,要是我再让其行讨厌了,怎么办?”

想让她自寻死路,也要看看谁的段数高。

聂安歌扭捏着,完全是小女人的作态,和之前骄横的样子判若两人,聂无双并不觉得奇怪。

在她眼里,聂安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喜怒全在脸上,根本不知道伪装,活该变成她的踏脚石。

“这样,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这样真的可以?”

附耳听完,聂安歌的小脸上满是疑惑。

“当然可以,你相信我,厉少一定会对你另眼相待的!”

聂无双指天发誓,终于让聂安歌“信服”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

聂安歌慵懒的倚在床头,眸色淡淡的望着兴高采烈离去的身影,唇边勾起一抹冷意。

既然有人想玩,那她奉陪到底便是。

[老三,这聂家小姐怎么看着不太正常,要不要上报?]

病房外的墙根下,一男人拿着对讲机,对着病房正门处,假装歇脚的某男人道。

[不着急,我们先观察观察。]

第七章 一天内解决

傍晚时分,连着一场初秋的雨下的人暴躁异常。

厉其行正在去往军部开会的路上,手机里的讯息一条接着一条,他看着发件人上写着——聂安歌这三个字,连看都不想看,直接扔在了一边。

“厉将军,总帅书房等您。”

厉其行点了点头,对于军部的人,即便只是门口守卫,他依然恭敬有礼。

卸下随身电子设备,过了安检,厉其行一路顺着回旋梯上到顶层,却不敢冒然进入,就连敲门都是按照规矩——轻声两下。

“报告长官,厉其行前来报道!”

他在门外站了许久,见着门里没有动静,于是出声道。

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

“枭爷……”戚泽提醒着。

夜霆枭坐在沙发上,没有开口,直到手中一叠文件见了底,才缓缓将身旁的银质面具带上。

“让他进来!”

“是!”

戚泽长出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厉将军怎么得罪的了枭爷,闭门羹一吃就是两个小时,军部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这脸面可是丢大了。

“厉将军,总帅喊您进去。”

门打开,厉其行笔直的站在门外,脸上微微有些窘迫。

见着戚泽,总算松了口气。

哪知他这才进门,直面而来的文件便砸了他一脸!随之而来的是屋内男人沉冷的嗓音。

“厉其行,你将军纪法度置于何地。”

厉其行生的白净,浓浓的书生气,本该是一介文人,却因为他的父亲走上了从军这条路。

他与厉其行的父亲以夜家之子的身份平辈相交,年临相差不大,平日里不带面具时,他是厉其行的三叔,但是现在!

他是帝国的总帅。

“总帅,属下不知犯了什么错,还请您明示!”

厉其行从未见夜霆枭对他发过这么大的火,他一直将夜霆枭视为榜样,更发誓要一辈子追随他,面对偶像一般的人,他不敢犯错,所以一直严于律己,军队里也一直是佼佼者。

可如今……

“自己看。”

夜霆枭冷峻的脸庞虽然被面具被遮了大半,但那迫人的气势,依旧令人胆颤。

空气此刻,静的出奇。

厉其行将地上文件全部捡起,一页页翻看,脸色蓦地煞白,他明明都处理干净了,为什么这些东西还会出现在这里?

“总帅,属下可以解释的……”

“如何解释~”

夜霆枭站起身,眉梢微挑,“时间、地点全部吻合,你若是对本帅指给你这桩婚事不满,当时为什么不拒绝?如今婚约在身,却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你是在给本帅难看,还是想给聂家难看?”

“总帅,属下是不得已才隐瞒这件事的,您可知,那聂家长女品行有亏,当初聂老拿着军功请来婚约,属下是不想您为难,才答应的。”

“这么说来,是本帅的不是?”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戚泽候在门外,眼皮直跳。

这是什么情况?

听着怎么像是枭爷要逼厉将军退婚啊!

“限你一天之内,必须处理好和这个女人的关系,否则,别怪本帅拿你以正军纪。”

夜霆枭说的漫不经心,却让厉其行面如土色。

女人和权势他都要,他凭着自己的本事一路走到现在,决不能侮辱了厉家的门楣!

厉其行回想起,来的路上聂安歌一直有发短信给自己,或许可以从她入手。

第八章 等着,自投罗网

厉其行回到车上翻看了短信内容。

上面全是聂安歌威胁的话,还说她重伤都是因为清涵,如果他不去医院看她,她就会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厉其行越看脸色越阴沉,他分明记得,去医院问罪的时候,她都能下地了,看样子,也并没有伤的那么重,要不是她心生歹意跟踪清涵,又怎么会遇上危险,如今还要怪罪他人,简直不可理喻!

短信除了聂安歌发来的,还有一条是聂无双的。

“去医院,速度要快!”

厉其行皱着眉,厉呵道。

聂安歌!

这个女人必须立刻处理。

时间:19:33分,军区总医院。

走廊上,趁着值班医生换班的时间,聂安歌避开所有监控,就这么穿着拖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病房,临走时门虚掩着,没有关上。

前后不过十五分钟,厉其行便大刀阔斧的冲进了病房,打算找聂安歌兴师问罪。

“人呢?去哪了?”

值班医生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紧接着,医院楼下便围满了晚间散步的病人。

“快看,天台有人!”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紧接着炸开了锅。

“哎?是个姑娘,这年纪轻轻的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要不然也不会想不开,可怜他的家人该怎么办。”

“怎么也没人看着,她是怎么上的天台!”

暗中保护聂安歌的人也想问,这人到底是怎么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爬到医院天台的?

那里的门可是锁的死死的,难不成是飞上去的吗?

“老三,这事儿真不成了,赶紧上报,晚了要是人没了,咱俩都得被处分!”

被换做老三的青年男人连连点头,这次二话没说,一通电话打去了军部。

*

事件的主人,完全感觉不到“脚下”民众的嘈杂,她自稳稳坐在天台上边沿,穿着蓝条纹的病号服,好不惬意。

总医院不过六层高度,早爬习惯了,对聂安歌来说,不算什么。

就是高楼大厦,她也能徒手攀爬,那是重生前训练营里必备的科目。

手边是她刻意摆放的瓶装啤酒,以前她只喝白的,可惜原主酒精过敏,白酒度数太高,她还不想因为过敏而死,不体面。

现在就等着厉其行上来自投罗网了。

“砰砰——”

阳台的的安全门被人砸着,声音可谓响彻夜空。

聂安歌眸色微敛,眼底带着几分戏谑,不紧不慢的开了啤酒,猛灌一口。

酒水划过她精致的下巴,顺着纤细的颈脖而下,打湿了她的领口。

厉其行在砸开安全门的那一刹那,所有的质问和怒意,都被眼前的美景梗在了喉咙。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聂安歌,宽松的衣衫不足以包裹她娇巧的身形,像是偷穿了男人的衣服,引人遐想,令人心口颤动。

她长发披散着,唇上染着嫣红,几分颓废,几分张狂。

一双眼,迷离,好似藏着万千的星光,令人不觉深陷。

妖孽。

厉其行将这样的聂安歌定为妖孽。

第九章 我看不上你

“安安,过来吧,那里危险。”

厉其行劝说道,声音微微有些隐忍。

也许娶了聂安歌也并没什么不好,血气方刚的他想要为厉家多延续后嗣,碰巧清涵的身体不好,生产不易。

如果聂安歌可以多生几个,也可抵过她往日的所有恶行。

这么一来,厉其行倒是越发不觉得那接受这桩婚事了。

聂安歌眨了眨眼,淡淡扫了厉其行一眼,没有理会。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她向来不胜酒力,厉其行是知道的,所以并没有责怪,相反,他还想到了如何解决聂安歌的办法。

他这辈子,只爱杨清涵一个女人,但并不排斥同时拥有两个女人,只要他睡了聂安歌,聂安歌就只能乖乖听他摆布。

再加上些甜言蜜语,糖衣炮弹加身,不怕聂安歌不买账。

“安儿,我是其行,我来接你回家!”

“其行?”

聂安歌嘟着唇,像是在思考。

随行的安保已经全部被厉其行遣退,现在天台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聂安歌垂着头,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看来这男人很怕她出事,是怕她出了事,不好像谁交代呢~

“对,我是你的未婚夫——厉其行,过些日子我们就要订婚了!”

她第一次见男人这么深情款款的说话,会让人觉得想吐。

聂安歌歪着脑袋,眼中闪有泪花,“不,无双告诉我,你并不喜欢我,如果不是无双一直再帮我追你,我都想要放弃了。”

“还好我清醒的早,厉其行,我告诉你,我聂安歌现在不喜欢你了,我看不上你了,你给我滚!”

聂安歌声音之大,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歇斯底里的呐喊着。

楼下吃瓜群众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一部狗血的爱情戏码……

瞬间将矛头指向了“逼”聂安歌跳楼的厉其行。

“这男人真不是东西,自己女朋友跳楼了才过来!”

“没准是这女的得了什么绝症,男的嫌弃她,完了跑来以死相逼。”

“真是虐死单身狗,要我说,他们就是在秀恩爱!那女的倒是跳啊,老子接着!”

厉其行紧握着拳,他活这么大,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窝囊过,让他“滚”?她觉得她聂安歌有这个资格吗!

“我告诉你聂安歌,如果不是你爷爷跪着求我娶你,你觉得,全星耀帝国,凡是有头有脸的人,谁敢娶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品行,想悔婚是吗,行啊,反正你爷爷别的不会,求人本事可以。你让你的爷爷,再跪着去求总帅,看总帅答不答应!”

聂安歌红着眼眶,眼底可怖的寒意向着不远处的男人席卷而去。

厉其行皱了皱眉,心里微微有些慌乱,“你不用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现在酒也醒了,跟我回去,还嫌不够丢人吗?”

“啪——”一身脆响。

聂安歌敲碎了手中的酒瓶,眼神里带着几分疯狂,“事情还没有解决,我不会走。”

“现在,告诉总帅,你,厉其行要退婚!”

厉其行看着聂安歌以往对着他都是炙热的眼神,如今却是一片冷漠,忽然觉得一阵烦躁。

“我不会退婚,聂安歌,劝你还是安分些的好,否则,我只会让你更难堪!”

“是吗~”

聂安歌笑了,唇边宛若罂粟般妖冶。

第十章 一出苦肉计

能让她感到难堪的人,还未出现。

他厉其行,算什么~

“把东西放下!”

厉其行眼中惊诧,更多的是鄙夷,“你居然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我?”

他不信,平常手上落下一道小疤都会发脾气的聂安歌,能亲手划伤自己,他等着,看她装不下去之后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博取同情。

聂安歌自然看出了男人的心思,这做戏,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都骗过去。

她将破碎的酒瓶抵在颈项上,一双澄澈的眸子还漾着水雾,里面满是倔强,“从前我爱的那么卑微,你何曾正眼看过我,现在我放弃了,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又坚决不同意,你究竟想要我怎样做才满意!”

聂安歌没有歇斯底里,一张小脸平静到出奇,却写着满满的悲伤,十分惹人心疼。

“我……”

左其行望着聂安歌那纤细颈脖上被尖锐刺破后流下的丝丝血迹,眼神微暗,她居然来真的。

“安安,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我,我承认,因为你的过往,我无法正常对待你,那也是因为你强行介入我的生活。

要知道,在你之前,我已经有了喜欢的女人,接受你,就是对她的不公平。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我在对不起清涵的同时,不想再对不起你。”

厉其行虽然厌恶聂安歌,却也不是完全接受不了,生长在大家族,性格骄纵一些,恶劣一些,都还有纠正的余地,毕竟她的年纪也不大。

介于现在,聂安歌的行为如此刚烈过激,厉其行觉得还是安抚为上,至于之后的处理,等她平静下来,他再好好和她谈。

“对她不公平?”

聂安歌冷嗤一声,小脸上满是嘲讽,“那你去找她啊,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关心我!”

“你简直不可理喻。”

左其行眼底迸发着怒意,这边手机又响了起来,来出来一看,居然是军部那里打来的,他的脸色瞬间更黑了。

“是,是我不可理喻,你知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嫌弃我,讨厌我,但是我不在乎,因为我还有你,可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口口声声直言不讳的告诉我你爱那个女人,又说不能对不起我,所以不能退婚,厉其行,你真他.妈虚伪!”

聂安歌一席话说的厉其行面红耳赤,这边电话他又不能不接……

“安安,我是真心诚意想要和你好好谈谈,你看,总帅那里打电话来了,只要你把酒瓶放下,我答应考虑你刚刚说的话,和总帅讲明白,好吗?”

聂安歌皱了皱眉,“我还能相信你吗?”

“不管你信与不信,过来,到我身边看一看,你就知道我没有撒谎,真的是总帅那里来的电话。”

这边说着,左其行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那头,冷硬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寒意,胜过秋夜里刮来的寒风,聂安歌听着熟悉,但一时间根本想不起来,这道声音对应着的,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庞。

电话里的内容相当简洁,厉其行没有避着聂安歌,挂断之后,他走上前,用最温柔的语气对她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第十一章 打得好算盘

聂安歌无力的放下酒瓶,神情凄然,“连总帅都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存在,还逼着你去处理,我还能说什么。”

“安安,你应该明白,聂家现在的处境,如果没有我们厉家扶持着,会是什么结果。”

厉其行叹了口气,颇为语重心长的继续道,“我虽然对你没有感情,但是我可以给你承诺,只要你嫁给我,厉家就会永远扶持聂家。”

这段婚姻门当户对,比起娶清涵过门,聂安歌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聂家即使再衰败,也是老红门,何况,他愿意将名声不好的聂安歌娶过门,聂家上下除了感恩戴德,他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同意退婚。

所以,光是聂安歌一方在想,也是无用。

只要稳住她,别的厉其行倒是觉得十分好应对。

“你不喜欢我,还想娶我?”

聂安歌敛眸,眼底泛起一阵凉意。

这男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得罪任何人,还能左拥右抱,名利双收。

可惜了,人才。

“安安,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给我吗,结婚之后,我只一心对你。”

一心对自己~

聂安歌嚼着这几个字唇角勾起的弧度越发妖冶。

“那杨清涵呢?”

“至于清涵,她身体不是很好,我先将她养在郊区别墅,等她身体好了,我再把我们的事告诉她,避免刺激到她。”

厉其行头一次费尽心思的去哄女人,他的耐心,已经剩下不多,要是聂安歌还是不知好歹,那就只能生米煮成熟饭,让她不得不乖乖听话。

“好,我都听你的。”

聂安歌小鸟依人的扑进厉其行的怀里,见着血色染红了他洁白的衬衣,聂安歌眼底笑意不减,只是眸色中的冷戾在仰起头的那一瞬间变成了委屈,“其行,我好痛!”

面对怀里温软的小女人满是撒娇的语气在和自己说话,厉其行松了口气,倨傲的神情瞬间恢复如初。

“走吧,我带你下去找医生处理。”

第二天清晨,聂城拄着拐杖风风火火的就冲到了医院来。

推开特护病房的门,就见着聂安歌脖子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隐隐还有血迹印出,聂城气的拐杖差点都没拿稳。

“安歌,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告诉爷爷就好,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呢?”

“您先别激动,来吃个苹果。”

聂安歌将手上刚削好皮的苹果递向聂城,一双澄澈的星眸冷静自持,完全看不出一丝端倪。

“你让爷爷怎么能不激动,你知道你昨晚上天台那一出……”

聂城说道一半忽然说不下去了,他们聂家嫡系这一脉,如今就剩下聂安歌一根独苗,他也不求她一个女娃娃去当兵,建功立业,只求她安安稳稳,平平安安就好。

到底他们聂家是做了什么孽,子孙都不得……

“爷爷,如果我告诉您,昨晚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故意为之,您会不会想一拐杖劈死我~”

“你说什么?”

聂城拔高了声音,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北。

“你的意思是你故意当着厉其行的面来了一出苦肉计?你是演给厉其行看的?”

第十二章 保证不招惹

聂安歌摇了摇头,“不,不是他。”

“那你还能演给谁看,昨晚天台上就你和厉其行两个人,难不成你演给鬼看?”

聂城没好气道,褶皱的面容微红,总有一天他会被这丫头给气死,往他一把岁数,居然猜不透小孩子心里想什么。

“爷爷,就算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您不是也知道了~”

聂安歌意有所指,但是还是没有把话挑明,张嘴咬了一口苹果,差点把牙酸掉,连忙塞到聂城手中,“爷爷,您给处理一下。”

“哦,好……不对啊,这不是你给我削的,怎么自己吃了~”

算了,苹果的事没啥好计较,这还是亲孙女头一回削,聂城看着咬了一口的苹果,越看越欢喜。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下次不许再伤害自己了,听见没有?”

聂城到底还是心疼的,突然正色起来。

“嗯,下次不会了,您放心。”

目的已经达到,过犹不及,这一点她还是懂的。

聂安歌轻勾着唇,状似无意的问道,“对了爷爷,我被人追杀那一天,您知道是谁送我来的医院吗?”

“你又想干什么?”

聂城眯着浑浊的双眼,牢牢锁住自家孙女,“我可警告你,救你的人来头不小,你最好还是保持些距离,另外,有件事爷爷想问你……”

“还是算了!”

聂城皱着眉,不管聂安歌是不是真的不想嫁给厉其行了,他都会全力支持,只要她开心就好。

在布防图之前,他觉得厉其行会是聂安歌最好的依靠,但是现在,或许是他当初看走了眼。

如果不是他想撮合他们,故意让聂安歌遇见厉其行,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爷爷,您问什么直说便是,吞吞吐吐的,难不成有事瞒着我~”

聂安歌拿过杯子喝了口水,嘴里的酸味让她隐隐作呕,她向来吃不了酸的东西,像是腐肉一般,难以下咽。

“咳咳,那个兴许是年纪大了,有些健忘,一时没想起来要问你什么。对你,你不是想知道是谁送你来医院的吗,告诉你也无妨,但是你得保证不招惹人家。”

聂城想要岔开话题,聂安歌只好装着让他过去,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您说吧,我就是想知道救命恩人的来头,不会惹事。”

聂城心里没底,但是还是选择相信聂安歌的话,不知为何,经历过生死后的聂安歌,总能让他产生莫名的信任感。

“救你的是夜霆枭,夜氏集团你应该听过,掌握着星耀一半以上省市的经济命脉,就连总帅都要以礼相待。”

“夜霆枭……”

聂安歌眉梢轻挑,原来是他。

上一世刺杀的对象中,有一单就是这个人。

当时的赏金高达八亿美金,接手的人很多,却无人能从他的手下安然逃脱。

他只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吗?

以聂安歌的直觉来看,绝不可能,为了证明她的猜想,还要进一步验证才行。

“爷爷,我没什么大碍了,你先回去吧!”

“也好,你小叔最近病发,脾气越发阴晴不定,你好好照顾自己,出院的时候,爷爷来接你。”

聂城眼底那抹疲惫和沧桑,聂安歌看在眼里,她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只道出三个字,“您放心”。

第十三章 来医院的,都有问题

爷爷今年已经八十岁高龄,背影也变得越加蹒跚。

聂安歌眉梢轻蹙着,关于聂城的身体状况,一眼看定,不过机能衰竭,至于暗伤,有时间还是需要细细把个脉。

继承古医,又拥有特殊能力,虽说救不了上一世的自己,但是用来救正常人,还是可以的。

聂安歌一路上默默将聂城送离了医院才往回走。

不论如何,即便心里清楚,聂城心里疼爱的孙女并不是自己,但是,现在她就是“她”,不论责任还是恶名,她都会一力承担。

时间还早,聂安歌四处走了走。

作为帝国第一医院,从设施到环境再到医术,无一不是首屈一指。

她曾经出任务时,就算受了再重的伤,也没有那个命停下来,在医院好好享受一下所谓病人的待遇。

除了任务,她一无所有。

就连一手养大的妹妹……聂安歌眸色微凉,眉间上挑的冷意席卷全身,漫步走进一处藤蔓缠绕的露天长廊里,没发现人烟已越渐稀少。

“不行,既然来了您就必须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不然,说什么我都不能放您走!”

听着不远传来的争执声,聂安歌一怔,她这是跑到了医院后面?

再瞧着走廊尽头的大楼,那前面摆放的——禁止入内的牌子,她毫不犹豫的转了身。

夜霆枭套上西装外套,面色冷沉,迈着修长的双腿,眼见着不过十来步的距离,便从聂安歌的身旁擦肩而过。

脚步看似不曾停顿,但夜霆枭自己明白,他在聂安歌的身上,至少停留了三秒。

这样的认知,让他变得更加深沉,脚步也不由再次加快。

一个头发花白,衣衫皱巴巴的长胡须老爷子在此刻追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针筒,想要阻止夜霆枭,但是他实在追不上,眼尖儿的瞥见了一旁漫不经心在“散步”的聂安歌,嘿嘿一笑,“你是哪个科的病人?需不需要帮忙?”

聂安歌有留意到,老人说着“帮忙”两个字时,整双眼睛里都透着精光,拿着针筒的姿势也变的有了攻击性,像是对扎针封魔了一般,看的她浑身一颤,立刻摇头。

“不用,我只是走错了地方。”

其实作为军区总医院挂名医师的孔明卫,平日里实在有太多限制。

他的精力平常只能做研究和“照顾”好总帅,所以别提送病人过来了,就是阿猫阿狗,都不带停留的。

主要还是怕他分神,这不,总医院直接给了他一栋楼,还是特别偏僻的一栋楼。

好不容易遇见个“病人”,看着又挺顺眼的,他是怎么也不可能放过啊!

“小丫头,别急着走啊,我都好久没有病人了,你今天运气好,不如让我检查检查?”

孔明卫挨近聂安歌几分,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但是从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老人嘴里说出,聂安歌总有些压不住自己的拳头。

夜霆枭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她眼皮子底下,现在想去追,再制造重逢的巧合已经不可能了,而且显得太刻意,她勾起唇,澄澈的杏眸里划过一丝狡黠。

“老爷子觉得我身体有问题?”

“来医院的,都有问题。”

孔明卫想也不想,连忙回道,完全没觉得,他已经被人挖了一个坑。

第十四章 喧宾夺主

“嗯,这样吗~”

聂安歌巴掌大的小脸露出一丝狡黠,“可我怎么觉得,真正有病的不是我,是刚刚离开的那个男人,不出七天,必然晕厥。”

“……”

她能看的出来总帅的身体有问题?孔明卫摇了摇头,一定是这丫头借着自己的话,故弄玄虚。

想到这,孔明卫浑浊的双眼凌厉了几分,将聂安歌定为与之前打听总帅身份的那些花痴女划为一类,态度也变了些许。

“小娃娃,既然你不想让我检查,那就离开吧,下次别再乱跑了,这是军区总医院,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乱逛的!”

聂安歌见老人下了逐客令,没有恼怒,瞅过老人的胸牌,淡淡道,“孔老,后会有期。”

“现在这娃娃的脑子都有问题!”

孔明卫见着聂安歌走远,嘀咕了一声,拂袖而去。



两天后,聂安歌出院了。

厉其行的出现,聂安歌并不觉得意外,厉其行只要还想当聂家孙女婿,就必须将所有事情都做到位。

她意外的是,聂无双居然也来了,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包臀的连衣裙长腿露着,一言一行,妖娆多姿,看起来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三两步挤进她和厉其行之间,一脸关心的模样,看着倒是挺真。

“安安,你的气色怎么这么差,等到家我让下人炖些补品给你好好调理一下。”

聂安歌心里冷笑,面色不改道,“谢谢姐姐关心,听说姑姑和姑父之间已经和好,吵架那么长时间,毕竟分开不好,爷爷这里有事姑姑娘家,传出去,多少会有闲言碎语,姐姐还是多劝劝姑姑,就算是为了姐姐,最好早点搬回去。”

“我……我会劝的,”聂无双怎么也没想到,聂安歌这个蠢货感激完自己,接下来就想着把她从聂家老宅赶出去,不管是不是有心,她的好心在厉其行的眼里都会变了味儿,好似她喧宾夺主,聂家根本不在意她一般,“安安,小舅这几天总是发脾气,也就我能进的去他的房间,我妈能回去,我是绝对走不了的。”

聂无双眼神里透着几分希冀,盈盈遥望着聂安歌冰冷的小脸,炫耀的语气不禁弱下几分。

“既然小叔那里离不开你,留下也好,毕竟我们是同一所大学,按照道理来说,你不仅是我的表姐,还是学姐,我新到学校,人生地不熟,还要你多照顾。”

聂安歌抓着聂无双的手轻轻摇晃着,就像一个邻家单纯小妹妹在撒娇,一派的纯真,浅浅梨涡浮现在巴掌大的小脸上,舔着几分少有的孩子气。

一直沉默在旁的厉其行,眸色渐深,有那么一刻,他竟然希望聂安歌拉着的,是他的胳膊,而不是聂无双的。

“在学校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

厉其行突然出声,说完,还不好意思的偏过了头。

聂安歌微微诧异,她还以为他打算一直在旁边当个背景板,等着聂城与医生聊完回来,直接走人。

“就不麻烦你了,有表姐在,我找她就好。”

聂安歌故意疏离道,一双澄澈的眸子半敛,丝毫没有在意厉其行现在的表情。

第十五章 戏精继续表演

“安安,你毕竟是要成为我妻子的人,我不护着你,还有谁能护着你。”

厉其行一语双关,他的意思很简单,现在只有厉家能够为聂家带来安定的生活,并且,他想提醒她,让她认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没人可以轻易改变。

聂安歌嗤笑一声,小脸望向厉其行,恰到好处的给予一个甜甜的笑容,那笑容,仿佛都可以将人腻死。

“嗯,我明白的,其行你答应我会处理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处理好了。”

“自然。”

厉其行面色微顿,回的不假思索。

杨清涵已经被他送到国外去静养,对总帅那里的解释就是,和平分手,再无瓜葛。

等到他和聂安歌生米煮成熟饭,那个时候再将人接回来,聂安歌除了接受,和他好好过日子外,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

他会好好补偿她的。

厉其行促狭者眸子,聂家他也会当成自己的家一样去维护。

“其行,我相信你。”

聂安歌柔柔道,这样温婉的俏模样,瞬间就蛊惑了厉其行的心,随即他的脸色也越发温柔起来。

“其实厉哥哥,有我在,我会照顾好安安的!再说,以安安的身份谁敢欺负她!”

聂无双眼底划过一抹阴毒,为什么厉其行对聂安歌的态度会反转的这么快,前几天明明还对聂安歌露着厌恶的眼神,今天不仅温言细语,还更加稳固了他们未婚夫妻之间的关系,凭什么!

聂安歌到底在天台上使用了什么狐媚的伎俩,能让厉其行改变想法……

“安安,给你给我倒杯水吗?”厉其行突然道。

“好的,等我一下。”

聂安歌敛去眼底的冷意乖巧道,故意避开的远了些,让他们放心大胆的“咬耳朵”。

不过可惜,再远都没用,毕竟就算重生,她的耳力,因为身体的特殊,依然超出常人。

“聂小姐,你是安安的表姐,这么称呼我于理不合,也会让安安产生其他想法,希望聂小姐以后矜持一些,另外,安安的事情,你以后还是少费些心思的好。”

厉其行说到后面,言语带着几分警告。

上次收到聂无双的短信时,他没有细想,后来在天台上,聂安歌的一席话提醒了他。

这个女人总是有意无意插进他们之间,甚至让他产生很多不必要的误会。

“厉少,我只是为安安好,不知道做的多原来也是错,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们之间的事就是了!”

聂无双说完,哭着跑了出去,看的厉其行一脸的愕然。

是他说的话太重了吗,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女人,他的语气不该这么强硬。

“其行,无双她怎么了?”

聂安歌将手中的杯子递上前,白皙的小脸上,琥珀色的眸子里水汪汪的一片,惹人心头一颤,厉其行本想追出去解释的步伐,当即停了下来。

“没什么,她是不想打扰我们单独相处。”

厉其行说的煞有其事,聂安歌点了点头,面上恰到好处的浮上一抹红晕。

第十六章 我很忙,不送

聂无双没有离开太远,她以为按照厉其行的性子,最少应该追出来看看她,毕竟她哭了不是吗?

可是他并没有!

都是因为聂安歌这个小贱人,她到底给厉其行灌了什么迷魂汤!

聂无双拧着眉,娇艳的面容泄露几分阴毒之色,无论如何,她都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聂安歌,她根本不配拥有这些,她不配!

回到聂家老宅,已经临近下午,空气里有些干燥,聂安歌的体质很奇怪,一遇到干冷的天气,就会觉得异常口渴。

常人八杯水的量,她要翻两倍。

这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整理房中置放水壶,各式各样,不带重复的水壶。

聂安歌对于原主收集水壶的嗜好虽然有些恶寒,但在接受范围之内,毕竟是必须品,转头,她就把那些水壶全部装入了纯净水,保证一天所需。

可这房间里的绒布娃娃,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不管是什么人送的,全都被她一并扔进了仓库。

房间的粉色系墙面还要重新刷漆,她不喜欢这些浪漫、活泼的颜色,理性一点的深色系,更得她心。

今天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初步改造。

聂安歌扯下窗帘,换上从管家爷爷那里寻来的黑纱,瞬间觉得顺眼多了。

“啪嗒——”

卧室的门,应声而开。

“安安,医院里面你们怎么可以先走,都不等我,害我一个人打车回来。”

见着聂无双未经允许就进自己的卧室,还很随意的坐在自己的床上,聂安歌的眉头,不经意间上挑了几分,眼底划过淡淡不悦。

“下次请先敲门。”

“什么?敲门?”

聂无双面上有些僵硬,随即嬉笑道,“安安,你别闹了,我进你房间,什么时候敲过门。”

“从今天开始,没我的允许,请不要随意进我的房间,听明白了吗?”

聂安歌的眼神很冷,丝毫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她有轻微洁癖,尤其是对不熟悉的人陌生人,洁癖便会加深一层,等聂无双走后,床上才换的床单又要重新换过~重复劳动,可让她更加不开心了。

“好啦,我知道了,你现在长大了,有隐私了对吗,姐姐明白的。”

就让你多得瑟一段日子,大小姐的脾气越重越好,看谁以后能忍得了!

聂无双将聂安歌的刁难,全部归在了她的大小姐脾气上,显然没觉得哪里有问题,然而聂安歌的下一句话,让她娇美的脸蛋挤压在了一起。

“既然听明白了,就出去吧,我很忙!不送。”

“安安,你在赶我离开?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难道不想知道厉其行在外面的消息了,我听说他……”

“确实不想知道,”聂安歌直接截去聂无双的话,眉目如霜,“我们之间的事,其实还是不要劳烦姐姐的好,姐姐如果觉得一直住在聂家,心里过意不去,可以问问管家爷爷,有什么是需要你帮忙的,请你出去。”

“安安,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第十七章 食不言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聂无双红着眼眶,她是将她当成了下人吗?

还让她找管家要活干,简直就是在侮辱她!

她这房间,她还不稀罕呆着,聂无双瞧了一眼四周名贵的摆设,暗暗捏紧了拳,这些迟早都会是她的!

“好,我走就是,就当是我这几年,白白照顾你了。”

聂无双红着眼眶转身,她迟早会弄明白,聂安歌变化这么大的原因。

“等等!”

聂安歌的声音从聂无双背后传来,聂无双仇恨的眼神瞬间转换,一脸委屈的转过头,她就知道,聂安歌这个蠢货,只是随便说说,彰显她大小姐的地位。

“把这些带出去。”

聂安歌随手将拆下来的床单向着聂无双扔了过去。

“好。”

她居然嫌她脏!

聂无双咬着后槽牙,气愤不已,整个身体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她会牢牢记着聂安歌给她的所有屈辱,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聂安歌望着聂无双眼底的狰狞,一笑而过,好戏才刚刚开始,她很期待她接下来的表现,可别一下子就被ko了,这样没有意思。

晚间吃饭时,饭桌上的气氛很是诡异。

因为桌子上坐着聂安歌,并且只有聂安歌一人吃的特别香。

“咳咳,安歌,吃慢点别着急,要是不够爷爷再让厨房加点菜!”

聂城没想到,从来不愿坐一桌吃饭的聂安歌,今天会主动下楼,他其实已经提前让下人准备好了,要给她送上楼去,如此一来,倒是他多想了。

好啊,安歌是真的长大了。聂城心里不断感慨着,苍老的脸上尽是温柔。

“是啊,安安,饭要慢慢吃,你这个吃像在大学里可不成。”

聂无双优雅的吃着,以显示聂安歌的粗鄙。

在她看来,聂安歌就是个纨绔千金,吃个饭都跟土匪似得,说出去真是要叫人笑话。

“我吃饱了,爷爷!”

聂安歌放下碗,眸色微敛,“姐姐,食不言寝不语,不要忘了老祖宗的教诲。”

“……”

聂无双捏着碗边“咯咯”作响,一双眼睛恨不得把聂安歌给吞了。

“爷爷,你看看安安,我只是好心想让她长长规矩,毕竟进星嘉大学的都是大家族里的子弟,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家族体面,安安这样,很容易被同学排挤的。”

“爷爷,我想和你谈谈学校的事情,您吃好了吗?如果吃好了,我们去书房聊。”

聂城抿着唇,想着聂无双刚才的话,并不是毫无道理,又听聂安歌对学校有想法,立刻当下碗,“走吧,我们去书房。”

反正这饭也是陪着聂安歌吃的,他上了岁数,身体本就一天不如一天,连胃口也开始慢慢变差,晚上吃不吃都很随意。

聂无双眼望着越加走远的爷孙,把手中的筷子一丢,心里及不痛快。

“您不吃了?”

管家刘至冷不丁的出现在聂无双的身后,眼神冷漠,带着些许不屑。

“谁说我不吃了,滚开,别烦我。”

聂无双皱着眉道,怎么连个下人都敢给她脸色看,简直不能忍。

她抬手戳着饭,想去听听聂安歌和聂城说了什么,但是一回头,刘至还站在那,一双眼睛牢牢盯着她,好不吓人。

第十八章 去看看,是不是缺心眼

“无双小姐,你想去哪里?”

“我去哪里需要向你交代吗?还不退下!”

聂无双心里慌张,说话时却故意凶狠,典型的色厉内茬。

“您去哪里当然无需向我交代,但是在聂家要守聂家的规矩,您既然说了要继续吃,便请您把碗里的饭吃干净再离桌。”

刘至始终维持着毕恭毕敬的模样,让人挑不出刺来。

“那我现在不想吃了,可以吗!”

聂无双怒不可遏,“啪”——把筷子按在了桌上,站起身就要离开座位,身旁直接多出一道人墙。

“抱歉,无双小姐,人无信则不立,您刚刚才说的要吃,不能出尔反尔,若是您执意想离开,那么从明天开始,厨房将不再为您准备任何膳食。”

刘至退开身,双手交叠在前,微微福身,不卑不亢。

比提供吃的?要知道,聂家虽然家道中落,但是在吃穿上从未落得半分下成,现在,她的嘴早就被养叼了,让她自己在外面花钱买吃的,首先这一点,就不现实。

聂无双无法,泄气的坐了回去。

“我来的时候,记得家里没这条规矩啊!”

“之前是没有,今天才加上的,”刘至似想起了什么,缓缓道,“就在几分钟前,又加了一条。”

“还有?”

聂无双惊呼,但是不敢再随意撒泼了,毕竟刘至是聂家的管家,得罪他,似乎没有任何好处。

等她得了势,以后再治,也是一样。

这么一想,聂无双的心情好多了……

“还加了一条什么?是爷爷才加进去的吗?我都没有听见爷爷说,是我疏忽了,刚刚也是气在头上,所以才对刘管家出言不逊,管家爷爷不要生气。”

刘至没想和聂无双一般见识,耿直道,“我只是一个下人,您这声爷爷,我受不起。”

“另外,这些规矩是小姐定下的,并不是老爷子,额外加的那一条,就是食不言,您好好用餐吧!”

说完,刘至转身退下,不带走一片云彩,留着聂无双一个人在那怀疑人生。

书房里,此时静谧一片,连一根头发丝儿落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老一少,大眼瞪着小眼,谁都不肯认输。

聂城褶皱的脸涨的通红,星嘉大学可是星耀帝国数一数二的贵族大学,眼前这丫头说不上就不上了,还要转去那个“臭名昭彰”的战地指挥学院——星伽,一字之差,天壤之别,肯定是脑袋跌坏了!

要换做他年轻时候的暴脾气,一顿闷棍,非得把她打清醒了不可。

何况现在是和平年代,去指挥学院能干什么,出来当门卫吗,还是当安保!

“安歌,我让刘至给你约个心理医生,明天跟爷爷去看看,是不是缺心眼还是怎么的~”

聂城首先败下阵来,望着聂安歌紧绷的小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爷爷,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请您相信我。”

聂家在哪跌下,就得在哪站起来,就算站不起来,她就是爬,也要把聂家扶上红门上三家族的位置。

星耀帝国的红门,如今共有九大家族,厉家在上三门,而聂家排在末位,剔除末位,便是不入流。

第十九章 不想成为废人

聂家现在的位置对于老红门一脉来说,太尴尬。

也是一种屈辱。

“居安思危,这是您常说的。若有一日,国家需要,我希望,您能以我为荣!”

眼前的安逸只是普通人眼中的安逸,谁都不知道,帝国的将士们现在是否正在沙场拼命,以维护肉眼可见的和平。

聂安歌的意思,聂城明白。

“可你只是一个女孩子,爷爷不想你将来后悔。”

“爷爷,我生在红门,就没有贪图享乐的资格,前十几年已经被我荒废,与其继续下去彻底变成一个废人,不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这样,才算活着,您说呢……”

聂安歌星眸澄澈,神色坚定。

她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可以左右,因为聂城现在是她认可的亲人,所以,她能耐心的去解释自己的想法。

这是她最不擅长的地方,对于“讲道理”这三个字,在此之前,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也罢,以你的成绩进星伽是绰绰有余,另外我再和院长打声招呼,要是你吃不消,就回来吧!爷爷再给你安排别的大学。”

聂城叹了口长气,他们聂家从来就没有孬种,聂安歌其实能有这种觉悟,他已经老怀安慰了,至于以后的路怎么走,还是看她自己,他不会再多加干涉。

“谢谢爷爷,但我准备以平民的身份进入星伽,望爷爷帮我安排,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真实身份,包括院长。”

聂安歌唇角轻勾,眼底流光划过,熠熠生辉。

还是那单薄的身板,挺秀的身姿,却让聂城感觉,他的孙女,已经能肩负重任。

人不轻狂枉少年,聂城越来越喜欢现在的聂安歌了。

他连说了几个好,然后道,“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到时候哭着要回来,爷爷也会把你丢回去!”

星伽的“臭名昭彰”完全是因为它的校规。

进了星伽试学一个月,一个月后,除非练成废人,或是被人打残,或身死,否则不得退学。

这个传统从立校之初,到现在,从未更改,但是只要熬过一年,学院便会派发特有等级徽章,凭借徽章,可以自由出入学院,并且根据等级,获得相应任务及奖金补贴,任务完成,领取额外积分,能不能成功毕业,就取决于这些积分。

聂城现在不盼望这聂安歌能熬过一年,只要熬过一个月,红门之中,再没有人能看轻她。

正好可以洗刷她这几年在红门中的恶名。

“爷爷放心。”

她就算还剩一口气,都会留下。

星伽招收的日期与普通学院不同,明天是正常大学开学的日子,而星伽,才开始报名,到试学,还有半个月的空闲。

去之前,她需要做件事。

聂安歌上前一步,秀眉轻蹙,“您最近是不是觉得食不下咽,还常有心口窒闷的感觉?”

“刘至告诉你的?这个老家伙,什么事都和你说,安歌啊,爷爷不碍事的!”

刚说着,聂城的脸色就变了。

“爷爷真的没事,你先出去……”

老人欲盖弥彰的推着聂安歌,聂安歌面色一沉,反手握着他的手腕,“别动。”

聂安歌气质突然一变,聂城瞪大了眼睛,半天没回过神。

第二十章 相辅相成

眼前这个气场凌厉的小丫头,像是从深渊里走出的修罗,黑暗,残冷,令人望而生畏。

这真的是自己的孙女?

连他这个沙场老将都被唬住了,完全不敢动弹,任由她拿捏着。

“爷爷,您相信我吗?”

这不是聂安歌第一次问聂城,但是,她严肃的小脸上,是不同于以往的凝重和肃然。

“安歌,爷爷知道你变了很多,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爷爷的好孙女,爷爷相信你。”

聂城浑浊的眸子,细看之下,异常清明。

不必多说,聂安歌便已明白聂城话中的意思,她淡淡一笑,温暖如阳。

“您忍着点。”

聂安歌抬手,柔柔的白光从掌心溢出,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钻进聂城的身体。

她重生之后,没有再用过异能,手法上难免有些生疏,输出的频率也只能根据聂城的脉搏,慢慢调试。

拥有治愈系异能,是福也是祸。

前世,因为古医传承,她拥有了令人趋之若鹜的异能,她以为藏的很好,却被唯一的亲人算计。

如果不是天生心脉断裂,需要异能续命,她真的有想过将异能传给她……

生死一场,没想到重生后的这具身体,除了拥有极强的自愈能力外,连着治愈系异能也跟着叠加在了一起,两者相辅相成,异能自然蕴养,比原来,强了数倍。

若是自己的好妹妹知道,她有这番际遇,会不会再次眼红,设计抢夺?

可惜,她却不会再手下留情。

聂安歌眼底凉薄婉转,收敛心神,专心为聂城医治。

十五分钟过后……

聂城苍白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呼吸平缓,心口的窒闷感明显减轻,这一下,他更加诧异了。

这种能力他不是没有见过,但是,拥有这种神奇能力的人,如果没有进入国际编制,将会被严格监管。

至于怎样的严格,聂城不想回忆。

“安歌……”

聂城神情复杂的望着像从水里捞上来的女孩,“可以了,爷爷一把岁数,已经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不值得你暴露自己的能力。何况,使用这种特殊能力,对身体会有一定的损耗,恢复起来会很难吧?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爷爷,您的话太多,会让我分心,加大不必要的损耗。”

聂安歌这句话说完,成功堵上了聂城的嘴。

他这当爷爷的容易吗!整天操着这样那样的心,偏偏孙女随便冒出一个技能就能把人给吓死。

老了,果然是他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

聂安歌轻抿着唇,宛如蝶翼般的细长睫毛上,坠着几滴汗珠,她眨了眨眼,酸涩瞬间侵入眼中,却无暇顾及半分。

有没有副作用,她不清楚。

只是第一次使用,到完全掌握这股能量,确实废了她不小的功夫,这次治疗完聂城,短时间内,她是无法再使用异能了!

“您站起来活动活动……”

聂安歌收了手,退开几步,示意聂城感觉一下具体的变化。

谁知聂城太兴奋,一套军体拳打完,又来了一套组合拳,看的聂安歌忍不住嘴角轻扯。

第二十一章 总帅突然昏厥

“您才刚有点起色,稍微消停点。”

聂安歌闷咳两声,身体的疲惫只容她嘱咐这一句,嘱咐完,她就光荣的倒下了。

聂城当时一张老脸差点吓回原来的惨白模样,连忙一通电话就打去了军区总医院。

没有多余的钱家庭医师,一般他们这些红门里有些地位的,不方便外出时,生病都是直接寻军区总医院固定的那些医生,上门诊治。

可奇了怪的是,今天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完全没人接。

聂城瞬间就上了脾气,电话砸出去十多米,要不是刘至制止,他怕是早就冲去医院看个究竟了。

“老爷您别着急,我看小姐面色正常,搞不好是体质太差才晕倒,睡一觉就好。”

刘至垂首,恭敬道,眼底一抹精光闪过。

在他看来,聂安歌的症状完全就是虚脱的正常表现。

他不明说,是因为,聂安歌怎么都是进了聂城的书房才晕过去,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如果被有心人窥探,只怕添油加醋,造谣生事。

“对,你看看我,都急糊涂了。”

聂城活着这么一把岁数,到底也是个明白人,只是聂安歌忽然晕倒,心里太过紧张,才会失了方寸。

现在经过刘至的提醒,暴躁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既然军区总医院叫不到人,就换个医院。”

聂安歌现在可是他聂家的命根子,不管大病小病,必须严肃对待,不然到时候和自己的小儿子一样,双腿残疾,如今连治都没处治,他哭都来不及哭。

“是,老爷,我这就安排。”

刘至躬身退下,一双眼再次从聂安歌安睡的小脸上略过,眼底浮起一丝探究,转瞬即逝。

*

东区,幕府西路上,轿车接二连三的划破黑夜,钻进深不可见的密林之中。

孔明卫坐在头号轿车上,神情凝重又复杂。

一通电话将他从睡梦里吓醒,这不算什么,听见总帅忽然昏厥,那才叫惊恐。

总帅的身份地位何其尊贵,他们这帮老东西无能,竟然连总帅的身体都照料不好,往轻了说是失职,往重了说……

总之随便一个罪名,就是他们无法担当的重罪。

“老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听见学生发问,孔明卫摸了摸胡须,叹息道,“你们只管医病,其他的,与你们无关。”

孔明卫没有告诉自己的学生,还有别处医院里其他同行的医生,过了今晚,军区总医院将再无他们的名字,甚至整个星耀,他们都会被除名。

为了总帅的安全,治得好,留在密林深处,从此飞黄腾达,吃着公家饭,治不好……那就只能呵呵了……

孔明卫满脸愁容时,轿车已经稳稳停下。

充满古朴气息的宅院出现在众人眼前,换做白天,一定觉得恢弘大气,但是晚上……

空荡荡的平地,只有这一座宅院,过堂风带着凉意,森冷入骨,让人止不住一哆嗦,感觉进了鬼屋一般。

“老师,这千倍的工资能不能不要了,我想回去!”

青年男人脸色苍白,完全就跟没见过世面一样,看的孔明卫一阵火气也不知道冲哪发。

“废物东西,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受那些上三门的家族驱使不成,要不是看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关门弟子,今天这差事,我指不定就自己来了,你看看别人!再看看你这德行!”

孔明卫一巴掌拍在青年的脑袋上,这边还想再数落几句,远远就见着另一车的人走了下来。

孔明卫的脸色瞬间一变。

“师兄好久不见,没想到这辈子咱们还能有机会,共同为那位诊治,真是要好好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缘分啊!”

来人一身得体唐装,体型微胖,脸上挂着狐狸般的笑容,看似和蔼可亲,但在孔明卫的眼中,就好像十恶不赦一般,别说打个照面,就是普通的寒暄,孔明卫都不屑。

“隔了这么久,没想到师兄你的气性还是这么大。”

陆有为没有恼怒,“既然师兄不待见我,那我就先进去了,可不能耽误了病人的病情。”

孔明卫冷哼一声,觉得陆有为自从进了星际监药局,完全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这种背祖忘宗的东西,这辈子居然还敢回来,怎么也不能让他抢先一步接触到总帅,谁知道,是不是那边派来探虚实的。

想到这,孔明卫抢在陆有为之前进了宅院,身后跟着的小徒弟莫一凡一脸懵逼。

看看自家老师黑着的脸,再看依旧站在那,面带微笑的“师叔”,眼睛眨了眨,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冒出个师叔,老师可以啊!

只是这个师叔的笑容前一秒看还行,后一秒,怎么感觉那么瘆得慌。

“还不走!”

孔明卫瞪着眼,一脸怒容。

莫一凡这个蠢货,刚刚还怕的跟什么似得,现在看着人家衣着光鲜就走不动路,什么出息!

孔明卫嫌弃的瞥了眼苦哈哈的莫一凡,在瞅了瞅自己洗的泛白的衣服,咳嗽了几声。

“别以为穿着唐装就是星耀帝国的人,你师叔连国籍都变了,我可攀不起,你要是喜欢,现在去抱大腿,说不定也赏你一件唐装穿穿。”

“老师,您别生气,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莫一凡猛地摇头,一世为师,终生为父,他绝不是那种中途倒戈的人。

再说,这恐怖阴森的环境,一想起之前学院解剖的那些穿着唐装啊旗袍的“异类”,莫一凡大叫一声,“老师,您等等我,我腿软了!”

戚泽皱着眉头出来迎接孔明卫,外面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再看,莫一凡瘦弱白净的样貌,如同那白斩鸡似得,不悦的眉头又深了几分。

“孔老,这是您的人?”

孔明卫撇了撇嘴,一脸黑线,“暂时还是,等一会儿,就不知道了!”

“别啊老师,我要是不在,谁帮您端茶递水,谁帮您洗衣叠被,谁……”

“行了,赶紧闭嘴,跟我进去看看。”

孔明卫游走在爆发的边缘,要是莫一凡再多一句废话,他就直接把他的嘴给封起来。

戚泽一脸狐疑的望着孔明卫带来的莫一凡,孔老来之前一力举荐这个人,非要将他带来,他真的有真材实料吗?

怎么看着一点都不靠谱。

“戚少,医械材料已经妥善安置。”

“嗯。”

戚泽应了声,除了安排的三辆轿车接来专家会诊外,还有一批卡车,运载器械,已经按照枭爷的吩咐,能有多大动静,就搞出多大动静。

就连那边都派人来了,算是不负枭爷所托。

但之后呢?

枭爷晕厥是真,万一……万一枭爷一睡不醒……

呸!

戚泽狠啐一口,不可能的,枭爷从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他一定会平安无事。

此时全部医生都已经到场,硕大的宅院被强烈的大灯照的宛若白昼。

孔明卫先被邀请进了主卧,莫一凡在外等候。

戚泽守在一旁。

“总帅具体的晕厥时间,另外,晕厥多久了?”

戚泽没有任何隐瞒,事无巨细,只要是孔明卫问的,他都回答了。

“这么说来,你们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总帅身体不适,且总帅昏厥前,还有一丝意识尚存,甚至冷静的安排了所有事?”

孔明卫虽然知道,总帅的意志很强大,但没想到能强大到这种地步。

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孔老,总帅的意思,将他病重的消息传出去,他要清扫存在总部及老宅的所有潜伏者。”

戚泽面色严肃,带着几分叹息,“所来的医生里,总帅只相信您一人,还要委屈您陪总帅演好这出戏,至于总帅的病况,也请您多费心了!”

孔明卫双眸一沉,“这是老朽分类之事你且放心,去将我那小徒弟唤进来吧!毕竟总帅的病需要他来。”

他现在老了,要是换做以往……

孔明卫眼眸低垂,淡淡扫了眼自己的右手。

细看之下,那里一道道狰狞的伤疤,仿佛被人用钝了利器一点点划开,不深,却足以伤及筋脉。

这辈子,他再也拿不稳金针了。

所幸,莫一凡在施针和认穴上天赋异禀,只是生性比较软弱,性子又磨磨唧唧了一些。

“好,您稍等。”

戚泽出门,三五分钟就把人群里正被人欺负、数落的莫一凡给拎了起来。

“跟我进去。”

这一提,真跟提小鸡似得,戚泽忍不住皱眉,这男人看资料也二十三了,怎么体重这么轻?

吃什么长成这样的。

“大哥,咱们能不能换个姿势?”

这么看着也太不雅观了,况且还有那么多瞅着……

在莫一凡的眼中,戚泽这身高这体型,和牛已经没有多大区别了。

幻想一下,一只牛和一只鸡,这场景怎么都感觉有些辣眼睛。

“等等没凭什么他先进去,之前那位孔医生,有岁数有成就,但是这么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不能就因为是孔医生带来的,你们就给他走后门,这把我们老师至于何地!”

戚泽回眸,眼底的肃杀之意不胫而走,他扫过男人口中所指的老师,正是那边派来的陆有为,一时间眼神更冷,“莫一凡是孔老的助手,孔老作为主治医生,需要自己的助手协助处理病况,你有疑义?”

第二十二章 跪地道歉

“但是我们经过长于跋涉,前后加起来总共九个小时,才到的这里,怎么也应该给我安排个休息的场所,而不是在这寒风里站着,这是对待医生该有的态度吗,再说,我们老师可是享誉国内外的中西医圣手,要是害我们的老师累着,从而延误了病人的病情,你一个小小的看家护院,担待得起吗~”

男人自以为正气凌然的一席话,印的众人寒蝉若惊。

毕竟是从国外回来的,就是牛逼,完全不知道国内的现状,显然搞不清他们现在是在给谁看病。

中医圣手他们都听过,但是早已经划出星耀,对于改了国籍的人,就算医术在高超,他们也没有多少好感。

尤其是在场的,大多数学的都是老中医,传承的家法首要一点,就是不能忘了祖宗。

所以,在男人话音刚落之际,原本对着陆有为一席人还有些套近乎意思的,瞬间退避三舍,就怕引火烧身。

“陆医生是吧,来之前,您就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

戚泽完全没有因为陆有为的身份而降了自己的气势,“既然您没有跟您的徒弟说,看来有必要让我科普一下。”

“在座的其他人,有一些是明白人。想必已经知道吗,你们所要整治的病人是谁。”

“留在老宅的通常只有两种情况,第一,将里边儿的人治好,我们自然礼待,第二,治不好里边儿的人,一颗枪子,您就是不愿意,也会在这幕府山里长眠。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您不想治了,那么也成,在门口守卫那里,领一纸合同,签上保密协议,自己滚下山。”

“陆医生,您带来的人可听明白了?”

“多谢戚少告知,这么详细的解释,相信他们已经听明白了。”

陆有为咬着牙,干笑道,眼神阴沉了几分。

本以为,他是上面派来的,至少应该得到特殊的对待,现在看来,多半是里面的人已经病入膏肓,他们才有恃无恐,变着法儿的不想让他了解到具体情况。

除却这个解释,陆有为想不到第二种。

就让他们再猖狂几天,他手中握着新研制出来的药物,可以令垂死之人容光焕发,到时候,任由他们跪在地上求他,他也不会轻易的把药拿出来!

莫一凡感觉芒刺在背,如果不是戚泽一手架着他,他早就瘫软在了地上。

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果然跟着老师长见识,但愿老师没有将他带进坑里。

“臭小子,瞎嘀咕什么呢?”

孔明卫见着一身乱七八糟的莫一凡上去就是一巴掌,“你能不能别总被人欺负!”

“那也得您先不打我~”

莫一凡高举委屈大旗,全然不知他已经在作死的边缘越走越远,紧接着又是一巴掌。

“出来一趟,你还涨脾气了你,赶紧过来施针!”

臭小子,居然敢怼他,翻天了~

孔明卫见莫一凡乖乖听话,翻着包裹拿出了一盒金针,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这是前几天病人的拍得CT,你看仔细了,一会避开这些个地方。”

莫一凡跟着孔明卫所指,手上止不住一颤,“老师,我这是要给谁施针啊?怎么身体里会有弹壳的碎片。”

还有让他施针的病人,为什么躺在那里,还带着一副狰狞的面具?

莫一凡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生怕自己一个过失,万一把人给医死了,那他全家老小,岂不是都活不成!

“瞧你这出息,一切有老师在,要是出了事,也由老师我担着!”

孔明卫分分钟恨铁不成钢,“一凡啊,医者父母心,你明明有救他的可能,却选择退缩,这比救不活的情节更加恶劣,你可明白?”

“老师……我知道错了……”

莫一凡手持金针,气势徒然一遍。

“您说吧,我来!”

戚泽一旁瞧着,原本的不屑和不能苟同,渐渐淡去。

他收回对莫一凡的轻视,看他下针的速度和施针的手法,完全不亚于一个老中医。

一个小时后。

莫一凡将针一一用酒精擦拭,收回盒中,长出了口气。

“妈呀,累死我了!这人还需要观察,半个小后如果能醒来,应该就没事了,要是醒不来,那就说明这办法不可行,可以换换西医。”

“你说谁醒不来!”

戚泽原本对莫一凡有所改观的态度瞬间又跌了回去。

“戚少别动怒,我这小徒弟说的是实话,要是实在不成,恐怕还真需要那位医圣出手。”

“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找到能够取出总帅身体里,那些残留弹壳的根本方法,以至于弹壳顺着气血逆行,甚至出现并发症,是老朽失职了,没能照顾好总帅!”

孔明卫紧握着拳,眼底满是血丝,他的身体情况熬不得夜,但是为了总帅的能够康复,他历经多个夜晚,又算什么,但是,他多做的一切,如今看来都是在无用功,这让一辈子投进艺术钻研的他,感觉到了屈辱。

“老师,你说躺在那的人是……”

是总帅?

星耀最高执行官?

他刚刚再给星耀神一般男人施针?

莫一凡完全没感觉到房间里压抑的氛围,脑袋缺根筋的跳了起来。

“这要是让我姥姥知道了,一定会一窝为荣的!”

“你他妈安静点!”

戚泽也忍不住给了莫一凡一脑瓜子,可这一掌的力度,全然要比孔明卫的重多了。

莫一凡数着眼前的星星,还在一个劲儿的犯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庭院里现在剩下的医生也越来越少,他们显然不愿意担这样的风险,因为比起国家最高的执行人,他们还有自己的家人要兼顾。

既然医圣都在这里了,还要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凑什么数。

人心有时候就是这样,但你不能说他们错,所以夜霆枭在此之前,吩咐了戚泽,给这些人一个退路。

半个小时,眨眼的功夫,去足以磨损一个坚定的心智。

戚泽望着天边一抹白肚,紧锁着眉,“我去请陆有为进来……”

这一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闷。

孔明卫没有说话,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让陆有为接手,先不谈能不能医治好,首先就已经说明了他孔明卫无能。

多年前的事情,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他承认他有私心,所以想要再拖延一些时间,甚至发现总帅的病有可能遇到危险,也自负的以为凭他一己之力就能解决。

如果他早一些,早一些走出军区总院,多学习西医的那一套,是不是今天就不会那么骑虎难下,左右为难了。

“老师,这个戚少之前对医圣没有丝毫恭敬的意思,他现在去求医圣来给总帅看病,万一医圣趁机刁难,你说戚少那样的人,能不能承受的起?”

莫一凡说着,脑袋探出了窗外。

他其实认识戚泽并没有几个小时,但是,心里总是见不得维护过自己的人受别人的欺负,而且看戚泽那阳刚的模样,让这样的人委曲求全,感觉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你说戚少之前得罪了陆有为?就是那个医圣?”

孔明卫怕莫一凡听不懂他说的是谁,补充了一句。

“对啊,老师你是不是也觉得戚少这一去讨不了好?要不然我们出去帮帮戚少,逼近医圣是您的师弟。”

“去他娘的师弟,要不是他,我这只手也不可能废了,捏根金针都在抖!”

孔明卫双眼喷火,眼底浓浓的仇恨,看的莫一凡直缩脖子。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不能眼睁睁看着戚少……”

“行了,闭嘴,有功夫废话,不如去看看总帅的情况!”

孔明卫说是这样说,还是独自走了出去,把莫一凡一个人留下了。

刚到庭院就见着陆有为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欠抽表情,还有那让人无法容忍的要求。

“戚少先前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学医的,其实,我受邀前来,带着满心的喜悦,甚至还将自己最新研制的药剂一并带了过来,可惜,你们并不欢迎我的样子,我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又不忍辜负上面的请求。戚少,这样吧,陆某学医之人,也不是什么气量小的一辈,你现在跪下向我磕头认错,并承认你狗眼看人,我就答应帮你看一看这屋里的病人,如何?”

“陆医生,要我道歉可以,只要你能救醒屋里的人,别说跪下磕头,即使长跪三天,我戚泽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戚泽说着这些,并不是说说而已。

枭爷长教导他,言必行行必果,今天是他太冲动,带着脾气得罪了陆有为,他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话,而不是假话?”

陆有为状似无意的掸了掸衣角,微胖的脸上笑意盈盈,顿了顿接着道,“毕竟是你星耀的地盘,到时候人好了,你们来个死不认账,我岂不是亏了,何况你今日一言,让我颜面扫地,我的名誉也会因此而受损,你觉得你不给个交代,这件事能结束吗?”

片刻后,戚泽面露踌躇,正准备双膝着地之时,孔明卫扶住了他,“不用求他,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能救醒总帅!”

第二十三章 会不会太过草率

“但是我们经过长于跋涉,前后加起来总共九个小时,才到的这里,怎么也应该给我安排个休息的场所,而不是在这寒风里站着,这是对待医生该有的态度吗,再说,我们老师可是享誉国内外的中西医圣手,要是害我们的老师累着,从而延误了病人的病情,你一个小小的看家护院,担待得起吗~”

男人自以为正气凌然的一席话,印的众人寒蝉若惊。

毕竟是从国外回来的,就是牛逼,完全不知道国内的现状,显然搞不清他们现在是在给谁看病。

中医圣手他们都听过,但是早已经划出星耀,对于改了国籍的人,就算医术在高超,他们也没有多少好感。

尤其是在场的,大多数学的都是老中医,传承的家法首要一点,就是不能忘了祖宗。

所以,在男人话音刚落之际,原本对着陆有为一席人还有些套近乎意思的,瞬间退避三舍,就怕引火烧身。

“陆医生是吧,来之前,您就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

戚泽完全没有因为陆有为的身份而降了自己的气势,“既然您没有跟您的徒弟说,看来有必要让我科普一下。”

“在座的其他人,有一些是明白人。想必已经知道吗,你们所要整治的病人是谁。”

“留在老宅的通常只有两种情况,第一,将里边儿的人治好,我们自然礼待,第二,治不好里边儿的人,一颗枪子,您就是不愿意,也会在这幕府山里长眠。当然还有第三种可能,您不想治了,那么也成,在门口守卫那里,领一纸合同,签上保密协议,自己滚下山。”

“陆医生,您带来的人可听明白了?”

“多谢戚少告知,这么详细的解释,相信他们已经听明白了。”

陆有为咬着牙,干笑道,眼神阴沉了几分。

本以为,他是上面派来的,至少应该得到特殊的对待,现在看来,多半是里面的人已经病入膏肓,他们才有恃无恐,变着法儿的不想让他了解到具体情况。

除却这个解释,陆有为想不到第二种。

就让他们再猖狂几天,他手中握着新研制出来的药物,可以令垂死之人容光焕发,到时候,任由他们跪在地上求他,他也不会轻易的把药拿出来!

莫一凡感觉芒刺在背,如果不是戚泽一手架着他,他早就瘫软在了地上。

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果然跟着老师长见识,但愿老师没有将他带进坑里。

“臭小子,瞎嘀咕什么呢?”

孔明卫见着一身乱七八糟的莫一凡上去就是一巴掌,“你能不能别总被人欺负!”

“那也得您先不打我~”

莫一凡高举委屈大旗,全然不知他已经在作死的边缘越走越远,紧接着又是一巴掌。

“出来一趟,你还涨脾气了你,赶紧过来施针!”

臭小子,居然敢怼他,翻天了~

孔明卫见莫一凡乖乖听话,翻着包裹拿出了一盒金针,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这是前几天病人的拍得CT,你看仔细了,一会避开这些个地方。”

莫一凡跟着孔明卫所指,手上止不住一颤,“老师,我这是要给谁施针啊?怎么身体里会有弹壳的碎片。”

还有让他施针的病人,为什么躺在那里,还带着一副狰狞的面具?

莫一凡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生怕自己一个过失,万一把人给医死了,那他全家老小,岂不是都活不成!

“瞧你这出息,一切有老师在,要是出了事,也由老师我担着!”

孔明卫分分钟恨铁不成钢,“一凡啊,医者父母心,你明明有救他的可能,却选择退缩,这比救不活的情节更加恶劣,你可明白?”

“老师……我知道错了……”

莫一凡手持金针,气势徒然一遍。

“您说吧,我来!”

戚泽一旁瞧着,原本的不屑和不能苟同,渐渐淡去。

他收回对莫一凡的轻视,看他下针的速度和施针的手法,完全不亚于一个老中医。

一个小时后。

莫一凡将针一一用酒精擦拭,收回盒中,长出了口气。

“妈呀,累死我了!这人还需要观察,半个小后如果能醒来,应该就没事了,要是醒不来,那就说明这办法不可行,可以换换西医。”

“你说谁醒不来!”

戚泽原本对莫一凡有所改观的态度瞬间又跌了回去。

“戚少别动怒,我这小徒弟说的是实话,要是实在不成,恐怕还真需要那位医圣出手。”

“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找到能够取出总帅身体里,那些残留弹壳的根本方法,以至于弹壳顺着气血逆行,甚至出现并发症,是老朽失职了,没能照顾好总帅!”

孔明卫紧握着拳,眼底满是血丝,他的身体情况熬不得夜,但是为了总帅的能够康复,他历经多个夜晚,又算什么,但是,他多做的一切,如今看来都是在无用功,这让一辈子投进艺术钻研的他,感觉到了屈辱。

“老师,你说躺在那的人是……”

是总帅?

星耀最高执行官?

他刚刚再给星耀神一般男人施针?

莫一凡完全没感觉到房间里压抑的氛围,脑袋缺根筋的跳了起来。

“这要是让我姥姥知道了,一定会一窝为荣的!”

“你他妈安静点!”

戚泽也忍不住给了莫一凡一脑瓜子,可这一掌的力度,全然要比孔明卫的重多了。

莫一凡数着眼前的星星,还在一个劲儿的犯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庭院里现在剩下的医生也越来越少,他们显然不愿意担这样的风险,因为比起国家最高的执行人,他们还有自己的家人要兼顾。

既然医圣都在这里了,还要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凑什么数。

人心有时候就是这样,但你不能说他们错,所以夜霆枭在此之前,吩咐了戚泽,给这些人一个退路。

半个小时,眨眼的功夫,去足以磨损一个坚定的心智。

戚泽望着天边一抹白肚,紧锁着眉,“我去请陆有为进来……”

这一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闷。

孔明卫没有说话,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让陆有为接手,先不谈能不能医治好,首先就已经说明了他孔明卫无能。

多年前的事情,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他承认他有私心,所以想要再拖延一些时间,甚至发现总帅的病有可能遇到危险,也自负的以为凭他一己之力就能解决。

如果他早一些,早一些走出军区总院,多学习西医的那一套,是不是今天就不会那么骑虎难下,左右为难了。

“老师,这个戚少之前对医圣没有丝毫恭敬的意思,他现在去求医圣来给总帅看病,万一医圣趁机刁难,你说戚少那样的人,能不能承受的起?”

莫一凡说着,脑袋探出了窗外。

他其实认识戚泽并没有几个小时,但是,心里总是见不得维护过自己的人受别人的欺负,而且看戚泽那阳刚的模样,让这样的人委曲求全,感觉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

“你说戚少之前得罪了陆有为?就是那个医圣?”

孔明卫怕莫一凡听不懂他说的是谁,补充了一句。

“对啊,老师你是不是也觉得戚少这一去讨不了好?要不然我们出去帮帮戚少,逼近医圣是您的师弟。”

“去他娘的师弟,要不是他,我这只手也不可能废了,捏根金针都在抖!”

孔明卫双眼喷火,眼底浓浓的仇恨,看的莫一凡直缩脖子。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不能眼睁睁看着戚少……”

“行了,闭嘴,有功夫废话,不如去看看总帅的情况!”

孔明卫说是这样说,还是独自走了出去,把莫一凡一个人留下了。

刚到庭院就见着陆有为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欠抽表情,还有那让人无法容忍的要求。

“戚少先前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学医的,其实,我受邀前来,带着满心的喜悦,甚至还将自己最新研制的药剂一并带了过来,可惜,你们并不欢迎我的样子,我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又不忍辜负上面的请求。戚少,这样吧,陆某学医之人,也不是什么气量小的一辈,你现在跪下向我磕头认错,并承认你狗眼看人,我就答应帮你看一看这屋里的病人,如何?”

“陆医生,要我道歉可以,只要你能救醒屋里的人,别说跪下磕头,即使长跪三天,我戚泽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戚泽说着这些,并不是说说而已。

枭爷长教导他,言必行行必果,今天是他太冲动,带着脾气得罪了陆有为,他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话,而不是假话?”

陆有为状似无意的掸了掸衣角,微胖的脸上笑意盈盈,顿了顿接着道,“毕竟是你星耀的地盘,到时候人好了,你们来个死不认账,我岂不是亏了,何况你今日一言,让我颜面扫地,我的名誉也会因此而受损,你觉得你不给个交代,这件事能结束吗?”

片刻后,戚泽面露踌躇,正准备双膝着地之时,孔明卫扶住了他,“不用求他,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能救醒里边的人!”

第二十四章 前世的伙伴

车子的轮胎不知何时已经被人给下了,她就算是拿到了钥匙又能怎么样!

聂无双气到无法言喻,她恨不得把手中的车钥匙给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几脚,但是她还是忍住了。

她要借着这次的事情,好好报复回来。

这不是聂安歌的小叔,聂修然送她的生日礼物吗~要是她在聂修然的面前把这件事添油加醋一番,到时候,以聂修然的脾气,还有现在的病情,一定会大闹一场。

“聂安歌,我看到时候,以你的公主脾气,还愿不愿意留在聂家!”

聂无双已经开始幻想,聂安歌气愤后离家出走的模样,然后她再暗地里干点什么,不信所有人还捧着她!

*

星伽大学城。

聂安歌身上带着负重,一路步行。

她刚重生过来便在医院醒来,还没有接触现在的人文生活,她以为,一切不会有任何变化,直到,大学前,那一条横幅,扎进她的眼底。

这并不是她死去的那个年份!

“是要报名吗~”

门口,一个穿着制服模样的安保,一脸慵懒的望着发愣的聂安歌,“你这速度得快点,报名截止还有五十分钟,这是报名的地址,拿着吧~”

那人也不管聂安歌是不是真想报名,直接把信封塞进了她的怀里,嘴里还嘟囔着,“名额终于全满了,下班”什么的。

聂安歌:……

她微敛着眸,攥紧了手中的地图。

既来之则安之。

她第一次接触星伽,了解并不深,却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刚刚的安保,步伐轻盈,声如洪钟,神情虽慵懒,眼底的凌厉,足以令人不敢小觑。

聂安歌没有再耽搁,快速扫了眼地图所有坐标,制定最简短方案,谁知,在一幽窄的巷弄前,被迫停下了脚步。

那个声音,她不会听错。

聂安歌控制不住心底的激动,缓缓走进巷子里……

“能走吗?”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滚!”

男人浑身都是血,站起来都已经费事儿,却还一直执着的想要将她推开的,聂安歌明白,他是不想连累她。

“小丫头,你听见了没,这人就是贱骨头,喜欢被我们揍。”

霍连齐抬手理了理亚麻色的头发,玩味儿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别怪我们打女人了!”

“年纪轻轻,不知所谓!”聂安歌冷嗤一声,杏眸里漾着几分不屑和感叹。

“我让你走,你是聋了吗?”段逸之用尽全身力气冲挡在他身前的女人吼道。

狰狞的血迹让他的脸变得面目全非,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在这阴风阵阵的巷弄里,看的霍连齐眯起了双眼。他们刚才打他的时候,这男人可是连反抗都“不敢”,现在居然露出这么狠戾的眼神……

肯定是在装腔作势。

“喂,现在想要英雄救美了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熊样!”

“我不打无名之辈。”

聂安歌敛了眸色,清越的嗓音明明那么动听,却让人遍体生寒。

上辈子,段逸之是她的人,这辈子,他依旧会成为她的人。

而她,向来护短!

聂安歌勾唇,“但是今天,可以破个戒。”

“小丫头,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看来是铁了心要趟这趟浑水了,兄弟们,好好招呼!”

霍连齐招手,狞着笑容,他仿佛已经预见聂安歌跪地痛哭的样子。

“喂……”段逸之还想说点,身体抵着墙面,缓缓站起。

“你给我安静的待那。”

聂安歌扎起长发,露出整张素净的轮廓,非绝美,却赏心悦目,叫人挪不开眼。

那一身不输男人的狂妄气质四散开来,霍连齐愣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暗芒,“下手别太狠,尤其是这小脸,别给打花了~”

“是,老大!”

整齐划一的狞笑划破巷弄。

聂安歌眉梢轻佻,勒紧了手腕上的负重,带着这些,不算欺负他们。

所以,聂安歌并不打算留手,拳风带着内劲儿,拳拳到肉。

段逸之瞧着那道将暴力挥舞成艺术的身影,眸色一点一点加深。

“老大,她是个练家子!”

小黄怪叫一声,眼底兴奋不已。

“都撤开。”

霍连齐眼眸微抬,淡淡道,“女人,如果你打的过小黄,我就放过你和他。”

“废话太多~”

聂安歌一记重拳袭上,全然不顾已到极限的手腕,额头上豆大的冷汗,顺着她光滑的下巴滴落,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眼中闪烁着疯狂。

“不能再动手了。”

她的手会废了的,段逸之站直了身体,脱下那一身染血的外衣,胡乱擦了擦脸上已经凝固的血迹,动作流畅,没有丝毫重伤的迹象。

男人的声音平稳而温润,与之前说句话都要喘半天状况简直是天翻地覆。

他果然是装的。

聂安歌眼底漾着笑意,没有丝毫恼怒,他所认识的段逸之没有变。

善良、多疑、善于伪装。

霍连齐面露惊诧,挥手唤道,“小黄。”

“还想继续?”

聂安歌拦着名叫小黄的精瘦男人,他的名字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是他或许是那群人里最能打的,年龄也与其他少年不太一样,像是领头的那个燃着亚麻色头发少年的安保。

不管段逸之为何伪装,这人她护得。

“谢谢你,”段逸之高大却有些单薄的身形遮住聂安歌的背影,眼底带着温暖的笑意,“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把手给我。”

“……”

聂安歌回眸,男人瘦条的脸上,落着些许胡茬,模样倒是清俊的,如果剃了胡子的话。

“学医?”

他的身上还是满满的消毒水味,聂安歌抿着唇,果然,她猜的一点没错。

她不但重生了,还回到了三年前,这个时候的段逸之,只是段逸之,还没有黑化,产生返社会人格。

场景一下切换至他们曾经出身入死的画面中,聂安歌藏起眼底的黯然,段逸之只是第一个她要找回的伙伴……

其他人,她都会一一寻回。

只是相对的,三年前的“自己”还活着吗?

“他是个骗子,小丫头,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霍连齐插话道,“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打他,就是他,装什么学医的高材生,我表妹的腿本来是小伤,被他一捣鼓,这会儿都烂了!这家伙今天必须把四肢留下,不然……”

“不然怎样?”

看着段逸之的额头的“血迹”,聂安歌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手给我。”

段逸之对他人说的话,充耳不闻,一双眼睛牢牢锁住聂安歌的手腕,执着而深邃,“信我。”

男人靠的有些近,高大的身形几乎将聂安歌包裹其中。

她不适皱起了眉,抬眸,是男人满是希冀的双眼,在这双眼睛里,她仿佛看见了无尽夜色里的寂寞和孤傲。

霍连齐冷嗤一声,声音都懒懒的,“你要是能把这女人的手腕恢复如初,我不仅放过你们,还会把我表妹的诊金加十倍付给你。”

那地方红成那样,都肿起来了,恢复如初,简直笑话!

“老大?”小黄拧着眉,“我这架还没打呢~”

“你是蠢货吗,整天只知道打架,这女人受伤了,你就算打赢也胜之不武,滚一边去~”

霍连齐半眯着眼,阴沉的目光一直不曾移开段逸之一分。

“我不信你,”聂安歌眸色凉薄,望着男人变色的面容,唇边勾起一抹戏谑,“不过,可以让你试试。”

段逸之眼底晕开淡淡温柔,他第一次对“人”也有了好感。

“会有一点疼。”

段逸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盒细长的银针,聂安歌眯着眼,面不改色的等着。

“别动。”

段逸之神色突然变得凌厉,紧接着,一连三针,速度之快,已经扎在了聂安歌的手腕。

“靠!看几次都好牛逼啊!”

小黄手上的棍子掉地了,霍连齐惊掉了下巴。

聂安歌闭上双眼,藏起了眼底的满意。

手腕上是刺痛的,不强烈,像是千万只蚂蚁在骨头上爬一样,过了一会,刺痛感没了,变成了烧灼的感觉。

很烫……

银针拔下来,聂安歌面色如常,只是眼底的笑意加深。

同是古医一脉,段逸之要比她传统的多。

“试试看。”

段逸之温柔的看着聂安歌,面上是毫不吝啬的欣赏。

“这几天不要提重物,三天后在扎一次,便会痊愈。”

聂安歌低眸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腕上滚烫的感觉还在,可她的皮肤白皙片,连针眼的痕迹都不曾看见。

手也恢复了……

一切都在聂安歌的意料之中。

“老大,她的手真的好了?”

霍连齐被这一幕弄得晕头转向,怎么会就好了?明明他打的是个骗人的家伙。

“你给我仔细瞧瞧,我不信!”

“……”

聂安歌眉头一皱,眼见着扑过来的霍连齐,毫不客气就是一记勾拳,被小黄眼明手快的拽到了一旁。

“真好了?”

“希望你不会食言。”

聂安歌没有理会一副傻子摸样的霍连齐,冷冷道,这些人已经耽误了她很多时间。

距离到达指定地点,只剩下半个小时……

任务未完成,拿不到报名的资格,她可是会生气的。

“我霍少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小子,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

霍连齐哼哼着,领着黄毛和小弟离开了巷弄。

“我没事了……”

段逸之磕磕巴巴道。

“嗯,再会。”

聂安歌没有任何犹豫,也随之离开了小巷子。

现在还不是寒暄的时候,以后他们有的是机会。

五分钟后,段逸之坐在车里,额头的血迹已经被他处理干净,露出整张耐看的俊容,

他隔着一层挡风玻璃看着路边似在等车身影,渐渐迷失了双眼。

聂安歌已将长发已经散开,披在肩头,几分肆意,几分疏狂。

一张小脸始终紧绷着,带着淡淡的冷意让人不敢靠近。

阳光包裹着她窈窕挺秀的身姿,她像是踏着光芒而行的少女,段逸之知道,从第一眼见她起,他已经被她所蛊惑。

如果可以,他想……

第二十五章 战地救助

他想和她在一起。

段逸之眯了眯眼睛,清俊的脸庞染上一丝人气。

他没有再停留,脚踩这发动机,从聂安歌的身旁呼啸而过。

*

中央百货商场,负一楼,停车场。

聂安歌唇边勾着一抹玩味儿,抬手漫不经心的打开了手中的地图。

她的记忆不会出错,所以,这里是星伽的报名地点?

刺鼻的尾气残余,萦绕在她的鼻尖,目光中,油亮的地面还有车轮留下的浅浅痕迹。

然而四周并无人走动。

聂安歌双手抄进口袋,星眸敛着,缓缓前行。

耳旁“窸窸窣窣”的声响陆续传来,似指甲刮着黑板,令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停车场的灯,全数熄灭,停车场入口的方向,掩去了最后一丝光亮。

聂安歌皱了皱眉,面色微凉,“装神弄鬼。”

星伽的作风,还真是让人不解,难不成是想试试新学员的胆量不成?

“080号报名新生,请在180秒内,找到离开这里的正确方法,期间,你可以选择放弃,但是相对的,你将永久失去考入星伽的机会,现在,倒计时,开始!”

聂安歌在声音落下后,没有动。

仔细分析着声音的正确来源。

漆黑的环境,人的感官会变得异常敏感,压抑、恐惧,伴随着随时可能消失的空气,挤压着渐渐暴走的情绪,这些,足以将人逼近崩溃的边缘。

若是心理承受能力较弱的,此刻,应该已经被淘汰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监控室里的人慢慢失去耐心。

“看来我们星伽,今年的招生情况,又要再破记录,去年五十个人里十七人合格,现如今八十个里人只有九人合格吗?一个班都凑不齐!还他妈开什么破学校!”

男人爆着粗口,恨不得砸了手边的显示屏。

他以为这个最短时间找到真正报名地点的女孩子,会是一颗好苗子,然而,时间只剩下60秒,她却依然一动不动。

按他以往的经验,完全就是被吓傻了!

“院长,请您注意形象。”

男人的身旁站着一个女人,一身标准的职业装,头发一丝不苟的盘起,素净的脸庞,带着些许皱纹,并不显老,倒是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金秘书,现在没有外人,我这么端着做什么~”

“院长,您代表的是星伽的面子,无论言行,必须恪守规矩!”

男人不以为意,甚至在金秘书吃人的目光下,扯下了自己的领带,“金秘书,你的意思是,你我夫妻之间,也要恪守规矩不成。”

“……”

金秘书愣神,转瞬就被男人带进了怀里。

男人贴着金秘书的耳边,“虽然很不喜欢你说话的方式,不过,我总是爱死了你严谨刻板的样子。”

金秘书脸上一红,挣扎了几下未果后,干脆任由男人抱着。

男人轻笑着,缓缓贴近……

刚要吻上,“啪嗒——”门很不合时宜的被打开了。

聂安歌站在门外,手上还保持着开门的动作,与房间里的终年男人面面相觑,不见丝毫尴尬。

“时间刚好,等报名结束,你们可以再继续。”

金秘书猛地推开崔正义,脸上红晕更甚,崔正义咳嗽两声,干笑不止。

该死的,这小丫头是怎么找来的!

时间来的居然还这么巧,真是小看她了。

“那个,你确实合格了。”

停车场四周封闭,根本就没有出口,他们要找的,是打开出口大门的总监控室。

能在相对恶劣的环境里,快速分析利弊,调节心理状态,制定撤离计划,是学院衡量新生的重要指标。

这个小丫头虽然撞破了自己的好事,不过,各方面,都很令人满意!

“不错,不错!”

崔正义越看越满意,脸上笑意完全处于真心。

没想到,他们学院里还有女娃娃敢来,看着,素养很不错的女孩子!

如果她能撑过试学期,别说开小灶,就是特殊照顾都没问题。

“您好,请按照表格上的内容,将信息补充完整,结束后,十天后至星伽正式报到即可。”

金秘书用公式化的口吻道,眉眼里带着点点温柔,全然没有因为自家老公多看了年轻女孩几眼,就给予难看。

“谢谢。”

聂安歌唇瓣微抿,紧绷的小脸,满是严肃,她伸手接过平板和表格,迅速浏览着表格上陌生的学院信息,甚至是长达七十二位的英文数字混写。

片刻后,她将表格放置一边,专心将平板上的所需资料,补充完整。

全程不过五分钟。

聂安歌笔直站立着,看不出什么特别,但在崔正义的眼中,她就是发着光的金子。

记忆力,这孩子有着超强的记忆力,还有着过人的适应力,抗压力,甚至……还有许多带发觉的优秀能力!

他一定是捡到宝了!

“金秘书,快,拿来我看看。”

他怎么就不知道,红门里出了一个这么有才的孩子,还是女娃娃,今年在星际比拼上,他们再也不会拿不出人了。

女孩子啊,宝藏,绝对的宝藏!

这事儿得上报总帅。

金薇娅摇头失笑,她很久没有看见崔正义这么激动了,但愿这个孩子真的不会让他们失望。

“给您。”

崔正义接过平板,笑容逐渐在脸上消失,紧接着一脸狐疑的抬头,望着聂安歌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

“性别男?”

聂安歌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据闻贵校,男女严重不平衡,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希望修改性别,若您觉得为难……”

“不为难,绝对不为难!”

聂安歌话音未落,崔正义抢先道,关于她的性别,暂时保密也好,避免星际那边来人调查,不过,她怎么也不该选择……

“能问下,你为何要选择战地救助吗?”

超强的记忆力,那可是战地指挥必不可少的技能之一啊,怎么就跑到救助里了,崔正义百思不得其解。

聂安歌双手抄进口袋,神色微敛,“战地救助的课时最短,我不希望浪费时间。”

崔正义:……

“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聂安歌淡淡道,看似云淡风轻的小脸上,已经微微有些不耐,但是为了基本的尊重,她并没有表现出分毫。

“那个,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说你叫聂安歌,是那个聂安歌吗?”

崔正义从未在一个少女面前表现出如此紧张的情绪,但是只要想到聂安歌的真正来历,他就无法保持平常的心态。

“是,我是您认为的那个人,入学的这些年,还请您替我保密。”

聂安歌无意识的扫了一眼崔正义身旁的金薇娅,眸色戏谑,“同时,我也会为今天发生的事,保密。”

第二十六章 莫一凡上门

崔正义干咳了好几声,一张老脸都涨红了。

现在的孩子都这样……那什么吗?一点都不可爱啊~

“好了,金秘书,送她离开吧!”

“是,院长。”

聂安歌眉头舒展了几分,恭敬有礼的向崔正义点了点头,随后与金薇娅一同离去。

身后灼灼的眼神,犹如芒刺在背,她即便不回头,也知道崔正义打的什么主意。她既然敢进星伽,自然有应对一切的办法。

星伽的院长对她有兴趣,那是她的荣幸。

利用各方面的优势引起他人的关注,那是她的本事。

今后的日子,想来,不会无趣。

崔正义坐回椅子上,望着已经不见身影的两人,摸了摸下巴,笑的一脸深意。

以为进了战地救助,他就没办法了吗~

这么好的苗子,他还指望她在今年的星际级别的女子作战指挥上,拿个头奖回来,也是白白放任这样的机会溜走,可不是他的为人做派。

停车场外,聂安歌抬手遮在眼前,长时间经历昏暗的环境,脱离后,这刺目的阳光多少令她有些不适。

“报到的时间,请您务必记牢,星伽一向过时不候。”

金薇娅因为崔正义高看聂安歌,所以刻意又提醒了一遍。

星伽制度严明,也就崔正义这院长,比较不正经,尤其是在私下,对此,金薇娅也是无能无力。

好在,正事上,他从不懈怠。

“多谢,我会记牢。”

聂安歌轻抿着唇,潋滟的星眸里,澄澈如水,不见喜怒,也看不出半丝暖意,却偏生让金薇娅觉得舒心。

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这是金薇娅对聂安歌的评价。

她很少评价一个见面才几个小时的人,因为喜欢,她对她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不必客气。”

“嗯。”

聂安歌不太会客套,该说的,她认为也说完了,再不走,只会让气氛变得尴尬,于是道了别便转身离去。

绷直的背脊落在旁人眼里,只觉得有几分可爱。

*

聂家老宅。

聂城这会儿心急如焚的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双眼直盯着大门外,几乎望眼欲穿。

“老爷!”

刘至对聂城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只要遇到小姐的事情,自家老爷都急的跟锅上的蚂蚱一样。

“怎么了,是不是安歌回来了?”

聂城面露焦急,说着就要冲出大厅。

早知道,他就陪着她一起去星伽报名了,要是去了,也不至于一直在家里干等,实在是比他当年自己考星伽都要紧张。

“老爷,您先别激动,听我说完。”

刘至挠了挠脸,在聂城无比期待的目光下,缓缓说道,“是门外有位客人想见小姐,还递上了这个……”

“不见,连老子都没见着人,哪轮到外人说见就见!”

聂城看也不看管家手里的信封,话音里带着匪气,音调中气十足,全然看不出以往那老迈的状态。

刘至心里产生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眼下还是这宅子外头的客人比较要紧……

“您先看看这个,再做定夺!”

“这是什么?”

聂城没有心思去看,直接问道。

“您忘了吗,这是那位专用的信封啊!”

“专用?那位?”

聂城面色一凝,接过信封仔细瞧起来……

乍眼看不出变化的信封,在对着光折叠后,会映出一个狼头图案。

“啪——”

聂城手一抖,信封堪堪落在地上,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快,快把人请进来!”

吩咐完刘至,聂城连忙将信封拾起打开,仔细阅读着信上的内容,紧接着,眉头越皱越深。

总帅想要安歌过府一叙?

为何?

聂城百思不得其解。

居然还派了专人来接,这是多么大的殊荣!

要是安歌和厉家小子结婚,总帅亲自接见,那还有个缘由,可他们毕竟还没有到这一步,总帅要见安歌,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又或者,总帅听见一些闲言碎语,要亲自给安歌上上规矩,顺便看看,他聂家的种是不是真的性格恶劣,配不上厉其行?

聂城被自己的脑洞折服,然而聂安歌一刻没回来,她与厉其行的婚约就会多长一分钟……

如此,他是不是应该防着点总帅派来的人?

莫一凡紧跟在管家身后,一路花园,走廊,宅在子大的惊人,且修葺的十分完善,他暗暗诧异着。

果然,老红门一脉,即便已经衰败,也要比正常人家强上数倍。

以往他都陪着老师的人身边的,上门给一些红门子弟治病的事,轮都轮不到他,这一天两天的,见着不一般的人物,也是长见识了。

回头见着姥姥,他一定要好好的说道一番,让姥姥开心开心。

“你是莫一凡,军区总医院的医生?跟着总帅身边主治大夫孔老身边的医生?”

聂城瞧着不过比自己孙女大上几岁的年轻人,眉头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一脸的狐疑,却也没有过分表现。

“是的,孔老是我的老师,聂老先生早年间的事迹晚辈一直有所耳闻,今日见着您本人,此生无憾了!”

莫一凡面上的尊敬没有半分作假,他确实听闻聂城许久,不过都是听着老家老一辈人口述,尤其是他的姥姥,用现在的话来说,聂城就是她老人家的偶像。

“都过去了,我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聂城生硬的态度瞬间柔和不少,“刘至,给莫小子上茶。”

“谢谢您,您不必客气,那个聂小姐她人如果在的话,方便一见吗?”

总帅身死都悬一线了,他带着老师和戚少的嘱托而来,总不能因为一杯茶耽搁了正事。

“她人还未回来,已经派人去接了,莫小子先坐一会,稍安勿躁。”

说着,聂城领着人坐在了沙发上。

刘至将茶水奉上,心里腹诽不已,刚才不知是谁坐立难安,巴不得飞到小姐身边,现在竟然劝起别人来了……

莫一凡无法,既然人不在,他除了等,根本什么也干不了。

于是端起茶来,小心翼翼的喝着,一边好奇的打量着聂城。

聂城虽然年迈,但是精神面貌却似中年人一般,不是说他早年便身体不适,又有疾病缠身了吗……实在奇怪。

第二十七章 三个条件

是用了什么秘法吗?

莫一凡思索着,不一会儿,一杯茶就见了底。

“你今年多大了……”

聂城岁数在这,自然看的见莫一凡的局促,于是主动开口,想着帮他缓解一下情绪。

莫一凡魂游在外,一下子也没注意聂城是在对他说话,他猛地一抬头,就见着一双凌厉的双眼在瞪着他,他拿着杯子的手一颤,瞬间连想加水的心都没有了。

什么情况?

他做了什么吗?

“老爷,小姐回来了!”

刘至淡淡道,说完后,礼貌的向莫一凡点了点头,深藏功与名。

“咳咳~”

聂城清了清嗓子,视线从莫一凡的身上撤回,刚起身,就见着聂安歌进了大厅,那张充满褶子的脸颊,前一刻还怒形于色,严厉非常,转瞬便变得慈眉善目,温和的就像邻家老爷爷一般,莫一凡静静的看着,心里一阵愕然。

果然,外传聂老宠孙女,不是虚的。

就算聂安歌再荒唐,聂老依旧将她视为掌上明珠。

莫一凡缓过神,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还没有见过这个传说中的聂家明珠,只是从外界听过一些,还有医院里那些常来为她诊治的师兄那里听过她的跋扈,当孔明卫说,她一语道破总帅的病况时,他除了不信之外,对这聂家的明珠,不可抑制的产生了一丝好奇。

所以,面对老师和戚少的嘱托,他没有推辞。

莫一凡手中的被子还未放下,就这样,顺着聂城走去的方向,直直看去——

女孩身形纤长,穿着合体的冲锋衣气质依然清冷出尘,不见半分纨绔子弟的模样,高马尾干净利落,恰到好处的露出她整张美丽却不失俊俏的脸庞,肤色白皙,宛若凝脂,细碎的刘海遮着秀眉,一双星眸澄澈如水,看的莫一凡手上一慌,杯子愣是没拿住。

“啪嗒——”

脆响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很是明显。

聂城皱着眉回头,就剩几步,他就走到自家孙女面前了,还没来得及嘘寒问暖,就被这个没礼貌的臭小子喧宾夺主,现在好了,安歌的目光完全被他给抢走了,聂城刚刚对莫一凡的好感全部消失殆尽,

“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莫一凡解释着,一脸无措的挠着自己的脑袋。

“爷爷,他是谁?”

聂安歌扫了眼莫一凡,面色如常道,心里却难掩起伏。

紧绷的小脸,冷意散去,更多的是感激,这一次的重生,或许是在给她一个机会,拿回那些,曾经她所失去的,全部。

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她遇见了第二人,段逸之,莫一凡……还剩下三个了。

聂安歌心里默念着,他们会在哪里?

“这小子特地来找你的,你们先聊吧!”

即便聂城不情愿,但是想到莫一凡是总帅派来的人,他也不好怠慢制止,毕竟他要见的人就在这。

“找我?”

聂安歌越加不解,他们目前应该不认识。

每个加入组织的人,都会告别过去,前世,她也没有刻意调查过他们的身份,以至于莫一凡出现在这,她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

“可否借用一下书房?”

莫一凡踌躇道,聂安歌身上有种他说不出的熟悉感,好似认识了许久的感觉。

他平日里的胆子不是很大,甚至当着自己师父孔明卫的面也是一幅懦弱的样子,可他在眼前这个名叫聂安歌的少女面前,却不想将自己的软弱表现出来,更下意识的挺直了背脊,让自己看起来,不似身型单薄那般,弱鸡。

“爷爷,占用一下您的书房。”

颜聂安歌说完,礼貌的向莫一凡点了点头,“走吧。”

言简意赅,没有多一句的废话和停留,率先绕着扶梯上了二楼。

聂城瞪着莫一凡,神情别扭,到了嘴边的问题,闹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也罢,一会儿安歌下来了,他在问也是一样,何必去问这个讨人嫌的臭小子!

莫一凡抱歉的冲聂城笑也笑,即便后者的表情有些凶狠,他还是硬着头皮将笑容维持住了,紧接着逃命似的跟上了聂安歌的步子。

书房里,门关上的瞬间,莫一凡没有再客套什么,直接道出来意。

“您与我的老师在孔老,在军区总医院的后院见过,当时,您说一男子身体有问题,不出一个礼拜,必然晕厥,您可还记得?”

聂安歌淡粉色的唇轻勾,漫不经心倚着沙发靠背,缓缓道,“你是为了你的老师来,还是为了那个男人?”

“这有什么不同吗?”

莫一凡反问道,他来就是为了总帅啊,这问的完全没有区别!

还是他的逻辑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听不懂聂安歌在说什么呢~

莫一凡陷入沉思,全然不知,仅仅一个问题,他就被眼前的女孩带走了节奏。

“自然不同。”聂安歌抬眸,眸色澄澈而清冷,“如果是你的老师想见我,让我为那男人治病,请他自己上门,见不见,道歉之后再谈。若不是为了你的老师前来求我,只是为了那个男人而来,我需要你们答应我几个条件。”

“等等,这件事,我恐怕做不了决定,或者你可以先把你的条件说来听听,我手机反馈一下,很快就能回答你,你看这样行不行?”

莫一凡料不准聂安歌是不是真有本事,但是,光是这份气定神闲的模样,就已经令人信服了几分。

又是那突如其来的熟悉感作祟,让他想要相信面前的女孩,至于为什么凭这个就相信他,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好。”

聂安歌眸色微敛,眼底划过一丝戏谑,“救人可以,第一,男人醒后,不可告知他我的真实身份;第二,必须将男人迁至无人处,人多眼杂,影响治疗;第三,空头支票一张。就这些!”

第三点,她不过说说而已,答不答应,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列出三点,完全是因为强迫症的原因。

谁知,莫一凡电话过去后,那边直接一口同意,并表示,十分钟后,直升机接应。

第二十八章 下马威

“那个聂小姐,冒昧的问一下,”莫一凡挠了挠头,“你就不好奇,那个男人的身份?还有您跟我老师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如果有得罪你的地方,我在这里替我的老师向你道歉!”

“你一直,都是这么啰嗦?”

聂安歌面不改色,不过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问句,便让莫一凡红了脸。

“那个,我平时也不是那么多话的人,只是见了聂小姐之后,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一紧张我的话就会变多……还望聂小姐不要介意……”

聂安歌唇角微抿,澄澈的星眸划过莫一凡再普通不过的样貌,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前世遇见莫一凡时,他沉默寡言,阴郁的气质和段逸之不遑多让,全然不像现在这般,憨傻之外,还有点愣头青。

他们之后,都经历了什么……

重活一次,看来不止是保护家族这一件事!

聂安歌眯了眯眸子,淡淡道:“不介意。”

“啊?”

他刚刚是不是产生幻听了!

莫一凡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着聂安歌打开了门。

“十分钟刚好,我喜欢守时的人。”

莫一凡:……

飞机来了吗?为什么他啥也没听到?难不成是他耳背?

连着三个问号,莫一凡没有多话,默默随着聂安歌上了天台,安他想的,不管人来不来,等着总没有问题。

然而,头顶上的螺旋桨,还有那一阵阵掀起的飓风告诉他,飞机确实盘旋在了这座宅院的上空。

可是刚刚,他并未听到任何动静……

眼见着飞机上扔下的吊梯,莫一凡再次风中凌乱。

这他妈也太不上路子了,要让他们这么上飞机,万一摔下来,那不是粉身碎骨?更何况,他怕高的,好不好~

聂安歌又是个女孩子,第一次见面,这个下马威不太好吧?

莫一凡这边双腿打抖,一脸拒绝,聂安歌已经上手抓住了吊梯。

风吹乱了她乌黑的长发,露出完美的精致轮廓,那上面没有一丝畏惧,平静的像喝了杯茶那般闲逸。

莫一凡目瞪口呆的望着聂安歌越来越接近的机舱的大门,双眼含泪,觉得心口好痛——难不成他要输给一个女孩子不成!

太窝囊了!

莫一凡低咒一声,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不就几十米的高度,他豁出去了。

哪知道刚上两层,他的勇气便消耗殆尽,吊梯的柔软程度,颠覆了他的心里防线,脚下每踩一步,都感觉踏浪似的,整个人跟着梯子,一起摇摆,直吓得他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只想问问,聂安歌到底是什么怪咖,难道她就不害怕?

戚泽见着聂安歌时,也是这么想的。

他确实想给聂安歌一点警告,毕竟她提出的三个条件,他都一口头应下了,如果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红门子弟,他总要让她知难而退,了解事情的严重信,重新下决定才是。

然而,她不费吹灰之力的就上来了。

中途没有丝毫停顿,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她真的和资料上写的,不一样。

还有那天晚上,戚泽不确定,她是不是还记得他,虽然平日里,枭爷没带面具时有旁人跟着,他在枭爷身边出现的频率也很少,就是夜家人,也都不曾注意到他。

但是那天,他和聂安歌是有过面对面的接触的,如果她记得他的样子,那么以后在正规场所见面,发现他是总帅身边的人,一定会给枭爷带来必要的麻烦。

戚泽摸了摸脸上的油彩,枭爷是总帅的这一身份,不能泄露,至于聂老爷子和聂家的管家刘至,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他只需要知会一声,并不担心,节外生枝。

吊梯的目的,是想给她来个下马威。

聂安歌名声在外,若是她有心想攀附枭爷,在孔老面前胡言乱语,也能因为吊梯的事情,知难而退,要是真有胆量上来,再另当别论。

但是,一切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聂安歌不仅上来了,还是以非普通人的速度,难不成,她练过?

“人在哪?”

聂安歌直接无视戚泽的存在,在她眼中,戚泽的所有行为就只能用两个词去概括,那就是幼稚。

她识人的本事向来不错,就算那天暴雨,她又重伤,依旧认得出来,可不是脸上随便涂抹,外加行为刺激就能干扰的。

这么多此一举的事,反而更加笃定了她原先的猜想。

夜霆枭的身份,有问题。

戚泽要是明白此刻聂安歌心里在想什么,恐怕肠子都悔青了。

他故意搞出这么些事,完全是出于防备,就是防备过当了一些。

“不急,五分钟后你就能见到。”

莫一凡一脸尴尬的抱住吊梯缓缓上升,片刻后,安全进了机舱,一脸尴尬的望着相顾无言的戚泽和聂安歌,一个劲儿的傻笑。

“您这脸搞成这样是要去突袭?”

戚泽:……

聂安歌寻着椅子坐下,没搭话。

她还是不习惯这样单蠢的“队友”,莫一凡如果一直都是这样,连基本的看人脸色都不会,那就……

“莫医生,孔老还在等我们,请你坐稳。”

戚泽语气不善道,刚说完,就让驾驶员加速,向着幕府西路的后山行进。

所有人,包括星际那边来的陆有为,都以为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却不知后山还有一条路,连着整个星耀帝国的秘密。

当莫一凡连滚带爬的从飞机上下来后,他完全对高空作业产生了严重的阴影,他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在坐飞机了,就算是假的,他也不要!

实在是太恐怖,太吓人。

聂安歌紧跟着戚泽一起,飞机的环境令她皱了皱眉。

一座大山的尽头,他带她所到的地方,没有人烟,山林寂静,完全听不见鸟兽的声音,出奇的诡异。

“随我来。”

戚泽面露倨傲的冷冷道。

他不会承认,聂安歌的每一个表现都让他为之震惊。

再看一脸呆滞的莫一凡,毫无动静,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他冷眼一番,“说你呢,还想在这待着吗?”

第二十九章 神秘后山

鬼才要在这里待着!

莫一凡双手抱胸,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感觉浑身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走,赶紧走。”

这破地方,谁愿意谁留!

聂安歌秀眉轻蹙,等等,这里似乎没她感知的那般,毫无动静。

她刚刚听见了呼吸声,除了他们三人之外的呼吸声。

沉稳且及轻。

似是常年隐藏练就的敛息之术,若非她耳力过人,必定无所察觉。

这些人埋伏的地点不一,总和人数在二十以上,将飞机停放的空地化作圆心,成倒扇形排开,埋伏的人数,不断递减。

除此之外,她还“闻”到了一些杀伤性很高的东西。

这个地方,并不简单。至于戚泽为什么会将他们带到这里,聂安歌勾唇,眼底戏谑之意渐浓。

“为了你们的绝对安全,请把眼罩戴上。”

戚泽停在一处地下通道的入口前,神色严肃的拿出两个眼罩,“这是规矩,希望你们可以遵守。”

“这么麻烦的吗~”

他一开始给总帅治病也没那多事儿啊!

难不成,这就是走正门和偏门的区别?

莫一凡撇了撇嘴,还是老实的把眼罩给带上了,既然是规矩,还是听话比较好。

他总是感觉四周杀气特别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除了他们三个,就没有旁人。

聂安歌静静望着戚泽,潋滟的星眸如一汪清泉,仿佛能将人的里外映的敞亮,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久经沙场的戚泽,也会莫名有些心慌。

他避开聂安歌的眼神,不自然道,“怎么,你还有疑问?如果有,你可以……”提出来。

“并无。”

聂安歌收回视线,抬手带上眼罩,遮去了璀璨的星眸,她那凌厉的气息不经降了三分。

“咳咳,没有最好。”

戚泽一挥手,聂安歌和莫一凡的身后,“凭空”蹦出了两个穿着军绿色衣衫,身上披着树叶的魁梧男人。

他们的脸上画着与戚泽相同的油彩,辨不清长相。

唯一相同的,就是那坚毅的神情。

“扶好他们,他们会带着你们走到指定地点,跟紧了。”

戚泽说完,没再顾虑的下了通道。

聂安歌在戚泽有动作的时候便已经察觉,她不是很喜欢被陌生人靠近,更不喜产生肢体接触,所以,她并没有听戚泽的,扶着带路的人。

“身侧一臂距离,我会跟上。”

聂安歌清越的嗓音传进男人耳朵,男人不可抑制的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他们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不能开口。

如果现在可以说话,他想,他或许会冷言嘲讽她几句。

等下了通道她就会知道,没有他的搀扶,她就算不带眼罩,也是寸步难行。

地道常年潮湿,为了避免湿滑,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铺上一层碎石,凹凸不平的路面,加上硌脚的石头尖角,正常视觉清晰的情况下,也要小心行走。

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蒙着眼睛,如果能平安无事的走完全程,他就喊她一声“姑奶奶”!

聂安歌唇角轻勾,一直站在原处等待。

男人那鄙夷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发顶上,她知道,却不说破,也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更没有说服男人相信自己的冲动,就这么安静的等着。

“嗯。”

男人半天憋出这么一个声音,随后便动了。

聂安歌凝神,紧随其后,不敢掉以轻心。

戚泽下去良久,迟迟不见聂安歌,回过头来便看见了这一幕……

第三十章 确定目标

女孩长发束起,巴掌大的俏脸上,带着足矣遮挡她容貌的眼罩,明明被遮挡着视线,她却如没事人一般行走着,如履平地。

戚泽面色不禁软下几分,他对她的诸多为难,完全都是出于对总帅的在意,实际上,他的心里,对她并无任何恶意和敌意。

等见了孔老,要是聂安歌身上磕着碰着了,保不齐会以为他在稿虐待。

“还不扶着!”

戚泽低斥一声,隐有发怒迹象。

“队长,不是我不愿意扶她,是她不让我……不让我靠近……”

男人从震惊中回神,这会聂安歌已经走到了戚泽三步之内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

男人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已经收起了对眼前女孩的轻蔑。

他们这些人,向来就是谁“狠”服谁,所有情绪全部放在脸上,同样,不喜欢一个人,也是直接就能看出来。

不需要任何遮掩。

“他并无过错,是我不喜陌生人触碰。”

女孩的声音软糯动听,泛着丝丝清冷回荡在地道里,不显半分柔弱。

“不必理会我,继续走。”

聂安歌面色如常道,她不想在这里纠结一个毫无营养的话题,她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接近夜霆枭,成为他的救命恩人。

他的病症,非一日能痊愈,长此以往,利益往来,夜霆枭将会成为她最大的靠山。

昨晚,她想起来了,组织那份绝密档案上,是有关于夜霆枭的一切资料,夜霆枭作为暗杀任务之一,从任务接手到正式下达,期间足足拖了两年。

可见夜霆枭的资料有多难调查。

唯一可疑的是,任务要杀的,不是身为总帅的夜霆枭,而是身为夜家继承人的夜霆枭。

聂安歌边走边思考着,眼罩外忽起的光线提醒着她的目的地到了,同样,她的目标也明确。

“聂小姐,莫医生,摘眼罩吧!”

戚泽转变的态度,并没有让聂安歌产生任何感觉。

她闭着眸子,对于强光的避讳,如同对水的渴求,她不喜欢这么炙热的东西,所以,她讨厌夏天。

聂安歌一手挡在眼前,小脸上落下的阴影,勾画着她狭长而卷曲的睫毛,似一把小扇子,眨眼的瞬间,轻拍着她粉嫩白皙的脸颊,待眼睛完全睁开,那一双潋滟水眸,令她面无表情的小脸,都变得生动了几分。

“咳咳,那个我知道人在哪!”

莫一凡摘下眼罩的那一刻,已经在傻子的边缘一去不返。

她是仙女吧!

她可能真的是仙女!

他牢牢锁着阳光下圣洁出尘的聂安歌,手动合上下巴。

莫一凡舔了舔唇瓣,他好想有一个这样的妹妹!

拿出去炫耀的时候,那感觉不要太好。

聂安歌皱了皱眉,询问的看了一眼戚泽,莫一凡真的认路?

“莫医生,你还有任务需要完成,至于聂小姐,由我带着就好。”

那些人可是看着莫一凡离开幕府西路的,自然也要让他们看着他“回来”,不管有无动作,都可以帮总帅这里拖延时间。

“老三,按之前的计划执行!”

第三十一章 意外

“老三?哪里来的老三?”

莫一凡还未回过神来,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吓了一跳。

这总帅身边的人都是真么魁梧强壮的吗?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连几个问号,刑铮没有开口,眼神反而落在了聂安歌的身上。

之前它曾奉命在医院保护聂家小姐,天台上发生的事情,他可是全程目睹。

虽然她颈项的伤是她自己造成的,但是,让目标人物受伤,他已经算是失职了。然而,在他将始末回报给总帅的时候,总帅不仅没有惩罚,就连往日冷酷的眼神都柔和了三分,那里散着浓浓的兴味,好似看见了什么可口的猎物。

再之后,他便被撤了回来。

如今相见,刑铮瞧着聂安歌身上的气质仿佛又变了。

“老三?”

戚泽见刑铮迟迟不动,出声提醒道。

“赶紧,速度点。”

“是,队长。”

刑铮收回视线,尴尬的表情掩在他黝黑的皮肤下,叫人看不真切。

莫一凡还想说点什么,已经刑铮架着离开了.

暮色降临,小雨淅淅沥沥,将幕府山包裹其中,远远看去,雾蒙蒙一片,好像照着一层天然屏障。

陆有为身边“出谋划策”的徒弟王自强,自告奋勇安排人手,严密监控着这条路上的往来的车辆。

距离莫一凡离开,已经过去三个小时,然而到现在,他都没有接到任何消息,难不成今晚不回来了?

“老师,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幕府山就这么大,那小子回来,只有一条路可走,不会有什么猫腻。”

在他来之前,他就已经调查的很清楚,就是幕府山有几个鸟窝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陆有为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双手搭着微突的肚子,“原本带你们来,是想让你们长长见识,可惜了,这里不但没什么好见识的,还平白拉低了为师的格调,早知如此,为师何必接着苦活累活。”

陆有为说这段话时,特意拔高了声音,故意让四周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以往他出诊,就算是等级再高的人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待为上宾,只有这星耀如此不懂规矩,难怪有些人会容不下。

“老师说的极是,这种地方尽出刁民。”

王自强附和着,手边拿起扇子狗腿的给陆有为扇风,“老师不必和这些人生气,气坏了身体,那可是星际的损失,所以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有什么想让徒弟做的,您尽管吩咐。”

陆有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当初在收下这些徒弟的时候,最首要的条件就是他们的家世必须数一数二,那也是对他身份的一个保障。

外出带着这些徒弟,不仅能拉高他的身份,还能享受来自这些贵族少爷千金的无限殷勤,完全满足了他进阶上流社会的目的,即便这些贵族少爷千金,不学无术。

“为师知道你最孝顺,最新研制出来的药,回头为师送你一剂最新研制出来的药。”

陆有为淡淡说着,王自强却淡定不来。

这药只要人还活着,不论什么病,都可以活过来,如此神奇的疗效,令人匪夷所思。

他已经觊觎这药很久了,没想到老家伙会居然主动将药送与他一剂,如此也不枉负他天天捧着他的臭脚,人前人后像个孙子似的伺候着。

“谢谢老师,您成为您的徒弟,是我王自强今生最大的荣幸!”

王自强噼里啪啦的向陆有为诉说着心里的崇拜之情,说到一半时,被手机铃声打扰。

“那个聂小姐,冒昧的问一下,”莫一凡挠了挠头,“你就不好奇,那个男人的身份?还有您跟我老师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如果有得罪你的地方,我在这里替我的老师向你道歉!”

“你一直,都是这么啰嗦?”

聂安歌面不改色,不过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问句,便让莫一凡红了脸。

“那个,我平时也不是那么多话的人,只是见了聂小姐之后,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一紧张我的话就会变多……还望聂小姐不要介意……”

聂安歌唇角微抿,澄澈的星眸划过莫一凡再普通不过的样貌,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前世遇见莫一凡时,他沉默寡言,阴郁的气质和段逸之不遑多让,全然不像现在这般,憨傻之外,还有点愣头青。

他们之后,都经历了什么……

重活一次,看来不止是保护家族这一件事!

聂安歌眯了眯眸子,淡淡道:“不介意。”

“啊?”

他刚刚是不是产生幻听了!

莫一凡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着聂安歌打开了门。

“十分钟刚好,我喜欢守时的人。”

莫一凡:……

飞机来了吗?为什么他啥也没听到?难不成是他耳背?

连着三个问号,莫一凡没有多话,默默随着聂安歌上了天台,安他想的,不管人来不来,等着总没有问题。

然而,头顶上的螺旋桨,还有那一阵阵掀起的飓风告诉他,飞机确实盘旋在了这座宅院的上空。

可是刚刚,他并未听到任何动静……

眼见着飞机上扔下的吊梯,莫一凡再次风中凌乱。

这他妈也太不上路子了,要让他们这么上飞机,万一摔下来,那不是粉身碎骨?更何况,他怕高的,好不好~

聂安歌又是个女孩子,第一次见面,这个下马威不太好吧?

莫一凡这边双腿打抖,一脸拒绝,聂安歌已经上手抓住了吊梯。

风吹乱了她乌黑的长发,露出完美的精致轮廓,那上面没有一丝畏惧,平静的像喝了杯茶那般闲逸。

莫一凡目瞪口呆的望着聂安歌越来越接近的机舱的大门,双眼含泪,觉得心口好痛——难不成他要输给一个女孩子不成!

太窝囊了!

莫一凡低咒一声,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不就几十米的高度,他豁出去了。

哪知道刚上两层,他的勇气便消耗殆尽,吊梯的柔软程度,颠覆了他的心里防线,脚下每踩一步,都感觉踏浪似的,整个人跟着梯子,一起摇摆,直吓得他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只想问问,聂安歌到底是什么怪咖,难道她就不害怕?

戚泽见着聂安歌时,也是这么想的。

他确实想给聂安歌一点警告,毕竟她提出的三个条件,他都一口头应下了,如果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红门子弟,他总要让她知难而退,了解事情的严重信,重新下决定才是。

然而,她不费吹灰之力的就上来了。

中途没有丝毫停顿,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她真的和资料上写的,不一样。

还有那天晚上,戚泽不确定,她是不是还记得他,虽然平日里,枭爷没带面具时有旁人跟着,他在枭爷身边出现的频率也很少,就是夜家人,也都不曾注意到他。

但是那天,他和聂安歌是有过面对面的接触的,如果她记得他的样子,那么以后在正规场所见面,发现他是总帅身边的人,一定会给枭爷带来必要的麻烦。

戚泽摸了摸脸上的油彩,枭爷是总帅的这一身份,不能泄露,至于聂老爷子和聂家的管家刘至,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他只需要知会一声,并不担心,节外生枝。

吊梯的目的,是想给她来个下马威。

聂安歌名声在外,若是她有心想攀附枭爷,在孔老面前胡言乱语,也能因为吊梯的事情,知难而退,要是真有胆量上来,再另当别论。

但是,一切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聂安歌不仅上来了,还是以非普通人的速度,难不成,她练过?

“人在哪?”

聂安歌直接无视戚泽的存在,在她眼中,戚泽的所有行为就只能用两个词去概括,那就是幼稚。

她识人的本事向来不错,就算那天暴雨,她又重伤,依旧认得出来,可不是脸上随便涂抹,外加行为刺激就能干扰的。

这么多此一举的事,反而更加笃定了她原先的猜想。

夜霆枭的身份,有问题。

戚泽要是明白此刻聂安歌心里在想什么,恐怕肠子都悔青了。

他故意搞出这么些事,完全是出于防备,就是防备过当了一些。

“不急,五分钟后你就能见到。”

莫一凡一脸尴尬的抱住吊梯缓缓上升,片刻后,安全进了机舱,一脸尴尬的望着相顾无言的戚泽和聂安歌,一个劲儿的傻笑。

“您这脸搞成这样是要去突袭?”

戚泽:……

聂安歌寻着椅子坐下,没搭话。

她还是不习惯这样单蠢的“队友”,莫一凡如果一直都是这样,连基本的看人脸色都不会,那就……

“莫医生,孔老还在等我们,请你坐稳。”

戚泽语气不善道,刚说完,就让驾驶员加速,向着幕府西路的后山行进。

所有人,包括星际那边来的陆有为,都以为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却不知后山还有一条路,连着整个星耀帝国的秘密。

当莫一凡连滚带爬的从飞机上下来后,他完全对高空作业产生了严重的阴影,他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在坐飞机了,就算是假的,他也不要!

实在是太恐怖,太吓人。

聂安歌紧跟着戚泽一起,飞机的环境令她皱了皱眉。

一座大山的尽头,他带她所到的地方,没有人烟,山林寂静,完全听不见鸟兽的声音,出奇的诡异。

“随我来。”

戚泽面露倨傲的冷冷道。

他不会承认,聂安歌的每一个表现都让他为之震惊。

再看一脸呆滞的莫一凡,毫无动静,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他冷眼一番,“说你呢,还想在这待着吗?”

第三十二章 太玄幻了

莫一凡眨了眨眼,一脸狐疑的指了指自己的脸,再看段逸之的目光……确实没错,是对着自己,他又屁颠颠的做了过去。

“莫一凡,我叫莫一凡,我的老师是孔明卫,我的老师你应该认识吧?毕竟他老人家的大名在医界可是赫赫有名。”

明明是炫耀的语气,但在段逸之听来,并不讨厌。

或许是因为莫一凡的长相要比一般男人要清秀,说话时,眉眼带着笑,没有攻击性。

“嗯,军区总医院的孔老,早有耳闻,只是近几年没有再见他出诊。”

“唉……说起这件事……”

莫一凡想起了总帅的病况,还有那个让人一眼就记住的聂安歌。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什么情况了。

*

聂安歌跟着戚泽一路转圈,进了一间暗室后,戚泽便退了出去,只让她稍等片刻。

这么长的时间聂安歌都已经等过来了,也不在意多等那几分钟,相对于她的耐心,在某些时候也是分等级的。

夜霆枭,凭着他的身份,给予最高级别的耐心,也无不可。

聂安歌寻着一把椅子坐下,桌上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家具摆设也是一层不染,看着像有人常住,但是很快,她便否决了这一想法。

暗室虽然通风,却隔绝了外界的所有,阳光包括声音。

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切声音的来源,全源于她自己。

聂安歌伸手倒了杯茶,漫不经心的喝着,心里腹诽不已,尤其是对戚泽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感到好笑。

如果一开始没有那么大张旗鼓,欲盖弥彰的带着她兜弯子,又再三的试探她,更没有这么小心谨慎的保护着夜霆枭,她或许还会对自己的猜测保持几分怀疑的态度。

然而戚泽的所作所为,完全验证了那份资料上所写的一切。

戚泽作为夜霆枭身边的心腹,这么多年深藏自己的身份,在夜家与军部之间游走的游刃有余,她以为,至少是个聪明人,可惜现在看来,离开了夜霆枭的指挥,他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怪不得……

两年之后,他会被人轻易除去。

聂安歌趁着悠闲,细细将关于夜霆枭的所有资料在脑海中整理了一遍。

夜霆枭,双重身份——

第一重,身为豪门贵族夜家的长子嫡孙,拥有过人的商业头脑外,行事果决狠戾,手段高明,继承家族企业后,短短几年时间,掌握星耀帝国的经济命脉,身价不可估量。

第二重,身为星耀帝国总帅,杀伐果断,治军严明,其本人所经历的大小战役,从未出现败绩。身手不凡,容百家长短,看不出路数。

亲兵——铁鹰,由他亲自培养,人数不明,身份全是代号,通常以执行秘密任务。

聂安歌捏了捏眉心,铁鹰的事情,是她自己无意中发现的。

两年后,戚泽出事,为他收尸的就是铁鹰其中一支小分队,对上铁鹰,就是星际最恐怖的佣兵团也没讨得多少好处。

两队人,都是死伤过半。

作为旁观者,她的佣兵团与其他佣兵团,存粹只为看热闹。

然而现在……

聂安歌放下茶杯,眼底划过一抹凉薄。

她并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圣母,没有责任去救所有人。

“咔哒”几声,似是齿轮转动的声音。

聂安歌皱了皱眉,回头看向这抹意外传进她耳朵的特殊之音。

紧接着,墙面翻转,如同她早期了解的机关,暗室之中,别有洞天。这么心思巧妙的地方,用来藏人倒是很不错。

“聂小姐请。”

说话的女人虽然穿着下人的衣服,却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且身形挺拔,说话间更没有丝毫卑微之色,完全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女兵。

聂安歌淡淡看了两眼,没有深究。

“嗯。”

她应了一声,走在了女人身前。

跨过暗室打开的石门,在逼仄的回廊里走了三四分钟,聂安歌终于见着她此行的目的了。

“孔老在里面,您直接进去吧,有什么需要,可以拉动门口的铃铛,我会及时出现,帮您解决任何需求。”

说完,女人就退了下去。

聂安歌站在硕大的房间里,抬头是将大厅照的宛若白昼的琉璃吊顶灯,而周边摆放的则是由金丝楠木制成的家具,镂空的屏风和古今名画相结合,夹杂着现代与复古之风,低调的奢华却让人感到惊艳。

房间的整体格调选用的都是偏冷色系的颜色,配合着原木的色泽,沉稳内敛,端庄肃穆。

聂安歌欣赏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便再也欣赏不起来,因为这里带着浓浓的压迫感,如同那个雨夜,夜霆枭带给她的感觉一般。

她并不喜欢……

聂安歌绕过屏风,走进里间。

孔明卫这时正愁眉苦脸的坐在床边,面容憔悴,头发更是凌乱的堪比鸟窝。

聂安歌记得第一次在军区总医院见到孔明卫时,虽然他不修边幅,但也至少看的下去,然而现在……

离近了些,她都觉得抵触。

“咳咳。”

聂安歌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以提醒他自己的到来。

孔明卫嘴里念叨着事情,别提声音了,现在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晃悠,他也未必能瞅见,所以完全将聂安歌给忽略了也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聂安歌也不恼,侧耳听着孔明卫嘴里念叨的东西,淡淡道:

“错了。”

“错了?哪里错了?”

孔明卫猛地站起身,他正在研究如何在夜霆枭的身上正确施针,以阻止他在气血翻腾的时候,阻止那些弹壳顺着血脉而行。

哪知到了关键时刻,卡住了,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回过头去反推,依旧没发现问题的所在,紧接着,便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他错了!

也是这道声音唤醒了他的沉思。

他是错了,但是,他不会在别人面前轻易认错。

孔明卫抬起头,目光咄咄逼人的冲向眼前的女娃娃,“你倒是说说看,错在哪里,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孔明卫不是沽名钓誉之辈,虽然高傲,不善言辞,但是医术是医界公认的了得,聂安歌心里明白,他这是想看她的水平。

她勾了勾唇,没有说话,医术这种东西并不是靠嘴上说说而已,有还是没有,试上一试便知。

只是,被人轻视的感觉很不好。

孔明卫见聂安歌不说话,心里就起了嘀咕,该不是她真的什么都不会吧?还是在虚张声势?

那天,这女娃娃说的话那么自信,确实不像随口一说,也许,他真的不该那么冲动,在戚少面前说这女娃娃能救总帅。

是他老糊涂……

一个还在念书的女娃娃能懂什么?

就是他在医术的领域那么多年,还不是没有找到完全根治总帅旧伤的办法。

孔明卫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平白拖累了总帅,又让更多的人介入到总帅的病况里,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总帅的安全越会受影响。

要是总帅的身体状况捅出去,那么星耀帝国恐怕也……

聂安歌没有去管身后那表情几变的孔明卫,取过银针,慢条斯理的消起毒来。

“你来做什么?”

孔明卫乍眼一见聂安歌的动作,吓得魂不附体。

她脱了总帅的衣服,手上拿着银针,还不会想要直接动手?

“聒噪。”

聂安歌手起针落,完全不再给孔明卫丝毫阻拦的空间。

紧接着,又是几针下去。

聂安歌的脸色,明显苍白了些许……

她稍稍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毕竟前些时候刚用异能治愈了聂城,现在还没有恢复,就再次使用,确实有些逞能。

孔明卫没有在意聂安歌的变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针落下的穴位,除了惊喜和兴奋,找不出第三个形容词。

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原来这个穴位也可以!

时间1分1秒的过去了,聂安歌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汗湿透,一张小脸,也惨败的吓人。

还剩最后三针……

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孔明卫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了眼前的女娃娃施针,这施针之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每一个穴位,若是有偏差,可不是伤点元气那么简单。

往大了说,那可是生死之间的事情。

“好了。”

聂安歌一屁股坐在床边,右手止不住的发抖。

若是有身具异能的人在此,一定能发现,聂安歌每一根银针所扎下去时,都带着一抹银白色的光芒。

18根银针,数量看似不多,但是将身体里的异能转化至旁人的身体里,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聂安歌又是强行透支自己的治愈之术,若是稍有不慎,以后不能使用异能是小,坏了身体的根本,她就得不偿失。

她又何尝不是在赌。

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聂家的安定。

夜霆枭,必须由她亲自治好。

她要夜霆枭欠她这一条命,从此,聂家与他,就有了划分不开的关系。

“好了?”

孔明卫傻傻的重复着聂安歌的话,“什么时候能醒?”

就这样,18根银针扎在这几个穴位,总帅就没事了吗?

他想破脑袋想了那么久,都没有想出来任何办法,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一个女娃娃解决了?

太玄幻了吧!

第三十三章 那个女人,是谁

再看聂安歌现在的状况,整个人都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孔明卫不经心头一跳。

“小娃娃……不是,聂丫头,你难不成会……”

剩下的疑问,孔明卫哆嗦着半天才说出口,“您这是古术针灸吗?您本身是否也修习古心法?”

孔明卫不自觉的改了敬称。

“那个聂小姐,冒昧的问一下,”莫一凡挠了挠头,“你就不好奇,那个男人的身份?还有您跟我老师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如果有得罪你的地方,我在这里替我的老师向你道歉!”

“你一直,都是这么啰嗦?”

聂安歌面不改色,不过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问句,便让莫一凡红了脸。

“那个,我平时也不是那么多话的人,只是见了聂小姐之后,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一紧张我的话就会变多……还望聂小姐不要介意……”

聂安歌唇角微抿,澄澈的星眸划过莫一凡再普通不过的样貌,眉头跟着皱了起来。

前世遇见莫一凡时,他沉默寡言,阴郁的气质和段逸之不遑多让,全然不像现在这般,憨傻之外,还有点愣头青。

他们之后,都经历了什么……

重活一次,看来不止是保护家族这一件事!

聂安歌眯了眯眸子,淡淡道:“不介意。”

“啊?”

他刚刚是不是产生幻听了!

莫一凡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着聂安歌打开了门。

“十分钟刚好,我喜欢守时的人。”

莫一凡:……

飞机来了吗?为什么他啥也没听到?难不成是他耳背?

连着三个问号,莫一凡没有多话,默默随着聂安歌上了天台,安他想的,不管人来不来,等着总没有问题。

然而,头顶上的螺旋桨,还有那一阵阵掀起的飓风告诉他,飞机确实盘旋在了这座宅院的上空。

可是刚刚,他并未听到任何动静……

眼见着飞机上扔下的吊梯,莫一凡再次风中凌乱。

这他妈也太不上路子了,要让他们这么上飞机,万一摔下来,那不是粉身碎骨?更何况,他怕高的,好不好~

聂安歌又是个女孩子,第一次见面,这个下马威不太好吧?

莫一凡这边双腿打抖,一脸拒绝,聂安歌已经上手抓住了吊梯。

风吹乱了她乌黑的长发,露出完美的精致轮廓,那上面没有一丝畏惧,平静的像喝了杯茶那般闲逸。

莫一凡目瞪口呆的望着聂安歌越来越接近的机舱的大门,双眼含泪,觉得心口好痛——难不成他要输给一个女孩子不成!

太窝囊了!

莫一凡低咒一声,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不就几十米的高度,他豁出去了。

哪知道刚上两层,他的勇气便消耗殆尽,吊梯的柔软程度,颠覆了他的心里防线,脚下每踩一步,都感觉踏浪似的,整个人跟着梯子,一起摇摆,直吓得他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只想问问,聂安歌到底是什么怪咖,难道她就不害怕?

戚泽见着聂安歌时,也是这么想的。

他确实想给聂安歌一点警告,毕竟她提出的三个条件,他都一口头应下了,如果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红门子弟,他总要让她知难而退,了解事情的严重信,重新下决定才是。

然而,她不费吹灰之力的就上来了。

中途没有丝毫停顿,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她真的和资料上写的,不一样。

还有那天晚上,戚泽不确定,她是不是还记得他,虽然平日里,枭爷没带面具时有旁人跟着,他在枭爷身边出现的频率也很少,就是夜家人,也都不曾注意到他。

但是那天,他和聂安歌是有过面对面的接触的,如果她记得他的样子,那么以后在正规场所见面,发现他是总帅身边的人,一定会给枭爷带来必要的麻烦。

戚泽摸了摸脸上的油彩,枭爷是总帅的这一身份,不能泄露,至于聂老爷子和聂家的管家刘至,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他只需要知会一声,并不担心,节外生枝。

吊梯的目的,是想给她来个下马威。

聂安歌名声在外,若是她有心想攀附枭爷,在孔老面前胡言乱语,也能因为吊梯的事情,知难而退,要是真有胆量上来,再另当别论。

但是,一切似乎出乎了他的意料,聂安歌不仅上来了,还是以非普通人的速度,难不成,她练过?

“人在哪?”

聂安歌直接无视戚泽的存在,在她眼中,戚泽的所有行为就只能用两个词去概括,那就是幼稚。

她识人的本事向来不错,就算那天暴雨,她又重伤,依旧认得出来,可不是脸上随便涂抹,外加行为刺激就能干扰的。

这么多此一举的事,反而更加笃定了她原先的猜想。

夜霆枭的身份,有问题。

戚泽要是明白此刻聂安歌心里在想什么,恐怕肠子都悔青了。

他故意搞出这么些事,完全是出于防备,就是防备过当了一些。

“不急,五分钟后你就能见到。”

莫一凡一脸尴尬的抱住吊梯缓缓上升,片刻后,安全进了机舱,一脸尴尬的望着相顾无言的戚泽和聂安歌,一个劲儿的傻笑。

“您这脸搞成这样是要去突袭?”

戚泽:……

聂安歌寻着椅子坐下,没搭话。

她还是不习惯这样单蠢的“队友”,莫一凡如果一直都是这样,连基本的看人脸色都不会,那就……

“莫医生,孔老还在等我们,请你坐稳。”

戚泽语气不善道,刚说完,就让驾驶员加速,向着幕府西路的后山行进。

所有人,包括星际那边来的陆有为,都以为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却不知后山还有一条路,连着整个星耀帝国的秘密。

当莫一凡连滚带爬的从飞机上下来后,他完全对高空作业产生了严重的阴影,他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在坐飞机了,就算是假的,他也不要!

实在是太恐怖,太吓人。

聂安歌紧跟着戚泽一起,飞机的环境令她皱了皱眉。

一座大山的尽头,他带她所到的地方,没有人烟,山林寂静,完全听不见鸟兽的声音,出奇的诡异。

“随我来。”

戚泽面露倨傲的冷冷道。

他不会承认,聂安歌的每一个表现都让他为之震惊。

再看一脸呆滞的莫一凡,毫无动静,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他冷眼一番,“说你呢,还想在这待着吗?”

鬼才要在这里待着!

莫一凡双手抱胸,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感觉浑身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走,赶紧走。”

这破地方,谁愿意谁留!

聂安歌秀眉轻蹙,等等,这里似乎没她感知的那般,毫无动静。

她刚刚听见了呼吸声,除了他们三人之外的呼吸声。

沉稳且及轻。

似是常年隐藏练就的敛息之术,若非她耳力过人,必定无所察觉。

这些人埋伏的地点不一,总和人数在二十以上,将飞机停放的空地化作圆心,成倒扇形排开,埋伏的人数,不断递减。

除此之外,她还“闻”到了一些杀伤性很高的东西。

这个地方,并不简单。至于戚泽为什么会将他们带到这里,聂安歌勾唇,眼底戏谑之意渐浓。

“为了你们的绝对安全,请把眼罩戴上。”

戚泽停在一处地下通道的入口前,神色严肃的拿出两个眼罩,“这是规矩,希望你们可以遵守。”

“这么麻烦的吗~”

他一开始给总帅治病也没那多事儿啊!

难不成,这就是走正门和偏门的区别?

莫一凡撇了撇嘴,还是老实的把眼罩给带上了,既然是规矩,还是听话比较好。

他总是感觉四周杀气特别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除了他们三个,就没有旁人。

聂安歌静静望着戚泽,潋滟的星眸如一汪清泉,仿佛能将人的里外映的敞亮,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久经沙场的戚泽,也会莫名有些心慌。

他避开聂安歌的眼神,不自然道,“怎么,你还有疑问?如果有,你可以……”提出来。

“并无。”

聂安歌收回视线,抬手带上眼罩,遮去了璀璨的星眸,她那凌厉的气息不经降了三分。

“咳咳,没有最好。”

戚泽一挥手,聂安歌和莫一凡的身后,“凭空”蹦出了两个穿着军绿色衣衫,身上披着树叶的魁梧男人。

他们的脸上画着与戚泽相同的油彩,辨不清长相。

唯一相同的,就是那坚毅的神情。

“扶好他们,他们会带着你们走到指定地点,跟紧了。”

戚泽说完,没再顾虑的下了通道。

聂安歌在戚泽有动作的时候便已经察觉,她不是很喜欢被陌生人靠近,更不喜产生肢体接触,所以,她并没有听戚泽的,扶着带路的人。

“身侧一臂距离,我会跟上。”

聂安歌清越的嗓音传进男人耳朵,男人不可抑制的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他们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不能开口。

如果现在可以说话,他想,他或许会冷言嘲讽她几句。

等下了通道她就会知道,没有他的搀扶,她就算不带眼罩,也是寸步难行。

地道常年潮湿,为了避免湿滑,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铺上一层碎石,凹凸不平的路面,加上硌脚的石头尖角,正常视觉清晰的情况下,也要小心行走。

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蒙着眼睛,如果能平安无事的走完全程,他就喊她一声“姑奶奶”!

聂安歌唇角轻勾,一直站在原处等待。

男人那鄙夷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发顶上,她知道,却不说破,也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更没有说服男人相信自己的冲动,就这么安静的等着。

“嗯。”

男人半天憋出这么一个声音,随后便动了。

聂安歌凝神,紧随其后,不敢掉以轻心。

戚泽下去良久,迟迟不见聂安歌,回过头来便看见了这一幕……

第三十四章 剑拔弩张

再看聂安歌现在的状况,整个人都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孔明卫不禁心头一跳。

“小娃娃……不是,聂丫头,你难不成会……”

剩下的疑问,孔明卫哆嗦着半天才说出口,“您这是古术针灸吗?您本身是否也修习古心法?”

孔明卫不自觉的改了敬称。

随着时间的流逝,古医一脉日渐衰弱,真正能传承的东西也越来越少,如今看见聂安歌露出的这一手,孔明卫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聂安歌缓了口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拔下夜霆枭身上的银针后,巴掌大的绝美小脸上,划过一抹疲惫,“他的气血已经畅通,身体里的弹壳也已经被我逼至安全地带,目前暂时不适宜再进行治疗,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看着办?”孔明卫懵了,“您的意思是,还没有根治吗?您有没有办法能彻底将那些东西移出他的身体?”

孔明卫知道眼前的女娃娃不是神仙,但是,如果没有办法彻底根治的话,那些潜在危险还是会随时要了总帅的命,以他现在的医术,实在……

“有水吗?”

聂安歌皱紧了好看的眉,她的身体仿佛在急速脱水,头越来越重,失去重心的感觉让她想要干呕。

“有,您稍等!”

孔明卫瞧着聂安歌的脸色,暗骂自己忽略了眼前女娃娃的状况,如果真的是使用古心法施针,所耗精力,不可估量。

聂安歌含糊的应了声,小手支撑在床边,呼吸声渐重。

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她不断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夜霆枭十五分钟之后就会苏醒,她不能让他这么轻易的知道她的“存在”,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眩晕持续袭上眉心,聂安歌甩了甩头,目光迷离,连着看夜霆枭的摸样都恍惚起来。

男人的身形无疑是完美的,即便面具遮住了他俊美无俦的面容,也无法降低他身上散发的魅力。

聂安歌向来对男人无感,可看着夜霆枭被自己扯开的衣衫,那流线型爆发的曲线还是止不住红了耳尖。

她挪开视线,暗骂一声,随手将薄被扯过盖在了夜霆枭的身上,然而……

上头的眩晕感,不是说消失就会消失,她的身体再次失重,一只手根本难以支撑,紧接着,聂安歌的冰凉的指尖就这样抵在了夜霆枭滚烫的胸前。

夜霆枭皱了皱眉,他感觉自己睡了很久,身体陷在流沙之中,难以动弹。

就在他的意识要被流沙完全吞噬之际,怀中闯进一阵异香,这种香味,竟拉回了他的意识。

他本能将带有异香之物搂紧,软糯的触感让他不舍松手。

“我的天啊!”

孔明卫拿着水进来,就看见这么劲爆的一幕,红了他一张老脸。

“过来帮忙~”

聂安歌眉心直跳,星眸已被怒意染红。

那杀气腾腾的模样及像是要活剐了身下的男人一般。

孔明卫咳嗽两声,一脸尴尬的赶紧上前,心中唏嘘不已:总帅的病还得靠这丫头,可是见这丫头被总帅吃了豆腐之后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该不是总帅已经彻底把这丫头给得罪了吧!

“聂丫头,你等等,先别挣扎。”

孔明卫忙的一头是汗,也没能将聂安歌的小身板从夜霆枭的怀中抽出半分。

“您越是挣扎,他就楼的越紧,您放松试试!”

找到症结,孔明卫向聂安歌劝说道,聂安歌憋红了小脸,咬着一口白牙,最后还是相信了孔明卫的话,没有再奋力挣扎。

另外,她也没力气挣扎了。

这个男人是属牛的吗,这么大力气!

“ok了,就是现在。”

孔明卫左手捏着针管戳在了夜霆枭的手背,一剂安定,聂安歌顿时觉得腰上的力道彻底松了,像是远离什么病毒一般,瞬间起身。

这和上次拥抱厉其行的感觉一样,让人止不住的恶心。

不同的是,一个是做戏,一个是被强制!

“不许走。”

夜霆枭低哑的嗓音诡异般的弥漫在房间四处,聂安歌垂眸望了眼攥住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掌,在看夜霆枭,面具下的双眼,依然紧闭着。

他的身体对药物有抗体……

一剂安定更本无用!

聂安歌冷嗤一声,小脸上满是寒凉,“孔老,你需要回避吗?”

“回避是什么?”

孔明卫完全搞不清状况,总帅今天是入魔了?还是聂丫头趁着给总帅治病在总帅的身上下了什么蛊?

“不明白不要紧,”聂安歌唇角上挑,带着淡淡邪气,看的人心惊肉跳,宛若绝美的罂粟,危险而迷人,“我忘了给他加一剂药。”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加的是什么药,怎么还要老头我回避啊?还是怕老头偷学,要是怕偷学,聂丫头你大可放心,这点医德,老头我还是有的。”

“啪——”

一声闷响,孔明卫嘴巴张着,可以吞下一个鹅蛋。

这又是什么操作。

聂安歌敛着眸,扬手毫不客气的又一巴掌要招呼到夜霆枭的脸上,却被孔明卫接住了。

孔明卫双眼含泪,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聂安歌问他要不要回避了,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他一把年纪了,真的经受不住啊!他甚至有些怀疑聂安歌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总帅的真实身份,不然怎么会问他回避的事呢?

这么大逆不道,他真该回避!

孔明卫数度懊悔不已!

这么不得了的秘密,他只能烂在肚子里。

孔明卫转念又觉得不对,要是聂安歌真的知道总帅的身份,这巴掌怎么也不该打下去的,毕竟对总帅不敬,就是枪毙都是有可能的。

“聂丫头……敢问这么特殊的疗法可是有什么缘由?”

孔明卫哆嗦着问道。

聂安歌指了指他手中捏到变形的矿泉水瓶子,示意他打开。

再拖下去,怕是孔老只能和一具“尸体”说话了,她现在的情况已经升级,不像是脱水了,像是血液从她身体里抽离,身上每根骨头都在疼。

孔明卫扫了眼聂安歌的手腕,见夜霆枭还死死抓着不放,他心里再次抖上三抖,为了转移注意力,赶紧把水送上去。

“您喝!”

聂安歌接过后什么话都没说,一口气将水喝到了底。

“您还……需要吗?”

孔明卫看她喝的那么着急,像是要渴死一般,眼底划过一抹心疼:这孩子怎么像没喝过水似得,聂家那个老头,是不是经常不给这娃娃喝水?

这是在虐待星耀帝国的花骨朵啊!

聂安歌眨了眨眼,白净的小脸上一脸无辜,看的孔明卫更是泛起了无边的爷孙情结。

“你等着,我去给你多弄点!”

孔明卫拧完手中最后一瓶水,匆匆忙忙的冲了出去。

聂安歌还是觉得渴。

她垂下头,目光不知怎么的就落在了夜霆枭的唇上。

男人的唇线很好看,刚毅封润,没有薄唇的寡义。

之前因为他气血不畅一直躺着,所以唇色有些偏紫,现在看去……

聂安歌眯了眯眸子,也不知怎么的,竟鬼使神差的弯下了腰,小脸在距离男人冰冷面具还有三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她讨厌他的桎梏,却不讨厌他身上的气息。

这是为何?

聂安歌不明所以,一定是她的脑袋太晕了,所以才会做像现在这样荒唐的事情。

她怎么可能会想要亲这个男人……

聂安歌皱了皱眉,直觉上,夜霆枭的身上好似有什么东西也在牵引着她。

在为他治疗的过程中,夜霆枭的身体恍若一口深渊,不断吞噬着从她身体里流去的治愈之力。

当时她并没有细想。

现在想来,或许有一种可能……

“啪嗒——”

孔明卫再次老脸通红的站在门口,手上的矿泉水,接二连三的掉在了地上。

他就想不明白了,聂家丫头就这么招总帅喜欢吗?他不过就是出去那么一会会儿,怎么两个人又抱在了一起!

聂安歌转过头,看向声源处,双手好死不死就是这么巧的在这个时候一软,结果……

“天啊!天啊!”

孔明卫感觉今天一天实在不能用玄幻来形容了,总帅单身那么多年,终于找到了喜欢的女人,本来应该可喜可贺,不过,这女人似乎已经婚约在身,他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聂安歌自己也懵了,她眨了眨眼,浑身僵硬到无法动弹。

夜霆枭的眸子,在这一刻彻底睁开,深邃而沉净,夹杂着几分复杂,他怀里搂着的,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还胆大包天的吻了他?

他坐起身,猛地将人推开。

“滚。”

仅仅一个字,残冷如冰,刺穿聂安歌的耳膜。

她踉跄几步站稳,背对着夜霆枭,身形笔直,语气却是讽刺不已。

“孔老,人已经醒了,记住我们的约定,另外,下次他若是不死,别来找我!”

说完,不给孔明卫多话的机会,拉动了挂着门铃。

孔明卫眼见着聂安歌走的毫不留情,一时百感交集。

总帅这次怕是真的把人得罪的彻底了。

明明错的就不是这个丫头,总帅就不能在理解事情始末之后再发怒?

现在好了,一拍两散。

“孔老……”

夜霆枭抬手按了按眉心,“我昏迷了多久?那个女人,是谁?”

第三十五章 这个锅,他得背着

刚醒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夜霆枭的脸色不免沉了几分。

还有他这脸……

“别动!”

眼见着夜霆枭的手将要触及那鲜红的五指印时,孔明卫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做主,突然惊叫出声,随后反应过来他的行为不妥时,已经被夜霆枭碾压一切的冷气抨击的心慌气短。

“您这脸上敷了东西,所以不能碰,要不是药效惊人,您也不会醒。已经一天一夜了,还好戚少将您提前转移,不然星际派来的人,怕是已经强行闯入,一探究竟。”

“一天一夜……”

他已经睡了这么久?

夜霆枭扫了眼地上没来得及收拾的矿泉水空瓶,“这也是为本帅治病用的?”

“不是,不是,都是我喝的,天热,您又迟迟没醒,所以我靠水解解躁,我立刻叫人收拾干净。”

孔明卫抹了把冷汗,还好总帅没有再问聂丫头的事情,不然光是他一个人,还真不好回答。孔明卫不禁松了口气,却忘了,聂安歌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足矣让房间里的人都听清。

夜霆枭才醒来时,脑袋还处在混沌阶段,做事也是靠着本能,他从不近女色,所以在身上压着个女人的时候,根据身体本能的反应,他直接将人推了出去。

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轻,他并未用十成的力,她却已经摇摇欲坠。

这样一个女人,还妄图勾引他……

可见他昏迷中闻到的异香,也是出自这个女人的手段之一,夜霆枭湛黑的眸子又冷了几分。

“她是谁。”

“什么她是谁?”

孔明卫被再次问道聂安歌的身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女人!”

一个能随随便便在这样的情况下接近他的女人,还有……夜霆枭回想起女人离开时说的那些话……

——不死不要找我。

她是在诅咒他吗?

夜霆枭眉梢拢起,女人温热的触感还留在唇上,没有一点排斥和厌恶。

这种感觉,让他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身份。

想让星际的人暂时消停,只有两个方法,他死,或是他有了软肋。

既然他看上的“软肋”已经有了婚约在身,今天的这个,让她没有产生任何不适的女人,也未尝不可。

“怎么,很难回答?”

夜霆枭抬眸,漆黑的眸色不怒自威。

“不是难回答。”他是根本就不能回答!

戚泽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到现在都不进来,还有莫一凡,留着他一个老人家在这里对着一道冰块,就不怕他“英年早逝”吗!

夜霆枭唇角抿着冷毅的弧度,将孔明卫褶皱脸上的细微表情都尽收眼底。

“说。”

冷冷的一个字,已经充分说明,眼前尊贵无比的男人已经有些不悦。

孔明卫骑虎难下,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成变成这样,他和戚泽之间甚至都没来得及沟通好说辞,要是万一对不上,引发总帅更大的好奇,他们就是真想帮着隐瞒,也会藏不下去,暴露聂丫头的身份。

其实让孔明卫真正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聂安歌一定要在为总帅治疗的条件里,加上身份保密这一条,是怕麻烦吗?

“老师,总帅怎么样了,陆有为他……”莫一凡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紧接着,就看见一脸说不清表情的孔明卫,还有已经完全苏醒的夜霆枭,眼神从狂喜,震惊,到不可思议。

“陆有为,星际上知名的医圣?”

夜霆枭向后靠了靠,背部慵懒的倚着床头,目光落在莫一凡的身上,“他怎么了?”

“陆有为拿着什么星际的最高指令,强行闯进您之前的房间里,因为没见着您,就说戚少要谋害您,也不知道你那个破指令上写的什么鬼,宅子里好多守卫的士兵直接被调动不说,还冲着戚少开枪了,陆有为更大放厥词的说是要将戚少押往星际国防受审……”

“嗯。”

夜霆枭淡淡应着,冷峻的面容除了那张狰狞的面具,读不出任何表情。

“您不打算救他吗?”

莫一凡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随即就被自家老师狠狠瞪了一眼。

“多嘴,总帅如何处理,心里一定早有计较,需要你一个无名小子瞎操什么心!”

莫一凡弱弱的地下头,他也是担心戚泽身上的伤,虽然有那个同车的段逸之帮忙看着,但是总归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也是怕搞出个现场直播的枪战,两方对峙,不过真的好奇怪,为什么总帅的人会听陆有为的调动,这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吗?”

他要是和段逸之再晚来几分钟救治,戚泽的胳膊可是真要废了。

莫一凡说的十分直白,听的孔明卫却是差点心肌梗塞。

这小子果然没有脑子,当着总帅的面,那是什么都能说的吗!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真是猪一般的徒弟啊!

“你的问题挺多。”

夜霆枭淡淡说着,房间里的温度瞬时低至零下。

“孔老,在教导徒弟上,您还需要多废些心。”

“是,您说的是。”

扫了眼直哆嗦的莫一凡,孔明卫摇了摇头,现在才知道怕,早干什么去了,想着,他一巴掌压着他已经僵硬的脑袋低下头,“先让这小子给您请个脉!”

夜霆枭皱了皱眉,片刻后,道了句,“也好。”

“还不快去!”

孔明卫见莫一凡还在发愣,真是恨铁不成钢的一脚踹了过去。他已经是一脚踩进棺材里的人了,要是哪天突然不在,还要靠着他时刻关注总帅的身体状况,然而,就他现在这副样子,别说照顾总帅,就是在总帅前面晃悠,恐怕也会吓的尿裤子。

“我……”

莫一凡清了清嗓子,双腿控制不住的打着颤,刚刚总帅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似的,强大的压迫感直面而来,害他双脚如同扎根了一般,牢牢粘在地上,要不是孔明卫的一脚,他要能动就有鬼了!

“你什么你,还不快点,总帅还要下去看看戚少那边的情况,别耽误事!”

“老师?”

夜幕低垂,秋雨打落一地碎叶,同时打凉了聂安歌那淡粉色的唇。

她“平安落地”之后,眼前是完全陌生的景色,好似夜霆枭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飞机并没有将她送回聂家老宅,而是停在了某风景名胜之处。

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聂安歌撇了撇嘴,无奈的瞧了眼景区的指示牌,她现在所在的方位,距离老宅有十多公里,沿途下去都是私人别墅,人烟稀少,就算走到公路上,怕是也没有出租车路过。

聂安歌紧了紧身上的牛仔衣,小脸上的疲惫不减。

或许应该打一通电话让聂城派人来接。

她摸了摸口袋,随即,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想起她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任何东西,就算是为夜霆枭治病,她也是空着手去,以至于现在要顶着疲惫的身体在这荒郊野岭将就一晚?

聂安歌自嘲的笑了笑,她对星耀的记忆完全来源于脑子里的地图,还有原主留下的记忆。

眼前地处偏远,她没有来过,记忆也在这里当机,完全超出她的掌控,她现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天空又冒着小雨,没有星辰用来辨别方向,聂安歌忽然觉得,夜霆枭可能真的有毒。

只要是和夜霆枭沾边的事情,她都落不得好。

第一次见面时被人追杀坠楼,紧接着给她安了一个心有所属的未婚夫,再然后就是这次……

聂安歌抬手摸了摸唇瓣,眼底泛起森然冷意。

明明是他出手轻薄,转瞬好似变成是她刻意勾引一般,甚至还让她“滚”。

呵,仗着昏迷吃她的豆腐,就不用还了吗~

聂安歌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的十分邪气,她会等着,等着夜霆枭再次发病,到时候别说她手段残忍。

治病的招数她懂很多,什么样的方式最容易让人痛苦,她便用什么方式。

但愿戚泽他们能遵守承诺,不将她的身份泄露出去,不然……聂安歌冷哼了一声,小脸上漾着几分傲娇,千万种折磨人的法子已经在她心里成型,她倒是希望可以一一实现。

十分钟后,聂安歌顺着指示牌走到了公路上。

果然如她所想,别墅对应的公路上,人迹罕至,根本看不见出租车的影子。

她低着脑袋等了片刻,一道炫目的灯光从远处照来,刺的她睁不开眼睛。

聂安歌抬手挡在眼前,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伸手拦在了马路中间,只听一声急刹,车子在离聂安歌的腿还有五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

厉其行坐在驾驶位上,面色一片阴沉。

晚上接到杨清涵的电话,她说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因为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厉其行想都没想,直接开车赶了过来,加上一连几天,聂安歌都没有主动联系他,而他的脑海又全是她的影子,所以一直烦躁不堪。

现在,又遇见一个胆大包天想要碰瓷的女人,他的火气再难克制,打开车门,便下了车。

“我没有时间送你去医院,要多少,直接说价!”

第三十六章 善解人意

再看聂安歌现在的状况,整个人都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孔明卫不禁心头一跳。

“小娃娃……不是,聂丫头,你难不成会……”

剩下的疑问,孔明卫哆嗦着半天才说出口,“您这是古术针灸吗?您本身是否也修习古心法?”

孔明卫不自觉的改了敬称。

随着时间的流逝,古医一脉日渐衰弱,真正能传承的东西也越来越少,如今看见聂安歌露出的这一手,孔明卫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聂安歌缓了口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拔下夜霆枭身上的银针后,巴掌大的绝美小脸上,划过一抹疲惫,“他的气血已经畅通,身体里的弹壳也已经被我逼至安全地带,目前暂时不适宜再进行治疗,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看着办?”孔明卫懵了,“您的意思是,还没有根治吗?您有没有办法能彻底将那些东西移出他的身体?”

孔明卫知道眼前的女娃娃不是神仙,但是,如果没有办法彻底根治的话,那些潜在危险还是会随时要了总帅的命,以他现在的医术,实在……

“有水吗?”

聂安歌皱紧了好看的眉,她的身体仿佛在急速脱水,头越来越重,失去重心的感觉让她想要干呕。

“有,您稍等!”

孔明卫瞧着聂安歌的脸色,暗骂自己忽略了眼前女娃娃的状况,如果真的是使用古心法施针,所耗精力,不可估量。

聂安歌含糊的应了声,小手支撑在床边,呼吸声渐重。

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她不断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夜霆枭十五分钟之后就会苏醒,她不能让他这么轻易的知道她的“存在”,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眩晕持续袭上眉心,聂安歌甩了甩头,目光迷离,连着看夜霆枭的摸样都恍惚起来。

男人的身形无疑是完美的,即便面具遮住了他俊美无俦的面容,也无法降低他身上散发的魅力。

聂安歌向来对男人无感,可看着夜霆枭被自己扯开的衣衫,那流线型爆发的曲线还是止不住红了耳尖。

她挪开视线,暗骂一声,随手将薄被扯过盖在了夜霆枭的身上,然而……

上头的眩晕感,不是说消失就会消失,她的身体再次失重,一只手根本难以支撑,紧接着,聂安歌的冰凉的指尖就这样抵在了夜霆枭滚烫的胸前。

夜霆枭皱了皱眉,他感觉自己睡了很久,身体陷在流沙之中,难以动弹。

就在他的意识要被流沙完全吞噬之际,怀中闯进一阵异香,这种香味,竟拉回了他的意识。

他本能将带有异香之物搂紧,软糯的触感让他不舍松手。

“我的天啊!”

孔明卫拿着水进来,就看见这么劲爆的一幕,红了他一张老脸。

“过来帮忙~”

聂安歌眉心直跳,星眸已被怒意染红。

那杀气腾腾的模样及像是要活剐了身下的男人一般。

孔明卫咳嗽两声,一脸尴尬的赶紧上前,心中唏嘘不已:总帅的病还得靠这丫头,可是见这丫头被总帅吃了豆腐之后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该不是总帅已经彻底把这丫头给得罪了吧!

“聂丫头,你等等,先别挣扎。”

孔明卫忙的一头是汗,也没能将聂安歌的小身板从夜霆枭的怀中抽出半分。

“您越是挣扎,他就楼的越紧,您放松试试!”

找到症结,孔明卫向聂安歌劝说道,聂安歌憋红了小脸,咬着一口白牙,最后还是相信了孔明卫的话,没有再奋力挣扎。

另外,她也没力气挣扎了。

这个男人是属牛的吗,这么大力气!

“ok了,就是现在。”

孔明卫左手捏着针管戳在了夜霆枭的手背,一剂安定,聂安歌顿时觉得腰上的力道彻底松了,像是远离什么病毒一般,瞬间起身。

这和上次拥抱厉其行的感觉一样,让人止不住的恶心。

不同的是,一个是做戏,一个是被强制!

“不许走。”

夜霆枭低哑的嗓音诡异般的弥漫在房间四处,聂安歌垂眸望了眼攥住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掌,在看夜霆枭,面具下的双眼,依然紧闭着。

他的身体对药物有抗体……

一剂安定更本无用!

聂安歌冷嗤一声,小脸上满是寒凉,“孔老,你需要回避吗?”

“回避是什么?”

孔明卫完全搞不清状况,总帅今天是入魔了?还是聂丫头趁着给总帅治病在总帅的身上下了什么蛊?

“不明白不要紧,”聂安歌唇角上挑,带着淡淡邪气,看的人心惊肉跳,宛若绝美的罂粟,危险而迷人,“我忘了给他加一剂药。”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加的是什么药,怎么还要老头我回避啊?还是怕老头偷学,要是怕偷学,聂丫头你大可放心,这点医德,老头我还是有的。”

“啪——”

一声闷响,孔明卫嘴巴张着,可以吞下一个鹅蛋。

这又是什么操作。

聂安歌敛着眸,扬手毫不客气的又一巴掌要招呼到夜霆枭的脸上,却被孔明卫接住了。

孔明卫双眼含泪,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聂安歌问他要不要回避了,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他一把年纪了,真的经受不住啊!他甚至有些怀疑聂安歌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总帅的真实身份,不然怎么会问他回避的事呢?

这么大逆不道,他真该回避!

孔明卫数度懊悔不已!

这么不得了的秘密,他只能烂在肚子里。

孔明卫转念又觉得不对,要是聂安歌真的知道总帅的身份,这巴掌怎么也不该打下去的,毕竟对总帅不敬,就是枪毙都是有可能的。

“聂丫头……敢问这么特殊的疗法可是有什么缘由?”

孔明卫哆嗦着问道。

聂安歌指了指他手中捏到变形的矿泉水瓶子,示意他打开。

再拖下去,怕是孔老只能和一具“尸体”说话了,她现在的情况已经升级,不像是脱水了,像是血液从她身体里抽离,身上每根骨头都在疼。

孔明卫扫了眼聂安歌的手腕,见夜霆枭还死死抓着不放,他心里再次抖上三抖,为了转移注意力,赶紧把水送上去。

“您喝!”

聂安歌接过后什么话都没说,一口气将水喝到了底。

“您还……需要吗?”

孔明卫看她喝的那么着急,像是要渴死一般,眼底划过一抹心疼:这孩子怎么像没喝过水似得,聂家那个老头,是不是经常不给这娃娃喝水?

这是在虐待星耀帝国的花骨朵啊!

聂安歌眨了眨眼,白净的小脸上一脸无辜,看的孔明卫更是泛起了无边的爷孙情结。

“你等着,我去给你多弄点!”

孔明卫拧完手中最后一瓶水,匆匆忙忙的冲了出去。

聂安歌还是觉得渴。

她垂下头,目光不知怎么的就落在了夜霆枭的唇上。

男人的唇线很好看,刚毅封润,没有薄唇的寡义。

之前因为他气血不畅一直躺着,所以唇色有些偏紫,现在看去……

聂安歌眯了眯眸子,也不知怎么的,竟鬼使神差的弯下了腰,小脸在距离男人冰冷面具还有三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她讨厌他的桎梏,却不讨厌他身上的气息。

这是为何?

聂安歌不明所以,一定是她的脑袋太晕了,所以才会做像现在这样荒唐的事情。

她怎么可能会想要亲这个男人……

聂安歌皱了皱眉,直觉上,夜霆枭的身上好似有什么东西也在牵引着她。

在为他治疗的过程中,夜霆枭的身体恍若一口深渊,不断吞噬着从她身体里流去的治愈之力。

当时她并没有细想。

现在想来,或许有一种可能……

“啪嗒——”

孔明卫再次老脸通红的站在门口,手上的矿泉水,接二连三的掉在了地上。

他就想不明白了,聂家丫头就这么招总帅喜欢吗?他不过就是出去那么一会会儿,怎么两个人又抱在了一起!

聂安歌转过头,看向声源处,双手好死不死就是这么巧的在这个时候一软,结果……

“天啊!天啊!”

孔明卫感觉今天一天实在不能用玄幻来形容了,总帅单身那么多年,终于找到了喜欢的女人,本来应该可喜可贺,不过,这女人似乎已经婚约在身,他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聂安歌自己也懵了,她眨了眨眼,浑身僵硬到无法动弹。

夜霆枭的眸子,在这一刻彻底睁开,深邃而沉净,夹杂着几分复杂,他怀里搂着的,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还胆大包天的吻了他?

他坐起身,猛地将人推开。

“滚。”

仅仅一个字,残冷如冰,刺穿聂安歌的耳膜。

她踉跄几步站稳,背对着夜霆枭,身形笔直,语气却是讽刺不已。

“孔老,人已经醒了,记住我们的约定,另外,下次他若是不死,别来找我!”

说完,不给孔明卫多话的机会,拉动了挂着门铃。

孔明卫眼见着聂安歌走的毫不留情,一时百感交集。

总帅这次怕是真的把人得罪的彻底了。

明明错的就不是这个丫头,总帅就不能在理解事情始末之后再发怒?

现在好了,一拍两散。

“孔老……”

夜霆枭抬手按了按眉心,“我昏迷了多久?那个女人,是谁?”

第三十七章 一场闹剧

段逸之敛眸,面色沉静,好似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就连不远处传来的打量,也没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不自在。

然而……

段逸之手中握着的纱布已经变形。

老头要他杀的人,近在咫尺。

他现在只需要一把枪,就可以轻易将他解决,但是,他的人生也完了。

段逸之到见到陆有为的这一刻,也才真正相信,老头出卖他,将他弄到这个地方来,是已经确切的知道,陆有为就在这里。

看来老头除了医术,还有点别的本事。

杀人吗……

段逸之闭上双眼,老头以死相逼要他杀的人,他到底该不该杀?

不等段逸之深一层的思考,两方又开始新的一轮冲突。

“戚泽,别当缩头乌龟,敢做就要敢认,我数到三,你要是还躲着,我就下令开枪了!”

这是王自强通过陆有为的意思,代为传达的话,而陆有为本人,被一群保卫人员护的一丝不漏。

戚泽冷哼一声,手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这个小人,老子和他拼了!”

这老家伙,趁着说话的空挡突然对他开枪,要不是他是星际派来的人,他一定直接宰了他!

也不知道总帅现在怎么样了,要是……

该死的!

戚泽目光赤红,望着站在陆有为阵营的一种卫兵,有些人还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要不是这次事件,他可能一辈子都猜不到,他们是星际派来的。

“一动你的伤口就会崩裂。”

段逸之面无表情道,像是机械一般陈述这事实。

“死就死,老子不怕!”

他忍不下这口气。

戚泽忍着剧痛,站直了身体,就算是死,他也要拉几个垫背。

只要总帅平安醒来……

一声令下,铁鹰卫兵团也不是吃素的。

眼见着戚泽不听劝告硬是要往前冲,段逸之也没拦着,冷漠的望着他的背影。

别人要送死,与他何干。

如果巧合,他或许可以借着戚泽的手将陆有为杀了,这样,不费吹灰之力,也不需要他承担任何责任便将老头给他的任务完成了,对于这种结果,他觉得很不错。

段逸之双手环胸,一脸看戏的表情站在相对安全的地带,等着事情进一步发展。

然而事情并不在他预想的范围之类,甚至超出了想象……

没有枪声,只有那一个接着一个倒地的声音。

当着陆有为和那些狐假虎威人的面,射杀所有与戚泽对峙的卫兵。

段逸之眉头一皱,忽然想到了消音器。

有人藏在暗处,指导着这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果然,在最后一个人也倒下之际,那个幕后指挥的人出现了。

男人面容冷峻,不疾不徐的走着,如同踏风而来的王者,睥睨着一切,凡目光所及之处,皆令人感到压迫。

剪裁合体的黑色衬衣,笔直而修长的西裤,将男人的身形显得越发英挺,也就是这么一副休闲的装扮,使人忽略了他原有的身份,直到人们注意起他半遮面的面具。

“您来了!”

戚泽几度喜极而泣,努力克制着激动的情绪。

那个女人,她做到了!

她居然真的做到了!

“嗯。”

夜霆枭淡淡应着,一个眼神都不愿都给。

戚泽习以为常,傻笑了几声,赶忙退去一旁,他知道,总帅一向不喜欢手下的人挂彩,但是总帅总是嘴硬,不仅不明说,还会用冰冷的眼神吓到受伤的人以后不敢再受伤为止,他包括铁鹰的所有人,都懂。

“你不往前冲了?”

段逸之挑了挑眉,言语戏谑的望着“乖巧”回来的戚泽。

“那个,我这伤口什么时候能好,或者不那么显眼,我想快点恢复。”为了不让总帅看着“碍眼”,什么治疗方式他都能接受。

“你的胳膊是枪伤,没伤及要害已经万幸,想好的快,你除了养着,别无选择。”

段逸之没有夸大自己的医术的想法,虽然他真的有办法缩短伤口愈合的时间,但是让他把那么珍贵的药用在一个“麻烦”上,引起某些人的关注,非他所愿。

“得了,回头我找那小子问问。”

戚泽嘀咕着,要是莫一凡也不行还有孔老,或者聂家那个姑娘,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段逸之清俊的脸上划过一丝狐疑,莫一凡他已经相识,聂家姑娘?会医术的女人吗?星耀什么时候有医术出名的女人了~

“老三,处理干净。”

夜霆枭双手抄进口袋,淡淡吩咐着,好似地上躺着的数十个尸体,只不过是落地的枯叶。

“你……”

陆有为不断控制着心里的恐惧,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重病的人不仅好了,还那么胆大的狙杀了星际派来潜伏的人。

他支支吾吾了许久,也没蹦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眼前的男人气场实在太过强大,相比他见过的星际首席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一个男人,难过星际那边会提防。

只是现在他将事情全部都办砸了,回去要如何面对首席。

也许他的所有荣耀,今天便全部毁在这了。

不,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陆有为扫了眼夜霆枭沉着的双眼,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在回到星际颠倒是非之前,他还是先保命要紧。

四周的狙击手,应该还没撤去,

“初次见面,您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

陆有为边说边打量着夜霆枭的神情,见他并没有打断,心里瞬间有了底气。

地上的尸体,也许只是他一时气氛所致。

怎么说自己也是星际明面上派来的人,与这些卧底不同,他应该不会轻易动他。

“我是陆有为,星际首席的专属医师,医界给面子,称我一声医圣。”

“人是你伤的?”

夜霆枭听完陆有为最后的遗言,漫不经心道。

“什……什么?”

陆有为一下没反应过来,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脸上瞬间惨白,“不是,这都是误会,是我一时不查,让戚少受了委屈,还请您原谅!”

“误会?”

夜霆枭唇角微微上扬,冷酷的湛黑色瞳孔染上一层寒冰。

“动了我的人,一句误会,太轻易。”

夜幕低垂,秋雨打落一地碎叶,同时打凉了聂安歌那淡粉色的唇。

她“平安落地”之后,眼前是完全陌生的景色,好似夜霆枭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飞机并没有将她送回聂家老宅,而是停在了某风景名胜之处。

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聂安歌撇了撇嘴,无奈的瞧了眼景区的指示牌,她现在所在的方位,距离老宅有十多公里,沿途下去都是私人别墅,人烟稀少,就算走到公路上,怕是也没有出租车路过。

聂安歌紧了紧身上的牛仔衣,小脸上的疲惫不减。

或许应该打一通电话让聂城派人来接。

她摸了摸口袋,随即,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想起她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任何东西,就算是为夜霆枭治病,她也是空着手去,以至于现在要顶着疲惫的身体在这荒郊野岭将就一晚?

聂安歌自嘲的笑了笑,她对星耀的记忆完全来源于脑子里的地图,还有原主留下的记忆。

眼前地处偏远,她没有来过,记忆也在这里当机,完全超出她的掌控,她现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天空又冒着小雨,没有星辰用来辨别方向,聂安歌忽然觉得,夜霆枭可能真的有毒。

只要是和夜霆枭沾边的事情,她都落不得好。

第一次见面时被人追杀坠楼,紧接着给她安了一个心有所属的未婚夫,再然后就是这次……

聂安歌抬手摸了摸唇瓣,眼底泛起森然冷意。

明明是他出手轻薄,转瞬好似变成是她刻意勾引一般,甚至还让她“滚”。

呵,仗着昏迷吃她的豆腐,就不用还了吗~

聂安歌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的十分邪气,她会等着,等着夜霆枭再次发病,到时候别说她手段残忍。

治病的招数她懂很多,什么样的方式最容易让人痛苦,她便用什么方式。

但愿戚泽他们能遵守承诺,不将她的身份泄露出去,不然……聂安歌冷哼了一声,小脸上漾着几分傲娇,千万种折磨人的法子已经在她心里成型,她倒是希望可以一一实现。

十分钟后,聂安歌顺着指示牌走到了公路上。

果然如她所想,别墅对应的公路上,人迹罕至,根本看不见出租车的影子。

她低着脑袋等了片刻,一道炫目的灯光从远处照来,刺的她睁不开眼睛。

聂安歌抬手挡在眼前,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伸手拦在了马路中间,只听一声急刹,车子在离聂安歌的腿还有五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

厉其行坐在驾驶位上,面色一片阴沉。

晚上接到杨清涵的电话,她说她身体有些不舒服,因为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厉其行想都没想,直接开车赶了过来,加上一连几天,聂安歌都没有主动联系他,而他的脑海又全是她的影子,所以一直烦躁不堪。

现在,又遇见一个胆大包天想要碰瓷的女人,他的火气再难克制,打开车门,便下了车。

“我没有时间送你去医院,要多少,直接说价!”

厉其行甚至都没有看一眼眼前的女人是什么模样,随手取了钱包,就要掏钱。

“其行……”

女孩软糯又熟悉的声音忽然传进他的耳朵。

第三十八章 有没有可能是换脸

“那个,我先去处理下段先生的事。”

戚泽脚下生风,再没有想到最好的处理方式之前,还是完成约定,帮着聂家小姐守着身份要紧。

孔明卫:……

夜霆枭眸色一沉,“你们都在瞒着我是吗?”

“怎么都已经走了,我还想打声招呼……唔……”

这什么鬼?

莫一凡被自家老师捂着嘴,啥也说不清楚,他刚想问问那聂家小姐哪去了,是不是已经回去了,他还想着多看几眼,怎么还不让他开口了?

“你也知道?”

夜霆枭唇角微微上扬,冷冽的眸光落在莫一凡的身上,“好,很好。”

这人他亲自查!

“老师,我是不是又双叒犯错了?”

莫一凡惊魂未定的撇着夜霆枭的背影,一头冷汗。

*

夜幕低垂,秋雨打落一地碎叶,同时打凉了聂安歌那淡粉色的唇。

她“平安落地”之后,眼前是完全陌生的景色,好似夜霆枭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飞机并没有将她送回聂家老宅,而是停在了某风景名胜之处。

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聂安歌撇了撇嘴,无奈的瞧了眼景区的指示牌,她现在所在的方位,距离老宅有十多公里,沿途下去都是私人别墅,人烟稀少,就算走到公路上,怕是也没有出租车路过。

聂安歌紧了紧身上的牛仔衣,小脸上的疲惫不减。

或许应该打一通电话让聂城派人来接。

她摸了摸口袋,随即,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想起她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任何东西,就算是为夜霆枭治病,她也是空着手去,以至于现在要顶着疲惫的身体在这荒郊野岭将就一晚?

聂安歌自嘲的笑了笑,她对星耀的记忆完全来源于脑子里的地图,还有原主留下的记忆。

眼前地处偏远,她没有来过,记忆也在这里当机,完全超出她的掌控,她现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天空又冒着小雨,没有星辰用来辨别方向,聂安歌忽然觉得,夜霆枭可能真的有毒。

只要是和夜霆枭沾边的事情,她都落不得好。

第一次见面时被人追杀坠楼,紧接着给她安了一个心有所属的未婚夫,再然后就是这次……

聂安歌抬手摸了摸唇瓣,眼底泛起森然冷意。

明明是他出手轻薄,转瞬好似变成是她刻意勾引一般,甚至还让她“滚”。

呵,仗着昏迷吃她的豆腐,就不用还了吗~

聂安歌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的十分邪气,她会等着,等着夜霆枭再次发病,到时候别说她手段残忍。

治病的招数她懂很多,什么样的方式最容易让人痛苦,她便用什么方式。

但愿戚泽他们能遵守承诺,不将她的身份泄露出去,不然……聂安歌冷哼了一声,小脸上漾着几分傲娇,千万种折磨人的法子已经在她心里成型,她倒是希望可以一一实现。

十分钟后,聂安歌顺着指示牌走到了公路上。

果然如她所想,别墅对应的公路上,人迹罕至,根本看不见出租车的影子。

她低着脑袋等了片刻,一道炫目的灯光从远处照来,刺的她睁不开眼睛。

聂安歌抬手挡在眼前,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伸手拦在了马路中间,只听一声急刹,车子在离聂安歌的腿还有五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

厉其行坐在驾驶位上,面色一片阴沉。

晚上接到杨清涵的电话,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不听他的安排独自回来了,厉其行就觉得异常烦躁,又听她说身体不舒服,因为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他想都没想,直接开车赶了过来。

一连几天,聂安歌都没有主动联系他,而他的脑海又全是她的影子,如果不是杨清涵的这一通电话,或许他真的已经将人……忘得一干二净。

他承认,现在完全被这个叫聂安歌的小女人吸引,更该死的喜欢上了她。

但是,他不能对不起杨清涵,清涵已经为了他放弃的太多,甚至不要名分的跟着他,要是他这个时候把人甩下,他也太不是男人了。

厉其行心里本来就憋着许多事,现在,又遇见一个胆大包天想要跟他碰瓷的女人,他的火气再难克制,猛的打开车门,一下车,便道:

“我没有时间送你去医院,要多少,说!”

厉其行语气讽刺,浑身上下都充斥一种厌恶的情绪,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眼前女人的模样。

“其行……”

聂安歌眉眼微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唤了一声。

厉其行拿钱的手一顿,女孩软糯又熟悉的声音忽然传进他的耳朵,他蓦地抬头,正对上那张日思夜想的小脸,或许是因为心虚,他望进她带着笑意的澄澈眸子,竟有些不敢直视。

“安安,你怎么在这?”

“我啊,”聂安歌轻咬着唇低下头,藏起眼底的凉薄,娇嗔道,“因为星嘉没有上成,所以心情不太好,忽然想起姐姐说这个地方风景好,我就来了,可是我走着走着……”

女孩柔弱乖巧的模样戳着厉其行的心,几天不见,他发觉,聂安歌好似更动人了。

尤其是乍起马尾,露出整精美美轮廓的时候,纯净的眼神,出尘清爽的气质,还有那淡淡冷香,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只想将人搂在怀里。

还好,她依然是他的未婚妻,这一点没变。

还好,她爱着的人,仍然是自己。

目前要做的就是如何瞒住她,将杨清涵藏好……

“傻丫头,是不是迷路了?”

厉其行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他知道自己身上最吸引人的点在哪,尤其是怎么做能让眼前的女人对他更加迷恋。

因为清秀白净长相,他身上少有肃杀感,书生气相对要浓郁的多,只要眼含温柔的与女人对视着几秒,女人就会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任何事,聂安歌也是。

“嗯,没想到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你居然出现了!其行,你说我们是不是太有缘了~”

聂安歌轻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厉其行为什么大晚上出现在这里,只有他自己明白。

她倒是忘了,他有些特别私人的别墅,就买在附近。

“是啊,所以命中注定,你会成为我的妻子。”

厉其行脱下外套给聂安歌披上,“傻丫头,赶紧穿上,别冻着。星嘉的事情,我会帮你想办法!还有……下一次不要聂无双说什么你就信,你要是喜欢看风景,下次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其行,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厉其行的改变未免太快了些,聂安歌眉梢轻蹙着,思前想后,也没有得出结论。

也许厉其行这么做,纯粹是因为夜霆枭的威慑,得罪夜霆枭,厉家的地位一定会受到相对应的波及,如此委曲求全倒是解了聂安歌的疑惑。

“安安,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厉其行言辞诚恳,就差指天发誓,生怕聂安歌不相信他的话。

“我知道……”

聂安歌说着,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厉其行,然后又快速低下头去,像极了娇羞的小女人,惹得厉其行又是一阵冲动。

他感觉聂安歌一定在他身上施了咒,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勾人!

“上车,我送你回去。”

这么晚了,怎么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至于……

厉其行远远看着山腰上的别墅,神色不定。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带着司机出门,现在也不会那么为难。

“不用了其行,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做吧,只要把我送到有人的地方就好,这里阴沉可怖,我不喜欢。”

聂安歌俏皮的冲厉其行眨了眨眼,厉其行面色一凝,伸手便要将人搂进怀里……

“阿嚏~”

聂安歌恰逢时宜的打了个喷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抱歉,我可能站在这受风太久,有点不舒服,不要紧的,真的,你忙就好,不用特意照顾我。”

“傻丫头,好好说什么抱歉,都是我的错才是,走吧,赶紧上车。”

厉其行如聂安歌所愿,将她送到了车站,亲眼看着她上了出租车,才安心掉头。

口袋里是忽略许久的手机,时不时的就会震动一下,不用想,他已经猜到了是谁……

厉其行没再耽搁,赶紧去往私人别墅。



杨清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衣服单薄,双眼紧紧的盯着玄关,一直等着。

她一共发了十条短信过去,却没有一条回复,以往听见她说身体不适,他无论在做什么都会立刻赶到她的身边,然而今晚……

杨清涵有些踌躇不定。

是因为她没有乖乖待在国外,一声不响的住回了原来的地方吗?

她其实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星耀,之前都藏在别处,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要是真的离开,那个人不会放过她的。

“啪嗒——”

厉其行将门打开,随之推门而入。

杨清涵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三两步扑进了厉其行的怀里。

“阿其,你终于来了,我好怕你会不要我。”

“傻瓜!”

厉其行摸了摸杨清涵垂直的长发,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聂安歌醉酒那次,发落在他的指缝间,那柔韧又丝滑的感觉,便失去了继续触碰杨清涵头发的兴致。

第三十九章 这不科学

“那个,我先去处理下段先生的事。”

戚泽脚下生风,再没有想到最好的处理方式之前,还是完成约定,帮着聂家小姐守着身份要紧。

孔明卫:……

夜霆枭眸色一沉,“你们都在瞒着我是吗?”

“怎么都已经走了,我还想打声招呼……唔……”

这什么鬼?

莫一凡被自家老师捂着嘴,啥也说不清楚,他刚想问问那聂家小姐哪去了,是不是已经回去了,他还想着多看几眼,怎么还不让他开口了?

“你也知道?”

夜霆枭唇角微微上扬,冷冽的眸光落在莫一凡的身上,“好,很好。”

这人他亲自查!

“老师,我是不是又双叒犯错了?”

莫一凡惊魂未定的撇着夜霆枭的背影,一头冷汗。

*

夜幕低垂,秋雨打落一地碎叶,同时打凉了聂安歌那淡粉色的唇。

她“平安落地”之后,眼前是完全陌生的景色,好似夜霆枭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飞机并没有将她送回聂家老宅,而是停在了某风景名胜之处。

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聂安歌撇了撇嘴,无奈的瞧了眼景区的指示牌,她现在所在的方位,距离老宅有十多公里,沿途下去都是私人别墅,人烟稀少,就算走到公路上,怕是也没有出租车路过。

聂安歌紧了紧身上的牛仔衣,小脸上的疲惫不减。

或许应该打一通电话让聂城派人来接。

她摸了摸口袋,随即,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想起她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任何东西,就算是为夜霆枭治病,她也是空着手去,以至于现在要顶着疲惫的身体在这荒郊野岭将就一晚?

聂安歌自嘲的笑了笑,她对星耀的记忆完全来源于脑子里的地图,还有原主留下的记忆。

眼前地处偏远,她没有来过,记忆也在这里当机,完全超出她的掌控,她现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天空又冒着小雨,没有星辰用来辨别方向,聂安歌忽然觉得,夜霆枭可能真的有毒。

只要是和夜霆枭沾边的事情,她都落不得好。

第一次见面时被人追杀坠楼,紧接着给她安了一个心有所属的未婚夫,再然后就是这次……

聂安歌抬手摸了摸唇瓣,眼底泛起森然冷意。

明明是他出手轻薄,转瞬好似变成是她刻意勾引一般,甚至还让她“滚”。

呵,仗着昏迷吃她的豆腐,就不用还了吗~

聂安歌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的十分邪气,她会等着,等着夜霆枭再次发病,到时候别说她手段残忍。

治病的招数她懂很多,什么样的方式最容易让人痛苦,她便用什么方式。

但愿戚泽他们能遵守承诺,不将她的身份泄露出去,不然……聂安歌冷哼了一声,小脸上漾着几分傲娇,千万种折磨人的法子已经在她心里成型,她倒是希望可以一一实现。

十分钟后,聂安歌顺着指示牌走到了公路上。

果然如她所想,别墅对应的公路上,人迹罕至,根本看不见出租车的影子。

她低着脑袋等了片刻,一道炫目的灯光从远处照来,刺的她睁不开眼睛。

聂安歌抬手挡在眼前,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伸手拦在了马路中间,只听一声急刹,车子在离聂安歌的腿还有五公分的时候,停了下来。

厉其行坐在驾驶位上,面色一片阴沉。

晚上接到杨清涵的电话,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不听他的安排独自回来了,厉其行就觉得异常烦躁,又听她说身体不舒服,因为担心她的身体状况,他想都没想,直接开车赶了过来。

一连几天,聂安歌都没有主动联系他,而他的脑海又全是她的影子,如果不是杨清涵的这一通电话,或许他真的已经将人……忘得一干二净。

他承认,现在完全被这个叫聂安歌的小女人吸引,更该死的喜欢上了她。

但是,他不能对不起杨清涵,清涵已经为了他放弃的太多,甚至不要名分的跟着他,要是他这个时候把人甩下,他也太不是男人了。

厉其行心里本来就憋着许多事,现在,又遇见一个胆大包天想要跟他碰瓷的女人,他的火气再难克制,猛的打开车门,一下车,便道:

“我没有时间送你去医院,要多少,说!”

厉其行语气讽刺,浑身上下都充斥一种厌恶的情绪,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眼前女人的模样。

“其行……”

聂安歌眉眼微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唤了一声。

厉其行拿钱的手一顿,女孩软糯又熟悉的声音忽然传进他的耳朵,他蓦地抬头,正对上那张日思夜想的小脸,或许是因为心虚,他望进她带着笑意的澄澈眸子,竟有些不敢直视。

“安安,你怎么在这?”

“我啊,”聂安歌轻咬着唇低下头,藏起眼底的凉薄,娇嗔道,“因为星嘉没有上成,所以心情不太好,忽然想起姐姐说这个地方风景好,我就来了,可是我走着走着……”

女孩柔弱乖巧的模样戳着厉其行的心,几天不见,他发觉,聂安歌好似更动人了。

尤其是乍起马尾,露出整精美美轮廓的时候,纯净的眼神,出尘清爽的气质,还有那淡淡冷香,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只想将人搂在怀里。

还好,她依然是他的未婚妻,这一点没变。

还好,她爱着的人,仍然是自己。

目前要做的就是如何瞒住她,将杨清涵藏好……

“傻丫头,是不是迷路了?”

厉其行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他知道自己身上最吸引人的点在哪,尤其是怎么做能让眼前的女人对他更加迷恋。

因为清秀白净长相,他身上少有肃杀感,书生气相对要浓郁的多,只要眼含温柔的与女人对视着几秒,女人就会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任何事,聂安歌也是。

“嗯,没想到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你居然出现了!其行,你说我们是不是太有缘了~”

聂安歌轻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厉其行为什么大晚上出现在这里,只有他自己明白。

她倒是忘了,他有些特别私人的别墅,就买在附近。

“是啊,所以命中注定,你会成为我的妻子。”

厉其行脱下外套给聂安歌披上,“傻丫头,赶紧穿上,别冻着。星嘉的事情,我会帮你想办法!还有……下一次不要聂无双说什么你就信,你要是喜欢看风景,下次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其行,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厉其行的改变未免太快了些,聂安歌眉梢轻蹙着,思前想后,也没有得出结论。

也许厉其行这么做,纯粹是因为夜霆枭的威慑,得罪夜霆枭,厉家的地位一定会受到相对应的波及,如此委曲求全倒是解了聂安歌的疑惑。

“安安,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厉其行言辞诚恳,就差指天发誓,生怕聂安歌不相信他的话。

“我知道……”

聂安歌说着,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厉其行,然后又快速低下头去,像极了娇羞的小女人,惹得厉其行又是一阵冲动。

他感觉聂安歌一定在他身上施了咒,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勾人!

“上车,我送你回去。”

这么晚了,怎么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至于……

厉其行远远看着山腰上的别墅,神色不定。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带着司机出门,现在也不会那么为难。

“不用了其行,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做吧,只要把我送到有人的地方就好,这里阴沉可怖,我不喜欢。”

聂安歌俏皮的冲厉其行眨了眨眼,厉其行面色一凝,伸手便要将人搂进怀里……

“阿嚏~”

聂安歌恰逢时宜的打了个喷嚏,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抱歉,我可能站在这受风太久,有点不舒服,不要紧的,真的,你忙就好,不用特意照顾我。”

“傻丫头,好好说什么抱歉,都是我的错才是,走吧,赶紧上车。”

厉其行如聂安歌所愿,将她送到了车站,亲眼看着她上了出租车,才安心掉头。

口袋里是忽略许久的手机,时不时的就会震动一下,不用想,他已经猜到了是谁……

厉其行没再耽搁,赶紧去往私人别墅。



杨清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衣服单薄,双眼紧紧的盯着玄关,一直等着。

她一共发了十条短信过去,却没有一条回复,以往听见她说身体不适,他无论在做什么都会立刻赶到她的身边,然而今晚……

杨清涵有些踌躇不定。

是因为她没有乖乖待在国外,一声不响的住回了原来的地方吗?

她其实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星耀,之前都藏在别处,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要是真的离开,那个人不会放过她的。

“啪嗒——”

厉其行将门打开,随之推门而入。

杨清涵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三两步扑进了厉其行的怀里。

“阿其,你终于来了,我好怕你会不要我。”

“傻瓜!”

厉其行摸了摸杨清涵垂直的长发,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聂安歌醉酒那次,发落在他的指缝间,那柔韧又丝滑的感觉,便失去了继续触碰杨清涵头发的兴致。

第四十章 她就是个怪物

独留下聂无双一人站在原地,空落落的大厅,她手里还拿着那两个馒头,只不过这馒头已经被她捏的变了形。

聂安歌!

聂无双咬着后槽牙,眼神阴毒的望着拐角处紧闭的房门。

过两天就是自己的生日,只要熬过那一天,聂安歌的名声就会彻底败坏,到时候……

聂无双阴测测的笑着,聂家的大小姐的位置,终究会落在她的头上。

聂修然已经是个废物,聂安歌的爸妈也早就不知所踪,现在聂家只剩下她的母亲,还好当年是父亲入赘聂家,不然,她这聂家小姐身份,到时候就算聂安歌不在了,也会名不正言不顺。

……

夜幕沉沉,雨水持续拍打着屋檐,声势浩大,书房里却是一片静谧。

聂城父子二人,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了许久,谁都没有先开口。

聂修然抿着消薄得唇,白皙的肤色镀上一层暖黄的灯光,将他的气色衬得健康了几分,只是那双眼里仍然空洞冰冷,他就好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石像,只是坐在那里,与空气合为一体。

“修然,”聂城斟酌着道,“这么多年委屈你了,为了保护安歌,你做了很多,甚至连这双腿也……”

因为他的身体状况,整个家已经不复从前,只仗着以前的功绩已经不成,所以,修然才会迫不得已上了战场。

“我记得你大学时上的戏曲学院,倾向的也是表演,就因为我的一句话,你断了自己的前途,转至星伽,孩子,是我的错。”

“父亲,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

聂修然淡淡道,眉宇间锁着愁容,“父亲鲜少与我谈话,是因为安安又发生遇到危险了吗?”

“不是。”

聂城摇了摇头,“怪我聂家当初名声太盛,我又不知收敛,因此得罪了不少红门之辈,紧接着是你大哥大嫂被人暗害,至今生死不明,安歌从小养在我的身边,我对她的各种纵容,都是为了保护她,让外人对我聂家失去戒备,但是安歌还是被人伤了,险些身死。”

“父亲说的是军区医院?”

虽然他不出房门,却也知道聂安歌住院的事。

而且这件事还和厉家的厉其行扯上了关系,而厉其行又是安安的未婚夫……

聂修然杏眸里划过一丝凌厉,任何敢伤害安安的人,都该死。

“修然,派去的人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除了安歌是被夜家小子送去医院的,还有那个厉其行包养的女人外,再无其他可用消息。”

“厉其行与安安有婚约在身,还敢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

聂城望着怒意冲天的聂修然,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儿子,利用厉家保全我聂家,这步棋我们都走错了。”

“不能让安安受到那么大的屈辱,安安怎么说也是我聂家捧在手心的公主,怎么能随便让哥不知所谓的小子给糟践,父亲,那个女人现在在哪!”

“修然,我知道你疼爱安歌,但是现在不行,现在不是和厉家撕破脸的时候,安歌必须嫁进厉家,布防图的事情已经送到了厉家,剩下的事不能功亏一篑。”

要知道布防图是聂家明面上最大的依仗,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把布防图送出去,如果那个时候,他的身体状况像现在这样,他一定不会这么做。

聂城眸色沧桑,“那些觊觎布防图的人,迟早会对聂家出手,到时候,利用厉家找到当年的幕后主使后,我单方面宣布,与厉家解除婚约。”

“可是父亲,安安她对厉其行死心塌地,如果他们……”

聂修然不是很赞同聂城的做法,尤其聂安歌还是那样一副谁都不听的性子,如果她和厉其行在婚前有了孩子,那么聂安歌这辈子岂不是只能嫁给厉其行!

“这就是接下来要对你说的事情。”

聂城满脸笑容,笑的聂修然心里发毛。

“您铺垫了那么久,下面才进入正题?”

见儿子不满,聂城尴尬的摸了摸胡子,这手边没拐杖的感觉,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那个不是大人物说话前,总要渲染下气氛什么的吗,我这是在渲染氛围,现在就要进入主题了,儿子,你有没有觉得你老子我今天有什么区别,和之前!”

聂修然轻蹙的眉头舒展了几分,要说变化……

“您的精神比之前好了,气色也是,还有您现在完全不用拐杖也可以了吗?”

原先聂城气血两亏,走路时时长晕眩,不借助拐杖很容易就会摔倒,“是有哪位医生为您调理好了身体吗?”

“是,确实是有人帮我调理好了身体,但这人你也认识。”

聂城又卖了个关子,随即道,“晚上见着安歌,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聂修然被聂城吊足了胃口,不过说到聂安歌,他没有时间抱怨,因为聂安歌今天给他的感觉完全变了不说,要是换张脸,他恐怕一定不会相信,这个人就是以前飞扬跋扈,顽劣不堪的聂安歌。

“这也是被那个医生给治好的?”

聂修然打着趣儿道吗“这医生的医术可正式高明,不仅能治病,还能治人的性格。”

“臭小子,老子跟你说正经的,接下来的话你一定会觉得匪夷所思。”

“您别告诉我,您身上久治不愈的病症,是被安安给治好的!”

聂修然嗤笑的眼神落在聂城那张严肃沉默的脸上,一瞬间凝了神。

“真是安安?”

聂城点点头。

“安歌这次历经生死变化了很多,如果不是我从不相信怪力乱神之事,都要怀疑我们安歌被不干净的东西占据了身体。”

“有没有可能是换脸?”

聂修然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原先那个草包侄女说变样就变样,还神通广大的学会了医术。、

“安安从没学过医术,她绝不可能……”

“不是医术,还记得你大嫂身上的异能吗?”

聂城闭上眸子再次叹息,“安歌应该是继承了你大嫂的特殊,只是她年纪小,又从未发生过生死一线的事,所以并没有激发出来,平日里,安歌与别的孩子还是有些不同的,她会时不时的脱水,甚至因为脱水而晕厥。”

“您是想说,她现在觉醒了?”

聂修然松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件事必须绝对保密,不然,星际联盟那里,一定会做出伤害安安的事。”

“你大嫂的身份我们至今不知,若是来自那个地方,就算是星际联盟,我聂家也不会放在眼里。”

聂城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惜,一切怎么可能那么巧。

星际的另一边,常人别说是瞧上一眼,就连能不能找到具体位置都是问题。

近百年来,因为星际资源短缺,联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那个地方的入口,但是他们只要横渡渭河,就会被渭河的瘴气吞噬。

因为死的人太多,那边有所察觉,才派人出面与行星际联盟的首席约见,并奉上了一系列的赔偿。

他们的强大,是星际望尘莫及的,同时星际联盟又贪婪的想要得到更多,利用诡计寻到横渡渭河的办法,三十年前,他们利用最新研制出来的病毒,制造出了第一批死士。

死士杀了很多异能者携带者。

有些活的,还被拿来做了实验。

聂城想起那个时刻,闭上眼睛都是噩梦。

星际联盟将提取出来的异能一个个注射至普通人体,成功的有,失败的也有。

巨大的死亡比例,让星际联盟的高层陷入恐慌之中。

紧接着,还有来自那处的疯狂报复……

事件平息在十年后,没人知道,整个星际为那处做了十年的奴隶,每年都会送一批年轻男女横渡渭河,至今可能还在持续。

聂城不想再回忆这些,他怕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父亲,需要动用聂家亲卫吗?”

聂修然敛下眸色,“安安是我们聂家最后的希望,她不能出事。”

“嗯,我会安排。”

聂城疲惫的按了按眉心,“对于聂无双,要委屈你了,暂时维持现在的关系,你姐姐嫁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是,父亲放心。”

聂修然杏眸阴暗了几分,聂无双本就不是聂家的种,她不知道,她的母亲更不可能知道,她们与聂家从未有过任何的血缘关系。

只是还要多久才能和安安坦诚,他这个小叔一直都没有讨厌过她。

如果她真的是安安,他会一直保护好她。

否则……

聂修然推着轮椅回到房间,冷冽的星眸带着丝丝期待,他已经不想再继续藏下去了。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雨水已经停歇。

聂家老宅坐落在城郊,树木环绕,环境清幽,除了鸟雀,很少有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尤其再下过雨后,空气越发清新。

聂安歌带着负重围着空旷的柏油路段跑了几圈后,天色已经透亮。

“小姐!”

刘至恭敬道,“老爷他们已经在用餐,您要一起吗?”

“嗯,麻烦管家爷爷。”

聂安歌忽略了“他们”这两个字,打开门就见着从来不肯下楼吃饭的聂修然,居然就这么破天荒的坐在了餐桌前。

她微微错愕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第四十一章 当然不会怪你

近百年来,因为星际资源短缺,联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那个地方的入口,但是他们只要横渡渭河,就会被渭河的瘴气吞噬。

因为死的人太多,那边有所察觉,才派人出面与行星际联盟的首席约见,并奉上了一系列的赔偿。

他们的强大,是星际望尘莫及的,同时星际联盟又贪婪的想要得到更多,利用诡计寻到横渡渭河的办法,三十年前,他们利用最新研制出来的病毒,制造出了第一批死士。

死士杀了很多异能者携带者。

有些活的,还被拿来做了实验。

聂城想起那个时刻,闭上眼睛都是噩梦。

星际联盟将提取出来的异能一个个注射至普通人体,成功的有,失败的也有。

巨大的死亡比例,让星际联盟的高层陷入恐慌之中。

紧接着,还有来自那处的疯狂报复……

事件平息在十年后,没人知道,整个星际为那处做了十年的奴隶,每年都会送一批年轻男女横渡渭河,至今可能还在持续。

聂城不想再回忆这些,他怕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父亲,需要动用聂家亲卫吗?”

聂修然敛下眸色,“安安是我们聂家最后的希望,她不能出事。”

“嗯,我会安排。”

聂城疲惫的按了按眉心,“对于聂无双,要委屈你了,暂时维持现在的关系,你姐姐嫁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是,父亲放心。”

聂修然杏眸阴暗了几分,聂无双本就不是聂家的种,她不知道,她的母亲更不可能知道,她们与聂家从未有过任何的血缘关系。

只是还要多久才能和安安坦诚,他这个小叔一直都没有讨厌过她。

如果她真的是安安,他会一直保护好她。

否则……

聂修然推着轮椅回到房间,冷冽的星眸带着丝丝期待,他已经不想再继续藏下去了。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雨水已经停歇。

聂家老宅坐落在城郊,树木环绕,环境清幽,除了鸟雀,很少有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尤其再下过雨后,空气越发清新。

聂安歌带着负重围着空旷的柏油路段跑了几圈后,天色已经透亮。

“小姐!”

刘至恭敬道,“老爷他们已经在用餐,您要一起吗?”

“嗯,麻烦管家爷爷。”

聂安歌忽略了“他们”这两个字,打开门就见着从来不肯下楼吃饭的聂修然,居然就这么破天荒的坐在了餐桌前。

她微微错愕后,拉开椅子做了下来。

餐桌上很安静,就连平日里不安分的聂无双都老实本分的吃着早餐。

聂安歌擦净了手,面色如常的吃了起来。

她的早餐很简单,煎蛋,吐司和牛奶,反观聂无双……

聂安歌皱了皱眉,聂无双食量很大,所以常用减肥药物控制身材,身材保持的是可以,但在聂安歌眼里,聂无双的身体状况,已经出现问题。

聂无双吃完,抬起头就见着聂安歌用十分怜悯她的眼神看着她,聂无双当即面红耳赤。

“安安,你什么意思?”

她好不容易压制的脾气一触即发。

是在嘲讽她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现在一下吃这么多吗!

同样是聂家的小姐,凭什么她就能锦衣玉食,而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的妈妈又不是外嫁!

还有厉其行,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她发信息过去他偶尔还会回复,但是现在,她邀请他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他不去就算了,居然连回都不回,真过分。

都是因为聂安歌,不然厉其行就是自己的了!

“以后吃饭的时候,别开口。”

聂安歌放下喝完牛奶的杯子,小脸紧绷着,划过一丝凉意。

“我吃完了。”

聂无双皱着眉,不知所谓的瞧着聂安歌,“怎么我说话还不让说了吗?”

“你的唾沫溅到了我的盘子里,脏。”

聂安歌说完,站起身,“爷爷,小叔,你们慢用。”

聂城眨了眨眼,一脸懵的瞅着聂安歌盘子里没吃完的东西,“我让下人送些去你房里。”

吃这么少怎么能行,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女孩子就是爱漂亮,看看聂无双,要是安歌像无双那么能吃,他不知道多省心。

“不必了,谢谢爷爷。”

聂修然放下刀叉,细细打量着聂安歌离去的身影,女孩已经长大,高高的马尾扎着,露出挺秀的身形,步子与步子之间好似计算好了一半,每次都是相同的距离。

还有她身上散发着魅力,一举一动清冷矜贵,引人注目,这完全可与上三门那些长期接受训练和熏陶的后辈们相比,也许气势和气质上,她未必会输。。

“舅舅,你看,我就说安安会刁难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也是为她好,浪费粮食是不对的。”

之前她浪费的时候刘至还站出来说她,还减了她的下午茶点心,为什么换成聂安歌,他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她浪费就不是浪费了吗,太欺负人了!

“舅舅,我努力的想要做好姐姐角色,只是安安现在好像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知道,是我对她的关心还不够,以后我会对安安更好的。”

女孩娇柔的嗓音在聂修然耳边响起,他不可抑制的皱了皱眉,却还是掩下了眼底的烦躁,淡淡道:

“这不是你的错,别难过。”

“嗯,我不难过,我会让安安重新喜欢上我的,”聂无双借着聂城还在桌上,假装无意的提了提自己的生日,“外公、舅舅,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不是很想在酒店里办,安安不喜欢和太多人接触,所以,我想……随便安排一处高档点的地方,让我请些同学朋友来,热闹下就可以了……”

“二十岁,按理应该大办,难得你识大体,体谅到聂家和安歌现在的情况,既然这样,就按你的想法选个地方,朋友同学之间聚聚,需要用钱的地方找管家。”

“谢谢外公~”

聂无双开心到眼角都在笑。

这次还不能在聂安歌面前好好炫耀一番吗!她等着看聂安歌嫉妒又羡慕的眼神~

最好再发一通大小姐脾气。

聂无双回到房里,赶紧发了条信息出去。

——东西搞到手了吗?

对方回复的很快,东西既然到手,她就能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

聂安歌简单冲了个澡,拿着毛巾缓缓擦拭着披在肩头的长发,擦着一半,她皱了皱眉,随手就把毛巾扔进了篮子里。

还是短发比较省事,擦头发这么磨叽的任务,她做不来。

【叮咚~】

连续几声短信消息提示,聂安歌皱了皱眉,漫不经心的从枕头底下翻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们见一面。】

见一面?

聂安歌望着陌生的手机号小脸瞬间绷紧,手机什么的,容易暴露身份,还是尽快将个人信息资料销毁为好。

【空头支票,亲自来取。】

聂安歌刚打卡电脑,对方又发了一条信息,回忆半天才想起这空头支票的由来。

治愈夜霆枭的条件里,这点不过是附加上去的,那边比她想象的要爽快,现在还追加了客服跟踪吗?

医院里泄密病人的资料,不知道算不算违法~

聂安歌上挑着眉,手指敲击着键盘,不过几分钟,销毁了自己现在所用的手机号,以及身份信息。

此时,幕府西路的私人别墅里,气氛沉的吓人。

戚泽一脸尴尬的望着身旁的夜霆枭,他这手里还维持着发短信的姿势,然而短信那头却迟迟没回消息。

“那个,枭爷,我已经按您的吩咐发了第二条短信出去,但是某某小姐一直没回,怕是对这空头支票不怎么上心。”

夜霆枭冷嗤一声,“知道这个女人的电话,却不知道她的身份,戚泽,你知道欺上瞒下该如何处置吗?”

“报告总帅,属下不敢!”

真是信了她的邪,当初或许就不该答应她那三个条件,天知道,他在发第一条信息的时候,总帅忽然说出现在他身后那是什么感觉。

他只能说是悬赏请来的厉害医生,只有电话,其他都没来得及去查。

紧接着没想到,枭爷居然要约着人家见面,这是什么操作?

见了面那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还好聂小姐架得住诱.惑,没有回短息。

只是现在该如何收场,戚泽烦的手臂伤口都痛的要死。

“你不敢?”

夜霆枭唇角轻勾,眸色划过一抹冷芒,“星伽新一批入学名单已经出来,院长意思,缺陪练,你去补上。”

“啊?”

他还受着伤,会不会太不人道了!

“枭爷,我要是不在您的身边,您一定会有诸多不便,要不换老三去,老三这身体素质也比我结识啊!”

戚泽耍着赖皮,更是把受伤的胳膊举到了夜霆枭的眼皮子底下,他现在是伤残人士,真的不适合。

“想不去也可以,”夜霆枭话锋突转,将手机扔回戚泽手中,“三天内,我要见到这个女人!”

“……”

戚泽无话可说。

为了他的生命着想,只能小小的泄露一下聂家小姐的行踪了,他不明说,总体也算不算泄密吧……

聂安歌抱着笔记本趴在床上看韩剧,完全不知道被人出卖的这么早。

第四十二章 会不会太巧合了

独留下聂无双一人站在原地,空落落的大厅,她手里还拿着那两个馒头,只不过这馒头已经被她捏的变了形。

聂安歌!

聂无双咬着后槽牙,眼神阴毒的望着拐角处紧闭的房门。

过两天就是自己的生日,只要熬过那一天,聂安歌的名声就会彻底败坏,到时候……

聂无双阴测测的笑着,聂家的大小姐的位置,终究会落在她的头上。

聂修然已经是个废物,聂安歌的爸妈也早就不知所踪,现在聂家只剩下她的母亲,还好当年是父亲入赘聂家,不然,她这聂家小姐身份,到时候就算聂安歌不在了,也会名不正言不顺。

……

夜幕沉沉,雨水持续拍打着屋檐,声势浩大,书房里却是一片静谧。

聂城父子二人,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了许久,谁都没有先开口。

聂修然抿着消薄得唇,白皙的肤色镀上一层暖黄的灯光,将他的气色衬得健康了几分,只是那双眼里仍然空洞冰冷,他就好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石像,只是坐在那里,与空气合为一体。

“修然,”聂城斟酌着道,“这么多年委屈你了,为了保护安歌,你做了很多,甚至连这双腿也……”

因为他的身体状况,整个家已经不复从前,只仗着以前的功绩已经不成,所以,修然才会迫不得已上了战场。

“我记得你大学时上的戏曲学院,倾向的也是表演,就因为我的一句话,你断了自己的前途,转至星伽,孩子,是我的错。”

“父亲,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

聂修然淡淡道,眉宇间锁着愁容,“父亲鲜少与我谈话,是因为安安又发生遇到危险了吗?”

“不是。”

聂城摇了摇头,“怪我聂家当初名声太盛,我又不知收敛,因此得罪了不少红门之辈,紧接着是你大哥大嫂被人暗害,至今生死不明,安歌从小养在我的身边,我对她的各种纵容,都是为了保护她,让外人对我聂家失去戒备,但是安歌还是被人伤了,险些身死。”

“父亲说的是军区医院?”

虽然他不出房门,却也知道聂安歌住院的事。

而且这件事还和厉家的厉其行扯上了关系,而厉其行又是安安的未婚夫……

聂修然杏眸里划过一丝凌厉,任何敢伤害安安的人,都该死。

“修然,派去的人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除了安歌是被夜家小子送去医院的,还有那个厉其行包养的女人外,再无其他可用消息。”

“厉其行与安安有婚约在身,还敢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

聂城望着怒意冲天的聂修然,叹了口气,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儿子,利用厉家保全我聂家,这步棋我们都走错了。”

“不能让安安受到那么大的屈辱,安安怎么说也是我聂家捧在手心的公主,怎么能随便让哥不知所谓的小子给糟践,父亲,那个女人现在在哪!”

“修然,我知道你疼爱安歌,但是现在不行,现在不是和厉家撕破脸的时候,安歌必须嫁进厉家,布防图的事情已经送到了厉家,剩下的事不能功亏一篑。”

要知道布防图是聂家明面上最大的依仗,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把布防图送出去,如果那个时候,他的身体状况像现在这样,他一定不会这么做。

聂城眸色沧桑,“那些觊觎布防图的人,迟早会对聂家出手,到时候,利用厉家找到当年的幕后主使后,我单方面宣布,与厉家解除婚约。”

“可是父亲,安安她对厉其行死心塌地,如果他们……”

聂修然不是很赞同聂城的做法,尤其聂安歌还是那样一副谁都不听的性子,如果她和厉其行在婚前有了孩子,那么聂安歌这辈子岂不是只能嫁给厉其行!

“这就是接下来要对你说的事情。”

聂城满脸笑容,笑的聂修然心里发毛。

“您铺垫了那么久,下面才进入正题?”

见儿子不满,聂城尴尬的摸了摸胡子,这手边没拐杖的感觉,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那个不是大人物说话前,总要渲染下气氛什么的吗,我这是在渲染氛围,现在就要进入主题了,儿子,你有没有觉得你老子我今天有什么区别,和之前!”

聂修然轻蹙的眉头舒展了几分,要说变化……

“您的精神比之前好了,气色也是,还有您现在完全不用拐杖也可以了吗?”

原先聂城气血两亏,走路时时长晕眩,不借助拐杖很容易就会摔倒,“是有哪位医生为您调理好了身体吗?”

“是,确实是有人帮我调理好了身体,但这人你也认识。”

聂城又卖了个关子,随即道,“晚上见着安歌,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聂修然被聂城吊足了胃口,不过说到聂安歌,他没有时间抱怨,因为聂安歌今天给他的感觉完全变了不说,要是换张脸,他恐怕一定不会相信,这个人就是以前飞扬跋扈,顽劣不堪的聂安歌。

“这也是被那个医生给治好的?”

聂修然打着趣儿道吗“这医生的医术可正式高明,不仅能治病,还能治人的性格。”

“臭小子,老子跟你说正经的,接下来的话你一定会觉得匪夷所思。”

“您别告诉我,您身上久治不愈的病症,是被安安给治好的!”

聂修然嗤笑的眼神落在聂城那张严肃沉默的脸上,一瞬间凝了神。

“真是安安?”

聂城点点头。

“安歌这次历经生死变化了很多,如果不是我从不相信怪力乱神之事,都要怀疑我们安歌被不干净的东西占据了身体。”

“有没有可能是换脸?”

聂修然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原先那个草包侄女说变样就变样,还神通广大的学会了医术。、

“安安从没学过医术,她绝不可能……”

“不是医术,还记得你大嫂身上的异能吗?”

聂城闭上眸子再次叹息,“安歌应该是继承了你大嫂的特殊,只是她年纪小,又从未发生过生死一线的事,所以并没有激发出来,平日里,安歌与别的孩子还是有些不同的,她会时不时的脱水,甚至因为脱水而晕厥。”

“您是想说,她现在觉醒了?”

聂修然松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件事必须绝对保密,不然,星际联盟那里,一定会做出伤害安安的事。”

“你大嫂的身份我们至今不知,若是来自那个地方,就算是星际联盟,我聂家也不会放在眼里。”

聂城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惜,一切怎么可能那么巧。

星际的另一边,常人别说是瞧上一眼,就连能不能找到具体位置都是问题。

近百年来,因为星际资源短缺,联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那个地方的入口,但是他们只要横渡渭河,就会被渭河的瘴气吞噬。

因为死的人太多,那边有所察觉,才派人出面与行星际联盟的首席约见,并奉上了一系列的赔偿。

他们的强大,是星际望尘莫及的,同时星际联盟又贪婪的想要得到更多,利用诡计寻到横渡渭河的办法,三十年前,他们利用最新研制出来的病毒,制造出了第一批死士。

死士杀了很多异能者携带者。

有些活的,还被拿来做了实验。

聂城想起那个时刻,闭上眼睛都是噩梦。

星际联盟将提取出来的异能一个个注射至普通人体,成功的有,失败的也有。

巨大的死亡比例,让星际联盟的高层陷入恐慌之中。

紧接着,还有来自那处的疯狂报复……

事件平息在十年后,没人知道,整个星际为那处做了十年的奴隶,每年都会送一批年轻男女横渡渭河,至今可能还在持续。

聂城不想再回忆这些,他怕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父亲,需要动用聂家亲卫吗?”

聂修然敛下眸色,“安安是我们聂家最后的希望,她不能出事。”

“嗯,我会安排。”

聂城疲惫的按了按眉心,“对于聂无双,要委屈你了,暂时维持现在的关系,你姐姐嫁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是,父亲放心。”

聂修然杏眸阴暗了几分,聂无双本就不是聂家的种,她不知道,她的母亲更不可能知道,她们与聂家从未有过任何的血缘关系。

只是还要多久才能和安安坦诚,他这个小叔一直都没有讨厌过她。

如果她真的是安安,他会一直保护好她。

否则……

聂修然推着轮椅回到房间,冷冽的星眸带着丝丝期待,他已经不想再继续藏下去了。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雨水已经停歇。

聂家老宅坐落在城郊,树木环绕,环境清幽,除了鸟雀,很少有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尤其再下过雨后,空气越发清新。

聂安歌带着负重围着空旷的柏油路段跑了几圈后,天色已经透亮。

“小姐!”

刘至恭敬道,“老爷他们已经在用餐,您要一起吗?”

“嗯,麻烦管家爷爷。”

聂安歌忽略了“他们”这两个字,打开门就见着从来不肯下楼吃饭的聂修然,居然就这么破天荒的坐在了餐桌前。

她微微错愕后,拉开椅子做了下来。

第四十三章 自有斟酌

餐桌上很安静,就连平日里不安分的聂无双都老实本分的吃着早餐。

聂安歌擦净了手,面色如常的吃了起来。

她的早餐很简单,煎蛋,吐司和牛奶,反观聂无双……

聂安歌皱了皱眉,聂无双食量很大,所以常用减肥药物控制身材,身材保持的是可以,但在聂安歌眼里,聂无双的身体状况,已经出现问题。

聂无双吃完,抬起头就见着聂安歌用十分怜悯她的眼神看着她,聂无双当即面红耳赤。

“安安,你什么意思?”

她好不容易压制的脾气一触即发。

是在嘲讽她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现在一下吃这么多吗!

同样是聂家的小姐,凭什么她就能锦衣玉食,而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的妈妈又不是外嫁!

还有厉其行,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她发信息过去他偶尔还会回复,但是现在,她邀请他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他不去就算了,居然连回都不回,真过分。

都是因为聂安歌,不然厉其行就是自己的了!

“以后吃饭的时候,别开口。”

聂安歌放下喝完牛奶的杯子,小脸紧绷着,划过一丝凉意。

“我吃完了。”

聂无双皱着眉,不知所谓的瞧着聂安歌,“怎么我说话还不让说了吗?”

“你的唾沫溅到了我的盘子里,脏。”

聂安歌说完,站起身,“爷爷,小叔,你们慢用。”

聂城眨了眨眼,一脸懵的瞅着聂安歌盘子里没吃完的东西,“我让下人送些去你房里。”

吃这么少怎么能行,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女孩子就是爱漂亮,看看聂无双,要是安歌像无双那么能吃,他不知道多省心。

“不必了,谢谢爷爷。”

聂修然放下刀叉,细细打量着聂安歌离去的身影,女孩已经长大,高高的马尾扎着,露出挺秀的身形,步子与步子之间好似计算好了一半,每次都是相同的距离。

还有她身上散发着魅力,一举一动清冷矜贵,引人注目,这完全可与上三门那些长期接受训练和熏陶的后辈们相比,气势和气质上,她未必会输。

是什么让她变化这么大……

“舅舅,你看,我就说安安会刁难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也是为她好,浪费粮食是不对的。”

之前她浪费的时候刘至还站出来说她,还减了她的下午茶点心,为什么换成聂安歌,他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她浪费就不是浪费了吗,太欺负人了!

怎么就没人说她。

“舅舅,我努力的想要做好姐姐角色,只是安安现在好像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知道,是我对她的关心还不够,以后我会对安安更好的。”

女孩娇柔的嗓音在聂修然耳边响起,他不可抑制的皱了皱眉,却还是掩下了眼底的烦躁,淡淡道:

“这不是你的错,别难过。”

“嗯,我不难过,我会让安安重新喜欢上我的,”聂无双借着聂城还在桌上,假装无意的提了提自己的生日,“外公、舅舅,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不是很想在酒店里办,安安不喜欢和太多人接触,所以,我想……随便安排一处高档点的地方,让我请些同学朋友来,热闹下就可以了……”

“二十岁,按理应该大办,难得你识大体,体谅到聂家和安歌现在的情况,既然这样,就按你的想法选个地方,朋友同学之间聚聚,需要用钱的地方找管家。”

“谢谢外公~”

聂无双开心到眼角都在笑。

这次还不能在聂安歌面前好好炫耀一番吗!她等着看聂安歌嫉妒又羡慕的眼神~

最好再发一通大小姐脾气。

聂无双回到房里,赶紧发了条信息出去。

——东西搞到手了吗?

对方回复的很快,东西既然到手,她就能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

聂安歌简单冲了个澡,拿着毛巾缓缓擦拭着披在肩头的长发,擦着一半,她皱了皱眉,随手就把毛巾扔进了篮子里。

还是短发比较省事,擦头发这么磨叽的任务,她做不来。

【叮咚~】

连续几声短信消息提示,聂安歌皱了皱眉,漫不经心的从枕头底下翻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们见一面。】

见一面?

聂安歌望着陌生的手机号小脸瞬间绷紧,手机什么的,容易暴露身份,还是尽快将个人信息资料销毁为好。

【空头支票,亲自来取。】

聂安歌刚打卡电脑,对方又发了一条信息,回忆半天才想起这空头支票的由来。

治愈夜霆枭的条件里,这点不过是附加上去的,那边比她想象的要爽快,现在还追加了客服跟踪吗?

医院里泄密病人的资料,不知道算不算违法~

聂安歌上挑着眉,手指敲击着键盘,不过几分钟,销毁了自己现在所用的手机号,以及身份信息。

此时,幕府西路的私人别墅里,气氛沉的吓人。

戚泽一脸尴尬的望着身旁的夜霆枭,他这手里还维持着发短信的姿势,然而短信那头却迟迟没回消息。

“那个,枭爷,我已经按您的吩咐发了二条短信出去,但是某某小姐一直没回,怕是对这空头支票不怎么上心。”

夜霆枭冷嗤一声,“知道这个女人的电话,却不知道她的身份,戚泽,你知道欺上瞒下该如何处置吗?”

“报告总帅,属下不敢!”

真是信了她的邪,当初他就不该答应她那三个条件,天知道,他那着手机,总帅忽然说出现在他身后那是什么感觉。

面对强大到令人抬不起头的男人,还没等逼问,他就慌了。

也不敢随便撒谎啊,最后只能说是悬赏请来的厉害医生,并且只留有电话,其他都没来得及去查。

半真半假,说着不会那么心虚。

让他没想到的是,枭爷居然要约着人家见面,这是什么操作?

见了面那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还好聂小姐架得住诱惑,没有回短息。

只是现在该如何收场,戚泽烦的手臂伤口都痛的要死。

脸上更是苦逼到不行。。

“你不敢?”

夜霆枭唇角轻勾,眸色划过一抹冷芒,“星伽新一批入学名单已经出来,院长意思,缺陪练,你去补上。”

“啊?”

他还受着伤,会不会太不人道了!

“枭爷,我要是不在您的身边,您一定会有诸多不便,要不换老三去,老三这身体素质也比我结识啊!”

戚泽耍着赖皮,更是把受伤的胳膊举到了夜霆枭的眼皮子底下,他现在是伤残人士,真的不适合。

“想不去也可以,”夜霆枭话锋突转,将手机扔回戚泽手中,“三天内,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我要见到这个女人!”

“……”

戚泽咽了咽口水,顿时觉得心塞。

为了他的生命着想,也为了给枭爷一个交代,只能为难一下聂家小姐了。

夜霆枭一离开,戚泽立刻安排下去,大张旗鼓的让人去查这手机号的使用者,力求挖出祖宗三代。

但是令他错愕的是,此号码已经不存在,这也就算了,身份信息更是无迹可寻,抹的一干二净。

动作未免也太快了!

所有女人都巴不得在枭爷面前混眼熟,可这个女人,她不但反其道而行,还恨不得躲得远远的,这不科学啊!

糟糕……

戚泽一脸傻缺,他好像忘记提醒孔老把枭爷的面具拿下来了。

聂安歌可是见过枭爷的,这么一来不是不是欲盖弥彰吗?

戚泽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他是不是太蠢了?这下好了,枭爷的身份,怕是在聂安歌那彻底瞒不住了……

你个仙人板板,戚泽懊恼的现在就想以死谢罪。

不对,他要好好捋一捋。

从枭爷救了这聂家小姐开始,这两人好像就纠缠不清了,这一定是老天的旨意,让他们互相救来救去。

要是没有厉少……

没准聂家小姐真的有可能成为枭爷的……

戚泽面色一凝,他不能这么想,不行,还是要让这个女人离枭爷远一点,不然上级抢下属的老婆,这传出去,总帅的名声可就完蛋了。

对,不能让他们搅和在一起。

……

聂安歌抱着笔记本趴在床上看韩剧,完全不知道夜霆枭已经对她产生十足的兴趣。

下一步,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做。

电脑里循环播放着“不眠之夜”,调子不错,聂安歌刚从韩剧《没关系,是爱情啊》里面宕来的。

她把音量放的很大,拿了换洗的衣服就近了洗浴间。

聂无双站在门口从好脾气的敲门,到现在面露狰狞,气愤不已的直跺脚,她不想再这么被动。

小贱人,凭什么不让她进她的房间!

她越是不让她进,她越是要进去,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还有她夜里回来的时候,那件外套到底是哪个男人的,要是让厉其行知道,除了他之外,聂安歌在外面还勾引了野男人~

聂无双上扬着嘴角笑了,笑的十分得意,也许她不让她进她的房间,是因为她的房间藏着和那个男人有关的证据。

这样的话,今天不能进。

聂无双握着门把的手松了下来,聂安歌现在正在房间里,就算有证据,她也拿不到,不如……

第四十四章 大点声

以聂安歌的愚蠢,她一定猜不到,她的房间里会有摄像头。

聂无双眸色染上一层疯狂,为什么她之前没有想到,在聂安歌的房间里装上这东西,她的一举一动,岂不是直接尽收眼底。

以聂安歌的警觉,她绝对猜不到她的房间里会有监控。

聂无双瞬间心情大好,她甚至已经幻想到拿着证据威胁聂安歌的场景了。

她要踩着她,一步步爬上顶峰,成为聂家唯一的继承人!

中午的时候,聂安歌没有下来吃饭,一直窝在房间里,仔细的将这个世界所有的信息,分析了一遍。

得出的结论再次让她皱眉。

对于她所了解的三年前,有些已经定性的事情,发生了各种细微的变化。

一开始,她还在想,是因为她的出现,产生了蝴蝶效应,然而……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也从未着手去查,有关于“聂安歌”这个姓名出现的概率,仅仅是她如今所在的这片土地上,有多少人是叫这个名字的。

她的重生本就逆天,又是同名同姓。

灵魂的契合度不可谓不高,她原先一直不明白,怪力乱神加上巧合,真像是梦境一般。

可是这会儿,她好似知道了,这也许是她在某个时空的分身。

平行世界,没错了。

她所重生的世界,只有一个“聂安歌”,这是她窃入星耀档案库查出来的,这里包含了这个国家的所有人口登记,没有同名同姓,她在这里,独一无二。

聂安歌唇角上扬,勾起一丝嘲讽。

那么她遇见的那些人呢?

段逸之和莫一凡,他们也不过只是她原来世界的分身而已吗……

聂安歌笑了,精致的小脸上,划过一丝颓然。

她生存的意义,那五个生死与共的战友,这辈子是不是再也无法重聚了?

要如何,她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聂安歌抿着唇,如果她再也回不去了,是不是那个世界的自己,会死的非常彻底,彻底到没有人记得?

她从出生开始,几次历经死亡,她都活下来了,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和朋友,只是在她认为至少可以在生命余下的时光里,好好享受这一切的时候,被自己收养的妹妹暗害。

想起来,还有几分狗血。

聂安歌将自己摔到床上,身体缓缓陷进温暖而柔软的被褥。

困意渐渐袭上心头,她梦见了让她留恋的,还有那宛若地狱般的过去——

聂家大厅。

“孩子怎么还不会开口说话?”聂海生在大厅焦急的来回踱步。

“父亲,我比您还着急。可是医生检查过了,说星月的声带没有问题,是可以开口说话的。”聂之行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片刻过后,聂父犹疑道:“会不会是心理出了问题……或是别的什么……”边说边指向自己的脑袋。

聂之行立刻傻了,她的女儿是个傻子?不!这不可能。

“爸爸。”聂安歌早在他们议论她时,已经站在了二楼的扶梯上,看着这对父子因胡乱揣测而越加慌乱的面容,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一身兔子睡衣,显得粉雕玉琢的聂安歌更加可爱,只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睛也不似同龄人那样灵动。

聂之行被这声“爸爸”吓住了,聂海生也懵了。

“父亲你打我一下……”他生怕这是一场梦。

“啪”聂海生应要求,毫不犹豫的一巴掌狠狠刷向了聂之行,这速度,这手劲……绝对没有留手!

聂之行眼眸微闪:我他妈是你亲生的吗?真疼。

“嘿嘿,我这不是激动吗……”聂海生把手在衣服边蹭了蹭。都麻了……这小子皮真厚。

聂安歌无语的看向这对父子,能不能成熟点,别那么幼稚……这两个人实在是……

聂安歌本就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在人世间飘飘荡荡了十几年,好巧不巧,附身在了这个这个孩子身上,得以再生。

十几年的飘荡,她早已经忘了怎么开口,再加上面对这对活宝,她更加懒得开口。

只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对于父亲与爷爷的真心疼爱,她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再为她担心难过,于是便有了刚刚那出。

半晌,聂之行缓过神来,一个箭步飞奔上前,举起聂安歌转了好几个圈,而后紧紧的拥在怀中,身体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着。

聂安歌感觉的出,这个男人在哭,或许是喜极而泣……她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他,只能伸出小手,笨拙的拍了拍男人的后背,像在哄孩子一样。

聂海生红着眼站在一旁,偷偷的把眼泪抹去,故作严肃的骂道:“你个兔崽子,把我宝贝孙女摔了,当心老子揍死你!”

“哪能啊,瞧您激动的。”

说完,聂之行嘴上虽然不在乎,但这手还是赶忙松开了,眼神在聂安歌身上左看看又看看,那紧张的模样,深怕真伤了她。

“对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向媒体澄清,我的宝贝孙女不是傻子。哼,看外面人还敢说三道四的诋毁星月!”聂海生想起这两年在外面,那些老家伙总是笑她的星月是傻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是父亲想的周到。”

聂之行话音未落,就听见眼前的小人儿开口说了她人生的第二句话,而且这句话绝不该出自一个三岁小孩的口中。

“爷爷,对外称自闭。”淡定的阻止了聂父的动作,眼眸微暗,她还想安稳几年。

自己的不同,看来还是不容于这个世间。

她有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怪物,所以她从不愿接近任何人,也不想说话。

久而久之,她好似真的忘记了该如何开口,变成了一个“哑巴”。

聂之行忽然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好了,冲到洗手间,不停的用冷水拍脸,还一边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聂安歌安静的看着聂之行离去的背影有了一瞬间的犹豫,惊喜太多果然成了惊吓吗……

聂海生这不是没有反应,而是愣的定在了原地,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再者,身为长者自然稳重。

他不紧不慢的坐在沙发上,心中思量片刻后像不远处的聂安歌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聂安歌没有拒绝,她觉得他们需要谈一谈。

谈话中,聂安歌告诉聂海生,从她一生下来开始她便能记事,聂海生以为聂安歌智商异于常人,是个天才,她没有反驳老人的猜想,只是适当引导。

其实她不止带着出生时的记忆,还身体里莫名流动的银白色气体,以及她天生断脉。

聂之行在他们落座时便在暗处,直到谈话完毕方才出现,衬衫领口处湿漉漉的一片,哪还像平时果敢严谨的模样,惹得聂海生一阵笑骂。

岁月不饶人,聂海生毕竟年迈,身体越来越差,最终在聂安歌七岁那年病逝。

聂安歌第一次允许自己喝酒,当晚与聂之行一起,他醉了,她依旧清醒。

这几年聂之行一直以继承人的标准来教导聂安歌,而她也很努力,并没有让其失望。

自古以来人心不古,聂安歌却没想到,害她的人竟是自己的母亲。因自身原因,行事作风她已收敛不少,然而即使她不断刻意隐藏自己的特别,也架不住他人天天监视。

他们都忽略了夏瑶这个女人,当年,聂家对她的蔑视,以及设计害她离开聂之行父女的事,让她捞不到一点好处,她怎会善罢甘休。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本来想着借助黑道势力的夏瑶,不得已做了黑道老大的情妇,谁知那老大竟然是个短命鬼,竟在两人欢好时,遭杀手杀害……她本来应该被灭口,就在生死一线间,夏瑶灵机一动,曝出了聂安歌的秘密。

那人放下枪,冷冷道:

“我不杀你,甚至会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不过要用你的女儿来换……”

阴谋在暗地里慢慢展开,直到聂之行的意外,聂氏变成了夏瑶的盘中餐,聂安歌才发现,她一开始就不该藏。

如果从一开始,她没有那么小心翼翼的活着,也许,她现在已经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所有的矛头只会对向她一个人,不会伤及她的亲人。

果然,她还是太稚嫩了。

过渡的自我保护,让她失去了唯一保护家人的筹码。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她会毫不犹豫动手,就算死后不再入轮回,她也会杀尽那些该杀之人。

从她亲眼看见父亲和爷爷死在自己面前的哪一刻,她注定不会再善良。

善良的人,意味软弱。

聂安歌缓缓睁开眼,眼角的湿润让她恍神。

梦醒了,父亲和爷爷……

他们的墓,还在另一个世界,而她,或许真的永远回不去了。

聂安歌双手捂着脸,掩着淡淡脆弱。

前世,她成为孤儿之后,便被送去了孤儿院。

某夜房间里出现了一个人男人,那是拉着她踏进地狱的始作俑者。

也是这个男人,给了她新的生命。

“加入我。”

“理由。”

“我能帮你报仇。”

“好。”

就是这简单的两句对话,男人成了她生命里的一盏灯。

支撑着她徘徊在每一次生死一线。

可惜,被她收养的白眼狼,毁了。

“叩叩——”

这时,放学回来的聂无双再次敲响了聂安歌的门,眼神里的算计,清晰可见。

第四十五章 喝了它

以聂安歌的愚蠢,她一定猜不到,她的房间里会有摄像头。

聂无双眸色染上一层疯狂,为什么她之前没有想到,在聂安歌的房间里装上这东西,她的一举一动,岂不是直接尽收眼底。

以聂安歌的警觉,她绝对猜不到她的房间里会有监控。

聂无双瞬间心情大好,她甚至已经幻想到拿着证据威胁聂安歌的场景了。

她要踩着她,一步步爬上顶峰,成为聂家唯一的继承人!

中午的时候,聂安歌没有下来吃饭,一直窝在房间里,仔细的将这个世界所有的信息,分析了一遍。

得出的结论再次让她皱眉。

对于她所了解的三年前,有些已经定性的事情,发生了各种细微的变化。

一开始,她还在想,是因为她的出现,产生了蝴蝶效应,然而……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也从未着手去查,有关于“聂安歌”这个姓名出现的概率,仅仅是她如今所在的这片土地上,有多少人是叫这个名字的。

她的重生本就逆天,又是同名同姓。

灵魂的契合度不可谓不高,她原先一直不明白,怪力乱神加上巧合,真像是梦境一般。

可是这会儿,她好似知道了,这也许是她在某个时空的分身。

平行世界,没错了。

她所重生的世界,只有一个“聂安歌”,这是她窃入星耀档案库查出来的,这里包含了这个国家的所有人口登记,没有同名同姓,她在这里,独一无二。

聂安歌唇角上扬,勾起一丝嘲讽。

那么她遇见的那些人呢?

段逸之和莫一凡,他们也不过只是她原来世界的分身而已吗……

聂安歌笑了,精致的小脸上,划过一丝颓然。

她生存的意义,那五个生死与共的战友,这辈子是不是再也无法重聚了?

要如何,她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聂安歌抿着唇,如果她再也回不去了,是不是那个世界的自己,会死的非常彻底,彻底到没有人记得?

她从出生开始,几次历经死亡,她都活下来了,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和朋友,只是在她认为至少可以在生命余下的时光里,好好享受这一切的时候,被自己收养的妹妹暗害。

想起来,还有几分狗血。

聂安歌将自己摔到床上,身体缓缓陷进温暖而柔软的被褥。

困意渐渐袭上心头,她梦见了让她留恋的,还有那宛若地狱般的过去——

聂家大厅。

“孩子怎么还不会开口说话?”聂海生在大厅焦急的来回踱步。

“父亲,我比您还着急。可是医生检查过了,说星月的声带没有问题,是可以开口说话的。”聂之行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片刻过后,聂父犹疑道:“会不会是心理出了问题……或是别的什么……”边说边指向自己的脑袋。

聂之行立刻傻了,她的女儿是个傻子?不!这不可能。

“爸爸。”聂安歌早在他们议论她时,已经站在了二楼的扶梯上,看着这对父子因胡乱揣测而越加慌乱的面容,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一身兔子睡衣,显得粉雕玉琢的聂安歌更加可爱,只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睛也不似同龄人那样灵动。

聂之行被这声“爸爸”吓住了,聂海生也懵了。

“父亲你打我一下……”他生怕这是一场梦。

“啪”聂海生应要求,毫不犹豫的一巴掌狠狠刷向了聂之行,这速度,这手劲……绝对没有留手!

聂之行眼眸微闪:我他妈是你亲生的吗?真疼。

“嘿嘿,我这不是激动吗……”聂海生把手在衣服边蹭了蹭。都麻了……这小子皮真厚。

聂安歌无语的看向这对父子,能不能成熟点,别那么幼稚……这两个人实在是……

聂安歌本就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在人世间飘飘荡荡了十几年,好巧不巧,附身在了这个这个孩子身上,得以再生。

十几年的飘荡,她早已经忘了怎么开口,再加上面对这对活宝,她更加懒得开口。

只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对于父亲与爷爷的真心疼爱,她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再为她担心难过,于是便有了刚刚那出。

半晌,聂之行缓过神来,一个箭步飞奔上前,举起聂安歌转了好几个圈,而后紧紧的拥在怀中,身体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着。

聂安歌感觉的出,这个男人在哭,或许是喜极而泣……她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他,只能伸出小手,笨拙的拍了拍男人的后背,像在哄孩子一样。

聂海生红着眼站在一旁,偷偷的把眼泪抹去,故作严肃的骂道:“你个兔崽子,把我宝贝孙女摔了,当心老子揍死你!”

“哪能啊,瞧您激动的。”

说完,聂之行嘴上虽然不在乎,但这手还是赶忙松开了,眼神在聂安歌身上左看看又看看,那紧张的模样,深怕真伤了她。

“对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向媒体澄清,我的宝贝孙女不是傻子。哼,看外面人还敢说三道四的诋毁星月!”聂海生想起这两年在外面,那些老家伙总是笑她的星月是傻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是父亲想的周到。”

聂之行话音未落,就听见眼前的小人儿开口说了她人生的第二句话,而且这句话绝不该出自一个三岁小孩的口中。

“爷爷,对外称自闭。”淡定的阻止了聂父的动作,眼眸微暗,她还想安稳几年。

自己的不同,看来还是不容于这个世间。

她有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怪物,所以她从不愿接近任何人,也不想说话。

久而久之,她好似真的忘记了该如何开口,变成了一个“哑巴”。

聂之行忽然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好了,冲到洗手间,不停的用冷水拍脸,还一边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聂安歌安静的看着聂之行离去的背影有了一瞬间的犹豫,惊喜太多果然成了惊吓吗……

聂海生这不是没有反应,而是愣的定在了原地,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再者,身为长者自然稳重。

他不紧不慢的坐在沙发上,心中思量片刻后像不远处的聂安歌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聂安歌没有拒绝,她觉得他们需要谈一谈。

谈话中,聂安歌告诉聂海生,从她一生下来开始她便能记事,聂海生以为聂安歌智商异于常人,是个天才,她没有反驳老人的猜想,只是适当引导。

其实她不止带着出生时的记忆,还身体里莫名流动的银白色气体,以及她天生断脉。

聂之行在他们落座时便在暗处,直到谈话完毕方才出现,衬衫领口处湿漉漉的一片,哪还像平时果敢严谨的模样,惹得聂海生一阵笑骂。

岁月不饶人,聂海生毕竟年迈,身体越来越差,最终在聂安歌七岁那年病逝。

聂安歌第一次允许自己喝酒,当晚与聂之行一起,他醉了,她依旧清醒。

这几年聂之行一直以继承人的标准来教导聂安歌,而她也很努力,并没有让其失望。

自古以来人心不古,聂安歌却没想到,害她的人竟是自己的母亲。因自身原因,行事作风她已收敛不少,然而即使她不断刻意隐藏自己的特别,也架不住他人天天监视。

他们都忽略了夏瑶这个女人,当年,聂家对她的蔑视,以及设计害她离开聂之行父女的事,让她捞不到一点好处,她怎会善罢甘休。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本来想着借助黑道势力的夏瑶,不得已做了黑道老大的情妇,谁知那老大竟然是个短命鬼,竟在两人欢好时,遭杀手杀害……她本来应该被灭口,就在生死一线间,夏瑶灵机一动,曝出了聂安歌的秘密。

那人放下枪,冷冷道:

“我不杀你,甚至会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不过要用你的女儿来换……”

阴谋在暗地里慢慢展开,直到聂之行的意外,聂氏变成了夏瑶的盘中餐,聂安歌才发现,她一开始就不该藏。

如果从一开始,她没有那么小心翼翼的活着,也许,她现在已经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所有的矛头只会对向她一个人,不会伤及她的亲人。

果然,她还是太稚嫩了。

过渡的自我保护,让她失去了唯一保护家人的筹码。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她会毫不犹豫动手,就算死后不再入轮回,她也会杀尽那些该杀之人。

从她亲眼看见父亲和爷爷死在自己面前的哪一刻,她注定不会再善良。

善良的人,意味软弱。

聂安歌缓缓睁开眼,眼角的湿润让她恍神。

梦醒了,父亲和爷爷……

他们的墓,还在另一个世界,而她,或许真的永远回不去了。

聂安歌双手捂着脸,掩着淡淡脆弱。

前世,她成为孤儿之后,便被送去了孤儿院。

某夜房间里出现了一个人男人,那是拉着她踏进地狱的始作俑者。

也是这个男人,给了她新的生命。

“加入我。”

“理由。”

“我能帮你报仇。”

“好。”

就是这简单的两句对话,男人成了她生命里的一盏灯。

支撑着她徘徊在每一次生死一线。

可惜,被她收养的白眼狼,毁了。

“叩叩——”

这时,放学回来的聂无双再次敲响了聂安歌的门,眼神里的算计,清晰可见。

第四十六章 她能看见过去

以聂安歌的愚蠢,她一定猜不到,她的房间里会有摄像头。

聂无双眸色染上一层疯狂,为什么她之前没有想到,在聂安歌的房间里装上这东西,她的一举一动,岂不是直接尽收眼底。

以聂安歌的警觉,她绝对猜不到她的房间里会有监控。

聂无双瞬间心情大好,她甚至已经幻想到拿着证据威胁聂安歌的场景了。

她要踩着她,一步步爬上顶峰,成为聂家唯一的继承人!

中午的时候,聂安歌没有下来吃饭,一直窝在房间里,仔细的将这个世界所有的信息,分析了一遍。

得出的结论再次让她皱眉。

对于她所了解的三年前,有些已经定性的事情,发生了各种细微的变化。

一开始,她还在想,是因为她的出现,产生了蝴蝶效应,然而……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也从未着手去查,有关于“聂安歌”这个姓名出现的概率,仅仅是她如今所在的这片土地上,有多少人是叫这个名字的。

她的重生本就逆天,又是同名同姓。

灵魂的契合度不可谓不高,她原先一直不明白,怪力乱神加上巧合,真像是梦境一般。

可是这会儿,她好似知道了,这也许是她在某个时空的分身。

平行世界,没错了。

她所重生的世界,只有一个“聂安歌”,这是她窃入星耀档案库查出来的,这里包含了这个国家的所有人口登记,没有同名同姓,她在这里,独一无二。

聂安歌唇角上扬,勾起一丝嘲讽。

那么她遇见的那些人呢?

段逸之和莫一凡,他们也不过只是她原来世界的分身而已吗……

聂安歌笑了,精致的小脸上,划过一丝颓然。

她生存的意义,那五个生死与共的战友,这辈子是不是再也无法重聚了?

要如何,她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聂安歌抿着唇,如果她再也回不去了,是不是那个世界的自己,会死的非常彻底,彻底到没有人记得?

她从出生开始,几次历经死亡,她都活下来了,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和朋友,只是在她认为至少可以在生命余下的时光里,好好享受这一切的时候,被自己收养的妹妹暗害。

想起来,还有几分狗血。

聂安歌将自己摔到床上,身体缓缓陷进温暖而柔软的被褥。

困意渐渐袭上心头,她梦见了让她留恋的,还有那宛若地狱般的过去——

聂家大厅。

“孩子怎么还不会开口说话?”聂海生在大厅焦急的来回踱步。

“父亲,我比您还着急。可是医生检查过了,说星月的声带没有问题,是可以开口说话的。”聂之行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片刻过后,聂父犹疑道:“会不会是心理出了问题……或是别的什么……”边说边指向自己的脑袋。

聂之行立刻傻了,她的女儿是个傻子?不!这不可能。

“爸爸。”聂安歌早在他们议论她时,已经站在了二楼的扶梯上,看着这对父子因胡乱揣测而越加慌乱的面容,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一身兔子睡衣,显得粉雕玉琢的聂安歌更加可爱,只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睛也不似同龄人那样灵动。

聂之行被这声“爸爸”吓住了,聂海生也懵了。

“父亲你打我一下……”他生怕这是一场梦。

“啪”聂海生应要求,毫不犹豫的一巴掌狠狠刷向了聂之行,这速度,这手劲……绝对没有留手!

聂之行眼眸微闪:我他妈是你亲生的吗?真疼。

“嘿嘿,我这不是激动吗……”聂海生把手在衣服边蹭了蹭。都麻了……这小子皮真厚。

聂安歌无语的看向这对父子,能不能成熟点,别那么幼稚……这两个人实在是……

聂安歌本就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在人世间飘飘荡荡了十几年,好巧不巧,附身在了这个这个孩子身上,得以再生。

十几年的飘荡,她早已经忘了怎么开口,再加上面对这对活宝,她更加懒得开口。

只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对于父亲与爷爷的真心疼爱,她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再为她担心难过,于是便有了刚刚那出。

半晌,聂之行缓过神来,一个箭步飞奔上前,举起聂安歌转了好几个圈,而后紧紧的拥在怀中,身体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着。

聂安歌感觉的出,这个男人在哭,或许是喜极而泣……她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他,只能伸出小手,笨拙的拍了拍男人的后背,像在哄孩子一样。

聂海生红着眼站在一旁,偷偷的把眼泪抹去,故作严肃的骂道:“你个兔崽子,把我宝贝孙女摔了,当心老子揍死你!”

“哪能啊,瞧您激动的。”

说完,聂之行嘴上虽然不在乎,但这手还是赶忙松开了,眼神在聂安歌身上左看看又看看,那紧张的模样,深怕真伤了她。

“对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向媒体澄清,我的宝贝孙女不是傻子。哼,看外面人还敢说三道四的诋毁星月!”聂海生想起这两年在外面,那些老家伙总是笑她的星月是傻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是父亲想的周到。”

聂之行话音未落,就听见眼前的小人儿开口说了她人生的第二句话,而且这句话绝不该出自一个三岁小孩的口中。

“爷爷,对外称自闭。”淡定的阻止了聂父的动作,眼眸微暗,她还想安稳几年。

自己的不同,看来还是不容于这个世间。

她有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怪物,所以她从不愿接近任何人,也不想说话。

久而久之,她好似真的忘记了该如何开口,变成了一个“哑巴”。

聂之行忽然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好了,冲到洗手间,不停的用冷水拍脸,还一边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聂安歌安静的看着聂之行离去的背影有了一瞬间的犹豫,惊喜太多果然成了惊吓吗……

聂海生这不是没有反应,而是愣的定在了原地,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再者,身为长者自然稳重。

他不紧不慢的坐在沙发上,心中思量片刻后像不远处的聂安歌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聂安歌没有拒绝,她觉得他们需要谈一谈。

谈话中,聂安歌告诉聂海生,从她一生下来开始她便能记事,聂海生以为聂安歌智商异于常人,是个天才,她没有反驳老人的猜想,只是适当引导。

其实她不止带着出生时的记忆,还身体里莫名流动的银白色气体,以及她天生断脉。

聂之行在他们落座时便在暗处,直到谈话完毕方才出现,衬衫领口处湿漉漉的一片,哪还像平时果敢严谨的模样,惹得聂海生一阵笑骂。

岁月不饶人,聂海生毕竟年迈,身体越来越差,最终在聂安歌七岁那年病逝。

聂安歌第一次允许自己喝酒,当晚与聂之行一起,他醉了,她依旧清醒。

这几年聂之行一直以继承人的标准来教导聂安歌,而她也很努力,并没有让其失望。

自古以来人心不古,聂安歌却没想到,害她的人竟是自己的母亲。因自身原因,行事作风她已收敛不少,然而即使她不断刻意隐藏自己的特别,也架不住他人天天监视。

他们都忽略了夏瑶这个女人,当年,聂家对她的蔑视,以及设计害她离开聂之行父女的事,让她捞不到一点好处,她怎会善罢甘休。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本来想着借助黑道势力的夏瑶,不得已做了黑道老大的情妇,谁知那老大竟然是个短命鬼,竟在两人欢好时,遭杀手杀害……她本来应该被灭口,就在生死一线间,夏瑶灵机一动,曝出了聂安歌的秘密。

那人放下枪,冷冷道:

“我不杀你,甚至会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不过要用你的女儿来换……”

阴谋在暗地里慢慢展开,直到聂之行的意外,聂氏变成了夏瑶的盘中餐,聂安歌才发现,她一开始就不该藏。

如果从一开始,她没有那么小心翼翼的活着,也许,她现在已经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所有的矛头只会对向她一个人,不会伤及她的亲人。

果然,她还是太稚嫩了。

过渡的自我保护,让她失去了唯一保护家人的筹码。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她会毫不犹豫动手,就算死后不再入轮回,她也会杀尽那些该杀之人。

从她亲眼看见父亲和爷爷死在自己面前的哪一刻,她注定不会再善良。

善良的人,意味软弱。

聂安歌缓缓睁开眼,眼角的湿润让她恍神。

梦醒了,父亲和爷爷……

他们的墓,还在另一个世界,而她,或许真的永远回不去了。

聂安歌双手捂着脸,掩着淡淡脆弱。

前世,她成为孤儿之后,便被送去了孤儿院。

某夜房间里出现了一个人男人,那是拉着她踏进地狱的始作俑者。

也是这个男人,给了她新的生命。

“加入我。”

“理由。”

“我能帮你报仇。”

“好。”

就是这简单的两句对话,男人成了她生命里的一盏灯。

支撑着她徘徊在每一次生死一线。

可惜,被她收养的白眼狼,毁了。

“叩叩——”

这时,放学回来的聂无双再次敲响了聂安歌的门,眼神里的算计,清晰可见。

第四十七章 哑女陈淑仪

以聂安歌的愚蠢,她一定猜不到,她的房间里会有摄像头。

聂无双眸色染上一层疯狂,为什么她之前没有想到,在聂安歌的房间里装上这东西,她的一举一动,岂不是直接尽收眼底。

以聂安歌的警觉,她绝对猜不到她的房间里会有监控。

聂无双瞬间心情大好,她甚至已经幻想到拿着证据威胁聂安歌的场景了。

她要踩着她,一步步爬上顶峰,成为聂家唯一的继承人!

中午的时候,聂安歌没有下来吃饭,一直窝在房间里,仔细的将这个世界所有的信息,分析了一遍。

得出的结论再次让她皱眉。

对于她所了解的三年前,有些已经定性的事情,发生了各种细微的变化。

一开始,她还在想,是因为她的出现,产生了蝴蝶效应,然而……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也从未着手去查,有关于“聂安歌”这个姓名出现的概率,仅仅是她如今所在的这片土地上,有多少人是叫这个名字的。

她的重生本就逆天,又是同名同姓。

灵魂的契合度不可谓不高,她原先一直不明白,怪力乱神加上巧合,真像是梦境一般。

可是这会儿,她好似知道了,这也许是她在某个时空的分身。

平行世界,没错了。

她所重生的世界,只有一个“聂安歌”,这是她窃入星耀档案库查出来的,这里包含了这个国家的所有人口登记,没有同名同姓,她在这里,独一无二。

聂安歌唇角上扬,勾起一丝嘲讽。

那么她遇见的那些人呢?

段逸之和莫一凡,他们也不过只是她原来世界的分身而已吗……

聂安歌笑了,精致的小脸上,划过一丝颓然。

她生存的意义,那五个生死与共的战友,这辈子是不是再也无法重聚了?

要如何,她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聂安歌抿着唇,如果她再也回不去了,是不是那个世界的自己,会死的非常彻底,彻底到没有人记得?

她从出生开始,几次历经死亡,她都活下来了,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和朋友,只是在她认为至少可以在生命余下的时光里,好好享受这一切的时候,被自己收养的妹妹暗害。

想起来,还有几分狗血。

聂安歌将自己摔到床上,身体缓缓陷进温暖而柔软的被褥。

困意渐渐袭上心头,她梦见了让她留恋的,还有那宛若地狱般的过去——

聂家大厅。

“孩子怎么还不会开口说话?”聂海生在大厅焦急的来回踱步。

“父亲,我比您还着急。可是医生检查过了,说星月的声带没有问题,是可以开口说话的。”聂之行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片刻过后,聂父犹疑道:“会不会是心理出了问题……或是别的什么……”边说边指向自己的脑袋。

聂之行立刻傻了,她的女儿是个傻子?不!这不可能。

“爸爸。”聂安歌早在他们议论她时,已经站在了二楼的扶梯上,看着这对父子因胡乱揣测而越加慌乱的面容,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一身兔子睡衣,显得粉雕玉琢的聂安歌更加可爱,只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睛也不似同龄人那样灵动。

聂之行被这声“爸爸”吓住了,聂海生也懵了。

“父亲你打我一下……”他生怕这是一场梦。

“啪”聂海生应要求,毫不犹豫的一巴掌狠狠刷向了聂之行,这速度,这手劲……绝对没有留手!

聂之行眼眸微闪:我他妈是你亲生的吗?真疼。

“嘿嘿,我这不是激动吗……”聂海生把手在衣服边蹭了蹭。都麻了……这小子皮真厚。

聂安歌无语的看向这对父子,能不能成熟点,别那么幼稚……这两个人实在是……

聂安歌本就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在人世间飘飘荡荡了十几年,好巧不巧,附身在了这个这个孩子身上,得以再生。

十几年的飘荡,她早已经忘了怎么开口,再加上面对这对活宝,她更加懒得开口。

只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对于父亲与爷爷的真心疼爱,她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再为她担心难过,于是便有了刚刚那出。

半晌,聂之行缓过神来,一个箭步飞奔上前,举起聂安歌转了好几个圈,而后紧紧的拥在怀中,身体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着。

聂安歌感觉的出,这个男人在哭,或许是喜极而泣……她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他,只能伸出小手,笨拙的拍了拍男人的后背,像在哄孩子一样。

聂海生红着眼站在一旁,偷偷的把眼泪抹去,故作严肃的骂道:“你个兔崽子,把我宝贝孙女摔了,当心老子揍死你!”

“哪能啊,瞧您激动的。”

说完,聂之行嘴上虽然不在乎,但这手还是赶忙松开了,眼神在聂安歌身上左看看又看看,那紧张的模样,深怕真伤了她。

“对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向媒体澄清,我的宝贝孙女不是傻子。哼,看外面人还敢说三道四的诋毁星月!”聂海生想起这两年在外面,那些老家伙总是笑她的星月是傻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是父亲想的周到。”

聂之行话音未落,就听见眼前的小人儿开口说了她人生的第二句话,而且这句话绝不该出自一个三岁小孩的口中。

“爷爷,对外称自闭。”淡定的阻止了聂父的动作,眼眸微暗,她还想安稳几年。

自己的不同,看来还是不容于这个世间。

她有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怪物,所以她从不愿接近任何人,也不想说话。

久而久之,她好似真的忘记了该如何开口,变成了一个“哑巴”。

聂之行忽然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好了,冲到洗手间,不停的用冷水拍脸,还一边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聂安歌安静的看着聂之行离去的背影有了一瞬间的犹豫,惊喜太多果然成了惊吓吗……

聂海生这不是没有反应,而是愣的定在了原地,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再者,身为长者自然稳重。

他不紧不慢的坐在沙发上,心中思量片刻后像不远处的聂安歌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聂安歌没有拒绝,她觉得他们需要谈一谈。

谈话中,聂安歌告诉聂海生,从她一生下来开始她便能记事,聂海生以为聂安歌智商异于常人,是个天才,她没有反驳老人的猜想,只是适当引导。

其实她不止带着出生时的记忆,还身体里莫名流动的银白色气体,以及她天生断脉。

聂之行在他们落座时便在暗处,直到谈话完毕方才出现,衬衫领口处湿漉漉的一片,哪还像平时果敢严谨的模样,惹得聂海生一阵笑骂。

岁月不饶人,聂海生毕竟年迈,身体越来越差,最终在聂安歌七岁那年病逝。

聂安歌第一次允许自己喝酒,当晚与聂之行一起,他醉了,她依旧清醒。

这几年聂之行一直以继承人的标准来教导聂安歌,而她也很努力,并没有让其失望。

自古以来人心不古,聂安歌却没想到,害她的人竟是自己的母亲。因自身原因,行事作风她已收敛不少,然而即使她不断刻意隐藏自己的特别,也架不住他人天天监视。

他们都忽略了夏瑶这个女人,当年,聂家对她的蔑视,以及设计害她离开聂之行父女的事,让她捞不到一点好处,她怎会善罢甘休。

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本来想着借助黑道势力的夏瑶,不得已做了黑道老大的情妇,谁知那老大竟然是个短命鬼,竟在两人欢好时,遭杀手杀害……她本来应该被灭口,就在生死一线间,夏瑶灵机一动,曝出了聂安歌的秘密。

那人放下枪,冷冷道:

“我不杀你,甚至会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不过要用你的女儿来换……”

阴谋在暗地里慢慢展开,直到聂之行的意外,聂氏变成了夏瑶的盘中餐,聂安歌才发现,她一开始就不该藏。

如果从一开始,她没有那么小心翼翼的活着,也许,她现在已经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所有的矛头只会对向她一个人,不会伤及她的亲人。

果然,她还是太稚嫩了。

过渡的自我保护,让她失去了唯一保护家人的筹码。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她会毫不犹豫动手,就算死后不再入轮回,她也会杀尽那些该杀之人。

从她亲眼看见父亲和爷爷死在自己面前的哪一刻,她注定不会再善良。

善良的人,意味软弱。

聂安歌缓缓睁开眼,眼角的湿润让她恍神。

梦醒了,父亲和爷爷……

他们的墓,还在另一个世界,而她,或许真的永远回不去了。

聂安歌双手捂着脸,掩着淡淡脆弱。

前世,她成为孤儿之后,便被送去了孤儿院。

某夜房间里出现了一个人男人,那是拉着她踏进地狱的始作俑者。

也是这个男人,给了她新的生命。

“加入我。”

“理由。”

“我能帮你报仇。”

“好。”

就是这简单的两句对话,男人成了她生命里的一盏灯。

支撑着她徘徊在每一次生死一线。

可惜,被她收养的白眼狼,毁了。

“叩叩——”

这时,放学回来的聂无双再次敲响了聂安歌的门,眼神里的算计,清晰可见。

第四十八章 应该低调处理

“你还笑的出来?”蒋牧轩怒不可遏,猛的推了把陈淑仪,好像她是什么恶心的东西,陈淑仪脚下不稳,就这么跌在了地上。

轰然间,全场发出讽刺笑声。

“奶奶……”蒋子枫迟疑的仰着脑袋,似懂非懂,“妈咪和爸爸怎么了?”

老人笑眯眯说,“没有事啊,爸爸和奶奶只不过玩游戏而已,带子枫到别处玩玩,越远越好。”

下人在蒋子枫走后,老人温柔的神情荡然无存。

“她的道歉,我受不起,牧轩,回去好好处置了。”

老人不耐烦的摆摆手,陈淑仪听后,瞪大眼睛,眼底满是恐惧,她下意识看看身侧的男人,蒋牧轩高傲的盯着她,睥睨的姿态冷到令她绝望。

她的视线渐渐暗淡下来,像是失了魂魄一般,缓缓起了身。

甚至没有注意远去的蒋子枫。

旁人见陈淑仪吃了闷亏,纷纷附和着:“就是,这次得好好管教一番,连老夫人都敢骗,成何体统。”

蒋牧轩连片刻沉思都没有,恭敬道:“我也觉得她太过放纵了,奶奶放心,我回去会好好教导她的。”

插曲过后,宴会正常进行。

所有人都将老夫人夸上了天。

陈淑仪被人群挤在一小角落里,默默盯着聚集中心,耀眼的一家人,而她,什么都不是。

宴会时,蒋子枫被下人抱走了,陈淑仪与蒋牧轩同在一辆车内,气氛诡异。

聂安歌有些疲惫的眨了眨眼,她还想继续看下去,关于陈淑仪这个女人,后来发生了什么。

别墅里,陈淑仪一个人躺在床上,眼底伤情。

她从枕头下摸索出一本小画册,进了看,每一张画的,竟然都是蒋牧轩。

聂安歌摇了摇头,蒋牧轩真的配不上陈淑仪。

画中,蒋牧轩身穿着黑色西装,一手捧着鲜花,一手拿着戒指,单膝下跪向着某处,唇角的笑容很温暖,很阳光。

陈淑仪手轻轻抚上画中的男人,眼泪不可抑制的落下。

直到男性危险的气息笼罩在她的身后。

陈淑仪抬起头,蓦地对上蒋牧轩的脸庞,那个从画中走出来的男人,直接夺过她手中的画册,冷冷翻的看着。

“蒋太太,你今晚的表现很不尽人意,不但如此,你还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甚至于反驳我,是谁给你的胆子!”蒋牧轩眼神冰冷,黝黑的眸子好像随时要将陈淑仪生吞活剥了去。

陈淑仪慌忙打着手语: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那样的……

“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我真不想看见你这张倒胃口的脸,好好享受接下来的家法!”

蒋牧轩淡淡道,冷漠的俊容划过一丝不耐。

他未放下手中的画册,随手翻到一页,勾起唇道:“你处心积虑想成为我的女人,如今目的已经达成,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恶心,这画册又是什么伎俩?因为宴会上犯错,所以你故意让我看见你的画,好让我怜悯你?同情你?对你改观?”

陈淑仪脸色一白:这是我信手画的,我就是有些无聊,并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无聊?”蒋牧轩用力扯下几页,对着陈淑仪脸上用力甩去,疼的陈淑仪别过脸。

眼见着自己的画被人当废纸一样处置,陈淑仪视线黯淡了下来,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紧接着,陈淑仪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也或许在宴会上受的委屈,她夺过蒋牧轩手里的画册,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剩下的画页。

深红的火苗迅速窜起,散发出纸焦的味道。

陈淑仪将燃烧的纸页丢在纸篓里,火光映照在男人的脸上,增添了男人阴冷的气息。

眼看着最后几张即将消失殆尽,蒋牧轩一把将陈淑仪拉倒身前,低下头贴上她的耳朵,语气残忍,“你现在还真是肆无忌惮了,你不是非要做我女人吗?那我今天就好好满足你。”

陈淑仪挣扎着,想将压在自己身上的蒋牧轩推开,但男人一直纹丝不动站着,她的力气太小。

蒋牧轩脸上写满了怒意……

她的抗拒,直接惹恼了他。

蒋牧轩伸手直接朝陈淑仪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力气过大,让陈淑仪重重跪在地上,脸上红了一片,肿成一团。

陈淑仪有些懵了。

这一巴掌让她彻底懵了。

“你没有任何资格拒绝。”

蒋牧轩说完,他脱掉了碍事的风衣,陈淑仪回过神,惊吓不已,逮着空隙就想往外跑,谁知刚跑了两三步,就被蒋牧轩拉回去,摔在了床上。

蒋牧轩欺压而上,摁住陈淑仪不停乱动的手脚,将她圈在怀中,瞪着身熙下不安分的女人。

放开我!

陈淑仪发不出声音,只能死命挣扎,想要逃离蒋牧轩的控制,但他的力气大的吓人。

蒋牧轩单膝跪在床上,声音如同沉睡的狮子,低沉,沙哑。

陈淑仪下意识曲起双腿,膝盖顶住男人的胸膛,以免蒋牧轩兽性大发,事实证明,她什么都阻止不了,蒋牧轩将她手腕锁在她发顶,眼神狠戾的令人害怕。

陈淑仪用脚踢蒋牧轩,却被男人又扇了两巴掌。

她一时失了勇气。

蒋牧轩见陈淑仪不反抗了,直接进入主题。

发泄过后,陈淑仪疲惫的躺在床上,指尖蜷曲着,身体一直在颤。

蒋牧轩起身悠闲扣着衬衫的纽扣。

“蒋太太,接下来的事,不需要我提醒吧。”

空气弥漫着让人羞怯的味道,地上散着零碎的衣服,陈淑仪呆滞的盯着天花板,全身无力好像要散架了。

我知道……

陈淑仪无声说着。

聂安歌秀眉轻佻,眼前多了一道画面——

游轮客房里,陈淑仪迷迷糊糊的醒来,全身是撕心裂肺的疼,却被人一脚踹下了床。

蒋牧轩露着身子,腰部以下用被子遮住,愤怒的抄起桌上用玻璃做的台灯朝陈淑仪的脸上砸去,还叫陈淑仪滚!

紧接着是陈淑仪在自己家中受辱的情节。

后来,陈淑仪嫁到了蒋家,蒋家是非多,并且不论大小事,一有问题都会无缘无故牵扯到陈淑仪的身上,这令本就对陈淑仪冷淡的蒋牧轩,更加反感她的存在。

而她的地位,连蒋家的下人和畜牲都不如。

画面刚结束,聂安歌就听见一阵狗吠。

凶狠而充满攻击性……

陈淑仪连忙穿好衣服,她打开房间的门,见两下人牵着一只高大体型的藏獒,威风凛凛朝她低吼着,面色再度惨白。

“夫人,阿旺今晚就拜托您了!”下人说话时,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恭敬。

“汪汪汪……”

陈淑仪吓得腿软,险些跌在地上,下人似乎也怕阿旺,蒋牧轩皱了皱眉,眼底的不忍极快闪过,转瞬便消失了。

房间里一下只剩陈淑仪和阿旺。

一人一狗,对峙着。

面对随时要将陈淑仪撕裂的藏獒,聂安歌此时心情的起伏,完全不亚于以往的每一次盛怒。

蒋牧轩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为什么夜霆枭会对这样的人,以礼相待?

她百思不得其解。

“啊!”

陈淑仪惊叫着,顺手抄起被子蒙住了藏獒。

趁着藏獒扑腾的空隙,她成功躲进了浴室,毫不犹豫的将门扣上,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曾经做过无数次同样的事。

聂安歌见她安全,也松了口气。

画面再次转换。

蒋子枫躺在病床上,小脸惨白一片,陈淑仪趴在床边,眼睛哭的红肿。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子枫怎么会这样!”

老人哀嚎不已,要不是医生拦着,老人早就动手。

面对暴怒的奶奶,陈淑仪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心疼的握着蒋子枫的小手,闭上眼睛,泣不成声。

“奶奶,子枫是在您那晕倒的,与淑仪无关……”

蒋牧轩冷淡道。

男人说出这话,不只老人诧异,就连聂安歌都愣了一下。

看来,还有几分良知。

聂安歌眸光在蒋子枫身上多停留了几分,那些黑气,她看的真切。

并且她很肯定,这些黑气与之前老人给蒋子枫玩的串珠有关。

念珠碎了,金光消失不见后,黑气瞬间攀附在串珠四周,久久不散,因为她过于关注陈淑仪的事,所以没有多在意那黑气去了哪里。

没想到,竟然进了蒋子枫的身体。

“嘶~”

聂安歌紧蹙着眉,眼前画面消失的瞬间,她的意识沉进了黑暗,她死死按着自己的疼到麻木的脑袋,纤细的颈项间,青筋暴起,好像血管随时会涨裂开来,诡异异常。

身体也在一点点发烫,绯红的脸颊宛若抹了胭脂似得,眉目妖冶而蛊惑。

微敞的领口,经不住她几番折腾,已经越加散乱,露出她白皙透粉的肌肤,胸口随着她呼吸的人起伏,若隐若现,满是旖旎。

“她好像不太对劲儿……”

离得近的秦雪望着聂安歌痛苦的样子,面上有些担忧,“要不要叫醒她,送去医院看看?”

“脸这么红,发烧了吗?真是个麻烦精!”

秦月不满的嘟囔着,但是她心里也不想聂安歌出事,所以立刻同意了秦雪的建议。

“无双,还是送医院吧,她这么下去不行。”

陈煜与方显知点了点头,“我们有开车来,带着她去医院也方便。”

“不用麻烦你们,聂家司机有在外面等候,”聂无双突然大声道,随即发现自己的反应好像太激烈了,转而又道,“大家的身份在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安安身体不舒服的事,我觉得还是低调一点处理,越少人一起越好!”

第四十九章 好像被附体

陈煜觉得聂无双说的在理,“也好,我们这么多人跟着,门外那些狗仔一定会追着不放,到时候各种流言满天飞,虽无本质性的干扰,但是总归是场麻烦。”

何况“锦鸿”这样的高档会所,来的人非富即贵,造成一些误会,那便更没有必要了。

至少聂安歌,还没有这个资格。

“你一个人可以吗?”

秦雪还是有些不放心,在她看来,聂无双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但是聂无双怎么说也是聂安歌的姐姐,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来吧~

“小雪,你担心个什么劲儿,人家无双还会害聂安歌不成,你看聂安歌那性格,也不是寻常人能欺负得来的。

何况现在天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家里有门禁,规矩你可是清楚的。别逞能。”

秦月拖着秦雪和聂无双打了招呼便先走了。

她们不知道方显知和陈煜怎么想,就算聂无双与陈煜走的近,那也不代表陈煜会看在聂无双的面子上,亲自相送……

这么说来,刚刚陈煜同意一起送医院的时候,压根儿就没走心啊!

“姐,你看什么呢?”

秦雪问道。

“没什么,”秦月回着话,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稍微调整后,对秦月补充道,“在我们这圈子里,不要太相信任何人。毕竟,谁把谁当真呢~”

秦月的语气有些讽刺,转瞬即逝。

已经习惯自家姐姐喜怒形于色的秦雪,这时候见着秦月忽然改了性子,有些话,也开始藏着说一半了,心里浮上几分奇怪的感觉。

“姐姐……”

“怎么了?”

秦月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没。我们回家吧!”

秦雪原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在车上,有司机和保镖,不方便多言,她也干脆安静待着了。

锦鸿会所里,聂无双想要送一送陈煜,但嘴里不受控制的话却说着,“阿煜,你们先离开,我一会儿打电话喊家里人来,路上小心。”

她其实并没有打电话的想法,可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要离着安安远一些,她就浑身不对,脚上更犹如千斤重一般,再挪不动半步。

没办法,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煜他们离开。

“好,你自己注意些,有需要随时联系。”

陈煜嘱咐着,目光柔柔的落在聂无双的脸上,“我的电话和微信,你都有,不必害怕麻烦我。”

说着,他抬手摸了摸聂无双的发,动作和眼神一样,温柔到令人心动。

“阿煜,谢谢。”

聂无双由衷道,如果不是她先喜欢上厉其行,非厉其行不可,她一定会选择陈煜……

陈煜的家世与厉其行差不离,不仅如此,陈煜是实打实的红门世家,比起半路杀出来的厉其行,陈煜的底蕴更深。

只是,正因为他的底蕴太深,而她的身份……

聂无双侧眸看了眼躺在沙发上“安睡”的聂安歌,如果她能转为聂家嫡长女,唯一的准继承人,还有一丝希望配上陈煜。

当然,那是在厉其行不接受她的情况下。

她相信,厉其行会选择她的。

聂安歌,只要聂安歌不妨碍她,她想要的所有一切都会成功。

想到这,聂无双的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了。

“不用和我这般客气,倒显得生分了,生日快乐。”

陈煜顿了顿,又道,“生日惊喜,我已经吩咐下人送去聂家了,回去打开看看,要是不喜欢,我再送别的。”

“不会,阿煜送的我都喜欢。”

聂无双轻咬着唇瓣,眼神里满是喜悦。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礼物拆开了,要不是聂安歌的事要耽搁一段时间……

聂无双皱了皱眉,按理人应该在路上了,怎么一条短信都没有!

说到短信,恰巧她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

她眨了眨眼,生怕“好事”被陈煜和方显知搅和了,连忙道,“家里人已经接到消息,你们回去吧,路上慢点。”

陈煜点了点头,“也好。”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清秀的面容被阴影打散,落下凌乱的寒意。好像刚刚刹那间表现出的温柔,全是假象。

方显知走在陈煜身后,不发一言。

他还沉浸在聂安歌所表现的“异常”里,他这个人一直爱憎分明,他不喜欢的人不算多,甚至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但只要是他讨厌的,都是令人深恶痛绝,品行不正的人。

以前的聂安歌就是其中之一。

方显知感觉自己的眉毛已经拧在了一起了,难道是聂安歌以前有什么难言之隐?

好好一个姑娘,长得也好看,再怎么不痛快,也不至于将自己弄的人见人恨……

这样一想,方显知好似恍然大悟,一下子脑子开了光,也没注意走在前面的陈煜已经停下了,就这么撞了上去。

陈煜回头扫了方显知一眼,双手抄进口袋,神色严肃。

“怎么突然不走了?”

方显知回过神,瞧着被自己撞出去几步的陈煜,满脸尴尬。

两人的身高相差不大,都是一米八五的个头,只是身形上,方显知完全是陈煜的两倍,加上方显知长期有体能训练,这一下撞过去的力道可想而知。

奇的是,陈煜即便清瘦,却也不过脚步移动些许。

方显知想着上一个被自己撞了的人,身形和陈煜差不多,但是结果相差的就比较大了,那个人直接被他撞倒在地,宛若柳叶,软趴趴的。

陈煜练过?

方显知摸了摸下巴,他和陈煜也算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儿了,要是陈煜练过,没理由他不知道啊……

“看到熟人而已。”

陈煜的语气很平淡,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熟人?在哪呢?”

方显知说完就后悔了,他看的出来,陈煜现在的心情并不平静,隐约还有怒意,更何况,陈煜的熟人,基本上就没有他不认识的,这么一问反而显得他多此一举。

“走了。”

陈煜拳紧握,泛白的关节藏在口袋里,谁人也看不清。

他见到的不是别人。

正是已经嫁出去两年之久的姐姐,陈淑仪。

当然,还有他的姐夫蒋牧轩,南城的贵族,世家。

陈淑仪并不是他的亲姐姐,只是寄养在陈家的遗孤,但他们在早年间的关系,比亲姐弟还要亲近,正是因为这种亲近,陈淑仪才会被人陷害。

以至于最后远嫁南城。

他们确实只有姐弟之情,然而,说出去无人会信。

那些人只会站在道德的最高处,指责着陈淑仪,将她说到一无是处。

他听到最多的便是——陈淑仪就是个白眼狼,陈家养她那么多年,居然还妄图成为陈家的少奶奶,也不看看她那副样子,一个哑巴,也配!

陈煜眯着眼,眼睛里全是恨意。

他知道陈淑仪有真正喜欢的人,他恨着那个人。

如果那个男人能够接受陈淑仪,并把她带走,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不幸。

那个家伙,该死!

“陈少……”

方显知望着陈煜赤红的双眼,犹豫道,“要不要追去?”

他的神情已经告诉了他,他见到的人是谁。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陈煜的人是谁……除了陈淑仪,便只剩下方显知了。

“不用了,蒋牧轩如今对她很好,况且,她可能并不想见我。”

陈煜说着,脸上的凌厉全然被愁绪侵占。

少年眉宇间那丝青涩,终归还是藏不住,甚至因为长期的压抑,此刻,更有爆发的预兆。

“淑仪姐从没说过不想见你,当年的事,也不完全是你一个人的错,不要什么都往自己的身上揽责任!”

方显知不喜欢这样失魂落魄的陈煜,这不适合他。

“别说了,送我回去。”

怎么不是他的错,这就是他的错啊!

如果不是他,她的人生不会被毁的那么彻底。

陈淑仪刚嫁入蒋家的那段时间,他每天看着下人送来的东西,恨不得亲手杀了蒋牧轩,他确实也做过令蒋牧轩全家不得安宁的事。

可是最后所有的报复,都落在了他唯一的外甥身上。

他有什么错,他只是一个孩子。

如果不是蒋家的那些多行不义,又对嫁过去陈淑仪苛待不已,蒋子枫那孩子,不至于如今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陈煜的眼神阴郁而疯狂,虽然蒋子枫出事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但是,他并不后悔做了这些。

他甚至不会停手。

在没有弄垮蒋家之前,他不会停手。

蒋家蒋牧轩这次来帝都,是为了和夜家谈合作,合作的内容直接关系到蒋家的生死存亡。

他不介意让蒋牧轩空手而回。

那些商人富豪满身的铜臭味,他早就恨之入骨。

夜家又如何,只要和蒋家扯上关系的,都得“死”!

他不会放过他们。

蒋牧轩,希望你的命够长,不要那么快就玩完儿了,否则,很让人扫兴。

“陈煜……”

方显知很少叫陈煜的全名,刚刚之所以大着胆子叫出去,是因为陈煜的眼神,太恐怖。

就算是他,一个阳气十足大男人,见着都觉得惊悚不已,好像被什么阴冷的东西附体了似得……

第五十章 陈煜变了

陈煜本身生的也清秀,眉宇间偶尔阴柔倒不会太令人不适,就是现在……

方显知面色古怪,欲言又止。

“下雨了。”

陈煜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方显知一怔,完全搞不清自己该怎么接话了,缓缓道了句,“我去取车。”

说完,方显知一溜烟的就窜了,留着陈煜一人站在锦鸿的门外。

天空飘着小雨,霓虹印着水珠散开一层层的光圈,迷了陈煜的眼,那眼底浮着的,尽是恨意和黑暗。

陈家,就像一个囚笼,他无时无刻不想拜托这道枷锁。

外人看着陈家有多辉煌,多耀眼,在他心里,就有多肮脏,多可笑。

他的父亲,从他记事起到如今,只见过两面,都是匆匆一瞥而过,他的母亲每天都在等,除了等就是等。

一直等到最后,变得疯魔,精神失常,不得善终。

现在的陈夫人,人们口中的陈夫人,已经是第几个了……已经多到陈煜记不清,只知道她的年纪,与他相仿。

陈煜唇角勾起一抹讽刺,明晃晃的很扎眼。

路上的行人好像在他眼底全成了黑白。

逆天而行,损人害己,他知道,报复别人的同时,他也会受到责罚,天道轮回,苍天饶过谁,心并不是一句搞笑的段子。

至少,他在付出代价的路上……

“陈少!”

方显知摇下车窗,向着陈煜的方向唤了两三次,但是陈煜好像双耳失聪一般,无论他的声音有多大,他都听不见。

没办法,车子不能一直堵在锦鸿的门口,他皱了皱眉,随手一通电话过去。

陈煜感觉到震动,拿了手机,望了眼“失色”的方显知,缓步走了过去,面上无一丝端倪。

“砰——”

车门关上,陈煜闭上眼睛,只说了一句他累了,堵住方显知所有的疑问。

听不见声音并不是一直,断断续续多数时候能够听见,偶尔失聪,陈煜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半年,他一开始并没有在意。

直到……眼睛也出了问题……

那人曾经说过,这只是一个开始。

作为对他的惩罚。

恶业,会一直伴随到一个人的老死直至下一世投胎。

陈煜觉得,他应该也是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的那类。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寂静的街道上,风叶卷过,尘土微扬。

半个小时的车程,陈煜还是回到了那座宛若“古墓”的陈家老宅。

“显知,谢谢。”

陈煜由衷道,“要不要进去坐坐再走?”

“不了,看你状态不怎么对,早点休息。”

陈家的事情,他基本上都知道,晚上进陈家的门,只会让他和陈煜都尴尬,要是再遇见陈家夫人,那就不止尴尬那么简单了。

“也好,路上注意安全。”

陈煜拍了拍方显知的肩膀,“谢谢。”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对他说这两个字,表达的方式相同,但意义不同。

他不是没有看出方显知的为难,所以也不等他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别墅老宅,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天的时间,他最想见的和最不想见的人,都让他遇见了。

男人身材高挑,身形优雅而冷傲。

那是个骨子里的都散着寒意男人,脸上也写着全天下人都欠他的男人,就这么出现在了陈煜的眼前。

陈煜冷笑:“久违了,这么长时间不见,没想到,你还能好好活着。”

男人听见这么不友好的开场,也没说什么,显然是不想与他起争执,然而,陈煜却似着了魔的要让男人下面子,难堪动怒。

……

陈淑仪从锦鸿出来,她不是没看见陈煜。

然而陈煜好像再不是当年的陈煜了。

“蒋牧轩,我不愿意的事,没人可以逼我!”陈淑仪打着手语。

“陈煜今年要参加高考了吧~”蒋牧轩突然岔开话题,手上也松了力道,“可是以他几次三番被退学,成绩又普通,似乎根本进不了中等以上的大学。”

他想说什么?

陈淑仪轻咬着唇,缓缓退出男人的怀抱。

蒋牧轩敛眸,藏起眼底的不悦,接着道,“好在他的身体素质过关,文化程度也能看,如果,我有办法让他进指挥学院……”

阿煜能进指挥学院,这是军校啊!

陈淑仪惊讶不已,连陈家都没办法做到的事,蒋家可以?

陈煜毕竟是陈家的希望,父母明着不说,但是其实都是希望他能有出息。

可是这小子的聪明全用在了学习那个古怪东西上,对书本知识没有半点兴趣,典型的脑子不开窍。

在学校更是经常打架。

父亲常年不归家,这么下去,只会对陈煜越来越失望。

“除了和你结婚,我什么条件都答应!”

蒋牧轩冷嗤一声,女人果然还是服服帖帖的让人省心,看的出陈淑仪已经开始松动,他也没有再逼她,“看来我们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陈淑仪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男人说走就真的走了。

“姐,你还好吗?”陈煜在门边儿探着头问道。

陈淑仪翻了个白眼,手语打着,“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吗?成天就知道惹事,我问你,复习的怎么样了,有考虑上哪所大学吗?”

“得了吧,就我还考大学~您别逗我了行吗,不被退学是我的运气,我打算考完试,就随便上个大专什么的,完了糊弄事儿出来,靠着家世干什么不行。”

“胡说什么呢,你知道爸妈对你的期望有多高,你怎么就不能长进一点!”

陈淑仪抬手捏了捏眉心,她这脑袋又开始发涨了,太阳穴那里一根筋不停地跳着,难受的紧。

“姐你怎么了?”

望着陈淑仪摇摇欲坠的样子,陈煜吓得连忙上前搀扶。

“对了,姐,蒋家人你打算怎么办,父亲那边好像已经同意了……而且蒋牧轩今天又带了好多东西上门,还说你病了,药都没了好几种。”

“谁要他假好心,去把东西全扔了!还有,我不会嫁给他的。”

她生不生病,关他屁事!

陈淑仪一激动,眼前都冒起了星星,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干脆推开陈煜,闭上眼睛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以缓解不适。

“得了,那我不说行了吧,姐你要不要紧?不然我送你去医院吧!”

“等会儿,你怎么知道父亲已经同意的?别瞎说,父亲不可能……”

“真的我没骗你,我还听见蒋牧轩说,你是撞在了他的车上,然后认识,喜欢上你的,你们也是这么认识的,其实这缘分来之不易,姐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对人那么凶,这要是以后把男人吓跑了,哪个敢娶你!”

“行了,你可以闭嘴了,去给我倒杯热水,顺便拿两颗退烧药来。”

他简直一派胡言,她明明是……

那房间里里奇怪的气味,还有他看她的眼神,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是有人陷害她,一定。

不然她平时不喝酒怎么会醉,又莫名其妙的和人睡了。

她这一发烧把之前忽略的一些细节,还给烧明白了~

如果她把她发现的这些告诉蒋牧轩……

陈淑仪自嘲的笑了笑,还是算了吧,这么点屁事,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姐,水来了。快把药吃了。”

陈淑仪接过陈煜手里的水杯,将药吞下,神情严肃的望着已经高出她半个头的大男孩,“阿煜,你想不想上军校?”

陈煜一愣……

他没想到,他的姐姐会问他这个问题。

“军校我当然想去,但是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姐你就别管我了,干脆我也别高考了,直接出来上班赚钱,也好让父亲看看,没他我一样好好的,你也可以和段大哥一起。”

“正好我欠段大哥的钱,也可以不还了,嘿嘿。”

陈淑仪吃了药,脑子虽然有些昏沉,可陈煜说的话,她可是一字不漏的全听了进去。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欠他钱?”

“姐……我,”陈煜起身把房门关上,“还好妈在房间里,不然事儿我准得挨揍。”

“说!”

陈淑仪秀眉轻蹙,她迟回来一会儿而已,这男人到底都干了什么?

陈煜尴尬的笑了笑,清秀的脸颊显得特别乖巧讨好,“姐,这是我和段大哥之间的秘密。你就别问了。”

“陈煜,你是不是胆肥了!什么秘密,居然连我都想瞒着,我看你是欠的慌!”

陈淑仪伸手拧上陈煜的耳朵,恶狠狠道,“再问你一遍,说还是不说?”

“不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能因为这小小的疼痛就缴械投降!”

“哟,厉害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是吧~”

陈淑仪眼瞅着陈煜口袋里的手机,眼底划过一抹狡黠。

“姐你干嘛拿我东西,还我!”天哪,那可是他的命根子!

“说不说?最后一次机会!”

陈淑仪举着陈煜的手机,打开窗户就这么伸了出去。

“姐,不要啊,基友约了我晚上吃鸡,你一砸了,我这做人的诚信,可就没了!我说还不成吗~能不能先把手机还我?”

陈淑仪摇了摇头,“不行,等你说完了,我在给你。”

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陈煜哀怨的望着陈淑仪,叹了口气。

“其实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陈淑仪淡淡道,“快点,说完了我还要去吃饭,别瞎耽误我时间。”

“那你可以不听啊!”陈煜小声嘀咕着。

陈淑仪眸色微凉,“你说什么?”

“没,没说话,”陈煜摇了摇头,“一定是你幻听了,那我简短的说……”

第五十一章 聂无双的恐惧

陈淑仪从回忆中清醒,陈煜变了,她又何尝不是。年少时,她也想自私的为自己活着。

不去管任何人的前途,只守着自己的幸福。

可命运却在不停同她开玩笑。

蒋牧轩一击即中,让她有了孩子,有了羁绊。

她不是没有想过一个人将孩子养大,但父亲丝毫不顾及她的意愿,直接同意了婚事……

南城蒋家,堪比夜家的豪门,如果孩子出生在那里,将来也会高人一等吧。

那时候的她这样想。

陈淑仪抿着唇,眼底愁绪乱春风。

她是陈家养女,又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孩子跟着她这样没出息的母亲,将来一定会被人欺负。

南城望族的蒋家,确实是她高攀了。

近一年,蒋牧轩因为子枫昏迷不醒,对她渐渐体贴了几分,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会爱上这样一个缕缕伤害她的男人。

一开始,她不是没有希冀过,更本分的想要当好一个妻子,但蒋牧轩,从来没有给过她机会。

如今,她记挂的,依然是那个丰神俊朗,不可一世的男人。

他是她心底不可触碰的人,不论多少年过去,她都会一直将他放在心上,如果当年不是蒋牧轩趁着突然闯进她房里,他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就彻底离开,以至于,一去再也不回。

段逸之……

陈淑仪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感觉自己的心都揪疼起来了,呼吸轻颤间,眼眶里都浮现着泪花。

“淑仪?”

蒋牧轩略带温柔的声音响起,“是不是又在想子枫……”

“会没事的,只要这次与合作案能够圆满完成,奶奶就答应亲自去请医圣。”

陈淑仪垂着眸子,缓缓点了头。

其实她心里明白,老人表面上是喜欢子枫,物质上也重来没有亏待过他,将这个重孙子疼到骨子里,但是,只要是和蒋家的面子,还有利益扯上关系,她所有的喜爱都会化成乌有。

豪门薄情吗?

陈淑仪苦笑一声,也许吧。

等到事情尘埃落定,她就将子枫带走,大师说过,害子枫的人,就在自己身边,除了蒋家,就剩下周家周焱臣了。

陈淑仪的眉头拧起,她无法直接质问,只能凭着大师给的另一串念珠来揭穿周焱臣的身份。

大师之前曾给过她一串加持过得念珠,就是蒋牧轩奶奶生日宴,她送上的生日礼物,如果当时,这串念珠她没有送出去,而是给子枫贴身带着,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改写?

陈淑仪魂不守舍的上了车,连蒋牧轩在同她说话她也不知。

直到男人霸道的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她才听清蒋牧轩在说什么。

“既然来了,陈家自然要回一趟。”陈淑仪打着手语道,“要是你不想去,我可以一个人回去的,我想看看我弟弟。”

蒋牧轩皱了皱眉,他确实不想进陈家,当年陈煜上学的事情,他并没有相助,换做以往,他心里自然不会愧疚,但是现在……

他望着陈淑仪越加成熟的清丽脸庞,眼底划过一丝深沉。

当年的事情,他已经查的很清楚,并不是她的错,更不是她设计而为的,是那个让人恶心的女人,只是他从没有告诉她,关于真相,他已经知道这件事。

蒋牧轩害怕陈淑仪会离开自己。

“误会”是他们如今唯一的羁绊,他心里明白。

但是,只要子枫醒过来,他们之间的羁绊,就不只那么一层了,以后,他会给她所有她想要的。

会对她一个人好。

“我送你去,在外面等你。”

男人的话似命令一般,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陈淑仪已经习惯,也没再说什么,侧头倚着靠背闭上了眼睛,假寐,静等着到家。

……

夜深,寂静空荡的城市,偶有喧嚣声起。

一辆面包车,鬼鬼祟祟的停靠在了距离“锦鸿”的第二条街道上。

面包车里坐着一男一女,女人生的柔美,长长的头发包裹着她圆润的肩头,男人在一旁痴痴的瞧着,恨不得随时扑上去。

察觉到男人龌龊的想法,杨清涵忍住心里的恶心,嗲气道,“王大哥,我现在先算半只脚踏进红门了,你可别贪图我这天鹅肉,到时候吞不下可是会被开膛破肚的。”

杨清涵语气娇嗔,却是实打实的警告着王二,他要是敢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厉家是不会放过他的,王二也不傻,逼近混世的久些,哪些人不能惹,他清楚的很。

“妹子,还不是你长得太漂亮了,放心,哥哥我没那个胆子。”

雨水不歇,空气里透着浅浅冷意,伴随着湿气钻进两人人的身体,令他们止不住轻颤。

王二见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一时有些不高兴了,“妹子,不会黄了吧!还有,你们要我上的女人是什么身份,可得和我说明白了,我们这是在锦鸿附近,可别是什么大家小姐……”

“怎么,你怕了?”

杨清涵冷哼一声,“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放心,只是一个纠缠我哥哥的贱蹄子,想让你好好教训一下,没什么身份,一个锦鸿的服务生而已!事成之后,答应你的另外一部分酬劳,半个子儿都不会少你的!”

王二死死盯着杨清涵的眼睛,见她好似没有撒谎,心里一下放心了不少。

“那你再催催?”

“好,我再打个电话试试!”

杨清涵等的也有些不耐烦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初她找上聂无双合谋,也是没有人挑的上眼了,这才找的她。

所有的东西,她都帮她准备的妥妥当当,她只要寻个合适的时机,让聂安歌把东西给喝了,甚至于剩下的事情都不用她操心,要是连这样,她都能把事情搞砸,她……

杨清涵憋着怒意,没再发短信,直接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却不知,聂无双这会儿根本没有胆子接电话。

昏暗的包间,现在灯火通明,她脸上的每个细微表情,她发誓,都能准确无误的映入身前女孩的眼底。

“怎么不接?”

聂安歌的绝美的小脸上绯红已经褪去,只留着点点粉色,称的肌肤越加莹润。

“需不需要,我帮你~”

“不……不用……”

聂无双严明手快的将自己的手机握在手里。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前一刻还晕厥在沙发上的聂安歌,怎么一转头的功夫她就醒了。

回想起当时在昏暗中看见的那双眸子,冰寒如刀,没有一丝感情的审视着她,好似她在她的眼中,就是一个死人似的,聂无双咽了口口水,她感觉自己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一定是杨清涵那个贱人的药有假,说什么只要她让聂安歌喝了就好,还说什么万无一失。

简直就是谎话连篇。

这下好了,假药的药效虽然短,但它这效力终归是上来了,聂安歌不会没有察觉。

等她问起自己来,她该怎么回答!

聂无双现在已经在心里恨不得杨清涵去死了。

“就是一个朋友来的电话,安安,既然你没事了,不如我们回家吧!”

聂安歌凝视这聂无双无害的脸颊,片刻后,戏谑道:“我是没事了,但是你有事。”

她以为那些画面都是在她喝下那杯不知名东西后,产生的幻觉,直到她此时……依旧能“看见”聂无双头顶闪烁的生辰八字,还有那漂浮在聂无双眉心的黑气,她才彻彻底底相信,这些怪力乱神,并非药物影响。

至于是什么东西触动了她的这种“能力”,聂安歌毫无头绪。

“安安,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是不是还在发热?要不然我陪你去医院再仔细检查一下吧,好不好……”

聂无双讪讪道,说到后面,始终听不到回音,她只能硬着头皮,心虚的看了眼聂安歌,结果,剩下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聂安歌的目光很平静,如同水波不兴的湖面,泛着令人恐惧的死寂。

她看不见自己的眸子,但不妨碍她从聂无双脸上的表情看出几分端倪,她有那么可怕?

聂安歌笑了,“聂无双,我很好奇一件事。”

“什……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喊她的全名,聂无双心里打鼓,又不能直接问出原由,一时间惊慌不已。

“你对聂家的家规,了解多少。”

聂安歌淡淡一句话,吓得聂无双面无血色。

“安安,你的意思,我不太懂。”

“原本,念在你并无实质害我之心,可以放任你继续留在老宅,”聂安歌顿了顿,澄澈的星眸划过一抹冷冽,“但你,胆大包天,竟敢在我的杯中下药,你准备好了吗……”

“承受聂家乃至红门对你的制裁。”

“我没有!”

聂无双猛的站了起来,脸上满是委屈,“我怎么可能会害你,我是你的姐姐啊!安安,我知道你讨厌我,不喜欢我,可是你不能这样陷害我啊!”

“呵……”

聂安歌没有说话,起身看着聂无双,眼底的轻蔑异常明显,“是我高看你了。”

她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聂安歌望着聂无双眉宇间越加浓郁的黑气,面色淡然,往后她是死是活,将与她无关。

聂安歌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双手抄进口袋,眼底讽刺不减。

“安安,你等等!”

聂无双见聂安歌这是要走的趋势,连忙上前想要拽住她。

“我是你,会站在那,老实的不动。”

“……”

聂无双咬着牙,因为聂安歌的话,她真的没敢再动了。

聂安歌的眼神实在太冷,杀气凛然,直逼她的心底,她甚至有理由相信,如果她不听劝告多动一步,下场一定不是她能承受的。

“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聂安歌唇角勾起,眉宇浮上一抹邪气,“近期少出门,免得身首异处。”

聂无双的脑袋当机了……

什么意思?

聂安歌要派人杀自己?

“聂安歌,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聂无双恨恨的跺着脚,因为实在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而心生恐惧。

聂安歌这时早已走远,就算没有走远,聂无双这一吼也不会得到她的半点回应,她的提醒,只出于人性。

另外,她也不是很清楚那黑气所代表的意义。

蒋子枫因为黑气入体昏迷不醒,聂无双是眉宇间黑气萦绕,感觉上,这两者还是不同。

聂安歌抬手按了按眉心,白皙的小脸上满是疲惫。

从三楼下来,她本该直接离开锦鸿,却鬼使神差的走到了那口金龙盘旋的喷泉处。

第五十二章 主人,我错了

聂安歌尝试了几遍,想要向着门口走去,却一直围着喷泉打转。

鬼打墙吗……

“是你搞得鬼?”

聂安歌抬眸,目光紧锁着喷泉中的九爪金龙,语调平静,绝美的小脸上令人看不出半分端倪。

过路人神色古怪的打量着聂安歌——

“这人该不是癔症犯了吧?怎么对着水池子自言自语!”

“没人管管吗,这里的保安呢,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万一要把我吓出个好歹,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赶紧走,赶紧走,这人比那女孩更有病,敢在夜少地盘上大放厥词,真是不知死活。”

众人窃窃私语,声音一个比一个大,仿佛就在她耳旁一样,扰的聂安歌秀眉紧蹙。

好吵。

想让他们全部闭嘴~

“……”

聂安歌只是这么想着,耳根子却真的清净了,不但如此,身边的景象像被按了暂停键似得,所有人和物都一动不动的处在那……

她没那种能力,也清楚自己现在不是在做梦,那么只有一个解释。

“锦鸿所建之地,早在千百年前是一座桥,桥旁有一口井,井上铁链密布,传说井下困着一条恶龙,”聂安歌淡淡说着从网上黑来的资料,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金龙。

“在镇压恶龙之前,为防止恶龙出逃,那镇压恶龙的人,抽了它的龙筋,戳瞎它的双眼……”

“除此之外,为了那些被恶龙伤害的人可以安息,那些人利用阵法,取龙之精气,福泽万里,直至今日,帝都之所以繁华如斯,这么说来,还有你一半的功劳。”

聂安歌冷嘲着,没有丝毫同情。

不论故事真假,身为一条龙,活成这样,真的跟丢脸。

枉星耀之人还以龙为尊,自称龙的传人。

“吾没有作恶。”

短短六个字,宛若划破时空而来的古老箴言,直击聂安歌的心脏,她紧握着拳,冰凉的星眸里暗沉不已。

是她轻敌了……

体内血液不安分的翻滚着,要是能够内视,聂安歌一定会怀疑自己的血液“烧开了”。

对于危险,她的敏锐度向来不低,可惜,这次失算了。

这东西,明显是在示威。

“你做没做恶,我并不感兴趣。”聂安歌单膝跪在地上,剧烈喘息着,随着心口上的压力越来越重,她身边的空气也随之变得稀薄起来。

“那汝对什么感兴趣?”

在聂安歌看来,这道刚响起的声音里多了些许起伏,并且隐隐含着期待,想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呵~

看来倒也不是她轻敌。

只是这条龙孤注一掷罢了……

聂安歌调整着呼吸,尽量不浪费仅留的一丝空气,紧咬着唇玩味儿道,“这不是求人的态度。”

敖烈看不见聂安歌的模样,但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威胁的味道。

“人类之中,汝很有胆识,但吾尊严,不可侵犯!”

话音未落,重力再次增加。

聂安歌澄澈的眸子里蹦着血丝,“肝胆俱裂”怕是迟早的事,但是这条龙不知道,她拥有自行愈合的能力。

无论多大的伤,只要她不死,都可以恢复如初。

恢复的同时,聂安歌尝试着压制体内暴动的因子,直到一口血气直逼喉间,才消停下来。

她抬手,漫不经心的擦去唇边的血渍,好似刚刚吐血的场景,无关痛痒。

一口血出来,呼吸总算顺畅了几分。

“尊严比起自由,孰轻孰重~”聂安歌淡淡道,一双星眸妖冶而冷肆。

“……”

敖烈龙须一颤,全然想不到眼前这个人类女孩居然会知道这么多。

一开始选择她,只是因为她身上的气味很好闻,没想到除此之外,她的胆识,还有能力,全在他的预料之外。

若他不是被困于此千百年,一身怨气无处撒时,遇到了能解救它与囹圄之中的聂安歌,又深怕聂安歌不救它,也不会耗费最后一点修为对她出手。

目的是为了签订那什么“主仆契约”后,自己拿捏得住她。

可现在看来,它好像做错了……

都是那老和尚害得,当年它虽有错,但罪责最深的并不是它,而是老和尚自己,老和尚为了逃脱罪责,背地里陷害它,导致它功德尽散,实力大减,否则,它怎么可能被擒住。

这锁龙井底的寒冷,比之幽冥鬼府,还要浓上几分,千万年无一丝尘嚣之音,几度让它疯魔。

如果不是夜家小子有大气运在身,可以扯断铁链,又帮它塑了金身,他如今,应该早已亡故。

毕竟最后那点龙气,已不足以支撑它活下去。

“没招了吗?”

感觉身上的压力瞬间褪去,聂安歌冷嗤一声,缓缓站了起来,“那现在,该换我了。”

“汝要做什么!”

敖烈故作威严道,“人类,吾劝汝不要太过猖狂,否则,吾会让汝知道,什么是追悔莫及。”

“抱歉,我的字典里,从没有后悔这两个字,”聂安歌双手抄起一旁的桌子,“我现在看你极度不爽,所以,很想毁了你。”

说着,聂安歌就要把敖烈的金身给砸了,敖烈这时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非常离谱。

他现在要是失去金身,那好不容易修养出来的龙气,立刻便会消散,它不能让聂安歌这么做。

“汝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的,有辱斯文。”

“我不这么觉得,毕竟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人,是你,不是我。”

聂安歌咧开一口小白牙,眼睛里冒着森然冷意。

“砰——”一声。

她这手法相当的准确,桌子横飞过去,又加了八分真气,以破竹之势,直接断了敖烈翘起的尾巴。

“嗷呜”敖烈痛呼不已,曲不成调,冒出一句狗吠,令聂安歌抽起了唇角。这还是龙吗?该不是品质不纯?

敖烈炸了:吾纯的很。

“舒服吗?”

聂安歌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道,“要不要让你更舒服一点~”

“别,吾错了!吾真的错了!吾认错还不行吗……”

敖烈欲哭无泪,它这惹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现世的女娃娃,都是这么恐怖的吗?

果然,它的命一直都不好。

聂安歌恶寒了,这条龙居然在流眼泪……

“我这一口血,你轻描淡写的认个错,就过去了?”

既然它不着急说实话,那她有什么好着急的,等着便是。

“吾不是故意的,哪知道汝这么脆弱。”

敖烈心有余悸的甩了甩龙须,它绝对不会承认,那是它故意的,绝对不。

“呵,看来你这毛,我还没有给你理顺了,不如再帮你挠挠痒~”

说着,聂安歌作势又要拿起什么,但是手边趁手的东西有有破坏力的没有了,她瞄着服务台处站着的安保,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这治安专用电棍,赏你玩玩。”

“主人饶命!”

敖烈干嚎一声,什么面子,什么尊严,都是浮云,他现在就要认主!

“你等等……”

聂安歌皱了皱眉,“刚才喊我什么?”

“主人,吾喊得是主人,”敖烈知道现在再不说,搞不好就没机会说了,它把前因后果,通通对聂安歌道了一遍。

从被老和尚唆使降大暴雨,引发山洪泥石流开始,再到被困多少年,自己命不久矣,然后又说道唯一破解的办法……

聂安歌寻思良久,并不是怀疑真实度,她只是不解,“为何找上我?之前我在见你时,你是不是眨眼了?”

一个瞎龙,也会眨眼……说来,更诡异了。

敖烈早知道聂安歌有此一问,连忙道,“那不是眨眼,是给激动的,因为您身上的气息不同于寻常人,还有,吾能‘看见’您身上包裹着的一层白色柔光,这层白光吾一触碰,全身都顺畅了……所以……”

“我能看见那些‘东西’也是你的功劳?”

聂安歌的眼神依然冰冷,敖烈拿不准她是否厌恶这样的能力,于是婉转道:“那个,您本身就拥有这样的天赋,吾见和您一起来的那人类女孩,心思不纯,就借着她给您下药,动了点手脚。”

“要是您不喜欢,等吾恢复些功力,立马帮你封住。”

“有没有副作用?”聂安歌问道。

“副作用?”

“我问的是,对身体有没有危害。”

聂安歌见敖烈没明白,补充道。

“只是有些疲惫,像主人您拥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一天用两次,完全不在话下。”

敖烈拍着聂安歌的马屁,全然没有刚开始的傲然。

“你我可有主仆契约?”

没吃过猪肉还,也见过猪跑。

既然这条龙要认自己为主,没有契约,便什么都不是。

聂安歌并不介意和一条龙产生联系。

在这世上,多一件底牌,便多一条命,她很惜命。

“有的有的,您听吾说,按照步骤来,不过要快,因为吾这时间静滞控制不了多久了。”

聂安歌应了声,没再多言,仔细听着敖烈的话。

“诶?怎么回事,这喷泉里的龙怎么搞得?”

“天啊,那桌子自己飞出去的吗?也太玄幻了~”

“看,那个精神有问题的女孩跨进喷泉里了,这他妈穿着衣服进水池,真的有病吧!”

聂安歌没有理会那些恢复行动的人,他们说什么,与她无关,只是比之前更聒噪了。

她也不想进池子里,大冷的天,加上湿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觉,会让她很不舒服。

但是这条龙说什么也要她到它面前。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这缔结契约的最后一部……

第五十三章 巴结你还来不及

“如果让我知道,你在耍我……”

聂安歌眉梢微微挑起,巴掌大的小脸上威慑力十足,眼神直指敖烈的龙须,“你那两撇小胡子,看着不错。”

敖烈欲哭无泪,作为一条龙,他的骄傲,已经喂了狗。

“吾绝对没有欺骗您,您快点,吾就要坚持不住了。”

和聂安歌对话,完全靠着他仅剩不多的灵力支撑着,随着时代变迁,灵气也跟着匮乏不已,他能活到现在,真的不容易。

“您是吾最后的希望,之前是吾不对,但以后,您让吾往东,吾绝不往西!”

“聒噪。”

聂安歌撇了撇嘴,但嘴上不耐烦,却也没真的嫌弃他,她几步上前,双手搂住敖烈的金身的颈项,把脑袋凑了上去。

冰凉的触感一时间从聂安歌的额头传至四肢百骸,她皱了皱眉,却没有想象中难以接受,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冷,只是这姿势看起来,很中二……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拿着手机将眼前的画面拍摄进了直播间。

“我是一条小金龙,小金龙!能让美女心甘情愿挂脖子上,变成雕像也是ok的。”

“楼上你单身狗太久了吧,她那样子的也能叫美女!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美女吧!真替你可怜。”

“这人怎么看着像中邪似得,主播这地方也眼熟,好像是……是什么锦鸿!天啊,这么高逼格的地方,不是不允许拍照吗?”

网友一句接着一句,直播间的点击数量也在猛增,女人开心的收着礼物,想离的近一点,来个特写,哪知下一秒,她的手机就被人夺去了。

“知不知道老娘是谁,居然敢……”

女人怒瞪着眼回头,入眼便是西装革履,一身寒意的夜霆枭。

“夜,夜少,我不知道是您!”

夜霆枭眉目冰冷,随手将手机扔进了水里,淡淡道,“抱歉,一时手滑。”

“没关系,没关系,我重买一个就好。”

女人舔了舔唇瓣,心里暗骂自己愚蠢,“锦鸿”有明文规定,不允许顾客拍摄任何画面,她刚刚一时想上热搜想疯了,完全忘了还有这一茬。

“不能劳你破费。刑铮,带这位小姐办理退会手续,所有使用金额,全数退还。”

夜霆枭此举直接吓得女人脸色苍白,周围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都不愿离去。他们的眼神多半带着同情的望着女人。

“她这是被夜少给封杀了啊!”

“富贵圈里的人都知道,锦鸿代表的是身份,是地位,更是炫耀的资本,失去锦鸿的认证,那便代表着这个家族,在帝都乃至整个星耀的前途,尽毁。”

“还好我们只是看热闹,没做傻事。”

众人纷纷唏嘘。夜少与那个女人无仇无怨,本可以不罚的那么重,是什么原因导致女人的整个家族全部玩完儿?

他们将目光转回聂安歌的身上,几乎只是一瞬间,所有的智商齐齐爆棚。

再看大厅里看热闹的,哪还有半个人,全都跑的比兔子还快,那场面,十分之壮观,就连聂安歌都抬起了头。

“关键时刻分心,想变成傻子吗!”

来不及看清发生什么的聂安歌,被敖烈及威严的语气拉回了神识。

“我们继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夜霆枭脚下不曾挪动半步。

就这么遥遥望着聂安歌那纤细的身影,幽暗的眸子深沉了几分。

他不明白她在做什么,甚至旁人觉得搞笑的画面落进他的眼中,至多只是感到怪异。

“枭爷,需要聂家小姐做出赔偿吗?”

刑铮吩咐人“送走了”擅自拍摄的女人后,继续守在夜霆枭身旁。

枭爷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个清冷自持的阳刚男人形象,从未见他对哪个异性上过心,更不见他的目光在任何异性身上停驻片刻。

这聂家小家他左看右看,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除了年纪小,长得比较漂亮,又有一身不亚于医圣和孔老的医术……

想着,刑铮自己都囧了。

这聂家小姐,还是有几分本事。

但是她这细皮嫩肉的,完全就不适合在沙场上穿行的枭爷。

“刑铮,你的话,有点多。”

夜霆枭淡淡道,身上冷意渐深。

“枭爷,您之前说在包间里之所以那么做,是故意想让蒋少误会,但是,依属下看,您好像有点假戏真做的感觉了。”

刑铮向来说话很直,所以才没有被安排在夜霆枭的身边伺候。

夜霆枭抿着唇瓣,没有开口。

记忆仿佛再次跳到那一个雨夜。

聂安歌的眉眼如画,却不是江南女人那般的秋水凝眸,温婉柔和,而是带着凌厉和肃杀之气。

即便是重伤后的她,那双眼睛依旧如此。

他不信一见钟情,但他在那一刻就是对这个女人有了兴趣。

甚至欲念。

几十年都不曾有过的欲念。

聂安歌脑子里一片昏沉,她的感知好像一下子封闭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契约结束。

就听见,敖烈说了一句“吾需要沉睡一段时间,以恢复损耗的灵力,主人多保重”,再然后,她就开始坠落。

身上奇怪的,没有一丝疼痛感。

好像躺在了一道坚硬臂弯里……

“枭爷?”

刑铮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就在聂安歌坠落的那一刻,枭爷冲过去将人接住了。

“去医院。”

短短三个字,异常迫切。

军区总医院。

夜霆枭刀削的轮廓映在阴影处,360度,无任何死角,俊美到疑似上帝的杰作。

聂安歌醒来时,就看见这么一张脸,这个人完全傻愣愣的呆住了,她从未觉得一个男人可以这样好看。

排除他的身份,还有她靠近他的理由,夜霆枭,真的挺养眼。

“女人,你口水掉下来了!”

当着他的面发呆,这女人倒是头一个,夜霆枭眉眼上挑,冷傲的神情不可一世。

他抬手摸了摸她原先发烫的额头,见烧已经退去,连带着身上的戾气也散去了不少。

当时,他搂着她时。她身上的热度令他心慌。

一个人烫成这样,完全不正常。

“口水?”

聂安歌傻兮兮的抬起胳膊擦了擦嘴角,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人是在耍她。

说起来也奇怪,怎么一对着这个男人,她就整个人都不对劲。

原来的高智商完全变成一个傻子。

与男人沉稳老练的模样完全成反比。

她现在坐在病床上,简直如坐针毡,何况又被一个男人盯着。

不舒服。

很不舒服。

“那个,我中午没吃饱,你出去买点吃的。”

聂安歌想借买东西让男人离开,哪只男人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道:

“刑铮就在外面,想吃什么,打电话知会一声!”

她是应该多吃一些,这么瘦,抱起来硌着,会影响心情。夜霆枭唇角轻勾,眸色戏谑的等着她的下文。

并非没有看出她的尴尬,只是另一番模样的聂安歌,他更喜欢。

聂安歌捂着嘴,“我不饿了。咳咳,这里面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空气净化和冷气都开着,”夜霆枭握住聂安歌的手,漆黑的眸,暗沉了几分,“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

“哪能啊!您可是夜少,帝都赫赫有名的夜少,旁人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她是不是说的太多了?面对狂放冷气的男人,聂安歌越说声音越小,彻底欲哭无泪。

“小猫儿,按你话里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很想看见我?”

聂安歌:……

虽然男人长得特别养眼,也特别有魅力,但是她完全没有这层意思啊!

他会不会太自恋了些?

“那个,我水喝多了想上个厕所。”

这是聂安歌当着夜霆枭的面,能想到的最后的逃遁理由。

男人冷冽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聂安歌避无可避,脸颊一直到耳廓都红了个遍。

“怎么,还不让我解决生理问题?”

聂安歌雄赳赳气昂昂的小模样,惹得夜霆枭一阵轻笑。

“病房就有,不用去外面。”

聂安歌:……

这男人未免管的太宽了。

气氛逐渐尴尬,加上男人独有的强大气场,聂安歌稍显局促不安,半个身子挨着病床,下来也不是,躺下更不是。

一时间,暴躁不已。

总想找点什么事做做,好让自己的注意力,从男人灼热的视线里脱离,她不喜欢被人当成猎物一样盯着,尤其盯着她的男人是夜霆枭。

要知道,夜霆枭的另一身份是杀伐果断,一身屠戮血气的星耀总帅。

想起来,实在有点瘆。

夜霆枭面露不悦,“现在知道怕了?”

他握着她的手轻轻一拉,便将人直接圈在了怀里。

“既然怕,就老实的待在这,哪里也不准去。”

聂安歌:“……”

“您好,循例检查病人身体状况。”

房门忽然在此时大开,一票医生进退两难的望着床上暧昧不清的两人,“那个,病人身体虚弱,这几天不适合剧烈运动,你们注意点。”

主治医生干咳两声,好意提醒道。

聂安歌一愣,慌忙将人推开,哪知他现在腿上没有力气,根本站不住。

结果显而易见……

第五十四章 你拿什么报恩

她再一次落入夜霆枭的“铜墙铁壁”。

男人扑面而来的清冽气息夹杂着丝丝烟草香,将她包裹其中,让她微微失神。

为了符合自己“原来”的形象,聂安歌索性将自己想象成花季少女,并且连思维都复制的惟妙惟肖。

总体不难,前世出任务,她伪装成各类人,加上心理暗示作为辅助,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真假,又何况旁人。

现在不过恢复“本性”而已,当然,原主的娇蛮,她故意削弱了几分。

聂安歌之所以突然这么做,一是因为敖烈的忠告,让她开启自我保护的意识,另一个,也是为了彻底勾起夜霆枭的猎奇心理。

其实不用敖烈说,她也清楚它的存在是异数,也包括她自己。

在没完全强大之前,她所拥有的能力,越少人知道越好。

当然,在夜霆枭面前除外。

鉴于自己已经很长时间不与外人接触,所以除了聂无双和聂城,能明显发现她的改变,其他人的观念,应该还停留在最初那个“恶女”的她。

至于陈煜、方显知和秦家姐妹,她想,她不会与他们再有交集。

也就不在考虑范围之类。

思及此,聂安歌轻咬着唇瓣,继续扮演起“自己”。

她双手抵在夜霆枭的胸前,很是懊恼。

“别贴我这么近。”

“怎么,猫儿不喜欢?”

聂安歌忽然有点跳戏,夜霆枭在调戏她?

她实在难以想象,这么轻挑的话,会从夜霆枭这样冷峻矜贵的男人嘴里蹦出来。

是不是身份两重,导致他精神分裂了?

又或者,他和自己一样,都在装?

等等,猫儿?这是什么鬼……

聂安歌此时并不知夜霆枭对她的兴趣值已经提升不止一个高度,刚才夜霆枭说那句“小猫儿”时,她的脑袋是放空的状态,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听见。

所以说过一遍的称呼,她忽略是事实,没反驳,也是事实。

让夜霆枭误会她不排斥,也是事实。

聂安歌当机片刻,调整了一下,随即表演了一下什么叫翻脸比翻书快。

“讨厌,医生都在这里,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难堪!夜霆枭,我告诉你,别人都仰慕你,喜欢你,巴结你,但我聂安歌,偏偏不吃这一套。”

众医生:病人嗓音洪亮,看来没有什么大碍,撤!

他们可没有忽略“夜霆枭”这三个字。

这位煞神,他们惹不起。

至于病房里的姑娘……希望她死的不会很难看,自求多福吧!

众医生离开时,还不忘帮着他们把门关上,那门锁合上的“啪嗒”声,让聂安歌的心也跟着一提。

男人毫无预兆的搂紧了她的腰线,而她现在……正跨腿坐在男人身上,两个人的身体几乎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聂安歌小脸紧绷,背脊僵硬到不行,她试过了,给自己做再多的心里建设,只要一和男人亲密接触,全部扯淡。

现在很糟糕。

因为这戏,她忽然演不下去了。

“男女授受不亲,请您自重。”

“如何自重?”

夜霆枭粗粝的大掌拖住聂安歌的臀部,生生一撞,吓得聂安歌瞪大了眼睛。

“你无耻!”

要不是她现在浑身没有力气……

聂安歌紧咬着牙跟,双手用尽力气,终于挣脱了男人的束缚。

可男人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甚至她能逃离他的桎梏,都是他故意放水结果,要问聂安歌怎么想明白的……那是用她又双叒落入夜霆枭的掌心后总结出来的结论。

“放开!”

“求我。”

聂安歌诧异的仰起头,夜霆枭也被鬼附身了吗?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他下属的未婚妻?

也对,作为夜家家主,富甲通天,却与星耀军部与扔个联系,或许真的不知。

聂安歌眸色微凉,带着丝丝嘲讽。

她对他角色互换的游戏并不感冒,她在意的是,这个男人现在到底要如何!

这根本就不像从夜霆枭口中说出的话。

求他?

绝无可能。

“怎么,装不下去了?”

夜霆枭暗沉的黑眸落在聂安歌微红的脸颊,语调戏谑,“倒是比之前活泼些,我很喜欢。”

“喜欢个毛线,我对你可没有半点兴趣!”

聂安歌这下是真的急了。

男人的手将她按的死死的,她不能动也就算了,还有被他……

传说中,夜霆枭从不喜人靠近,不管男女,除去护卫,都别妄想走近他三米之内。

外界一开始只说是夜霆枭有洁癖,然而,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夜霆枭那方面有问题,为了防止别人发现他身体的“残缺”,所以不让人靠近。

但是,现在抵着她的是什么?

士可杀不可辱,聂安歌抿着唇,眼神里燃着小火苗。

“完全是你自己活该,自找的!”

说完,聂安歌张口就冲着男人的胸口咬了下去。

他妈妈的,真硌牙。

这人的身体是石头做的吗?

聂安歌的牙有点疼,但是她没松口,管他是什么人,对自己有没有威胁,先报仇再说。

“是你一直在勾引我,如今又说,对我没有兴趣,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吗?”

男人独有的磁性嗓音,宛若大提琴一般低沉醇厚,在聂安歌心里炸开了片片涟漪。

等等,她这是……

异样的情绪盘旋在聂安歌心里,让她恐慌不已。

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于是用尽所有能撇开关系的话,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真理,暂时先和夜霆枭保持点距离。

至于抱大腿的事情,她现在不想继续了。

如果夜霆枭愿意,将来,他们还是可以称兄道弟。

“夜少,我想你可能真的在某些地方,对我有误会,我对您并无任何念想,在此之外,非常感谢您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会用别的方法报答您。”

两次都被夜霆枭救下,并送往同一医院,说起来,倒是有几分缘分。

这样的人,不做兄弟可惜了。

她抬起头,望着那胸前白色衬衣上留下的印记,面不改色的说着,“您说吧,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不触犯法律,都可。”

“你的命都是我的,”夜霆枭眉梢拢起,微微俯下身,贴近聂安歌的侧脸,“你拿什么报恩,嗯?”

男人灼热的呼吸落在聂安歌粉嫩的颈脖,紧接着,她明显感觉到夜霆枭的唇瓣在有意无意的抿着她的耳珠,轻捻着。

玩的不亦悦乎……

他当她的耳朵是什么?

又不是棒棒糖。

聂安歌偏过头,想要避开男人过分的举动,却忘了,夜霆枭这会儿是铁了心要和她过不去。

她人还被圈外男人怀里,怎么逃~

“夜少通常都是见了女人就扑吗?”

女孩冰冷的语气令夜霆枭面色一下沉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主动“亲近”过任何一个女人,她是第一个。

“不说话,是默认了?”

聂安歌见男人动作停下,还以为是男人失了兴致,不打算再和她纠缠不休下去,可她抬眸与他双眼相对视的那一霎那,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男人深邃的瞳孔散着寒意,好似一头想要撕裂猎物的凶兽,他在隐忍,他在克制,但是越隐忍,越克制,他身上的冷戾便多一分。

一直聚集着,直到爆发的那一刻。

猎物尸骨无存。

她就是他眼中的猎物。

聂安歌自问这辈子没怕过什么,就是见着敖烈,她也能从容应对,但是遇见夜霆枭后,忽然发现,这世界还有一个名叫“夜霆枭”的男人,能带给她畏惧之感。

“如果我说的不对,你可以反驳,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不舒服。”

“没有其他女人。”

夜霆枭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前后所表达的反差太大,让她一时魔怔了。

夜霆枭以为聂安歌没听清,一手挑起她的下颚,望着她呆萌的小脸,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没有碰过其他女人,我很干净。”

“……”

聂安歌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所以男人刚才不高兴的原因,竟是因为自己冤枉了他?

那也不至于要吃了她吧!

“不用那么直白,您自己知道自己干净就好,与我其实没多大关系,只是以后。您的言行稍微注意一下,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聂安歌,欲擒故纵的游戏,你还打算玩多久?”

夜霆枭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收紧,面色不悦道,“从开始与我相遇,到为我医治,再到锦鸿的怪异举动,你想方设法引起我的注意,现在目的达到了,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聂安歌承认,锦鸿相遇是她预先想好的,但也纯属是为了碰运气。

之前的两次,一次是她刚刚重生,遇见他是完全巧合,还有医治……好吧,治病这里也是她设的局,但上不上钩,可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夜少,我觉得您臆想症犯了,需要去看看医生。刚巧这里就是医院,凭借您的名头,挂号应该是免了的,劝您趁早……唔?”

夜霆枭俯身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瓣,阻止她继续再说些惹怒自己的话。

原本无关欲念……

但吻下后,一发不可收拾。

第五十五章 夜少,我章有未婚夫

她的味道一如那次他昏迷时尝过的,那般清甜,生涩。

气息也令他非常舒适。

没有丝毫排斥……

夜霆枭微微蹙眉,这个小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可口。

他一手扣住聂安歌的后颈,逼迫着她仰起头,方便这一吻更加深入。

聂安歌从茫然中回神,星眸缓缓掀开,便见着男人贴的她很近,近到男人在她眼中,面容模糊。

唇上的炙热越演越烈,她却清醒的像个旁观者。卷曲的长睫半遮着她眼底染上的凉薄,看起来触目惊心,却又妖冶蛊惑。

她不喜男人的强制,却没有将他推开。

当夜霆枭退开身时,看见的便是眼前小女人那饱含戏谑和不屑的眼神。

“小猫儿,你可以推开我,但你没有。现在做出这幅模样,又是给谁看的?”

吻过她之后,身上隐隐阵痛的旧疾好似都消停了下来,夜霆枭眯起双眼,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

当初自己能从昏迷中完全清醒,便是因为她这一吻的结果。

他几次挣扎着,想要睁开双眼,都无济于事,身体仿佛溺在水中,快要窒息。

从聂安歌靠近自己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呼吸渐渐恢复正常,身体上的疼痛感也如今天一般消失无踪。

当初他并未想到一层。

何况醒来时便对聂安歌产生了误解,再加上脸上那鲜红的五指印,如果那个时候有人告诉他,仅仅是一个女人的吻,就能轻松治愈自己,他绝对不会相信。

现在是他亲身经历,不得不说,他对聂安歌兴趣,颇深。

“夜少,因为我知道自己反抗也没有用,所以懒得浪费力气。但您不能因为您喜欢,而我不喜欢的事,就不允许我改变态度,这样可于理不合。”

聂安歌偏过头,她现在实在不想对着男人这张脸。

长得好看,有权有势,并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如果撇去利益关系,她又能行动自如,一根银针下去,定叫他生死不能。

“我从不喜欢强迫别人,尤其是女人。”夜霆枭唇角勾起一抹冷肆,“你若明说不喜,从此以后,我都不再碰你,如何?”

聂安歌刚想说话,就听夜霆枭道,“与此同时,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无论有意还是无意,听明白了吗?”

男人语气冷淡,没有丝毫打趣儿的意思,聂安歌听得明明白白。

男人的意思非常浅显易懂。

无非就是要么让我碰,要么滚蛋,别再来那套欲擒故纵的把戏。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放弃,两人之间将再无任何交集。

聂安歌想笑,笑男人这自负傲娇的模样,真的与星耀的总帅是两个风格。

看来男人多半是有病。

精神分裂症。

晚期,没的治!

“夜少,我有未婚夫,你可知道?”

“嗯,可以退婚。”

“要是推不掉呢?”

“可以离婚,我不介意。”

夜霆枭说的一本正经,聂安歌面色古怪的瞅着他,冷冷道,“我介意。”

“你介意什么?”

“我会成为全星耀帝国女人的情敌。”

聂安歌半开玩笑的说着,只是男人的眼神太冷,以至于她最后,笑容僵在了嘴角。

“我既然说了,便不会改变。你与你与厉其行之间,会结束。”

“抱歉,这事儿您说了不算,我的婚事是总帅亲允的,你是想挑战总帅的权威吗!”

聂安歌淡淡道,上挑的眉眼如氤氲勾勒的雾气,妖娆如画。

“我说的话,从不收回。”

夜霆枭眸色微沉,收回惊艳的目光,他没有兴趣挑战自己,婚虽是他允的,却不能由他撤去。

厉其行要认妹妹的事,如今应该还未传进聂家。

聂老爷子为人刚烈耿直,若是被他知道,厉其行这荒唐的行径,厉家怕是要不得安宁。

当初他答应这一桩婚事,完全是因为聂家老爷子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打转,又将功章拿出来哭诉,从祖先一直谈论到聂安歌这一代。

聂家对星耀的付出无可厚非,如若说了这些,他还不答应这小小的请求,倒是显得他凉薄无情。

夜霆枭侧眸,深邃的目光落在聂安歌巴掌大的小脸上。

这婚事,需要由她亲自退。

“夜少,几次救命之恩,我记在心里,但和厉其行退婚,兹事体大,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聂安歌低垂着脑袋,语气不似开始般强硬。

她本就是要引他上钩,只是这事儿,超出了她的预想。

“还有,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嗯。”

夜霆枭没有再继续逼迫聂安歌,“问。”

“您爱我吗?”

这四个字,异常直接。

夜霆枭望着她澄澈的眸子,一时失了言语。

他确实喜欢她,对她很有兴趣,并且,她所表现出来的种种,都非常适合自己身边的位置,不论对外或是对内,他都急需一位夫人。

与其不知根底,不如选择眼前的小女人。

夜霆枭这么告诉自己,忽略心下燃起的悸动。

“婚后,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一切。”

“您不爱我,”聂安歌唇角微微上扬,平静的眼神扎在夜霆枭的眼底,看着男人因为自己的话,那冷硬的面容露出一分无所适从,聂安歌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厉其行和您说了几乎同样的话,他也不爱我,可还是想娶我,您说,我怎么忽然就变得抢手呢~”

“如果你需要。”夜霆枭湛黑的眸子划过一抹暗沉,女孩现在的笑容,让他心乱。

他不希望她再露出这样的表情。

尤其是因为厉其行。

“谢谢,我不需要。”

施舍,怜悯来的爱情,呵~她真不需要。

“我不会退婚。”

“决定了?”夜霆枭身上的气息一冷,眸光似冰。

厉家如何,也不如他夜家家世,何况,厉其行本身……

若聂安歌执意选择厉家,他便将厉其行调去边界!

“我不能让我的爷爷再为我受辱,若您真想娶我,下月初六是我的订婚宴。”

聂安歌说完就开始赶人,“天色不早,您身份高贵,还是早些离开,避免落人口舌。”

“你在关心我?小猫儿,你可知我与厉家关系?”

“我不过实话实说,您于厉家是何关系,我应该知道?”

聂安歌避开男人再次妄想逼近的气息,背脊紧绷,严阵以待。

“按辈分,厉其行应唤我一声三叔。”

“啊?”

聂安歌眸色微闪,那厉其行知道夜霆枭是总帅吗?

怪不得厉其行在军部能扶摇直上,现在都变成将军了,原来其中还有夜霆枭的助力。

“厉家与夜家是世交,我与厉其行的父亲平辈,家中排行第三,所以厉其行唤我三叔。”

夜霆枭解释着,深邃的瞳孔宛若一汪寒潭,深不见底,“猫儿想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抢夺侄子的未婚妻吗?”

聂安歌挑眉,白皙的小脸上毫无畏惧之色,“我事先并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您既然这么在乎厉家,现如今在我跟前说的这些,做的这些,岂不是一场笑话!”

早些年,厉家非如今这般辉煌时,他是在意。

但是自从厉其行继任将军之位,厉家的贪婪,丑态,一应具现。

包括夜家这次发生的私吞事件,他并非没有怀疑幕后之人。

夜霆枭抬手倒了杯水,将炙热的水杯握在手中,即便掌心通红也没有放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病房里安静到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得清。

就在聂安歌以为男人不会开口时,男人微抿了一口水,眸色微敛,“水温刚好。猫儿,早点休息。”

夜霆枭将水杯放下,沉着脸转身离开病房。

门刚打开,就被人撞了满怀。

“啊,对不起!”陈曼曼咬着唇,欲语还休,“您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夜霆枭皱了皱眉,睥睨着眸子淡淡看了一身护士装扮的陈曼曼,未做停留。

“真是的,就这么走了!”

陈曼曼跺了跺脚,恨恨的推来病房的门,她在门口守了这么久,结果男人连个正眼都没有,她倒要看看病房里的女人长得什么狐媚模样,勾的男人清心寡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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