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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要做首富》 001 重逢 08年的江州，是一座生活节奏极慢的小城市，仿佛每个人都有用不完的时间去慢慢消磨。 路边的墙上，壁纸剥落。 已经有些褪色的奥运五环标志上，隐约还看得见刚刚结束的那场世纪盛会的影子。 新闻里正插播着一条关于西南边大地震灾后重建的新闻。 沈言迅速拉回思绪。 抬起眼朝窗外看过去。 隔着重重叠得的四季青，江州师范学院的校园赫然在视线里慢慢延伸出大致轮廓。 “江州新城提醒您：下一站，终点站江州师范学院，请下车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谢谢乘坐3路公交车，我们下次再见！” 3路公交车终年不变的旋律，熟悉而又陌生，在回忆里荡漾起来，沈言心底微微有些触动。 仿佛是重生之后的触景生情。 …… 到了终点站，师傅靠稳停车。 沈言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下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校门。 上辈子，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削尖脑袋才刚刚达到本科线考上江州师范学院。 尽管如此，心底的雀跃却远远超过了失落和沮丧。 跟所有年份的高考如出一辙。 08年的高考，赫然是一道泾渭分明的分界线，线上和线下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人生。 对考生而言，踩着这道线，哪怕只是像江州师院这种省内垫底的普通二本也足够了。 即使是重生的沈言，这张门票的价值也足以令人欣慰。 师院有两样东西让沈言的印象尤为深刻：体育戏女生看不厌的健美操和中文系永远失衡的男女比例。 这些只在记忆里出现的画面，总是有些疏离，只剩下零零碎碎的片段。 但是站在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校门前时，这些零碎的画面很快就连成了一片。 沈言的嘴角不禁扬起一道弧线。 牌面已经拿到了，这一次肯定不能打成一把稀烂。 只不过2008年也并非是记忆里那种遍地黄金的好时代。 08年阿里已经开足马力，马上就要成为互联网领域的领头羊，企鹅集团也早就完成了原始的社交和游戏产业整合，很快就会成为行业巨头，就连房地产也已经打完了一手好牌，正在等着金融危机割韭菜。 08年他能干什么？ 刚刚经历了大地震的国家，一边在抚平伤口，一边还要应对金融危机的冲击。 沈言实在是想不清楚，重生到这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年头，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好。 下了车， 站在路边上，沈言胸口莫名其妙地有些郁闷。 哪怕是早两年也好啊！ “同学，麻烦你让一下！” “哦哦，不好意思！” 车上的人都已经下了车，沈言正在神思飞驰的时候，一个矮瘦个子的男生侧过身子突然冲出来，他赶紧让出一条道。 道了声谢，矮个子的男生刚转身走过去，沈言突然一愣。 王成？ 啧啧！ 还真是这家伙！ 砸了砸嘴巴，看着跟自己并排站着的矮个子男生，刚刚还是一头雾水，思考重新开始的路到底该怎么走的沈言，这会儿不禁暗自想笑。 真是有点巧了！ 若是让现在这些人知道，再过十多年，他身边这个年年挂科，性格因为开学捐款事件变得孤僻到怪异，最后沦落到同学看不起、学校屡次劝退的王成，竟然会自主创业捣腾了一家网络科技公司，公司上市一夜之间成为福布斯富豪的话，恐怕会集体失声吧……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这话说的还真是不错。 不过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印记，属于王成和沈言的时代并不是现在。 重新开始，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沈言去挽回，也有太多的人需要他去重新认识，例如眼前的王成就是其中一个。 不能说沈言是在投机，只能说，既然重生了，有便宜不占，那是真王八蛋！ “同学，你哪个专业的？” “汉语言的。” 18岁的王成，果然还是印象中一样的话少沉闷。 “巧了，我们一个专业的。” 被沈言近乎强行地拽起来握了握手，王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不过同龄人好说话，三言两语就熟络起来。 …… “同学，这是你们俩的宿舍报到单和学生卡。” 沈言和王成赶到新生报到台的时候，这边已经人满为患地挤满了来报到的中文系新生。 作为师院第一大系，为了错开迎新的高峰期，中文系每年都会提前一天开始报名。 沈言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进去，潇洒地在报道册上填上自己的名字，看着人群里许多熟悉的面孔不由得有些失神。 直到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才猛然清醒，抬头朝前面打量过去，心里好像一下子就被什么撞了一下。 回忆一下子就像是潮涌似的往脑子里翻滚上来。 是她！ 如果沈言没记错，这个扎着马尾，身形高挑，穿着一件宽松白色t恤衫和天蓝色牛紧身仔裤，胸口印着着“青年志愿者协会”字样的女孩子就是凌霄无疑。 凌霄的五官还是那么精致，只不过比记忆里多了一丝学生气。 另一侧， 被一个刚入学报道的大一新生盯着，而且还是个男生，凌霄也有些皱眉。 实际上， 除了身上的衣服明显带着一丝中学生气息以外，沈言的外形其实并不差。 一米七八的个子，在南方人里面不算矮，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上，黝黑的眸子异常澄澈。 “你们谁把他们带到宿舍那边去一下？” 人实在是太多了，新生辅导员金萍只好招呼人赶紧把报完到的新生带走。 大热天的挤在这里本来就不怎么爽快，后面排队的人一茬接着一茬，她就是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 “走吧，我带你们去宿舍，汉语言文学专业的男生报完到都跟着我。” 边上几个新闻系和传播系的新生闻言偷偷抬头往凌霄打量了一眼，心底暗自羡慕。 不能怪他们太年轻，只能怪一身青春气息的凌霄实在是太引人瞩目了。 就连记忆里向来木讷的王成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拖着沉重的行李， 沈言和另外几个一班还有三班的男生都跟在凌霄后面朝宿区那边走。 不过沈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眼前的这一幕他其实一点都不惊讶，因为上辈子新生报道接待他的就是凌霄，这次只不过是重来一次罢了。 但是重来一次， 沈言显然并不想重蹈覆辙。 有些事，错过一次可以找借口说是失误，但是如果错过两次，那就是真的蠢了。 “学姐，我叫沈言，他是王成，学姐你叫什么？” 被沈言突然开口提到自己的名字，王成吓了一跳，看着凌霄不敢抬头，心里暗呼沈言这个新同学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不过脸上还是强装作镇定地放缓脚步跟沈言并肩走在一起，斜眼看了看身侧高高瘦瘦的女孩子侧耳听着。 “我叫凌霄，也是汉本专业的，不过比你们高一届。” 人与人之间总是这么神奇。 从陌生到熟悉，很多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有时候，或许只是一个微笑，有时候，只是一句话，就这么简单。 被沈言一句话打消了心底的那一丝拘束，凌霄随即接过话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聊起来。 两人身后， 一群刚刚从中学进入大学，心性还没有完全放开的男生们不由得暗呼可惜。 盯着跟凌霄并排走在一起的沈言和王成，眸子里也是一片火热！ 这个新同学肯定是撩妹的高手无疑了！ 沈言的撩妹技能堪称是现场式的教学！ 很快， 几个大胆的男生也纷纷凑上来，有模学样地你一言我一语跟凌霄讨教起新生常见的问题。 沈言并没有得寸进尺，而是很自然地落后了几小步跟在众人后面。 慢慢踮起脚尖，一步一步，踩着零碎而又齐整的步子，迈进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时代。 002 宿舍 作为省内一所排名垫底的普通师范类本科院校，江州师院并不大。 培养层次也仅限于本科，在08年，硕士点跟博士点还是一片空白。 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将近15000多名学生，大学校园里该有的那一套东西，基本上一个不落。 图书馆， 食堂， 学生宿舍， 还有运动场等设施一样不缺。 重新回到08年的师院，沈言仿佛置身一场关于18岁的老电影，并非黑白却有些老旧的画面一幕幕地闪过，显得那么不真实。 一食堂前面的空地，还有校园里的主干道两侧，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协会展台。 棋牌社， 书法社， 跆拳道协会， 乒乓球协会， 舞蹈协会， 以及各个系的系学生会和校学生会…… 高年级的老生们，好不容易从新生的角色转换到学长，或者学姐，自然优越感爆炸。 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舌灿莲花似地忽悠新生们加入各种协会充当生力军。 从展台前走过，招新的口号飘入耳中，满是自由和青春的气息，让沈言浑身都像是8月天喝上一大杯青岛冰啤，浑身的毛孔都痛快得舒展开。 “我们中文系男生的宿舍基本上都在6栋2楼，汉本1班的是201和203。”凌霄边走边介绍。 宿舍里有不少提前返校的高年级男生，光着膀子穿着大裤头在宿舍里晃荡。 宿舍楼里突然来了个女生，而且还是那种很好看的女生，走廊里顿时传来一阵阵的关门声。 沈言侧脸看了一眼凌霄脸上的表情，见她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心里直发笑。 凌霄这会儿十有八九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实际上，凌霄的确有些后悔自己带这些新生来男生宿舍，偏偏学生会那几个臭男生都跑去帮一年级的女生搬行李去了，一群见色忘义的混蛋！ “学姐，我们自己去找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 沈言也不想真的让凌霄跟一群男生去宿舍，听他这么说凌霄也明显松了口气，不过还有些迟疑，沈言只好朝王成挤了挤眼睛，这家伙也不笨，也马上开口劝凌霄回去。 “那行，我就不送你们上去，回头要是有事就去找你们的辅导员金萍老师，我先走啦。” 凌霄摆了摆手，逃也似地从楼梯上下去。 沈言突然想起来有件事忘了，手上的行李箱一扔。 “王成，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人已经宿舍大门那边跑。 “学姐！凌霄学姐，你等会儿。” 宿舍入口处， 凌霄刚刚出来，脸上那种窘迫的表情舒缓了不少，耳际突然听到沈言在喊她，马上又停下来回转过去。 “学姐，我能不能记一个你的号码，我们刚来有些事情还不懂，你要是有空的话想请教请教你。” 重生过一次，沈言不说对师院一清二楚，但是也肯定是八九不离十了。 要号码自然不可能是为了请教问题。 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个号码而已。 “这样啊，那你记一下，我报给你。” 沈言麻溜儿地掏出刚买不久的三星滑盖手机，把凌霄的手机号码记下来拨通又挂掉。沈言这才道了声谢转身上楼。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独特的印记，很多2012年以后上大学的人其实体会不到08年上大学是一种什么体验。 08年手机才刚刚普及到校园没几年时间，智能手机还要等到2009年前后才开始兴起。 而且那个时候的智能手机功能先不说怎么样，价格绝对是死贵死贵的，一般的学生也消费不起。 至于在08年，则几乎人手一台三星滑盖或者诺基亚n系列的小板砖，更差的手机也常见。 这个时候的手机，除了打电话发信息，基本上都是用来看小说聊qq。 跟几年后智能手机频繁换贴膜不同的是，这个时候的手机，最先坏的肯定是按钮，而且差不多都是按上下左右的那几个方向键。 等沈言问凌霄要完号码回来，王成还在那里等着。 “你干嘛去了，急得跟猴子似的。” “好事，回头再跟你分享，不过你是1班的，我是2班的，我们俩不在一个宿舍。” 王成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告诉过沈言他在1班，不过他也没注意这点细节。 “我在201，你呢！” “202，那正好，我们是对门。” 汉语言文学向来是女生扎堆，男生稀缺，本2班47号人，女生就占35个。 余下的12个男生，正好分到202和204两个6人间，到了宿舍，他仍然选了一张靠阳台的床铺。 上辈子在这栋楼里住了两年，沈言自然知道202的位置究竟有多么的得天独厚。 宿舍的阳台正好对着艺术楼二层的舞蹈厅，尤其是是在艺术系每年排练大节目的时候，推开窗放眼望去，对面舞蹈厅的各色美女靓丽的舞姿尽收眼底。 柳南来的李飞飞和海宁的孙学海一早就到了，沈言的招呼并没有打破宿舍的沉寂，反而平添了一丝更为尴尬的气息。 直到他清理好床铺，宿舍门被砰地一声撞开的时候，整个宿舍那种死气沉沉的气息才被打破。 进门的男生将近1米八的个子，一件白色无袖背心被洗得发白，黑色的大裤头上竟然还印着一道脚印，右手提着一个大得吓人的行李箱，背上还耷拉着一个鼓鼓的行李背包，最触目惊心的是，另外一只手竟然还端着一个洗脸盆，里面牙膏牙刷肥皂一应俱全……爆炸式的肌肉和粗犷的外表，整一个州长的亚洲翻版，完全刷新了中文系男生的认知。 这是串错门了吧？ 就他这体魄！这雄壮的身姿……应该去体育系才对吧？ 但是沈言很清楚，这家伙不仅仅是中文系的，而且还是今后202宿舍里的学霸，长期霸占本2班的期末前三名，各种奖学金拿到手软。 “卧槽，这什么破宿舍，竟然6人间！兄弟们，我叫高涛，是江北省的，以后咱们就是室友了，特么的累死老子了，刚才在车站上竟然有个龟儿子要弄我，要不是我手上东西多，老子弄不死他。” 一进门，扔掉手里的东西，高涛就有些自来熟地自我介绍了一遍，厚实的手掌拍在伏案奋笔疾书的孙学海身上，沈言明显看到这家伙握笔的右手都有些打颤，显然是被高涛粗犷的样子吓得不轻。 没等他走过来，沈言已经主动支起了身子。 “我是沈言，平江来的。” 003 钱丢了 高涛是天生的自来熟，把东西扔在地上，大马金刀地站在宿舍里侃大山。 眼睛看着坐在那里奋笔疾书的孙学海，心底默认这个新同学应该跟自己一样是个学霸。 沈言和李飞飞你一言我一语地跟他搭着话。 只是这家伙总喜欢伸手去抠裤裆，看得人老是走神。 “你们北方人块头就是大，就你这块头，咱们高中那会，全年级都找不到几个。” “还行吧，北方人也不都是这样，我这是特例懂不懂，兄弟我高中还学过体育，后来弄伤了胳膊才转过来文化考的。” 体育生转到文化生，一不小心还成了学霸，高涛也是够嘚瑟的。 “不过你跟沈言也不矮，就是太瘦了，回头我带你练练，你看我这肌肉。” 说着就开始撸袖子露手臂。 话匣子打开，宿舍里沉闷的气氛骤然缓解不少，几个人也渐渐熟络。 由于是刚刚开学，沈言面临重新开始的人生，心里虽有万千的想法，一时半会也抓不到什么头绪。 象牙塔里的世界总是要安逸得多，然而理想化的东西都太美，而现实总是太沉重。 那些在学校里就一鸣惊人的积极分子，总是跟别人有着迥然不同的人生轨迹，决然不会是那些默守陈规，每天踩着教室、宿舍和食堂三点一线的人。 收拾好东西，沈言跟高涛和李飞飞打算去学校里逛了一圈，不过孙学海那小子大概是真的跟外语系的新生闫娟对上了眼，来报道的路上同坐了一班车认识而已，竟然一下午憋在宿舍里忙着跟人发短信愣是没出门。 出了宿舍， 沈言他们三个在校园里自由散漫地四处闲逛， 眼睛盯着一个个衣着清凉，打扮得也极为入时的高年级女生在夏季末梢的校园里踩着清闲的步子，相比那些层次错落的建筑和银杏树，这写女生明显要吸引人得多。 就连刚刚入校的一年级女生，也不得不投去艳羡的目光，对于刚刚脱离高中的女生们来讲，大学就是一所天然的化妆学校。 不过沈言再也没有跟凌霄偶遇过，三个人还特意从报到台那边转了一圈，仍然没看到凌霄的影子，想必是又带着新来的学生去了宿舍楼里面。 踩着午饭前最后的节奏，202宿舍最后两个成员也推开了宿舍门。 来自洪城的王凯和另外一个叫徐亮的男生，王凯是属于那种丢到人堆里都认不出来的普通长相，普通的家世，普通的性格。 不过物极必反，谁也没有想到王凯身上的这种普通，造就了后来名动一时的省城教学名师。 毕业好些年后，沈言才从新浪教育板块的新闻里知道，王凯作为省城某个高中毕业班的班主任，竟然把所带的毕业班登上了新闻头条。 据说这个并非重点高中火箭班的普通毕业班，高考一本线竟然达到惊人的100%，而且有超过一半的学生考上了985高校。 至于徐亮沈言不是很熟悉，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生入学不到一个礼拜就从中文系转到外语系去了，后来也就淹没在人海里再也没了联系。 进了宿舍， 沈言明显感觉得到徐亮的心思压根就不在这里，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别人不问，他坚决不开口。 知道他身在曹营心在汉，后面也做不了4年同居狗，沈言也着实提不起兴趣去跟他熟络。 对于一群刚刚进入大学的新生来说，校园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而且这种新鲜感必然会持续一段时间。 除了徐亮以外，202的5个人结伴踩着老生们尽量避开的用餐高峰期，出现在一食堂窗口的时候。 沈言竟然意外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 嘴角不免卷起了弧线，端着手里的盘子，在王凯和李飞飞几个人有些目瞪狗呆的眼神中径直朝凌霄走过去。 靠近食堂空调口的位置，凌霄和另外几个系学生会的干事们正拼着桌子打成一片。 沈言的出现怎么看都有些不应景，不过听到他叫学姐的时候，凌霄还是楞了一下。 然后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男生好像是自己上午带着去宿舍还要了自己号码的那个叫沈什么来的。 “学姐，我是沈言，你上午带我去宿舍的那个新生。” 我跟我们只有一字之差，沈言也不知道是刻意的还是故意的，省略了后面的那个字。 凌霄身侧那两个二年级的女生顿时一脸戏谑地朝他看过来。 “想起来了，你就是沈言，你宿舍里都弄好了吧？” “弄好了，学姐，谢谢你啊！” “没事，以后有不懂的地方你再来问我。” 沈言转身离开，耳际还能听到几个女生肆无忌惮的笑声，也掺杂着男生碎碎念。 “现在的新生越来越狂了，一点新生的样子都没有。” “都这样，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再过一段时间就知道厉害了。” 说话的……显然是凌霄对面坐着的两个高年级男生。 沈言不以为意。 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无关于年龄和……大学生与否。 “行啊，沈言，这么快就勾搭上漂亮学姐了！” “赶紧介绍一下，谁啊？”高涛这家伙似乎对漂亮女生有一种天生的敏锐。 仅仅是侧颜看了一下凌霄，立马就知道肯定是一个漂亮女孩子。 “费什么话，赶紧吃饭，有本事自己认识去。” …… “什么？钱被偷了？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就是丢了，大好几千块钱呢，是王成的学费。” 吃过饭回宿舍， 还没进门，沈言就听到对面201里面在争论什么东西，听到竟然是王成的学费丢了，心底立马一沉。 该死！ 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辈子就发生了这么件事，开学报到的第一天，王成带的5000块钱学费连带着1000的生活费竟然不翼而飞。 这件事一度闹得沸沸扬扬，后来才知道钱应该是在市里长途汽车站下车的时候被扒手给捞去了。 6000块钱！ 在08年的时候可不是小事，尤其是知道这件事情对王成造成的影响之后。 二话不说， 沈言立马推开201的门。 果然， 王成已经哭丧着脸趴在桌子上。 “王成，怎么回事，你钱真丢了？” 看到沈言进来，201的其他几个人也没拦着，毕竟是对门，刚才也照面打过招呼算是认识了。 “我不知道啊，但是钱找不到了，我明明放在书包最里边的那个口袋里的。” 丢了学费，王成明显有些慌乱，他家里的情况其实沈言很清楚，单亲家庭，父亲是普通的农民工，下面还有个上高中的小妹，家底不厚实，6000块钱算是一笔巨款了。 “别急，你先找找，想想是什么地方丢的，找不到再想办法。” 沈言其实很清楚钱应该是找不回来的，只能尽量安慰。 王成的性格他清楚，如果不是丢钱的这件事情暴露出他的家庭状况，后面王成也不会变的那么孤僻。 004 办法比困难多 201 看着王成书包里那道明显是用极为锋利的刀片割出来的口子，几个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如果不是沈言提醒，恐怕谁也不会去翻底层的这个口袋。 6000块钱的纸币绝对不是一两张纸那么简单，要想掏出来，口子得足够大。 但是作案的人手法太高，是贴着里层中间的部分划的，黑色的袋底根本就没破，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沈言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之所以让王成把书包翻出来找到这道口子，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不想像上辈子那样，任由201的那几个家伙撺掇着让王成去系里找辅导员，然后又报警。 结果钱没找回来还弄得满城风雨。 真要说造成王成后来近乎于孤僻的性格，这些混蛋肯定有一部分责任。 偏偏好心还没法儿指责。 “钱肯定不是在学校里丢的。” 确定钱确不是在宿舍里丢的，沈言明显察觉到201宿舍其他几个人松了口气。 丢钱这种事情，向来就会波及无辜引起各种猜疑，闹不好还会引发矛盾。 但是弄清楚丢钱的问题，马上还有更头疼的，6000块钱丢了，上哪儿去整这么大一笔钱。 借？ 不大现实，沈言不敢肯定是不是有新生兜里有这么富裕，但是他能肯定，绝对没有人会借这笔钱给王成。 向家里要是唯一的办法，只是王成的情况，沈言想都不用想，这绝对是王成最不愿意去面对的选择。 “我看先去找辅导员吧。” “就是，王成，我陪你去找辅导员。” 跟记忆里如出一辙。 看到几个人果然要撺掇王成去找辅导员金萍，沈言顿时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按理说他们也是一片好心，但是实际上这种情况找辅导员根本没有一点卵用。 “你们先别慌着去找辅导员。” 沈言向来不是爱管闲事，但是这件事情绝对是值得他挽回的那几件事情之一。 而且无关于王成后来的成就，当然，也有那么一点成分在里面。 只不过202的人插手201的事情，还是一副做主的样子…… 沈言明显察觉到201那个叫江城的男生有些不乐意。 “江城，这样吧，你们几个出来一下，我先跟你们说件事。” “出去说什么？我们先去找辅导员回来再说，王成，再晚了可能就真的找不回来了，早一点说不定还有可能，6000块钱不是小数目。” “沈言，这是201，是1班，不是你们2班，你叫什么叫？” 这家伙生怕自己没有说服力，硬是给他搬出一套道理来，看的沈言直皱眉头。 “你先闭嘴好吧？你以为辅导员是你亲爹啊？真以为她什么事情都能给你摆平？王成的钱摆明了不是在学校丢的，这跟大海捞针似的，你上哪儿去找。你出不出来？” 沈言也懒得废话了。 两世为人， 这绝对是他第一次这么强势地跟一个刚刚才认识的人发这么大的脾气。 听到201这边吵吵起来，李飞飞跟高涛立马也冲进来，一看形势不对，似乎是沈言在跟201的几个人对峙，马上就朝一脸衰样的江城瞪过去。 “飞飞，王成的学费应该是在车站被扒手给弄走了。” 沈言也不想闹得不愉快，毕竟江城他们也是好心。 201江城那几个人也被高涛瞪得有些心里发怵，见沈言看过来，虽然有些不大情愿不过还是跟着沈言去了走廊里。 “啥事，说吧。”江城还是有些不情愿。 不过沈言也懒得去计较。 “江城，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是我跟你讲一个情况，今天报名的时候，我跟王成一起，他好像是单亲家庭，而且家庭条件也不怎么好，反正就是比较复杂。 你大张旗鼓去找辅导员，万一把这个事情闹大了，王成肯定很没面子。” 报警可以。 但是不能跟辅导员说这个事，这是沈言的底线。 辅导员金萍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典型的大嘴巴。 这事捅到她那里，沈言敢打包票，不出一个小时，全系的领导和学生会的干事都会知道。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他就是重生客，也没有天大的本事去兜这个烂摊子。 到时候受伤害的，肯定还是王成这个倒霉蛋。 “那你说怎么办？”江城大概也是冷静下来了，尤其是知道王成的情况之后，毕竟是有脑子的人。 “现在能肯定钱不是在学校里丢的，所以我觉得最好不要跟辅导员讲这个事，这样，你们几个人先跟王成一起去派出所报警，找不找得到先不说，咱们先帮他想想办法怎么把学费凑起来，生活费好说，咱们这么多人，一个人请他吃几天应该可以的吧。” 08年6000块钱到底有多大的分量沈言还是非常清楚的，毕竟他的家境也不怎么样。 但是既然站都站出来了，那怎么也得搞一下子。 “这个办法也行，但是5000块钱的学费太多了，上哪儿去弄这么多钱，要不还是找辅导员想办法。” 兜兜转转又回到这个问题上，沈言简直有些无语，江城这家伙，典型的有事在家找爹妈，在学校找辅导员。 如果不是因为王成是1班的，他都懒得跟这家伙墨迹。 难怪上辈子新生军训还没结束，就听说辅导员金萍已经内定让他做1班的班长。 敢情根子原来在这里。 “不用说了，找辅导员肯定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 沈言也被问得有些哑语，恨不得一巴掌给他刮过去。 特么的！ 跟一群中二少年讲话就是费力气，老子要是有办法还问你们。 不过这事头疼归头疼，但是还是得管。 “办法我来想，你们先跟王成去一趟派出所…嗯…这样，让飞飞跟你们一起过去，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情一定不要告诉辅导员，现在知道的就我们几个，谁要是传出去了到时候王成那里谁负责。” 沈言对江城这小子还是有点不放心，李飞飞性格沉稳一点，让他跟过去更保险一点。 江州师院虽然不大，但是作为市里唯一一所本科院校，市公安局在这边也设立了派出机构，报警倒是不远。 见沈言已经决定自己想办法筹钱，江城也不好说什么，点了点头就回宿舍叫上王成带着身份证一起去了派出所。 回到202，沈言也有些恼。 这事上辈子就没解决好，现在自己揽是揽下来了，最坏的结果也没发生，但是该怎么弄还真不大好办。 “沈言，我感觉这事你最好还是不要管，5000块钱不是小数目，王成要是承你的人情还好，万一到时候翻脸不认人就麻烦了，涛涛你说是不是？” 孙学海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如果论人情世故，上辈子沈言也自叹不如。 一开口就说到了问题的关键上面，就连高涛都点了点头。 但是沈言也不好解释什么，难道说自己是重生回来的，知道这事对王成的影响会很大？显然不可能。 “也不是我想管，不过能帮就帮吧，你们感觉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5000块钱！真是笔巨款无疑了！ 005 空手套白狼 把王成这事揽下来，沈言绝对不是头脑一热。 但是揽事归揽事。 真要想办法的时候，还是没那么容易。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是5000块钱的巨款。 “我听说学校有个青年志愿者协会，经常搞一些捐款捐物的慈善活动，要不咱们去那边问问，王成这种情况应该也能搞一次捐款吧？” 孙学海这家伙头脑灵活，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去各个协会的展台那边转了一圈。 能想到这个办法也算是不错了。 不过青协的那帮人…… “这个办法行不通，如果让青协的人组织捐款，几乎就等于是全校皆知了。” 沈言几乎是马上就否定了这个办法。 “知道怎么了？又不掉一块皮肉，缺钱还死要面子，我觉得那就活该死受罪了。” 沈言刚刚才从江城那个混蛋的火气里顺过来，差点又被这家伙一句话给怼得岔了气。 偏偏孙学海说得也很有道理，如果换做王成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这都是个不错的办法。 “反正这事我懒得管了，沈言你最好也别管，免得惹祸上身。 王凯，我听说从下个礼拜一就开始军训，下午要不要去市里逛逛，买点日用品什么的？” 见沈言懒得搭理他，孙学海有些自找没趣，只好拉着王凯转移话题。 日用品？ 沈言眼前似乎抓到了什么。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08年师院新生入学的第一天似乎发生了一件大事。 由于学校后勤发的东西太贵而且质量太差，所以学生家长都跑到后勤部门去闹。 紧接着学校当天上午就发了通知，规定后勤部门不再强制学生从学校购买日用的洗漱用具，只提供选择性的购买服务，包括被套枕头等东西。 其他的……都由学生自行采购。 如果这个事情没有发生改变的话，那么这肯定是个机会。 师院08年入学的新生有3500多人，人均花在日用品上的起码有200上下，加起来就是一个十分恐怖的数字。 只要从这里面分一杯羹，哪怕只有百分之一，解决王成的问题也足够了。 沈言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我有个想法，你们看看行不行得通，新生开学有好几千号人，肯定有很多人要买日用品，你说我们如果去市里批发一批日用品回来再转手卖出去能不能挣到5000块钱？” 孙学海一句话算是把沈言给点醒了。 只是还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来不来得及似乎是个大问题，沈言有些拿捏不准。 “挣钱肯定能挣到钱，但是学校不一定允许。”高涛也饶有兴趣。 “学海你说呢？” “我觉得可以试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言想出这个办法是受了他的启发的原因，孙学海这一次对沈言的提议倒是很赞成。 这家伙！ 纯粹的酱油党捣糨糊来的。 不过多少是个机会，沈言想想还是打算试试。 如果做成了，除了能解决王成的大麻烦以外，说不准自己还能捞一笔外快。 看了一下时间，这会儿还不到下午1点钟，3号公交到市区也才半个多小时，来回一个小时的路程，到市区的批发市场逛逛也花不了多久，还来得及。 沈言当机立断，简单把东西拾掇了一下就拉着孙学海和高涛出门去了市区。 江州市不大，典型的三线小城市。 08年这会儿xc区还没有完全开发出来，lc区的时代印记很明显，上个世纪修的柏油路早就已经是坑坑洼洼的，路两旁的建筑基本上都是那种三四层的老式楼房，两侧是水泥楼面，只有正面贴了瓷砖。 一层外侧是密密麻麻的水泥电线杆和线路，瓷砖上落满灰尘，典型的旧城区模样。 到了老城这边，沈言问到去西门路日用批发市场的路线，三个人直接朝那边奔过去。 礼拜五正好是工作日，不过批发市场这边的人不多，门店里管事的基本上不是在门口嗑瓜子闲聊就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打牌。 日用一条街，东西倒是满齐全，拖把扫帚刷子暖水瓶，应有尽有。 沈言一路问过去，比较了一下价格，发现各家都差不多，应该是这一块早就议好的平价。 不过光这样凭肉眼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只好挑了一间看起来排场大一点的门面走进去。 店主是个身材看起来略显得有些臃肿的少妇，三十出头的年纪，脸盘子大，不过人看起来倒是蛮和善。 看见三个年轻小伙子进来，立马就操着江州本地话问他们要什么东西。 “老板娘，我们是师院的学生，想批发一点日用品回去，要是数量多的话，能不能给我们便宜点？” 沈言上辈子可是正经的从普通业务员，做到跨国公司区块经理的，做生意那是真不陌生。 刚才在市场上逛了一圈，这边的生意似乎是淡季，街面上基本上见不到什么人。 如果是旺季，讨价还价一准儿没戏，但是如果是淡季的话，那就有很多余地了。 “小伢子不得了，你们大学生就是会作（本地话，褒义），刚开学就知道做生意，你说吧，你想怎么弄？要是量大，有得赚，便宜点是没问题的。” 老板娘倒也直爽。 不过沈言没当真，生意人个个都是人精呢，话好听不代表生意好做。 但是沈言有底气，真要批发的话，数量起码得一百套往上，即使在旺季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生意。 只要老板不是太贪心，这个生意还是能做的。 “老板娘，我的本钱也不多，不过要的数量肯定不少，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看看东西，要哪些给你拿出来，咱们议议价再谈数量。” 老板娘对这个提议没意见，沈言立即让高涛和孙学海去货架上搜罗他们用得上的日用品。 什么扫帚，拖把！ 晾衣架，水桶，暖水瓶， 还有鞋刷子什么的！ 一共挑了十多件出来。 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如果是往常，沈言肯定不会做，也没这么大的本事，但是现在是淡季，批发部的生意不见得会很好。 最重要的是，师院那边新生开学，肯定能卖掉一批货，这个老板李姐也清楚。 马克思说过，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干铤而走险。 百分之五十有没有，沈言不确定，百分之10至少是有的，就看老板娘做不做这个生意。 006 囤货 学校后勤统一订购的东西质量不好不假，其实批发市场这边的日用品，质量也谈不上有多好。 这一点沈言看的很明白。 真正有优势的其实还是价格。 后勤那边，由于走的是单位的公共采购渠道，合作方也知道情况，所以价格通常会比市价要搞上20%甚至更多。 不是吃到嘴里的东西，国人向来就是奔着物美价廉的标准去选择。 更何况是08年，普通家庭也很少会去计较拖把脸盆的质量到底有多好。 所以如果从批发市场采购的话，价格优势肯定是有的，这个沈言已经比较过。 后勤那边，今天上午报道就已经开始敞开仓库在那里配购，价格比学校后面的小杂货铺还是要贵不少。 而且都是打包买，像洗漱用品和清洁工具，都是成套卖，为了便于统一管理，基本上不会拆开。 这一点在便利性上，其实首先就会招来很大的反感。 拍板做这个决定的人，在沈言看来，不是没有深入实际调查，那就是脑袋被门板夹了。 不过最终决定利润的，除了售价以外，进货的成本价才是最重要的。 “老板娘，东西我基本上都找全了，你来看看，要是价格还行的话我们就合计一下要多少。” 到底要哪些东西，沈言心里基本上有数了。 学校的日用品跟家里还是有些不一样，沈言也不可能整一套的东西都要，肯定要剔除一些用不上的。 像洗发水，肥皂这些消耗品，虽然看起来非常实用，但是质量不敢保证，这是直接用在皮肤上的东西，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真要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填坑的就是自己了。 除了这些消耗品，类似于洗脸盆（桶）、拖把、扫帚簸箕、刷子、晾衣架，还有抹布和洗漱用的杯子，都是必须的，其他的东西他也不想弄得太多。 把东西清点了一遍，老板娘也有数了，合计了一下就给李洋报了价格。 “基本上价格就是这个样子，我都是算最低价，挣得也不多。” 说实在话， 老板娘开的价格的确比沈言刚才问过的价格要低一些，像暖水瓶，其他的店里都是7块，她这边开的是6块5，按照10块钱一个卖出去的话，也有3块5的利润。 相比于学校后勤，还有后边的杂货店单卖十二三块的价格，10块已经算是很公道了。 “老板娘，价格我感觉没问题。” “就是有问题我也不能再给你便宜了，刚才你们从我这里走过去一遭，怕也是问了其他店里的价吧，小伢子人不大，心思倒是贼细。”老板娘开了句玩笑。 沈言乐呵两句也没说话。 他自然不是冤大头，没有金刚钻就不可能来揽这个吃力不讨好还指不定能挣多少的活儿。 “那行，老板娘，这些东西全加起来，我每样要200套，你算算一共是多少钱。” 沈言要的东西种类其实并不多，包括洗漱用具和清洁用具，外加暖水瓶和晾衣架，一共不到10样，不过胜在数量多，即使是在旺季也不是小数目。 所以听到沈言要200套，老板娘脸上明显要和颜悦色得多。 “算好了，200套，拢共是5860块，你自己核对一下是不是这个数目。” 洗脸盆、水桶和晾衣架（1打）批发价都是3块5，200套下来就是2100，拖把是7块，200是1400，200个暖水瓶一个65就是1300，还有其他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加起来的确是5860块。 总数没问题，不过东西还得仔细点清楚。 李洋算账的时候，那边孙学海跟高涛已经在往外边搬，其他的东西还好说，200个暖水瓶堆起来有点吓人。 “沈言，这东西我们怎么弄回来，太多了。”指着落得老高的20个大纸箱子，高涛有些一筹莫展。 沈言琢磨着运输的事情估计还得问老板娘才行。 “老板娘，你看这样行不行，东西这么多，我得想个办法给拉回去，你这里有熟悉的货车师傅吧，要不你给我联系个熟人，你出面，价格肯定也能便宜点不是。” 做生意都是图个熟门熟路，随手甩个人情过去，回来也是人情。 要说这里面能不能赚钱，那肯定是能赚一点，但是几十块钱的路费下去，回头能省的功夫就不少了。 见沈言挺上路，老板李姐也不墨迹，麻溜儿地给他开完收据和回头退货的字据，签了字马上就打电话叫本家的哥哥把三轮的小货车开过来。 三个人忙活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东西给搬上车，不过一趟还不行，20个装暖水瓶的大纸箱子根本装不上去。沈言只好跟师傅商量等第一趟送到之后再回来拉一趟。 本来沈言从平江过来的时候身上带了6000多的学费和生活费，但是肯定不能一次结清，回头滞销的东西还要回来退货。 所以也只是从学费和生活费里里抠了2000块钱的押金出来，然后让孙学海留在批发部，他跟高涛马上就上车跟开车的李师傅一道回了师院那边。 “沈言，这东西咱们是直接拉到宿舍去还是怎么弄？” 一整三轮车的日用，真要拉到宿舍去，肯定堆得没地儿下脚。 但是堆在外边沈言也不放心。 明天才正式开学，关键是，学校彻底放开日用品购买的通知还要等到明天上午。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现在拉回去就能在路边摆摊，就怕被学校的保安抓到到时候又要徒生是非。 “算了，还是直接拉到宿舍吧，我看暖水瓶今天也不用拉回来了，李师傅，我先打电话叫我同学回来，那20箱暖水瓶，还要麻烦你明天上午再跑一趟。” 沈言思考再三，还是不想冒险。 等李师傅应下来随即就打电话给孙学海，让他自己坐车回来，惹得这家伙在电话里好一通埋怨。 沈言也只得忍气吞声听着，千算万算还是有些考虑不周全。 到了师院。 沈言直接让李师傅把车开到了宿舍楼前面的空地上，趁着李师傅卸货的功夫，立马打电话让王凯出来搬东西。 徐亮这小子自从报完到把东西扔在宿舍人就不见了踪影，不过沈言也知道肯定是跟他父母一起去住宾馆了。 上辈子徐亮的行李在宿舍里躺尸三天，军训刚开始就转到了外语系那里。 从宿舍楼里冲出来，看到沈言他们三个半个下午不到的功夫，竟然真的拉了整整一三轮车的日用品回来，王凯顿时有点傻眼。 卧槽！ 原来不是说着玩的啊！ “还楞着干屁，赶紧的，把东西往宿舍里搬啊，等会人一多又要惹事。” 007 冤大头 师院的宿舍楼向来有两难，一难男生宿舍的门难关，二难女生宿舍的门难进。 建国多少年了，男女平等也被写进了宪法里面。 平等是平等了，就是这门怎么看着都不是朝平等的方向开的。 女生进男生的宿舍天经地义，男生进女生的宿舍一切免谈。 你要跟宿管的大妈理论， 人家张开就来一句“你是不是要耍流氓”，分分秒秒给你弄得脸红脖子粗最后还要落荒而逃。 当然了， 男生宿舍向来就不是什么神秘的地方。 极少有人会被堵在男生宿舍门口进不去，哪怕是深更半夜，宿管大爷也会二话不说，从被子里爬起来，披着他那件据说是年轻那会儿，从部队里退伍的时候带回来的草绿色呢子大衣开门。 但是手里抱着一摞塑料桶的王凯和高涛却偏偏被堵在门口进退不是。 “大爷，这东西真是我们自己买的，你看，还没拆封呢，都是新的。” 门口走廊里。 几个人三两下把东西卸下车，等李师傅开车回去，沈言立马就招呼王凯和高涛把东西往宿舍里搬。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偏偏卡在了宿管大爷这里。 两个人好说歹说，宿管科的王大爷愣是不肯放他们进去。 “可不是呢，都是崭新的，不过你唬谁呢，小伙子，你们用得着这么多东西？我看这都有一两百套了吧。” 大爷就是大爷，那是真的一点都不含糊。 “大爷，这真是我们系里的同学自己买的，我们好几个班的人呢。” 另一侧， 沈言看着高涛跟宿管大爷在那里理论了好一阵还不肯放行，立马把两人支到一边去。 “沈言，现在咋整？大爷不让进。” “别急，我去跟他说。” “你本事大，那你去吧。“ 见沈言手里拽着扫把走进管理员办公室，没过几分钟的时间，竟然真的喜笑颜开地出来朝他们挥了挥手上的扫把。 “行了？” “行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搬啊！”说着已经抱着一箱子的晾衣架往楼上搬。 “行啊，还真能给你说通了，你咋说的？”王凯是真的有点好奇了。 刚才他跟高涛好话可是说了一箩筐，大爷就是死不松口，一定要他们去请示学校，让辅导员打电话过来才肯让他们把东西搬进去。 沈言三言两语就把大爷给搞定了？不简单。 “我就跟他说东西是咱们买回来卖的。”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王凯脸上的表情古怪，不过也没多问，这事越问越伤心，人跟人的区别，就真的这么大？老子长得也不丑啊？也不想想宿管大爷犯得着跟他的长相过不去。 不过沈言说的也是实话。 他的确是跟宿管大爷实话实话来的，不过是把说法变通了一下，做生意是不假，但是做生意的钱是用来救济交不起学费的贫困同学的。 …… 满满的一货车日用品，三个人废了好些趟功夫才全部给弄到宿舍里堆起来。 6人间的宿舍，空间本来就没有多宽敞，这一下子挤得连塞脚的地方都只留下了半个身子的过道。 好在这东西明天就能捣腾出去，熬一个晚上也没什么关系。 东西拉回来了，沈言也闲不下来，先划拉了一下把数量和价格都核对起来做了一张价格单。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孙学海赶回来又少不了埋汰他几句，不过这家伙也就嘴上说说，头一遭干这么大的事情，脸上的亢奋明显要多过肚子里的那点小九九。 “沈言，万一这东西明天学校不让卖怎么弄？” 师院这么大一个学校，往年打这个主意的人肯定也有，不过据他们所知，以往因为学校后勤部门管理得太过严格，保安基本上是逮着一个就处理一个。 时间一长，也就没有人敢继续顶风作案。 “不让卖？等明天再说，保不齐明天就让卖了呢？” 见沈言一副神神道道的样子，孙学海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哪来的自信。 学校执行了多少年的政策，总不可能因为你拉了一车货回来突然就改弦更张了，这也太扯淡了一点，心里想着还是觉得有点不靠谱。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 对面201江城和李飞飞他们带着王成也从派出所回来了，一进门，王成脸上的表情明显比去的时候还要沮丧几分。 “怎么样？派出所怎么说？” 李飞飞一进门，朝江城冷哼了一声就径直回了202，王凯马上凑上去问道。 “还能怎么样，他们说这个事情管不了，我们又去了长途汽车站那边的派出所报案，人家说这种事情太多了，几乎每天都有，想把人抓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如果运气好，有被抓到的扒手团伙被抓到把事情招出来，钱还能要回来，如果运气不好，那就只能等了，鬼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飞飞说完抓起桌子上的矿泉水猛灌了几口。 “还有，幸亏沈言让我跟着一起去了，要不然江城那混孙子一准要去系里跟辅导员打小报告，这孙子就铁定认准了辅导员是他爹了，恨不得什么事情都跟辅导员报告一声。 沈言，要我说，这事你也别管了，特么的什么玩意儿，老子累死累活跑一趟不说，201那几个什么玩意儿，竟然还在背后说老子多管闲事。 对了，宿舍里这什么东西，怎么挤得这么满满当当的，卧槽，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被脚底下一个装着木刷子的纸箱子绊了一脚，李飞飞这才发现宿舍里竟然堆满了东西。 “都是日用品，沈言说明天拉到食堂那边去卖，我们刚从市里拉回来的。” 另一侧， 王成回来，沈言跟李飞飞说了两句又立马去201问了一下情况，顺便安慰了王成几句，不过也没说他打算批发日用品的事情。 事情是202的几个人一起干的，到时候真赚了钱肯定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要不要借给王成还是另说，现在告诉他也没卵用。 不过沈言刚一走，202留下来的那个家伙就把沈言他们拉日货回来的事情说了一通。 江城自然有些嗤之以鼻。 “卖日货？让他卖，他的本事大，我早就问过了，学校禁止学生在校园里面做生意，他要是能卖掉我就跟他姓。 王成，我觉得我们真不如去跟辅导员说一下这个事情，你别听沈言的，这事不告诉辅导员，他能借钱给你？反正我不信。” “就是，王成，要不就听江城的，先跟辅导员说一下。” …… 回了宿舍。 沈言又听到李飞飞吐槽了一通，不过也没说什么，他是不是冤大头沈言自己心里有数。 008 沈言说胆子要大 开学季。 自然要穿上最靓的装，争做最靓的仔，即使吸引不了学姐，哪怕吸引个学长也不错。 声色犬马校园里跑马不至于，但是回头率一定要高。 一大早， 沈言套上体血衫，立马给李师傅挂了电话，让他上午10点钟之前，争取把200个暖水瓶送到师院一食堂前边的空地上。 赶得巧肯定不如赶得早。 隔了一宿，气氛很默契，没有人再去提王成丢钱的事情。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但是涉及到钱的问题都是敏感问题。 如果不是重生者，沈言也愿意只管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原本担心江城那孙子私下里会搞出点什么事情，结果一晚上平安无事。 不过早上起来，在门口看到沈言吭哧吭哧地跟牙齿在那里较劲，还是凑过来小声嘀咕了两句。 “沈言，王成昨晚一晚上都没睡觉，这事咱真不跟辅导员说？我怕他压力太大会出事。” “能出什么事，反正暂时不要讲，真没办法了再说吧。” 沈言是笃定江城肯定不会轻易把这个事情揭过去的，现在也不过是进一步验证了他的想法。 不过目前更好的办法也想不到，只能等一等。 沈言这个时候更关心学校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动静，如果因为他这个重生客的原因，后勤部门突然变了主意，那他未卜先知的金手指也毫无用武之地。 有时候智商不滑坡并不代表办法一定就比困难多，也有可能不是你自己的智商滑坡，而是别人的智商崩盘了。 谁见过一个王者能带四个废铁 “沈言，我去食堂买早点，你要吃什么？”关于吃的，高涛这体魄决定了他必须很勤快，一大早起来牙都没刷就要去食堂觅食。 “两个鸡蛋肯定不能少，其他的发挥聪明才智。” “吃这么少？” “够了，鸡蛋补充蛋白质，其余的空间留给智商吧。” 早上比较凉快，不过屋子里那么多箱子折腾起来还是挺费事，力气一使出来，浑身热的直冒汗。 这挣钱的行当，果真是没有一样是轻松的，就这么几千块钱的生意，生生把人给折腾了好几回。 如果不是因为沈言十分笃定，王凯这家伙指不定就不干了，即使如此，早上干活儿的时候嘴里还是没少埋汰人。 “你废什么话，沈言这事做的对不对我不知道，但是做生意赚钱又不是为了王成一个人，钱挣到了你还能白给他？沈言你说是不是。” 孙学海这家伙一开口，沈言立马就眯着眼睛朝他看过去。 啧啧！ 心思还真是不少。 不过上辈子同窗四年，沈言也知道孙学海的性格，倒也不在意，反而主动把分配的事情说明白了。 “你们放心，买东西挣的钱我们5个人平分，到时候如果真的够了5000，就算是我问你们借的，先帮王把学费垫上。” 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被沈言看出来了，孙学海嘿嘿笑了笑也不觉着尴尬。 其实宿舍里有这么一个亲兄弟明算账的明白人，沈言觉着也还不错。 钱这个东西，好是好，但是涉及到钱的问题纷争也多，反倒是孙学海看得明明白白不遮遮掩掩的。 哐当一声。 宿舍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高涛拎着大大小小的四五个塑料袋冲进来，脸上一脸的懵逼样。 “什么情况？我的鸡蛋碎了？” “卧槽，老沈，你特么神算子啊，鸡蛋是碎……卧槽，不是鸡蛋的事，是学校发通知了。” 事实上， 高涛嘴里刚蹦出来那句话，沈言大概就猜到了什么，胸口悬着的那块石头也下来了一半。 不过到底是不是那回事，还得听他把话说完。 “你特么快说啊，说话说一半。” “我告诉你们，咱们这事有戏了，刚才我在食堂里听说昨天晚上有几十个家长跑到校长办公室里去闹，说是学校发的东西质量太差，塑料盆都是生胶货，磕着碰着就是一个洞，不少人晚上洗澡，一盆水脚还没湿透就漏了一半。 今天一早，学校保卫处和后勤发了一个通知，说是新生的日用品不一定要在学校后勤部那里买，允许自行采购了。” “那摆摊的事情呢？说没说？” 孙学海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 “没说。” “卧槽，没说！没说那你激动个屁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事情呢，沈言你说怎么办，咱们卖不卖？” 沈言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跟记忆里的一样，学校里果然发了这个通知，不过跟他预料的一样，并没有明确说摆摊的事情。 他现在也记不清楚学校放开学生摆摊是什么时候，不过记忆里09年元旦的时候，也就是几个月后，校园里陆陆续续出现了很多摊位。 至于现在到底行不行，他也没底，但是箭到弦上不得不发，沈言还是打算赌一把。 “不用等了，咱们赶紧吃饭，吃完饭直接把东西拉到妫水湖边上的十字路口那里去。” “不去一食堂了？” “不去，一食堂太显眼了，咱们先去妫水湖那边，反正就在一食堂边上，跟食堂前边差不多。” 三下五除二吃完早餐，沈言立马招呼人开始搬东西。 妫水湖是师院里边毗邻一食堂的一个人工湖，面积不小，湖边上两条路一条通往男生宿舍，一条通往女生宿舍，正好是十字交叉口，这里人流量可以说仅次于一食堂前边的广场。 沈言其实也有些担心，200套日用品，相对于几千号人的新生来讲虽然不多，但是能不能卖出去心里也没底。 不过昨天上午他已经去师院后面那条勉强称得上是“商业街”的日杂一条街看过。 那边日用品也有，不过价格都偏贵，而且东西大多是去年卖剩下的多，很多店里的东西都积了一层灰。 他现在在路边甩卖，价格上肯定要便宜一些才有竞争力，不过即使是这样，沈言算过一笔账，盈利的空间仍然很大。 像3块5批发回来的洗脸盆、水桶还有晾衣架，他卖5块也有1块5的盈利，后面那条街都卖7块。 如果是长久的生意，沈言肯定不会打价格战，但是他现在是快卖快销打游击战，价格上必须有绝对的优势才行。 不过说什么现在也晚了，行不行就看这一步了。 “你们都利索点，这都9点了，一会儿人多起来哪有时间去拾掇。” 师院食堂上午是11点开饭，不过隔壁的开水房早上10点就开了，人来人往的，路边摆摊就这个点人流量最大。 009 小姐姐太单纯 昨天晚上沈言一直在考虑第二天生意到底该怎么做的问题，虽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但是东风不来，别说三月，就是8月天的台风也是一厢情愿，柳絮照样不会飞。 但是如果是站在风口尖上，哪怕是一头猪也能上天。 差距太大，沈言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小伙子，东西基本上都齐整了，加上昨天的那一趟，两趟来回，路费一共是90块，你现在付一下？” 李师傅也蛮麻利的一个人，一车货卸得老快。 毕竟是老师傅，做起事来没得说。 他一个电话挂过去，这边刚把东西在妫水湖边上摆出来，车马上就到。 沈言想挑个刺压压价，回过头来还要先说服自己良心是不是给狗吃了。 不过沈言也有点忐忑，架势不摆开不知道，一摆开，自己首先就有点心虚。 因为这阵仗着实有点大了，尤其是李师傅卸下来的那20个装着暖水瓶的纸箱。 一字排开摞成5排，看着就跟座小山似的，路边上来来往往的学生和学生家长，立马盯着指指点点的。 好在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学校保卫处拢共就那么三五个人值班，还基本上都跑到校门口迎新处和停车场那边去了。 相比于他们这点阵仗，新生入校维稳的工作才是重中之重，谁也没有那闲工夫瞎操心学生摆地摊这点事。 摆个地摊而已，还能把师院给卖了？ “李师傅，100就100吧，别找了，辛苦你跑了两趟，买点水喝，回头我这里还有需要再叫你。” 一百块钱递过去，见李师傅还在包里翻零钱，沈言难得大方一次。 大手一挥，10块钱在李师傅这里买个熟脸，人立马就笑着乐呵呵地上了车。 “成，小伙子大方，回头有事情随时打电话给我，除了晚上没时间以外，平时都没问题。” “沈言，我怎么有点忐忑呢，万一保卫处的人一吆喝就把我们给抓起来了，那就麻烦大了。” 王凯这家伙胆子就是不大，之前让他搬东西出来就跟个小脚女人似的扭扭捏捏的样子看着让人心里直冒火。 这会阵仗拉开了，又在那里前怕狼后怕虎，嘴巴上下一合就没停过，跟个娘儿们似的矫情得很。 “你闭嘴！你要是不愿意就回去，我们在这里看着。”李飞飞也被他说起了火。 “我这不是吐槽两句。”王凯也不敢跟他较真。 “老沈，现在怎么搞？” “还能怎么搞，赶紧的站好位开卖，学海，我让你带的那个纸牌子呢，赶紧的弄出来啊，都日上三竿了，还矫情个什么鬼。” 纸牌子是昨天晚上就做好的，沈言为了这么个破东西还专门跑了一趟打印店，前前后后鼓捣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好。 一边弄一边怀念有电脑的日子，看来是时候自己整一台笔记本了。 再不济， 那种大屁股的台式机肯定也要整一台，有了这东西，干啥都方便，没事看个小片也能陶（一）冶（饱）情（眼）操（福）。 孙学海找了胶带赶紧粘上，几个人就一字排开把阵仗给摆开了。 这架势看着，不像是摆地摊，反倒是有点类似于青春偶像（吐血）剧里面的中二少年求婚团。 这会儿新生开学头一天，报完到的学生和家长三五成群地从校门那边穿过操场一路往妫水湖这边过来，一道十字路口划分了性别的洪流，男生右，女生左边，你去你的女儿国，我去我的欢乐窝。 “还愣着干屁啊，赶紧的吆喝起来。” 见路上的人流一多，几个人还在那里干瞪眼，沈言立马气沉丹田吆喝起来。 那架势， 拉开了就跟高速公路边上的西瓜地里吆喝着“西瓜咯，又大又甜的西瓜，10块钱三个”的瓜农一个样。 “洗脸盆！水桶！拖把！5块1件，帅哥美女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走过不要错过！便宜实用的日货大甩卖！大家快来看看！” 高涛冷不丁地这一嗓子吆喝起来，跟电视剧里怡红楼的老妈子揽客一个德行，可把站边上的王凯跟李飞飞给臊的，恨不得往地缝里钻。 年轻小伙子！ 就是特么的脸皮薄。 “你们俩躲个屁啊，大老爷们卖个东西还怕丑！” “哎，同学，你这个抹布怎么卖？” 正说着话，立马有三四个女生往地摊上凑过来，一准儿就瞅上了边上那一摞花花绿绿的抹布。 “抹布啊，便宜，1块钱一块，样式随便挑。” “1块啊，真便宜，后山要1块5呢，我拿1块。” “我也拿1块！” …… “同学，我这里的东西都是刚进的新的，其他东西你要不要，我们这里水盆水桶晾衣架拖把都是5块，扫帚和簸箕10块钱一套，还有刷子和杯子你要不要看看。” 见来了生意， 沈言没空去搭理王凯和李飞飞那两个混蛋，立马又投入到吆喝里边去。 一副撸起袖子大干一场的样子，看的王凯和边上的李飞飞目瞪口呆。 活该被狗日的沈言， 特么到底是来上大学还是来做生意的。 “同学，你那个暖水瓶怎么卖啊？” 那两个女孩子要了抹布，没看上沈言推销的那些东西，反倒是盯上了后边的暖水瓶。 “暖水瓶？便宜，10块钱一个，质量你放心，肯定没问题，坏了拿回来，包换。” 沈言批发回来的暖水瓶，后面日杂店里卖12块一个，他10块一个算是良心价了。 不过利润也高，批发市场那边，老板娘给了6块5一个的价格，转手卖出去10块一个，就这么捣腾一下3块5的利润就到了口袋里，将近50%还要多的利润。 真要把200个暖水瓶卖掉，光是这一笔生意就能挣个700块钱。 别说体积大，就是再大一点沈言也得干。 “那行，我挑一个没事吧？” “没事，随便挑，别给我整坏了就行。” 沈言刚说完，估计是看到这边有人卖东西，一会儿的功夫，食堂那边又涌过来十多个人上来询问，沈言只好示意王凯去后面看着暖水瓶那一块。 反正这家伙脸皮薄，不站前边抛头露脸总是没问题的。 李飞飞本来还有些害臊扭扭捏捏的放不开，但是人一多起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5个人分开，一个人占个位守着个摊子，顿时就忙得手忙脚乱。 这边刚把零钱找完，那边又递了张100的纸币过来，沈言顿时有些头大。 准备的工作还是没做足，或者说，他完全低估了开学季这种地摊货的消费速度。 早知道人竟然这么多，就应该早点准备点零钱，幸亏东西都是些便宜的，不少人手里买东西的零钱到了他手上转手就成了找零。 还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200套日用品，林林总总已经卖了四五十套还要多，速度快得简直让沈言有些错愕。 至于学校是不是允许摆摊，保卫处的人会不会过来捉个现行，这个时候沈言完全抛到了脑后，压根就顾不上这一茬了。 “沈言，人太多了，有点忙不过来。” 那边李飞飞浑身上下都被汗浸透，见王凯那边还有一堆人在挤着挑暖水瓶，只好冲沈言这边喊了一句，完了赶紧上去帮忙。 这会儿已经10点半往后，马上11点食堂开饭，人肯定会更多。 沈言也没辙，这刚开学也没认识熟人，就是叫人帮忙也找不到，再说了，这种事，自然得自己人才行。 李飞飞一嗓子还没说完，又有一伙儿新生过来挑洗脸盆和拖把，沈言只好又回去招呼人。 “哎，同学，你这里有没有肥皂盒牙膏牙刷啊？” 肥皂盒？ 牙膏牙刷？ 沈言顿时有些头大，这种东西他去市场的时候压根就没打算要。 “我们这里没有肥皂盒牙膏牙刷，有的东西都摆出来了，你们自己看哈。” 问肥皂盒牙膏牙刷的倒也还罢了，竟然还有女生问有没有姨妈巾。 如果不是沈言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的话，他简直就想吼一嗓子。 小姐姐！ 你的心到底是有多大！ 连姨妈巾都要来地摊买！！！ “哎，同学，我要一把刷子……” “我拿个暖水瓶啊……” “这一套扫把我要了。” …… 010 沈言说不要怕麻烦 “你数学体育老师教的？” 搁以前， 沈言听到这句话肯定会不假思索地怼回去。 老子数学要是体育老师教的，那你的肯定是英语老师教的。 不过现在，他没空怼。 两只眼睛盯着手里的那张纸，嘴里念念叨叨的，右手不停地在拿笔写公式。 不写公式不行。 数字太多，脑容量不够，记不住。 他的智商虽然不低，但是智商也有水土不服的时候，例如数学就不行。 虽然不是体育老师教的，但是也好不了多少，高考150分的满分考了90不吊位数，及格了你还能要求啥。 “你别急，沈言不是在算吗，急个屁啊！”一巴掌拍在王凯肩膀上把人给拽开，高涛自己却削尖了脑袋往沈言背后凑过去。 李飞飞和孙学海一左一个右，王凯想挤进去，奈何高涛的身骨子，特么的就跟个铁塔似的，别说推开，就是撞上去都嫌疼。 “老沈，怎么样？” 从上午10点不到拉开架势，到下午1点收摊，5个人饭没吃，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除了意外碰坏的暖水瓶以外，200套的日用品全部清仓卖完。 如果不是实在是累得不想动了，沈言恨不得马上打电话到批发部让李师傅直接从老板娘李姐那边再发200套过来。 不过即使如此，沈言的电话还是打过去安排了下午的货，而且比上午多要了100套，李师傅直接去拉，争取在下午4点之前送过来。 中间这么点时间，除了算账以外，他们还要休息吃顿饭，要不然下午一准儿扛不住。 “算出来了，扣除车费和其他的成本，盈利的一共是2834块。” 沈言核对了两遍才敢肯定最后的数字。 最后终于把账算出来，他心底悬起来的石头也算是彻底落了地。 200套的利润就有将近3000的利润，下午再捣腾一回，5000块钱肯定是有了。 “卧槽！这么多！那5000肯定是有了！”高涛明显有些兴奋。 “5000还是少的吧，下午咱们就是按上午的价格卖，也能再赚一倍还多，而且沈言不是多要了其他的东西，下午应该能4000朝上吧。” 上午不少人要洗衣服肥皂，沈言其他的东西不敢多要，不过清单里还是增加了几件物品。 洗衣服的肥皂，洗衣粉，还多要了100块木质的搓衣板，这东西不是每个人都会买，基本上都是女孩子在问，不过沈言还是要了一批。 100块搓衣板卖出去，纯利润就有500块钱，这生意肯定是能做的。 至于卫生巾…… 本钱太大，这种生意惹不起惹不起！ 不过不管怎么说，沈言也有些兴奋。 大风大浪他见过不少。 但是靠几百套日用品就差不多挣到了整整一个学期的生活费，惊喜着实大于期待。 08年的大学生活费不要期待太多，600块钱一个月温饱有余，再加200就是十分富足，上了1000，那就叫无比阔绰。 至于恋爱经费……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娶媳妇不靠爹和妈总听过吧。 “沈言！” “老沈，有人找。” 合上手里的笔记本，沈言刚要说说下午的事情，门口江城好像有事找他。 202几个人上午在妫水湖边上卖日用品的事情，阵仗闹得太大，现在就是想瞒也瞒不住，毕竟那么多人看见。 江城自然老早就知道了，虽然不知道到底卖了多少钱，不过那一大堆东西卖出去，一两千肯定是有的，指不定王成那事还真能解决掉。 不过这事不是他江城做的，而是沈言，江城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要知道，王成可是他们1班的人，而且还是201的，凭什么2班的人来横插一杠子。 “找我有事？” “也没啥，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件事。” 见江城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沈言也猜不透这家伙到底找他干什么，上辈子沈言跟江城就有些看不对眼，这家伙就是那种典型的做人高调，做事更高调的主，一般人还真不想跟他搭伙。 惹不起老子还不能躲吗！ “我跟你讲，沈言，我刚刚从系里回来，上午你们在学校里摆摊的事情已经有人跟学校保卫处说过了。 我在办公室听到保卫处的人给系主任打电话问这个事情。” “你确定是我们这事？”皱了皱眉头，沈言的确有些意外江城会告诉他这个事情。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有人报了李飞飞的名字，下午你们不会还打算去摆摊吧，小心点，免得保卫处的人真过来抓人，我可听说了，以前有高年级的学生做这个事情，还被保卫处全校通报了。” …… 回了宿舍， 沈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把江城说的这个消息跟其他人说了一下，宿舍里顿时就沉默下来。 虽然不清楚江城跟他说这个事情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这的确是个问题。 哪怕是对江城有意见，沈言也不得不慎重一点。 “沈言，要不下午咱们就算了，别干了，3000块钱咱们再一人凑一点借给王成，不够发动一下201的。 再说了，这事本来就应该他们宿舍的人凑，我们算什么啊！涛涛你说是不是？”王凯还是有些胆小。 “是你妹，保卫处的人要是想抓，上午就该抓了，凭什么下午才来，江城那孙子就是看咱们挣钱红眼了，沈言，下午咱们接着继续干，大不了保卫处的人来了再说。”狠狠地朝王凯瞪过去，高涛这一次倒是旗帜鲜明。 这家伙，十有八九是上午卖东西的劲头还没过去，一上午就2800的利润，他们5个人平分，一个人也有500多块钱。 这种事情又不是天天有，螃蟹吃都吃了，哪里还在乎多吃几只，最好能把阳澄湖的螃蟹吃到绝种。 “沈言你说吧，到底怎么搞，干还是不干？这都2点半了。” 沈言跟李师傅约的时间是下午4点前把货送到，也没多少时间考虑，再说中午饭还没吃呢。 “你们说呢？到底干不干，飞飞，学海，你们两个怎么想的？” 沈言虽然心里有了想法，不过还是想问问其他人的意见。 “我赞成涛涛的，先卖起来再说，保卫处的人来了大不了收摊，反正拉来的货退掉就行了。” “我也赞成，不过下午拉300套是不是多了一点？” “要不还是200套，不够再说，反正车费也就几十块钱，沈言你说呢？” 见孙学海跟李飞飞都统一继续干，沈言心里也松了口气。 至于300是不是多了，沈言反倒觉得不多，上午来的新生肯定没有下午多，而且上午很多家长报完名还要去市里逛，这就分散了一部分人流。 但是下午来报道的新生根本就没时间去市里逛商场，有些东西是消耗品，必须要买，像水盆水桶，肥皂洗衣粉什么的。 总不能因为没有水盆晚上就不洗澡吧！ 沈言相信师院的学生还是爱干净的，这个好人卡，他必须得发。 再说了，300套虽然看起来很多，但是如果跟新生的人数一比，那就是小数字。 “我感觉数字不用减，就300套，我们下午等东西来了就开始甩卖，卖多少算多少。 这样，我们下午重新分一下工，免得到时候保卫处的人来了乱套，我跟涛涛还有飞飞负责拿东西，王凯你和学海专门收钱，一律先付钱再拿东西，千万不要一窝蜂上去。” 上午因为是各人管自己的一摊，又要盯着人拿东西，还要自己收钱找零，速度慢不说，还经常搞岔，下午肯定要重新分工。 至于江城的那个消息到底灵不灵，沈言也犯不着去头疼了，先干了再说，这事情顶多也就是一个警告收摊的问题，学校也不可能真当违纪来处理。 既能挣钱又没风险自然是好，但是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道理。 该赌的时候还是要赌一把。 011 这什么神仙父母 尽管没捋清楚的问题一大堆。 但是过了下午3点钟。 沈言还是匆匆就着矿泉水扒了两口饭，马上带着重新打印的价格表和一个装着零钱的纸盒子，吆喝上李飞飞他们几个去妫水湖那边等着李师傅的车。 “沈言，你们下午还打算去？” 刚出门就撞见从网吧里回来的江城。 沈言知道江城家里是开4s店的，不差钱，但是拿着可乐当饮料喝也太过分了一点。 “去哪儿，我们下午是去体验人生。” 丢下一句话把江城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过了好半会才反应过来。 盯着沈言他们，江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言他们刚到上午那个位置没十分钟的功夫，李师傅已经开车把满满当当的一车东西拉过来。 “李师傅，你还要跑一趟吧？” 三轮车太小，而且下午东西比上午还多了100套，虽然那些小东西不占地方，但是水盆水桶还是有些体积的。 最多的是那几百个暖水瓶。 “不用了，后面还有辆车，老板娘自己找了个大车给你拉暖水瓶过来。” 听到老板娘自己找人拉货过来了，沈言难免吃了一惊，不过随即就暗喜，看来是上午200套东西一销而空让老板娘看到了赚头。 果然， 没过几分钟，一辆平板的斗式货车真的拉着堆得老高的纸箱子开过来了。 老板娘李姐一下车就拉着沈言去边上说了好一会儿话，这一次比上次就干脆多了。 直接让沈言要什么随时打电话给她送过来，而且还是赊账，等回头完了一起算。 不过稳妥起见，还是让沈言在新的货单上签了字按了红手印。 “你放心，李姐，真要缺了什么我马上打电话给你，不过今天肯定是用不上了，我明天一早找你，来得及吧？” “来得及，到时候我多找两个人帮着一起装货就行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还真是有头脑，回头要是有什么好事记得找我，我给你们便宜价。” 沈言这边500套日用品一走，即使不多，几千块钱她肯定是能赚的。 这可是淡季，一天功夫几千块钱到手，这生意绝对是大生意，老板娘也是个明白人。 那边李师傅开车跟老板娘刚一走，沈言已经招呼好李飞飞他们把货都摆好开始卖了。 开学的头一天，哪怕是头顶上还盯着大太阳，路上的人也没断过，来来往往的学生家长和新生不断有人到摊子这边来拿东西。 你一个盆，我一个水桶，他拿一套清洁工具外带暖水瓶，几个人顿时又忙得不亦乐乎。 负责收钱的孙学海和王凯下午不用盯着东西专门负责收钱，孙学海这家伙性格沉稳，倒是能镇得住场子，王凯这家伙手都有些发抖，看的沈言一直在担心这孙子会不会给人算错了账，把10块的看成100的。 回头要是账目对不上，不用说，肯定是他出了问题。 “学海，你看着点王凯，这家伙我感觉有点不靠谱。” 大概是看出来王凯有些hold不住，李飞飞都瞧出来了，把孙学海拉到边上招呼了一声才松了口气。 “放心，我不让他找零，就负责接钱记个人就行了。”一上午的功夫，孙学海俨然成了老手。 “同学，搓衣板怎么卖？” “10块钱一块，你要就自己挑。” 沈言一直担心的搓衣板下午也有不少人看上了，这东西简单，就是一块木头，不过沈言特意挑了那种上面刻着花纹的原木搓衣板，梨黄色，实用不实用他不知道，至少颜值上还看得过去。 除了少数几个男生会要这东西以外，开口问动手拿的基本上都是女生，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卖出去七八块也让人挺喜欢。 沈言最怕的就是那种带着闺女来报道的学生家长，如果是学生自己，基本上是问了价格拿了东西就走。 都是些几块十几块的东西，便宜，价格上也没什么好讨价还价的。 但是家长就不一样了，5块钱的东西也给你抠一下问4块钱卖不卖。 沈言一早确定的策略就是一律不讲价，本来就是地摊货，快卖快销，讲价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所以几个人基本上都是一口回绝了。 “阿姨，这已经是接近成本价便宜不了了，您看看其他东西要不要，这个我们不讲价的。” 有不少脾气硬的家长一赌气也懒得问了，拉起闺女就走，沈言见状也不说什么。 相比于更多能接受这个价格的家长和新生而言，那一小部分走的他也拦不住，这个钱，活该他赚不到。 “沈言，怎么是你？这……这都是你们的东西？” 就在沈言忙着给一对学生家长拿暖水瓶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凌霄的声音。 一转头，可不是凌霄，挺忙一学姐，就是长得太好看了，手里还拿着一摞表格，一看就是带新生去学生宿舍的。 如果是平常，沈言绝对有时间有精力跟凌霄好好聊聊人生，谈谈理想，但是这会儿，他恨不得装作没看见。 “是啊。” “行啊你，这才刚刚入学第二天就做起生意来了。”凌霄是真的有点吃惊。 昨天把沈言送到宿舍，然后中午在食堂里吃饭的时候又遇见过一次，她对沈言的印象倒是蛮深的，挺稳重而且会说话的一个男生。 中午在系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她就听说有一年级的新生竟然在妫水湖这边摆地摊，保卫处的电话都打到系主任办公室去了。 只不过早上后勤部门刚刚发了通知不再强制学生买学校统一发的日用品，所以保卫处才没有管。 后来系主任打电话到校长办公室去，学校的王校长也说这个事情暂时不要阻止，等学校今天下午开完会讨论后再说，但是也不能鼓励和提倡这才作罢。 这会儿看到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在卖东西的竟然是沈言，她心里的诧异可想而知。 头脑这么灵活，而且胆子这么大的新生，她还真的是头一次看到。 “没有没有，学姐，我们是小本买卖，挣点生活费。”沈言乐呵呵地笑了两句。 其实心里已经在一个劲地叫唤了。 “大姐，你赶紧走啊，别在这里照顾我一个大一新生，耽误我做生意，长得漂亮也不带你这样。”只是这话他又不能说。 偏偏那几个跟着凌霄的家长也来劲了，一听到沈言也是新生，竟然开始现场教学训起自己家的娃来。 “你看看人家，跟你一样也是大一的，刚开始来学校就学会自己做生意了。” “小伙子了不得啊，你们这里的拖把和暖水瓶怎么卖，我也给我儿子买一套照顾照顾你们生意。” 一听到有生意，沈言顿时就乐呵了，把凌霄的话抛到一边开始给人家长介绍生意。 凌霄只好白了他一眼站边上看着沈言忙活。 看着沈言跟个商场老手似的在那里跟人家家长谈价格介绍东西，脑子里也是一愣一愣的。 这到底什么神仙父母啊。 还能教育出沈言这种儿子！ 012 孙子诶！ 上辈子， 沈言面对凌霄的感觉，是自卑大于热爱。 很多人以为优秀的女孩子追求者肯定甚多，其实不然，越是出类拔萃的女性，越是会在人群里面茕茕孑立，形单影只是常有的事情。 要不然哪来的那么多白富美嫁给了一个矮穷矬。 当然了， 这只是一个穷屌丝在某个雨夜被白富美拒绝之后，愤愤之下悟出的自（我）（安）慰哲学。 不过像凌霄这样的女孩子，沈言的确是暗恋多余大胆。 “学姐，你今天不用干活？” 很显然，沈言开始赶人了，这让一向被人众星捧月的凌霄有些不适应。 仿佛一贯的某种游戏规则很突兀地被人打破，偏偏你还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道理。 难道是欲擒故纵？ 不太像啊。 凌霄皱起眉头来的样子的确很有味道，脸上的酒窝很醒目，蛮好看。 沈言盯着看了看。 憋了好几秒种最里面才突然冒出来一句：“学姐，你要不先让让，挡着我拿东西了。” 沈言！ 你…… 那几个家长的确是在照顾沈言的生意，什么刷子拖把，洗脸盆水桶，晾衣架肥皂洗衣粉，全部来了一套才肯罢手。 满满当当的拿了个遍。 走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家的孩子来两句。 “阿姨你放心，要是东西坏了你拿来换。” “学姐，你怎么还没走？” 凌霄这一次算是彻底没脾气了。 她发现自己在沈言这里，竟然好像没有一点存在感。 也没跟沈言打招呼，一扭头就带着新生和家长去了宿舍楼，走在路上还不忘回头朝身后很不爽地瞪一眼过去。 她是真的有点想不明白，沈言一个新生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一般的高年级学生也不敢顶风作案。 实际上， 凌霄是真的忽视了沈言新生的身份，有时候新人并不代表胆子大，而是不知者无畏。 正是因为新生不清楚学校的政策才敢这么做，沈言倒是知道，但是他抓的就是学校这个时间的政策漏洞。 2008年尤为特殊。 今年的新生开学，由于出了昨天的那档子事，这几天正好处在政策管理的空白地带。 没有高年级的老生敢做，偏偏他们就做了，而且还做得挺顺当。 说白了， 沈言其实就在在跟时间赛跑，卖完今天，明天还行不行就不一定了。 下午头顶的太阳一直晒的厉害，沈言胳膊上的皮肤都晒得有些发红。 这会儿已经过了5点快半个多小时，日照强度慢慢降下来，不过身上的汗水还是流个不停。 浑身的衣服已经湿的差不多了，就连裤裆里都湿哒哒的贴在身上难受得很。 不过跟手上收到的花花绿绿的毛票子相比，这点困难还是能承受得住的。 “沈言，我这边没零钱了！” “一点都没有了？”零钱的问题一直是个大问题，刚刚就出现过一次空档。 好在后面买东西的人马上又补了上来，不过刚才连续十几个人都是用的100的大面值，一下子就出现了空档。 “王凯，你拿1000块钱到后面的小店里去换一点零钱过来。” “换得到吧？我感觉人家不大会换给我们。” “换不换得到去了再说，实在不行你就去饭店换，每个店都跑一遍能换多少是多少，总比一点都没有好。” 给王凯找点事做也好，免得这家伙在这里，看他数钱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生怕他弄错了。 这家伙写起文章来是一把好手，说是个才子也不假，但是做起生意来，那真的是一副秀才做派。 轻了不是，重了也不是。 不过这个点让他去换零钱也不是什么好差事，今天新生开学的第一天，哪个店里都是人满为患。 人家犯不着啥好处都没有还要花功夫给你找零。 不过孙学海还是麻溜儿地点了10张大面值，王凯还有些扭扭捏捏的，沈言真担心这家伙去换纸币也搞不定。 想了想还是招呼孙学海注意点。 “学海，你尽量让人给你零钱，就说大的不好找，能说动一个是一个。” 做生意哪来那么多的脸皮，想要挣钱还要面子，哪来那么好的事情。 另一侧， 凌霄送了几个新生到宿舍，完了马上抄近路回了校门口迎新的地方。 刚坐下来， 刚才一起去的另外一个女生就说起了沈言他们几个新生在妫水湖边上摆地摊卖日用品的事情。 “现在的新生真的是胆子大，昨天晚上才开学的第一天，就有个物理系的男生到大二宿舍下面跟人家示爱，我滴天，我们那时候乖得跟什么似的。” “沈言？哪个沈言？”边上有辅导员突然开口提到沈言的名字。 “就是金老师他们班上的那个，昨天过来报名的，本2班的。” “这学生脑袋瓜子倒是蛮灵活的，就是不知道念起书来怎么样。” “我记得他入学的时候，分数刚好踩到二本线吧。” 霎时没有人说话。 凌霄坐在边上捅了捅刚才那个把沈言他们摆地摊的事抖出来的女生，示意她别继续说下去这才肯罢休。 “晓璐，人家一个新生，你别瞎说，等会领导要是不高兴了就把人家坑了。” “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实话实说……” “实话也别说。” …… 啧啧！ “这几个外语系的新生真有钱，你看人家几个，人手一台ibm。” 李飞飞不知道抽什么疯，突然瞅着人家手上的电脑说道起来。 沈言刚才也瞅了一眼，估计是几个认识的学生，不过他也没说错，那几个女孩子手上的确是人手一台联老子想ibm的笔记本。 上辈子沈言买笔记本电脑还是大二下学期的事情，软磨硬泡了好长时间，才从他老子哪里抠了五千块钱出来买了一台鸿基的电脑。 08年那会儿是真没钱。 国家经济不景气，金融危机的影响也大，经济下行，连带着平头老百姓也是小家小户的缩紧支出。 “怎么样？换到了？” 王凯去得快回来也快。 手里攥着个塑料袋，里面全是十块二十块的零钱，倒真给他换到了。 “换到了，饭店里换的，杂货店老板睬都懒得睬我，奶奶的，一个个牛的跟孙子似的。 对了，沈言，咱们手上这批货赶紧卖掉收摊，我在路上听到不少人都在说我们摆摊的事情，还有人说要去保卫处举报，特么的，这些龟儿子，就是见不得人赚钱。” 沈言没说话，这事他早就料到了，有人看见自然有人红眼，尤其是高年级的学生，十有八九在后面议论。 “先不管他们，零钱给学海，咱们东西剩的不多，赶紧卖掉回去算账。” 一下午将近2个多小时的时间，300套日用品卖得比上午还要快，主要是路远的学生基本上都在这个点赶到学校报名来了。 加上5点钟的时候，食堂那边也开始供应晚饭，人流量一下子又多了起来。 现在手上剩下的货估计100套都没有，沈言瞅了一下，就连那100块搓衣板都只剩下十来块的样子。 按照这个速度，6点半过后肯定就没多少东西了。 到了这个点，太阳也只看得见一点影子，晚上这个地方蚊子也多。 才一会儿的功夫，沈言光着的小腿上已经被咬了好几个红包。 “沈言，沈言！” 沈言刚刚把手上的暖水瓶给一个买东西的新生递过去，突然看到201一个男生往这边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沈言，出事了，王成和江城刚刚被辅导员打电话叫到办公室去了。” “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下午你们出来，王成打电话回去，估计是跟家里吵了一架，江城跟辅导员聊天的时候说漏了嘴。” 卧槽！ 简直就是十万个卧槽！ 千算万算，特么的还是漏算了。 江城这孙子诶！ 特么的还真是能作。 013 办公室里玩过山车 沈言气得破口大骂是不可能的， 其实他心里也纳闷。 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江城这孙子这么能作呢？打小报告这种行为，向来就是为人所不齿的，偏偏这家伙还自以为乐，成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去辅导员哪里凑近乎。 人家学生见了成百上千，难道还看不出来你这点小计俩？真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不过江城这小子，愿意关公面前耍大刀他耍去，但是沈言还是得赶紧想办法怎么挽回这档子破事。 说漏嘴？ 正常人的智商，显然能不把这么大个事情说漏了嘴。 他这是裤裆里拉胡琴，纯属扯淡。 难怪昨天晚上听到对面在说江城打算竞选1班班长，一准儿是为了这事才主动跟金萍汇报，好一招一石二鸟。 “飞飞，你们先在这里看着，我去一趟办公室，要是我没回来，你们完事把垃圾清理一下就直接回宿舍等我，我就知道江城这孙子一准要坏事！” 沈言倒是不忿，就是恨铁不成钢，一副老子看儿子的心态。 交代完李飞飞，沈言直接去了办公室。 以金萍的性格，保不齐就会跟系领导打报告。 到时候弄得全系皆知那是肯定的。 5000块钱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落到王成这种自尊心强、性格又孤僻的人身上，简直就是一桩一辈子的丑事。 要不然上辈子四年大学生涯，王成也不至于孤僻到那种同学嫌弃学校劝退的地步。 整一个扫把星临门。 最可恨的是201那几个混球为了赶他出去，还偷偷扔过他好几次东西。 到了中文系大楼下面，沈言推开门就往三楼冲。 刚到楼上，还没进办公室的门，就听到们里边江城在那里侃侃而谈的声音。 “金老师，本来我昨天就想过来汇报的，不过2班的沈言说影响不好，不让我们跟学校里主动说，最好是让王成自己解决，所以就拖到现在……” 听到这里，沈言肚子里已经气不打一处来了。 特么的这孙子。 打起小报告来还真的是一套一套的。 事是这么个事不假，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对劲。 深吸了口气把肚子里的火气压下去。 沈言本来想先敲敲门，结果抬起手来就忘了，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办公室里，辅导员金萍坐在工作台后边，王成在她对面站着，只有江城一脸儿子式地乖巧站在边上。 除了她们三个，二年级的辅导员任佳也在跟凌霄和学生会主席郝海明在谈话。 江城正在绞尽脑汁想着下一句，尽量在金萍面前给自己留一个好印象，看到沈言进来，眼神立马有点慌了。 沈言也不搭理他。 “金老师，我是本2班的沈言，刚才江城的话我也听到了一些，不过既然他提到了我的名字，我觉得我有必要把他讲的再纠正一下。” 事急从权，他也懒得去说来龙去脉，先把江城这孙子打小报告的事情给说敞亮了。 江城一开始虽然有些慌，但是多少还是有点城府，但是沈言一开口就直接提到刚才打小报告的事情，危机感促使他忍不住开口。 “金老师，我……” “你闭嘴！” 很突兀地， 整个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下来，一种叫做错愕的气息开始在屋子里弥漫。 两个辅导员还有学生会那个二年级的主席也是一脸的目瞪狗呆！ 怎么能！！ 他怎么能这么大胆！！ “沈言！怎么说话呢。” 凌霄的声音很好听，不过沈言这会儿不大想搭理她。 凌霄知道沈言的胆子很大，但是万万没想到胆子竟然会大到当着辅导员的面直接凶人的地步。 被沈言一句话弄得有些下不来台，江城尴尬异常地怵在那里，脸色涨得通红。 这么多年，无论是家庭的优越感还是自身性格的有预感，都让江城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竟然被沈言当着辅导员和二年级学长学姐的面给训成了孙子。 “沈言你……” “你听到没有，我让你闭嘴！”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场面明显有些失控，凌霄急得拿眼睛连连瞪了沈言几次，见他还是骂出来了，顿时就有些泄气。 这下完了！ 辅导员肯定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果然。 等沈言的话说完，金萍已经完全从呆滞的状态里反应过来，脸色不大好看。 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吵什么吵，以为办公室是你们自己家里是吧？沈言，你给我出去。” 气氛越发僵起来。 “金老师，我跟您道个歉，我不应该在这里大声喧哗……” 办公室里几个人顿时就捂着嘴笑。 啧啧！ 这学生！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明明是骂娘，硬是给他说成了大声喧哗。 金萍也是错愕得厉害，来这里找她的学生，哪个不是毕恭毕敬，说得最多的就是“能不能”“麻烦您？”之类的。 想沈言这种，能把骂娘说成喧哗，还一脸大公无私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老师来了。 办公室里这气氛，简直跟过山车似的，让人心脏接受不了。 “金老师，我想跟你单独谈谈。”见金萍脸色和缓下来，沈言赶紧提要求。 “单独谈什么，就在这里，有什么话你就说，这个屋子里你有谁信不过？”金萍显然不出初出茅庐。 “江城我就信不过，金老师你应该也听得出来，他刚才那种行为就是打小报告。 什么叫我觉得影响不好，不让他们跟学校里报告？我不让那他怎么在这里？江城你自己说清楚，我是不让你们打报告还是让你暂时不要报告，等王成自己先处理。” 见沈言再次把矛头指向江城，金萍怕又闹出事，也不拿捏了，赶紧制止，不过态度没变，还是要在办公室里谈。 沈言有点迟疑。 其他人还好，但是王成在这里，有些事其实沈言并不是通过王成知道的，而是上辈子的记忆。 如果当着王成的面子说，那肯定穿帮，一穿帮，戏就演不下去了。 好在金萍看出来了他似乎有些为难。 “凌霄你去把隔壁的会议室打开，我们去那边谈。” 014 真是活久见了 金萍其实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女人。 但是性子是典型的辣妹子。 不过刚刚结婚不久的她，似乎激发了女人身上天生的慈性。 沈言这种学生她见过也不止一个。 但是情商这么高， 而且还胆大心细的，这还真是头一回。 辅导员也谈不上多么大公无私，再说这个年代也不讲究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但是碰着这么个学生，金萍也说不上来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懊恼。 中文系本来就是女多男少，典型的阴盛阳衰，1班的江城活络倒是挺活络的一个男孩子。 但是就是打小报告这点不好。 反倒是沈言竟然让她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会议室里。 几个人先后坐下，沈言吧嗒了一下嘴巴，看见桌子上有瓶水，刚想拿了喝两口。 想起来地方可能不大合适，只好忍了。 在妫水湖那边忙了一下午，连口水都没喝，他是真的渴了。 强忍着对那瓶水的渴望，沈言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脑子里理清思路，把自己了解的情况都说了一下，然后才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架势摆得很足。 他向来是输人不输阵，戏份很足。 “沈言，你说的我大概都明白了，我替你总结一下，你的意思是因为王成家庭的原因，所以丢钱的事情尽可能不想让学校来处理，也不希望学校替王成想办法筹钱，怕给他太大压力影响到他的性格是不是？” 金萍是思路很清楚。 “差不多是这样吧，要不然我跟他无亲无故的，犯得着给他操心吗？” “那你想过没有？学校处理这个事情比你要简单得多。” 沈言本来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金萍较劲的，偏偏这个功夫省不了。 “金老师，那我问问您，如果学校处理这个事情，除了报警以外还能怎么做？” 金萍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学生反问住，脑子里赶紧动起来把学生工作里面，关于帮助贫困学生这一条的经验都过一遍。 “像王成这种情况，要么通过学校贷款，要么给于贫困生待遇发放一定的补助金，以前还组织过给特殊贫困生捐款……” 话说到这里，金萍好像说不下去了。 原因很简单， 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说的这几个办法里面，哪一条都是需要公开王成需要帮扶的原因和家庭背景的。 而沈言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避开这个。 “金老师，我以前有个高中同学，因为家庭的原因交不起学费，被他一个同乡告诉班主任，班主任没弄明白情况就在班上给他组织捐款，结果我这个同学得了抑郁症直接退学了。” 为了撇开自己的关系，沈言撒起谎来也不脸红，直接编织了一个莫须有的同学出来。 只不过这个例子的效果似乎比他前面那一通说辞还要好得多。 作为辅导员，金萍自然对学生的这种心理问题不陌生，刚才看到王成的时候其实就看出来了，跟沈言说的情况也差不多。 只是他们更意外的是，沈言一个刚刚进入大学的一年级新生，心思竟然细到了这种地步。 “那你不告诉学校，你自己想到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没有？” “想是想到了，不过之前没把握，现在应该是差不多能解决了。”沈言仅仅思考了片刻就如实说。 “5000块钱的问题你也能解决，看来你家境不错嘛！”金萍开了句玩笑。 “没有没有，金老师你理解错了，我这不是在妫水湖那边摆地摊嘛，都摆了一天了。”沈言趁机把自己摆地摊的事情一并儿坦白了。 其实他也是埋了个伏笔，先把事情借机交代完，回头学校保卫处真要追究的话，好歹也有个依仗在这里。 但是很显然， 金萍的关注点跟他的关注点压根就不在一个问题上面。 “你是说，你们摆了一天地摊就赚到5000块钱了？” “嘿嘿……那个，差不多吧，应该还多了一点！” 嘶！ 会议室里， 金萍和凌霄，还有团委的任佳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18岁的成年人说白了还是一个下巴刚冒出胡茬的小年轻，但是侃侃而谈的印象总是给人一种沉稳的错觉。 一群人跟看着怪物似的盯着沈言，绞尽脑汁想说点什么但是舌头好像打了结。 反倒是自我剖析自我救赎完的沈言，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日光灯乳白色的光线照在人身上，影子堆积在地上只剩下一个个不规则的椭圆。 那种过山车式的刺激从众人脸上的表情里再延伸到目光里，盯着沈言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尤其是两个辅导员老师。 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是国家2020年的目标，2008年可不见得有多富裕。 作为省内一个普通二本院校的辅导员教师，他们每个月的工资扣除各种项目之后，所剩下的有没有5000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清楚。 但是一个刚从高中升入大学的一年级新生，摆了一天的地摊就挣到了这个数还要多。 心里的那种感觉实在是说不上来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还真是活久见了！ “金老师，我想说的基本上就这些了，我只有一个请求，就是希望你跟王成好好谈谈，然后他的这件事也尽量不要再扩散。 即使要帮助王成，也希望学校能尊重他个人的意见，尽量不要搞捐款这种戏码，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种善意的。” 事实上， 沈言想说，如果能给我捐点款最好了，现在他是典型的五行缺金，命里缺钱。 谁要是给他捐个十万八万，肯定感谢他全家。 这个时候沈言其实有点后悔。 王成这个事情揽下来，大气是够大气了，但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其实是他的心理作祟。 重生者怎么了？ 重生者就要做好人？ 道理说不过去。 但是王成的这件事情，绝对是沈言想挽回的事情之一，所以那种后悔的想法，其实也是一闪而过。 大概也知道现在不适合自己指点江山，金萍索性抛开了那点可怜的成见。 “你还真是挺能折腾的，全校几千个新生，怕是没比你能折腾的。 不过你是一片好心，王成的运气还真不错，能碰到你这么个同学。 沈言，我问你，你自己真舍得把自己的钱给王成？” “不舍得！” 很是干脆利落。 015 循循善诱 发财？ 发哪门子的财？ 摆个地摊一上午挣了2800就叫发财？ 那全国人民还不得个个是大财主。 要知道， 沈言对于发财的定义，绝对不是上班一个月拿了1万块钱的工资，也不是地摊摆两天挣了万儿八千，而是眼皮一睁眼睛一瞪彩票中了500万。 但是， 高涛的确没说错。 他们的确是发了笔小财。 上午200套日用品，刨除成本，一共盈利将近2800块钱。 下午增加了100套的数字，而且还额外多了搓衣板和肥皂肥皂粉上面的收入，算到最后，利润已经有5000还要多一点。 一整天的时间就是7000块单300多的纯利润。 说是发财了也不为过。 按照2008年江州的物价水平，7000块钱足够在师院边上的温泉小区买半个6平的卫生间还附赠一个马桶。 所以高涛这一嗓子喊出来，沈言立马就意识到下午的数据肯定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字。 大学生的消费能力号称是支撑起了半个淘宝帝国，区区几千块钱的利润。 说实在话，沈言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反倒是脑子里立马就想起上辈子临近毕业的那一年，师院一食堂前边的篮球场上排着长队取快递的情形。 跟马爸爸相比，他们这个地摊生意的确是小巫见大巫，别就九牛一毛，恐怕连一根毛都比不上。 而且眼下，沈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先别慌着说发财的事情，我先告诉你们一个消息，算是好消息吧，王成学费的事情以后我们不用操心了。 刚才我去办公室跟辅导员谈了一下，王成的学费学校里可以帮忙解决，而且应该不会弄得人尽皆知。” 金萍处理这个事情方式，沈言多少还是有些诧异的。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面，王成的事情没处理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她身上。 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有了改变，沈言不敢断言，反正结果是好的。 “这样最好。” 不用把钱借给王成做学费，孙学海自然是最高兴的，刚挣回来自己还没捂热乎的钱，一转眼就压借出去，虽然是借不是给，但是那也不痛快，不借当然最好，这家伙连一点掩饰都没有。 “老沈，那咱们明天还要不要继续干下去？按照今天这个速度，我感觉明天还能继续卖一天。” 这一批入学的新生有3500多人，他们卖出去的日用品才500套，这个数字刚刚占了新生人数七分之一的比例。 但是沈言清楚，账肯定不能这么算。 3500多个学生里面，起码有好几百个人是不会自己卖日用品而是直接从家里带过来，顶多也就是缺个拖把洗脸盆什么的。 尤其是像拖把这种东西，一间宿舍撑死买一把。 3500多学生，有四人间，也有六人间，宿舍加起来也就七八百间吧，他们等于是占了大头。 而且还有相当的一部分人肯定从学校后边的杂货店里买好了要的东西，或者直接去市里买了。 现在市场的容量肯定不会太大。 他们之所以今天能卖掉足足500套，绝对是占了时机的便宜。 今天学校保卫处的人没有过来让他们收摊，保不准那些高年级的学生明天也会有模学样开始做地摊生意。 明天即使能继续干，但是数量肯定也不会太多，撑死也就挣个千儿八百块钱。 所以生意如果还想继续做的话，肯定就得变个思路了。 “明天咱们继续干，不过到底怎么弄还得重新考虑一下，今天的这些东西咱们不能继续捣腾了，得换点其他的。” “换其他的？换什么？” 如果是昨天，沈言说这种话，李飞飞他们肯定会反对，但是现在对沈言似乎也有些言听计从。 不过脑子里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沈言又在往外冒什么馊主意。 但是实际上，沈言提出换思路也不仅仅是为了明天的事情考虑，他想的要那么长远一点。 之前为了重生回来到底做什么的事情，他不止一次绞尽脑汁想过，这次摆地摊其实给了他一点启发。 如果说2008年国内市场上那些很显著的商机已经被充分发掘的话，那么校园里面绝对是一块处女地，能做的事情很多。 但是局限性也大，如果真要做什么事情，人手是最大的问题，宿舍里除了徐亮以外的其他四个人肯定要全部发动，这次让他们充分参与进来。 沈言其实也是在慢慢引导他们改变思路，先把这种思维给转换过来。 那就是上大学不仅仅是上学打游戏撩妹来的，而是应该有一点其他的考虑，例如挣钱。 “你们想想，咱们今天卖了这么多东西，学校都没管，明天肯定有高年级的学生也会摆摊。 还有，现在剩下没买东西的人估计也不多，咱们继续卖日用品，肯定没今天能赚，千儿八百块钱的生意做得没劲。” “我看能挣一千也挺好的。” 王凯嘟囔了一句。 沈言没搭理他。 不会做生意是能力问题，但是胆子小，那是天生的，一时半会还扭转不了。 王凯这性格，怕是只有一个办法能治，那就是把摆地摊的事业继续干下去。 酒壮怂人胆，财大也会气粗。 “那你说我们明天搞什么？” “是啊，除了这些东西，还有什么能捣腾的？总不能和物理系的那些人一样捣腾电话卡吧？” 08年公用电话还是蛮多的，宿舍前边那几个塞硬币的电话机每天晚上都热门得很。 不过随着手机的普及，这东西迟早要沦为夕阳产业，沈言根本就不会花心思去鼓捣这玩意儿。 “其实能倒腾的东西很多，像纸巾，这东西谁都要用，还有蚊香，打火机和花露水，这不热天吗，今天晚上一过，明天肯定有人会买这些东西。 其他的像钥匙扣也可以弄一点回来，我记得批发市场那边还有一个家电市场，咱们去弄一点那种上电池的小电扇回来，这东西肯定有赚头。” 沈言也没有一下子把话说死，只是引导一下。 江州师院不在市区，校园是毗邻温泉山脚修建的，学校后面就是茂密的树林，这种地方蚊虫都多。 蚊香和花露水肯定是卖得掉的，小电扇只能说是尝试一下，2008年学校宿舍还没装空调，就昨天晚上他们几个睡一晚上都热的整夜合不上眼。 如果不是因为大的电器存在售后的问题，沈言都恨不得去拉一卡车电风扇回来卖。 其实说白了还是口袋里没钱，加上时间不充分，根本就来不及。 “那来不来得及也是个问题，这都晚上了，明天去找货源也得不少时间。” 沈言说着就看了看手表，还没到八点。 “时间肯定是有一点赶的，不过明天咱们起早一点，6点钟天一亮就去市里，我等会跟老板娘打个电话，她那里有些东西仓库里有，明天早上7点之前准时到那里，让她准备好东西我们直接拉，价格就按照批发价算。 至于那个小电扇，明天去了，你们点东西，我跟飞飞过去问问价格，如果有货就试试，没有就算了。” 016生里面出了叫沈言的 坦率地讲， 有钱挣的感觉当然很好。 如果有大钱挣感觉就更好了。 但是捣腾一点日用品，说实在话，搁二十年后在跨国公司身居高位的沈言眼里，那是真的有点鸡肋。 但是鸡肋也有鸡肋的好处，吃不着肉味，熬点骨头汤喝还是可以的。 可以放点料酒酱油，撒点葱花姜末，端出来也是香气四溢，鸡肉味扑鼻。 但是话说回来。 万丈高楼平地起，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现在是摆地摊，说不准马上就是大排面了。 这一点沈言算是智珠在握。 到底做什么的事情算是定下来了，其他几个人也都没有意见。 沈言立马给批发部老板娘李姐挂了电话过去，谈好价格，剩下来的就是分工。 这个沈言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宿舍里几个人里面，李飞飞和孙学海的统筹能力不错，都可以独当一面，不过学海这家伙有时候过于谨慎，进取不足，守成有余。 王凯就是典型的只能做做事情，真要他出主意拿方案，怕是十有八九要翻车。 至于哥高涛……其实沈言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定位，上辈子认识了十几年还没看清楚人。 第二天一早。 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 沈言已经爬起床把几个人都给叫了起来。 洗漱完，路过一食堂买了点吃的就火急火燎地去学校门口的马路上拦了辆出租车。 批发部那边开张营业的时间是上午8点，不过沈言昨天晚上已经跟老板娘打了电话，所以几个人到的时候，李姐这边的门已经开了。 看到沈言他们过来，脸上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李姐，又要麻烦你了！”这一次摆地摊的事情能做成，很大程度上也是亏得老板年是个做生意的，胆子大，敢赊账给他们一群毛头小伙子。 凡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人，沈言其实都很感激。 “说哪里话，你们这些小年轻将来肯定是做大事的，这才一天的功夫就捣腾出这么大的阵仗。 对了，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些东西仓库里基本上都有，不过数量不是很大。 蚊香和打火机还好说，几百肯定是有的，但是纸巾没有那么多，这东西占体积，平常都是要的时候再订货，仓库里那些还是剩下的，你等会自己去挑。” 沈言他们一天就卖掉500多套日用品，老板娘也不敢小看了这几个年轻人。 昨天晚上一接到沈言的电话，连夜就去仓库点好了数量。 300盒蚊香各配一个打火机，批发价是6块，六神的花露水批发价是7块，一箱30瓶，还有从义乌那边发过来的钥匙扣。 几个人一起动手，清理起来速度着实快。 外面太阳也爬得老高，忙活一通下来，又是湿哒哒的一身。 老板娘也不省那点小钱，一个人准备了瓶矿泉水。 沈言踢了踢脚底下的那箱子钥匙串，语气里透着无奈。 “算了，李姐，钥匙扣就不要了，这东西利润太低，而且重得很，我看你们家这个蚊帐不错，挺合我们学校那个床的尺寸，还不如给我弄个200套蚊帐算了。 不过先跟你说好了，回头要是卖不掉的话，我还得拿回来退给你。” 沈言刚才试了一下，一箱子钥匙扣100个，死沉死沉的，批发价是便宜，原本他打算拿个300的，但是卖出去利润也不大，300个撑死了也就两三百块钱的样子，如果是做这种短平快的买卖，不划算。 反倒是刚才无意间看到的那个蚊帐还可以，颜色也多，而且尺寸跟学校的单人床很合适。 “这个没问题，卖不掉只要没坏你尽管拿回来，蚊帐的批发价比较贵，一套要10块，你要多少？” 比之一开始沈言过来询价的时候，李姐今天要痛快得多。 “10块，那直接拿个500套，这东西女孩子用的多，男孩子不一定要，不过也不占地方，多拿点，不行就拿回来退。” 只要能退货，自然是有备无患的好。 东西不怕多，就怕少了没得卖，这个道理沈言还是懂的。 红日初升。 校园里不缺的就是起早的人。 中文系的行政大楼一早就有学生在下面的大厅里排练。 作为这一届新生辅导员，金萍这两天一门心思都扑到了学校的工作上。 一大早来到办公室，立马就去敲开系主任的门。 系主任朱晓东是一个还不到五十就明显有点谢顶的中年美男子。 中文系鼎鼎大名的古代文学教授朱晓东的名字还是很响亮的，说起话来也是慢条斯理，一身的书卷气。 “金老师，你是说这个想法是一个新生想出来的？” “是他想出来的，昨天晚上为了这事两个人还在我办公室里吵起来了，那个叫沈言的学生胆子也忒大，不过能言会道，反应能力也快，我还想回头把他带过来让您看看是不是招进咱们辩论队里面。” 沈言那一张嘴巴，算是给了金萍十足深刻的印象。 “大学生有脾气不要紧，只要心地不坏，这个事情他就考虑得很周到。 很多时候我们自己以为工作做得很好，其实有些东西也忽略了，就拿你说的这个组织扶贫捐款和发放助学金的问题，以往工作其实就考虑的不全面，没有充分考虑到学生本人的想法。 这样吧，那个叫王成的学生，学费的问题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在尽量小的公开范围内给他办一个助学贷款。” 朱晓东其实也很清楚，在助学贷款和贫困生帮扶这一块的工作上，其实有时候工作方式过于程序化和粗暴。 这次沈言一个新生能把这个问题点出来，他其实还是有些诧异的。 尤其是听到沈言竟然就是昨天保卫处打电话来说的那个摆地摊的新生的时候，心里更是吃惊。 “一天就挣了5000多块钱，这个学生还真有点脑子，你们学生会不总是说搞活动拉不到赞助吗，我感觉把这个沈言招进来就不错。” 学生会这种学生社团性的组织，严格来说学校里其实是没有提供经费来搞活动的。 一般都是学生会的学生自己想办法去校外的企业和商家那里拉赞助。 像学校组织一个足球比赛，学生会的人基本上都会去市里的体育用品店里面拉赞助支持一点球衣球鞋什么的，不过效果不是很好。 主要还是学生会的那些学生大多数都太年轻，跟人家老奸油滑的商家比起来还嫩了不少。 不过这种事学校也不会官方出面去组织，只能学生自己的做工作。 一个刚进校门就捣腾上万块钱生意的新生，要说没点脑子和嘴皮子，朱晓东也不大相信。 这种人，学生会里面消化得了。 “那行，回头我就去跟团委的任佳老师商量一下，争取把人抢过来，免得被校团委的人捷足先登了。” 017 天热你不吹扇子难道裹被子 系主任朱晓东要把沈言吸收进学生会的意思金萍很快就传达到了系团高官任佳那里。 “这是好事啊，毕业班走了，咱们团委正好还缺一个副书记，我看沈言就挺好的，能说会道，人也稳重，还是个男生。” 在中文系这种男少女多，优质男更是稀有的专业，沈言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按理说江城也不错，但是人家对喜欢打小报告的人一向就没有太多好感。 这一点她跟金萍相差很大。 “团委的副书记？他一个新生担任这个职务不合适吧，一般副书记不都是学生会的主席来担任的？” 金萍虽然不负责团委和学生会的那一摊子事，但是里面道道道还是很清楚。 让沈言做团委的副书记，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 就昨晚沈言指着江城鼻子骂的那副架势，要是让他干这个，那小子还不得飞上天。 金萍对沈言其实还是不够了解。 飞上天？ 不可能！ 起码也得把天给捅破了。 “没什么不合适的，学生会的那几个干部，不是女孩子就是能力不足，独当一面比上一届的老生还差了一点，本来我是想问一下凌霄的意见。 昨天晚上你也听到了，校团委已经跟朱老师打了招呼，让凌霄去学校里面做广播站的站长兼校学生会副主席。 再让她担任系里的团委副书记肯定不行，我想想那几个老生里面的人选，还不如沈言，我觉得这个男孩子挺不错。” 金萍还想说什么，但是意识到这事终究还是任佳和系领导说了算，张了张嘴啥也没说出来。 就凭刚才系主任朱晓东那副样子，肯定会同意任佳的推荐意见。 难不成…… 难不成一个刚进校的大一新生，还真的要担任系学生会的团委副书记不成？ 而且按照惯例，团委副书记还要兼任一个学生会的主席职务，现在凌霄是主席，那沈言起码要做个副主席吧？ 金萍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事真要是定下来了，那绝对要打破中文系的记录。 …… 另一侧， 沈言自然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被金萍给捅到了系主任的耳朵里。 更不可能知道仅仅是一面之缘的任佳竟然会这么看好他。 眼下他最关心的是继续摆摊，趁着新生入学的最后一天干一票大的。 批发市场8点才开张，沈言和李飞飞他们几个人在李老板娘家的仓库里捣腾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把要的东西全部都清理出来。 一共是300盒蚊香，500套蚊帐，10箱花露水是300瓶，纸巾那东西沈言瞅了瞅最后还是放弃了。 体积太大。 重量倒不是问题，这东西轻挑，但是体积却大的吓死人，沈言算了笔账，如果真要赚个大的，起码要拉一卡车回去，不说别的，光是人力功夫就要折腾老半天。 “沈言，我们这里差不多都弄好了，要不我们先跟李师傅把东西拉回去，车上也装不下其他的。” 李师傅的小三轮虽然也是带拖斗的货车，不过容量有限，尤其是花露水就有10个箱子，堆在上面也满满当当的。 “也行，你们先回去，到了学校还是老地方，东西歇下来直接甩开买，不用等我了，价格就按照刚才定好的。” 沈言定价还是按照昨天的行情来算。 大致算了多少的价格能被接受。 像批发价6块的蚊香和7块的花露水，都是按照10块来卖，学校后街这东西比他们还要贵2块钱，东西是一模一样的。 继续保持价格优势，薄利多销这是沈言定的最基本的规则，只要有利可图，卖便宜一点影响不大。 不过蚊帐要贵一点，沈言打了一个小差价，10块钱的成本统一卖16，如果买两套的话就便宜，30块钱两套。 差了两块钱不要紧，关键是能一下子就把数量抬上来，他可是足足拿了500套，批发部这边根本就没有现货，还是老板娘去隔壁两个店里弄来的。 500套蚊帐，如果价格抠得死死的，到时候卖不出去虽然不会砸在手里，但是也犯不着跟钱过不去，多卖几套就是几套的钱。 “那你们路上小心点，东西太多，可别把人甩下去了。” 沈言看着车斗里堆得老高的纸箱子，心都有些悬，三轮车的驾驶室里可以坐一个人，后边车斗里边还要站两个，高涛人高马大只能窝在驾驶室里。 “没事，我路上开慢一点，东西送到了卸完我再回来。” 李师傅发动车子缓缓开出去，沈言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电子表。 还有几分钟就到8点，这会儿过去电器市场那边也差不多。 笑嘻嘻的跟老板娘打了声招呼，完了直接去电器市场那边。 看着手上签了字按了手印的货单子，老板娘李姐到现在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她是江州本地人，在批发市场这边做生意也不是一年两年的时间了。 前些年也有师院的学生到她这边来进货回去卖，但是基本上都是小打小闹。 跟沈言几个相比，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现在的这几个年轻人，的确不简单，像是做大事的。 要不然怎么说，这爹生妈养的娃，上了大学就真是不一样，哪怕是都上了大学也有差别。 “老沈，今天咱拉回去的那些东西，你有把握吧？我看不如昨天的货单也拉一车，免得回去什么都卖不掉。” 虽然东西已经拉走了，但是李飞飞还是有点担心。 蚊香花露水这种东西昨天根本就没卖过，连打听的人都没几个，沈言拉这么多回去，能不能卖得动他是一点底都没有。 “卖的时候再说吧，现在考虑这些没用。” 其实没有事到临头，沈言哪里有十全的把握。 反倒是这个小电扇他觉得更靠谱一点，这东西沈言上辈子是见过的，不过是09年的六月份。 他记得大一下学期的时候，也就是明年的6月份，中文系组织了一个野营活动，当时很多女孩子手里都拿着一个这种小电风扇。 既然09年这东西这么畅销，没道理提前了半年就不畅销了。 沈言突然觉得这个天好像还不够热，如果再热一点似乎就更好了。 天热总不能不扇扇子反而使劲加被子吧！ 这是自然规律，市场资源配置的作用再牛，它就是再起决定性的作用，大热天买被子的人肯定没有买电扇的人多。 沈言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尊重客观规律的基本原则还是能看得透的。 018 只能看不能耍流氓 江州市很小。 但是小城市有小城市的优越感。 慢节奏的生活让生活在江州的人对一切循规蹈矩的东西都很热衷。 商场和店铺早上8点钟开门仿佛是这个城市约定俗成的一种生活习惯。 沈言上次来找小商品的时候已经在批发市场这边转过一圈，熟门熟路找起来很简单。 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直奔小电器商场那边去了。 两个人刚到的时候， 电器市场才刚刚开门， 一个矮个子的店员正在用手里的铁钩子网上挂门帘，小姑娘力气不大，有点吃力的样子。 大概是因为才刚刚开门的缘故，除了店里面拉闸开门的店员，基本上一个顾客的人影都看不到。 不过人少好办事，沈言算是踩着点了。 “走，他们已经开门了。” 沈言老远就看到前天找到小电扇的门面已经开门了。 领着李飞飞一路小跑过去，找到老板说明来意，完了就直接奔着里边的货架过去。 老板是一个年纪不大但是身量看着还算是丰满的年轻少妇，头上挽着个发髻，很有那么点邻居姐姐的味道。 估计没想到这么早竟然就有客人来做生意，看两人的年纪也不大，不由得抬头打量着沈言和李飞飞。 她大概是刚起来不久，还来不及洗漱就先过来拉闸，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出来的时候就拖着拖鞋，大热天的，身上穿的明显是一件睡衣，连领口都没有收拢。 姣好的身段沈言居高零下的角度看的那叫一个一览无余，有李飞飞在身侧，沈言本来其实也不大好意思盯着人家女同志的领口看的。 但是又舍不得那一点小心思，扭头瞥了一眼李飞飞，结果一瞥眼睛就看到李飞飞那混蛋竟然光明正大地盯着人家看。 卧槽！ 这狗日的！ 沈言生怕人家误会，赶紧踢了李飞飞一脚。 “眼睛往哪儿看呢！” “没事，就看两眼！又不会少一块肉。” “你特么这是少块肉的事情吗，这是耍流氓的，赶紧的，谈正事要紧。” 老板娘其实也是个明白人，沈言跟李飞飞偷看自己的时候，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只不过女人嘛，谁还不得有点小心思，有人看那叫魅力，关键是她自己心里清楚，睡衣下面还穿着贴身的衣服，两个毛头小伙子想占她便宜，大早上做梦呢！ 不过看到沈言的小动作，她心里还是有点想发笑，看着倒是挺正派的一小伙子。 “你们说的就是这个小电扇？” “对，就是这个，我前两天来你们这看过。” 沈言也不浪费时间，说明来意，问了一下价格。 “这种东西其实也谈不上什么质量，就是图个新鲜，主要是不存在售后的问题，你看看你要多少，数量如果多得话我可以给你们便宜一点。” 老板大概以为沈言顶多要几十个，话说的也不是很死。 “我如果要一两百个，你能给我什么价？” “一两百？这么多？”沈言要的数量显然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是不是没有货？” 沈言其实对做小电扇大生意并不是非常在意，但是能做最好，倒是不存在什么惋惜。 “那倒不是，这东西今年还是头一批，往年都没进过，这批货进回来拢共也没卖出去多少，仓库里大概还剩下三四百个吧。 我也不瞒你，东西从浙江那边批发回来，加上路费成本也不低，我卖给你们肯定不能成本价，多加点，给你们8块一个怎么样？” 老板显然没说实话，不过沈言现在也是头一遭，这种东西市面上还真不多见。 成本肯定不会超过6块，甚至更低，说白了就是一个普通的电路加上塑料叶片的东西，批量生产的话，成本肯定会很低，主要还是花费在人工和运费上面。 这样一想的话，压价的空间肯定还有一点，即使不多，一块钱的空间总归是有的。 “8块太贵了，我卖出去利润也不会太高，我能不能问问，你们这边零售是怎么卖？” “嘿嘿，这个……”沈言一下子问到核心问题上，老板好像有点不愿意说。 “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乱说话的。” “因为是新东西，零卖价格比较贵，我们卖20一个！” 卧槽！ 黑！ 太特么黑了！ 五六块钱成本的东西卖20一个！ 沈言暗自有点咂舌。 不过心里多少也有点数了。 他虽然不至于黑到一个买20这么多，但是一个卖15还是可以的吧。 做生意不赚钱，那还不如做散财童子呢。 “这样，老板，你们8块钱一个是真的太贵了，我拿到学校里去卖，肯定不能卖20，撑死了也就十来块钱一个，还得运回去，你再便宜一点，7块一个，你们家所有的货我都要了，你看怎么样？” 沈言其实也不是随便看的，他刚才逛的时候用手摸了一下架子上的包装盒，有些上面已经有灰尘了。 这说明20块钱一个卖的并不好，老板说仓库里还有几百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积压品。 如果能数量上有优势，价格他肯定可以再砍一点下来。 不过沈言一下子就砍掉1块钱，老板还是有点犹豫。 小伙子不好骗，怕是生意场上的老手。 但是一个学生生意上的事情这么有套路也是奇怪。 她本来还想用数量来拿捏一下的，沈言一开口就是仓库里的全都要，这让她一下子还真没了主意。 人的承受力其实都是很有限度的，所谓的承受力大也只是因为压力还没有达到极限。 沈言一下子来个大的，老板明显就失了分寸。 “全部都要？那可不行，我们自己起码还要留一半呢。”声音听着怎么都觉得有点底气不足。 “老板你这话不实在，留一半就是200个，我能不能问问今年到现在为止你这里卖出去多少个了？” 老板本来还想争辩一下，沈言立马又加了一记。 “老板你不说我也能猜到，200个肯定没有，撑死也就几十个吧？” 这一下老板就是想争辩也没得说了，她是完全没想到，看着跟领居家小弟似的沈言，说话竟然这么直接，一下子就把她给堵在那里了。 019 地盘被占了 其实从猜出老板的想法之后，沈言嘴里就开始满嘴跑火车瞎咋呼人了。 不是他欺负人，而是这种针尖对麦芒的活儿，大多数女人是真的在气场上会主动输给男人。 对，没说错！ 就是主动！ 例如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弱点给暴露出来。 仅凭货架上的一点灰尘就判断出卖出去的东西不超过100件？ 可能吗？ 还是有可能的，只不过要狄老板开口的时候。 一般狄老板开口问“元芳，你怎么看”的时候，基本上就确定了。 但是沈言不是狄老板，李飞飞也不是元芳，撑死了也就俩臭皮匠。 现在关键就是他们对面站着的也不是诸葛亮。 所以沈言连续两个问题一问，老板立马就有些宕机，伸手理了理耳际散开的青丝。 那跟刚出水的莲藕似的手臂，圆润雪白的，顿时又看得人有点眼神迷离。 这老板要不得，怎么老是害得人转移视线呢。 “再便宜一点？”老板有些意动。 沈言压价的确不是什么令人喜欢的事情，但是如果能把仓库里的存货全部都清掉，便宜1块钱也没问题。 “你等一下啊，我先跟我老公先商量商量。” 哎！ 有老公的女人！ 好看的女人总是被人捷足先登。 幸好还剩下凌霄是单身。 见沈言似乎真的要把人家仓库里库存全部都搬回去，而且也闭口不谈回头退货的事情，李飞飞有点着急了，连看女老板的心思都没有。 趁着老板在那里打电话的时候，赶紧拽着沈言出来。 “老沈，你真的想把他们这里的库存全部都弄回去？” “差不多算是吧，你也听到了，他们家库存也不多，撑死了400个，7块钱一个也不到3000块钱，多买一点能便宜好几百的本钱。”沈言也知道李飞飞在担心什么。 “那如果卖不掉呢？你也不问问能不能退货。”不过李飞飞还是在担心。 “退货？退货干什么，这东西今年卖不掉明年可以继续卖，大不了在宿舍里放一年。” 沈言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他看到的这个小风扇，跟记忆里明年夏天看到的是一样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东西起码在2年之内，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李飞飞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生意还有这样做的？ 一时间他竟然想不出有什么好反驳的。 “听我的，东西咱们先拉回去，如果实在是不行的话，就当买个教训，不过这话你可别回去跟学海那小子讲，我是真怕了他。” 孙学海的性子，沈言是早就领教过了，批发小风扇这事之所以让李飞飞留下来跟他一起。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孙学海和王凯一个过于谨慎，一个过于胆小，高涛的胆子是够大，而且也听他的，但是这家伙想问题太简单。 只有李飞飞各方面都符合一个统筹中心的人设。 “我刚才去看了一下，仓库里一共还有400多个，我自己留一点，给你凑个整数，400个你全部拉走，价格就按照你说的，7块钱一个，你要是觉得行的话，我马上就带你去仓库看东西。” 等沈言和李飞飞回到店里，老板估计也是打电话问了家里做主的男人，放下手机就朝沈言走过来。 好在8块钱的价格终究还是松了口。 400就400吧！ 做生意，活人总不能被死物给吓死了。 现在口袋里有钱，沈言还真不怕这批货压在手里出不去，大不了最后成本价脱手，至少能保持一个不亏不赚。 “那行，就400个。” 另一侧， 孙学海他们跟李师傅的车回到师院，拐过一食堂前边的水泥路直接开到妫水湖那边。 但是还没到地方，大老远在车上站着的时候，孙学海已经傻眼了。 “卧槽，这什么情况？王凯，你赶紧看看，特么有人把我们的位置占了。” 原来， 妫水湖昨天他们卖东西的那块地方，这会儿竟然黑压压地挤了好几班人在那里捣腾东西。 粗略看过去，全是昨天他们卖的那些玩意儿，什么水盆水桶，拖把扫帚什么的，开水瓶也有。 这……这特么地盘抢的也太快了吧。 解放战争老蒋抢地盘那会儿，还得跟美国人借飞机借舰船，现在好了。 人家什么东西都不用借，只要起个早就行了。 “还真被老沈给说准了，今天还真的有人在打这个主意，不过他们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这才……9点还不到。” 其实这也是必然。 但凡有利可图的东西，只要有一个人敢于去吃螃蟹，接下来肯定是一窝蜂而上。 这就是最普通的市场规律，改革开放三十多年，国家之所以发展的这么快，可以说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充分挖掘了资本和人类的逐利性。 一个小小的师院，连摆地摊这种最基础的市场活动都是这样，可想而知其他更宽更大的市场。 “那我们怎么办？” “你等等，涛涛，咱们不去那边了，今天直接去一食堂前边的空地。”孙学海谨慎归谨慎，但是临场应变和统筹能力也很强。 这种人作为事业的开创者创新能力不足，但是如果是作为管理一个事业的人绝对是合格的。 “那里能行吗？万一学校不允许怎么办。”王凯有点犹豫。 “有什么不允许的，妫水湖跟那里也就隔着几十米远，那里没人管，这边肯定也不会不允许，听我的，就这里。”孙学海当机立断。 “那要不要打电话跟沈言和飞飞说一下。” “那你打个电话问问。” 电器市场。 沈言刚刚跟李飞飞从仓库里清点完东西出来，口袋里的手机马上就震个不停。 一接电话，听到妫水湖竟然被人占了也是吃惊的不行，虽然早就料到了肯定会有人有模学样地干，但是谁知道这些家伙竟然连地方都要占一样的。 “王凯，你就听学海的，他让搁哪儿就搁哪儿，卸完货赶紧让李师傅把车开到电器商城这边来，别在那里考虑那么多瞎耽误工夫。” 挂断电话。 沈言马上把妫水湖位置被人占了的情况跟李飞飞说了一下，两个人又是好一阵感慨。 看来现在事情还闹得越来越大了，不过学校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现在就是在赌博。 如果说之前捣腾这东西，因为知道最后钱还要借给王成，那个时候他们还有些懒散的话，那现在就彻底不一样了。 自从知道王成那边的学费学校会想办法解决，他们挣的全是自己的，包括李飞飞在内，几个人都卯足了干劲。 020 沈言的戏份太多 李师傅从师院那边回来已经是上午9点半了。 沈言早上只吃了两个鸡蛋，豆浆喝了一半在路上的时候就丢到了垃圾桶里。 这会儿其实已经饿得不行。 卖电风扇的这家店，仓库还在二楼，上去抬箱子下来，沈言两条腿都有些发软。 其实这几天不管是沈言还是202的其他几个人，基本上都是在透支精力干活。 早晚连轴转，中间都不带休息，晚上本来应该好好睡一宿补充精力，但是一共两个晚上，头一天亢奋的睡不着，昨天晚上整晚都在跟蚊子作斗争。 宿舍里刚刚搬进来，没空调是早就已经做好准备的，但是连电风扇都没有，人躺下去，身上的汗就没有干过。 秋老虎不吃人， 但是秋老虎能热死个人。 “你们俩先歇着吧，我上去搬，这点东西不费劲，你们现在这些大学生，就是缺乏锻炼，我跟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这么大的箱子，一口气扛着能爬十层楼。” 李师傅实实在在是个好人，这一点沈言是没意见了。 400个小风扇，虽然只有巴掌大小的一个，但是耐不住数量多，足足装了满满的8个大纸箱子。 沈言跟李飞飞一人搬了两个下来，李师傅已经搬完了第三个。 “李师傅，这不是体质的问题，我们这已经是连续搬了两天东西了，别说是爬10层楼，你现在让我空手爬5层楼都够呛。” 人李师傅那体力是真的好，比不得。 沈言都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应该让高涛留下来了，那家伙跟他们一样站了两天，早上起来精神气足得还跟头牛似的，浑然不像是休息不足。 沈言也想过下狠心好好锻炼锻炼。 但是有心而…不够持久。 腹肌是锻炼出来了， 结果只有一块。 其他的都被脂肪给吃了。 载着满满的一车迷你小风扇，三轮车的小马达也够劲，沈言实在是惹的不行，硬生生把李飞飞给拽进了副驾驶，自己扶着车箱梁站在后边车斗里。 一路风驰电掣回到师院，回头率百之百不敢保证，但是百分之九十肯定是有的。 “凌霄，你看，那不是沈言吗？” 车子刚进校门，路过中文系行政楼的时候，趴在窗户口吹风的两个美女突然瞪大了眼睛朝三轮车看过去。 只见沈言姿势极为不雅地扒在车斗里，屁股撅得老高，也不知道是他要吹风，还是屁股要纳凉。 “呸！真是坏胚子，站都没个站像。” 凌霄现在看沈言。 那真的是怎么看怎么讨厌。 “人家站着也惹你了，我看你就是口是心非，不知道是谁一天到晚嘴里这个名字就没停过。” 自从沈言那天在妫水湖边上没搭理她，凌霄心里就一直很纳闷。 但是要说口是心非，那还真不是，不过现在被人一误会，她还真的是越想越气。 “我让你瞎说，我那叫义愤填膺懂不懂，谁知道他是这么个坏胚子。” “那你倒是说说人家到底怎么了，一天到晚说他坏胚子，我感觉这个学弟就挺不错的，高高瘦瘦的，人也耐看，刚进校就知道摆摊挣钱，将来肯定是个顾家的。” 陈欣瑶是系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跟凌霄一样，挺瘦挺高的一个女孩子。 人长得一般，但是耐不住皮肤白，男人圈里一直流传着肤白就必然貌美的说法，说的就是陈欣瑶这种女孩子。 即使是在美女如云的中文系，陈欣瑶也决然不算是难看的。 尤其是一笑起来，一对眼睛就显得特别好看。 “陈欣瑶，你是发春了吧！”凌霄真是气急了，狠狠在小伙伴手臂上掐了一记，这才算罢休。 但是听到陈欣瑶使劲夸沈言，心里又有些很异样的感觉。 虽然她跟沈言之间，除了学姐和学弟之间的短暂沟通，甚至不过几面之缘。 不过一想到沈言那个混蛋学弟之前竟然一副你很碍事的样子，凌霄又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另一侧， 沈言扒在车上，这一路风是吹够了，但是站得那叫一个难受。 七八个大箱子挤在车斗里面，根本就没下脚的地方，这东西偏偏还老精贵着。 400台迷你小风扇，光是成本就花了他2800块大洋，沈言就是再豪爽，也不敢拿脚上去踩着，只好屁股腚撅的老高，半个身子都悬空了。 这站姿， 他自己不知道，从车后边看，那是真叫一个醉人。 好在师院校园里面的路并不复杂，基本上是一条道到底，李师傅的车开进校园没几分钟就到了一食堂前边。 沈言老远就看到那边的空地上黑压压地挤满了人，心里一下子也落定了。 生意不错！ 看来今天又是一个大满贯。 “老沈，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叫人了。” 刚找完零钱， 王凯就看到沈言从车上跳下来。 就跟走丢的孩子找到妈似的叫起来，惹得边上几个买蚊香的女孩子一脸的怪异。 沈言一脸嫌弃地拍开那只已经搭到减半上的咸猪手，脸上立马笑呵呵地挤出一堆笑冲那个露出两颗小虎牙的女生走过去。 “同学，你买电风扇不，咱们这里还有刚刚从义乌拉回来的迷你小风扇，轻便易携带，风大好乘凉。” 完了马上就从车斗里搬下来一个大纸箱子拆开，鼓捣了半天弄出一个样品出来。 装上电池一按开关，小马达马上转的飞快，还别说，风还真不小。 “哇，这个电风扇风好大诶，敏敏，要不我们一人买一个吧，你们这个怎么办卖啊？” 看到沈言竟然跟自己看中的小虎牙女生打得火热，王凯那叫一个气啊。 狗日的沈言。 刚回来就跟老子抢妹子。 “如果美女你答应把手机号码给我哥们，我免费送你们一个怎么样。” 沈阳笑着拿眼睛朝王凯挑眉瞅了瞅。 这小子刚刚还一脸愤愤的样子，立马就羞红了脸，真是有色心没色胆。 偏偏人家女生胆子还真不小。 “行啊，你要是送我们一人一个，我替你做主了，让她把号码给他。” 谁说女生不会见色忘义的。 小虎牙妹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宿舍的几个姐妹用一个迷你小风扇也卖掉了。 “你还愣着干啥，人家都答应了还不赶紧把手机拿出来。” 沈言难得做一回红娘，立马一人手里塞了一个小风扇，心里那叫一个肉疼啊。 但是为了兄弟的幸福，忍了。 “你们男生就是戏份多，看在你还诚实的份上，我们就收了，姐妹们，赶紧收了，说不定以后人家还要常来串门呢。” 哈哈哈！ 看着沈言跟几个漂亮女生勾勾搭搭的模样，边上高涛跟孙学海看的直愣神。 不能比啊！ 太不能比了。 特么的有些人天生就是来撩妹的。 戏份贼多。 说的就是沈言这种人神共愤的混蛋，幸好一个人只能有一个老婆。 玛德！ 要不然累死他。 021 这个新生很不错 “老沈，那边好像是学校的大人物过来检查了，怎么办？” 一食堂前边。 沈言刚刚从几个买迷你小风扇的大一新生手里接过钱，李飞飞突然有些紧张地指着操场那边的方向说道。 沈言抬头一看， 果然看到几个穿着白衬衫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被一群人簇拥着朝这边走过来。 心里顿时就有些恍惚。 这个剧情好像打开得真有点不对劲。 怎么忘了这一茬了！ 每年新生入学，学校领导为了显示亲民和务实，总会挑个时间到报到点还有新生宿舍走访一下。 这还真是挑了个好时候。 沈言脑子里立即冒出各种猜测。 在一食堂前边摆地摊做生意，其实也只是个插曲，只是他没想到中午午饭时间刚过，这个插曲似乎成了今天校领导走访迎新活动的重点活动。 一直到凌霄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表情挨着他身侧站定的时候，沈言才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学姐，学校领导怎么这时候跑来检查了，大中午的也不嫌热得慌。” 被凌霄不怀好意地盯着，沈言心里那是真的慌。 凌霄漂亮归漂亮，而且上辈子自己还貌似还对她产生过一段姐弟恋，这在中文系也是人所皆知的。 但是此时的沈言可不比上辈子的愣头青，在社会上捣腾了十几年，他什么女人没见过。 要说凌霄对他有吸引力，那还真不一定，更多的似乎只是一种怀念罢了。 “你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你自己搞出来的动静有多大你不知道？现在学校可是传遍了，中文系出了一个比学校后勤部门还会做生意的新生，你说校领导会不会重点照顾照顾你。” “有这么夸张吗？我也就是随便卖了几个暖水瓶而已。”沈言浑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他怕倒是真不怕，就怕学校给他扣大帽子。 要是为了这么点钱给自己简历上弄了个污点，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 凌霄也不听他在那里胡扯。 “你就贫吧，不过这次也不一定是坏事，你看到那个戴着眼镜的人没有，那是我们系的系主任朱晓东教授，我上午在办公室听说朱老师挺欣赏你的，有他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校领导会不会给我树个创业的先进典型，再给我发个奖状什么的？” “美得你！等会校领导来了，你可别贫嘴，好好说话知不知道。” 沈言还想说什么，那边校领导似乎已经往这边过来了，等他一转身，发现凌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到了人堆里。 立即明白凌霄怕是专门过来提醒他的，心里也有点感动。 小妮子心思也蛮多！ …… “汪校，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新生，小伙子还不错，刚来学校就知道自己创业摆地摊了，就是胆子太大了一点。” 说话的正是中文系的系主任朱晓东，上辈子就大名鼎鼎的中文系教授，沈言自然不会陌生。 “老师，您好！” 沈言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立马恭恭敬敬地问了声好，眼睛却一个劲地往朱晓东身侧的那个中年男子看。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学校的汪校长。” 朱晓东笑了笑马上给沈言介绍。 此时李飞飞还有孙学海几个人早就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沈言心里暗骂了一句没出息。 不过这个时候他可不能怂，脸上还是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您好，汪老师，我是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大一的新生沈言。” 沈言很聪明没有称呼校长，而是直接叫了声老师，毕竟人领导是为了体察学校情况来的，又不是为了在你一个新生面前摆校长的架子。 只有那些愣头青才会鹦鹉学舌似的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喊校长和领导。 果然。 听到沈言叫了声汪老师就自我介绍，而且脸上的表情极其到位，朱晓东立马暗自松了口气。 他之前虽然不遗余力地介绍过沈言，但是毕竟没有当面见过本人，原本还有些担心沈言的性子太过于跳脱，这会儿算是完全放心了。 “你也好，小伙子头脑很不错，敢想敢做，你们现在的大学生，除了学习要勤奋以外，我看也要多参加一些社会实践锻炼自己，我看摆地摊就很好，怎么样？生意还好吧？” “是个挺有气场的领导，应该不算坏事。” 沈言心里暗自评价了一句。 不过嘴上也马上把话接过来了。 “汪老师，生意还行，谢谢您鼓励我们，还有学校能给我们创造这么好的环境，刚刚我们还在担心在学校里摆地摊会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嘿嘿！” 论到打蛇上棍，沈言那是一点都不陌生。 能在校领导面前直接讨免死金牌，这么好的机会，他可是不会放过。 似乎是听出来了沈言的话外之音，汪校长脸上更是笑得越发灿烂起来。 这个学生！ 还真是有点让他意外，一点儿都不拘谨不说，而且脑瓜子转得够快。 一般的新生可不敢在校领导面前这么镇定地提要求。 “小伙子很不错，你们摆地摊做生意学校不反对，不过也要注意不要闹出问题出来，学校还是以学习为主，这些都是你的同学？” 一笔带过沈言的问题，汪校长立马把注意力转到李飞飞他们几个身上。 沈言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姜还是老的辣”，不过有了刚才那一句话也够了，这可比原本期待中的结果要好了很多。 不说他。 就连跟着汪校长过来检查的其余几个校领导也暗自点了点头 这个新生，的确很有那么点意思。 作为这一次校领导过来检查的直接领队，朱晓东教授更是惊喜大于惊吓。 “汪老师您好，我是中文系汉语言文学大一的新生李飞飞。” “……我是孙学海！” …… 有了沈言的前车之鉴，李飞飞几个也挨个上来自报家门，跟汪校长握了握手，紧张得不得了。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了，有了之前的这么一出，校领导的目的基本上也都达到了。 不过朱教授似乎还想把气氛再推一波，所以趁着李飞飞他们跟汪校长握手的功夫，笑着跟周围围过来的新生们说了一句。 “你们其他的人觉得沈言同学这个地摊摆的怎么样？他有没有以次充好骗你们？” “没有！他们的东西质量还可以！” “价格也便宜！” “就是东西少了点！” …… “汪老师，我能不能向您提个请求跟我们新生合张影吧？” 沈言见机立马提出了一个在李飞飞他们看来有些匪夷所思的要求。 人群里， 早就已经被沈言刚才那一连串表现看的有些目瞪口呆的凌霄顿时就愣在那里。 这家伙！ 真是会玩啊！ 022 我们的事业大有希望 汪校长一行可没有时间在沈言这边跟他一个新生谈人生谈理想。 人生是用来忽悠的。 理想是用来戳破的。 跟一众新生合完影，又勉励了一番后，马上就带着队伍去了新生宿舍那边慰问新同学。 这边人刚一走， 凌霄立马就从不知道那个旮旯里跑出来，一对大眼睛眯着，跟看怪物似的盯着沈言在那里打趣。 “沈言，行啊你，连校领导都敢提要求，胆子挺肥的嘛。” 这家伙刚才不光问校长要了块免死金牌，把他摆摊这回事当着学校领导的面给揭了过去，还狠狠地捧了一下这一次走访的各位领导。 凌霄今天是真的替他捏了把冷汗。 但是沈言的脸皮厚也不开玩笑，手里扬了扬风扇，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怎么样？凌学姐，现在有没有一种以身相许的冲动？” “呸！” 莫名其妙地被沈言又给撩了一记的凌霄马上红着脸啐了一口，偏偏李飞飞他们还在边上看笑话，完了还暗自给沈言竖大拇指。 这是真牛。 学姐随便调戏。 就是借给他们一个胆子都不敢，生怕被人当成了耍流氓，偏偏这话沈言说出来凌霄还不会骂他。 “无赖！” “学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这是玷污我的清白，谁耍无赖了大白天的。” 沈言现在那是真的心情大好。 连汪校长都说了地毯可以摆，那之前所有的顾虑都没了，连调戏凌霄的心思都变得轻松起来。 至于流氓？ 嘿嘿！ 老子就是流氓怎么了！有种你也来撩试试，看看会不会直接被打残。 “凌霄学姐，你没有男朋友吧？” “要你管，没有怎么了？难不成你要给我介绍？”被沈言撩得有些神经兮兮的，凌霄异常谨慎。 “管我肯定不管，但是介绍没问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看看我怎么样？” 凌霄搭理都没搭理他，直接甩给他一记白眼就直接跑开了，沈言叹了口气。 “这姑娘……好像害羞了！” 看的李飞飞跟王凯在那里直接傻笑起来。 狗日的沈言！ 玩笑开大了吧！ 把人学姐给气走了。 “笑屁啊，论泡妞，老子这才叫艺术，懂不懂？活该你们做一辈子单身狗。” 哈哈哈！ “找零找零，咱不笑，咱不笑！” 哈哈哈！ “笑死老子了！” …… 沈言他们回到宿舍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整个校园里仍然是一片喧嚣。 躁动的气息即使是在宿舍里关着门也明显能感觉得到。 青春的气息总是容易让人迷醉。 尤其是刚刚跨过18岁的门槛，进入大学校园的新生们，用朝气蓬勃来形容他们其实有些浪费。 打了鸡血似乎更贴切一些。 不过在202，这种打鸡血的气氛似乎还多了一丝膨胀的味道。 不膨胀不行。 连拉回来的400个迷你风扇都被抢购一空，即使是沈言也不得不佩服大学僧的购买力。 正所谓窥一豹而知全身，可以想象马爸爸之所以能建立起庞大的阿里帝国，的确不是虚有其表。 400个迷你风扇，进价7块一个卖15，就连沈言自己都想骂一句。 真特么的黑心。 不过比起电器商城那边的老板卖20一个，沈言还是觉得自己太善良了。 善良的人发不了财啊。 现在是天生五行缺金，命里缺钱。 这个时候善良，真要不得。 虽然不指望靠这个挣个阿里帝国回来，不过先定个小目标还是可以的，挣个小两万也足够吆喝一阵了。 “先别乐呵，赶紧的把账算出来，明天咱们的地摊生意也要告一段落了，得想想法子整一条其他的门路。” “账我这边早就算好了，400个迷你小风扇，除了送人的那几个，盈利的有3000多一点，” 李飞飞平复了一下有些颤抖的情绪，然而今天这生意做得比前两天都大，嗓门怎么都压不下来。 沈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经过世面就是这样，他当初做成第一笔生意的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 做生意将的就是一个一回生二回熟，人的胆子都是练出来的。 做过3000块钱的生意，接下来干1万的就不会害怕。 “你们那边怎么样？” 孙学海主要是负责蚊香和花露水，这东西经过昨天晚上之后几乎成了必需品。 300盒蚊香和300瓶花露水还没到收摊的时候就已经消耗得差不多。 倒不是东西有多好，关键是需要的人多，没经受过师院的夜晚煎熬的人，永远不知道这东西有多么急需。 不过利润不大，拢共算下来也才刚刚卖了2000块钱出头的样子。 “大概就是这么多，2100不到的样子，不过王凯那边应该挺多的。” “不多没关系，蚊子再小也是肉，早先鬼才知道靠这东西也能卖2000，不说别的，就今天那些卖暖水瓶和拖把的傻鸟，估计加起来也就卖2000” 沈言自信满满。 师院的学生多归多，但是被他们前两天一搅和，该买的人基本上都差不多掏了腰包，今天高年级的那些人撑死也就是喝点剩下的汤汤水水。 所以靠蚊香和花露水能卖2000块钱，的确该心满意足。 “我这里收到的钱是不少，不过大概还有一百多套蚊帐没卖掉。” 500套蚊帐还剩下百十来套，其实也不算多。 卖完的那400套，利润也有2000出头的样子，加起来，一天的功夫手上除了那一百来套没卖掉的蚊帐，纯盈利已经有7000多，加上之前的那些，16000块钱的收入算是已经到手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地看着桌子上那一堆零零碎碎的钢镚和两扎齐整整的纸币。 整个学校里都是喧嚣声震天响，但是202竟然异样地有些安静。 这种情形让沈言不由得想起头一天晚上把货拉回来的时候几个人面面相对各怀小心思的场景。 要不是他一再坚持要摆地摊，谁知道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 所以说， 有时候不是机会有没有的问题，而是机会来了敢不敢做。 “都愣着干什么，分钱啊！” 听到沈言嘴里突然冒出来的一句分钱，202顿时就炸开了。 “不过分钱之前我还有个想法，咱们这一次一个人虽然能分到将近3000块钱还要多一点，但是钱是死的人是活的。 如果把钱分到手，你们想想，3000块钱能干什么？上网能上1000个小时，诺基亚手机随便挑个好的，电脑撑死买个台式机，耐克倒是浑身上下能换个齐整。” 3000块钱到底能干什么，沈言记得很明白，大事干不了，最后随便花花嘛也是一地鸡毛啥都不剩。 “那你说怎么搞？” “很简单，钱可以把零头分了，一个人也有几百块钱的零花钱，但是整数凑起来凑足1万五，咱们再干一件大事！” 沈言突然有点眼神发亮。 这可是2008年啊！ 除了摆地摊，似乎还有件大事值得沈言去好好琢磨琢磨。 023 开学第一炮有点响 兴奋而又忐忑的迎新日几乎是在一片喧嚣声中度过。 不过新生变得成熟的时日尚早，起码也得在女孩子面前吃几次瘪，课堂上翘几次课才叫老练。 大学本身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大熔炉， 有多少柴火炼多少钢。 练得出钢材也练得出废铁，特种钢做梦的时候可以想想。 像王成那种少时成渣老时成金的，沈言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师院还有第二号这样的。 搞定了摆地摊的事情，沈言的心情还不错。 因为接下来迎接新生的将会是持续半个月的军训，所以做生意的事情肯定是要暂停一段时间。 不过生意可以不做，但是市场还是要继续挖掘，08年能做的事情太多，手上有了摆地摊赚的15000块钱，沈言也总算是有了点底气。 “下午的班会你们先帮我顶一阵子，我有点事情晚点再过去。” 这天实在是太热，下午刚眯了一会儿，身上已经有些发粘，沈言不得不钻进浴室重新冲一遍。 开班会的通知是金萍昨儿晚上群发飞信通知的，但是在这之前，沈言已经跟批发市场老板娘那边约好了下午过去结账。 一大笔钱搁自己身上，沈言有些不放心。 “第一次班会你就不去，金萍肯定又要唠叨。”孙学海的谨小慎微绝对不只是做生意的时候才会冒出来。 “开个班会而已，多大个事，无非就是选班干那一套，对了，你们要是想干，到时候赶紧报个名，班长没有份搞个团支书和班委当当也不错。” 一个班四五十人，女生就占了四分之三可能还要多，男生相当班长，除非长得跟万人迷差不多。 即使如此，中文系尤其是汉语专业，据沈言所知，从来就没有过男生当班长的历史。 从这一点上讲，1班江城那孙子还真是开了个先河，真不知道金萍是看中了这家伙哪一点。 擦了擦身上的水渍，沈言这会儿也不想着去竞选什么班干部。 师大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想冒尖的新生，哪年的学生会报名不是人满为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那更不是事儿。 “怎么不吭声了？特么笑话老子的时候一个个都跟吃了春药一样，让你们竞选班干部又不是要你们裸奔，至于嘛？” 虽然早就知道宿舍的这几个闷骚男上辈子就没有一个人干这事，但是重来一次，沈言还是想撺掇李飞飞他们几个去试试。 免得到时候2班的班委全是一帮娘子军，搞活动的时候压根就没男生什么事，净做苦力去了。 沈言虽然不反对发扬绅士风度，但是总是被一群女人骑在身上也不像那么回事。 “反正我对当班干没什么兴趣，还不如多打两局游戏。” “我也没兴趣。” “我还想开学了去找个家教干干，当班干还是算了吧。” …… 果然， 闷骚男还是闷骚男，一个个的都不是当干部的料子，真是恨铁不成钢。 “那这样吧，你们去看看想当班长的有哪些人，回头咱们不是还留了几套蚊帐吗，一人送一套。” 班长不是官，芝麻大的管事佬，但是本着能抱粗大腿就坚决不抱细胳膊的原则，沈言还是想先拉拉关系凑凑近乎再说。 别的不提，光是翘课这事，不把班长哄好了还真不大好说。 眯着眼， 王凯偷偷瞥了沈言一眼，沈言的这个提议，明显有些颠覆他的认知。 这特么的…… 走后门都比旁人胆子大，用蚊帐贿赂班干部，怕也是开天辟地以来头一遭了。 “你看屁啊，老子送蚊帐那是团结同学，互相友爱。” “得了吧，老子还以身相许呢。” 李飞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骂了一嘴。 “你有种你别怂去竞选一个班长当当，回头发动一下隔壁204的几个哥们，让他们一致选你，我看当不了班长，起码一个团支书跑不了。” 男生做不了班长这是中文系约定俗成的事情，沈言也知道胳膊扭不了大腿，要李飞飞跟江城那孙子一样去捧金萍的臭脚自然不大可能。 但是如果操作得好的话，一个团支书还是有希望的。 “对了，还有个事情，回头瞅瞅班上有没有漂亮的女同学，要是有看上的赶紧把联系方式要起来，别便宜了二楼物理系的那帮混蛋。” 中文系最不缺的就是女生，长得漂亮的虽然不多，但是耐不住基数大。 独独让沈言有些无语的是，上辈子在师院呆了四年，除了对凌霄单相思以外，一直到毕业还是个单身狗。 而女生比大熊猫还稀奇的物理系正好在中文系对面，到了毕业的时候才发现，整个中文系长得好看的女生，差不多都被物理系那帮荷尔蒙过剩的牲口给带走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泡系花的可能性虽然不大，但是任何能泡上的妹子都不能放过，那简直就是对不起一段好姻缘。 虽然隔的时间有些长，十几年没见过班上那些女同学，毕业后也基本上没联系过，但是沈言如果没记错的话，2班的确有几个女生长得还可以。 小家碧玉，玲珑剔透，尤其是那个叫王威的女孩子，乍一听名字还以为是个男生，后来才知道是个精致的瓷娃娃，就是胆子小了点，跟男生说句话都会脸红。 不过越是这种女孩子越是容易对你死心塌地。 “有好的好轮得到你，我们肯定先撩了。” 说到女神宿舍里的气氛明显活跃得多。 男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沈言也不屑的跟他们去理论。 论撩妹，他就没怕过谁。 要不是凌霄妹子还在那里等着，他还真不介意再去好好跟人认识一下。 在宿舍里聊天打屁也不是个事儿，下午3点半开班会，几个人刚过三点就出了门。 快要到系里的时候，沈言压根没进门就直接去校门口坐3路公交车到市里。 刚出炉的学生证拿出手，校门口的门卫只是瞅了一眼就痛痛快快地开安全闸。 看的门口顶着太阳送快递偏偏还拦在门外不能进的师傅，沈言总算是能感受到一点手里这张薄薄的小卡片的作用，好歹是比酒店里的小卡片有用一点了。 …… 开学第一次班会，金萍还是很重视的，尤其是迎新这两天那些新生也没少整出各种麻烦，一帮刚升入大学的中学生，还是让她头疼不已。 最让她头疼的，还是2班那个叫沈言的男生。 沈言担任系团委副书记和学生会的副主席已经是铁板上钉钉了，系里朱主任和团委的任佳都明里暗里传达过这个意思。 原本金萍看好的是另外一个叫何曼玲的女孩子，但是现在沈言横插了一杠子进来，她也有些窝心。 唯一让她能松口气的，是沈言处理1班王成那件事情让她多少改变了一点对沈言的看法。 原本知道沈言几乎是踩着二本分数线进校，而且一到学校就把宿舍里几个人全拉过去摆地摊的事情后，她对沈言是真的没有一点好感。 但是即使如此，金萍还是想给沈言一点下马威，否则真到了这家伙成了系团委副书记和学生会副主席之后，指不定要跳脱成什么样子。 “都静一下，我现在点个名，听到名字的同学都站起来跟大家认识一下。” “陈琳！” “黄一飞！” “王凯！” …… “沈言！” 没人站起来！ “沈言！”金萍又喊了一次。 还是没人。 教室里，刚刚还有些嘈杂，骤然变得鸦雀无声！ 金萍往教室里扫了一眼，见完全安静下来马上喊了第三次。 “沈言！” 但是， 仍然没有人站起来！ （新书5万字，可以宰了，路过不要错过，加入书架养起来吧！） 024 目瞪狗呆 沈言开学第一次班会就缺席自然刷新了师院中文系的记录。 人虽然没出现，但是沈言这个名字的传播效果显然比什么竞选词都要好。 “我再次强调一遍，你们现在要尽快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不要老是以为自己还是高中生，无组织无纪律，尤其是像沈言的这种行为，第一次开班会就缺席是坚决要制止的。 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这种情况，我就要考虑劝他本人换专业或者转到其他班去了……” 听到讲台上金萍有些近乎歇斯底里地拿沈言来做迷途不知返的“榜样”，202的李飞飞和王凯也是一言不发，坐下下边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连坐在边上的几个女生，每次听到沈言名字的时候，都会偷偷朝他们几个人这边打量。 那意思简直是再明显不过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沈言住一个宿舍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气得性格火爆的高涛就差站起来打报告了。 “你特么老实点，她人现在是火气头上，你说什么也没用，等老沈回来了，再让他去好好说说。” 李飞飞还是一如既往地有大局观。 “说个屁，不就是开班会没到，用得着这么挤兑的，老子当辅导员都比她强。” 嘴里忍不住嘀咕了两句，不过高涛终究还是没站起来，但是第一次班会结束，202跟辅导员金萍结梁子那是肯定的。 至于后边的日子该怎么过，怕是还得好好盘算盘算。 “李飞飞，孙学海，你们两个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还有何曼玲，你也来一趟。” 班会结束。 原本202几个人已经松了口气，谁知道出了教室门还不到几秒钟，金萍突然又从后门进来点了李飞飞和孙学海的名字，连带着那个刚刚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明显比其他人要活跃的何曼玲也被点到了。 一听到要去办公室，李飞飞立马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为了沈言的事情。 果然， 跟在金萍后面，俩人一进办公室，金萍立马就坐下来问沈言没来参加班会的问题。 “你们两个跟沈言是一个宿舍的，他去哪里了你们清楚吗？” 金萍此时的心情的确不怎么好，因为王成的事情对沈言形成的一点好感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荡然无存了。 问起话来，自然没什么好脾气。 “金老师，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不过应该是有事吧。” 李飞飞琢磨了一下还是很坚定地给沈言打遮掩。 “短信我是昨天晚上发的，你们难道没收到短信，不知道今天下午要开班会？” 有事？ 刚来学校，有什么事情比开班会还重要，金萍肯定不会轻易相信。 “金老师，短信我们都收到了。” “那沈言就没收到？你们也别跟我打马虎眼，要是知道沈言去哪儿了就告诉我。 一点纪律都没有，将来怎么学习做事。” “金老师，我们真不知道，沈言他中午吃完饭就走了……” “金老师，他在说谎。” 卧槽！ 孙学海差点就叫出声，真是卧了个大槽，好不容差点就糊弄过去，为什么偏偏还能碰到这种狗血的剧情。 眼睛猛然朝说话的何曼玲看过去，心里那叫一个卧槽啊！ “何曼玲，你说什么？” 何曼玲突然开口，金萍也有些诧异，不过还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何曼玲肯定知道点什么。 “金老师，李飞飞……李飞飞他好像是在说谎……”何曼玲看了李飞飞一眼，似乎有那么一瞬在挣扎，但是最后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刚才开班会之前来的时候，我们在楼下好像看到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个男生，挺高挺瘦的，应该……应该是沈言吧，不过他没进来，好像去了校门口那边。”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李飞飞虽然低着头没敢说话，但是心里已经把这个叫何曼玲的女孩子骂了一百遍。 这特么的究竟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啊！真特么的。 老沈啊！ 这次不是兄弟不帮你！ 而是女人的心，真特么的深啊！简直就跟无底洞一样，还是黑洞那种。 如果说沈言开学第一天就带着他们摆地摊卖日货已经打破了他们对大学生活的期待的话， 那何曼玲刚才的表现绝对是刷新了他们对大学生活的最新认知。 这哪里是言情小说里写的象牙塔，这简直就是一个缩减版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啊。 何曼玲的话说出来，金萍已经忍到边缘的脾气终于忍不住了。 如果说何曼玲不认识沈言还有可能会看错的话，那她描述的关于沈言又高又瘦的特点时，金萍几乎一口就能咬定何曼玲看到的就是沈言。 眼睛狠狠地看着李飞飞。 啪地一声就落到工作台上。 “李飞飞，你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你告诉我，沈言真是吃完饭就出去的？” 站在李飞飞边上，孙学海手心里已经捏了一把冷汗，心里在一个劲的叫唤。 飞飞，你要顶住啊！ 老沈这次危险了！ 特么的这个叫何曼玲的女孩子真是够了！ 一连串的惊叹号从孙学海的脑子里冒出来，原本脑子里构建的关于大学幸福开端和完美落幕的画面差不多已经碎了一地。 办公室里的气氛也安静得有些让人觉得可怕。 “金老师，我没跟你请假是我不对，我道歉，但是因为我没参加班会就扣这么大的帽子，我感觉我不能接受！” 就在李飞飞和孙学海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气喘吁吁地从办公室外边跑进来，人还没凑近，声音已经传到了耳朵里。 办公室里， 李飞飞和孙学海几乎是听到沈言的声音，那种心已经提到嗓子眼的感觉立马就落了下去。 但是等沈言的话说完，心跳再次比刚才还要快的速度狂跳起来。 卧槽！ 老沈！ 你真特么的是条汉子。 另一侧， 还沉醉在揭穿了李飞飞的兴奋感里面的何曼玲，同样是被这个刚刚跑进来的男生嘴里说出来的话吓得有些目瞪口呆。 沈言？ 他就是沈言？ 025 大腿要挑粗的抱 因为是学校的第一大系，中文系理所当然地成为全校唯一一个独占一整栋大楼的系别。 足足6层高的办公大楼，除了上面三层和下边两层是教学区，整个二层楼都是系里的行政办公区域。 金萍的办公室是整个二楼最中间的位置，隔壁除了一个会议室以外就是高年级的辅导员办公室。 为了显示公开透明，辅导员的办公室在办公时间一向都是大门敞开的。 大门敞开的好处就是金萍的脾气刚刚冒出来，几乎整个二楼都听到了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 “出去！你给我出去！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除了沈言还在用手抹掉满额头的汉以外，整个办公室里几乎是一片鸦雀无声，只剩下金萍气得有些喘息的声音。 “金老师，什么情况这是，你不是开班会吗，好好的怎么发起火来了。” 听到金萍的声音， 隔壁办公室里的系团高官任佳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看到办公室金萍气得一脸扭曲的样子，再看看几个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的新生。 一脸镇定的沈言绝对是鹤立鸡群极其醒目。 任佳马上就知道肯定是沈言这小子又惹出了金萍的脾气。 上一次沈言在办公室跟金萍硬怼的样子她是见过的，也知道这个男孩子不是一般的新生。 但是连续两次在辅导员办公室跟带班的辅导员硬刚，她还真的是头一次看到。 不过作为团高官，又是马上要升任系党总支副书记的老资格，任佳的性格还是比较温和的，并没有马上下结论。 “你好任老师！” “嗯，你也在这里啊，又是你惹金老师发脾气了吧，刚刚来学校，哪来的那么多事情，其他的事情先放着，你赶紧跟金老师道个歉。” 拍了拍沈言的肩膀，其实沈言还真的是头一次发现任佳的个头竟然不比自己矮多少。 上辈子他在中文系算是表现平平，平时也是尽量低调，跟任佳这种系领导还真没什么交集，自然也不会去刻意关注这些。 尽管印象里知道任佳长得不矮，但是也还没像现在这样站在一起比对过。 “还耍什么小脾气，金老师就是在气头上，不会跟你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先道歉吧。” 看到沈言似乎有些无动于衷，任佳还是很温和地说了一遍。 沈言这才道了声歉。 “对不起金老师，我应该先敲门再进来。” 很显然， 沈言只是在为自己刚才不敲门进来道歉，并不是针对自己缺席班会的行为。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金老师，你也别生气，新生嘛，可能在家里也是娇惯坏了，有问题以后再慢慢教育。 沈言，你跟我过来一下。” 见任佳似乎有些明显地偏袒沈言，金萍刚刚压下去的火气立马又上来了。 刚想辩解，系主任朱晓东突然出现在门口，那张极有显示度的学者脸上，乐呵呵地地带着笑走进来。 “哟，都在这里啊！小金，我正想找你来着，你等会把这一届新生的信息汇总表给我复印一份我来看看，今年的迎新晚会，校党委的孙副书记想让我们系里承办，你马上通知下去，物色几个新生，看看能不能出几个节目，回头任佳你盯一下这个事情。 你是沈言吧，怎么？金老师找你们谈话？” 看到朱晓东进来，其实几个新生基本上已经愣在那里不敢说话了。 新生报道那会儿，朱晓东也跟着校领导一起去看过新生，所以李飞飞和何曼玲他们自然知道朱晓东的身份，中文系的系主任，而且还是党总支的书记一肩挑，绝对是系里的一号。 刚进校的新生，其实对党总支书记这个职务还是一头雾水，但是沈言非常清楚，凭朱晓东的能力，将来进入校党委班子那是肯定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 上辈子也就是自己毕业那一年，朱晓东就已经被提拔到校党委担任第一副书记去了，妥妥的实权派校领导。 像任佳和金萍这种系里的老师，自然对朱晓东有着很强烈的敬畏。 年龄和资格摆在那里不说，身份绝对是不在一个档次，更别说朱晓东还不是那种单纯的党口领导，而是实实在在的专业教授。 所以朱晓东进来，办公室里的那一丝烟火气几乎也就消得差不多了。 唯独金萍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她知道朱晓东和任佳都看好沈言，但是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这明显就是当做这一届新生里面的尖子来培养的。 “朱老师您好！金老师找我有点事情，刚才我态度不好，所以……” 其实沈言对朱晓东似乎好的有些过分的态度也很诧异，不过很快就猜到了是什么原因。 十有八九是新生入学那天校领导对自己的表现还可以。 其实沈言猜的也很对，朱晓东向来就是那种做事很大气的领导，那天跟校领导推荐去看看沈言他们摆摊也是心血来潮，但是结果却有些出人意料之外。 沈言这个新生的表现让学校汪书记很满意，连带着后面座谈的时候对朱晓东也亲热了不少。 所以这会儿看到沈言，朱晓东也算是爱屋及乌了。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金老师即使是批评你们，那也是从为你们考虑的角度出发，我们的老师都是尽职尽责的好老师，对学生负责是他们的本分，你态度不好，有没有考虑过老师的感受，回头好好跟金老师道个歉。 这样，小任，等会金老师这里结束了，你带沈言一起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上次我说的那个事情，还要问问这个小伙子自己的意见。” 留下一句让沈言一头雾水的话，朱晓东就笑呵呵地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里， 金萍这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脾气。 她的脾气是大，但是也要看是对什么人，对系里的一把手，就是给她借两个胆子也不能乱发火。 而且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系里朱主任对沈言的期待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地高。 金萍一时间竟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看错了。 心里想着不由得朝沈言打量过去。 高高瘦瘦的个子，虽然刚才已经跟她道过谦了，但是沈言脸上明显有些桀骜不驯的样子。 最让她有些吃惊的是，沈言的一对眸子，黝黑黝黑的，亮得有些让人看不透。 难道……她真的看错人了？ （今天第一上推荐，大家手里有票就投一投。） 026 主角的光环千万丈 营销大师之所以叫营销大师，很简单，人家东西卖得多。 但是怎么才能让东西卖得比别人多呢？甚至连自己都能卖出去，而且还是高价。 这是本事。 在营销学里面， 包装自己绝对是一门大学问。 本二的水平，三流的野鸡大学，甚至不入流的知识储备，凭一张嘴硬是能让人觉得是清北复交的高材生。 沈言不敢说自己是营销大师。 但是营销师肯定是干拍胸脯的，毕竟现在他还小，刚刚十八，再长几年就就肯定是营销大……大师傅了！ 朱晓东为什么会看重自己，沈言不是很清楚，但是多少也能猜到一点。 刚刚进大学校园的新生，如果说排除客观的外力因素，例如有个当教育局局长的老子，或者学校校领导的舅舅等等因素。 唯一能让系领导看中的，要么是出类拔萃，拔萃到能给整个系里带来醒目荣誉的成绩；要么就是身上类似于神来之笔的潜在能力。 说到成绩，沈言肯定不会相信朱晓东看中的是自己刚刚踩到本科线的分数。 所以， 唯一能解释得清楚的，就是自己摆地摊那件事。 只是， 一个搞学术的系领导，怎么可能会对这个感兴趣，沈言有点好奇。 “坐吧，不要太拘谨，刚刚来学校，还能适应吧？” 朱晓东的确是一个很具备亲和力的领导，这一点沈言也不得不服气，哪怕只有三言两语。 “挺好的，朱老师，就是宿舍里没空调，晚上惹得根本睡不着，蚊子也多。” 吐槽的艺术沈言绝对不缺。 尤其是吐槽这种涉及到全校师生利益问题的时候，没有空调一度是上辈子师院最大的槽点。 但是这个问题一直到大学毕业都没能解决掉，最终解决问题还是朱晓东担任党委副书记之后。 沈言不敢肯定这里面有没有朱晓东的功劳，但是党委会表决肯定有他的一票。 “这个问题我也听到很多人反映过，不过我们学校目前条件还很有限，供电的压力比较大，如果要装空调的话，学校要沟通方方面面才能解决，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弄好的。 说说你来大学都想做点什么？摆地摊应该不是你心血来潮吧。” 朱晓东突然把话茬子带到摆地摊的事情上面，沈言顿时就有些警觉。 如果说他第一天摆地摊是有些运气的成分，但是后面两次绝对不是。 难道被他看出来了？应该不大可能，沈言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绝对不会相信未卜先知那一套鬼东西。 不过沈言还是打算赌一把。 他有一种预感， 朱晓东看重他，绝不会是任佳刚刚在办公室里跟他提前透露的那样，仅仅只是为了让他加入系辩论队争取把冠军拿回来那么简单。 “朱老师，您可是咱们系资格最老的教授，眼光肯定比我看得远，摆地摊应该算是我的一个初步计划吧。” 如果上大学就是为了摆地摊，沈言自己都不想原谅自己，真是白瞎了重生偌大的金手指。 “看来你有更长远的打算，说说看？你一个大一的新生有什么宏伟的蓝图。” 朱晓东的确对沈言接下来的话很感兴趣。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朱老师，我没啥特别的爱好，也不想去当班干做领导什么的，唯一想做的就是赚钱做个有钱人，别的不敢说，只要有机会有条件，我肯定能别别人挣得多。” 沈言并没有藏着掖着，而是把自己重生最想做的事情给透露了出来。 重生！ 那就得做有钱人！ 不敢说世界第一！ 起码也要做老马第二才行。 另一侧， 挨着沈言坐在沙发上，任佳看着沈言跟朱晓东交流，眼里吃惊的神情已经完全有些呆滞了，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有点麻木。 原本他以为沈言只不过是那种胆子大的新生，但是沈言现在的表现已经完全颠覆了她的想法。 这哪里是大胆！ 这简直就是大胆包天！ 但是沈言脸上的镇定又不得不让她自叹不如。 “你说的赚钱是不是就像摆地摊那种买东西做生意？”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但是也有一点区别，摆地摊只是第一步，如果积累到资金，我最想做的还是创办自己的企业，到更大的市场里面去跟人家竞争。” 沈言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尽管朱晓东已经有意在引导他说下去。 把话完全说死，有没有不好的效果沈言不知道，但是不真不假绝对最让人信服。 这是沈言当初读研学营销学的时候，上课的那位老教授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也是沈言记了一辈子的道理。 “嗯，想法是好的，但是你有没有具体的想法？”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打算开学后再慢慢看看。” 朱晓东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入谈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跟任佳说起了让沈言加入系辩论队和系学生会主席团的事情。 画风变得似乎有些快，不仅仅沈言没反应过来，就连任佳也闹不明白这个大教授是怎么想的。 “朱老师，加入辩论队没什么问题，但是担任系团委副书记和学生会副主席，我怕我做不好，而且我还是一个新生。” 沈言毕竟不是第一次上大学，如果只论这辈子都话，也算是第一次，但是不管如何，系团委副书记和学生会副主席这两个职位的分量他还是很清楚的。 朱晓东竟然提议让他一个新生的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说实话，沈言心里有些怂。 这是真怂！ 绝对不是装的。 “新生不见得就不行，高年级的学生也不见得一定做得好，如果到时候事实证明你真不行，那我再撤你的职。” 朱晓东一句话顿时让沈言说不出话来。 一直到出了办公室的门，脑子里还有点混混沌沌的回不过神来。 就这么……成了系学生会的副主席、系团委的副书记了？ 这特么的玩笑开大了！ 沈言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如果说进办公室之前，他还在担心朱晓东这位大领导会给他来个什么样的下马威的话。 那现在， 沈言突然觉得这个下马威似乎大的有些让他拿不下。 狗日的！ 特么的老子竟然成了学生会的副主席！ 作者啊！ 真特么的会写！你咋不让我做校长呢！ 一想到即将走马上任的新任学生会主席凌霄看到自己以副主席的身份坐在她身边时候的表情。 沈言不由得有些飘了。 027 站好位是个技巧 沈言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错过了饭点，好在高涛从食堂给他外带了一份咖喱炒饭回来。 扒拉着不咸不淡不酸不辣的炒料，沈言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师院的食堂，干净是够干净，但是这味道确实是差了一点。 也正是食堂的伙食讲卫生不重味道，才滋生了学校周边繁荣的小吃市场。 上辈子沈言的胃不好，十有八九就是在师院四年吃路边摊吃出来的。 烧烤不隔夜，煎炸食物不断片，再好的胃也得给他折腾完了事。 随便扒了两口，沈言就放下了筷子，抹抹嘴朝李飞飞看过去。 “飞飞，下午多亏了你！” 金萍那个女人，本性不坏，但是发起脾气来，一般人还真扛不住。 李飞飞硬着头皮撒谎，即使是金萍嘴里没说，但是沈言也知道肯定落下了个不好的印象。 道个谢是应该的，再好的兄弟也不能占这个便宜。 不过李飞飞没在意，摆了摆手。 “算了，也没什么，运气不好碰到何曼玲这种奇葩，我特么就从来没见过这种女生。” 说到何曼玲，李飞飞到现在都有一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愤怒。 但是沈言没接话。 反而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盯着李飞飞，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歪主意。 奇葩？ 这个奇葩说得好啊。 但是你特么的如果知道再过两年这个奇葩就会成为你的女朋友，再过四年，就会成为你媳妇的话，不知道你会不会把自己给打死。 上辈子李飞飞跟何曼玲是怎么成了一对的，具体经过沈言不是很清楚。 但是四年后大学毕业的第一个国庆节，两个人结婚肯定是事实。 至于何曼玲在金萍那里打自己小报告的事情，沈言其实并没有太介意。 女孩子！心思是猜不透。 但是何曼玲他很了解，典型的那种考虑问题简单的傻白甜一个，一门心思想着做班长。 说来也挺有意思的，上辈子何曼玲能做班长，还多亏了沈言在投票环节在黑板上写了个她的名字。 要不然刚刚认识不到半个月的新同学，而且成天在操场上站队列，谁知道谁是谁，压根就谈不上了解。 一个名字比什么都强，在无人可选的情况下，肯定是选知道的名字的。 “看来有机会要好好跟这个傻白甜认识认识，别傻傻的什么都往金萍那里打报告。” 其实最重要的是，沈言不想把李飞飞这一段姻缘给搅黄了，虽然对何曼玲的印象不怎么好。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亲。 等沈言吃过饭， 原本202几个人是想凑起来打几把斗地主的，不过实在是太热，电风扇一开牌面又飞的到处都是，只好作罢。 最终还是孙学海提议到学校去逛逛夜景，沈言也不拆穿这家伙，十有八九是为了去找他那位单相思的女同学。 这家伙闷骚的性格简直堪比隔壁老王，一进校就瞄准了同一天报名的一个外语系女生。 相比于单身十八年的高涛和李飞飞他们几个，孙学海脱单的速度简直要快过通过四级考试的速度。 进校参加第一次四级考试还要等三个月，这家伙如果不出意料之外的话，貌似10月国庆节就已经约着人家女孩子去省城玩了一趟。 “特么的，眼睛都看瞎了。” 转到妫水湖那边的时候，高涛嘴里突然蹦出来一句，沈言没接话茬，但是也认同高涛这句话。 这一路转下来，漂亮女孩子没少见，但是哪个都是跟男伴搂着在小树底下的阴影处厮杀，忘情所以得简直有些辣眼睛。 “你就嫉妒吧，有种你也去找一个。” “老子找到了也不会再荒郊野地里打野战，都他们这样，还开什么酒店。” 沈言脑子里突然蹦出凌霄的样子！！ 学姐有三好啊！ ……大腰细腿长，最重要的是没有男朋友。 想想上辈子两人最后一次在火车站见面的情形，沈言突然有些不想再想下去。 如果说在师院四年有什么事情是最值得他怀念的话，那肯定是凌霄考研二战在图书馆里跟他一起相对而坐的那一段好时光。 不过怀念归怀念，有些事情一旦擦肩而过了，那就不会有然后，好在现在还有机会。 对凌霄， 沈言心底其实一直都有一块自留地。 回到宿舍的时候，还没见到孙学海的人影，几个人也很默契没有提这个事情。 在外面逛了一圈，夜景没看好，狗粮倒是吃到撑，沈言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傻事。 钻进浴室里冲了一遍就爬上床猫着身子刷《星辰变》的更新去了。 第二天一早， 沈言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一睁眼就看到高涛站在窗户边上啃包子，这家伙一天到晚唯一勤快的就是吃东西，能量守恒定律在他身上的体现很彻底。 人高马大也吃得也多，而且还不挑食，养活那是真好养活。 “刚刚辅导员已经发信息了，你们都看看，说是今天上午9点半在操场集合，应该是要开始军训了。” 一听到苦逼的军训马上就要拉开序幕，沈言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有些提不起劲。 但是有了昨天那一出，今天他肯定是不能继续撂挑子了，只好磨磨蹭蹭地洗漱完，套上迷彩服，瞬间身上就跟钻进了火炉子差不多。 大热天竟然长衣长袖，沈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关键是，特么的老子又不是个兵。 对于当兵，沈言向来就是敬而远之，倒不是他吃不得这个苦，而是沈言向来就认为自己离一个合格的兵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都别磨蹭了，吃完饭赶紧的去集合吧，这都快9点了。”一想到金萍那张跟谁欠了他十万八万似的脸，沈言也没什么脾气。 不怕狗皮膏药疗效差，就怕狗皮膏药粘到脱层皮，为了长久之际，沈言还是打算忍了。 “去那么早干什么，这不还有半个小时，太阳底下一站，身上油都晒出来了。” 不想参加军训，绝对不止是沈言一个人的毛病，王凯那孙子到现在还在床上看小说看得鬼哭狼嚎。 “特么的这本《星辰变》太爽了，就是作者更新慢，迟早没唧唧。” 没有唧唧的番茄还能不能写出后面的《吞噬星空》和《雪鹰领主》沈言不知道，但是《星辰变》肯定是写不下去了，默哀！ “早点去站个好位子。” “军训要个屁的好位子，辣鸡！” “听说中文系的男生和女生是分开站队的，去得早号码要得早。” “那赶紧的，我也去！” “特么的，你们等等我啊！” 028 女孩的麻花辫！ 班上的女同学怎么样沈言心里其实早就有底了。 毕竟除了新闻专业和传播专业两个班的女生不是很熟悉以外，上辈子汉本专业3个班长得耐看的女孩子他几乎都见过。 论后天养成，1班的张瑶和3班的赵红霞绝对是数一数二，城里出来的女孩子高中就会打扮，上大学了更是日上三层楼直飞云端。 但是说到天生丽质，2班的王威绝对是无人出其右，只不过这个时候的王威还是一枚妥妥的宝藏女孩，真正看出来她系花级潜力的压根就没有。 原因也很简单。 土！ 那是真的土得掉渣的土。 成天一条大麻花辫搭在脑后，总给人一种村里小花的既视感，而且常年都是穿着她那两件应该是高中穿到现在的宽松运动衫。 如果不是上辈子在毕业前夕的聚会上看到完全变了样的王威，恐怕没有人知道班上竟然藏着一个真正的系花。 刚刚从高中踏入大学校园的男生，还没有被各种操蛋的狗血恋爱史，这会儿在女孩子面前，其实有点怂，像沈言这种肆无忌惮地往女生那边打量的男生没几个。 反倒是女生要活泼很多，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扎堆到了操场上，立马就以宿舍为单位拉起了小团体，叽叽喳喳地开始说个不停。 男生挤眉弄眼地往女生堆里看，女生也是拿着某一个稍微出挑一点的男生指指点点，整一个毫无秩序的大型选美活动现场。 “这全特么穿的一样，谁看得出来好不好看。” 到了操场， 202几个人顿时有点傻眼，放眼看过去，整个操场上全是一片花花绿绿的迷彩服，鬼知道美女在哪个旮旯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了孙学海物色到外语系漂亮女生的刺激，王凯这会儿也消停下来了，嘴里没有继续巴拉他的小说情节，而是在一本正经地开始吐槽新发的迷彩服。 “这就要考验眼力了，穿这种衣服都显耐看的女生，那绝对是真好看。” 孙学海这孙子已经是美人在怀，反倒成了最轻松的，说出来的话都让人有些眼前一亮。 当然聪明人也不止他一个。 沈言几乎是刚到操场，眼睛就开始往中文系的三个女生连队里钻。 新闻和传媒两个专业长得好看的女孩子认不大全，但是汉本专业的基本上跟上辈子对上了号。 唯独那个叫王威的女孩子似乎还没来，他找了几遍都没找到人影。 王威的个子不矮，按理说应该是比较好找的。 听到孙学海的话，沈言直点头。 这家伙算是聪明了一回。 素颜出镜也耐看的女孩子，的确是天生丽质。 “老沈，你看那边那个个子高高长头发的。” 李飞飞突然指着不远处几个女孩子碰了碰沈言。 何曼玲？ 沈言似乎有些印象。 “她就是那天在办公室打小报告的何曼玲，这么一看好像还可以啊，就是人品渣了一点。” 沈言忍不住想笑。 这黑料，绝对妥妥的！ 将来要是等两人成了一对再抖出来，李飞飞怕不是要被打死。 “你就是沈言吧，你好，我是何曼玲，咱们一个班的，昨天的事我……我向你道歉。” 就在几个怂逼耍嘴皮的时候，何曼玲突然出现在202的男生堆里，背对着中文系的女生，沈言跟李飞飞正在对另外几个专业的女生指指点点。 突然听到何曼玲的声音，沈言明显看的李飞飞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 “我是沈言，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这是我室友，李飞飞。” “我认识他！” 何曼玲对李飞飞的印象不坏。 另一侧， 看到班上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竟然主动跟沈言他们几个聊起来，2班的其他6个男生顿时一个个有些捶足顿胸。 特么的，沈言这家伙不是听说跟何曼玲在闹矛盾吗，怎么这两人还搞到一起去了。 长得矮的男生看了看沈言跟李飞飞，再看看自己，不由得有些气馁。 “我室友也想跟咱们班上的男同学认识认识，要不要我把他们叫过来一起聊聊？” 因为教官们还没过来，这会儿整个操场上几千新生几乎都在聊天打屁，话题基本上都是一个样。 男生看女生，女生挑男生，年轻人嘛，刚刚经历了高考的生死大决战，积压了十几年的青春荷尔蒙过剩是必然的。 “行啊，正好我们一起认识认识。” 其实沈言多少猜到了一点何曼玲的意思，这个女孩子要说有心机肯定是有一点，但是也不见得多坏。 拉拢宿舍的室友过来跟他们认识，到时候竞选班干部的时候，至少202这6票肯定是有了。 不过沈言也不在意，送上来的好事总不能往外推。 等何曼玲把她们宿舍的几个女生叫了过来，一群人顿时聊得火热，但是沈言的目光很快就被一道连记忆都有些模糊的人影给吸引了过去。 是她！ 王威。 还是那条粗麻花辫，脸上还是一样的不施粉黛，皮肤精致得像个瓷娃娃，唯一让人容易导致忽略她整个人的，就是脸上那种过于胆小甚微的自卑表情。 即使是在将近3000多人的人堆里，王威仍然安静得有些可怕。 低矮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精致的容颜，耷拉着脑袋抱着同寝室另外一个女孩子的胳膊一言不发，那种像是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宁静，让沈言一下子就勾起了关于王威的回忆。 上辈子似乎有一个外系的男生追过王威，但是结果受不了她这种性格最后竟然传出王威喜欢女孩子的传言。 不得不说，眼瞎是真的治不好。 像王威这种女孩子，不是家庭有缺就是天生性格内向，走进她内心的难度，远远超过那些看起来高冷，实际上内心一直在骚动的精致女。 但是一旦能在她心里占据一块地方，哪怕只是很小的一块位置，她也会对你死心塌地，这一点沈言相信不疑。 假如见过四年后的王威，这会儿她即使是一条大麻花辫，恐怕也会成为全场最耀眼的存在，只是可惜，作弊的只有沈言一个。 029 老沈你是不是眼瞎了 何曼玲的拉郎配互访很成功。 相比于其它若干男生的一无所获，202显然赚足了噱头。 不过产生一段虐恋的可能性有多大，沈言就不予以置评了。 李飞飞跟何曼玲最后是真的走到了一起，有点王八瞅绿豆看对眼的意思。 何曼玲的长相在2班的女生里面算是中上等，个头高，长头发，略微有一点丰满。 李飞飞看上何曼玲，这叫门当户对。 但是王凯看上何曼玲的室友林曼曼，似乎有点想不开，一米七的大长腿，总不可能被他168的小马达征服。 “我觉得他们宿舍那个叫林曼曼的女孩子还不错，腿长。” 果然是盯上林曼曼了。 “你还是算了吧，人家那身高，一个碾压你俩。” 高涛在旁边马上泼冷水。 李飞飞也不大看好王凯的前景：“我看也没戏，凯子你别想不开。” 王凯就是一张嘴厉害，动起真格来立马怂逼。 人群里， 金萍其实早就看到沈言跟何曼玲凑到了一起，何曼玲是她早就已经物色好的班长人选，对沈言她现在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跟这个刺头和平相处的好办法。 但是如果让她点头答应让沈言做班长或者团支书，那肯定没戏，这一点金萍很难妥协，哪怕是任佳已经跟她谈过两次。 把班上每一个人都尽量拿捏在手里，这是一般的高中老师才会去尝试的事情，大学的老师基本上只会掐住几个关键人物，也就是班上的活跃分子。 像沈言这种根本就不在自己控制范围之内的危险分子，金萍就是脑袋被门夹了也知道决不能让他做班干。 所以客观地讲，其实金萍的做法也算不上错。 …… 今年的军训动员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透顶，校领导上台进行了动员之后，部队的领导也来了一个即兴的致辞，反正沈言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因为上午只是动员，开始军训还要等到下午，所以等动员会一结束，辅导员和带班的班主任就纷纷把自己的人马给拉到了各专业的教学楼或者直接就地解散。 几千个人头挤在两个狭小的操场出口，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中间少不了有那种耐不住性子的男生刻意去勾搭早就已经瞄好的女生。 吃相难看就算了，偏偏还能听到有女生在人堆里娇滴滴地尖叫，反正沈言是看得好一阵目瞪口呆。 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大概都是如此，面对看似取之不尽的选择自乱阵脚。 德行！ 嘴里忍不住骂了一句。 高涛似乎有些正义感爆棚，面对这种伸手搭人家女生肩膀的行为。 北方的汉子，还是太耿！ 沈言有点捉急，这哥们四年单身狗绝对不是没有理由的。 到了教室。 沈言一看人都坐满了，只剩下最后一排，随便选了个角落的位置，但是眼睛很快就扫到了王威身上。 “郝明！” 捅了捅坐在他前边那个男生。 “干嘛！” “你跟我换个位置。” 郝明是隔壁204宿舍的，除了已经转专业的徐亮以外，班上拢共就11个男生，沈言跟他也熟。 听到沈言要跟他换座位，郝明正寻思着溜到最后排去看小说，立马挪了屁股让沈言顺其自然地坐到了王威后边。 讲台上金萍其实已经扫到了沈言的小动作，但是也没吭气，换个座位而已。 反正沈言这个学生，干什么都不顺她的眼，这绝对是沈言跟她硬刚了两次的结果。 坐到王威后边，沈言也在寻思着该怎么跟王威搭讪，上辈子两个人在同一个班上相处了四年，说过话的次数加起来连一只手都没有。 跟王威这种女孩子搭讪，那不光要有一颗极强的内心，还得有技巧才行，要不然三句话一完，该沉默还是得继续沉默下去，谁都不会记得谁。 跟班上其他女生纷纷在窃窃私语不同，王威压根就没去关注选班干的事情，手里似乎捧着本书在那里看，仿佛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实际上刚刚入学的大一新生，选班干应该是头一个月里面除了军训以外最重大的班级活动。 金萍进教室的时候，原本沈言还想补一个自我介绍，一看到金萍压根连这个机会都没给他留着，索性也就懒得起来了，半瘫痪地趴在桌子上，眼神直往王威身上飘。 “今天的班会，主要就是选班干，班干选出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给班级服务，所以大家投票的时候要尽量客观，不要因为跟某个同学的关系熟就投他的票，另外，我是一再强调严禁拉票的。” 金萍开门见山，听到果然是要选班干，教室里的气氛明显变得有些微妙。 沈言见进入了主题，瞅了瞅坐在最前排的何曼玲，见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心底只想笑，在一群清心寡欲只想撩汉子的女生堆里，俨然官迷的何曼玲的确是个另类。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直接跨过选举阶段成了系团委副书记和学生会副主席的内定人选，指不定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看来这个班长不让她当肯定是不行了。 原本沈言其实还想把这事给搅黄掉，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不随了金萍的意，后面的矛盾肯定会越来越大，所以当个看客似乎也不错。 但是让沈言有些意想不到的是，本来还在那里跃跃欲试的何曼玲，竟然突然把手举起来了。 “何曼玲，你有什么问题？” “金老师，我想推荐一个人做团支书。” 沈言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何曼玲的班长还没着落，竟然就开始推荐团支书的人选。 这是真的把自己当成班长的不二人选了？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团支书？你想推荐谁？”金萍站在讲台上也是一愣。 “我觉得沈言同学适合做我们班的团支书，我推荐他。” 哗啦一声。 一句话说完，教室里原本安静得有些让人不习惯的气氛立马就变得有些闹哄哄。 不是说何曼玲跟沈言的关系不好吗，她怎么会推荐沈言做团支书。 就连金萍都被何曼玲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让沈言做团支书？ 这不是给她找不痛快吗？何曼玲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想法。 金萍突然有点焦虑，现在班上的学生基本上都还处于互相不熟悉的状态，随便一个冒尖的举动都有可能造成超出她控制的结果。 何曼玲一句话出来，金萍差点就想发火，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何曼玲这句话可能会带来的后果，引导性太强了。 但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现在想阻止也来不及，班上不少学生明显已经朝沈言看过去。 就连王威都回头朝沈言看了一眼。 另一侧， 何曼玲发言结束就坐了下来，还不忘回头朝沈言抛了个笑脸。 看到沈言竟然眼都不眨地盯着那个叫王威的女生在看，出于女人的本能，何曼玲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沈言可能对王威有意思。 只是…他看上的怎么是王威…… 眼瞎了吗这是？ 030 都是小纸条惹的祸 沈言也没预料到何曼玲真的会推荐自己做团支书！ 实际上， 说实话沈言没想过竞争班委的职务，不管是出于寻找商机做生意的角度，还是出于置身班级事务之外考虑，做班干都不是一个好选择。 但是何曼玲一句话直接就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后边李飞飞他们几个也在怂恿他顺势推舟强势出击。 “老沈，我感觉这个团支书你必须要竞争一下，听说以后发展党员和评优评先什么的，团支书的意见都很重要。” 王凯跟高涛的想法更直接。 “老沈，咱以后能不能逃课就靠你能不能选上团支书了。” 反倒只有孙学海的想法让沈言有些难以拒绝。 “老沈，当上团支书，别的不说，以后咱们摆地摊你找人帮忙和兼职肯定比现在容易。” 一句话直接让沈言心里有些意动。 前几天摆地摊的时候沈言已经意识到人手是个大问题，摆地摊小打小闹还不会出大问题。 但是一旦真的找准了发展的方向，人手肯定是关键。 所以想了想，沈言也有些意动。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意思大概是用心栽花，精心去给它施肥灌溉，但是花总不开，最后还枯了，反而是随意折下来的一根柳枝，从来没有去照料过了几年却长得葱葱郁郁。 《增广贤文》里面的这句话用来形容金萍此时的心情是最为贴切不过的。 汉本专业三个班，1班和2班是她自己直接带班，1班的班委昨天已经完成了选举，江城不出意料地当了班长，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她的想法再走。 偏偏到了2班这里，因为有了沈言这么个另类的新生，从头到尾都没有那么顺利。 原本2班的班长和团支书金萍心里大概已经有了大概的人选，这两个人选里面也没有沈言什么事情。 但是何曼玲的一句话直接把沈言从根本就毫不可能的序列里面拔到了最前面的梯队里。 金萍一时间明显有种一个头两个大的崩溃。 只能机械地按照既定的流程进行了无记名投票和计票。 最后结果出来的时候，金萍第一次有一种被一个学生给打败的挫折感。 沈言成了2班的团支书，本来不可能的事情，结果反倒成了顺理成章一般。 最令人吃惊的是，沈言的支持率竟然会这么高，如果不是因为沈言旗帜鲜明地被选为团支书的话，按照票数的多少，金萍甚至会怀疑他会不会直接当选为班长，因为最后的票数统计出来，沈言竟然比何曼玲还要高。 但是不管结果如何，08级汉本2班新一届班委的成立，无形之中已经把全班四十来号来自天南地北的新生紧密地联系起来了。 开学之初的那种陌生感也因为这次选举被逐渐打破，原本还有些松散的集体之中，似乎也多了一丝团结的气息。 沈言当选团支书，最为兴奋的自然是202的几个人，王凯这个混蛋几乎是金萍刚刚离开教室马上就一嗓子嚎了起来，仿佛当选的是他自己。 这种看似陌生而又渐渐回归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沈言极为难得地没有爆粗口。 “不管怎么说，你做团支书，咱们男生也不至于被女生骑在头上了。” 汉本专业的男生，尤其是高年级的那些老前辈，可没有这一级的新生豪迈，一举拿下了两个班的重要职务。 2班的团支书和1班的班长，这搁在以前几乎是不能想象的结果。 对于这个结果，沈言也有些意外。 1班江城当选班长那是既定的结果，即使自己重生了，也不可能会改变，但是自己能做团支书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甚至于下午军训正式开始的时候，还不断有人主动跟沈言搭讪。 这种意料之外的人气连沈言自己都有些不适应。 在女生连队里， 何曼玲看着一茬茬的同学，甚至还有外班的班干主动跟沈言交换手机号码，心里也是五味陈杂。 仿佛她这个班长只是一个名头，沈言那个团支书才是真的。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曼玲，别理他，要不是你推荐，他能当上团支书吗？现在倒好，弄得好像他才是班长。” …… 宿舍里熄了灯。 整个师院开始暗下来，一天的忙碌渐渐回归平静，已经站了一下午军姿的新生也一改前两日躁动的情绪，一个个很快入睡。 但是在女生206宿舍里面，王威躺在床上却迟迟不能合上眼睛。 在两天前，沈言这个名字还陌生得像是字典里两个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简笔字。 但是此时此刻却让她有些不敢去触碰，倒不是对沈言有什么想法，而是压在枕头下边的那张字条好像一直在散发什么魔力。 字条是上午开完班会回去的时候沈言突然塞给她的，字条上的话也很简单。 “你好，我叫沈言，很高兴认识你。” 但是对于一向沉默寡言而且丝毫没有任何回头率的王威来说，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男孩子递给他的小字条。 以前在高中看言情小说的时候看到这样的情节，她也会幻想是不是有个男孩子会给她一张这样的字条。 但是真的收到的时候，王威心里又有点慌了。 脑子里的问题一直在打转。 班上那么多比她好看也比她出色的女孩子，沈言为什么会给自己写小纸条？ 那个叫何曼玲的女孩子就比她出色，而且还主动推荐沈言做团支书，要递小纸条也应该是给她，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王威有些想不明白。 强忍着心底莫名其妙的慌乱和心跳加速，王威把头深埋进枕头里，绣着上面麦麸的味道，隔着厚厚的一层，似乎嗅到了字条上已经干透的笔墨。 轻咬着嘴唇，鼻息炙热得让人抗拒不了那种内心的彭拜和紧张。 “威威，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下铺。 察觉到上铺王威似乎一直在扭动，室友突然问了一句，顿时臊得她整张脸都滚烫滚烫。 “没……没！我睡了。” 伸手把枕头下边的字条攥紧又放下，而后才慢慢沉睡下去。 031 活该单身狗 紧张而又井然有序的军训周，如火如荼地开展了将近两个礼拜的时间。 本该在宿舍里睡到自然醒的周末，也生生被教官操办成了拉歌大会。 这种完全荡漾着青春荷尔蒙气息的集体活动，男女认识的作用远远大过激励士气的效果。 但是团支书的职务让沈言不得不在上午的会歌节目里面现场来了一首《血染的风采》。 略带沙哑的嗓音，加上很正的选题，除了获得不少掌声以外，也小小地扩散了一把知名度。 就连相邻新闻专业连队里的女生，都有几个胆子大的主动过来要他的联系方式。 这一切王威都看在眼里。 大概他真的只是想认识一下新同学吧。 “我觉得沈言也挺耐看的，是我喜欢的那一型。” 女生看男生，其实大多是始于颜值，脱俗的人很少，像王威。 室友嘴里突然冒出来的对沈言莫名其妙的喜欢，王威觉得有些不能够理解。 喜欢这么美好的事情，怎么能随便说呢！ 不应该是相互了解了才会开始喜欢一个人吗？ “还行吧，不过我听说沈言跟大二的凌霄走得挺近的，咱们班的男生，高质量的就这么几个，这还没怎么了解呢就被人给抢走了一个，姐妹们要努力啊。” “呸，说的跟谁稀罕似的！” 哈哈哈。 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惹来一片笑骂。 沈言鬼使神差地朝王威这边看了一眼。 王威还来不及去仔细体会沈言那个眼神里是不是有其他的意思，教官已经吹响了集合列队的口哨。 头顶上的太阳似乎有意考验这批刚刚从中学生变成大学生的少年男女，一个劲儿散发出炙热的温度。 早上刚刚换过的体恤衫，还没来得及穿完这个上午已经被汗浸得没有一处是干的。 沈言趁着教官不注意，姿势极为不雅地掏了一下裤裆里崩得最紧的位置。 “特么的天太热，再这样下去，怕是连鸟都要悟出痱子了。” “放心，能用就行！” 李飞飞那个傻鸟接了一句差点没把沈言给气到吐血。 不过道理不差。 长了痱子的鸟还是能用的，不耽误事。 除了走正步站队列以外，整个军训最折磨人的还是站军姿，大太阳底下，一站就是半个小时不能歇。 沈言的体能其实还算是好的，但是十来天下来，两条腿到了后边也跟灌了铅似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腿肚子又涨又麻。 等到了最后一天，知道军训即将结束，两个礼拜耗尽的体力突然又跟打了满格差不多。 这两个礼拜，沈言似乎有意把王威给扔到了一遍，但是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的。 别说是王威，就是做生意的事情都给他抛到了脑后。 原本沈言是打算趁着开学军训这段时间不用上课的机会，好好物色一下学校里是不是有什么值得去投资的商机。 但是连续十多天的军训差不多已经把人给折腾得没有一点脾气。 男生追女生，也不光是看对眼就行，有时候还得有热情。 现在光是站军姿就能把人精力耗得差不多，哪里还有什么热情去撩妹。 不过沈言心里一直在好奇，自己写的那张字条王威到底看没看到，如果看到了怎么会一点回音都没有。 其实以他对王威的了解，那张字条十有八九会不知道扔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上辈子外系的那个男生追求王威的时候，一开始还有所收敛，后来渐渐变得忘乎所以，不是下课的时候站在楼道里给王威送巧克力就是搞活动的时候忙前呼后。 别说是王威这种性子平淡的女孩子，就连他一个男的看着都有点膈应，人能答应他那才叫见鬼了。 所以说， 多少缘分不是因为止于才华，而是因为眼瞎，有些看似热情的举动，其实背后更多的是不走心和不仔细。 本该是一手好牌，结果偏偏打得一把稀烂。 沈言自我感觉他还不至于愚蠢到这种地步，尤其是对王威的了解越发地深入下来，他很清楚这种女孩子对男女之间的交往看的会无比慎重。 但是上辈子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多少交集，哪怕跟凌霄之间，也仅仅只是一点暧昧而已。 所以严格地说，在整个大学阶段，其实他连一个对感情有期待的单身狗都算不上？ 沈言突然觉得人生的失败大概是从大学就开始了，始于对漂亮女生的欲望。 看来做一个渣男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如果知道因为自己这张字条弄得王威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的话，沈言估计要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老沈，我听说江城那孙子和新闻1班在跟对面物理系搞新生联谊，咱们要不要也弄一个？” 杨勇是2班除了沈言以外的第二个男生班干，担任的是班上的宣传委员，这些天随着沈言这个团支书的职务渐渐安稳下来，202和204两个男生宿舍都开始唯沈言马首是瞻，这在中文系的新生里面还是少有的团结。 不过也是得益于沈言这段时间请了不少次烧烤的原因，摆地摊分红得来的那几百块钱，基本上都被沈言请了班上的男生吃烧烤和上网，再加上军训这些天买矿泉水，现在加起来也所剩无几。 新生联系是开学各班班委基本上都会搞的活动，美其名曰增进同学感情，促进不同专业的交流，实际上就是个大型的交友活动，无非就是联谊的对象不同。 像中文系这种男生少女生多的专业，往年的联谊都是找的物理系这种男多女少的专业。 中文系的学生向来都长袖善舞，无论是信手拈来的华章佳句，随手一拍的动人照片，还是一把吉他一把口琴就吹奏出来的流行歌曲，大多数人都有着跟理工科专业的学生不一样的气派和自信。 在一群稚嫩的新生里面总是相对比较出类拔萃的，汉本专业的才华和新闻专业的特长总会招来较高的瞩目度。 不过这种知名度仅仅是相对于本专业而言，很少会在全校形成规模的口碑和影响力。 所以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联谊活动，沈言有时候则有些嗤之以鼻。 当然， 新生活动是一定要搞的，但是怎么推陈出新是个战略问题，没道理女生多就一定要和物理系联谊，也没道理因为距离近就死赖着计算机系。 “你知道为什么中文系的男生大学毕业都是单身狗吗？” “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就是因为成天想着跟人家物理系搞联谊，人家男生比我们女生还多，你不做单身狗谁做。” 杨勇突然若有所悟。 好像真是这么个道理！ 032 这个新生很地道 军训终于结束了！ 这是入学20天以来沈言听到的最令人振奋的消息。 为了庆祝军训顺利结束，沈言打算晚上在学校后边的余人饭馆把202和204的男生聚起来一起吃一顿饭。 上大学不聚餐简直是不可能的，很多人上大学五天一小聚十天一大聚那是家常便饭，沈言虽然没有土豪到大手一会儿消费全包的地步，但是请一顿饭也不是什么大事。 关键是孙学海这狗日的好像晚上约了外语系的妹子。 “约个屁啊，你们俩昨晚不刚约过。” 高涛万年单身狗是注定的。 热恋中的男女还差昨晚约过？哪怕是上一秒钟分开下一秒钟就想继续约也不是事儿。 孙学海现在就是典型的热恋状态，论撩妹，202集体败给了孙学海。 “其实也简单，你把人带着一起不就得了，丑媳妇也要见公婆，把妹子带给兄弟们看看。” 李飞飞可是做足了功课。 现在202根204两个宿舍加起来11个男生，只有他跟孙学海有了恋爱的苗头。 等学海把人领过认了门，他跟何曼玲的事情曝光自然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自从上次沈言提醒他不要顾及何曼玲跟202的矛盾，这家伙军训期间没少鞍前马后地跑腿给何曼玲打下手。 不是买矿泉水就是复印名单，整一个二班长加跟班小弟的角色。 “还是算了吧，她估计不大愿意来，一帮男生再整个女生在里边一点都不自然。” “就是矫情，这样吧，飞飞你打电话约一下何曼玲，让她把他们宿舍几个人也带上，正好咱们商量一下联谊的事情。” 杨勇上午说的联谊那事，沈言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何曼玲商量一下。 别到时候主意有了，她第一个就站出来提反对意见。 “这不好吧？她好像最近这几天对你意见挺大的，把她叫过来，咱们一准儿喝不痛快。” 夹在沈言跟何曼玲中间，沈言也是有苦说不出，但是恋爱归恋爱，兄弟归兄弟，真要论起来，他肯定还是会站在沈言这边。 年轻学生，就是嫩。 换在社会上，见色忘义的多了去了。 “我感觉也是，我说飞飞，你特么是不是脑子秀逗了，竟然找何曼玲做女朋友，她可不光是对沈言意见大，对我们宿舍好像也不咋地，估计也就跟你关系好。 还有她们宿舍那个林曼曼，上次凯子军训的时候不是给她送了瓶矿泉水嘛，她丫的一转身就把水给扔垃圾桶里去了，老子都想抽她。” 高涛说起这个事情，沈言也有点皱眉。 王凯168的小马达想征服林曼曼170的大长腿，本来他就觉得有点玄，偏偏这孙子不撞南墙不回头，还真的去试了一下，结果好处没沾上还惹了一身骚。 到现在林曼曼还在班上的女生那边说了王凯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种女生就是欠抽。 “那就不叫林曼曼。” “干脆一个也别叫了，学海，你特么说句话，到底是跟我们一起去聚餐还是跟你那个外语系的女神去约会，是个男人就别磨磨唧唧的。” “行吧，我一会儿跟她说一下晚上有聚会。” 高涛发起脾气来孙学海也没辙，这事总感觉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毛病。 不过这是本二班第一次男生聚餐，孙学海倒也不想就这么错过了。 余人饭店是师院这边还算是比较上档次的一家家常菜馆，价格也不贵，平常生意很火爆，不光是学生喜欢在这边吃饭，一些老师也经常会订二楼的包厢。 老板余人是江州本地人，一对四十出头的中年夫妻，店里几个打杂的伙计都是老余本家的亲戚朋友。 别看这么一家小饭店，一年经营上下两个半年的学期，中间跟学生一样放三个月的假，但是赚的绝对不少。 下午刚过4点半，沈言几个就约着一起去了饭店那边，这会儿还不是饭点，人不多。 学生结伴过来吃饭也不是稀奇，一进门就有伙计过来招呼。 “我们要大概有十多个人，要一间二楼的大包厢，就靠后边窗户那一间吧。 对了，老板，你们这边不是每天都有一道本地的土鸡锅吗，还有剩的吧，我先预定一个，还有红烧的黄湖桂鱼也预定一份，新鲜的牛肉火锅要一个，其他的我们等会再拿菜单看。” 见沈言连菜单都没看就报了好几个菜名，2班几个男生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这家伙难不成偷偷来吃过？ 不对啊！ 整个军训期间他们几乎都在一起，也没见沈言来过。 实际上， 不光是李飞飞他们有点莫名其妙，就连老板都有点奇怪，他们这边的土鸡锅每天只有10份，一般只要老生和学校里的老师才知道。 这新生，消息够灵通的。 神特么才知道沈言上辈子少说吃了上百次，那味道现在还有点回味，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就是不知道这味道有没有被他这只小蝴蝶的翅膀给扇没了。 “那酒要什么牌子的？青岛还是雪花？” 别看大学生跟中学生之间只有一道高考的分水岭，但是那待遇绝对是迥然不同。 国人向来就喜欢画各种线，高考那道线，可不光是管着身份那么简单，就连喝酒谈恋爱这种人之常情的事情也被限制得死死的。 高中谈恋爱，那叫早恋，大学谈恋爱叫浪漫。 以前喝酒是不务正业，只有混混才会干的事情，现在喝酒叫社交，交际广泛的体现。 所以老板余人问起来，众人也不觉得奇怪。 “余老板，我们要一箱啤酒，你们这里有百威没有？” 喝啤酒还是百威的味道好，虽然价格贵一点，不过沈言的习惯是点百威。 “百威我们这里没有。” “那就青岛的吧，另外上一壶你们自家产的那种米酒，我感觉挺好喝的。” 沈言俨然一副熟客的模样，老板余人心里虽然诧异，不过也没说什么，不过心里对沈言这个学生也有心留意了一下，别的不说，光是这份气场就不是一般的新生具备的，别说新生，很多老生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至于怎么说呢！ 沈言给他的感觉就是很地道！地道的师院高年级学生！ 033 不请自到何曼玲 到了五点钟的时候，饭店里的生意明显火爆起来，一茬茬的学生邀三约四往里边钻。 沈言趁着上厕所的功夫瞅了一眼，二楼的包厢基本上都是爆满，还有很多人预定不到位子。 衣食住行的生意，只要客源好，做起来不赔本，如果不是实在是没那个本钱，他都忍不住想开一间上档次的餐馆。 “班长，他们这生意也太好了吧，咱们要不是来早一点估计连包厢都订不上。” “很正常，学校一万好几的学生，加上老师，吃饭的地方也就这么几个，他们这里还算是上档次，都喜欢往这里钻。 对了，学海那孙子到底来没来？” 孙学海中午一个电话打给他那个外语系的妹子，人家好像有事找他，这不刚刚到饭店就先去了女生宿舍那边，这都快半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十有八九又要放鸽子。 “我等会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不过你猜我在一楼看到谁了？” 王凯一副神神道道的样子。 “谁？别告诉我是何曼玲？” 沈言猜到除了何曼玲以外，好像也不会有什么新闻值得王凯这个时候八卦。 再说了，这开学十几天净顾着去军训，人头都没熟络几个。 “对，何曼玲好像在跟大二一个男生吃饭。” “就他们俩？” “那倒不是，林曼曼也在。”说到林曼曼的时候，王凯的表情明显有些尴尬。 好歹一男的，被人女生说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是够窝囊的，不过沈言现在懒得去管王凯这码子破事，他更关心的是何曼玲竟然会跟大二的男生一起吃饭。 “你等会别瞎扯，这事不要跟飞飞讲，免得误会。” “这有什么，不就是吃个饭，飞飞也不至于吃醋吧。”王凯一脸不解。 “你懂个屁！恋爱中的男人是什么思维你知道？我跟你讲，要是飞飞知道，肯定立马下去找人你信不信？” 李飞飞是什么性格沈言还是清楚的，典型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之前知道自己跟何曼玲的关系不好，明明看上人家了也不敢马上表露出痕迹，就是怕破坏兄弟关系。 “还有，林曼曼这种女生，你特么看得上也是瞎了眼了，你瞧瞧她那德行……算了，不消说她，总之，你要是有点骨气就别丢202的脸，赶紧的跟她撇清关系。” 说到王凯和林曼曼之间的事情沈言就有点来气，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她。 但凡一个女生，稍微有一点点的礼数，就绝对不可能把人家男孩子追她这种事情拿来开刷。 你特么不喜欢就拒绝啊，还废什么话，生怕不知道有人追你？ “我跟她也没关系啊！沈言，你发什么脾气。”王凯还真有点发憷。 “操！你敢说你昨天晚上窝在床上不是在给她发短信？” 王凯不说话了。 沈言的确猜的很对。 昨天晚上他一直在给林曼曼发短信，这是事实，而且林曼曼的回复基本上只有三个字。 嗯！ 哦！ 不！ 偏偏就这三个字还把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见王凯没话说了，沈言突然觉得自己操的心有点多。 管体管地还带管人谈恋爱，别说林曼曼，王凯就是喜欢上头猪，那……那也是喜欢。 “算了，懒得搭理你，特么的别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小马达骑大长腿……沈言觉得有点不靠谱。 回到包厢， 李飞飞和杨勇他们正在边上的小桌子上斗地主，08年的3g手机除了看看小说玩玩垃圾游戏也没什么好刷的，当年沈言他们宿舍除了联网cf和魔兽争霸，斗地主是主要的消闲活动。 两幅扑克牌四个人，什么都能解决，通宵斗地主更是家常便饭。 “5个尖！你牛啊！你再牛逼啊！” 沈言进去，正好看到204的刘向荣甩手出5个尖，特么自己牛得都快上天了，还一个劲叫别人牛逼。 不过牛皮还没飞起来，马上就被李飞飞5个2给炸出了原形。 “5个2！” “卧槽！你怎么还有5个2，不是已经出了一张？” “老子6个2不行啊，出了1张也能干死你，哈哈哈哈！” 李飞飞下手还剩下一张牌的杨勇顿时笑翻了，他手上还剩一张单6 “飞飞，我还剩一张。” “操，不要通气啊。”被李飞飞的王炸炸出原形，刘向荣也有点萎了，不过通气肯定不行。 “老子还用他通气，我早就知道他只有一张牌了，老子出张最小的总行了吧，6” 一张梅花6扔出来，李飞飞俨然已经胜券在握，不过在后边看的沈言差点没笑得岔过气。 “尼玛，你没有更小的？6子我打不起。” 噗哈哈哈哈哈…… “尼玛啊，不玩了不玩了，吃饭，我日！” “算了吃饭吧，等回头晚上咱们宿舍里再搞两把，老子今天还没上手呢。” 论斗地主！ 沈言还真是高手，qq地主博士级的段位，还真没怕过谁。 饭菜上来，沈言立马招呼一个人拿了瓶啤酒，青岛的冰皮就牛肉火锅，绝对是爽翻天。 不过沈言最好一口的还是那盆土鸡锅，鸡是老板余人家里自养的土鸡，肉质好没饲料，陶锅下边垫着一层干菌菇和姜片什么的，纯粹是用温火炖熟，作料都入了味，味道好得不得了。 “老沈，学海说不过来了。” “操，这孙子，老子就知道他要掉链子。”夹了一块鸡肉进嘴里，高涛囫囵骂了一句。 “算了，不等他，咱们自己吃。” 2班的男生不能喝酒的一个都没有，基本上都能搞两杯，高涛和李飞飞还有隔壁204的杨勇酒量最大，五六瓶啤酒下去一点事都没有。 沈言是典型的南方人，应应景还可以，真要甩开了干肯定是3瓶撂倒。 不过自己人聚餐，也没必要拼酒量，细酌慢饮才是真爽快。 但是事到临头，沈言也不怂，至少不能第一个。 “老沈，要不要再来一箱，感觉没喝爽啊。” “要喝就喝，我还怕了？” “这可是你说的，等会特么的别怂，凯子，你下去让服务员再来一箱。” 高涛来了劲，这孙子理由也多，典型的北方酒桌常客，刚刚为了庆祝沈言当上团支书，杨勇当上宣传委员，还有军训结束已经搞了好几轮。 最后实在是没什么好借口了，硬生生地挑了乌七八糟的好几个，什么庆祝兄弟们认识的同学之谊，庆祝新生开学，最后连庆祝班上女生多都成了理由。 “老沈！老沈！” 沈言刚拿起塑料杯，王凯突然跟个贼似的从门外边挤了进来，脸上有些小心翼翼，搞得跟做特务似的。 “操，你不是叫酒去了，酒呢？” “你们收敛点哈，特别是飞飞，何曼玲来了！” 034 心不能虚 “行啊沈言，我跟曼曼累死累活的在下边商量搞班级联谊的事情，你们倒好，竟然躲在这里吃大餐，这么大包厢，得花不少钱吧？” 一句话说得沈言竟然接不上。 特么的这又不是唱戏做间谍，吃顿饭怎么还成躲着了，包厢门又没关。 再说了， 花钱老子都不心疼，你心疼个屁。 “何班长，你这就说错了，我们这是光明正大来吃饭，可没躲着谁，再说了，我们就是躲着不也被你给找着了。 来，正好来了那就一起吃吧，飞飞，还愣着干毛啊，赶紧挪位子，没见咱们班长大人都来了。” 何曼玲这嘴就是有毒。 不过沈言也不在意，女人嘛！ “这还差不多，我跟曼曼两个人，再加两个位子就行了。” 何曼玲倒是不客气。 不过也省得沈言去耍嘴皮子，就怕嘴巴毒还矫情的，这一点何曼玲还算是爽快。 很快。 李飞飞立马叫服务员重新从隔壁包厢挪了两张凳子过来，几个人挤一挤倒也还算宽敞。 林曼曼也不扭捏，两条大长腿往凳子上一跨，一看边上坐着的是王凯，马上撇了撇嘴又跟边上的李飞飞换了过去。 这下倒好，反而把沈言给夹在了她跟何曼玲中间。 皱了皱眉， 沈言也没说什么。 好歹一个班上的同学，王凯这孙子，活该作的，再说了，左拥右抱的感觉貌似还不错。 “沈言，我听说隔壁两个班都在打算跟人搞联谊，要不咱们班也策划一下，要不然到时候别的班都搞了就咱们班不搞，肯定要被同学说。” 包厢里， 沈言跟何曼玲相邻而坐。 吆喝着一起碰杯子喝了口酒，沈言一口菜还没咽下去，何曼玲果然提到搞联谊的事情。 “别不说话啊，你是团支书，这个事情你不想办法谁想？”见沈言不搭理她，一个劲在那里对付碗里的鸡腿，何曼玲顿时有些气急。 “何曼玲，你是班长，搞活动的事情怎么轮到我了，再说，我们班女生多男生少，我们说了不算。” 这会儿知道让自己想办法，当班长的时候那么起劲。 沈言继续吃自己的鸡腿。 办法他肯定是有，杨勇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沈言其实就考虑过，但是何曼玲不开口，他才懒得去花功夫琢磨这种事。 不就是搞个活动。 不搞也死不了，搞不好还被人骂，典型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谁爱干谁干去。 不过何曼玲这人，除了嘴欠，其他的倒没什么，沈言这么不配合她也不生气。 “那你说吧，我们怎么搞，其他班都是跟物理系和计算机系的人联谊，我们总不能也找他们吧，那肯定没新意。” “那你想怎么办？” 按照沈言的理解，搞联谊这件事，何曼玲肯定是会主动去做的，但是至于做的怎么样，上辈子他已经领教过，不出彩，但是也不出错。 “你要是没想好的话，那你有空多想想，等想好了我们再商量。” 见沈言似乎真的不打算主动揽这个事情，何曼玲明显松了口气。 她虽然已经成功担任了班长的职务，但是军训这段时间下来，班上的同学似乎更愿意跟在沈言后边，女生这种生物很奇怪，跟男生不一样。 男生嘛，有人领头，其他人都会跟着，但是女生正好相反，越是同类冒头，她们越是喜欢去支持男生，同类相杀啊。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沈言在班上的威信明显要比她这个班长高得多。 何曼玲虽然骄傲，但是也不傻。 搞联谊这件事情，她如果真的没跟沈言商量就吆喝起来，一旦沈言撂挑子，那结果班上参与的热情肯定不怎么高。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大二的凌霄走得近，你们男生就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沈言，我告诉你，咱们班联谊的事情，你这个团支书肯定要负责。” 似乎是捏到沈言的小辫子，何曼玲突然有些得意。 沈言跟大二的凌霄走得近，这是她这段时间好好观察才发现的，军训的时候凌霄都来找过沈言好几次。 但是沈言有些纳闷！ 这特么怎么又扯上凌霄了！这思维，还真是够奇特的。 不过还别说， 何曼玲还真是捏到了他这个不被别人知道的痛点，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王威身上，可别被何曼玲这张破嘴又闹出什么跟凌霄的绯闻来。 王威这种女孩子，打心底是很难接受一个男生的，尤其是有绯闻的。 一旦闹出什么花边新闻，沈言就是再厉害，也过不去这道坎。 所以想了想，他还是打算妥协。 “我想办法没问题，不过咱们说好，等我想出办法来，具体的事情你来弄，我不参与。 毕竟你当班长是想做事，我做团支书嘛，纯粹就是赶鸭子上架。” “看不出来啊沈言，别人相当团支书都当不了，你还嫌弃。”何曼玲有些不平，不过沈言听得出来，何曼玲很高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表达出了不想跟她争风头的意思。 不得不说，这个女孩子虽然有那么点心机，但是在他这种老油条面前，这点心机的确不够看。 听到沈言跟何曼玲之间近乎有些瞎扯淡的对话，李飞飞和林曼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的班上团支书跟班长都恨不得抢尽风头多表现，他们班倒好，出了两个都不主动干活的。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麻烦。 “我可以答应你，办法你来想，事情我做，不过你得支持我，否则我可干不了那么多活。” “不还有飞飞吗，专职给班长跑腿的，你不会干的力气活找他，我保证他不敢不去。”见何曼玲似乎已经妥协了，沈言果断把火引到李飞飞身上去，一句话马上把李飞飞跟何曼玲说得都脸上一红。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俩人之间肯定有鬼。 “对了，我听说咱们班那个王威好像……” “王威？王威怎么了？” 何曼玲突然说到王威的名字，沈言顿时鸡腿也不吃了，立马问到。 等看到何曼玲跟林曼曼一脸怪异地瞪着他看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表现得有点过了，赶紧给自己打了个掩护。 “我记得我们班好像是有个叫王威的女孩子。” 沈言突然变了两次话风，何曼玲也没多想。 “听说有人给王威写情书，而且还被她们宿舍的人看到了。” “这有什么，又不是中学生，写个情书而已，不过你知道是谁写的吗？”沈言突然有点心虚。 “不知道，还没看完整就被她抢回去撕了。” 沈言顿时淡定了不少。 035 学生会？不感兴趣！ 沈言亲口答应给她搞活动做背书，何曼玲的心情显然变得很不错。 除了主动给沈言碰了一下杯以外，还吆喝着一起喝了好几次，到最后脸上都有些红晕外露，看得边上的李飞飞眼睛直发亮。 出息的！ 没见过女人的男生啊，就是这么怂。 沈言暗自叹了口气，但是一想到人飞飞喜欢的是这么直爽利索的一姑娘，偏偏自己看上的是王威这种外面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石头皮的宝藏女孩，沈言也很无奈。 光是剥掉外边那一层皮让王威不避讳跟自己认识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更何况还要让宝藏发光。 这难度，沈言觉得不比摆地摊挣个十万块钱简单，起码是奥运会金牌级的难度，而且还是国足。 万里长征，这才哪儿到哪儿，刚起步啊！ “沈言，那咱们就说好了，回头你写一个活动策划书，我直接拿着你写的东西去准备，除了解决不掉的麻烦再找你，其他的都不用你管，这样行吧？” 何曼玲显然没有发现沈言跟王威之间细微的关系，她的注意力还停留在搞联谊这件事情上面。 “没问题，我拿我的人品作保证。” “你有人品？” 何曼玲明显不相信。 “肯定的，我的人品比***还真信不信？” 沈言乐呵呵地开始耍无赖。 呸！ 被他这种流氓式的作风吓了一跳，何曼玲自认倒霉，随便吃了两块鸡肉就拉着林曼曼跑出了包厢。 见李飞飞心都快跟着一起飞走了，沈言只好踢了一脚。 “愣着干屁，送送啊。” 李飞飞这才呼啦一声起来朝外面追过去。 “来，我们继续吃，明天周末，今天吃到爽为止。” 把何曼玲搞定，顺便把团支书的义务劳动顺手推舟送了出去，沈言的心情还不错。 一群人在饭桌上吆喝起来，喝到晚上将近9点多钟才散场。 9月份的师院， 夏夜还是很美的，沈言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妫水湖边的草丛里会安装那种毫无照明作用的景观灯。 花花绿绿的灯带除了给夜半躲在草堆里的男女打kiss提供便利以外，似乎没有其他作用。 照明那就更是瞎扯淡。 还是大学生好啊！ 搂搂抱抱叫浪漫， 狗啃似的热吻也不闲粗暴。 尤其是看到一对高年级的男女躲在湖边的草丛里，那男的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压到了某个不知名学姐的身上，高涛嘴里突然蹦出来一句“卧槽，那里有条蛇！” 几乎是一瞬间， 好几对男女匆匆爬起来看着平静得跟镜子差不多的湖面，好不容易酝酿的浪漫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言刚想破口大骂，还没开口就听到高涛有些委屈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我看错了！真看错了！” “尼玛！” “卧槽！” “算了，我们回去吧！” 没事开个神仙会，拆散一对是一对哟！ 沈言几乎笑得肚子疼！ 这孙子诶！ …… 大学生的校园生活，其实上过大学的人都知道其实很平淡，本来就是一群平凡的学生，没有历经世事，哪有那么多的惊心动魄让你去增加阅历。 五湖四海的人聚在一起，聊得最多的是关于高中的那些人那些事，更进一步就是关于某个女生的绯闻，当然，新生关注得最多的，还是加入哪个社团，跟哪个专业联谊这种鸡毛蒜皮的琐碎。 凭借出人意料地当选班级团支书和军训中积攒的好人缘，沈言自然也成为本2班以及整个中文系新生都偶尔会提一嘴的对象。 男生关注的是他的来历和大多类似于“还不错的一新生”这种评价，女生有心发掘的则是他的长相和身高这种简单的表象。 当然， 在师院这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本科院校，拼家境和拼背景是极为不明智的，没有人会去主动挑起这个对自己毫无好处的话题。 而少数几个自认为具有优越感的学生，在没有合适机会的时候，也不会去刻意介绍自己有个在乡镇做副职的老子以及在某个地方做局长或者经理的舅舅或者姑姑。 很不凑巧的是， 沈言对于这样的话题向来就是嗤之以鼻。 经历过08年后十几年大陆发展和世界风云动荡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把目光聚焦在这么浅显又狭隘的话题上面。 要知道，再过十年，甚至不用十年，人们谈论得最多的是双马他们那一代人白手起家的传奇，以及某个高校的学生自主创业成为亿万富翁的故事。 财富！ 唯有财富才是今后十几二十年整个社会最为关切的话题。 如果不想在二十年后仍然是谈论别人的平庸者，那现在就是最好的时代。 如果一直把嘴炮打到底的话，那你永远都不会成为别人嘴里的故事。 第二天早上沈言在食堂里吃完饭出来的时候，看到有两个男生站在妫水湖边上指使着五六个一看就是新生的男声在那里搬桌子搭台。 还有几个女生凑在后面俨然一副未来的学生会部长的架势，这两个人沈言并不陌生。 一个是中文系学生会宣传部的部长苏泽，另外一个是体育部的部长黄家华，至于那几个女生，好像都是新闻和传媒专业的。 不过让沈言有些吃惊的是，他竟然看到了何曼玲的室友林曼曼，林曼曼不是班委，难道是在打加入学生会的主意？ 看到沈言和李飞飞并排走过来，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上的白衬衫和脚上的黑皮鞋怎么看都是学生会主席架势的苏泽立马招了招手。 “你是沈言吧，我听金老师说过你，你们这一届新生里面挺出挑的几个男生。” 中文系的大一男生，能竞选上班长和团支书的向来就不多，即使是苏泽自己当初也只是个宣传部长，若不是学生会那边曲线救国成功做了宣传部长，这会儿指不定在哪里窝着。 “学长好啊！” 沈言笑着答道，不过心底却在抽搐。 玛德！ 吹牛皮也吹不到点上。 听金萍说的？老子差点就信了你的邪了，你听谁说的都不可能听金萍说的，就她那一副恨不得把自己撤职的样子，会夸他？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学生会干干？你要是来了，我保证明年这时候至少是个副部长。” 沈言其实对苏泽并不陌生。 中文系07级本三班的，自身的能力自不多说，倒是这优越感是十足的。 以前听到苏泽还是凌霄众多的追求者之一，沈言虽然不了解凌霄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但是也断然不会是苏泽这型的。 所以对于苏泽这种刻意在一年级新生尤其是女生面前显露出来的优越感，他虽然没有多么厌恶，但是也绝对不会厚着脸皮舔上去。 “学生会？不好意思啊学长，我对这种事情一向都不太感兴趣，机会还是别浪费在我身上了。” 036 暗中一条大鱼 “苏泽，这一届的新生好像挺厉害啊！” 见沈言头也不回离开，黄家华似乎若有所指，碍于身边还有不少新生在，倒也没把话说得太难听。 不过苏泽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这么多新生，毕竟总有那么几个能来事，不过到底怎么样也说不定对吧？” 笑着招呼几个新生继续干活儿，苏泽心底显然已经把沈言列入了学生会不会吸纳的新生名单里面。 横？ 你不横还好，既然想横，那就看看你能横到什么时候。 “你们把那个台子再往里边挪一点，对，就是往后边挪。” “学长，沈言是我们班的团支书，好像挺会来事的。” 见沈言竟然一口就回绝了苏泽让他加入学生会的提议，林曼曼有些意外。 在她看来，能在大一就当选班级团支书，沈言的能力应该并不差，有点骄傲也是必然。 但是跟苏泽这种刚刚升入大二就能成为学生会宣传部部长的高年级学生，沈言就要差很多。 毕竟学生会宣传部十几号人，想做副部长的大有人在，偏偏只有苏泽上位了，这其中涉及到的人脉和手腕，远不是沈言一个班级的团支书能比的。 “是吧？不过一个团支书也不算什么，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大学跟高中毕竟还是不一样，别说是团支书，就是班长也不算什么，真正能做事的还是要在学生会，毕竟平台要大一些，你们要是想进学生会，回头招新的时候我跟负责的打个招呼，应该没问题。” 苏泽能上位宣传部长，自然知道笼络新生并不是靠一张嘴就可以的，有时候也要许之以利，一个学生会干事的名额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 重要的是这种能掌握新生生杀夺于权利的感觉，尤其是像林曼曼这种在新生里面长得还可以的女生。 “真的吗？那就先谢谢苏泽学长了，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做的，随时可以叫我们。” …… 沈言自然并不是不想加入学生会，而是看不惯苏泽这种自认为高人一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优越感。 大学是个熔炉不假，但是大学的创造者们，最终还是为了成就更多像他们一样的人。 当然， 这里面绝对不排除会有像苏泽这样的人出现，毕竟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会有。 “老子别的不会，就是专门来打各种鸟的，尤其是那种长得胖偏偏还没飞的本事的笨鸟胖鸟。” 得知系学生会今天就要开始招新，沈言更加确定大学生活已经正式开始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经历过开学和军训，刚刚来的新生们对大学还抱有一种最原始的期待和冲动。 但是很快，这种冲动和期待就会慢慢被各种现实击得七零八落。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会有两种人，得意者和失落者，然而得意者不一定能笑到最后，失落者也不一定永远会被人踩在脚底下。 学生会招新就是开启这个过程的第一步。 “听说学生会的那帮人，成天就忽悠新生加入他们干活，还说得贼好听，说什么加入学生会就是为了锻炼的，要我看纯粹就是一帮打着官腔还不如村长大的狗屁干部在那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还有，我听说学生会里边也挺黑的，那些高年级的净把那些长得好看的新生忽悠进去，近水楼台先得月，真是操特么的。” 王凯这孙子胆子不大，但是嘴巴大。 “你又知道了？”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二年级那些没加入学生会的人说的。”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我看加入学生会就挺好的，没事可以搞搞活动，还能认识其他专业的人，总比窝在宿舍里打游戏强吧。” 王凯跟孙学海一进宿舍，谈到是否加入学生会的话题就争得不可开交，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还吆喝李飞飞和高涛表态。 “你们争这个有个屁用，有种就不要怂，先加入学生会再说，要是加入不了，那说什么都没用。” 片面支持某一个人的看法，这绝对不是沈言的风格，学生会里面，像苏泽这种人不少，但是像凌霄那种真心干活的人也不缺。 所以孙学海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不过沈言很清楚，王凯说的不一定错，但是孙学海说的也不一定全对。 沈言敢肯定，系里朱晓东主任让他加入学生会担任副主席，绝对不是为了让他进去摆场子出风头的，十有八九就是为了对付像苏泽这种硬茬子。 睡完午觉起来， 沈言果然听到宿舍里又在开始争论关于是不是要加入学生会的事情，战火一度还蔓延到了对面的201和隔壁204，孙学海跟王凯的本事也不小，竟然各自拉拢了好几个站台的。 江城这会儿也抹下面子站在走廊里高谈阔论。 “要我说，加入学生会肯定是没错的，毕竟是系里最大的学生组织，不过加入学生会肯定不能只是干干跑腿打杂这种活儿，要争取第一年就竞选上干部，最差也要当个副部长吧。 我听上一届的老生说，学生会各个部每年都会空出一个副部长的名额给新生竞争，我看咱们可以花花心思去竞争一个副部长，这样等到大二高年级的人退会了自然就能当部长。” 毕竟是能从一帮娘子军里面杀出来当选班长的人物，分析的道理沈言听了也不得不点头。 但是说是一回事，真要做肯定又是另外一回事，学生会一共只有7个部门，秘书处，宣传部，外联部，体育部，实践部女生部，还有青联部。 除了一个女生部男生肯定是没戏以外，剩下的6个部门里面，加起来也就6个副部长的空缺，全系4个专业，汉本3个班将近150人，新闻2个班80多号人，传播专业2个班90来个人，加上文秘班30多号人，总共就是将近350号人。 哪怕是只有十分之一的人去竞争，能成功当选副部长的概率也是六分之一。 沈言不得不说江城的分析对肯定是对的，但是做起来，特么的比竞选班长还要难。 毕竟选班长那是有先入为主还有辅导员引导的成分，选副部长，那就纯粹是靠吹牛皮了。 整个汉本2班，除了杨勇还有点嘴皮子不是纯粹瞎掰以外，其他的男生几乎全军覆没。 至于沈言自己……毕竟钦点副主席兼副书记，自然不需要考虑这些。 （新书冲榜冲，由于规则变了，两联更求个打赏冲榜呗，100币就行了！） 037 不可思议的可能 苏泽和黄家华，沈言或多或少都有些印象。 诚然，苏泽和黄家华都不是他喜欢的那一类人，但是在新生时期，两人也都是曾经名噪一时的风云人物。 苏泽新生入学第一天，就曾经打入上一届学生会的迎新队伍里面，充当了高年级学生的角色，听起来简直就是堪比牛皮上了天的新闻。 而黄家华的传言更让人唏嘘，开学军训，他是唯一一个能在掰手腕的活动里面，把负责带队训练的年轻士官给干趴下的男生。 光是这份勇猛就不提了，而且在上个学期的全校运动会上，黄家华还包揽了100米，4x100米以及800米的第三名。 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像中文系这种男少女多的专业，本来凑齐一支参赛队伍就很难，更何况还能在这种个人比赛里面拿到三个第三名的成绩。 所以当时系团高官任佳当场就拍板让黄家华当下一届学生会的体育部部长。 沈言自然不知道传言的真假，但是多半也都是真的。 所以像林曼曼这样刚刚入学的新生，出现在苏泽和黄家华的身边自然也就不足为奇。 不过沈言也绝不会断然地否定她们本身就有爱好虚荣的嫌疑。 沈言向来就不把攀附高年级的风云人物当做是一种炫耀的资本，大学这口池塘里面的水毕竟还是浅了一些，反倒是那些埋首书本，把两点一线的生活当做全部的人，往往在不远的将来会获得一份不错的成绩。 大学校园里风云人物，也就只是一个风云人物而已。 而在得知系辩论队马上就要开始备战下学期的冠军赛的时候，沈言的注意力也完全把学生会的招新活动抛到了脑后。 中文系的行政办公室是彼此相邻的，团委学生会的办公室其实就是一个很大的公共客厅。 靠墙的位置摆着四张从系里淘汰下来的办公桌，被充作学生会的固定资产和主要阵地。 沈言中午浅浅睡了一觉，被宿舍里几个人吵得不可开交的声音叫醒后睡意也淡了很多。 醒过来翻了一下手机，有任佳一个小时前发过来的短信，让他下午3点钟准时到团委办公室那边去参加辩论队的第一次碰面。 沈言洗了把脸就直接奔系里。 相邻的学生会办公室里，还没有正式选举但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准学生会主席凌霄，正好结束学生会的招新工作评审会议从里边走出来。 一抬头看到沈言穿着大裤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在走廊里晃悠，马上就皱起眉头朝他瞪过去。 这家伙，躲着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次可算是逮着人。 “学姐，真巧啊！” “一边儿去，谁跟你巧了，你来干什么？” 自打上次在一食堂那里被沈言狠狠地调戏了一次，凌霄就断定跟这家伙在一起一定不能跟他客气。 典型的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给点颜色就开染缸的混蛋。 “难道我记错了？任姐刚刚发的短信，说是参加辩论队的见面会，你不是辩论队的？” 辩论队？ 凌霄有点愕然。 沈言什么时候被招进辩论队了？凌霄有些不大相信，弯着眉毛朝沈言打量过去。 这混蛋的话不能相信。 “学姐，咱们没仇没怨的，你别一副怨妇的表情盯着我行不行，看得我心里发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了你似的。” 沈言这种近乎无赖的作风凌霄基本上也熟悉得差不多，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无视他的存在。 偏偏这家伙还一副牛皮糖似的黏了上来，见她不说话，瞅准机会，一伸手就把凌霄手里的学生会新进干事名单初稿给抢了过去。 “混蛋沈言，你干什么，名单还给我。” “名单？什么名单？我看看，女生部副部长林曼曼，实践部副部长江城……啧啧，都是精兵强将啊。 学姐，要我说，你这选人的本事真不错，在他们的带领下，咱们系学生会一准要两个月上一次小台阶，半个学期来一个大变样，等到学期结束，我看差不多也可以直接解散了事了。” “沈言，你胡说八道什么，把东西给我。” 名单被沈言直接给抢了过去，嘴里还念念叨叨地说什么直接把学生会给解散掉，凌霄那叫一个气。 偏偏这家伙人高马大手臂长，抢又抢不到，反倒是两人的身子贴到一起来回蹭，平白无故给他占了老多便宜，凌霄顿时就不干了。 停下来一副母老虎的样子瞪着他，怒目挑眉，看的沈言顿时一呆。 刚刚两个人抢那份名单的时候，沈言那是真的没少占她便宜，要说凌霄的身材，那是真的没话说，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虽然没上手，但是挨着的地方，软的软，绵的绵，要不是人多眼杂的，沈言恨不得多看两眼。 这会儿被她盯着，肚子里的坏水更是直往外冒。 好在任佳出现得很及时。 “沈言来了，正好，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你帮忙。” 任佳对沈言的喜欢几乎是不假掩饰的，就连凌霄也没办法，鬼才知道沈言这个混蛋给她吃了什么迷药，以往虽然也有新生被偏爱，但是绝对没到他这种程度。 凌霄敢肯定， 刚才沈言从她手里把名单抢过去的时候，任佳肯定看到了，毕竟办公室里的门本来就没关着。 “任姐，有啥好事？咱先说好了，有便宜我先占，出苦力我中午没睡好，这会儿精神不大好。” 一句话听得凌霄在边上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 这特么脸皮太厚了！ 他怎么不直接上天！混蛋！ “看把你美的，还想占便宜呢，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办公室里就这么点家当，你看上什么了直接拿走，我保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回头最多打个电话给派出所说我这里遭了贼。” 咯咯笑起来，任佳也是被沈言这种无赖的样子逗得有些乐。 系里的新生谁见了她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像沈言这种口无禁忌的，任佳还是头一次见到。 “凌霄，名单你等会复印一份给朱老师送过去，他要是觉得没有问题了就以团委的名义发出去公示，对了，记得把沈言的名字也加到主席团里边，以后他就是咱们系团委副书记和学生会副主席了。” 这边凌霄还没完全从刚才的火气里面脱开身，耳边突然听到任佳交代的内容，顿时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什么？ 让他做团委副书记而且还兼任学生会副主席？ 难道听错了？ 天！ 这简直就比听到母猪会上树还要令人难以置信。 “任姐，你是说把沈言的名字加进主席团的名单里？” 凌霄葱白似的手指捏着手里的那份名单，瞥了一眼主席团名单那里空缺的一个位置，又抿着嘴盯着沈言打量了一阵，仍然有些难以置信。 038 搅屎棍的觉悟 生活里总是要有些许意外的，例如麻雀跳到了窗外的电线杆上，你看麻雀我看你。又例如屎壳郎推着粪球过马路，结果踩死了屎壳郎还沾了一鞋底的粪球渣滓。 让这个混蛋做了学生会副主席？还兼任团委副书记？ 此时此刻， 凌霄的反应就跟踩到了屎壳郎和粪球像极了，而沈言自然成了偷看那个盯着麻雀的女孩的人。 心里小小的窃喜是难免的，但是更多的还是得意。 任佳自然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只不过相比于展现团高官的威严来说，她似乎更享受这种看着一对少年少女在那里斗嘴的乐趣。 凌霄是这一届大二的学生里面最出挑的，系学生会主席，校青协主席，广播站站长，以及书法协会会长，能力自然不需多说。 而且凌霄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子，即使是同为女人，任佳也不会拒绝这样一个既耐看又有能力的女孩子在自己身边。 而沈言呢， 在入学的这一批新生里面，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有了摆地摊那码事，恐怕会也不会发掘这么一个宝藏男孩。 说他阳光，偏偏发起脾气来连金萍那种一向强势的辅导员也压不住；说他不理智，偏偏说起道理来就连系里的朱主任也认可得直点头。 刚才沈言的那段话，截掉后面那句讨人嫌的，前面那半段的确很让人期待。 两个月一个大台阶，半个学期一次大变样。 作为全校最大的系，中文系的学生会这两年的确沉沦了很多，辩论赛冠军失手，运动会总成绩掉出前三名，活动影响力早就被后面紧追慢赶的物理系和管理系压过了风头，就连中文系一向擅长的教师职业技能大奖赛也大有被教育系赶超的趋势。 这种并不好的趋势，除了给任佳带来压力以外，也在促使她做出一些改变。 例如，挖掘像凌霄和沈言这种不能用普通的眼光来看待的学生。 不着调不要紧，只要会来事，而且是正事。 从现在来看，不管是摆地摊的初衷还是摆地摊本身的行为，以及沈言在军训里面渐渐崭露头角的团结能力，似乎都符合一个学生领袖的特征。 所以在任佳眼里，凌霄跟沈言身上的潜力，更多的是意味着中文系团委学生会在接下来的这个学期翻盘的可能。 至于两个人之间的小别扭…… “嗯，还有团委副书记的名单也一起补上，朱书记刚刚还特意强调不要忘了，你回头送过去之前先把沈言加上，辩论队这边马上开一个会，你把名单敲定过后马上回来一起参加讨论。” 任佳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去了办公室，只留下凌霄在那里一副愣神的样子盯着手里的名单再看。 系学生会副主席！ 团委副书记！ 系辩论队的辩手！ 这些话如果不是任佳刚刚亲口告诉她，凌霄几乎就要以为是自己大热天做梦还没睡醒。 这还是一个新生能做到的事情吗？至少在凌霄的印象里面，包括她来之前的前四届毕业生中，这绝对都是没有发生过的。 “学姐，听说你是辩论队的队长？” 沈言自然知道凌霄在想什么，不过风头出一阵就行了，高调不是什么好现象，他可没有当活靶子找虐的习惯。 事实上， 如果不是跟凌霄的关系有些微妙，沈言根本就不会在面前可劲儿嘚瑟。 “是怎么了？以后你要是不老实，我这个队长就乱用职权把你开除。” 别的男生看到自己，多少还像个学弟的样子，偏偏沈言这混蛋连样子都懒得装了，学姐两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怎么听都不像那么回事，凌霄的态度能好的起来才怪。 “我好怕啊！学姐，既然如此，不如你把我潜规则算了，我一定不反抗。” “沈言，你给我滚！” …… 作为整个下学期第一场重头戏，师院的冠军杯辩论赛影响力自然不俗，这一点即使是沈言本来有些瞧不上这种学生活动也不得不承认。 而且师院这种文科类学校，辩论赛一向都是各系布置重兵厮杀的赛场，新生也好，老生也罢，热情都很高涨，下午沈言从宿舍里过来的时候，路边上已经看到了宣传的横幅。 不过按照往年的惯例，真正开赛还要到9月底，先是12个系的辩论队分成4组，采用分组轮流厮杀的方式进行积分排名，最后3个组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共6支队伍再采用淘汰赛的方式争夺一二三名。 所以对急于夺回辩论赛冠军的中文系来说，半个月的时间看似很多，实际上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沈言进办公室的时候，外间的小会议桌边上已经围坐了好几个辩论队的队员。 2男两女加上还没到场的凌霄，一共是5个人，看到沈言进来，几个高年级的队员都有些愕然。 这就是新找的队员？ 怎么看着造型似乎有点那啥……沈言下午睡醒也没怎么打理自己，上半身是一件森马的白色短袖体恤衫，下边一件及膝的花短裤，脚上光脚穿着一双白色的回力帆布鞋，好在是寸头，不用顾及发型。 只是这种造型，再加上他明显是锻炼过的精瘦身板，怎么看都有点参加运动会的风格，似乎跟辩论赛这种耍嘴皮子和玩脑子的比赛有点风马牛不相及。 在新生里面，沈言的名字还是有一点影响力的，但是在高年级的圈子里，压根就是个陌生人。 不过毕竟是任佳亲自挑的，所以对沈言的造型虽然有些嗤之以鼻，但是也没做的太过分。 辩论队的风气一向就是强者为尊，尤其是耍嘴皮子可没怕过谁的。 原本沈言对辩论队的这种作风也有所耳闻，来的时候他还想过这个问题，万一碰到有人找茬怎么对付，现在看来他好像思虑过多了一点。 但是很快，沈言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沈言来了？那正好，高博，这是08级本二班的沈言，晓东书帮你们找来接陈昊那一辩的，你们可以先认识一下。” 卧槽！ 要遭！ 任佳一开口，沈言就知道自己掉进了坑里。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叫陈昊的大三男生，以前在辩论队里面是自由辩手的位置，论作用，应该属于比较关键的那个部分。 他一个初来乍到的新生，而且还是5人小组以外的第二顺位备用选手，任佳一开口就要他接陈昊自由辩手的位置，这哪里是介绍新人，这简直就是给他挖坑。 果然， 任佳说完，4名老队员里边，靠近沈言左手边的那个一脸跟谁欠了他八百万的表情的男生立马阴阳怪气地嘟囔了一句。 “接陈昊的位置？别是个搅屎棍才好。” 气氛顿时就冷下来，更让沈言诧异的是，任佳竟然仿佛没听见，脸上照样乐呵呵地在那里笑。 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这特么的肯定是故意的。 “搅屎棍？我看搅屎棍也不错，不过我是搅屎棍你…你们是啥？” （是啥？到底是啥？） 039 要求 “沈言，你注意点场合哦！” 办公室里， 沈言一开口，任佳立马就刹车，但是还是晚了。 不是她胆小，而是这车……她真开不起啊！ 堂堂中文系的辩论队，开口不是搅屎棍就是……屎！这让她一个一天不洗澡就彻夜睡不着觉的轻度洁癖者怎么忍受。 早就知道沈言这混蛋不是吃素的，但是也没想到竟然这么重口味。 不过周星那小子也不是什么机灵的，说什么不好非得挑搅屎棍这么一句，结果便宜没占到自己给惹了一身骚。 “任姐，这不怪我，这个学长要喷粪，我也拦不住，毕竟人有三急，那个啥…要不你们先聊，我去上个厕所，一泡尿憋到现在，这会儿正难受呢，不撒不快啊。” 呸！ 啐了一口，任佳算是服气了。 虽然早就领教过沈言的毒舌，但是她还是有点消受不起这家伙耍无赖的方式。 等沈言离开办公室，任佳立马开口道。 “高博，你先说说，感觉沈言怎么样？” 给沈言一个下马威，自然不是任佳自己的主意，但是刚刚纵容周星也不排除她有这个想法，沈言毕竟是刚入队的新队员，如果连老队员都无法认可的话，即使是晓东书记亲自推荐的人，恐怕融入队伍的难度也很大。 作为辩论队的老资格，高博是陈昊离开后队里唯一一个大三的高年级学生，他的意见很重要。 “怎么说呢？还算可以吧，虽然话糙了一点，但是反应够快，找点也找得准，就看周星怎么回答了，你说呢周星” 高博显然并没有因为刚才沈言的出言不逊带有情绪，反而有些戏谑的意思。 周星这家伙，向来就是眼高于顶，让他吃吃瘪也好，面的赛场上目中无人。 撇了撇嘴，周星脸涨得通红没说话。 特么的！ 老子不屑于喷…说话。 但是心里又不得不承认，刚才沈言的反驳的确很犀利，如果真的到了赛场上，情急之下还真反驳不了，光生气去了，谁特么还有空去顾得上逻辑。 “我也觉得这个学弟好像挺有意思的，不是说他开学摆地摊挣了好几千块钱吗？女生那边都传遍了。我看咱们辩论队到时候赞助都不用头疼了，直接交给他负责，说不定今年我们还能鸟枪换炮呢，也不至于年年穿地摊货，去年高博拉赞助买的那个衬衫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弄得我起了一身疙瘩，现在还有个芝麻点大的伤疤呢，气死我了，将来我要是嫁不出去你就完了，哼！” 说话的是一个圆脸娇小可爱自带小酒窝萌萌哒系列的女生，是大二新闻专业的师苗苗，辩论队的三辩队员。 “苗苗，赞助是我拉的不假，衣服可是周星跟毛毛挑的，你嫁不出去周星给你托底，你放心。” 毛毛是辩论队的另外一个大二女生，07级本三班的毛丽娟，挺高挺瘦的一女生。 “呸，他想得美。” “就你挑，就你精贵，任姐你评评理，咱们队里当初6个人，除了陈昊属猪的不怕开水烫，我们几个可都不过敏，就她一个人身上起疙瘩。” “你要是起步买个质量好的我能起疙瘩吗？毛毛你跟周星有私情。” 撇了撇嘴，师苗苗立马就架起嘴炮开打。 任佳一看形势不对，立马就出来镇场子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去年那个衣服确实不怎么样，我看着也蛮差的，不过这也不能怪毛毛没选好，高涛拢共才拉了2000块钱的赞助费，除了陈昊自带衣服，5个人平均下来一个人才400块钱。 还有一半花在其他开支上面，衣服质量是差，不过今年能不能买好一点的，就看你能不能把沈言搞定了。” 任佳也觉得好笑，现在看来，沈言摆地摊那个梗估计一时半会是消停不了了，连师苗苗这种乖娃娃都知道，影响闹得还真不算小。 “任姐，沈言他真挣了几千块？这也太爽了吧，我一个月才600的生活费呢。” 08年江州这种小地方，师院的学生生活费600还是800的确是大众价位。 沈言来学校除了学费以外也就带了1000块钱的样子，这还包括所有的生活用品和开学要买的东西在内。 “几千倒不止，不过应该超过1万了，具体有多少等会他回来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沈言摆地摊到底挣了多少钱除了202的几个人一直都是个迷，包括任佳在内都很好奇。 只是这种事情，她一个团高官总不好去揪着沈言问清楚。 “多少？1万？我滴天哪！怎么能这么多，沈言也太会挣钱了吧。” “财迷，你干脆把自己嫁给他算了，我看沈言长得就挺好的，个子高，身材好，脸也耐看，便宜你了。” “我倒是想嫁给他，就怕人家沈言学弟不愿意啊。”师苗苗立马脱口而出。 然而， 下一秒就惊呆了，因为沈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跑到了她边上，一把抓住师苗苗的手臂，脸上的表情活脱脱奥斯卡影帝级别。 “学姐，我对天发誓，如果我不愿意就让雷劈了我吧，走，我们现在就去领证。” 哈！ 哈哈哈哈哈！ 办公室里一群人瞪着师苗苗捂着脸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哄堂笑起来。 “完了完了，丢死个人了！” “好了，别闹了，既然沈言回来了，那咱们就谈谈辩论赛的事情，苗苗你别笑，你啥时候要是想通了就赶紧跟沈言把证领了，免得到时候便宜了别人。” 见师苗苗还在那里捂着嘴笑，任佳也逗了一句，顺便挑眉看了沈言一眼，心里直赞叹。 不得不说，这个男生的确是个天生的团结派，简单的一句话就完全打消了那种刚刚加入一个新集体的陌生感，最重要的是，还一点都不让人讨厌。 即使是刚才对他还颇有微词的周星，似乎对沈言的举动也并不反感。 …… “今年的辩赛，我们主要的对手有三个，分别是管理系，物理系和教育系，其中管理系是去年的冠军，物理系是前年的冠军，教育系虽然没拿过冠军，但是每年都是前三，也是一个很强劲的对手。 按照规则，这三个队伍我们小组赛应该不会碰到，但是谁也说不准，所以即使是小组赛我们仍然要全力以赴，沈言你是新队员，回头把比赛的规则拿回去好好看看。” “不用看了，任姐，我以前参加过辩论赛。” 沈言的确参加过，不过是在上辈子，如今物是人非，不过该有的也少不了。 “还是看看好，多了解一点也不算坏事。” “那行吧！” “除了这些，我们今年辩赛还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就是赞助的问题，刚才你苗苗学姐说去年的赞助太少，连队服都不行，今年就靠你了。” 虽然辩论赛是师院官方举办的赛事，但是赞助这种事情，学院也不会插手，官方也不会掏钱，一方面是为了杜绝财务出现暗箱操作的问题，一方面也是培养学生的综合能力。 至于赞助拉多少，学校也不会管，之前管理学院就曾经拉到过一笔1万的赞助，最后夺冠，赞助商直接把剩下来的钱当做奖金发给了队员，其他学院的参赛队也只能干瞪眼。 “这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不就是1万块钱的赞助费吗，不过我有个条件。” 拉赞助？ 沈言绝对不陌生。 但是赞助也不是白拉的，怎么也得给自己考虑考虑后面的问题。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是也绝对不会有那么多的烂好人。 “你说，什么条件？”任佳有些好奇。 “很简单，我要系里把今年辩赛的决赛举办权交给我。” 040 银行的门不好进 了解沈言的人，当然会猜到他主动索要辩赛的决赛举办权决计不会是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找麻烦，而是出于一种非常敏锐的考虑。 按照往年的惯例，师院的辩赛决赛举办权一向就是交给中文系。 原因也很简单，中文系地盘大啊，作为全校除了大礼堂以外，唯一一个拥有两千席报告厅的学系，中文系不光有地盘，而且学生数最多。 而中文系往年都是把决赛交给系团委去操办，其中的活动经费都是通过象征性地收决赛的门票非来进行平衡。 但是沈言之所以盯上决赛的举办权，可不光是为了那么点门票费而已。 不过任佳她们并不这么认为。 “沈言，你不会是为了收那么点门票吧，我告诉你，以前每年举办决赛的时候，系里都是要补贴的，要不是学校压着咱们举办，说不定朱老师今年还不同意呢。” “对啊，沈言，任姐说的是真的，辩论赛本来就是学生组织的赛事，学校只提供场地，活动经费要自筹的。” 几个人下意识的想法是沈言要举办权是为了靠收取门票来赚钱，跟摆地摊一样。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种全校性的公共比赛，高收费既不可能，也不被允许，之所以能象征性地收，那也是因为各个系独立运作，中文系没理由独自承担所有花费的原因，但是门票的价格非常低，连续很多年都是一张票2块钱的价格。 即使是全场爆满，那也才4000的门票，这里面还包括现场提供的矿泉水、打印费、宣传的费用、舞台效果布置的费用、志愿者和点评专家的劳务费，一加一减基本上能保持个持平就不错了。 实际上，每年的辩赛举办方都会补贴一部分经费进去。 即使是沈言自己从外边拉到1万块钱的赞助费，但是那也不是私用的，最终还是得按照赞助经费来操作。 要想从这个里面挣钱，那几乎是不大可能。 “靠门票挣钱？那不可能，你们放心吧，今年咱们进行改革，不但不提高门票价格，而且我尽可能地争取一分钱的门票都不要。” “啥？不要门票费你还要决赛举办权？” “沈言你可别犯傻。” 任佳突然有点担心沈言会不会太过年轻冲动了一些。 不收门票费，那最起码的会务费谁来承担？ 到时候万一决赛没操办好，最后承担责任的肯定是中文系，这个风险太大，她不敢答应。 “任姐，你不用急着马上答应我，这样吧，你给我2个礼拜的时间，2个礼拜之内，如果我能拉到1万块钱的赞助的话，那系里再考虑一下要不要答应我的条件，如果到时候不答应也没关系，反正赞助都有了，你看行不行？” 被沈言这么一打岔，几个人都有点忧心忡忡，继续讨论下去的心思也没了。 离开会议室， 沈言没有心思继续去撩拨美女学姐凌霄和师苗苗小可爱，而是径直回了宿舍。 至于举办权的问题会不会有着落他其实一点也不担心，虽然任佳没有马上决定，但是他敢肯定，只要任佳把他的提议告诉朱晓东，以朱教授的魄力，十有八九会答应他的条件。 靠卖门票赚钱，那自然是最低级的手段，这不是沈言的风格，好歹他也是经历过市场经济大风大浪的，当年就连中美贸易战的时候他都能把公司的业绩经营得风生水起，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决赛。 “不过任佳今晚肯定要睡不着了，让你坑我，不给你的厉害瞧瞧，还真以为小爷我是属企鹅的。” 军训结束，马上紧接而来的自然是一整个学期紧张而又散漫的课程。 好在沈言大一的课程并不多，一个星期只有24节课，平均下来，一天也就5节课的样子，而且有两天还是全天的课程，这样一来，周三跟周五就只有上午2节课，其余时间都是空闲。 社会上有些耍嘴皮子的人说大学生只有十分之一的时间在上课，其余的时间不是玩游戏就是谈恋爱。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个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棒子打死一群人肯定是不对的。 像沈言这种勤奋的学生自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打游戏和撩妹子身上。 当然， 王威是例外，虽然写小纸条的事情差一点就暴露了，不过沈言还是没有放弃，只不过是暂时性的战略撤退而已。 王威的性格，烈火烹炸显然不行，还是得要温水煮青蛙那一套才有可能把这个妹子变成自己碗里的。 第二天一早。 沈言早早地上完两节大学英语，立马就把昨天晚上写了一个晚上的策划书装进背包里坐3路公交车去了市里。 辩论赛的赞助商往年都是在市里面找的体育用品店和文具用品店，不过沈言这一次并不想找这种商家拉赞助，而是把目光瞄准了两家很特殊的门店。 一个是兴业银行的江洲分行，一个是江州本地最大的实体零售商幸福超市。 沈言第一个目标就是兴业银行。 兴业银行是一家公私合营的小型银行，主要的业务范围还是在省内，这几年正在扩张，不过再过几年，等国家进一步开放金融资本市场之后，兴业银行的发展将会达到另外一个高度。 至于现在，还是个挤在国有金融机构里面的小个子。 “你好，请问一下，你们分行这边超过10万的业务是不是要找行长谈？” 银行面对的客户那么多，自然不可能个个人都是行长亲自接待。 沈言开口就是十万的业务，当然也不是随便报的数字，太多了人家不相信，太少了分行行长的门槛都进不去。 只是尽管如此，银行大堂里负责接待的那个中年客服大姐还是有点不相信，主要是沈言太年轻了，而且身上一身运动装，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十万的业务要办。 “你要办理什么业务？如果是一般的业务我们窗口办理就行了。” “我要办理大额资金的抵押贷款，你能做主吗？起码超过十万的。” “这个……你有没有凭证，身份证先给我看看也行。”客服还是有些不大放心，像沈言这种要见行长的客户也不少见。 “身份证可以给你看，但是凭证就不必了，你们在银行上班难道不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吗？” 拍了拍自己手上的背包，沈言笑着说道，脸上的自信的确不是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 “那不行，没有凭证我们不可能轻易答应让你找行长的，你说什么也不行。” 沈言还想说什么，客服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没辙。 第一次出马就失利，沈言也不想把人给惹烦了，只好离开银行再另想办法。 “看来这一招是行不通了，但是见不着行长的人，再大的本事也施展不了，得先想个办法解决这个路子问题才行。” 但是沈言觉得这似乎有点难。 041 对方同意你的申请并添加你为好友 沈言没想到第一站就出师不利，不过银行这种地方吃瘪也不稀奇，哪怕只是一个小银行。王八再小它也是鳖，缩头缩尾就下不了牙口。 不过站在路边上，沈言还是有点惆怅。 口袋里没有半毛钱，难啊！ 别看202的账面上有1万5的大资金，但那是干大事的启动资金，没有万不得已的情况，肯定不能轻易用。 赞助难也得拉下去。 沈言很清楚，有些嘴皮子耍起来，的确能忽悠不少人，但是真到了真刀真枪地干的时候，耍嘴皮子肯定不行，还是得有两把刷子才拿得下硬骨头。 既然银行不行，那就只能去超市碰碰运气了。 年轻终归好，初生牛犊不怕虎，牛皮吹上天也不用打草稿。 要是换做十年后，求稳才是最迫切的。 江州是座小城，在08年类似于家乐福和沃尔玛这种跨国零售巨头还没有余力把经营范围扩张到江州来。 所以像幸福超市这种本土的零售商也如同雨后春笋似地有了生长和喘息的机会。 不过作为一家土生土长的零售企业，得益于开放市场提供的相互学习和借鉴的机会，幸福超市在经营策略上并不比世界巨头们差太多，在某些创新方面甚至还要领先一步，真正缺少的是底蕴。 当然，作为重生者，沈言对实体零售这个行业的前景并不看好，一代人终究有一代人的使命。 他们这一代人，日常生活习惯的改变，或多或少会加速实体零售企业衰亡的过程。 “沈言，你在哪儿？” 站在幸福超市的入口，沈言有些诧异竟然会接到林曼曼打过来的电话。 抛开他对林曼曼攀附高年级学生会干部这件事的成见以外，沈言对林曼曼的印象其实本来也没有多么好，至少在她公开羞辱202的兄弟王凯以后是这样。 对于这样的女生，沈言向来就是敬而远之。 “有事？”沈言根本就猜不到林曼曼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没事啊，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对我有意见啊？同班同学打个电话给你也挺正常的吧？” 电话里， 林曼曼也察觉到了沈言的语气好像有些僵硬，相比于男生的粗线条，不得不说女人天生就要敏感得多。 “那倒没有，不过我现在头顶着个大火球，脚底下热气直往裤裆里冲，我嘴里就是想吐出个冰块来也没这本事啊，你要是再跟我闲聊扯淡，等会就要帮我打120了。” 电话里立马传来咯咯的笑声。 “没啥事，就是想恭喜你一下，竟然成了我们系学生会的副主席，看不出来啊，你挺能来事的嘛，不声不响就办了这么大个事。” 对于刚刚入学还对学生会和团委这二者之间的关系有些不明所以的林曼曼而言，学生会副主席的头衔显然要比团委副书记的名号要响亮得多。 不过越是如此，越是有些考验沈言本来就不多的耐心。 但是有一点沈言可以确定，那就是凌霄已经正式把名单公示出来了。 只是林曼曼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看来人跟人的注意力还真是不一样。 “那真要谢谢你了，我还有事，要不先挂了回去再说？” 还是那句话，秋老虎不吃人，但是晒死个人。 就这么光着脑袋在太阳底下站了几分钟，沈言都觉得浑身都有些发烫，脑门上的汗水直往外冒。 “沈言，你拽什么，我好心好意给你打电话恭喜你，你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算了，懒得跟你说了。” 听到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沈言嘴里骂了一句“卧槽”。 什么玩意儿！ 随即马上钻进超市里，站在空调口下面吹了一会，这才拿出手机打开qq窗口。 刚点进去，手机就跟爆炸似的一阵狂震，沈言下拉着瞄了一眼，林林总总差不多有几十条信息，全是开学这段时间加的好友发过来的。 内容几乎都是大同小异，全是发过来恭喜他当选学生会副主席的，不过最让沈言吃惊的是竟然看到了王威的头像也在闪烁。 沈言几乎是毫不思索就点开了消息内容，结果里面的内容顿时就让他有些无语。 “对方已经同意你的申请并添加你为好友！” 卧槽！ 竟然是一条系统提示。 沈言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前段时间主动在汉本二班的q群里添加过王威的好友。 沈言又看了几条亲近的人发过来的消息，顺便扫了一眼2班q群里的上百条记录，基本上都是在谈论他当选的事情，但是有一点沈言可以肯定。 不管是在q群里面还是私信，他都没有看到何曼玲的消息。 看来女生的确是一群很奇怪的生物。 …… 在超市里逛了一圈，沈言花了1块钱买了瓶矿泉水，这才从后门直接上了超市二楼的行政办公区域。 刚刚从银行里出来，沈言一路上也考虑了很多，大学生拉赞助本身其实没有多少筹码，而且面对的客户群体也只有师院的学生。 像幸福超市这种企业，其实没有多少必要去赞助师院的比赛，不过沈言也只好硬着头皮敲开了经理办公室的门。 一进去，沈言才发现办公室里坐着的竟然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 梁丽萍有些意外，幸福超市是她家的自办企业，她来江州这边做经理也是不久之前刚刚敲定的事情，之前她一直在外面跑跟供货商和市里面的一些相关部门联系，今天还是正式来上班的第一天。 没想到第一个上门来拜访的竟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看打扮也年纪应该还是个学生。 “你是？” “您好，我是江州师范学院中文系的学生沈言。” “师院的大学生？小伙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听到果然是师院的学生，梁丽萍脸上的表情也和缓了很多。 江州这种小地方，师院的知名度还是比较高的。 “是这样的，冒昧过来打扰是因为我想跟您提一个关于幸福超市的建议。” 沈言其实并不想绕圈子，而是直接说明来意，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等他发现眼前这位经理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高冷的时候，他的思维很快就下意识地做出了改变。 当然，效果也显而易见。 梁丽萍显然对沈言的提议开始有点好奇。 “关于幸福超市的意见？你说来听听。” 042 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梁丽萍此前在幸福超市一直都是担任市场运营方面的职位，这次下来担任经理，也是为了以后进入公司的高层在积攒经历做准备。 长期在市场运营部门任职，她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自然犹如过江之鲫，不管好坏，但是多少都有一点拘谨，像沈言这么年轻的学生，而且偏偏还这么大胆的很少见。 在关于女人进入社会组织高层担任高级职务的天花板研究体系里面，其中有一点因素就讲到关于女人的同情心和对陌生人的反应程度要明显高于男性。 这个因素在梁丽萍身上也反应得比较明显。 在知道沈言的身份和来意后，梁丽萍心底的警戒线，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拉低到了一个对沈言十分有利的位置。 这也是沈言临场改变计划的主要原因。 所以看到梁丽萍放下手里的鼠标，并且侧着身子把转椅挪到对准他的位置的时候，沈言已经知道这位梁经理对自己的戒心下降了很多。 顺势推舟地，挨着办公室里的沙发坐下来，又很自然地把背包放下道： “这几天太热了，还是您这里舒服。” 梁丽萍的办公室里有冷气，的确比外面舒服很多。 梁丽萍笑了笑，这个学生倒是真大胆，不像是装出来的。 “其实我对公司的战略和营销策略这一块并不懂，不过有一个关于专门针对师院老师和学生的营销方案，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几分钟时间。” 梁丽萍本来是抱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态，想听听沈言这个大学生嘴里会冒出什么意见，但是听到他直接把范围缩小到师院的师生身上，心里顿时就越发有些好奇。 事实上， 如果沈言一上来就跟她大谈特谈什么公司的经营战略问题，她反而会提不起什么精神。 一个毛头小子难道还比她一个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分部经理还精通经营吗。 所以点了点头就让沈言继续说下去。 “我之前来过你们超市一次，发现你们这边已经有了会员卡制度，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专门针对师院的师生推出一套会员卡，有点类似于移动公司的校园电话卡这种。 原因呢也比较简单，因为师院的师生有一万多人，而且客源是非常稳定的，每年都会有三千多新生入学，相对于市区的客户更加稳定可靠。 如果能针对师院师生制作一套会员卡，把优惠的幅度再提高一点，例如九折优惠，再专门到师院进行宣传的话，从长期来看，应该是会有不错的效果的。 还有，将来如果时机成熟的话，是不是能针对师院的会员范围，开辟一条外卖专线，当然，这个想法还不成熟，因为成本的问题我还没有认真地考虑过。” 其实论到营销策略，沈言一点都不陌生，而且即使没有他的提议，明年这个时候幸福超市仍然会推出大学生会员卡。 只不过间接地推动这个事情的不是他，而是师院管理学院的学生。 当时师院为了响应省里提出的大学生创新创业号召，组织了一批大学生创新活动项目，幸福超市推出大学生会员卡就是由于这个项目才成型的。 不过很显然，梁丽萍对这个提议的兴趣似乎蛮大。 “你的意思是，重新建立一套会员卡制度？” “不用重新建立，只不过是在现有会员卡制度的基础上修改一点数据而已，我想对你们来说难度不大，而且这个成本应该会非常低的，关键是宣传上面。” 至于宣传的成本问题，沈言也考虑过，而且他刚刚成为学生会的副主席，如果能把这个事情谈成，说不定还能给中文系学生会拉到一个不错的勤工俭学合同。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挺有意思，那宣传这一块你是怎么考虑的。” 很显然， 梁丽萍已经把沈言当做了一个很正式的合作伙伴在对待。 “考虑过，不过这里面就有我一点私心了，我希望如果你们真的能这么做的话，到时候可以把宣传这一块交给我们师院中文系学生会来做，就当是一个勤工助学的项目吧。 学生会可以公开招聘一些学生来按照你们的要求做宣传，主要是发传单和登记会员卡，不过勤工助学的费用得你们出。” “经费的问题不大，不过这个事情你能做主？”梁丽萍很快捕捉到关键信息。 “能，因为我本人就是系团委的副书记和学生会的副主席。” 沈言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刚刚才公示还没正式下文的头衔给拿了出来。 这么大的帽子，不用白不用，而且保质期就那么两年，本着过期不作废的原则。 梁丽萍自己也是从大学里出来的，自然知道团委副书记和学生会副主席在学生群体中的作用。 只不过她哪里知道沈言才刚刚入学，学生会副主席说得好听，实际上连半天都没当过。 不过无论如何，沈言的画饼倒是画的很大，让人很难不信服。 “你的提议很不错，不过我还要考虑一下，师院那边我也不是很熟悉，这样吧，你留个联系方式，我这里有需要会联系你。” 麻溜儿地留下联系方式，沈言也知道言多必失，并没有多说什么，谈生意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本来就是要么一拍即合要么一拍两算的事情。 “小伙子很不错，你今年大几了？毕业有没有兴趣到我们这边来试试？” 梁丽萍对沈言的印象的确还可以，她们这些做大生意的，看人也是一种本事。 “不好意思梁经理，我毕业还有点早，今年刚刚大一。” “大一就做了学生会的副主席？那看来我还真的是看走眼了，你到我这里来，就是专门为了提一个意见吧？说说你还有什么要求？”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虽然沈言从头到尾都没有说明来意，不过梁丽萍还是察觉到了。 “那我就直说了？”沈言嘿嘿笑了笑道。 “是这样的，我们师院马上要举办一个辩论赛，主要还是想找您拉一点赞助。” “拉赞助？这个没问题，你要多少？” 大学生拉赞助梁丽萍并不陌生，她也是有大学经历的人，只不过相比于印象里那些拉赞助的学生，沈言似乎更容易让人愿意出这笔钱。 “不多，5000就行了。” 沈言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5000块也不是小数目。 “5000？” 梁丽萍果然皱了皱眉头。 “梁经理，如果5000太多了也可以少一点。” “不是太多，你们一个学校的辩论赛，5000块钱太少了吧，这样，不管最后你提议的项目我们做不做，你的赞助费我们也出了，就给你按照1万来算吧。” 沈言顿时有些傻眼！ 1万块钱的赞助，就这么解决了？ 特么啊！ 早知道老子直接报一万好了啊！ 果然还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没钱害死人啊！ 044 公开招聘 （上一章节已被屏蔽，等放开中！） 在08年的师院。 男生的娱乐节目，除了约到网吧里开黑就是斗地主。 像王凯这种自带娱乐属性，只要手机不断网，小说就能看到通宵的也不在少数。 而最喜欢打游戏的高涛几乎把网吧当成了第二个宿舍，沈言想着，是时候给这群玩物丧志的混蛋找点事做了，要不然继续沉沦下去，估计202还要回到那种斗地主和打游戏两班倒的局面。 不过学校里刚开学，各个社团和专业的活动基本上还停留在想象的阶段，反倒是对面201的江城一天到晚忙得见不到人影。 这小子当个班长，不知道还以为是校长呢。 “我听说1班的活动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这个礼拜五晚上就开干，我们班好几个女生都收到邀请了。” 一大早， 沈言刚从食堂吃完饭回来就听到王凯趴在枕头上高谈阔论，这家伙自从被林曼曼拒绝之后就一直在想办法打进女生圈子里卷土重来。 大有愈挫愈勇的架势。 他嘴里的好几个女生，十有八九又是林曼曼和何曼玲她们宿舍的那几个。 “你说的是林曼曼吧！” 高涛直接把窗户纸给捅破，半点面子也没留，沈言暗自竖起大拇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打不死的小强说的就是你，要我说，林曼曼是真没啥好的，当然，除了一双大长腿。” 林曼曼的腿长，这是202公认的，沈言虽然嘴里埋汰，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我看上的女生能差吗。” 202顿时集体做呕吐状。 玛德！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偏偏王凯这孙子还一脸得意。 真不知道是他甩了林曼曼还是林曼曼甩了他。 “飞飞，你天天跟何曼玲在一起，怎么就没听到凯子这么多消息？” 李飞飞跟何曼玲在发展这件事情，现在在202几乎已经算是公开的，李飞飞也不掩饰。 只是这家伙嘴巴严实，从来就没提起过关于女生宿舍的事情。 沈言倒是知道一二，李飞飞跟何曼玲虽然在处对象，不过就何曼玲那副官迷女强人的性子，跟李飞飞在一起，十有八九也不是花前月下谈情说爱，指不定天天讨论的都是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大事”。 “没啥好听的，你以为我是凯子！” 你不是凯子，但是你是个闷棍子。 “不过何曼玲好像已经联系好了，咱们班听说要跟管理系搞个联谊。” 管理系？ 沈言脑子里转了一圈，似乎对管理系没什么印象。 不过沈言也有些好奇，何曼玲怎么会想到去跟管理系的人联谊，在师院，管理系和物理系一直是中文系最大的竞争对手，虽然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也不见得有多么亲热乎。 要说物理系跟他们联谊，那还有点理由，毕竟一个是男多女寡，一个是女多男稀。 至于管理系，那是真正的男女比例平衡，自给自足，根本就不愁找不到媳妇抓不到老公。 “跟管理系联谊啥？” “这我就不知道，不是老沈你出的主意吗？”李飞飞有些纳闷。 何曼玲明明跟他说了是沈言支持她的。 “我出的主意？出你妹啊，我连管理系的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我出什么破主意会跟管理系的人搞联谊，肯定又是何曼玲拍脑袋想出来的馊主意。” 要是跟外语系联谊，这个锅沈言肯背，毕竟外语系的妹子，那是有名的娇小可爱又大方可人，而且还有那么点外国风情。 跟管理系联谊！ 这个锅他坚决不背。 “那咱们还搞不搞？再不搞等学校的迎新晚会一过就黄花菜都凉了。” 师院有个不成名的规矩。 学校的迎新季从9月份到10月份迎新晚会结束，一共会持续一个半月的时间。 这一个半月，想搞点啥新生活动都好说，一旦过了迎新季，新生多半也混的半生不熟了，再去搞什么新生联谊，学生也没啥兴趣，而且到了快要期中的时候，课程多起来也没精力。 “老沈，你是学生会副主席，又是咱们班的团支书，你赶紧的想想办法，可别到最后啥活动都没搞。” 现在202李飞飞跟孙学海都是有主的野草，只有王凯跟高涛是单身狗。 高涛嘛又是个单刀直男，有没有女朋友意义不大，只有王凯还一门心思想借着活动的由头跟林曼曼多接触接触。 要是不搞活动，他肯定是最急的。 像沈言这种老流氓，反正没谁会担心他找不到女朋友，连凌霄都能随口就撩一波的人，找不到女朋友那绝对不是因为机会少，而是这个混蛋招惹的花花草草太多不知道挑哪个好。 “不搞，没兴趣！老子忙着干大事。” 挣钱的事情自然是大事， 现在1万块钱的赞助费肯定是有着落了，沈言原本还按得死死的想法，这会儿连栓都拴不住。 辩赛的角色主办权拿不到手，损失的可不光是一百两百的小事，那是几千的大事。 虽然手里已经有了1万5的启动资金，但是谁会嫌钱多呢。 “我看不如这样，反正跟谁搞联谊都是联谊，索性咱们也不挑了，直接公开招聘一个联谊对象得了。” 王凯这孙子为了跟林曼曼一起活动活动，也算是绞尽脑汁，连公开招聘联谊对象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 真是神特么的！ 老子上了两次大学，就没有见过这种骚到极致的套路。 沈言有些嗤之以鼻。 但是很快就发现似乎有那么点道理，顿时就来了兴趣。 “你说说怎么个招聘法？” “简单啊！就写个告示贴出去，中文系汉本2班公开招聘联谊对象。” 王凯似乎胸有成竹。 “这就完了？” “完了啊，还要干啥？” “玩你妹啊，你啥都没有，那还不如跟管理系搞，等于没说。”沈言顿时气馁，这家伙原来也是个单细胞动物，就这么招聘，结果肯定是自找麻烦。 不过这个办法不错，似乎可以琢磨琢磨，如果真琢磨成功了，说不定还真的能引起一点轰动。 现在中文系差的就是那种具有校际影响力的活动，任佳之前也跟他提过，如果搞活动，尽量把声势弄大一点，只要活动积极健康，系里边肯定支持。 公开招聘联谊对象这事，从创意上来讲，似乎有那么点意思，至于怎么操作，沈言还得好好考虑考虑。 045 敲定 “公开招聘你脑子没进水吧？我只听说过企业招聘，社团招聘，还从来没听过联谊对象也能招聘的。” 师院的二食堂里， 沈言坐在何曼玲对面，一挑眉毛瞪了何曼玲一眼，又继续慢条斯理地对付着手里的孜然烤鸡腿去了。 没文化真可怕！ 再过十年！ 别说联谊对象可以招聘，就连女朋友都能租，只要有本钱，大长腿的，萝莉脸的，熟女范的，想租啥样的就啥样的，一年一个都不带重样。 “跟个饿死鬼差不多！你把话说清楚啊？鸡腿又不会跑了。” 见沈言一门心思对付碗里的鸡腿懒得搭理她，何曼玲有点气。 跟谁搭伙不好，偏偏跟这么个混蛋！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一想到刚才打饭的时候，窗口只有最后一块鸡腿，这混蛋连想都没想就往自己碗里巴拉过去了，何曼玲就气不打一处来。 “鸡腿是不会跑，但是你看着不眼馋吗？”沈言的理由竟然让何曼玲无法反驳。 两个人虽然不是冤家，但是也谈不上关系好到哪里去，能坐到一起吃饭，而且还是孤男寡女的也是难得，偏偏这混蛋嘴里冒出来的话分明就是嫌她碍事。 吃干抹净。 沈言觉得分外满足。 要说二食堂的伙食，那是真的差。 蔬菜全靠水煮。 面条全靠胃口好。 至于米饭…… 能填饱肚子就绝对不会多吃一口。 唯独只有这个孜然味的碳烤鸡腿，外焦里嫩，皮脆肉酥，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太少了。 一个礼拜只有礼拜三的中午才能吃上一回，而且来得早有到得晚无。 今天要不是腿长手快，这一块肯定要到何曼玲碗里。 “你别瞪我，我是为了你好，你看这鸡腿，油水这么足，吃多了长肉肯定会发胖。” “我愿意胖怎么了！” 奶奶的！ 抢了最后一块鸡腿还这么多理由！何曼玲要不是为了保持淑女风度，早就想开骂了。 “你胖不要紧，反正肉不是长在我身上，关键是你胖了李飞飞指不定就要移情别恋了。” “他敢！” “敢不敢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隔壁3班有个女孩子老盯着他看，人家那腿，又细又长，牛仔裤一穿，要多妖娆就有多妖娆，是个男的都要多看两眼。” 有没有人看李飞飞沈言不知道，但是他很肯定何曼玲这种女强人的控制欲绝对强。 果然， 一听到竟然有外班的野花盯着自己的盘中餐，何曼玲顿时就不说话了。 但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回头不把李飞飞问清楚，这件事情决不罢休。 看着她陷入沉思的表情，沈言也只好暗自给李飞飞默哀了一声。 兄弟的作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飞飞啊，不能怪哥哥我太狠，只能怪食堂的鸡腿太好吃了，而且数量还不多。 “鸡腿吃晚了咱们说正事，公开招聘联谊对象这主意不是我想出来的，不过我琢磨着好像有那么点意思，你要不要试试？” 何曼玲绝对不是那种乖乖女，这一点沈言很确定。 从她敢主动联系管理系的人联谊就看得出来，中文系跟管理系，不管是地理距离还是友情距离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系。 往上数三届就没有一个中文系的专业班级跟管理系联谊过，所以她肯定是动了点脑子才会冒出这个主意。 虽然结果不咋地。 “我倒是想啊，但是你啥都没说我试什么，不是说好了你出主意我操办吗？你看看都到什么时候了，光顾着当你的学生会副主席去了吧。 不说我还忘了，你挺能的啊，不声不响就成了咱们学生会的副主席，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暗地里干了什么坏事。” 何曼玲就是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学生会副主席这梗，有这么持久的吗！！！沈言也是够无语的。 “别说些有的没的，我有个想法你听听，看看成不成，咱们不是要跟人搞联谊嘛？光搞联谊也没啥意思，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的，完了抹嘴巴走人，也就一晚上的嘚瑟。 咱们不如反其道而行，发个公告，就说中文系某某班级公开招聘联谊对象，条件从优。” 公开招聘联谊对象的点子虽然是王凯随口一提，不过沈言也不陌生，中文系这种女多男少的专业，真要公开招聘一个联谊对象，应聘的不敢说全校都有，起码那几个女生稀罕的堪比大熊猫的专业肯定会心动。 关键就看操作起来简不简单了，要是太复杂的话，估计也是深井扔石头光响不动。 “啥条件？” “啥条件？简单啊，人长得要帅，歌唱得要好，如果会写诗会跳舞就更好了，你们女生不都挺喜欢这一号的。 当然，还有一点其他的要求。” 招聘联谊对象，光挑男的不挑女的，沈言当然没那么大公无私，把班上的妹子往狼嘴里送。 “啥要求？” “要求不多，就一个，班上必须有漂亮女生。”沈言一脸的陶醉，质量多也不如质量好啊。 “滚吧你，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说你怎么会这么大方，原来是奔着其他专业的漂亮女生去的。” 何曼玲立马就识破沈言这个馊主意的意图。 “行了，我是开玩笑的，联谊嘛，其实也就是图个热闹，你还真以为是拉郎配啊，有没有漂亮女生不重要，关键是要热闹，把人气聚起来，咱们搞联谊招聘，也就是图个噱头罢了，你还真以为能折腾出一朵花来。 你就说吧，这个主意行不行，要是行的话，男生那边肯定没问题。” 沈言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找漂亮女孩子，本二班男生本来就少，如果找女生多的专业联谊，班上那些姑娘们能同意就怪了。 这个招聘的节目，说白了还是为了弄出点新花样而已，至于联谊对象到底是物理系还是管理系，他其实一点都不关心。 “你等我考虑考虑，行不行还要征求一下我们班女生的想法。” 何曼玲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不过班上的人到底支不支持，她心里还有点没底。 …… 046 2班的戏码太多 军训结束， 9月已经过了大半。 本1班已经决定了在明天，也就是周五晚上正式跟物理系的物电班进行联谊。 作为班长和这次联谊活动的主要策划者，江城这两天明显有些亢奋。 沈言担任系学生会副主席的公示已经在系里的网站上贴了两天，原本被任命为系学生会实践部副部长的喜悦早就被沈言的异军突起给淹没得一点不剩。 心里那点窃喜自然也慢慢消退了。 不过江城能在一众新生里面冒尖担任副部长，其实自身的能力也不差，自然不会轻易认输。 这次联谊，他算是卯足了劲要赶在中文系几个班的最前面，争取弄出一点花样来。 虽然学生会副主席的位置已经花落人家，但是输了人也不能输了阵仗。 一大早， 201其他几个人还在睡懒觉的时候，江城已经匆匆洗漱完抱着一摞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大字报出了宿舍。 其实江城跟沈言是同一类人，都清楚联谊这个活动本身并没有多大的作用，绣花的功夫还比不上一个好的想法，关键就看影响力。 大字报是肯定要贴的，不光要贴，而且还要贴到烂大街，至少保证风头上不落下风。 但是很显然， 中文系宣传栏今天的主角并不是汉本1班跟物电班的联谊。 “现在的新生还真是挺能来事的，连搞个联谊活动还要公开招聘联谊对象，你说当初咱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 “没办法，一代新人换旧人，咱们迟早要被拍死在沙滩上。” …… 中文系的大楼距离男生宿舍起码有十多分钟的脚程，江城从一食堂买了几个包子出来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有人也在谈联谊的事情。 招聘联谊对象？ 这主意够馊的，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 “联谊对象要是能招聘到，那还不全校都成了招聘现场，要搞噱头也不是这么瞎掰的。” 总有那么些人喜欢炒作。 他有些嗤之以鼻。 一想到明天晚上系官网的学生动态里面挂的新学期第一个活动新闻就是本1班的联谊活动，江城脚底下都不由得轻快了几分。 到了中文系楼底下的宣传栏那里，江城老远就看到不少人挤在那边，似乎在看什么新奇的东西。 江城也有些疑惑。 最近系里边好像没有什么大新闻啊，即使是学生会换届的公示名单，学生会秘书处也没有张贴，只是在官网上挂了一下。 脑子里带着疑惑，马上挤到人堆里边去。 一抬头就看到三米多长的宣传栏里边竟然早就有人贴了两张红底黑字的宣传报。 “中文系08级汉本2班公开招聘联谊对象公告！” 江城顿时就愣在那里。 “招聘联谊对象的竟然是本2班！” 江城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也顾不上自己手上还有卷起来生怕被弄皱的大字报，立马往里边挤了挤，瞪大了眼睛看着宣传栏里的那张红纸字。 “为了进一步增强不同专业的互动性，活跃校园活动氛围，中文系08级汉本2班班委在征求全班意见的基础上，决定面向全校所有08级新生班级，公开招聘联谊对象。 应聘要求：如果你长得够帅，歌唱得够好，那就大胆拿起手机拨打……” “这……这不科学啊，怎么会是本2班！” 虽然脑子有些短路，但是江城还是明白过来了，原来刚才那些人说的招聘联谊对象事情，竟然是他们系2班的人弄出来的。 即使是再怎么看不起这个他认为的馊主意，江城此时此刻也明白，联谊的事情，他们1班这一次又输了。 特么的沈言！卧槽！ 江城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 脑子里有些嗡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即使如此， 江城也不得不承认，沈言的脑回路，的确是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其他的都好说，公开招聘联谊对象这件事情，他就是怎么也想不出来的。 不仅仅他想不出来，他敢保证，全校第一个干这种事情的，只有沈言那个混蛋，这个主意绝对不会是何曼玲想出来的。 一瞬间， 江城觉得自己手里的那一摞大字报简直就成了一个笑话。 不说别的， 光是这么高的关注度就肯定没有。 这才刚刚天亮还没到上课的点，已经有这么多人在围观了，等到了8点钟上课的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人肯定会更多，不说引起全校轰动，但是肯定是能够夺人眼球的。 中文系因为独占一整栋大楼，所以学校在排课的时候，也会把其他专业的课程排到中文系大楼的教室里来上。 这样一来，经过这个宣传栏的，不光是中文系的学生，还有很多其他专业的学生。 沈言把大字报贴在这里，目的也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 但是对于江城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很不好的现象。 另一侧， 难得起了个大早，趁着天还没亮就拉着李飞飞和高涛去贴完大字报的沈言，在食堂里吃了顿早饭后，又慢悠悠地回了宿舍爬上床继续睡他的回笼觉。 至于贴完的那两张大字报到底会有没有效果，其实沈言也不是很关心。 大学生本来就是整个社会阶层里面最富有创新能力，也最能接受新事物的一群人。 别说整个招聘联谊对象，估计就是招聘个女朋友估计都不会翻起多大的浪花。 但是沈言也低估了一点，那就是任何敢第一个吃螃蟹的，受到的关注度肯定会出人意料地高。 这就是新事物的魅力。 所以刚刚在床上眯了还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沈言就被枕头底下震个不停的手机给吵醒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来电显示的竟然是系里团高官任佳的名字。 “喂，任老师。” “沈言，你还在睡觉？” 在中文系的团委办公室里，任佳穿着一身及膝的短裙，桌子上买来的包子咬了一半放在那里还没来得及吃。 她一早上从家里开车来学校，刚刚到系楼下就被宣传栏那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吓了一跳，本来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挤到人堆里去一眼就看到了沈言贴的那两张大字报。 等她看完内容，心里顿时就差点笑岔了气。 公开招聘联谊对象！ 这应该是整个师院的头一遭吧！ 虽然早就知道沈言的脑瓜子好事，但是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能折腾，连一个新生的班级联谊都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虽然大字报上留下的是何曼玲的名字，但是任佳也猜到了肯定是他的主意。 所以一上楼就直接给沈言打电话。 “任老师，我一大早刚贴完大字报回来，还没睡好呢！” 047 不怕动静大就怕没脑子 “公开招聘联谊对象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 新生的班级联谊其实是一个非常传统的活动，在这个上面做文章以前系里面也不是没考虑过，但是尝试了几次最终还是放弃了。 这一次沈言不经意间就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实际上也有一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早上她刚到办公室，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好几个系里的老师发信息给她问了这件事。 不管是担心活动搞得变了味道的，还是夸这个主意想的好的，至少证明了这两张大字报造成的影响肯定足够大。 所以任佳这会儿心情还不错。 中文系这几年的学生活动虽然看似很多，但是活动的创新性并不明显，反倒不如管理系和物理系这种传统的专业。 前年管理系搞出来一个管理模拟大奖赛，这两年算是赚足了风头，物理系的发明家活动这两年也经营得风生水起，唯独中文系没什么起色。 作为团委学生口工作的老资格，任佳对学生活动这一块自然不会陌生，一个活动好不好，除了内容的设计以外，形式上的创新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活动设计得够好的话，系团委肯定要考虑考虑把这个活动形式作为以后系里一个特色活动来推广。 所以从揣摩活动背后的意图上来讲，沈言无疑是成功的。 “任老师，你还真说错了，主意是我们班王凯琢磨出来的，我也就是给他加工润色了一下。” 沈言倒是没有想着占王凯的便宜。 他很清楚，担任系学生会副主席的事情基本上已经确定下来了，所以也不差一个活动，但是如果是王凯，有这么一个活动，在任佳这位团高官面前还是能加分不少。 而且最重要的是， 沈言并不想揽这个事情。 李飞飞躺在床上，给何曼玲发完一条短信，听到沈言跟任佳之间的对话，他心里忍不住想笑。 沈言的脾气他是最了解的，宿舍里5个人，他自己是那种中规中矩的性格。 高涛是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王凯跟孙学海都比较谨慎，但是王凯是瞎谨慎，孙学海是真谨慎。 只有沈言，看似不着调，但是肚子里的主意很多，真要论起来，不着调的外表下面，肯定比任何人都成熟。 但是如果不了解沈言的为人，肯定要被他这句话给骗的团团转。 没睡好？ 鬼才相信他没睡好。 昨天晚上写大字报的任务想都没想就直接扔给了隔壁宿舍的杨勇，就他睡得最早。 今天早上第一个就睡醒了，这会儿正趴在床上半眯着眼睛看小说。 任佳被他骗几乎是一定的。 刚才沈言一开口，李飞飞就知道他是不想动脑子琢磨联谊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扔给隔壁杨勇和何曼玲去折腾。 果然， 电话里， 听到联谊招聘的主意竟然不是沈言想出来的，任佳立马噎住，一肚子老早就已经想好的话，到了舌尖上愣是给生生咽了下去。 她是团高官不假，但是权利也还没大到随便使唤一个学生去干活的地步。 现在的大学生可不比以往，90后这一批新生，脑瓜子灵活不假，但是自主性比以前的那些学生也强了很多，早就不是那种唯老师的话是从的乖宝宝。 好在任佳也知道沈言才是关键。 “那你跟王凯一起来一趟团委办公室。” “行啊，我问问王凯，不过任老师，您看要不咱们晚点再过去，这还早呢，昨晚上是真的没睡好，我们讨论到下半夜才睡的，早上一早就去贴大字报去了。” 任佳顿时又是一阵语塞。 这什么新生啊！ 竟然还跟她讨价还价起来。 师院上午的第一堂课是上午8点整打铃，任佳虽然是团高官，但是本身还兼着一门思想政治类的课程，所以也没功夫继续跟沈言磨嘴皮子。 “这样吧，我还要去上课，10点钟的时候你跟王凯一起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 沈言一听还是免不了这一趟，顿时就有点后悔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不过任佳也没听他继续在那里解释已经挂了电话。 “老沈，你行啊，连任书记都敢拒绝！” 王凯是真的对沈言这个室友佩服得有些五体投地，别人还在为了班长和团支书的职位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沈言不知不觉就成了学生会的副主席。 他突然觉得有这么一个会摆地摊挣钱，还能当学生会副主席的室友其实也不错。 唯一让他有些不爽的是，沈言似乎对林曼曼的意见有点大，王凯想着肯定是沈言对林曼曼有什么误会，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改变沈言的这种看法才行。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被任佳一通电话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沈言也没继续在床上窝着，起来洗了把脸。 马上就要到9月底，南方的天气还是湿热湿热的，看来今年不到10月份，这天气也不大可能会转凉。 沈言一直不大喜欢北方那种干燥的气候，就是因为在南方呆习惯了，但是像今年的这种鬼天气也实在是令人有些讨厌，就连他一个地道的南方人都有些受不了，更别说高涛这个标准的北方汉子。 这家伙自从来了学校，就没有哪天不要用冷水冲上两三次，就连军训那会，中午回来还得趁着休息的功夫钻到浴室里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凯子，等会到了办公室你可别瞎几把乱说话，回头要是把这活揽下来，你可别怪老子撂挑子。” 去办公室的路上，沈言觉着还是有必要跟王凯交代一下，免得这混蛋一进门就急着表现。 搞联谊这事，沈言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现在是一门心思都放到了辩赛上面。 当然， 参赛是小事，他的真正目的是借着辩赛的春风再捞一桶启动资金。 有时候搞活动，动静大了不见得是坏事，就像辩赛这种校级活动，但是光有动静还不行，还得带脑子。 师院搞了这么多年的辩论赛，但是举办决赛的问题一直都是个烫手山芋。 举办得好另说，举办的不好还要被诟病，最重要的是还要往里面倒贴活动经费。 随着学校资源分配制度的改革，各个系的活动资金年初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根据市里给的大盘子分配好的，搞这种大型活动学校根本就不会额外补贴经费，全靠系里自己投入。 像沈言这种敢主动揽着去干的几乎没有，更别提还想靠辩赛来干私活挣钱。 但是螃蟹总是有第一个吃的人。 如果运作得当的话，也不见得没有赚头。 048 有时候装怂也是必要的 江城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晚班。 手里的宣传大字报自然也没有贴出去。 不是没地方， 而是他丢不起这个人。 大概是因为汉本2班公开招聘联谊对象的事情闹得有些过于轰动，早课的时候，本1班跟本3班的气氛都明显有些沉闷。 虽然是同一个专业，但是三个班之间或明或暗的竞争是从很早就遗留下来的传统。 本来沈言作为2班的团支书当选系学生会副主席就已经够让1班和3班的人气馁，这一次又闹出这么大一个新闻，两个班级更是有点心虚。 上午上完两节课。 江城把1班的团支书和其他几个班委以及寝室长都留了下来，十来个人聚集在教室里。 原本按照计划，今天主要是讨论明天晚上跟物电班联谊的事情，这个会也应该是另一种氛围，但是现在却有点冷场。 江城坐在那里把准备的情况介绍了一下，但是一看其他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心里顿时就有点不舒服。 “我看咱们不如也学2班，直接搞个招聘得了。” 宣传委员突然开口。 江城立马把脸拉了下来。 “拾人牙慧！” “拾人牙慧总比干巴巴地搞个活动好，你看看外边，现在谁还关心咱们的联谊活动，就连我们班自己人都打算去2班蹭了。” 刚刚才开学组建的班级，虽然相互之间都熟悉起来了，但是班级的凝聚力总归是没有在一起相处了两三年那么好，有人想着去凑热闹也是必然的。 这一点江城作为班长当然心里有数。 但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那1班迟早要被2班压得死死的，再想抬起头来跟他们竞争就更难了。 一想到这里，江城心里立马有些烦躁。 “江城说得对，拾人牙慧的事情咱们肯定不能干，但是现在物电班那边已经跟人家约好了，我们再改主意的话，肯定会影响不好，我看就简单弄弄得了，下次再想个好一点的活动，我就不信只有2班的人想得出来。” 总算是听到有人跟自己站在一边，江城心里稍稍有那么一点安慰。 不过他们1班的人想得出来好主意，2班的人估计也想得出来。 自从开学王成的那件事情闹得不愉快之后，江城跟沈言就一直不怎么对付。 动手开撕不至于，毕竟一个屋檐下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是做到心如止水也断然是不可能。 原本开学能当选1班的班长，江城还觉得很受用，当班干的计划达成，宿舍里几个人除了王成那个闷葫芦，其他的几个基本上感觉也跟他是站在一起的。 但是事情往往是这样，总不可能什么都会一帆风顺。 其实江城很想跟沈言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不过心里一直死死地按着这个想法，此时的沈言正是风头无二的时候，说不定心里压根没把他看做一盘菜。 自找没趣的事情江城绝对不会干。 “我看不如这样吧，拾人牙慧没必要，但是毕竟是同一个专业的，我们不如跟沈言好好谈谈，索性两个班一起搞活动得了，反正承认咱们的主意没他们的好也不算丢人。” 坐在江城身侧的组织委员突然开口。 宣传委员立马点了点头。 “我觉得可以，你们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虽然不是拾人牙慧，但是也不见得有多么高明，平白无故就把我们自己压低了一头，最多就是跟着一起沾点光而已，主角肯定不会轮得到咱们。” 团支书齐亚琴笑了笑有些自嘲，相比于2班的团支书沈言，齐亚琴是个很稳重的女孩子，这在大一的新生里面还是比较少见的。 如果不是因为江城擅长在辅导员面前露面的话，说不定又是一个凌霄式的女强人。 “亚琴你这就有点矫情了，不如别人就不如，承认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再说了，你平日也没少佩服沈言，说不定趁着这一次活动，你们俩还能好好发展一下，我可是听说了，沈阳现在还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齐亚琴反手抓起桌子上的笔记本就朝组织委员甩过去，妥妥的女汉子风格，不过被那家伙顺手一拿就死死地扣在手里，反应速度也是够快，不过还是被齐亚琴突然的恼怒弄得有些火大。 “齐亚琴，你吃火药了是吧，想不出办法也别拿笔记本撒火，砸到我不要紧，这么好看的笔记本要是弄坏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 “死样！” 拿回自己的粉色笔记本，齐亚琴的确有点后悔，这可是她高中最要好的闺蜜毕业的时候送给自己的纪念礼物，要是撕烂了，心里还真会心疼。 不过虽然嘴硬，但是齐亚琴脑子里也开始琢磨这个想法到底可不可行。 她毕竟不是江城，跟沈言没有矛盾，而且作为团支书，她出面跟沈言商量肯定要比江城更合适。 只是她的性格也是要强的那一类，真的低下头去也不容易。 “江城你怎么看？”扭头朝江城看过去。 事实上， 齐亚琴对江城的印象并不好，如果不是因为两个人是搭档，也不见得会在一起有多少共同话题。 原因很简单， 江城这个人，心机太重了，不如2班的沈言来得光明磊落。 对于女孩子而言， 这种男生向来就是敬而远之。 “我没什么意见。” 憋了老半天，江城嘴里终于冒出一句话，只是说出口怎么都觉得有些苦涩。 刚刚进入大学的新环境，大家都是同龄人，谁都不愿意主动承认自己比别人差。 但是形势比人强，不低头就要装怂，道理是一样的。 “那这件事情我去跟沈言说，你们没意见吧？” 齐亚琴难得主动一回。 如果是以往，班上的事情她是不大愿意去管的，有江城这个主动揽事的家伙在，省心省力。 “算了，还是我去吧，我就在他对门，说话方便。” 几个人顿时都没说话。 沈言跟江城之间有矛盾，几乎整个汉本专业的男生都知道，而且小道消息还传言沈言在辅导员面前折过他的面子，现在江城竟然主动要去找沈言，不管是齐亚琴还是其他的几个班委，心里对江城的印象多少还是有些改观。 学校里逞英雄的人很多，但是甘愿低头，而且还主动去和解的，那是真的需要一定的勇气才行。 从这点上来看，江城也算是个有担当的。 另一侧， 沈言跟王凯刚刚到团委办公室，立马就被任佳逮着问了好几个问题，好在沈言提前打过招呼，王凯这家伙也不笨，知道沈言不愿意主动揽事，只好把责任都推到了何曼玲身上。 任佳虽然知道事情不大可能是这样，但是这两个混蛋就跟泥鳅似的，滑不溜秋的，她也没办法，只好交代了几句活动要好好搞不要弄出什么麻烦来就结束了这次没有任何营养的谈话。 049项目（求推荐票） 自从把联谊的事情打包甩给何曼玲，沈言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就完全轻松下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宿舍里5个人除了李飞飞一直在帮何曼玲打杂筹办联谊的事情，其他几个都有些无所事事，整天除了上课就是钻到网吧里去连机打cf的新地图。 高涛这家伙玩电子竞技的水平的确不是盖的，自从跟他组上队，沈言的经验值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往上飙，除了偶尔组到傻缺队友拖后腿以外，躺赢是肯定的。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闲得住的人，学校的辩赛马上就要正式开始，礼拜五的时候幸福超市的梁丽萍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公司里已经同意了跟师院中文系合作设立勤工助学站的事情。 至于赞助的那1万块钱，梁丽萍也答应得很痛快，去了这么一块心病，沈言脑子里又开始活络开了。 他辛辛苦苦拉来赞助，肯定不是为了做模范，挣钱还是首位。 至于怎么靠辩赛来捞一桶金，沈言也琢磨了很长时间。 不过现在还有个大问题没解决，那就是系里到底同不同意让他来组织这次辩赛的问题。 但是这个问题沈言知道急不得，暂时也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的事情上来。 礼拜六沈言硬拉着王凯跟孙学海在学校里转了一圈，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商机可以操作一下。 但是学校就那么大，吃喝拉撒的活儿他们基本上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摆地摊。 自从开学的时候学校里的汪校长公开表态支持学生自主创业，师院的校园里，各种学生自行组织起来的小地摊就跟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一大堆。 学校后勤部门和保卫处为了加强管理，前段时间特意发了一个通知。 规定学生摆摊的地点只能集中在妫水湖湖畔的那一条主干道上，其他的地方一律不允许。 而且还规定摆摊的时间只能放在晚上5点到10点，其他的时间都不允许。 这样一来，老生也好，新生也罢，摆摊的行情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 沈言看着虽然眼热，但是也知道摆摊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我看实在是不行的话，咱们还是继续去摆地摊好了，虽然赚的没有以前多，但是一个晚上几十上百块钱肯定没问题，一个月下来也有好两千呢。” 王凯很容易满足，对摆摊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念念不忘。 “你喜欢摆地摊你去，反正我不想干这个。” 高涛对沈言一直挖空心思做生意其实很不理解，北方人的心思比较简单，上大学那就上大学好了，生活费够用就行，也不一定要挖空心思去挣钱。 “摆地摊不是长久之计，老沈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只要你愿意干，我肯定第一个支持你。” 自从开学摆了三天地摊，孙学海对沈言挣钱的能力，那是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家伙性格虽然谨慎，但是明显跟高涛不一样，肚子里也装着一颗发财的心。 沈言知道这跟他的家庭情况有关，这家伙的家庭条件估计在宿舍里的5个人里面应该是最困难的。 孙学海的父亲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不能从事体力活，平时也就是做些小本买卖，挣得不多，母亲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家里的收入来源很少。 “想法我倒是有，不过行不行还要考察一下，这样吧，我明天去校团委打听一下，我记得咱们学校有一个创业计划，如果合适的话，咱们就开干。” 沈言知道师院的创业计划真正开始大面积铺开去干还是明年上半年的事情。 不过关于鼓励学生创新创业的文件应该是08年6月份就已经出台的。 只不过当时还没有学生申请所以才搁置下来了，一直等到年底省里开会发通知要求省内各个高校去推的时候才重视起来。 第二天一早。 沈言吃过早饭就直接去了团委那边。 问清楚团委学生活动中心办公室的位置，沈言就直奔二楼，敲开办公室的门。 “您好，我是中文系的学生，请问一下刘主任在不在。”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情？” 这么早就有学生来找，刘新平有些意外。 沈言一听面前的中年男人就是团委学生活动中心的主任，脸上立马就笑开了。 “是这样，刘主任，我想问问咱们学校是不是有支持学生创业相关的项目可以申请。” 沈言从来就不觉得大学生想挣钱是什么丢脸面的事情，说话自然开门见山。 “是有这么一个项目，不过目前没什么人申请，怎么你有想法？” 听到沈言竟然是来打听这个事情的，刘新平明显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倒不是沈言的问题很突兀，而是因为这个项目都放了好几个月了，根本就没有一个学生来问，沈言还是第一个。 “嗯，我家里就是做生意的，所以对这种活动比较感兴趣，想问问要什么条件。” “条件其实很简单，就是填一份申请表，把你的创业思路写清楚，然后交上去等学校批准，你等会，我给你找找。” 看到刘新平去忙活，沈言道了声谢就站在屋子里打量了一下。 这个活动中心的面积不大，以刘新平的级别，待在这里其实算是低配了，毕竟一个中层干部。 很快， 刘新平就打印了一份申请书给沈言，正如他所说，的确很简单，甚至有点粗糙，不过沈言不太在意这些，他更在意的是申请之后能获得学校什么样的支持。 “支持的话学校主要是在场地和政策上面，资金肯定是没有的，这个没办法，毕竟我们学校的经费也有限。不过如果项目好的话，学校可以帮你到省里去申请大学生创业项目，如果申请到了，最高会有3万块钱的启动资金。” “是无偿的还是贷款？” “无偿的，等于是无偿给你们，但是这个比较难，全省一年也只有10个名额，一般的项目很难拿到，去年科大有学生的一个智能机器人项目拿到过。” 智能机器人？ 沈言想想就觉得没戏，这东西除了科大那群技术疯子，一般人根本就玩不转。 “那刘主任，我们学校的场地和政策支持是什么说法？”相比于只能看不能吃的三万块钱，沈言心想还是实际一点的好。 “场地主要是看你的项目，如果项目好的话，学校会按照最低的租金给你批一个创业活动室，就在咱们学校的老教学楼那里，大概有60多间原来的老教室可以供你们选。 政策嘛，主要是你在学校里招学生勤工助学方面的，如果项目获批了，学校会允许你在不耽误课程的情况下招聘本校的学生来创业。” 一听竟然是真的有地方有人，沈言心里顿时就活络开了。 老教学楼那边的情况他很清楚，是一栋4层楼高的老建筑，因为新教学楼启用，所以才空置下来，后来被学校开辟成了师院的学生创业基地，他记得明年有个中文系大三的学生似乎就在那边开了一家小咖啡厅。 “谢谢您了，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拿一份申请表回去，填好了再给您送过来。” 既然学校的确已经有了政策性的文件支持，沈言心底的担忧也彻底没了，立马就下定决心开始干起来。 毕竟赶得巧也不如赶得巧。 等到明年开春学校正式推动这个项目的时候，到时候肯定是抢的头破血流。 大学生的创业能力一般都不能轻视，这一点沈言很肯定。 “没问题，不过你是第一个要申请这个项目的，所以你最好把申请表写的详细一点，毕竟没有先例，校领导到底会不会批我也不敢回复你。” “好！我一定写清楚。” （能猜到沈言的创业项目吗？章节尾留言，如果有人猜到了加一更！） 050 棘手的问题 （竟然没有人猜到！） 在树叶即将变黄，桂花香即将飘满校园的时候，沈言挣钱的大计总算是迈出了一小步。 师院的领导们显然也不会料到，这个被他们束之高阁长达数月之久的创业政策，在并不久的将来就会收获一个让全省高校都极为眼红的成果。 相比之下， 拿到学校创业项目的申请表，沈言心想，折腾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局。 恨不得马上就回去把自己的计划都写出来。 不过好事多磨。 他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已经等了这么久了，自然不急这一时。 只好强行按捺住心里的冲动，不疾不徐地揣着手里的那份申请书，出了团委的办公室，慢慢悠悠地在校园里转了一圈，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把自己的想法变成文字写出来。 一个好的创业计划，不仅仅需要长远的眼光，也需要很周密的部署。 沈言一直都很笃定，没有谁是轻轻松松就能成功的，包括他在内。 尽管因为重生，他手里已经先知先觉抓了一手好牌，但是也仅仅只是好的开局而已，还没有膨胀到满手都是王炸的地步。 他既记不清楚哪一期股票开奖直接让他赢在起点的号码。 也不记得股市里哪一只股票会以黑马的姿态一路上扬涨幅多达数倍，直接把身价扩大到可以无视初期投资多少的顾虑。 但是尽管如此， 他还是在绞尽脑汁一步一个脚印把原本不可能的事情慢慢变得成为可能。 当然， 即使如此，沈言重生的优势依然很明显。 尤其是在所有的人还在以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轨迹按部就班地朝前走的时代， 掌握了未卜先知的未来，沈言依然有足够的底气去判断自己该做些什么。 比如摆地摊获得第一桶资金。 又比如去改变身边的人对待财富的态度，把原本不可能会瞄准同一个目标去努力的人团结在一起，去做一些对未来大有卑益的事情。 沈言其实并没有所谓的豪情壮志，从来就没妄想过去以一己之力改变历史的车轮滚过的痕迹。 他想做的，仅仅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打好手里的这一手牌而已。 按照脑子里沉淀的回忆。 沈言很清楚，在未来的十年内，国内将会有四个产业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快速获得成长。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以互联网为载体的多种新的市场模式，包括互联网销售、互联网金融、互联网共享经济等等。 第二个是因为互联网产业的飞速发展而获得全新成长空间的运输产业，具体地说，就是快递服务业。 而第三个，则毫无疑问是因为经济快速增长而焕发第二轮青春的房地产行业。 最后一个，则是以人工智能为核心的高科技产业，包括智能手机，大数据，无人机等等。 当然， 以沈言的实力和条件，目前能做也有可能会做成功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快递行业。 在2008年， 随着以阿里为代表的互联网销售平台开始在市场上异军突起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扩张，国内传统的邮政和物流业务也开始发生急剧的变化。 最明显的就是快递业务的增长。 以顺丰和申通等一大批快递品牌为代表的速递公司纷纷出现，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快递行业的下层产业链条因为早期的空白而变得有利可图。 不少人纷纷开始进入这个行业去做快递的下层业务。 师院因为不在市中心，所以附近根本就没有固定的快递服务点，这段时间沈言几乎每天都会都学校大门口去溜一圈。 目的就是为了观察每天的快递员大致的送货情况，根据他的观察，送到师院的快递几乎每个品牌都有，不过最多的还是圆通申通这几个价格相对比较便宜的，顺丰的业务不多。 但是师院因为校园管理的原因，所以快递小哥基本上都只能在校门口建立临时的快递收发点。 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个包裹堆在那里等着学生来领，而且收件还只能等到约好的时间集中来领取。 这样一来，不仅仅增加了快递成本，实际上服务的便利性也是大打折扣。 沈言的初步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在学校里面申请到一个地方，然后根据不同的快递品牌来建立一个相对稳定的综合快递收发站。 把所有快递的揽收和派送业务全部都承担下来，然后按件收取一定的派送费和收件费用。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条件必须成熟。 现在场地跟人手的问题顺利解决，沈言的心里才算是真正松了口气。 自从踏入师院以来，其实他一直在想办法积累第一通资金，但凡有一点常识都清楚启动资金的重要性。 他如果想获得足够的资格和实力迈入即将到来的大时代里真正的资本竞争，那就必须一步一个脚印把底子打起来。 靠摆地摊积累的1万5千块钱的积累虽然从大学生的角度看是很大一笔钱，但是事实上，沈言知道这点钱根本就不够用，唯一的作用就是给自己增加一点信心。 整个一个礼拜，沈言除了偶尔去系里上课以及准备辩赛的事情以外，其他的精力基本上都花在了撰写项目申请书上面，一直到礼拜五交上去。 但是很快， 沈言又面临着另外一个很棘手的问题，那就是从哪一家快递开始着手，说服人家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业务交给他来做。 “我看要不就选申通的吧，咱们学校里收发的快递，申通的最多，如果能把申通那边的业务谈下来，其他的几个应该也没问题。” 这几天沈言一直在埋头写申请书，202的几个人也知道了他到底是在干什么，沈言也没想瞒着，索性把自己的想法简单地说了一遍。 李飞飞对沈言头疼的这个问题也想得很仔细，毕竟关系到他们整个宿舍的积蓄投资的大问题。 虽然对沈言的设想有些难以置信，但是有了前面摆地摊的先例在，李飞飞跟孙学海他们倒也没有觉得太过于惊世骇俗。 开学摆三天地摊整了15000多块，在他们看来，这的确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 如果没有沈言的话，这些钱基本上是不可能会挣得到的。 所以一直到现在，李飞飞他们对沈言挣钱的能力还是保持着非常信任的态度。 052 田忌赛马 “申通？你特么怎么不直接去把顺丰给拿下来。”沈言强忍住骂娘的冲动。 申通的业务量是最大不错，但是业务量大也就意味着利润空间最大，而利润空间最大，自然也就意味着对方死咬不放的概率会更大。 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地把手里的利润平白无故送出去。 不过沈言也很清楚， 李飞飞的考虑虽然看似有些莽撞和大胆，但是也不失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如果真的能把申通拿下来，那其他的几个快递也应该不成问题。 当然了， 这一切最终可不可行，关键还的看中间的操作是不是足够灵活。 “可以试试，不过计划要尽量周密一些，否则肯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就没得退路了。 你试想一下，如果我们先去说服最棘手的那个，万一不成功的话，剩下的那几个会怎么想。 既然申通都把你们给拒绝了，没道理我们就一定要跟你合作，要是你真的有那么厉害的话，为什么会被人拒绝。 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可就真的是还没起步就已经被关在门外边了。” 对于怎么选择第一个攻克对象的问题，沈言考虑得非常谨慎，这不是摆地摊，如果货卖不出去可以拿去退。 如果第一家谈不拢的话，后面就会更难了，没有人会愿意跟一个失败者去合作的，这是市场最基本的游戏规则。 人都是这样，只会向成功者靠拢，绝对不会甘愿同流合污。 “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挑个简单点的吧。” 李飞飞当然知道沈言对这件事情的考虑远比自己要周全，但是他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会有这么多的道道。 原本他的想法是啃骨头自然要啃最难的，只要把大麻烦解决掉，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些残兵败将而已。 但是很显然， 他还是把问题考虑得过于简单了一些。 “我觉得咱们其实可以这样，同时出击，不要分先后，这样一来的话，就会给他们造成一个时间上的误差。 既不会给其中的某几个等着看热闹的时间，也不会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去考虑。 同时呢，他们相互之间也会互相去揣测对方的心里，只要有一家跟我们达成了一致的意见，那剩下的那几家肯定会马上转变姿态，你们觉得怎么样？” 沈言担心的最大问题其实就是等待的时间太长，这样无疑会给各个快递服务店的本地负责人去对比和互相打探消息。 出现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是最不利的。 不过即使如此， 沈言还是有一点心虚，他自己这边倒是不用担心，沈言相信自己有足够的底气和能力去面对这个问题，但是宿舍里面的其他几个人就不一定了。 尤其是王凯这家伙，让他摆地摊卖卖东西还可以，但是让他主动去跟人家谈合作这种非常正式的市场交易，沈言心里有点没底。 宿舍里， 沈言的话刚一说出来，其他几个人立马就心头一震，尤其是王凯，脸上明显有些色变。 同时出击， 可不就是意味着包括他在内，202宿舍的每个人至少要负责一家快递的洽谈事宜。 这特么的也太有挑战了，老子才刚刚从高中进入大学，甚至连快递公司的大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沈言竟然想让他们独当一面去跟人谈合作。 这特么的不是扯淡呢么！ 王凯明显有些心虚。 “老沈，我特么的心虚啊，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沈言立马点了点头，“不开玩笑，你们都要独当一面，再说了，你特么的拿出追林曼曼十分之一的劲头来，我看也就差不多了。” 的确， 在沈言看来，王凯去说服一家快递服务点的成功率远比追到林曼曼要大得多。 “我觉得你还是仔细考虑一下好，万一被我们搞砸了那到时候哭都来不及，我可不想到时候被你们打死，我还没结婚呢。” 沈言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打算这么做，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 “就这么定了，你们放心，只要我们有一个人成功了，那大家都会成功，将来如果我们都成了亿万富翁的时候，你们肯定会怀念自己谈的第一笔生意的。” 一个好的领导者， 除了有超乎常人的眼光以外，给团队打气也是必备的能力，沈言深谙此道。 听到沈言这么一说，宿舍里的几个人顿时都有些亢奋。 毕竟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在他们的脑子里，亿万富翁还只是一个在新闻里才会看到的新事物，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但是很显然，沈言简单的一句话就把众人藏在心底的冲动和欲望全部都给激发出来了。 那可是亿万富翁啊！ 乌龟王八蛋才不想成为亿万富翁。 既然主意已经敲定了， 沈言接下来的主要工作就是分配好各自出击的对象，毫无疑问，作为最有把握的一个，他理所当然地应该把申通作为自己出击的对象。 但是沈言并不想这样，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关于田忌赛马的典故。 现在他们相比于外边的那些快递点的负责人其实是处于弱势的，即使是最擅长此道的沈言，其实也要处于明显的弱势。 既然如此，那不如反其道而行。 “我是这样想的，王凯呢你去跟申通谈，你的主要目的是跟对方说清楚你的目的，阐明这其中的利弊，至于到底肯不肯合作你不用强求，你要做的就是一点，尽量拖住他们。 学海你去对付圆通，飞飞你负责顺丰，高涛呢主要就是去跟天天快递磨嘴皮子，我主要对付韵达。 你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咱们的要求和条件跟对方说清楚，陈明利弊，能不能签合同后面再说，但是要注意一点，那就是不能妥协，必须咬死，真正要签合同的时候，我再去跟他们谈。” “那万一对方直接拒绝我们呢？”王凯听到沈言竟然要他去对付最难的申通，心里立马就有点犯怵。 “很简单，他如果拒绝的话，你就多找几次，凡是做生意的，就不可能会有一口把话说死的情况。” 沈言之所以如此笃定，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在他的记忆里面，两年后也就是2010年的时候，随着快递业务越来越大，校方也不得不开辟了一个类似于自己构想的那种地方用来收发快递。 不过是合作方变成了学校而已。 这就说明不仅仅是学校有这方面的需求，市里那些快递服务点的老板同样有这样的需求。 053 老狐狸和小狐狸 沈言出现在韵达快递市场部的时候，肖大鹏刚刚才跟手底下的员工把一整天的包裹全部打包好送上发往省里的长途货车。 等沈言说明来意，肖大鹏脑子里立马就想到当初他去韵达的省总部申请代理的情形。 只不过跟他相比，沈言要年轻得多。 年轻后生多是嘴边没毛办事不牢靠，这是肖大鹏心里最清楚的。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然而沈言一开口就要师院的代理权，这还是让他有些暗自不爽。 心想， 虽然相对于全市的业务来说，师院那边每天的快件也就百十来个的样子，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在目前全市的总业务量自己还力所能及的前提下，根本就没有必要把师院那一块单独放出去。 不过在市运输公司跑了大半辈子的运输，今年刚刚40出头的肖大鹏从来就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 但是这个时代不同以往，总是形势比人强，世界变化得太快，如果不想被边缘化和后边那一群毛儿都没长齐的年轻后生挤死在车队里，他自己就得主动去适应变化。 所以在去年年初的时候， 肖大鹏果断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那就是退出运输公司，自己出来成立公司，专门经营另外一个相近的行当，跑快递。 早先在运输公司跑长途业务的时候，他就知道快递行业这几年发展的速度快的有些吓人， 但是仅仅不到2年时间，就成为江洲市韵达快递的总负责人，这也是肖大鹏一开始完全没有想到的。 “你的意思我基本上都懂了，而且一个件2块钱的价格也的确不高，但是既然我自己能做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把这2块钱交给你来做？” 肖大鹏的想法其实非常简单。 从师院到市里虽然有些距离，但是也绝对没有远到不能接受的地步，所以如果沈言仅仅只是因为觉得这百十来件的东西对他可有可无才要自己交给下家来做的话，那他完全可以拒绝。 对任何人来讲，利润都是一个好东西，没有谁会主动把利润送出去的。 “肖经理这么肯定？当然，我绝对不是怀疑你的能力，但是如果你愿意听我讲完的话，我可以分析分析。”沈言当然知道肖大鹏有些不耐烦。 不过他的时间很充足，上完上午的两节课，周三的下午到晚上一直都是空档期，所以完全不怕肖大鹏在这里跟他耗时间。 “你说，我这会儿正好有功夫。” 点了根烟，肖大鹏朝沈言示意了一下。 “我不抽，谢谢。肖经理，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们韵达现在在市里一天的件平均有多少？” “不到1000吧，不过也差不了多少，忙的时候超过这个数很多。”肖大鹏说的是实话，江州虽然不大，但是常住人口也有几十万，韵达虽然比不上其他的几家快递，但是也绝对不在少数。 “那师院呢？” “百十来件的样子。” 沈言点了点头，跟他预估的差不多。 “那你觉得再过两年，市里会不会超过2000？”沈言假设了一种可能，而且这种可能绝对不算夸张，所以肖大鹏并没有否决。 “那师院再过两年，你觉得会超过每天500件或者400件吗？” “不可能。”肖大鹏立马摇了摇头，但是沈言并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肖大鹏说错的，不过沈言当然不会纠正他。 “那问题来了，市里的件数增长的速度，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再过2年甚至不用2年就会翻倍，但是师院的人数是固定不变的，增长不会那么快。 但是肖经理你应该清楚，不管师院是100件还是200件，因为路程的问题，你都不得不专门安排一个人去师院那边收发件，而且这个人只能待在师院那边，不管从人力成本上来讲还是从利润上来讲，其实都是在亏本。 最重要的是，师院那边的数量越大你亏得越多，等到有300件400件的时候，你就要多派一个人甚至两个人，因为人力成本也是会上升的。 除非师院那边每天的件数超过1000件，然后你在师院附近专门设置一个长期的收发点，但是这样一来，你的成本会更大，而且，你觉得师院每天的件数超过1000件要几年？三年？还是五年？ 但是如果交给我来做就不一样了，这样一来，你既不用把师院的业务丢掉，也不用专门耗费一个员工的成本在那里耗着，即使今后数量增加，也完全可以把师院的业务吃下来，同时还不耽误你保持在市里的成本问题。” 肖大鹏顿时沉默下来了。 不是沈言说得太离谱，而是因为他说得太正确，几乎一下子就戳到了肖大鹏最敏感的点上。 自从开始承接师院那边的业务，肖大鹏这边每天都必须安排一个人专门跑师院那条线。 现在每天百十来件还好一点，至少不会在人力成本上亏本，刚开始第一年的时候整整亏了一年。 即使是这样，现在师院那边的业务也一直占着他一个员工的成本在运转， 而且沈言说得很对，这种状态必然会是长期的，除非快件数达到一个高峰，然后专门设立一个点在那里。 只是这个时间太长了，他等不起。 看到肖大鹏没有说话，沈言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不过他也没有过于咄咄逼人，而是继续闭口不提，等肖大鹏思考。 不管做什么生意，利润其实都是跟成本直接相关的，沈言的提议无疑给肖大鹏描绘了一幅很好，或者说，是在目前的状态下最好的蓝图。 但是这幅蓝图并不足以让肖大鹏彻底放弃那百十来件的利润。 因为如果按照沈言的说法，等到师院真的有300件400件的时候，那就意味着师院那边每天将会有接近800的利润，这比他自己拿的也相差不远了。 而且，这个数还是一直增长的。 一个大学生，每天有800的进账，一个月就是2万多，这比他前面干了大半辈子运输还要强。 这个学生很不好对付，这是肖大鹏最直观的感觉。 但是也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要接受沈言的提议。 虽然他现在每天的利润高达上千，但是肖大鹏心里迈不过这道坎。 “肖经理，如果你觉得我要价太高的话，咱们其实还可以再商量商量，我可以在单价上让步的。” 沈言其实很擅长察言观色，等他发现肖大鹏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该做出选择了，尽管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肖大鹏很难下决心。 不过在利润上让步总归是不错的。 这一点，沈言非常有把握。 “单价上让步？你能让多少？” 果然， 沈言一提到在单价上让步，肖大鹏立马就开口问道。 “每件的重量低于10公斤的前提下，只要你肯把师院的业务交给我来做，我可以让步一半，也就是每件1块钱，这是我能接受的极限。” 054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每件1块的价格，自然是沈言早就已经想好的，并非他心血来潮的意思。 之前提出来2块钱的价格，目的也是为了给后面的谈判留一个下降的余地。 当然，再少是不可能的，1块钱就是沈言的底线，而且在重量上必须有限制。 否则每天给你来个十件二十件几十公斤的，那他一天到晚除了送货就啥都不用干了。 “1块钱一件？”肖大鹏显然有没有预料到沈言竟然会这么干脆，而且让步的力度很大，一下子就切掉了一半。 “不是1块钱一件，是10公斤以下的1块钱一件，这个还是要说清楚的，肖经理这个应该没问题吧，学校里条件有限，不比您这里家当齐全。” 肖大鹏笑了笑。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 大学生就是大学生，脑瓜子灵活，的确跟泥腿子出来做生意不一样。 “这样吧，我考虑考虑再答复你，你留个联系方式，别到时候联系不到人，师院那么大，我总不能去学校拉个横幅找你吧。” 肖大鹏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不过沈言很清楚这只不过是一种障眼法而已。 实际上， 如果不出意料之外的话，拿下韵达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不过沈言向来就没有将主动权交到别人手里的习惯。 而就在这时， 口袋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沈言看了看来电提示，一看电话是李飞飞打过来的，心里顿时一笑。 还真是及时雨，正愁着没有办法给肖大鹏来一手趁热打铁，这立马就来了。 朝肖大鹏会心一笑。 “肖经理，我的同学打过来的，我接个电话。” “没事。” 沈言并没有走远，出了门就在边上的货架下面接通了李飞飞的电话。 “飞飞，什么情况？” 另一侧， 李飞飞刚刚从顺丰的经营部出来，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好，但是也说不上不好。 当初决定让他来顺丰这边谈的时候，其实李飞飞心里是没有底气的，不过沈言交代得也很清楚，所以李飞飞硬着头皮过来也没想太多。 只不过令他有些意外的是，等他把沈言的那一套说辞跟对方讲出来的时候，顺丰这边的态度似乎好得有些惊人。 不仅仅没有一口回绝，而且似乎还真的想答应下来，如果不是关于降价的问题他没法自己做主还要问问沈言的话，李飞飞还真有把握。 “还行吧，我感觉如果咱们在单价上让步一点的话，应该是可以拿下来的。” 沈言闻言顿时为之一喜。 眼角的余光朝屋里肖大鹏的方向瞥了一眼，沈言似乎刻意朝外边走了几步才说道： “那这么说，顺丰那边已经差不多了，那行，我马上就过去，你跟他们约个时间，看看今天下午有没有空，如果安排得过来的话，那咱们今天就把合同签了。” …… 沈言其实并没有刻意把声音压低。 屋子里， 肖大鹏隐约听到了沈言提到顺丰，耳朵顿时就竖起来，手指头上的烟燃尽了才扔掉。 心里也是骇然非常。 这个年轻人果然不光找了他们韵达，而且还找了顺丰，照这么看的话，其他的几家说不定也一起找过了。 而且听沈言在电话里讲的，顺丰似乎已经答应了他们的条件。 在业内， 顺丰一直都是各大快递公司追赶的目标，同一个行业里面，自然不会有人服输。 而且江洲市顺丰的负责人肖大鹏也认识，不光认识，早先两个人还都是在一个运输公司里面上班的。 肖大鹏心里顿时就踌躇起来。 另一侧， 沈言跟李飞飞商量了一下，立马就有了主意。 “没关系啊，不耽搁，如果顺丰那边的合同签下来了，那咱们就先做他们的……那好，那就先这样说了，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 沈言立即转身朝屋子里走回去。 “肖经理，不好意思啊，我还有点事要马上回去了，这是我的号码您记一下，您可以慢慢考虑，如果考虑好了再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沈言其实并不知道肖大鹏已经听到了他跟李飞飞的电话，但是进门的时候看到肖大鹏似乎有些焦虑，不过也没多想。 原本他是想借这个电话趁热打铁今天就把合同签了的，但是根本就没料到李飞飞那边竟然出乎意料地顺利。 顺丰竟然真的松动了。 沈言毫不怀疑，只要他把价格降下来，顺丰肯定会马上就答应签约。 所以沈言现在也顾不上继续去跟肖大鹏使用激将法了，他必须马上赶到顺丰那边亲自去谈。 然而， 让沈言意想不到的是，肖大鹏已经有了决定。 “联系方式的问题咱们先不急，我刚才考虑了一下，觉得你这个想法我还是比较满意的，而且你把价格降下来一半，我要是还不同意的话，那这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再考虑也没什么意思。 我看要不这样吧，咱们今天就把这个合同签了，回头等你那边架子搭起来，我们再进行对接，你看怎么样？” 沈言顿时有点懵。 这整的是哪一出？ 老子还没怎么着呢，难道这就是运气？沈言有点喜出望外，赶紧点了点头。 “肖经理，这完全没问题，您一看就是个做大生意的。” “不过我还有两个问题要跟你确认清楚。”沈言的恭维显然很让肖大鹏受用。 “您说。” “第一个问题是，据我所知，师院的大门是不让快递进校园的，这个你能解决？还有第二个问题，你毕竟还是大学生，你们学校里允许你干这个吧？我可不想合同签了到时候不能干，那就白瞎了。” 沈言点了点头，肖大鹏的确不是新手，最基本也是最要害的问题考虑得很全面。 如果是在跟学校申请创业项目之前，沈言还有所担心的话，那现在他基本上没有了顾虑。 因为就在两天前，他已经拿到了校团委的批复，作为师院第一个学生申请的创业项目，校领导批复得很快，而且沈言连地方都选好了，就在老教学楼第一楼最东边的那间大教室，足足有将近90多个平的地方。 因为是学生的创业项目，所以学校仅仅是象征性地收了一年1000块钱的租金用作维修费。 这一点沈言基本没有任何异议就干脆利落地办完了手续顺便把租金也交了。 所以很干脆地， 沈言直接把跟学校签订的租用协议以及批复的申请书拿了出来。 “肖经理，看完这个，你就清楚了。” 055 飞了飞了 《江州师范学院大学生创新创业项目申请书》 “照这么说，你们学校竟然鼓励你们大学生做生意了？” 看到申请书后边的批复，肖大鹏也有些吃惊。 现在大学生都要做生意了，这生意还真是越来越难做。 “肖经理，不能这么说，虽然事实上我们也是做生意，但是要叫创业，我做这个也是没办法，又不懂技术，其他人做的可都是搞发明高技术。” 自己不懂技术一直都是沈言的一块心病，眼看着马上互联网和人工智能大数据这些东西要一飞冲天，偏偏他是个文科生。 有时候， 不得不说，就真的要认命。 不过好在这个世界是多元化的，并不是只有高技术的才能创业发家致富。 说到底还是要会忽悠，得有钱，有钱了自己不做哪怕搞个风投也好。 总比看着别人吃肉自己连汤都喝不上要强得多。 但是从时间上来看，这个时间是越来越紧迫了，要想赶上科技发财的末班车，资金积累的速度还是要快才行。 现在他既炒不了股也靠彩票飞不上天，把快递这个二道贩子做好才是正事。 “你们这些文化人就是会耍嘴皮子，做生意就是做生意，非要说什么创业，要我说，领导就是会玩这些花头，没什么好名堂，不过这也是你们这一代人的福气。 我们那时候哪里有什么创业的说法，更别说还有这条件了。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你已经把准备工作做足了，那咱们就签合同，合同你带了吧？” “带了，不过有些内容咱们还是要修改一下，我看你们家不远就有个打印店，要不我们把内容商量好一起过去一趟。” 沈言自然不好去揣测领导的意图，笑了笑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把合同掏出来。 肖大鹏看了一下，上面的价格的确是写的2块钱，心里顿时又安定不少。 看来沈言也没忽悠他，的确是在价格上做了很大的让步，两个人立马一条一条地看下来，把谈妥的问题都补上去，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把合同给敲定下来。 到了打印店那边， 沈言直接在u盘的电子文稿里面修改了内容打印好，双方签了字这才算数。 “肖经理，那以后就要多多照顾了。” “好说，跟大学生做生意，我老肖的身价也是提高了，将来要是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老哥一把。” 沈言笑了笑点点头。 当然， 肖大鹏也决计不会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几年后靠着和沈言的这份关系又走到了另外一个高度。 人生的际遇总是说不定，很多时候也就是一句话一个瞬间的事情就能改变整个人生轨迹。 跟韵达的合同签完， 沈言心底总算是舒了口气，不管其他的几家最终的结果如何，至少自己的创业项目算是有了第一个合作内容，不至于后面成了无米之炊。 离开韵达的服务点， 沈言立马打电话给李飞飞，问了地址之后就直奔顺丰那边去了。 早在2008年之前，顺丰就已经完成了自身的框架搭建和改组，成立了公司的总部，一改之前分部涣散各自为营的局面，紧接着就是跨越式的发展。 到了2008年自己成立独立的航空部门之后，业务更是一路蒸蒸日上成为国内规模最大影响力也是最大的快递公司。 即使是在江洲市，顺丰的规模也远比韵达等其余的几家快递公司要大得多。 不过因为价格的原因，师院那边的快递业务使用顺丰的在2008年还不多，这个时候客户对速度的追求还远不如几年后强烈。 不过沈言很肯定，随着市场需求的急剧变化以及客户对速度的追求越来越明显，顺丰在近几年之内的业务量肯定会呈直线上升。 所以虽然目前来看，申通跟圆通的业务量虽然是最大的，但是从潜在的价值来看，顺丰必然会登顶第一。 李飞飞能拿下顺丰，沈言也是极度意外。 花了不到半个小时赶到顺丰的营业部，沈言打量了一下，别的不说，光是营业部的规模就远不是韵达能比得上的。 当然了， 生意好不好做还得看后面，外表华丽也不意味着一定就是好的合作伙伴，外强中干的多得是。 “情况怎么样？” 跟李飞飞顺利汇合，沈言立马就打探了一下基本的情况。 “既然你已经谈妥了，那咱们就不跟他们卖关子，直接在价格上谈妥，然后签合同，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韵达的合同我已经签下来了。” 沈言把合同拿出来给李飞飞看了一眼，李飞飞顿时又是一阵狂喜，心底的压力明显也减轻了很多。 202虽然只是一个宿舍，但是沈言明显看得出来，随着在业务上的推进，那种属于创业伙伴之间的团结会越来越明显，迟早会变成一个强大的集体。 而这也正是他所期待和想看到的。 “不知道学海他们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他们5个人是兵分5路，目前沈言也只知道李飞飞的情况，其他的还不清楚，不过他也不打算主动打电话过去问，免得增加他们的压力。 “还不清楚，等回去了再说吧，咱们先把顺丰的合同拿下来，如果能今天就签掉，那咱们就有了两个合同，即使其他的暂时签不下来，后面咱们也不至于没有事情做了。 这样吧，等会这里事情完了，你跟我去一趟批发部那边，有些东西要请徐姐帮忙。” 一个新的业务点操办起来，肯定没那么简单，学校提供的教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大量的货架和最基本的办公室用具沈言都需要弄。 为了减少麻烦，他还是想让之前合作的老板娘帮他把这些都弄齐全，既照顾了生意，也省了自己的一些麻烦事。 李飞飞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两人立马就朝顺丰的服务部走进去。 正如李飞飞所说， 相对于韵达那边肖大鹏一开始模棱两可甚至是一口回绝的态度，顺丰的确要顺利得多。 负责人很清楚沈言嘴里陈述的利弊，不仅仅如此，而且他们自己早先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 只不过还没有想到办法解决，沈言和李飞飞的提议正好给他们送来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自然不存在根本性的难题，唯一的分歧就是在价格上。 听到沈言肯让价到1块钱每件，当场就拍板签了合同，条件跟韵达的几乎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沈言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一次性把韵达那边的5年期限提高到了10年。 签完合同，两人立即去了批发部。 两家快递点拿下来，一路上，沈言觉着连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056 不变的轨迹和煽动的翅膀 9月份的江州，早晚间天气还是凉爽，正午时分缺仍然属于炎热难耐。 早上天亮，沈言穿着裤衩下床，上了一趟卫生间，站在宿舍阳台边上撑个懒腰。 沈言已经从空气里察觉到一种秋天马上就要降临的舒适，即将迎来10月份，崭新的生活也要开始。 重生以来， 沈言最大的想法就是有一个能给自己带来稳定的资金来源的项目，如今创业项目拿到手，业务伙伴也已经有了着落，睡一个好觉是难免的。 不过打开窗户，感觉到一丝秋天的凉意，沈言一哆嗦就继续爬上床捂着毛毯。 偏偏床头的点上仍然嗡嗡地转个不停，这大约跟后来吹着空调盖被子是同样的道理，人心总是难免会有些贪得无厌。 昨天傍晚的时候，沈言跟李飞飞在批发部那边办完事回宿舍，高涛他们没多久也都回来了。 不过遗憾的是，除了孙学海那边跟圆通似乎已经达成了一个初步的意向以外，王凯负责的申通和高涛负责的天天快递基本上已经算是黄了。 倒不是他们俩的口才不行，而是对方的条件太苛刻。 申通目前占据着师院最大的业务量，不肯轻易放弃嘴里的这块肉沈言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并不是每个人的目光都像顺丰那边的负责人足够长远，但是天天快递竟然死活都不同意2块钱的价格，甚至连1块都提出来不大可能就有点过分了。 不过沈言也不会着急，迟早这两家要拿下来，当务之急是孙学海负责的圆通那边，既然人家的态度模棱两可，那就说明还有谈的可能。 沈言想着暂时先晾一晾，等把顺丰和韵达的业务接下来之后再去跟对方继续谈谈。 只不过到时候条件就不是这样了。 学校的辩赛马上就要正式开始第一轮的初赛，距离中文系的比赛安排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 沈言最近都没有时间去跟辩论队的队员们一起讨论比赛的情况，练习也差了很多，任佳已经催了他几次，不过这家伙似乎一直都是不痛不痒的样子也是拿他没辙。 好在上个礼拜的一次模拟赛事中，沈言充当自由辩手的时候发挥得还不错，连几个老队员都差点被他干翻，这才算是放过他一码。 事实上， 关于辩赛这东西，沈言一直都认为是类似于古代文人那种谈学辩经的活动。 肚子里的货足够那是基本条件，关键其实还是要看思维的敏捷度和是不是善于表达犀利的观点。 这两点沈言自认为都不算差，两辈子的人生阅历，再加上他原本的确就很喜欢这一类的东西，肚子里的藏货不敢说数一数二，但是应付几场比赛应该是没问题的。 至于思维上， 耍嘴皮子沈言是真的不怕，毕竟是做过销售而且业绩还算是很不错的那种。 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比赛的经验，所以按照任佳的安排，在小组赛里面，沈言几乎是每一场都要上。 这个沈言也没办法推辞。 似乎是因为沈言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拉到了1万块钱赞助的事情给任佳带了了极大的信心。 所以在跟系里的几个领导汇报沈言主动要辩赛的主办权的时候，任佳几乎是一口咬定沈言的能力足够，而且系团委学生会也会尽量参与帮他操办这件事情。 朱晓东本来还有些担心沈言的性子太过于跳脱了，但是自从礼拜五从学校常委会上知道沈言这小子竟然第一个申请了自主创业的项目，心里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想法也没了。 这个不管是在学术上还是在管理上都有着极大潜力的中文系教授，似乎已经彻底对沈言放下了心。 笑着在沈言的申请报告上签了字递给任佳。 “沈言还是不错的，你们团委可以考虑一下是不是把他推荐为入党积极分子，我看组织上也需要这种新生力量。” 简单的一句话，却极有分量。 无疑又为沈言的大学生涯乃至今后的人生都添上了很绚丽和浓墨重写的一笔。 任佳点了点头，对于沈言能够得到朱晓东的看重，心里也有些高兴。 她看重这个学生，而且打心眼里有些喜欢沈言的性格，这是掩饰不住的。 随即便简单地跟朱晓东汇报了一下辩论队目前的准备情况，听到沈言已经有两次没有参加辩论队的活动，朱晓东虽然知道沈言在模拟比赛中的表现还不错。 不过还是语气稍重地提了一下，要任佳监督他，不能老是掉链子，否则就要拿掉沈言辩论队队员的资格。 沈言自然也没有闲着。 知道辩赛马上就要开赛，即使是临时抱佛脚，也要好好地加强一下基本规则和比赛针对性的训练。 同时也在密切地关注着08年历史的轨迹是否在依旧像记忆里那样蹒跚前行。 9月15号， 因为受到次贷危机的影响，美国雷曼兄弟公司正式申请并且成为了美国历史上最大的破产案件。 9月16号， 美国银行以44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有着将近百年历史的美国第三大投资银行美林证券。 而在雷曼兄弟仅仅申请破产保护后不足两天的时间里，美联储再次创下历史记录，宣布向危在旦夕的美国国际集团，也就是著名的aig提供850亿美元的贷款，变相接管了这家大型的商业集团。 历史的车轮依旧滚滚向前，沈言很清楚，接下来，美国的股市会再次降临黑色星期一，rb的汽车行业会大面积裁员，微软会面临利润大幅下滑，世界经济会再次经受历史性的考验，一直到2010年才会扭转。 但是谁也不会知道，在遥远的东方大国，正当世界经济以一种令人傻眼的姿态急剧崩溃下滑的时候，来自未来的沈言已经开始像婴儿一样，在满是浪潮和狂风骤雨的市场经济海洋里蹒跚起步。 沈言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最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化，他甚至不清楚自己这个所谓的创业项目到底能坚持多久。 一如面前看似清晰但是却抓不住头脑的人生轨迹。 不过沈言很清楚，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他不必去螳臂当车，但是也不必未畏头畏尾。 历史终究还是人来创造的，无关于他这只小小的蝴蝶翅膀究竟能煽动多大的风浪。 （新的一周，求个推荐票吧！） 057 起床气有点大 礼拜四上午本二班没有课程任务，睡睡懒觉自然成了沈言的必修课。 昨天晚上重温了一遍星爷的《长江七号》，脑子里仍然浮现出8年后徐娇在《幻城》里面扮演公主星轨的角色，想想当初在《七号》里面扮演一个假小子的徐娇，竟然会蜕变得这么华丽，沈言也是唏嘘不已。 时间是最容易麻痹人的东西，“此去经年”也因此在很多时候会成为一种感慨。 “沈言，你再不过来我就去你们宿舍楼喊人了！” 一大早， 沈言刚上床，回笼觉还没睡半个小时，何曼玲的电话已经开始在耳朵边上炸得人耳朵生疼了。 刚接通电话就被她狂轰滥炸了一通，沈言听了半天才听清楚，原来是要自己去市里买联谊用的东西。 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我说何大班长，你喊你们家老李去不就行了，非得拉上我一个拖油瓶干什么，我跟你讲，我要是去买东西，肯定是自己先吃一半。” 沈言的确把这个事情抛到了脑后，倒不是故意的，昨晚电影看完已经快1点多，早上根本就睡不醒。 “你能耐你吃啊，我可是早就跟你说好了，你再不起来你信不信我让王威去宿舍找你去。” 自从上次沈言在军训的时候给王威送过一瓶矿泉水，何曼玲就隐约猜到给王威写小字条的是他。 好在何曼玲知道什么事情该说，倒是没有私下里乱传过，不过这也成了她拿捏沈言的小技巧，而且几乎一用一个准。 这段时间沈言忙着辩赛和创业项目的事情，除了上课，其他的时间几乎没有理会过王威，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好像把什么事情给忘了。 何曼玲这一嗓子喊出来，心里总算是记起来，原来是把心上人给落下了。 “行啊，你叫她来，我保证起床。” 被何曼玲威胁了几次，沈言的脸皮也变厚了不少。 “不跟你胡说八道，赶紧的起床，然后到校门口去集合，我们快出发了，还有1班和3班的几个人。” 汉本2班招聘联谊对象的事情上个礼拜已经有了着落，原本只是本2班一个班级的事情，后来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竟然把本1班和本3班都拉到了一起，结果硬是给搞成了专业大联谊。 江城倒是私下里跟他谈过一次这个事情，不过当时沈言忙着创业项目，没有跟他细说，只是让他去找何曼玲，结果就鼓捣成了这样。 不过既然大家都愿意，那沈言也不必做这个坏人，自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样一来，规模变大了事情就要难办得多，别的不说，光是把人组织好就很麻烦。 好在知道本1班跟本3班都要参加之后，辅导员金萍给了很大的支持，不仅仅从财力上以系团委的名义向系里面申请了一笔经费，而且还动员了学生会大一的干事去参加组织。 这样一来， 沈言撂起挑子来那更是顺利成章了，谁知道偏偏何曼玲不放过他。 跟何曼玲相处的时间长了，沈言心底其实也没了之前的那种厌恶感，虽然在一起就会斗嘴相互讽刺，但是毕竟是班长和团支书的搭档。 这段时间两人虽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除了上课见面聊两句，但是平时也没少在qq上交流，所以沈言其实也知道何曼玲最近过的很充实。 或者说，这次联谊活动极大地满足了她的官瘾和虚荣心。 眼看着马上联谊活动就要正式开始举行了，而沈言一向又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作风，何曼玲还是免不了俗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地提醒他要做些什么。 毕竟沈言才是这次活动真正的策划者，虽然事情交给她来做，但是沈言是本2班的班长，这就决定了她不可能真的忽视掉。 何曼玲没有让沈言真正开始厌恶起来的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女孩子虽然有极大的虚荣感，但是不管是作为一个团支书还是作为一个搭档，至少在自己的职责上面是绝对没有私心的。 尽管沈言这样的搭档很让人头疼。 挂了电话， 匆匆起床洗漱了一下，沈言这才发现宿舍里其他人竟然没被电话吵醒，只有李飞飞一大早就被何曼玲给叫了过去。 论男朋友的修养这一课，李飞飞绝对是合格的。 沈言赶到校门口的时候，老远就看到何曼玲和李飞飞并排站在一起，都是一身运动装，身高也很搭，看得很有那么点郎才女貌的意思。 至于其他两个班的，也是一男一女的搭配，看到沈言走过来，江城也只是点了点头就没说话，这次1班本来就是搭了2班的顺风车，他作为班长心里总有一种被人压过一头的感觉。 反而是1班的团支书齐亚琴很爽快地跟沈言打了声招呼。 “不对啊，我怎么感觉你又长个了。” 沈言有点突兀，齐亚琴好像真的长个了，以前只到他下巴，这会儿都快到鼻梁。 “死样！我穿高跟鞋。” “沈言，会说话哈，那你说说，我们王威今天的打扮怎么样？” 看到沈言旁若无人地跟齐亚琴在那里聊得火热，直接把她给无视了，何曼玲在心里骂了一句。 “臭男人都是一个死样！” 嘴里忍不住又把王威给推出来。 沈言这才发现，王威竟然站在何曼玲跟李飞飞身后边，顿时就有点郁闷，不过脸上仍然乐呵呵地朝王威看过去。 大概是被何曼玲一句话弄得有点不好意思，王威瞪了何曼玲一眼就继续低着头。 “威威要去超市买东西，正好我们碰到了，就让她跟我们一起，沈言你没意见吧？” “我能有什么意见，今天我就是一负责拎包的。” “不错，觉悟挺高，那咱们走吧，等会太阳就大了。” 江州市里名气大的超市其实没几个，幸福超市是其中之一，不过因为此前已经跟幸福超市的经理梁丽萍有过拉赞助的友谊，沈言自然支持去这边。 有他开口，其他人也没什么异议，下了车就直奔幸福超市那边过去。 058人跟人真的不一样 师院因为坐落在江州市区的最西边，距离市中心还有一段距离。 3路车到站到幸福超市那边还要走大概二十多分钟的路程。 沈言不是第一次来，自然轻车熟路，带着一行人拐进一条看起来就跟地道似的巷子。 齐亚琴忍不住笑着打趣。 “沈言，你不会是想把我们卖了吧，这么隐蔽的路也能找到。” “就你们身上这几两肉，卖了也不值钱，这可是我上次来发现的小路，能省一半时间。” 正说着话， 头顶上的桥梁顶壁突然发出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 “上边是铁路，咱们去省城的火车就是从这上边过的，你们下次坐车的时候可以看看。” 沈言他们到幸福超市的时候才刚过9点半，超市里的门刚拉开还没多少人。 毕竟是小地方， 江州的生活作息还是比较缓慢的，比省城和沿海的那些大城市要慢得多，就连超市都是9点半才会开门正式营业。 幸福超市的大门边上是地下车库的路口，一行人从岔道里拐进去，老远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奔驰车缓缓从大门经过保安亭开进来。 透过摇下的玻璃窗，沈言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是梁丽萍。 因为早上在家里，才刚刚上小学五年级的闺女因为作业不会做没做完而哭闹着不肯上学的事情耽误了一会，梁丽萍今天来上班的时间略微有点晚了。 看到这么早就有一群七八个年轻人来超市里逛，梁丽萍心底叹了口气。 孩子小的时候嫌烦，大了也不让人省心，大概等到上大学了才会好一点。 突然在人堆里看到沈言，正好沈言也朝她看过来，两个人目光对视了一下。 沈言心里对梁丽萍还是蛮感激的，脸上立马笑了笑。 估计是这个点看到沈言竟然来逛超市，梁丽萍一时间还有些没回神，一直到后边有车按喇叭这才赶紧把车开进了超市前面的空地上。 等沈言过来一点，这才朝他招手笑着问道： “沈言，这么早来逛超市？” “我们马上要搞活动，来买点东西，这不是早上人少嘛，梁姐你这样算不算上班迟到？” 沈言边上的何曼玲和江城他们显然不知道沈言竟然还认识一个开着奔驰上班的“大人物”。 听到有人叫沈言，立马就朝来人看过去，看到说话的竟然是那个坐在奔驰车驾驶位上的漂亮女人，一个个心里都在猜测梁丽萍的身份。 见沈言不紧不慢地跟对方打着招呼，看似很熟络的样子，而且还开了句玩笑，像江城这样自以为谨慎的人不免觉得沈言有些过于自大。 当然， 也有像齐亚琴这种，觉得沈言很幽默，社交能力很强的。 “那你看我上班迟到了要怎么办？” 被沈言一句迟到扎过来，梁丽萍原本还有些惆怅的心情这会儿也散了不少，笑着朝沈言问道。 “起码要扣一天的工资，还得把员工守则默写一遍。” 梁丽萍顿时就笑起来。 这小子！ 还是这么大胆。 “行了，我要去上班，不跟你多说了，回头买完东西要是有空到我那里去坐一会儿，我正好有点事情想跟你确认一下。” 沈言知道关于辩赛赞助的事情上次基本上已经敲定了，就等正式签合同，所以不大可能是谈这件事情。 而除了这个事情以外，梁丽萍还有事情找他确认的话，那就肯定是关于设立师院大学生会员卡和对接中文系设立勤工助学岗位的问题。 相比于赞助，这是他作为学生会副主席上任后第一个职务范围之内的大事，沈言也不敢随便，所以立即点了点头。 “行，那梁姐你先去忙吧，我们也要去买东西。” 招了招手， 奔驰车缓缓摇下车窗就从沈言他们身侧缓缓开进地下车库的入口，几个人这才继续朝超市大门那边走过去。 何曼玲忍不住问了一句。 “沈言，那个梁…梁姐是你亲戚？” 意思其实就是想问她是谁。 毕竟还是学生，虽然平时在学校也算是头面上的学生人物，但是跟这种真正的社会精英人士相比，何曼玲终究还是少了一份底气。 “不是，她是幸福超市的经理，上次来拉赞助的时候认识的，对了，等会买完东西你们先回去，上次赞助的事情我还有点情况要去跟她商量一下。” 沈言并没有说实话，关于幸福超市在中文系设立勤工助学岗的事情，在没有正式跟系里签订合同之前，保险起见，沈言并不想这么早就曝光出来。 听到梁丽萍竟然是幸福超市的经理，何曼玲顿时就有点震撼，但是更让她吃惊的是，沈言竟然把赞助拉到幸福超市这么大的店里来了。 以往系学生会拉赞助都是找的一些小的文具店，体育用品点，从来就没见过谁能在这么大的店里拉过赞助，而且听沈言的意思，好像还真的拉到了。 不止何曼玲，身侧的江城他们也是一个个都竖起耳朵来听得分外认真。 “那能拉到吗？”齐亚琴突然问了一句。 “应该差不多。”沈言笃定。 何曼玲立马夸了一句：“沈言你行啊！” “一般一般！” 江城听得心里不是滋味，他还在为了一个联谊的事情绞尽脑汁，最终还不得不借着2班的风一起弄的时候，沈言竟然已经把赞助拉到了幸福超市这边。 听到沈言肯定能拉到，心里好像有了判断。 “他们应该不会给太多吧，毕竟这么大的地方，怎么会看得上咱们那种小活动。” 沈言伸出一根手指，何曼玲顿时疑惑道：“一千块？也还行了”。 “一万，你也太小看人了，1千块钱，这是幸福家超市的经理的格局吗？” 一群人顿时就被震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有何曼玲呆呆地“嗯”了一声，但是心底已经被沈言在幸福超市拉到1万块钱的赞助给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反正这钱又不是我的，有什么好惊讶的，还不如我们开学那会摆地摊赚得多，要不是系里任老师交代的任务，我还不如去摆两次地摊呢。” 何曼玲已经完全被沈言嘴里暴露出来的信息给吓得麻木了。 开学202宿舍几个人摆地摊到底挣了多少钱的事情一直都是中文系师生好奇的一个谜，从来没有人主动说起来过，有猜测5千的，也有猜测8千的，但是谁也没敢说会超过1万。 沈言这么一说，那显然是比1万还要多。 059 小窃喜 幸福超市是这个时代商品经济最为典型的代表之一，这一点是肯定无疑的。 沈言去过家乐福，也去过沃尔玛，对其他的几家大型超市也不陌生，更不用说2019年才正式入驻中国的美工知名品牌cosco。 这些世界知名零售商，无疑都是重在全球布局，精在品牌的打造。 国内的零售商们在不断地追求世界知名品牌的脚步，从难以望其项背到并肩而立，再到一骑绝尘。 但是不管哪一个，商品才是其中最为重要的内容。 商品往往是见证一个时代最具有代表性的东西，从计划经济时代的三大件：手表、自行车、缝纫机，到改革开放初期的冰箱彩电洗衣机，再到小康社会的空调电脑相机，以及后来进入新世纪后的汽车商品房和“不几岛”三日游。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印记，但是无论时代怎么变迁，三大件怎么变化，主题总是一样的。 那就是人的目光总是会随着光阴流转而不断地追求那些看起来能够代表身份和生活品质的东西。 唯一发生变化的，就是昔日的“珍奇华美多贵重”变成了如今的“飞入寻常百姓家”。 沈言走进幸福超市，心里最大的感慨是超市里那种迥然于十年后盒马鲜生的布局和商品的格局。 人总是很喜欢怀旧，仿佛这种过程会让他慢慢体会到成长和成熟。 但是对于身侧才刚刚踏出高中摆脱被父母牵线木偶一般控制的何曼玲和齐亚琴而言。 他们更多的是一种自由的喜悦。 小时候沈言一直有一个很直观很具象化的梦想，那就是有朝一日自己走进店里，看到什么想买啥就买啥。 但是如今看来，这其实真的不算是一个梦想，顶多是睡觉的时候打了个盹。 “威威，你要买点什么？” 王威一路上基本上没开口说过话，沈言虽然脸皮很厚，但是也没有主动去跟王威突兀地谈人生理想。 因为他很清楚王威的性格，决计不是那种你问一句她就会回答的女孩。 往往是你问三句，她才有可能会点一下头。 这也是绝大多数班上的同学不愿意跟她这么一个像冰块似的人搭讪的原因。 而且对于那些擅长很苦心跟她搭讪的异性，王威虽然嘴上不会说什么，但是行动上却会很直接。 从她上课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坐在最前排就看得出来。 要知道， 在大学时代， 几乎是没有人会主动做到最前排的，甚至有时候，即使是后边的位子全都坐满了，后来的人都会生硬地挤到后排老铁或者闺蜜那里去将就一下。 这叫选座定律。 哪怕是朱晓东这样的大教授也毫无办法。 “嗯…我想买一床被子。”9月份买被子，不是头铁就是骨骼清奇。 “这么热的天，你买被子干什么，等过一段时间天冷了你再买也行啊。” “热天买被子便宜一点。” 王威的理由干脆利落，一时间竟然人无法反驳。 何曼玲哦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 她是班长，知道王威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否则也不至于开学的时候沈言还要给她塞小纸条。 正是因为王威可能是全班唯一一个没有手机的人。 开学的时候，全班唯一一个班里了助学贷款的人就是王威，而且材料还是她帮着去弄的。 “那你等会，我买完东西就陪你一块去三楼看看。” 幸福超市的面积其实很大，一楼基本上全部都是食品和厨房食材区，二楼是服装城，三楼才是生活用品区和家电区域。 “没关系，你们先去买东西，我一个人上去看看就行了。” 王威并没有点头。 沈言这会儿正在跟架子上的那几个品牌的牛奶在瞪眼，对于纯牛奶，他似乎有一种执着，一天不喝还行，连着几天断奶就有点忍不住了。 前一次买牛奶还是开学的时候，今天说什么也得来一箱。 “沈言！” “沈言，你来一下，反正你也没啥事，先跟威威去一趟楼上帮她找找卖被子的地方。” 听到何曼玲喊，沈言原本不想搭理的，这姑娘就是事儿妈，不想着法子折腾他一下就心里不爽，真是亏得飞飞那家伙能忍受得了。 不过一听到是要陪王威去楼上，沈言二话不说，扔下手里的牛奶就过去了。 “对不起了，奶哥，妹子比你重要。”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听到何曼玲竟然要沈言陪她一起去楼上挑被子，王威顿时就满脸通红。 “什么不用，反正他啥都不干，在这里还碍眼，还不如上去跟你一起看被子，等会你挑好了，让他给你做苦力，正好。” 不由分说，何曼玲就已经把沈言给推销了出去。 暗自朝她投过去一个你很牛很厉害的目光，沈言就跟着王威上了三楼。 超市里的布局很让沈言满意，并没有给你搞所谓的顾客心理绕一大圈才看到电梯。 不过第一次跟王威单独相处，沈言的心思也不在电梯上面，只顾着去打量身边的人形冰块。 其实王威外在的美并不在于打扮得有多么好看，她的发量很大，黝黑发亮的头发披在肩膀上，大概是天太热，王威不停地用手去把头发往后梳拢。 脖子后面的皮肤上，凌乱的头发跟雪白的皮肤形成极为强烈的对比，那种细微的精致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并不算好的家境里生长出来的女孩子。 当然，瘦高的体型天生就是衣架子。 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即使是穿着一件已经洗得有些发白的天蓝色牛仔裤，也能感觉得到衣服下面姣好的身段。 “卧槽，要长鸡眼了。” 突然看到王威的牛仔裤口袋边上似乎散了线条，躬身踩上电梯的时候，立马露出一小块不仔细看根本就注意不到的雪白皮肤，沈言顿时有些懊恼地骂了一句。 “你怎么不把头发扎起来。” “我…我出门的时候太急，忘…忘记了。” “哦！” 跟印象里的王威很符合，一样迷糊。 似乎是因为知道后边沈言一直在朝自己身上打量，也或许是因为这还是第一次跟一个男生单独相处。 王威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听到沈言在自言自语，突然回过头盯着他。 精致的五官上，一对透明澄亮的眸子里满是疑惑。被她突然盯着，沈言顿时一愣，心想好险！ “你看着电梯啊，看我干什么。” “哦！” 看到沈言似乎并不像自己平时看到的那样沉稳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样子，反而看似有点被吓了一跳，王威轻轻哦了一声，鼻音有点类似于小孩子的狡黠。 但是沈言并没有看到，王威转过脑袋的时候，跟冰山一样的脸上，嘴角竟然弯起了一丝弧线，更不知到那一抹小窃喜已经足够王威乐呵好久。 不过两段路的电梯好像漫长得看不到尽头，两人沉默了好久，沈言才开口。 “王威。” “嗯！” “上次我给你的小纸条你看了没？” 王威突然伸手抓住了裤子侧面的口袋，明显有点紧张，左手不停地捏着拳头又松开。 “看…看了！” “那…那其他人看到过没有？” “没呢！” 深吸了口气，王威突然放慢了步子，似乎在等沈言接下来要说话的话。 但是， 然后呢？怎么没有然后了。 王威突然转身，顿时脸上好不容易攒出来的笑立马就变得满是疑惑。 因为沈言竟然不见了。 060 何曼玲的正义感 无疑。 王威有点恼了。 而且，更多的是焦虑和患得患失。 她绝对是那种敏感到你说一句话她就会想到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的女孩子。 沈言的突然消失让她有点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或许他仅仅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把纸条给其他人看吧！ 又或许，大概是他有点失望了。 想到这里， 王威有点失落，还有点懊恼。 突然开始后悔今天出门的时候不应该忘记把头发扎起来，这样披在减半上应该很难看吧。 等了一会儿， 见沈言仍然没有出现，王威已经彻底相信沈言应该是走了而不是去干别的什么，例如上厕所或者其他的。 拐过电梯侧面的货架，刚要踩上去三楼的电梯时，王威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消失了足足几分钟的沈言正在往她这边一路小跑。 脸上那种失落的表情瞬间就变得烟消云散，似乎是因为那种失落过后又看到惊喜的缘故，嘴巴微张着，眸子里也散发出很异样的神采。 “不好意思，我刚才去找了点东西，喏，你试试看看能不能用。” 沈言摊开手。 王威赫然在他手掌心里看到一根淡蓝色的橡皮头绳，是自己喜欢的颜色。 王威顿时有些呆了。 “别愣着啊，赶紧把头发扎起来，这么热的天披着你不热我看着都嫌热。” 一路小跑过来， 沈言都有点小冒汗，超市里虽然装着空调，但是电梯角这边好像是死角吹不大到的样子，温度比其他地方高。 见王威还愣在那里，沈言立马提高了嗓子。 “你不扎我就自己动手了！” 说着真要伸手去抓王威的头发，可把她吓的，赶紧哦了一声就从沈言手里把头绳抓起来。 “你…你帮我看看后面的扣子是不是卡到头发了。” 面对沈言突如其来的举动，王威一时间仍然有些难以释怀。 不过她的头发太多，一只手抓起来另一只手根本就顾不上后边领子上的扣子。 她这件衣服是反扣的。 沈言也没多想，立马靠近过去替她把扣子上的头发解下来，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味和王威身上的味道往鼻孔里钻，沈言似乎有些贪婪地吸了吸鼻尖。 虽然背对着沈言，但是王威仍能察觉得到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她有点慌张，脸上的红润已经蔓延到了耳根子那里，除了用手去整理头发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以外，王威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去试图让沈言离自己远一点。 更令她奇怪的是，自己似乎并不反感这样的靠近。 “对了，我刚才忘了跟你说，纸条被人看到也没关系，何曼玲好像已经知道是我写的了。” 啊！ “我…我没给她看，是有一次放在枕头下边，何曼玲去我们宿舍的时候在我床上坐过一会儿。” 王威有点像是受惊的小鹿，嘴里含含糊糊地解释着。 沈言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种女孩子， 如果不是自己知道他的过往和未来的华丽，大概没几个人能消受得了。 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话就紧张成这样。 敏感可是恋爱的大忌啊。 但是人本来就没有完美无瑕的，谁还没有一点缺陷，再说了，瑕不掩瑜，敏感这种瑕疵放在王威身上，那简直就不叫瑕疵，顶多只能算的上是美丽以外的小惊喜。 “我没说是你给她看的，再说了，写张字条而已，难道学校还规定了不允许我们自己跟人交朋友？” 听到沈言说交朋友，王威明显意会错了他的意思，脸色本来就通红，这会儿更是想找个地缝往下面钻。 看来那次何曼玲老是在嘴里说沈言就是个大猪蹄子也不完全错，谈朋友也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谁…谁要跟你交朋友！”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扭头上了电梯，搞得沈言有些莫名其妙。 特么的。 老子没说错什么啊？ 交朋友就是交朋友？ 谁规定我不许交朋友了？ 显然还没明白过来他说的交朋友跟王威理解的交朋友完全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码事。 另一侧， 何曼玲推着小推车逛了一圈已经买了一车的零食，跟齐亚琴和江城碰到一起的时候，几个人又逛了一会儿，连沈言的影子都没看到。 江城不由得嘟囔了一句。 “沈言不会已经出去了吧？” “没，我让他跟王威去楼上买被子了。”何曼玲这才发现这俩人买被子的时间似乎有点长。 “9月份买被子？脑子烧坏了吧，难怪我们班有人说她看起来有点傻。” “江城，你嘴里积点德好吧？9月份买被子就是脑子烧坏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听到江城竟然开口就说王威是脑子烧坏了，何曼玲顿时就跟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车也不推了，放下把手就直接开骂，看的不远处的李飞飞和齐亚琴一愣。 “怎么还吵起来了？” “你们别管我，就他这幅德行还数落威威，难怪你比不上沈言，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改了这种看不起人的脾气，一辈子也别想追得上他。 还有，你们班说这个话的人肯定也是眼瞎了。 飞飞，我们走。” 何曼玲突然发脾气，弄得江城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进退不是。 “江城，你说什么了？”齐亚琴也是被蒙在鼓里。 她跟何曼玲虽然不是非常熟悉，但是都是女生而且两个人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团支书，平时学生活动的时候交集还蛮多。 齐亚琴也知道何曼玲虽然有些颐指气使，但是也不是那种喜欢骂人的女孩子。 “没说啥啊，就说我们班有人觉得那个叫王威的看起来有点傻，9月份买被子。” “死样！难怪人家会骂你，不知道情况别瞎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愁吃不愁穿啊，活该被骂。” 就在江城被何曼玲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沈言已经开始享受起独身男女第一次逛超市的乐趣了。 安静的女孩子有安静的好处，那就是什么都听你的。 王威本来是想直接找服务员问清楚被子在什么地方，偏偏沈言想多拉着她逛一圈，她也只好打消了那个想法，但是走得很快。 沈言就跟个拖油瓶似的掉在后面，王威走了一段路又不得不停下来等他。 时间长了自然也知道沈言在打什么主意，嘴巴鼓得跟个受气包似的，盯着沈言看了老长时间。 “你看我干啥，我知道我好看，但是也不能老是看啊。” “不要脸。” “我天天都洗脸的，而且还用洗面奶，你看看这弹性。” “懒得理你了。” 王威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住败下阵来，只好放慢步子由着他不着边际地四处乱逛。 不过也学乖了，不管沈言说什么她都一句话不说。 061 骗死人不偿命 其实跟王威这种女孩子相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毕竟女孩子都是敏感的，王威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 一旦用某种适合的或者说容易被她接受的方式打破那种僵硬的外壳，那接下来就会容易很多。 开始总是无比艰难的。 外表看似柔弱的女孩，内心总是有着超乎想象的坚定，直击内心深处，无疑是最容易走进她心里最好的方式。 当然不是站在宿舍楼底下点蜡烛那么俗套。 至少电视剧里是这么演的。 当然， 如果是在王威的宿舍楼底下点蜡烛，沈言猜测十有八九要被林曼曼这种女生泼洗脚水。 这是沈言在不停地试探之后才得出来的结论。 “沈言，你…你要是再不走快一点，何曼玲他们肯定就要等急了。” 王威对沈言这种近乎无赖的方式拖着她在超市逛的行为已经彻底麻木了。 “没关系，让他们多等一会儿。” “你不是还有事吗？” 想到刚才沈言跟那个开车奔驰的女经理聊天的样子，王威心底突然冒出一种莫名其妙的酸味。 沈言太优秀了。 自己跟他真的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那也没关系，今天要是没时间我下次再来就行了，再说了，什么事也没你买被子的事情大，马上就到了。” 王威本来还有些惆怅的心情立马就被沈言一句话给打消掉。 不得不说， 女孩子的确很容易得到满足。 偏偏她并不知道沈言这个混蛋就是随口来的那么一句话，这家伙虽然对王威有很强的靠近心里，但是压根就没到真正发力的时候。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毕竟还是套路多，嘴里说出来的鬼话简直一句都不能信。 “你要不买两床好了，一床厚一点的天冷的时候用，一床单薄一点的马上入秋了可以用。” 在床上用品区逛了半天，王威一直在犹豫到底是买厚一点的还是薄一点的，沈言当然知道她是在顾忌价格的问题，多买一床被子就要多掏一次钱，老想着能买到那种秋冬两个季节都用得上的。 “买一床吧，我…我带的钱不够。” 王威有些窘迫。 “那我帮你找找，你是不是喜欢蓝颜色的？这种纯色的要不要？” 沈言猜出来王威大概喜欢这种天蓝色。 拿了一床纯色的出来，是一床分量不是很重的鸭绒被，王威倒是没敢往那一块儿去，不是颜色不好，是价格太贵了。 普通的被子才一百多块钱，那种鸭绒被要400多一套，够买三套了。 摇了摇头， 沈言又拿了一床带着卡通图案的。 王威连着否定了几次，沈言才发现她看的一直都是那种一百多块钱的棉被，重量比鸭绒被厚实了很多。 这种被子是暖和，不过盖在身上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服务员，你们这里有没有这种颜色的棉被？” 沈言没办法，只好找服务员。 “已经没了，这个季节的新品不多，都是去年的老款式，鸭绒被那边都是新款的，你可以看看，那边有这种颜色和图案的。 虽然价格贵一点，不过那种被子盖起来很舒服，这个不像是其他的东西，买一床可以用好几年，其实也蛮划算的。 之前我也舍不得花钱买这么贵的，后来买了一床发现就是这么个理儿。” 大超市的优点就在于服务员的推销总不是那么直接，至少足够让人愉悦地接受。 不过沈言很清楚王威承受的底线在哪里。 “这样吧，我请你帮个忙，等会我拿两床鸭绒被，就说是你们这里国庆节搞活动在做推销，买两套会打五折怎么样？ 你放心，钱我照样补给你。” 服务员还有些迟疑，沈言又补充了一句。 “这个没问题，不过这样不大好吧，万一……” “没什么万一的，你别声张就行，我等会跟你一起去服务台结账，你要是信不过，我认识你们梁经理，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她确认一下。” 沈言也是没辙。 被子肯定是要买的，但是王威的承受能力有限，就算是这里最差的一套也只能说很勉强。 王威的自尊心是很强的，沈言也不喜欢施舍。 她不会接受沈言的施舍是因为她不希望沈言仅仅是把她看做是一个需要救济的穷姑娘。 而是用平等的眼光去看待她跟何曼玲她们。 服务员终究还是被沈言说服了。 “小姑娘，你要是觉得这些不合适的话可以去看看那边的，我们这里现在是国庆节准备做推销活动，你如果买两床的话，我可以去柜台那边给你打个5折，你看行不行。” 看到服务员生怕招来其他的客人，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沈言肚子里直想发笑。 “你买一套要100多块钱差不多两百了，买两套平均下来也只要200多一套，加起来贵了还不到一百块钱，真的挺划算的。” “你们那里标价不是400多一套吗？” 王威有些不敢相信。 “标价是那么多，但是我们马上就要做活动了，你要是想买的话，我可以去帮你申请一下。” 王威还有些迟疑。 “我看就买那个吧，你要是没带钱我借给你，回头你什么时候有了还给我就行了。” 沈言适时出现，他也看得出来王威有些意动。 “我…我不想借你的钱。”大概是被沈言突如起来的热情给吓到了，王威咬了咬嘴唇刚刚冒出来的想法又有些松动。 原本沈言插科打诨的时候，她还没有察觉到，事实上自己跟他真正认识说上话还不到1个小时的样子。 怎么突然就变得跟认识了好久一样，等到沈言开口要借钱给她的时候，王威才猛然醒悟过来，心里顿时就有些提防。 “王威，好歹我们也是一个班上的同学，又不是把人借给你，借你钱急用有什么不行的，就这样吧，服务员，我们要两套，就这个蓝色的跟那个卡通图案的。” 王威还想说什么，沈言已经不由分说，直接伸手从货架上拿了两个包装袋下来。 “你把钱给我，我去服务台结账，这东西提着不方便，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可千万别跑了，等会他们把我扣在这里你还得来取人。” “我…我不会走的。” 王威的脑子里有点乱。 沈言的速度太快了，她还有一点没有想明白到底是咋个回事，听到沈言在那里调侃，立马什么都忘了。 062 不要脸 …… 从超市里出来， 王威很快又恢复了那种生人勿近的步调。 对于沈言来说， 不知不觉中，他似乎已经从身侧这个即使不说话，也能察觉到一丝冰冷的女孩子身上看到了另外一种东西。 有时候， 喜欢一个人其实是很没有道理的。 沈言不敢说彻底展露光芒的王威一定会比现在的凌霄更有魅力，但是至少在面对同样处境的时候，王威的表现已经不逊色于凌霄的气度。 一个出身贫寒， 一个家境小康， 一个在人群中被瞩目， 另一个则被人遗忘。 因为江城的出言不逊，何曼玲也第一次开始用跟之前迥然不同的眼光去看待那个被自己暗中嫉妒和痛斥了无数次的高个子男生。 等到她看到沈言提着两个大包，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威身后走出来的时候， 她才发现， 沈言对王威的另眼相待，或许绝对不仅仅是因为王威简单的装饰下面，隐藏着的即使是她都会嫉妒的好看。 而是因为像江城这种浅薄的男生根本就不可能会理解的聪明。 何曼玲脑子里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 同样的一片叶子，有些人看到的是叶子上沾满的灰尘和晨露，有些人看到的是叶子被风雨浸润的痕迹，而有些人看到的，则是叶子生长的那棵树，竟然是矗立在没有任何依托的悬崖边上。 “沈言，你要是敢欺负王威的话，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 沈言突然一愣。 这姑娘， 怕是抽疯了吧！ 怎么突然就冒出来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不就是给王威买了两床被子而已，怎么就成欺负人了。 脑子里想了一圈，仍然没想明白自己哪里得罪过何曼玲。 “你们可算是出来了，再不出来我就要打电话报警了。”齐亚琴虽然不知道何曼玲在沈言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但是女人的直觉向来就无比准确，她知道肯定是跟王威有关。 对于二班这个完全被人忽视到几乎无人知晓的女孩子，齐亚琴其实并不是非常熟悉。 但是江城那句“怕不是脑子坏了”的确不应该用来形容一个这么安静的姑娘。 相比之下， 她第一次觉得一向被同年级的新生看作是聪明和狂放结合体的沈言，原来竟然这么出色，或者说，有绅士风度。 于是乎， 在这个跟平时并没有二样的早晨，何曼玲和齐亚琴竟然出乎意料地从不同的角度得出来了一个同样的结论。 那就是沈言的成功和特立独行原来真的不是偶然，而以江城为代表的一小撮看似出尽了风头实际则不然的男生又是那么的幼稚和浅薄。 两人突然有些羡慕王威。 虽然不知道刚才两人独自相处的不到2个小时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出于女人天生的敏感，她们几乎毫无二致地察觉到了王威平静的外表下面，似乎多了一丝叫做温暖的东西。 而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出现这种东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一度被她们看成是洪水猛兽而又异常期待的爱情。 “怎么只有你们几个，江城他们呢？” “别提他，提起来我就有气，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他非要跟1班一起联合搞什么活动，我……” 何曼玲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齐亚琴，突然意识到齐亚琴也是1班的，嘴里的话顿时戛然而止。 好在齐亚琴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的神色。 “沈言，你不是还要去找梁经理有事要谈吗？要不我们先回去？” 李飞飞见状赶紧转移话题。 沈言知道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过也没多问，但是不免又暗骂了江城一句孙子。 有些人果然是烂泥巴扶不上墙，一手好牌硬是给打成了稀巴烂。 “那你们先回去吧，对了，飞飞你等会帮王威一起把她的东西拿回去，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何大班长你不会吃醋吧？” “滚一边去，你以为我像你是喝醋长大的啊。” 何曼玲现在就像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着，沈言呛了一鼻子灰也只好暗自摸了摸鼻尖不敢反驳。 咱可是好男人，好男人怎么能跟女人斗呢。 自我安慰了一番，把两个包塞进李飞飞手里。 沈言刚要转身，王威突然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霎时，何曼玲跟齐亚琴顿时就跟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死死盯着两人。 天哪！ 我是不是看错了！ 这还是王威吗？ 要知道， 别说是主动拉男孩子的胳膊，开学这么长时间，她们甚至连王威跟哪个男孩子说过话都没看到过。 奸情！ 这两人肯定有奸情！ “咳咳，你们那个啥，小心长鸡眼哈！” “放心吧，就算是长鸡眼也不会长到我们身上，王威，你可别被这家伙骗了。” “没…没有！我……我不说了……” 王威的脸上涨的通红，她也察觉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似乎有些超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事实上， 对于王威的举动，沈言也有些意外。 刚才王威的手指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时候，那种有点凉凉的又带着一丝温润的感觉，几乎就让他误以为自己是不是已经俘获了这个仿佛蒙尘宝玉一般的女孩子的心。 脸上那种得意和任性即使是李飞飞这种完全看不懂所以的外人都看得出来。 有时候误会就是来的这么巧，巧得让人根本就猝不及防。 “那我先走了！” 挥了挥手， 沈言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超市另外一个门，心里仍然陶醉在刚才王威抓他手臂的那一幕里面。 卧槽！ 原来老子也有这么冲动的时候，真的老了，这爱情来得有点猝不及防啊。 差点就闪了他的老腰，幸好平时俯卧撑做得多。 但是实际上， 王威只不过是想提醒他一句，“我一定会还给你钱的”。 上了楼， 沈言敲开梁丽萍办公室的门，竟然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熟人，而且是熟的不能再熟的那种。 脸上刚刚还有些自我陶醉的表情顿时就僵在那里。 卧槽！ 怎么是他。 063 真大佬 “沈言来了啊？正好，我给你介绍个人认识。” 看到沈言，梁丽萍原本看起来似乎有些阴郁的表情立马就变得很温和。 那个坐在她对面的中年男子眼里明显闪过一丝异色。 作为梁丽萍同父异母的血亲兄弟，梁天凯很清楚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性格到底倔强到了什么地步，如果不是两人之间有这么一层关系的话，他简直就会怀疑刚刚进来的这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子是不是梁丽萍的私生子。 否则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男孩子，怎么可能会让梁丽萍的表情变得这么快。 这完全就有些不合理。 “他是？” “我来给你们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提议我们超市推出大学生会员卡的师院的大学生，沈言。 沈言，这是我们幸福超市……” “你好，梁总，我认识您的。” 梁丽萍嘴里的话还没说完，沈言已经主动伸出手朝面前的中年男子走过去，嘴里更是直接称呼道。 这一下， 可不仅仅是梁丽萍有些吃惊，就连梁天凯也有点魔怔，自己好像从来就没见过这个男孩子，如果不是梁丽萍介绍的话，他根本就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号人。 师院可不是什么顶尖的名牌大学，而是一所省内排名都极为靠后的普通师范学校。 排除梁丽萍的因素，梁天凯甚至不会认为这种学校里还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 “沈言，你认识他？” 沈言点了点头。 认识？ 何止认识啊，简直就是偶像派。 如果沈言没记错的话，梁天凯应该是幸福家超市背后真正的创始人，也是十年后省内唯一一个依靠自己的眼光和超人一等的投资手段，把一家普通的建筑公司经营成国内排名前十的房地产公司的牛人。 要说江州这种小地方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但是偏偏就真的出了梁天凯这么一号人。 沈言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梁天凯可是各大财经网站个电视节目里的明星，参与的十几个投资都证明了他出色的投资眼光。 而且好像在新世纪第二个十年后还登上了国内福布斯排行榜的前20名，身价那是真正的数以亿计。 大佬啊！ 真正的大佬！ 不过此时的梁天凯应该才刚刚把他的建筑公司转行进入房地产行业，还远远没有达到十年后的高度。 “这就奇怪了，你一个师范学校里的学生怎么会认识我？”梁天凯也来了兴趣。 跟沈言握了握手，立马就笑着问道。 “其实也是偶然的，我以前上高中的时候，看过一本叫做《财经一周》的杂志还是什么，我记得梁总好像在那个上面发表过一片叫做“房地产行业的兴与衰”的文章，还登了照片，所以隐约记得您的长相。”沈言这纯粹就是瞎掰了。 实际上这种小杂志一般人根本就不会去看，更何况他一个中学生。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后来梁天凯成名之后，有人扒出来过这篇文章，所以沈言才知道。 不过梁天凯可不知道这一出，所以沈言一报出那篇文章的名字，他立马就眼前的男孩子有一种亲热感，当即就爽朗地笑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我当时随口说了几句，竟然还真的有人记得。” 另一侧， 梁丽萍也是一脸的怪异。 原本她以为沈言只不过脑瓜子比一般的大学生灵活一点，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的跟常人不一样。 那种小杂志，就连她都压根不会去关注，而沈言不仅仅看过，而且还记得杂志里一篇文章的名字，更是凭借一张杂志上的照片就认出了照片的本尊。 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梁总您说笑了，这可不是随便胡说，我觉得您说的特别有道理，虽然我不懂房地产行业，但是我感觉您在文章里说的，十年之内国内的房地产行业即将迎来一个辉煌的增长期特别对。” 不得不说， 沈言对这个话题那是真的特别有感触。 上辈子奋斗在新世纪第二个十年里的年轻人，可没有哪一个不是感触很深的。 房价那可是压死人的一座大山，一二线城市也就算了，就连三四线城市的房价都是飞涨，简直就跟做梦一样一天一个价。 要不是国家后面控制的力度惊人，鬼才知道会不会直接长到一个天文数字。 “哦？你说说你凭什么相信我说的对？”梁天凯显然来了兴趣，眼下他正是刚刚涉足房地产行业的时候，而且这一次回江州，也是想把梁丽萍召回总部去替他执掌幸福超市，两人刚才闹得不愉快。 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梁丽萍不同意他转行去做房地产，因为眼下正是金融危机最厉害的时候，房市一点都不景气。 “这个我感觉道理很简单啊，跟人饿了就要吃饭，冷了就要穿衣服一个道理。你想啊，我们国家经济高速发展了这么多年，不敢说人人都成了百万富翁，最起码口袋里多少都有了一点余钱吧。 第二个呢，70后80后这两代应该是我国新生人口最多的时候吧，这一批人现在都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买房子的刚需是肯定的，口袋里有了余钱，又有刚需，不买房子干什么？ 还有一个最直接的原因，前不久国家投资了几万个亿刺激经济，现在金融危机这么严重，固定投资必然会成为拉动经济的主要动力。 这笔钱，除了投资基础设施以外，好像也只有房地产才能快速见效。 现在经济这么低迷，房地产的政策上肯定也会松绑，要是这个时候搞房地产，不光政策好，而且买地还便宜，一旦经济恢复，那肯定要赚翻。” 沈言随口就巴拉出一大套后世的经济学家们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他倒是说得很轻巧，但是边上原本只是随口一问的梁天凯跟看热闹的梁丽萍，脸色却变得异常凝重。 尤其是是梁天凯，如果不是沈言的话还没说完，他几乎就要跳起来了。 这…… 这特么的还是一个年轻的瓜娃子说出来的话？ 这简直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啊！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自己转型到底对不对，但是沈言这么一说，梁天凯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064 我再给你五万！ 办公室里， 沈言一口气说了约莫有好几分钟才停下来。 随即看着脸上的表情有些怪怪的梁丽萍和梁天凯有些不知所以。 卧槽！ 难道老子把马屁拍到了马蹄上？ 不可能啊！ 这特么的不是后面那些砖家说的嘛，我只不过是照搬照抄而已，总不会抄错了吧？ 但是如果没抄错的话，这俩人怎么这么一副表情。 打开的方式好像有点不对劲！ 沈言有点心虚。 作为一个重生者， 沈言其实一直认为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掌握着这个时代没有人会知道的历史轨迹。 但是沈言忘了， 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过来人，他嘴里说出这种后世烂大街的理论根本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毕竟后世的网络那么发达，天天打开财经频道和新浪财经看到的都是各种专家的评论。 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 如果把后世那些已经近乎成熟的理论搬到十年前来，实际上根本就不亚于一场八级的大地震。 虽然这个世界上不乏那种有着超强的预见能力的人，但是在实际中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人其实还是一边干一边探索，都是处于摸着石头过河的状态。 即使真的有人侥幸成功了，当事人其实也根本就不像是后来吹嘘的那样眼光一流，只能说是胆子大一些，加上又摸对了路子。 “这…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过了好一会儿功夫，梁天凯才终于回过神来，但是脑子里仍然被沈言那些惊世骇俗的话给震得有些头晕。 难以置信！ 简直就是难以置信！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大学生，竟然会把当下市场上最大的困惑说的这么透彻。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才一说？梁天凯有些懵。 “也不算是吧，我也是平时喜欢浏览网页和新闻，才胡乱总结出来的，至多算是一家之言，纯粹就是说服我自己的。” “一家之言？这要是一家之言，那我自己想那么多就都是狗屁。沈言，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啊，刚满。” 沈言是90年8月25出生的，的确是刚满十八。 但是梁天凯有点被吓到了。 18岁的大学生！！ 潜力无限啊！ 梁丽萍是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可怕的年轻人，梁天凯甚至动了马上就跟沈言签一个毕业岗位的合同。 不过心底还是把那一丝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按下去了，先不说他对沈言的了解还不够多，而且沈言撑死也就是刚上大学，离毕业还早。 “怎么样？天凯，我说他不一般吧？”梁丽萍这会儿也知道自己小看了沈言。 不过心里也有点愉快，毕竟严格上说，沈言也算是她先认识在前的，梁天凯只不过是后来者，多少能证明自己的眼光不差。 尽管沈言刚才的那一番说辞从某种角度上其实是强烈反驳了她之前反对梁天凯的观点。 “不一般，太不一般了，难怪你刚才要给我介绍他。” “沈言，我听说你来幸福超市是为了给学校的活动拉赞助？现在赞助费谈得怎么样了？” 沈言刚才的回答直接把自己心里最大的问题给解惑了，梁天凯这会儿的心情的确很不错，甚至有一种回去马上就大干一场的冲动。 脑子里立马想起来之前梁丽萍跟他说的那件事情，笑着朝沈言问道。 “算是解决了吧，虽然……虽然梁姐的钱我还没看到。”沈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梁丽萍一眼。 见她完全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嘴里也就顺口说了出来。 “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做主，给你5万的赞助费，够不够？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梁天凯随口就开了一个沈言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价格。 卧槽！ 5万？ 天上掉馅饼了这是？ 老子辛辛苦苦地摆地摊摆了好两天才挣了1万5，这特么的一下子就有5万了？ 沈言有点懵逼。 “梁总，这……这不大好吧，梁姐已经答应了我1万的赞助费，好像已经够用了。” 沈言嘴里说着，肚子里其实一直在骂娘。 卧槽卧槽！ 这特么的要是不是赞助费多好，你直接给我啊，给我我就要，赞助费老子一分钱都捞不到。 麻痹的！ “哈哈哈，那我还真是来晚了，错失了一个这么好的投资机会，小妹，你还真是捡到一个金元宝了，怎么样？要不然把这个赞助的机会让给我怎么样？” 看得出来，梁天凯的心情真的很不错。 梁丽萍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行，你不要也不要紧，不过我把话放在这里，什么时候你还要拉赞助直接找我，我一定答应你，至于我说的那个条件，你有没有兴趣听一下？” 梁天凯还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他是白手起家的创业者，自然知道人才可贵，有时候宁可投资错了也不会错失机会。 最重要的是， 他的确从沈言身上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就是热情！ “啥条件？”沈言有点好奇，难不成老子还真的忽悠到了一个未来的大佬？ “关于房地产这个行业，我希望你一直关注下去，而且一旦有什么新的想法，你可以随时跟我交流，不瞒你说，我最近就在打算做这个方面的生意，咱们就当是交流吧。 当然，我也不会白让你忙活，这样吧，我聘请你作为我们幸福地产的兼职市场顾问，每个月给你开5千块钱的顾问费，怎么样？” 一年花6万块钱来养一个很有潜力的大学生，梁天凯觉得这笔生意值得做。 毕竟以他过亿的身价，这完全不是问题。 别说沈言一个都想不出来，就是刚才的那些话，就足以值这个价钱了。 更何况，只要沈言哪天突然冒出来一个对他有用的想法，这笔投资赚的就远远不是那么多。 但是， 梁天凯说的轻松，沈言却有点懵。 卧槽！ 一个月五千块钱的咨询费，而且啥都不用干，只要看新闻谈想法就行，这特么的简直就是白送啊。 好在沈言也不傻，知道自己刚才那些话应该是对梁天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后世的福布斯排行榜上的人物，仅仅是从自己的一些话里面就判断出了极为重要的东西。 但是这五千块钱，沈言觉得拿的有点烫手。 脑子里转了一圈，突然冒出来一个很异想天开的主意。 065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梁总，不是我不答应你，只是无功不受禄，这个钱我不能要。” 沈言有点小心虚，不过心里其实已经完全被梁凯天开出来的条件打动了。 但是热情来得快也去得快，尤其是联想起自己开学摆地摊那会儿，费了老大的力气，挣的也就是梁天凯给自己的两个月工资。 但是即使是两个月的工资，在师院的师生眼里，那也是足够惊世骇俗了，至今还不时有人拿这个说事。 据说现在摆地摊的那一帮学生，至今还不时有人会提起沈言的名字，巴望着等来年开学狠狠赚一笔。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羊毛出在羊身上，我可不会把钱白花在你身上。” 沈言的迟疑显然让梁天凯吃了一颗定心丸，如果沈言不假思索就答应下来，他反而会怀疑自己的判断。 “梁总，我……”沈言并没有被轻易说服。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梁天凯一开始听到沈言不接受，心里还有点失落，但是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似乎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像沈言这种年轻后生，似乎不应该应常理去推测，。 “那我就说了？” “你说。” “梁总，我可以答应你尽量去多关注有关于房地产行业的最新进展，并且也会提供一些有用的想法，但是我不想接受你的聘请，不过我觉得我可以跟您提个要求。 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某一天我需要一笔投资的话，我希望您会第一个考虑。” 毕竟是有了一世为人的经验，沈言自然不可能会被眼前的蝇头小利蒙蔽眼睛。 一个月什么都不干就能拿5000块钱的顾问费，一年下来就是6万，自己大学四年啥都不干就等于是有了在江州买一套房子的钱。 这个条件不管怎么说都是极为诱人的。 但是沈言很清楚， 相比于自己的条件，这只是小利而已，放长线钓大鱼才是真正应该做的。 市场经济什么东西最有用，沈言总结了一下，一个是好的创意，不管是阿里还是企鹅帝国的诞生，靠的都是创意。第二一个就是人脉，人脉决定了一个人能够走到的高度。第三个就是资本。 在市场经济时代，资本为王，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一个新兴的企业如果想不断壮大，就必须不断获得强有力的资金支持。 但是获得资金支持绝对不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当初二马为了融资费了多大的力气沈言虽然不知道，但是仅凭两人后来口述的创业经历旁人多半也猜得到其中的付出到底有多大。 相比于梁天凯近乎半送半卖的价格，沈言心想，如果把这个机会转化为现实的话，那将来对自己的好处，必然要比一年6万块钱的赞助费要大得多。 那可不是几万块钱的事情，而是几百万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问题。 又不过沈言还是就有点紧张，毕竟是自己提要求。 即使梁天凯不答应他的条件，沈言也没办法。 但是实际上， 沈言远远不知道梁天凯此时心里的想法。 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高一头的年轻人，梁天凯心里突然有一种错觉。 他几乎就要认为沈言是某个商业世家经过精英式的教育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而不是一个在江州师范学院这种二流中的二流大学里上学的大学生。 一个勇于拒绝自己几乎是白送一年6万块钱条件，却能提出一个看得见却摸不着的投资要求的年轻人。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沈言的选择都堪称是大气。 最重要的是， 离毕业还有很长时间的沈言，似乎肚子里已经有了自己做一番事业的想法，而且还很自信一定能做到需要投资的地步。 要知道， 任何一个创意，或者说商业idear，能做到谈论投资的地步，那都是绝对的大项目，至少不会低于几百万的市值。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已经有了想法了？” “算是吧，而且我已经在尝试做一点小生意了，当然跟您是没法比的。” 沈言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 没办法， 梁天凯现在的身价，少说也是以亿来计算了，自己现在要做的，还是一天几百块钱的小生意，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甚至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关于你的想法的问题？”梁天凯似乎对沈言的提议非常感兴趣。 他知道越是像沈言这种天赋异灵的人，往往会有很强的主见，所以很多年轻人在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油条眼里，其实是看不大上的，因为主见性强，在年轻的时候不一定都是好事。 在没有足够的阅历和经验支撑的时候，有主见很容易导致偏执和自大，而不管是偏执还是自大，在商场上其实都是大忌。 但是沈言并没有给梁天凯这种印象，一个有底气而且很自信的姿态，不光让他越发觉得沈言不能用常理去对待，更让人会持平等的态度去跟他相处。 沈言脸上那种自信的表情，看的梁天凯心里开始有些莫名其妙地期待。 心想，如果沈言的计划是跟房地产有关的话，梁天凯甚至会考虑是不是要说服沈言让他现在就开始投资，而不是等到他足够耀眼的时候。 相比于锦上添花，雪中送炭更会容易让人接受，而且回馈也是一等一的。 “我想在师院凭借廉价的学生劳动力和就近客户群里的优势，搞一个类似于集散平台的综合性快递服务平台，具体地说就是承接各大快递公司在师院的揽件和派件业务。”沈言并没有隐瞒。 相对于梁天凯正在做的事情，他的想法的确是个小本生意，如果夸张一点，那就是蚂蚁和大象。 但是大象如果停步不前，甚至死亡的话，蚂蚁也不是没有赢的可能。 “那你还需要投资吗？”梁天凯直言不讳。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其实并不在意沈言到底在做什么。 “不需要！” “为什么？” “很简单，现在如果需要投资，我就等于是自杀。” 梁天凯一愣，但是脑子里还是很快就明白了沈言话里的意思。 不是他不需要投资，而是他不需要自己的投资。 梁丽萍仍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晶莹剔透的手指捧着半杯水，食指轻轻地敲击着玻璃杯，脑子里开始浮现出第一次跟沈言见面的情形。 那天， 沈言跟现在一样坐在同样的位置，慢条斯理地把背包取下来，嘴里乐呵地笑着。 “这天太热了，还是您这里舒服。” …… 066 生活处处有惊喜 礼拜一， 又是新的一周。 很快9月份也要结束。 刚刚结束的那个周末，无疑是任佳开学以来最为繁忙的两天。 第一件事情就是周六辩赛终于开始了初赛环节，中文系在精英辩手没有全数出马的情况下，轻松赢得了第一仗。 沈言在辩赛的最后一轮中。 引用了《论语》和《大学》里面两句经典的话彻底把对方辩手的观点驳斥得哑口无言。 这让任佳和前来观赛的系主任朱晓东真正对他的实力松了一口气，也对后面冲击辩赛的冠军也有了更大的信心。 第二件事就是周末系团委学生会组织了一次规模浩大的新生联谊活动，涉及的人数将近数百人。 从规模上讲，肯定是这几年规模最大的新生联谊节目，然而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新生联谊，因为沈言折腾出来的公开招聘事件在全校闹出了很大的轰动效应。 本来这一届的新生从整体层面上来讲肯定是这么多年来最为出色的一届，即使是一向不被沈言看好的江城，也着实做了一点实事。 再加上这一次的联谊活动，中文系团委在全校的热度，一下子就蹿升到了一个十分显眼的位置。 但是这样的热度水分很大， 原本任佳还在想，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再有那么一两个大的活动能趁热打铁继续发酵一下，结果可能就会更加完美了。 就在任佳挖空心思怎么把热度稳下来的时候，沈言一早就给她带来了一个足以让人兴奋一个礼拜的消息。 这让任佳直接相信当初朱晓东的选择的确是极为明智的。 “你是说幸福超市不仅仅答应给我们出10000块钱的赞助费，而且还打算跟咱们合作，在中文系设置一个长期的勤工助学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不是一个，而是一批，至于一共要多少个人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传达一下他们经理的意思，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这不跟领导汇报来了，还得您老亲自出马跟他们谈才行。” 不知不觉，沈言又狠狠地拍了一记马屁，乐的任佳直想给这小子发个三好学生。 只是这话怎么听得有点不对劲。 我有这么老啊！！！！ “那具体的时间约好了吗？”任佳越来越没有把沈言当做是一个大一的新生来看，而这也是沈言最想看到的结果。 人这种生物其实非常奇怪，即使是再强大的人，也难免会受到外部因素的干扰，如果长期被当做一个新生来对待，心里慢慢也会形成一种直觉，那就是我是新生，有些错误是难免的。 但是如果一直被当做是老生来看待的话，心底自然而然就会形成一种责任感，尽量去规避那些只有新生才会犯的错误。 任佳的看法发生改变，沈言自然而然也就有更多的空间来发挥余力。 “约好了，就定在今天下午。” 事实上， 之前沈言跟梁丽萍并没谈过任何关于双方约谈的事情，梁天凯对房地产的热情似乎超过了给他赞助费的问题。 最后虽然没有明确答应沈言，是否一定会考虑给他合适的投资，但是涮坊至少达成了初步的意见。 这是一个关于未来的投资。 窗外下课后的喧嚣声打破了校园的宁静，任佳有些赶不上沈言的节奏。 “今天下午？那时间还真不多了，我得马上跟朱书记汇报一下这个情况，还有些什么事情要注意的，你等会写个东西我看看。” 她也没有想到沈言竟然真的跟幸福超市约了时间，不过心里也没有埋怨，毕竟能把幸福超市这么大的商业伙伴谈下来，至少证明了沈言的能力。 中文系团委搞了这么多年的活动，也只有沈言才能把赞助拉到幸福超市这种大型企业，而且还成功了。 任佳现在才真的算是清楚，江城那种学生跟沈言的差距究竟在什么地方。 难怪沈言眼里总是会透出那种轻视，江城输得一点都不冤。 至于弄到勤工助学岗的合同…… 相比之下， 沈言没有事先跟系里汇报就擅自做主的事情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任姐，要不我跟你口述一下？写东西我不擅长啊。”一听到任佳竟然要他窝在这里写材料，沈言就有些苦恼。 不是他不愿意写，而是实在没时间，周一的课程本来就多，上午上完三节课，下午还有两节语言学，晚上大大课也必须去签到。 另外今天还有一个重要任务要完成，创业基地那边装修已经迫在眉睫。 学校的批复拿到手也有一个礼拜了，周末的时候跟批发市场那边确定好了各种办公的硬件，今天下午就会把东西送过来。 沈言必须在现场跟师傅一起把整个基地全部都布置好，最快的话，明后天就能开始正式营业。 早一天干活就早一天赚钱，对于赚钱这件事情，沈言向来就是乐此不疲。 “不擅长？你蒙谁呢？你小子就是一肚子坏水，就知道偷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班那个联谊活动的招聘公告是你写的吧，还有联谊活动的策划书，也是你写的吧？” 沈言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个任佳就有气，这家伙就是典型的撂挑子。 上次问他是不是他想的方案，沈言一口就否定掉，后来跟何曼玲谈话的时候说漏嘴了，任佳这才知道真相。 “嘿嘿，那不是我真的没空吗，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任姐，你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耍起无赖来，沈言那是真的脸皮比长城还要厚，边上几个学生会的干部还有团委的另外两位老师顿时就笑得不行。 “你没时间？我看你比我这个团高官还要忙，你说说你下午要干什么？我记得你只有两节课。” 任佳还不打算放过他。 “任老师，你还不知道吧，沈言在搞创业呢，学校创业基地那边都挂牌子了。”白了替他回答的那个学生会干部一眼，沈言肚子里直想骂娘。 麻痹的！ 老子又一个吹牛皮的机会给你糟蹋了。 但是任佳显然又替他把这个机会给圆了回来。 “创业？创什么业？” “是这样的，任姐，我打算……” “你就不用打算了，这事我比你知道的清楚。”沈言刚开口，牛皮还没开始吹，办公室门口，系主任朱晓东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拿着一份材料笑眯眯地走了进来，直接把沈言的话给打断。 沈言顿时就懵了！ 卧槽！ 牛皮又吹不成了！ 老子太难了！ 这生活，真特么的处处有……惊喜！ 043 牛皮不是吹的 沈言回到师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钟了。 食堂里打饭的窗口那边，台子上干净得跟狗舔似的连一粒米都看不到，他只好在面包房刷了两块面包回去当中午饭。 回到宿舍。 202竟然只剩下王凯一个人窝在床上看小说，电风扇呼啦呼啦地扇个不停，这家伙也不嫌热得慌，身上还盖着床毛毯，怕是一上午就没起过床的样子。 看到沈言回来了， 王凯立马扔掉手机，跟诈尸似的爬起来。 “老沈，卧槽你牛逼啊，成了学生会副主席，赶紧的，给兄弟弄个部长当当。” 自从接到林曼曼的电话，沈言就知道这个梗肯定是躲不过去，索性懒得解释。 不过王凯的部长肯定没戏，他这个副主席的位置，自己屁股刚坐下还没把位子捂热乎呢，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他自己都不知道，安排你当副部长那更不可能。 白眼扔过去， “你以为学生会你家开的，要当部长就当部长。” “这不是你当了副主席，不是我家开的也是你家，总得照顾照顾自己兄弟是不，一般人要我当部长老子还不干呢。” 得！ 牛皮都是靠吹出来的，反正又不要利息，但是老子要脸。 “老沈，我问你件事。” 沈言发现王凯有点不对劲。 “有屁赶紧放。” “你是不是不把老子当兄弟看啊？” 王凯嘴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直接把沈言弄得有点火大。 “咋地了？老子怎么了你了？是昨儿晚上爬你床上怎么的你了还是看你洗澡了？” “呸，老子喜欢女人。我问你，你是不是怎么的林曼曼了，一上午就打电话来牛皮哄哄的说你现在牛逼了，那酸味我隔着电话都能闻得见。” 王凯煞有其事。 沈言顿时一愣。 草！ 就知道肯定是林曼曼。 “你放心，哥哥我一心向党，立志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奉献终身，对情情爱爱啥的没兴趣，林曼曼那种要啥没啥的瘦麻杆，咱看不上。” 林曼曼的身材自然不差，只不过这丫的竟然还打上小报告了。 稀奇！ 不过王凯这孙子也是真棒槌，都被人牵着鼻子耍了多少次，还是一副心情甘愿被她当枪使的样子。 “也没你说得那么差吧，我看林曼曼身材挺好的。” 是挺好的！ 不过再好也不是你那小马达骑得住。 懒得跟他墨迹，沈言冷水洗了把脸就爬上床打算打盹。 一早上爬起来上课，完了就跑出去压马路晒太阳，这会儿人疲马乏的，刚刚囫囵吞枣似的吃了两块面包垫肚子，睡意上来挡都挡不住。 不过刚躺下还没来得及合上眼睛，手机就震个不停，一看号码，电话是凌霄打过来的。 “学姐，找我啥事，刚脱衣服躺下呢。” 自从摆地摊那一回撩拨了凌霄一次，沈言发现逗她玩挺有意思的，脸皮也越来越厚。 不过凌霄也习惯了，大有同流合污的趋势。 “呸，没个正行，我问你，拉赞助的事情你怎么想的，要不要我跟你一块儿去，我去年拉的赞助还有几个熟人，1万的赞助拉不到，不过起码能保证你不会空手而回。” 沈言虽然摆地摊挣了笔钱，但是也不意味着他能顺利拉到赞助费，这可不是耍嘴皮就行的，而且他还是新生，凌霄自然而然会认为这是个麻烦事。 不过沈言也没想到凌霄打电话过来是专门为了替自己操心拉赞助的事情。 “没事，学姐，拉赞助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谢谢你啊。” 两个人斗嘴归斗嘴，但是凌霄这份心沈言可不能白瞎。 毕竟有些人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但是真到了关键时候，往往都是掉链子的多。 凌霄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十分难得了。 “这还差不多，算你有点良心，不过你解决了就好，我还怕你找不着门路，没事那我先挂了。” 睡意来得快去的也快，凌霄不闻不问，沈言反倒有些奇怪，就这么完了？打开的方式似乎有点不对。 “你就不问问我怎么解决的？” 脑子里转了半天，沈言才想明白不对劲在什么地方，好像是自己这个牛皮没吹起来。 凌霄心想，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显摆一下肯定不会罢休，听到电话里沈言果然问起来，心里顿时就有点窃喜，不过还是装作一副不在意的口吻。 “懒得问，没那闲工夫，你不是要睡觉吗！” “别啊，我这裤子都脱了，你反倒跑了，这不是坑死人吗？”沈言完全漠视了边上王凯一脸傻眼的样子，耍起流氓来，隔着手机都能闻到他嘴里那一阵骚气。 “呸！说什么呢，你再这样我挂电话了啊。” 凌霄毕竟还是个女孩子，沈言撩拨两句顶多也就脸红红，谁知道这家伙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在什么话都敢说。 有时候凌霄气急了，恨不得撕烂他那张臭嘴。 9月份这才刚过去一半，不过头顶的太阳从早上晒到下午，屋子里照样跟火炉似的。 女生宿舍那边， 凌霄只穿着一件短裤，上身的睡衣下摆塞在裤子里，两条大长腿吊在床边上来回摆动的，看的人一阵眼热。 同宿舍的陈欣瑶突然在她腿上狠狠地拍了一记。 啪地一声， “艾玛，这两条大…腿真是羡慕死我了，不知道要便宜哪个王八蛋。” “啊！陈欣瑶，我跟你没完。” 听到话筒里突然传来的尖叫声，隐约还听到啪啪的声音，沈言立马脑子一热。 卧槽！ 这绝对是一巴掌拍到那啥上了。 “沈言学弟，我跟你讲，你的凌霄学姐现在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短裤，你想看不想看。” 知道凌霄是在跟沈言打电话，陈欣瑶对沈言也不陌生，知道这个学弟好跟凌霄打斗，冲着话筒就喊了一嗓子。 “陈欣瑶，你给我闭嘴，你发chun了是吧。” “沈言，我不跟你说了，先挂了啊！陈欣瑶，看我怎么治你……” 沈言还想说什么，话筒里已经没了声音。 脸上顿时一脸的生不如死。 卧槽！ 遗憾啊！ “老沈，你牛！” 见沈言竟然还一脸流口水的样子，王凯已经彻底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敢这么调戏大二学姐，还是号称系花的凌霄，恐怕也只有沈言一个。 这能当学生会副主席的人就是不一样，不说别的，就论脸皮厚，估计新生里面没人比得上。 067 不忽悠哪里会有未来 还没有被吹起来的牛皮，被朱晓东莫名戳破，沈言心里的伤害面积可想而知。 好在吹牛皮的机会总会有的，不差这一次。 作为学校党委常委会的班子成员，朱晓东知道沈言申请创业项目的事情自然并不陌生。 关于中文系出现沈言这么一个另类的学生，就目前而言，朱晓东还不是很清楚究竟是福是祸。 羊圈里放进来一头狼，到底是狼把羊全部都给吃了，还是狼被羊给驯服了，结果会是什么样子，他现在也看不大出来。 不过有一点朱晓东可以肯定，那就是羊群在吃草和打盹的时候，沈言这头狼肯定不是在看戏。 这不禁让朱晓东回忆起自己的大学时代，那些所谓的热血青年们指点江山和谈论时局的情形。 即使是在那样的环境里，在整个大学时代，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像沈言这种在同龄人里出类拔萃到有些让人跟不上调子的一号人物。 不仅是在同年龄人里游刃有余，而且把成年人的世界都看得如此透彻。 “你创业的事情学校里是支持的，但是创业不是你目前的主业，这一点你自己要清楚，如果完不成学校里规定的课程，修不满学分，我照样不会让你毕业。” 知道沈言是全校第一个申请创业项目的学生的时候，朱晓东心里是欣喜的。 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学生出类拔萃，但是作为一个长者，也是传道受业解惑的师长，朱晓东很懂得这里面的分寸。 尽管网络上早就流传了关于比尔盖茨和马克这种半途退学的天才，但是朱晓东其实并不希望将来沈言的名字后面带着一个括弧，括弧里写着肄业两个字。 “朱老师，我一定修满学分。” 事实上， 两人都心知肚明，学业对于已经确定好人生目标的沈言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宛如两头老狐狸一般对视了一眼，朱晓东跟沈言都能读到对方眼里的信息：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不过有了朱晓东这句话，沈言的心基本上已经彻底定下来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朱晓东传递出来的信息已经最大限度地给了自己支持。 如果有了这种来自校方的支持，或明或暗的都行，那么自己今后在师院里的商业性行为，将会占据极大的优势，至少在四年之内，沈言没有任何政策上的麻烦需要去对付。 谈话很简短。 朱晓东来得快也去得快。 但是出门的时候，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辩赛的决赛举办权交给沈言去操办。 至于最后结果会是什么样子，他其实一点都不关心，最差的结果就是他来收拾这个烂摊子，相比之下，他更好奇沈言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打破师院连续好几年都解决不掉的僵局，把一次只赔不赚的辩赛做成一个既不失场面还有赚头的学生活动。 “你要是实在不想写，就简单列几条吧。” 任佳已经对沈言不报什么希望了，这家伙撂挑子的本事和出主意的本事是一样的。 强扭的瓜不甜，好在学生会不光是有一个会出主意的副主席，更多的是会做事的。 沈言这种另类，一个就够了。 边上其他几个学生会的干部愣愣地看着沈言，心里都在想，沈言还真是跟传说中的一样，刚才那种情形，明明他们作为旁观者都很难拒绝，偏偏沈言的脸皮已经厚到了他们难以企及的程度。 按照常理来推断，如果任佳提出什么要求，他们的第一想法肯定是不管会不会做，先答应下来再说，难得一个表现的机会。 摊上这么一个喜欢耍滑头的副主席，还真说不上来到底是好还是坏，不过好在沈言拉赞助有一手，以后学生会的赞助费肯定是不用愁了。 “那行，我现在就写。” 沈言说写就写，一点都不含糊，刷刷地在任佳桌子上的记录本上写了满满一页纸的内容。 等拿到手的时候，任佳脸都快绿了。 这混蛋！ 好好的一页纸，硬是给他没写到一百个字就给画没了，字写小一点会死啊。 不过这字倒是不差。 “任姐，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那边还有人等着我去付钱呢？” “走吧走吧，看见你就心烦！” 一溜烟， 沈言马上就消失得看不见人影。 九月份的师院，校园里已经多了一丝秋凉的味道。 因为当年学院升格扩建，从专科学校升为本科，学校考虑到学校发展的问题，直接弃用了师专早些年盖的老教学楼，也就是现在的大学生创业基地。 所以在靠近师院最西边的位置，老教学楼前边的草地和长廊一直都扮演着学生恋爱花园的角色。 暑假的时候，为了重新启用这栋楼房，学校后勤处还专门请师傅简单地装修了一下，重新安装了玻璃窗，刷白了墙壁，现在看起来已经不是那么破败。 沈言赶到这边的时候，李飞飞跟宿舍里其他几个人已经在那里跟批发部派过来的车师傅一起卸货。 其实东西也不多，就是十多个铁架子，用来放快递件的，至于桌子什么的，都是直接用的教室里原来的老物件。 这些东西搁着也是浪费，现在被重新利用起来也算是物尽其用。 “李师傅，这一趟基本上就能拉完了吧？”货车师傅还是批发部老板年的本家，沈言也熟悉。 “都拉完了，东西看着挺多，不过拆下来不占体积，但是你们要用的话，还是得花上半天的时间重新组装。” 货架子拉过来都是零零散散的物件，沈言看着是挺多的，慢慢的一车。 卸完货。 沈言结了账，跟李飞飞他们几个合计了一下就动手把架子搭起来。 韵达快递和顺丰那边已经催了两次，最晚明天就要开始交接业务，沈言也不想夜长梦多，今天晚上就是加班也要弄好。 好在几个年轻小伙子，动手能力也不算差，下午上课之前总算是给弄得齐整了。 看着屋子里原本空荡的样子已经初具雏形，沈言心里那点成就感也开始往外溢出来。 “兄弟们！从今天开始，咱们就要创业了！未来可期啊！” “得了吧，别赔的裤衩都没了就行！” “滚！老子开局就是王者！” 068 人选 上辈子，大学时期，沈言其实不少去琢磨让空瘪的口袋变得充盈起来。 无奈局限于眼光，加上那时手里并不充裕，想法总归是今夜生明日死，少有真正付诸行动，见诸时效的时候。 如今时运正好，手里也攒足了底气，做起事情自然倍加热情，不过一晚上通宵苦熬，到了礼拜二早上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创业基地那边已经迥然另一幅情形。 一进门，左右两侧各一排长桌，长桌后边是各5排铁架子，都是用来存放快件用的。 正对门是另一排用来收件的货架，货架前面同样摆了一排长桌，正好三围缺一只留着大门用来出入。 眼见着亲手搭建起来的创业基地已然成型，沈言也好，李飞飞跟孙学海都面露振奋的表情。 “老沈，咱们这就算是开张了吧？” “开什么开，还早呢，咱好歹也要取个名字，要不然算哪门子开张，再说了，我们老家新店开业，起码也得整两挂炮竹炸一炸。” 王凯这几天算是一改之前成天泡在小说里的性子，赞足了劲要干出点事情来。 其实沈言也清楚， 早先去谈判的时候，只有他跟李飞飞把韵达和顺丰弄下来了，孙学海虽然没成，但是也已经跟圆通达成了一个初步意见。 周末的时候沈言又去了一次才算是正式签了合同，这样一来的话，只有王凯跟高涛碰了壁。 要是再不出点力气的话，王凯自己都觉得好像不似那么回事。 “炮仗就算了，别到时候开门没红，反倒是给保卫处的人给你来个开门衰。” 没好气地白了这家伙一眼，李飞飞转眼就朝沈言看过去，大学生创业噱头是挺好的，但是这就跟小媳妇生孩子做娘老子一个样，二哥不说大哥，兄弟们都是第一回当爹，到底怎么个整法，谁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沈言作为主创人，肯定是要拿大主意。 “老沈，你说取个什么名字好？” “名字好说，就叫宝盒。” 宝盒？ 几个人一愣！不过马上就觉得沈言取的这个名字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 “那就叫宝盒好了，光听名字就能发财。” 真特么够俗气的，沈言也是服气，之所以叫宝盒其实也是前两天不知道几刷《月光宝盒》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主意。 偏偏高涛这孙子总是能冷幽默一回，好好一个名字愣是给他瞎掰出这么俗气的意思来。 不过话糙理不糙，发财就发财，总比叫聚宝盆摇钱树好听。 “对了，飞飞，你马上跟顺丰联系一下，让他们从今天开始就把快件送我们这里来，还有，以后咱们也分一下工，飞飞跟涛子先负责发件，学海你跟王凯专门负责收件。” “那你呢？” “我吃饭就行了！” 屋子里， 几个人顿时齐齐卧了个槽！ 这狗日的，就知道要偷奸耍滑。 “老沈，你这就不对了，凭什么我们要干活儿你溜达。” “凭老子是学生会副主席！！” 噗哈哈！ 顿时招来一顿白眼。 “不开玩笑，我琢磨着咱们光靠手机发信息还是很麻烦，我想过段时间，还是弄一台电脑过来，专门来记账和发收取件的信息。 还有，我打算去其他专业找几个人来帮忙，少挣一点无所谓，但是要保证营业时间。” 现在刚开业，生意还不多，几个人用手机基本上也能把要做的事情都给做完了，不过将来肯定会扩大业务，忧患意识还是得有。 最重要的是， 眼下他们几个人基本上已经能把当天的业务都处理好，但是麻烦的是，他们都是一个班的，上课的时间也一致，不可能一直窝在这里值班，最起码得找几个跟他们的课程错开的人才能保证宝盒这边营业时间一直都有人在。 “那你有人选没有？”孙学海好像有些意动。 这家伙是存了私心的，沈言也知道，十有八九是想到了他那个外语系的小女友。 不过沈言也不点破，既然是自己人，那照顾一下也没毛病，肥水不流外人田。 “还没有，你们要是有合适的朋友也可以推荐一下，反正只要人信得过就没问题。” 做生意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不过涉及到钱财的问题，沈言也不敢简单对待。 创业初期，一分钱都是当做两分来花的，别看他手里有1万5的启动资金，但是这点钱经不起折腾。 刚刚一年的租金就掏了1000块，加上买这些铁架子和办公用品又是3000多块出去了。 生意还没开始做，本钱倒是花了将近5000块，剩下的那1万块钱，如果没有大的动作，沈言也不敢一下子就拿出来用。 “那我推荐我女朋友没问题吧？” 果然， 孙学海这家伙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学海，你就不怕哪天人家跟你分手，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滚，老子的女人死心塌地。” “得了吧！” 不过玩笑归玩笑，沈言还是打算试试再说。 “那你赶紧打电话叫她过来，我们合计一下，不过还差一个，起码得两个人才行。” “你看1班的齐亚琴怎么样？”李飞飞突然也有个人选。 齐亚琴？ 沈言有点迟疑，齐亚琴他不陌生，挺能干的一个女生，不过齐亚琴是1班的团支书，家庭条件看起来也不差，人家还真不一定愿意来吃苦。 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 “换个人吧，齐亚琴没把握，最好是叫一个男生过来，要不就王成吧？” 自从开学之后，沈言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除了晚上在宿舍聊几句，沈言也没跟王成怎么交流过，不过没了上辈子那码事，王成现在的处境还可以，每天都是泡图书馆。 沈言有时候也真是佩服这家伙，刚开学，别的新生都是一股脑地瞎咋呼，偏偏王成是真的能静下来钻图书馆，这家伙后来能做大事也不是偶然的。 沈言想到王成也不是刻意使然，这家伙家庭条件不好，赚点外快也是好事，而且在这边其实也不用一天到晚都干活儿，多半时间还是能自己看看书，无非就是换个环境而已。 “我没意见，就怕王成不来，这家伙一天到晚都看不到人影，天天都泡在图书馆，跟个二呆子似的。” 撇了撇嘴，王凯有些随意说道。 因为开学初的那件事情，202几个人对王成的感觉都还可以，有时候出去逛也会叫他一起，只不过这家伙来的时候少。 “那行，那就王成，回头我去找他说。” 069 聚宝盆？摇钱树？ 师院大门难进的传统由来已久，不过根源还要追溯到师院从专科学校升格为本科的第一年。 99年，国家为了缓解就业压力和应对经济发展的需要，开始实行大学生扩招。 国内一大批专科学校趁机发展升格为本科。 当时学校初次本科招生，生源良莠不齐，因为发生了一起校外人员进校斗殴，结果把学生致残的大事，所以在升格为本科院校之后，师院的领导层立马就决定实行封闭式的管理。 除了本校的师生和工作人员能够凭借一卡通出入学校以外，校外人士一律要凭借保卫处开具的证件入校。 像快递和做广告的业务人员，基本上都会被拦在大门那边，当初这个规定一度被人所诟病，不过时间慢慢长了之后，校内外基本上也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对于学校的管理和学生的安全而言，这个政策无疑是极为有利的，但是对于像快递这种业务人员来说就会很麻烦。 最直观的感觉就是业务量会大增，每每到了上午的时候，大门外边就会堆积各个快递公司的快件。 天气好的时候也还算了，天气不好的时候，经常会出现快件被淋湿或者延时送货的情况。 礼拜三一早。 申通和天天等几家快递公司的业务人员仍然像往常一样，早早就用平板车把一天的快件运送到了校门口，车斗上面都盖着一层塑料布防雨。 马上就要入秋。 最近天气也不怎么好，昨天天气预报也说了今天有雨，所以一到这边，业务员马上就开始坐在车上拿手机对照货单开始编辑短信群发取件通知。 就在这时， 顺丰和韵达公司的平板车也从后边开了过来。 但是让他们吃惊的是，这两家的快递员竟然一点减速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冲校门那边冲过去。 “这孙子，肯定是新人来了，还真以为自己头大人家会放他进去。” “师院这规矩也真是够缺德的。” 但是很快， 他们更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顺丰跟韵达快递的业务员也不知道跟门口的保安说了什么，好像给他们看了什么东西，保安亭里面值班的保安真的招了招手，随即就把电子门给打开了。 两辆平板车二话不说，踩着油门就直接冲了进去，一溜烟儿的功夫连影子都看不见，直接沿着校门口将近两百多米长的水泥路朝里面冲。 外边其他几个快递公司的业务员顿时就有些傻眼！ 这什么情况？ 申通的快递员有些郁闷，赶紧放下手里的手机跳下车朝保安亭里走过去。 “师傅，我打听一下，你们这里是不是允许快递进去了？” “没有！” 很坚决的两个字从保安嘴里蹦出来，直接让他碰了隔壁。 “那刚才韵达跟顺丰的……” “小伙子，人家那是有证件，他们跟学校里的创业基地有合同，自然可以进去，你们有吗？你们要是也有合同的话，我就开门让你们进去。” 卧槽！ 合同？ 什么合同？ 申通的业务员顿时就有点懵。 就在这时，头顶上轰地一声，一道闪电已经沿着天际直接劈了下来，紧随着头顶黄豆大的雨点就开始往下砸。 麻痹的！ 这狗天气，竟然又开始下雨了。 来不及多想，他赶紧冲回去把车斗上面的塑料膜全部拉下来盖好，这边刚刚把绳子扎上，头顶上的暴雨已经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整个人身上马上就淋得没一块干的。 想也不想，直接发动车子就往会跑。 另一侧， 天天和圆通快递公司的业务员的处境也好不了多少，加上其他的几个小快递公司，五六辆平板车先后发动一窝蜂地朝市里又开了回去。 这一趟， 油钱不说，快件肯定是发不了了，要是这雨下到明天，估计连着两天都没法儿送。 但是在校园里边，韵达和顺丰的业务员沿着学校的主干道直接开进最里面，然后左拐进老校区的创业基地，进了雨棚里把车停好，马上就披着雨衣钻进宝盒里。 “沈老板！外边雨下得老大，你能不能找两个人帮我一起把快件卸下来？” 因为昨天沈言才正式跟韵达和顺丰联系上，所以今天送来的，其实是压着两天的快件。 光是顺丰的就有七八十件，韵达的更多，小包裹就有七八十个，还有三四十件大一点的，加起来两百多件包裹，废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全部搬进来。 “这是货单，你们点一下看看对不对。” “数字没有问题，你们件没有配错就行。”做快递生意，李飞飞他们都是头一回，也只能依葫芦画瓢。 “那肯定不会，真要出错了，回头你直接跟我们联系。” 等两个业务员开车走，沈言他们几个立马就开始分别把件编号摆上货架。 足足忙了有一个多小时才全部理清楚。 按照当初签订的合同，沈言他们这边发件的价格是10公斤以下每件1块钱，将近200多件就是200多块钱。 至于揽件的价格，因为面对的客户都是学校的师生，所以沈言也没有把价格定得太高，一定价律在快递公司原来的基础上加1块钱的手续费。 这样一来，每天的收入其实就是发件的利润跟揽件的利润这两块。 沈言早先已经跟顺丰和韵达做过调查，两家快递公司每天的发件数和揽件数基本上都维持在100-150件左右。 一天下来，扣除成本，利润平均也就是200块钱上下浮动，对于刚刚初创的宝盒来说，虽然盈利数并不高，但是唯一的优势就是利润的持续性比较强。 按照学校的工作制，一年起码有8个月左右的营业时间，一年的收入也有好几万。 现在增加利润最直接的办法，其实就是把其他几家快递公司的业务也揽下来。 不过沈言心里清楚，要想把整个师院的快递业务全部都承担下来，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任重而道远啊。 “老沈，咱们现在怎么弄？” 快件上了货架，孙学海他们几个也是成就感满满，但是接下来又有些不知所措。 “发件啊，你是不是傻，编号的顺序都记好了，然后就按照他们给的单子一个个发信息通知来取件。 对了，帮我昨天晚上编辑的那个寄件广告也发出去。” 宝盒刚才开张第一天，沈言昨天晚上也琢磨了一段时间，打算趁着发件的机会，赶紧先把宝盒寄件的广告发出去，别的不管，先把牌子捂热了再说。 眼下这场雨下的正及时，这么好的机会，沈言肯定不会放过。 070 生意 入秋后的第一场雨，足足下了6天。 9月的最后一个礼拜几乎是在阴雨里度过的，这让师院男生宿舍的新生们越发抱怨起来，不少人开始察觉到从教学楼穿过运动场到宿区之间，修一条水泥路是十分必要的。 校园里刚刚修建的塑胶跑道，运动场四周的草坪和林地基本上都是刚刚翻新。 晴天倒好，就怕雨季。 走捷径向来是众生喜好，免俗的无非就是那些谨小慎微之辈，如果绕过运动场到教育系那边，然后再沿着妫水湖回宿舍，即使走得快，路程起码超过一刻钟。 但是如果直接从林地穿过去，那时间就会节省一半。 所以渐渐地， 刚刚翻新出来的学士林里，不知不觉已经踩出来了一条新路，然而每逢雨天，这条路就会变得一片泥泞。 据说昨天晚上物理系一个男生从这边抄近路回去的时候半途摔了一跤，结果脑袋直接磕到了路边的树杈上，大半夜地叫了救火车。 “学校也真够抠门的，修一条路有这么难吗？” 一大早， 沈言他们天刚亮就抄近路去宝盒那边值班，连着下了一个礼拜的雨，小路已经是一脚一个坑。 高涛一个不慎就踩到了一个水洼里边去，嘴里马上就开怼，反正涉及的校领导和部门都被他数落了一个遍。 “我看还是思路问题，不够人性化，边上那条水泥路修的是挺好的，但是大家都从这里走，很显然这里才应该修一条路，而不是舍近求远。” 王凯难得掰出来一套让人眼前一亮的道理，沈言这一次也很赞同。 都说路是人走出来的，学校的出发点肯定是好的，但是的确没有考虑到人性化的问题。 路修出来就是人走的，要不然你修的再好都没人走，那也是瞎掰。 这跟素质高低的关系其实不大，虽说学士林边上明明竖了块牌子，要爱护花草树木。 但是神特么的一块牌子就能改变人的习惯，这道理说不通，难不成从北京到上海，你硬生生修一条绕道拉萨再回上海的高质量柏油路，然后人家就全部要走？ 那没道理。 所以王凯这一次说得对，的确是思路的问题。 “我听说管理系的人在搞征集意见活动，想请学校重新在这里修一条路。” “就咱们那些校领导，真要修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指不定就要等个一年两年。” 沈言笑而不语。 这一次王凯还真的猜错了。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这一次学校的动作好像出乎意料的快，管理系的学生是国庆节之前提交的征求意见书，后来10月份才过了一半，学校就开始修路，11月份就通了。 据说直接推动这次工程的，就是学校的那位汪校长。 不过沈言没有在修路的事情上费太多的脑子，他现在考虑的是另一件事情。 此前凌霄给他介绍了一个客户，据说对方是物理系大二的一个男生，这家伙家里是做运动鞋加工的。 大一的时候就开始在学校里开网店做买卖，宿舍里屯了几百双运动鞋，听说现在做的规模不小，每天的出货量都有几十件。 以前学校不允许快递员进校园，所以都是他自己把东西打包好送到校门口去发货，便利性肯定差很多。 自从知道沈言在这边弄了个宝盒之后，凌霄就跟他介绍了一下，双方约好今天谈谈合作的事情。 一天几十个揽件量，对于初创的宝盒来说，的确算是个大生意了。 到了宝盒， 沈言脱掉已经湿了一半的鞋子就开始收拾货架。 上个礼拜正式开张，他们每天都忙得飞起，加上这段时间正好碰上雨天，所以快递基本上都停止往这边派件或者取件。 只有韵达和顺丰的快递员几乎每天早上都会趁着雨小的时候跑一趟。 沈言他们不厌其烦地往取件短信里塞私货打广告，差不多师院过半的师生都知道了学校新开了宝盒这么个快递收发站。 每天上午前两节课刚一下课，来取件和寄件的老师和学生就络绎不绝。 发件数倒是增长得不怎么明显，但是揽件数量已经连着五天在增长。 从开业第一天揽收了不到30个件，一直到昨天一整天突破到200个件，足足涨了六七倍还要多。 业绩增长得快，沈言心里也暗自高兴，既然是开门做生意，谁还会嫌钱多。 唯一让沈言有些头疼的是，因为是刚刚开业，几个人的动作还不够熟练，随着揽件数越来越多，花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好在王成跟外语系的李萌萌也已经过来帮忙了。 沈言给他们两个人开的工资并不高，一个人一天五十块钱的劳务费。 但是对于没有任何收入的学生而言，这其实已经算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了。 江州不是什么大地方，市面上其他的事情价格都不高，沈言做过调查。 市里边中小学家教的价格是20到40一个小时不等，但是市里要来回两趟。 几个咖啡厅和酒吧的侍应生岗位，勤工助学费用是每天70，但是相对来说，在宝盒明显就要轻松得多，所以李萌萌跟王成对这个价格都比较满意，干起活来也很卖力，否则单凭他们5个人，的确是有些手忙脚乱。 在宝盒忙了一会儿，沈言跟李飞飞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去了约好的地方。 到了物理系教学楼下边的活动中心，老远就看到凌霄跟一个高个子男生在那里等着。 见了面一介绍，沈言才知道自己的消息有问题，对方并不是物理系的学生，而是管理系那边的。 都说管理系的学生脑瓜子灵活，干事创业的人多，沈言想想，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陈东东是第一次跟沈言见面，实际上如果不是凌霄介绍，他也不会想到跟沈言联系，毕竟不认识，还没有那么信任就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沈言来做。 丢了东西倒不是问题，赔偿就是了，就怕耽误时间。 实际上， 这几天连着下雨，他已经耽误了好几天的生意，所以凌霄一介绍，他马上就动心了。 “我的出货量其实不稳定，多的时候一天有上百件，少的时候只有几件，但是这些东西每天都要发，就看你们那边能不能安排了。” 陈东东也没什么要求，就是想让宝盒每天都去他那边取件，这个对沈言来说也不算太难。 “那没问题，你数量多少都不重要，我们可以约个相对固定的时间，你打包好东西，我们这里叫人直接去你们宿舍取。 但是价格肯定不能按照原价算，一个件我收你1块5的取件费用，你要是觉得不划算那我也没的办法，毕竟都是做生意，我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就赔本对吧。” 其实沈言基本上也没有让价的余地，1块钱的揽件费用已经是最低了，而且每天都花一个人工取件，肯定要涨价。 倒不是5毛钱的问题，而是这个口子不能开，要是开了口，后边的生意就没法儿做。 好在陈东东之前也了解过，所以倒是没有在这个上面太过于计较，唯一的要求就是沈言的要守时，每天都要到宿舍去取件，并且按时发货。 这一点沈言还是能够保证的。 双方约好条件，沈言立马就回了宝盒把事情安排下去，让李飞飞把日程里面的计划修改好，随即就赶场子去了市里。 他昨天已经跟圆通那边约好了今天去签合同。 071 先来吃肉后到喝汤 相比于顺丰和韵达的爽快，圆通的负责人的确迟疑了一段时间才答应。。 所以双方在收发件的价格上一直都没有谈拢。 按照沈言的想法，既然你圆通比韵达和顺丰晚签合同，那就必须要接受价格上的条件。 原本韵达和顺丰那边，收发件都是1块钱一件，到了圆通这边，沈言嘴里就咬死了要2块。 毕竟做生意往往都是先来的吃肉后到的喝汤，再晚的话就连汤都没得喝。 所以双方谈了好几天都没能达成一致。 “2块肯定不行，价格太高，我们的利润空间就会很低，除非你们把价格再降下来，否则我们肯定谈不拢。” 双方谈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还是在这个问题上打转，但是沈言很清楚，圆通这边其实已经开始有服软的意思了。 原因嘛也很简单。 这几天连这下雨，师院那边圆通基本上没有发件，仓库里少说也堆了几百件快递等着发出去。 晚两天发件的影响倒不是非常大，主要是维护的成本问题以及造成的后续影响。 沈言敢断定，就因为韵达和顺丰能保证每天都收发件，师院那边圆通的业务量起码会减半，这也是他的底气。 不过2块钱的价格到底高不高，沈言心里还是有谱的，要说完全不能做那肯定不可能，无非就是圆通这边想多挣一点。 “价格我们可以让一点，但是我也有条件。” 死咬2块钱的价格其实并不是沈言的初衷，做生意都是能谈就谈，价格开高一点也是谈判一贯的技巧，不高哪来的谈判空间。 说白了还是想提其他的要求，双方其实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到了这一步，沈言也不觉得有必要继续藏着掖着。 “那你说说你们的条件，如果能接受的话，我肯定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自己的命脉被人拿捏在手里，说实话，圆通的负责人心里也是毫无办法。 悔不当初的就是没有马上跟沈言签合同。 这其实也是他的失策。 原本另外一个学生来跟他们谈合同的时候，他们圆通这边其实是有些轻视的心思。 几个学生而已，能折腾出什么大事来。 再说了， 师院这里的业务都做了好些年了，也没见过哪个学生能把这件事情做成。 但是事情的结果却根本就和他们料想的不一样，这个叫沈言的学生竟然不声不响就把顺丰和韵达的业务给揽了过去。 加上天公作美。 不到一个礼拜的功夫，师院的快递业务竟然已经被那两家快递抢走了将近一半的业务量。 就算是他，做了超过五年的快递生意，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输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手里。 他就是不服气也不行。 沈言捧着玻璃杯抿了口水，嘴角一丝笑意若隐若现，他知道对方其实已经服软了。 “何老板，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收发件的价格我可以跟其他的两家一样，给你1块钱一件，但是职业技术学院那边的业务也必须交给我来做，这个条件你能答应吗？” 沈言的提议不可畏不大胆，实际上，就连圆通的负责人何继红也有些意外。 原本他以为沈言提的条件肯定是局限在师院范围之内的，根本就不可能想到对方竟然把目标对准了市里边的职业技术学院。 江州地方不大，但是高等学校有两所，一个是沈言所在的江州师院，另外一个就是市区的职业技术学院。 从地理位置上来讲，其实营业点自己就可以吃下来，根本没有必要交给外人去做。 但是沈言的提议分明就是盯上了职业技术学院的这个点，这多少让他有一种错愕感。 或者说，有些恍惚。 盯着沈言那张年轻得有点过分的脸，何继红心里的震动可想而知。 这个年轻人，所图不小！ 两人随即都沉默下来，沈言在等何继红的答复，而何继红呢，则在心里权衡这里边的利弊。 相比于师院15000多人的规模，职业技术学院的师生数量只有5000人上下，业务量其实并不大，但是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将来职业技术学院的业务量会不会大幅度增加，何继红心里也不知道。 事实上， 除了沈言以外，恐怕没有人知道再过一段时间，市里的职业技术学院就会被师院兼并掉，成为师院下属的一个职业学院。 他之所以瞄准这个点，目的也有两个，一个是为了进一步拓宽业务范围，另一个则是为了进军其他高校打前站做试点。 如果仅仅是把业务范围局限在师院一个地方，沈言大可不必这么做。 相较而言，他的目光更长远一些，全国那么多高校，不要说全部拿下来，只要拿下一半，或者五分之一，那么他的利润也是极为可观的。 “我还要考虑一下。”何继红最终还是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何老板，我想你应该清楚，不管你考虑多长时间，师院那边的条件我还是不会松口的，而且…申通已经跟我接触过了。” 沈言笑了笑，再次下了一剂猛料。 不过他也没有说谎。 原本死咬牙关的申通，这两天的确跟他接触过，但是沈言并没有马上答应他们的条件，而是先来了圆通这边。 果然， 一听到申通竟然也在私下跟沈言联系，何继红立马就有点气闷，肚子里已经暗自把家里那个负责跟沈言他们接洽的婆娘骂了好几遍。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他出差去了省城，说不定就不会面临现在两难的问题了。 所以迟疑了小片刻，何继红终于有了松口的意思。 “你能保证收发件的价格真的降到1快？” “何老板，你要是不信的话，我马上就可以跟你签合同。” 何继红顿时就没有说话。 此时， 窗外的天气已经渐渐归于晴朗，入秋后的第一轮新日已经升到半空，耀眼的日光一扫阴雨天的阴霾，把整个市区都洗刷一新。 雨后的江洲市，看起来似乎格外明亮，洗练后的晴空更是一片碧蓝。 “行，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072版图 “什么？职业技术学院？老沈，那不是在市区吗？咱们干嘛要跑那大老远的，在师院不就挺好的。” 从市里回来， 沈言跟李飞飞几个人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几个人反应不一。 王凯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师院这边的市场已经打开了，完全没有必要舍近求远去市里，职业技术学院的情况他也耳有所闻。 相比于师院万五师生的规模，职院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在市里，鞭长莫及。 “我倒是觉得老沈这个想法挺好，就拿咱们现在的生意来说，当初谁能想到会有现在这个局面。如果真能把职业技术学院也拿下来的话，十有八九也不会太差。” 李飞飞的想法大概最能跟得上沈言的思维。 从这一点上来看，其实基本上看得清楚每个人的定位。 李飞飞的格局在202的几个人里面，肯定是比较大的，如果加以时日去培养，将来独当一面肯定没问题。 沈言其实也开始下意识地把大多数决策和经营的事项交给李飞飞来做。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将来如果想做大事，手底下肯定要有几个这样的帮手，现在培养出来，绝对比今后另外找人强。 不过眼下还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那万一要是赔了呢？” “你什么时候见过稳赚不赔的生意？3班那几个人摆地摊一个礼拜还亏了一百多。” 几个人顿时吵得不可开交，沈言反倒是一言不发，真理都是越辩越明，而且，他有意在支持这种氛围。 如果哪一天，作为初创人员的集体连分歧都没有了，他反倒觉得出了问题。 “我是这样想的，咱们也不用动作太大，就在职业技术学院那边租一个小地方，然后物色一个信得过的人过去负责，先看看情况再说，你们觉得怎么样？” 大家都是头一回做生意，沈言也不想一步就跨多大，人的自信心建立起来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那人选呢？职业技术学院可不比师院这里，那里面我们可是一个人都不认识。” “我倒是认识一个。” 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高涛突然闷声来了一句，沈言顿时大感意外。 其实人选的问题也是他一直在考虑的。 师院这边因为就在他们几个人眼皮子底下，大的纰漏肯定不会有，但是职院明显属于鞭长莫及的地块，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去掌盘子，沈言心里其实也没底。 所以听到高涛的话，马上就扭头朝他看过去。 “是这样的，开学的时候我不是跟几个人在车站干了一架吗？你们记得有这回事吧。” 沈言点了点头，他的确记得有这么回事，当初高涛第一次进宿舍的时候，身上还有鞋印子。 “其实…其实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一个职业学院的女孩子。” 卧槽！ 高涛一句话说完，屋子里几个人立即齐齐鄙视了一通，就连沈言都有些意外。 本来还以为高涛这孙子活该万年单身狗，谁知道人家不声不响就解决了问题。 职业技术学院的女孩子虽然念书渣渣，但是外表条件，那绝对是质量过硬，这一点沈言早就见识过，论穿衣打扮，师院的女孩子比不上人家那些小太妹一半。 而且高涛这孙子，看上的肯定不是什么差货色，这家伙是有名的眼睛毒。 进校这么长时间，能被他看做是美女的，加起来一只手都没有。 “你们看毛线啊，我…我也就是跟她保持联系了一段时间，啥都没发生，真的，我拿我的节操保证，真的啥都没发生。” 谁知道众人更加鄙视了。 “涛涛，你要说拿你的那份分红保证，我还相信，至于节操…卧槽，你还有节操吗？？” 孙学海一语道破真谛。 “其实…我也就跟她出去玩了两次，真的，最多三次。” 眼看着高涛堂堂北方大汉竟然一副扭捏的样子，沈言顿时就有了定论。 这孙子诶！ 三次肯定不止，没把人睡了就不错，但是什么牵手打个kiss绝比已经干过了。 真特么的！ 现在李飞飞跟孙学海基本上都已经有了对象，就连王凯也对林曼曼痴心不改。 到头来，老子才是真正的单身狗，真是平白葬送了重生者的名头。 沈言的郁闷可想而知。 心里想想，凌霄是他上辈子的暗恋对象，王威是现在的女神，但是不管是王威还是凌霄，貌似离成双结对还隔着老远呢。 自己这个带头大哥，工作没做好，朕的江山……特么好像有点不稳啊！ “先别说那些废话，你就说，你那个女朋友到底靠谱不靠谱？” “还行吧，我觉得挺靠谱的，而且她就是江州本地人，对这里也熟悉，她们宿舍其他几个女孩子我也见过，不比学海家萌萌差。”沈言也不清楚高涛的自信到底是因为爱屋及乌还是吹牛皮，不过多少有了个好的开局。 “那回头咱们约个时间一起吃顿饭聊聊再看，这几天没空，周末我要忙辩赛的事情，对了，上次让你们买的那些东西都弄好了吧？” 沈言最近的确没什么功夫去管这个事情，圆通那边的合同刚刚才签下来，真正把业务接手过来还要等两天。 而且他现在必须把注意力转移到另外一件事情上来，那就是辩赛。 经过两个礼拜的小组赛和竞争环节，现在决赛的时间基本上已经定了，就在这个礼拜周六晚上。 但是当初想靠辩赛挣一笔的想法，眼下肯定行不通，系里朱晓东主任已经拍板让系团委来组织这次决赛。 没拿下决赛的举办权，沈言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毕竟当初本来就没抱多大的希望。 而且朱晓东的考虑也很合理，毕竟是全校性的公共赛事，让一个学生来举办，说出去也不好听。 不过即使如此，沈言作为学生会的副主席和团委副书记，虽然学生会那边可以帮忙组织，不过怎么操作的事情还是要他自己亲自来主持才行。 幸福超市梁丽萍那边，1万块钱的赞助费早就已经到位，辩论队的队服，还有决赛要用的东西也基本上准备好了，剩下的经费，沈言打算全部用作场务和学生会的劳务费。 至于奖金， 因为举办权没拿到手，他也不好做决定。 073 到底是侥幸 沈言能入选辩论队，诚然像任佳理解的那样，是因为他本身就具备这样的能力和素养，例如口才。 但是在中文系以及很多别的系学生眼里，尤其是一年级新生看来，沈言多少还是侥幸的成分居多一些。 这种猜疑和不信任，也并没有因为在小组赛里面，沈言三次出场充当自由辩手的经历而土崩瓦解，反而越发地让人笃定校园里流传的小道消息。 毕竟不管是第一场小组赛里面，沈言出场仅仅只是拿捏住了对手一个漏洞击败了对方，还是后面两场里边近乎打酱油似的走过程，实际上沈言的作用都没有太大地突显出来。 很多本二班以外的新生在经过第一轮的小组赛后，都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沈言能进辩论队，不是因为他自身的辩论才华有多么突出，而是因为拉赞助的能力委实强悍。 师院的辩赛赞助，除了管理学院当年那位据说是某个县级市市长家闺女的学姐，凭借强大的背景拉到过1万块钱的数额以外，沈言还是第二个。 所以比起其他几个明显是靠真才实学才被吸收进辩论队的学生，沈言应该算是侥幸了。 这样一来， 那些并没有入选，但是又幻想能进入辩论队的失落者们，自然而然在提起沈言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和嘴上都有一种让人根本就想不明白是来自什么地方的优越感。 你沈言不是擅长拉赞助吗？在赛场上不还是出不了风头。 但是他们从来就没考虑过，沈言除了能够进入辩论队以外，自身还是中文系团委的副书记和学生会的副主席。 毫不夸张地说， 过了若干年后，也许不用等到沈言大学毕业，等新一届的一年级学生入校后，沈言毫不例外地会成为新生眼里的传奇。 而他们，如果不在今后的一年时间里做出什么能够比肩的成绩的话，肯定只会泯然众人而已。 “听说你们班那个叫沈言的，已经把学校门口那一堆跟破烂差不多的快递业务给揽下来了？” 礼拜三下午是三节体育课，操场上除了本二班的新生，还有其他几个专业的高年级学生。 沈言跟李飞飞他们刚刚跑完规定的800米，杵在操场东边的跑道那里唠嗑，突然听到边上有高年级学生在跟隔壁宿舍的男生吹牛。 说到沈言的时候，嘴里明显多了一丝轻视的味道，仿佛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一个可供娱乐的笑料。 “老沈，特么谁啊？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沈言笑了笑，伸手推了王凯一把，“你管他谁呢，又不是你孙子，你捉个什么急。” “小瞧人是不，这要是我孙子，老子抽不死他，没大没小的。”王凯这家伙损起人来，连沈言也自叹不如。 不过朝说话的那几个人瞥了一眼，心里多少还是觉得人言着实可惧可畏。 倘若不是因为自己重生了一回，神经早就已经锻炼的坚韧无匹，这会儿十有八九还真会咽不下这口气。 “对了，你们辩论队今天是不是还要去练习，晚上我们约了涛涛他女朋友一起吃饭，你怎么搞？难不成真的要去跟那个叫什么的谈。” 去职院那边接圆通的盘子的事情，自从被他说服之后，王凯他们也知道这事肯定要继续干下去，所以一个个的也很上心，这几天一直在物色合适的人。 高涛的女朋友目前只是其中一个人选，最后到底要不要吸收进来，眼下还是未知数。 相对而言，其实沈言更看好重新物色一个能力比较强的男生，而且这几天经过几番周折，也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候选对象。 “说话别那么不中听，他叫张超，对了，我已经打听过，他在职院那边基本上没什么名气，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这种人行吗老沈？” 李飞飞损了王凯一句，不过心里也有些迟疑。 其实不光是他，高涛他们多少也有些这种想法，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光靠凌霄介绍，难免会有些不放心。 不过眼下知根知底的人又没有，所以心里其实很矛盾，一方面想把这个事情干下去，一方面又有些患得患失。 但是总体上来讲， 宝盒那边将近10天的利润还是让他们对职院那边的前景很是看好。 从开张经历一整个礼拜的雨季到现在，宝盒满打满算正好经营了十天时间。 除了第一天只有不到100块钱的利润以外，其余的9天平均下来，几乎每天都有300出头的营收额，扣掉王成跟李萌萌各3天的值班费，毛利润也高达2500。 这才刚刚过了一个月的三分之一，真要按照眼下这个进度，那一个月的毛利润就可能会高达8000块钱，即使平均到5个人头上，一个人也有1500还要多的月收入。 这对于刚刚转换了大学生角色的几个人而言，吸引力无疑是极为巨大的。 侥幸？ 如果说沈言能当上系团委副书记跟学生会副主席的确是侥幸的话，那他挣钱的能力在师院将近万多名学生里面，绝对是实打实的数一数二。 “行不行等到时候再说，晚上你们先去跟涛涛他女朋友聊聊，如果信得过的话，就让她跟周兴一起干，回头规模扩大了再物色其他的人选。 我这边肯定是没时间过去了，你们盯着点。” 试着舒缓了一下身体，沈言突然有一种想试试百米的冲动，其实他的身体素质不算差。 上辈子大二的时候代表系里参加校运会还拿过百米的第二名，也是那一次脚踝扭伤了后来就再也没有参加过田径类的任何比赛。 “沈言还是很厉害的，在新生里面威望也挺好，这一点是我们班的人公认的。” 周星其实一直觉得大二这几个高年级的男生说话不是那么中听，他跟沈言之间的关系应该说算是比较好的。 什么叫一堆破烂，特么的老子也收过快递，难道也是破烂？真是损人不利己的嘴欠。 “我看也是侥幸的吧？每年的新生那么多，肯定会有几个出挑的，但是也不至于奇葩到那种程度，你想想，系团委副书记，学生会副主席，这是一个刚入学的新生就做得到的？要是没有点背景鬼才相信。” 想到他们当初入学的时候，为了一个学生会干事的名额都挣得鸡飞狗跳，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嘴里硬是给搬出来一套听着似乎很有道理的说辞。 原本他们心里其实也怀着一种期待，新生进来了，作为老生肯定是有优越感的，然而根本就没想到沈言一个新生不动声色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直接把他们那点可怜的优越感给挤到了边角落里，任谁也不会太舒服。 再想到马上辩赛决赛上，沈言一个一年级的新生，还要硬生生的压着一群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代表系里去参加比赛，心里顿时就有些失衡。 然后就开始幻想决赛的时候沈言最好是在辩论赛的赛场上被对手挤兑得无话可说的情形。 好让他们事后仿佛早就该是如此地说一句：到底是侥幸。 074最 今晚你最亮 决赛最终开赛的时间最终还是定在周六晚上6点半举行，尽管是双休，但是比赛吸引的观众仍然很多。 大学的生活无疑是自由的，尤其是对于一年级的新生而言，刚刚从高中升入大学，个个都犹如脱缰的野马。 不管是课余的球类比赛，还是各个社团时不时就会举行的联谊活动，再不济，也还有男生宿舍里的好事者发动的宿舍之间的网络平台对战，总归是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去折腾这些事情。 中文系的学生向来就被全校认为是最善于捣腾故事的专业，这其实无关于专业的特长，说白了还是盛名所累。 相比于高中成天扎堆在书山和题海里面痛不欲生的生活节奏，大学无疑是一个适合放松和发扬个人风格的象牙塔。 有时候即使是什么都不做，午后约上三五个人在图书馆前面的绿荫草地上聚起来聊聊天，顺便对着路过的女生品头论足一番也是十分惬意。 但是对于刚刚入秋，在国庆长假的前夕等待放假的学生来说，一年一度的全校大学生辩论赛还是有着十足的吸引力。 不仅仅是因为人多喜欢凑热闹，而是师院向来就保持着这种良好的传统。 毕竟是面向全校的赛事，能走到决赛环节的，无疑不是个中好手，那种紧张而有激烈的现场气氛，更是很多人在中学时代都很难感受得到的。 在男生宿舍通往中文系大楼多功能厅的泥巴路上，沈言心底默念着此前任佳交代的一些关于比赛的细节。 孙学海稳了稳身体有些摇摆的节奏，突然把注意力转移到今天晚上比赛的事情上来。 “老沈，我听说管理学院今年的队员都挺强的，你有没有把握？” 李飞飞朝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别净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管理学院强也强不到哪里去，要不是物理系那个新生过于紧张，指不定现在连决赛机会都拿不到。 再说了，老沈的口才你还担心？” “那倒也是，不过真的输了也没关系，起码能拿个第二名。” 这家伙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晚上的决赛因为自己宿舍有人上场的缘故，原本对辩论赛这种纯粹靠嘴皮子取胜的活动毫无兴趣的高涛，也不得不放弃了去网吧做任务的机会过来给沈言助威。 但是对于中文系辩论队能不能拿到冠军，众人都有些没底气。 倒不是因为沈言他们的实力不行，而是管理系今年着实出了个厉害人物。 跟沈言一样， 管理系那个叫梁筱雪的一年级新生几乎是刚一入校就被选进了系队，听说高中的时候就参加过省里的中学生辩论赛，而且还拿过金牌。 所以现在学校里也有小道消息在传，无非就是在谈论中文系跟管理系两个新队员的表现。 相比于梁筱雪，沈言的人气明显要低很多，毕竟在广大男性同胞眼里，女生的话题力度总是比男生要强一些，更不说梁筱雪本身就是个话题人物。 作为管理系名副其实的新生女王，梁筱雪虽然没有学生会副主席和团委副书记的名头，但是却是师院迎新晚会的主角，不仅仅完成了钢琴独奏，而且还献上了一支让人血脉贲张的拉丁舞。 作为城里姑娘，梁筱雪的确更像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女神，而不是像王威那种被淹没在人堆里蒙尘等待发掘的宝藏。 这两个人之间的对决，与其说是在言语和思维上的交锋，其实更多的还是话题人物之间实力的碰撞。 对于能够进行这样的对决，沈言其实也有点意外，不过既然有人愿意把他们两个作为主角来比较，自然不能输了阵仗。 所以在202几个人的拾掇之下，沈言今天晚上的确有那么点争一口气的想法。 “老沈，你这发型等会还得弄一下。” “弄什么发型，这样就挺好的，你以为辩论赛是选美啊。”白了王凯一眼，孙学海向来就认为男人的魅力压根就不在外表。 几个人赶到多功能厅的时候，才发现来看比赛的人简直超乎想象的多。 原本只能容得下2000人的多功能厅，离比赛开始还有将近半个多小时竟然已经坐满了一大半。 大概是知道今晚来看比赛的人决计不会少，不少人吃过晚饭就到这边来排队了。 看到沈言他们过来，2班的何曼玲跟其他几个女孩子立即冲李飞飞招了招手。 “位子我们已经占好了，说吧，怎么感谢我们？”笑呵呵地拉着李飞飞在自己边上坐下来，何曼玲丝毫没有什么忌惮。 大学里，自由恋爱那是真正的自由。 “沈言呢？” “老沈去后台那边了，听说要化妆。” 指了指舞台侧后方的休息厅，几个人并排坐下来，高涛回头往整个会场看了一眼，这才有些哑然。 特么的！ 人真是太多了。 要不是何曼玲他们来得早，指不定还真的没位子坐，要知道今年的决赛可是不要门票的，往年都是要收费。 “大老爷们化什么妆，又不是演戏，对了，你们往那边挪个位子，这个留给王威。” “王威也来？” “废话，沈言的比赛，王威能不来吗。”王凯有些不知所以然，沈言的比赛跟王威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何曼玲自然不会去解释。 王威跟沈言的故事，眼下还处于隐而不发的状态。 后台。 沈言刚到就被任佳叫了过去，辩论队的几个队员都在那边等他。 “人齐了，我现在也没什么好交代的，还有半个多小时就正式开赛，沈言，你怎么回事？衣服呢？” 任佳刚想交代一些注意事项，突然发现沈言身上竟然还是穿着一件白体恤衫外加运动裤，顿时就皱起眉头。 “哦，我还没换呢。” 扬了扬手上的袋子，他是真的打算等到了这边再穿的，要不然穿着一身西装在学校里招摇过市，也忒不好意思。 “时间不多了，你赶紧去换衣服，对了，头发也要理一理，我不是说了今天晚上要正式一点，凌霄，你等会帮他弄一下。” 沈言也没办法，只好又一个人拎着袋子去了隔壁的男卫生间里，捣腾了好一会儿才穿上一身。 简约的白色衬衫，外加黑色的西装外套，下身是一件略显得有些紧身的休闲裤，再搭配一双匡威的黑色休闲板鞋，沉稳又不失沈言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 照了照镜子，沈言也觉着有点自恋，年轻果断是好的，怎么穿怎么耐看。 从卫生间里出来，几个人扭头朝他一看，凌霄很是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卖相还不错。” “那就行！”沈言有些满足，凌霄说不错，那就说明是真的不错了，毕竟是眼光高的女孩子，看男生绝对不会太过于庸俗。 “放心吧，今晚你肯定最耀眼。” 嘴角卷起一丝弧线，凌霄难得开口多夸了一句。 实际上， 她脑子里已经把中文系和管理系两个队参加今晚比赛的男性队员过了一遍。 矮矬子里拔高个子，单纯从外表上来看，沈言的确算得上是今晚最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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