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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搬砖工的小日子》 感谢！ 我嘴笨，跟季强差不多。 签了个约，然后就觉得，我得更加好好写，好好更新啊！ 好好梳理了一遍大纲，尽量让故事更精彩，少点坑，不能有毒。 现在大家能在这里，那都是缘分。 别的啥也不说了，就感谢！ 谢各位赏： 我想骑鹤 咖啡树jojo zg红星高照 time随心 还一个是自己赏的，给自己提个醒，要好好写文！ 还有谢谢，烟的悲伤，应该是看到这书开始就每天给个票票，那时候就我自己和你在投，太暖心了! 谢谢每位投票的，还有看书支持的朋友！ 每更一章，每往前走一步，都少不了你们的支持！ 现在每天才一更，我自己都觉得少，计划一下，尽量把更新速度提起来。 不过先要出去溜达一天，码完字放定时里面明天早上6点自动发。 关于季强 突然发现，季强文盲这回事，得解释一下，可能有人会不适应，会怀疑，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在有些地区，四五十岁和以上年龄的人，文盲是真有不少，农村和山区尤其多见，季强原型是一个五十多的泥工，当然，他到现在为止，似乎没有季强那么好命，还是每天在工地做事，为了儿孙！ 有没有更年轻的文盲？没碰上过，不好说。 …… 刚刚特意百度了一下，中国现在的文盲约为5466万~7900万左右，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17年》对于6岁以上人群，每1077322人中有61448未接受教育，其比率约为57%。 在国家的高度重视下，经过多年努力，我国扫盲工作取得了世界公认的历史性成就，至2015年，成人文盲率由10年前的2223％下降到872％。(数据度娘来的，应该可以参考。) 可能以后真的不会再有文盲！ 所以，世界很大，有很多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可能比小说更夸张。 第1章 不干了 “老子不干了！”季强一声大吼，把肩上扁担一撂，红砖撒了一地！ 挑红砖的竹夹子，“砰”地弹开老远，掉下二楼，在地上弹跳几下，躺那了。 季强一屁股坐地上生自己闷气！ 赤膊着上身，腰间用裤带系着一条粘满灰土，脏到结了壳的军裤，裤腿卷起，脚底是一双照样又脏又破的解放鞋。 碗口粗的胳膊上，还在继续往外冒着一粒一粒油亮的汗珠，头上也是，身上也是，全身湿漉漉地。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想了三天外加一个上午，季强终于发出自己的怒吼，他不愿意搬砖了！ 季强十八岁跟邻村表叔出来做事，父亲让他叫这个男人表叔，事实上季强在跟他出来之前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说过这么一个人，祖上可能有些关系，毕竟“季”字和“李”字很像，不是么？到了现在，两家要说有亲戚关系，可能八杆子也够不太着。 表叔是能人，李家弯那座两层的小洋楼季强也曾远远的羡慕过。 表叔叫李四，李四家有两兄弟，李四是老大，为什么叫李四？季强一直没有想明白，也不敢问。 季强眼中，表叔李四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村里人都这么说。 那年月大家都很穷，李四一个人身无分文，南下打工，四年就回家盖了两层的小洋楼，那是十里八乡第一个盖的楼房。 非常风光，楼房建成的时候，上门贺喜的人燃放的鞭炮，光是纸屑就用板车拉了五车才清理干净。 季强父亲干不了重活，在别人家没有求到李四之前找上门去，求李四带带季强。 “娃有把子力气，你尽管使唤就是，给他口饭吃就行！”季强父亲这么说。 李四看面前的大的男孩，身强力壮，老老实实跟在他爹身后，也不出声，想了想，答应了。他正缺个打下手的，找个成年人搭伙，不合算，眼前这孩子正好！ 那年，季强十八岁！ “强子，强子，怎么啦？”里间跑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一样的灰头土脸，左手一把灰刀，右手一把铁抹子。 “叔，我不想干了！”季强还没平复喘息。 “你不干了，你能干啥？”李四嘴角的法令纹很深，现在，这么深的法令纹隐藏不了他的情绪，这小子都干三年了，一把子力气比一般人都大，可不好放他走！ “叔，我不想干了，我不想一辈子搬砖！”季强是一根筋，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不搬砖你能干啥，你啥也干不了，外面工作要大学生，你说，你个没读过书的，不搬砖你能干啥？”李四心直口快。 “不知道！”季强就知道自己不想继续搬砖了，真要干点啥，还没想好，他不是一个有多少主意的人。 “强子，要不，你继续干着，我给你加钱？”李四认为季强是觉得钱少，心里有了想法，三年来，这小子越来越厉害，涨点工钱也是应该。 李四不是包工头，他就一趁着打工潮在南方做泥瓦工的普通人，在当地混熟了以后，常年能接到出租房装修之类的简单活，一年下来小几万不在话下，在老家那块是个能人。 季强低下头，想了半天，起身去到楼下，把挑砖用的竹夹子给捡了回来，将撒落一地的红砖，一块一块捡回来码好，担起来送到厕所的位置，这里要砌一个洗手台。 表叔说的对，季强不知道，自己如果不搬砖了，还能干啥？他连小学都没上完！ 要知道上辈子他可是从十八岁一直干到了三十八岁，还在干小工地，每日里灰尘和着泥浆，沙土混着汗水，整整二十年！ 眼看着工作过的地方从破破烂烂，到高楼四起，从阴暗逼仄，到光鲜亮丽。 季强也会在上下工的路上，幻想着霓虹的光影里有一个身影会是自己！ 是啊！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 季强平生第一次坐了地铁，那天，他换上自己最干净的衣服，穿上刚刚洗过的鞋，他要去坐一次地铁。 来到南方这座城市二十年，他从来没有认识过这座城市，从一个青涩的大男孩已经人到中年，终于，他下定决心要去坐一次，好几年前在别人聊天的时候听说过的地铁！ 季强起得很早，在平时经常吃的早餐铺买了六个肉包子，一杯豆浆，一起七块钱。蹲在马路牙子细细吃完，比平常吃得要慢，要认真！他今天要去干一件大事！ 吃完早餐，季强坐三十分钟公交车来到市区，时间还早，刚刚七点。 是的，在他上工的地方没有地铁，只有公交。 公交车停站的时候季强跟着人流下了车，刚刚他在车上看到公交车路过一个地铁入口，他打算沿着公交路线走回去。 公交站台上，季强四处打量，这里离十字路口不远，到处都是高楼，街上行人匆匆，季强深吸一口气，“嗯，这就是这座城市的味道！” 他辨别了方向，打算往回走，刚刚抬起的脚步一直迈不下去。刚刚，那边不远的地方好像也是一个地铁？ 季强决定过去看看，反正不远，才几步路！ 随着人流，从入口斜斜向下，电梯逐渐深入，穿过长长的通道。 季强越来越吃惊，“地铁太漂亮了！”他张开的大嘴一直没有合拢！ 地铁完全不像他回家时坐火车的火车站，这里干净，整洁，一切都井井有条。 走入地铁站售票大厅，地面光可鉴人，季强往前走了两步，他回头看看地上，“还好，没有留下鞋印子！”季强松了口气，他忘了今早他刚换过的才洗干净的鞋。 好多人啊，到处都有警察，大厅中间是一个玻璃做成的服务厅，季强很好奇，那么多人不去玻璃做成的售票窗口买票，都排成长长的队伍在那几台机器前面是干什么？是的，季强不识字！ 他以前听别人聊天的时候，没听仔细，不知道无人售票机这回事！ 季强抬头挺胸，假装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以掩饰他虽然在这座城市呆过了二十年，但是现在心里发虚的感觉，他想找到地铁，先上车再补票，他知道地铁也是火车，在地下开的火车！ 好多人从不锈钢的闸口进去了，人一过去，门就会自动打开，季强觉得自己已经看懂了其中的窍门，主要是他已经绕着大厅转过一圈了，哪怕他走得再慢！ 闸口那里不停有人往里走。 季强决定去试试，他，像别人一样朝不锈钢闸口走了过去，昂首挺胸！ 第2章 地铁 走到近前，闸门没打开！ “咦~~~？” 应该还要再近点，季强继续往前走。 “嗵~~~”撞得膝盖好疼，拦板还是没有打开。 旁边闸口过去的年轻人用诡异的眼神看了看季强，继续赶着去上班。 应该是机器刚刚出故障了，季强伸手在栏板上拍了拍，没反应。 季强换了个闸口，刚刚他看到有人从那边顺利进去了。 季强若无其事地走另一边，“嗵~~~”栏板又出故障了？季强摸了摸膝盖。 那边一个穿制服的，朝季强看了好几次，被季强发现了，他不想被人误会，从闸口退出来，继续绕着大厅转圈圈。 干净的胶鞋，磨蹭着光亮的地板，不时会发出“吱~~~吱~~~”的声音。 转到第三圈的时候，季强发现那些人手里都有一个绿色的小圆饼，在不锈钢闸口上面放一下，栏板就打开了。 季强很激动，他知道自己又发现了一个秘密！ 有一个穿制服的朝他走了过来他也没有看到！ ------ 苗都在地铁站做保安好几年了，今天他发现一个行迹诡异的家伙，进了地铁站，四处张望，不停转圈，好像在观察什么，可又不像小偷，想起前不久电视里面报导过的爆炸案，他惊出来一身冷汗！ 那家伙刚刚去了闸口一次，现在，他已经在大厅转了三圈了，苗都赶紧用对讲机通知同事去检查d6号和d7号闸口。 越想越觉得事态紧急，那人是不是还有同伙？苗都紧急通知所有同事布下防控，然后朝身边的同事使了个眼色，一起朝那名行踪诡异的男子包抄过去。 “喂！你是谁，在干什么？”苗都朝男子喊道，包抄的同事已经到达目标身后，稍有异动，他俩就会扑上去把男子制服。 季强正在兴奋，身边突然一个很不礼貌的声音打断了他，但是他现在不打算计较，扭头看去，是一个穿制服的，季强态度越发变好，他知道警察都是好人。 “坐地铁！”季强回答。 苗都设想了所有可能，可能会撒腿就跑，可能会暴起伤人，可能会……。 就是没想到眼前的男子神色平静地回答他，“坐地铁？开玩笑呢吧，你！”苗都直觉这人在掩饰什么。 “跟我们走一趟！”苗都眼睛的余光看到男子身后的同事浑身绷紧，稍有异动就可以迅速出击！ 季强想想，警察找自己肯定是有事，今天出来没有别的事只是来坐个地铁，跟他走一趟无所谓。 “去哪里？” “跟我来吧！”苗都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了，这个人很狡猾，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 警务室，苗都和同事正在审讯季强。 “姓名？” “季强。” “性别？” “男。”季强很认真的回答，他不知道这是审讯的程序，一生老实，从来不犯错误。 “年龄？” “38。” “说一下你的基本情况？” “我是来坐地铁的。” “砰~~~”苗都猛地一拍桌子，这人装得太像了，“老实交代，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干泥瓦工的。”季强不明白这位警察同志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 “我是问你，今天在大厅里面转来转去是在干嘛？”苗都的声音充满煞气！ 季强目瞪口呆，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大厅里面要干什么才能坐到地铁啊？ 苗都看到男子张大的嘴，“哼~~~，总算要露馅了！” 苗都的同事轻轻推开房门，朝苗都使眼色。 “你坐这不许动！”苗都起身去到门外。 “苗哥，刚联网查了一下，里面这人是新角那边干室内装修的，都二十年了，那边警务区看了照片说，是这人，不会有错！” “真的？”苗都不太相信，那人都快露出尾巴了。 “嗯，真的！”小李在一边不停点头。 “会不会他暗中还有什么其他身份？” “要不，再问一下？” …… “季强是吧，你跟我来，我带你走一遍，你记住怎么做。” 刚刚通过最后的搜身和相对温和的盘问，苗都弄明白了眼前这个名叫季强的男人，真就是来坐地铁的，第一次坐地铁，不知道怎么操作，也不识字。 “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警情解除！警情解除！”苗都打开对讲机的加密频道，目送着名叫季强的男人通过闸口进入地铁站，看着他昂首挺胸的样子，莫名心酸！ 抬手擦擦眼角，好像进沙子了！ 苗都手上有一瓶脉动，刚刚他帮季强买完车票，季强一定要买一瓶水感谢他，看着他诚肯的面容，坚决的语气，他推了几次没推掉，只好收下，哪怕违反纪律！ ------ 下了楼梯，到了地铁站台，刚好有一趟车进站，这个时候上班的人群已经基本走完，过了人流高峰。 进站的列车是楼梯靠左边，不是他要上的车，季强一直在心里默念，“下了楼梯走右边，一直坐到终点站！” 季强觉得刚刚那警察人很好，那么帮他，还说这么仔细。 “轰隆~~~轰隆~~~” “轰隆~~~轰隆~~~” 左边的列车走了，右边列车来了，季强跟着上车的人，看到自动打开的玻璃门，他没有露出半点吃惊的样子，他把激动藏在心底，马上就要坐上地铁了！ 干净的车厢，蓝色地板缀着银色星星点点，踩上去软软的没有声音，“哦，没有声音？” 季强想起来一件事，他回头朝走过的地板看去，“还好，没弄脏！” 不锈钢扶手，不锈钢座椅，车厢内流通着冷气，led灯闪烁着路线图，悦耳的女声播报着行程。 现代化的车厢满满的高科技，这是他从手机窄小的屏幕上看到过，今天才切身体会到的。亲身坐上地铁，季强感觉自己与以往有了不同！ ------ 折腾一天，回到工地，季强买来些卤菜，搬了两件啤酒，坐在还没装修的阳台一个人喝酒。 父亲去年没有撑过来，从那以后，季强不用往家里寄钱，有什么事想不明白了，他有钱买酒来喝，他喜欢一个人在黑暗中喝酒，不需要人陪。 表叔年纪大了，早就回家不干了，现在工地只有季强一个人。 季强不知道自己能喝多少，他今天想把自己喝醉！ 慢慢升起的明月在城市里，灯光的照射下不再像二十年前那么透亮。 夜很深了，季强最后听到了“呼呼”的风声，身体也失去重量，“应该喝醉了吧？”这是他最后清醒的意识，随后陷入深沉的黑暗！ 第3章 烧烤摊 清早。 季强从床上坐起，他觉得很诡异！ 刚刚听到表叔喊他上工的声音！表叔不是已经回老家了么？ 季强掀开搭在身上的薄毯。 不对！把掀开薄毯的手举到眼前，这支手明显没有经历过岁月的摧残！ “怎么回事？” 尽管心里很疑惑，昨天才坐过人生当中的第一次地铁的季强觉得这样的事情并不能让他感觉到惊慌！ “难道喝醉酒可以变得年轻么？”季强对昨晚要把自己喝醉的行为印象深刻。 全身上下充满二十来岁的活力，真好！ 不管是不是表叔的声音，这个时候都要准备开始上工了。 季强再次意识到了不对之处，眼前的工地不是他还没干完的那个工地！ 去到工地外面接水洗漱，刚走出门口，季强看到一个年轻的表叔正蹲在地上刷牙。 “表叔？”季强想不明白，他试探着喊了一句，自从昨天决定去坐地铁，这个世界变得超级诡异！ “唔，赶紧的，吃完找餐开工！”表叔满嘴牙膏泡沫。 季强默默打水，刷牙洗脸，吃早餐，搬砖头，和灰浆，给表叔打下手，如同过去的二十年里，一无变化！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下午，季强终于忍受不住了。 通过各种迹象，他已经想明白，自己重新回到了十七年前跟表叔一起打工的日子，裤兜里带天线的老式二手诺基亚手机给他做证！ 季强用了三天半的时间来应对错乱的记忆。 第四天下午。 “老子不干了！”这是季强对这个世界的宣言！ 他想在霓虹里留下自己的身影，他想出入光鲜亮丽的场所，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应该怎么去获得这一切！ 晚上下工，季强想去外面走走，他要再去喝一次啤酒，坐地铁那晚上他把自己喝醉了，轻飘飘的，感觉真好！ 摸摸口袋里的两百块钱，这是他一个月的电话费和生活开销。 表叔发的工资他都通过邮局汇到老家了，自己留下两百块。 工地不远有个夜市，季强上工的地方一般是出租房密集之处，当地人自己筹钱盖了房子，简单装修，然后出租给打工的外来人口，季强和表叔专门承包这类装修。 距离夜市不远，路边有一个电烤热狗的小摊，老板娘一个人管摊。四条小板凳，两张破旧矮小的桌子。 清静！正好！ 季强点一瓶啤酒，拿三根热狗，刚刚好凑够十块钱。 给钱的时候，季强留意到老板娘脸上有一块巨大的斑，本来清秀的小脸顿时丑陋不堪。 三条热狗，老板娘体贴地用纸袋包装起来。 拽过一条小板凳，季强在矮木桌旁边坐下。 十七年前的南方稍显破旧，现在他正坐着喝啤酒的位置，日后会建成一个巨大的商业广场，日后，季强在公交车上看到过。 十七年前，街头的小混混似乎更加暴戾，五颜六色的发色，鸡冠样的发型，纹身，嘴巴、鼻子、耳朵随时打几个洞，走起路来像只螃蟹在抽风，难道他们以为这样是混道上的标志？ 季强觉得，如果他有这样的亲戚或是朋友，一定要一巴掌呼死，丢人！ 沁凉的啤酒顺喉而下，十分舒爽，再咬一口热狗，q弹的口感混合着香甜在味蕾上爆炸！ 夜色如水，清风撩人，季强觉得过去二十年，自己一定白过了！ 夜风撩起老板娘的发丝，刘海掉下来遮住脸上的斑，安安静静地整理着晚上烧烤用的工具和材料，居然很美！ 季强忍不住朝那边多看了几眼！ 慢慢地喝着啤酒，季强明白，自己什么也不会，只是在过去的二十年里练出了一手泥瓦工的手艺。 他想明白了，给表叔干完这个工地，自己出来单干，可以拿到现在十倍的工钱。 表叔回去的那一年里，季强学会了自己接活，学会了估算工程造价和工期。至于签合同那回事？不存在！接了活，跟房东老板量完房，领到预付款直接开工，干完活直接结工钱，一撇两清。 “哟~~~，小老板娘，今天可以跟我们去玩了吧？” 季强正在想事情，不料旁边传来难听的声音，他撇了一眼，五个奇形怪状的人类。 “你这烧烤摊开了也白开，没人！”还是刚那声音，伴随着一陈哄堂大笑。 老板娘正在串热狗，是他们点的东西。 人多了起来，季强加快喝酒的速度，他不喜欢这些人！ “一起三十六块。”小老板娘怯怯的声音。 “没钱！哈哈~~~”嚣张的大笑特别刺耳！ “嗵~~~”季强把喝空的啤酒瓶往桌上重重一顿，“给钱！”应该像地铁站的警察一样充满了正义感吧？季强正在心里审视自己！ 五个奇形怪状的人类停下了离去的脚步！ “小赤佬，你说谁给钱？”红绿相间的鸡冠头，拧着脖子伸手在季强面前指指点点。 季强站了起来，鸡冠头抗不住一米八的身高和强壮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退后两步，随后又恼羞成怒上前两步。 “想打架是不是？怕你啊？” 季强不废话，揪住鸡冠头衣领，单手把他提了起来，百来斤的份量不值一提。 “给钱！” 鸡冠头已经吓傻了，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捉住衣领的手，骨节顶住嗓子眼了。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狠茬子，往日里谁不是被他们轻轻一吓，就吓得在一旁瑟瑟发抖？ 这大个子不走套路！ 另一边，鸡冠头的同伙，赶紧掏出四张十块递给老板娘。 “大哥，大哥，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看来，还是有聪明人的，只是这说出来的话不好听呢？ 老板娘找回他们四块钱。 “下次记得，吃东西要给钱！” “是，是，大哥，我们记住了！” 季强把手里提着的鸡冠头放下，鸡冠头一个趔趄，马上有同伴把他扶走。 “谢谢你！”小老板娘拿过来一瓶啤酒和两根烤肠，声音轻轻柔柔的。 “你摆摊到几点？”季强问。 “一点多，两点。”老板娘低着头，小声回答。 季强坐下来喝啤酒，一瓶啤酒从九点多喝到凌晨快两点。 夜市那边也没人了，小老板娘准备拆摊，跟拉扯电线的商户打过招呼，东西挂在电烤架上，推着走。 第4章 包贝 “表叔，我想好了，干完这个工地，我出去自己干。” “你自己干？你会拿铁抹子不？”李四觉得季强中邪了，昨晚那么晚回，今天刚上工就开始讲怪话。 季强不说话，从李四手里接过灰刀和铁抹子，灰刀刮了灰浆在铁抹子上，顺手朝墙上抹了过去，一次到位，平整又漂亮，关键那速度，刷刷地，抹墙比李四还轻松，还平整。 毕竟身强力不亏，季强有模有样做起活来，比李四更有效率。 李四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这手艺比自己都好哇！ 他可不知道季强已经练过十几年了，唯一会的，大概也就这门手艺。 “强子，你……你什么时候会的啊？”李四问。 季强没说话，他编不了话骗人，他不能说他是十七年后回来的人！ 几天过去，季强有点分不清楚，上辈子到底是真是假？明明那么清晰的记得这座城市日后的样子。只是，洗澡时看到自己年轻而有活力的身体，记忆就会变得错乱，这是他的秘密，他要守住！ “表叔，我都会了，干完这个工地，我想出去自己干！” 李四还能说啥？总不好明明是个大工的料，还继续压着他给自己做小工打下手。 李四没有想过季强会这么聪明，泥瓦工的活，在旁边只是看了三年，就做得比自己还要好。 李四干燥起皮的嘴唇蠕动几下。 “要不，咱俩一起干？”话一出口李四就后悔了。 他后悔，不是因为季强干的不如他好，只是纯粹的不想自己干的工地，到最后完工，要分给别人跟自己一样多的钱。 “不了，表叔，我还是想自己干！”季强很轴，比别人多活了十七年的秘密他想藏起来，离熟人远点更好隐藏。 “好吧！”李四嘴角的法令纹很深，眼角也垂了下来，脸色阴沉，又要重新找小工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工地完成得很快，季强每晚都会去烤肠的小摊吃烤肠。 小老板娘很少说话，总是默默干活，生意不太好，小摊的位置毕竟不在热闹的夜市。小老板娘脸上的斑和不爱说话的性格，也阻止了不少人的购买欲望。 继强觉得小老板娘很可怜，跟他一样，在陌生的城市，两个可怜的人在一起，哪怕是远远的相互看着也会觉得温暖吧？ 季强每晚都来烧烤摊，小老板娘也不排斥他，有时候还会送上两根烤肠，毕竟，有一个大汉坐镇，没人敢来闹事。 季强不知道他的凶名已经在附近的小混混中传开了！ “你叫什么名字？”季强帮小老板娘送电烤架回去的时候也会聊天。 “包贝！” “宝贝……？我叫季强。” “包子的包，贝壳的贝。” 两个闷葫芦聊过的天就这么多！ 这天晚上，包贝打开院门，屋里出来一个男人。 “贝啊，你长进了，找男人了？”那男人恶声恶气地说话，“我就说你这几天不一样了，啊？” “钱拿出来！” 包贝瑟缩着从口袋里掏出今晚的营业额，递过去。 “好啊，别人一晚上赚两千，你一晚上赚八十？”男人说着想动手。 季强一手拉住小老板娘，一手挡住那男人。 “跟我走！”他看不得她又被人欺负，才不管欺负她的人是谁。 “你谁啊？我管教我外甥女，你滚开！”男人觉得自己有理，很凶悍！ 包贝在挣扎，想从季强手里挣出来，她力气小，根本挣不掉。 “跟我走，我养你！” 包贝和那男人都呆住，这一刻，时间静止！ “跟我走，我养你！”季强以为她没听清楚，又说一次。 包贝不再挣扎，季强拉起她，出门。 “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么多年白白养你了，走了就别再回来，……” 季强头一次知道，男人可以像泼妇一样骂街，他自己从来就不会说废话，看谁不顺眼上去就是一巴掌。 不过，好像没有谁挨过他巴掌。 出门不远，包贝蹲地上，把头埋在臂弯里，哭了，几乎没有声音，肩膀一抖一抖的。 季强也蹲地上陪她，看她哭，哭完了抹眼泪！ “走吧，先回去！”季强不会安慰人，他跟她不熟，除了帮她出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包贝起身，跟在季强身后。 一前一后，朝表叔承包的工地走去，季强有时回头看看，小老板娘还跟着他，他继续朝前走。 回到工地，凌晨三点。 表叔已经睡熟，发出轻微的鼾声。 季强打水，把凉席擦了好几遍。 给女孩子睡，如果不是天太晚，他会把凉席洗一遍。 “你睡这里！” ------ 包贝一直情绪低落，好几年了，她从来不知道人世间还会有温暖，这个大个子是她生命中最后出现的一丝光明吧？ 季强带包贝到卫生间，作为必须使用的生活设施，卫生间最先完工，早已经可以使用。 “你可以在这里冲凉！” 包贝打量着简陋的卫生间，蹲厕，没有热水器，没有拖鞋，没有澡帕，没有香皂，没有……，什么都没有，连换洗的衣服也没有。 嗯，季强什么也没准备，他正慌着呢，一时冲动把小老板娘带来他上工的地方。 现在他正在外面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屋里走来走去，转好几个圈了。 最后，在角落捡了张破凉席往地上一丢，准备睡觉，管她呢，那么大个人总不会连觉也不会睡叭？ 包贝把门栓起来，竖起耳朵听了听，门外没有动静。 随便就跟了个才认识没几天的人离家，怕么？没觉得！反正包贝觉得自从家没了，她的世界不再有阳光！事情不会变得比现在更坏！ 爸爸给她起名“包贝”谐音“宝贝”，可是，把她当宝贝的人已经不在了，包贝把自己包装在厚厚的壳里，瑟缩成一团，在角落里感知这个世界，到处都是她的天敌！ 粗糙的手抚过脸上的斑痕，镜子中丑陋的脸上泪流满面，这是她今晚第二次哭，没有声音！她曾经也是小公主啊！ 用手接了凉水扑在脸上，洗去眼泪，不管明天会不会是新的开始，反正刚刚把她赶出来的那个地方她不会再回去了！ 轻轻解下衣服，折叠好放在毛巾架上，不能打湿了，没得换，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镜子中，丑小鸭有着青春而完美的胴体。 水有点凉，包贝不怕这点凉意，更凉的水她也用过，用手捧了水浇在身上，细细的搓洗，汗水混合着烤肠的味道被水冲走，就当做对昨天的祭奠吧！ 第5章 我养她 “强子，你又睡懒觉啦？” 表叔起来，看见季强在铺好地面的大厅睡得正香，好几次了，这小子昨晚肯定又出去玩到很晚! 表叔觉得季强开始学坏，得好好说说他！ “唔！”季强一个翻身从地上跳起来，“很快就好！” 他去睡觉的房间取洗漱用具，床上侧卧着一个女孩子，睡得正香，发丝铺散在枕头上，长着斑痕的左脸压在下面，看不到，好美！ “唔，昨天把小老板娘带回来了！”季强挠挠后脑，轻手轻脚地拿上水杯、毛巾、牙刷，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了。 表叔喊季强的时候包贝也被叫醒了，刚打算起床，听到季强进来的脚步声，闭上眼睛继续装睡，不一会季强的脚步声往外面去了，还有最后轻轻关上房门的声响，包贝立即睁开双眼，摸了摸“噗通~~~噗通~~~”的心跳。 房门没装锁，昨晚包贝担心吊胆一晚上，好久才迷迷糊糊睡着。 包贝起床把头发绑起，正打算开门。 房门悄悄推开一条缝隙，季强硕大的脑袋从门缝钻进来，近在咫尺。 “呃~~~，那个，早啊！” 季强嘴角残留着没擦干净的牙膏沫子，洁白的牙齿，还有尴尬的笑脸。 包贝突然很想笑，“噗嗤~~~！”一定是美好的一天！ “我去买牙刷。”刚刷完牙，季强知道小老板娘没有这些用具。 “砰~~~”房门关上，季强的大脑袋消失在门后。 暂时没有洗漱用具，包贝把季强做工的脏衣服装进桶里，在卫生间用洗衣粉泡起来，一会好洗，这样的活她没少干，昨天还洗一大家子的衣服。 换个环境，突然不敢出去见人了呢！ 包贝在房间等着季强，好一会还不见人回来，她去卫生间洗衣服，坐不住了！ 季强步行十分钟在小卖部买了毛巾牙刷，马上往回赶。 门口，表叔把季强拉住。 “强子，你怎么把女人带回来啦？”李四尽量压低声音，强子真是学坏了。 “我养她！” “什么？这样的女人不行！”李四痛心疾首，强子怎么不分好歹呢？人是他带出来的，不能毁了强子啊！ “为什么不行？” “这种女人你还想找回家当婆娘？别人戳你脊梁！”李四越说越气，脖子都粗了。 季强挣脱表叔的手，他还要给小老板娘送毛巾牙刷。 转眼季强出来。 “表叔，她昨晚被家里赶出来，没地方去，我养她！” “你……，这你也信？”李四觉得季强肯定被人套路了，现在这种人很多。 “包贝，这是我表叔！”包贝走了出来，季强看见，马上介绍。 李四拍了拍额头，他要疯了，这还“宝贝”地叫上了，我咋不知道强子这张嘴这么甜呢？完了，完了…… “表叔！”包贝声音轻轻柔柔的。 “呃~~~”李四看到清清秀秀一女孩子，左脸上那么大一块斑，懵圈了，真丑！ “表叔，包贝在夜市做烤肠的，昨晚被她家里赶出来了。”季强说话口没遮拦。 “哦~~~，还好，还好！” 季强不知道表叔想说什么还好。 “姓包名贝，包子的包，贝壳的贝。”包贝这么解释过，季强说给李四听。 “哦~~~，还好，还好！” “表叔？”季强看表叔突然失灵，推了他一下。 “哦~~~，强子，要不今天放你一天假？”虽然这个女孩有点丑，但至少身家清白，以强子的个性，找个这样的算是不错！ “不要，不要！”季强马上摇头，得马上干完这个工程啊！ “啊？那行，先吃早餐，你们俩出去吃。”表叔突然很大方，刚准备离开，又摸了摸口袋，掏出来五百块钱递给季强手里。“叔身上就这么多，先给你！” “哦！”季强接过钱，拉上包贝的手往外走。 “切~~~，这小子……”李四看他们拉在一起的手，笑了笑。 小卖部那条街有不少店铺，也有早餐店，季强打算带包贝吃河粉，“女孩子应该喜欢那些吧？”与人有交流的季强似乎开始能为别人考虑。 “咦？”拉着的这只小手怎么在使劲扭啊扭的，季强转头看向小老板娘。 包贝正羞红了脸，使劲想把小手从季强手中挣出来。 大个子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就拉人家手！可是这大手也太紧了，也好温暖！如果……，好像被他牵着也不错呢！但是现在一定要挣出来！包贝又在使劲，正准备用更大力气…… “啊！对不起！”季强终于发现自己一直抓着包贝小手，习惯了不用脑子，“嘿嘿~~~”，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如果不注意留着斑痕的左脸，小老板娘意外的漂亮呢！ 季强看傻了眼，尤其是这低着头，红着脸，不胜娇羞的模样！季强觉得，他能一辈子看不腻！ 于是，晨光中，一对闷葫芦，相对静立良久！ 包贝发现，大个子一直没走，她抬头，季强正直直地看着她发傻，她推他一把，“走了！” “哦，哦！” 好久，“砰~~~砰~~~”的心跳才平复下来。 “包贝，你要什么臊子？” 餐馆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季强身上，包括老板，“噫~~~！这人真不害臊！”这年头，在外面直接叫自己女朋友“宝贝”还真是惊世骇俗！ 以季强粗大的神经也感觉到了不对，环视一圈，“呃~~~，小老板娘又羞红了脸，真是容易害羞！不对……不对……” “呃~~~，不是的，不是的，包包，你要什么臊子？”季强试图解释，小老板娘这名字，“噫~~~” “哦~~~！”餐饮里面发出整齐的声音，还有女孩子碎裂一地的玻璃心，“哼，那么丑，凭什么是‘宝宝’？” 包贝抓过季强的手往外跑。 “哎~~~，兄弟，你的河粉！”看人跑了，粉点老板大声呼喊！ “噗嗤~~~”待跑远了，包贝笑弯了腰，如坚冰融化。 季强挠挠后脑，“那个，包贝……” “吭哧~~~”想起刚刚餐馆的情形，包贝止不住笑，“宝贝”真好！她曾经也是“宝贝”！ 心中的阴霾散去不少！ “那个……，我怎么叫你。”季强意识到，“包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哼~~~，随你！”包贝也是少女啊！ 第6章 心在跳情在烧 季强买了六个大肉包，包贝要了两个，一人一杯豆浆，两人边走边吃，要回去上工。 三年了，包贝决定，从今天开始，要活得像个人，以前的，都已经过去，那就，放下吧！ “强哥，我能干点什么？”包贝松开咬着的豆浆吸管，问。 “我叫你包子吧？”季强还在想，一边把咬了一口的包子整个塞进嘴里。 “哼~~~！” “包子，你啥也不用干，说了，我养你！”原来季强有听到包贝的问话。 包贝低下头，红了脸，听大个子说话总是很羞涩，她没想好以后该怎么办，当时太冲动了，她也庆幸当时的冲动！ 工程完成很快，这几天季强干劲很足，一个人干的活至少顶两个人，他除了小工的活，还帮着刷墙，贴砖，安门窗，没什么他不会的。 叔侄俩每天可以一直干到中午十二点，饭菜有包贝准备好，衣服脏了也有包贝洗好。 这几天是二十年来，季强过得最舒心的日子。 “…… 心在跳情在烧 你就在不远微微地笑 心在跳情在烧 我会爱你直到天亦老 ……” 上辈子一个人在空旷的房子里面练出来的歌，这几天派上了用场，季强一边刷墙一边扭着腰。 “哎哟喂~~~”李四没看懂，季强咋能一边干着活一边扭秧歌？那灰抹子居然不会出错，刷过的墙还是那么平整！ 李四走到季强侧面，就着窗户的反光仔细检查，“噫~~~，真不错啊，这手艺！” 又盯着季强扭动的屁股打量，“难道是什么秘诀？” 李四两腿稍微分开，站好架势，撇了季强一眼，季强正干得很hight，李四偷偷摸摸扭动一下屁股，“嘿~~~”真爽！ 可是李四不会唱歌，是个遗憾，好吧，那……跟着那小子节奏动起来？李四稍稍加大了动作，“哎哟~~~！我这老腰！” “噗嗤~~~”包贝嘴角噙着笑，正给他们叔侄俩送茶水过来，刚刚两人的动作她都有看在眼里，嗯，看破不说破是美德！ “表叔，喝茶！” “放……，放那吧！”李四扶着僵硬的老腰，偷摸揉了几下。 这几天李四过得很舒心，对这个叫包贝的小姑娘很满意，小姑娘很勤劳，没有城里姑娘的娇气，什么活都能干，把叔侄俩伺候得很好！这小子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如果季强能听到李四心里话，肯定不会同意，他上辈子根本不认识包贝，就一老光棍！ 现在重来一次，不光是身体，思想也跟着变得年轻了！ “强子，茶来了！”包贝跟着表叔叫强子。 “哦，放那吧！”季强回头看一眼。 包贝正往搪瓷缸里倒了大半缸茶水，脸上挂着笑，举到他嘴边。 季强偷偷看一眼李四，见李四没注意这边，嘴巴飞快的凑在搪瓷缸子上“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完半缸子茶水。 “哼，兔崽子！”李四眼角的余光看到两人举动，突然想家里的婆娘了。 这几天是包贝这几年来过得最开心，最自在的日子，没有人再对她冷嘲热讽，没有人会对她说，不干完活不准吃饭，没有人再逼她出去摆烤肠摊到凌晨两点还得不到一分钱，…… “跟了这个男人不错呢！”包贝这几天想清楚了，这个男人没有因为脸上的斑痕而看不起她。因为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却过着最苦难的日子，包贝比较瘦小，可是年龄实打实地已经二十岁了。 “嗯，如果……，如果……就嫁给他吧！”小动物也需要找一棵大树栖息吧？ 经历过生活的苦难，有人对她好，包贝特别感恩！季强对她的呵护没有任何杂质，她能从他的眼中看到，现在，季强是她的一切！ 把今天的衣服在工地临时拉起的绳子上晾好，包贝脸上挂着微笑，很迷人，她本来就漂亮，如果不是脸上的斑痕！ 过完明天，要跟表叔分开了，强子和表叔各干各的，包贝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分开，她才不会去考虑这些，只要跟着强子就好了，他去哪，她跟着，他说过，他养她！ 抬起衣袖擦去汗水，包贝眼中再也没有灰暗！ 包贝扎的马尾辫，左边放下一缕头发，刚刚好挡住左脸的斑痕！ 这几天吃得比以前好，心情也舒畅，包贝在工地上忙碌的身影，青春而健美！ “得准备中餐了！” 包贝起身来到工地搭起的临时灶台，粘满油污的单煤气灶，包贝用钢丝球和洗衣粉擦洗过，锃光发亮，然而，有些部件终归已经老化，煤气灶缺了条腿，在平地上放不稳，只能用小石块垫起来。 电饭锅煮好米饭，小量杯往锅里量了五次米，强子吃五碗，表叔四碗，包贝自己吃一碗。刚来那天中午，包贝不知不觉吃下去三大碗米饭，撑到直打嗝。 猪脚炖在锅里，男人家卖力气不能少了油水。慢慢有香气从锅里溢了出来，似乎能想见一会强子吃饭狼吞虎咽的模样，包贝眉尖儿都带着笑！ 布满伤痕的，略显粗糙的双手浸在水里，把刚刚拣过的菜心在清水中冲洗干净，除了肉食，包贝还准备了一个青菜，再开个紫菜蛋花汤，中午的饭菜就准备好了。 说不上多美味，至少荤素搭配，量大实惠。 轻咬了咬嘴唇，包贝觉得自己应该多练练厨艺。 “表叔，强子，吃饭了！” “好，再一点点就全部完工，你先吃！”心里怎么想的嘴里怎么回答，至于表叔？在季强眼里，一般是看不见的！几天相处，季强觉得他和包贝成了一家人！ “兔崽子，有了媳妇忘了叔！”当然，这话李四只在心里说说，就这几天，包贝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他看在眼里，满意在心里！ “嗯，我不急，那我先把菜热锅里了！”包贝一天比一天开朗，不再是闷嘴葫芦。 足足半个多小时，叔侄俩做好最后一根角线，把工具整理好收起来，再把头伸到水龙头下冲洗干净。 从包贝来到工地，叔侄俩干活都会穿着上衣，刚干活完，湿漉漉，跟水里捞出来一样，不换了，上桌。 “包贝，我们明天走，要不要跟你舅打个招呼？”没外人的时候，季强还是叫小老板娘“包贝”，并且心里窃喜。 “不了！”包贝摇摇头，身份证一直带在身上，其它东西，包括衣服，她不要了，不想回去那个地方。 季强使劲扒饭，一碗饭很快见底，猪脚还有一大盘子，包贝夹起一大块猪脚放到季强碗里！ 李四在一边干瞪眼，瞧着季强，满脸嫌弃，小犊子，走了好！ 在别人眼中，季强混身汗水和着泥浆，那是肮脏。但是，在包贝眼中，这是担当，他要养她！ 她叫舅舅的男人，没有强子可靠，一根汗毛也比不上！ 第7章生 一大早，公交站台，季强右手一个蛇皮袋，左手一只塑料桶，如果光是季强一个人，多半一只桶就可以装下全部家当。 但是女人不一样，只要看上去可能会有用处的东西，包贝都给收拾到蛇皮袋子里面。 家，是一个甜蜜的负担！季强不懂这话，但是现在他有切身体会，蛇皮袋不重，如果不是包贝收拾起来，一定要他带上，他早就一把丢垃圾桶了，嗯，对他来说，蛇皮袋和里面的东西纯粹就一负担！ “表叔，我会来看你的。”来是会来，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去了，开工的话，不会再有多少自由的时间。 包贝跟在季强身后，像个小媳妇，刘海遮住左脸，半旧的衣服跟季强很配！ “你先试试，活不好找，你再回来！”李四经历过风霜的脸上看不出离愁别绪，但是对季强说出来的话情真意切。出门在外，乡里乡亲，能帮一把是一把。 “好！”季强照例话不多。 “表叔，坛子要记得放水。”包贝给李四泡了一坛酸菜，夏季来临，酸菜是消暑开胃的佳品。 “你们两个要好好的，有什么事，强子你让着点，包贝是个好姑娘！”李四完全把包贝当侄儿媳妇了，勤劳贤淑的姑娘才几天就获得了李四的认可！ 公交车到站。 “叔，你回去吧！” “司机，帮忙开下后面车门！”横放在桶上的凉席和蛇皮袋实在不好走前门上车，本站没人下车，司机连后门都不开。 司机嫌弃地看着季强，不情愿地打开后门。 车上人不少，上班的时间。季强把行礼放在无障碍区域的角落，直接伸手抓住挂拉环的铁杆，护住包贝。 “上车买票，行礼也要买票。”售票员是一个丰腴的中年妇女，身前挂个包，手上抓着钱和各种面额的车票，里程数长的公交路线没有实现无人售票，“去哪里？” “西陂。”现在城市开发还没有到新角，西陂是现在的城市边缘，紧挨新角，季强想尽量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 “十块。” 公交车开动，李四的身影越来越远，车拐了个弯，看不见了。 季强一脸严肃，眼睛死死盯着车窗外面，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像是跟车厢焊接在一起的人形铁柱子。 刚刚给车票钱的时候，季强看见包贝小手捉住他腰部的衣服，仰着小脸看他，小脸上挂着笑，她的浅笑就像季强喝过的啤酒，将她的笑渲染得极甘美，只是也像啤酒一样，让季强感觉晕乎乎地！ 季强运足了力气站好桩，脚底下像生根了一样钉在车厢地板上，任公交车怎么左抛右甩，也撼动不了他半点。 今天，开公交的司机特别炫技，又到了站台，司机来了个急刹车，“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包贝往后倒去，季强一只手扶住铁杆，一只手赶紧抱住包贝往怀里带，包贝揪住衣服的双手都快要滑脱了。 “那个……那个，包贝……我不是故意地！”车厢里的人都朝季强看过来，一紧张，季强忘记在这个年代，大厅广众之下叫“包贝”所能产生的威力了。 没等他说完，包贝已经两手环住他的腰，脸埋进了他胸口，包贝也很羞涩啊，可是，“哼~~~，下车了谁认识谁？”只是，耳根后像晕开了的颜料！ 季强口干舌燥，胸腔里面，那心脏你是想要闹翻天吗？ 僵直的肌肉倒是有助于站立，季强随着公交车上下起伏，不动如松。眼睛盯着窗外，景物化作流光，视网膜上留不下半点痕迹！ 又过了好多站，季强稍稍放松下来，再继续绷那么紧，快要抽筋了。 包贝的头顶刚刚到他下巴，鼻尖有发丝的清香，真好闻！可是，季强想快点下车，他感觉别人的目光像刺刀一样，火辣辣地刺伤他的后背！ 个多小时的车程，季强不知道被别人的目光杀死几百遍了，车到西陂，季强拍拍包贝的后背，提起行礼，逃也似地下车。拜拜了您呐！ “咯咯~~~”身后是包贝银铃般的笑声。 “呆子，给我！”包贝伸手抢去季强左手提着的塑料桶，挂在小臂。 可是你把小手塞到季强手里是什么个意思？ 没有了束缚，年轻的姑娘憧憬着爱情，而旁边是把她从火坑救出来的骑士！姑娘从没一刻有现在这么幸福，这是她的新生！ 季强假装一边同包贝说话，一边心虚地快速看向四周，“包……包贝，我们先去租房子。”这一次再喊“包贝”好像有心理阴影了。 再看看身后，“呼~~~”没人，手掌叉开，同包贝十指交叉握在一起。 “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听你的！”逃离了火坑的包贝，重新焕发了活力，不过，似乎有变成傻姑娘的倾向。 “前面有个村子，我们去找找！” “你来过吗？”包贝看季强像识途的老马。 “呃~~~，来过!”是上辈子。 青砖，黑瓦，小巷，脚下是铺着麻石的路面，院墙上有苔藓和绿植。这会，包贝是多情的江南女子，拥有的不是思念，是与情郎徜徉在古旧巷尾的幸福小女人！ “那……那个，这里好像没有房屋出租。”季强满脸尴尬，这会，村子周围没有太大的工厂，村里人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增加收入的机会，墙上也不像后来那样贴满租房的小广告。至少，刚刚转了一圈，季强没有看到一条房屋出租的信息。 “嗯，要不我们去有工业区的地方吧？”包贝扑闪着双眼，必要的时候我是可以帮你的呀。 “那……，走吧。” “师傅，周围有没有大的工业区？”出了村口，好不容易在路边拦下一辆摩的，这里，人实在太少，季强的记忆跟现实有些挂不上钩，好在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决定听取包贝的建议，去找个工业区。 …… “我是不是很笨？”刚刚去村里面找房子，季强感觉自己丢脸了。 “没有啊，你是最厉害的，都知道来这么远的地方！” “我会马上找到工地的！”季强心情瞬间变好。 现在他俩正把自己丢到刚刚铺好的床上说闲话，屋里没有家具。折腾半天，都没力气了。 “我出去买菜，你休息！”其实已经到了午餐时间。 “不要，一起去！”包贝站了起来。 第8章 傲娇的女人 “给！”包贝拧了毛巾递给季强，出门必需整理仪容，如果是以前，上个街，包贝得化半天妆啊！ 再次上街，包贝挽着季强胳膊，像所有热恋中的男女！季强也不再像第一次那么心虚到四处观望。 “哼~~~，我的男人我陪着成长！” 几天的相处，包贝摸准了季强的性子，大个子很憨，话不多，脸皮薄，她最喜欢的是他那颗热血刚直，重情重义的心！ 包贝上过高中，高二的时候家里出事，爸妈一夜之间全都不在了，家里的产业没能给包贝留下一星半点，全都被人吞完了，包贝掩盖了自己的容颜，像个小动物瑟瑟发抖着苟活在这世上。 当地重男轻女的习俗，让那个本就不喜欢她的舅舅更是认为她克死了爹娘。 父亲是家中独苗，还剩舅舅是隔得最近的亲戚，成为了她的监护人。 当时，她的世界全是黑暗，也从来没想过要去寻找光明！ 只是，那个夏夜的烧烤摊上，两个离于世间的孤独的人啊，相互有了丝丝的慰藉！ 季强能说，我当时就是想再喝一次啤酒么？ 感受着身边女孩散发的热力，“要老命了！”包贝碰到哪里，哪里就起鸡皮疙瘩，皮肉一阵一阵发紧，手心都出汗了，季强把手握成拳头又松开。 季强定力十足，再是紧张，走起路来也不会乱了步子。 “强子，这里有菜店！”包贝摇了摇季强胳膊。 “哦！”就是不会认路了，走过哪些地方一概没有印象，包贝说，有菜店，那就有吧，赶紧买了，回去还要做中午饭！ 挑菜的的时候，包贝才会暂时松开季强胳膊一会，这是她唯一能捉住的幸福啊，当然要捉好咯！ 强子肥瘦不挑，那当然要选五花肉，来个青菜，今天搬了新家，得庆祝一下，再加条鱼。 “老板，结帐！”有个人一起柴米油盐的日子，真好！ …… “包贝，还要我做什么？”季强把杀好的鱼清理干净递给包贝。 “哎~~~，剥几颗蒜，洗好姜、葱、辣椒！”包贝声音里透着甜美。 包贝的厨艺天赋正在觉醒，今天的菜更好吃了，季强还可以再多吃一碗饭。 季强不停扒饭，碗里的菜没见少，有包贝在不停给他夹菜。 “你吃！”季强从碗里挑了块鱼腩，剔了鱼刺，夹到包贝碗里，嗯，照顾人是可以学会的。包贝碗里几乎没动，看季强吃得香，她就高兴！ …… “一会我出去找活，你好好休息，今天累一天了！” “等一下！”包贝从后面抱住强子，“今天不行还有明天，不要着急，早点回来！” 季强的步子迈不出去，女人啊，是甜蜜的负担！ “知道了！”季强答应。 包贝松开手，目送强子下楼。 …… 从兜里翻出老旧的诺基亚手机，打开通讯录，又无奈放下，什么装修公司啊，材料供应商啊，什么客户信息啊……，都在十七年后的那只手机上。 “师傅，去最近的建材市场。”季强找了台万能的摩的。 “老板，瓷砖什么价格？我是给人做装修。”季强找了家看上去最大的店面走了进去，店里面两个工人，前台一个美女服务员，那胖胖的家伙应该是老板。 “哎呀，老板，你好你好！我们家品种最齐全，价格最优惠！”胖老板看到客人上门，有可能是潜在的长期客户，非常热情！ 季强从店里拿了纸笔把各项报价记好，“老板，你帮我留个电话。” “好嘞，这是我名片。”胖老板在服务台取了印刷精美的名片，双手递上，“老板，你是哪家装修公司啊，赐张名片？” “呃~，不是装修公司，我接工程的。”急死个人，装都不会装，“我留个电话吧。” “哦~，接工程好，接工程好！”胖老板有不少像季强这样的客户，这么耿直，头次上门不忽悠他的，这是第一个，“老弟，有事你打我电话，我给你送上门去！” 依次下来，门窗，电工，涂料，沙石，水泥……，季强记满了好几张纸。再买一套施工的用具。 “叮铃哐啷”提着一大堆工具，出得建材城来，已是万家灯火。 “呼~~~，大半天过去了，找工地，只能是明天了！” 建材城在比较繁华的路段，车流人流密集，似倦鸟，纷纷归巢。 光影里，季强心里滋生了新的想法，“我要在这里有自己的房子，最好，还有台车，包贝肯定喜欢！糟了，包贝！” “摩的！”人流多的地方，摩的不会少，不到两分钟，季强也踏上归程。 菜店门口下车，买好菜，季强两手提满东西直奔出租房。 …… 季强出去整整一个下午，包贝一直在整理，这是他和季强的小窝，地板，门窗，不多的几样家具，都擦洗得干干净净。 天色将晚，包贝淘米下锅，煮好晚饭，眼看着暮色渐渐来袭。门缝和窗户飘来饭菜的香味，包贝不时看看房门，希望那扇房门马上就被推开。 饭已经熟了，季强还没回来，包贝身上没钱，买不了菜。 没有开灯，包贝蜷坐在床上，眺望城市的繁华。 “不会出什么事吧？强子那么厉害，应该是有事情耽搁了！”包贝忍不住担心，耳朵也竖了起来，注意着门外的动静。 终于，楼梯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虽然只有几天，但，这个声音已经印在包贝心里，一辈子不会忘掉！ 跳下床，打开房门，冲上去拥住熟悉的身影，包贝把头埋在季强胸口，是熟悉的味道！ 包贝红了眼睛，她不会哭，她知道他会回来，她只是想他了！ “包贝！对不起……，对不起！”谁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会降低？季强一天比一天聪明！ 季强把手里东西往地上一扔，扶住包贝双肩，心慌得不行，“包贝，对不起，不会了，下次不会了，我一定按时回来！” “扑哧~~~！”包贝轻轻捶他一下，笑靥如花！ “呀~~~！”包贝看见装鸡蛋的袋子里面，鸡蛋碎成了糊糊，“下次不准这么毛燥！”翻了个好看的白眼。 “嗯，好的，记住了！” 包贝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菜、肉，“你把东西放好，休息一会，饭熟了，很快可以吃饭！” “包贝，给你，我要钱了找你拿！”季强把兜里的钱全部掏出来，放到包贝手里，“我忘了给你钱，害你出不了门！” “哼！一会再说，先做菜！”傲娇的女人！ 第9章 家庭教师 “今天，碰上事了吗？”包贝夹起一块金黄的鸡蛋放季强碗里，抢救出来的蛋液全部做成了一碟葱煎蛋。 “唔，去找建材市场，不知道时间那么快，一下就到晚上了！” “那是你在认真做事！” “那当然，记价格的纸都写了好几张。” 包贝狐疑地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据她所知，强子不识字的吧？ 有人夸，就是这么美！季强从兜掏出折叠好的白纸，在桌上摊开，“你看，劣质瓷砖六块五，一般品质十二块，优质的二十三块……” 强子似乎是认真的诶，小看他了？ 包贝探头过去看，“噗~~~！咳~~~咳咳~~~”包贝嚼动的小嘴喷了满张纸的饭菜，她想把头扭开都没来得及！ “季强，从今天晚上开始，我教你学写字！”这声音咬牙切齿，包贝赶紧把纸张拿起来，把饭菜抖进厕所，这些像天书一样的纸张，是强子的宝贵资料。 妈耶，她看到什么啦？跟季强说的价格一对照，长方形里面画个叉应该就是劣质瓷砖了吧？然后长方形里面画个圈圈，再下面是画个钩钩，还有正方形，枕头形……，都是些什么鬼？ 天啊，果然没有读过书！ “瓷砖你不会写，季强两个字你会不会写？”包贝超级认真，最基本的汉字总要学会吧？ “瓷砖？会啊。”季强眨巴着小眼睛卖萌。 “呃~，你……”不是说不识字么？“会写，你画什么圈圈？” “画图，一看就明白啊！” “那你自己的名字，你会不会写？” 季强摇摇头。 “那你画个季强出来！” 季强秒怂！ “吃饭！”包贝伸出筷子敲了敲季强饭碗，一会要好好操练他。 …… 收拾好饭桌，摆上纸和笔，本来是没有这些装备，季强刚刚临时下楼跑了一趟。 “把你会写的字，在练习本上写下来。”包贝站在季强身后，她现在冒充家庭教师，监视大个子学写字，如果再拿根教鞭在手里…… 季强一米八的大个子坐着小板凳，四肢挨挨挤挤成一团，趴在桌上咬笔头，这么多汉字，到底哪个字是我会写的啊？愁死了！ “明天去买套合适的桌椅，二手的都行！”看季强委屈的样子，包贝已经决定了，现在她是家里的总管。 季强停下笔，包贝在一边看着他，似乎从上到下写满了一页？ “还有吗？拿来看看！”从季强手上接过练习本。 “瓷砖。”咦？真会写，“水泥，老干妈，雪花啤酒！” “嗯，不错！”不错个鬼，斗大的十一个字铺满了一页，瓷砖、水泥、老干妈、雪花啤酒，是什么鬼？不过刚刚上第一节课不能打消学生积极性，不能生气，包贝深呼吸！ 包贝使劲憋住，“你会的就这些吗？” “嗯，这些包装上面有啊，看得多就会了。” 好吧，基础这么差的学生，包贝无力吐槽。 她抽出另一个练习本，“你看好，我这样写，你看我先写哪里后写哪里，汉字书写，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字不要写那么大，写在格子里就好，横平竖直，不要扭得像蚯蚓……”真累，“每天学会十个字，可以吧？” “学不会怎么办？”季强小声回答，他认为，这个任务比较重。 “每天十个字，我陪你学会才睡！”这是柔中带刚？“今天，我们把这十一个字写好，再把你名字学会就算完成任务！” 照着包贝写下的样，季强照着笔画模仿，一个字比一个字写得好，成年人不比小孩，对肌肉的控制力很强，只要沉下心来，学写字还是很容易的。 “要不买本字帖？”包贝看着自己顶多称得上工整的字迹，想要季强学得更好，更优秀！ 两页纸写完，十三个汉字已经有模有样了。 “好了，今天就学到这里了！” …… 夜色下的城市，道路两旁的霓虹灯，每天准时上下班，一天到晚飘散着香气的小吃店，狭窄的街道，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在这繁华都市的一个角落，人们称之为城中村的地方，居住着很多的异乡人。他们背井离乡，在这里蜗居，或是为了他们想要的生活，或是为了追逐心中的梦想！ 这是位于城中村的出租房，一房一厅一厨一卫，面积不大，当然租金也不贵，为了省钱，季强和包贝找的这处房子，两人都很满意。 包贝睡卧室，而季强只要有张凉席，哪里都可以是床。 关闭了灯光，躺在这黑暗里。对面的出租房里正在热烈讨论着今天公司发生的事情，和明天的安排，这应该是上班族。旁边的出租房里，有人正用跑调的嗓音唱着伤感的情歌，难道是因为太孤独？ 夜已深，在这独属于她和季强的小天地里，包贝感叹着这几天如同梦幻的光景。嘈杂的人声和车声渐至稀疏、幽远，熠熠生辉的眸子还是舍不得闭上，隔着房门，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他的气息。这一切不是泡影！ 宁静的夜里，耸立的耳朵再听不到客厅传来丝毫的声息，包贝猜测着季强睡觉的模样。 悄悄下床，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包贝像猫一样在暗夜里行动。 “咔哒~~~”门锁发出轻微的声响，房门打开一道刚好能容一人进出的缝隙，一道黑影从缝隙慢慢挤了出来，猫着腰，轻灵地行至客厅地板上呈大字形睡熟的季强身边。伫立良久！那道身影轻轻地在熟睡的季强身边侧卧下来。 窗户透进来星月和路灯的微光，朦胧的微光中，包贝欣赏着眼前这个睡梦中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脸，浓密的眉，厚厚的嘴唇，高挺的鼻子，很是耐看呢！尤其现在眼帘闭合，安静沉睡的样子极为打动人心。 包贝伸出手指在季强脸上虚虚抚过，隔着距离勾勒着五官的形状。 划动的手指忽然停下，虚悬半空。 “呵~~~！”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伸着的手猛然缩回捂住嘴巴。微光中，包贝悉悉索索再次起身，悄悄进入卫生间，撩起覆盖左脸的头发，镜中人，脸上是丑陋的斑痕，细看上去似乎比几天之前模糊了，也变淡了？ 包贝取下一块干净的毛巾，将头发包裹起来，又悄悄在厨房倒几滴油在手心，是她特意买的瓜子油。 用瓜子油在左脸轻轻揉搓，不一会，左脸的斑痕越来越淡，直至完全消失，再用香皂把脸上的瓜子油清洗干净。 再次看向镜中，那是一张柔嫩玉润，明眸皓齿的脸。 偷偷摸摸忙完这一切，包贝回到季强身边躺下，眉眼全是笑意！ 明天早上，真期待呢！ 第10章 打蟑螂 “啊~~~！你是谁？”一声大吼，接着连连后退，半夜不需要起来上厕所的季强，清早睁开眼睛，惊悚地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不认识的漂亮女子！ 门外，本是路过的脚步声停了下来，“砰砰砰~~~”敲门声响起，“里面怎么啦？有没有事？”是个热心肠的人呢！ “没事，没事，打蟑螂呢！谢谢了啊！”包贝被刚刚的动静惊醒，趴在席子上回答门外的热心人。 “哈哈哈~~~”差点笑岔了气，包贝趴地上起不来了，她没想到，季强五大三粗的汉子被她吓成这样，“哎哟~~~！” 那女子正趴在地上，季强从后背看去，好像包贝啊，还有那声音！ “包贝？”季强试探着喊了一声。 “嗯！”包贝笑眯眯抬起光洁无暇的小脸。 “你的脸？” “脸好啦！”包贝爬起身，站到季强跟前，撩起头发，左脸送到季强眼前。 眼神对上眼神，彼此间呼吸气息可闻，“那么大一块斑没了，是不是很漂亮？” “嗯！好看！”季强咽了口口水。 包贝眼珠子溢满微笑，顾盼生辉。 眼前女子秀发披散，细长的柳眉，玲珑的琼鼻，玉腮微晕，娇艳水润的红唇，眼神荡漾着清波，温柔绰约。 “怎么会……”季强用手在左脸比划，“突然好啦？” “本来就是好的呀！”包贝目光微黯，“是我家里的事，……”包贝决定，还是对强子说出来吧。 “三年前，我也有幸福的家庭，爸妈很恩爱。”包贝微侧着头倾述，限入了回忆。 “当时，我们家经营酒厂，很有钱。爸爸是为了妈妈在这座城市留了下来，他很拼命，想要让妈妈过上最好的生活，大概十多年前，我们这里有一家酒厂，生产的酒卖不出去，工厂已经快要倒闭，政府出台激励措施，公私合营，爸爸就是那个时候入了股，是大股东，有经营权，不知道爸爸在这中间花了多少精力，酒厂越办越红火，成为我们这里的龙头企业。” “后来，有一次听妈妈说，有什么人想要我爸爸手里的股份，爸爸不答应，酒厂再一次陷入了困境，爸爸当时还很年轻，可是，就那段时间，头发都白了……”包贝捂着嘴哭起来。 “爸爸天天在外面找关系，想要救活酒厂，那天，还有妈妈也一起，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哇~~~！”这些将会是包贝一生的痛苦！ “酒厂出事的时候，妈妈应该知道些什么，她告诉我，让我化妆成很丑的样子，藏起来，以后过平淡的日子就好！”包贝还在抽泣，很可怜，包括后来在舅舅家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她是也再不愿意想起啊！ “包贝，我……”季强想说点什么，又无从开口，他的语言能力太过苍白。 “我喜欢你！你每天晚上来吃烤肠的时候就喜欢了！”包贝用衣袖擦干眼泪，“你以后不要丢下我！” “包贝，我……我娶你！”季强看着折翼小鸟般的包贝，他知道，他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照顾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走进彼此的生命，季强不懂甜言蜜语，他对她有喜欢，现在更是怜爱，他要在她身边看顾她一辈子！憨直的男人，要什么犹豫？ 包贝倚在季强胸前，这里有她想要的安全感！耳朵能听见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坚实有力的声音，“嘭嘭~~~嘭嘭~~~”“呀~~~，越来越快了！” 每次，只要包贝靠近到一定距离，季强就会失控，有时是大脑，这次是心脏！ “等我……等我再赚些钱，我们回家办婚礼！” “嗯！”包贝踮起脚尖，双唇在季强嘴巴轻轻一碰，轻笑着去收拾早餐，已经收拾好心情，又会是美好的一天！ “妈耶……，要死了，要死了，触电了！”季强浑身酥酥麻麻僵在那里，又失控了。 包贝轻快的在房间里飘来飘去，哼着轻快的调子！早餐快好了，强子呢？ “强子，快去洗洗，马上吃早餐！”咦，没反应？ 包贝走过去摇了摇正呆滞着靠墙站立的季强，“洗洗，吃早餐了！” “哦……，哪里啊？” “去卫生间，洗脸刷牙！”好气啊，这人是呆子吗，今天不计较！包贝把季强推到卫生间门口。 …… “我出去找活啦！”刚刚的早餐，季强压根不知道吃的是什么，现在感觉肚子饱了，当然要出去干活，不出去干活赚钱，怎么娶媳妇？不对，是怎么照顾包贝？ “手机给你吧，如果有事回来晚，我打电话！” “不要，你出去找活没手机可不行，我可以给你打电话的！” “嗯！”季强想了想，“赚到钱给你买一个新的！” …… “大婶，你家房子要装修吗？”季强穿梭在各处完成和未完成的工地，一向不善于与人打交道的他，说话好生硬哦！ 大婶眼皮子都不搭他一下，“大婶，谁是你大婶啊？姐这么年轻！”大婶在心里嘀咕。 “哎~~~，小李，你上次说那谁？哪家装修公司好啊？”大婶在跟一个小年轻聊天。 季强在一边等他们聊完，大婶家要装修，我可以再试一下啊，“大婶……” “谁是你大婶啊？不要！我有人合作了！不要小公司！” 大婶好可怕！季强马上转身就走，大婶那么激动干啥，身体是自己的，一激动出问题了怎么办？我不是小公司啊，我就一个人，比他们都便宜！ 这是今天第十一家了，季强在心里记了数，这个他不会弄错，中午饭在外面吃，他给包贝打过电话。 看看天色，不太早了，不管成不成，这是今天最后一家，要回去了，包贝一个人在家里。 季强拿一点二五升的纯净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天气真热！ “大叔，你家房子要不要装修？”眼前是一座低矮的三层小楼，裸露的红砖有被植物侵蚀的痕迹，应该是主体盖好不少时候了，一直放着没装修，这单活希望不大，季强纯粹是来碰碰运气，今天一整天他都在碰运气！ 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正在小楼前面跟人说话，汗衫，裤叉，拖鞋，不是夹板的！ “小伙子，你哪家公司的啊？” “大叔，我哪家公司都不是，我接散活。”真是耿直，不过，似乎有戏？“我比他们便宜，做完以后您可以验收！” 最近租房市场越来越火爆，钟良山打算把自己家盖好四五年没理过的小楼收拾一下，弄成出租房，也是个经济来源！便宜好哇，这小伙子看起来是个实在人！ “你几个人，要多久能弄完？”大叔有点心动。 “现在是我一个，再找个小工，您家三层，我两个半月可以做完。” “可是我不知道你手艺怎么样，要不试试？” “这样，我先给您装个厕所，您看看质量！”以季强的速度，一天时间绰绰有余。 “那行，我给你说说！”大叔越来越感兴趣了，带着季强去看实地。 “这栋楼，您打算半包还是全包？” “半包怎么算，全包又怎么算？” …… 第11章 啤酒字体 “包贝，我回来了！”今天空手回家，饭菜什么的包贝完全自主了，不麻烦季强。 季强很兴奋，明天去试工，房东老板要看手艺，所以，他很有信心能够接下这个工程！以前也接过不少的工程啊，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 也是，以前都是工作室或装修工司接单，然后转包给季强，只要打个电话就有活干，一点也不刺激，只是那些人会从中间抽掉不少提成。 而这次才是真正的独立经营，何况，成功是有人分享的！ “包贝，开门，开门！” “嗳~~~，马上……”包贝在毛巾上擦干净双手，小跑着来给季强开门。 “包贝，明天试工，有活干了！” “真厉害，这么快找到活了！”笑意写在包贝脸上，溢着满足和愉悦。 “先给他试装一个厕所，拿下工程应该没问题！”嘴角是弯的，这会是拉不直了。 “马上吃饭，不准说厕所！”包贝最喜欢季强胸有成竹的样子。 “呃，好吧！这个工程接下来可以干两个半月，完了马上给你买手机买新衣服！”包贝身上还是当初的旧衣服，还有后来地摊上买的劣质品，季强都觉得这些衣服不好看。 “嗯！”包贝接过季强手里的水瓶，喝完水的空瓶带回来可以装东西，踮起脚丫，在季强脸上快速亲一口。成功给季强按下了暂停键，是的，季强又失灵了，不过这次只有半分钟有效期。 包贝穿花蝴蝶一般端来饭菜，季强跟在身后打下手。 如果有什么词能形容现在的季强和包贝心中的甜蜜，“不羡鸳鸯不羡仙！”最是贴切！ 这就是家的感觉么？是在疲惫时回家后有香喷喷的热饭热菜，是彼此相牵的温情和笑脸！ 一句温馨的话语，一次温情的对视，是洋溢的幸福和美满，在人生的旅途中他们有幸能够并肩前进。 包贝勤劳贤淑，像小妻子的样子，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会想像不出来吧？ 餐后，照例由包贝监督着读书写字，往后的很长时间内，晚餐后继续学习，应该会成为两人之间的常态。 对于学习，季强现在有点兴趣了，看着自己从文盲状态，开始可以写出张牙舞爪的汉字，挺有成就感的，季强又看了看自己写下的汉字，等着一会包贝夸奖，今晚，他很有信心！ 季强很聪明，为了写字好看，他学的是雪花啤酒标签上的字体，小小的标签上印刷的那几个字可是真漂亮，趁着包贝洗碗后正在打扫厨房卫生，季强再次欣赏写满字的练习本，嗯，真像，一样的好看！ 包贝忙完活，过来了，季强赶紧坐好，很认真的样子，不能惹老师生气！ 包贝拖过凳子，在季强身边坐下，发梢扫过脸颊，痒痒的，季强偷偷深吸一口气，“真香！”他喜欢包贝坐在身边。 差不多可以检查作业了，“来，给我看看！”声音婉转柔和，对这个男人，包贝总是很温柔，他许了她一辈子的！ 季强对自己今晚的作品充满信心，这是他写过最漂亮的汉字，“给！”眼中满是企盼，看着包贝。 包贝接过练习本，定睛朝今晚的作业看去，双手一抖，练习本如有千钧之重，“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包贝在心里对自己说，深呼吸！ “为什么这样写字？”包贝指着笔划上面多出来的弯啊、折啊、拱啊，那些看起来就不太正常的地方，手指头有在抖吗？应该没有吧，情绪已经好好地藏着呢！ “好看！”季强眨吧着小眼睛，为什么还不夸夸我呢？ 包贝把自己写示例的练习本挪过来，“你看看，哪个好看？”深呼吸，深呼吸…… 季强认真观察，“都好看！”你是老师，不能说你坏话！ “啪~~~”重重把练习本拍在桌子上，“季强，你从哪里学来的这样写字？写出来的字你自己认识吗？”包贝胸口不停起伏，额上有青筋浮现。 季强视线赶紧在屋子里扫射，忘了，过来两天没有喝过啤酒，家里没有啤酒瓶，找不到标签，真遗憾！ 双手比了个啤酒瓶，“雪花啤酒，标签上印刷的那几个字很漂亮！明天我买回来你看？”季强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征求包贝的意见，啤酒好喝啊！ “以后不许喝雪花啤酒！”原来是雪花啤酒害了我家强子，脑壳疼，哼！ “哦……，为什么不可以喝啤酒？”季强委屈巴拉，想不明白。 “就是不可以喝，雪花啤酒就不行，别的可以，呃……！”要是强子学别的啤酒瓶怎么办？ “别的也不可以，你想喝了我给你买！”买回来，标签统统撕掉，哼！女人就是可以不讲道理！ “写字是给人看的，首先，你写出来，咱们先不管写得好不好看。”呃，有什么不对，其实写得好看还是很重要的，包贝拍拍额头，整理下语句，“咱们先写工整了，横平竖直了，要想写得好看，我去给你买大师的字帖！”要捉紧去买字贴了，这个时期强子还是白纸，最好训练！ “真累！”比起给舅舅一家子做佣人还累！包贝双手叉腰，想活动一下。 “啊，我帮你揉揉。”季家老头子教他的按摩手法，对缓解肌肉酸痛和疲劳很有效果。 包贝拍掉季强搭在肩膀的双手，横了一个好看的白眼，“先练字！” 包贝继续挨坐在季强身边，果然家里有他的气息便会心安！只是这家伙一会不看着点，就可以上房揭瓦！ 嗯，她喜欢这样子，两个人一起去完成一件事情，一点一点进步，她比他还高兴。季强在认真练习汉字，果然，今天比昨天写得更好了！ “每天晚上都这样写！” 季强点点头，你是老师你说了算！ …… 收拾好桌椅，靠墙放置，季强把凉席打开铺好在地上，准备睡觉。 包贝过来把摊开的凉席卷起来，在墙角放好。 “我要睡觉！明天要干活！”季强不解的看着包贝。 一只小手拽过季强，拉着他往卧室走，“睡地上对身体不好！”头低低的，声音也低低的。 “你睡外面，我睡里面！”不如，就从现在开始习惯吧！ 不好了！不好了！季强觉得自己又要宕机了！ 季强仰面朝天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脸颊被冰凉的柔软轻轻触碰了一下，发丝拂过，好闻的清香溢满全屋！ “晚安！”耳边是轻轻柔柔的声音，直入心底！ 第12章 试工 昨晚，季强睡得很香，以前他也睡得香，他本是一个心思不多的人，睡眠一直都好。但是，跟昨晚不一样！昨晚，即使睡梦中，有种让他心安的力量，那力量让他觉得，天下间再无任何事情可以难得住他！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看清自己！昨晚季强已经看清自己和包贝的未来，前路再无迷惘！ 季强醒来，感觉手臂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晨曦透过窗户，酣睡正香的包贝抱着季强一条胳膊，一头乌发如云铺开，白嫩紧致的肌肤，睫毛轻轻颤动，水润的脸庞紧贴住季强肩膀，嘴角挂着发自内心的微笑，她的脸型那么精致，睡姿那么柔美，即使睡着也不愿意离他稍远，抱得紧紧的！ 包贝恢复容颜后，这是季强第一次明目张胆，这么近距离欣赏包贝的美！这是一个精灵般的女孩，能将她的甜美透进人心底！ 这样的包贝让人看了就有想要触碰的冲动，季强克制住自己，保持姿势一动不动，等天色再亮一点，等她从睡梦中醒来！ “早啊！”包贝醒来，发现季强看她的目光，晶莹的眸子里面荡漾出笑意，雪藕般的柔软玉臂慵懒的将头发拨到一边，探出身子在季强脸上盖了个章。 每天早上睁开双眼就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真是美妙！ “早啊！”季强这次没有宕机，虽然还是会有过电的感觉，现在，他喜欢上了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不会再次突然电流过大。 “今天你要去试工，会不会太晚了？”包贝一边起床一边问他。“早餐很快就好！” “我帮你。”季强不敢看包贝，虽然包贝那边对他有极强的吸引力。 窄小的卫生间，季强正在刷牙，包贝费力地挤了进来，直接对着下水道刷牙，满嘴白色泡沫，她转头看向季强，也是满嘴泡沫，包贝取出牙刷，把满嘴的白色泡沫涂了季强一脸。 “唔要闹！”手忙脚乱的季强发出微弱的抗议。 卫生间里，响起银铃般的笑声！ …… “我走了，中午回不来！”季强提着他的时尚蛇皮袋出门而去。 “钟叔，早啊！”季强以标准农民工造型出现在钟良山家的三层小楼。 “嚯，你小子总算来了！”钟良山怕季强到得太早，提前来到小楼等他，结果一等等到八点。 “正常上班时间就可以做完！” “这么厉害？”钟良山满脸狐疑，他自己家住房做装修的时候，那个厕所用了半个月。 “您这个是出租房，不需要做那些复杂的防水和安装，今天就可以看到效果，七天后可以正常使用！”对于这一套，季强熟练无比。 对于这个卫生间的装修，季强已经在心里全盘计划好了，钟叔的喜好，他也在聊天的时候问过了，装修用的材料，昨晚就已经从钟叔进的材料里面选好了，万事俱备……，嗯，准备开工！ “嗵嗵嗵~~~”冲击钻打在墙上的声音很吵，季强在距离屋顶不远，打了个四方型孔。 嗯，装换气扇的，这个，钟良山知道，听小伙子说了。这样确实很好，出租屋哪会装换气系统？这样一弄就很好，经济实惠又安全。哪怕有人在卫生间用煤气热水器也不会出现煤气中毒！ 打钉，固定架，合成吊顶，欧开！简单搞定，最没技术含量了，季强拍拍手跳下人字梯！ 河沙过了筛网，室内只能用细沙，拆一包水泥，细幼的水泥灰雾腾空而起，口罩是防霾利器。按比例配好料，加水和起，一把铁锹在他手里比玩具还轻巧，舞出了花，高分贝的“刷~~~刷~~~”声连成一片，季强一个人干出了一支工程队的气势！ “唔，烟雾冲天，这小子干活真利索！”钟良山差不多已经认定季强了，还得再看看手艺。 没有小型搅拌机，一切工作全靠手动。 卫生间门口一侧是洗手台，可以放一些用品和做一个毛巾架，洗手台有了毛坯，季强提一桶刚和好的灰浆，他准备直接弄个水泥原色的洗手台，季强手中的灰刀和铁抹子如同医生手中的手术刀，准确而迅捷，基本动作一次到位，洗手台快速成型。 “呼~~~！”再倒个圆角，完全用不到倒角专用的角抹子，圆角在季强手中的铁抹子下准确而完美地呈现出来！ 汗珠滴落，完全影响不了季强的动作，这才哪到哪，早习惯了！汗液在脸上拉出一条一条沟壑，这种环境下讲不了卫生。只是，包贝看见了会心疼的吧？ 还有地砖，墙砖。 “小伙子，先吃饭，来来来！”钟良山一直没走，季强干到哪他就看到哪，开始是想盯住小伙子不要干坏事，材料什么的被人偷走还是挺心疼的！ 然后……然后他喵的，看一大小伙干装修的活居然看入迷了，那铁锹舞得，那铁抹子挥得，那他喵的全是节奏感啊！让人充满期待啊！那洗手台用水泥糊几下，真他喵漂亮！ 装修的活，钟良山完全是个外行，但是关于季强手艺怎么样这回事，他是彻底放心了，“小伙子，你干这行不少时候了吧？” “嗯，是有蛮长时间了！”几十年啊，不能说啊！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钟良山还没问过季强名字。 “季强。”季强往嘴里倒饭，嗯，是用倒的，端起一个快餐盒，往嘴里一倒，嗯，那米饭不见了，脸部形状不断变化，一会鼓起，一会又瘪下去，“是有点饿了，烧鹅真好吃！” 季强吃完饭，油着个嘴巴，又准备开工，早点干完早点回家，包贝一个人在家！ “哎哎~~~，季强小伙子，别急，坐一会！”钟良山看傻眼了，这小伙子饿死鬼投胎啊，我还没开动他就吃完了，还好，留了点菜。咦~~~？不对，烧鹅呢？ 钟良山气得想把筷子扔了，真不讲客气啊？又笑了笑，“算了，老夫也吃不了多少，少吃餐烧鹅没什么的！” “季强啊，这里就包给你了，明天你把身份证带带，我先压着，啊？”钟老头笑眯眯地跟季强说话，“明天先给你一半工程款，那些零碎的小东西你自己看着办，不要买太便宜的！” “好嘞！”老头什么的笑起来最可爱了！ 你说压身份证？干这行的，谁还没被压过几次身份证？ 第13章 喝酒别说话 包贝在小客厅里快乐的干着家务，嘴里哼着音节不明的歌，强子的凉席还在墙角，真碍眼！ “哼，藏起来！”放哪里好呢？屋子就这么大，包贝在出租房里面转了一圈，放哪都碍眼！ 放床底下好了，包贝想到一个绝佳地地方，撅着屁股把卷好的凉习塞到床底下最靠里的位置。对了，再把鞋盒子，装东西的纸箱，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什么的全部塞到床底下，挡住！ 背着小手退到门口，往床底下看，“嘿，看不见了！”屋子更整洁了，不错！ 中午吃什么呢？弄个青菜足够了，昨晚剩下的鱼，够我吃了！ 午餐过后。 强子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今天他试工，对了，给强子买瓶啤酒。” 可是好纠结啊，恨死雪花啤酒了，包贝的手在货架上来回打转。买什么啤酒啊？这主意一点都不好！ 要不，买金威？小手抓住金威，想取出来。可是，强子是不是更爱喝雪花呀？ 哼！就不买雪花啤酒，小手坚定的取下一瓶金威，去柜台结帐。 “这里有冰好的。”老板看小姑娘从货架上取的啤酒，好心提醒她，长得好看走到哪里都吃香！ “哦！”包贝从躺在店门口地上的冰柜里面换了瓶冰好的啤酒，“老板，你有没有冰块？” “干嘛？” “还要晚点才回来！”微垂的臻首，隔十里远都能感觉到那满满的幸福！ “男朋友啊？”老板拿把菜刀进去里屋，“嗵嗵~~~”一会用袋子提了大大的冰块出来，“给，你男朋友真有福气！” “嘿嘿~~~！”是呢！包贝认为，自己也很有福气呢！“谢谢老板！” “年轻真好！”四十岁的中年油腻大叔，呈四十五度角对着天空发出的感叹，表明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想我是海宁静的深海不是谁都明白……” 屋外传来好听的歌声，唱得真好，这首歌包贝也爱听，跟着哼了起来，歌声越来越近，被歌声吸引的注意力突然发现夹杂在歌声中那熟悉的脚步声，“呀！今天怎么可以回这么早？试工了老板不满意么？一会要小心，不要跟强子提试工的事！” 包贝飘过去打开大门，“强子！”送上如花笑脸，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辣么远就知道你回来了，还提前开门。 “哈！包贝，我……” “快进来啦，有好东西哦！”嗯，他自己也不要说，多尴尬哪！ “包贝，我……” “你喜欢的哦！”包贝拉起强子的大手，不在乎他那一身的泥浆和汗味。 “包贝，……” 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出来啊，我接到工程了，不让我说出来会憋死的啊！季强。 “快点！”包贝弯下腰在桶里面掏啊掏，“噔噔噔噔~~~”手里面举着今天下午刚买的啤酒献宝。 季强正被包贝四射的活力包围，还没来得及欣赏，“咦？那个像啤酒瓶的物体是什么？啤酒瓶上漂亮的小纸条呢？包贝把啤酒标签给刮烂了？一定是觉得自己写的字没标签上的漂亮，把标签都刮烂了，真可爱！”在季强眼中十分可爱的包贝，犯下什么样的错误都可以原谅！人都是要面子的嘛！ “啤酒？”既然认出了那物体是啤酒，季强当然要配合一下，要不，被憋住的感觉很不好啊！哦，憋住？“包贝……” “嗯，对哒，对哒！快去洗洗，全都换掉，洗个澡什么都过了！”包贝放下啤酒，把季强推到卫生间，“你赶紧洗，我去拿衣服！” 包贝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季强也感觉到了。 转了个身，“呼~~~”表演还算成功吧，一会喝完啤酒应该不会难受了吧？脸色那么难看，都拧起来了！ 哼，还是不被你憋的？季强。 “强子，唉~~~！第一份工看来没了，还得出去找活！没关系啦，才刚刚开始！”包贝心不在焉地翻找衣服，这件？不好，这件！ “要不我出去上班？不太现实啊！”再等等吧，包贝不再纠结，不能把不好的情绪带给强子，才刚刚开始呢，“强子，加油！” “包贝，我好了！”卫生间，季强他出不来啊。 哦嚯~~~，这么快？汗衫、裤叉、小裤裤一把抱起，“来了，来了！” 卫生间半开的门后面伸出一只粗壮的大手。 汗衫、裤叉、拖鞋，穿戴整齐的季强，像一只野生的广东土豪。 “包贝……” “来，喝啤酒！”趁着季强穿衣服的档，包贝用两根筷子把啤酒瓶打开了，哎哟~~~，手都弄疼了。喝完酒就会忘记！ 哼，你不尊敬土豪！季强。 “哈~~~”啤酒丰富的泡沫，在胃中迅速分解为二氧化碳，没等打嗝，就被季强从喉咙直接哈了出来，还带着销魂的声音，啤酒喝得是越来越有技巧了，啤酒特有的冰爽刺激带走了浑身暑气！啤酒是个好东西！ “好喝！包贝你要不要来一点？”好东西要分享！ “那……那就一点吧？”包贝没喝过啤酒，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受喝？ 包贝没有起身，季强要去给她拿个饭碗倒啤酒。 “呃~~~！” 包贝直接从桌上拿过季强喝酒的碗，小脸皱成包子，轻轻抿一口，然后整个人打了个冷颤“啊呀！太难喝了，这什么味道？”拼命哈气！红酒喝过，白酒尝过，啤酒一直无爱呀，光闻那味道就不喜欢，下次再也不要喝了！ 难道喝的不是同一样东西？季强接过酒碗，皱着眉头品尝一口，这啤酒好喝啊！ “包贝，啤酒好喝啊，你不喜欢？” 强子应该都忘了，还要加油，包贝摇着小脑袋尽量卖萌，拼命朝季强眨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电晕你，电晕你……！”心里碎碎念。 “不好喝，不爱！” 包贝眼睛怎么啦，不过，笑这么可爱，眼睛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包贝，明天……” 还是没忘记吗？不过应该好受一点了吧？包贝打算让强子说出来算了，她坐直了身体。 “明天，带身份证过去，拿到第一笔工程款，可以开工了！”诶？说出来没那激情了嘞？ 季强看了看包贝，哦，包贝眼睛好了，应该是刚刚有一点点不舒服，只有一点点，现在马上都已经好了！ 第14章 啤酒味初吻 “啊~~~！”原来强子真的可以，我怎么可以不相信强子呢？ 包贝的尖叫声高亢刺耳，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惊悚的是，包贝站起来，把桌子给掀翻了，季强眼疾手快，终究被包贝的尖叫吓了一跳，右手捞到了装啤酒的碗，左手慢了一步，眼看着啤酒瓶的自由落体运动被分解成为慢动作，先是瓶底与瓷砖铺成的地面相接触，然后“砰”的一声爆散开来，后面的看不清了，碎裂为满地的酒液和玻璃碎片。 “啊！我太高兴了！”包贝蹦了起来！ “哎，小心！”这么让人不省心，包贝以前不这样的啊，怎么越来越像小孩了，这么难带，以后怎么办啊！ 季强快步越过翻倒在地上的桌子，一把抱起包贝，“地上全是啤酒和玻璃渣，很滑，摔倒了怎么办啊？”轻轻亲包贝一口！ 包贝把脸藏在季强胸口，“真丢脸！”嗯，再装一会鸵鸟，谁都别来打扰我！ “包贝！” “嗯！”声音要穿透层层阻隔，勉强到达季强耳中时已经细不可闻。 “包贝！”其实季强没想说什么话的，他就是想喊这个名字而已，他知道，怀里这个人就是他的世界，比他自己还重要！ …… “强子，我……我再去给你买啤酒。” 季强正在把玻璃碎捡起来，再细碎都不能放过。包贝拿着拖把追在季强身后，把他清理过的地板擦干净酒水，而用手指捏不起来的更细碎的玻璃渣，也可以用拖把拢在一起再清理。 “老板，再买两瓶啤酒！”包贝带季强来到她刚买过啤酒的小店。 包贝俊美的小脸一直挂着笑，嘴角弯弯，眉也弯弯，汪汪的大眼睛，水遮雾绕。 “你男朋友啊？可真……”哇塞，好强壮，这么高大壮实的小伙子老板很少见到，“可真威猛！”这词用得名符其实吧，老板想了下，觉得还是这词妥当！ “诶嘿嘿~~~”别人只要夸强子包贝就高兴，两人拉着手站在一起，包贝就是那一只依人的小鸟。 包贝抓住季强大手，走一步垫一步，好好一条回家的路给她走成了恰恰舞步！ 包贝高兴，季强的心也像是要融化，宠溺的目光没有从包贝身上离开半刻！ 时间应该有点晚了吧？季强终于抬头看看天色。 晚霞居然如此灿烂！ …… “包贝！这几个字是不是很漂亮？” 饭桌上，包贝给强子倒好啤酒，季强用筷子指着包贝忘记处理的标签，虽然这几个字没有雪花那么漂亮，但也是很好看的。作为一个憨直的男人，季强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提高包贝审美的机会？ “吃饭！”包贝刚好塞进嘴里的筷子被咬得“咯咯~~~”作响，还有完没完了？明天就去买字帖，一定！ “哦！”不跟你争，我那么喜欢你，你就是不听我跟你说，季强心里委屈！ “包贝，有钱了我们在这里买所大房子！”在烤肠摊吃烤肠的时候季强就想过这个问题，那时候，在他想像中，房子是他一个人的，现在，他想像中的房子里面必须有包贝存在。 “好呀！”包贝眼里面亮晶晶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嗯……，不要太大，要装修得很温馨，要有客厅，有两个房间，表叔来了有地方住……”包贝努力在脑中描绘往后自己家的样子。 房子不太大的话应该很快可以赚到足够的钱吧？强子也不会太辛苦！嗯，我也可以帮忙赚钱的！ “强子，我要跟你一起去工作！” “呃~~~，不行，不行，那是男人干的活！” “我要去！”包贝语气很坚决，多多少少总能帮上一点忙吧？ “不行，不行，那么脏，那么热，都是力气活，你去了能干啥？” “你不能回来吃饭，我刚好在工地给你煮饭烧茶，还可以运东西，帮你做一些我能做的事！”我就是想要一起努力赚钱嘛！ “那……，你不许逞强，脏活累活，你离远点！”季强很犹豫，虽然别的工地也有女人，但那些五大三粗的妇女哪能和包贝比？唉，先试试吧！ 明天肯定是忙碌的一天。 煮饭烧茶的锅灶肯定要带上，其它呢？哦，带两个凳子，累了可以坐下休息，还有凉席，困了可以睡觉。哎呀！凉席放床底下了，明天再拿出来吧。还有…… 包贝正在整理要带去工地的东西！ 把季强当你男人了就可以这么过份吗？ 季强满头黑线，要不要这么夸张，这不是去露营。凳子不要带，还有这些，这些……都不要带，锅灶就行了，哦，锅灶也不用带，工地不方便，我们明天买个用电的就行，晚上我们回来住，不太远，这套锅灶家里用！ 按季强的想法，包贝真不应该去，女人很麻烦！ 第15章 早起 “呼~~~”刚刚整理东西，包贝出了一身毛汗，然后又看着季强一样一样放回去，“哼，到时候少东西用别找我！白费劲了！” 算了，今天早点睡吧，明天要干活了！ 包贝早早地上床。 “包贝，我的凉席呢？” “扔了！”幸好藏起来了，木头！ 包贝翘起白生生的两只脚丫在床上打滚，这么大的床不睡两个人，浪费！ “哦！”季强一步一挪，走进卧室，又被包贝两只白生生的脚丫晃花了眼，“看不见，看不见！” 季强在床上仰面躺下，昨晚的位置。 属于包贝的清香扑鼻而来，包贝靠过来了，好紧张！心脏“砰砰”跳。 “不许乱动哦！”耳边传来包贝的声音，气息打在耳廓上，痒痒的。 “好，不动！”季强仔细回忆，昨晚没动过吧？好像没动过！ 可怜的季强怎么就听不明白呢？不许乱动，只要不乱，动一下下是可以的哦！唉~~~，钢铁一样憨直的男人真麻烦！ 黑暗中，一只小手摸索着抓住季强的大手，季强迟疑一下，反手紧紧握住！ 再过一会，又一只小手穿过季强臂膀，把他的胳膊搂在怀里，季强微微动了动，有点不习惯！ 又一会，一张滑腻的小脸贴在季强的肩膀！ “晚安！”耳边是轻轻柔柔的声音，忙活一天的季强彻底放松下来，在黑暗中沉沉睡去！ 睡梦中，那句清甜的晚安，一直都在！ …… 晨光熹微，季强睁开双眼，这是二十年来已经调校好的生物钟，早一刻起床早一刻干活，这样每月可以多拿不少工钱。 “包贝真能睡，都天亮了还不醒来！”季强大爷不知道就因为他在身边，包贝才可以睡这么安心，这年纪的姑娘谁不爱睡个懒觉啊？再说，这时节还不到六点呢！ 睡觉都这么可爱，季强怎么都看不够，睡吧，等你睡个够。 红扑扑的脸蛋好想咬一口啊，还有被季强肩膀挤到嘟起的嘴巴，昨天亲过包贝了哦，季强脸上挂着贼笑，跟平时憨直的季强绝对不是同一个人，绝对不是！ 珍藏了差不多四十年的初吻哦。想起来心脏就会“砰砰”跳！ 趁包贝还没醒来……还没醒来。季强以他强大的肌肉控制力，保持左臂不动，身体往床铺另一端滑去，咦？肩膀怎么也跟着跑啦？不行！然后，又费力地原路返回。 不能闹醒包贝，季强使尽全身力气，撅起嘴巴往自己肩膀位置凑过去，他想趁包贝还在睡梦中，再亲她一口，太诱人了！ 不知道别人能不能亲到肩膀这位置，反正季强打算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脖了疼，太疼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想再接近一点点，根本不行。 第一目标达不成了，本着贼不走空的规矩，季强退而求其次，在包贝额头轻轻碰一下！ “吭吭吭~~~”左臂传来一阵抖动，还有奇怪的声音。 …… 季强身体刚刚有动作的时候，包贝已经醒来，她睡觉的时候对周围的动静是多么敏感啊。季强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包贝要看看他想干什么，一晚上过去，昨晚握住的手还握在一起，昨晚抱住的胳膊还抱在怀里。哼，木头！ 感觉到慢慢靠近的气息，哼，想干坏事？不揭穿你！ 好久，包贝期待中的事情没有发生，靠近的热力和气息僵持在那里，包贝闭上眼睛也能想像季强此时的窘境，她想笑，憋住！忽然，一个吻，印在额头上！ “早啊！” 季强听到包贝的声音，让他尴尬的声音，视线下移，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呃，早啊！”季强头翘着，还没放回枕头呢，做坏事被抓住，太尴尬了！ 然后……然后，包贝把抓了一晚上的手移到脖子底下，整个人趴到季强怀里，脸上是盈盈的笑意，哼，剩下的自己领悟！ “包……包贝，起床了，今天要去拿工程款，早点……”季强不停的咽口水，太口干了，就像吃多了咸菜，身上像着了火似地，包贝是个小妖精，他要起床，去喝水！ …… “喂，钟叔，我们现在去您家那栋小楼啊？……哦……太早了吗？……好的，那八点！” 早早吃完早餐，家里卫生收拾干净，至于女生出门之前需要打扮两个小时这一套，包贝已经几年没体验过了，秀发梳成马尾，干净利落，脸上仔细地擦好儿童霜，香香哒，这个牌子用了两三年，效果还不错，从头到脚整理完毕，不超过五分钟。 包贝拉过季强胳膊挎住，“走啦！” “砰~~~”，门在身后关上。 一对活力四射的情侣出现在清早的大街上，男材女貌，身材的材。 季强慢悠悠走着，包贝小手拉大手，继续垫步走，她身材娇小，跟不上身边大长腿，走一步垫一步，刚好合拍。马尾在身后甩来甩去，昭示着这个年龄的活力。 卖早餐的摊贩已经把铁锅架好，有卖炒粉的，开始有零星的客人上门，“啪”地一声打着炉子，猛火炉发出“轰轰~~~”的声音，火苗窜起老高，热好油锅，小贩熟练的打入鸡蛋，下好粉和佐料，“乒乒乓乓”把铁锅颠得热热闹闹，随着勾人的香气四散飘逸，然后吸引更多的客人上门。 也有等不了需要几分钟炒粉的客人，旁边小摊，豆浆、包子、油条随便挑。想吃点洋气的，那边什么肯得饱，麦基翅，装修豪华，披萨、鸡腿来一套。 城中村慢慢苏醒过来，然后化作潮流，涌入城中央。然后等待晚上再次退潮，日复一日！ 生活不就是柴米油盐么？如果是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那是最好不过的！ 所以…… “包贝！”季强扭头看向包贝，包贝脸上是洋溢的青春和笑容，“我们很快就可以在这里买房子！” 旁边有行人听到他喊“包贝”而投来诧异的目光，季强不在乎啊，伴在身边的这位美女，本来就是他的宝贝！ 对比上辈子让人绝望的房价，季强是肯定要赶在房地产彻底疯狂起来之前拥有自己的家！ “嗯！好哒，我也会努力哒！”季强说时间还早，可以走着去钟叔那栋小楼，包贝肯定不可能拒绝啊，和强子一起散着步，她能感觉自己是在重新再活一遍！ 上了大街，行道树上有叽叽喳喳不安分的小鸟，调皮地在枝桠间啄动着朴树籽，偶尔掉下一颗打在包贝头上。 “早啊！”小鸟很是可爱呢，也起这么早！ 第16章 合同 季强带着包贝提前二十分钟到达钟良山家的小楼。 “包贝你看，就是这栋。”季强指着与周围房屋格格不入的一栋三层小楼，“外墙和室内都要做” 靠近包贝耳边说悄悄话，“我做事很快，等我们做完这栋楼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穷了！” “嗯，会越来越好的！”包贝坚信这一点，强子很厉害，爸爸和妈妈当年也是这样在一起的吧？不会再有伤心了！ 一台普桑停在两人身后。 “钟叔，早！”季强退到路边。 一身土豪装扮的钟良山开门下车，开车的缘故，脚上是皮凉鞋。 “嘿，今天挺早到的啊！”这小伙子憨直，不拘小节，钟良山说话也随意。 “你说请人，不会就是你女朋友吧？”钟良山看旁边一漂亮小姑娘，跟季强开玩笑。 “钟叔好，我帮忙煮饭菜。”包贝上前打招呼。 “哟，真是请来做事的啊，这么好的小姑娘，你小子捡到宝了！”季强这小伙子把女朋友都带过来了，钟良山更加放心。 动物为了表示臣服，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人也一样。当然，季强和包贝根本想不到这么远，只是暗合而已，钟良山才是老狐狸。 “呵呵~~~”季强挠挠后脑勺，愉快地用呵呵大法把天聊死了。 “身份证带了没？”钟良山直接进入正题。 “带了，带了！”季强从口袋摸出身份证递上。 钟良山瞟了一眼，没接，转身打开普桑副驾驶车门，从储物箱里掏出来一叠红艳艳的新版“红牛”，用他保养很好的粗壮手指数了二十张，再从裤兜里掏出一扎还没拆封的“红牛”。 “你先做外墙，我先付你一万二，外墙完了，内部装修我再付你一半，全部做好，验收完清款，可以不？” “钟叔……，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啊！”钟良山临时变卦，季强有点不高兴。 “毕竟也算是一个大工程，这样保险，你说是不是？”钟良山把手上的钱收了回去。 季强沉思，这个工程对他来说不算小，接下来的话，有两个半月不用操别的心，一万二千块钱拿到手，以他的能力做完外墙应该差不多，只是这老头太坑了！ 包贝在一边看季强皱眉，她也没办法，她没想到接个活有这么难！ “好，就按你说的！”现在选择的余地很少，只要不亏就是赚。 “唉，比以前难多了！”季强在心里感叹。 能比么？以前有表叔在前面挡着，后来表叔回老家后又有“经纪公司”，装修公司和工作室会跟客户详细谈好，再把活分给工程队，季强从来不需要直面客户。真有找上门的客户，那肯定是大家都放心的熟人。 包贝摇摇季强衣袖，想告诉他，如果很难的话就不要接了，再找就是。 “合同带了吗？”钟良山把一万二千块钱递上，要去接季强身份证。 “呃~~~，我不会写字，要不您写好，我按手印？”季强又挠后脑勺。 包贝在一旁插不上话。 “嗯~~~？”钟良山这拖长的鼻音很吓人，“切~~~，你这小子，野路子，不行！” 钟良山又把手上的钱收了回去，在车厢里翻啊翻。 “您不是说，只要身份证么？”季强跟在钟良山身后。 “那你接了我的装修，你总要写清楚价格和交期吧，再详细点，装修成什么样你要给我写好吧？”钟良山听得直想翻白眼。 “对，对，您说的都对，您写好了，我按手指。” 包贝跟在季强身后快要没脸见人了，“我要赶紧学会这些，可以帮到强子的！” 钟良山取出一刀材料纸，趴在发动机盖上，提起笔，落不下去，“狗屁小子，狗屁合同，我也不会啊！” “这么小个合同拿出去找人写，别人会笑话我钟良山，算了！”刷刷刷，一挥而就几行字， 房屋装修合同 季强以五万二千元价格承包钟良山三层出租房装修工程，承诺两个半月装修完毕。装修款分三次结清，第一次一万二千元，第二次三万元，第三次全部结清。 委托人：钟良山 日期：2001年5月8日 承包人：季强 日期：2001年5月8日 钟良山拿起合同仔细检查，“嗯，没毛病，都写清楚了！” 用眼神把季强杀一遍，再拿张纸抄写一次。 “呵呵！”我都给你陪上笑脸，你总不会生我气吧？季强。 “给，按手指！”钟良山没好气地把合同递给季强，打开随身携带的印泥盒。他总感觉这合同会有哪里不对劲，管他呢，不要给别人看见就行！ “包贝！”季强知道包贝是读过高中的，合同给她看看保险，老头这么狡猾，得防着点。 包贝从季强手上接过合同认真检查，嗯，没有错别字，应该可以吧？只是以前看爸爸带回家看的合同那么厚呢？这么小的工程，肯定不用那么复杂！ “强子，没错！”包贝把合同还回季强，这指印还得季强按。 季强伸出食指“啪啪”两下搞定。 “钟叔，我们先走啦，现在先准备工作，明天正式进场！” “好好干！”钟良山重重拍一下季强手臂，“去哪里，要不要我带你们？” “不了，不了，去建材市场！” “上来吧，正好顺路，你小子也就看上去老实！” …… 建材城，季强带着包贝，租设备，租器材，还打听到了两个小工，以他的体力和速度，一个小工怕是跟不上节奏。 “喂，毛生，我需要小工，……嗯，十八块一天，……明天早上七点，我在建材城门口等你！” “喂，满生，……” “呼，好了，包贝，咱们回家了，今天真不错，这么早！”从头到尾一点一点自己来，似乎感觉很好？ 包贝摇头，“去新华书店！” “汗~~~？”我一文盲，你要我去新华书店？ “我去买本合同的书。”包贝情绪低落，“学会了可以帮你！” “哦！”这个好像……好像可以有，季强不好说不行啊，自已不识字，说不出“我自已来”这句话啊。 “还有，给你买钢笔字帖练字！”包贝，不要咬牙，也不要翻白眼！ 包贝，你很不友好！ 不过，看包贝都要认真学习，那我是不是也要更加努力？ 去就去吧！ 第17章 合同法 新华书店。 包贝在法律专区寻找合同法的书籍，还有房屋装修合同范本。 “强子，强子，你看！”包贝像做贼一样喊季强跟他一起看她找到的《房屋装修合同标准版范本》。 季强眨眨眼，表示，我完全看不懂啊！在新华书店经过这么多书籍的熏陶，完全没有用啊！ “强子你看，这是房屋装修合同，我们今天签的那个合同完全不对啊！” 季强定睛看去，确实不对，这个字好多，今天按手指那个字好少。 “有什么问题吗？”季强不明白，都是合同，那个已经按过手指了，怎么会不对呢？ “那个合同不规范，没有效力！”包贝很担心，今天那钟老板是老狐狸哦。 “没事，我拿工钱干活，不给工钱不干活。”要不还能怎样？ “可是……可是……”包贝决定，还是回去好好研读合同法吧，跟强子说不着。 “赶紧学认字！” 哦，还有字帖，差点晕头了，这个倒是容易，卢中南先生是大师，虽然他在普通人之中的名气不如另外专门做硬笔书法推广的几位大师，但是卢中南先生的硬笔书法不比任何人逊色。 包贝父亲也偏爱卢氏硬笔书法。 包贝在书架上直接选了三本卢中南先生的书，《楷书教程》《卢中南钢笔楷书字贴》《小楷唐诗三百首》。 齐活，撤！ …… “包贝，包贝，去买衣服，师傅停一下！”路过步行街，季强喊摩的师傅把他俩放下。 街两旁店铺挺多，啄木鸟、真维斯、八匹狼……反正只要是牌子货，季强都没有见过。 “强子，走吧！”包贝觉得现在浪费钱买衣服很不明智。 “一套，就买一套。”季强竖起根手指，然后指了指两人身上的衣服，跟包贝讨价还价。 包贝想了想，“就一套哦！”一套不会太浪费。 包贝直接拉着季强去了衣纯，反正季强不识字，包贝去哪他跟哪。 这里的休闲装男女都有，给强子也买一套一样的。 “欢迎光临衣纯！” 季强看门口服务员热情的对每一个进店的顾客笑脸相迎，“也不嫌累！” “两位，这边有情侣款的。”又是一名服务员前来引导。 “看看，我们先看看。”季强自己没打算买衣服，干重活的人哪里能穿新衣服？不要。 包贝拉了季强直接去情侣区，“强子，这件怎么样？”包贝取一件白色t恤在身上比划。 “难洗！”包贝穿这件好看，但是白色多容易脏啊，季强想起自己几件像抹布一样的汗衫，直摇头，又黄又皱。 “哼！”好吧，换，相同款，灰色，m码。 “好看吧？”包贝再次把t恤提在身前。 “好，这个好洗！”包贝穿灰色也好看，包贝穿什么都好看！ 包贝取一件同款男装，往季强身前一举，“强子真滴帅！”眼睛都要笑没了。 狠了狠心，包贝又选好裤子、鞋子，三百块钱，应该不多吧？ 哎哟喂~~~，那镜子中的大帅哥和小美女是谁啊？这么般配！ 季强看着镜子中那一对璧人，大嘴巴都咧到耳根子了，那唏嘘的胡碴子还没长出来，那忧郁的眼神满是阳光灿烂，那杂乱的短发如钢针般根根竖立，尤其那一身帅到无敌的悠闲装，迅速秒杀了观众。 没看见旁边导购小姐姐和买衣服的顾客，时不时歪过来的会发光的小眼神么？ 至于包贝，那还用说？这一套衣服上身的效果堪称完美！ 季强准备去更衣室把衣服换下来，包贝拉住他衣袖，会说话的大眼睛里面满是乞求，不要换好不好？季强居然看懂了包贝眼睛说的话。 “美女，给我们个袋子，把换下来的衣服装起来。”包贝欢快地付完款，在导购小姐姐的帮助下剪掉挂牌，一手提袋子一手挎着季强，可以回家了，要用走的！ 逆着店门口的阳光，闪瞎了身后一堆人的眼睛！ “欢迎下次光临衣纯！” 跟季强一起走路的时候包贝已经习惯了垫步走，这是绝佳的健身方式，包贝以后肯定还会继续发扬。 从来没有这么满足，一百多块一身的衣服穿在身上，比以前几千块一套的都要好穿，要不，为什么隔老远的行人都能感觉到包贝身上散发的幸福味道？ 从他们身边经过的行人，过去老远了还要回头看看他俩。 “哎，小心！”季强刚想提醒从他们身走过的一脸正气的小胖子。 他看向包贝的视线余光中，发现小胖子前面有一根路灯杆，现在，那小胖子压根就不想看路，直直地走了过去，“咚~~~”，哎呀，不忍直视。 季强已经够迅速的提醒他了，还是没起到作用，出于同情，季强要去扶一把这个一脸正气的躺地上的小胖子。 “走啦！”包贝抱紧季强胳膊，摇摇。 “为什么？”季强用眼睛询问包贝，可是，他的眼睛不会说话，包贝直接拉着他向前跑，留下一地银铃般的笑声和一只受伤的胖子。 …… 还有一件事包贝想要去做，一个存在于她心底，却被生活无情碾压破碎的，关于公主和王子的梦。 “强子，我们去那里玩一会吧！”包贝摇着季强胳膊，伸手指向江对岸。 江对岸属于中心城区，有完好的设施，大面积的绿化，而沿江的风光带上种满了花草树木，一排排柳树，随轻风摇曳，靠江边平缓的护坡植满如茵绿草，像一张绿色大地毯。 包贝的眼睛会说话，一般人是不能看的，季强对上包贝的视线，马上沦陷，“走吧！” 呼吸着江风带来的新鲜空气，脸上满是轻松。 包贝取出合同法，她想在这里看看书，和心中的人一起。 “给！”包贝取出卢中南先生的三本字贴放到季强手上，“你先看看，卢中南先生是书法大师，他的钢笔字在我国是最顶级的！”反正强子不懂，告诉他是最好就行了，嘿嘿~~~！ 没有城堡，没有巨大的园林，没有喷泉，没有王子和公主。 可是，有沿江风光带，有轻轻吹来的风，有随轻风前来的花香，有季强和手中一本《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这些，足以填满她曾经的梦！ 第18章 寸寸青丝愁华年 季强果然比李四厉害多了，从钟良山家那栋三层小楼开始，到接近年关，季强总共做完九个大小工地，其中，钟良山帮忙介绍的有两家。 大半年下来，季强变化极大，沉稳了，自信了，开朗了，最重要的，终于不再是文盲了！ 偶尔，跟包贝一起走在外面，整个人都显得高级了！ 啥是高级？对男人来说，高级就是权力、财富、学识，当然，最终看的还是成就！你爬山爬到一半，掉下去了，那自然什么都没有了！ 季强兜里有了钱，自然有底气，钱是男人胆，应该不光对男人如此。 至少，再次进入步行街，包贝不会再说，只买一套，这样的话了。 他俩最喜欢的还是衣纯，款式繁多，质量不差还便宜，运动休闲装，穿起来，那个合身舒适劲就甭提了，尤其，每次进门，迎宾美女一句甜甜的“欢迎光临衣纯！”总是很亲切，而不是像程式。 旁边有八匹狼，啄木鸟……之类，不少的店铺，季强现在不用包贝教，自己就能认出来，再跟店铺里面一对比，就明白了，哦，原来以前某人说过的什么什么牌子就是这个啊！光走走看看就能长三分见识！ 如果，按全日制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小学毕业大概能学会三千个汉字的话，季强现在大概相当于小学毕业的水平，自从认识的汉字增多，季强这粗人居然爱上了看书。 每天一到下工，请来帮忙的两个小工总会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在毛陈和满超眼中，季强这家伙就不是人，换别的工地，两人加点劲可以配四个大工，在这里，他喵的，老被季强摧，简直就是魔鬼，要老命了！ 如果不是加了两块钱一天的工钱，他喵的，谁爱干谁干去，第一天的工资我都不要了，直接走人，说到做到！ 而季强下工回到家，读书写字，雷打不动！ 并且，最近，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读唐诗上瘾了。 卢中南的《小楷唐诗三百首》，一边习字，一边读诗，貌似老学究。可是，天知道这个半文盲，最喜欢的诗居然是…… 有天晚上季强和包贝在一家小店门口看盗版影碟。 很多店门口，如果有点空地，是一定要摆上一台影碟机的，放映一些大家都爱看的影片，这样，店里能增加不少人气，谁如果在哪家店门口看得入迷了，或多或少，总会有一些消费。 天黑了，下班的员工吃完晚餐，成群结队出来，三五好友相邀，在简陋的点歌房唱个k，或是买支啤酒，来几串烧烤，唾沫星子横飞，天南海北的吹。 出来打工的人，节俭的占了绝大多数，这时候，每个店门口的影碟机就成了消磨时光的最好道具。人挤着人，前排蹲下，最后一排的站桌子上，如果有桌子的话。大家都是出来消遣的，自然会有一定秩序。 这天晚上，季强和包贝逛着街，一阵沧桑而动听的歌声把两人吸引住了。 “……人生里，美梦似路长……” 看看去？完全抵抗不了啊！ “哎~~~，包贝，那个小倩跟你一样漂亮欸！”周围人多，一边看碟，季强一边在包贝耳边说话。 这个时候包贝必需生气啊，居然有人跟本姑娘一样漂亮？哼，瞎说什么大实话！ “看电影，别说话！”包贝用粉拳教训季强专心看电影。 好，认真看电影！好羡慕宁采臣啊，可是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小倩马上要去qh县投胎了，两人连袂在小倩的画像上提诗。 “包贝，十里平湖是哪个湖啊？”态度端正，不懂就问，季强绝对是好学生的典范。 “……”不理你。 “包贝，什么是寸寸青丝啊？”主要是，不找点事情叉开思绪，季强怕自己的牛眼睛里面会漏出牛眼泪，要给包贝看见了不得丑死个人啊？ 包贝正哭得不能自已，旁边一个烦人精，好讨厌呀！ 不使绝招老娘还看不成电影了？腰间的肉肉很软，正好，食指和拇指掐住，左转九十度，不够？再加九十度！ “哎哟~~~，疼，疼……” 周围有人不满季强吵闹，瞥他一眼。 “哦豁，这么凶，眼睛都红了！”季强看到瞥他一眼的那小伙瞪着红红的牛眼睛。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绝美的诗句，唯美的意境，和艳冠三界的女鬼，其实……真的很好看啊！ “包贝，其实，这首诗比你买的唐诗好多了！”季强又忍不住感叹！ 强爷并不自知，其实，以他的水平，谁家的诗如果用演出来的，演得最好看的绝对是最好的诗！ 可惜，唐诗三百首没人演给他看过，所以，肯定不如这首诗好！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今晚回去把这首诗抄十遍！”居然打扰老娘看电影，哼！ “包贝，要不就算了吧？”我都困了，你看，“哈欠~~~！” 包贝抱着季强胳膊往回走，心底却把“只羡鸳鸯不羡仙”改成了“不羡鸳鸯不羡仙”！ 现在这样就很好啊！ …… 买房或是买地，这是根植在国人骨子里面的基因，固执到死板！ “强子，今天去哪里看房？”马上可以在这个城市有自己的家，包贝早早起床，准备完一切，摧着季强出门。 本来，包贝更倾向于再挣点钱，全款买房，就不用出那么多利息了，但是季强坚持要先买房，那……那听他的吧！ “人民广场那里有新楼盘。”这几天，季强每次路过，看到从楼顶垂落的大红广告布上大写的，“首付三万，月供六百”都会心痒痒，恨不得整个楼盘马上变成自己的。然后季强就可以每天用蛇皮袋装满一蛇皮袋的出租房钥匙，过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收房租的日子。 “那里不太好诶！”如果可以，包贝想把“家”买在更好的地段，不用这么省。 “那里房子肯定好！”季强强调。 别看那周围现在荒凉，可是，不要几年，那里会形成一个巨大的商圈，还会有地铁，别人不知道，但季强日后见过的啊！ 季强平时什么事都听自己的，包贝觉得，这一次应该听听季强的，先去看看？ 第19章 购房 “小姐，这里有哪些户型？”这年月，“小姐”还没被彻底玩坏。外面跟陌生人打招呼，一般女的都是靓女，男的都是靓仔，但是，季强觉得那个太low了，在心中慎重衡量，还是觉得叫“小姐”比较正式，现在勉强算是一个有文化的人了。 售楼部的小姐姐转身就走，抱过来一叠宣传资料，从中抽出两张扔在谈判桌上，其余的，还需要她去放在展示架上！ “哼，就你们两个小年轻，也能买房么？”小姐姐一脸的公事公办！ “不应该给个笑脸么？”季强环视售楼中心，装修富丽堂皇。不好对这里的服务态度做出评价，或许高级的地方都这样？管你们来的什么人，爱买不买！ “包贝，你喜欢什么样的户型？我看这个不错哦！”季强指着一套四室两厅的房型。 “强子，我们走吧！”包贝有点不高兴，她头一次见到这么冷淡的售楼小姐，虽然我们看起来不像有钱人，虽然强子喊你小姐，但是，你凭什么看不起强子？强子不就是弄不懂你们这个走在潮流前沿的职业么？ “这里好啊，你看，这几种房型都很好啊，装修完一定又漂亮又好住！”季强的小眼睛眨呀眨，跟包贝交头接耳！ “强子，你真的很喜欢这里吗？”包贝开始认真，难得强子这么喜欢这里，那……那我也喜欢！ “嗯，嗯，你看，这里户型好，绿化也不错，依山傍水，下工回家，还可以去河边溜达一圈，多带劲！”季强说起来有点兴奋诶！跟房子打了几十年交道，还是能说出来一点东西的，只是…… 包贝认真看完户型图，又看了看效果图，然后，视线透过售楼部大门，旁边的地块是萋萋荒草，长得很丰美茂盛的样子诶！还有，另一边的乱石荒滩，咦~~~，怎么想都不觉得晚上在河边散步会是一件美事。 一个大个子带着一小美女在杂草丛中横行，荒野求生么？好奇怪的样子！ 不过，强子喜欢…… “覃小姐，如果现在就签合同，有什么优惠吗？”包贝来到售楼处门口的服务台，这位小姐姐在她和季强刚进门的时候喊了“欢迎光临！” 她不是前台，应该，今天刚好轮到她到前台做接待，胸牌上写着呢，“置业顾问：覃春铃”。 “您好！请问，您选什么楼层，什么样的户型呢？”覃春铃声线温柔甜美，接待极有耐心，神情礼仪完美，无可挑剔，“本小姐可是辛苦练过的！”覃春铃可以保证，每个人第一眼看到她都会产生好感！ “买了，买了，全都买了！”季强拿着户型图，急着在一边插话，不知今夕何年！ “扑哧~~~！”覃春铃被这大个子逗笑了，你当是买马铃薯呢？努力保持露出来的八颗牙齿，如果对着镜子数一数，会发现那根本不对劲，不止八颗！ 包贝使劲拍他手背，用眼神紧告季强，“闭嘴，别捣乱！” 季强立马看懂了，用他的小眼神告诉包贝，“你行，你上！”然而包贝后脑没长眼睛，看不见。 “有什么好的楼层推荐吗？” “一楼和顶楼都有特别优惠，一楼带小花园，顶楼可以送小阁楼！”脸上带着标准的微微笑，姐姐我可是很厚道的哦，这都是不好卖的楼层哦。小年轻肯定爱便宜吧？ “这两个楼层都不好卖吧？”包贝知道这两个楼层的弊处，“我们是自住的，需要住得舒服，有没有好的楼层和房源？” “您看看，这是高层的，这个户型不错，这是中高层，中层，低层，都有呢，就是房源不多了！”哼哼，咱们公司这个楼盘，房源充足啊，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哪会有多少人过来买房，也不知公司怎么想的。 哪会没有好的楼层，但是，哪些是好的楼层我就是不告诉你们，不要看我牌牌上写着的置业顾问。 “七楼，七楼！”包贝正在跟覃小姐看模型，季强跟在后面拿根手指捅她腰。 好痒！ “别闹！”包贝“啪”地一声拍掉季强作怪的手指，继续听小姐姐介绍，自己安家的地方得慎重先择！ “就选三栋704！”包贝你不理我！季强大声跟售楼小姐姐说，“就这个大户型就好！” 三号栋，不管日后怎么建，它不是临街，噪音和灰尘可以得到有效抑制，七楼不高不低，反正季强挺喜欢的。 正在交谈的两人停了下来！ 包贝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没有更好的想法，要不就这样了？可是，购房的乐趣呢？包贝使劲翻季强白眼，哼，晚上抄一百首唐诗！ “先生好眼力！这边请！”覃春玲引导他俩在一张谈判桌坐下。 “杨妹妹，帮我代一下，唔嘛~~~”覃春铃正高兴着呢，今天这单似乎是真的，看来，每天晚上回家对着镜子训练几个小时的礼仪，是成功的秘诀呀！ 再看看刚刚最开始接待季先生和包小姐两人的，平时高傲得像朵小花的桑美女正在不平着呢，人家就不找你，谁叫你老是冷着个脸，要找也是找我这个看大门口的！ 杨美心正在看春铃跟那两个小年轻演喜剧呢！春玲过来叫她帮忙看大门。 “大餐！” “好哒！” “还有宵夜！” 也点点头。 覃春铃这边很快暗中达成交易！ “季先生，包女士你们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带了吗？” 她要拿去做资料，“请在这里缴款！” 财务室马上进来一中年眼镜男。 缴完款，覃春玲抱过来一大堆资料。 “我告诉您哪些地方需要签名！” 签名签了好半天。 季强摇了摇快要折断的手。 然而，还没完…… “季先生，包小姐，我们一会去银行，现在先请往这边举行一个小小的仪式，给两位庆祝一下！” “嗵~~~”一声锣响，然后“噼噼啪啪”电子鞭炮乱响，彩纸乱飞。 覃春玲在一边做司仪小姐。 “恭喜季先生和包女士喜购新房！” 季强和包贝很有一种正在举行婚礼的感觉，两人相视一笑！ 再砸一个金蛋！ “恭喜两位中得双开门冰箱一台！” 旁边有人录像。 覃春玲瞄那摄影师一眼，没出岔子，男的这么英俊，女的这么漂亮，这视频发出去可以吸引不少人前来购房吧？刚刚我自己有没有被拍得很完美？胸牌上的名字能不能看得清楚？ 第20章 商铺？ “二位，我们先去银行打印征信报告。”地产公司派的车上，覃春铃在副驾驶座回头跟季强两人说话，公司财务已经先行去银行了。 “两位有信用卡吗？” “没有！”季强和包贝齐齐说道。 “有做什么金融产品和贷款吗？” “没有！” “那就好！”白户什么的最好了！ 银行贷款顺利，资产证明覃春玲已经帮忙弄好，只需要季强签个名！ 地税，契税…… 办完需要在外面跑腿的事情回到售楼部。 覃春铃捧上钥匙和购房合同，“恭喜两位成为云苑业主！” …… “包贝，我再也不想买房了，比我在工地干一天活还累！”季强手上拎一包大米和一桶油，跟包贝交头接耳。 “哼！”包贝脸上乐开了花，可是鼻子不服气啊，看到季强就想哼哼！ 旁边，送他俩去新房的工作人员看小俩口打情骂俏，心里羡慕得很，看人家年轻、漂亮、又有钱，自个儿咋就活这么累呢？说累也不对，本来被安排帮忙搬运米和油的小余，刚去杂物房找小推车的空档，米和油已经轻若无物地提在业主手上了！ 吉祥的话儿送进门，工作人员就要离去。 “美女，留个私人电话呗？下次还找你！”包贝笑眯眯地跟覃春玲说。 所以，如果公司里面有一个能够拉仇恨的人是有助于团队建设的！比如那位傲娇的桑春玲，桑小姐。人家包小姐如果还有下次，会继续找我的呀，覃春玲心里美滋滋的！这是被客户认同的感觉哦！跟你同名怎么啦？你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 包贝最喜欢这样的小姐姐了，这次房价直接争取到了九五折，并且覃小姐还信誓旦旦，下次再买房可以九折。要知道旁边季强可是野心勃勃啊，是想要把整个楼盘都买下来的存在啊！ “覃小姐，临街的底层商铺卖吗？”季强又在一边插话，包贝真是太懂我了，知道今年大半年挣下来的钱还没花完，得尽快把钞票变成房子，日后，手上这点钱可不值什么钱了，啥事也干不了。 现在把钞票换成房子，到时候起码翻三十倍。见识过后世房价威力的季强，非常有紧迫感！ “覃小姐，帮我存上你的私人电话吧！”包贝掏出她的珍珠白双屏手机，交到覃春玲手里，一只手急匆匆捂住季强嘴巴，制止他继续说话。 好啊，强爷，马上就教训你，又想捅娄子！工作人员还没离开，包贝已经开始聚气！一会要放大招！ “砰！” 大门擦着鼻尖儿关上，覃春玲只觉得好笑，“这两口子太有趣了！” 真要买几套房，不会一起么？我也可以帮你们要更多优惠啊，拍拍额头，脑壳疼！年轻人可以这样乱来么？真是太年轻了！ 想想这小两口连样板房都没看一眼就直接拿下一套新房的举动，哦，对哦，样板房都没带她们看！她们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炒房团？要不要我也在这里买套房？ “呵！”一声哂笑，如果是炒房团，哪会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整？一次谈妥，多多争取优惠不是更好么？真是年轻！瞧人家小俩口买房时那写意的样子，覃小姐心底也有羡慕啊！ 抬手摸摸自己光滑紧致的脸，似乎能感觉到岁月的侵蚀！ 再次拍拍额头，“走了！”今天的工作到这就差不多了，大家都快要下班，如果明天……真的明天小俩口还要买商铺的话，明天再说吧！ …… “季强！你什么意思？还买什么商铺？”包贝双手叉腰，两个耳朵孔正在往外冒蒸汽！ “呵呵~~~”包贝生起气来太可爱了，还从来没见过包贝这么生气。 “不要呵呵，这附近都没什么人，辣么荒凉，辣么偏僻，买住房就算了，买商铺，等着钱打水漂吗？……”不能释怀呀，“说不清楚，今天晚上把唐诗三百首抄一百遍！”我是真的生气了呀！ “呃~~~，先别生气，包贝！你听我说……”季强上去捏捏包贝的脸，再顺好她炸起来的毛！ “包贝你看，我们今天走过来，你看到广场那边房子已经很拥挤了，我们这里离广场这么近，以后城市扩张，必须沿着河岸往这边走啊，是吧？”季强化身砖家，跟包贝细细分析，日后都见过的啊，分析个屁，“现在我们有钱，全买掉房子，以后这里人多了，房价涨了，我们是不是赚大了？”这会的季强手上抓块布幡可以装成一根神棍。 “唔~~~!”强爷说的好有道理哦，可是，“城市真的会往这边建吗？” “肯定会啊，你看旁边不是都有几个地方开始动工了？”必须得说服包贝，反正不是骗她。 “我发誓，绝对会涨！”季强编不出来其他理由了，只能使出发誓这么隆重的绝招。 “可是……可是……”强子说的，好像是真的，可是这是买房子诶！ “就算是买了不会涨，也亏不了，对吧？反正有房子在那呢，对吧？咱们可以随便装修一下出租，对吧？”一排的对吧越说越顺口，越说越像那么回事。 季强想做包租公想了好久了，每次给别人装修出租房，一栋一栋的，心里羡慕啊，不过，以前老实的季强把这想法压在心底，灭了！现在嘛，偶尔可以想想哦！用蛇皮袋装一蛇皮袋的钥匙去收房租，想想都带劲！ “我会使劲干活，多多赚钱！”季强把他那张大脸伸到包贝眼前，再努力一点点，包贝就会同意了。 “好……叭……！”你脸大，你说得对！ “那……包贝，我们再挣钱了是不是还在这里买房？”强爷打算摁住一只羊使劲薅羊毛。 “哼！”再问就让你抄唐诗。 两人意见暂时达成一致。 “包贝，咱们自己家房子怎么弄啊？”季强对精装套房心里没把握。 包贝摇摇头，“要不就装好门窗，咱们先住进来，再慢慢想？”把出租房退掉可以节约钱。 包贝也堕落了，房子随便整一下就想住进来。 …… “书记，您让我留意的小女孩刚刚在银行申请了贷款，是……购房贷款！”在一间庄严的办公室，一个青年向一面相庄严的中年人汇报。 办公室的门紧紧闭上，青年嘴里说着的似乎是私事。 “唔！”将结出的烟灰弹落在烟灰缸中，中年人脸上露出腼怀和愧疚，嗓音都带上了嘶哑，“她……还好吗？” 青年迟疑一下，“据办事员说，挺好的，就是……”平时在领导面前不能用“据说”这样的字眼，但是青年知道，领导一直关注的小女孩有了消息，他一定要第一时间汇报，只是后面的事情，他不知道该不该现在说出来。 “哦……？”中年人犀利的目光看向他，“继续说！” “跟她一起的还有一名男子，是以两个人的名义买的房！”青年额上渗出了汗珠，虽然领导平时待他亲厚，一旦认真起来，会带给人相当大的压力。 第21章 装修问题 两人在空旷的毛坯房里面参观了一圈，整个屋子全是裸露的水泥，灰扑扑，脏兮兮的，厨房厕所的管道毫无遮掩，狰狞地暴露在外，房门全是空洞，就一门框立在那里，但是，这是他们在这座城市当中，属于他俩的家啊！ “强子，为什么买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们两个人住实在太浪费了！”虽然已经买下，包贝还是觉得浪费，一定要埋怨强子，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呵呵，大了多好啊，你看，这么大客厅，这么大阳台。”季强领着包贝重新来到阳台，七米五长两米五宽的大阳台，视野开阔，包贝如果搬个凳子在这里打毛衣肯定很舒服吧？ “你再看，这么大卧室住着多舒服啊！”又领着包贝从阳台穿过老人房进入主卧，空旷的主卧里面还“嗡嗡”的回响着季强说话的声音。 “我是说，我们房间会不会太多了呀，四个卧室！” “不会啊，我们一间，我爸一间，表叔来了可以住一间，以后有小孩了需要一间，刚刚好！”季强扒拉着手指，心里美得很。 “哎哟~~~，你干嘛掐我？”季强顺着掐在腰间的手指找到手指的主人，包贝正红着脸跟他腰上的软肉使劲。 “谁……谁跟你小孩啦？”哼，大木头！ …… 再次走在城中村的小巷，现在再看那些穿梭匆忙的身影感觉又不一样！季强发现，对于这座城市，自己似乎比以前多了一点点归属感？ 那些劳碌和疲惫一下子都远离了，难怪老祖宗有教训，有钱了一定要搞房地产！ 路过一个网吧，一辆警车和一辆货车正在执行任务，里面正在检查暂住证，没有暂住证的人会被送上小货车，他们中间不少人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再次出现在人前了。 季强和包贝颇为感慨的对视一眼，他俩之前刚刚到这里不久也把暂住证的事情给忘记了。 那天在外面办完事情，天已黑，随着人流、车流，季强和包贝返回城中村，这是个忙碌而圆满的一天，要办的事和想办的事情都没有耽误。 穿过已经熟悉的街巷，各色的建筑和人物构成一副名为现实的画卷。 “包贝，你看，那是干什么？”视线可及的远处有一辆小货车，几个身穿警服的人正在往车上装人。 “不知道。” 两人停下，好奇地看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人对穿制服的人办事总是敬畏的。周围有不少人，离着远远的距离围观。 “老周，你有暂住证没有？”他俩身旁的小店有两个人正在聊天。 “当然有，上次办好了，你不知道，上次不小心被抓到，进去蹲了一夜，啧啧，再不想去了，交钱才能出来。”被称为老周的人，说起来满是后怕，主要是那蚊子厉害，一叮一个包，痒得不行，挠了一夜。 “那怎么办？我还没有。”一个清瘦的小伙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季强和包贝刚走了过来，听他们聊到点子上，听了个清楚。 季强一拍额头，这几天过得开心，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没有暂住证，晚上出门那是真的担心吊胆，有时还会有片儿警查房，被抓到是要蹲小黑屋，喂蚊子的。 显然，流动人口的管理搁谁谁头痛，上面麻烦，老百姓也怕，碰上了就是鸡飞狗跳。 “一会你去警务区，晚上也可以办理，十点才关门。”老周显然很有经验，给那清瘦的小伙子支招。 “现在去可以，可是今晚上拿不到证怎么办啊？”那小伙子有点着急。 “嘿！怕啥，加急就行，当场可以给你弄好！” 季强和包贝对视一眼，得马上去办这事，刚来对周围不太熟，得找人一起行动。 “嘿，兄弟，你也要去办暂住证吗？我们一起！”季强上去招呼他。 那小青年看了季强和包贝两眼。 “一起去啊，抓紧的啊！”旁边老周替那小青年着急。 “那，走吧！”办什么事，有人一起总会多一份放心。 “你会不会走？” “跟我来，这一段时间我哪里都跑熟了！” 跟着那人穿过夜市和黑漆漆的街角巷尾，全是抄小路，据他说，这是近路，没用多少时间，确实到了警务区，现在让季强自己再原路返回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大爷，我们办暂住证。”那青年掏了根烟在门卫室问路。 “去第三个门。” 办证的厅里面有不少人，应该都是加急的，每次检查都这样。 “呼……”办理暂住证的速度确实很快，加急以后，不到两个小时季强和包贝就已经拿到手了。 …… “包贝，我们房子应该怎么装修”两个人在出租房的小客厅里面促膝相谈，大眼瞪小眼。 “我……我也不知道啊！”包贝非常纠结，只要想想那大房子装修出来是浓郁的出租屋风味，心里就犯愁。 “要不我们请别人做个设计吧！”有些事情不服输是不行的哦，强爷。 “那，要不要很多钱啊？”记得当年父亲的酒厂请人做设计花了几十万来着？反正有几十万，光设计费用。 “还是慢慢来吧，随便弄一下就好，我们先赚钱！”包贝有成为小财迷的倾向。 “那，这两天我好好想想！”季强回想他后世看过的无数室内美图，已经把自己刚买的新房装修当最重要的事给放心上了。 嘴里嘀咕着，“要便宜，要简单，嗯，必须得好看！” 从桌子底下把练习本摸出来，歪歪扭扭画上几笔，大概能看出来正是他家新房的户型图。然后……然后季强发现，图纸上没地儿能下手了，但是有几样东西是不管需要什么样的装修，永远不会有错的。 季强提笔在纸上写下几条，落地窗，推拉门，开放式阳台，干湿分离，一体式厨房，嗯，包贝经常要使用厨房，一定要弄得棒棒哒。…… 包贝在一边看季强认真在纸上写写画画，她不认为季强真能够画出来个啥。果然…… “包贝，你看看，还需要什么，一起写上。” 包贝从季强手上接过练习本，勉勉强强能看出来是户型图，哼，画图需要训练。再有两三行字，还不错，可以入眼了。 “强子，阳台要不用玻璃封起来？”包贝想起她以前还有家的时候，家里是封闭式阳台，“哦，不用了，那样浪费钱！”唉，斤斤计较得好。 “呃！那个……”季强还没接上话，包贝已经自动熄火了。封闭式阳台多闷啊，咱们应该拥抱大自然！ “我们明天忙完商铺再仔细去新房里面看看怎么弄，带上纸笔，全写下来，不能忘咯！” 第22章 设计师季强 “覃小姐好看吗？”包贝笑眯眯地问季强。 包贝今天以她专业的眼光在一楼选了一个好门面，上门直接找覃小姐签合同。 几人在谈判桌坐下来签合同的时候，昨天不给强子好脸色的那位售楼小姐，脸色超级难看，包贝当时就觉得，只要你不来惹我家强子，我就再也不生你气了！ “不理你！”季强当做没听见。 不知道为什么，季强就是从包贝温柔的笑脸下察觉到了了隐藏极深的杀机，对危险极为敏锐的感知和强烈的求生欲告诉他，这个问题不要回答。 “覃小姐漂亮吗？”包贝知道季强听清楚了她问的话，强子耳朵尖的很！越是不回答越是有问题，居然敢看着覃小姐出神，都快不理我了！ 感觉到攀上腰间软肉的两根手指，季强浑身一颤。天知道包贝浑身没有二两力气，掐人居然那么痛。 今天上午被掐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当时，季强看那覃小姐办事那么利索，正在脑海里计算，还要在她手里买几套房，还没好好想清楚就被包贝的小手给掐断了。 现在，季强知道再装听不见是不可能了。 “呃~~~，什么？”装傻还是可以的。 “我问你，覃小姐好看吗？”好气哦，还装，本美女这么漂亮，天天让你看个够还不行哟？肉肉必须拧一圈！ “哦，覃小姐啊，你是说那个男人婆？”感觉包贝停在腰间的毒手正在蠢蠢欲动，季强必须赶在受到伤害之前打消包贝的杀机。最近经过包贝训练，季强的求生技能升级飞快。 “哦？那么漂亮，为什么说她是男人婆？”杀机消退不少，笑容也变得更加纯粹。 “覃小姐哪里漂亮啦？做事那么厉害跟男人一样，哪有我家包贝可爱！” “你是说我做事不厉害咯？” 咦？怎么天气在变冷？季强心知情况有异，必须抢救。 “那些人，怎么能跟我们家包贝比？” “呵呵……，是吗？哪些人可以跟我比呀？” 别揪着不放啊，行不行？季强额头都要冒冷汗了，危机时刻思维特别敏捷。 “她们都是外人，哪有人能跟你比啊！是吧？” “走了，去量房子！”包贝俏脸生晕，眉眼带笑，放在季强腰间的毒手也收了回去，挽着季强胳膊蹦蹦跳跳，多么青春妍丽，天真活泼的姑娘！ 还是这样的包贝好，季强定了定神，刚从死亡陷阱中逃脱出来，稍微适应一下，嗯，量房去！ …… 季强计划着，年前要把房子装修完成。不用怀疑，季强手底下的活一直都这么快速！ 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材料，安装，防水，硬化……，这是季强第一次做非出租房项目，各种细节规划，必须绞尽脑汁，尽最大的努力在最短时间，最少花费的情况下做到完美。别看是一五大三粗的汉子，认真起来，比那些网络作者写网文的时候还认真。 季强锁着眉头，把后世网上看着流过口水的一张张室内美图，尽最大努力在练习本上还原出来。 那些他甚至说不出来什么风格的室内美图，被简化成四不像以后，怎么看怎么别扭。 “唔，脑壳疼！”季强揉揉眉心，晚上十二点了，坐在桌子旁边四五个小时过去，没能看到任何成功的曙光。 “啪~~~！”一耳巴子提提神，实际是季强心感沮丧，想要小小的惩罚一下自己，谁知道正处于沉思中的他没控制好力道，打重了！ “怎么啦，怎么啦，强子？”包贝陪着坐在一边，她是多么相信她家强子啊，强子说行，那她肯定要亲眼见证着她们的新家在强子的笔尖下诞生啊，一刻也等不了！ 柔柔的小手抚过挨了打，微微发红的脸颊，然后再抚过耳朵顺往脑后。包贝记得，昨天她炸毛的时候强子这样摸摸她头，心里就不会有烦躁了！ 包贝手上洗浴过后残留的沐浴露的香气，迅速平息了季强心头的烦躁，咦？确实有奇效！ “没什么，蚊子！”好大一只蚊子哦，包贝一直盯着你脸都没看见。 “要不我们先不想了？”看见季强这样，包贝也心疼啊，她不知道，那破房子光是想想要怎么样去装修居然会这么难啊！ “要不我们还是请人设计……” “那哪行？”我强爷说了自己做就得自己做，只是暂时没有想到装修的方案而已！ “那我去给你泡个鸡蛋！” 包贝以前经常看见妈妈给爸爸用红糖水泡鸡蛋喝，她问过妈妈，妈妈说，喝了对身体好！嗯，希望季强这生命力旺盛的大小伙能顶住红糖水泡鸡蛋的威力！ 包贝袅袅娜娜去了厨房。 季强站起身来，在小客厅转了一圈。嘿，客厅太小了不过瘾，走到窗户边，站定。 入眼是漆黑的夜幕，其它楼栋透出各色灯光，路灯和偶尔划过的车灯装饰着幽暗深邃的夜空下的城市，到了明天白天，世间的一切又会被唤醒，进入下一个轮回！ “啪！”季强额头上又挨了一巴掌，还是他自己拍的。 “有了！”季强脸上满是兴奋，那些豪华装修要做到好看又便宜，哪有可能？ 画工不行还是没有画工？季强在纸上涂涂抹抹，反正除了他自己，是个人就看不明白纸上画成一条一条，一团一团的是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幸好，在一边纸上还有文字标注，不至于弄到明天一早上起床他自己都忘了他对这张纸干过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地板，灰色（选） 墙，白色 装饰线，黑色 家具，黑色（选） 门窗，黑色（选） …… 包贝端着冲泡好的红糖水冲鸡蛋过来，不忍心打断季强，强子那么高兴，肯定是已经想好了，嗯，强子那么棒！ 好久，季强才涂抹标注完毕，人一沉浸在工作当中就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呃！包贝，你站着干嘛？” 看到季强舒张开的脸，包贝放心了。 “给，强子，这么晚了，宵夜！”包贝的声音总是那么好听。 “哦！”季强接过大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强子，图纸画好啦？”看强子神色应该可以提这事了。 “是哒！”季强兴奋啊，自己做设计，自己装修，光想想就超有成就感！不过这反射弧也够长的，这么久才想到要高兴一下，一把抱起包贝，像捉小白兔一样在包贝脸上涂满红糖水！ 普天同庆！ 普天同庆！国庆节快乐！ 今天我特意净手焚香，敲一个时辰木鱼，念一个时辰清心咒，再一个时辰将本章一挥而就，就为了跟大家说一句，国庆快乐！o(^▽^)o 感谢大家票票，虽然我也不知道票票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但是大家都要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 谢谢：zg红星高照、我想骑鹤、咖啡树jojo、time随心、烟的悲伤、爱吃胡辣汤1、刃象、黑&白、joannaliu、每夜是你在想我么、独孤傲雪寒天、流动的风、悠愁之人、凡人多烦事、耶喔唉、等风也在、张文王、李*风，一群数字哥（书友160423132000434、书友150721202126147、书友161113125615545、书友150307104634089）还有光看到名字就差点把我萌化了的“二岁就可萌了”。 我知道，我一说谢谢，大家有空的时候就会给我票票！ 谢谢大家能一起走一程！ ＼（＾▽＾）／ 第23章 不安 “放我下来！”包贝双手撑住季强胸口想要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 红糖水诶，强子太不讲究了，晚上睡觉蚂蚁爬脸上了怎么办？ “哦！”季强把包贝放下，脸上的兴奋是褪不掉的，“我已经想好新房子怎么装修了！保证又便宜又好看！” 季强把练习本放到包贝手里，他显然已经忘记当初画圈圈做笔记的教训了。 包贝仔细研究那些杂乱线团扭曲成的抽象图形，“唉，算了，强子也挺难的！” 至于一边标注在纸上的地板啊，墙啊，家具啊什么的，从包贝跟着季强横行各个工地以来，纸上写的这些东西都已经见过太多次了！ 出租房就出租房吧，强子最擅长装修出租房，自己家做成出租房的样子想必也不会那么难接受吧？但是，这是我们的新家诶！总感觉不是那么完美！ “嗯，那……我们马上开始吧！”取得包贝同意，得马上开始动工。 “好，明天就去进材料，赶在年前装修完成，装修完后我们回趟老家，等年后回来就已经硬化好了” 回老家？包贝脑子里面“嗡嗡”作响，之前强子你都没有提起过啊！我……我…… “包贝，你怎么啦？”季强希望包贝能分享他的快乐，然而包贝已经呆若木鸡。 “强子，我……我有点头晕！”跟强子在一还没有想过回老家的事啊，一直以为在一起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季强一直不提回老家，包贝怕是会一直生活在只有两个人的世界吧？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包贝浑身发软，“我坐一下！”声音充满软弱。强子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了，如果跟强子回去老家，她可能会见到强子的父亲，还有强子家的亲戚朋友，强子的父亲会不会喜欢我？…… 包贝不可遏制地陷入对未来的恐惧之中！她记起几年前，爸妈不在之后见过的那些人，那些嘴脸！像是要吞噬她的巨兽，向当年弱小无助的她袭来！ “包贝……包贝！”季强看包贝浑身虚弱，脸色苍白的样子，心疼得不行，蹲下身子紧紧把包贝抱在怀里，“包贝，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去医院！” 季强以为包贝突发什么疾病。 “不用的，强子……”包贝无力地摇摇头，孱弱的模样分外让人心疼，“强子，答应我……” “嗯，你说！”季强满头大汗，看包贝柔弱的样子，急出来的。 “不要丢下我！”说完这句话，包贝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使尽了全身力气！ “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季强连忙承诺，他不知道包贝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包贝现在需要他，很需要他！ 季强将包贝紧紧抱在怀里，不停安抚！亲吻她的额角。 包贝蜷缩着，感受着季强的体温，和他的双唇的真实触感，终于从那些吞噬她的幻影中逃回现实！ “强子，我们过年去你家吗？”包贝嗓音干涩。 “嗯，我爸肯定很喜欢你的，他肯定会把你当女儿，不要我这个儿子了！”季强把脸贴在包贝额头，让她感觉到他一直在她身边！ “嗯！”如此便可得心安，细细的声音回应之后，包贝陷入睡眠，分外让人怜惜！平日里娇憨活泼的模样，不是她的全部！ 一双手紧紧揪住季强衣袖，舍不得松开！ 季强把包贝轻轻放在床上，头一次在睡觉的时候主动把她拥在怀里！ 季强迟钝，他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包贝可能是怕跟他回老家？ …… 第二天。 包贝按时醒来。 “早啊！” 每天早上醒来，睁开眼睛都能碰上季强专注看她的目光。往往这时候，季强也会给她送上一张笑脸。 “早啊！” 于是一整天都开心了！ 包贝脸上还残留一丝憔悴。 “包贝，要不……过年不回去了吧！”问题压在心中一晚上，现在见包贝醒来，那是一刻也不能再憋在心里了。 “不要，你都说你爸爸会对我好！”包贝笑靥如花，唯有眼底深处隐藏着一丝不安，连季强也发现不了！ “嗯……，那你到时候可不能仗着我爸，又欺负我！”幸好外人瞧不见，否则，这小受一般的话语从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嘴里说出来，不知会有多少人会笑喷掉。 只是最近，季强腰间的软肉被包贝对付惨了，实在是心有余悸。 “嘻嘻~~~！”这回，包贝眉眼的笑意是真的掩饰不住了！ …… “包贝，我出去了，你一个人在家行吧？”季强要抓紧每一分一秒，又放心不下昨晚那么柔弱的包贝。 “嗯，我可以的，放心做事去吧！”包贝倚门而立，推强子快走。 季强去建材市场选购优质的装修材料，大半年来，季强在这里各种建材的用量都不算小，从不欠款，老板听说季强这次是装修自己新买的房子，马上恭喜，并提供最优的质量，最便宜的价格。 “老弟，你就这么些材料？”老板看着清单上列出来的几样材料，颜色不时尚，款式不潮流。可是看这采购的数量，整套房子也就需要这么些了，不能理解。 “嗯，是啊，有什么问题？”季强不解的看向胖老板。 “你自己的新房子，不需要做漂亮一点吗？我这里有最潮流，最时尚的款式！”胖老板大手在卖场划了个圈，我都承诺给你最好的材料最便宜的价格了，买东西要买最新啊。 季强跟着他的胖手，视线在店里走了一圈，各种高低档次的，时尚的，色彩艳丽的……形形色色的瓷砖在射灯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不用了，呵呵，我买的就很漂亮了！” 买涂料，买门窗，买各种配件……一圈走下来，季强总算把自己想要的东西采购齐全。 季强走后，市场里面几位老板坐一起泡茶闲聊，发现，那个做装修的小伙子给自己家新房子做装修，居然没有采购一样当前最流行的材料。 胖老板插了一句话，“他，不会把新房子当做出租房在装修吧？” 呃！还真有可能，那小伙子好像就是搞出租房的，好材料都浪费了！ 第24章 两个马屁精 “包贝，你没事吧？”季强清早出门，中午回家，以包贝昨晚的状态，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啊！ 呵！这个蛮牛一样的男人，或许从他对包贝说“我养你！”的那一刻起，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什么比包贝更重要了吧！ “我能有什么事？”包贝端上放凉的茶水，将季强迎进屋里，送来洗脸水，“洗个脸，擦擦身上的汗！” “喂，老毛。”一真跟着季强的小工，其中一人姓毛，年纪比较大，混熟了以后季强直接叫他老毛，“回老家车票买好了吧？……好的，……安排好了我们下午开工。” “喂，满哥，……你也好了，……跟老毛说好了，下午都过来，开工了。” 为了赶时间，季强告诉一直跟他的两个小工，不要太早回家过年，再帮他半个月，为此，他又给他们两个每人每天加多了两块工钱。 “包贝，要不……下午你在家里休息吧！”看着包贝柔柔的笑脸，与往日相比略显孱弱的身躯，不想让她有一点点劳累！ “不用，重活，累活，你们都干完了，我就是在一边端茶倒水，哪里休息不一样？”包贝轻拥着季强，轻声细语。 “这时候我哪能离得开你啊！”包贝心说！ …… 日子像滴落在时间河流的水滴，悄没声息，就不见了踪影。 岁末渐渐接近，包贝整理好凌乱的思绪，装修中的房屋也显现出神奇的一面，如一幅铺开的水墨画，大量的留白，恰到好处的黑色装饰线勾勒出素淡的轮廓，灰色的基底，让整个空间沉了下来，落在了实地。 整个房间装修的效果让人惊艳，如果再缀以那些样式简单却实用的铁艺和木艺家具，根据逐渐丰满起来的线条和色彩，包贝已经能够想像，装修全部完成以后，全屋会是多么的明媚优雅又极具设计感。 半个月过去，当初简陋的毛坯房，硬装已经基本完成，防水测试完美，装修效果达到季强预期。 还有五天就是除夕，按阳历，2001年已经过去。 这一年中国申奥成功；这一年，恐怖分子劫持民航客机撞入美国世界贸易中心及五角大厦；这一年，中国正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成为其第143个成员国；这一年，季强从十七年后回来了！ 世界上发生的大事与季强无关，他遇上了包贝，这就是最大的事情！ 今天是老毛和满哥在这里上工的最后一天。晚上下工，他俩会直接去火车站，在外打工的人没那么多讲究，行礼直接就一蛇皮袋，往肩膀上一丢，可以走遍天涯。 “老毛，满哥，辛苦你们了，明年开年，直接过来找我，你们有我电话。”季强和他们俩配合越来越好，虽然跟着季强会累一点，可是季强开的工资比别的地方高，出来打工，谁不想多赚几个钱呢？ “这是一点小意思，你们一直帮我赶活，也没能出去买点东西，过年过节的，总要给家里人带个念想。”季强给两人每人一袋高级糖果和一些礼物，包贝找时间出去买的，可以带给家里小朋友惊喜，盼了一年总不好空手回家。春节期间招待客人也会显得有面子。 “不用，不用……”两人客气一番，收下了。 “这里大概就来回的路费，你们不要跟我客气，明年咱们还要一起努力。”季强给两人每人送上一个红包，也是包贝早就准备好的。 两人再次推辞一番，面上绽放的笑容，在经了风霜的脸上，像一朵开放的菊花，就连眼睛都藏到花瓣的缝隙里不见了。 两人从没见过季强这样的狠人，一个大工带他们两个小工，活生生让他俩一早到晚没得空闲！问题是他们见到的季强一直都是精力十足，看上去比他俩还轻松，神奇无比。 他俩在干活的时候也有悄悄观察过季强。 “老毛，你发没发现，老板的铁抹子不需要走第二趟。”这是满超仔细观察后得出的结论，季强抹墙速度极快，动作行云流水还很精准。 “早知道了，老板站的那人字梯比别人踩高跷还灵活。”毛陈压低了声音，语气满是佩服。 从小，家乡看到唱大戏的踩着个高跷活灵活现，他就羡慕得不行，回到家里偷拿了两条长条凳模仿踩高跷，把凳子腿给歪断了，被老娘抓住一顿猛抽，从此高跷这个东西在他心里更是神圣无比。 “你说，老板那么拼命干嘛啊！” “小老板娘那么漂亮，要我我也拼命！” 包贝在他俩眼中是天仙般的人物，人很温柔，待人又好，尤其是对老板的好，他俩是羡慕在心里，渴了，茶水端到嘴边，饿了有及时做好的饭菜，吃饭的时候都不用老板自己夹菜，甚至鱼都是挑完刺才夹过去。 也不会亏待了他俩，天天好饭好菜，不时有烟有酒，小日子过得比在其它工地好多了！对于这俩口子，他俩就一个字“服”！ “老板，这就是你们家以后的新房吧？嘿嘿~~~”老毛一直在笑，好久了还没止住，一笑起来，他那比常人大了不少的两颗门牙就藏不住，特别喜庆！ “太漂亮了！” “是啊，是啊，老漂亮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跟宾馆一样！”满超也在一边附和。 这两货哪里见过其它漂亮的房子，他俩平时在工地，入眼的都是破破烂烂，跟了季强也就见过出租房而已，就他们见过的季强装修出来的出租房已经比他们老家的其它房子要漂亮多了！说宾馆就更加是纯粹的恭维了，怕是靠宾馆近一点点，两人都不敢！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季强的高兴不比他俩少，他喵的，担心吊胆生怕装修出来不像个样子的新房，终于得到别人的夸奖了，心里那个美呀，“……我得意的笑……” “是请哪个大设计师做的设计吧？一般人可没这水平！” “诶嘿嘿嘿~~~！”我是应该挠挠后脑勺呢？还是捉捉耳朵呢？有一种正在飞升的快感啊，浑身是劲，这手脚都要放不住了！ “不是，就我自己弄的，不是什么大设计师啦！”我很谦虚哦，千万不要夸奖我！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老板你干啥都厉害，真人不露像啊！” …… 包贝看他俩拍强子马屁，在一边开心得不行，算你们有眼光，知道我家强子厉害！不过不能打断他们，包贝忍得很辛苦！ 第25章 购物 “强子！”毛陈和满超走后，包贝熟练地扑进季强怀里，眉毛是弯弯的，嘴角也翘了起来，甜甜的笑脸满是骄傲，当然，比笑脸更甜的是声音。 “太棒了，新家比我想像的还要好多了！这么漂亮，真不知道你怎么想出来的！”她知道季强几斤几两，所以才更觉得不可思议。 “我……”脑子里面有货，可是不能说啊，“就是觉得这样做应该会很漂亮，果然吧？” 能得到包贝的夸奖比那两人更加受用，“嘿嘿~~~！” “我啊，还有更厉害的！”在包贝面前没必要知道谦虚为何物。 …… “强子，我们买点什么东西好？”包贝很忐忑，马上要跟强子回老家，出来买些过年的礼物，强子老家买东西不是太方便，每回一想起去强子老家这件事就会心跳加速，手足无措。 听强子说，老家只有父亲，没有其它亲戚，可是，总会有邻居什么的吧？一想起那些人和事就会紧张！ 糖果零食买了一大包，大城市品种会比较丰富，可以买到知名品牌，而小地方就不一定了，有时候你想买买不到，压根没有，甚至你在商店看到熟悉的品牌，仔细研究包装的话，会发现包装上面的字会缺胳膊少腿。 “给叔叔买新衣服吧？”包贝细心，问过季强，他父亲好几年也不见得会买一身新衣服。 “可以！”季强想想，自己好像真没有给父亲买过衣服之类的东西，发了工钱，直接找个邮局往家里汇款，父亲收到钱也留不下几块，基本上都配药了。 季强小时候见过父亲在犄角旮旯里抓了土鳖虫泡酒，季强当时不解，问过父亲，父亲说，那是药！ 有多少年没有见过父亲啦？季强心底黯然，算起来，应该是两年前，当时只见到一张冰冷的脸！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念想了！ 想想很快又可以再次见到活生生的人，其实除了惶恐，还有更多的期盼。 以前很少回家，多数是三四年才回去一次，每次在电话里面也说不了几句话，都是逢年过节汇完钱后，打个电话给老头子，“保重身体！” 两个男人，除了默默关心，都想不出互相见对方的理由！老头一生纠结于季强的婚事，到最后也没能如愿！ “强子，衣服买多大码？”包贝手上挑了一件厚实的棉衣，季强老家在湘省不知名的小山村，冬天有雪，气温经常零下。 “呃，这么高大概要多少码？”季强用手掌在鼻子前面比着父亲的身高。 包贝把棉衣举在季强身前，还是看不出来应该买什么码，她没给男人买过衣服。 服务员过来问季强，“胖不胖？” “不胖！”季强回忆一下，长年身体不好的人怎么会胖？ “那xl就行。” 包贝翻开衣领，手上提着的这件就是xl，再买两条厚实的裤子。 “强子，要不要再买些什么？该买的东西都买好了吗？”女孩子总是比男人更加细心，季强从来没想过这么多，如果是他一个人，指定就一蛇皮袋提两身换洗衣服扒火车回老家了。 “不用了吧？”想不出来啊，你买的这些我都想不到。 “那，要不要买些补品什么的？”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前面是一家药材公司。 “呃，不用！”老头子的药材都是自己配，据他说，补品没用处，下次可以问问老头需要些什么，好像真可以给老头子分担一些！以前不懂事，活得不像个人，现在应该让老头子过几年好日子！ “那好吧！”到药材公司门口的时候包贝往里一看，自己也退却了，她想起来，这家药材公司跟她家以前也有往来，当年酒厂开发的一款药酒跟他们有过合作，恰好这家公司的小公主跟她是同龄人，当年两人关系挺不错，可为闺蜜！ 逢年过节送礼的人多，保健品一直是个很大的市场，刚刚包贝看到忙碌的门店里面有闺蜜的身影，还是胖胖的，没心没肺。眼睛突然就迷蒙了。 “走吧，回家！”拉了拉季强，虽然应该已经没什么人能认出自己，包贝还是想离熟悉的人和事远远的。 …… 马上过年了，这几天正是保健品热销的最好时机，当然，利润最高的是一些名贵中药材，每到这个时节，什么人参、鹿茸、阿胶、灵芝孢子粉、虫草……，这一类的东西像是不要钱一样被人抢购。 比这类中药材还要畅销的是林家秘制的药酒！今天门店那边有人找上门来指明购买秘制药酒，而不是柜台上面摆放的那些对外销售的普通货色。 能知道林家的秘制药酒，却没人直接引荐上门，显然不是圈内熟人的关系，能知道林家药酒的功效，那显然也不会是一般人。 正在读大二的林乐欣，听到有这么有趣的事，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看热闹的机会，跟了叔叔一起过来门店，要见识见识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自己找上门来。 那是一个面容清癯的青年，看不好年龄，穿着很正统，书卷气，举止老练稳重，林乐欣才一眼就能够肯定，这不是个有钱人，甚至也不是个有权有势的人，应该是某人的秘书之类的角色。 出身于这样的家庭，林乐欣的见识自然与常人不同。 这人气势不张，他的上司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这样的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林乐欣叔叔见到来人，稍微迟疑，片刻恍然大悟，“原来是任秘书，里面请！”既然认出来人，那有些话不好在人多的地方交谈。 “小欣，你看看哪里需要帮忙！” 林乐欣瘪了瘪嘴，“哼，又搞神神秘秘！”目送叔叔进了办公室。 正在腹诽的林乐欣忽然心有所感，朝街上望去，刚刚感觉有人在看她，那感觉非常熟悉，一定是认识的人，为什么没有进来同自己打招呼？ 林乐欣仔细在人群中寻找，然而，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哪有她熟悉的身影？ “今天真是见鬼了！”林乐欣小声嘀咕，先是叔叔请一个莫名其妙的青年进了办公室，后面明明感觉有人在看自己，然而一转眼却没有看见人。 第26章 春运 “任秘书，书记还好吧？”林致新想问好，却不知从何说起，侗书记为官清廉，是真正为民办事的好官，然而，当年因为酒厂的事被卡住了。 “你是林致远先生吧？”青年很谨慎，与人稍显距离。 “我是林致新，林致远是我哥。” “你好，林先生！”青年起身同林致新握手，重新坐下，“我想要买一瓶药酒，一小瓶就好！” “不是什么大事，我马上叫人去取，任秘书稍等！” 林致新打开办公室门，吩咐林乐欣，“乐欣，去取一瓶老酒，十年份的！” 林乐欣嘟起嘴吧，发泄着不满，“神秘鬼！”趁机会歪着脑袋朝门缝里瞅，什么也看不到。事情还是得去办，虽然贪玩，她是识大体的姑娘。 “那就多谢林先生了！”林家声誉很好，青年稍稍停顿，接着说，“是书记要！多少钱，还请林先生算一下！” “八十一瓶，不能多喝，一天最多二两！”林致新报出的价格仅比普通药酒稍贵。 青年从上衣内兜掏出钱，数了八十给林致新。 林乐欣取来药酒，任秘书告辞而去。 “唉，书记也挺难的！”店门口，林致新目送任秘书离开，心下感慨！ …… 铁路是我国国家经济发展的大动脉，是带动我国经济高速增长，关系国计民生的重要保障。 铁路交通在中国综合交通运输体系中处于骨干地位，是国家的重要基础设施、火车是大众化的交通工具。 春运被称为一年一度全球最大的人口迁徙，往往一票难求，春运压力最大的也是火车。 表叔已经提前回老家了，尽量避开春运最繁忙的时段。 今晚八点多，季强和包贝也即将踏上去往湘省的火车，临客，一个月前开始季强连夜排队，好运地买到两张座位票。 天气阴沉，寒风凛冽，夜幕即将完全降临。 六点多，季强和包贝开始在广场等候进站通知！ 即使在祖国的南方，冬天也免不了寒冷，在季强的坚持下，包贝尽量穿得暖暖的，厚厚的毛衣，外加长款焦糖色呢绒外套，黑色弹力牛仔裤，黑色雪地靴，一个挎包，包里面装着防冻霜，护肤品之类，毛绒绒的毛线帽也收拾在挎包里，随身携带，以策万全。 对于从来没见过雪的包贝，季强对老家冬天的描述把她吓坏了，没过脚背的积雪，挂屋檐下的冰棱子，结冰的池塘，被霜打硬的随时可以摔倒人的泥泞小路。听季强说起的时候包贝已经打过好几个寒颤了。 看看季强手里提着的蛇皮袋，里面有毛衣和棉服，嗯，不怕！ 稍稍收拾打扮过的包贝在挨挨挤挤的站前广场如鹤立鸡群，她就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一个。 周围的大叔大婶，大哥大姐，悄悄地把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蛇皮袋和巨大的包裹，还有油漆桶之类的行礼往远离包贝的方向挪动，生怕挤着她，把她身上给弄脏了。 有小年轻偶尔偷偷抬起头往包贝的方向瞥上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如果发现同伴也在偷摸着干同样的事情就红了脸笑笑。 而此时的季强身着毛衣和一件加厚的外套，外套解开着，年轻人火气十足。左右手各一个大蛇皮袋，把包贝护在身前。 广场上喧嚣的声浪鼓噪着耳膜，凭空为等候进站的人们增添几分焦急。平时可以提前两小时进站，而现在由于车站负荷过大，只能提前一小时，对照告示牌或者广播车次进站的人们沿着蛇形通道进入候车室。 终于轮到他俩，季强护着包贝跟随人潮亦步亦趋，包贝反手握住季强提行礼的手腕，紧紧抓住，以防被人流冲散。四处都是汹涌的人潮，包贝只能奋力向前，跟本没时间再有对回强子老家的担忧和害怕，她只想着能快点上车，也许就好了。 “包贝，你到我身后，搂紧我腰。”看包贝每一步都走得辛苦，季强打算放大招。 包贝一矮身从季强胳膊底下钻到身后，紧紧揪住衣服后摆，“呼~~~”轻松多了！ “强子，不用挤这么快，我们不急！”包贝看季强路过的地方一片东倒西歪，很是不好意思！一边跟人道歉，一边喊住季强！ 没有意外，终于检票进站，即使一路挤到站台，也还是那么拥挤，无穷无尽的人。 刚到站台，季强拉着包贝一路飞奔，他们是十七号车厢，车厢离进站通道有点远。这个时候，头顶着，肩扛着，身背着大堆行礼的人群中，身强力壮的季强抢得先机，前面只有寥寥几个快得不像人的家伙在领跑。 “呼哧~~~呼哧~~~”包贝大口喘着气，在这寒冷的季节居然挤出了一身毛汗。 对照座位号，恰巧是两连座，蛇皮袋塞入行礼架，包贝靠窗，季强靠通道，两人暂时稳下来了，看对方的狼狈模样，包贝笑出声来。 “强子，坐火车太恐怖了！”包贝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有勇气一个人坐火车。 “那是，我头一次跟表叔来南方，是正月，一天一夜我被挤在半空中脚没着地，呵呵！”季强说着自己笑了起来，当时没长这么大个，夹在人群里面站着睡了半晚上。 “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呀，还坐火车吗？”包贝被季强的大实话吓着了，心里着实忐忑。 “过完元宵吧，那时候该走的都差不多了！” “可是……”包贝纠结不已，本来就怕呀，还要呆那么久。 …… 没一会，上车的人越来越多，车厢内很快就沸腾起来。有人怕挤不上火车，使劲拍打窗户，想让车上的旅客打开窗户好让他们直接从窗口爬上来。不是熟人，谁敢开窗？ 直到列车开动，车厢内的吵吵嚷嚷也没有停歇。 伴着汽笛，列车缓缓加速，一节一节驶离站台，带着回乡的人一年收获的喜悦，一路向北！ …… 在季强和包贝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 书记在家整了两个菜，桌上摆两付碗筷，倒上两小杯药酒，书记对面那个座位空着。 “老包啊！当年我护不了你，自身都差点难保，现在你女儿找到了，我会帮你看好她！” 书记端起小酒杯一饮而尽，“还是这个味！诶，这么些年也怪我，不敢去找她，现在好了，老虎没了，……可是兄弟你不在了！”眼眶中溢出两行浊泪，道不尽的辛酸！ “她现在啊，找了个男朋友，挺疼她的，闺女有人照顾，你也放心了！”又倒了一杯酒，“我啊，以前不敢找她，以后……也没脸见她，就看着闺女好好地吧！谁欺负她了，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教那小子做人！” 第27章 离家与回家 夜渐深，车轮有节奏地敲击铁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催人欲睡。 包贝扭头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都市渐渐被抛在身后，越来越远，偶尔会有稀疏的灯火一闪而过，时不时可以看到夜空下一根根电杆的黑影在铁道两旁矗立着，也不知到了什么地界。 离这座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越来越远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的确，以前父亲总是很忙，从来没有全家人一起的旅行，而包贝年龄太小，没有独自走出过这座城市，期盼中大学以后可以天高任飞的美好日子还没到来就永远没有了机会！ 紧了紧一直搂在怀里的强子的胳膊，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带给她温暖。季强对她的好，对她的迁就与包容，她一直感恩在心底，感恩上天可以让她遇上这么个人！ 可是强子的父亲，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会不会很严厉？会不会不喜欢我？会不会…… 包贝也意识到那天刚听到强子说回老家时，把强子老家的人也当成她在绝望中看到过的那些人的嘴脸是很无厘头的，可是，经过这么多天的适应和调整，还是会很惶恐，很害怕啊！ 车厢里的旅客有很多经不住困意的袭击，真的站着在睡觉，随着车厢的晃动一时倒往这边一时又倒往另一边，始终都不会倒在地上，人太多了，挤得紧紧的，没有多余的空地给他们倒下。 视线艰难的投射到对面的座位底下，那里，座椅下面的车厢地板上蜷缩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只是隐约可见，挤在座位之间的狭小空间的腿脚挡住了包贝的目光。座椅底下的空间是小孩的父亲或者母亲给他抢到的好位置，今晚小孩可以安稳的睡个好觉！ 再看季强，身体直直的坐在座椅上，为她挡住了外侧的纷纷扰扰，像一座大山！ 有强子在，包贝总是很心安！ “强子，我先睡一会，你困了就喊我！”包贝把脑袋搁在季强肩膀上，吐气如兰，“晚安！” 道完晚安，再次搂紧季强的胳膊，趁势把脑袋找个舒服的角度倚着强子的肩膀闭上眼睛。 “嗯，你睡！” 除了刚开始上火车的时候，其它时间季强都把包贝保护得好好的，这是他愿意用一辈子去保护的人，跟父亲不一样，憨直的男人说到就会做到！ 季强把包贝歪着头掉下来的发丝，拨弄整齐。 感觉到靠近脸颊的热力，包贝正要睁开双眼，微眯的眼睛看到对面座位上年轻夫妇脸上羡慕的神情，包贝复又紧闭双眼，嗯，睡觉！ 有长长的梦境，不管是欢乐的还是悲伤的，总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陪她一起，有人分享有人倚靠！ …… 第二天早上，包贝醒得比平时要早，车上睡觉本就不如家里安稳，何况她总想着睡一会就醒来吧，跟强子换着睡，结果，在一摇一晃的节奏中，一晚上都没能醒来。 “为什么不叫醒我？”车窗外亮起蒙蒙天光，包贝睁开惺忪的睡眼，皱了皱鼻子问道。 季强精神还好，没有回答，就看着她笑，平时可不容易见到包贝这般迷糊的模样。 包贝直起身，发现季强胳膊上有一块湿痕，赶紧“吧哒”一下嘴，抬手擦擦嘴角。 “呀，丑死了，睡觉流口水了！”用最快的速度从挎包翻找出纸巾，然而，那块湿痕哪里是纸巾可以吸干的。 “呵呵~~~！” 耳边传来强子欢快的笑声，包贝停下擦拭口水的动作，右手捏成拳头，使劲给了季强一拳，“睡觉！”不听话就翻个白眼威胁你！ 包贝使劲往车厢壁挤了挤，想要腾开更多地方让季强躺在她腿上，好睡个安稳觉，使了好大劲挤，然后把强子上半身扳过来，“咚”一颗大脑袋戳在车窗上，两连座太短了，车厢壁果然碍事。 没办法，包贝只能任由季强弓起身子趴在小桌板上休息。 季强确实困了，任谁不摇不动坐一晚上都会疲劳，听包贝折腾，最后还是只能弓起来趴着睡，算了，趴着就叭着吧，小睡一会！ 季强睡得安稳，清醒过来的包贝没了事干，滴溜溜的眼珠子四处打量，春运诶，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春运，身在其中才能感觉到当中的艰辛，当然，就包贝觉得，也很有趣，绝大部分人都是喜气洋洋！ 整个列车都开始苏醒过来，远处又开始传来经典的叫卖声。 “瓜子花生八宝粥，卖口香糖嘞，让一下，让一下啊！！” 一会还有卖盒饭的吧？ 列车应该已经进入湘省地界，车窗外寒风呼啸，铁道两旁的树木都被压低了头，包贝又打了一个寒颤。车厢内热气蒸腾，隔着车窗与外面是两个世界，季强的头在凝结水汽的车窗上碰出一个毛绒绒的太阳。 包贝用手指在毛绒绒的太阳旁边作画，是一个弓起身子趴着睡觉的男子，画完了仔细看，嚯，还挺满意的。 包贝再次朝车厢内打量，呃~~~，对面的小夫妻正在看着她乐呵，或许，他们在火车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人吧？ “早啊，大姐，你们去哪里？”包贝红着脸打招呼！ “你好，我们在湘省下车，你去哪里？”妻子跟包贝聊了起来。 “我们也是湘省。”同一节车厢，去往同一个地方。 “那是你们小孩吗？”包贝指了指座椅下面，她一直好奇，那小孩在座椅底下也能睡得好，从昨晚到现在一直不吵不闹，还没醒过来，睡得正香！ “比我们坐着舒服！”大姐说着笑了起来，“不像你们，不带小孩轻松！”可是脸上明明是当了妈妈的幸福。 “呵呵~~~”包贝又红了脸。 “去他们家过年啊？”大姐又问。 “是……是啊！”能不能聊点别的？包贝心说。 “你是城里人吧？” 包贝真不想继续聊天了，…… 列车继续往北，车窗外飞起雨丝，又过一会，应该是下起雪来，包贝兴奋地注视着车窗，刚刚有不少透明的颗粒砸在玻璃窗上又弹开，没有留下水迹，肯定是雪粒子！一会一定要告诉强子！ 第28章 寻找大神 “强子快看，下雪啦！” 两个小时后，季强从浅层睡眠中醒来，耳边传来包贝的欢呼。 “呃~~~，大惊小怪！”当然这话只能放在心里，一晚上没睡，现在刚刚睁开眼睛，季强需要几分钟才能让自己变得清醒。 然而，眼前是包贝发自内心的纯真笑脸！ 车窗外，远处的屋顶和草木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白色，透过这层稀薄的白雪，还能看到它们原本的颜色。雪花逆着列车前进的方向，划出一道道斜线。 随着列车越来越接近湘省火车站，气候与南方相比，越发寒冷，还能挺立的针叶林被冻得乌青！ 2002年啊，我回来了，父亲，我回来了！ 季强心里说不好是惶恐还是激动，他不知道，包贝也是这样。 “包贝，准备好耳朵！” 包贝这么兴奋，季强打算再给她添一把火，强哥很厉害的，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 一个磁性而充满质感的男音响起，调很高。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否来的更晚一些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2002年的第一场雪 ……” 季强声音越来越小，然后……熄火了，妈耶！刚睁开眼睛，还没清醒够，光顾着看包贝，忘了这是在大厅广众之下了，不是在没人的工地，果然，美女是祸水！ 我想蒙住脸再睡一会！季强。 …… 冉静，中央音乐学院民乐系毕业，学的琵琶，当然，她的兴趣不止于此，平时也爱好吉他和流行音乐，不光是有天赋，她还有深厚的音乐器乐和声乐功底。 她有一个梦想，或者可以说是受一对不负责任的男女影响，她要走遍祖国的大好山河，见识各地的民俗，吃遍所有好吃的美食！ 其实换一个说法就是活着无聊，折腾！当经济不成问题，父母不要她，朋友也交不上，不折腾的话，活着还能干嘛？从小就比别人优秀，做为女孩子，那可是很容易没朋友的啊！ 她父母也是圈内人，非常恩爱，两个人的世界容不下任何第三者，哪怕是女儿。 刚一毕业就把她赶出家门，或许那对男女也认识到了他们的无情，为了补偿冉静，定期会往冉静银行卡里面冲钱，放任她在全国各地游荡，他们自己则是在全球各地游荡！ 比如前天发给冉静的伊妹儿里面就有那一对不负责任的男女在太平洋某个小岛玩冲浪的照片，阳光、沙滩、蓝天、碧浪！ 大冬天的，我要穿棉衣，你们发穿着花裤衩和三点式的照片给我，你们不会心痛吗？ 冉静当时就咬牙切齿，我真的是你们亲生的吗？冉静一直都不会怀疑这件事，肯定不是亲生的啊！ 差点没把冉静虐成狗。所以…… 腊月二十八，冉静正在羊城玩耍，早两天她在佛山听了几出当地原汁原味的粤剧，现在她要去吃遍羊城的美食，羊城美食天下闻名！ 这个时候，那对不负责任的夫妻打来电话，让冉静赶紧回家。 干嘛呢？天啊，我正想着吃完美食就去海南度过接下来的寒冷天气呢！ 你们要我赶紧回家，我偏不！春运欸，体验一次应该会很有趣吧？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黄牛”手上淘到一张去往北方的火车票，座位票。卧铺票？没有，那东西再怎么“老黄牛”也不好留下。 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上火车，一点都不美好。这是冉静对于春运的第一印象，还不如坐飞机。 冉静发誓，她以后再也不愿意挨着春运的边了。 被人潮一直挤到座位上的时候，冉静已经虚脱了，没碰上有趣的人，也没有碰上有趣的事。 她又在心底念叨那对不负责任的男女，下次让你们也体验一回生活的艰辛！ 站在座椅上把一路上陪伴她的吉他箱，费力的放入行礼架，车厢里面充斥着各种方言，混杂在一起，嘤嘤嗡嗡的听不清楚。 闹得人头脑发胀，好半天，才算稍微安静下来，车厢里各种味道都有，还好不是夏天！ 诶，睡觉！ …… 第二天，应该早上了吧？冉静迷迷糊糊不愿醒来，醒来干嘛？继续愁人地看满车厢挤得紧紧的大腿和脚丫子么？ 迷迷糊糊中，一把醇厚磁性的男高音响起，从第一个音节开始，冉静就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从昨晚挤火车开始从来没觉得世界这么美好！ 她对声音多么敏感啊，完了……，完了，怀孕了，冉静觉得自己的耳朵肯定怀孕了！ 这声音没有任何修饰，也没有经过任何污染，纯天然，诶，不对，还有鼻音，居然能够把鼻音运用得这么好，经过鼻音的辅助才可以把调子唱这么高吧？ 冉静一激灵完全清醒过来。 好享受！作为吵醒本小姐的代价，本小姐就免为其难的听听你唱得怎么样吧！ 冉静坐正身体，对好的东西一定要有好的态度，这是冉静一直以来的准则。 就像在秦省听华阴老腔的时候，虽然她那时候对刚直高亢、磅礴豪迈的调子不太能理解，但她一直和着节拍，给老艺术家们送上她最诚挚的祝福！ 真好听，冉静越听越激动，好像是一首新歌？2002年的第一场雪？妈耶，阳历已经是2002年了，农历2002年还差几天才能到来。 新歌！这绝对是一首新歌！听这曲调，这首歌的完成度非常高，旋律非常优美，包含了很多元素，具体有哪些元素，没听完整首歌还不好说！ 冉静激动得浑身发抖，碰上有趣的事了，想不到随便坐一趟火车都能遇上一位大牛，人啊，果然要多往外面走走，人生处处有惊喜！ 冉静要爬到座位上，她一定要亲眼看看是哪一位大神本尊在此。 “对不起，对不起！”冉静一边起身，一边使劲推开阻挡她瞻仰前辈的不知道哪里多出来的手和脚。 歌声是从她座椅后面传来，费尽全身力气，冉静双脚终于踩在了座椅上，然而…… 说好的吵醒了我要陪罪呢？说好的大神前辈呢？ 歌声越来越小，终于熄火了！ 冉静不会放弃，她趴在椅背上，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高大的男子身上，大神呢？这个腼腆的大个子就是她要找的人？ 第29章 高手在民间 唱歌哪能半途而废？尤其是这么好听的歌！ “继续唱，继续唱！”冉静从座椅上站起来，她的大嗓门就在季强耳边炸响，季强的座位号在她背靠背的位置，这么粗壮的小伙子绝对不能太监！ 周围的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小姑娘这么嗨？ 慢慢有几个胆大的旅客觉得刚刚季强唱的那首歌好听，跟着冉静起哄，“继续唱，继续唱……” 季强蒙圈了，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多人是要闹事咩？ 一对有点年纪的夫妻也在起哄，“小伙子，你唱得好，好听！”那男人说着话还给季强竖起个大拇指。 “大兄弟有点害羞，咱给他鼓励一下，咳咳……，我是湖阳的，给大家来上一段黄梅戏，咳咳……”那大姐也来凑热闹，可是，你湖阳的，你不唱花鼓戏，唱黄梅戏是个什么操作？ 周围的旅客再使劲挤挤，尽量给大姐夫妻俩多一点空间，好看表演，这一趟坐火车太值了！ 大姐拗了一下造型，双手捏成兰花指，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双目含情抬头望，嗨，别说，季强觉得这造型美爆了！ 大叔站在她娘子对面，含笑相望，还没开始唱，这架势摆出来，周围就传来一阵喝彩。 为什么是大叔而不是大哥？现在季强懂了一个道理，只要是女的，跟她打招呼，自动减一辈。 “好！”声音震天。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过来三个乘务员，刚刚就看到这节车厢有点闹，没太在意，现在越来越闹了，这是有人想上天呢？快到站了，可不能出什么事故！ “没事，有人唱戏！”旁边多的是热心群众，离得远的站在座椅上，伸长了脖子，还有小孩被大人拎起来挂在脖子上。 气氛热烈，水泄不通！ 乘务员费力挤进圈子里面，哟嚯，真在准备唱戏。 有利于旅途愉快，有利于精神文明建设的事情应该支持，胸口挂着“列车长”牌牌的男子一抬手，“你们继续，你们继续！”然后背着个手笑眯眯的站一边看热闹，占据了最佳位置。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大姐一开口，经典的黄梅唱腔，嗓音优美流畅、细腻、婉转。 “好！”从来不缺起哄的人，又是一阵喝彩！还有人鼓起掌来，确实好听啊。 这么经典的片断，是个人都能哼哼几句，这对夫妻太会搞气氛了。 “绿水青山绽笑颜……”男声一起，也是极为深情婉转，声甜字美。 “好！”女声那么好听，周围看热闹的人本还担心这男的唱得不怎么样，竟然也是出乎意料的好，那么，大写的“好”评送上！ “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 夫妻双双把家还 你耕田来我织布 ……” 果然高手在民间，夫妻俩把《夫妻双双把家还》选段的恩爱缠绵演绎得淋漓尽致，一抬手，一低眉，一个眼神，都能虐死几只狗，浑不让人觉得这是一对中年夫妻。 季强有了包贝，所以这种程度的打击对他而言如同清风拂面。 一段黄梅戏下来，整个一节车厢都热闹了，这么好玩的事，哪能就这么结束？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声音越喊越整齐， 哦嚯，夫妻俩被人架上了。 “大家好，我们是艺术学院的老师，刚刚听这位小兄弟一首新歌唱得实在太好听了，忍不住一时技痒。” 季强看眼前梳着大背头的中年大叔的脸，是越看越觉得他不怀好意，还想扇风点火？ 大叔还在接着说，“我们夫妻抛砖引玉，真正好听的还要请这位小兄弟来，大家说，好不好？” 作为艺术类学院的老师，大叔当然懂得鉴别好坏，刚刚他听到一首好歌，新歌，曲调悠扬，节奏突出，并且饱含浓郁的情感。 那小伙子才来了几句居然不唱下去了，不听完整，心痒痒啊，爷当年出来混的时候，谁敢不给三分薄面，看我今天教训你！ 季强看向包贝，小眼睛向包贝求救，“包贝，救救我啊！”但是他的眼睛一直不会说话，包贝又没看懂。 包贝在座位上看着季强，“强子好棒，唱歌也这么厉害！”这个时候她不需要有别的情绪，只要知道她的强子被这么多人喜欢就好！ 看季强看向她的眼神，包贝也用眼神鼓励他，“强子，你唱歌太好听了，唱给他们听听，我也想听！” 可怜的季强又读懂了包贝眼神中的话语，既然包贝想听，那…… 管他呢，人死，啥都朝天！ 死都不怕，还怕唱首歌？不要太小瞧强爷了！ 季强继续开嗓，省掉前面唱过的部分不太好，那就重新开始吧！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否来的更晚一些 …… 是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 是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 ” 把周围的人当做小透明，我正在一边干活一边唱歌排解寂寞，当季强在心里这么暗示自己，马上进入他自己平时一个人在工地上k歌的状态。 “好！” 声落，欢呼声和掌声响起！ 包贝最是高兴，手都拍红了。 那么，一切都值了！ 果然，男人就得突破自己，突破了就到了另外一重天地！ 季强唱完一首，还想再来一首，然而，火车进站了，停靠十五分钟。 火车在减速，所有人都在等着火车最后刹停那一哆嗦。 这时候，季强还不知道他抢走了一位音乐人的创作灵感。 火车车厢里面开始骚动起来，列车长也在一边提醒，“火车马上进站了，请大家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左侧车门下车！” “哎~~~哎~~~”冉静还想跟季强聊一会，这首歌是怎么创作出来的？为什么她在这首歌当中隐约听到了xj民乐的味道，还有许多的流行元素，有太多太多疑问了。 还有这首歌是看到下雪才创作出来的吗？现在才刚刚2002年呀，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大个子有恐怖的才华，平时采风用的录音笔录下来的现场版那是远远不够的呀！ 这个时候季强哪能听到她的招呼，正在从行李架往下取行李。 冉静看那大个子不理她，再不抓紧可能就要擦肩而过了，她拍拍季强肩膀“这么巧啊，我也是这里下车，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取一下行李？” 冉静指着行李架上跟了她大半个华国的吉他箱，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满是求助。 第30章 求发布 “强子，帮帮她吧！”包贝看行李架上的吉他箱，比那个姑娘矮不了多少，她自己还真不好取下来。 季强正在犹豫，刚刚就是这个很有艺术家气质的小姑娘在自己耳朵边上大吼，什么是艺术家气质？就是不修边幅的那种。 “谢谢你们了啊！”冉静甜笑着跟包贝打招呼，哼，大个子搞不定，这个小姐姐很好说话的样子。 “你也是湘省人吗？”包贝见那姑娘身上斜背着一个不知道是哪里买的工艺品布袋，正努力地把吉他箱往背上背。 “呃，啊哈哈~~~！”这个时候得说点什么呢？这个小姐姐好漂亮、好温柔哦，“我是路过这里，嗯，路过这里！” 冉静想想车票上还剩下四分之三的行程，为了天才，为了新歌背后的故事，拼了，大不了坐飞机，总能回家。 现在一定要跟上他们，不能把人弄丢了。 “你们去哪里？说不定刚好顺路。” 包贝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走，反正有强子呢，她看着季强。 “我们去汽车站。”所有包贝要表达的意思，包括内心活动，季强都能从包贝眼睛里面读出来。 “啊哈哈~~~，那刚好，顺路，我们一起吧！”冉静亦步亦趋地跟着包贝，看那大个子看她的时候那甜得腻人的目光，跟着她绝不会有错。 “姐姐，我应该怎么叫你啊？我是冉静！”冉静跟着包贝，虽然小姐姐看起来不会比她大，但这个时候必须要嘴甜啊。 “我呀，我叫包贝，我可不是姐姐。”包贝打量着这个青春活泼的姑娘，心里也高兴，你知道我家强子厉害我就喜欢你。 “我二十三岁，你呢？”冉静粘人的功夫一流。 “我二十一。”包贝一脸温柔，手自然得挽着季强，等着排队下车。 “啊哈哈哈~~~，那我是姐姐！” 季强在一边跟包贝说不上话，他斜着眼睛瞟这位叫冉静的姑娘，用眼神警告她，“可不许抢我家包贝！”不管她看得见看不见。 车门打开，回乡的人又是一窝蜂地往外挤，本站是个大站，等到站的人走光，车厢里面空了不少。 “小兄弟，下次有缘再见。”中年教师夫妻俩被人潮裹挟着往前，大叔隔着人群朝季强喊话，这么优秀的小伙子一定会出名的，这次没机会了，下次再找你。 “好嘞！”季强笑着朝他们挥挥手，虽然一开始并不喜欢他们把自己架起来！ 刚一踏出车厢门，包贝长外衣的下摆就被寒风鼓了起来，刺骨的冰寒借此机会直往她身上有温度的地方钻去，紧了紧外套，可还是控制不住又打了几个寒颤，随着时间再长一点，包贝怕自己会是要抖个不停。 “强……强子，太……冷了！”此时气温绝对在零下。 季强拥着包贝找了个人流少的地方，打开蛇皮袋，里面有棉衣。 “嗨，你们慢点，等等我！”冉静从后面追上来，刚刚出车厢门的时候，她的吉它箱挂住了，耽误了一小会。 季强把包贝的棉衣取出来，往她身上套，呃，扣不上，都是修身的，她身上穿的呢绒大衣本就不薄，何况里面还穿了厚厚的毛衣。 “强……强子，要不……我们快点……走起来，就不怕冷了！”从车上下来这一会包贝感觉要控制不住开始发抖了，两只手缩在衣袖里面。 季强还在蛇皮袋里面翻找，里面有一件大棉衣，给父亲买的，这个时候可以先派上用场了。 “来，换上！” 大棉衣穿上身，总算好点了。 “还有你的帽子，也拿出来戴上。” 季强又去翻包贝的挎包，看她缩手缩脚的模样，不用指望她自己能动手了。 “嚯嚯~~~！” 不一会，站台上出现了一只人形棉花包。 冉静在一边看这位叫包贝的小姐姐弄这么夸张，在一边暗暗咂舌，本小姐一件羽绒服搞定！ “来，包妹妹，走起来就不冷了，不要怕，你越怕就越会冷！”冉静还要跟小姐姐拉近乎呢，“对了，你们在哪里工作呀？大哥唱歌真好听！太厉害了！” 季强看那女孩子跟包贝套近乎还打算拉她手，这不能忍，要占我位置。 他赶紧用最快的速度绑好蛇皮袋提在手上，上前一步把冉静挤开。嚯嚯，一边去！ 包贝上前挽住季强，用她戴上毛线帽后仅仅露出来的两只眼睛瞪他，不要闹！ 好吧，你行！冉静放开包贝绕到季强另一边，“大哥，你是干什么工作的呀？这么厉害！” “我比你小！”从一开始这个女孩就炸他耳朵，后来又老是跟他抢包贝，季强对她没一点好印象。 “……” “噗……，你叫他强子吧。”包贝在另一边看得好笑。 “强子哥，你干什么工作的呀，是做音乐的吗？这么厉害！”这个时候语气得尽量萌。 懒得理你，季强看看一直跟着的姑娘，拉着包贝往前走。 “我们做室内装修的。”还是包贝看不过去，接过话头。 “呃……？”有点不妙，冉静觉得这个答案有点诡异，不是她想要的。 “嗯，我们在羊城做出租房装修，开年了还过去！” “你们在哪里学的音乐啊？” “学音乐？”包贝很不解，“没有啊，我高中没毕业。”至于强子小学没上几天的事就不用说了。 “呃~~~！”很意外呀，“强子哥唱的新歌是自己写的吧？” “哦？你没听过吗？”不都2002年了吗？怎么这首歌还没出来？季强觉得有点不妙！ “肯定没有呀，这么好听的歌，只要听过一次我就能记住，这首歌强子哥你在哪里发布了吗？” “……”老说这些，我不懂啊，怎么办？季强又用眼神向包贝求助。 包贝这回从季强眼中看出了他需要帮助。 “没有啊，强子就是自己干活的时候自己唱着好玩。” “呃~~~，你们……他是唱着好玩吗？”冉静觉得天雷滚滚，说话的声音都变高了，“你是说干活的时候唱的？” “是啊。”一个人干活唱点歌，不奇怪啊，只是，这首歌别人还没唱过，怎么办啊，季强有点头大。 “你们……那……这首歌我可以帮你发布吗？”冉静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起伏不定的胸口，举起手中的录音笔。 第31章 一对奇葩 “包贝，发布是怎么弄？”季强到一边跟包贝咬耳朵。 “就是放到电台啊、广播啊这样播出吧？”包贝想了想也不是很了解，一首歌不是出专辑的话，大概……应该是这样的吧？ 听完包贝的话，季强认为自己应该已经差不多了解了，不就是放给别人听歌吗？火车上这么多人都听过了，不差那一个两个。 “行，那你发布吧！”他对冉静说。 “好耶！，要不我们现在去找个录音棚再录一遍？”冉静想想就激动啊，这首歌由她制作的话…… “不行，不行，你都录过一遍了，不用了，我现在要去坐车，回家！”还去？多麻烦啊！ 包贝在一边扯扯季强衣袖，她想告诉季强录音笔和录音棚的区别。 “呃~~~，那个，强子哥，你留个电话给我吧，我发这首歌算是帮你代理，到时候有文件给你签字！”冉静这次没有多纠结，想想也对，这个时候去找录音棚折腾，指定找不到人，不如就把录音笔里面的音轨优化一下配个乐，先做个差不多的现场版吧。 回去还得扒谱，编曲，录音，混音……好多事啊，希望那对男女能帮忙搞定！ “那……，诶？人呢？”冉静沉思这会，季强和包贝又走远了。 “等等我……，等等我，电话还没留！”还好没跑丢。 季强站住，“你电话多少？我打给你。” …… “呼~~~！” 果然是奇迹之旅！ 季强和包贝离开后，冉静忍不住感慨，远远的人群中，那一对小两口的身影果然光芒万丈，天才都是这样的么？ “嗨，的士，去机场！”出了火车站，现在冉静急着赶回家。 抱着吉他箱，艰难地挤进的士后座，掏出手机，拨通。 “喂，华哥，这世界上有天才吗？”冉静满脸兴奋地打电话。 “天才？我家冉静不就是天才吗，怎么啦？” “哎呀，不是跟你说这个，虽然我也知道我很天才……哎呀，华哥，你猜我碰到什么了？” “你这个不孝女，不跟你扯了，你现在在哪，怎么还不回来？”男子的声音不耐烦了，天才什么的一点也不稀奇好吗，我们一家都是天才！ “我正在回呢，我跟你说，我碰到一个特别牛的人！”虽然那对男女不负责，但是冉静有了好玩的事愿意跟他们分享啊，馋死他们！ 的士哥哥从后视镜看向后座的小姑娘，切，什么样的牛人我没见过？ “有多牛啊？有你老爸牛吗？” “切……，比你牛多了，我告诉你，人家出了一首新歌，特别好听！”冉静想想，不对，还有个人没分享，“喂，小静在不在？” “臭丫头，你皮子又痒了……，有多好听？”这回电话那头换成了一个女声。隔着电话冉静都能想像他俩腻歪的样子。 自己名字叫柳小静，就给我起名叫冉静，你以为你叫小静就会比我年轻么？切，你太老实了！ “就……就是好听，我回来放给你俩听，我录音了，你俩要帮我忙……” …… 当季强和包贝坐上公交车去往汽车站的时候，冉静正在的士上往机场赶。 当季强和包贝经过一下午颠簸在离老家十里路远的小镇下车的时候，冉静已经到家了。 冉静把挎包和吉他箱往沙发上一扔，瘫下来不想动了，这么年轻的姑娘怎么瘫都瘫不出葛大爷那股味。 有暖气真舒服，柳小静在客厅做面膜，听到冉静进门的声响无动于衷，继续装雕塑，每天一片黄金果冻面膜，贴面膜的时间别指望她会理人。 “华哥，快来，我包里有录音笔！”冉静有气无力地朝乐器房喊。 穿花夹克，铅笔裤，头发烫成一堆小揪揪的瘦高中年男子立马过来。 “哪里，在哪里？” “喏，在我的百宝囊里面。”冉静用下巴尖指着她的少数民族风挎包。 冉咏华在乱七八糟的袋子里面翻出冉静的专业录音笔。 这个女儿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是专业眼光还是蛮厉害的。 他把音响、功放打开，连上录音笔，应该确实有东西可以听，他太了解这个女儿了，有了好东西不馋自己一回她都过意不去 音响里面有声音了，很多人说话的噪音过后是颇有气势的喝彩，嘿，还没开始就有人叫好，有点意思！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好，唱腔一起，冉咏华跟着叫好。 这黄梅戏唱得不错，是专业级水准了，在外面走，偶尔能遇到这个级别的艺人，确实是个惊喜！ 冉静也不提醒他，瘫在沙发上贱兮兮地看着冉咏华在那叫好，一会你就知道什么是好了！ 选段本就不长，没两分钟放完了。 “好，这唱腔，这声音，啧啧……，深得黄梅戏的精髓……” 冉咏华正说着，音响里面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大家好，我们是艺术学院的老师，……请这位小兄弟来，大家说，好不好？”然后是一阵欢呼！ “嗯？还有？”华哥疑惑地看看冉静，丫头没说关。 一个激昂高亢，质朴奔放，阳刚味十足的男音响起。 华哥直接掉了一地鸡皮，是g大调，这就很难唱了，尤其这声音在高音这么稳定，听到这声音，华哥直接忽略歌的内容。 “哟？这嗓音，这旋律！”在一边装雕塑的柳小静突然活了过来。 “静静，这小伙子哪里人，你们见过家长了没？见没见过家长不重要，我同意了……” “柳小静，闭嘴！”冉静猛地坐起来。 “我为了你连面膜都不贴了，你敢吼我？”柳小静一把扯下面膜，手指头在脸上乱戳，“你看看，你看看，这里是不是多了一条皱纹？如果冉咏华明天出去找小三了我就跟你算帐！哼！” “柳小静，你看看你，都40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还皱纹？你看看你脸上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哪来的皱纹？”这个老妖婆，乱说话，好气啊！ “不对，你都40岁的老太婆了还天天装什么嫩？” “老太婆？你说谁老太婆？冉小静，你今天不说清楚，别想活着吃到晚饭……” 冉咏华在一边拿出一杯早上榨好的榴莲汁，小口小口嘬着，乐呵呵的看娘俩热闹，打，使劲打！ “柳小静，加油，你女儿比你小一半，你还打不赢，太丢大人脸了……” “冉小静，快把老太婆干翻！” 这火点得好啊，爆炸了！ 娘俩掐在一起的手，停了下来，两人不服输的瞪视对方，“冉小静，我们先暂停一会，先收拾那只咸鱼，好不好？” “救命啊！……”冉咏华又一次成功的惹火烧身。 音响里面又放了一个轮回。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整个屋子里面雪花飘飘。 第32章 季叔很好 “冉小静，你什么时候把我女婿带回来！”娘俩暂时停战。 “我都说了不是，就今天在火车上见过这一次，人家有女朋友，说不定都结婚了，不稀罕搭理我！” “哟，这小怨妇似的，我说女儿，你怕啥，你继承了我的基因，智慧无双，貌美如花，千年不老，哪个男人挡得住你的魅力？抢过来就是了！” “冉咏华那只妖怪，你是从谁手上抢的？”冉静马上凑过去趴在柳小静身边，盯着她的眼睛，不止一次想弄清楚这么两只奇葩怎么就凑一起了呢？ “是从……，冉小静，滚一边去！” “哎~~~哎~~~，柳小静，你先别闹了啊，你帮我把这首歌制作出来怎么样？如果大年初一就能听到这首歌……，你想想，是不是很兴奋？” “你疯了，马上过年了！” “叫你那些狐朋狗友这几个晚上别睡觉……” 娘俩小声嘀咕了些啥，反正这会冉咏华趴地上没打算听，太惨了，被欺负得太惨了！ “冉咏华，干活去，大年初一这首歌出不来，你也别回来了……” …… 在镇上下了车，地面覆了一层薄雪，在行人踩踏不到的地方，绵绵白雪装饰着世界，湘省多山丘，于是琼枝玉叶随着起伏的曲线绵延，强子的家就在曲线延伸的方向。 天空还有稀疏的雪花飘落，忽聚忽散。 这种天气不好叫车，没人敢进山里。 “包贝，我背你！”季强在棉花人偶面前蹲下。 “不……咯咯……不用了！”上下牙正在打架，刚下中巴车，正是瑟瑟发抖的时候。 “走……走两步还……还好点，能……能暖和！” “那，先试着走走，不行你说！” 诶，能跟着你一起的人啊，什么都不在乎，什么苦都能吃！ 季强把两个蛇皮袋的袋口绑在一起，一前一后往肩膀上一丢，嚯嚯，啥形像也没了。 空出来的手可以给包贝提供最全面的安保。 “走起！”季强伸手去拉包贝，包贝把手缩在棉衣袖子里面，连衣袖一起递给季强，这么冷的天，休想我把手拿出来。 “包贝，你这么怕冷，我……我应该有办法！”季强看了看自己胳膊，有点小纠结，如果把咱季家的“伏牛拳”教给包贝，包贝不会也变成我这样粗胳膊粗大腿吧？ 看看包贝，再看看自己，如果包贝那俏丽的面容长在一米八的身躯上，诶嘿，干活有帮手了！季强想着，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下点小雪的天气有点太冷了，我都被冷到了！ 深一脚浅一脚走过一段由于人多，踩踏到泥水四溅的小路，离了繁华的小镇，路倒是变得好走一些，不再泥泞。 一路折腾加天气不好，对身体确实是不小的负担，但是也有好处，一路上的紧张惶恐在身体的劳累下消去不少。 马上都要到强子家了，包贝心底的惶惶不安没有她以为的那么严重，就一点点，嗯，就一点点害怕待会见到强子父亲，叔叔会不会接受我？ “强子，叔叔不会很凶吧？”这个问题包贝已经找季强确认过很多次了。 “不会，他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就算再问一千次季强也是这样回答，山里人家能拐个姑娘回家已经很了不得了，老头子这回不会再有遗憾！ “我觉得我爸可能更喜欢女儿，我三四年不回家他都不会喊我回来一趟！”呃，好像说错话了。 “是吗？可是强子你出去三年中间都已经回过一次家了！”女人就是爱抠细节。 “……” 据季强所知村里有三条光棍，都已经蛮大年纪了，以后有一个会在别的地区买一个老婆回来，应该就是往后三四年内的事情吧？ 那地方比季强他们这更穷，经常能听到传言哪里又有人去那地方买了个老婆。 雪还在飘飘洒洒的继续下着，冬天白天时间短，天将将擦黑，雪也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走这一路，包贝一直坚持了下来，用拉链拉起来保护嘴巴的毛线帽，这时候也变得碍事。 在季强的帮助下，打开拉链把嘴巴解放出来，没了遮挡，呼出来的气形成一片白雾。 下雪天美吗？如果有人这么问包贝。 肯定美呀！银装素裹，但是一点都不好，天冷，走路又难！ “强子，是那里吗？”包贝指着前面一片村落。 擦黑的天色下，远远的二三十户人家座落在山脚，就这样，在当地这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村子了，小村子就叫靠山村。 “包贝你很厉害，可以走这么远。”季强一直觉得包贝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这样一个女孩子大半年来一直跟着他吃苦受累，现在还陪他千里回老家，他也感动，说不出来，但是全部记在心里。 “嘿嘿，真的吗？”包贝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开心，以前我确实不能走这么远呐。 …… “爸，我回来来了！”离季强家还远远的，季强看见大门口站了一道点佝偻的身影，走近了朝那道身影喊道，好久不见！ “呵呵，包贝来啦，快进里面去烤火！”季柏在雪地里迎出来几步，看着眼前棉大衣包成的人偶，乐呵呵的往屋里接，这个季节正是最冷的时候，没看见人小姑娘用棉衣包成熊样呢？ 季强回来之前给父亲打过电话，季柏已经等了一下午了，天气不好，他这身体想要出去接也做不到。 在村口的时候，包贝想把身上的棉衣脱下来，想要以一个好的形象见季叔叔。季强怕他冷到，坚持说不用！你这样就已经很好看了，老头哪会不喜欢你？ 这是包贝第一次见到强子父亲，第一次听到他声音，以往打电话的时候，她不敢啊！ “季叔叔好！”强子爸爸似乎……好像很慈祥？很好的人呢！莫名鼻子就有点发酸。 包贝的心很小，小到季强就是她的全部，同时也会很大，看看强子父亲乐呵呵的样子，她心里已经把他当成亲人了！这样很好，季叔叔一点都不可怕！ “哎哟~~~！季叔叔，这是强子给你买的新衣服，实在太冷了，我穿过一次了！”包贝说出来有点发窘，手忙脚乱要去解棉衣。 “先进屋，先进屋！颠簸了一天一夜，不容易！”季柏对眼前的女孩满意极了，季强在电话里跟他说起过包贝的事情，见到真人的时候才知道，季强说过的所有好话都是真的，强子是有福气的。 “对，进屋再换。”季强两个蛇皮袋还挂在肩膀上，伸手揉了揉包贝头顶的毛线球，又扭头跟父亲说话，“衣服是包贝帮你选的！” “呵呵，好姑娘！”季柏在旁边看他俩亲昵的样子就知道两个小家伙感情很好！ 第33章 买的媳妇？ 强子家是土砖瓦房，村子里看到的都是这种房子，印象中好像只有在郊区见过？ 一间堂屋，两间厢房，一间厨房，一个杂物间，还有一个小小的后院，后院是用土砖围起来没有盖屋顶，一扇小门通往屋后，屋后是一个小山坡，可以去往山顶，昨天刚回来，强子就兴奋地带我熟悉了这个家。 还养了鸡，大冷的天气也会自己出去找吃食，到天黑的时候它们自己认识路，全都回来了，就在杂物间随便找个地方，有的趴着有的站着，睡一晚上，明早一早又会自己出去觅食。那只雄壮的公鸡更是一条腿站着睡，这就是传说中的金鸡独立吧？ 季叔叔说，屋子是强子出去打工后赚钱扩建的，花了六千块钱，看得出来，季叔叔对强子很好，对我也很好！ 天还没亮，公鸡就开始打鸣了，这样的生活似乎很不错的样子，悠闲，舒适！ 包贝在黑暗中睁开双眼，山里面没有路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没有丝毫光亮，眼睛睁到最大也看不见强子，紧了紧搂在怀里的胳膊，包贝又羞红了脸！ 昨晚一进门，季叔叔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子菜，热在锅里，都是山珍野味，野蘑菇炖排骨，笋干炒五花肉，炖老母鸡……，尤其是山里面池塘捞的鱼，比她吃过最好的鱼都甜，季叔叔让强子把每个菜都夹到我碗里，最后，每个菜都剩下来好多。 晚饭过后，季叔叔说要出去借个床，虽然之前已经跟别人家说好了，但是现在要再去跟人家说一声，打好招呼，一会让强子过去睡。 可是强子这夯货居然跟季叔叔说我们早就睡一起了，他不去，那个时候真恨不得有条地缝可以钻。 我知道强子是担心我初到陌生的地方，会不习惯，想要照顾我，可是……真的很害羞啊！ 还好，季叔叔没有再说这个话题，他把强子拉到另一个房间说了他好久，出来跟我说，他家强子不会辜负我的，如果欺负我了他就打断强子的腿，强子跟在季叔叔身后跟个傻子一样。 嘻嘻，果然强子说得没错，有季叔叔帮忙可以欺负强子！ 对了，等下……今天我应该叫季叔叔好呢，还是叫爸呀？唉，也没人告诉我，妈妈也没有来得及告诉我。 强子跟季叔叔说我们很快就结婚！ 如果结婚的话，谁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呢？唉！ 被窝里面很暖和，强子像个火炉，再冷的天，他也可以驱走严寒，真想掐他一下，在家里面可以睡得这么沉。 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这么早季叔叔已经起床了么？还是叫季叔叔吧！ “强子，强子，起床了！”包贝摸到季强腰间的软肉想要掐醒他，手却像是被烫了一下。 “唔……，睡觉！”真懒。 “强子，季叔叔起床了，在做早餐！”你平时没这么懒的嘛。 捏鼻子，手被推开，那好，我用头发梢挠你，包贝揪过发梢去捅季强。 “阿……阿嚏！” 咦~~~，强子你真不讲究！ “强子，你没感冒吧，要不要煮碗姜汤？”季柏在厨房听到季强那惊天动地的喷嚏，摇摇头，“唉，年轻人……！” “没有，爸！” …… 早餐又是一大桌子，昨晚上的剩菜，多加了个青菜。 “季叔叔，不用弄这么多，我们早餐随便煮个面条就好。”早上起床，包贝见到强子他爸就脸红，一直褪不下来。 “面条？”季柏看着包贝，那东西家里没准备啊，一会出去看看有没有得买。 “包贝，我们这里早上都吃饭，面条不好买。”季强在一边解释。 “哦！”原来是这里风俗吗？包贝又羞红了脸。 “没事，包贝你是不是吃不习惯，一会强子出去买面条！” 果然，季叔叔是向着我的。 早餐过后，即使是下雪天，也开始有人走动，昨晚，村子里几乎都知道季强带了个媳妇回家，天晚了，不好晚上上人家门，会吓着新媳妇，到了今天，大家肯定都得瞧瞧。 堂屋围了一圈人，站着的，坐着的，季强把带回来的糖果端了出来，每人散了一根烟。 包贝在厨房帮着泡茶，山里人家自制的烟茶，每个茶碗放一小撮，冲大半碗开水。 这么多人也听不清楚他们讲些什么，口音很重，包贝用茶盘把泡好的茶水端到堂屋，也不认识谁，就从年长的开始散起。 包贝刚出现在门口，整个堂屋都被按下了静音键，山里人从没见过这么漂亮时尚，有气质的姑娘。 今天包贝脱了毛衣，直接里面穿一件修身羽绒服外面穿长外套，这是她这次回来最好的装扮，不去室外倒是没觉得有昨天那么冷。 然后，头发扎成了精制的公主头。 大家看到包贝的第一眼就是惊艳，不关年龄性别，都失了声，然后，突然觉得这样盯着人大姑娘看不礼貌。 一位大妈接过包贝手上的茶，“姑娘，你太俊了，你们家季强真有福气！” 大妈口音很重，包贝听不懂，她冲大妈笑笑，转身给下一位端茶水。 见包贝不搭理她，大妈找到正在角落散烟的季强，拉住他，小声问季强，“强子，你这媳妇是哑巴呀，哪里买来的？” “呃，那个……。”季强挠挠后脑勺，当地确实有传言在外地可以买媳妇，“婶，这是我女朋友，还没有结婚，她听不懂我们这里话。” “哦，我就说，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姑娘，如果是哑巴那就太可惜了！”洋娃娃是大妈能想出来的最漂亮的东西。 “呵呵！” 大妈也不拉着季强聊天，知道他忙，转身又去跟旁人交流得到的最新消息。 …… 每天都有人上门，一把椅子，一杯热茶端在手里就可以摆上半天龙门阵，甚至有的人茶水都是从自己家里端来。 大家都喜欢上了这个勤劳漂亮，和善又爱笑的外地媳妇。 不少人萌生了出去打工的念头，即便以前觉得在外面打工辛苦，可现在是非去不可了！ “包贝，你跟季强去我们家里吃餐饭！”农村人讲究这个，谁家有了客人，关系好的都要请回家招待一番。 就是才开始，大家叫包贝的名字都会有点不好意思，后来喊多了才觉得有趣！ 每天都有热心的乡亲，每天都有强子在，包贝觉得，其实住山里面也挺好的啊！ 第34章 山村日常 “强子你看，又下了两个！”包贝脸上笑开了花，左右手各举着一只大鸡蛋，还在冒着热气，头上挂着半根稻草。 季强有点头疼，包贝又把鸡窝给掏空了，什么叫又下了两个？谁见过一只母鸡次次能下两个蛋？那是我偷偷放了一个好不好！ 回家这几天，季强带着包贝看过山看过水，走过人家串过门。 可是，搞不懂的是…… 那天，一只母鸡从杂物房唱着歌出来，然后，一切都变了，因为季强嘴欠，跟包贝说，“鸡刚刚下完蛋，我去捡出来。” 下蛋？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当然得去看看呐！ 包贝跟在季强身后，伸长了脖子往角落里面稻草铺成的鸡窝里瞧，哇哦~！五个圆滚滚的鸡蛋，跟在超市里面买的鸡蛋完全不一样啊，有木有？ 那么大个漂亮姑娘，从那天以后，只要有时间就要去看看有没有母鸡趴在鸡窝里面，如果没有？那一会再来看看。 好，这回再来，发现了一只母鸡正在鸡窝里面努力，包贝就蹲在一边观看它生产的全过程，幸好每一次包贝都能等到母鸡产完蛋站起身来开始唱歌，但是这只母鸡绝对好景不长，“刺溜~~~”包贝很快就会气势惊人的冲过去把冒着热气的鸡蛋抢在手里。 如果不是包贝有这个耐心等它生产完毕，母鸡怕是会要吓到堕胎。 每一次都能把刚下完蛋的母鸡吓得一边逃命一边骂人，你听听，“咕咕~咕咕~咕咕~咕~~~”后面那个咕是第四声，骂的是啥，包贝你听懂了吗？反正季强是听不明白，可就是被骂了还听不懂才糟心！ 唉！一会又得趁包贝不注意往鸡窝放一只引窝蛋，要不，母鸡看你们把它孩子给偷走了，它下次会把蛋下到别处。 好吧，以后在包贝的认识当中，母鸡一定是一次下两个鸡蛋的！ “把鸡蛋放篮子里面，然后洗掉手。”跟包贝同居这么久，季强知道包贝正常的时候是个讲卫生的人。 “哦！” 季强跟在身后，给她取下头上的稻草，拍掉身上的灰土，好看的呢绒大衣这几天是穿不上了，洗完好几天了还没晾干，掏鸡窝的时候往地上一蹲，下摆直接拖地上，全弄脏了。 “包贝，咱们商量个事好不？” 包贝用大眼睛忽闪忽闪。 “包贝，你不要每天把鸡蛋全都捡完了好吗？”这样说可能还不保险，“我爸都没事干了，留给他去捡。” “可是爸……季叔叔有事干呐，每天那么忙！” “呃，这个，老人家需要多多活动，捡鸡蛋不费力气，我爸来捡刚刚好！” 季柏刚好听到他俩说话，他也正头疼这姑娘天天惊吓那些下蛋的母鸡，这几天不知道下了多少鸡蛋在外面了。 “是啊，是啊，鸡蛋留给我老头子来捡刚刚好！”看到包贝犹豫，季柏一定要打消这姑娘捡鸡蛋的念头。 “那……好叭！”包贝艰难地答应下来。 “洗手！”一盆热水放在包贝面前，季强从土灶的热水瓮里面舀了热水掺到盆里，用手试过水温刚刚好。 三个人的除夕，虽不热闹，却也情意融融，团圆过了，就是一家人了！ 季柏准备菜式，包贝想要抢他活干，又没抢到，最后，包贝把自己会的广式甜点做了些出来，季柏尝过鲜，直夸好吃，再一次叮嘱季强不能欺负包贝！对于包贝能做他儿媳妇，他只担心季强配不上人家。 桌上摆满各色菜肴，三人用牛奶代替酒水，碰杯，“祝：吉祥如意，身体健康！” 喜庆的日子不能哭，包贝擦擦眼角，她又有了家！往后，她这一辈子就属于这个家了！ 大年初一，按当地习俗邻里之间相互串门，坐一坐，道一声恭贺新年！ 当然对于邻村的表叔李四家是特别的，备了一份厚礼上门拜年，季强特别感激李四带他去到包贝在的城市！ 日子总在不经意间流走，再过两天就是元宵节，刚好又下了一场大雪，这一次积雪深过脚背。 农村里面的日子过久了也就没有了新鲜感，如今连掏鸡蛋这点乐子都被剥夺了，包贝肯定会觉得无聊，可是大冬天的…… “包贝，走，你现在没那么怕冷了，我带你出去找点好玩的。”农村的春节除了吃喝玩乐再无余事，更别说季强一家是因为当时修全国最大的水电站才搬来靠山村的，亲戚都没得走。 现在包贝很喜欢用眼睛同季强对话，有一个人能直接就读懂你，包贝觉得很有意思。 眼睛忽闪两下，“是什么好玩的啊？” “下雪天最好撵兔子！” 包贝也试过去读季强的眼神，然而看不懂，但是她能看懂季强这个人，所以，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过不两天又得回去大城市拼搏，继续挥洒青春和汗水，趁最后几天悠闲的时光，季强带着全副武装的包贝往山里走，这次要往稍远一点的山里去，后山离人烟太近藏不住兔子。 路过村尾，季强指着路边一座稍显破旧的房子，“这里住的是一个五保户！” 这人也是跟季强他们一同迁来的，季强以前在家的时候经常会碰上，他视力似乎极弱，身体也不好，佝偻着，走路是用小碎步挪动，从不开口说话。 季强有问过父亲这人的来历，除了换来一张阴沉的脸，再无其它。 …… 一只老斑鸠在这片山林生活八年了，它勤劳勇敢，聪明机灵，它的天敌从来都拿它无可耐何，每年看着孩子们一对又一对的长大飞走，到现在只剩下它和它的老伴。 它越来越感觉到自己体力不如从前，灵活不如从前，就连视力也不如从前了，远古的血液里面传承而来的记忆，让它知道自己可能将要离开这片它留恋了八年的天地。 昨晚下了一整晚大雪，今天一早，它要出来再看看这片变得纯洁而与往日不再相同的森林，看看这里它熟悉的每一根树枝，每一颗山石！每回飞累了它总能最快找到安全的落脚之处。 今天，它站在最高的一根枝桠上，像一个老迈的君王巡视自己的领地。 进山的小路走来两个被称之为“人”的生物，他们不会飞，但是，他们非常狡猾，有可以发出火光和巨大声响的长筒，他们可以把树枝变成陷阱，他们可能会把一张网挂在空中，总会有粗心大意的同胞们一头撞上去，以后在森林里就再也不会见到它们的身影。 反正只要是“人”经过的地方，千万要小心提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中了他们的机关，永远消失在森林里。 斑鸠扭头打量自己站立的枝桠，多年的经验告诉它，这里很安全！ “咕咕咕咕~~~”它发出示警的鸣叫，这是它能为这片天地的生灵们所能提供的唯一帮助了。 它不停变换着落脚的地方，巧妙地跟在两个“人”的身后，它要盯紧他们，即使是在它已经不多的生命里，它也不希望栽到他们的机关里面。 第35章 危险的人类 “嘘，小声点！”季强竖起两根手指提醒跟在身后的包贝。 季强看见枯黄的草丛旁边有一行动物的脚印，只一眼就辨认出来，那是一只兔子外出觅食走过的足迹，只有一行脚印，说明那只兔子出去了还没回窝。 不知道这只兔子什么时候会回来？也懒得顺着脚印去找了，兔子爱走老路，季强以最快的速度在兔子经过的地方用树枝做了个陷阱，只要兔子还是从原路返回就会被粗大的树枝压住。 “强子，到底有没有兔子啊？”躲在掩体后面等了半天也没传来半点动静，瞪大的眼睛已经开始发酸，包贝有点不耐烦了，抓兔子什么的好无聊啊！ “嘘！”这回是真的有个小东西鬼鬼祟祟的出现了。 包贝一把捂住嘴巴，眼睛里面冒出精光，真来了！ 农村就是这点好，一到冬天就什么东西都可以找找。 兔子再小心谨慎也敌不过人类的狡猾，一只灰兔子被季强从粗树枝底下拎着耳朵塞包贝怀里了。 两人根本发现不了在他们身后不远的树枝上，一只斑鸠目睹了整个惨剧。太惨了，兔八爷肯定被那一棒子砸晕了，老斑鸠浑身一抖，吓得“咕咕咕~~~”叫了两声。 下过雪的天气实在太冷了，它挥动着抖擞个不停的翅膀，它要回窝里挤在老伴身边取暖！ 唉，又一个好邻居不知道会被那两个“人”带去哪里，老斑鸠一边扇动翅膀一边回头再看看兔八爷最后一眼，却差点一头撞到树上！ “包贝，你这样抱不对，它会跑掉，爪子得朝外面。” 这是运气好，这么快就能抓到一只活物。 “强子，你们这里太有意思了我不想走了！” “……”鬼才信你，要不是看你无聊的样子我会踩着这么厚的积雪带你来没人的山里面玩？ “你看，小兔子多可爱！”灰不溜丢的小兔子在包贝怀里过一会蹬一次腿，过一会又蹬一次腿，那绝望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它很没安全感呐！尤其是包贝你老把它长耳朵折来折去，不是自己的耳朵，玩起来果然不心疼吗？ “还有你家那些鸡，我都这么多天没去看它们了，也不知道它们还好不好？” 哟？还想呢？你不去看它们，它们现在不知道有多好！再这么在家里呆下去，不知道你无聊了又会弄出什么鸡飞狗跳的事情。 唉，反正我也不会怪你，看你玩得高兴我就开心，老爸这几天，病体都轻了三分，天天都在笑，逢人就夸，咱家包贝懂事！ “包贝，再过几天我们就回南方了。”季强一伸手把包贝往身边拉过来，再走路不看路就踩坑里去了。 “真的吗？”包贝眼睛放着光。 果然，城市里面长大的孩子离不开城市么？ …… 二零零二年正月十七，宜开光，嫁娶，出行…… 季柏特意翻开老黄历选了个出行的好日子。 “爸，你跟我们一起出去吧，包贝可以照顾你！”季强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劝说父亲一起去南方，一起好有个照应，“你也知道我们自己有大房子了！” “不行！”斩钉截铁，没有多余的话语。 季强一直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从来到靠山村以后，一辈子也不愿意走开一步？ “季叔叔，你就去嘛！”包贝现在学会了跟季柏撒娇，毕竟季叔叔是她的靠山呐，反正不会欺负强子，有个靠山也没什么的吧？ 季柏其实很犹豫，谁不想一家人能在一起啊？ 十八岁把季强送去南方打工，开头两年心都是揪着的啊，直到季强第一次回到家里，季柏眼中那个青涩的娃长成了健壮的大小伙，才能稍微放心，可是下回再出去的时候，又会提着心啊！ “不好去，拖累你们！” 季强诧异的看了眼包贝，厉害呀，居然让老头开口解释了一句，包贝的神奇是谁都抵挡不了的么？性格像石头的老爷子也被你变软了？ “季叔叔，为什么呀，强子在外面，你一个人在家，强子也会担心你的。” 季柏看了看季强，他才不信呢，就这小子逢年过节往家里汇完钱才会打个电话通知我，每次说不上三句话。 第一句，“爸，我给你汇钱了。” 第二句，“爸，没事我挂了？” 第三句，真挂了！ 还每一次出去就是那么长时间不回家！ 季柏又犹豫了，“季强，你跟我来！” 留包贝一个人在厢房，季柏去了旁边的杂物间。 “你先收拾！”季强理了理包贝耳边的长发。 “季强，你知道……” 季柏笑了好几天的面容变得冷硬，季强从父亲眼中发现了杀气，杀气这东西没那么玄，季强跟着村里一个猎人去山里面猎野猪的时候就感受过。 季强看着父亲眼中的冰寒，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东西，包括上辈子。 “唉……，算了……！”季柏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精气神突然泄掉！ “为什么？”季强不是好奇，他就是想弄明白，父亲到底是为什么会一直拖着病体？ “算了，别问！”又是斩钉截铁。 我还以为你变了，结果你还是什么都没改变，每回都这样！季强。 “强子……？”包贝摇摇季强胳膊，她看见季叔叔去了另外一个房间，强子则一脸不高兴的回来。 “什么都没跟我说！”还是包贝好，可以说说心里话，还善解人意。 “哼？”你不说就不说，还拿什么都没说来骗我，强子你变坏了！ “老头喊我过去，瞪我几眼，什么都不跟我说就走了。” “哦！”包贝加快速度收拾行李，一会就要出发，晚上的火车，去火车站有不少的路要走。 季强想了想，去到另一边厢房，“爸，你把方子给我，有些东西我在那边好买！” 季强知道，农村里面要配齐这副药方，经常会碰上难处，自己现在比以前状态要好，可以在城里想想办法。 季柏沉思一会，伸手要去取放在柜顶的一口老旧樟木箱子，季强先他一步，直接拽了下来放地上。 季柏看着刚刚伸出去的手呆了呆，弯腰打开木箱，从里面翻出一张泛黄的纸笺。 “哦，忘了，你不识字！”季柏说完，打算把纸笺又收回去。 “包贝教我了！”想起这事季强就高兴，现在不光会认字，还能写得挺漂亮。 季柏被惊住了，包贝这孩子，嗨！ “那你在这里抄一下！” 第36章 得看脑科 走出家门已经一里路远了，包贝再次回头朝强子家看去，要回城市了，可是，心怎么会还留下一分在这个小山村，在那座普通的砖瓦房？ 寒风中，一道并不挺拔的身影，还在屋门前的土路上依稀可见。 寒风透过毛线帽的针孔送来冰寒，包贝捂了捂耳朵，冲那道身影挥挥手，大声喊道，“季叔叔，您进屋里去！” 那道身影似乎有听见包贝的喊声，也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大门！ “强子，我们以后还劝劝季叔叔吧，他一个人……” “他不会听我的！” “哼！”包贝快速走两步，又转回来挽着季强。 山路一弯一弯地总有尽头，当中巴车发动机响起的时候，他俩离这座与世无争的小山村越来越远！ 省城汽车站。 等了好几辆公交车都挤得爆满，季强力气再大也不好对公交车上挤到走不动的人群下手哇，脑壳疼！ 旁边溜过来一个黝黑矮壮的汉子，厚嘴唇，短头发，眼睛扑棱扑棱闪着贼光，右手皴裂的食指灵活地旋转着一串钥匙。 “二位，要不要坐车啊？去火车站的，二十块钱一位！” 嗨，这个可以有！ “包贝，这个可以，走吧？”季强看看手上的蛇皮袋，有点心动，就算只有一个蛇皮袋，在乘客这么拥挤的时候其实不好上公交车。 “随到随走不停站，专人专车服务，座位充足。”一串词从那汉子嘴里飙出来，像绕口令一样。 “好吧！”包贝想想，二十块也不贵。 “您二位这就对了，这时候公交车难上，跟我来，面包车停在后面巷子里，停外面有人抓！” 汉子身形灵活，像游鱼一样在人堆里钻来钻去，季强带着包贝有时还会跟不上，需要他停下来等一会，过不多久又找了五个人，都是去火车站，这时节，看谁手上有大包行李，一问一个准，这汉子应该是专门在附近拉客的地头蛇，业务非常熟练。 “大哥，到底能不能走？”季强有些不耐烦了，老是不见车，跟着你在人群里穿来穿去是怎么回事？ “嘿嘿~~~，好好好，走起，够人数了，咱不能空着座位不是。” 就在车站旁边的小巷子，一台有着鲜艳中国神车标志的银灰色小面包停靠在路边。 “来来来，大家把小件行李抱在身上，大件行李行后面塞，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大家多体谅体谅！” 季强和包贝对视一眼，虽然两人什么苦都能吃，但本来以为这次能找个省心又舒适的，看这架势不会上错车吧？ 已经到了人家地头，再走也说不过去，季强直接把蛇皮袋往后座椅背上面一塞，拉着包贝上车了，车外几人有的还在犹豫，来之前也不知道是这么个情况，有点打退堂鼓了。 “大哥，就三十分钟的事，上吧上吧，别折腾了。”那汉子就是司机，催促那位还没有上车的哥们，就他自己一个人在拉活，走掉一位客人就会空出一个位置，亏啊！ 那哥们到底还是上车了。 “嗨，大家坐好咯，走嘞！” 小排量发动机“嗡嗡”地低鸣着，费力地带着一车人出发。 车里面的座位对季强来说，又窄又小，他整个人局促地苟在座位上。 “我给大家放点音乐，大家轻松轻松，火车站很快就到！”春运这一段时间生意贼好，找齐一车客人不费什么力气，司机忒高兴。 “滋~~~滋滋~~~，这里是音乐之声广播电台，刚刚有一位朋友为自己点了一首歌，他祝自己在新的一年里能够幸福美满！……接下来请欣赏今年最火爆的一首新歌！” 一阵极具民族风味的音乐响起，季强浑身一激灵，是他熟悉的旋律，是他干活时会吼上两句的一首歌。 “2002年的第一场雪，……” 只是……只是乐器听起来有点不对，嗓音也不是那个独特沙哑的烟锅巴声音？这声音越听越熟悉。 包贝也听出来了，再一联系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姑娘，包贝知道，电台里面正播放的应该真是强子唱的歌。 “强子，你的歌真的发布了诶！”包贝兴奋得小脸通红，使劲摇季强胳膊。 一车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难道我们这辆破车上有大歌星？可能吗？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浓眉大眼，胸宽腰挺的少年郎，想起这个少年郎之前手上提着跟他们一样的蛇皮袋。哦，原来也是一个出门找生活的老乡，倒是他身边的小姑娘真漂亮！ “我……我打个电话！”那天季强把冉静的电话存进手机，一直没有过联系。 找到联系人，按下通话键，把听筒放到耳边。 “2002年的第一场雪，……” 鬼啊~~~！电话铃声也是自己的歌声，季强一哆嗦，这感觉太怪异了，很别扭，好像全世界都是自己的声音，车载电台里面播放的也是自己的声音。 “怎么啦？”包贝感觉到刚刚季强的不自然。 “你听！”季强把手机放到包贝耳朵边上。 “喂，强子哥，是你吗？哎哟我的妈呀，我可算是找着你了……”听筒里面传来一个甜美活泼的女声，只是似乎找强子找得挺着急的。 “静静姐，新年好！我是包贝，我马上把手机给强子。”包贝冲季强翻个白眼，你打电话给冉静，她的声音你自己听不出来了么？ “是我们在火车上遇到的静静姐，冉静呐！” 季强一脸呆滞，我要你听的不是这个，唉，算了！ “听电话！”包贝把手机推到季强耳边。 “哦！” “喂……”季强刚准备打招呼，电话那头话语像机关枪一样蹦了出来。 “强子哥，新年好！可算是找着你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找你都快发疯了，怎么打你电话也打不通啊？”一通发泄，冉静开始平静下来。 “我们那地方没信号！” “呃，好吧，强子哥，你那首歌我已经做好了，你找个有收音机的地方调到任何一个音乐频道都可以听到你唱的歌，怎么样，我还行吧？” 为了这首歌能及时在春节期间大面积播出，冉静腿都跑细了，不知道许了老妖婆多少好处，现在是享受成功的时刻，必须得有人夸呀，谁都不行，就强子哥如果能夸一下的话最带劲了！ “你是说到处都能听到我唱的那首歌吗？”季强看一眼正在播放的车载电台，完了，完了，我想听那个烟锅巴声音啊！ 一车人又看了过来，你唱的那首歌？唱歌的会是你这样子？唱歌的会跟我们一起挤小面包？你说你练拳击的还有人相信！ 正在开车的矮壮汉子从后视镜瞥了季强一眼。 “小伙子病得不轻，得看脑科！” 第37章 我学 发现别人都在看他，季强用手遮挡住手机，把脑袋窝到前座的椅背后面。 “你这样弄，动静会不会整太大了？” 有一首喜欢的歌，自己喜欢就唱唱，有几个人一起唱唱也很好玩，可是如果跑到哪里都能听到自己的歌声，季强对这个极不习惯，尤其是本来熟悉的歌声换成了自己的声音！ 应该下次那个烟锅巴声音还会唱这首歌的吧？季强这么觉得。 “哈哈~~~，这么好的歌不整大点动静，对不起全国人民呐！”虽然季强没有夸她，但是冉静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季强手提蛇皮袋的样子，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想起来就欢乐。哼，乡巴佬，夸人都不会！ “对了过几天我去找你，这一阵太忙了暂时走不开！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 季强能从听筒里面听到冉静那边有很多人说话和闹腾的声音。 …… 这次回南方，季强买到两张硬卧车票，还不是在同一节车厢，就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打算到火车上同别人换铺位，同包贝换在一起，如果真不方便换，那……，在包贝的车厢坐一晚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毕竟卧铺车厢不会拥挤！ 幸运的是，出门在外好心人常常能碰到，季强刚一开口，那人看季强两人的样子，没有二话，直接同意了。 同季强换铺位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中等身高，西装革履，白白净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谢谢大哥！”季强感谢别人不是嘴上说说，他打开蛇皮袋，从里面扒拉出一个塑料食品袋，解开袋口，甜香味扑鼻而来。 “大哥，这是我们山里人家自己种的地瓜，特别甜，你带几个尝尝！”可不好全部给人，这是一路上自己和包贝的饭食，只能分他几个。 地瓜是烤熟的，表面灰扑扑，为了烤这几个带路上吃的地瓜季强烧了一大堆干柴。 “哦哟，这是好东西！”男子乐呵呵的接过地瓜，表皮上的灰尘是毫不在乎，都是农村出来的，谁比谁干净？ …… 一路舟车劳顿，俩人终于回到一起生活了大半年的城市。 “强子，累不累？” 刚一进到出租房，包贝马上把自己丢到床上。 “一点都不累，你看！”季强做几个健美先生的动作，早就想要回来了，那颗想要赚钱的骚动的心早就按捺不住了。 每个月一千多块的房贷那都是钱呐！ 刚开年，这时候找工的人多，可以做的活也多，很多工作在上一年年尾的时候，老板都会考虑暂时停下计划，以待来年。 至于季强，上年年尾心无杂念忙着装修自己新买的房子，开年过来又得出去找活了。 新年伊始，没有计划，没有目标，大家都想来南方打工，那么都去南方吧，反正有活干！ 这几天季强准备将放置了二十多天的新房给收个尾，买上环保家具，把家安到新房子，同时也出去找找活，新的一年来了，一身力气没处使，开干呐！ 至于假期综合症，那东西对于季强来说完全不存在好吧？农民工只怕没活干，哪有怕要干活的？ “强子，我觉得可以用我们的门面注册一家装修公司，这样，你不用老是出去找工地碰运气了！”如果要包贝天天看季强漫无目标的在外面撞大运，包贝心里是很不好受的，每到这时候，心就会如同浮萍，总是飘在半空中。 “包贝，你会注册公司吗？”这是个好主意，有了装修公司，很多时候不是你去工程，工程有时候也会找上门来，上次钟良山那老头不是说我野路子么？强爷我一直记在心里！ “不会可以学呗！”包贝的笑脸总是那么甜，为了两个人以后的日子有什么是不可以付出的？ “那好，我们一边注册公司，我一边找工程，总不能落下了！”季强在床沿坐下，拥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的包贝。 “好哒！” …… 工商局。 季强和包贝两颗脑袋挤在一起研究注册流程，和注意事项。 “强子，你说我们起个什么名字好？” 一上午时间，季强没有从那一大叠文件当中看明白多少东西，包贝已经差不多理清整个流程了。 “随便。” “哎哟~！”季强委屈的看向包贝，又掐我！ “不准随便！”不要惹本姑娘发威呀！ “那就叫……强贝？……贝强也行！”强爷认真思考的时候效率惊人，名字随口就来。 “哎哟~！”强爷觉得他已经被包贝抛弃了，又掐！ “噗呲~~~！”包贝一边掐季强一边笑得浑身发抖，“叫强爷装修公司行不？”再免费送季强一个白眼。 “哎，这个好，叫‘强人’这个不错！” 包贝眼睛一亮，“强人”不错，写下！掐住软肉的小手也松开！ “还要两个备用名字。” “不是有‘强贝’和‘贝强’了么？写上。”女人真啰嗦。 包贝歪着嘴巴瞪着季强开始运气。 “把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放到一起多好啊，一看就知道是我们俩的！”强爷这次解释无关求生技能，而是他真这么觉得啊！ 包贝瞬间就软了下来，明亮的眸子里面再一次水遮雾绕，伸手要去给季强摸摸她刚刚掐疼的地方。 强爷怕呀，你这么明目张胆的伸手过来，也不偷偷摸摸，这种看着自己即将被虐待的感觉很不好！ 在包贝小手触上强爷腰间软肉的时候，强爷浑身一抖！都有心里阴影了！但是你爱掐就给你掐，咱不躲！ 包贝的小手能感觉到季强身体一抖，本来是想给你摸摸，哼！ “啪！”的一声，包贝在季强腰间拍了一爪子。 还好，还好，季强松了一口气！ 包贝在纸上写下“强贝”和“贝强”两个备用名，想了想，又把“贝强”改成“倍强”。 “强子，我们成立公司好还是个体户？” “个体户是不是野路子？”季强对野路子是有怨念的。 “嗯……应该……也不算吧！”包贝也觉得如果家里需要装修，让她选择的话，一家公司和一家个体户，她应该会选择公司。 “那还是公司吧！”对于不太确定的东西，强爷会凭他男人的直觉，选择比较好的，公司比个体户好听，何况，看包贝的样子也是不太确定。 “可是公司的话会比较麻烦，要注册资金，要报税，要……”好吧，我学！包贝咬咬牙，最低三万，两个股东，都没问题！ 第38章 小广告 公司核名的材料已经提交，需要等到三天以后才会有结果，公司名称核准通过以后才能继续进行接下来的流程。 想想接下来一长串从没接触过的事务，包贝拍拍额头，唉，为了省下那一千多块钱代理费，有必要么？ 真的有必要呀，咬咬牙就过去了！ “强子，注册公司这边的事情我跑，你就先把前期准备好，要更辛苦一点啦！”不管多辛苦，包贝都能马上调整自己，韧性惊人。 三天时间，季强把简单的实木和铁艺家具搬进了新家，只是最常用，最必不可少的家具，在下一个工程能有收入之前，季强必须要压缩开支了。 …… 再次来到工商局，包贝打量着手里的纸张，所以，现在她和强子成立的装修公司就叫“强贝”啦？ 另外两个名字都已经被别人占用。 “呵呵，很好哇，包贝你看，一个字都没改，季强，包贝。”季强裂开大嘴，今天他可以笑上一天，有自己公司了，还是这么好的名字。 也没什么不好的，包贝很快接受了，念多了也挺顺口的，强贝，强呗，墙呗，都行！ “包贝，一会我出去印小广告，印什么词好？” “印上公司名和地址呗，哦，要加上你电话。”小广告什么的，噫，想不到我们也要干这事，到处贴小纸条，环卫大爷大妈不会骂人吧？ “得是那种让人看了就能记住的词！”季强摸着下巴沉思，突然脑海里面浮现出一道魔影，“要买车‘啪啪’，买新车‘啪啪’”每回想看个电视剧都要被她洗脑。 季强打个响指，就它了，以后拍视频广告，我也拍这个！ 两人分头行动，包贝这边更多的是一些文字性质的工作，需要细心，季强得出去找个广告店把小纸条弄出来，现在还早，快的话，晚上可以偷偷摸摸出门干活了。 季强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包贝已经准备好晚餐。 “包贝你看。”季强从提着的纸提袋里面掏出一张印好的不干胶广告纸，一下午才印了两百张，小广告店那机器老是卡死，老板比季强还着急，把机器拍得“砰砰”响，季强怕老板把机器拍坏了找他赔钱，到天黑，拿起两百张广告纸结了款立马走人，两百张差不多够用了！ 包贝从季强手上接过他辛苦一下午弄出来的广告纸，第一排是一行硕大的黑字。 “要装修，来强贝！” 包贝笑眯了眼，想不到强子还挺有创意的，这玩意往电线杆上一贴，那效果绝对鹤立鸡群！ 念着很顺口，真不错，包贝心里一边念，一边魔性的加上了背景音乐！ “真棒！”今晚赏一瓶啤酒。 …… “包贝，我出去啦！” 季强一身黑衣黑裤，就差在头上套个袜子了，今晚他要游走在夜色中的各个阴暗角落！ 十字路口，季强瞄准那根电线杆已经半个小时了，每回往那根电线杆走过去，季强就会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然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从电线杆旁边路过，走到街道的另一边，在路灯照射不到的行道树的阴影底下站住。 在这之前，季强已经在很多电线杆上贴上小广告了，但是耐不住任何事情都会越做越有经验。贴完那些小广告之后，季强发现，他贴小广告的那些地方都是人烟稀少的地段，即使大白天也没几个人会路过，更不用说晚上了。 然后季强把目标锁定在了这根立在人流比较多的十字路口的电线杆上，这已经是他第六次失手了！ “叮铃铃~~~”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季强吓得心脏“砰砰”乱跳，环视四周，还好，没人注意！ “叮铃铃~~~”铃声再次响起，季强发慌地在身上寻找，铃声是从他自己身上响起的，终于，在下一次铃声响起之前，季强把手机摸出来，屏幕正在闪烁。 用颤抖的手接通电话，压低了声音。 “喂~~~！” “强子，你怎么还没回来，好晚啦！” “哦，还有几个好地方没贴完，你先休息！” “那你要快点啊！” “嗯，好的！”季强把电话揣回口袋，松了口气，还好！ 包贝在家等着呢！季强决定对自己狠点，被人看见就看见吧，还能怎么着？大不了撒腿就跑，谁还能跑得过我不成？ 径直走到电线杆附近，左右看看，噫，没人，好机会！ “啪！”一张小广告华丽丽的呆在了电线杆上，季强走远两步看过去，在一堆狗皮膏药的小纸贴当中，就他刚刚贴的这张纸最耀眼。 “呵呵，挺简单的嘛！” 还有几个路口得去走一遭。 一路“啪”“啪”…… 越做越顺手，前面是过江的大桥，桥栏上好像也可以“啪”一个。 季强沿着河堤往大桥走去，道旁的石凳子上躺着个女的，乱发覆面，凳了上有好多易拉罐啤酒，她旁边地面上扔了好几只空罐，浓烈的啤酒味隔老远都闻到了，看来是喝多了，这女的真是不懂自爱！ 季强瞥一眼那女人径直走了过去，这类人，他向来不愿意搭理！ 在大桥石质护栏上面拍了四五张小广告，季强今晚打算收工，已经走得够远了，还得回去呐！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季强捏着剩下不多的广告纸，轻快地哼着歌往回走，江边的晚风轻轻吹过，伴送着清幽花香，不对，是一股啤酒味。 石凳上面那女人的还躺在那里，不过，旁边多了一个人，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弯下腰，在那女人身上摸索。 “干什么？”季强一声爆喝，飞身去撵那猥琐的男人。 猥琐男被一声大喝吓到魂都没了，扭头看到那么壮一条大汉，拼命拿出他存了一辈子的速度，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那女的好像被这一阵动静惊醒了，像尸体一般的身躯动了动，然后…… “呕~~~，呕~~~”那真是剜心剜肺的声音！ 从那女人嘴里飙射出一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浓稠物质。 刚刚走到近前的季强被浓烈的酸臭味笼罩了。 “呕~~~，呕~~~！”季强也见不得这个啊，尤其是这么近！ 第39章 醉女人 他喵的，不伺候了，强爷我去旁边换口气，“呕~~~！” “啪嗒”，是钥匙串掉地上的声音。 季强回头，还好，钥匙串没有掉进那团秽物里面，不理它，继续“呕~~~！” 季强离那女人远点，弯下腰双手叉在膝盖上，在上风口喘气，原来喝醉酒这么恶心！ 那女人挣扎了几下，想坐，坐不起来，索性她自己又趴在石凳上不动了。 这里是江边的风光带，即使大晚上偶尔也会有人从旁边走过。 结伴而行的，一般会在离那女人有段距离就抽抽鼻子，然后皱着眉头满脸嫌弃的跟同伴吐槽，“咦～，什么味？” 然后走到那女人旁边的时候还会被吓一跳。 季强在旁边看得有趣，不止我一个人闻这味，呵呵~。 没多久，又一个年轻人捏着鼻子想要去翻那女人东西，那女人应该有了一点点意识，挥动手臂想要把年轻人赶走，然而，软绵绵的并没有什么作用。 年轻人刚开始也被吓了一跳，现在看这女人的状态，嘿嘿~，那是愈发肆无忌惮！ 强爷特别见不得这个，他喵的，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 “干什么？”这种时候，一声爆喝是最管用的！真要悄咪咪冲上去呼他一巴掌，打残了还得出钱养他！ 季强捏着鼻子，把那女人被别人翻散了的小坤包捡起来，一些看不懂的零零碎碎装进去，石凳子前后都看了一圈，确认再无遗漏。 一口气要憋不住了，季强飞快窜到上风口喘大气。 近距离看到那滩秽物的恶心感还在，季强又干呕了一声。 他想就此离去，又很纠结，那女人如果在凳子上被她自己的味道熏一晚上，明天早上会变成啥样啊？晚上睡不好会不会掉里面啊？ 好吧，给她换个地方，每隔不远就会有一条景观石凳。 眼前这个女人让季强不好下手，如果是包贝，直接抱起来就过去了，哦包贝不会喝酒。 气味实在难闻，得快点把他拎走，对，就是用拎的。 季强拎着那女人的弹力牛仔裤后腰，谁还会管那女人是不是被折了180度叠成一片？ 嘿，挺顺手的，也不沉！ 还没走两步，啪的一声，季强手中提着的女人往下一沉，女人腰间的装饰性皮带断了！ 季强脸都黑了，这要换个清醒着的，怕不是会被揪着季强不放，还会大声喊，“有人耍流氓啦！” 得快走两步，牛仔裤面料厚，应该可以支持到下一条石凳，也不管那女人上身正被倒着提起来，衣服下摆往头部滑去，雪白的后背都露出来一大截。 “兄弟，你要对自己女朋友好一点！” 迎面走来一对情侣，男的看有人这样虐待女人，实在忍不住出言提醒，要不是走近了能看清楚，还以为这大个子手上提着一只拖把。 “不是，不是……”对于好心人季强很有好感，他一直记得地铁站那个穿制服的好心保安，他现在知道当初碰上的那个是保安了，并不是警察。 季强想要解释，可是这怎么解释啊，不好说清楚啊！ 那男的看季强肯停下来听他说话，好事不能做一半就走，看那姑娘这样被提着挺难受，得帮她翻过身来。 “来，兄弟，我给你搭把手，你把你女朋友好好抱起来，这样她太难受了，一会还得吐。” 乌鸦嘴！ 那男的伸手要去抬那醉酒女人的肩膀，还喊他女朋友帮忙抬腿，至于季强能把人抱起来走多远，需要考虑么？一只手都能把人轻松拎起来，能是个没力气的男人么？ “哎~~~，不是……”季强想让这两个热心人整明白，他只是想把手上这女人拎去那边石凳子上。 醉酒的女人被那对情侣一碰，或许是食道又通畅了一些，酝酿半天的酒意再次发作。 “呕~~~！” 这次没有大规模爆发，喷出来的东西不多，可是那个气味啊，咦~~~！ 那对男女把醉女人抬起来往季强身上一丢，“兄弟，赶快回家！” 挥挥手，那对男女一溜烟跑了，一边跑路一边还时不时回头看看季强，说好的帮忙呢？人与人之间的诚信呢？ 唉，这女人，害死我了！这女人，死猪一样，现在季强也拿她不好办了，真丢石凳上，一晚上不知道会遭遇些什么，唉~~~！ 低头朝醉女人看一眼，“呕~~~！”实在忍不住了，她嘴角是不知道什么成分的汁水，头发上也粘满了秽物。 快跑，旁边应该是三江大酒店吧？这时候强爷哪里都敢闯，管你是几星级酒店！ 这女人小坤包里面还有一些散钱没被人渣取走，应该差不多够房费了。 一路飞奔，没用几分钟，季强进了三江大酒店大堂，扫视一圈，无心去欣赏那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啊，缀满彩灯的高大的发财树啊，高大的红木博古架和上面的古董啊，角落休息区的真皮沙发啊……之类的东西。 哦，服务台在左边，有三个服务员在高大的长条型服务台后面，两女一男。 “帮忙开个房间！” “请您取出身份证登记一下！”前台小妹声音甜美，瞟了一眼季强和他手上的醉女人，这类客人见多了，一般都是女的醉酒，不过，客人的事情不要管！ “哦，在包里面，你帮忙找一下。”季强抬高手臂，把抓在手里的小坤包丢给小妹。 “好的，请您稍等！”小美女示意男服务生过来，一起在季强面前开包。 “啪嗒”解开搭扣，小美女皱着眉头打量包包里散落得稀里糊涂的东西，一样一样取出来在台面上排好。 当前台小妹再次从小包包里面取出一张金色的卡片的时候，她无奈的撇撇嘴，“先生，你们已经开好房间了。” “哦，哪里？” 前台小妹把卡片拿给季强看，“您看，三江大酒店，8806号！” 可是……“8806号怎么去？”季强眨巴着小眼睛问前台小妹。 “小张，你去送一下这位先生！”顾客是上帝，服务第一！ 小妹把取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装回去，再把房卡给到旁边的男服务生手里。 第40章 掉河里了 “先生，请跟我来！”男服务生带头朝电梯走去。 酒店里面确实漂亮，季强跟在服务生身后，已经到达目的地，可以放下心来，也可以抽空看看周围环境了，头一次进来啊！ 当时去坐地铁，季强觉得地铁站已经很漂亮了，现在行走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头顶巨大的水晶灯折射出来的光线和不知道哪个角落就会藏着一个的氛围灯把整个空间妆点得妩媚明亮。 空间的切割和色彩的运用相得益彰，成功地营造出奢华却不失温馨的感觉，身处其中的季强被耀花了眼，这是站在一幅室内美图的感觉啊，这里瞄瞄，那里瞄瞄。 浑没发现他悬着双臂带着的醉女人迷蒙的双眼挣开了一条缝隙。 醉女人似乎知道自己正在别人怀里，潜意识让她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抱着她的家伙是谁，不过，这对她来说应该比较困难，到处都是天旋地转，任何东西在她视线中都不止双份，整个世界离她忽近忽远，包括声音。 她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抱着她的那家伙好像是个男人。 电梯门暂时阻隔了季强的视线。 “叮咚~”8楼已到，地面是柔软的地毯，男服务生继续在前面领路。 既然别人能毫不犹豫地走在地毯上，季强自然也是毫不犹豫地跟上，只是总会比平时更加多一分小心谨慎。 服务生帮季强打开房门，激活取电盒，再细心地嘱咐季强，“先生，您出门要记得取出房卡！” 然后轻轻带上房门离去。 “呼~~~” 室内也是地毯，要不就直接把这女人丢地上算了吧？放床上肯定会把床弄脏，季强看那雪白的床单，不忍心把这女人丢床上去破坏那么整洁的环境。 女人的身体弯了两下，上身往上翘，是想起来吗？ 如果能自己清醒过来，那我就轻松了，季强准备等她自己再挣扎一下，睁开眼睛就放她下来。 哎~，这女人又在使劲了，应该快醒过来了。 “噗~~~！”先是被人拎着晃悠，后面翻过身来，被季强带着飞奔，凉风吹着又好了点，这会进了室内一停下，空气又暖和。 醉女人顿时不讲客气了，先来一道喷泉再说，弓起身子使劲喷，一点没浪费，全在她自己和季强身上，她弓起来的身子盛不下那一滩难以形容的东西，“滴滴答答”地淌到地上，淌出了水声。 不就是比比谁更厉害么？季强也使劲干呕。 他喵的，忍不住啊，季强把女人往地上一丢，径直往厕所里面冲，刚刚就不应该好心，还想等她醒来，好后悔啊，已经迟了！ “呕~~~！” 打开淋浴喷头哗哗地直接往身上冲水，衣服都没脱，还脱个鬼，等不及了，太让人倒胃口了！ 不好，裤兜里面还有广告纸，季强摸出来一看，放心了！广告纸被打湿一小部分，激光打印的文字不会糊掉，晾干后可以继续使用，把广告纸搁在毛巾架上继续冲洗。 延时的热水来了，热气一激，气味又变大了，季强直接调到冷水，继续冲，在衣服上抹上沫浴液，好久才冲洗干净泡泡！泡泡没了难闻的气味也没了。 门外还有一个那么脏的女人，怎么办？ 季强捂住鼻子，把厕所门拉开一条缝。 那女人自己爬起来靠墙坐着，头低垂着，长发遮挡了面容。 季强浑身湿漉漉地从她面前走过，完全没有引起她的反应。 “喂，我走啦！”季强捂着鼻子跟她说话。 “……” “我真走啦！”季强已经来到门口准备开门出去，那女人太臭了，得离远点。 然而，还是没有反应，低垂着头，像一具僵尸。 “啪哒”，打开的房门又关上，唉，看她一直坐在那一滩东西里面！唉~~~！ 季强捂住鼻子想把那女人拎起来放到马桶盖上坐好，居然……放不稳当，老往地上溜，地上就地上呗，季强又把那女人拎到冲凉房墙角，两边墙壁卡住，这回稳了。 取下淋浴喷头，开到最大水量，直接对准那女人冲水，连衣服一起。 女人没有季强的身体素质，正月时节被冷水一激，鼓起眼睛张大了嘴巴，一口长气吸了一分钟，像一条脱离水面的鱼。 季强不管她，继续冲，往她身上倒上沫浴液继续冲，冲干净你就了不得了。 季强肯定这女人已经被凉水冲醒了，却还是那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理人，一看就恼火！ “洗干净了，我走啦？” “……” 哦哟，犟得很呐！不就多拎一回的事么？ 季强把那女人拎起来丢到床边地板上。 “我走啦？”再问一次，这回季强加大了声音。 “……” 他喵的，摊上了！ 看她这一身湿漉漉的样子，这种天气，季强敢肯定她会大病一场，就她这不理人的样子，说不定小命都得丢在这间酒店。 强爷一晚上受了一肚子气，你还敢跟强爷犟！ “撕拉……，撕拉……”强爷红着牛眼睛直接把那女人撕了个精光塞到床上被子里面，不管啦！ “小张，这位客人怎么啦？”前台小美女问那男服务生。 这位客人刚刚上去没几分钟，怎么这么快就浑身湿漉漉地下来了？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残留着一条长长的水迹，相当刺眼。 “不知道啊！”小张耸耸肩，摊开双手，“我去拖下地！” 晚班不好找清洁工，有些事，前台自己就得干了。 …… “强子，你怎么了啊？” 出租房，包贝打开房门看见季强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哎~，包贝，没事……没事！”季强伸出双手捧起包贝的脸，“我先去换衣服！” “今天倒霉，贴完广告纸碰上一个醉鬼，本来是帮她，结果她吐我一身，我好不容易洗干净了才回来！”季强用最简练的语言概述了一遍。 “下次不要这样了！”包贝一边抹眼泪，一边给季强找衣服，她以为季强掉河里去了，多危险哪！ “哪会，下次再有这种人，我站远远的，碰都不会碰一下！”季强一想起那女人就反胃。 “扑哧，也不要啦，就是下次不准吓我！” 第41章 租房押金 随着城市扩张的自身需求，政策自然会往有利于城市发展的方向倾斜，政府也会有意向地引导。 有消息灵通人士或者眼光独到的家伙们总会先人一步察觉到一些动静，这一批人当中有很多纯粹是天赋过人，就像猫儿能隔着房门闻到房间水桶里面的鱼腥味。 有消息说，离“云苑”不远有一个地块，规划在几年之内要建设成为一个高新科技产业园，然后人民广场那一带将被打造成集酒店、写字楼、购物、娱乐、休闲、餐饮于一体的“一站式”商业圈。 多功能商业圈不光是用来配套即将要兴建的高新科技产业园，也是未来城市的发展方向。 集体小产权房和个人小产权房野蛮生长，本地人在村里面的年度财务报表上可以看到，小产权房和出租房这一块的收入是逐年往上增长的，对于一些暂时没有兴建大型工业区的地方，这一部分居然能够占到收入的很大一部分。 今天，季强和包贝要从城中村搬离，毕竟每个月需要一笔房租，虽然不多，但是多少可以用来补贴一下生活不是？ 搬家叫了一辆小货车，打包物品的时候，季强才发现他才住了不到一年的地方居然会不知不觉多出来这么多杂物。要知道他当年不管去到哪里，不管居住多久，走的时候就一蛇皮袋搞定，如果不行，那再来一蛇皮袋，最多也不超会过两蛇皮袋。 季强在一边把东西往货车上搬，房东老板在一边结算租金，计算器“哒哒哒~”按起飞快。 小货车驾驶室有点小，包贝已经在副驾驶室坐好，等季强这边拿到房东老板退还的押金，往货厢里面一爬就可以出发。 “你说什么？” 包贝听到季强发出高声赶紧下车。 “过年这一个月，我二十天时间不在，水没开电没开，你这电费二百五十七块，水费一百六十五块哪里算出来的？”季强手里拿着房东老板刚刚开好的收款收据，被气到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平时一个月三十天完整都在也不过是四十来块电费加二十几块水费。 包贝这么好脾气的姑娘也被季强说出来的话气坏了，房东是二手房东，他家两公婆住季强他们租住这栋的二楼，有时候季强去交房租还会叫季强帮忙干点活，季强力气过人，顺手能帮的也就帮了，没想到现在退房走人，还惹来这一出。 “老板，我们是今天搬家走人，没必要弄不愉快是不是，要不你再重新抄下水表和电表？”包贝想看看房东老板能不能讲讲道理。 “水表和电表都看过了，就是这么多！”房东老板脖子一歪，脸上毫无愧色。 中午时分，在附近做事的人也会回到租住的房子简单做一餐中午饭，或是回来休息一会，见这边有吵闹，一小会就围拢过来一圈人。 “老板，你自己十天时间给我用二百五十度电出来看看？”对于打算变成滚刀肉的房东老板季强还打算再听他讲一次道理。 “你的水表电表就那度数啊，那我也是照抄啊！”房东老板心说，切，像你们这样的最后都得乖乖自己走，没那么多时间跟我这个闲人磨叽，嚯嚯~！ “哎~？老板，我这个月怎么也多了五吨水？”旁边一大姐肯定也老早发现房租不对劲了，一直憋心里没说出来。 “我多了电费……” “我水电都不对……” 有人把事挑明了，平时压在心底的小疑惑全都爆发出来，周围响起嗡嗡一片。 “老板，你真打算这样做么？”季强快要压不住努火了。 “什么打算怎么样做？都是抄的水表和电表，你还差我两块钱房租，算了算了不收你的了，你走吧！”房东老板冲季强挥挥手，情况不妙赶他快点走。 季强这个爆脾气，怒火腾地就起来了，一把揪着房东老板衣服，单手提了起来。 不受那鸟气我以后装一蛇皮袋出租房钥匙，天天收房租，不做黑心房东！ “包贝，我去治安队！”有穿制服的会给你说清楚。 包贝在一旁跺脚，这坑人的房东老板连她也气着了，强子是个有分寸的，就让他去！ “师傅，麻烦你等一下下，我们加多十块钱！”包贝跟小货车司机商量。 “没事，呵呵，这样的房东老板我见过，你真带他去治安队，他就怂了，……”司机师傅吧啦吧啦一大通他的见闻，这时候包贝哪有心思听这些。 季强提着房东老板急行，身后跟着那位大姐和几个看热闹的。 “松开……，你松开我！”季强没有卡住房东老板脖子，他还可以说话，一边说话一边挣扎。 一辆蓝白涂装的铁骑正在巡逻，瞧见季强他们这边有事，立马拐了个弯过来。 “怎么回事啊，你们？”铁骑上的联防队员远远地朝季强他们问话，“把人放下来！” 季强一松手，房东老板掉在地上踉跄两步才站稳。 “我房间三条40瓦的灯管，一个7瓦的节能灯，房东老板十天给我算了二百五十七块钱电费，一百六十五块钱水费！”季强心里有气，但是他的气都可以压住，语气平静地跟联防队员陈述。 “哦哟，老板，又是你啊？”铁骑后座的年轻队员语气调侃，房东老板在联防队明显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他就是用了那么多啊！”房东老板还在嘴硬，耿着脖子争辩。 “要不要我们跟你去拆水表电表啊？” 这种纠纷，联防队员也很无奈，水表电表很容易就被动手脚，又不可能由联防队来统一安装，他们管不到这事，这些房东老板一个个都会钻空子，动了手脚以后经常会有不甘心被宰的租客闹出事来，看起都烦！ “赶紧按平时的用电量用水量算给别人，坑人呢？”还是后座的年轻队员，他脾气没那么好，看到这些坑蒙拐骗的家伙就烦。 房东老板拧着脖子不说话。 “走，跟我们去治安队走一趟！你这是私自改装水表电表你知道不？你这是欺骗租客你知道不？” 这房东老板脑子有坑，这事没被发现还好，被发现了罚款是免不了。 季强没耽搁多久，拿了退回的押金出来了，至于房东老板怎么样，他关心不了啦。 “大兄弟，怎么样？”大姐也跟到了治安队门口，当时季强和房东老板闹得有点大，她没敢进去，这时候看季强出来才过来打听一下。 “正在里面要罚他款，大姐你现在可以进去，应该可以给你补回来！” “哦，那我打个电话！” “喂，小芳啊，治安队这里，多收了房租的都可以过来，……” …… “可以走啦！”季强回到已经装好车的小货车旁边，冲包贝扬了扬手里退回来的押金，钱是不多，但是受不了这个气！ 第42章 客来 “喂，表叔，你到哪里啦？”季强在货车后厢拨通李四电话，一般人家搬家入宅都要举行入宅仪式，季强什么都不懂，包贝也不懂这些事，反正有一条，住新房子热闹就对了，把亲戚朋友都喊过来使劲闹腾，增加人气。 季强和包贝仔细数一数，才发现他们连亲戚朋友都没有，最后，电话只打给了表叔和两个小工。 今天季强搬新家，新接的出租房工程自然是停工一天，刚好把老毛和满哥也叫过来，大家聚一起热闹。 “好嘞，叔你就在那门口等我！” “老毛，满哥你们在一起吧？一会记得过来……到啦？那好，等我，很快就到！”就两个电话打完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季强在车厢里面吼歌，一步一步在这座城市扎下了根，感觉挺幸福的嘞！ 包贝在副驾驶位听到季强那滚落一地，隔着车厢壁都挡不住的歌声，眸子亮晶晶的，笑得浑身发抖，确实是好日子啊，也和着那声音轻轻哼唱！ “你家男人唱得好，嗓门大！”主人家有喜事，司机师傅自然也会高兴，有什么好话尽管送上就是，在外面混，尤其是做服务这一行业的就讲究跟人搞好关系，八面玲珑。 “嗯，强子很厉害！”包贝脸上挂满笑意，她从不掩饰她对季强的好，人前人后都不需要掩饰，因为强子真的很好啊，嗓门大也好啊！ “你家男人好命，像你这么好的姑娘，你家男人碰上了是他福气！”夸完那个，这个也得夸夸，司机师傅一边说话一边羡慕起了货厢里面那小子，在外面开小货车，婆娘不好跟着出来，也不知道在老家怎么样了，哎~，专心开车，刚刚才过完年出来，咋又想回去了呢？ “叮铃铃，叮铃铃~~~”季强手机还捉在手上，铃声一响起他马上接通。 “哈哈，强子哥，你知不知道我在哪里？……” 电话一接通，听筒里面马上传出一个清润甜美的俏皮女声，光是声音就能让人开心好久，不过，并不包括季强，他一直记得出火车站的时候，这位艺术家样的姑娘想抢他家包贝。 今天嘛，是本来就心情好哦，“哈哈，冉静啊？我哪知道！” “哎~，强子哥，我给你送好处来了，你要不要欢迎我一下下？” “啊？有什么好处？我今天搬家呐，欢迎你到家里来！” “哇，在哪里，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很快就可以到你家哦……” “嘿嘿~，刚刚好，这也算是喜上加喜吧！”冉静在电话那头嘀咕，“嗯，得准备礼物！” …… “叮铃铃~~~”包贝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是季强的电话。 嘴角噙着微笑，接通，“喂~！” “包贝，冉静说一会要过来。” “好啊，几点到？”又多了一个朋友。 “呃~，忘了问了，要不你问一下？”正在给包贝隔着车厢打电话的季强好尴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 “喂，静静，新年好，你过完春节也出来了吗？”包贝决定从现在开始不叫静静姐了，她看起来太不稳重。 “哇，包妹妹，是你啊，等下我就来看你们，你们家新房子漂不漂亮？”这个小姐姐很好说话，一定可以搞好关系的。 “嘻，漂亮，静静你几点可以到？”包贝一声轻笑。 听筒里面隐约传来冉静询问司机的声音。 “不用半个钟我们又可以见面了，包妹妹，我给你带礼物了，特别好！” “嗯，欢迎你经常来我家做客，礼物就不用带了。”每次听冉静说话都会觉得她像个小孩子，我们应该可以做很好的朋友，嗯，绝对不是因为礼物！ 又有朋友过来，是好兆头呢！ 小货车不急不缓地在城市中穿行，离了城中村，又离了最繁华的中心区，没多久就到了目前稍显偏僻的云苑小区门口。 包贝看到李四和跟着季强干活的两个小工都在售楼处大门外的人行道上，他们到了有一阵子了。 “师傅，这里麻烦你停一下，来了几个客人。” “好嘞！” “表叔，老毛，满哥，在这里。”包贝坐驾驶室，视野好，先下车了。 车一停下，季强也从货厢跳出来。 “表叔，都来了，老毛，满哥，你们跟包贝先过去，我马上就到。”说完，季强座进驾驶室。 “师傅，我们从侧边门走。”侧门有大道直通楼下，专为车辆进出的。 “强啊，你不错！”李四觉得现在再喊强子不太好，“我们那一块你出息了，这是要做城里人了。”小货车刚到楼下，李四过来帮忙拉开车门，一边逮着季强说话。 “呵呵，叔，我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你！”是啊，想想上辈子，再想想这辈子，就是眼前这个身形并不高大但很壮实的中年男人把他从山里带了出来，带到了包贝在的城市！ “呵呵，是你自己聪明，又努力！”帮了人还能收到感激，李四心里美得不行，一笑起来就止不住，嘴都合不拢。 “叔，你有空经常过来玩，包贝专门给你留了个房间。”任何时候咱家包贝都是最好的。 “是吗，那丫头！”不管是不是真的，人家有这份心就很感动了，李四对包贝的好感度“蹭蹭蹭”地往上涨，都爆表了！ “师傅，留个电话！”季强多给了司机师傅二十块钱，这位师傅脾气好，很好说话，下次有事还可以找他。 …… 电梯总共运了四趟，一堆物品总算进了门，各种包装箱和包装袋，与新房子格格不入，季强把它们归到一间目前空着的卧室。 包贝进了新家后径直去整治中午的饭菜，煮了个汤圆，像征一家团圆，甜甜蜜蜜。 虽然不太讲究，但是新房子须得开火，不好到外面去吃。 表叔帮着烧水，端着一锅热水到处扇，他说这叫“风生水起”，还指挥老毛和满超在簸箕，扫帚上面绑上红布条，米缸里面藏红包，…… 一大堆季强看不懂的事情，李四干得热火朝天，他这是把季强当自家后辈了，搬新家这么大的事情当然得由他来主持。 季强也被李四指挥得团团转。 “哈哈，真是季老板！”大门没关，门外一个有点胖的男子哈哈大笑，没进门，男子叫钟杰，是一家小装修公司的老板，听人说起季强做工程的神奇速度，想着请季强跟他一起干，不过没成。 “季老板，我马上再来！”今年开年，这个楼盘买房的人多了几个，他正想着要不要在这里发展业务，看这架势，季强今天搬新家，不好空手进门。 “一起吃个饭！”看着钟杰的身影，季强喊道。 第43章 闹房 季强忙完表叔吩咐的事情，包贝那边饭菜也快好了！ 桌上各式菜色摆开，个个菜都用大碗装，实在得很，闻一闻，垂涎欲滴！ “叮铃铃~”季强接通手机，“喂，冉静啊，……好，你在大门口等我！” “包贝，我下去接冉静！”季强冲厨房喊一声就出门了。 “哈哈，强子哥，我在这里！” 季强刚走出大门口，甜脆的女声在靠马路的花坛边响起，一个身形高挑的女生正在树荫底下躲太阳，一条腿踩在花坛上一抖一抖的，眼睛四处溜，一张笑脸阳光灿烂，还好，这次不是什么艺术家气质了，看得出来她收拾过，全身牛仔加短靴，青春洋溢，活力四射。 可是季强不太敢过去，头上好多小蛇啊，随着她动作一晃一晃的要咬人！ “你头上是什么东西？”季强什么都不怕，唯独怕蛇，那东西冰凉滑腻，瘆人，在农村的时候，他是夏夜出门得穿雨靴的人。 “昨天我朋友帮我编了一整天，差点没做出来，漂亮不？”冉静说着还晃悠一下满头的小辫子，伴随着“叮当”乱响，原来有几根小辫子上面还绑了几只小铃铛。 这个怎么说呢？不是季强的审美啊。 “呃，漂亮！”季强很违心的应和，今天你是客人，不过只要不是真的蛇就好。 “你怎么不去里面坐着等？”季强指了指售楼中心。 “提不动啊！”冉静翻了个白眼。 季强看着地上那一大堆，吉他箱，行李袋，一大袋苹果，还有两个抱枕，…… “你也是今天搬家吗？住哪一栋，你告诉我，我帮你先送过去。” “去你家……！”这人不能好好说话，还是去找包妹妹，冉静往身上背吉他箱。 “去我家？”去我家要送这么多东西么？ “就是去你家呀！”吉它箱背好了，冉静去拉行李包。 “哎~，我来，你放下！”季强慌忙上前接过她手上的包，另一只手提起其它东西。 “叮咚~” 电梯很快就到七楼。 “哇~，包妹妹，你好厉害！”冉静进门的时候，包贝正端着一海碗汤从厨房出来。 果绿色的小围裙，长发在脑后松松地挽起，小心翼翼地端着冒着香气的大海碗袅娜而行，就这家庭主妇的造型把冉静给惊艳了，想想她家……她家就不是这个味道，可惜自己不是男的，如果是男的一定要把包妹妹从强子哥那里抢过来！ “静静，你能来太好了！”包贝在饭桌中央摆好汤碗，脸上的笑容带着与往日不同的容光，在围裙上擦擦手要去帮冉静把背着的吉他取下来，都进门了还站在门口发呆。 真不容易，除了自己总算来了另一个女人！ “嗨，静静，先进来，把你的吉他取下来，你来得刚刚好，吃饭了！” 包贝帮冉静抱吉他箱，方便冉静直接脱出来。 季强提着东西进了暂放搬家物品的杂物房了，一边小声嘀咕，“这个冉静，人来就好，还送这么多东西！” 把东西放好，得出去吃饭了，刚走出房间门季强就火冒三丈，但是表叔说，今天不能生气，深呼吸，深呼吸…… 冉静正抱着包贝，踮起脚往她脸上亲，“唔嘛~，唔嘛~~~” 包贝躲都躲不掉。 这还得了，又来抢包贝了，季强一个箭步冲上去抓着冉静衣服拎起来放到桌子边上坐下。 “呵呵，吃饭，吃饭……！”季强敢肯定，他脸上绝对没有发火。 “哦！”冉静眼珠子溜一圈，马上站起来“叔叔好，大哥好！”她才看见这屋子里面还有别人，小姑娘很有礼貌！ 季强看见冉静站起来，刚打算伸手把她摁着坐下去，原来是跟表叔打招呼，还好！ 包贝把吉他箱靠墙立着，在一边“吭哧吭哧~”笑着擦口水，她知道强子干嘛把冉静拎走。 “哈哈，季老板，恭喜，恭喜搬新家，吉星高照，宏图大展！”人还没看见，爽朗的笑声就先进了屋子。 刚刚从这里路过，跟季强打过招呼的钟杰来了，他开了一家装修公司，花三十万加盟的驭峰装饰，是个不大不小的老板，一直看中季强神奇的手艺，跟季强打过几次交道。 “感谢钟老板，请坐，也祝钟老板更上一层楼！”季强接人待物越来越有模样了。 “干我们这行的，只上一层可不好，大家一起多上几层，越多越好！” “好，那就多上几层，越多越好！” 包贝在一边看着季强，眼睛一直亮晶晶的闪着光，客人上饭桌了，这个时候就不用倒茶水了，包贝直接给所有人满上一杯酒。 “干杯！” 包贝手艺越来越好，大家吃喝尽兴！ 其中属冉静和钟老板最热闹！表叔当了半个主人，帮忙招呼客人，宾主尽欢，闹房的意思绝对达到了。 季强和包贝把家安在这里，根也就在这里了，对这座城市又多了另一分感受！ 餐后，钟老板有事先告辞了，表叔今晚会留下，老毛和满哥也会吃过晚餐才回去，只是冉静…… 季强已经瞟她好几眼了，这姑娘还不走呢？得看好了！ 大家在客厅闲聊，包贝拿出零食水果，泡好茶水。 “包妹妹，我去给你做个头发，老漂亮了，对了，我带了礼物要送你！”冉静在客厅转了一圈。 “哎~，我行李袋呢？包妹妹，你看见我行李袋没有？”冉静晃着一脑袋小辫子，“叮叮当当”到处找。 “强子？”包贝看见季强接完冉静去了杂物房。 “哦，不是送我的啊！”季强起身，“你跟我来。” 冉静差点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冲季强后背翻个白眼，送你，你要穿得下呢？那是我的衣服！ …… “包妹妹，这个送你的，老匠人牛角梳，牦牛角做的，凉血，美白，防脱发！”冉静手中是一把做工精致，油黑发亮的梳子，只是头发如果美白了就完蛋了。 “谢谢你，静静！”包贝伸手接过，拿在手里沉甸甸，凉沁沁。 “天天早上都要梳，我妈那个老……我妈天天早晚都要梳！”其实冉静心里很羡慕柳小静那个老妖婆，那么大岁数了一点都看不出来，要不，我也改名叫冉小静？ 又掏出一个红包，“强子哥，这是你的！” “我的？谢谢啊！”季强挤出一个笑脸，把红包拆了，嗯，跟冉静不用讲客气。 红包里面拆出来一张银行卡。 第44章 野蜂飞舞 银行卡，季强认识，只是，红包里面放一张银行卡是个什么意思？ 季强小眼睛看着包贝，你知道么？ “那个……，冉静啊，你的银行卡不要乱送人！”包贝也不知道，那就把银行卡退回去，重要物品不可丢失。 “吓~~~，今天搬新家，送你的，二十万！”本小姐今天特意送上门来装可爱，强子哥你有好东西可都得给我掏出来。 这就有点烫手了，季强拿着银行卡的手一抖，搬个家就送二十万，我天天搬家，你家再有钱都得破产呐，问题是，你家大人知道吗？ “静静，不能这样，你家……太多了我们受不起啊！”包贝过来拉住冉静的手，唉，小孩子真头疼，不管是不是真有二十万，这卡都得还回去。 冉静眨着大眼睛卖萌，最后实在憋不住了，跑到沙发上打滚，“哈哈哈~~~！”笑到惊天动地。 季强和包贝面面相觑，又看看季强手中的银行卡，好笑么？ “哈哈~，那是强子哥你自己赚的！”冉静还是止不住笑，“强子哥，你还记得你唱的那首第一场雪么？就现在到处天天放的那首。” 记得啊，怎么会不记得，只要一出门，哪里都会响起这首歌，对季强来说，刚开始觉得是魔音，现在都快要习惯了，给别人打个电话，听到的铃声都是下雪。 “这些就是那首歌的一部分授权费用，就一点点，后面还有更多，懒得等了，以后才能跟你结。” “啥？强啊，你会唱歌，还赚了二十万？”表叔从那个疯疯颠颠的小姑娘嘴里听出了一点味道，这个惊吓来的不小，这是两三年的工钱呐，李四觉得有点腿软，心还“砰砰”跳。 “呃，那个……冉静，会不会搞错了啊？”这钱还是烫手啊，季强使劲挠后脑勺。 “大叔，强子哥厉害着呢！” 冉静从头到脚打量季强，可惜只有一首歌，出不了唱片，要不，就强子哥这形像，怕不是得迷死个人，一身健壮的肌肉，阳刚的面庞，浓眉大眼。 跟着又脑补出季强穿着花衬衫不扣扣子，就在下摆打个结，配紧身的牛仔裤，也不用系皮带，扣子还是得解开，再戴一副墨镜，做个什么头发好呢？嗯，就一根根头发全部站起来再洒上亮粉，往舞台上一站，灯光一打，就一妥妥的行走的……咳~，行走的兴奋剂啊！ 冉静擦掉嘴角流出来的口水，“大叔，现在最火爆的那首歌就是强子哥唱的，我放给你听。” 然后，小手往身上一摸，就出来一根录音笔，季强正盯着冉静看，楞是没发现她刚刚拿出来的录音笔是藏在哪里。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 经过冉静提点，李四再听这首歌，嗨，这声音确实是强子啊！ 李四走过来拍拍季强，“强啊，你……嘿~，好好干！” 好好干？好好干什么？季强后脑勺，皮都快要挠秃噜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在祖国的西北，一位落魄的音乐人正踩着细碎的雪花出门买酒，刚好路过“八楼公交站”，一个女子正在追赶刚开走的公交车，这一画面瞬间就击中了他的内心，忍不住哼哼，“……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咦~？这画面，好熟悉啊！呵呵，看来这位同行也在附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碰个面？他正了正帽子提着酒瓶，走进风雪之中。 “大叔，强子哥唱歌超厉害，要不咱们来个现场版？”冉静笑眯眯地跟李四说话，季强总觉得她这时候看上去就是一只小狐狸。“搬新家就要可着劲闹腾，对吧大叔？” “呵呵~！”李四脸上被刻出来的皱纹，笑成了一团，眼睛盯着季强。 这就尴尬了，在表叔面前唱歌很羞涩啊！ 冉静一个骨碌从沙发上下来，打开她的吉它箱。 这是季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到乐器，木纹琴身，黑色指板，琴身上开了个圆孔，圆孔旁边是一条松鼠尾巴，松鼠尾巴上有一个斜斜的金色m。 真家伙近距离观看特别迷人，连带着季强再看冉静的时候也不觉得她有多么可恶了。 吉他有点大，没上背带，冉静眼睛在客厅溜一圈，她要找个凳子，本天才小美女今天免费给你们演一场，抛砖引玉了，强子哥就吃这一套，嘿嘿~！ “给，静静。”冉静抱着吉他站起来的时候，包贝已经去饭桌旁边把凳子搬过来了。 冉静安安静静地在凳子上坐下来，满脑袋的小蛇也伏伏贴贴，伸出手指在琴弦上“叮叮咚咚”试了试音。 在一屋子人眼中，冉静现在是一个闪耀着光芒的存在，现场版的音乐，离他们太远了。 试好音准，冉静抬头，嗯，不错，都在认真欣赏本姑娘表演，右手偷偷把录音笔打开，一会忘了就不好了。 看他们眼睛里面都闪着小星星，那么……开始吧！ 然后……，屋子里面就好像突然来了一大窝蜜蜂，一屋子人不光是头皮，连身上的毛孔都炸了，心一直提到嗓子眼，跟着吉他的声音起伏。 冉静左手四指在指板上飞速弹跳，右手在琴弦上以极小的幅度舞成了幻影，满头的小花蛇也是群魔乱舞。 当最后一个音落下，“呼~~~！”一屋子都是出大气的声音，大家提着的心这时候才放下来。 开头只觉得是一群蜂子的噪音，听下去竟然意外的动人心魄！ 老毛咽了口口水，“好！”实在憋不住了，叫出来舒爽多了！ “好！”大家跟上。 冉静笑眯眯的看着季强，满脸狡黠，朝着季强一挑眉毛，“强子哥……？” “嘿嘿~！”尴尬呐，我看不见！ “强子！”包贝上来摇季强手臂，自己一家人，就玩玩嘛！ 季强在屋内环视一圈，很羞涩啊！ “强子哥，来来来，我给你伴奏。”冉静把季强拉到客厅中央站好，自己在凳子上坐下。 “开始咯！”眼睛逼视季强。 音乐响起，唱就唱，谁怕谁呐，季强开头还算小声，随着伴奏，越来越进入状态。 “哦哟，好听，就是听过太多遍了！”李四看得乐呵，本来只有两条法令纹，现在开满了整张脸。 这一闹起来就止不住。 “强子哥，再来一个……” “强子哥，唱个我们没听过的……” “强子哥……” 第45章 原谅你了 “歪~，柳小静~，今天晚上你女儿在别人家客厅睡沙发……”冉静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打电话，眼睛恨恨的盯着主卧室紧闭的房门，季强居然敢把我拎出来，哼，哼哼~！ “你大半夜的把我闹醒就为了这事？滚，活该，老娘要睡美容觉了，嘟，嘟嘟……” 冉静看了看手机，唉，这个世界没有爱了，我好可怜啊~！ 数羊吧…… “强子，静静睡沙发不好吧？她是客人！”主卧里面包贝正在担心季强刚刚那样对待冉静。 “她都没把自己当客人，你还把她当客人啊？”季强跟冉静似乎天生犯冲，“她居然想抢我的床！”气人啊，还不是一只手的事？ “噗哧，静静明天会不会生你气啊？”包贝想起这事就好笑，冉静也不管季强在卧室，直接就往大床上钻，又是被强子拎走的。 “她敢？”唉，脑壳疼，她是客人不好直接丢去门外面。 第一晚上睡新房，表叔说躺下一会还要再起来做会事，这样以后不容易生病，说这话不管是根据什么样的道理，季强和包贝还是打算听表叔的。 他俩已经在床上躺着聊了会天了，“包贝，躺这么久了是不是可以起床了？” 满屋子灯火通明，三天不要关灯。 一人拎一个抱枕，在飘窗上坐好，膝盖对着膝盖，掀开窗帘，窗外是江风渔火，云苑小区亮着的灯光只有瘳瘳几盏，孤独的人在孤独的城市邂逅彼此，就是一辈子最大的幸运！ 不用说话，千言万语已在心头。 “强子，静静那张卡怎么办？”包贝一直挂心那张银行卡。 “肯定是假的，密码都没有！” “嗯，那找个地方收起来吧，如果她以后有用，再还给她。” 两人都觉得多半是冉静的恶作剧。 这一晚上季强睡得特别香甜！ …… 第二天清早。 包贝醒来，悉悉索索地起床，家里有客人，她要去准备早餐，起床弄出来的动静居然没有惊醒季强，包贝更加轻手轻脚，让强子再睡一会吧！ 轻轻带上房门出来。 “包妹妹，你总算起来了，我好无聊啊！”冉静满肚子的委屈终于等到人来诉说了。 包贝无语地看着正在沙发上打滚的冉静，“静静，你这么早醒来了，昨晚上睡好了吗？” “睡不好，我想跟你睡，要不今晚上你跟我一起睡沙发吧？” “咔哒”房门再一次打开了，季强出现在门口。 季强正在做梦，梦里面他正跟包贝和和美美，突然，冉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拉起包贝就跑，一下子不见了踪影，追都追不上，吓得季强一个激灵，马上醒了，一摸身边，包贝不见了。 打开房门，果然……居然让包贝晚上跟你睡沙发？ “包贝，家里有客人，我们一起去准备早餐吧！” 在冉静看不到的角度，包贝翻季强一个白眼，“静静，你先收拾一下，一会我给你做好吃的！” …… 冉静已经在季强家呆了好几天了，表叔早在第二天上午就已经回去上工了，现在家里面三个人，有冉静在，每天晚上都闹腾得厉害，季强天天晚上被冉静逼着唱歌，一连唱了好几个晚上，季强苦不堪言。 “强子哥，我要走了！”冉静今天也要离开了，她有她的事情要做，其实最主要的是她带来的十支录音笔已经偷偷录满，没有有剩余时间了。 用冉静的话来说就是，出门带吉他，旅游带相机，听强子哥唱歌得偷偷开录音笔！ “强子哥，你喜欢什么样的歌？”这几天，冉静从季强那里听到的稀奇古怪，乱七八糟，各种风格，甚至只能哼哼几句的歌都有，她想知道为什么是这样。 可是，这样的问题对于季强来说，还用问么？ “好听的歌都喜欢啊！” “……”冉静沉默了，竟无言以对，好吧，因为确实都很好听。 “这些资料你签一下名！”冉静从包包里面拿出一叠资料。 季强一页一页翻过去。 “这是什么，我签这个干嘛？” “强子哥你发的那首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帮你做事需要名正言顺呐！”我才不说实话呢，冉静眼睛滴溜溜转。 本来，冉静一直在追逐她的音乐梦，可是追着追着，梦有点变模糊了，比如说，去到大兴，在当地欣赏地道的鼓乐，可是架不住那些泡馍啊，胡辣汤啊也很吸引人啊，还有好多啊，全国各地，焦圈，驴肉火烧，臭豆腐，糖油粑粑，卤鸭脖，兔头，粉虫……见过的没见过的各地的特色风味小吃都能让冉静流口水，梦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馋得让人流口水的各色风味。 现在遇上了一座看不懂的宝藏，虽然自己的梦想已经蒙上了油盐味，但是手痒痒了，折腾呗！ “哦，那这里，这里……” 一路看过去，季强没有发现把自己卖掉的条款，全部刷刷刷签上大名。 总算要把小魔女送走了！ “强子哥，一会你看见包贝会有惊喜！”冉静背好吉他箱，拖着行李袋，挥一挥手飞快溜了！ 吓~~~，小魔女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包贝，包贝……，你在哪里？”季强急了，满屋子找。 “怎么啦，强子？” 包贝从阳台进来，头发整理得很漂亮，一边垂下一根小辫子，清纯妩媚，俏皮可爱，换个发型居然可以多了这么多气质！ 包贝每天的大马尾变了！趁季强不注意，冉静花了二十分钟给包贝也整出了小辫子，满头的小辫子太难编，只是整出来两根。 “真好看！”季强看到包贝的第一时间就被惊艳到了，眼前的小仙女还是那个在烤肠摊谨小慎微的小老板娘吗？ 冉静之前说过的胡话季强也不打算计较了，什么“有才华的人不应该干破工地应该跟她去搞音乐。”什么“要做就自己做老板，跟她一起去开音乐公司。” 切，怎么就不能搞工地啦？搞工地我赚到房子了！还有，怎么就不是自己做老板啦？我和包贝马上就有自己的装修公司了！ 好吧，现在全都原谅你了！ 第46章 铲除小广告 新家已经入住，客人包括冉静全都走了，日子又恢复它本来的样子。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工地上，季强照例一个人抵一支工程队。 “老毛，满哥，下一个工地可能要过几天了，这几天我得出去找活。”新年接到的第一个工程马上结尾，而下一处工地还没有找好。 “没事，季老板，我跟小满刚好休息几天。”以前他们出来的时候也不是每个月三十天都能有活干，更别说跟着季强一直都安排得很紧，基本没得休息，因为以做室内为主，不管刮风下雨都不用停工，虽然工资高，吃得好，老板娘偶尔还会发个红包，但是能够有机会放松一下，休息两天还是有很向往的。 …… 从小广告贴出去那么久，到现在居然一个上门咨询的电话都没有，这中间一定有问题，季强想不明白。 趁着上下工的档，季强有绕道去看过他贴的那些广告纸，可以很负责任地说，那些广告纸一张也没少，发现有不见了的，季强顺手就会“啪”一张上去。 每回顺道去巡逻的时候，看到那些广告纸，季强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治疗各种疑难杂症的小广告在电线杆上贴那么多？他们难道不会像自己一样一单生意都接不着么？ 直到有一天，…… “季强老弟，刚刚我一朋友说你是骗子，哈哈哈~！”电话那头是钟良山，当时听他朋友那么说季强，乐死他了。 季强觉得听筒里面的笑声特别刺耳，你才是骗子，你全家都是骗子。 “老弟，我那朋友也有一栋出租房，他问我家的出租房是谁给整的。完了他告诉我，现在干装修的都出来骗子了，他一报那骗子的电话号码，我就知道是你，哈哈哈~！” 季强听着钟良山在电话里面乐不可吱，顿时满头黑线，恨不得马上过去把他的大嘴巴用水泥糊住。 “老弟，你这样走野路子是不行的！” 又是“野路子”，钟良山给他介绍客户来了，他说得再难听也得受着，季强不吭声，让他说个高兴。 “老弟，装修不是偷偷摸摸的事，你把广告跟这这些污七八糟的东西贴在一起，还有人敢找你才怪！” 哦，原来是这样啊，季强恍然大悟！明天得去把广告纸给撕掉，可是，撕掉以后该怎么办呢？脑壳疼！ …… “季老板，有一个女的在你家店门口坐了好几天了。” 季强回家照例打售楼处穿过，覃小姐今天逮着机会跟季强打招呼。 “是不是您认识的什么人？” 那个女人行为怪异，同事也跟覃春玲说起过，覃春玲特意仔细观察了一天，她们来上班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已经在那里了，只坐在季强家商铺门口，旁边的地方哪里都不去，就那样坐在那里一整天，呆呆地，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有时候会摸出个本子写写画画。 覃春铃特意从她面前路过，看见她在本子上画速写，行人、景物跃然纸上。 “什么样的人？”季强疑惑，他不认识什么人啊。 “现在应该在，要不我带您去看看？” 到了商铺附近，覃春玲抬手一指。 “您看！” 天刚刚擦黑，路灯已经点亮，朦胧的光线中有一个女人坐在商铺门口的地上，地上应该是垫了报纸，一个本子垫在放倒的行李箱上，女人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不时又抬头看上一眼，即使光线已经很暗了，也没有停笔，很专注。 薄款长风衣，长发未束，面容看不太清楚，很知性，对周围环境很冷漠，就好像她正透过另外一个角度打量这个世界。 季强只一眼就肯定，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这种气质只要见过一次他就不会忘记。 “是她？”季强问身边的覃小姐。 “嗯！” “这几天，天天都来？” “是的！”覃小姐想了想又说，“如果不是您认识的人，要不要我们派人警告她？”她们有义务维护业主的权益。 季强微一沉吟，“暂时不用吧，我那里现在开不了门，她可能过几天就走了。” “谢谢你了，覃小姐！”季强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去打扰那个女人，她应该是刚好停留在那里做一件什么事情吧？看她全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应该不喜欢被人打扰。 “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们！” …… “包贝，明天我要早起，去把贴的那些小广告纸撕掉。” 回到家，季强已经把钟良山跟他说过的话告诉包贝了。 “那我们继续像现在这样接活吗？”季强每天在外面一单一单的跑，包贝总觉得这样不应该是长久之计。 “现在得空，我把下面的商铺整理出来，挂上牌，以后没人说我是野路子了。” “嗯！”包贝其实还有隐忧，装修公司靠她和季强两个人根本撑不起啊，除非继续像现在这样有一单没一单的接小工程，否则，稍微大一点的单子都不敢上门，真找上门来也接不住。 “强子，我们以后给老毛和满哥开月薪吧。”合作这么久，两人踏实肯干，性格老实，包贝一直心里有数，如果像现在这样休息几天不发工资，一次两次还好，以后一起合作的时候还长着，既然打算开公司了，总要有自己的人。 “你看着办就好。”自从有了包贝掌家，季强越发懒得管事。 “还有，强子，你看可不可以先跟表叔说一声，以后让表叔也来带一支工程队？” “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吧？” “可以先听听表叔口风，愿不愿意过来。” “那好吧。”季强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可是说什么好呢？难道说，表叔，我开装修公司了，你能不能过来帮我，只是现在没活干？ “那个，我找机会再打吧。” “嗯，好吧！”包贝也知道自己想得有点远，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 第二天清晨四点半。 季强手上提一把大砖铲出门了，这东西钢口好有弹性，绝对是铲除小广告的利器，被人当骗子的小广告纸全部都得铲除，这个时候街上没有行人，不怕丢脸，黑衣服和头套什么的都不用了。 晨风微凉，没有天光，只有路灯，从商铺门口路过，没有人。 空旷的大街上，季强看到有好几辆运菜的三轮车，都是赶往市场送货的菜农，他们不再年轻的身体费力地想要再蹬快一点。 这一向有空就会巡逻，哪些地方贴了广告纸，季强已经熟悉无比。 第一根电线杆，密密麻麻的小纸条，一铲子下去就秃一块，再几铲子完事，走人，去下一个地方，…… 第47章 江慕儿 “小兄弟，你分在哪个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穿红马甲的大爷提了个桶，来到季强近前。 “你这样铲太费力，得先用水打湿了再下铲，先全部铲完纸，一会再去胶。” 大爷说着，在季强干活的电线杆上忙活起来，季强低着头不说话，原来这位大爷不是过路的。 “小兄弟，你怎么没穿衣服？”大爷把广告纸打湿后拿个铲子戳，“你是志愿者吧？” 见季强不说话，大爷自顾自唠叨，经常会有志愿者帮忙清理这些烦人的小广告，大爷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像这个小伙子来这么早的，还真没有。 “每个月都得铲一次，这些人真缺德，什么玩意都往这上面贴，尽是骗人，要真有人按这上面写的找过去，那不光是失了钱财，还会拖延病情，缺德玩意！” “你看，办证件，这不害人吗，小伙子你是好人，出来干义工！” 季强无地自容，跟着大爷使劲戳，我把小广告都铲了，应该不缺德了吧？不对，我本来就不是骗人，哪里缺德了？ 大爷不停叨叨，季强拿着铲子使劲戳，跟大爷遇上了也不好先行离去，整整一个上午。 “谢谢你了，小伙子，要不是你帮忙，今天我要干到太阳下山！” …… 吃过中餐，季强带着工具去商铺，钟良山介绍的的活很快又要开工，得抓紧时间抽点空把商铺先整理出来，至少这几天要把招牌挂上。 拉开卷闸门，入眼的又是毛坯房。 商铺啊，这回季强真的还没有太多想法，自己动手倒是可以，设计应该怎么做？ “包贝，我们按普通门面房先做个平装吧？”他脑子里面的方案就是铺地板砖和刷墙，最后摆上办公桌，与出租房风格一脉相承。 “不好，慢慢来吧，不急！” 可问题是，有点急啊，没几天要出去开工了，到时候会没时间做这里。 季强和包贝正在商量商铺装修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磁性的女声，就好像感冒后又吃多了辣椒把嗓子烧坏了还没好彻底的声音。 “请问，这里是强贝装饰吗？” 一个身形高挑，清冷知性，长发披肩，拖一口深紫色拉杆箱的女人在门口问话。 季强看着包贝，糟糕，昨晚回家忘了跟包贝说这几天店口总是坐着一个女人了，就是她，刚不是不在么？怎么又来了？ “是的，这里正是强贝装饰，请问您是有新房需要装修吗？”包贝看季强不理睬人，脸带微笑出言询问。 女人似乎松了一口气，目光巡视铺内。 “我是设计师。”她发声很费力，“室内环境与装修设计。” 所以呢？季强和包贝面面相觑。 “我可以在你们公司上班吗？工资只要两千就好。” 所以你为了工作，天天坐在我家店门口？季强不敢出声。 “如果两千高了，你们给我一千也行。”女人继续费力的用她不好说话的嗓子降低要求，但是季强和包贝看她说要一份工作的时候她的神情很是淡然，包括不停降低条件也看不到她有半点情绪波动。 “如果实在不行，你们给我住的地方和三餐就好！”见季强和包贝不答话，她又开口了。 世界上有这么执着的人吗？仅仅是为了一份工作？市区的装修公司并不止一家！ “美女，你为什么一定要得到这份工作？”看这女人的样子，包贝想同情她却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理由。 “我想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女人蹲下，打开拉杆箱，里面只有不多的衣服和简单的护肤品，但是箱子里比一般人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这是我的学士学位证书，目前正在攻读硕士学位，可以出来实习。” 难道碰上了传说中的高智商低情商？ 包贝接过她手上的本本，“江慕儿，女，1980年5月3日生，在北河美术学院环境艺术设计专业完成了本科学习计划，……” 包贝的手在学位证书上轻轻摩挲，看了又看，…… “姐姐，我们公司刚刚注册完成，还没有开张。” 那女人看着眼前的毛坯房，并没有失望，“你们准备开公司，少不了设计师的，我不要工资！”她说话的声音让人听着难受，“你们等我几分钟。” 那女人从拉杆箱里面取出一个素描本，蹲在地上，认真的勾勒着线条，跟上次季强看她专注画画的样子差不多。 季强拉着包贝走远点，在耳边小声说，“覃小姐告诉我，她这几天经常在我们店门口写写画画，昨晚忘记跟你说了。” 在两人的注视下，江慕儿很快完成一幅素描，包贝接在手里。 正是门面的装修效果素描，能看出大概，非常漂亮，前半部分是大气的办公区，简约的吊灯使得高达5米的层高看起来并不空旷，后半部分隔出来一个小小的二层，二层又分成两部分，一半是一个办公室，另一半应该是茶座，会客用的，二楼与一楼的办公区形成隔离，有利于一些稍微私密的谈判，也更容易让客人得到被重视的感觉。 洗手间隐藏在楼梯底下，靠楼梯一侧墙上是案例展示区，资料区，装饰性雕塑和墙绘，还有两个颇为节省空间的会客桌，另一侧是前台和办公桌还有公司标志。 没有浪费丝毫空间，这么多功能集中在一个小小的门面房居然不显拥挤，功能区分明确，整齐不紊乱。 可以想见，在装修完成后将会看起来特别专业，会带给进门的客人以信赖。 眼前的效果草图，包贝和季强没办法指出任何不好，太专业，太漂亮了。 “可是姐姐你怎么认为我们会需要你？” “哦，还是不需要吗？”江慕儿慢慢把物品装进拉杆箱，起身缓缓走向门外，很萧瑟！ 包贝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季强，“我们留下姐姐，好不好？” “你决定就好！”季强宠溺地摸摸包贝秀发。 “姐姐，你留下来吧！” 正往外走的身影停住了。 包贝上去挽住江慕儿的手，“姐姐……”却发现江慕儿脸上已有泪痕。 江慕儿松开拉杆箱，抬手擦擦眼泪，吸了吸鼻子，“没事！” “姐姐，你是怎么找到我们这里的呀？”姐姐应该有伤心事，包贝想跟她聊聊天，缓和一下她的情绪，这么感性的姐姐应该不是坏人，家里先收拾一个客房，过两天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出租房，想想当年父亲创业的时候也是跟别人同吃同住，我也体验一回吧！ “我看了广告，想着，你们都发广告了，一定会开门，就在这里等了几天！” 季强目瞪口呆，小广告没招来客户倒是招来一个设计师？ 江慕儿从衣兜里掏出来一张广告纸给包贝看，正是季强往电线杆上贴过的同款，但是季强惊悚地发现，江慕儿手上这张广告纸有水湿过的痕迹，并且没有去掉底纸！ 第48章 还有救 “姐姐，正式认识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季强。”包贝向季强示意，“我是包贝，包子的包，贝壳的贝，强贝装饰是我们正在成立的公司，欢迎姐姐加入！” “姐姐，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是我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包贝说着，噗哧一笑，一家还没正式成立的装修公司，首席设计师就已经到位了。 包贝看着江慕儿手上拿着的小广告，那是强子刚刚才上街铲掉的，被人当成骗子的广告纸，心说，“可能也只有姐姐这么单纯的人才会相信这上面内容吧？” “谢谢你包贝！”都是同龄人，江慕儿就不称呼老板了，没有理季强。 从看到江慕儿取出广告纸开始，季强内心就充满煎熬，难怪那天晚上贴完小广告回家总感觉不对劲，他凭广告纸认出这个女人了，现在有更多的疑问想要问她。 “强子，姐姐这么厉害，我们商铺就请姐姐做设计吧？”包贝说完回头看向江慕儿，“姐姐可以吗？” “我专门研究过的类似的案例，在极小的空间内实现多功能办公。”江慕儿侧头稍微思索，“如果你们是做装修公司的话，刚刚我给你的速写应该比较合适，再有针对性的完善一下就可以直接采用这个方案。” “姐姐你画的太漂亮了，我们可以直接照那样做出来，公司执照这两天就会下来了。”包贝说着低下头，公司都还没正式成立，“不过，你现在不能说‘你们’了，是‘我们’！” “嗯，我们！” 姐姐不会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吧？江慕儿说什么都是冷冰冰的，包贝听不到任何情绪。 既然打算采用江慕儿的设计，那必须得等设计全部完成以后才能开始动工，现在还是先等设计师出施工图吧，不懂看图？不要紧，有设计师现场指导！ 季强从蛇皮工具袋里面取出卷尺，和江慕儿一道量了房，这是要正儿八经做精装修了么？说实话，季强心里很忐忑，他从来都是量完房，进完材料直接开工，甚至有些出租房布管线都不用开槽，直接走明线，拿起工具就是干，一个人全能。 那么，第一次就从自己家商铺开始吧！ 自家住的新房，季强没把它算作一次正式的精装修，那次是被赶鸭子上架呐！ 季强在心里盘算，泥瓦，水管，油漆自己都可以做好，看那图纸上有那么复杂的灯光和电器，这个季强有自知之明，不太会了，木工更加不用说，必须请人！ 等图纸吧。 数据已经取得，回家准备先期工作，这个只能看眼前这位送上门来的设计师了，看她的素描，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嗯，庆幸买了房子，可以给她在家里工作！ 包贝打开大门，江慕儿进到客厅，客厅的装修让她眼前一亮，这是她没有见过的风格。 没有多余的色彩，整个空间没有杂色，只有黑白灰，是极简的后现代主义风格，简单素静，却未免过于冰冷。 设计很有灵性，很有想法，却并不完美，更像是一个半成品。 “包贝，我可以看看房子吗？”江慕儿想看看其它房间会不会更好一点。 “好的，姐姐你住这个房间。”包贝领着江慕儿去客房，现在他们新房只有两张床，主卧一张，次卧一张，还有两间次卧空着，上次冉静过来都只能睡沙发。 “不是，我想看看房屋的装修设计。” “姐姐你也觉得漂亮吗？”包贝笑眯了眼，都是强子做的呀！ “这个设计很好！”包贝渐渐习惯了江慕儿的嗓音和她说话不带情绪的方式。 “设计师是哪里找的？”这么有灵性，有想法的设计师，有机会可以一起探讨一下，虽然眼前这个作品过于沉肃冷酷，缺少温情，不太适合年轻人居住，不过这些只要稍稍改动就可以，底子很好。 “这个呀，从设计到施工都是强子做的！”包贝脸上笑容明媚。 江慕儿看了眼还在玄关处，低着头嘴里正碎碎念着什么的大个子，就他？ “我们看看其它房间吧。”江慕儿就像是一个没有社交技能的人，幸好遇上的是包贝。 “嗯，这是厨房，这是卫生间，这是次卧，这是主卧……” 不大一会江慕儿就把整套房子看了个遍，果然都是一个风格。 “包贝，有户型图吗？” “有的，我收起来了，你等我一下。”虽然不知道江慕儿为什么要户型图，想来厉害的设计师都是有怪癖的吧？看到房子就想自己动手做一次设计？ 户型图和一些资料收在主卧。 “给，姐姐！” 江慕儿取出她的笔记本电脑摆放在茶几上，连上电源线，双手在键盘上飞舞，迅速画好平面图，之后把平面图导入3d软件，拉伸出墙体，调取她已经建好的模型，不大一会，电脑屏幕上出现了跟季强家基本相同的房间，3d的空间，可以任意旋转和放大缩小。 包贝和季强站在江慕儿身后看得目炫神驰，这就是设计师吗？太神奇了！ 江慕儿还在操作电脑，灯光和材质不做上去看不出效果。 她需要在电脑上面对整套房间进行一次配色，她很喜欢这个风格，但是她认为可以做到更好，长期养成的习惯驱使她一定要做到完美，不能让这么好的设计暴殄天物，还有得救！ 客厅的灯光可以在白色之外增加一些暖色，玄关处的鞋柜可以把黑色改成棕色木纹，布艺沙发和窗帘也可以换颜色，客厅还是以稳重为主，就增加一些棕色吧。 “包贝你喜欢什么颜色？” “绿色！”我下厨的围裙都是绿色的呀。 既然硬装已经完成，那只能从软装着手了，窗帘，装饰画，床头灯，哦，还有男人，再增加一些厚重，那除了深浅不一的绿色再加上暖棕和亚麻色搭配，嗯，就这样了。 其它房间，先按自己想法来吧！ 选好角度，输出图片。 电脑上的操作告一段落，全神贯注地做事果然很容易疲劳，一放松下来，江慕儿美美地伸个懒腰，认真地做一件事，连这几天糟糕的情绪也被冲淡不少！ 季强和包贝看着电脑屏幕上一会闪出一个小格子，过一会又闪出一个小格子，从目前仅仅能看到的一个小角，就能看出这就是他们的家，太神奇了，就这么一会时间全部搬到电脑里面去了！ “姐姐，喝茶！”趁着电脑自己工作的空档，包贝给每人准备了一杯茶水。 第49章 哪一年回来的？ 电脑在“嗡嗡”响着，慢慢渲染着效果图，季强和包贝在旁边凭实力围观江慕儿用电脑做事，设计师诶！ 有几张图，才显示出一半的时候，江慕儿就退出自动渲染，在软件里面进行了调整，包括玄关处鞋柜也改了回来，重新打一个或是换颜色都不太好操作，那就只能在灯光和装饰上面想办法了。 电脑有点慢，最后，江慕儿只渲染出来不到十张效果图，整体效果和重要细节基本都有了，效果图的后期加工暂时也不做了，那个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暂时就这样吧！”江慕儿对修改出来的效果也很满意，但是这不是她自己的创意，不是她独立完成的，不免会有小小的遗憾！ 虽然季强有点嫌弃tft电脑屏幕显示效果不完美，但是，这些图片看起来真的很漂亮啊，他说不出来到底好在哪里，但就是看起来变得更舒服了，与他见过的美图相比不差分毫。 两间现在正空着的次卧也补上了家具和其它软装，在他自己原来设想的黑白灰里面多了一些其它颜色，整个房子就像是活了过来，有了生活气息，更加平易近人了，难怪以前回家总是要跟包贝待在一起才会觉得这是一个家，因为，以前房间里面只有包贝才是那一抹亮色。 现在，通过这次江慕儿对整个房间的改造，季强搜刮自己记住的成语，如果要用来表示这次改造的效果，那一定就是“画龙点睛”了吧？！ “姐姐，你太厉害了，虽然这样看起来好像没有改变很多，但就是变得不一样了。”虽然强子很厉害，但是姐姐也很厉害啊！ 这些改动马上就可以做，只需要买来一些材料，甚至马上可以弄好，这就是神奇的设计师吗？！ “老……老板，你家装修的效果图我可以使用吗？”江慕儿似乎不太习惯叫季强老板，“这种装修风格很棒，以前虽然也有见过类似这样的设计，可是都只是一种倾向，没有形成整体风格！” 江慕儿停下来细细思考一会，“我想请导师帮忙看看，我觉得这种风格应该可以引领一个潮流！” “姐姐，你叫他强子就好！”强子的设计能得到正经设计师的认同，还有这么高的评价，包贝很自豪，但就是鼻子发酸，或许这就是美得想哭吧？ “呵呵，你拿去用就好，其实也不是我的……”哦哟，差点说漏嘴了，碰上尴尬的事，季强照例挠挠后脑勺。 “那，请问设计师是谁，我能认识一下吗？”江慕儿继续用她冰冷的声音聊天。 “呃~，那个……” “我看着强子你画出来的呀！”包贝明明亲眼看着季强把那张纸画成了稀里糊涂，怎么就不是强子设计的了呢？ “那个，我当时是觉得这样做出来便宜！”季强尴尬地解释，自己真的不是设计师啊！ 江慕儿听到季强的解释，多日来阴郁的心情被这一记爆击打得稀碎，她想翻一个白眼，可是眼前不太合适，果然艺术是来源于生活么？ 她抿了抿嘴，“那这个设计我可以使用吗？” “可以用，可以用！”季强忙不迭点头，再说下去不知道还会漏什么馅。 “谢谢，今天看到好的设计，忍不住加了点自己的想法，下午的时间都浪费了，晚上我会加班把商铺的装修做好！” 季强抬头看看外面，果然天色已经不早了，这就一个下午了么？ “姐姐，不用这么急，身体要紧！”包贝想着一会给江慕儿做个冰糖炖雪梨，姐姐的嗓子肯定很难受吧？虽然在今天中午之前还是陌生人，但是陌生人也可以碰上好人的啊！ “谢谢你，包贝！”她想赋予她的声音感情也做不到，能被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关心，是这几天来她唯一感觉到的温暖，她拼命控制住发涩的眼角。 “姐姐，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准备晚餐。”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见包贝走开，季强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 江慕儿好奇地打量眼前正在客厅里面转圈圈的壮实男子，是他吗？ 脑子里画面太过模糊，不能确定！那个人把她从江边带回了房间，肯定有力气，这点符合。 可是到了房间直接用冷水冲她，当时的难受劲，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当时她那么不清醒都能对那种大冷天被冰水冲的感觉刻骨铭心！ 还有，把她扒光了都没碰她，真的是没人要了吗？ 被凉水一冲，她就倒下了，是第二天搞卫生的阿姨发现她病了后，给她送来药品，这一倒下就是好多天，现在都没有彻底恢复。 她恨那个人吗？不知道！ 她感激那个人吗？也不知道！ 不过，既然有了线索，那她一定要给自己一个交待，她去广告纸上的地址，却没想到门是关着，那就等吧！广告纸都发了不可能一直不开门吧？ 在等待中，一些情绪化做碎片，片片抛离，她观察这座城市，观察从她眼前经过的行人，她超离于尘俗观察这个世间，世间终究是美好的吧？ 直到她等的那扇门终于打开，她才想起，她是在找一个人！ 季强在客厅转圈圈，他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脑子里面乱哄哄的，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季强在心中对比良久，越来越肯定，那天晚上就是这个女人喝醉了酒，醉得很厉害。 “你是哪一年回来的？”他终于在江慕儿身前站定，小声问她，还偷偷瞥了一眼厨房，包贝没有这么快出来。 哪一年回来的？他认识我吗？ “我是早几天来的。”江慕儿不知道季强为什么要那么小声说话，“你以前认识我吗？” “哦，你是早几天回来的啊，我快一年了！” 江慕儿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变得很兴奋，她心里起了防备。 “你知道普川吗？”这个国家特爱闹腾，没有人不知道的。 江慕儿摇摇头，完全听不懂啊！ “马巴呢？” 季强感觉他的身体都在颤抖，同类啊，喝醉酒了就可以乱跑么？ 下次要不要跟包贝一起喝醉了看看能去到什么时候？……还是不要，一不小心把包贝弄丢了怎么办？ 第50章 我爱洗澡 眼前这个男人像是要喷出火焰的眼神，让江慕儿有点畏惧，看看厨房的方向，包贝还没有出来。 他嘴里说的这些词稀奇古怪，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啊，是什么新的设计吗？那也不用这么狂热啊！ “北京奥运会？”看江慕儿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季强继续说着他能有印象的大事件。 总算有自己能听懂的词了，江慕儿连连点头，“去年7月13日申办成功，2008年8月8日在北京举办。”江慕儿连忙补上详细资料，免得他又说什么奇怪的话，还好，这么大的事件记得很清楚。 “呃啊~？那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就半个月前从学校到这里的。” 季强所有的兴奋和骚动，被一盆冰水无情地浇灭了，他可以抗住寒冷，在零下的池塘里敲开冰面游泳，但是江慕儿的话，让他心中冰凉！……只有我自己么？ 季强转身，进了卧室，关上房门，心情和房子都很冰冷。 明明她也喝醉酒了，为什么不是呢？ 季强却没有想到，如果江慕儿真喝醉酒要去到其它年代，那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刻的季强可以碰到的！ 看来这装修真的要改了，太过冰冷沉肃，只有包贝在这里才会带来温情，是的包贝，包贝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以后不去想那些了，让人头疼！ 江慕儿不知道自己说错了或者做错了什么，这个男人一会狂热得让人害怕，没一会又像失了魂一样走开了，她仔细想想，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不该说的话也没说啊！ “姐姐，我给你炖了冰糖雪梨水，一会凉了喝，对嗓子好。”包贝端来一小碗糖水，里面还能看见梨肉。 “谢谢！”江慕儿心中暖暖的，嘴角努力扯出一个弧度，能遇上这么好的人，我有什么理由不活得好好的？ 包贝看见江慕儿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也为她高兴，好点了吧？没有过不去的坎！ “强子呢？”可是强子跑哪去啦？ “强子！”包贝提高声音喊道。 “包贝！”季强打开房门出来，脸上重新挂上笑容，脱去重负以后的笑容。 “你怎么可以让姐姐一个人在客厅？” “刚刚有点事没想清楚！” “那……，现在想好啦？”奇怪，强子有什么事想不清楚的？ 但是现在江慕儿有件事没想清楚，季强到底是不是她要找的人？找机会再搞清楚吧，唉，反正暂时不想回去学校！ …… 江慕儿正式成为“强贝装饰”的员工，员工宿舍就是季强家的客房。 刚刚从苦日子过来的人，季强和包贝的领地意识还不够强烈，也或许是房子太大了显空旷，江慕儿住到家里没有给他俩带来不便，倒是给家里增添了几分人气！ 当然，家里已经按江慕儿的新设计改装过了，材料买回来后不过一个下午的事情，该换的灯都换了，该换的软装和一些摆饰更不用说了。 比如客厅布艺沙发上的六个抱枕变成了两个包贝喜欢的果绿，两个欢快活泼的橙色，两个橙色是江慕儿给自己选的，每回季强看她面无表情抱个橙色抱枕就有强烈的违和感，那不应该是她的颜色啊。最后还有两个就是设计师给季强选的亚麻色抱枕，反正无所谓了，他不需要那玩意！ 就这么小小的一点点改变，每次就算是季强一个人进入房间也会感觉到生活的气息，原来这样的才是装修！ 没能等到把商铺装修完毕，季强必需要出去做新的工地了，钟良山朋友家的出租房装修不能拖时间，自己家的商铺倒是可以先放一放，生意上的事情必须要按客户的安排来，出租房预计需要两个月完工。 出去上工之前，季强按江慕儿给出的施工图开好槽，能省一点就多省一点，布线安装之类的请了个正经水电工，其他活就自己下工后再加加班吧，商铺这里暂时基本没人，构不成扰民。 季强在外面赚钱养家，干的是他的老本行，家里两个女人帮不上忙，只是每天中午包贝都会来工地送一次饭菜。 其余时间，她就在家里跟着江慕儿学电脑，以前她除了知道电脑那东西能玩纸牌游戏以外，其它功能就没有重视过，在她手上不过是一台大一点的游戏机。 “姐姐，我这里要添加一条双实线应该怎么弄？” “姐姐，这些数字我全部要加到一起……” 在江慕儿的建议下包贝选择学习电脑办公，在电脑城花十块钱买回来一套软件，并且很快入了门，然后她把家里的收支用表格做成了现金日记，你是这样斤斤计较的包贝么？ …… 中午，趁着包贝去工地送饭菜，江慕儿深呼吸，然后用颤抖着的手指拨通广告纸上的电话，虽然她基本能够确定这个号码的拥有者是季强，但总要亲耳听到才好，之前不打这个电话既是没有勇气，也是怕打草惊蛇，直接打电话别人不承认怎么办？ 包贝刚刚出门，没有那么快到工地，电话里面传来铃声，响了好几次才被接通。 “喂，老板……”江慕儿嗓子这次伤得太重，已经好多天了还是沙哑。 …… 包贝没有再随季强上工地，每天只有中餐和晚餐才需要她骑着“小绵羊”到工地送餐，包贝没到之前，出租房里只有三个男人，这回可以彻底放飞自我了，衣服？那是什么东西？一边去！ 满头满脸的灰尘和汗水，肌肉在皮下一粒一粒滚动，就这么三个人的工地也可以热火朝天，季强抽空打量一下自己身体，每天运动量这么大怎么就没有长出像健美先生那样一坨一坨的肌肉呢？ “…… 我爱洗澡乌龟跌倒 幺幺幺幺 小心跳蚤好多泡泡 幺幺幺幺 ……” 哦哟！三十二和弦的电话铃声响起来！ 季强的躯体里面住着一个与外表不相符的灵魂，手机铃声居然选用这么幼稚的歌！ 手机在房子中间的空地上，跟老毛他们的烟啊，水壶啊放在一起！ 包贝应该很快就可以到了，干嘛还打我电话？ 季强放下手中的工具，抓起挂在脚手架上的衣服擦擦手。 哦豁，这个号码不认识！ 第51章 小绵羊天天溜 “喂，您是哪位”不会是哪个小广告没铲干净，又有人找上门来了吧？季强心里美美的想着。 “喂，老板……”听筒里面是一个独特的沙哑嗓音，这几天已经听习惯了。 不是业务上门哪，白高兴了，“哦，江慕儿，什么事吗？” “老板，那天……那天晚上是你帮我回到酒店的，对吗？” 季强心里一咯噔，瞒不过去了……，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真的是找上门来的！ “……我看你一个人躺在石凳子上不安全就把你拎……哦抱……哦提到酒店去了！”妈耶，怎么用哪个词都不好啊？季强脑门上突然就流汗了，还好，本来就满头大汗，看不出来！ “我……我没碰你啊！”这个一定要说清楚，不能有任何误会。 怎么会没碰我？那冰寒刺骨的凉水是假的吗？不过……还真的没有碰我！ “谢谢老板！”江慕儿艰涩地说出感谢。 “别，别叫我老板……”江慕儿手中的手机已经滑落，还通着话，不过她已经听不见了。 江慕儿眼中满是颓然，她转身贴在墙上，失去全身力气一般靠着墙壁缓缓滑落。 她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瞳孔毫无焦距，神情茫然，人找到了，然后呢？ 在地上呆坐半晌，江慕儿终于起身，起身时眼前一黑，不自觉踉跄一下，差点摔倒，扶着墙移动到沙发上再次窝成一团。 …… “喂……，喂……有在听吗？喂……不说话我挂啦？！” 奇怪，江慕儿搞什么鬼？不说话啦？ 不要浪费电话费，季强掐断电话，再看看手机屏幕，通话时间两分五十八秒，好险，“啪嗒”把手机扔回地上！ “强子，吃饭啦！”包贝在楼下大喊，她有经验，那三个家伙在的地方，一定是又脏又不雅观，不大声通知他们都不好进去，后来干脆就不进去了！ “好，马上来了！” 衣服呢？季强手忙脚乱捡来衣服裤子，在卫生间把身上冲洗干净，穿上衣服，一身干干净净去见包贝。 老毛和满哥排后面，老板讲究了，他俩也要洗洗手洗洗脸才下去，等到季强和包贝在楼下摆好饭菜，两个人就结伴下来了。 现在，每次都是在工地外面就餐，顺便可以放个风，透透气，再休息一会。 餐后，老毛和满哥随意在道旁找个树荫，蹲一起抽根烟，扯扯淡，也不打搅季强跟包贝每天这一点点相聚的时间。 两个家伙在树荫底下，没一会就一个躺着翘起二郎腿，另一个两手叉在身后草地上，抻开两腿，每人手上夹着一根香烟，像神仙一样，吞云吐雾了。 不一会响起来一阵笑声，季强瞥他俩一眼，看看，笑得脸都皱了，什么事有这么好笑？老毛也不怕那两颗大门牙沾满了灰！ “强子，我学会用电脑做帐了。”包贝脸上的微笑把季强心里都暖透了，她一边给季强夹菜一边自己也吃一点，家里还有一个，一会回去再陪家里那个吃一点。 本来季强吃饭可以一口一大碗，但是现在他舍不得那么快吃完，吃完了包贝就得回家，唉，真不应该留下江慕儿！ “包贝，你去买台电脑吧！”老用江慕儿的不好，季强嘴里塞满食物细细咀嚼，“公司开张反正需要买！” 包贝歪头想想，“嗯，好的。”确实是需要啊！ “包贝，你头发好看！” “是吗？”包贝立马眼睛弯弯的荡漾着清波，上次冉静给扎的新发型把强子美呆了，包贝可没有忘记，每次来送餐之前都要收拾一下，强子的夸奖就是最好的回报！ 再怎么吃得慢也有吃完的时候，老毛他们又传来“吭哧吭哧”的笑声，听起来就刺耳。 包贝看老毛他们又在聊天聊得高兴，趁他们不注意，在季强脸上轻轻碰了一下。 “强子，我先走了，姐姐在家里还没有吃饭。” 收拾起季强那比狗舔过还干净的餐具放到篮子里，砖头摞起来的桌凳也不用整理，包贝穿好防晒的纱衣。 “小绵羊”又溜走了！ …… 江慕儿窝在沙发里面，一动也不想动，餐桌上有分出来的饭菜，每天包贝送餐回来都会跟她一起吃，但是江慕儿知道，其实包贝是可以在工地同老板一起吃饭的，不用每天这么快赶回来。 她知道，包贝这几天在尽量多陪陪她，有时候也会隐晦的开导她，现在，江慕儿觉得包贝就是她在这里的亲人。 既然不想回去，那就在这里了吧，能呆多久是多久，不回去了！ 江慕儿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失去了爱和被爱的能力。 其实，有些东西失去了也就失去了，没那么糟糕，不是吗？ “咔哒”，大门被打开，包贝回来了。 江慕儿从沙发上坐起来，努力调整自己。 “姐姐，你不用等我的，你可以先吃！”包贝脸上荡漾着笑意，一进门，满屋子都生动起来！ “包贝，你可以不用这么快回来的，在那边跟老板一起吃完，不用这么赶！”江慕儿努力在自己脸上拉出表情。 “姐姐，我还要快点学会电脑，到时候店里开门，有客人上门，看我什么都不会就糟糕了！” “姐姐，今天下午陪我去买一台电脑，好不好？”这是办公用品，由不得包贝节省，有高手姐姐在，暂时不需要强子了。 “嗯，那我们下午去电脑城！”江慕儿对自己组装电脑的水平还是蛮自信的，笑话，设计师都是追求电脑性能极致的存在，不懂点硬件还怎么混？自己那台破笔记本带起来是方便，可是用起来就不那么美妙了！ …… “姐姐，这些电脑都好贵啊！”随便看一台电脑的标价都是一万两万的，强子得干多少天活啊？ 两人刚刚从一家品牌店出来，这是她们逛过的第五家了，唉，女人哪，买电脑也跟逛时装城一样！ “不要急，我看看他们的主流配置是什么样的，然后我们找个生意不好的店买组装机就好，能便宜一半！”一脸冷酷的江慕儿在憋大招！ “啊~！”包贝被这差价惊住了，一半就是六七千啊，这样的电脑还能好用么？“姐姐，组装机会不会……，会不会……”包贝也不好怀疑江慕儿的专业性，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 “组装机是一样的好用，我会检查好配件的！” 第52章 最差店铺 从1995年，中国电信开通了北京，上海两个接入internet的节点，中国互联网的发展就此萌芽。 1997年席卷整个东南亚的金融危机给各国经济带来重大创伤，却也给萌芽中的中国互联网带来生机，第一次同国际金融大鳄过招的政府，决心加快与世界的互通。 普通人仿佛忽然之间进入了另一个纪元，这一个纪元被称为“信息时代”。欧美及发达国家的起始时间是早在1969年，而国内比欧美晚了15年，从1984年起才有了“信息时代”的概念。而普通人能接触到这一概念的时间又大大延后。 2000年科技股泡沫的破灭使无数的创业公司在这个时间点灰飞烟灭，迎来互联网界的第一轮洗牌。 经过一轮野蛮生长，每一个人都已经知道，电脑和互联网将会是改变人类生活方式的下一个奇迹。 然而，到底怎么样才能切实迎来改变，要做到这一切，成为站在时代浪尖上的人？很多家长很自然就会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为了孩子，很多家庭即使砸锅卖铁也要给孩子买一台高科技！ 电脑城应运而生！ …… “老板，帮我们组装一台电脑！” 这是一家在电脑城二楼最角落的店铺，生意惨淡，年青的老板正在玩游戏。 邹志明，去年刚刚从一所不知道几流的大专院校毕业，计算机与信息工程专业，他曾经也被父母寄予过厚望，现在却只能利用他的专业知识在电脑城承包一个摊位，还是在最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 刚刚走出社会的他还没能来得及理解“做生意”几个字的真正含义，又再一次被社会蹂躏，可能用不了多久，他这家店铺就得关门了，那将成为他第一次创业失败的记录。 这么多相同的店铺，这么不起眼的位置，等生意上门，是不是有点想多了？ 然而并没有，听到生意上门，邹志明立马暂停了游戏，回头一看，哇哦~，两位大美女。 邹志明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矜持的挂上他打娘胎里出生至今最完美的笑容，然后尽量使自己嗓音听起来低沉而有磁性。 “两位美女，我这里有最好的配置，最便宜的价格，最周到的服务，最……” “帮我们列一个配置清单吧，做室内设计用的。” 江慕儿打断了眼前这个皮肤苍白泛油光，双眸无神眼窝陷，头发杂乱像鸡窝的店老板的傻笑，差点就要被他吓跑了，要不是看你这家店是整个二楼生意最不好的，江慕儿是真忍受不了店老板笑起来露出来的两根黑黑的鼻毛。 老板不好看，那就不看呗，反正包贝这么漂亮可以让我喘口气，“包贝，你有什么要求吗？” “姐姐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又不懂！”果然包贝脸上甜甜的笑容太好看了，江慕儿马上止住了心中的不舒服。 原来是两个什么也不懂的菜鸟，还是姐妹，虽然你们是美女，但是生存更重要呐，邹志明在心里一合计，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从开店至今还没卖出去过一台电脑，今天开张我得吃够三年！ “两位美女，这里有凳子，你们先坐一会，我帮你们做个报价单！”先把人拉进来别跑喽，邹志明殷勤的拿出两个塑料方凳，在条桌围成的铺面里面摆开。 “不用，我们站着聊会天挺好的，你先把报价单做好！”老板笑得越厉害江慕儿越不敢往那边看，一直盯着包贝，想像着老板比包贝还漂亮，但是不管老板你多漂亮，你再敢啰嗦我真就走了！ “好咧，好咧！”原来是两个急性子的美女啊，邹志明用最快的速度从柜台里面摸出报价单，在上面写写划划，那我就用高端的价格，给你们低档的配置，应该看不懂吧？ “包贝，你学电脑挺快的，你之前用过吧？”这几天江慕儿看包贝学习办公软件进度飞快，不像是个一点基础都没有的人，现在没事找事聊下天，可以问问。 “嗯，以前玩过，只会玩纸牌。”包贝眼睛里面有回忆。 “嗯，那个挺好玩的，我还喜欢扫雷。”玩电脑的人一般都逃不开游戏的荼毒，只是有的人能控制住自己。 …… “美女，你们看看，这些都是现在主流的配置，价格也很公道！”邹志明双手恭敬地把报价单递给个高的美女，一直都是她在说话，她是姐姐。 江慕儿尽量控制视线不接触到老板脖子以上的部位，接过报价单，扫了一眼。 “包贝，我们走吧！”老板，你不仅人不好看，心都是黑的，江慕儿觉得自己这次事情办得……，走眼了，他这里没有生意，不光是位置的原因，什么垃圾配置，跟品牌尖货一个价？ “姐姐，他这价格比我们刚看的那么多店也不便宜啊！”包贝从报价单上看到价格，她一直记得江慕儿说的，生意不好的店铺价格可以便宜一半。 老板急了，好不容易才来两位客人，可不能这样就走了哇。 “哎~！美女，价格可以谈，可以谈啊！”可是老板你伸出一只手，要真抓到谁了，会告你耍流氓哦。 江慕儿视线不小心扫到老板一眼，见他终于不笑了，看起来顺眼多了。 “给我一张空白报价单！”江慕儿对电脑价格已经心里有底了，决定再给老板最后一次机会。 “哦，哦……”老板马上抽出一叠空白报价单，又给江慕儿递上圆珠笔。 江慕儿嫌弃的看看老板用过的笔，将就一下吧，唉！ 漂亮的行楷在报价单上一挥而就。 主板：p4b533-x cpu：p420ghz散装 内存：512mb 硬盘：40gb7200转 独立显卡…… 邹志明在一边看江慕儿在纸上流畅地填写现今流行的高端配置，冷汗“刷”就冒出来了，大意了，大意了，这是行家！ 眼看着这位气质独特的美女姐姐还要自己填价格？邹志明鼓大眼睛盯着江慕儿笔尖。 700000元整，他顿时如五雷轰顶，这价格，这价格它，能做吗？能做！有得赚吗？真没得赚啊！ 包贝看着江慕儿真写下了一个7000的价格，好像真是差不多一半哦，“姐姐，你这个价格买的电脑是不是没有刚刚老板给我们的好啊？”包贝不懂配置什么的，她懂看价格啊，价格便宜的用起来会好用么？ 听了这话，江慕儿气得差点用笔杆子敲包贝脑袋！ 邹志明在心底哀号，为什么不是这位可爱的小姐姐一个人来买电脑哇！ 第53章 商铺完工 江慕儿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帽子拔下来盖上圆珠笔，连报价单一起推到老板面前。 “老板，这价格你看看，能不能装一台？” 因为无所谓，所以现在江慕儿气场格外强大。没看见老板已经受不了压力，眼镜片上都起雾了。 邹志明摘下眼镜，用衣角不停擦拭镜片，怎么办啊？这位美女太强势了，我要说再谈谈，她们会不会直接走掉啊？ 住邹志明同一个小区的杨哥，在电脑城承包了一个摊位，据说他现在马上要搬去刚刚新建的高绿化，低容积率的奢华小区了，车也换了，据说还是买的是高配版本，至少八十万。 偶尔出门，在小区里面都会听到别人说起杨哥在电脑城发财了，骗人的，全都是骗人的，我怎么就发不了财呢？ “姐姐……”邹志明哭丧着脸。 “包贝，我们走！”给你机会不珍惜，一个大男人还哭出哈喇子来了！ “姐姐，可以哇~！”邹志明哇地一声就哭了，凄惨的大叫，还带出了颤音，跟唱京剧一样！好几个月了，不能一单都不做啊！ 周围的其它老板和顾客都把诧异的目光投了过来，大白天的在电脑城难道会有谋杀案？ 咦？小邹家里又来人训他了？认识邹志明的同行心底存疑，小邹就不是干这行的料，趁早回家干点别的也好！ “姐姐，他为什么哭啊，要不你给他加点钱呗！”看见个男人哭鼻子，包贝就心酸，悄悄在江慕儿耳边这么问。 江慕儿低头思索一会，把人整哭了么？怪不好意思的，应该不是我吧？顶多是没得赚而已，又不会真亏钱，要真不行，你大不了不做我们这单就是了，肯定不是我的原因，老板应该是碰上什么伤心事了！ 到时候店里一台电脑可能不太够用啊，“老板，你这台电脑装得好，我们下次再来你这里买，你可不能涨价！”一台赚少点，多一台不就可以赚多点了吗？这样很好！ “包贝，我们店里只有一台电脑应该少了，下次再来买就是了。”江慕儿知道，包贝就是特别心软！ 还是这价？邹志明心里已经颤了三颤，做吗？做！必须得做！ “姐姐，你俩先等一下，我去拿货。”邹志明可怜兮兮喊姐姐，听得江慕儿眉头一皱。 “去吧。”想不到店里面货都备不齐，也是，像他这样的店一般也只能临时去总代那边拿货。 “不要拿水货，不要拿二手的！”江慕儿提醒老板。 这话又听得邹志明浑身一抖，我也不敢啊！ 江慕儿无语的看着老板“蹬蹬蹬”跑了，连叫个人帮忙看下店都没有。 “姐姐，我怎么感觉这人特不靠谱！”本来只是想买一台电脑，看这情况包贝心里充满担忧啊！ “嗯，没事，我会看，只要配件拿对了电脑不容易出问题。”这些都是有人教过她的，江慕儿想着想着走神了。 …… 老板专业知识是有的，不过应该没有过太多实际操作经验，姐俩看他小心地安装好江慕儿检查过的硬件，再麻利地装上国内流行的免费xp系统，电脑顺利启动，江慕儿试着上手操作了一会，再检查了硬件参数也没问题。 “老板，再帮我装几个软件。” “好！”邹志明拖出他珍藏了半年的软件包，今天总算第一次开张了！虽然没赚到什么钱，但是为什么干起活来还挺带劲的呢？ “姐姐，还要不要装什么其它软件？”邹志明现在都不敢开口喊美女了，按照江慕儿的吩咐装好需要的软件后再一次请示，这两位姐姐走了，店里面又会一个客人都没有了啊！ 江慕儿想想，暂时好像没有其它需要的了，“暂时不用了，电脑我回家会连续使用几天不关机，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拿的都是正品行货，这点自信邹志明还是有的，真有问题他也可以去退货啊。 “那行吧，下次还要装电脑就来你这。”总的来说，虽然老板有点怪，但是江慕儿对价格还是挺满意的，交易要完成了总算对老板扯了扯嘴角。 哇哦，姐姐对我笑了！看着一大一小两位美女一人费力的抱着机箱，一人费力的抱着大屁股显示器离开，邹志明准备下决心，我到底是努力做生意呢？还是努力等姐姐下次来装电脑呢？…… 得，先把游戏给戒了！ …… “包贝，我不行了，呼哧，呼哧~！”江慕儿看包贝长得矮，她自告奋勇地抱了显示器，从二楼下来坐的电梯还好，现在要从电梯口去到大马路上坐车，江慕儿绝望了。 “姐……姐姐，我这个也挺重的，呼~呼~！”包贝手上是机箱，勉勉强强抱起来了，应该还能走一段路，但让她再照顾一个人那也是无能为力。 “要是强子在就好了，他一边一只手就全都提起来了。”强子力气有多大她最清楚。 “姐姐，去侧门打车。”看江慕儿暂时起不来，包贝也把机箱放下，站起来东张西望，看到侧门外面有的士经过。 一个在前面拖，一个在后面推着，两美女好不容易把大纸箱折腾到侧门。一楼大厅里面不少店主和顾客诧异地看着两个美女毫无形像地干力气活，再看看离她俩不远的侧门和电梯口，不知道一开始就请个人帮你们搬么？ 回到家，把电脑在小圆桌上连接好，两人都瘫在沙发上不想动了，包贝心里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带上强子！ …… 一楼商铺在江慕儿的现场指导下有条不紊地完成。 出租房那边每天天一擦黑就停工，然后季强带上老毛和满哥两个转到商铺，又开始晚场，接着干，商铺有不少细致活，搭建二楼的钢架需要定制，隔断墙需要加工，铺头招牌，店内logo和背景墙，还有其它一些东西，很大一部份是季强也无能为力的，除了在外面订制，只能请木工了。 就这样慢慢来，终于在出租房完工的时候商铺也已经装修完毕可以投入使用了。 卷闸门升上去后，是茶色不锈钢边框的玻璃门，整个办公空间透过玻璃门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浅棕和白色为主体，缀以黑色边饰和橙色，灯光偏暖，店内专业而不冷漠，活泼又不过分热烈，客人从店铺路过时，往里面看到的第一眼不是被这家店的专业性吓跑，而是会不自觉的产生一种信任。 进门后，强贝装饰几个字是整个空间的视觉焦点，整个是看上去明快干净，光线充足，功能分区明确，既有秩序感又显得温馨舒适。 第54章 合伙人 对于设计师来说，高配置的电脑简直就是利器，在商铺装修完成之前这段时间，江慕儿以季强家的户形做了好几套方案，全部出好了效果图。这样，客人上门的时候有东西可以看，甚至可以直接在图库选择自己喜欢的装修风格。 江慕儿天天白吃白住，被包贝照顾得好好的，洗澡的时候往镜子里一照，哎呀，腰上的肉肉都可以捏起来了， 得找事干，人一闲不住就会不停的思考，现在老板想要进入家装行业，还得做一些什么前期准备呢？ 接下来几天江慕儿又和包贝一起定好了报价单的格式，设想了客人上门应该怎样谈判，应该怎么样接取装修的订单，…… 最后发现，她想得想太多了，包贝什么都不懂，然后……老板也什么都不懂，这就头疼了，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怎么敢开装修公司？ 明天店铺正式开张，有不靠谱的老板和老板娘，江慕儿心里也没谱，不会开张没两天又得把卷闸门拉下来吧？那样就得打道回学校了，可是我这段时间的努力就这样浪费了吗？不甘心啊！ 晚上在餐桌上，江慕儿跟季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老板，我们强贝装饰的工作要怎么开展？从哪里开始？”这些事也由不得江慕儿不问，毕竟她是强贝装饰名义上的首席设计师啊！关于今后的工作必须要老板给个方向才行，老板指哪我打哪，多么听话的员工。 “来包贝，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天天跑去工地送餐！”季强嘴里咬得“嘎嘣”响，给包贝夹了一块金黄酥脆的蒜香排骨，好不容易能一起在家里餐桌上吃一餐饭了，季强觉得好吃的菜怎么分给包贝都不够啊！ 季强五感灵敏，江慕儿跟他说的话他全都听清楚了，给包贝夹完排骨，他看向江慕儿，“什么工作要开展？”他不能理解江慕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明天开张以后，不就是坐在店里面等生意上门么？ “老板，我们店铺开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江慕儿在一边看季强和包贝郎情妾意，心里满不是滋味，要不是包贝对她那么好，要不是阴差阳错在这里呆下来了，她绝对立马走人。 “什么打算？不用啊，你们两个在店里面接单，我去外面找活，还有钟老板朋友也挺多的，他那里时不时会有几个出租房装修工程，放心吧，饿不着！” 注册了装修公司你还做出租房？那玩意哪来的利润，又哪里需要设计？ 本来江慕儿以为有机会在这里全力施展她所学的一切，那太吸引她了，江慕儿都觉得，如果强贝装饰生意好的话，她作为首席设计师可能真的就呆这里不走了，什么都能自己做主的首席设计师肯定很好啊，还不用回到她暂时不想回去的地方。 “老板，我想做事！”江慕儿停下吃饭，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 “嗯，是啊，你做事，有客人上门就你接待。”季强不停往嘴里扔食物，“包贝，你做好后勤。” “老板，我是设计师！”老板弄一个那么漂亮的办公室有什么用？江慕儿情绪低落，老板只会做出租房么？ 季强和包贝面面相觑，对哦，江慕儿是那么厉害的设计师！明明都已经装修过那么漂亮的房子和办公室了，为什么思想还是没转过弯呢？老想着出租房那点事？ “那，要不……要不……”要不怎么办啊？季强完全没想过啊！ “要不我们明天先开张，然后需要怎么做我们再慢慢想？”季强小心翼翼地看着江慕儿，眼前这位姑娘可是很厉害的设计师，怎么就忽略了呢？ “……”江慕儿完全没心情答话，她知道她被老板和老板娘当透明人了。 “我们现在住的这个楼盘行情比以前要好了，要不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季强询问江慕儿。 “……”完全不想说话，到底谁是老板啊！ “肯定可以，我们搬家那天，那个有点胖的老板也是开装修公司的，就是到这里探路来了。”季强也停下筷子看向包贝，对啊，为什么老是盯着出租房？做室内精装多好啊，想想就兴奋。 “强子，我们没做过那个，能行么？”虽然强子很厉害，但是包贝只了解强子装修出租房的技能，唯有两次精装的机会全都是自己家的，给别人家做，心里不托底啊。 “嗯，应该行吧？我也没试过，别人老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呗！” 果然还是做出租房的套路，江慕儿很无力，碰上这样的老板怎么办？别人户主自己怎么会知道新房装修要怎么做？ “老板，我是设计师。”江慕儿在一边提醒。 “对啊，包贝，江慕儿是设计师，到时候客人上门了，你们把客人要求记下来，然后再告诉我怎么装修就行了！” “老板，我们强贝装饰能不能有个大一点点的规划？比如说，我们一个月内要做几个单，一个季度要做到多少营业额，一年要达成一个什么样的目标？”江慕儿很认真的看着季强，到底谁是老板啊，心累！ “啊！~”可以这么厉害的吗？季强看看包贝，发现包贝也在思索！ “要不……，你说了算？”季强再次小心翼翼地看向江慕儿，大学生跟我们想问题根本就不在同一个高度，果然很厉害。 “啪！”包贝拍了季强一巴掌，如果照姐姐说的这样规划，强子以后就不用再天天上工地去受累了吧？ “姐姐，我们没有给人做室内精装修的经验！”包贝坐真了身体，想想江慕儿这两个月不停忙碌的那些东西，她有点明白了，姐姐早就已经在做准备了。 江慕儿抿了抿嘴，“既然你们决定做装修公司，那最好准备长远一点的规划，现在家装市场正在蓬勃兴起，再说，出租房毕竟太低端了，做那个辛苦不说，利润应该也不会太高，再有，这一片区域的出租房装修应该很快就会不够那么多小工程队和小装修公司瓜分的，我们可以走稍微高端的市场。”江慕儿对自己的能力相当有信心。 季强傻傻地看着一直在他面前温柔得像一只小猫咪的包贝突然像换了一个人，正在认真跟江慕儿探讨装修公司接下来的规划。 “那姐姐你对设计这一块，能不能担起来？” “精通！” “欢迎姐姐真正加入强贝，那我们重新确定公司股权分配！” 包贝记得父亲说过，要想别人真正为你做事，光对她好是不够的，你得把她变成自己人，她为自己奋斗的时候自然会出全力！父亲的酒厂就是那样成为了本地的龙头企业。 如果姐姐能够成为合伙人，肯定对强子帮助很大吧？！ 第55章 强贝开业 “我之前也是强贝的人，首席设计师！”江慕儿放下碗筷坐得笔直，认真地看着包贝，特别强调她首席设计师的身份。 “嗯，首席设计师，你现在也是强贝的老板！”一双玉手越过饭桌握在一起，强子不爱操心这些，那就由我担起来吧！哦，强子。 “强子，姐姐也做强贝的老板，好不好嘛！” 季强看着两个女人，三句两句，莫名其妙的，非常认真的，激情四射的…… 那个行为诡异的，恐怖非常的江慕儿也要变成强贝的老板？明明看着她不像是要来抢包贝的样子啊，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季强有点懵。 “姐姐是很厉害的设计师，好不好嘛，强子！”包贝不停摇季强胳膊，夹筷子上的一块排骨都摇掉下来了，嚯，左手接住往嘴里一抛，没浪费。 “嗯，你说了算！”季强知道包贝是不会害他的，可是包贝不知道江慕儿的底细啊，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我算不算得罪过她？应该是救了她吧？先听包贝的吧，以后要小心江慕儿了！ 江慕儿的设计功力，季强是佩服的，最近回家的时候经常会看到她在电脑上归类存储的室内美图，如果图片不能说明问题的话，一楼的商铺和现在家里经过她魔手修改过的设计，很是能够让季强对她信心十足。 一楼商铺施工的时候她在现场指挥，那专业利落的样子也很是令人信服，她之前应该是真正上过工地的人，老厉害了！ 季强看着餐桌对面突然间变得精神头十足的江慕儿，以前给他下派工程的那些油腻男人据说都是男设计师。嚯，这个女人跟那些人都不一样，应该行吧？去掉她喝醉酒那些画面的话，要不要告诉包贝她其实是个酒鬼？ “那，我们明天开张应该干什么？”自己的地盘，装修再漂亮，进去也不会心虚，可是对于做老板这回事，季强完全没有经验啊，三个老板一个兵都没有，哦，有老毛和满哥。 “要不要请人来剪个彩？”包贝的参考对像是以前的酒厂，“唉，谁会来啊！” “舞狮也可以！”江慕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既然现在有归属感了，那肯定要好好谋划。 “快没钱了！”这才是最现实的状况，季强不得不小声的提醒两位女老板，刚刚做完的工程，刚刚够填完商铺装修的坑，再多出来一点点。 “哦。”两个女人都泄了气。 “那怎么办？”然后又异口同声的看向彼此。 …… 第二天。 没看黄历，没有请人剪彩，也没有舞狮表演，强贝装饰把卷闸门往上一拉，再把所有灯光打开，办公桌上两台电脑也打开，一台是刚刚从电脑城买回来的组装机，一台是江慕儿的笔记本。 季强试着找了个办公桌坐下，椅子稳稳的，很舒服，办公桌空空的，高度刚刚好可以趴着睡觉，诶，就这样坐一天就是上班吗？真不知道那些天天坐办公室的人是怎么能熬过一整天的。 江慕儿又在整理一些一看就会头晕的文件。 包贝呢？季强伸长脖子看过去，包贝也在电脑上不知道在做什么表格，季强使劲瞪大了眼睛，终于可以看清楚一点点，客户信息？来访记录？不明白！ 季强环视一周，这是他的地盘了，空空如也的办公室，哪来的客户？楼上办公室还贴了块牌牌“总经理办公室”，那里面那么小那么闷，季强真心不想上去。 好无聊啊！ 季强在心里求满天神佛保佑，一定要把装修的钱给赚回来啊！ 对哦，有事可以干了！ “包贝，我出去一趟！” “嗯？”包贝扑闪着大眼睛，里面全是疑问。 “我去买一挂鞭炮。”季强记得，村里如果要办什么大事，都会放上一挂鞭炮，公司开张，这肯定是大事啊！ “哦？可以诶，强子你快去，要不要骑我的小绵羊？”今天开张，放一挂鞭炮热闹一下也算数啊，“买大一点的！” 本来包贝就觉得不落底儿，现在居然还是有机会可以庆祝一下，这很好哇！ “姐姐，我们准备一下！” 哪有什么好准备的，一会你们“噼噼啪啪”热闹一下也就那样了，准备堵耳朵倒是真的，要想生意上门，还得好好练内功，江慕儿继续埋头完善她的资料库，很多东西只能手动录入。她敢肯定，现在她正在做的这个系统对她以后的工作会有很大的帮助。 为什么江慕儿突然觉得，强贝装饰只有她一个是正经人，其它两个都是累赘？ …… 覃春玲很勤奋，谁心里还没有一个梦想？当年她想当空姐，结果没选上，可是只要努力了总会有回报，每天上班，她都要跟身边的同事比一比，每天看到同事的状态她就放心了，不说仪表姿态，光说对客人的微笑服务，你们可以每回笑起来都只露八颗牙齿么？ 覃春林和杨美心关系最好，这个姑娘脸上的肉肉每次见了都恨不得“吧唧”一口，这个姑娘只要谁有事，交待她她就肯帮忙，每回有事，覃春林都喜欢找杨美心，事后只要有好吃的她就会很高兴，只是，她办事有点马虎，不过……，一般没什么大不了的啦，真有要紧的事，也不能找人帮忙不是？ “覃姐，最近你又做了好几单，再下去你都要升职了，为什么客人都喜欢你啊？”今天轮到杨美心看大门，覃姐姐给她带来一瓶自制的杞菊茶，据说不光可以美容，还可以让声音变得甜美。 “好好做，最近客人越来越多了，你一定也会有很多客人的，唔嘛~！”好吧，覃春玲看到小美女那红扑扑的诱人小脸蛋又没忍住，偷袭了！ “噼噼啪啪……”门外突然一阵鞭炮乱响，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女孩子胆子小啊，这么近，这么响！ 覃春玲马上到外面看看，哟嚯，那个，那对那么有意思的小两口，他们家商铺开门了吗？放了一地鞭炮，这是开业啦？ 季强家商铺装修多半是晚上作业，覃春玲仅仅知道那块招牌已经挂上去好久了，并不知道他家商铺在今天开业，里面是什么样子她都没有见到过。 第56章 承你吉言 得去“强贝装饰”看看，那是她到“云苑”的第一个客户，覃春玲一直觉得季强和包贝是她的幸运星，要不为什么自从他俩从她手上买了房以后，她的业务突然就多起来了呢？ 等烟雾稍稍散去，覃春玲来到强贝装饰门口，今天得叫季老板了。 一阵风来，硝烟从另一个方向被吹跑了，覃春玲松开捂住口鼻的小手，散去的烟雾中露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哎呀~，这位“福星”不会由着自己在鞭炮里面被炸了一遍吧？可千万不要炸坏了！ “咳，咳咳~！” 还没散干净的烟雾中又冒出两条娇小的身影，稍微高点的那个咳得有点狼狈，不过看得出来应该很高兴，矮点的那个一脸可人的笑容，看得覃春玲恨不得冲过去又“吧唧”一口，这是她的另一位“福星”。 江慕儿有点后悔没听包贝说的去准备准备，刚刚闷在办公室里面被烟熏了一遍，嗓子好像又被刺激到了，一呼吸就痒痒，“咳咳~！”不过没关系，包贝会炖雪梨水！ 好不容易等震耳欲聋的炮仗声停了，耳朵里面还在“嗡嗡”直响，江慕儿现在需要猫着腰到外面去喘口气，一个好听的声音似从天边传来，抬头一看，一个好精致的办公室女郎，脸上的笑容一看就很专业。 “季老板，包贝，祝你们开业大吉，生意兴隆，经营有道，财源滚滚！”看着眼前三个从烟雾中冒出来的人，覃春玲及时送上祝福。 咦？除了两位“幸运星”另一位也很眼熟哦，这不是那位……不是那位天天堵店门口的落魄女人吗？这堵门堵到店里去了？ “哈~，覃小姐，承你吉言！” 果然鞭炮一响就来客人，包贝高兴得不行，除了过来的覃小姐，不远的售楼处门口还有几颗脑袋也伸长了往这边看，为小区专门配套的供应生活物资的小超市门口也挤出来几个人。 还有几个过路的也停下脚步用好奇的目光想看看放鞭炮的这家店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有没有得特价优惠？ 在包贝心里，这次开业很成功，虽然现在还没有一个客人，但是做什么事情都要一步一步来，不是么？ 覃春玲看包贝拉着季强一起过来。 “季老板，这个时候你选择在我们这里开一家装修公司简直太英明了！”她脸上的笑容让人一看就很舒服。 “呵呵，是吗？谢谢你了，承你吉言！”季强不大会跟人打交道，但是包贝说了什么，他跟着说肯定不会有错！ “季老板眼光真是厉害，现在我们云苑的业主是越来越多了，肯定有很多人有装修的需求，你们强贝装饰现在开业是刚刚好赶上了！”强贝装饰？这名字起得真是……真是随心所欲，现在大家都是熟人了就没必要再骗人说云苑房子有多奇缺了，都空着呐！ “呵呵，承你吉言了！”季强挠挠后脑勺。 包贝偷偷在季强腰上掐一下。 “覃小姐知道哪些业主有需要装修的吗？”包贝扑闪着大眼睛，她鬼精着呢。 要不要跟他们稍稍提一下客人信息？这不合规矩呀！ 哦，上次因为业绩好而可以列席旁听的会议，好像听说公司有个新楼盘需要装修样板房，不知道能不能……，哎呀，他们这么小的店去了怕也是白去，那是要搞大动作，需要招标的，覃春玲听了包贝的话，还真的思考起来。 “覃小姐，里面请坐，今天你是第一个客人，下次你家房子装修我们给你最高折扣！” 对哦，今天是人家开业第一天，公司规定可以在这种情况下给客人送花篮，可以申请一下。 “哦，好的，包贝，季老板，之前也不知道你们今天开业，你们稍等一下！” 覃春玲掏出手机，“喂，经理，今天我们这里强贝装饰开业，……嗯，是的……我想申请一对花篮，……嗯，好，我会登记的！” “喂，老板，帮我送两对花篮，……嗯，云苑这里，……强贝装饰，……一对直接落款云苑，一对落款业务部全体同事，……好的！” “覃小姐破费了，咱们进去喝茶！” “没事，你们是业主，公司有报销！”覃春玲小手一挥，跟着包贝往新开门的办公室走去！ 包贝和季强在这座城市没有任何根基，开张这天连一个亲戚朋友都找不到，覃小姐的做法让她很感动，这就是一场生意做成朋友了吧？ “哇~！季老板，你们藏得好严啊，这是你们自己做的吗？”烟雾基本散尽，只余淡淡的硝烟味。 覃春林原先想着，就这小小的装修店大概也跟别家一样吧，市里面大把的有，跟她天天工作的售楼处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可是眼前看到的办公室把她惊艳了！ 强贝装饰里面居然不是一块招牌加两张办公桌？ 空间进行了重新设计，各处别具匠心的造形和分割，完美的灯光搭配，客人一进来就知道要去往哪里，右手边两套漂亮的会客桌呐，如果我买了房子一定要请他们装修，覃春玲一边往会客桌走去，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然后……她突然脚步一滞，买房子请他们装修？太厉害了，我这个还没买房的人走进来都受到了影响！覃春玲故意看了看季强他们三个人，然后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们就三只小猫，还有一个是堵上门来的，一定要平常心，平常心，嘘……！ “覃小姐，楼上泡茶！”包贝看覃小姐往会客桌走去，马上伸手往楼上请，今天来的第一位客人呐，要好好招待，覃小姐这么好的人不能寒酸了！ 去往二楼的楼梯口是一盆高大的绿萝，给人带来满目生机，楼梯和茶室布置了吊兰和滴水观音，错落有致的植物给办公室增添不少绿意，清新空气，却又不会喧宾夺主，没有破坏整个办公室的装修风格。 一路走来，覃春玲一直在心里直呼高明，空间分配高明，装修高明，配色高明，灯光设计高明，绿植的布置高明。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她上班，大多时候就在售楼中心，那里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富丽堂皇，可是就她的感觉，在这里比售楼中心更让人感到舒适。 这就不简单了，强贝装饰有高人！ 第57章 第一位客人 “覃小姐，请坐！”包贝热情地招呼店里上门的第一位客人。 茶室在二楼，很简约舒适，通风做得很好，覃春玲感觉出来了，这些都是细节，就强贝这里装修完成应该还没几天时间，进来没有异味不说，刚刚放完鞭炮的硝烟，室内也没有残留，有高人！ 包贝打开自动上水的电茶炉，“覃小姐，你喝红茶还是绿茶？” 茶几下面隔层摆放有铁观音和正山小种，这两种茶能符合绝大多数人的口味，不太高端也不廉价，刚刚好。 “红茶就好，谢谢！”覃春玲是注意养生的人，专家说红茶比绿茶更适合养生，覃小姐自然是乖乖听话的。 “包小姐，你们强贝装饰有高人啊，深藏不露。”覃春玲好不容易可以坐下来问出心中的疑惑了。 包贝看了季强一眼，甜甜一笑，“哪里，哪里，我们强贝装饰一直以来都是客户为先，当然如果客人委托的话，我们的设计师也是很厉害的！” 出租房装修你敢不听客人的，他能当场不让你干了！ 包贝一边说话，目光一边在办公室内逡巡，强子坐在身边像个小透明，江慕儿又回到办公桌了。 “难得的是季老板不光在设计上这么高明，还能够每天亲力亲为下工地！” 刚刚包贝看季强那一眼，很自然地让覃春玲以为季强就是这里的设计师，她还经常能够看到季强刚刚从工地干完活回来的样子，真是努力的小两口！ “呵呵，不是……”季强等好久了，总算等到一个说话的机会。 “嗯，我们家里也是自己装修的，是强子做的设计，来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请覃小姐去家里坐坐，真不应该！”季强刚开一个头就被包贝接过去话头，强子太实诚了，这个时候要忍住。 季强眨眨小眼睛，看向包贝，今天包贝穿的是一身职业连衣裙，跟坐她对面的覃小姐大同小异，头发扎了个漂亮利落的发型，当然，在季强眼中包贝永远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水烧开了，包贝用壶中沸水冲洗过茶具，再用木制茶则取出适量正山小种放入茶壶，洗茶泡茶……，一系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优雅韵致，让一旁的季强和覃春玲看到发呆，凡尘俗念涤荡一空，静坐着欣赏此刻如古典仕女一般的包贝，同样是泡茶，还可以这么美么？ “请！” “谢谢！” 白瓷茶杯中红褐色茶汤清亮饱满，茶香袅袅，洗尽了覃春玲长时间上班带来的疲倦和紧张。 小老板娘这风姿气度绝不一般，让她都羡慕了！覃春玲定了定神，季老板一家都不简单！嗯，什么时候我也要去学学茶道，覃春玲追求上进的心永无止境。 既然强贝装饰的实力这么深不可测，那么，新楼盘样板房的事情应该不会让他们感到为难吧？总部没有直接选择之前一直合作的装修公司，就是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得到一个足够让人惊艳的方案，多一家公司投标总部肯定是乐意看到的。 轻啜一口杯中红茶，覃春玲看向包贝，“包小姐，我们公司新楼盘有一套样板房正在征集室内设计方案，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她算是看出来了，别看季老板人高马大，但是基本上都是小老板娘在跟她打交道。 “哦，这是覃小姐的内部消息吗？” “我们公司网站上有通告和资料说明，你们忙着公司开业可能不会注意，我就是提醒一下！” “谢谢覃小姐不吝相告！”包贝眼珠一转，“覃小姐事业有成，不如我叫你姐姐吧！” “哈，你本来就比我小，我给你复印证件的时候有看到，包妹妹！”覃春玲突然就变得不正经了，她也不知道，在这里就是想要放松下来，不想继续端着了，虽然她平时各种注意训练自己仪态，但是突然放松下来感觉好好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更生动了。 季强在一边看着两个美女一本正经地尬聊，早就浑身不自在了，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只是……包贝你怎么又多了一个姐姐？ 嗯，反正他一句嘴都插不上，嗯，喝茶！ “哎，包妹妹，你们家有没有资质？”认了个妹妹，覃春玲很开心，一天天的在外面打拼，跟同事相处小心翼翼，跟客人谈单看人脸色，每天还要努力训练姿容，好累！ “哦，那个……那个，我们刚刚开始，还很弱小，暂时没有啦，可不可以我们先把设计做出来，资质的问题一定有办法解决吧？”刚刚看到覃小姐的时候，包贝不自觉被她长年训练过的仪态给带歪了，现在，端了半天的身姿也放松下来。 “如果你们有办法最好，如果不能的话，看看可不可以找一家有资质的公司合作。”这事还真有点难处啊，光是设计方案，不施工的话，覃春玲用脚底板想想都知道那样赚不到多少钱，可是跟人合作……“你们最好尽快想想办法！” “嗯，反正谢谢姐姐了，一会我们出去吃个饭？” 包贝看见江慕儿起身在门口指挥送花篮的店家摆放，覃春玲看到这一幕也站起来，虽然是公司报销，但是得由她自己先垫款。 “不了，太麻烦了，我还要上班，下次去妹妹家里！”神奇的包贝，覃小姐早在买商铺的时候就想把她当知心朋友了，现在看看她们才三个人的办公室，简陋到放一挂鞭炮就开业，还有，明显对今天午餐什么准备都没做，太不好意思了，吃饭什么的下次再说吧。 “那姐姐一定要多来坐坐！” 三人下楼，摆放了两对花篮的大门口虽然相比很多店家开业还是冷清，不过，强贝装饰今天是真的开张了，还有覃姐姐送上来的可能的第一单，再看看身边的季强，这是她往后相濡以沫的人，然后覃姐姐啊，慕儿姐姐啊，还有静静，还有……，都是她和强子的幸运星吧？！ 包贝心中激动，真的是要在这里一步一步扎下根了！ 第58章 箭头不见了 覃小姐走后，包贝喊上季强和江慕儿一起，打开云苑地产集团门户网站，想看看征集样板房设计方案的具体情况，经包贝和江慕儿商量，一致同意由强贝装饰唯一的男老板打开这辉煌的一页。 包贝在地址栏敲入网址，顺利进入网站，首页上面除了介绍集团的辉煌历程，在比较显眼的位置，设计方案征集也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入口。 “强子，你是我们强贝的顶梁柱，最重要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做了！” 季强看看包贝让出来的座位，心动了，摸一下电脑试试？他刚刚在旁边看包贝玩电脑玩得贼顺溜，早都看会了，心里面痒痒想要摸一把，平时两人工作的时候他不好抢着用她们的电脑，现在么……优秀的人就得什么都会！ 包贝坐的位置好窄，季强坐下后调整一下椅子。 噢，这鼠标好小，五个手指头撮起来才能捏稳，刚刚看包贝在网页上点一下又点一下，季强早就学会了，“云苑地产样板房设计方案征集”这么大几个字也很好认。 包贝和江慕儿站在季强身后，“姐姐，这次全靠你了，我们拿出最大的力气试试看吧，说不定就被人看上了呢？” 季强右手撮着鼠标，只要把那小箭头移动到那行字上，然后“咔哒”按一下鼠标就会进入下一个页面。 捏着鼠标的手在移动，显示器上的小箭头也跟着移动，诶嘿，真有意思。小箭头横跑、竖跑还会斜着跑，快到了，“咔哒”点击进入。 “包贝，小箭头不见了！”在季强使劲按下鼠标的时候小箭头消失不见了嘞。 “哦，我看看。”包贝动了动鼠标，小箭头在显示器边边上跑了出来。“强子，你不用这么大动作，慢点操作。”又把鼠标交回季强。 “嗯，一会看完设计要求，我会尽力一试的。”江慕儿想了想，“虽然羊城有几个厉害的设计师，不过，室内这一块，我应该也不会比他们差太多吧！” “嗯，姐姐你尽力就好，不要有压力，我保障后勤，只是我们现在连施工的资质都没有，有点不好办！” “包贝，小箭头去哪啦？”季强松开撮着的鼠标，眼睛都差点粘到屏幕上了，愣是没看见刚刚还在的小箭头，为什么只要一按鼠标，小箭头就消失了呢？ 呃~，包贝看季强一直没有打开页面，还以为他在认真看别人地产公司那华丽丽的简介。 “强子，你用鼠标把这里点开。”包贝指着屏幕上的链接入口。 “我按鼠标，点击不进去。” “哦？再试试。” “箭头它不见了。” 包贝又动了动鼠标，小箭头它又出来了，还是藏在屏幕边边上。 季强撮起鼠标，“包贝你看好啊，我一按鼠标，箭头就会消失不见，是不是电脑有问题了？” 哦？电脑有问题？这个很严重。江慕儿死死盯着屏幕，这是她做顾问装配的电脑，真出了问题得去电脑城找那个爱哭的老板。 光标在屏幕上忽左忽左，忽快忽慢走着风骚的路线，然后季强一按鼠标。 “biu”光标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消失在屏幕边沿。 “噗哈哈哈~！”包贝和江慕儿两个笑倒了，找了个空着的办公桌趴着直抽抽。 在季强可以操控手术手刀的精准控制力下，电脑桌面上的小箭头又一次成功地消失不见了。 “包贝，电脑有问题！”季强一脸严肃地在显示器上找那只不听他话的小箭头。 “哈~，强……强子！”包贝换不过气来，“你按键的时候手要压住鼠标，别让它跑，哈哈~。” “哈~，你再试试！” “小箭头呢？”这就尴尬了，不是电脑的问题么？包贝你还笑，有外人在啊！ “你动动鼠标，它就出来了。” 季强听指挥，学刚刚包贝的样子摇了摇鼠标，小箭头果然又出来了。 “嗯，对的，这里，你慢慢移过来，按住鼠标别动，按左键。”包贝手把手地教季强操作电脑。 屏幕上的小箭头晃动一下，终于点中了征集入口。 设计方案征集分两种方式，一种是装修公司投暗标，设计带施工报价，网站不会公开设计方案，但是投标的公司需要资质等级认证。 另一种是设计公司或个人投稿，可以选择公开或不公开，相对自由，评选出来的排名前十的设计方案将会通过网络投票进行最终评选。 征集方案的同时，云苑地产这也是打得一波好广告。 至于具体的设计要求就是没有要求，网站提供户型图下载。 …… 包贝回家准备中餐，江慕儿把户型图下载到她的笔记本上，季强在包贝的位置坐着，电脑里面是“空当接龙”的游戏。 对，你没看错，就是游戏，季强使用电脑的笨拙手法刺激到包贝了，必须特训，当年她刚刚接触电脑的时候就是不小心从电脑里面找到这款游戏，然后才不到一天的时间，鼠标就可以使得相当熟练了。 季强抓鼠标的手也不再像鸡爪一样撮起来了，虽然手大，但是空心半握着还是可以做到的，这边是“咔哒，咔哒”翻牌的声音，那边是江慕儿如雨打芭蕉连成一片的按键声。 这就是上班么？从来没坐过办公室的季强心里还是不落底儿，坐着的这会可以干多少活挣多少钱了啊？ 鼠标总能摇摇晃晃的选中他想要的牌，扭头看看江慕儿，她那才叫上班吧？黑色的电脑屏幕上，白色线条飞快组成了平面户型图，一个十字在江慕儿的操纵下一闪一闪地那么听话呢？ 惆怅，天天这样坐办公室肯定坐不住啊，会疯掉。 “喂！”办公桌的空间太小了，坐那里面实在不舒服，季强一边玩纸牌一边扭了老半天了，趁着打电话一屁股坐到桌子上。 “钟老板，我现在不是野路子了！”季强突然发现他这样打电话会影响到江慕儿，往店铺外面走去。 “哈哈~，你尽忽悠！”钟良山那边好像又是觥筹交错。 自从季强跟他认识以来，那老头不是在吃东西就是在去吃东西的路上，早、中、晚三餐，再加上经常有的早茶、上午茶、下午茶、宵夜。 季强觉得如果自己也像他那样吃法，早变肥猪了，可那老头，除了肚子浑身不见肥肉。 “我有公司了！” “哟？真的，在哪里？” …… 第59章 特色风格 江慕儿把下载的资料和她自己重新绘制，标注好尺寸和注意事项的平面图建立文件夹存档，这是她的习惯，即使有资料，她也会自己动手做一遍，可以加深理解。 样板房征稿，初稿将在三个月后截止，再两个月后人工和网络评选出最佳方案，半年后才能正式开始装修，刚好卡着第一栋楼完工的时间，对于一个设计方案来说，时间有点遥远。 下午，季强又是百无聊赖地看包贝和江慕儿在电脑上做事，而他在椅子上装木头人，难熬，非常难熬！ 店里是按动鼠标和键盘的轻微声响，透过玻璃门往外看去，偶尔三两个行人路过，大马路上车辆倒是有不少，都是过路的，季强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还是自己把自己关进去的那种。 真应该把字帖带下来练练字，说不定时间可以过得快一些。 今天开业就算了，季强发誓，明天他一定不会呆在店里了。 “老板，包贝，你们过来看看！”老板这个称呼大概短时间内是改不掉了。 季强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他耷拉的眼皮，已经看不清物体的不受他控制的眼珠子正在乱动，江慕儿的声音就像是，把他从云端又拽了回来。 “啊，什么事？”一直不好弄出动静打扰她们两个做事的季强，突然变得精神抖擞。 包贝一直在整理一些必须的合同和资料样版，她心中藏着一股劲，强贝装饰不是儿戏，一定要成功！ 看到季强起身，包贝甜甜一笑，“强子，在这里上班比在工地轻松吧？” “……”季强头一次接不上包贝的话，轻松个鬼，眼皮子比砖头还重，直往下掉，要不是我身体好，早就撑不住了。 “不要着急，我会把一些程序文件弄规范，强贝装饰开起来了，我们就会一直做下去！”包贝以为季强不说话，是在担心不出去找活没得收入，“强子你那里有工人师傅的电话，一会我在电脑里面也录入一份。” “包贝，老板，你们来看看！”江慕儿见两人聊上了，不得不打断一下，是我找你们有事呐，果然办公室恋情必须禁止！ 江慕儿电脑上有一个文件夹，“后现代主义装饰风格”进入后又是一个文件夹“黑白灰”再下一级就分了好多个文件夹了，“冷漠”、“理性”、“反叛”、“温馨”、“神秘”……，大概有十七八个。 江慕儿从“冷漠”开始，打开第一张效果图，比之前季强给新家做的装修色调更显沉凝，颜色加深了，其它色系颜色极少，一眼看过去超级没有人情味。 “这是我从你们家的设计改进过的，衍生出来了各种不同风格，通过搭配不同颜色和家具组合达到各种不同效果，你们看，这个看上去没有一点人情味的设计我给它起名叫‘冷漠’国内应该没有人会喜欢这种装修风格，我是把它挖掘出来作为这种装修风格系列的一个补充。 再有，你们看，这个跟你们家当初的设计基本相同，我称之为理性……” 季强和包贝站在江慕儿身后，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她不停的打开一张又一张效果图，一边解说，一边不时看两人一眼。 从图片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这是他们家的样子，可是怎么可以变化出那么多让人看上去有不同感受的装修效果？问题是那些颜色和家具看上去好像变化并不是很大啊！可是，你再看整体效果，简直就是面目全非！ 屏慕上轮流展示出来的效果图，再一次加深了季强和包贝对设计师这种神奇生物的感受！ 大学生这么厉害？可以一个人“吧啦吧啦”这么久？江慕儿暂时好像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姐姐，我们家已经装修好了，你辛苦做这么多……”不知道江慕儿一个人可以说到什么时候，包贝先打断她一下。 江慕儿闻言抿嘴一笑，“这也是我想要说的。” 进入设计师状态的江慕儿，眸子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自信沉稳，意气风发，让季强对她刮目相看，这个女人不是这样子的啊，她爱喝酒，还喝醉了！ “这段时间我对这种装修风格进行了深挖，它完全可以做成一个系列，可以针对不同人群订制不同风格，‘黑白灰’完全可以成为强贝的特色之一。”江慕儿想了想，接着说，“就是不知道客人的接受程度怎么样。” 据江慕儿所知，结合她从导师那里得到的资讯，似乎德国魏玛的包豪斯大学有这种风格的萌芽，但是并没有这么纯粹，当然，更不可能有这么多衍生版本。 “我们国内在室内设计方面远比西方国家后发展，一直落后于他们，我想……，我想把这个系列给我的导师看看，试试看能不能在国际刊物上发表！”江慕儿越说语气越坚定，“主设计师是老板！” “啊？江……江慕儿，不行，不行，这明明就是你做的设计，我电脑都不会用，哪会这个？”江慕儿说那么高大上，什么国内和国外啊，还想上国际刊物，这玩意季强一听就头皮发麻！季强自己和强贝装饰完全不敢承担啊！ 刚摇完手季强又觉得，这玩意不是很常见么？怎么从江慕儿嘴里说出来，那么了不起？是不是又有什么地方又搞错了啊？ 包贝也处于发呆状态，强子那么简单弄出来的装修怎么就……怎么就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老板，如果能够在国际上有影响力的刊物发表设计作品，我们公司可以收获很大的名声！强贝装饰往后的路就会一路坦途！”江慕儿真的很想争口气啊，那是她的梦想，哪怕只是试一试也好！ “至少，在国内的刊物上发表肯定没有问题！这种风格非常新颖！” “真的那么厉害，姐姐？” “嗯，肯定，太新颖了，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在不停完善，这个方案的最难之处，其实就是开头这个想法！” “那……”强子的东西，该争的不该争的，包贝都会去试试，“强子~！”包贝又揪着季强衣袖摇胳膊。 哎呀！没办法，季强挠挠脑袋，“那我不是设计师！” “那，要不……就以‘强贝装饰’的名义？” 包贝赶紧摇季强。 “这个没有问题吗？”季强还是不放心。 第60章 眼睛装马达 如果某一天，在一本书或杂志上印着自己的名字，兴不兴奋？高不高兴？ 如果是那样，季强想像不出来会是怎么样一番光景，但是现在，她听江慕儿说起这事，感觉到的只有惶恐，我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大老粗，你说我是设计师，我自己都不相信呐，还不如罚我一天搞完一间屋子的装修。 “别人会不会找上门来啊？”季强就怕如果真的把署名强贝装饰的设计方案刊发了，然后别人找上门来发现名气与实际不符，那就丢脸了。 你们请我干活，我什么都不怕，可是如果谁来跟我聊设计的话……，那就麻爪了。 “呃~，老板，别人杂志是需要足够新颖的，足够有创意的设计，他找上门来干嘛呀？”江慕儿自己都没想到那么远，老板居然想得比她还远。 “哦，不会来啊？”季强再次确认。 “别人做的是一本杂志啊，得需要多少案例？老板，他们总不能看到好东西就上别人家吧？”江慕儿拍拍额头，嗓子又不舒服了，“再说，真来了咱们不怕啊，本来就是我们做出来的方案，我们要用创意和智商碾压别人，不靠外部条件！” 你不说这个创意和智商还好，你这一说，季强就心虚，谁能比他自己更清楚他脑子里面全是水分啊？ “强子？”包贝不懂强子这回怎么需要犹豫这么久呢？ “那……，好吧，就强贝装饰……。”季强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就是纯粹害怕？粗人装不出文化人的味道？ “耶！”可是包贝你这么高兴干么？ 季强答应的那一刻，包贝比谁都高兴，每回碰上季强的事她比谁都着紧！ …… 经过一段小插曲，办公室又恢复安静，气氛对季强很不友好，坐下来不要两分钟眼皮子就开始往下掉，季强是可以在工地上通宵干活的人呐，居然跟办公室犯冲，黑眼珠子不停往眼皮子里面跑，使劲转下来吧，没两秒钟又自动往上翻，就像安装了全自动程控小马达。 甩甩脑袋，手掌使劲抹抹脸，稍微提了下神，楼上有个茶室，去泡杯浓茶喝应该就不会打瞌睡了吧？刚好给包贝和江慕儿也泡一杯，两人从进办公室开始就没见停过，在干什么？季强不懂！ 季强突然发现，现在强贝装饰的三个老板都是各干各的，包贝和江慕儿都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好，那我呢？不知道干点啥，我最爱的出租房啊，明天出去找活，店里留包贝和江慕儿就好了，真能接到活，马上可以再拉一支小队伍，等活干的人还是有的。 季强轻轻起身，坐的椅子轻拿轻放，偷偷摸摸从办公桌出来，蹑手蹑脚地上楼梯，包贝认真上班的样子真不忍心打扰！ …… “嘀嘀……” 门外传来小车鸣笛的声音。 “…… 我爱洗澡乌龟跌倒 幺幺幺幺 小心跳蚤好多泡泡 幺幺幺幺 ……” 安静的办公室突然响起欢快的歌声。 “噗哧~!”江慕儿每回听到这个电话铃声就想笑，那么大个人还那么幼稚，今天心情好，干脆笑出来算了。 工作这么久了，刚好伸个懒腰，回头看向季强坐位，咦？人呢？ 哦，铃声是从楼梯那里传来，老板跑哪玩去了？ 江慕儿知道老板今天一天都不自在，工作的时候她偶尔会用眼角的余光看老板在座位上扭来扭去的样子，看一眼她就会精神百倍，一天下来到现在才需要伸个懒腰，老板功劳不小！ 季强的手机铃声包贝早已经听习惯了，强子这么有男子汉气质的人用这么有爱心的铃声简直太棒了！还有好几个表格要做，全部合同还需要校对一次，不能有一个错别字，加油吧，店铺大门已经打开，很有紧迫感呐！ 耳朵却悄悄地竖了起来，是不是又有活找上强子啦？需要强子接的电话一般都是这样，有活找上门。 “喂~！”这么安静的环境下，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把软绵绵的季强惊醒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接通电话，贴着耳朵小声说话。 “哈哈~，季老板，我到你家店了，是叫强贝装饰对吧？”钟良山独特的笑声在听筒里面响起，这老头从来就没见过他有忧愁。 “是啊，钟老板，你在哪里？”季强继续捂住手机小声说话。 “你小子干什么呢？大声点！” “嘀嘀~~~”门外的汽车按住喇叭不松。 季强刚刚上了两级楼梯，门外和听筒里面同时响起的汽车喇叭声他都有听到，攀住楼梯扶手伸出个硕大的脑袋往门外瞧，哟，钟良山那台破烂普桑正停在门外。 “对对对，钟老板，我看见你车了！” “看见我车了是吧，我没找错地啊？” “没错！” 季强挂断电话，好了，瞌睡醒了不用泡浓茶了。 “包贝，钟老板来了！”季强跟包贝说一声直接去了店外，这老头是好人，看我打瞌睡，马上就来了。 包贝抬头往门外瞧去，那台车她坐过一次，认出来了，钟老板她也见过，正在打开车门出来，钟老板虽然逮着机会就会损强子，但他是好人，如果不是他，她和强子两个人可能要过得比现在艰难很多。 包贝把手上的工作保存好，“姐姐，这是一直帮我们的老板，我请他进来喝茶！” “嗯！”江慕儿应一声，朝门外瞧一眼，又在她的笔记本上敲敲打打，工作没完成，黑白灰系列还需要做文案，头疼！ “哈哈，季老板啊，小伙子不错！”钟良山从车上下来，在季强手臂上重重拍打两下，“只是你这名字起得也太没水准了，哈哈。” “呵呵！”季强摸着脑袋陪着笑脸，你个老头，中气十足的粗嗓门就不能说点好话吗？ “钟老板！”包贝暂时放下手头工作出来了。 “哟，这是，这是哪里来的小仙女，季老板，你不厚道啊！”钟良山看着眼前一身办公室裙装，姿容气质绝佳的包贝，哪里还有过去畏畏缩缩的模样？看来季强这小伙子对他媳妇是真好！ 包贝马上羞红了脸，夸她她高兴啊，不是强子哪有她现在的模样，还是那一只丑小鸭吧？ “钟老板，进去喝杯茶吧！”包贝低着头，绞着手指，声音都变小了。 “好，好，今天这茶得喝！”钟良山拍拍车后门，“老黄，下来，喝茶！” 季强和包贝这才注意到车上还有一个人，没坐副驾驶，在后座，忽略了。 第61章 大老粗做精装 黄耀权是湘省益水人，出来南方打拼多年，在西陂拥有了几家不大的工厂。灯饰厂，塑胶厂，五金厂，模具厂，印刷厂……，自己的，和朋友一起投资的，什么赚钱做什么。 想要在外面做点事，他深知人脉的重要性！还有，不要想着吃独食！ 今天，约了几个朋友在外面玩闹一下午，联络一下感情，本是小聚，结果几个好酒的家伙又喝大了，车被好友提前开走去送几个醉鬼，而他自己刚好上了在本地颇有影响力的钟老板的车。其实，主要是钟老板今天又开着家里的破车出来了，别人都不愿意坐，就他这有空位。 刚刚送完一个喝多的，然后钟老板突然往云苑一拐，说是一个有意思的小朋友在这里，刚好顺路过来看看。他离工厂确实还有一段距离，说去看看，那就跟着你钟老板去走一趟吧，反正你钟老板去打个招呼也要不了几分钟！ 车后门打开，下来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身高中等，头有点圆，发际线有点高，西装皮鞋，和蔼可亲。 “黄总，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有意思的小朋友，干装修的，之前是野路子，现在开公司了！”钟良山平生三大喜好，美食，赚钱，交朋友！ 他交朋友不看身份地位，只看合不合眼缘，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季强就知道这小伙子不错，以他几十年的人生阅历，这小伙子太实在了，重要的是他性格不死板，跟实在又不死板的人打交道很有意思，舒心，不用担心随时被人利用。 人活一辈子最重要就是不要活太累！这是他的人生格言，他信奉，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只是生活嘛，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它就脱轨了，他有一个坑爹的儿子，唉，不说也罢！ “黄总，你好！”季强上前跟矜持的黄总握握手，“一起喝杯茶！” “强贝装饰”，门头确实漂亮，可是这名字确实如钟老板说的，太没水准了，你随便弄个什么安居啊，齐家啊之类的名字不好么？让人一看就能明白！ 想当初他黄耀权为了给工厂起个好名字，发际线生生往后移了两毫米，比如说他的“诚康”厂，“诚信经营，健康发展”多好听。哦，再加上“塑胶厂”几个字，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做塑胶的。 “季强，季老板，你现在开公司了，往后出租房还做不做？”钟良山问。 “那肯定做啊，就算别人家的不做，你钟老板的不能不做啊！”季强把胸脯拍得“咚咚”响，在办公室坐了不到一天就受不了了，再不出去做事，天啊，日子怎么过啊？ “呵呵！”钟良山就喜欢别人把他这个人和他的事放在心上，他笑得特别慈祥。 包贝先行一步，进去准备茶具了。 季强给两位老板引路。 钟良山进到店里，又退出来看看外面招牌，诶嘿！没错啊，就是“强贝装饰”，办公室里面完全不是他想像当中的样子啊，这得花多少钱装修，你个做出租房的大老粗把店里弄这么漂亮干嘛？ “这是你的店？”钟良山瞪大眼睛，满脸疑惑。 “是啊！”你个老头，进都进来了，你还怀疑？ “没事你整这么漂亮干嘛？” “……”季强眨眨小眼睛，这叫我怎么接话？我整这么漂亮你有意见呐？ “你自己做的？” “请了木工和电工！” “哟？看不出来啊！”钟良山和黄老板一起往店里走，这他喵的，人生真是充满了意外啊，做出租房的大老粗这是准备做精品了吗？ 他钟良山也去过不少装修公司，现在给他小孩准备的婚房也在想着要找一家有名气、有实力的公司来做，那些公司本身的装修甚至没有这个小小的店面来得新潮时尚，和谐舒适啊。他一进门就被这里吸引住了。 “你以后做家装了？” “肯定会！” “你这店是在哪里请人做的设计？”家里面的装修不比出租房，不能随便，要找一家有实力的公司来做，钟良山见过别人贪便宜，把家里弄得惨不忍睹。如果说季强这粗人能搞设计，他钟良山把这栋房子给吃了，字都不会写的家伙。 “这是我们的首席设计师，江小姐！”这老头又狡猾又不相信人。 “老板好！”江慕儿在座位上站起身跟钟良山和黄老板打招呼。 “哦？”钟良山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一姑娘在电脑上忙个不停，估摸着是季强请的员工，却没想到是强贝的首席设计师，首席设计师一般都是业内精英，这么个姑娘，她像么？ 江慕儿电脑上正打开着“黑白灰系列”的“神秘”，每一种风格她都要配上文案，然后这一系列的所有风格都使用的同一个户型图，她可能要对户型也做一些改变。 比如“阳光”，同样是“黑白灰系列”，江慕儿觉得，可能把砖墙改成超大落地窗或是直接玻璃幕墙更能表现这一主题。还有其它……，好多想法！ 唉，设计师就是不能想太多，永远没尽头！ “这个是你们的新设计吗？”钟良山离得江慕儿近了，看见电脑上的效果图。 “嗯，是的，这是我们的一个系列，后现代风格，‘黑白灰’系列！”江慕儿负责解答。 电脑上打开的效果图，黑的白的灰的，颜色有点沉，有些角落甚至能看出阴森森的感觉，钟良山想想，如果他敢把儿子婚房弄这样，父子都没得做了！小姑娘果然还得在这行业里面多见识见识！ “我们这个店面的装修也是她做的！” “哦？”钟良山再抬头环顾一圈，这样看起来舒服多了。 “电脑上面那些图，国内可能没有什么人喜欢，是要发到杂志上的图！”这老头今天忒不爽利，老是在这里犹犹豫豫干嘛，还不上去喝茶！ “哦？”这就有点意思了，钟良山眼前一亮，仔细认真再看看，这图还是不好看呐！ 难得有个客人上门，要不要把其它效果图也打开来看看，看看这些新风格会不会有人喜欢？稍做思考，江慕儿换了一幅图。 “这是我们同一个系列的另一种风格，我们称之为‘温馨’，……” 哟嚯？还真是一个系列！确实看起来舒服不少，不过这颜色……，黑的、白的……我家那臭小子怕不是还得剁了我呐！ “还有别的吗？”这些效果图确实很好，可不是钟良山现在想要的。 “暂时没有了，我们可以根据客户要求设计！” 第62章 钟叔 “季老板，很厉害，哈哈！” 钟良山冲季强竖起个大拇指，再加上他的朗笑，自然让人觉得亲切。不是设计师厉害么，干嘛冲季强竖大拇指？ “我们设计师很厉害，她也是老板！” “哦？”钟良山看着办公室的三个年轻人。 客人迟迟不上去，包贝也已经下来了，站在季强旁边，功夫茶得趁热喝，泡太久会失了茶香，变了味。 眼前这三个年轻人都了不得啊，有想法有干劲！尤其是季强这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肯吃苦，现在居然还懂得跟人合作，不简单！季强这小朋友差不了！ “你……，不错！”钟良山拍拍季强肩膀，然后半真半假的冲黄老板说道，“老黄，这小老弟很厉害，以后照顾着点！” 当着才刚见一面的小朋友你叫我老黄？黄耀权心里别扭。 “那还用说，你钟老板的小老弟就是我朋友！” “钟叔，黄老板，上去喝杯茶，坐着慢慢聊！”包贝甜甜的声音响起。 咋变成钟叔啦？季强冲包贝眨动小眼睛，可是……包贝你又不理我！ “姐姐，走，去喝茶，都忙一天了！”包贝过去拉着江慕儿的手。 “等等，我先保存！”江慕儿也冲包贝笑笑，确实，忙一天了，还有好多想法，今天肯定完不成的，过了今天，得抓点紧做完它。 一声钟叔喊得钟良山心里慰贴，看看包贝，又拍拍季强，心里感触万分！ 不是有古语么？家有贤妻，胜过良田万顷！他喵的，这小子，我老钟羡慕他了！ …… 一圈人在茶室坐下，钟良山发现，二楼居然别有天地，清新舒适，绿植怡人。居高临下，办公区和两个小会客桌尽在眼底，心理上掌控全局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办公室前半部分的吊灯，半透明的磨沙灯罩高低错落有致，一个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光球就在眼前，居然也挺好看的，别具匠心，楼上和楼下看起来就是两个不同的环境，设计师很厉害！ 钟良山又回头打量设计师姑娘，坐旁边的姑娘清秀文静！ 哟，怎么大家都看得这么入神呢？一屋子五个人，没有一个人说话？ 包贝一套功夫茶泡下来，如行云流水，引人入胜！经历过生活的磨难和洗礼，包贝整个人和她泡的那壶茶，由内而外自然清香四溢，酽然醇厚！不知不觉就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力！ “钟叔请，黄老板请！” 季强突然看见钟良山瞪着自己的目光不怀好意，怎么啦，这是，比瞪眼睛么？ “钟老板？” “叫钟叔！”钟良山冲季强狠狠瞪一眼，什么钟老板？得叫钟叔，不大你一辈心里不舒爽！包贝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跟了这夯货呢？如果再年轻个几十岁指定要跟这小子干一架，不过……，看看这身形对比，还是……算了吧，老点也挺好的！ “哎~？”这老头怎么啦？ 包贝又在拉衣袖，季强对上包贝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好吧，包贝让我叫，那就……，“钟叔！” “切，嘿嘿~~~！”钟良山看见了包贝的小动作，听到这夯货喊他钟叔，他心里就痛快，“季强小伙子，你这店要不要加个人，我投点资？” “哎~？”这老头又怎么啦？季强想着，如果这老头也投钱进来，那到时候赚了钱不得分他一份啊？江慕儿加进来的时候包贝已经给他普及过知识了，江慕儿是设计师，很厉害的设计师，这个可以有，可是你钟老头不是我的客人么？你也加进来算个什么事？这乱得……，有点想不明白了。 “为什么？” 这夯货，难得我老钟愿意拉你一把，难道还会亏待了你不成？你做了多少生意我不知道？我给你介绍的出租房都占了一大半！ 不过，这夯货犯不着跟他生气！ “欢迎钟叔！只是我们强贝装饰还这么小，钟叔你不怕亏吗？”包贝拉住季强的手，接过话。 “嚯~，我钟良山在，你想亏都亏不了！” 季强看着对面大言不惭的老头，突然多了一个叔，好别扭啊，“钟……钟叔……”刚刚费力的喊出出钟叔，包贝又有什么事？又捏我手了！ “我就投十万，要真亏，亏完了事，怎么样？” 包贝止住季强说话，“钟叔看得起强贝，我们自然很乐意！” “哈哈，还是你有眼光！”钟良山说着还瞥了季强一眼。 黄耀权看着开始说只是顺路过来看看的钟老板居然在一个这么小的装修店里面投钱，这到底是怎么啦？虽然钱不多。可你钟老板平时是挺稳重的一个人啊！ 唉，初次见面的黄老板哪里知道包贝的神奇？ 大家喝喝茶聊聊天，挺轻松的。 “抽根烟没事吧？”黄耀权摸出他的烟和打火机，快忍不住了。 “没事！”包贝在旁边打开一个开关，可以加速空气对流。 “实话跟你们说吧。”钟良山端起面前的茶一口饮尽，“我给我家小子准备了一套婚房，需要装修，虽然我在你们这投钱，但是，我不可能光找你们一家。一会，你们跟我去把户型图拿了，到时候还有几家装修公司，谁家设计漂亮我就选谁，这个话得说清楚，没问题吧？” 这么巧？出租房的第一单就是这老头的，现在精装的第一单难道也是这老头？季强和包贝对视一眼。 “当然没问题，我们家设计师是一流的！”季强回答完钟良山，在心里琢磨开了，得跟江慕儿好好商量商量，第一单呐，得做漂亮喽！ “嗯，别人也是很有实力的！”钟良山点点头，能不能行看结果。 再次喝完包贝倒满的茶，钟良山放下茶杯，“今天就到这了，我去送黄老板回家！” 黄耀权在心里叨叨好久了，顺个路顺过来一个多钟？！ “户型图在车里，跟我去拿一下。” “钟老板，您对房子有没有什么具体要求？”江慕儿在一边问道，做设计的，客人意向最重要。 “没有，好看就行，结婚用的。”钟良山带头下楼，边走边说，“喜庆，算不算要求？哦，年轻人可能追个潮流啊什么的，爱时尚。” “您家公子什么性格？” “性格？”装修房子跟性格什么关系？“爱玩受闹，大了就不跟我们一起了！” “做什么职业的？” “整天无所事事，跟一帮子人玩音乐！”说起这个就有气，把他养那么大，长大了居然不务正业！ “乐队吗？” “对，好像是什么……什么乐队？记不起来了！” 江慕儿在心里合计，差不多了，有这么多信息，帮助很大，既然是有钱人，估计也不会跟儿子儿媳住一起。 钟良山拉开他车上的百宝箱，摸出一叠纸，从里面抽一张递给江慕儿，咦，这姑娘不问问题了？ “大概三天左右我给您初稿，我先出效果图，您满意了我们再去实地看看房子！” 钟良山觉得眼前信心满满的姑娘很敬业，“行，不急!” 警示 非常不好意思，之前加了一位读者的q，然后刚刚我突然被怼了一通，说我是骗子，随后我q上被删除好友了，联系不上了！注意，是在微信上骗了那位读者，问题是我不知道读者在现实中的具体身份，也没有有微信联系方式，所以如果你平静下来还能看到这段话，请自己注意安全，如有重大损失请报案！我之后不会再加任何读者联系方式，非常抱歉，你被人骗了不舒服，我也心堵，造成麻烦了，请用你知道的任何合法途径挽回损失！！！ 语无伦次，见谅！ 第63章 家里已经很好了 实在不喜欢坐办公室的季强没能出得去，他觉得店里面有三件事情可能需要他。 第一，昨天钟老头家小孩的婚房需要做设计，季强觉得他脑子里面好多想法啊，得想办法掏出来让江慕儿变到电脑上，绝对妥妥的能让那老头满意！ 第二，趁着现在不忙，不需要上工的时候把样板房也给江慕儿好好说说。 因为，季强突然发现，做为强贝唯一的男老板，如果他自己都不能负起应当承担的责任，天天就看江慕儿一个人想方案想到眉头皱起就没有舒展过，这样会不会太虐待强贝的首席设计师了？ 第三，江慕儿说黑白灰系列她会很快完稿，完稿后需要大家一起看看，有错找错，没错欣赏！ 每一件事都责任重大！ 包贝说，强贝装饰不再是季强一直有怨念的野路子了，做为老板得提升自己的素养，要学会以老板的身份经营人脉，要提升自己的眼界。包贝当时肯定不是这样的原话，但是当季强把包贝具体的话忘记以后，记下的就成了这些了。 想起来就头疼，唉，自己当什么老板？像以前一样不停的接工程，不停的做事，不停的有工钱拿，多好！ 江慕儿在新买的电脑上工作，包贝用笔记本，毕竟台式机速度会更快。 季强呢？办公桌上空空如也，他正隔着座位，牛眼睛瞪着江慕儿正在工作的电脑显示屏，十字架一闪一闪地飞快完成各项绘制和标注，然后又打开另外的软件，把房屋的3d模型建好，然后再掏出她的素描本趴在办公桌上写写画画。 这不得了啦，季强今天瞪大牛眼睛，瞌睡都不带打的瞪着江慕儿电脑看了半天了，然后……，你居然不让我看了，自己玩自己的，去本子上写写画画？不能忍！ 偷偷摸摸起身，季强悄咪咪站到江慕儿身后，路过包贝的时候还竖起食指，“嘘~！”不让包贝出声。 江慕儿画画很专注，也很快速，速写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帮助她把随时闪现的灵感记录下来，然后再到电脑上重新绘制，这是她的习惯。 季强在江慕儿身后伸长了脖子张望，速写本上线条飞速勾勒，季强眼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线条居然表现出了一个房间的雏形，哦哟，有意思！ 季强冲包贝比划着画画的动作，江慕儿那么认真，他都不好意思发出声音打扰她。 包贝使劲憋住笑，季强稍显滑稽的动作很容易看懂，她买回来的办公用品强子不知道放在哪里。疏忽了，没有给强子准备一套办公用品，谁叫他长这么高壮，让她误会他不需要办公用品了。 包贝从抽屉撕了半本材料纸，又拿出一支自己用过的笔给到季强手里。继续忙吧，唉，帮不上姐姐忙，先把公司必须的程序文件理顺了，不做野路子需要付出代价呀！太难了，三个人…… 材料纸在桌上铺开，下笔如有千钧重，婚房是什么？季强傻眼了，记忆中似乎没有婚房的图片？ 再想想，结婚需要喜庆，那么什么是喜庆？红盖头，红衣服，大红花轿……。落笔，在纸上写下，“红色”。 还有呢？枕头、床单、被套、红囍剪纸……，不停的想，不停地写，没一会写满一张纸，季强从头到尾看一遍。这些东西跟婚房装修有什么关系？ “啪~！”傻了，季强重重一拍额头，这些东西钟老头自会准备，跟这次装修没半毛钱关系！ 安静的办公室凭空一声脆响，将包贝和江慕儿都吓了一跳，两人回头。 “怎么啦，强子？”看季强额头上的红印子，包贝有点担心，这样拍，不会拍傻了吧？ “呃，没什么！”不好意思告诉你们，强爷想不起来婚房怎么装修呐！ “真没事？” “真没事！” 包贝不放心地看看季强，明明就心里有事，你那表情还能骗得了谁？先忙吧，晚上回家再问！ 季强瞪大眼睛，抓着笔杆，趴在桌子上，时不时抓耳挠腮，跟脑袋里面记得的一些室内美图较劲。 江慕儿不断地把她的想法具现出来，钟老板家有钱，预算应该相对宽松，小孩结婚需要讲究面子，老一辈人应该对一些华丽的东西更有好感，再有他家小孩喜欢音乐，那肯定会讲究情怀，喜欢浪漫，至于潮流，不是江慕儿看不起，国内的室内装修根本没有形成自己鲜明的风格，所谓潮流更多的是媚俗。 普通人才刚刚从家里需要装修就是打几套家具的概念转变过来，而有钱人家在衣食住行上档次从来就不低，他们有他们的审美，一般会提出要求。 南方城市底蕴与北方不一样，更少绵延千古的豪族，钟老板只是比较有钱，与世家搭不上边。 江慕儿打算给设计成现代欧式风格，典雅高贵，温馨浪漫为主题。 189平米的大平层，阳台不需要，封闭起来直通客厅，客厅前半部分即是阳台，本来就大的客厅更显豪奢，拉开窗帘，可以直接拥抱自然，主卧采用了华丽的蕾丝窗帘，清晨可以沐浴最柔和的阳光，浪漫非常…… 造型繁复的酒柜、吧台、茶几、沙发、电视柜……，缔造出一种令人心驰神往的现代欧式写意空间。充分利用现代简约设计的某些优势，打破以往欧式深沉的色彩，以浅色为主，江慕儿大量使用米黄，然后喷色为辅。 …… 这里面有很多都是江慕儿绞尽脑汁的创意，是欧式风格与现代简约的一次碰撞，不再过于繁复深沉，随处都是欧式浪漫风情，典雅中浸透着高贵！ 欧开，效果图可以渲染输出了，让电脑自己工作，江慕儿食中二指并拢，闭上眼睛揉揉太阳穴，“呼~”完成一件任务，真轻松，还有两天时间，可以再想想还有什么可以完善，应该可以胜出吧？她已经全力已赴了，剩下的…… “哇哦，真漂亮！”季强这夯货自己想不出来了，看到江慕儿又在电脑上开始工作，他伸长了脖子偷看。 “啊哈，好漂亮，不是说三天吗，这么快就好啦？姐姐？”看到电脑上已经渲染完成的效果图，包贝也是意外的惊喜，还有一点点羡慕，感觉……这个比自己家还要好看呐！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着季强，强子也很厉害，但是……好吧，没钱弄装修，家里那样就已经很好了！ 第64章 混搭 “这就是婚房吗？”季强想像当中婚房应该非常喜庆啊！ 江慕儿放下揉太阳穴的手指，微微一笑，“嗯，钟老板儿子的婚房！” 做事情就是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同，季强和包贝那惊喜的样子就是对江慕儿最好的夸奖！ 江慕儿把输出的图片保存好，还得再用ps软件优化一次才是真正的成品。 “你们等一下。”然后打开软件飞快地在里面调整参数，给房间挂上彩灯和一些装饰品，大红的“囍”字贴上，渲染。 电脑上面的小格子又一闪一闪地把图片绘制出来。 “哇哦！”季强和包贝约好了似的同时惊呼。 满屋粉的、紫的、金的氛围灯光，扎成团的鲜花，轻纱横贯。 卧式里面浅粉的床，粉色的枕头和薄被，紫色帐幔和紫色背景墙，还有紫色拉花，如在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自带气质光环。整个房间营造得神秘优雅，如同仙境。 让女设计师来设计婚房，怕是最适合不过了，她们爱幻想，这天生就是她们发挥的场景。 “姐姐，太完美了，如果能有一座这样的婚房，肯定很幸福！”包贝两眼放光，时不时瞄季强一眼。 “嗯！”这都是江慕儿梦想过的场景啊，没想到包贝和老板也会这么喜欢，江慕儿嘴角带笑，在外人瞧不见的地方却挂着微微苦涩。 “姐姐，就凭这个，这次我们一定能行！” “嗯，我把这个效果给到钟老板，能不能行就得看他满不满意了！” “江慕儿……，我……我有一个想法！”季强犹犹豫豫着开口了，强爷现在不打瞌睡的时候总会想着，自己在强贝也要多出点力气才像话。 “嗯？”江慕儿看着季强。 原来婚房就跟其它房子一样装修，只要漂亮就行，这样的话，季强的想法可就多了去了。 “你看，这里，这里加几根柱子。”季强指着客厅里面电视背景墙和沙发后面，“这些家具换成木头，……” 江慕儿看季强在屏幕上指指点点，说起来好像头头是道，想想老板的“黑白灰”，这不会又是什么新奇的点子吧？ 然而，听着听着……，这是什么鬼？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要弄上来，这房子会变成什么样？ 每回看到季强认真的样子包贝就知道他要出大招，笑眯眯地看着季强认真解说，虽然听完后完全对强子说的东西形不成概念，但她愿意听啊！ “老板，你说的柱子是罗马柱吧？这样子是不行的，太乱了，没有一个统一的风格，看起来……看起来会很别扭，它们不搭。”这样说老板应该能听懂吧？ 不搭？季强挑着脑子里面他觉得很漂亮的一幅图跟江慕儿解说，她居然敢这么有信心地说不搭？ 季强小眼睛眨巴两下，可惜自己不会用电脑哇！ “不会不搭的！”强爷跟江慕儿讲道理，“你试试？” 江慕儿一呆，对哦，试试？！老板可是整出了“黑白灰”的人。 “老板，罗马柱方形还是圆形？”准备动手的江慕儿突然发现，她对老板说的这套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形不成概念。 “方形，背景墙弄成拼石纹……”头一次在别人电脑上指指点点，居然这么快乐。 “吊顶这个角弄圆，嗯，椅子，椅子换，门高一点……” “老板，客厅这样好了么？”首席设计师江慕儿这会成了一个可怜的绘图员。 “对，就这样了，你太厉害了！” “……”江慕儿感到羞耻，还没铺上材质的模型看上去好怪异啊，这是我做出来的吗？下次不能由着老板乱来了！ “噼里啪啦”操作完成，客厅已经完成，出图，其它地方嘛，等这张图出来看完效果，应该不用做其它房间了。 她可不相信老板这次还会成功，什么时候，没读过书的人可以这么厉害了？那我这么辛辛苦苦读书有什么用？ 当效果图清晰呈现的时候，江慕儿打量这略显怪异的客厅，她在学校里面可没学过这种，在外面好像也没见到过这么怪的装修。 欧式的墙壁和屋顶，中式的家具，现代的灯饰和一些其它装饰，这么多元素组合在一起，看上去感觉也并不差？ 再看几眼，奢华中好像能带给人轻松、随意的感觉，这些乱七八糟的组合，如果江慕儿要形容现在看到眼中的感觉，那就是“形散而神不散”！ 江慕儿再换上婚房装饰，也是意外的漂亮！江慕儿觉得自己的眼界肯定降低了，要不，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会看起来好看？ “老板，还有几个房间怎么做？” “江慕儿，你觉得主卧里面，如果屋顶是一颗一颗的小星星，会不会好看？”这次不是他见过哪个装修图有这样做的，而是他看到过一台豪车的视频，车顶镶嵌着一颗颗小灯珠，打开以后就是一片星幕，很惊艳！ “嗯？”江慕儿又不能理解了，怎么老板的脑袋里面总是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全力在脑海里模拟小星星，可是很抱歉，在季强的一通指点下，现在她脑子里是一团浆糊，模拟不出来！ “屋顶能不能装上小灯珠，led灯？”这次季强是很认真的在思考。 “可是那个太贵了，老板！”江慕儿整明白季强的意思后，对屋顶的造价充满担忧，不带这么玩的吧？ “只做图，看看？”江慕儿操作电脑那么熟练，反正担误不了多久。 江慕儿一颗一颗小灯珠，在天花板上种得整整齐齐。 “不对，不能这样，你要打乱，这里一颗，这里一颗……”季强又有机会指指点点了。 屏幕上乱晃的手好讨厌，“知道了老板！” …… 在季强的指指点点下，江慕儿把所有图都出好了，听老板把什么东西都讲得清清楚楚，跟着他的指挥去做怎么感觉比自己一个人做事还要累？！ 甚至做的时候都没心思去看看图有没有问题，就机械地一直操作电脑。我是设计师啊，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情况？ “呼~，总算全部好了！”江慕儿打开保存图片的文件夹。 江慕儿揉揉眼睛，老板这一通乱七八糟的搭配居然越看越顺眼了，老板果然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 “老板，这种装修风格你给起个名吧！” “起名？”季强猛地摇头，起啥名？不懂啊！ 包贝静静地站在一边，一直没有打扰认真工作的两人，既然江慕儿老是说这些是乱七八糟，那就叫…… “就叫混搭吧！”包贝扑闪着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第65章 钟家 “包贝，……我走了！” 一周后，江慕儿拉着她的紫色行李箱，即将踏上去往北方的列车，出来两个多月了，再不回去导师说要开除她的学籍。 本来请一个星期的假出来，结果两个月还没能回去，导师非常恼火。 虽然江慕儿是导师的得意门生，但是做为学生，不带这么不靠谱的，最长一个月的假期在导师的权限之内，两个月导师也想办法顶住了。 可是现在再不回去，导师也保不住她了，一旦被学校开除，将会留下污点，档案会有记载，谁都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江慕儿回去，不是打算继续上学，她要回去办理休学手续，就一年吧，一年后强贝应该已经成长起来了，那时候她再继续完成她的学业。 “姐姐，你学业很重要，要不，你不要急着回来，我们可以再请个设计师的。”虽然相处这么久，包贝也很舍不得江慕儿离开，但是休学这件事太大了！ 早几天江慕儿说起要回去学校办理休学的时候，包贝和季强才意识到江慕儿是在读的研究生呐，一直在这里住着住着，就没想到她还是学生这回事了。 唉，姐姐自己也不知道好好安排！ 本来更早的时候，江慕儿也没想好要怎么办，就想着住够一个月就差不多可以回学校，结果…… “强贝现在离不开我，休学一年不影响的，说不定我可以带一个设计师过来。” 江慕儿都不好意思说带几个，她知道现在强贝根本请不起设计师，老板今天都没有和包贝一起出来送她，要知道老板有空的时候是舍不得离开包贝半步的。 钟良山家的婚房暂时没了动静，老板又带着他的两个手下出去干出租房了。 …… 钟良山家住的是集体建造的别墅，村里划出一块土地，建了一大片的别墅群，看上去很整齐，简洁对称，都是端方四正，很是沉稳。 一栋栋颇具乡村风情的别墅排列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恍如远离了都市的尘嚣，平实而精致，显得自然、轻松、休闲、质朴。 效果图已经找了家快印店，高保真打印出来了。 江慕儿的方案和季强的方案都有，考虑到led屋顶造价太贵，改用了不规则几何图形加灯带，效果图上看了也是异常温馨浪漫。 不过强爷自有坚持。 复制图片的时候，他就跟在江慕儿身后，看江慕儿并没有把他造价昂贵的“满天星”选中，强爷必须得拿出自己的态度啊。 “江慕儿，你就把那个星星的图片也选了呗！” “可是，……老板，这个真的太贵了，钟老板肯定不会选！”老板老喜欢乱来，江慕儿还想挣扎一下。 “选了吧，就把图纸打印出来给他看看。” 江慕儿把“满天星”和“不规则图形”在桌面上并排打开，“满天星”看上去并没有显得多么特殊啊，除了造价特殊贵，真搞不懂老板这是什么样的执念！ …… 从别墅区大门口一路进来，长年混迹城中村和破烂工地，最近品味才稍有提升的季强，对这里心向往之，有一栋这样的房子就好了！ “包贝，你喜不喜欢这里？”走在树荫下季强问包贝，强爷喜欢的包贝肯定会喜欢啊！ “不喜欢！”包贝眸光温柔如水，云苑的家她很喜欢，别墅多贵啊，要挣出一套别墅，强子不知道要累成什么样子，想想都怕，再说，这里的别墅是买不到的。 “为什么？”虽然现在包贝能看懂季强小眼睛眨呀眨的就是有疑问，不过早已经习惯什么都说出来的季强还是喜欢直接问。 “云苑的家已经很好了，强子你看看，这么大的一栋房子就住我们两个人，太浪费了！”江慕儿的耳朵动了动，包贝，你眼里没有我的存在吗？ “呃~！”好吧，季强知道自己膨胀了，刚刚怎么会有想要在这里买一栋别墅的想法呢？看着看着居然想把这一整片都买下来，这想法简直就是魔鬼！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唉，钱又快花没了！ 江慕儿一个人走在前面，她看不得两个这么大的人老喜欢粘在一起，不知道旁边还有别人么？一定要回学校呆几天！ 可是，……学校？想起那里她就心生怯意！ 休学吧，一年，很多事情一年后应该就已经变了！ 深呼吸~，江慕儿挺直身形，我以后就属于强贝！ …… “叮咚~叮咚~。”走前面的江慕儿按响了门铃。 七弯八绕，初次进别墅区的强贝三位老板，好不容易找着了钟良山家的别墅，那老头应该是等到不耐烦了，院子里面见不着人影。 “叮咚~叮咚~。” 门铃第二次响起的时候，别墅大门口出来一位中年妇女，齐耳的短发，风霜在她脸上留下不少痕迹，皮肤灰暗，那是早年劳累，现在连护肤品也救不回来的那种。 “是季强和包贝吧？”中年妇女嘴里还在嗑着瓜子，脸上是可亲的笑容，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忙把瓜子壳吐到掌心。 虽然没有机会听钟良山说起过，不过，能直接叫出季强和包贝名字的人多半就是钟夫人了。 “是的，婶，我们跟钟叔约好了，今天过来送图纸的！”包贝的嘴比谁都甜。 “哦，快进来，快进来，老钟等你们老半天了。”钟婶赶紧过来打开院子大铁门旁边的小门。 季强心里嘀咕，这地方可不好找，下次再来，钟老头不用等这么久了。 别墅是大理石铺地，浅褐色条砖的外墙，里面装修也很朴实，略显老派。 钟良山在打麻将，捏着两个白板，往牌桌上一倒，“碰！”正玩得不亦乐乎。 电视开着，正打开的是新闻频道，“……花旗国两部f-16战机在阿富汗击毙了四名枫叶国步兵。” 这间屋子布置得很合季强的意，麻将桌、电视、大音箱、茶几、沙发……，什么好玩的都有，不伦不类，乌烟瘴气。 钟良山抽空瞥了季强他们一眼，“哈哈，季老板你来了，等我打完这一圈。” 原来这老头就是这样等了我们半天！ 第66章 钟良山最喜欢的 “在给你们户型图之前，我在外面已经找了别的装修公司出方案，这个你们知道的！”钟良山从口袋摸出来一包烟，弹出一根递给季强。 “不用，我不会抽！”季强连忙摇手，酒学会喝一点点了，烟还没沾过。 就知道这老头又会出幺蛾子，每次一到干正事他就不爽利！ “是有名的装修公司，就是打广告的那个，驭峰。”钟良山啪地一声打着火，把烟点上。 这番话听得季强提心吊胆，这老头不是想反悔吧？ 扭过头去看看包贝，发现包贝和江慕儿都坐姿笔挺，认真听钟良山慢条斯理地说话。 “我们知道的，钟叔！”在钟良山深吸一口烟，还在腾云驾雾的时候，包贝甜甜的声音把他拉了回来。 那边麻将桌上还在稀里哗啦地响着，不知道刚刚这一把谁和了，八只手在桌子上捣腾得热闹，钟良山下来，他老婆顶他的位，一口方言说得飞快，季强根本听不懂那边打牌的几个人“吱吱哇哇”在聊什么天，热闹得很。 钟老头太不讲究了，不知道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谈正事！ “只要你们的设计方案能达到他们的水准，我就给你们来做！” 三个人都暗中出了口气，这老头老喜欢吊人胃口。不过，只要不是反悔就好，对于江慕儿的能力，见她做过几次设计的季强和包贝比她自己更有信心。 “我先看看设计！” 钟良山从茶几上取过装订好的设计方案，拿起来才发现有两份。 哦，这么厉害？三天能出两个方案，怕不是粗制滥造吧？ 打开第一份，标题为“现代欧式”，开编有一小段介绍文案，文字他懒得去看，反正就是说这个设计有各种好，都是套路，这一套他早玩腻了，直接看图，效果图合了眼缘一切都好说！ 翻开第一副图，印入他眼帘的除了豪华、贵气，还非常的简洁时尚。 钟良山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在里面掏啊掏啊，又摸出来一叠纸，打开了跟江慕儿的设计并排放在一起。 季强他们三个跟钟良山坐了个面对面，这时候季强只能伸长了脖子朝对面望过去，期待能够看清些什么，然而图片是颠倒过来的，他只能看到刚刚钟老头摸出来的也是一个设计方案，挺漂亮的，至少季强这么觉得。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比江慕儿那份稿子还要多。 包贝和江慕儿视线也往那边瞟，不过没好意思像季强那样伸长了脖子看。设计师听起来似乎很厉害，但是做为客人，总喜欢给他们挑点刺。 两份设计方案摆到一起，这个时候钟良山再看之前驭峰装饰给出来的设计图，本来一直觉得满意的方案，他这回看出来问题了，各种花纹复杂的雕刻，各种拱门，各种造型繁复的家具，壁画，地毯……，哎哟，妈呀，好看是好看了，可是怎么搞卫生啊！ 再看看季强他们带来的设计图，左看看，右看看，对比了好几次，清爽很多，简约很多，奢华、优雅一点不少，看上去够现代，够有档次。 这姑娘是个人才，强贝装饰有她，稳了！看来，本来只是冲着季强小伙子的手艺投的那点小钱钱有得赚了！光是从小朋友手里赚钱吗？这事得好好再想想！ 哦，季强他们还带了另一份方案，摆茶几上的两份设计，第二页都没翻开，钟良山又把茶几上季强他们带来的另一份设计稿拿了过去，标题“东情西韵-中欧混搭”。 在包贝说出“混搭”之后，江慕儿找了不少资料，也通过邮件跟同学沟通过，才想起来有一位设计师一直走在她们前面，他的思想就是致力于东西方文化的融合，虽然他主要并不是在室内设计这一块，但是具有这种相同的品质。 这名字起得有味道，比什么“强贝装饰”强多了，不过“中欧混搭”这几个字对他来说纯属多余，管你怎么搭，漂亮就行！ 翻开效果图，哦哟？又是这么漂亮！ 钟良山心里已经把驭锋装饰那份方案给毙了，至于季强他们带来的两份图纸，他看了又看，对他来说，两个方案的好看程度大差不差，都很漂亮！至于其它的区别，嗯？有差别吗，都挺好看的，这就行了！ 就钟良山本人来说，“东情西韵”四个字击中了他的内心，再看看图纸上的中式家具，还有罗马柱上并不复杂的花纹，富丽堂皇的配色和软装，厚重、包容。做为有了点年纪的人对过往年代的一些印象，他想要的效果全部都有了，甚至超过预期！ 照这两个方案弄出来，钟良山认为都可以符合自己要求，其它那些公司的图纸在效果上还真就比不上手里这两个，包括其中最强的“驭峰装饰”，可是你季强整出来两个方案，你叫我怎么选？ 还是让房子的主人看看更喜欢哪个方案吧，臭小子不在家，而选择有两个，看来，今天是给不出答复了。 嗯，再看看其它地方设计得怎么样，继续往下翻，两份一起，他要对比着来，刚好江慕儿取图的角度基本相同，这就更加方便了。 一个房间一个房间仔细欣赏，完美！ 翻到最后，是布置上婚礼装饰后的效果。 江慕儿希望客人把注意力放在室内设计本身，而不是一开始就被炫丽的光线和饰物吸引！ “漂亮！”钟良山重重地一拍巴掌，粗嗓门把一屋子人都震住了，麻将桌那边暂时停了下来，所有人一齐朝这边看，老钟又发什么疯？ 当着季强三人的面，钟良山把驭锋那份设计方案往垃圾桶里面一丢，“就选你们的了！” 这就是全力以赴和随意应对所带来的不同效果了！对于别的装修公司而言，钟良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客户，而对于强贝，钟叔是老熟人呐，还是第一单。以江慕儿画素描都全力以赴的性格，室内设计是她的本行，这次她出全力了！ “钟叔，您更喜欢哪一个设计？”包贝记着呢，这次带来两个方案，可是钟叔没说更喜欢哪一个呀！ “季强啊，你们给我两个方案，这不是为难我吗，你看看，都挺漂亮，你叫我怎么选？”钟良山拍拍手里拿着的两分设计搞，难为设计师了，三天出两个方案。 “江小姐，辛苦了！这么短的时间你能做出两份设计，太了不起了！”钟良山冲这个文静的姑娘竖大拇指。 “应该的，不过不是我一个人出两份设计，我出一份，老板也出了一份！”江慕儿性子一向很直。 “季强？”如果想对老年人多点关爱，最好不要让他们太过吃惊！ “咳咳~咳~~~！”钟良山一口烟没抽好，被呛到泪流满面，胖手指哆哆嗦嗦指着季强，“你说这夯货会做设计？” 老头哎，你忒瞧不起人！不过……，你说得没错，我真不会做设计，季强在心里嘀咕，真见不得钟老头瞧不起他的样子，以前还老说他是什么“野路子”！ 钟良山把还燃着的烟摁到烟灰缸里，抓起两份设计伸到江慕儿面前，“哪个设计是他的？” 老板挺厉害的呀，钟老板不知道吗？江慕儿疑惑地看了眼季强，指着“东情西韵”，“这个是老板的设计！” 这……，你让钟良山说什么好呢？这正是他最喜欢的设计！ 第67章 家具促销会 见江慕儿指着自己最喜欢的设计方案说是季强这夯货做出来的，简直就是哔了狗了，钟良山咬着腮帮子瞪季强。 “你设计的？”钟良山的语气分明极不相信这是季强的作品。 “不……，哎~，就是我设计的，怎么样吧？”这老头又想瞧不起人！ “噗呲。”每回钟叔都调戏强子，包贝忍不住了，笑出声来，“钟叔，是强子的想法，我们江设计师出的图！” 就说嘛，就这家伙一身肌肉的样子怎么可能做出来这样的设计？那太让人惊悚了！ 哎，不对，“他的想法？”钟良山刚刚反应过来，指着季强，“江设计师帮他出图？” “是啊。”江慕儿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老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当时被老板在屏幕上一通指指点点弄得头晕脑胀，思考不能，印像非常深刻！ 可是为什么钟老板看起来很不相信这是老板设计出来的方案？虽然老板长得又高又壮，可这并不代表他脑袋里面也全是肌肉吧？ 钟良山用胖手指，颤巍巍点了季强几下，“呵呵，你小子……” 看钟良山好像恢复了正常人模样，他那一桌牌友有人开口了，“老钟，你家小孩婚房？” “哈哈，是啊，这几个小朋友很厉害，我很喜欢！”不跟季强斗气了，其实钟良山是挺好说话的一个老头。 “拿来看看？”说话的人跟钟良山体型气质都有点像。 “扑喇喇~！”装订好的册子飞向麻将桌。 你……，你们不能多走一步吗？拿给我送过去也行啊！ 季强眼巴巴看着他的那份设计稿被钟良山粗鲁地飞了出去，心疼死了，他是个粗人，自己打开看一眼都小心翼翼，看完后还要在心里高兴半天。这老头，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还好，他手里还有一张他自己最喜欢的设计图没有跟那些装订到一起。 “钟叔，你看，这个怎么样？”季强把手里捏着的纸展开，这就是他的“满天星”，季强觉得这个设计不是他从众多记忆中的图片直接抄下来的，像他这样的直肠子，不会心虚。 多有成就感啊，自己的设计！呃~，虽然是借鉴了汽车，不过从汽车顶上搬到屋子顶上，也是设计不是？ 江慕儿老说，这两个设计重复了，在效果相差不多的情况下要为客户考虑造价的问题。这我也知道啊，成本问题我比谁都控制得好。 可是为什么就不能装订到一起让那老头瞧一眼呢？最后不给他做这个就是了，真固执！ 麻将暂时停了下来，跟钟良山气质差不多的老头把设计稿接在手里，在牌桌上摊开。 得好好看看，自己家也有一个小子，如果就真的好，说不得到时候可以找他们，是什么来着？哦，先翻到封面看看，“强贝装饰”。 钟婶坐他上手，稍微伸头就可以看个清楚。 平时在家里，大事钟良山说了算，小事全是钟婶说了算，钟良山带到家里来的设计稿都不知道有多少了，自家老头子对儿子的事很上心，可是看来看去钟婶觉得那些设计不都是差不多的么？ 看多了，现在她也皮了，就她家老头子还跟以前一样上心，还把人都叫家里来了！ 待老头子看完了，满意不满意都会给钟婶过一次目，好看不好看，发不发表意见都无所谓，老头子有主意着呢，他想要钟婶也看看，最好能跟他讨论讨论，可是，最主要的，钟婶看不懂那些瞧起来差不多的设计到底哪个好哪个不好啊！ 每回老头子问起就回他两个字，“好看！” 能让老头子叫好的设计到底好在哪里？钟婶得好好看看，不等老头子晚上再给她了。 正等头老杨打开里面看图呢，结果这老头又盖上了。 江慕儿在一边看得别扭，她在学校做设计，没有定论之前哪回不是藏得严严实实？创意说白了就是灵光一闪，然后闪出来一个想法的事，别人看了你的东西，他也会灵光一闪！ 这一屋子人拿设计稿抛来抛去多欢乐，幸好没有别的装修公司在这里，否则一定完蛋！ “哎~，老杨，赶紧打开看看！”钟婶说着就要自己动手去翻页。 “马上，我就看看谁家做的，你家老钟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人！” 季强应该庆幸，他的这个方案对中老年人特别有杀伤力，老杨打开第一幅图，看老半天还舍不得往下翻。 那椅子，沙发，茶几，电视柜……，他一个一个仔细看，要记下来，家里要不要也整这么一套？真他喵的合他意！ 钟婶这回也看出来了有点不一样，难怪老钟这么喜欢，她也喜欢啊，没道理，就是喜欢，看一眼就中意！ 一桌子牌可不止两个人，其中有两个人占了座位不摸牌，这牌可就打不下去，这不行，“老杨，你这是要干嘛，刚这一把你和了，你不打骰子，我帮你打了！” “嘿~，别急，再看看，你也看看，你说你家里那一套是不是该扔了？多漂亮！”老杨冲对门扬了扬手里的稿子，嘴里面还“啧啧”有声。 “老杨，赶紧看后面！”钟婶刚看出点味道，心里有东西在抓挠，你老杨怎么可以开小差？ “好！”老杨干脆把稿子摆到牌桌中央，大家一起看，“看见没，这桌椅，啧啧，回头我也整这么一套往家里摆！” 季强满头黑线，我们给你送设计方案，结果那边开成了家具促销会，尤其是看那钟老头，斜靠在沙发上，又点了根烟，吞云吐雾，嘴里还“嘿嘿~！”几句，是什么鬼！ 看这情况，江慕儿也有点扛不住，她哪次给人送设计方案不是一本正经的！钟老板家是真热闹！ 这次设计是输给老板了？好像应该也不算，是输给家具了！牌桌那边正在讨论买家具的事！ “呼~！”好热，江慕儿想要擦擦汗！ “老……钟叔，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钟良山正眯着眼吞云吐雾，让他那一帮老友也见识见识，他们忒俗了，家里就知道整什么真皮沙发，真皮座椅，床都是真皮的，没一点格调，神烦！ 吸一口烟，噘着嘴巴轻轻地“呼~”一个烟圈圈飘了好远！ 小眼神一瞟季强，这小子又在闹什么事？ 第68章 精灵般的姑娘 “什么老钟叔，我有这么老吗？叫钟叔！”跟这小子就不能客气，钟良山冲季强一瞪眼，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回见这小子就牙痒痒，每回见了面瞪他几眼，损他几句，心里就舒畅了！ 这不对劲！老钟也意识到了，我老钟待人和善是出了名的，看这小子不顺眼是什么时候的事？得想想！ 好像第一次见面还没有看他不顺眼，挺老实的一孩子，要不，也不会一见面就把家里的出租房给他做。 那是……，对就第二次见面，签合同那次，他喵的，这么大个小伙子居然是个文盲，合同都不会写，让我老钟自己动笔，他喵的，我老钟也不会写什么狗屁合同啊！ 还他喵的，藏起来都被家里老太婆发现了，被好一顿笑！神烦！ 钟良山把烟叨在嘴角，眼角斜睨着季强，“什么东西？拿来瞧睢！” 一开口说话，叨在嘴里的烟一抖，没掸掉的烟灰掉在裤子上，神烦！ “钟叔你看，这个是不是更好看？”季强很狗腿的把手里攥着的图纸送到钟良山眼前，这时候，不管这老头什么态度，他都不打算计较！ “哟，还有呢？”钟良山看着季强手里刚刚打开还翘着边的纸，怎么就一张，怎么回事？ “嗯，就这一个了，呵呵！” 江慕儿在一边看着老板，笑得好傻！ 包贝拉一下季强衣服，“强子，你出来，这边离钟叔近点！” 钟良山接过季强手上的图纸，这小子你要真以为他就一老实怕事的文盲那你就太天真了，焉儿坏！ “你拿错了吧？”钟良山看着手上的图纸，毕竟是主卧，他记得清楚，这小子拿过来的这张不就跟订成册的那个一样吗？ “没拿错，就是这个！” 江慕儿无语的看着自己家老板，都说好不要装订到一起了，怎么在这里还是拿出来了？脑壳疼！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钟良山把那张纸弹得哗哗响。 “不一样，肯定不一样，你再看看？”难为季强一米八的个子在钟良山面前苟着腰，折成了九十度。 在钟叔面前，强子变成什么样都可以的，包贝笑眯眯地看季强低声下气推销他的“满天星”，虽然她也并不觉得“满天星”比姐姐改出来的新设计要好，不过强子乐意比什么都重要！ “切，逗我玩的吧，你？”说话动作有点大，烟灰又掉身上了，钟良山一把拂去。 “你再看看屋顶！”这老头真就看不见吗？ “屋顶？” “嗯，屋顶，有没有觉得这些‘小星星’很漂亮？” 江慕儿也是坐钟良山对面，扶着额头，这会她需要安静一下，她看见自已家老板在钟老板拿着的纸上指指点点，这让她有了不好的回忆。 钟良山把视线集中到屋顶，神他喵“小星星”，“你这个屋顶用什么材料？怎么安装？是led吧？要不要能显示几个图案？灯珠加控制器怎么整？”好长一串问题。 我老钟也是做了不少工厂的人，这玩意的好歹一眼就能看穿，季强这小子果然上不得台面，再说，装订好的那个卧室设计多好，一个圈又加一个圈，团团圆圆！ 虽然钟良山语气不好，但是季强耳朵里面仍然听到了有用的东西，对哦，小星星可以显示图案，还可以有变化，好主意！ “像这种东西就不要拿出来了，多余，那一个就挺好的！”钟良山朝麻将桌那边一指。 季强从钟良山手里接过设计稿，默默坐下，心里还在想着刚刚钟老头说的控制器，“小星星”还可不可以做到更好？ “强子？”包贝看季强不说话，拉着季强坐下，强子受刺激了！ 钟良山透过烟雾瞥季强一眼，受打击了？受打击就对了，年轻人就得多受点打击！ 抽了三四十年的烟，烟圈圈是越吐越熟练了，“呼~”又是一个！ …… “哇~！”麻将桌那边一阵惊呼，钟良山瞧着那边浑身都透着得意劲，几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收敛着一点，自家老婆就算了，本来就是女人。 “太好看了！”以前拿回来的效果图钟婶也有见过了，都没有像这次这样的，有婚礼饰物的和没有婚礼饰物的两套效果图分开了，本来就已经很满意的装修，这效果全开的样子，把钟婶镇住了。 电视里面演的仙境都没有这么好看，如果不是老了，她都想再结一次婚，就在这样的房子里，不管对象是不是钟良山！ “嘿嘿~！”钟良山在沙发上偷着乐，“怎么样？这次的小朋友很厉害吧？” “你老钟的眼光没得说，这个！”老杨正儿八经地给了钟良山一个大拇指。 “就是这几个小朋友吧？”老杨看着钟良山朝季强三人示意。 “是的，我们是‘强贝装饰’的！”包贝赶紧回答，顺便扯了扯还在神游天外的季强。 “你们‘强贝装饰’不错！”老杨把手上的设计稿收了起来，“给我留个名片吧。” “呃~！”这就尴尬了，包贝居然发现，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没有准备好，忘了做！ “留个电话吧！”钟良山在一边轻飘飘地发话，看这个平时很是利索的小姑娘突然尴尬了，以他老狐狸般的阅历哪会不知道，他们强贝刚刚开张，多半是疏忽了，还没有做好！ “嗯，好的，杨叔，您稍等一下！”包贝赶紧从随身的包包里面取出纸和笔，刷刷地写下季强的电话，双手递了过去！ “哈哈，好，我家小子再大一点，说不好也得找你们！” “谢谢杨叔！” …… 从钟良山家出来，三个人都挺高兴，这是强贝成立以来的初次战斗吧？ 从钟叔家当时的情况看，除了最后还得让他家小孩再看看还有哪里需要调整，基本没得跑了，他老人家果然是强贝能够在这座城市立足的福星！ 不知道谁家院子外面种了几棵鸡蛋花，乳白的花朵中心鲜黄，叶片厚厚的，微风徐来，有那调皮的在枝头呆不住，飘落到地上，包贝过去捡起一朵，闻一闻，极其清香优雅！ 这是个精灵一般的姑娘！ 季强在后面看呆了！ 江慕儿则是满脸羡慕！ “给，姐姐，这个可香了！” 第69章 被提起来了 包贝喜欢鸡蛋花，以前妈妈总会晒制一些干花，夏季可以泡一杯花茶消暑，那是一种淡淡的甘甜。 睹物思人，斯人已逝！ “姐姐，今天你是最大的功臣，家里你最爱的糖醋鱼准备好了！”包贝早就摸清楚了江慕儿最爱吃的口味，酸酸甜甜，她自己也喜欢！ 江慕儿从包贝手心捧着的鸡蛋花里面取了一朵，眼前，小老板娘脸上甜甜的笑容让她觉得心疼。 相处这么一段时间，她知道包贝到高二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读书，这是跟她同龄的姐妹啊！ 每天操持家务，照顾老板，照顾自己，还会暗地里为强贝的未来操心，努力的样子让江慕儿钦佩不已，可是老板就是个粗神经的家伙！你就不能对老板娘更好一点吗？ 江慕儿视线的余光里面，老板又在看着包贝发呆，唉，老板居然小学都没上过几天，强贝怎么靠他担待啊？ “谢谢你，包贝！”江慕儿轻轻抱一抱包贝。 包贝呆住了，这是姐姐这么长时间以来头一次让人感觉到她还是一个真正有感情的血肉之躯！ 以前她见过的姐姐最大的表情就是扯一扯嘴角，让人感觉到她是在笑，可是又怎么看起来那都僵硬得不像是笑容！ 季强脑袋里面“轰”的一声响，完了，真完了，这女人怎么可以抱包贝？他两边都不好下手，包贝是舍不得，可是这个女人他不太敢碰啊，谁知道又会碰出什么幺蛾子？ “哎~，包贝，江慕儿，咱们赶紧回家吧，时间不早了，回去刚好做中午饭！”幸好刚刚包贝提醒他家里头准备好鱼了，嗯，时间到就得赶紧回家做饭菜。 妈耶，得赶紧把她俩拆散了，以前有个冉静被赶跑了，千万别再来个江慕儿啊，脑壳疼！ 姐姐什么的暂时不考虑了，包贝拍拍江慕儿，“先回去吧，姐姐！” 然后冲季强笑得像只小狐狸，强子是什么样的人她早知道得透透的，把小手往季强手里一塞，“走啦，强子！” 噫~！真肉麻，江慕儿鄙夷的瞥自家老板一眼，长发一甩，一个人走前面，眼不见心不烦！ 哎~，是这条路吗？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眼前的尴尬，江慕儿从包包里取出手机，一看来电提醒，浑身一紧，糟糕，忘了这茬了，怎么办？ 冲季强和包贝挥挥手，小跑两步到前面接通电话。 “喂~，导师！”江慕儿小心翼翼的模样完全颠覆了这两个月来木得感情的形像。 “好的导师，我会补上手续！……谢谢您！……我会给您一个交待，……我明天就，哦不，再过四天我就回来！……这次一定不会了，谢谢导师！” 接完电话，江慕儿抬手抹抹额头上的细汗，心还在“砰砰”跳，隔两个月就像隔了一辈子么？可是包贝，还有强贝…… 江慕儿咬着嘴唇，她要跟包贝好好说说，咦？怎么老板和包贝还没有跟上来？ 江慕儿一边回头看去，一边又向前走了几步。 老板和包贝站得远远的，是在等我打完电话吗？江慕儿停下脚步等他们。 “姐姐，电话打完了走这边！”包贝远远地招手，什么事情那么机密？打个电话要走那么远！ 哦，走错路了吗？江慕儿赶紧跟过去！ “包贝，我要先回去一趟学校！”江慕儿朝两人很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出来两个月了，导师催我回去！” “啊？”自从把姐姐捡回家，好像从来没有正经想过姐姐还在上学这件事！姐姐自己好像有说起过？好羡慕啊，可是…… “包贝，对不起，我是真的晕头了，前段时间我觉得我就好像快要死掉，我……，我自己也忘了，还要上学的事了……”超级尴尬，导师有打过一次电话，接完就忘掉了！ 还有这种操作？季强小眼睛里面闪着光芒，就知道这个女人不靠谱！ 据季强所知，现在这年头，谁家小孩上学要是敢不听话，不想去学校什么的，家长会把自家小孩提起来，屁股蛋子打开花！交了学费不是让娃这么浪费的！ “对不起，老板，我去实地看一看房子，施工图我会出好！”江慕儿给自己留出四天时间，应该能把前期的事情安排妥当。 “老板，强贝合伙人的事情，你们把我除开吧，我这样子做不好，对不起！” 这个女人真麻烦，问题是，季强还不太敢惹她，因为包贝喜欢她，还有，她是正儿八经的设计师，是文化人，虽然会喝醉酒。 “姐姐，不要紧的，你读完书再回来就是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发邮件，也可以聊天啊！” …… 时间过得飞快，江慕儿努力准备着她离开后的事情，“老板，这是平面图，这是水电图，这是天花吊顶图，这是……” 江慕儿把打印好的图纸一张一张跟季强解说清楚。相信有过上次商铺装修的经验，浑身尽长肌肉的老板轻易不会弄出岔子。 “老板，如果装修的时候碰上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打我电话。”好像钟老板不相信自己家老板的样子把自己的态度也给带歪了，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老板，江慕儿是忍不住叮咛了又叮咛。 “如果不好在电话里面说清楚的事，你让包贝给我发邮件，我画图给你！”江慕儿又扭头看着季强，就是这个家伙。 她喝醉酒那晚上有好几次感觉到天旋地转。 这段时间有听包贝说起过，这家伙喜欢一只手把人拎起来，这让江慕儿有了不好的联想，自己当时怕不是也被这家伙拎了好几回吧？可惜是没办法求证了。 还敢直接冲凉水，现在想起来都能打哆嗦！ 江慕儿把脚抬起来，看老板正在木木地看图纸，好想趁他不注意狠狠踹他一脚！ “哎~，姐姐，小心！”包贝在自己的位置办公、学习，现在强贝才刚刚开始，她觉得自己有好多事情做不好，有好多事情要去学会，不过，这些她都不怕，再难还能有她不知道怎么过来的这几年难吗？我包贝又活过来了！ 江慕儿咬牙切齿，她抬起脚，要狠狠踹老板一脚，也想大声告诉负过她的人，她江慕儿又好好地活过来了！然后…… 江慕儿看到自己领口多了一只大手，正一手揪着她的衣服，把她提了起来，提了起来…… 第70章 又是出租房啊 这混蛋！果然是这样随便就把人拎起来的吗？江慕儿在半空中拳打脚踢。 季强莫名其妙地看着手中举起的这只女人突然炸毛了，有点心疼桌椅和电脑，赶紧把她拎到空地方，踢吧，打吧，这手舞足蹈的样子放不到地上去啊，这女人果然不靠谱！ “姐姐，小心点，你刚刚差点摔倒了，停一下，停……停一下！”包贝一边安抚江慕儿一边瞪季强一眼，顺手还在他腰上揪一把，“强子，还不把姐姐放下来，有你这样揪别人衣领的么？” 听包贝的话，江慕儿知道自己出丑了，脚一落到实地，赶紧回桌子上趴着，有没有被自已家老板拎过这回事不用求证了。 …… 店铺大门悄没声息被人推开。 “钟叔？” 进来的是钟良山，跟平时总是哈哈大笑的脸色不太一样！ “钟叔，上面喝茶！”看钟叔的样子，应该是有事，“强子，你跟钟叔先上去！” 包贝弯腰抚着江慕儿后背，“姐姐，强子他就爱这样没脑子，你别往心里去，我教训他！” 女孩子本就脸皮薄，强子怎么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就把姐姐拎起来？唉！ 如果季强能听到包贝心里话一定会辩解，就江慕儿那小胳膊小腿的，眼看她要摔倒了，他不敢去拎那根比筷子粗不了多少的胳膊啊，弄折了怎么办？ …… 氤氲的茶香中，钟良山感觉自己好受了一点，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想他钟良山什么时候会失信于人？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糟心的事？ 喝茶！一杯接着一杯！ 季强一般时候是个闷葫芦，包贝也不说话，沸水反复相沏，而后倒进瓷碗，置于钟良山面前，茶香袅袅，心渐渐沉淀！ “季强啊，叔给搞砸了！”钟良山脸上能拧出水来。 …… 昨晚，钟良山那个在外野了几天的儿子回家了，灰头土脸的，这个儿子在家里有人护着，他钟良山是管不住了，指望着儿子能马上结婚，有了媳妇可以好好管管他。 那姑娘钟良山熟悉，同村的，知根知底，跟自己家小子关系好，就那姑娘能治自己家这个小子。 他俩同村同年，从小关系就好，长大了也没整出什么年轻人谈恋爱三天两头闹得要死要活的狗血事情，关系还是很好。重要的是不会有门不当户不对，哪家父母棒打鸳鸯的事情发生。 这就是天作之合，两家大人私下里聊起过，只差还没正式公开走程序，那重要吗？我钟良山家不会对不起人姑娘！ 他家小子有点闷，你说，你一玩音乐的闷什么闷，不知道这样的性格随的谁。 刚回到家，一身脏兮兮地就一个人闷房间里了，钟良山当时就想拿根棍子把那臭小子从房间赶出来。 “儿砸，今天你爸给你找了个很厉害的设计师，给你设计的婚房太好看了！”餐桌上，看自家宝贝儿子兴致不高，钟婶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个好消息。 “婚房，谁的？”家里想要装修一套房子给他，钟浩宇是知道的，有一段时间了，每次回来，那些设计图母亲都会给他看一眼。 “除了你还有谁的？你跟秀媛啊！”钟婶笑眯眯地看着儿子，黄家丫头特别乖巧文静，跟儿子一起长大，从小就要好，村里不少人家想让自己家小子把那姑娘娶回家做媳妇，偏偏那丫头跟自己儿子关系最亲密，为这事，钟婶没少在村里得意！ “不可能，我跟她绝不可能！”钟浩宇一边扒着饭，嘴里说得斩钉截铁。 那假小子也就在你们大人跟前装乖巧，真玩起来比谁都疯，我们这一辈的谁敢惹媛媛姐不高兴？ “不可能她能把那么好看的照片给你？” “哪里？什么照片？”钟浩宇心里一咯噔，媛媛姐的照片按理说藏得很好啊，文件夹都是隐藏起来又上了三层锁的，怎么可能被发现呢？ “就你电脑上那个，人家姑娘肚脐眼都露出来了，关系不好能给你？”钟婶满心安慰，她儿子长大了，害什么羞？ 完了，都化妆成那样了老娘还能认出来？这是什么样犀利的眼神啊！ “那不是她！”钟浩宇连忙往嘴里扒饭，得赶紧的，准备溜！ “怎么就不是她，你老娘这双眼睛还能认错了人不成？” “我还小，现在结婚太早了！”还有一口饭，使劲扒。 你都二十四五了，还小？睁着眼睛说瞎话，当我钟良山不存在呢？这臭小子一开口就知道他要翘尾巴，把人那么乖巧一姑娘整成个妖精样，你转身想不认账呢？ 不可能你们俩能从小粘一起？钟良山悄咪咪起身了，他要去找拖把！跟人家姑娘从小青梅竹马，到现在你说自己还小？不揍你一顿，不知道清醒！ “哎~，老钟，你轻点，你想干嘛？”钟婶见钟良山手里拿了根拖把，知道儿子要糟糕，看着都疼，得拦住。 老娘的表情出卖了钟良山的行动，身后恶风响起，钟浩宇丢下饭碗往房间猛窜，然而迟了点，被拖把杆扫到大腿了。 “嗷~！”家里面一声狼嚎，“砰~”的一声，那臭小子又把房门关上了！ “臭小砸，你结不结婚？”钟良山在门外吼。 “不结！” “开门，你结不结？”钟良山在外面乒乒乓乓敲打房门。 “不结，要结你结！” …… 钟良山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是他们大人想的那样，事后打了个电话给老黄家那丫头探探口风，结果那丫头也“吱吱唔唔”。 老钟想不明白了，你们不愿意结婚过日子，粘糊个什么劲呢？他吐了一晚上烟圈圈，愁啊！想不通啊！ 臭小子又趁他不注意溜了，儿子长大了，拿他没辙！断他经济吧，也没用，他照样在外面混得好好的！ 那就再等等吧，总有一天，臭小子自己就懂了呢？ …… “我儿子那套婚房暂时不做了。”钟良山艰难开口，喝了一肚子茶水，再不开口，一会水涨到嗓子眼就说不出来话了。 这是人强贝的第一单，认真弄了两个方案，结果就轻飘飘一句话，钟良山都觉得自己不地道，“我给你算一千块设计费！” 其它那些装修公司，驭峰也才收了他五百块，钟良山觉得这样很地道了。 “这次的设计图我很满意，下次直接上门帮我做！”钟良山又一口闷了一杯茶水。 “钟叔，不要费用的！”包贝继续优雅地续上杯，“您帮我们很多了，下次您想什么时候开工，直接打电话找我们家强子就是！” “地道，我去给你们找几个出租房来做了先！”钟良山放下茶杯，起身就走。 季强耳尖，随着钟良山的步子，季强听见了水响！ 又是出租房啊…… 第71章 搬一面墙回家 “包贝，……我走了！” 车不等人！江慕儿再一次抱抱包贝，快速回头，转身离去，眼中有晶莹可不能让包贝看见！ 包贝很纠结，姐姐走了，心里不太好受，这么长时间一起生活一起努力，她已经把姐姐当家人了！不让姐姐走吧，那肯定不行，学校有学校的规章制度。 江慕儿刚上车，还没找到铺位，列车已经开动，缓缓加速驶离站台，隔着车窗，包贝正在站台上挥手告别。 放好行李箱，找到位置坐下，就这样离开了么？ …… 送走江慕儿，包贝要回家了，她经历过真正让她撕心裂肺的离别，人会渐渐长大，以后还将经历的离别会少么？现在嘛，家里有强子，有她们共同的强贝！ 再一次只剩下她和强子两个人了！ 云苑开盘不少时候了，直到最近，这里的业主才开始多了几个，凭强贝的实力要怎么样去接这些装修单子？ 包贝没有好主意，毕竟家装跟出租房是不一样的概念，对于很多人来说，购房是一辈子的大事，当然值得慎重，装修应该怎么样做，自然是对比了又对比，考虑几个月是很平常的事，甚至在真正购房之前已经在心理打了好几年草稿的也大有人在。 强贝除了能干体力活的人，设计师呢？直接面对客户的这一环节非常欠缺，强贝可不能做成一支工程队呀！得好好跟强子聊一聊，不知道强子会不会有好的想法？ 要不要去别家装修公司偷偷摸摸看一眼，学习一下？ 包贝在心里合计，设计师光是姐姐一个人好像不够，施工的话有强子在不用操心，财务和行政这一块自己正在学，也没有问题，预算需不需要？业务员需不需要？ 为什么感觉越做越辛苦呢？光靠强子一个人挣钱，在家里会呆得心慌慌！ 小绵羊拐个弯，去找几家装修公司看看？ 路过一家店面，正是一家装饰公司，规模很小，包贝停下小绵羊，朝店里面看去。 真刺激！平时不管打哪里路过都没事，这时候只感觉心脏“砰砰”在跳。 包贝装作在寻人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在视线飞快掠过店面的时候，记下里面的模样。 店里面正对着门口有一块发光字招牌，看上去挺亮眼的，招牌下面那个女人是老板娘么？她的桌子比其它办公桌高出一截。 两个年轻男子，这时候都不知道在电脑上操作着什么，店里横着摆放了几条办公桌，留出一条过道，其它就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没什么的嘛，也没几个人，办公室还没自己家的好，再去看看其它家？ 于是，这家装饰公司门口今天有一个停下小绵羊的姑娘，没一会就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然后又一溜烟跑了，跟平常一样，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当然，在这一天，注定不止一家装饰公司门口会出现这么一个姑娘。 真累！还提心吊胆！怎么就突然觉得那些装饰公司这么可怕呢？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包贝觉得自己今天看了这么多家，一点收获都没有，别人到底是怎么经营，靠什么来营利的，怎么样接单子，哪些单子能接，哪些单子不能接，完全没头绪啊！ 找个树荫停下小绵羊，把头盔摘下来，吹吹风，透个气，喝口水。强子每天在外面找出租房装修的时候比这个还要累吧？拧开瓶盖“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瓶纯净水！ 驭峰装饰，那个胖胖的老板跟强子熟，上次搬新家的时候还上家里来贺喜了，听说他们家是加盟的业内有名的装饰公司，要不要去看看？这就更刺激了，不太敢去啊，是熟人！ 小绵羊慢慢沿街溜达，前面不远有一面墙，从上到下三层楼高的临街墙壁是墙绘的立体字“驭峰装饰”，真壮观！ 包贝看着羡慕得要命，恨不能把这一面墙搬回自己家店门口，改成“强贝装饰”。可是搬回去不会经营，没用啊！ 远远地把小绵羊停下，头盔不能取，碰到熟人了怎么办？ 不时有人进进出出，从不停开阖的玻璃门，包贝能看到里面有好多办公桌，好像还分区了。 有办公桌旁边坐着人，与正在上班的职员聊个不停，那应该是有客户直接在办公桌旁边跟设计师沟通吧？ 哪一天强贝也可以这么厉害就好了！ 肯定可以的！想想在钟叔家直接被钟叔丢到垃圾桶的驭峰的设计方案吧，心里美翻了！虽然包贝知道这样很不对，可是……，莫名就有信心了呐！ 嗯，回家吧！ …… 在店门口停好小绵羊，包贝在外面溜达的时候强贝装饰连大门都关上了，真尴尬！ 开门，开灯，等客上门。 强子在外面劳累，那么，家里和店里自己得更多担待一些，正年轻，怕什么？ 现在也不用交房租，每个月还完房贷，也就水电物业和生活费了，开支并不算大，有压力，也有动力啊，继续努力吧，很快就会变好的！ 哼着小曲，“……它是一只小跳蛙，越过蓝色大西洋，找到遥远的东方，跳到我们身旁，……快乐的一只小青蛙……” 歌曲太有爱了，这两月突然窜起来一位歌手，已经发布好几首单曲了，每次发布的新歌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风靡大街小巷，能成天成月轰炸人耳朵那种，曲风多变到让人摸不准她下一次又会发一首什么样的歌，歌手自己起名叫“小魔女”，算是名副其实。 管她呢，歌好听就行，谁又认识谁？ …… “你好，我是这里的业主，请问，你们这里可以做装修吗？”一对年轻人敲敲门，站在门口问包贝。 男的一幅高度数的近视眼镜，镜片那么厚，女的酒红色的长发披肩。 真稀奇，云苑这里的业主总算已经考虑好要做装修了吗？还没有被别的装修公司抢掉？ “是的，我们强贝专业做室内装修，可以按客人要求设计！”姐姐不在，说到设计好心虚啊！ “进来坐一会了解一下吧！”这个时候包贝是最专业的职场女性，脸上挂着微笑，让进来的小俩口如沐春风！ 第72章 非典型谈单 包贝引着小俩口在会客桌坐下，转身去饮水机接开水。 “小芳，这一家好像很厉害！”眼镜男跟女的低声说话，他们买完房子也去过不少家装修公司了，这一家，看起来办公室也没有太大，但是能装修到这么又漂亮又舒服的，这是他们遇到的第一家。 “可是你看他们好像没什么人！”女人天生就要比男人敏感，她一进门就发现这一家居然只有一个人在，早两天来看新房路过这里，地上放鞭炮的纸屑她见到过，就算是新开张，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寒酸吧？ “恭喜你们成为云苑的业主！”包贝给两人送上白开水，“云苑这里很好住，我们也是里的住户。” 至于为什么这里很好住，包贝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不过，大家都是云苑的，给点面子吧。 “嗯，嗯，是啊，这里很好！”俩口子忙不迭点头，难得有人认同，太激动了，这里很好，比别的楼盘便宜！ “你们准备马上装修吗？对新房子有什么样的期望？”包贝准备了一个小本本，打算对这小俩口做一个采访，这样应该显得很正规吧？ 这算是强贝头一个上门的生客吧？好紧张哦！ 小俩口也是瞬间就绷紧了全身，这么正式啊？又抬头环视了一圈店内，要这么正式的态度才能配得上这么高档的装修吧！ “嗯~，我们希望住得舒服，……”眼镜男开口答话。 “一定要漂亮，跟得上潮流，质量要好，我们不希望刚住两年就到处是问题，……”那女的不等眼镜男说完，马上插话，“还有，要便宜点！” “呵呵~！”包贝好尴尬，咱没见过这种事啊，好处你全都要，还要便宜，难怪驭峰的钟老板后来没有在云苑碰到过了。 “你们准备多少预算？”包贝心里思索着，强子对控制成本比较有心得，不知道可以做到多便宜。 一场极其怪异，又不专业的谈判就这么开始了。 “四万能不能做？”这回女的闭嘴了，换男的在问。 “那个，一般来说，装修的价钱跟你们选用的材料，施工的师傅，装修的效果是直接相关的！”这不是比出租房还便宜吗，这两个人是认真的吗？ “知道，这个我们知道，就是我们现在可能……”男的想解释一下，又被女人打断了。 “你们能不能做那种便宜一点，好看一点的设计吧？” 这回包贝大概能从他们的说话和穿着上看出来了，他们应该也是咬紧牙关刚刚买完房，现在囊中比较羞涩。 “你们是哪个户型？” “九十五……” “三房的。” “九十五平米三房的户型，对吧？”这是云苑最小的户型了。 “这样，我给你们看一下设计方案，你们可以从里面选择，具体到时候怎么算，我们再看着来，好不好？”包贝本来就是一个耐心极佳的人。 “你们看，这是我们专门针对现在的年轻住户设计出来的后现代主义装修方案，有很多风格可选！”其实还不是就一个“黑白灰”？看客户也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包贝慢慢进入了状态。 包贝暗中轻抚胸口，幸好姐姐走之前把这一个系列整理出来装订成册了，要不怎么办啊？ 果然，开公司不是头脑一热就能开成功的！姐姐快回来啊！ 小俩口接过装订精美的画册，光是封面就很漂亮了。 “后现代极简主义——黑白灰系列简析（年轻人不可不知道的最新潮流）” 封面上的这几行字，包贝觉得好羞耻，明明就是强子为了省钱弄出来的装修，结果姐姐这本画册上把这种装修风格夸得包贝每回看见都会脸红！ 深呼吸，深呼吸~，这小俩口也是同样没见过世面的人，应该不能拆穿封面上的谎言！包贝在心里安慰自己。 “哇~！”小俩口异口同声地惊呼，然后对视一眼闭嘴了，买东西的时候怎么可以表现出对要买的东西的喜爱呢？亏了！ 可是这样的装修真的很漂亮啊，如果价钱只是再贵一点点的话，说不定再找亲戚朋友借一些，紧巴紧巴也可以的吧？ 又有两个人也被强子迷住了！包贝一脸蜜笑在旁边看着。 要不要跟他们解说一下呢？ 用姐姐的话来说，就是我们这个设计所需要表达的空间立意、思想，应该触及客户的情感以及灵魂！ 恰好小俩口翻到系列当中“温馨风格”的页面，包贝甜美的声音如旁白一般响起。 “‘黑白灰’是永恒的经典，在服装上，在艺术上，现在，在装修上，‘黑白灰’它永远不会过时，即使再有精力和实力的人也难以追求时时变化的潮流，所以我们可以选择这一款不老的经典。 给自己留白、给生活留白、给空间留白，在喧嚣的世界中给自己留一处极简的清净所在，‘黑白灰’搭配简单，整齐干净。 你们现在选择的这个风格最适合年轻人，轻盈的纱窗，温馨的布艺，再搭上一抹亮色，整个房间就会显得极为灵动温馨。……” 简直就是魔音，那女的在桌子底下紧紧握住了眼镜男的手，她想告诉眼镜男，“我想要！”可是在包贝面前，这话可不能说出口。 眼镜男心底忐忑不已，这装修不光看上去绝美，这听上去也绝了，快要控制不住钱兜兜了啊！ “那……，这个需要多少钱才能装修？”眼镜男小心翼翼地问包贝。 “我们设计师现在出去了。”这个绝对不是骗人哦，包贝尽量让回答显得专业，“要不，你们留个电话吧，我们设计师回来后可以做好报价单，我再通知你们过来谈！” 好遗憾啊，不能当场报价！这个需要完善，包贝在心里给自己又定下一个任务，每种风格在某个户型，统一做好预算，就算设计师不方便的时候，我也可以跟客人谈呀！ 小俩口很爽利地在包贝递过去的纸上写下手机号码。 “你们有没有装修好的样板房可以看看？”女人也是听人说起过，正规的装修公司一般都可以提供实际装修过的样板房给客人参观。 幸好是给你们看的这个，“现在店里就我一个人，不好走开，这样吧，我留你们电话了，晚上下班后我打你们电话去看样板房，正好可以顺便看看灯光效果，怎么样？” 强子不在包贝不太敢带陌生人回家。 第73章 高利润 钟良山那老头不靠谱，但是季强这次不怪他，就他那天来强贝喝茶喝到脸上都能拧出水来的样子，季强看了都替他难受。 但是季强肯定钟老头自己有问题，这老头自以为是，连自己家小孩的事情都没有整明白，胡来，这回不听话了吧？ 季强想着，钟老头心里不爽了还能想着给自己送来几个出租房的活，应该挺不容易的，不知道的人怕是会以为我才是他儿子。 那老头好吃，要不要什么时候请他吃一顿烧鹅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心？ 季强一直记得，当初他给这老头试工的时候，不小心吃多了烧鹅，这老头生气的样子。 这老头忒小气，当时你那充满杀气的眼神你以为我感觉不出来吗？只是当时实在是饿了，叫份外卖份量那么少，几口就吃光了，一不小心把烧鹅也吃光了，用得着生气么？你跟我说，我也请你一回，让着你一点不就扯平啦？ 下工回家，季强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掏出钥匙开门。 回家就是好，有包贝在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吸吸鼻子，嗯~，好香！ 季强在胳膊上抓一把，又长肉了，还好，不像钟良山那老头，肉全都长肚子上去了，弯个腰都不方便，每回喝完茶下楼得抓住扶手，他看不见下楼的梯子，真惨！ 季强从推拉玻璃门的反光看到包贝蹑手蹑脚地从厨房出来了，正朝自己过来，嘿嘿~，看看你要干嘛，偶假装没发现！ “啊呜~”一道影子怪叫一声，这是包贝啊，当然不能像对别人那样直接拎了起来。 “强子~~！”包贝眼睛都笑得看不见了，一声‘强子’喊得百转千回。 笑呗，不就是比比谁笑得更好看？这不能输啊，季强冲着包贝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强子你猜猜，今天我干嘛了？”包贝捏住季强脸上两块肉做造型。 “中奖啦？”当然原声肯定不会这么字正腔圆，季强嘴巴给包贝捏到露风，能完整地说出来三个字已经很不容易了。以他的智慧，稍微一猜就知道，能这么高兴的，不是中奖了就是捡钱了，如果包贝再问，再猜一次肯定能对。 “不是啦，今天我接到了咱们‘强贝装饰’成立以来的第一个正式的室内装修第一单！”强子干力气活厉害，要他猜个什么东西，果然一猜就错！ “真的？” “嗯~！” “太厉害了！”季强很意外啊，包贝守着店铺也可以这么厉害的吗？ “嘿嘿~~!”包贝笑得像个孩子，“唔嘛~唔嘛~~。”又乱涂口水了。 “糟糕，糊了！”包贝从季强身上起来，一溜烟去了厨房，那身姿怎么看怎么雀跃。 签单了这不就是中奖了么？果然没有猜错！ “呵呵~！”季强一个人仰面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傻笑，像个缺少关爱的人士。 …… “强子，一会我打电话通知人来我们家看看。” “为什么要来我们家看看？”季强嘴里塞满食物，用舌头把满嘴的东西顶到一边就可以完整地说出话来了。 “他们想要做跟我们家差不多的装修，过来看看样板房。” “哦，这样的啊！”如果是像家里这样的装修，季强完全可以不用图纸就做得很好，比自己家里还要好，毕竟已经做过一次了，可以事先打好腹稿，不过价钱怎么定？ 做出租房，跟老板算人工和材料就是了，家装也是这样算吗？ “强子，我不会报价，要怎么做？” 头疼呐，要怎么做？ “人工和材料好算，我们要赚多少？”都说做家装利润高，但是具体要高到什么程度？季强也没主意，不熟啊！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诶，包贝冲季强摇摇头。 “要不……，打电话问问江慕儿？” 不好，“姐姐刚刚才走！” “要不……，强子你打电话给驭峰的钟老板？”今天出去偷师很刺激啊，不知道可不可以从驭峰偷到情报。 “打电话给他干嘛，不用把单给他，我们自己也能做！” “不是，就打听下价格！”怎么能随便给别人？那是我辛苦谈下来的好不好，包贝给季强一记白眼。 “这样啊……”以季强的智商完全能理解这样做的好处啊，“可以！” 一高大一娇小两个身影，在餐桌上笑得像两只偷到鸡的狐狸。 …… “喂，钟老板！” “季老板，难得你打我电话啊，有什么好事要关照哥哥？”这家伙狡猾得很，季强还没开口呐，就把话头堵得死死的，还能有事求你不成？ “呃，那个，钟老板，一套九十五平的房子做精装，你多少钱可以拿下来？”本来季强就不会跟人寒喧，直接来吧。 “几房？” “三房。” “十六万。” 这么快，都不用算一下么？季强给看他打电话的包贝比了个十六万的手势，包贝满头黑线，这价格差距也太……猛烈了吧？然后用眼睛告诉季强要便宜点的。 “钟老板，如果是普通一点的装修呢？” “十二万。” 又不用考虑吗？张口就来，好惊悚！ 包贝又在一边用眼睛告诉季强，再便宜一点！ “那个……那个，钟老板，如果是只要能住人就好呢？”只要能住人，这不就是出租房了么？这玩意我自己也能算出来啊！ “八万。” 哦豁！果然高利润，比季强自己心里面按出租房那样算出来的翻了一个滚！ “那个，钟老板，我先想想！”季强满头大汗挂了电话。 驭峰装饰，钟杰看着手中被挂断的电话，“切，季老弟今天有点莫名其妙！” 包贝从电话里面听到驭峰报出来的价格，愁了，差太远了啊！ “强子，客人说四万就想做，能做成什么样子啊？”包贝怯怯地看着季强。 “四万？”季强重复一次价格。 包贝点点头，一会接上一句，“说不定可以多一点点。” 季强拍拍额头，比出租房还难啊！ 第74章 到底怎么装 挂断驭峰钟老板电话后，季强进入智者模式，仔细想想，这时候好像没什么人能依靠，走不了捷径，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吧？ “包贝，他们是自己买材料吗？”这是季强接工程之前的习惯性问题，有精明的房东老板会自己进好材料，只会给承包工程的人赚个工钱。 包贝摇摇头，光记着要把客人留下来，这么细节的问题当时根本没想着要问呀，包贝扑闪着大眼睛看着季强求原谅！ 季强咬了咬牙，包贝真可爱，原谅你了，“那他们……，只需要我们做基础装修吗？” 包贝想想当时小俩口那一声惊呼，拿不准啊，他们好像是喜欢那效果图上的所有东西？既然拿不准，那就…… 包贝继续摇摇头！ “包贝，我也不知道怎么报价！”季强哭丧着脸。 他想起来一件奇怪的事，驭峰的钟老板，当时我什么情况都没介绍，为什么价格从他嘴里是张口就来？ “包贝……，刚刚钟老板为什么可以那么快给出价钱？”包贝这么聪明，说不定可以解开这个迷团。 包贝想起了今天接待小俩口的时候，她设想中的报价系统，“应该就是一个大概的价格吧，就是在这范围内，然后可以根据客户要求增减这样的？” 这个有点厉害，季强想想，很有道理，不像他装修出租房，每次的情况基本都不会相同，每次都得具体情况具体报价，做家装可以这么省事的吗？ 那……，这一次怎么办？ 既然情况不明，咱先暂时放下，强爷什么时候会被一些小问题难住？ “包贝，有点晚了，把人喊过来吧！” “啪~！”包贝你什么时候跟我强爷学会这个啦？嫩生生的额头都拍红了！ 季强过去在包贝额头上揉几下，然后很严肃的告诫包贝，“不要这么拍自己头，拍傻了怎么办？” 对付强子，笑一笑就好了，包贝迅速拔通电话。 “喂，谢先生，您现在有空吗？……对的，我们现在可以看样板房了，……嗯，到店门口等我就好，我去接你们，……嗯，大概多久可以到？……” “强子，赶紧收拾！” …… 季强和包贝一起在店里等到了今天上过门的谢先生两口子。 小俩口有点局促，大晚上再一次过来强贝装饰，进到店里，发现多了一个那么高大威猛的男人，这要是再敢说四万块钱装修一套房子会不会挨打呀？要知道前面去过的不少家，到最后一说预算，都是一脸的嫌弃。 “谢先生你好，这是我……，这位是老板，季先生！”好像还没有正式跟人介绍过强子啊，怎么突然就卡住了？……爱人？男朋友？ 你们俩就是老板和老板娘呗，谁看不出来？ “季老板！”眼镜男子也不是一个放得开的人，话不多，上前跟季强握握手。 “你好，谢先生！” 从店铺到家里花不了几分钟，当包贝推开大门，打开所有灯光，刚刚收拾过的屋子基本跟效果图上看起来一个样。 两人这回学会了控制情绪，眼睛里面亮晶晶的到处观看，这样的房子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自从到南方打工，两人都算还有着不错的工作。 女人对人生有很清晰的定位和规划，她认为以她俩的能力，以后的发展空间有限，不如趁早在这座城市安个家，安居乐业，相夫教子。这是她理想中的状态，这么想的，她俩就这么做了！ 每一个房间看完整体看细节，包括插座安装了几个都不放过。 “季老板，房子如果能装修成这样，我们很喜欢！”说话的是那个女人，所有看过的地方她都很满意，不是她不想挑刺，而是她挑不出来。 “我们想了解一下照这样装修的话需要多少钱费用？” “你们是自己进材料还是由我们全包？”虽然眼前两人看上去也是刚刚购买人生当中第一套房，也是对装修还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不过，问她一句，这是季强养成的习惯。 “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是你们自己进材料的话，那你只需要付我们人工费用，你们自己会辛苦一些，如果选择全包的话，你们确定好怎么装修，就不用理会了，只需要等最后验收就行！” 小俩口对视一眼，这一家态度是真好，到现在还没有嫌弃他们，想想自己两人每天都要加班，“那……，按全包算需要多少费用？” “这个，我们需要根据你们的户型做一个详细报价。”强爷这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跟你们算啊！ “可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拿到报价？” “你们是只需要做基础装修，还是完全按照我们画册上的方案，连所有家具和软装一起做完？”装修上的事情，季强毕竟懂得比包贝多多了，不过想要报价的事，还得等我再问几个问题。 “那个，又有什么区别吗？” “基础装修的话，我们给你们做好厨房、卫生间、地面、墙壁、屋顶、安装、水电……”季强一路数下去，估计两口子听过也会记不住，“就是最后你们只需要自己添置家具电器！” “这个好，这个好！”女人双眼放光，看来找到这家装修公司，他们是来对了，把所有自己做不了的给他们做完，最后家具电器自己再慢慢买，想买好的买好的，想要便宜也可以节省着一点，经济上应该不会那么紧张了吧？ 包贝在一边听得纠结不已，强子这样应该不对劲，装修如果是这样做，那还怎么赚钱啊？听人说起过的高利润呢？ 这样做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季强必须提醒她们，“你们家具是打算按图纸上的订制，还是直接买现成的？” “有什么区别吗？”眼镜男抢着问出来了，女人问过两次了，他也心痒痒，装修还有这么多学问呐？ “打家具的话你们需要设计师设计款式和配色，再找木工和漆工。”季强尽力回想江慕儿跟他说起过的他不懂的一些关于设计的东西。 “如果是买现成的家具，可能做不到像效果图那样的效果！” 第75章 有很多钱了 季强手头拿着一张写满了各项单价的材料纸，按能住人的要求，选用中档材料。这是小俩口的要求，他们既怕高档材料太贵，也怕材料太次会引起质量问题，那到时候真的会想哭。 季强想劝他们，你们就用好点的材料呗！ 当时家里装修的费用不算人工，也没花多少钱。给自己家做，季强选用的材料比他们高一个档次，用料和做工太扎实了，光墙面就做了五层，就这样都做不出来四万的费用，好吧，这是除掉了他自己的人工。 看着纸上两万七千多的基础装修价格，季强整个人都不好了，就算再加上相同档次的软装，跟驭峰钟老板说出来的价格一对比，即使是按他们最低一档“能住人”这个标准的报价，那也是……，暴利啊！ 包贝拿着计算器，让季强对照纸上的各项单价再给她仔细报一遍，一个字都不许错。 “包贝，我们应该怎么报价？”谢先生小俩口生怕四万不够装修的费用，而现在季强怕价钱收高了，拿着烫手。 “强子，都说家装是高利润哎，我们不能按出租房装修计价！”包贝用计算器乘了个130%，可是就算这样，四万还是没有花完啊。 “要不……，我们偷偷把他们材料给换掉吧？”这个问题，包贝必须征求强子的意见，“给他们换好一点的材料，补满这四万？” 别人心怀忐忑的给出来的底线是四万，他们生怕这价钱低了做不出来，我们总不可能连别人底线都达不到吧？报价单诶，到时候要给他们看的，签过字就要生效，到时候大家就得按照这上面来。 季强估摸着，他们小俩口开始想的可能是连软装一起把预算限定在四万左右，可是他们不小心在“强贝装饰”看过效果图，再被包贝一通洗脑，然后又实地看了样板房，这个时候如果谁跟他们说想要四万做出这样的装修效果，他俩不用季强提醒就会鄙视那人，做什么白日梦呢？ 四万做出这样的装修他们也觉得太苛刻了，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啊！ 那么……，先把硬装做出来吧，然后再自己慢慢添置家具。想法接近完美，当初季强缺钱就是这么干的。 “我们就报四万的硬装吧，做工程的时候给他们做好一些！”既然打算接下工程，当然不能整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客人不信任！ 之前做出租房，经常需要要跟房东老板讲讲价格，就想着能多加点工钱，现在，价格都不用自己去讲，工钱已经够意思了，嗯，果然“强贝装饰”开对了！ 这中间的区别，做出租房的房东老板，他们想的是只需要把屋子稍微收拾一下，看起来整整齐齐能租出去就行。而自己家住的房子，一般人都会怕买的材料不够好啊，工人师傅不用心啊，会造成各种隐患，一般是不敢像出租房那样拼命省钱的。 “强子，那我就照你写的这些做好报价单啦？”包贝手中扬起季强手写的报价单，从强贝装饰还没有开门的时候包贝就已经在准备表格和很多资料了，这些资料和客户信息都会直接录入电脑。 以前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现在嘛，不管什么笔头肯定都不如电脑好使！ …… 列车一节节车厢挂在一起，好长好长，像一条巨龙，在夜色中穿行，一路向北。 江慕儿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了一整下午，想要把思绪整理清晰，然而并不能够。她盯着车窗外一整下午了，没有任何东西能通过目光进入她的大脑。 天色慢慢变暗，终至黑黝黝，车窗玻璃映照着车厢内的人与事物，影影绰绰。终于，江慕儿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脖子。呀，窗户里面是一个憔悴的姑娘，好像认识？ “呵~！”一声苦笑，江慕儿起身，躺到自己的铺位，从包包里翻找出随身听，里面有她和包贝最喜欢的歌。这两个月，“小魔女”发布了好几首单曲，全都是以动物命名的歌曲，包贝喜欢“小跳蛙”那种欢快的旋律，而她自己独爱“白狐”。 这些歌不知道被哪位极为爱好音乐的老板，集合起来灌制到同一盒录音带里面，花十块钱就可以买到一盒质量很好的磁带。 耳机中的歌声慵懒，孤寂！那一只守候千年的狐怎么可以那么痴情？千百年来如同旷野的孤魂野鬼！ 下一首就是包贝最喜欢的“小跳蛙”，不知道包贝和老板现在怎么样了，强贝能接到单吗？强贝能经营下去吗？ 现在连自己也需要离开几天，老板他们应该不会突然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吧？钟老板那里已经暂停了，江慕儿仔细想想，强贝是能够放心的！ 强贝如果光是存活的话有老板就够了，但是强贝不可以一直就靠老板一个人啊！ 现在云苑开始有新的业主入户，把其中一部分装修的单子接下来，那将是强贝前期生存的根基！一定要努力，不信做不好！ 老板经常有好的点子，但是老板好像对怎么经营强贝并不在行，而包贝对装修这个行业完全就是一个新人，真不知道老板和包贝怎么会想着要开一家装修公司？居然还真正开起来了。 一个做出租房的大老粗和一个对装修没有多少概念的老板娘，江慕儿想着在强贝度过的这段时光，还有好喝的冰糖雪梨水，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来了，包贝简直就是把她当亲姐姐！ 我会尽快回来的，我要让强贝站起来，虽然我也是个新人，不过，怎么都会比老板和包贝要像话吧？ …… “强子，你说，如果我们以后有很多钱了，你最想干什么？”今天可以告一段落，不过今天入睡前的这段时间，包贝可不准备老老实实。 “买房子！” “哎呀，不能光买房子啊！”想想，其实买房子也不错啊，在北方买一套，在南方买一套，在海边买一套，在春城买一套，在风景好的地方买一套，在…… 一年四季轮流着住，可以赏雪，可以赶海，可以…… “买完房子，然后呢？” “当包租公！” “哎呀！你怎么就不能想点别的？不理你了！”包贝翻个身，背对季强，不久，身后的呼吸声变得平稳，终至不可听闻！ 第76章 我想要休学 太过优秀的人容易没朋友，尤其是女孩子，江慕儿静悄悄回到学校，一个人，拖着一口深紫色的拉杆行李箱。 正是下课时间，下一节没课的，这会要么抱着课本回宿舍，要么直接抱着书去图书馆。还有课的则是一窝蜂朝下一个课堂赶去。 如果没有往南方走这一趟，自己也会是跟她们差不多的一员，每天上课，然后跟着导师，跟着师兄做做课题。 …… “导师！”江慕儿躬身行礼，面前之人当得起她的任何尊敬。 这是一个面容清瞿的长者，身形笔挺，有着做学问的人的标配，鼻梁上架起一副金丝眼镜，灰白短发，颌下留有小胡子。 长者罗平是学院副院长，另外还有着两重重要的身份，室内装饰协会设计委员会副会长、建筑学会室内设计分会副会长。 江慕儿当初是以思维敏捷做事严谨和充满灵性的创意才得到罗平的亲睐，收为门下弟子。 罗平放下手中正在翻看的一份材料，推了推眼镜，“回来了？”声音平和，可是江慕儿分明从这平和的声音中听到了对自己的不满。 “对不起，导师！”江慕儿再次躬身行礼。 “你是一个有天赋的学生，但是学业就是学业，你不要因为任何事情影响它！”罗平十指交叉，在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学生，跟上学期相比，如同换了一个人，更加内敛了，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上次需要那么坚决地请假？ “你师兄盛泽智跟我说，你这段时间有很重要的事情，请假的手续他已经帮你办理了，后面这一个月不能算你请假，你有什么解释吗？” 江慕儿心中一阵紧缩，这个人还在吗？ “导师，我想休学一年！” 罗平很失望，年轻人啊，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休学？这个词从眼前的学生嘴里说出来，听在他耳中是多么突兀！是这么轻轻巧巧的事情吗？ “导师，对不起，让您失望了！”再有半年师兄就会从这里毕业了，一年后，这里不会再有他留下的痕迹，挺好的吧？ 江慕儿把一直紧紧抱在胸前的资料，轻轻摆放到导师身前的桌面上。 “导师，我会一直努力的！”导师一生治学严谨，如果没有足够份量的东西能打动他，今后师生关系怕是危险了，江慕儿不得不拿出她在强贝这一段时间的成果，不全是自己的东西，但是，自己也是参与者！ 罗平不知道这个学生为什么会这样，居然想要休学，如果不是有足够的理由，他真的感到很失望！ 桌面是一叠装订得整整齐齐的资料，《经典‘黑白灰’在现代室内设计中的应用与研究》。 哦？这个很新颖，难道是水墨？这个应该怎么应用？很天马行空的想法！唉，这姑娘太…… 封面的标题引起了罗平极大的兴趣，这是他的领域，看这标题，很明显将会有新的东西出现！ 他暂时忘了眼前学生带给他的失望，迫不及待打开资料。 “现代主义也称功能主义，是工业社会的产物，后现代主义是对现代主义进行修正的设计思潮与理念，后现代主义装修风格追求时尚与潮流，注重居室空间的布局与使用功能的完美结合，强调形态的隐喻、符号和文化……” 洋洋洒洒一大篇的论证与说明，罗平一个字也没漏掉，果然是天才般的学生！ 第二页配图，江慕儿选用的是最纯粹的黑白灰，“无色空间”！ “砰！” 低眉顺眼的江慕儿被一声巨响惊得浑身发软！ “好！”罗平一声高呼！不用看其它的，就凭眼前这一副图，往后他这学生想要干嘛……都行，那是不可能的。 “这段时间你在做这个？”罗平推了推眼镜，刚才没弄好，差点掉下来了。 刚刚所有的不快纷纷一扫而空，这样的天才学生，遇上了是他的幸运！ “咚咚咚~！”办公室门被人敲响。 “老罗！”门外是学院的另一位老师，本没打算登罗副院长的门，可是那一声巨响实在让人担心啊！ “进来！” “老罗，你这是干什么呢？”杨老师进到办公室，看见俯首帖耳站在罗副院长办公桌前的小姑娘，这不是老罗的得意门生吗？什么事情闹出这么大响动？ “哈哈哈~！”罗副院长大笑三声的样子杨老师还真没见过，这么严谨的人，今天失态了！ “有好东西，过后借你看看，哈哈哈~！”手上这份资料现在可是宝贝，罗平怎么舍得现在就给别人？他要先睹为快！ 老罗今天太奇怪了，不过既然不是坏事，那就…… “好，罗院长，过后可要记得借我！”杨老师很好奇，虽然奇怪了点，不过老罗分明是有正事，“您先忙！”轻轻关上办公室门离去。 罗平继续往下翻看，不时“啧啧”有声，他这学生挖掘得够深，他非常欣赏她这一点，不光脑子灵活，还会举一反三，这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了，该有的，这本资料里面全都有了，没有给别人留一点活路！ 刚刚问话被杨老师打断了，那不要紧，咱们现在重新开始，“小江啊，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吧？” 被一声巨响吓着的江慕儿，安静地看着导师用拍得通红右手，颤抖着手指翻完了整本资料，她知道一种新风格的出现肯定能打动导师，这样，休学的事不会影响到以后的师生关系，可是没想到这会让导师的右手遭殃了！ 导师脸上狼外婆一样的笑容让江慕儿心下稍安！ “导师，这不是我一个人完成的！”这一点江慕儿必须跟导师说清楚，否则良心会受到谴责。 “你是主设计师之一，对吧？”有多久没有过这么和蔼的声音了？罗平不打算去扳手指头。手上这份资料，这做事风格明明就是你小江啊。 江慕儿咬咬嘴唇，“是我老板的想法！”回忆了一下，接着说，“后来我对这一风格进行了深挖！” 对嘛，这才是你的风格！不过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个老板？ “这两个月你在上班吗，是不是碰上什么事情需要用钱？”这么有天赋的学生，如果能帮尽量帮一把吧！ “不……，不是缺钱！”事情的来龙去脉是真不好跟导师说出口啊！ “那，你是有什么困难吗？” “导师，我想要休学！” 这孩子！罗平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77章 四万真能做到 罗平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在“突突”直跳。 现在的情况就好比他某一天突然灵感爆发，想出来一个很好的点子，然后发现原来早有一个“知音”已经把他好不容易想到的点子做出来了！ 事情没有走在他想的路子上，憋屈！ “你……”罗平想狠狠骂醒她，然而眼前这个学生，他知道她主意有多正，她主意正到会让你觉得她偏执。虽然有人说不偏执，难成功！可那绝对不是针对休学这件事的。 就凭眼前这本资料，课题有了，sci解决了，修满学分马上可以毕业，一路坦途！ “你知道这会浪费多么好的机会，浪费一年的时间吗？” “对不起，导师！”声音柔弱，语气坚决！ “今天先不谈这件事！”这姑娘话不多，但是这固执的样子，像一块石头，罗平无处下手，想办法先拖着吧！ “你刚回来，先好好休息两天，冷静下来我们再谈！你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为自己的将来负责！” “导师，我想好了！” “好了……！你先走吧！”罗平使劲一挥手，制止了他的学生继续说下去，他怕自己会失态！ 江慕儿行礼后，轻轻带上办公室门离开。 办公室剩下罗平一个人，他轻轻抚摸着封面，这注定是开创一个潮流的新风格，尤其适合现在越来越快的生活节奏。 它化繁为简，它冷静孤高，它天生带着艺术范！ 罗平闭上双眼，幻想着城市中央，有这么一处独属于他的意象空间，太迷人了！ 室内设计专业的研究生常被人看不起，被认为是完全没必要的浪费生命！ 相同的两个人，本科毕业，一个进入大公司工作，几年后有了相当的实践经验，可以获得很好的发展。另一个直接考研，几年后毕业，还是一个新人，并且发展空间也并不一定会比本科学历的设计师更高。 所以一般人都认为考研不如考证。 可是他们哪里会知道，考研了，专心做学问了，这是真正的夯实根基，这些都会成为一个人的底蕴！ 它不能决定你一定会比别人更优秀，但是它可以决定，在你有可以更优秀的机会时，你的根基会比别人更扎实！ 学生这么优秀，罗平很欣慰，他敢肯定，这套稿子投出去会极大提高学院名声！……太固执了！要不……，破个例？ …… “强子，我们把表叔请过来帮忙吧！” 晚上季强下工后，包贝打开电脑，给季强看任务表里面排下来的三个工程。 钟叔那天过来喝过茶，走的时候说“找几个出租房来做！”结果前面一个还没完工，这里又送来一个！ 包贝好笑又感动，钟叔是他和强子的恩人，可惜在这件事上不能为他分忧！ 头疼哦，以前，工程是做完一个再去接下一个，哪会像现在这样需要按时间往下排？ 不尽快开工，排着排着工程变成别人家的了，客人还会跟你扳扯扳扯。 自己是出租房小能手，表叔也是出租房小能手，以前是表叔接活自己干，现在换我给表叔接活了，嘿嘿~，好像变化挺大的！ 掏出手机，“喂，表叔！” “强啊，什么事？”李四在电话那头心里那个诧异，就包贝还给他打过几次电话，季强这小子，你不理他就好像没了音讯！ “表叔，你能过来不？”季强想想，好像自己开这家“强贝装饰”没跟表叔说起过，当时就那么头脑一热，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哪好意思跟熟人说啊！ 李四翻开摆在他工地简易木板床床头的，商场搞活动发的一本台历，手指在最近的日期上面划动，没有什么重要的节日。 “过来做什么？” “嘿嘿~，表叔，你过来帮我做事吧！” 包贝一拍季强，跟表叔打个电话怎么笑得这么傻。 “帮你做事，你不舒服啦？不要紧吧？”听筒里面这声音明明中气十足啊，李四把手机挪到眼前看看，手机没坏！ 强子跟别人说话要不闷葫芦，要不出岔子，包贝一把夺过季强手上的手机。 “表叔，我跟强子，我们现在接了几个工程做不过来，我们想着就表叔你能帮我们了，……嗯，是啊，跟您说过的，我们‘强贝装饰’能接到单了。”包贝一边打电话一边揪住季强，用眼神告诉他，学着点！ “真的？表叔您马上能过来？……太好了！”啪，挂掉电话，多简单的事！ 李四挂掉电话，呆愣了一会，季强那娃，他带着走出来的，没想到这么厉害了。得，今天得整几个卤菜去！后天这里完工了就过去他那里，必须得去看看，那娃咋这么厉害了？ “强子，表叔很快能来！”包贝锁好手机键盘，连手机带小手，一起塞到季强掌中，“我先关电脑，马上回家！” “强子，谢先生家给了我们一个星期缓冲，可以调整过来吗？” …… 谢先生两口子过来取报价单的时候，看着那四万整的报价很疑惑，我们说四万就真四万，到时候做出来质量会不会达标啊？ 因为他俩在其它装修公司去咨询的时候有一句话让他们特别印象深刻，“四万我敢做，你们敢住吗？”那语气，那鄙视的小眼神，让他当时觉得，如果只有四万的预算，那是对自己生命极端不负责任。 但是现在“强贝装饰”真就按四万的预算做出来一份报价。 “老板娘，要不，你再……”加多点，这三个字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真说出来怕被宰，谢先生也不敢去试试这位年轻老板娘手上的“杀猪刀”锋不锋利。 小俩口眼中的犹豫，包贝能够很清楚地看出来。 “谢先生，您家的装修，软装是以后由您自己添置，这一块预算可以排除。所以，我这里会给您出一份效果图，但是最终做出来是什么样子，需要您俩口子自己把握！” “您看这里，我们给您选用的是上乘材料，材料进场的时候你可以亲自查验，至于价格，您是云苑的业主，也是我们在这里的第一位上门客人，我们给您算了最优惠的价格！” 市场门店的材料零售价格和强子直接从厂家门店拿货的优惠价格，这当中的差价让包贝差点合不拢嘴。 慢慢习惯吧，说不定施工的过程还会产生另外的成本呢？这个，包贝不懂，任何事情总要从第一步慢慢开始吧？ 包贝说得有理有据，谢先生小俩口总算相信他们这一次花四万真的可以装修出他们理想中的家！ 第78章 一猜就中 “包小姐，我们相信你们是最好的，我们不要求你们赶工期，但是质量麻烦你们一定要做好了！” “放心吧，我们合同上面是按三期付款，就是为了使你们放心，完成一期，验收一期，到最后全屋装修完成后你们才付完全款！”包贝一边在电脑上“噼里啪啦”补充着细节条款，一边跟俩口子解释。 “你们是云苑业主，我们商铺离这么近，有疑问随时上门都行。” “哈哈，那是！” 不管谢先生俩口子之前是多么忐忑，现在包贝温和动听的话语自然让他们安下心来，尤其最后一句，随时上门！太舒服了，什么都不怕了！ “包小姐，你们怎么想着在这里开这么一家装修公司？”大家都放心了自然有心情闲聊。 据谢先生所知，云苑这里的销量可以用惨淡来形容，如果不是家里大事一直都是老婆说了算，他应该不是会不会选择云苑的问题，而是考虑会不会买房这回事了，反正不管怎样都与云苑无关。 “我们看好这里往后的发展，你们看看外面，有好几个地块动工了，城市大了肯定要往外走，前面是一条河，不往云苑这边来没地方去！”包贝笑眯眯跟会客桌上两人聊天。 哎哟~，强子说过的这些话在心里存了好久了，今天总算可以拿出来跟别人好好说道说道，恨不能聊上三天三夜！ “就算是现在，云苑这里其实也很好啊，前面离广场本来就不算太远！” “包小姐，你说得太好了，我就觉得在这里买房怎么都不会亏，他们都不信我！”谢先生夫人听了包贝的话，心花怒放！这是找到组织的感觉！ “嗯，肯定会好的，至少现在有像谢先生和张小姐这么有远见的人在这里下手了！” “呵呵~，是吗？”张芸芳听在耳中，太美了！ “我们住这里最清楚，今年开始，有不少人成为了这里的业主，以后别人想要在这里买房都买不着了。” 这样的好消息最爱听了，谢先生两口子坐不住了，他们恨不能马上把这消息告诉当时劝他们不要在这里买房的人。 “谢先生，张小姐，你们看一下合同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要补充。”包贝把手里刚刚打印好的纸张放到会客桌上，“我们这里大概需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安排进场。” “没问题！”两人仔细看完合同，很详细，他们自己想到的没想到的全都有了，至于进场时间对他们现在不是最重要。又一件大事安排下来了，还听到那么好的消息，这才叫人心情愉悦！ “那……，第一笔装修款您准备好了吗？” “可不可以刷卡？” “我们暂时没有安装pos机！”想想那玩意每家银行都要去申请就头疼，不过听新闻里面说银联已经成立，到时候只要安装一台pos机，那到时候就装一台的吧。 “那一会我们取了钱过来，首期40%的，对吧？” “是的！” “那好，我们一会再过来！”谢先生一口喝干桌上的白开水，俩口子出门而去，心情愉快！ 包贝看着谢先生俩口子离开，心情也很愉悦，强贝的第一单，兜兜转转，成了！ 在电脑上把谢先生家的条目加粗加亮，改成红色，越看越好看！ …… “强子你猜这是什么？”包贝特意把今天收上来的装修款平铺开用材料纸包起来，做成一本书大小。 包贝真是越来越调皮了，什么都想让我猜，上次猜的中奖了，一猜就对，这次呢？要不要猜个错的？ “捡到钱了？”季强眨动着迷蒙的小眼睛，配合包贝卖萌。 “哎哟~！” 包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了？季强看着腰间软肉上肆虐的小手，好迷茫啊！对没对你倒是给个回复啊，刚才明明很高兴的啊，干嘛直接跟我软软肉较上劲了？ 扭完了你还要…… “啪~！”的一声，包贝把包好的装修款往季强腰上一拍。 强子这人都不知道让着我一点，一猜就中，再往手中伪装好的钱一看，这就是一本薄薄的书啊，强子真厉害，这都能猜出来！ “给，这是今天收谢先生的装修款，这是第一期！” 呵呵，包贝真可爱，又想捏捏了，不过这真的不是给我新买的书么？季强打量着包贝递过来的小本子，钱怎么会长这样？ “你拆吧！”季强没接，他是粗人，怕把这么精致的小本子弄坏了。 “强子，漂不漂亮？”包贝指着办公桌上叠起来整整齐齐的红牛，眼睛都要笑没了，这是她跟强子在一起以来，她亲自从客人手里收上来的第一笔钱呀！ “好看！”不管是红的还是蓝的还是绿的，只要是钱都好看。 “迷不迷人？” 季强点点头，想想以前他多辛苦，不就是为了这东西么？ “那我们加油把强贝做起来吧！” 包贝真心觉得像家装这样的做起来比出租房要靠谱，轻松多了，关健是利润还高，就这么一点点工程量，他和强子两个人在报价单里面辛辛苦苦七加八加的，最后还是比出租房利润好很多！ 想想驭峰那八万和十几万的报价，要不要向他们看齐啊？ “强贝装饰”啊，季强打量着他身处的办公室和面前娇俏的包贝，强贝真不错，像梦一样！ 桌上那一叠钱真碍眼！ “包贝你怎么不用手机收款？”季强精神恍惚这会，……完了，这可怎么办，收钱就收钱，不是好好的么？钱多好啊，干嘛就说漏嘴啦？季强想把嘴巴缝起来，不过肯定迟了！ 那就装无辜呗，小眼睛看着包贝，很迷茫！ “手机怎么收钱？”包贝也很迷茫，那东西，一次充一万多块钱话费吗？ “……”季强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闭嘴不说话！ “不过我正打算安装一个刷卡机，现在有银联了，只需要装一台刷卡机，方便多了，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摆一桌子刷卡机了。” “嗯，你看着办就好！”什么一台刷卡机和一桌子刷卡机的，那东西强爷不懂，手机收款什么的过了就好，季强暗中“嘘~”了口气。 想念手机收款了，哪有现在这么啰嗦，出去买个东西付个款“嘀”地扫描一下就好了，不像现在，老是担心假钱！ 第79章 表叔驾到 表叔要过来，季强有点怕，不是怕表叔那个人，是怕自己不小心又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不过再一转念，连包贝都对付过去了，别人更不在话下，该吃，吃，该睡，睡，懒得操那个闲心了！ 再看看身旁的包贝，这是睡着了吧？捏一捏，又q又弹，还不会炸毛，虽然就着微微光看不清那粉嫩的小脸被捏成个啥样，不过，就这手感，啧~，得多捏一会！ “唔~！”不好，捏出声音来啦，再捏就醒了，碎觉！ …… “表叔，这里！”表叔过来了，为了表达对长辈的尊重，季强照常上工，包贝习惯性骑着她的小绵羊去公交站接到了表叔。 表叔来了，强子有帮手了啊，开心！ “叔把东西给我吧！”包贝一把抢过李四手上的蛇皮袋。 这一袋东西不好被称之为行李，里面有泥瓦工的工具和衣物用品。就这样，居然一袋子没装满，袋口旁边还斜斜吊着一个塑料桶，这就是李四搬一次家的全部家当了。 “不要，不要，我自己拿。”李四想拒绝，可是包贝灵活啊，趁他不注意，东西就不在李四手上了。 把东西往前面脚踏板一放，哦豁，有点大了，调整一下方向，使劲塞一把，放下了。 包贝从车把取下头盔，递一个给表叔。 “表叔，来，我们先回去，强子上工了，晚上才回来！”包贝使劲往前面挤，给李四让出足够的位置。 “呵呵，不用，就这么点点远，你骑车，我跟着走路就好，一下就到了。” 姑娘这么热情，李四心里慰贴！可是看看包贝骑着的小绵羊，这车难上，也不太敢坐啊，尤其是骑车的还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司机！ “没事的，叔，上来吧，强子我都可以搭！” “不用的，就这么远！”李四当先迈开两条腿在前面带路，手里拎着头盔一甩一甩。女司机骑车坚决不坐！姑娘你不走，我带你走！ 强子，你家强子能跟我一样吗？那孩子怕是那个连命都可以给你的人，我能跟他一样吗？这条老命留着回家好过年！ 姑娘真热情，一口一个叔的，打电话也是，不像季强那小子，半天吭不出来一个屁，要不干脆连电话也没一个，侄儿媳妇那是亲人啊，这感觉挺好！ 这么多年在外面打工，周围还真没一个家乡人，老家那里人都不愿意出来，说什么怕外面太复杂。复杂？复杂个鬼！ 季强这小子现在多好，在外面媳妇找着了，还开了一家叫“强贝”的装修公司，这名字好，夫妻俩本就是一体的，强子不错！ 李四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叔，您慢点呗，不用这么急！”包贝看表叔两条腿捣腾起一溜烟，不用这么快的呀，马上都要到了。 “没事，叔习惯了！”现在当着包贝面，这叔也是张口就能来。 “快点看看去，你们两孩子辛苦了吧？整一个装修公司出来了！”李四一说话眼睛就眯起，嘴巴也像是被撑开了，合不拢，今天能过来这一趟，他是真高兴！ “叔，等一下哈，我先开门。”每回包贝一出门就得关店，包贝也想着要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可是暂时还没想出来个结果，没有熟悉的人，就这么点家当全在店里了，不是信任的人不好把店交给别人。 “哗啦”一声升起卷闸门，包贝进去把灯全部开起。 “叔，进来坐会！”包贝进了店，发现表叔还在门口磨蹭着不肯进来。 “不用，看一下就好！”李四看了看店里这么高档的装修，暗暗咂舌，再看看自己的鞋，走了一路，灰扑扑的，进去店里肯定得把地板弄脏。 季强这小子不得了，李四从来不敢想，他带出来的山里娃子居然整这么大，比他接活的那几家装修公司还要好！ 靠那小子自己指定不行。看着眼前不停热情忙活的姑娘，多半是她的功劳，那小子真有福气！ 强子的表叔那就是她包贝的亲人啊！都到店门口了，哪能不进来坐一会？ 包贝上去挽住李四手臂往店里拉，“叔，进来看看呗，不急着上去，您把这里当您自己店就行了！您看看强子跟我在这里做得怎么样？” 哎嗨~，这话听起来真慰贴，李四头发根根站了起来，浑身都没了二两重，整个人要飘起来！包贝一拉就跟着飘进了店里，哪还会记得地板脏不脏？ “叔，您看啊，这里是办公桌，这里是会客桌，来客人了就在这里谈事情，楼上是茶室和强子的办公室。” 哦哟，那小子还办公室？怕不是“办公室”三个字都不认识吧？显然，李四对季强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 店里面干净整齐又漂亮，李四也不敢碰，就跟着包贝四处瞧，脸上笑容没断过，他自豪啊，季强那小子是他从山里带出来的！ “叔，这里还行吧？” “整太好了！”李四这不是夸张，是真的太好了，他甚至觉得完全可以不用整这么漂亮，多浪费钱啊？ 不过既然已经都弄出来了，那也不用再去说季强那小子，终究还是太年轻，不知道节省！ “叔，我们上去喝茶！”包贝眼睛弯弯地，表叔过来了，家里多了人气，强子多了帮手！ “不用，不用……”李四连忙挥手又想拒绝，还上去喝什么茶？蛇皮袋里面一个那么大的太空壶，里面还有大半壶茶水，真口渴了去闷一口就是了，包贝这姑娘就是太热情了。 然而，李四的“不用”什么的，在包贝面前是基本没有用处的。 “叔，这边上楼！” 李四跟着包贝上到茶室，又是一惊！ 看着包贝欢快地煮水沏茶，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勺子，往那么小的杯子里面放那么多茶叶，真浪费！ 咦？那泡好的茶水还倒掉，太浪费了！ 再看看这沙发，这茶盘，还摆着什么花？不认识！季强这小子膨胀了，太浪费了！ “叔，喝茶！” 李四望着茶几上，包贝送过来的小茶杯。姑娘，你是认真的吗？折腾老半天请我喝茶，结果就是这么小一杯，能润湿嘴唇吗？ 愁死李四了，你不说喝茶还好，现在看到茶水，口干了！ “叔，你尝尝，这是铁观音，很香！”包贝端起茶杯在鼻子前一闻，嗯，静心凝神，清香四溢，不错！ 哦哟，观音还是铁的？眼神四下里一溜，没见着哇！ 学着包贝端起小茶杯，还没送入嘴中，先闻到了茶香，嗯~，确实是香！ 第80章 两个条件 “叔，到家了？”以前季强一直心里拧巴，李四不是亲叔，喊“表叔”可以很顺利地喊出口，每回想要把“表”字去掉，心里就不得劲。 可是包贝除了最开始跟着季强叫“表叔”，后来都是“叔”啊，“叔”啊这样喊李四，那我季强跟包贝是一家人，肯定也得喊“叔”啊，果然一叫出口，也没什么的，心里还好似去了一副担子。 李四看看黑下来的天色，干活到这个时候回来，还不错，可是这一身也太干净了吧？像他们干这一行的，哪一天下来不是像从泥地里面打了个滚？ “强子，回来啦？”包贝从厨房飘了出来，从季强手上接过脏衣服，“脏衣服我去泡水，你陪叔坐一会，马上就好！”其它菜都已经上桌，就剩最后一个鱼汤，要熬煮到汤色浓白，需要一点时间。 原来这小子下工还换过衣服了，这娃子没变！ “强啊，你们现在忙不赢啊？” “想着老做出租房怕不稳定，往后连家装一起做！”季强端起凉壶往嘴里“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茶水，一抹嘴角，在李四对面坐下。 李四听了，心里一“咯噔”，你做出租房够简单，可是家装那玩意够复杂的啊，他接活那几家装修公司，有时候能看到业主上门吵架，什么事都能闹出来，有质量问题的，没按人业主要求装修的，装修材料货不对版的…… 这小子敢碰这个？李四从鼻翼到嘴角两条又深又长的沟都现出来了，担心啊！ “家装你能做好？” “能~，那个跟出租房一样的做！”干活季强不怕，他怕的是报价的时候总要想着在哪里把价格给提起来，还要落到实处。 “我们现在接了一个家装，就云苑的！” “接了一个？”李四没想到这小子不声不响地，这么大胆子。 “是啊，叔，那家客人特别好，他们想做跟我们家一样的装修。”包贝端着鱼汤出来了。 “哦，一样的啊？”李四看看这家里，好像也是很高档的样子，竟然把季强这小子给自己家里装修过的事给忘了。 如果是一样的，那可以放心了！ “是啊，一样的，他们只做基础，不包软装！”这个很简单，季强有过经验。 …… “叔，往后出租房这一块全部交给您来做，需要多少人，您告诉我，我去请回来，工程怎么安排，咱们按工期计划安排。”第二天一大早，季强领着李四去往正在开工的出租房。 至于工资和工作怎么安排，昨天晚上，三个人已经坐在一起商量好了，往后李四除了做出租房的活，更多的是做好监工，看好别人干活。 这样一来，包贝心里也忐忑，这摊子算是准备要铺开了？到底会怎么样，她心里没个底！ “放心，我比你多做不少年，不会比你差。”话一说完，李四才觉得别扭，季强的手艺他见识过，他自己还真比不上季强。 至于其它？他自己在老家盖了小楼，季强在城里买了房子。他自己还是只会做出租房，季强这小子已经开装修公司，开始做家装了。唉，不得不服，往后能帮多少是多少吧！ …… 北河美院沈阳校区。 江慕儿再一次来到副院长办公室，这一次她一定要把事情办成了。 这里她一刻也呆不下去，这一趟出门简直物是人非，以前本就关系一般的室友愈发显得有距离，问题是她还不能阻止她那探寻和好奇的目光，两人碰到一起就浑身不得劲。 还有得知她回学校，来自师兄时不时的骚扰，她不愿去触碰，不胜其烦！ 在“强贝装饰”的日子简直就是天堂！ “导师，我真的已经想好了，我会一直努力，明年回来不会让您失望的！”如果导师再不答应…… 罗平靠在椅子上，互握着搭在腹部的双手两个大拇指相互绕圈圈。这姑娘又来了，看来还是没能令她改变主意。 “不后悔？”其实罗平很好奇，他也找人打听过了，除了开学的时候这姑娘的师兄去了一趟南方，然后这姑娘也在南方呆了两个月，更多的是打听不出来了，姑娘自己也不开口。年轻人嘛，不要自毁前程就好！ “不后悔！” “真不后悔？”罗平透过镜片，没有从这学生脸上看到半点情绪波动，看来真是铁了心了！ “真不后悔！” “那……，我也不能答应你休学！”你这么硬，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罗平停止手上的动作，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学生。 罗平注意到她好像下定了某个决心，嘴唇细微地颤抖着，缓缓抬起头与他对视，眼神清冷而倔强！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真让人心疼，可这是学校！ “导师！我……”江慕儿开口，一字一句重若千钧！ 罗平一挥手，止住她继续往下说，他看得出来她眼中的火焰！唉~，到底还是心软了！ “如果你能答应我两个条件，不用休学，我给你不来学校的特权，只要回学校参加考试，修满学分，可以照常毕业，如何？”罗平眼中有一丝戏谑，不过，他这样的老狐狸，就算不带眼镜，凑到江慕儿跟前，她也发现不了。 年轻人啊，太固执了，什么事情，你过后再去想想，有这么要死要活的么？ 希望这次不会对她往后造成不好的影响！ 江慕儿呆愣愣看着她的导师，她不知道刚刚导师说了什么，字都听清楚了，连在一起，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什么？”江慕儿颤抖着声音问。 “第一，我会把你这个在国外有影响力的刊物上发表，署名里面必须有学校，学校可以不是第一署名！” 罗平把学生的《经典‘黑白灰’在现代室内设计中的应用与研究》从抽屉取出来放到办公桌上，为了学校，他不得不沾学生的光，可是，如果不这样做，那纷至沓来的名利与烦扰怕是会毁了这个学生，其中不光有利诱，也会有人见不得她好！ “第二，你带两个学生去南方实习！”对于这家“强贝装饰”，罗平很好奇，他找人打听过了，这家公司注册了才短短的时间，规模极小。 到底有什么样神奇的魔力让她这个学生在那里如鱼得水，到学校了还念念不忘，死心塌地要回去？ 第81章 将离 离了宿舍，眼前是长长的台阶，台阶两旁植满青葱的灌木，洋溢着刚刚经历过酷寒的茁壮生机，在暖阳里摇曳生姿。 空气混合了泥土和花草的的清香，呼吸一口心旷神怡，校内的环境比南方更怡人，可是我就是愿意去南方啊！ 遇到下不去的台阶，江慕儿把长长的拉杆收回，直接把行李箱打横提起，一点也不觉着重，虽然里面比她刚回来的时候多了不少东西。 宿舍、操场、图书馆、教学楼、食堂、办公楼、综合楼、美术馆、伟人像、题字、藏于各处意趣横生的雕塑、环绕的草坪和成荫的绿树…… 她爱这里，这里有她最美好的青春。从以前六人合住到现在两人同舍，嗨，还能怎样？走了！ 学校门口还有一个学妹和一个学第在等她！ 想想她的导师，以前只以为他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导师，可是这次居然被欺负得这么惨！ 江慕儿抿住嘴，还是最好的导师呀！嗯，还是最好的导师！想起来挺开心了！ …… “就这两个条件，怎么样？”罗平眉毛一挑，看着他的学生，真好奇她会么回答。 江慕儿张了几次嘴，她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急了！ 要发表，这个是她早就计划好的啊，怎么会不答应？如果有学校给她背书，这也是她求之不得的，强贝和她都那么弱小，她可没有昏了头，认为什么事情都可以靠着自己一肩扛。 至于带两个学生？她本来就在想着给强贝带过去一个设计师的啊，她都已经跟学妹差不多谈好了，现在不过是加多一个，得商量一下！ 她要感谢导师，感激涕零那种，眼泪哗哗就流出来了，她控制不住，还以为这一次她需要做出什么取舍，结果……，这就是最完美的结果吧？ “哎~？”罗平慌了手脚，这姑娘怎么就哭了呢？没惹你伤心啊，这应该算是告诉你好消息吧？ “哎，你别哭啊！”都要满头白发了，他罗平什么时候干过哄学生这回事？ 桌上有一盒抽纸，一张一张抽怕是赶不上洪水决堤的速度，罗平绕过办公桌，端起抽纸盒送到江慕儿面前，这梨花带雨的样子还真可怜。 罗平发誓，这真不是他惹出来的事，想他一老头了，怎么看见学生在他办公室哭了他心虚呢？偷瞄了办公室门一眼，是关上的，那就好！ 等下这姑娘哭完一定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咚咚咚~！” 一听这么有特点的敲门声，罗平知道来的是本系的杨老师。 “等一会啊，杨老师！”罗平朝门外喊，这时候让人进来看到像个什么话？ “咔哒。”他忘了杨老师一般是敲完门后自己开门进来。 “罗院长，呃……”杨老师推开门发现上次那姑娘又在老罗这里，手上端着个抽纸盒子抹个不停，哎哟~，垃圾桶里面已经有不少抽纸了，而老罗也是手忙脚乱。 杨老师把门带上一点，对身后说，“你们两个先等一会。” 安排完身后两个学生，杨老师推门进来，这姑娘他知道，罗院长的得意门生。 这次她的大作他拜读了，惊艳，佩服！想像力天马行空，撼动人心！ 看完后，在室内这方面他自愧不如，这已经是大师级别的设计了，学院能出一个这样的人才，他的高兴不会比罗院长少！ 肯定不是私事，那么这个姑娘是碰上什么难处了吗？这么伤心，他杨老师如果能帮一把，绝对是要帮一把的！ “老罗，怎么回事儿啊？”背着江慕儿，杨老师轻声问罗院长。 “我也不知道哇！”罗平直甩手，谁知道那姑娘是怎么了呢？你还跟着进来瞎凑合！ “那你怎么着她了呢？”杨老师下巴尖朝江慕儿一指，很好奇罗院长怎么可以把小姑娘惹哭了，多天才的学生啊！ …… 江慕儿感觉自己这次哭得好没道理，明明就是好消息！ 她看见了导师手足无措的样子，她拼命控制泪腺，要用抽纸把泪水吸干，一小会，抽纸已经把垃圾桶都铺满了。 “导师，谢谢你！”江慕儿把最后一张抽纸擤了鼻涕，红着眼睛朝罗平鞠了一躬。 在江慕儿看不到的地方，罗平朝杨老师摊了摊双手，好无奈！ “导……导师，我要同……同老板打个电话！”刚刚放下抽纸盒，江慕儿还没有顺好气，看到杨老师也不好意思打招呼，丢脸死了！ “好好，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下午我们再谈谈？”罗平尽量和颜悦色，看学生这状态不是谈事情的好时机。 “好！”江慕儿想想，要跟老板和包贝打电话，现在确实不太好答复。 江慕儿离去，她看见她找过的学妹和一个男生正等在门外，是她让学妹去申请实习的，看来已经通过了，不过，现在他们来的真不是时候，丢死人了！ 江慕儿点了个头，加速离开！ …… 答应包贝一个星期回去，坐车加上在学校呆的几天，马上要超时间了！ 沿着校内转了一圈，江慕儿拔通包贝电话，电话还没接通，江慕儿脸上已经挂起了笑，跟之前在强贝都不一样，这笑是解开束缚后由心而发的！ “喂~！”连声音都柔了不少。 “啊，姐姐！”包贝正一个人在办公室，强子和表叔都上工了，只有她不得自由，正担心江慕儿什么时候能回来，如果下次客人不做“黑白灰”风格的装修，她包贝也没辙了呀！ “包贝，再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姐姐，你真的休学吗？”包贝一直不敢打电话给江慕儿，就是因为这么重大的事情，她……她真的不想因为自己和强贝的原因干扰到姐姐啊。 “不……，不用休学了！” “哦！”不用休学了，那姐姐是来跟我们告别的吗？继续上学对姐姐是好事，多让人羡慕啊，“那……，祝姐姐你学习愉快，有时间来家里玩！” “不是的！”江慕儿能想像包贝虽然失落，却为自己祝福的样子，“我很快就可以回强贝！”话说出口，江慕儿发觉自己眉梢都带着轻松。 “啊~？” “只是可能需要带两个实习生，可以吗？” “啊？实习生，大学生吗？”包贝简直不敢想信，如果强贝再来两个大学生的话，……压力好大啊！ “嗯，有一个大三的，另一个还不知道，……”江慕儿也替包贝为难，强贝那么小，一次安排两个人吗？ “如果不行的话……”江慕儿打算跟导师还一下价，带一个就好，两个太多了。 “不是的，姐姐，强贝这里什么样子你知道，他们过来会不会失望啊？”虽然包贝感觉强贝很缺人，可那都是大学生啊。 “不会的，她们都是可以出去发传单勤工俭学的，不怕！” 江慕儿想起了她机缘凑巧找到的学妹，她很刻苦，来强贝跟着自己也不怕成绩落下，比去别的地方都好，如果可以，让包贝给她开一点工资就很好了！ 第82章 被骗了？ “强子，姐姐要回来了！” 经过慎重考虑，包贝和江慕儿在聊天的时候已经商量好了返回强贝上班的事情。至于老板季强，下工以后包贝顺便跟他商量商量就好了。 这回，包贝是真心为江慕儿高兴，也为强贝高兴，姐姐来了，底气足了，看看云苑日益多起来的客流，也可以试着去拉拉单子，这里就咱强贝一家装修公司，真高兴！ 这么多姐姐，到底是哪一个啊？季强想了想才明白过来，要回来的大概就是江慕儿了。 对于包贝见个人就叫姐姐的毛病，其实……她高兴就好，只要不是某一天分不出来谁是谁就行。 “江慕儿真的要休学吗？”对于休学这件事季强不好发表看法，不过通过他几十年丰富的文盲经验，他知道休学应该不算一件好事。 如果有机会，连他都想去上学，上学多好啊。好像……，自己就读过包贝买来的那么几本书，现在整个人都变聪明了！ “不啊，不用休学了，姐姐的导师太好了，这次破例让她边工边读，到时候还是全日制文凭。” 什么边工边读，可以想像出来一点，但是什么全日制文凭，强爷表示听不明白，不懂的咱也不多想，这是好习惯。 “那，她可以在我们这里上班，然后还可以继续毕业？” 如果一边上班，一边还可以自学的话，季强估摸着自己现在应该可以考虑着去混个小学文凭。 “哎~，包贝，要不要我也去哪里考个毕业证？” 小学毕业证几个字毕竟不太好说出口，不过包贝应该能理解吧？季强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包贝。 包贝是真能理解，强子虽然看起来有点莽，其实他是真的很努力，也真的很能拼，并且其实很聪明。 看看现在的生活，就短短一年的时间，在这座城市有了家，有了事业，换个人谁能做到？ 包贝头一次认真捧住季强的脸，眸子里全是柔情，“强子，你想要考文凭，以后我陪你一起去考！”这是很郑重的承诺！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我们全都考一遍！” 妈耶，我只想考个小学毕业证，可是包贝说一直要考到大学，强爷头皮发麻，太恐怖了啊！ 可是现在整颗脑袋都在包贝掌握之中，强爷没法思考，对上包贝如水的眼神，强爷能读懂那当中有对他的鼓励和这一生跟随他的义无反顾，那还怕个鸟，先答应了呗。 “包贝……，好！”不过，还是希望包贝过一段时间能忘记吧？ 就知道强子一直这么上进，包贝整个脸上都开满了笑容，抱着一颗大头，“唔嘛~”。 “你再坐一会，表叔好了我们开饭。”可以上饭菜了，强子是一个有理想的强子，真开心呀！包贝转个身美滋滋去了厨房。 季强心虚地看看冲凉房，还好，里面水流还在哗哗地响着，表叔没这么快出来，看不见他在包贝手里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样子。 下工后，表叔也学会讲卫生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进了冲凉房，要洗得干干净净才好出来，家里面这么干净，他可不好给包贝添乱，家里有一间卧室是他的，真亏了包贝这娃子！ 李四心情舒畅哇，以前哪有这么舒服的日子？有时候做小工程，他一个人的时候，为了省着点，电饭锅煮一锅饭，然后盛出来，再就着用电饭锅煮出来的一锅菜，就那么开餐，吃起来是真没什么味道啊，就为了饱肚子。 使劲吸吸鼻子，嗯，就算在冲凉房也能闻到包贝那娃子做出来的好饭好菜，真香！ 拧干毛巾，李四擦干身上的水珠，穿上干净衣服，之前，不到晚上睡觉哪会换上这一身清爽的衣裳？一会脏衣服泡了水往洗衣机里面一丢就好，这才叫过日子，山里面那个家都没这里方便。 “强啊，咋啦？”李四出来，看见季强在餐桌边上坐得笔挺，这是干啥呢？山里娃子上课好像就这坐姿，太奇怪了！ “叔，我们强贝的设计师快要回来了！”季强完全不知道他按包贝指示的再坐一会，因为坐得太认真，让李四吃了一惊。 “设计师？你们哪来的设计师？”更让人吃惊的在这里等着李四了！ “叔，我们强贝开业后，有一个设计师看到强子贴的广告纸找上门来的，她很厉害！”包贝欢快地端上最后一道菜，好像刚才要跟强子说姐姐的事还没说完？那正好一边吃饭一边说吧，表叔听听也没关系。 说起这个，季强就感觉到了老天爷不怀好意，他贴了那么多广告纸，一个客户没找着，唯独江慕儿拿着找过来的那张广告纸，他是真没有往哪里贴过，底纸都没去掉，那个……还是不要想了，尴尬！ 看广告纸找上门来的？什么广告纸？怕不是骗子吧？对于不了解的情况，做长辈的应该表现沉稳，李四不说话，看着包贝，这姑娘挺精明的，看她怎么说。 “江慕儿姐姐是一个研究生。”想着当初季强对研究生也不是太了解，包贝接着解释一句，“就是比大学生还厉害的，我们新接的云苑那家客人，装修效果图就是姐姐留下来的。”包贝把盛到大瓷盆里面的饭也端到桌上来了。 比大学生还厉害能找上你们？李四表示怀疑，不过……，听这意思人快要过来了，是不是骗子，到时候能一眼看个分明。 “强啊，你不是说那家是照你家这个样子装修？” “叔，你看看我们家变了没有？”包贝一边打饭，一边笑眯眯问李四。 李四左看看，右看看，好像变了？再看看，好像没变？不知道啊，哪里变了？ “叔，你看沙发，抱枕换了，你看灯光，再看那窗帘，还有……”看李四好像没有看出其中玄机，包贝直接指给他看。 哦豁，研究生就会干这些？难怪还是之前装修的样子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这……这算什么改变啊？我明天整一整，全部给你换成大花布都可以！ 得好好盯着点，这两娃子不能叫人给骗了去！ 第83章 回来了 同包贝通完电话后，江慕儿再一次来到副院长办公室，这一次心情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想好了吗？”罗平正想着江慕儿的事，这事要是处理不好……，哪会有处理不好？多么优厚的条件，不过姑娘嘛，会不会脑子又抽抽？ 不过从眼前看来，应该会有一个比较好的结果。姑娘脸上不再是那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好像又变回了上学期的时候？ 有点不一样，更从容，更镇定！果然姑娘比小伙子懂事更快！ “想好了，导师！” 看到学生答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微笑，罗平放心了，这样就很好，可以继续往下谈了。 往后还要不要带女学生啊？头疼！ 女学生天生比男孩子对色彩和细节更敏感，而男孩子对造型和空间更有天赋，可是如果带个小姑娘，往后再整这么一出，那老头子该怎么办，难道个个都给破例？ 头疼！那么……碰到好的苗子再说吧，好的学生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这个系列我本来也是准备发表的，正在甄选刊物，本来我还在犹豫应该怎么选择，这次回来本来也是需要向导师您请教。”江慕儿不急不徐地叙述着她原本的想法。 “学校署名，是您和学校对我的认可，是我的荣幸，对我也有莫大的好处，我在这里上完大学四年，还继续在您手下深造，您和学校都是我的亲人，如果能取得荣誉，也是您和学校教育有功。” 江慕儿略一停顿。 “可是您应该知道，这是我从老板那里得来的灵感，这个风格，老板当时已经做得很完整了，所以，‘强贝装饰’需要第一署名！”该争取的还是得争取吧？江慕儿说完，直视着导师。 这个系列是从老板那里得来的创意，不能把强贝的功劳给占尽了啊，虽然刚刚跟包贝通过电话，她和老板都不介意，也不明白这个创意对我有多重要，可是…… 罗平摸摸小胡子，突然就笑了，这姑娘不愿占人便宜！如果强贝果真是如他打听到的强贝，那想来，到时候谁会知道“黑白灰”是出自“强贝装饰”？ 如果学校排名在一家毫无名气的装饰公司之后，会不会有点影响不好啊？ “学校排名在‘强贝装饰’之后，好吗？” “导师！……”江慕儿喊一句导师，又不说话了。 “好了好了！”罗平胡乱挥挥手，他现在就怕这姑娘这样。 什么东西都是可以破例的，虽然到时候自己可能会受人质疑，可是谁让那是别人的东西呢？ “按你的来吧！” 罗平说着从桌上拿起两份材料，“你看看，这两个人没问题吧？”真是有点怕了这姑娘。 这是两份档案，江慕儿看着上面有她已经聊过天的学妹，还有一个男生，带眼镜，精瘦精瘦的。 “导师……”江慕儿很不愿意带这个男生过去啊。 罗平心里一咯噔，这姑娘，你不会又哭给我看吧？ “好吧，我带！”江慕儿想想，说不定到时候他过去了，看到强贝的状况自己就会走，都等不到三个月。 罗平暗中松了口气，实习的两人，姑娘是自己申请的，男学生是杨老师谈话过后找来的。 这个专业的学生出去实习很难受到重用，很多时候是被人当成打杂的和绘图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一个在校学生，没什么经验，能干什么？ 虽然学校与几家公司签有定向实习合同，可是，哪里容得下这许多人？ 现在有个机会摆在眼前，得去试试，实在不好，两个孩子自己会回来，到时候不扣他们学分就是了。 可是，如果强贝真有高人，那就是学校赚了，也是这俩孩子的造化。 唉，就业分配啊，随着高校开始扩招，这就业的压力是一年大过一年，再过几年，恐怕学校也照顾不到这些学生了，趁着现在能伸手，到处伸伸手吧，说不定就会有一个潜在的机会等在那里！ 又头疼了，罗平取下眼镜，食中二指轻轻揉捏着鼻梁。 “导师，我会带好他们的！”带人出去实习，这是一份责任，如果不是强贝太过弱小，哪里需要到学校来找实习的学弟学妹？ 导师为她边工边读的事担了压力，那她自然也要为学校分担，就是眼前这位长者，他的导师，也会有为难的地方吧？ 感觉压力释放了少许，罗平戴上眼镜，“嗯，你比他们大，对强贝熟悉，多提点他们。” 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需要继续交待，都是马上要走入社会的人了。 “就这样吧，你们把流程走完就可以离校。” …… “姐姐？”包贝坐镇强贝，不是特殊情况，她一定是在店里。 这几天，偶尔会有几个客人上门来咨询，有些很专业的问题她经常回答不上来，这时候她会记下这些问题，客人走后，她要么等季强下工后问季强，要么上网到聊天室和论坛去问别人，可是，这么专业的问题别人也抓瞎呀，姐姐在就好了！ 想着想着，就把江慕儿给想回来了！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稚嫩的小妹妹和一个青涩的小伙子。 一如离开的时候，清清爽爽，长头发，大风衣和一口深紫色拉杆箱。 可是，那脸上那么开心的笑是真的吗？姐姐不是机器人吗？ “啊，姐姐！”这么大姑娘了，包贝很稳重，看着正推开玻璃门逆着光站在“强贝装饰”门口的江慕儿，包贝冲上去接过拉杆箱放到一边，才给了江慕儿一个拥抱。 “姐姐，你回来啦？” 江慕儿就一直傻笑，很生动地傻笑，点点头，“是啊，回来了！” 她身上还带着坐了几天几夜火车的味道，让开身体。 “包贝，这是我跟你说过的学妹和学弟，跟我同一个专业，过来实习的！” 包贝这才有功夫打量跟着江慕儿的一对男女。 “你们好！”姐姐回来了，包贝很高兴，可是，多出来的这两个怎么住啊？ “这是老板娘！”江慕儿笑着跟身后两人介绍，然后又将两人介绍给包贝，“这是全正，小妹妹是翁小树！” 第84章 两个大学生 女孩圆圆脸，皮肤有点黑，头发浓密，在脑后扎成两颗大马尾，笑起来眼睛眯成月牙，很讨喜。 这会，一件有点显旧的厚格子外套敞开着，看来，这一路过来是有点热了。 男孩精瘦，带眼镜，比圆脸女孩白多了，额上长有几颗青春美丽痘，身量在男孩子里面不算多高，包贝一眼看过去，嗯，跟自己差不多高，跟强子比，……算了，还是不要比了。 就是这两个人啊，包贝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你好，全正！你好，小树！” “老板娘好！”两人有点拘谨地跟包贝问好，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去想象“强贝装饰”是个什么样子，可是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就这么临街一间办公室吗？ 可是这办公室的装修实在是很好，还有，这个跟学姐这么亲的，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美女是这里的老板娘吗？ 她笑起来很亲切很温柔，太好看了！ 全正平时见了女生都容易害羞，这回，老板娘笑着跟他问好，完了，他觉得自己全都乱了！ 推推眼镜，看看身上的衣服，是解开的啊，下了公交车，走了一路过来，好热！南方果然比北方热多了！ 哦？行李袋呢？全正眼睛到处乱看，行李袋就在脚边，自己东西都在，可是全正还是感觉浑身不自在。 杨老师跟全正说，这是南方一家很厉害的装饰公司，说不定在这里可以碰上很厉害的人，还有研一的学姐带队，以他的条件，很难再遇上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想想也是，听那些专业成绩好的同学说起过，他们就算去的是跟学校有合作的几家公司。 实习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老职员的出气包，有什么杂事喜欢喊他们做，真正的设计之类的活一般是接触不到的，除非是真的忙不过来需要他们帮忙加班绘图。 牢骚话他没少从别人嘴里听说，何况他自己虽然读的是室内设计专业，但是兴趣更多在网络和编程上面。 恐怕，如果不是上一届“学校网页设计大赛”拿了一等奖，老师应该已经把他这一号人给忘记了吧？ “强贝装饰”可以碰上很厉害的人，这一点，他现在已经深有体会，老板娘很厉害，老板娘什么都没做，他就已经感觉不自在了。 好吧，老板娘又在说话了，全正认真听着。 “全正，小树，你们到了‘强贝装饰’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你们是大学生，以后‘强贝’仰仗你们的地方多着呢！” 包贝说着在两个小新嫩看不到的时候翻江慕儿一记白眼，好好的说什么老板娘啊，这下有得装了，笑，还笑？ …… 包贝放下卷闸门，领着人往家里走，人有点多了，家里不够地方啊，可是这新开发的地方租房子有点远，怎么办？ 幸好当初买的是四房，今晚可以先挤挤，强子回来了问问怎么办。 看着放下的卷闸门，翁小树心里犯嘀咕。 学姐跟她说，“强贝装饰”有点小，这她能接受，她才大三，提前出来见见世面，她家境不是很好，平时也会勤工俭学，对以后进入社会将是什么样子，她也有着比较清晰的认识。 寒署假，她们一起勤工俭学的同学，大家合租一套房，七八个人住一起，大家挤着住，轮流买菜做饭，那样的苦她能吃。 可是她没想到，强贝真就小到老板娘带她们回去放行李都要关上店门，可是，学姐都能在这里呆得好好的，…… ……不会真是亲戚吧？老板娘叫学姐好像是喊姐姐来着？ 进了小区，比她以前住过的地方都要好，难道宿舍有这么好？ “强贝装饰”应该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样子，要不，过来之前怎么会要去副院长办公室报道？来了就好好做完这个学期吧！ 老板娘打开了一家大门，哇，里面很漂亮！ 老板娘招呼她们把行李放在一边，学姐直接就进去了一个房间放她的行李箱。 然后老板娘去了厨房，厨房里很快传来淘米的水声，淘米的水声…… 老板娘这是要亲自下厨吗？ 翁小树坐不住了，走到厨房门口，“老板娘，我来帮你！” 翁小树已经把她的厚外套脱了下来，撸起袖子问包贝，“老板娘，需要我做什么，你说吧！” 小姑娘圆脸上两个眼睛弯弯的，看起来很可爱，可是你为什么一路追着叫“老板娘”啊？包贝心里很别扭，超级不习惯！ “小树，你出去坐一会休息吧，你们坐了几天的车累了！”包贝把洗好的米放电饭锅里按下开关，又去拿青菜。 这一套她已经很熟练了，煮饭的时间把菜做好，米饭在锅里再焖一会，菜好了，刚好可以一起上桌。 “我来！”小树看包贝去拿青菜，她比包贝更快一步，拽过一个盆就开始摘青菜。 “老板娘，我八岁就开始做饭菜了，很厉害的，要做什么你告诉我吧。”翁小树嗓音清脆，说起话来又快又利索，老板娘都亲自下厨了，哪里还能坐得住？ “不用，我也很快的，那么小，你家里放心吗？”毕竟小时候包贝也是城里孩子，哪会知道农村里面，八岁的小孩很多都是小能手了。 看这姑娘手脚麻利，包贝放心去准备别的。 …… 饭后，留着两个大学生在客厅，包贝拉住江慕儿进到房间，“姐姐，要不，你跟小树先挤挤？全正一个人住，宿舍我马上找。” “可以的，没问题！”江慕儿微笑着回答，强贝真的很小，她比谁都清楚，就现在这样都会给强贝带来压力。 本来真的很不想带全正啊，可是没能过得了导师和自己内心这一关！如果强贝的影响力能打开，恐怕眼前的窘态马上就会变成人手不够吧？ “包贝，他们两个专业不说多厉害，一般客户是可以应付的，我也会看着点，现在我们强贝就缺单子。” 江慕儿咬咬牙，大不了也像别的装修公司，不说让两个实习生打杂，让他们出去找客户是可以的吧？大不了给提成。 “可以让他们出去找客户，你看给他们开多少提成好？” “姐姐，要不等强子回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吧！”这种事情是一定要通过强子，包贝是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做主的。 “哦，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江慕儿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急切了。 第85章 强贝最有用的人 季强和李四分开两个工地同时进行，回家的时间有先有后，只要不是特别赶进度，都会回家吃晚饭。 晚上一回来，李四看到家里多了三个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年轻。 “叔，这是江慕儿姐姐和两个大学生。”表叔几乎每天都比强子回家晚，就等他了。 这么多人啊？李四感觉现在这样比他之前一个人做点小工程，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这么多人需要养活，强娃他行吗？ 李四朝新来的三人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他看出来她们应该不是骗子，骗子哪有这样老实的？ 这么年轻的大学生，他们能行吗？ 有两个女娃，其中有一个还有模有样，看上去挺像一回事，不会被人当生瓜蛋子。 另一个看上去年龄更小，扎两棵大马尾的姑娘，虽然笑起来很好看，可是看起来跟村里的二丫真没什么区别啊！ 再看那男娃，瘦瘦小小的，一双眼睛只顾着看自己脚趾尖，都不敢抬头看人。 这就是强贝的设计师啊？李四愁！ 这……，“强贝装饰”才刚开始就整这么一群残兵败将？如果真不行，就让强娃把他们都劝回去吧，设计师不是那么好做的！ 就算不要设计师，咱爷俩也可以把“强贝装饰”干得风风火火。 “嗯，都来了？”既然是长辈，李四自然有长辈的样子，他同三个新来的设计师点点头，矜持地笑一个，再看向包贝，“我先去换一下！” 回家了，得马上换一身干净衣裳，没用两天李四就养成了好习惯，不换不自在。 一屋子年轻人，李四一边回房间一边在心里嘀咕，刚刚，还像个长辈吧？ …… 饭后，包贝找了个房间，拉上强子和江慕儿避开表叔跟两位实习生。 唉，家里是越来越不方便了！ “强子，新来的两位实习生，姐姐说让他们出去拉单子，怎么样？”如果能接到单子，包贝肯定是乐意的，强子肯定也乐意的。 “可以啊，你看着办就好。”季强不解地看着包贝，还有被包贝一起拉进来的江慕儿，多么简单的事，包贝怎么还把这个女人也拉进来了？ 季强从江慕儿那边收回目光，诶~，不对！忍不住再看一眼，这女人脸上怎么笑眯眯地？太可怕了，季强浑身一阵肉紧。 溜了溜了，不能跟这女人呆在一起！ “有什么事包贝你决定就好，你比我聪明多了！”季强说完准备转身离开，他很有自知之明，干活，你们谁都没我厉害，可是说到这公司要怎么办，他是真不想去自寻烦恼，包贝什么都懂，那就……，有包贝就好了！ “哎~，强子，你不许走！”包贝双手一伸把门口拦住，她算是看出来了，强子又想偷懒，连姐姐都在认真为强贝的未来打算，强子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走。 气鼓鼓地堵住就要溜到门口的季强，“强子，你是强贝的大老板，这些事你必须要知道！” 嚯嚯~，好想捏捏，可是有外人在。 原来我是大老板啊，那……“咳~，那包贝你说吧！” 季强瞥一眼那边江慕儿，笑，还在笑！奇怪，怎么可以笑这么久，以前不是没表情的吗？ “强子，新来的两个实习生，让他们出去找客户，要给他们多少提成？”包贝继续拦着门口，好气啊，强子这样子一看就不认真！ “你说了算！”季强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正在想江慕儿为什么变得那么奇怪，结果包贝突然问问题，“你说了算！”这强大的惯性止都止不住！ 要糟糕，季强已经有了丰富的求生技能，装可怜呗，赶紧收回心神可怜兮兮地盯着包贝。 哎哟~，大腿果然还是挨了一脚，不过看包贝留在地上的鞋子，就知道包贝舍不得穿着鞋子来踢他。 “强子……！” 老板是真让人头疼，他能天天干活把强贝给撑起来，可是你既然都已经开起装修公司了，就不能上点心吗？ 江慕儿在一边看着包贝和季强，这两个人又……，唉，实在是又看不下去了！ “老板，别的装修公司一般会给业务员3%到5%的提成。”江慕儿只能在一边给出建议，还好，这两个人不是时时都这样，能分得清轻重。 果然季强和包贝都停下来了，“那，我们就5%？”季强和包贝异口同声，强贝有点弱小，能以什么来留住别人，让别人愿意出大力气做事？那当然是让别人能看到赚钱的希望呗！ “设计师也会有提成！”江慕儿再一次提醒。 果然做家装还有这些成本，包贝想想，谢先生那一单，好像还没有给姐姐算提成。不会还有别的支出吧？下次的报价一定要再做高一些才行！ “那……，我们再给5%？”这样算来，好高啊，这就去了10%了，如果按谢先生家，四万报价的话，这里就会有四千块钱直接消失不见了。 “这个暂时不用，他们是来实习的，到时候设计做成什么样，能不能让客户直接选择他们的方案我们再另说。”强贝真弱小啊，江慕儿也在心里算计，包贝和老板也真敢出价，直接就给最高，暂时还是先对不起学弟和学妹了。 “他们如果接单成功，我们给他们算5%提成，装修设计也让他们参与，这个不能给他们算提成，如果可以，老板你再给他们开一点点底薪，行吗？”江慕儿语气不太确定，说完看着季强，底薪怎么开，这也是强贝的成本，如果一直接不到单呢？ 对于实习生，这已经是很好的条件了，听说有些公司进去实习还得交钱，那样的话太坑了，江慕儿是不相信的。 可是现在老板和老板娘如果太大方了，那肯定也是不行的，如果现在就敢给那么高提成，以后工资该怎么算啊？ 得跟包贝说一声，薪资一定要出一个细则，老板太不靠谱，等老板不在的时候再跟包贝说，省得他老是打岔。 “那应该给多少啊？”给设计师开工资应该是个什么水平，不光季强不知道，包贝也不熟悉啊，那就指望姐姐呗，她自己就是设计师。 江慕儿用手扶住额头，果然自己才是强贝最有用的那个人吗？ “我看这样，提成降下来一些，3%就好，底薪咱们给他们四百，怎么样？”江慕儿想想她自己当初实习的情况，再结合强贝稍做调整，“设计的话，如果他们能做出客户很满意的方案，并且不需要大改，再给他们算提成，不超过3%。” 第86章 被咬了 姐姐说的有道理，每个月又是固定八百块钱的支出啊，咬咬牙，撑吧！ 至于提成，这玩意是个人都知道，每个月能支出越多越好。当老板的就怕每个月都不用付给员工提成，那种恐怖谁都受不了。 “强贝装饰”成立，最近包贝有看到公司法和财务这一块，那一条一条的读下来，如果不是对以后美好生活的信念在支撑着她，那些条文可以看到她崩溃。 别人的工资需要怎么定，这个很好处理，她自己和季强要怎么做还需要考虑吗？强贝的就是她的，强子的也是她的，她的也是强子的！ 可是到江慕儿姐姐这里就不好办了，一直到现在，所有收入都没有经过公司帐户，那个不光是强子觉得太麻烦，包贝也不喜欢多出来那么一大堆事，现在就连强贝的税收也是直接走定额。 姐姐是强贝的合伙人，不能因为姐姐人好，她不计较，自己和强子就糊涂着来，这里是肯定要有一本帐的，公司帐户和私人帐户要分开，还有，姐姐工资怎么开，不能真像姐姐说的，不要钱，给三餐饭菜就好吧？ 这样算下来，不又是在强子挣回来的工钱上面剜去一大块吗？ 还有自己和强子是不是也得算工资？天啊，强子挣回来的钱居然不是自己的！ 这些事情怎么越想越乱呢？没想到，这么弱小的强贝也会让人这么头疼！ 这些事不想还好，真想起来，突然就让包贝心惊肉跳，现在强贝的人多起来了，“强贝装饰”往后肯定也要走正规化，这一步是必须迈出去的！ 想要做点什么，这么困难吗？不能就这么怕了呀！ 包贝看看季强。 “就按姐姐说的办吧！”呃~，这话好熟悉，强子经常这么说。不过，能这样说话真的很好！ 回头看看强子，他又是心不在焉，包贝暗中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一会一定要踢他两脚，不脱鞋子的。 江慕儿看看老板和包贝，一个神游天外，一个满腹心事，算了，自己的事情说完了，先走。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江慕儿轻轻带上房门出去，两个实习生，今晚自己跟小树睡一起，全正太腼腆了，她要去安排一下。 等江慕儿离开，房门轻轻关上，那个女人一走，季强也不急着溜了。 包贝扑在季强怀里，她需要在这里得到继续走下去的力量，刚刚就那么一想，真把她吓着了，千头万绪需要她去理清，而她，只能边做边学。 有些事，没人能帮她！强子是猪头！ 脸紧紧贴在季强胸膛，“扑通扑通~”如擂鼓一般的心跳，让她心安！ 怕什么？有强子在，哪怕“强贝装饰”真的做不好，也不会是一无所有！ 季强抱着包贝娇小的身躯，内心无比安宁，包贝不说话，他就用手指给她梳理长发。 小时候家里来过一只猫，跟季强混熟了以后，有时候会围在他脚边趴下，用手指一挠，就会眯上眼睛，喉咙里“呼噜噜~”地响，忒有意思。 季强看包贝也眯上了双眼，可惜不会像猫那样“呼噜噜~”地响。 包贝这是累了吧？包贝每天看的那些资料，季强也试过拿在手里，看了不到两眼，眼皮子就会打架，比坐在办公室上班还灵。 季强轻轻把包贝打横抱起，要把她放到床上好好睡一会，一天下来这么辛苦，刚刚还做了这一屋子人的饭菜，他心疼了！ 既然这么累，要不……把“强贝装饰”撤了吧？自己拼命做出租房也可以把包贝养得很好！当初自己就说过养她的啊！ “强子，家里这么多人了，分出去一点吧？”包贝窝在季强怀里，懒洋洋地不想动，这回听强子安排。 “你……”强大的惯性啊，季强差点又脱口而出一句，“你说了算！”可是包贝疲劳的样子让他把到了嘴边的话给止住了。 “那……，我们再买一套房子吧！”季强想了好久了，手里一定不要留下钱，全都变成房子最好。 盘算着，够不够再付个首付了？得包贝才能知道，他不管钱已经好久了！ 心肝儿一颤，包贝浑身马上充满活力，牙痒痒了，本姑娘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来花，强子张口就来，又买房子？ 本姑娘不发威，你下次还得犯错，“啊呜~”包贝一口咬在季强胸口。 好羞耻，季强看着包贝在他身上找奶喝，又不能把她丢出去，问题是……“包贝，痒……”季强声音都在发抖，这不轻不重地咬过来真的很痒啊！ …… 江慕儿来到客厅，老板他叔在阳台抽烟，全正在客厅坐着看电视。 “小树呢？”江慕儿问全正。 “在厨房。”全正根本没想到，到了“强贝装饰”居然是住在老板家。 老板、老板娘、老板他叔、学姐是老板娘姐姐，只有他和同样是实习生的小树才是陌生人，太不自在了！ 江慕儿到厨房门口，小树已经收拾完碗筷，正在做最后的清洁，厨余垃圾也已经收拾起来，整个厨房干干净净。 “小树，你跟我住。”强贝就这么一点点大，包贝把小树安排跟她一起，多半会要这样住上一段时日了。 “好的，学姐！”翁小树把垃圾袋袋口一系，拍拍手，两棵大马尾灵动地在身后摆动，“学姐，垃圾丢哪里？” “不要紧，先放那儿吧，明早上带下去！”当初碰上学妹，就是她在勤工俭学，她靠着勤工俭学和奖学金就把自己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完美解决了，那双一笑就弯起来的明亮双眼让人心生好感！ “辛苦好几天了，你今天早点休息！” “好的，学姐！”到了这里就要做好自己，毕竟是来这里实习的，“强贝装饰”算是专业对口。 “来，你先把行李送到房间。” 安排好一个还有一个，“全正，你房间在这里，把你行李拿进来吧！” …… “嗷~！” 江慕儿无语地看着紧闭的房门，老板和包贝又在玩什么花样，闹出这么大动静？ 季强敢肯定，他至少被包贝咬出来两排牙印，上面一排，下面一排。 第87章 再来一套 这一次是很认真的要教训强子了，咬到他“嗷嗷”叫。 教训完季强，包贝抬起小脸，“强子，咱们能别买房子吗？” 虽然说云苑这里业主开始多起来了，虽然当时跟谢先生他们说“有远见的人开始在云苑下手买房了”，但是，买房真的是一笔很大的支出啊。 “我们有钱吗？”季强想着，自己这么拼命干活，今年又已经完成了几个大小工程，应该有点儿钱了吧？ 强子在认真的说起钱的事，真难得！ 包贝在心底一盘算，又存下不少了，可是……买房啊，付不了全款就有房贷，每个月的开销再把房贷加上去又会变大，贷款买房，利息很恐怖。 “可是如果我们再买房，开销太大了。”包贝看着正抱着她的这个男人，认识快一年了吧？ 她的烤肠摊，欺负她的小混混，她不愿意呆的那个家……，都不见了！ 这个男人在一个很平常的晚上到了她的烤肠摊，跟别人一样吃烤肠，喝啤酒，她当时那么胆小，那么丑！只是没想到，从那个晚上开始他们的命运就连在一起了！ 这一年就是一场噩梦惊醒后的旖旎吧？ 怀抱很真实，包贝能感受到两个人的气息和心跳，所以，这绝不是一场梦境！ 平时，季强很容易能够从包贝的眼神读懂她的心思，可是，今晚隔着这么近，包贝就在他怀里，他居然不能一下子看懂她的眼神了，有迷惘？有怀疑？有坚定？有向往？ 可能包贝跟着自己真的很累吧？要不，为什么她眼里不全都是幸福？ 季强反省，自己好像除了每天上工地干完活，其它事情都没有操过心，什么都是包贝。 想想包贝看的那么多书，做出来的那么多资料，那些都是自己一拿起来就会犯困的东西。嗯，包贝肯定也不是天生就不会犯困，她是为了“强贝”，为了我们以后！ 房门紧闭，房间里面安安静静，在安静的环境下季强突然能够想明白一些事情。 那……更应该得买房了，把其它人都分出去，就留下表叔，表叔是长辈，在家里还可以说说话。 江慕儿……？江慕儿得赶出去！ “够首付吗？够了就买吧！”把钱都变成房子，这可以说是季强对以后房价的恐惧而产生的小小执念吧。 “这里连着有几个工程在做，不怕！”包贝就静静地呆在怀里，很是柔弱，季强心疼了！ 包贝以前也柔弱过，那是在刚刚遇上她的时候，可是，除了刚开始跟着自己，后来的包贝一直都是既天真活泼又温柔娴雅，还比自己聪明睿智！ 直到今天晚上才发现，包贝那么多事情……，也是会累的吧？ “把你现在学的那些都教我吧！”包贝能学会的，我肯定也能吧，强爷什么时候服过输？ 有点累了，强子怀抱很舒服，再呆一会，强子就是一根木头！ 包贝也没真想着一定说服强子不要买房，买房是很大的开销，也不是不能承受，可是强子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心里有气得找强子出，没想到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听着听着，包贝觉得心里暖暖的，有强子在，当然不怕啊，再听着强子继续往下说，眼眶都暖暖的了，可不行！ 包贝鼻子一皱，“哼~，你能学会吗？” “那……，那哪能学不会？”季强脖子一梗，居然被包贝怀疑了。好吧，可能真的很难吧？声音越来越小。 “那我先学着，慢慢学，往后你的事情我来做，你给我帮忙就好！”完了，又嘴快了，自己坐办公室了，工程谁来做？ 哎~，包贝怎么不说话了？季强看着包贝嘴角弯起似月弧一般完美，眼神伴着清波，她的甜笑驱散了连灯光都照射不到的阴影！ 包贝一使劲，从季强怀里下来，“好了，买房！我们先出去吧，刚来的大学生还在外面！” …… 哎？居然不见人？ 表叔在阳台抽烟，这是饭后的老习惯了，都不用去找。 咦？餐桌收拾得好干净！ 那，厨房呢？ 包贝得去厨房看上一看。哇，厨房也收拾得好干净！ “姐姐？”到处不见人，那姐姐肯定在安排两个实习生。 “全正，你随意一些，当这里是自己家就好。”包贝看江慕儿在帮全正把大床单抬起拉开，可是全正还在缩手缩脚放不开。 他，能出去找到客户吗？ …… 季强搬了把椅子，到阳台跟表叔排排坐。 阳台没有开灯，烟头在表叔手中明灭不定。 目光所及的几个地块晚上也在开工，在建大楼的顶层有好多大灯亮起，应该是在装模吧？ 隔远了看去，小小的水泥罐车在工地排成了队，不时又有泥头车从那里驶了出来，一路横冲真撞，不一会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季强往口袋一摸，哦？忘了自己不会抽烟了！闻到表叔那边飘来的烟草香味，居然会不自觉去摸口袋。 黑暗中，季强把手举到眼前，什么时候学会到兜里摸烟的动作了？一定是看表叔抽烟看多了！ “强啊！”李四再吸一口，烟气从鼻孔嘴巴往外冒，夜色中看不见他脸部好一阵烟雾缭绕，熏得眼睛都微眯起来。他在阳台等了季强好久了，强娃没事会来陪他坐上一会。 “人太多了吧？”强贝这么小，现在屋里一屋子人，得提醒强娃了，又不好跟他直说，把人赶走。 季强眼中，前方黑黑的夜幕下几个大型工地幻化成日后繁华的高楼大厦，真向往啊！ 难道，自己带着包贝，天天做着出租房的工程，然后又继续窝在角落里看着？看别人光鲜亮丽，看满地霓虹遍布？ “叔，我会再买一套房，让他们搬出去！” 啧啧~，强娃果然是铁憨憨，我哪是跟你说这个，不过……又买一套房？李四不淡定了，想他做了这么多年，比强娃做的时间长吧？怎么从来就不觉得买房子这么容易？ 李四把烟头塞进喝了半杯水的一次性杯里面，“你哪来这么多钱？”连要赶人离开强贝的话也暂时忘记了。 “嗯，又存了一些，大概又够首付了吧？” “什么，又够首付？你家这房子不是全款买的？” 付个首付，然后每个月还房贷，这李四知道，可是他不知道强娃敢这么干，那得欠多少钱啊？晚上睡得着觉吗？ 当时不是还听一个女娃说过，强娃唱一首歌赚了二十万呐？钱哪去了？ 第88章 劝表叔捡钱 表叔声音有点大，把季强从林立的高楼当中惊了回来。 当然不是全款啊，如果做出租房是一年能全款挣出来两套房外加一个门面，那什么烦心事都没了，每年挣他几套房子收租，以后房价高了再卖掉，比钟良山那老头不会差吧？ 想当初，自己睡一觉起来发现时间倒流也没受到这种惊吓，表叔怎么可以这么胆小？村里人好像都这样？以前自己好像也这样，钱都不敢欠，别说找银行贷款了！ “叔，别怕，买房就这样的，这叫炒房！”想想以后的高房价，“炒房”这词是个人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不过绝大部分人怕是捶胸顿足。 幸好，这个时候表叔不懂什么是炒房，也没有炒房团的人在这里，否则季强一定会被人鄙视一脸，你这辛苦挣点钱才买了两套就叫“炒房”，把我们当什么了，啊？ 炒房，什么是炒房？真新鲜！强娃越来越飘了！ “强啊，咱们山里人就要脚踏实地，有多少能耐做多大事！”强娃就是想法差了走上了歧途，把厉害给他讲明了应该能够清醒过来。 “强啊，你现在欠了多少钱？”李四看着灯火通明的漂亮房子，屁股下面都感觉长了刺，欠钱啊，多大件事，强娃怎么可以坐得这么安稳？铁憨憨，不想事！ 当年，他出来打工之前，家里养的老母猪生病，借了别人家十几块钱请兽医，他几个晚上睡不好觉，硬是帮别人家打零工赚了钱还掉才放下心，都不能等着卖小猪崽的钱。 具体欠多少，季强也搞不太清楚了，不过每个月要还多少他知道。 “每个月还一千多就行。” 才一千多一个月吗？像强娃这样的，也不算多大负担，“那你这要还多少年？” “三十年。” 李四听了，一阵天旋地转，半晌说不出话来，完了，强娃套进去了，这得有三十年睡不好觉啊！ 表叔那边好一阵没了声音，好好的，还聊不聊天啦？ 季强朝李四看过去，虽然有点暗，但是能看到表叔好好地端坐着。 转过头的季强发现包贝在客厅远远地朝自己和表叔看，没有出来，刚刚表叔声音有点大，包贝也听见了。 “叔，要不，你也买一套？”要不了几年这里房价就会跟高血压一样蹭蹭地往上涨，太刺激了，真不能让表叔白白错过这机会！ 到时候如果表叔还想回老家，把这里房子一卖，在村里盖十套小楼都还有钱剩下。 李四现在一点也不想说话，强娃这是着魔了，你自己都要三十年睡不好觉了还想拉我下水？三十年呐，强娃已经掉到这坑里，叫他劝都不好从哪里劝起，懒得跟他说话。 李四从衣兜兜把烟盒摸出来，抽一根点上。 得找个机会跟包贝那丫头说一下，她比强娃聪明，应该能劝住他。 今晚可怎么睡觉啊？只要想到这房子是季强欠钱买的，李四浑身就像是长了刺！ 猛抽一口烟，尼古丁和焦油的刺激让李四镇定不少，日子还得过，往后得看着强娃一点，不要再行差踏错！ “叔，强子说得没错，要不您也在这里买套房子呗！”强子和表叔聊天，表叔刚刚突然起了高声，包贝终究还是没忍住要来看一眼。 房子价格会涨，这不光是强子平时对她灌输的想法，家里有房子了，她也会关心房价啊。 看新闻，上论坛，有说会涨的，有说不会涨的，不过包贝一总结，再联系周边楼盘和云苑的趋势，信心足了，反正不会亏，不怕！ 李四一口气没顺过来，烟呛到了肺里，猛咳起来。一边咳一边瞥包贝一眼，丫头也被强子带坏了，找时间再跟你们说，走人！ “叔这是怎么啦？”包贝挨着季强问，看表叔不时咳一句回房去了。 “不知道。”得找机会再跟表叔说说，现在买房纯粹就是捡钱。 …… 季强自己做的那家出租房已经完工。 今天，谢先生俩口子要来检查材料，这是之前商量好的，自己从来不会在材料和做工上面动手脚，让客人过来看个放心。 强贝的第一个家装工程正式准备开工了。 江慕儿回来后，根据谢先生家户型，先把马上要用到的水电图给画出来了，然后又把所有图纸布置下去让两个实习生跟着上上手，尽快熟悉，后面得他们自己来。 实习总得起到应有的作用才行，如果真是人才，到时候留下来大家都好，熟人！ “谢先生，你们看！”季强随意撕开一个纸箱从里面抽出一块地砖，往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一敲，“砰”一个角就掉下来了。 把掉下来的角再摔成两半，季强捡在手里敲得“当当响”。 “你们看，全瓷的！” 再把一块的尖角朝另一半使劲划。 “划不伤！” 谢先生和他老婆也没想到强贝老板这么实在，直接摔了一块地砖，听着那一声脆响，这质量没得说，可是听说这一块砖就得好几十块啊，肉疼！ “呵呵，季老板，我看都挺好的！”谢先生赶紧表示认可，就怕季老板太实在了还要挨个的摔。 在谢先生眼中，这些材料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也看不懂，把其它几处地方要贴的砖拿出来碰了碰听听声音，拽根电线看了看里面铜芯，还摸了个开关按动几下，那手感和清脆的响声应该是正品。 其它？好吧，那些管道，那些辅材，搞不懂的，看一下摸一下，只要让季老板看起来我也是个懂行的人就好了，如果是让自己去买这一大堆，估计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不用自己操心这些事，挺好的！ 毛胚房就这样了，难看，还是早日变为图纸上的样子才好。 “季老板办事我们放心，就这样，开始吧！” 包贝把一卷鞭炮打开，“谢先生，你来点吧！” “噼里啪啦”除旧迎新，也是图个吉利！ 这一家就这么开工了，下一处工地又需要再一次操心了！ 等下开槽机一按开关就是噪音和粉尘，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强贝装饰”的大兵小将除李四外今天都来了谢先生家，后面的事，两个实习生偶尔会来看上一眼跟所学对照，今天算是正式入职，回去还有交待，包贝领着一行人先走。 第89章 今晚打火锅 开槽机吵得很，目送包贝她们离开，季强接上水管，把耳朵一塞，电源开关打开，朝江慕儿拿过来的水电图上看一眼。 真不错，照着图纸来，以后干这个都不用费脑子了，强爷又飘了，分出一半注意力在手上，另一半思绪跟着机器开出来的沟槽飘起好远。 一辈子又这样在工地上过完？虽然看着一栋栋房子在自己手底下整齐漂亮了，可以住人了，会有那么一丢丢成就感。 可是，这点成就感比不上包贝啊，好像是包贝为这个家付出得更多，昨晚包贝都累到没了力气。 那一句“你说了算”，都快成为本能了，嘿嘿~，这样挺好的，以前哪会有个人让他说这句话？ 以后继续包贝说了算，不过总要让包贝也对自己说几回这话吧？那感觉太棒了！ 嗯，以后可以把工程尽量交给其他人，虽然一队两队的可能比不上自己赚钱速度快，不过，再来一队两队总能差不多吧？ 嗯，就这么办，到时候可以跟钟良山那老头喝喝啤酒，不过，他肚子那么大，能喝得过他吗？ 还有包贝，到时候不这么辛苦了可以再带她回老家，专门养一窝鸡给她去撵。 还有家里面父亲，到时候自己不用天天上工地，有时间带他到处走走，让老头子也坐一回地铁，有自己照顾着，他应该会出来吧？…… 强爷手下活计还是这么又利索又漂亮，开出来的沟槽又平又直，反正这些管线在地下埋着看不到，也不用做造型，都是走的最短路线。 …… “强贝装饰”来了新人，工作得安排好。 一行四人回到办公室，包贝先说话了。 “小树，全正，你们新来对我们‘强贝装饰’不了解，这不要紧，我们相处几天，大家都了解了，你们就会知道我们每一个人都像家人一样。 ‘强贝装饰’成立不久，但是，我们有很厉害的设计师你们江慕儿学姐，还有你们。 云苑这一整个楼盘现在就我们一家装修公司在这里，这是其它所有装修公司都没有的优势，你们过来实习，我们不能像大公司那样给你们专门安排轻松的工作，不过我们强贝会给你们拿提成的机会。 你们是江慕儿姐姐带过来的，由她给你们安排工作，工资和提成怎么算，她会跟你们说清楚，你们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跟你们学姐提出来！ ……” 老板娘好厉害，翁小树和全正心怀忐忑地听包贝讲话。 他俩都没有过正式进入公司实习的经历，“强贝装饰”怎么样，他俩其实并不太看好，毕竟到这里的第一感觉就是强贝太小了，跟他俩想象中设计师遍地的强大的装修公司并不一样。 不过，总算有研一的学姐带队，她也是这里的设计师，这样让他俩安心不少，刚刚看到的工地，还有老板的表叔在另一个工地开工，这是一家真正有业务的装修公司，好像还不错。 如果能有提成……，翁小树激动了，她需要钱啊，虽然说这次出来她更多是想见见世面，可是如果公司直接答应有提成，那……小树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拼了命也会要拿到公司的提成！ 包贝转身去柜台取东西，江慕儿好笑地看着翁小树朝她投来的目光，再怎么含蓄都在放着金光。 “嗯，小树，全正，我先给你们俩说一下，之后老板娘会给你们签一份正式的入职合同，放心吧！ 专业技能不可以丢，所以你们设计师的工作不能丢，我会给你俩把关，除此之外，找客户拉单也是设计师必需具备的能力，你们需要跟客户顺畅沟通，云苑这里有不少业主需要装修，老板娘会给你们一部分名单，你们也可以凭自己能力去找，只要是你们谈下来的客户都给你们算3%的提成，食宿不用你们自己操心，另外，每个月可以领四百块底薪！” 相对来说这是很优厚的条件了，江慕儿综合了强贝的现状，也照顾了学弟学妹，算是操碎了心！ “你们如果还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我！” “谢谢学姐！”小树清脆的嗓音响起，凭自己能力什么的她最喜欢了，她最有能力了。 全正一阵犹豫，得自己出去找客户有点怵啊，实习会这么难的吗？我宁愿给别人打下手，画图，做设计，做网页…… 不过，人已经在这里了也没有别的办法，全正瓮声瓮气朝江慕儿道谢，“谢谢学姐！” “这两个办公桌你们俩自己选。” “给！”包贝把刚刚从柜台取来的名片递到两人手里。 江慕儿从学校返回之前，确定名额后把名片设计稿发送到包贝邮箱，这次必须预先做好名片，不能像上次那样没得准备，太尴尬了。 既是设计师还是业务员，参照云苑的“置业顾问”给了两个人“装修顾问”的头衔，太搭了。 …… 检查完自家新房的装修材料后，谢成礼跟老婆一起回家，难得一起请一次假，刚好可以趁着这多出来的时间放松放松，步行街和公园是最好的去处，也是他俩去得最多的地方。 “阿礼，先去步行街，看看有没有店铺打折。”张芸芳挽着谢成礼，往后得更加节衣缩食了。 “走。” “要不要晚上喊你同事一起过来打火锅！”张芸芳问道。 一个月总会有那么一次两次同事一起聚一聚。租的房子离着工厂近，同事也来过几次，还会带着食材过来，工作之余大家其实都挺爱热闹。 “好啊！”谢成礼掏出手机给同事发短信，让他们自己组织好，没一会短信就回过来了。 笑着打开短信给张芸芳，“看，七点到我们家集合，八点开餐！” 天色不早了，十九块一件的纯棉t恤果然淘到两件，回家！ 今天可以放松，明天过后得加油上班，赚钱还债。 到家了先敲敲对面房门，是张芸芳处得很好的一个朋友，谁家煮了一锅汤圆都记得要分对方一碗的朋友。 房门打开，张芸芳朝里面瞅了一眼，哟，她老公也在，正在玩游戏，屏幕上一个小人拿把刀在一堆虫子里面砍，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好像一夜之间到处都是这个游戏的身影。 “今晚打火锅，记得过来！” 第90章 绝不可能的装修 张芸芳手艺不差，三斤羊肉做的汤底鲜香扑鼻，电磁炉往客厅中央的桌上一摆，就可以看到鲜红的辣椒随着羊肉和大块萝卜在锅中翻滚，嗯~，好香！ 一屋子人的馋虫都被勾起来了，这时候还能装作一本正经聊天的人都要偷偷抽一下鼻子，他喵的，在厂里都关了好几天了，肚子里没了油水，馋啊！ 火锅的配菜准备了不少，都是上了几天班的年轻人，菜品不整实在点会吃不饱肚子，桌上摆不下的，旁边柜子上，凳子上，架子上，都摆上呗！ 又是丰盛的一餐。 “小惠，去叫上你家那位！” 全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开动，张芸芳让一早过来帮她忙的尤惠去对门喊上她老公。 “都来，来了啊，大家开始。”谢成礼招呼一声，打开包装盒给大家分罐装凉茶。 有男有女，明天还得上班，大家都挺克制，不上酒，但是，不喝点什么总会少了气氛。既然吃火锅那肯定少不了凉茶啊，谢成礼在楼下超市买了一件凉茶。 都是在外打工的人，没什么讲究，每人一套一次性碗筷，客厅里站不下的，在锅里捞几筷子把端着的碗堆满了就站在厨房，阳台，走廊，边吃边聊，热火朝天，比厂里多了不少油水，再经过张芸芳巧手烹制，完全不是食堂那个味，大家吃得直呼过瘾！ “芳姐，我看到你家阿礼的请假条了，听说你们家在装修房子？”说话的是一个戴眼镜的机灵小姑娘，是谢成礼工厂的人事文员。 哎哟~，老娘今天忙活出这一大桌子菜就是等着你们问这个呐。 “哈哈，小潞，你看到了，我们不比你这么年轻，得想办法在这边安个家了，以后小孩上学方便。”张芸芳脸上笑开了花，像今晚上这样的场面，一会再整一个也不会觉得累。 “大家都是我家阿礼的同事，以后还请大家继续多多关照，来，干！”张芸芳摸起身边凉茶罐，往桌子中央一举，红光满面。 “好啊，恭喜芳姐，干！”主人家有喜事，那做客人的必需应和啊，一屋子的轰然叫好声，还有眼里止不住的羡慕。 大家工资有高有低，有的人家里负担重，有的人虽是单身，但是年轻人哪里留得下几个钱？靠着打工，能在这座城市买房的人注定少之又少。 “芳姐，你家房子买在哪里？”还是有几个消息不灵通的要插嘴问上一句。 “云苑。” “就在那个新开发区……”有了解详细情况的马上逮着人解释，那地方坐一趟公交车二十分钟就到了，虽然现在看起来不是太繁华，但，那也是在这座城市的房子啊，羡慕！ “芳姐，你家新房子有多漂亮？” “不是正在装修吗，要出来才知道！……” “装修好了大家都去新房，再打火锅肯定比这里吃得还要香！”谢成礼在一边帮腔。 “我这里有效果图，一会给你们看！”这个……，张芸芳又等好久了啊，阿礼打什么岔？ 饭后，本来是大家打牌的，出去玩的，聊天的，玩游戏的……大家可以自己搞活动，不过今天晚上不一样，都在等着看张芸芳家房子的装修效果图，要一睹为快。 张芸芳和几位女同事把桌子一收，麻利地把地方给清理出来，留几位女同事在厨房洗碗筷，张芸芳转身进了卧室，重要的东西都在这里。 不一会张芸芳手里就举着几张相纸出来了，高精度数码快印，包贝都是选用的相纸。 “来，大家可以过来看看，看完后帮我们提点意见！” 把效果图往清空的桌上一铺开，那一声整齐的“哇！”让张芸芳飘飘欲仙，什么都值了！ 跟张芸芳住对门的尤惠，他老公也是在一家装修公司上班，张芸芳家的新房要装修他很清楚，他更知道她家拿不出多少装修款，加上手头有活，对她家这单生意并没有太在意。 何况朋友之间价格不好谈啊，更不用说他也是帮别人打工，价格自己做不了主。 廖全当时就领着张芸芳俩口子去过一次公司，不过，显然没有谈成。 廖全很好奇张芸芳家的房子哪家装修公司会接，会装修成什么样？ 看着桌上铺开的效果图，打死廖全都不信，这样的装修四万块钱能做出来？太漂亮了！ 他们家主案设计师都不一定有这水平，不……是肯定没有这水平，至少，这个风格的装修他从来没有在公司的案例里面见过，他见过的那些案例完全做不到像这样整个房间能体现出一种气质！ “芳姐，你们家的装修是哪家公司在帮你们做？”四万块钱做成这样，这里面如果没有猫腻，他廖全信了个邪！ “就我们买房那里，有一家‘强贝装饰’，他们帮我们做的。”那家的老板和老板娘都挺好的，张芸芳相当满意！ 这就有意思了，看来是一家正规的装修公司，为什么要亏本做这单生意？ “芳姐，他们涨价没？”这么多人在这里廖全不好直接问出金额，不过大家都有默契。 “就四万，没涨！”可是张芸芳不在乎啊，她不吐不快，买了新房子还能这么便宜做出这么漂亮的装修，不说出来会憋坏人！ 能靠谱一点不？廖全到桌子旁边，拿起一张效果图在手里仔细看。 张芸芳也由得他去看，小惠老公本身就是干这行的，让他看看更好！你们家四万做不出来，别人家也是四万，他们就有办法能做出来！ 廖全越看越肯定，这个装修风格他绝对没有在公司见过，扑面而来的现代感和高级感，四万能做出来？信你个鬼，设计费都不知道要多少！ 可是，张芸芳家肯定没有太多钱用来装修啊，大家这么熟了，基本情况还是知道的。 “芳姐，你们家这装修太漂亮了，我可以拍下来欣赏一下吧？” “你怎么拍？”张芸芳很疑惑。 “等一下。” 廖全一溜烟回了对门，趁着优惠新买的柯达310w像素的数码相机有了用武之地！这一套效果图他一定弄下来仔细研究，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不管怎么调整角度，几张效果图总也拍不好，那闪光灯一闪就是一片白斑，不开闪光灯又是太暗。 最后，谢成礼给举到离灯光最近，廖全站在凳子上才拍了出来，就这样吧，还是有点暗！ “来，我给大家拍几个照，留个记念！” 哥几个，姐几个有了好玩的轮流着上，不开闪光灯拍不出来，开了闪光灯，拍出来一屋子红眼病。 尴尬死廖全了，“晚上光线不太好，下次白天我带你们去外面拍！” 第91章 你主外我主内 江慕儿看过全正和小树完成的谢先生家的各种施工图后，又在电脑上整理资料。 之前的黑白灰暂时告一段落，可是如果光一个黑白灰系列，明显太过单一，这种风格并不适合现下太多人的审美。 现在流行的风格和一些自己知道的风格得大致整理出来一份资料，客人上门光靠嘴说能说得动几个？不如看图片管用！ 这些都是妆门面的功夫，不可少，也不需要太过注重细节，只要效果图漂亮就行，全正和小树正好可以帮上大忙。 那边，江慕儿领着全正和小树拼命完善资料库，这边包贝在准备着给之前上过门的客人打电话回访，看看江慕儿三个人的进度，包贝有底气了！ 装修公司这么复杂的啊？包贝吐了吐舌头，如果不是刚好捡到姐姐，强贝到最后可能真的会变成一支专门施工的工程队，一定不能亏待了姐姐和两个大学生！ 掏出手机，包贝把电话拨了出去，要跟客人约好才行。 “喂，陈先生，我是强贝装饰……”包贝刚开了个头，听筒里面传来“啪”的一声响，陈先生挂断了电话。 看看手里的手机，好吧，吃了闭门羹，看来这位陈先生不需要咱们强贝装饰！ “喂，魏小姐，我是强贝装饰包小姐，……对，您上次来过的，……哪一套？就云苑这里，……哦，您暂时没想着装修啊，那不好意思，打扰了！”过份，买了房子不装修！ 包贝抬手擦擦额上的细汗，没想到，就过了这么几天，这留下的电话号码就有这么多的变故啊？ “喂，田先生……” 包贝给客户打电话，翁小树和全正都听见了，可是再听老板娘打电话时候的内容，被吓得心里一抖一抖的，做业务员太恐怖了吧？ 包贝也在心想着，如果能有一个好的业务员给强贝装饰带来源源不断的订单那该有多好。 “您家在云苑的新房，我们设计师又给设计了很漂亮的新方案，……嗯，您可以过来看一下！……好的，等您过来！”总算稍稍有了成效，继续！ “喂，……” 包贝知道自己家的强贝装饰除了一个办公室其它什么都没有，看江慕儿带着全正和小树实实在在地忙活了几天，能直接找到资料的就直接找来资料归好类，再配上简短的文案。 不能直接找来资料的，三个人配合着很快能输出效果图，不考虑实际施工，速度杠杠的。 好不容易两位实习生终于闲了下来，合同签过了，大家都是强贝的人了，得继续动起来呐！ 强贝装饰多了江慕儿，包贝不再是整天整天地离不开这个小小的办公室，总算可以解放出来了。 包贝想着要带全正和小树去云苑内部走一圈，有过上门的客人，电话约了之后有还会过来的，也有直接拒绝的，不过云苑这么大的楼盘咱们不能灰心，这不是自己也可以直接出去找客人了吗？还有两个帮手。 刚刚出来的实习生主动性还是不太够，如果任由两人无所事事，对谁都不好。 包贝能看出来小树有点蠢蠢欲动，她是想要出去的，不过全正就有点让人看不懂他在干什么，电脑对他特别有吸引力，跟江慕儿一样在电脑上忙。 强贝的生存，强子只管外面的工地，姐姐专门管室内设计和面对客户的资料，那……业务这一块只能由自己担起来了吧？！ 姐姐必需留在店里，刚好她不能动，有上门的客人姐姐能够完美接待，没客人的时候就继续忙活资料库吧。 再看看两个大学生，如果让他们在店里没事干，那……多浪费啊，每个月除食宿外还得四百块钱一个人的底薪！ 包贝耸耸肩，得马上跟姐姐说好。 “姐姐，我下午带他们两个出去走走！”包贝也没有做过业务员，可是，眼前的情形由不得她不出头。 江慕儿停下敲打键盘，抬头一笑，“正好，你主外，我主内！” 包贝这个诧异，姐姐学会开玩笑了嘞？不过，很好啊，现在这样子看着比以前好多了，这次回一趟学校是解开什么心结了吗？ “那好，我们会带客户回来的，到时候看你本事！”包贝跟江慕儿击掌约定。 之前包贝一个人在店里，有客人上门接待起来简直太吃力了，很多东西不懂得跟客人怎么解说，所以……效果非常明显，就接到了谢先生家一个小单。 现在，咱得出去扬眉吐气了！ 云苑本身是一个现代化的小区，已经完工的部分，里面有草地，有流动的泉水，绿树成荫，风景优美，可惜太过冷清，如果不是地理位置不太优越，应该是受人追捧的小区。 头一次主动出来找客户，先去跟覃姐姐打个招呼吧。 照例在售楼处，果然覃姐姐也跟我一样，在一个地方呆着上班没得自由。 “覃姐姐！”包贝领着全正和翁小树过去。 “哈~，包贝！”对覃春玲来说，包妹妹不如包贝叫得顺口，“今天可以出来走动走动啦？” 隔着很近，覃春玲知道包贝也是必需天天呆在办公室，“生意还好吧？” 杨美心也凑了过来，“老板娘好！” 包贝很无奈，自从强贝装饰开张，她再到这里就会被人这么称呼。 其它人看着覃春玲羡慕得不行，这位包小姐又在覃春玲手上签了一套房！ “覃姐姐，这两位是我们强贝的设计师，你可要帮帮他们！” “你们又添两个设计师？真厉害！” 包贝听得真尴尬，一点都不厉害呀，不过，期待着他们能真正厉害起来！ “全正，小树，这是覃小姐，云苑的销售主管！” 覃春玲业务能力强，这一次被提拔了。 “你们好！” 包贝拉着覃春玲到一边低声说话，“覃姐姐，我让他们在小区找找客人，没问题吧？”有些事自己不太懂，得问问清楚，免得覃姐姐到时候不好做。 强贝装饰直接在云苑买的门面，跟其它想要入驻的装修公司都不一样，算是自己人，当然得照顾着一点，再说，包贝她们两口子可是自己的福星！ “没问题，只要不过份打扰到业主就好！”虽然是自己人，不过该说的，该注意的还是得点出来！ 强贝装饰在云苑已经有一家客户在装修了，相信他们能处理好与客户的关系，包妹妹的学识和修养可是令自己都羡慕！ 第92章 创业有成王育胜 “师傅，你好！” 谢先生家的装修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今天贴地砖，季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被人叫师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季强一回头，这个男人不是来过好几次了吗？ 那天开工，包贝她们刚走，他就来过了，每次都是在门外看看就会离开，今天是头一次出声打招呼。 正好起个身活动一下身体，不过，老被人喊师傅，我也试试喊别人师傅是个什么味道？ “师傅，看你来了不少次了，是有什么事啊？”不过，不好意思的是季强自己不抽烟身上从来没有带烟的习惯，喊过别人师傅也不能给人递根烟。 王育胜在外打工好几年，终于发现自己不是打工那块料，一个月就那么一点工资，上个厕所还得请假，一次不能超过五分钟，问题是他不是尿急啊，五分钟经常上不完厕所，然后就会被拉长记在小本本上，月底拉清单算总帐，本就不多的工资还要被莫名其妙地扣掉一些。 熬不住了！ 他早就偷偷瞄好了行业，自己会擦皮鞋的手艺，他喵的，老子出去擦皮鞋也不在生产线受这鸟气。 选了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一个厕所上半个钟，然后跟拉长干了一架，看着拉长肿起来的嘴角，如愿以偿报了仇的王育胜离了使他感觉人生灰暗的流水线。 出了厂门叹口气，又被扣钱了，打架了被扣得更多。 朝着厂门口，“hē……tui……！” 然后，奔赴市场采购首次创业的设备，鞋油、鞋刷、擦鞋布，再到旧货店买了两个木制小板凳，一把靠椅。 从此，王育胜游走在人流密集的场所，一个月下来，工资是之前的三四倍。 这一行有搞头，看着每个月能存到的钱，全身都是劲儿。 但是天气它不懂人间冷暖，快到年尾，成天阴雨绵绵，气温还低，为了避雨，王育胜去商场门口接活计，被保安赶过几次，做不成生意。 眼看着天气一下子不会好转，他急啊，得想个办法。 购物广场的户外旋梯底下可以躲雨，有两个同行一直占据着那位置，如果能想个办法把他们赶走就好了。 王育胜摸出烟盒弹了根烟出来，递给刚才赶他跑路的保安，指着楼梯底下问，“兄弟，楼梯底下，那地儿租不租？” 那保安嫌弃地看着王育胜黑乎乎的手，不敢接那烟，再说，上班时间他哪敢抽烟？不理他！ “兄弟，行个好，告诉我一声呗，那地儿怎么租？”王育胜着脸问。 奔三的王育胜必须要把那地儿租下来，他不知道那地儿可不可以租，在哪里租，不过这保安肯定知道，他又凑了上去，虽然身上是有点脏，但我现在不擦鞋了，你也不能赶人是不？ 那保安甩了几次没甩掉他，惹上这么个货挺烦人的，他朝商场办公区域一指，“招商办公室在那里！”才终于把王育胜给打发走。 “谢了，兄弟！”王育胜把手上这包才抽了几根的烟往保安口袋里面一塞，走了！ 保安看着王育胜离开商场的背影，哂笑一声，“不敢去了吧？” 王育胜要回去收拾一下，把身上的工作套装给换下来，毕竟这一身不太雅观，就这一身去跟人谈入驻的事，指定不受人待见！ 当天下午，旋梯底下就来了一辆小货车，乒乒乓乓几下就搭起来一个简易小门面。 那俩常年合伙盘踞在这里的擦鞋二人组一脸懵懂地被施工的师傅给赶走了，他们想不明白，怎么这地方也有人要？ 这回干不过人家，得流离失所了！ 第二天过来一看，哟喝~，是同行，这瓜娃子心都是黑的，把他俩赶走了，自已一个人占了那地儿擦鞋，他喵的，还做成了门面，这回，这块地盘抢都没办法抢！ 王育胜租了门面，又添置了新的设备，手摇补鞋机，铁脚等工具一大堆。 再次扩张了业务，除了擦鞋，还可以修修补补，可以翻新皮具。 生意越发好了，除掉租金，收入比之前四下打游击的时候又高出一截。 过了一年多，就在这家小店，王育胜遇上了同样在外打工的邻村姑娘，不嫌弃他年龄大，结为夫妻。 此后又在别处租了几个门面，把擦鞋开成了连锁，自此走上人生颠峰！ 到现在，一般人碰上都会叫他一声老板，哪里还看得出“师傅”的痕迹？ 这一声“师傅”太亲切了，王育胜恨不能把他的发家创业史再跟人侃个三天三夜。 搞装修的小师傅个儿好高，王育胜看见站起身的季强高了他一个头，摸出烟递一根给季强。 “师傅，你这手活计不得了！” 王育胜来观察过好几回了，开始的时候看到屋子里面开的槽不太好看，虽然那槽开得很直，可是那造型很难看。 后面来水电工做好安装以后又是这位小师傅接手下面的施工，王育胜路过的时候又看了几回，那活计越做越漂亮！ “没学会抽。”季强拒绝掉递过来的烟，“做的时间长了，手熟！” “哟~，小兄弟，看你年纪不大，干这一行多长了？”王育胜有机会侃他的创业史了。 “当年，我刷皮鞋，别人也是刷皮鞋，别人刷一双要三分钟，我只要两分钟，你算算哈，一个小时六十分钟，别人能刷二十双，我能刷出来三十双，你看，我比别人多出来一半，最后我做了老板他们做不了！”嗯，重点在“老板”这两个字上。 季强看着眼前头发梳得油光，西装革履的富态男人，有点想像不出来他给人刷过皮鞋，佩服！ “老板厉害！”季强顺嘴恭维一句，干这一行多长时间了，不能告诉你！ 虽然季强没回复他干这一行多久了，不过那不重要，“小兄弟，当初我看着，安装水电的槽是你开的吧？咋不是像别人那样开得横平竖直？”这个才是王育胜想要知道的。 季强朝着屋里地面一指，“你看！” 王育胜顺着季强手指看去，什么也没有啊！ “看得见不？” “看见什么啊？”王育胜看着小兄弟突然变得莫名其妙。 “那些槽啊。”季强收回指着地面的手指接着说，“看不见就对了，本来就是埋地下的看不见，要那么横平竖直干嘛，走最短的路线，省材料，还不容易出故障！” “哦~！”王育胜恍然大悟，这就对了嘛，原来这里面还有玄机，没道理其它手艺这么溜，开个槽就失了水准！ 第93章 私单找上门 “当时我看你开的槽，两边都是毛的，这里面是不是也有什么门道？” 王育胜深谙聊天之道，别人跟你聊天，开始吹牛了，你顺着拍马屁，一般人是止不住的，什么都会跟你说。 “你刷过鞋，那你补过鞋没？”季强反问。 “补过！” “那雨鞋补过吧？” “补过啊！”小兄弟怎么越扯越远啦？ 补过就好说了，在老家，雨鞋穿坏了，季强就会到别人家讨一块坏掉的自行车内胎，自己用胶水把破掉的地方补上。 “你补雨鞋是不是要把两面橡胶都打毛了再上胶水？”难得有个人聊起来这么上道，季强决定好好指点他。 “不错！” 季强又朝着屋子地下看不见的沟槽一指，等眼前这男人视线也跟着看过去了才慢条丝理地再次开口。 “这个也一样，边上打毛了再上灰浆，牢固！” “小兄弟你是真行家！”王育胜顺手再一记马屁，“不会伤到管线吗？” 季强眼睛一斜，这人怎么还问这么浅显的问题？再次手朝着房间一指。 “灰浆一浇，凝固了还怎么伤？”懒得理他了，干活要紧，“老毛，灰和好了吧？”这一家早早干完可以回去跟着包贝学学，以后要接家装的单子了。 “哎~，小兄弟，你哪家公司的？”看季强要走，王育胜又凑了上去。 这人还有完没完了？ “就小区外面‘强贝装饰’的。” 这人一个问题提醒了季强，下次接了单子首先就要在门口贴个广告，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一家是咱“强贝装饰”在做，如果有业主看到应该会有点用处吧？ 嗯，有道理！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只是干嘛又凑上来了，还拉拉扯扯？看看他想干点啥。 王育胜把季强拉出屋外，背了老毛和满哥才开口，声音压得很低，神秘兮兮地。 “小兄弟，我也在这栋买了套房子，我想请你来帮我做装修，做不做？”王育胜一本正经，跟刚才判若两人，装修公司什么的水份太多，骗不了他王育胜。 好事啊！哪能不做，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吗？ “做，肯定做！” “哎~，你小声点！”王育胜说着朝屋里指了指，“我说的是你自己接私单，不给你公司知道的，懂不懂？” “没事，什么单都能接！”这个憨憨，季强心里笑翻了，不过，这可怎么整呢？他想找人做私活，如果带他去强贝装饰，他会不会直接跑路啊？ 可是，不带去强贝肯定不行，季强心里合计着，到了强贝让包贝多给他泡壶茶，不相信他到时候好意思直接走人！ 看小兄弟这么高声也不提防着点屋内两个小工，王育胜心里有数了，他朝里面示意一下，“自己人啊？” “嗯，自己人！” “小兄弟厉害，这俩都是你自己人！”王育胜朝季强坚起大拇指，反正马屁不要钱，顺手又是一记。 不能继续由着这位老板再说下去了，到时候穿帮了他脸上不好看，怕是真会翻脸！ “老板，你怎么敢找人做私活啊？”不过先得说动他愿意去强贝才行！进了门就由不得他自己了，嘿嘿~！ 季强这话问得有点奇怪，不过王育胜暂时没发现。 “装修公司我找过了啊，那报出来的价格吓死人，我能再买一套房子了，我调查过装修材料的价格，完全用不到那个价钱！”王育胜说着，大手在身前一挥，非常有气势。 “哎~，你不能这样算啊，你装修房屋要不要做设计？”季强倒着手指头跟他掰扯，“设计师是一笔费用吧？”这个肯定没错，江慕儿也不好压榨得太厉害了，季强还是很有良心的。 “哎，小兄弟，别跟我说什么设计师，房子弄整齐了住得舒服就行，要什么设计师？”王育胜打断季强，然后表示出他对设计师的不屑。 “我跟你说，有设计师做过设计的那是真不一样，你家房子不光是自己住，也会要招待客人吧？客人到你家里一看，哇！这么漂亮啊！这样夸你是不是很高兴？”这人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设计师的神奇，这种错误的思想一定要扳正！ 王育胜一想，好像是诶，点点头，“你说得对！” “那就是啦！”跟着季强又倒下第二根手指头，“你找人做私活，如果出了质量问题怎么办，你上哪里去找人？” “不能吧，我看小兄弟你手艺挺好的啊！”这小兄弟太奇怪了，找他做个私活怎么还尽往外推呢？王育胜品出来一点味道。 “我就那么假设！不是不可能对吧？我自己手艺我当然信得过，但如果是别人呢，如果你没有找我做呢，是不是？” “那不能，我要找一定找小兄弟你！”王育胜满嘴鬼话。 “好吧，就算你真找我做，我做完以后真出问题了，然后你找不到我了怎么办？”这还真难得这么贬低自己，这人太顽固了。 “就算我手艺好，我手艺当然好，但是我不能保证给你装水电的啊，给你做木工油漆的也有我这么好手艺对吧？” 有点道理，看来之前想得太轻巧了，找人做完私活，到时候真出了问题，别人一走了之，没地方去诉苦。 辛辛苦苦赚了钱是干嘛的？就是用来花的，要花得舒心，花得有价值！ 可是…… “哎~？我说小兄弟，你怎么老是劝我去找装修公司啊？” “我是为你好，跟老板你投缘，不想坑你！” “小兄弟，你是好人！” “要不，我带你去‘强贝装饰’看看？说不定多给你点优惠！” “成啊！”王育胜一拍手掌，碰上老实人了，小兄弟宁愿不接私单把其中的利害都跟自己说了一遍，还要带自己去他家装修公司多给点优惠，这年月像这样的好人太难得了！ “小兄弟，你先把这间屋子搞完，我等你！” “那行！”季强转身进了房间，老毛和满哥已经和好了灰浆，等太久来了性对质量有影响，不能现在把人带去店里，到时候自己肯定会要招待他。 王育胜跟在季强身后看他贴砖，像个好奇宝宝，啧啧，小兄弟这手艺，跟他擦鞋的手艺差不多了，这么熟练，看着舒心！ 第94章 亲力亲为季老板 等了有不少时间，不过王育胜可没觉得时间过得慢，小兄弟这手艺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嘴里叨根烟，偶尔还跟干活的三个人聊聊天，自己家那些店现在用不着自己天天去盯着，无所谓浪费时间，到晚上再去各处店面转一圈，日子过得就是这么潇洒！ 装修是人生一件大事，不急！ “老板久等了！”季强终于贴完最后一片地砖，“麻烦再等一分钟！” 哧溜~！ 王育胜看着他的小兄弟一哧溜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换上一身干净衣服。 “小兄弟，你这是去相亲呢？” “嘿嘿~。”季强笑笑，差不多吧！“老毛，你俩也去店里坐坐？” “不了，老板，你看我们这一身！”老毛笑着往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一指。 他俩没有家室在这里，不像季强改了习惯，他俩上工下工就那一身衣服，可没有做到一半换衣服的习惯。 “那……，你们回去换一身，一会我喊你们吃饭！”季强估摸着，一会谈完事情就到了晚餐时间，刚好请个客，这一单更加稳了！ 王育胜在一边瞧着有点不对劲，那俩小工喊小兄弟老板嘞？ 季强从身上摸出钥匙丢给两人，“你俩收拾一下，钥匙一会带过来！” 然后招呼着王育胜，“老板，咱俩先走！” “老板，我跟你说，买了新房子一定要请设计师给你做个漂漂亮亮的设计，那效果……，啧啧，包你喜欢！” 一路过去店里没有几步路，不过季强不打算浪费这几步路的时间，得好好跟这位老板解放一下思想。 季强可不知道他已经引起了王育胜的怀疑，他只想请人做个装修，可是小兄弟一直给他说设计的事，虽然挺有道理的…… “小兄弟，漂亮的设计我见多了，没有设计师我也可以整得出来，你信不信？” “一会你看了就知道！”季强还真不相信这位老板看过的设计能有江慕儿做出来的那些漂亮。 拐了个弯，季强看见前面有一队人，如果没认错的话，应该是包贝带着两位大学生，可是还多出来两个没见过的人？ 有点远，季强没打算喊包贝，把旁边这位老板领去店里才是正经事。 “小兄弟，你家老板对你很好吧？”据王育胜所知，拉个业务是有提成，但是肯定没有自己接私活赚得多。 “还行，马上就到。”季强看见包贝领着几人刚刚进店，他俩，一个步子大，一个走得快，跟前面那队人追了个首尾相接。 “老板，你贵姓？” “不敢，小兄弟你叫我老王就好。” “王老板，里面请！”季强快走一步拉开玻璃门。 到店里了，王育胜领先进门，然后就看到一个面嫩的姑娘和一小伙子冲他恭敬地喊了一句，“老板好！” 哎哟喂~！这态度，怪不得小兄弟一直要带我过来这家装修公司，这态度，啧啧……，太好了！ “你们好，你们好，不客气！”他王育胜也是从底层做起来的，这两位一看就是在强贝地位不高的人有礼貌他很高兴，不过他也是有礼貌的人。 他不喜欢那些把底层劳动者当阶级敌人的管理者和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跟他同样出身低的人，他态度向来很好！ 季强跟在后面走了进来，“小树，全正，你们也出去了？” 刚刚包贝带来的两位客人，已经被包贝引到会客桌坐下，男的年纪有点大，人很瘦，头发稀少，梳理得整整齐齐，边上留了几根长头发在脑袋上拐了个弯，试图把发亮的脑门遮挡起来。 女的看起来年轻不少，很端庄地坐着。 江慕儿正跟包贝从文件架上取资料。 听到店里又进来人了，江慕儿也喊了一句，“老板。” 然后拿着取到手的资料送给会客桌的两位客人，“汪先生，两位可以先看看，这些应该比较符合您二位的要求！” 包贝对会客桌上两人介绍，“这是我们‘强贝装饰’的首席设计师，很厉害，相信可以让您满意！” “好的！”那男子很客气，也很矜持！ 包贝招呼完两个客人，朝季强他们走来，“强子，这位是？” 王育胜回过神来，这一个个地，都是在跟他身后的小兄弟打招呼，他傻眼了！ “包贝，这位是王老板！” 这小兄弟真虎，直接当着这么多人面叫强贝装饰的姑娘“宝贝”？不过，看看小兄弟那体格，他就算在这里欺男霸女，他们也反抗不了！ “王老板，你好！”包贝跟王育胜打招呼。 “呃~，你好，你好！”王育胜尴尬得要死，这个刚刚被小兄弟叫完宝贝的姑娘笑起来是好看，可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您叫我包小姐就好，包子的包！”包贝看着眼前王老板的尴尬，知道她的名字又被人误会了。 “哦，包小姐，你好！”王育胜擦擦冷汗。 “包贝，咱们上去喝茶，边喝边聊。”季强可一直记着，不能让王老板一进来就跑路，得留住喽！ 接着，季强又朝江慕儿那边喊一声，“上去喝茶，慢慢聊！” 王育胜拉着季强落在后面，“小兄弟，告诉我，你是这里的什么人？”从一进门就不对劲了。 “王老板，可不是我故意瞒你。”既然王老板老是跟自己拉拉扯扯，季强一把搂住他肩膀，这回看他怎么跑，“‘强贝装饰’是我开的！” “王老板你是实在人，我跟你说，这有了设计师跟没有设计师真不一样，你看！”季强朝店里面指了一圈，“这就是我们设计师设计出来的，是不是很漂亮？” 王育胜还在消化他跟了一下午的工人小兄弟是这家装修公司老板的事实，视线跟着季强的手朝店里看了一圈，好像确实挺有情调的！ “放心吧，王老板，我绝对给你最优惠的价格，你装好的房子也不怕出问题，我就住这，我叫季强！” 王育胜一声苦笑，“走眼了，小兄弟，哦……不，季老板！” “嗨，叫什么季老板，你老哥才是真牛！” 人都上去了，季强领着老王去二楼茶室。 好吧，王育胜觉得又有点共同语言了，季老板也是不拘小节的人，自己下工地干活，亲力亲为！ 第95章 装样的小兄弟 管他嘞，想那么多干嘛，我老王什么样的事没遇到过？ 王育胜暂时按下他跳跃的心思，搂着他肩膀的小兄弟一看就不是坏人，说话也实在得很，做老板的哪有像他这样自己死命干活的？ 这个时候王育胜才有空打量这间店面，装修很有意思，如果是自己来做的话呢？ 那架子可能做不到那么好看吧？再抬头一看吊着的灯，可能也做不到那么好！咦？那墙上摆的是些什么东西？挺有趣的！那个可能自己也想不到要这么做吧？ 跟着拐个弯要上二楼了，嗨，这盆栽摆这里，画风突变啊，真他喵绝了！ 王育胜跟着季强一路上二楼，一路自己在心里衡量，曾经年少被人称为“全能小王子”，如果这回能给小兄弟这店面提上那么一点小小的意见那才名符其实哇！ 王育胜踏上二楼再回首望去，哦豁~，这……，怕是进入仙境了吧？ 后边窗口能看到云苑小区秀丽的风景，刚刚在楼下看到的灯变成了眼前一堆沉浮的光球，这个，自己可能真的整不出来！ 王育胜服气了！ 这次茶室来的人有点多，包贝带回来的两位客人坐一起，包贝和江慕儿坐一起，季强和王育胜每人一个单人沙发。 包贝主要是镇场子和给在座众人泡茶，强贝装饰除了包贝没人能来这一手。 水已经煮上。 包贝为众人做了介绍，这回大家都认识了。 包贝领回来的男子打量着季强，通过包贝介绍，这才知道这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正是“强贝装饰”的老板。 “鄙人汪俊龙，呢位海我太太何小姐，我在西陂开一家安防设备厂，云苑安静，我们正好海这里买一所住宅，同季老板好有缘分！”又起身跟季强握了个手。 汪俊龙介绍何小姐是他太太的时候，那女人含蓄地笑着跟季强点点头。 幸好季强对他那一口港式普通话已经颇为适应，如果真是才刚刚出来两三年，估计会听不全。 “汪先生好眼力，云苑这里增值空间巨大，很适合您与太太居住！”季强很好奇自己说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了？一定是包贝买的那些书在起作用！ “我们这里有最好的设计师，有最好的施工师傅，能做出最好的工程质量，我们店面就在云苑外面，可以给您提供最周到的服务！”季强赶紧止住，不能往下说了，越说越像包贝在跟人说话。 偷偷瞄一眼包贝，好家伙，包贝一边素手轻翻用沸水冲洗茶具，一边抿着嘴在偷笑，豁~，回去有你好看的！ 王育胜在一边腹诽不已，小兄弟你就吹吧，看那牛能不能飞起来？诶~，自己不会也是这么被忽悠来强贝的吧？ 汪俊龙坐下，目光很快就被包贝娴熟的技艺吸引！ 他大半辈子存下来两三百万，在港城只能算是混日子，据说内地的改革开放进行得不错，想着过来搏一把，这一来，果然发现了另一番天地，内地真好，简直就是天堂！ 遍地都是捡钱的机会，尤其是他在港城向来是被人瞧不起的，没想到来了内地，在这里却是受人尊敬。 在这里遇上了知冷知热的太太，买了他以前不敢奢望的豪宅，天天可以放开了肚皮吃他以前很少去消费的各式山珍海味。 他发誓，以后要在这里扎下根，哪怕已经失去了半辈子时光！ 据他观察，包小姐是一位知书识礼的人，今天跟太太何小姐来取完购房合同，打算再去看一眼新买的超大豪宅，顺便也是考虑一下装修问题的时候了，这么大的住宅，住起来该有多舒服！ 但是作为从港城过来，最近很受人尊敬的汪俊龙来说，这些情绪都要好好隐藏起来，甚至不能被太太何小姐发现！ 他俩刚刚下到小区准备离开，正好碰上一位气质很好的姑娘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汪俊龙很有礼貌地等在原地同那位姑娘交谈，原来，他正想着要着手进行装修，这位就是送上门来的惊喜，这位气质很好的姑娘是一家装饰公司的老板娘！ …… 香港有光怪陆离的夜店，那里可没有包贝这手可以瞬间让人出尘脱俗的茶艺。而那些高端的会所不是他汪俊龙可以混得进去的地方！ 江慕儿看着包贝这一手优雅娴熟的茶艺，她自己也就能看着羡慕而已，这个，她很难学得来，她没有那股天然去雕凿的气质！ 包贝那一举手一投足都能让人宁心静气！ 江慕儿在心底轻笑，老板娘真是咱们“强贝装饰”的一大杀器！这两家客人应该已经被老板娘征服了，瞧他们一个个的都不出声了，光盯着包贝手上的动作！ 只是老板……，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话这么有水平？换了个人一样！ 江慕儿眼睛一横扫了过去，那么大个人坐在那里憨得很，只是……只是……，对，还粗鲁得很！ 包贝把茶杯送到各人面前，汪俊龙和王育胜都道了句谢。 “老板娘，你这手茶艺让人叹为观止！”汪俊龙感叹不已！ 他又发现了内地的一桩好处，他知道的颇有几家会所，以后谈生意了，把客人带过去，点上一壶好茶，应该会很不错！ 包贝微微一笑，朝三位客人示意，“请！” 王育胜感觉很糟糕，他快要抵抗不住了，本来他想着能给小兄弟提点什么意见以尽朋友之谊，谁知道小兄弟这家“强贝装饰”藏龙卧虎，那猥锁港佬喊老板娘的姑娘不会真是弟妹吧？ 小兄弟骗得哥哥好苦！ 你说新房装修要做设计那就做设计呗！ 王育胜表面淡然，心下忐忑，一个个这么一本正经闹得跟两国谈判一样，哥哥本来不是个话少的人，现在不敢说话了，啊？ 小兄弟诶，又在老老实实地坐着，你还装这样，你骗谁呢，啊？ “汪先生，您和夫人想要一个温馨的，有文化气息的家，您可以在这几种风格里面选择一个喜欢的，然后我们可以再针对您的住宅进行深度设计！” 江慕儿见大家都已经从包贝营造的气氛当中经受了一番洗礼，连忙把案例效果图打开来摆放到汪先生夫妇跟前！ 第96章 风格就是一切 上了钩的鱼儿哪能让他们跑掉？ 接下来就得看她表演了，哼~！ 对于这两人的身份江慕儿有着猜测，不过，那些属于客人的隐私，她不需要知道，等着客人挑选好他们中意的风格，才是她大显身手的时候！ 汪俊龙接过一叠薄薄的画册，每一本画册都是一种装修风格，有效果图，并且附上了简短的说明文案，印刷精美，看得出来这些画册做得很用心。 放第一的是“中式风格”，汪俊龙看着封面的标题，有点意思，他很想知道内地的设计师是怎么理解中式风格的。 从小到老他最喜欢的粤剧、凉茶、舞火龙、龙舟……，不小心被这标题勾起了回忆。 汪俊龙摇摇头赶走这恼人的思绪，翻开画册。 全实木仿古家具，竖轴字画，雕花隔断，书法电视背景墙……，这些东西一经组合，浓郁的传统气息扑面而来，古典、雅致！ 不喜欢，到内地本就是来追求新的人生，这种氛围太容易勾起他的回忆。 再打开下一个画册，这是一种欧式风格，不错，这种风格富贵大气，不过，还有好多本画册，继续看看还有没有惊喜，没想到内地的设计师居然这么厉害，非常有国际视野！ 抬头看看对面的江慕儿，这位姑娘也很年轻，想不到这家“强贝装饰”的人都是又年轻又厉害！ 在港城，那些超级豪宅他是没有机会进入参观，不过他出入过不少场所，刚刚看过的效果图并不比任何地方逊色。 一个一个画册被打开又合上，汪俊龙不时同身边的何小姐小声交谈，从效果图上看，这些装修看着都很不错，越看越拿不定主意，他需要何小姐给他意见。 江慕儿也发现情况不对，一次性给客人太多的风格让他们自己去挑选，似乎对于有选择困难症的人很不友好！ 下次得注意，尽量抓住客人的兴趣点和喜好，开始只需要尽量精准的给出一两个选择给客人就好，并不需要把自己所有东西都摆出来，选择多了可就麻烦了！ 江慕儿看着汪俊龙把所有册子都翻了一遍，然后从中挑出一本细看，她忍不住嘴角抽抽。 那本被挑出来的册子封面上分明印刷着“中欧混搭”几个墨黑墨黑的大字。 这是本姑娘又一次被老板踩在地下摩擦了吗？这感觉很不好！ 挑出来那么多种风格为什么偏偏选中这个什么都不是的混搭？ 何小姐还是很有见地的，汪俊龙把挑出来的装修风格拿给她看的时候，她也喜欢上了，简约、豪华、温馨，要说文化气息嘛，也不缺。 她指着沙发对汪俊龙说，“如果把这些换成布艺的说不定会更好！” 汪俊龙有主意了，他也喜欢这种风格，太符合他心目中理想的家了。 “江小姐，我和太太对这个风格很满意，沙发需要换成布艺，可以吗？” 江慕儿略微思考，确实，这样的改动会更加明快几分。 “可以的，您太太考虑得很周到，这样的改动不会破坏整体风格，会更多一分温馨，很适合您二位！”江慕儿笑着回答，旁人察觉不到她笑容下的那一份勉强。 …… 江慕儿在跟人谈生意，季强陪着王老板安静地喝茶，看老王很是享受的样子，应该也不会无聊，那就再等一会，等那边谈完了先。 幸好王育胜听不到季强的心里话，否则一定会喷他一脸茶水，我是在享受吗？我是根本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你们说那些东西居然把我老王排除在外了，什么风格什么风格的，根本就听不懂好不好？ 设计师说不定真有小兄弟说的那么神奇！ “汪先生，何小姐，既然您二位喜欢这种风格，那我们不如先把合同签一下，交过定金，然后去您家中实地测量，看看楼层和采光，怎么样？” 虽然感觉就这么定下来有点突然，不过，自从来到内地，汪俊龙亲身所经历的一切都很突然，不是么？ “当然可以！”既然定下在强贝这里做，交定金是很合理的事情，汪俊龙马上去摸身边的手包。 …… 包贝看着季强，这次完全没有想到会这么快速签单，她要下去准备合同，强子招待一下客人应该没问题吧？ “你去吧，我陪汪先生坐一会！”包贝清亮的眼神只有季强能直接读懂。 包贝和江慕儿转身下楼，合同需要她们两人一起斟酌。 “王老板，你喜欢什么样风格的装修，要不要看看？”季强朝归拢到一边的画册示意。 小兄弟可算是想起我了，我老王倒要好好看看这什么风格是什么神奇的东西？ 之前听人说起装修还能聊个几句，今年流行的是什么地砖、什么墙面，甚至灯饰、家具、马桶都知道怎么选了。 怎么到了小兄弟这里，就看看图，然后一个什么神奇的风格就全完了？这都要马上交订金了？ 王育胜随手在茶几上取过一本画册打开，嘶~，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取的正是“欧式风格”，那华贵繁复的造型和花纹，金碧辉煌的灯光和配色，服了！ 如果家里能做成这样……，那面子老大了！ 小兄弟果然不骗人！ 还有那么多，再看看？ 王育胜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商场那些不用说，跟家装完全不一样！ 他在这座城市好几年，自然也会有好朋友，好朋友家里那些装修跟看到的这些图片比起来，甭管他们贴的是多流行的瓷砖，选的是多漂亮的家具电器，那就一个字“俗”！ “砰砰~”这是心动的感觉！ 听季老板喊这位西装革履的王老板看画册，汪俊龙也跟着看了过来，看来这位老板也是在云苑买了房子，多个朋友多条路，可以结识一下！ 看着王老板放下手中画册，汪俊龙站起来，这内地的人看着不起眼，一不小心又变成了大老板。 “鄙人汪俊龙！”汪俊龙把从手包里面取出来的名片双手递上。 “你好，你好，汪老板！”原来谈判的感觉这么过瘾啊，王育胜连忙起身问好。 “不知道王老板从事哪个行业？” “呵呵，我是开连锁店的。” 不得了啦，开连锁店，最少也不能少于两家吧？这身家绝对比自己高！ 第97章 认真读书的客人 汪俊龙有一桩好处，他除了狠心一把来到内地，其他时候都很小心谨慎，他看到过很多嚣张的大哥，还有那些对人态度不好的人最后其实都是自己坑了自己。 把姿态摆得低一些，没有坏处。不是靠着这份小心谨慎，在港城那个快节奏高消费的城市他连目前这点身家都攒不下！ 这不，到了内地，翻身的日子马上到了，他认为这是他谨慎半生、行善半生的福报。 果然，当他接收了一个本地人为工厂的厂长，再同村委签下用工合同，马上以他想像不到的低价租下了厂房，厂长还帮忙争取到了免税政策，电子厂就这么顺顺利利地开了起来。 内地建厂后，工厂主打的安防器材和电子测量工具在同行里面太有竞争力了，已经吃下好几家国际大牌的订单，就因为同等质量他的产品比别人便宜不少。 可惜每周只能在内地呆上三四天！ 事实证明，工厂交给何小姐打理，他是可以放心的，一切都在蒸蒸日上，而他自己则凭借港城的便利维护客户和推广产品，再也不是那个被人看不起的阿龙了。 有人到工厂看到他供奉的观音菩萨，总会不经意的问一句，为什么不是关二爷？ 汪俊龙笑笑不答，二爷最讲“忠、义、信、智、仁、勇”，是生意人最追求的品质，然而生前杀气太重，虽被高僧点化，终究与他性格不合，敬慈悲、保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王育胜吃惊于这个猥锁港佬看起来一副大老板的派头，跟他个刷皮鞋的这么讲客气。 王育胜双手奉上他随身携带的名片。 “有机会一起合作！”汪俊龙很客气地对王育胜说，他不太能理解名片上的“皮料服务有限公司”到底是怎么进行皮料服务的，不过不要紧，以后总可以搞明白。 各类合同包贝早已准备好模板，细则稍一改动就可以直接打印，季强才续了一次茶水，两家客人还没有互相吹捧完，楼梯就响起了脚步声。 “汪先生，您过目一下。”包贝把手里的意向合同放到汪俊龙身前，“一会我们设计师跟您过去量完房，改过的效果图、报价和装修合同明天才可以出给您。” 这家“强贝装饰”做事一丝不苟，让汪俊龙更是信服，在细节处能看出他们非常用心，比他工厂那些合作伙伴更加规范。 仔细看一遍，没有问题，签上名，随后如数支付订金，他办事最喜欢顺顺利利，很好！ 汪俊龙起身，“那我们先去量房，明天下午再过来取合同。” “告辞了，季老板，王老板！”看得出来，这位王老板应该也是有装修需求找上强贝装饰来的。 量房只能由江慕儿出马，全正跟着打下手。 目送汪俊龙一行离去，王育胜松了一口气，这个人太一板一眼了，走了好，这回可以跟小兄弟好好说话了！ “小兄弟，你不厚道，看着哥哥出丑！” “没，真没有，跟老哥你实话实说，我之前只会做出租房装修，什么活都是自己干，就一伙计。”季强朝店里面划了半个圈，“你看这里，我们家设计师设计的，之后我才打算做家装，我算是服气了，我自己肯定想都想不出来要怎么做家装设计。” “嗨，”王育胜右手在大腿上一拍，“我进来一看你家店面装修这么漂亮，就知道我之前的想法全错了。” 抓了一本画册在手上拍拍，“像这样的，太厉害了，老哥以后要改改观念，跟不上时代了！”王育胜边说边摇头。 “不要紧，设计师那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他们脑袋跟咱们不一样，不跟他们比。” 送走汪先生一行，包贝上来坐到季强身边接过他手上的活，嘴角含笑静静听强子跟这位王老板吹牛皮。 季强觉得有必要把其它那么多效果也拿过来给老王看看，朝楼下喊，“小树，把所有效果图都拿上来给王老板。” 小兄弟够意思，把所有图都拿过来，这是自己人的待遇了。 王育胜不急，难得有一次开眼界的机会，一份一份仔细地看，连文字都不放过，不光图片漂亮，文字也优美。 本来好看的图片再经过那些很文艺范的词一描述，那感觉立马又上了一个档次。 最离谱的是一个什么“欧美乡村（二）”的，明明看上去那些东西并不怎么好，家具也跟老家的破烂差不多，可是看完那文字再去看，不一样了。 “凸显住宅的复古和温馨，营造怀旧气息……，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 看完文字再去看第二遍，真变了个味，家具那都不叫破旧，那是复古，门外的泥地那是与自然的和谐统一，哦，有泥地？这时候王育胜才意识到他看的是一栋别墅。 季强可以一天不说话，包贝也可以一天不说话，现在王育胜看那些小册子看得入迷，季强和包贝一边喝茶，一边用眼神聊天，不去打扰王育胜。 季强问，“你刚刚为什么笑我？” 包贝说，“我哪有笑？” 季强说，“刚刚你泡茶的时候我看见你在偷笑。” 包贝说，“哼~，我没有笑，你肯定看错了！” 季强说，“你不老实！” 包贝说，“不理你了！” 然而，季强看到包贝那嘴角怎么又弯起来了呢？ 二十分钟过去了，四十分钟又过去了，一个小时也过去了。 有点不对劲，季强和包贝对视一眼，看看还在全神贯注看画册的王育胜，老王一点起身的迹象都没有。 季强要把王育胜好好留下来谈谈装修怎么做，留过头了，人家一句话不说，一个人在那里看画册看上瘾了，逐字逐句地在看。 “怎么办？”季强问包贝，包贝也问季强。 办公室大门开合的声音传来，江慕儿都已经量完房回来了。 江慕儿看老板还在楼上，把手上的记录本往办公桌一放，吩咐全正和小树先按自己测量的尺寸把平面图画出来。 难道碰上什么事情了？江慕儿朝茶室上来，说不定自己可以帮帮忙。 上了楼梯看到包贝和老板两个正在泡茶喝，客人安安静静在读书！ 看着茶几上那一堆画册，江慕儿拍拍额头，脑壳痛！这种事情只有老板能干得出来，正想着不要一次给客人太多方案，会引起选择困难，现在这一堆画册放到这里，客人要看到猴年马月啊，哪有那么多时间跟客人耗着？ 第98章 报价有问题吗？ “老板，我回来了！”江慕儿视线在茶室三个人身上转来转去良久，还是决定最先跟老板打招呼。 客人看得那么认真，突然被打断的话说不定还真会有怨言，让老板来打断你，哼哼~！ “明天要出报价和效果图给汪先生，今晚我们必须加班！”江慕儿同季强说话，眼角的余光注意着那位王老板，好认真哦，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像是有点晚了，季强都不用掏出手机看时间，抬头朝窗外一看天色，“王老板……” “……”老王嘴里面念念有词，不理人。 这么认真的老王去参加高考估计不在话下！ “王老哥？”季强提高了声音。 “啊……，什么事啊？” 对王育胜来说什么最重要？文化最重要！有机会他什么都想学点，要不哪对得起“全能小王子的称号”？ 茶几上这一堆看图说话太对他口味了，那文字描述角度刁钻，想像力天马行空，偏偏又让他觉得恰到好处，回味无穷。 长见识了，往后再跟人聊天，说话水平都得上几个档次！ 见识了吸引力十足的新世界，一不小心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难得跟老哥这么投缘，今天我请客！”季强想着，包贝天天那么辛苦，今天不让她操劳了，刚好去外面吃。 包贝很是欣慰，强子应该多多跟人打交道，他性格中自有大气，很容易跟别人相处，只是以前也跟自己一样有点自闭了。 请客？王育胜一抬手腕，不得了，要下班了，还得去接老婆！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改天哥哥请，我家婆娘还等着我去接！”王育胜不舍地朝茶几上还没看完的看图说话看一眼，把手上正拿着的也放下，站起身，“耽误你们时间了，不好意思！” 见王育胜起身，季强和包贝也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王育胜拍拍季强手臂，“对不起，哥哥先走了！” 望着那“蹬蹬蹬~”下楼的矫健身影，季强傻眼了，这么大的人还这么毛躁？ 不过，有什么不对劲……？ 谢生家新房子和店里泡茶，整整留了王老板一下午啊，怎么到最后了没能留住呢？ 订单呢，跑啦？ 伸出去的手抓回一把空气，算了？ 王老板撞开办公室大门，一溜烟，不见了！ 季强感觉到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江慕儿那边明显不怀好意，不理她，还是包贝好，全是鼓励。 “强子，不要紧，王老板来过了，我再打电话跟他联系就是了！” 电话？季强都不敢看包贝了，王老板除了给汪先生留了张名片，哪有留下什么电话？ 那个自称老王的人像一阵风，除了留下茶几上被翻动过的一堆画册，和喝过茶的白瓷杯，再没有其它痕迹。 “我没留他电话！”难为季强还能把这话说出口。 “嗯……，那……” “他去过谢先生家好几次，再碰上了，我把他抓回来！” “不要，再遇上了，请人家一次，刚刚你都说过了。” 包贝对老板那好脾气江慕儿看不下去，“包贝，我先去准备，今晚还有蛮多事要做！”说完转身下楼。 “准备出去吧，今天去外面吃，又接单了，庆祝一次！”季强冲着江慕儿背影说。 打电话叫上老毛和满哥。 季强还在心里琢磨，老王太不够意思了，他会不会再来找强贝装修还真是个问题，那家伙老想着要省钱请个人随随便便做，大概是见自己手艺好才找上来的，…… 不过目前还是已经接到的这单比较重要，季强停下筷子问江慕儿，“报价需要我和包贝帮忙吗？” “不需要！”江慕儿生怕季强到时候又要指指点点，烦死个人，到时候什么都做不出来就完了，虽然是现成的方案，靠晚上加班完成，时间还是挺紧张的。 季强有心事，江慕儿和两个手下快速吃完回去了，老毛和满哥两个最欢乐。 见大家都吃完了，他俩又叫上两瓶啤酒，开始了，“哥俩好啊，三星照啊，四喜财啊……” 季强看着老毛一对大门牙露在外面朝着满哥不停喷口水，嫌弃得不得了，幸好吃完饭了！ 看包贝结完帐回来，提醒他俩，“帐结过了，你们两个别玩太晚，别喝过头，我们先走！” “好嘞，好嘞！”哥俩暂停一下，笑着回老板话，跟了季强以后他俩省心不少，再也不用自己在外面奔波找活，工资及时，还经常有奖金。 季强就怕老毛冲他笑，高兴的时候看见老毛那两颗大门牙就会忍不住想笑，不高兴了总会觉得那是嘲笑。 溜了！ 季强和包贝也回了办公室，江慕儿三人加班，他俩自然也得同甘共苦。 看着江慕儿递过来的报价单，季强手就是一抖，“二十六万？” 这女人太狠了，本来觉得驭峰钟老板已经够狠了，哪想到看上去文文静静的江慕儿比驭峰还狠！ 这得是多少套出租房啊？ 老板一点都沉不住气，江慕儿跟季强和包贝解说，“老板，我选用的是最顶级的瓷砖，最好的绿色环保墙漆，实木家具全部是北美红橡定制，包括最细节的部分都会采用最好的材料！” “有……有必要吗？”季强有点小纠结，他装修过的房子哪有这么奢侈过？ 趁着季强没注意，江慕儿翻了个白眼，“老板，如果不是房价就在这里，我还可以选用更好的材料，汪先生不差钱！” “哦……”可是不差钱也不代表可以这么浪费吧？ 季强看着报价单上材料的价格，这些价格比他掌握的批发价翻了好几个滚。 有些都比市场上的标价要高出一点点，所以这价格应该……可能不光是选用材料标准高，这水份含量也有点高！ “这价格……？”季强指着材料单价。 “有问题吗？这基本上是市场价！”江慕儿最怕老板又要提什么意见。 “呃~！”这个要不要算是正常？可是季强从来没有一次能赚到过这么多。 以前那些出租房，材料价格房东老板可是计较了又计较。 心在“砰砰”跳诶，怎么办？ “那……，这个。”季强又指着比时下稍高的工价。 “老板你亲自给他们做，高一点点不正常吗？” 好有道理！ 季强不打算看了，刺激！ “要不再做一份低一点的报价？如果汪先生真的不愿意花这么多钱呢？” 第99章 有漏洞 回家的路上，季强脚步有点打飘，直到刚刚他才明白室内装修为什么是高利润行业，在追求利润的路上他是彻底输给了江慕儿。 26万的报价，按江慕儿的计算，纸面上的利润居然只有30%。 但是实际上……？看看季强现在左一脚右一脚一直踩不到一条直线上的脚步就知道了。 最重要的是看着季强冥顽不灵，江慕儿喊上包贝拉着季强上了二楼办公室好一顿劝说，到最后季强是真觉得这套房子的装修做下来如果没有26万的报价就是自己在亏本。 “老板，港城来内地的老板一般不会差钱，他们需要的是健康、舒适、省心，有这机会我们可以把汪先生家做为样板工程，价格不能往下调。”江慕儿很认真的跟季强和包贝说，有些想法应该改一改，不是一味的便宜，客人就会满意，而是应该让客人觉得这钱花得值！ 最完美的设计，最顶级、最环保的用料，手艺最好的施工师傅，基础工程3年保修，隐蔽工程5年保修！全部写进合同，对汪先生来说这就很值了！ “我们应该告诉别人，强贝就是最好的！这一单没稳住，以后再想提价会很有难度！” “老板！”江慕儿很郑重地望着季强，包贝都感觉到她这一次喊出来的老板跟之前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 “强贝要不要发展？” 强贝要不要发展？江慕儿的发问如一道霹雳唤醒了季强深藏在心底的野望，埋头苦干跟做大强贝，需要选择吗？ 之前是没得选择才会埋头苦干。 “要！”有机会要抓住，江慕儿到强贝以来一直都在很努力地为强贝规划，季强一直看在眼里。 “是，强贝一定要往前走，否则还不如关掉门干净，老板你辛苦赚的钱不用养这么多人，还可以过得很好！” 扎心了，季强和包贝私底下计算过，这一段时间季强做工程赚的钱很大一部分将会用于强贝的支出。 “强贝的运作不可能靠现在这种模式！” 这个说话干净利落的女人还是江慕儿吗？她说出来的话季强和包贝只有听的份，外带稍加思考，完全插不上嘴。 “老板，我知道你之前一直都是做的出租房工程，但是不要紧，我们现在开始做家装，以后全部靠老板你一个人带一支工程队肯定是不可以了，势必需要把施工流程规范化，师傅全部标准化作业，方便管理和质量监管。” 江慕儿又停住了，她在观察季强和包贝，她留在强贝不光是因为包贝待她像亲姐妹。 “强贝装饰”可以作为她施展一身本事的平台，老板有点木呆呆，但是他可以算是强贝的中坚，有老板在，施工的事情完全不需要自己操心。 包贝的成长和韧性，江慕儿看在眼里，她再没见过一个人像包贝这样能让她衷心佩服！ 最为重要的是她在强贝不会受到任何掣肘，这点她可以保证，如果老板有什么做得不对，自然会有包贝收拾他，哼哼~！ 能遇到像强贝装饰这样的小公司还真是幸运！ 看看老板和包贝，他俩都在认真思索她的话。 其实老板好像也不是真的这么木呆呆，他似乎经常会有一些奇思妙想，这也是自己想呆下去的理由吧？ 季强能感觉到江慕儿很郑重地说这话的时候有多么大的决心，是什么让她为了强贝这么拼？季强看看包贝，得不到答案！ 看着季强停下思考，江慕儿接着说，“老板，现在云苑就我们一家装修公司，如果不捉住现在的机会，到别的公司进来以后竞争变大，到时候强贝还是现在的规模，我们怎么跟别人去争？” “那……，要怎么做？” “保证合理利润，打造样板工程，迅速抢占市场，提供优质售后服务！” 季强咽了咽发干的嗓子，从这女人嘴里面说出来的话让他浑身燥热。 “所以老板你刚说的做一份低一点的报价就没必要了吧？” 嘘~！原来在这里等着，不过她说的全都有道理！ 季强想了想，“你还是做一份低一点的报价备用，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汪先生对价格有要求，我们不至于没有准备！” “好吧。”江慕儿跟季强和包贝说这么多，不光是为了汪先生的报价，小办公室这三个人是强贝的核心，思想必须统一，不能自己正在往前面走，结果后面有两个人在扯后腿。 不过，看包贝的神色，即使老板还有什么没想通，包贝肯定会帮他想清楚的。 “老板放心，我报价是有依据的，我们没必要把本该我们得的隐藏利润让出去！” 听完江慕儿一席话，季强发现一个很大的漏洞，如果扩散开来会对强贝产生致命的影响。 “江慕儿，一会你帮我把谢先生家的硬装给重新报个价！” “不是已经开工了吗？”江慕儿问。 就是因为已经在做了，现在想起来才会不安呐，都是云苑的，如果报价的标准相差太远，消息泄露出去，那情况不要太美好！ “我报的四万！”强爷出错了，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现在有人可以商量着想想办法。 “等一下。”江慕儿下楼取了纸和笔。 “老板你说。”这些事情不要让两个实习生知道。 江慕儿按季强所报的材料和工价一一列好。 “老板，需要用这么好的材料吗？”如果把材料降一个档次，那这份报价完全没有问题，可是现在？看着多出来将近一万的成本，江慕儿脑壳疼。 包贝下楼把跟谢先生家签过的合同拿上来，三个人围着着。 “会不会我们想多了，我们只是做了硬装，这价格别人知道应该没问题吧？” “你看！”江慕儿提笔在设计费一栏填上六千，整个报价瞬间提升到五万五，“以后设计费这一块我们应该适当收取。” 江慕儿想了想，那些知名设计师甚至可以收到好几百一平的设计费，不过，对于云苑和强贝目前的状况，这样计费显然不现实，“设计费这里我们再出细则……” 江慕儿忽然看到签过的合同上标的是釉面砖，而刚刚老板报给她的是通体砖。 “老板，这里怎么回事？” 第100章 升级的倚仗 “当时我觉得他们刚买完房子还要凑出来四万挺不容易的，所以就把给他们家的材料提升了档次，换了抛光砖。” 季强都不好意思说，他和包贝两人计算了又计算，生怕从谢先生家那四万里面赚走太多，心里不安。 最后，谢先生家的装修只赚到比出租房高一些的工钱和不多的利润，就这都已经比出租房要好了。 “那也不能自己贴钱呀！”江慕儿扶住额头，“别人家是把好材料换成差的，到了老板你这里，……”她不想说了。 季强闭嘴，才四万，这数目太小，以江慕儿的算法，按市场价来计算装修材料和自己的人工费用，还真会往里面搭钱。 这个女人果然厉害，敢说把好材料换成差的。 季强想想，如果他自己出去买一瓶啤酒，老板收五块，结果一转身卖给别人三块五，会高兴吗？ 肯定不高兴啊，不光是不高兴，还会质问老板为什么这么做生意。 碰上心眼小的，就算老板再找回来一块五，下次都不一定还会光顾这家店，膈应！ “那有办法吗？”季强意识到看似很小的事情，处理不好真会对强贝产生重大影响。 价钱是不可能再涨，但是有可能产生的影响得消除。 “强子，谢先生家是我们正式装修的第一单对吧？”包贝在一边静静地听了这么久，插话了，都怪当时接了单子光顾着高兴，不考虑全局才有这回的麻烦事，“我们可以直接告诉他们，第一个客户特殊优惠。” 江慕儿把拿在手上的笔掉个头，尾巴在桌面上一点一点，包贝说的是一个思路，这样大概也能起到作用，让别人没了闲话可说。 但是，既然这一单已经不赚钱了，那亏掉的这部分能不能起到一些什么作用？ 没错，在江慕儿眼中，这一单就是亏了！ 她隐隐约约有了想法，如果真的能成，那谢先生家亏掉的这一单还真的可以变为好事！ …… 廖全在驭峰扩张的时候应聘了进去，懂软件，懂设计，没有独立做项目的能力，只能选择跟了一个设计师做助理。 他人机灵，学东西快，不满一年，办公桌上的牌牌从“设计师助理”换成了“助理设计师”。 看着他跟的设计师签单了有提成有设计费，羡慕不？ 刚买的数码像机是他从三个月的工资里面使劲抠出来的，尤惠有好几天不愿意理他，三个月工资莫名其妙消失一大半，换谁谁不高兴。 有机会谁不想自己能过好点，自己家人朋友能过好点？廖全也想！ 他把导出到电脑上的照片研究了好几天，网上没有类似的设计，公司订购的杂志他翻了好几个来回，也没有看到类似的风格。 廖全触觉很灵敏，这是发现了不得的东西了，他至少可以走在自家公司的同事前面。 同事看着他成天翻找资料忙得团团转，很诧异，这段时间没这么忙啊，“阿全，自己接到单啦？” 廖全呵呵一笑，他有把握，惠惠那不起眼的邻居家看到的设计方案绝对是很顶尖很潮流的方案。 当时就一眼他就被震住了，在别人眼中那只是效果图，他干这一行的，他从那套图中看出了不同的意义。 那套方案在他见过的满屏类同的设计方案当中就是一缕清风。 等自己把方案吃透，桌面牌牌上的“助理”两个字应该可以去掉了吧？ 廖全先是把拍下的效果图给模仿了出来，这几天，每天下班回家后都要一个人在电脑旁边干到深夜，花了三天，仿了个大概。 “阿全，休息了！” 尤惠忙完家务又陪着廖全坐了一会，太困了，打着哈欠先上床，睡了一觉起来，发现廖全还在工作，居然不是玩游戏，如果这时候有太阳肯定是打西边出来的。 游戏她不喜欢看，廖全室内设计画的那些图她也是看不懂，她就一小小的文员，每天上完班，跟男朋友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每月发工资了帮衬家里一部分，日子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她就很满足了。 “你先睡，不用等我！”廖全头也不回。 空间比例，色彩搭配，灯光设计，软装设计，他仿了个差不离，再有一点点他就可以把图片渲染出来直接看效果。 看男朋友是真有要紧的事情，尤惠没有继续出声打扰，时间很晚了，她站在廖全身后等他做完事情，一定要喊他上床睡觉，明天上班，再不休息，明天会撑不住！ 看着男朋友的操作她知道工作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电脑上面慢慢显示出来的图片好眼熟，“啊~，这不是……”尤惠一把捂住自己嘴巴，刚刚声音有点大。 她把下巴搁在廖全肩膀上，小声在他耳边说，“这不是小芳家吗？” “你看出来了？”能被一眼就认出来，至少说明已经很像了。 “嗯，很漂亮！”尤惠羡慕，眼看着一起奋斗的朋友马上就要在这座城市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了，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心里好像突然就空了一块。 “马上我要成为设计师了，做得好，要不了多久也可以在这里买房！”廖全说这话眼里是放着光的。 跟着主案设计师他也能接触到客户，不过这次廖全决定不等了，他要出去直接找目标客户，电脑上这套方案将是他晋升设计师的倚仗。 如果签单成功，不怕在公司的地位得不到提升，到时候直接转为设计师，提成和设计费都在向他招手。 不是按客户要求来做设计，所以他要根据这套方案来寻找目标客户。 婚房装修可以直接排除，廖全估计没有谁家会这么弄，年龄大的，喜欢温馨浪漫的，喜欢…… 经过筛选，廖全可以大概确定一个方向，喜欢闹中取静的，喜欢沉稳而又时尚的人群对这种风格的接受程度应该最高，所以，廖全定位的目标人群是都市白领，他尽量往这个方向寻找客户。 “呵~！”他自嘲地笑笑，别的设计师是根据客人要求来定设计方案，而他是根据方案去选择客户，颠了个倒！ 不过，这种事情有这一回就足够了，基本功自己是练出来了，一般的客户完全能够应对，再加上这次足够惊艳的设计方案，升一级完全没有问题，现在电脑上面的这套方案就是他的倚仗！ 第101章 有捷径 江慕儿吩咐全正和小树的工作，他俩已经完成，这次出来算是开眼界了，实习与呆在学校确实有天壤之别。 就在“强贝装饰”这么小的公司，跟着学姐一起完善了公司资料库，跟着老板娘一起找回来客户，又大家一起准备明天给客人的资料。 这种亲自参与其中的成就感简直爆棚，文件柜里面那一堆资料和现在电脑里面等着学姐审核的资料，可不就是他们一起努力的成果么？ 包吃包住，有工资拿，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亲自参与公司的各项事情，跟其他同学口中的实习完全不是一个模样，他俩更喜欢这里。 二楼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还是紧锁着，学姐把老板和老板娘一起拉上去，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全正，你觉得‘强贝装饰’怎么样？”小树端着她的长颈鹿马克杯去添水，发现全正也已经做完正事，好不容易可以逮到机会聊天。 “这里不错！”天天在一起，全正面对小树已经不会再像开始那么容易脸红。 “就是有点小。”全正小声地说，还回头看看二楼。 “你是为什么要来强贝的呀？”小树手指不停扒拉着杯盖上的长颈鹿雕塑。 全正不敢看小树明媚的笑脸，盯着她杯盖上的鹿头，有点羞赧，“学校合作那几家公司我排不上，班主任找我谈话，说这里有个好机会，这次再不参加就错过了。” “这么远，你怎么敢来？”小树知道全正是很内向，很容易脸红的男生，她忍不住想逗逗，把椅子拖过来，坐到他面前，她的笑脸出现在全正视线刚刚停留的位置。 “班主任告诉我有学姐带队！”全正目光又溜走了，一本正经地盯着屏幕。 之后几个月都会继续呆在一起，慢慢来吧，全正就是有点胆小，其实不难相处。 “我先打水了！”小树起身，把椅子推回原处，两棵大马尾掀起一片波浪，再看看楼上，那扇门还没有打开。 …… 强贝装饰有潜力吗？从老板自己家住房的装修和老板对自己的几次指指点点来看，强贝潜力无穷，再说，不是还有自己吗？ 强贝有发展空间吗？看看这座高速发展的城市和遍布的工地，江慕儿能想像强贝如果跟着这座城市一起发展那将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再有，云苑小区简直就是老天爷赐给目前弱小的“强贝装饰”的护身符，到目前为止，一个小区独一家装修公司啊，别的装修公司过来找单，那都是外来户。 打响名声，树立口碑！ 现在强贝这么静静待在云苑外面，别人业主不知道“强贝装饰”到底怎么样，那咱们强贝就要让这里的业主想要装修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强贝装饰”，一提起“强贝装饰”就说好！ 可惜接单的时候自己不在，否则当时就要大肆热闹一番，要闹得整个云苑都知道“强贝装饰”在云苑有工程，正在给谢先生家做室内装修。 不过，以当时自己的状态，怕是不太会关心这些吧？如果真如老板所说，谢先生家只能拿出来四万块钱预算，可能自己不会接这单。 那么……，现在补救也不迟。 九十五平米，算是小户型…… “老板，如果我们再往谢先家贴进去一些钱，可不可以？” 既然要把强贝当做自己往后为之奋斗的事业，那江慕儿自然想再看看以后的搭档，还有老板会有怎样的魄力，这个跟她只是因为好感而留在强贝的意义不一样。 “为什么？”不光季强不理解，包贝也有同样的疑问，不是说谢先生家那一单是亏损吗，还要往里搭？ “既然都已经开工了，价钱就在那里，谢先生家也确实拿不出来更多，那我们可以借谢生家在云苑做一次宣传！” “怎么弄？”季强问。 出去找客人，和客人自己上门，谁都知道这道选择题怎么做，如果宣传能有用的话…… 江慕儿看看季强和包贝，发现两人都没有因为要继续往里搭钱产生迟疑，只有对宣传方案的好奇，那就好！ “我是这么想的……” …… 季强踩着凌波微步到了家，除了认可了那26w的报价，还被江慕儿的大手笔惊到了，照那样，汪先生家这一套房的利润又要搭进去好几万，钱还没拿回来就在算计着怎么花，强爷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事？ 果然办一家公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像出租房那样的利润率根本支撑不起！ “包贝，你说，我们‘强贝装饰’真的可以做到像江慕儿说的那样吗？” 家里住的人一多，只有熄了灯上了床才是最好的私话时间。 “强子，你想要那样吗？”包贝目光幽幽地，黑暗中无人能见。 “不知道！” 季强想过自己突然有很多钱，其实他也知道，那更多的只是想想而已！所以他任劳任怨，凭着自己的双手和汗水去拼。 再拼十年或者二十年，再买多几套房子，自己和包贝下半辈子有了保障，可以衣食无忧，这样好像挺好的啊，是大多数人理想的生活了吧？ 他和包贝正走在这条路上！ 今晚江慕儿告诉他，可以从“强贝装饰”开始，那里有一条捷径，可以达到他以前只能想像的高度，那好像更好啊，强爷……强爷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可以提前买很多房子，然后呢？ 说不定真的可以出入那些他可望不可及的场所，带着包贝！ “包贝……，包贝！”豁，比强爷还心大，睡着了。 季强哪里会知道，在江慕儿说出计划的时候包贝就已经想清楚了，强子同意这么做，姐姐说的计划绝对可行，那就做吧，她要养精蓄锐，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窝在季强臂弯里，还没有说上两句话就已经酣然入梦！ …… 在谢先生一家的对门，廖全也酣然入梦！ 又经过两天，他已经把那晚上拿到手的那套方案碾碎为养份，全部吸收了，趁着上班筛选出来一个目标楼盘，那是一栋专门针对白领和都市精英而建的公寓楼！ 第102章 完美风格 廖全在公司请了假，直接到他选定的公寓楼盘蹲守，楼盘位置极佳，处于城市中心，周边配套设施完善，餐饮、娱乐、购物、公园、医疗……，应有尽有。 售楼处时有客人进出，一男子大约二十七、八，三七分头打理得整整齐齐，衬衫领口微开，气势颇为沉稳，刚刚从售楼处出来，面带喜色，手中钥匙一按，停车场一台十多万的小车闪了几闪。 廖全走近打量那个人，带着手表，西装挺括，应该混得不错。 嗨，去试试！ “这位先生，恭喜恭喜，购得中意新房！”下定决心后，廖全快步追了上去。 杜博远，大学毕业后花了几年时间，通过明里暗里的撕杀，做到了项目主管，他决定稍微提升一下自己的生活品质。 代步车有了，暂时不准备换，离公司不太远刚好有公寓楼开盘，这个可以有，比租房住更加舒心惬意，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属于自己的独立生活空间，可以不大，但一定是完全由自己支配。 比较过另外几处商住楼，还是位于城中心的“星月郡”才是最佳选择，户型不大，对目前单身的自己来说是最合适不过，地处繁华、配套齐全，生活、出行、玩乐都很方便，价格也合适，不会带来太大负担。 杜博远刚刚解决完一件大事，满心愉悦出得售楼处，身后传来一声恭喜，是个陌生的男声，明显不是来搭讪的。 杜博远换上平时矜持的脸色，转身，“你怎么知道我买房了？” 廖全心中高兴，有戏！ 再说，如果真招呼错人了，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先生虽然年轻，但是一看就知道是成功人士，办事最讲究效率，一般只有买房这样的大事才需要您亲自出现在这种地方，现在您准备离开，一定是买到中意的新房了！” 经过社会的打磨，廖全面对客户什么样的笑容都可以瞬间出现在脸上，现在的笑脸看上去显得极为真诚！ “有什么事吗？”杜博远抬腕看看手表，矜持的脸上，嘴角微微上翘。 “您刚买的新房肯定需要装修吧？屋内是您的专属的私人空间，对您很重要，我这里有最适合您身份的装修风格！” 廖全把随身带着的文件袋里面的方案取出来，双手奉上。 封面上有标题，“素·雅”。 杜博远恍然大悟，“你是哪家公司的业务员吧？” 虽然是计划之外，不过，看看也无妨，正好需要。 “素·雅”二字勾起了他兴趣，不知怎么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潇洒不羁的声音，“……今夜子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 呵~，这里可是“星月郡”，有意思！ 杜博远伸手接过，方案中的效果图，简约、素净、雅致！ 如果没看见倒也算了，现在这方案就拿在他手里，简直挠到他内心深处，这，就是他想要的，完美！ 现在的业务员这么厉害的吗？ 杜博远合上效果图，不能看了，再看会忍不住马上就想要这样的装修效果，在谈判中会影响自己的思维。 “我是‘驭峰装饰’的设计师！”廖全取出他自己私下里做好的名片，上面印着设计师的头衔。 “就是那家连锁的‘驭峰’吗？”这家装修公司最近挺有名气，杜博远在找人打听的时候很容易就可以听到，现在看来，果然不愧是业内靠前的装修公司。 “对，就是那个‘驭峰’！”知道就好，对于驭峰在业内的地位，廖全还是很有信心的，否则他也不会愿意直接进去干完助理，现在还想着在“驭峰装饰”内部往上爬。 “这份资料可以留给我吗，廖设计师？”杜博远把薄薄的几页资料卷起来打算带走。 “呃，那个，这个目前是独一份的，属于绝对机密，您如果喜欢的话可以来驭峰直接找我！” “哦？”这就更有意思了，“你是说还没有别人做过这种风格的装修吗？” 廖全略一迟疑，点了点头，“是，到目前没有别的设计师做过这种风格的装修，这是我的设计！”他在心底加了一句，在驭峰装饰。 “强贝装饰”仅仅守在云苑那荒凉的地段，他去调查过了，那是新开的一家很小的装修公司，他也观察过了，这家装修公司基本没有什么业务。 他怀疑强贝可能有厉害的设计师，因此他特意去看过，全是女人，还有一个瘦瘦的很稚嫩的明显做不了设计师的男生，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那至少说明强贝的人在业内毫无名气。 那么，以驭峰的背景，他说这种风格是由他第一个设计出来的，完全没有问题！ 杜博远也在心底暗暗高兴，自己将会是这种风格的第一个拥有者吗？似乎不赖，看来，在这里买房子真是明智之选，今天运气也不错！ “我下午还有事！”杜博远回想了一下行程，“电话我就不留了，我叫杜博远，要不我明天上午直接去驭峰吧？” 杜博远说着把卷成纸筒的资料还给廖全。 “那我明天在驭峰等您！” 基本上成了，微笑着目送杜博远离去，廖全嘘了一口气，没想到，只用一天就找到了目标客户。 接下来，他要马上回公司，必须越过主管直接跟老板商量才行。 就凭手上的“素·雅”，和明天到来的客人，跟老板提个小小的要求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 强贝装饰。 汪俊龙与何小姐再一次登门。 照例在茶室，这一次由包贝和江慕儿两人接待，季强仍然在谢先生家奋斗。 江慕儿把昨晚做好的资料轻轻推到汪俊龙面前，等着他先看完。 “汪先生，‘中欧混搭’吸取了两种装修风格的特点，它不是简单的拼凑，东西方特有的文化底蕴在家居空间碰撞出独特的艺术火花，随性，自然，温馨！ 比纯欧式更加清新，既延续了欧式的奢华，也继承了中式的沉稳，空间更具层次感，独有意境！” 汪俊龙打开资料，一边欣赏一边听江慕儿解说，不停点头，完美！ 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第103章 内地是天堂 “伍哥好！” 廖全肯学肯干人机灵，除了刚开始进来驭峰时基础差了一些，在公司人缘还不错。 伍先比廖全胖，廖全进来驭峰，一直给他帮忙，从设计助理到助理设计师，是伍先带着他一路走过来的。 虽然廖全对谁都很热情，但是谁不想往上爬呢？伍先能看到廖全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刚刚从老板办公室出来的廖全跟往常一样喊的一声“伍哥好！” 伍先从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廖全比往常更加神采奕奕，今天的声音也更加爽脆！ “小全，什么事这么高兴？”一起搭档这么长时间，驭峰老板开明，生意一直不错，不存在耍阴招使绊子，私底下伍先跟廖全是哥们。 没等廖全回话伍先又急急忙忙小声问道，“最近怎么没见你上线？” 公司有好几个人沦陷在网游里面，游戏中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廖全的身影了。 “今晚赤月，你来不来？” “伍哥，我把号给你，这几天我玩不了，我碰上一个客人，拼尽全力做了一套室内设计方案！”廖全隐瞒了拼尽全力和碰上客人的先后顺序。 “哦？你可以啊！”伍先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眼看着当初的小弟这回是要跟自己平起平坐了？ “你请三天假就是为了这事？胡主案知道了吗？”伍先朝单独的办公室一努嘴。 廖全看了看胡主案的单独办公室，低低跟伍先说，“正要去跟胡总说，我销假了，下午就是来上班的。” 廖全起身要走，想了想又俯身继续告诉伍先，“伍哥你能拿设计费，兄弟看着也手痒痒，这次要拼一把！” 伍先看着廖全径直朝胡主案办公室过去，呆住了，这家伙，用得着这么拼吗？ 伍先心中忐忑，别人都在朝前走，自己呢？ 过了十几分钟，廖全出来，自己偷偷用了一回打印机，把桌上的名牌给换了，“职位：设计师”。 …… “汪先生，新家毕竟是您往后长期居住的地方，为了您的健康和安全着想，我们从选材开始就尽最大力量注意安全、环保和实用，选用什么样的建材和辅料的都有在报价单里面注明。” 见汪浚龙看完了效果图，江慕儿接着往下解说。 “全屋家具都将使用20年以上的北美红橡木，花旗国白宫和国会正是使用的红橡家具。” “哦，这样吗？”汪浚龙抬起头，旁边何小姐眼中也是精光闪烁。 “是的，宾州红橡以其百年的顶级品质和珍稀名贵被誉为‘橡木中的皇族’。” 像汪先生这样的人，最在乎的是什么？那就是生活品质和面子，江慕儿可以给足他面子和他想要的家居品质！ “当然，像那种品质的红橡极其难得，我们选用同一地区的其它红橡也有不错的品质！” “这个好，这个好！”汪浚龙脸上发自内心的挂上微笑。 “所以您家新房采用这么别具一格的设计，选用顶级材料，再由我们老板亲自施工，二十六万的报价物超所值！” 包贝在一边静静地为客人沏茶，她可以把客人带回强贝，但是如果由她和客人去谈这么细节的事情，包贝自知胜任不了。 这时候她看江慕儿像极了云苑售楼处的覃小姐，一样的言笑晏晏，一样的温柔干练，她觉得这样的姐姐比以前好多了！ 汪浚龙没有预先看最后的总价，听着江慕儿解说的时候，他估计这套房子按设计师的说法装修出来，即使是在内地，怎么着也得花掉四、五十万。结果……，半价？ 翻到最后一看，果然只是他预计的半价！ “江小姐，可以吗？”汪浚龙看似对设计师江慕儿说话，实际他也在留意着坐在一旁的包贝，他知道这位是老板娘，如果有问题，她的意见最重要。 如果只是二十六万的话，汪浚龙不胜唏嘘，想想港城的造价，还是不习惯内地啊，一不小心，这价格就出乎意料！ 以后一定更加要在内地多看看，多走走，多了解，碰上谈价钱的事，绝对不要先开口！嗯，很好！ 看汪浚龙好像心神不定，江慕儿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不过，不重要，还有大杀器！ “嗯，二十六万物超所值！”江慕儿停住，盯着汪浚龙，好，脸色没有变化，那应该价钱上的问题不大，可是刚刚明明汪先生走神了，到底是为什么呢？ “汪先生，请用茶！”包贝适时给汪浚龙换上一杯热茶，她看出来江慕有点紧张了，其它地方她帮不了，但是缓和一下气氛还是可以的。 “何小姐，请用茶！” “汪先生大可以放心，全屋基础工程三年质保，隐敝工程五年质保，这些我们已经写进合同，我们“强贝装饰”的根基就在云苑，可以为您提供最周到的服务！”果然又要把强贝和云苑是自己人拿出来说事吗？ “好，好！我信得过江小姐，也信得过‘强贝装饰’！”汪浚龙回过神来，原来是真的，26万就可以得到最好的服务，还有优质的售后！ 江慕儿松了口气，价格接受了，那接下来提点小小的要求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汪先生，我们强贝虽然在装修行业做了不短时间了，但是公司也才刚刚成立，您是我们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二位客人，我们有个优惠活动。设计费已经为您免除，还会送您一台冰箱和一台电视！” 江慕儿又停住了观察汪浚龙，她也没有这种经验呀，为了给强贝打响名声，这次大家都算是豁出去了。 汪浚龙心脏“砰砰”跳，要不要这么刺激啊？ 内地简直就是天堂，买了新房做个装修还有这么大的惊喜，这无关赠品的价值，就是很纯粹，很意外的惊喜！ 汪浚龙看了身边何小姐一眼，他想问她，你们内地人都这么大方的吗？ 只是他从何小姐脸上也只能看到惊喜和意外。 好，汪先生没有提出什么意见，那江慕儿接着往下说。 “我们需要汪先生或者何小姐帮忙配合一下，在云苑做一个宣传，奖品我们会在活动的时候发放，可以吗？” 第104章 忘带钥匙 “需要我们做什么样的配合？”汪浚龙很想直接就答应了对面的年轻设计师姑娘。 虽然内地人都是又热情又大方，但他还是想听听对方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活动，自己到时候会不会有时间出席？ 强贝装饰都下了这么大本钱，能来的话，他会尽量过来支持一下。 江慕儿感觉搭在一起的双手微微发潮，“我们准备了一些奖品，会在强贝门口举行一次签单有礼的活动，前几位签单的幸运客人将会获得奖品和免费设计的服务，希望您能够支持！” 汪浚龙明白了，强贝装饰这是想要跟那些大商场开业一样，热热闹闹地吸引一些人气。 “没问题！”这种事情必须捧场，“你们打算哪一天举办活动？” “就这个周末，上午9点开始。” 周末啊，还真不知道会不会在内地，汪浚龙看看安静坐在他身边的何小姐，“如果那天我不在内地，我太太何小姐会代表我出席！” “谢谢支持！”江慕儿矜持地笑笑，看着何小姐，“我们‘强贝装饰’会为汪先生与何小姐提供最好的服务！” “谢谢！”还有一件事情，汪浚龙昨晚回家了才想起来，“江小姐，我想在装修的时候请你帮我多留出几条线路！” “嗯？您是……”汪浚龙这话的意思江慕儿不能理解，没有见过客户会提出这种要求。 汪浚龙笑笑，“我自己有工厂做安防器材，装修的时候我想统一规划好线路，设备安装起来会更加方便和美观一些！” “您想要安装哪些器材，在什么位置？”江慕儿有点好奇了，就连包贝都在侧耳倾听。 “具体有入侵探测器，防盗报警系统、cctv视频监控系统、烟雾报警器之类的东西。” 这一连串报下来，听得江慕儿目瞪口呆，这是把家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汪……汪先生，有必要这么多吗？” “自己工厂生产的东西，自己家试用了才知道好不好用，才能发现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改进。”汪浚龙现在住的房子没有云苑这里好，因为走线的问题，房间里面也是不太美观。 江慕儿无话可说，她很认同汪先生这种做法，可是，这样突然加进来东西势必会影响前期的设计，很多东西需要重来。 “可是……”重来就重来吧，“汪先生您那边有设备安装工程师吗？” “有，我派个人过来跟你们对接一下！” “那行！” 除了抽奖活动和需要额外安装的安防器材，其它方面双方并无异议，汪浚龙爽快签下正式合同，支付了第一期工程款。 “明天我会派人过来，你们不用着急，尽量做好！”汪浚龙起身，何小姐把单据和合同收拾到随身的包包里面。 “好的，这方面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器材安装图我们会再出一份资料给您！” …… 目送汪先生与何小姐的黑牌大奔驶离，江慕儿拉着包贝急急忙忙往店里窜，火急火燎上了楼，眼睛往茶室一扫，这里不行。 揪着包贝不放手，直接往总经理办公室钻，“砰！”那关门的力道差点把门框都给砸掉。 全正和小树正好奇学姐今天怎么这么急火火地失了态，二楼办公室传来一声尖叫！ “啊……！”江慕儿用了两只手才捂住嘴巴，刚刚进了办公室她找了一圈，办公室里面没有可以供她打滚的地方，可是，实在忍不住了啊，只能尖叫一声来发泄。 “包贝，我们能成！”江慕儿汗津津的双手握住包贝，说完这句话她才感觉身体有点乏力，坐了下来。 “嗯，我们能成！”看着姐姐跟汪先生他们谈判，虽然期间似乎有点小紧张，不过，全程都顺顺利利，没想到，姐姐原来这么激动。 “强贝有姐姐你在，我们一直都能成！”包贝再次强调。 “包贝，从汪先生家开始，我们强贝再也不用担心了，单会一直来的，我放心了！” 真放心吗？是真希望能放心了！ 以前，江慕儿专注于学习和设计，没有过亲自谈这么大单的实操经验，之前她一直强装成竹在胸，现在终于可以卸下伪装了。 江慕儿一咕噜坐直，“包贝你知不知道，我们强贝要快速发展必须捉住这次机会，别的装饰公司应该很快就会开始在云苑有动静了，每过去一天都会放大对我们的不利因素。” 江慕儿也是咬牙在强撑，她读完研后可以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去设计院，进大公司，自己创业…… 如果按照大部份人的路线来走，她又怎么会出现在南方的城市，最终出现在强贝？命运不可捉摸！ 幸好遇上的是强贝，她有机会不是从毫无头绪开始为了未来去努力，也有了机会去试错！ 这是事业心吗？江慕儿说不好，她现在就想要什么都不去想地，干干净净地做事！ “姐姐，我们一起的！”包贝挨着江慕儿坐下，去握她的手，姐姐的手有点凉，还有点潮。 面对包贝，总是可以很快地平静下来，刚刚那么激动的心情，变成淡淡的温馨，和对未来的期盼，强贝肯定可以的！ 正式签单了，才刚刚迈出第一步。 “包贝，今晚老板下工了，我们开个会，准备分派工作！” 设计师才是一个项目的龙头，“强贝装饰”现在唯有江慕儿才有总揽全局的能力。 …… 晚上下工，刚推开门，季强能感觉到一屋子的喜意！ 也是，虽然王老板溜了，可不是还有汪先生的大单在吗？看这样子 “强子！”看见季强回来，包贝围裙也不脱，就在门口堵住季强，看着他笑，她一直竖着耳朵听开门的声音，总算让她等到了！ “有人！”季强贼眉鼠眼地放低声音，视线在屋子里面扫了一圈。 这回连全正都没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厨房里面还在叮当响。 自从来了两位实习生，季强感觉对家里有一个额外的好处，那就是有人帮着包贝做饭菜了，她下班回家再不用像以前那么辛苦。 肯定是小树和江慕儿在厨房，小树有一手好厨艺。 嗯，可以考虑她们以后住另一处了还是在家里做饭吃！季强心里盘算着。 包贝还是不让季强进门，眼睛都要弯起来看不见了，她把季强往门外一推，身后大门关上，正要往季强身上挂。 “咦？强啊，进去啊！”李四从电梯口出来了，看见季强和包贝都在家门口。 包贝羞红了脸，猛地往口袋里面摸，糟糕，钥匙不在身上！ 第105章 分工会议 “嗝……”李四停下筷子。 “嗝……”李四干脆把端着的饭碗和筷子都放到桌上，挺直了身子。 “嗝……嗝……”越来越剧烈了。 一桌子人担心地看着李四，大叔这……有点难受吧？ “叔，你等一下！”包贝快速起身，倒了杯温水。 “叔，给，你慢慢喝一口！” 李四从包贝手上接过水杯往嘴巴凑，包贝在李四身后帮着顺背，好一会，感觉噎着的嗓子眼终于再一次通畅了。 李四见大家都看着他，老脸一红，端起碗拿起筷子往桌子中央一指，“噎着了，大家吃饭！” 又见包贝刚刚放了水杯回来坐下，“亏了你了，姑娘！” 刚刚是吃什么东西来着？ 这一大围桌，李四最年长，喊完别人吃东西，他打算先伸筷子，这会忘了刚刚吃哪个菜被噎着了。 家里面来了两个年轻姑娘和一个更年轻的小伙子，听他们聊天，这些人成天呆在店里，如果店里有生意，忙不过来，你们全都呆店里做设计，那还说得过去，都是设计师。 可是来了这么多天，成天吃好、喝好、住好，然后白天在店里磨光阴，李四有意见！ 开一家公司，请人不是这么请的，这是一群大爷啊！ 上次跟强娃说，要让这些人走，没说着，找机会还要再说一次！ 今天回家，开餐之前，看着稍微稳重一些的那位姑娘，应该是江姑娘吧？ 拿筷子敲着饭碗，当时李四就想提醒她一句，这样做不好！ 可是那位江姑娘接下来说话了，她说出来的话让李四再也没有心思开口提醒她饭桌上不要敲碗筷。 “老板，汪先生家的单子今天谈下来了，26万！” 季强在包贝身边坐下，闻言朝江慕儿看了一眼，真26万谈下来了？这女人厉害！难怪今天这女人好意思进厨房去帮忙。 之前家里就三个人住的时候，这女人也进厨房给包贝帮过忙，本来包贝一个小时可以做好的饭菜，被她一帮忙硬生生得花一个半小时才能做出来。 季强是懒得笑她，不过，包贝也不敢让她第二次进厨房了！ 老板不是对26万的报价有挺大意见么？怎么这会一点表情都没有？ 没意思，肯定是包贝已经跟老板偷偷说过了！ 江慕儿接着说，“老板，一会吃完饭我们开个会，看看汪先生家怎么做。”吃饭！ 季强从一开门就有了心里准备，江慕儿这番话在季强预料之中，没多大影响。 不过这番话听在李四耳中有奇效，差点把他震得在椅子上坐不住！ 26万？汪先生家？谈下来了？…… 食不知味！到这个年纪李四也经历过几次。 一次是说对象，去见对象头一天，他一整天食不知味；第二次是结婚，接亲的头一天，他又是一整天食不知味！ 今天晚上，这是第三次了，李四忘记了自己是不是夹过菜，夹过什么菜，反正他往嘴里扒拉了不少东西，然后……，噎住了！ 强娃开“强贝装饰”就是准备做家装，这几天正在头疼家装的单子，李四能看出来！ 可是……，那三个人里面看着还有点稳重的江姑娘，虎不拉几敲完碗筷捅出来这么一句话。 接了个26万的单，26万啊……！ 抵得上多少套出租房？李四哪还有心思去计算！ 大叔不打嗝了，大家稀里哗啦赶快吃完饭。 有劲！ …… “老板，汪先生家需要安装几套安防设备，之前的设计有很多地方需要修改。” 把餐桌一收，擦干净了，大家继续围坐在一起，就在餐桌上开会，包贝已经帮大家把热茶泡过来了。 全正也满脸高兴，帮忙收拾餐桌后自己坐到餐桌边上，今晚他把学姐洗过的菜都重新洗了一遍。 几天相处，他发现强贝装饰的人都挺好相处，在这里，除了电脑不是他自己的不能随便用，其它都好！ 以前大家讨论方案或是研讨课题，有时候也是就这么往桌子边上一围就开始了。 不过不一样，那个时候有很多人发言，江慕儿经常是倾听的那个人，今天在这里她是头。 “图纸修改完成后，老板你这边要找几个老师傅准备开工。” 季强微一沉吟，看了看李四那边，“没问题！” “强贝装饰”开业后，季强有意收集了不少师傅的电话，老毛那边也打了招呼，有好的师傅，有活了都可以直接请过来，如果当真不凑手，说不定可以让表叔从他之前做工程那边想想办法。 “叔，过来坐！”包贝朝坐在阳台的李四招呼。 听那位江姑娘说饭后要开会，李四吃好了立马搬了椅子到阳台上点一根烟，他需要稳一稳。 现在这日子是真不错，强娃开的那家装修公司这是真的要起来了！ “叔，过来一起听听？” 李四把手上烟一举，“不用，我在这里一样听！” 大家停了一下，见李四不愿过来，接着往下说。 “家具有不少雕花，老板你一定要找一家好的家具厂定制，红橡木是哪里产的没关系，但是品质一定要好，跟家具厂如果能长期合作最好！” “没问题！” “还有布艺……，还有灯饰……，还有……” “没问题！” 季强手里转着茶杯，听江慕儿嘴里滔滔不绝，一项一项在心里记下！ “都记好了吗？”江慕儿不相信地问季强，她就看到老板在那里悠闲自在地转茶杯玩。 “记好了！” 这些东西不复杂，想当年强爷还不会写字的时候，往市场转上一圈，装修一栋房子，要什么东西都能整个七七八八，别说现在强爷能识不少字了，记事情更加利索！有什么难的？ 江慕儿哪里来学来的毛病？小瞧人！ 全正和小树听着学姐的讲话，受益匪浅，一个房子的装修工程有这么多东西需要协调，这是他俩在书本上学不到的，他俩暗暗记在心里。 “算了，我出一份施工和计划书！”看着季强波澜不兴的脸色，江慕儿也没了继续强调一次的欲望，反正要出资料，懒得说了。 哦，还闹这么正式？季强正了正身体！ 第106章 送软装 “然后呢？”季强坐正了身子，等着江慕儿往下说，可是这女人突然就闭嘴了，好久不开口，等着自己问？ 包贝低下头，她要憋住笑，她刚刚看到，强子问完话后，刚刚才吃完饭的江慕儿被噎到翻白眼。 包贝想想，强子好像总有本事把身边的女孩子一不小心就给气到，静静是这样，现在姐姐又这样。 包贝偷偷看看餐桌另一边端坐的小树，不知道小树什么时候也会被强子这样气一回。 只有她知道，刚刚听姐姐说了么长，自己都有好一些没有记下来，不过，强子说记好了，那肯定就是记好了！ 姐姐被气到，不光是觉得强子没有在认真听她讲，更多应该是觉得强子不该这么无动于衷，姐姐下午刚签完单是那么高兴啊！ 26万对现在的强贝确实是很大一个单子！ 不过，姐姐不了解强子的脾气，汪先生家的单子，强子既然已经交给自己和姐姐去谈，那谈成什么样他都可以接受。 哼！强子可真省心！ “然后呢？”江慕儿看着季强大嘴一张，这么悠闲地问她。 然后呢？老娘不想伺候了，江慕儿真想把季强手上刚刚转动着的茶杯抢过来，泼他一脸。 老娘虽然看上去胸有成竹，信心十足，可是，汪先生家，那是“强贝装饰”关键的一单啊，老娘任劳任怨、劳心费力，好不容易第一次亲手签下那么大个单子，高兴得都快要晕过去了，老板就这么淡淡的像根木头吗？ 看看，包贝都被老板的行为羞愧到不敢见人了！ 低下头运了几次气，包贝才平复好心情。 “姐姐，强子是这样的，不理他，你接着说！” “按我们上次商量好的，这个周末搞一次抽奖活动，老板你要去联系奖品！”江慕儿目光在季强和包贝脸上换来换去，不期待老板有什么样的表现了，正事要紧！ “嗯，包贝？”季强扭头轻喊一声坐身边的包贝。 “好，知道了，我明天先出去看好！”不用季强说出来，包贝就已经答应了。 “还有谢先生家，他们家是第一个签单，要好好找他们谈一次，如果他们能同意家里开放为样板房展示一个星期，那我们要准备给他们家上软装，这样，强贝不会在云苑留下一件未完成的作品。 如果真由他们自己搭配软装的话，不一定会把家里折腾成什么样子，以后跟人聊天，说起他们家也是由强贝装饰做出来的设计，多多少少会对我们有不好的影响！” 李四在阳台抽烟，但是餐厅里面那一圈人的声音并不小，他竖起耳朵，一字不漏地把那边说的话全都听在耳中。 “后面这一半装修费用不收，老板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江慕儿说完，咬着牙盯着季强，这得丢进去好几万，很大一笔钱了。 虽然上次商量过了，现在事到临头，马上需要真正执行，老板真舍得吗？ 今天晚上回家，怎么就这么多磨难呢？江慕儿这边话音刚落，阳台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一半装修费用不收，刚刚才听到接了一个26万的单子，李四下意识的以为是26万的一半，他魂都吓飞了，说是设计师的这几个年轻人，不是强子仇人派来的吧？ 等他回过神，想清楚谢先生家是谁家的时候已经迟了，已经被一口烟呛得涕泪交流，再这么玩下去迟早会被这几个人玩掉半条命，李四真想甩手就走，强娃…… “哎，叔，你等一下！”包贝急急忙忙去倒温水，这回已经有经验了，更快！ “叔，你是不是累着了，要不……，休息两天？”包贝帮李四顺背，一只手端着被李四挡回来的水杯。 这回李四没有接包贝手上的水，被烟呛着了，咳个不停，他不知道如果把水杯接下来，要以什么姿势才能喝得下水。 “姑……咳……，姑娘，你们刚说咳……不收装修费用？”咳嗽好点了，李四要问个明白，钱不是这么糟蹋的！ “是收了四万，后面的他们拿不出来了！”季强也来到阳台，今晚表叔被噎了一次，这又被呛了一次，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吧？ 李四横了季强一眼，“姑娘你说！”他信得过包贝，这姑娘比强娃聪明，不会被人骗！ “叔，是这样的，我们的‘强贝装饰’也就刚刚成立，根本没什么名气，在云苑想要快速站住脚，我们得搞个活动把这里的业主都吸引过来，要让他们想到装修就离不开强贝。”包贝把水杯放到季强手里，两只手帮李四顺气。 “谢先生家房子是小户型，如果能谈成，我们刚好趁这个机会送他们软装，到时候我们在抽奖大会上一宣传，别人一听，‘哇！强贝装饰这么厉害！’然后到处去传开，我们就赢了！” 看着包贝跟大叔在阳台上聊了起来，一桌子人都围了过来，大叔又难受了一回，大家都觉得很有必要适当地表达自己的关心。 “谢先生家户型小，跟我们家差不多的装修，就最简单的，我们不赚他钱，亏不了什么，得到的好处可就大了去了！”包贝看李四停下咳嗽，转到他前面。 “叔，您说是不是？” 李四盯着包贝看了一会，好吧，姑娘你说得有道理，我这条老命，经不起你们年轻人这一折腾，什么时候就会被你们给折腾没了，唉，你们的事以后我李四不掺和了，不对，听都不要听！ “我洗洗睡去！”李四起身。 “叔，您没事吧？” 李四挥挥手，懒得说话，今晚上被折腾到没力气了！ 看上去大叔真没什么事，就是被烟又呛了一次，大家都放心了，围着茶几又坐成一圈。 还是江慕儿开口，“我看到很多装修公司都有自己的门户网站，我觉得我们强贝也要开始这一块的建设。” 趁着大家今晚餐后聚在一起说要开会，那就得有点开会的样子。有一些江慕儿自己想过的事情得提出来。一切为了强贝，她是真希望强贝能在她手上崛起！ 第107章 免费个人空间 网站是个新鲜玩意，李四刚打开他房间门，竖起的耳朵一抖，又听到个他不懂的东西，心里痒痒，要不要继续听听？ 人进了房间，搭在门把手上的右手终究没有把门合上，留了条缝，客厅里面的声音可以清晰传进来。 “姐姐，我们需要有自己的网站吗？” “强贝装饰”现在这么弱小，而网站在包贝的概念里面是一个很高科技的东西。 季强也在认真思考，网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来的，他不懂。 不过网络是什么东西他很清楚，再过几年，可以用网络看电视、看新闻、跟人视频聊天，用网络支付。 当然，首先你得充值，充够了钱才有流量，充不够钱你得去别人家蹭wifi，给季强捣鼓手机的设计师说给季强装了个app，只要往别人家旁边一站就可以蹭到wifi，虽然有时候有信号，有时候又没有信号，app太他喵的神奇了！ 甚至当时还有人把电话打到季强手机上，告诉他，只要装个什么app就可以直接用网络接装修的单子，季强不会弄，装修公司和熟人分过来的工程都做不完，哪用得着分心安个什么app接单？不搞！ “嗯，网站是肯定得做，别人家都有，我们强贝不能落后，这是一家公司实力的像征！”江慕儿总算把视线从季强身上移开，跟包贝解释。 江慕儿发现她从老板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太高深莫测了，那眼睛好像是在看着自己说话，不过，江慕儿根本就拿不准老板视线的焦点是在哪里，那眼睛里面根本没有她的存在。 “这次的抽奖活动我们可以直接在网上公布出来，还可以增加强贝影响力！” “可是，姐姐，这网站应该怎么做呀？”包贝很有兴趣，可是，真不懂啊！ 季强摸了摸兜里的按键手机，他也想知道电脑上的网站到底要怎么做出来，强贝装饰如果能拥有自己的网站，那听起来很了不起啊！ “全正！”江慕儿喊了句坐在一边早就兴奋得一脸通红的全正，“你来说！” 网站，这是全正最感兴趣的事了，听学姐说强贝也要建设自己的网站他就兴奋，这样，是不是就不用出去找客户，拉订单了？ 可是，让他来说网站的事，他一下就紧张起来，做事没问题，就怕跟人打交道。 一个人跟这么多人解释网站是什么什么东西，除了在论坛和聊天室抡起键盘“噼里啪啦”干过这种事，其它时候他不敢啊！ “没事，你慢慢说，不要紧，你是大学生，比我们都厉害！”包贝鼓励他，全正很腼腆，不喜欢说话，现在这屋子里面的人都知道。 “咳，……”全正清清嗓子，躲不过去了，还好，强贝的人都很好，全正稳了稳心神，免免强强可以开口了。 对于网站的技术他其实也是一知半解，他擅长的是网页设计和编程，他知道学姐问的不光是网页设计，网站的搭建应该从硬件开始。 “建网站，需要买一台服务器，然后再拉一条网线。”全正硬着头皮把他知道的皮毛说出来，如果强贝真的能够买一台服务器，摸一摸也是很过瘾的啊，学校那帮爱好这个的兄弟肯定羡慕死了！ “多少钱？”季强问，那边还要抽奖搞活动，钱得算计着花了。 “大概二十万。”都不用计算，全正顺口就说了出来，学校里面的机房他有机会跟着管理机房的师哥进去摸过，那配置，那性能，每回跟着进去的同学眼睛都像点了一盏灯泡，能发光！ 包贝侧耳一听，咦？是表叔，表叔怎么又在咳嗽啦？ “强子！”包贝担忧地拉着季强，“走，去看看表叔，是不是感冒了？” “叔？”包贝拉着季强轻轻敲响李四的房门，“叔，要不要紧？” 李四留了条门缝，竖起耳朵，想知道网站是个什么东西，结果听那个不靠谱的男生一张嘴就是二十万，那钱怕不是纸片子哦？ 吓得李四一口口水走岔了道！真不行了，李四感觉今晚上已经丢了半条命了，把房门关上，咳好了先！ “叔，要不要紧？”换季强敲门了，他敲门重一点，真有点担心，包贝问了话，房间里面居然没有回复，还在咳！ “没……，没事！”李四憋红了脸，强忍住咳嗽先回答门外的包贝和季强，他怕季强那憨货把门给拆了，“咳咳……” 包贝跟季强对视一眼，“叔，你开下门！” 李四很快好得差不多了，打开门，“没事，真没事！”他都不好意思说是被口水呛着了。 “叔，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包贝担忧地问道。 “没事，口水呛着了！”哦嚯，怎么说出来了呢？ 不管季强和包贝在门口，李四转身去换拖鞋，不理了，真不理了，洗洗睡去！ 包贝看李四真的……好像又好了，暂时信了吧，拉着季强回客厅。 “全正，二十万太贵了吧？”包贝问。 江慕儿也觉得贵，强贝这么小，做个网站如果需要二十万，那不用想，暂时没搞头了！ “全正，我看你们在学校比赛那次，做起来挺容易的啊！”江慕儿问全正。 “学校有自己的机房，我们的网页做好以后是挂在校园网上面，局域网，不一样的。”原来学姐也不懂网站的事情，全正跟江慕儿解释，“学校的的服务器和宽带花了一百多万。” 如果这么贵，那这次是自己欠考虑了，江慕儿不甘心，别的装修公司怎么可以有自己的网站？ “学姐，如果不买的话，我们可以租用服务器。”全正也知道买服务器的话，太异想天开了，不过，不是应该从头到尾介绍一遍么？ “租服务器的费用怎么算？”还是江慕儿在问，租用的话肯定会便宜，计划还是可以实施。 “我们可以申请一个域名，然后再注册免费的个人空间，把域名解析到个人空间就可以。”全正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面，暂时没听到江慕儿的话，这是全正能想到的最便宜的方案了，只需要域名的费用。 缺点是，空间太小，只能支持静态网站。 李四趿了拖鞋，把毛巾搭在肩膀上，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再一听，那什么网站的东西居然可以免费了？ 呵~，这价格降得够快的，懒得听了！ 他把卫生间门一关，跟客厅隔绝开来！ 第108章 廖设计师 “免费的可以用吗？”包贝问全正。 “可以！”如果是免费空间，那不跟自己玩的个人主页一样么，太没意思了，全正欲言又止。 自己买服务器，需要支出太多，江慕儿直接把这个选项排除，租用服务器和免费个人空间，怎么看都是需要花钱租用的更加靠谱，个人空间怎么听怎么别扭。 “全正，我们自己做网站，租用服务器和个人空间你有什么建议？”江慕儿问全正。 全正介绍的几个选择，自己都有点听不明白，看老板和包贝的样子恐怕比自己还不如。 江慕儿抬眼看了看，包贝应该是真的不懂，很感兴趣地想找全正问个明白，可是老板还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戳在椅子上只管听，让人看不出深浅。 “学姐，我们需要做一个什么样的网站？”很明显，关于网站怎么建设，学姐也不太懂，全正认为根据网站功能再给出建议会比较中肯。 “跟别人家一样的门户网站。” 好一番商议，最后大家根据全正的建议确定，暂时从虎翼网购买带数据库的收费空间，只需要不到500块一年的费用。 以后有需要再根据情况升级，目前先把架子搭起来，先拥有了网站再说其它。 当然，网站的制作只能由全正全面负责。 …… 夜深人静，透过拉开的窗帘，有繁星灿烂，弯月如钩。 离弯月最近的周围只有最明亮的星星才能显露出身姿，一眨一眨风情万种。 季强能看清夜空，却有点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了！ “包贝，……”季强声如梦呓，他在心里计算过，汪先生家的26万装修费用大概会有15万花在实处，另外有11万左右是利润。 “我们这样……，行吗？”季强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对上包贝星光熠熠的眸子。 做出租房出身的季强总觉得这样的利润率让他的心都是飘在半空，周围是虚空，不清楚自己一步迈出去，是不是会从哪里掉落。 驭峰之前对谢先生家的报价，江慕儿的专业性，还有这次顺利签下来的汪先生家的单子，都在告诉季强，这个利润率是对的，这才是家装行业！ 季强之前对家装一知半解，他知道不能以对待出租房的心态来看家装行业，他和包贝都在观察，在学习。 “强子，不要紧的，姐姐很专业，我们听她的就好。”包贝能感觉到季强的不安，将搂着的胳膊往怀里紧了紧，这个男人太实在。 包贝想了想说，“经营一家公司和我们自己到外面接散活是不一样的，需要较高的利润才能保证公司正常运营和发展。强子你看，我们最近的投入会有多大？” 季强沉思片刻，伸手关掉昏暗的床头灯。 …… 第二天。 “强贝装饰”进入高速运转状态。 上午，汪先生那边派过来的工程师到强贝以后，江慕儿领着小树他去实地看过，按他的解说全力修改图纸。 包贝根据抽奖活动清单出门采购奖品，其中最重要的是预定为一等奖的汪先生以及二等奖和三等奖的奖品，总共需要两台冰箱两台彩电。 有拱门、气球、音响设备要租。 需要买一堆洗衣粉，制作代金券，印制宣传单和订制手提袋还有其它一些小物品。 昨晚网站的事情确定以后，那么多人一起，总算把抽奖的所有细节都设计好了。 因为谢先生家情况特殊，只能把他家设为特等奖。 …… 中午，张芸芳刚刚在工厂吃过食堂，电话响了，是她存好的强贝装饰。 “喂，张小姐你好！” “你好，包小姐！” “今晚上您和谢先生有时间过来一趟云苑吗？”包贝想过，还是把谢先生夫妻俩叫到强贝当面说清楚最好。 张芸芳心里突然紧张，“强贝装饰”不会也是做到一半说要加钱吧？ 这种事情她听说过，那些装修公司报出来的价格，到真正开工的时候可能会多出来一大截。 报价单上只有4万，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吗？ 想想签过的和同，张芸芳暗暗咬牙，不怕，他们敢加价，老娘就敢跟他们闹！ “要下班以后才可以过去。”张芸芳没了热情，不过，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既然电话打过来了，她今晚一定会和阿礼去一趟强贝。 “好的，等您和谢先生！” 挂完包贝电话，张芸芳转身打电话给谢成礼。 “阿礼，今晚不要加班，去强贝！” …… 驭锋装饰。 廖全像热锅上的蚂蚁。 杜先生呢？说好的上午过来，结果不见身影！ 幸好他跟老板说的是今天有客人过来，当时留了一手，没有说具体时间。 眼看着马上就要下午三点了。 “你好，我找廖设计师！”前台传来一个男声。 前台和大办公室之间只有一个隔断，看不见前台，但是能听到声音。 虽然只有短短的交流，但是廖全已经把这个声音标记为最高优先等级了。 呼，吐完一口浊气，廖全心花怒放，总算来了！ “我带您过去！”前台小妹稍微犹豫了一会才想起来，公司只有一个叫做廖全的助理设计师，跟她同一批进入公司，平时有客人过来基本不会直接找他。 “杜先生，你好！”没等前台小妹把人领到座位，廖全迎了上去。 “不好意思，廖设计师，上午临时有一个案子耽搁，让你久等了。” 不应该是廖助理吗？办公室埋头工作的众人诧异地看了过来，没人发现廖全自己把桌上的名牌换过，去掉了“助理”两个字。 伍先耸耸肩，小全这回是真的跟自己一样了！ “杜先生，这边请！” 廖全带上自己重新做的更加精美的资料，跟杜博远一起去会客室。 “伍哥，廖全什么时候提设计师了？”前台姑娘很八卦，也是全公司消息最灵通的人，廖全什么时候成了设计师她居然不知道？ “就昨天吧！”伍先想起昨天廖全回来销假，跟自己说过要拼一把的话。 “真厉害！”前台姑娘是真心佩服廖全，他们是同一批进公司的，眼看着廖全一步一步做上设计师，而她自己还是在原地。 第109章 强贝顶梁柱 这几天云苑出了一桩新鲜事，云苑外面有一家“强贝装饰”，门口飘起两个大气球，气球下面挂着红色条幅。 左边：要装修，来强贝！ 右边：真情回馈，端午有礼！ 两边字数不一样，怎么办？ 强爷说，“不一样就不一样，就这样！” 强贝装饰门口还有一块告示牌，上面写着: 强贝装饰向您及您的家人致以最诚挚的节日问候！ 大字：庆祝六一，快乐而来，满载而归！ 大字：端午安康，不见不散！ 大字：百分百中奖！ 强贝装饰将在本周日，举办“六一儿童节”亲子游乐活动，儿童节当天及往后一周“签单有礼”以回馈广大业主！ 设特等奖一名，奖品为…… 设一等奖一名，奖品为…… 二等奖一名，三等奖一名，特别奖若干，…… …… 5月28日，周三，包贝已经把气球，拱门，告示牌全部在“强贝装饰”门口立了起来。 “六一儿童节”刚好周日，活动历时一周，从儿童节开始，中间有端午节。 端午节不是一个快乐的节日，所以把热闹的抽奖庆祝活动放在儿童节。 “当初开张都没有整这么热闹！”季强暗暗嘀咕一句进到店里。 季强自己预备汪先生家的装修，今天已经找来师傅接手谢先生家的工程。 中午，安排好工地几个人的伙食，他自己来店里跟包贝一起吃快餐。 哟，都中午了，店里还有客人？ 季强自己先上二楼，在二楼看着几个人忙到团团转。 这样不行，季强把全正和小树喊到二楼先吃快餐，今天的接待工作全正和小树两个人完全可以胜任，一会他俩吃完再去替换江慕儿和包贝两个。 季强掰着手指头一算，云苑一期工程已经有6栋封顶，在建的和规划中的还有6栋，6栋现房有将近800户，按覃小姐不小心透露出来的消息，6栋现房到今年五月大概销售出去有3成…… 气球一升，拱门一支起，再加上抽奖活动的消息，很多人拐个弯也要进来强贝瞧上一眼。 怪不得这么累，如果这3成里面有一部分来强贝转个圈的话，这几天都会很忙。 自从强贝门口把场面排开，已经是时时有人进出，最辛苦的自然是江慕儿。 已经是下午一点半，全正和小树这时候在楼下接待客人，江慕儿和包贝把接待的客人送走才终于上来二楼，饭菜已经凉了。 江慕儿跟换了个人一样，走路用跑的，说话声音变粗了，刚刚洗个手来吃饭，卷到手腕的衣袖也懒得往下放了，整个人有那么点女汉子的模样。 刚刚才跟汪先生确认好修改过的图纸，还没等她喘口气，店里面进来很多客人需要接待，跟之前每天一两个客人上门，然后又吱吱唔唔地离开形成鲜明对比。 搞一次活动跟直接进去云苑见一个客人聊一次天拉单子，哪个更好呢？ 占着地利干嘛不搞活动？江慕儿想，搞一次活动影响力是长久的，还可以增加网站上面的内容。 对哦，本来安排全正把公司网站的雏形先给弄出来，不需要多少页面，有个公司介绍，有这次活动，再有一些案例能看就行。 可是现在全正根本干不了事，大家都低估了进来了解情况的客人数量。 这一炮得打响喽，抬高别家蠢蠢欲动的装修公司进入云苑的门坎！ 我强贝装饰有大奖，有免费设计，有代金券，有店面，还比你们都先一步，哼哼！ …… 今天忙，这时候特别能看出翁小树的能力，她嘴甜，大哥、大姐、大叔，一刻不停地喊着。 把每个进门的客人往会客桌一引，再拿起一本装订到一起的厚厚画册给客人展示一下强贝装饰的“雄厚实力”。 再介绍一下这次真金白银举办的活动，客人往往心满意足地离开，这么有魄力的公司，回家后一定要跟家里好好商量，趁着还没有跟别家签单，看看能不能在活动当天得个奖。 妈耶，彩电冰箱啊！小奖都是装修抵金券，几百块啊！ 心动了没有？ 一定要说服家里人，最少也要在周末领着家里人过来这里看看，凑个热闹也是好的！ 周日还会有专门的游乐活动庆祝六一儿童节，带家里小孩过来玩玩也行！ …… “老板，要加人！”江慕儿抽了张纸巾，把嘴上的油一擦，空快餐盒收拾好用筷子扎起来，放进塑料袋，粗着嗓子说。 “加，你那边需要加几个？”刚刚观察这么久，季强已经看到了，这么忙，江慕儿根本干不了她该干的事。 “暂时需要有经验的设计师一到两个。” “你应该有人选吧？你找过来就行！”季强不懂的事，他放手很干脆。 “包贝，你这里也要加人！”包贝事情不比谁少，季强看着都觉得辛苦。 包贝比江慕儿斯文多了，手里的餐盒还没有放下，“嗯，到周末吧，看情况！” “不行，包贝你不能天天干这些打杂的活，你这里需要增加一个前台文员！”江慕儿劝包贝。 “还有，老板你这里工程队一定要准备好，不能拖后腿！” “放心吧！”能联系的人，季强都打过招呼了，如果还不行，去别的地方找人。 “这几天我让覃小姐帮忙找几个帮手！”包贝也把手里的一次性餐具收拾好！ 办公室的三个人已经做好心里准备，就等着看周末的效果。 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事情不在掌控之中，季强不习惯。 干活的时候如果有哪里不在掌握，那肯定是出了问题，要么自己技术不过关，要么是不按要求强行施工，都会埋下安全隐患。 现在强贝有点小，碰上事情就显乱，只能慢慢来。 店里很热闹，云苑有这么多人需要装修，很好，强贝有活干了。 以前担心没事干，现在要担心的是如果活太多接下来怎么办？ 两头难！ 很忙，但是几个人一起朝着一处使劲，一天一天做的事情都能看到效果，江慕儿感觉这样很好。 “老板，固定请几个师傅吧！” “好，我会跟他们谈！” 这次下来，强贝会变得比之前强大那么一些吧？ 江慕儿发现，自己虽然见识、眼光、学识在这间办公室的三个人里面是最好的，可是强贝真正的顶梁柱居然真的是老板，有事情她总会忍不住找老板商量。 第110章 群狼环伺 晶美装饰，一青年在老板办公室闲聊。 “老板，滨江新区我们需要过去设个点吗？” “你认为那里怎么样？” “那里是往后几年开发的重点吧？” “嗯，目前有三个楼盘在建，规划了商业圈，规划了科技园，往后那里谁站稳了谁吃肉！” “云苑有一家强贝装饰这周末搞抽奖活动！” “哦？新的？” “应该是新的！”青年喝口茶，嘴里又蹦出来一句话，“云苑那老板是走了狗屎运，那么早拿的地皮！” “你怎么知道他是走狗屎运？”老板说完，把手上的烟吸了最后一口，在烟灰缸里摁掉，“你准备一下，周末去云苑设个摊位吧，先探探路，现在还早！” …… 驭峰装饰。 “钟哥，云苑有一家新装饰公司周末抽奖。”之前钟哥已经去云苑考察过了，这回听到这消息胡主案特意过来找老板通个气。 驭峰装饰大家都有份，当时的胡设计师和钟杰各拉了几个人，借之前钟杰的人脉和他小装修公司的皮加盟了驭峰，加盟后果然发展迅速，比单打独斗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谁家下手这么快？” “强贝装饰。” “没听说过，新的？” “行，到时候我再去看一次。”看胡主案打算起身，钟杰想到一个更妥当的办法，“趁他们搞活动把人气聚起来，你带几个人去设个摊吧！” “那好，我带人去混个熟脸，管他有没有单，打一杆子。” …… 覃春玲朝着强贝装饰看了好几回了，老有客人进出，她想找包贝说个事都不方便。 不能等了，覃春玲一跺脚，跟同事打了个招呼，出门去找包贝。 穿过拱门，进到强贝装饰，还有一个客人在，覃春玲是瞄着客人最少的时候来的。 “老板娘，出来一下！”覃春玲就在门口跟包贝招手。 看包贝出来，覃春玲拉着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包贝，我们物业那边出通告了，周日会有公司过来云苑设摊位。” 包贝眼珠子一转，“挺好的呀！” “哎呀，来的都是装修公司！” “什么？”这消息太让人意外，包贝呆住了，都是装修公司啊，这是狼要来了吗？ “对不起，包贝！”覃春玲咬着嘴唇，“物业那边直接下通告了，我说不上话！” 覃春玲恨死物业那帮人了，物业那帮混蛋，通告上面说，为了聚拢人气和扩大云苑影响力，可是，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是这个周末？ “覃姐姐，来几家？”包贝咽了咽发干的嗓子，她知道这事怪不了覃春玲。 “有……，有八家！”覃春玲改变不了事情的结果，只能尽量早点通知强贝让他们做好应对。 八家啊，之前一家都没有，这次一来就是八家，包贝好想找个东西靠一下。 “对不起，包贝！” “不关姐姐你的事！”包贝抿抿嘴，勉强笑一下，“谢谢姐姐你特意来告诉我，我回去商量一下！”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那么多家装修公司选择这个时候过来呢？ “有什么需要，你告诉我！”听到这样的消息谁都会不高兴，覃春玲看着包贝进了店里。 回到店里，包贝拉着江慕儿上二楼，顺手拨通季强电话。 “喂，强子，现在能回来店里吗？” 等季强回来，包贝把二楼办公室门一关。 “姐姐，强子，周末会有八家装修公司来云苑设摊！” “什么？”江慕儿惊呼。 她知道肯定会有其它装修公司进来，但是没想到是这样的方式，这个时间进来，这是要来搅局吗？ “我们后天搞抽奖活动，别的装修公司也会过来凑热闹！” “太可恨了！”江慕儿气呼呼地说。 本来是想打个时间差，现在……弄不好是这次活动把那些公司引过来的。 “包贝你从哪里听来的？”季强问。 “刚刚覃小姐过来告诉我，他们物业已经出通告了。” “怎么办？” 门口的告示牌把活动和日期全都已经写明白，现在什么也改不了。 “不怕，其它装修公司迟早会来。”季强安慰。 “我做个3d室内展示视频，直接在门口播放！”生完气，既然事情改变不了，江慕儿想出来一个招，到时候，别人家的破展位应该不可能有这个吧？ “嗯，我们准备了这么久，别人家都是陪衬！”包贝也想清楚了，不管别人怎么回事，自己不要乱了阵脚才是最重要的。 “老板，你去租一台投影仪！” 到这个时候，三个人都知道，退不了，只有把活动做到更好，把那八家压下去才算成功。 六一儿童节，云苑前面的空地，在前一天晚上已经支起八个活动展位，没有挨在一起，展位之间隔着距离。 一大早过来上班的包贝看到这一幕咬牙切齿！ 那些展位还挺有格调，有设计师照片配上一句格言——设计源于生活，细节成就品质。 狗屁的品质，你们的好品质都让狗给吃了。 “本公司为全城知名度最高，最具影响力的室内、商业空间设计公司，集合高端设计与专业工程施工为一体，致力于探求与时代精神相呼应的空间表达新形式……” 这一家很有影响力的，都已经影响到我们强贝了。 室内装修设计，我选‘盈科装饰’，每平米400元起！ 看到这么简单粗爆来挑事儿的，包贝恨不得砸了他摊子，骗鬼呢？400元？ 本公司成立于1999年，是一支年轻的富有激情的具有国际视野的团队组建而成，是一个成长型和思考型的公司。有很好的专业素质和服务意识，…… 包贝在心底哀号，“强贝装饰”才是真正需要成长的公司啊！ …… 一路看过去，包贝感受到了来自这八家装饰公司的森森恶意！ 还好，只有自家门口飘着气球，还有门口有醒目的巨大拱门。 覃春玲也看到了云苑前面这一慕，心中满是歉意！ 销售经理在物业的通告下来后，召开了小会，想要借此机会弄成设计展，措势扩大云苑影响力。 覃春玲提意见，这次八家公司自发设摊，时间仓促，云苑这边准备不足，为免影响云苑形象，本次云苑不要参与，以后有机会，准备充分后可以由云苑牵头，多个楼盘联合举办。 看到经理按下话头还冲自己笑笑，覃春玲放心了。 覃春玲心说，“包贝，姐姐能帮你的只能这样了，希望下次的时候强贝已经变得强大！” 第111章 活动开始 “姐姐，还行吗？”进了店，包贝问江慕儿。 江慕儿领着全正和小树连续两个晚上加班到很晚，办公室这几台电脑用来输出视频，那是一格一格爬进度。 爬完3d视频的进度还得剪辑，幸好全正也会剪，一些漂亮图片带上说明，再加两个3d视频拼接在一起，做完后三个人累到吐舌头，就这还是全静音视频，再多一点点工作都完不成了。 第二天是准备已久的儿童节，包贝给几人送完宵夜后，被季强赶回家休息，季强留在店里一直陪他们到很晚。 于是，包贝早上发现家里多了三只大熊猫，立马用白水煮了几个鸡蛋，让三人剥了壳在眼眶周围滚啊滚，也没消干净黑眼圈。 全正脸色今天特别光鲜，三人消不去的黑眼圈被江慕儿化了个淡妆遮了起来，包括全正，今天那脸蛋看上去又白又嫩，能掐出水来。 店门外硝烟弥漫，可是店里几人只要看看全正这张光鲜夺目的脸就能乐一会，心情好上不少。 8点，包贝预定的冰箱彩电送到位，直接摆放在店门口活动现场，礼盒装的棕子也堆了起来，其它小礼物用印制有强贝装饰的手提袋分装起来摆放好。 请来的主持人和帮手到位，大家一起布置好游戏现场。 都是不占地方的小游戏，夹弹珠接力、踩气球、套圈，奖品里面有一项少不掉的东西，“强贝装饰装修代金券”。 看看强贝装饰摆出来的排场，八家装修公司到场的人面面相觑，强贝太狠了，弄不好今天过来，他们都是陪衬。 好在公司没有硬性规定今天一定要接到多少单，大家只是准备过来露个脸，告诉云苑业主，不要忘了，新房装修并不是只有“强贝装饰”一家可以选择。 幸好来了，由着强贝这么整下去，往后大家再想过来，都得吃憋。 胡主案摸出手机，“钟哥，强贝这排场有点大！” “没关系，他们吃不下那么多，我们公司重点暂时不在那边。” “四台冰箱彩电直接摆出来了，奖品一大堆。” “有魄力，见到他们老板了吗？” “没看出来谁是老板，可能还没来！” “嗯，我很快就到！” …… 王育胜心里痒痒，强贝装饰还有好多看图说话没有看完，月底被老婆揪着几个店转了一大圈，刚刚结算完。 今天刚好月初，还是六一儿童节，领着老婆儿子先去看看房子，再带着老婆儿子去强贝看看那漂亮的装修效果图，完了再陪着儿子去爬个山，划个船，吃个炸鸡腿，有趣的一天这么安排很完美！ 王育胜开车载着一家三口，八点半到了云苑门口。 “咦，怎么这么多人？” 说不上人山人海，但是人绝对不少，七八个大大的展位，天上还飘着俩气球，“要装修，来强贝！” 好家伙，几天不见，小兄弟搞这么大了！ 有这么大的活动，物业居然没通知？ 王育胜摸出手机，翻了一遍短信，只有一条早两天接收的，多家装修公司将会在周末于云苑设立展位的短信。 这……，先去小兄弟家看看。 “来，儿子，爸爸带你去找叔叔玩。” 看这排场，王育胜要去看看小兄弟家是个什么情况。 沿着摊位转悠一圈，他喵的，这些装修公司怕不是来跟小兄弟搅局的吧？ 这些摆摊的公司都是外来的。 “季老板，恭喜恭喜！”王育胜把骑在脖子上的儿子摘下来，朝季强打招呼。 其它装修公司的人这才发现，一直在这周围溜达的大个子年轻人是强贝装饰的老板，大家都看走眼了！ “季老板好排场！” 这个声音熟悉，等了好几天了，时隔几天季强又看到了王育胜，正把一个四五岁的胖小子往地上放，身边还有一位样貌端庄的大姐。 “王老板，你上次可溜得太快了。”老王一家三口整整齐齐上门，应该会有好消息。 季强迎了上来，等着王育胜介绍。 “这是你大嫂！”王育胜一点都不客气，又蹲下来跟那胖小子说，“这是我儿子，儿子快喊叔叔好！” 包贝看见这边动静，认出了跑掉的王老板，跑过来逗小孩，“小弟弟，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还有好多好玩的！” 季强心里别扭，包贝怎么可以跟叫自己叔的小豆丁认了姐弟？ 小胖子一点都不怕生，奶声奶气回答一声“好！”就抓着包贝的手不放，这个漂亮姐姐太懂他了。 包贝拉着小胖子手，站起身，“嫂子好！” “王老板，嫂子，先进来坐会吧，马上有好玩的！” 虽然很忙，包贝还是抽空过来招呼好几人，9点的活动请了人主持，包贝负责接待，江慕儿负责签单，全正和小树听吩咐，哪里需要哪里去。 季强也是听吩咐做事，只不过几人都没有把他算在里面。 没人理的季强，巡视全场，这里看看，那里又检查一下，没有任何问题，很好！ 强贝装饰门口，投影仪播放着美轮美奂的效果图，还有跟着镜头展示的室内美景把王育胜看呆了，这会动的比那些画册还要好看啊！ “季老板，你们今天这是想要搞一个什么场面？” “我们强贝根基还浅，趁这机会搞一次抽奖活动，以后好在这里扎根！”一楼有人进来拿宣传单，门外音响也有点吵，季强领着王育胜一家往二楼。 王育胜眼中，这时候的季老板跟工地上的挥洒汗水的小兄弟怎么看都不像同一个人。 9点前，谢先生俩口子来了，汪先生家果然只有何小姐到场。 9点整，请来的主持人往台上一站，先来了一波热情洋溢的致辞，接着宣布“强贝装饰真情六一签单有礼活动”正式开始！ 驭峰装饰摊位，钟杰已经赶了过来，他没想到强贝装饰的老板居然就是他当初想收到手下的手艺超牛的小师傅。 当初小工程队的小老板，居然摇身一变，有了一家装修公司还跟自己干上了？ 第112章 会议 历时一周的签单有礼活动很快过去。 谢先生家免除4万装修款的特殊奖成了所有想要装修业主的羡慕对象。 一、二、三等奖的彩电冰箱，也让人呼吸急促。 一个身材很壮实的男人，眼看着长得人模狗样，西装革履，居然好意思跟人抢那前三的奖品？ 当时，台上主持人刚刚宣布活动开始，一位穿着贵气的大姐马上就往台上走。 王育胜认出来了，那是汪先生太太，王育胜也不能落后啊，拨开人群，抢到了第二个签单机会，二等奖到手，王育胜笑得后槽牙都要掉了，今天这趟来得太值了。 再看看自家胖小子和老婆被强贝老板娘领过去游戏区，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游戏玩得那个高兴劲，王育胜打算，今天哪也不去，就在小兄弟家玩一天。 安排好客人，包贝过来引着王育胜进店把装修的合同签下来，王育胜边走边朝小朋友玩游戏那边瞟。 这会他家胖小子正跟他妈妈腿上绑了气球同别人踩着玩，输了！ 王育胜把头发往脑后顺好，发型不能乱，快步跟着包贝进店，先签合同。 儿砸，等着，爸爸一会来帮你报仇！ 第三个是一位有点年纪的老头，他抢到了最后一台彩电，后面就是代金券和小奖品，八百、五百也不是小数目，又签下来好几单意向。 强贝装饰所有人都开心了，其它八家装修公司的人都不开心！ 虽然来之前并没有抱期望一定要怎么怎么样，但是对比太大终究会影响心情！ 钟杰亲自在展位外面拉人，抽空看看强贝那边，他们忙得不行，人头攒动。 钟杰心头百味杂陈，算了，先不去跟季老板打招呼，暂时还是自己家生意要紧。 “大姐，来我们家看看呗，给您最高优惠！”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姐转了一圈正走到自家门口，钟杰递上手里的宣传单。 作为全国知名的连锁企业如果今天在这里一单都签不到，太丢脸。 “不去，强贝有奖品有优惠！”大姐已经转过一圈了，外面这八家都没有强贝装饰大方，小气吧啦，冰箱彩电都没有一台。 “大哥，进来看看吧，我们公司全国连锁，实力雄厚，今天进店就有礼物送！”是的，看强贝那边礼物堆成山，钟杰不能马上拿出那么大手笔，但是也紧急补充了一批小礼物，进店就可以拿。 “不要，带我家小孙子去玩游戏！” 钟杰看着那边带着小孩玩游戏的人群一阵一阵欢呼传出来，脸有点黑，强贝装饰这招数够厉害，自家已经买来礼物也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今天这搞法他们八家真是来衬托强贝装饰的火爆，强贝装饰看样子是真要起来了，谁都挡不住！ 往后又要多一家同行在一口锅里搅肉吃。 还有机会，要打听一下，看看强贝装饰在端午节还有什么活动，咱们要不要跟他们拼一把？ 私底下，我钟杰可以跟你季老板成为朋友，但是生意上，大家各凭本事！ 这次大家都轻视了云苑这个楼盘，轻视了强贝装饰，谁都没料到这里楼盘销售增长这么迅速，一不留神又会养大一家强贝装饰！ 钟杰想好了，今天已经失了先手，接下来可以回公司好好商量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几天，不能再抱无所谓的态度，有生意不嫌多，能接一单是一单。 这次算是有得有失，以后云苑不再是强贝装饰的自留地了，不过这次也算是彻底让人看到了强贝的气魄。 超级大奖，免设计费，直接写进合同的三年、五年质保，看到的人只能竖大拇指说一声“敞亮！” 这一周，江慕儿找来的两个设计师就位，都是学姐，有过装修公司工作经验，知根知底。 新人来了，季强有意见，眼看着强贝全是娘子军，就自己一个男人，至于全正？ 从那天晚上加完班弄了两个黑眼圈的全正，被江慕儿那女人把一张脸化成粉嫩粉嫩以后季强就不太敢看全正了。 一个大男人，呃，可能不太算，居然被小树擒住了，任由江慕儿在脸上涂抹，太弱鸡了！ 之后开工的工地可能会多起来，但是季强发现，自己可能再不能像以前一样，整天埋头在工地干活。 李四出租房工程完工后，也不会再直接干泥瓦工的活，将会每天轮流管理几个工地。 一个星期的活动完成后，强贝装饰几个人开会总结。 季强是强贝最大的老板，今晚会议由他主持，懂不懂什么的，强爷不怵，都是自家公司几个人，天天在一起，熟得很！ 在哪开会？家里不行，文件资料不好带回去，说不定临时需要找点什么也不方便。 门面二楼茶室有一张大茶几，这个时候可以派上用场，暂时充当会议桌。 一圈沙发可以坐8个人，强贝装饰目前正好8个人。 季强坐上首单人沙发，包贝坐他左边单人沙发，季强数了一圈，右边是江慕儿和新来的两位设计师，左边是李四、全正、小树。 看着围坐一圈的人，季强恍若飘在云端，他什么时候想过如今的光景？ 他之前在心里发过几次狠，要变得有钱，要给包贝过上好日子，要给自己和包贝光鲜亮丽的生活。 发狠过后劲往哪里使？ 还不就是第二天更加用心地操起灰刀和铁抹子，朝着别人家的墙壁和地面使劲呗？ 使劲了，前面总还有一分希望。 比如现在，有了四房两厅的新家，有了自己的商铺，又有了第二套房子。 现在……，还有了在这里围坐成一圈的“强贝装饰”的成员！ 季强在脑子里回想一下和包贝商量好的发言稿，发言稿在兜里揣着，不能拿出来。 “感谢各位‘强贝装饰’的同事，咳……”季强清清嗓子，刚刚发言太急，感觉有一口口水没下去。 “有大家的努力才有这次签单有礼活动的圆满成功！” 李四看着坐在上首的壮实男娃，不应该再被称为男娃了，强娃是真正长大了，像个男人，这就是他不到四年前亲自从山里带出来的娃！ 自豪！ 强娃和包贝折腾起这么大一摊子事业，李四以后也跟着不用下工地了，收入还比以前自己一个人做出租房更回可观！ 下次回老家可以响当当地拍着胸脯跟人说，我李四是条汉子！我带出去的强娃他在城里开公司干事业，发达了！ 第113章 糟心的钟杰 “欢迎两位设计师在关键时刻加入咱们强贝！” 两位新来的设计师起身致意！ 季强看看包贝，脑壳疼，想要找一个前台帮包贝分担一些杂事，还没找着，能来的肯定又是一姑娘。 “这次我们最应该感谢的人是我们强贝的首席设计师，江慕儿！” 大家很热烈地鼓掌，江慕儿的付出所有人看在眼里，现在的强贝可以没有老板，但是不可以没有江慕儿。 “江慕儿设计师来我们强贝的时候，我们强贝刚刚成立，开业第一天她就成为我们强贝的首席设计师，也是当时强贝唯一的一位设计师，她对强贝的贡献是我和包贝都比不上的。 如果没有江慕儿设计师，强贝装饰根本不可能这么快速成长起来，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强贝装饰就会变成一支只会施工的工程队，我们大家也不会聚在一起。 这次的签单有礼活动，从策划到筹备到最后实施，从台前到幕后的，没有哪一处能离开我们的首席设计师。 我和包贝要谢谢江慕儿设计师！” 包贝很认真地跟江慕儿说，“谢谢姐姐！” 李四听着再次响起的掌声，虽然就这么几个人，可是真的很热烈，很暖心啊！ 李四没想到强子这张嘴现在这么能说，连他都感动了！ 他看着江慕儿咬了好几次嘴唇，还有那湿湿的眼眶，他知道，往后说谁是骗子都不可能再说这位江姑娘是骗子。 这次活动期间，李四已经把出租房全部完工，他也见识到了活动的盛况，根本没想过装修的单子还能像这么接！ 现在听强娃这么说，李四才知道她对强娃帮助那么大，以前错怪她了！ “谢谢你，包贝！”江慕儿勉强挤出笑容。 这一次的活动并不是一帆风顺。 活动开始之前就有得到消息而被吸引过来的八家装修公司，为了应对他们，几个晚上睡不好觉，一直在做准备。 幸好强贝占地利优势，早早准备并举办了儿童节亲子活动，人群聚拢效应帮了强贝大忙，越多人的地方越吸引人。 钟杰看着强贝那边热火朝天，而自己家展位想要拉一个人进门都成了难题，他把手上宣传单一放，要去强贝摸摸底！ 信步朝强贝装饰走了过去，边走边回头朝其他几家装修公司扫了一眼，好家伙，看他出马，那些家伙全都有人跟了上来。 “哈哈，季老板！”隔老远钟杰就朝着强贝店里喊，“上次过来云苑你搬新家，隔几个月再来，你装修公司都这么大了，下次再来，不知道季老板家又是什么光景，太厉害了，了不起！” 季强迎了上来，他看了驭峰的展位，但是开始并没有见着钟老板，想不到现在上门来了。 “钟老板，不好意思，我这里有点忙，本来应该先去拜访你的，实在走不开。” 钟杰那个尴尬，知道你忙，你不用说出来啊！ 还有，那边长头发长风衣的姑娘你干嘛笑成那样？ 钟杰见那边一姑娘正在给客人看材料，怎么突然在自己尴尬的时候就笑了呢？有那么好笑吗？ 江慕儿正在给抽到最后一台彩电的老爷子做详细介绍，准备最后签单。 老爷子虽然之前已经来过强贝好几次了，估计别家装修公司也去过了好几次。 不过，现在正式签单还是很谨慎，一字一句地看合同，看老爷子一身精致，估计是个文化人。 “大爷，不好意思，刚才我想到有趣的事，您慢慢看！”看老爷子停下看合同，江慕儿怕自己刚刚那一笑引起大爷的不快，连忙道歉。 江慕儿确实想到有趣的事，就是这个进来的钟老板。她在门外朝着其它家装修公司打探敌情的时候已经看见他在驭峰的展位拉客户，基本拉不着什么人。 进来强贝门口就阴阳怪气地说话，没想到被老板堵得那么尴尬，噎死他！ 可是江慕儿不知道大爷也是听进来的这个什么钟老板说，这家强贝装饰是一家这么新的装修公司，他又担忧了，虽然抽到了大奖，可是到时候如果施工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抽到这个大奖到底是亏还是赚？ 强贝装饰很新，大爷知道，本来想着装修公司不都这么回事么？能把房子做好就行！ 不过总会在心底对一家新公司存着一丝不信任。 “江设计师，能做好吗？”大爷很认真地再问一次。 “放心吧，大爷，以后您住这里了，我们就成了邻居，您看啊，我们合同这么详细，按工程进度付款，还有3年基础装修和5年隐弊装修的质保，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江慕儿也学到了，对云苑里面的业主这一招最灵，哪怕设计做得再精彩夺目，别人一看强贝装饰是新公司，天然地不信任，毕竟装修不是一笔小钱，都想找有经验的，口碑好的装修公司来做。 现在强贝装饰就是要打消别人的不信任。口碑传开了以后生意自来！ “我们在云苑有两家客人已经开始动工，第一家客人已经答应，新房装修完成后，他们自己先不住，开放一周时间让大家参观！过不了几天，您可以亲眼看看我们强贝装饰到底做得怎么样！” 啧啧，这话大气，大爷彻底放心了，不过合同不可不看，大爷认真了一辈子！ 钟杰心里那个别扭，他听到了什么？ 按工期付款，这个一般大家都这么做，没毛病。 三年五年质保写进合同，真糟心，这样，很多事情就没了操作空间。 最糟心地是，强贝居然敢给别人免掉4万块钱装修费用，就为了那一周的开放展示！ 钟杰自认没有这种魄力，他驭峰干不了这种事，有好几个老板不说，还需要向总部申请，可以想像，总部基本不会同意。 看来强贝装饰是真有底气，别人看完样板房以后，口碑相传再增添信任，钟杰没辙，全都光明正大！ “来坐会？”季强请钟杰，钟老板一直对他好，上次搬新家还特地上门道喜，虽然今天很忙，但不能失了礼貌。 “不了，你忙你的，我就看看！” “那行，钟老板你随意，我先去帮忙！” 第114章 窝火的事 头一次到强贝装饰的钟杰这才有空仔细打量店内，强贝装饰有高人！ 从店面就可以看出来，面积不算大，但是店面的设计，这格调和创意，绝不一般！ 他自己在这一行多年，感受更深，强贝的设计师很厉害，到底是哪一个呢？都这么年轻，难道今天没来吗？ 幕布两面都可以观看的投影不停循环播放，那些设计应该不是强贝这么家小公司可以做出来的！ 咦？现在是一个展示室内的3d录像，钟杰很眼熟，这不就是由自己家刚刚升为设计师的廖全收录进公司案例库的同款吗？ 随着镜头推进，钟杰肯定，廖全那个“素·雅”跟现在强贝装饰门口播放的视频里面这个案例一脉相承。 说一脉相承都不太对，里面很多地方，包括家具，甚至是一模一样！ 廖全的设计方案才刚刚填入公司案例库，据他自己说，是他呕心沥血特意为都市精英打造而成的简约舒适的心灵空间。 那钟杰就想问问，现在他在强贝看到的是怎么回事？ 明摆着一方有问题，按时间来看，强贝不可能从廖全那里得到这个设计方案，所以，到底怎么回事？答案一目了然。 钟杰肺都要气炸了！ 现在，这气愤他要压下去！ “季老板，这个方案太好了，你们设计师真有一手，这创意和眼界，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钟杰决定先探探底，这玩意会是强贝出品吗？ 自从驭峰的探子到了店里，江慕儿就专心不了，听钟杰一开口，她抬头瞥了一眼，黑白灰呀，算你有眼光！ 季强刚刚转身帮了包贝没两分钟，这边又在喊。 算了，钟老板虽然是别家装修公司的人，不过今天高兴，上门都是客。 “嗯，不错，我们设计师很厉害！” 两段室内3d视频，每段只有3分钟，季强过来的时候黑白灰已经过去了，现在播放的正是中欧混搭。 目前，强贝装饰真正完成度最高，能制成视频的就这俩案例。 大爷正在认真看合同，江慕儿眼珠子骨碌碌转，得盯好这个上门的探子喽！ “季老板厉害，手下有这样的人才，强贝装饰前程远大！” 后面，其它几家装修公司的人也跟了上来，“钟老板，你不厚道，你跟季老板是好朋友也不给大家介绍介绍。” “各位见谅，我也是才知道季老板不声不响搞出来强贝这么大的公司。” “季老板，今天这里都是同行，这是晶美裘总，这是九点孙总，这是……” 江慕儿看得一脸腻歪，这些探子全都明目张胆上门了，还堵着门伸长了脖子朝店里面瞧，卑鄙！ 轮流握了一遍手，这些人按理说都是竞争对手，怎么在云苑外面设了展位还不满意，还都上门来了？ 不一会，视频又是新一轮循环，钟杰对那个眼熟的案例有心结！ “季老板，你们设计师是业内前辈吧？这品味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钟杰指着正在播放的黑白灰。 “呃~，那个……，这个，我家里就是这么装修的，我自己做的！”被人当面这样夸，季强是真不好意思啊，如果不是包贝提醒过他，在别人面前不要抓脑袋，他现在又想要挠两下。 正在认看合同的大爷愣了一下，强贝装饰这位设计师姑娘今天是怎么啦，又在笑？ “不好意思，大爷，我想到好笑的事了，您慢慢看！”江慕儿赶紧收敛起笑容，这里还有正事呐！ 钟杰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季老板不是泥瓦工吗？什么时候干泥瓦工的可以有这水平？ “钟老板，你上次去我家不是看到过吗？”一种很普通的装修风格而已，季强好心提醒钟杰。 钟杰仔细回想，当时季老板家那么乱糟糟，他注意力都被屋子里那些红布条和乱七八糟的东西吸引了，这一想还真想不起来季强家里是什么样子，只能装作恍然大悟。 “哦，是啊是啊，你看我，当时喝酒喝糊涂了！”钟杰嘴里这么说，心里可不相信，一个做出租房的泥瓦匠什么时候可以跨界做出来这么高水准的设计？ “这个也很厉害啊！”钟杰摸着下巴，仔细看幕布上新切换出来的镜头。 “这个是我们首席设计师辛苦做出来的！”江慕儿当时做这个是真辛苦了，钟良山那老头家是这一套方案，现在汪先生家也喜欢这套方案，都是加班加点在做，包括这段视频。 “是业内哪位知名设计师吧？”钟良山心里痒痒，如果能打听到这位设计，薪资要求合理的话完全可以请到驭峰去坐镇。 虽然平时的家装设计真正需要高水平设计师的客户几乎没有，但是如果能有一位业内知名的设计师坐镇，那就是资本。 知名设计师是用来干嘛的？挂名而已，平时的普通设计自有其他设计师做，真正高端的设计才用得上真正的人才，那收费当然也会不一般。 他加盟驭峰后，现在公司有两位主案设计师，还缺少一位能镇压其他装修公司的人物，不知道强贝这位会不会有这样的能力？ 季强回头看向店内，江慕儿正在跟人签单，他朝着江慕儿一指，“她就是我们的首席设计师！” 钟杰顺着看过去，除了那位爱笑的姑娘，还有一位带黑框眼镜的大爷。 大爷是中了彩电的幸运业主，刚刚那热闹喧天的场面，钟杰还在暗地里骂了强贝好几回。 现在钟杰又想骂人，看不出来季老板这么鸡贼，至于这么随便指一个人来搪塞我吗？ 这姑娘年龄不大，就算她真是设计师吧，你强贝装饰可能把首席设计师这么重要的位置随随便便给一个看上去就没有什么经验的姑娘？ 刚刚明显看这姑娘上班都不认真，不知道什么事情就一个人在那里发笑，笑了好几回！ 算了，知道你季老板心里有气，咱们这么多家装修公司来抢你生意，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咱先撤，要不了几天，你强贝装饰的底细总可以打听出来！ 不过，唉~，看那边主持人妙语连珠，隔一会抽个奖，时不时引起一阵欢呼。 还有刚刚从驭峰展位路过的大爷正带着他小孙孙在丢圈圈，玩得不亦乐乎。 钟杰心里很受伤，这次摆摊，驭峰怕是真要丢面子了！ 不光是丢面子，回去还有窝火的事要处理！ 第115章 起航 目送门外一群探子离开，江慕儿心情马上变好了，这一群人不是过来闹事，咱们强贝这一次算是成了！ 只要那八家装修公司在今天这个场合不使坏，往后那就看实力吧，对于拼实力这回事，江慕儿向来不怕，除了老板！ “强贝很新，强贝才刚刚成立，但是强贝现在有了腾飞的基础，……” 季强的声音把江慕儿飘飞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强贝装饰这一周的抽奖活动，总共新签下来十八单，有四单没有转为正式合同，实在是人手吃紧，七天时间出报价都不能完全出来。 据江慕儿观察，流到其他八家的订单应该不多，可能也就十几单的数量，不过……，还是可恨啊，那都是强贝的！ 就这一次，云苑里面还是有很大部分业主并没有选择在这个时间把装修的事情确定下来。 江慕儿敢肯定，其它装修公司见识到了这一次的盛况，怕是会更加关注云苑，有一块肥肉在这里吊着，会引来更多饿狼。 如果其它家这次没有来云苑设摊，如果强贝再强大几分，…… “叔，之前的熟人，手艺好的你都请过来，直接加入强贝，五险一金，大家往后也好有个保障。” 这些都是季强私下里跟包贝和江慕儿商量好的。 强贝必须得有自己的队伍，不能亏了工人师傅，那些自己吃过的苦，现在有条件了，不要再让别人吃一遍！ 自己家人手稳定，不需要去外面找师傅，工程质量也会更有保障。 “我们现在最缺木工，我继续找，叔，你在下溪村也请熟人帮忙访一下手艺好的师傅。” 已经签单的客户，正在陆续投入人手交错开工，泥瓦工、水电工、都好解决，木工需要真正拜师学艺，活也精细，手艺好的师父不太好找。 “现在我们总共接下来十八单，加上这次活动之前已经有的两单，四个月内完工，没有压力！” “云苑这里的销售情况很好，销量还在继续增长，单独我们一家在这里有店面的优势，不知道还能保持多久，不过，陆陆续续还会继续签单，这是肯定不会有错。” 季强还担心着另外一件事，云苑的房价在缓缓上涨，什么时候继续下手买房子呢？ “之后我们还有一次新居开放展示活动，谢先生家开放一周，汪先生家争取到两天的开放时间，这两次估计还会迎来两次签单高峰！” 一屋子人，小心脏“砰砰”跳！ 尤其是李四，他来南方打工七八年，一开始小打小闹，直到半年前他还认为，像他这样在外面自己能够接到出租房工程的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在老家那块是个人物，是个能赚钱的主。 现在你听听，十八单加两单，那就是已经有了二十单在手了，按强娃给那些业主报价的德性。 李四感觉现在比那天晚上坐在阳台听强娃和她们几个开会的时候还难受，虽然没噎着也没呛着，可是这呼吸怎么就这么费力了呢？ 李四装着在上衣兜里摸烟，偷偷揉了几下发闷的胸口。 衣兜兜是空的，今天在店里开会，他是换过衣服下来的，自己有烟瘾，那东西不带在身上就会少了念想，丢家里了！ 不过这会没人会去注意李四一只手正在摸空着的口袋。 都在看着坐在上首的季强，呼吸急促，双眼放光，连全正没化妆的脸上都有三颗痘痘在放着红光。 这一屋子人一个一个数过去，都不是见过大世面的主，除了包贝。 强贝装饰起来了，强子和她都不用像之前那么辛苦，虽然她不介意强子那一身泥浆和汗水，但是她心疼强子每天一个人顶几个人地下工地干活！ 还有强子爸爸要找的药材，她应该能找到门路，真希望季叔叔能早早养好身体出来！ 以后就……好了！包贝脸带微笑，现在银行卡里面有了将近50万的工程款，仅仅是第一期。 “施工的事情，我和我叔安排，签单和设计上的事情就仰仗大家了！”季强说着说着来了感觉，站起身抱了个拳。 可是，身旁一个清脆的声音接着他的话响起，“强贝从现在起航！” 然后，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把他的拳头拆了，拖到茶几中央叠在一起！ 然后是江慕儿，然后是小树，然后是…… “强贝从现在起航！” 大家围成一圈，隔这么近，一声高呼震得耳朵“嗡嗡”响！ 包贝不厚道，居然没有告诉自己还有这么个节目！ 季强侧头看看包贝的俏脸，真的很漂亮！ 接下来轮到包贝了！ “这次辛苦大家了，我们给客户准备了这次抽奖活动。”包贝从包包里取出一叠红包，“跟自己人当然也不能吝啬，我和老板给大家准备了红包，每个人都有份！” “耶~！” 小树最高兴，一蹦三尺高，她太需要钱了！ 看着蹦起来的小树，听这发自心底的欢呼声，还是红包来得实在，稳了！ 以后发工次要不要试试把所有人集中到一起，把钱堆在桌子上一叠一叠发？ 强贝装饰再一次进入高速运转状态。 店里面也忙，但可以称得上有条不紊，苦的是天天在外面蹦哒的季强，联系各种材料按用量上到工地，协调各处开工进度。 还没两天，他倒是开始怀念在工地的日子，不用想事，天天上班下班，完成一个接着下一个。 经过最初几天的忙乱，大家都已经找到了门路，慢慢地，整个强贝装饰就像打上了润滑油，越来越顺畅！ 强贝顺畅了，可是钟杰心里的气顺不了。 犹豫好几天了，这几天，他看着廖全全心全意地为杜博远的新房做设计。 刚刚签下来的单，他不想因为设计师的事情影响到客户的心情。 大大小小也是一个单，能为公司带来利益，所以，客户面前一切都得让步！ 只是今天，杜先生这一单，廖全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钟杰准备敲打敲打他，找了个时间把廖全叫到办公室。 “小全，坐！” 钟杰没有离开老板桌，直接指着进门的沙发让廖全坐下。 又“嗒嗒嗒”点着鼠标在电脑上翻完几个文档。 “小全，你给杜先生介绍，你的‘素·雅’是由你首创，不会有问题吧？” 第116章 是那个强贝吗 本来廖全以为老板叫他进来是关心杜先生家的工程进度，可是现在老板这话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思维极速运转，能感觉到血液在体内一阵一阵冲刷。 极短的时间内，廖全把这次的事情回想一遍，唯一的破绽就在惠惠邻居家和强贝装饰，老板不可能认识在工厂上班的谢哥。 那就是……问题出在强贝装饰？ 这几天，廖全除了需要在公司使用电脑和一些必要的接洽，他基本上都在外面跑。 第一次自己独立主持一个项目，一定要尽最大努力做到最好！ 他在公司的时候有听到自家公司和其它几家装修公司“六一”在云苑设立展位，准备进攻那片市场。 在这种情况下，强贝装饰那样的小公司还能翻出什么花样吗？ “老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廖全尽量保持平静，想让老板先开口，他拿不准是不是他不在公司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呵，呵呵~！”钟杰忍不住笑了，这廖全是个人材，有基础，人灵活，敢做敢拼，可是你这个时候还在抖机灵？ 廖全也陪着笑。 “我在别人家看到跟你那个方案一模一样的设计。”看他这样是不会自己主动交待了，钟杰直接摊开了谈。 原来是这样，室内设计这个行业不都这样吗？ 一种新风格出现了，谁都可以照着去做，可以抄，可以借鉴，可以在原创的基础上继续发挥聪明才智！ 到最后，原创者甚至没有后来者得到利益多！ “老板，跟我住对门的朋友家里就是这种风格的装修，当时我看到一眼，实在太喜欢这种风格了，我就……” “你喜欢，你喜欢就可以说这是你首创吗？” “不是……，老板，我去看过那家装修公司，很小，就做了我朋友那一家，其它没接到什么单，说不定过不多久就倒闭了，这种风格浪费了太可惜了！” 钟杰突然发现，厚颜无耻也是这廖全的优点，能把抄袭说得这么头头是道！ “你~！”钟杰气得站了起来，把领带扯松，凑到廖全近前指着他，“你说强贝要倒闭？” “呵呵~！”mmp，让我们八家公司吃了憋的强贝装饰，在一个抄袭了他家装修风格的设计师嘴里居然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倒闭的弱鸡？ 公司的人都知道，大老板钟杰是公司里面脾气最好的人，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强贝装饰要不要倒闭都不应该这么激动的吧？ 廖全整个人往后仰，贴在沙发上，连忙解释，老板手指头快要戳到鼻尖了。 “老板，我去强贝装饰看过了，他们没几个人，也没有厉害的设计师，要不是，做出来这种风格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还直接把这种风格用在我那朋友家里？” “为什么不能用在你朋友家里？” “我那朋友两公婆都在工厂上班，他们家那套房子装修之前，我带他们来过公司，他们出不起装修费。 他们家根本不需要什么设计，请个人买了材料随便弄出来就好。 后来，就这个风格的装修，他们说只花了4万，这不可能啊，要么没有装修完整毁了这个创意，要么强贝装饰会亏本！” 钟杰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想起了活动当天第一个站在领奖台上被免掉4万装修费用的小俩口。 “哦？你说说！”钟杰一屁股坐在廖全旁边，两手叉着大腿，如果可以从他嘴里多了解了解强贝装饰，那不妨听听。 “你怎么说这种风格是强贝装饰做出来的？” 老板坐下来摆出一副谈话的样子，这次不会有大事了，廖全提在半空的心可以放下来了。 “这个……”当时处心积虑偷别人家这个设计，不太好意思说啊，“这个，我去强贝打听过了，也在杂志和网上找过了，这种风格的设计没有出现过！”廖全声音很小。 “呵呵！”钟杰被逗笑了，接到杜先生这单之前，有几天这个廖全在公司里面忙得很，成天翻杂志找东西，就是为了干这事？ “然后呢？” “然后我想着，我们公司案例库里面还缺少这种风格，就把它加了进去……” “不是为了升设计师？” “开始没想着升设计师。” 满嘴鬼话，“那好，你继续做助理设计师，这一单提成没了！” 伍先好奇得要死！ 廖全这一个多星期在公司出尽了风头，突然之间弄出来一个那么高水准的设计方案。 签了单，独立做项目，居然真的第一次就搞得风生水起，照这势头下去，谁都知道廖全前途无量。 现在又被老板叫到办公室，估计又是什么好事。 伍先揪心了，眼看着廖全从刚进公司的新人很快就要爬到他前面去了，以后还怎么一起玩嘛！ 过了有那么一会，从紧闭的办公室门传来老板的声音，隐隐约约听到倒闭什么的。 隔着门，好脾气的老板那声音都能传出来，里面是怎么啦？ 没多久他又听到廖全的惊呼，隔着门声音已经很小了，可是伍先还是听了个清楚。 “不要啊，老板！”廖全没控制住就惊呼出声，花这么多心思，可不就是为了升设计师么？ “那你说，这不是你的设计，你没到这水平，怎么做设计师啊？” “老板，我行，我真的行！”努努力，再劝劝老板，好不容易爬上来还没两天啊。 “我做出来的设计不比强贝装饰差，我们公司会是这里第一家拥有这种风格的装修公司，强贝装饰太小了，他们没有影响力！” “你知道我们这次为什么去云苑设展位吗？” 老板这样问，肯定有什么原因是自己不知道的，廖全摇头。 “因为强贝装饰在云苑搞了个抽奖活动，我们这次不去混个脸熟，以后进不去云苑了！”钟杰一边说着，一边手指头往茶几上戳，又想生气了。 “这次……”算了，这次不好意思说，丢脸！ “强贝装饰现在很好，他们接了不少单，你说的这种风格他们直接给客户免掉4万块装修费用！” 廖全目瞪口呆，老板说的是那个强贝吗？ 第117章 表情呢 廖全觉得这中间应该有什么东西搞错了，“老板，是云苑小区门口那个强贝装饰吗？” “你以为是哪里？” “他们……他们没几个人吧？” 钟杰瞥廖全一眼，别过头懒得理他。 “老板，我们可以把这个方案给占下来！”廖全咬咬牙，心思灵活的人就这点不好，不到绝境总想着翻盘。 “谁都可以用，怎么占？”钟杰从茶几上抽了根烟出来点上，又把打火机和烟盒丢回茶几。 猛吸一口烟再喷出来，面目就模糊了。 “我在杂志上和网上都没有找到这种风格的设计，我们可以往杂志投稿，如果能够成功发表，那说明我们就是原创，以后……以后客户看到这种风格就知道是我们家做的，顺便打了广告！” “呵……呵呵！”这家伙太不要脸了，以后，这个廖全要么压住，要么……，总之不能让他跑去别家公司！ 不过，这主意…… 钟杰眯起眼睛，一口烟吸到肺里，半天没有吐出来。 办公室很压抑，空气几乎凝固，只有电脑机箱发出轻微的嗡嗡响。 好久，廖全才看到老板鼻孔喷出一道极淡极淡的青色烟气。 “抓紧时间，你先把稿子整理出来！”钟杰起身，这事还要细细思量。 今晚上躺床上想一宿说不定就想明白了，要真想不明白，整理稿子也是廖全的事，嗯，就这样定了！ 老板起身送客，今天吃了这一惊吓，廖全感觉有点内急，“老板，我先走了！” “等等……！”钟杰喊住廖全，“设计师的位置给你留着，不过，三个月没有奖金，这次提成扣掉，以后努力吧！” 纠结啊！ 好消息是设计师稳了。 可是作为设计师的三个月奖金和这次提成被扣除，真肉疼啊！ 这么拼命不就是为了每个月能多拿点工资么？ 廖全脸皱成了菊花，夹了夹双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回答，“好的，老板！” …… 又是一个周末。 季强已经基本适应强贝装饰眼下的运作方式，别说，还挺好的。 之前天天下工地，一天得有一半时间见不着包贝，干活后那一身脏污自己都嫌弃。 像现在多好，天天围着包贝转都可以，不过……男人哪能那么不思上进？ 每天多少事啊？那么多工地需要管理。 叔毕竟年龄大了，有时候会感觉很吃力。别说李四，就是季强自己也时不时会碰上不懂的，不过没关系，不懂有包贝啊，包贝也说不上来的时候还有江慕儿啊。 强爷碰上不懂要问那女人点啥，她还敢不说吗？ 还是包贝好，到底是自己人！ 这个王老板也真是，半老不小的人了，就装修个房子这么丁点事，有空就往云苑跑，多的时候一天能跑三趟。 今天也是，一到周末又把小孩和婆娘带来云苑，还没装修完成的房子有什么好看？ 全是灰尘、垃圾和异味，还有那噪声也刺得耳朵难受！ 咦？这才几天，季强发现，自己似乎有点不太喜欢工地上那个环境了！ 王老板看完自家正在装修中的房子又跑到店里来喝茶。 季强侧过头看着坐在身侧的包贝不紧不慢又表演了一套功夫茶，真是赏心悦目！ 咦，老王也看得这么入神？这家伙也不是好人！ “小胖子过来，叔给你好吃的！”季强从茶几上抓了一颗茶梅在手里。 虽然这小家伙真的叫包贝姐姐，但是季强实在不好意思让他喊自己哥，那会比老王要小上一辈了，不成啊！ 小胖子摇摇头，“不要！”才五岁的小家伙，说起话来总是一股浓浓的奶味。 这小胖子也不是好家伙，喜欢包贝不喜欢自己！ 不过这回可由不得他，季强一把将小胖子从茶几边上捞到怀里。 茶梅去了包装往小胖子嘴里一塞，双手合住他的脸，那小嘴嚼动茶梅，茶梅顶着小胖子脸上的肉肉在手心一鼓一鼓的，嘿，有点好玩！ “王老板，你天天往云苑跑，不怕麻烦啊？”季强跟王育胜说话，小胖子还在掌控之中。 包贝手上动作不停，嘴角微微勾起，强子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明明就是烦了王老板，居然能说得这么拐弯抹角。 “不怕，老王我心急，每天不过来看上一眼，晚上睡不好觉！” 还有这毛病？其它客人也有这毛病，只不过没有像老王跑得这么密！ 所有客人，只有谢先生家不一样，唯有到周末才会过来看一次，他家简单，还有半个月时间可以完工。 “老王，我可以解决你这毛病！” “哟？你还能管我每天跑几次？”王育胜明显不信。 “你信不信高科技？” 季强现在工作性质跟以前不同，除了活动刚结束那几天，现在经常有时间呆在店里，自己家网站他是看着全正一点一点给做出来的。 季强整明白了网站是个什么东西，真挺有意思的。 强贝装饰就这么小小一间店面，可如果是一个没有上过门的客人，想要从网站了解强贝装饰，会发现强贝装饰的实力突破到了天际，跟一家跨国大型集团不相上下。 网站分了好多版块，比才开始的时候增加了很多内容。 除了首面上面关于强贝装饰的介绍像季强和包贝这样了解内情的人看了会有点脸红，其它那是真不错，有内容，页面很漂亮，还很好玩。 一屋子设计师在这里，由不得全正那只弱鸡开始做出来的那不堪入目的网站。 网站的前端和版面设计强贝自己能搞定，网站的程序和数据库，全正求助了好多次外援才最终搞定。 虽然强贝的师姐和小树都看不起全正第一版做出来的设计，不过要说全正最恨的人是谁，那肯定是老板。 老板只要有空就会围着电脑指指点点，像只苍蝇一样，让人头都会大上几圈。 网站完成后，全正显示了一把自己技术，在网站上面增加了一个留言板功能，给老板和老板娘献宝，让老板先试用一下，结果……，天知道老板哪来那么多问题？ 老板坐在电脑旁边打开留言板的第一句话就是，“全正，表情呢？” 好吧，老板你要表情，我给你个笑脸总可以了吧？ 结果谁知道老板根本不是这意思，老板一解释，连带队的学姐都懵了。 “就是这留言板需要表情符号！” 第118章 想法有点多 留个言需要表情符号？可是什么是表情符号啊？ “老板，是不是就笑脸啊、吐舌头啊那样的？”见大家似乎没能理解老板的意思，小树在旁边插嘴。 “对，对，对！”这一屋子里面总算有个明白人，“小树，你给大家解释一下！” “那个……，老板，这留言板可以有表情符号的，你直接输入就是了！” “哦，哪里？”季强再次看看输入框，是真没看见那个圆圆的黄色笑脸。 “小树，你来试试。”季强把电脑让出来。 小树在电脑上敲下一排符号，“:)，:(，:p，^_^，……” “老板，就这样，我们聊qq的时候就这样发表情。”小树抬头，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季强。 学校机房5毛钱一个钟，每次上机都是打开qq，好几个窗口跟人聊天，聊得愉快了或是忙不过来就发个表情符号，简单省事，传情达意。 只是小树不知道老板也对表情符号这么熟悉，从没见过老板上qq，老板是深藏不露！ 季强被小树这一手闪到了腰，我想要的不是这个好伐？ 拽过来一本材料纸，再从笔筒抽出一根笔。 围过来的一圈人，看着老板在纸上画了一个圈，圈里面朝上画两条小弯，下面朝下画一个大弯，看上去真像个笑脸。 “就这样，做成黄色的！”季强丢下手中的笔，“笑的、哭的、生气的、睡觉的、吃惊的……” 全正苦着脸，可是江慕儿双眼放光了，她有点理解了，这是把表情符号做成图片，好像很好玩的样子，问题是，老板为什么一定要做成黄色？ “全正，我们把老板说的表情符号做出来，你到时候在留言板加上这功能，没问题吧？”江慕儿主动把制作表情图片的工作揽了过去，这是设计师的事情，全正几乎被排挤出设计师的行列了。 全正苦瓜着脸，留言板都完成了，这又要改动，问题是这程序……，这程序，电脑他自己不会做啊，又得想破脑袋。 “我试试！” “一定要做出来，这个很容易吧？”季强能记起起来，当年除了发语音，这表情符号他最喜欢，手指一戳就发出去了，什么都有！ “还有，全正你在这些案例下面也加上留言功能。”强爷当年看完视频只会在屏幕上戳一颗心，如果不小心打开评论区，谁字数多，或者谁头像漂亮就顺手点个赞。 现在强爷需要赶快把拼音打字学会了，以后可以在下面发评论。 偶尔，季强会回想一些他以前不懂的事情跟现实对照。 那个时候那么方便，光他玩过的手机里面都有那么多高科技，如果可以尽快回到那种日子，期待啊！ 就为了这些多出来的内容，购买空间的价格从五百块一年提高到了五千五百块一年才放下强贝的整个网站和数据库，并保留足量冗余。 高科技，他王育胜信啊，他什么都信，只要是有用的！ 不过他不信季强！ “你有什么样的高科技可以让我不往这里跑也能知道我家装修是个什么情况，啊？” “嘿嘿~，我可以把你房子的装修进度放到我家网站上面。” 季强现在非常喜欢自己家的网站，他在网上对比过了，强贝的网站很漂亮，功能很强大，只是，打开有点慢，那么贵一年的宽带费用，全是吹牛皮，还没有一只手机速度快！ “放网上？”强贝装饰的网站王育胜也喜欢看，他以前没看完的那些看图说话已经在家里电脑上补习完了。 还一家三口一起用一指禅在上面留了言，诸如，“好看【笑脸】”“喜欢【调皮】”之类的，太好玩了。 “每天收工拍了照片放网上，你在自己家就可以知道装修进度。” “不好，我早上想知道，中午也想知道，晚上还想知道，怎么办？” 包贝优雅地听两个外行聊高科技，有点替全正担心了，几天之前的留言板，全正被整到灰头土脸，强子这次的想法好像更难了。 “装个摄像头，你在家里可以打开看，什么时候看都行！” 强子越说越离谱了，必须打断他，否则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惊人之语。 “王老板，你对我们装修师傅还满意吧？” 有表叔和强子时常巡视工地，但是，做客户满意度调查，是包贝从一开始就定好了的计划，从接出租房装修的散活到现在正式经营一家公司。 强贝装饰的三个老板可以称得上战战兢兢，全都靠自己一步一步摸着朝前走，生怕出现什么意外，从选材到施工到质保都是最高标准。 施工师傅也需要建立档案，每个师傅擅长什么，手艺优劣，人品怎么样都是需要掌握的，包贝不敢松懈！ “师傅手艺没得说！” …… “全正，江慕儿，上来一下。” 看着王老板一家人刚走，强子又喊全正，包贝头疼，强子这不呆工地了，老是搞这些自己都不懂的事情，不行，得给强子找点其它事！ “全正，我有个想法，我先说说，你看看怎么做。” 听老板说又有想法，全正浑身肉紧！ 老板的想法很好，可是，有点多。 “全正，你说有没有办法在工地装上摄像头，客户可以在自己家随时看到工地的情况？” 包贝低下了头，刚刚强子没跟她商量，直接喊来全正，这是又要闹事了！ “老板，完全不可能吧？”全正弱弱地回答，老板这次的主意好像并不太好！ 江慕儿撇撇嘴，老板又异想天开了，“现在有电脑的家庭太少，就算我们可以安装摄像头，别人客户上哪里开电脑看？工地上开通一条宽带需要要多少钱一个月？就算有宽带，有电脑，这网速它也看不了视频啊！” “哦！” 好像真的不行，怎么就这么难呢？季强摸着下巴想。 “拍照片放上去可以吧？”季强继续问，自家网站上那些案例就有不少图片。 “这个可以。” “我们每天拍好照片放到网上，客户如果有条件，可以每天登陆自己帐号看到自己家的装修进度。”季强一边思索一边对全正解说。 最激动的不是全正，而是包贝和江慕儿，包贝之前没有细想季强说的拍照放网上具体怎么操作，只当那是两个不懂网络的人在说玩笑话，现在强子说这么具体，她可以想像，这样做可以在客户当中有多高的美誉度。 江慕儿抿紧了嘴唇，平复好激动的心情，“全正，你先下去！” 全正走到楼梯口，回头看看，茶室已经空了，老板他们去了办公室。 据全正估计，每次老板办公室一关门就会有大事发生！ 第119章 全正跟不上了 办公室门一关上，江慕儿迫不及待地对季强说，“老板，我们不可以上线这个功能！” 季强很诧异，“为什么？” “强贝装饰太小了！” 强贝很小，现在办公室这三个人都很清楚。 季强和包贝等着江慕儿继续往下说。 “我们不可以把所有东西一次性放出来，别人很容易抄了过去，这些新的想法给我们带不来好处！”江慕儿一字一句说得很郑重，“并，且，我们对别人的抄袭没有任何办法！” “老板，再等等，等强贝再强大一些！ 我们网站刚刚上线的留言板功能反响很好！ 有人只是当好玩，但是每天也会有人通过留言板咨询业务，甚至有外地客人在咨询！” “你怎么知道是外地人？”看江慕儿还有继续往下说的欲望，季强先插个嘴。 呃，这问题好有道理，“老板，他们在留言里面有说。” 老板又掉链子了，不过这次江慕儿能理解，老板天天在外面跑，能闲下来的时间不多。 “等等我，去把笔记本电脑拿上来。” 季强耸耸肩，看着江慕儿“蹬蹬蹬”跑了出去。 “包贝，你看江慕儿变化好大。”季强伸手在脸上一抹，把一张脸抹成平板，“以前是这样的，一整天没有表情。” “扑哧，不许这样说姐姐，姐姐好不容易才变成现在这样！”包贝低下头，“强子，强贝装饰现在越来越大，我感觉自己越来越没用！” 季强心中一紧，强贝生意变好，包贝每天忙到脚不沾地，都不像以前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那么天天开心了，季强只以为是包贝每天太辛苦，累着了，没想到包贝心里还压着心事！ 季强心疼，可不能这样！ 伸手拂开垂落的发丝，捧住包贝的脸，近在咫尺的脸还是一样的明媚，可是，包贝你不许这样胡思乱想！ “包贝，不管怎么样，不许说这句话，没有你哪里会有强贝装饰，不是碰上你，我还不知道在哪个出租房和灰浆！” 季强清晰的知道，包贝没有来到自己生命中的日子是怎样的一片灰暗！ “你要是不开心了，我们可以什么都不要，我还是去做出租房，你每天给我煮饭，我们一样可以过得开心，再做几年又可以买几套房子，以后……，以后有几套房子收房租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包贝紧紧咬住嘴唇，忽然就红了眼眶。 有强子在身边，有什么好怕的？强子都可以学会那么多东西，自己……，自己一定要把强贝给看好了！ 江慕儿的手放在门把手上，从门缝清晰传来的话语让她暂时停止了推门的动作，包贝能遇到老板真是幸运！ 不能再由着他俩腻歪了，“老板……，噫~！” 江慕儿推门进来，又受到一次暴击，这两个人天天在一起不会腻吗？ 看江慕儿进来，包贝马上从季强手里挣脱，擦擦眼睛，一只手背着江慕儿在季强腰上一扭，好了，不难受了！ 江慕儿打了个冷颤，眼不见为净，直接到办公桌给笔记本连上网线，打开强贝装饰门户网站。 “老板，你看！” 江慕儿随手打开一个案例，往下翻到评论区，翻呀翻呀，好长！ “我家在南京，我想请问一下，怎么样才可以找你们强贝装饰帮忙做装修？【抱拳】” “老板你看，这个人留言说他是南京的。” “这种装修风格我太喜欢了，同问，哪里可以找到强贝装饰【疑问】” “上海同胞到此一游【笑脸】” “【笑脸】【食指】【拳头】” …… 江慕儿一路往下翻。 季强发现这玩意不光翻页累，那滚轮需要不停地扒拉。 好像还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么翻不累吗？”季强终于还是问出来了，“上面的图片看不到了！” 老板又有奇怪的言论，现在江慕儿可不敢小视。 “下面留言多，往下翻页图片肯定会看不见了。” “可不可以这样？”季强又忍不住了，自己家这网站看着是很漂亮，可是怎么这么笨，那么不方便，“上面这半窗口还是看图片，下面一半窗口翻评论？” 江慕儿答不上来，她不懂网站程序的事情，不过老板这脑子……，怎么这么奇怪？这主意好像很好？又是新点子？ 不过……，不是来告诉老板有很多人在看我们网站吗？都快成聊天室了！ “要问一下全正，我喊他上来。” …… “全正，老板说的这些你什么时候可以完成？” 全正喜欢网站，可以跟人交互，可以有丰富多彩的页面，可以有很多信息，可是他在学校学的跟老板要的东西有些不太一样。 全正愁啊，我是业余的啊，老板又在出难题，之前一个数据库，一个php都已经是找了好几个高手请教过才整出来，添加表情的小程序自己磕磕碰碰也做了出来。 网站这东西它也细分成很多专业，全正不是全都懂。 再这么被老板折磨下去，他感觉自己快要对网站没有爱了！ 全正不爱说话，碰上问题自己解决不了也会想办法找途径给完成，可是像老板这样出新点子的速度，全正跟不上了！ “老板，太难了！” 他听到什么了？他归纳了一下，评论区需要优化，ip地址侦测，客户信息收录，这个包含注册表和后台管理功能，评论区管理功能，信息发布系统…… 天啊！ 明明老板开始说过只要做几个简单的页面就好，全都是骗人！ 咱们是装修公司，老板怎么可以不务正业？全正想哭！ 江慕儿能理解全正说的太难了，老板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然后包贝还时不时在旁边补上一句。 咦，什么时候包贝也变了？ “老板，你说的这些可能要多招几个人，单独成立一个部门才行！”老板想法越来越多，江慕儿必须打断老板这些想法，“我们是装修公司，老板你说的这些，专门做网站的互联网公司都没有做出来！” 看看现在电脑里面能打开的那些网站，江慕儿觉得那些网站都没有老板说出来的这么好，什么时候强贝装饰变为一家做网站的公司啦？ 网络这东西有一个简单的门户网站辅助就好，前两年一直到现在倒闭那么多家互联网公司可不是开玩笑，报纸上电视上成天报导的互联网泡沫也不是假的。 强贝不能往里面陷进去！ 第120章 不动则已 【惭愧！家里有小孩一直咳嗽，先占个位，晚点再来更新，以下内容很乱，各位大大先把眼睛蒙上！！！】 季强理解江慕儿的担心，强贝有好东西，但是好东西有可能会因为强贝太过弱小，最后全都落入别人嘴里。 强贝的主业是装修，门户网站目前能起到的作用只能是辅助。 强贝不是互联网公司，再好的想法暂时也得收起来，等到能为强贝谋福利的那天再出现。 “全正，老板刚说的这些，你先把评论区优化，其它不能泄露出去！”本来江慕儿觉得网上查看工程进度的创意不能让全正知道太多，结果现在全正从老板嘴里听到了更多领先于当下的，互联网与装修公司结合的创意。 现在江慕儿只能想着先把全正安抚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全正变为自己人，“全正，毕业之后你愿意直接来强贝上班吗？” “我拿到毕业马上过来！”这是全正求之不得的事，他室内设计和网站设计都不是顶尖，生怕实习期过后强贝会不要他，毕竟好像老板说的这些改进，他现在并没有把握做好。 强贝装饰全都是熟人，从刚刚过来的时候强贝只能基本维持运转到现在生意兴隆，这才多久啊，前面是一条金光大道。 老板人好，住的是花园小区的精装套房，吃的是老板娘和几位学姐亲手做的饭菜，全正估计，出去再难找到这样一份工作。 “行，毕业之后你直接来强贝换正式合同，你先把室内设计放下，多学习it技术，以后公司成立网络部门的时候这些都要用上！” 季强和包贝看江慕儿跟全正沟通，人是江慕儿带过来的，江慕儿作为强贝装饰的股东之一完全有资格代表强贝说这番话。 最重要的是，季强和包贝对强贝的现状认识不如江慕儿，对互联网的认知也不如江慕儿，只能听着她对全正的安排，暗中思量。 江慕儿知道创意有多么重要，强贝的网站按现在评论区的反馈，装修行业似乎真的可以拥有这么一个平台。 在网站上增加一些功能，强贝装饰下面完全可以拥有一个互联网平台，通过网络联结全国各地。 江慕儿想了想，再次叮嘱全正，“你做好准备，如果有相熟的技术好的朋友，先留意，以后强贝需要！” 全正的网络技术纯属自学，能力有限，不过现在强贝缺人啊，先培养着吧，以后再看。 “你先下去吧。” 全正轻轻把门带上，离开。 “老板，以后你有新的想法得我们三个先商量好了才行！”江慕儿很气，季强的想法很好，只是这样突然没有一点预兆地说出来，会打乱很多计划。 “好！”在季强眼中，江慕儿对强贝装饰比自己和包贝还着紧。 “老板你说的那么多想法，全正一个人做不过来，一家上规模的网站需要内行的人来做，需要专门成立网络部门。”江慕儿盯着季强双眼，很认真地说。 “这样啊。”季强知道自己有点想当然了，有些想法不是那么容易可以实现的，“那我们暂时先放下！” 这一次被老板想法引起的动静暂时平息下来了，不过这几天江慕儿一直在思索，互联网的点子不能被埋没，留言区那些装修意向如果都能接下来呢？ 经过修改的后台把数据统计了出来，半个月的自然扩散，强贝装饰的网站被大约两万个ip浏览过，评论区有七千多条留言，除了在留言区玩表情聊天的，另外有173条表露了装修意向。 每次想到这数字，江慕儿都会浑身发热，强贝装饰目前只有二十几单在手，而网上有173条装修意向，那都是客户啊！ 在全国各地！气愤！ 这些人通过什么方法找到强贝装饰的网站？江慕儿不关心，她关心地是，互联网上好像有一片广阔的天地，无人开发！ 时间将会非常紧迫，自己家网站的表情系统才刚刚推出来几天？ 今天江慕儿登陆qq的时候发现有了新的版本，更新后发现，聊天的时候可以使用表情符号，跟自己家网站上基本一致。 气啊！但是没有办法！ 江慕儿在计划着，强贝目前势头良好，装修可以成为现金来源，很快，强贝装饰影响力再扩大的时候先扩强贝装饰再组网络部门。 这些计划江慕儿压在心里，连老板和包贝都没有说，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分泄露的危险，表情符号被人随意拿去使用给她敲响警钟，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万钧！ 她在等一个电话，这么久了，导师那边应该快有消息了！ …… 包贝每天很忙，季强多留了个心，趁着晚上他要跟包贝再说说。 “包贝，我见识少，没读过书，人不聪明，我只能尽量把工地管好。你不一样，你要把手头的事情分出去，自己不要这么辛苦！” 最近一直增加的订单，既让人高兴也会让季强觉得不真实。 包贝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扛，这样不行，季强能看到现在包贝几乎没有了自己的时间，强贝在飞速壮大，自己和包贝可不能被抛下了。 “强贝不停添人，我们现在有这么多师傅，完全可以请个阿姨做饭菜，师傅不用吃快餐，咱们可以去全正他们那边吃食堂！” “嗯！好！”包贝贴着季强，只有晚上这个时候才能真正放松下来。 第121章 杂志封面 “廖全，你的包裹。”公司前台脚步轻快地给廖全送来一个包裹，包裹的黄色胶带上印有邮政logo。 廖全升了设计师，大家都感觉他还是以前的样子，甚至比以前更低调！ 这人没傲气，好打交道，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公司里面谁见了廖全都会笑呵呵打个招呼。 “谢谢你啊！”廖全掂了掂手中包裹的份量，心里有数了。 这玩意，让他升了设计师，但是没有帮他拿到设计师的待遇。 在公司总感觉底气不足，小辫子被老板抓住了，郁闷！ 上次跟老板谈过话后没几天就通知投稿，投的是国内做得最好的行业杂志之一《室内设计与装修idc》。 《idc》杂志于1986年创刊，是国内较早的室内设计专业杂志。30多年来，杂志致力于在更多读者中传播优秀的室内文化，促进室内设计行业在中国的发展。 目前《室内设计与装修》已经成为中国室内设计行业最有影响力的专业刊物，教育部认可建筑学科a类期刊。 以月刊形式定期向读者介绍优秀的国内外室内设计案例，介绍新知识、新材料，使业内人士了解室内设计的发展趋势。 及时报道居室装修的流行趋势，拓宽视野，提高设计能力。 杂志定位准确，有强大的生命力，越做越好！ 就手中的包裹这形状这分量，没跑了，中了！ 如果是跟老板谈话之前，廖全这会估计会高兴到爆炸，可是现在，这份高兴还有没有剩下一半？ 呵呵~，打开看看吧。 “什么东西啊？” 看廖全也不避着人，直接动手拆包裹，前台文员赶紧从笔筒抽了美工刀递过去。 “杂志！” 美工刀“嘶~”地一声划开外皮。 就算只剩一半的高兴也还是高兴，顺着划开的口子往外倒，一本，两本，三本，还掉出来一个信封。 “哇，怎么是三本一样的杂志！” “哪里，哪里？”前台姑娘一声惊呼把伍先招过来了，又来凑热闹。 伍先是个识货的，公司案例库他有权限访问，三本杂志一模一样，这个封面好眼熟啊！ “woc！”耐何伍先被闪到了眼睛，控制不住爆了粗口。 “廖全，你牛！”伍先满脸通红，“你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伍先这一嗓子了不得，把一办公室的人都惊动了，放下手头工作，哗啦一下围过来，上班什么的多自由啊，看完热闹先！ 做为设计师，大家都能访问自家公司案例库，廖全办公桌上那三本崭新的还散发着油墨香的精美铜版纸杂志，大家都认识。 连封面上的图片都认识，就在公司案例库里面，天天想看了就可以打开看看。 “廖全你太厉害了！” “廖全你这是成为知名设计师了！” “廖全……” 这么多声音汇聚在一起，耳朵里面全是嗡嗡嘤嘤，没一个能听清楚！ 廖全完全没想到，他的“素·雅”居然成了主打！ 能上这本杂志的哪个不是知名设计师？ 闹大了！ 看那评语：传承经典，面向示来！ 如果真是自己的创意，那这会肯定全是得意。 投稿之前廖全只想着能在内页占个一面、两面就能顺利达成目的，以后就跟驭峰装饰捆绑到一起了！ 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这种把自己最阴暗的一面曝晒在烈日下的感觉很不好，一点都不好！ 廖全慌了神，把杂志往怀里一搂，挤开同事，这事只有老板能商量！ “老板，怎么办？”进到老板办公室，廖全心情平复不少，被老板抓住小辫子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他现在可以直接找过来，在老板面前什么都不用掩饰。 “呵呵~！”钟杰笑得身上一抖一抖，烟灰掉衣服上了。 真他喵笑话，随便抄了个设计，居然成了杂志封面！ 虽然这个设计看上去确实不赖，不过，摆在这个位置就很刺眼了，它底子不干净！ “素·雅” 设计师：廖全 就职于驭峰装饰。 是钟杰让廖全这么署名的，虽然他打听过了，这套方案确实出自强贝装饰的女设计师之手，不过，公司的要规避风险。 这么前沿成熟，可以引领潮流的设计方案，钟杰始终不相信强贝那个年轻的女设计师能做出来。 现在就算强贝后面还有人，这套方案真是出自知名设计师之手。 也影响不到驭峰装饰，该得的东西驭峰会得到，名气、利益一样不会少，而麻烦却几乎不会有，都是眼前这个廖全的锅！ “不错，案例发表了，还是主打，你的奖金不扣了，提成照样拿，工资……”钟杰掸掉身上的烟灰，“工资我再研究研究，下个月给你涨！” 呼~！跟老板谈过之后廖全安心了，干出来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那点工资吗？ 现在老板这里没了意外，之前扣掉的又回来了，自己待遇是实打实地会涨，可以带惠惠出去吃个西餐，兰香阁牛排不错，就那里了！ 廖全从老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回到坐位。 虽然正主不在，但办公室还是比平时热闹几分。 取两本杂志放到公司书架，自己留一本，廖全回到坐位拆开从包裹里面掉出来的信封。 居然没有稿费，信中说他的著作权使用费与稿酬将会转换为杂志订阅。 要杂志干什么？我要钱啊！廖全在心底哀嚎。 不过说什么都没用了，杂志社已经帮他做了决定。 …… “喂，导师！” 江慕儿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提醒，赶紧接通，然后“蹬蹬蹬”上了二楼。 强贝装饰在云苑的影响是越来越大，其它装修公司做为外来户，尽管他们使了不少手段，可是怎么都竞争不过强贝呀。 今天一单，明天又一单地来，强贝装饰稳得很，公司里面人人都是笑呵呵，隔壁门面也被老板拿下来了，这是又要扩大，好事！ 生意好工资就高，提成也高！ 公司大，做得好，大家出去也有面子！ 现在的强贝装饰跟一个月前完全不是一个风貌，更加生机勃勃，气象无限了！ 第122章 江慕儿的包裹 江慕儿这几天一直在等着收包裹。 工作之余总留意着店门外的动静，希望下一刻就能看到一身绿色的邮政小哥阳光灿烂地出现在门口。 导师直接选择了江慕儿整理出来的“无色空间”投往《domus》。 《domus》是意大利最著名的建筑、设计杂志，由gioponti于1928年1月在米兰创刊，对国际建筑、设计及艺术界有着广泛深远的影响，成为全球最具活力和影响力的专业杂志之一。 许多当今最具影响力的建筑师当年都曾在《domus》工作过。 导师想要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投稿留下的是学校的通讯地址，邮件先到学校，再由导师转发过来，折腾一大圈，江慕儿等到心焦。 最近强贝生意在稳步增长，幸好江慕儿这边也多了几个帮手，把全正排除在外，还有三个可以上工地的设计师，在工作的压力下，每个人的水平都涨得飞快。 压力下，强贝的每个人不得不成长，包括三位老板。 江慕儿除了操心设计，还跟包贝和季强商量公司架构，继续完善公司管理规章制度。 当然，她花力气最多的除了继续理论研究，就是着重进行互联网和装修公司结合的研究，所有想法全部写在纸上，不敢录入电脑，人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抽屉总是上锁。 前台增加了一个文员，包贝已经可以从锁事抽身，家里三餐也交给煮饭阿姨，包贝专注强贝的管理，财务和行政做到井井有条。 季强天天骑着包贝的小绵羊里里外外跑，闲下来的时间仍然不多，除了在外面联系物料，处理强贝同各厂家和商家之间的事情，更多是在工地监管，碰上事情师傅总习惯叫他，自己能处理的就当场处理好，自己拿不准的喊上设计师或者江慕儿。 这也就是强贝所有工地都在同一个小区，否则他一个人绝对不够用。 季强最大的感触就是，这才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所接触过的人和事，有他上辈子活到三十八岁的十倍那么多。 哪种生活更好？ 当然是现在啊！ 以前，碰上工期长的工地，只要开工就会在一栋暗无天日的小楼里面呆上几个月，连可以抬头看看天上太阳的机会都很少。 因为，出租房里，每每抬头，也只能看到冰冷狰狞的水泥楼板。 那是一个囚笼，囚住了他的青春和岁月！ 再回首，哈！还是青春年少！ 这一次一定是不一样的，每天的奔波中，季强也在思索，人不能一辈子从头到尾就活成一个样子，上一次被困在囚笼里面，这一次绝对不可以活在每天奔忙的路上！ 生活它总想逼着自己从一个人变成一只木偶，要摆脱它，行吗？ 自己不行还有包贝！还有…… 钟良山那老头好久没过来坐了，那老头有事业，他每天可以到处逍遥自在，那我季强也行！ 三个人开小会的时候已经把工地的人员配置列了出来，强贝目前不太合格，只能怪自己没什么根基，认识的都是一些施工的师傅，没有一个可以统管全局的人，只能自己多辛苦多担待。 谁料想强贝装饰说起来就起来了呢？连江慕儿从学校找人都来不及。 这几天天气不好，不时下点小雨。 一大早，季强在工地转了一圈，找来的师傅们全都过了他和李四的眼，都是好手，各处工地有条不紊。 得了闲，回店里坐一会，思考一下人生，有事了电话自会响起。 “突突突……”一辆摩托车在店门外停了下来。 一身雨衣的邮递员掀开摩托车后座雨布，从邮包取出一个包裹。 “江慕儿是在这里吗！” 江慕儿欢呼雀跃，总算来了，感谢玉皇大帝，感谢观音菩萨，感谢栉风沐雨的邮递员。 “我就是！”江慕儿马上应了。 “你有个包裹需要签收！” 邮递员是一位饱经风霜的大叔，皮肤黝黑，指甲很厚。 江慕儿签了回执，从他手里按过包裹，笑容很灿烂。 “谢谢大哥！” 江慕儿担心地看着邮递员骑着摩托车一窜一窜地开走了，邮递员骑摩托也是不用驾照的吗？还没有包贝骑小绵羊的技术好！ 不管了，说不定别人家就是这样培训的，这是一种另类的骑法。 拆包裹先！ 真漂亮！江慕儿抚摸着到手的杂志。 杂志给了“无色空间”四个版面，卧室、起居室、开放式餐厅、影音室、带大浴缸的洗浴间、书房。 这是江慕儿最后针对西方国家的生活习惯专门做出了改进。 意大利语江慕儿不认识，不过，旁边的英语完全没有问题。 安抚住“砰砰”的心跳， 里面有评论文字，江慕儿一字一句往下读。 “我很震惊，在我们还在摸索后现代工业风的时候，我们收到一份来自神秘东方的设计方案，它代表了一种独特的设计风格和方向。 这是全球室内设计行业的瑰宝，你很难想像在神秘的东方国度可以诞生如此简约到极致，理性到极致的设计。 黑白灰着三种色调的搭配，是时尚界永恒的经典，无论是时髦的巴黎时装周还是其他大牌的时装秀，都跳不出黑白灰的基调。 现在我们去掉所有颜色，回归最初，仅仅将不同色阶的黑白灰运用在居家装潢上，所营造出的氛围同样让人感到惊艳！ …… 遗憾地是，我们这次收到的设计并不是实景照片。 噢，上帝！ 否则我一定会把它选为封面！” 遗憾吗？ 本来是不会的啊，可是这该死的评论为什么要写下想选为封面的话？ 老外话真多，现在，江慕儿觉得遗憾了，真遗憾！差一点点就是封面！ 可是遗憾没用，上哪里去拍实景图？ 江慕儿感觉手心又有点发潮，扯了纸巾随便擦擦。 国外杂志先投过了，接下来需要在黑白灰里面挑一个适合中国国情的风格，在国内刊物上再来一次，国外转国内，很香，也很有效果！ 这样压着进度，强贝装饰可一定要跟上啊，要让国内杂志起到最好的宣传效果！ 第123章 罗平生气 北河美院。 罗平被气着了！ 学院订购的《idc》此刻正摆在他办公桌上。 “砰！” 一巴掌下去，厚实的办公桌上钢笔、手机、茶杯、文件一阵乱跳。 顾不得疼到发抖的手指，罗平颤抖着右手翻动手机通讯录。 “老周，你要给我个说法，你这样做是不道德，你知道吧？” 杨老师准备敲门的手没有落下去，听着副院长办公室传来的咆哮，他知道老罗已经看到了，他正准备来给老罗说说这事。 那姑娘的设计怎么就被人盗用了呢？ 还丧心病狂地上了杂志封面！ 周静松正打算进林区考察速生树木品种，电话响了，看看来电提醒，是老朋友，正打算寒暄几句，听筒里面劈头盖脸传来一通臭骂，那声音……，把手机移开老远还听了刺耳！ 老不死哎，我怎么就没道德啦？周静松气得整个圆脸都变了形！ “我说老罗，我怎么着你啦？我怎么就不道德啦？”听筒里面是罗平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周静松也红了脸在电话这头呼哧呼哧。 “你没把我怎么着，你能把我怎么着？”罗平把江慕儿送给他的资料打开了跟杂志摆在一起，这图片，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你手下那帮人没道德！” “哎，老罗，我跟你说，今天你要不把话说清楚了我跟你急！” 莫名其妙飞来一顿横骂，如果这时候罗平能在面前，周静松能揪住他衣领斗几个回合，这人老了就可以不讲道理啦？ 周静松胸膛不停起伏，把越野车车门使劲一甩，走远点，这么多人看着吵架，丢脸！ “这期杂志，你为什么要选那个狗屁‘素·雅’，还好意思做了封面？” 周静松更有气了，合着我学校办了这么好的杂志你看不过眼还想插一手？ “老罗，你有点理智行吗？有好的案例我们选上去，你有意见啊？有意见你做出更好的设计来啊，你今天这是发什么神经，我杂志登什么不登什么，听你的啊？” “你知道狗屁的‘素·雅’意味着什么吗？这一个案例的出现，意味着我们在后现代简约风格室内设计方面已经挤进世界前列！ 你知道现代室内装潢设计，我们落后西方国家多少年吗？啊？ 你知道总编把稿子放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吗？啊？ 你知道我看了这份稿子有一个晚上没睡好觉吗？啊？ 你这是嫉妒人家？啊？” 周静松越说声音越大，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说不下去了！ 正准备启动的车队继续静静地候在那里，车队的人听到周教授打电话，那么大声音，电话那头不知道是谁，能让周教授这么生气，太不是东西了！ 罗平嗫嚅着说不出话来，老周说的都没错，错在发那篇稿子的那个人错了！ “老周，我发一份东西到你邮箱，你看一下……” 罗平摁掉电话，手掌盖住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半晌没有挪动！ 发邮件！ 找出江慕儿整理好的电子文档。 编辑好。 发送成功！ 周静松听着手机里面突然低下去的声音，老罗突然销了气焰。 老罗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难道这次选择的案例真有什么问题是自己和编辑都没能发现？ “你们等我一会，谁帮我找一台电脑？” 周静松进了院子。 车队一行人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道碰上啥紧急的事情，主角暂时不走了，咱配角不可能先溜哇！ 邮件接收完毕，附件正在慢慢下载，加起来30多mb，好大！ 附件解了压，周静松点开文件。 白色的封面，大大的标题，是一篇论文。 《经典‘黑白灰’在现代室内设计中的应用与研究》 强贝装饰有限公司，江慕儿，北河美术学院。 署名的顺序非常怪异，非常不合理。 “强贝装饰”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从来没有听说过，可是不管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在这一份学术论文上面他有什么资格排第一位？ 北河美院什么时候沦落到打酱油的地位了？ 周静松疑惑愈深！ 点击鼠标，翻到下一页。 “无色空间”展现在眼前。 这才是黑白灰的极致！ 周静松震撼了！ 盯着显视器的眼睛眨也不眨，最后闭上眼睛，在心中感叹！ 诶，无色空间啊！这才是黑白灰本来的样子啊！ 神秘、端庄、大气！ 它简约到极致自然生动！它褪去所有色彩自然迷人！ 周静松吸吸发酸的鼻子。 生而有幸！他见到了这一风格的极致！ 缤纷世界的尽头便是“无色空间”！ 身的居所，心的依赖！ 在它面前，选“素·雅”做封面果然是狗屁！ 可是杂志既然已经发了，那不可能再做出改变，唉，可惜了 哎？不对！ 就算是这样，这个“无色空间”是真的了不起，可是你罗平凭什么这样骂人？ 周静松心情刚刚平复下去没几分钟，又开始往外冒火气！ 还没有看完，他继续往下翻看。 黑白灰杂糅了各种色调以后风格变幻莫测的不同风格设计方案在电脑屏幕上一一展开。 他喵的罗平，你把好东西都藏起来，现在还敢找我出气？ 周静松的圆脸快要红成了点着火的清洁煤。 你都敢骂我，却不敢把这些案例给我发杂志上啊？ 摸出手机。 “罗老头，你这老不死的，把东xc起来有意思啊？”刚被莫名其妙喷了一顿，现在周静松要喷回去，要比刚才还狠才行！ “你看我出丑，有意思啊？” 罗平接了电话，他算是知道刚刚老周接了电话是个什么感受了！ 张了张嘴。 “你没发现点什么吗？” 发现点什么？周静松停止继续糟蹋罗平。 “你北河美院给人打酱油了？” “不是。”刚刚生了一回气，罗平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上了年纪身子骨没有以前好了。 “强贝装饰是你们学校办的？” “不是！”听周静松越猜越离谱，罗平打算提醒他一下，“你没发现你们这次发的‘素·雅’跟我发给你的‘理性’是一模一样吗？” “小吴，去取一本杂志。” 当最新一期杂志摆在桌面，跟电脑屏幕上一对比，周静松知道事情大条了！ 第124章 干他 作为优秀的专业杂志，《idc》门槛高，审稿严是出了名的。 这次的事件估计与杂志社没有关系，罗平发完一通怒火，再被人骂一顿，想明白了。 光有发火是没用的，怒气过后冷静下来，还是得继续跟老周好好说道说道。 “老周，看出来了吧？”坐在椅子上休息了几分钟，罗平又挺直了腰背，头上染了薄霜的短发根根竖立。 “看出来了！”周静松也没了火气。 事情明明白白地摆着，本以为是一位潜力无穷的新秀设计师，结果是卑鄙无耻的窃贼。 “你打算怎么处理？”罗平问道，他能想像老朋友的难处，不过，再怎么样的难处，这件事不能不处理！ “我会给你一个交待，容我想想！” “好！”罗平对周静松的信任毋庸置疑。 随着国民经济越来越好，人们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对衣、食、住、行自然有更高的要求，而他们这一群人都是投身到“住”这一事业中来。 住是我们现在生活的首选，安家方能安天下。 怎么住得舒适、住得安全、住得健康、就是他们这群人的终极目标。 在这个终极目标下面又有很多细分，总的概括起来就两个方面，建筑和环境。 所以学校开了室内环境设计与装修专业，根据建筑物的使用性质、所处环境和相应标准，运用物质技术手段和建筑设计原理，创造功能合理、舒适优美、满足人们物质和精神生活需要的室内环境。 江慕儿就是这个专业的研究生，这是一门综合性极强的新学科，她正在这条路上奋进！ 物质生活水平的增长必然会带动精神层面的提高。 以前只有有钱的人才会注重家庭的装修，家里装修是否够档次，那是身份的象征，是他们的第二张脸。 现在不一样了，哪怕在农村盖新房都会讲究结构合理，美观实用。家里面需要做地板，刷墙壁，打家具，挂几个好看的相片或是字画，说不定外墙还要用瓷砖贴个迎客松、旭日东升、鸿福临门之类的迎宾壁画。 城市里面更加跟以前不一样了，见多识广，审美水平也高。 买了新房子都希望房子不只是一个能住的地方，最好能满足自己的喜好，符合自己的审美。 要求再高点，得有个性、有情趣、有格调！ 那，装修呗！ 需求有了，市场越来越大了，从业人员开始多起来，行业起来了就会变得良莠不齐，需要有人来提升整个行业的水平，各大学校相继开设现代室内装修设计课程。 一个行业不光需要广大从业人员整体水平的提高，还需要有人在前面领路。 周静松就是这么一个先行者，他专注于装修材料与木工工艺，木材在家装中占有很大的比重。 农村里面可以直接从山上砍了树木，然后请师傅来家里就可以把家具做好了。 城市里面不一样，人口集中，生活节奏快，场地小施展不开，需要有方便、安全、耐用、美观、廉价的装修材料。 在这方面他颇有建树，专利、论文、译著，取得了大多数人难以企及的成果，不过，还不够，国内的装修行业整体差了西方国家不少距离。 现在碰上盗用设计这么件事，处理不好会对杂志和行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我先回学校！”周静松对这次陪他进山的负责人说。 杂志的事情刻不容缓，他已经安不下心继续进山。 …… 强贝装饰。 为实时关注装修行业动态，订购了几份杂志，其中就有《idc》。 江慕儿火冒三丈，杂志封面，居然有人抢占了强贝的设计去投稿，还被选为杂志封面？ 这篇稿子的设计师就职于驭峰装饰！ 江慕儿印象深刻，搞抽奖活动那天，驭峰装饰钟老板来过自家店里，还特别留意过在门口播放的广告视频。 当时不闹事，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江慕儿佩服驭峰这种到人家门口瞧一眼就把一个创意给全部瞧走的能力。 掌握了这种风格，私下里给客人这么装修，没问题！ 但是驭峰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羞辱人！ “老板，打官司，我们要跟驭峰打官司，太欺负人了！”三个人聚在二楼办公室，江慕儿愤愤不平地对季强和包贝说。 手里还拿着两本杂志，一本外文，一本中文。 “姐姐，先消消气！”包贝拉着江慕儿到椅子上坐下，她有看过很多法律相关的书籍，像这次设计被盗用的事情，在法律上很不好操作，就算打赢官司又能怎么样？ 应该同杂志社沟通，让他们知道这次是驭峰装饰在盗用强贝的创意！ 唉，有用么？怎么找人家杂志社？杂志社凭什么搭理强贝？ 驭峰装饰是业内知名的企业，恐怕即使杂志社搭理强贝，也根本不会相信是驭峰盗用强贝吧？ 季强提不出主意，自己家设计被人抢走，登了杂志，不在强爷认知范围啊。 多听、多看、多学！ 季强心知自己很多东西不懂，看多了听多了，再琢磨琢磨就差不多会了！ 还不会？问包贝！ 不过，没想到待人热情爽朗的驭峰钟老板是这样的人，以后得防着点，注定做不成朋友了，即使钟老板以前上门做过客人也不行！ “我就知道那些上门的装修公司没一家好东西！”屁股下面像装了弹簧，江慕儿又想站起来数落驭峰。 “是，姐姐，他们都不是好人，我们先不生气，先想想怎么办！”包贝又拉着江慕儿坐下，得先把姐姐给安慰好喽。 怎么办？江慕儿也不知道啊，要知道怎么办就不会这么生气了，生气不就是因为拿他们没办法么？ “老板，我们强贝太弱小了，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季强老神在在坐着看自己和包贝演戏，一点都不着急，江慕儿很有意见！ 呃，这个……，强爷没想过啊，总不能直接说，干他！ 虽然像驭峰钟老板那样的，季强自问一个打十个都不在话下，真把他干趴下了估计自己也够呛，犯法啊！ “强贝怎么变强大，你有什么想法？”季强想法很简单，强贝变强了跟他的驭峰去打呗。 第125章 有什么想法？ 回到学校，周静松把杂志社几个负责人召集到一起，这次不能算是杂志社的责任，但确实是出了一次事故。 如果处理不好，叫业内怎么看倾尽了这一屋子人心血的《idc》？ 会议桌上摆放着两本杂志，《domus》和《idc》 罗平那老家伙不是把好东西都藏起来了，他是拿出去争荣誉了！ 问题是，这次太他喵凑巧，国外和国内的就这么撞车了，如果收到“素·雅”的时间晚上一期，那这一屋子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它是跟《domus》上的“无色空间”一个系列。 如果能晚半个月收到稿件，估计杂志社这一帮豺狼自己会去找北河美院约稿，“素·雅”这玩意它不用戳也会破掉。 可是，现在…… “你们有什么想法？”周静松问道。 会议室空气有点沉。 荒谬！ 杂志上的廖全和驭峰装饰几个字像是对这一屋子人的嘲笑。 虽然这次事故只是由一家分公司引起，然而谁能想到“百家质量信得过企业”和“全国住宅装饰行业质量服务诚信企业”的驭峰，敢犯下这种大错？ “社长，我会先联系驭峰总公司那边，先看看他们有什么说法。” 出了事故，跟责任方沟通是必须的，何况对方是业内口碑和实力一直都很好的企业。 “然后呢？” 然后呢？下一期直接道歉？说杂志社选作封面的案例是被人盗用？以后读者会不会质疑《idc》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 看总编半晌没有说话，周静松摸出一个u盘。 “小吴，你开一下投影仪。” …… 驭峰装饰。 廖全已经感受到“素·雅”带给他的实实在在的好处。 之前老在心里想着的涨工资，这回再无疑问，5月底接了杜先生的单子，提成和设计费加起来有五千多块，已经签过字了，就等着本月底和工资一起发，光这部分收入就差不多是当助理时候的两倍。 没选错行业，室内设计师这个职业绝对有前途！ 廖全舔舔嘴唇，似乎还残留着牛排的味道，香嫩酥软，味鲜有嚼劲。 “叮铃铃……” 廖全办公桌装了一台电话分机，可以打给前台，可以打给客户，可以打给工程队，可以打给供应商……，正式成了设计师以后，这是应有的待遇，也方便别人找他。 “廖全，过来一下！” 廖全听出来是胡主案的声音。 “胡总，您找我？” “云苑有一个新楼盘，样板房征集设计方案，你知道吧？” 廖全点点头，“嗯，知道！” “时间还充足，你准备一套方案，尽量好一点，你的设计风格跟现在主流很不一样，说不定就会被他们看中！” “好的！”廖全微微发抖，不一样了啊，胡主案这是打算给自己加任务！ “我看好你，去吧！” 看廖全离去，胡正青笑笑，强贝装饰就在滨江新区的云苑小区，他们关系肯定不错。 强贝装饰现在最大的弱点就是他们的客户源非常狭窄，只在云苑一个楼盘有业务。 胡正青知道廖全那一套“素·雅”的来历，不过不要紧，这一次正需要他，把强贝装饰的“素·雅”摆到强贝装饰面前。 强贝装饰一定会参加这次招标，“素·雅”能被选上固然是好，如果不能选上也可以恶心强贝装饰。 把他们可以做为招牌的装修风格抢过来，能暂时压住他们也是好的。 再严重点，如果强贝装饰受了刺激，做出来什么错事，乱了方寸，更加求之不得，随手一点拨就可以给人制造麻烦，胡正青很高兴。 …… 听季强又问回来自己有什么想法，江慕儿心头怒火又腾腾冒出来了，虽然本没指望老板真能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但是，这是把本姑娘的问题当皮球，踢着好玩么？ 江慕儿刷地一下站起来！ “哎，哎~，姐姐坐！”一个没看好，包贝连拉都没拉住。 “包贝，你家男人真没用！” 包贝站起身，看着江慕儿盯着强子说重话，一头长发一抖一抖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无风自动吗？ 哎呀！真脑壳疼，强子撩别人火气这一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一撩一个准，又把姐姐撩生气了！ 强子你就不知道先把姐姐给安抚好了吗？咱们强贝这几人就姐姐主意最多最好，这次姐姐肯定也会想出办法的啊！ 包贝也双眼瞪着季强！ 哦豁~，这是咋啦？包贝也叛变了？ 这么简单的事需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江慕儿你要是真不知道，继续问我啊，我还能不说么？值当生这么大气？ “咳~！”季强假咳一声缓和下气氛，不能让包贝生气，“咱们也开连锁呗。” 多简单的事！ 刷鞋的王老板，一个人刷鞋能刷出来几双？连锁店一开立马身家百万！ 驭峰他们自己也是因为连锁才这么强大啊，咋就看不到呢？ 季强小眼神瞥着江慕儿，鄙视你，还研究生！还敢跟强爷生气！ 包贝斜斜看江慕儿一眼！ 噫，姐姐没说话了。 “强子，开分公司我们人手不够！” “不够啊，继续招呗！” “不行！从外面招人，外放到分店怎么放心？”江慕儿没意识到，她已经没了火气，关于连锁的事情她也想了很多。 就她自己，包贝，还有老板这个憨憨，连锁，掌控得住吗？ “我正准备跟导师说我们目前的情况，学校可以提供专业人才，如果开启连锁的话我们需要做好快速扩张的准备。” “创建连锁企业是一个系统工程，用什么模式连锁，我们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怎么管理一家连锁企业，我们都需要搞清楚！” 江慕儿突然嘴里放鞭炮一样冒出来一大堆话，把季强和包贝给看呆了。 好哇，能说出来这么多，这女人应该想了不少时候了，居然瞒着不说。 “我们需要创建一个高效的团队，需要有科学严谨的制度！” 看看老板和包贝张大的嘴巴，江慕儿满意极了，什么火气都消了，嗯，坐一会。 “包贝，坐！”江慕儿拉着包贝坐下，老板爱站着就让他继续站着！ 第126章 已经处理了 “你早就有计划了吗？”看江慕儿那得意劲，和嘴巴噼里啪啦的一大通。 季强心里这个腻歪，有想法了咱就去做呗，用得着被人气成那样么？ 嗯，好像确实有一丢丢不爽！ 咱这黑白灰本就是捡来的意外，谁知道居然成了杂志封面？ 看驭峰不顺眼，咱就把他干趴下呗，你江慕儿在前面冲，强爷还能不跟上？ 自己不懂的事情，季强放手都会很爽快，有人操心多好！ 自己就跟在后面左右看看，瞅瞅哪里有漏子，能发现的自会补上，发现不了的不能怪强爷！ “大概想过了。”现在，强贝这一摊子事业几乎成了江慕儿的全部，“只是暂时还没有全盘想好，如果连锁的话是直营好还是加盟好？” “再有，之前老板你提过的强贝装饰门户网站，改进后能不能与装修公司形成良好的联动，相互促进？” “有没有可能互联网与装修公司既相互依存，又可以独立存在？网站不过度依赖装修公司，装修公司也不会限制互联网？” 江慕儿的野心不是一般的大，自从听到老板描述的强贝，网站居然有可能开拓一片蓝海。 江慕儿没少琢磨，谨慎不可少，但是不代表需要看着摆到面前的机会白白溜走。 包贝听完陷入深思，是啊，要说安逸嘛，强贝目前这样的状态已经够自己和强子富贵一时了，可是姐姐这些想法真的都很好啊！ 如果都可以实现，可以重现父亲在时的荣光吧？ 不对，不应该是恢复昔日荣光，这是自己和强子的强贝装饰，将会变成很强大的强贝，谁都欺负不了！ 包贝看向季强，强子又开口了。 哟，江慕儿这么贪心？那就…… “既然不知道直营好还是加盟好，那可不可以一起来？”季强发表意见了，碰上不懂的，去试试就知道了。 “什么是直营，什么是加盟？”这个，强爷只能理解那么一点点，不是全懂，得问问。 糟糕！听强子跟姐姐说话得提着心，姐姐会不会又炸毛？ 包贝赶紧插话，“姐姐，直营和加盟可以一起吗？” 原来老板不懂什么是直营什么是加盟，老板是小地方出来的，一直做出租房，不知道这两者的区别也没错，可以解释一下。 江慕儿跟季强和包贝两人解释，“直营是标准连锁模式，资产全都是我们自己的，我们招聘设计师和管理人员、工人等，分公司全都属于强贝装饰，决策权在公司总部；加盟的话，是我们授权别的装修公司在规定区域内使用强贝装饰的店名和企业象征，交给我们一些营业权使用费，并承担规定义务。” 听江慕儿这么说，季强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哪家装修公司会头脑发昏赚了钱自己拿在手里不高兴，要分一份给到强贝装饰，起强贝装饰的名，还得听强贝装饰指挥？ 这样做不是脑子有坑么？得不到好处，当然没人愿意！ 只能是直营了，自己开店，招了人手朝分店一放，搞定！可是，怎么管理啊？分一个人过去？脑壳痛，强爷不太擅长这事，可以丢给江慕儿去想。 “加盟肯定不行，我们可以先开一家直营店试试？”季强问江慕儿。 “嗯，先试试吧。”江慕儿很没底气，龙泉广场绝对是好位置，可是驭峰已经霸占了那块地方。 就强贝装饰现在这小身板，一个在西，一个在城市中心，隔着这么远倒是不用怕，但是如果跟驭峰装饰摆在一起让人挑选，估计没几个人能看得上强贝。 “老板，我们去哪里租场地？”真正事到临头准备开始做的时候，江慕儿才发现之前在脑袋里面自己一个人想的东西，好像派不上多大用场，这不，连位置都没想好。 “不要租，买！” 季强这话说出来非常有气势，江慕儿震惊了，老板哪来底气这么轻松说这种话？ 强贝才赚了这么点钱！ 可是季强知道啊，不趁着现在赶紧把钱都变成物业，以后会心疼到滴血！ 江慕儿这目瞪口呆的样子毫没道理，季强把日后繁华的地方在脑子里面过一遍。 “利丰广场怎么样？” 利丰广场在城东，是一个大型商业广场，周围有好几个楼盘，这是第一选择。 如果能搞到两个双层门面，那太棒了，一东一西两只名为强贝装饰的小蚂蚁就可以开始蚕食本地的装修市场了。 江慕儿对这座城市不太熟悉，除了云苑。 “我们什么时候过去看看？”这个时候江慕儿没了办法，只能求助老板，一起去走一趟看看地方怎么样。 理想多么美好，希望现实也同样如此吧，至少强贝要迅速强大起来，不要再被人欺负还不了手！ 包贝知道那地方，几年前听说在建，现在不知道是怎样一副光景了，去看看挺好！ “叮铃铃~！”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江慕儿看一眼来电提醒，是导师。 “喂，导师！”江慕儿坐直身子恭恭敬敬喊导师。 “江慕儿，这个月发行的杂志有看到吧？”罗平声音平静。 情绪管理，在学生面前他一向做得很好，学生眼中，他治学严谨、和蔼可亲，对待专业课也会很严肃。 罗平知道江慕儿先国外后国内的做法，知道她想要借那套设计在国内刊物上发表的影响力提高强贝装饰知名度的想法。 无可厚非，只是现在出了岔子，事情变得不完美！ “是的，今天才收到！” “我跟杂志社沟通了。”跟讲课一样，罗平习惯性停顿一下，“你那套《经典‘黑白灰’在现代室内设计中的应用与研究》还有没有需要补充？” “暂时没有，导师！”导师这话好奇怪，江慕儿仔细一想，那份资料暂时什么需要补充了呀。 “嗯，我跟杂志社那边已经说好，你的《经典‘黑白灰’在现代室内设计中的应用与研究》出一期专刊！杂志社那边同意下个月直接在你的专刊上发文道歉！” 听着导师不急不缓、平平淡淡的声音，江慕儿一把捂住嘴，她怕自己惊呼出来！ 处理了，在自己找上杂志社之前，导师已经帮忙处理好了！ 第127章 廖全离职 “姐姐，你别哭啊！”包贝连忙小声安慰江慕儿，还在打着电话呢！ 如果是小孩倒好，抱在手里拍一拍、哄一哄很快就不哭了。 江慕儿比包贝还高一点点，包贝抱不了江慕儿，只能看着她脸上眼泪淌成两条小河。 一只手捂嘴，一只手还抓着手机放在耳朵边上。 “驭峰装饰也承诺对这次抄袭你的设计师做出处理！”罗平继续慢条斯理地说着电话。 老朋友周静松那边……，嗨，那家伙……，够意思，有魄力，开一期专题！ 这一期专题出来，强贝装饰还有这个学生能不能捉住机会啊？ 这两期杂志一出，强贝装饰和江慕儿的名字会被很多人熟知。 自己家学院估计也能蹭一波热度。 罗平一边打电话一边寻思。 咦，自己都说了好几句话了，电话那头怎么没有回应？罗平暂停说话，仔细去听，听筒里面有被压抑住的抽泣。 完了！罗平把挂在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来往桌上一丢，全身汗毛竖起来了，最怕别人哭。 身为男人，罗平一辈子流血流汗不流泪，这个叫江慕儿的学生就是他克星，动不动就哭！ 人不在跟前，递不了纸巾，罗平在屋子里面团团转，声音再也保持不了从容，“咱别哭，别哭啊？” “导师知道你受委屈了，这不是帮你教训过他们了吗？再等等啊，下个月……，下个月就可以看到了！” “导……，导师，谢谢你！”江慕儿以前只是把罗平当做值得尊敬的导师和长者。 现在，刚刚在外面受了委屈，自己还没想好办法，导师已经帮忙找回了场子，这一瞬间，在她心中导师就是亲人！ 哎哟喂，是真的在哭，罗平头皮发麻！ “姐姐，别哭！”包贝拉住江慕儿刚刚捂嘴的手给她纸巾，指指电话，提醒江慕儿，再哭就打不了电话了。 罗平听到学生身边正有人在安慰她，那就好，等她哭好了再打电话……，不，下次再打！ 再说一句就挂电话，“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下一期杂志很快就会出来，你们可以看看怎么利用好这次机会！” 罗平用最快速度说完，摁掉电话。 清静了！ 好像忘了什么事？不管了，下次再说！ …… 伍先看着廖全收拾办公桌，领出来的文具和工具找人事部归还，签字。 电脑帐号密码在一张空白a4纸上写好！ 廖全今天又被老板叫去了办公室，伍先不知道廖全为什么又跟老板吵架，上次吵一架成了设计师，这次吵一架出来就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唉！谁能吵得过老板？ 像坐过山车！ 一年多时间从设计助理做到设计师，刚当上设计师还没两天又跟老板吵一架，要准备离开了！ 伍先张了几次嘴，不知道跟廖全说点什么好，唉！ “伍哥，这是游戏的帐号密码，以后我不玩了，给你。” 廖全当初玩游戏，除了自己喜欢，更大原因是想跟公司几个设计师找点共同爱好。 果然，一起玩游戏以后，再想学点什么东西，随随便便都可以跟设计师们聊开，找人帮忙也变得简单，尤其是伍哥，处成了哥们。 “兄弟，你怎么得罪老板啦？服个软呗！”伍先看着廖全放到他桌上的纸条，压低声音教他。 廖全一声苦笑，“伍哥，这次不行了！” 老板把他叫进去，指着桌上一本打开的刊物说，“廖全，没办法了，这事藏不住了！” 这本杂志廖全知道，国内没有发行版，那上面，英文廖全认不全，意大利文不认识。 廖全看见打开的杂志上面，是纯粹的黑白灰切割成的立体空间，比他的“素·雅”立意要高明很多！ 不对，不应该是自己的素雅！ 廖全从那本杂志上发现了两个方案一脉相承的痕迹。 完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廖全大腿有点发软，撞车了，自己这个抄袭者跟原创撞车了，难怪自己之前到处找也找不到这种风格的设计，别人根本就是刚刚做出来，还没来得及在刊物上发表。 算算时间，强贝装饰刚成立没多久就已经诞生了这种装修风格，应该是一个系列？ 亏自己还认为强贝装饰不行，看不起他们，廖全满嘴苦涩。 “你看看！”钟杰把一份传真推到廖全面前。 “不可能！老板，你们不能这样！”廖全惊呼，他看到纸上要求对他进行严肃处理。 凭什么啊？这件事情是老板同意过的，凭什么处理我？ “廖全，这次的事情公司兜不住！”钟杰没别的话可说，很严肃地盯着廖全。 廖全也没别的话可说，他懂了！ “提成和工资不会扣你的，往后你可能需要换个行业了！” 幸好是廖全，对公司不会有多大影响，这次抄袭事件到此为止。 尤惠下班回家，咦？地板干干净净，家里面整整齐齐，明显刚刚整理过。 今天是怎么啦？平时这些活都是自己干，今天廖全下班这么早，不忙了吗？ “廖全，廖全？”电脑旁边没见着廖全，尤惠大声喊。 “哐当！” 在卫生间。 廖全在公司办完离职手续回到家，像失了魂一样，头重脚轻，心里堵得慌！ 在驭峰装饰努力一年多，今日一步踏错，一无所有！ 之前答应惠惠要在这里买房，愿望估计要落空。 惠惠一会回来，不能让她发现自己已经失业。 对着空空的房间，廖全发现自己没什么事情可做，心里空了，电脑都不想打开。 收拾屋子吧，说不定劳动起来会好受一些，拖地板，抹家具，做整理，出了一身汗，干脆冲个凉。 冲完凉，廖全把换下来的衣服倒上洗衣粉使劲搓。 “咔哒！”卫生间门被拧开。 “阿全，你洗完澡了？”看着短衣短裤的廖全和一地泡沫，这副景像很违和。 “是啊，你下班了？”廖全抬头笑笑，想多说点什么，说不出来。 刚刚居然没有听到惠惠开门的声音。 “吃饭了吗？” “吃过了！”其实廖全哪有吃饭？他现在是真吃不下！ “那好，一会我们去逛街！”很难得阿全有这么闲的时候，今天算是逮着机会了。 第128章 不羁的风 接完电话，江慕儿又在办公室坐了一会，眼睛不肿了，脸蛋不花了，得加油做事，还有一个月时间！ 起身把两本杂志收拾好，这次事情痛快过去了，很完美！ “姐姐，杂志给我！”包贝从江慕儿手里把杂志接了过去。 姐姐总是想太多，虽然咱们案例库里面有黑白灰，但是上杂志对一家装修公司来说可不是小事，可以让大家都高兴！ 说不定还能起点别的作用。 下楼，来到办公室中间，包贝拍拍手把大家注意力吸引过去。 “这里有新到的两本杂志，大家有空可以看看。”包贝把《domus》举起来，“这本杂志国内没有发行，我们可以看看国外同行们都是怎么做的。” 包贝把杂志翻到“无色空间”，“这里面有你们老板和江慕儿首席设计师合作完成的一个案例。” 包贝停顿一下，太过瘾了，就喜欢看她们吃惊的样子。 姐姐站得笔挺。 强子那脸上是什么表情嘛，不知道笑一下！ 季强心里不得劲，自己什么时候同江慕儿那女人合作过啦？那都是她一个人做出来的好不好。 “老外没有你们幸福，他们只能看到这一个案例。”包贝指着翻开的杂志，“在我们自己的案例库里面，这只是黑白灰系列的一种风格而已，你们天天可以看到！” 小树，全正还有另两位设计师和前台都哄笑起来。 是啊，太幸福了，没想到强贝装饰可以这么厉害，设计出来的案例登上了国外杂志！ 很兴奋有木有？跟别人聊天说起强贝装饰的时候可以很自豪有木有？ 季强在旁边瞅着，他很敏感，办公室里气氛瞬间不一样了，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变得热血，如果说之前是因为在强贝上班可以拿不错的工资，可以有高额提成，因而很有工作热情，那么现在似乎多了一种不明的意味！ 包贝把《domus》放到小树办公桌上，“小树，你看完放书架，大家都可以看看。” “好的，老板娘！”小树笑起来眼睛就弯成了月牙，她高兴啊，刚来的时候强贝那么小，底薪才四百，老板娘还想带自己和全正去小区里面直接找客户，那多辛苦啊。 现在时不时会有客人上门，她已经算过了，这个月能拿到六千多的工资，这是她这个月上门客人签单的提成，是底薪的十几倍。 毕业后还来强贝，很喜欢这里！ 包贝又回到办公室中间。 “大家看到了，这本杂志封面也是我们黑白灰里面的案例。” 杂志刚到，姐姐已经一肚子火拿去楼上哭过一回了，大家还没来得及看。 “但是我们这个案例被人盗用了。”包贝指着翻开的案例，声音低沉下来，“你们看，设计·撰文/廖全。” “你们知道廖全是谁吗？”包贝又指着后面，“就职于驭峰装饰有限公司。” 包贝从大家脸上看到了愤怒，对于设计师来说，碰上这种事情怎能不怒？ 一模一样的设计从她们进强贝那天就可以天天翻看，强贝有一整个黑白灰系列，而不是一个两个的某种装修风格，她们在心底佩服很久了！ 而现在杂志上的图片看起来几乎一样！ “不过现在，杂志社已经对这次抄袭事件做出处理，下一期《idc》将是我们强贝装饰‘黑白灰系列’专刊！” 办公室“哗”地一下就热闹了！ 这一期杂志刚到，下一期已经做好安排，并且，同时对抄袭者做出处理。 每个人心里有数，通过处理这件事情的神奇速度，可以看出强贝装饰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 在这样的公司上班，安心！ 工资待遇也好，以后得更加上心！ …… 昨天看江慕儿打电话，讲着讲着就哭了起来，季强有那么一会会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呆了。 那女人哭起来这么可怕，抓着电话站那里，眼睛就像打开的水龙头，稀里哗啦。 当时季强很想研究一下，她那眼睛里面到底是怎么能存住那么多水，平时都是用什么在装着，为什么想放出来就可以那么痛快地放出来，水龙头都不用拧？ 那女人是真惹不起，季强安安静静看她哭完，又安安静静看包贝把她哄好，也不敢出声。 天知道那女人又会哪根筋不对劲，惹出什么事来。 今天，那女人工作更加卖力了，像打过鸡血。 拉着季强和包贝商量了几个问题，然后直接把笔记本电脑搬到楼上。 “老板，你的办公室借我用用，我和包贝把这些计划先形成文件，需要尽快完成，完成后再给你过目。”江慕儿对季强毫不客气。 季强愧疚！ 自从不用上工地，日子轻松了，感觉整个人都懒了下来，经常在办公室等着事情找上门才去处理！ 不行！不能这样！ 季强把一整天的工作安排好，告诉表叔照看好各处工地，取了包贝那台小绵羊的钥匙，打算出门溜达一圈。 “包贝，我出一趟门，中午不用等我！” 季强骑着包贝的小绵羊出门了。 这吹着风的感觉果然不一样，过了上班时段，这一条路几乎没车。 季强前后看看，路面空荡荡地，真好！ 小绵羊左一个字右一个字，像刚刚出了笼子的小鸟！ “从前如不羁的风不爱生根，我说我最害怕誓盟……”包贝和江慕儿闲聊的时候说喜欢哥哥的歌，季强也喜欢啊，在没人的路上吼一嗓子，简直爽爆了！ 有多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季强想想，似乎……，好像从记事起就没有轻松过，小时候缺衣少食，山里水里找吃的，田里土里种粮食，父亲不能干重活，打小就比别人家孩子苦。 看看这天，是蓝的；这风，卷动着道旁的树叶和飞花，是自由的。 季强收了心，小绵羊老老实实靠右行驶，快要到龙泉广场了，驭峰就在这里，以后再也不会去了。 今天要去利丰看看，女主内男主外果然没错，包贝在家和江慕儿一起做计划，自己实地去看看利丰广场现在建得怎么样了。 “嘭！”一只空水瓶砸在小绵羊的前轮。 第129章 跟我去搬砖 哟，不得了，强爷已经老老实实在骑车了，谁这么不长眼？ 季强一把捏住刹车，单脚着地。 “嗨！你干嘛呢？” 是个小个子，身材单薄，肤色一看就知道没吃过苦，两条胳膊加起来应该有自己一条这么粗。 好家伙，强爷问他一句，他居然瞪着强爷不说话。 道个赚，说句对不起，这么难么？ 强爷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强爷从不欺负弱小。 季强把小绵羊脚撑给踩下来，捡起矿泉水瓶，走到男子面前，得跟他理论理论。 “你干嘛踢我？” 站到面前，对比更加明显了，这家伙可能跟包贝差不多身高，没点实力也敢随便踢东西玩？ 廖全脑袋是懵的，早上跟惠惠一起出门，装作去上班，沿着这条熟悉的路走啊走，用最慢的速度。 看着一个个身影擦肩而过，骑单车的，走路的，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赶着去上班，廖全也想去上班啊！ 在这条路上已经磨蹭了好几个来回，再远点不敢去了，再过去，走到驭峰了怎么办？ 不知道公司是不是已经出通告了，公司那些人再见到自己会不会狠狠鄙视自己？ 这次倒霉来得太快，完全没有防备。 怎么办啊？不做设计师了，就自己这小身板，能干点啥啊？ 廖全真不甘心，自己如果慢慢来，估计再有个一两年，设计师基本上没得跑，这回好了，怪谁哦！ “砰”地上这只空着的矿泉水瓶，来来回回几次了还没被人当废品捡走，真是个废物，碍眼！ 空瓶划过一条飘逸的抛物线。 哎，哎~！那边来了只小绵羊，别去！ 来不及了，廖全在心底对那只抛飞的空水瓶呼喊了一百遍，亲眼看着它跟一台小绵羊的前轮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傻眼了！ 还好，骑小绵羊的不是姑娘，要不大概会把人吓着，摔一跤也说不定。 可是为什么是一个这么又高又壮的家伙啊？ 廖全腿软。 听听，那家伙质问自己的声音可是够粗的，今天又惹上麻烦了。 那家伙把空瓶捡起，过来了，比自己高上一头，那么壮，太有压迫感了！ 今天又讨不了好，绝望！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问题是自己还理亏，刚刚踢到别人车，现在大腿根还一阵一阵发软，廖全也怕啊，怕别人出事了，怎么赔？ 完了，最近太倒霉了！ “对……对不起！” “你这么做很危险，知道啵？” 这么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上班时间不知道去上班，在外面晃悠，还见着东西就脚痒痒，乱踢，把人吓出事故来了怎么办？ “今天你也就是碰上我，要是一姑娘，你得把人给吓出毛病来！” 季强决定好好教训他，“看你年纪轻轻的，好好找个地方去上班，赚钱娶媳妇，好好孝顺你爹娘才是正经事！” 年轻人嘛，大概就这么几件事了，再多季强也不好跟一陌生人多说。 我也想上班啊，廖全哑口无言，憋得慌。 下期杂志一公布，自己在设计师这一行业再难立足。 廖全眼眶都红了。 “哟，说你几句还委屈了呢？” 如果是江慕儿那女人还好，我强爷不敢惹她，这小伙子看年龄也不小了，说两句还想流马尿，强爷看着不顺眼。 “你知道什么？谁不想好好工作啊？我他喵工作没了！”廖全红了眼睛冲季强吼。 本来就够倒霉了，还碰上这人唧唧歪歪个没停，老揭人伤疤，白长这么大个子了，要动手你倒是快点啊，廖全豁出去了！ 哦豁，有点像个男人了。 “你他喵没工作了你去找啊，在路上晃荡啥呢？”比声音大么？ “我……，我除了做设计什么都不会啊！” 季强看这踢了自己一水瓶，比自己矮一头的小个子男人空然就变成了一只斗鸡。 “你白长这几十岁了，啊？我问你，刷盘子你会不会？” 廖全摇摇头，那东西容易手滑，打碎了要赔。 “刷皮鞋你会不会？”王育胜多厉害，刷鞋刷成了大老板。 廖全看看自己脚上穿着的运动鞋，好像没刷过皮鞋？ “搬砖你会不会？” 廖全瞧瞧自己细小的胳膊，正要摇头…… “你他喵别摇头。”看他还要接着摇头，季强忒烦，最讨厌这样的，自己都不去试试，就会说不行！ “别人一次搬十块，你一次搬两块！”季强一拽这小伙子，“跟我上工地去！” 哦豁，忘了今天出门是要去看门面了，被这么个废物气晕了！ 管他嘞，带他出去先兜一圈，把他说通了，回来再把他丢这里就行。 廖全就感觉一股大力把他拉到小绵羊旁边，那大个子把脚撑踢开，把小绵羊发动。 “上来啊！” 这小伙子老是这么木呆呆，真不得劲！ 廖全老老实实跨上小绵羊，管他嘞，今天反正没地方去，这大个子还能把自己卖了不成？ 就当散散心吧！ “坐好了！” 季强一加油门，小绵羊窜了出去，又上路了，今天自己去利丰打个前站，下午得趁早回来。 廖全两手抓住小绵羊后面车架，前面骑车的是一陌生壮汉，他实在不好意思搂他腰。 这一路过去会经过驭峰装饰，还好，前面这壮汉就是一块盾牌，廖全把脸藏好，就算碰上熟人也看不出来他是他。 快要经过驭峰装饰的时候小绵羊一个急转。 “哧溜”，进了一条小巷子。 廖全把头伸出来，不是走驭峰门口，还好！ 只是……，这条巷子好荒凉！ 走这么偏僻的地方，这壮汉不会谋财害命吧？ 自己已经够倒霉了，应该不会碰上更倒霉的事吧？ 完了！ 廖全跟人聊天的时候听人说起过，一男的跟着一女人去宾馆，刚进宾馆就人事不知，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浴缸躺着，浴缸里面放了冰块，而自己身上多了两道刀口，有东西不见了！ 廖全越想越恐惧，出了一身白毛汗。 这汉子长这么壮，估计会用强，呆会他一停车我就喊救命，往人多的地方跑，千万不能跟他去什么奇怪的地方！ 廖全攥紧车架，身子使劲往后仰了仰，得离这壮汉远点，只要靠近了就能闻到他身上有麻药味，还有血腥味！ 廖全偷偷吸了吸鼻子来确认这一点。 应该没错，虽然这条小巷子里面充斥着种种奇怪的味道，但是那自己从没闻到过的麻药味和血腥味肯定能分辨出来！ 第130章 矫情的设计师 季强想起来一件事，刚刚拉这小个子男人车太快了，忘了问问清楚。 “你说你是设计师？” 前面那壮汉突然出声，吓廖全老大一跳，看看四周，还是在巷子里面，这是要用说话来分散自己注意力吗？ “现在不是了！” “设计师不好吗？”据季强所知，还在实习期的小树这个月到头怕不得有七、八千，跟自己做出租房的时候差不多少。 设计师天天坐在办公室轻轻松松就把钱给赚了，多好！ “设计师好！”廖全回答。 要不是设计师好，我廖全能干出这种事来？ 小绵羊在巷子里面灵活地钻过来钻过去，发动机的声音打在墙，又弹了回来，忽大忽小。 “设计师好，你干嘛不做了？” “我……”我也想做啊，他没人敢要了啊！ “你是什么设计师？” “……”廖全满嘴苦涩，这壮汉太会揭人伤疤了。 “算了，你不说我也帮不了你！”季强也很无赖，这家伙是设计师，估计读过不少书，是知识分子。 文化人就是矫情，像那江慕儿，曾经喝得烂醉如泥，像一具行尸走肉，还爱哭！ 自己和包贝这样的，天天为了生活劳累，忙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像他们那样矫情？ 不过，这次是真没想到包贝那么厉害，拿着两本杂志往办公室中间一站，咱强贝那些人都老老实实听她说话，太帅气了，不对，那叫什么来着，英姿飒爽！ 除了唐诗，这成语学得也不错吧？ 自己现在差不多可以称为半个文化人了，再努努力，就是完完整整的一个文化人了！ “嘿嘿~！”季强想着想着笑出了声，由不得他不笑啊，高兴！ 廖全在后座浑身僵硬，身鸡皮疙瘩此起彼伏，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这是快到地头了么，骑小绵羊的壮汉笑起来这么阴森恐怖！ 攥紧车架的手使劲握了两下，要停车了吧？ 只要壮汉一停车我就跳下去往后跑，然后钻小巷子，用的速度跑大街，只要碰有人就不怕了，使劲喊救命！ 从小巷子大道，路面有接口，小绵羊颠了一下。 廖全浑身一激灵，差点跳了车。 结果发现小绵羊拐了个弯，了主干道。 这是干啥呢？这壮汉要去哪里？看不懂了！ 廖全继续使劲抓牢车架，要不要喊救命呢？ “你好好想想，看看去哪里找一份设计师的工作，设计师好啊！” 从小巷子过了驭峰装饰，距离利丰广场还有那么远，莫名其妙拉着这男的了小绵羊，也不好干骑车不说话，刚好在路边捡到个人，可以聊聊天。 “……” 又不说话？算了！ 后座那设计师不爱说话，季强不稀罕，懒得理他，他不说话也不用现在送他回去，一会回来再把他丢那路边得了。 利丰广场在滨海湾，跟滨江新区一东一西。 这是一个大工程！ 占地面积八万多平，总建筑面积十八万平，是集购物、办公、居住、休闲、餐饮、娱乐、观光、文化等为一体的城市综合体。 未来很美好，然而现在？强爷又发现了一只被推扒光的小白羊！ 大门口进去是手机，金银玉器，化妆品等等专柜，再进去是一个巨大的购物广场，人挺多。 人多就对了，强爷看中的不是这里。 把小绵羊往停车场一锁。 “到了！” 一直到了地头，别人喊他下车了廖全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就稀里糊涂了陌生人的车，一路坐着这个壮汉的小绵羊就到了利丰广场？ 不过……，不要紧了，这里人不少，今天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季强领着今天在路边捡的小个子男人，正对着广场大门口一站。 左手叉腰，右手在身前划了半个圈。 问他，“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廖全抬眼望去，主体是一座巨大的商业广场，紧挨着主体，左边是一座三层的圆形建筑，沿着圆形建筑往后是商业步行街，分下两层，都是人迹寥寥。 步行街是商场主体的附属建筑，两层都有通道跟主体内部相通。 很大，很漂亮，超豪华，现代化！ 可是看到的人气跟这座现代化的大型商业广场太不相衬，主体内部能看到顾客走动。 步行街嘛，倒是有不少店铺开门营业，只是，那空荡荡的一条街是个什么情况？ 好吧，捡来的家伙还是不爱说话，季强当先朝步行街走去。 路过第一家店，季强朝里瞄了一眼。 哟，蓝色天空，纯棉t恤19块一件，外套39块一件，裤子29块一件…… 豁豁~！就知道是这样，当年，李四带他来这条街买过衣服，叔侄俩捡便宜的买了好多套，一次库存够了可以在工地穿几年的衣服。 继续往里走，慢慢出现空着的门面，季强相中的是最后面拐角处的两层，现在那里正对着公园和停车场，少有人来。 看到门挂着的大锁，季强放心了，这里就是强贝的利丰分公司了。 仔细算算，好像不到两年，停车场会被改建为啤酒音乐广场，现在挂着锁的这两层门面变为了婚纱影楼。 现在嘛，被强爷相中还能让它跑啦？ “我把这两层买下来怎么样？”季强心里高兴，忍不住想找个人分享，忘了跟着他的这人不爱说话。 廖全前后看看，这壮汉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哦？这么荒凉的地方，就算你有钱买来有什么用？ 对哦，这里这么荒凉，他不会是又起什么歹心了吧？廖全装作四处观察，退后几步，退出安全距离，方便逃跑和喊救命。 怎么一不小心又离这壮汉这么近了呢？ “这里还不错，只要过去一点点就可以看到人了！”廖全指着刚刚走过来的靠主干道的方向，暗示季强那边有人！ 季强斜睨他一眼，这人真会乱扯，隔那头那么远，有个屁用！ 这里日后也是好地方，日后？…… 算了，天机不可露！ 自己一个人高兴就好，日后可没多久了，不到两年吧？ 为了拉动目前这清冷的人气，开发商可没少想办法。 看看不远处的楼盘，这里是宝地，后门广场一建好，人气比干道那边还好。 季强吹两声口哨，“走，中午请你吃米线！” 第131章 三大碗米线 吃米线？ 廖全完全没感觉已经到吃饭的点了，两手空空从驭峰出来之后廖全一直不想吃东西。 难受！自责！ 为什么会这样啊？怎么会想着去抄强贝的设计呢？ 抄就抄吧，大家都这么干，自己怎么就真敢往杂志发呢？狗胆包天！ “嗨，你吃点什么？”季强敲敲桌子问对面的小个子。 这人是什么毛病？ 不是说过请他了吗？都跟着自己进店了，还不点吃的，又在发呆。 廖全扭头，穿白色围裙的服务员小妹妹正站在桌旁看着他，手里拿着笔和点菜单，正在认真的准备记录。 懒得去翻桌摆着的菜单。 “跟他一样就好。”廖全示意服务员小妹妹跟季强来一模一样的，这家店做得怎么样自己不熟，主人吃什么自己跟着吃，省心！ 小妹妹在点菜单记一笔，“二位还需要其它吃的吗？有点心，有饮料！” 季强看看对面小个子，真没想到，居然要跟自己吃一样多，人不可貌相，既然是请客那肯定不能小气！ “再来一份香蕉饼、紫薯圈、青瓜、素串串。”季强数数，应该差不多够自己吃饱了，“你喝点什么？” 别人又问了，再不回复会显得很没礼貌，廖全认真看看菜单。 “金桔柠檬茶。”这玩意酸酸甜甜，可以开胃，一会碗里不要有食物剩下，浪费！ “一样的，给我也来一杯！” 季强心情好，又捡到钱了，一会回去马跟包贝和江慕儿说好，咱强贝就定在这里了，买下来！ 小妹妹去点餐，对面小个子老是一副呆愣愣的模样，连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没劲！ 这家云南米线位于商场主体左侧的三层圆顶小楼的三楼，店内有小桥流水，桌椅错落有致，暖黄色灯光明亮温馨，周围是一圈圆形玻璃墙，视野极佳。 以前季强来这里顶多在下面步行街买打折的衣服，不敢踏足这里，一是自己兜里钱不够，二是感觉自己配不这么好的环境。 现在再看看，十八块钱一碗的米线，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小贵，不过也能吃得起。 还能吃得饱，瞧瞧邻桌那硕大的斗碗，一次点三碗应该够自己吃饱了吧？ 如果三碗真没吃饱，把汤喝掉肯定可以把肚子给撑起来。 安安静静在座位等着餐，轻音乐“叮叮咚咚”似有若无，看一眼楼下干道飞快驶过的车辆，真好！ 对面那小个子有点碍眼，下次带包贝过来，那才是真的生活吧？ 强爷忍不住又想在心底感叹，以前真是白活了！ 服务员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往桌摆吃的，四份点心，两杯果汁。 “吃！”季强朝对面的小个子示意。 没一会，服务员又过来了，二话不说继续往桌摆，两大碗米线。 “饿了吧，多吃点，吃完我继续点。”强爷请客向来实在，自己胃口大，有时候怕自己吃东西的样子吓着别人，宁愿自己吃相斯文也要劝好客人。 “谢谢！”廖全看着面前像小脸盆一样的斗碗，今天这餐有得吃了。 看看对面大个子，一筷子捞起来一饭碗那么多的米线往嘴里一塞，嘴巴动两下，接着又往碗里捞下一筷子。 胃口真好，廖全也有食欲了，试着夹一筷子，嗯，味道真不错！ 又一会，服务员又来了，二话不说还往桌摆，又是两大碗米线，这次换排骨味。 季强已经把前一碗汤都已经喝完，酸辣味，真过瘾！ 二话不说，拖过大碗又开动了。 廖全看服务员送来的米线刚准备提醒他送错桌号了，现在……，好吧，对面壮汉确实能吃，已经一碗没了，自己才刚吃完一筷子，难怪要多叫两碗！ 季强没两筷子又捞完一大碗米线，正准备喝汤，看对面那小个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比包贝还不如。 把桌中央的排骨米线往对面一推，“加油，多吃点！” 谁都别跟强爷讲客气！ “你吃！”廖全又推了回来。 “我还有，你吃，这是你的！”第三碗还没，季强忍着现在就往桌中央那碗排骨米线捞一筷子的冲动，又推了回去。 “我点了三碗，差不多够吃饱了，这碗是你的，一会还有一碗，别讲客气！” “噗！”廖全猛一低头，吓喷了，三碗？！ 完了，赶紧去卫生间搞卫生。 这小个子真娇弱，吃个米线还能被呛着，季强眼尖，看到他鼻孔里面出现了一个线头。 还好，没喷在桌，搞不好那几个点心就被玷污了！ 餐后，必须休息一会。 季强吃撑了，五大碗米线，两碗汤，真饱了！ 两人占着座位没走。 “我认识设计师，她们工资很高啊！”季强有意无意挑起话头。 “设计师当然好！”廖全看对面汉子这么直爽，连自己多点的两大碗也不嫌弃地吃完了，稍稍放心了，应该不是坏人，能聊聊天也好！ 否则这一腔苦楚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我就是想当设计师想昏了头，现在工作丢了！” 廖全嘬着果汁，桌摆六个大碗，不是一般的有压力，吃米线的时候他都不好意思喝果汁，还剩下大半杯。 哎，总算说话了。 “怎么回事？” “我……”眼前这位是陌生人啊，虽说跟陌生人随便聊天没什么心理负担，不担心过后尴尬。但是那么丢脸的事情总得委婉一些才好说出口。 “我之前在业内挺有名的一家装修公司做设计师，……” 也是室内设计师啊，这个季强熟，有意思了。 打断他，“我也是做装修的，……” 看对面小个子张大嘴停住，季强知道自己冒失了，“你说，你接着说！” “你之前做什么的？”刚准备找陌生人好好倾诉，听说这壮汉也是做装修，廖全警惕了。 “我之前做出租房装修。” “哦！”那个，廖全知道，都是一些散兵游勇，算不是做装修，那个太简单，都是体力活，廖全放心了。 “我之前做室内设计师。”廖全顿住了，有点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我之前做室内设计师的时候太急功近利了，在朋友家看到一个很好的设计，当时我惊为天人！”廖全叹口气。 这人说话太不利索，扭扭捏捏，季强耐心等他继续说，难得他愿意开口。 第132章 讲个笑话 “然后呢？”季强问。 廖全不可遏制地陷入后悔当中，嘴巴又张不开了。 “放心吧，我不会跟别人说的！”看对方犹豫的样子，季强先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当时我是觉得那设计真好啊，在公司、在杂志上、在网上从没见过。”这壮汉能听懂吗？能不能听懂就当聊聊天吧，听不懂最好！ “你不知道，我当时把那设计用相机拍了下来，花了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才把方案给吃透。”廖全又嘬一口果汁，对面壮汉似乎听得津津有味。 “这方案它固定风格了，我只能凭着方案去找客户。”廖全有浮起一点笑容，他还能记起当时去找客人时那种紧张，尽在门外转悠。 “然后我看准了一位刚刚从售楼处出来的客人，感觉跟那方案很相配，我直接找了上去，还真就很顺利地成功了。” “就这么简单？” 季强想着，这也是了不起的能力，自己家有江慕儿弄出来的那么庞大的案例库，如果有个这么厉害的人，找客户能一找一个准，那生意会不得了！ 再看看对面正喝着果汁的小伙子，面目清秀，骨骼精奇，好像是个人才。 “嗯，就这么简单，那设计实在是太好了，客人一眼就喜欢上了！” “那你还不高兴？” 廖全一抬眼，这壮汉真能揭人伤疤，一不小心又被他打击了，光长肌肉的人都这么心直口快的吗？ 廖全仔细想想，记忆中没哪个人可以跟桌对面的壮汉拿来做对比，姑且当他是这样的人吧。 “高兴，是很高兴啊，很顺利，可是我……” “可是……我开始跟老板说过那设计是我自己原创……” “你老板信你了？”听着这么有趣的故事，季强感觉肚子里面的饱胀感消失得很快，吸溜一口果汁，酸酸甜甜很好喝。 廖全瞥一眼季强，信我了？当时应该是信的吧。 “后来老板在别人家也看到了这套设计方案。” “这不挺正常的吗？你家的设计跟别人家的设计一样，然后很多家装修公司都差不多，不都这样吗？” 咦？他怎么知道这么多？ “是啊，是这样没错，可是……” “说吧，说吧！”正听到关键的地方，又卡壳，太不利索了，季强催他。 管他嘞，过不多久，如果是业内的，基本上全都会知道，如果不是业内的基本上不会有交集。 “如果我说我是原创，结果别人比我这个原创还要好，还要先出来，这就……”露馅了，说起这事廖全还是很羞耻，脸红！ 当时被总是好脾气的老板指着鼻子发脾气，鬼迷心窍出了个馊主意把自己坑了！ “就这？”那小个子又不说了，真恼火！ “是啊，我把自己坑了，工作没了！”后面的真不能说了，太恶劣。 这壮汉如果是好人，说不定会把自己打一顿，如果是坏人，那也会抓住自己小尾巴。 已经被老板抓过一次小尾巴的廖全不愿意再体会一次那种滋味。 好像不是多大件事啊，季强从头到尾听完他故事，就听到他抄袭，然后被自己老板赶跑，这太过分了吧。 “我跟你说，我打算在这里开一家装修公司，你觉得怎么样？”季强朝他一挑眉头。 这壮汉是认真的吗？ 商场后门几乎没有人气，装修公司开那里太奇怪了。 这人真没意思，聊个天老是扭扭捏捏，季强抓起车钥匙，“走了，回去！” 这时候廖全才意识到，这壮汉从城西跑到城东来就为了看一个没人气的门面和吃一餐米线，五大碗！ 然后还说要把门面直接买下来，果然，有钱人的世界看不懂！ 不过，这人是有钱人吗？骑着小绵羊！ …… 回到云苑，季强迫不及等上到二楼办公室，喊过包贝和江慕儿。 “包贝你看啊。” 季强拖过一张纸刷刷几笔在纸上画了个简陋的示意图 在一个“井”字中间的空白处画上一个方片，方片左侧画一个圆拖两根长条。 季强指着圆形那一头，“这是利丰广场正门，正门前面是国道。” 又指着画好的圆，“这是一栋三层小楼，三层都租出去了，正在营业。” 跟着，季强指尖移动到长条的末端，在上面重重一点，“这里有两层，我看中了，咱们把这里买下来做为强贝的利丰分公司！”季强问想从画好的图纸上看出花来的两女，“怎么样？” “所以，强子你今天去利丰看过了？”包贝抬起好看的脸问季强。 “是啊！”强爷看中的地方没得跑，都是好地方，嘿嘿！ “你不等我们？” “不是看你俩忙吗，我去打个前站。” “哼！” “啊哈哈哈，今天碰到个人，笑死我了！”包贝生气是很有杀伤力的，季强赶紧打岔。 “我骑车去利丰，路边上一个家伙把空水瓶踢到我车上。”哦，嘴快了，真不应该说这一段。 “嗯？”果然，包贝抓住季强的手，紧张地问，“那人呢？” “那人没吓到我！”季强赶紧摇手，“我把那人带到车上，拉着去了利丰。” “那人就这么高。”季强在胸前比划，“跟你差不多，不到一米七。” 看强子嫌弃那人身高的样子，包贝翻白眼，你嫌弃也迟了，本姑娘就这么高，以后也不长了，看你敢嫌弃！ “你带别人去了利丰？男的女的？”有点生气。 “男的，是个设计师，瘦小个。” 包贝知道，没强子高和壮的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是瘦小个。 “哈哈，他跟江慕儿你一样，是做室内设计的，那家伙抄别人设计被他老板捉住开除了，丢了工作！” “好笑吗？”说起抄袭，江慕儿就来气。 “不好笑吗？”季强觉得江慕儿这人情绪比较少，得让她听听笑话，接着说，“他跟我一样点三碗米线，结果才吃一碗就吃不下了，我多吃了两碗，撑了！” “噗嗤！” 季强看着刚刚还觉得不好笑的江慕儿跟包贝一起笑成一团，这女人老是口不应心！ “老板，他怎么会跟你一样点三碗米线？”江慕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问季强，老板那食量她是知道的。 “服务员问他，他直接说跟我一样，我以为他能吃那么多，没提醒！” 第133章 抄袭者 “老……老板，你不知道大叔都吃不了你那么多吗？” 李四是强贝所有人的大叔，对强贝的一切都很心，不管什么天气，每天都要把所有工地转一遍。 现在，对工地的了解，季强不如李四。 李四待人很好，施工的师傅有什么事情，经常会宛转地通过李四向强贝的三位老板传达。 “我在长身体！”季强把包贝往身前一拉，手掌平着包贝头顶往自己一比划。 “包贝你看，差不多快到我鼻子了，你也要多吃点，长快点！” 嘴都要气歪了，包贝照着季强比在嘴巴位置的右手一巴掌打过去，自己不是猪，怎么能跟你比？本姑娘一点也不矮，好不好！ 这一年长了不少个，还长了不少肉肉，如果再穿个高跟鞋能差到哪里去？ “包贝……” “啪……”不知道强子又要说什么，包贝抽他手臂一巴掌，“不问你，不许说话！” “……”好吧，强爷没意见。 “强子，你认为你选的门面怎么样？，适不适合开装修公司？”包贝问季强。 江慕儿也收敛笑意，认真听老板介绍今天出去跑一趟的成果。 “肯定合适！”季强又指着图纸，“利丰前面是国道，后面也不差，新修的大马路，咱们选的店铺左边是公园，前面是啤酒音乐广场，人气很好。” 又指着井字外面的地方，“后面这里有三个楼盘！” 季强住手了，也住嘴了，这三个楼盘怎么样他不知道，当年做出租房的时候，没有专门去收集过这方面消息。 据目测应该还不错，靠公园那个楼盘绝对高端，别墅和高层都有，是分区的。 听完季强的描述，江慕儿马心动，这位置得天独厚，太完美了！ “这门面那么好位置我们能买到吗？贵不贵？”听季强说要买门面，江慕儿突然变得急切，好地方快下手，不然会被别人抢掉的啊！ “还没问，门挂着锁。” “还没问？”包贝和江慕儿声音一样大。 “为什么挂着锁？”那么好的位置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出现吧？江慕儿不解！ “想着先回来告诉你们！” “抓紧时间，马去！”江慕儿把笔记本盖起来收好，“再晚去门面变成别人的了。” “我们现在连锁只能选择直营模式，今天我跟包贝已经差不多把条例做好，以后有需要再慢慢补充！” 江慕儿一边收拾，一边嘴里不停噼里啪啦。 “我们现在最缺的是人手，老板你继续扩大施工队伍，我找学校要人，利丰分公司营业后，我去那边！” “另外，公司要进几个专业人才，准备申请施工资质，至于设计资质和企业资质，目前强贝申请会比较困难！” “资质分这么多种吗？”云苑新楼盘样板房工程，覃春玲提过一嘴资质的问题，季强到目前还没有搞清楚装修公司到底需要多少种资质。 “资质分几种你问包贝！”江慕儿把电脑包往胸前一抱，催包贝“走啦！” “姐姐你去哪里？” “利丰！” “天快黑了！”季强在旁边提个醒。 季强看着打算出门的江慕儿，这女人太急了吧？老是不走寻常路！ “哦……，忘了！” 事情一多脑子经常会混乱，下意识地会忽略一些东西，做出奇怪的事情。 不过，在包贝和季强面前，江慕儿从来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她对他俩已经免疫了！ 江慕儿把电脑包放回办公桌，若无其事地坐下，“老板，你说你带去利丰的设计师是因为抄袭设计被他们老板给开除了？” “是啊，你说他们老板是不是太过分了，你们做设计的不都是抄来抄去吗？” 包贝赶紧双手捂住眼睛，不好意思看姐姐那脸色，强子说话笑死人了！ “老板……！”江慕儿暴跳如雷，自己对强贝装饰的贡献还少吗？老板居然敢这样说自己！ “你说的那是别人！”江慕儿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哦，我没说你！”强爷不太相信，那么多设计看起来都差不多，设计师如果不是抄来抄去怎么会都差不多？ 每装修一套房子就得做一套全新的设计，神仙也做不到吧？ “室内设计有不同的风格和流派，相同风格和流派都会有其特征，在你们这些外行的眼中看起来当然会差不多！”江慕儿咬牙切齿。 老板自己也是开装修公司的，怎么可以这样贬低设计师？只长身体的人都不爱长大脑吗？ “哦，你是什么风格？什么流派？”很好奇哦，强爷想了解！ “我……”总不能说自己是学院派吧，以前还真没想过诶，但是根据自己的研究方向，应该是…… “我属于极简主义！”虽然自己并不拒绝其它形式的风格，但是最追求的还是希望在日益快节奏的生活当中能为人们解除一些束缚，获得一种自在。 “哦，这样啊！”季强听起来觉得好像很有格调的样子！ 追求简约，嗯，肯定就是这样的！ 不能让老板再继续问了，他的问题都很初级，还不着调，让包贝头疼就好！ “老板，再说说你带到利丰去的那个抄袭的设计师！” “他啊，说完了。” “他叫什么名字？”江慕儿磨动着牙齿。 “没问。” “你带他出去一天，不知道别人叫什么名字吗？” “他被他老板开除，在街边瞎晃荡，我本来是打算给他丢工地去干活，不过那人难沟通，聊个天都不利索，懒得理他了，带回来我又把他丢路边了。” 居然准备把设计师丢去工地，亏老板有这种天才的想法。 “做设计师不挺好的吗？他居然说，他以后干不了设计师这一行了！” “老板，你是在哪里碰到他？”这个设计师很奇怪，江慕儿准备再探究一下。 “快要到驭峰的时候。” “驭峰？”正跟驭峰有仇啊，听到驭峰，江慕儿心中一动，声音又起来了，“那人长什么样？” “瘦瘦小小，没精打彩。” 丢了工作当然没精打彩，从老板话里听不出来那设计师到底长什么样。 老板说那人干不了设计师这一行了，江慕儿有一种直觉，那人很可能就是驭峰廖全。 哼，不要叫自己遇！ 第134章 再看门面 “老板，我不喜欢坐公交车！”江慕儿用发酸的手整理好被挤出褶皱的衣衫，忍不住发个牢骚。 小绵羊载不下两个人，清早起来，包贝把店铺钥匙交给李四，三人赶去挤公交。 城西到城东没有公交车直达，中间需要换乘一次。 三人出门早，在离云苑不远的人民广场有公交站台，这时候人并不太多，车上还有座位。 换乘的时候出了点麻烦，正是上班时间，虽然有季强护着，满满当当的车厢内可没人会讲客气，后面上车的人群持续挤压乘车空间。 季强把两人护在角落，耐何一摇一晃的公交车上得使出全身力气抓住椅背或是拉环才能站稳身体。 待到下车，江慕儿两条手臂早已变得酸软，不像包贝被老板保护得好好的，江慕儿心里也酸，自己也是女孩子诶！ “我也不喜欢公交车！”季强回复江慕儿。 他很少坐公交，以前是不需要跑远地方，现在，如果是自己一个人，骑上小绵羊爱去哪里去哪里，方便又快捷，还可以多带一个人。 小绵羊只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坐公交愣是花了差不多三个钟。 季强寻思，强贝装饰或许得有一台车了。 再不抓紧时间，一个上午很快就会过去，没时间再跟季强讨论喜不喜欢坐公交车的事，江慕儿几步就站到了巨大的利丰商业广场前面。 总算见到实物了，几个硕大的红色钢字立在楼顶，很醒目。 新开发的项目，又是在工业城市，大上午并没有见到人来人往的场景。 客流是有，并不多。 广场左侧的圆形建筑很醒目，江慕儿很容易把它同季强画过的图纸对应起来。 “老板，是在这后面吗？”江慕儿指着那座三层的圆形小楼。 江慕儿看不出这座圆形小楼属于什么风格，很简单的现代建筑技术做出来的一个圆形穹顶造型，在周围都是四四方方的建筑群中很是新奇。 “就这后面，走吧，去看看。”季强当先带路。 越往后走越不对劲，包贝紧走两步，上前挽住季强胳膊，强子介绍的时候说这里有多么多么好，包贝眼中看来却不是这样。 商业街前半截还有不少开着的店铺，后面半截，门上都贴着门面租售的小广告。 紧邻着步行街的是停车场，停车场过去倒确实是强子所说的公园，隔着一条马路。 走完整条步行街还剩最后一个门面，门上挂着锁。 上到二楼，还是门上挂锁。 玻璃门上同样贴了门面租售的小纸条。 整条步行街从头走到尾，包贝居然只见到一对情侣在闲逛，男的手上提着装小吃的袋子，两人边逛边吃。 “是这里吗老板？”江慕儿站在紧闭的铺面门口举目远眺。 “没错，就是这两层！”季强等着江慕儿继续发问。 包贝顺着江慕儿目光看过去，新修的马路对面工地上塔吊横在半空，又是在盖楼！ 盖这么多楼会有人住么？ 这座城市到处变成了工地，并且在缓慢往外扩张，像是一个有生命的活物在生长。 这个门面在商业广场后门，门前是停车场，没有人气，包贝不太喜欢这个门面。 强子说停车场会改为啤酒音乐广场不知道是哪里得来的消息，不知道靠不靠谱。 包贝舅舅家在利丰商业广场往南边一些，公交车十几站路，那一家人应该认不出自己了吧？ 去舅舅家寄居之前自己已经伪装好脸上的黑斑，跟他们说自己脸上的斑是被人毁了容，舅舅居然从没过问。 想起之前，包贝心中一阵一阵发冷，紧紧了挽着的胳膊，不过，现在好了，什么都不怕，有强子，有强贝，有姐姐！ 季强回头看看包贝，刚刚包贝有一瞬间不对劲，季强感觉出来了，强爷说话做事不爱事先经过大脑，可是，对包贝多上心啊，自从上次包贝说过自己没用之后，强爷再不会让包贝出现那种错觉了！ 季强看看周围，没什么可疑的东西，抬头四处远远的看一回，这里刚刚开发没两年，上辈子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做出租房的活计做了好多年。 “别怕！”季强左掌盖住抓紧自己胳膊的手，大概能猜出来了，包贝估计又想起以前了。 “嗯！” 季强眼中又是一张明媚的笑脸，脸上没有黑斑，水润水润！ 老板和包贝又开始不顾及旁人，随便撒狗粮，自己怎么能够忍受这种事？江慕儿想不明白！ 不能忍！ 江慕儿从随身的小包里面取出电话，照着玻璃门上的号码拨了出去。 “喂！陈先生？” 陈贵和是粤菜传人，家里一直是当地厨师，到他这一代还是这样，从小被父亲带着四里乡办酒席。 在主人家办完酒席还有好酒好肉带回家。 厨艺是周围人人羡慕的好手艺。 一桌席面十六、十、二十个菜，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羡慕也没用。 这年月经济变好，陈贵和也是经常在外面见过世面的人了，瞧不起自己家传承的扎实却没有好卖相的厨艺。 心思灵活的他想着，往后厨师没落了，自己说不得要找份别的营生。 利丰商业广场的开发牵动了不少人心，陈贵和托人情找关系，弄下来两层门面，前门他更加看好的位置没抢着。 商场内部的购物广场最先开业，陈贵和想着自己家在后门位置的门面也可以开始装修好投用了。 不到两个月，靠后面位置的商铺业主们几乎全都打消了开业的念头。 不知道是这里人太少还是怎么回事，利丰的人气没有做起来，两个月后，步行街还是凄凄惨惨，一天下来只有寥寥几个人影。 已经两年了，门面丢在那里长耗子。 这次投资不知道算不算失败，或许过两年就会好起来呢？ 老爷子看陈贵和不求上进，把家里的底儿拿去换成了门面，责令他把门面兑出去，老爷子看过太多事，有些地方，人气头一次没能起来，以后再想人气旺盛，太难了！ 不知道那门面还得在手里捂多久，那都是钱啊，要实实在在抓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第135章 筹备分公司 “陈先生，合作愉快！”季强三人和陈贵和一起在利丰广场内部找了家咖啡馆坐下。 两方都是当事人，没有中介到场，一个愿卖，一个愿买，几人直接在铺面门口已经商量好了这桩买卖，只是有些细节双方还得讲清楚。 包贝和江慕儿总觉得意向达成太快，陈先生说是原价就真的是原价吗？不打点折买这种门面不草率吗？ 但是季强不一样，一百三十多平的门面才一百一十万，以后这种好事上哪里找？ 江慕儿如在云端，一百多万的交易，几句话就定下来了？ 随手打个电话跟业主了解情况，业主直接跑过来，还没说几句话呢，老板已经跟人商量好了。 自己还根本没了解好情况好不好！ 强贝装饰现在想要在滨海湾扎下根，以利丰后门这面积够大，够冷清，暂时没人要的门面说不定是个好选择！ 看看这里冷清的人气，江慕儿知道，又有得忙了，先装修，装修好以后得把业务员撒出去，等是等不来客人的。 已经定下店址，那就全力扩大强贝的影响力！ 静待老板说的时机一到，这里变为黄金位置！ 要等好久啊，这里不会变成拖累吧？ 季强没想到江慕儿比自己还爽快，只是在门面外看了几眼就打电话把业主叫了过来，省了自己再浪费口舌解释。 “陈先生，既然我们老板已经决定了，一会我们找一家中介代办，您省心，我们也省事，可以吗？”包贝问陈贵和，她轻轻搅动着杯中深褐色的液体，太苦了，自己加了两颗糖。 中介可以降低风险，省去自己跑腿的环节，加快银行放款速度，强贝目前资金不够，必需贷款。 包贝看到陈贵和转动咖啡杯的手，厚实、长满老茧，大家都不容易！ “嗯，这样最好！”陈贵和爽快答应这个漂亮的姑娘，自己跑手续太麻烦了。 陈贵和也怕麻烦，门面兑出去以后，得马上去老爷子朋友家酒楼上班，他叫叔爷。 按老爷子的意思，去酒楼再锻炼几年手艺，什么时候可以把一桌子菜做得像艺术品了，自己家再开个酒楼，把手艺往后传，家传的绝技配上摆盘和食雕技艺，那才是可以发扬光大的百年传承。 现在，自己家手艺虽说风味正统，但是在摆盘搭配和造型上始终差了大酒店一筹。 做出来的菜式不漂亮，味道再好你比不过人大酒店卖相好，越来越多人家要办点大事直接上酒楼，有面子！ 像他们做大盆菜、大碗菜的传统的厨师一年比一年没落。 如果老板的消息是真的，破破烂烂的停车场会改建为啤酒音乐广场，到时候前门后门没有区别，那就赚大了，可是作为业主的陈先生会打听不到这些消息吗？江慕儿觉得很奇怪！ 季强也不知道停车场和周围的地皮现在不属于利丰，还没有做出规划，只是暂时当停车场在使用。 不过他只要知道以后这里是什么模样就好，对这点他深信不疑，已经私下里验证过好多次！ 季强用小绵羊拉着包贝从城西跑城东，跑了几趟以后，强贝装饰又多了一处产业，也多了负债。 按强贝装饰云苑这边的流水，目前的负债毫无压力。 季强又有事了，非他不可！ 小绵羊分别拉着包贝和江慕儿跑了几趟利丰之后，终于发现整个强贝找不出来一名司机，没法买车，谁开？ “老板，强贝装饰利丰分公司开业之前你一定要把驾照拿到手！”江慕儿恨恨地对季强说，她正用手压住蓬松的头发。 在小绵羊后座一来一回被风吹了两个多钟，江慕儿觉得自己差点被风干了。 “有这么快的驾校吗？”季强问。 他也想开车啊，每次去利丰带上包贝就带不了江慕儿，带了江慕儿，包贝又得丢家里，不方便！ 自己是短头发不怕风吹，像江慕儿这样的，每回从小绵羊上下来。 豁豁，不能笑她！ “就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老板，这半个月你什么也不用干，现在就去驾校报名！” 李四被派往利丰店，从他之前找活的圈子里面找来几个手艺好不愿意到云苑的师傅，在利丰开工了。 两层分两次装修，先集中精力在一个月内完成第二层，把二楼办公室先装修出来开业。 是那位姓江的设计师姑娘的主意，强子的强贝装饰一天比一天大，李四恍恍惚惚！ 自己在这边工地辛苦这么多年，从没想过赚钱可以这么快，眼看着又多一处产业。 可是这里离云苑的强贝那么远，到底要怎么管理？李四想不明白！ 买了新的铺盖，李四晚上又住回了工地，有一段时间没睡过这种木板床了，有点硌人！ 外面路灯昏黄，偶尔有一台车进出。 店门口正对着停车场，不知道强子是怎么想的，这样的地方也敢要。 唉，看不懂的事情，操不完的心！ 李四从床上起身，把玻璃门锁好，点根烟，迈开步子朝广场正门走去。 前门，晚上比白天顾客要多。 步行街的店里也会有几个人在挑选打折的衣服。 下班后总得找地方去消遣，如果晚上不加班，爱玩的厂妹会邀上几个好朋友坐几站公交车过来消磨时光，广场周边不是工业区。 这些人流终究撑不起巨大的商业广场。 站在广场前门，往后已经看不清楚强子买下来的店面。 那头黑灯瞎火，与前门的灯火通明形成鲜明对比，或许以后会好点吧？ 自己帮着强子照看工地已经很费力了，这些事以后想不了。 缓缓绕着利丰广场走一圈。 黑暗，光明！ 喧闹，寂静！ 相互交替！ 不知道强娃和他的强贝装饰会怎么样，李四不愿去想了。 回到商铺门口，开门，睡觉！ 手肘搁在硬木板上，还是有点硌！ 送走惠惠，已经一周了。 廖全还是没找到自己能干的活，生产线是绝对不会去的，往后的岁月绝不能变为一台毫无思想的机器！ 那天，跟着个壮汉去利丰商业广场转了一圈，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惊奇，不知道那壮汉说要买下的门面到底怎么样了。 对了，要不自己去滨海湾？ 去那边会远离驭峰装饰，远离强贝装饰，只是也会离惠惠有点远！ 第136章 小树的父亲 太阳毒辣，翁宏才坐在靠山边的田埂上，他刚从田里上来，山田本就难种，产量低，取水难，护理难。 一家五口全靠几亩薄田收获口粮，再养几头猪，一窝鸡，就是家里的经济来源。 裤腿卷起，沾满黑泥的小腿，水湿的衣衫，越发让人感到懊热。 脱了边的草帽使劲扇才能驱散些微憋闷，这学期马上完了，又要开始准备下学期学费。 “爸，茶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提个泡茶的瓦罐开大脚沿着山边边跑了过来，身后两条大马尾欢快地甩动。 这是家里老二，正上初中。 翁宏才看见她就好像看见了大女儿，一个样，马尾都跟她姐姐一个样又黑又粗。 他家有三个孩子，两个丫头，一个小子。 媳妇怀那小子的时候家里门板都被拆完了，就剩几堵墙没被推倒。 幸好第三胎生了个带把的，否则还不知道要在山里多做几年野人。 第三个娃出生后政策稍有松动，在族亲的帮助下，翁宏才一家又慢慢恢复了一些元气。 “姑娘家家的，小心着点！”翁宏才冲翁小草喝道。 老大翁小树，老二翁小草，最小的儿子翁小石。 “爸，我作业写完了，帮你除草。”翁小草把瓦罐酽茶放到翁宏才身边地上就去卷裤腿。 三个儿女都乖巧听话又懂事，翁宏才心中欣慰，那几年没有白熬！ “你弟呢？” “他作业没写完！”翁小草蹬掉脚上凉鞋，大马尾扭两扭，绑成粗大的短辫，一双白生生的脚丫子下到田里。 弯下腰，双手在水田里面摸。 从田这头往那头趟，碰到杂草，有的可以摁到泥里等它腐烂变成肥料，有的生命力强，必须拔起来扔到田埂上让日头晒死。 穷人家的儿女早懂事，大的带小的，小的带更小的，还会为父母分担家务和劳动。 “宏才，宏才，闺女喊你接电话！” 翁宏才正准备下田，媳妇在屋门口呼喊，村头开小卖铺的二坤媳妇也在自己家门口，接电话得去二坤家。 每次翁小树打电话到二坤家，都是二坤媳妇过来喊人，过几分钟再打回来，家里人就能接上电话。 “你慢点！”翁宏才嘱咐一句正在田里除草的翁小草，起身就走。 大女儿从小到大一路成绩好，没舍得让她辍学帮扶家里。 东拼西凑，供她上完高中。 她就凭着奖学金和勤工俭学，大学学费愣是没让家里出一分。 只是到了大学居然学的是翁宏才搞不明白的什么设计专业，听大女儿说，学设计非常赚钱，以后赚钱了可以给家里盖漂亮的大房子。 翁宏才到店里又等了两分钟，红色座机响了。 二坤接了电话，说了一句，然后喊翁宏才，“才叔，是小树！” 翁宏才从二坤手里接过电话，“喂，丫头！” 6月下旬，小树和全正会暂时离开强贝装饰回学校。 小树回去参加期末考试，全正回去准备毕业论文答辩。 七千多块的提成对小树来说是一笔巨款，包贝提前给小树结算，让她有时间处理好这笔钱。 小树领到钱，马上存入银行卡，存折在家，她往卡里存的钱，家里一样可以取出来使用。 存完钱，小树给家里打电话，“爸，我给你存了六千块钱！” “什什么！”电话那头小树父亲起了高声，他不敢相信，“你哪来这么多钱？” 旁边二坤还在，翁宏才冷着脸，希望闺女没干丢脸的事！ “爸，我在一家装修公司实习，这家公司很好，刚刚发的工资，这个月我赚了不少，自己留够了生活费，另外往卡里还存了六千块，是给家里用的。” 六千块是多少啊？翁宏才去年辛苦劳累一整年差不多就挣了这么多！ “什么公司这么好，你还在上学，丫头，你不是给人骗了吧？”三千块都是高工资，翁宏才想不出来什么样的地方会给一学生开六千块一个月。 “我可没什么好给人骗的！” 听着电话中跟往常一样像百灵鸟般清脆的声音，翁宏才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 “丫头，你在哪家公司上班？” “我在寮城西陂村，我们公司是做室内装修的，我专业正好对口！” 寮城，翁宏才听了很多次，去南方进厂打工的基本是往寮城，听说过效益好的工厂也才千多两千块一个月。 翁宏才心焦，想马上飞到大女儿身边看看，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这么大方？ 这样的工资水平简直不合常理，还是说闺女所学的设计专业真的这么厉害？ 二坤也在小卖铺，从翁宏才漏出来的口风大概能猜出来，翁家大闺女赚大钱了！ 那丫头不是还在上学吗？ 他们一家还欠着不少人钱呐，看来要过上好日子了！ 小树请了半天假，他父亲要来看望女儿。 折腾一上午，小树领着翁宏才到了强贝装饰，父亲执意要来店里，小树拗不过。 翁宏才终于亲眼看到大闺女上班的地方，就两间门面，还没有自家宅基地大，凭什么开这么高工资？ 门面很漂亮，两边加起来有十多个人在上班，办公桌上全是电脑。 “老板，老板娘，这是我爸！”小树领着父亲来见季强和包贝。 她对父亲的固执很不好意思，一定要亲自见见自己老板！ 父亲手上提着两个纸箱，不肯放下。 翁宏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前跟女儿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是老板和老板娘？欺负我没见过世面吗？ “叔，您大老远来看小树啊，她在这里很好，您家闺女很厉害！”包贝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背微弯，额上布满沟壑。 “小树，你带叔回去休息，坐那么远的车不容易！” “好嘞！”跟老板和老板娘打过招呼，小树领父亲去宿舍。 翁宏才不发一言，这家叫什么强贝装饰的怎么看都不像正经公司。 听出来打工的人回家说起，上班的地方不都是大厂房、生产线吗？ 这么两间门面的小公司看起来就不稳当，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倒闭？闺女上了十几年学，就来这样的小地方上班？ 第137章 翁宏才放心了 小树领着翁宏才往小区里面走。 小区干净、整齐、漂亮。 跟着小树坐上电梯，进了屋子，大厅窗明几净，是电视上城里人的住房，闺女就住这里吗？ 他知道自己没见过世面，可是眼前这条件太好了吧，闺女住的宿舍比镇上最有钱的人家里都要好！ 阿姨正在厨房准备中餐，听到响动出来看一眼，“小树，回来啦？” “是，阿姨，这是我爸！”小树轻快地跟阿姨打招呼。 进了卧室，上下铺，一个房间住四个人，这才有点像话。 “说说吧！”翁宏才越看越不明白，这么好的条件还有这么高的工资，跟他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打工完全不一样。 小树从父亲手上接过两口纸箱放到地上，一口纸箱装的是两只鸡，一口装满鸡蛋，纸箱是从二坤家小卖铺拿的，装啤酒专用。 “爸，我带你去看看！”工地在同一小区，很方便。 不带父亲看个明白，他老人家怕是不会安心，小树能理解父亲的担忧，平时总担心自己一个人吃不好穿不暖！ 现在一次往卡里存这么多钱，老实的父亲更加担心自己是不是在外面干了坏事。 “小树设计师来了！” “小树设计师好！” “小树设计师今天没给我们带饮料吗？” 往一家家正在装修的工地转一圈，翁宏才明白他家闺女在这里是过得真好，跟所有人都处得好，再不用自己操心了！ 转过身偷偷揉了揉酸涩的眼角，翁宏才知道，闺女长大了！ “爸，这些都是我们公司接的装修工程。”小树趴在父亲耳边小声说，“每一家都花了十几万用来装修！” 十几万呐，啧啧！ “丫头，我下午回去！”看过了，放心了，心结解了！ 读过大学的上班可能就是这个样子吧，自己在地里刨了一辈子，什么都不懂，以后得放闺女自己飞！ “不要，明天我们一起走，我回学校，马上要参加期末考试。”小树搂住翁宏才胳膊，“还有一家已经装修完成的，正开放参观，我带你去看看。” 自从上大学后，一年到头跟家人见不了几次面，寒暑假都要勤工俭学。 家里负担不起三姐弟学费，自己当大姐的总得想办法多帮帮家里。 小树紧了紧搂住的胳膊，她不想让父亲马上就走，多难得见一次啊，父亲鬓角多了白发，身上穿的是十年前就见他穿过的最好的卡其中山装，这次出门应该是有点急，衣服从箱子翻出来没有洗，褶皱还在，淡淡的樟脑丸味道还没有散尽。 公司前台在谢先生家接待上门参观的客人。 “小树，你来了” 翁宏才看到门口又是一漂亮小姑娘，跟自家闺女差不多年龄，这家强贝装饰全都是小女孩吗？ “小凤，给我鞋套。”小树从前台手里接过四只鞋套，帮翁宏才带上。 “爸，漂亮吧？”翁小树领着父亲在已经装修好的谢先生家房子里参观，有其它客人在，都被她的解说吸引了。 翁宏才眼中，自家闺女介绍这套房子的时候，脸上那种自信和骄傲，大概是每回考试拿了第一名才会有的。 大概，对闺女来说，这家强贝装饰是真的很好吧？！ 从谢先生家出来，小树脸上还洋溢着笑容，“爸，我带你去买几件新衣服。” “不要，买什么新衣服，浪费！”翁宏才板着脸。 “爸，不要紧的，我还有钱，考完试，我还回来上班。”小树拉着翁宏才一蹦一跳的走着，马尾抖成一片波浪，跟小草头上的一模一样。 “分公司那边是大商场，有步行街，衣服特别便宜，打折。” 分公司？翁宏才又听到一个新词，原来强贝装饰不是自己看到的这么小！ 晚上，翁宏才吃的是强贝的工作餐，两大桌人和和气气，他数了数，总共就三个男的，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男老板已经见过了，还有一个瘦瘦小小的男设计师。 翁宏才彻底放心了，闺女在这里吃不了亏！ 他还是感觉匪疑所思，老板太年轻！ 大家散了以后，翁宏才拉着小树，扒开纸箱盖子看看，两只活鸡已经焉了。 “走，给你老板送过去！”现在去给年轻的老板送礼，没意见了，只希望闺女以后能在这里开开心心工作，不受人欺负！ 第二天，小树父女和全正都要去火车站。 全正的提成相比小树少了三分之二，本不擅长与人交流的他在时间被分为两部分后仅仅独立完成一单装修合同，其它多是协助其它设计师。 更多时间他都在狠补技术，在工作中发现问题，学习起来更有针对性，进步很快。 他已经给自己找准定位，室内设计师估计自己不行，这一行业不光是在电脑上做设计。 还需要具备一个很重要的能力，与人沟通！ 倾听客户诉求，有出色的口头表达能力，能够与各种不同类型的人顺畅沟通，把自己的设计理念传达给客人！ 全正恰恰做不好这一点，在陌生人面前，他不懂得怎么挑起话题，只会干巴巴地跟人介绍他的设计方案，效果显而易见，几乎签不了单。 他现在很羡慕小树可以跟每个叔叔、阿姨、大哥、大姐打成一片。 做不好设计师，但是可以成为一名程序员，这个不需要跟陌生人沟通，全正乐在其中。 他已经把公司的网站改换为架构，全免费，但是功能强大。 把网站项目拆分为一个个任务，一边自己学习，一边在网上请教高手，一边动手操作，他很享受这种成就感，虽然工资肯定不如小树那么高。 全正的薪水最不好计算，强贝是装饰公司，工资什么水平，提成怎么计算都已经形成文件，全正做网站的酬劳应该怎么计算，实在是个例外。 包贝和江慕儿都没有经验，商量过后，参考别家公司普通员工的工资水平，又给全正补了五百块奖金，是以对公司网站建做出重大贡献的名义。 有额外的收入，全正很高兴，这就好！ 全正回学校拿到毕业证之后会回来，具体怎么安排职位，江慕儿非常头疼，她打算让老板也头疼！ 第138章 看车 花了十八天，季强手里多了个小本本。 烟、酒、饮料、请吃饭这样的事情可没少干，驾校教练换个说法也是师父，对吧？ 全正和小树回了学校，江慕儿招聘的人才在此之前已经陆续到位，好几个来自母校。 小树两人离开对现在的强贝装饰已经产生不了多大影响。 云苑周围楼盘又有大楼封顶，基于之前强贝装饰在云苑的良好口碑，不再需要担心没有订单。 何况在强贝装饰的大本营，其它装修公司翻不起大浪。 云苑的强贝装饰健康发展，利丰那一摊子也是很快就要开张，又会有一堆麻烦事。 江幕儿今天打算先放下所有麻烦事，跟着去看看老板和包贝打算为公司选一台什么样的车。 “包贝，走，咱俩看车去！”季强把小本本往包贝手里一塞。 包贝甜甜一笑，把驾照装进自己随身小包，强子和自己的身家都在这里。 季强一直想要有一台自己的车，偶尔有空了能拉着包贝出去兜个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多方便！ 包贝起身跟老板离开，居然敢不喊自己，两个人偷偷溜走？ 哼！江慕儿有意见！ 看着老板和包贝出了门，江慕儿撒开大长腿追去。 包贝刚刚跨小绵羊后座，正在戴头盔呢，江慕儿已经赶到。 两手一伸，拦在季强车前。 “我看过的车比你多，我也要去！” 强贝的第一台车啊，历史性时刻，如果自己不去留下点意见，多遗憾，之后几天做事都会提不起劲！ 季强不明白这女人又是发什么神经，我拿了驾照回来带包贝去看车，你凑个什么热闹？ “只能拉一个人，坐不下了！”小绵羊果然太小了。 车子已经发动，季强等着包贝坐好，跟江慕儿说，“我们只是准备先去看看，买不买的，得多看几次，对吧？” “我太累了，想出去换换脑子！”江慕儿才不会轻易放两人走，看着看着心动了，你们会直接就买回来，不能信！ 七月十号黑白灰专刊发行，强贝要怎么利用这次机会，江慕儿想破头也没想出好办法。 她只想明白一件事情，如果实在没有好办法，那就稳打稳扎，不管干啥，稳着来基本不会出错。 自家本身就是装修公司，强贝利丰分公司二楼已经顺利装修好，只等开业。 江慕儿耍无赖，季强只能无奈答应。 小绵羊拉着包贝在前，一台摩的拉着江慕儿在后跟着。 老板很随便，吃的、用的、穿的、住的，这些他都不讲究，有好的当然好，差也无所谓！ 这次江慕儿没想到老板打算买车也这么随便！ 道路两旁都是卖车的店铺，不是4s店，这路段是交通要道，不在繁华城区。 破烂的路面满是坑洞和沙石，两旁店门口摆着农用车，三轮车，小面包和小货车。 季强远远看见神车标志，不管城市和乡下随处可见带这标志的汽车。 季强车把一歪，拐了进去。 “老板，你喜欢这个？”江慕儿有些发愣。 季强没回答。 这家店摆的是小货车和小面包。 季强围着店外露天停放的几台面包车转了一圈，又往店里转了一圈。 最后，季强站在面包车屁股后面比划一下，退后一步，再用手比着，说，“老板，你家有这么长的车吗？” 跟着季强进进出出的糙汉子老板说，“没有，这是新款！” 老板感觉很奇怪，从没有人问过这问题！ 想要长一点的都去了另一个牌子。 确实奇怪，这个牌子不是应该有好几个尺寸的面包车吗？ 现在这里摆出来的全都是短短的，圆乎乎，憨头憨脑的小面包，就这一个型号。 季强往旁边走几步，看看旁边跟这个品牌齐名的另一个品牌。 也是摆了一地差不多的憨乎乎的小面包车。 那个车是还没生产出来吗？ 没见到那修长有型的车身，不怪季强有此怀疑。 他随便挑了一台面包车，拉开车门坐了去。 江慕儿和包贝明显看到面包车左前轮往下一沉。 “砰！” 糙汉子老板看季强比自己还粗鲁，关车门的力道差点把车窗玻璃给震掉，心疼死了！ 老板前敲敲车门，面无表情，“老板，这是新车，门锁很灵的，不用关这么重！” “哦，不好意思，习惯了！” 糙汉子老板看看停在自家店门口的小绵羊。 还有一姑娘是坐摩的跟着过来的。 你家小绵羊拿什么东西这么关门哦，瞎说！ 希望这壮汉不光是过来看看就走！ 如果他真能买一台车，自己肯定不再心疼了。 看季强把车窗摇下。 糙汉子老板准备好好给那壮汉推销一下。 “老板，这台车很好用，动力足，能载人，能拉货，空间大……” 空间大……空间大…… 那壮汉坐在驾驶室好像不太好动弹呐…… 老板不知道接下来说啥。 季强调整好座椅，两手把着方向盘，感觉好像还不错！ “包贝，这车怎么样？” “不错，再大一点就更好了！”车有点小，让强子先玩玩吧，肯定是不会买这个的。 “老板你想听实话吗？”江慕儿在一边出声，老板现在试的这车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季强朝江慕儿一挑下巴。 “老板你开这车就像开一玩具车！”明显塌下去的左前轮，让整个车不平衡了。 “哦！”季强摸摸档把，扭扭开关，再把脚下离合，刹车，油门，挨个踩两遍。 下了车。 包贝若有所思，强子这次没有再说话气姐姐了。 “砰！” 糙汉子老板看季强下了车，座椅“吱呀”一声，车轮弹了起来。 转眼，那摔车门的声音又让他心疼了！ 最心疼的是，这车没希望卖出去了，明显不合身呐！ “老板，要不换抬小货车试试？”老板还想再努努力，说不定壮汉改需求了呢？ “谢谢老板，我们需要载人的车，顺便拉货！”耽搁人家这么久，包贝给老板道了个谢！ 隔了几家店，季强发现了最接近他需求的车。 “你们看看，这个海狮汽车怎么样？” 第139章 善解人意的包贝 江慕儿骑着小绵羊跟在季强刚到手的海狮面包车后面。 她知道男人不可信，果然是这样，说过只是出来看看，结果还不是买了？ 买完车以后，原计划江慕儿和包贝换着坐新车回强贝。 季强开车，然后一个坐新车，一个骑小绵羊。 过了一个红绿灯以后。 江慕儿下来，换包贝了季强的车，之后江慕儿再也不敢坐季强开的车了。 比如说，就像现在这样，要过的路口有一个红绿灯…… “包贝，不急，马就好！” 季强一拧钥匙，啾啾啾~。 新车果然好用，轻轻松松又发动一次。 季强慢慢松开离合，油门加大一点，多大来着？ 新买的车果然得多多熟悉，这一脚又没有找准油门深浅。 听到发动机空转的声音，季强马松离合，车子往前窜两窜，熄火了！ “包贝，新车……新车，我再熟悉熟悉就好！”季强冲包贝憨笑，脑门满是细汗。 跟在自己身后等红绿灯那车有点过分，你走就走呗，超过去还要摁几下喇叭是什么意思？ “强子，不着急，慢慢来！”包贝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这一路，从遇到强子开始，日子越过越好了，慢慢来，还会更好！ 强子从一个只会拿灰刀和铁抹子的泥瓦工到现在成为强贝的老板，越来越有模有样！ 强子还是那个强子，只是变得比过去更加厉害！ “老板，我先回去！”江慕儿久等老板不至，骑着小绵羊回来跟两人打个招呼后，马溜了。 受不了，先走了！ 老板这样的新手头一次开车太恐怖！ 跟老板出来溜这一圈似乎也没找到好点子，倒是又受了刺激。 算了！慢慢来！ 可是，为什么强贝装饰所有事情都是自己操心啊？ 好吧，自己愿意！掉强贝装饰这坑里了，估计以后还有得坑！ 江慕儿在心里安慰完自己，又回到强贝，锁好小绵羊进了办公室。 办公桌有一份计划书，线条勾连出复杂的图案。 “包贝，要不……我们出去溜几圈？”季强把着方向盘，问包贝。 江慕儿一个人走了，接下来的时间属于自己和包贝专有。 车子稳稳的行驶！ 只要车子开动起来，强爷技术还是极好的，小绵羊开得贼溜，四个轮在季强手的表现跟两个轮也差不多少！ 起步熄火什么的那都是意外！强爷也控制不了不是？ 工作日绝大部分人在工厂班，要么在办公室，要么在流水线。 工业城市就这点好，过了班时间，过了老爷爷老奶奶逛菜市场逛超市的时间。 你会发现公交车成了专车，商场也能享受到超级vip待遇，所有人为你一个人服务。 “包贝，巧克力拿，……这种梅子好吃，拿，……”季强手里提个篮子从货架取好吃的。 今天算是忙里偷闲，只是出来看看怎么就突然买了个车呢？ 一会，除了开新车去练练手，季强合计着一会和包贝出去玩一圈。 就两个人！ 放下工作，放下强贝！ 强爷还是觉得，不管有什么，都不如包贝每天开开心心好！ “强子，我喜欢这个！” 包贝把季强捡到篮子里的大盒巧克力放回货架，换成一盒心形七颗装。 强子那食量可不能用来吃巧克力！ 巧克力热量太高，谁家都不能拿这个当饭吃，七颗就好，是强子送自己的礼物！ 强子爱吃辣，包贝往篮子里捡了不少熟食，凤爪带泡椒的，豆干带泡椒的，鱼排香辣味的…… 包贝看着一篮子熟食，吸溜一下口水，现在她也喜欢吃辣。 姐姐也想学着吃辣，只是，她一吃辣很快就会嘴角长泡，舌头火，没福消受！ 难得强子开窍，包贝往篮子装了些喜欢的零食，又特意捡了几颗卤蛋和几个酱猪蹄。 如果不准备吃饭，这些东西才能够给强子填饱肚皮。 收银台。 “一起三百八十四块。”收银小妹把购物篮里面的零食清空并装好袋，还有饮料和纯净水各一箱。 “我来！”季强按住包贝准备打开随身小包包的手，取出他的诺基亚8250，对收银小妹说，“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强子？”包贝移开季强按住包包的大手，咱们身家都在包里面呀，强子身只有不多的零钱。 “先生，请不要侮辱我！”收银小妹一本正经盯着季强眼睛说话，气鼓鼓的样子，眉头是竖起来的。 她很生气，这人不马给钱还说扫啊扫的，是把自己当扫把么？ 收银小妹的警告警醒了季强，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又一次忘了现在没有手机支付功能。 他喵的，一定得找全正问问，手机支付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还没有人做出来呢，手机支付它不方便吗？ “呃~，那个……那个我记错了，包贝你来！”季强偷偷把屏幕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的手机默默揣回兜里，挠挠后脑勺。 身没钱，谁没事身带钱那种东西？ 唉，这破手机！ 出门只要带手机，是哪一年的事啊？ 真忘记了！ 当时自己是看别人都在用智能手机才去买的智能机。 房东老板过来结工钱，问你，微信还是宝付？ 你说，老板我只收现金！ 这样的事情一次两次还可以，次次都这样，自己都会怀疑跟别人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 “不好意思，我来付款，我男人把钱全放我这里了！”包贝赶紧岔开收银小妹注意力，往外取钱。 不要跟她争吵，不知道强子为什么说出奇怪的话，但是强子肯定没有恶意！ 吵赢了不是占便宜，吵输了心里不舒服！ 包贝付给收银小妹四百块，趁她找钱不再追问季强，抓住季强大手，冲他笑笑。 得帮强子准备一个好点的钱包，强子身不能没有整钱！ 像这次几百块就把强子难住了，如果换自己是男人肯定会难受的吧？ 强子脾气是真好，从来不会乱发脾气！ 季强从包贝看自己的眼神中读到了体谅和理解，还有满满的信任！ 虽然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不过……很开心！ 季强一手饮料，一手纯净水，打开车门往第二排座位地板一丢，接过包贝手零食往座位一丢。 开心到要飞起！ 包贝每回都在自己犯错的时候都会帮忙圆回来，太棒了！ 作者身者体差是谣言 本人亲体会，写文的绝对不会体差。 又躲了几天，我就知道不可以来看评论，看了就会藏不住的，果然！ 谢谢打赏的友友，谢谢投月票的友友，谢谢投推荐票和催我的友友，你们都是我的支柱！ 回到几年没住的老家。 这次回家得了一个乡土题材。 大年廿九，大雨，气温3c，屋后排水暗沟被人用石头水泥砌住，无奈冒雨掘开，浑被大雨淋通透。 换衣服，没事，体倍儿棒！ 大年三十，继续低温，天，上山祭祖，到山上遇大雨。 体好，继续无防护做了整理，然后，祭拜！ 这次又是内裤都被淋湿了，回家换全，无事！ 体棒吧？ 大年初一，低温，毛毛雨，疫骤紧，不出门，在家整理杂物间，体倍儿棒！ 大年初二，额滴神呐，额倒了，这么好的体居然……也扛不住了！ 所以，本人体是真不差，对吧？ 然后我动不了啦，请人买了盒小柴胡颗粒，泡了小柴胡汤，小柴胡加姜泡的，没煮。 嗨，果然体好！ 偶又开始恢复了，正在回血中。 所以……，体健康最重要！ 注意保暖，注意洗手消毒戴口罩，注意保护好自己！！！ 疫紧张的现在大家估计都比我更懂事，不多说！ 向所有一线的医护，科研，军警和各行各业为此奋战的最可的人致敬！！！ 马上恢复更新，偶好像马上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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