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悍妇 - xp1024.com
《重生悍妇》


164 秦楣赐婚(一更)

秦贽无奈摇头,孽缘啊孽缘。

秦蓁到底没有多想,毕竟在她看来,男女之情,到最后也不过是伤人伤己。

前世,她就是太在乎,所以才会落得那步田地,这辈子,何必拥有呢?

她不曾奢望,也不从指望。

故而,对于端木衢,她一直也不曾有过逾越,也从没有任何的心思。

转眼,便到了秦楣的及笄之礼。

当日,因秦贽高中,加之二皇子也在,倒是热闹非凡。

秦楣自然风光,这一日,她也是精心准备了一番的。

老夫人也给足了她面子,亲自操办她的及笄之礼。

秦蓁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起了自个的及笄之礼来。

知茉嘴角一撇,看向秦蓁道,“大xiao jie,您的及笄之礼才是佳话,无人能及。”

秦蓁也只是勾唇,淡淡浅笑,对此,她如今并不在意。

她也只是静静地看着,直等到秦楣的及笄之礼结束。

jing guo公趁势拿出了圣旨。

这厢,众人连忙恭敬地跪下。

秦楣最是激动,她知道,待这圣旨宣读之后,她便成为了这京城内人人羡慕的人,毕竟,她即将要成为二皇子妃了。

如此一想,她便越发地兴奋。

可是……

jing guo公看着手中圣旨最后所言赐婚的人,犹疑了一下,才念道,“齐家长子齐励……”

应氏与秦楣皆是不可置信地仰头看了过去,至于后头再念了什么,母女两已然听不到了。

不远处的端木衢若无其事地等着,直等到圣旨宣读完,众人起身。

秦楣依旧跪着,半天没有反应。

“这怎么可能?”

许是念错了?

她如此想着,却被一旁的秦阾叫道,“二姐,该领旨谢恩了。”

她恍然道,抬眸看向jing guo公手中的圣旨。

老夫人见状,代为接过,“谢皇上隆恩。”

jing guo公也不曾想到,最后嫁给的竟然是齐家的公子,可知这齐家的大公子可并非良人啊。

虽然齐家在京中的地位颇高,与秦楣也算是相配,可是,众人心知肚明,这秦楣无疑是被推进了火坑。

秦楣是被直接搀扶着起身的。

随即被送去了后堂。

她猛然地惊醒,想要冲出去。

“二xiao jie。”碧桃连忙拦住了她。

“二xiao jie!”春桃跪在了她的面前。

“滚开!”秦楣顾不得其他,她要问清楚,为何不是二皇子,而是齐家呢?

老夫人被扶着进来,正巧看见秦楣一脚将春桃踹开,春桃也顾不得疼,再次地拦着她。

“让她出去丢人现眼去!”老夫人呵斥道。

秦楣愣在原地,看向老夫人时,连忙跪在地上,“祖母,这圣旨是不是错了,孙女不要嫁去齐家。”

“圣旨已下,难道你要欺君不成?”老夫人扬声道。

“不。”秦楣摇头,眼泪不住地落下,“明明是二皇子的,为何会是齐家呢?”

她看向应氏进来,连忙抓住她的双手,“母亲,您同女儿说,是二皇子的,为何会是如此?”

老夫人听着秦楣的话,冷视着应氏,“皇家的事儿岂是你能动心思的?楣丫头落得这般下场,也全然是你这个母亲,险些连秦家都害了。”

老夫人说罢,便转身走了。

应氏身形一晃,便瘫坐在地上。

秦素婉看向国公爷,也甚是惊讶。

jing guo公无奈地摇头,“此事儿我也不知,可是,既然圣旨已下,你也莫要再纠结了,过两日,便随着大公子一同回京吧,日后若是没有旁的事儿,你也莫要再回来了。”

秦素婉不解,“怎会如此?”

“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jing guo公无奈道,“二皇子是什么人?当真会被蒙在鼓里?既然皇上下旨,本就是给秦家警告,给秦家难堪,也是给我警告呢。”

jing guo公无奈道,“当初,我便提醒过你,莫要理会,你偏偏不听,这下可好了。”

秦素婉一愣,到底没有想到,自个差点害了秦家,害了jing guo公。

“这便是你一意孤行的结果。”jing guo公说罢,便不理会她,甩袖离去。

秦素婉如今也是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站在原地,进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老夫人正巧出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也走了。

她无奈之下,只能跟着jing guo公离开。

应氏到底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便去找了老夫人。

老夫人见她拦着自个,沉声道,“你还要说什么?”

“老夫人,这大xiao jie还没有出嫁呢,楣儿怎么可能越过她?”应氏连忙道,“反正距离楣儿出嫁还有些日子,不若先让大xiao jie……”

还不等应氏说完,老夫人当即便恼火了,也顾不得颜面,扬手便给了应氏一巴掌。

这也是老夫人在秦家头一次动手,而且还是自个的儿媳。

她的手缓缓地放下,怒视着应氏道,“我看你是疯了,连蓁丫头的婚事儿也敢掺和了,你算什么东西!”

“老夫人,儿媳毕竟是她的母亲。”应氏的确疯了,凭什么自个的女儿要嫁去齐家?而秦蓁这个灾星,却能够好端端的?

秦楣也走了出来,跪在老夫人的跟前道,“祖母,难道孙女便不是秦家的人?为何要让孙女去受这个屈辱?”

“要怪便怪你的母亲。”老夫人冷哼道,“若非你们算计到了二皇子的头上,惹怒了皇后娘娘,太子,怎会落得这个下场?”

老夫人继续道,“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我便即刻将你送去家庙。”

应氏怔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夫人。

只可惜,适才老夫人打她的情形,却被不少人落在了眼里头。

秦贽站在不远处瞧着,脸色讳莫如深,转眸看向端木衢道,“你当真出手了?”

“与我何干?”端木衢不知为何,突然变得不近人情起来,尤其是那张脸,阴沉的厉害。

秦蓁自然也听到了端木衢那阴恻恻的声音,却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半晌之后,便瞧见秦欢走了过来。

“大姐。”

“四妹妹,怎么了?”秦蓁看着她。

“母亲太可怕了。”秦欢拽着她的衣袖,“我能不能去你那里?”

“好。”秦蓁欣然答应了。

秦贽瞧着秦欢与秦蓁亲近,脸色一沉,想要说什么,不过最后对上秦蓁那双眸子,便也不说什么了。

沛老夫人瞧着,转身看向一旁的沛瑛道,“秦家的日子,往后怕是不好过了。”

“这齐家的公子虽然荒唐,却也会看在秦家的面儿上,待秦二xiao jie好的。”沛瑛天真地以为道。

“你啊。”沛老夫人摇头道,“往后,你也莫要再来秦家了。”

“是。”沛瑛也知晓,如今避嫌最是要紧。

秦楣的及笄之礼便这样从热闹到嘲讽结束了。

她独自待在屋子里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见人。

应氏也被关在了院子里头,这母女二人倒也出奇地一致。

秦蓁这处,却没有过多的波澜,只是等着秦贽离去。

秦贽特意来与她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

那日之后,端木衢便再未来过,即便是他要离开了,也没有说半个字。

秦蓁也没有主动地去问,而是等他们都离去,她才去了老夫人那处。

老夫人这几日因赐婚之事生闷气。

秦二老爷并未回去,反而是留在了秦家。

戚氏这几日倒是时常过来老夫人这处,不过每次都碰壁,讪讪回去,又被秦二老爷训斥。

秦洛得知秦楣并非嫁给二皇子,心中自然欢喜。

不过瞧着自个的父亲对待母亲这般冷漠,她这心中多少也生出了几分的怨恨。

“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苦守着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父亲一点点不体恤吗?”秦洛忍不住地开口。

“好啊。”秦二老爷没有想到秦洛会顶嘴,他气得再次地吼道,“这便是你教导出来的,没有半分规矩,怪不得一无是处。”

“父亲是瞧不上女儿?”秦洛忍不住地开口。

“你……”秦二老爷手指着她,到最后只能甩袖离去。

戚氏看着秦洛道,“你这是做什么?”

“父亲在京城抬了多少姨娘?且不说如今在府上的,这些年来,何曾关心过母亲?”秦洛看向戚氏道,“母亲,难道您就不能挺直腰背吗?”

“哎。”戚氏叹气,“谁让母亲的母家无用呢?你父亲抬的那些姨娘,皆都是家中有名望的,即便是姨娘,那也比我强。”

“母亲,您何必在父亲跟前这般贬低呢?”秦洛看着戚氏这般不争气,着实有些气恼。

她也不愿意与戚氏多言,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戚氏瞧着,忍不住地落泪。

这厢,秦蓁看着老夫人冷着脸,接着道,“祖母,二妹妹必定会想法子不愿意嫁过去。”

“圣旨已下,即便是死人,也要抬过去。”老夫人冷哼了一声,“这便是她们自作聪明的下场。”

“不过,二妹妹若是真的甘心了,那日后怕是也会对秦家不利。”秦蓁慢悠悠道,“毕竟她的性子……”

“怕什么?”老夫人挑眉,“你真当齐家会真的看在秦家的面儿上,对她忍让几分?”

“难道不是?”秦蓁之前是听说过齐家,可是到底也不知晓这齐家的大公子到底如何。

老夫人盯着她道,“府上的事儿你打算解决到什么时候?”

“祖母,您到底想让孙女解决什么?”秦蓁明知故问道。

“你二叔这些日子,可是没少添油加醋。”老夫人揉着眉心道,“你若是不想见着他,便让他早些回京。”

“是。”秦蓁明白,是老夫人不待见。

不过,秦二老爷到底没有这个觉悟,依旧每日殷勤地前来请安,不时地提一些过分的要求。

毕竟,如今长房也只有秦贽了,这秦家不能一日没有家主啊。

显而易见,他是在暗示,让老夫人松口,将秦家的家主之位传给他。

只可惜,老夫人一直不为所动,每次都让秦二老爷败兴而归。

晚些的时候,秦蓁刚要回去,便瞧见秦洛正在不远处的池塘边,将脚下的石子踢进了湖中。

“五xiao jie,您即便再生气,可是夫人的性子,怕是不会反抗的。”一旁的丫头低声道。

“可是……”秦洛仰头看着前方,“我日后该怎么办?”

“如今二xiao jie的下场,您难道没有看出来?”那丫头嘀咕道,“您难道想要步她的后尘?”

“我比她聪明多了。”秦洛冷声道。

“大xiao jie虽然刚回来不久,可是这手段跟性子,是您比不得的。”那丫头压低声音开口。

“难道连你也觉得我不如她?”秦洛皱眉道。

“毕竟太夫人与老夫人都给大xiao jie撑腰,即便她闹出多大动静来,您可瞧见她出过事儿?如今还有大公子,待她也是极好的。”那丫头这是有意地煽风点火。

秦蓁在远处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知棋有心上前,却被知茉阻止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便看向秦蓁。

半晌之后,秦蓁才开口道,“走吧。”

“是。”二人便跟着秦蓁回了院子。

“大xiao jie,这五xiao jie跟前的丫头明摆着是在挑拨离间。”知棋嘟囔道。

“若是她没有存这个心思,谁能挑拨得了?”秦蓁慢悠悠道。

“这五xiao jie也太……”知棋到底是瞧不上秦洛这番做派的,自视甚高,却也不过是个小家子气的主儿。

秦蓁淡淡道,“由着她去就是了。”

“是。”知棋低声道。

深夜。

秦蓁正在歇息。

外头,突然传来知棋匆忙地脚步声。

她半眯着眸子坐着,“怎么了?”

“五xiao jie……五xiao jie出事了。”知棋说道。

“她能出什么事儿?”秦蓁想着,适才不是还在想着怎么收拾她吗?

“她失足落水了,老夫人请您过去。”知棋道。

“失足落水?”秦蓁皱眉道,“何时发生的事儿?”

“便是您适才瞧见的时候。”知棋继续道,“还有个丫头说是您推了五xiao jie。”

“我?”秦蓁低笑了一声,“我如何推的?”

“大xiao jie,您还是去瞧瞧吧。”知棋接着说道,“毕竟老夫人也在。”

“好吧。”秦蓁无奈道。

等到了秦洛的院子,戚氏正坐在一旁哭着。

老夫人皱着眉头,瞧着戚氏这幅烂泥扶不上墙的无用模样,沉声道,“哭什么哭?又没死?”

戚氏连忙止住哭声,看着她道,“老夫人,儿媳只有洛儿一个女儿,若是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儿媳日后还有何指望啊。”

“闭嘴。”老夫人烦躁不已。

也不知怎的,最近她总是抑制不住地要发火。

秦蓁进来时,正巧听到了,也觉得老夫人有些奇怪。

柳妈妈见她进来,连忙上前行礼道,“大xiao jie。”

“嗯。”秦蓁轻轻点头,而后便看向老夫人。

戚氏抬眸看向秦蓁时,想要说什么,不过对上秦蓁那幽暗的眸子,止住了。

毕竟,戚氏虽然在秦二老爷跟前软弱的很,可是却也分得清楚是非,这些时日她一直跟着秦蓁打理府上的庶务,依着秦蓁的手段,若是真的秦洛对她如何了,她也不会做出这等下作之事来,必定会当众给秦洛难堪。

秦蓁瞧着戚氏倒也是个明白人,她便转身入了里间,行至床榻旁,瞧了秦洛一眼。

一旁的丫头不住地哭着,一副秦洛要不成了模样。

大夫头疼地厉害,不过瞧了半天,到底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秦蓁看向那大夫,而后亲自给秦洛把脉,随即说道,“知茉,请大夫下去歇息吧。”

“是。”知茉恭敬地应道。

等大夫下去之后,秦蓁也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丫头。

那丫头正巧对上秦蓁冰冷的眸子,吓得缩了缩脖子,便低着头只顾着哭。

秦蓁让知棋在里头看着,而她则是出了里间。

“如何了?”老夫人看着她道。

“也没有多大的事儿。”秦蓁慢悠悠道,“不过是呛了水,待会孙女给她用银针推一下即可。”

“可是大夫?”戚氏连忙问道。

秦蓁递给戚氏一个眼神。

“那大夫想来是碍于五妹妹的身份,不敢早下决断。”秦蓁解释道。

戚氏连忙明白了,当即点头道,“哎,无碍便好。”

老夫人轻咳了几声,“你好好地守着吧,你待会跟我来。”

“是。”秦蓁点头应道。

戚氏突然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还请老夫人给洛儿做主。”

“做主什么?”老夫人冷声道,“蓁丫头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儿来,即便是有人瞧见了,难保不是栽赃。”

“老夫人,儿媳知晓您因大xiao jie一直流浪在外,心存愧疚,故而对大xiao jie纵容了一些,可是她如今谋害姐妹,怎能轻易饶恕呢?”戚氏仰头看着老夫人说道。

“你胡说什么?”老夫人却执意偏袒。

秦蓁也只是低头立在一旁。

戚氏突然发疯似地朝着秦蓁扑了过去。

秦蓁原本是能躲开的,不过不知为何,双腿突然一软,便真的被戚氏扑倒在了地上。

戚氏也没有想到会真的将秦蓁扑倒,这下子,秦蓁后脑正好磕在了一旁的桌角上,她闷哼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大xiao jie!”知茉刚进来,连忙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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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哒们,今天会有三更,不过剩下的两更要晚一点,最晚明天早上八点之前就能看见,真的是因为身体原因,我会努力写出来的,吼吼……

推友文《田园娇医:娘亲,爹爹来了》作者:凡云玲

2p求收,剧评有奖。

简介:

一次上山采药,她手贱救了一个美人儿。

美人儿醒来第一句话:“你在做什么?”

顾相思:“……给你做人工呼吸。”

美人儿第二句话:“我记得你,五年前你强了本王。”

顾相思:“……”她就说这人有点眼熟吧?

美人儿第三句话:“我找了你五年。”

顾相思:“……”帝都离俺们村就十里地,爷您路痴吗?

美人儿最后一句话:“我知道你给我生了孩子。”

顾相思:“……”您真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找了一个强了您,还给您生了孩子的女人五年,坚持不懈。

2

001 野种?(新文求收)

引子

景元shi bā nián,春。

刚被册封为一品诰命夫人的国公府夫人秦蓁病逝,终年二十八岁。

飘荡在灵堂半空中的秦蓁静静地看着前来悼念的宾客,还有那跪在她灵位前哭得泣不成声的好妹妹,以及她视如己出的乖顺侄女,悲伤不已。

她是名门淑女,嫁入侯府十余载,虽无所出,却贤良淑德,亦是妇德典范,倘若不是诰命在身,怕是死后也不会善始善终。

只可惜,三日后,还未风光大葬的秦蓁,却因母家背上谋逆之罪,满门抄斩。

国公府怕受牵连,以七出中的无后罪名,休书一封,将秦蓁以一张草席裹尸,丢弃在了乱葬岗。

秦蓁便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暴尸荒野,直至尸骨无存。

她原本以为这是夫家无奈之举,直到她看见自己的亲妹妹堂而皇之地成为了国公夫人之后,她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他们的蓄谋已久。

而她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

景元三年,夏。

“大xiao jie,新夫人进府了。”丫头兰香看着日渐憔悴的秦蓁,轻声禀报。

秦蓁睁开紧闭的双眸,自软榻上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素衣,不过那双眸子依旧透着化不开的悲伤之色。

“我那妹妹也到了?”她的声音稚嫩,低柔,还带着几分地沙哑。

一听,便知道,她刚哭过。

“是呢。”兰香小心地扶她起来,准备给她换一身鲜亮的衣裳。

秦蓁在兰香转身时,眸底划过一抹冷意。

“大xiao jie,这是老夫人派人送来的,说是迎接新夫人穿的。”兰香一面拿过一件桃红银花绣面的衣裳,一面朝着她走来。

秦蓁只是蹙眉,眼眶泛红,委屈地看着兰香手中的衣裳。

“母亲才过世一年,父亲便着急着将外室接回来,如今我孝期在身,为何要穿的如此鲜艳?”

兰香的手一顿,却耐心道,“大xiao jie,新夫人进门,也算是喜事临门,您若是这一身素衣,平白地添了晦气。”

“晦气?”秦蓁突然脸色一沉,一顺不顺地盯着走来的兰香。

兰香不以为意地对上秦蓁的双眸,往日,大xiao jie是最好说话的,故而,她哄上几句,大xiao jie便都应了。

可是,此刻,她觉得大xiao jie这双眼睛,看似与寻常无异,只是为何,这眼神,冷的像冰刀呢?

她明显一怔,等再次看去的时候,发现那眼神依旧冰冷。

她吓得双手一抖,手中的衣裳也顺势中滑落在地,不知为何,她本能地跪在了地上。

“大xiao jie,奴婢也不愿逆您的意,可这是李妈妈再三叮嘱的。”兰香将责任推到了奶妈李氏身上。

“李妈妈?”秦蓁冷笑,“到底谁是你的主子?”

“可是往日,您最是听李妈妈的话了,奴婢这才……”兰香委屈不已。

秦蓁转身行至梳妆台前,透过铜镜打量着自己,一身素缟,青稚的脸庞,透着几分的苍白,显然是悲伤所致。

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没想到,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拿起梳子,轻轻地捋过额前的碎发。

兰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觉得里间内充斥着一股迫人之气,这种压迫感,她也只有在老夫人那处才能体会。

她不免暗自腹诽,自从大xiao jie前日哭晕醒来之后,便有些古怪,难道大xiao jie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日后要多观察几日,再前去禀报。

“走吧。”秦蓁用了两日,才缓过神来,知道自己并不是做梦,而是切切实实地重生了。

她并未换衣,而是穿着素衣昂首踏出了屋子。

兰香想要阻止,当盯着秦蓁挺直的背影,不敢支声。

反正,到时候老夫人怪罪下来,她只管说是大xiao jie执意如此,她不过是个奴婢,做不得主子的主。

她低头亦步亦趋地跟着。

秦蓁刚出了屋子,便瞧见一个婆子穿着一身墨绿的新衣喜气洋洋地走了过来。

当瞧见秦蓁那一身素衣,脸上笑容顿时,大步上前,不由分说,扬手便给了兰香一巴掌。

“你这贱蹄子,怎的不服侍姑娘换衣?不知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若是被老夫人瞧见大xiao jie这幅憔悴模样,定然剥了你的皮。”

兰香粉嫩的脸颊上立马多了一个五指印,瞧着便疼。

她捂着脸颊,红着眼眶,委屈道,“李妈妈,这也怪不得奴婢,是大xiao jie不愿穿的,难道奴婢要强摁着不成?”

李妈妈冷哼了一声,转眼,便柔声柔气地对秦蓁说道,“大xiao jie,今儿个可是新夫人进门的大日子,府上都挂了红帆,老奴知晓,您是舍不得夫人,老奴跟在夫人身边十几年,夫人便这样走了,老奴也伤心的很,只怪夫人命薄,可是……老夫人发下话来,您可不能让老奴难做啊。”

李妈妈面露难色,伸手便要扶着秦蓁去屋内。

秦蓁却在李妈妈伸手过来时,直接推开,“不必换了。”

她不等李妈妈阻止,已经大步出了院子。

李妈妈递给兰香一个恶狠狠地眼神,想要让兰香将秦蓁硬拽回来,只可惜,兰香挨了李妈妈一个巴掌,怎么可能顺着李妈妈的意。

李妈妈气得跺脚,又低骂了一声“贱蹄子”,便急匆匆地去追秦蓁了。

秦蓁往前缓缓地走着,看着眼前熟悉的院落,怡人的景致,心中生出了一丝的悲凉。

她嗤笑自己前世的痴傻天真,更是痛恨那些玩弄算计她的人。

前世的她,十二岁便没了母亲,往日母亲对她过于宠爱,导致母亲去了之后,她便没了主心骨,看似待她慈爱的祖母,一心为她好的奶妈,只不过是想尽法子摆布利用她。

而她却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如母亲那般尊敬爱护着。

不论是一年之后,父亲续弦,将外室接回了府上,成为了新夫人,还有那个外室仅小自己一岁的妹妹,她都会尽可能地对她们好。

可是,到头来呢?

在他们眼里,她不过是个任他们摆布的傻子罢了,等利用彻底之后,将她无情地抛弃。

秦蓁越想,那双眸子便越发地冰冷,她回过神来,握紧双手,不理会身后追来的李妈妈,只是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

李妈妈有心阻拦,却瞧见不远处来了人。

她连忙收敛脸上的急切与怒意,换成了笑脸相迎。

“表xiao jie来了。”李妈妈几步停在了秦蓁的身侧。

秦蓁驻足,便瞧见李妈妈口中的“表xiao jie”笑颜如花地朝着她走来。

当瞧见她一身素衣打扮时,嘴角一撇,露出了不满。

“我姑姑怎么说也是出身jiāng shi,倘若不是因府上还有孝期,也不至于如此简陋地进门,你好歹也是秦家的大xiao jie,难道一点规矩都不懂?还是你认为,我姑姑不配进门?”

眼前的“表xiao jie”还不等秦蓁开口,便冲着她责问起来。

“表xiao jie,您怎得过来了?”李妈妈瞧着这位“表xiao jie”颐指气使的模样,当下,脾气便软了。

不顾秦蓁,殷勤地上前作揖。

秦蓁看着李妈妈这般附小做低,暗自冷笑,怪只怪自己前世瞎了眼,怎会偏信李妈妈?

前世被算计也是她活该,可是她不甘心的是,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当傻子利用。

“你又是谁?”秦蓁越过李妈妈,逼视着眼前趾高气扬的“表xiao jie。”

“我是谁?我姑姑便是秦夫人。”表xiao jie直言道。

“哦。”秦蓁挑眉,若有所思地点头,“可是我并不认识你,你是哪里来的表xiao jie?”

“我姑姑是jiāng shi,今儿个起,便是秦夫人。”表xiao jie扬声道。

“原来是江家的xiao jie。”秦蓁恍然道。

“你日后也要唤我姑姑一声母亲。”江xiao jie得意道,“不过,我的表姐只有一个,至于你……不过是个没了娘的野种罢了。”

“野种?”秦蓁勾唇一笑,“我今儿个真是长见识了,原来这便是江家的门风。”

她看着不远处缓缓走来的秦玥,以及如今操持府上中馈的二房夫人,幽幽道。

不得不说,这位江xiao jie是被娇宠坏了的,如今新夫人还未真正进门,她便胆敢在府上撒野,当众责骂秦蓁是野种,可想而知,日后这新夫人进门,秦蓁怕是再难有活路了。

秦蓁只是静静地等着秦玥跟二夫人过来。

二房的二夫人,居氏,乃是老夫人母家的人,故而深得老夫人喜爱,自母亲去世之后,她便顺理成章地接管了府上的事务。

这冷不丁地冒出了一个外室,而且即将入府,这便预示着她好不容易到手的中馈,转眼成了别人的。

这一年来,她可甚是得意,自然会想方设法保住这好不容易到手的掌家之权,怎能甘心落于旁人之手呢?

秦玥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却出落的亭亭玉立,梨涡浅笑,透着一股如沐春风的暖意。

这样的秦玥,我见犹怜,任谁不会动心?

秦蓁在想,倘若当初,若非她与国公府世子的婚约是在母亲去世之前便定下的,怕是秦玥早已取而代之了,哪里还轮得到她嫁过去?

“江家的xiao jie还真是好口才。”还不等秦玥开口,二夫人居氏阴阳怪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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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野狗乱吠(求收)

“表妹。”秦玥担心江敏口无遮拦,故而,在江敏还未开口时,便率先轻唤了她一声。

江敏自幼便与秦玥交好,表姐妹感情甚笃,而江敏对秦玥也是言听计从的,如今瞧着秦玥那笑吟吟地双眸下,带着一丝的警告,她收敛起了面对秦蓁的嚣张气焰。

缓缓转身,当瞧见秦二夫人居氏时,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乖巧模样儿,“江敏见过二夫人。”

居氏瞧着江敏这变脸的速度,不免咂舌,她原本是想拿捏着江敏的错处,到时候好给这新夫人难堪,不过瞧着江敏在自己面前恭敬的姿态,她知晓,这丫头,适才怕是故意的。

“二婶。”秦蓁走上前,轻柔地开口。

居氏深知,这大xiao jie是个最没主见的,故而并不放在眼里,不过是因着,孝期未至,这才对她宽容了一些。

秦玥面含笑意地看着秦蓁,甚是亲昵地开口,“大姐。”

秦蓁直视着她,抿了抿唇,却并未回应。

她只是看着居氏,“还请二婶做主。”

“做主?”居氏挑眉,不解。

“适才江xiao jie对蓁儿的侮辱,二婶想必是听到了。”秦蓁泪眼汪汪道,“母亲去了,这府上待蓁儿真心的就是二婶了。”

“你这孩子,今儿个乃是大喜之日,你这一身素衣不说,还哭哭啼啼的,倘若被外人瞧见了,岂不是招人笑话?”居氏不喜欢秦蓁,却也碍于她是长房嫡女的面儿上,才并未对她发难。

虽然她不喜江敏这番两面做派,可是也不想掺和大房的事儿。

适才不过是以为这江敏的口无遮拦,能让她寻到由头,好让她将中馈牢牢地抓在手里头。

如今一瞧,她觉得自己刚才多嘴了。

她正暗悔,不该多事儿,秦蓁却在此时来碰钉子。

江敏站在一旁,听着居氏对秦蓁的责骂,嘴角一勾,颇为得意地看向秦蓁。

秦玥却柔声道,“二婶,大姐也是想念母亲了,故而才会失态,您莫要放在心上,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居氏知晓,jiāng shi进门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怎么也不会在今日找不痛快,毕竟,今儿个往来宾客众多,莫不要让旁人瞧了笑话。

“罢了,只怪大嫂去的早,这一年来,也少不得胡思乱想。”居氏装出一副体谅的口气。

江敏挑衅地看着秦蓁,“秦大xiao jie,适才我并非辱骂你,不过是刚才路过的时候,瞧见了一只乱吠的狗,以为是只野狗呢。”

秦玥瞪了江敏一眼,转眸柔和地看着秦蓁,“大姐,您可莫要听表妹胡沁,她素日便口直心快的,今儿个难得出府,这才口无遮拦了。”

“不过,秦xiao jie的这身装扮……”江敏上下打量着,双眸充斥着嫌恶。

“李妈妈,你是怎么办事儿的?”居氏瞧着秦蓁这身素衣,也着实扎眼。

李妈妈点头哈腰道,“二夫人,老奴也没法子,大xiao jie执意如此。”

“蓁丫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居氏将矛头转向秦蓁,“我知晓你素来任性,可是今儿个却万不能让你随心所欲了,你可知晓今儿个是何日子?可不能丢了秦家的颜面。”

秦蓁却收起了眼泪,神色尤为平静,目光铮铮地看着居氏,“二婶,蓁儿这身装扮有何不妥?”

她适才那般怯怯的,不过是做给旁人瞧的,那人已经走了,她自然不用再装了。

“有何不妥?”居氏未料到秦蓁胆敢反驳她,她冷笑了一声,“今儿个可是府上大喜之日,你难道一点规矩都不懂?”

“即便你对你母亲心存不舍,可是,也不能在今儿个触了霉头。”居氏义正言辞道。

秦蓁低头看着自己的装扮,“二婶,蓁儿当然知晓今儿个是何日子,只是,百善孝为先,蓁儿有孝在身,自然要先去拜过母亲,才可前去喜堂,难道二婶是让蓁儿穿着喜气衣衫前去?”

居氏一愣,倒是忘了秦蓁每日一早都会前去给先大嫂上香,只怪她今儿个忙忘了。

“蓁儿明白,二婶也是忙于打理府上的事儿,才忽略了此事。”秦蓁再次地回到了那副委屈求全的模样。

居氏顿觉尴尬,轻咳了一声,“那你还愣在这处做什么?”

“蓁儿正要过去,却无端端地被江xiao jie拦下了。”秦蓁无奈道,“二婶也是亲眼目睹的。”

“眼瞧着吉时快到了,你莫要耽搁了。”居氏催促着。

秦玥也顺势体贴地开口,“是啊,大姐,你先去吧。”

江敏冷冷地看着秦蓁,只觉得这样将秦蓁放走,太憋屈。

秦蓁顺从地点头,而后便往前走了。

秦玥目送着秦蓁离去,看着居氏道,“二婶,宾客也都到齐了,还要烦劳您前去了。”

“这本就是应当的。”居氏说着,也不等秦玥再开口,就急匆匆地去了喜堂。

秦玥见居氏走远,这才看向江敏,面带笑容,眼底却没有笑意。

江敏心虚地低头,却又不服气,“表姐,她算什么?等姑母进府之后,她不过就是个外人罢了。”

秦玥压低声音,“你还敢胡言乱语?”

“表姐,我说的没错。”江敏仰头愤愤道。

秦玥无奈地扶额,她瞧着秦蓁受委屈,心里自然欢喜,可是明面上却要表现的大度,莫不能让旁人以为她欺负了秦蓁。

“大姐的心情我是能体谅的。”秦玥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水,瞧着着实让人心疼。

不远处,有一人立于回廊下,瞧着那抹倩丽的身影,留恋许久之后,才转身离去。

秦玥虽不知是何人,却也明白,自己此刻万不能失态,她握着江敏的手,“我知表妹是为了我好,不过,今儿个是大喜之日,表妹莫不能动气。”

江敏点头,唠叨了几句,便与秦玥一同也去了喜堂。

秦蓁去了祠堂,跪在母亲的牌位前恭敬地上香,缓缓地合起双眸,心中默念着,“母亲,你放心,我定然让jiāng shi今儿个跪着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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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咳咳……拜堂不就是跪着进门吗?

秦蓁:那就爬着进门……

小a:好啊好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明日分解,亲耐哒们,新文需要亲们的支持,收藏,评论啊,吼吼……不然柠檬会很寂寞的,啦啦啦……从明天开始,更新日期定为早上八点钟哦!吼吼……明天早上,不见不散!

003 跪下!(求收)

“大xiao jie,时辰到了,您若是再不去换衣裳,便来不及了。”李妈妈在一旁催促着。

秦蓁缓缓地睁开双眸,兰香弯腰扶她起来。

她越过pu tuán,朝着台案走去。

“大xiao jie,这可使不得啊。”李妈妈见她伸手要去碰先夫人的牌位,大步上前拦在了前头。

秦蓁双眸微眯着,射出一道冷光。

李妈妈对上那冰冷的眸子,先是一怔,而后吓得一个哆嗦,当场愣住了。

秦蓁泛着一丝苍白的唇,轻启,“我知李妈妈很是挂念母亲,我不介意送李妈妈去陪母亲。”

“大xiao jie……”李妈妈惊恐不已,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一时竟不敢再多言。

秦蓁越过李妈妈,弯腰扶着母亲程氏的牌位,蓦然转身,一步步地出了祠堂。

兰香只是低头跟着,还不忘斜睨了一眼傻愣着的李妈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秦蓁当然听到了兰香那轻蔑的哼声,不过如今,还不是收拾她们的时候。

她并未换衣,而是一身素衣,双手捧着牌位前往了喜堂。

此刻。

二夫人居氏正在外头接待来宾。

按照规矩子女是要守孝三年,夫家一年之后可以续弦,这不,秦家这是算好了日子,刚过一年,便迫不及待地要迎新夫人进门。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新夫人竟然是秦老爷养的外室,故而,不少人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前来的,有些则是好奇,究竟是何方女子,竟然能破了规矩,从一个外室变成了正室。

只不过因红白喜事不能相冲,故而宾客也只是请了一些素日来往的,排场并不算大。

即便如此,许多人也是慕名而来的,毕竟,秦家在京城的地位,那也是非同小可的。

秦老爷秦城一身喜袍,如今也正值盛年,身形高大,样貌不凡。

他面带微笑,眉眼间亦是溢满了掩饰不住的喜悦,拱手在外堂迎接宾客。

“恭喜恭喜!”

来往宾客笑着开口,喜堂内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等外头传来高喊声,“花轿来了。”

众人便簇拥着秦城前去大门处迎接。

喜娘喜笑颜开地扬声高喊着。

秦城踢了轿门,轿帘掀开,同样是一身喜服的女子被背了出来。

背着她的乃是江家的公子,这也算是侄儿送姑母出嫁了。

待行至秦家大门处,新娘正要抬脚跨火盆,却被一道稚嫩却语气坚定的声音打断。

“等等。”那声音掷地有声。

顿时,喜乐戛然而止。

众宾客的欢声笑语也在此刻静止。

“且慢。”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便瞧见一女子身着素衣,手中还捧着牌位缓缓地走了过来。

老夫人在喜堂内的里间jing zuo,直等着待会坐与高堂,故而,并未在场。

居氏忙着招呼宾客,此时正站在大门内。

她瞧见秦蓁手捧牌位前来,先是惊愕不已,连忙大步上前,拦在了她的跟前。

“我的大xiao jie,今儿个乃是大喜之日,你莫要胡闹了。”居氏不能在外人跟前表现的过于凌厉,故而柔声细语的劝说着。

秦蓁目不斜视,无视着居氏无奈夹杂着警告的眼神,而是直接越过居氏。

居氏慌忙拽住了她的衣袖。

秦蓁脚步一顿,看向了她,“二婶是想对母亲不敬?”

“蓁丫头,你可不能任性啊。”居氏的声音明显低沉了一些,嘴角也跟着一垂。

“二婶,这牌位被你挡住了。”秦蓁并不理会居氏的“好言相劝”。

居氏一愣,未免旁人说闲话,便松开了手。

秦城瞧着秦蓁便这样捧着牌位出来,脸色微微一冷,即刻恢复了往常的温润。

“蓁儿,你这是要做什么?”秦城看着她。

“父亲,女儿知晓父亲最疼爱女儿,也知晓,您续弦是为了让女儿日后能有依仗。”秦蓁并未哭泣,而是笑吟吟地看着秦城。

那双眸子像极了故去程氏的双眼,使得秦城即便心中有火,如今也发不出来。

他抿唇,半晌后,“我知晓你对母亲的思念之情,这府上到底不能没了疼爱你的人。”

秦蓁听着秦城冠冕堂皇之言,心中冷笑。

她远远地瞧见那抹娇艳的身影走来,眼中含泪,嘴角浅笑,道尽了她的心酸与无奈。

众人瞧着,也是好不心疼。

小小年纪便没了娘,她如此,也是该理解的。

只不过,这大喜之日,将牌位捧出来,着实有失体统。

“大哥。”人群中被簇拥着走来一妇人。

她身着杏色长裙,面容姣好,脸上带着一抹沉色,瞧着便是一家主母的做派。

秦蓁见人前来,只是委屈地站在那里,强忍着眼泪,倔强地看着她。

“母亲在里头,你怎得出来了?”秦城一见她出来,暗叫不妙,也颇为头疼。

这可是府上出了名的刺头,即便嫁做人妇,在家里头也是任谁都不敢招惹的。

秦城无奈,毕竟这是他唯一的胞妹秦晚秋。

秦晚秋见秦蓁憔悴了不少,尤其是穿着一身素衣,瞧着更显清瘦。

她心疼不已,连忙上前关心地询问,“我几日不来,你怎变得如此憔悴了?”

“姑姑。”秦蓁紧咬着唇,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

秦晚秋心疼地抹着她的头,“放心吧,有姑姑在,看谁敢欺负了你。”

站在秦家的大门,众宾客都在,包括被晾在一旁的新娘,已经秦玥,还有江家的人,秦晚秋便这般霸道,显然是不将未来的新嫂嫂放在眼里。

在秦晚秋的心中,只有一位大嫂,那便是程氏。

至于这她素来瞧不上眼的外室,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大哥破了规矩,要将她娶进门。

秦城听着秦晚秋的话,嘴角一抽,却还是强忍着怒意,“妹妹,你还是进去陪母亲吧,母亲一直盼着你回来呢。”

“姑姑。”秦蓁却在此时仰头看她,“蓁儿只是想让母亲看看父亲喜欢的人罢了。”

秦晚秋了然点头,而后看着那盖着喜帕的jiāng shi,沉声道,“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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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真的跪下了,拍手……

小蓁蓁:那要不要爬着呢?

小a:那你倒是快点啊……

小蓁蓁:明天早上八点,等着……戳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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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秦家门是不好进的

“什么?”江家的公子一愣,而后上前,拱手道,“敢问这位夫人,为何要让我家姑母在这大喜之日下跪?”

“你又是何人?长辈说话,岂容你这小辈插嘴?这还未进门,便这般不将秦家放在眼里了,连个小辈都敢对我大呼小叫了。”秦晚秋轻蔑地斜睨了一眼江家公子,冷嘲热讽。

江家公子当场噎住,无力反驳,只能涨红着脸站在一旁。

秦城顿觉有失颜面,毕竟jiāng shi从今儿个起便是秦夫人,若是当众下跪了,日后他岂不是也成了笑话。

此时,居氏已经让人去将老夫人请了过来。

“胡闹!”一道凌厉的声音自门内传来。

秦晚秋身形一顿,倒是没有半点退让,而是转身去迎接老夫人了。

“母亲。”

她适才还冰冷如霜的脸,此刻,露出了女儿的娇态来。

老夫人瞧着自己许久不见的女儿,笑容满面地过来,无奈地叹气。

待秦晚秋过来时,她沉声道,“你又胡闹什么?今儿个是秦家的大喜之日,你莫要让你大哥难做。”

“母亲,女儿此举,也是为了秦家,为了母亲、大哥好。”秦晚秋继续道,“母亲难道不知外头如今是怎么传咱们秦家的?”

“这是何意?”老夫人被秦晚秋扶着,一面往前走,一面便瞧见了秦蓁那抹素白的娇小背影。

不知为何,她对秦蓁就是喜欢不起来,而且还是那种骨子里头的厌恶。

俗语曰,隔代亲,可是在老夫人与秦蓁这里,从未体会得到。

听说,当年,程氏怀的乃是双生子,老夫人喜出望外,秦家待程氏也是格外的好,只可惜,后头,生出了一个死胎,还是个男婴,活下来的却是个女胎,就是如今的秦蓁。

自此,老夫人便视秦蓁为不详人,冷漠对待,后头,程氏也病故了,这便更让老夫人不喜了。

她脸上笑意顿失,等行至秦城面前时,也正好看向秦蓁。

秦蓁捧着程氏的牌位,转身朝着她福身。

“祖母。”

“你母亲若是知晓你这般不知礼数,九泉之下岂能瞑目?”老夫人叱问道。

秦蓁看向老夫人,并无躲闪,“祖母,孙女带母亲前来见见新进门的秦夫人,有何不妥?”

秦晚秋知晓,若是再让秦蓁说下去,老夫人必定发怒。

连忙轻咳了几声,扶着老夫人,在老夫人耳畔低喃了几句。

老夫人阴沉的脸色这才稍霁,“你本不该由着她胡闹的。”

“母亲,难道您忘了,倘若不是大嫂,哪里有女儿的今日。”秦晚秋压低声音。

老夫人重重地叹着气,“即便如此,你也要先与我说的。”

“江家也是颇有地位的,为何江家的大xiao jie她不做,偏要做个外室?大嫂当初是因何动了胎气的,以致我那侄儿……倘若不是她,大嫂也不可能郁郁而终。”

秦晚秋想及此,便恨不得将jiāng shi撵出去,可是事已至此,她也只想让jiāng shi明白,这秦家的门是不好进的。

老夫人知晓,秦晚秋与已故程氏感情甚笃,也知晓她这倔强脾气,又听秦晚秋所言,极有道理,此刻,也任由着她去做了。

秦蓁却知道,秦晚秋是如何与老夫人说的。

只说,一个外室登堂入室,而且女儿也这般大了,想来便是个心思深沉之人,倘若不在此刻立威,日后进了秦家,岂会将老夫人放在眼里?

“哎呦,再不跨火盆进门,便要耽搁吉时了。”喜婆在江家的示意下,扬声催促。

秦晚秋盯着那喜婆冷笑了一声,并不开口,却足以吓得喜婆心惊胆战,当下便缩在了一边。

秦晚秋沉声道,“想来诸位也知晓,我大嫂刚过世一年,而这新进门的妇人,原先乃是我大哥养在外头上不得台面的外室,我大嫂还未去世前,她可曾前来拜见过?如今大嫂故去不久,她便要进门,这自是于理不合的,毕竟,我大嫂的牌位在此,三年孝期未满,这秦家的秦夫人依旧是她,她若要进门,也要先对我大嫂见礼,恭敬地称一声秦夫人,否则,她打哪来,便回哪去。”

秦晚秋言罢,转眸看向秦城。

“大哥,莫要怪妹妹多管闲事,只因这新进夫人来历太不光彩,若不如此,旁人还以为是这新进夫人克死了我大嫂呢。”

秦晚秋一言,也是有理有据的,毕竟,这时间太过于凑巧了。

这般迫不及待地要进门,谁知道,已故的秦夫人是不是……

这深宅之中,最难看透的便是人心,更何况,堂堂江家的xiao jie,不惜委身,还甘愿被养在外头,隐忍十几年,她难道没有怨恨的时候

人心是复杂的,更何况,还是一群看戏的人。

江家公子胀红了脸,却也因年幼,反驳不出半个字。

秦晚秋冷哼一声,掷地有声道,“这吉时若是真过了,那这花轿可是真要抬回去了。”

安静地立在秦城身侧的jiāng shi,一身鲜红嫁衣,头顶喜帕,虽看不出情绪,而她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原有的姿态,不闹也不辩驳。

秦城想要开口,不过碍于如今宾客诸多,而吉时将至,未免再生事端,便也忍下了。

毕竟,秦晚秋所言,众人都觉有理。

瞧着秦蓁那消瘦憔悴的模样儿,捧着牌位倔强地站着,不少夫人也在此刻三言两语起来,怕是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深有同感。

前来道贺的,哪个不是名门闺秀,可是在妇德面前,也只能佯装大度,只不过看着一个个新人进门,她们心中又何尝不苦?

这外室,便是她们最痛恨的,自然不能让她如此容易地进门,否则,日后那些个外室岂不是人人效仿,万一对她们起了杀心呢?

“这本就是规矩,新妇进门前,也要先见过正室的。”一位夫人插嘴了。

不少夫人也跟着附和起来,一时间秦家大门口又热闹了起来。

“我跪!”一直不曾开口的jiāng shi,终于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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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说好的八点更新呢?更新呢?作者君,你给我出来!

作者君:那个……这个……我给你卖个萌吧……

小蓁蓁:墙角蹲着去!

作者君:我面壁,我思过,我忏悔,我蹲墙角画个圈圈……喵喵喵……

小a:明天几点更新?

作者君:八点,八点,这不跪下了嘛,银家也是有存稿的了……啦啦啦……

小蓁蓁:啪!滚去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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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江氏有喜

“母亲。”秦玥站在不远处,不敢主动上前,只是轻声道,眼含热泪,怎一个委屈了得。

秦蓁斜睨了一眼秦玥,而后只是站在正门前,此刻盖着喜帕的jiāng shi被扶着站在了她的面前。

秦蓁瞧着她就这样要跪下,她淡淡地启唇,“父亲,她盖着喜帕,如何拜见母亲?”

“秦xiao jie莫要太过分了。”江敏rěn wu kě rěn,越过秦玥身侧,直接从宾客堆里走了出来。

秦玥见状,一副欲言又止,想要拽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只是抬起手,作势揪住了江敏的衣袖。

江敏用力一拽,那衣袖便从秦玥的手中划开了。

秦玥并未上前,只是站在远处一副无助的模样,惹人怜爱。

可是越发这样,在诸位夫人的眼里,便显得越发地矫情做作。

偏偏,她们却做不出这样的姿态,故而,很是鄙夷这样矫揉造作的狐媚女子。

江敏大步走了过去,站在jiāng shi的身旁,直视着秦蓁道,“秦xiao jie,按理说,你也应当唤我姑母一声母亲,你此举,也是于理不合吧?”

秦蓁抿唇,也只是笑了笑,“是呢,江xiao jie适才还嘲讽我,不过是个没娘的野种。”

“适才之事乃是有心之人挑拨,我也解释过了,而秦xiao jie莫要歪曲事实,先辱我姑母,后又向我泼脏水,毕竟,江家也并非那般任人欺凌的。”

江敏趾高气扬地开口。

秦蓁勾唇一笑,“江xiao jie,你真当当时只有二婶在场吗?”

秦晚秋却在此刻上前,看向江敏,眼里尽显鄙夷,“这便是那个指着你鼻子,骂你是野种的丫头?”

“姑姑,我……”秦蓁眼眶泛红,却还是倔强地捧着牌位,“我本就没了母亲。”

围观的宾客们,前来的皆都是各府上的夫人们,还有一些待字闺中的xiao jie们,如今瞧着秦蓁没了母亲,无依无靠的可怜模样,越发地同情她了。

尤其是那些夫人们,哪个不是感同身受的?

一时间,觉得这江家的家风,还真是让rén dà开眼界啊。

试问,一个也算是百年世家的家族,竟出了一个甘愿当外室的女子,这大xiao jie还这般嚣张,当着众人的面对秦家xiao jie都这般无礼,日后,这续弦进门,这秦xiao jie还不知被欺负成什么样?怕是到最后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人,总是会同情弱者,前提是,与自己同病相怜,亦或是让自己感同身受的。

许是秦玥如今还年幼,并未将jiāng shi的手段学到十成十,故而在诸位夫人面前,便显得越发地惺惺作态,可是,秦玥这般姿色与楚楚可怜模样,却对男子是极为受用的。

故而,如今在座宾客,许多男子觉得秦蓁小小年纪便这般不懂得顾全大局,着实小家子气。

而秦玥则不同,看似柔弱,却为了顾及两家的颜面,而委曲求全。

秦晚秋听着秦蓁这番话,越发地心疼了,她冷冷地看着江敏,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勾唇一笑,“想来江xiao jie小小年纪,倘若不是旁人挑唆,也不会对秦家xiao jie说出‘野种’二字吧。”

这话甚是诛心,毕竟,江家即便再没规矩,也不会教唆江家的xiao jie说出这般有失颜面的话。

可知,只这一句话,便能将江敏的名声彻底毁了。

江敏恍然意识到了什么,死死地盯着秦蓁,咬牙切齿地开口,“我说过了,并非是秦xiao jie所言那般。”

秦晚秋冷笑一声,“难道我听错了?”

她还不忘扫了一眼居氏。

站在身后的居氏,这下慌了。

“姑奶奶当时在场?”居氏连忙上前。

“不过二嫂,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秦晚秋勾唇冷笑。

居氏讪讪一笑,不敢去看老夫人的脸,只是看向江敏道,“江xiao jie,你辱骂秦家xiao jie,也是我亲耳听到的,湘丫头也在。”

江敏见居氏倒戈,她虽气恼,却也明白,这是情理之中的。

转眸看向秦玥,继续道,“我不过是为表姐抱打不平罢了,既然秦家的人执意要泼脏水,那我也无话可说。”

秦晚秋倒是对江敏刮目相看了,“我今儿个倒是见识了江家的家风。”

“什么?”一位与秦晚秋亲近的夫人问道。

“厚脸皮。”秦晚秋凉凉地启唇。

“哈哈……”

门外,再次掀起了欢笑声,不过嘲讽意味甚浓。

江敏再要理论,却被江家公子一把拽过来了。

秦晚秋这才抬眸四处扫了一眼,“怎不见江家其他人呢?”

“我听说,这新进夫人,早被江家赶出来了,只不过,后头,是秦老爷亲自上门了,才勉强让她再次进门,从江家出嫁的。”

不远处,有人真相了。

秦晚秋看向早已气得脸色阴沉的秦城,她倒是一点都不怕,而是看向秦老夫人道,“母亲,您可要想清楚了,若是真将她娶进门,咱们秦家的颜面何存?就连女儿日后也抬不起头来做人了,毕竟……今儿个宾客们可不少。”

“可是人已到了。”秦老夫人原本以为续弦是为了冲喜。

早先瞧着秦玥的时候,也甚是喜欢,加之……jiāng shi有喜了……

她正在犹疑,却见jiāng shi有些身形摇晃,秦老夫人看向秦晚秋,说出了缘由。

秦晚秋继续道,“我当她怎会这般得意呢,原来是仗着身怀有孕了。”

不过,秦晚秋可不当回事儿,巴不得jiāng shi今儿个便没了呢。

她凑近秦老夫人的耳畔道,“母亲,她即便有孕,也难保这孩子是不是您喜欢的。”

“而如今,她若是真的便这样进门了,咱们秦家怕是要成为这京城最大的笑话了,此事儿若是传到宫里头,连累了姑姑,您可要想想,姑姑的脾气……”

秦老夫人突然后悔了,真不该听秦城的撺掇,这下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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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作者君,你这个骗纸,又骗宝宝早早爬起来……嘤嘤嘤……我要用小皮鞭抽死你……

作者君:咳咳……我错了……

小a:作者君,明天几点?

作者君:八点啊……

小a:给你个背影,自己体会!

小蓁蓁:你过来!

作者君:嘿嘿!我先闪了,小蓁蓁好凶,银家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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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婚礼取消

“不如……”秦晚秋见老夫人犹豫的神色,便知晓她动摇了,连忙压低声音,“进门还是要进门的,却不能以正室的名分,而是先抬了姨娘,倘若她这一胎是哥儿,那就扶正,倘若不是……那便让大哥再另娶,到时候,便进宫去求了姑姑,选一个让您称心如意的。”

老夫人觉得秦晚秋所言有理,只是,如今满堂宾客,该如何回绝呢?

秦蓁也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静静地围观。

盖着喜帕的jiāng shi,脸色极不好看,天未亮便开始折腾,好不容易上了花轿,这十几年的等待,原以为得偿所愿,可是不曾想,竟然会在最后关头被硬生生拦下了。

jiāng shi怎会甘心?

她必须想办法尽快进门拜堂,否则过了吉时,她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过,这三媒六聘已下,如何退?”老夫人顿觉不妥。

秦晚秋接着道,“母亲,难道您真的想要秦家的颜面扫地吗?一个外室,已然没了清白之身,竟然还有脸以正室的身份进门,如今有多少人在看笑话?”

老夫人一时有些左右为难了。

jiāng shi眼瞧着吉时快到了,她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装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似是下一刻便要倒下似的。

“哎呦,这是怎么了?”一旁的喜婆作势上前扶着。

秦城一瞧,担心她腹中的胎儿,连忙上前,便将她横抱起来。

“赶紧去叫大夫。”秦城说着,便要抱jiāng shi进门。

秦蓁却站在大门外不动,手中捧着牌位。

秦晚秋也连忙上前拦住了,“大哥,你可想好了,她现在若是进门了,那秦家便要颜面扫地了,你莫要忘了,你之前是如何禀报姑姑的,倘若此事儿传到宫里头……”

秦城脚步一顿,有些迟疑。

jiāng shi在秦城的怀里不住地颤抖着,却咬紧牙关,不敢出声。

秦城见此,心一横,直接要越过秦晚秋,抱着jiāng shi进门。

秦晚秋先前便担心jiāng shi作妖,故而一早便准备了大夫,此刻,她再次挡在了秦城的面前,“大哥,倘若见红了,更不能进门了,难道你想让秦家日后都家无宁日?”

秦城脸色黑沉如铁,气恼不已。

“你让开!”

秦晚秋不曾想,大哥竟然为了一个外室,头一次冲她发火。

她还从未与大哥真正地红过脸,转身,便委屈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当下便沉了脸,走上前去,直视着秦城,“既然她身子不适,便无法拜堂,吉时也快过了,今儿个,婚礼取消。”

“什么?”江敏忍不住地高声道。

只是还不等她吵嚷,便被江家公子直接拖走了。

众宾客也是三言两语,不过最后,也只能在秦老夫人的赔礼之下,洋洋洒洒地离去了。

秦城抱着jiāng shi进了门,不过不是正门,而是从侧门进去的。

老夫人让秦城将人先带去侧门最近的耳房。

秦晚秋怒视着秦城怀里的jiāng shi,突然扬手,将她头上的喜帕扯了下来。

她虚弱地靠在秦城怀里,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也无法掩饰她那苍白的脸色。

大夫很快到了,只是拿过一块丝帕放在jiāng shi的手腕上,把脉之后,接着道,“不过是有些虚弱罢了,无妨。”

秦城这才松了口气。

“腹中胎儿呢?”他继续问道。

“吃几副安胎药,好生静养便是。”大夫说罢,便去开方子,命人煎药了。

jiāng shi闭目躺在床榻上,看似是昏睡了过去。

秦城见她并无大碍,便松了口气,抬眸正对上秦晚秋那黑沉的脸。

“大哥真是好本事。”秦晚秋冷嗤道,“竟为了一个外人,对同胞妹妹也不假辞色。”

“晚秋,你如今也嫁为人妇,怎的还这般莽莽撞撞的?”秦城继续道,“今日之后,我怕是无颜再出府了。”

“大哥,我这么做,全然是为了秦家跟大哥颜面啊。”秦晚秋委屈不已,“倘若真的让她进了门,秦家才算是真的颜面扫地呢。”

秦城要开口反驳,却直接又被秦晚秋截了话。

“大哥,你可要想好了,你原先是如何跟姑姑说的?”秦晚秋继续道,“今日之事,想来很快便会传入宫中,我明儿个正好入宫,可以替你求情。”

“好妹妹,你可要帮帮哥哥啊。”秦城一听,连忙变了脸,转眸看了一眼jiāng shi,既然人都进门了,那么日后都好说。

不过此事儿若是真的传入了宫里头,他少不得吃挂落。

想及此,秦城适才还阴沉的脸,此刻堆起了讨好的笑容,“妹妹,你可莫要气我,我适才也是气急了。”

老夫人在一旁干咳了两声,而后斜睨了一眼昏睡过去的jiāng shi,“既然都进门了,那便留下吧,不过吉时已过,这婚事我适才也宣布取消,她……是要抬姨娘呢?还是先等她临盆了再议?”

“若是这样留在府上,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江家人已经走了,显然是不会再要她了,她先前是外室,那等她醒了之后,便从哪来就回哪去吧。”

秦晚秋直言道。

秦城犹疑了片刻,开口,“人都进门了,再送出去,岂不成了笑话,那便依母亲所言,抬了姨娘吧。”

“倘若她生了哥儿,那再议续弦之事。”老夫人未免这兄妹二人记仇,故而选了一个折中的说辞。

“就依母亲。”秦城知晓,事情闹成这般,他这几日也要低调行事才可。

秦晚秋捧着母亲的牌位回了祠堂,小心地放下,恭敬地上香之后,低声道,“母亲,女儿说到做到,您大可放心。”

“大姐。”秦玥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她缓缓转身,便见秦玥红着眼眶,当即便跪在了她的面前。

------题外话------

小a:当看到更新时,我先推开窗户看了一眼……

作者君:看啥?

小a:确定今天的太阳是打东边升起的,我就放心了,拍手……我终于等到八点更新啦!

作者君:开森吗?

小a:开森,好开森,小柠檬棒棒哒!

作者君:表夸我,我会骄傲的。

小a:那明天几点更新呢?

作者君:八点啊!

小a:啊啊啊……

作者君:荡漾中……

小蓁蓁:滚去码字!

作者君:嘤嘤嘤……我还是先飘走吧……明天早上八点见啊!

小蓁蓁:还不快滚!

作者君:小蓁蓁太可怕了……伦家的小心脏……吼吼……

亲耐哒们,明天精彩继续啊……看完记得留爪啊,让我知道你们的存在啊,嘤嘤嘤……看我纯洁的眼神……

007 居氏煽风点火

“你这是何意?”秦蓁冷冷地启唇,身子一侧,往前走去。

“大姐,我是替表妹来向你赔不是的。”秦玥泪水连连地看着她。

秦蓁见她身着着桃粉色长裙,袖摆上绣着掐丝的金银花纹路,朱钗也都是当即时兴的样式,这身行头,可谓是贵气十足。

她长相温婉秀丽,可是偏偏那双眸子透着万种风情,这样的女子,看似温柔如水,实则心如蛇蝎。

前世的秦蓁,就是被她的假面所骗,以为她是个处处为自己着想,善解人意的好妹妹。

如今瞧着,只觉得她处处透着心机,没有一处让她喜欢的。

她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一个不留神,便中了她的算计。

“你虽是父亲的女儿,不过,如今还未真正地祭拜祖先,入族谱,我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秦蓁慢悠悠道,“你又如何对祖先们行如此大礼呢?”

她说罢,便要离去。

秦玥见状,连忙侧了个身,冲着她跪着。

秦蓁向后退了好几步,“我可担待不起。”

她转眸看了一眼兰香,“还不走?”

“是,是。”兰香适才的小动作,秦蓁是尽收眼底的。

原来,她一早便是有了异心。

秦蓁暗自冷笑,大步地出了祠堂,并不理会还跪在祠堂内的秦玥。

毕竟,还未入族谱的女子,是不能出现在祠堂内的,否则,是要受罚的。

而秦玥以为自己从今日起便是秦家的二xiao jie了,故而才会忘了规矩。

秦蓁出来,正巧碰上前来寻她的二婶居氏,她看了一眼居氏,淡淡道,“二婶,您找的人如今可在祠堂呢。”

此言一出,居氏愣了愣,当下便明白了。

她适才可是亲耳听到,jiāng shi要以姨娘的身份进秦家,倘若秦玥也被抓了错处,这掌家之权便会牢牢地握在她的手里头了。

“蓁丫头,适才当真是忙糊涂了,二婶一向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没有那些个旁的心思,你也莫要往心里头去。”居氏亲昵地握着秦蓁的手说道。

“我知晓二婶是对我好的。”秦蓁也顺着说道。

“好了,我先去找人了。”居氏说罢,便带着人迫不及待地赶去了。

秦蓁转眸看着低头不敢吭声的兰香,双眸闪过一抹冷光,接着便去了耳房。

jiāng shi昏迷不醒,秦城与老夫人,秦晚秋都在外间。

关于jiāng shi之事后续安排,也需要寻个由头才是。

“大哥,明个儿我入宫,禀明姑姑之后,便会领一道懿旨回来。”秦晚秋早就想好了对策。

“江家那处呢?”秦城觉得他如今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

“江家现在怕是自身难保吧。”秦晚秋知晓,秦城还是想将jiāng shi扶正。

只可惜,秦晚秋压根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对于秦晚秋来说,秦夫人只有大嫂一个,其他的女子,尤其是这个jiāng shi,那是绝对不能的。

想起秦蓁那可怜模样,她看向老夫人,“母亲,当年之事,怎能怪蓁儿呢,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可是大嫂唯一的孩儿,也是您的亲孙女啊。”

老夫人就是过不了那个坎,时间越久,越难跨过去。

即便是秦晚秋总是在她耳旁念叨,她也无法释怀。

秦晚秋瞧着老夫人那神色,自知多说无益,索性直言道,“大哥,蓁儿可是秦家的嫡长女,即便是为了秦家的颜面,你也不能厚此薄彼。”

“嗯。”秦城的心思全然不在这处,敷衍地应了一声。

秦晚秋无奈叹气,“这jiāng shi,大哥,你可要想清楚了,今日,并非是秦家言而无信,而是jiāng shi名声不好,倘若真的娶进门,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传入宫里头,姑姑是绝对不允许的,万一因此圣上怪罪下来,秦家可就……”

老夫人知晓,秦晚秋说的极有道理,转念一想,依着jiāng shi如今的名声,的确上不得台面,故而看向秦城道,“先等她临盆之后再议吧。”

“为今之计,只能如此。”秦城了然道。

秦晚秋见秦城不再执着,也便放心了。

外头,秦蓁已经等着了。

下人禀报之后,秦蓁一身素衣入内,当即便跪下了。

“蓁儿是前来给祖母、父亲请罪的。”秦蓁垂头道。

“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思,为父倒是小瞧了你。”秦城想起今日受辱之事,瞧着秦蓁便不顺眼。

秦晚秋听着,顿时不悦了。

“大哥,蓁儿哪里做错了?她孝期未满,自然要身着素服了,倘若她今儿个不如此做,你是不是又会说,她有孝在身,却身着艳丽,全无半点孝道?”

前世,秦蓁便是听信了李妈妈跟兰香之言,才换了喜庆的衣衫,前去迎接了续弦进门,可是jiāng shi头一件事儿,便是与秦城吹枕边风。

说生母刚去世一年,她便身着艳丽衣裳,可见她孝心,日后,岂会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更别提她这个继母了。

前世,秦城一听,对秦蓁便越发地不喜了。

这一世,秦城见秦晚秋处处护着秦蓁,气得甩袖离去。

老夫人淡淡地看了一眼秦蓁,今日此举之后,老夫人也觉得秦蓁心思深沉。

故而,对她是越发地厌恶。

时至今日,秦蓁自是不在乎他们的看法,毕竟,前世,他们也不曾好好地待她,视她如眼中钉。

“母亲。”居氏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瞧着秦蓁跪在地上,她连忙道,“母亲,跟着jiāng shi来的那丫头,原先瞧着倒是个懂规矩的,未料到,竟然是个没有礼数的。”

“又怎么了?”

原本,今儿个乃是大喜之日,如今却闹腾到这等地步,老夫人已然心力交瘁,故而有些不耐烦道。

“她竟然一身喜气,去了祠堂。”居氏知晓老夫人心气不顺,故而煽风点火道,“她如今是什么身份,便这样去了祠堂,若是惹恼了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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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八点?八点?现在都几点了?

作者君:嘤嘤嘤……大姨妈回来了,银家现在是病娇体质……

小a:那赶紧去休息吧。

作者君:嘤嘤嘤……我家亲们真好,感动中……

小蓁蓁:滚过来!

作者君:干嘛?

小蓁蓁:咳咳……给你个安慰的抱抱,要不要……

作者君:呀呀呀……小蓁蓁赶紧来扑倒我吧,咳咳……

小a:说好的病娇呢?再也木有爱了……

亲耐哒们,大姨妈到访,身体比较虚,你们懂得,嘤嘤嘤……明天八点继续哦!爱你们,么么哒!

008 秦玥受辱

“这还未进门,就这般轻狂,我原当她是个好的,未料到与她母亲是一般德性。”老夫人本就烦躁,听着居氏振振有词,老夫人斥责道。

秦蓁还跪在地上。

老夫人并未让她起来,故而,她也不会在此时触霉头。

只不过,秦玥的确有些得意忘形,许是她真的笃定自己会进秦家门,成为秦家的嫡出xiao jie。

老夫人再不看jiāng shi一眼,冷冷道,“这事儿便按照家法处置就是了。”

“母亲,那府上的事儿?”居氏扶着老夫人往前走,一面问道。

老夫人看了一眼她,也知晓她是何心思,便闷声应道,“既然不是续弦,便还有你管着就是了。”

“母亲放心。”居氏笑灼颜开道。

老夫人如今没有心思与她多言,转身看了一眼迎过来的秦晚秋,便由着她扶着回去了。

“起来吧。”居氏目送着老夫人离去,看着还跪着的秦蓁说道。

秦蓁这才被兰香搀扶着起来,她转身看向居氏道,“二婶,我先回去了。”

“去吧。”居氏在秦蓁跟前,难免会端着长辈的架子。

秦蓁也只是微微福身,便径自离开了。

等出了耳房,抬眸看了一眼天色,早已过了良辰吉日,天也跟着暗了。

折腾了一整日,她也有些疲惫,便径自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她的院子,紧挨着母亲程氏,只可惜,母亲去了之后,这处便变得冷清的很了。

她记得前世,jiāng shi进门之后,母亲的院子虽然空着,可是她的院子却让给了秦玥,而自己则搬到了母亲的院子里头。

后头,母亲的院子半yè zong hui闹出一些动静来,jiāng shi便找了道士前来,说是因着她与jiāng shi命中相克,故而才会闹得家宅不宁。

老夫人原本就不喜欢她,加之秦城的心思也都放在了jiāng shi身上,故而对她也越发地冷淡,自己在府上的处境也是越发的艰难。

她想要改变,却无力改变。

那时的自己心思过于单纯,而秦玥却总是隔三差五地过来,给予关怀,她感动不已,只觉得秦家,只有秦玥对她是真心的。

她突然想起,自己跟姑姑之间越发地生疏,似乎也是因为姑姑不喜秦玥,她因此顶撞了姑姑,才会气得姑姑直骂她有眼无珠。

如今想来,她的确是有眼无珠。

秦蓁在母亲的院子前驻足许久,过往种种浮现眼前,却是满目的讽刺。

“大xiao jie,这处阴气重,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不知何处吹来一阵怪异地冷风,兰香打了个哆嗦,低声提醒道。

秦蓁并未看她,那淡淡的唇勾起一抹冷笑,“今儿个我要在这陪着母亲。”

“大xiao jie,这可万万使不得。”兰香抬眸看了一眼黑沉沉的院子,透着一股阴森之气,让她不寒而栗。

她不知为何,只要进这院子,便浑身发麻,宛若见鬼了一般。

秦蓁斜睨了她一眼,“你这胆子,既然你不愿意,便回去吧。”

“可是……”兰香犹疑不定,思来想去,还是打算陪着她。

万一到时候有个万一,她也不会被牵连不是?

jiāng shi醒来的时候,跟前空无一人,连个使唤的丫头都没有。

她虚弱无力地起身,瞧了一眼昏暗的烛光,确认腹中胎儿无恙,才算是彻底地松了口气。

“夫人。”

陪嫁的周妈妈端着安胎药进来。

jiāng shi扶额靠着,半眯着眼看着她。

不得不说,jiāng shi长相出众,一张鹅蛋脸,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那红唇微抿,半缕青丝披散与肩头,美人卧榻也不过如此。

她一身嫁衣还未褪去,露出一截皓腕微微抬起,“现在是何时辰了?”

“夫人,已过了吉时。”周妈妈端着汤药道。

jiāng shi并不意外,也未露出一丝的失望与可惜,只要她进了秦家,这秦夫人的位子迟早是她的。

只不过,今日之辱,她是记下了,不论是秦晚秋,还是那个给她难堪的丫头,她都会让她们承受千万倍的痛苦。

jiāng shi喝下安胎药,淡淡地扫了一眼,“玥儿呢?”

“xiao jie跪在外头,挨了板子。”周妈妈哭红了眼。

“为何?”jiāng shi适才是真的晕了,乃是怒极攻心。

“还不是二夫人,说xiao jie还未入族谱,算不得秦家人,擅入祠堂,便是乱了规矩,她是请示过老夫人的,老夫人说家法处置。”

周妈妈看着jiāng shi,如实地禀报了。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jiāng shi暗暗地冷笑,脸上却带着几分地凄楚,连忙下了软榻,被周妈妈搀扶着,出了耳房。

秦玥披头散发地跪在地上,后背被鲜血浸湿,原本红润的唇此刻毫无血色,却还是被强压着跪在那处,好不狼狈。

秦玥何曾受过这等侮辱,一时间难以接受,当场晕了过去。

奈何,居氏偏偏不肯如此轻易地放过她,故而让婆子将她泼醒,她浑身湿透,后背的伤口溢出血来,混合着那冰冷的水滴落在地上。

青石板上没一会便被染上了一摊血水,秦玥已然没了力气挣扎,只是这样木然地跪着。

jiāng shi出来,看到秦玥狼狈不堪的模样,她气得脸色发黑,深深地吸了口气,走上前去。

“母亲。”秦玥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抬头对上jiāng shi心疼的眸子。

“是我教导无方,母亲陪你一同受罚。”jiāng shi说着,便跪在了地上。

这是居氏始料未及的,连忙让人去将jiāng shi扶起来。

jiāng shi一手扶着小腹,一手握着秦玥的手,不肯起身。

婆子也不敢真的硬拽,生怕这一用力,万一动了胎气,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居氏一愣,她自然也担心jiāng shi有个万一,到时候,不是她的错,也是她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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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哎,大姨妈不来,想她,想她,大姨妈来了,恨她,恨她……让我冷静一下下。

小a:可是我恨你肿么办?

作者君:为嘛恨我?

小a:卡在这里合适吗?

作者君:我觉得很好……要不你抽死我啊!

小a:有请小蓁蓁,啦啦啦……

作者君:咬牙,你狠!

小a:哼哼,让你嘚瑟,让你让我抓心挠肺的,让你……哎哎……我还没说完,你跑啥?

作者君:不跑,等着被小蓁蓁抽吗?

亲耐哒们,这两天更新有点晚了,等大姨妈折腾完了,我会早上八点更新的,相信我,握拳……

009 江氏碰了老夫人的忌讳

“江姨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若是执意如此,我也没有法子,毕竟,是你自个愿意跪着的。”居氏说完,带着人当下便走了。

只不过,她并未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径直奔向了老夫人那处。

老夫人正头疼,见苏妈妈脚步匆匆地过来,她半眯着眸子,“这又闹腾什么呢?”

“老夫人,二夫人在外头呢,瞧着像是出了大事儿。”苏妈妈低声道。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头疼地厉害。

“让她进来吧。”

“是。”苏妈妈便去请了。

居氏一进来,便直接跪在了老夫人的跟前,“还请老夫人做主啊。”

“这大半夜的,你这风风火火的又怎么了?”老夫人现在瞧着居氏就头疼,故而语气也跟着低沉了一些。

“还不是jiāng shi,媳妇儿可是按照您的意思对那丫头家法处置了,可是jiāng shi醒了,自个儿也跟着跪在那处了,媳妇儿劝她不动,这才来寻老夫人的。”

居氏这下连母亲都不敢叫了,一口一个老夫人,显然是真的出大事儿了。

老夫人瞧着她平时倒是精明的很,如今反倒犯起了糊涂,她便这样走了,万一jiāng shi有个好歹,家里还不得闹翻天了。

对于这点,老夫人还是深信不疑的。

想起当初,秦城执意要娶jiāng shi进门,那强硬的态度,不论她如何反对,秦城都一意孤行,哪怕如今闹出了大笑话来,倘若不是担心宫里头怪罪,怕是,今儿个jiāng shi必定成了秦夫人。

老夫人无奈摇头,一面觉得儿子因一个女儿忤逆了自己,一面又觉得这jiāng shi忒不懂事儿。

她抬眸看着居氏,眼神一冷,“走,我陪你去瞧瞧。”

“是。”居氏连忙起身,殷勤地扶着老夫人去了。

刚出了院子,便见秦城那处来人,说是人已经被抬去了西院,一早布置的婚房内。

老夫人一听,怒不可揭,当下便带着人去了。

秦玥被抬去了另一个屋子,如今院子里头乱成了一团。

秦城看着躺在床榻上虚弱的jiāng shi,阴沉着一张脸。

大夫看过之后,也不敢多言,只是亲自去开方子,煎药去了。

待老夫人过来后,秦城起身便出去了。

“母亲。”

秦城已将喜袍换下,如今身着一身墨绿色宽大长袍,腰间束着双排白玉扣腰带,俊朗的容颜笑容顿失,显然是在气头上。

老夫人也知晓他会动怒,只是缓缓地坐下,过了好半晌,才慢悠悠地开口,“你可是在责怪我?”

“儿子不敢。”秦城连忙低头回道。

“今夜之事,我也不再追究,只是,她不适合待在这院子里。”老夫人直言道。

倘若jiāng shi次日前来给她请安,后头哄哄她,她也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jiāng shi今儿个明摆着是要打她的脸,老夫人岂能容她放肆?

更何况,她如今也看出来了,倘若真的将jiāng shi扶正,到时候,这府上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份儿?

老夫人冷冷道,“你应当明白,何为流言蜚语,既然你今儿个答应了我,一切等她临盆后再议,如今,你莫要再插手后宅之事了。”

“可是,母亲?”秦城对上老夫人的双眼。

老夫人直视着他,“难不成你还想因她让秦家跟着陪葬?”

这话说的虽然严重,可是一旦惹恼了宫里头的人,后果也是不言而喻的。

秦城斟酌再三,最后还是妥协了。

来日方长,他相信,日后jiāng shi必定会讨得老夫人的欢心。

老夫人见他有所松动,语气也软和了下来。

“等江姨娘醒了之后,便将她安置到兰园去。”老夫人沉声道。

“是。”苏妈妈知晓,居氏肯定不敢进来,现在外头等着。

秦城看着老夫人,良久之后才开口,“母亲,您也该早些回去歇息了。”

“你还知道我跟着劳累了一日?”老夫人怪嗔道。

秦城讨好地起身,“是儿子的不是。”

“罢了。”老夫人最吃不得秦城这套了,故而无奈地起身,被苏妈妈扶着出去了。

秦城待老夫人离去之后,脸色又恢复如常,转身进了里间。

jiāng shi已经醒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秦城走上前去,温声细语,“你醒了?”

“是我不好。”jiāng shi敛眸,自责地开口。

“这本就不是你的错。”秦城握紧她的手,“眼下先要委屈你了,老夫人那处,对你有些误解。”

“我知道。”jiāng shi眼角划过泪痕,扭头不敢看他。

秦城瞧着她这幅模样,越发地心疼了,抬起手,指尖拂过她滚烫的泪珠,语气越发地轻柔了,“待会,我随你过去。”

“嗯。”jiāng shi哽咽地应道,半晌之后才缓和下来,“玥儿呢?”

“只是皮外伤。”秦城继续道,“你放心,日后,我不会让你们再受任何的委屈。”

jiāng shi泪盈盈地看着他,重重地点头。

这一夜,秦家过得极不平静。

好在秦晚秋安抚了老夫人之后,便回自己院子歇息去了,即便知晓后头还有这一出,她也不会去掺和,免得伤了兄妹之间的和气。

至于,那jiāng shi,今儿个这一出,着实是碰了老夫人的忌讳,秦晚秋反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没一会,jiāng shi便被抬着去了兰园,那处一早便收拾好了,瞧着倒也雅致,虽比不上正室的院子大气,却也算得上小家碧玉了。

jiāng shi并不挑剔,看向秦城的时候,还极有心思地将这些年在外头置办的,秦城用过的东西都搬了过来,也都完好无损地命人放好了。

秦城瞧着,越发地喜爱,对jiāng shi也越发地疼惜了。

秦蓁在程氏的院子待了大半夜,并未有离开之意。

兰香有些按捺不住了,浑身哆嗦地厉害,“大xiao jie,时候不早了,还是回去歇息吧。”

------题外话------

小a:看吧,不止我在催,不是说好八点更新吗?

作者君:嘤嘤嘤……我很努力想要八点更新了,可是我被床控制住了……

小a:你信不信我召唤小蓁蓁?

作者君:我发誓,我明天一定八点更新!

小a:我还没说完呢,你干嘛去?

作者君:龟缩中……

亲耐哒们,这两天碰上身体不舒服,所以更新时间有点晚了,明天一定八点更新啊,啦啦啦……相信我,看我无辜脸!o(*^@^*)o

010 衣不蔽体

秦蓁并未理会,只是静静地坐在母亲素日靠着的软榻上,缓缓地合起了双眸。

没一会,便见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妈妈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抬头扫了一眼屋子,瞧见秦蓁坐在软榻上,疾步过来。

“大xiao jie,您怎得还在这处待着呢?”

“李妈妈当真是母亲跟前的老人儿了。”秦蓁端起一旁几案上放着的茶杯,轻嗅了一下,淡淡道。

李妈妈许是跑得太急,气喘吁吁的便过来了,连基本的规矩都顾不得了。

屋内的灯并未全亮,只是不远处的琉璃盏泛着淡淡的光,因这屋子许久不曾住人,显得越发地冷清了。

李妈妈自从程氏去了之后,便再未踏足过这处,倘若不是秦蓁今儿个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过来,她是断然不会来这晦气之地的。

如今瞧着秦蓁娇小的身姿,端坐在软榻上,身着素衣,脸色素白,整个人显得清瘦羸弱,只是这通体却透着一股让人不敢轻视的漠然。

她不由得想起了已故去的程氏,一时难以分辨,当即便吓得低垂着头,作揖道,“大xiao jie,老奴这是太担心您了。”

秦蓁略略地扫了一眼李妈妈,“李妈妈,我记得母亲还在的时候,你在我跟前从不曾没了规矩,母亲也走了些日子,李妈妈对我也是越发地疼爱了。”

“夫人走得早,大xiao jie跟前也要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大xiao jie又是老奴自幼照看的,老奴自然是要尽心尽力。”李妈妈以为秦蓁是想起程氏在的日子有所感慨,便也放松下来。

秦蓁瞧着她说的恳恳切切的,看似肺腑之言,实则,全是屁话。

她暗自冷笑,也只是将茶杯放下,见兰香哆嗦地厉害,她眯着眸子,“你很害怕?”

“大xiao jie,奴婢……”兰香也不知怎得,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让她极不舒服。

秦蓁挑眉,这才缓缓地起身,“今夜,我累了,是该去歇息了,你便留在这处守着吧。”

“大……”兰香惊恐地看着她,当对上那冰冷的眸子时,连忙低垂着头顺从道,“是。”

李妈妈上前,扶着她,“大xiao jie,老奴是有事跟您禀报。”

“回去再说吧。”秦蓁淡淡道。

秦家后宅,虽然大,可是母亲这处院子,却能够清楚地听到外头的动静,故而,她多少也能猜到,jiāng shi那处必定又闹出事儿来了。

李妈妈一面扶着秦蓁回院子,一面将适才发生之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等秦蓁回了自己的屋子,李妈妈殷勤地让墨香服侍她宽衣洗漱。

秦蓁听着李妈妈还在一旁不住地絮叨,直等到她换了衣裳,卸了钗环,才作罢。

“这也都是老夫人与父亲做主,与我何干?”秦蓁漫不经心地开口,抬眸看向李妈妈,“李妈妈对外头的事儿格外关心?”

李妈妈总觉得大xiao jie似乎变了,自从前几日她不小心滑倒,摔晕醒来之后,便变得不同了。

似乎性情大变了。

李妈妈也看不出是何缘故,难道是当时摔坏了脑袋?受了ci ji导致的?

她也不敢妄自揣测,暗暗地压下心底的疑惑,不敢出声。

秦蓁不想与她多言,只是打发了李妈妈出去。

墨香在脚榻守夜。

秦蓁躺在床榻上,也不做他想,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墨香听着床榻上传来细微的呼吸声,她试探地半坐起来,见没有响动,当即捞起一旁的外衫,披在身上,蹑手蹑脚地出了里间。

秦蓁并未睁开双眼,而是转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屋外的廊檐下,墨香跺了跺脚,瞧见李妈妈在拐角处等她,两步三回头地过去。

“东西呢?”李妈妈看着她。

墨香不情愿地从袖中拿了出来,塞给了她,“日后还是莫要动手了,万一被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她不过是个小丫头,只要顺着她的心就是了,哪里还能真的看出来什么?这些个东西,在她眼里还不如夫人送她的荷包重要呢,你放心就是了。”

李妈妈将墨香顺出来的一支金簪收进了袖中,“放心,少不得你的好处。”

“我先回去了,免得大xiao jie醒了。”墨香终究还是担心的,故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妈妈亲眼看着墨香回去,这才乐呵呵地转身走了。

翌日。

秦蓁醒来时,正好五更天。

墨香伺候她洗漱穿戴后,正给她梳妆。

“兰香可回来了?”秦蓁似乎才想起她来。

“还没有。”墨香低声道,“奴婢让人过去瞧了。”

没一会,便听到外头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墨香转身,便见一个丫头莽莽撞撞地进来了。

“慌慌张张地做什么?”墨香怒斥道。

“大xiao jie,兰香……兰香出事了。”那丫头弯腰回道,面露惊恐。

“出何事了?”墨香蹙眉,想着不就是去守夜,而且就在隔壁的院子,能出什么大事儿。

“大xiao jie还是亲自去瞧瞧吧。”那丫头吞吞吐吐道,“此事儿惊动了老夫人跟二夫人,如今都赶过去了。”

墨香顿觉不妙,担忧地看向秦蓁,“大xiao jie,可是去瞧瞧?”

“走吧。”秦蓁并不惊讶,反倒神色淡然,缓缓地起身,出了屋子。

墨香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心急如焚,想要看看究竟兰香出了何事,奈何大xiao jie却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

她自然不敢催促,只能一面张望着,一面暗示着秦蓁快些。

秦蓁并不理会,宛如闲庭信步般,慢悠悠,慢悠悠地往前走。

院子内已然聚集了不少人,这场景,倒是难得瞧见。

毕竟自从母亲去世之后,这院子除了每日洒扫的婆子,便再未有旁人踏足过了。

老夫人沉着脸,并未坐在屋子,而是站在院外。

墨香跟在秦蓁身后,偷瞄了过去,只瞧见兰香衣不蔽体地躺在屋子里头,只是手里头握着一支金簪……

------题外话------

小a:宁可相信母猪会上树,我也不会相信作者君的早上八点更新说。

作者君:嘤嘤嘤……我真的在努力调整啊,但是每次都失败了……

小a:哼哼……

作者君:那我不说八点更新了,说晚上八点之前一定会更新?

小a:哼哼……

作者君:看我认真脸……戳手指……

小a:作者君,卡文要不得!

作者君:卡卡更健康!

小a:我打算给你寄刀片了……

作者君:……

小a:你干嘛去?

作者君:跑路要紧……

亲耐哒们,因为很久没有

开新文了,加上最近身体的原因,一直说好调整的时间,都没有调整过来,如果亲们早上八点没有看到的话,可以晚一点,我一般都会赶在下午两点之前更新上去的,嘿嘿……放心,我不会断更的,啦啦啦……

011 夫人回来了

“啊!”墨香惊叫一声。

秦蓁站定,侧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又行至老夫人的面前。

秦晚秋一早便入宫去了,故而如今,府上到底没有人给她做依仗。

“可是你让兰香在这守着的?”老夫人还不等秦蓁问安,便沉声质问道。

“是。”秦蓁垂眸应道。

“你……”老夫人面色一沉,“看来素日是我待你过于宽厚了。”

秦蓁直视着老夫人,“祖母此言,反倒让孙女不解了。”

“你还要闹腾到何时?”老夫人扬声责问道。

“孙女何时闹腾了?”秦蓁平静地开口。

她知道,老夫人本就看她不顺眼,但凡府上有何事儿,到最后,必定都会算在她的头上。

昨儿之事,老夫人怕是也怪在她的头上了。

老夫人认定秦蓁是扫把星,否则,也不会接二连三地出这么多事儿。

昨日之事,若不是她先挑事,也不至于落到让秦家颜面尽失的地步。

老夫人瞧着秦蓁这般,越发地不顺眼了。

秦蓁转眸看了一眼还躺在屋内的兰香,不知是死是活。

而老夫人显然没有想要去管之意,不过是想拿捏着此事儿来惩治她罢了。

她温声道,“祖母,此处乃是母亲的院子,昨儿个亦是母亲故去一年的忌日,孙女特意前来祭拜,难道有错?”

老夫人愣住了,因之前只记得昨儿个是挑选的良辰吉日,便特意将程氏的忌日忘了。

秦蓁泪盈盈道,“祖母可是觉得孙女做错了?”

老夫人一时语塞。

秦蓁却朝着老夫人微微福身,转身去了屋内。

她看向墨香不住地发抖,沉声道,“还不快去叫大夫过来。”

“啊……是。”墨香压制住内心的恐惧与慌乱,连忙去了。

她弯腰,伸手探了鼻息,确定兰香只是晕厥了,起身,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

居氏站在一旁,因先前闯了祸,故而此时,表现的甚是乖顺。

不过,她却时不时地盯着秦蓁,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了一丝的疑惑。

这大xiao jie,素日是个耳根子软的,从不见她做事这般果断过。

想起昨日之事,居氏突然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只是,瞧着她那清瘦的身子,还有看着兰香眼眶泛红的模样,又不像是能有那等心思的,一时间,居氏也疑惑起来。

老夫人不进去,是生怕招惹晦气。

居氏也不愿进去,毕竟这地方,已经许久不曾有人气了,否则,也不会发生这般诡异之事。

秦蓁缓缓的出来,“让人将她抬回去吧。”

“等等。”居氏似是瞧见了什么。

秦蓁看着她,“二婶,怎么了?”

“她手中的金簪,不是大嫂素日最喜欢的吗?”居氏对这金簪是最熟悉不过的了。

这乃是宫中御赐之物,如今也仅有一支,程氏故去之后,特意留给了秦蓁,可是,如今怎会在此出现?

秦蓁这才发现,兰香的手中,握着的金簪。

前世,这金簪也是无故不见了,后来,却出现在了秦玥的发髻上,说是她送的。

可她一向很珍视这金簪,特意收了起来,不过后头,经不住秦玥哭哭啼啼,这便割爱给了。

只是现在,为何突然出现在这呢?

秦蓁也顿觉疑惑,抬眸看向居氏道,“二婶,这金簪我一直收着呢,那钥匙也一直在我身上。”

“难不成是大嫂……”居氏压低声音,“阴魂不散?”

“胡说八道。”老夫人厉声喝道,“这朗朗乾坤,岂容你胡言乱语!”

“可这金簪明明锁着,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处?”居氏是知道,秦蓁断然不会将这金簪拿出来的,而且还放在这里。

如今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大嫂回来了。

如此一想,居氏吓得浑身颤抖,看向老夫人时,也是一脸的惊恐。

老夫人也是将信将疑的,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先让大夫将兰香弄醒了再说。”

“是。”居氏这下只能让人进屋将兰香抬出来了。

秦蓁盯着兰香手中的金簪,便见居氏伸手,想要趁机拿走。

“二婶,这金簪可是姑祖母赏赐的,我先收着,等兰香醒来之后再行定夺。”秦蓁越过居氏,伸手将金簪拿回,小心地收了起来。

居氏一愣,有些讪讪道,“二婶是想给你收好。”

“有劳二婶了。”秦蓁报以微笑。

没一会,墨香叫来了大夫,颤颤巍巍地缩在一旁。

大夫看过之后,开了方子,又施针,兰香这才幽幽转醒。

等她睁开眼时,瞧见秦蓁,吓得大喊大叫起来,“大xiao jie,夫人回来了。”

“你这是何意?”秦蓁不解,连忙追问道。

“昨儿个……奴婢……奴婢在这处守夜,夫人……夫人便坐在大xiao jie离开前坐的地方。”兰香突然坐了起来,冲着屋内指着。

秦蓁愣了愣,“你真的瞧见母亲了?”

“是……是……”兰香重重地点头,“夫人……夫人真的回来了。”

老夫人一听,厉声道,“胡言乱语什么?还不带她下去。”

“是。”两个婆子连忙压着兰香下去了。

居氏却被吓住了,看向老夫人,“难不成因昨日是大嫂忌日,大哥又娶亲,大嫂特意回来瞧瞧?”

老夫人知道,程氏是知晓秦城在外头有了外室,最后才一病不起,郁郁而终的。

可是偏偏这大喜之日与忌日相撞了,程氏难道真的是死不瞑目,故而又回来了?

这一想,老夫人暗自庆幸,并未将jiāng shi扶正,否则……想起兰香衣不蔽体,手中拿着那金簪的诡异来,老夫人只觉得后背发凉。

她是个信佛之人,自然也相信因果报应,故而如今,断然是不想再留在这处,只将此事儿交给居氏,便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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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啊啊啊……夫人真的回来了?

作者君:猜猜……

小a:好怕怕。

作者君:不怕不怕,到我怀里来。

小a:小蓁蓁,有人耍流氓!

小蓁蓁:放心,我会解决的。

作者君:嘤嘤嘤……这年头,撩妹有风险……

亲耐哒们,文文每天都更新啊,你们记得看完留个爪印啊,不然人家会很孤单的,吼吼……

012 讨好江氏

居氏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只是瞧着秦蓁,“难不成你昨儿个也瞧见大嫂了?”

“没有。”秦蓁摇头,见居氏是真的相信,她母亲回来这一说。

她盯着那屋子瞧着,摩挲着手中的金簪,也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

居氏瞧她这般,觉得自己刚才是多想了,摆起了长辈的架子,“只当是那丫头不检点,我自会处置。”

“可是……”秦蓁犹疑道,“她毕竟跟了我好多年。”

“正因如此,我才会网开一面,大清早便危言耸听,本该是要发卖的。”居氏沉声道。

秦蓁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李妈妈不知何时蹦了出来,脸色发青,不过那眼神却很透亮,听说兰香出事了,她喜不自禁,连忙道,“大xiao jie,这兰香仗着伺候您好多年,如今是越发地张狂了,若不好好管教,日后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儿来。”

秦蓁觉得李妈妈言之有理,也只是幽幽地叹气,“如此,便由二婶处置吧。”

“李妈妈,还不扶大xiao jie回去歇息。”居氏昂首,扬声道。

“是。”李妈妈殷勤地扶着秦蓁回去了。

墨香瞧着李妈妈过来,不住地给她使眼色,可是李妈妈还沉浸在兰香被处置的喜悦中,压根没有理会墨香。

墨香无奈,恨不得直接扑上去。

秦蓁在李妈妈过来时,有意将金簪隐藏与袖中的,故而李妈妈并未瞧见。

等她进了屋子,缓缓地坐在软榻上时,才慢悠悠地将那金簪拿了出来,直盯着看。

墨香见状,吓得直哆嗦。

李妈妈一瞧,大惊失色,“大xiao jie,这金簪怎会在您手上?”

“李妈妈不知?”秦蓁勾唇一笑。

墨香见秦蓁眼神冰冷,也不知怎得,双腿一软,便瘫软在了地上。

李妈妈见墨香不禁吓,她连忙压下心中的慌乱,看向秦蓁,“老奴觉得奇怪,这金簪不是一直收在您的匣子里头吗?”

“怕是李妈妈看走眼了。”秦蓁淡淡道,“昨儿个从墨香手中拿走的时候,并未仔细瞧。”

“大xiao jie,老奴伺候您这么多年,难道您以为是老奴监守自盗?”李妈妈说着,便跪在秦蓁的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秦蓁蹙眉,“自母亲走了之后,李妈妈从我这处捞走的东西还少?”

“冤枉啊,大xiao jie。”李妈妈仰头泪流满面地喊冤。

秦蓁慢悠悠地看向墨香,“李妈妈既然不承认,那东西想来便都落在了你的手上。”

“奴婢……奴婢不知大xiao jie在说什么。”墨香也冷静了下来,矢口否认。

秦蓁知晓她二人不会承认,故而说道,“李妈妈,你送给二婶,还有江姨娘,以及秦玥的首饰,我是一清二楚。”

“大xiao jie,空口无凭,万不能冤枉了老奴。”李妈妈做此事儿甚是谨慎,密不透风,怎会被抓了把柄呢?

她一时心乱如麻,不停地回想着错处。

最后,瞧见墨香那模样,她看向墨香时,眸底划过一道冷光。

墨香此时还在想着如何脱身,并未感觉到李妈妈看自己的眼神有何不同。

秦蓁瞧着二人各怀心思,她也只是勾唇道,“你认为我没有证据?”

“那就请大xiao jie拿出证据来。”

秦蓁是李妈妈自幼带大的,她是什么性子,李妈妈是一清二楚,故而,李妈妈自信能拿捏住秦蓁。

她仰头,信誓旦旦道。

秦蓁斜睨了一眼墨香,而后又说道,“茗香,进来。”

“是。”外头候着的丫头恭敬地走了进来。

“你是什么东西,胆敢进大xiao jie的屋子。”李妈妈瞧着茗香,有些面生。

茗香并不理会李妈妈,而是恭敬地行礼,“大xiao jie。”

“那金簪去了何处?”秦蓁直言道。

“昨儿个李妈妈拿着金簪去了江姨娘的院子。”茗香温声道。

“你可看清楚了?”秦蓁沉声道。

“奴婢一直跟着李妈妈,亲眼看见她去了江姨娘的院子。”茗香敛眸,“因江姨娘昨夜才搬过去,故而那处还未分派守夜的婆子,奴婢偷偷地跟着李妈妈进了院子,见她去了江姨娘的屋子。”

“你胡说。”李妈妈指着茗香,破口大骂,“你是哪冒出来的贱蹄子,竟胡乱编排,难不成是谁给了你好处不成?”

“李妈妈,茗香是母亲留给我的。”秦蓁直视着她,“许是你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偷小摸的行径,母亲一早便知道了,不过是感念你是我奶妈的份儿上,才不曾对你有所亏待,可是,母亲走了之后,你做了什么?”

她冷笑了一声,“你当真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了?”

李妈妈仰头看她,“大xiao jie,老奴当真是被冤枉的,这些年来,老奴待您尽心尽力,绝不会有任何外心。”

“李妈妈,这金簪你可瞧清楚了。”秦蓁晃悠着手中的金簪。

她冷冷一笑,“这支金簪是一对,你拿去的不过是其中一支。”

“大xiao jie,这不可能。”李妈妈亲眼所见,这金簪只有一支的,怎会是一对呢?

李妈妈仰头一看,仔细地瞧过之后,整个人向后倒去。

秦蓁继续道,“金簪乃是御赐之物,宫中与官府,秦家,都会入册,李妈妈是个聪明人,难道不知?”

李妈妈之所以将御赐之物拿走,不过是想要让此事儿声张出去,自母亲故去之后,母亲的嫁妆都还未来得及收回,如今可都在小仓库,而仓库的钥匙在她的手里。

倘若被老夫人与居氏知晓御赐之物不见了,那么老夫人自然会以她年幼,无法看管嫁妆为由,将嫁妆收回去。

李妈妈如此做,显而易见,是受了jiāng shi的撺掇。

可是,李妈妈为何要如此讨好jiāng shi呢?

前世,因jiāng shi成了续弦,可是这一世呢?

jiāng shi如今不过是个姨娘罢了,难不成,李妈妈当真以为jiāng shi最终会成为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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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作者君,兰香的事儿是谁干的?

作者君: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小a:踹你!

作者君:来啊!

小a:作者君,你这么皮一下真的好吗?

作者君:很好啊。

小a:信不信我召唤小蓁蓁?

作者君:哼哼……哼哼……哼哼……

小a:跑那么快干嘛?刚才不是还挺嘚瑟的?

作者君:我去铲屎了……灰灰……明天见!

亲耐哒们,看完记得留言啊,猜猜兰香的事儿到底谁干的?猜对有奖,哈哈……

013 血溅当场(求收)

前世,这金簪也是被李妈妈偷走的,可是并未声张出去,只是后来,瞧见秦玥戴着,她才知道这金簪早已成了旁人的。

如今,jiāng shi并未成为续弦,故而没有借口将她的嫁妆据为己有,既然如此,想来,她也不想让自己好过,故而才会想到这个法子,让自己将嫁妆送去老夫人那处。

jiāng shi到底不死心,她笃定,这些东西,日后都会是她的。

秦蓁冷笑了一声,她还真是什么都想算计。

想着前世,老夫人对她的百依百顺,秦蓁便知道,这东西,她一定要好好地守着,万不能让她们有了借口,将母亲留给她的东西,落入旁人之手。

李妈妈见秦蓁不语,以为是在犹豫不定,故而转身,便冲着茗香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贱蹄子,惹是生非,也不知是何人让你在大xiao jie跟前乱嚼舌根,看我今儿个不撕烂你的嘴。”

她说着,便要起身,冲着茗香扑过去。

茗香并不畏惧,直等着李妈妈过来,她一个侧身,避开了,而李妈妈因用力过猛,扑了空,扑倒在地,额头撞在了桌角上。

“哎呦。”李妈妈哀嚎一声,作势要晕过去。

茗香见状,连忙扯起李妈妈的衣角,用力一拽,李妈妈便又重新爬在了秦蓁的跟前。

李妈妈仰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大xiao jie,您瞧瞧,这贱蹄子竟然当着您的面儿对老奴动手。”

秦蓁也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直等到李妈妈闭嘴,不敢再吭气,她才凉凉地开口。

“李妈妈,兰香事儿你也瞧见了。”秦蓁淡淡道,“难道你想成为第二个兰香?”

“大xiao jie,何出此言啊。”李妈妈不解。

秦蓁随即看向了墨香,“如今给你个坦白的机会,这院子还是我说了算的。”

墨香被吓得不轻,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抖动地厉害。

李妈妈见墨香顶不住了,连忙道,“大xiao jie,老奴真的是冤枉的。”

此时,外头传来丫头寄香的禀报,“大xiao jie,兰香被抬回来了。”

“如何了?”秦蓁漫不经心地开口。

“去了半条命。”寄香红着眼眶,“大xiao jie,二夫人说,兰香妖言惑众,被掌了嘴,如今是口不能言,浑身是血,怕是……”

秦蓁并未开口,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墨香。

墨香听着兰香的惨状,崩溃道,“大xiao jie,奴婢也是受李妈妈的指使啊。”

“你……你胡沁什么?”李妈妈怒视着墨香,叫嚣道。

寄香听不清屋子里头到底发生了何事,想来也是大事儿,故而便退出了屋子,看着院子里头躺着的奄奄一息的兰香,她也只能等着大xiao jie吩咐。

“大xiao jie,奴婢全招。”墨香仰头,急切地说道。

“茗香,记下。”秦蓁淡淡道。

“是。”茗香起身,行至一侧的书案前,准备了纸笔,认真地记录起来。

李妈妈惊愕不已,见墨香压根不理会她,只是一股脑地往外吐。

她更加诧异的是,这个茗香,她记得不过是个洒扫的粗使丫头,不仅有身手,而且还会识文断字。

此时的李妈妈,顾不得其他,只觉得自己大难临头了。

显然,她到此时才意识到,眼前的大xiao jie已然不是从前他能随意控制的了。

她不懂,到底哪里出了纰漏,为何会被发现呢?

这些年来,她自问做的天衣无缝的。

她暗自思忖着,一时间茫然无措起来。

前世,秦蓁太信任身边的人,以至于到了最后,落得那般下场,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她怨不得旁人。

可是这一世,她既然看出来了,断然不会让这样的祸患留在身边,故而,她才会要尽早地拔除了。

她没有想到李妈妈竟然是jiāng shi的人,当初,母亲有孕,而且是双子,到后来,只生下了她一个,而另一个男胎却是胎死腹中了。

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jiāng shi所为。

李妈妈心乱如麻,只是听着墨香将自己往日的种种吐露无疑,她也只能低着头,在想着如何保全。

茗香逐一地记下了,还是忍不住地看了一眼秦蓁。

秦蓁那平静的神色,让茗香看着有些心慌。

墨香是李妈妈从小带过来的,是李妈妈的侄女,而前些nián de shi情,乃是李妈妈有一次吃醉酒,说漏了嘴。

墨香抬眸看向秦蓁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大xiao jie,求您饶奴婢一条命吧。”

秦蓁看向李妈妈,“当初你进府,也是jiāng shi所为?”

“大xiao jie,事已至此,老奴认栽。”李妈妈突然抬头,不再像以往那般叫屈,反而是异常平静地看着她。

这反倒让秦蓁有些意外了。

秦蓁双眸眯起,盯着她,“你对jiāng shi倒是忠心耿耿。”

“大xiao jie,老奴不得不如此。”李妈妈感叹了一声,“这些年来,老奴待您何尝不是真心?只是,老奴也是身不由己,倘若不如此,老奴又能如何?”

秦蓁听着她话中有话,正要仔细相问,只瞧见李妈妈一个转身,还不等茗香反应过来,她拔出发髻的朱钗,朝着墨香的胸口刺了进去。

墨香惊叫一声,两眼一翻,便这样晕厥了。

而李妈妈看向秦蓁的时候,脸上多了几分地凄楚,茗香连忙放下笔,要去阻拦,已然来不及,李妈妈决然地撞向一旁的桌角,血溅当场,便这样没了。

茗香错愕,半蹲着看向墨香,探了鼻息,看向秦蓁,“大xiao jie,没了。”

“墨香所言可都记下了?”秦蓁并不惊讶,反倒神色淡然道。

“是。”茗香敛眸,连忙行至书案前,将记下的收了起来,递给她。

秦蓁看着死去的李妈妈跟墨香,看来前世之事,她还是想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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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嗷嗷嗷,“大群媳妇”,么么哒。

作者君:你想干嘛?

小a:看见催更滴妹纸,我就激动。

作者君:嘤嘤嘤……我会努力的,握爪……

小a:作者君,兰香的真的是小蓁蓁做的?

作者君:你猜呢?

小a:好吧,我等着答案,哈哈……

作者君:嗯嗯……明天继续,啦啦啦……

亲耐哒们,我会努力调整更新时间的,但是,每天都会在两点之前更新,所以,早上如果刷新不出来,两点之前都可以看到的,嘿嘿……看完表忘记留爪啊,啦啦啦……不然,我会寂寞的,咳咳……

014 反咬一口

茗香小心地开口,“大xiao jie,人死了,怎么跟老夫人交代?”

“让寄香将兰香抬回去,只管养着就是了。”秦蓁淡淡道。

“那兰香也是个吃里扒外的。”茗香看向她,“大xiao jie,您难道不担心她到时候反咬您一口?”

“她如今已没了半条命,即便后头没了,那也是二夫人造的孽。”秦蓁只闻到屋内一股子血腥味,她微微蹙眉,“你去将二夫人请过来就是了。”

“说什么?”茗香也皱眉看着死去的李妈妈跟墨香。

秦蓁早已对死人麻木了,故而看着,也并不惊恐。

茗香则是母亲暗zhong tè意留给她的,也有一些身手,这胆子自然也不小,先前还是有些害怕的,不过如今慢慢地,也便不那么怕了。

“姑姑也该回府了。”秦蓁看了一眼时辰,“那便先等姑姑回来再说。”

“是。”茗香垂眸应道。

寄香与茗香,原先在这院子不过是个不起眼的洒扫丫头,如今能够越过院子内的两个大丫头,兰香跟墨香,将院内的消息封锁住,足见二人的本事。

寄香让两个婆子将兰香抬去了她的屋子,塞给了那两个婆子两片金叶子,便让她们离开了。

她转身冷漠地看了一眼兰香,任由着兰香疼得死去活来,也不加理会。

兰香半眯着眼,对上寄香那双眸子,诧然不已。

这个丫头,素日在她跟前胆怯乖顺,怎会突然变得这般强势?

她觉得自己是晃眼了,浑身疼得厉害,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寄香出了屋子,扫了一眼院子,这才垂首进了秦蓁的屋子。

“大xiao jie。”寄香恭敬地行礼。

“外头倘若有人过来,你只管挡着就是了。”秦蓁淡淡道。

“是。”寄香低声应道,“那两个婆子已经打点好了,不会乱嚼舌根的。”

“兰香即便撑过去,也是不能留着了。”秦蓁沉默了一会,“我记得秦玥的院子还少个丫头。”

“大xiao jie,这兰香本就是她的人。”寄香看着她。

“依你看,秦玥会留一个无用的人吗?”秦蓁冷笑一声。

“更何况,还是个笑话。”寄香附和道。

前世,自己被秦玥,李妈妈、兰香撺掇着搬去了母亲的院子,昨夜发生的那一幕,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她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只可惜,前世,她并不信任寄香与茗香,故而在她出嫁之后,寄香与茗香并非是陪嫁丫头,一直留在了秦家,再后来,便不知所踪了,听说,是被jiāng shi寻了个由头,发卖了。

这一世,秦蓁看得明白,自然不会将她二人丢弃,在她重生的当夜,便将她二人放在了自己的身边。

昨夜之事,倘若不是墨香与李妈妈操之过急了,怕也不会暴露。

想起昨夜的惊险来,她只能感叹,人心太复杂。

她原本以为,李妈妈不过是想仗着奶妈的身份来控制他,得到一些好处,可是李妈妈临死之言,才让她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寄香见她满面愁容,那清瘦的脸庞上印刻的并非是这个年纪的纯真,反而是历经磨难的沧桑。

她心疼地低垂着头,默默地退了下去。

秦蓁并没有离开屋子,只是静静地坐在软榻上,任由着那两具尸体横躺着,等待着秦晚秋前来。

秦晚秋出宫之后,直奔秦家。

刚进侧门,便瞧见寄香派去的丫头在等着。

她听那丫头禀报之后,脸色一沉,便带着人匆忙赶了过来。

等行至里间,便瞧见秦蓁木然地坐在那处。

纱窗外的光影被翠竹遮挡着,折射出一点点的光晕,洒落在她的身上,她本就清瘦的模样儿,显得越发地落寞。

秦晚秋心疼地上前,看也不看两个死人,只是将她搂紧了,“蓁儿啊,莫要怕,姑姑在呢。”

秦蓁心中一酸,竟在她的怀里轻声地抽泣着。

秦晚秋越发地心疼了,宛若母亲般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这是秦蓁许久不曾感到的温暖了,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飘荡在浮云中,鼻翼间充斥着秦晚秋身上暖暖的气息,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活着的。

她双手抱紧秦晚秋,哭了好一会,才哽咽道,“姑姑,您看。”

她将茗香记下的,墨香的供述递给秦晚秋。

秦晚秋拿过,看完之后,气得脸色发青。

“简直是丧心病狂。”秦晚秋即便修养再好,此刻也忍不住地骂道,“jiàn rén。”

“蓁儿害怕。”秦蓁仰头看向秦晚秋,毫无伪装的无助,看着惹人怜爱。

秦晚秋收起怒意,将那张纸收了起来,“这东西不能留在你这处,你放心就是了,姑姑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可姑姑,您毕竟不能久留在府上。”秦蓁一语中的。

“去将二夫人请过来。”秦晚秋深吸了口气,斟酌再三之后,看向茗香道。

“是。”茗香这便去办了。

秦蓁擦干眼泪,也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处。

秦晚秋看着她,“你怎会发现的?”

“昨夜儿,蓁儿实在是想念母亲,翻来覆去睡不着,有些心神不宁,便起身了,未料到墨香不在跟前,便出去瞧了一眼,不曾想,墨香跟李妈妈竟然……蓁儿今儿个质问,墨香因兰香之事,才和盘托出。”

秦蓁便将李妈妈是如何将墨香杀死,而后自尽的经过娓娓道来。

秦晚秋听过之后,沉思了半晌,才说道,“口说无凭,更何况墨香最后也未画押,故而这东西留在你这处只会让jiāng shi对你心存忌惮,不如就留在我这处,也算是个证据。”

“蓁儿听姑姑的。”秦蓁顺从道。

“眼下,是要将这二人处置了,你放心就是了,此事儿交给姑姑来办,你只管在一旁听着就是了。”秦晚秋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出嫁这些年,她什么没有经历过。

故而也只是淡淡地瞧了一眼两个死人,安抚了秦蓁之后,便等着居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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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哈哈……果然是女主干的。

作者君:嗯嗯,小蓁蓁厉害不?

小a:小蓁蓁,我好稀罕你。

小蓁蓁:今天放我出来有点晚,你死哪去了?

作者君:咳咳……睡过头了,嘤嘤嘤……

小蓁蓁:墙角蹲着去……

作者君:啊啊啊……小蓁蓁,我不要蹲墙角,不要……

小a:来,搬着小板凳,嗑着瓜子,看作者君蹲墙角啦!

亲耐哒们,猜对的妹纸们,我会送上奖励币币的,嘿嘿……赶紧来戳我啊,吼吼……

015 收买人心

居氏看着寄香眼生的很,毕竟,她并非是专门伺候秦蓁的大丫头。

她沉默了良久,才开口,“你是说姑奶奶已经过去了?”

“是。”寄香怯怯地看着她,“大xiao jie受到了惊吓,二夫人,您还是去瞧瞧吧。”

“你且回去,我准备一下就去。”居氏因昨儿之事,如今反倒谨慎起来。

加之,兰香被她处置了,如今怕是没了半条命,即便好了,也是个无用的。

偏偏现在……瞧着丫头的神色,想来那头是又出了事儿。

居氏如此一想,眼神中多了几分地深意。

过了好一会,她才让人准备了一下,匆忙地赶过去了。

寄香先回去了,禀明之后,便退了下去。

秦晚秋冷笑了一声,便觉得居氏这般小心,还真是难得啊。

往日,瞧着她在府上风风火火的张狂劲儿,突然这般小心,反倒让她觉得好笑了。

秦蓁却能明白,这两日接二连三地发生事情,居氏担心自个被卷进去,故而才会如此,毕竟,她还想牢牢地握住掌家之权呢。

如此一想,秦蓁也只是乖顺地待在秦晚秋的身旁,做鹌鹑。

居氏赶到的时候,只瞧见院子内安静异常,只有两个丫头低着头,在屋外头候着。

还有秦晚秋带来的人也不在屋内,而是远远地站着。

她狐疑地进去,迎她的又是个面生的丫头。

等她入了里间,正要开口,瞧见地上死去的李妈妈跟墨香时,大惊失色,惊叫连连。

秦晚秋冷哼了一声,“叫唤什么?”

居氏面色发白,好在一旁的张妈妈及时扶着,不过张妈妈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主仆二人便这样颤颤巍巍地相互搀扶站着,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这……是怎么了?”居氏惊愕不已。

“你当真以为她二人是好的?”秦晚秋冷哼了一声,“二婶,这李妈妈给了你多少好处?”

“我不知姑奶奶何意?”居氏不解地看着她。

“李妈妈可都交代了。”秦晚秋冷视着她,那眼神中的笃定,仿若是要将居氏生吞了似的。

居氏难免慌乱,好在她也并非是那等没经过事儿的人,故而很快便压下了心中的担忧。

“这李妈妈素日总爱送一些东西,老夫人也有的,有何奇怪的?”居氏慢悠悠道。

“只是李妈妈送给江姨娘的,可比给二婶的多。”秦晚秋慢悠悠道,“看来这府上不少人都觉得江姨娘比你更像主母。”

居氏最讨厌的便是被别人比下去,更何况,如今还只是个姨娘的jiāng shi。

她脸色一沉,想着这李妈妈到底给jiāng shi了多少东西?难不成,这jiāng shi还未进秦家,便开始收买人心了?

想及此,居氏的眸底闪过一抹冷厉之色。

秦晚秋瞧着居氏那神色,便又道,“这是清单,你仔细瞧瞧吧,李妈妈临死的时候,将什么都和盘托出了,包括,这些年来,二嫂让她暗中办的事儿。”

“这可冤枉了。”居氏连忙叫屈,“我何曾让她给我办过事儿?”

“二嫂,这东西如今在我手里头,倘若我哪日不高兴,将这东西交给了老夫人……”

秦晚秋说着,便将墨香的供述摆在了几案上。

居氏远远一瞧,上头的确写了一份清单,看向秦晚秋的时候,也是多了几分地害怕。

“姑奶奶啊,您可不能听信一人之言啊,这些年,我在府上是什么样的,旁人看不出,姑奶奶难道看不到?”

居氏一面说着,便一面朝着秦晚秋那处靠。

秦晚秋当然清楚,居氏过来是为了什么,她只是大大咧咧地将东西摆放着。

这是她等居氏前来的时候,另外抄写的,不过将里头一些东西都按到了居氏身上罢了。

居氏仔细地一看,里头的东西,八成是可信的,唯一让她不解的便是给jiāng shi的,随便拿出来一样,都比给她的贵重。

居氏不曾想,自己被人做筏子了,转眸恨恨地看了一眼气绝的李妈妈。

秦晚秋继续道,“我如此做,也是顾念着秦家的颜面,二嫂,这东西若是我交给老夫人,她多少还是会相信的。”

“姑奶奶啊,您到底要做什么?”居氏吓得一哆嗦,看着秦晚秋,越发地害怕了。

“这李妈妈本就不是个好的,与墨香暗中勾结,将大嫂留下的东西送出去了不少,二嫂与我心知肚明,江姨娘不可能永远是姨娘,只要她临盆之后,想来,二嫂也不过是给她做嫁衣罢了,到了那个时候,江姨娘会如何对二嫂,不用我说,二嫂也是明白的。”

秦晚秋慢悠悠道,“如今,她可是仗着大哥对她宠爱,还有老夫人不敢真的对她怎样,她能迷惑住大哥,想来也是极有手段的,说不定,等她临盆之后,这秦家上下,怕是都成了她的了。”

居氏也担心,可是万万没有想到,jiāng shi的手这么长,算计如此深,想起昨日之事,还有兰香的事儿,居氏觉得,自己想要守住中馈,怕是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尤其是对jiāng shi,要越发地当心才是。

秦蓁明白,这些话,只能让姑姑说,否则,居氏是不会相信的,毕竟她人微言轻,更何况,居氏本就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她如今,在府上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不论是谁,都能将她踩一脚。

她也只是一脸惊恐跟无奈地坐在秦晚秋身旁,一副受到过度惊吓的茫然模样。

居氏瞧着她那副不成器的样子,而后看向李妈妈跟墨香,“她们是?”

“二嫂难道看不出来,李妈妈狗急跳墙,杀了墨香,而后自尽了。”秦晚秋叹了口气,“我原本是要将她二人带去老夫人那处的,奈何,便宜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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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咦,今天更新早了一点。

作者君:咳咳,人家勤快吧。

小a:o(* ̄︶ ̄*)o

作者君:明天我会继续保持的,啦啦啦……

小a:o(* ̄︶ ̄*)o

作者君:你这什么表情?

小a:给你个“呵呵”的眼神自己体会。

作者君:……

亲耐哒们,猜猜居氏会不会对付jiāng shi呢?啦啦啦……小蓁蓁素不素很厉害,我是越来越喜欢姑姑了,哈哈……

016 另选一人

“姑奶奶所言极是。”居氏敛眸,“只是老夫人那处如何交代呢?”

“我知晓二嫂这些年在府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自然不会真的将此物交给老夫人,你只管说她二人是我处置的就是了。”秦晚秋已想好了说辞。

居氏一听,再看向秦晚秋的时候,不知为何,心中多少有了几分地感触。

回想起她未出阁前,因老夫人的宠爱,天真烂漫,却又不失直率,这出嫁之后,短短几年光阴,竟然让她变得这般世故,还如此有手段。

居氏自叹不如,如今也只能照着秦晚秋所言去办,毕竟,她不想失去这掌家之权。

“至于李妈妈送给二嫂的东西,还是早些归还的好,毕竟,那里头还有几样御赐之物,李妈妈既然有心给二嫂东西,jiāng shi岂会不知?若是以此来诬蔑二嫂呢?”

秦晚秋一番趋避利害的说辞,反倒让居氏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毕竟那些可都是好东西,好不容易得到的,如今要吐出来,那绝对是肉疼啊。

若不肯还回来,到时候便没有拿捏jiāng shi的把柄了,反倒会被jiāng shi拿捏住,如此思来想去,居氏便也有了主意。

“这清单上的东西,我会如数奉还的。”居氏看着秦晚秋,“姑奶奶,今儿个入宫,贤妃娘娘可说什么了?”

“姑姑在宫中一切安好,虽提起了昨儿个成亲之事,听我细说缘由之后,也只是略略地点头,我还夸了二嫂几句。”

秦晚秋看着居氏,“姑姑说,等到了入宫的日子,便会传二嫂一并入宫,也好见上一面。”

居氏一听,心下欢喜了,只觉得那些东西吐出来也不冤枉,故而连忙命人将李妈妈同墨香的尸体抬了出去,便亲自去老夫人那处了。

秦晚秋等居氏离去,这才看向秦蓁,“我会看着她将清单上的东西送回来,你也要清点清楚,这些可都是你母亲留下的,万不能再大意了。”

“是。”秦蓁敛眸道。

“过几日,我会将钟妈妈从乡下带回来,以后便跟着你。”秦晚秋摸着她的头,“钟妈妈原先便是你母亲跟前的,后头,因我那处没有亲近的人,才让钟妈妈过来伺候我的,我出嫁之后,钟妈妈也都一直跟着,直到你母亲去了,她便也回乡下了。”

“姑姑。”秦蓁感激地看着她。

“你这丫头,素日被大嫂娇惯坏了,也分不清黑白来,这次便是长记性了,日后倘若有事儿,让钟妈妈传信给我就是了。”秦晚秋叹了口气道。

“蓁儿知道了。”秦蓁这才发现,前世的自己是有多蠢。

放着秦晚秋这样真心待自己的亲姑姑不要,反倒将豺狼当成了亲人,到最后,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靠在秦晚秋的怀里撒娇。

秦晚秋疼惜地看着秦蓁,她还未出嫁时,便一直抱着秦蓁,对秦蓁也是视如己出的,虽后来出嫁了,可还是对她极为上心。

因她看着秦蓁,便想起了她那早夭的孩子。

秦蓁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才想起,前世,姑姑到她死之前,都不曾有所出,当初,她也这般,她还一度以为这是秦家女子的命,难道此事儿另有缘故?

秦蓁抬头看向秦晚秋,低声道,“姑姑,您放心,蓁儿日后会加倍小心的,倘若真的遇到难处,便让钟妈妈给您送信去。”

“好。”秦晚秋点头。

她如今在府上的境遇也不大好,倘若没有宫中姑姑,还有秦家作为支撑,怕也是举步维艰啊。

可是即便如此,秦晚秋也不会被轻易dǎ dǎo,她的命可是大嫂救回来的,她怎么也要看着秦蓁平安幸福之后,再说。

秦晚秋眯起双眼,过了好半天,才露出慈爱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在以往是不曾见到的,只有在秦蓁这处,她才会有。

居氏直接命人将尸体处理了,因此事儿本就是李妈妈与墨香有错在先,故而只让家里头的人将尸体领回去了,给了几两的棺木钱,便作罢了。

李妈妈家里头的人是不敢闹事儿的,毕竟这些年来,他们搜刮了不少好处,也不想真的得罪了秦家,到时候连命都没了。

居氏又风风火火地去了老夫人那处,便依着秦晚秋所言如实禀报。

在此之前,秦晚秋也已经到了老夫人那处,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只说李妈妈吃里扒外,偷了东西,还想伤她,到最后事情败露了,索性自尽了。

老夫人见秦晚秋眼眶泛红,显得有些疲惫。

她低声道,“不就是个婆子丫头,你何故跟她们置气?平白地伤了自己的身子?”

“娘,女儿只是伤心罢了。”秦晚秋落泪道,“今儿个姑姑还提起了大嫂,说蓁儿可怜,让我将钟妈妈从乡下接回来。”

“那你便派人将钟妈妈接回来就是了。”老夫人一听是贤妃之意,自然不会怠慢。

居氏对钟妈妈是有几分惧怕的,想起钟妈妈当初跟在姑奶奶跟前的行径,这些年,倘若不是钟妈妈在姑奶奶身旁照看着,也不知晓姑奶奶出嫁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居氏暗叹了一声,却觉得钟妈妈回来也是好事儿,她在一旁敲敲边鼓,那jiāng shi便没有好日子过了。

“是啊,老夫人,如今蓁丫头跟前也没了人,自然要有个能照看的了。”居氏附和着。

老夫人点头,继续道,“那昨日之事?”

“姑姑说,此事儿好在最后并未闹大,说……”秦晚秋犹疑道,“万不能毁了秦家的颜面,否则,盛怒降临,是咱们都担待不起的。”

“我知道了。”老夫人这下子算是看出来了,这jiāng shi是万不能被扶正的。

“姑姑还说,等过了大嫂的孝期,她会给大哥指一门亲事,人还是让母亲选。”秦晚秋压低声音说道。

老夫人一听,人要她选,哪有不答应的,故而笑着点头,“那我这两年便准备着,选个顺心顺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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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我已经不指望你八点更新了,反正每天两点之前我能看到就好。

作者君:咳咳……我尽力,嘤嘤嘤……

小a:你家亲耐哒依大妈忍不住已经开啃了,所以,又有妹纸一起催更了,哈哈……

作者君:啦啦啦……我家依大妈会对我很温柔滴……

小a:切……温柔个屁……她会比我还狠,每天挥舞着小皮鞭追着你……

作者君:啊啊啊,我先躲躲,我先躲躲……

小a:我觉得jiāng shi肯定不会甘心的,一定会成为秦夫人。

小蓁蓁:哼哼……我是摆设吗?

亲耐哒们,你们滴留言就是我更新的动力啊,嘤嘤嘤……看完记得来调戏啊,作者君蹲守等待,哈哈……

017 江姨娘?

居氏从老夫人院子出来,不用多想,便吩咐人将李妈妈送她的东西都抬去了秦蓁的院子。

寄香清点之后,也都入库了。

茗香已吩咐人将院子里里外外都清扫了一遍,里间燃着淡淡的桃花香,有安神静心的效用。

秦蓁也换了衣裳,依旧是素衣,只是半眯着眼,斜靠在软榻上。

“钟妈妈何时回来?”秦蓁慢悠悠地启唇。

“姑奶奶适才便派人去请了,最快也要两日。”茗香如实回禀。

“江姨娘那处如何了?”秦蓁继续问道。

“姑奶奶不知跟老夫人说了什么,显然,老夫人已打消了将江姨娘扶正的心思,只不过,此事儿即便要老夫人说了算,可是老爷那处,若是执意如此,老夫人总归是胳膊拗不过大腿。”

茗香看着她,“大xiao jie,这江姨娘这些年虽不在秦家,可是背地里没少动作,否则,也不可能将您跟前的人都收买了。”

“收买?”秦蓁勾唇冷笑,“你当真以为李妈妈是被收买的?”

“难道是?”茗香当下便反应过来了。

“李妈妈本就是她的人,当初找奶妈的时候,怕是江姨娘就将人送进来了。”秦蓁淡淡道。

“这事儿要问钟妈妈了。”毕竟那时茗香还未进秦家。

秦蓁深吸了口气,“姑姑何时回去?”

“姑奶奶已经出府了。”茗香看着她,“适才去老夫人那处也是道别。”

“也不知姑姑何时再回来。”秦蓁无奈道。

“大xiao jie,姑奶奶在赵家,瞧着光鲜,也不如意。”茗香敛眸道。

“我岂能不知。”秦蓁自嘲,“父亲本就不待见我,祖母待我也颇有微词,如今疼爱我的姑姑也回去了,想要过得安逸,不过是做梦罢了。”

jiāng shi不曾想,短短一夜,秦家又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儿。

她看着周妈妈,“李妈妈当真没了?”

“是。”周妈妈见jiāng shi的脸色不好看,“夫人,姑奶奶是个厉害的。”

“再厉害,也不能长留在府上,不足为惧。”她倒真没将秦晚秋放在心上。

只是她觉得奇怪的是,李妈妈是如何被发现的呢?

难道昨夜,程氏真的回来了?

她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却不信这鬼神之说。

倘若真的会来,何必要等到这个时候?

秦玥如今还躺在床上,后背被打的皮开肉绽的,需要静养好些日子才成,尤其是不能留下伤疤。

她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想着昨儿个的屈辱,恨透了秦蓁。

“江姨娘,这是老夫人让老奴送来的补品,有一份是给二xiao jie的。”苏妈妈低头说道。

江姨娘?

jiāng shi听着这称呼便觉得刺耳,可是如今,她虽然在大婚之日进了秦家门,却并未拜堂,算是哪门子的秦夫人?

她现在不过是个姨娘罢了。

而且,江家,昨儿个所为,让jiāng shi也越发地寒心了。

她压根没有指望江家能在背后撑着,所以,才会背水一战,可是不曾想,到最后,还是落空了。

jiāng shi等了这么多年,怎甘心落得如今这般田地?

她面上却透着温顺,“多谢老夫人。”

苏妈妈瞧着她气色还好,倒不像昨儿个那般憔悴,又去瞧了一眼秦玥,这才离去。

秦玥听得真切,她趴在床上紧咬双唇,原本她是秦家的嫡出xiao jie,如今反倒变成了庶出,想起前些时日,众人对她的奉承,如今怕是已然成了笑话。

她忍不住地嘤嘤地哭了起来。

jiāng shi神色平静,没有半点波澜,再难听的她都听过了,再艰难的路她都走过了,这点羞辱算得了什么?

还不知道谁笑到最后呢。

她深吸了口气,眼神温和地看向周妈妈,“去准备老爷爱吃的吧。”

“是。”周妈妈点头应道,便去了。

居氏将李妈妈送给她的东西如数奉还之事,jiāng shi是不知道的,故而如今,还在盘算着如何牢牢地抓住秦城的心,如此,才能进行走她以后的路。

秦玥哭了整整一日,jiāng shi并未理会,也不去宽慰,只是任由着她哭着。

等秦玥哭够了,jiāng shi才进来。

“母亲。”秦玥声音嘶哑,眼睛红肿。

“哭完了?”jiāng shi淡淡道。

“母亲,都怪秦蓁。”秦玥抽泣着。

“是她骗你去祠堂的?”jiāng shi看着她。

“是女儿自己去的。”秦玥说罢,低着头。

“那也是你自己不小心,被别人抓了把柄。”jiāng shi捏着手帕给她擦着眼角的泪痕,“这次权当教训,日后你可要万分当心,毕竟这里是秦家。”

“女儿知道了。”秦玥也明白,jiāng shi所言是对的,倘若不是她太急切,也不会被抓了错处。

“这几日,你好好养着就是了,想来老夫人也不想见你。”jiāng shi低声说着。

“女儿明白。”秦玥敛眸,却也明白,倘若她还是嫡女,老夫人自然会疼爱她,可是如今,她不过是个姨娘生的,虽是xiao jie,却不过是个庶女,老夫人怎会放在眼里?

秦城从外头回来,先去老夫人那处。

老夫人将贤妃的话都与秦城说了。

秦城沉默了良久,才应了一声,“只要如今无事便好。”

“难道你真的想?”老夫人看出了秦城的心思。

“我答应了她。”秦城看向老夫人,“怎能食言?”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老夫人气恼道,“难道你全然不顾及秦家了?”

“总能想到法子。”秦城觉得,不就是让jiāng shi续弦吗?只要他好好与姑姑说了,姑姑自然会答应。

“你当真被她迷惑住了。”老夫人不得不承认,这jiāng shi的手段厉害。

秦城不再多言,而是赶去见jiāng shi了。

老夫人无奈叹气,眼下也想不到旁的法子。

秦蓁一早便知道,她那位好父亲定然不会顺着老夫人的意,如今,也只等着jiāng shi临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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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啦啦啦啦,jiāng shi要怎么才能扶正呢?

作者君:猜猜啊……

小a:信不信我放小蓁蓁出来?

作者君:好啊好啊,让小蓁蓁解决啊。

小a:嘤嘤嘤……作者君,我要给你寄刀片。

作者君:好啊好啊,我喜欢刀片。

小a:……感觉没有爱了……

小蓁蓁:作者君,你在找我?

作者君:啊啊啊,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挥挥,明天见!

018 李妈妈忒混了

秦城续弦之事在京城内闹得沸沸扬扬的,大多都是看笑话的。

而江家,也没少被指指点点的。

秦城这几日也为了避风头,并未出府,只是整日儿跟jiāng shi腻在一处,反倒像是刚成婚的新人,显然是做给旁人瞧的。

秦蓁看着眼前熟悉而苍老了许多的钟妈妈,热泪盈眶。

前世,钟妈妈一去不返,她是再也没有见过的。

她连忙起身,亲自将钟妈妈扶起,“钟妈妈。”

“大xiao jie。”钟妈妈是跟着母亲陪嫁过来的奶妈。

“钟妈妈,是我不好。”秦蓁自责道。

钟妈妈连忙摇头,“大xiao jie这是何出此言啊,夫人去了,老奴心灰意冷,才回乡下去了。”

“钟妈妈,姑姑将您请回来,也着实是因着我这处没有个相信的人。”秦蓁敛眸,“若非母亲留下了茗香跟寄香,怕是我早已无立足之地了。”

“大xiao jie,您放心,老奴定然会好好伺候您。”钟妈妈心疼地说道。

秦蓁这才笑着点头。

钟妈妈收拾了一番,然后将院子里头的人又重新分派妥当之后,便亲自去了老夫人那处请安。

老夫人是知道钟妈妈的,在心里多少也是感激的,虽然她是程氏跟前的,可是这些年来,若非是她照看着秦晚秋,秦晚秋在赵家的日子,怕是难熬啊。

“老奴请老夫人安。”钟妈妈恭敬地行礼。

老夫人笑了笑,“到底是老妈妈了,即便多年不在府上,也是规规矩矩的。”

“这也是托老夫人的福。”钟妈妈奉承道。

老夫人欣慰地点头,“蓁丫头跟前是该有个知进退的人,那李妈妈忒混了。”

钟妈妈也只是听着,恭敬地应着。

老夫人便又赏了钟妈妈一袋金叶子,便让她走了。

钟妈妈出来,苏妈妈也跟着。

二人也算是这府上的老人了。

毕竟,一直待在府上的,不是分房的时候走了,就是已然故去。

苏妈妈感慨了一番,而后看向她道,“你也回来了,这府上也热闹了。”

“热闹?”钟妈妈抬眸扫了一眼这林台水榭,不知为何,只觉得鲜血淋淋的。

倘若不是听说了秦家如今的事情,她担心秦蓁,才不会再踏足呢。

想起那些年的光景来,钟妈妈双眸一沉,看着苏妈妈时,也多了一些冷意,“难道我回来,你高兴?”

“自然高兴。”苏妈妈见她面色严肃,便也不打趣了,“你我各为其主,却也不曾红过脸,怎的这次回来,却这般对我?”

钟妈妈也只是笑了笑,“许是在乡下待惯了,有些不适应。”

“罢了,你早些回去吧。”苏妈妈知晓,钟妈妈许是想起了夫人,才会如此。

她也不想触霉头,故而便先走了。

钟妈妈回了院子,进了屋子,便瞧见秦蓁正看着窗外发呆。

她走了过去,轻声道,“大xiao jie在想什么?”

“钟妈妈,我有一事相问。”秦蓁回神,看向钟妈妈道。

钟妈妈垂眸,“大xiao jie尽管问就是了,老奴定当知无不言。”

“那李妈妈是如何进来的?”秦蓁低声问道。

“是老奴挑进来的。”钟妈妈敛眸,“不过,也要查明家世的才可,那李妈妈当时乃是孤身一人,我瞧着她可怜,才选中了她。”

“可是墨香是她的侄女。”秦蓁看着她道。

“侄女?”钟妈妈一愣,这才恍然,“老奴想想,当初,李妈妈之所以进来,是因她还有个未断奶的儿,家里没了人,不得已进来的。”

秦蓁便将那日李妈妈所言,以及这一年来李妈妈的所作所为都与钟妈妈说了一遍。

钟妈妈蹙眉,“怎会如此?”

“我也不知,李妈妈自从母亲不在后,便性情大变,那日,她似乎也有难言之隐。”秦蓁看向钟妈妈。

“难言之隐?”钟妈妈接着道,“大xiao jie,此事儿老奴必定给您查清楚。”

“有劳钟妈妈了。”秦蓁点头。

钟妈妈也不曾想,自己竟然招了个祸害,内疚不已。

居氏那处,钟妈妈也该去请安的。

而府上,每日的饭食,不必要时,都是在自家院子吃,有厨房的管事分派下来,而后亲自送到各院子。

秦蓁这处的,钟妈妈不放心,故而亲自去了。

毕竟,她从前乃是秦晚秋跟前的,故而,这秦家就算她不常回来,如今回来,那些个人多少也是会给她几分薄面。

可知,这府上,还有不少人也是因她而留下的。

瞧着钟妈妈过来,厨房管事常财家的,连忙迎了过去。

二人便去了小隔间闲聊起来。

“我刚给江姨娘炖了安胎的补品,这江姨娘是个娇贵人儿,老爷爱护的紧,每日的吃食,都是亲自让人过来拿走的。”

常财家的许久不曾与人说这些话了,只因钟妈妈回来,这才打开了话匣子。

“这也是难怪。”钟妈妈淡淡道,“当年,夫人还在的时候,老爷不也如此吗?只不过是在外头,谁也没瞧见罢了。”

“哎。”常财家的叹了口气,若非她是家生奴才,怕是一早就被居氏撵出去了。

当年,也多亏了姑奶奶信任,还有钟妈妈帮衬,她如今才能当上厨房的管事。

常财家的看向钟妈妈,“大xiao jie这些时日憔悴了许多。”

“我知晓你是不会在这上头亏待她的。”钟妈妈顺着说道。

“那是自然。”常财家的说道,“只不过,你不在的时候,那李妈妈可是张狂的很,偷偷克扣了不少大xiao jie的吃食呢,对了,有一事儿,我要与你说说,也是让你警个醒,你自个知道就是了。”

“何事?”钟妈妈见常财家的这般谨慎,想来是要命的事儿。

常财家的附耳说道,“昨儿个,我瞧见江姨娘跟前的周妈妈偷偷地将安胎药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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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呀呀呀,为嘛要倒了安胎药呢?

作者君:猜猜。

小a:哼哼,信不信我抽你。

作者君:猜中有奖啊。

小a:那我去猜了,啦啦啦……

亲耐哒们,猜一下,为嘛要倒了安胎药,嘿嘿,猜中有奖哦!

019 收买人心2

“倒了?”钟妈妈一愣,“她有喜不假,怎会将安胎药倒了呢?”

“她那处也是刚搬进去的院子,还没有小厨房呢,我估摸着,这里头指不定有什么事儿,毕竟,这江姨娘瞧着就是个惯会收买人心的,比起夫人来,看似严苛,实则存着宽厚的心不同,这江姨娘是个很会做表面功夫的人。”常财家的嘀咕着。

这些年她也见过不少宅子里头的人,自然也能看出个一二来。

“难不成她给你什么好处了?”钟妈妈笑着道。

“不止我这,分派的管事儿都给了,而且还不少。”常财家的冷笑了一声。

“我瞧瞧,给你了什么?”钟妈妈好奇道。

常财家的看了一眼四周,便转身去了前头的高柜,推开柜门,里头有个暗格,上了锁,她打开之后,便拿出一个匣子。

“你给瞧瞧。”常财家的倒是很少见这种东西,生怕有个不妥当,故而才特意与钟妈妈说的,毕竟钟妈妈比她有见识。

钟妈妈见常财家的将匣子打开,乃是一尊小金佛像,不过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看着便价值不菲。

她拿起,低头看了一眼,眼神一沉,缓缓地放下,抬头看着她,“你自个瞧瞧就是了。”

“怎么了?”常财家的也只瞧了这是个好东西,便收下了,可是自打收下之后,这心里头便惴惴不安的,听说钟妈妈回来了,这才想让她瞧瞧的,免得到时候惹起什么祸端来。

“想来你也是能看出来的。”钟妈妈淡淡道。

常财家的瞧着钟妈妈的脸色太冷,连忙将那小金佛举起,瞧着底座上的印鉴,吓得手一哆嗦,差点将手里头的小金佛给丢了。

“这……”常财家的腾地站了起来,一副见鬼似的将那金佛放在匣子里头,惊恐不已。

“这可是夫人的陪嫁,不过一直都放在库里头。”钟妈妈看着她,“她这哪是送礼,分明是要你命啊。”

“这个黑心的,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常财家的愤愤道,可是如今东西已然在她手里头了,瞧着的人也不少,这次怕是有口难辩了。

钟妈妈叹了口气,“这东西我先带走,晚些的时候,送一个一模一样的给你,你收着就是了。”

“是我糊涂了。”常财家的感激道,“亏得你回来了,不然,我这一家子可都要遭殃了。”

毕竟家生奴才是不用在官府登记的,是没有mài shēn契的,也不可能消奴籍,故而,是可以任由着家主处置的,是死是活,与官府无关。

而常财家的一家子都是家生奴才,倘若此事儿被揭穿了,少不得全家被活活打死,或者是发卖了。

想及此,常财家的便越发地恨起江姨娘了。

钟妈妈也不曾想,这江姨娘竟然会将夫人的东西送给常财家的,难道江姨娘一早便知道常财家的与她不同心,故而,才设计要除掉她,换成自己的人?

“你这几日留意一些,瞧瞧你这里头有没有外心的。”钟妈妈附耳又与常财家的嘀咕了几句,这才走了。

常财家的面上不显,出去的时候,与钟妈妈依旧是有说有笑的,旁人瞧着,倒是这二人在唠家常。

钟妈妈回了院子,与秦蓁禀明了此事儿。

秦蓁看向她,“依着厨房管事所言,那江姨娘这两日在府上没少走动了,钟妈妈,哪些是二房的人,哪些又是母亲、姑姑先前留下的,哪些又是老夫人的,都列出来,反正你如今也回来了,自然需要各处走动走动,便逐一地去试探试探。”

“老奴省的。”钟妈妈垂眸回道。

秦蓁思索半晌,“至于这安胎药为何会倒了,让茗香暗中将那药渣子顺回来一些,让大夫去看看。”

“是。”钟妈妈也都应下了。

这厢,秦城收到了帖子,便出府办事去了。

江姨娘躺在床榻上,面色红润了许多,这几日因有孕,故而老夫人也并未让她去请安。

她反倒落得个清闲,只是与秦城整日待在一处,想起来,心里头跟抹了蜜似的。

秦玥这几日能下床了,被搀扶着一步步地过来。

江姨娘看着她,神色柔和。

秦玥浅笑着,等坐下之后,上下打量着她,“母亲,您的气色好多了。”

“钟妈妈回来了,往后你行事也要谨慎一些才是。”比起秦晚秋来,jiāng shi反倒对这钟妈妈有所忌惮。

“这秦蓁还真是个不安分的。”秦玥有些恼火。

jiāng shi脸色一沉,“隔墙有耳,你难道不知?”

秦玥连忙收起怒意,脸上多了几分地温和,“女儿记下了。”

“明儿个便去给老夫人请安吧。”jiāng shi淡淡道。

“是。”秦玥垂眸应道,便又被搀扶着去歇息了。

周妈妈过来,附耳说了几句,jiāng shi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办妥当就是了。”jiāng shi淡淡道。

钟妈妈又去了居氏那处。

居氏一听钟妈妈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账本,让张妈妈亲自迎了进来。

“老奴见过二夫人。”钟妈妈恭敬地福身。

“钟妈妈多年不见,这身子瞧着还是硬朗。”居氏笑容满面道。

钟妈妈敛眸,如今也不知晓jiāng shi可将东西送到居氏这处,故而也不能直截了当地问,也只是敷衍地应着居氏。

居氏瞧着钟妈妈依旧是那般不苟言笑,心中暗暗地发凉,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那个jiāng shi能在外头养十几年,想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如今虽未当成正室进门,可终究还是进来了,也不知道今后会不会闹出什么风浪来,想及此,居氏便越发地忐忑不安,哪里还有之前的自鸣得意?

“亏得钟妈妈回来,也省的我再给蓁丫头寻旁人了。”居氏慢悠悠地说道,不过也在打量着钟妈妈的神色,却瞧不出个一二来。

钟妈妈恭敬地回道,“老奴能回来继续伺候大xiao jie,也是老奴的福气。”

------题外话------

小a:这jiāng shi到底要干嘛?

作者君:她一直就没闲着。

小a:嘤嘤嘤……明天能早点更新吗?

作者君:咳咳,我尽量。

小a:嗷呜……我赌一根辣条,你肯定不会八点更新的。

作者君:风太大,我啥都没听见。

小a:召唤小蓁蓁!

小蓁蓁:滚去码字!

作者君:好嘞!

亲耐哒们,继续猜啊,jiāng shi为嘛要把安胎药倒了,猜中有奖哦,嘿嘿……

020 江氏的算计

居氏正要说什么,就瞧见丫头进来。

“夫人,大爷的书信过来了。”

居氏喜出望外,连忙放下手中的账本,仰头看着,“将书信拿来。”

“是。”丫头应道,接着双手递给了她。

居氏见钟妈妈还在,便笑了笑,“術儿这些年在外,也不过是偶尔会送信过来。”

“听说大爷去了麓山书院。”钟妈妈开口。

“是啊,去了也有两年了。”居氏笑吟吟道。

“那麓山书院乃是不少达官贵人挤破脑袋都无法进去的,大爷竟然能进去,也是大爷福泽深厚。”

钟妈妈此言到不假,毕竟麓山书院挑选的学子,除了才识之外,更注重的是品性。

而秦術,如今也不过十岁,去了两年,那便是八岁的时候便过去了。

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造化,也当真是天大的福气了。

每每如此,钟妈妈也会感慨一声,倘若当初夫人……如今也应当在麓山书院了。

居氏也不避忌钟妈妈,仔细地看过书信之后,难掩喜悦之色,连带着看向钟妈妈,都和颜悦色了许多。

“老奴先告退了。”钟妈妈知晓,此时,居氏怕是也有许多话要与张妈妈说,故而便告退了。

居氏看了一眼她,笑着点头,“大xiao jie那处有何需要的,钟妈妈尽管前来就是了。”

“是。”钟妈妈垂眸应道,便离去了。

居氏等钟妈妈离去之后,才看向张妈妈道,“眼下钟妈妈回来了,这府上也不知能不能安宁,好在術儿这些年都要待在书院,便莫让他掺和进来就是了。”

“夫人说的是。”张妈妈也觉得是。

“不过……”张妈妈见居氏心情极好,不想给她添堵。

“怎么了?”居氏瞧着张妈妈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低声道,“三xiao jie这几日身子不大好。”

“可叫大夫过来瞧了?”居氏蹙眉,问道。

“瞧过了,没有大碍。”张妈妈小心地道,“怪就怪在这了,她这几日神色倦怠,半天也提不起精神,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

“你只管让大夫盯着就是了。”居氏低头看着书信,沉默了好一会子,“如今府上本就乱的很,让她莫要出去就是了。”

“是。”张妈妈垂眸应道。

钟妈妈从居氏那处出来,便回去了。

往后的几日,倒是风平浪静的很。

只不过,秦玥这几日都会去老夫人那处请安,渐渐地,便也得了老夫人的喜欢。

钟妈妈瞧着,也只是淡淡道,“老夫人待大xiao jie,终究是过不了那个坎。”

“无所谓了。”秦蓁淡然道。

钟妈妈看着她,“大xiao jie,老奴都打听过了,除了常财家的,府上没有旁人再收到过夫人的陪嫁之物。”

“那药渣呢?”秦蓁淡淡道。

“也问过大夫了,并无不妥。”钟妈妈看着她道,“大xiao jie,这就怪了,江姨娘到底要做什么?”

“她定然会在她的肚子上做文章。”秦蓁慢悠悠道,“毕竟,她能否被扶正,全指望她这次临盆了。”

“是呢。”钟妈妈附和道,“大房这些年一直无所出,夫人的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那jiāng shi被养在外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动静,老爷也是将她供着,想来也是为了她肚子里头的种。”

“钟妈妈以为,父亲是真的只为了她的肚子?”秦蓁看向钟妈妈道。

钟妈妈叹了口气,“这些年来,夫人郁郁寡欢,也是因此。”

“母亲性子刚烈,却也能够忍下这个笑话,可见,母亲待父亲的情意有多深了。”秦蓁一面说着,却是满目嘲讽。

倘若母亲知晓,在她去了不到一年,父亲连三年孝期都等不及,便要将jiāng shi娶进门,她怕是也会感叹自己有眼无珠了吧。

秦蓁与母亲犯了同样一个毛病,那便是过于相信利用自己的男人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抬眸看着前方,这几日天气也很好,外头的景色也不错,只可惜,她却无心欣赏。

她不担心秦玥拉拢人的手段,毕竟,前世的老夫人也是很喜欢秦玥的,唯独她,不得喜欢。

“老奴也觉得奇怪,这安胎药并无问题,为何要倒了?”钟妈妈狐疑道。

“既然安胎药没问题,那么便是她那处有问题。”秦蓁继续道,“想要陷害一个人,多的是法子。”

“难道,江姨娘是想借此手对付您?”钟妈妈担忧道。

秦蓁浅笑一声,“因为我,她原本该是秦夫人的,风风光光大嫁,可是如今,却变成了满京城的笑话,谋算了十几年,到最后不过是个姨娘,你以为她会如何对我?”

“这院子里头的人,老奴已经重新安排过了,想来也不会有大问题。”钟妈妈这几日也是悬着心。

“许是我们太紧张了?”茗香端着茶果过来,低声道。

“小心驶得晚年船。”钟妈妈叹了口气,“这等腌臜之事,在后宅还少吗?”

“奴婢不明白,眼下,江姨娘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对大xiao jie不利,图什么呢?况且,她临盆在即,倘若府上在此时有个风吹草动的,对她也无利啊。”

茗香蹙眉看向钟妈妈,毕竟,流言蜚语也可以杀人。

“难道她……”钟妈妈恍然道,“jiāng shi并未有喜?”

“这……”茗香觉得不太可能,“可是,府上的大夫也瞧过了,连老夫人瞧着她那神态,都像是有喜了。”

“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等等便知道了。”秦蓁启唇。

如今jiāng shi的名分暂时也落下了,在外头宣称是姨娘,实则,到底会不会成为秦夫人,也端看她能否生下一位哥儿了。

秦玥拿了老夫人赏的东西,笑吟吟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jiāng shi见她回来,轻抚着小腹,也只是半眯着眼看她。

“母亲。”秦玥上前,微微福身。

“大xiao jie那处,你可去了?”jiāng shi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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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jiāng shi到底要干嘛?

作者君:不剧透,哼哼……(傲娇脸)

小a:呀呀呀,到底有木有怀孕啊?

作者君:不剧透,哼哼……(傲娇脸)

小a:嘤嘤嘤……我恨你……

作者君:来,抱抱!

小a:滚!

作者君:好嘞……

小a:滚回来!

作者君:滚远了……

小a:嘤嘤嘤……我真的要寄刀片了,握拳……

亲耐哒们,看完留个爪子呗,不然木有动力鸟……嗷呜……

021 落人口舌

021

“女儿为何要去?”秦玥郁气不散,语气也颇有些不满。

“你如今不去,何时去?”jiāng shi冷冷地看向她,“你可要记好了,你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个庶出的二xiao jie。”

“母亲……”

秦玥幽怨地看着她,这是秦玥最不愿提起的,更不愿承认的。

在外头,她是秦家xiao jie,即便后来,进了府,她也以为自己是秦家的二xiao jie,是真正的嫡出,可是如今呢?

她冷不丁地成了庶出的二xiao jie,往日与她交好的人,也许久不曾再寻她闲聚,秦玥尝到了何为人情冷暖,想及此,便越发地怨恨秦蓁。

如今,她最不愿见的便是秦蓁,哪里还有主动贴上去的道理?

jiāng shi冷视着她,“你可觉得被羞辱了?”

“嗯。”秦玥点头。

“那你更要去,如此,你才能将这羞辱记得更深,这世上,有许多的坎,这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倘若你连这点羞辱都承受不住的话,那日后,你也不过是被人永远地踩在脚底下罢了。”

jiāng shi的话,宛如一把刀深深地刺中了秦玥的痛处,她思索了半晌之后,“女儿知道了。”

“去吧。”jiāng shi淡淡道。

秦玥点头,收拾了一番,这才过去。

秦蓁是一早便料到秦玥会来,即便秦玥不愿意,依着jiāng shi的性子,也会劝服她前来。

毕竟,她如今的身份,倘若不来拜见她这个长姐,必定会落人口舌。

秦玥身着鹅huáng sè长裙,裙摆处绣着黄梅傲然盛开,她容貌娇丽,一颦一笑间,透着繁花的娇媚,让人一见难忘。

“大姐。”秦玥温声道。

秦蓁也只是淡然一笑,前世的秦玥便是这般细致体贴的关怀,一点点地瓦解了她内心深处的提防,一点点让她成为了任由着秦玥摆布的木偶。

她暗自冷笑,不过面上依旧保持着该有的不谙世事的笑容。

“二妹妹。”秦蓁轻声道。

秦玥瞧她像是没事人儿一样,她愣了愣,难道当时,不过是巧合罢了?

她突然有这么一瞬看不透秦蓁。

钟妈妈在一旁候着,打量了一眼秦玥,心中便有了算计。

秦玥垂眸,“大姐,前些日子我身子不适,这几日刚好些,便过来大姐这处坐坐。”

“二妹妹的气色瞧着好多了,想来这些时日将养的不错。”秦蓁温声道。

秦玥与秦蓁本就相差无几,她反倒比秦蓁要高挑一些。

“身子还是弱了一些。”秦玥轻声道,“好在这些时日一直调养着,倒也好的差不多了。”

“如此便好。”秦蓁不急不躁。

秦玥也不知说什么好,她看似表现的很亲热,实则透着疏离,对秦玥也是敷衍的很,不愿与她深交。

秦玥即便再傻,也能看得出来,秦蓁与她,怕是与她原先设想的不同。

她也不必再多费口舌,只是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告辞了。

钟妈妈亲自送她离去,这才转身回来。

“这二xiao jie是个心思细腻的。”

“如今她还小,想来许多事儿还是会不同的。”秦蓁勾唇冷笑。

毕竟,现在的秦玥,有时候还是会表现出自己难以克制的野心来,倘若再过几年,怕是旁人也看不透了。

钟妈妈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大xiao jie,江姨娘让她前来,不过是走个场面罢了。”

毕竟,秦玥如今身为庶出,刚进了秦家,自然不能没了规矩,否则传出去,本就是笑话的她,岂不是更惹人诟病了?

秦玥出了秦蓁的院子,抬眸看着前方,明明是艳阳高照,可是不知为何,她后背却生出了一丝凉意来。

她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匆忙地回去了。

江姨娘见她回来,神色透着不解,故而问道,“怎么了?”

“母亲,那秦蓁瞧着与寻常无疑,可是不知为何,女儿觉得她似乎很不同。”

记忆中的秦蓁,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娇xiao jie,没有任何的心机,更别提算计人的手段了。

可是适才的秦蓁,不显山不漏水地将她拒之于千里之外,这让她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软绵绵的,不是滋味。

她看到jiāng shi,将经过娓娓道来,“母亲,这秦蓁难不成是受高人指点?”

“你以为钟妈妈看不出什么来?”jiāng shi反倒觉得秦蓁的变化来自于钟妈妈。

秦玥也觉得是如此,蹙眉道,“那日后该怎么办?”

“你与她,不用过于亲近,只要保持表面的和谐就是。”jiāng shi道。

“女儿明白了。”秦玥点头。

兰香这几日能够下床走动了一些了,不过脸上的淤青还未消下去,瞧着有些凄惨。

她半靠在床榻上,远远地瞧着有人端药过来。

“我何时能好?”兰香知道李妈妈跟墨香没了,如今不敢再有任何的奢望,只盼望着能捡一条命。

“大夫说,最起码也要再养两个月。”茗香看着她。

兰香点头,“大xiao jie呢?”

“钟妈妈回来了,大xiao jie跟前也有人伺候着,兰香姐姐便好好养着。”茗香说着,便将汤药递给她。

兰香不敢挣扎,只是仰头一口气将药吃了,便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她现在只能赶快好了,将属于她的抢回来。

是夜。

兰香正在昏睡之际,只听到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双眼,便瞧见有一丫头窜了进来。

“你?”兰香惊讶地看着她。

“这是二xiao jie交给你的。”那小丫头只将一块再普通不过的手帕放在床榻旁,便走了。

兰香低头瞧着,而后小心地收起,便继续睡下了。

转眼,便过了两个月。

jiāng shi的肚子已然显怀,不过秦家的风波还是未散去,故而秦城低调的很,除了不必要的应酬之外,鲜少出府。

秦玥也越发得了老夫人的喜爱,闲暇时总是陪在老夫人的跟前。

兰香身子大好,收拾了一番,便去了秦蓁的屋子。

不过在外头,便被寄香拦下了。

------题外话------

小a:最近台风来了。

作者君:是啊,刮得好吓人。

小a:别怕,我陪你。

作者君:好感动,求抱抱。

小a:好好更新,我就陪你。

作者君:我每天都更新的,看我多勤快。

小a:哼哼……那勉强陪你吧。

作者君:顺便留个言呗,不然我会寂寞的。

小a:看心情……

作者君:你酱紫会失去我的。

小a:……

022 好好管教

“我要见大xiao jie。”兰香仰头,直视着寄香。

寄香平静地看向她,“等着。”

秦蓁正与钟妈妈说着,过几日入宫之事。

按照规矩,她如今孝期在身,不能入宫,却是贤妃钦点的,一同前去的还有居氏。

若非jiāng shi成了秦夫人,入宫的便是jiāng shi跟秦玥了,jiāng shi定然会以她孝期在身,不会让她再入宫去的。

前世,不就如此?

“大xiao jie,此次入宫,莫要让贤妃娘娘对您生了嫌隙。”钟妈妈提醒道。

“往日,我也会随母亲入宫觐见,姑婆待我,倒也不差。”秦蓁温声道。

“大xiao jie,贤妃娘娘与姑奶奶虽年纪相仿,可是却差着一辈,原先在府上的时候,老夫人便处处让着她,如今在宫里头了,老夫人必定会奉承着,她的话,老夫人是不会忤逆的。”

钟妈妈在一旁递茶,如实道。

秦蓁淡淡道,“嗯,毕竟,君臣有别。”

“大xiao jie说的是。”钟妈妈欣慰地点头。

寄香进来,“大xiao jie,兰香来了。”

“让她进来吧。”秦蓁沉吟片刻,低声道。

“是。”寄香垂眸退下。

没一会,兰香便低着头进来,恭敬地行礼,“大xiao jie。”

秦蓁慢悠悠地启唇,“你身子可好些了?”

“大xiao jie。”兰香当即便跪在她的跟前,泪流满面地仰头看着她。

钟妈妈也只是冷眼旁观。

秦蓁将茶杯放下,过了好一会子,才开口,“可还是哪里不适?”

“奴婢……奴婢是太想大xiao jie了,想尽快养好身子,伺候大xiao jie。”兰香抽泣道。

秦蓁微微点头,“倒是有心了。”

“大xiao jie,奴婢如今身子好了,往后便让奴婢来伺候您吧。”兰香殷切切地看着她。

秦蓁抬眸看向钟妈妈,“如今这院子里头的事儿都由钟妈妈管着,我不过是个闲人。”

“可是……”兰香犹豫道,“奴婢一直跟在您的身边。”

“这些年的确辛苦你了。”秦蓁起身,“钟妈妈,兰香便交给你了。”

“大xiao jie放心。”钟妈妈垂眸应道。

秦蓁出了屋子,便去了书房。

兰香扭头目送着她,满目疑惑与不解。

“兰香,你身子既然好了,正巧院子里头给你留了份差事,寄香,你送兰香过去。”钟妈妈沉声道。

“是。”寄香垂眸应道,便站在兰香身旁,“兰香姐姐,随我来。”

“这……”兰香以为秦蓁会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可是如今瞧着钟妈妈的气势,她心下明了,往后,怕是这院子里头再无她立足之地。

她要尽快地办好二xiao jie给她的差事,然后回到二xiao jie身边去。

如此一想,兰香便只能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地起身,随着兰香去了。

兰香带着她去了后院,这处有一个小库房,虽然不大,却堆放着这些年来,秦蓁的所有家当。

兰香心中暗想着,看来大xiao jie还是疼爱她的,将库房如此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了她。

她心下一喜,便瞧着寄香将鸡毛掸子递给她,“这库房许久无人打理了,往后你便负责这处的洒扫。”

“你……”兰香一愣,“这原先是指派给你的。”

“如今我才是大xiao jie跟前的大丫头,你以为,你出了那档子事儿之后,还有脸待在大xiao jie身边?”寄香冷嗤道,“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我怎么了?”兰香梗着脖子,质问道。

“衣不蔽体地躺在夫人的院子里头,此事儿如今都传开了,大xiao jie若是将你留在跟前,岂不是遭人耻笑?”寄香不屑地冷哼一声,不再瞧兰香一眼,便走了。

等她进了屋子,看向秦蓁时,“大xiao jie,都办妥当了。”

“嗯。”秦蓁点头,也只是拿起程氏还在时,让她念的书,静静地看了起来。

兰香抬头看着眼前的小库房,攥着双手,从袖中拿出那块再普通不过帕子,而后开始卖力地洒扫起来。

只不过,她素日跟着秦蓁身旁,也算是半个xiao jie了,哪里干过这等粗活,没一会,便浑身酸疼,加上身上的伤势还未全好,脚下一滑,从梯子上滚落了下来,直接摔倒在地,疼的她呲牙咧嘴的。

她看着库房内除了她,便是外头守着的婆子。

那婆子还不耐烦地催促她快一些,以免耽搁了她吃饭的时辰。

兰香忍着疼,再次地爬起来,咬牙继续擦着。

等兰香将库房收拾妥当之后,已然天黑了。

婆子瞧着天色,低声咒骂了她几句,将库房一锁,头也不回地走了。

钟妈妈瞧着那婆子过来,“往后,她便交给你了。”

“钟妈妈放心就是。”婆子双眸透着一股狠劲儿,“老奴定当好好管教她。”

钟妈妈给了她两片金叶子,便让她走了。

兰香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自个的屋子,不过瞧着她原先躺着的床铺,已经有人躺着了,她愣了愣,“你这个贱蹄子,竟然躺在我的床上。”

“兰香姐姐,这如今是我住的了。”那丫头笑看着她,颇为得意。

往日,兰香没少欺负她们,轻则打骂,重则便是唆使大xiao jie将她们撵出去,故而,这丫头恨透了她。

如今瞧着她这幅落魄样,心里头别提有多痛快了。

“你……胡说。”兰香不肯相信。

毕竟,这屋子,原先也只住着她与墨香二人,她们可都是大丫头,为何如今却要让这个贱丫头住着?

“茗香姐跟寄香姐如今被提为了大xiao jie,钟妈妈让她们住在了前头的屋子,这个屋子如今是我跟沉香住的。”荔香捋了捋鬓角的碎发,挑眉道,“兰香姐姐的屋子,在后院呢,东西啊,也都给你收拾好,送过去了,那屋子宽敞的很呢。”

“你……你们……”兰香气的浑身发抖,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当下转身便去找秦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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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啦啦啦,看着兰香被收拾,我今天能多吃半碗饭。

作者君:想不想看她作死?

小a:好啊好啊,赶紧!

作者君:明天……啦啦啦……

亲耐哒们,明天精彩继续啊,吼吼……

023 秦玥被奚落

兰香定然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这般下场,她气冲冲地出来,直冲向秦蓁的屋子。

等到了廊檐下,瞧见寄香正从里头出来,她愣了愣,而后便委屈地上前。

寄香一早便料到她会过来,故而淡淡地开口,“大xiao jie没将你赶出去便是你的造化了,你若还如此执迷不悟的话,即便大xiao jie不开口,想来二夫人也不会轻饶了你。”

兰香身形一顿,向后退了一步,瞧着寄香漠视的眼神,她紧咬着唇,转身走了。

寄香冷哼了一声,“不知所谓。”

兰香回到自己如今新的屋子,的确宽敞,不过是原先她最瞧不上眼的洒扫丫头住着的地方。

简陋的只剩下一张床,一张桌椅,连梳妆台也没有,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兰香缩在一角,瞧着自己被丢过来的东西,她暗自庆幸,将那手帕带在了身上,否则,被搜出来,岂不是露馅了?

兰香行事谨慎,可是她不明白,这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就被识破了呢?

她攥紧手帕,沉默了良久之后,才简单地收拾了一番,躺着睡下了。

翌日,秦蓁早早地便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钟妈妈跟在她的身侧,“这次入宫,老夫人也要一同去的。”

让秦蓁奇怪的是,还未到宫中各位娘娘宣召的日子,为何贤妃会突然下旨让她们入宫呢?

宫里头的消息,本就很难打探,即便听到的,也都是过滤了许多遍的,等传到她们耳朵里头,也不过是当消遣罢了。

可是,宫外头的事儿,传到宫里头,那确是极快的,故而,秦蓁在想,难不成贤妃那处出事了?

秦蓁亲自思索着,前世,倘若她没有贤妃的依仗,沐峰跟秦玥早就将她弄死了,何至于等她死了呢?

她只盼望着贤妃莫要有事,毕竟……贤妃如今也只有一位公主,倘若失去了圣宠,大祸将至,受牵连的不止秦家。

“大xiao jie,到了。”钟妈妈小心地开口。

“我记得姑姑前不久才入宫,半年才召见一次,这还不到日子呢。”秦蓁压低声音,嘀咕道。

“老奴也觉得奇怪。”钟妈妈看着她,“大xiao jie,先进去再说吧。”

“嗯。”秦蓁点头,这才缓步入了屋内。

秦玥显然比秦蓁来的早,今儿个过来的还有秦嫣,居氏的女儿。

前些日子,听说她病了,瞧着她这气色,的确有些苍白。

秦嫣性子温顺,可怜的是,自幼多病,也算是个名副其实的药罐子了。

她抬眸看向秦蓁,也只是浅浅一笑,便不再多言了。

秦玥看了一眼秦蓁,起身,轻声见礼。

秦蓁回礼,而后看向老夫人,“祖母。”

“坐吧。”老夫人不喜欢秦蓁,可是碍于贤妃懿旨,如今也不能真将不喜欢表现在明面上。

毕竟,如今秦家长房,也只有两个姐儿。

老夫人喜欢秦玥,却不见得真的会让秦玥越过秦蓁,毕竟,她是不会忤逆贤妃的旨意的。

秦玥怕是以为自己得了老夫人的心,日后便能够成为秦家的嫡女了。

秦蓁暗自冷笑,这一世与前世不同,秦玥的那一套,也不过是给自己凭添笑话罢了。

秦蓁并不开口,反而是居氏兴冲冲道,“过几日便要入宫了,媳妇儿将入宫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嗯。”老夫人倒是没有过多的兴奋,反而忧心忡忡起来。

昨儿个,秦晚秋送来了书信,老夫人看过之后,便如此了。

秦蓁也是知道的,不过却不知晓那书信里头写了什么。

既然姑姑不想让她掺和,看来此次入宫,怕是另有目的。

“祖母,玥儿也想……”秦玥是很想趁着这个机会入宫,好让贤妃娘娘喜欢上她。

老夫人脸色一沉,淡淡道,“没有召见,不得入宫。”

秦玥抿唇不语,过了好半晌,才温声道,“是孙女不知深浅了。”

居氏冷哼了一声,“玥丫头,你当真以为皇宫是秦家呢?想进就进的?”

秦玥最受不得的便是旁人的奚落,往日,她想法子,让其他人带她进宫,奈何,她们都婉拒了,后头,她以为自己进了秦家,便能够名正言顺地入宫了,不曾想,还是如此。

她低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老夫人如今没有心思理会她,只是与居氏叮嘱了几句,便让她们都退下了。

秦玥一路上春风笑语,可是等回到屋子之后,气得脸色发青。

jiāng shi因有身孕,故而这些时日,老夫人并未让她前去请安。

她反倒落了个清闲,不过瞧着秦玥的模样儿,也只是淡淡道,“碰钉子了?”

“母亲,难不成我就一辈子不能入宫了?”秦玥上前,挽着她的手臂说道。

“来日方长,你何必急于一时呢?”jiāng shi并不着急,毕竟,她曾经也是江家的xiao jie。

秦玥却不同,看着连秦嫣那个病秧子都能进宫,而她呢?

费尽了心思,到最后,却落得个被嘲讽的下场。

秦蓁回了屋子,看向钟妈妈道,“此次入宫,怕是要谨慎些了。”

“许是好事呢?”钟妈妈低声道。

“倘若是好事儿,老夫人便不会那般神色了。”秦蓁慢悠悠道。

“许是姑奶奶知道了什么,不过如今不便传过来。”钟妈妈继续道,“可是让老奴去打探一番?”

“姑姑怕是不想让我掺和其中。”秦蓁叹了口气,“毕竟在姑姑眼里,我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可是,大xiao jie总有长大的一日。”钟妈妈接着道,“这府上,能对大xiao jie真心相待的,没有几个。”

“jiāng shi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秦蓁抬头看着她,“兰香那处,让人盯着就是了,想来,她这几日憋屈的很,也该动手了。”

“大xiao jie放心,老奴派人盯着呢。”钟妈妈递给她参茶,“不过,有一事老奴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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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兰香到底要干嘛呢?

作者君:这个嘛……肯定不是好事儿。

小a:作死的事儿吧。

作者君:说不定能翻天。

小a:那我等着,看她肿么翻天……

024 敲打她

“何事?”秦蓁手一顿,看向钟妈妈。

“自那日之后,江姨娘那处便再未倒过安胎药了。”钟妈妈蹙眉道。

“不着急。”秦蓁双眸眯起,既然江姨娘想要算计,必定会做到滴水不漏。

在江姨娘的眼里,她不过是个被母亲娇惯坏了的蠢丫头罢了。

“那入宫的日子?”钟妈妈还是觉得大xiao jie似乎对入宫之事,心存疑虑。

秦蓁担心事有蹊跷,故而多疑了一番。

“还是要去的。”

“那老奴去准备。”钟妈妈垂眸回道。

后来的几日,府上与往常无异。

秦城接连好些日子都不曾在府上了,不过江姨娘的月份也越发地大了,秦城特意让居氏多分派了两个丫头过去,足见秦城对江姨娘的重视。

眼瞧着便到了入宫的日子。

秦蓁收拾妥当之后,便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居氏带着秦嫣早早地过去了。

“大姐。”秦嫣温柔地启唇。

秦蓁冲着她微微颔首,二人见礼之后,便随着老夫人一同出了秦家。

这也是秦蓁重生之后,第一次出府。

她坐在马车上,百感交集。

钟妈妈见她神色有些恍惚,便坐在外侧候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地停下。

“大xiao jie,到了。”钟妈妈轻声唤道。

秦蓁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收拾心情,被寄香搀扶着下了马车。

秦嫣抬眸看向眼前的巍峨的宫门,那柔和的双眸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反倒映衬着那略显苍白的脸颊上多了几分的明媚之色。

居氏欢喜地扶着老夫人,并未瞧见。

却正巧被秦蓁看到了。

她记得前世的秦嫣,独善其身,不争不抢,直等到出阁,依旧如此。

难道是她看错了?

秦嫣见她过来,温柔浅笑,“大姐。”

苏妈妈双手奉上入宫的牒子,等候着侍卫地盘查。

待入宫之后,便由宫门处守着的嬷嬷逐一进行搜身,等确认无误之后,才会恭敬地请她们进去。

老夫人被搀扶着,一行人缓缓地往前走着,前头宫女引着,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她们才到了。

老夫人低着头,噤声不语。

只等着贤妃召见,才随着禀报的宫女进了大殿。

居氏在老夫人身后,而秦蓁与秦嫣则是在居氏之后。

一行四人恭顺地入内,恭敬地行礼。

“参见贤妃娘娘。”

“都起身吧。”贤妃的声音透着几分地轻柔,一阵清风拂过,悦耳动听。

秦蓁亦是许久不曾见过贤妃了,即便是前世,jiāng shi进门,每每入宫时,带着的也都是秦玥,而她,便被彻底地抛之脑后了。

贤妃越过老夫人,看向低着头的秦蓁。

赐座。

老夫人四人便缓缓地坐下了。

贤妃看向老夫人,“瞧着老夫人身子康健,本宫也放心了。”

“托贤妃娘娘的福,府上一切安好。”老夫人低着头,不敢直视贤妃,恭敬地回道。

“大侄儿娶妻之事本宫也知道,此事儿原先并未禀报本宫,前几日圣上还提及此事儿,本宫反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回了。”贤妃敛眸,慢悠悠道。

“乃是臣妇的错,让贤妃娘娘忧心了。”老夫人在贤妃面前,不敢造次,连一丁点老夫人的架子都无。

“还是早些解决的好。”贤妃冷声道。

“是。”老夫人敛眸。

听着贤妃的口气,这乃是在敲打她。

居氏听着心里头惴惴不安,当初,此事她也有份,如今想来,不寒而栗。

“蓁丫头过来。”贤妃半晌,才启唇。

“是。”秦蓁低眉顺眼地上前几步。

“瞧着消瘦了不少。”贤妃伸手,轻声道。

秦蓁乖顺地将手递给贤妃,任由着贤妃握着。

她这才抬头,对上贤妃温柔似水的眸子。

贤妃瞧着她那可怜模样儿,重重地叹了口气,“原是你母亲走得太匆忙,本宫这些时日也没顾着你,反倒让你难受了。”

“臣女很好。”秦蓁咬唇,轻声道。

老夫人即便对秦蓁心存不满,却也不能真刻薄了秦蓁,毕竟,贤妃还看着呢。

她也不知,这个扫把星有什么好的,为何贤妃会那般护着?

秦蓁也只是敛眸,过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贤妃娘娘凤体可安好?”

贤妃握着她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却并未松手,只是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

“本宫很好。”贤妃柔声道。

秦蓁却觉得不对劲,倘若真的好,又何必如此口气呢?

在秦蓁的记忆中,姑婆对任何事儿都是云淡风轻的,却从未表现的如此刻意,看来当真是出事了。

不过,这寝宫里头,又有几个是她能相信的呢?

她如今仗着生了公主,皇上的宠爱,才不至于被人算计的连骨头渣都不剩,可是若哪一日失宠了呢?

怕是有人因续弦之事大做文章,在后宫中挑拨离间了。

她深吸了口气,后宫深深,怕也是她无法轻易碰触的,否则,不止自己被卷进去,怕也会牵连姑婆。

贤妃见她久久不语,以为是受了委屈,故而宽慰了她几句。

秦蓁反握着她的手,抬眸对上她那双关切的眸子。

贤妃笑了笑,倒是觉得这丫头机灵了不少。

秦蓁却能从贤妃的笑容中察觉出什么,看来姑婆当真出事了。

她敛眸,只是退了下去。

贤妃召见,也不过是叙叙家常,留着她们一同用过午膳之后,才放她们出宫去了。

临行前,贤妃赏赐了她们不少东西,尤其是给秦蓁准备的,让她好好地收着了。

秦蓁谢恩之后,便随着老夫人出宫了。

上了马车,她盯着手中赏赐的锦盒,沉默了良久。

这些赏赐之物,都是要经过盘查的,逐一登记之后,才会放行。

老夫人坐在马车内,也觉得古怪,可是瞧着贤妃的模样儿,又无大碍,她一时也拿不准了,只能等着秦城回来再说。

回了秦家,老夫人并不理会居氏等人,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秦蓁也赶忙回了院子,将锦盒再次地打开……

------题外话------

小a:明天继续……

作者君:今天没有什么想问的?

小a:问了也白搭,反正你也不会正面回答我。

作者君:越来越了解我了。

小a:哼哼……

作者君:好高冷!

小a:滚!

亲耐哒们,记得留言啊,jiāng shi为嘛要倒了安胎药捏?嘿嘿……揭晓答案的时候,猜对有奖啊,吼吼……

025 子嗣艰难

“大xiao jie,这赏赐之物有何不同?”钟妈妈好奇地凑了过来。

秦蓁瞧着,乃是一对难得罕见的暖玉坠子,她将暖玉放在掌心,轻轻地摩挲。

过了好半晌,才说道,“父亲何时回来?”

“老爷如今在老夫人的院子。”钟妈妈看着她。

“那去老夫人那处。”秦蓁说罢,便不耽搁,疾步出了院子。

茗香与寄香也跟着,只留沉香跟荔香守着院子。

秦蓁从未这般急切过,毕竟此事儿关乎到秦家,自然与她也分隔不开。

如今,她还是秦家的女儿。

没一会,她便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外头。

外头守门的丫头瞧见她,先是一愣,而后躬身,“大xiao jie,老夫人睡下了。”

“老爷可在?”秦蓁低声问道。

那丫头一怔,犹豫道,“老爷也不在。”

“我有要紧事儿,耽搁了,你担当得起?”秦蓁脸色一沉,厉声道。

小丫头对上秦蓁那冰冷的眸子,如同此刻的夜色一般,透着丝丝的凉意,让她心生寒意。

她缩了缩,转身便去禀报了。

“她来做什么?”老夫人正与秦城说今儿个入宫的情形。

苏妈妈垂眸,“老奴去瞧瞧。”

“去吧。”老夫人淡淡道。

秦城看向老夫人,“蓁丫头也去了?”

“嗯。”老夫人点头,“贤妃娘娘下了旨的。”

“贤妃待她倒是不错。”秦城慢悠悠道,不知这话的深意。

苏妈妈出来,看向秦蓁,“大xiao jie,这么晚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苏妈妈,我来是为了贤妃娘娘的事儿。”秦蓁凑上前去,在苏妈妈耳畔低声道。

苏妈妈一愣,转身连忙去禀报了,而后便让秦蓁进来了。

秦蓁几步便进了屋子。

秦城端坐在下首,正好看向秦蓁。

她一身杏色长裙,清瘦的脸上多了几分的坚定,不似以往那般不知所措。

秦城半眯着眸子,打量着秦蓁。

秦蓁不紧不慢地上前,微微福身,“蓁儿见过祖母、父亲。”

“你是为了贤妃娘娘的事儿?”老夫人也不拐弯抹角。

“是。”秦蓁随即便将那锦盒递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狐疑地打开锦盒,看过之后,低声道,“不过是两块暖玉,有何不妥?”

“祖母可知晓这暖玉的出处?”秦蓁低声道。

“听说,这暖玉乃是先皇赠与先皇后之物,因先皇后身子羸弱,每到冷冬时,便会全身冰冷,这暖玉能起到舒筋活血之功效。”苏妈妈在一旁回道。

“为何贤妃娘娘会将此物赏赐给蓁儿?”秦蓁却看向了秦城。

秦城敛眸,对这由来倒是听闻一些。

当年,先皇后膝下空虚,多年未有子嗣,宫中御医繁多,却无人知晓是何缘故。

后来,听闻皇上在民间寻到了一位妙手,这才知晓,先皇后乃是中毒所致,而此毒阴寒,凡中毒者皆会子嗣艰难,身子每况愈下,最后郁郁而终。

老夫人睁大双眸,不可置信,“你是说,贤妃娘娘也中了此毒?”

“这宫中耳目众多,想来能让贤妃娘娘中毒,必定是身边人。”秦蓁接着道,“祖母,贤妃娘娘子嗣艰难,如今也只有一位公主,倘若再未圣宠的话,怕是……”

“等等。”老夫人看向她,“你是如何得知的?”

“是老奴同大xiao jie说起的。”钟妈妈躬身道,“姑奶奶多年无所出,老奴有所担忧,这才派人暗中调查了。”

“哎。”老夫人想起秦晚秋来,也是一阵叹息。

不过如今既然寻到了症状,那么,便好办了。

“当年,圣上得知此事之后,雷霆震怒,勒令销毁此毒,故而,这乃是禁药。”

钟妈妈抬眸看向老夫人道,“故而,此毒并无解药。”

“什么?”老夫人猛地起身,直视着她。

钟妈妈敛眸,继续道,“老夫人,宫中竟然还有人施行此术,想来这暗中,还是有人懂得解毒的。”

“可是当初怎没有发现?”老夫人忧心忡忡道,“那晚秋?”

“姑奶奶的身子的确伤了,这些年一直在调养,无所出,怕也是……”钟妈妈小心地看着她。

“难不成?”老夫人腾地起身,看向钟妈妈。

秦蓁继续道,“祖母,眼下追究这些也是于事无补,贤妃娘娘既然不想让此事声张,想来也是想能暗中解毒,否则,若是此事传扬出去,知晓贤妃娘娘再无所出,到时,圣宠不再……”

秦城静静地听着,双眸微蹙,“蓁丫头可有法子?”

“没有。”秦蓁摇头,“蓁儿一直在府中,若非钟妈妈提起,蓁儿也不知竟会有这等阴寒之毒,而下毒之人是何等的阴狠。”

秦蓁在想,前世的自己会不会也是中了此毒?

那么给她下毒的又会是谁呢?

这种毒,无色无味,却也是需要年岁积累的,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想来必定是她毫无防备之人,难不成是秦玥?

秦蓁现在还无法下判断,可是,眼下她要尽快地寻到解药,否则,贤妃娘娘在宫中的处境怕是堪忧。

老夫人仰仗着贤妃受宠,这些年来才过得甚是安逸,倘若贤妃娘娘圣宠不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秦家的荣光怕也不复存在了。

这个道理,秦城也是懂得。

故而,他宁可被当成笑话,也不敢轻易地将jiāng shi续弦。

可是,到底是何人所为呢?

这暂且不提,如今紧要的是尽快地寻到解药。

可是这解药又往何处寻呢?

秦蓁思谋再三,猛地想起了前世有一人,也许能帮上忙。

可是,倘若他真的是能人,为何没有察觉出自己身子不同呢?

她仔细地回想着前世的种种,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

“蓁丫头!”老夫人唤了她好几声,都没回应。

钟妈妈连忙上前轻唤着她。

秦蓁这才回神,抬眸看向老夫人。

“你先回去吧。”老夫人知晓,她是帮不上忙的,莫要添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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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秦家的女人都被下诅咒了吗?

作者君:嗷呜……这个嘛……肯定是被人害的。

小a:那是谁?

作者君:你猜?

小a:……

026 病急乱投医

秦蓁福身,便离开了。

钟妈妈看着她,“大xiao jie,老夫人怕是也没有法子。

“如今且不说此毒是何人所下,端看便有些年头了。”秦蓁慢悠悠道,“还是先寻到解药再说吧。”

“此毒怕是无人可解啊。”钟妈妈继续道,“即便寻到了,那人也是不敢的,毕竟,倘若被人知晓了,怕是也会以为是他所为。”

秦蓁想起前世,他有如此妙手,却对自己中毒之事隐而不报,难道他对自己也是有外心的?

秦蓁沉思了良久,抬眸看向钟妈妈,“也不是没有法子,不过,我要去一趟外祖父家。”

“这个时候?”钟妈妈犹疑道,“如今程家,也只有大舅爷了,老太爷跟老夫人都去了,大舅爷自从夫人去了之后,便也断了与秦家的来往,您这突然前去,大舅爷那处万一将您拒之门外呢?”

“不会的。”秦蓁慢悠悠道,“钟妈妈准备准备,明日我们便启程。”

“是。”钟妈妈也只能低头应道。

这一夜,老夫人与秦城都未歇息好,他们深知贤妃对于秦家的重要,倘若贤妃在宫中出了任何差池,秦家也必定会大厦将倾。

一定要赶在宫中还未有旁人发现端倪之前,寻到解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翌日一早,秦蓁便亲自去了秦城那处,而并非是老夫人那里。

“你是说?”

秦蓁要去程家,这让秦城颇感意外。

“父亲,女儿先前听母亲说过,舅父家在前朝的时候,存了一颗解毒丸,能解百毒。”秦蓁看着秦城道。

“此事为父也是听说过的。”秦城当然清楚,只不过,被视为程家传家之宝的东西,程家怎么可能舍得送给秦家呢?

秦蓁继续道,“当年,那解毒丸差点成了母亲的陪嫁,因外祖母身子抱恙,外祖父才特意留下了。”

“原来如此。”秦城微微点头,“你想去试试?”

“正是。”秦蓁继续道,“姑婆素日待女儿极好,如今姑婆的安危关系着秦家的荣辱,女儿身为秦家长女,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那你去吧。”秦城沉吟了片刻,想来这也是最有效的法子,至于成败,也只能看天意了。

秦城对秦蓁的态度,倒是转变了不少。

未料到在这个紧要的关头,秦蓁还能为秦家着想。

他仔细地打量了秦蓁一番,这才让她离去。

秦蓁出了秦城的书房,便直接拿了秦城给的对牌出府去了。

比起去老夫人那处说明缘由,还不如来寻秦城,来的直接。

老夫人得知秦蓁未向她禀报,便出府了,当下便恼火了。

好在秦玥今儿个并未过来请安,故而也不知晓秦蓁到底去了何处。

苏妈妈见老夫人发火,也只是附耳轻声嘀咕了一番,老夫人听过之后,双眸眯起,“她倒是有心了。”

“大xiao jie担心走漏了风声,这才向老爷禀明了。”苏妈妈继续道,“老夫人,老爷传话过来,说此事儿便由着她去,总归也是个法子。”

“我知道了。”老夫人虽有不悦,只能忍着。

jiāng shi的院子。

jiāng shi正躺在软榻上养神。

“母亲,听说秦蓁出府去了。”秦玥走了过来,看着她道。

“嗯。”jiāng shi淡淡地应了一声,“老爷适才过来了,提及了此事儿,说秦蓁回程家去了。”

“程家?”秦玥蹙眉,“好端端地去程家做什么?”

“想来是找帮手去了。”jiāng shi漫不经心道。

“母亲,难不成她以为程家能管得了秦家的事儿?”秦玥只觉好笑。

“病急乱投医。”jiāng shi勾唇冷笑。

周妈妈看着jiāng shi,“听说昨夜大xiao jie急匆匆地去了老夫人的院子,今早便出府去程家了,难免有些古怪。”

“昨儿个她入宫去了。”jiāng shi半眯着眸子,沉默了一会,“你派人偷偷地跟着,看她是否真的去了程家。”

“是。”周妈妈低头应道,便去办了。

秦玥坐在一旁,也跟着担心起来,“难不成宫里头出了事儿?”

jiāng shi并不言语,只是过了许久才启唇,“此事儿,你莫要理会了,只当是没有听过就是,待会你便去老夫人那处请安,看她的神色如何?”

“是。”秦玥点头,便去办了。

秦蓁坐着马车,直奔程家。

程家与秦家相隔不远,不过是两条街的路程,可是自从程氏去了之后,程家便与秦家没了来往。

前世的秦蓁,听信了秦玥的话,以为程家过于势利,如今想来,才发现自己当初是多么傻。

她低头摩挲着腕上的玉镯,因她出来的太早,故而大街上并无过多的人,甚是冷清,不过,也能让她避免过多的麻烦。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程家的大门前。

钟妈妈亲自前去禀报,没一会,便瞧着侧门开了,程嫊站在侧门内,娇俏的脸上带着喜悦。

秦蓁缓缓地下了马车,被搀扶着上前。

“表姐。”秦蓁看着她,微微福身。

“你这个丫头,这么久了,都不来看我。”程嫊瞧着秦蓁那憔悴的模样儿,忍不住地落泪。

秦蓁连忙握着她的手,“表姐,我们进去再说吧。”

“嗯。”程嫊点头,“父亲一直挂念着你呢,只是碍于如今他的身份,不便过去。”

“我以为……”秦蓁敛眸,难免也跟着伤感起来。

“你以为什么?”程嫊叹了口气,“程家如今比不得秦家荣光,先前那续弦之事,惹得父亲大怒,与秦家自然不会来往,否则,也对不起姑姑啊,更何况,这秦家也会看在程家的面儿上,不会苛待你。”

程嫊这一口气说完,显然是有人教她说的,是为了让她明白,舅父一家的苦心。

秦蓁听着,也笑着点头,“是我的错。”

“这也怪不得你。”程嫊低声道,“走吧,父亲上朝去了,回来也傍晚了,母亲听说你过来,正在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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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那个人到底是谁?

作者君:哪个?

小a:就是有解药的啊……

作者君:明天就知道了,啦啦啦……

小a:哼哼……

027 像是能吃人

“听说前些时日大舅母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些了?”秦蓁倒是没有忘记。

犹记得也就是这场病,一直让大舅母袁氏一直卧病不起,不到两年便没了。

当时,程嫊正值云英未嫁时,守孝三年之后,倒也耽误了婚期,后来,不过是选了一门合适的亲事,便这样出嫁了。

听说那人对表姐也算不得好,后头,表姐有孕,却生了个姐儿,倘若不是有程家,怕是表姐的下场……

想及此,秦蓁脸色晦暗,幸而表姐如今还未出嫁,而大舅母也不过是刚刚病着了。

那人便在程家,难不成,前世她信任至极的人,难道另有所图?

她沉默了良久,抬眸看向程嫊,她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犹记得前世,她原本是与那人有婚约的,可是后来,因舅母病故,此事儿便不了了之了。

可是,秦蓁不知为何,前世会那般信任他。

如今想来,似乎是有人刻意为之。

可是到底是她多想了,还是那人的确是表里不一呢?

秦蓁一时间难以判断,只是一步步地往前走着,与程嫊闲聊两句。

等到了大舅母的院子,外头守着的丫头一瞧,便连忙热情地迎了过来。

“奴婢见过表xiao jie。”那丫头笑容满面,瞧着甚是机灵。

“你是?”秦蓁见眼前的丫头有些面生,像是新来的。

“奴婢迎春。”迎春连忙福身。

“这是刚进来的丫头,手脚勤快,母亲很喜欢。”程嫊看着她道。

秦蓁瞧着那迎春,似是想到了什么?

前世,大表哥在未成亲之前闹出过笑话,似乎便是与这迎春有染,后头,在大表哥成亲之后,还被抬了姨娘。

秦蓁瞧着这迎春,眸底一沉,嘴角却挂着淡淡的浅笑。

看来这迎春也是个有手段的,不过大表哥为何会被她迷住了呢?

她想起,表嫂进门没多久,便被这迎春给折磨的不chéng rén样,以至于后头,表姐出嫁,没了依仗,而程家,似乎也跟着渐渐地没落了……这其中难保没有什么牵扯。

等进了屋子,便听到一阵阵地咳嗽声。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能过于信任身边,尤其是前世信任的人。

反倒遭人算计。

可是现如今,她该怎么办?

她灵机一动,转眸看向程嫊道,“是了,锦年表哥呢?”

“他适才给母亲瞧了瞧,而后去开方子,亲自煎药去了。”程嫊温声道。

秦蓁微微点头,缓步上前,待行至软榻前时,微微福身,“大舅母。”

“原来是蓁丫头。”大舅母袁氏用手帕掩住唇角,看着秦蓁时,眸光柔和。

“大舅母身子可好些了?”秦蓁瞧着,倒是越发严重了。

“哎。”袁氏知晓,自己这是年前滑胎所致,故而也只能怪自己身子太薄。

秦蓁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大舅母不必忧心,听说不过是感染了风寒,想来多吃几副药,好好调养几日,便能大好。”

“蓁丫头何时学会安慰人了?”袁氏看向秦蓁,瞧着那巴掌大的脸如今越发地消瘦,不过气色倒是好了一些。

她笑了笑,想着已故去的小姑子,而后叹了口气,“蓁丫头这个时候过来,难道是受了什么委屈?”

秦蓁听着袁氏的话,心中一暖,袁氏还病着,却还不忘关心自己,她伸手握着袁氏的手,低声道,“大舅母放心,蓁儿只是过来瞧瞧您。”

“夫人。”钟妈妈在身后福身道。

袁氏这才瞧见是钟妈妈,这几日她都病着,故而外头的事情便也知道的不多。

只是听说,秦家续弦那日,秦蓁在门外阻拦,那外室并未扶正,如今只是在秦家抬了姨娘。

只不过,钟妈妈为何会回来?

“钟妈妈?”袁氏双眸溢满惊讶。

钟妈妈垂眸道,“夫人,老奴如今伺候大xiao jie了。”

“好啊,有钟妈妈在跟前,我也放心了。”袁氏点头。

钟妈妈而后道,“听说夫人病了,大xiao jie担心,这才过来。”

“蓁丫头是个孝顺的。”袁氏感慨了一番。

不知为何,瞧着如今的秦蓁,袁氏只觉得,这丫头似乎长大了不少。

她只是笑吟吟地看着秦蓁,并不多言。

只是奈何身子不争气,没一会便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秦蓁不再打扰,只是与程嫊一同出去了。

她看了一眼袁氏屋子里头的陈设,等出去之后,便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迎春端着药过来,看见秦蓁时,也是恭敬地行礼,“表xiao jie,大xiao jie。”

“母亲歇下了。”程嫊轻声道。

“那奴婢先去将药温着。”迎春说罢,便转身去了。

秦蓁与程嫊一同出去,又去了二舅母赵氏的屋子。

二舅母出自赵家,乃是姑姑秦晚秋的小姑子。

不过性子沉闷的很,极少出府。

她得知秦蓁过来,也只是打了个照面,闲聊了几句,便让她们回去了。

程嫊看着她,“二舅母还是如此。”

“倒是不见她怎么笑过。”

前世,秦蓁倒是没有觉得奇怪,可是如今想来,只觉得这二舅母也是个怪人。

不论见了谁,都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不亲近也不排斥,反倒是无所谓。

即便是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冷淡。

“二表妹呢?”秦蓁这才想起程嵋来。

“她啊。”程嫊不知为何,嘴角一撇,“前些时日很是闹腾,这几日被禁足了。”

“闹腾?”秦蓁挑眉,“难不成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哎,二舅母也不爱理会,只是将她禁足了。”程嫊看着她,“她将二表弟新得的端砚给打碎了。”

“打碎?”秦蓁想着,无端端的,为何会做出这等事儿来。

“也不知她是怎么了?”程嫊摇头,“每隔半年总会发作一两次,脾气暴躁的很,那眼神像是能chi rén。”

------题外话------

小a:啊啊啊……

作者君:啊啊啊……

小a:我觉得作者君是从外星来的。

作者君:你猜对了,我是从火星来的。

小a:脑洞好大。

作者君:嘿嘿……慢慢看,精彩继续啊。

028 墙倒众人推

秦蓁倒也没有想到程嵋竟然还有这样的脾气,不过仔细想来又觉得奇怪。

“可知晓她为何会如此?”秦蓁看向程嫊问道。

程嫊摇头,“不知。”

“我记得她以往并不如此,何时开始的?”秦蓁狐疑道。

“这样也有好几年了,具体哪年,我也记不得了。”程嫊看着她,“不过,表妹,你今儿个前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没事儿了。”秦蓁明白,那解毒丸怕是借不着了,至于那人,如今还是不见的好。

她笑了笑,“只是听说大舅母身子不适,好些日子没回来了,我也想表姐了。”

“就数你嘴甜。”程嫊忍不住地笑了。

秦蓁也并未待太久,不过是与程嫊用了午饭,便回去了。

坐在马车上,她神色颇为凝重。

钟妈妈见她面带忧虑,想着如今的程家也不太平,故而低声道,“大xiao jie,您这样回去,该如何交代?”

“父亲想来也知晓我必定是空手而回的。”秦蓁自嘲道。

“那贤妃娘娘?”钟妈妈终究还是担忧的。

秦蓁也在想,此事儿该如何。

仔细地想来,姑婆中毒,导致不孕,那么,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姑婆也是诞了一位公主,此后便再无所出的,看来,是有人在那个时候下毒的。

下毒之人是出自宫中,只是如今此事儿万不能张扬,更不能泄露半分,否则,姑婆在宫中,便是墙倒众人推了。

她暗暗地叹着气,过了好一会,才道,“先回去吧。”

“是。”钟妈妈也明白,大xiao jie一直在深宅之中,能走动的也不过是程家,怎么会知晓解决之法呢?

秦蓁却觉得此次前去收获颇丰,毕竟,她从前以为的程家,原来早在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只是,大舅父可知晓家中的变故呢?

她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想到了另一个人,前世,倘若不是她过于执拗了,听信了秦玥的话,也不至于落得前世那般凄惨的下场。

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道,“随我去一趟同仁堂。”

“同仁堂?”钟妈妈思虑道,“那地方乃是三教九流都去的,不过是个小小医馆。”

“我知道。”秦蓁慢悠悠道。

“可是大xiao jie是如何得知的?”钟妈妈不解。

“母亲去的那一年,请了一位走方的郎中进府,只可惜,后头被李妈妈三言两语给打发了。”秦蓁淡淡道,“当时,我只担心母亲的病了,也不知晓这郎中说的对也不对,不过临行前,他倒是与我说了几句。”

“那郎中与大xiao jie说什么了?”钟妈妈问道。

“倘若有事儿,便来同仁堂。”秦蓁看着她。

钟妈妈思及此,“难不成那郎中有法子?”

“嗯。”秦蓁点头。

“那……”钟妈妈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是个走方郎中,而同仁堂也不过是个小医馆罢了,那郎中莫不成是招摇撞骗的?

那医术能比得了宫中的御医们?

钟妈妈越发地觉得不妥,便想要劝阻秦蓁莫要前去。

秦蓁知晓钟妈妈的心思,故而道,“顺路,去去也无妨。”

“去那处,至少要两个时辰。”钟妈妈叹了口气。

这一来一回,等回去怕是要傍晚了。

秦蓁倒也不着急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哪里便这样轻易地回去呢?

更何况,她记得前世,那郎中看着她时,也只是感慨摇头,看来,那郎中像是知道些什么,故而才留下了那句话。

只不过,前世她太过于信任那些不该信的人,故而,后头便抛之脑后了。

现在想来,她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

她也不着急,好在马车内一应俱全,她只是随意地拿了一本书,打发起时间来。

只等到马车缓缓地停下,钟妈妈看着她,“大xiao jie,这街道过于狭窄了,马车进不去。”

“那便走过去吧。”秦蓁思谋再三。

“可是……”钟妈妈蹙眉,“如何进去?这处从未来过这等马车,不少人都瞧着呢。”

秦蓁也明白,如此华丽的马车,打远处一瞧,便知晓这马车内的人身份高贵,倘若她这样下去,必定惹来非议。

她沉思了一会,“马车上可有下人穿的衣裳?”

“有,大xiao jie是?”钟妈妈当下便明白了。

如此,即便招摇,却也不会侮了大xiao jie的名声。

更何况,这等马车在这处,也无人敢上前的。

秦蓁换了寄香的一身衣裳,而后戴着面纱,便下了马车。

寄香小心地跟着,有些不自在。

除了钟妈妈之外,寄香、茗香也都戴着面纱,只留下车夫在马车上候着。

别看那车夫瞧着精瘦,可是徒手对付十几个喽啰也不在话下。

秦蓁走在钟妈妈的身后,因她如今瞧着清瘦,即便有人侧目打量,也不过以为她是哪个府上的丫头罢了。

走了好一会,才进了同仁堂。

同仁堂内倒是热闹的很,一股股刺鼻的药味迎面扑来,还有来来往往问诊的病人。

钟妈妈蹙眉,她极少来这种地方,故而有些不适应。

秦蓁反倒不以为然,只觉得新奇的很。

她抬眸看了过去,前世她遵循三从四德,只是安分守己地待在国公府,所面对的也都是达官显贵之人,对于这些地方,她是从未踏足过的。

如今瞧着,反倒觉得这处才颇有人气。

“几位是?”远处,走来一个身着短打的少年,许是太忙,额头噙着一层薄汗。

“我想见开这方子的大夫。”秦蓁说着,自袖中拿出一张药方。

好在,她昨儿个想起了这位郎中,才特意将那丢之一旁的药方寻了出来。

少年双手接过,仔细一瞧,抬眸看着她,“原来是你,请随我来。”

秦蓁一愣,倒是未料到,那郎中似是料到她会来。

------题外话------

作者君:嘤嘤嘤……木有亲们留言,作者君木有动力鸟,今天木有小剧场了,哼哼……

029 她也中毒了

少年引着她去了后堂,院子内晒着各色药材,似浓烈,似清淡。

少年已然习惯,自袖中抽出汗巾,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继续往前。

秦蓁不疾不徐地跟着,等到了之后,才开口,“未料到,这后院里头倒是清净。”

“师父不喜热闹,若非前些时日,从北边来了不少难民,他滞留在此,怕是一早便离京去了。”少年解释道。

“北边?”秦蓁仔细地想着,前世北边发生了何事?

她细想了一番,倒是没有想起来。

许是那时候,她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讨好新进门的jiāng shi吧。

她暗自摇头,看来这一世,她也要多关注一些外头的事情,否则,与前世又有何异呢?

等到了最里头的屋子,屋门是开着的,连一道帘子都没有,穿堂风透着丝丝的凉意,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扑鼻而来,秦蓁忍不住地抬眸看去。

只瞧见里头有一少年,一身青衣短打,眉宇间透着几分地凝重,看似像是遇到了难事儿。

一旁,有一个长者,也是一身褐色短打,正聚精会神地尝药。

她一眼便认出,长者便是郎中。

少年走了进去,“师父,贵人来了。”

贵人?

秦蓁倒是觉得这称呼有些别扭,她算哪门子的贵人?

如今,她是来求人的,并非是来帮人的。

里头的少年,捧着药材,跟捧着宝贝似的,仔细地辨别着,压根对外界之事充耳不闻。

郎中放下手中的药,抬眸朝着外头看。

秦蓁便抬步入内。

那郎中起身,拱手道,“当真是贵人临门啊。”

“大夫客气了,我哪里算贵人。”秦蓁也客套道。

“一年不见,秦xiao jie倒是清减了不少。”郎中看着她。

这徐大夫乃是有名的走方郎中,医术高明,不过脾气也古怪,倘若不是有眼缘的,他是一概不理会的。

他瞧着精瘦,一副不好相与的模样,实则,内里却是个慈爱的长辈。

秦蓁也只是笑了笑,“孝期在身,倒是让大夫见笑了。”

“想来,秦xiao jie是因你母亲的病而来的。”徐大夫倒也不拐弯抹角。

秦蓁点头,“正是。”

“秦xiao jie,里间说话。”徐大夫也知晓,此处说话不便。

秦蓁略略点头,便与他一同进去了。

屋内陈设也很简单,不过是简单的桌椅罢了,一张床。

想来男女有别,不过在他们眼里头,倒也不那么讲究。

秦蓁知晓何为入乡随俗的道理,故而也不拘泥,只是带着钟妈妈跟寄香进去了。

寄香抬眸一瞧,微微蹙眉。

秦蓁反倒自在地随着徐大夫一同落座。

引着她前来的少年倒了热茶,便出去忙活了。

外头,那少年依旧皱着眉头在研究摆在他跟前的草药。

徐大夫行至铜盆前净手,而后又重新坐下。

“寒舍简陋,倒是让秦xiao jie见笑了。”徐大夫温声道。

秦蓁摇头,“徐大夫不必如此客气。”

“秦xiao jie既如此说,那我也知无不言了。”徐大夫随即,抽出不远处书案上放着的一则书卷,他打开之后,便递给她。

秦蓁接过,待看罢之后,才愣了愣,“难道当年,母亲也是服了此毒?”

“正是。”徐大夫道,“多年来,我一直寻找此毒的解药,倒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难道徐大夫寻到了?”秦蓁双眼一亮。

“难道秦xiao jie不好奇,此毒是从何处来的?”徐大夫反问道。

“此物想来还是出自宫中。”秦蓁敛眸,“不瞒徐大夫,如今家中事情颇多,我姑婆、姑姑,多年无所出,母亲当年也是因此毒而导致身子亏损,这才没了。”

徐大夫点头道,“秦xiao jie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身子也时有不好?”

“我?”秦蓁睁大双眸,转瞬的惊讶之后,却是平静。

徐大夫笑了笑,“看来秦xiao jie也怀疑了。”

“徐大夫这处当真有解药?”秦蓁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徐大夫点头,“不过需要些时日。”

“多久?”秦蓁急切地问道。

“最快也要半月。”徐大夫算了算,“有一味药材还未寻到。”

“我如今也不知晓姑婆中毒多久,即便用了这解药,日后可还能?”秦蓁试探地问道。

“倘若日子太久,怕也是不成的。”徐大夫叹了口气,“不过是多活几年罢了。”

“那我呢?”秦蓁紧张不已。

原来,她前世当真无所出,是中毒所致。

“秦xiao jie中毒,也不过一年,服了解药,调养些时日,便无虞。”徐大夫继续道,“至于你所说的赵夫人,需要服下解药之后,再观察。”

“有劳徐大夫了。”秦蓁淡淡道,“不过徐大夫,此事儿万万不能被旁人知晓,否则您性命堪忧。”

“放心就是了。”徐大夫笑呵呵道,“不过,秦xiao jie若是得了解药,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秦蓁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徐大夫爽朗一笑,便让她回去了。

秦蓁出了里间,侧眸看着那少年,还是在聚精会神地挑拣药材,她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走了。

等出了医馆,坐在马车上,她显然有些激动。

只是喜悦之后,更多的是担忧。

姑婆中毒,姑姑也中毒,连母亲也是中毒,她也不例外,那么,此毒究竟是谁下的呢?

她一定要揪出此人,否则,后患无穷。

“大xiao jie,夫人当年,之所以没有将小公子生出来,是那毒药所致?”钟妈妈恍然。

秦蓁点头,“想来钟妈妈也知道,是何人所为了。”

“可是她是如何办到的?”钟妈妈不解,“当初,夫人一应用度都经过老奴之手啊。”

秦蓁叹了口气,“她有心加害,怎会想不到法子?”

“可是,如今李妈妈也没了,死无对证。”钟妈妈明白,李妈妈必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题外话------

小a:我怎么觉得jiāng shi不简单啊?

作者君:是不简单。

小a:是非常的不简单。

作者君:嗯嗯,是非常的不简单。

小a:这么皮一下好吗?

作者君:很好啊。

030 心甘情愿

“这些时日,江姨娘必定会有所动作,这些年,她对府上的情形了如指掌,想来这府上也有她一早便安插的眼线。”秦蓁淡淡道。

钟妈妈蹙眉道,“老奴已经暗中盯着了。”

“江姨娘到底要做什么?”

秦蓁在想,上次倒掉安胎药之事,是她有意让常财家的瞧见?还是无意的呢?

倘若有意的,那么她是在试探常财家的到底是谁的人?

倘若无心,那么,她为何要将安胎药倒了呢?

再想起这些时日的种种来,秦蓁难免觉得这江姨娘心思深不可测。

她到底在谋划什么呢?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得到秦夫人这个身份吗?

秦蓁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测。

不知不觉,便回了秦家。

她径自去了秦城的书房。

管家禀报之后,她入了书房内。

“父亲。”秦蓁恭敬地行礼。

“听说你去了闹市?”秦城抬眸看向她。

这府上,有什么动静,秦城能不知道?

可是为何,他还是任由着江姨娘动心思呢?

还是因为,父亲对江姨娘过于宠爱,故而才如此放纵的?

秦蓁看不透她这位父亲,看似深情,却薄情,看似薄情,却深情。

她只是敛眸,静静地回道,“是。”

“你是秦家的xiao jie,怎能去那种地方?”秦城忍不住地训斥道。

“女儿也是为了姑婆的事儿。”秦蓁继续道,“父亲,半月之后,便知晓了。”

“我知道了。”秦城并未细问,而是说道,“你是去寻了那大夫吧。”

“正是。”秦蓁如实地回道。

秦城冷笑了一声,便不多言了。

可是秦蓁却明白,这笑声中,难免多了一些嘲讽,又或者是了然。

她出了秦城的书房,便又去了老夫人那处。

“你父亲都说过了,倘若真的有法子,这也算是大功一件。”老夫人低声道,“你姑婆待你极好,倘若此事真能解决了,也算是你的造化。”

秦蓁见老夫人待在自己也不似从前那般冷漠了,她突然有些不适应。

只是出去了一趟,为何回来之后,会觉得陌生呢?

在她离开的这段时日,秦家到底发生了何事?

秦蓁回了自己的院子。

居氏却在这处等她。

“二婶。”秦蓁一愣,却还是笑着开口了。

“听说你去了闹市,还去了那徐大夫的医馆?”居氏询问道。

世上无透风的墙,只不过,半盏茶的光景,秦家怕是都知晓了她去了那地方。

秦蓁点头,“是。”

“傻丫头。”居氏重重地叹着气,“你可知晓,那地方是chi rén不吐骨头的。”

秦蓁突然有些不解了,居氏何时如此关心自己了呢?

她似乎遗漏了什么?

居氏掩唇道,“事已至此,别怪做二婶的提醒你,你莫要答应徐大夫任何的要求。”

“我去,也只是因着去年母亲请过他,故而想起来,才过去瞧瞧的,并无答应什么。”秦蓁看得出,居氏也只是知晓她去了医馆。

“原来如此。”居氏不知为何,瞧着有些失望。

难道她很想让自己答应徐大夫什么要求吗?

“不过,二婶是如何得知我去了徐大夫那处的?”秦蓁好奇地问道。

“哦,先前遇到你二妹妹了,她一脸愁容,说她跟前的丫头出去了一趟,碰上了。”居氏接着道,“我是担心你,故而才特意过来瞧瞧的。”

秦蓁微微点头,心中却是一阵冷笑。

偶然遇上的?

难道不是特意跟着的?

她看向居氏道,“原来如此。”

居氏见目的没有达成,便也不再多言,转身走了。

秦蓁倒也不知这里头有何缘故,等居氏走了之后,她便让钟妈妈去打听了。

深夜。

钟妈妈皱着眉头前来。

“大xiao jie,这徐大夫是医术高明,可是脾气古怪,不过,他还有一个癖好,便是拿人试药。”

“这是何意?”秦蓁挑眉,低声问道。

“就是,凡疑难杂症的,他若医治了,对方要答应他一个要求,但大多数,都是拿那人当药人。”钟妈妈眉头深锁,“听说,那些人都是有去无回。”

“竟是如此?”秦蓁愣了。

可是,之前她怎的没有听说呢?

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冷笑了一声,“怪不得二婶那眼神透着失望呢。”

“二夫人许是因着三xiao jie的身子,以为您答应了徐大夫,故而,她才能够带着三xiao jie去寻徐大夫呢。”钟妈妈直言道,“这二夫人当真自私的很。”

“父亲也是知道的。”秦蓁想起秦城那冷笑声。

她不知为何,只觉得心里头空空的,自嘲了半晌,在秦城的心里,她也不过如此。

姑婆关系着秦家的安危,牺牲她一个又算得了什么?

那么,姑婆呢?

她是一早便知晓自己会去寻徐大夫吗?

秦蓁有一那么一瞬间,心中划过了许多阴暗的想法,可是这些心思,她却只能憋在心里。

被利用的滋味很不好受,而且看似她还是心甘情愿的。

她暗自摇头,终究有一日,她会查明白的。

现如今,她也只能等着徐大夫那处提出的要求了。

可是,她秦蓁绝对不会被任何人所利用。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钟妈妈道,“江姨娘腹中的胎儿当真健全?”

“大xiao jie言下之意是?”钟妈妈恍然道。

“她寻了大夫,那大夫原先我倒没有注意,如今仔细想来,倒是有些古怪。”秦蓁继续道,“你且让寄香暗中留意才是,至于常财家的,你莫要再去寻她了。”

“难道大xiao jie以为常财家的是江姨娘的人?”钟妈妈到底不敢相信。

“这也难说。”秦蓁继续道,“倒药之事,还有那金佛之事,可都是常财家的与你说的,钟妈妈也并未亲眼所见。”

“老奴明白了。”钟妈妈敛眸,看来,这府上,没有几个能相信的了。

“兰香这些时日呢?”秦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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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今天有点事情,更新有点晚。

小a:这二婶心思正活泛。

作者君:谁说不是呢,啦啦啦……

小a:坐等虐渣,吼吼……

031 兰香断气了

“倒是没瞧见有何不妥。”钟妈妈见她面带忧色,“大xiao jie可是觉得那兰香不安分?”

“原先她是这院子里头的半个xiao jie,如今呢?”秦蓁冷笑道,“被最瞧不上眼的丫头整日呼来喝去的,你当真以为她会甘心?”

“再不甘心,也不过是个奴才,难不成当真将自个当成xiao jie了?”钟妈妈冷嗤着,“大xiao jie,您放心就是了,她若敢有旁的心思,老奴定不会饶了她。”

秦蓁知晓钟妈妈是气急了,不曾想,那江姨娘还未进秦家,便已经渐渐地将秦家掌控在手中了,这些年来,她当真一点都没看出来。

钟妈妈看着秦蓁,“大xiao jie,难道夫人早有察觉?”

秦蓁仔细地回想着,母亲最是了解她了,也明白依着jiāng shi的手段,日后必定会进秦家,故而才与她并未说什么,只留下了寄香与茗香在暗中护着。

前世的自己终究是被蒙在鼓里的,还视她母女二人为最亲近的,到头来呢?

她暗自冷笑,而后道,“徐大夫定然与母亲说了。”

钟妈妈点头,仔细地想着她在夫人重病时,也过来探望过。

夫人再三提醒,待她去了之后,便让钟妈妈回乡下颐养天年。

如今细细想来,夫人那时候便知晓了。

她看向秦蓁,“夫人是担心大xiao jie。”

秦蓁也只能暗自苦笑,好在如今一切还能挽回,故而,她自然不能让jiāng shi得逞。

寄香原本是要去瞧瞧兰香的,只是,还未走到后院,便听到一声惨叫声。

她愣了愣,疾步赶了过去。

此时,天已黑,院子里头除了廊檐下的灯笼笼罩着的光亮,其余的都透着昏暗的光色。

秦蓁听着外头的尖叫声,“发生了何事?”

“老奴去瞧瞧。”钟妈妈说罢,便去了。

茗香上前,将热茶奉上,“大xiao jie,奴婢听着,像是后院传来的。”

“难道是兰香出事了?”秦蓁猜测道。

茗香蹙眉,“这个时候,她能出什么事儿?”

“走,去瞧瞧。”秦蓁终究不放心,生怕jiāng shi暗中使坏。

茗香扶着她便出了屋子。

只不过院子里头已经乱了,沉香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衣摆上还沾染了血。

秦蓁走上前,“这是怎么了?”

“兰香……兰香出事了。”沉香惊慌道。

“出了何事?”秦蓁问道。

“她……她……”沉香颤颤巍巍道,“大xiao jie,像是断气了。”

“断气?”秦蓁疑惑,“好端端怎会断气?”

“这两日兰香都负责洒扫后院的小库房,奴婢原本是要过去瞧瞧的,不曾想,那看守的婆子不知去了何处,奴婢进去的时候,便瞧见兰香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支金簪。”

沉香抬眸看着她,“那金簪像是上次在夫人院子里头的。”

“你是说,她手中的金簪是那日在母亲院子里头握着的那支?”秦蓁低声道。

“正是。”沉香看着她,“大xiao jie,这动静太大,那婆子赶来之后,被吓得不轻,适才奴婢没有看住,她便跑出去了。”

“罢了。”秦蓁叹了口气,“先去将大夫请过来。”

“是。”沉香垂眸应道,便赶过去了。

秦蓁也快步地去了后院的小库房。

荔香颤抖着缩在一旁。

寄香与钟妈妈在小库房里头。

“大xiao jie来了。”茗香扬声道。

“都让开。”寄香出了小库房,看着她道,“幸好荔香机灵,并未让人靠近。”

“进去瞧瞧吧。”秦蓁倒是没有想到兰香会这样走了,不过,依着jiāng shi的性子,兰香已成了废棋,能够利用的也只有她的死了。

她只是想知道,jiāng shi到底是要怎样利用兰香呢?

那金簪,一支在她的手中,另一支在jiāng shi的手里,可想而知,上次兰香手中金簪之事,想必jiāng shi是猜到了。

故而,兰香此刻手中的金簪,必定是上次李妈妈送去给jiāng shi的。

她一入小库房,一股子血腥味扑鼻而来,让她忍不住地蹙眉。

等行至兰香那处,便瞧见她双眼睁大,大张着嘴,胸口被那金簪刺中,便这样横躺着。

显然,已经断了气。

府上,一个丫头没了,报了暴毙,便也没了结果。

可是,兰香却不同,适才那婆子跑了出去,想来也是被事先安排的。

她知晓自己院子里头有眼线,故而钟妈妈才特意将可靠之人放在自个身边。

这婆子,想来便是jiāng shi安插的眼线。

看似不起眼,如今却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这金簪原本那日就在兰香手中,而她那日是衣不蔽体地躺在了母亲的院子里头,如今却横死在自己的小库房,此事儿,她怕是很难洗脱干系了。

依着jiāng shi的性子,必定会对此大做文章。

还不等她开口,外头已经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听着,不像是一人的。

老夫人与居氏都赶了过来。

如今,秦晚秋并不在秦家,即便她身旁有钟妈妈,倘若老夫人真要发难,她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更何况,老夫人本就不喜她,如今她院子里头又出了人命,难保不会觉得是她的过错。

毕竟,这世上的人,对这些是很相信的。

“到底怎么回事?”老夫人直接冲了进来,看着兰香的死状,厉声道。

还不等秦蓁开口,居氏已惊叫一声,“这……这不是大嫂的东西吗?”

“难不成大嫂也跟过来了?”居氏慌张地说道。

秦蓁听着居氏一惊一乍的,这话语间,却意有所指,她知晓,居氏这些时日,怕是与jiāng shi暗中有来往了。

原本的对立,怕是如今变成了相互勾结。

只是,她却不知,jiāng shi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居氏改变了心意,想要一起算计她呢?

老夫人如今最厌烦的便是听到程氏的事儿,倘若不是她,哪里还有这些糟心事儿,一个死人,也不知闹腾什么?

------题外话------

小a:jiāng shi终于出手了。

作者君:是啊,咱们小蓁蓁肿么脱险?

小a:简单粗暴点。

作者君:啦啦啦……不告诉你。

小a:哼哼……

亲耐哒们,今天有事儿出去了一趟,所以更新有点晚,明天精彩继续哦,啦啦啦……

032 畏罪自杀

居氏也没有想到兰香就这样没了,而且死状如此惨。

她抬眸看向秦蓁,见她神色淡然,小小年纪,看见死人竟然没有一丝的惧怕。

想着之前,李妈妈与墨香便那样没了,她也是如此淡定。

居氏不知为何,突然觉得眼前的小丫头似乎不简单。

她沉默了良久,而后道,“蓁丫头,你这院子里头,这几日可不安生啊。”

老夫人也看出来了,原先跟前亲近的人可都没了。

先是李妈妈跟墨香,如今又是兰香,虽说李妈妈与墨香乃是监守自盗,而且还有秦晚秋在一旁顶着,老夫人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是现在?

兰香的死太过于蹊跷了。

毕竟,人好端端,便这样bèi chā着金簪没了。

秦蓁看着居氏道,“二婶,兰香的死,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还看不明白?”居氏冷笑了一声,“还不是这府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秦蓁直视着她,“难不成二婶觉得是母亲在天有灵?”

“在天有灵?”居氏冷笑道,“之前兰香去了大嫂的院子,回来之后便死了,难不成大嫂跟着过来了?还是说这院子里头本就不干净?”

老夫人本就觉得秦蓁是个祸害,不但害死了她还未出生的孙子,紧接着又克死了她的母亲,如今连身边亲近的人也都一个个的没了,看来这院子的确是不干净。

老夫人看着秦蓁,冷声道,“这兰香是如何死的?”

“孙女不知。”秦蓁直言道。

“儿媳瞧着,这兰香死的蹊跷,老夫人您瞧,她胸口的金簪可是那日在大嫂院子里头,兰香手里头握着的。”居氏淡淡道。

秦蓁继续道,“这金簪一直放在小库房里头,兰香原先便知晓此物放在何处,而这几日她一直打扫这处。”

居氏瞧着秦蓁竟然敢跟她顶嘴了,双眸一暗,“蓁丫头,如今你倒是长脾气了。”

秦蓁淡淡道,“此事儿还未有定论,二婶说这些话,难不成是觉得兰香是母亲所害?还是觉得是蓁儿所为?”

“我可没说什么。”居氏冷哼道,“不过是与不是,大家都明白。”

秦蓁也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居氏,冷笑道,“蓁儿倒要问问,兰香死了,蓁儿也刚得知,二婶为何紧随其后便到了?”

居氏见秦蓁反倒拿问起她来,接着道,“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前来,乃是因你院子里头的婆子大喊大叫地冲了出来,我正巧从老夫人院子出来,碰上了,这才知晓的。”

“是吗?”秦蓁淡淡地笑了笑,“正巧碰上?”

她看向一旁的荔香道,“你是何时发现兰香死了的,那婆子呢?又是何时跑出去的?”

“回大xiao jie,奴婢发现兰香时,那婆子便已经跑出去了。”荔香接着道,“想来是那婆子先发现的。”

“这倒怪了,那婆子既然发现兰香死了,就应当先来禀报与我,为何要先冲出去呢?”秦蓁不解地问道。

老夫人看向秦蓁,“事到如今,人也已经死了,难不成你认为是有人冤枉你不成?”

“祖母难道忘记了姑婆?”秦蓁直视着她。

老夫人一愣,自然明白,倘若现在真的直接将秦蓁拿问了,到时候,谁来救贤妃呢?

贤妃可关系到秦家的未来。

如此一想,老夫人双眸眯起,射出锐利的眸光,冷视着秦蓁。

居氏当然不知晓秦蓁为何要对老夫人提起贤妃来,只是搭腔道,“蓁丫头,事到如今,你可有何分辨的?”

秦蓁瞧着居氏想要拿捏住她的错处,也好日后控制她。

可是,秦蓁却不明白,居氏为何要先对付她呢?

难道现在对她威胁最大的不是jiāng shi吗?

秦蓁快速地回想着,而后说道,“祖母,蓁儿想,那婆子现在已经没了。”

“没了?”老夫人当然知晓秦蓁所言是何意?

倘若那婆子还在,想来会露出马脚,倘若此事儿真的是有人在背后算计,想要让婆子闭嘴,只有让她永远开不了口。

没一会,便听到一阵尖叫声。

一个丫头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苏妈妈看了一眼她,低声道,“这是怎么了?”

“死人了。”那丫头跪在地上。

“何处死人了?”苏妈妈一怔,突然想起了适才秦蓁所言。

“在……夫人的院子里头,是大xiao jie院子里头的。”那丫头慌张地说道。

秦蓁是认得这丫头的,乃是母亲院子的洒扫丫头。

不过如今天色已暗,她应当不在那处了,为何会出现在母亲院子里头,这也太凑巧了。

她并未拆穿,只是看向居氏的脸色。

她接着道,“老夫人,这好端端的,为何会死在了大嫂的院子里头?”

秦蓁淡淡道,“祖母可是要过去瞧瞧?”

“不了。”老夫人却明白,是有人故意算计的。

倘若换作从前,她定然会顺着居氏,将秦蓁处置了,可是现如今,贤妃的事儿,才是大事。

故而,问道,“那婆子是做什么的?”

“看守小库房的。”秦蓁继续道。

苏妈妈连忙道,“想来是那婆子监守自盗,被兰香撞破了,故而才会杀了兰香,原本是要栽赃嫁祸,许是知晓事情败露,这才畏罪zi shā。”

老夫人赞赏苏妈妈的机智,接着道,“就是如此,今夜也闹腾够了,将人都处置了,此事儿便交给你了。”

她看向居氏,继续道,“眼下,莫要再生事端。”

“儿媳知道。”居氏不曾想,此事儿便这样解决了。

她看向秦蓁,冷哼了一声,便先送老夫人离去了。

秦蓁看向兰香,转身看向寄香道,“大夫可来了。”

“在外头呢。”寄香接着道,“可是要请过来?”

“嗯。”秦蓁点头。

那大夫过来,先是与秦蓁拱手,而后便去检查了一番。

好在居氏还未过来。

大夫与秦蓁说了兰香的情形,紧接着便离去了。

等居氏回来时,秦蓁也已经回了自己的屋子。

------题外话------

小a:小蓁蓁真机智。

作者君:咳咳……低调低调。

小a:明天早点更新啊。

作者君:嗯嗯,这几天有点事情,所以更新的晚,后面会早点的,啦啦啦……

033 与沐世子完婚

秦蓁回到屋子,稚嫩的脸庞透着青涩,不过那双眸子却让人瞧着晦暗不明。

一旁的琉璃盏散发着淡淡的光晕,笼罩在她白皙的脸庞上,似是有一层化不开的浓雾。

钟妈妈小心地看着她,也不知为何,只觉得大xiao jie年纪虽小,可是却很有主意。

但凡是旁人遇到这种事情,都慌得六神无主,而她,却能够表现的如此镇定。

寄香进来,恭敬道,“大xiao jie,二夫人已经让人将兰香的尸体抬走了,那婆子的也是。”

“小库房里头的东西可少了?”秦蓁淡淡地问道。

“二夫人如今怕是没有心思顾忌那些。”寄香垂眸道。

“老奴不明白,为何二夫人会倒戈呢?”钟妈妈低声道。

“二婶最在乎的是谁?”秦蓁慢悠悠道。

“大公子?”钟妈妈恍然道。

秦蓁叹了口气,“想来jiāng shi不知许了什么给二婶。”

“难不成是大公子的前程?”钟妈妈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能让居氏站在她那边。

可是,jiāng shi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她不过是一个江家被抛弃的弃子罢了。

秦蓁难免觉得jiāng shi背后必定有着她不知道的隐藏势力。

她突然想起前世来,秦家最后背上谋逆大罪,连坐数不胜数,可是唯独jiāng shi安然无恙,看来,是她低估了jiāng shi。

可是jiāng shi费尽心思地进了秦家,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仅仅是为了秦家夫人的身份?

秦蓁突然觉得,眼前是迷雾重重。

她思来想去,还是看向钟妈妈说道,“想来今夜我与老夫人所言,jiāng shi必定看出了什么。”

“那徐大夫不会有危险吧?”钟妈妈看着她道。

“不会。”秦蓁摇头,“毕竟,她只是猜测,不会现在就动手。”

“可是,老奴还是担心。”钟妈妈觉得这次回来,似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她看向秦蓁,并未瞧见她眼里的慌张与担忧,反而是一股让人安心的坦然自若的气息。

钟妈妈叹了口气,若是夫人在天有灵,瞧见大xiao jie能有如此心思,泉下有知,定然会的安息的。

兰香便这样没了,居氏原以为会借此让秦蓁翻不了身,未料到,便这样草草了事了。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反复地思量,却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跟前的张妈妈递上补气的参汤,“夫人,您何必掺和长房的事儿呢?”

“哎。”居氏也不想,可是,麓山书院不是任何人能进去的,她家術哥儿可是她这辈子所有的指望了。

jiāng shi以此威胁,她怎能不答应呢?

故而,才有了今夜这一出,只可惜,还是功亏一篑了。

jiāng shi看着张妈妈道,“江姨娘那处传来消息了吗?”

“没有。”张妈妈摇头。

此时。

江姨娘已然得了消息。

秦玥坐在一旁道,“母亲,这秦蓁还真是运气好。”

jiāng shi勾唇一笑,“原本,我也不过是试探罢了。”

“母亲难道不是真的要置她与死地?”秦玥愣住了。

“这不过是个引子罢了。”jiāng shi慢悠悠道。

秦玥倒是不解了,疑惑地看着她。

jiāng shi笑了笑,继续道,“你早些去歇息吧。”

“是。”秦玥在jiāng shi跟前,从来都是如此乖顺。

待秦玥离开,周妈妈走了过来。

“夫人,老奴已经派人盯着去了。”周妈妈在一旁道。

“徐大夫那处,你不必盯着,只要去给程家的表少爷传个话便是。”jiāng shi慢悠悠道。

“是。”周妈妈虽不知晓到底为何要给程家的表少爷传话,不过也只能照办。

接下来几日,秦家倒是安静的很。

秦蓁每日都会去老夫人那处请安。

老夫人瞧着她也只是神色淡淡的,倒是府上再未有人提起那夜的事儿。

只不过,秦蓁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儿。

程家?

如今程家的情形怕是也不大好,听人传话说,舅母的身子越发地不好了。

她打算请徐大夫前去瞧一瞧。

“大xiao jie,二夫人请您前去一趟,”茗香低声道。

秦蓁愣了愣,倒是不曾想,居氏会主动让她前去。

这又是为了什么?

“二夫人说,是为了三xiao jie的事儿。”茗香看着她。

秦蓁也不多言,便过去了。

等到了居氏那处,便瞧着居氏笑吟吟地看着她。

“二婶特意唤我过来,是为了何事?”秦蓁轻声问道。

“你三妹妹这几日身子好些了,待在家中也闷得慌,正巧,明儿个是你居家表姐的生辰,便想着让你一同过去热闹热闹,想来你在府上也闷坏了,主要是让你帮我看着她点。”

居氏如此一说,秦蓁反倒有些警觉了。

这好端端的,居家的女儿过生辰,为何要让她前去呢?

更何况,往年,她也甚少去的。

毕竟,居家的人,向来瞧不上她,更何况,如今她还有孝在身,难道不怕冲撞了?

居氏看得出秦蓁的顾虑,随即笑道,“你不愿意去?”

秦蓁敛眸,思谋再三道,“好,我去。”

“这便对了。”居氏笑得格外的明媚。

秦蓁出了居氏的院子,并未去秦嫣那处,而是直接回去了。

钟妈妈皱眉,看着她,“大xiao jie,您为何要答应过去呢?”

“二婶这般殷勤,想来那处有什么热闹瞧。”秦蓁慢悠悠道。

“哎。”钟妈妈叹了口气,“大xiao jie,您莫要忘记了,等您孝期将至,便要与沐世子完婚。”

“沐世子?”秦蓁愣了愣,半晌才恍然道。

她脸色一沉,淡淡道,“钟妈妈是愿意让我去的?”

“这是夫人一早便给您选中的,沐国公为人和善,与程家也素来交好,这门亲事,在您出生前便定下了。”钟妈妈也是见过沐峰几面的,印象极好。

秦蓁却明白,沐峰不过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她并未回答,只是出神地望着远处。

------题外话------

作者君:对于一个网瘾少女来说,断网是一件多么惨绝人寰的事,嘤嘤嘤……

小a:原谅你最近更新晚了,以后要早点更新啊。

作者君:嗯嗯……一定一定。

034 她是灾星

钟妈妈瞧着她的神色,似是不大愿意。

只是钟妈妈记得,那沐世子与大xiao jie并未见过面,大xiao jie难道是害羞了?

不过,秦蓁反倒想起来了,沐峰怕是过些时日便会过来了。

看来她要早做准备才是。

翌日。

秦蓁一早便去了老夫人那处。

居氏显然禀报过了,故而老夫人也只是叮嘱了几句,说道,“今儿个算来也是喜庆之日,你莫要穿的如此素净。”

“是。”秦蓁倒也没有反驳,只是跟着居氏一同出去了。

等回了自己的院子,换了一身杏色长裙,披着夏色的披帛,便去了侧门。

钟妈妈压低声音,“听说今儿个去居家的宾客不少。”

“当真只是为了给居家的大xiao jie庆生?”寄香反倒觉得居家xiao jie没有如此大的派头。

秦蓁敛眸,前世的她,一直待在府上,就连这种聚会,也都交给秦玥去了,她并未参加过。

直等到后头,她三年孝期满,便嫁给了沐峰。

秦嫣与她特意同乘一辆马车。

她手中捏着帕子,时而轻咳几声,歉意地看着她。

秦蓁说道,“三妹妹的身子瞧着倒是好些了。”

“我自幼体弱,往日也不常外出,今儿个当真是万不得已了。”秦嫣无奈道。

秦蓁听着她的话,倒是一副逼着她去似的。

可是,前世,秦嫣不是很喜欢去居家的吗?

以至于后来,秦嫣出嫁之后,与居家也是来往密切的。

怎的现在与她说的倒是相反的?

她眸底闪过一抹明光,面上不显,而是低声道,“三妹妹还是要保重身子。”

“嗯。”秦嫣敛眸,便不再多说言。

马车内寂静无声,只听到阵阵的车辕声。

半个时辰之后,便到了居家。

居家,也算得上是世家,不过比起秦家来,自然低了一等。

如今,居家的门楣,也是依仗着秦家撑起来的。

而秦家的门楣则是依仗着宫中的贤妃。

秦蓁下了马车,抬眸看着居家门前已经停了好几辆马车。

远远地瞧着,倒是热闹非凡。

她愣了愣,便见秦嫣已经被搀扶着下来,站在她的身侧。

不知为何,此时的秦嫣,反倒显得神采奕奕的,并无半点病态。

秦蓁也是静静地与秦嫣一同往前。

居纨儿眼尖地瞧见了秦嫣,不过瞧见她身旁站着的秦蓁,略显迟疑,最后还是带着温和的笑容迎了过来。

“表妹。”居纨儿上前,见礼道。

秦蓁与秦嫣回了个半礼。

“我特意前来给表姐祝寿了。”秦嫣笑吟吟道。

“你来,我自然高兴。”居纨儿说罢,便看向秦蓁,“蓁表妹,不曾想你也来了。”

“表姐。”秦蓁温声道。

“请。”居纨儿点头道。

秦蓁与秦嫣二人这才进了居家。

一直到了后花园的蝴蝶亭,几人便相继落座。

不少的宾客也是陆续抵达。

秦蓁抬眸扫了一眼,这花厅装扮的倒也喜庆雅致。

不过,秦嫣的眼神始终瞟向外头。

她顺着秦嫣的视线看去,便瞧见不远处隔着的屏障,透过那屏障,隐约能瞧见一个人影来。

瞧着那人端着的身姿,气质透着儒雅,却看不见模样,不知是何人。

秦蓁看向秦嫣的神色,那眸光内透着抑制不住的倾慕之情。

她沉默了良久,犹记得前世的秦嫣嫁给的那人,是居氏一早便相中的,可是瞧着那人的身量,并不是。

秦蓁暗暗地思索了半晌,也只是静静地看着。

“这便是秦家大xiao jie吧。”

远处,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她抬眸看去,只觉得此人眼熟。

等她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站在自个跟前了。

“我是赵思默。”她自报家门。

秦蓁恍然道,这便是姑姑嫁去的赵家二房的xiao jie。

她看向赵思默,“赵xiao jie。”

“秦xiao jie孝期在身,前来这处,难道不怕冲撞了?”赵思默冷声道。

秦蓁倒是没有想到,赵思默刚见面,便与自己不对付。

她也只是淡淡道,“是谁冲撞了谁?”

“红白喜事……哦,我忘了,秦家前些时日办了喜事,听说也是你给冲撞了。”赵思默嘲讽道。

不过这调子有些高,即刻引来花厅内众人的目光。

秦蓁也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过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这冲撞一说,从何说起?”

“难道不是?”赵思默冷笑了一声,“这好端端的一段姻缘,却被你搅和了,如今你们秦家可是京城的笑话。”

秦蓁冷笑了一声,“笑话?赵xiao jie是觉得秦家是笑话?”

“难道不是?”赵思默挑眉,“如今的秦家,当然是笑话。”

秦蓁直视着赵思默,嘴角勾起淡淡地冷笑,突然扬手,拂过自己的发髻,手中的芙蓉对簪被拔出了一支。

她只是把玩着那对簪,半眯着眸子,“赵xiao jie当真觉得秦家是笑话?”

“如今京城内可是传遍了,秦家有个灾星,先克死了亲弟,又克死了亲母,你跟前的奶妈跟贴身丫头呢?”赵思默扬声道,“听说也相继没了。”

秦蓁静静地听着,她笑了笑,今儿个居家还真是热闹的很。

居氏让她特意陪着秦嫣过来,想来也是旁人授意的。

而这赵思默,白白地让旁人当了炮灰。

赵思默见她不言语,这声调越发地高了,得意地看着她,“还是你不是灾星?”

秦蓁只是自顾地把玩着她手里头的簪子。

赵思默见她漫不经心,有些气恼,伸手便将她手中的簪子夺了过去。

秦蓁手中的簪子没了,她也只是抬头看着她。

赵思默冷笑道,“秦大xiao jie,这处可不欢迎你。”

居纨儿听到了动静,连忙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她挡在二人中间,不解地问道。

“纨儿,她是个灾星,今儿个可是你的生辰,你这不是平白地找晦气吗?”赵思默看向居纨儿道。

居纨儿正要开口,却瞧见秦蓁的手不知何时抬起,拽住了赵思默的手,而她手里的原先秦蓁的簪子也落在了秦蓁的手里。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那簪子却chā jin了赵思默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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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小蓁蓁发火了。

作者君:吼吼,猜猜后面会咋样?

小a:呀呀呀呀……

035 手段毒辣

“啊!”赵思默惊叫一声,低头看着那血粼粼的手背。

那簪子还未拔出,外头的光照射进来,泛着森冷的幽光。

秦蓁眼神平静,在众人错愕时,伸手将那簪子从赵思默的掌心拔出,鲜血喷涌而出,吓得众人连连后退。

居纨儿被吓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血,更何况还是在如此场合下。

她哆嗦地看着秦蓁,“你……你……怎么会?”

秦蓁瞧着赵思默两眼一翻,便直接疼晕了过去。

她没有多言,而是越过居纨儿,“既然我是不详人,便先告辞了。”

她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出了花厅,缓缓地往前走去。

花厅内乱做了一团,不时地传来惊叫声,还有来回穿梭的奴仆。

钟妈妈也没有想到秦蓁会做出这般举动,不知该如何开口。

寄香倒是一脸倾慕地看着她,“大xiao jie,这样回去,老夫人那处该如何交代?”

秦蓁只是一步步地往前走着,无视着前来的人。

直等到出了居家,她径自上了马车。

“秦xiao jie。”不远处,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秦蓁对于这声音却最是清楚不过了。

她双眸一沉,并未理会,而是径直上了马车。

钟妈妈在上马车时,瞧了一眼,愣了愣,不过瞧见车帘已然放下,显然大xiao jie是不愿意相见的,便作罢了。

沐峰站在居家门外,看着那辆马车便这样走了,他双眸闪过一抹狡黠,转身回去了。

此时的居家乱作一团。

秦蓁坐在马车内,她知晓自己适才的举动,不到一日,便被传遍整个京城。

可即便如此,她也会做。

她就是要坏了自己的名声,也好过到时候被再次地算计,嫁给沐峰。

钟妈妈看着她,还是忍不住地开口了,“大xiao jie,适才的那位便是沐世子。”

“哦。”秦蓁淡淡地应了一声。

“大xiao jie,您似乎对沐世子有成见?”钟妈妈继续道。

“钟妈妈,日后你便知道了。”秦蓁抬眸看向她。

钟妈妈对上秦蓁那冷然的眼神,便也噤声不语。

等回了秦家,她也只是径自回了自个的院子。

居氏也是半个时辰之后才得了消息。

当即便带着人冲到了秦蓁的院子。

“将这个不知好歹的给我绑了。”居氏直接闯进了屋子,看向正靠在软榻上小憩的秦蓁冷声道。

秦蓁也只是半眯着眸子,冷冷地看着她。

居氏怒气冲冲地吼道,“这也是老夫人下的令。”

“二婶可是来兴师问罪的?”她慢悠悠地起身,看着她。

居氏倒是没想到她如今还这般镇定。

“你扰乱了你表姐的生辰宴,这也便罢了,却还当众伤了赵xiao jie,众目睽睽之下,难不成我还能冤枉了你?”

居氏扬声道,“如今京城内可都传遍了,说是秦家的大xiao jie手段凶残。”

秦蓁也只是笑了笑,“手段凶残?二婶不问青红皂白,只听了一面之词,便觉得是我的错,看来二婶也不过如此。”

“你……你母亲不在,却也还有我这二婶,即便我这二婶管教不了你,也还有老夫人呢。”居氏说着,便要命人绑她。

居氏没有想到,让秦蓁前去,本来是掣肘她,反倒让居家丢尽了颜面。

如今,秦家怕是也不好过。

这口气,让她怎么咽的下去?

秦蓁倒是不以为然,“二婶大可不必如此恼火,此事儿本就是我所为,我自然不会抵赖。”

她说着,便径自越过居氏,出了屋子。

寄香与茗香小心地跟着。

钟妈妈看向居氏,想要解释,不过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前往老夫人的院子。

秦城得知了此事,气的不轻,如今也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头。

老夫人瞧着秦蓁不紧不慢地进来,没有半分地惧怕,而是透着一股子的坦然之气。

她面色阴沉,冷视着秦蓁,“赵xiao jie即便口无遮拦,你也不至于下此毒手,小小年纪便这般毒辣,日后还得了?”

秦蓁将发髻的对簪取下,而后恭敬地递上。

“祖母,这对簪您可还记得?”秦蓁看向老夫人道。

老夫人眸光一沉,“你这是何意?”

“父亲呢?”秦蓁却看着脸色黑沉的秦城。

秦城顺眼瞧去,“这是贤妃娘娘在你九岁生辰时赏赐的。”

“那父亲可知晓这御赐之物何意?”秦蓁继续问道。

“福乐安康。”秦城是知晓的,毕竟当时,贤妃娘娘赏赐时,他也在场。

秦蓁微微点头,“父亲可知晓,今儿个赵xiao jie当场辱骂贤妃娘娘,倘若女儿不加以阻止,她怕是连当今圣上都辱骂进去了。”

“你这是何意?”秦城倒是比老夫人理智一些,毕竟,乃是秦蓁伤人,理亏在先,若是真的要惩罚了秦蓁,到时候,岂不是也打他的脸?

他也知晓,秦蓁素日乖顺,即便是后头程氏没了,她也没有任何的主见,不过这些时日,她却表现的有所不同,秦城一直心存疑惑,故而如今倒是要瞧瞧她到底如何给自己辩解?

秦蓁继续道,“贤妃娘娘赏赐女儿此物,亦是赐福与女儿,女儿今日特意戴着这簪子,也是为了将贤妃娘娘的福气分给纨儿表姐,不曾想,那赵xiao jie不但嘲讽女儿是灾星,更是提及女儿孝期在身,前去贺寿乃是冲喜,更是要让女儿滚出去,这也便罢了,她竟然还将贤妃娘娘御赐之物抢了过去把玩,敢问父亲,这赵xiao jie难道不是侮辱贤妃娘娘吗?”

秦城一愣,接着道,“你所言当真?”

“女儿句句属实,父亲倘若不信,大可问三妹妹。”秦蓁瞧着刚回来,满脸泪痕的秦嫣。

秦嫣一愣,一脸茫然地看了过来。

“你说。”秦城知晓,若事情真是如此,那便是赵家理亏在先,那赵xiao jie胡言乱语,活该被伤。

036 废物

秦嫣一脸无辜,“不知大伯父让我说什么?”

“三妹妹,可是赵xiao jie挑衅在先?”秦蓁看向秦嫣道。

“我……我当时只顾着与旁人闲话了,并不知晓。”秦嫣垂眸,低声道。

秦蓁冷笑了一声,“三妹妹当真没有听见?”

“大姐想让我说什么?”秦嫣抬眸看着她,“外祖母因着此此事儿当场气晕,好好的生辰宴,如今却成了笑话,表姐如今还被责骂,就连我也是被赶回来的。”

秦嫣一面说着,一面泣不成声,还不忘咳嗽几声。

秦蓁见秦嫣如此,也只是淡淡开口,“三妹妹不愿说也无妨,当时亲眼目睹之人多不胜数,赵家想要来问罪,想来也不敢,想来三妹妹许是吓住了,忘记了,我伤赵xiao jie的那簪子乃是贤妃娘娘赏赐的。”

“这?”秦嫣蓦地止住哭声,看向秦蓁。

秦城瞧着秦嫣的神色,大抵也明白了。

“是赵xiao jie侮辱贤妃娘娘在先,此事儿你也有错。”秦城沉声道。

秦蓁垂眸道,“此事儿是女儿思虑不周,不过,当时倘若任由着赵xiao jie说下去,她万一口无遮拦,触怒了皇威,怕不是如此下场了。”

秦蓁继续道,“女儿已传书信将此事儿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姑姑,想来姑姑那处自有决断。”

秦城剑眉微动,未料到她办事竟然如此周全,滴水不漏。

“即便赵家不会寻事,终究你伤人在先,如今的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秦城冷声道。

“父亲体谅便是。”秦蓁也只是看向秦城。

她知晓,秦城即便宠爱jiāng shi,却也建立在秦家荣光的前提下。

秦城微微点头,接着道,“我便罚你禁足三月。”

“可是父亲……”秦蓁接着道,“您莫要忘了过几日女儿还要出门一趟。”

“那便在那之前,你不得出院子。”秦城低声道。

“是。”秦蓁敛眸,微微福身,便转身离去了。

秦城转眸看向老夫人。

“母亲,赵家那处,妹妹想来会处置,您也莫要因此费心。”秦城道。

“可是居家呢?”老夫人气得不轻。

“居家那处,儿子亲自前去解释吧。”秦城淡淡道。

居氏抬眸看向秦城,到底没有想到事情便这般轻松地揭过了。

就像上次兰香的事情那般,她突然觉得秦蓁这个丫头太过于不简单了。

老夫人看着居氏,“你愣在这处做什么?”

“老夫人,儿媳要回一趟居家。”居氏这才回神道。

“这个时候,你莫要去了。”老夫人说罢,便起身离去。

居氏低着头,等老夫人离开,才转身看向秦嫣。

原本计划的,如今却落空了,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居氏懊恼不已,这次,连居家也得罪了。

她转身,便拽着秦嫣离开了。

秦嫣回了自个的院子,只顾着哭哭啼啼的。

居氏瞧着,手指着她,“你这个没出息的,只知道哭哭哭,哭有什么用?”

秦嫣眼睛哭得红肿,“表姐恨透了我,说让我日后莫要再去了。”

“她也不过是气话。”居氏道,“过了这几日,我带着你亲自前去赔礼道歉。”

“这本就是大姐惹的祸,为何要让我去?”秦嫣仰头,不服气道。

“她能言善辩,你呢?”居氏冷哼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

她说罢,便直接走了。

秦嫣抬眸,泪眼汪汪地看着居氏离去的背影,咬唇不语。

秦蓁回了自己的院子,寄香跟茗香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大xiao jie,就这样解决了?”寄香还是不相信。

秦蓁淡淡道,“不然呢?”

“可是……”寄香道,“您并未给姑奶奶送书信过去啊。”

“我一早便送过去了。”茗香说道。

寄香斜睨了她一眼,“原来你早知道了。”

“大xiao jie,姑奶奶说,此事儿交给她就是了。”茗香道。

“嗯。”秦蓁点头,接着道,“这几日,便好好地待在府上,等那日去医馆。”

“是。”几人低声应道。

此时。

秦玥气的不轻。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去居家的,不曾想,因她乃是庶出,故而并未去。

后头,得知秦蓁在那处闯了祸,正暗自得意,坐等着她被责罚,可是不曾想……

如今反倒是峰回路转,她竟然安然无恙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母亲,这秦蓁还真是好运气。”秦玥嘟囔道。

“运气?”jiāng shi看向一旁的周妈妈,“说说吧。”

“夫人,大xiao jie似乎一早便知晓您的计划。”周妈妈垂眸道。

“一早?”jiāng shi露出疑惑,这怎么可能?

“不然,大xiao jie怎么表现的这般机智?”周妈妈觉得奇怪。

她可是知晓,这大xiao jie最是单纯,没有半点心机,怯懦的很呢。

倘若不是事先知晓,怎么可能避开?

“她如今不是名声受损了?”秦玥连忙开口。

周妈妈摇头,“这也不过是一时的,只要她还是秦家大xiao jie,秦家的嫡长女,贤妃娘娘的亲侄女,那些流言蜚语算得了什么?”

周妈妈所言,戳中了秦玥的心。

这些,原本该是她的,本就应当是她的。

jiāng shi淡淡道,“她的确是运气太好了。”

周妈妈却明白,jiāng shi说的不过是反话。

试问,一两次,可以解释为运气,那么,如今接连好几次了,她都能成功脱险,这难道还是运气?

周妈妈也在想,到底哪个地方露出了马脚。

jiāng shi半眯着眼,“她跟前的那两个丫头,也该换一换了。”

“老奴这便去办。”周妈妈了然,而后便退了下去。

秦玥看向jiāng shi,“母亲,女儿也觉得那两个丫头过于精明了。”

jiāng shi看着她,“老夫人那处,你也该去了。”

“是。”秦玥起身,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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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最近更新有点晚,亲耐哒们可以第二天早上看哦,嘿嘿……

037 他就是你的人了

秦蓁回了自己的院子,便再未去过。

至于居家,秦城次日便亲自登门拜访,不知与居家说了什么,居家便也息事宁人了。

至于赵家,听说赵思默的那只手算是废了,而赵家人却并未因此来寻秦家人理论,反倒是当做不曾发生一般。

不知这其中,秦晚秋到底说了什么,反正,如今,赵家与秦家还是如往常那般亲近。

jiāng shi听着周妈妈禀报,也只是淡淡地笑了。

周妈妈见她还能笑得出来,蹙眉道,“这大xiao jie还当真有本事。”

“有本事的并非是她,而是她跟前的人。”jiāng shi始终认为,秦蓁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木偶罢了。

只要日后稍加利用,难保不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

而真正在幕后指点她的,便是秦晚秋。

只不过,如今她还不能对秦晚秋如何,可是,即便如此,jiāng shi也不着急,她只等着秦晚秋作茧自缚。

jiāng shi笃定道,“你好生盯着她跟前的人。”

“是。”周妈妈垂眸回道。

接连十日,老夫人都不曾让秦蓁前去请安。

而秦蓁,每日都待在自个的院子里头,不曾踏出过一步。

转眼,便到了她出府去医馆的日子。

这一日,她收拾妥当之后,便去了老夫人那处。

老夫人也知晓她前去所为何事,只是叮嘱了几句,便让她去了。

不过,还是让人暗中跟着了。

寄香上了马车,便低声禀报,“大xiao jie,老夫人是不放心您。”

“她本就对我不放心。”秦蓁勾唇冷笑,“放不放心,又能如何?”

寄香觉得也是,毕竟,这徐大夫是个怪人,到时候成不成还是一回事儿呢。

等到了医馆,那少年远远地瞧见她,便放下手头上的活计,迎了过来。

“请。”少年躬身道。

秦蓁微微点头,便随着他去了后堂。

还是那间屋子,还是那个少年。

他此刻依旧是聚精会神地盯着手中的草药,不厌其烦地辨别着。

秦蓁看着他这股子认真劲儿,忍不住地笑了。

徐大夫见她露出笑颜,又瞥了一眼那少年道,“他就是个痴人。”

秦蓁道,“能做到的确不易。”

徐大夫挑眉,“倒是难得有人夸他。”

秦蓁看着他,“徐大夫,可有结果了?”

“有了。”徐大夫看向那少年,“呆子,去拿过来。”

“哦。”那少年才回神,似是不曾瞧见秦蓁一般,只是木讷地起身,去了隔间,没一会拿来一个小的靛青色瓷瓶。

徐大夫看着她,“我给你解药,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秦蓁依旧爽快。

“哈哈!”徐大夫扬声笑着,而后道,“师父在此,还不敬茶?”

秦蓁诧异地看着他,“徐大夫是想收我为徒?”

“难道不成?”徐大夫盯着她。

秦蓁愣了愣,沉吟道,“为何?”

“我向来相信缘分,你我有缘,向来也是命中注定的。”徐大夫幽幽道,“你只管认我为师,我会将毕生所学都教与你。”

“那他?”秦蓁侧眸,看着那继续忙活的少年。

“他日后便是你的人了。”徐大夫扬声道。

“什么?”秦蓁睁大双眼,不解道。

“任你差遣。”徐大夫说罢,而后道,“你叫他木生就是了。”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秦蓁接过茗香递来的茶杯,恭敬地跪下,高举着敬上。

徐大夫满意地点头,笑吟吟道,“是了,我忘了与你说,你还有一位师兄。”

“师兄?”秦蓁缓缓地起身,接着道,“他在何处?”

“他如今不在医馆,不过,他心术不正,你日后即便与他相见,也莫要理会就是了。”徐大夫冷声道。

“是。”秦蓁垂眸道。

徐大夫这才又展露笑颜,“从明日起,你每日都来我这处。”

“好。”秦蓁当即便答应了。

“果真机灵。”徐大夫也明白,深宅中的女子,每次出府都是难事,更何况是每日呢,她既然答应了,想来自有法子。

秦蓁拿着解药,起身坐上了马车。

“大xiao jie,可是要回府?”寄香低声询问道。

“不,直接入宫。”秦蓁沉声道。

“可是现在?”寄香犹豫道,“您身上并无入宫的宫牒,如何进宫?”

秦蓁淡淡道,“走就是了。”

“是。”寄香恭敬地应道,而后便让车夫赶车了。

秦蓁换了衣裳,将那解药放入袖中,端坐在马车内。

一个时辰之后,才到了宫门口。

侍卫瞧着那辆马车,自然不会放她进去。

“来者何人?”侍卫沉声道。

“你将此物递上,便可。”秦蓁说着,自袖中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寄香。

寄香双手接过,等下了马车,行至那侍卫跟前,便将玉佩递上。

侍卫瞧了一眼,手一哆嗦,差点将那玉佩摔落在地。

他连忙拱手道,“请稍后,容属下禀报。”

寄香瞧着那侍卫恭敬地捧着那玉佩便转身进了宫门。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侍卫去而复返。

紧随其后的还有贤妃娘娘跟前的嬷嬷。

“原来是大xiao jie。”那嬷嬷一眼便认出了秦蓁,恭敬地上前,“请大xiao jie随老奴前去。”

“姑婆凤体可安康?”秦蓁随着那嬷嬷入了宫,低声问道。

她一面走着,一面收起了那块玉佩。

嬷嬷瞧着她不紧不慢的神色,而后道,“贤妃娘娘这几日噩梦缠绵,身子瞧着越发地轻了。”

“烦劳嬷嬷快些带我前去。”秦蓁暗叫不妙。

这与她前世最后缠绵病榻的情形一样。

“是。”嬷嬷瞧着秦蓁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先是一愣,而后便也不敢耽搁,便引着她一同前去了。

直等到了贤妃娘娘的寝宫,那嬷嬷直接领着她进去了。

“蓁丫头来了。”贤妃娘娘躺在凤榻上,病恹恹地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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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师兄是谁?

作者君:猜猜啊,猜对有奖,吼吼……

038 江氏的算计

“姑婆。”秦蓁连忙上前恭敬地行礼。

贤妃半依着,轻咳了几声,这才开口,“当初,本宫给你这玉佩,倒是没错。”

秦蓁自袖中拿出瓷瓶,双手递给她,“姑婆,这便是解药。”

“当真?”贤妃灰暗的双眸顿时有了神采。

“姑婆,蓁儿斗胆一言。”秦蓁奉上那瓷瓶,抬眸看向她。

贤妃愣了愣,便屏退左右。

偏殿内只剩下秦蓁与贤妃二人。

“你但说无妨。”贤妃似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依着您如今的身子,即便服了解药,也不过是延续寿命,怕是再无所出。”秦蓁敛眸道。

贤妃握紧那瓷瓶,抬眸看着她,“可是徐大夫所言?”

“正是。”秦蓁双眸闪过一抹诧异,为何贤妃会认识徐大夫?

贤妃并未过多的解释,而是勾唇讥笑,“本宫知晓了。”

“姑婆可是?”秦蓁抬眸看向贤妃,正要开口,却被贤妃阻止了。

“日后莫要再提起此事。”贤妃看着她道。

“蓁儿还有一事。”秦蓁犹豫再三道。

“说。”贤妃低声道。

“姑姑怕是也中了此毒。”秦蓁敛眸,忧伤道。

“她怎会?”贤妃不解。

“姑婆,蓁儿问过师父了,他说当年母亲也是如此。”秦蓁直言道。

“师父?”贤妃愣了愣,恍然道,“不曾想,他竟然收你为徒。”

“姑婆,师父说这是答应给您解药的要求。”秦蓁敛眸。

贤妃知晓她一片孝心,也明白,那老古怪便是这个性子,故而道,“你可是怀疑谁?”

“jiāng shi。”秦蓁毫不掩饰。

贤妃敛眸,继续道,“你可是查出什么了?”

“姑婆如今在宫中的地位,还有jiāng shi既然能够见手伸向秦家,难道当初,姑婆与姑姑不是她所为?”秦蓁继续道,“姑婆可知晓,那李妈妈便是她一早便安chā jin来的,还有墨香与兰香。”

“什么?”贤妃诧异,倒是没有想到那jiāng shi竟然一早便有了这个心思。

“姑婆,蓁儿之所以与您说这些,只是觉得仅凭jiāng shi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做到的,您中毒,多半出自宫中,可见这宫里头与jiāng shi也有暗中来往的。”秦蓁继续道,“难道姑婆没有想过,那人为何要暗算您?”

贤妃思索了良久,继续道,“这玉佩你只管拿着就是了,倘若日后需要入宫,直接前来就是。”

“可是这宫里头的规矩?”秦蓁总归不想坏了规矩,否则,到时候,反倒惹人非议。

贤妃叹了口气道,“待会,你随本宫走一趟。”

“去何处?”秦蓁不解地询问道。

“去了便知。”贤妃便命人给她梳妆打扮,没一会,便带着秦蓁一同前往。

等仪仗到了景和宫门口,秦蓁搀扶着贤妃下了辇。

“这是太后寝宫?”

前世秦蓁是知晓太后居住在景和宫的,而且她被册封为一品诰命夫人的时候,也前来谢恩过。

只不过,当时太后已然年迈,似是经历过风霜般,仪态犹在,却不见曾经的光景。

她当初便觉得太后有些不同,如今看着贤妃,突然觉得这其中必有缘故。

宫门口守职的太监瞧见来人,连忙让宫婢入宫去禀报。

没一会,便瞧见那宫女前来,“贤妃娘娘请。”

“这是秦家的丫头。”贤妃低声道。

“秦xiao jie请。”那宫婢恭敬道。

秦蓁也只是乖顺地跟着贤妃一同入了景和宫。

景和宫内,飘散着淡淡的檀香味,显然,太后经常礼佛。

不过,秦蓁反倒觉得这檀香味里头掺杂着不同的气味,至于是什么,她如今是闻不出来,不过事后,可以去问问师父。

她如此想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大殿内。

太后被搀扶着行至软榻上,缓缓地坐下。

“臣妾参见太后。”贤妃恭敬地行礼。

“臣女参见太后。”秦蓁连忙也跟着行礼。

太后半眯着眸子,微微点头,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贤妃怎的想起来哀家这处了?”

“乃是因有一事求太后做主。”贤妃说着,便将那瓷瓶双手呈上。

一旁的嬷嬷呈给太后靛青色瓷瓶,太后打开瓷瓶,只闻了一下,眉头紧蹙,脸色一沉,“好大的胆子。”

“臣妾不敢。”贤妃垂首,“回太后,臣妾这些年身子一直不见好,故而才托人暗中诊脉,这才发现,臣妾便中了那毒。”

太后脸色越发地黑沉了,只是如此坐着,不发一言,便威严十足。

秦蓁也能感受到远处软榻上飘散而来的震慑之气。

她敛眸,却也不知晓为何贤妃会带她前来景和宫?

“这解药又是何处而来?”太后知晓,那毒药表面虽然禁了,可是私底下,还是有人暗中用着。

“是徐大夫。”贤妃如实回道。

“这丫头是?”太妃这才注意到秦蓁。

“这乃是臣妾娘家的丫头。”贤妃抬眸看着她,“她亲自去寻了徐大夫,用自己换了这解药。”

“倒是个有孝心的。”太后知晓,徐大夫是出了名的怪脾气,多少人去他那处寻医问药,到最后,也要付出代价。

这丫头,既然能够为了贤妃做到这般地步,想来是孝心可嘉。

“她如今已是徐大夫的关门弟子。”贤妃直言道。

“造化不小。”太后双眸闪过惊讶,慢悠悠道。

“太后,臣妾自知日后,不能再为皇上绵延子嗣,可是,吃毒药如今又在宫中盛行,臣妾只担心还会有其他姐妹被此毒药所害。”贤妃红着眼眶,脸色苍白,抬眸看向太后道。

太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哀家定然会查明此事。”

“臣妾只求能平安度日,别无他求。”贤妃继续道,“这解药虽有,可是臣妾却也不敢再相信宫中御医。”

“你是想让这丫头给你?”太后了然道。

------题外话------

小a:嗷嗷嗷,这样看来,男主要出现了啊。

作者君:哈哈,快了,吼吼……

小a:期待中,嘿嘿……

039 她只想做她自己

“还请太后恩准。”贤妃连忙道。

太后又再次地将目光落在了秦蓁的身上,微微点头,“既然如此,哀家便依了你。”

秦蓁没有想到,太后便这样应允了,可越是如此,她反倒觉得太后似乎知晓什么?

而她,又在自保的同时,卷入了不该卷入的旋涡之中。

太后看着秦蓁说道,“这丫头瞧着倒是个机灵的,哀家便赏赐你一块入宫的宫牒,你可zi you出入宫中。”

“多谢太后恩典。”秦蓁喜出望外,连忙谢恩。

毕竟这宫牒对于她现在的处境来说,无疑是绝处逢生。

即便她现在还猜不透太后到底有何用意,可还是十分感激。

在这后宫之中,只要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故而,她知晓,姑婆在后宫之中的艰难。

毕竟,这后宫之中,美人云集,众人都争抢着一个人的宠爱,只有集万千宠爱与一身,才能光耀门楣,荣宠至极。

可是,她却更加地明白,一时的宠爱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想要长久,没点心思,算计,怕是早已被踩在脚底下了。

包括自己背后的家族,那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秦蓁暗自摇头,前世的自己,恪守妇道,为的也不过是秦家,可是,这一世呢?

她为的只是自己。

她不想做任何人的傀儡,不想做任何人的棋子,她只想做自己。

哪怕是前路荆棘遍布,她也不会畏惧。

这便是她,不是那个任人践踏,随意揉捏的秦蓁。

她双手接过宫牒,恭敬地叩恩。

太后瞧着她的仪态,连连称赞道,“不愧是秦家的大xiao jie,到底是不同的。”

“太后谬赞了。”秦蓁恭敬道。

“哀家虽久居深宫,对宫外头的事儿也是略有耳闻的。”太后笑了笑,“你的确是个聪慧的孩子。”

秦蓁也只是垂眸恭顺地听着。

太后也便不再多言,只让她们退下了。

贤妃出了景和宫,转眸看向她,“日后你只管进来,我也会与皇上禀报,只说我近来身子不适,让你进宫陪我说会话。”

“是。”秦蓁低声应道。

“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贤妃说道。

“臣女告退。”秦蓁知晓,这毕竟是在宫里头,该有的规矩,到底是不能逾越的。

她恭送贤妃离去,这才随着宫婢出了宫。

直等到出了宫门,坐在马车上,她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大xiao jie,太后为何给您宫牒?”寄香不解,可也觉得这是可喜可贺之事。

毕竟,能够得太后恩典,恩赐宫牒的官家女子少之又少,而如今秦蓁竟然有了这份殊荣,想来回去,老爷也不会对大xiao jie有何不满了。

秦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她明白,自己的姑婆,在这深宫中多年,自然也学会了算计,而她之所以越过老夫人亲自前来献解药,便是向姑婆表忠心,此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即便是回去,她也不能再提起。

老夫人不曾想,秦蓁竟然胆大的独自进宫了,气得她当场便骂了起来。

“这蠢笨的丫头。”

秦玥倒是不知到底所为何事,如今瞧着老夫人发怒,不敢劝阻,只在一旁轻轻地拍着老夫人的后背,给她顺气。

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道,“你先下去吧。”

“是。”秦玥在老夫人这处乖巧的很,故而甚是乖顺地起身,离开了。

她快速地回了院子,进了屋子,看向jiāng shi。

“母亲,听说今儿个秦蓁独自进宫了,气得老夫人发火呢。”秦玥好奇地说道。

jiāng shi沉默了良久,“她今儿个去何处了?”

“夫人,老奴让人偷偷地跟着了,说是去了那医馆,而后便直接进宫去了。”周妈妈连忙上前回道。

“她为何要进宫?”jiāng shi满腹疑惑。

她有些不安起来,掌心轻抚着出小腹,过了好一会道,“她可出宫了?”

“适才来回禀的人说,已经出宫了,想来没一会子便回来了。”周妈妈如实回道。

“嗯。”jiāng shi点头,“老爷呢?”

“老爷也刚回来,如今正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头。”周妈妈接着道。

“我并未瞧见。”秦玥连忙说道。

“许是错开了。”周妈妈解释道。

秦玥冷哼了一声,“母亲,这秦蓁到底要做什么?”

“她入宫,是去见贤妃了。”jiāng shi半靠在软榻上,沉默了良久道,“难道她答应了徐大夫的要求?”

“那会如何?”秦玥不解。

jiāng shi眸光一沉,而后道,“你先回去吧。”

“母亲?”秦玥不满地看向jiāng shi。

“还不回去?”jiāng shi扬声道。

“是。”秦玥不情愿地起身离去了。

“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妈妈压低声音。

“程家那处,你传消息过去了吗?”jiāng shi沉声道。

“传了。”周妈妈接着说道,“不过那处没有传回只言片语。”

“到底是个自傲的。”jiāng shi嗤笑着,“待会那丫头回来,你便偷偷地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周妈妈垂眸应道。

jiāng shi不再多言,而是缓缓地合起双眸,看似是闭目养神,实则是在沉思。

一个时辰之后,秦蓁回到秦家,当即便被苏妈妈直接领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秦城与老夫人都坐在屋子里头。

秦蓁入内,接着道,“祖母、父亲。”

“你入宫所为何事?”老夫人沉声质问道。

“乃是因那解药。”秦蓁抬眸看向老夫人道,“孙女担心中途会遭遇意外,这一来一回的,难免让旁人有所察觉,故而一得了解药,便直接进宫去了。”

“贤妃可说什么了?”秦城听秦蓁解释,倒也有道理,故而问道。

“回父亲,姑婆拿了解药,随即便带着女儿去了太后寝宫。”秦蓁抬眸看向秦城道。

“为何要去太后寝宫?”秦城愣了愣,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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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感觉jiāng shi不简单啊不简单……

作者君:的确不简单,吼吼……

040 顶撞老夫人

“这乃是太后赏赐。”秦蓁说着,便将手中的宫牒拿了出来。

老夫人瞧着,错愕不已。

而秦城双眸一沉,接着道,“你姑婆……是想让你入宫?”

“是。”秦蓁垂眸应道,“女儿答应了徐大夫一个要求,他才会将解药给女儿。”

“那你?”秦城了然道,“你要什么?”

“女儿每日都要都要去医馆。”秦蓁敛眸。

老夫人扬声道,“胡闹!”

“祖母是觉得孙女不应当去拿解药?还是觉得孙女不应当答应徐大夫呢?”秦蓁头一次质问老夫人。

老夫人眯着双眸,“整日出入那等地方,毁坏的不止你的名声,你可将秦家置于何地?”

秦蓁勾唇一笑,“孙女的名声不早就毁了吗?”

毕竟,上次她伤了赵思默之事,虽然表面上算是揭过了,可是私底下,却也是传遍了整座京城。

如今,谁人不知,秦家的大xiao jie是个狠辣的主。

老夫人斥责道,“你如今到底仗着谁的胆子,连我也敢顶撞?”

秦蓁只是静静地看着老夫人道,“祖母是觉得孙女做错了?”

老夫人沉声道,“难道不是?”

秦蓁接着道,“既然祖母有命,那孙女自然遵从,便不去了,姑婆那处的解药也只给了一半,若是后头没了,孙女可不敢再去。”

老夫人一愣,她本以为这解药都到手了,又何必去答应那个要求呢。

“况且,祖母也是知晓徐大夫的脾气,若是孙女不去,到时候,他若是发起脾气来,去了麓山书院……”秦蓁叹了口气,“毕竟,術哥儿天资聪颖,比起孙女这般愚钝,術哥儿对徐大夫来说,更感兴趣。”

老夫人当然知晓徐大夫的脾气,她如此做,便是算准了,即便到时候惹恼了徐大夫,也不会来寻秦家,只会将帐算到这个丫头身上。

到那个时候,直接让这个丫头解决了岂不更好,省的在她跟前碍眼。

秦城见秦蓁再说下去,老夫人怕是无地自容。

他轻咳了几声,“你自去就是了,不过莫要让旁人瞧见。”

“是。”秦蓁垂眸回道。

“你奔波了一整日,早些回去歇息吧。”秦城的语气反倒温和了不少。

秦蓁乖顺地应道,接着便退了下去。

“你怎任由着她胡闹呢?”老夫人抬眸看向秦城道。

“母亲难道想让宫里头的人知晓,贤妃娘娘中毒了?还是想让術哥儿被带去当药引?更何况,母亲莫要忘记了,她如今手中拿着的可是太后亲赐的宫牒,贤妃既然带她求了这宫牒,想必是另有用处。”秦城看向老夫人道。

“我知道了。”老夫人头疼地揉着眉心,眼下也只能如此,只不过这口气,她怎么能咽下去?

秦城当然明白,老夫人是如何不待见秦蓁,可是眼下,秦家的安危最是重要。

在秦家的荣光面前,老夫人的那点儿气性又算得了什么?

秦蓁出了院子,缓缓的往前走去。

只是不凑巧,正好碰上了前来看热闹的居氏。

“二婶。”秦蓁驻足,微微福身。

“到底是不同了。”居氏也知晓她入宫去了。

“二婶此言何意?”秦蓁不解。

“如今寻了贤妃娘娘做依仗,日后二婶我也要在你跟前夹着尾巴做人了。”居氏冷嘲热讽起来。

“是了,今儿个我去医馆,还提起了三妹妹的病情。”秦蓁慢悠悠道。

居氏一听,连忙讪讪一笑,而后道,“那徐大夫怎么说的?”

“徐大夫提起,说是早些年听说过術哥儿,倘若二婶有心要医治三妹妹,可以让術哥儿去他那处待几日。”秦蓁看向居氏那张脸讨好的脸渐渐地变得僵硬,心情极好。

“你……”居氏诧异,而后道,“是你说的是不是?”

“我?”秦蓁笑了笑,“二婶这是高看我了,在二婶眼里,我能做什么?”

“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居氏咬牙切齿道。

“二婶,忘了与你说了,往后我会时不时地入宫侍疾,原本是想与姑婆提提三妹妹的……”秦蓁漫不经心地说着。

“若是如此,最好不过了。”居氏即刻又换了脸色,笑吟吟地看着她,“不若让嫣儿也陪你一同入宫吧。”

“可惜……”秦蓁叹了口气,“如今三妹妹的身子羸弱,姑婆那处也需要静养,她前去,万一冲了霉头,到时候,怕是要连累了術哥儿的前程了。”

“这……”居氏沉吟了片刻,“蓁儿觉得如何呢?”

“端看,二婶该如何做了。”秦蓁慢悠悠道,“毕竟,我若是时常入宫,对秦家也是极好的,二叔如今的差事,想来也该提一提了。”

“哎呀,这可是好事儿啊。”居氏连忙奉承着。

秦蓁嘴角一勾,看了一眼躲在垂花门处的秦嫣,继续道,“倘若徐大夫真的有心要……”

“罢了,若是蓁儿有心,能让贤妃娘娘请得动御医,也是一样的。”居氏当然分的很清楚,想要用秦術来换秦嫣,那是万万不能的。

秦嫣攥紧手中的帕子,眼泪在眼眶内打转,落寞地转身离去了。

秦蓁也不久留,而是直接越过居氏离开了。

居氏一心想着,秦蓁入宫,可是等她离开,半晌才反应过来,“她为何会时常入宫呢?”

她一想,只觉得奇怪,连忙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秦城已经离去了。

老夫人正在头疼,瞧见居氏,这头越发地疼了。

“老夫人,儿媳来看您了。”居氏殷勤地上前。

“你丫头得了太后赏赐的宫牒,你日后莫要随意招惹她。”

老夫人知晓居氏为何前来,故而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出。

居氏一愣,倒是没有想到秦蓁竟然有这般造化,一时间思绪万千,瞧着老夫人也不耐烦理她,便离开了。

------题外话------

小a:小蓁蓁棒棒哒。

作者君:那是……

小蓁蓁:最近干嘛呢,还不赶紧码字去!

作者君:嘤嘤嘤……嘤嘤嘤……

041 九王爷

“老夫人,您为何要与二夫人说呢?”苏妈妈在一旁问道。

“她一心想着给術哥儿谋前程,倘若不与她说明白了,难保她做出什么糊涂事儿来,到时候,怕是连贤妃都连累了。”老夫人重重地叹着气,“怎的就不让我省心些呢。”

“其实……大xiao jie为了贤妃……”苏妈妈低声开口,不过瞧着老夫人那脸色又暗了,便不敢再多言了。

秦蓁回了自个的院子,换了常服,便斜靠在软榻上,外头,艳阳高照,没有一丝凉风,她又走了一路,浑身布满了汗珠。

寄香在一旁扇风,始终驱赶不了这闷热之气。

秦蓁暗暗地吐了口气,难免有些烦躁起来。

毕竟,这样的天气,总会让人心神不安。

她抿唇,“我瞧着祖母的屋子里头放了冰块。”

“往年,夫人这处也有的,只不过,自从夫人不在了,您身子又弱,二夫人担心您的身子,便没有再送来过。”茗香如实地回道。

“二婶倒是体贴的很。”秦蓁慢悠悠道。

“大xiao jie,可是让奴婢去问问?”寄香看着她。

“不了。”秦蓁勾唇一笑,而后起身,“这几日我便待在母亲的院子吧。”

“啊?”茗香不解。

秦蓁也并不言语,只是让寄香与茗香收拾了,便径自去了。

母亲的院子,冬暖夏凉,往日她三伏天时,都会在母亲的院子里头避暑。

倘若太热了,母亲便会带着她去外祖父生前留给她的避暑别苑里头去。

不过如今,她到底不能去,有孝在身,万不能被有心之人抓了错处,到时候,将那避暑别苑给拿走了。

秦蓁坐在堂屋内,所有的门窗都开着,一阵阵的凉风穿堂而入,的确凉快了不少。

她半眯着眸子,拿过一本书卷看了起来。

寄香抬着冰块进来了。

“二婶让人送过来的?”秦蓁微微抬眸,低声道。

“是。”寄香笑了笑,“这二夫人怎的如此殷勤了?”

“殷勤?”秦蓁挑眉,看向钟妈妈道,“二婶还说什么了?”

“只是让跟前的陈妈妈说,若是不够,尽管去库房拿就是了。”钟妈妈摇头,“这二夫人惯会见风使舵的。”

“她当然清楚,比起jiāng shi许给她的,反倒不如从我这处舀,直接。”秦蓁勾唇一笑。

“大xiao jie,二夫人难道不为三xiao jie着想吗?”寄香想着适才大xiao jie所言,二夫人一心想着大爷。

秦蓁讥笑,“在二婶的心里头,最重要的便是她那自认为聪明绝顶的儿子了。”

“为何是自认为?”钟妈妈不解。

“不过是个顽石罢了。”秦蓁当然清楚,前世的秦術虽然在麓山学院,可不过两年便被赶了出来。

秦術自此一蹶不振,便变得越发地混不吝了,整日儿游手好闲,惹得居氏整日以泪洗面。

只不过,前世她并未关心此事,毕竟,居氏待她不好,她乐得看居氏的笑话。

如今,她倒是要仔细想想,为何秦術会变成那般?

她沉默了良久,而后道,“钟妈妈,你可知晓,这京城中,谁的势力最大?”

“这……”钟妈妈看着她,“除了几个世家之外,便是就咱们秦家了。”

秦蓁摇头,“你错了,势力最大的,乃是九王爷。”

“九王爷?”钟妈妈一怔,而后道,“他不过是个游散王爷,无心朝政,整日儿不是游山玩水,便是拈花惹草的……”

可是,秦蓁是却很清楚,前世,若非沐峰借着秦家、程家、还有赵家,攀上了九王爷,最后也不可能成为魏国公。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着道,“倘若他真的那般,皇上也不会让他寸步不离京城了。”

“听说乃是圣上顾念兄弟情义,才会如此。”钟妈妈继续道。

“是吗?”秦蓁反问,到最后,却还是没有再多言。

毕竟,如今,她与那九王爷,并无瓜葛。

她只是一时兴起,提起来罢了。

至于沐峰,她可不希望自己再栽跟头,故而,日后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这厢,秦玥也得了消息。

“母亲,她凭什么?”

jiāng shi也未料到,秦蓁竟然得了太后赏赐的宫牒,到底这宫中发生了何事?

她敛眸,而后道,“日后,你对她恭敬一些,切莫主动招惹她。”

“母亲,女儿明白。”秦玥虽然如此应着,可是这心里头却是不服气的。

倘若不是秦蓁搅和,如今她已然成了秦家正经的二xiao jie,嫡出的xiao jie,这宫牒本就该属于她的,她咬牙,这东西日后自然都会成为她的。

jiāng shi看向周妈妈,“你盯着她一些,莫要让她惹出什么事端来。”

“是。”周妈妈低声应道。

jiāng shi有些头疼起来,原本的计划,如今正在不知不觉发生改变。

看来她要好好地重新谋划了。

如此一想,她缓缓地从软榻上起身,去了书房。

翌日,秦蓁打扮成普通丫头,领了对牌出了府。

她亲自去老夫人那处舀来的,可以直接越过居氏,故而在外头看来,甚是管用。

不知情的,以为她是老夫人院子里头的,出外头办事呢。

秦蓁出了秦家,坐上一早便安排好的马车去了。

等到了医馆,徐大夫已经在等着了。

“师父。”秦蓁拱手道。

她如今打扮的极为普通,倘若不是蒙着面纱,很难看出她与寻常丫头不同。

秦蓁也是让茗香给她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故而才会如此。

她穿的很是素净,如今瞧着,反倒与邻家女孩无异。

徐大夫笑了笑,接着道,“来得正是时候。”

“师父,徒儿今日要做什么?”秦蓁见徐大夫笑得格外明媚,顿觉不妙。

“木生,你带着她去后山采药。”徐大夫看向木生道。

“我一人去就是了。”一直无视秦蓁的木生,总算肯抬头看她了。

不过,也只是淡淡一扫,面无表情道。

------题外话------

小a:来来来,九王爷是男主吗?

作者君:哈哈……猜猜……

小a:猜对有奖吗?

作者君:当然,吼吼……

042 笨蛋

秦蓁挑眉,看着他,“为何?”

“累赘。”木生说罢,便直接背着背篓走了。

秦蓁挽起袖子,也跟着前去了。

徐大夫瞧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也只是了然一笑。

她跟着木生出了后门,沿着眼前的小径一直往前走着。

她今儿个穿着乃是婢女的服饰,裙摆却也拖地了,她低头看了一眼,又瞧见木生头也不回地往前。

她有些暗自后悔起来,这样出来,这身衣裳定然会行动不便。

毕竟后山采药,她怕是瞧着都像是野草,哪里还认得几样药草呢?

更何况,这样穿着衣裙,根本无法上山,倒真让木生说对了,着实累赘。

如今正值烈日当头,她虽蒙着面纱,可是浑身已湿透,那汗珠沿着鬓角一点点地往下,顺着脸庞滑过颈项,浸湿了衣襟。

木生对后山最熟悉不过,故而步伐极快,压根不给后头秦蓁跟上的机会。

重生一世的秦蓁,偏偏又是个不服输的主,如今虽然气喘吁吁,却也仅仅地跟着。

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她看了一眼天色,早已过了晌午。

她暗暗地叹着气,这山还真大。

木生坐在一棵大柏树下,自腰间拿出一个水囊,仰头猛灌了几口,用衣袖抹着额头的汗珠。

秦蓁早已口渴,嘴唇干裂,眼巴巴地瞧着木生将那水囊挂在自己腰间,起身继续爬山。

秦蓁嘴角一撇,只觉得此人还真是个木头。

“喂,木头,水囊给我。”秦蓁也不知哪里来的那股儿牛脾气,大步上前,拦住了木生的去路。

木生明显一愣,不过转瞬又变成了那副视若无睹的冷漠模样儿。

她伸手便冲着他腰间的水囊扯去,可惜,慢了一步,扑了个空。

她深吸了口气,正要开口,木生已经越过她往前走了。

秦蓁看着他冷漠的背影,低头看着自己沾染着泥土的裙摆,仰头看着他,罢了,既然她迈出了这一步,哪里有退缩的道理?

她深吸了一口气,便继续咬牙跟着他往前。

如此,便又走了许久,这上山的路有些崎岖,不过木生走的却是不紧不慢的,她仰头看着,低头又看了过去,远远地,看似杂草密布,全然没有路,可是她跟着木生走的每一步,都像是事先印上的路。

她盯着木生的背影,只觉得他当真是个怪人。

不过,如今到底也不是跟他争辩的时候,不给水喝就算了,大不了下次,她自个带着,不过如今,她在想,上山容易下山难,她这身板,何时这般劳累过?

秦蓁不再多想,只是跟着木生继续爬山。

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里头,她着实没有了力气,双腿一软,直接趴倒在了地上。

她只觉得双膝咯噔了一下,动弹不得。

她咬牙,并未叫出声来,只是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前头,走着的木生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也只是侧着身,斜睨了她一眼,而后默然地走了。

秦蓁并不抱希望,他会回过头来给自己看看伤势,毕竟,男女有别,而且,她也不知自己会不会拖累旁人。

毕竟上山都废了这么长时间了,若是她真的有个万一,怕是今日便下不了山了。

她在想,待会如何下山,若是天黑回不去,秦家怕是又要闹翻天了。

她暗自感叹,只等着那疼痛没有那么剧烈了,她才试图翻个身坐在了地上。

顾不得礼仪,缓缓地卷起长裤,便瞧见双膝被磕破,鲜血浸湿了长裤,连带着长袜也被染上了一片殷红。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到底该如何止血呢?

她只能抽出袖中的丝帕,却发现,已被汗湿透,这样绑上去,必定会感染了。

她无奈,四下无人,她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的无助。

不知为何,她反倒觉得这样的痛楚,也比不上前世那些她自认为亲近,信任的人带给她的伤痛。

她苦笑了一声,还是咬牙站了起来。

双腿再一次地软了,她连忙扶着一旁的树干,这才大口地喘了口气。

秦蓁不敢抬头看,只觉得天旋地转,只能低头,盯着地面,一步步地往前挪动。

刚走了几步,双腿已经不听使唤,她整个人便往前再次地栽去。

她知道,这再一摔倒,估计爬都爬不回去了。

她闭着双眼,等待着那再次的疼痛到来,只不过,身体却悬在半空中,腰间想腰带似是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

她猛地睁开双眼,扭头一瞧,便对上了木头那冷冰冰的脸。

木生用力的手拽着她的腰带,一用力,她整个人朝着一旁的树干倒去。

秦蓁也不知哪里来的机灵劲,连忙抱住了树干。

好险好险!

她暗暗地拍了拍起伏的心跳。

木生将背篓里头的几株药草放在她的跟前,还将几块白布放着,然后转身,站在了大树后面。

秦蓁愣了愣,这是要让她自己上药吗?

“砰”

秦蓁便瞧见一个水囊丢在了她的跟前。

秦蓁想也不想,整个人就着树干坐下,拿起水囊猛灌了几口。

“笨蛋。”木生沉声道。

秦蓁抹了抹嘴角,轻咳了几声,“该怎么做啊?”

“用水清理伤口,将白芨咬碎了,敷在伤口上,而后包扎。”木生只是在大树另一头说着。

秦蓁照做,只不过,用清水清洗伤口,真的是……疼。

她咬唇不敢出声,好不容易清洗干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而下。

她也顾不得,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将那白芨放在口中咬着。

刚咬下去一口,她就想吐出来。

不过低头看着自己那不能动弹的双腿,她还是忍下了,然后一点点地咬碎,接着小心地敷在伤口上。

“止血了。”秦蓁双眼一闪,仔细地包扎好。

木生这才出现,低头看了一眼她包扎的伤口,凉凉道,“手法笨拙。”

------题外话------

小a:这木生真的是……

作者君:肿么了?

小a:让人想抽他……

作者君:抽吧,我给你递小皮鞭。

小a:那我先抽你吧。

作者君:为嘛?

小a:没为什么,就是想抽你……

作者君:小蓁蓁救命啊!

小蓁蓁:板凳瓜子等准备好了,请开始你的表演!

作者君:……

043 秦蓁成了药人

“我觉得挺好。”秦蓁咬牙,仰头冲着他说道。

木生并未说什么,而是继续往前走了。

秦蓁连忙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双腿没有那么疼了,她暗暗地松了口气,瞧着木生已然走远。

她正要跟过去,只听到远处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你待在那处就是了。”

秦蓁低头,思来想去,也觉得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便又重新坐下,耐心地等待着。

不过一整日都没有进食,她早已饥肠辘辘,低头看了一眼那水囊,幸好还有点水。

她抿唇,将水囊收了起来。

毕竟,下山还要指望着水囊里头仅剩的水,她忍忍便过了。

烈日炎炎,虽然大树下能庇荫,却也闷热的很,没一会,她浑身又再次地被汗浸湿,黏糊糊的,让她很不舒服。

她仰头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枝,瞧着那一点点洒落的光,刺目的阳光,使得她不自觉地眯着双眼,不知不觉,便这样靠在树干上睡着了。

不知何时,旁边站着一人,低头瞧了她一眼,将手中的一个布包随手一丢,便跌在了她的怀里。

秦蓁惊醒,仰头看见来人,而后低头看见了怀里的布包。

她打开,里头放着一块干粮,她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拿起,咬了一口,有些硬,而且要费力嚼,她拿过水囊,灌了一口水,这才勉强吞咽下去。

她看向木生,只瞧见他只是独自坐在不远处,干咬着那干粮。

她愣了愣,“水。”

“你留着吧。”木生冷冷地开口。

秦蓁愣了愣,知道他脾气古怪,所以,没有勉强,只是放在了一旁。

稍作歇息,木生这才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下山。”

“都采好了?”秦蓁瞧着那背篓里头并无多少。

“废话真多。”木生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蓁无奈,只好起身跟着。

她走的很慢,尤其是下山的时候,越发地觉得双腿使不上劲,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木生并没有上前相助,只是在前头慢悠悠地走着。

秦蓁知道,她跟他并不熟悉,他能做到不将她丢到山上已经不错了,故而,并无怨言。

等下山,回到医馆,天色已晚。

秦蓁已是汗流浃背,整个人瘫软在了院子里头的石凳上,再也挪不动半步。

“还真是个娇xiao jie。”木生嗤之以鼻道。

秦蓁并不理会,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膝盖上的伤势,倒是没有再瞧见有血印出来。

徐大夫走了过来,低头看了一眼,抬眸看着她,“你自己弄的?”

“嗯。”秦蓁点头,“不过被嫌弃了。”

“无妨。”徐大夫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来,递给她,“将这个洒上,这几日莫要沾水,过两日便好了。”

“多谢师父。”秦蓁连忙接过,快速地放在了怀里。

茗香跟着她出来,如今正进来,瞧见秦蓁这幅模样,心疼地上前。

“大xiao jie,您怎的?”茗香顿时红了眼眶。

“这有什么?”秦蓁接着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赶紧回去吧。”

“奴婢扶您。”茗香连忙弯腰要扶着她。

秦蓁摆手,“不了,你扶着我出去,被旁人瞧见了,岂不生疑?我能走。”

她说罢,便径自往前走了。

只瞧着裙摆上沾满了泥,其他的倒没有什么。

待秦蓁离去,徐大夫走了进去,“那丫头也是个倔脾气,我日后可不寂寞了。”

木生并未理会他,而是径自收拾着自己从后山采回来的草药。

秦蓁上了马车,让茗香给她拿了一身新的衣裳,换上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茗香红着眼眶看着她,“大xiao jie,您这是何必呢?”

“啊?”秦蓁总算能歇会了,故而便靠在一旁打算闭目养神。

茗香见她一脸疲惫,心想着,回去之后,若是钟妈妈瞧见了,定然会责骂她。

她被责骂是小事,可是大xiao jie这刚前去一日,便被折磨成这番模样,往后呢?

等快到了秦家,秦蓁睁开双眼,看着茗香,附耳说了几句。

茗香不解,不过还是照办了。

秦蓁被搀扶着下了马车,走路时有些迟缓,而茗香在一旁小心地跟着,低头一脸的担忧。

秦蓁回了自己的院子,便歇下了。

老夫人那处,知晓秦蓁回来,便让苏妈妈去瞧了。

钟妈妈说只是累了,便早些歇息了,可是苏妈妈却瞧见远远的寄香拿出来的衣裳布满了血跟泥垢。

苏妈妈便赶忙回去禀报了老夫人。

“看来这徐大夫是真的要拿这丫头当药人了。”老夫人低声道。

“老夫人,老奴虽然没有瞧见大xiao jie的模样,可是,那衣裳上都是血。”苏妈妈继续道,“还有两条染血的白布,以及一股药腥味。”

“明儿个让她不必来我这处请安了,她想出府,便让她出去吧。”老夫人说罢,便将一块对牌给她,“莫要让我瞧见了,平白的晦气。”

“是。”苏妈妈双手接过,知晓,老夫人是见不得血的。

jiāng shi那处,也得了消息。

虽然不知晓秦蓁为何去医馆,而且还弄得浑身是伤,可是jiāng shi却明白,这里头大有缘故。

除非,她答应了徐大夫,从徐大夫那处拿了什么东西,将自己作为交换了。

“夫人,大xiao jie这是怎么回事?”周妈妈在无人的时候,都是称呼jiāng shi为夫人的。

就连秦玥,也都是私下叫jiāng shi母亲。

jiāng shi自进秦家,便一直没有出过这院子。

这院子里头,也渐渐地换成了她的人。

“还是给程家的那位送书信过去,想来他对此事是最感兴趣的。”jiāng shi冷笑了一声。

“那原来的计划?”周妈妈看着她。

“计划照常进行。”jiāng shi合起双眸道。

“是。”周妈妈也不敢耽搁,连忙去了。

秦蓁沐浴之后,便躺在床榻上,再也动弹不得,没一会,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题外话------

小a:哈哈……还真是块木头。

作者君:我已看透一切。

小a:jiāng shi到底要干嘛?

作者君:当然是使坏了,吼吼……

044 救救钟妈妈

次日,秦蓁醒来的极早。

不过浑身酸痛,像是散了架一般。

“大xiao jie,您今儿个还要去?”寄香瞧着她走路都艰难。

“去。”秦蓁缓缓地下了床,一步步往前走。

不过脚步很慢,膝盖的伤口似是在结痂,她不敢走的太快。

寄香想要扶着她,秦蓁却摆手,示意她自己走。

“大xiao jie,您这是何苦呢?”钟妈妈心疼不已。

“钟妈妈放心,倘若我连这点苦都吃不了,日后还如何立足?”秦蓁低声道。

钟妈妈无奈地摇头,也知晓,事已至此,而且,她又是个倔脾气,也只能由着她了。

秦蓁也只是笑了笑,用了早饭,还准备了水囊跟吃食,便出去了。

“大xiao jie,老夫人说这些时日您便不用去请安了。”钟妈妈禀报道。

“挺好。”秦蓁了然地应道。

她出了秦家,便直奔医馆。

与昨儿个一样,到了医馆后院。

徐大夫瞧着她与昨日无异,接着点头,“今儿个你便跟着木生识别草药吧。”

“是。”秦蓁低声应道。

“这山上你可还是要去的。”徐大夫提醒道。

“师父放心。”秦蓁仰头看着他,“我不妨事。”

“木生,你也赶紧准备准备。”徐大夫转身看着正在屋子里头的木生。

秦蓁将水囊跟吃食带着,便瞧见木生从屋子里头出来。

依旧是那张冷漠脸,越过她,往前走去。

秦蓁连忙跟着,二人便再次上山了。

徐大夫瞧着二人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起来。

这次,秦蓁是相当有经验了,准备充足,膝盖上的伤口也在渐渐地愈合,倒也不妨事儿。

师父后头给她的金疮药还真是极好啊。

不曾想,过了一夜,竟然能如此奇效。

三日后。

这些时日,秦蓁都是跟着木生上山采药,每每回来,皆是浑身被汗浸湿。

徐大夫看在眼里头,也只是会心一笑。

这个丫头,他正是很喜欢的很呢。

钟妈妈每日都会给秦蓁准备吃食,轻便又能饱腹的,故而,秦蓁有心分给木生,奈何那块木头对自己始终保持着爱答不理的模样,她也只能作罢。

这一日回来,秦蓁身后也背着背篓了,里头放着一些药草,也是她好不容易采摘回来了。

她将背篓放下,而后将草药逐一地分类,放好,抬起衣袖,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这才松了口气。

木生不知去了何处。

秦蓁算了算时日,然后去见了徐大夫。

“师父,明儿个我要晚些过来。”秦蓁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徐大夫说着,便将一张方子递给她,“若是贤妃身子有所不适,你便让她按此药方服用就是了。”

“姑姑那处呢?”秦蓁前两日才偷偷地将解药给秦晚秋送去。

“她那处不必了。”徐大夫道,“只要按时不用解药,再过些时日,便好了。”

“是。”秦蓁双手接过,小心地收好。

随即,便回去了。

坐在马车上,秦蓁重新换了衣裳,比起前几日浑身不适,如今反倒适应了,身体明显也轻快了不少。

等回到秦家,天色已暗,秦蓁刚进了院子,只觉得院子里头特别安静。

她愣了愣,看着迎来的荔香,低声道,“钟妈妈呢?”

“大xiao jie,您赶紧救救钟妈妈吧。”荔香红着眼眶,看着她。

“怎么了?”秦蓁双眸一沉,冷声道。

“钟妈妈被二夫人带走了,如今在老夫人那处。”荔香继续道,“是厨房管事常财家的出事了,在她的屋子里头搜出了不少东西,其中便有钟妈妈给她的。”

“到底怎么回事?”秦蓁也不能即刻赶过去,这般冲动,到时候钟妈妈非但不保,怕是连她都要被栽进去。

“还不是江姨娘。”荔香道,“今儿个吃了厨房送去的安胎药,便直嚷着肚子疼,二xiao jie哭着去了老夫人那处,老夫人便让人常财家的给抓了,还搜了她的屋子,不曾想,那里头还有钟妈妈送过去的东西。”

“我知道了。”秦蓁低声道,“那东西可是一尊金佛?”

“是呢。”荔香道,“乃是当初,夫人的陪嫁。”

“常财家的怎么说?”秦蓁继续问道。

“常财家的……”荔香低头,“没了。”

“没了?”秦蓁已经进了屋子,寄香给她换了衣裳。

“是的,去抓人的时候,常财家的便断了气,还留了话,说此事儿乃是钟妈妈给了好处,指使她去做的。”荔香看着她。

秦蓁勾唇冷笑,“走吧,去看看。”

“是。”荔香瞧着她从先前的着急,变成现在的淡定,连忙低头,不再多言。

秦蓁看向荔香,“你与沉香好好守着院子,仔细地盯着一些,切莫让老鼠进了屋子。”

“奴婢明白。”荔香当下便明白了,点头应道。

寄香与茗香跟在她的身后。

“大xiao jie,这jiāng shi为何这么快便动手了?”寄香不解。

“我不在府上,更容易不是吗?”秦蓁慢悠悠道,“她是要借此瞧瞧,到底我如今的变化,是不是钟妈妈暗中指使的。”

“这jiāng shi还真是……”茗香一时不知该怎样形容。

“心思狠毒。”寄香补了一句。

“对。”茗香连忙附和着应道。

秦蓁瞧着她二人,接着道,“待会到了之后,你们二人莫要上前争辩,看我的眼神行事。”

“奴婢明白。”寄香与茗香点头。

三人便这样赶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钟妈妈已经被绑着,此刻跪在院子里头。

秦蓁踏进院子,瞧见钟妈妈低着头,那脸色有些难看,心中生出一股怒火来,走上前去,弯腰,便要给钟妈妈解开。

“大xiao jie。”钟妈妈仰头看着她。

秦蓁强忍着心疼,“钟妈妈,我来了。”

“大xiao jie,您放心,老夫人并未对老奴动手。”钟妈妈正好对上她那双眸子,盛满了寒意,她连忙安抚道。

------题外话------

小a:嗷呜,这jiāng shi真的出手了。

作者君:哼哼,坐等小蓁蓁收拾她。

小a:我递小皮鞭!

045 我恨江姨娘

“大胆,没有老夫人的允许,你竟然将人给放了。”居氏跟前的张妈妈说道。

秦蓁抬眸冷冷的看向张妈妈,“即便钟妈妈犯了什么错,也不应当这样待她,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难不成张妈妈是觉得,我也应当被这样绑着?”

“大xiao jie此言,当真是折煞老奴了。”张妈妈微微作揖,低声道,不过那眼神中并未有半分的恭敬,反倒透着嘲讽。

在张妈妈的眼里头,秦蓁也不过是个没有母亲不受宠的挂名大xiao jie罢了,反正日后也是要嫁出去的,而她是要一直待在秦家的,自然不会将秦蓁放在眼里头。

秦蓁冷笑了一声,看向寄香道,“张妈妈对我无礼,既然二婶不懂得教规矩,我便代劳吧。”

她还不等张妈妈反应过来,扬声道,“给我掌嘴。”

“是。”寄香只管领命,上前两步,扬手给了张妈妈一巴掌。

巴掌声响彻整个院子,可见,寄香用了十足地力气,打完之后,她的掌心也跟着发麻。

张妈妈嘴角当即便渗出血来,错愕地看着寄香,而后看向秦蓁道,“大xiao jie,您何必如此羞辱老奴?”

“羞辱?”秦蓁沉声道,“张妈妈也算是府上的老妈妈了,可是瞧见我,却不行礼,而是质问,是谁给了这么大的胆子,敢对我这个大xiao jie如此?”

她说着,便从袖中拿出太后钦此的宫牒,“你可知晓,这是什么?”

张妈妈半眯着眸子,瞧着秦蓁手中的宫牒,即便有太多的怨恨,此刻也只能捂着脸,低头不语。

居氏听到动静,连忙冲了出来,便瞧见了这一幕。

她愣了愣,不满道,“这是怎么了?”

“二婶,我为何不在府上,二婶不知晓,祖母也是知道的,我在外头为了谁?可是如今呢?钟妈妈乃是我好不容易求了姑姑请回来的人,您却如此羞辱她?日后,钟妈妈有何颜面在府上待着?就算二婶不将我放在眼里头,可是也要顾及姑姑啊,钟妈妈一直跟在姑姑跟前,您这般折辱钟妈妈,难道不是打姑姑的脸吗?赵家倘若知晓了,又如何看待姑姑?”

秦蓁大气不喘,一口气说完。

居氏被堵得哑口无言,只是怔怔地瞧着她。

今儿个秦蓁回来的有些早,不过也已然是日落西山了,落日的余晖洒落在她的身上,折射着夺目的红光,却透着居氏都不敢靠近的冷。

居氏想要再开口,却又被秦蓁抢先了。

“可是二婶将钟妈妈绑在这处的?”秦蓁沉声质问道。

“不……这……”居氏想要说是老夫人,不过如今却也不敢抬出来了,毕竟,若是真的说了老夫人,那赵家岂不是认为,秦家都不会将秦晚秋放在眼里头了?

到时候,秦晚秋在赵家,怕是没有好日子过,秦晚秋是什么性子的,她是最清楚不过了,到时候,必定会找她算账,她少不得吃挂落。

如此一想,她也只能暗暗地认下,接着道,“厨房管事常财家的畏罪zi shā,江姨娘如今还昏迷不醒,而常财家的临死之前,说乃是收了钟妈妈的东西,大xiao jie与此事儿也脱不了干系。”

秦蓁笑了笑,“常财家的?”

“正是。”居氏道,“如今人赃并获,我自然要秉公处理。”

“好一个秉公处理。”秦蓁冷笑,“我倒要问问,江姨娘自打进府,我便一直不曾见过她,何曾会做这种事儿?更何况,仅凭一人之词,便咬定此事儿乃是钟妈妈所为,何更甚至与是我所为了?”

居氏接着道,“你是认为我冤枉了你?”

秦蓁淡淡道,“倘若二婶执意认定了,我无话可说。”

“大xiao jie,老夫人唤您进去。”苏妈妈看着她,躬身道。

秦蓁看了一眼她,越过居氏,进了屋子。

钟妈妈跟在秦蓁的身后,一前一后。

屋内。

老夫人端坐着,也只是半眯着眸子看了她一眼,“你也是越发地没规矩了,竟敢在我这处闹腾起来。”

“孙女如此做,也是为了保全祖母跟姑姑的名声。”秦蓁看向她,理直气壮道。

老夫人当然听到了秦蓁所言,沉默了半晌,适才是被居氏吵嚷着头疼,又担心jiāng shi腹中的胎儿,故而才让居氏去将钟妈妈带了过来。

只不过,瞧见秦蓁这般,她也只能默默地将此事儿让居氏认下了。

“罢了,江姨娘吃了厨房送去的东西,差点滑胎,如今还昏迷不醒,那常财家的服毒自尽,最后说是钟妈妈指使。”老夫人也不与她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

秦蓁淡淡道,“敢问祖母,常财家的是与何人说的?”

“将人带过来。”老夫人冷声道。

“是。”苏妈妈垂眸应道,便亲自去带人了。

没一会,便瞧见另一个婆子走了进来,恭敬道,“老奴见过老夫人,大xiao jie。”

“常财家的何时与你说的?”秦蓁转眸看向那婆子。

“江姨娘出事之后,常财家的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头,后头,老奴瞧着不对劲,便冲了进去,只瞧见常财家的剩了半口气,她临死之前说,是钟妈妈让她做的。”

那婆子一五一十地回道。

秦蓁勾唇冷笑,“还有呢?”

“从常财家的搜出来的。”苏妈妈说着,便将那金佛拿了过来。

秦蓁看着那金佛,而后又看向老夫人,“听起来倒是没有任何的疏漏。”

“你此言何意?”居氏走了进来,看向秦蓁质问道。

“二婶难道不觉得奇怪?”秦蓁接着道,“倘若我真的有心要害江姨娘,何必做这等事情,我只管天天去寻她的晦气,将她气得一病不起,岂不更好?更解恨?”

“简直是胡说八道。”老夫人听不下去了,扬声道。

“我恨江姨娘,这是众所周知的。”秦蓁直视着老夫人,毫不掩藏自己对jiāng shi的厌恶。

------题外话------

小a:小蓁蓁这么直白好吗?

作者君:很好啊。

小a:就应该这样,啦啦啦……

小蓁蓁:傲娇脸……

046 居氏被怼

“足见此事儿与大xiao jie脱不了干系。”张妈妈在一旁附和道。

她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双眸盛满了怨毒。

秦蓁斜睨了一眼她,接着道,“二婶,张妈妈是您跟前的老妈妈了,您瞧瞧她对蓁儿的态度,这难道不是上行下效?”

居氏没有想到,秦蓁现在她都怼上了。

“如今证据都摆在面前,也由不得你狡辩。”居氏知晓,此事儿不论如何,她也要摆明立场了。

毕竟,老夫人这处,她终究是不能得罪的。

老夫人瞧着秦蓁这幅底气十足的模样,她脸上也露出了不悦之色。

不过,她却瞧见了秦蓁手中的宫牒,即便有心要怒斥她,如今倒也只能强忍着。

“证据?”秦蓁冷笑了一声,“二婶可将那金佛拿来,让我瞧瞧?”

“好。”居氏可是亲自验证过的,那金佛本就是当初程氏留下的。

她觊觎了很久,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得到手,不曾想,便这样白白便宜了一个厨房的管事婆子。

如此一想,她这心里头着实不是滋味。

她看向秦蓁,认定了,此物便是秦蓁送给厨房管事常财家的。

张妈妈让丫头将那东西拿了过来,“大xiao jie,您可要看清楚了。”

秦蓁垂眸扫过那金佛,转身看向寄香,“你去库房,将金佛拿来。”

“是。”寄香垂眸应道。

老夫人眉头一皱,“这是何意?”

“祖母,这金佛并非是母亲留下的,那金佛一直锁在小库房里头,倘若祖母不相信,大可瞧瞧这金佛底座,待孙女让寄香将母亲留下的金佛拿来,您一看便知。”

她继续道,“倘若祖母不放心,可让苏妈妈一同前去。”

老夫人瞧着秦蓁语气笃定,故而点头,“你跟着过去吧。”

“是。”苏妈妈低声应道。

倘若换作从前,老夫人必定会趁此机会,处置了秦蓁,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现在,秦蓁不同了,她手中捏着的可是秦家的命脉,她自然不能轻易地处置了她,就算要对她动手,也要在过了这个风口,然后寻个众人都信服的由头才是。

苏妈妈跟着寄香一同去了。

而秦蓁看了一眼那婆子,继续道,“你在厨房多久了?”

“回大xiao jie,老奴比常财家的还来的早。”那婆子如实回道。

“可我没见过你。”秦蓁狐疑道。

“老奴一直负责一些杂活。”婆子接着道,“大xiao jie自然瞧着眼生了。”

“哦。”秦蓁也只是不紧不慢地问着。

居氏瞧着她这幅不疾不徐的模样,着实气的不轻,“难道你以为是我冤枉了你不成?”

“二婶,我听说,術哥儿在麓山书院过得并不如意。”秦蓁看向居氏道。

“你不过是个闺阁女子,怎会知晓外头的事情?”居氏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冷声道。

秦蓁接着道,“蓁儿前些时日去了程家,表哥提起的。”

“这?”居氏愣了愣,而后道,“我不知你要说什么?”

秦蓁随即便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她,而后道,“二婶,这是今儿个表哥送过来的,我原本是想交给父亲裁夺的,不过父亲不在府上,想来術哥儿也是报喜不报忧,二婶也很想知晓他在麓山书院到底如何了,我便先让二婶瞧瞧吧。”

居氏如今哪里还在乎常财家的事儿,连忙伸手便从秦蓁的手里头拿过书信。

等看过之后,焦急不已,看向秦蓁,“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秦蓁接着道,“不过二婶信不信,端看江姨娘是如何与二婶说的了。”

老夫人听着秦蓁与居氏的对话,颇为不解。

“这又是怎么回事?”老夫人沉声道。

“二婶还不将书信递给祖母瞧瞧,祖母自然会给二婶做主的。”秦蓁看向居氏道。

居氏如今也是六神无主了,连忙将书信递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看过之后,也是一愣,双眸闪过诧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也不知。”秦蓁继续道,“不过,前些时日,有人去了一趟麓山书院,不知与術哥儿说了什么,術哥儿便一蹶不振,整日魂不守舍,每夜噩梦连连,故而,学业也耽搁了,再如此下去,怕是麓山书院便会让他回来。”

老夫人腾地起身,接着道,“到底去了何人?”

“孙女不知。”秦蓁继续道,“怕是要问術哥儿了。”

居氏却突然惊醒,接着道,“他可是收到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封书信。”秦蓁如实道,“不过这也是表哥好不容易打听到的。”

她看向居氏道,“二婶,倘若您真的关心術哥儿,就应当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居氏犹疑不定,她担心,这是秦蓁使诈。

可是这书信上所写,的确让她心惊不已。

老夫人眉头紧锁,“这又是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何事了?”秦城正从外头回来,听到江姨娘出事了,后头又听秦玥说起经过,便气冲冲地赶了过来。

如今瞧着居氏乱了方寸,老夫人眉头深锁,手抖地厉害。

“父亲。”秦蓁见秦城进来,也只是微微福身。

“江姨娘可是你害的?”秦城瞧见秦蓁,当即质问道。

秦蓁抬眸看向秦城,心中冷笑,她知晓,在秦城的心中,早已认定是自己所为了。

秦蓁不卑不亢地看着他,“父亲,女儿有心要加害江姨娘,可以用许多法子,断然不会用这种卑劣的法子,毕竟,女儿不屑。”

秦城挑眉,脸色阴沉,不过却还是心存了一丝的理智,毕竟,老夫人跟居氏的脸色都不好看,如今也没有一同问罪秦蓁,反而是焦急地看着他。

秦城在想,到底又发生了何事。

“还请大伯救救術哥儿。”居氏看向秦城说道。

------题外话------

小a:这是要一次性解决江姨娘吗?

作者君:看样子是。

小a:好期待啊。

作者君:明天精彩继续,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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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都是江姨娘指使的

“術哥儿怎么了?”秦城不解地看向居氏。

“大伯,您看看这封书信。”居氏说着,便将那书信递给了秦城。

秦城看过之后,一怔,“怎会如此?”

“这是蓁丫头托程家送来的。”居氏连忙看向秦蓁道。

秦城看着她,“你说说看,到底发生何事?”

“父亲,術哥儿前些时日,不知见了什么人,不过,二婶说是那人给了術哥儿一封书信,后头,術哥儿便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秦蓁不紧不慢道,“女儿也觉得奇怪,二婶可是给術哥儿送去书信了?可是,那书信不是一直都是府上的人直接送过去的吗?”

居氏一愣,看着秦蓁,“是你送来这书信,说是術哥儿出事了,怎的反倒编排起我来了?”

“二婶,我也只是担心術哥儿,故而才托表哥去看了一眼。”秦蓁叹了口气,“难道是我的错?”

“这是何意?”秦城只觉得这里头似乎还隐藏着什么?

秦蓁继续道,“二婶想要给三妹妹治病,故而让女儿去询问徐大夫,徐大夫听说術哥儿资质不凡,便提出了让術哥儿换三妹妹的条件,奈何,二婶不同意,我担心術哥儿,这才托表哥去瞧瞧。”

“那之前给他书信的是何人?”秦城算是理清楚了。

“这要问二婶了。”秦蓁看向居氏,“毕竟,是二婶说是一封书信的。”

居氏一愣,仔细地想来,秦蓁说的并无不妥,立刻道,“是……是江姨娘……”

“她?”秦城蹙眉。

秦蓁继续道,“江姨娘到底是江家的人,我是没有想到,她在麓山书院也有人啊。”

秦城一听,到底有些不自在。

此时,苏妈妈与寄香过来了。

寄香手中拿着一个匣子,“大xiao jie,东西拿回来了。”

老夫人已经被扶着坐下,看着那匣子。

等打开之后,里头的佛像与另一个锦盒里头的一模一样。

秦蓁继续道,“祖母,您瞧,这才是母亲留下的。”

老夫人拿过去做了对比,才发现,这金佛看似一样,不过底座却是不同的。

秦蓁继续道,“祖母,如此,钟妈妈贿赂常财家的便是有人栽赃陷害了。”

“更何况,这婆子说话也是漏洞百出。”秦蓁继续道,“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一直在厨房,又比常财家的待的时间长,那么,为何常财家的却能成为管事,而她只能做个打杂的?”

“老奴……没有常财家的口齿伶俐。”那婆子道。

“我看不然。”秦蓁继续道,“只瞧你这里衣的料子,便不同。”

众人只管瞧着那婆子的外衫了,倒是没有注意她的里衣。

秦蓁继续道,“这可是上好的雪缎。”

老夫人让苏妈妈去将那婆子的外衫解开,当瞧见里衣时,脸色一沉,“你不过是个厨房打杂的,怎会有如此好的里衣?”

秦蓁笑了笑,“咱们府上的雪缎也不过几匹,查一查便知晓是出自何处了。”

那婆子一听,吓得一哆嗦,而后道,“这是……常财家的送给老奴的。”

“常财家的?”秦蓁冷笑了一声,“如今死无对证,你随便攀扯,也是无从查证了?”

“本就如此。”那婆子一听秦蓁如此说,更是笃定道。

秦蓁抬眸看向老夫人,继续道,“祖母,您听这婆子的话,说是常财家给的,那岂不是说,常财家的乃是钟妈妈给的?”

“你那处的雪缎呢?”老夫人知晓,早先程氏那处留了一匹。

秦蓁继续道,“那雪缎一直在库中,如今还完好无损。”

“若是苏妈妈不介意,大可跟着寄香一同再去瞧瞧。”秦蓁继续道。

“大xiao jie,且慢。”苏妈妈仔细地看着那雪缎,继续道,“这雪缎并非出自咱们府上。”

老夫人瞧着苏妈妈竟然在此时开口,眉头一皱,“不是咱们府上的?”

“正是。”苏妈妈继续道,“回老夫人,咱们府上的雪缎,乃是宫里头贤妃娘娘赏赐,而宫中的雪缎,各宫的都会做一些细微的标志,这雪缎并非是出自贤妃娘娘赏赐的那批。”

苏妈妈说着,便仔细地看了一眼,抬眸道,“这像是……慧贵妃宫里头的。”

“慧贵妃?”秦城眉头一皱,怎的好端端的秦家会出现慧贵妃赏赐之物?

可知晓慧贵妃出自大家族林家,而秦家与林家向来来往甚少,而且,先祖之间还有些恩怨。

这……

秦城的脸色越发地阴沉了。

“奴婢见过这雪缎。”茗香在一旁道。

“你在何处瞧见过的?”老夫人似是知道了什么。

“二xiao jie那处。”茗香敛眸道。

秦城看着秦蓁,接着道,“今日之事,你作何解释?”

“父亲,事实摆在眼前,难道您还没有看出来?”秦蓁接着道,“一个厨房打杂的婆子,竟然身着宫中上次的雪缎,而且,这雪缎还出自慧贵妃,咱们府上与林家可从未来往,可是,恰巧二妹妹那处有这雪缎,”

秦蓁继续道,“父亲,女儿不知二妹妹是从何得到的,要么,二妹妹是冤枉的,要么便是这婆子吃里扒外,暗中与林家的人有勾结。”

那婆子一听,吓得浑身颤抖,“老爷,老奴……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林家有牵扯啊。”

“倘若没有牵扯,那你为何会有慧贵妃赏赐的雪缎?”秦蓁质问道。

“这……”那婆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居氏一听,便知晓自己不能再帮着江姨娘了,更何况,她现在更想知道,江姨娘到底给術哥儿送了什么书信?为何长肉好術哥儿精神不振呢?

如此一想,她接着道,“贼婆子,还不从实招来,难道你忘记了,你家里头的人?”

婆子连忙叩头,“回老夫人,老爷,是江姨娘……一切都是江姨娘指使老奴的。”

------题外话------

小a:哈哈……预感江姨娘要凉凉了。

作者君:猜猜……

小a:我已经把江姨娘的盒饭准备好了。

作者君:赶紧热热去,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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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血口喷人

“莫要血口喷人。”不知何时,周妈妈走了进来。

她怒视着那婆子,而后朝着老夫人与秦城福身,“老奴见过老夫人、老爷。”

“婉儿可醒了?”秦城看向周妈妈,关心地问道。

秦蓁看得出,秦城对jiāng shi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即便是jiāng shi有了天大的罪过,怕是秦城也不会处置jiāng shi。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要让jiāng shi扒一层皮,否则,日后她在府上的日子便越发地难熬了。

“姨娘还未醒过来,老奴也是隐者此事儿来求老爷的,只是不曾想,有人竟然诬陷姨娘。”周妈妈一面说着,一面瞪着那婆子。

婆子低头,只感觉到一道冰冷的杀气袭来,她浑身一个哆嗦,不敢出声。

周妈妈来得太及时,却也是秦蓁意料之中的。

她接着道,“江姨娘当真没醒?”

“是。”周妈妈垂眸回道。

“父亲,这婆子之言,想来您也是不信的,可是,女儿的清白,您如今可是相信了?”秦蓁看向秦城问道。

“那常财家的是如何死的?”秦城质问道,“倘若没有人指使……”

秦蓁见秦城似乎有心想要让钟妈妈顶罪,以此来让jiāng shi脱罪,她心中冷笑,而后道,“常财家的当真是畏罪zi shā的吗?还是有人动的手?”

“大xiao jie此言,是有意栽赃。”周妈妈连忙扬声道。

秦蓁嗤笑道,“栽赃?周妈妈这般理直气壮,是一口认定,我是栽赃的?这婆子适才可是说了,此事儿乃是江姨娘所为,更何况,之前她可口口声声说是钟妈妈所为?”

周妈妈看着她,“老奴随姨娘刚进府上不久,又如何会做出这等事儿来,这明显是有心之人泼脏水。”

“那二婶呢?”秦蓁看向居氏,“适才,您也说了,術哥儿之事,与江姨娘有关。”

“我……”居氏也有些犹疑不定了。

秦蓁瞧着眼前的人,终究还是小瞧了她。

外头,有丫头前来禀报。

“老夫人,外头有位郎中,说是大xiao jie请来的。”那丫头低声道。

“郎中?”老夫人眉头一皱,看向秦蓁。

“是徐大夫。”秦蓁直言道。

秦城一听,当下便明白了,而后道,“既然徐大夫来了,便请进来吧。”

秦蓁也只是静静地看向秦城,“父亲,徐大夫的医术您可是相信的?”

“那是自然。”

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jiāng shi到现在都没有清醒,秦城是极为担心的。

徐大夫不止一人过来,身后还跟着木生。

他背着药箱,却并不低头,而是挺直腰背,便这样跟在徐大夫身侧。

秦蓁看了过去,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

“师父。”她走上前去,恭敬地福身。

秦城双眸一动,闪过一抹诧异。

这下,就连老夫人与居氏都是惊愕地看着。

徐大夫竟然收了秦蓁当徒弟,这也太意外了。

“听说有人欺负你了?”徐大夫冷冷地扫过,脸色一沉。

秦蓁敛眸,接着道,“师父,如今府上有位姨娘昏迷不醒。”

“不过是个姨娘,难道比你这个大xiao jie还重要?”徐大夫看似不过是个走访郎中,可是这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

秦城却明白,他本就狂傲,故而拱手道,“徐大夫,到底是因她身怀有孕,却因用食不善,这才导致昏迷不醒。”

“这与我徒儿有何干系?”徐大夫冷视着秦城问道。

秦城倒是没有想到,秦蓁竟然成了徐大夫的徒弟,倘若此事儿传出去,怕是秦蓁在皇室中,也会被极为看重的。

到那个时候,秦蓁必定会给秦家带来无尚荣耀。

秦城连忙说道,“如今也只是在调查。”

老夫人瞧着秦城对一个郎中这般客气,心里头有些不舒坦,不过对上那徐大夫斜睨的眼神,她也是一愣,半晌说不出半句话来。

秦蓁继续道,“师父,这江姨娘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父亲说是担心,徒弟学艺不精,如今只能求师父了。”

徐大夫捋着胡须,也只是默然转身,“带我过去。”

“是。”秦蓁连忙点头,便跟着一同去了。

秦城也连忙跟着。

周妈妈愣在原地,没有想到,秦蓁竟然成了徐大夫的徒弟,而且,现在要赶过去。

她顿时一阵冷汗,瞧着人已经出了屋子,她连忙冲着老夫人福身,便也赶过去了。

居氏呆愣许久,转身看向老夫人,“这蓁丫头还真是基友福气啊,竟然能让徐大夫收她为徒。”

之前,她以为秦蓁不过是成了药人,如今,她算是明白了,这秦蓁日后有大用处啊。

“你还不跟过去瞧瞧。”老夫人扬声道。

“是。”居氏应道,不过看着跪在地上的婆子,“她呢?”

“便留在我这处吧。”老夫人知晓,此事儿,怕真的是jiāng shi自个算计的。

她现在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该如何处置这个jiāng shi了。

毕竟,秦家万不能有如此心思的女子成为秦家的主母,否则,日后,秦家必定会大难临头。

她低头又看了一眼那婆子身上的雪缎,竟然跟林家攀扯上了,那就更不能留下了。

至于jiāng shi腹中的胎儿,待会便知晓了。

秦城也没有想到,秦蓁竟然跟徐大夫成了师徒,如今看着徐大夫,也是透着几分恭敬的。

不知为何,原先看不出这徐大夫身上还有这股威慑之气,怕是他从前都在隐藏,如今,反倒是全然释放出来了。

秦蓁跟在徐大夫的身后,扭头看了一眼木生。

木生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对她是置若罔闻。

秦蓁嘴角一撇,也只是径自往前走着。

直到了江姨娘的院子,秦玥得知秦城过来了,连忙哭着冲了出去。

“父亲……”她正要哭诉,却瞧见了秦蓁与徐大夫,明显一愣。

“徐大夫,请。”秦城看向徐大夫道。

徐大夫直接进了屋子,行至里间,远远地扫了一眼帷幔下躺着的jiāng shi,冷笑了一声,“不必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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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给江姨娘准备后事

“徐大夫,为何不瞧了?”秦城一愣,看向徐大夫道。

“她活不过今夜。”徐大夫冷冷道。

“什么?”秦城一怔,继续道,“徐大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瞧瞧,这屋子里头,半点都不透气,她身怀有孕,却还用一些ci ji之物,她如今这般,乃是长久累积导致,如今昏迷,也不过是早早便种下的苦果。”

徐大夫叹了口气,“难道你抬她进门时,没有好好查一查?”

“这?”秦城越发地听不懂了。

“她乃是偏寒体质,不易有孕,这胎儿,不过是偏方导致的产物,不仅损害她的身子,怕是连你的也会如此。”

徐大夫随即又盯着秦城看了一眼,语重心长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些时日,你总有些精神不济,必定要来她这处才能得到缓解?”

“这?”秦城愣了愣,越发地不解了。

“哎。”徐大夫摇头,“你只管给她办理后事就是。”

“徐大夫,还望徐大夫留步。”秦城脚步也有些慌乱,连忙走上前去,“这是怎么回事?”

“这屋子里头点的乃是迷香,这种香气会导致人昏昏欲睡,却又产生一种别样的兴奋,早先,这乃是出自前朝宫中的禁药。”徐大夫盯着秦城,“只是不知晓,你这位江姨娘是如何得到的?”

秦城听着,面色一僵,“徐大夫是说?”

“她长久用此物,不过是为了迷惑你,只不过这种东西,用久了,你与她的身子都会受损。”

徐大夫叹了口气,“贤妃所中毒,与此物乃是异曲同工之妙,你可明白了?”

“我……我……”秦城愣在原地,到底没有想到jiāng shi竟然会用这等歹毒之物。

秦玥在外头自然听了个真切,连忙道,“不会的,母亲怎么可能会用此物?”

秦蓁冷冷道,“母亲?”

秦玥情急之下失言,连忙道,“江姨娘断然不会的,她这般看重父亲,怎么可能会用?”

“是你……”秦玥连忙指着秦蓁道,“是你有心加害江姨娘,否则,她怎会变成这样?”

秦蓁见秦玥到了这个时候,还想倒打一耙,也只笑她愚蠢。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前世不是秦玥太会算计,而是自己太蠢。

她冷冷地看着秦玥,也只是静静道,“徐大夫的话,难道还有错?”

秦玥当然清楚,这徐大夫连屋子都并不曾进去,便能够看出端倪,怕是真的。

可是母亲真的会如此做吗?

倘若真的如此,母亲岂不是真的要?

周妈妈一听,连忙跪下道,“还请老爷救命啊,姨娘绝对不会用此毒的。”

秦城如今更相信徐大夫的话,比起jiāng shi来,他还是更在乎自己的命,不是吗?

不过,jiāng shi是他执意要娶进门的,如今倘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儿,那之前的笑话岂不是又要重复一遍?

他这是要打碎了牙也要往嘴里吞,绝对不能再丢了岩棉,成为京城内的笑话。

倘若被外人知晓,他识人不清,到时候,皇上定然不会重用与他,如此一想,秦城抬眸看向徐大夫,“当真没救了?”

“若是救了,她腹中的胎儿便保不住了。”徐大夫继续道,“即便如此,她如今的胎儿也不过是个死胎。”

“什么?”秦城看着jiāng shi那隆起的小腹,再过几月,这孩子便能降生了,可是如今?

秦城没有想到jiāng shi竟然会如此有心计,他敛眸,接着道,“还请徐大夫尽力相救。”

“丫头,你说呢?”徐大夫看向秦蓁。

秦蓁敛眸,沉默了良久之后,抬眸看向秦城。

秦城知晓,秦蓁是要他亲自相求。

他虽然心里头憋着气,可是这终究是有关秦家声誉的,故而道,“蓁丫头,此事儿算是为父求你了。”

秦蓁也只是恭顺道,“父亲看重江姨娘,女儿明白,可是如今江姨娘自食苦果,这也便罢了,却借着此事儿加害女儿,父亲以为如何?”

秦城扭头看向jiāng shi,敛眸道,“蓁丫头放心就是,她日后只会是姨娘。”

“可是,父亲终究是要续弦的。”秦蓁慢悠悠道,难掩伤心之色。

“在你未出嫁之前,为父不会再续弦,若你出嫁了,续弦之事,也要经你首肯如何?”秦城低声道。

“这口说无凭。”秦蓁直言道。

秦城无奈,连忙转身去了一侧的书案前,提笔写下,而后盖章之后,便递给了她。

秦蓁看着她手中秦城的保证书,她这才看向徐大夫,“师父,这江姨娘做了不少错事儿,可徒儿身为您的徒弟,也不能见死不救。”

徐大夫勾唇一笑,便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多谢师父。”秦蓁说罢,连忙福身,便转身离去了。

秦城在外头等着,不过脸色却不好看。

这身子有损,那么他这些年来,无所出,难道也是因为?

如此一想,他不知晓该如何去面对江姨娘,毕竟,往日与江姨娘的情意绵绵,让他终究还是留了那么一丁点的温存。

他看向秦蓁道,“你二婶也不是个管家的,否则,府上也不会接连发生这等事儿。”

而居氏此时正过来,听着秦城如此说,又是一愣。

她知晓,今日之事,非但没有将秦蓁处置了,反倒惹了一身不是。

她也只能自己受着了,毕竟,術哥儿的事情,还要指望着秦城呢。

秦蓁敛眸道,“祖母那处……”

“我会与你祖母说的。”秦城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程氏的好来。

程氏在的那些年,这后宅一直安宁的很,即便老夫人不喜欢秦蓁,却对程氏是很满意的。

如今,程氏才走了不到两年,这府上便这般不安宁,而他也丢进了颜面,他转身冷冷地看了一眼居氏,便径自去老夫人那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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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将江姨娘丢出去

老夫人听苏妈妈禀报之后,脸色一冷,“早先,我便说,不过是个外室,何必带回来丢人现眼的,如今倒好了,还是个心肠歹毒的。”

前朝宫里头的东西,也敢用?

她气得大喘气。

苏妈妈小心地给她顺气,“老夫人,老爷执意要救她。”

“江家巴不得没有她这么个人,他还真是被这个jiāng shi迷了眼。”老夫人沉声道。

“听说老爷也因此损了身子。”苏妈妈压低声音道。

“当真是个祸害啊。”老夫人一听,当场便怒了,“这等狐媚为何要留在府上?”

“母亲。”秦城正巧进来,便瞧见老夫人那怒气冲冲地脸。

“你来的正好,赶紧将那jiàn rén给我丢出去。”老夫人怒火中烧,口不择言了。

“母亲,还听儿子一言。”秦城拱手道,“倘若现在便将她置办了,外头的人该如何看待儿子?看待秦家?”

“当初我便反对让她进门,你却一意孤行。”老夫人气得咬牙切齿。

“儿子也不知晓她竟做出这等事儿来。”秦城到底没有想到jiāng shi会用此物。

只是,秦城却不能就这样将jiāng shi舍弃了,否则,外头还指不定如何编排他呢。

秦城拱手道,“父亲,儿子如今正值高升之时,若是被旁人知晓儿子治家不严,而且还用了前朝之物,怕是……”

“祸害,当真是祸害啊。”老夫人拍着一旁的几案,“难道便这样留着她?”

“她不过是个闺阁女子,是如何有那东西的?”秦城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一愣,倒是没有想过。

秦城敛眸道,“母亲,您莫要忘记了,林家对秦家可是虎视眈眈,如今但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林家都不会放过,更何况,那雪缎之事……”

老夫人这才想起那雪缎来,出自慧贵妃,便是从林家那处出来的,而那婆子口口声声说是jiāng shi指使的,看来这jiāng shi跟林家暗中当真有干系。

她抬眸看向秦城道,“眼下该如何?”

“蓁丫头乃是徐大夫的徒弟,她如今又得太后看重,贤妃必定会在宫中对她多番提拔,眼下,诸位皇子也都到了议亲的年纪……”秦城看着老夫人道。

“只不过这丫头命硬的很。”老夫人终究还是喜欢不起来秦蓁。

“母亲,她竟然有如此造化,自然要物尽其用了。”秦城继续道。

老夫人仔细地想了想,“可是你的身子?”

“有徐大夫在,难保日后不会……”秦城想及此,这心里头也着实不是滋味。

“你可是答应了蓁丫头什么?”老夫人突然开窍似地问道。

“还是母亲了解你丫头。”秦城便答应秦蓁的说了出来。

“这怎么能成?”老夫人挑眉,“难道她一日不嫁,这日后你便不娶了?”

“母亲,她马上到了及笄的年纪,即便入不了宫,却也还有一门亲事呢。”秦城继续道,“早先,程氏便与沐家夫人订了这门亲事,您难道忘记?”

“说的也是。”老夫人也明白,眼下,万不能再出任何的闪失了。

先是贤妃中毒,紧接着jiāng shi又做出这档子事儿来,秦家还真是祸不单行啊。

老夫人并非愚昧之人,也明白秦蓁如今起的重要性,在贤妃身子还未康健之前,万不能收拾这丫头。

秦城继续道,“弟妹着实不是个管家的能手。”

“可是这府上,也没有比她……”老夫人叹了口气。

“便让蓁丫头协助吧。”秦城道,“她日后嫁人,终究是要持家的。”

“好吧。”

显然老夫人是被秦城说服了,毕竟,比起老夫人自己的不乐意,秦家的荣耀是要最重要的。

秦城离开老夫人那处,便又去了江姨娘的院子。

秦蓁此时在外头静静地等着。

居氏看着她,“蓁丫头,你表哥可还传来消息?”

秦蓁抬眸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二婶,这书信也是今早才传来的。”

“可是,術哥儿那处……”居氏根本不关心江姨娘如何,她赶来时已经听说了,故而如今只能将希望都放在了秦蓁身上。

秦城命令管家传话下去,今日之后万不能泄露半个字出府,否则,便不是发卖如此简单。

“術哥儿的事儿,我也是一知半解。”秦蓁继续道,“二婶何不去求父亲呢?”

“这个时候,我怎能?”居氏当然明白,眼下,秦城的心思怎会放在她的術哥儿身上。

她犹疑不定,只能站在原地,不安地揪着手帕。

张妈妈走了过来,附耳道,“夫人,老夫人唤您过去。”

“走吧。”居氏见秦蓁并无相助之意,她一咬牙,便转身离开了。

秦玥见居氏也走了,站在秦蓁的跟前,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大姐,自打我进府之后,你便对我冷淡的很,先是祠堂那日,如今又是母……江姨娘,我知晓大姐恨我与江姨娘,我在这处给您赔不是了。”

秦玥说着,便要跪在秦蓁跟前。

秦蓁连忙一个侧身,再次毫不留情地避开了,“二妹妹在这处哭哭闹闹的,有何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妹妹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何必在这处猫哭耗子呢?”

她斜睨了屈膝将跪的秦玥,露出一抹鄙夷,“二妹妹如今担心的难道不该是江姨娘的身子吗?”

秦玥睁大双眼看着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秦蓁伸手,理了理衣摆,看向钟妈妈道,“那婆子说,这雪缎乃是二妹妹送过去的?”

“是。”钟妈妈低声应道。

“二妹妹也是好福气。”秦蓁冷笑了一声,“竟然入了慧贵妃的眼,大姐在这处可是要恭喜二妹妹了。”

还不等秦玥辩解,秦城已经进来了。

这厢,徐大夫也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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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秦玥被禁足

秦城面无表情地冷冷地扫了秦玥一眼,便径自看向出来的徐大夫。

徐大夫看向秦蓁,“丫头,去打盆水过来。”

“是。”秦蓁连忙应道,接着便让一旁的寄香去了。

秦城见秦蓁对徐大夫这般殷勤,言语间透着恭敬,他不知为何,心里头着实不是滋味。

犹记得,在程氏还未去之前,秦蓁对他也是这般恭顺的,可是不知为何,后头反倒变得这般疏离了。

“徐大夫,她如何了?”秦城不知为何,不想进去看jiāng shi。

徐大夫双手还沾着血,一股子血腥味扑鼻而来,而周妈妈和几个婆子正冲了进去。

“我不过是给她放了点血,沾染了一些污秽,人算是救回来了,我也让人给她服下了滑胎药,至于以后,她时候还会有孕,端看她自个的造化了。”

徐大夫直言道,“秦老爷的身子,虽受损了,倘若好好调养一年半载,便也无大碍了。”

“可是……”秦城不知为何,总觉得不对劲。

徐大夫不耐烦道,“我权当是看在这丫头的面子上,我便先告辞了。”

“我送徐大夫吧。”秦城着实还有事儿要询问他。

徐大夫摆手,“不必了,你若是还有疑惑,大可问这丫头,我自会与她说明。”

“好。”秦城明白,徐大夫性子古怪,即便是当今圣上,都奈何不了他,对他甚是恭敬。

这世上,怕是也只有徐大夫能当众不给皇上颜面。

虽然秦城不清楚这徐大夫到底是何来历,可是,他医术高明,又是皇上都要给三分面儿的人,他自然不会轻易得罪了。

更何况,如今秦蓁还是他的关门弟子,他更是不会当面顶撞。

秦蓁见寄香端着铜盆过来,她连忙亲自捧着,放在一侧。

上前给徐大夫卷起衣袖,“师父,净手。”

徐大夫瞧着秦蓁那笑眯眯的模样儿,欣慰地点头,不紧不慢地净手之后,便让秦蓁送他出去了。

“师父,那江姨娘?”秦蓁还是问了。

“她如何,你不也瞧见了?”徐大夫淡淡道,“你父亲是个聪明之人,他如今护着那jiāng shi,也不过是给自己留几分颜面,更何况,jiāng shi对他来说,如今是大有用处的。”

“那她日后可还能兴风作浪?”秦蓁继续问道。

“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些。”徐大夫看着她,“日后,端看你自己了。”

“徒儿明白。”秦蓁垂眸道。

“明日你可是要入宫?”徐大夫再次地问道。

“是。”秦蓁回道。

“将此物交给贤妃就是了,至于太后,倘若她问起我,只便说,我如今忙着教你,等闲暇时,自会回去。”徐大夫说罢,便带着木生离去了。

木生自始至终,都不曾说一句话。

秦蓁瞧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亲自送去侧门,目送着离开。

等她再次回来时,秦玥正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

“父亲,女儿当真跟林家没有牵连。”秦玥仰头泪盈盈道。

秦蓁愣了愣,还是进去了。

浓重的血腥味从里间扑鼻而来,没一会,便瞧见周妈妈端着铜盆出来,里头还有一个黑乎乎的血团。

“老爷。”周妈妈红着眼眶,站在远处,显然是想让秦城瞧一眼。

秦城斜睨了一眼,缓缓地合起双眸,摆手道,“送去寺庙超度。”

“是。”周妈妈恭敬地应道,便去办了。

秦玥哭的越发地伤心,“父亲,弟弟太惨了。”

“那怪谁?”秦城想要从秦玥这处问出些什么,不过瞧着她这幅模样,怕是一无所知。

他听着秦玥那哭声,着实有些头疼。

秦蓁走上前去,秦城抬眸看着她,“明儿个你可是要入宫去?”

“正是。”秦蓁垂眸,腹诽道,“她入宫,他们都很关心啊。”

“为父知晓,你心里头怨恨为父,可是……”秦城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已与你祖母禀明过了,从今儿个起,这府上的庶务,便由你协助你二婶吧。”

“是。”秦蓁敛眸道。

秦玥听罢,诧异不已。

只不过,如今她要做的,是让父亲对她生出怜悯之心,这样,日后她才能够在秦家有立足之地。

只要母亲还在,她便能有翻身的机会。

周妈妈再次回来,“老爷可是要去瞧瞧姨娘?”

“不了。”秦城起身,摆手道,而后看向秦蓁,“徐大夫可与你说了方子?”

“是。”秦蓁也只是恭敬地回道。

秦城瞧着她这幅疏离模样,低声咳嗽了几下,“待会交给管家就是了。”

“父亲,女儿待会会亲自煎药,然后送过去。”秦蓁抬眸看向秦城道。

秦城一愣,双眸闪过一抹柔光,点头,“好。”

秦蓁也露出一抹羞涩的浅笑,这也是自从程氏离去之后,秦蓁第一次对秦城露出这般对父亲的崇爱之情。

秦城心中多少有了几分地欢喜,接着道,“去吧。”

“女儿告退。”秦蓁应道,微微福身,便退下了。

待她出去,嘴角的笑意尽失。

秦玥瞧着秦城似乎对秦蓁越发地喜爱了,这心里头更不是滋味。

她还未开口,便听到秦城的话,“你陷害长姐在先,嫁祸在后,罚你禁足三月,每日抄写一遍女戒。”

“父亲……”秦玥期期艾艾地看向秦城。

可是秦城连头也不回,径自出去了。

原本受宠的江姨娘,倘若是这胎生下哥儿,便会成为真正的秦夫人,却在一夕间,胎儿不保,还差点丧命,自此受到了冷落。

秦玥被周妈妈扶起,拭干眼泪,“父亲还是绝情的很呢。”

“哎。”周妈妈叹了口气,“天下男儿皆薄幸,二xiao jie,您可要牢记啊。”

“那母亲……”秦玥担忧道。

“这本就是夫人故意为之。”周妈妈看着她。

“你说什么?”秦玥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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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江氏不简单

“二xiao jie莫要着急。”周妈妈连忙扶着秦玥过去。

她随即看了一眼外头,居氏也已经离开,去了老夫人那处哭诉去了。

秦蓁则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秦城这些时日自然不会再理会江姨娘,他更加担心的是自己的身子。

周妈妈这才回来,看着秦玥,低声道,“这孩子原本就是死胎。”

“死胎?”秦玥看着她,“母亲一早便知道?”

“哎。”周妈妈叹了口气,“夫人中毒已久,那胎儿自然保不住。”

“可是……”秦玥不解,“母亲这般做是为了什么?”

“解毒。”周妈妈直言道。

“母亲又如何能肯定,那徐大夫会出手?”秦玥越发地不懂了。

“江姨娘原本是想请另一位出手的,奈何那人不愿相助,这大xiao jie与那位也是有些来往的,只可惜……直等到现在那人都不肯回应,后来,大xiao jie为了宫里头的贤妃,竟然与徐大夫有了渊源,夫人这才心生一计。”

周妈妈继续道,“夫人原本是想着,利用这死胎,对付大xiao jie,并非是如今所用的。”

“那后来呢?”秦玥迷茫不已。

“后来,夫人才想出了这个计策。”周妈妈垂眸道,“好在如今夫人的毒已解,那孩子死了,日后还会有的。”

“想来父亲也不会再疼爱母亲了。”秦玥却觉得如此做,得不偿失。

“倘若不如此做,如何让大xiao jie放心呢?”周妈妈反问道。

秦玥敛眸,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这番缘故,只是暗叹自己,没有半点的反应,任由着被当成了棋子。

周妈妈看得出秦玥的不悦,“二xiao jie,夫人之所以不告诉您,乃是为了保护您啊。”

“保护我?”秦玥却觉得心里头憋闷得慌。

“您难道没有看出,老爷并不怪你吗?”周妈妈继续道,“倘若真的责怪你,怕也不会只是让您禁足,抄写女戒了。”

“是呢。”秦玥这才反应过来。

“二xiao jie,您这些时日便安心地待在屋子里头,莫要再去招惹大xiao jie了。”周妈妈继续道,“夫人如今身子弱,也经不起折腾,等好些之后,自会让您出头的。”

“母亲呢?”秦玥这才点头,起身便要去看江姨娘。

“夫人还在昏迷,她知晓您会胡思乱想,故而让老奴与您说明的。”周妈妈说罢,便微微福身,转身进了里间。

秦玥红着眼眶,只是怔愣在原地,过了许久之后,才转身离去。

此刻,秦蓁正靠在院子里头歇息。

明儿个要入宫,她还要准备准备才是。

只不过,她却觉得今日之事事发突然,似乎一切太过于顺遂了。

她沉默了良久,抬眸看向钟妈妈,“jiāng shi那处可有消息了?”

“大xiao jie,jiāng shi还在昏迷中。”钟妈妈看着她道,“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

“嗯。”秦蓁即便是心有疑惑,如今也要去歇息。

次日。

秦蓁一早便去了老夫人那处请安。

老夫人昨儿个头疼了一夜,今儿个并未起身,只是让苏妈妈与她叮嘱了几句,便让她去了。

秦蓁坐着马车,前往皇宫。

这是她第二次入宫了。

不知为何,心中却是惴惴不安的。

一切,似乎解决的太快,反倒让她感觉到了未知的恐惧,是那种,从未有过的心安,只觉得自己似乎被困在其中,而且,越陷越深。

她敛眸,沉思许久,她知道,所有的疑惑,还要等入宫之后也许才会有答案。

她手中有入宫的宫牒,故而很快便入宫了,坐着轿辇,前往贤妃的寝宫。

贤妃也刚从皇后寝宫请安回来,正巧遇上入宫的秦蓁。

“臣女给贤妃娘娘请安。”秦蓁恭敬地行礼。

“起身吧。”贤妃温声道。

二人便一前一后地进了大殿。

贤妃去了偏殿,换了一身常服,这才坐下。

她笑吟吟地看向秦蓁,“上次你送来的解药,本宫服下了,如今身子也好了不少。”

“这是师父让臣女送来的。”秦蓁双手奉上。

贤妃笑了笑,抬手接过,便收了起来。

秦蓁抬眸看着贤妃,“太后可宣臣女前去?”

“想来待会便过来了。”贤妃知晓,这丫头想来是有话要与太后禀明。

“府上的事儿,姑婆还不知晓吧?”秦蓁觉得有必要将江姨娘之事与她禀明。

贤妃见她如此说,便知晓这其中必有关联。

待秦蓁禀报之后,贤妃陷入沉思。

“你是说,那jiāng shi用了前朝禁药迷惑你父亲,差点命丧?”贤妃看着她道。

“正是。”秦蓁点头。

“哎。”贤妃冷笑了一声,“看来,这jiāng shi当真不简单。”

“她用那雪缎无限蓁儿,而那雪缎出自林家。”秦蓁直言道。

“你父亲如何看待此事?”贤妃看着她问道。

“姑婆是觉得,父亲有心要利用江姨娘?”秦蓁双眸微动,问道。

“利用?”贤妃摇头,“也不知晓是谁利用了谁。”

“蓁儿有些糊涂了。”秦蓁只觉得心中的疑惑被层层地解开,似乎又在最后一刻的时候,紧紧地关上了。

“你这丫头,聪慧机智,却也不谙世事,日后免不得吃些苦头。”贤妃见她天真不解,只能无奈一笑。

秦蓁却知晓,贤妃这是在暗示她什么。

贤妃也只是说道,“你父亲那处,你只管好好地照看着就是了。”

“是。”秦蓁垂眸回道。

“去吧。”贤妃瞧着大殿外,太后跟前的嬷嬷过来了。

秦蓁恭敬地行礼告退,便随着那嬷嬷前去。

等到了景和宫,秦蓁恭敬地垂首入了大殿。

“臣女参见太后。”

“起来吧。”太后慈爱地开口。

不知为何,太后对秦蓁的态度,有些说不出的亲和。

秦蓁也不知晓是何缘故,只是缓缓地起身,低垂着头。

“你师父可有话说?”太后直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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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jiāng shi堪称打不死的小强,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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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奸臣,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她没想到,重活一世,会成为一位卑鄙无耻丧尽天良的‘奸臣’,当朝一品左相。

【片段之告白】

“本相是个劣迹斑斑的人,既没qián tu hou qiáo,又不温柔贤惠,你说,你看上我哪点?”

“胸不在大,不平则行,臀不在翘,有型则灵,卿本巾帼,令吾倾心。琼鼻大眼睛,肤白**莹。束发很俏丽,散发也飘逸。可否抱一抱,亲一亲?无朝堂之乱耳,无公务之劳形。草丛和竹林,浴池或凉亭,来几回:巫山**?”

“……!”

划重点:女扮男装,女强vs男强;一对一双洁。

053 小心脏受不住

“是。”秦蓁便将昨儿个徐大夫临行时,叮嘱她的如实回了。

“你如今跟着他,这脾气可不能随他了。”太后瞧着秦蓁,温声道。

这个丫头,长相虽算不得绝色,却也透着几分的灵气,尤其是那双眸子,似是蕴藏着蔚蓝大海,看似平静,却也是暗潮汹涌。

秦蓁并不掩饰自己的本心,对于她来说,前世的内敛与谨小慎微,循规蹈矩,换来的也不过是为她人做嫁衣,这一世,何必呢?

反倒不如,过得猖狂一些,霸道一些。

她如此想着,看向太后的时候,也是笑容满面的。

太后看得出,她身上那股子劲儿,怕是这个皇宫内找不出第二个来。

怪不得那小子喜欢呢,原来是隧了他的性儿了。

“这宫外头,我也不知有hé xin鲜的东西,日后你入宫,便也带来一些,或者是说一些宫外头有趣的事儿与哀家听听。”

“臣女遵旨。”秦蓁敛眸道。

看来太后是知晓,她成为徐大夫的徒弟,少不得在外头奔波,故而才会如此。

太后并未留她,只是略略地说了几句,便让她退下了。

“倒是个有趣的丫头。”太后勾唇一笑。

“太后,这秦家的xiao jie,果不简单。”一会的嬷嬷回道。

“有热闹瞧不是更好?”太后挑眉,眉眼间透着一抹幽暗的深色。

秦蓁出了景和宫,暗暗地松了口气。

前世的自己也不过是个国公夫人,一品诰命,可是在册封之前,她却是长眠病榻,入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一面走在永巷,一面感慨起来。

阵阵的清风徐来,卷起她鬓角的青丝,额前的碎发也凌乱地随风浮动,她红唇微抿,也只是一步步地往前走。

没一会,便瞧见有人过来。

她愣了愣,瞧着那御辇上的女子,高贵端庄,尤其是那双眸子,目不斜视,带着几分的柔媚,却又不失威严。

“赶紧跪下。”一旁的宫女提醒道,“这便是慧贵妃。”

“慧贵妃?”

前世的秦蓁并未见过慧贵妃,毕竟,这慧贵妃乃是皇上跟前最宠爱的妃子,比起姑婆贤妃来,是不相上下的。

这二人在宫中争宠多年,却也不知前世,她二人到底谁胜出了。

只不过,秦蓁想着如今姑婆的身子,想来,在她前世去了没多久之后,姑婆怕也是步后尘了吧。

毕竟,慧贵妃后来,可是诞下了一位皇子,龙颜大悦,更是有意待这皇子年长之后,便立为储君。

秦蓁如此想着,再想到贤妃如今的身子,却也明白,她怕是再也无法诞下子嗣了。

她暗自感叹着,不知不觉,那御辇便缓缓地走过。

直等到那御辇出了前头的宫门,秦蓁才起身。

只是不知,慧贵妃可是看到了她?

倘若看到了,却对自己视而不见,可知,她对自己从未放在眼里头。

她如此想着,便继续往前走。

只是刚抬脚走了几步,便见有人从后头追了过来。

“秦xiao jie,慧贵妃召见。”那宫婢躬身行礼,低声道。

秦蓁愣了愣,微微点头,便跟着去了。

慧贵妃的寝宫,距离这处不远,不过却也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等她到了宫门口,宫婢通禀,她才入内。

这寝宫内,开满了海棠花,娇艳的红,皎洁的玉色,当真是姹紫嫣红,仿若陷入花海中。

迎面吹来一阵微风,将那海棠花吹起,一朵海棠花瓣随风吹来,正巧落在她的肩头。

她今儿个正好身着白玉色长裙,挽着鹅huáng sè披帛,腰间束着绯色的腰带,那花瓣落下,似是点缀了她这一身素雅的衣裳。

“当真是人比花娇。”一道清灵的声音传来,秦蓁连忙伸手将那艳红的花瓣拿下,捧在手心,垂眸进了大殿内。

“臣女参见贵妃娘娘。”秦蓁恭敬地行礼。

“起身吧。”慧贵妃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清冷,却又不失亲和。

她适才并未仔细地打量慧贵妃的容貌,如今自然也不敢抬头直视,毕竟,宫里头的规矩森严,她可不想在此时被当成了炮灰。

“你便是秦家xiao jie?”慧贵妃稍作打量,慢悠悠道。

“是。”秦蓁回道,“臣女单名一个蓁字。”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慧贵妃勾唇一笑,“是个好名字。”

秦蓁敛眸,面露羞涩。

慧贵妃凤眸微挑,瞧着她这幅女儿家的娇态,再看向她这一声淡雅的素衣,知晓她如今戴孝在身,暗自感叹,这是个极有心思的丫头。

不得不说,秦家到底还是出了个起眼的丫头,否则,她反倒觉得不好玩了。

慧贵妃也只是淡淡道,“本宫也只是许久不见这宫外头的人了,故而才唤你过来瞧一瞧。”

秦蓁也只是恭顺地应着。

慧贵妃瞧着她并未有其他女子初入宫中的小心翼翼,还有那不由自主地怯懦与紧张,反倒显得尤为平静,她嘴角的笑意深深,也只是闲聊了几句,便打发她退下了。

秦蓁自慧贵妃的寝宫出来,也只是暗自感慨,巴不得现在赶紧出宫,不要再让她遇上什么后宫的各路妃嫔了,否则,她这小心脏也着实受不住了。

这后宫,看似华丽,实则是chi rén不吐骨头的人间地狱。

在秦蓁看来,能够在这后宫中圣宠不衰的这些娘娘们,那可都是身怀绝技的,她可不想在此时得罪了谁。

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直等到出了皇宫,坐在马车上,她才抹了抹额头的汗,深深地吐了口气。

“幸好幸好。”秦蓁拍着胸口。

钟妈妈瞧着她这幅模样,忍不住地笑了,“大xiao jie,您这是怎么了?”

“先回去再说吧。”秦蓁不想多留片刻。

“是。”钟妈妈笑着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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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啦啦啦……亲耐哒们,看完不留爪印,就是赤果果滴调戏,哼哼……

054 江姨娘翻身?

等秦蓁回过神来,她便想着贤妃所言,看来江姨娘真的是……够狠。

不但对孩子狠,对自己更狠。

她怎么能断定,昨儿个那般算计,父亲还会回心转意呢?

秦蓁暗自摇头,看来还是她先简单了。

她看了一眼天色,暗自感叹了一声,只是合起双眸,靠在一旁的引枕上,瞧着倒像是闭目养神。

没一会,便回到了秦家。

老夫人在等她的消息,毕竟贤妃的安危干系着整个秦家的荣光,她怎能不担心?

秦蓁也知晓此时要前去禀报,故而便直奔老夫人的院子了。

老夫人瞧着她,淡淡道,“贤妃可有吩咐?”

“没有。”秦蓁垂眸道,“不过气色瞧着倒是不错,孙女去面见了太后,在出了时碰上了慧贵妃,慧贵妃召见孙女,孙女便去了。”

“慧贵妃?”老夫人挑眉,接着道,“可是问了你什么?”

“不过是随意问了几句,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秦蓁直言道。

老夫人见秦蓁倒是事无巨细的禀报了,想来,她也是自己拿不定主意,故而,老夫人便有了长辈的做派,“日后入宫,你千万要谨慎小心才是。”

“是。”秦蓁恭顺地应道。

老夫人瞧着她倒是与往日不同了,反倒没有了怯懦,多了几分的冷静,这让她突然想起了这些时日府上发生之事,看来她也要重新审视这丫头了。

秦蓁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正巧碰上居氏过来。

“二婶。”秦蓁倒也没有忘记,如今她要协助居氏掌管府上的庶务。

居氏如今不敢得罪长房,毕竟,江姨娘出了事儿,她的術哥儿也不知如何了,她还想从秦蓁这处打听消息呢。

“蓁丫头啊。”居氏笑吟吟地看着她。

“二婶可是想问術哥儿的事儿?”秦蓁也不拐弯抹角。

“你也知道,他一直求学在外,甚少回来,我甚是挂心,却也不敢去打扰。”居氏提起秦術时,眼里泛光,显然是将秦術疼到骨子里头了。

“二婶,我知晓的也只有这些。”秦蓁敛眸道,“怕还是要您自个想法子了。”

“哎。”居氏能想什么法子?

如今居家还因着那日之事与她置气,自然不会理会,而大伯也因着江姨娘之事,避而不谈,老爷如今还在任上,根本无法回来,即便回来了,怕是也做不得主,还没有秦蓁管用呢。

毕竟,秦蓁背靠着程家,还有宫里头的贤妃,最不济,还有赵家的姑奶奶呢。

想及此,居氏揪着丝帕,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蓁丫头,你便帮帮你二婶吧。”

秦蓁瞧着她如此低三下四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头却也生出了一分轻蔑。

当初,她又是如何对自己的呢?

她敛眸,淡淡道,“二婶,祖母适才吩咐,说是让您将账本给我,府上的采办,厨房的事儿,日后便交给我打理了。”

居氏一愣,这可都是油水啊,便这样交给她了?

秦蓁接着道,“倘若二婶不相信,大可去问祖母。”

“不,我怎么可能不信呢。”居氏心里头在滴血,可还是要面露讨好之色,让跟前的张妈妈去办了。

张妈妈看了一眼她,也只能低头亲自去拿了。

“那我先回院子了,收拾一番,便等着您抬过来。”秦蓁慢悠悠道。

“好。”居氏如今有求于人,也只能做小伏低了。

秦蓁越过她,远远地便瞧见了秦嫣,她眼眶泛红,向来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为了秦術,能做到这个地步。

可是,为了她呢?

秦嫣用力地揉着丝帕,正巧对上秦蓁的双眸,她愣了愣,慌忙地转身离去了。

秦蓁勾唇一笑,便回了院子。

换了舒适的衣裳,喝了一大碗茶,用了几块糕点,才觉得舒心。

整个人斜靠在软榻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半眯着眸子,看着钟妈妈,“江姨娘在府上的人,可都查清楚了?”

“查出了八成。”钟妈妈低声道。

“那也够了。”秦蓁淡淡道,“如今便趁着这个机会,逐一的清楚了,至于剩下的那两成,也不敢在此时冒头。”

“大xiao jie,您是觉得江姨娘还会翻身?”钟妈妈看着她。

“嗯。”秦蓁点头,“难道钟妈妈不觉得此次江姨娘做的太过于明显了?”

钟妈妈仔细地想着,是啊,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秦蓁冷笑了一声,“她既然喜欢玩,我便奉陪到底就是扰乱。”

“可是……”钟妈妈蹙眉,“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她该如何翻身呢?”

“她笃定,父亲对她余情未了。”秦蓁嘲讽一笑。

钟妈妈想着夫人还在的时候,这jiāng shi便被养在外头,夫人终归是寒了心,故而也便不理会了。

可是,这jiāng shi却一直陪在老爷的跟前,这也是十几年了,必定也是有感情的,否则,jiāng shi也不能仅仅因为那东西,才能栓得住老爷。

如此一想,她便明白,这jiāng shi怕是另有所图。

秦蓁抬眸看着她,“她所中之毒,必定不是她自己下的,而是有人为了控制她,她原先是想利用姑姑与姑婆解毒,不曾想,我机缘巧合之下,被徐大夫收做徒弟,她这才顺水推舟了。”

“可是,徐大夫真的给她解毒了?”钟妈妈皱眉道。

“表面。”秦蓁慢悠悠道。

“难道jiāng shi不担心?”钟妈妈觉得jiāng shi不傻,想来也是知道的。

“她只有法子。”秦蓁叹了口气。

“老爷知晓您如今乃是徐大夫的关门弟子,想来日后也不会太为难您,反倒会依仗您。”钟妈妈知晓,这世上,能够做徐大夫关门弟子的,那是颇有威望的。

秦蓁摇头,“父亲想要的,不过是保全秦家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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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江姨娘要狠狠虐啊,狠狠虐。

作者君:好嘞,等我,不能这么便宜她了,吼吼……

055 她就这样死了?

“哎。”钟妈妈重重地叹了口气,“大xiao jie,您是不是觉得当年夫人的死与江姨娘有关?”

“是。”秦蓁点头,“父亲即便知晓了真相,我担心,他也不会追究。”

“为何?”钟妈妈不解,“难道这夫妻恩情,他是一丁点都不顾及?”

“倘若顾及,便不会有jiāng shi的存在了。”

秦蓁不知晓,为何秦城会对jiāng shi那般宠爱,可要说是真爱,可是在那日秦城对jiāng shi的态度,又不像。

看来,秦城对jiāng shi也不过如此,只不过是她还有利用的价值罢了。

钟妈妈看得出,秦蓁对秦城很是失望。

秦蓁笑了笑,继续道,“我这几日都在想一件事情,父亲到底要的是什么?”

当初与母亲成亲,难道仅仅是因门当户对?

次日。

秦蓁一早便去了医馆。

既然她成了徐大夫的关门弟子,如今随意出府,那也是被默认的。

木生正在院子里头,背着箩筐要走。

她愣了愣,连忙走上前去,仰头看他,“怎的不等我?”

木生并未理会,而是将手里头的一个布袋子丢给她。

她连忙接过,低头看了一眼,笑了笑,便跟着他一同又去了后山。

如此日复一日,秦蓁也在医馆学医三月有余。

jiāng shi自从那日之后,便一直待在自个的院子里头。

而秦蓁会每隔半月入宫一次,多半也都是去贤妃的寝宫,太后那处请安罢了。

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可是在秦蓁看来,却是不同的。

“神农本草经。”秦蓁拿过徐大夫递给她的医术。

“这些时日,你便看这个,这里头所有的药草你都要熟悉,这院子里头,也有五成,剩余的,你若寻不到,便去后山,或者是自己去找。”徐大夫淡淡道。

“是,师父。”秦蓁连忙双手接过,便认真地看了起来。

木生今儿个独自去了后山。

直等到天黑,也不见他回来。

秦蓁瞧了一眼天色,她也该回去了。

徐大夫见她要走,“那呆子这个时候都还未回来,也不知晓是不是出事了。”

“师父可是要让我去找一找?”秦蓁低声问道。

“你去寻寻。”徐大夫点头。

秦蓁收好医术,便熟门熟路地上了后山。

这地方,她如今算是最熟悉的,不过夜路倒是头一次走。

她手中提着灯笼,摸索着往前。

只不过到了素日木生带她去的地方,却不见他的踪影。

“木头?”秦蓁一面试探着往深处走,一面扬声唤道。

如此又走了一段,却也不见任何的响动。

她站在原地,来回观望,最后还是决定再继续往前。

只是因天太黑,她能目测的有限,脚下也不知踩到了什么,一个趔趄,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一旁的树枝,才幸免摔倒。

不过手中的灯笼却被甩了出去,转瞬间,湮灭。

她暗暗地叹了口气,自怀中拿出火折子,往前走。

瞧见被丢的灯笼,她低头便将灯笼提起,点亮之后,暗暗地松了口气。

她正要起身,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她顺着声音望去,却瞧见一只黑熊。

她吓得连连往后退,却瞧见那黑熊不远处有一只脚。

她连忙捂住嘴,手中的灯笼似是引起了黑熊的注意,那黑熊缓缓地转身,朝着她爬了过来。

她睁大双眼,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犹记得之前看过一本杂记,若遇黑熊,屏住呼吸,装死即可。

她连忙屏息静气,不敢呼气。

那黑熊慢悠悠地往前,在看到灯笼的亮光时,往后退。

秦蓁却在此时,瞧见了不远处躺着的人就是木生。

她机智地等待着那黑熊待会自行离去。

不过,那黑熊却不肯离开,只是趴在不远处,耐心地等待着。

秦蓁暗暗着急,深夜,一阵阵地冷风袭来,而她冷汗淋漓,额头的碎发被汗浸湿。

夜很静,静到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可是,这黑熊若是再不离开,她便要憋死了。

她不停地翻了几个白眼,只觉得自个要窒息了。

她捏着鼻子,正打算换气,便瞧见那黑熊突然转身,朝着另一处走去,没一会便钻进了密林内,不见了踪影。

她连忙大口地喘气,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木头。”她大步地上前,直等到看去,却瞧见,这个人并不是木生。

她愣了愣,正要起身,却听见那动静再次地发出,她暗叫不妙,黑熊去而复返了。

等她要逃离的时候,手腕却被躺在地上的人紧紧地攥着,她挣脱不开。

黑熊朝tiān nu吼了一声,一步步地朝着她走来。

她根本顾不得其他,想要用尽力气,拖着这人向后退,奈何她力气太小,根本移动不了半分。

她咬牙,将手中的灯笼打算丢了,可正要甩开,却瞧见抓着她的手用力地咳嗽了一声。

“喂,你松手。”秦蓁忍不住地喊出。

那人蹙眉,闷哼了一声,再次地晕了过去。

秦蓁无奈,可是黑熊却不肯离开,渐渐地逼近。

“你松手啊。”秦蓁气得跺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低头,朝着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那人似是被咬疼了,紧闭的双眼缓缓地睁开,露出狰狞的目光。

那猩红的眸子,让秦蓁也忍不住地缩了缩脖子。

好在,他的手指松动了,秦蓁趁势就要抽出,奈何,还是晚了一步,手腕被再次地攥紧,比起之前,更用力。

她低头再次对上那双眸子,却不见狰狞与狠绝,却透着无助与期盼。

不知为何,这样的目光,似是撞入了她本就凌乱的心,她连忙收回视线,却看见那黑熊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知道,这下,她也逃不掉了。

难道就这样死了吗?

她不甘心,她重生一世,怎能就这样没了性命呢?

------题外话------

哈哈……猜猜,会不会男主捏,啦啦啦……

056 又被骂笨蛋

她焦急地在想着逃生的法子,可是转眼间那黑熊便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仰头,瞧着那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黑熊,她低头看着拽着自己手腕的人,暗暗磨牙。

她突然想到了身上戴着一把防身的bi shou,可是适才在慌乱的时候,掉落了。

当真是天要亡我啊。

秦蓁这般垂死挣扎,皱着眉头,直勾勾地盯着那黑熊。

在想着,它若是挥起熊掌,她要不要直接将抓着她手腕的这只手臂送给它?

“咳咳……”

躺在地上的人轻咳了几声,他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黑沉的眼睛,此刻半眯着盯着她。

她知道,就算现在跑也来不及了。

“你能动得了吗?”秦蓁低头看着他,艰难地开口。

如果他能动得了,她要不要拿他当挡箭牌?

那人似是看出了她的用意,突然松开了她手腕,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秦蓁一愣,却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腕。

手腕上一片淤青,可见,他拽着自己有多疼。

秦蓁嘴角一撇,抬头,却看见那黑熊安静地蹲在她的面前,很是乖顺,没有半点攻击她之意。

她双眸闪过惊诧,紧接着又看向躺在地上的人。

只是他身上的确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想来他是受伤了,可却不是这黑熊所伤。

那么,这黑熊难道是保护他的?

秦蓁滴溜溜地转着眸子,随即又眨了眨眼,她虽然是徐大夫的关门弟子,可如今也不过是识得几样草药,懂得一些医理罢了,可不能给人治病啊。

更何况,这个人瞧着这一身装扮,夜行衣,戴着银色面具,想来也是个危险之人。

依着她这瘦弱的身子,倘若不是他真的有伤在身,怕是也不会轻易地放过自己。

只不过,秦蓁犹豫再三,还是半蹲在他的面前,轻咳了一声,“你受伤了?”

“废话!”那人冰冷的声音响起,倒是恢复了一些气力。

秦蓁冷哼了一声,自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来,丢给了他,而后又将自己的水囊一并丢下,起身道,“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些。”

她还要继续去找木生,若是木生无碍,也许还能给他瞧瞧。

秦蓁如此想着,便越过他走了。

那人看着砸在自己面前的瓷瓶还有水囊,半眯着眸子看着那远走的娇小身影。

“笨蛋。”他低声道。

适才他翻动一下,已是费劲了所有的力气,现在哪里还有气力动弹?怎么可能自己上药呢?

秦蓁若是知晓,自己一时好心,反被嫌弃,怕是会直接将东西都拿走。

秦蓁越往深处走,越觉得一阵阵地冷风从后背席来,她拢了拢衣裳,越发地小心往前。

好在走了没一会,便瞧见了远处的一个人影。

“木头?”秦蓁试探地唤道。

“嗯。”远处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秦蓁这才松了口气,在原处等他。

等木生站在她跟前时,她提起灯笼,照在他的面前。

“赶紧回去吧。”秦蓁说着,便转身要走。

木生却拦在了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身上有血腥味。”

“不是我的。”秦蓁想起什么,连忙道,“对了,我适才来寻你的时候,瞧见一只黑熊,还有一个受伤的怪人。”

“你受伤了?”木生低头,瞧见她那红肿的手腕。

“不碍事。”秦蓁逞强地冲着他咧嘴一笑。

木生脸色黑沉,瞧着倒像是生气了。

秦蓁连忙将手放在身后,接着道,“那人受伤了,你要不要去瞧瞧?”

“回去。”木生可没有这等慈悲为怀的怜爱之心。

秦蓁却想起那人的那双眸子来,盯着他,“去瞧瞧吧。”

木生直视着她,过了好一会,便越过她往前走了。

秦蓁笑了笑,连忙跟上。

二人一直往前,没一会,便到了那处。

不过黑熊不见了,那人也不见了。

她低头一瞧,水囊还在,她丢给那人的瓷瓶却没了。

秦蓁蹙眉,“该不会被黑熊叼走了吧?”

“被人救了。”木生冷冷地说罢,径自往前走了。

秦蓁狐疑地看了一眼四周,瞧着木生走了,赶忙跟上。

二人便这样一前一后地下了山,到了医馆,却瞧见茗香正在等她。

“大xiao jie,您可算回来了。”

“我无碍。”秦蓁说罢,便瞧见木生已经进了屋子。

她耸肩,接着与徐大夫告别,便回去了。

上了马车,她彻底地瘫软了,靠在引枕上,歪着头在想着,那人是谁?

不过也只是片刻,便将此事儿给抛之脑后了。

她只觉得手腕处像是被折断了一般,使不上力气。

好在,师父适才给了她药酒,她挽起袖子,自个慢慢地上药,不让茗香与寄香帮忙。

茗香瞧着,红了眼眶。

“哭什么?”秦蓁抬眸看着她,“莫要让府上的人知道,免得招惹是非。”

“奴婢心疼。”茗香嘟囔道。

“不妨事儿,我如今学医,日后少不得受伤。”秦蓁接着道,“这才刚刚开始。”

“大xiao jie,您这又是何苦呢?”茗香想着,她可是秦家的大xiao jie,其实没有必要受这份苦。

秦蓁笑了笑,“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啊。”

前世,她就是太无知,也太相信伪善之人,而不懂医术,才会被算计致死。

这一世,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必定会好好珍惜,哪怕此路再艰难,她都会咬牙挺过去。

等到了秦家,她已经上好药,包扎了之后,更是刻意地将药味掩盖了,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钟妈妈瞧着她回来,连忙让人将热了的饭菜端了过来。

秦蓁用过晚饭,换了衣裳,直接去了书房。

“大xiao jie,这是二夫人送来的账本,还有这几个箱子的钥匙。”钟妈妈看着她道。

秦蓁点头,让钟妈妈将账本拿了过来。

她认真地看了起来。

------题外话------

咳咳……傲娇滴黑面人,有喜欢滴咩?啦啦啦……

057 姑姑出事了

钟妈妈正在收拾她的衣裳,瞧见她裙摆上的泥土,还有血印子,丢下衣裳,便冲到了秦蓁的跟前。

“大xiao jie,您这是怎么了?”钟妈妈焦急地打量着她。

秦蓁抬头看着她,“什么?”

“那衣裳上怎会有血?”钟妈妈盯着她问道。

“不是我的。”秦蓁直言道,“是我上后山寻木头的时候,沾染上的。”

“大xiao jie,夜深了,你日后便莫要再去那地方了。”钟妈妈看着她说道。

“这也是意外。”秦蓁顺着钟妈妈说道,“我日后不去了。”

“您可吓死老奴了。”钟妈妈拍着胸口道。

“不妨事儿。”秦蓁冲着钟妈妈勾唇浅笑。

钟妈妈这才叹了口气,转身无奈地去收拾衣裳了。

秦蓁继续看账本,幸而前世她还是对此熟悉的,毕竟,沐家还是她掌家,当年,为了学这个,她也是下了苦功的。

不知不觉,便到了三更天,秦蓁才看完。

不过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这账本倒是做的挺好,看似没有任何的不妥,当真是一点错处都抓不住啊。

她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臂,寄香正端着一碗甜汤进来。

“大xiao jie,天色不早了,您也该歇息了。”寄香温声道。

“嗯。”秦蓁点头,“明儿个我先去一趟二婶那处。”

“是。”寄香垂眸应道。

钟妈妈进来,看着她道,“大xiao jie,您明儿个前去,二夫人那处少不得难为你。”

“表哥那处可传来消息了?”秦蓁慢悠悠道。

“最快也要明日。”钟妈妈看着她道,“不过,姑奶奶那处倒是送来了书信。”

“何时送来的?”秦蓁挑眉问道。

“您适才在看账本,老奴并未打扰。”钟妈妈说着,便亲自将书信递给了她。

秦蓁拿过书信,看过之后,笑了笑,“姑姑身上的毒解了,如今正在调养身子,气色也好了不少。”

“这是好事儿。”钟妈妈也跟着高兴。

“不过……”秦蓁敛眸,“赵家似乎有人不对劲。”

“难不成,那几个姨娘又不安分了?”钟妈妈当即便蹙眉道。

秦蓁苦笑,“姑姑是从来不会与我说这些的。”

“那是?”钟妈妈看着她。

“姑姑说,她上次滑胎,如今身子虽然好些了,可是终究还是……”秦蓁继续道,“钟妈妈,姑姑上次滑胎,可是赵家的人?”

“哎。”钟妈妈重重地叹气,“此事儿虽解决了,可终究是姑奶奶心里头的一个疙瘩,姑爷也因此事儿,对姑奶奶百般宽容,却惹来了府上老夫人与妯娌,姨娘的不满。”

“赵家是不敢在此时动姑姑的。”秦蓁冷声道。

“大xiao jie,姑奶奶可出事了?”钟妈妈终究还是不放心。

“钟妈妈,这些时日,你不妨去姑姑那处瞧瞧吧?”秦蓁看向钟妈妈道,“毕竟,您之前一直跟在她的身旁。”

“那大xiao jie呢?”钟妈妈担忧道。

秦蓁笑了笑,“我自己会解决,钟妈妈放心就是了,不还有寄香跟茗香吗?”

钟妈妈思索再三,而后道,“明儿个还是先与老夫人禀报吧。”

“嗯。”秦蓁继续道,“老夫人若是知晓姑姑那处出了事儿,必定会让钟妈妈过去的。”

“那老奴现在便去收拾。”钟妈妈说罢,便转身去了。

寄香看着她,“大xiao jie,钟妈妈走了,咱们院子里头便没了主心骨。”

“难道我不是?”秦蓁盯着她。

寄香瞧着她那模样儿,着实有些担心。

秦蓁也知晓,往日自己的行径,的确让她生出了担忧,可是,如今,她反倒觉得姑姑那处更需要钟妈妈。

秦蓁暗自盘算了一番,便去歇息了。

次日一早,秦蓁便先带着钟妈妈去了老夫人那处。

老夫人见她过来,低声道,“如今府上的事情,你不跟着你二婶好好学学,来我这处做什么?”

秦蓁随即,便将秦晚秋送来的书信递给了她。

老夫人看过之后,眉头一皱,“到底是晚了。”

“祖母,姑姑那处怕是遇到了难处,否则也不会送书信过来,孙女想让钟妈妈过去照看。”秦蓁看向老夫人道。

“你真的?”这是老夫人不曾想到的。

秦蓁点头,“祖母,孙女这处有您照看,孙女也不会受委屈,可是姑姑如今正在调养身子,而钟妈妈一直陪在姑姑身旁,如今前去,也能在一旁帮衬着。”

“好,好。”老夫人连连点头,算是答应了。

毕竟,秦蓁适才之言,倒是合了老夫人的心意。

秦蓁便也不再多言,而是与钟妈妈一同出去了。

苏妈妈瞧着,看向老夫人道,“大xiao jie这些时日跟着徐大夫,倒是稳重了不少。”

“哎。”

即便如此,在老夫人心里头,终究还是过不了那个坎。

钟妈妈当即便出了秦家,秦蓁特意让她坐着自个的马车去了赵家。

秦蓁则是带着寄香与茗香,直接去了居氏的院子。

如今居氏正在安排府上的事务,瞧见秦蓁过来,也只是浅浅一笑,“倒是来得早。”

“二婶。”秦蓁微微福身。

“坐吧。”居氏如今管着府上的庶务,自然会端着架子。

她斜睨了秦蓁一眼,接着道,“大xiao jie今儿个不出门?”

“待会再去。”秦蓁淡淡地扫过眼前的管事们,继续道,“这采办在何处?”

居氏挑眉,不曾想,她便这样直接问人了。

“蓁丫头这是何意?”居氏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冷地质问道。

秦蓁也只是淡淡道,“二婶,昨儿个我将您送来的账本看完了,不过是有些疑惑罢了。”

“你大可问我。”居氏直言道。

“想来,二婶也是被蒙在鼓里。”秦蓁笑了笑,接着抬眸扫了过去,“采办的管事何在?”

“是……是老奴。”

------题外话------

啦啦啦……有人又要整幺蛾子了,吼吼……

058 交出掌家之权

“你?”秦蓁将一本账本抽出,也只是随意地翻了翻,略略地看了她一眼。

“大xiao jie有何吩咐?”这乃是负责总采办的管事,又是前头随着秦城各处奔走的小厮家的,大家都叫她周胜家的。

她一直都负责这处,少不得捞一些油水,也是见怪不怪的,只可惜,这周胜家眼界儿宽了,这手自然也伸得有些长。

“吩咐?”秦蓁勾唇一笑,却看向居氏道,“二婶,她素日采办的清单,你这处可是都核实了?”

“自然。”居氏是一日不差,不过这里头多少还是有些水分的。

秦蓁摇头,“二婶如此说,我也不便说什么了。”

她接着看向一旁的寄香,“去将这账本交给老夫人瞧瞧。”

“是。”寄香垂眸应道,故而便将眼前的箱子命人抬了下去。

居氏皱眉,“难道你以为我会从中克扣不成?”

“二婶觉得我会在意这些?”秦蓁反问道。

居氏一愣,“那是怎么回事?”

“待会,二婶便知道了。”秦蓁明白,老夫人少不得在背后盯着,这账本,许是老夫人还不曾看过。

可是,近些年来的账本,瞧着也都没有多大的出入,为何这几个月,却如此大呢?

秦蓁难免觉得奇怪,她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周胜家的,前世对于这周胜家的并未有过多印象,只是记得她出嫁之后,她便成了后宅的大管事,在周妈妈之后。

对了,跟姓周,难道这周胜家的本就是周妈妈家里头的人?

秦蓁双眸眯起,不过转瞬间闪过一抹冷意,而后变得淡然自若。

那周胜家的满头冷汗,其他的管事在外头等着领对牌。

居氏转头看她,“难道你要她们都等着,今日不做事儿了?”

秦蓁慢悠悠道,“不急。”

毕竟老夫人跟前还有苏妈妈,她可记得,老夫人看账本很快,跟前的苏妈妈也是能手。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老夫人便亲自过来了。

居氏一瞧,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您怎么过来了?”

“我若是不过来,这府上怕是要被偷空了。”老夫人冷哼了一声。

秦蓁也跟着起身,行至老夫人的面前,“祖母。”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老夫人倒是没有想到,秦蓁竟然还懂得这里头的门道。

“是姑姑教导有方。”秦蓁如实道。

老夫人微微点头,随即坐下,转眸看向居氏,“原本我是想将这家都交给你,不曾想,你却是个眼皮浅的。”

“老夫人,儿媳不知您说什么?”居氏也是一脸茫然。

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当真不是当家的。”

倘若真的精明,也不可能被旁人忽悠了,当真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她无奈地摇头,转眸看向秦蓁道,“日后这采办之事,便交给你。”

“是,祖母。”秦蓁敛眸应道。

老夫人继续道,“你,只管着一些琐碎之事就是了。”

“老夫人,儿媳做错了什么?”居氏当下便不满了,这好端端的,这掌家之权怎的就没了?

秦蓁继续道,“这周胜家的身为采办,却暗中私扣银钱,更是以次充好,移花接木,难道二婶没有看出来?”

“怎么可能?”居氏不相信。

周胜家的也连忙跪在地上道,“大xiao jie,老奴怎会做这等下作之事?”

“住嘴。”老夫人气得拍案,“你诓骗她,难不成你能骗得了我?”

“老夫人?”周胜家的仰头看着她。

老夫人接着道,“说,到底是何人指使的?”

“老奴不知老夫人说什么?”周胜家的看着她,打算矢口否认。

秦蓁知晓,这个时候,她不便开口,毕竟钟妈妈不在,即便她说了什么,老夫人也不会相信。

故而,才将账本交给了老夫人,苏妈妈那处自然会与老夫人如实禀报。

她并未瞧见苏妈妈,想来她是去周胜家搜查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便瞧见苏妈妈带着周胜家的人过来,还有周胜家的。

“老夫人,这周胜家的原来跟周妈妈是远亲。”苏妈妈直截了当道,“老奴从周胜家后院子的槐树下挖出来的,这里头有不少都是往日采办的东西,被克扣了不少,还有这……是原先老夫人要的人参,鹿茸,更有一些金银首饰。”

苏妈妈说着,便将东西抬了进来,还不忘说道,“这是周胜交代的。”

周胜家的没有想到,周胜这么快就交代了。

她仰头看着老夫人道,“老奴也是被周妈妈抓了把柄,故而才如此。”

“你还做了什么?”老夫人最不喜欢的便是这等手脚不干净,还吃里扒外的了。

“老奴……”周胜家的正要开口,嘴角却突然溢出血来,两眼一翻,断了气。

秦蓁连忙走上前去,低头一瞧,眉头一皱,转身看向老夫人,“祖母,她中毒了。”

“去将江姨娘院子里头的周妈妈带过来。”老夫人厉声道。

这江姨娘当真是晦气,自打她进门之后,便接二连三地出事。

苏妈妈去了江姨娘的院子,周妈妈正在伺候江姨娘吃药。

“周妈妈,老夫人唤你。”苏妈妈冷声道。

“可知是何事?”周妈妈一愣,不解道。

“去了便知。”苏妈妈倒是不耐烦。

江姨娘看向苏妈妈颐指气使的模样,而后又看向周妈妈,轻轻点头,“既然老夫人唤你,你自去便是了。”

“是。”周妈妈放下药碗,扶着江姨娘躺下,这才跟着苏妈妈前去。

秦玥跟前的丫头珠兰此时匆忙赶了过来。

“夫人,适才苏妈妈带着人去了周胜家,如今被带去了后堂二夫人的院子。”珠兰如实禀报。

jiāng shi一怔,双眸一合,转瞬间又睁开,忙着下了床榻。

“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珠兰连忙扶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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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节奏素不素杠杠哒,猜猜周妈妈会不会领盒饭?

059 老夫人的态度

“周妈妈倘若出事了,我这处怕是也彻底完了。”jiāng shi说着,便往外走。

“那现在?”珠兰担忧地看着她。

“老爷可在?”jiāng shi也不知为何,如今反倒乱了阵脚。

“奴婢去打听。”珠兰低声道。

jiāng shi摇头,“直接扶我过去就是了。”

“是去老爷的院子?”珠兰询问道。

“不,去二夫人那处。”jiāng shi脸色一沉,“你派人去将老爷请过去就是了。”

“万一老爷不去呢?”珠兰小声道。

“倘若他不来,你便说,那年冬日,我身子老下了病根,如今也是旧病复发。”jiāng shi看着她道。

“是。”珠兰垂眸应道。

jiāng shi便被另一个丫头扶着坐上软兜,去了居氏那处。

此时,周妈妈已经被带到了屋子里头。

她抬眸一看,心下一沉,低头正巧撞上周胜家的,她隐藏与袖中的双手攥了攥,福身道,“老奴见过老夫人。”

“这周胜家的与你可是远亲?”老夫人冷声道。

“正是。”周妈妈并未隐瞒,“不过素日不曾来往。”

“是吗?”老夫人冷哼了一声,“那她院子里头搜出来的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老奴不知。”周妈妈一口咬定,不知情。

老夫人冷冷地看着周妈妈,转眸看向一旁的居氏,“这周胜家的在府上多少年了?”

“儿媳还未进府的时候,便在了。”居氏如实道,“素日,瞧着她手脚也干净,却也不知竟会这般贪财。”

“你不知?”老夫人也不知晓该如何说居氏了,只觉得日后这府上的庶务,怕是还要交给旁人。

她侧眸看了一眼秦蓁,“你说呢?”

“祖母,孙女只觉得从她屋子里头搜出来的东西,也都是这些时日克扣的,孙女看过采办的清单,大多也都是最近丢的。”秦蓁低声道。

“那具体的呢?”老夫人淡淡道。

“比如说,江姨娘进门时,原本置办的东西,在这账本上瞧着倒是没有错漏,可是,仔细地核对之后,她不过是偷梁换柱了,将一些贵重的都换成了普通的,这里里外外,便抽取了四成的银钱,再加上二婶那处盘剥下来了,便也只剩下五成的能用了。”

秦蓁抬眸道,“往日,各府上也有不这些吃回扣的,却也不至于这般厉害。”

“哦?”老夫人倒是没有想到秦蓁回懂得这些。

“姑姑说,赵家也有,不过她尽可能的控制在了两成,而如今,咱们府上竟然只有五成,还不算一些日常的用度,可见,这周胜家的也有一个小金库。”

秦蓁抬眸看着她,“祖母,她必定不会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自个的屋子里头,想必已经转出去了。”

“转出去?”老夫人眉头紧蹙,“如何转出去的?”

“就要看她到底转给了谁?”秦蓁慢悠悠道。

老夫人一听,愣住了,思索再三之后,随即将目光落在了周妈妈的身上。

周妈妈不曾想,秦蓁竟然看破了这一层,她此时也有些慌乱,即便周胜家的已经闭嘴了,可是,她难保不会将此事儿泄露出去给旁人。

老夫人皱眉,“来人,去搜。”

“是。”苏妈妈垂眸应道,接着便转身离开。

可是,正出了屋子,便瞧见迎面前来的jiāng shi。

“江姨娘。”苏妈妈施礼。

“苏妈妈,周妈妈呢?”jiāng shi直接问道。

“在屋子里头。”苏妈妈敛眸道,说罢之后,便径自离去了。

jiāng shi看得出,苏妈妈想必是要去搜周妈妈的屋子。

好在,周妈妈那处什么也没有。

她暗暗地松了口气,这才进了屋子。

老夫人见她前来,也只是抿唇不语。

“妾身见过老夫人。”jiāng shi因身子还很虚弱,如今面容憔悴,只是微微福身,便瞧着要晕倒似的。

秦蓁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并未开口。

周妈妈瞧着jiāng shi来了,正要上前,却被老夫人的眼神定住了,只能跪在原地。

一旁的周胜家的尸体并未抬走,只是任由着那股子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屋子。

“江姨娘来得正好。”老夫人淡淡道,“你来说说吧。”

“妾身不知老夫人所言何意?”jiāng shi一脸疑惑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冷笑了一声,“自从你进门之后,糟心事儿一遭接着一遭,一刻不得消停。”

jiāng shi也只是轻声道,“是妾身福薄。”

“你用了那等下作之物,如今变成这番模样,也是你咎由自取,可是,你却妄想控制整个秦家,有我在的一日,你休想。”老夫人着实是看不上jiāng shi了,毕竟,秦家如今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流言蜚语。

jiāng shi一听,心中一动,似是做了某种的决定。

而她也只是垂眸不出声,任由着老夫人责备。

秦城赶了过来,进了院子,当瞧见周胜家的尸体,而后又看见jiāng shi虚弱地跪在地上,他愣了愣,到底还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

老夫人见秦城都过来了,冷哼了一声,便将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

“她的手伸的太长了。”老夫人看向秦城道。

秦城接着道,“此事儿还未查清楚,想来也并非是她所为。”

在秦城看来,江婉儿对自己是真心相待的,故而,必定不会做出任何损害他的事情,虽然这次中毒之事,是她所为,却也是情有可原的。

秦城突然改变了态度,让老夫人颇为不满。

秦蓁也在等着秦城对jiāng shi回心转意的这一日,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周妈妈转身,冲着秦城磕头道,“老爷,江姨娘待您如何,您比老奴更清楚啊,姨娘那般做,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如今这事儿,也与姨娘无关,还请老爷做主啊。”

“老爷。”jiāng shi抬眸看向他,那眼神凄楚,惹人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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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jiāng shi发功了吗?咳咳……

060 以毒攻毒

“还不扶姨娘起来。”秦城垂眸看向jiāng shi那一脸的憔悴,语气也变得温和许多。

秦蓁看着秦城如此,眸底闪过一抹冷意。

看来,这jiāng shi还真是算计好了,不过,到底是为了什么,父亲才会妥协呢?

难道仅仅只是因jiāng shi还有利用价值?

可是看着这般情形,好像并不简单。

周胜家的已经死了,即便那周胜家有江姨娘送去的东西,想来江姨娘也寻好了说辞。

这不,还不等她开口,周妈妈便已经说道,“这些东西的确是姨娘这处的,却也都是一些旧物,因姨娘最近身子不适,体己也没有多少了,这才想让周胜家的将这些东西拿去变卖了,只是不曾想到,这周胜家的竟然……”

周妈妈一面说着,一面哭了起来。

秦城瞧着那些东西,大多都是她在外头置办的宅子内时,他送的。

“不过,这周胜家的的确该死。”秦城冷声道。

老夫人知晓,再追查下去也无益,毕竟秦城一心护着jiāng shi,她如今也不能因jiāng shi与儿子伤了母子之间的和气。

她敛眸,冷哼了一声,“将周胜一家都……”

还不等她开口,便瞧见周胜跪在外头痛哭流涕。

老夫人愣了愣,便说道,“难道还冤枉了他不成?”

“母亲,那周胜的确不知情。”

毕竟跟在他身边十几年的旧人,他自然也清楚周胜是什么人,故而低声说道。

“难道仅仅只是这周胜家的一人所为?”老夫人不相信。

可是秦城既然要维护,她也只能作罢。

秦蓁一声不吭,她如今倘若开口,这矛头势必会转到她的头上。

老夫人斜睨了居氏一眼,接着道,“府上的庶务,你也莫要插手太多了,日后便让蓁丫头上手吧。”

“是。”居氏便这样将掌家之权交了出去。

秦城看向秦蓁,双眸一沉,倒也没有说什么,听从了老夫人的决定,毕竟这后宅之事,他还是少掺和微妙。

jiāng shi被扶着出了屋子,抬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周妈妈担心地跟在一旁,等进了屋子,jiāng shi收起了眼泪,眼神变得冷厉。

“还真是个狡猾的丫头。”

周胜家的被牵扯出来,算是始料不及的,好在,周胜家的没了,否则,她必定会被老夫人直接撵出去。

“夫人,老夫人那处?”周妈妈知晓,老夫人那般说了,自然不会将jiāng shi扶正。

jiāng shi眸光一凌,“那便留不得了。”

“可是老夫人那处终究是动不得的。”周妈妈看着她道,“老爷若是知晓了?”

“即便不是我,也会有人动手。”jiāng shi敛眸道。

周妈妈知晓,jiāng shi若是想让谁死,必定会做的滴水不漏,不留痕迹。

老夫人出了居氏的院子,秦城跟在她的身侧。

直等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她进了屋子,看向秦蓁道,“jiāng shi万不能成为正室,你若你想用秦家来换……”

“母亲,她毕竟对儿子是真心的。”秦城抬眸看向老夫人道。

“真心?”老夫人冷笑,“若是真心,怎会用那种下作之物,害了你?害了秦家?”

怪不得秦城至今都未生个哥儿,原来是jiāng shi所为。

“她那也是不得已。”秦城敛眸,随即便将当年之事与老夫人说了。

老夫人听过之后,脸色异常难看。

“你好糊涂啊。”

秦城拱手道,“此事本就是儿子的错,倘若当年不是她,儿子怕是也……”

“罢了。”老夫人扶额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让她成为正室,否则,秦家日后还有何颜面立足?”

秦城明白,老夫人既然下定了决心,那此事儿便没有回旋的余地。

“儿子明白。”秦城继续道,“儿子也答应了蓁丫头,待她孝期过了,及笄之后,再议此事。”

“你这番说辞,也不过是拖延。”老夫人看着他,“蓁丫头及笄了,也该出嫁了,到时候府上之事与她无关,你当然自个做主了。”

秦城垂眸,听着老夫人的训斥,他明白,老夫人对jiāng shi的厌恶,已然到了极点,否则,也不会就此戳破他的用心。

“你出去吧。”老夫人摆手道。

秦城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碰老夫人的霉头,故而恭敬地退下了。

等出了屋子,深深地吸了口气,脸色越发地阴沉,便大步了离开了。

老夫人暗自摇头,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很,那jiāng shi还真是个丧门星。

如此一想,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看向一旁的苏妈妈,“你认为蓁丫头如何?”

“老夫人是觉得大xiao jie经高人指点,如今倒是有几分心思了?”苏妈妈也看得出,如今的大xiao jie,并不是从前那般任人揉捏的了。

“倘若让她将jiāng shi除去呢?”老夫人慢悠悠道。

苏妈妈敛眸,沉默了好一会,“老夫人,老奴担心,您今儿个态度如此坚决,惹来jiāng shi的不满,那jiāng shi本就是个颇有心思的,若是因此记恨了您?”

老夫人冷哼道,“她若是真有这心思,我自然乐见其成。”

“难道老夫人是想?”苏妈妈恍然道,“可是大xiao jie那处?”

“这叫以毒攻毒。”老夫人低声道。

苏妈妈低头,不敢多说什么。

秦蓁还在居氏的院子里头,老夫人当着外头管事的面儿宣布了,日后府上的庶务由秦蓁打理,故而如今,居氏也只能先与秦蓁对接了。

秦蓁坐在一旁,听着几位管事禀报,而后便从居氏那处将对牌拿了过来,逐一让管事们领了对牌,各自去忙了。

居氏看着她,笑得极为勉强,却也说不出半个不是。

“二婶,術哥儿那处有消息了。”秦蓁看向居氏道。

在居氏看来,比起庶务,秦術更重要。

“他如何了?”居氏连忙问道。

“您可知晓,術哥儿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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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到底是老夫人厉害,还是jiāng shi厉害呢?嘿嘿……

061 这毒妇

秦蓁继续道,“所中之毒,与江姨娘那日的一样。”

“什么?”居氏错愕地看着她。

“正是。”秦蓁继续道,“二婶,如今我与你说,不过是想让你早做打算,毕竟術哥儿性命堪忧,若是你不相信,应当让二叔亲自去瞧瞧。”

“他?”居氏自嘲道,“他一直在任上,擅离职守,那可是重罪,我如何能让他前去?”

秦蓁继续道,“不若二婶亲自去一趟?”

“麓山书院是何等地方,岂容我这妇人随意进出的?”居氏敛眸,心酸不已。

如今她还能如何?

秦蓁沉吟了片刻,“之前,不是江姨娘有法子吗?”

“她?”居氏抬眸看向秦蓁,愣了好半晌,才开口,“你是如何知道的?”

“倘若不是,二婶何必这般恭维一个姨娘呢?”她直言道,“二婶,你可是秦家二夫人,她如今的身份,在你面前也该尊称一声二夫人的,你何必对她卑躬屈膝呢?更何况,術哥儿日后的前程,二叔做不得主,可是祖母与父亲是能帮衬的,毕竟,如今居家,可就一个哥儿。”

秦蓁所言,让居氏陷入了沉思之中。

当初,她也是护子心切,才会偏听了jiāng shi的蛊惑,可是不曾想到,秦蓁竟然能看出来。

她抬眸仔细地打量着秦蓁,“难道如今我还有旁的路?”

“难道二婶还没有想明白?”秦蓁无奈地摇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居氏蹙眉,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秦蓁重重地叹了口气,转眸看向一旁居氏跟前的陈妈妈,“想来陈妈妈比二婶看得真切。”

她说罢之后,缓缓地起身,“我还有事儿,二婶也该好好地为術哥儿打算了,这府上的事情,我不过是个女儿家,总归还是要二婶打理的。”

居氏目送着秦蓁离去,有些怔然地看向陈妈妈。

陈妈妈叹了口气,“夫人,大xiao jie言之有理,那江姨娘中了毒,却没有解药,她借此给大公子下了毒,不过是想要逼着您去求老夫人的。”

“原来如此。”居氏这下子算是全明白过来了。

“这毒妇。”她忍不住地低吼道。

“夫人,大xiao jie看得比您明白,她是今时不同往日了。”陈妈妈幽幽道。

居氏仰头看向陈妈妈,“难不成,我以后都要仰人鼻息地过日子吗?”

“大xiao jie也说了,她不过是个女儿家,这府上的庶务还是要您代为打理的,想来,倘若您莫要做对她不利的事儿,她是不会真的将庶务收回去的。”陈妈妈小心地打量着她,“夫人,您如今就听老夫人的吧,老奴瞧着,那江姨娘不是个简单的,今儿个老夫人公然说断然不会让她续弦,怕是她会怀恨在心,暗中对付老夫人。”

“为何你们都知道?”居氏不解道。

陈妈妈暗自摇头,“夫人,原先的大夫人是个心思通透的,不喜做这些小动作,故而,待您也从未有过苛责,也不曾有过害人之心。”

自从程氏去了之后,这府上的风向,便变得越发地不同了。

陈妈妈一直跟在居氏的身旁,当然也明白,这其中少不得有人暗中推波助澜。

她原以为,从旁协助居氏,这府上便不会出大事儿,可是如今仔细地想来,怕是一早,府上变变天了,只是,明面上却并无异常。

只是,陈妈妈却没有明白,为何一个怯懦的大xiao jie,会能看透这其中的端倪呢?

而她,也是今日经过大xiao jie提点,才反应过来的。

她看着居氏愁眉不展,似是没有想明白。

陈妈妈也不再多言,免得多说了,反倒惹来她的不悦。

秦蓁径自出府了,去了医馆。

马车上,寄香看着她,“大xiao jie,院子里头只交给荔香与沉香,奴婢不放心。”

“钟妈妈已经暗中派人盯着jiāng shi安插的人了,放心就是。”秦蓁继续道,“茗香也在呢,府上的庶务依旧还让二婶看着,想来适才我那番话,她即便想不通,陈妈妈也是会与她说明白的。”

“奴婢就是怕,二夫人又做出什么事儿来。”寄香直言道。

“姑姑那处也不大安稳,咱们府上,到底还有多少jiāng shi安插的人,怕是还没有都找出来,如今经过如此大的变动,那些人想来也会沉寂一段时日。”秦蓁慢悠悠道。

“如今jiāng shi怕是一心想要对付老夫人吧。”寄香看着她道,“可是,老爷难道一点都不会怀疑江姨娘吗?”

“怀疑?”秦蓁勾唇一笑,“若是他怀疑了,何必今儿个做出这番举动?”

“老爷对江姨娘当真那般信任?”寄香反倒不觉得。

秦蓁摇头,“父亲的心里,最重要的是他自己,只不过,江姨娘捏着他的软肋,故而才会如此。”

“那日后,江姨娘难保不会扶正。”寄香看着她,“毕竟,大xiao jie也快要到及笄的年纪了,接下来……钟妈妈所言,也不无道理。”

秦蓁再次地想起了那门亲事,又想起了秦玥来,继续道,“沐家,如今比起秦家来,算是彻底地没落了,至于那门亲事,想来也不会真的摊到我的头上。”

“大xiao jie,您到底都算到哪一步了?”寄香一愣,只觉得大xiao jie似乎什么都算到了。

从jiāng shi进门那一日,时至今日,看似她一直处于弱势,可是,却是隔岸观火,每一步走的都很惊险,到最后却都能化险为夷。

秦蓁继续道,“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

“大xiao jie,待会到了医馆,奴婢便在外头候着。”寄香想起上次她去了后山,便担心起来。

“不妨事儿。”秦蓁凑近寄香的耳畔,“你去办一件事儿。”

“是。”寄香听罢之后,正色道。

秦蓁下了马车,直接进了医馆。

如今医馆内的人对她也甚是熟悉,相见时,还会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秦蓁进了后院,并未瞧见木生,连师父也不在。

她愣了愣,便往屋子里头去了。

等进去之后,她双眸溢满了惊恐之色。

------题外话------

啦啦啦……亲耐哒们,猜猜小蓁蓁进去看到了什么,嘿嘿……

062 你伤了他?

“师父?”秦蓁错愕不已。

只瞧见徐大夫整个人倒在地上,双手溃烂,一阵阵地恶臭扑鼻而来,他紧闭着双眼,面带痛苦之色,一动不动。

“木头呢?”秦蓁并未瞧见木生,却也不敢冲过去。

只能怔愣在原地,在想着,该怎么解决?

她要转身冲出去叫人吗?

可是适才她进来的时候,后院内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靠近,想来,是师父刻意将人遣散的。

那么,木生去哪了?

秦蓁开始慌乱起来,不过瞧着师父似是昏了过去,她也不敢耽搁,直接冲了过去。

“师父。”她连忙要扶着徐大夫起来。

徐大夫却猛地睁开双眼,那眸子透着猩红之色,看起来像是要chi rén一般。

她愣了愣,想要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只瞧见那溃烂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捏,她连半点力气都使不上。

她盯着他,却瞧见他张开嘴,冲着她的手臂咬了过来。

“师父?”秦蓁试图唤醒他,却于事无补。

千钧一发之际,秦蓁突然将怀中藏着的bi shou拔了出来,冲着徐大夫的手臂划了一刀。

这bi shou甚是锋利,刀起刀落,便瞧见一条血线飞溅而出。

秦蓁顺势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眼睁睁地看着那血线洒落在地上,还有一些滴落在墙壁与桌椅上,转瞬间,冒着黑烟,这血有毒。

秦蓁暗叫不妙,倘若如此,那么,师父是中毒了?

而且,中毒太深。

她如此想着,也只能尽快地避开,却也没有别的法子。

她现在刚学医,医术尚浅,根本没有丝毫的用处。

秦蓁连忙起身,转身冲了出去。

可是腿却被拽住了,徐大夫的双眼变得越发地嗜血,整个人像是发疯了似的,失去了理智。

秦蓁用力地要挣脱,奈何力气过于弱小,无法挣开。

她咬牙,紧接着又紧握着bi shou,打算再划过去。

只瞧见一道人影突然闪过,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瞧见那人,喜出望外,“木头,你怎么才来。”

木生面无表情,而是伸手,朝着徐大夫劈了过去,徐大夫闷哼一声,便彻底晕了过去。

秦蓁瞧着晕倒在地的师父,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仰头看着他,“师父中毒了?”

“不是。”木生摇头。

“那这是?”秦蓁不解地看着。

“他以身试毒,早已变成了毒人。”木生冷冷道,“美国一段时日,便会复发,失去常性。”

“这?”秦蓁惊愕不已,而后道,“现在该怎么办?”

“你适才伤他了?”木生低头看到徐大夫手臂上的伤口。

秦蓁敛眸,“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日后,若他突然复发,你便如此。”木生冷冷道。

“哦。”秦蓁敛眸,“师父会不会怪我?”

“当年,他毒发时,徐夫人便是不忍心,故而被他活活咬死了。”木生沉声道。

秦蓁睁大双眸,看着徐大夫,想着他看着自己时的慈眉善目,不曾想,他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若是你当时不忍心,那么,等他醒来之后,必定自责不已。”木生一面说着,已经将徐大夫kun bǎng起来,而后放到了床上。

秦蓁站在床边,看着他,“你去哪了?”

“去配制解药。”木生直言道。

他说罢,便将手中的粉末放在碗内,而后用bi shou割破了自己的手臂,血滴落在碗内,又混合着一些奇怪的东西,亲自喂给徐大夫服下。

秦蓁也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看着。

直等到确定师父无碍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木头上下打量着她,低头看着她的手里还始终握着bi shou,接着道,“这东西,你若是不会用,便莫要轻易出手,否则,伤到了自己。”

“哦。”秦蓁点头,低头一瞧,自己的手掌心也被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适才因太过于紧张,故而并未察觉,如今痛意袭来,她忍不住地皱眉。

“自己去包扎。”木生沉声道。

秦蓁将bi shou收起,这才转身去一旁包扎去了。

等弄好之后,便瞧见木生已经将屋内恢复了原状,此刻,正坐在从前时常坐的地方,在分类药材。

她走了过去,轻咳了几声,歪着头盯着他。

木生冷漠地抬眼,“怎么?没人盯着,你便懈怠了?”

“不是。”秦蓁摇头,“今儿个,你是头一次说这么多的话。”

木生并不理会她,而是低头继续忙活。

秦蓁嘴角一撇,转身便也出去了,院子里头摆放着不少草药,现在需要她逐一地分类,该晒的要晒,该清理的要清理。

不知不觉,便忙到了晌午。

秦蓁深深地呼了口气,便瞧见木生出来了。

“要出去?”秦蓁看着他。

“你待在着就是了。”木生冷冷道。

秦蓁点头,目送着木生离去。

她转身进了屋子,师父还在昏迷,而她转身去了木生时常坐着的地方,低头看去,这些凌乱的药材,已经被他归置好,做了标注。

她拿过师父给她的医书,坐在一旁认真地看了起来。

直等到落日之前,师父还未醒,木生也未归来。

她左顾右盼,最后等的不耐烦了,便出了屋子。

只是,等她快要出去的时候,便瞧见木生浑身是血的回来了。

她愣了愣,连忙走了过去,“你这是?”

“快扶我进去。”木生低声道。

“哦。”秦蓁连忙扶着他进了屋子。

木生从暗格内快速地拿出一把长剑,然后将秦蓁直接拽进了一旁的密室内,“你在这处待着,待会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你这是?”秦蓁瞧着木生不顾自己的伤势,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待会外头没了动静,你再出来。”木生说罢,按下了按钮,背对着她。

秦蓁觉得不对劲,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着外头的动静。

------题外话------

嗷呜,素不素觉得出大事了,嘿嘿……表示,木头到底是干嘛的,嘿嘿……

063 木生不见了?

不过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大,剧烈地撞击声,时而发出几声闷哼,她只觉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她不敢动,生怕有人冲进来,亦或者是木生出了事儿。

如此,也只能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隔着墙壁外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渐渐地安静了,她才打开门,并未瞧见木生,她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屋子里头,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安静异常。

她连忙朝着里间疾步走去,也只看见师父依旧昏迷,只可惜,却没有了木生的身影。

她有那么一刻,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又或者是出现了幻觉,否则,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形?

秦蓁深吸了几口气,试图清醒过来,“木生?”

可是,屋子里头没有任何的血腥味,连带着师父之前滴落在地的血迹都被清理干净了。

她只觉得后背发凉,整个人靠在门框上,看着四周。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木生呢?

她所看见的,听见的,难道都是假的吗?

她扭头看着外头,天已经黑了,直等到眼前出现了一个晃动的影子,她连忙睁大双眼,看见的却是寄香。

“大xiao jie。”寄香见她愣在门口,不知在想什么。

“你可瞧见木生?”秦蓁艰难地开口。

“没有。”寄香摇头,继续道,“大xiao jie,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可是……”秦蓁不放心地扭头看了一眼,然后又进了里间,师父还未醒。

可是木生却不见了。

秦蓁咬牙,而后看向寄香道,“今儿个我要待在医馆。”

“什么?”寄香错愕地看着她,“大xiao jie,您可不能不回去啊,否则,老夫人那处怎么交代?”

秦蓁沉吟了片刻,接着道,“你亲自回去,与祖母禀报,就说我这处在等给太后的东西。”

“什么?”寄香在想,太后如何会看得上这普通医馆里头的东西?

秦蓁直言道,“你尽管如此说就是了。”

“是。”寄香点头,而后便转身去了。

不过还是不放心,让车夫在外头候着,而自己则是雇了辆马车赶过去了。

秦蓁沉默了半晌,随即便重新去了那间密室。

里头摆放着各种的瓷瓶,各类瓶瓶罐罐,都是分类好的,上了封条,写着是什么。

她逐一地看了过去,想起木生之前说过的,师父中毒,也是需要解药的,而木生适才出去,又回来,想必也是因为师父的解药。

她将整个密室内的东西从里到外的看了一遍,逐一地记了下来,终于在一个最隐秘的小匣子的暗格里头发现了一个白玉色的瓷瓶,上头写着百毒丸。

一旁还放着一张纸条,上头写明了如何服用,还有用处是什么。

不过这百毒丸只有三粒,如今她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尽量一试了。

她连忙冲出了密室,直奔里间。

坐在床边,弯腰捏着徐大夫的下颚,将那药丸塞了进去,只等到徐大夫吞咽之后,她才算是松了口气。

半个时辰之后,徐大夫幽幽转醒,半眯着眼打量着眼前,好半天才彻底地反应过来。

看着秦蓁盯着他,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而后道,“木生呢?”

“不知道。”

秦蓁便将适才发生的一切与徐大夫说了。

徐大夫蹙眉,“他将你带去密室了?”

“嗯。”秦蓁点头。

“这个臭小子。”徐大夫冷哼了一声,“往日,这地方跟宝贝似的,都不让我进去,反倒让你这小丫头去了。”

“师父,木生怎么了?”秦蓁却担心木生出事。

“你放心就是了。”徐大夫慢悠悠道,“他不过是离家太久,被带回去了。”

“这样带回去的?”秦蓁睁大双眸道。

“不然他能安分地回去?”徐大夫挑眉道,“你瞧他那倔脾气。”

“可是您之前不是说,他是您捡回来的吗?”秦蓁狐疑地看他。

“是捡回来的。”徐大夫慢悠悠地下床,“从死人堆里头捡回来的。”

“木生当真回家了?”秦蓁还是不放心。

“难道你不信我?”徐大夫瞪大双眼,颇为不满。

秦蓁摇头,“不过是这带回家的法子过于粗暴了。”

“粗暴一点好。”徐大夫轻咳了几声,这才想起什么,“臭丫头,你给我服了什么?”

“这个啊。”秦蓁说着,便将瓷瓶拿了出来。

“你个败家玩意。”徐大夫瞧着秦蓁手里头的百毒丸瓷瓶,气得吹胡子瞪眼。

秦蓁却将那百毒丸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头,“师父,给您了一颗,如今只剩两颗了,便让蓁儿收着吧。”

“哼。”徐大夫冷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秦蓁似是想到了什么,“师父,倘若您下次再发作时,蓁儿该怎么做?”

“你今日如何做的,往后便怎么做。”徐大夫扭头看她,“不过,那百毒丸可不能再用了,我给你个方子,你日后便按照这个去弄就是了。”

“哦。”秦蓁乖顺地点头。

“那臭小子还真是……大方。”徐大夫路过密室的入口时,停顿了一下,嘟囔道。

秦蓁继续道,“师父,您没进去过?”

“哼。”徐大夫又哼哼了一声,大步离去了。

秦蓁也驻足半晌,却也不明白,木生为何会将这密室给她,这里头可都是宝贝啊。

她连忙跟着徐大夫去了一旁的书案前,拿过徐大夫给的方子,正要开口,却被徐大夫打断了。

“看来,这些时日,你不必回去了。”徐大夫说着,便瞧见正匆忙赶回来的寄香。

“你……”徐大夫连忙道,“你现在便回去,与你家老爷说,你家大xiao jie这些时日便留在医馆了。”

“可是……”寄香顿觉为难。

“难道我能吃了她不成?你只说,这是太后的懿旨,若是有何不满,尽管入宫去找太后说理去。”徐大夫扬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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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木生到底是谁呢?吼吼……

064 双喜临门

“是。”寄香倒是没有想到,这徐大夫竟然能将太后搬出来。

“你放心就是了,太后那处,必定会下懿旨过去。”徐大夫看向秦蓁,沉声道。

“哦。”秦蓁点头。

“大xiao jie,奴婢……”寄香似是有话要说。

徐大夫便去忙活了。

秦蓁看着她,“可查清楚了?”

“是。”寄香点头,“可是,您当真要留下?”

“是啊。”秦蓁觉得若她待在秦家,jiāng shi必定不敢动弹,若非如此,如何得知她到底算计什么呢?

反倒不如,以退为进,先待在医馆这处,让她放松戒备,也好知晓她到底要做什么?

“那奴婢这便回府去。”寄香看着她,“大xiao jie,可是要将东西都搬过来?”

“不必了。”秦蓁摆手,“你只准备几件衣裳即刻。”

“可是府上的事情呢?”寄香小心地问道。

“不是有二婶吗?”秦蓁慢悠悠道。

“老夫人说了,要将庶务交给您打理,您如今?”寄香反倒不明白了。

“这些时日,我不回去,府上的中馈除了二婶,还有谁能打理?”秦蓁摇头,“老夫人不大理会这些了,故而也只能让二婶代劳。”

“倘若江姨娘借此机会?”

这是寄香担忧的。

“你只管照做就是了。”秦蓁淡淡道。

“是。”寄香垂眸应道,便退了下去。

这一夜,秦家颇不宁静。

老夫人得知徐大夫将秦蓁留在了医馆,甚是不满。

特意将秦城唤了过来。

“那徐大夫到底是何意?”老夫人冷声道。

寄香便将徐大夫的原话重复了一遍,抬眸看向老夫人。

秦城沉吟了半晌,而后道,“既然徐大夫如此看重蓁儿,便让她留在那处吧,你将她素日所用的都送过去。”

“是。”寄香恭敬地应道。

“那这府上?”老夫人想着,今早她才将庶务交给秦蓁,这不过一日,难不成让她这个老太婆管着吗?

“大xiao jie说,二夫人一直管着,如今便拜托二夫人代为管着了。”寄香垂眸说道。

秦城瞧着秦蓁倒是都打点好了,这性子,与故去的程氏倒是有几分相似,一时间不知为何,感慨万千起来。

老夫人也在想着此事儿,见秦城并不多言,便也默认了。

晚些的时候,寄香还将一封书信给了秦城,这也是秦蓁让她特意叮嘱的。

秦城看过书信,接着道,“你是说,大公子所中之毒,与我同出一辙?”

“正是。”寄香点头应道,“不过奴婢也不知具体的,也只是奉命行事。”

“你退下吧。”秦城摆手道。

“奴婢告退。”寄香恭敬地退下了。

秦城盯着眼前的书信,过了好半晌,才收起,并未销毁。

寄香回了院子,与茗香商议了一番,决定,她与茗香轮流去伺候秦蓁,荔香与沉香则守着院子。

钟妈妈那处虽然走之前打点了一切,却还是会有意外发生。

jiāng shi得知秦蓁会留在医馆,脸上多了几分地深意。

“我倒是小瞧了她。”jiāng shi从未想过,自己进秦家竟然如此艰难。

早先瞧不上秦蓁,只觉得她不过是个任她揉捏的小丫头罢了,如今仔细地想来,从她进秦家的那一刻,便一直被她玩弄在掌心。

“夫人,这大xiao jie怎会突然开窍了?”周妈妈想起了上次的惊险来,只觉得这大xiao jie在府上看似处于被掣肘的地步,实则,却是不动声色地,利用了老爷、老夫人,以及二夫人,将jiāng shi一步步地退入了绝境。

“她这些时日不在府上,我们也该抓紧动手了。”jiāng shi冷声道。

“老奴明白。”周妈妈垂眸回道。

春去秋来,又是一个年轮。

转眼,秦蓁待在医馆也有一年有余。

而她的孝期也还剩下不足半年。

这期间,寄香与茗香都会轮流过来照顾她的起居。

而自己,不但学会了医术,还跟着徐大夫,xiu liàn武功,如今飞檐走壁,倒也不在话下,不过也只是一些皮毛罢了,只用来防身。

“大xiao jie。”寄香捧着铜盆出来。

秦蓁正在一旁晒药,满头大汗。

寄香拧干了汗巾,递给她。

秦蓁拿过,净面之后,转眸看着她,“师父呢?”

“徐大夫出门去了。”寄香看着她说道。

“姑姑那处可有消息了?”秦蓁继续道。

“这是传来的书信。”寄香说着,便递给她。

秦蓁拿过,看过一眼之后,笑了笑,“姑姑有喜了。”

“这当真是喜事啊。”寄香也跟着福身,“是该恭喜了。”

“我这便准备准备,回府。”秦蓁说着,转身便进了屋子。

“大xiao jie,徐大夫还未回来,若是知晓您私自回去,必定会生气。”

这一年来,寄香可算是摸到了徐大夫的脾气,故而,好心地提醒。

“你放心就是了。”秦蓁摆手,满不在乎道,“我不过是回去一趟,不碍事的。”

“可是……”寄香还是担心。

“走吧。”秦蓁接着道。

“大xiao jie,奴婢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寄香小心地看着她。

“你说吧。”秦蓁看得出,寄香有难言之隐。

“江姨娘昨儿个被查出来,有喜了。”寄香抬眸看着她。

“看来这一年,她养的不错。”秦蓁蹙眉,“先前,师父说她的身子亏损极大,子嗣艰难,为何短短一年,便能有孕了?”

“这奴婢也不知道。”寄香摇头,“老爷高兴,连带着不喜她的老夫人也高兴的很。”

“老夫人终究还是最在乎子嗣。”秦蓁嘲讽道。

“大xiao jie,二xiao jie如今在府上,全然成了正经嫡xiao jie了。”寄香看着她说道。

秦蓁勾唇一笑,倒是不在乎,“也不过是让她过过瘾罢了。”

“大xiao jie,您当真要回去?”寄香还是巴不得她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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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哒们,节奏素不素很快,啦啦啦……咱们家小蓁蓁要开虐了哦!激不激动,吼吼……

065 脾气倒不小

每次回府,她都憋闷得很。

瞧着二xiao jie不过是个庶女,却在府上作威作福,假惺惺的模样,便作呕。

可是,她不过是个下人,又担心自己的言行迁怒了大xiao jie,这才只能忍气吞声。

“走吧。”秦蓁先回了屋子,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出了医馆。

对于医馆,秦蓁早已当成了半个家,对这处,也是来去自如的。

秦蓁坐在马车上,歪着头听着外头的吵杂声。

这一年来,她所学的,许是她上一世都不可能学得到的。

她敛眸,只觉得浑身憋着一股劲儿,却又无处释放。

寄香看着她,“大xiao jie,老爷今儿个不在府上。”

“哦。”秦蓁微微点头。

这一年,她每月都会入宫,太后那处,对她也是越发地喜爱,故而赏赐了不少东西,不过也都送去了秦家。

秦城知晓她受宠,当然不会对她如何,反倒是对她越发地看重了。

不过,秦玥这处,也不知怎的,竟然攀上了季家。

这季家乃是新起之秀,短短两年的光景,从一个偏远之地,一跃成为了如今京城内炙手可热的望族。

前世,秦蓁是知晓这季家的,不过,当初的季家,也不过是出了一位贵妃罢了,不过那贵妃也只活了不到五年,便殁了。

季家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不成气候。

这一世,季家却比前世早兴起半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蓁暗自思索着,便觉得古怪。

而秦玥却得了这季贵妃的眼,颇为喜爱,时常传入宫中解闷,故而,jiāng shi在秦家也渐渐地受宠了。

不过,秦蓁却奇怪的是,jiāng shi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再度有喜的?

不知不觉,马车缓缓地停下,秦蓁自马车上下来,抬眸看着偌大的秦家,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容。

守着侧门的小厮瞧见秦蓁时,先是一愣,连忙上前作揖,“大xiao jie。”

秦蓁也只是目不斜视地踏进了侧门。

这都一年了,大xiao jie都不曾回来,若非她时常入宫,怕是,秦家早已忘了还有这位大xiao jie的存在。

秦蓁回来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座宅子。

她先回了院子,茗香笑吟吟地迎上前去。

“大xiao jie。”

“给我梳妆吧。”秦蓁径自入了里间,平静地开口。

“是。”茗香恭敬应道,连忙让寄香拿了上次太后赏赐的绸缎新做的衣裳。

秦蓁换好之后,自铜镜内看了一眼,短短一年,她长开了不少,褪去了些许的稚嫩,凭添了几许女儿家的娇媚来。

不过,她一直在外,那眉眼间也夹杂了几分的凌厉,使得她看起来,反倒多了一些英气。

秦蓁不知为何,瞧着自己如今的模样,倒是很满意。

她出了屋子,昂首挺胸地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居氏得知她回来了,连忙带着人也一并赶去了老夫人那处。

周妈妈看着jiāng shi,“夫人,大xiao jie回来了。”

“二xiao jie呢?”jiāng shi却淡淡地问道。

“二xiao jie今儿个入宫去陪季贵妃了,回来也该晚了。”周妈妈瞧着她的小腹,“您可是要过去?”

“不了。”jiāng shi终究还是摆着架子,更何况,她如今有喜了,老夫人也不能将她如何。

“这大xiao jie突然回来,是为何?”周妈妈不解。

秦蓁虽一直不在府上,可是,如今秦家的一半荣耀,却也来自于她,毕竟,得了太后的眼,可比季贵妃更重要。

皇上所看重,也不过是太后的喜爱罢了。

秦蓁却也明白,太后为何会看重她,并非是真的喜欢她,而是因为另一个人。

至于这背后的深意,也只有她自己能体会了。

秦蓁到了老夫人的院子,便瞧见苏妈妈已经候着了。

“大xiao jie。”

“祖母可歇息了?”秦蓁语调轻缓,不带一丝的怯懦。

她只是这样站在原地,便透着几分冷然,让人不敢靠近。

这样的疏离,比起从前她的唯唯诺诺,更让人不安。

秦蓁便这样挺直腰杆,目不斜视地问道。

苏妈妈心下一震,连忙道,“老夫人得知您回来,一早便等着呢。”

“嗯。”秦蓁淡淡地应道,而后便抬步往前走了。

等到了屋子内,便瞧见老夫人正坐在软榻上,半眯着眸子打量着她。

她一步步地上前,不卑不亢地福身,“祖母。”

“还记得回来?”老夫人反问道。

不过也只是短短一句,却说的费力,忍不住地咳嗽起来。

秦蓁走上前去,还不等老夫人反应过来,指尖压在她的腕间。

老夫人一愣,却又明白了什么,不知为何,瞧着她这幅沉静的模样,却是思绪万千。

那种极为复杂的情绪,怕是也只有她自个才能消散了。

秦蓁收回手,看了一眼一旁的药碗,低声道,“这方子是何人开的?”

“是老爷求了贤妃娘娘,请了宫中的御医开的。”苏妈妈如实地回道。

秦蓁将那药碗拿了过来,轻嗅了一下,放在一旁,“这药碗日后莫要用了。”

“这?”苏妈妈不解。

“祖母的身子大不如前,这方子并无错处,却也是治标不治本。”秦蓁慢悠悠道,“祖母若是相信孙女,孙女重新开方子,让寄香每日亲自煎好之后,伺候祖母服下?”

老夫人看得出,秦蓁是真的学有所成,都敢质疑宫中御医的医术了。

“这可是贤妃娘娘最看重的御医。”老夫人低声道。

“姑婆在宫中,虽有些人脉,却也经不住这些年来子嗣单薄,也只有一位公主,这后宫里头皆是逢高踩低的,难道祖母认为这御医当真有用?”

秦蓁低声道,“看来祖母是不相信孙女了。”

“你如今脾气倒是不小。”老夫人脸色一沉,直视着她。

秦蓁知晓老夫人对自己成见颇深,可是如今,却也不是与老夫人置气的时候。

有人是算准了,她不会对老夫人使出援手,任由着她身子亏损,最后没了,可是,她却偏偏不如那人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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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猜猜,老夫人到底怎么了?

066 与沐家的婚约

“近来一直跟随师父学医,加之时常入宫,也会进出御医院,太后对孙女也不拘着,故而才会如此。”秦蓁如实地回答。

老夫人双眸微眯,不曾想这丫头竟然还有这样的造化。

不过,这一年来,这府上却也是热闹的很,那jiāng shi表面对自己尊敬,实则通过不成器的居氏,暗暗地将府上的人都换成了自己的。

她忽然睁开双眸,这丫头既然回来了,那她何不借着这丫头,将jiāng shi彻底地压下去呢?

如此一想,老夫人便说道,“便按照你说的办吧。”

“多谢祖母信任。”秦蓁也微微福身道。

“既然回来了,便好好地准备着。”老夫人以为秦蓁算是学成归来了。

秦蓁笑了笑,“祖母,孙女是得知您身子不适,甚是担心,这才特意赶回来的,待会还要回去。”

“我知道了。”老夫人看向秦蓁身后的寄香道,“我这处倒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了,你在外头,难免随意一些,不比府上有人伺候着周到,便多给你一些银两吧。”

“好。”秦蓁也是见好就收。

待秦蓁离去,苏妈妈看着她,“老夫人,大xiao jie到底不同了。”

“哎。”老夫人蹙眉,“我这身子,多半与jiāng shi有关,只是不知她是如何下毒的,这府上我跟前的人也都逐一地被打发了,那居氏也是两面倒的。”

“二夫人多半是因着大公子。”苏妈妈接着道,“姑奶奶也有喜了,听说也是拖了大xiao jie的福。”

老夫人倒也没有想到,素日瞧着是丧门星的丫头,她如今也要指望着她了。

她轻揉着眉心,“我老了,不中用了,这府上,日后怕是又要一番折腾了。”

“老夫人,大xiao jie也不喜欢jiāng shi,否则,那jiāng shi何必如今还是个姨娘呢?”苏妈妈暗暗道,“当初,老爷也说过了,若是大xiao jie应允了,续弦也是可以提前的。”

“你是说?”老夫人挑眉,开始沉思起来。

秦蓁出了院子,迎面走来的秦玥倒是容光焕发。

她一身水红色的长裙,脸上还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发髻上的海棠花,也遮挡住她那娇媚之色,当真是明媚动人。

秦蓁也是静静地看着她过来。

寄香附耳道,“今儿个二xiao jie不是入宫去了吗?”

显然,秦玥是特意提前赶回来的。

一年不见,秦玥远远地瞧着,似乎看出了秦蓁的不同。

她变得让自己感觉到了莫大的威胁,那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警惕与提防,甚至于,还带着一丝让她害怕的侵略感,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适,更甚至与,让她有了摧毁的冲动。

秦玥压下心底的慌乱,浅笑嫣然地上前。

“大姐。”

“二妹妹这是打哪里来?”秦蓁慢悠悠地启唇。

不见从前的谨小慎微,更不见那懦弱的只能依仗着旁人的凄楚,反倒沉静大方,让人不敢轻视。

二人虽然都时常入宫,却从不曾碰面,这倒是奇了,明明都是秦家的xiao jie,可是,却能恰巧避开碰撞。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也许,这便是天意吧,注定,她们生来便是对立,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秦玥如是,秦蓁又何尝不是呢?

二人便这样四目相对,不言不语,却已然感受到了周遭不寻常的气息,刀光剑影,也不得如今这你来我往的对视。

寄香低头,暗暗思忖着,这二xiao jie提前回来,难道仅仅是为了见大xiao jie一面?

秦蓁微微颔首,便越过她往前走了。

秦玥回礼,立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去。

一年不见,秦玥变得更沉稳了,也更加地有心机了。

“二xiao jie,该去老夫人那处了。”一旁的丫头温声道。

“不去了。”秦玥如今也没了敷衍老夫人的耐心,嘴角笑意顿收,“去母亲那处。”

“是。”

秦玥匆忙地回了江姨娘那处。

母女二人对坐,她皱眉,“母亲,秦蓁回来做什么?”

“你怕她?”江姨娘看得出,秦玥很是紧张。

“嗯。”秦玥点头,“您是没有瞧见她,真的变化太大了。”

jiāng shi沉思了半晌,“看来我们要加快脚步了。”

“父亲那处,当真答应要将您扶正吗?”秦玥知道,当初父亲可是答应了秦蓁,她若不首肯,必定不会续弦。

“只要我生了哥儿,她便奈何不了我。”jiāng shi继续道,“更何况,她孝期一过,便要嫁人了。”

“出嫁?”秦玥这才想起来,“沐家?”

“不错。”jiāng shi冷笑了一声,“当初程氏特意给她选的,怕是她没有想到,沐家已然没落,即便嫁过去,也是难成气候。”

“可是那沐世子,女儿倒是有过一面之缘。”秦玥看向jiāng shi道,“胸有沟壑,日后必定不凡。”

“那又如何?”jiāng shi冷笑一声,“只要你成了秦家的嫡出xiao jie,那沐家可配不上你了。”

“女儿明白了。”秦玥自从入宫这段时日,才深知自己到底有多大的野心。

她要的,何止是一个国公夫人。

“可是……”秦玥犹疑半晌,“万一秦蓁不肯呢?”

“她与沐世子是有婚约的,而且婚书也是一早便定了,由不得她。”jiāng shi早已打算好了。

秦玥也只是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秦蓁并未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居氏那处。

居氏得知秦蓁回来,到不以为然。

毕竟,如今秦家的中馈都在她的手里头,即便老夫人还是让秦蓁管着,秦蓁也插不上手了。

那些人,可都是她的。

“夫人。”陈妈妈在一旁低声道,“大xiao jie虽然一直不在府上,可是,您也莫要忘了,她比起二xiao jie,更得宠。”

居氏倒也没有想到,秦蓁竟然有这个本事。

不过想起秦術来,若非jiāng shi给了她解药,怕是她的術哥儿便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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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渣男要出场了哦,吼吼……

067 里外不是人

“哎。”居氏得知秦蓁回来,从先前的无所谓,到如今的忧心忡忡。

张妈妈盯着她,继续道,“夫人,待会大xiao jie前来,您可要客客气气的,万一到时候她到时候去宫里头诉了委屈,您不要紧,也该为大公子的前程着想啊。”

居氏微微点头,到底还是无奈。

秦蓁进了屋子,便瞧见居氏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二婶。”她微微福身。

居氏也连忙笑道,“今儿个是哪阵风,竟然将大xiao jie给吹回来了。”

秦蓁看得出居氏有意敷衍,便说道,“二婶,我前来,乃是为了府上的庶务。”

“你不在的这一年,都是我在打理,虽说比不得你母亲,却也是尽心尽力的。”居氏慢悠悠道。

“当初,我离开时,禀了祖母,请二婶代为打理,却也没有真的不管不顾。”秦蓁不紧不慢地开口,缓缓地坐下。

寄香已经将手中的一沓账本放在了跟前,“二婶,我人不在,却也记挂着府上的事儿,马上要到年结了,祖母适才还问起了,我也不知该如何回,故而才去了一趟账房,拿了账本,粗略地看了一眼。”

她说着,便抽出了第二本,而后递给居氏,“这江姨娘虽说有了身孕,我也不过是个姨娘,二婶拨的用度,怕是母亲在,也不及吧。”

她一面说着,一面盯着上头领走的东西,“这如意翡翠多宝瓶,乃是当年姑婆赏赐祖母之物,虽入了大库,却也终究是动不得的,怎的到了江姨娘的院子里头?”

“还有这……”秦蓁逐一地说了一遍,随即道,“母亲故去还未三年,先前父亲生了续弦之心,不过后头也搁置了,即便如此,秦家的夫人也还是程氏,这江姨娘过于逾越了,若是传到了宫里头,难保不会让外人觉得,父亲这是要宠妾灭妻啊,这般有失德行,圣上怪罪下来,父亲难免吃挂落。”

居氏瞧着秦蓁不在府上,却对府上的事儿了若指掌,先是一怔,而后道,“这也是请示过大伯的,这些物件儿老夫人也是应允的。”

“寄香,你这大库的清单拿去给祖母瞧瞧。”秦蓁随即将手里头的账本丢给了寄香。

“是。”寄香垂眸应道,双手接过,便退了下去。

居氏连忙拦下了,“可是东西都送过去了,再收回来恐怕不妥当,毕竟这府上的下人都瞧见了,这岂不是得打了大伯的脸面?”

秦蓁垂眸道,“二婶怕是不知晓,如今皇上因北边旱涝之事忧心,宫中也是盛行节俭之风,倘若被皇上知晓,姑婆的母家连一个区区的姨娘过得都比宫里头的娘娘们奢华,到时候……”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居氏怎能不知,可是若要她亲自去收回来,到时候反倒闹得她没脸,里外不是人。

秦蓁接着道,“我知晓二婶为难,故而……”

她斜睨了一眼寄香,“你且照着这清单都收回来,祖母那处的,便收入大库,至于二婶这处,还有三妹妹,術哥儿的,便交给二婶就是了。”

“是。”寄香恭敬地应道,便带着人去了。

居氏暗暗地松了口气,只要她不出头,两头不得罪就是了。

秦蓁带笑不语,端起一旁的茶盏,轻呷了一口,却又觉得不对劲,抬眸看着她,“三妹妹近来身子可好?”

“原先以为她撑不过了,不过这些时日倒是精神了些。”居氏一怔,并未想到秦蓁会突然提起秦嫣来。

秦蓁放下茶盏,淡淡地扫了一眼居氏的院子,正要说什么,便瞧见有个婆子匆忙赶来了。

“这是怎么了?”居氏瞧着那婆子披头散发的,好不狼狈。

“是二xiao jie。”婆子道,“那些东西,有些都放在了二xiao jie的屋子里头,老奴去拿,却被二xiao jie给撵了出来,寄香如今还被按在江姨娘的院子里。”

秦蓁挑眉,“到底是受宠了,不过恃宠而骄也要看人不是?”

居氏睁大双眼,看向秦蓁,不知为何,却觉得这事儿要闹大。

她想要阻止,还未来得及,便瞧见秦蓁已经起身出去入了。

此刻。

秦玥看着被摁住跪在地上的寄香,而她则是坐在椅子,勾唇冷笑,“不过是个丫头,竟也敢对我动手了。”

寄香仰头看她,脸颊红肿,嘴角还溢出血,显然是被打了。

“二xiao jie,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秦玥扬声一笑,“这些都是我特意求了父亲送过来的,你无端端的便要收回去,是何道理?难道你一个丫头,还能越过父亲?”

寄香知晓,她是要杀鸡儆猴,故而,也不再言语,只是等着秦蓁回来。

秦蓁进了院子,里头便闹哄哄的。

秦玥瞧见她,并未起身,显然觉得自己占了理。

秦蓁几步上前,“二妹妹好大的脾气。”

“大姐,并非妹妹脾气大,而是这丫头忒过目中无人了,好端端的带着人闯进来,不由分说,便要拿走我屋子里头的东西。”秦玥看向秦蓁,委屈地开口。

秦蓁静静地看她,“二妹妹的东西?”

“不错。”秦玥直言道。

秦蓁看向寄香,“寄香,我只是让你将那清单上送来的东西都收回去,你怎会闯进了二xiao jie的屋子?”

“大xiao jie,这清单上的物件,有些都在二xiao jie的屋子,奴婢也是禀报过了的。”寄香看着她说道。

“你胡说。”秦玥红着眼眶,“我屋子里头,不是季贵妃赏赐的,便是我央了父亲舀回来的,怎会有姨娘的东西?”

“当真?”秦蓁反问道。

“若是大姐不相信,直接去问父亲就是了。”秦玥理直气壮道。

“不好了。”jiāng shi的屋子里头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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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有人举报说男主只出现了一次。

作者君:我怕男主太抢镜。

小a:是时候该拉出来溜溜了。

作者君:那……我就再让他出来蹦跶蹦跶?

小蓁蓁:说什么呢?

作者君:嘿嘿……我先闪了……

068 收拾秦玥

“快去瞧瞧。”秦玥一愣,也顾不得与秦蓁争辩,而是直接这朝着jiāng shi的屋子冲了进去。

周妈妈焦急地出来,“想是动了胎气。”

秦玥蹙眉,母亲好不容易又有了,可不能再像上次那般了。

“江姨娘动了胎气?”秦蓁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里间。

周妈妈一怔,还不等开口阻止,秦蓁已经走到了江姨娘的跟前。

“我来瞧瞧吧。”她说着,便坐下,自然地给江姨娘搭脉。

江姨娘双眸紧闭,像是昏了过去。

秦蓁也只是勾唇一笑,慢悠悠道,“这胎动正常,并无大碍,想来是受了惊吓。”

“哎。”周妈妈瞧着秦蓁如此说,暗暗地松了口气。

秦蓁抬眸看向周妈妈道,“这些时日还是要让江姨娘放宽心才是。”

“有劳大xiao jie了。”周妈妈恭敬地应道。

秦蓁接着道,“江姨娘身子羸弱,能有喜着实不易啊。”

她一面说着,还不忘斜睨了一眼装昏迷的江姨娘。

周妈妈蹙眉,“大xiao jie想来也是真心替姨娘高兴的。”

“自然。”秦蓁缓缓地起身,往外走,“倒是希望江姨娘如愿以偿呢。”

等她出了里间,行至院子里头,茗香已经带着几个婆子过来了。

秦蓁淡淡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寄香乃是奉命行事,你等对她这般无礼,当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还是压根不将我这大xiao jie放在眼里头?”

她冷冷地扫过按着寄香的两个婆子,沉声道,“将这两个婆子给我拿下。”

“是。”茗香垂眸应道,当即便给带来的力气大的几个婆子使了眼色。

那几个婆子点头,便上前将按着寄香的两个婆子钳制住了。

秦玥听到了外头的动静,连忙冲了出来。

“大姐,您这是何意?”秦玥不满地看着她。

“我跟前的丫头,只有我能训斥,旁人……”秦蓁鄙夷地扫了一眼秦玥,而后看向眼前的那两个婆子,“胆敢动手,便是公然对我不敬。”

“大姐,是这丫头先对我不敬的。”秦玥扬声道。

“二妹妹如今又是什么态度对我?”秦蓁正视着她,“季贵妃若是知晓,你对长姐不敬,想来也不会喜欢。”

她冷笑了一声,“更何况,祖母将府上的中馈交给我,我自然不能懈怠了。”

秦玥揪着手帕,委屈含泪地看着她,“大姐,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呢?”

“二妹妹这是委屈上了?”秦蓁嗤笑道,“二妹妹倘若真觉得委屈,尽管去寻父亲。”

她说罢,不理会秦玥,而是看向寄香,“谁打得你,你就给我加倍地打回去。”

“是。”寄香应道,转身朝着那两个婆子走了过去。

这两个婆子乞求地看向秦玥。

周妈妈出来,想要开口说江姨娘醒了,可是却被秦蓁直接挡了回去。

“江姨娘怕是还要昏迷好一会子,既然寄香是奉命来收回大库的东西的,江姨娘也没有拦着,周妈妈若是有何不满,大可去寻祖母与父亲说理去,又或者是,此刻将江姨娘强行唤醒?”秦蓁冷冷地开口。

周妈妈见秦蓁是一步都不肯退让,她也只能低着头,若是江姨娘此刻真的醒了,岂不是说明,江姨娘是装晕的?

秦玥瞪大双眼看着她,“大姐,你……莫要太过分了。”

“二妹妹,我身为秦家的嫡长女,又兼管府上庶务,自然有责任管束下人,莫说这两个婆子了,就算是二妹妹,我若是想要管束,二妹妹也该受着。”

她冷视着周妈妈,“周妈妈还不赶紧去照看着江姨娘?”

“是。”周妈妈对上秦蓁那看过来的眸子,眸底透着刺骨的冷,让她忍不住地低头,不敢直视。

秦玥还不服气,上前半步要拉扯她,想要阻止。

只听见一道响亮的巴掌声。

“啪!”

秦玥捂着自己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秦蓁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淡淡道,“二妹妹若想连一点颜面都不要,尽管阻拦就是了。”

秦玥怔愣在原地,委屈地红着眼眶,直落泪,不过那眸底却是浓浓的恨意。

秦蓁看向寄香,“还愣着做什么?”

“奴婢遵命。”寄香抬眸扫过这两个婆子,想着适才被打的情形,她扬起手,便朝着这两个婆子打了过去。

院子里头寂静无声,只听到一阵阵响亮的掌掴声。

直等到那两个婆子双颊红肿,嘴角溢出血来,寄香才觉得解气。

秦蓁继续道,“茗香,去搜这两个婆子的东西,清点清楚之后,将她们发卖了。”

“是。”茗香恭敬地应道。

“大xiao jie饶命啊!”那两个婆子吓得连忙求饶。

秦蓁无视着,转身看向眼前的秦玥,“二妹妹,我收回的也都是你不该妄想的,若是你执迷不悟的话,也莫要怪我动粗了。”

“你……你……”秦玥顾不得脸上的红肿,只是手指着她。

“二xiao jie对长姐不敬,给我掌嘴。”秦蓁扬声道。

屋子里头的江姨娘一听,腾地坐了起来,也顾不得被揭穿,扶着周妈妈,一步步地出来了。

“大xiao jie。”江姨娘看着她,“二xiao jie年幼无知,还请大xiao jie宽宏大量,放过她一回吧。”

“江姨娘身子不适,还是回屋歇息吧,倘若因此,有个好歹,那就得不偿失了。”秦蓁斜睨了一眼江姨娘,冷冷道。

“大xiao jie,妾身求您了。”江姨娘远远地瞧见一个急匆匆赶来的身影,故而低三下四地开口,顺带着就着周妈妈的手便要跪下。

还不等jiāng shi跪下,她只觉得双腿似是被定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她错愕地看着秦蓁,却瞧见秦城已经走了进来。

秦蓁看向秦城,起身道,“女儿见过父亲。”

“你刚回来,应当好好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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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小蓁蓁发威了,鼓掌撒花!

作者君:最近评论区有点冷清,求留爪印吧,吼吼……

小a:吼吼……看在作者君今天让小蓁蓁牛气一回,我去留爪印。

作者君:感动中……

小蓁蓁:哼哼……

069 秦玥被罚

秦城瞧着秦玥红肿着脸哭着,地上跪着的婆子也是痛哭流涕地求饶。

还有江姨娘更是屈腿,脸色憔悴,一脸卑微地看着他。

秦蓁当然知晓,不论她做什么,终究还是抵不过父亲对江姨娘的偏疼。

“父亲可是觉得女儿做错了?”秦蓁看向秦城问道。

“即便江姨娘有错处,念在她如今有身孕,也应当给她一些颜面。”秦城冷冷道。

秦蓁笑了笑,“父亲,您哪里看出女儿不给她颜面了?”

“那我如今瞧见的呢?”秦城沉声道。

“江姨娘适才昏迷,可是女儿好心给她搭脉的,只是依着脉象,她也应当好生养着,一时半刻是醒不过来的,怎的突然就出来了?”

秦蓁看向周妈妈,“适才我搭脉的时候,不是再三叮嘱过周妈妈的吗?”

秦城半眯着眸子,看向周妈妈,“大xiao jie所言当真?”

“这……”周妈妈连忙点头,“着实是老奴的错,瞧着大xiao jie动怒,还打了二xiao jie,情急之下,便……”

“江姨娘,你既然知晓自己身子不好,而这一胎来得着实不易,就应当好好将养着。”秦蓁慢悠悠道,“适才倘若不是我扶着你,怕是你便又晕过去了。”

她看向秦城道,“父亲,还是先让江姨娘回屋歇着吧。”

“还不扶姨娘去躺着?”秦城看向周妈妈道。

“是。”周妈妈连忙应道,便又扶着jiāng shi回去了。

“父亲,女儿昨儿个进宫了,瞧着太后消瘦了一些。”秦蓁接着道,“连太后寝宫的用度都减半了。”

秦城一愣,当即便明白了秦蓁言下之意。

她扭头看向秦玥道,“听闻二妹妹今儿个也入宫了,难道没有瞧出什么来?”

秦玥雪白的脸颊上印着一个巴掌印,眼中泛泪,怔怔地看向秦城,低声道,“女儿入宫,也只是见了季贵妃,到底是不曾想到这一层。”

秦蓁叹了口气,“怪不得太后昨儿个斥责宫中奢靡呢。”

秦城沉默了半晌,如今也顾不得秦玥为何被打了,而是看向秦蓁道,“难道秦家有何做的不妥当?”

“二妹妹今儿个入宫,可拿了什么?”秦蓁看向秦玥道。

“不过是一些外宫外头寻到的好玩意儿。”秦玥如实回道。

秦蓁笑了笑,“二妹妹,你可要仔细回啊,否则,到时候连累了秦家,父亲这处也保不住你。”

“大姐这是何意?”秦玥蹙眉,她拿去的自然都是好东西了。

秦蓁拿过手中的清单,而后看向寄香,“可都清点清楚了。”

“少了一对琉璃瓶。”寄香道,“原先是二xiao jie院子里头的。”

“二妹妹,那琉璃瓶呢?”秦蓁连忙问道。

“这……今儿个我拿去宫里头了。”秦玥低头温声道。

秦蓁冷笑了一声,抬眸看向秦城道,“父亲,二妹妹说,她这屋子里头的东西,可都是央求了您的。”

“什么东西?”秦城眉头一皱,低声问道。

秦蓁随即便将手中的清单递给了她,“这些都是从大库里头出去的,如今都摆放在江姨娘的院子里头。”

“这些东西?”秦城仔细地想了想,“有些我瞧着眼熟,有些却不知道。”

秦蓁继续道,“二妹妹送去的琉璃瓶乃是当年祖父还在的时候,先皇赏赐的,父亲可知晓?”

秦城一听,大惊失色,转眸看向秦玥,“这东西缘何会落在你的手上?”

“父亲,您忘记了,上次是您答应女儿,让女儿去大库里头挑选的,说是入宫的时候,不能过于寒酸了。”秦玥委屈道。

秦蓁摇头,“二妹妹,你当真是好眼光啊,那琉璃瓶之所以放入大库,乃是为了镇宅之用,当年,祖父可是因治水有功才得了这赏赐,如今,北边可是旱涝,季贵妃娘娘宫中竟然摆放着此物,你可知晓这是何等罪过?更何况,御赐之物,都是入册的,若是皇上瞧见了,你当如何?”

秦玥没有想到,不过是个琉璃瓶,竟然会牵扯出这样的灾祸来。

“父亲,这些东西,可都是江姨娘特意从大库里头拿出来的。”秦蓁叹了口气,“女儿是担心,宫里头有人瞧见了,眼红咱们秦家,如今皇上本就为北边之事烦心,若是派人前来,瞧见一个姨娘的院子摆放的东西,比宫中诸位娘娘的还要奢华……”

秦城脸色越发地阴沉了,这些年来,他谨小慎微,为的什么?

他气得转身,怒视着秦玥道,“你说,还将什么送入了宫里头?”

“女儿……女儿……”秦玥也不曾想到,这些东西是不能入宫的。

秦蓁摇头,“父亲,女儿特意回来,便是担心,二妹妹为了讨好贵妃娘娘,做下什么糊涂事。”

她说着,“适才,二妹妹一口咬定是您给她的,这话若是落入旁人口中,岂不是坐实了您拉拢季贵妃的证据?”

秦城见秦蓁句句戳中要害,转身看向秦玥,“二xiao jie最近身子不适,好好地养病吧。”

“父亲,先皇上次御赐之物如今在季贵妃手中,怕是……”秦蓁小心地提醒。

“你可有法子?”秦城看着她。

“女儿也只能尽力一试了。”秦蓁为难道。

秦城见秦蓁有法子,也暗暗是松了口气,“你尽管去办,若是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他们就是了。”

“是。”秦蓁点头应道。

“你今日回来,难道不是?”秦城瞧着她,似乎不是要留下。

“女儿也是得知祖母身子不适,故而特意赶来瞧一瞧,父亲知晓的,女儿如今医术精进了不少。”秦蓁仰头看向秦城时,笑得格外的明媚。

“原是如此。”秦城颇为感慨,“蓁儿是个孝顺的。”

“父亲,女儿已经将江姨娘与二妹妹自大库内拿来的东西收回来了。”秦蓁敛眸,“父亲,女儿知晓您疼爱二妹妹,可是,凡事也该顾忌秦家的安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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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吼吼……小蓁蓁真是越来越会狡猾了。

作者君:那是。

小a:我等着小蓁蓁收拾jiāng shi。

作者君:明天就收拾,嘿嘿……

070 彪悍的大小姐

秦城点头,也觉得素日他太过于骄纵秦玥了。

“你且回去吧。”秦城对秦蓁的语气轻柔了不少。

“是。”秦蓁点头,而后便命人将东西抬着离开了江姨娘的院子。

寄香捂着红肿的脸颊,跟在秦蓁的身旁,“大xiao jie,这二xiao jie少不得吃挂落。”

“那又如何?”秦蓁勾唇冷笑,“父亲也不过是训斥他一番,罚她禁足罢了。”

“老爷为何对二xiao jie这般疼爱?”寄香看着秦蓁,难免有些委屈。

“父亲所看重的不过是秦家的名声罢了,二妹妹是他自幼看着长大的,自然偏疼一些。”秦蓁慢悠悠道。

“可是大xiao jie不也是……”寄香忍不住地嘟囔起来。

秦蓁自嘲道,“父亲对母亲与江姨娘,你认为哪个是真心的?”

“可是江姨娘那番做派,也着实尚不得台面,亏得她原先还是江家的大xiao jie呢。”寄香嘴角一撇,数落道。

秦蓁也只是看着前方,“倘若真的是江家的大xiao jie,江家又如何会摒弃呢?”

“难道不是?”寄香睁大双眸。

“是与不是,也只有江家知道了。”秦蓁故作神秘道。

秦蓁走了,秦玥跪在秦城跟前委屈地认错,说了不少的好话。

秦城见她如此,果不其然,训斥了一番,只让她禁足了。

江姨娘躺在床榻上,等着秦城过来。

秦城坐在床榻旁,看着她脸色苍白,叹了口气道,“你何必跟个小丫头置气呢?”

“妾身也不是与她置气,不过是,她虽是大xiao jie,却仗着宫中太后与贤妃娘娘的喜爱,过于张狂了。”江婉儿温声道。

“不过那丫头说的也对。”秦城看着她,“这些东西,本不该放在你的院子里头。”

“妾身明白。”江婉儿敛眸,蚊声道,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

“只要你生下哥儿,这秦夫人便是你的。”秦城保证道。

“可是老爷不是答应大xiao jie?”江婉儿红着眼眶,“妾身不想老爷难为。”

“待她孝期将至,便要出嫁了。”秦城接着道,“我也与老夫人说过,一切等你临盆之后再说。”

“嗯。”江婉儿仰头感动不已地看向他。

秦城瞧着她这般,越发地心疼了。

秦蓁回到自己的院子,将府上的事儿打理之后,让寄香去回禀了居氏,便离开了。

等回了医馆,徐大夫正在院子里头等着她。

她愣了愣,连忙堆着笑脸颠颠地走了过去。

“师父。”

“你还知道回来?”徐大夫冷哼了一声。

“府上出了事儿,我这不是迫不得已嘛。”秦蓁连忙坐在一旁的竹凳上,一脸地讨好。

“我出去一整日,饿了。”徐大夫说着,躺在躺椅上,慢悠悠地摇晃着。

秦蓁扭头看向茗香,“还不赶紧去给师父做好吃的去。”

“是。”茗香应道,便赶紧去了。

秦蓁殷勤地给徐大夫捶肩膀,仰头看着远方,不知为何,只觉得一道目光正在盯着她。

她愣了愣,等再仔细去瞧的时候,却不见了人影。

“怪了。”秦蓁嘟囔道。

“有人盯着你,你现在才发现,笨。”徐大夫合起双眸,慢悠悠地吐出。

秦蓁嘴角一撇,用力地捶打着徐大夫的肩头,“师父还真是会夸徒弟。”

“还愣着做什么,不去追?”徐大夫皱眉道。

“不去。”秦蓁扭头,冲着小厨房吼了一声,“茗香,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茗香连忙亲自端着出来了。

秦蓁看向徐大夫,“师父,趁热吃。”

徐大夫这才不紧不慢地睁眼,瞧着眼前摆放着的几样小菜,都是他素日喜爱的,这才满意地点头。

秦蓁还不忘给他布菜,而后道,“师父,明儿个徒儿要入宫。”

“嗯。”徐大夫压根不理会她。

秦蓁暗自摇头,她哪里想到,这一年的相处,才发现,她这位师父,不但喜欢耍小性子,还是个十足地吃货。

她嘴角抽搐了几下,而后转身,便进了自己的屋子。

独自斜靠在软榻上,望着窗外头晃动的竹影,扑鼻而来的也是各种奇花异草的香味,还有一股药材的怪味,她吸了吸鼻子,蹙眉道,“师父,你又把什么东西的皮扒下来了?”

“鹿皮啊。”徐大夫仰头道。

“怎么气味怪怪的?”秦蓁说着,已经推开门,又冲了出来。

“哦,用了不少好东西。”徐大夫笑着道,“你自个去瞧瞧。”

秦蓁卷起衣袖,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半蹲在地上,瞧着那铺开的鹿皮,逐一地辨别起来。

茗香瞧着这师徒二人,也只能暗自摇头。

谁能想到,素日胆小如鼠的大xiao jie,还有这样彪悍的一面?

若是被府上的老夫人知晓了,还不得气晕过去?

茗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在一旁伺候着。

等秦蓁都分辨出来之后,心满意足地将那鹿皮收为己有了。

“臭丫头,你还真是不客气啊。”徐大夫冲着秦蓁嚷嚷起来。

“愿赌服输。”秦蓁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是无可奈何。

“是了,你师兄过几日会来。”徐大夫说道。

秦蓁连忙又探出头来,“就是那个,您瞧着就想将他抽皮拔筋的师兄?”

“嗯。”徐大夫想起那人,便忍不住地叹气。

他当年是瞎了眼,才会收那么个怪胎。

秦蓁挑眉,“我倒是想要见一见。”

“我倒是想要看看,你跟他,到底谁更让我头疼?”徐大夫说着,便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茗香在一旁收拾着碗筷,扭头看向秦蓁道,“大xiao jie,您不用晚饭了?”

“不了。”秦蓁摆手,便也关起了门。

只听见两道关门声一同传来,茗香也只能暗自摇头。

大xiao jie的脾气跟徐大夫是越发地像了,倘若旁人不知晓,还以为这二人才是亲父女呢。

------题外话------

啦啦啦,亲耐哒们,文文下周就要上架了,开森不,吼吼,到时候会多更新滴!

推荐两边之和的《宠爱成瘾:萌妻不好惹》

简介自私无耻的亲渣爹,傻白甜的天真亲妈,再加上一个自闭倾向的暴躁亲弟,猪队友质量如此之高,乐果橙觉得自己被坑死一点也不冤。

然而她重生了,重生到十七岁,她刚才乡下爷爷奶奶家转学到城里。这个时候渣爹还没遇上初恋的小三,养妹也尚未作妖,最重要的是妈妈还没有zi shā,弟弟未出意外,她也没有被赶出家中企业穷困潦倒。

太好了,重活的这一世,她不会再傻得累死累活为他人做嫁衣裳,她要任性娇气,招猫逗狗。她要作作作,作天作地的作;她要撩撩撩,撩上一世曾有一夕之欢的兵王哥哥;她还要睡睡睡,睡帝都最好的男人。

071 无怨无悔

茗香也只能暗自想想了,到底不敢真的说出口,她也知晓,何为祸从口出。

次日,秦蓁早早地起身了。

依着寻常,一早便背着箩筐去了后山。

徐大夫也已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去问诊去了。

待秦蓁回来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她沐浴洗漱之后,换了入宫的衣裳,这才带着茗香坐着马车离开。

马车上,秦蓁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医书。

茗香抬眸看着她,“大xiao jie,待会便到了,贤妃娘娘那处,上次叮嘱您的事儿,可莫要忘记了。”

“我记得呢。”秦蓁眼不离书,漫不经心地应道。

茗香看了一眼她,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等马车行至宫门口。

守门的侍卫瞧见这辆马车,便已知晓是何人。

只是例行公事地检查之后,便放行了。

秦蓁换了宫里头的轿辇,前往太后的寝宫。

太后似是一早便等着她,瞧见她来,便笑吟吟地道,“哀家想着你这个时候准过来。”

“臣女给太后请安。”秦蓁在太后这处,也没有了先前的那般拘束了,恭顺地行礼,语气显得亲昵了一些。

太后已经将手中的书放在了一旁的托盘上,递给一旁的宫婢一个眼神,“这丫头眼巴巴地等着了。”

秦蓁抬眸迫不及待地看了过去,当瞧见是自个心仪已久的书,眉眼间皆是喜色。

太后瞧着她那毫不掩饰的欣喜之色,不知为何,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这个丫头,有一种魔力,瞧着她,这心里头便畅快的很。

积压许久的郁闷之气,也能顷刻消散了。

秦蓁连忙给太后行礼,“谢太后赏赐。”

“蓁丫头啊,你今儿个入宫,又带了什么好东西?”太后喜欢外头的新鲜事物,哪怕是一个冰糖葫芦,也让太后爱不释手。

秦蓁这次带来的乃是江南的一种糕点,用料简单,却入口即化,松软绵糯。

她将食盒拿过,当着太后的面,先尝了一口,对此,秦蓁觉得理应如此。

毕竟,太后所用,是要经过严格把控的,否则,有人暗中下毒,那她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太后瞧着欢喜,便让人端了过来。

夹了一块,放入口中,果真松软的很。

她看向秦蓁,“你倒是会讨巧。”

“太后素日饮食清淡,这糕点易克化,甜而不腻。”秦蓁如实道。

“赏了。”太后放下筷子,爽快道。

秦蓁连忙谢恩,而后道,“太后可是要让臣女请脉?”

“好。”太后知晓她聪慧机智,虽然学医不久,却能融会贯通,是个难得之人。

秦蓁上前,半跪在太后面前,搭脉之后,说道,“太后的身子比往日好多了。”

“这也亏得你给哀家带一些好玩意儿入宫。”太后叹口气道,“这宫里头的人,都想着让哀家长命百岁,可是又有谁知晓哀家真正想的是什么呢?”

秦蓁见太后难免感慨,也只是静静地听着。

“听说你家中最近也热闹的很。”太后突然提起了秦家。

秦蓁敛眸道,“接连添喜,的确是好事儿。”

“不过瞧着你这模样儿,反倒不高兴。”太后慢悠悠道。

“臣女不知该如何高兴。”秦蓁并不隐藏自个的情绪,直言道。

毕竟,对jiāng shi的不喜,本就是众人皆知的,何必装喜欢呢?

太后笑了笑,“她那行径,断然不能留在秦家,不过,她如今留着还有用处,你尽管让她闹腾就是了。”

“是。”秦蓁听着太后的话,显然,太后知晓的比她还要多。

秦蓁敛眸,如今的她,比不得太后,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毕竟,她也只有让自己强大,才能够做其他的事情。

秦蓁陪着太后用了午膳之后,太后便小憩去了,秦蓁离开景和宫,去了贤妃的寝宫。

贤妃正在等她,得知她近来颇受太后喜爱,也只是笑了笑,“我如今的身子,越发地好了。”

“姑婆可还是想要搏一搏?”秦蓁看向贤妃道。

“是啊。”贤妃幽幽道,“哪怕只有一次机会呢?”

“可是,姑婆可有想过,若是不成呢?”秦蓁直言道。

“即便失败了,我也无怨无悔。”贤妃咬牙道。

秦蓁想起,临行前,师父与她所说,贤妃终究是不死心,故而,倘若她真的下定决心了,便让她好好地调养。

秦蓁自袖中拿出一个绣包,恭敬地递上,“姑婆将此物随身携带,辟邪,且能心想事成。”

“好。”贤妃看着秦蓁,似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秦蓁看着贤妃如此,也只能敛眸,不知该如何回答。

毕竟,姑姑已有喜了,她担心姑姑的身子,故而让钟妈妈一直待在姑姑身旁,不用再回来了。

秦蓁从贤妃这处出来,刚行至宫门口,便瞧见有一宫婢在等她。

“秦xiao jie,请随奴婢前来。”那宫婢行至她的面前,行礼道。

“你是哪个宫里头的?”秦蓁瞧着眼前的宫婢有些面生。

“奴婢乃是季贵妃宫中的。”那宫婢如实回道。

秦蓁挑眉,想着这些时日,季贵妃一直当自己不存在,如今突然召见,难不成是因秦玥的关系?

她暗自思忖着,到底也不能不去,故而转身递给贤妃跟前的宫婢一个眼神,便随着那宫婢走了。

到了季贵妃的寝宫,秦蓁入了大殿。

季贵妃正端坐在软榻上,大殿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她仔细地辨别了一番,安胎药。

看来,季贵妃有喜了,只是,为何宫中秘而不宣呢?

她压下心底的疑惑,垂眸上前,“臣女参见贵妃娘娘。”

“秦xiao jie起身吧。”季贵妃淡淡道。

“是。”秦蓁垂眸应道,缓缓地起身,低头不语。

季贵妃瞧着在她跟前毕恭毕敬的秦蓁,也只是嘴角一勾,而后道,“听闻秦xiao jie学医虽浅,却医术不俗,适才入了寝殿,可察觉出什么?”

------题外话------

啦啦啦,季贵妃怕是有诈,aoaoa……

072 一尸两命

秦蓁躬身道,“臣女给贵妃娘娘道喜。”

“本宫也是今儿个才知晓的,御医开了安胎药,不过,皇上还在早朝,还未禀报罢了。”季贵妃看着她,“秦xiao jie可否给本宫搭脉?”

秦蓁却有些犹疑不定,既然御医已经确诊了,为何还要她多此一举呢?

她担心有何不妥,低声道,“臣女学医尚浅,恐担心误了贵妃娘娘的凤体。”

“不妨事儿。”季贵妃语气平和道。

“臣女……”秦蓁想再次拒绝,不料,季贵妃脸色一沉,冷冷地看着她。

秦蓁无奈,也只是缓缓地上前,半跪在软榻前。

她仰头看向季贵妃,深吸了口气,将手帕放在她的皓腕上,搭脉之后,便收了回来。

“如何?”季贵妃看向秦蓁道。

“臣女看不出来。”秦蓁如实道。

“秦xiao jie尽管直言即刻。”季贵妃眼睛一顺不顺地看着她。

秦蓁敛眸,犹豫不决,一副不知该如何的表情。

“罢了罢了。”季贵妃瞧着她如此,以为她是当真医术不精。

秦蓁连忙行礼,而后向后退了几步,恭敬地立着。

季贵妃便也没了兴致,让她回去了。

秦蓁出了季贵妃的寝宫,双眸闪过一抹狡黠,并未离宫,而是直奔太后的寝宫。

太后正在歇息,故而不敢打扰。

秦蓁也并不离开,只是安静地候在殿外的长廊下。

寄香看着她,“大xiao jie,为何要待在太后这处?”

“待会你便知道了。”秦蓁双眸眯起,慢悠悠道。

“是。”寄香垂眸应道。

没一会,便听到殿外传来急匆匆地脚步声。

“发生何事了?”太后跟前的嬷嬷出了大殿,瞧着前来禀报的宫婢。

“回李嬷嬷,季贵妃有喜,只是适才见红了。”那宫婢连忙道。

“什么?”李嬷嬷一听,愣了愣,踌躇再三,还是入殿去禀报了。

毕竟,宫中许久不曾有这等喜事儿了。

秦蓁也缓缓地起身,候在殿外。

只听得里头太后传来催促声,等出来时,便瞧见秦蓁在一旁候着。

“你这丫头正巧,随哀家一同前去。”太后说着,当即便说道。

“臣女不敢。”秦蓁敛眸道。

“怎么?”太后一顿,继续道,“你不是应当出宫了吗?”

“回太后,臣女适才被唤去了季贵妃的寝宫,季贵妃让臣女搭脉,臣女自知医术尚浅,并无多言,原本是想前来禀报太后的,只是不曾想……”秦蓁温声道。

“哦?”太后一听,似是明白了什么。

“你前去的时候,可还有旁的御医?”太后低声问道,倒也不着急过去了。

秦蓁敛眸,“臣女是闻到了季贵妃寝殿内安胎药的气味,季贵妃说也是今儿个御医搭脉确诊的,只是,臣女不知,为何会让臣女又搭脉一次?”

太后转身,回到了大殿。

李嬷嬷也在一旁听着,也不知为何,心下一沉。

这季贵妃仗着颇有姿色,如今正当宠。

一路上从常在一步步地升到贵妃,也不过用了数年。

这些年来,季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一时风头无两。

季贵妃有喜,皇上自然大喜,可是如今……

李嬷嬷抬眸看向太后,只瞧见太后那脸色透着几分地阴沉。

“你搭脉了?”太后看向秦蓁道。

“是。”秦蓁垂眸回道。

“说说。”太后低声道。

“是。”秦蓁敛眸,“乃是虚寒之症。”

“就是说,这孩子本就保不住?”太后冷声道。

“若是好生调理,也是能的,只可惜,季贵妃先前过度服用温热之药,瞧着是大补,实则是大亏。”秦蓁继续道,“若是她要保住胎儿,也不过是一尸两命。”

“走吧。”太后深吸了口气,看向秦蓁道。

“是。”秦蓁低声道。

季贵妃的寝宫外,御辇已然停着,连带着皇后也赶了过来。

远远地,便有宫人扬声道,“太后驾到。”

太后进了季贵妃的寝宫,便瞧见皇上与皇后匆忙走来。

“儿子见过太后。”皇上低声道。

太后看向他,“季贵妃如何了?”

“怕是……”皇上无奈摇头。

皇后在一旁宽慰道,“季贵妃不易有孕,如今有喜,乃是喜事儿,皇上不必担忧,必定能无恙的。”

太后也只是静静地走了进去,并未进偏殿,而是在大殿内坐着。

秦蓁小心地跟在太后的身旁。

远处,有一宫婢突然跪在了太后的面前,扬声道,“还请太后、皇上、皇后娘娘给贵妃娘娘做主啊。”

“做主?”皇上率先开口。

“正是。”那宫婢突然手指着秦蓁,“原先,贵妃娘娘凤体无恙,只是这秦xiao jie给贵妃搭脉之后,贵妃才会见红。”

皇上一听,这才注意到太后身旁的秦蓁来。

他一愣,那锐利的眸子直射向秦蓁。

皇后适才便瞧见了,却也知晓这便是秦蓁。

素日前去太后寝宫请安,与秦蓁总是碰不到面,如今仔细地一瞧,倒是个标致的人儿。

“你便是太后挂在嘴边的秦家丫头?”皇上沉声道。

“臣女秦蓁参见皇上。”秦蓁上前,恭敬地行礼。

“起来吧。”皇上低声道。

秦蓁谢恩起身,也只是垂眸立着。

那宫婢道,“皇上,便是这秦xiao jie,倘若不是她,贵妃也不会……”

“蓁丫头,你无端端的,怎会来季贵妃这处?”太后却在此刻发话了。

“回太后、皇上、皇后的话,乃是贵妃娘娘召见,否则,就是给臣女天大的胆子,臣女也不敢。”秦蓁温声道。

“贵妃得知秦xiao jie精通医术,好心请秦xiao jie前来搭脉,不曾想,秦xiao jie敷衍了事,这便是秦xiao jie当时搭脉时落下的帕子。”那宫女说着,便将那手帕呈上。

秦蓁瞧着,的确是当时留下的,不过这手帕本就是贵妃的,她自然不能拿回去。

------题外话------

嗷呜,季贵妃为何要算计小蓁蓁呢?啦啦啦……

073 委屈了你

“让张御医进来。”皇上冷声道。

“是。”一旁的管事低声道。

没一会,便瞧见张御医恭敬地入内。

还不等行礼,皇上便抬手,“瞧瞧,这手帕有何异样?”

“是。”张御医双手接过,仔细地辨别之后,低声道,“回皇上,这手帕并无异样,不过对贵妃娘娘来说,却是致命的。”

“致命?”皇上双眸一沉,龙颜不悦。

“回皇上,这手帕乃是用冰蚕丝所制,本就属寒性,与贵妃所服用的安胎药内的药物相冲,故而才导致见红。”张御医如实禀报。

“这手帕瞧着倒不像是贵妃寝宫的。”太后跟前的嬷嬷看了一眼,低声道。

“是秦xiao jie带来的。”宫婢一口咬定。

秦蓁无奈一笑,“若是我带来的,为何不拿走,毕竟,这可是罪证。”

“嬷嬷都说了,并非出自贵妃的寝宫,当时给贵妃诊脉时,秦xiao jie便用的是这手帕,难道是奴婢冤枉了秦xiao jie不成?”那宫婢仰头看着秦蓁质问道。

秦蓁也只是淡淡一笑,显然,这宫婢是有备而来,否则,也不可能言之凿凿。

她接着道,“臣女入宫时,随身之物也都是要检查的,带入宫中之物,都会逐一登记在册。”

宫婢一愣,接着道,“许是疏漏了呢?”

“你不过是贵妃跟前的一个宫婢,为何一口咬定是我所为呢?”秦蓁无奈地摇头,“当初,我便与贵妃娘娘说了,我学医尚浅,而贵妃娘娘偏要我搭脉,我自不能违抗,这手帕若正是我所带,我何必这么傻,将这手帕留在这处,岂不是自相矛盾吗?”

“再者,贵妃娘娘遇喜之事,皇上是何时知晓的?更何况我呢?”秦蓁盯着那宫婢,继续道,“我不过是一个外臣之女,素日入宫,也都是向太后、贤妃娘娘请安,若非贵妃娘娘召见,我何必来这一趟?更何况,我有何缘故谋害贵妃娘娘?还做的这般明显?”

宫婢被问的哑口无言,也只是流泪道,“即便如此,那秦xiao jie又如何解释这一切?”

秦蓁低声道,“我行得正坐得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又何须解释?”

秦蓁随即跪在太后的跟前,“回太后、皇上,臣女虽师从徐大夫,学医尚浅,素日学的也不过是采草药,辨别药性罢了,贵妃娘娘既然遇喜,理应请御医好生伺候着,却偏偏让臣女搭脉,如今出了事儿,便要赖在臣女身上,这又是何缘故?”

太后轻咳了一声,淡淡道,“这丫头的性子哀家是知道的,适才一直在哀家的寝宫,不曾离开过。”

“既然太后发话了,想来也与这丫头无关。”皇上也听出了个大概,想来,是有人借此事儿,来陷害秦蓁。

只不过,这丫头过于机敏,知晓如何自保,那人,反倒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皇后瞧着秦蓁,忍不住地笑了,“怪不得太后偏疼她呢,臣妾瞧着也甚是喜欢呢。”

秦蓁恭敬地朝着皇后行礼,“臣女多谢皇后抬爱。”

皇后乐不可支,反倒有些喜欢起她来了。

皇上也被逗乐了。

张御医瞧着,却是满头大汗。

秦蓁这才开口说道,“敢问张御医,据贵妃娘娘所言,贵妃娘娘今儿个搭脉,才知遇喜,那安胎药可是张御医所开?”

“正是。”张御医如实道。

“张御医可还探出贵妃娘娘凤体有何不妥?”秦蓁低声问道。

张御医一怔,略显慌张道,“这……”

“事到如今,你还不如实招来。”太后沉声道。

张御医连忙匍匐在地,“回皇上,贵妃娘娘体寒,素日都用汤药温补着,如今得以有孕,实属难得,只是……”

“只是什么?”皇上也冷冷地开口。

“不过,贵妃娘娘用药不当,即便好生养胎,怕是也很难诞下皇嗣。”张御医如实回道。

皇上面色越发地阴沉,只是淡淡道,“如今呢?”

“已见红,皇嗣不保。”张御医低头回道。

皇上用力地拍着圈椅扶手,双眸眯起,而后缓缓地起身,“季贵妃这处便交由皇后处理吧。”

“臣妾遵旨。”皇后起身,福身道。

太后被嬷嬷扶着起身,叹了口气,“今儿个,这丫头当真是受惊了。”

“多谢太后、皇上、皇后还臣女清白。”秦蓁连忙回道。

皇上爽朗一笑,倒也不计较什么了,只是宽慰了太后几句,便扶着太后离去了。

皇后目送着太后与皇上离去,转眸看向还跪在地上的秦蓁。

“起来吧。”皇后温声道。

“谢皇后娘娘恩典。”秦蓁乖顺地起身。

皇后缓缓地坐下,“着实是委屈你了。”

“敢问皇后娘娘,这宫婢该如何处置?”秦蓁看向那口口声声说是她谋害了季贵妃的宫婢。

“拉出去仗责三十,贬入辛者库。”皇后沉声道。

那宫婢一愣,连忙求饶道,“皇后娘娘饶命啊。”

皇后并未理会,只是任由着两名太监将那宫婢拖了下去。

秦蓁当然知晓,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毕竟,她也不过是个臣子之女,皇后能给她出头,那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送秦xiao jie出宫,好生歇息。”皇后低声道。

“臣女告退。”秦蓁再次行礼,便离开了季贵妃的寝宫。

皇后斜睨了一眼秦蓁离去的背影,勾唇一笑,转身进了偏殿。

季贵妃因刚滑胎,脸色苍白,虚弱无力。

她缓缓地上前,也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接着道,“好生伺候着贵妃娘娘。”

“是。”一旁伺候的宫婢恭敬地应道。

皇后便带着人离去了,到底是没有责罚。

此事儿若是传出去,也不好看,故而,到此为止,也无损皇家颜面。

秦蓁出了宫,也是暗暗地松了口气。

只是她刚要上马车,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题外话------

吼吼……猜猜季贵妃为何要陷害小蓁蓁呢?

074 秦大小姐脾气大

“请问可是秦大xiao jie?”那人一身侍从的装扮,恭敬不失肃冷。

“正是。”秦蓁愣了愣,看向来人。

“我家公子有请。”那侍从低声道。

“不知是哪位公子?”秦蓁淡淡地问道。

“请秦大xiao jie移步,便知。”侍从不曾想,秦蓁竟拒绝了。

秦蓁冷然道,“倒是不巧,我还有事儿,若是这位公子想见我,大可先行下帖。”

她说罢,漠然转身便上了马车。

寄香微微福身,便也跟着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赶车。

秦蓁感觉得到,眼前的侍从身手不凡,不过见她直接走了,并未再次阻拦。

那侍从呆愣片刻,转身行至马车旁。

“主子,当真如您所料,那秦大xiao jie好大的脾气。”侍从不满地嘟囔。

“罢了,她既然不想见,便待日后吧。”那人的声音极轻,若非听力极好,怕是不会听到。

寄香好奇地看了一眼,那马车看似寻常,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

她放下车帘,看向秦蓁,“大xiao jie,您说那位公子是何人?”

“不论是谁,反正招惹不起。”秦蓁直觉很准。

寄香一听,便笑了,“大xiao jie,您如今还会算命了?”

“你可瞧见那前来的侍从的气势,不亚于皇上跟前的侍卫,可见他口中的公子,地位不凡,我何必去招惹?”秦蓁淡淡道,“如今我也不过是在夹缝中求生罢了,在没有羽翼丰满之前,还是莫要招惹不必招惹的人,以免招惹祸端。”

“大xiao jie,是奴婢短视了。”寄香敛眸道。

“日后谨慎一些就好。”秦蓁低声道。

她随即拿过一旁还未看完的医书看了起来,而后道,“直接回医馆就是了。”

“那府上的庶务呢?”寄香轻声询问。

“依旧让二夫人管着,想来这次她是不敢再乱来了。”秦蓁慢悠悠道。

“奴婢是担心那江姨娘。”寄香蹙眉道。

“只要她敢折腾,我便有法子收拾她。”秦蓁倒是不担心jiāng shi会闹腾出什么来。

只不过,她如今放着jiāng shi,也不过是想要知晓,她背后之人是谁?

“奴婢不懂,季贵妃为何会针对您?”寄香看着她。

“你当真以为是季贵妃所为?”秦蓁勾唇冷笑,“那宫婢不简单,皇后并未直接将她杖毙,留了一口气,不过是想要钓大鱼罢了。”

“皇后?”寄香愣了愣,“奴婢瞧着她端庄温和,怎会如此?”

“能成为后宫之首,母仪天下,这手段……”秦蓁看向寄香,一副你懂得的模样。

寄香无奈,原本以为秦家便一团乱了,不曾想,这后宫之中,才是更大的深渊,深不见底。

秦蓁接着道,“所以,如今我只管顾好自己,不该招惹的便不要主动招惹,尤其是这宫里头的。”

“可是今儿个您险些被算计了,更何况,季贵妃怕是不会放过您。”寄香低声道。

“季贵妃醒来之后,怕是也会知晓自个被当靶子使了,更何况,皇后也有了处置她的由头,她如今怕是自顾不暇,毕竟,她腹中的皇嗣不保,往日的圣宠怕是也会冷淡。”秦蓁无奈道,“怕是无暇顾及我。”

“大xiao jie,幸而您机智,去搬了太后。”寄香低声道。

秦蓁叹气,“如今我也不过是个外臣之女,无权无势,能有依仗着的也不过是太后的抬举,即便是姑婆,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为了自保,也会见死不救的。”

“贤妃娘娘当真会如此?”寄香想着,贤妃娘娘还未出阁时,夫人待她可是极好的,难道一点旧情都不会顾念吗?

“比起自己在后宫的地位,孰轻孰重?”秦蓁眼睛始终盯着手中的医书,似是在叙述最寻常不过的事儿。

“是奴婢思虑不周。”寄香也只能暗自感慨了。

秦蓁便也不说什么,只是静心看书。

一个时辰之后,才到了医馆。

徐大夫并不在,秦蓁则是先回了屋子,换了衣裳,便又做着寻常的事儿。

晚些的时候,徐大夫从外头回来。

身上还背着药箱,待放下之后,行至秦蓁的跟前。

“丫头,明儿个开始,你便随我出去。”徐大夫看着她道。

“哦。”秦蓁低声道。

“怎的这般要死不活的模样?”徐大夫负手而立,歪着头盯着她。

秦蓁嘴角一撇,“徒弟差点回不来了。”

“这是怎么了?”徐大夫一听,当即道,“你不是入宫去了吗?”

“是啊。”秦蓁叹气道,“就是入宫了,才差点没有回来。”

“你这机灵劲,就算是招人不待见,也能全身而退的。”徐大夫倒是不担心。

不过瞧着她这副模样,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还是干咳了几声,问道,“可是谁欺负你了?”

秦蓁仰头看向徐大夫,欲言又止,“师父医术高明,却也顾不到宫里头。”

她说罢,转身便走了。

“小丫头,你说说。”徐大夫扭头,便瞧见刚从屋子里头的寄香。

“啊?”寄香一愣,当下便明白了,便将宫里头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给徐大夫。

徐大夫听过之后,眉头一皱,“往后,你入宫,莫要拘着,若是真的出事了,太后自然会保你,你放心就是了。”

“太后也不过是因徒弟逗趣,才会多疼爱一些,关乎到后宫之事,怕是也不会真的……”秦蓁低头,慢悠悠道。

“莫要在我跟前装可怜了。”徐大夫说着,自怀中拿出一块玉佩直接丢给了她。

“这是什么?”秦蓁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只瞧着这是一整块暖玉雕刻的,不过上头的纹饰却很特别,瞧着像麒麟,却又像盘踞的龙,她抬眸不解地看向徐大夫。

“你拿着就是,哪里那么多废话。”徐大夫冷哼一声,“若是有人敢对你不敬,你便将此物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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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咳咳,那公子是只冒过一次头的男主咩?

作者君:不告诉你。

小a:那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作者君:你猜。

小a:作者君,我手痒。

作者君:咋了?

小a:想抽你!

作者君:嘤嘤嘤……你不爱我了……

小蓁蓁:我给你递鞭子!

作者君:……

075 秦蓁没见过世面

“还是师父疼徒儿。”秦蓁喜不自禁,乐呵呵地收了查起来。

徐大夫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秦蓁深吸了口气,便也喜滋滋地回了屋子。

寄香瞧着她眸底的狡黠,“大xiao jie,您这样下去,怕是过不才多久,徐大夫这处的好东西可都落入您的手里了。”

秦蓁斜靠在软榻上,歪着头看着落日余晖,绚烂的红光洒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似是沾染了些许的红晕,她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身后,只用一根簪子挽着,未施粉黛,却明艳动人。

院子里头,扑鼻而来的各色草药的气味,还夹杂着各种花香,比如芍药,栀子,海棠等。

秦蓁半眯着眸子,轻轻地吸吮,也只有在这处,她才能放松片刻。

寄香端着茶点放在一侧的矮几上,而后便给她打着扇子。

秦蓁舒服地轻吟了一声,不知不觉,便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徐大夫出来,正巧瞧见,也只是无奈地摇头,“这样睡着,也不怕招惹风寒。”

寄香自然听见了,连忙将窗户合起。

秦蓁却睁开了眼,略有些埋怨。

寄香无奈,“若是被徐大夫再瞧见,怕是会直接将您揪出去。”

秦蓁斜睨着她,“你到底是谁的丫头?”

“自然是大xiao jie的。”寄香连忙道。

秦蓁冷哼了一声,“那为何处处都听师父的?”

“徐大夫是大xiao jie的师父,便是长辈,奴婢自然要听的。”寄香理所当然道。

秦蓁伸手便朝着寄香的腰间挠了过去,“好啊,如今敢顶嘴了。”

“大xiao jie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寄香连连后退,告饶。

秦蓁不依不饶,二人便这样打闹了一会子,方才作罢。

次日。

大未亮,秦蓁便起身了。

她今儿个一副书童的装扮,不过瞧着倒是白白净净的,让人好生怜爱。

“大xiao jie如此打扮,不像是个书童,反倒想个俊俏的公子。”寄香打趣道。

“小娘子,来,给爷笑一个。”秦蓁轻咳了几声,压低声音道。

寄香双颊绯红,却捂着肚子咯咯地笑着。

秦蓁挑眉,“还是易容一下的好。”

“徐大夫教您了?”寄香好奇地问道。

“嗯。”秦蓁点头,“不过只是一些修容的,高深一些的,我还不会。”

“那也不错了。”寄香接着道,“大xiao jie若是这样出去,难免会招惹一些是非之人,反倒不如遮掩一下。”

“我能招惹什么人?”秦蓁挑眉,“就担心有人来找茬。”

“还不都一样。”寄香无奈道。

秦蓁嘴角一撇,便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在自个的脸上涂涂抹抹起来。

没一会,便瞧见了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少年,当真有了几分书童的模样。

秦蓁满意地起身,背着药箱便出去了。

徐大夫站在院子里头,瞧着打屋子里头出来的秦蓁,愣了愣,而后捋着胡须,点头道,“到底是孺子可教也。”

“还是师父教导有方。”秦蓁连忙奉承道。

“油嘴滑舌。”徐大夫颇为受用道。

秦蓁连忙弯腰,跟在身侧,“师父请。”

徐大夫便仰头走在前头,秦蓁则是跟在身后。

寄香瞧着,不知为何,难免还是有些担心的。

徐大夫每日都会出城,前去郊区,亦或者是一些偏僻的村子行医,有些时候,还会远游各地,如此,俗称走方郎中。

秦蓁倒是喜欢徐大夫这种洒脱自在的日子,故而乐得随着他一同前往,如此,她也能好好地见识见识各地的风土人情。

前世,她一直被拘在后宅之中,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祭祖时,出去一趟,而后便再也不曾出过京城了,就连那些个热闹的街道也是不曾去过的。

如今,她当然不想错过,故而,一脸兴奋地跟着徐大夫。

徐大夫瞧着她这幅模样,也直摇头。

秦蓁倒也不在乎,一路上走走停停,左顾右盼的,俨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等出了城门,徐大夫带着她往西边走了。

“师父,今儿个可是能回去?”秦蓁瞧着眼前一整条路,半天看不见人,就算有,也不过是一些骑马的官兵罢了。

“无妨,在外头待一宿。”徐大夫早已习惯了,无所谓道。

秦蓁倒是头一回,满心欢喜与期待啊。

徐大夫慢悠悠地走着,倒是不着急回去,也不急着赶路。

秦蓁一路瞧着,想来这处是一条管道,宽阔的道路,两旁乃是高大的树,一路上畅通无阻,不见多少人,倒也透着几分地惬意。

秦蓁不常走路,这一年来,也都是独自前去后山采摘草药,故而,如今倒也不觉得累了。

这路可比爬山平坦多了。

远处,突然听到一妇人的哭喊声。

徐大夫闻声,走了过去。

秦蓁看着徐大夫,“师父,这管道上,来往的也都是各地的官商,这无端端的怎会有妇人的哭声呢?”

“你可喜欢凑热闹?”徐大夫淡淡道。

“那要看什么热闹了。”秦蓁到底不是那等好奇心很重的人,毕竟,有些热闹可不是那么好瞧的。

“那便随便瞧瞧。”徐大夫加快了脚步。

秦蓁无奈,便也只能跟着了。

难不chéng rén上了年纪,都爱管闲事?

秦蓁也只能腹诽,可不敢说出口。

徐大夫走上前去,便瞧见地上躺着一个男子,还有一滩血迹,一旁跪着一妇人,一脸无助地哭喊着。

那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甚是刺鼻,秦蓁难免皱了皱眉头。

她看向躺在地上的男子,一动不动,身上似是被砍了几刀,不知是死是活。

那妇人瞧着有人过来,而秦蓁背着药箱,当下便朝着徐大夫跪着,“求求大夫,救救他。”

徐大夫走了过去,并未靠近,只是低头瞧了一眼,而后看向那妇人,“这距离京城不远,瞧着你夫君也不像是被打劫,难道是仇杀?”

------题外话------

小a:小蓁蓁救还是不救?

作者君:你猜?

小a:哎,小蓁蓁也是个喜欢凑热闹的。

作者君:但是她不喜欢强出头。

小a:徐大夫呢?

作者君:深藏功与名。

小a:哼哼……听说你下周一上架了,是不是到时候会万更?

作者君:何止万更……比万更还多,咳咳……

小a:嗯,我等着。

作者君:走过路过的客官们,看过之后,表忘记留个爪印,嘤嘤嘤……

076 见死不救

“我夫君为人和善,与旁人并无仇怨,何来仇杀一说?”那妇人满脸泪痕,瞧着徐大夫的装扮,便央求道,“大夫,求您救救他。”

徐大夫却捋着胡须,摇头道,“他,我救不了。”

说罢之后,便径自往前走了。

秦蓁一怔,跟着徐大夫往前。

那妇人想要再央求,奈何,徐大夫走的决然,显然是见死不救。

走了一会,直等到瞧不见人影,她才道,“师父,为何不救?”

“既然死在了官道上,多数是官家人,你可瞧见,他所中伤口看似凌乱,却都是极快极准的。”徐大夫嘴角一勾,“我说仇杀,也不过是避险罢了。”

“师父还有害怕的?”秦蓁嘴角一撇。

“傻丫头。”徐大夫轻咳了一声,“不远处,藏着好几个高手,你如今学武尚浅,辨别不出,可是我却能感觉到那些人轻微的气息,若是我真的出手了,到时候,你我必定横死当场。”

秦蓁睁大双眼,倒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暗中埋伏。

“杀他之人,便是为了让他救无可救,你可认真地打量那妇人?”徐大夫如今已经走到了一个相对安全偏僻之地。

秦蓁仔细地回想,而后点头,“嗯,那妇人的装扮普通,不过手腕上的那对玉镯却极其珍贵,像是出自宫中。”

“这官道上,出入的也大多都是官府中人,亦或者是皇商,那妇人刻意将自己装扮成皇商妇人的模样,不过,却少了一份市侩之气,可见,她并非那死人的内人。”徐大夫继续道,“这世上,有许多人,是我们无法相救的,我们只救能救之人。”

“徒儿明白了。”秦蓁这才恍然道,前世的自己,也许便如同适才那死了的人,不过是无法相救的人罢了。

毕竟,那个时候的沐峰,早已振兴了落寞的国公府,而有了心爱之人,而她,不过是个拦路石罢了。

可是仔细地想来,秦蓁又觉得自己似乎还是需要有一个必须死的理由,可是,如今她也没有想明白。

到底是什么呢?

秦玥身为秦家的女儿,难道不该护着秦家吗?

为何到最后,反而与沐峰联手,将秦家置于死地呢?

秦蓁不解,这心中的疑惑一直萦绕心头,故而,即便jiāng shi再闹腾,她也只是去适时地压制,而不是直接将她一棍子打死。

她想要知道,jiāng shi到底存着什么心思?

怕是不仅仅只是秦家夫人这个位子吧。

徐大夫见她有些怔然,叹口气道,“你可是觉得为师并非行医之道?”

秦蓁摇头,接着道,“师父教诲,徒儿谨记,日后断然不会冲动行事。”

“走吧。”徐大夫满意地点头,便带着秦蓁继续往前走了。

秦蓁并不去理会那死人与那妇人之间的关系,却在担忧着另一件事情。

“师父,若是那妇人出自宫中,难保日后不会伺机报仇。”

“她能活着才怪。”徐大夫冷哼道。

“若是有同伙呢?”秦蓁继续问道。

“那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徐大夫继续道,“我不过是个走方郎中。”

秦蓁瞧着徐大夫又开始耍无赖,也只是笑而不语。

师徒二人便继续往前赶路了。

秦蓁突然觉得,自己原先是多么的短视,整日困在后宅之中,大多看到的也都是后宅女子因博得夫君的恩宠,各种腌臜算计,可见,这世上,许多迂腐之人,便是坐井观天罢了。

她暗自摇头,这一世,她断然不会再做那围墙里头的金丝雀,她要做肆意翱翔的飞鸟。

不过,如今她这双翅膀,着实太软,经不起折腾啊。

秦蓁一面思忖着,一面背着药箱,跟着徐大夫慢悠悠地走着。

约莫晌午的时候,正值天气炎热,秦蓁早已是汗流浃背了,却也不敢伸出衣袖擦脸上的汗珠,毕竟她是修容过的,若是这么一擦,岂不是露馅了?

她只能强忍着,从腰间拿起水囊,猛灌了几口,可怜巴巴地看向徐大夫。

徐大夫也该歇歇脚了,正巧前头有一家茶棚,二人正好可以用些午饭。

不过这茶棚并不大,里头也不过是一老一小祖孙二人看顾着。

那孙子瞧着八岁左右,还是个孩童,却有模有样地迎着他们进去。

“徐大夫。”那孩童瞧着徐大夫,脸上洋溢着笑容。

秦蓁知晓,二人显然是相熟的。

那老者也过来了,“徐大夫,今儿个怎的带了个女娃娃?”

“噗!”秦蓁刚喝了一口茶,便这样喷出来了。

她连忙打量着自己,怎么瞧着,都像个少年啊。

老者和蔼地笑着,“老朽在这官道上数十载,来往的人,是人是鬼,是男是女,我一眼便能瞧出来。”

秦蓁不由地肃然起敬,而后起身给老者行了一礼。

“徐大夫带着的这个女娃娃,日后大有可为。”老者倒是对秦蓁印象不错。

秦蓁装作羞赧模样,便坐下了,乖巧地吃茶。

徐大夫得意地挑眉,夸赞秦蓁,便是夸他有眼光。

这茶棚内也没有旁的什么,不过是一些能填饱肚子的馒头、包子之类的。

秦蓁吃了两个馒头,并一些咸菜,吃了两碗茶,便跟着徐大夫一同继续往前走了。

老者站在茶棚外目送着,只等着二人没了身影,这才转身继续忙活去了。

秦蓁看向徐大夫,“师父,那老者还真是火眼金睛啊。”

“你当真以为他不过是个卖茶的老者?”徐大夫勾唇一笑。

“瞧着倒是有些不同。”秦蓁也看得出来,毕竟,他身上透着一股大家之气,不过被隐藏地极好。

“日后你便知晓了。”徐大夫笑了笑,“往日,你若是独自前来这官道,若是遇到险阻,便来请教他。”

“是。”秦蓁垂眸应道,不过转念道,“师父可带着大师兄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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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嘤嘤嘤……亲耐哒们,因推荐调整,上架时间会推迟到21号,所以亲耐哒们耐心等待哦!

小a:期待你的雄起。

作者君:我会雄起的,吼吼……

077 都被掳走了

“不曾。”徐大夫摇头,“他是我今生的败笔,你日后见到他,也莫要客气。”

“师父之前说,大师兄过几日便会回来?”秦蓁问道。

“到时候,你给我好好招呼他。”徐大夫哼哼道。

秦蓁挑眉,言下之意,便是怎么折腾都成。

她笑眯眯地应下了,“徒儿遵命。”

秦蓁跟着徐大夫一直往前走,瞧着天色,秦蓁轻声道,“师父,今儿个不回去了?”

“嗯。”徐大夫点头。

“那晚上去哪歇脚?”秦蓁轻声问道。

“若是寻不到客栈,碰到一家农户,借宿一晚即可。”徐大夫不紧不慢道。

“是。”秦蓁点头,倒也觉得新奇。

约莫又走了半个时辰,远远地便瞧见有一处村子,炊烟袅袅,偶尔还能听到孩童的嬉笑声。

秦蓁仰头看着,“师父,这地方你可是时常来?”

“倒也不常来,只是偶尔会过来。”徐大夫继续道,“这村子隐藏与深山之中,只有这一条路通往村子,村子后山能寻到不少宝贝。”

“之前,木头来过吗?”秦蓁突然问道。

“那臭小子自个来过。”徐大夫摇头,“素日,都是独来独往的,若非是你,怕是也一直会如此。”

“他还会回来吗?”秦蓁轻声问道。

“许是不会回来了。”徐大夫仰头看着远处,摆手道,“你若是想要寻他,待你学成之后,我与你说说。”

“不了。”秦蓁摆手。

徐大夫勾唇一笑,便带着秦蓁进了村子。

刚进村,便瞧见有一老者笑吟吟地走上前来,冲着徐大夫拱手,“徐大夫倒是有些日子没来了。”

“今儿个叨扰了。”徐大夫客气道。

“徐大夫能来,乃是周村的福气。”这位老者便是周村的村长,而这一整个村子都是周姓。

“这位是?”村长瞧着秦蓁面生。

“蓁儿,还不见过村长?”徐大夫扭头看向秦蓁。

秦蓁连忙拱手,“小生见过村长。”

“倒是个俊俏的少年。”村长并未认出她是女儿身。

秦蓁暗自窃喜,也只是乖顺地跟在徐大夫的身旁。

“徐大夫,请。”村长侧身道。

秦蓁看得出,师父颇受村长尊敬。

二人直接去了村长的住处,倒也算得上颇有门第,尤其是那匾额上的题字,不难看出,这村长家从前也是出过举人的。

“徐大夫,这天黑了,便莫要上山了。”村长引着徐大夫进了正堂,好心地说道。

“这是为何?”徐大夫挑眉问道。

“最近后山常出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为此,吓坏了不少村子里头的孩童。”村长皱眉道,“故而,如今村子里头天黑之后,便不出门了。”

“原来如此。”徐大夫微微点头,算是理解。

“徐大夫尽管在舍下住下,这位小公子的住处我即刻派人去收拾。”村长道。

徐大夫也只是微微点头,倒是想着那后山之事。

他时常去那后山,不过是数日不来,怎会发生怪事呢?

秦蓁打量着村长,瞧着他面色略显憔悴,眼底乌青严重,思虑过重。

徐大夫随即开了个方子,递给了村长。

村长连忙双手接过,命人去熬药了。

“徐大夫,待会用过晚饭,便早些歇下吧。”村长接着道,“我还有事儿,失陪了。”

“村长可是为了后山之事?”徐大夫随口一问。

“正是。”村长忧心忡忡道。

徐大夫也只是笑着应了。

等村长离去,下人端来了饭菜,徐大夫与秦蓁用过之后,便先回屋子歇息了。

秦蓁住在徐大夫的隔壁,屋子陈设简单,倒也舒适。

她放下药箱,先打了一盆水,洗漱了一番,才出了屋子。

不过,院子里头并无人,甚是安静。

廊檐下挂着的灯笼泛着昏暗的光,映衬着夜色中的繁星,反倒带着几分的诡异。

秦蓁只觉得奇怪,便去扣了师父的门。

只是屋子里头并无徐大夫的人影,她难免有些担心,随即便去找了。

这村长的宅子里,除了伺候的下人,便是一房夫人,还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

只不过,如今倒是空无一人。

秦蓁愣了愣,便直接出了宅子。

远远地,便瞧见一个明亮的高台,她顺着走了过去。

眼前的高台四周点着火把,地上还燃着一堆火,师父并不在,只有村长坐在高台的主位上。

高台下,围了不少的人,想来是这个村子里头的村民。

秦蓁混在了里头,只是好奇地看着。

只瞧见像是村子里头的一位老者轻咳了一声,“前些时日,后山就被官府派人围着了,说是剿匪,可是,周家村都是靠着后山打猎为生,如今不得入后山,我们往后的生计从哪来?”

村长皱眉,接着道,“我多次与官府沟通,可终究是民不与官斗。”

“那往后我们该怎么办?”村民忍不住地扬声道。

“容我再想想法子吧。”村长也是为难。

“哎。”另一个村民当即道,“家里都揭不开锅了,长此以往下去,这村子里怕是待不住了。”

“村长夫人前些时日被掳走了,连带着村长家的公子跟姑娘也没了。”老者继续道,“看来,后山确有匪患。”

秦蓁挑眉,怪不得村长家只有村长跟下人呢,原来村长夫人跟孩子们都被掳走了。

可是,秦蓁反倒觉得奇怪,这官府既然派人来了,这后山也不大,为何这么久了,还是一无所获呢?

难道连一个土匪都找不到?

秦蓁正暗自思忖着,却突然听到有一人出声,“你是何人?”

秦蓁一愣,这才抬眸看了过去。

村长也听见了声音,瞧了过来,连忙起身道,“公子怎会在此?”

“待在屋子里头有些烦闷,便出来走走,不曾想……”秦蓁拱手道,“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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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咳咳……小蓁蓁这一路过去,难道是被带着走了?

作者君:这个嘛……肯定是为了提升自己。

小a:机智的小蓁蓁,啦啦啦……

作者君:哈哈……那是当然。

078 狂了又如何?

“村长,他是何人?”村民一脸恶意地看着她,显然是很排外的。

如今的周家村,宛若惊弓之鸟。

不过,秦蓁觉得奇怪,她适才跟着师父进村,这村子里头的村民不是都知道吗?怎得此人还要质问呢?

“你刚回来,不知道,这乃是徐大夫的徒弟。”村长连忙开口,以免产生误会。

“只要不是本村的人,这半夜便不该出来。”那人不依不饶道,不留一点情面。

秦蓁脸色一沉,看着眼前的人,“敢问村长,这村子里头,可是村长说了算?”

“如今干系到整个村子的安危,你不过是个外人,难保不会泄露了。”那人恶狠狠地看着秦蓁,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村长瞧着,面上挂不住,冷哼了一声,“周方,我都说了,这位公子乃是徐大夫的徒弟,难道你忘了徐大夫对你可是有救命之恩的。”

“即便是徐大夫,我自然不会计较。”周方冷哼了一声,“不过,徐大夫呢?为何只有他一人在?”

秦蓁觉得此人着实蛮不讲理,双手环胸道,“师父自然歇息了,我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你有意见?”

周方冷笑了一声,“这位公子倒是狂的很。”

“狂?”秦蓁挑眉,“狂了又如何?”

周方面露凶狠,突然抬手,朝着秦蓁劈了过来。

秦蓁一瞧,笑了笑,“原来是个砍柴的。”

“哼,看招。”周方冷哼了一声,直接避开村长,朝着秦蓁动起手来。

秦蓁足尖轻点,轻松地避开了。

她在半空中打了个旋,而后平稳地落在地上。

周方一愣,而后又伸出双手,朝着她腰间抓了过去,显然是要将她像大树一样连根拔起。

秦蓁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自袖中拿出bi shou,并未开鞘,用bi shou尖头击中了周方的手腕,周方闷哼一声,当即便双膝跪地。

秦蓁一手负在身后,一只手转动着手中未曾开鞘的bi shou,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地冷笑。

抬眸看向村长,接着道,“在下虽然不知村子里头发生了何事,适才也只是听了一耳朵,若是村长不介意,我便告辞了。”

“请。”村长到底不想牵连了徐大夫跟她,故而客气道。

秦蓁冷视了一眼那倒地不起的周方,转身走了。

周方疼地满头大汗,双手无法动弹,好半天,才被两个力气大的大汉拽了起来。

“他可是徐大夫的徒弟。”村长瞧着冲动的周方,重重地叹气,而后摇头道,“扶他回家去吧。”

“村长。”周方不服气。

“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村长怒斥道。

周方咬牙无奈,只有被扶着回去了。

秦蓁重新回了村长的家里,进了屋子,净手之后,躺在床上,却也是辗转反侧。

师父不在屋子,去何处了?

她适才动手了,虽然不过是小试牛刀,可是终究还是有些扎眼,若是被有心人瞧见了呢?

秦蓁反复思索着,到底有些不放心,故而便起身,打算再去瞧瞧。

刚出了屋子,便瞧见一道黑影闪过,她愣了愣,连忙追了过去。

不知不觉,便追进了后山,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回不去了。

这处,显然是一个缺口,不远处,她能听到有序的脚步声,显然是有士兵巡逻。

秦蓁连忙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随即快速地落在了树上。

隐藏在大树枝中,往下看着情形。

“找到了吗?”一道低沉的声音穿过远处的树林,传了过来。

她扭头看去,便瞧见不远处,有一大团火光,围着不少穿着盔甲的士兵。

他们手中握着长枪,像是在四处搜索着。

她双眸一沉,却也不知他们在找什么?

看样子,倒不像是村长所说,剿匪,反而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难道,这后山并无匪患,而是这官府之人编造的借口,才有名头封山?

秦蓁敛眸,直觉告诉她,若是她再继续好奇下去,怕是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想起那个黑影,想来就是要引她前来。

那个黑影是谁?为何要刻意将她引过来呢?

她躲在大树上,不敢乱动,师父去向不明,而她现在孤身一人,到底也不能惊动了这些人。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便瞧见一个妇人被带了过来。

那妇人红着眼,浑身哆嗦个不停,瞧着面色憔悴,衣衫略有些凌乱,显然是被抓来的。

她想起之前说,村长的夫人,还有孩子都被山中的土匪掳走了,看来这妇人便是村长夫人。

只不过,女子最注重名节,而村长夫人如今这番模样,虽然不像是被侮辱了,可是回去,怕是也会被诟病。

秦蓁突然觉得这些人有意掳走村长夫人跟孩子,为的便是要挟村长。

想着适才村长再三阻止,想必是知晓内情的。

那么,这些人到底是谁的人?又在找什么呢?

秦蓁敛眸,事到如今,她是要明哲保身,还是好奇下去?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村长夫人像是发了疯一样,扑向了眼前的那领头的,只可惜,那人身手极好,只是一把,便zhi fu了村长夫人,扬手朝着她的后颈一劈,村长夫人便晕了过去。

“带下去。”那人冷声道。

“当真晦气。”一旁的副领附和道。

“统领,咱们在这山里头都待了一月有余了,却是一点东西都没有找到,眼看便到了约定的日子,没有东西,如何回去复命?”副领看向眼前的头领道。

头领眉头紧蹙,仰头看了一眼,而后道,“继续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是。”那副领无奈,只能领命。

秦蓁想要看清楚那头领的模样,故而身体往前探了一下。

“谁?”那头领机敏地朝着秦蓁这处看来,扬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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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就这样没了?

秦蓁一愣,暗叫不妙。

她在想着如何逃离时,那头领已快步地冲了过来。

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正欲准备从树上一跃而下,不曾想,突然身侧闪过一道黑影,而后落在了地上。

秦蓁怔然,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时,身后突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还不赶紧回来!”

师父?

她连忙转身从大树上落下,快速地离开了这后山,等回到村长家时,便瞧见师父正坐在院子里头,与村长闲聊着什么?

秦蓁走上前去,拱手道,“师父。”

“你这孩子,即便贪玩,也不能对村子里头的人动手啊。”徐大夫看着她,沉声道。

“是徒儿的错。”秦蓁看向村长,乖顺地认错,“村长,适才是在下鲁莽了。”

“哎。”村长重重地叹气,“这也怪不得他,那周方本就是个愣头青。”

徐大夫轻咳了几声,“叨扰村长了。”

“徐大夫无事,我便放心了,这时候也不早了,请早些歇息。”村长起身,说道。

徐大夫也起身,二人相互行礼,村长便走了。

待村长离去,徐大夫看向秦蓁道,“还不跟我进去!”

“是。”秦蓁低着头,跟着徐大夫进了屋子。

她抬头看着他,轻声道,“师父,这周家村好古怪。”

“你可知晓,何为好奇害己?”村长缓缓地坐下,冷声道。

“师父难道没有去瞧热闹?”秦蓁连忙凑了过去,“适才,若不是师父,徒儿怕是也回不来了。”

“你个没出息的。”徐大夫伸手,手中的烟锅子直接敲在了她的头顶。

秦蓁并不躲闪,疼地皱眉,连忙捂着头顶,“是徒儿学艺不精。”

“被人引着过去,差点有去无回。”徐大夫摇头,“若非有人暗中相助,怕是你早已被灭口了。”

“师父可知晓是何人?”秦蓁连忙问道。

“我怎么知道?”徐大夫挑眉,而后摆手道,“还不滚去睡觉?”

秦蓁嘴角一撇,也只能无奈地拱手,“是。”

徐大夫哼哼了两声,待秦蓁离去之后,他也只是无奈一笑,便转身脱下外衣,只着里衣歇息去了。

秦蓁回了自己的屋子,越发地觉得奇怪,尤其是头一次随着师父出来,竟然发现了这等事儿。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想着适才后山瞧见的一切,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黑影。

她离开时,明显瞧见,那头领瞧见黑影时,面露惊愕,而后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看来那黑影身份尊贵,到底是何人呢?

秦蓁只觉得那背影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如今,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如此反反复复,她渐渐地睡了过去,不过睡得也不安稳,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等醒来时,天已大亮。

她连忙洗漱之后,修容了,才出了屋子。

徐大夫也刚出来,瞧着她这幅模样,低声道,“走吧。”

“去何处?”秦蓁好奇地问道。

“后山。”徐大夫不紧不慢道。

“师父?”秦蓁接着道,“不是说封山了吗?”

“封山?”徐大夫挑眉,“与我何干?”

“那到时候万一碰到?”秦蓁上前,压低声音道。

“你若不去,如何知晓到底发生何事了?”徐大夫凑了过去,“我倒要瞧瞧,到底是谁?”

秦蓁盯着他看了半晌,连忙背着药箱,“师父,走。”

“不用早饭了?”徐大夫瞧着她这幅急切的模样,打趣道。

“徒儿待会拿两个包子就是了。”秦蓁倒是习惯了,人在外头,到底不怎么讲究。

徐大夫笑了笑,便抬步往前。

秦蓁脚步轻快地跟在身后。

二人刚出了村长家门,便瞧见村长打外头回来。

不过瞧着神色,像是一夜未眠。

村长也瞧见了二人,脚步一顿,却还是笑吟吟地迎了过来。

“徐大夫。”村长拱手道。

“村长这是打哪来?”徐大夫看着他道。

“哎。”村长重重地叹气,“昨儿个半夜的的时候,听说后山有动静,我便带着村子里头胆子的人赶过去了,不曾想,在山脚下发现了我那内人。”

“这?”徐大夫也是一脸惊讶。

“哎。”村长抬起衣袖,抹着眼泪,“没了。”

徐大夫叹气,“节哀。”

“我如今倒也顾不得徐大夫了,只是报了官,还要去忙她的后事。”村长满怀歉意道。

“不妨事儿。”徐大夫接着道,“请自便。”

“怠慢了。”村长说罢,便赶回去了。

秦蓁看向步履匆匆的村长,而后又看向徐大夫,“师父,还要去后山吗?”

“你昨儿个可瞧见了?”徐大夫慢悠悠道。

“是。”秦蓁点头。

“算算时辰。”徐大夫低声道。

秦蓁适才便已经算了一番,“便是徒儿赶回来之后,遇害的。”

“后山怕是没有看头了。”徐大夫摇头,“你准备一下,晌午后便动身。”

“师父,这村长没了夫人,这后事?”秦蓁看着他。

“他没有提起家中儿女,想来是平安回来了。”徐大夫继续道,“既然如此,此事儿便会交给官府,而这村子里头的人,要的也不过是往后的生计,后山解封了,他们也不会计较什么。”

“那这村长夫人便这样白白没了?”秦蓁皱眉道。

“即便回来,也不过是个死。”徐大夫冷笑道,“如今这样没了,不过是成全她自个的名声,这村子里头的村民还会感谢她。”

秦蓁敛眸,到底也是明白了,在这世上,女子地位本就如此,不是吗?

她勾唇冷笑,抬眸看向徐大夫,“师父,徒儿这便去收拾。”

“嗯。”徐大夫点头。

所谓收拾,也不过是回去给村长道声告辞,倘若他们再待下去,难免被怀疑,还不如现在尽早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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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师父有眼光

村长客套了几句,亲自送徐大夫与她出了周家村。

秦蓁转身时,却瞧见了昨夜被她收拾了的周方。

他眼神透着冷光,看着她时,她能感觉到死亡之气。

待她回过神来时,周方已然没了身影。

她暗自摇头,以为是自个看花眼了,可是,仔细想来,却又觉得不是。

徐大夫背着双手往前走着,慢悠悠道,“这周家村里,人外有人啊。”

“师父,您也瞧出来了?”秦蓁低声道。

“你昨儿个算是将自己彻底暴露了。”徐大夫暗自摇头。

秦蓁蹙眉,“徒儿就点三脚猫功夫,就算藏着,到最后也不过是吃亏的份儿,反倒不如都亮出来呢。”

“你倒是机灵的很。”徐大夫勾唇一笑,抬手捋着胡须道,“那人是守护这周家村的,只要你对村子构不成威胁,他是不会对你动手的。”

“可是后山之事,他怎会袖手旁观呢?”秦蓁不解。

“你当真以为他是有心阻拦?”秦蓁冷笑了一声,“不过是故意为之,若非他那般嚷嚷,村子里头的人怎么可能闹个不休?”

“那……”秦蓁恍然道,“村长知内情,却不肯如实相告,他不能暴露身份,故而才如此。”

“还算不笨。”徐大夫不紧不慢道,“我带你出来,也是想让你瞧瞧,这大千世界,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有些事情,过于执着,便是庸人自扰。”

“可是……”秦蓁敛眸,“徒儿不明白,不过是个小小的村子,有什么能让那些人如此大动干戈的?”

“看着越平凡的,实则越危险。”徐大夫转身看着她,“就好比你,这村子里头,能瞧出你是女儿家的,何止周方?”

“徒儿明白了。”秦蓁知晓,自个如今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比起前世的自己,她以为自己看尽了人间沧桑,实则不过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罢了。

她故步自封,到最后,也不过是作茧自缚。

如今,眼界开了,想的东西也不局限于后宅之中的那些算计了。

秦蓁看向徐大夫道,“师父,您当初为何要收我为徒呢?”

“顺眼。”徐大夫直言道。

“就如此简单?”秦蓁嘴角抽搐。

“不然呢?”徐大夫反问道。

秦蓁轻咳了几声,“那大师兄呢?”

“瞎眼了。”徐大夫扶额道,“故而,我才让你好好招呼他。”

“哦。”秦蓁直觉,这位大师兄,怕是不好对付,否则,怎能让师父这般厌恶。

那大师兄究竟学了什么呢?

看来,并非是全部得了师父的真传。

“我当时无聊。”徐大夫补充道。

秦蓁嘴角明显又抽动了几下,这也能成?

徐大夫斜睨了她一眼,“收你,我可是很认真的。”

秦蓁连忙咧嘴笑了,“师父有眼光。”

徐大夫哼哼了几声,便也不与她计较了。

“师父,可要回去了?”秦蓁瞧着天色,如今赶回去正好。

“回去吧。”徐大夫拢了拢衣袖,“过几日,你再随我往东边走。”

“是。”秦蓁到底来了兴致。

徐大夫瞧着她眼里泛光,忍不住地笑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

再过半年,秦蓁便孝期满了,紧接着便及笄了,到时候,即便父亲不提,怕是沐家也会前来提亲。

秦蓁还在想着,到时候该怎么收拾沐家的人呢。

如今,跟着师父,正好开开眼界,也好让自己到时候能尽情地施展拳脚。

秦蓁如此想着,脚步轻快地随着徐大夫往回走。

等到了来时的官道上时,那处早已平静如初,路过茶棚的时候,也并未瞧见那位老者和少年。

“那位老者呢?”秦蓁好奇地问道。

“今儿个他不会摆摊。”徐大夫低声道。

“师父是算好日子,特意过来的?”秦蓁恍然道。

“嗯。”徐大夫点头,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颇为沉重。

秦蓁瞧着,也不便相问,只是乖顺地跟着。

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内,到了医馆,天色刚暗。

傍晚的时候,医馆内来往的人也不多,故而,秦蓁瞧着徐大夫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她则是收好药箱,便也回去了。

这两日寄香并未回去,而是在医馆内守着。

瞧着秦蓁风尘仆仆的,连忙打了热水,准备了浴桶,伺候她沐浴洗漱之后,又端了滋补的暖汤。

秦蓁看着她,“师父那处的准备了吗?”

“大xiao jie放心吧,奴婢先送过去的。”寄香办事向来仔细。

秦蓁点头,而后便靠在软榻上舒适地吐了口气,又翻了个身,趴在引枕上,仰头望着窗外的夜色。

她半眯着眸子,青丝散落在身后,寄香正在给她烘干。

一阵风吹来,夹杂着淡淡的桂花香,还有那丝丝的药香,青丝随风而起,竟也生出了几分的迤逦之色。

如今的秦蓁,早已褪去了些许的稚嫩,白皙的容颜,娇俏的模样,尤其是那红唇微抿,当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秦蓁沉默了良久,轻吟了一声,歪着头看向寄香,“这几日,家里头可有消息?”

“姑奶奶那处,钟妈妈传来消息,说是姑奶奶身子不太好。”寄香敛眸道,“江姨娘这几日倒是安分。”

“她不安分能成?”秦蓁冷哼了一声。

“大xiao jie,昨儿个京城里头传着一件事儿。”寄香压低声音道。

“哦?”秦蓁挑眉,想着昨儿个在官道瞧见的,难不成并未fēng suo xiāo息?

寄香道,“听说林家的大夫人被劫匪掳走了,林家出动了人,在城郊的官道上追上了劫匪,将林大夫人救了回来。”

“林家大夫人?”秦蓁坐起身,难不成昨儿个那跪在地上的妇人便是林家大夫人?

这怎么可能呢?

前世她可是见过林家大夫人的,并非这般模样啊。

“你确定?”秦蓁看向寄香,再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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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 大师兄来了

“这也是奴婢听说的。”寄香看着她道,“大xiao jie,林家大夫人被救回之后,因受了惊吓,有些失心疯了。”

“失心疯?”秦蓁冷笑了一声,“慧贵妃呢?”

“慧贵妃也只是派人送了东西过去,并未说什么。”寄香如实道。

看来有些事情,与前世当真不同了。

难道,她前世所见的林家大夫人并非是如今的这位大夫人?

秦蓁一直认为,这林家与江姨娘暗中勾结,只不过,昨儿个官道上死的又是谁?

幸而师父并未相救,否则,当真是后患无穷啊。

她暗自摇头,看来,许多事情,并非表面上那般简单。

“姑姑那处,我明儿个去一趟。”秦蓁终究还是不放心的。

“是。”寄香接着道,“大xiao jie,您明儿个可是要与徐大夫说一声?”

“明儿个一早再去叨扰吧,师父今儿个怕是心气不顺。”秦蓁看得出来,师父带她出去,似是刻意为之。

她揉了揉眉心,便起身行至床榻上,“早些歇息吧。”

“是。”寄香便伺候着她歇息了。

次日。

天未亮,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阵地脚步声。

她猛地惊醒,半坐着。

寄香披着外衣,自脚榻上起身,将帷幔掀开,看着她,“大xiao jie,奴婢先出去瞧瞧。”

“嗯。”秦蓁微微点头,便也没了困意。

她缓缓地下了床榻,披着外衣,推开窗户,探头看了过去。

月淡星疏,夜色还未彻底地褪去,只是泛着淡淡的白光,院子里头只亮着两盏挂着的灯笼,倒也能瞧见人影。

“臭小子。”徐大夫穿着里衣短衫,气冲冲地从屋子里头出来,手中拿着一把长刀。

对面站着一少年,一身青色长袍,负手而立,墨发只用一根玉色簪子束着,瞧着背影,倒也不俗。

秦蓁却能感觉到此人身上透着的桀骜之气,此人莫非就是师父口中的大师兄?

她直接趴在了窗台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寄香已推开门,站在了屋子外头。

瞧着眼前的人,眨了眨眼,而后连忙进了屋子。

“大xiao jie。”寄香走上前去。

“怎么了?”秦蓁歪头看向寄香,身子还趴在窗台上。

“大xiao jie,那……是表公子。”寄香惊讶道。

秦蓁愣了愣,赶忙收回身子,靠在软榻上,盯着她道,“哪个表公子?”

“就是袁家公子啊。”寄香跟着秦蓁去过程家,故而认得袁锦年。

“什么?”秦蓁反倒惊讶了,不过仔细地想了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袁锦年一直待在程家,而舅母身子不见好,如今算来,也只有半年的光景,难道与袁锦年没有关系?

至于表姐,与袁锦年之间当真没有情愫?

可是后来,袁锦年显然没有与表姐在一处,反而是不知所踪了。

秦蓁眸底一沉,接着看向寄香,“洗漱吧。”

“是。”寄香将她脸色一沉,一个激灵,连忙去准备了。

没一会,秦蓁便穿戴妥当,出了屋子。

徐大夫跟袁锦年正在交手,二人倒是打得热乎。

秦蓁双手环胸,斜靠在门边上瞧着。

她今儿个特意穿了一身白衣,青丝用一根白玉簪子挽着,面如粉黛,双目如冰。

远远地瞧着,反倒想个冷峻的少年。

一个看戏的,突然冷不丁地从半空中抛出一把长刀,秦蓁一个闪身,轻松地躲开。

那长刀便直接chā jin了门板上,她拍着胸脯,看向远处的徐大夫。

“师父,您就算对徒儿有千万个不满,也不至于要徒儿的命吧。”

她一边嘟囔着,一边轻松地将那长刀扒了出来,在手中随意地把玩着。

徐大夫则向后退了一步,轻松地靠在太师椅上,半仰着头,“跟你大师兄好好打个招呼。”

“哦。”秦蓁歪着头,半眯着眸子,一步步地往前。

此时,天微微亮,一道明光洒落在袁锦年的身上,似是笼罩着一层明暗的冷光。

他侧身,那双眸子微沉,当看向秦蓁时,那薄唇微勾,尤其是那眸子内的笑意,让人瞧着,反倒有种压迫感。

秦蓁一愣,他似乎在说,我终于等到你了,又或者是许久不见。

不知为何,她看出了轻佻,不由得心中生出了一丝恼怒,这手也不听使唤,随心而动,直接手腕一动,那长刀便朝着眼前这欠扁的嘴脸劈了过去。

徐大夫挑眉,得意地看着,还不忘打了个哈欠。

寄香已端着早饭过来,恭敬地放在一旁的矮几上。

徐大夫便这样慢悠悠地吃着,看着二人在院子里头动手。

寄香恭敬地立在一旁,不过那眼珠子跟着眼前两个身影来回转动着,直等到最后,渐渐地失去了焦距。

秦蓁虽跟着徐大夫只一年,不过也是尽得真传。

徐大夫瞧着,手中的木箸突然甩了出去,直接挡在二人中间。

二人各自躲闪,那木箸直接插入了不远处的大树上。

秦蓁随即向后一步,眸底透着冷意,看向袁锦年时,没有丝毫的好脸色。

徐大夫摇头,“还是不到家啊。”

秦蓁当然知晓,袁锦年有意让着她,瞧着,反倒像是陪她练手罢了。

她收起长刀,随手放在一旁,并未看袁锦年一眼,幽怨地看向徐大夫。

徐大夫轻咳了几声,而后道,“来日方长嘛。”

秦蓁冷哼了一声,转身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还不滚!”徐大夫看向袁锦年,扬声道。

袁锦年倒是不紧不慢地坐在一旁,“徒儿许久不曾侍奉师父了,这几日便留下来伺候吧。”

“你?”徐大夫连忙起身,“眼不见为净,才是真的尊师。”

“师父何出此言啊。”袁锦年看着徐大夫进了屋子的背影,低声道。

秦蓁回了自个的屋子,连带着将窗户都关了起来,闷闷不乐地换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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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本小姐脾气不好(求首订)

寄香小心地等着她出来,“大xiao jie,这表公子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难道不是我技不如人?”秦蓁嘟囔道。

“大xiao jie,您也不过从师一年。”寄香反倒觉得秦蓁已算不错了。

秦蓁觉得憋闷,猛地灌了几口茶,而后道,“走。”

“大xiao jie,去何处?”寄香一愣,连忙问道。

“去赵家。”秦蓁说罢,便直接夺门而出了。

“是。”寄香赶忙跟着。

秦蓁出了屋子,对坐在院子里头的袁锦年置若罔闻,径自去了徐大夫的屋子。

徐大夫正换了衣裳,瞧着她嘴角一撇,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前。

“你这是去哪?”徐大夫淡淡地问道。

“去一趟赵家。”秦蓁接着道,“姑姑那处传来信儿说,身子不大好,她如今有孕在身,这孩子得来不易。”

“赵家的水太深。”徐大夫缓缓地坐下。

秦蓁亲自斟茶,双手递上,“师父,那大师兄便是徒儿的远亲,您为何之前不语徒儿说?”

“我怎知?”徐大夫挑眉,继续道,“我又不是户部的。”

秦蓁嘴角抽搐了几下,“哦。”

“他怕是要在这处赖上几日,也不知怎的,往日在我这处讨个没趣便走了,这次是怎么了?”徐大夫看着她道,“这几日你便莫要回来了,只管在赵家住上几日。”

“是了。”秦蓁连忙便将那外头的传闻一五一十地与徐大夫说了。

徐大夫听过,脸上并无诧异之色,只是看着她道,“这官道上但凡被踩死个蚂蚁,转瞬便能传到皇帝耳朵里头,若非这个借口,那林家岂不是要背个谋逆之罪了?”

秦蓁也觉得是,故而道,“师父,徒儿先去了。”

“去吧。”徐大夫倒是不担心她医术不精,反而甚是随意地摆手。

秦蓁嘴角一撇,“寄香我也要带走的。”

“你便这样去?”徐大夫瞧着她这身打扮。

“这怎么了?”秦蓁倒也不介意。

“赵家是什么地方,你若是这样去,还不得被轰出来?”徐大夫冷哼道。

秦蓁挑眉,“正好练练拳脚。”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徐大夫哼哼道。

秦蓁皱眉,“师父也看不起徒儿,徒儿这身本事可都是师父传授的,师父瞧不起徒儿,便是瞧不起自个。”

徐大夫吞了一口茶,不耐烦道,“赶紧走,我还能清净几日。”

“嗯。”秦蓁慢悠悠道,“徒儿会拜托大师兄好好照看师父的。”

“滚!”徐大夫忍不住地吼道。

秦蓁笑得格外的狡黠,接着转身出了屋子。

待踏出屋门,转瞬没了笑容。

袁锦年瞧着她便这样从自己面前再次地无视走过,他掩唇轻咳了一声,“师妹不待见我?”

“哼。”秦蓁傲娇地冷哼了一声,便大步走了。

寄香连忙跟着,瞧着她的装扮,也顿觉不妥,“大xiao jie,还是重新换件衣裳吧。”

“我这装束怎么了?”秦蓁哼哼了一声,已然出了医馆,等行至一侧,径自坐上了马车。

寄香接着道,“闺阁女子怎能这样的装扮?”

“哦。”秦蓁靠在一旁,拿过一本书随意地翻看,“我就如此。”

“大xiao jie,您莫要任性了。”寄香无奈道。

“任性怎么了?”秦蓁无所谓,“你只管依着我就是了。”

“是。”寄香无奈地拖着音道。

秦蓁也只是勾唇浅笑,盯着手中的医书静静地看着。

在马车上,秦蓁简单地用了一些早饭,待到了赵家,她径自下了马车。

侧门守着的小厮自然是见识过市面的,不过秦蓁甚少出府,故而对这小厮来说,自然面生的很。

不过,她这一身白衣装扮,倘若不开口,的确会被当成白面书生看待。

小厮嘴角一撇,又加上秦蓁的这辆马车甚是普通,以为是这小厮前来寻府上的二老爷的。

寄香自然看得出那小厮的轻蔑之意,先是抬眸虚了一眼秦蓁,将她执意如此,也只能挺直腰背,径自到了那小厮跟前。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禀报!”寄香先声夺人,那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冷。

小厮一怔,倒也没有想到眼前一个小丫头,竟然还有这般底气。

他看着寄香道,“赵家的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家xiao jie是随便的人吗?她可是你家大夫人的亲侄女。”寄香扬声道。

小厮当即便看了过去,而后看向寄香,“这……可有何凭证?”

“诺。”寄香便将适才秦蓁塞给她的入宫宫牒拿了出来。

小厮一瞧,当下傻眼了,连忙作揖道,“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这便去禀报。”

“哼。”寄香侧身,轻蔑地哼了一声。

那小厮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让另一个看门的好好地伺候着,而自个则是急忙去禀报了。

约莫一刻钟,便将侧门打开,钟妈妈亲自赶了过来。

“大xiao jie。”她定睛一瞧,赶忙上前恭敬地行礼。

秦蓁笑了笑,“钟妈妈,多年不见,身子可好?”

“托大xiao jie的福,老奴还撑得住。”钟妈妈此言,显然是在说,赵家的人有所怠慢了。

那小厮一听,却开始琢磨起来。

钟妈妈亲自引着秦蓁进了侧门,随即坐上软兜前去秦晚秋的院子。

如今秦晚秋害喜,这府上的庶务便交给吕氏打理了,她则是静心养胎。

秦晚秋为了这得来不易的孩子,只能暂时忍耐。

这赵家盘根错节,耳目众多,故而钟妈妈也不便一面走着,一面与她说什么,只是恭敬地引着前去。

等到了秦晚秋的院子,软兜落下,秦蓁下来,仰头看了一眼这院门口,倒也宽敞,毕竟,看在秦家,赵家也不会对秦晚秋有所苛责。

秦蓁刚进了院子,便瞧见秦晚秋被搀扶着往前,脸上带着浅浅地笑容,眉眼间透着喜悦。

秦蓁两年不见她,不知为何,这一刻,心中生出了满满的暖意,疾步上前,看向秦晚秋时,也顾不得礼数,直接靠在了她的身上。

“姑姑,蓁儿可挂念您了。”秦蓁宛若孩子般。

秦晚秋瞧着她这幅乖巧的模样儿,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知晓她懂轻重,不会伤了腹中的胎儿,这才任由着她抱着的。

一旁却传来一道声音,“秦大xiao jie,这可使不得,夫人如今有孕,还是要当心一些的。”

秦蓁抬眸,便瞧见扶着秦晚秋的丫头扬声提醒着,生怕旁人听不见。

秦蓁斜睨了她一眼,这才从秦晚秋的怀中离开,勾唇一笑,“你这是在指责我不知轻重了?”

“奴婢不敢。”那丫头敛眸道,倒也没有想到这秦大xiao jie并非传闻中那般软弱可欺。

秦蓁仰头看向秦晚秋,“姑姑,看来这赵家待您倒是不如您回去所言那般,连个丫头都这般张狂。”

“竹夏也是担心。”秦晚秋看着她道,看似是在护着这丫头,不过那眸底的深意,怕是只有秦蓁看得出。

想来这叫竹夏的丫头,是有人特意安插在秦晚秋跟前的,还不能让秦晚秋对她发难,这明显就是眼线啊,能这般做的,除了赵家老夫人,又有谁?

秦蓁冷笑了一声,“担心?怕是这丫头压根瞧不上我这秦家的xiao jie吧。”

“秦大xiao jie这般污蔑奴婢,难道就是大家xiao jie该有的风范?”竹夏反问道。

她瞧着秦蓁这身装扮,以为她不受宠呢。

秦蓁扶着秦晚秋坐在一旁,挑眉看了一眼竹夏一旁的丫头,“这丫头叫什么?”

“回秦大xiao jie,奴婢叫竹菊。”竹菊一愣,倒是没有想到秦蓁会突然提起她。

她虽然跟竹夏都是秦晚秋跟前的大丫头,可是这待遇却不同,毕竟竹菊并非是赵老夫人跟前伺候的,而是钟妈妈选中的。

先前,有钟妈妈在,这竹夏倒也不会如何,可是后头钟妈妈离开了一段时日,这竹夏便仗着赵老夫人跟姨娘吕氏,对她越发地苛责了,压根不放在眼里头。

后来,钟妈妈回来,这情况也不见的好转。

想来,竹夏觉得,自个乃是赵老夫人跟前的人,即便责骂,也应当去回了赵老夫人,即便是秦晚秋,也没有权利责罚她。

秦晚秋对此也只能忍让,却也渐长了竹夏的脾气。

如今,她有孕,这竹夏便各种管束着,看似是怕她有个万一,实则是在替老夫人看着她。

“钟妈妈,这院子里头的味儿还真重。”秦蓁来回打量着秦晚秋的院子,蹙眉道。

“气味重?”钟妈妈一怔,看着她道,“不知大xiao jie所言是什么气味?”

“奴大欺主的味儿。”秦蓁凉凉道。

“秦大xiao jie是在指责奴婢?”竹夏当下便听明白了,却并不害怕,接着道,“即便奴婢有什么错处,也不应该是秦大xiao jie指责的。”

秦蓁挑眉,缓缓地看着她,“你如今是谁的丫头?”

“奴婢是老夫人特意指派过来,伺候夫人的。”竹夏得意地回道。

“哦。”秦蓁慢悠悠道,“那在你的眼里头,你没了规矩,连我姑姑也不能责罚你了?”

“即便奴婢有个不是,那也是老夫人亲自diào jiào出来的,合该老夫人责罚,更何况,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并无错处。”竹夏反驳道。

秦蓁歪着头,冲着秦晚秋笑了笑,紧接着说道,“我这人啊,脾气向来不好,只要瞧着不顺眼的,便想动手。”

“大xiao jie,这可不成。”寄香在一旁低声道,“您忘记了,上回您入宫的时候,皇上还因此事儿斥责了季贵妃跟前的宫婢呢。”

“无妨啊。”秦蓁挑眉,“过几日我要入宫去,太后正愁没有乐子呢,我便将姑姑这处的趣事儿与太后说一说。”

外头,正好赶来的吕氏一听,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走了进去。

竹夏瞧着是吕氏,连忙低头,甚是恭敬。

秦蓁瞧着竹夏那做小伏低的模样,想着她在姑姑跟前的嚣张劲儿,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想着之前,她刚重生回来,若非是姑姑,她在秦家哪里能那般顺遂?

只是不曾想,姑姑在赵家的日子,竟然过的这般艰难。

想起前世,她与姑姑疏远,后头,姑姑不曾帮衬,怕是也因着她一直无子嗣,赵家待她也是越发地冷淡,她即便有心,却也无力吧。

秦蓁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地抽痛了一下。

她握着秦晚秋略微有些浮肿的皓腕,双眸一沉。

吕氏哪里敢得罪秦蓁,她若是一个不高兴,在太后那处谏言,那赵家还能落好?

吕氏看向竹夏,狠狠地瞪了一眼。

“适才听丫头禀报,说赵家来了贵客,我便特意赶来了。”吕氏说着,先是朝着秦晚秋微微福身,而后又看向秦蓁。

秦蓁冷笑了一声,“姑姑,这赵家当真是名门啊,连一个姨娘都这般有脸面。”

此言何意?

秦晚秋听着,憋着笑,越发地觉得秦蓁可爱了。

犹记得两年多前,她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儿,如今到底是成才了,连带着这胆子也大了,竟然敢夹枪带棒的嘲讽人了。

居氏被讥笑地双颊涨红,毕竟,她不过是个妾侍,即便有外府的人,也不应当是她眼巴巴地过来迎着的。

秦蓁依偎着秦晚秋,“姑姑,我上次入宫的时候,姑婆还提起你,知晓您害喜了,甚是高兴,可有赏赐过来?”

“嗯,赏了不少呢。”秦晚秋点头。

“姑婆还说,待你身子好些了,让您进宫去呢。”秦蓁故意拖着长音,生怕吕氏,以及外头听墙角的听不见。

外头,站在墙角跟的乃是赵老夫人跟前的一个婆子,如此一听,连忙转身去禀报了。

因秦晚秋有孕,故而便免了她每日请安的规矩,今早忽而听闻秦家来人了,又是那个她瞧不上眼的秦蓁,并未放在心上。

不过跟前的范妈妈提起,她如今时常入宫,破受太后喜爱,这才让婆子去瞧瞧的。

如今见那婆子如此说,当下便急了。

“老夫人,若是这秦大xiao jie入宫乱说一气,贤妃娘娘便罢了,太后那处……”范妈妈接着道,“前几日,老爷才给递了给折子上去,给您请诰命的。”

赵老夫人一听,连忙起身,“走,去瞧瞧,莫要让这些个尚不得台面的坏了事儿。”

“是。”范妈妈上前扶着她便出了院子。

竹夏仗着老夫人,丝毫不给秦蓁情面,即便如今有吕氏在,这些年纵容的脾气那也是蹭蹭地往外冒。

她连忙跪在地上哭喊道,“夫人,奴婢虽说是老夫人指派过来的,可是这些年来,待您无一不尽心,有何怠慢之处,您尽管指责奴婢就是了。”

秦晚秋半眯着眸子,抿唇不语,显然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秦蓁冷笑了一声,“这般哭哭啼啼的,若是惊扰到姑姑腹中胎儿呢?”

吕氏躬身站在一旁,越发地紧张了。

她不敢看秦蓁,不知为何,这个秦家大xiao jie身上有股子让她不敢直视的冷然之气。

竹夏还不依不饶起来,“奴婢担心夫人的身子,好心提醒,可是秦大xiao jie却指责奴婢奴大欺主,这样的罪名,奴婢如何能担着?”

“难不成你素日都是这般伺候的?”秦蓁挑眉,凉凉道。

竹夏仰头,对上秦蓁那双眸子,明显一愣,不过还是回道,“奴婢自问不曾有何怠慢之处。”

秦蓁冷笑了一声,而后看向竹菊,“姑姑素日的贴身之物,是谁管着?”

“回大xiao jie,原先是钟妈妈,不过后头便是竹夏姐姐了。”竹菊温声道。

“这镯子呢?”秦蓁瞄了一眼秦晚秋手中的镯子。

“这是这两日,夫人才戴上的。”竹菊是认得的,“素日,夫人是不戴的,只因这几日夫人身子浮肿,只有这镯子能戴上。”

“哦。”秦蓁冷笑了一声,而后看向竹夏,“这镯子可是你保管着的?”

“是。”竹夏并不否认,“奴婢做错了?”

秦蓁勾唇冷笑。

吕氏听着竹夏这般口气,扭头瞪了她一眼。

竹夏现在哪里能听得进去,俨然一副,的不将眼前的一个外府的xiao jie放在眼里头。

在她看来,即便是出了事儿,也自有老夫人定夺。

秦蓁不疾不徐,“钟妈妈,你去拿些白醋过来。”

“是。”钟妈妈垂眸回道。

没一会,便端着一碗白醋过来了。

秦蓁看向秦晚秋,便瞧见赵老夫人赶过来了。

她缓缓地起身,待赵老夫人走近时,微微福身,“秦蓁见过老夫人。”

“这便是秦xiao jie?”赵老夫人虽然与秦蓁见过数面,却没有任何印象。

毕竟,当时秦蓁年幼,而且一直被程氏diào jiào着,性子过于温婉乖巧了。

如今的秦蓁,到底褪去了稚嫩,反而显得大方端庄。

赵老夫人阅人无数,如今瞧着秦蓁时,也难免多看了几眼,这个丫头,何时变得这般……让人不敢小瞧了?

秦蓁面带微笑,看向赵老夫人,“老夫人,秦蓁这两年一直跟随徐大夫学医,前些日子听闻姑姑有喜,入宫之后,贤妃娘娘也提及了此事儿,让秦蓁过来瞧瞧,秦蓁便眼巴巴地过来了,原本是该先下帖的,是秦蓁考虑不周,还望老夫人见谅。”

赵老夫人见她三言两语,便说明了缘由,即便有心责难,怕也说不出半个不是来。

“这是怎么回事?”赵老夫人瞧着竹夏跪在地上,吕氏低着头不敢出声。

远处,还飘来一股白醋味。

秦蓁接着道,“秦蓁适才给姑姑搭脉,她脉象虚浮,身子浮肿,这些时日想来是少眠多梦。”

“哎。”赵老夫人缓缓地坐下,“我也是知道的,故而请了大夫来瞧了,只说是她体弱,前些年伤了身子,故而这一胎才如此辛苦。”

秦蓁接着道,“是也不是。”

“这是何意?”赵老夫人讶异道。

“老夫人,这竹夏口口声声说是您跟前的丫头,适才我不过是跟姑姑亲近亲近,她便出言顶撞,我倒是不知,老夫人跟前的丫头,竟然这般……”

最后嚣张二字她并未说出口,显然是给赵老夫人留了颜面。

赵老夫人一愣,看向竹夏时,脸色也是一沉。

竹夏对上赵老夫人的双眸,立马乖顺地低着头,不敢出声。

秦蓁接着道,“钟妈妈,将姑姑腕上的镯子放入白醋中浸泡。”

“是。”钟妈妈垂眸道。

秦晚秋看着她,“这镯子怎么了?”

“姑姑待会便知。”秦蓁低声道。

赵老夫人看着秦蓁,将她并不急躁,反而一副淡然的模样。

她再看向竹夏,紧接着又看向那镯子放进了盛满白醋的碗中。

没一会,便瞧见那镯子冒出白烟,转眼间成了黑色。

“这……”钟妈妈吓得双手一哆嗦。

秦蓁看向竹夏道,“适才你也承认了,这镯子一直是你保管的,如今这该如何解释?”

“这……奴婢不知。”竹夏错愕不已。

秦蓁看向赵老夫人,“老夫人,是这东西才害得姑姑身子不适,若是长此以往,怕是到最后,只能是一尸两命,到那个时候,秦蓁自问学医不精,可是,秦蓁的师父也是能看出一二的。”

赵老夫人当然明白这是何后果,到时候,秦家必定会追究,而秦蓁若是在太后那处叫屈,赵家怕是便逃脱不了谋害嫡妻的罪名了。

到底是谁如此狠毒算计?

赵老夫人看向竹夏道,“竹夏,还不从实招来。”

“老夫人,奴婢是冤枉的,此事儿奴婢真的不知啊。”竹夏连忙道,“奴婢怎能做出这等事儿来?”

秦蓁慢悠悠道,“适才我进来时,你待我还不如一个丫头呢。”

“老夫人,秦蓁一直以为姑姑在赵家是极好的,故而姑婆有时提起,我也是如此认为,如今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秦蓁想起,前世,再过两月,赵老夫人便被封了一品诰命。

赵老夫人是个极注重名声的人,若是因此而被斥责,到时候,赵老夫人会不会被活活气死?

秦蓁如此想着,而后道,“正巧,过两日我便入宫了,自然会如实禀报。”

“好个贱婢,往日看在你在我院子里头伺候着,倒也乖巧伶俐,不曾想,你竟然生出了这等歹心。”赵老夫人扬声道,“说,是何人指使你的?”

“奴婢冤枉啊。”竹夏拒不承认。

秦蓁看得出,这背后暗害之人,必定不会担心竹夏会和盘托出。

瞧着竹夏一个劲儿的否认,她将目光落在了一旁吕氏的身上。

吕氏强装镇定,不过她隐藏与袖中的手微微握紧,不难看出,此事儿与吕氏脱不了干系。

赵老夫人如今也只想息事宁人,可是却又不甘心就这样发落了竹夏。

毕竟,这背后的深意,她是明白的。

若非她被册封了诰命,无疑是让赵家更显门楣,紧接着秦晚秋有个万一的话,到时候,她这诰命与赵家的百年名声,便会毁于一旦了。

能够有如此心机的人,想来不会是竹夏。

可是,她跟前的人,竟然也会生出了外心,这让赵老夫人越发地思虑重重了。

秦蓁看着竹夏,“上次,姑姑的孩子早夭,听说也是你照看着的?”

秦晚秋的眸底泛起冷光,还带着深深的杀意。

想起那个孩子,秦晚秋的心宛如刀割,她没有照顾好他,这些年来,午夜梦回时,她总是心痛难以,如今看向竹夏时,她才明白,自个这些年来,到底被算计到了什么地步。

钟妈妈暗自懊恼,不曾想到,这个竹夏竟然有这番面孔。

赵老夫人将秦蓁如此说,又看向竹夏那慌乱的神色,当下便知道了,看来竹夏是留不得了,否则,她到时候胡乱攀扯出其他人,怕是连她都会被牵连。

“老夫人,这丫头口口声声说她是您指派过来的,即便有何不妥,也理应您来责罚,旁人是无权处置她的。”秦蓁看向赵老夫人,“她这般张狂,想来也是仗着从老夫人院子里头出来的。”

赵老夫人脸色一沉,看向竹夏时,冷声道,“你这丫头,仗着从我院子里头出来,这些年来竟然做出这等恶毒之事,我怎能留你?”

还不等竹夏开口,便扬声道,“给我拖出去杖毙了。”

“是。”范妈妈恭敬道。

“秦xiao jie还是扶晚秋回屋去吧,她如今有喜,见不得血。”赵老夫人看向秦晚秋时,面色和蔼。

秦晚秋缓缓地起身,“是。”

秦蓁也不必多言,而是扶着秦晚秋进了屋子。

院子外头,能听到那板子落在竹夏身上皮开肉绽的声音,还有竹夏凄惨的叫声。

秦晚秋双手捧着茶碗,浑身气得发抖。

秦蓁坐在她的身旁,靠在她的肩头,“姑姑,这竹夏不过是个马前卒罢了。”

“到底是谁?”秦晚秋恨恨道。

“眼下姑姑最紧要的是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这几日我会留在姑姑跟前,姑姑的院子也该收拾收拾了。”秦蓁压低声音道。

秦晚秋轻轻点头,半晌之后,才深吸了口气,看向秦蓁时,“蓁儿长大了。”

秦蓁冲着她灿然一笑,“姑姑,这赵家的人,您可要小心了,除了钟妈妈之外,您万不能相信任何人。”

“我知道了。”秦晚秋放下茶碗,握紧她的手,欣慰道,“今儿个倒是蓁儿救了我。”

秦蓁笑道,“姑姑待蓁儿好,蓁儿自然会待姑姑好。”

秦晚秋捏着她的脸颊,“你跟着徐大夫,这胆子倒也大了。”

“嗯。”秦蓁忙不迭地点头,“师父让蓁儿这几日都陪着您。”

“好,好,我正好少个说话的。”秦晚秋搂着她。

秦蓁看向钟妈妈,俏皮地眨了眨眼。

钟妈妈无奈一笑,而后便退了下去。

赵老夫人坐在秦晚秋的院子外头,秦嫣瞧着竹夏断了气,她扶着额头,“让他们都瞧着,这便是背主的下场。”

“是。”范妈妈恭敬地应道。

吕氏小心地跟着,“老夫人。”

“哼。”老夫人瞧着吕氏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当下似是想到了什么。

等回了老夫人的院子,吕氏战战兢兢地跟着进了屋子。

待进去之后,老夫人扬声便给了吕氏一巴掌,干脆响亮的很。

吕氏捂着脸颊,不敢出声。

“废物!”赵老夫人沉声道,“你用这等蠢笨的办法,难道不知,自己也不过是被利用了?”

“妾身也不知。”吕氏原本是以平妻的身份嫁进赵家的,只可惜,秦晚秋乃是秦家的人,又仗着宫里头有贤妃,而吕家,也是后来才兴起的,故而,她才被当成姨娘抬了进来。

虽说她并非是吕家的嫡长女,却也是次女,合该,也不会沦落成妾侍。

可是,吕家却为了家族,毫不留情地牺牲了她。

吕氏心存怨恨,进了吕家这些年,她讨好着赵家的所有人,可是到头来呢?

明明都是嫡出xiao jie,可是这身份却是天差地别。

吕氏一面暗暗地想着,却也只能将满心地怨恨压在心底。

赵老夫人气急了,指着吕氏破口大骂了许久,直等到消气,才作罢。

范妈妈小心地给赵老夫人顺气,看向吕氏的时候,眸底闪过一抹深意。

吕氏只是捂着脸颊,任由着赵老夫人责骂。

“滚!”赵老夫人沉声道。

吕氏微微福身,便退了下去。

等出了屋子,她毫不在意自个脸颊上的红印,只是被扶着出了院子。

晚些的时候,秦晚秋才缓过神来,瞧着她这身装扮,蹙眉道,“去换身衣裳。”

“哦。”秦蓁乖顺地起身。

寄香瞧着,连忙道,“奴婢适才劝了好一会子,大xiao jie就是不听。”

秦晚秋笑了笑,“她啊,如今是越发地任性了。”

“姑姑。”秦蓁不满地嘟囔道。

“赶紧去换了,陪我用饭。”秦晚秋道。

“姑父呢?”秦蓁歪着头看她。

“这几日在外头忙,倒也没有个闲的时候。”秦晚秋靠在软榻上低声道。

“哦。”秦蓁挑眉,一面换衣裳,一面说道,“那正好这几日姑姑便是我一个人的了。”

“你这丫头。”秦晚秋被秦蓁逗乐了。

自从她有喜之后,便一直担心不已,生怕孩子有个万一,这些时日,一直忧心忡忡的,如今瞧见秦蓁时,便也松了口气。

秦蓁换了一身烟沙长裙出来,出挑的越发标致了,尤其是那双眸子,充满了灵气。

她双眸弯起,笑得格外的明媚,灿若星辰。

秦晚秋瞧着,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怯怯的秦蓁,那眸子黯淡无光,还带着对外界的恐惧。

如今,到底是瞧着欢喜,怕是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生喜欢。

秦蓁大大咧咧地坐在秦晚秋的身旁,揪着茶,吃着糕点。

“你没用早饭?”秦晚秋低声道。

“用了。”秦蓁接着道,“不过,姑姑这里的糕点,蓁儿很喜欢。”

“你啊。”秦晚秋宠溺地看着她。

直等到晚饭的时候,赵老夫人那处派人来传话,说是老夫人那处摆了酒席,宴请秦蓁。

秦蓁挑眉,看着秦晚秋道,“姑姑,我如今竟有这么大的脸面?”

“如今啊,不知多少人想巴结着你呢。”秦晚秋说着,便让人给她准备了一套头面。

秦蓁觉得过于华丽了,便让钟妈妈换了一套素雅一些的。

“这也是,你孝期还未满。”秦晚秋认同道。

秦蓁换好衣裳,这才跟着秦晚秋一同去了赵老夫人的院子。

赵老太爷并不在赵家,说是外出见好友了。

赵老夫人瞧着秦蓁这一身装扮,笑了笑,“如此,才瞧着像是大家xiao jie。”

秦蓁低声道,“适才让老夫人见笑了。”

“秦xiao jie请坐。”赵老夫人接着道,“知晓你如今孝期在身,便略备了一些。”

“谢老夫人。”秦蓁又起身福身道。

赵老夫人将她礼数周全,不知为何,反倒有些羡慕了。

她的女儿,若是还活着的话,怕是也如此温婉动人吧。

秦蓁见老夫人眸光暗淡,也只是乖巧地坐下。

吕氏并未过来,不过她生下的一双儿女却在。

如今赵家住着的只有长房,其他的也都分出去了,各自立了府邸。

今儿个,并非大节日,故而,不曾都在。

秦蓁倒也不拘束,赵老夫人说什么,她也都逐一地回了。

等用过晚饭,几人便去了花厅闲聊。

赵老夫人这才打开了话匣子。

“听闻秦xiao jie跟着徐大夫学医?”赵老夫人之前不信,如今瞧着秦蓁如此,自是深信不疑了。

秦蓁低声道,“正是。”

“这徐大夫是出了名的怪人,却医术高明,秦xiao jie是有福气的。”赵老夫人温声道。

“只怪我学医不精。”秦蓁敛眸道。

“不过短短一年,能有这般造诣,已属难得了。”赵老夫人继续道。

秦蓁瞧着赵老夫人这话中别有深意,故而看向她,“不知老夫人可有何难言之隐?”

“这些年来我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偶尔懒怠的很,请了大夫看过,开了方子,倒也不见好。”赵老夫人看着她。

秦蓁知晓,赵老夫人怕是想要知道,今日那手镯之事,是她与秦晚秋串通的,还是她真是因学医才知晓的。

秦蓁只能摇头,怪不得师父在她前来时,好心提醒,说赵家的水太深。

比起赵家来,jiāng shi的那点算计,当真是不值一提啊。

她缓缓地起身,行至老夫人的跟前。

范妈妈已经让人搬来了圆凳,她落座。

赵老夫人伸出手,秦蓁将手帕放在她的腕间,搭脉之后,缓缓地收回。

她抬眸看向赵老夫人,“今儿个老夫人动了气,到底是伤了身子,这些时日还是要静养才好,我待会开个补气安神的方子。”

“好。”赵老夫人挑眉,倒也觉得秦蓁不过尔尔。

今儿个她怒气,还不是因秦蓁?

秦蓁转身行至一侧的书案前,文房四宝已摆好,她写好之后,便交给了范妈妈。

赵老夫人并未看,只是让范妈妈去办就是了。

秦蓁也不介意,等赵老夫人说倦怠了,她便与秦晚秋一同回去了。

晚些的时候,老夫人准备歇息。

范妈妈走了进来。

“如何了?”赵老夫人慢悠悠地问道。

“大夫瞧过了,说是极好的方子,若是长久服用,连您多年的梦魇之症都可缓解。”范妈妈垂眸道。

“这丫头倒是几分本事,适才我以为她不过是取巧罢了。”赵老夫人诧异,随即说道。

范妈妈看着她,“老夫人,秦xiao jie并未当场揭穿您,是给您留了颜面,原先的传闻,反倒不可信。”

“她能得了太后的喜欢,自然有她的长处。”赵老夫人淡淡道,“眼下,她在府上,你只管约束着一些,莫要让他们招惹她,毕竟,她若是在太后那处告状的话,我的诰命怕是落空了。”

“是。”范妈妈恭敬地应道。

赵老夫人重重地叹口气,“只可惜,赵家没有成器的子孙,否则,这秦家的丫头倒也娶过来。”

“秦家如今,还说不准。”

赵老夫人最后感慨了一句,这才起身去歇息。

次日。秦蓁醒来时,天还未亮。

她早已习惯了早起,前去后山采药,故而没了困意,穿着昨儿个那身白衣,便出了院子。

寄香跟着她,“大xiao jie,您可是要去后花园逛一逛?”

“这前头我肯定去不了。”秦蓁晃动着手臂,漫不经心道。

“可是,这大清早的,怕是也没有几个人。”寄香压低声音,“万一出了事儿呢?”

秦蓁深吸了口气,淡淡道,“我又不无事生非,更何况,听说赵家的后花园,堪比皇宫的御花园啊,我自然要好好欣赏一番了。”

“大xiao jie。”寄香见她毫无遮拦。

不知为何,她觉得秦蓁是存心的。

不知不觉,秦蓁走到了一条小径处,往深处看去,乃是一片竹林。

不过,远远地,竹影浮动,若隐若现中,似是能瞧见一处小院。

她好奇地往前,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这前头没什么好看的。”

秦蓁一怔,抬眸看去,便瞧见是一个与她年岁相仿的丫头。

“你是?”秦蓁低声道。

“我是吕秀妍。”眼前的丫头说道。

秦蓁愣了愣,吕秀妍?吕家大xiao 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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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大小姐这般凶悍(二更)

记得前世,吕秀妍是许给了林家的公子,只可惜,还未及笄时,便早夭了。

算来,她的大限便是这几日了。

难道前世,她是在赵家出事的?

可是姑姑当时也不曾提起啊,那吕秀妍出了何事?

秦蓁也只是看着她,接着道,“这是你住的地方?”

“不是。”吕秀妍摇头,“不过,这里头乃是禁地。”

“哦。”秦蓁点头,“吕xiao jie。”

“你认得你,你是秦家的xiao jie。”吕秀妍看着她,面无喜色。

不知为何,秦蓁看不出她任何的喜悦之色,就连女子该有的神色,她都没有。

像是对这世间并无留恋一般。

“这么早,吕xiao jie这是出来闲逛?”秦蓁低声问道。

“不是。”吕秀妍四处看了一眼,“原本以为这是个寻死的好地方。”

“啊?”秦蓁睁大双眸,倒是头一次看见不想活的。

这俗语不是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吗?

“很奇怪?”吕秀妍穿的一身鹅huáng sè长裙,不过裙摆处被她往上提了提,倒也不碍事。

她看着秦蓁,“赶紧走吧,那里头住着个怪人,我适才差点被吓死。”

“这不是更好?”秦蓁顺嘴道。

“什么?”吕秀妍歪头看她。

“你不是在寻死吗?吓死也是死。”秦蓁轻咳一声回道。

“那多没面子?”吕秀妍挑眉,“我就算死,也要死的美美的。”

“我有个法子。”秦蓁晃动着手指,“有一种毒,服下之后,宛如睡着一般。”

吕秀妍当即来了兴致,“当真?”

“嗯。”秦蓁眨了眨眼,“你当真要寻死?”

“不是我。”吕秀妍摆手道,“不过是给我那可怜的圆儿。”

“圆儿?”秦蓁愣了愣。

“是啊,它昨夜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今早便断气了。”吕秀妍面露哀伤。

“可否让我去瞅瞅?”秦蓁觉得这吕秀妍透着几分的傻气,很是有趣。

吕秀妍看着她,“你不嫌弃我?”

“为何要嫌弃你?”秦蓁不解。

“我虽然是吕家的大xiao jie,可却被寄养在赵家,旁人都说,我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若非是与林家有婚约,怕是早不知被发落到哪里去了。”吕秀妍无奈道。

“哦。”秦蓁看着她,想来她也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吕秀妍难得看到一个不嫌弃她的人,连忙拽着她的手,往回走了。

“你一直寄养在赵家,怎的今儿个会突然来这?”秦蓁好奇地问道。

“往日我是不会过来的,也不知今儿个怎的了,走着走着便来了这处。”吕秀妍一面走,一面说道,“你可是觉得我也有病?”

“有病?”秦蓁不解。

“外头都说我病了,而且得了胡言乱语的病。”吕秀妍敛眸道。

“那你觉得呢?”秦蓁直言道。

“我很好啊,可是,他们都是这么说的,久而久之,我便也信了。”吕秀妍低着头苦笑道。

秦蓁明白,流言蜚语最伤人。

那么,吕家为何要将她送到赵家,又传出这样的流言呢?

想起前世她是要嫁给林家的,往后便是林家的主母,只可惜,后头,吕家送了另一个xiao jie过去。

看来,吕家那处,是有心让她死在赵家的。

故而,才会传出这样的传闻来。

秦蓁握紧她的手,难免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吕秀妍怔愣了一会,接着道,“这就是我住的院子。”

秦蓁进去之后,便瞧见这院子有些简陋,怕是连不受宠的姨娘住的都比她好。

秦蓁不禁想起了自己,再看向吕秀妍时,接着道,“没有丫头伺候你吗?”

“有的,不过她还没起呢。”吕秀妍淡淡道。

“寄香,你去瞧瞧。”秦蓁低声道。

“是。”寄香也觉得奇怪,主子都醒了,这丫头还在睡。

等进了屋子,里头传来一阵鼾声。

寄香皱着眉头进去,便瞧见那丫头躺在床榻上睡得正酣。

秦蓁也跟着进去,看向吕秀妍,“你睡哪?”

“软榻上。”吕秀妍轻声道。

“你?”秦蓁瞧着她如此,接着道,“这赵家,谁疼你?”

“老夫人吧。”吕秀妍漫不经心道。

只是那双眼在四处寻找着什么。

许久之后,还是没有寻到。

她难免有些着急,突然发疯似地乱叫起来。

躺在床榻上的丫头骂骂咧咧地了几句,转身裹着被子继续睡了。

“怎么了?”秦蓁连忙抓住吕秀妍。

“圆儿呢?”吕秀妍大步上前,行至床榻旁,将那丫头拽了起来。

那丫头却反手打开吕秀妍的手,嘟囔道,“不过是只死了的狗,难不成供着不成?我适才给丢到池子里头去了,这会子已经沉下去了。”

吕秀妍一愣,双眸溢满了伤心,转身便冲出了屋子。

秦蓁递给寄香一个眼神,而后便追着吕秀妍出去。

吕秀妍冲出了院子,跑到了后院的池塘,便要纵身一跃。

秦蓁眼疾手快,连忙拽住她,“我让人将圆儿捞上来。”

“真的?”吕秀妍可怜地看着她。

“嗯。”秦蓁重重地点头。

吕秀妍半蹲在池塘边,似是在等着。

只听到里头传来一阵阵地惨叫声,便瞧见那丫头捂着头跑了出来。

寄香手中多了一条鸡毛掸子,追着那丫头出来。

吕秀妍置若罔闻,只是目光怔怔盯着那池塘。

秦蓁扭头,便瞧见寄香追着那丫头过来。

那丫头远远地瞧见吕秀妍,连忙冲了过去,想要拿吕秀妍当挡箭牌。

秦蓁顺势一脚,将她踹进了池塘里头。

“救命啊!”那丫头被灌了一口水,在池塘里头扑腾挣扎着。

秦蓁脸色一沉,看向寄香道,“她既然喜欢这个池塘,便让她待在这里吧。”

“救命啊!”那丫头在池塘里头不住地挣扎,还不忘叫喊着。

不过,秦蓁只是静静地站在池塘旁看着,直等到那丫头沉了下去。

吕秀妍对此始终保持无视,在她眼里,有的只是被丢进池塘里头的圆儿。

寄香已经去叫人过来了。

秦晚秋让钟妈妈带着人过来。

钟妈妈看着她,又看向蹲在一旁傻愣愣地吕秀妍,“大xiao jie,这是怎么了?”

“吕xiao jie的圆儿掉进了池塘,她跟前的丫头去救的时候,失足落水了。”秦蓁无奈道,“赶紧将人捞出来。”

“是。”钟妈妈看着身后的两个婆子,“还不去把人捞出来,还有吕xiao jie的圆儿。”

“是。”那两个婆子当然知晓圆儿是只狗。

没一会,便瞧见一个黑乎乎毛茸茸的一团被打捞出来,吕秀妍暗淡的双眼顿时有了明光,连忙冲了过去,从那婆子手里夺过圆儿,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秦蓁只是任由着她发泄,瞧着那丫头已经断了气,也只是让钟妈妈去安排了。

此事儿少不得惊动了赵老夫人,她已经让范妈妈过来了。

范妈妈瞧着被抬走的丫头,还有抱着一只狗哭着的吕秀妍,蹙眉看向钟妈妈。

即便钟妈妈不说,范妈妈大抵也知晓发生了何事。

她接着道,“老夫人说,表xiao jie住在这处有些偏僻了,让老奴请表xiao jie去老夫人那处。”

“幸而大xiao jie瞧见了,不然……”钟妈妈在一旁低声道。

范妈妈连忙点头,随即让人带着吕秀妍走了。

吕秀妍抬眸看向秦蓁,随即将圆儿递给她,“帮我给它找个好去处。”

“好。”秦蓁倒也不嫌弃,双手接过。

钟妈妈瞧着,想要开口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任由着她如此了。

等吕秀妍被带走之后,钟妈妈看着她怀里头抱着的圆儿的尸体,低声道,“让老奴处置吧。”

“我既然答应了吕xiao jie,自然会好好安葬它的。”秦蓁说罢,开口,“我倒是瞧见了一个好地方,待会我便过去,钟妈妈只管去禀明老夫人就是了。”

“这……”钟妈妈低声道,“大xiao jie,这里终究不是秦家。”

“也不是什么让老夫人操心的事儿。”秦蓁接着道,“那地方偏僻的很,怕是也不会有人过去。”

“是。”钟妈妈也只能应下了。

秦蓁便抱着适才瞧见吕秀妍的那小径处,并未进去,而是在密林深处,挖了一个坑,将圆儿埋了。

赵老夫人听着范妈妈的禀报,眼神复杂地看着呆愣在一旁的吕秀妍。

“表xiao jie许是受了惊吓。”范妈妈看着她道。

“她本就是个没用的。”赵老夫人冷声道,“不曾想,还这般不安分。”

“可是,眼下,吕家那处也没有传信过来,让她回去,或者是……”范妈妈压低声音道。

赵老夫人摆手道,“这几日便让她待在我这处吧,等秦家那丫头走了,再送去原来住的院子。”

“是。”范妈妈低声应道。

吕秀妍便被带着下去了,自始至终都是傻呆呆的样子。

秦晚秋看着秦蓁,“你知道自己做什么了?”

“姑姑,我瞧见她,难免觉得同病相怜。”秦蓁忍不住道。

秦晚秋听她如此说,也只是无奈摇头,“罢了,此事儿老夫人不会追究的,毕竟,你并不知晓什么,更何况,你也不过是代劳罢了,那圆儿葬的地方,也不是什么打紧的,只是,日后,你莫要再任性了。”

“是。”秦蓁自然清楚,这里并非是秦家。

往后的几日,秦蓁也只是陪着秦晚秋解闷,再未见过吕秀妍。

待她离开秦家之后,秦晚秋亲自来送她。

钟妈妈与她说了吕秀妍又被送回了原来住的院子。

秦蓁沉默了良久之后,也只是说了句,“我知道了。”

等她坐在马车上时,钟妈妈才离去。

秦晚秋回了自己的院子,只觉得有些困意,便去歇息了。

钟妈妈守在一旁,这院子里头的人,这些时日也都重新换过了,而老夫人也不敢当着秦蓁的面往里头安插人。

寄香看着秦蓁有些闷闷不乐,轻声道,“大xiao jie,您可是担心吕xiao jie?”

“嗯。”秦蓁点头,“只是不知吕家是何情形?”

“奴婢打听过了。”寄香递给她茶,“吕大xiao jie是吕夫人的亲女,不过当初却听信了道士之言,说她乃是克父之命,故而才被送去了赵家,这也是看在吕夫人给她订的亲事的面上。”

“吕夫人订的亲事?”秦蓁想着,那吕夫人出身并不高。

“这吕夫人与林家大夫人乃是手帕巾,素日往来交好,当初,才会指腹为婚的。”寄香接着道,“不过,奴婢瞧着,如今的林大夫人也得了失心疯,吕xiao jie又在赵家,想必,到时候,这门亲事怕是也不作数了,即便作数,自然会换个人去。”

“吕夫人还有旁的女儿吗?”秦蓁接着问道。

“听说,过继了一个庶女过来,乃是如今吕家的二xiao jie。”寄香看着她道。

秦蓁点头,“当初那个道士呢?”

“那道士云游四方,去向不明。”寄香知晓,秦蓁是想帮吕xiao jie。

“林家的公子如何?”秦蓁继续问道。

“林家公子,奴婢听闻的也极少。”寄香犹疑了一会,“不过慧贵妃在宫里头,少不得林大公子会去,听说,亦是大皇子的伴读。”

“伴读?”秦蓁敛眸,看来吕家是有意要攀上林家的,故而不论如何,都会出个丫头过去。

只不过这林家的公子,秦蓁还要仔细地瞧瞧才是,否则,到时候吕秀妍真的回了吕家,万一那林家又是个火坑呢?

秦蓁暗自琢磨着,不知不觉,便回到了医馆。

她以为袁锦年已经走了,故而并未在意,而是径直去了后院。

只是刚踏进院子,便瞧见一道明光闪过,她警觉地一个闪身,向后退了几步。

待定睛一瞧,脸色一沉,“你怎得还没走?”

“师妹巴不得我走呢。”袁锦年倒也不见外,收起手中的长剑,披着放在一旁的长袍。

秦蓁嘴角一撇,大步地往前,越过他,去了徐大夫的屋子。

徐大夫正头疼,见秦蓁来了,连忙说道,“臭丫头,你可算回来了。”

“师父,那惹人嫌的怎么还在?”秦蓁嚷嚷道。

“我怎么知道?”徐大夫无奈,苦着脸,“简直跟蚊蝇般,赶都赶不走。”

“哼。”秦蓁冷哼一声,“还不是师父招惹的?”

“臭丫头,连你气我?”徐大夫扬声道。

秦蓁当即便拍案而起,转身出了屋子。

她如今正憋着气呢,瞧见袁锦年那张脸,就想揍上几拳,奈何,她武功着实不够瞧的,几番下来,反倒把她累的气喘吁吁的。

她随即收手,转身便回了自个的屋子。

寄香瞧着被秦蓁直接一脚踹开的门,心疼地缩了缩。

秦蓁大步地冲进了里间,冲着外头嚷嚷道,“寄香,热水呢?”

“奴婢这便去准备。”寄香忙不迭地转身去忙了。

袁锦年却悠哉哉地坐在院子里头,慢条斯理地整理院子里头晒着的草药。

没一会,秦蓁沐浴洗漱之后,换了干净的衣裳,便出来了。

她盯着袁锦年,记得前世与他也不过是寥寥数面,她还记得他辜负了表姐,可是现在呢?

她坐在他的面前,“你来这里,表姐可知道?”

“这与她何干?”袁锦年一愣,不知为何,脸色有些阴沉。

“你在这里装什么糊涂?”秦蓁冷笑道,“若非表姐,你怎能待在程家?”

“为何不?”袁锦年握着手中捣药的凿,微微用力。

秦蓁接着道,“我警告你,莫要辜负表姐,倘若你对她无意的话,最好不要招惹她。”

“哼。”袁锦年突然腾地起身,那双眸子冷冷地看向秦蓁。

秦蓁一愣,不甘示弱。

有什么可瞧的,难不成还能下刀子?

她可不怕,大不了再打一场。

秦蓁已经撸起袖子,打算再打一次了。

袁锦年却穿好衣裳,转身行至徐大夫的屋子门口,低声道,“师父,徒儿改日再来看您。”

他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蓁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袁锦年便这样走了。

徐大夫听到外头没了动静,连忙冲了出来,瞧见袁锦年不见了人影,恨不得去放爆竹。

他乐呵呵地看向秦蓁,“臭丫头,还是你有法子。”

“我不过是说了事实而已。”秦蓁嘟囔道,却也不知他为何会气冲冲地走了?

寄香站在秦蓁的身后,她还从未见过大xiao jie这般凶悍的时候。

秦蓁放下衣袖,转身看着她,“怎么这种眼神?”

“没什么。”寄香连忙低头。

秦蓁看着徐大夫那笑眯的眼,“师父,徒儿有事儿。”

“啊?”徐大夫在院子里头转悠了好几下,才看向秦蓁,“你瞧瞧他,你不在的日子,他做了什么?”

秦蓁这才反应过来,仔细看过去之后,自叹不如。

这几日,院子里头的药材重新被铺上了,而且还有许多是她之前不曾采到的。

她愣了愣,接着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当瞧见那本百草纲目好端端地放着,她打开之后,里头却做上了标记。

秦蓁盯着外头的药材,而后看向徐大夫,“师父,你怎得让旁人进徒儿的屋子?”

“我后头又没长眼睛,再说了,这几日,我也是闭门不出啊。”徐大夫活动着筋骨,“可闷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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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江姨娘狗急跳墙(三更)

“师父,你……”秦蓁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徐大夫道,“他是混账一些,可是,这能耐的确是比你强。”

秦蓁不服气,转身便回去了。

徐大夫冲着秦蓁喊道,“你不是有话要与我说吗?”

“我自个解决。”秦蓁摆手道。

“明儿个跟我出趟门。”徐大夫大声道。

“哦。”秦蓁被打击了。

她没有想到,袁锦年便是传闻中的大师兄,这也便罢了,这次去了赵家,越发地觉得这京城里头,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诡怪,她以为前世自己所经历的已经是最艰辛的,如今想来,不过尔尔。

寄香小心地跟着,等进去之后,“大xiao jie,这表公子还真是个怪人。”

“是很怪。”秦蓁有些不放心程家,还有舅母的身子。

“舅母的身子每况愈下,难道真的与袁锦年无关?明日要随着师父出远门,也不知晓何时能回来。”秦蓁嘟囔道。

“大xiao jie,茗香传来消息说,jiāng shi腹中胎儿不稳,老爷说,若是您方便,可否请徐大夫前去一趟?”寄香低声回道。

秦蓁冷笑了一声,“她当真是有恃无恐。”

“可是老爷那处?”寄香担忧道。

“回去。”秦蓁瞧着天色还早,接着便出了屋子。

徐大夫淡淡地看了一眼她,“你明日一早回来即可。”

“是。”秦蓁即刻乖顺地应道。

随即,便与寄香一同回了秦家。

秦城未料到秦蓁会回来。

“父亲。”

“听说你这几日都在赵家?”秦城低声道。

“贤妃娘娘让女儿去看看姑姑。”秦蓁直言道。

“哦。”秦城连忙问道,“你姑姑身子如何了?”

秦蓁便将自己所见的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父亲,姑姑在赵家,日子也不好过。”

秦城重重地叹着气,往日,她回来时,也不曾抱怨过,倒也是他的不是了。

秦城虽然很看重秦家的名声,可是对于秦晚秋这个妹妹,却是极好的。

秦蓁看得出来,怕是在父亲的心里头,她的地位还不及姑姑的呢。

毕竟,姑姑也算是父亲从小看着长大的呢。

只是秦蓁却不知,倘若当年不是秦晚秋,秦城怕是找一命呜呼了。

故而,秦城对秦晚秋,是真的很疼爱。

秦城接着道,“你放心就是了,这次你做的不错。”

“父亲,女儿还有一事。”秦蓁接着道,“女儿知晓您看重江姨娘,可是,当nián de shi儿,女儿却也记得清清楚楚,更何况,父亲也答应女儿的,不会将她扶正。”

秦城不曾想到,她竟然在这个时候会提起此事儿。

秦蓁继续道,“父亲,女儿说这些,也只是想让您明白,江姨娘即便再受宠,日后也不可能越过未来您续弦的夫人。”

秦城一愣,“你可得到什么消息了?”

“太后偶尔会听女儿说外头的事情,自然也知晓江姨娘,故而,对姑婆也颇有微词,倘若您真的不顾秦家的名声……”秦蓁看着他,“女儿即便有心相护,却断然不会护着jiāng shi的。”

“你当真是长大了。”秦城未料到秦蓁会说的这般决绝。

她这是直接戳破了他的心思,只是不知为何,秦城看着这样的秦蓁,反倒觉得有些像年轻的自己。

无畏,也无惧,当真是年轻气盛啊。

秦蓁却不知秦城是这般想的,以为他在想着如何拖延时间。

秦城笑了笑,“续弦之事,也要等你及笄之后了。”

“父亲,女儿不会与沐世子成亲的。”秦蓁断然道。

秦城看着她,“你今儿个的确有些胆大了。”

秦蓁知晓秦城是不会任由着她放肆的,可是她只想表明自己的态度。

“父亲,想来,女儿不愿意,二妹妹也会愿意的。”秦蓁继续道,“若是父亲觉得女儿过于逾越了,那女儿今儿个索性放肆一回。”

秦城看着她,“这是你母亲特意挑选的,难道你真的不要?”

“是。”秦蓁决然道。

秦城敛眸,接着道,“此事儿由不得你。”

秦蓁当然明白,即便她说出口,只会招来秦城的不满,可她还是想说,否则,到最后,她只能被动地接受。

秦蓁微微福身,“女儿告退了。”

她并未在秦家逗留,而是径直回了医馆。

秦城在书房内待了许久,才去了老夫人那处。

“蓁丫头是越发地没规矩了。”

毕竟,秦蓁回来,也只是见了秦城,并未来老夫人这处请安。

“她明日要随徐大夫远出。”

适才,秦蓁离开时,与他说过的。

秦城是惧怕徐大夫的,不知为何,他每次看到徐大夫时,都心生畏惧。

而秦蓁如今是他的徒弟,又得太后喜爱,秦城自然不会苛责秦蓁。

秦蓁出了秦家,有些烦闷。

“不坐马车了。”秦蓁只是一步步地往前走。

寄香小心地跟着,“大xiao jie,马上宵禁了。”

“不妨事儿。”秦蓁看向寄香,“你先坐着马车回去吧。”

“那可不成。”寄香焦急道,“大xiao jie,您去哪,奴婢跟您去哪。”

“罢了。”秦蓁转身,上了马车。

寄香瞧着,也只是咧嘴一笑。

秦蓁歪着头靠在马车内,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这几日府上除了江姨娘,可还发生什么事儿?”

“茗香说,没有发生什么紧要的,只是江家的大xiao jie过来了一趟,去见了二xiao jie。”寄香看着她,“不过,这江家之前不是与江姨娘断绝来往了,怎还会让江家的大xiao jie过来了?”

“奴婢也不清楚。”寄香摇头,“并未听清楚二人说了什么。”

“那江姨娘呢?”秦蓁在想,江姨娘是个长脑子的,怎会无端端地非要让父亲请师父过去呢?

这明显是要让她回来。

那么,让她回来做什么呢?

秦蓁正在思索着,却算计听到外头传来一阵惊叫声。

马车骤然停下,秦蓁也随之向后倒了过去。

寄香连忙扶稳她,“大xiao jie,让奴婢瞧瞧。”

“不许出去。”秦蓁压低声音道。

“是。”寄香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里头的可是秦家的xiao jie?”外头有人唤道。

秦蓁双眸眯起,淡淡道,“你是何人?”

“是送秦xiao jie一程的。”那人说罢,不知为何,周遭的气息越发地凝重。

秦蓁握紧手中的bi shou,看向寄香道,“待会我出去,你躲在我身后,若是有人靠近,你即刻刺马。”

“是。”寄香看着她,“要不让奴婢出去吧。”

“你出去,不过是被当箭靶子。”秦蓁低声道。

她将一把bi shou丢给寄香,而后掀开车帘。

那人瞧见秦蓁竟然出来,先是一愣,当瞧见她的容貌时,双眸闪过一抹惊讶。

秦蓁却看得出他眼神中的迟疑,她一只手负在身后,冲着寄香晃动了一下。

车夫此刻倒在地上,已经断气。

寄香快速地越过秦蓁,手中的bi shou刺中了那马的屁股,马儿惊叫了一声,疯了似的往前冲。

围着的人猝不及防,直接被马车冲开。

寄香突然将秦蓁拽进了马车,而她拽着马缰赶着马车。

那个看着秦蓁的人并未追去。

“为何不追?”一旁的手下问道。

“难道你没有瞧见她的模样?”那人反问道。

手下也是一怔,适才着实没有看清楚。

那人重重地叹气,“你将定金退了吧。”

“是。”手下应道,这才想起那人的长相。

那马儿屁股上还在流血,寄香根本zhi fu不了它。

秦蓁瞧着那些人没有追来,她难免觉得奇怪。

“大xiao jie,待会您还是跳吧。”寄香费劲了力气,险些将自己拖拽出去。

秦蓁稳定心神,突然纵身一跃,骑在了马背上。

寄香一愣,看着她便这样靠在马背上,跟着马儿狂奔着。

那马儿横冲直撞,身后的马车也被甩了出去,摔落在了一旁。

幸而寄香反应快,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否则,如今怕是被压在了马车下。

秦蓁想要让马儿平复下来,奈何,那马儿疼得厉害,已失去了常性,失心疯似的往前冲。

眼看着她也无法控制时,她打算寻个能落脚的,可是还不等她寻到,那马儿已经朝着眼前的一堵墙冲了过去。

秦蓁暗叫不妙,手腕也被拉伤,根本使不上力气。

她打算便这样跳下去,也比撞死的好,故而,狠了狠心,便朝着一侧往下跳。

她以为自己要摔散架了,只是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有力的手臂,用力一收,她整个人别跌落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中。

她半眯着眸子,直等到彻底地落地,她才睁开双眸,却对上一双幽暗的眸子。

虽然这人戴着面具,可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连忙将他推开,向后退了几步。

左手腕撕扯着疼,她皱眉,便要转身离去。

那人身形一闪,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上次我救了你,这次你救了我,算是扯平了。”秦蓁说罢,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要走。

戴着面具的人却突然横抱着她往前走。

秦蓁挣扎着,可是越挣扎,反倒被他圈的越紧。

她仰头怒视着他,“你要做什么?”

他没有开口,而是抱着她往前走了许久,直等到看见一辆马车过来,上头还坐着寄香。

寄香瞧着秦蓁,连忙下了马车迎上前来。

“大xiao jie。”

秦蓁看向寄香,又看向那马车,正要开口,却被直接抱进了马车,他自始至终不曾开口,而是将她放在马车内,便离去了。

寄香目瞪口呆地看着,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连忙上了马车,钻进了车厢,看着她,“大xiao jie,那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秦蓁没好气道。

“可是这马车,也是那位公子送过来的。”寄香看着她道。

秦蓁捂着自己的左手腕,接着道,“谁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寄香见她皱着眉头,又见她手腕受了伤,连忙说道,“大xiao jie,让奴婢给您瞧瞧吧。”

“嗯。”秦蓁点头,而后道,“这jiāng shi当真是狗急跳墙啊。”

“大xiao jie言下之意是,适才那伙人是江姨娘所为?”寄香一愣,看着她道。

“否则,很难解释。”秦蓁慢悠悠道。

寄香继续道,“那如今该怎么办?”

“先回医馆吧。”秦蓁皱眉,“今夜之事,算了……还是要与师父诉诉苦的。”

“大xiao jie,徐大夫瞧见您这幅模样,只会取笑您。”寄香在一旁打趣道。

“我怎么了?”秦蓁挑眉,沉默了好一会道,“活着真不容易啊,你瞧瞧。”

寄香忍俊不禁,“大xiao jie,奴婢适才还害怕,如今反倒放心了。”

“想来,师父是知晓那人是谁的。”秦蓁慢悠悠道。

“那位公子瞧着便不好招惹。”寄香学着秦蓁说道。

秦蓁点头,“的确大有来头。”

想起上次,能让一只大黑熊如此乖顺地守着,此人,谈对不简单,可是,他到底是谁呢?

上次受伤,这次却偏巧救她?

秦蓁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跟他牵扯上,准没好事儿,日后还是不见面的好。

她回了医馆,捧着那条拉伤的手臂去了徐大夫的屋子。

徐大夫瞧着她这幅受了委屈的模样,喷茶了。

“这是怎么了?”

“差点回不来了。”秦蓁坐下,颇为幽怨。

徐大夫也坐下,盯着她那手腕,只是抬手间,便听到她的手腕处发出一声脆响。

秦蓁还来不及惊叫,手腕处的疼痛便消散了。

她活动了一下,抬眸看向徐大夫,“师父,将您这招传授给徒弟吧。”

“说吧。”徐大夫不紧不慢道。

秦蓁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还不忘将那杀她的人的眼神,以及那面具男子刻意描述了。

“师父,那人为何又不杀徒儿了呢?”秦蓁歪着头,不解。

“这个……”徐大夫摇头,“不过,你日后还是要提防一些的,至于那jiāng shi,若是真瞧着碍眼,便早些收拾了。”

“是。”秦蓁点头,也觉得理应如此。

“你早些回去歇息吧。”徐大夫似乎不想再提起此事儿。

秦蓁原本想借此事儿套些徐大夫的宝贝,奈何,空手而归了。

待她回了屋子,低头看着那手腕,除了有些淤青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了。

她歪着头,坐在软榻上,盯着寄香看了半天。

“大xiao jie,您这样瞧着奴婢做什么?”寄香疑惑道。

“师父是不是知道那面具男子是谁?”秦蓁嘀咕道。

“这奴婢倒不知。”寄香摇头。

秦蓁沉默了好一会,才道,“罢了,早些歇息吧,明儿个一早还要出去。”

“是。”寄香低声应道。

这一夜,秦蓁睡得极不安稳,次日五更时,便起身了。

她揉了揉抽疼的眉心,下了床榻,却不见寄香。

等出了屋子,便瞧见寄香已经做好了早饭,正端过来。

徐大夫已经起身了,正在用早饭。

秦蓁便也不耽搁,连忙洗漱穿戴妥当,用过之后,便背着药箱去了。

徐大夫看着她,“今儿个不打扮了?”

“嗯。”秦蓁点头,“反正也看不出什么。”

“戴面纱?”徐大夫当下了然。

“是。”秦蓁说着,便已经将面纱戴好了。

如此一来,反倒省事儿了。

秦蓁随着徐大夫出了医馆,从城东出去了。

这城东四面环山,却有不少马车印,她看着徐大夫道,“师父,您这是要去哪?”

“往前走,若是脚程快的话,天黑之前,便能到了下一个镇子。”徐大夫慢悠悠道。

“徒弟想起来了,师父说过,那处有座寺庙甚是灵验。”秦蓁接着道。

“胡说。”徐大夫摆手道,“难道不是那处的枣泥糕最香甜。”

秦蓁嘴角一撇,“师父还惦记着吃的。”

“难不成呢?”徐大夫信步往前。

秦蓁却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官道发生的一切,再加上吕秀妍,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其中难免有什么让她忽略之处。

徐大夫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轻咳了几声,“在想什么?”

“在想林家。”秦蓁看向徐大夫,提起了吕秀妍的事情。

徐大夫笑了笑,“自己的事儿都忙不过来,还有闲工夫操心旁人的?”

“难道师父不觉得她的处境与徒儿很相似?”秦蓁看着他问道。

“差别在于,你极力地反抗,而她呢?”徐大夫反倒不太看好吕秀妍。

秦蓁愣了愣,接着道,“有些时候,也许反抗是无用的。”

“你是在说自个运气好?”徐大夫看着她。

“也许吧。”秦蓁看着他,“徒儿还有姑姑,有师父疼爱啊。”

“前世因,今生果,一切轮回不过是定数。”徐大夫不知为何,会由此感慨。

秦蓁怔愣地看着他,过了许久,也不曾开口。

难道师父看出她什么来了?

还是说,师父在暗示着什么?

秦蓁慢悠悠地跟着徐大夫一步步地往前。

没一会,秦蓁才回过神来。

这一路上倒也没有瞧见什么新奇之事,许是期待太高,反而有些失落。

在城门关之前,秦蓁与徐大夫真的到了下一个城镇。

徐大夫熟门熟路地到了一家客栈,那掌柜的瞧见是徐大夫,当即便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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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以证清白(一更)

掌柜的给二人安排了客房。

秦蓁与徐大夫用了一些吃食,便各自歇息去了。

不知为何,秦蓁脑海里头反反复复回荡着徐大夫白日说的那句话。

半夜的时候,外头突然有了动静,秦蓁机敏地起身,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等站在门口时,仔细地听着。

“你可看清楚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不会错。”另一个人回道。

“那就成了。”那人冷哼一声。

秦蓁听着那两个人的脚步声是往她这处来的,她连忙握着手中的bi shou,等着那两人闯入。

只是那两人却越过她的客房,朝着徐大夫的客房走去。

秦蓁暗叫不妙,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没一会这,便听到接连的闷哼声,伺候再未听到响动。

秦蓁这才推开门,便瞧见外头空无一人。

她怔愣了片刻,便听见了徐大夫的轻咳声。

秦蓁走了进去,“师父。”

“不过是两个小贼罢了。”徐大夫满不在乎道,“你这丫头,怎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没什么。”秦蓁冲着徐大夫露出一抹浅笑,“师父无碍便好。”

“嗯。”徐大夫知晓她若是想要与他,自然会如实相告的。

秦蓁回了自己的客房,深吸了口气,便去歇息了。

不知为何,反倒睡得踏实了。

翌日。

秦蓁随着徐大夫在镇子上转悠了一圈。

“这是怎么了?”徐大夫瞧着她神情恹恹的。

“师父,您来这镇子就是玩乐的?”秦蓁仰头看他。

徐大夫挑眉,“难不成每次出来,都是办事儿的?”

秦蓁靠在一旁的大树上,百无聊赖。

“我不过是个走方郎中。”徐大夫敲了敲烟锅子,斜睨了一眼她。

秦蓁只觉得这一趟着实有些古怪,毕竟,那晚两个人到底去了何处?

听着那动静,也不像是逃走了,像是被直接带走了。

秦蓁也不知为何,开始猜测起师父的身份了,他难道仅仅只是走方郎中吗?

能够让太后那般纵容的,皇上忌惮之人,怎会是一个普通人呢?

秦蓁看向徐大夫,倒也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徐大夫朝着她一脸的茫然,爽朗一笑,“走。”

“去哪?”秦蓁一愣,连忙问道。

“你不是想要看热闹吗?”徐大夫看着她道。

秦蓁双眼一亮,笑吟吟地跟着徐大夫往前走。

徐大夫带着她进了一个巷子,到了最里头,却瞧见了一个赌坊。

秦蓁仰头一瞧,而后看向徐大夫,“师父,你说的热闹就是这个?”

“不然呢?”徐大夫将烟锅子别在腰间,作势要进去。

秦蓁嘴角一撇,不情愿地跟着进去了。

这赌坊外头瞧着不大,可是却内有乾坤,花样百出,人满为患。

她背着药箱,跟在徐大夫身后,宛如一个小丫头。

好在她蒙着面纱,穿着普通,故而旁人也并未多看她一眼。

只不过打量着徐大夫时,那脸色有些惧怕。

秦蓁愣了愣,不过是个走方郎中,难不成还能是圣手不成?

徐大夫双眸泛着明光,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等行至跟前时,赌坊的人正在摇骰子。

“买大买小。”那人扬声道。

当瞧见徐大夫时,那摇骰子的手莫名地抖动了一下。

秦蓁瞧着,凑了过去,“师父,押什么?”

“随便。”徐大夫低声道。

秦蓁打算凑个热闹,故而拿出一个银锭子,随手放在了大上面。

眼前摇骰子的,深吸一口气,连忙用力摇了起来。

徐大夫也只是随意看着,待那人放下,揭开之后。

“大!”

秦蓁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

徐大夫转眸看向秦蓁,“可觉得无聊?”

“不无聊。”秦蓁还从未来过赌坊呢。

前世的自己,循规蹈矩,自然不会来这等污秽之地。

如今瞧着,反倒甚是有趣。

原来,这赌坊竟然如此新奇。

她玩得正兴,不论押什么,都赢。

可是渐渐地,秦蓁便发现了,这赌坊内的吵闹声也渐渐地消失了,待她反应过来时,这赌坊内也只剩下面前摇骰子的,还有她跟师父。

秦蓁看向徐大夫,“这是怎么了?”

“徐大夫,算我求您了。”那人连忙丢下骰子,一个劲儿地告饶。

徐大夫挑眉,“你继续啊。”

“这位姑娘,这赌坊也是小本买卖,可不敢如此折腾啊。”那人一脸乞求地看着秦蓁。

秦蓁眨了眨眼,看向徐大夫,“师父,这是咋了?”

“哦。”徐大夫漫不经心道,“这赌坊上次被我赢回来了,而后我瞧不上,便又闹腾出去了。”

“啥?”秦蓁诧然。

秦蓁接着便瞧见有人来不及抹额头的汗,匆忙地赶了过来。

“徐大夫。”那人连忙拱手道。

徐大夫慢悠悠道,“这赌坊是越开越无趣了。”

“徐大夫请随我来。”那人显然是这赌坊的掌柜的。

“不了。”徐大夫缓缓地坐下,“听说你们少东家回来了?”

“这?”掌柜的一听,只是小心地看着他,“可是有何不妥?”

“前几日,我刚进镇子,半夜便遇到了两个小贼。”徐大夫不紧不慢道。

“这……”掌柜的连忙拱手道,“让徐大夫受惊了,您放心,小的这便去查。”

“不了。”徐大夫起身道,“我不过是来瞧瞧那臭小子,既然他不想见我,我也不自讨无趣。”

他说罢,看向秦蓁道,“她是我的徒儿,日后,若是她过来,你只管照看着。”

“一定一定。”掌柜的赶忙朝着秦蓁作揖。

秦蓁微微颔首,倒是没有想到师父竟然还有这能耐。

她一脸新奇地跟着出来,看向徐大夫,“师父,您当真是个普通的走方郎中?”

“不然呢?”徐大夫反问道。

“可是……”秦蓁扭头看向那赌坊,而后道,“能将赌坊开到这地方,想来这背后的少东家并不简单吧。”

“你想见见?”徐大夫接着道。

“他连您都不见。”秦蓁嘴角一撇,“看来很是怕您啊。”

“哎。”徐大夫直摇头,“都这些年了,还是没有长进。”

秦蓁瞧着徐大夫如此说,也只能在一旁佯装没有听到。

等回了客栈,秦蓁想着来了这镇子也有五日了,也该回去了。

徐大夫瞧出了她的心思,算来,她也该入宫去了,故而便带着她回了京城。

当夜,秦蓁回到医馆之后,便好好地歇息了一晚。

寄香回去了,换了茗香过来。

茗香一早便准备好了她的衣裳,连早饭都送去了徐大夫那处,如今正等着服侍她穿戴洗漱。

秦蓁迷蒙中被拽了起来,待她彻底清醒的时候,已经穿戴妥当,坐在了桌前。

眼前的早饭已经摆好,不过都不是她爱吃的,却都是极有营养的。

秦蓁抬眸扫了一眼茗香,接着道,“这些能吃?”

“大xiao jie,奴婢知晓寄香纵着您,可是这些可都是徐大夫叮嘱过的。”茗香说着,在一旁给她布菜。

“那师父为何不自己用?”秦蓁嘟囔道。

“徐大夫已经用过早饭了,出门去了,说这两日不回来。”茗香说着,将一封书信递给她。

秦蓁拿过,看罢之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等她用过早饭,做好徐大夫交代她的的事儿,才入宫去了。

贤妃特意打听了秦晚秋在赵家的情形,而后道,“她安心养胎便是。”

“姑婆,您呢?”秦蓁看着她道。

“我虽子嗣艰难,却也还是有一位公主的。”贤妃已接受了这个现实。

秦蓁却在想着林家公子的事儿。

也许师父说的对,她自个的事儿都忙不过来,何必去操心旁人呢?

而且,吕秀妍显然是在自暴自弃,但凡她有一丝的上心,也不会像上一世那般了。

不过,想起吕秀妍如今的处境,与自己前世快病死时有何不同?

只可惜,前世的她,太过于相信不该相信的人,才会导致那般凄惨的下场。

这一世,她还是会选择相信,却不像前世那般,是非不分了。

秦蓁看向贤妃道,“姑婆,也许以后会有呢。”

“你莫要安慰我了。”贤妃勾唇一笑,而后道,“前几日皇上在我跟前提起过你。”

“皇上?”秦蓁挑眉,却也不知是何事。

“季贵妃的事儿。”贤妃接着道,“你能迎刃而解,知进退。”

秦蓁敛眸道,“上次之事,反倒让蓁儿有些不甘进宫了。”

“日后若是谁还敢唤你,你只管搬我出来就是了。”贤妃倒是很护着她。

秦蓁连忙点头,瞧着时候不早了,“蓁儿去见太后了。”

“去吧。”贤妃并未留她。

待秦蓁离去之后,贤妃转眸看向身旁的嬷嬷,“如今,秦家也只能指望她了。”

“毕竟,秦xiao jie乃是徐大夫收的唯一的徒弟。”那嬷嬷道。

贤妃点头,颇有些得意。

秦蓁出了贤妃的寝宫,正要前去太后寝宫,却被一个宫婢拦住了去路。

“秦xiao jie,慧贵妃在前头等您。”那宫婢看着她道,“耽搁不了您去觐见太后。”

秦蓁瞧着这宫婢对自个看似尊重,实则透着几分地轻蔑,她知晓,自个如今虽然得了太后的喜爱,却也不过是个外臣女子,故而宫中不少人是瞧不上她的。

秦蓁微微点头,却在不经意的时候,将师父给她的玉佩掉落了出来。

那宫婢当即便瞧见了那玉佩,不知为何,突然身形一晃,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这是何意?”秦蓁不解,并未后退。

“奴婢参见皇上。”那宫婢恭敬地行礼。

秦蓁低头看着那玉佩,诧然,不曾想这竟然是皇上的玉佩。

这?

她连忙收了起来,“我还要去觐见太后,若是慧贵妃召见,怕是要亲自去一趟景和宫了。”

秦蓁一脸歉意,不紧不慢地收起那玉佩,便带着茗香转身走了。

那宫婢待秦蓁离去之后,才抬起头看着,不知为何,明明烈日当空,可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连忙从地上起来,前去禀报了。

慧贵妃正在等秦蓁,是为了林大夫人之事。

林家传来消息,说那日有人在官道上瞧见了林大夫人,根据样貌描述,乃是徐大夫,而跟在他身旁的,除了秦蓁还会有谁?

不过听那宫婢禀报完之后,她双眸眯起,“回宫,过两日,宣秦家二xiao jie进宫。”

“是。”那宫婢恭敬地应道。

茗香跟在秦蓁的身后,低声道,“大xiao jie,这慧贵妃为何要召见您?”

“不知。”秦蓁虽如此说,可心下明了,大抵是那日她瞧见林大夫人之事。

难道林大夫人之事与慧贵妃有关?

想着那死去的人,像是官家人,一时间,秦蓁心中也有些乱了。

她到了景和宫之后,太后正在等她。

秦蓁便将随着徐大夫去镇子的趣事儿与太后说了。

太后听得甚是高兴,偶尔传来几声愉悦地笑声。

直等到秦蓁陪着太后用过午膳,秦蓁方可出来。

茗香看着她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接着道,“大xiao jie,可是要出宫了?”

“嗯。”秦蓁点头。

只是刚走了几步,却被景和宫里头的嬷嬷拦下了。

“秦xiao jie留步。”嬷嬷走上前来,低声道。

“可是太后有何吩咐?”秦蓁一愣,转身看着她。

“适才,贤妃娘娘那处传来信儿,说是她宫里头有个宫婢突然暴毙了。”嬷嬷看着她,“早些的时候,那宫婢最后看见的是秦xiao jie。”

“这是何意?”秦蓁不解。

“如今,皇上也在贤妃娘娘的寝宫,故而秦xiao jie随老奴前去一趟。”嬷嬷看着她道。

秦蓁沉默了一会,“好。”

只不过,这好端端,姑婆宫里头怎会死了个宫婢呢?

突然暴毙,恰巧又是见过自己,而她如今又跟着徐大夫学医,难保不会用毒,只不过,这做的也太过于明显了吧?

等秦蓁重新回到贤妃寝宫时,贤妃正坐在皇上身侧,等着御医回禀。

没一会,便有仵作也来了。

检查尸身之后,拱手道,“回皇上,贤妃娘娘,这宫婢乃是中毒而亡。”

“中毒?”皇上眉头一皱,“这好端端的,怎会中毒呢?”

“中毒不超过两个时辰。”仵作继续道。

这倒与之前所言吻合了。

秦蓁正在殿外候着,自然也听到了仵作所言。

她只是来回看着,想着这宫婢死得蹊跷,又恰恰是她在贤妃寝宫的时候,这难保不是有人想要借机暗害她。

只不过,为何会用这等卑劣手段呢?

毕竟,她与这宫婢无冤无仇的,更何况,她何必要去毒死一个宫婢呢?

贤妃看向皇上道,“皇上,蓁儿一直与臣妾说话,更何况,这宫婢乃是臣妾宫里头的,她断然没有理由如此做啊。”

“那她手中的玉佩作何解释?”皇上听说过了此物。

那东西,当初可是随着先皇一同下葬的,怎会突然出现在秦蓁的手里头呢?

“让秦xiao jie进来。”皇上冷声道。

“是。”随即便有宫人宣秦蓁进了大殿。

秦蓁恭敬地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秦xiao jie可见过这宫女?”皇上看向秦蓁,冷声问道。

秦蓁只是看了一眼那死去的宫婢,低声道,“只在贤妃娘娘寝宫有过数面。”

“你与她可有来往?”皇上继续质问道。

“不曾。”秦蓁如实道。

“听说你手中有一块如朕亲临的玉佩,可拿来让朕瞧瞧?”皇上沉声道。

秦蓁一愣,而后道,“此玉佩乃是臣女的师父给的。”

“你师父?”皇上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徐大夫?”

“正是。”秦蓁看向皇上道。

皇上沉吟了许久之后,“既然是你师父送你的,你便好好地收着吧。”

“是。”秦蓁恭敬地应道。

只是秦蓁未料到,这玉佩竟然有如此大的作用,可是,为何师父会有呢?

而皇上提起师父来,颇为敬重。

她敛眸,暗暗地压下心底的疑惑,随即开口道,“臣女有一事。”

“你可是觉得这宫婢死得蹊跷?”皇上是很相信徐大夫的眼光的,他既然能收为徒弟,而且还将这玉佩相送,可见,这秦蓁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皇上难免秦蓁也宽容了不少。

秦蓁倒也不知,为何会如此。

只是,她知晓,若是她不将此事儿查明,即便此事儿与她无关,可是一传十十传百,便也成了真的。

她接着道,“听说这宫婢乃是中毒而亡,与臣女也有些干系。”

“你是要以证清白?”皇上看着她问道。

“是。”秦蓁坦然道。

“到底没看错人。”皇上赞赏道。

秦蓁拱手道,“臣女并不介意自个的名声,只是顾及皇上与贤妃娘娘。”

“好,这两日你便留在宫中,朕给你两日,让你以证清白。”皇上爽快答应了。

“臣女多谢皇上。”秦蓁恭敬地行礼。

皇上起身,宽慰了贤妃几句,便走了。

贤妃看着她,“傻丫头,此事儿传些时日便过去了,你何必如此呢?”

“姑婆,有人想着借着蓁儿之手,除掉您,蓁儿怎么可能让那人得逞呢?”秦蓁脸色一沉。

好在皇上并未收回那玉佩,故而她可以借着那玉佩,在宫中zi you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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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居氏等着秦蓁出嫁(二更)

茗香见她并不着急着去问讯,反而待在寝宫内,闭目养神。

贤妃瞧着虽然着急,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反正她也想好了应对之策,到时候随便寻个借口,将此事儿了了就是了。

可是,贤妃却未料到,此事儿此消彼长,她虽然明令禁止了,可还是传了出去。

而且,传闻中,多半都是秦蓁拿了贤妃宫中的宫婢当了药人,为的便是让贤妃能早日遇喜。

贤妃听着脸色一沉,“查,到底是何人泄露出去的?”

“如今都传开了,怕是无从查起。”贤妃跟前的嬷嬷敛眸回道。

秦蓁看向贤妃气得铁青的脸,低声道,“姑婆,您这下相信,是有心人想要借此来损坏您的名声了吧?”

贤妃虽心有疑惑,可是终究不想让秦蓁沾染这宫中的腌臜之事。

可是,如今瞧着秦蓁这般笃定,也只能暗自叹气。

秦蓁转身看向茗香,“可问清楚了?”

“是。”茗香接着道,“这宫婢前些时日,一直去御膳房,与御膳房里头的一个小太监来往密切。”

“那小太监呢?”秦蓁继续问道。

“昨儿个便不见了。”茗香拿着秦蓁给她的玉佩特意去调查了。

贤妃走上前去,看着她,“你这丫头,当真要查?”

“若不查,便是欺君之罪。”秦蓁慢悠悠道,“更何况,姑婆也瞧见了,若是任由着他们这样传下去,您日后在后宫之中如何立足?到时候难道不会被扣上一个魅主的罪名?”

不知为何,贤妃自从知晓自己不会再有子嗣之后,便没了争宠的心思。

如今见秦蓁这般说,她犹如当头棒喝,看来,有些人是迫不及待想要置她与死地。

贤妃敛眸,过了许久之后才道,“你尽管去查就是了。”

“嗯。”秦蓁忙不迭地点头。

贤妃寝宫里头的宫婢与宫人被彻底地问讯了一遍,茗香随即又带着贤妃寝宫几个可信的去了一趟御膳房。

等回来之后,已是天黑。

秦蓁也只能留在宫中了,这算是头一个,外臣之女夜宿宫中的,并无先例。

太后并未反对,反而是默认了。

毕竟,这可是皇上下旨,让秦蓁彻查的。

季贵妃寝宫。

上次季贵妃遇喜,却又被算计滑胎,她一直以为是贤妃所为,故而对秦蓁也恨上了几分。

听闻贤妃那处受了难,原本是高兴的,只是不曾想到,这秦蓁竟然会出面以证清白,偏偏皇上竟然答应了。

也不知为何,季贵妃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危机。

她有些坐立难安,可是,她如今还在养身子。

季贵妃看了一眼跟前的宫婢,低声道,“可瞧出什么来?”

“这秦xiao jie一直待在贤妃的寝宫,并未出来过,不过她跟前的丫头却拿着一块玉佩去了御膳房。”宫婢接着道,“倒也没有查出什么来。”

“嗯。”季贵妃蹙眉道,“到底是何人要加害贤妃呢?”

“奴婢不知。”那宫婢看着她,“不过,皇上只给了秦xiao jie两日,端看她能查出什么来了。”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仗着太后的宠爱,才这般放肆,当真不知轻重。”季贵妃是不喜欢秦蓁的。

季贵妃沉默了良久之后道,“你暗中盯着就是了。”

“是。”宫婢恭敬地应道。

这一夜,皇宫内看似平静,实则众人都在观望中。

尤其是慧贵妃与季贵妃那处。

反倒是皇后那处,显得尤为平静,没有半分地好奇。

秦蓁看得出,皇后是个最为通透之人,可越是如此,反倒让秦蓁越发地不安起来。

她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直等到三更时,依旧毫无困意。

茗香此时进来,“大xiao jie,贤妃娘娘也没歇息。”

“哎。”秦蓁缓缓地坐起身,“回秦家,家中有人恨不得我死,入宫,也有人恨不得我死。”

“大xiao jie,您还有一日的期限。”茗香看着她,“这宫里头可都瞧着呢,更何况,此事儿怕是也传到老爷耳中了。”

“恰巧师父这两日不在。”秦蓁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起身,看向茗香,“师父留下的书信,你可带着了?”

“奴婢记得您放在马车里了。”茗香低声道。

秦蓁缓缓地合起双眸,想着师父书信中所言,猛地抬眸看向茗香道,“看来,我们过于纠结这宫婢与谁暗中来往了。”

“大xiao jie,您是何意?”茗香不解。

秦蓁勾唇冷笑,而后道,“明儿个,你只管再去御膳房。”

“是。”茗香恭敬地应道。

次日,秦蓁醒来时,贤妃已去了太后寝宫请安。

等她回来时,秦蓁正在用早膳。

贤妃见她倒是沉稳的很,难免叹口气,“你可是有眉目了?”

“没有。”秦蓁摇头,看向贤妃道,“今儿个,可有人提起姑婆宫中之事了?”

“倒也无人提及。”贤妃接着道,“说来也奇怪,她们素日最喜看笑话了。”

“今儿个去的是太后寝宫,并非是皇后寝宫。”秦蓁慢悠悠道,“姑婆怕是太累了。”

“当真是糊涂了。”贤妃无奈道。

秦蓁笑了笑,“姑婆放心吧。”

“哎。”贤妃见她沉得住气,反倒是自个在这处干着急。

如此,一整日便过去了。

次日。

皇上亲自前来,为的便是此事儿。

“可查清楚了?”皇上看向秦蓁问道。

秦蓁垂眸道,“回皇上,臣女已查清楚。”

“说来听听。”皇上挑眉,显然没有想到,秦蓁竟然如此之快地查出来了。

原本,他也不过是想要瞧瞧,徐大夫看中的徒弟有何能耐,不曾想,当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啊。

秦蓁垂眸道,“回皇上,贤妃娘娘,这宫婢乃是zi shā。”

“zi shā?”皇上挑眉,“此毒并非出自宫中,倘若真的是zi shā,她的毒是从何处来的?”

“启禀皇上,按照常理,宫婢中毒,大家便会先入为主地认为乃是毒杀,可是据臣女暗中查看,此毒是这宫婢托御膳房的采办小太监出宫时,特意买的。”秦蓁接着道,“她的确是zi shā。”

“这好端端的,为何zi shā?”皇上冷声道。

“她并非真正的云珠。”秦蓁低声道。

“这是何意?”皇上看着秦蓁,这才记得,这宫婢名唤云珠。

她接着道,“皇上,这宫婢根本不是贤妃娘娘宫里头的人。”

“这难道不是云珠吗?”贤妃皱眉,看着秦蓁道。

秦蓁点头,而后上前,弯腰看向死去的宫婢,茗香准备了修容的东西,递给她。

秦蓁随即便一点点将这云珠脸上的修容之处褪去,待仔细一看,当真不是真正的云珠。

贤妃腾地起身,诧异不已。

秦蓁接着道,“这宫婢冒充云珠,显然是受人指使,不过臣女不知是何人,可是能查出来的,便是她并非真正的云珠。”

即便查到这些,也足以证明秦蓁的清白,更重要的是,无人再招摇,毕竟,这云珠并非是真的云珠,自然与贤妃无关了,而贤妃反倒是被陷害的。

皇上看向秦蓁,赞赏有加,更是赏赐了不少东西,直接送去了秦家。

秦蓁出宫之后,仰头看去,只觉得那光甚是刺目。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然地浅笑,随即上了马车。

茗香看着她,“大xiao jie,您是如何得知那云珠不是真的?”

“那背后之人无非是想要嫁祸罢了,你之前说过,云珠性子内向,不太与人交际,怎得突然会跟御膳房的采办太监来往过密呢?更何况,这云珠死了之后,面容并无任何中毒的征兆,若非仵作亲自查验,怕是也不知晓她真的中毒了。”秦蓁慢悠悠道,“只能说明,她修容过。”

茗香看着她,“这也多亏了大xiao jie修过修容术。”

“嗯。”秦蓁微微点头,而后道,“幸而师父提醒。”

茗香看着她,“大xiao jie,眼下该如何?”

“如何?”秦蓁摇头,“回家。”

“老爷若是知晓您得了赏赐,怕是待您越发地不同了。”茗香看着她道。

“你在府上日子最多,比起寄香来,你更细心一些,可看出这些时日,府上有何不同的?”秦蓁看着她道。

茗香仔细地想着,而后道,“老夫人的身子倒是好些了,不过江姨娘却是越发地懒怠了,不知为何,瞧着脸色不好,奴婢特意在外头看了几眼,还真是吓人。”

“jiāng shi怎会如此呢?”秦蓁继续道,“按理说,她的胎儿并无大碍,不过是虚弱一些罢了。”

“奴婢也觉得奇怪。”茗香看着她道,“大xiao jie,老夫人那处,已经开始准备您的及笄之礼了。”

“那秦玥呢?”秦蓁继续问道。

“二xiao jie,除了前些日子见过江家的大xiao jie之外,倒是不曾出过府,安分的很。”茗香看着她道。

秦蓁微微点头,而后道,“还有呢?”

“大xiao jie,您可是觉得江姨娘还会折腾?”茗香接着问道。

“倘若这次,贤妃出了事儿,你猜府上谁会有动作?”秦蓁看着茗香问道。

茗香敛眸,想了半晌,才开口道,“奴婢倒也看不出来,不过,二夫人最近有些古怪。”

“她?”秦蓁摇头,“她耳根子软,目光短视,又自视甚高,还是个墙头草。”

“谁说不是呢。”茗香接着道,“也不知晓听信了谁,如今越发地不放心三xiao jie了,还求了老夫人,说是提早给三xiao jie寻一门好亲事呢。”

“对了,沐家可来过人?”

“没有。”茗香摇头,“大xiao jie,您如此,反倒让奴婢有些不安了。”

“无妨,等回去再说。”秦蓁慢悠悠道,“师父这几日都不在医馆,我独自待着,想来也有些不自在。”

“大xiao jie,程家那处送来了帖子,说是舅夫人的身子越发地不好了,想请您过去瞧瞧。”茗香看着她道。

“我正想着去瞧瞧呢。”秦蓁想起了程嫊来,还有那个袁锦年。

袁锦年可是师父的徒弟,怎么可能对舅母的病置之不理呢?

“那您何时过去?”茗香轻声问道。

秦蓁思谋再三后,“明日吧。”

“那奴婢便让人去回了。”茗香做事周到。

秦蓁抬眸看着她,“寄香待在院子里头,怕是无聊了。”

茗香无奈叹气,“大xiao jie,她跟着您这段日子,越发地耐不住性子了。”

秦蓁笑道,“你耐住性子不就成了?”

茗香也只能苦笑了。

秦蓁想了想,而后道,“待会回去之后,咱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先去老夫人那处请安。”

“是。”茗香听着秦蓁的叮嘱,逐一地记下了。

等回到秦家,秦蓁先回了院子,换了一身衣裳,才去了老夫人那处。

上次回来,过于匆忙,并未去给老夫人请安,这次,自然不能没了规矩,好不容易让老夫人待她另眼相待了,可不能半途而废了。

虽然,秦蓁觉得老夫人待她可有可无,可是,她终究还是不想与秦家失了和气,毕竟,如今她能仰仗的还是秦家。

老夫人瞧着秦蓁脸色有些晦暗,低声道,“这次,也算是你救了你姑婆。”

“祖母,着实是后宫复杂,姑婆难免树大招风。”秦蓁如实道。

“哎。”老夫人当然也明白,贤妃自从知晓自个子嗣艰难之后,这心思便也冷了,故而才会着了道。

老夫人一面说着,一面看着她,“听说你还去了赵家?”

“是。”秦蓁便又将赵家的情形说了一遍,“祖母放心,孙女每月都会去一次。”

“如此也好。”老夫人对秦蓁即便不放心,却还是清楚,就算秦蓁对任何人下手,却也不会对秦晚秋不利的。

秦蓁打量了老夫人一番,气色当真好了不少。

老夫人自然知晓秦蓁想说什么,故而道,“你上次开的方子,倒是不错。”

“祖母身子康健,孙女也放心了。”秦蓁乖顺道。

“你且回去歇息吧。”老夫人终究跟秦蓁有隔阂,如今即便秦蓁心存孝心,可老夫人难免有些抹不开面子。

秦蓁看得出老夫人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了,故而也便顺着应道,“是。”

她出了老夫人的院子,远远地便瞧见了秦嫣。

不知为何,她瞧着越发地憔悴了。

连带着走路,都是三不带喘。

她略显停顿,而后走了过去。

“大姐。”秦嫣轻咳了几声,轻唤道。

“三妹妹这是怎么了?”秦蓁低声问道。

“在院子里头待的有些烦闷,便出来走走。”秦嫣虽是如此说,可是秦蓁看得出来,她是特意等自己的。

想起,之前秦嫣合着秦玥来陷害她,不知为何,她对秦嫣便喜欢不起来。

二人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几句,秦嫣不开口,秦蓁也不会自作聪明。

她回了自己的院子,寄香已经凑了过来。

“大xiao jie。”

“可问清楚了?”秦蓁坐下,低声问道。

“是。”寄香凑近,“问清楚了,大xiao jie,江姨娘的身子每况愈下,夜间总是被惊醒。”

“那周妈妈呢?”秦蓁继续问道。

“周妈妈也没有法子,请了不少的大夫,可是一直不见好,这才逼不得已去寻了老爷,想要请徐大夫过去。”寄香看着她,“那日在外头对您下手的,想来并非是江姨娘。”

秦蓁先前觉得是江姨娘无疑了,可是后头,仔细想了,才发现并非是她。

故而,才会让寄香在府上盯着江姨娘的一举一动。

秦蓁看了一眼她,嘴角勾唇淡淡的浅笑,“你说的不错。”

寄香继续道,“奴婢还发现,二xiao jie瞧着是很安分地待在自个的院子里头,可是……”

“可是什么?”秦蓁看着她。

“她跟前的丫头却偷偷地出过府,不过是穿着洒扫丫头的衣裳,跟着采办出去的,并未被认出来。”寄香压低声音,“奴婢昨儿个跟着出去了,发现珠兰去了一个金铺,就是西街街头的那家。”

“然后呢?”秦蓁知晓,这金铺怕是不简单。

“她并未买任何的首饰,坐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秦蓁继续道,“还去买了一些糕点,便回去了。”

“那金铺你可派人盯着了?”秦蓁眸底泛着冷光。

“盯着了。”寄香压低声音,“不过奴婢暗中打听过那金铺,背后的东家是林家的。”

“林家?”秦蓁双眸眯起,不知为何,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似乎总与林家有牵扯。

秦蓁不知何时,已经斜靠在软榻上,捏着手中的剔子,有意无意地挑拨着灯芯。

过了好半晌才开口,“仔细地盯着吧。”

“是。”寄香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翌日。

秦蓁醒来之后,径自去了居氏那处。

居氏知晓秦蓁回来,少不得查账,故而一早便候着了。

不知为何,秦蓁瞧着居氏,这心里头总归有些不舒服,每次被她打压,居氏清醒也不过几日,便又开始自作聪明了。

这居氏是越发地拎不清了。

秦蓁暗暗道,却也只是看着她,“二婶。”

“蓁丫头来了。”居氏笑吟吟道。

秦蓁这些时日不在府上,虽说老夫人让她管着庶务,可是,真正管家的还是居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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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居氏被架空(三更)

居氏又想起,待秦蓁孝期将至,她便要及笄了,而后便直接出嫁了,这府上的庶务还是要她打理着,她何必非要捧着一个泼出去的人?

秦蓁瞧着居氏又变了心思,也只能暗自摇头。

“二婶,听说江姨娘身子不大好。”秦蓁低声道。

“她原先身子便羸弱,如今有孕在身,自然会虚弱一些。”居氏反倒不在意,毕竟,她当初有喜时,也是如此。

秦蓁听居氏的口气,便知晓,居氏不知晓江姨娘那处内情的。

只不过瞧着居氏对自己又变成从前那般不上心,不知为何,顿觉好笑。

她盯着居氏看了半天,才缓缓地坐下,冷冷地扫过眼前的各处管事,看向茗香,“将人都带来了吗?”

“大xiao jie,您放心。”茗香看都不看居氏,双手一拍,便瞧见几个模样周正的婆子走了进来。

“见过大xiao jie,二夫人。”那几人异口同声道。

居氏瞧着,看向秦蓁,“蓁丫头是要给府上添置人?”

“你们可都是祖母精心挑选出来的。”秦蓁不紧不慢道,“说说,你们之前都在哪里活计?”

“老奴原先是宫里头专门伺候贤妃娘娘的。”那婆子率先道。

“老奴原先是礼王府的管事嬷嬷。”另一个婆子恭敬道。

“老奴原先是长公主府上的。”

“老奴……”

居氏听得瞠目结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蓁丫头,你这是要做什么?”

“三年孝期将至,紧接着便是祖母的寿辰,我特意入宫求了太后,选了这些嬷嬷过来。”秦蓁看向居氏道,“我不在府上的这些日子,二婶辛苦了,不过这些管事着实上不得台面,更何况,祖母寿辰那日,贤妃请旨省亲,这些嬷嬷日后便留在府上了。”

她不等居氏回应,斜睨了一眼茗香,“都安排下去吧。”

“是。”茗香而后便指派了起来。

原先的管事直接被压了下去,换成了现在的。

居氏这下子算是彻底被架空了,而且毫无征兆与防备。

秦蓁慢悠悠道,“二婶,三妹妹身子本就不好,眼瞧着马上也要及笄了,您也趁此机会好好歇息,照看照看三妹妹吧。”

居氏腾地起身,怒视着她,“你当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

秦蓁眨了眨眼,不解地看向居氏,“二婶何出此言?”

“这些管事在府里这些年,哪里做的不好了?你突然换了这些人回来,到底是要做什么?”居氏顿觉得日后她在秦家怕是没有任何的地位了。

秦蓁摇头道,“我已禀报了祖母,我外出的这些日子,府上的庶务便由苏妈妈照看着,若是有急事儿,待我回来之后处理便是了,至于这些新来的管事儿,也都是让祖母见过的,身家清白,更何况,之前伺候的可都是宫里头的人,难道比不得咱们原先府上的管事儿?”

她只是冷冷地看向居氏道,“二婶,自母亲故去之后,您便一直操持庶务,可是,这府上是越发地不成样子了,上次您将御赐之物都搬去了一个姨娘的屋子里头,你可知晓,此事儿若非是发现地及时,怕是连術哥儿也会受牵连。”

秦蓁随即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二婶收敛了多少好处?这也便罢了,祖母寿辰,贤妃省亲,这是多大的恩典,孰轻孰重,二婶应当明白,即便二婶不为二叔着想,也应当为術哥儿想想吧。”

居氏一愣,颓然地坐下,茫然地看着她。

秦蓁凉凉地扫了她一眼,而后看向茗香,“日后但凡府上有何不妥,你尽管去禀报苏妈妈就是了,至于二婶这处之前留下的东西,你且让几位新管事仔细地交接清楚了。”

“是。”茗香恭敬地应道。

秦蓁看向居氏道,“二婶,按理说,两房是要分家的,只因祖母也只有父亲与二叔两个孩子,顾念着母子情分,二婶日后还是好好地管好自个院子里头的事儿,莫要惹出什么是非来才好,至于江姨娘,那也是长房的事情,您怕是不好插手吧。”

秦蓁话已至此,端看居氏能不能收敛一些。

待秦蓁离去之后,居氏整个人愣在原地,她没有想到,事情突然变成这样。

她连忙起身,打算去寻老夫人。

远远地便瞧见了苏妈妈过来。

“二夫人,老夫人说,既然将庶务都交给了大xiao jie,日后这府上的事儿便由大xiao jie打理就是了。”苏妈妈也不知晓,秦蓁是如何与老夫人暗中说的,也不过一个早上,便成了这样。

居氏想要再说什么,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下去了。

秦蓁回了自个的院子,惬意地靠在廊下的凭栏上,仰头望着。

寄香端着茶点过来,放在一旁的矮几上。

“大xiao jie,您今儿个可算是彻底地将二夫人换下去了。”

“二婶拎不清,倘若继续让她这样胡闹下去,免不得招惹祸端。”秦蓁慢悠悠道。

“可是难保二夫人日后不会闹事。”寄香犹疑道。

“今早我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递给老夫人一封书信,老夫人看过之后,便应允了。”秦蓁看着她道。

“书信?”寄香好奇道。

“嗯。”秦蓁看着前方,“是姑婆写的,想来里头有些事儿,是我不能知道的,却是老夫人不得不遵从的。”

“大xiao jie,那江姨娘呢?”寄香觉得,这江姨娘也是个闹腾的。

秦蓁勾唇一笑,“她如今怕是不敢再折腾了。”

“可是那日想要您命的是谁?”寄香想起那日,还是心有余悸。

秦蓁敛眸,既然不是江姨娘,那么便是暗中盯着秦家的。

秦蓁也不知怎的,只觉得秦家似乎隐藏着旁人一心要觊觎的东西,前世的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缓缓地合起双眸,努力地想着前世的种种,不知为何,突然一片空白,到底是半分也想不出来了。

反正,这一世,她是不会跟沐峰再有任何的瓜葛,有的也不过是她要亲手解决了他。

秦蓁如此想着,眸底溢满了冷意。

jiāng shi这处自然也得了消息。

尤其是秦玥,赶忙赶了过来。

“母亲,如今居氏是被彻底地放弃了?”

“不妨事儿。”江姨娘似乎并不着急。

秦玥蹙眉道,“咱们安插的人,日后行事怕是会越发地艰难。”

“老夫人那处如何了?”江姨娘看向身旁的周妈妈道。

“大xiao jie先前给了老夫人一个方子,老夫人一直用着,如今身子将好了。”周妈妈看着她道。

秦玥扭着手帕,“这个该死的秦蓁。”

“怎么到了现在还这般冲动?”江姨娘扶着后腰,半坐着。

秦玥看着她,“母亲,您的身子?”

“暂时死不了。”江姨娘冷声道,“即便到了那一日,我也会给你安排好的,断然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母亲,您不会有事的。”秦玥看着她。

江姨娘勾唇一笑,“那丫头早就应当该动我了,却迟迟不动手,显然是在等着我出手。”

“母亲,事到如今该怎么办?”秦玥小心地问道。

“能怎么办?”江姨娘敛眸,“她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必定不会出手,我要先保全你,万不能让你有了任何的闪失。”

“母亲。”秦玥握紧她的手。

江姨娘瞧着她眼眶泛红,而后道,“听说慧贵妃宣你进宫?”

“嗯。”秦玥点头。

“大皇子快到议亲的年纪了。”江姨娘看着她,“你可想好了?”

秦玥敛眸,“女儿知晓做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

江姨娘笑了笑,“不愧是我的女儿。”

秦玥目光坚定,不过想了想,而后道,“只不过,如今秦蓁一直盯着女儿的错处。”

“她的能耐也不过如此,有些事情还轮不到她做主。”江姨娘靠在软榻上,“你只管装作若无其事地去忙就是了。”

“是。”秦玥点头道。

待秦玥离去,江姨娘半眯着眸子看向周妈妈道,“是你与老爷说的,让他请徐大夫过来?”

“是。”周妈妈看着她。

“我的身子我知道。”江姨娘淡淡道,“当初有孕,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可是,现如今老爷也不会将您扶正了。”周妈妈看着她,“那东西怕是拿不到了。”

“即便没有我,还会有人。”江姨娘合起双眸,“只要我铺好路,能让玥儿好好地活着,便是。”

“可是……”周妈妈看着她,“xiao jie不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她明不明白,又如何?”江姨娘嗤笑了一声,“该准备的你可都准备妥当了?”

“老奴都办好了。”周妈妈温声道。

“如此便好。”江姨娘这才放心地合起双眸。

周妈妈瞧着,也是满嘴的苦涩,只觉得她如此为了那个人,值得吗?

周妈妈退了下去,便瞧见秦玥在等她。

“xiao jie。”周妈妈福身道。

“母亲的身子到底如何了?”秦玥看得出,母亲的身子是越发地不成了。

“不过是吊着命罢了。”周妈妈看着秦玥,“xiao jie,夫人这么做,都是为了您。”

秦玥红着眼眶,“我知道。”

“老奴告退。”周妈妈便去了后厨。

秦蓁的确在等江姨娘出手,可是接连数日,江姨娘那处也是安静异常。

她并未去见,毕竟,这段时日,江姨娘仗着自己有孕,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也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秦城那处对江姨娘甚是宽容疼爱。

不知为何,秦蓁反倒觉得江姨娘是另有所图。

可是秦城看得出来吗?

还是秦城一直认为江姨娘如此做,全然都是为了他?

秦蓁总是喜欢发呆,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推开窗户,倚窗而靠,仰头眺望,清风徐来,带着丝丝的凉意,的让她能够清醒许多。

“大xiao jie,您还是早些歇息吧,原本前几日去程家的,可是您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明儿个也该去了。”茗香看着她说道。

“嗯。”秦蓁收敛心神,转身行至床榻旁。

次日一早,秦蓁先去给老夫人请安,而后便出了府。

坐在马车内,秦蓁正在闭目养神。

“大xiao jie,您何时回医馆?”茗香算了算时日,徐大夫也该回来了。

秦蓁轻轻地嗯了一声,“也就这几日吧。”

“那奴婢赶紧准备着。”茗香低声道。

“不必准备太多。”秦蓁舒展手臂,“多给师父备一些他素日喜欢的吃食就是了,想来这几日他饿坏了。”

“大xiao jie为何如此说?”茗香不解。

“师父哪回独自出门,不是如此?”秦蓁冷哼一声。

茗香笑着点头,“奴婢一定多备一些。”

秦蓁勾唇一笑,便又继续小憩了。

等到了程家,秦蓁下了马车,程嫊正在侧门等她。

二人见礼之后,她便随着程嫊一同进去了。

“舅母身子可好些了?”秦蓁低声问道。

“哎。”程嫊重重地叹着气,“请了不少大夫,吃了不少药,可总不见好。”

“袁家表哥呢?”秦蓁试探地问道。

“袁表哥一直待在前头,甚少到后宅的。”程嫊看着她说道。

“哦。”秦蓁瞧着程嫊似乎有意躲避提起袁锦年。

她皱眉,而后道,“听说他精通医术。”

“是吗?”程嫊一愣,倒是不知。

秦蓁盯着她,接着道,“表姐不知?”

“他不曾提起过。”程嫊苦笑道,“我与他也甚少见面,不过是每逢节日的时候。”

“哦。”秦蓁眨了眨眼,这与前世她所知的差别太大了。

难道是她领会错了?

秦蓁沉默了良久,而后道,“表姐,我们还是先去瞧瞧舅母吧。”

“好。”程嫊温声道。

不知为何,她能看得出,程嫊一脸愁容,浑身笼罩着化不开的忧伤。

程嫊看着她,嘴角勾起淡淡地浅笑,却也勉强撤出来的。

到了程夫人的院子,便有丫头引着她进去。

屋子里头弥漫着散不开的药味,不习惯的,怕是会受不住地皱眉。

秦蓁对此倒是习以为常,故而等入内之后,便瞧见程夫人斜靠在软榻上,正在吃药。

她走了过去,微微福身,“舅母。”

“原来是蓁丫头啊。”程夫人擦着嘴角,漱口之后,看着她道。

秦蓁扭头看了一眼那药碗内的药汁,而后又看向程夫人,“舅母的身子可好些了?”

“还是老样子。”程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听闻你如今跟着徐大夫学医?”

“是呢。”秦蓁点头,“不过医术尚浅。”

“不妨也给我瞧瞧吧。”程夫人如今是病急乱投医了。

秦蓁笑着应了,而后便上前,给程夫人搭脉。

过了好一会,才说道,“舅母,袁家表哥可给你瞧过?”

“他?”程夫人摇头,“那孩子不过是个书呆子,又不会这些。”

秦蓁愣了愣,袁锦年从未展露过自己的医术?

程夫人盯着她,“你怎会提起他来?”

“前些年的时候,听闻他随着走方郎中学医,想来是我听错了。”秦蓁如今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故而并未道出真相。

“哎。”程夫人重重地叹气,“家里头没人了,他独自过来,又是我唯一的亲人。”

“不是还有老人吗?”秦蓁知晓,袁锦年是舅母母家的弟弟的孩子,不过,前世,袁家还是有人的,不过并非是他守着就是了。

“没了。”程夫人摇头,“前些时候,家中突然走水,都没了。”

秦蓁怔愣半晌,不曾想,竟还发生此事。

可是前些时候,袁锦年是在医馆的,并未离开。

程嫊在一旁听着,也跟着红眼眶。

秦蓁瞧着程嫊的神情,便知晓,程嫊怕是真的痴心错付了。

袁锦年显然对她并无情意,难不成是她误会了?

一时间,秦蓁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程夫人在那处唉声叹气。

半晌之后,秦蓁才开口,“舅母这是思虑过甚,还是要放宽心才是。”

“我也不过是在熬日子罢了。”程夫人低声道,“反倒是你舅舅,时常提起你母亲来。”

秦蓁接着道,“舅母放心,我待会开个方子,您先吃着。”

“好。”程夫人自是答应了。

秦蓁出了程夫人的院子,看向程嫊,“表姐,你可有心事?”

“没有。”程嫊摇头。

秦蓁想了想,“不若,你带我走走吧。”

“也好。”程嫊欣然答应了。

二人出去也只是在园子里头随意走着,只不过,在望山亭处,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秦蓁仰头看去,嘴角一撇,除了袁锦年,还会有谁?

只是,程嫊不是说,他甚少会出现在后宅吗?

程嫊瞧见袁锦年的时候也是一愣,毕竟,他一直恪守规矩,不敢逾越半步。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待在前头,甚少来这的。

程嫊一步步地往前走,也变得越发地沉默了。

秦蓁看得出,她是芳心暗许了。

不过想起那日袁锦年渐渐变冷的眼神,她明白,怕是袁锦年并不知晓程嫊的心思。

亦或者是他明明知道,却任由着程嫊深陷下去。

秦蓁不知是前者还是后者,只是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袁锦年瞧着二人,缓缓地起身,似是在等着。

程嫊突然停下脚步,不再往前。

------题外话------

小a:啦啦啦,居氏是一脸懵逼啊。

作者君:之前对她太好了,现在就是让她长记性。

小a:就应该这么简单粗暴地虐。

作者君:吼吼……来,猜猜江姨娘啥时候领盒饭?

小a:猜中有奖咩?

作者君: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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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她容易吗?(一更)

“怎么了?”秦蓁看着她。

“我们回去吧。”程嫊说着,便拽着秦蓁走了。

秦蓁看着程嫊低着头,神情略显慌张,她也只是跟着,走了好一会,出了园子,程嫊才松开她。

“表姐,望山亭里头的是谁?”秦蓁明知故问。

程嫊双颊泛红,不过眼神黯淡,“是……袁表哥。”

“哦。”秦蓁了然道,低头看她,“表姐很热吗?”

“啊?”程嫊连忙捂着双颊,“许是适才走得着急。”

“原来他便是袁表哥啊。”秦蓁慢悠悠道,“表姐不是说他一直待在前头吗?怎会出现在这呢?”

“我也不知。”程嫊眼神躲闪,生怕再碰上他,故而说道,“表妹,我们回去吧。”

“也好。”秦蓁欣然应道。

等回了程嫊的院子,秦蓁这才看向她,“表姐,您若是累了,便先歇息会。”

“嗯。”程嫊歉意地看着她,“倒是怠慢了。”

“表姐客气了。”秦蓁起身道,“我随便走走就是了。”

“好。”程嫊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秦蓁看得出,程嫊是有意躲着袁锦年的。

她从程嫊的院子出来,也只是随意走着。

茗香跟在她的身后,“大xiao jie,奴婢听说了那表公子的事儿。”

“嗯。”秦蓁闷闷道。

“表公子隐藏的还真深,毕竟,舅夫人也是他的亲人,他为何不肯相救呢?”茗香不解。

秦蓁也不知这其中到底是何缘故,不过,旁人的事情,她知道这么多做什么?

不知从何时起,她似乎不想去关心别人的事儿了。

好像是上次师父提点之后。

秦蓁看了一眼她,寻了一处纳凉的花架下坐着。

没一会,便有丫头捧着托盘过来,奉上茶点之后便退下了。

秦蓁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这才看向茗香,“舅母所得并非顽疾,也不知晓他可看出一二来了?”

只不过想起前世,舅母过些时日便是大限,她也得想想,这里头是否还有旁的缘故?

秦蓁在怔愣地时候,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

她猛地抬头,对上那双眸子,黑沉明亮,却透着一股她看不透的幽暗。

她沉默了一会,才起身,“我该走了。”

袁锦年是特意在园子里头等她的,见她被程嫊拽走,无奈之下,只能跟着过来了。

“你不想听我解释?”袁锦年主动开口。

“与我何干?”秦蓁反问道。

袁锦年愣在原地,蓦地有些恼怒。

秦蓁能感觉得到出他压抑着的怒火,莫名地向后退了几步。

“你在程家这些年了,不显山不露水的,当真无人知晓你的本事?”秦蓁盯着他。

“不是与你无关吗?”袁锦年反驳道。

秦蓁嘴角一撇,“舅母与我有关。”

袁锦年盯着她半晌,不知为何,突然笑了。

秦蓁只觉得他有病,转身便要走。

袁锦年却收敛了笑容,大步上前,便站在了她的面前。

秦蓁仰头看他,四目相对,他目光沉静,并未有让开之意。

茗香见状,便要上前。

远处,却突然来人了。

袁锦年侧身,朝着花架另一头看去。

秦蓁眨了眨眼,看着那人慢悠悠地过来,而后又看向袁锦年,“原来你也知道避嫌啊。”

袁锦年并不理会她,只是自顾地盯着眼前的花瞧着。

秦蓁顿觉好笑,难不成他要对着那花自怨自艾?亦或者是吟诗一首?

在她胡思乱想时,那人已经过来了。

“表姐。”眼前的女子乃是程沁,程家的二xiao jie。

“原来是表妹啊。”秦蓁与程沁来往甚少,犹记得这些年来,也不过寥寥数面,如今仔细瞧着,这模样儿是越发地俏丽了。

比起程嫊的娴静来,程沁多了几分的活泼,可是这活泼之下是何心思,怕是只有她知道了。

秦蓁却发现,程沁的眼神看着她,余光却似有若无地瞟向一旁的袁锦年。

她眸底划过一抹狡黠,轻咳了几声,“表妹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好。”程沁巴不得秦蓁离开呢。

秦蓁无奈,转身便走了。

程沁目送着秦蓁离去,有些扭捏地瞟向袁锦年。

袁锦年却在此时面色一沉,直接走了。

程沁愣在原地,尴尬不已。

秦蓁直等到瞧不见程沁时,躲在一旁的长廊下弯腰笑着。

茗香瞧着她如此,忍不住地提醒道,“大xiao jie,如今可是在程家,您也要注意一些才是。”

“太好笑了。”秦蓁摆手,笑个不停。

只是还不等她笑完,有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秦蓁一愣,仰头便瞧见袁锦年那张阴沉的脸,她转身,强忍着笑意,好半晌,才压下去。

“很好笑吗?”袁锦年冷冷启唇。

秦蓁单手撑着廊柱,看着前方,嘟囔道,“大师兄这样过来,二表妹怕是要误会了。”

“误会?”袁锦年的声音变得越发地低沉,往前一步。

秦蓁只觉得身后传来无形的压迫感,缓缓地扭头,便瞧见袁锦年已经靠近了。

她轻咳了几声,不服气道,“难道不是?”

袁锦年的脸依旧黑沉着,只是这样冷冷地盯着她。

秦蓁觉得头皮发麻,半晌之后,才避开那幽暗的目光。

茗香也被袁锦年突然散发的冰冷气息震慑住了,一时不敢上前。

秦蓁知晓袁锦年是当真生气了,故而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开的方子,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袁锦年淡淡道,“那不过是表象。”

“嗯?”秦蓁正色道。

“你当真以为我会见死不救?”袁锦年理了理衣袖,接着坐下。

秦蓁也不再玩笑,只是靠在柱子上,等着他开口。

袁锦年淡淡道,“这程家,远比你看到的复杂。”

“都复杂。”秦蓁觉得,没有不省心的。

袁锦年斜睨了她一眼,便不说话了。

秦蓁等了半天,将他不开口,她失去了耐心,“说吧,找我做什么?”

“难道不是你有求于我?”袁锦年反问道。

“我求你?”秦蓁觉得好笑。

袁锦年自袖中抽出一封书信,丢给她之后,便走了。

秦蓁低头看着,只觉得那字迹有些熟悉,待展开看过之后,陷入了沉思。

“大xiao jie,您怎么了?”茗香见她久未回神,轻声唤道。

秦蓁深吸了口气,接着道,“与舅母说一声,我该回去了。”

“啊?”茗香未料到,竟然这么快便要走,不是说要多待几日吗?

“没必要留在这了。”秦蓁说罢,便径自去了大舅母袁氏的院子。

袁氏正吃了药,听说她要回去,也只是问了几句,便答应了。

程嫊得知她便这样走了,多少有些不舍。

秦蓁也只是客套了几句,便带着茗香一同离开了。

“大xiao jie,回府吗?”茗香低声道。

“不,回医馆。”秦蓁冷声道。

“是。”茗香点头应道,便吩咐车夫赶车。

半个时辰之后,秦蓁回到了医馆。

下了马车,直奔后院。

袁锦年正悠哉哉地坐在院子里头品茶。

她走了过去,径自坐在他的对面。

“江姨娘是怎么知晓你的?”秦蓁开门见山地问道。

“她不过是枚棋子罢了。”袁锦年看着她道,“我待在程家,也只是为了一样东西。”

“嗯?”秦蓁愣了愣,“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难道你不想知道,江姨娘想要在秦家得到什么吗?”袁锦年反问道。

秦蓁陷入了沉思,对此,她不知晓该不该知道,一则,她不想再像前世那般,被掣肘,被牵着鼻子走,可是,她却明白,一旦清楚了,许多事情,便变得不一样了。

她也许,还是会被当成棋子,任人摆布,亦或者是,从这迷局中跳出来。

前世,袁锦年与她并无交集,哪怕是后来,她嫁给沐峰之后,也是如此,可是这一世,为何会……

秦蓁看着他,“若我与你并非是师兄妹,你可会与我坦白?”

“若你不过是个怯懦的秦家xiao jie,我何必徒劳呢?”袁锦年倒也实在。

秦蓁勾唇一笑,是啊,前世她被jiāng shi跟秦玥牢牢地捏在手里头,对于袁锦年来说,她也不过是jiāng shi手里头的棋子罢了,他何必在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身上花费没必要的力气呢。

“大舅母的身子又是如何?”秦蓁继续问道。

“你母亲为何会嫁去秦家?”袁锦年再次地问道。

“程家如今,并无长辈。”秦蓁直言道,“我怎知?”

“小师妹,若非你还有些机灵劲儿,我怕是不会多看你几眼。”袁锦年忍不住地说道。

秦蓁冷哼了一声,他所言坦白,却也句句扎心。

她怎么了?

可知,她能走到这一步着实不容易了。

秦蓁看得出,袁锦年是个极有野心的人,前世,他不知所踪,也许是在她故去之后,才厚积薄发的吧。

可惜,前世她是没有看到。

这一世,她倒要瞧瞧,袁锦年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难不成,我要感谢你能高看我几眼?”秦蓁不屑道。

袁锦年接着道,“jiāng shi身上所中之毒,想来你也知道的,而这世上能够解此毒的,除了师父之外,便是我了。”

“嗯,我如今也能。”秦蓁补充道。

袁锦年无奈地叹气,而后道,“你难道不该好奇jiāng shi的目的?”

“她想要得偿所愿,怕是不成了。”秦蓁继续道,“中毒太深,无药可解,不过是苟延残喘。”

“她背后的人呢?”袁锦年冷声道。

“那人想要的东西,秦家谁知道?历代家主吗?还是隐藏在秦家的人?”

反正秦蓁不知道。

也许……

她忽然恍然道,“难不成,谜题在我这?”

袁锦年再次地叹气,“你总算反应过来了。”

“那她……”秦蓁倒是想起了,前世的种种来。

怪不得,秦玥会一直不停地想要从她这处收敛东西,她母亲的嫁妆……

是了,东西应当不在秦家,而是在母亲的嫁妆上。

“秦家的东西,为何会在母亲那处呢?”秦蓁暗自思忖着。

袁锦年并未打扰她,而是在一旁轻呷了一口茶。

茗香站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

好半晌,秦蓁才回过神来,神色凝重,“那你留在程家,也是为了得到程家的东西?”

“嗯。”袁锦年坦然道。

“可是,表姐是无辜的。”秦蓁直言道。

“我不曾与她表露过什么。”袁锦年继续道,“看来是你误会了。”

“难道不是表姐?”

她合起双眸,想着前世,似乎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程家传出来的,到底是谁与她说的呢?

袁锦年后来不见了,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可是,他为何要与她说呢?

秦蓁盯着他,“你想跟我合作?”

“不算太笨。”袁锦年挑眉,勾唇道。

秦蓁敛眸,“师父说过,让我离你远些。”

袁锦年了然,“嗯。”

秦蓁抿唇,过了好半晌才开口,“让我想想吧。”

“好。”袁锦年并不想强迫她,而是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秦蓁依旧坐在院子里头,想了又想,到最后,着实有些头疼,索性离开了医馆。

不过出去之后,才发现天色已暗。

“大xiao jie,如今要回府,还是能赶上的。”茗香小心地提醒。

“不了。”秦蓁折回,回了自个的屋子。

茗香也不打扰,只是在一旁候着。

看来,她要回去之后,将母亲留下的嫁妆都仔细地看一遍才是。

还有钟妈妈,也应当请回来仔细地问一问了,比如母亲弥留之际,可留下什么话?

翌日。

秦蓁浅眠,天未亮便起身了。

茗香见她眼底有乌青,叹气道,“大xiao jie,徐大夫不在,您就不要这么逞强了。”

“准备准备,回府。”秦蓁淡淡道。

“是。”茗香应道,便去准备了。

一盏茶之后,秦蓁便坐着马车回秦家了。

这几日,秦蓁倒是回来的勤快。

寄香见她回来,也是惊讶不已。

茗香冲着她递了个眼色,二人便跟着秦蓁去了书房。

秦蓁找出母亲嫁妆的清单,而后直接去了小库房逐一地过目。

这小库房内,除了茗香跟寄香之外,再无旁人进来。

如此便过了一日。

直等到子时,外头传来打更声,寄香看着她道,“大xiao jie,您一整日都不曾进食了,还是先去歇息吧。”

秦蓁抬眸看着她,“清单上的东西可都在这?”

“是。”寄香点头道。

“我知道了。”秦蓁点头,想着母亲的院子,如今还空着呢。

“母亲的院子,可有人进去过?”秦蓁合起清单,缓缓地出了小库房。

“除了每日洒扫的婆子,便没有人去过。”寄香看着她道,“上次兰香之事后,没人敢进去了。”

秦蓁轻轻点头,“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儿个我过去。”

“是。”寄香也只是恭敬地应道。

这一夜,秦蓁辗转反侧,天未亮,她便起身了。

茗香见状,蹙眉道,“大xiao jie,您这样下去,这身子怕是吃不消。”

“不妨事儿。”秦蓁难免有些着急。

她出了自个的院子,便要赶去母亲的院子,好在就在隔壁。

只是她刚到了院门口,便瞧见一个黑影闪过。

秦蓁一愣,便追了过去,不过还是不见了踪影。

她站在原地,来回看了许久之后,才转身回去。

快步地进了院子,却不见守夜的婆子。

“去将人找出来。”秦蓁沉声道。

“是。”寄香应道,便亲自去找了。

没一会,便瞧见一个婆子醉醺醺地被拎了过来。

“泼醒了。”秦蓁脸色更冷了。

“是。”寄香转身,打了一盆冰凉的井水,直接泼向了那醉酒的婆子。

婆子一个激灵,当下便醒了。

原本要破口大骂,当瞧见是秦蓁时,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跪在了地上。

“大xiao jie。”婆子低着头。

秦蓁看着她,“三年孝期还未过,这院子虽然空着,却也是秦夫人原先住着的院子,你便这般懈怠?”

“昨夜着实太冷了,老奴这才……而且,这几日晚上都不安静。”那守夜的婆子哆哆嗦嗦道。

“不安静?”秦蓁双眸眯起,“这是何意?”

“这几日,半夜的时候,老奴总是会瞧见夫人的屋子里头亮着,可是等老奴赶过去瞧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守夜的婆子抬眸惊恐地说道。

秦蓁一听,沉默了良久,“今日之事,便责罚你半月的月银。”

“多谢大xiao jie。”守夜的婆子看着她,“大xiao jie,老奴并非懈怠,着实是这几日真的太……难不成夫人还在?”

秦蓁沉声道,“你莫要胡言乱语。”

“老奴不敢。”守夜婆子便被带了下去。

茗香看着她,“大xiao jie,可还是要进去?”

“嗯。”秦蓁点头。

等到了里间,秦蓁也只是静静地坐在素日坐着的软榻上。

她斜靠在一旁,想着与母亲相处的点点滴滴,不敢放过任何的细节。

过了好一会子,才睁开双眼,似乎并无不妥啊。

看来,这几日的确有人偷偷地潜入屋子,是在找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袁锦年那处,她到底该不该合作呢?

正在秦蓁愣神时,寄香回来了。

“大xiao jie,老夫人叫您过去。”

------题外话------

小a:啊啊啊,感觉小蓁蓁前世过得好糊涂。

作者君:哈哈,就是个傻。

小a:你这么说小蓁蓁,会被揍的。

作者君:拍着胸脯,绝对不会。

小蓁蓁:我的鞭子已准备好……

作者君:我去码字了……

亲耐哒们,二更三更一起上传哦,嘿嘿……

089 与沐世子的婚约(二更)

“我这就去。”秦蓁回过神来,低声道。

她先回了自己的院子,换了衣裳,才前去。

老夫人正在等她。

居氏也在。

她看向秦蓁的时候,眸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秦蓁倒也不在乎,只是看向老夫人时,微微福身,“蓁儿见过祖母。”

“听说你去了也一趟程家,怎的这么快便回来了?”老夫人低声道。

秦蓁回道,“舅母身子不适,孙女瞧了一眼,便回来了。”

“你今儿个去你母亲的院子了?”老夫人继续问道。

秦蓁敛眸,“适才原本是要早些来给祖母请安的,路过母亲院子时,瞧见一个黑影。”

“黑影?”老夫人眉头紧蹙,倒是没有想到。

秦蓁接着道,“孙女不知出了何事,以为是看花眼了,这便去进去瞧了瞧。”

“可发现什么?”老夫人担忧地问道。

“没有。”秦蓁摇头道,“许是孙女真的晃眼了。”

“无事便好。”老夫人沉默了好一会,“再过些时日,便是贤妃省亲的日子,加上我的寿辰,府上也需要人手,你二婶也算是操持过的,便让她帮忙吧。”

秦蓁温声道,“祖母,孙女都安排妥当了,若是有地方忙不过来,孙女自会劳烦二婶。”

老夫人见秦蓁是不肯让步了,不知为何,却也默认了。

居氏一愣,她这几日百般讨好老夫人,好不容易让老夫人松口,怎得这么快便变卦了。

这小丫头到底给老夫人下了什么**汤?

老夫人在乎的并非是秦蓁,而是贤妃给她的那封书信。

毕竟,这关乎到秦家往后的荣耀,她自然不能懈怠了。

秦蓁虽然不知贤妃到底写了什么,可是,效果甚好,老夫人对居氏,当真是不会真的纵容了。

居氏心中憋闷,却也不敢再反驳什么。

秦蓁离开老夫人的院子,居氏连忙跟了过来。

“蓁丫头,若是你有何地方需要二婶的,尽管与二婶说。”居氏在秦蓁这处,头一次这般服软。

秦蓁看得出,居氏终究还是不想放手,可是,这秦家,倘若再交给居氏,迟早会毁在她的手里头。

“我听说二叔这次也会回来。”秦蓁看着居氏道,“不若,我到时候先与二叔说说?”

居氏一听,面露尴尬,“罢了。”

秦蓁也不理会居氏,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居氏目送着秦蓁离去,越发地愤愤难平了。

“大xiao jie,这二夫人当真是不死心。”寄香在一旁嘟囔道。

秦蓁勾唇冷笑,“这些年了,终究是被捧惯了。”

寄香在一旁道,“大xiao jie,您为何要与老夫人提起那黑影的事儿?”

“老夫人既然问我了,若是我不如实回答,她必定会觉得我有事隐瞒。”秦蓁叹口气,“若非姑婆的书信,老夫人哪里会这般纵容我呢?”

“那黑影该怎么办?”寄香不解,“为何要去夫人的院子呢?”

“自然是要找他们想要的了。”秦蓁冷声道。

“夫人院子里头的也不过是一些陈设罢了,重要的都在大xiao jie这处呢。”寄香也觉得奇怪。

秦蓁并不多言,而是一步步地往前走。

直等到回了自己的院子,还是觉得此事儿透着古怪。

那黑影到底在找什么呢?

难道与袁锦年所言的是一样的?

看来,那人必定是江姨娘派来的。

jiāng shi的院子。

秦玥还在被禁足,不能随意地走动。

老夫人这些时日也不待见她,故而她也不再去老夫人那处讨嫌了。

再过两日,她要进宫去见慧贵妃,此事儿也是与秦城说过的。

秦城虽然不知为何慧贵妃对秦玥格外的喜爱,可是,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慧贵妃出自林家,而秦家与林家向来不对付。

如今,秦玥得了慧贵妃的喜爱,这其中难免不会有什么旁的心思。

周妈妈匆忙地进了里间,与江姨娘附耳嘀咕了好一会子。

“被发现了?”jiāng shi脸色一沉。

“是。”周妈妈垂眸回道。

jiāng shi沉吟半晌道,“莫要再动手了。”

“可是那东西?”周妈妈看着她。

“看来,这东西我是找不到了。”jiāng shi嗤笑道,“日后,你只管让玥儿去寻就是了。”

“是。”周妈妈听出了jiāng shi的弦外之音。

秦玥如今显然是被蒙在鼓里头的。

晚些的时候,秦蓁再次去了母亲的院子。

寻了一整日,也是一无所获。

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怀疑,她也只能无奈回了自己的院子。

如此,便过了几日。

赵家突然传来了信。

“大xiao jie,这瞧着不像是姑奶奶送来的。”茗香瞧着上头的标记,低声道。

秦蓁拿过,待看过之后,双眸闪过诧异。

看来师父倒是一早便料到了。

“大xiao jie,这是?”茗香好奇道。

秦蓁淡淡道,“吕xiao jie的。”

“她?”寄香愣了愣,看着她,“吕xiao jie怎会传来书信,难不成她要回吕家了?”

“不是。”秦蓁摇头,“她是要让我去一趟赵家。”

“这吕xiao jie脾气古怪,虽说是吕家的大xiao jie,可是却偏偏的养在赵家,她反倒不争不抢的。”茗香嘟囔道。

秦蓁笑了笑,看来,吕秀妍想要反击了。

既然,她有这个心,秦蓁自然也不会置之不理啊。

她回了信,却是给秦晚秋的。

转眼,便到了秦蓁要去秦晚秋搭脉的日子。

秦蓁原本是要先进宫的,不过还是先去了赵家。

毕竟,她还有事儿要问钟妈妈呢。

秦蓁到了赵家,依旧是钟妈妈亲自前来相迎。

这次,她并不似上次那般穿着一身白衣,坐着素日的那辆马车,而是坐着带有秦家标记的马车,锦绣华服,出现在了赵家。

小厮打眼一瞧,连忙笑脸相迎。

秦蓁被扶着下了马车,径自入了侧门。

“大xiao jie。”钟妈妈笑着福身。

秦蓁看向她,“钟妈妈,姑姑近来可好?”

“好多了。”钟妈妈挂着笑回道。

秦蓁也算是放心了。

毕竟,姑姑最疼她,她自然也不希望姑姑出事。

秦蓁跟着钟妈妈去了秦晚秋的院子。

秦晚秋已经显怀了,如今正靠在软榻上,抬眸瞧见秦蓁时,温柔浅笑。

她穿着一身绛色衣裙,绣着银色繁花,发髻上插着玉簪,明眸善睐,温婉动人,岁月静好。

秦蓁脸上也挂着明媚的笑容,走上前去,笑着开口,“姑姑。”

“听说你这几日折腾了你二婶。”秦晚秋不用去瞧,也能现象得到居氏那憋屈的脸。

不知为何,总会忍不住地笑。

秦蓁顺势给她搭脉,笑着道,“好好养着就是了。”

秦晚秋也是暗暗地松了口气,如今她能相信的人不多,也只能指望秦蓁了。

秦蓁坐在一旁,歪着头看着她隆起的小腹。

秦晚秋笑了笑,“你马上也要及笄了,嫂嫂还在的时候,便给你订了亲,算来,你也该出嫁了。”

秦蓁自然不会忘记这件事儿,看着秦晚秋道,“蓁儿与父亲说过了,不会嫁过去。”

“你这丫头。”秦晚秋看得出来,她对沐家的那小子,似乎不太满意。

秦蓁接着道,“不过父亲那处……”

秦晚秋接着道,“秦家注重名声,自然不想做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到时候我只能自己想法子了。”秦蓁直言道。

“你能有何法子?”秦晚秋叹口气,“这婚姻大事,自古以来,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沐世子乃是指腹为婚,婚书为证,除非沐家悔婚,否则,你只能嫁给他。”

秦蓁敛眸,她当然明白,可是,想起前世的种种来,她怎能甘心?

更何况,沐峰中意的可是秦玥。

她勾唇冷笑,也只是有苦难言。

秦晚秋不知她为何不满意沐峰,却也与她说了此事儿的无奈。

秦蓁当然明白,这个世界,本就如此,不是吗?

她不想坏了秦晚秋的好心情,故而道,“姑姑,过些时日便是祖母的寿辰,到时候姑婆省亲,你可是要回去?”

“那是自然。”秦晚秋欣然应道。

“姑父呢?”秦蓁来回看了一眼,“这次过来,难道也见不到了?”

“他最近都不在。”秦晚秋苦笑道。

秦蓁看得出,这位姑父的确很忙。

秦晚秋与她说了会子话,便让她自个去玩了。

钟妈妈伺候秦晚秋小憩,跟着秦蓁出来。

“钟妈妈,我有事相问。”秦蓁看向钟妈妈道。

“大xiao jie,但说无妨。”钟妈妈低声道。

秦蓁接着道,“母亲去之前,可有什么异常举动,或者是与您说过什么?”

“倒是叫老奴回去过一次。”钟妈妈看着她道,“也只是叮嘱了一些您的事情。”

“我?”秦蓁他睁大双眸,看着她。

“是。”钟妈妈垂眸回道,“说是夫人的嫁妆,定然要让老奴给您护着,还有便是,您这处若是有何难处,尽管去程家。”

“回程家找谁呢?”秦蓁接着问道。

“哦,对了。”钟妈妈似是想到了什么,而后便转身出去,没一会拿来一个荷包递给她,“这是夫人让老奴交给您的。”

“钟妈妈为何不早给我?”秦蓁看着她道。

“夫人说,若是大xiao jie来问老奴的话,便让老奴给您,若不问,便不用了。”钟妈妈无奈道。

秦蓁盯着那荷包,抬眸看向钟妈妈,“可还有吗?”

“没了。”钟妈妈叹着气,“夫人这辈子,过于操心,许多事情也都是身不由己。”

“母亲可是自愿嫁去秦家的?”秦蓁突然问道。

“这……”钟妈妈不知该如何说起,要说自愿,却也是不愿的,可要说不愿,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只不过,瞧着秦蓁这样,又想起了夫人给大xiao jie寻的夫君,又记得大xiao jie对那门亲事的反对,便也没说什么。

秦蓁见钟妈妈欲言又止,便也不说什么了。

她收起荷包,便让钟妈妈去忙了。

这次,跟着秦蓁前来的乃是茗香。

茗香看着她,“大xiao jie,现在去哪?”

“去找吕xiao jie。”秦蓁低声道。

“奴婢打听过了,吕xiao jie还是回了原先的院子。”茗香看着她,“赵老夫人还来不及将她带过去。”

“不妨事儿。”秦蓁说着,已经出了秦晚秋的院子。

等她到了吕秀妍原先住着的院子,便瞧见吕秀妍正站在院子里头,仰头不知在瞧什么。

她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四周。

“没人伺候你吗?”秦蓁直接问道。

“被我打发了。”吕秀妍收回视线,转眸看着她。

秦蓁笑了笑,“果然是装的。”

吕秀妍勾唇一笑,“不然,早被吃了。”

秦蓁随着她进了屋子,二人相继落座。

吕秀妍看着她道,“我要回吕家。”

“你要嫁去林家?”秦蓁接着问道。

“嗯。”吕秀妍点头。

“你见过林家的公子?”秦蓁想着,她为何突然有了这样的打算。

“其实,原先我装疯卖傻,委曲求全,也不过是想要一个安身罢了,可是,天不从人愿。”吕秀妍苦笑了一声。

“吕家有你牵挂的人。”秦蓁低声道。

“母亲当年为了护我,才将我送来赵家的,而且,林家的亲事也是她为我选的,不过是想要给我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吕秀妍看着她,“有人不想让我回去,我便不回去,可是,她却不肯放过母亲。”

秦蓁明白了,吕秀妍想要回吕家,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吕秀妍看着秦蓁道,“你与我也是缘分不是吗?”

秦蓁点头,而后道,“你想怎么做?”

“吕家一直说我疯了。”吕秀妍接着道,“你说我如何回去?”

“让我送你回去?”秦蓁接着问道。

“你有这个本事?”吕秀妍低声道。

“难道是想吕家人亲自来接你?”秦蓁反应过来了。

“不错。”吕秀妍点头,而后说道,“不过,要你出面才可。”

“林家,你真的要嫁过去?”秦蓁有些不确定。

毕竟,这些年来,秦家与林家不和,乃是众人皆知的。

吕秀妍沉默了良久,看着她,“你呢?我听说你也是指腹为婚,你甘心嫁过去?”

“看来……”秦蓁似是明白了。

吕秀妍笑了笑,“若非这个,我如何能回去?”

“我帮你。”秦蓁爽快地答应了。

二人便商议了一番,秦蓁这才回去。

秦晚秋得知她见了吕秀妍,眉头紧蹙,“你何必招惹这些呢?”

秦蓁接着道,“不过是想着上次遇上她,瞧着她有些可怜,这才过去瞧瞧。”

“哎。”秦晚秋重重地叹气,“你与她莫要牵扯的好。”

“姑姑放心就是了。”秦蓁笑着回道。

秦蓁便留在了赵家。

翌日,秦蓁原本是要去赵老夫人那处请安的。

不过刚到了赵老夫人的院子内,却瞧见吕秀妍突然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秦蓁一愣,她手中握着剪刀,朝着自己的手臂刺了过来。

“大xiao jie当心。”茗香眼疾手快,将秦蓁挡在了身后。

吕秀妍恶狠狠地看着她,“我杀了你。”

好在一旁的婆子冲了过来,将吕秀妍zhi fu了,这才没有真的见血。

赵老夫人听到动静,被扶着出来,当瞧见眼前的情形时,连忙喝道,“将她放出来做什么?还不赶紧关起来。”

秦蓁呆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已经有人去秦晚秋那处禀报了。

秦晚秋也顾不得身子笨重,被钟妈妈搀扶着赶了过来。

“老夫人,这吕家的xiao jie一直待在赵家也不是事儿啊,毕竟,媳妇儿如今有孕在身,万一冲撞了呢?”秦晚秋是不喜欢吕秀妍的,毕竟,她整日疯疯癫癫也就算了,今儿个竟然差点伤了秦蓁。

秦蓁似是受到了惊吓,只是一个劲儿地抖动着。

赵老夫人瞧着秦蓁这般,也甚是担心,皱着眉头道,“她一直待在后头的院子里,不曾出来过,今儿个也不知怎的了。”

秦蓁直接扑在了秦晚秋的怀里,嘤嘤地抽泣着。

赵老夫人生怕此事儿传到太后耳朵里头,故而宽慰了秦蓁几句,便让人去吕家传话了。

秦蓁跟着秦晚秋回了院子。

秦晚秋看着她,“别装了。”

秦蓁吸了吸鼻子,抬眸冲着秦晚秋咧嘴一笑,撒娇道,“姑姑。”

“都说了,她的事儿你莫要招惹。”秦晚秋厉声道。

“我是担心您的身子,才会如此的。”秦蓁接着道,“姑姑难道不知,这吕xiao jie与林家公子早有婚约,她一直待在赵家,万一林家来要人呢?”

秦晚秋思忖了半晌,毕竟秦家与林家不和已久,若是林家因此闹起来,到底也不好看。

毕竟,慧贵妃出自林家,姑姑如今也在宫里头呢。

如此一想,秦晚秋也只能作罢,任由着秦蓁了。

赵老夫人因今日之事,训斥了吕秀妍一番,而后便派人去吕家了。

吕家那处只说,吕秀妍随赵老夫人处置。

可是赵老夫人可不想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儿来,毕竟,这吕秀妍伤了秦蓁,若是秦蓁计较起来,闹到太后那处……

赵老夫人难免头疼,忧虑不已。

秦蓁便在赵家待了两日,就匆匆离开了。

赵老夫人在她临行前,宽慰了她几句,言下之意是,莫要将此事儿与太后提起。

------题外话------

小a:啦啦啦,这吕xiao jie也是一个逆袭的吗?

作者君:嗯嗯,要不要一起合作?

小a:挺好,哈哈……

亲耐哒们,二更完了,会有三更哦,嘿嘿……

090 她给吕秀妍撑面子(三更)

奈何,秦蓁巧妙地避开了。

秦蓁回了秦家,当真没有提起。

赵老夫人得知之后,算是放心了。

如此,又过了两日。

秦蓁今儿个要入宫,故而早早便起身了。

寄香看着她特意地打扮了一番,接着道,“大xiao jie,您今儿个穿的可比往日鲜艳多了。”

“嗯。”秦蓁打量了一番,满意地起身,“走吧。”

寄香笑着跟上,“大xiao jie,奴婢着实好奇,您今儿个进宫,像是要大干一场啊。”

秦蓁嘴角一撇,“我不过是个外臣之女,能做什么?”

“大xiao jie,徐大夫那处传来话了,说让您明儿个便滚回去。”寄香压低声音道。

“滚回去?”秦蓁看了一眼青石板路,“等我滚回去,天都黑了。”

“咳咳……”寄香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秦蓁坐上马车,把玩着手中师父给的那块玉佩。

仔细看来,反倒不像是玉佩了,倒像是玉珏。

秦蓁又把玩了好一会子,不知怎的,只觉得放在掌心中传来丝丝的暖意。

“大xiao jie,奴婢听说,这玉佩原本是随着先帝入皇陵的,乃是随葬品。”寄香低声道。

“哦。”秦蓁倒也不介意,只是她好奇的是,这随葬品为何会在师父的手中,而皇上得知是师父给她的,并未质问,也为收回,更未降罪,反而让她好好收着。

秦蓁在想,为何太后,皇上对师父都是那般纵容呢?

不知不觉,便到了宫门口。

秦蓁下了马车,入宫之后,便又坐着轿辇前往太后的寝宫。

今儿个贤妃去皇后那处请安了,故而秦蓁稍后再去。

太后知晓她今儿个入宫,便特意等着。

不知为何,只是觉得瞧见这个丫头,便能知晓那人的消息。

秦蓁进了大殿,便瞧见太后端坐在凤榻上,一如往昔般慈爱。

“臣女请太后安。”秦蓁恭敬地行礼。

“今儿个这身打扮,瞧着倒是喜庆的很。”太后知晓她孝期将至,如今穿稍微艳丽一些也是无妨的。

秦蓁笑吟吟地道,“臣女想着今儿个要来见太后,这才穿的喜庆了一些。”

太后点头,“起来吧。”

“谢太后恩典。”秦蓁缓缓地起身。

待坐下之后,便说道,“太后凤体康健,臣女也安心了。”

“你师父呢?”太后漫不经心地问道。

“还在医馆呢。”秦蓁接着道,“过些时日,便是祖母的寿辰,故而臣女这几日回了府。”

“原是如此。”太后想了想,“贤妃正巧省亲。”

“是。”秦蓁点头应道。

“倒也热闹。”太后慢悠悠道。

秦蓁敛眸,而后道,“不过,臣女前两日去了一趟赵家,因臣女的姑姑有孕,故而前去看望。”

“哦?”太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前些日子,赵家给赵家老夫人请诰命,哀家也是知晓的。”

“臣女倒是遇上了一人。”秦蓁随即便将吕秀妍的事儿与太后说了。

太后一听,眉头一皱,“你是说,吕家的大xiao jie一直养在赵家?”

“是。”秦蓁低头,“瞧着并不像外头所言那般病了,只是臣女不解,为何吕家的大xiao jie会好端端地养在赵家呢?听说那吕xiao jie与林家公子自幼便有婚约。”

太后沉默了良久之后,接着道,“你这丫头,可是觉得那吕xiao jie可怜?”

“太后明鉴。”秦蓁连忙起身,恭敬地行礼,“臣女觉得,吕xiao jie自幼便离家,虽有赵家照看着,可没有母亲陪伴,终究是可怜的。”

秦蓁说着,便红了眼眶,似是想到了自个也没了母亲。

太后如今年岁大了,听不得这样的事儿,也跟着悲伤起来。

一旁的嬷嬷见状,连忙道,“太后,依着老奴看,吕xiao jie也到了及笄的年纪,与林家既然有婚约,便应当回去准备着才是。”

“到底该如此。”太后也不知为何,竟然应允了。

秦蓁连忙谢恩。

太后看着秦蓁,忍不住地说道,“你这孩子,到底是个心善的。”

“也是太后慈悲。”秦蓁连忙道。

太后被秦蓁逗乐了,算是恩准了。

秦蓁从太后的寝宫出来,便去了贤妃那处。

贤妃自然听闻了此事儿,看着秦蓁时,说道,“你可知晓,慧贵妃是不喜欢那吕秀妍的,正打算寻个由头将这门亲事退了呢,你何必去招惹呢?”

“姑婆,蓁儿不过是瞧着她,便想起了自己。”秦蓁低头道。

贤妃无奈,事已至此,她多说无益,也只是斥责了她几句,便不说什么了。

秦蓁觉得这一趟进宫,比起往日都轻松了不少。

她出宫之后,便回了秦家。

很快,太后的懿旨便到了赵家与吕家。

吕家无奈,只好将吕秀妍接回了吕家。

赵家并未被指责,反而得了赏赐,而赵老夫人的一品诰命也随之册封了。

赵老夫人喜出望外,原先还有些埋怨秦蓁,如今反倒觉得这秦蓁是个极好的,更是亲自去秦晚秋那处,连带着将秦晚秋也夸了一番。

秦晚秋只是含笑应承着,心中着实松了口气。

如今赵老夫人因着这一品诰命而高兴,自然不会过多地计较。

吕秀妍回了吕家,情形如何,暂且不表,只说秦蓁被老夫人唤去,自然是少不得被训斥了。

秦蓁也只能应着,毕竟,此事儿是她妄为了。

老夫人碍于贤妃,又因寿辰与贤妃省亲在即,并未过多的苛责。

而秦蓁次日便回了医馆。

徐大夫瞧着她回来,冷哼了一声,“舍得回来了?”

秦蓁笑嘻嘻地上前,“师父,您也舍得回来了?”

“听说你这几日闹腾的很。”徐大夫人不在,可是消息却很灵通。

秦蓁挑眉,却也不觉得奇怪。

随即便一五一十地禀报了。

徐大夫摇头,“那吕xiao jie日后与你,怕是会走到一处。”

“那岂不是更好?”秦蓁笑了笑,“大不了,日后我与她过好了。”

“什么?”徐大夫怒目圆睁。

秦蓁连忙摆手道,“师父,徒儿不想嫁去沐家,可是,这些时日,不论是谁,都在提起此事。”

徐大夫接着道,“你若不愿意,只管与太后说就是了。”

“沐家有婚书呢。”秦蓁觉得太后也管不了这些啊。

“婚书算什么?”徐大夫无所谓道,“你只管去说就是了。”

秦蓁只是盯着他看着。

徐大夫挑眉,“瞧我做什么?”

“太后为何会听您的?”秦蓁连忙问道。

“你想知道?”徐大夫坐下,指了指矮几上放着的茶杯。

秦蓁殷勤地奉茶,乖顺地看着他。

徐大夫抿了一口茶,“日后你便知道了。”

秦蓁冷哼了一声,起身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徐大夫嘴角地笑意顿收,随即起身也回了自个的屋子。

寄香看着她,“大xiao jie,吕xiao jie的事儿如今算是告一段落了,不过,慧贵妃那处,怕是会将此事儿怪罪到您身上。”

“哦。”秦蓁满不在乎。

反正,不论她做什么,慧贵妃与她本就八字不合。

更何况,慧贵妃还是林家的。

“日后吕xiao jie嫁去林家,您与吕xiao jie也不能来往了。”寄香提醒道。

“嫁与不嫁,随她了。”秦蓁斜靠在软榻上,还是回来医馆舒服。

她不必小心翼翼地应付那些让她厌烦的人,只顾着学医逗趣就是了。

秦蓁如此想着,看向寄香道,“jiāng shi那处,倘若还有任何的动静,你可不能拖延。”

“大xiao jie,您放心就是了。”寄香无奈道。

秦蓁便翻了个身,渐渐地睡去了。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她才醒过来。

袁锦nián de shi儿,她并未隐瞒师父,不过是想让师父明白,她是不想跟袁锦年同流合污的。

不知为何,她直觉一向很准,对于袁锦年,一定要敬而远之。

天色渐暗,秦蓁将这几日未做的事儿都做了,方才喘口气。

徐大夫直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嚷嚷起来,可见,他也是歇了一整日。

秦蓁不知徐大夫去了何处,不过寄香那处事先准备好的吃食,如今全都摆在了徐大夫的面前。

徐大夫自然高兴,全然不顾仪态,大口朵颐。

秦蓁坐在院子里头,仰头望着星空。

待徐大夫酒足饭饱之后,才慢悠悠地出来。

坐在她身旁,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摇晃着手中的蒲扇。

没一会子,便这般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秦蓁斜睨了他一眼,随即去了徐大夫的屋子,拿了薄毯出来,盖在他的身上。

她今儿个困意全无,只觉得无趣,索性拿了书在一旁看着。

寄香陪在一旁,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扇子。

远处,有一道颀长的身影负手而立,晚风习习,吹乱了他宽大的衣袍,虽看不清容貌,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峻之气。

秦蓁猛地打了个喷嚏。

“大xiao jie,天冷了,还是回屋吧。”寄香小声道。

“叫醒师父。”秦蓁扭头看了一眼徐大夫。

“是。”寄香应道。

徐大夫却在此时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了一眼秦蓁,便晃悠悠地进了屋子。

秦蓁嘴角一撇,看着他屋子的门合起,这才起身回去。

接连过了两日,京城内相安无事,倒也没有什么奇闻异事。

秦蓁刚从后山回来,回了屋子换了身衣裳才出来。

“大xiao jie,吕家送来了帖子。”寄香看着她道。

“能将帖子送到这里,想来是吕xiao jie了。”秦蓁伸手,拿过帖子。

待看过之后,低声道,“她请我去吕家做客。”

“做客?”寄香挑眉,“难道吕家有热闹瞧?”

徐大夫凑了过来,看着她,“难道不是鸿门宴?”

“我帮了她,她难不成还会恩将仇报吗?”秦蓁收起帖子道。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徐大夫低声道。

秦蓁想了想,觉得也是。

既然帖子收下了,自然是要去的。

徐大夫摇晃着手中的蒲扇,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半眯着眸子,“臭丫头,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鸿门宴,你该如何?”

“想来是她遇到了难处。”秦蓁直言道。

“若是牺牲你呢?”徐大夫继续问道。

秦蓁沉默了好一会,“我先不会的。”

“你怎知?”徐大夫挑眉,“那吕家xiao jie一直被养在赵家,装了这么久,这才回吕家几日,便给你下帖子,难道只是为了请你做客?”

秦蓁知晓,吕秀妍即便被接回了吕家,怕是短时间内也不可能zi you地宴请外人的。

只不过,她能将帖子下到医馆来,想来是大事儿。

秦蓁缓缓地坐下,倒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徐大夫无奈摇头,“你只管去就是了。”

“师父,您放心。”秦蓁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她要自己去面对。

两日后。

秦蓁去了吕家。

只是到了门口,并未有人前来迎接。

秦蓁站在侧门处,寄香递上了帖子。

那小厮甚是傲慢,压根不将秦蓁放在眼里。

秦蓁看向寄香,“去正门。”

“是。”寄香垂眸应道。

那小厮听着秦蓁的话,愣了愣,待秦蓁离开之后,才嗤笑道,“不过是个秦家的xiao jie,难不成是公主,能从正门进去?当真是不自量力。”

到了吕家正门,秦蓁从马车下来。

那看门小厮瞧着是个女子,自然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寄香气得瞪眼。

秦蓁倒也不气恼,而是从怀中将玉佩拿出来。

这玉佩是百试不爽的。

看正门的小厮瞧见那玉佩上头的“如朕亲临”四字,当下便愣住了。

脸上也堆着笑意,连忙前去禀报了。

随后,便瞧见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赶了过来。

“这位是?”

“秦蓁。”秦蓁直言名讳。

那管家一愣,低声道,“不知秦xiao jie到访,所为何事?”

“这就怪了,是你家xiao jie下的帖子,我家xiao jie前来赴约。”寄香随即将帖子递上。

管家瞧了一眼,“我家xiao jie?怕是秦xiao jie误会了,吕家的xiao jie一直在别苑呢。”

“别苑?”秦蓁挑眉,接着道,“这帖子上写着的可是吕府,想来,吕家的门第太高,我看,我还是入宫请太后做主吧。”

“秦xiao jie稍等。”管家一听,吓得连忙开口。

秦蓁只是侧着身看他。

管家连忙道,“请秦xiao jie稍等,小的先去禀报老爷。”

“吕家的门槛还真是高的很啊。”寄香扬声道,“是你们吕家下了帖子,如今反倒将我家xiao jie拒之门外,看来,吕家是瞧不上秦家。”

管家连忙作揖,随即让一旁的小厮去禀报了。

秦蓁并不着急,而是冷冷地看着那管家。

看来吕秀妍的确被接回来了,可是却被直接送去了吕家的别苑,并非在吕家。

而吕秀妍给她下帖子,便是为了让她回吕家。

秦蓁无奈,只好在这处等着了,否则,吕秀妍怕是永远回不来了。

管家也没有想到,吕秀妍竟然能给秦蓁下帖子,而这秦xiao jie,如今可是太后跟前的红人,万不能得罪啊。

他瞧着秦蓁手中的那玉佩,满头大汗。

没一会,便瞧见来了一位少年,瞧着刚过了弱冠之礼,模样俊俏,不过那双眸子却盛满了算计。

秦蓁敛眸,随即又抬眸,对上那人看过来的双眸。

“这位便是秦xiao jie吧?”

“这位是?”寄香开口问道。

“这位是我家公子。”管家回道,“还请秦xiao jie从侧门进府。”

秦蓁却站在正门口不动,“适才我去了,不过被看门的拦下了。”

管家的听着,暗叫不妙,瞧着秦蓁这架势,今儿个怕是要闹事啊。

秦蓁看向寄香,“去拿个凳子过来。”

“是。”寄香恭敬地应道,而后亲自去马车抬了个圆凳过来。

秦蓁便这样坐在了吕家的正门口。

她仰头看了一眼,接着道,“上次入宫,太后特意下了懿旨,让吕家将吕妹妹接回来,说是,下次入宫时,将她带过去瞧瞧呢。”

被无视的吕公子滴溜溜地转着眸子,眸底泛着精光,听着秦蓁的话,连忙道,“秦xiao jie,舍妹陪着家母前去别苑游玩了,烦请秦xiao jie随我入府,今儿之事,在下这厢有礼了。”

秦蓁瞧着吕公子在吕家正门口当场作揖赔不是,她轻咳了几声,“不过这侧门你们吕家不让我进,那这正门呢?”

“秦xiao jie请。”

这正门除非大节日亦或者是重要宾客,是不曾开启的。

如今,反倒为了秦蓁而打开,这无疑是吕家对秦蓁的看重,不过这也是外人看来的。

管家瞧着吕公子自作主张,不过碍于秦蓁手中的玉佩,只能作罢。

他命人将正门推开,恭敬地迎着秦蓁。

寄香扶着秦蓁起身,便这样堂而皇之地进了吕家大门。

不过只是一脚踏了进去,却又收回来了。

“秦xiao jie这是?”吕公子一愣,不解地看着秦蓁。

“吕妹妹何时回来?”秦蓁看向吕公子问道。

“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吕公子略显尴尬,却也只能回道。

秦蓁随即又坐在了圆凳上,“那我还是等吕妹妹回来吧,不然,我这样进去了,反倒不自在。”

吕公子看着她,当下便明白了她的用意,她这是在给吕秀妍撑面子,是要等着吕秀妍回来,亲自从正门进吕家,这便说明,她吕秀妍是吕家真正的大xiao j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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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秦蓁恃宠而骄(一更)

“秦xiao jie,还是进去等吧。”吕大公子看着她说道。

秦蓁但笑不语,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在这处等吕秀妍。

“我家xiao jie说要在这等,便在这处等,难不成这玉佩只配吕家大公子亲自前来相迎?”寄香看向吕大公子吕怀安扬声道。

“如朕亲临”四个字,吕怀安自然瞧见了,只不过父亲如今并不在府上,能够出面的也只有他了。

吕怀安不喜欢吕秀妍,那个自幼便带着不详的人,倘若不是她,母亲也不可能忧思过重,长眠病榻。

吕怀安看向秦蓁时,眼神中多了几分地讨好,可是眸底却满是不屑。

这位秦家的大xiao jie,倘若不是得了太后的喜欢,怎会有如此的好运,曾几何时,她也不该是个人人口中的灾星罢了。

秦蓁当然清楚吕怀安心中所想,而她却并不在乎,只是面带微笑地坐在吕家的正门处。

吕怀安难免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若是这样一直等下去,岂不是被旁人瞧了笑话。

他侧眸看了一眼管家,示意他赶紧去禀报老夫人,或者是将吕秀妍从别苑带回来。

没一会,便瞧见了一位老夫人被搀扶着前来。

秦蓁看了一眼,便也缓缓地起身了。

“想来这位便是秦xiao jie了。”那老夫人低声道。

“秦蓁见过老夫人。”秦蓁一眼看出这位便是吕老夫人。

吕老夫人上下打量了秦蓁一番,脸上并无过多的喜色,反倒带着几分地不悦。

这吕家的正门,除了大型祭祀,典礼之外,是不曾打开的,可是如今,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欺辱到了吕家大门口,这让吕老夫人如何能忍?

秦蓁手中的玉佩随之从袖中滑落,也只是笑吟吟地看向吕老夫人。

吕老夫人一愣,当瞧见秦蓁手中的玉佩时,连忙跪了下来。

“臣妇参见皇上。”

众人一怔,连忙跟着跪下。

适才吕怀安前来时,也不曾这般尊敬,如今反倒随着老夫人跪下了。

秦蓁瞧着吕老夫人的举动,到底是吕家的主母,这见识果然不同。

她接着道,“吕老夫人请起。”

“谢皇上。”吕老夫人谢恩之后,被搀扶着起身。

秦蓁看着她,“吕老夫人当真是见识不凡,适才吕大公子前来时,连一丝的敬意都无。”

她慢悠悠道,“这玉佩乃是先帝之物,皇上见此物,只让臣女好好收着。”

吕老夫人瞧着秦蓁这是在摆明身份,也是在暗示吕老夫人,她不止得太后喜爱,而且在皇上的眼里,也是极为不同的。

吕怀安愣在原地,不曾想,秦蓁在这处拿他的错处。

吕老夫人冷冷地瞪了一眼吕怀安,而后道,“到底是年幼无知,怠慢了。”

“吕老夫人不必客气。”秦蓁继续道,“小女今日前来,乃是看望吕妹妹的。”

“那丫头知晓你来了,甚是欢喜。”吕老夫人接着道,“算来也该回来了,不若秦xiao jie先随老身入府等候?”

秦蓁笑着道,“不了,吕家的门槛太高,小女高攀不起。”

“秦xiao jie何出此言?”吕老夫人并不知晓前头发生了何事。

秦蓁便将适才的境遇与吕老夫人说了一遍,无奈道,“小女倒是不知,吕家如此瞧不上小女。”

吕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想来是那小厮是个混的,秦xiao jie不必放在心上,老身必定会好好责罚。”

“这……”秦蓁敛眸道,“若是如此,反倒是小女的不是了。”

“这乃是吕家diào jiào无方,着实让秦xiao jie笑话了。”吕老夫人虽然不屑于跟一个小丫头客气,可是,却也碍于她手中的玉佩,只能这般恭敬。

秦蓁也知晓吕老夫人这是给足了她颜面,算了算时辰,吕秀妍也该到了,她只要再拖延一小会即可。

她看向寄香道,“去将我给老夫人备的见面礼拿来。”

“是。”寄香恭敬地应道,转身便去了。

吕老夫人看出了秦蓁的心思,既然这丫头想要给那丫头撑腰,她也只能默认了。

没一会,寄香便捧着一个匣子前来。

秦蓁看向吕老夫人道,“这乃是太后赏赐之物,今儿个小女便借花献佛了。”

吕老夫人一听,当下便让身侧的妈妈收下了,“秦xiao jie客气了。”

秦蓁笑道,“小女初来吕家做客,少不得叨扰。”

吕老夫人见她礼数周全,斜睨了一旁的吕怀安一眼。

只听到远处传来车辕声,秦蓁扭头一瞧,便说道,“想来是吕妹妹回来了。”

“哎。”吕老夫人重重地叹气。

秦蓁待等到马车停在吕家的正门口,便瞧见吕秀妍从马车上下来。

瞧着倒像是特意打扮了一番,她缓缓地下来,行至秦蓁跟前时,面带笑容。

秦蓁走上前去,二人见礼,她说道,“吕妹妹,你可算回来了。”

“秦姐姐。”吕秀妍亲切地唤道,双眸泛着明光。

二人心照不宣地握着手往前走着。

等到了吕家正门口时,吕秀妍看向吕老夫人,恭敬地行礼,“孙女见过祖母。”

“既然回来了,日后莫要再胡闹了。”吕老夫人温声说道。

“是。”吕秀妍温顺地应道。

吕老夫人抬眸看向秦蓁,“秦xiao jie请。”

“多谢老夫人。”秦蓁也笑着应道。

吕怀安冷冷地看向吕秀妍,那眸底盛满了杀意。

吕秀妍能感觉得快吕怀安对自己的敌意,她不过是浅笑嫣然,随着吕老夫人一同进了吕家。

自从她被吕家从赵家接走,便被直接送去了别苑,她当然不会甘心留在别苑,故而才想了法子,给秦蓁送去了帖子。

好在秦蓁与她心意相通,否则,如今她怕是无法回来。

她紧紧地握着秦蓁的手,这份恩情她日后必定会加倍报答的。

秦蓁反握着,二人相视而笑。

吕老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吕秀妍与秦蓁则是随着她一同进去了。

秦蓁因玉佩,吕家对她是礼让三分。

吕秀妍则是恭敬地立在原地,吕老夫人让人去将吕夫人叫了过来。

秦蓁倒是听闻,吕夫人身子一直不大好,这些年更是长眠病榻。

这样的情形,让秦蓁想起了自己故去的母亲程氏,还有大舅母袁氏来。

为何情形如此的相似呢?

秦蓁不知为何,总觉得这背后,似乎翠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径自思索起来。

吕秀妍乖顺地坐着,没一会,不少人陆续过来。

吕家的三房的夫人,还有几位嫡出的xiao jie都到了。

尤其是吕夫人,一脸病容,被搀扶着前来。

当瞧见吕秀妍时,双眸溢满了泪光。

吕秀妍起身,当即便跪在了她的面前,“母亲。”

“回来便好。”吕夫人自知时日无多,她一直想法子让吕秀妍回来,可是……她空有吕夫人的名分,实则不过是人微言轻罢了。

连带着自己的儿子,都对她这个姐姐恨之入骨,她能怎么办?

吕夫人伤心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好在上天垂怜,女儿终于回来了。

吕夫人看向秦蓁时,眼里充满了感激。

秦蓁走上前去,握着吕夫人的手,脉象虚弱,像是常年忧思过重,这情形与母亲像极了。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吕夫人素日服用的药方能否拿来让我瞧瞧?”

吕夫人一愣,看着她道,“秦xiao jie会医术?”

“倒是不才,如今跟着徐大夫。”秦蓁温声道。

吕老夫人也甚是诧异,连带着吕家如今坐在屋子里头的三位夫人也是惊讶不已。

秦蓁师从徐大夫之事,知晓的人不多,若非秦蓁想要吕秀妍能够安然地待在吕家,怕是她也不会这般张扬。

吕秀妍扶着吕夫人坐下,而后道,“母亲身子一直不好,大夫开的方子也一直用着,却是每况愈下。”

秦蓁微微点头,等人将吕夫人的方子拿来之后,她仔细看过之后,便记了下来。

“都是一些温补的药材。”秦蓁直言道。

“母亲乃是气虚。”吕秀妍倒是清楚的很。

吕怀安立在一旁,眼神中多了几分地冷意。

秦蓁看了一眼她,接着道,“这方子并无不妥,吕夫人还是要静心调养才是。”

秦蓁说话时,敛眸扫过在坐众人的神色,便宽慰了吕夫人几句。

吕夫人身子撑不住,吕秀妍便扶着她离开了。

秦蓁也不好留在这处,故而也跟着一同离去。

众人瞧着秦蓁离开,这才忍不住地开口。

“这秦xiao jie当真是好大的派头。”吕二夫人冷冷道。

“谁说不是呢。”吕三夫人也颇为不满,“说是略懂医术,我怎么瞧着,不过是华而不实呢。”

“半天说不出个好来。”吕二夫人嗤笑道。

吕老夫人看着她们,“她手中的玉佩,乃是如朕亲临。”

吕二夫人与吕三夫人当下便没了回应。

吕老夫人敛眸道,“听说过些时日便是秦家老夫人的寿辰了,到时候贤妃省亲,你们可知晓,何为祸从口出?”

“儿媳谨遵老夫人教诲。”二人对视了一眼,连忙道。

秦蓁看向吕夫人道,“吕大公子想来不是吕夫人看顾大的。”

“我身子不好,他一直跟着老夫人。”吕夫人温声道。

秦蓁继续道,“吕夫人还是要好好将养着才是。”

“不过是熬日子罢了。”吕夫人苦涩一笑。

秦蓁便也不说什么了,却递给吕秀妍一个眼神。

吕秀妍送吕夫人回了院子,没一会,便有人亲自过来,领着她去了自个的院子。

因看在秦蓁的面儿上,这院子瞧着倒也不算简陋,想来也是吕夫人争取过来的。

秦蓁看着吕秀妍道,“你跟前的丫头跟婆子,也要好好选才是。”

“我如今刚回来,怕是身边都是耳目。”吕秀妍低声道。

“你若是想要在吕家立足,必定要寻到依仗。”秦蓁沉默了好一会道,“你可是想好了?”

“母亲的身子是何人所害?”吕秀妍并不傻,她如今的依仗便是自个的母亲,除此之外,无人会真心疼爱她。

秦蓁也明白,她是想让吕夫人活得就一些,最起码,活到她羽翼丰满之时,这样她才能够好好地护着吕夫人了。

“吕三夫人。”秦蓁压低声音道。

“原来是她。”吕秀妍眸底闪过一抹冷意。

秦蓁接着道,“你母亲的身子亏损太大,即便是好好调养,怕是也没有几年的光景。”

“哎。”吕秀妍重重地叹气,“我与林家的婚约呢?”

“除非太后或是皇上认定了。”秦蓁继续道,“否则,极有可能林家那处会反悔,亦或者是你家会让旁人去。”

“嗯。”吕秀妍点头,而后道,“谢谢你。”

“我与你也是缘分,你若是有何难处,尽管与我说。”秦蓁看着吕秀妍道。

“好。”吕秀妍笑着点头。

秦蓁也不好在吕家久留,看着她说道,“吕大公子对你颇有成见,不知吕老爷如何看你,若是吕老爷想要利用你,你尽管与他提起我来,或者是我师父,又或者是吕老夫人那处。”

“我知道了。”吕秀妍点头。

秦蓁又叮嘱了几句,又偷偷地给她写了一个方子,让她给吕夫人偷偷地服下,便走了。

吕秀妍亲自相送,待转身,便被带去了吕老夫人那处。

秦蓁坐在马车上,看向寄香道,“她在吕家,比我当初还要艰难。”

“谁说不是呢。”寄香看着她,“大xiao jie,现在我们该去哪?”

“回医馆。”秦蓁疲惫地说道。

“是。”寄香点头,便吩咐下去了。

秦蓁却在想着,吕夫人的病情,为何与母亲那般相似呢?

大舅母的身子也是如此渐渐地坏了的,她突然想到前世的自己,难道她们早已被暗中算计了?

可是,那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秦蓁敛眸,一时间却也不知这其中到底有何关联,不知不觉,便回了医馆。

徐大夫见她回来,也只是冷哼一声,“你如今到底是不同了。”

秦蓁挑眉,接着道,“师父,徒儿怎么了?”

“越发胆大了,竟敢从吕家的正门进去。”徐大夫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秦蓁笑了笑,“那也是师父教导的。”

徐大夫颇为得意,“日后,你便如此就是了。”

“是。”秦蓁乖顺地应道。

“好了,吕家的事情你也只能帮到这个地步。”徐大夫叹了口气,“至于以后,端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当真是什么事儿都逃不过师父的火眼。”秦蓁讨好地说道。

徐大夫摇晃着手中的蒲扇,过了好一会才道,“你这些时日便好生待着,这医术也该精进了。”

“是。”秦蓁原以为师父会带着她出去的,不曾想,竟然要待着。

秦蓁原本是想与徐大夫说出自己的疑惑,不过瞧着徐大夫那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她便作罢了。

往后的几日,秦蓁老老实实地待在医馆,到底也不敢荒废了,徐大夫瞧着,颇为欣慰。

秦家。

jiāng shi这几日身子越发地懒怠了,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秦玥今儿个刚进宫,慧贵妃也只是询问了一些秦家的事儿,到底没有多问些什么。

秦玥回来之后,却有些忐忑不安。

等到了jiāng shi那处,周妈妈却将她拦住了。

秦玥无奈,只好回了自个的院子,独自生闷气。

秦蓁回来时,已是半月之后了。

秦城正巧在府上,便叫了秦蓁过去。

“父亲。”

“听说你前些时日去了吕家?”秦城看着秦蓁。

“是。”秦蓁坦然道。

“你可知晓,如今京城内是如何议论你的?”秦城冷声道。

“女儿并未做错什么。”秦蓁无所谓。

“都说你恃宠而骄,仗着太后的喜爱,目中无人。”秦城沉声道。

秦蓁看向秦城,也只是平静地开口,“父亲认为女儿当真如此?”

“我如何认为重要吗?你马上要及笄了,而后便要出嫁,难道你全然不顾自己的名声?”秦城低声道,“当初,就不应该让你跟着徐大夫。”

秦蓁知晓,秦城以为自己性子大变,是与徐大夫有关。

她接着道,“父亲,女儿所作所为,问心无愧,也不在乎旁人如何议论。”

秦城双眸一沉,不曾想秦蓁竟然连他都敢顶撞了。

“难道徐大夫便是这样教导你的?”秦城将过错归咎到了徐大夫的身上。

“师父是如何教导徒儿的,想来父亲也不会关心吧?”秦蓁直言道,“父亲关心的,除了江姨娘,何曾想过女儿?”

秦城当即便恼了,随即拍案而起,怒视着她,扬手便要打她。

秦蓁并未闪躲,而是无所畏惧地看着他。

秦城对上她那双冷冷地双眸,不知为何,扬起手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最后收起,甩袖离去。

秦蓁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才转身离开。

等回了自己的院子,她的脸色也依旧是阴沉的。

她知晓,秦城在乎的乃是秦家的名声,而她如今被外头议论,并非是毁了她的名声,而是有损秦家的名声罢了。

秦蓁闷闷不乐地回了书房,一股脑地将书架上的书都丢在了地上,而后又重新捡起来,放了回去。

寄香与茗香对视了一眼,看着她如此,忍不住地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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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袁锦年的心思(二更)

“大xiao jie,您这是怎么了?”茗香小心地上前问道。

“不过是有些烦闷。”秦蓁嘟囔道。

在这秦家,真正关心她的除了姑姑,姑婆之外,还会有谁?

她能够做的,也不过是让自己尽快地变强大,最起码不用像现在如此这般。

次日。

秦蓁一早便去了老夫人那处。

居氏这些时日安分了不少,因二叔要回来了。

因老夫人寿辰将至,加之那日又是贤妃省亲,故而,秦家族中来了不少人。

还有分府出去的三叔,也是要回来的。

秦家许久不曾这般热闹过了,老夫人瞧着也是欢喜的。

毕竟,自程氏去了之后,秦家便变得死气沉沉的,加之jiāng shi进门,后头又几番折腾,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皇上恩宠,恩准贤妃省亲,自然要好好热闹一番才是。

老夫人看向她,眉眼间皆是笑意,“贤妃省亲远比我的寿宴重要,切不能马虎了。”

“祖母放心。”秦蓁低声道。

老夫人轻轻点头,经过此事儿,对秦蓁反倒是另眼相待了。

居氏瞧着老夫人看着秦蓁的眼神越发地不同,不知为何,她心里头却不是滋味。

居氏不禁转眸看向秦嫣,双眸闪过一抹灰暗之色。

不过,对于外头的传闻,老夫人并未当众指责,反倒是等众人都离开,她才与秦蓁提起。

秦蓁也只是静静地看向老夫人,低声道,“祖母可是觉得外头的传闻有损秦家的名声?”

“毕竟,贤妃省亲,若是在这个时候有这般流言蜚语,惹得龙颜不悦,到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了?”老夫人爱护的终究还是秦家。

秦蓁敛眸,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开口道,“孙女如此做,皇上也是知晓的,就算是太后听说了,也不会对孙女有任何的责备。”

“是吗?”这反倒是老夫人不曾想到的。

秦蓁在太后的心中竟然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可知,这宫里头的公主们也是循规蹈矩的,不敢做出任何有损皇家声望之事。

可是,秦蓁如此说,老夫人是不相信的,不过是以为她得了太后的喜爱,有些狂妄罢了。

秦蓁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心中反倒释然了。

对于她来说,老夫人的态度是她意料之中的,故而便也没有过多的情绪。

前世的自己循规蹈矩,试图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国公夫人,可结果呢?

她勾唇冷笑,这名声当真如此重要?

寄香看着她,“大xiao jie,表xiao jie传来消息,说是舅夫人父子不好,怕是撑不过这几日了。”

“这么快?”

秦蓁算着日子,应当是能撑得过老夫人寿辰的,她愣了愣,想起了袁锦年,却也明白,怕是袁锦年想要找她罢了。

可是,即便他要寻她,去医馆不是更方便?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难不成师父与他说了什么?

秦蓁思谋再三,还是决定去一趟。

晌午之后,秦蓁才坐着马车前去。

程嫊已在侧门口等她了。

将她下了马车,连忙赶了过来。

“表妹。”

多日不见,程嫊憔悴了不少。

她握着秦蓁的手,指尖泛凉。

“表姐。”秦蓁反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程嫊这才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不过却泛着苦涩。

二人进了府,直奔程夫人袁氏的院子。

远远地便能听到里头传来剧烈地咳嗽声,秦蓁抬眸看了一眼,接着道,“袁表哥呢?”

“他一直在前院,昨儿个过来看望过。”程嫊温声道,倒是没有想到,秦蓁会主动提起袁锦年。

秦蓁微微点头,“今早大夫瞧过了?”

“与父亲说,若是挺不过这三日,便要准备后事。”程嫊看着她道,“表妹,上次你看过之后,母亲按照你开的方子吃了,倒也好转了一些,只是不知怎的,这几日却突然严重了。”

“我先去瞧瞧。”秦蓁知晓,这其中不乏袁锦年动了手脚。

她进了里间,袁氏半眯着眸子靠在软榻上,待瞧见是秦蓁时,面露笑意。

“蓁丫头来了。”

“大舅母。”秦蓁上前,微微福身。

袁氏叹了口气道,“我这身子,我自个最清楚。”

秦蓁便也不多说,而是先给袁氏搭脉,而后道,“大舅母这几日可用过什么?”

“每日也都是那些子。”袁氏无奈道。

秦蓁微微点头,并未多言,而是出去了。

她看向程嫊道,“表姐莫要担心,我去瞧瞧小厨房吧。”

“好。”程嫊应道,便陪着秦蓁去了。

这小厨房里头倒也没有发现什么,只是秦蓁隐约觉得大舅母的病甚是古怪。

如同母亲与吕夫人一般,似乎是有人刻意为之。

她突然想起袁锦年所言,故而说道,“表姐,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吧。”程嫊看着她。

“不了。”秦蓁温声道,“大舅母这处离不开你。”

“也好。”程嫊以为她是想静一静,故而应道。

寄香跟着她往前走着,出了院子,便去了后头的园子。

果然,袁锦年正坐在望山亭上,瞧着倒不像是在刻意等她。

秦蓁并未踌躇,而是径直拾阶而上,等到了凉亭内,也只是静静地看他。

袁锦年并未抬头,只是轻声道,“坐吧。”

秦蓁坐在他的对面,“你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袁锦年挑眉,倒了一杯茶给她,不紧不慢道,“之前我与你说的,也都是推心置腹之言,你既然不愿与我合作,我何必枉作小人呢?”

“大舅母的病?”秦蓁深吸了口气,不知为何,袁锦年所言,反倒让她消除了对他的怀疑。

“我昨儿个瞧过了,病入膏肓。”袁锦年淡淡道,“不过是吊着命罢了。”

“难道真的没有法子了?”秦蓁蹙眉。

“她也是我的亲人。”袁锦年摇头,“当年,我进府之后,便在想各种法子。”

“难道大舅母并非病重,而是中毒?”秦蓁猜测道。

“你既然知道了,便很清楚,即便是师父在,怕是也无力回天。”袁锦年低声道,“程嫊过于软弱,日后也很难成气候,我是不会与她有任何瓜葛的。”

秦蓁摩挲着袁锦年递来的茶杯,随即又放下,缓缓地起身,“既然如此,我也不想表姐步大舅母的后尘。”

“她的婚事,自有姑父做主,毕竟,程家能做主的也只有姑父了。”袁锦年看着她,“若是姑姑不在了,我也不会再留在程家。”

“那你想要的东西呢?”秦蓁直接了当地问道。

“你既然不想与我合作,我又何必与你详说?”袁锦年嗤笑道,“罢了,日后,我也不会出现在你与师父面前,待尘埃落定之后,我自会去寻你。”

“寻我做什么?”秦蓁诧然道。

“到那时,也许你我之间,便不会像现在这般入了。”袁锦年低声嘟囔道。

秦蓁并在听清,不过瞧着他那淡然的模样,蹙眉道,“若是你走了,师父怕是会拍手叫好。”

“他一直后悔收我为徒。”袁锦年看着她,“难道你不想知道,是何缘故?”

“不想。”秦蓁对此并不好奇。

袁锦年勾唇一笑,那眸底闪过一抹黯然。

秦蓁先行离开了望山亭,刚出了园子,便瞧见程嫊站在不远处等她。

她走上前去,“表姐。”

“你与袁表哥?”程嫊红着眼眶。

“不过是碰上了,闲聊了几句。”秦蓁如实道。

“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程嫊抿唇道。

秦蓁知晓,程嫊当真是痴心错付了,只是,袁锦年既然说,他并无此意,想来也只是程嫊一厢情愿,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免得招惹不必要的误会,让她与程嫊之间生分了。

不过,瞧着程嫊这番模样,她知道,若是大舅母真的不在了,程嫊也很难在程家再有立足之地。

“大舅舅何时回来?”秦蓁低声问道。

“父亲这几日都不在家。”程嫊继续道,“你可是找他有事儿?”

“是。”秦蓁点头。

程嫊突然握着她的手,“母亲还有多久?”

“我尽力。”秦蓁看着她道。

“表妹,如今我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程嫊真挚地看着她。

秦蓁却想起了袁锦年所言,她似是想到了前世的自己,母亲故去之后,她在府上没有了依仗,秦玥待她甚是恭敬,宛如亲姐妹般,那时的自己,与现在的程嫊又有何区别呢?

过分地去依赖一个自认为能依靠的人,可是到头来呢?不过是笑话一场。

秦蓁暗自冷笑,却也只是轻轻地点头。

不知为何,看着程嫊,宛如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她并未在程家久留,从程家出来,她也没有回秦家。

前世的袁锦年怕是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吧,那么后来呢?他到底是如何回来的呢?

她去了医馆,与徐大夫说了袁锦nián de shi儿。

徐大夫看着她,“你当真不好奇?”

“徒儿好奇什么?”秦蓁的确不好奇。

徐大夫爽朗一笑,而后道,“你这丫头,怪不得那臭小子会如此待你。”

“谁?”秦蓁一愣,不知徐大夫所指的是谁?

“这个……”徐大夫自知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岔开道,“不就是你大师兄。”

秦蓁歪着头看向徐大夫,过了好半天才道,“师父从不曾那般唤大师兄。”

“哼。”徐大夫冷哼了一声,接着道,“周家村,你可是还要去?”

“现在?”秦蓁摇头,“过些时日便是祖母的寿辰了,加上姑婆省亲,这个时候,我可不去寻那个晦气。”

“听说林家也会去人?”徐大夫慢悠悠道,“这吕家少不得也要去的。”

“师父何时关心这些了?”秦蓁不解道。

“随口问问。”徐大夫转身,慢悠悠地往前走着,“不过是在想,你看中的那个丫头,该如何回报你。”

“她如今怕是自身难保吧。”

吕秀妍在吕家,比她那些年在秦家还要艰难。

她在想着,这次吕秀妍会不会来。

徐大夫不置可否,不过也只是叮嘱了她几句,便作罢了。

好在徐大夫给了秦蓁一个方子,能够暂缓大舅母的病情,不过也只是拖着罢了。

好歹,能够再拖一年。

秦蓁这才发现,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及笄,怕是要等待着的沐家前来提亲了。

沐峰?

秦蓁这才想到,老夫人寿辰,沐家必定会来人。

秦蓁在医馆待了一夜,翌日一早才回秦家。

转眼,便到了老夫人的寿辰。

隔离便是贤妃省亲,故而,老夫人的寿宴也拖延了一日,为的是迎接贤妃。

前来道喜的宾客络绎不绝,也都是提前一日待在秦家的别苑中,次日一早又赶过来。

贤妃出宫,本就是皇上的恩赐,贤妃到了何处,何时出宫,都会有宫人不时地来禀报,以此便于秦家的人恭迎。

贤妃抵达时,已是晌午之后了。

秦蓁站在老夫人的身后,可见,她在秦家的地位。

不过,这也是仰仗与秦蓁破受贤妃的喜爱,已经太后的中意。

贤妃入了秦家,众人也都是候在外头。

待有人宣召时,才逐一地入内觐见。

秦蓁随着老夫人进了正堂内。

贤妃前面隔着一道屏风,她能够透过薄纱看到入内之人,瞧见是老夫人与秦蓁时,轻声道,“老夫人起身吧。”

老夫人恭敬地行礼之后,才被搀扶着起身。

秦蓁也只是低头立着。

老夫人瞧着秦蓁如此规矩,便也明白,她时常入宫,最熟悉宫里头的规矩了。

屏风被搬离,贤妃看着老夫人,笑了笑,“多年不见,老夫人可康健?”

“托贤妃娘娘的福,臣妇一切安好。”老夫人垂眸回道。

贤妃微微点头,而后看向秦蓁道,“过来。”

“是。”秦蓁缓步上前。

“这些时日不曾入宫,本宫今儿个回府,听说也是你的功劳。”贤妃温声道。

老夫人看得出,贤妃对秦蓁是十分疼爱的。

可见,秦蓁在宫里头,怕是更受宠。

秦蓁也只是笑了笑,“祖母听说娘娘省亲,欢喜不已,又知晓娘娘偏疼蓁儿,自然知晓娘娘的喜好,这才蓁儿来操持的。”

“你小小年纪,能做到这般,着实不易了。”贤妃温声道。

秦蓁面露羞赧,只是安静地待在贤妃的身旁。

外头,秦城等人还在候着。

二叔秦立站在秦城的身后,他前日才回京,乃是专程来给老夫人贺寿,还有恭候贤妃的。

秦立难免有些激动,毕竟,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外上任,除非年节,他是不得入京的。

如今回来,又因贤妃省亲,他指望着能借此调回京呢。

居氏也有此意,毕竟,秦立在府上的日子寥寥可数,长此以往下去,她的術哥儿的前程怕是堪忧啊。

秦術这次也回来了,此时正恭候在外头。

居氏并未跟着进去,她心中多少是有些不悦的,可是,贤妃并未召见,她自然也没有这个胆子闯进去。

秦立斜睨了一眼居氏,只觉得她无用。

好不容易得了中馈,可是,后头反倒被秦蓁一个小丫头给夺走了,可见,居氏在府上,这些年来,不成气候。

贤妃也只能在秦家待一日,自然是给老夫人贺寿,众人陪着贤妃用过晚饭之后,贤妃便回宫了。

众人恭送之后,再回来时,也已累的够呛。

秦蓁扶着老夫人,“祖母,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嗯。”老夫人着实有些疲惫了。

秦蓁看了一眼老夫人跟前的苏妈妈,示意她好好照顾老夫人。

苏妈妈如今对秦蓁是不敢怠慢的,只是恭敬地应道,而后亲自扶着老夫人回去了。

秦玥这次虽然也出现了,奈何贤妃对她视若无睹,可见,在贤妃的心中,根本不将秦玥放在眼里。

秦玥虽心有不满,可终究还是明白的,她如今不过是个庶女罢了。

待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本想着去jiāng shi那处诉苦,奈何jiāng shi早早地便歇息了。

周妈妈当然知晓她今儿个受了委屈,只是在一旁宽慰了几句,便去伺候jiāng shi了。

秦玥独自回了屋子,越想越生气,辗转难眠,如此折腾了一夜。

程嫊与吕秀妍也来了,不过,林家这次并未来人。

程嫊一早便回去了。

秦蓁却将吕秀妍留在了秦家。

待她处理好府上之事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吕秀妍早先便被安排到了她这处歇息。

“秦姐姐。”吕秀妍特意在等她。

秦蓁笑着上前,“吕妹妹今儿个能来,想来是吕家以为林家会来人吧。”

“是呢。”吕秀妍苦笑道,“听说,慧贵妃有意要毁了这门亲事。”

“那吕妹妹是何心思?”秦蓁低声问道。

“我?”吕秀妍勾唇一笑,“若是我不愿意呢?”

“你可见过林家的公子?”秦蓁看着她问道。

“没有。”吕秀妍摇头,“我自幼便在赵家,而且是被关在后宅,如今好不容易回了吕家,待遇也不过如此。”

“吕夫人身子如何了?”秦蓁低声问道。

“母亲的身子……”吕秀妍看着她,“我也不知该如何说。”

“难不成你发现什么了?”秦蓁看向吕秀妍低垂的双眸,不知为何,只觉得她似是在极力遮掩,故而试探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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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责罚秦玥(三更)

“我一直不在母亲的身边,这些时日便贴身伺候着。”吕秀妍如此做,也是聊表孝心,如此,才能不至于让旁人诟病,趁机诋毁她。

“嗯?”秦蓁盯着她。

吕秀妍并不想隐瞒,这些也不都是她的揣测罢了,倘若与旁人说了,不过是招惹是非罢了,可是对于秦蓁,她却是能知无不言的。

她抬眸看向秦蓁,“我偷偷地将母亲每日用的药的药渣藏了一些,秦姐姐,你能帮我瞧瞧吗?”

“好。”秦蓁爽快地答应了。

吕秀妍不敢让旁人瞧见,故而放在了香包内,如今哪里出来,打开之后,递给了秦蓁。

秦蓁拿过,仔细地看过之后,抬眸看向她,“你确定这是我上次开的方子?”

“是。”吕秀妍点头道。

“可是……”秦蓁蹙眉道,“这里头的分量不对。”

“不可能啊。”吕秀妍接着道,“我担心出岔子,故而每日都是盯着拿的。”

“不是。”秦蓁摇头道,“罢了,我与你说了,你也不知晓,你本就不认得。”

“倘若如此话,长此以往下去,母亲的身子呢?”吕秀妍蹙眉,低声道。

“不过是一日拖一日,到最后气结而亡。”秦蓁直视着她,“你一直都陪着,你可知晓,吕夫人一旦去了,你与我都脱不了干系。”

“好毒的心思。”吕秀妍以为自己已经很谨慎,可是不曾想,到最后,还是被算计了。

秦蓁摇头,而后道,“这方子你依旧抓着就是了。”

“可是母亲那处?”吕秀妍怔愣道。

“每月,你便寻个借口出来,或者是我下帖子与你,到时候我会将做好的药丸给你,你只要每日让吕夫人服下即可。”秦蓁直言道。

“多谢秦姐姐。”吕秀妍感激道。

“不过,你日后在秦家怕是要越发地谨慎了。”秦蓁看着她说道。

“嗯。”吕秀妍握着秦蓁的手,重重地点头。

次日,秦蓁亲自送吕秀妍回了吕家,这才回来。

秦蓁去了老夫人的院子,便瞧见二叔秦立也在。

因在任上,他也只能待在府上五日,如今也只剩下不到三日。

秦立这厢,是想与老夫人提起,可否请贤妃娘娘给皇上递个话,好歹将他调回京。

不过老夫人光顾着高兴了,倒是不曾向贤妃提起半句。

秦蓁看得出二叔想要回来,毕竟,一直在任上,若是再不会调回来的话,怕是这辈子也只能如此了。

秦立转眸瞧见秦蓁回来,倒是颇为客气道,“原来是大侄女回来了。”

居氏在秦立跟前,甚是乖顺,连大气都不敢出,如今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秦蓁的时候,也是满脸堆笑。

秦蓁看在眼里,难免觉得好笑。

居氏看了一眼她,接着道,“蓁丫头,你二叔一直外,却也时常挂念着你。”

秦蓁笑了笑,“有劳二叔挂念。”

她可是清楚地记得,前世,这位二叔待自己甚是冷漠,何曾惦记过自己呢?

老夫人轻咳了几声,对于自个的这个小儿子,她自然是疼惜的,故而看向秦蓁的时候,低声道,“蓁丫头,你何时入宫?”

“姑婆省亲刚过,孙女这个时候是不能入宫的。”秦蓁如实回道。

老夫人微微点头,到底是有些过于得意忘形了。

秦立一听,便知晓没了指望,他过几日便要回去了,若是在这个时候不加以疏通的话,怕是还要在任上待着,也不知晓何时能回来?

想起大哥,他看向老夫人的时候,满脸的凄楚。

若非当初,母亲为了大哥的前程,他也不至于背井离乡这些年。

老夫人心存愧疚,故而也想想法子让秦立回来。

可是,这些年来了,秦城表面上应承,却也是一拖再拖。

秦蓁也只是坐在一旁,缄默不语。

老夫人见秦蓁有意避开此事儿不提,她虽心有不满,却也不能真的让秦蓁在此时入宫去。

秦蓁从老夫人院子出来,秦玥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大姐。”秦玥温声道。

秦蓁的也只是淡淡地点头,“不知道二妹妹有何指教?”

秦玥见她对自己不曾有过好脸色,她强压下心底的怒火,眼眶泛红,突然跪在了她的面前。

“大姐,还请您看在江姨娘如今有喜的份儿上,您放过她吧。”秦玥仰头看着她说道。

秦蓁双眸微挑,“二妹妹这是唱的哪一出?”

“大姐,我求求你了。”秦玥伸手便要拽秦蓁的衣袖。

居氏正巧出来,突然一愣,转眸看向秦立,便说道,“这便是二xiao jie。”

“哦。”秦立倒是没有心思应付,冷冷地赢了一声,便离去了。

居氏目送着他离开,这才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居氏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秦蓁如实道,“我刚出来,二妹妹便这一出。”

“大姐,若非是你在江姨娘的安胎药里头放了手脚,她也不至于如今怀有身孕,身子却大不如前。”秦玥仰头看着她说道。

“二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秦蓁冷声道。

秦玥不依不饶,“大姐,咱们府上只有你懂得医术,能够做的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也只有你。”

秦蓁挑眉,双眸闪过一抹冷然之色,好笑道,“难道懂得医术,便要用这种法子?”

“若非是你,还会有谁?”秦玥扬声问道。

秦蓁挑眉,“我如何知道?”

“大姐,求你了,放过江姨娘吧。”秦玥却死咬着不放。

老夫人听了动静,也赶了出来。

瞧着秦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而秦蓁只是漠然地看着,丝毫不为所动。

她走上前去,“这般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祖母。”秦玥瞧见老夫人,连忙跪爬着上前。

老夫人见她如此,眉头一蹙,“还不赶紧扶二xiao jie起来。”

“是。”一旁的珠兰恭敬地应道。

周妈妈也闻讯赶来,瞧着秦玥这般,连忙跪在老夫人的跟前,“是老奴没有看顾好二xiao jie。”

秦蓁冷冷地秦玥,接着道,“二妹妹,你适才说江姨娘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乃是我动了手脚?”

“正是。”秦玥低声道。

秦蓁接着道,“我即便想要江姨娘的性命,也断然不会用这等下作的法子,可知晓,上次江姨娘有孕,是如何没的?如今又是故技重施不成?”

秦玥也只是不住地哭着,看着秦蓁时,一脸的凄然。

秦蓁瞧着她这幅模样,也只是冷冷一笑。

周妈妈却明白,不论秦玥说什么,秦蓁都会反驳的。

秦玥这次前来,看样子并非是受了jiāng shi的意,那么,是何人出的主意呢?

毕竟瞧着周妈妈的神色,想来也是不知情的。

秦蓁沉默了良久,才开口,“二妹妹,江姨娘之事,我并不知情,这些时日,我做什么,也是众所周知的,退一步而言,我若是真的对江姨娘不满,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与其下毒,我反倒不如直接将她结果了呢。”

秦蓁不紧不慢道,“二妹妹以为如何?”

“大姐若果真如此,怕是这天下都不容。”秦玥道。

秦蓁摇头,“天下不容又如何?”

“大姐,您当真如此狠心?”秦玥仰头看着她问道。

秦蓁知晓,秦玥是铁了心要跟她在这处磋磨的,只是不知,她为何要来这一出。

jiāng shi若知晓了,会阻止,还是会任由着她这般无理取闹下去?

她看向老夫人道,“祖母,贤妃省亲刚结束,二妹妹这般闹腾,意有所指吗?”

老夫人看向秦玥道,“你闹腾够了吗?”

秦玥一怔,看向秦蓁道,“大姐,我也不过是求一个安稳罢了,试问这些年,我可有做的不对之处?”

秦蓁并不想理会秦玥,可是她这般不依不饶,若是传扬出去,反倒认为是贤妃刻薄了母家的姨娘。

秦蓁看向周妈妈道,“你家二xiao jie这般胡闹,想来江姨娘是管教不了了,我身为长姐,自然有责任管教。”

她转眸看向老夫人道,“祖母,二妹妹忒胡闹了。”

“罢了,此事儿你自去处置吧。”老夫人到底是担心外头传来对贤妃不利的传闻,若是如此,到时候,秦家怕是也会被牵连进去。

她看向秦玥,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秦玥一心想着替江姨娘跟自己出口恶气,故而才听信了谗言,闹腾这一出,只是如今瞧着老夫人那眼神,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二xiao jie目无尊长,是非不分,原先父亲责罚她禁足,她非但不自省,更是变本加厉,公然诋毁长姐,这番行径,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被外人笑话秦家教女无方?”秦蓁扬声道。

“大姐。”秦玥错愕地看着她。

秦蓁沉声道,“出言顶撞,污蔑长姐,本就该掌嘴。”

她说着,斜睨了一眼身旁的寄香,“给我好好教训二xiao jie。”

“是。”寄香恭敬地应道,而后便上前。

秦玥睁大双眸看着寄香,手指着她,“你敢!”

周妈妈此刻连忙拦在了秦玥的面前,“还请大xiao jie放过二xiao jie吧。”

“放过?”秦蓁沉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二妹妹几次三番诋毁,如今也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

秦蓁冷冷道,“若非看在周妈妈伺候江姨娘的份儿上,二妹妹成了这般模样,少不得跟前任的挑唆。”

周妈妈垂眸,不敢再说什么了。

秦玥便要起身,却被茗香直接按在了地上。

寄香扬起手,当真一巴掌下去。

响亮的巴掌声,响彻老夫人的院子里头。

居氏在一旁不敢言语,却也瞧的真切。

她瞧着寄香一下一下地招呼着秦玥,整个人也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

秦蓁并不理会,周妈妈则在一旁求饶。

直等到秦玥双颊红肿,倒在了地上。

秦蓁才说道,“将二xiao jie送去祠堂外头跪着,不得踏入祠堂半步。”

“是。”寄香恭敬地应道。

“你……”秦玥怨恨地看着秦蓁。

秦蓁只是看着前方,“二xiao jie若是不知悔改,便一直跪着。”

“大xiao jie。”周妈妈瞧着,再次地要求饶。

“若是周妈妈再求情,那便陪着二妹妹一同跪着吧。”秦蓁冷冷地说罢,便抬步离去了。

周妈妈便眼睁睁地看着秦玥被拖去了祠堂。

寄香跟在秦蓁的身旁,“大xiao jie,今儿个真解气。”

秦蓁侧眸看着她,“日后,还有的瞧的。”

“大xiao jie此言何意?”寄香不解地问道。

“jiāng shi若是得知秦玥被责罚了,她定然会去哭闹。”秦蓁淡淡道。

“这江姨娘身子本就不好,这孩子又得来不易,她到底不能这般胡闹吧。”寄香看着她道。

“倘若这孩子本就生不出呢?”秦蓁勾唇冷笑。

“大xiao jie,若是真的如此,今儿个这流言蜚语便会传出去,那您的名声?”寄香皱眉道。

“我的名声?”秦蓁暗自摇头,“这名声不过是枷锁罢了,若是我真的过于在乎了,只会是将自己束缚起来,到最后,将自己活活地憋死。”

“可是秦家呢?”寄香低声道,“即便您不顾及名声,可是老夫人跟老爷呢。”

“他们如今能奈何的了我?”秦蓁挑眉,接着道,“这几日,你便让人好好地盯着秦玥,我倒要瞧瞧,她还有何本事?”

“是。”寄香恭敬地应道。

秦蓁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周妈妈匆忙地回去,禀报了秦玥的事儿。

江姨娘却出乎意料地并未去吵闹,反而是任由着秦蓁如此。

秦蓁靠在软榻上,正在思谋着何时回医馆,到时候师父会带着她去何处?

上次去了小镇,见识了赌坊,又去了周家村,是了,这次林夫人并未过来。

林家的公子?

她歪着头,将寄香正在皱眉说着江姨娘的举动。

秦蓁冷笑了一声,“看来,江姨娘也想借此敲打秦玥。”

“这?”寄香蹙眉,“二xiao jie毕竟是她的亲女儿,她这般敲打,又是为了什么?”

“此事儿,想来江姨娘是不知情的。”秦蓁低声说道,“秦玥这样做,到最后谁受益?”

“反正不会是江姨娘。”寄香直言道。

“你知道就好。”秦蓁笑了笑,“既然不是她,反而会因着此事儿被牵连,想来,她也是给秦玥一个教训。”

“大xiao jie,若是如此的话,那江姨娘到底是何心思呢?”寄香觉得,此事儿让她越发地看不透了。

那个人为何要挑唆秦玥呢?

秦蓁却在想着另一件事儿,“你说,除了江姨娘之外,还有谁对秦家的事儿了若指掌?”

“大xiao jie所言可是秦家的人?”寄香愣了愣,低声问道。

“你说呢?”秦蓁看向寄香。

“对秦家之事,怕是连老夫人都未必全然知晓。”寄香摇头道,“更何况,是江姨娘呢?”

秦蓁摇头,“你当真以为江姨娘安插的人都被我们清除了?”

“即便没有十成十,却也是**不离十了。”寄香如实道。

秦蓁摇头,“是你想的太简单了。”

“奴婢哪里能比得上大xiao jie。”寄香讨好道。

秦蓁无奈道,“能让秦玥听信,而且还对秦家这般熟悉,想来此人并非秦家人,而是外头的。”

“外头?”寄香沉吟了片刻,“外头的话,宫里头的?”

“慧贵妃?季贵妃?”秦蓁摇头,“这二人怕是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关心一个外臣家里头的事儿,即便是关心,关心的也不过是她们需要的。”

“那会是谁?”寄香皱眉道。

“江家。”秦蓁直言道,“你莫要忘记了,江敏来过。”

“可是江xiao jie那性子……”寄香着实不敢相信,她竟然有这等心思。

“秦玥一直跟她甚是亲近,哪怕是后头,江家跟jiāng shi断了来往,可是,江敏却从未改变过。”秦蓁抬眸看着前方,“看来,终究是我太小瞧江敏了。”

“大xiao jie,若真的是江xiao jie,她如此做又是为了什么?”寄香不解,“二xiao jie反应过来之后,与她也会撕破脸。”

“这才是关键。”秦蓁淡淡道,“我不过是局外人,当观者迷,旁观者清。”

“看来二xiao jie并非那般聪慧。”寄香嗤笑道。

“不过是往年,都有江姨娘从旁指点,如今江姨娘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便没了方向。”秦蓁慢悠悠道,“我在想,趁热打铁呢?还是放长线钓大鱼?”

寄香似懂非懂,只是怔愣在原地。

秦蓁抿了口茶,歪着头看着远处。

接连两日,秦玥都跪在祠堂外头,脸上的淤青未消,整个人瞧着甚是憔悴。

周妈妈每日都会过来,秦玥从最开始的追问到最后的质问,而后到漠然,这两日当真是度日如年啊。

秦玥才清醒过来,是她自个的错。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若非她太自视甚高,又小瞧了秦蓁,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周妈妈瞧着四下无人,偷偷地叮嘱了秦玥几句,便退了下去。

明儿个便是秦立上任的日子,他一咬牙,还是亲自去寻了秦城。

只是秦城这些时日并不在府上,故而秦立扑了个空。

他无可奈何之下,便又去了老夫人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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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江氏大限将至(一更)

老夫人瞧着秦立这几日似乎憔悴了不少,她心疼不已,故而舍着老脸去让人将秦城从外头叫了回来。

秦城当然知晓老夫人唤他前来所为何事,不过他也想好了说辞。

待入了老夫人的院子,径自入了屋内。

秦立正在等着他。

“大哥。”

“二弟。”秦城温声道。

老夫人叹口气,“你弟弟明儿个便上任去了。”

“明儿个我亲自送二弟出城。”秦城看着他道。

秦立一听,心下明了,怕是他回京无望了。

老夫人看着他道,“此次贤妃省亲,你弟弟这才好不容易回来,我原本便盼着他回来能多陪我,如此,我也能多活几日。”

“母亲。”秦立红着眼眶,当即便抹泪。

老夫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二弟。”秦城难免动容,便也跟着哭了起来,当下便跪在了老夫人跟前,“母亲,着实是儿子的不是。”

“哎。”老夫人瞧着他如此,便知晓,他怕是没有法子让秦立回来了。

“当真一点法子都没有?”

“儿子这几日在外头奔波,都是为了二弟之事,奈何,如今着实不易。”秦城如实道。

老夫人瞧着他如此说,便也相信了。

秦立却不信,他可是听说,秦城这几日流连于各府的宴会,显然是因着贤妃省亲,他如今自然少不得应酬了。

可就算心中多有不忿,却也不敢表露半分,毕竟,他能回来,必定要指望秦城。

秦城眼含热泪,看向秦立,当即便行了个礼,“到底是大哥对不住你。”

秦立一听,连忙回礼,“弟弟让大哥为难了。”

老夫人看着,也只是感慨万千。

翌日。

秦立便上任去了。

秦城依旧如故,不过晚上的时候,回府,去了江姨娘那处。

江姨娘将他脸色憔悴,连忙让周妈妈去准备补汤。

秦城低头看着她的小腹,又看向她,低声道,“听说前些日子玥丫头去闹蓁丫头了。”

“哎。”jiāng shi重重地叹气,“是妾身素日太纵着她了。”

“蓁丫头如此做,也是为了zhèng fu上的规矩。”秦城这次倒是认同秦蓁的做法。

jiāng shi敛眸,轻声道,“是妾身的不是。”

秦城见她自责不已,而后道,“你也莫要担心,过几日我便让她回来。”

“多谢老爷。”江姨娘垂眸回道。

秦城到底没有过多的责备江姨娘,反而宽慰了她几句,这一夜,便宿在了她这处。

秦蓁早早地起身,先去给老夫人请安,而后便出府了。

老夫人倒是想起,她过两日便要回医馆去了,故而想要多叮嘱她几句。

秦蓁自然顺从地听着,而后才出去。

“大xiao jie,老夫人因着二老爷之事,对老爷颇为不满。”茗香看着她道。

秦蓁勾唇一笑,“这是最正常不过的。”

“奴婢不知,为何老爷不想二老爷回来呢?”茗香看着她问道。

秦蓁抬眸看着她,“二叔能力不足,在外头,还能谋个前程,若是回来,不过是累人累己罢了。”

茗香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子,才开口,“大xiao jie,老夫人如今也没了法子,原本还指望着您呢。”

“嗯。”秦蓁抬眸看着她,“我如今不是要回回去了?”

“大xiao jie,二xiao jie呢?”茗香想着,老夫人那处也不知晓会不会因二老爷,迁怒于她。

秦蓁挑眉,看了一眼她道,“待我走后,她也会被放出来。”

“可是老夫人?”茗香想着,除了老夫人还会有谁?

秦蓁轻笑道,“父亲对江姨娘的疼爱,并非是表面上说说的。”

“难不成会将二xiao jie放了?”茗香不服气道。

秦蓁点头,“你且等着瞧吧。”

“是。”茗香看着她,也只觉得大xiao jie努力了这么久,却不及jiāng shi在老爷心中的地位。

秦蓁倒也无所谓,毕竟,她从来对秦家的人抱任何的希望,她所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自保罢了。

秦蓁回了医馆当日,秦玥便被禁足了,即便如此,秦玥也去了半条命,怕是短时间内不会再闹腾了。

秦蓁倒是很想知道,江敏是真的不简单呢?还是受人指使呢?

徐大夫瞧着她回来,也只是冷哼了一声。

“你还知道回来?”

秦蓁连忙上前,看向徐大夫道,“师父,徒儿这不是回来了嘛,这些时日可是忙坏了。”

“哼。”徐大夫冷冷了看了一眼她。

秦蓁上下打量着他,转身看向茗香道,“还不去将我拿回来的东西给师父。”

“是。”茗香恭敬地应道,赶忙去了。

徐大夫斜睨了她一眼,瞧着她还算是想着他,这才缓缓地坐下,看向她,“听说,这几日秦家可热闹的很。”

“哪里不热闹呢?”秦蓁慢悠悠道。

“到底比不得秦家啊。”徐大夫当然知晓秦蓁又在无形中帮了吕秀妍。

可是,在徐大夫看来,那吕秀妍即便帮了,也不过是个软柿子。

秦蓁看得出来,徐大夫似乎对吕秀妍颇有成见。

徐大夫想了想,而后道,“那臭小子可走了?”

“还没有。”秦蓁摇头。

“哼。”徐大夫冷哼一声,接着道,“再有半年,你便也要回去了。”

“回哪?”秦蓁不解。

“自然是回秦家了。”徐大夫抬眸看着她,“难道你要一辈子待在我这不成?”

“陪着师父才是最好的。”秦蓁倒是不想回秦家。

若非为了姑姑,她早就想自个出来了。

徐大夫看着她,“难得你有这个孝心,不过你可要想好了,我这处可比不得秦家锦衣玉食的。”

“可是徒儿心里踏实。”秦蓁直言道。

徐大夫忍不住地笑了,“倒也不枉费我看重你。”

秦蓁连忙殷勤地给徐大夫捶背,哄了好一会子,徐大夫才作罢。

秦蓁这才算是松了口气,陪着徐大夫用过午饭,瞧着徐大夫去小憩了,她这才回了自个的屋子。

茗香走上前去,轻轻地给她揉着肩头,“大xiao jie,徐大夫也只是在您跟前这般任性,奴婢上次回来的的时候,正巧碰上了他训斥外头的人,吓得奴婢放下东西,便走了。”

秦蓁挑眉,接着道,“这要看是什么人。”

茗香看向她,低声道,“大xiao jie,这些时日,您便一直待在医馆吗?”

“何时jiāng shi有动静了,我再回去。”秦蓁慢悠悠道,“总归,江姨娘的大限也快到了。”

“可是,舅夫人,还有吕夫人,这该如何?”茗香担忧道,“依着表xiao jie的性子,怕是还会来寻您呢。”

“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秦蓁无奈道,“我总归医术不精,要赶在孝期将至之前,尽快地解决府上的麻烦,否则,沐家真的有了举动,到时候我怕是无法应付。”

“大xiao jie当真不喜欢沐世子?”茗香也是见过沐峰的,端的是温润儒雅,乃是一表人才。

秦蓁淡淡地挑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咳咳……”

外头传来一阵轻咳声,秦蓁愣了愣,便让茗香出去瞧了。

没一会,茗香进来,低声道,“大xiao jie,是沐世子。”

“哦。”秦蓁倒也不在乎,想来适才她所言,已然被沐峰听到了。

秦蓁看向她,接着道,“他来寻我的?”

“是。”茗香虚了她一眼,“大xiao jie,沐世子脸色不大好。”

“他脸色不好,我脾气不好,若是没有要事,还是先去秦家下帖吧,等我心情好了,再说。”秦蓁不耐烦道。

茗香将她如此说,犹疑了半晌道,“大xiao jie,当真要如此回?”

“不然呢?”秦蓁反问道。

“可是……”茗香正要开口,却瞧见身后站了一人。

秦蓁当然也瞧见了,故而看向茗香道,“怎么能放外人进来?”

“是奴婢的错。”茗香连忙跪下。

“去外面跪着。”秦蓁沉声道。

“是。”茗香低头应道,而后便出去了。

沐峰也只是站在外头,并未进里间,不过听着秦蓁斥责茗香,显然是在嘲讽他不懂规矩。

沐峰一直在找机会见秦蓁,可惜,她不是对自己视而不见,便是如此冷漠相对。

他百思不得其解,那日,贤妃省亲,他也是去了。

却听到了秦蓁断然拒绝这门亲事,沐峰听着,心中气恼不已。

沐家的确没落了,可也没有到了那等不能翻身的地步,而秦蓁难道是嫌弃他如今百无一用吗?

沐峰越想越发地气恼,便过来寻她了。

不曾想,适才却听到了秦蓁的那番话语,算是彻底地压不住心底的怒火,便冲了进来。

秦蓁斜睨了一眼帘子处,并未开口。

沐峰这才清楚,她对自己当真是冷漠至此了。

秦蓁上辈子最后悔的便是嫁给沐峰,这一世,她自然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瓜葛,哪怕是多说一句话,她都觉得恶心。

她如今巴不得一巴掌将沐峰打出去,可是,她也知晓,自己的这点武功,不够瞧的。

沐峰想要再次地开口,却瞧见秦蓁直接越过他,往外走了。

沐峰脸色越发地黑沉了,大步上前,将她拦住。

“我有得罪之处?”沐峰冷声问道。

“啊?”秦蓁挑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宛若是看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那你为何如此待我?”沐峰质问道。

秦蓁冷冷道,“男女有别,沐世子几次三番地逾越,难道不觉得轻薄吗?”

“秦xiao jie还真是口齿伶俐。”沐峰冷笑道。

秦蓁回敬道,“多谢夸奖。”

她说罢之后,便径自出门了。

沐峰呆愣在原地,到底没有再继续追过去。

他自视甚高,既然她这般对待自己,那么,便别怪他用手段了。

秦蓁倒也不在乎他会耍手段,毕竟,她早已不是前世那个任人摆布的无用棋子。

徐大夫小憩出来,瞧见秦蓁那张要chi rén的脸,而后又看向从她屋子里头出来的沐峰,扬声道,“好啊,胆敢放陌生男子进屋子了。”

秦蓁委屈地看向徐大夫,“师父,有人欺负徒儿。”

“谁?”徐大夫可是个护短的,连忙问道。

“就是他。”秦蓁红着眼眶道。

沐峰不曾料到秦蓁会上演这一出,怔然地看向徐大夫。

徐大夫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了。

沐峰即便有些身手,可是在徐大夫这里,却不够瞧了,几番下来,节节败退,最后被打了出去。

沐峰捂着胸口,狼狈地倒在医馆外头。

徐大夫冷哼了一声,“敢欺负我的徒儿,当真是找死。”

沐峰仰头看向徐大夫,眸底压下恨意,也只是缓缓地起身,快速地离开了。

徐大夫摇头,转身入了后院。

秦蓁正惬意地坐在躺椅上喝茶,瞧见徐大夫回来,连忙起身,恭敬地迎着他坐下,规规矩矩地奉茶。

徐大夫瞧着她这幅狗腿模样,也只是冷哼了一声,轻呷了一口之后道,“那个便是与你有婚约的人?”

“是。”秦蓁低头道。

“配不上你。”徐大夫当即说道。

秦蓁连忙点头,“还是师父有眼光。”

“那是。”徐大夫得意地挑眉道。

秦蓁想了想,而后道,“也不知怎的,他最近时不时地会出现,而且总是纠缠徒儿。”

“放心,他今儿个闹了个没脸,日后怕是抬不起头来了,这段时日是不会再折腾的。”徐大夫低声道。

秦蓁连忙感激地看向徐大夫,“多谢师父。”

“好了,这些时日你便好好地学医就是了,在过些时日,怕是这京城内会有大动静。”徐大夫低声道。

“师父,徒儿明白了。”秦蓁虽然不知晓是何动静,可是既然师父如此说,想必是要变天了。

只不过,宫里头皇子弱冠的也不过是大皇子,其他的皇子还年幼,皇上也正值盛年,还能如何变天呢?

除非,别国来犯,要打仗了。

秦蓁仔细地想着前世,即便打仗,也不应当是现在啊。

难不成,这一世与上一世,有何不同之处?

秦蓁歪着头想着,过了好一会才看向徐大夫。

“你只管待在医馆就是了。”徐大夫继续道,“不过,秦家、吕家、程家的些许事,你怕是也发现了端倪。”

“是。”秦蓁连忙收敛笑意,正色道。

“既然如此,你也该收起好奇心。”徐大夫看着她道,“如今到底不是追查的时候。”

“是。”秦蓁知晓,自个如今什么都不是,倘若真的往深处查了,到最后,不过是惹祸上身罢了。

往后的几日,秦蓁都在医馆内待着。

沐峰被徐大夫打出医馆之事,很快便传遍了整座京城,而沐家本就没落了,如今越发冷清了,沐峰更是成为了京城中的笑话。

沐家。

沐峰此刻正跪在祠堂内。

沐老夫人也跟着跪在一旁,脸色冷然。

沐峰仰头看着祠堂内供奉的列祖列宗,听着沐老夫人严厉地斥责,可是他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秦蓁那冷漠的反驳。

不知过了多久,沐老夫人见他一言不发,沉声道,“孽障,在列祖列宗面前,你竟敢如此不敬。”

沐峰这才慌神,转眸看向沐老夫人道,“母亲,这门亲事?”

“你可愿意?”沐老夫人冷声道。

“如今儿子成了京城内的笑话。”沐峰低声道。

“那就更应当将她带回来。”沐老夫人眸底溢满了冷意。

沐峰明白,徐大夫不止打了他,也是损坏了沐家的名声,若是秦蓁真的嫁过来,只会让沐老夫人磋磨。

不知为何,沐峰反倒有些不忍心。

沐老夫人似是看出了儿子的心思,气得浑身发抖,还不等她大吼,便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秦蓁倒是不知此事儿,不过她是铁了心不会嫁去沐家的,故而便也不在乎沐老夫人到时候会如何磋磨她。

秦玥在床上躺了整整两月,才能下床。

江姨娘这处,眼瞧着月份越来越大,身子也越发地笨重了。

秦玥被搀扶着去了jiāng shi那处认错。

jiāng shi如今连床都下不得,双脚肿的厉害,整个人也不过是用人参吊着命罢了。

秦玥瞧着这样的江姨娘,当即便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jiāng shi抬起手,敷在她的额头,轻抚着,“我时日无多,你既然好了,我便与你说说。”

“母亲,不可能的。”秦玥仰头看着她,显然不相信。

周妈妈在一旁低着头,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秦玥瞧着,整个人向后倒去。

jiāng shi继续道,“我的大限也不过是这几日了,秦蓁不在府上,过几日若是我有个万一,你只管去求你父亲,他会护着你的。”

“母亲。”秦玥害怕极了,她知晓,一旦没了jiāng shi,即便父亲能疼她一时,到最后也会因为秦家,而舍弃了她。

她最清楚不过了,故而如今哭得越发地伤心了。

jiāng shi见状,也只能重重地叹气。

“母亲,您不能便这样丢下女儿。”秦玥紧紧地抓着jiāng shi的手,不肯松开。

周妈妈瞧着她这般,连忙说道,“二xiao jie,夫人这样做,也是为您着想,您可要听啊。”

“不可能。”秦玥拼命地摇头,“母亲只要生下弟弟,便能成为秦夫人,母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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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死胎?(一更)

jiāng shi当然清楚,秦玥是不会相信的,之前之所以不语她说,便是担心她会泄露出去,更担心她慌了手脚。

如今瞧着她这样,jiāng shi沉声道,“玥儿,往后只有你一人了,我如今能做的,也不过是让你看清楚,你往后在秦家,是何等的处境。”

“母亲……”秦玥只是不住地落泪,她不敢想象jiāng shi去了之后,自己在这秦家,该如何立足?

jiāng shi冷冷地看着她,“难不成,你也想变成秦蓁原先的模样?”

“不,母亲,女儿不想。”秦玥拼命地摇头。

jiāng shi幽幽地叹气,“既然如此,你就该为自己好好打算。”

“女儿该怎么打算?”秦玥看着她,“自从进了秦家,女儿便一直按照母亲的吩咐去办,不论如何,都有母亲在背后撑着,女儿才觉得安心,可是母亲如今告诉女儿,您要丢下女儿一个人,母亲,女儿如何能接受?”

jiāng shi双眸微沉,“当年,若非是我,你也不可能活到现在,我之所以现在告诉你这些,也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往后的路,怕是你要独自去走了,你可要清楚,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女儿不明白。”秦玥一愣,茫然地看着她。

“待我走了之后,你只管去寻你父亲,按照周妈妈说的去做,还有,我现在说的,你切记要谨记在心,这可是保命的。”jiāng shi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些年来,她身不由己,自从被选中,她的命便由不得自己了,如今,她无用,唯一能够安慰的便是秦玥了,若是秦玥也有个好歹,那么,她所有的指望便覆灭了。

她留在这世上的唯一一点念想也荡然无存了。

周妈妈也只是立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秦玥哭红了眼,只是听着jiāng shi的叮嘱,心乱如麻,全然没有丝毫的反应与打算。

jiāng shi说罢之后,轻咳了几声,“你可都记下了?”

“女儿……”秦玥咬唇,“都记下了。”

jiāng shi重重地叹气,“若是你都记下了,便好了。”

“母亲。”秦玥怔怔地看她,过了许久之后,才哽咽道,“女儿都会铭记于心。”

“嗯。”jiāng shi这才松了口气,废了太多的气力,如今着实没有一丝的精力,她躺在床榻上,缓缓地合起双眸。

周妈妈扶着秦玥起身,也只是看着她安慰道,“二xiao jie,您还是回去歇息吧。”

“可是母亲……”秦玥看着气若游丝的jiāng shi,不忍离去。

周妈妈却也看得出,秦玥对jiāng shi还是心存一份孝心的。

她重重地叹气,“夫人这几日不会有事儿。”

“嗯。”秦玥这才放心离去。

待秦玥离开之后,jiāng shi缓缓地抬起双眸,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看着周妈妈道,“可都准备好了?”

“夫人,都准备好了。”周妈妈看着她道,“您当真要这样做?”

“眼下也只有冒险一试了。”jiāng shi轻咳了几声,“倘若不成,那便是命了,若是成了,我死也瞑目了。”

“老奴这便去准备。”周妈妈恭敬地应道。

待周妈妈出去之后,却瞧见秦玥并未离去,而是在那处等着她。

“母亲?”秦玥还是不敢相信。

周妈妈见她如此,也只是无奈道,“二xiao jie,事已至此,您便听夫人叮嘱的吧。”

秦玥轻轻地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周妈妈目送着她回了自己的院子,神色凝重地离开了。

秦蓁这些时日一直待在医馆内,除了入宫一次,倒也没有旁的事情。

徐大夫今儿个心血来潮,说要带着她出去一趟。

秦蓁满心欢喜地准备好了,跟着徐大夫出了城门。

徐大夫走了几步,转头看她说道,“你要去哪?”

“啊?”秦蓁一愣,不解道,“师父打算去哪?”

“我也只是随意走走。”徐大夫慢悠悠道,“不过瞧着你这般,想来是有去处了。”

“我能有什么去处?”秦蓁嘴角一撇,“不过是跟着师父罢了。”

“那回去吧。”徐大夫捋了捋胡须,转身便又进城了。

秦蓁连忙跟着他,嘟囔道,“徒儿兴冲冲地随着您出去,这可好,刚踏出没几步,便回去了。”

“今儿个不易外出。”徐大夫不紧不慢道。

“哼。”秦蓁冷哼一声。

徐大夫便也不多言,也只是慢悠悠地往回走。

不远处,便瞧见不少策马而来的人,他们穿着统一的劲装,一手抓着马缰,另一只手挥舞着马鞭,马鞍上挂着长剑,气势汹汹的。

秦蓁立在不远处,看了一眼,而后又看向徐大夫道,“师父,他们这是?”

“你没瞧见他们马鞍上的标记?”徐大夫挑眉,斜睨了一眼。

秦蓁这才定睛看去,沉默了一会,“九?”

“九是谁?”徐大夫看着她。

秦蓁想了想,这才说道,“徒儿记得,能够有此标记的,应当是九王爷。”

“你倒也不傻。”徐大夫勾唇一笑道,“他可是个出了名的祸头子。”

“师父认识他?”秦蓁接着问道。

“不认识。”徐大夫一副与他并无瓜葛的架势。

秦蓁却看得出,必定是认识的,否则,师父怎会露出那嫌弃的表情。

不过,秦蓁却还是看了过去,直等到那几人冲出了城门,秦蓁才看向他道,“这九王爷是出了名的傻王爷,倘若不是太后护着,皇上宠着,怕是早……”

秦蓁的声音极低,不过也跟着嘴角一撇。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徐大夫淡淡道,“今儿个可是他回京的日子,若是被他盯上了,还能有好?”

“听说这九王爷的确荒唐的很。”秦蓁也顺嘴道。

“赶紧走。”徐大夫似是想到了什么,加快了脚步。

“哦。”秦蓁也觉得是该早些回去了。

待二人回到医馆,徐大夫便命人见后院关了起来,一副不见人的架势。

秦蓁的也不想去好奇,只记得前世,她还活着的时候,这位九王爷便以荒唐出名,因自幼痴傻,却也是太后的幼子,故而太后偏疼他的很,刚出生便被册封为了王爷,开设了王府,一直都是太后亲自派人照看着。

适才那一对人马,怕是去迎接他的。

听说,九王爷最近被丢去边关。

前世的他,也一直不曾在京中,表面看似是外出散心,不过听沐峰有意无意地提起,似乎是被流放了。

秦蓁也只是这样想着,却也明白,这皇家的事儿,本就难测,不过这九王爷本就是个傻子,故而对当今圣上也构不成威胁,故而,便也任由着他了。

她斜靠在软榻上,瞧着茗香端着茶点过来。

“可打听到了?”秦蓁看着她问道。

“那队人马的确是去迎接九王爷的,如今九王爷入宫去了。”茗香看着她道。

“哦。”秦蓁暗暗地松了口气,“好在我这几日不用入宫。”

“大xiao jie,这九王爷奴婢并未瞧见,不过远远地看了一眼,那马车通体金色,比皇上的御辇还要华贵。”茗香接着道,“那前去迎接的乃是宫里头的人,也不知晓这九王爷到底去何处了,后头竟然拖着百十号人。”

“百十号人?”秦蓁愣了愣,“哪里的?”

“不像是咱们这里的。”茗香皱眉道,“奴婢瞧着,倒像是邻国的。”

“看来传言非虚,他的确去了边关。”秦蓁慢悠悠道。

“是。”茗香接着道,“大xiao jie,您可是觉得这九王爷有些古怪?”

“古怪?”秦蓁摇头,“我怎么知道哪里古怪了?”

“奴婢瞧着九王爷马车后头的那些人,个个身材魁梧,像是练家子,却被铁链绑着,听着那声音,是玄铁铸成的。”茗香看着她道,“大xiao jie,您说,这些人该不会是邻国的战犯吧。”

秦蓁挑眉,想着,“他难道是送人来的?”

“不是说九王爷是个傻子吗?”茗香接着问道。

“傻子就不能送人了?”秦蓁反驳道。

“大xiao jie,奴婢也只是说说。”茗香也不知晓她怎的突然生气了。

秦蓁也觉得奇怪,不过收敛了心神,而后道,“罢了,谁他们去,与我何干?”

“大xiao jie,府上传来消息,说是江姨娘不成了。”茗香继续道,“奴婢让寄香盯着呢,说是也就在这几日了。”

“嗯。”秦蓁点头。

“老爷也不知晓怎么了,一直守着她,即便是当年夫人最后的那几日,也不见老爷守着。”茗香忍不住地埋怨道。

秦蓁敛眸,虽然不知晓为何秦城会对江姨娘这般,可是,却也明白,jiāng shi即便要走,却也会闹出一些动静来。

果不其然,当夜,秦蓁便被茗香叫醒了。

“大xiao jie,老爷派人过来了,唤您回去。”

“怎么了?”秦蓁看着她道。

“想来是江姨娘不成了。”茗香接着道,“奴婢问了,那人并不知何事。”

秦蓁深吸了口气,接着道,“你只说,我收拾一番便赶回去。”

“是。”茗香垂眸应道。

秦蓁并未即刻起身,而是去了徐大夫那处。

徐大夫也听到了动静,故而醒了。

瞧见秦蓁过来,看着她道,“你可是觉得这里头透着古怪。”

“是。”秦蓁点头应道。

“既然你心中有了疑惑,那便仔细地想好了,再回去。”徐大夫低声道。

“徒儿是担心,江姨娘用自己来赌。”秦蓁看向徐大夫道。

“那江姨娘费尽心思进秦家,是为了什么?”徐大夫低声问道。

“徒儿不知。”秦蓁摇头,“不过看得出,她对父亲并非出自真心,全然都是利用,可是父亲却对她不同。”

“你父亲多少也是存了利用之心的。”徐大夫看得出来,秦城心思深沉,瞧着对江姨娘是真心,可是,这里头透着算计。

难保,江姨娘所中的毒,与秦城无关。

秦蓁也想到这处,不过,没有证据,并未直言。

徐大夫低声道,“你先回去,见机行事便好。”

“是。”秦蓁垂眸应道。

她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番,便与茗香一同回了秦家。

待回去之后,她直奔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也未歇息,乃是因jiāng shi晚些的时候动了胎气,怕是要生了。

秦蓁听过之后,接着道,“这日子还未到啊。”

“你父亲唤你前来,也不过是知晓你如今跟着徐大夫学医,让你去瞧瞧jiāng shi。”老夫人低声道。

“女儿这便去。”秦蓁垂眸道。

老夫人见她并不犹豫推脱,径自便去了,看着一旁的苏妈妈道,“难不成是我之前想错了。”

“老夫人,如今言之尚早,不知晓这jiāng shi到底是不是与秦家犯冲,接二连三地出事。”苏妈妈在一旁说道。

老夫人低声道,“好在之前并未让她续弦,如今不过是个姨娘,即便出了事儿,随意料理了就是了。”

“江家那处呢?”苏妈妈小心地问道。

“又能如何?”老夫人挑眉道,“若是jiāng shi有个万一,你只管派人去禀报就是了。”

“是。”苏妈妈低声应道。

随即,老夫人便被扶着也赶过去了。

秦蓁到了江姨娘的院子,便瞧见秦城在正堂内等着。

里间内传来江姨娘的惨叫声,还有稳婆的声音。

秦玥站在外头不停地落泪。

转眸看向秦蓁的时候,当即便上前跪下了,“大姐,之前是妹妹的错,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如今救救江姨娘吧。”

秦蓁厌烦了秦玥这样的做派,也着实不想与她费口舌,只是上前,看向秦城道,“父亲。”

“你进去瞧瞧吧。”秦城低声道。

“女儿医术不精,怕是也比不上江姨娘素日看顾着的大夫。”秦蓁当即拒绝了。

秦城看着她道,“不过是让你进去瞧瞧。”

“父亲,女儿着实不敢误人性命。”秦蓁为难道,“父亲唤女儿前来,原来是为了江姨娘,那您去唤女儿的话,为何不与女儿说清楚?如此,女儿便请师父过来了。”

“怎么,派去的人没说?”秦城一愣,瞧着只有秦蓁一人前来,以为是徐大夫不愿意呢,或者是秦蓁不乐意。

可是听秦蓁如此说,他转眸看向身后的管家,“派人去的人呢?”

“老奴这便去叫过来了。”管家也不知为何那人会如此传话,当即便去叫了。

不过好一会,都不见管家过来。

秦蓁也只是静静地站在秦城面前,“父亲,江姨娘的身子如何了?”

“哎。”秦城瞧着秦蓁并非不是不乐意,反而在这处关心地询问情况。

“父亲,女儿虽不喜江姨娘,可江姨娘腹中的胎儿终究是女儿的亲人,女儿自然不会眼睁睁地见死不救的,着实是那来人禀报,只说父亲唤女儿回来,女儿再三追问,那人也是缄默不语,只字不提此事儿。”秦蓁叹着气,“女儿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便赶忙回来了。”

秦城敛眸,接着道,“徐大夫那处?”

“父亲放心,女儿这便让茗香前去一趟。”秦蓁转眸看向茗香。

茗香恭敬地应道,接着便退了下去。

管家没一会过来了,“老爷。”

“人呢?”秦城冷声道。

“不见了。”管家低头道。

秦城脸色一沉,抬眸看向秦蓁时,“你先在一旁等着吧,若非紧要时刻,你也莫要进去了。”

“是。”秦蓁温声应道。

秦玥被扶着起身,只是靠在一旁不住地落泪。

直等到一个时辰之后,里间除了惨叫声,便是端着一盆盆血水的丫头来回穿梭。

秦蓁瞧着,只觉得晃眼,看来江姨娘的身子亏空的厉害,这血都是黑色的。

如此,又过了两个时辰,里头依旧是没有消息。

“寄香,茗香回来了吗?”秦蓁看向寄香道。

“回大xiao jie,没有。”寄香摇头,“要不,让奴婢去瞧瞧?”

“罢了,你若是走了,这处谁来照看?”秦蓁说着,便行至老夫人那处,“祖母,您还是歇息会吧。”

“哎。”老夫人重重地叹气。

倘若是往日,她自然不会理会,可是,这一次,到底是不同的。

谁都说江姨娘怕是撑不过了,如今也只期盼着这孩子能安然无恙地出来。

师父之前说过,这孩子是个死胎,故而秦蓁并不担心。

只是没一会,里头传来了婴孩的啼哭声,甚是洪亮,让秦蓁蓦地心中动了一下。

这死胎怎会哭呢?

秦城也是一愣,便瞧见稳婆冲了出来。

双手都是血,不过脸上却洋溢着喜悦之色。

秦蓁看向那稳婆,而后又看向秦城。

“恭喜老爷,恭喜老爷。”稳婆连忙道贺。

秦蓁向后退了一步,转眸看向秦玥,而后又看向她身旁的周妈妈。

“不好了!”还不等秦城问话,便听见里头的另一个稳婆惊叫出声。

“怎么了?”秦城连忙问道。

“这姨娘大出血了,瞧着像是血崩。”稳婆扬声道。

秦城却看向了秦蓁,“蓁丫头,你进去瞧瞧。”

“这……”秦蓁犹疑不定,毕竟,她不曾瞧过孕妇啊,又是血崩,万一被jiāng shi在这个时候算计了呢?

她踌躇不定,却听到不远处传来寄香的声音。

秦城却催促着她,“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进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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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江姨娘之死(精彩)

“大xiao jie,徐大夫来了。”茗香快步地上前,满头大汗地看向秦蓁道。

秦城一愣,转眸看向徐大夫时,先是一愣,而后道,“既然徐大夫来了,那正好。”

秦蓁看向秦城,只觉得他眸底闪过一抹戾气,不知为何,她不敢往深处想,害怕自己看得越真,想的越xié è。

徐大夫看得出她的心思,也只是冲着她摇头,而后看向秦城道,“孩子可出来了?”

“适才听到了哭声。”秦蓁看向徐大夫道。

“嗯。”徐大夫轻轻地点头道,“既然听到了,想来是没有事儿。”

“老爷,江姨娘怕是不成了。”周妈妈进去了,而后又出来道。

秦城一愣,却又看向徐大夫,“还望徐大夫……”

话还未说完,徐大夫已经进去了。

秦蓁跟着徐大夫进了里间,血腥味扑鼻而来,让她倍感不适,她看向屋子里头,稳婆抱着孩子,怔然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秦蓁并不上前,只是说道,“孩子可好?”

这……

稳婆皱眉,小心地抱了过去。

好在秦城也进来了,故而稳婆便直接越过秦蓁,将孩子抱给了秦城。

秦城看过之后,眸底闪过一抹冷意,抬眸看向床榻,接着说道,“埋了吧。”

“是。”稳婆低声应道。

周妈妈自然也知晓这是个死胎,故而忍不住地落泪。

秦蓁想着,既然是死胎,为何还能听到那哭声呢?

她不解,只能看向徐大夫。

徐大夫不过是让人将江姨娘的手腕扶了出来,他伸手搭脉之后,收起,而后道,“准备后事吧。”

“有劳徐大夫了。”秦城重重地叹气,面露哀伤。

徐大夫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而后看向秦蓁,“你随我出来。”

“是。”秦蓁垂眸应道,而后便跟着徐大夫一同出去了。

等到了一处拐角,他盯着秦蓁训斥道,“你不过是随我学医罢了,短短的时日,你当真以为自个能断生死了?”

秦蓁低着头,任由着徐大夫训斥。

不远处,来往的丫头婆子也都能听的真切。

老夫人转眸看了一眼,随即道,“孩子当真没了?”

“听说生下来便断气了。”苏妈妈在一旁道。

“那听到的哭声呢?”老夫人低声问道。

“这……”苏妈妈敛眸道,“老奴也不知,只说那孩子生下来浑身发紫,不过是哭了一声……”

老夫人幽幽地叹气,摆手道,“这也是她的造化。”

“老夫人,那江姨娘?”苏妈妈小声道。

“正巧,这江姨娘也没了,孝期将至,也该寻一门好的人家续弦了。”老夫人如今有了旁的打算。

“是呢,老爷也正好收收心。”苏妈妈附和道。

老夫人看也不看这江姨娘的院子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直等到半个时辰之后,秦蓁才敢抬头看向徐大夫。

徐大夫骂的口渴,随手拿过寄香递来的茶杯,猛灌了一口道,“罢了,你待会随我回去,好好地跪着。”

“是。”秦蓁乖顺地应道,宛如一个做错事儿的孩子。

秦城也不曾想到徐大夫竟然这般训斥秦蓁,那双精明的眸子闪过一抹冷意,便也默许了。

他坐在床榻旁,看着奄奄一息的江姨娘。

江姨娘也只是看他,最后留下了一句话之后,便撒手人寰了。

秦玥得知江姨娘没了,哭晕了过去。

秦城出了江姨娘的院子,看似甚是伤心,随即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折腾了一整日,到头来却也是一场空。

江家那处并未派人过来,想来是彻底地与jiāng shi断了关系。

秦城也算是给了jiāng shi体面,用了棺木将人抬了出去,只是在郊外选了个fēng shui bǎo di,草草地葬了。

秦蓁跟着徐大夫回了医馆,却是闷闷不乐的。

“秦家这趟浑水,你怕是趟定了。”徐大夫慢悠悠道。

秦蓁歪着头看他,从秦家出来,她便明白,jiāng shi的死,与父亲有关。

他之前对jiāng shi那般好,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他是从何时开始怀疑jiāng shi对他另有企图的呢?

那么秦玥呢?

“父亲到底有没有从jiāng shi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秦蓁慢吞吞地问道。

“那日,若非你机智,怕是,今日你也如同jiāng shi那般的下场。”徐大夫叹气道,“茗香那个丫头,出了秦家,便被跟着了,倘若不是她留了个心眼,将后头的人甩开,我去不得,你怕是……”

秦蓁敛眸,看着他,嘴角勾起苦涩的笑容,“是徒儿太天真了。”

“这里头到底有何缘故,我是不知的,不过看情况,秦家里头必定有某人想要的东西,故而才会让jiāng shi前去,能够不动声色地将人安插十几年,可见秦家里头的东西对那人有多重要。”徐大夫摇头道,“秦城被jiāng shi骗了十几年,他岂能让jiāng shi好过,只可惜,jiāng shi怕是死了,都以为是自己作的。”

“这才是她最悲哀之处。”秦蓁想着,难道前世,秦家走到那个地步,是因jiāng shi最后得到了那东西?

而父亲也是被jiāng shi利用了个彻底?

秦蓁如此想着,却也觉得自己父亲的可怕来。

他能够隐忍至此,可见,他的心思深沉。

秦蓁看向徐大夫道,“那母亲呢?”

“你母亲中毒所致,不过,人已走了,当年,我瞧过,是嫁入秦家之后才中的毒。”徐大夫看着她,“你可是怀疑,这一切乃是jiāng shi所为?”

“是。”秦蓁点头,“故而,我才想让她也这样死去。”

“她身中剧毒,当初,我给她所解的也不过是一种罢了。”徐大夫摇头道,“你并未下毒,却有人暗中下了此毒,若是日后,有人查出,也不过是将你推出去。”

“是父亲吗?”秦蓁身形一顿,抿唇道。

“是与不是,你也该自己去面对。”徐大夫继续道,“否则,你永远不知,自己到底还在被多少人利用。”

秦蓁自觉可笑,原本以为的,如今却发现,不过是恍然如梦罢了。

前世的她,到底被多少人利用呢?

这一世,又该何去何从呢?

我命由我不由天,她并非说说的。

她深吸了口气,“师父放心,徒儿必定会回去。”

“这些时日,你只管在医馆待着,待你学成归去,再算计也不迟。”徐大夫到底还是觉得她如今过于年幼了,如此回去,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

秦蓁也明白,如今她的能力,怕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徐大夫无奈地摇头,“你这些时日可觉得自己委屈了?”

“是。”秦蓁点头,“徒儿日后会越发地谨慎的。”

“如此甚好。”徐大夫欣慰道。

往后的日子,秦蓁一心留在医馆,不曾再回秦家。

秦城因jiāng shi没了,伤心不已,接连几日都不曾出自个的院子。

老夫人看在眼里,却也只是暗自叹气,不过暗中却在给秦城物色一门续弦的女子。

因jiāng shi乃是姨娘,秦玥不必为她守孝,故而,也只是过了头七之后,秦玥也算是尽孝了。

可是秦玥表面对老夫人恭敬,心中却在想着如何在秦家生存。

秦城待她依旧如故,倒是没有过多的苛责。

老夫人那处,如今想着续弦之事,便没有将过多的心思放在她的身上了。

居氏那处,到底还是安分了,不过想着秦蓁如今一直待在医馆,接连两月之后,便又动起了中馈的心思。

好几次在老夫人跟前提起,不过老夫人并不想将中馈再给居氏。

只因,贤妃前两日派人传来了话,明里暗里说了一通居氏,显然居氏惹了不少祸端,而且传入了宫中。

转眼,程氏已故去三年,这一日,秦蓁的孝期将至。

老夫人算了算时日,便派人去将她叫回来,毕竟,秦蓁要去一趟程氏的墓前。

茗香走了进来,秦蓁正在试药。

“大xiao jie。”

“嗯?”秦蓁并未抬头,而是淡淡地应道。

“大xiao jie,府上派人来了。”茗香看着她道。

秦蓁抬眸看向她,“让我回去?”

“是。”茗香点头道。

“东西可都准备好了?”秦蓁收起手中的草药,说道。

“奴婢都准备妥当了。”茗香接着道,“大xiao jie,徐大夫外出了,您当真不用等他回来?”

“一转眼,大半年过去了,这些时日,我也都想清楚了。”秦蓁继续道,“师父也不会拘着我,你只管留个口信就是了。”

“是。”茗香恭敬地应道。

秦蓁换了身衣裳,便出了后院。

等茗香收拾妥当之后,二人便出了医馆,坐着马车回了秦家。

她并未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老妇人那处。

“孙女给祖母请安。”秦蓁恭敬地行礼。

大半年不见,连带着年节秦蓁都是以入宫陪太后为由,不曾回府,而秦城这些时日一直在外奔波,故而,秦家越发地冷清了。

老夫人瞧着秦蓁的模样儿,倒是又标致了,远远地瞧着,反倒越发地出挑了呢。

老夫人心中有了算计,不过面上倒也没有多显。

“大xiao jie,您不在府上的这些时日,老夫人一直念着您呢。”苏妈妈在一旁说道。

“多谢祖母挂念。”秦蓁温声道。

老夫人轻咳了几声,“后日便是你母亲的忌日了。”

“是。”秦蓁接着道,“孙女已准备妥当了,那日一早便前去。”

“如此甚好。”老夫人接着道,“这些时日,府上的事儿,大多也都是苏妈妈操持着,你二婶也想帮忙,不过,我想着,府上人丁单薄,倒也没有要紧的。”

秦蓁恭顺地道,“是。”

老夫人见她倒是沉稳了不少,反倒不知该如何说了。

苏妈妈见状,接着道,“大xiao jie,您刚回来,要不先回去歇息会?”

“孙女告退。”秦蓁微微福身,便退下了。

老夫人瞧着她离去的背影,重重地叹气,看向苏妈妈道,“当真是管不着了。”

“如此,大xiao jie也便不会理会府上的事儿了,毕竟,过几日便是大xiao jie及笄之礼,待过了之后,也该成亲了。”苏妈妈顺着老夫人的话说道。

“倒也是。”老夫人巴不得秦蓁赶紧出嫁了才好。

秦蓁走在回去的路上,抬眸看着眼前的亭台楼阁,层峦叠嶂,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怅然。

“大xiao jie,府上倒没有什么变化。”茗香在一旁道,“寄香说,这些时日,老爷都不曾回来,府上也没有新添的姨娘,连通房都没有。”

“哦。”秦蓁慢悠悠道。

“二xiao jie时常入宫,慧贵妃倒是很疼惜她,可是碍于她乃是庶出,否则,已请旨,将她指给大皇子了。”茗香低声道。

这些秦蓁也是知晓的,不过茗香再次提起,她这才猛然地想起,秦玥这些时日没少忙活呢。

虽然在府上依旧是二xiao jie,可是,这身份的确尴尬。

在外头,她也只能仗着慧贵妃的宠爱,偶尔随着老夫人外出见人,可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

秦蓁师从徐大夫,如今也是人尽皆知的了,即便她不来往与各府,可是各府上到底也不敢轻视了她。

毕竟,太后疼爱她,却更胜从前了。

秦蓁刚走了一半,便瞧见有人过来。

待她看清之后,却发现是秦嫣。

她脸色透着几分地苍白,没有血色,本就稚嫩的脸庞,如今却凹陷了下去,反倒比她瞧着还年长。

秦蓁愣了愣,待秦嫣前来之后,她才开口,“三妹妹。”

“大姐。”秦嫣轻咳了几声,这才微微福身道。

秦蓁瞧着她弱柳扶风,娇弱的宛如一阵风便能吹走。

她伸手扶着秦嫣的手腕,顺带着给她把脉,却也是不动声色道。

秦嫣抿唇敛眸,并未多言,而是被扶着离去。

秦蓁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暗自摇头。

茗香看着她,“大xiao jie,您何故叹气?”

“二婶终究还是耽搁了她。”秦蓁慢悠悠道。

“三xiao jie瞧着怪让人可怜的。”连茗香瞧着,都生出了恻隐之心。

秦蓁摇头,“这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大xiao jie何出此言?”茗香不解。

秦蓁抬眸看着前方,“时也命也。”

“那三xiao jie她?”茗香看着她。

秦蓁并未回应,只是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寄香匆忙赶了过来,“大xiao jie,姑奶奶那处递来帖子了。”

“这些时日,姑姑正是最忙的的时候。”秦蓁无奈道。

秦晚秋顺利临盆了,生了个哥儿,秦蓁去瞧过的,身子康健,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赵家对这个孩子很是重视,甚是疼爱,还特意请了凌云观的道长给这孩子卜了一卦,乃是大富大贵之命,那道长道行高深,只这一卦,便定了这孩子在赵家的地位。

“满月酒?”秦蓁算了算时日。

“正是。”寄香接着道,“老夫人那处也收到了。”

“嗯。”秦蓁点头。

“那该要好好准备礼物了。”秦蓁笑着道。

“大xiao jie可想好准备什么?”寄香道。

“自然是保命的了。”秦蓁早已心里有数。

秦蓁回到书房内,便见茗香走了进来。

“大xiao jie,医馆内的东西,也都尽数带回来了。”茗香道。

“留一份在医馆里头。”秦蓁坐与书案前说道。

“是。”茗香点头道。

秦蓁双手放于书案上,指尖随意地敲击着案面,没一会,才铺好宣纸,示意茗香研磨。

茗香看向她道,“大xiao jie,徐大夫带您去了不少地方,您每次回来,都会记下,这两日并未出门,您这是要做什么?”

“啊?”秦蓁执笔,盯着宣纸半晌之后,又放下,“罢了,出去走走。”

“是。”茗香瞧着她回来之后,便有些无所适从了。

秦蓁也觉得有些不适应,院子里头除了花香,便是柳枝,翠竹,没有一丁点药草香,她无奈,只能去后院了。

不过,刚走了几步,便听到后院出有动静。

她连忙躲在一旁,待瞧见一个丫头鬼鬼祟祟地从后门进来。

四处张望之后,这才松了口气,而后回了自己的屋子。

秦蓁瞧着那丫头的背影,双眸一动,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去了。

等回了自己的屋子,将茗香与寄香唤来,叮嘱了几句,便让她们去做事了。

秦玥知晓秦蓁回来,她反倒有些紧张。

自从江姨娘没了,周妈妈便服侍着她。

“周妈妈,她这次回来,可还是要回去?”秦玥看着周妈妈道。

“算来,过几日便是前夫人的忌日,想来她也不过是前来祭拜的。”周妈妈低声道。

“若非是她,母亲也不会没了,我定然不会轻饶了她。”秦玥恨恨道。

周妈妈知晓,秦玥如今需要一个发泄之人,放眼望去,也只有秦蓁了。

秦玥揪着帕子,深吸了口气,“不妨事儿,待我成了大皇子妃,我都会讨回来。”

周妈妈低声道,“二xiao jie,老夫人如今琢磨着续弦之事,不少人家也都送来了帖子,老奴瞧着,老夫人心中也有了算计。”

“老夫人一心想着让居家的人加进来,不过这居家倒也没有合适的。”秦玥接着道。

“老奴瞧着倒不是。”周妈妈继续道,“此事儿还要看老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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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袁锦年要杀她?

“父亲挂念着母亲,想来也不会这么早续弦的。”秦玥低声道。

“二xiao jie还是要未日后打算吧。”周妈妈看着她道,“最好让续弦是就咱们的人。”

“老夫人那处还不知晓看中了谁家的人?”秦玥蹙眉道,“即便瞧中了,我能有什么法子?”

“难道您忘了慧贵妃了?”周妈妈轻声道。

秦玥敛眸,斟酌再三之后,才说道,“我如今人微言轻,慧贵妃高抬我,也不过是利用罢了。”

“二xiao jie,慧贵妃待您如此,您又何必任人摆布呢?”周妈妈压低声音,“难道您忘记夫人临终前交代您的了?”

秦玥抬眸看向周妈妈,双眸微动,“我没有。”

“既然如此,二xiao jie又何必畏手畏脚的呢?”周妈妈终究还是担心秦玥不能完成jiāng shi交代给她的事儿。

周妈妈一直跟着jiāng shi,故而,对jiāng shi十分地忠心,如今jiāng shi便这样去了,她自然不能让jiāng shi死不瞑目。

周妈妈看着一直拿捏不定主意的秦玥,无奈地摇头。

她知晓,秦玥终究还是少了jiāng shi的那份果断的手段。

秦玥深思熟虑之后,看着她道,“我入宫与慧贵妃敲敲边鼓吧。”

“二xiao jie如此做是极好的。”周妈妈看着她道,“不过却不能明着,只能暗示,否则,到时候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头,以免节外生枝。”

“我知道了。”秦玥点头道。

两日后,秦蓁亲自去了程氏的墓前。

回来的时候,也已是天黑。

三年孝期结束,秦蓁也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蜕变成了一个落落大方的闺阁女子。

这一日,她有些乏累了,早早地便歇下了。

次日一早,她不再穿素色衣裳,反倒穿着绛色绣着银花的长裙,头上戴着的也都是程氏生前留给她的一套翡翠镶金的头面,透着闺阁女子的端庄大方。

待她入了老夫人院子之后,院子里头正洒扫的丫头婆子们瞧着,也都是一脸诧异。

更枉然,她入了里间,众人看她的神色了。

秦玥与秦嫣也在,尤其是居氏,如今看着秦蓁的时候,双眸溢满了惊讶之色。

秦蓁缓缓地上前,恭敬地朝着老夫人行礼,“孙女给祖母请安。”

“到底是不同了。”

怕是连老夫人如今也不曾想到,秦蓁竟然还有这一面。

许是时常入宫,故而这仪态却也像极了宫里头的。

居氏瞧着秦蓁这般,又看向了秦玥,随即便又将目光落在了秦嫣身上。

秦嫣敛眸,并不在意。

居氏眸底闪过一抹晦暗之色,大有白养了这个女儿之意。

“起来吧。”老夫人倒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她,反倒和颜悦色道。

毕竟,孝期过了,接下来,有一件事儿也是要与秦蓁商量的。

这是秦城之前答应她的。

秦蓁原先也心存疑惑,不知为何秦城会那般爽快地答应她,在她未出阁之前不会续弦,更是不会将jiāng shi扶正,如今仔细想来,才发现,怕是那个时候,秦城便对jiāng shi有了怀疑,不知不觉的,她反倒成了他手中的棋子。

秦蓁看向老夫人时,脸上也透着恭敬。

老夫人轻声道,“你如今孝期也满了,日后便也如此是极好的,你可还要回医馆?”

“这几日都会待在府上。”秦蓁直言道。

“嗯。”老夫人微微点头,“正好,如今府上也该有些喜事儿了。”

“老夫人此言何意?”居氏率先问道。

“这府上不能一日没有操持的,长房也该合计合计了。”老夫人言下之意便是,该给秦城寻一门亲事了。

秦蓁也只是低头,并未开口。

老夫人看着她,过了好一会道,“蓁丫头,原先你父亲答应你的也都做到了,这续弦之事,你可有异议?”

“孙女一直在外,到底不能兼顾府上之事,亏得祖母厚爱,孙女才能心无旁骛地随着师父学医,母亲已故去三年,这府上许多事儿,还是要请祖母做主的。”

秦蓁清楚,她若是再阻止,那便是跟老夫人过不去,到时候,老夫人便会想法子先将她嫁出去了。

反倒不如,先顺着老夫人,用续弦来拖延她出嫁之事。

老夫人见秦蓁这般懂事,便点头道,“如此甚好,那我便好好琢磨琢磨。”

“是。”秦蓁温顺地应道。

秦玥瞧着这样的秦蓁,不知为何,满心酸楚,若非秦蓁百般阻拦,她如今便是名正言顺地秦家嫡女,而母亲则不会这般没了,而是秦夫人。

她所有的希望,都被秦蓁毁了。

居氏想要开口,却也明白,如今再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的。

从老夫人那处回来,居氏便唉声叹气。

秦嫣跟着她进去,也只是低头,任由着她出气。

居氏瞧着她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只让她回自个屋子了。

秦蓁也回了自己的院子,换下身上的这身行头,换了轻便的常服。

她径自去了书房,坐在书案前,正看着师父送来的书信。

“大xiao jie,程家那处传来了消息。”茗香看着她道。

“看来舅母不成了。”秦蓁低声道。

“是。”茗香看着她道,“大xiao jie,您这半年来,一直苦心钻研,却也寻不到医治之法,徐大夫那处,瞧着是不想插手此事儿。”

“嗯。”秦蓁闷闷地点头。

“您可是要去瞧瞧?”茗香轻声问道。

“袁锦年呢?”秦蓁直呼其名。

“听说,这些时日表公子并不在程家。”茗香看着她道。

“我知道了。”秦蓁无奈道。

“表公子也是不想插手此事了。”茗香直言道。

秦蓁歪着头,并非不想插手,而是有心无力。

袁锦年的医术远在她之上,却也并未寻到法子,看来,这病是日积月累的。

她深吸了口气,思索良久之后,“去。”

“那奴婢这便去准备。”茗香看着她道。

“嗯。”秦蓁点头,便让寄香亲自去老夫人那处禀报了。

老夫人得知此事儿之后,倒是没有多言,而是让秦蓁去了。

秦蓁出了秦家,坐上马车,便前往程家。

茗香见她心不在焉,也只是安静地后再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茗香掀开车帘,转头看着她,“大xiao jie,到了。”

“嗯。”秦蓁轻轻这才下了马车。

程嫊并未前来,不过是让一个丫头引着她进了府。

茗香颇有些不满,想着这个时候,表xiao jie便这般市侩了。

秦蓁反倒觉得,程嫊是害怕,才躲着了。

待秦蓁到了袁氏的院子,便瞧见大舅舅也在。

这也是秦蓁多年后与他相见。

大舅舅程波看着秦蓁,到底有些面生了,不过很快,便开口,“蓁丫头,你来了。”

“侄女见过大舅舅。”秦蓁微微福身。

“我一直忙着,倒是没有好好与你说会话。”程波看着她说道。

秦蓁接着问道,“侄女前来探望大舅母。”

“哎。”程波似是想到了秦蓁如今随着徐大夫学医,他得知此事之后,也甚是欣慰。

不过瞧着秦蓁这幅模样,想来短短两年,怕是也学不到什么,故而便说道,“你且进去瞧瞧吧。”

“是。”秦蓁温声道。

等入了里间,袁氏已经无法动弹,只能躺在床榻上。

秦蓁走上前去,轻轻地唤道,“大舅母。”

袁氏似是听到了,微微地动了动眼珠子,却并未睁开眼。

秦蓁伸手便给她把脉,暗自摇头。

当真是回天乏术了。

她转身,并未看见程嫊,随即便出了里间。

程波坐在正堂内,见秦蓁出来,低声道,“如何了?”

“我想请师父过来瞧瞧。”秦蓁还是想尽力一试。

“徐大夫今早过来了。”程波看着她道,“只说……”

程波如今只剩下唉声叹气了。

秦蓁倒是没有想到师父会过来,不过转念又想到,师父怕是知晓她看过之后,也会去请他前来,索性自个便想过来了。

程嫊半个时辰之后才赶过来。

秦蓁瞧着她的脸色,憔悴不已,不过眼眶泛红,看来是哭过了。

“表妹。”程嫊抬眸看向秦蓁时,唤道。

秦蓁走上前去,微微福身,“表姐,大舅母?”

程嫊敛眸,只是不住地哭着。

程波瞧着她这副模样,脸色越发地阴沉了,“整日儿只知道哭,你母亲便是被你哭死的。”

程波不耐烦道,随即便起身,甩袖离去了。

程嫊身子一倒,便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秦蓁没有想到,大舅舅对程嫊会这般,犹记得小时候,大舅舅甚是和蔼,如今,反倒像是换了个人。

她安抚了程嫊之后,便出去了。

“大xiao jie,舅老爷待您甚是生分。”茗香也看得出,程波对秦蓁的敷衍。

秦蓁敛眸,却也不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母亲还在的时候,大舅舅待她是极好的啊。

正在她愣神的时候,却瞧见有人走了过来。

“是舅二夫人。”茗香低声道。

秦蓁看了过去,直等到程二夫人前来,她才垂眸道,“二舅母。”

“原来是蓁丫头啊。”程二夫人看向秦蓁的时候,反倒温和的很。

秦蓁低声道,“二舅母可是去看大舅母的?”

“是啊。”程二夫人想到袁氏来,便忍不住地落泪,瞧着甚是伤心。

秦蓁抬眸看向她,接着道,“二舅母,大舅舅近来不在府上?”

“你怎的问起这个了?”程二夫人一愣,接着道,“这大房的事儿我也不便掺和,不过,自从你大舅母的身子越发地艰难之后,他便不在府上了。”

“哦。”秦蓁敛眸道,“二舅母,我去走走。”

“好。”程二夫人点头,以为秦蓁是要去她母亲生前的院子。

程家始终留着程氏还未出阁前的院子,即便是程氏去了,也还在呢。

秦蓁目送着程二夫人离去,这才继续往前走。

茗香回头瞧了一眼,正好看见程二夫人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显然适才是哭给外人看的。

茗香嘴角一撇,接着道,“舅二夫人很会变脸。”

秦蓁笑了笑,“这不是很正常。”

“大xiao jie,您去何处?”茗香看着她问道。

“原本是想去找袁锦年的,不过适才瞧着二舅母那般,想起了母亲,便去母亲的院子瞧瞧吧。”秦蓁低声道。

“说来奇怪,大舅老爷虽然如今待你生分了,可是对夫人原先住着的院子是十分爱护的,一直留着呢。”茗香看着她说道。

秦蓁微微点头,“嗯。”

“奴婢倒是瞧着大舅老爷似乎情绪不佳。”茗香看着她道,“大xiao jie,难道大舅老爷有什么难言之隐?”

秦蓁扭头看她,“你如今倒是很会察言观色了。”

茗香敛眸道,“奴婢也不过是胡乱参测罢了。”

“走吧。”秦蓁也只是打趣她,不过仔细地想想,也觉得大舅舅的态度过于古怪了。

也不知晓师父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来。

等到了程氏原先住着的院子里头,瞧着甚是干净,似是每日都会有人前来洒扫。

等她入内之后,便瞧见有一个婆子走了过来。

“老奴见过小xiao jie。”那婆子恭敬地行礼。

秦蓁愣了愣,接着道,“您是?”

“老奴一直伺候着大xiao jie,大xiao jie出阁之后,老奴便留在这处了。”那婆子如实地回道。

秦蓁微微点头,接着道,“敢问如何称呼?”

“小xiao jie,老奴夫家姓沈。”沈妈妈说道。

“沈妈妈。”秦蓁客气道。

沈妈妈抬眸看着她道,“小xiao jie,老奴一直在这等您,可算等到您了。”

“沈妈妈可有什么交代的?”秦蓁看着她道。

沈妈妈侧着身子,“小xiao jie,请随老奴前来。”

“好。”秦蓁点头。

待秦蓁随着沈妈妈进了屋子,转身入了里间,里头的陈设也都是母亲未出阁之前的,并无移动。

秦蓁看着她道,“沈妈妈,您在这处一直等着我吗?”

“是。”沈妈妈看着她道,“原先,大xiao jie便交代过,待她故去三年之后,小xiao jie倘若来她的院子,老奴便将东西交给您。”

“若是我不来呢?”秦蓁接着问道。

“小xiao jie该及笄了,而后便会出嫁。”沈妈妈看着她道,“两年之后,老奴便会将这东西销毁了。”

“是何物?”秦蓁看着她问道。

“小xiao jie稍等。”沈妈妈说着,便转身轻轻地扣着一旁的多宝格上的匣子,便瞧见眼前多出了一道密室。

秦蓁挑眉,便瞧见沈妈妈入内,没一会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递给她,“还请小xiao jie妥善保管。”

“只让我保管吗?”秦蓁反问道。

“大xiao jie临终叮嘱,只让小xiao jie保管,只说,小xiao jie若是哪里能明白了,便知晓如何打开了。”沈妈妈看着她道。

秦蓁愣了愣,低头看着这匣子,沉默了良久之后,“母亲到底算到了什么?”

沈妈妈摇头,“大xiao jie并未与老奴细说,老奴守在这处,也只是为了将此物交给小xiao jie。”

“我知道了。”秦蓁看向沈妈妈道,“有劳沈妈妈了。”

“小xiao jie,时候不早了,您也该回去了。”沈妈妈低声道。

“好。”秦蓁低头看着此物,似是想到了袁锦年想要的东西,难道,他要的便是此物吗?

果然,待秦蓁出来之后,便瞧见袁锦年站在不远处。

她走了过去,他背对着她。

秦蓁慢悠悠道,“你怎么还没走?”

“东西呢?”袁锦年反倒直接的很。

秦蓁挑眉,“我不知你说什么?”

“你入了这院子,那人给你的东西。”袁锦年转身,冷冷地看着她。

秦蓁对上他那幽暗的眸子,头一次,她感觉到了死亡逼近,而且,是如此地近。

她却并不闪躲,而是直视着他,“不该属于你的,枉费心机也无用。”

“看来你真的拿到了。”袁锦年直视着她,过了许久之后,才收回,转身看着远处,幽幽道。

秦蓁看着他快速地收回那摄人的眼神,不知为何,她的后背竟然浸湿了。

袁锦年再未多言,便这样走了。

茗香吓得哆嗦,走上前去,“大xiao jie,这表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你这话问的有趣。”秦蓁勾唇一笑。

“瞧着适才他那眼神,像是要chi rén似的。”茗香摸着额头的冷汗,连忙小心地要扶着秦蓁。

秦蓁攥紧袖子,深吸了口气,稳定心神之后说道,“走吧。”

“是。”茗香垂眸应道。

秦蓁转身,远处的假山后,躲着一个人。

她目送着秦蓁离去之后,眸底溢满了怨恨。

秦蓁回了袁氏那处,也只是叮嘱了几句,便也离开了。

等回了秦家,也已天黑。

她连忙去了书房,坐在书案前,看着手中的匣子,这上头有一把锁,瞧着这锁很是精巧,怕是需要钥匙才可。

可是,沈妈妈只给了她匣子,并未有钥匙,她自然打不开。

她沉默了良久之后,便将这匣子收了起来,既然母亲说暂时保管,那她便先保管着吧。

秦蓁舒展了手臂之后,便又回了里间。

茗香看着她如此,小心地开口,“大xiao jie,表xiao jie适才躲在假山后头。”

“我知道了。”秦蓁自然瞧见了,只不过没有揭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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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要变天了

“可是,表xiao jie怕是误会了。”茗香看着她说道。

“误会什么?”秦蓁反问道。

“误会您跟表公子?”茗香接着道,“您说,若是舅夫人去了,表xiao jie这性子,该如何啊?”

“我也不知。”秦蓁有心想要帮助程嫊,却也是无能为力的。

毕竟,程嫊对她,似乎并不是真心相待的。

她又何必去讨嫌呢?

秦蓁敛眸,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道,“今日前去程家的事儿,莫要与旁人提起,明儿个我要去看望姑姑,顺带着去问问钟妈妈,沈妈妈的事儿。”

“是。”茗香垂眸应道。

次日。

秦蓁早早地便醒了,她先去给老夫人请安之后,便要出门。

巧的是,秦玥也要出门。

想来是要入宫去。

毕竟,江家如今已然与她断了联系,即便上次江敏前来,便再没有消息了。

秦玥对此不甚在意,似乎在她看来,江家也不过如此罢了。

秦蓁却明白,江家是摆明了态度,不承认江婉儿是江家的人,至于秦玥,如今也只是秦家的庶出xiao jie罢了。

既没有嫡女的名分,故而也不必在意。

可是,秦玥却偏偏得慧贵妃的喜爱,慧贵妃又是林家的人,这其中的关系,反倒让人深思。

秦玥并不在乎,毕竟,在她看来,能够攀上慧贵妃作为依仗,日后她也不必受人欺凌了。

最起码,现在,她在秦家,看似是个庶女,可这地位与嫡女别无两样。

秦蓁与秦玥在侧门外相遇,秦玥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上了马车,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秦蓁挑眉,倒是无所谓,对于她来说,秦玥没了江姨娘做后盾,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

“大xiao jie,这二xiao jie还不等您先走,便赶在您的前头走了,见了您也不见礼,当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茗香不满道。

秦蓁勾唇一笑,“这不是更好?”

“奴婢不明白。”茗香并未反应过来。

秦蓁浅笑,踩着脚蹬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内,她也只是缓缓地合起双眸,闭目养神。

茗香这才开口,“大xiao jie,医馆那处传来消息了。”

“嗯。”秦蓁这才睁开双眼,看着她,“可是出事了?”

“徐大夫回来了,倒是有几分地不悦。”寄香看着她道,“奴婢让寄香过去了,好像徐大夫受伤了。”

“受伤?”秦蓁一愣,想着师父身怀绝技,武功gāo qiáng,能够伤他之人,凤毛麟角,他既然受伤了,想来是遇到了高手,又或者是大事儿。

她顿时有些坐不住了,接着道,“现在先去医馆吧。”

“徐大夫说,这几日您莫要回去,只待在秦家,至于赵家那处,你也要当心。”寄香看着她说道。

秦蓁敛眸,师父一般是不会理会她的所作所为,除非是真的出了大事儿。

她不由得想起之前师父所言,看来,真的要变天了。

只不过,这变天一说,又是从何说起的呢?

京城内的风向如今并未改变啊,难道是暗潮汹涌?

秦蓁沉思了半天,似是想到了什么道,“先去赵家吧。”

“是。”茗香恭敬地应道。

秦蓁坐在马车内腹诽着,不知为何,眼瞧着三年孝期过了,紧接着又是及笄,她也该出阁了,前世,她便是这样按部就班地走着自己的一生,像是被安排好的。

她转头,掀开车帘看着外头。

马车渐渐地行驶到了闹区,来往的百姓各自忙碌着,有人脚步轻快,有人脚步沉重,有人一脸茫然,有人生机勃勃……

她呢?

这一路走来,似乎一直在努力地改变着自己的命运,那个被前世定格摆布的命运。

她放下车帘,深深吐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依旧是空空如也,她缓缓地握紧,攥着的又有多少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呢?

不知不觉,马车便到了赵家侧门处。

秦蓁下了马车,钟妈妈已经等着了。

她收敛心神,行至钟妈妈跟前。

钟妈妈连忙福身,“大xiao jie。”

秦蓁冲着钟妈妈温婉一笑,“钟妈妈。”

“大xiao jie,姑奶奶已经等您许久了。”钟妈妈看着她说道。

秦蓁点头,“小侄儿可好?”

“小公子一切安好。”钟妈妈低声道。

秦蓁微微点头,接着说道,“走吧。”

“是。”钟妈妈便引着秦蓁去了秦晚秋的院子。

秦晚秋抱着赵逗乐着,瞧着小人儿戴着虎头帽,咯咯地笑着,秦晚秋脸上露出慈母般的微笑,秦蓁看着心中甚是欢喜。

这一世,她所期盼的便是自己在意之人能安乐祥和地过完这一生,其中,便有自己的姑姑,秦晚秋。

“蓁丫头来了。”秦晚秋抬眸看向秦蓁,笑着道。

“哥儿,姑姑来瞧你了。”秦晚秋说着,便亲自抱着赵等着秦蓁过来。

秦蓁走上前去,伸手抱过赵,他伸出肉呼呼的双手,扯着秦蓁的青丝,还勾起一缕往自个的嘴里放。

秦晚秋瞧着,连忙伸手,“你这孩子,莫要扯疼你姑姑了。”

秦蓁反倒觉得他可爱的紧,笑着道,“不妨事儿,许是他喜欢。”

“这孩子,每每提及你,便高兴的很。”秦晚秋知晓,若非是秦蓁,怕是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如今有了赵,她也别无所求了。

秦蓁看得出秦晚秋的心思,故而道,“这便是投缘。”

“是啊。”秦晚秋接着道,“这周岁宴,到底也是紧要的,他也该抓周了。”

秦蓁只是抱着赵瞧着,不知为何,对上赵那笑得的双眼,心中一阵奇怪。

等她反应过来时,赵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秦晚秋一愣,连忙亲自抱了过来。

秦蓁看了过去,接着道,“奶妈可还在?”

“也要等两岁之后才能换了。”秦晚秋抱着赵,低柔地哄着。

可是哄了半天,也不见好。

“往日,可都是奶妈哄着的?”秦蓁看得出来,秦晚秋对赵似乎有些陌生。

“是啊。”秦晚秋无奈,“我也只能在他不哭闹的时候陪他玩一会,旁的时候,都是束手无策的,好在有奶妈在一旁。”

秦蓁敛眸,看向钟妈妈道,“那奶妈呢?”

“回大xiao jie,奶妈如今候在外头呢。”钟妈妈低声道。

秦蓁微微点头,“原先,我倒是没有见过这奶妈,不如让她进来,我瞧瞧?”

“是。”钟妈妈看得出,秦蓁师父察觉了什么。

没一会,那奶妈便低头走了进来。

“老奴宋氏见过大xiao jie。”宋奶妈作揖道。

秦蓁打量着宋奶妈道,“哥儿多亏奶妈素日伺候着,如今倒也格外健朗。”

“这是老奴应当的。”宋奶妈惴惴不安,只管应承着。

秦蓁侧眸递给茗香一个眼神,“今儿个乃是哥儿的周岁宴,我身为哥儿的姑姑,理应也给你些赏赐。”

“多谢大xiao jie。”宋奶妈连忙应道。

茗香便将带来的一个香包递给了她。

这香包里头可是满满当当的金叶子。

宋奶妈双手接过,手中自然也有了掂量,连忙喜笑颜开地谢恩。

秦蓁便也不再留她,只让她退下了。

秦晚秋看着她,“这宋奶妈一直伺候着哥儿,极为尽心,我也是放心的。”

“姑姑,这奶妈是何处带来的?”秦蓁看着她道。

“乃是钟妈妈特意挑选的。”秦晚秋看着她道,“身家清白,倒也没有不妥。”

“当初,李妈妈不也如此?”秦蓁看向她道。

“这……”秦晚秋蹙眉,“你可是觉得她有问题?”

“嗯。”秦蓁点头,“哥儿对我身上的气味极排斥。”

“这是何意?”秦晚秋低声道。

“姑姑,哥儿瞧着您的时候,只管着笑?”秦蓁接着问道。

“是呢。”秦晚秋点头,“不过,不过一刻钟,便不成了。”

“那哥儿的屋子里头,都摆放着什么?”秦蓁继续问道。

“也都是他素日用的。”秦晚秋摇头,“我这处放着的,也都是之前都准备好的。”

“哎。”秦蓁摇头,接着看向钟妈妈道,“钟妈妈,那宋奶妈你留意着,尤其是她独自带着哥儿的时候。”

“老奴记下了。”钟妈妈低声道。

秦蓁看向秦晚秋道,“姑姑,哥儿得来不易,您可莫要掉以轻心啊。”

“我知道。”秦晚秋重重地点头,“她如今是我的命根子。”

秦蓁上前,附耳与秦晚秋说了几句。

秦晚秋双眸闪过诧异,而后变得阴沉,抬眸看向秦蓁时,也只是抿唇不语。

钟妈妈却也看得出,怕是这宋奶妈是个不安分的。

秦晚秋继续道,“这jiāng shi没了快半年了吧?”

“祖母也提起,续弦之事。”秦蓁如实道,“我也只能答应了。”

“嗯。”秦晚秋继续道,“不知老夫人看上了哪家的xiao jie?”

“姑母觉得谁家的合适?”秦蓁试探地问道。

“要说,秦家即便续弦,也不可能找小门小户的,当初,若非jiāng shi出自江家,怕是老夫人也不肯让一个外室成为续弦,毕竟,不合规矩,更让秦家蒙羞。”秦晚秋接着道,“好在最后jiāng shi并未如愿,可是,你父亲却也是个执拗之人,对于你母亲,他也不过是顺从罢了,这次,怕是也会如此。”

“顺从?”秦蓁不解。

“这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秦家与程家本就早有婚约,这是无可厚非的。”秦晚秋看着她道,“我当初嫁进赵家,也是如此。”

“可是……”秦蓁迟疑了半晌道,“姑姑可欢喜?”

“对于我们来说,看似光鲜,不过是家族的牺牲品罢了。”秦晚秋苦笑道,“蓁丫头,我知晓你在想什么,若非你愿意,我自然不会逼你,毕竟,我也是过来人,可是,你父亲那处,他若是权衡利弊了,想来也不会遂你。”

秦蓁点头,故而才会答应了老夫人续弦之事。

秦晚秋是为了秦蓁好,才说了这些推心置腹之言。

“至于你跟沐家的婚约,也是你母亲为之。”秦晚秋接着道,“至于,你母亲为何会选中沐家,我也是不得而知的。”

秦蓁看着她,轻笑道,“姑姑,我的事儿,如今言之尚早,最紧要的还是哥儿啊。”

“你啊。”秦晚秋无奈一笑,深吸了口气,“端看这些人到底给不给活路了。”

秦蓁明白,秦晚秋在赵家也不好过,当初,她一直子嗣艰难,赵老夫人碍于贤妃,不得催促她,如今她生了哥儿,却还是碍了别人的眼。

秦蓁也没有想到,这些人当真会对赵下手,而且用的还是如此下作的法子。

秦晚秋准备妥当之后,便带着秦蓁去了宴客厅。

钟妈妈这处,也跟着忙活着。

秦蓁口中的姑父,赵家如今的家主,终于出现了。

不过,他如今在外头忙着迎客,并未与她说话。

秦蓁则是陪着秦晚秋先去见了赵老夫人。

没一会,各府上都来了人。

秦蓁孝期已满,如今的穿着也明艳了不少,加之她本就是个美人胚子,尤其是她通体的灵气,远远地瞧着,宛若一颗夺目的明珠。

她不发一言,这一颦一笑间,便足以魅惑众生。

比起秦玥的妩媚来,秦蓁更多的却是来自于嫡出xiao jie的端庄高贵之气。

她只是跟在秦晚秋的身旁,没一会,身旁却多了几个人。

许久不见的赵思默也出现了,如今正站在她的身旁,那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恨意。

可是在秦蓁看来,倒也不以为然。

两年不见,上次她在居家伤了赵思默,废了她的一只手,她恨自己是应当的。

赵思默手背上还有一道淡淡的伤痕,不过用特殊的粉末遮挡住了,不仔细是瞧不出来的。

赵思默盯着秦蓁时,面上带笑,一副化干戈为玉帛的架势,可是,那眸底的狠厉,却让秦蓁看得有些想笑。

对于秦蓁来说,赵思默这两年一直不曾出自己的院子,如今突然出现了,想来也是憋着劲儿呢。

“赵二xiao jie。”秦蓁率先开口。

“秦xiao jie。”赵思默皮笑肉不笑地应道。

秦晚秋如今并没有心思去关心赵思默到底在想什么,也只是看向秦蓁道,“你们在一处,想来更热闹,便在一处坐着吧。”

“是。”秦蓁轻声应道。

赵思默冷冷地盯着她,没一会,便见吕秀妍、居纨儿、程嫊也到了。

“这便是林家的大xiao jie。”吕秀妍不知何时走上前来,看着她说道。

秦蓁抬眸看去,便瞧见一身着靛青色绣着墨兰衣裳的女子,娉娉婷婷地走上前来。

那浅笑嫣然,眉目流转,举手投足间,皆透着华贵之气。

这样的女子,宛如幽兰一般,高洁清冷,让人不敢亲近,却又频频窥视。

秦蓁暗暗地想着,前世的林家大xiao jie,也是个孤傲的女子,如今瞧着,反倒觉得略有偏差。

不知为何,她迎面而来时,正巧与自己对视着,只那一眼,秦蓁便感觉到了十足地敌意。

她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位林家大xiao jie,难道是秦玥的缘故吗?

“听说,她与你家的二xiao jie甚是交好。”吕秀妍道出了各种缘由。

秦蓁笑了笑,转眸看着她,“吕妹妹半年未见,倒是长进了。”

“哎。”吕秀妍叹着气,“如今也不过是艰难度日,我也该为自己打算不是吗啊?”

“若是你嫁去林家,与她便如何相处?”秦蓁压低声音问道。

“林家我是高攀不起的。”吕秀妍苦笑道。

“这是何意?”秦蓁挑眉,难不成吕家发难了?

吕秀妍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如今,吕家的人巴不得母亲早些没了,好让出正室的位子来,到那个时候,我也不过是个没了娘的可怜人,林家怎会要一个这样的人?”

秦蓁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那该如何呢?”

“秦姐姐,我是很羡慕你的。”吕秀妍仰头看她。

秦蓁勾唇一笑,“端看你到底如何了?”

“恩。”吕秀妍在这半年,讨好了吕老夫人,却也不过是暂时的,至于以后,端看她到底对吕家起什么作用了。

居纨儿与赵思默甚是交好,与秦嫣来往密切,跟江敏还是手帕巾,如此看来,与秦蓁交好的也不过是吕秀妍了。

可是吕秀妍如今在吕家,也甚是尴尬,故而,这二人反倒是同病相怜。

程嫊为了今儿的周岁宴,到底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否则,怕是不能出门的。

她一直担心程夫人的身子,到底是没有这个心思的。

只是与秦蓁打了个招呼,便去了远处与旁人说话了。

吕秀妍看得出,这表姐妹瞧着生分的很。

秦蓁也明白,程嫊为何会如此。

她倒是无所谓,只是与吕秀妍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今儿个,秦蓁将茗香与寄香都带了过来。

茗香在一旁伺候着,寄香则是站在不远处,不知在看什么。

吕秀妍看着她跟前的这两个丫头,聪明伶俐,她甚是羡慕。

自己在吕家,除了母亲那处能用的两个丫头,到底也没有信任的,只是那两个丫头,却也上不得台面,在外头畏畏缩缩的。

秦蓁看着她,接着道,“到时候让吕夫人给你选两个丫头,最好是可靠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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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徐大夫到底何许人也?

“嗯。”吕秀妍点头。

赵家的宴客厅分两层,秦蓁与吕秀妍坐在二层的角落里,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对面的戏台,倒是热闹的很。

秦蓁吃着瓜子,扭头正好对上林家大xiao jie林绯儿那似笑非笑的双眼。

她也只是微微颔首,并未躲闪。

林绯儿一愣,最后高傲地扭头,显然是一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姿态。

秦蓁也只是勾唇一笑,她知晓,慧贵妃是将林绯儿当成未来皇后diào jiào,故而,特意请了宫里头的教导嬷嬷diào jiào她的规矩,而林绯儿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到底是下过苦功的。

秦蓁看得出,林绯儿自视甚高,全然不将旁人放在眼里。

林家乃是大家,而身为林家的大xiao jie,难免不可一世。

吕秀妍凑近,“这林xiao jie对姐姐颇有敌意。”

“我也不知何时得罪了她。”秦蓁无奈道。

“许是,你家二xiao jie的缘故吧。”吕秀妍慢悠悠道。

秦蓁勾唇一笑,“也许是。”

“不过,我听说,前些年,姐姐对赵家二xiao jie动了手?”吕秀妍凑近她说道。

“吕妹妹到底还听说了什么?”秦蓁扭头看她。

“最近倒是听说了不少。”吕秀妍看着她,“大多都是关于秦姐姐的。”

“我?”秦蓁挑眉,“我有什么可传的?”

“这女子为医的少见,更何况还是徐大夫的徒弟,这徐大夫瞧着是个走方郎中,可是地位却比那宫里头的御医还要高,即便是宫中的御医,对他也是敬畏三分,你这亲传徒弟,难免不会被高看几眼。”

吕秀妍继续道,“再者,秦姐姐又得了太后的眼,加上宫中贤妃的宠爱,秦姐姐在外人的眼里头,可是香饽饽呢。”

“我?”秦蓁看着她,“难不成吕妹妹也觉得如此?”

“我觉得外头传的有趣。”吕秀妍接着道,“不过,这表面上是在夸赞你,实则是在告诫旁人,若是娶了你,那便可以一步登天了。”

“难道旁人不知我有婚约在身?”秦蓁接着问道。

“这婚约,又不是没有出尔反尔的。”吕秀妍歪着头道,“到时候,秦家只要出一个女儿嫁过去不就成了?”

“这些你都是打哪里听说的?”秦蓁虽然听说了一些传闻,可是终究没有这般邪乎的。

吕秀妍叹着气,“秦姐姐,你当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我能知道什么?”秦蓁突然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个聋子。

吕秀妍压低声音道,“这世上有一个墨阁,你可知晓?”

“听说过。”秦蓁低声道。

“我这些消息,可是花了银钱,从那打听到的。”吕秀妍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秦蓁愣了愣,“你花这个钱做什么?”

“秦姐姐对我极好,我自然也不想让旁人折辱了你。”吕秀妍凑了过来,“我只是想要知晓一些这外头的事情,毕竟,这些年来,我一直被关在赵家,许多事情是不知道的。”

秦蓁倒是没有想到吕秀妍会有这样的心思,不过想想,也觉得她如此做,也不过是要自保罢了。

吕秀妍笑着看她,“难道秦姐姐不曾去墨阁?”

“没有。”秦蓁摇头,继续道,“不过墨阁当真那般神通?”

“只要你想要的,没有他们得不到的,关键是……”吕秀妍苦笑,“你要能出得起银两。”

秦蓁微微点头,不过没有想到,自己在外头竟然还有这样的传言。

可是,吕秀妍看着她时,多少还是有所保留的。

秦蓁接着问道,“你可知晓你母亲的病情如何?”

“没有问。”吕秀妍看着她,“秦姐姐的师父可是徐大夫,他若是说无救,便是回天乏术了。”

“那你可有打算?”秦蓁瞧见吕秀妍眸底透着的坚定,显然她已有了算计。

“如今也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吕秀妍盯着她,“秦姐姐呢?毕竟沐家虽然没落了,却也是大家,根基还在。”

“他?”秦蓁挑眉,“我自会解决。”

吕秀妍瞧着她那冷然的神色,连忙抬眸看着前方。

今儿个乃是赵家小公子的周岁宴,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门庭若市。

不知不觉,落山厅内便人满为患了。

熟识的宾客相继落座,戏台上咿咿呀呀,众人一面看戏,一面闲聊,倒也热闹的很。

没一会,便瞧见赵老爷跟赵夫人缓缓入内,身后宋奶妈抱着赵。

钟妈妈抬眸看向她,二人互递了眼神。

秦蓁敛眸,看来这宋奶妈的确有问题。

赵老夫人一早便到了,正跟着几位老夫人在阁楼上闲聊,说的也不过是赵家添丁之事。

秦晚秋随着赵老爷入内,众人也都起身,逐一道贺。

赵老爷看了一眼秦晚秋,二人便一同上了阁楼。

等到了抓周的吉时,赵便被抱了过来。

他趴在中央,四周都摆放着各种物什,文房四宝,钱袋算盘等……

他只是静静地张望着,没一会,便朝着一个方向爬了过去。

秦蓁看的真切,是宋奶妈站着的地方。

她原本是跟在秦晚秋身后的,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另一头。

而那头,放着的大多都是些女子喜爱的,比如胭脂、绣帕等。

若是赵真的抓到了这些东西,日后必定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赵家未来的继承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浑身透着脂粉味不成器的呢?

钟妈妈也看得真切,故而在赵爬过来的时候,她突然将宋奶妈往另一腿推了过去。

赵爬到一半,仰头望着,瞧见宋奶妈转了方向,便也跟着爬着。

宋奶妈扭头看向钟妈妈,眼瞧着赵便要抓着那东西了,不曾想,她却被硬生生地挤到了另一处。

赵直接顺着爬着,瞧见眼前摆放着的一摞书卷,不知为何,突然抱在了怀里。

赵老太爷一瞧,当即便喜笑颜开。

这些可都是赵家珍藏的为官之道,还有振兴家风的书籍。

赵老爷也暗暗地松了口气,冲着秦晚秋笑着。

秦晚秋欣慰不已,也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待周岁宴结束之后,宾客尽数离去,赵老爷应高兴,吃醉了酒,秦晚秋便先伺候他歇息了。

钟妈妈看着秦蓁,接着道,“大xiao jie,今儿个好险啊。”

秦蓁淡淡道,“这宋奶妈一直照看着哥儿,一年有余,少不得会动一些手脚,让哥儿向着她,适才,若非钟妈妈机智,怕是哥儿便成了笑话。”

“是啊。”钟妈妈暗暗地吐气。

“也不知晓这宋奶妈到底收了谁的好处?”钟妈妈暗暗道。

“钟妈妈可问出什么来?”秦蓁看向她问道。

“没有。”钟妈妈摇头,“老奴用了一些极端的法子,她也不肯开口。”

秦蓁继续道,“她家中的人呢?”

“都不见了。”钟妈妈蹙眉道,“老奴派人去找过了,听说一年前便搬走了。”

“钟妈妈,这人可是你亲自找的?”秦蓁看向她道。

毕竟,李妈妈当初,也是钟妈妈亲自挑选的。

“是。”钟妈妈看着她道,“可是,当初的李妈妈,还是这次的宋奶妈,都是老奴亲自挑选的,也都是家世清白的。”

秦蓁缓缓地转身,便瞧见秦晚秋正好进来。

钟妈妈心中有苦难言,若非自己,怕是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看向秦晚秋时,福身道,“此事儿是老奴的错。”

“钟妈妈,你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我能相信的也是你了,我知晓,此事儿怪不得你。”

“姑姑,难道你一早便知晓这宋奶妈?”秦蓁看向她问道。

“嗯。”秦晚秋敛眸道,“这原本是老夫人送过来的,我也不好拒绝,故而便让钟妈妈去调查了一番,才留下的。”

“哥儿出生之后,旁的奶妈都哄不住他,只有这宋奶妈……后头,我瞧着这宋奶妈倒也安分,这才没有起旁的心思。”

秦蓁看向钟妈妈,“是我错怪钟妈妈了。”

“大xiao jie,是老奴的错。”钟妈妈的垂眸说道。

秦蓁抿唇,她并非怀疑钟妈妈,只是觉得有人似乎在暗中利用钟妈妈,可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她如此质问,也不过是做给旁人瞧的。

毕竟,她适才那般,无疑是怀疑了钟妈妈,日后与钟妈妈便也生分了。

秦晚秋看着她道,“这宋奶妈的事儿,想来也不必查了,人没了。”

她适才过来的时候,便听丫头前来禀报,宋奶妈服毒自尽了。

看来,宋奶妈早做好了东窗事发的准备。

秦蓁看着她,接着道,“姑姑,事已至此,哥儿无碍,我也就放心了。”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秦晚秋知晓,她是不愿意待在赵家的。

秦蓁正有此意,故而辞别了秦晚秋,专程让钟妈妈送她出去。

秦蓁在上马车的时候,还是与钟妈妈说了前去程家的事儿。

钟妈妈听过之后,接着说道,“大xiao jie,那沈妈妈也是一直跟着夫人的,后头,夫人出阁之后,她便一直留在了程家。”

“她给我的东西?”秦蓁看着她道,“并未有钥匙。”

“大xiao jie,此事儿老奴也不清楚,许是夫人一早便有安排。”钟妈妈看着她道,“夫人临终前,的确安排了许多的事儿,老奴所知晓的也都是老奴能知晓的,至于其他,老奴也无能为力。”

秦蓁轻轻地点头,而后便上了马车。

钟妈妈目送着秦蓁离去,重重地叹气,良久,才转身回去。

秦蓁坐在马车内,不知为何,心里头却闷得慌。

茗香看着她,“大xiao jie,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秦蓁摇头,“不过是在想,钟妈妈是不是怪我了?”

“钟妈妈是心存愧疚的。”茗香看着她道,“奴婢适才瞧见,咱们马车离开之后,钟妈妈红了眼眶。”

秦蓁闷闷道,“我如此,也只是不想钟妈妈被暗害了。”

“奴婢明白。”茗香看着她说道。

等回了秦家,秦蓁宽衣沐浴,洗漱之后便早早地歇下了。

次日,秦蓁一早醒来,却听到外头传来吵闹声。

她便瞧见寄香匆忙地赶了进来。

“怎么了?”秦蓁接着问道。

“宫里头出事了。”寄香看着她道,“贤妃娘娘。”

“姑婆怎么了?”秦蓁一愣,连忙坐起身,只披着外衣。

“贤妃娘娘昨儿个突然病倒了,不知病因,御医也是束手无策。”寄香看着她道,“宫里头来人了,说是请您入宫。”

“走。”秦蓁连忙洗漱穿戴妥当,便疾步出了院子。

老夫人跟秦城也得了消息,此刻正在一旁等着。

秦蓁上前,“祖母、父亲。”

“我不能随你入宫,你若是有消息,必定要尽快地传回来。”

秦城压低声音,看向秦蓁道。

“是。”秦蓁明白,这关乎到秦家日后的荣光。

秦蓁出了侧门,坐着马车,前往皇宫。

等入宫之后,径自去了贤妃的寝宫。

贤妃如今躺在病榻上,皇上早朝之后,便也过来了。

秦蓁适才已经让茗香去了一趟医馆,想来师父得知消息之后,便会赶过来。

她入了寝殿,行至凤榻前,待瞧见躺在凤榻上的贤妃,她半跪在凤榻前。

待诊脉之后,她脸上更多的是忧愁。

“脉象正常,并无不妥啊。”

可是,姑婆偏偏就像是沉睡了一般,浑然不知。

皇上在外头等着。

秦蓁行至大殿,恭敬地行礼,“回皇上,臣女也不知是何缘故。”

皇上瞧着秦蓁一脸愁绪,而后道,“若是你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那还会有谁?”

“臣女已经请了师父,想来师父……”秦蓁还未说完,皇上突然起身。

秦蓁看着皇上轻咳了几声道,“既然你请了徐大夫入宫,那朕便放心了。”

皇上说罢,以朝政为由,便快步离去了。

秦蓁愣在原地,想着,皇上为何会对师父这般忌惮呢?

她眯着双眼,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转身又重新进了寝殿。

没一会,便瞧见寄香进来。

“大xiao jie,徐大夫来了。”

秦蓁转身便瞧见徐大夫皱眉看着她。

她连忙上前,“师父。”

“我先去瞧瞧。”徐大夫走上前去,并未搭脉,只是略略地看了一眼,而后道,“不妨事儿,只让她睡三日即可。”

“这是怎么了?”秦蓁不解。

“她误服了昏睡散。”徐大夫沉声说道,“这皇宫我不便久留,你只管在这处照看着就是了。”

“是。”秦蓁垂眸应道。

待徐大夫刚走,便听到太后驾到。

秦蓁又匆忙赶了出去,瞧见太后焦急地进来。

“人呢?”太后来回张望,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秦蓁接着道,“师父适才瞧过贤妃娘娘之后,便走了。”

“走了?”太后愣了愣,眼神黯然。

不知过了多久,太后才回过神来,“贤妃无碍吧?”

“师父说,是误服了昏睡散,睡上三日便好了。”秦蓁如实回道。

“这好端端的,怎会服用此物?”太后不解。

“臣女也不知。”秦蓁继续道,“太后可是……”

“哀家也乏了,既然贤妃无碍,哀家便回去了。”太后摆手道。

“是。”秦蓁恭敬地行礼,恭送太后。

待太后离去,秦蓁这才再次地重新回来。

茗香瞧着她如此,接着道,“大xiao jie,徐大夫到底何许人也?”

“我也不知。”秦蓁摇头,“不过肯定很厉害。”

寄香道,“贤妃娘娘?”

“师父说是昏睡散,那也无妨,不过这三日,我怕是要留在姑婆身边了。”

“大xiao jie是担心,有人会趁机暗害贤妃娘娘?”寄香看着她道。

“嗯。”秦蓁点头,“只是不知是何人会下这样的毒?”

“秦家的女子,一个入了宫,一个嫁去了赵家,至于大xiao jie,您如今又是太后跟前的红人,自然会招惹不少的忌惮。”寄香顺嘴说道。

秦蓁苦笑道,“我也不想啊。”

“大xiao jie,徐大夫的话,您可都听进去了?”寄香看着她问道。

“什么?”秦蓁扭头看着她。

“之前说的。”寄香无奈道。

“我知道。”秦蓁接着道,“不过现在,也不是时候。”

“大xiao jie,今儿个沐家有人去了秦家。”寄香压低声音道。

“什么时候?”秦蓁接着道,“这个时候,去秦家,不过是被冷遇。”

“不是,老爷派人去迎了。”寄香低声道。

秦蓁双眸一沉,“当真?”

“是。”寄香看着她,“大xiao jie,也不知晓老爷是如何想的,难道真的要履行婚约?”

秦蓁想了想,接着道,“沐家去了谁?”

“是沐家的老夫人。”寄香看着她道。

“她?”秦蓁勾唇一笑,“看来此事儿有转机了。”

“大xiao jie此言何意?”寄香不解。

“沐老夫人是个极厉害的,她一直不喜欢这门亲事,可是偏偏沐夫人是个要强的,我之前折辱了沐峰,沐夫人巴不得让沐峰将我娶进门,好好磋磨了,可是沐老夫人却不是如此认为的,她必定以为我是个无福的,故而会来秦家。”

秦蓁继续道,“若是老夫人有所迟疑,怕是沐老夫人也不会真的应承。”

“可是,老夫人那处,奴婢也说不好。”寄香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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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遭人算计

秦蓁挑眉,而后附耳与寄香说了什么,“你待会回去,只管如此回话。”

“是。”寄香垂眸应道。

茗香适才去请徐大夫了,故而如今便留在了秦蓁跟前。

“大xiao jie,这沐老夫人虽然是个老顽固,可是,如今的秦家,还有您的身份,沐老夫人顾及沐家,怕是也会……”茗香到底比寄香想的深远。

秦蓁笑了笑,“沐老夫人一向高傲,毕竟沐家在她刚嫁进门的时候,是何等的荣耀,如今没落了,可是她的心气儿却不曾低过。”

茗香似是明白了,而后道,“奴婢反倒觉得,您让寄香前去添把火,只会让沐老夫人对您厌恶,至于沐夫人,怕是会越挫越勇吧。”

“我如今担心的是沐峰。”秦蓁敛眸道,“他是个极有耐性的人,当初,他怕是会记在心里头,不论出于何种理由,都会不折手段地让她进门。”

秦蓁却不后悔那般做,毕竟,她对沐峰早已没了前世那般的倾慕,反倒心生厌恶。

尤其是想起她死去之后,他跟秦玥的苟合,便连连作呕。

茗香小心地跟在她的身旁,低声道,“大xiao jie,贤妃娘娘还未醒,您可是要一直守着?”

“自然要守着。”秦蓁低声道,“否则,若是有人想要借此事儿暗害姑婆,那到时候,我岂不是也要受牵连?”

她一直觉得,贤妃突然中了昏睡散,这本就蹊跷,而她现在待在宫中,一则是想要看看是何人所为,二则,也不过是为了自保。

若是她便这样出宫了,万一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陷害自己呢?

秦蓁深吸了口气,看向茗香道,“去安排我的住处就是了。”

“是。”茗香点头应道。

秦蓁待在贤妃这处,乃是太后恩准的,故而,贤妃寝宫内的嬷嬷亲自前去安排了。

这一夜,秦蓁并未歇息,只是守在寝殿内,直等天微亮时,方才小憩了一会。

茗香在一旁候着,也不敢合眼。

直等到第三日时,秦蓁眨了眨双眼,缓缓地起身,却又突然倒在了美人榻上。

茗香见状,连忙冲了过去,“大xiao jie,您没事儿吧?”

“不知为何,突然有些腿软。”秦蓁扶额,低声说道。

不过声音听着有些喑哑,瞧着面色,也有些憔悴。

茗香正要说什么,便瞧见秦蓁已晕了过去。

她吓得连忙唤人,外头伺候着的宫婢匆忙进来,瞧见之后,便去请御医去了。

茗香扶着秦蓁躺下,直等到御医前来,也只说她这些时日不曾歇好,一时间有些晕厥,待好好睡一整日便好了。

茗香便让人扶着秦蓁去了偏殿歇息。

她则是守在一旁,寸步不离。

只是当夜,寝宫内突然出了一阵响动,茗香听到动静之后,推门出去,并未发现异常。

她只觉得奇怪,不过担心秦蓁,故而又折回了。

直等到次日,秦蓁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大xiao jie,您醒了?”茗香连忙上前,轻声唤道。

秦蓁半靠着,仰头看向窗外,又瞧了一眼一旁放着的刻漏,低声道,“天亮了?”

“是,大xiao jie。”茗香看着她说道,“您睡了一整日了。”

“什么?”秦蓁愣了愣,连忙下了床榻,“姑婆那处如何了?”

“奴婢适才问过了,并无大碍。”茗香看着她道。

秦蓁顿觉奇怪,等洗漱之后便赶过去了。

“秦xiao jie。”宫婢白芷福身道。

秦蓁看着她道,“贤妃娘娘可醒了?”

“奴婢一直守着,不曾离开半步。”白芷接着道,“按理说,应当醒了。”

秦蓁盯着她,“你此言何意?”

“奴婢唤过了,贤妃娘娘……”白芷敛眸,接着道,“奴婢有些担心,这才前来的。”

秦蓁一怔,当即便进了寝殿。

行至凤榻前,秦蓁低头看向贤妃,待把脉之后,眉头紧蹙,而后道,“你当真一直守着?”

“是。”白芷点头。

“你确定?”秦蓁再次地问道。

“奴婢确定。”白芷接着道,“当真是寸步不离,一直守着,不敢眨眼。”

秦蓁微微点头,而后抬眸看着四周,没一会道,“许是还要再等一会子。”

“那秦xiao jie?”白芷瞧着她的气色,轻声问道。

“我出去走走。”秦蓁又看了一眼贤妃,接着说道。

“是。”白芷垂眸应道。

茗香跟着秦蓁出了寝殿,她狐疑地看着秦蓁,待二人回了偏殿。

“大xiao jie,奴婢昨夜听到外头有响动,便出去了,不过并未瞧见什么。”茗香如实禀报道。

“我知道了。”秦蓁微微点头,而后道,“姑婆怕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

“大xiao jie,难道昨夜有人闯进去了?”茗香连忙问道。

秦蓁摇头,“你只管装作什么都不知就是。”

“若是贤妃一直不醒,那大xiao jie岂不是?”茗香担忧道。

“白芷一直守着,一口咬定并未离开,你觉得白芷说的可是实话?”秦蓁看着她问道。

“奴婢也说不清楚。”茗香一时间也没了判断。

秦蓁勾唇道,“我们去景和宫吧。”

“是。”茗香点头应道。

秦蓁出了贤妃的寝宫,径自去了太后的寝宫。

今儿个嫔妃不必前来请安,故而,太后的寝宫便也有些冷清。

太后跟前的嬷嬷引着秦蓁入了寝宫。

秦蓁看向太后,恭敬地行礼。

太后低声道,“可是贤妃醒了?”

“没有。”秦蓁摇头,“昨儿个臣女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已是天明,臣女前去给贤妃娘娘搭过脉了,不见清醒的迹象。”

太后蹙眉道,“可是?”

“臣女担心,贤妃娘娘怕是遭人算计了。”秦蓁倒也没有藏着自个的心思,看向太后时,直言道。

太后沉默了好一会,“哀家能做的也不过是护着你一时的周全。”

“臣女想查出真凶。”秦蓁看向太后道。

“嗯?”太后看着她。

秦蓁也只是静静地看向太后,过了半晌,太后重重地叹气,“旁的哀家也无法,不过这一两日,倒是可以的。”

“多谢太后。”秦蓁连忙谢恩道。

秦蓁出了景和宫,看向茗香道,“回贤妃娘娘的寝宫吧。”

“大xiao jie,贤妃娘娘若是不醒,难免会有人将罪责推到您的身上。”茗香看着她说道。

秦蓁神色平静,只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等到了贤妃的寝宫内时,已有人赶了过来。

秦蓁定睛一看,乃是皇后。

这宫里头的消息本就传得快,众人得了消息之后,以皇后马首是瞻,纷纷前来探望。

秦蓁入了大殿,恭敬地行礼,“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听说,这几日都是秦xiao jie在一旁侍疾?”皇后沉声道。

“是。”秦蓁低声应道。

“为何贤妃还未醒?”皇后质问道。

秦蓁敛眸,过了半晌才道,“回皇后娘娘,贤妃娘娘一直昏迷不醒,乃是中了昏睡散。”

“昏睡散?”皇后双眸一沉,“这好端端的为何会中昏睡散呢?”

“这也是臣女疑惑之处。”秦蓁继续道,“太后与皇上也是知晓的。”

“听皇上提起,贤妃不过是过于劳累,需要静养,故而,本宫这几日并未前来,今儿个听闻贤妃会醒,这才前来看望。”皇后低声道,“如今是何缘故?”

“回皇后娘娘,贤妃娘娘一时片刻也醒不过来,想来是那昏睡散的缘故。”秦蓁继续道,“臣女还请皇后娘娘做主,准许臣女在此侍疾,直等贤妃娘娘醒来。”

“这宫里头的御医对贤妃昏迷束手无策,这才宣你入宫,如今贤妃还未醒,你自然是要好好守着。”皇后并不为难秦蓁。

秦蓁连忙谢恩道,“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慧贵妃却在一旁道,“贤妃一直久居深宫,与姐妹们甚是和睦,这好端端的,怎会中昏睡散呢?莫不是秦xiao jie的推辞之言?”

“是啊。”季贵妃也慢悠悠道,“原先说三日之后便能醒,如今却是这般……该不会是生了旁的缘故。”

“皇后娘娘,要不再让御医前来瞧瞧?”慧贵妃继续道。

季贵妃也附和道,“是啊,虽说秦xiao jie乃是徐大夫的徒弟,可终究医术尚浅,自然比不得宫中的御医了。”

“也好。”皇后沉吟片刻道。

秦蓁也只是跪在地上,并未辩驳。

没一会,便见三位御医在外候着。

直等到三位御医诊脉之后,这才出来。

“贤妃究竟如何?”皇后看向三位御医,低声道。

“回皇后娘娘,贤妃娘娘乃是中毒导致昏迷,怕是……”御医连忙道,“时日无多。”

“胡言乱语。”慧贵妃扬声道,“这秦xiao jie乃是徐大夫的徒弟,又是贤妃的外孙侄女,难不成她所言是假?”

三位御医低头道,“还请皇后娘娘明鉴。”

秦蓁敛眸,而后便瞧见白芷突然冲了出来,“不好了,贤妃娘娘……贤妃娘娘……”

皇后连忙起身,看向御医道,“还不赶紧去。”

“是。”三位御医匆忙起身,入了寝殿内,没一会便又出来。

三人接连摇头,而后跪在了地上。

秦蓁扭头看向那三位御医,接着又看向皇后,“皇后娘娘,贤妃娘娘当真只是昏迷不醒。”

“可是如今?”皇后到底是不相信秦蓁的,毕竟,宫中的御医也都是出自圣手世家,自然不会看错。

秦蓁敛眸,并未开口反驳。

皇后转眸看向身旁的嬷嬷,“去请皇上。”

“是。”嬷嬷恭敬地应道。

慧贵妃看向秦蓁道,“秦xiao jie可知何为庸医误人。”

秦蓁一口咬定,“贤妃娘娘乃是中了昏睡散。”

“昏睡散?”季贵妃冷笑一声,“这宫中何时有这等毒药了?”

“是啊。”慧贵妃看向皇后道,“这秦xiao jie年幼,医术尚浅便罢了,却害了贤妃。”

皇后并不开口,只是静静地等着。

寝殿内,传来白芷的哭声,不知情的还以为贤妃当真没了。

茗香有些要辩解,却被秦蓁一记眼神挡了回去。

茗香也只能将话咽了下去,跪在地上不语。

直等到皇上驾到,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皇上担忧地问道,“贤妃如何了?”

“回皇上……”皇后摇头,“臣妾宣了三位御医前来,都说是中毒导致昏迷,怕是……时日无多。”

皇上一愣,而后看向秦蓁,“当真如此?”

“回皇上,臣女适才给贤妃娘娘搭脉,许是这昏睡散还未散去,才会迟迟未醒。”秦蓁抬眸看向皇上回道。

皇上双眸一沉,沉思了半晌,而后看向皇后道,“既然秦xiao jie所言如此,便再等等。”

“皇上,臣妾知晓秦xiao jie乃是徐大夫的徒弟,可终究医术尚浅。”慧贵妃开口。

季贵妃也帮腔道,“是啊,贤妃自从诞下二公主之后,身子一直不大好,如今,却突然昏迷不醒,臣妾等也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这宫中的御医难道还比不过秦xiao jie?”

皇上冷哼了一声,“季贵妃这是在质疑朕?”

“臣妾不过是在担心贤妃。”季贵妃连忙垂眸道。

皇上摆手道,“还有几日?”

秦蓁如实道,“两日。”

“好。”皇上接着道,“若是两日之后贤妃未醒,你当如何?”

“臣女任凭皇上处置。”秦蓁掷地有声道。

皇上抬眸看向皇后,“这两日,皇后便莫要前来打扰了。”

“是。”皇后温声应道。

慧贵妃与季贵妃有心阻止,对上皇上那冷冰冰的眸子,到底不敢多嘴。

秦蓁恭送皇上,皇后,与诸位嫔妃离去,这才转身回了寝殿。

白芷还扑倒在凤榻上哭着。

茗香大步上前,正要扯起白芷,秦蓁却冲着她摇头,茗香这才收回手,轻声道,“白芷姐姐,贤妃娘娘还有气儿。”

白芷红着眼眶,止住了哭声,抬眸看向秦蓁。

秦蓁也只是淡淡道,“茗香,扶白芷下去歇着吧。”

“是。”茗香弯腰,便扶着白芷出去了。

秦蓁随即便又坐在了美人榻上,歪着头静静地看着。

没一会,茗香便走了进来。

“大xiao jie,这白芷?”

“不妨事儿。”秦蓁看着她道,“我饿了。”

“奴婢这便去小厨房。”茗香连忙转身,亲自去了。

等回来之后,秦蓁也只是简单地用了一些,毕竟,如今贤妃昏迷不醒,这小厨房里头也没有多少能用的。

茗香收好之后,接着道,“贤妃娘娘的宫里头,如今也是人心浮动,今儿个闹了这么一出,少不得有些离心的。”

“嗯。”秦蓁淡淡道。

“大xiao jie,贤妃娘娘两日后当真能醒?”茗香难免有些担忧。

“会。”秦蓁正色道。

茗香便不多言了。

天色渐暗,一处不起眼的宫门暗角处,一个黑影突然闪过。

过了一会子,便瞧见一个宫婢走了过来,来回看了许久之后,才弯腰,将眼前的暗格推开,拿着里头放着的一个油纸包,快步地离去了。

如此,又过了一日,秦蓁也只是静静地等着。

茗香瞧着她又要苦熬了,准备了一些醒神的汤药,端了过来,是她亲自熬的,便也不必担心有人动手脚。

虽说这宫中规矩多,却也并不xiàn zhi各寝宫里头。

秦蓁乃是太后看重的人,又是贤妃母家的人,这贤妃寝宫内,自然无人敢对她如何。

白芷也会守在一旁,不知为何,只是站得久了,便有些困倦。

秦蓁挑眉,瞧着白芷晃晃悠悠的,便说道,“白芷,你若是累了,便去歇息吧。”

白芷着实有些撑不住,勉强应道,便退了下去,歇息了一个时辰,便又过来,不过两个时辰便又困倦了,便又去歇息,如此反反复复,倒也让白芷越发地疲倦了。

秦蓁只是静静地坐着,一面吃茶,或是看书,或是吃些点心,便也过了。

转眼,便到了两日之后。

还不等贤妃醒来,皇后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慧贵妃与季贵妃走了进来,待瞧了一眼并未有清醒迹象的贤妃,二人便去了皇后跟前。

皇后也只是看着秦蓁,“贤妃何时能醒?”

“回皇后娘娘,还要再过半个时辰。”秦蓁直言道。

“那本宫便等半个时辰。”皇后低声道。

毕竟上次她好心前来看望,却反倒落了个不是,她自然不能枉做好人。

慧贵妃与季贵妃也在耐心地等着。

半个时辰之后,贤妃依旧没有醒过来。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低声道,“两日前,你是如何回皇上的?”

“回皇后娘娘,若是两日后贤妃娘娘未醒,臣女任凭处置。”秦蓁如实回道。

“如此……”皇后双眸一沉,倒也没有半点犹豫。

秦蓁抬眸看向皇后道,“臣女所言,乃是任凭皇上处置。”

皇后一愣,低声道,“皇上政务繁忙,只怕下了早朝才能过来。”

“那臣女便在这等着。”秦蓁低声道。

皇后眯起双眸,冷冷道,“你可是认为本宫有意针对你?”

“臣女不敢妄加揣测。”秦蓁敛眸道。

慧贵妃却开口道,“秦xiao jie可是口口声声说,贤妃乃是中了昏睡散,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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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秦蓁谋害贤妃(一更)

“臣女所言不假。”秦蓁看向慧贵妃道,“若慧贵妃娘娘有所怀疑,也该等皇上前来处置才是。”

慧贵妃冷笑了一声,“你不过是个外臣之女,是谁给你的胆子,连本宫也敢顶撞?”

“臣女不过是就事论事。”秦蓁看向她,“慧贵妃娘娘想来,也不会跟臣女一般计较。”

“自然不会。”慧贵妃摇晃着手中的团扇,微微抬起手腕,盯着指尖的朱砂丹蔻,抬眸看向她,“不过,贤妃若当真有个万一,与秦xiao jie也脱不了干系,少不得背上一个谋害贤妃的罪名。”

季贵妃低声道,“秦xiao jie可知,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皇后瞧着二人,继续道,“如今贤妃还有气儿,二位妹妹还是要谨言慎行。”

慧贵妃这才低声道,“是。”

“臣妾也不过是担心贤妃罢了。”季贵妃不服气道。

皇后看着秦蓁道,“既然本宫处置不了你,也该让御医再给贤妃诊脉。”

秦蓁瞧着前来的还是那三位御医,入了寝殿之内,出来之后,所言与两日之前并无异样。

“难道便这样昏迷不醒了?”皇后蹙眉道。

“是。”三位御医齐声道。

皇后重重地叹气,“最多能熬多少时日?”

三位御医中最年长的拱手道,“回皇后娘娘,这般下去,也不过十日。”

“难道没有其他的法子?”皇后低声道。

三位御医齐齐摇头,“之前微臣一直查不出贤妃娘娘的病因来,两日前,微臣再次搭脉,贤妃娘娘早已毒入五脏,无药可医。”

“哎。”皇后到底也存着一丝的希望。

可是这三位御医如此说了,皇后也只能沉默不语。

慧贵妃这次,倒没有再说什么。

至于季贵妃,不过是看着皇后的脸色,缓缓地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皇后瞧着秦蓁虽低着头,却不卑不亢,对于贤妃昏迷不醒,并未觉得害怕,反倒坦然处之,她只觉得这丫头越发地不同了。

就连季贵妃也看出了秦蓁的不同,毕竟,贤妃可是她的姑婆。

慧贵妃一心想着借此事儿扳倒秦家,听御医说贤妃时日无多,她心中便激动不已,连带着脸上也显现出了一丝抑制不住的喜悦之色。

皇后并未让她起身,秦蓁也只能跪着。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外头传来嬷嬷的禀报,“回皇后娘娘,太后銮驾到了。”

“太后?”皇后一愣,随即起身,正要前去迎接,看向秦蓁时,低声道,“你起来吧。”

“臣女还是跪着的好。”秦蓁倒也不着急起身了。

皇后盯着她,眸光一沉,便先出去了。

慧贵妃与季贵妃,还有前来的几位嫔妃,也连忙跟着。

茗香看着她们都出去了,上前看着她,“大xiao jie,太后来了,那贤妃娘娘?”

秦蓁也只是看着前方,“你只管守着就是了。”

“是。”茗香垂眸应道,接着便退在了一旁。

没一会,皇后小心地跟在太后身侧入了大殿,当瞧见秦蓁跪在大殿中,她愣了愣,接着道,“你这丫头,怎得还跪着呢?”

秦蓁这才跪着转过身,朝着太后恭敬地行礼,“臣女给太后请安。”

“这是怎么了?”太后脸色一沉,冷声道。

“回太后,贤妃至今昏迷不醒,两日前,秦xiao jie信誓旦旦地说,今儿个贤妃会醒。”

慧贵妃连忙开口道。

太后也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她,而后看向皇后道,“即便如此,也应当等皇上前来再定夺。”

“皇上还在前朝。”皇后如实道。

“蓁丫头,起来吧。”太后并未理会皇后,看向秦蓁道。

“臣女不敢起身。”秦蓁敛眸道。

“到底是个倔脾气。”太后也只能无奈地叹气。

皇后见秦蓁并非是刻意给她难堪,连太后的面子都不给,便说道,“这丫头,脾气的确倔强的很,臣妾宣了诸位御医前来,可是她三缄其口。”

太后笑了笑,“想来,你是坚信贤妃能醒?”

“是。”秦蓁掷地有声道。

太后微微点头,“可你所言期限已到,贤妃还未醒,你之前是如何应允的?”

“臣女说,若是贤妃娘娘不醒,臣女任凭处置。”秦蓁坦然道。

太后和颜悦色道,“到底是你师父教出来的。”

秦蓁也只是低着头,缄默不语。

季贵妃瞧着这番情形,不知为何,隐隐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有太后在,慧贵妃与季贵妃也不敢再造次,只能耐心地等待着。

总归,贤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没了,若是没了,那才是最好不过的呢。

直等到晌午之后,早朝还未散,太后这处也该用午膳了。

皇后瞧着秦蓁便这样一直跪着,一声不吭,反倒觉得这丫头当真是有毅力的很。

慧贵妃扫了一眼她,抬眸看向太后神态自若,只能安静地坐在一旁,不敢言语。

也不知何时,外头传来声音,皇上到了。

皇后连忙起身,便带着诸嫔妃前去相迎。

太后留在大殿内,也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你这丫头,当真是一点颜面都不给哀家。”

“臣女妄为,还请太后宽恕。”秦蓁连忙行礼道。

太后叹气的,“可查出来了?”

“是。”秦蓁恭敬地应道。

“嗯。”太后淡淡地应道,“到时你只管说便是了。”

“是。”秦蓁连忙应道。

待皇上入内,秦蓁便又朝着皇上行礼。

皇上的淡淡地看了一眼她,先是向太后行礼,这才落座。

皇后坐在一旁,低声道,“臣妾也是无奈。”

显然,适才皇后已亲自禀明了,如今也只能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皇上也只是看向秦蓁道,“今儿个便是你所言的期限,如今贤妃还未醒,朕理应责罚你,否则,难以服众。”

“臣女甘愿受罚。”秦蓁并不辩驳,而是垂眸回道。

“好。”皇上见她如此坦然,扬声道,“秦家之女,谋害贤妃,罪不容诛,赐毒酒一杯,秦家即日抄没……”

还不等皇上说罢,便听到寝殿内传来一阵惊叫声,“贤妃娘娘醒了。”

皇上一愣,连忙起身,便进了寝殿。

果不其然,适才还昏睡不醒的贤妃,此刻正被搀扶着半靠着。

“皇上……”贤妃抬眸看向来人,便要下榻行礼。

“你刚醒,便莫要动弹了。”皇上连忙阻止道。

“是。”贤妃温声道。

太后带着等人也进来。

贤妃瞧着,便又要下榻。

太后连忙拦住了,“刚醒,便好好歇着。”

“是。”贤妃恭顺道。

皇后瞧着贤妃当真醒了,接着道,“无碍便好。”

贤妃刚醒来,故而有些精神不济,不过抬眸扫了一眼,并未瞧见秦蓁,低声道,“皇上,蓁丫头呢?”

“还在外头呢。”皇上轻咳了几声,也不知晓贤妃适才可否听见了。

秦蓁这才缓缓地入内,瞧着贤妃醒了,眼眶含泪,“贤妃娘娘。”

“你这丫头。”贤妃连忙冲着她招手。

秦蓁缓缓地行至她的跟前,半跪着。

贤妃轻抚着她的额头,“这几日,你受累了。”

“贤妃娘娘无碍便是臣女的福气。”秦蓁轻声道。

贤妃点头,看向皇上道,“皇上,蓁丫头这些时日衣不解带地在旁守着,可见她的孝心。”

皇上点头,而后道,“此次贤妃无碍,秦xiao jie功不可没。”

慧贵妃与季贵妃对视了一眼,显然,她们这是白高兴了。

不过,瞧着秦蓁那淡然地神色,显然是一早便知道了。

而她二人反倒成了跳梁小丑。

这个时候,二人也只能要乖乖地立在一旁,想要说些好听的话,却发现,并不是时候。

秦蓁此刻,突然跪在了太后跟皇上跟前,“臣女斗胆,还请太后、皇上恩准臣女查出此次谋害贤妃娘娘的真凶。”

“是了,贤妃是服了昏睡散才导致昏迷不醒。”皇上这才想起那三位御医来,“不过,去将御医带来。”

“是。”一旁的太监总管道。

没一会,便瞧见三位御医颤颤巍巍地进来,恭敬地行礼,“臣参见皇上。”

“之前,依着你们所言,贤妃时日无多,如今贤妃既已醒了,你们可何说的?”皇上冷声道。

“臣……臣……”最年长的御医道,“贤妃娘娘所中昏睡散不假,可是却也中了另外一种毒。”

“哦?”皇上挑眉,“所中何毒?”

“与昏睡散混在一起,便是致命的毒药。”年长的御医如实道。

秦蓁挑眉,看向那御医道,“只是不知,御医为何如此肯定,贤妃娘娘还中了另一种毒的?”

“臣一直负责给诸位娘娘搭脉,贤妃娘娘之前的确中的是昏睡散,不过,在此之前,贤妃娘娘体质偏寒,故而,不易显现。”那御医道。

“敢问御医,贤妃娘娘为何体质偏寒?适才御医说是贤妃娘娘中了另一种毒,难道贤妃娘娘体质偏寒,乃是中此毒所致?”秦蓁顺着御医的话问道。

慧贵妃一听,不知为何,脸色一僵,不过是转瞬。

御医连忙道,“臣所言,你贤妃娘娘在中了昏睡散之后,又中了毒。”

“那是何毒?”秦蓁继续道,“这些时日,臣女一直守在贤妃娘娘的榻前,不敢移开半步。”

“这?”御医道,“此毒……看似与昏睡散无异,故而,臣也是适才才探出的。”

“适才?”秦蓁冷笑了一声,“上次,御医便肯定道,贤妃娘娘不会醒,今日亦是如此,却只字不提,贤妃娘娘中了两种毒,敢问御医,您是当真不知,还是有意隐瞒?”

“臣断然不敢欺瞒。”年长的御医叩头道。

秦蓁看向茗香,“去将白芷叫来。”

“是。”茗香点头应道。

只瞧见白芷被带了进来,随即跪在地上,“奴婢见过皇上。”

“白芷,你一直近身服侍贤妃娘娘,只有一日,我着实撑不住了,这才让你守着,那夜,你可瞧见了什么?”秦蓁扭头看向白芷质问道。

“奴婢什么都没瞧见,一直伺候在侧,寸步不离。”白芷连忙道。

秦蓁冷笑了一声,而后道,“若是如此,依着御医所言,贤妃娘娘是在中了昏睡散之后,又中的毒,这一夜,除了你守着,并无旁人,那此毒便是你下的。”

“奴婢怎会做出这样的事儿?”白芷矢口否认。

秦蓁也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白芷,我一直守在贤妃娘娘跟前,接连数日都是彻夜不眠,只有那日,我突然感觉到头晕目眩,便直接昏睡了过去,难道你不知晓是何故?”

“秦xiao jie,奴婢伺候贤妃娘娘数十年,怎会做出这等背主之事?”白芷仰头看到秦蓁,而后又看向贤妃道,“娘娘,奴婢一直伺候您,您可要相信奴婢啊。”

贤妃看着她,“可是,那夜是本宫亲眼看着你将毒药放入了香炉内。”

“什么?”白芷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贤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脸色一沉。

贤妃被搀扶着下了床榻,恭敬地行礼,“回皇上,臣妾身子一直羸弱,自从有了二公主之后,便子嗣艰难,宫中御医每每搭脉之后,也都说是臣妾体质偏寒所致,让臣妾静心调养,后头,臣妾便请了徐大夫入宫,这才知道,臣妾如此,乃是中毒所致。”

“中毒?”皇上眉头紧蹙,“所中何毒?”

“前朝留下的。”贤妃泪盈盈地看向皇上道。

皇上一听,当即便明白了。

当年,太后也是中了此毒,差点殒命,好在最后,调养得当,这才并无大碍。

故而,皇上最恨的便是有人用此毒,早在先帝还在时,便已禁止了,为何还会有?

贤妃忍不住地落泪道,“臣妾因不知是何人所为,故而一直不敢禀报,这些年来,臣妾一直尽心调养,也不过是能保性命无忧罢了。”

贤妃失声痛哭,到底是将这些年来的心酸都哭了出来。

秦蓁从未见过姑婆这般哭泣过,心疼不已。

她连忙道,“回皇上,这次,贤妃娘娘也是被暗害的。”

皇上看向白芷,“说,是何人指使你的?”

“奴婢当真不知。”白芷否认道。

秦蓁接着看向那御医,“御医也是圣手世家,这等毒当真看不出来?”

那御医低声道,“此毒早禁止,臣怎会知?”

皇上冷笑道,“当真胆大包天了,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做这等下作之事。”

秦蓁继续道,“回皇上,贤妃娘娘之所以能瞧见白芷的行径,乃是臣女将师父给臣女的解毒丸缝在了贤妃娘娘的香囊内,她素日都戴着的,只是在中昏睡散那日,被白芷放在了一旁,后,臣女入宫,觉得不妥,在臣女离开时,便将那香囊放在了贤妃娘娘的袖中,故而,贤妃娘娘才清醒了片刻。”

“原来如此。”皇上看向秦蓁,“你可查出什么来?”

“昨夜,白芷偷偷地去了宫外的暗角处,拿了一个油纸包,趁着今早臣女被问罪时,她偷偷地给贤妃娘娘服下。”秦蓁继续道,“御医说,适才才发现,也不过是这毒刚服下,相生相克,这才并未察觉,即便发作用,也要等到次日了,到那时,怕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哼。”皇上怒不可揭,看向御医道,“该死。”

“臣罪该万死。”御医连忙道。

皇上看向秦蓁道,“你可瞧见那东西是哪里出来的?”

“将人带进来。”秦蓁说着,便瞧见太后跟前的嬷嬷揪着一个面生的宫婢进来。

“这是?”皇上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

“回皇上,便是这宫婢昨夜将那油纸包放在暗角的。”茗香在一旁说道。

“她是哪个宫里头的?”皇上冷声道。

“皇上,臣女医术尚浅,皇上相信的也不过是臣女师父的医术,而师父行踪不定,那日入宫,并未被旁人瞧见,故而,宫中之人都以为是臣女所言,然,有人便是想要借着臣女医术尚浅,才会行此一石二鸟之计。”

秦蓁看向皇上道,“若是贤妃娘娘当真不醒,自此陨落,那臣女必定会背上谋害贤妃之罪,此人心思可谓之毒。”

秦蓁看着那宫婢道,“她也不过是宫中负责浣洗的婢女,如何有那毒药的?毕竟,这毒药,并非出自皇宫。”

茗香顺势将油纸包拿了出来,里头的粉末无色无味,乃是外头常用的逍遥散,不过却是最稀少的,非达官显贵不供,而此物每每也都会记录在册。

皇上心知肚明,也知晓,此物怎么可能被一个普通宫婢买去?

除非,是有人特意给她的。

“可问清楚了?”皇上看向秦蓁沉声道。

“她……是个哑巴。”秦蓁低声道。

“查。”皇上扬声道。

贤妃在一旁哽咽不语,不曾想,自己差点便被最亲近的人给害死了。

“这白芷呢?”皇上眸底盛满了怒意,露出了隐隐地杀气。

白芷吓得跪在地上,却咬紧牙关不吐露半个字。

秦蓁却扫过在座的诸位嫔妃的神色,而后看向白芷道,“即便你不说,我也知晓是何人所为。”

白芷抬眸看她,“奴婢当真是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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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今天肯定二更,相信我,啦啦啦……

102 慧贵妃的下场(二更)

“冤枉?”秦蓁冷笑了一声,而后说道,“你若是冤枉的,那这些年来,被你精心伺候的贤妃娘娘呢?又何其无辜?”

“奴婢对贤妃娘娘忠心耿耿,这些年来也是尽心伺候。”白芷无辜地看着她。

秦蓁抬眸看向皇上,接着道,“回皇上,臣女不过是外臣之女,自问无权干涉宫中之事,只不过,臣女受太后看重,又因贤妃乃是臣女的姑婆,故而才逾越了,还请皇上降罪。”

“事已至此,你只管查就是了。”皇上冷声道。

“是。”秦蓁垂眸应道。

白芷只是低着头浑身发抖,一副害怕的模样。

秦蓁看着她如此,也只是淡淡道,“白芷,我虽不知晓你是何人指使,却也明白,你一开始忠心的便不是贤妃娘娘。”

她看向太后,“臣女谢太后恩典。”

皇上瞧着秦蓁,接着又看向太后道,“难道太后也知晓此事儿?”

“哎。”太后重重地叹气,“这丫头心细,到底是他带出来的,也不想宫中沾染了这等污秽。”

皇上听着太后所言,心中多少有些感慨的,不知为何,尤其是提起那人的时候,皇上眼神暗淡了些许。

秦蓁也能感觉得到,在太后与皇上这里,师父的确是一个迷。

他到底是谁呢?

秦蓁此刻也不便去想此事儿,还是赶紧将这处的事情解决了才是。

太后看向身侧的卓嬷嬷,“婉和,你将暗中查到的递给皇上。”

“是。”卓嬷嬷恭敬地应道。

皇上却也明白,太后为何会插手,毕竟那东西是太后最痛恨的,更何况还是那人的徒弟。

秦蓁之所以前去求太后相助,也不过是仗着太后与师父的缘故。

皇上拿过卓嬷嬷递来的供词,待看过之后,当即便拍案道,“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上震怒,这大殿内瞬间被一层杀气所笼罩。

秦蓁低头,便听见皇上沉声道,“来人,去伊清宫,仔细盘问搜查。”

“是。”一旁的太监总管恭敬地应道。

伊清宫?

不是慧贵妃的寝宫吗?

此时,慧贵妃那娇媚的容颜灿白无色,当即身子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

秦蓁不看,也知晓慧贵妃此刻的脸色不大好。

太后敛眸,手中捻着佛珠,慢悠悠道,“这后宫之中,竟然出现这等污秽之物,看来,皇后素日待你等太宽厚了。”

皇后连忙起身,也跟着跪在了太后面前,“是臣妾无能。”

皇上看向慧贵妃道,“事到如今,你可还有话说?”

慧贵妃抬头看向皇上,“臣妾不知所犯何事?”

“将这供词给她。”皇上沉声道。

慧贵妃双手颤抖地接过,待看过之后,抬眸错愕地看着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

“冤枉?”皇上冷声道,“这白纸黑字,你跟前的宫婢供认不讳,难不成是朕冤枉了你?”

慧贵妃还要说什么,便瞧见一人被带了进来。

白芷瞧见那人时,愣了半晌,而后泪如雨下。

秦蓁看向白芷道,“看来此人你是认得的?”

那人跪在地上,还不等开口,白芷便说道,“是奴婢……当年,贤妃娘娘诞下二公主,是奴婢在临盆时买通了接产嬷嬷,在贤妃娘娘的催产药上动了手脚,后头,贤妃娘娘养身子时,奴婢又暗中下了毒,此次,贤妃娘娘所中昏睡散,也是奴婢所为,后来,奴婢在香炉内点了一些木香,待秦xiao jie昏睡之后,奴婢又给贤妃娘娘下了毒。”

“当真是你?”贤妃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白芷垂眸道,“是奴婢,回皇上,奴婢是慧贵妃娘娘派到贤妃娘娘这处的。”

慧贵妃当下便瘫倒在地,看着白芷道,“你莫要胡乱编排。”

白芷随即挽起袖子,亮出左手肘,那处,有一个极细小的疤痕,若是不仔细瞧,怕是也不会注意。

如今,白芷亮出来,想来是有用意的。

“奴婢乃是慧贵妃娘娘安排入宫的,入宫之后便被直接调去了贤妃娘娘的寝宫,这手肘上乃是一个印记,与慧贵妃娘娘腕间的梅花镶嵌玉镯上的梅花一样。”白芷低声道。

太后低声道,“婉和,去瞧瞧。”

“是。”卓嬷嬷低声应道,便上前,自慧贵妃手中将那玉镯取了下来。

而后上前,正巧与白芷手肘上的那印记相吻合。

秦蓁倒是没有想到,白芷竟然给自己留了退路。

不过瞧着那跪在远处的人时,秦蓁也明白白芷的良苦用心。

不过,她始终不便插手宫中之事,故而,才求了太后,如今事已查清楚,可见太后的手段。

不过,想起适才皇上不但要赐死她,更是要借此抄了秦家,不知,他如今该如何对待慧贵妃呢?

秦蓁敛眸,毕竟,慧贵妃背后的林家,可是京城中的名门世家,这地位多少是不能轻易动摇的。

皇上对慧贵妃的恩宠,多半也是看在她背后的林家。

如今,慧贵妃的丑事被当众揭穿,皇上怕是也会看在林家的面儿上有所宽容。

贤妃也只是在一旁看着皇上,泪如雨下。

皇上转眸看向太后,待瞧见太后缓缓地起身,“这等毒妇,后宫容不得,而林家,想来皇上只有定夺。”

太后既然如此说了,想来也是要留有余地的。

毕竟,如今对林家,是万万不能动的。

秦蓁也明白了,只是看着贤妃,心中多少为贤妃不值。

太后看着她,“蓁丫头,哀家乏了,扶哀家回宫歇息吧。”

“是。”秦蓁这才起身,小心地扶着太后出了寝宫。

太后看着她道,“你可是觉得哀家有心袒护林家?”

“臣女不敢。”秦蓁垂眸道。

“这些年来,林家的所作所为,想来你多少也是听说过的,慧贵妃出自林家,出了这档子事儿,皇上也只能敲打,却不能轻易动手。”太后看着她道,“你可知为何?”

“臣女不知。”秦蓁低声道。

“哀家如今与你说了,也许你也不会放在心里,待你出宫后,问问你师父吧。”太后淡淡道。

“是。”秦蓁恭敬地应道。

太后回了景和宫便歇下了,而秦蓁则是出了宫。

待她出宫之后,刚坐上马车,整个人便瘫软了下来。

她靠在引枕上,轻轻地揉着眉心。

茗香看着她,“大xiao jie,慧贵妃被褫夺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林家呢?”秦蓁继续问道。

“下旨训斥。”茗香看着她,“皇上待林家当真宽容,此次,倘若不是大xiao jie机智,皇上对待您,对待秦家,对待贤妃娘娘,可不会这般宽容。”

秦蓁勾唇浅笑,“终究秦家比不得林家,而林家在皇上的心中,可见一斑。”

“可是,林家与秦家向来不对付,如今,也算是扬眉吐气了。”茗香嘀咕道。

“今日此举,也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秦蓁慢悠悠道。

“大xiao jie,可是要回府?”茗香小心地问道。

“嗯。”秦蓁点头,“即便回去了,怕是也不得安生。”

“大xiao jie,老爷向来已在府上等您了。”茗香看着她道。

秦蓁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便闭目养神了。

等回了秦家,秦蓁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被唤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见她面容憔悴,看来这些时日并不安稳,随即道,“宫中如何了?”

秦蓁便如实地回了,而后道,“祖母,孙女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姑婆若是出了事儿,咱们家也会跟着……”

她自然将其中的凶险说明了,尤其是皇上下了一半的旨意。

老夫人也是心中一震,幸好化险为夷了,否则,如今,秦家怕是便要被满门抄斩了。

“此次之后,林家与秦家……”秦城看着秦蓁道,“既然有惊无险,这些时日你也受累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女儿怕是不能待在府上。”秦蓁看着秦城道,“待会便要回医馆。”

“好。”秦城知晓,这次,若非是徐大夫,怕是秦家便就此陨落了。

故而,秦城是巴不得秦蓁现在回医馆呢。

秦蓁回了自己的院子。

寄香已经准备好热水,待秦蓁宽衣沐浴之后,洗漱穿戴妥当,便径自离开了秦家。

回了医馆,直奔后院。

只可惜,徐大夫并不在。

秦蓁看向寄香,“师父呢?”

“奴婢不知。”秦蓁摇头。

她敛眸道,“师父要出门,也会知会一声的。”

“许是出门去了,晚上便能回来。”寄香看着她道。

“那我先回屋睡一会。”秦蓁舒展着手臂,当即便回了自己的屋子,睡去了。

等她醒来时,天色已暗,她睁开惺忪地睡眼,打了个哈欠,便下了床榻。

茗香端着食盒前来,摆好菜,便进了里间。

秦蓁看着她,“师父可回来了?”

“没有。”茗香摇头。

“到底去何处了?”不知为何,秦蓁有些担忧。

毕竟,那日师父匆忙出宫,她还有许多事儿要问呢。

茗香看着她道,“大xiao jie,您还是先用饭吧。”

“嗯。”秦蓁点头。

待用过晚饭,她便出了屋子,在院子里头转悠了一圈。

半晌之后,才抬眸看向远处,回了医馆,她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惬意地靠在柏树下纳凉。

寄香笑着端来茶点,放在一旁,“大xiao jie,您可是要在这处等徐大夫回来?”

“总归不放心。”秦蓁嘟囔道。

“徐大夫一直在外游走,想来也不会出事的。”寄香低声道。

秦蓁歪着头,不知为何,总有些不安。

直等到子时,秦蓁也不见徐大夫回来,难免担忧起来。

“大xiao jie,该回去歇息了。”茗香看了一眼时辰,轻声道。

秦蓁摆手,便坐在外头,并未进去。

茗香见状,也不多说,而是从屋子里头拿了披风过来,又点了火盆,放在了一旁。

夜色寂静,秦蓁也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时不时地看着外头。

直等天明,徐大夫也不见回来。

秦蓁当即起身,便要出去。

“师父上次受伤,这次又一声不吭地离开,想来是真的出事了。”她着实有些不安。

“大xiao jie,您若是想要知晓徐大夫的下落,何不去墨阁呢?”寄香倒是记得上次吕秀妍所言。

秦蓁一怔,仔细地想了想,“墨阁难道真的能手眼通天吗?”

“大xiao jie,徐大夫一向行踪不明,可是您这般担心,却也想不到旁的法子,不若……”寄香看向她道。

秦蓁摇头,她不想去墨阁,不知为何,只觉得若是去了,必定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她转身,径自回了屋子,来回踱步,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又出了屋子,去了徐大夫的屋子。

寄香与茗香对视了一眼,便也跟着进去了。

秦蓁推门进去,直奔一旁上次木生让她藏起来的密室。

等打开机关之后,入内,便瞧见徐大夫正躺在密室内的床榻上。

她连忙疾步上前,当瞧见徐大夫昏迷不醒,手臂上还有一个刀口,秦蓁连忙转身看向茗香道,“你出去,不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出来。”

“是。”茗香低声应道。

秦蓁连忙在里头寻到了金疮药,给徐大夫包扎好,而后便给他仔细地检查过,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好在师父只是受了伤,失血过多,才知道昏迷。

不过,她歪着头,看样子,马上到师父毒发的时候了,她也该早早地准备好解药才是。

她只是坐在一旁耐心地等着,这密室,自从木生离去之后,她甚少进来,做不过是来拿给师父所用的解药,还有便是,她需要一些寻找不到的珍贵药材,才会过来。

秦蓁来回打量了一番,想来师父醒来也要明日了,故而便起身出了密室。

茗香见她出来,轻声问道,“徐大夫无碍吧?”

“不妨事儿。”秦蓁看着她道,“待会按照这个方子去煎药。”

“是。”茗香说着,从秦蓁的手中拿过药方。

秦蓁顿觉得有些累了,便回屋去歇息了。

是夜,秦蓁这才醒来。

寄香在一旁候着,“大xiao jie,奴婢瞧着您这几日来回折腾,清瘦了不少。”

“不妨事儿。”秦蓁看着她道。

寄香继续道,“大xiao jie,奴婢在想,是谁伤了徐大夫?”

“能伤得了师父的,绝非等闲之辈,师父想来也不愿意提起,你只管装作不知就是了。”秦蓁看着她道。

“是。”茗香垂眸应道。

她还记得头一次瞧见师父毒发时的情形,师父是因着师母才会如此,看来,这必定是师父最不愿提起的事儿。

“大xiao jie,时候不早了,您可是要去瞧瞧?”寄香上前道,“奴婢将药一直温着呢。”

“明儿个一早再去。”秦蓁淡淡道。

“是。”寄香便也多言了了。

次日,秦蓁早早地便醒了,而后去了密室。

徐大夫正好醒了过来,揉着额头,扭头看她。

“师父。”秦蓁走上前去。

“你倒是不傻。”徐大夫慢悠悠道。

“师父,来吃药。”秦蓁端着药直接放在了他的面前。

徐大夫皱眉,抬眸看着她,“你倒是殷勤。”

“师父,这几日您便好好养着吧。”秦蓁并不多问。

徐大夫接过药碗,一口喝下,连眉头都不皱,抬眸看着她道,“下次莫要温着了。”

“是。”秦蓁连忙应道。

转瞬,秦蓁便端着药碗出去了。

接连几日,徐大夫都待在密室里头,不曾出来。

秦蓁每日都会亲自送药,送吃的。

直等到半月之后,徐大夫才出了密室,瞧着气色不错。

看见秦蓁的时候,也只是笑了笑,“小丫头,这些时日,可荒废了?”

“没有。”秦蓁说着,便将这几日所学与徐大夫如实说了。

徐大夫点头,而后说道,“过两日,我带你去个地方,这两个小丫头你便莫要带着了,让她们回去。”

“是。”秦蓁恭敬地应道。

徐大夫继续道,“你还有多久及笄?”

“还有半年。”秦蓁如实道。

“半年倒也合适。”徐大夫点头道,“秦家那处,我会写书信过去,你莫要理会就是了。”

“是。”秦蓁点头应道。

两日后,秦蓁只是带着一个简单的包袱,随着徐大夫离开了医馆。

寄香与茗香一同回了秦家。

茗香亲自将书信递给了秦城。

秦城看过之后,看向老夫人道,“徐大夫说,要带着蓁丫头闭关半年。”

“半年?”老夫人算了算日子道,“正巧是她及笄的日子。”

“是。”秦城点头道。

“这倒是喜事儿。”老夫人看着秦城说道,“我已经给你选了门亲事,选定了日子,便能进门了。”

“不等蓁丫头了?”秦城看着老夫人问道。

“蓁丫头也不会在意。”老夫人是巴不得秦蓁不在秦家,生怕她像上次那般,搅和了喜事儿。

“便听母亲的。”秦城倒也没有拒绝。

老夫人见他并无意见,喜上眉梢,而后便将全部的心思放在了给秦城续弦之事上。

至于上次沐家老夫人前来,也是提起了秦蓁与沐峰的婚约,不过,寄香却在中途的时候,前去搅和了,更是将秦蓁素日所为都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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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亲耐哒们,二更来了哦,待会还有三更哦,吼吼……

103 不长眼的?(三更)

沐老夫人一听,当下便黑了脸,而后便也不再提起。

这厢,便作罢了。

老夫人这处选中的续弦乃是季家的嫡次女,与秦城相差不过十几岁,性子婉约,端庄识大体。

比起程氏来,老夫人更喜欢季氏。

此时暂且不表,只说秦蓁随着徐大夫去了一处山庄,当秦蓁踏进去的那一刻,她只想转身就走。

她仰头看着眼前赫然写着“墨阁”两个大字时,她苦着脸看向徐大夫。

“师父……”秦蓁幽怨不已。

这墨阁是什么地方?

比起师父的古怪,更让人不寒而栗。

这世上,怕是没有墨阁不知的,可是,他们想要的也都是他们无法给与的。

即便用了银两,有些时候,却还是要做一些牺牲。

秦蓁当初听吕秀妍那般轻描淡写,可是她却清楚,吕秀妍必定还付出了其他的东西,只不过,她不愿意提起,想来是不为人知的。

秦蓁看向徐大夫道,“师父,难不成您赌输了,要将徒儿典当出去?”

“胡说什么?”徐大夫手中的烟锅子直接敲在了她的脑壳上。

秦蓁捂着头含着泪,委屈地看着他。

徐大夫无奈摇头,而后便率先进去了。

秦蓁无奈,只能默默地跟着。

等到了正堂,当瞧见正堂上坐着的老者时,她愣了愣,“您不是?”

徐大夫看向那位老者,“我近来有些事儿要外出,将她留在医馆也终究不放心,不如丢在你这处,你随意差差遣就是了。”

“哈哈,这个女娃娃瞧着甚是机灵,你放心就是了。”那位老者低声道。

他便是墨阁的阁主。

秦蓁连忙行礼道,“秦蓁见过老阁主。”

“你这女娃倒是上道。”老阁主捋着胡须说道。

秦蓁也只能苦笑,她这是造了什么孽,被师父坑到这个chi rén不吐骨头的地儿?

徐大夫轻咳了几声,“你便好好地待着,半年之后,为师前来接你下山。”

“是。”秦蓁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至于入宫请安,怕是徐大夫也让人去传消息进去了。

秦蓁到底不明白,师父究竟是谁?为何连宫中的太后都这般听话?

秦蓁看着眼前的老阁主,勉强扯出一抹似哭非哭的笑。

老阁主瞧着她这幅模样,反倒被逗乐了。

想来,这墨阁,不知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进来,这小丫头,竟然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倒是有趣的很。

秦蓁当然不想进来,她天生善良。

阿嚏……

秦蓁揉着鼻头,抬眸一瞧,却瞧见上次随着老阁主一同的那个少年正看着她,自然听到了她的嘀咕。

她连忙低声道,“少阁主?”

“他比你小一些,你与他不必如此生分。”老阁主淡淡道。

“哦。”秦蓁点头,接着道,“那该如何称呼?”

“唤他毓凡就是了。”老阁主继续道。

“那他唤我秦姐姐吧。”秦蓁也不客气。

老阁主的满意地点头,“往后,你二人同进同出,一同跟着我吧。”

“谢老阁主。”秦蓁连忙行礼道。

“毓凡,你带这丫头去她的屋子。”老阁主低声道。

“是。”墨毓凡恭敬地应道。

秦蓁跟着墨毓凡出了正堂,便往后院走。

她一面走着,一面打量着四周。

墨毓凡并未理会她,只是埋头往前走。

秦蓁瞧着他这般,想着适才他站在不远处看自个的笑话,她嘴角一撇,倒也不理他。

墨毓凡扭头看了她一眼,轻咳了几声,“秦姐姐。”

秦蓁一愣,随即道,“你素日都待在这?”

“嗯。”墨毓凡点头,“偶尔会去官道上。”

“哦。”秦蓁了然地应着。

墨毓凡接着道,“上次你与徐大夫前来时,遇上的那两个人,死了的是林大夫人母家的表哥。”

“那为何会以夫妇相称呢?”秦蓁不解道。

“他二人青梅竹马,只可惜后来,林大夫人表哥家没落,林大夫人便被嫁去了林家,后来,这位表哥考取功名,在一次宴会上,与林大夫人重逢……”

墨毓凡接着道,“林大夫人知晓林家不少事儿,那人想来也利用林大夫人,得了不少好处。”

秦蓁看着他,“不曾想,你小小年纪,竟然知晓这么多。”

“秦姐姐可是想在墨阁待着?”墨毓凡看着她道。

“这半年怕是会。”秦蓁无奈道。

“墨阁很好玩。”墨毓凡说着,已经带她到了一处院落。

秦蓁进去,便瞧见已有伺候的丫头过来。

墨毓凡看着她道,“秦姐姐放心,这两个丫头自幼便伺候我,最为可靠。”

“嗯。”秦蓁笑着点头。

墨毓凡递给两个丫头一个眼神,二人便连忙上前从秦蓁的手中接过包袱。

“奴婢知茉、知棋见过xiao jie。”

“倒是好名字。”秦蓁笑了笑。

“奴婢先去给xiao jie准备洗漱之物。”知茉说着,已经退了下去。

而知棋活泼一些,已拿着包袱去了屋子。

秦蓁转头看向墨毓凡,“这两个丫头很贴心。”

“她二人武功不俗,知茉善用毒,知棋善打听。”墨毓凡继续道,“祖父说过,秦姐姐是徐大夫的徒弟,这医术自然不凡,这半年,秦姐姐也可安心在墨阁研习医术。”

“嗯。”秦蓁如今倒也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如此周到,反倒让她有些不自在了。

比起秦家来,她突然发现,连这让人听闻都毛骨悚然的墨阁,都来得让她安心。

墨毓凡不再打扰她,有事儿便先去办了。

知茉与知棋准备妥当之后,便过来伺候她。

秦蓁看着二人,接着道,“你们一直都在墨阁吗?”

“奴婢们都是北边逃难过来的,自幼便没了家人,是少阁主怜惜,才将奴婢带回来。”知茉服侍着秦蓁宽衣。

秦蓁没入浴桶,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她看向知茉道,“这世间的毒,你知多少?”

“大抵都是知道的。”知茉温声道。

“那你呢?”秦蓁看向知棋。

“xiao jie想要知道什么?”知棋接着道,“但凡奴婢瞧见的,都过目不忘。”

秦蓁微微点头,反倒觉得自己是一叶障目,前世浑然不知,这一世,必定要好好地看看世间万物了。

她合起双眸,任由着热气蔓延全身,不知不觉,竟这样睡了过去。

知茉看向知棋,二人相视而笑,只是不停地在里头加水,却也担心过久,引起不适,便将她唤醒了。

秦蓁舒服地睁开双眼,看向知茉与知棋。

“待会我去做什么?”秦蓁换好衣裳,用了一些吃食,接着问道。

“老阁主也出远门了,约莫十日之后才回来,这几日,您便与少阁主一同就是了。”知茉低声道。

“哦。”秦蓁点头,“那去找他吧。”

“是。”知茉看着她,“xiao jie,少阁主这个时候,怕是在处理阁中事务,您可是要去瞧瞧?”

“这?”秦蓁犹疑道,“我并非墨阁中人,难免惹人非议。”

“那xiao jie也可四处走走。”知茉低声道。

“好。”秦蓁点头。

她便出了院子,在墨阁内走了走,与旁的山庄无异,倘若不是那墨阁二字,倒也不会显得肃穆阴森了。

秦蓁瞧着眼前的院子,正要走进去看一看,突然被一只手挡住了。

“是哪儿来的不长眼睛的?”听着是个女子的声音,一面扬声喝道,一面朝着秦蓁出手。

秦蓁一个侧身快速地避开,连连后退了几步。

那女子不依不饶,似是要置她与死地,一个劈掌直冲她面门。

知茉却在此刻,突然拦在了秦蓁的面前,看着眼前的女子道,“表xiao jie,莫要动手。”

“滚开!”眼前的女子厉声喝道。

“表xiao jie,xiao jie乃是老阁主请来的贵客,日后便是墨阁的主人。”知茉极好地将秦蓁护在了身后,不卑不亢地说道。

那女子一听,当下便怒了,“这墨阁的主人何时轮到她了?”

知茉继续道,“老阁主便是如此交代的,还望表xiao jie自重。”

“滚开!”那女子突然拔出手中的宝剑,当即便冲着知茉刺来。

知茉看向知棋,“保护xiao jie。”

“是。”知棋应道,随即便将秦蓁护在了一旁。

秦蓁只是看着那女子与知茉交手,几番下来,倒也不分伯仲。

秦蓁暗暗感慨,这女子功夫了得,倘若与她过招,怕是她不过数招,便被结果了。

看来,她也要潜心习武了,否则,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也只能被动挨打的份儿。

秦蓁如此想着,暗暗地下定了决心。

“住手!”

墨毓凡疾步走来,沉声喝道。

知茉一顿,收了手。

可是那女子却并未结束,趁知茉收手时,一剑刺了过去。

知茉不防,眼瞧着那剑朝着她的胸口刺来。

她连忙一个闪身,却也是躲闪不及。

秦蓁正巧在一旁,快步上前,一只手拽着知茉,另一只手中的bi shou挡住了剑。

不过那女子内力深厚,剑锋一转,直接冲着秦蓁刺来。

墨毓凡几步上前,一把拽过了秦蓁,宽大的袖袍挡在住了刺来的剑,紧接着袖袍卷起长剑,用力一甩,那剑便被甩了出去。

那女子手腕一动,松开了手,只听见哐当一声,手中的剑落在了地上。

她捂着手腕,怒视着秦蓁,“她是谁?”

墨毓凡看着秦蓁,“秦姐姐,你无碍吧?”

“无碍。”秦蓁摇头,当真是有惊无险。

那女子大步上前,盯着墨毓凡道,“她是谁?”

“江素心,你闹够了吗?”墨毓凡忍不住地吼道。

“江家的人?”秦蓁一怔,看向眼前愤愤不平的女子。

“你适才叫她什么?”江素心似是也反应过来了,厉声道。

“原来你是江家的人,可是江家的女子我都知晓,何时出了你这么一个?”秦蓁看着江家的人便不舒坦,更何况,这江素心还是个心狠手辣的。

“江家怎么了?”江素心冷笑了一声,“比起秦家,江家可是世家。”

“世家?”秦蓁挑眉,不屑道,“当真是世家,否则,堂堂的嫡出xiao jie也不会甘愿做外室,到最后不惜江家的名声,甘愿做个姨娘。”

江素心眉头紧蹙,“闭嘴,若非是你,我姑姑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姑姑?”秦蓁看向江素心,“江家可是与你口中的姑姑断了关系,你现在唤她姑姑,难不成江家之前所言都是假的?”

江素心怒目圆睁,便又朝着秦蓁这处打了过来。

墨毓凡抓住她手腕,用力一推,江素心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墨毓凡收起手,而后道,“若非是祖父看在母亲的面儿上,哪里会让你在墨阁造次,你若是再敢对秦姐姐不敬,我定饶不得你。”

江素心倒在地上,仰头愤恨地看着秦蓁,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般。

秦蓁冷冷地回望着,嘴角一勾,“江家的xiao jie,果然都一样。”

“秦蓁……”江素心终于知道她是谁了,故而扬声吼道。

秦蓁并不理会她,转身看着墨毓凡道,“日后,她若是再出现,我可不会客气。”

墨毓凡低声道,“你随意。”

“嗯。”秦蓁点头,丝毫不给江素心一点颜面。

墨毓凡也不喜欢江素心,嚣张跋扈也便罢了,心胸狭隘,仗着母亲生前的喜爱,留在墨阁,还这般地放肆。

墨毓凡难免头疼,看着秦蓁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秦蓁接着道,“她一直都在墨阁吗?”

“她自幼有心症,便送了过来,母亲一直带着她,久而久之,便与她生出了感情,后来,母亲故去,她便一直留在墨阁了。”墨毓凡道。

“她可曾回江家?”秦蓁想着,江家何时出了个江素心呢?

“江素心是江家的二xiao jie,一直不为外人知,可是,江家待她甚是恭敬。”墨毓凡低声道。

“怕不是恭敬吧?”秦蓁勾唇冷笑。

“秦姐姐,莫要说她了。”墨毓凡不喜欢提起她。

秦蓁点头,“那不说了。”

“xiao jie,奴婢给您换身衣裳吧。”知茉看着她道。

秦蓁笑了笑,“不必了,并无大碍。”

“奴婢多谢xiao jie救命之恩。”知茉连忙跪下道。

秦蓁接着道,“你既然在我跟前伺候,我自然不会让旁人欺负了你。”

知茉抬眸看着她,点头道,“xiao jie。”

秦蓁连忙扶着她起身,看向墨毓凡道,“知茉与知棋,日后我可是要带走的。”

“好。”墨毓凡倒也大方。

“奴婢愿跟着xiao jie。”知茉与知棋连忙跪下道。

秦蓁笑了笑,而后道,“是了,那江素心的武功,是何人所授?”

“母亲。”墨毓凡看着她道,“秦姐姐可是觉得自己技不如人?”

“是啊。”秦蓁暗自感慨道,“原先,我也只想着,有些拳脚功夫,到时候不必吃亏,适才瞧见江素心,我才发现,自个那点三脚猫功夫当真不够瞧的。”

“xiao jie,哪里有人这般说自己的?”知棋忍不住地笑了。

墨毓凡也跟着浅笑,接着道,“秦姐姐不必担心,日后,你的武功定然比她高。”

“嗯。”秦蓁也觉得如此。

江素心回了自己的院子,气愤难当。

她没有想到,墨阁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丫头,而且还是秦家的人。

她的姑姑便是为她所害,想及此,她便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秦蓁碎尸万段。

如此一想,她低头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腕,墨毓凡竟然为了秦蓁,对她动手。

秦蓁,你给我等着!

往后的几日,秦蓁都跟着墨毓凡,渐渐地也熟悉了墨阁,越了解之后,便发现,墨阁并非外界传言那般可怖。

转眼,便过了三月,秦蓁正在自个的院子内看书习武。

知茉看着她道,“xiao jie,表xiao jie来了好几回了。”

“不都是被打出去了吗?”秦蓁冷哼一声。

“可是,过几日,姑奶奶便回来了。”知茉低声道。

“她是谁?”秦蓁想着,墨阁难道还有未出阁的xiao jie?

知茉接着道,“姑奶奶已出嫁了,不过刚进门不到一年,姑爷便去了,她便留在了夫家守节,偶尔也会回来一趟。”

“哦。”秦蓁抬眸看向她,“难道姑奶奶喜欢江素心?”

“是。”知茉接着道,“姑奶奶与江家多有来往,如今的夫家也与江家是至交,少不得偏疼一些表xiao jie。”

“我说,江素心为何会在墨阁这般无法无天呢。”秦蓁挑眉,接着道,“这姑奶奶为人如何?”

“姑奶奶性子爽朗。”知茉看着她道,“不过自从姑爷没了之后,这脾气也变得古怪的很。”

秦蓁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xiao jie,奴婢担心,表xiao jie会去姑奶奶那是哭诉,到时候少不得姑奶奶以为你是个嚣张跋扈的。”知茉看着她道。

“谁嚣张跋扈了?”秦蓁冷哼了一声,“即便嚣张跋扈了,那又如何?”

“表xiao jie的武功,一半是夫人传授,另一半出自姑奶奶,姑奶奶的武功高深,奴婢自叹不如。”知茉看着她道。

秦蓁无奈道,“这墨阁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xiao jie,奴婢如此说,只是想让xiao jie当心一些。”知茉小心道。

“好。”秦蓁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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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江素心无用(一更)

如此,又过了两日。

秦蓁刚醒来,便瞧见知棋疾步进来。

“xiao jie,姑奶奶回来了。”

秦蓁了然道,“我知道了。”

“xiao jie,姑奶奶已在厅堂等着您呢。”知棋低声道。

秦蓁微微点头,便与知棋一同出去了。

等到了轩雨亭,墨如霜正与江素心有说有笑着,而江素心在墨如霜面前,判若两人,乖巧温顺,没有一丝的嚣张跋扈之气。

墨如霜瞧见秦蓁进来,眼神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便是在府上做客的秦xiao jie?”

“秦蓁见过夫人。”秦蓁也只能如此称呼。

“嗯。”墨如霜倒也没有为难她。

墨如霜是知晓秦蓁的,毕竟,京城内,论哪家的xiao jie如今最有话题,除了秦蓁还有谁?

对于江家,她是会给几分薄面的,不过,对于江婉儿,她是喜欢不起来的。

毕竟,堂堂一个大家族的嫡出xiao jie,竟然不顾礼义廉耻,甘愿成为一个外室,这也便罢了,原以为最后可以续弦,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她打量着秦蓁,见她神色淡然,温婉大方,却又不失骨子里头的英气,她笑了笑,这个丫头,难怪会得太后喜爱呢。

即便是她,也是一眼瞧着欢喜。

江素心瞧着墨如霜一直盯着秦蓁看着,她心中不太舒服。

秦蓁抬眸看向墨如霜,只是一眼,心中便也多了几分的敬意,不问缘由,心中所想罢了。

她随即又福身道,“秦蓁前来墨家,多有打扰,得知夫人前来,想着少阁主与您必定很亲近。”

“我素日过来,也是放心不下他罢了。”

秦蓁所言的确戳中了墨如霜的心思。

“与少阁主相处这些时日,却也听他说了不少关于夫人之事,夫人乃是女中豪杰,令秦蓁心存敬畏。”秦蓁顺着说道。

墨如霜爽朗一笑,“你这丫头,到底是个口齿伶俐的,怪不得让人喜欢呢。”

秦蓁轻笑道,“秦蓁向来爱憎分明,故而也是就事论事罢了。”

“不错。”墨如霜瞧着她并非是惺惺作态之人,便也多了几分的好感。

秦蓁也只是敛眸,便也多说什么了。

有些话,点到为止最好,再说下去,难免有谄媚之嫌。

墨如霜轻轻点头,便瞧见墨毓凡匆忙赶来。

她看向墨毓凡道,“看来阁中事务繁忙。”

“姑姑。”墨毓凡看向墨如霜的时候,宛如孩童一般,笑得格外的明朗。

墨如霜轻轻点头,接着道,“我这几日留在府上,也是因父亲不在,想来你在府上也无聊。”

“姑姑能多住几日,侄儿最是欢喜。”墨毓凡看着她道。

秦蓁瞧着墨如霜与墨毓凡姑侄二人,蓦地想起了秦晚秋来,他们都是没有母亲疼爱的人,却庆幸的是还有一个真心相待的姑姑。

大抵,这便是同病相怜吧,秦蓁看向墨毓凡时,也生出了几分怜惜之情,到底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般。

二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墨如霜瞧着二人眉眼间的情意,倒也放心了不少,很少有人能够让墨毓凡这般安心的,看来这丫头当真是走进了墨毓凡的心里。

至于江素心,她这些年特意将江素心留在墨家,也不过是想要给墨毓凡寻一个贴心之人,陪伴之人罢了,可是如今看来,这江素心并不合适。

之前,关于江素心在墨家的种种,她还是听说过的,不过想起嫂嫂来,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如今看来,江素心再留在墨家是不合适了。

这厢,墨如霜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江素心万万没有想到,墨如霜不但不为自己做主,反倒对秦蓁另眼相待。

她隐藏于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恨不得将秦蓁撕个粉碎。

墨如霜的确在墨家待了几日,江素心每日都会陪着,表面看似,墨如霜对江素心一如既往,可是,在秦蓁看来,却不同。

知茉也没有想到,姑奶奶竟然对秦蓁这般喜欢,每日都会寻秦蓁闲聊几句,大多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可是却很有趣。

墨如霜虽然身为墨家的女子,可是,却不曾出过京城,即便在京城内很有名,即便她武功gāo qiáng,却也不过是一个困在深闺的大家闺秀罢了。

自从她出嫁之后,除了回来墨家会动动手脚,在夫家,也只能规规矩矩地当一个夫人。

她心中的苦涩,怕是也只有她自个能体会。

如今,秦蓁会说一些她随着徐大夫外出的事儿,其中不乏一些她所向往渴望的,渐渐地,二人便也越发地投缘了。

秦蓁看向她道,“我姑姑也是性情中人,这些年来,多少也有些憋闷,自从有了侄儿之后,也有了安慰。”

墨如霜笑了笑,“我这身子,多年也无动静,想来也是不成的。”

秦蓁看着她道,“府上精通医理之人繁多,难道都查不出个缘由来?”

墨如霜摇头,“徐大夫也给瞧过的。”

“这便怪了。”秦蓁顿觉疑惑。

“只说让我随缘。”墨如霜叹气道。

秦蓁微微点头,接着道,“夫人莫要担心。”

“日后,你也莫要这般客气,跟着毓凡一同,唤我姑姑就是了。”墨如霜看着她道。

“好。”秦蓁温顺道。

“你随着你师父在外游历,倒也是让人羡慕的。”墨如霜看着她道,“不过,这外头虽好,却也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姑姑说的是。”秦蓁接着道,“外头游历,可增长见识,到底也让我眼界开阔了许多。”

“这是极好的。”墨如霜低声道,“不过瞧着你这身手,到底是不成的。”

“师父远游,我也只能苦练了。”秦蓁无奈道。

墨如霜笑了笑,接着道,“罢了,我与你甚是投缘,便将我所学都传授与你吧。”

“这?”秦蓁看着她,“可我终非墨家人。”

“这又有何干系?”墨如霜接着道,“这武功乃是我自创的,我愿意传授与你,旁人也管不得。”

“那多谢姑姑。”秦蓁说着,便起身恭敬地行礼。

接下来的半月,墨如霜倒也不做旁的事儿,专心地传授秦蓁武功。

秦蓁也没有想到,自己来到墨家,竟然有如此的因缘际会,她自然会好好珍惜,不敢松懈。

半月之后,墨如霜的夫家几次前来催促,她才不舍地离开。

墨毓凡亲自送她,倒也是恋恋不舍。

墨如霜看着他说道,“蓁丫头是个心性通透之人,你与她待在一处,我也放心。”

“姑姑。”墨毓凡连忙拱手行礼。

墨如霜也只能离去。

江素心目送着墨如霜离开之后,恨恨地看向秦蓁。

知茉陪着秦蓁回了院子。

“大xiao jie,姑奶奶传授给您的,可是全部,至于表xiao jie的,不过尔尔。”知茉偷偷地说道。

秦蓁挑眉,倒也没有想到,墨如霜当真传授给了她自己所有的所学。

秦蓁心存感激,越发地不敢懈怠,接下来的日子,她除了每日钻研医术,便是习武了。

这一日,知棋辛冲冲冲地走了进来。

“xiao jie,表xiao jie被接回江家了。”

“接回去?”秦蓁愣了愣,“这是为何?”

“听说乃是姑奶奶与江家传了书信过去,说表xiao jie该到了及笄的时候,待在墨家怕是耽搁了,便让表xiao jie回去了。”知棋接着道。

“之前,姑姑不是一心想让江素心嫁给毓凡吗?”秦蓁沉默了好一会。

“姑奶奶怕是看明白了。”知棋看着她道,“xiao jie,这表xiao jie的素日行径,姑奶奶怕是已然知晓,故而才让人将她接回去的。”

“哦。”秦蓁觉得,江素心继续留在墨家,难免有些鸠占鹊巢之嫌,反倒不如回江家呢。

只不过,江素心怕是会更加地怨恨自己,毕竟,若不是她在墨家,自己怎么可能被送回去?

这厢,江素心满怀怨恨地坐着马车回去了。

江家。

江素心下了马车,直接被带去了江老爷的院子。

江夫人看着眼前的江素心,许多年未见,心中少不得挂念,故而红了眼眶。

可是江素心看向江夫人的时候,脸色却透着漠然,对于她来说,这些年她一直待在墨家,早就将墨家当成了自己的家,至于江家,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如今突然回来,她心中难免有些怨愤,不过却也明白,她是为何被送回来的。

“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江素心微微福身,极好地隐藏了自己不满的心思。

江老爷对江素心是抱有希望的,毕竟,江素心这些年养在墨家,他原本以为江素心有朝一日会成为墨阁未来的阁主夫人,可是不曾想,她竟然被送回来了,当真无用。

他眼神冷淡,也只是沉声道,“既然回来了,便安心地待着,等及笄之后,再议。”

“是。”江素心敛眸低声应道。

江夫人道,“老爷,素心才刚回来。”

江老爷冷哼了一声,继续道,“一个被送回来的无用之人,让她能待着,已是恩赐了。”

他说罢,便甩袖离去。

江素心低着头,并不吭声。

江夫人有心无力,也只能等江老爷离开,起身行至江素心面前,伸手扶起她。

江素心抬眸看着江夫人,红着眼,“母亲,女儿着实挂念您。”

江夫人忍不住地哭了起来,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好一会,才歇罢。

江夫人便让人送她回去歇息了。

等出去之后,江素心神色淡漠,径自离去。

只是走了一半,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江素心抬眸看向眼前的人,冷冷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姐啊。”

江敏笑了笑,“二妹妹回来了。”

“大姐,你也是来笑话我的?”江素心与江敏本就不亲近,自幼江敏便顶着江家大xiao jie的名头,过得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而她呢?

被送去了墨阁,战战兢兢地度日,每日还要讨好旁人。

江素心心中对江敏的怨恨,不亚于秦蓁。

江敏当然清楚,故而笑道,“二妹妹既然回来了,便好好地待着吧,以后的日子还长呢,毕竟墨家你是回不去了,反倒不如让父亲给你寻一门好人家,安生过日子。”

江素心勾唇冷笑,而后便越过江敏往前走。

江敏侧着身看着江素心离去的身影,轻蔑一笑,便走了。

转眼,秦蓁来到墨阁已有半年。

而她的武功也精进了不少,若是与江素心再过招,二人也是不分伯仲的。

她暗自庆幸,如今自己总算也是学有所成了。

知茉瞧着她的变化,笑着道,“xiao jie,算着日子,您也该回去了。”

“嗯。”秦蓁点头道,“毕竟要及笄了。”

“xiao jie,奴婢打听了,秦家如今有了新夫人,乃是季家的嫡次女,您回去之后,怕是要见新夫人。”知棋端着茶点过来。

“嗯。”秦蓁也只是拿过糕点,不紧不慢道。

“xiao jie,那新夫人您可要当心。”知棋看着她道,“奴婢查过,她之所以二十岁还未出阁,并非是身子不好,而是……她性子乖张,在季家惹了不少的事儿,却又深得季家的老夫人喜爱,这才如此。”

“看来我回去之后,府上又是一番新景象啊。”秦蓁慢悠悠道。

“xiao jie,奴婢随您回去。”知茉笑着说道。

“好。”秦蓁应道。

“奴婢也是。”知棋连忙道,“万不能让她们欺负了xiao jie。”

秦蓁看着她们道,“府上还有茗香、寄香,倒也不会出事。”

“可是您院子里头的那两个丫头?”知棋看着她道。

“嗯。”秦蓁点头,瞧着知棋的神色,迟疑道,“难道她二人受委屈了?”

“这……”知棋盯着她道,“xiao jie,奴婢担心说了,您怕是要着急了。”

“怎么了?”秦蓁放下手中的糕点,正色道。

“那新夫人进府之后,讨得老夫人欢心,很快便将府上中馈揽入了自己手中,大刀阔斧地换了府上不少人,包括您跟前的。”知棋继续道,“寄香跟茗香也被她寻了由头,打发到外头了。”

“外头?”秦蓁挑眉。

“就是后院的浣洗房。”知棋接着道,“没少受欺负。”

“多久了?”秦蓁脸色一沉。

“也有两月有余。”知棋接着道,“奴婢也是刚得知的。”

“我知道了。”秦蓁到底没有想到,这季家的当真个顶个的厉害啊。

宫里头的季贵妃,本就不简单,没有想到,这季家的嫡次女也是个厉害角色。

秦蓁敛眸,沉思了半晌道,“不妨事儿,让她二人再忍耐忍耐,待我回去再说。”

“是。”知棋接着道,“xiao jie,您府上安插的人,基本都被拔除了,连带着先夫人留下的。”

“江姨娘的呢?”秦蓁继续问道。

“新夫人特意将秦家二xiao jie过继到自己名下了,如今她也是真正的嫡女,二人情同母女。”知棋继续道,“这秦家二xiao jie又颇受宫中季贵妃喜欢,故而,如今在京城中的风头可胜过您了。”

秦蓁挑眉,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只是不曾想,父亲续弦的人,从jiāng shi换成了季氏,而这季氏比起jiāng shi,段数更高啊。

“父亲呢?”秦蓁继续问道。

“老爷待季氏极好,比起原先的jiāng shi还要宠爱几分,自从成亲之后,便日日回府,老夫人也待她甚好,根本不理会府上的事情,只等着季氏生个哥儿呢。”知棋看着她道,“xiao jie,奴婢得知,季氏有孕三月了。”

“两月?”秦蓁沉吟片刻道,“寄香与茗香为何会被打发出去?”

“乃是因先夫人的院子,如今被季氏征用了,季氏就住在先夫人的院子。”知棋接着道,“季氏将院子重新翻新了,寄香跟茗香想要留一些先夫人的东西,不知怎得,差点将季氏推倒,这才得知季氏有喜了,老爷大怒,便将寄香与茗香打发去了浣洗房。”

“呵呵。”秦蓁冷笑了一声。

“xiao jie,这季氏怕是一直等着您回去呢。”知棋总有这种感觉。

秦蓁挑眉,接着道,“她霸占着母亲的院子,又大动干戈了一番,可是在找东西?”

“找东西?”知棋摇头,“奴婢派去的人盯着,倒也没有发现是什么?”

秦蓁敛眸,她只希望母亲留下的东西莫要落在季氏的手中,只是,如今,她也不知晓是何物。

秦蓁深吸了口气,看来她是要回去了。

“再有两日,我便下山。”秦蓁冷声道。

外头,墨毓凡正要进来,听她如此说,犹豫半天之后,才进来。

“秦姐姐。”

“毓凡。”秦蓁抬眸看向他。

“你可要回去了?”墨毓凡接着问道。

“嗯。”秦蓁点头道,“与家中书信所言,也是半年,正巧我也要及笄了,少不得回去。”

“那……”墨毓凡犹疑道,“日后,你还会回来吗?”

“若是有困,我必定回来。”秦蓁冲着他笑道。

“好。”墨毓凡是不能出去的,毕竟,他身为墨阁的少阁主,不能随意走动。

秦蓁继续道,“毓凡,你只管待在着,若是有事儿,我会让知棋派人给你传信。”

“好。”墨毓凡也只是低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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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季氏被气晕(二更)

两日后,徐大夫当真如约上了山。

秦蓁瞧着徐大夫半年不见,反倒壮实了不少。

她愣了愣,接着道,“师父,您终于舍得回来了。”

“臭丫头,我刚回来,你便打趣我。”徐大夫扬声道。

秦蓁也只是笑了笑,接着道,“徒儿是在担心您呢。”

徐大夫冷哼了一声,“还算你有良心。”

“师父,徒儿是当真要回去了。”秦蓁看着他说道。

“好。”徐大夫原本是要与老阁主道别的,不过得知他还未归,便与墨毓凡唠叨了几句。

墨毓凡亲自送他二人下山,连带着知茉与知棋也跟着离去了。

徐大夫瞧着秦蓁身后的知茉与知棋,笑了笑,“这两个丫头,当初我问那小子讨要了,他硬是舍不得给我,反倒便宜了你。”

秦蓁看着他,“师父要知茉与知棋做什么?”

“看家啊。”徐大夫慢悠悠道,“我那后院可有不少珍贵药材呢。”

秦蓁嘴角一抽,转眸看向知茉与知棋那不屑的眼神。

徐大夫双手背与身后,仰头冷哼了一声,便继续往前走。

等下山之后,秦蓁先随着徐大夫回了医馆。

因寄香与茗香被送去了浣洗房,故而,后院许久不曾有人打扫,秦蓁走进去,满地的枯叶杂草,连晒的药也都彻底无用了。

秦蓁入了屋子,里头布满了灰尘,她脸色一沉,转身看向知茉道,“你与知棋先去师父那处伺候着,等收拾妥当之后,便回去。”

“是。”知茉垂眸应道。

“师父那处,我明儿个便让寄香过来。”秦蓁沉声道。

“大xiao jie。”知棋与知茉在下山之后,便换了称呼。

秦蓁接着道,“知棋,待会,你便将府上的事儿一五一十地禀报与我。”

“是。”知棋点头应道。

知茉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屋子,秦蓁也只是坐在软榻上,推开窗户,瞧着外头的景色,不知为何,心中却是气愤难平。

对于她来说,寄香与茗香也是她的亲人,这些年来,若非是她二人一直护着自己,她在秦家,便越发地艰难。

好不容易,jiāng shi没了,不曾想,又来了一个季氏。

她双眸失神,不知在想什么。

直等到徐大夫站在窗外,盯着她瞧着。

秦蓁这才回过神,正要起身,却被徐大夫拦下了,“你这丫头,我让你前去墨阁,你当真以为是让你在墨阁那样待着?”

“徒儿明白,师父是想让徒儿入墨阁学习。”秦蓁低声道。

“哎。”徐大夫摇头道,“墨如霜的武功,比起你师父来,更适合你,你如今的武功,大可不必畏首畏尾了。”

“是。”秦蓁也明白。

“至于医术,这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也是要循序渐进的,你如今回了秦家,大可将那些你看不顺眼的当成药引不是?”徐大夫冷声道。

“是。”秦蓁抬眸看着徐大夫,“师父,您怎得看出了徒儿的心思?”

“这些年,你是如何过来的,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徐大夫继续道,“明儿个我便要出远门了,至于何时回来,我也不知,你只管做你的就是了。”

“是。”秦蓁发现,自己如今除了答应,倒是什么也做不了。

徐大夫盯着她,“我给你的那些东西,你可都要收好了。”

“是。”秦蓁乖顺地应道。

徐大夫又唠叨了几句,便转身走了。

等收拾妥当之后,秦蓁告别了徐大夫,便回去了。

秦家。

季氏正躺在软榻上,皱着眉头喝完了安胎药。

一旁,秦玥正在说着入宫的事儿。

“贵妃娘娘当真这么说的?”季氏看着她道。

“是。”秦玥点头。

“我知道了。”季氏捏着帕子擦着嘴角,斜睨了一眼秦玥道,“你如今也是秦家的嫡出xiao jie了,日后,你也莫要小心翼翼的。”

“是。”秦玥在季氏这处也是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

秦蓁若是瞧见秦玥这般,又想起自己在徐大夫跟前的模样,估计嘴角会抽搐地更厉害。

秦玥看向她道,“母亲,大姐怕是要回来了。”

“我知道了。”季氏并不放在心上。

“她这半年不知去了何处。”秦玥不解。

“哦。”季氏挑眉,接着道,“去了墨阁。”

“墨阁?”秦玥诧异地看向季氏。

“不错,是墨阁。”季氏挑眉道,“我也不曾想,她竟然有这般造化。”

“那墨阁可不是轻易能进去的,她怎会?”秦玥心中越发地嫉妒秦蓁了。

季氏勾唇一笑,“你怕是不知道,江家与季家素有往来,这江家的二xiao jie前些时日便回来了,她之前可是养在墨阁的,这无端端的被送回来,我也觉得奇怪,故而便书信过去,请母家的人去问了,这才知晓,她之所以被送回来,乃是秦蓁去了墨阁。”

“可是,即便秦蓁去了墨阁,江二xiao jie又为何会被送回来呢?”秦玥不解。

“这就是秦蓁的手段了。”季氏接着道,“江二xiao jie与墨阁的少阁主乃是表姐弟,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而江家一直以为江二xiao jie乃是未来的阁主夫人,如今被送回来,可想而知,这江二xiao jie是被墨阁嫌弃了,可是,偏偏是秦蓁去了,才会如此,你当如何?”

秦玥听着,心中也颇为不满,“这秦蓁当真是狐媚。”

“我之前也是见过秦蓁的,远远地瞧着,也不过是个怯懦的小丫头,不曾想,竟然还有这般魅惑手段。”季氏冷笑了一声。

“母亲,待她回来之后,您可要好好地让她知晓,这秦家,到底谁说了算?”秦玥看向季氏道。

“那是自然。”季氏看着秦玥道,“江姨娘之所以没有成为续弦,乃是名不正言不顺,而我就不同了,可是明媒正娶的秦夫人,她难不成还能将我拽下来不成?我如今可还有秦家的骨肉。”

见季氏突然提起了jiāng shi,秦玥眼神一黯,转瞬间又恢复如初。

季氏看着秦玥道,“你下去歇息吧。”

“女儿告退。”秦玥起身,微微福身,便退下了。

珠兰扶着秦玥,还有周妈妈在一旁跟着。

“二xiao jie,即便大xiao jie回来,也有夫人担着呢。”周妈妈看着她说道。

“嗯。”秦玥点头,接着看向周妈妈道,“她何时回来?”

“回来的话,最快也要明日了。”周妈妈算好了日子。

“先回去吧。”秦玥不知为何,有些烦躁。

还不等她会院子,便听到丫头前来禀报,说是秦蓁回来了。

“怎的这么快?”秦玥看向周妈妈道。

“老奴也不知。”周妈妈也觉得诧异。

“大xiao jie不是一个人回来的。”珠兰看着她,“她身边还跟着两个丫头,听说,气势逼人,许是从墨阁带回来的。”

“墨阁带回来的?”秦玥一愣,“那岂不是?”

“二xiao jie,您莫要担心,反正与您无关,她如今回来,也不过是秦家的大xiao jie,还不是要唤新夫人一声母亲?”周妈妈宽慰着她。

秦玥轻轻地点头,深深地吸了口气,便回去了。

居氏如今是以季氏马首是瞻,毕竟,季氏乃是新奇的大家族,宫中还有季贵妃撑着,破受皇上宠爱,居氏一心想要为自己的儿子谋前程,自然少不得攀附了。

如今听说秦蓁回来了,她连忙带着人兴冲冲地去了季氏那处。

秦蓁回来,并未去老夫人那处请安,而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的院子在程氏的旁边不远,她正好路过。

不过如今却也是物是人非了,连带着外头候着婆子,也是一脸的得意。

她路过时,那婆子也只是微微地福身,一副轻蔑的眼神。

秦蓁挑眉,看向知茉道,“这婆子的眼睛有些问题。”

“大xiao jie,奴婢略懂医术,正好给她治治。”知茉说着,缓缓地上前,站在那婆子跟前。

“你算什么东西?”那婆子瞧着面生的知茉,扬声道。

知茉不苟言笑,只是指尖一探,不知怎的,那婆子便当即跪在了她的面前。

知茉也只是拍了拍手,你婆子哀嚎连连,在地上疼地打滚。

另一个婆子瞧着,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大xiao jie。”

秦蓁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直等到回了自己的院子。

外头,被上了锁,却不知里头是何模样了。

知棋见状,走上前去,只是轻轻一踹,那门被踹开了。

“大xiao jie,这院子里头怕是不能住了。”知棋进去,呛得很,皱着眉头看着她道。

“那我便去新夫人的院子里头做客。”秦蓁转身,便又往回走了。

季氏正在小憩,听到外头的动静,连忙让人去瞧了。

等来人禀报之后,她气的直接起身。

“夫人,您可要注意身子啊。”一旁的连妈妈说道。

“她刚回来,便给我使脸色,算来,我也是她的母亲,她这是不将我放在眼里?”季氏嚷嚷着,顾不得身子,便就着连妈妈的手出了屋子。

院门外,那婆子疼地满地打滚,那惨叫声不绝于耳。

季氏瞧着,眉头一皱,接着道,“还不将那婆子的嘴封住了。”

“是。”连妈妈连忙让两个力气大的婆子去办了。

正巧,秦蓁走了过来。

直接跨过那婆子,一步步地往里头。

“你大胆。”连妈妈连忙上前拦住了她。

秦蓁也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冰冷,透着杀气。

连妈妈极少看见这样的眼神,除了府上的老爷之外,哪个妇人会有这般摄人的眼神。

知茉与知棋站在秦蓁的身后。

“大xiao jie,这新夫人瞧着火气旺盛,不如让奴婢给新夫人瞧瞧如何?”知茉说着,便要跃跃欲试。

季氏一听,吓得向后退了半步。

“你要做什么?”季氏紧张地看着她,“难不成,你要谋害我腹中的胎儿吗?”

秦蓁笑了笑,“新夫人当真是好大的排场,我前来,不过是想问一问,我院子为何上了锁?”

“你许久不在,前些日子,你院子里头又遭了贼,我是好心。”季氏被连妈妈扶着坐下,她强装镇定地说道。

秦蓁挑眉,又步步逼近,“哦,那我院子里头的人呢?”

“自然是被分派到其他院子里头了。”季氏连忙道,“府上可不养闲人。”

“闲人?”秦蓁冷笑了一声,“看来新夫人觉得我是闲人了。”

“我说的是那些丫头。”季氏反驳道。

“可是我如今回来了,新夫人是不是该将人调回来了?”秦蓁说着,已经坐在了她的面前。

季氏瞧着眼前的秦蓁,不知为何,她年纪虽小,却有一种迫人之气,让她不敢出声。

“那些人都素日都是懒怠的,不如我给你调派一些勤快仔细的?”季氏看着她问道。

“这可不成。”秦蓁挑眉,“那些都是我用惯了的,更何况,明儿个我要入宫,若是我今儿个睡不好,明儿个没了精神,太后瞧见我这般憔悴,必定会问起缘由,难不成我要将我回来之后的事情都如实禀报了?”

季氏一听,当即便恼了,“你院子里头的人,我都撵出府了,你若是全都舀回来,怕是也不成了。”

秦蓁慢悠悠道,“寄香与茗香呢?”

“那两个差点害了我腹中的胎儿,我如何能容得?”季氏扬声道,“你若是想要她们,难不成,是你指使她二人对我不敬的?”

秦蓁瞧着季氏反应倒快,随即说道,“新夫人说笑呢?”

季氏瞧着有人进来,随即便换了语气,委屈地看着她道,“你刚回来,便这样待我,让我日后如何做人?算来,我也是你的继母,你不尊重我也便罢了,竟然打伤了我的人,如今又在这处逼迫我,你是当真连我腹中的胎儿也不顾了?”

“你胡闹什么?”秦城正好进来,瞧见眼前的情形,当下便怒了。

秦蓁扭头,便看见秦城怒气冲冲地过来。

她也只是缓缓地起身,待秦城上前,还不等她说什么,便瞧见秦城扬手便要一巴掌打过来。

秦蓁静静地看着他,不知为何,秦城扬起的手掌他在半空中顿了顿。

知茉连忙上前,接着道,“老爷,大xiao jie前来,也不过是因,她回院子时,发现院子落锁了,这才过来询问的,奈何那外头的婆子压根不将大xiao jie放在眼里头。”

“你是谁?”秦城收起手掌,理了理衣袖,冷声道。

“奴婢知茉,乃是墨阁中人,老阁主特意让奴婢伺候大xiao jie。”知茉如实道。

“奴婢知棋,见过老爷。”知棋也上前,微微福身。

秦城瞧着眼前的两个丫头,心下一悸,而后说道,“墨阁?”

“正是。”知茉低声道。

秦城敛眸,沉思了半晌,接着道,“你这半年,在墨阁?”

“是。”秦蓁直言道,“父亲可觉得是女儿无理取闹了?”

“你院子里头前些时日闹贼,你母亲又有喜了,担心你回来之后,院子里头不得安生,这才落锁了,如今你既然回来了,便让人开了便是,何必来闹腾她?”秦城上前,扶着季氏,斥责道。

“父亲,女儿院子里头的人呢?”秦蓁看向秦城道。

“人?”秦城接着道,“你院子里头的人,再让她们回来就是了。”

“新夫人说,都发卖了。”秦蓁挑眉,直视着秦城。

秦城脸色一沉,转眸看向季氏道,“怎会发卖了?”

“那闹贼之事,妾身觉得乃是院内之人监守自盗,不放心,才都发卖了。”季氏早准备好了说辞。

秦蓁勾唇一笑,接着道,“新夫人到底是有心了。”

“你该唤一声母亲。”秦城低声道。

秦蓁不以为然,“父亲,太后恩准女儿,若是有续弦,女儿不必唤母亲。”

“何时恩准的?”秦城倒是不知。

“若是父亲不信,大可去问太后。”秦蓁看向秦城道。

秦城当然不敢去问,见秦蓁言之凿凿,故而便也应允了,“那你也不能一口一口新夫人叫着。”

“那该叫什么?”秦蓁反问道,“叫姨娘?毕竟是继室,要不叫二夫人?”

秦城见她离开半年,回来之后,连他都不放在眼里,扬声道,“难道你在墨阁学的便是目无尊长?”

“父亲,且不说女儿离开半年之久,当初,祖母说要续弦,女儿并无异议,这半年来,女儿也不曾过问过,如今好不容易回来,自个住的地方被锁了,连母亲的院子也被糟蹋成这番模样,女儿还能说什么?父亲可是觉得女儿做错了?若是父亲如此认为,那不妨明儿个随女儿一同入宫,请太后做主如何?”

秦蓁掷地有声地开口。

秦城瞧着秦蓁口口声声一个寻太后评理,他当即便恼了,扬声呵斥道,“难不成,你如今是被册封了?并非秦家人了?”

秦蓁看着他道,“那在父亲的眼里,可还有女儿?”

“你……”秦城气得来回踱步,抬脚便将一旁的矮几给踹倒了。

季氏被吓得一哆嗦,当即两眼一黑,便晕倒了过去。

秦城一愣,连忙上前扶着她,转身看着秦蓁道,“还不进来给你母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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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哒,二更也来了,嘿嘿……以后,都是十二点之前三更哦,嘿嘿……

106 秦蓁的反击(三更)

“母亲?”秦蓁嗤笑,“女儿的母亲便是在这院子里头过世的,难道父亲忘记了,母亲还在这处看着呢。”

秦城一听,气得怒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大夫。”

连妈妈听着一哆嗦,倒是没有想到,这院子里头还有这一说。

她压下心底的慌乱,连忙去请大夫了。

秦蓁也只是在这处等着。

没一会,便瞧见大夫匆忙过来。

知茉瞧着那大夫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只是冷冷地一笑。

待大夫看过之后,只说是怒火攻心,歇息一会便好了。

开了安神的方子,便出去了。

居氏原本是要进来的,可是瞧着秦蓁与秦城争吵,一个畏缩,便折回了。

这大xiao jie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怎么连大伯都敢对峙呢?

她想了想,还是去了老夫人那处,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老夫人一听季氏被气晕过去了,当即便气得起身,赶了过来。

居氏也只是跟着老夫人,等来到季氏的院子,便瞧见秦蓁在院子里头坐着。

秦蓁瞧见老夫人时,并不诧异,而是缓缓地起身,行至她的面前,“孙女给祖母请安。”

“你刚回来,便闹成这般地步?”老夫人扬声斥责道。

秦蓁也只是敛眸,接着道,“祖母,您可是觉得孙女做错了?”

“季氏乃是续弦,如今是秦夫人,腹中又有了胎儿,日后也是你的弟弟,我知晓你心气儿高,却也不成想竟然目中无人到这个地步。”老夫人沉声道。

秦蓁看着她道,“祖母,孙女也只是就事论事,如今孙女不过是想回去歇息罢了,可是院子被锁了,连跟前的人都被发卖了。”

老夫人也是知道的,如今见秦蓁也颇为委屈,故而道,“你跟前的人,还留着两个,我待会便让人给你带回来。”

“是。”秦蓁倒是没有想到老夫人会对她留了一份心思,只是这份心思到底出于何目的,便不得而知了。

她也不想再闹,今儿个也算是点到为止了。

老夫人瞧着秦蓁身后的知茉与知棋,接着道,“这两个丫头是?”

“奴婢知茉。”

“奴婢知棋。”

二人朝着老夫人行礼道,“见过老夫人。”

“祖母,这是墨阁老阁主给孙女的。”秦蓁如实道。

“墨阁?”老夫人适才倒不知,如今瞧着秦蓁,“你去墨阁了?”

“是。”秦蓁接着道,“师父远游,便将孙女送去了墨阁,这半年孙女都在墨阁,知茉与知棋一直陪着孙女,此事儿太后也是知晓的,明儿个,孙女要入宫去,今儿个特意回来,也是想给祖母请安,可是不曾想……”

“罢了。”老夫人摆手道,“这季氏刚进门,难免不知内情,你担待一些就是了,毕竟,你也要唤她一声母亲。”

“祖母,孙女的母亲已去了,而且,太后应允过孙女,即便日后父亲续弦,女儿也不必唤母亲。”秦蓁又与老夫人说了一遍。

“我知道了。”老夫人点头道。

秦蓁便也不在这处逗留了,而是带着知茉与知棋走了。

知茉跟在秦蓁的身后,等出去之后,那婆子仰头乞求地看着知茉。

“还请大xiao jie饶了老奴这一回吧。”那婆子痛苦地乞求道。

秦蓁不为所动,只是往前继续走着。

知茉与知棋对视了一眼,也只是漠然离去。

等回到院子,知茉看着秦蓁道,“大xiao jie,这院子如何住人?”

“先收拾好屋子吧。”秦蓁淡淡道。

“大xiao jie,寄香与茗香待会便回来了。”知棋瞧着老夫人跟前的苏妈妈亲自去唤人了。

“还有沉香与荔香。”秦蓁继续道。

“奴婢知晓,她二人也在,好在寄香机灵,在新夫人发难之前,将二人打发了,如今尽管唤回来就是了。”知棋说道。

“好。”秦蓁看向知棋道,“这府上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奴婢知道的也只有这些琐碎的。”知棋笑道,“不过够用就是了。”

秦蓁点头,而后行至书房内,似是想到了什么,“知棋,待寄香与茗香回来之后,你且去后院瞧瞧,小库房里头可少了的什么?”

“这奴婢是知道的。”知棋看着她道,“小库房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因那小库房的锁一直在大xiao jie您身上,新夫人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去砸开,故而便作罢了。”

“嗯。”秦蓁继续道,“不过库房里头还有一处暗锁,是道机关。”

“那大xiao jie为何还要问?”知棋不解。

“自然有用。”秦蓁笑了笑,“待会,你便带着人出去,闹腾去。”

“奴婢明白了。”知棋狡黠地笑道。

既然说是闹贼了,那小库房里头少不得少东西,到时候知棋带着人去其他院子里头闹腾,少不得能从季氏院子里头搜罗出一些东西来。

毕竟,在秦蓁不在的时候,居氏那处给了季氏不少好东西,也都是当初李妈妈偷偷给居氏的,居氏虽然按照清单还回来的,可还是私藏了一些。

还有秦玥那处的,也不少。

秦蓁这样做,无非就是让她们知道,她秦蓁虽然是个没有母亲,父亲不疼的大xiao jie,却还是秦家的嫡长女,想要动她,那要看看有没有那个能耐。

半晌,寄香与茗香便被送回来了。

二人进来之后,当即便跪在秦蓁跟前痛哭着。

秦蓁瞧着二人,接着道,“都起来吧。”

“是。”寄香与茗香起身。

秦蓁瞧着二人身上的衣裳,破旧的很,还有双手红肿,破了皮。

她抬眸看着二人,“你二人也是不顶用的。”

“大xiao jie,新夫人跟前的连妈妈深藏不露。”寄香看着她道,“奴婢的那点三脚猫功夫根本无用。”

秦蓁一愣,接着看向知茉道,“适才,那连妈妈倒是一点都不曾显露出来。”

“看来这连妈妈日后要格外当心了。”知茉说道。

寄香与茗香看着知茉与知棋,而后道,“大xiao jie,她二人是?”

知茉与知棋便又与寄香与茗香见礼了。

寄香与茗香也暗暗地松了口气,好在大xiao jie跟前有人伺候着,否则,回来之后,岂不是无人撑腰了?

秦蓁看着寄香与茗香道,“待会,你们只管跟着知棋去闹。”

“是。”寄香与茗香连忙点头。

几人退下,荔香与沉香也被送了回来。

又调了几个手脚利索的婆子跟几个新入府的丫头,不到两个时辰,院子便被洒扫干净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季氏,接着便与秦城一同回了她的院子。

居氏不敢跟着,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老夫人看着秦城道,“这丫头如今的本事是越发的大了,你且莫要惹恼了她,毕竟,她得了太后的宠爱,竟然还与墨阁交好,若是她有个万一,咱们秦家也跟着遭难。”

“儿子明白。”秦城当然清楚。

“哎。”老夫人重重地叹气,“那程氏也是个不省心的,走了便走了,竟然还留下这么个祸害。”

“母亲,沐家那处又来人了。”秦城看着她道。

“之前沐老夫人不是不乐意了吗?”老夫人低声道。

“许是知晓了什么?”秦城看着老夫人道,“若是将她这么快嫁出去,还不如多留她一段时日。”

“你是想?”老夫人似是明白了。

“儿子觉得,程氏必定将东西留给了她。”秦城压低声音道。

“罢了。”老夫人摆手道,“我原本便不喜欢她,倘若不是因着她得太后喜欢,晚秋又因她而有了哥儿,我才暂时不与她计较,如今便也任由着你吧。”

“待东西找到了,便让她去沐家。”秦城已有了算计。

“好。”老夫人算是默认了。

“儿子先去瞧瞧季氏。”秦城接着道。

“季氏腹中的胎儿重要。”老夫人是巴不得季氏这次能生个哥儿呢,毕竟,秦家人丁单薄的很,尤其是长房,万不能没有一个正经的哥儿。

秦城也希望季氏能顺利生下,不过瞧着秦蓁如此,他要想个法子,让她这段时日莫要惹事儿。

秦城出去了。

老夫人扶着额头,抬眸看向苏妈妈道,“季氏也是个不省心的,我只管瞧着她与那丫头斗就是了。”

“老夫人,老爷所言也不无道理啊。”苏妈妈低声道。

“他算的明白,旁人也未必傻。”老夫人摇头,“当初那东西留在秦家,本就是个祸害,程氏嫁进来,我不曾给她委屈,那孩子没了,程氏自然看出这里头的端倪,她心有不甘,郁郁而终,这些年来,我吃斋念佛又是为了什么?”

苏妈妈扶着她,“老夫人也只是不想秦家被毁了。”

“我的苦心,谁又能明白?”老夫人起身,慢悠悠地去了里间。

季氏醒来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幸而秦城还未回来。

她睁开双眸,脸上带着怒意。

“这丫头还真是个厉害的。”

连妈妈在一旁伺候着,“夫人,您还是小心为妙,毕竟,您腹中的胎儿要紧,若是有个万一,怕是日后再难有子嗣了。”

“哼。”季氏冷哼了一声,“你给我盯着她,若是她再敢闹腾,便神不知鬼不觉的……”

“老奴明白。”连妈妈点头道。

季氏也只是合起双眸,静静地养神。

秦城回来之后,季氏委屈地落泪。

连妈妈又在一旁帮衬着,秦城自然心疼不已,宽慰了许久之后,季氏才勉强展露笑颜。

“这秦蓁还真是……”秦玥听周妈妈说罢之后,嫉妒不已。

“新夫人也吃瘪了,直接气晕了过去。”周妈妈压低声音道,“她当众顶撞老爷,日后,在这府上,怕是也不好过。”

“哼。”秦玥冷哼了一声,“活该。”

“二xiao jie,您只管安心地等着就是了。”周妈妈轻声道。

“我知道了。”秦玥点头,想着日后,秦蓁要被季氏收拾,难免喜不自禁。

直等到子时,那婆子被捂着嘴在院外疼地打滚,哀嚎了三个时辰之后,终于断了气。

路过的婆子吓得一哆嗦,瞧着那婆子便这样被活活地疼死了。

此时,秦蓁的院子里头突然传来了惊叫声。

秦城陪着季氏刚刚歇下,却被外头敲锣打鼓的声音吵醒。

季氏有些烦闷,嘟囔道,“再这样闹腾下去,我可还有活路?”

秦城连忙哄劝了一番道,“我出去瞧瞧。”

“嗯……”季氏也只能躺在床上,目送着秦城出去。

连妈妈走了过来,“是大xiao jie的院子里头出事了。”

“嗯?”季氏低声道,“她要做什么?”

“老奴不知。”连妈妈摇头,“夫人您先躺着,老奴这便去瞧瞧。”

“好。”季氏点头应道。

连妈妈出去之后,瞧着院子外头活活疼死的婆子,让人抬走了。

她抬眸看向远处,便瞧见秦城正匆忙赶了过去。

“怎么了?”秦城扬声问道。

“父亲,女儿院子里头遭贼了。”秦蓁哭着说道。

“遭贼?”秦城来回转悠,瞧了一眼,“可丢了什么东西?”

“旁的倒没什么,只有一物,乃是明儿个女儿要敬献给太后的。”秦蓁接着道,“此物原先一直锁在小库房里头,适才,女儿想着去请出来,不曾想进去之后,打开箱子,竟然是空的。”

秦蓁仰头看向秦城道,“父亲,太后一直念叨着想要此物来着,女儿也答应了太后,如今东西不见了,可怎么办啊?”

秦城一听是要敬献给太后的,当下便也清醒了,连带着怒气也消散了,更多是愁绪。

他接着道,“你可瞧见那贼了?”

“没有。”秦蓁摇头道,“父亲,想来,那贼还没有出府,不如四处找找吧。”

“也好。”

眼下也只能如此。

秦城连忙让管家带着人满府找着。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

秦城眼尖地瞧见了,连忙追了过去。

不巧,等追上之后,才发现这处是季氏的后院。

他愣了愣,便听到屋子里头传来季氏的惊叫声。

秦蓁也带着人匆忙赶了过来。

等进了院子,恰巧也听到了季氏的叫声。

一行人便冲了进去。

季氏惊魂未定地坐倒在地,转眸看向秦城的时候,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可是瞧见了什么?”秦城看着她问道。

“有贼。”季氏适才真切地瞧见了一个黑影。

“人呢?”秦城来回看着。

秦蓁瞧了一眼,接着道,“搜。”

“是。”知茉已经带着人四处搜索了。

连妈妈有心阻拦,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屋子里头被翻找着。

秦城瞧着季氏被吓得不轻,连忙先抱着她出去了。

“老爷,这贼怎会跑到妾身屋子里头了?”季氏依偎在秦城的怀里,柔声问道。

秦城敛眸道,“偷了东西。”

“是何物?”季氏再次问道。

“是一对玉如意。”秦城继续道,“是蓁丫头明儿个要敬献给太后的。”

“这?”季氏一愣,想着不过是一把玉如意,又有何特别的?

秦城解释道,“那玉如意可不同,乃是当年,先太后御赐之物。”

“是给程姐姐的?”季氏当下明白了。

“不,是给程氏母亲的。”秦城看着她道,“太后一直想要瞧瞧,明儿个蓁丫头要敬献的,如今却遭贼了。”

“那是要尽快地找到。”季氏温声道。

可是,又觉得奇怪,这东西怎会突然被偷了呢?

而且这贼人偏偏跑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头。

“老爷,找到了。”知茉此刻走了出来,低声道。

“拿来瞧瞧?”秦城看着知茉道。

“是。”知茉说着,已经捧着一个盒子出来。

秦蓁走了过去,“你在何处找到的?”

“在……”知茉继续道,“新夫人的屋子里头的暗格内,那处还有一些东西,奴婢不敢动,可是奴婢瞧着,好像都是大xiao jie原先小库房的。”

“你刚进秦家,如何知晓大xiao jie小库房里头的东西?”连妈妈似是明白了什么,连忙道。

“奴婢知道。”知棋说着,拿过一个清单,递给了秦城道,“奴婢善搜罗,这是奴婢特意前去程家要的当年先夫人的嫁妆清单。”

秦城倒也没有想到,墨阁竟然送给秦蓁这样两个得力的丫头,若是他身边有这样的人,何愁秦家不兴旺呢?

他接着道,“你屋子里头怎会有蓁丫头的东西?”

“这?”季氏摇头,“这些都是弟妹跟玥丫头送来的。”

“去将居氏、二xiao jie叫过来。”秦城冷声道。

“是。”一旁的管家应道。

连妈妈斜睨了一眼秦蓁,算是彻底地明白了,今夜这出闹贼的戏码乃是大xiao jie自导自演的,无疑不过是想要将夫人收罗的东西都全部吐出来。

事已至此,连妈妈也没有旁的法子,只能让季氏自认倒霉了。

只是连妈妈没有想到,这秦蓁竟然如此厉害,刚回来,便给了季氏一个当头棒喝。

先是惩治那婆子,接着又当众顶撞老爷,而后气晕了夫人,如今又有遭贼这一出,怕是日后,秦家即便有人想要对她如何,怕是也要掂量掂量了。

毕竟,谁也不想变成第二个被活活疼死的婆子。

居氏与秦玥是从睡梦中被叫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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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小蓁蓁大爆发了咩?

作者君:吼吼,爽不爽,哈哈……

小a:吼吼,我喜欢。

作者君:我也喜欢。

小a:以后都三更吗?

作者君:是的,以后十二点之前三更,啦啦啦……

107 都吐出来了(一更)

适才,管家带着人满府搜索,众人早已经被吵醒,如今正在惴惴不安,当真以为闹贼了。

居氏与秦玥二人缓缓地前来,等进了季氏的院子,便瞧见季氏梨花带雨地靠在秦城的怀里,一脸委屈。

“大伯。”居氏走上前去,微微颔首。

秦玥福身道,“父亲,这么晚了,您唤女儿前来所为何事?”

“今夜蓁丫头的院子里头遭贼,那窃贼竟然闯入了你母亲的屋子里头。”秦城看着秦玥与居氏的,“这处的东西,可是你送来的?”

秦玥看着被抬出来的一箱子东西,神色突变,却也只能温声道,“是。”

“这些乃是蓁丫头生母的嫁妆,为何会在你这处?”秦城冷声质问道。

秦玥一怔,接着道,“父亲,女儿也不过是一片孝心,而这些东西,乃是当初李妈妈送给江姨娘的。”

秦城敛眸,想了想接着道,“李妈妈?”

“正是。”秦玥看向秦蓁道,“大姐,这些您不是都知道吗?否则,也不会让李妈妈送来。”

秦蓁笑了笑,“我能知道什么?李妈妈是如何没的?难道二妹妹忘记了?”

秦城这才想起,那李妈妈是监守自盗,最后畏罪zi shā的。

秦玥哭着看向秦城道,“江姨娘便这样撒手人寰了,女儿以为这些乃是她带来的,故而才小心地收着,如今母亲进门,待女儿视如己出,女儿这才拿了出来,算是聊表孝心。”

“二妹妹当真是无辜的很,你知晓乃是李妈妈给了江姨娘的,却又说是江姨娘带来的,这不是自相矛盾?”秦蓁嗤笑道,“二妹妹当真是贼喊捉贼啊。”

秦城眼见着秦蓁这是要不依不饶,若是再僵持下去,也不知还会牵扯出什么旁的事儿来,故而冷声道,“这乃是程氏的嫁妆清单,当初的那份不过是后来更改的,这才是最先的,这里头的东西,小库房里没有的,你们二人都给补回来。”

居氏一怔,看向秦城道,“大伯,李妈妈给我的,我也都还回去了,怎的还要向我这讨要呢?”

“讨要?”秦城听着居氏这口气,蓦地有些冷了,“弟妹这话说的可笑,本就不是你的东西,你一直收着也便罢了,如今还回来那也是理所应当的,难不成,你是想要见官府不成?或者是我将此事儿与二弟说说,让他亲自还回来?”

居氏一听,再也不敢支声,“只是,这清单里头若是没有的,我也当真拿不出来。”

“拿不出来?”秦城挑眉,“李妈妈送出去的,除了在弟妹这处,便是玥丫头这处了,你二人看着办就是了。”

秦城倒也不废话,扶着季氏直接回去了屋子。

转头看了一眼秦蓁道,“你也回去吧,明早还要入宫,既然这玉如意寻回来了,也不必在这处了。”

“是。”秦蓁目的达成,自然不会得理不饶人。

连妈妈看了一眼秦蓁之后,福身道,“大xiao jie,待老奴清点之后,便将东西都送过去。”

“连妈妈是个通透之人。”秦蓁慢悠悠道,“也不愧为是季家的奴才。”

连妈妈敛眸,却也听得出,秦蓁这言语中的讽刺。

若非情势所逼,她家xiao jie怎会委身与秦家?

居氏听连妈妈都如此说了,再加上适才秦城的呵斥,便也作罢了。

秦玥一声不敢吭,季氏显然是将责任推到了她的身上,她若是再反驳的话,到最后,怕是连季氏这个依仗都没了。

她抬眸看向秦蓁,眼神中多了几分地怨恨,不过很快便消散了,微微福身道,“大姐,是妹妹不懂事儿,现在便去清点。”

“二妹妹也是个明白人。”秦蓁说罢,并不理会居氏,而是斜睨了一眼知茉道,“待会去二夫人的院子,务必一件件清点。”

“是。”知茉恭敬地应道。

居氏也知晓,秦蓁新带回来的这个丫头的厉害,只不过是轻轻动了动手指头,季氏跟前的婆子便被活活疼死了,她当然不想受这等折磨。

先下,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去,让人逐个地去清点了。

秦蓁不在的这半年,季氏进门,直接住进了程氏原先住着的院子,将里头好好地翻新了一次,不少好东西也都充入了府上的大库里头,居氏没少在其中老好处。

只是不曾想,这些个东西,还没有被焐热,如今反倒要一件件吐出来,这可让居氏心疼坏了。

秦蓁当初,有意将母亲的一些嫁妆放在母亲原先住着的院子里头,一则是这些都是母亲素日用的,放在这处,她觉得母亲一直就在身边,二则,便是想要瞧瞧,这府里头到底有多少人惦记着。

她很清楚,当初李妈妈送出去的东西,不止原先的那个清单上的,故而才会特意让知棋去拿了一份最初的嫁妆清单,如今瞧着,心中感触颇深。

秦蓁回了自己的院子,只是并未进屋子,而是静静地站在院中,听着一旁沙沙作响的柳叶声,还有那一阵阵的蝉鸣,她深吸了口气,母亲当真不在了,而她,也该学会如何保护自己了。

知茉随着居氏去了,而知棋则是去了秦玥那处,寄香与茗香陪在她的身边。

秦蓁入了书房,坐在书案前,抬眸看向寄香道,“明儿个入宫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大xiao jie放心,都备好了。”寄香低声道。

秦蓁微微点头,“如此便好,还有便是,我从墨阁带来的东西,也一并带着。”

“是。”寄香看着她道,“大xiao jie,此物是要敬献给皇上的?”

“不错。”秦蓁抬眸看着前方,“我要用此物,给自己换一个前程。”

“奴婢今夜寸步不离地守着。”寄香连忙说道。

“嗯。”秦蓁轻声应道。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一阵阵的躁动声,秦蓁瞧着天色,接着说道,“许是,知茉回来了。”

“大xiao jie,二夫人那处私藏了不少,茗香适才去了新夫人那处,也搬回来了。”寄香回道。

秦蓁斜靠在一旁,“母亲的东西都收好了,日后有大用处。”

“是。”寄香恭敬地应道。

秦蓁也不能歇息了,只好靠在一旁的美人榻上小憩到五更天。

寄香在一旁守着,瞧了一眼刻漏,便将她唤醒。

秦蓁睁开双眼,晃了晃神,便起身了。

穿戴妥当之后,便瞧见知茉与知棋也都在。

“可都清点清楚了?”秦蓁看着她道。

“是。”知茉道,“这清单上的一样都没有少。”

“老夫人那处的呢?”秦蓁继续问道。

“老夫人那处,并没有。”知茉看着她道,“老夫人想来也不想招惹麻烦。”

秦蓁轻轻点头,“如此不是更好?”

“大xiao jie,时候不早了。”知棋在一旁说道。

“准备准备,先去给老夫人请安。”秦蓁倒是想看看,她们那几人的脸色。

知茉与知棋相视而笑,便准备了。

秦蓁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院外头守着的婆子瞧见她,亦是毕恭毕敬的,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秦蓁也只是慢悠悠地入内。

苏妈妈上前,“大xiao jie,请。”

秦蓁轻轻点头,待入了厅堂,居氏一夜未眠,精神不济,也算是强撑着。

至于秦玥,脸上扑了粉,因年纪轻,倒也瞧不出什么来。

季氏有孕在身,便免了请安。

秦嫣看向秦蓁时,脸上多了几分的诧然,也不过是转瞬,便敛眸不语。

秦蓁走上前去,朝着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接着道,“过几日,你表姐会来府上小住几日。”

“表姐?”秦蓁愣了愣,接着道,“居家的表姐?”

“嗯。”

昨夜之事之后,老夫人如今也不想与她多说什么。

秦蓁微微点头,“孙女也许久不见居表姐了。”

居氏听着秦蓁的口气,冷不丁地听出了一股冷意来,忍不住地缩了缩脖子。

这次,秦蓁回来之后,不知为何,反倒让居氏隐约生出一丝惧怕,比起以往,都更让她胆战心惊。

秦玥也只是低着头,不说什么,如今她的性子,比起jiāng shi还在的时候,可沉稳了不少。

周妈妈此刻候在外头。

知茉与知棋自然也在。

二人连正眼都不曾瞧一眼周妈妈,宛如无物。

周妈妈瞧着这二人,也只能忍耐着。

秦蓁出了老夫人的院子,便直接出了侧门,坐着马车进宫去了。

居氏等秦蓁离开之后,才开口,“老夫人,纨丫头前来,少不得热闹。”

“我也许久不见她了。”老夫人是很喜欢居纨儿的,连带着说话声音也比素日温和了不少。

秦嫣抬眸看向老夫人道,“祖母,表姐前来,她的住处?”

“你与她素来交好,便安排你跟前吧。”老夫人直接做了决定。

“是。”秦嫣点头应道。

直等到秦蓁进宫,因她手中还有徐大夫留给她的玉佩,而她虽然半年不曾进宫,这外头宫门口的侍卫却都是认得她的,恭敬地行礼之后,便让她进去了。

知茉与知棋捧着献礼,随着秦蓁入内。

寄香与茗香今儿个只是守在马车内。

毕竟,知茉与知棋比她二人更有用,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场。

秦蓁先去了太后的寝宫。

太后也是许久不见她了,连忙让卓嬷嬷将她唤了进来。

秦蓁进入大殿,恭敬地行礼,“臣女参见太后。”

“过来让哀家瞧瞧。”太后温声道。

“是。”秦蓁笑着起身,一步步地行至太后的跟前。

太后打量了她一番道,“倒是清瘦了一些,不过也结实了。”

“太后这是夸臣女吗?”秦蓁想着,这结实难道不是说她壮实了吗?

太后笑了笑,“听说你这半年一直待在墨阁?”

“是。”

秦蓁接着道,“太后,这乃是臣女敬献给您的。”

“哦?”太后挑眉,便瞧见卓嬷嬷捧了过来。

“嗯,哀家上次也不过是随口一提,你便记在了心上。”

“太后喜欢,便是臣女的福气。”秦蓁低声道。

“到底是个好孩子。”太后看着她道。

“多谢太后夸赞。”秦蓁连忙应和道。

太后许久不曾这般开怀大笑了,伸手抓着秦蓁的手,“过几日,便是你及笄之礼了,你可有什么喜欢的?”

“臣女只希望及笄之礼能得到太后的祝福。”秦蓁看着太后说道。

太后微微点头,接着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这……”秦蓁敛眸,不知该如何说起。

知茉突然上前,恭敬地行礼,“奴婢知茉斗胆,替大xiao jie一眼。”

“这丫头瞧着倒是机灵。”太后看向知茉道。

“太后,知茉与知棋乃是墨阁中人。”秦蓁看着她道。

太后盯着知茉与知棋,不知为何,心中多少生出了几分地感慨了,她当然清楚,这两个丫头本就是给秦蓁的,只不过,现在才过来。

“我知晓了,秦家那处,如今有了续弦,想来你回去之后,没少给你脸色。”太后不等知茉开口,便说道。

“这也怪不得父亲。”秦蓁敛眸,“毕竟,母亲除了臣女,不曾留下弟弟妹妹。”

“你大舅母没了。”太后看着她道,“如今程家也不过如此。”

秦蓁看向太后,眼神黯然道,“是臣女无能。”

“你师父都救不了的人,你何必自责呢?”太后柔声道。

秦蓁知晓,太后对自己这般宽容,全因师父,可是她却不知师父与太后之间到底有何干系?

即便如此,秦蓁还是不想辜负了师父,接着道,“还请太后给臣女一个能在府上待下去的名分。”

“沐家?”太后沉默了好一会子,“你当真不愿意?”

“是。”秦蓁直言道。

“罢了。”太后沉默了良久之后,“待会皇上便会过来请安,你只管与他说就是了。”

太后瞧见了知棋手中拿着的东西,显然不是给她的,这个丫头,他师父的机灵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秦蓁自然不会隐瞒,毕竟,太后心明眼亮,什么事儿她看不明白。

她看向秦蓁道,“哀家会在一旁看着的。”

“臣女谢太后疼爱。”秦蓁连忙恭敬地行礼道。

“你这丫头。”太后宠溺地看着她,宛如在看自己的孙女一般。

这宫中,皇上也有不少的公主,可是,能够得到太后喜爱的寥寥可数。

除了贤妃的二公主,还有皇后的长公主之外,其余的公主,在太后这处,也都是谨小慎微的,怯怯懦懦的,故而太后多少有些不喜欢的,而那些公主与太后也亲近不起来。

而秦蓁却不同,与太后相处融洽,反倒比起宫里的公主,更像是太后的孙女。

皇上驾到,便瞧见秦蓁与太后正在一处说着话,太后笑得格外的明朗。

皇上愣了愣,抬步入内。

“皇上来了。”太后抬眸看向皇上,笑着说道。

“儿子给太后请安。”皇上十分地孝顺太后,不论多忙,每日都会来太后这处请安。

故而,宫中的嫔妃们也无不敢对太后造次,越发地恭顺有礼。

秦蓁看向皇上,恭敬地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秦xiao jie许久不曾入宫了。”皇上看向秦蓁,淡淡道。

“是。”秦蓁接着道,“近来,臣女随师父远游,昨儿个才回来。”

“哦。”皇上缓缓地坐下,接着看向秦蓁道。

秦蓁随即说道,“臣女这半年来一直待在墨阁,此物乃是墨阁老阁主让臣女献给皇上的。”

皇上一愣,看向秦蓁,颇为意外。

毕竟,墨阁过于神秘,即便是他,想要知道一些消息,有时也要去墨阁那处,而墨阁老阁主待他,却不及那人。

皇上看着秦蓁,沉默了好一会道,“这是何物?”

“臣女也不知,只是老阁主说,若是皇上瞧见了,必定龙颜大悦。”

秦蓁如实道。

皇上便亲自上前,打开锦盒之后,低头一瞧,双眸闪过一抹诧异,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喜悦。

他连忙大笑道,“好,此物朕收下了。”

“皇上,这是何物?”太后也忍不住地好奇。

“这乃是……”皇上走上前去,轻声与太后回禀。

太后双眸一闪,而后道,“这也是蓁丫头的功劳。”

“是,是。”皇上连忙应道,这可是期盼已久的啊,如今竟然得到了。

可知晓,他这十几年来一直在寻找,而且还派了不少的人前去,也都无功而返,如今竟然便这样得到了,这让皇上如何不欢喜?

秦蓁当然知晓这是何物,如今瞧着皇上龙颜大悦,心中也暗暗地松了口气。

皇上看着秦蓁道,“秦xiao jie想要什么,尽管与朕说。”

“臣女再过几日便是及笄之礼了,只是,母亲担心女儿日后无人照拂,便自幼给臣女订了一门亲事,可是臣女并不愿意。”秦蓁倒是坦然。

皇上一听,愣了愣,“你可知晓,朕身为天子,却也管不了这些事儿,毕竟,你与沐世子已经婚书,更何况,沐家虽然没落了,却也是百年的世家,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朕如此做,难免有些越俎代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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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秦蓁的及笄之礼(二更)

太后接着道,“蓁丫头聪明乖巧,哀家甚是喜欢,故而,想要认她为孙女呢。”

“太后如此想?”皇上看得出,太后是有意想要帮秦蓁的。

皇上瞧着那锦盒,斟酌再三之后,接着道,“既然如此,朕便册封你为和安郡主,若是沐世子有任何逾越之处,你便可以否了这门婚事。”

“臣女多谢皇上。”秦蓁说道。

“傻孩子,你如今乃是哀家的孙女。”太后看着秦蓁说道。

秦蓁连忙改口道,“和安多谢皇上。”

“嗯。”不是皇上不想认秦蓁为义女,这其中还是有不为人知的无奈,故而,太后才折中罢了。

皇上这道圣旨,并非在此刻下了,而是打算在秦蓁及笄之礼上颁布。

秦蓁出了太后的寝宫,便去了贤妃的寝宫。

经过慧贵妃对贤妃下毒之后,整整半年,贤妃越发地受宠了。

贤妃瞧着秦蓁越发地出挑了,尤其是那眉眼间难掩的英气,不知为何,她似是看到了刚入府的程氏。

“姑婆。”秦蓁恭敬地行礼。

“瞧着你这样,本宫也放心了。”贤妃温声道。

秦蓁走上前去,倒是习惯地先给贤妃搭脉了,待确定她并无大碍之后,这才说道,“姑婆还是要好生调养的。”

“我日后子嗣艰难,也不过是过一日算一日。”贤妃看着秦蓁道,“那季氏进门之后,很是受宠,宫中的季贵妃也偶尔会来我这处,多少也提及了,看似是在示好。”

“姑婆可觉得季氏有何不同?”秦蓁看向贤妃道。

“季贵妃本就与我离心,她有心示好,也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贤妃不屑道,“至于这季氏,原先她还未出阁的时候,我也是见过的。”

“姑婆怕是不知,那季氏原先在季家的时候,颇为乖张,似乎还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奈何,季家的老夫人很是喜爱她,都给压下去了。”秦蓁继续道,“她跟前的连妈妈,是个极厉害的,武功极高。”

“竟有此事?”贤妃一愣,“那她嫁去秦家,又是为了什么?”

“我是不知,为何老夫人会选季家呢?”秦蓁不解,“我原以为,她会从居家算一个。”

“哎。”贤妃摇头道,“这也多亏了你那二妹妹。”

秦蓁挑眉,接着道,“怪不得二妹妹与季氏这般好,还过继到了季氏的名下,如今可是名副其实的秦家二xiao jie了。”

“这二人暗中有何勾当,你这半年不在秦家,怕是也不知晓的。”贤妃握着她的手,“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我在宫中,可终究远水解不了近渴。”

“嗯。”秦蓁并未与贤妃提起她被册封未和安郡主之事。

毕竟,此事儿如今说出,言之尚早,反倒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直等到那日,她及笄之礼时,到底还是想要瞧瞧,沐峰知晓她如今高不可攀时,是怎样的神色?

秦蓁眸底闪过一抹狡黠,抬眸看向贤妃时,反倒变得娇俏可爱起来。

她依偎在贤妃的怀中道,“姑婆,您放心就是了。”

“好。”贤妃是很喜欢秦蓁的,再加上之前若是没有秦蓁,她怕是早已香消玉殒了,连带着秦家也一同被连根拔除,故而对秦蓁,她是极其信任的。

秦蓁对她并无旁的心思,而她对秦蓁,也会敞开心扉,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秦蓁出了贤妃的寝宫,便往外走。

“大xiao jie,九王爷自从回京之后,便一直待在自己的王府内。”知茉突然提起这个九王爷来,反倒让秦蓁有些愕然。

知茉凑了过去道,“大xiao jie,老阁主让奴婢叮嘱您几句,说是日后若是碰到了九王爷,绕道走。”

“哦。”秦蓁轻轻点头,“不是个傻子吗?”

“老阁主说,就是傻子才磨人。”知茉虽然不知是何意,却还是如实回了。

秦蓁挑眉,想着,反正她与这九王爷八竿子打不着,即便是日后她入宫请安,也不会碰面的,毕竟,九王爷如今也极少入宫。

她正在思忖着,远远地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拦在了她的面前。

知茉连忙挡在秦蓁的跟前,待瞧见眼前的人时,连忙福身道,“二公主。”

“你竟然知道本宫?”二公主看向知茉,打量道。

知茉低声道,“奴婢之前见过二公主。”

“哦。”二公主微微点头,越过知茉看向秦蓁。

秦蓁也恭敬地福身,“臣女参见二公主。”

“算来,你与我也是表亲,你也该唤本宫一声表姑姑。”二公主孟锦偲看着她道。

秦蓁轻笑了一声,“表姑姑。”

“听着也甚是别扭。”孟锦偲爽朗一笑,冲着秦蓁眨了眨眼。

秦蓁看着她,接着道,“二公主寻臣女有何事儿?”

“哦。”孟锦偲凑了过去道,“本宫与你有话说。”

“是。”秦蓁恭敬地应道。

“罢了。”孟锦偲当即便拽着秦蓁向一侧走去。

秦蓁也只是任由着她拽着,一同往前走。

等到了一处宫门口,她来回看了一眼,而后道,“我一直被拘在宫中,倒也不能出去,你要不带我出去吧?”

“我?”秦蓁瞧着她盯着自己,一脸的期盼。

可是,秦蓁却觉得她似乎是有事儿要着急着出去。

“表姑姑可是要去见什么人?”秦蓁连忙问道。

“罢了,表姑姑便表姑姑吧。”孟锦偲比秦蓁只小两岁。

她接着道,“我先去找九王叔。”

“啊?”秦蓁暗自皱眉,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她可不想去寻那个晦气,故而道,“这怕是不成,我与九王爷素无来往,更何况,表姑姑想要出宫,直接去太后那处就是了。”

“这可不成。”孟锦偲皱着眉头,“九王叔一直待在王府里头,我也只有他进宫的时候,才能与他说几句话。”

“你为何偏偏要去寻九王爷呢?”秦蓁不解,不就是个傻子嘛。

“九王爷长得可好看了。”孟锦偲一脸向往。

秦蓁眨了眨眼,“好看?这男子能用好看形容?”

“真的。”孟锦偲连连点头,“我在这宫中,还不曾瞧见比九王叔长得更好看的呢。”

“表姑姑啊,你莫不是看错了?”秦蓁虽然没有见过九王爷,可是却也觉得这九王爷不过是个傻子,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更何况,被形容成好看,那长相得多阴柔啊。

秦蓁难以想象,故而看向孟锦偲道,“表姑姑为何不自个去?”

“太后不让。”孟锦偲垂头丧气道。

秦蓁却也不明白,不过,她是坚决不会去的,故而道,“表姑姑,我过几日及笄,你要不去秦家玩一玩?”

“只要能出宫就成。”孟锦偲似是开窍了,当即便应允了。

“那这几日,表姑姑便去太后那处,想来到时候便能出宫去了。”秦蓁不能带她去,却可以想法子让她出宫啊。

孟锦偲点头,这才依依不舍地目送着秦蓁离开。

秦蓁暗自摇头,只觉得这二公主许是跟九王爷相处久了,显得有些痴傻,全然不像公主。

知茉看着她的,“大xiao jie,二公主天真可爱,比起长公主来,更受皇上与太后的喜爱呢。”

秦蓁点头,“的确可爱,连我都喜欢。”

“不过,有人说,二公主先天不足,怕是活不过二十。”知茉看着她道。

“哦。”秦蓁敛眸,“我适才给她搭脉了。”

“那?”知茉适才拦在前头,也顺势给搭脉了,却没有法子。

秦蓁抬眸看着远处,“尽人事听天命。”

“大xiao jie,待会出宫,可是要回府?”知茉看着她道。

秦蓁想了想,接着道,“我如今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既然师父给了我这么多的好东西,我当然要物尽其用了。”

“大xiao jie,墨阁的消息比宫中暗卫收到的还齐全,您若是有何想法,大可去寻少阁主。”知茉接着道。

秦蓁看着她道,“我知道,不过,他终究是少阁主,许多事儿,也不能及时解决。”

“那大xiao jie想要做什么?”知茉看着她道。

秦蓁沉默了好一会道,“知棋,待会出宫之后,你让车夫将马车停到医馆就是了。”

“那我们呢?”知棋好奇地问道。

“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秦蓁低声道。

“是。”知棋垂眸应道。

等出了宫,秦蓁让寄香随着车夫去了医馆。

茗香、知茉、知棋则是随着秦蓁从宫门口的东面去了。

直等到了一处偏僻的别苑,秦蓁看着外头守门的老者。

“吉叔。”

眼前的老者连忙上前拱手道,“大xiao jie。”

“吉叔,近来可好?”秦蓁笑着问道。

“老奴一切都好。”吉叔恭敬地应道。

秦蓁进了别苑,穿过眼前的回廊,进了正堂,又绕过眼前的屏风,接着便又往里走,走过两道穿堂,到了最里头的院子里头。

知茉与知棋瞧着,二人也是一脸茫然,显然,她们并不知晓,秦蓁手中还有这样一座宅子。

茗香显然是知道的,故而熟门熟路的跟着。

等进了院子,秦蓁并未歇息,而是进了里间,眼前的书架上摆放着许多的书,秦蓁打开其中的一本,而后又往后推了一本,眼前的书架便被移开了。

这里还有一道暗门。

秦蓁只是往前走着,这里显然是别有洞天,俨然又是另一番景象。

知茉诧异地看着秦蓁。

秦蓁接着道,“这处,是我这两年来,特意请能工巧匠设计的。”

“大xiao jie,原来您一早便在做打算了。”知茉看着她道。

“嗯。”秦蓁点头,“不然,我以后怕是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了。”

“只不过,这处是用来做什么的?”知茉瞧着,里头除了景色,并无人。

秦蓁看着知茉与知棋道,“墨阁是墨阁,我这里,与墨阁大抵相同,不过我一直寻不到有用的人,如今我便将这里交给你们了。”

“奴婢明白了。”知棋当下便应道。

知茉也觉得高兴,连忙道,“大xiao jie放心,奴婢定然办妥。”

“好。”秦蓁点头,而后看向茗香道,“这处,除了你们三人,便是寄香知晓,务必小心。”

“是。”寄香与知茉、知棋恭敬地应道。

秦蓁这才松了口气,而后道,“走吧。”

“大xiao jie,我们可是直接回府?”知茉看着她问道。

“嗯。”秦蓁点头。

这个地方,乃是母亲留给她的,当初,也是她从母亲屋子里头的妆奁内寻到的地契,想来,母亲也是早有准备的,只不过,在等着她何时开窍呢。

她暗自摇头,前世的自己当真是愚笨至极,否则,也不可能浪费了母亲的一番良苦用心,到最后,还为他人做嫁衣。

想及此,秦蓁便隐隐地自责,却也更加地痛恨沐峰,还有秦玥等人。

这一世,她必定不会让自己再任人摆布了。

秦蓁出了别苑,吉叔目送着她离去之后,便关起门,然后消失了。

知茉瞧着,再看向秦蓁时,心存敬意。

等秦蓁回了秦家,寄香也让车夫将马车赶回了秦家。

老夫人特意问了她入宫之后的事儿,除了册封之事外,秦蓁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老夫人轻轻地点头,“再过几日便是你的及笄之礼了,你也该准备准备了。”

“是。”秦蓁垂眸应道。

“季氏有孕,此事儿便交给你二婶了。”老夫人显然是不想操心。

秦蓁接着道,“太后说,那日她会驾临观礼。”

老夫人一怔,看着秦蓁,沉默了好一会子,“你只管回院子待着就是了,那日,我会亲自主持。”

“是。”秦蓁低声应道。

待秦蓁离去之后,老夫人重重地叹气,“太后亲临,秦家当真是蓬荜生辉,到时候,少不得隆重一些,怕是会来不少宾客。”

“老夫人,看来要早做准备了。”苏妈妈低声道。

“原本,我也只是想让居氏给她简单地准备一番,便这样了事了,不曾想,太后竟然要来观礼,看来之前的东西,都用不上了,一切都按照最好的规格走。”

老夫人起身,便让人将居氏叫了过来,重新准备起来。

秦家,又开始忙碌起来。

很快,秦蓁及笄之礼,太后前来观礼的消息便流传了出去,这京城内不少人便也开始前来送礼,好得了那日的帖子前来。

秦城也没有想到秦蓁竟然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让太后前来观礼,心中虽有些不舒坦,却也因此事儿带给他了不少的颜面,便作罢了。

沐家。

沐峰也收到了帖子,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沐夫人看着他道,“既然秦家给了你帖子,想来也是应允了这门亲事的,更何况,到时候太后观礼,你大可以她未来夫婿前去觐见。”

沐峰也正有此意,故而便也开始认真准备起来。

“咱们沐家虽然没落了,可还有有些家底的,我这处,也准备了东西,你拿去就是了。”沐夫人说着,便将一套华丽的头面拿了出来。

沐峰瞧着,抬眸看向沐夫人道,“母亲,这?”

“若是你娶了秦蓁,日后,咱们沐家兴旺便有了希望。”沐夫人接着道,“至于老夫人那处,想来也是明白的。”

“是。”沐峰双手接过,却也明白,这是难得的机会。

直等到秦蓁及笄之礼那日,秦家一早便宾客盈门,一时间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秦城也是笑脸相迎,更是听到了不少奉承之言,颇为受用。

季氏有孕,却也少不得在这个时候出面,毕竟,她如今才是秦夫人,正好正名分。

秦蓁此时在自个的院子,身着烟霞长裙,披散的青丝只用一根簪子挽着,只是用来点缀,毕竟在及笄之礼上,老夫人要重新给她挽着。

秦蓁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容貌。

不知为何,比起前世的温顺,她那双眸子清澈见底,却也透着一股冷意。

她伸手拂过自己的脸颊,扭头看向知茉道,“到底是长成了。”

“大xiao jie,您可比这京城的第一美人还要美呢。”知茉看着她道。

“何时,京城有了第一美人了?”秦蓁倒是不知。

“林家的大xiao jie。”知茉接着道,“乃是今年的第一美人。”

秦蓁笑了笑,接着道,“哦。”

“大xiao jie,今儿个林家大xiao jie也来了。”知茉继续道。

秦蓁微微点头,接着道,“林家大xiao jie高傲的很,上次她瞧见我,不假辞色,不曾想,短短半年,竟然成了京城第一美人。”

“秦姐姐。”外头,吕秀妍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秦蓁转身看向她,缓缓起身,二人相互见礼。

吕秀妍打量着她,赞叹道,“秦姐姐长得越发地标致了。”

“你也来打趣我?”秦蓁忍俊不禁。

吕秀妍摇头,“秦姐姐,你这半年不在京城,可知晓这京城内又是另一番景象。”

“嗯。”秦蓁低声道,“我听说了。”

“既然秦姐姐知道了,我也不必多说。”吕秀妍温声道。

“吕夫人身子如何了?”秦蓁顺带着问道。

“能熬过今年,也是万幸。”吕秀妍敛眸道。

“算来,你也该及笄了。”秦蓁看着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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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与沐峰解除婚约(三更)

“我与秦姐姐相差数月,不过这及笄之礼,却是不能相比的。”吕秀妍看着秦家今儿个的景象,感叹道。

秦蓁笑了笑,“有什么不同的?”

“秦姐姐,时候不早了,走吧。”吕秀妍看了一眼时辰道。

“好。”秦蓁点头。

知茉看着吕秀妍,不知为何,心中着实有些忐忑。

知棋看了一眼她,二人相互递了个眼神,接着便随着秦蓁、吕秀妍出去了。

吕秀妍也察觉出知茉与知棋对她的别样眼神,不过,她反倒不在乎,毕竟,她什么样子,秦蓁是最清楚不过的。

秦蓁来到了宴客厅,秦晚秋也来了,自然,赵家的两位xiao jie也到了。

尤其是赵思默,静静地坐在那,冷漠以对。

林家的大xiao jie凑了过去,看着赵思默,不知说了什么。

居纨儿也在,这几日,她一直待在秦家,如今瞧着,宛如主人一般。

她陪着季氏招呼着往来宾客,不过一直跟着老夫人,而她反倒成了外人。

吕秀妍看着,转眸看向她,有心要说什么,到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秦蓁看向眼前的人,接着道,“今儿个当真热闹的很。”

“是啊。”吕秀妍接着道,“秦姐姐,今儿个你才是最耀眼的。”

秦蓁倒也不在乎,之所以提前告诉老夫人,太后会来观礼,也不过是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头,宣布一件事儿,好让众人做一个见证,如此,日后,也不会被老夫人与父亲搪塞过去。

沐家也不必矢口否认了。

沐峰远远地便瞧见了秦蓁,见她一身烟霞长裙,端的是高贵大方,嘴角挂着淡淡地浅笑,眉眼间透着明艳的光,宛若紫霞仙子般,让人移不开眼。

他还记得,初次将她的时候,她还不过是个懵懂无知的少女,一身稚气未脱,说话也是唯唯诺诺的,可是如今,却出落的这般潋滟风华,让他忍不住地留恋注目。

秦蓁并不在乎旁人是如何看待她的,她也只是站在原处,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众人那脸上带着的笑容,或谄媚,或奉承,却都是各怀心思的。

吕秀妍一直陪在秦蓁的身旁,不知为何,她只有待在秦蓁的身旁,才会觉得自己是身处这个此地的吕家的xiao jie,而回到吕家之后,她永远是那个被看不起的小丫头。

秦蓁看得出吕秀妍回到吕家的隐忍与无奈,可是仅凭她一己之力,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吕老夫人也是看在秦蓁的面儿上对她并未苛责,不过,在吕家,她的地位,怕是连庶女都不如。

秦蓁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说道,“待会,你只管等着看热闹就是了。”

“嗯。”吕秀妍点头。

秦晚秋许久不见老夫人了,故而也跟在老夫人面前。

远远地瞧见秦蓁,连忙笑着道,“蓁丫头,过来。”

秦晚秋这一声,众人才将目光都落在了秦蓁的身上。

他们的眼神,不乏惊艳的,羡艳的,嫉妒的,冷漠的,可恨的……

江素心自然也在,一旁还有江敏,这姐妹二人向来不和,如今反倒表情一致了。

秦玥之前还会有几分的得意,可是如今瞧见秦蓁时,她便彻底地黯淡无光了。

她站在远处,眼神犀利,却又不敢释放出来,只能隐忍地看着,看着……

秦蓁倒也不在乎,她不过是拿回原本便属于自己的东西。

秦晚秋见秦蓁明眸善睐,潋滟动人,也忍不住地感叹了几声。

远处,不少公子都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为何,再看向这京城第一美人时,反倒显得索然无味了。

林大xiao jie没有想到,自己被秦蓁给比下去了,一时间气愤难当,却也不能在这个场合发怒,只能忍耐着。

江素心转眸看向江敏道,“怕是过了今日,她便越发地得意了。”

“看谁笑到最后。”江敏不屑道。

江素心挑眉,“原来大姐也有嫉妒的时候。”

“二妹妹难道甘愿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旁人夺了去?”江敏在江素心心中狠狠地插了一刀。

江素心只觉得胸口生疼,她双眸闪过恨意,她当然不会。

秦蓁上前,温顺大方地行礼,“孙女见过祖母。”

“这便是秦xiao jie?”一旁的季夫人看向秦蓁,笑着开口。

“哎。”老夫人叹着气,“她一直待在府上,偶尔会随着徐大夫出去,这性子倒是越发地野了。”

也不知这是在夸奖,还是在嘲讽,不过,话已至此,众人也不好曲解,只有顺着应着。

秦蓁敛眸,并未多言。

师父传来书信,她及笄之礼,昨儿个算是给她过了,故而,他今日不会前来,免得引起旁人的不适。

秦蓁看过师父的书信,也只能扶额望天,如此任性的师父,哪里找?

秦晚秋笑着说道,“蓁丫头本就讨喜,这世上,能让徐大夫收为徒弟的怕是也只有她一个了,而且还是个女徒弟,更何况,徐大夫医术高明,又经常远游,带着她出去见识见识,不是更好?”

老夫人看着秦晚秋,不曾想,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反驳自己。

秦晚秋只是看着老夫人,笑吟吟道,“母亲一直待在府上,怕是过于想念蓁丫头,又担心她在外受苦,少不得埋怨了。”

“是孙女的错,让祖母担忧了。”秦蓁连忙垂眸道。

老夫人也只能顺着应道,“谁说不是呢。”

众人瞧着,心中也有了算计。

秦晚秋身为赵家的主母,如今又生了哥儿,这地位自然稳固,又一心向着秦蓁,日后若是有人娶了秦蓁的话,那可当真是光耀门楣的大好事儿。

毕竟,秦蓁背后不止是秦家,还有赵家,程家,如今还有贤妃、太后,而秦家的续弦又是季氏,这样看来,宫里头的季贵妃,如今的季家也要给她几分薄面了,故而秦蓁便成了香饽饽了。

不过,也有人知晓,秦蓁一早便与沐家的世子有了婚约,如此一想,众人也难免将目光落在了沐峰的身上,羡慕不已。

沐峰自然也感受到了那时而看来的羡慕眼神,心中多少是有些欢喜的。

他随即便上前,想要给老夫人请安,不过正要踏出去,却听到外头传来禀报。

“太后、皇上、贤妃娘娘、二公主驾到。”

什么?

不止太后,连皇上、贤妃、二公主都来了,这秦蓁的面子也太大了。

众人一愣,连忙随着老夫人赶忙往府外去。

秦家的正门极少打开,如今却已经铺好了红毯,恭迎圣驾。

秦蓁自然也跟着,直等到了正门处,銮驾已到,众人齐齐地跪下。

太后与皇上相继下来,贤妃与二公主紧随其后。

孟锦偲倒是头一次出宫,也头一次瞧瞧女子及笄之礼。

她难免好奇地观望着。

贤妃瞧着她这幅模样,连忙递给她一个眼神。

孟锦偲撇嘴,一眼瞧见了秦蓁,便要往前。

太后笑着转身看着孟锦偲道,“你何时与蓁丫头交好了?”

“我喜欢她。”孟锦偲扬声道。

这一句话,瞧着是寻常之言,可是在众人看来,却别有深意。

众人恭迎太后、皇上、贤妃、二公主,直等到了宴客厅,太后、皇上、贤妃、二公主相继落座。

秦蓁恭敬地跪在太后跟前。

太后笑了笑,接着道,“哀家也是头一次出宫凑这热闹,想来,你陪哀家解闷也有三年之久,你及笄之礼,哀家自然是要来的。”

“臣女多谢太后恩典。”秦蓁连忙道。

皇上接着道,“朕也是陪着太后前来。”

“臣女多谢皇上恩典。”

“蓁丫头,这可是你福气。”贤妃顺势道。

“是。”秦蓁恭敬地叩头。

吉时已到,及笄之礼开始。

老夫人上前,原本要亲自主持,给秦蓁挽发,可是,太后却开口道,“哀家来吧。”

老夫人一怔,连忙双手奉上。

在这京城,怕是连公主,也不曾有这样的殊荣,能让太后亲自挽发的。

秦蓁怕是这京城第一人。

众人羡慕地看着,直等到太后给秦蓁挽发之后,待礼成,太后便接着说道,“今儿个,哀家借着蓁丫头及笄之礼,便认她为孙女,日后她便是哀家的孙女了。”

众人错愕不已,皆目瞪口呆的看向秦蓁。

这秦蓁当真是好大的福气,竟然成了太后的孙女,虽然是干孙女,那也是无上荣耀啊。

皇上递给一旁的太监总管一个眼神。

那太监总管连忙展开圣旨,开始宣道。

众人连忙跪下接旨。

秦家大xiao jie及笄之礼,不仅有太后、皇上、贤妃、二公主前来观礼,更是太后亲自挽发,当众认她为孙女,册封为和安郡主。

虽不是公主,可是一个外臣之女,直接被封为郡主,那也是史无前例的。

秦蓁谢恩之后,太后又语重心长道,“和安郡主的婚事儿,以后由太后做主。”

此言一出,那便是,原先的婚约便不作数了?

沐峰跪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定在了那处,他没有想到,自己再次成为了笑话。

秦蓁却在此时,说道,“回太后,和安有一事禀报。”

“但说无妨。”太后看向秦蓁。

秦蓁接着道,“半年之前,沐世子前去医馆,无端端地闯入臣女闺阁,试图轻薄,幸而师父及时赶到,将他打了出去,此事儿当初也是众人皆知的,如此轻薄之徒,和安是不愿嫁的,还请太后做主,让和安与沐世子解除婚约。”

“沐世子你可有话说?”太后看向跪在地上的沐峰,沉声道。

沐峰抬眸看向太后,原先准备的话,如今却是半句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过了今日,怕是沐家便毁在了他的手中。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遭秦蓁这般嫌弃,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太后见沐峰不言,沉声道,“你与蓁丫头虽然早有婚约,而她还未到及笄,你行为便这般轻薄,这等轻薄之徒如何配她?哀家做主,就此解除你二人的婚约,日后婚嫁zi you,再去瓜葛。”

太后当众解除婚约,众人自然也不敢反驳。

尤其是前来观礼的沐老夫人,当众气得脸色发白,莫不是担心冲撞了太后,皇上,怕是早晕过去了。

沐夫人也没有想到秦蓁会做的如此绝情,沐家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秦蓁的及笄之礼一时间成为了京城中人人羡慕的及笄之礼,那日之后,许多年,众人提起来,还是惊叹不已。

只可惜,除了秦蓁之外,无人再有如此的待遇。

秦蓁便册封为了和安郡主,自此之后,她便是皇家的人了。

即便是秦城,想要对她做什么,怕是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两日后。

秦蓁正在自个的院子里头歇息。

知茉突然走了进来,“大xiao jie,表xiao jie来了。”

“居表姐吗?”秦蓁看着她问道。

“是。”知茉看着她道。

“哦。”秦蓁微微点头,“她来做什么?”

“说是,过两日便是居夫人的寿宴,想请您前去。”知茉看着她说道。

“我去了能做什么?”秦蓁淡淡道,“只说我这几日有事儿,倒是不得空,到时候自会奉上贺礼。”

“是。”知茉低声应道。

若是从前,居纨儿是不屑于请秦蓁的,可是如今她的身份不同了,巴结她的人不在少数。

有些想要见她的人,都想着各种法子,自然而然地,居家也被盯上了。

居夫人这次寿宴,不少人也是冲着秦蓁去的。

若是居纨儿无法让秦蓁前去,少不得居家会被笑话。

日后,居家在京城中如何立足呢?

居纨儿自问,素日并无得罪秦蓁,原本以为请真会给她几分薄面,可是不曾想,她便这样无情拒绝了。

居纨儿脸色不好,当即哭着便去了老夫人那处哭诉。

老夫人也没有想到秦蓁如今的地位直接越过了她,若非她还是秦蓁的祖母,怕是按照宫规,她去见秦蓁也是要行礼的。

“表妹何必如此绝情呢?”居纨儿哭诉道,“若是此次她去不成,居家岂不是被当成笑话了?”

老夫人皱着眉头,看向苏妈妈道,“你去,只说我唤她过来。”

“是。”苏妈妈看着老夫人,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点头应下了。

“表妹若是不去,我也没脸回去了,干脆死了算了。”居纨儿哭得越发地厉害。

老夫人被吵吵的有些不耐烦了,接着道,“她如今可是郡主,你请她过去,也不过是撑面子罢了。”

居纨儿抬眸看向老夫人道,“如今,她可是咱们的门面。”

老夫人一听,冷哼了一声,何时,她一个素日自个瞧不上眼的丫头,越到了自己的头上?

老夫人心中愤愤难平,想起吕老夫人被册封为了一品诰命,而她却一直也想有那一日,故而甚是爱惜自己的名声,可是如今秦蓁反倒比她还要尊贵,老夫人越想,越不是滋味。

她如今瞧着秦蓁是越发地不顺眼了,却也不能像从前那般训斥了。

秦家如今有了一个郡主,在京城的地位自然也不同了。

秦城每每出去,那些素日瞧不上他的,也在巴结,连带着与他不对付的林家,也殷勤的很。

这厢,季氏躺在拔步床上,正在吃酸梅。

她看向连妈妈道,“这几日,最风光的莫过于她了。”

“她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太后收她为孙女,而且还册封了郡主。”连妈妈觉得这秦蓁是她们最大的障碍。

季氏沉默了好一会道,“这时日无多了,我们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到时候如何向老夫人交代?”

“老夫人那处也催促了。”连妈妈看着她道,“夫人,您也该趁着自己肚子里头的孩子,大做文章了,即便她是郡主,可是若背上一个谋害家中子嗣的罪名,即便是太后有心护着,怕是也不过成了。”

“不成。”季氏终究是不舍的,“我好不容易有孕,日后怕是再难有子嗣了。”

“可是老夫人那处呢?”连妈妈看向她问道。

“让我想想。”季氏沉默良久道。

“是。”连妈妈知晓她到底还是有些心软了。

没一会,知茉又进来了。

“大xiao jie,老夫人唤您过去。”

“只说,我过两日要入宫去,太后要去清凉寺。”秦蓁慢悠悠道。

“是。”知茉恭敬地应道。

“大xiao jie,您何必给居家颜面呢?”知棋冷哼了一声。

“老夫人如今看我不顺眼,若是居家那处再吹耳边风的话,我在这府上,就算是郡主,也不好使。”秦蓁抬眸看着知棋道,“反咬一口一口的吃不是?”

知棋低声道,“是奴婢短视了。”

“居纨儿待在秦家,不过是有所图,如今我还不知道她到底要图什么,自然不能过于强势了。”秦蓁看着她道,“江素心那里,想来也不好受。”

“是了,大xiao jie,沐家如今当真成了笑话,听说沐老夫人那日之后便病倒了,怕是挨不过年底了。”知棋看着她说道。

“我知道了。”秦蓁沉默了好一会道,“沐老夫人本就与这无关,我也不想赶尽杀绝了,过两日,你且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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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九王爷说您是傻子(一更)

“是。”知茉低声道。

前世,沐老夫人一直护着她,否则,她在沐家会过得越发地艰难,故而,她也不想沐老夫人便这样没了。

老夫人得了秦蓁的回话,看向居纨儿道,“你回去只管如此回就是了。”

“也不知她是不是推诿?”居纨儿终究是不信的,只觉得是秦蓁瞧不上居家,毕竟上次她的生辰宴,被秦蓁搅和了,差点得罪了赵家。

想及此,她对秦蓁越发地心存不满了。

老夫人看着她道,“她如今贵为郡主,何必说这等话来招人诟病呢?”

居纨儿愣了愣,也只能恭顺地应道,“还是姑祖母说的对。”

“罢了。”老夫人摆手道,“这些时日,既然是你母亲的寿辰,你也回去吧。”

“是。”居纨儿倒也没有想到,老夫人竟然赶人了。

她有苦难言,毕竟前来秦家的目的还没有达成,便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如何向父亲交代呢?

老夫人看得出居纨儿这次过来,并非是真心陪她的,反倒是有所图,这心里头自然不舒服,加上居纨儿适才所言,难免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故而才让她回去,莫要在秦家闹出什么笑话来才是。

居纨儿当日便回了居家。

居家。

居老爷瞧着居纨儿回来,冷声道,“吩咐你的事儿,可办妥了?”

“女儿还未来得及开口,姑祖母便让女儿回来了。”居纨儿便添油加醋地将自个被秦蓁如何冷落之事说了一遍。

居老爷听着,眼神一沉,“当真是个没用的,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父亲,表妹如今可是和安郡主,女儿高攀不起,又能有什么法子?”居纨儿不服气道。

“你也知晓她如今乃是和安郡主了,往日,便让你与她交好,可是你却偏偏手高眼低,现在呢?”居老爷冷嗤道,“你还是闭门思过吧。”

“父亲?”居纨儿委屈地看向他。

居老爷冷哼了一声,随即又将居夫人训斥了一通,“这便是你教的好女儿。”

“老爷。”居夫人在居老爷跟前,不敢多言。

待居老爷甩袖离去,居夫人抬眸看向她道,“你让我说什么好?”

“母亲,难道您也觉得是女儿的不是?”居纨儿抬眸看着她道。

“若是你是和安郡主,你父亲怎会如此?”居夫人摇头道,“终究是没有你表妹那般好运啊。”

“母亲。”居纨儿接着道,“女儿也没有法子,毕竟,贤妃是秦家的,并非居家。”

居夫人看着居纨儿道,“我知晓,我的母家帮衬不了你什么。”

居纨儿红着眼眶,转身便走了。

居夫人瞧着她这般任性,也只能暗自叹气。

这厢。

秦蓁倒是没有想到居纨儿便这样走了。

“大xiao jie,这表xiao jie是被老夫人送走的。”知棋在一旁说道。

“送走的?”秦蓁挑眉,过了好一会道,“看来老夫人是知晓她前来是有所图的。”

“哎。”知棋重重地叹气,“表xiao jie心高气傲,这次您又拒绝了她,少不得回去被责骂,怕是日后待您会越发地不待见了。”

“我不在乎。”秦蓁挑眉道。

知茉笑了笑道,“大xiao jie,这次您要陪着太后前去清凉寺,要待多久?”

“少说也要一月。”秦蓁看着知茉道,“多准备一些用的,清凉寺内清苦,太后也不过是前去祈福。”

“是。”知茉听着她如此说,好奇地问道,“大xiao jie去过?”

“没有。”秦蓁摇头,“也只是听说罢了。”

“大xiao jie,奴婢听说,清凉寺内的方丈是个得道高僧,能知过去,断未来。”知棋在一旁凑热闹道。

秦蓁看向知棋道,“他即便有这通天本事,却也明白,何为祸从口出。”

知棋到底没有想到秦蓁会说出这番话来,连忙笑道,“大xiao jie,您及笄之礼,二公主偷偷地溜出去了,真的去了九王爷的府邸。”

“然后呢?”秦蓁接着问道。

“卓嬷嬷亲自去将人带回来了。”知棋摇头道,“也不知晓二公主为何会独独痴迷九王爷呢?”

“那九王爷可是她的王叔。”秦蓁接着道,“想来也比不过是觉得他长相特别。”

“大xiao jie,您没有见过九王爷?”知茉看着她道。

“没有。”秦蓁摇头,“九王爷与我不曾见过。”

知茉继续道,“听说这次九王爷也要陪太后前去清凉寺。”

“噗……”秦蓁喷茶了。

她眨了眨眼,抬眸看着知茉道,“你怎么看?”

“大xiao jie,老阁主的话奴婢带到了,至于到时候如何,奴婢也不知。”知茉低头道。

秦蓁无奈地叹气,“还能如何?”

“大xiao jie,不是说九王爷是个傻子吗?”知棋接着道,“奴婢这处得到的消息,也都没有说九王爷有多厉害的,大多都是他的奇闻异事。”

秦蓁愣了愣,接着道,“是何缘故?”

“奴婢不知。”知棋道,“墨阁的消息最为全面灵通,却独独对九王爷的,只有这些谣传。”

秦蓁轻轻点头,若有所思。

三日后,秦蓁一早便辞别了老夫人,进宫去了。

季氏难得出来,去老夫人那处请安。

“这次,太后前去清凉寺,只带着和安郡主,旁的公主都不曾有这份尊荣,连各宫的娘娘们也是。”季氏忍不住地嘟囔道。

老夫人看着她道,“你的身子如何了?”

“大夫说,胎儿很稳。”季氏柔声道。

她轻抚着小腹,眉眼间皆是柔和之色。

老夫人瞧着她这幅模样,也甚是欢喜,“嗯,你只管好好养胎就是。”

“老夫人说的是。”季氏低声道。

等季氏出了老夫人的院子,连妈妈看着她道,“夫人?”

季氏看向她道,“连妈妈,我想明白了,这孩子我一定要平安生下来。”

连妈妈听她如此说,敛眸道,“老奴明白了。”

季氏虽然一直听从与季老夫人,可是终究还是有着个一丝的理智,那便是自己腹中的孩子。

连妈妈瞧着季氏小心地扶着小腹,一切都了然于胸。

秦蓁陪着太后去了清凉寺。

知茉所说九王爷也会随同,可是,一路前来,倒也没有瞧见。

秦蓁可不会主动地提起,故而太后也并未与秦蓁说起九王爷来。

只不过,二公主孟锦偲却跟着她来了。

她是偷偷地藏在了太后的銮驾中,等出了宫,才发现。

太后无奈,也只能带着她。

孟锦偲连连谢恩,而后便坐在了秦蓁的马车内。

“呵呵。”孟锦偲笑呵呵地看向秦蓁。

秦蓁看向她道,“表姑姑。”

“我唤你秦姐姐,你唤我妹妹如何?”孟锦偲挽着她的手臂,“你如今也是入了皇室族谱的,又是太后的孙女,又比我年长。”

秦蓁挑眉,看着她道,“只能是私下哦。”

“嗯嗯。”孟锦偲忙不迭地点头。

“秦姐姐,我与你说,九王叔一早便在清凉寺里头了。”孟锦偲看着她道,“他虽然是王叔,可是也不比我年长多少。”

“哦。”秦蓁不知那位传闻中的九王爷到底给孟锦偲下了什么蛊,为何偏偏这般执着。

孟锦偲看着她道,“九王叔长得可好看了。”

“妹妹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秦蓁听得都不耐烦了。

“到时候,秦姐姐若是瞧见了,怕是也会如我一般。”孟锦偲得意道。

秦蓁挑眉,盯着她看了许久,“怕是妹妹不曾出过宫,所以不知这人外有人。”

“是吗?”孟锦偲愣了愣,盯着她了许久,接着道,“不过秦姐姐长得也好看。”

“那妹妹觉得谁不好看呢?”秦蓁觉得孟锦偲说话很有趣。

“季贵妃就不好看。”孟锦偲嘴角一撇,低声道。

秦蓁忍俊不禁,前去清凉寺的这一路上,只听着她在不停地念叨着九王叔可好看了。

好不容易到了清凉寺,秦蓁连忙下了马车,去陪着太后了。

孟锦偲在太后跟前可不敢造次,便也住嘴了,不再重复那句话。

秦蓁好不容易陪着太后敬香,而后又被方丈引着去了大殿后的行宫内。

方丈在看向秦蓁的时候,眸底闪过一抹诧异,到底也没有说什么。

秦蓁只是漠然地陪着太后,不理会那方丈。

太后笑着说道,“这便是和安郡主。”

“郡主。”方丈微微颔首。

秦蓁看向方丈,“方丈。”

而后,秦蓁陪着太后前去礼佛,紧接着便又用了斋菜,这才出来。

孟锦偲却在来回转悠,皱着眉头。

秦蓁看着她如此,接着道,“这是怎么了?”

“我怎得没有瞧见九王叔?”孟锦偲来回张望,嘟囔道。

秦蓁笑了笑,“许是还未过来呢。”

“不是说早已到了吗?”孟锦偲失落不已。

秦蓁看着她道,“若是九王爷真的到了,必定会恭迎太后。”

孟锦偲敛眸,不再多言,重重地叹气,随即抬眸看着她,“走吧,陪我到处走走。”

“额?”秦蓁有些累了,想去歇会。

孟锦偲却二话不说,直接拽着她往后院走了。

秦蓁无奈,只能跟着。

对于孟锦偲,她也是无可奈何。

知茉与知棋瞧着,相视而笑,连忙跟着。

寄香与茗香则是去收拾厢房了。

孟锦偲有些闷闷不乐,接二连三地唉声叹气。

秦蓁扭头看着她,“妹妹,你就那么喜欢九王爷?”

“啊?”孟锦偲一愣,歪着头想了想,“不过是觉得九王叔好看,所以总忍不住地想要去瞧瞧。”

秦蓁无奈道,“可是九王爷乃是公主的王叔。”

“我知道啊。”孟锦偲点头,“可是瞧瞧不成吗?”

秦蓁嘴角一抽,这孟锦偲还真是想法独特啊。

孟锦偲仰头看着远处,似是瞧见了一人,连忙拽着秦蓁疾步追了过去。

“哎呀,我瞧见九王叔了。”

秦蓁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的确,那处的拱桥上站着一人,负手而立,一身墨色繁纹长袍,头戴玉冠,身形颀长,从背影瞧着,气度不凡。

孟锦偲快步走了过去,等上了拱桥,瞧见那人时,欣喜不已,“九王叔。”

那人并未转身,只是直视前方,轻咳了几声,“怎么又是你这个小丫头?”

“九王叔,前些日子,我去王府寻您,可是您不在府上。”孟锦偲委屈地上前,早已将一旁的秦蓁抛之脑后了。

秦蓁无奈地低着头,并未去打量眼前的人。

“小丫头,我在钓鱼,你要不要一起?”那人的声音听着如沐春风,微风吹起,带着丝丝的暖意。

秦蓁只是低头听着声音,并不反感,想着这九王爷怕是并非外界所传言那般,是个傻子。

秦蓁这才抬眸看去,便瞧见他双手背在身后,眼前放着一根细长的银丝,正垂直在湖中。

她眨了眨眼,低头看了一眼湖面,湖水甚是清澈,像是刻意为之,这般清澈的水,怎会有鱼呢?

可是,当她听到孟锦偲兴冲冲地应道,“好。”

秦蓁嘴角忍不住地抽搐了几下,她觉得自个应当离开。

故而,还不等那人瞧见自己,连忙转身准备要走。

“这是谁?”那人突然问道。

“哦。”孟锦偲这才想起秦蓁来,连忙道,“九王叔,这是秦姐姐,和安郡主。”

“和安郡主?”眼前的九王爷歪着头想了半天,摇头,“不记得。”

“王爷,这位和安郡主是前几日才册封的。”一旁的侍卫好心提醒。

“哦。”九王爷略略点头,而后说道,“傻乎乎的。”

秦蓁深吸了口气,到底谁傻?

她要是再待在这处,怕是才会傻。

她转身朝着九王爷行礼,“和安不打扰王爷同公主钓鱼的雅兴了,先告退。”

她说罢,正要转身,却瞧见孟锦偲拽着她的衣袖。

“秦姐姐,你也一起啊。”

秦蓁抬眸看向孟锦偲,不过眼神却顺势瞟向了她身旁的九王爷。

她当场愣住了。

他是九王爷?

这张脸,还真是……好看。

孟锦偲冲着秦蓁咧嘴一笑,全然没有公主的仪态,“秦姐姐,我说的不错吧。”

秦蓁微微点头,而后便转身走了。

她怕是要回去好好地透口气才成。

九王爷盯着秦蓁那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而后看着孟锦偲道,“这个和安瞧着脑子就不好使。”

“秦姐姐很聪明的。”孟锦偲辩解道。

“哼。”九王爷冷哼了一声,便看向孟锦偲道,“咱们继续钓鱼。”

“哦。”孟锦偲低头瞧着那一根银丝,上头连鱼饵都没有,不过为了能跟九王爷多待一会,也只能陪着他如此了。

知茉看着秦蓁脚步急促,等出了后院,回了她的厢房,才作罢。

知棋看着她道,“大xiao jie,奴婢适才没有瞧见九王爷,不过听着声音,倒是不如外界传言那般。”

秦蓁看着她道,“你若是瞧见他的模样,你怕是会咬断自个的舌头。”

“这?”知棋不解。

秦蓁在想,怪不得太后不准他出府呢,若是这番模样被旁人瞧见了,还不得生吞活剥了?

“大xiao jie,这九王爷难不成长得很吓人?”知茉轻声问道。

“嗯。”秦蓁猛地点头。

“这?”知茉想了想,“不过奴婢瞧见,九王爷只是用一根银丝钓鱼,这如何能钓到鱼呢?更何况那湖水清澈见底,根本不可能有鱼?”

“奴婢适才听得真切。”知棋小心地看着秦蓁道,“九王爷说您是傻子。”

“他才是。”秦蓁忍不住地开口。

“大xiao jie,九王爷的模样当真吓人?”知棋嘀咕道。

“嗯。”秦蓁重重地点头,再三肯定道,“日后莫要瞧他就是了。”

“是。”知棋只能应道。

秦蓁坐在软榻上,轻揉着眉心。

没一会,孟锦偲便欢欢喜喜地回来了。

看着秦蓁道,“秦姐姐,九王叔这几日都会待在寺中,适才他竟然真的钓上鱼了。”

“什么?”秦蓁看着她,“你没有看错吧?”

“没有啊。”孟锦偲也觉得神奇,“就在你走了没一会,便有鱼儿上钩了。”

“哦。”秦蓁觉得怪异。

孟锦偲接着道,“九王叔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秦蓁顺着她的话应道。

孟锦偲随即靠在一旁,看着她道,“九王叔回去歇息了。”

“嗯。”秦蓁头疼地看着孟锦偲道,“妹妹也回去歇息吧。”

“好。”孟锦偲看着她,“秦姐姐可是不喜欢九王叔?”

“他贵为王爷,我也不过是个郡主。”秦蓁接着道,“日后也不会过于来往,有何喜欢不喜欢的?”

“那秦姐姐,我先回去了。”孟锦偲说罢,便走了。

知茉目送着孟锦偲离开,看向秦蓁道,“大xiao jie,二公主说,九王爷当真钓上鱼了。”

“嗯。”秦蓁抬眸看着知茉道,“在清凉寺的日子,尽量不要与九王爷碰上了。”

“是。”知茉轻声应道。

太后的厢房。

“璟玄,你可是将那丫头给吓到了?”

太后对面坐着的九王爷孟璟玄漫不经心地品着茶,“祖母,孙儿哪敢?”

“还有你不敢的?”太后挑眉,盯着他看了许久,“往日,你都会将容貌遮挡起来,今儿个难得显现出来,想来,是刻意为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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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双喜临门(二更)

“孙儿不想太招摇。”孟璟玄抬眸看向太后道,“那丫头不禁吓。”

“你也知晓你这样子会吓到人?”太后忍俊不禁。

“怎么会?”孟璟玄身子向前倾,凑近太后说道,“孙儿这张脸,怎会吓到人呢?”

太后瞧着,也只是无奈地叹气,“仅此一次。”

“是。”孟璟玄立马乖顺地坐回去了。

太后摇头,便也不说什么了。

孟璟玄出了太后的寝宫,脸上笑意顿失,不过脸上也戴了面具。

等他回了自己的别苑内,随意地将面具一丢,靠在一旁的软榻上,瞧着一旁放着的糕点,伸手捏了一块,塞进了嘴里。

“王爷,和安郡主回去之后,便歇下了。”侍卫在一旁回道。

“哦。”孟璟玄淡淡地应道,就着茶咽下最后一块糕点,拿过帕子擦拭着手指。

抬眸斜睨了一眼眼前的侍卫道,“本王的见面礼如何?”

“王爷,您的这张脸……的确吓到了和安郡主。”侍卫如实道。

“你就不能说个奉承话给本王听听?”孟璟玄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手帕随手一丢,接着便靠在引枕上,仰头望着远处。

天色渐暗,外头的是成片的翠竹,随风而摇曳,沙沙作响,他露出那张让众人惊吓的容颜,嘴角扯起一抹淡淡地笑容。

“轰!”

突然一声雷鸣,转瞬间,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王爷,您还是……”侍卫瞧着外头的大雨,忍不住地提醒道。

孟璟玄脸色一沉,嘟囔道,“还真是鬼见愁啊。”

侍卫低头,冷峻的容颜上难得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乃是憋笑所致。

孟璟玄冷哼了一声,将窗户合起,闷闷不乐地进了书房。

他随即戴上面具,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变得阴沉,深不见底。

侍卫肃然起敬,只是静静地守在一旁。

秦蓁小憩片刻,不曾想外头便下起了大雨,她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打了个哈欠,接着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知茉与知棋二人出了厢房,与寄香、茗香站在廊檐下。

“这好端端的怎会突然下雨呢?”寄香不解。

“我听说,九王爷出生的那日,便是倾盆大雨,他自从出生之后,便一直留在太后身边,直等到成年之后,才有了自己的府邸,可是世人只知晓他自幼痴傻,却不知他的容貌如何,更有甚者说,但凡九王爷露出容貌的那日,风云骤变,接连数日大雨不歇。”

知棋在一旁说道。

茗香错愕道,“今儿个九王爷露出容貌了?”

“是。”知茉低声道,“大xiao jie还瞧见了。”

“那……”寄香看着知茉,“大xiao jie怎么说的?”

“吓人。”知棋附和道。

突然一道惊雷,四人只望着这深夜中的大雨,面面相觑。

卓嬷嬷扶着太后就寝。

“哎,这孩子,越发地任性了。”太后听着外头的雨声,叹气道。

“这也不过是谣传罢了。”卓嬷嬷宽慰道。

“到底是次次都准。”太后无奈道。

“这不是更好?”卓嬷嬷继续道,“这次,北边旱涝,幸而九王爷去了,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哎。”太后低声道,“旁人只说他痴傻,却不知晓,他的苦楚。”

“太后可是有心想要撮合和安郡主与九王爷?”卓嬷嬷小心的问道。

“这个……”太后坐下,“看天命了。”

卓嬷嬷也只是伺候着她宽衣。

次日。

秦蓁一早便醒了,只不过这雨还未停歇。

她昨夜也听了知棋所言,瞧着这天色,便越发地觉得自己瞧见的那模样吓人。

“大xiao jie,该去给太后请安了。”知茉看着她说道。

“嗯,走吧。”秦蓁稍作迟疑,“九王爷可在?”

“奴婢打听过了,九王爷不在。”知茉压低声音道。

秦蓁这才放心地过去。

刚走了一半,便瞧见孟锦偲前来。

“秦姐姐。”

“妹妹。”秦蓁看着她脸上并无欢喜之色,便说道,“今儿个乃是下雨天,妹妹便好好地待在屋子里头吧。”

“听说九王叔病了。”孟锦偲哀叹道。

秦蓁愣了愣,接着道,“怎会病了呢?”

“许是昨夜下雨,着凉了。”孟锦偲接着道,“九王叔每逢下雨天,都会病倒。”

“这是何故?”秦蓁不解。

“我也不知。”孟锦偲摇头,继续道,“秦姐姐,可是要去给太后请安?”

“嗯。”秦蓁点头。

“我们一起吧。”孟锦偲说着,便与秦蓁一同去了太后那处。

太后看着她道,“今儿个,你们都在哀家这处陪着吧。”

“是。”秦蓁点头应道。

孟锦偲抬眸看向太后道,“听说九王叔病了?”

“他一贯如此,你不必担心。”太后反倒淡然道。

秦蓁并未多言,只是随着太后一同礼佛。

如此,便过了两日,天才放晴。

秦蓁也终于能出去走走了。

孟锦偲低着头,心中多少有些烦闷。

秦蓁看着她如此,接着道,“妹妹可是觉得在这寺中无聊了?”

“我原本是要去瞧瞧九王叔的,可是太后不让。”孟锦偲看着她道,“只是不知九王叔身子如何了?”

“太后说不必担心,想来也并无大碍。”秦蓁宽慰道,“你现在若是去了,万一将身上的寒气过给他,可就不好了。”

“那我便等着吧。”孟锦偲想着,反正要在清凉寺待许久呢,不怕日后见不着。

秦蓁瞧着她如此,也只是无奈地笑着。

转眼,秦蓁来到清凉寺已有半月,除了第一日见了九王爷之后,便再未碰见过。

这一夜,秦蓁陪着太后用过斋饭之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正准备歇息,知茉突然行至她的跟前,“大xiao jie,外头有动静。”

“我听到了。”秦蓁低声道。

“可是要出去瞧瞧?”知茉压低声音道。

“先等等。”秦蓁感觉得到,这些人并非是冲着她来的。

既然不是冲着她来的,那么极有可能是来行刺太后,又或者是九王爷的。

秦蓁直等到外头渐渐地没了声音,她才说道,“走,出去瞧瞧。”

“是。”知茉恭敬地应道。

二人便快速地出了屋子。

知棋躲在暗中观察,如今闪身落下,“大xiao jie,是往二公主那处去的。”

“走。”秦蓁沉声道。

倒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冲着孟锦偲去的。

秦蓁连忙赶了过去。

外头并没有任何的动静,她迟疑了一会,便冲了进去。

孟锦偲已不在,伺候她的宫婢也都晕倒在地。

秦蓁连忙转身,前往太后的行宫。

等到了之后,便瞧见卓嬷嬷正守着。

“太后无恙?”秦蓁连忙问道。

“郡主这是?”卓嬷嬷看着秦蓁脸色晦暗。

“二公主不见了。”秦蓁低声道。

卓嬷嬷一怔,连忙转身便去禀报。

“怎会如此?”太后已起身,皱着眉头道。

“和安不知。”秦蓁接着道,“不过,和安已让知茉与知棋去追了。”

“嗯。”太后冷声道,“守着的人都是废物吗?”

“这些人武功gāo qiáng,轻功了得,倘若换成和安,怕也不是对手。”秦蓁看着太后说道。

“他们为何会带走偲儿呢?”太后敛眸,沉思道。

秦蓁继续道,“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地救回二公主。”

“你在哀家这处吧。”太后看着秦蓁道。

“和安先去二公主的住处瞧瞧。”秦蓁觉得,待在这出也是于事无补,反倒不如想想法子。

太后见状,点头道,“那你去吧。”

待秦蓁离去之后,太后抬眸看向卓嬷嬷道,“不曾想,这些人竟然跟到了这个地方。”

“只是不知,他们带走二公主是何目的?”卓嬷嬷狐疑道。

“先找到人再说。”太后沉默了好一会道,“让璟玄过来。”

“是。”卓嬷嬷低声应道,接着便亲自去请了。

孟璟玄已然知晓了,也暗中派人前去了。

如今他看向卓嬷嬷道,“你只管与太后说,本王会将二公主安全带回来。”

“是。”卓嬷嬷恭敬地应道。

随即便回了太后那处,回禀了。

太后重重地叹气,“他想来是一早便有所动作了。”

“可是,和安郡主那处?”卓嬷嬷看着她道。

“她还需要历练,这次便让她自个去办吧。”太后淡淡道。

“是。”卓嬷嬷低声应道。

秦蓁再次回到孟锦偲的住处,寄香与茗香守着。

“知茉呢?”秦蓁看向眼前的人,接着问道。

“大xiao jie,知茉回来了。”寄香抬眸看去,便瞧见知茉疾步而来的身影。

“如何了?”秦蓁低声问道。

“回大xiao jie,奴婢派人跟着了,知棋那处也跟过去了,只不过,遇到了另一拨人。”知茉看着她说道。

“谁?”秦蓁沉吟了片刻,“是九王爷的人?”

“是。”知茉道,“他们并未刻意隐藏身份,瞧着倒像是有意告诉您的。”

秦蓁接着点头,“太后那处想来也放心了。”

“大xiao jie,可还是要跟过去?”知茉看着她问道。

“跟过去。”秦蓁接着道,“抢在九王爷的人之前,将二公主带回来。”

“是。”知茉恭敬地应道,当下便去办了。

这一夜,秦蓁都在等着。

知棋那处也会时不时地派人前来回禀消息。

直等到次日天亮,知茉回来。

“大xiao jie,二公主带回来了。”知茉说着,便看向身后。

知棋跟另一个人扶着孟锦偲回来。

秦蓁上前,瞧着孟锦偲不过是被点了睡穴,并无大碍,这才放心下来。

知茉看着她道,“大xiao jie,那些人都死了。”

“如何死的?”秦蓁接着问道。

“奴婢赶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被结果了,只留下了二公主。”知茉拱手道,“是奴婢无用。”

秦蓁摆手道,“如此已经甚好了。”

“大xiao jie可是知晓是何人所为?”知茉抬眸看着她道。

“有人想要试探我的能耐。”秦蓁抬眸看着远方,“看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掌握之中。”

“大xiao jie,现在该如何?”知茉连忙问道。

秦蓁想了想,接着道,“那便让他们掌握着吧。”

“是。”知茉低声应道。

秦蓁跟着知棋一同将孟锦偲送了回去,而后看向昏迷的宫婢,接着道,“昨夜之事,你们只当做没瞧见。”

“是。”知茉应道,便明白要做什么了。

她随即从腰间拿出一枚银针,朝着孟锦偲,还有晕倒的宫婢刺了下去。

秦蓁这才转身离开。

等到了太后那处,接着道,“二公主已经带回来了,和安斗胆,昨夜之事,并未传扬出去,故而未免造成恐慌,和安便让二公主忘记了昨夜发生之事。”

“如此也好。”太后也觉得如此甚好。

秦蓁便也不多言,直等到孟锦偲醒来之后,一如既往地前来请安。

她看向秦蓁时,只觉得似乎有些什么事儿记不起来了。

太后看着她如此,也只是笑着说道,“你昨儿个睡得可好?”

“只是有些累。”孟锦偲低声道。

“既然如此,今儿个你便好好地去歇息吧。”太后看着她道。

“是。”孟锦偲的确有些乏累,便退了下去。

秦蓁陪着太后一会,便也回去了。

转眼,太后便在清凉寺待了一月,也该回宫了。

孟锦偲自第一日之后,也再未见过九王爷。

她有心想要去找,不过就往也已先行离去了。

太后瞧着她这幅模样道,“你当真如此亲近九王叔?”

“嗯。”孟锦偲怕是再也没有见过那般好看的人了。

太后无奈,接着道,“待你回宫之后,若是他进宫,哀家便让你去瞧瞧。”

“多谢太后。”孟锦偲喜笑颜开道。

秦蓁倒也没有想到孟锦偲对九王爷竟然如此痴迷。

等离开了清凉寺,秦蓁送太后入宫之后,便也回来了。

秦家。

秦蓁换了一身衣裳才去了老夫人那处。

她虽然是和安郡主,却也是秦家的大xiao jie,该有的礼数倒也不能少。

不过,对于老夫人这处,她也只能尽孝,却也不用像往常那般请安了。

她如今该请安的乃是当今太后,而老夫人这处,也只是象征性地前来问安。

老夫人见她还能想着自己,低声道,“过几日,府上有喜事儿,你可有事儿?”

秦蓁愣了愣,想着,她一直让人盯着府上,倒是没有听说有什么喜事儿啊。

“你父亲昨儿个高升了。”老夫人看着她道。

“恭喜父亲了。”秦蓁连忙道。

“我知晓你如今的身份不同了,可你终究还是秦家的人。”老夫人提醒道。

秦蓁接着道,“祖母说的是。”

老夫人低声道,“难得你还唤我一声祖母。”

“孙女也是秦家的人。”秦蓁看着她说道。

老夫人轻轻点头,接着道,“程家那处,你可是去过了?”

“近来没有。”秦蓁摇头。

“府上马上要有喜事儿了,季氏这一胎很稳。”老夫人这是话中有话。

秦蓁接着道,“父亲如今是双喜临门。”

老夫人瞧着秦蓁倒是不在乎秦家是否添丁,便放下心来。

秦蓁回了自己的院子。

季氏得知秦蓁回来了,看向连妈妈道,“这院子里头,你可都找过了?”

“都找过了。”连妈妈接着道,“上次借着闹贼,她不在府上,也寻过了,除了那小库房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没有发现。”

“怪了。”季氏狐疑道,“东西到底放在哪里了?”

“夫人,咱们要想想法子了。”连妈妈道,“老夫人那处催促的厉害。”

“我这不在想呢?”季氏眉头紧蹙,“可我终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连妈妈沉默了一会道,“不如,借着她被册封为郡主,给她重新寻一个大的院子,将那院子翻修?”

“这倒是个好主意。”季氏看着她道,“也要问过老爷。”

“老爷那处昨儿个高升,如今您又有身孕了,双喜临门,老爷怕是越发地疼爱您了。”连妈妈压低声音道,“您如此提议,到时候老爷也会答应的。”

“嗯。”季氏点头,只等着秦城回来。

秦城这几日到底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浑身洋溢着喜悦之色。

他笑眯眯地来了季氏这处,瞧着她隆起的小腹,感慨不已。

“娶你进门,我便高升了,到底你是个有福气的。”秦城看着季氏说道。

季氏红着脸,靠在秦城的怀里说道,“乃是老爷的福气大。”

秦城勾起她的下颚,欲亲芳泽。

季氏羞赧道,“老爷,如今秦家可是风光很,妾身想着,大xiao jie被册封为郡主了,她现在住的院子便显小了,妾身想着不如在府上重新给她建一个大的院子,或者是将现在住的院子翻修扩大一番如何?”

秦城听着季氏的话,倒也觉得有理,若是此事儿传出去,反倒会让旁人认为他感恩戴德。

秦城道,“如此,便依着你的意思去办吧。”

“是。”季氏得意地应道。

次日。

秦蓁刚醒来,便见连妈妈带着人过来了。

“这是做什么?”秦蓁看向眼前的连妈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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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季氏被吓惨了(三更)

“回大xiao jie,您如今乃是郡主,这院子便显得过于小气了,夫人特意让老奴带着人过来给您的院子往外多扩一些。”连妈妈恭敬地回道。

秦蓁挑眉,“滚出去!”

“大xiao jie……”连妈妈仰头看着她道,“夫人好心,这也是老爷的一片爱女之心。”

秦蓁冷笑了一声,“我的院子,何时用得着你来指指点点了?”

还不等连妈妈开口,知茉突然上前,一脚踹向了连妈妈的膝盖,连妈妈顺势跪在了地上。

“如今这里只有郡主,连妈妈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知茉冷声道。

连妈妈心有不满,却也只能咬牙低头,“老奴见过郡主。”

“哼。”秦蓁沉声道,“本宫的院子,如今谁敢动?便是藐视皇威,即刻拉出去杖毙。”

后头跟着连妈妈前来的人立马跪在地上求饶。

连妈妈哪里想到,秦蓁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给。

秦蓁看向眼前的人,眸底透着冷意,“都给我滚。”

“是,是。”连妈妈身后的人连忙离开。

连妈妈跪在地上,这个时候也不能反驳。

秦蓁走上前去,看着连妈妈道,“难道连妈妈觉得,在府上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想要回季家去?”

连妈妈抬眸看着她,低声道,“老奴不该无礼。”

秦蓁冷笑了一声,“滚吧。”

“是。”连妈妈行礼道,“老奴告退。”

等连妈妈出了院子,低头看着自己弯曲的膝盖,脸色一沉,大步地离开。

等回了季氏那处,她也只是低头,愤愤道,“她若是一直待在秦家,只会坏事。”

“可是她如今乃是郡主,我能有什么法子?”季氏皱眉道。

她的人当众被赶了出来,日后,她在府上如何立威?

秦家供着这样一个祖宗,的确是让她束手束脚的,要么,巴不得让她赶紧嫁出去,要么,就让她永远消失。

前者,怕是不成了,毕竟,她与沐家已经解除了婚约,而且还是太后亲口解除的。

如今的沐家,怕是再也没有指望了。

季氏蹙眉道,“那么就让她永远消失。”

“怕是不成。”连妈妈摇头道,“老奴的身手,与她跟前的丫头也不过是打个平手,更何况,秦蓁如今隐藏了自己的身手。”

“你是说?”季氏一怔,看向连妈妈道,“这高手比比皆是,你只管给老夫人传信过去。”

“老奴明白。”连妈妈看着她道,“不过,夫人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这秦蓁一日待在秦家,咱们想要的东西,怕是一日不会得手。”

“我知道了。”季氏也是下了狠心。

连妈妈转身,眸底闪过杀意,便转身去办了。

秦蓁回了自己的屋子,想着季氏当真是越发地过分了。

“大xiao jie,这季氏到底要做什么?”知茉忍不住地开口。

秦蓁抬眸看着知茉道,“我让你办的事儿,可都办好了?”

“大xiao jie放心就是。”知茉看着她道。

“嗯。”秦蓁点头,接着道,“这几日,我便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是。”知茉双眸笑意深深道。

深夜。

季氏刚刚睡下。

不知为何,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哭声,她猛地睁开双眼,抬眸看去,只瞧见一个身影闪过。

她吓得惊叫连连。

连妈妈在一旁守夜,听到叫声,连忙点灯,掀开帷幔,看着她,“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鬼,有鬼。”季氏惊恐道。

“哪里有鬼?”连妈妈看着她道,“莫不是夫人最近思虑过重。”

“许是吧。”季氏再看过去的时候,的确什么都没有。

她深吸了口气,接着便又重新躺下。

连妈妈给她端来了安神汤喝下,她便又睡了。

只是睡梦中,她瞧见一个妇人背对着她。

她小心地走了过去,“你是谁?”

“这是我的屋子。”那妇人冷声道,接着缓缓地转身,那张脸惨白如霜,七窍流血,甚是骇人。

季氏一惊,惊醒过来。

连妈妈连忙起身看着她,“妇人,您怎么了?”

“这……我梦见了死去的程氏。”季氏低头捂着自己的小腹,看向连妈妈道。

“夫人,您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连妈妈什么都没有发现,也什么都没有梦见,瞧着季氏如此,以为是她有孕在身,故而才会疑神疑鬼的。

好不容易安抚季氏歇下,之后的接连数日,季氏不是半夜瞧见外头有鬼影,便是做梦,梦见程氏坐在她的面前,旁边还有一个血团,像是程氏先前没了的孩子。

季氏被吓得病倒了,执意要换个院子。

秦城瞧着她如此,便也无奈,只好让她搬去了他的院子里头。

老夫人那处,之前也是听说过程氏阴魂不散,只是这院子乃是正室所住,故而才让季氏住着的,当初,也是季氏执意如此,说是能镇住,不曾想,到最后,还是被反噬了。

待季氏搬出来之后,老夫人便让秦蓁去处理这院子了。

秦蓁命人将这院子恢复成了原先母亲住着的模样,之后,便再未有怪事发生。

老夫人也担心程氏泉下不得安宁,故而,便让人守着,日后不必再住进旁人。

知茉看着秦蓁道,“大xiao jie,这季氏当真是将这院子挖地三尺了。”

秦蓁冷笑了一声,“她想要的东西,自始至终都不会在这里。”

“大xiao jie,您可是拿到了?”知茉瞧着她的神色,低声道。

“嗯。”秦蓁点头,“不过,也只是一个物件罢了,我却不知各种玄机。”

“可是夫人为何会有这样的东西呢?”知茉不解。

秦蓁也不明白,接着道,“怕是到时候就知道了。”

“是。”知茉便也不再多问。

秦蓁坐在母亲素日坐着的软榻上,抬眸看着窗外,不知为何,思绪万千。

她记得母亲还在的时候,最喜欢坐在这处发呆了。

她顺着母亲原先望着的地方看去,那处竟然是一处白塔,当初,母亲在看什么呢?

她歪着头,怔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这个院子,你让一个可靠的婆子看着就是了,没有我的应允,任何人不得入内,谁敢硬闯,只管打出去。”

“是。”知茉垂眸应道。

季氏搬了新的院子,这处乃是秦城特意让人重新翻修的,里头的东西也都是季氏素日喜欢的。

季氏住进去之后,便也不做噩梦了,也没有瞧见鬼影。

不过,连妈妈却很不高兴。

“我也没法子。”季氏看着连妈妈道,“那地方太诡异了。”

“夫人,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连妈妈却觉得是有人在作怪。

季氏摇头,“你若是没有亲身经历过,怕是不会明白的。”

连妈妈知晓她真的是被吓住了,便也不多说什么,反正那个院子,她们都找过了,的确没有任何的发现,想来那东西已经被挪到了别处,比如说秦蓁的院子里头。

可是,如今秦蓁的院子,她们也进不去。

到如今,不如直接将那碍眼的给除去了,到时候,便能随意进去了。

季氏稳定心神之后,也渐渐地反应过来了。

不过如今后悔,也是为时已晚了。

“夫人,郡主乃是徐大夫的徒弟,医术自然高深,加之她又有武功,想来是不可能在您的肚子上做文章了。”连妈妈看着她说道。

“那该如何?”季氏看着她问道。

“若是她出了意外呢?”连妈妈敛眸道。

“中毒不可能,那便直接刺杀?”季氏当下明白了。

“是。”连妈妈继续道,“墨阁那处,我们自然不能用了,老奴已经书信给老夫人,老夫人那处今儿个回信过来,说是准备好了,不过,要请夫人将她引过去才可。”

“好。”季氏当即便答应了。

毕竟,她也不想让秦蓁在府上压过她去,日后,她的孩子岂不是一直要仰人鼻息吗?

季氏一想,便恨不得让秦蓁即刻消失。

“江家那处送来了帖子。”连妈妈看着她说道,“江家的大xiao jie及笄,夫人您可是要去?”

“我?”季氏接着道,“你莫要忘记了,原先的jiāng shi。”

“若是您去了,老爷那处自然觉得您识大体,想来会更疼爱您。”连妈妈接着道。

“有道理。”季氏认同道。

连妈妈接着道,“不若,就在那日动手?”

“可是,她不去呢?”季氏小心地问道。

“江家那处不会给她下帖子,可是,老奴却知晓,墨阁的姑奶奶墨如霜的夫家与江家交好,江家二xiao jie与墨如霜交情颇深,想来也是会去的。”连妈妈看着她道,“到时候,秦蓁为了墨如霜也会去。”

“我怎得忘了?”季氏敛眸,眸底溢满了精光。

秦蓁自然也收到了江家的帖子,她沉吟了片刻道,“姑姑也是去的。”

“大xiao jie,姑姑那处必定要去。”知茉看着她说道。

“我也许久不见姑姑了。”秦蓁沉默了好一会道,“到时候去见见。”

“是。”知茉低声道,“不过,这江家为何会不计前嫌地给您下帖子呢?”

“不过是做给外人瞧的,毕竟,江家抛弃了jiāng shi,不再是江家的人。”秦蓁接着道,“江家示好,我看在姑姑的面儿上,便去吧。”

“是。”知茉垂眸应道。

江敏及笄了,看来,江家也在为江敏的婚事做打算。

“江敏的婚事怕是会大做文章。”秦蓁慢悠悠道。

“大xiao jie,江家的大xiao jie,看似莽撞,实则心机颇深。”知茉接着道,“否则,当初也不会将二xiao jie当枪使。”

秦蓁笑了笑,接着道,“这次,秦玥可去?”

“自是要去的。”知茉看着她道,“毕竟,她如今乃是秦家的正经二xiao jie,过继给了季氏。”

秦蓁轻轻点头,“到时候看热闹就是了。”

“是。”知茉也觉得甚是有趣。

“想来老夫人也是去的。”秦蓁低声道。

“如今老爷高升,季氏又有孕了,您又被册封为了郡主,秦家如今可谓是如日中天,老夫人自然是要出面的。”知茉如实道。

秦蓁勾唇一笑,接着道,“便让老夫人高兴高兴吧。”

“大xiao jie,老夫人到底是何心思?”知茉也看得出,老夫人之所以对秦蓁忍耐,是意有所图。

秦蓁摇头,“想来,是为了母亲留下的东西?”

“大xiao jie,您让奴婢查的人,奴婢这处有消息了。”知棋看向她说道。

“嗯。”秦蓁看着她道,“他人在何处?”

“奴婢派人多番打听,却也不知他到底在何处?”知棋敛眸,“就连墨阁那处,少阁主也去查了,不知。”

秦蓁皱眉,“他难道凭空消失了?”

“奴婢在想,他原先本就是隐藏了身份,故而才会如此。”

“那容貌呢?”秦蓁是给了画像的。

“若是连容貌都是假的,那当真是查无可查了。”知棋如实道。

秦蓁无奈摇头,这人还真是让她捉摸不透啊。

不知过了多久,秦蓁才说道,“好好准备,去江家。”

“是。”

转眼便到了江敏及笄之礼,秦蓁一早便去了老夫人那处。

老夫人看着秦蓁身着郡主的朝服,愣了愣道,“这是?”

“太后让孙女如此穿的,说是孙女如今代表着的乃是皇家的颜面。”秦蓁看向老夫人道。

老夫人敛眸,向后退了一步,躬身道,“臣妇参见郡主。”

秦蓁低声道,“祖母,请起。”

“谢郡主。”老夫人便缓缓地起身。

居氏也要前去,季氏也是如此,故而如今众人也都恭敬地给秦蓁行礼了。

秦玥虽心存不满,却也只能屈膝行礼。

这些时日的屈辱,她日后定然会让秦蓁加倍奉还。

秦蓁率先出了秦家,坐着的不再是马车,而是御辇。

身后,老夫人等人恭送她起驾,才上了马车跟着。

马车内,居氏不服气道,“这蓁丫头的派头是越发的大了。”

“她如今的身份不同了,你也莫要在外头胡言乱语。”老夫人沉声道。

“是。”居氏连忙应道。

季氏坐在马车内,挑开车帘,羡慕地看着。

秦嫣看向秦玥,“二姐姐可是觉得,大姐如今的荣耀本该是你的?”

“三妹妹为何如此说?”秦玥一怔,转眸警惕地问道。

“倘若当初不是大姐阻拦,怕是如今您才是最受宠的。”秦嫣低声道。

秦玥脸色一暗,秦嫣的话戳中了她的痛处,这也是她一直耿耿于怀的。

她敛眸,低声道,“我哪里有大姐那等福气。”

“大姐原先可是不祥之人。”秦嫣慢悠悠道,“若非宫中的姑婆提携,得了太后的看重,也不会有今日的地位,倘若当初,二姐进宫的话,如今在前头风光的便是二姐了。”

秦玥看着她道,“三妹妹素日与世无争的,今日为何与我说这些?”

“我不过是为二姐打抱不平罢了。”秦嫣转眸看向秦玥道,“如今的大伯母,只顾着自个的孩子,对二姐,日后也不过是寻一门能让她儿子有依仗的亲事罢了,可是大姐却不同了,连原先的大伯母给她订的亲事都能解除了,日后,她的婚事儿,必定是最风光的。”

秦玥揪着手中的丝帕,抬眸看着秦嫣道,“那三妹妹呢?”

“我?”秦嫣苦笑了一声,“我这身子,能指望什么?”

秦玥接着道,“那三妹妹想做什么?”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二姐听听便是了。”秦嫣轻咳了几声,便不再多言了。

秦蓁坐在御辇上,前面有侍卫一路开道,当真是风光的很。

等到了江家,江老爷已经打开正门,恭迎郡主。

秦蓁下了御辇,从正门进去了。

而跟在秦蓁身后的老夫人等人却只能从侧门入内。

如此的待遇,任谁瞧了,都是羡慕不已的。

可是独独老夫人,这心里头越发地不是滋味。

秦蓁进了江家,前世,她也是时常来江家的,不过每次来江家,也都是江家给她脸色瞧,秦玥在一旁打着圆场,如今想来,江敏也秦玥一唱一和的,而她在她们眼里头,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她仰头,一步步地往前。

江老爷只能恭敬地跟在身后。

等秦蓁入了正堂,缓缓地坐与主位上。

众人连忙恭敬地行礼,“见过和安郡主。”

秦蓁淡淡地扫过,“都起来吧。”

“谢郡主。”众人这才又起身。

秦蓁看着江敏,即便今儿个是她的及笄之礼,却也要在她的面前行礼。

在此之前,她怕是没有想到,秦蓁会以郡主的身份前来,身着郡主朝服,端的是雍容华贵,让人不敢直视。

她隐藏与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攥着,也只能恭敬地立在她的面前。

身后的江素心,也是压下了那疯狂涌出的嫉恨。

“本宫今日前来,也不过是个观礼的宾客罢了,诸位莫要拘束。”秦蓁温声道。

“是。”众人恭顺地应道。

等到了吉时,江敏开始行及笄礼,由江老夫人亲自主持。

远处,沐峰站在最隐蔽的地方,看着那坐在正堂内的秦蓁,他眸底溢满了掠夺的冷意,不过转瞬间,却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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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来了,亲耐哒,明天继续三更哦,嘿嘿……晚上十二点之前更新,嘿嘿……

113 秦蓁遇刺(一更)

“她如今是郡主,自然瞧不上一个没落的沐家,无奈,你原本想指望着她平步青云,如今也不过是个京城的笑话。”江素心不知何时站在了沐峰身后,冷冷道。

沐峰并未转身,只是远远地看着,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江素心冷笑了一声,轻蔑地转身走了。

秦玥站在江素心的面前,“表姐。”

“你唤我一声表姐,我也便应你这一声,不过,日后在人前,你还是莫要如此称呼了。”江素心看向秦玥道,“毕竟,你母亲的事儿,如今乃是江家的忌讳。”

“是。”秦玥敛眸,心中虽有不平,却也只能应着。

江素心即便被墨阁送了回来,可终究墨阁那处不会真的对她如何,只要她做的不过分,墨毓凡都会看在她母亲,自个姑姑的面儿上,不会对她赶尽杀绝。

这就是江素心能够依仗的。

在江素心眼里,秦玥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什么都不算。

秦玥看着江素心道,“听说今儿个黎家来人了。”

“怎么?”江素心挑眉,“你可是觉得黎家的夫人,会看在你母亲的面儿上,见你一见?”

秦玥倒是没有想到江素心会如此不给她颜面,她好歹如今也是秦家名正言顺的二xiao jie,更何况,宫中她还有宫中的季贵妃撑腰呢。

江素心呢?

除了墨阁,还有谁?

“二表姐之前一直在墨阁,怎的会回来了?”秦玥不解地问道。

江素心被戳了痛处,看着她的,“我该及笄了,自然要回来。”

“我以为,二表姐日后便是墨阁的阁主夫人了呢。”秦玥一脸诧异,“怎么说,今儿个二表姐回来,墨阁也应当有人过来才是。”

“又不是我及笄。”江素心尽量地给自己挽回颜面,不知为何,那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地心虚。

秦玥冷笑了一声,便也不说什么了,直接越过她往前走了。

江敏的及笄之礼,到底被秦蓁抢了风头,故而,不少人也都是冲着秦蓁前来的,今儿个江家虽然热闹的很,可仔细想来,也不过是给秦蓁做嫁衣罢了。

江敏心中有气,却也不好发作,只能强颜欢笑。

秦蓁前来,也是江家下的帖子,不过她看着江敏那笑得格外僵硬的脸,很是舒心。

“姑姑。”秦蓁远远地便瞧见了墨如霜,随即起身,便亲自迎了过来。

姑姑?

江老爷瞧着秦蓁如此亲昵地唤着黎夫人,他脸色一沉,那双眸子透着深意。

江素心一愣,倒是没有想到秦蓁与墨如霜竟然亲近到了这个地步。

想起自个是为何会被送回来的,她看着秦蓁的时候,隐藏与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攥着。

墨如霜笑吟吟地看着她,正要行礼,却被秦蓁直接拦住了,“姑姑不必拘礼。”

“郡主。”墨如霜温声道。

在外人的面前,墨如霜少了在墨家的随意,反倒恭敬谦和,端庄大方。

秦蓁当然明白,故而说道,“姑姑,多日不见,蓁儿甚是挂念,不如我们寻个地方好好说会子话吧。”

“也好。”墨如霜点头应道。

秦蓁便与墨如霜一同离去了。

毕竟,今儿个的主角乃是江敏,她既然喧宾夺主了许久,热闹也看够了,便极其大度地离开了。

江敏愣在原地,瞧着秦蓁与墨如霜亲昵地离去,她不解地看向远处的江素心。

江素心恨恨地瞧着,适才她也去见了墨如霜,可是,墨如霜对她瞧着与素日无恙,不过,江素心却能感觉到她的冷淡来。

她压下心中的苦涩,直愣愣地看着秦蓁与墨如霜离去。

江老爷正在那头招待宾客。

江夫人站在江敏的身旁道,“走吧。”

“嗯。”江敏温婉地应道。

毕竟,她身为江家的大xiao jie,该有的仪态也不能少了。

众人面前,她自然不会胡作非为。

不过到了后堂,她当即便拉下了脸。

江夫人看着她道,“你二妹妹在黎夫人面前,怕是失宠了。”

“当初,女儿便与您说,莫要请她过来,如今您瞧瞧,到底今儿个是谁的及笄之礼?”江敏扬声道。

“她的及笄之礼可是最风光的,如今还传为佳话,怕是超越。”

一旁,江家的三xiao jie江璐说道。

“你知道什么?”江敏扭头,冷声道。

江璐低头,委屈道,“大姐,您莫要将气儿撒到妹妹的身上,有本事,您直接去找那个惹您生气的去。”

江夫人头疼地揉着眉心,而后道,“今儿个你莫要惹是生非,否则,丢的乃是江家的脸,你姑姑那档子事儿,已经渐渐地压下去了,若你再闹腾,到时候,怕是又会旧事重提,这次特意请和安郡主前来,也不过是为了平息那件事儿,难道你还不明白?”

“母亲,女儿今日哪里还有颜面了?”江敏气得胸口疼。

“今日乃是你的及笄之礼,这京城中世家公子可都在,难道你不想寻一门好亲事?”江夫人一改往日的随和,此刻沉声道。

“二妹妹呢?”江敏看着她道,“原本她乃是墨家的阁主夫人了,可是如今呢?”

“她的事儿她自个会解决。”江夫人语重心长道,“你只管担心你的就是了。”

“母亲,您为何对二妹妹那般纵容,反倒对女儿这般苛责呢?”江敏仰头,终于说出了心中的不满。

江夫人愣了愣,“你二妹妹自幼身子羸弱,我无奈之下,才会将她送去你姑姑那处,终究是我对不住她,对她宽容一些,难道错了?”

“可是,你对三妹妹也是溺爱的,唯独对女儿却是处处苛刻。”江敏腾地起身,忍不住地怨念道。

江夫人接着道,“你是江家的大xiao jie,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江家的颜面,你瞧瞧秦蓁,即便没了母亲,她却能够撑得起秦家的颜面来,如今被册封为郡主,你可以吗?”

江敏怔愣地看着她,眼神中溢满了怨愤与嫉妒,她低声道,“是,女儿永远都比不上秦蓁,连二妹妹都比不了。”

江夫人也起身道,“够了,你若是还想寻一门如意的亲事,你便安分一些,若是不想,你父亲也不会纵容你。”

江敏看着江夫人便这样出去了,她气得坐下,眼神像是能杀人。

江璐瞧着吓得一个劲儿的哆嗦,连忙起身,便跟着江夫人走了。

等出去之后,江璐看向江夫人道,“母亲,大姐也是因和安郡主抢了她的风头才会如此气恼的,您莫要置气。”

“罢了。”江夫人看向江璐道,“这三个女儿中,你最像我,日后我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

“母亲,您放心,女儿会一直陪着您的。”江璐仰头看向江夫人说道。

江夫人摇头,便带着江璐去见客了。

江素心远远地瞧着,适才江夫人与江敏的争吵,她自然听得真切,毕竟,她的武功不俗。

“大xiao jie,您消消气吧。”一旁的丫头劝慰道。

“是啊。”江敏渐渐地冷静下来,深吸了口气,“我如今能指望的怕是也只有自己这个江家大xiao jie的身份了。”

“大xiao jie,您该出去了,莫要让旁人看了笑话。”丫头提醒道。

“嗯。”江敏收拾心情,便出去了。

待出了后堂,便瞧见江素心看着她。

江敏冷哼了一声,接着道,“你我,也不过是被抛弃的人。”

“我看未必。”江素心走了过去,低声道,“不如我们合作一次?”

“如何合作?”江敏正有此意。

“她不过是个郡主。”江素心接着道,“若是她消失了……”

江敏压低声音,“我听说你的身手如今也比不上她。”

“我比不上,只有人比得上。”江素心附耳与江敏说了什么,江敏双眸闪过诧异,不过看着江素心的时候,眼神闪过一抹狡黠,“好。”

江敏笑了笑,“也好。”

这姐妹二人,头一次,看对眼了。

秦蓁陪着墨如霜去了一侧的凉亭内。

墨如霜看着她道,“你当众这般,难保旁人不会多想。”

“我知晓姑姑在黎家过得也不如意,虽说,这些年来黎老爷待您极好,多半也是看在墨阁的份儿上,您这些年无所出,黎家表面上并未说什么,也背地里也是颇有微词的。”秦蓁看着她道,“姑姑,我也不想您受委屈。”

“哎。”墨如霜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您性子要强,而黎家碍于墨阁,也不敢背着您给黎老爷纳妾,久而久之,怕是黎老爷那处也会顶不住压力,妥协了。”秦蓁握着墨如霜的手说道。

“是这个道理。”墨如霜认同道,“我也想有个孩子,可这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我也没办法。”

秦蓁看着墨如霜,便想起了秦晚秋来,这二人,如今都是她的姑姑,却都有着相似的经历。

秦蓁暗自摇头,难道这便是天意吗?

她看向墨如霜道,“待师父回来,还是请师父好好瞧瞧吧。”

“也只能如此了。”墨如霜笑了笑,“你这丫头,到底是心细,知晓我如今在黎家的地位尴尬,这才当众给我颜面,如此,黎家便也能消停一些了。”

“嗯。”秦蓁点头。

不过,墨如霜的身子若是无碍的话,难道是黎老爷的事儿?

秦蓁却也不好说,握着墨如霜手的时候,又给她搭脉了。

的确没有大碍啊。

秦蓁看向墨如霜,不知为何,似是想到了什么,却也只能暗暗地压在心中,并未吐露。

墨如霜也知晓秦蓁是为了她好,心中一暖,对秦蓁便越发地喜欢了。

想起自己的侄儿墨毓凡,日后,若是她不在了,他身边也能有个知心人,如此,墨如霜心中便越发地欢喜了。

这处,及笄之礼已经结束了,秦蓁看了一眼时辰,便要陪着墨如霜一同离去。

墨如霜并不推辞,派人与黎老爷说了一声,便与秦蓁一同坐着马车离开了。

不过,她刚出了侧门,便瞧见远处有人。

江素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侧门外等着了。

墨如霜看了一眼她,接着道,“怎的在这处呢?”

江素心看着她道,“姑姑,母亲那处,有事儿想请姑姑前去一趟,故而特意让素心在这处等着。”

“既然如此,姑姑便先去吧。”秦蓁看向墨如霜说道。

“也好。”墨如霜想了想,“过几日,得空了,你去我那处坐会。”

“好。”秦蓁便目送着墨如霜又折回了江家。

江素心扶着墨如霜,转眸看了一眼秦蓁,眸底闪过一抹杀意。

秦蓁斜睨了一眼,不置可否,只是坐上了御辇,准备离开。

季氏被搀扶着站在不远处,瞧了一眼,再看向连妈妈道,“可都准备好了?”

“夫人放心。”连妈妈看着她道,“都准备好了。”

“嗯。”季氏冷笑了一声,“我只管等着消息就是了。”

吕秀妍正要离开,瞧着季氏站在不远处看着,不知在说什么,她又看向秦蓁已经离开,转身看着身后的丫头道,“郡主便这样走了?”

“是。”丫头回道,“原本是要陪着黎夫人回去的,不知何故,黎夫人被江二xiao jie叫走了。”

“我知道了。”吕秀妍沉默了一会,似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道,“这处,距离墨阁有多远?”

“大xiao jie,您可是要寻墨阁的人?”丫头看着她道。

“嗯。”吕秀妍想了想,继续道,“罢了,就按照往日的法子,传信过去。”

“可是大xiao jie,您若是如此做了,老夫人怕是就会知道了。”丫头担忧道,“到时候,您在府上的处境便会越发地艰难。”

“可是……”吕秀妍看着离去的御辇,隐约有些不安起来,“不管了,眼下秦姐姐要紧。”

她说罢之后,便连忙转身让丫头将一个火树银花拿来,在一个僻静之处点燃放了。

正在江家的众人瞧着那突然燃起的火树银花,以为是江家特意准备的,故而都好奇地看着。

江老爷也觉得奇怪,此刻,也权当是有人助兴为之,并未放在心上。

没一会,便瞧见一个黑影突然落在了吕秀妍的面前。

吕秀妍看着他道,“秦蓁,你家少阁主可是知晓的?”

“是。”那黑影低声应道。

“她如今有危险,还请赶紧前去禀报。”吕秀妍连忙道。

黑影愣了愣,而后便闪身离去了。

秦蓁坐在御辇上,不知为何,有些头晕。

她想着今儿个什么都没做,为何会这样的感觉呢?

知茉看着她道,“大xiao jie,您怎么了?”

“有些犯晕。”秦蓁看着她道。

知茉沉默了一会,连忙身上给她诊脉,双眸一动,“大xiao jie,您中毒了。”

“中毒?”秦蓁挑眉,想着她身边有知茉,而且自个也懂这些,怎还会中毒呢?

看来给她下毒的人,是个高人,是通过她亲近之人而为的。

她适才亲近的便是墨如霜了,她合起双眸,仔细地想着,双眸睁开,“是江素心。”

“大xiao jie,您瞧。”还不等知茉反应过来,便瞧见眼前已经没了路。

秦蓁脸色一沉,接着道,“看来,有人是知晓我现在离开,故而特意在这处设下了埋伏。”

“大xiao jie,您中了毒,这毒奴婢还没有寻到解毒之法,怕是……”知茉担忧道。

知棋暗叫不妙,“前来的这些杀手皆是高手,武功皆在奴婢之上。”

秦蓁皱眉,看来有人要置她于死地。

可是,这些不可能是江素心叫来的,那么会是谁?

秦蓁仔细地想着,不过眼下还是尽快地离开才是。

“大xiao jie,趁着您还清醒,奴婢护送您离开。”知茉仰头看着秦蓁道。

秦蓁脸色一沉,接着道,“这个时候,怕是前后都有杀手,这四周都被围住了,我如何能逃出去?”

她深吸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倒了一粒药丸,服下。

知茉看着她道,“这是?”

“是师父留下的,能解百毒,不过也只能缓解一时。”秦蓁看着她道。

“是。”知茉点头应道。

她接着道,“大xiao jie,奴婢与知棋现在便叫人。”

“嗯。”秦蓁接着道,“我好不容易积攒的人,怕是今儿个一朝丧尽了。”

知茉接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秦蓁苦笑,而后道,“端看这些人的能耐了。”

到了这个的时候,秦蓁还想着这些,知茉也是无奈了。

只觉得秦蓁比任何人看得都透彻。

秦蓁看向眼前的杀手,深吸了口气,拿过放在垫下的宝剑,旋身落下。

知茉一愣,看着她道,“大xiao jie,您要亲自动手?”

“不动手,怎么能看出自己的武功高低呢?”秦蓁继续道,“走吧。”

知茉看向知棋道,“可都传了信儿?”

“放心吧。”知棋点头。

寄香与茗香这些时日也被暗中教导了一番,这是能派上用场的。

此刻,二人也准备好了。

这御辇前的侍卫,也只有十人,加上秦蓁、与知茉、知棋、寄香与茗香,统共十五人。

可是眼前围着的少说也有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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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神秘人救了她(二更)

如此大的阵仗,反倒让秦蓁感慨道,“看来,想要我命的人,是真的看得起我啊。”

“大xiao jie。”知茉觉得,这样硬拼也不是法子啊,到底还是要另外想个法子。

秦蓁也不过是如此说说,到底该如何,她也在想着。

不过,这些人不会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此刻,已经齐刷刷地冲了过来。

墨如霜传授给她的剑法,她如今可是能用上了。

吕秀妍担心秦蓁,故而坐着马车尾随而来。

远远地,便瞧见了这处黑压压的一片,隐约还传来一股血腥味。

打开帘子的丫头瑟瑟发抖,看着吕秀妍道,“大xiao jie,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吕秀妍摇头,“这墨阁的人怎还没有来?”

“您也是仁至义尽了。”丫头继续道。

吕秀妍恨不得自个也冲上去,可是,她手无缚鸡之力,当真是无用。

吕秀妍担忧地看着,似是想到了什么,接着看向牙弯头道,“走,我记得往前过去,正好到了九王爷府。”

“可是,这一来一回,也要半个时辰。”丫头看着她道。

“江家自然不会前来的。”吕秀妍深吸了口气,“之前听人说过,九王爷跟前高手如云,而秦姐姐又是太后的孙女,想来九王爷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大xiao jie,您这是何必呢?”丫头不解道。

“罢了。”吕秀妍突然下了马车,让车夫将马车卸下,她直接翻身上马,骑马离开。

待她赶到九王府时,快速地下马。

眼前的侍卫瞧见吕秀妍时有些面生,连忙拦下了。

“臣女乃是吕家之女,前来有一禀报。”吕秀妍说着,当众跪在了王府大门前,“和安郡主遇刺,性命堪忧,还请王爷搭救。”

侍卫一听,当下便转身快步地入府了。

没一会,便瞧见一个黑影突然出来,还不等吕秀妍反应过来,已绝尘而去。

吕秀妍愣在当场,抬眸看向回来的侍卫道,“适才?”

“吕xiao jie放心就是了,王爷已派人前去了。”侍卫也只能如此说道。

“多谢王爷。”吕秀妍暗暗地松了口气,转身便骑着马往回赶。

此刻,秦蓁有些力不从心了,她的确高估了自己,这些人的武功,都在她之上,而她也只是勉强能支撑,至于支撑多久,她也不知。

可是,她一直在寻求一线生机,却发现,这些人是按照阵法,而她团团地困在其中,让她无路可退。

秦蓁咬牙,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

“大xiao jie。”知茉见状,连忙冲了过来。

不过她的后背却被划破,她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秦蓁见状,一脚踹开前面的人,而后扶着知茉。

知茉仰头看着她,“大xiao jie,奴婢等给您杀出一条血路吧。”

秦蓁抬眸看去,眼前黑压压的一片,知棋传信前来的,也都是她让知棋暗中培养的死士,可是比起这些黑衣人,却逊色了许多。

不到一刻钟,已没了一半。

秦蓁在与知茉说话之际,一个侧身,手中的宝剑刺中前来的人,接着说道,“不成,这样下去,即便你们杀出一条血路,我也逃不了多远。”

“可以往回……”知茉扭头,这才想起,后面乃是江家,江素心既然掺和了此事儿,想必也将退路给封住了。

知茉没有想到,这次前来,竟然中计了,到底是她们轻敌了。

秦蓁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地倒下,大多都是她的人,不知为何,似是失去了常性一般,一点点地往前逼近着。

吕秀妍好不容易赶过来,远远地便瞧见,有人已经拦在了秦蓁的面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秦蓁也是一愣,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一个人来,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盯着那身影,只觉得眼熟。

只是如今,却不是去想的时候。

紧接着,便瞧见有无数的黑影突然落下,将她围在了中间。

知茉也不敢放松,与知棋一同一前一后地护着她。

寄香与茗香浑身是伤,不过还是硬撑着。

秦蓁站在中间,手臂受伤,紧握着宝剑的手早已麻木。

她看向眼前的人,宛如天神一般降临,尤其是他手中的长剑,似是劈开了天际,眼前的一片浑浊之气瞬间散去。

她不知为何,只觉得一道冷光逼近,紧接着,她眼神一闪,只觉得双眼一黑,身体摇摇欲坠。

在她快要倒下之际,一只手臂将她揽入怀中,她半眯着眼,当对上那双冷冽的眸子,毫无血色的唇微启,“是你……”

“大xiao jie!”知茉惊叫道。

秦蓁似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自己不停地往前跑着,她回头便是一片血色,直等到,前面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她猛地睁开双眼。

“大xiao jie,您醒了。”

知茉看着秦蓁,惊喜道。

秦蓁怔愣了半晌,抬眸看着四周,接着道,“我回来了?”

“大xiao jie,您已经昏睡了三天了。”知茉红着眼眶道。

“我无碍。”秦蓁说着,只觉得手臂一疼。

她皱着眉头,接着道,“如何了?”

“咱们的人,只剩下了两成。”知茉知晓她知道的是什么。

“那个人呢?”秦蓁继续问道。

“杀手都被处理了,那个神秘人将您放在御辇上,便走了。”知茉看着她道。

“我知道了。”秦蓁敛眸,那个人,不就是上次在后山一只黑熊守着的那个?

她不曾想到,自己竟然被他所救。

秦蓁重新躺下,侧眸看着知茉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都是皮肉伤。”知茉继续道,“不过寄香与茗香怕是要趟上数日了。”

“让她们好好养着吧。”秦蓁低声道,“知棋呢?”

“知棋回去了。”知茉接着道,“毕竟咱们这次损失惨重。”

“此事儿?”秦蓁继续问道。

“太后知道了。”知茉接着道,“事情发生在江家附近,故而,皇上命京兆尹彻查此事儿,江家怕是脱不了干系。”

“姑姑呢?”秦蓁继续问道。

“大xiao jie,这次多亏了吕xiao jie。”知茉原先瞧不上吕秀妍,只觉得吕秀妍是在利用秦蓁,可此事儿之后,她知晓,吕xiao jie待自家xiao jie是真心的。

秦蓁看着她道,“此言何意?”

“吕xiao jie知晓您有危险,便冒险放出了与墨阁联系的信号弹,而且,还亲自去了九王爷府上。”知茉接着道,“听说,那些神秘人乃是九王爷府上的,而且,少阁主也赶过来了。”

“他?”秦蓁接着道,“毓凡呢?”

“少阁主亲自送您回来的。”知茉道,“他回去了,说是会给您一个交代。”

“我知道了。”秦蓁觉得此事儿怕是彻查,到最后牵扯出来也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至于这背后真正的主谋,早已全身而退了。

秦蓁深吸了口气,接着道,“这些杀手可查出是何人的?”

“都是江湖中人。”知茉皱眉道,“可是这江湖中人,向来不理会官府之事,更何况您如今乃是郡主。”

“不过是隐藏的身份罢了。”秦蓁慢悠悠道。

“大xiao jie,您还是好好歇息。”知茉继续道,“您醒了,奴婢先去禀报了。”

“嗯。”秦蓁点头,便闭目养神了。

接下来的几日,江家并不好受。

江敏没有想到,即便这样,秦蓁都没有死。

江素心来到江敏的院子,姐妹二人坐在一处。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江敏看着她道。

“我也不知她竟然如此命大。”江素心皱眉道,“听说,是吕秀妍救了她。”

“她?”江敏不解,“她能有多大的本事儿?”

“大姐可记得,那日咱们府上突然燃放的火树银花,听说乃是与墨阁联系的暗号,她竟然跟墨阁有联系。”江素心是知道,故而当时瞧见,便暗叫不妙。

不过碍于墨如霜在她身旁,她自然不敢支声。

墨如霜也瞧见了,这才赶忙地出去,连忙唤了墨阁的人过来,才得知秦蓁有难。

待墨如霜赶过去的时候,那处已经被解决了。

只不过,秦蓁却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墨如霜头一次瞧见墨毓凡的双眸透着猩红,她便明白,这次,背后设计之人,怕是不会太好过。

墨如霜看着跟来的江素心,脸色一沉,却也没说什么,便径自回去了。

江素心想起那日瞧见的墨毓凡,如今还心有余悸。

她看向江敏道,“如今墨阁插手了,我们这几日安分一些就是了。”

“墨阁必定会查出来的。”江敏担忧道。

江素心道,“不妨事儿,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江敏轻轻地点头,倒也觉得是。

毕竟那日来往宾客众多,怎么也不会牵扯到她们的身上。

不过,父亲那处却被太后训斥了,这心中多少会不痛快。

“大姐,此事儿本就与我们无关,你只管好好待着就是了。”江素心安慰道。

江敏握着她的手,“你说的对,我们什么都没做。”

江素心并不担心此事儿会牵扯到她的身上。

毕竟,秦蓁能坚持那么久,想来也是没有中毒。

只不过江素心没有想到的是,秦蓁是早有察觉,服了解毒丸,毒性缓解了。

秦家。

秦城黑沉着脸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蓁丫头遇刺,龙颜大怒,太后也将儿子召去训斥了一顿。”

“此事儿也是意料之外的。”老夫人也没有想到,有人竟然如此大动干戈,想要除掉秦蓁。

可是秦蓁如今依旧是秦家的大xiao jie,对她下手,无疑也是对秦家不利。

老夫人敛眸道,“到底是何人所为呢?”

“儿子也不知。”秦城在想,到底是什么仇怨,更何况,这些杀手的身手极高,一瞧便不是普通杀手。

老夫人低声道,“好在蓁丫头只是受了伤,若是真的有个万一,怕是……”

秦城入宫瞧着太后的脸色,便意识到了,秦蓁在太后的心中有多重要了。

他接着道,“这些时日,蓁丫头只管待在府上就是了。”

“嗯。”老夫人点头,继续道,“你让季氏最近也安分一些。”

“儿子明白。”秦城应道,接着便出去了。

老夫人重重地叹气,转眸看向苏妈妈道,“可查出些什么来?”

“老奴打听过了,原本郡主要陪着黎夫人回去的,可是中途,黎夫人被江二xiao jie请走了,郡主便独自出了江家。”苏妈妈接着道,“郡主遇刺之处,乃是一个死角,若非有人事先知晓郡主要打那处回去,也不会在那处设埋伏。”

“看来,此事儿本就是早有预谋。”老夫人接着道,“这江家二xiao jie也脱不了干系。”

“郡主中毒了。”苏妈妈看着她道。

“中毒?”老夫人皱眉,“她竟然都不曾察觉出自己中毒?那么下毒之人必定是她并无防备的。”

“那日,她唯一接触的便是黎夫人了。”苏妈妈道。

“这黎夫人乃是墨阁的大xiao jie,自然不会做出这等卑劣之事,更何况,她与蓁丫头交好,想来,是有心人利用。”老夫人仔细地说道,“此事儿,日后还是莫要再提起了。”

“是。”苏妈妈低声道。

半月之后。

秦蓁调养的差不多了,这才出了院子。

季氏这些时日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中,每日都会派人送来补药。

知茉跟在秦蓁的身后,“大xiao jie,如今京城内安静的很。”

“都查出了什么?”秦蓁接着问道。

“京兆尹什么都没有查出来。”知茉冷笑道。

秦蓁接着道,“事情过了这么久,到最后也不过是不了了之。”

知茉垂眸道,“是。”

秦蓁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秦蓁正好走到了后院。

远远地便瞧见一个丫头鬼鬼祟祟地出了院门。

秦蓁看向知茉,“去瞧瞧。”

“是。”知茉应道,便让知棋过去了。

知茉看着她,“大xiao jie,咱们府上到底还是要好好处理处理了。”

“如何处理?”秦蓁接着道,“我听说三婶回来了。”

“三老爷去了外头,府上也无人照看着,三夫人身子也不大好,老夫人便让她搬回来了。”知茉低声道。

“这府上也是越发地热闹了。”秦蓁冷笑一声。

“如今,府上都盯着新夫人的肚子呢。”知茉继续道,“大xiao jie,您可是要入宫了?”

“嗯。”秦蓁点头,想了想,“我也养的差不多了,准备准备,后日入宫。”

“是。”知茉点头。

没一会,知棋便回来了。

“大xiao jie,那个丫头是三xiao jie跟前的。”

“她出去做什么了?”秦蓁接着问道。

“奴婢让人跟着了。”知棋继续道,“大xiao jie,这三xiao jie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秦蓁转身,便又回了自个的院子。

秦玥这些时日,也安分的很,季贵妃担心此事儿牵扯上她,故而并未召见秦玥。

秦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头,周妈妈也在提醒她,最近莫要有任何的动静。

秦玥到底有些憋闷,只觉得秦蓁命大,竟然没有死。

周妈妈看着她道,“二xiao jie,您莫要担心,这大xiao jie得罪的人不计其数,这也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听说,此事儿现在还没有个结果?”秦玥看着她道。

周妈妈递上茶盏,“这能有什么结果?杀手都被伏诛了,连个活口都没有,那背后之人也不傻,留下任何痕迹。”

“说的也是。”秦玥抿了一口茶,笑了笑,“不过,秦蓁受伤,我这心里还是高兴的。”

周妈妈来回看了一眼,“二xiao jie,当心隔墙有耳。”

“我知道了。”秦玥满不在乎。

秦蓁回了院子,正做着歇息,便见知棋前来禀报。

“那丫头去了一个医馆,抓了药,便回来了。”知棋看着她道,“奴婢去问过了,是……”

“是什么?”秦蓁看着她问道。

“滑胎药。”知棋低声道。

“什么?”秦蓁愣了愣,接着道,“给谁的?”

“是给三xiao jie的。”知棋接着道。

“她?”秦蓁愣了愣,接着道,“她如今也不过十四,还不到及笄的年纪,怎会?”

“大xiao jie,奴婢也不知晓三xiao jie何故吃这个?”知棋看着她的,“要不,让知茉前去瞧瞧?”

“打草惊蛇了。”秦蓁接着道。

“是。”知棋蹙眉道,“不过,三xiao jie的身子,若是服下此药,如何承受?”

秦蓁并不知晓这其中发生了何事,不过,秦嫣一直不声不响的,却与人珠胎暗结了,若是居氏知晓了呢?

她暗自摇头,接着道,“此事儿你暗中盯着就是了。”

“是。”知棋低声应道。

连妈妈看着季氏,“夫人放心,此事儿查不到咱们头上。”

“我担心的是,她会不会怀疑我?”季氏自从秦蓁被抬回来之后,便惴惴不安。

“不会。”连妈妈接着道,“老夫人那处,早已安排妥当了,您放心就是了。”

“哎。”季氏轻声道,“这些时日,你只管每日送补品过去。”

“老奴明白。”连妈妈低声道。

两日后。

秦蓁入宫去了。

太后瞧着秦蓁的气色好了许多,面色红润,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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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秦嫣服用滑胎药?(三更)

“你这丫头,还真是让哀家不省心。”

“和安让太后担心了。”秦蓁连忙行礼道。

“快起来。”太后摆手道。

“是。”秦蓁起身,行至太后的身旁。

太后接着道,“你这几日,歇息的可好?”

“太后放心,差不多痊愈了。”秦蓁接着道。

“此事儿你师父还不知晓。”太后看着她道,“不过,你师父远游,可传来回信?”

“没有。”秦蓁摇头。

“你只管好好歇着吧,京兆尹那处怕是也查不出什么。”太后继续道,“不过,你心中怕是也有数了。”

“是。”秦蓁垂眸应道。

“日后当心。”太后提醒道。

“是。”秦蓁垂眸应道。

从太后的寝宫出来,秦蓁直接去了贤妃那处。

正巧孟锦偲也在,见秦蓁之后,连忙上前道,“姐姐,你无碍吧。”

“都好了。”秦蓁笑着说道。

贤妃见孟锦偲唤秦蓁姐姐,也只是笑了笑,“你倒是乖觉。”

“母妃,女儿想同秦姐姐说会话。”孟锦偲扭头看向贤妃道。

“那本宫便去歇会。”贤妃瞧着秦蓁无碍,便放心了。

孟锦偲便带着秦蓁出了贤妃的寝宫,去了她的寝殿。

二人坐在一处,孟锦偲看着她道,“听说,那日,九王叔派人过去了?”

“嗯。”秦蓁点头。

“可惜,我没有瞧见。”孟锦偲嘟囔道。

秦蓁接着道,“公主是想瞧九王爷?”

“是啊。”孟锦偲歪着道,“好在,秦姐姐无碍。”

“看来我的事儿如今是人尽皆知啊。”秦蓁低声道。

“秦姐姐可是和安郡主,对秦姐姐动手,便是挑衅皇室,父皇自然会动怒了。”孟锦偲摇头道,“只不过京兆尹无能,如今查到的也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

“妹妹竟然知晓这些?”秦蓁看向孟锦偲道。

“嗯。”孟锦偲点头道,“母妃特意问了,父皇前去太后那处,也会如实禀报。”

“我知道了。”秦蓁接着道,“便这样不了了之了。”

“不了了之倒也不会。”孟锦偲继续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必定要寻个人出来的。”

“说的也是。”秦蓁想了想,“那会找谁呢?”

“看谁倒霉了。”孟锦偲看着她道,“正巧,父皇如今想要收拾人,怕是那些人要遭殃了。”

“嗯。”秦蓁点头,倒也没有想到,孟锦偲瞧着不谙世事,竟然还懂得这些。

孟锦偲盯着她道,“九王叔真的很好。”

秦蓁笑了笑,“那日,多亏九王爷派人前来,我明日便登门道谢。”

“我也去吧。”孟锦偲连忙开口。

秦蓁看着她,“我做不得主啊。”

“你只要带我去就成了。”孟锦偲拽着秦蓁的衣袖道。

秦蓁看着她如此,便说道,“好。”

待秦蓁从宫中回来。

知棋那处也有了消息。

“大xiao jie,三xiao jie的确有喜了,知晓的并不多。”知棋看着她道,“此事儿可是要与二夫人说?”

“说了呢?”秦蓁接着问道。

“三xiao jie如此不顾礼义廉耻,此事儿迟早会被发现,毕竟她日后也是要成亲的。”知棋看着她道。

秦蓁摇头,“她的事儿,我不想掺和。”

“可是三xiao jie却不是这么想的。”知棋低声道,“那人利用三xiao jie,您中毒之事,与三xiao jie也脱不了干系。”

秦蓁沉默了良久,接着道,“我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对我存着这个心思。”

“大xiao jie,与三xiao jie暗通款曲之人,奴婢还没有找到。”知棋抬眸看着她。

秦蓁缓缓地坐下,抬眸看着前方,“既然找不到,那便等。”

“奴婢明白了。”知棋了然道。

若是此时,三xiao jie之事东窗事发,那人必定会否认,亦或者是三xiao jie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到最后,怕是会直接断了线索,反倒不如……

知茉走上前,接着道,“大xiao jie,您明儿个前去九王府,奴婢已将贺礼都准备好了。”

“嗯。”秦蓁看了一眼清单,接着道,“明儿个要先入宫一趟。”

“可是要与二公主一同去?”知茉问道。

“是。”秦蓁揉着眉心,继续道,“明日过去就是了。”

“奴婢明白。”知茉便退了下去。

寄香与茗香还未好,如今一直将养着。

故而,院子里头的事儿,都交给了知茉与知棋打理。

次日一早,秦蓁便入宫,不知孟锦偲是如何说动太后的,恩准让她与秦蓁一同前去。

孟锦偲在前去的路上兴奋不已,直等到了九王府,孟锦偲迫不及待地下了御辇。

守门的侍卫瞧见秦蓁与孟锦偲,连忙前去禀报。

没一会,便瞧见总管前来迎接。

“老奴给二公主、郡主请安。”

“本宫特意前来答谢九王爷救命之恩。”秦蓁低声道。

“请。”总管侧身道。

秦蓁与孟锦偲便进了九王爷府。

等入了大殿,并未瞧见孟璟玄。

孟锦偲来回张望,皱眉道,“九王叔呢?”

“回二公主,王爷昨儿个玩得有些晚了,还未起身。”总管不好意思道。

“这都什么时辰了?”孟锦偲不满地嘟囔道。

“江南进贡了一批美人儿,能歌善舞,皇上体恤,便赏赐给了王爷。”总管低声道。

秦蓁一听,嘴角一撇,接着说道,“既然九王爷还未起身,那本宫便将谢礼放下,改日再登门拜访。”

“老奴恭送郡主。”总管正有此意,连忙道。

孟锦偲有些不满,没有瞧见孟璟玄,她有些不舍。

秦蓁只觉得这九王爷甚是纨绔,转身便走了。

孟锦偲拽着秦蓁的衣袖,“秦姐姐,九王叔自然不会沉迷于美色的。”

“哦。”秦蓁并不在乎这些。

毕竟,那日救她之人,并非是孟璟玄。

秦蓁出了九王府,看向孟锦偲道,“可是要先送你回宫?”

“我先去你府上玩。”孟锦偲并不想这么早回宫。

秦蓁斟酌之后,说道,“不如,我带你去吕家玩吧。”

“也好。”孟锦偲爽快地答应了,只要不回宫,去哪里都无所谓。

此时的吕家,死气沉沉的。

自从那日之后,吕秀妍便被责罚,如今还在祠堂内跪着。

吕夫人前去求情,却于事无补。

而吕秀妍并未觉得自己做错,却也惹恼了吕老夫人。

秦蓁到了吕家,倒是意料之外的,更何况,她跟前还有比她还尊贵的二公主,这下子,吕家可乱了。

吕老夫人亲自带着众人打开吕家正门恭迎。

秦蓁陪着孟锦偲下了御辇。

孟锦偲仰头看向吕家的门额,转眸看向秦蓁道,“这吕家,听说乃是书香世家。”

“正是。”秦蓁垂眸应道。

“今儿个本宫倒要仔细地瞧瞧了。”孟锦偲不过是对宫外的事物都存着好奇。

吕老夫人连忙上前道,“臣妇恭迎公主殿下、郡主。”

秦蓁看向吕老夫人道,“怎得不见吕妹妹?”

吕老夫人一愣,反倒忘记将吕秀妍唤过来了,连忙道,“回郡主,臣妇这便去唤她过来。”

“本宫与公主便去吕妹妹那处吧。”秦蓁直言道。

“是。”吕老夫人当下慌了,连忙让人先去吕秀妍那处收拾,还不忘让吕秀妍回自己的院子,换了一身新的衣裳。

吕秀妍并未照做,而是穿着这几日跪在祠堂的衣裳。

秦蓁来到吕秀妍的院子时,看向孟锦偲道,“吕妹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听说了。”孟锦偲这是附耳说的。

她轻咳了一声,接着道,“本宫听闻吕xiao jie的聪慧过人,故而特意前来瞧瞧。”

“吕妹妹。”秦蓁看向候在院外的吕秀妍时,脸上带着浅浅地笑容。

吕秀妍恭敬地行礼,“臣女恭迎公主殿下、郡主。”

秦蓁看着她,“吕妹妹,起身吧。”

孟锦偲看向吕秀妍,蹙眉道,“吕xiao jie怎穿的这般寒暄?”

吕秀妍敛眸道,“倒是让公主殿下看笑话了,臣女如今正在受罚,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受罚?”孟锦偲挑眉道,“你救了和安郡主,本宫前来也是道谢的,你为何受罚?”

吕老夫人倒是没有想到吕秀妍会生事儿,连忙上前道,“到底是这孩子心气儿高,不过是让她前去祠堂祭拜罢了。”

秦蓁挑眉,接着道,“如今也并非是祭拜的时候吧?”

吕老夫人低垂着头,转眸便瞧见吕夫人被搀扶着过来。

“臣妇见过公主殿下、郡主。”

“吕夫人请起。”秦蓁客气道。

吕夫人谢恩起身,抬眸看向吕秀妍时,忍不住地落泪。

吕老爷一瞧,连忙上前道,“让公主殿下、郡主见笑了。”

秦蓁却上前握着吕秀妍的手,“怎得如此冰凉?”

“臣女不妨事儿。”吕秀妍道。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秦蓁转眸看向孟锦偲道,“公主殿下觉得呢?”

“秦姐姐说的,便是本宫说的。”孟锦偲极其给秦蓁颜面。

吕老夫人一愣,抬眸看向吕秀妍,生怕她再胡言乱语,到时候,惹得秦蓁与二公主不悦,回禀了太后。

吕老夫人只是站在一旁不敢再出声。

秦蓁握着吕秀妍的手进了她的院子。

里头的陈设瞧着倒也不差,不过再仔细地看去,似乎不是吕秀妍素日用的。

她看向吕秀妍道,“这里头的东西到底寒酸了,吕妹妹是本宫的救命恩人,本宫已向太后请旨了,明儿个这赏赐便到了。”

“多谢郡主。”吕秀妍连忙道。

秦蓁笑了笑道,“吕妹妹,你又客气了。”

“多谢秦姐姐。”吕秀妍笑灼颜开道。

孟锦偲道,“诸位都莫要在这处候着了,本宫前来,也不过是与秦姐姐的救命恩人说几句话。”

“是。”吕老夫人便带着众人退下了。

等出去之后,吕老爷看着吕老夫人道,“母亲,现在该怎么办?”

“日后,她要做什么,你便任由着她就是了。”吕老夫人明白,今儿个秦蓁特意带着二公主前来,便是给吕秀妍撑腰的,若是她日后再敢对吕秀妍有何惩处,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吕家。

如今的秦蓁,可是万万不能招惹的。

秦蓁看了一眼她,接着道,“吕妹妹,最近可是受苦了?”

“不妨事儿。”吕秀妍接着道,“你无碍就好。”

“我瞧着吕xiao jie倒是个有趣的。”孟锦偲坐在一旁,盯着吕秀妍看着。

“日后,若是有何难处,尽管让人来寻我就是了。”秦蓁低声道。

“嗯。”吕秀妍点头。

知茉上前,恭敬地道,“奴婢多谢吕xiao jie救我家xiao jie。”

吕秀妍接着道,“秦姐姐至于我,本就有救命之恩,我如此做,乃是人之常情。”

秦蓁看着知茉道,“你们都在外头守着吧。”

“是。”知茉低声应道。

吕秀妍看向秦蓁道,“墨阁那处?”

“不妨事儿,我已与那处说明了。”秦蓁看着她道,“若是日后你有何想要知道的,尽管去找就是了。”

“好。”吕秀妍笑着应道。

吕秀妍跟前的丫头哭着道,“奴婢在此谢过郡主。”

“这丫头倒是个忠心的。”秦蓁看向那丫头道。

吕秀妍笑了笑,“我身边也只有她能用了。”

秦蓁敛眸道,“吕妹妹日后不必担心,吕老夫人也不会再为难你了。”

“母亲最近因我的事儿,怕是……”吕秀妍敛眸道。

“哎。”秦蓁摇头,“适才我给吕夫人把脉了,怕是时日无多。”

“人各有命。”吕秀妍也只能认命了。

秦蓁看了一眼她,接着道,“我这几日也会时常来你这处。”

“多谢秦姐姐。”吕秀妍明白,她这是不想让自己在吕家受委屈。

“可惜我不能时常出宫。”孟锦偲嘟囔道。

秦蓁笑了笑,“过两日,我请太后恩准,带吕妹妹入宫陪你说话如何?”

“好啊。”孟锦偲自然高兴。

秦蓁从吕秀妍这处离开,便送孟锦偲回宫去了。

吕老夫人当即便将吕秀妍唤了过去。

“你的院子,我会派人好好地收拾一番。”

“多谢祖母。”吕秀妍垂眸道。

“和安郡主那处,你莫要胡言乱语的才好。”吕老夫人警告道。

“是。”吕秀妍垂眸道。

吕老夫人这才摆手道,“我会让人给你做几身衣裳。”

“是。”

“下去吧。”吕老夫人便不想多看她一眼。

吕秀妍福身,而后便退下了。

秦蓁回了秦家,径自去了老夫人那处。

三夫人陈氏也在,瞧见秦蓁的时候,连忙起身道,“郡主。”

秦蓁瞧着陈氏的气色,低声道,“听说三婶搬回来住了,本想着前去探望的,只是我也在将养着,如今才得空。”

“郡主客气了。”陈氏敛眸道。

在秦蓁面前,陈氏表现的倒很谦卑。

老夫人瞧着,也不知该说什么。

当初,她之所以让陈氏搬进来,可是为了给她撑腰的,不过如今瞧着陈氏这举动,想来是不敢得罪秦蓁。

老夫人也只是看向秦蓁道,“瞧着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有劳祖母挂心。”秦蓁颔首道。

老夫人便也说什么了。

居氏看着秦蓁,想要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住嘴了。

毕竟,如今京城内,无人不知太后最喜爱的便是和安郡主了,谁敢招惹呢?

秦蓁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正巧碰上了秦嫣。

她愣了愣,想着秦嫣这么快便出来了,难道那药并未吃?

知茉也觉得奇怪,不过瞧着她的气色,反倒比之前好了不少,心中顿生疑惑。

“大姐。”秦嫣上前,轻声道。

秦蓁微微点头,“三妹妹的身子瞧着倒是好些了。”

“这些时日,静养着,倒也比以往好一些了。”秦嫣温声道。

秦蓁敛眸,也只是勾唇一笑,便也不多说什么了。

等回了自己的院子,知茉看着她道,“大xiao jie,您说三xiao jie这是怎么了?”

“大xiao jie,奴婢的确瞧过了,那的确是滑胎药。”知棋不会看看错的。

秦蓁微微点头,“想来这其中还有旁的缘故。”

“大xiao jie,奴婢一直盯着呢。”知棋也觉得三xiao jie过于古怪了。

秦蓁沉默了一会,“想来,是那人给她服用了什么东西。”

“大xiao jie,您要不?”知棋低声道。

“适才我正有此意,可是她有意避开,显然是防着我。”秦蓁也想到了,可惜,秦嫣对她充满了提防。

秦蓁也只能作罢,不过对于利用秦嫣的那人,反倒生出了好奇。

“大xiao jie,奴婢有了表公子的消息。”知棋看向秦蓁道。

“袁锦年?”秦蓁愣了愣,双眸闪过诧异。

“是。”知棋看着她道。

“他不在程家,去了何处?”秦蓁低声问道。

“徐大夫不知所踪,不过表公子却在南边出现过。”知棋说道,“他像是去了最南边的云国。”

“云国?”秦蓁沉吟道,“他为何会去云国呢?”

“奴婢不知。”知棋摇头道,“毕竟,咱们现在手上的人,遍布全国,却不曾去他国。”

“想来,他短时间内也不会回来。”秦蓁继续道,“程家现在如何了?”

“表xiao jie孝期在身,大舅爷倒是没有续弦之意。”知棋看着她道,“不过,表xiao jie似乎将舅夫人的死归咎到了您的身上,近来与居家的表xiao jie走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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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林家跟大皇子你选哪一个(一更)

“一早便料到了。”秦蓁笑了笑道。

知茉想了想,接着道,“大xiao jie,表公子去了云国,咱们的人到不了那处,可是要去墨阁寻少阁主帮忙?”

秦蓁看着她道,“我遇刺之事,想来他如今还在彻查,若是我再为了此事儿找他,却也是不好的。”

知茉垂眸道,“少阁主很自责。”

秦蓁抬眸看着她,“是觉得当时赶到的时候,太晚了。”

“是。”知茉点头应道。

秦蓁摇头道,“上次之事,本就是给咱们一个教训,以为自己已经准备的万无一失了,可终究还是会有疏漏,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大xiao jie说的是。”知茉也觉得是。

从前,一直待在墨阁,自以为知天下事,却不曾想,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

即便墨阁有通天的本事,可终究还是无法将天捅破了。

这世上,能人辈出,看来,这次少阁主也要吸取教训了。

知茉摆手道,“三妹妹的事儿,还是派人盯着吧,她突然神色变得这般好,想来那滑胎药要么另有乾坤,要么便不是给她用的。”

“是。”知茉也觉得奇怪,恭敬地应道。

秦蓁斜靠在软榻上,拿过一本书看了起来。

这些时日,京城内发生了这么的事儿,她及笄之礼之后,紧接着便是江敏的,而后自个又在江敏的及笄之礼上遇袭,看似毫无干系,这背后所隐藏着的,怕不是她能现象得到的。

不过是个秦家,前世看似简单的后宅争斗,如今仔细想来,却不然。

比如,jiāng shi当初不惜自毁名声,偏偏要当一个外室,费尽心思地要进秦家,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母亲留下的东西,却不是完整的,似是在引着她往前,那么,真正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袁锦年想要的,如今却落在了她的手中,而他,偏偏去了云国,这又是何故?

师父远游,也不知去了何处,不论是她,还是墨毓凡那处,也查不到师父的踪迹。

至于皇宫中,太后与皇上对师父的态度,让她费解。

秦蓁突然拿出之前师父给她的玉佩来,盯着看了许久,反反复复的,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蓁轻揉着眉心,头疼不已。

前世的自己,到底是被刻意地蒙在鼓里头,还是有人想要让她本就变成一个傻子呢?

秦蓁抬眸看着窗外,看来,眼前的一切,也不过是个表象罢了。

毕竟,太后对她的纵容,大多都是出自与太后对师父的纵容罢了。

那么,太后与师父之间又存着什么联系呢?

“大xiao jie,该吃药了。”知茉端着药碗过来。

秦蓁低头看了一眼,蹙眉道,“真苦。”

知茉笑了笑,“良药苦口。”

“嗯。”秦蓁轻轻地点头,皱着眉头一口喝下,连忙捏了一个蜜饯塞入口中,趴在引枕上,眯着眼。

知茉瞧着她这幅模样,也只是笑着,收起药碗,转身便退下了。

知棋走了过来,附耳与知茉说了什么,知茉挑眉,看着她道,“当真有此事儿?”

“嗯。”知棋重重地点头,“你说,怎的就没有一个省心的呢?”

“这季氏还真是该死!”知茉忍不住地低骂道。

“我赶紧禀报大xiao jie去。”知棋说罢,便连忙进去了。

秦蓁也只是在游神,毕竟那药吃完之后,容易让人困倦。

她歪着头,及腰的青丝只用一根白玉簪挽着,外头,海棠花瓣随风飘落在窗台上,正好有一朵飘落在她的发髻上,似是沾染了一抹春色,惹人怜爱。

她半眯着眸子,慵懒地闷哼了一声,伸手又捏了一个蜜饯,放入口中。

满嘴的苦味渐渐地淡去,她抬眸看向知棋进来。

“去将芙蓉糕拿过来,去去苦味。”秦蓁最怕苦了。

知棋应道,连忙从一旁的食盒内将备好的芙蓉糕递上前去。

秦蓁便拿了一块吃着,抬眸看着她道,“看来有消息了?”

“大xiao jie,此事儿当真是季家在背后搞鬼。”知棋倒是没有想到,秦蓁会想到是季家所为。

秦蓁挑眉,了然道,“我之前将所有的可能都怀疑了一个遍,到最后,才觉得季家是最有可能的。”

“这连妈妈当真是个阴狠的。”知棋沉声道。

“你为何不觉得是季氏阴狠呢?”秦蓁只觉得嘴里没有苦味了,才喝了一口淡淡的香茶,看着她道。

“毕竟,新夫人如今腹中有了孩子,她即便想要作孽,却也要顾忌腹中的胎儿。”知棋继续道,“之前,知茉给新夫人偷偷地把过脉,她身子羸弱,若是这一胎无法生出来,怕是日后难有子嗣。”

秦蓁点头道,“连妈妈原先是季老夫人跟前的人,可是却成了季氏的陪嫁,而季氏在季家都是季老夫人护着,想来这其中必有缘故。”

“是。”知棋点头道,“大xiao jie,现在该如何?”

“想来此事之后,季家也不敢轻易动手了。”秦蓁接着道,“你放心就是了。”

“可是,这仇?”知棋向来是有仇必报的。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秦蓁慢悠悠道,“如今动手,我们无凭无据,到最后,也不过是被嘲讽一通。”

“是。”知棋也觉得是。

秦蓁接着道,“总归,季氏待在秦家,也是为了一个东西,虽然我不知晓是何物,她若是一日得不到,怕是一日也不会死心。”

“是。”知棋看着她的,“大xiao jie,奴婢反倒觉得,她想要的东西,就在您这处。”

“母亲的院子被她翻了个底朝天,却也没有寻到,想来这东西,必定是在我这处了。”秦蓁木有有道,“只要我还在,她必定不敢在我这处动手脚,不如将我除之而后快。”

“是。”知棋接着道,“只是不知这东西有何重要的?”

“到时候便知道了。”秦蓁笑了笑道。

知棋瞧着她反倒无所谓,便也不多言了。

药性发作,秦蓁只觉得困意绵绵,随即便躺在软榻上小憩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知棋已经准备好晚饭了。

寄香与茗香还在养着,也要半个月之后才能过来。

秦蓁倒也不着急,如今她更感兴趣的乃是秦嫣那处。

程嫊这些时日一直在府上,偶尔会去居纨儿那处坐坐,也不过是诉说心事儿罢了。

居纨儿本就对秦蓁不满,难保不会在程嫊那处说一些秦蓁凉薄的话来。

程嫊却想起袁锦年与秦蓁之间的龌龊,加之程夫人没了,她便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到了秦蓁的身上。

居纨儿瞧着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中便也有了自个的算计。

秦蓁想起袁锦年所言来,看来他是一早便将程嫊看了个透彻,知晓她性子软弱,没有主见,日后难成大事儿。

反观自己,与程嫊有着相同的处境,而自己却能够逆风翻盘。

秦蓁想起自己前世的种种来,当初,自己与程嫊又有何区别呢?

这一世,她也不过是经过了惨痛的教训,才会有了这番景象。

接连数日,秦家都甚是安分。

而自己这几日也并未入宫去。

孟锦偲那处,反倒隔三差五让人前来传话,想要让她入宫去。

秦蓁想起了吕秀妍,上次与太后提起过,她打算带着吕秀妍入宫,觐见太后。

这一日,秦蓁一早便去了吕家。

吕老夫人知晓吕秀妍要随着秦蓁入宫,给她特意打扮了一番,所用的也都是最好的。

吕秀妍出了吕家,在外头恭迎秦蓁。

秦蓁笑着上前,握着她的手,并未进吕家,便带着吕秀妍走了。

吕老夫人远远地瞧着,转眸看向一旁的吕老爷道,“日后,吕家的希望怕是还要放在这丫头身上了。”

“是。”吕老爷也看得出来,吕秀妍如今跟着秦蓁,日后难保不会得了太后的喜爱。

“她马上也要及笄了,这亲事?”吕老爷看着吕老夫人道,“林家那处,昨儿个送书信过来了。”

“看来,林家是有意要娶她了。”吕老夫人原本是想着将送二xiao jie的,可是如今,怕是不能偷梁换柱了。

吕老夫人接着道,“既然林家在催促了,那这门婚事便如此定下吧。”

“是。”吕老爷也正有此意,打算趁热打铁。

秦蓁看着吕秀妍道,“我听说,林家那处,有意让你早点进门。”

吕秀妍敛眸道,“我没有秦姐姐的勇气。”

秦蓁看着她如此说,笑了笑,接着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吕秀妍看着她道,“毕竟,林家与沐家不同。”

秦蓁也觉得是,沐家没落了,而她又拿捏住了沐峰的短处,所以才能解除婚约,可是,吕家与林家,自然不成了。

更何况,依着吕秀妍如今的情形,她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不过她看向吕秀妍时,笑了笑,“吕妹妹是都想明白了吧?”

“嗯。”吕秀妍看着她道,“既然避无可避,那便迎难而上。”

秦蓁勾唇一笑,“这倒也是。”

“若是林家欺负了我,我还能去找秦姐姐啊。”吕秀妍也不知为何,反倒觉得嫁去林家,也未尝不是解脱。

谁说,林家那处,终究是瞧不上她的,可是,如今她若是得了太后的喜爱,想来林家对她也不会过于苛责。

秦蓁握着她的手,“你放心就是了,太后必定会给你面子的。”

“这也是因秦姐姐。”吕秀妍是看得明白的。

二人入宫之后,秦蓁便带着吕秀妍去了太后那处。

太后看着吕秀妍,倒也说了几句夸赞的话,又因吕秀妍当初不顾一切地救了秦蓁,太后自然赏赐了她不少东西。

吕秀妍恭顺有礼,谢恩之后,便站在秦蓁的身旁。

秦蓁陪着太后说了会子话,便带着吕秀妍出来了。

卓嬷嬷跟着出来,看向秦蓁道,“二公主昨儿个过来,听说郡主今日入宫,便眼巴巴地赶过来了,倒是半道上,被皇后娘娘唤去了。”

“皇后娘娘?”秦蓁想了想,接着道,“是了,今儿个乃是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日子。”

“郡主没有忘记就好。”卓嬷嬷这是来特意提醒她的。

秦蓁接着道,“皇后娘娘宽容大度,想来也不会计较的。”

“皇后娘娘乃是太后亲自选中的中宫,皇后对太后也是恭顺。”卓嬷嬷看着她道,“眼下,大皇子到了议亲的日子,皇后娘娘也是有这个心思的。”

秦蓁似是明白了什么,接着道,“林公子乃是大皇子的伴读,这?”

“圣旨一下,林家哪有不从的?”卓嬷嬷这是有意指点秦蓁。

秦蓁连忙笑道,“多谢卓嬷嬷。”

“老奴恭送郡主。”卓嬷嬷说罢,便行礼道。

秦蓁转身出了宫门,看向吕秀妍道,“吕姐姐,你随我去给皇后请安吧。”

“好。”吕秀妍多少有些紧张的。

秦蓁看着她道,“待会见了皇后娘娘,你只管像适才面见太后那般就是了。”

“是。”吕秀妍低声道。

没一会,秦蓁便带着吕秀妍到了皇后的寝宫。

诸位嫔妃还在大殿内,几位公主也在。

皇后传秦蓁进来,而吕秀妍便恭顺地跟在秦蓁的身后。

“和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秦蓁恭敬地行礼。

“起身吧。”皇后看向秦蓁道。

对于皇后来说,秦蓁很合她的眼缘,若非她被册封为了郡主,她原本是想撮合秦蓁跟大皇子的。

不过,如今看来,是不成的。

她看向身后秦蓁身后的女子,长相倒也温顺,低着头,却也不失规矩。

“这是?”皇后低声道。

“臣女吕秀妍参见皇后娘娘。”吕秀妍也连忙行礼道。

“回皇后娘娘,吕xiao jie救了和安一命,太后听闻,便让和安带着吕xiao jie前去了。”秦蓁低声道。

皇后一听,似是明白了什么。

转眸看向贤妃道,“这吕xiao jie也是个重情义的。”

“她原先待在赵家,赵家夫人一直教导着她,与和安甚是交好,后来回了吕家,如今快要及笄了。”贤妃也顺势说道。

“嗯。”皇后看向吕秀妍道,“走近一些,让本宫瞧瞧。”

“是。”吕秀妍缓缓地起身,行至皇后的面前。

她抬眸看向皇后娘娘,双眸闪过一抹浅浅地笑容,倒也不失灵气。

皇后满意地点头,接着看向秦蓁道,“你的身子如何了?”

“拖皇后娘娘挂念,一切都好。”秦蓁笑着回道。

“好,好。”皇后应道,而后便赏赐了秦蓁与吕秀妍一些东西。

秦蓁出了皇后的寝宫。

孟锦偲还在皇后这处,看向皇后道,“回母后,那吕xiao jie儿臣也是见过的,与她甚是投缘。”

皇后见孟锦偲如此说,忍不住地笑了,“能让你喜欢的,想必也是极温厚的。”

“母后一向慧眼识珠。”孟锦偲附和道。

皇后温声笑着,看向贤妃道,“二公主这性子,本宫当真喜欢的很。”

贤妃也低声道,“就是顽皮了一些。”

“骄纵一些好。”皇后宽厚道。

吕秀妍出了皇后的寝宫,转眸看向秦蓁道,“秦姐姐,皇后适才可是要?”

“你可是见过大皇子?”秦蓁看向吕秀妍道。

“见过。”吕秀妍点头。

“若是林家跟大皇子让你选一个,你会选哪个?”秦蓁直接问道。

“这……”吕秀妍倒是没有仔细想,她看向秦蓁道,“难道?”

“不错。”秦蓁倒也没有隐瞒,继续道,“不过,愿不愿意,端看你了。”

“我知道了。”吕秀妍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出宫的路上,二人相对沉默。

秦蓁送她回了吕家,便回了秦家。

“大xiao jie,您说吕xiao jie到底会选谁呢?”知棋问道。

“她不喜欢林家。”秦蓁直言道。

“那她岂不是?”知茉继续道。

“她既然见过大皇子,想来心中也有数的。”秦蓁抬眸看着远处,“我不过是给她一个机会。”

“可是大皇子那处呢?”知茉道,“万一对她不好呢?”

“大皇子比起林家公子,更适合她。”秦蓁很清楚,这林家的公子,日后必定会另有心思。

谁知晓林家还能走多久?

更何况,林家如今正盛,慧贵妃在宫中,与皇后之间本就暗中较劲,皇后怕是也知晓,吕秀妍与林家公子有婚约了,到时候……

皇宫内。

皇后看向一旁的嬷嬷道,“二人之间可有婚书?”

“没有。”嬷嬷低声道。

“那便好。”皇后沉默了一会道,“去太后寝宫吧。”

“是。”嬷嬷看着她道,“娘娘,您当真打算跟慧贵妃抢人?”

“有何不可的?”皇后冷声道,“慧贵妃处处想要压着本宫,这吕家的xiao jie,又不止吕秀妍一个,更何况,她既然见过了太后,和安郡主前来给本宫请安,又特意带着她,你认为这是谁的意思?”

“是太后?”嬷嬷当下便明白了。

“太后看重的,便是本宫看重的。”皇后沉声道。

“是。”嬷嬷应道,便去准备了。

皇后到了太后的寝宫。

卓嬷嬷看着她道,“皇后娘娘,太后正在礼佛,您想问的,今早和安郡主已经给您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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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亲耐哒们,今天的三更来了,嘿嘿……

117 居氏被咬了(二更)

“本宫知道了。”皇后前来也不过是要个肯定的答案。

她出宫之后,看着嬷嬷道,“待会去见皇上。”

“是。”嬷嬷垂眸应道。

吕秀妍回了吕家,吕老夫人特意将她唤了过去,询问了入宫的情形。

吕秀妍如实道,“皇后娘娘见了孙女。”

“皇后娘娘?”吕老夫人当下愣住了。

“是。”吕秀妍抬眸看着她道。

“可问了什么?”吕老夫人连忙问道。

“夸赞了孙女一番,贤妃娘娘提起孙女乃是赵夫人教导的,皇后瞧着倒是很满意。”吕秀妍温声道。

“竟有此事?”吕老夫人是知晓皇后正在为大皇子选皇子妃,如今吕秀妍竟然去见了皇后,难不成?

吕老夫人让吕秀妍下去歇息去了。

吕秀妍出了院子,一旁的丫头看着她道,“大xiao jie,老夫人的脸色为何那般难看?”

“这才是刚开始。”吕秀妍仰头,看着前方道。

“是。”丫头瞧着她的神色,便也不敢多言。

三日之后。

吕家接到了圣旨。

吕老爷亲自前去接旨,乃是赐婚。

吕老夫人不曾想,这圣旨这么快,等接旨之后,吕家炸锅了。

吕老爷连忙将吕秀妍唤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这?”吕老爷错愕的看着吕秀妍。

吕老夫人摆手道,“眼下已然赐婚,便好好准备着吧,至于林家那处,你也该前去说说了。”

“是。”吕老爷看着她道,“可是让二丫头嫁过去?”

“若是林家同意的话。”吕老夫人叹口气道,“不过眼下,怕是林家不乐意了。”

的确,林家与秦家不对付,而皇后与慧贵妃不对付,如今吕秀妍成了大皇子妃,那自然是站在了秦家与皇后那方,林家怎么可能还会答应这门亲事?

林家。

林绯儿看着一旁的大哥脸色阴沉的厉害,她也是愤愤难平。

“当初,若非太后,如今的皇后便是姑姑,这可好,这皇后不但在宫中压着姑姑,连带着连您的亲事也要搅和。”

林老夫人也没有想到,这吕秀妍竟然如此受欢迎,她原先也是见过一面的,并未觉得也何特别的。

不过如今听着林绯儿如此说,便明白了,这哪里是赐婚,分明是在挑衅。

林老夫人骄傲了一辈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

“吕家竟然还有脸过来?”林绯儿扬声道。

“你少说两句。”林老夫人呵斥道。

林绯儿红着眼眶道,“祖母,这分明是在欺辱咱们林家。”

一旁的林夫人看着林绯儿道,“你也该改改你的脾气了。”

“母亲,难道女儿日后的亲事也要如此吗?”林绯儿低声道。

林夫人盯着她道,“你回去。”

林绯儿恨恨地跺脚,转身便走了。

林夫人看向林老夫人道,“是儿媳娇惯坏了。”

“绯丫头说的也不无道理。”林老夫人对林绯儿才是真的宠。

林夫人不过是客气,林老夫人却是实打实地认同。

林老爷接着道,“母亲,吕家跟林家的亲事?”

“既然不是原先的,便莫要再掺和了。”林老夫人看着林老爷道,“你父亲如今也不爱理会府上的事儿,这府上本就是你看顾,难道你还不知道怎么做?”

“儿子明白。”林老爷十分地气愤。

林大公子抬眸看向林老爷道,“父亲,若是真的拒绝了,到时候,大皇子那处,怕是儿子不好交代。”

“哎。”林老爷看着他道,“难道让你受委屈不成?”

“这样的委屈,儿子还是能受的。”林大公子说道,“父亲,吕家也不止一个xiao jie,想来,那处因此事儿,对咱们家自会感恩戴德。”

“好吧。”林老爷觉得他说的有理,便转身去应付了。

林老夫人看着林大公子,而后看向林夫人道,“既然如此,那便等着成亲吧。”

“是。”林夫人也知晓此事儿到了这个地步,便没有回旋的余地。

“至于绯丫头的婚事儿,你们可要盯着了。”林老夫人看着林夫人道。

“秦家的xiao jie如今成了和安郡主,绯丫头心中不服气,难保不会生出什么心思来。”林夫人看着她道。

林老夫人低声道,“只有她嫁得好,不过是个郡主,不必看在眼里。”

“是。”林夫人恭敬地应道。

秦家。

老夫人自然得知了赐婚之事,看向一旁的苏妈妈道,“蓁丫头为何不想着秦家呢?”

“老夫人,咱们府上,二xiao jie如今可是巴季贵妃呢,谁说但是慧贵妃因谋害贤妃而被打入了冷宫,可是,后头,林家又送去了一位,如今破受皇上宠爱,当初的慧贵妃若不是太后不喜欢,这皇后之位便是慧贵妃的了,现在的小慧贵妃也是个极有手段的。”

苏妈妈接着道,“林家根基颇深,皇上自然不会也轻易地动林家,这次皇上竟然答应了赐婚,想来也是有意为之。”

老夫人抬眸看向苏妈妈道,“你对这外头的事儿,倒是看的很清楚。”

“老奴一直跟在老夫人的身旁,这些年来,也自然看明白了。”苏妈妈连忙道。

老夫人摇头,“话虽如此,可是,如今的慧贵妃与皇后之间,明争暗斗的,皇上乐见其成,却偏偏了贤妃。”

“贤妃娘娘一直深受太后喜爱,而皇后对贤妃也是如此,老夫人,林家与咱们家本就如此。”苏妈妈宽慰道,“好在如今,林家的风头怕是也越不过咱们秦家。”

老夫人恍然明白,秦家有如此的风光,也是因秦蓁。

而此时的秦蓁,一面看书,一面听着知棋禀报。

知棋看着她道,“大xiao jie,果然不出您所料,皇上当真赐婚了。”

“你准备礼物吧,我也该去贺喜了。”秦蓁淡淡道。

“大xiao jie,林家那处,也答应了。”知棋接着道。

“如今的小慧贵妃在宫中,与皇后处处作对,如今,林家的儿媳被皇后抢了,你认为林家会如何?”秦蓁继续道,“莫要忘记了,林家大公子可是大皇子的伴读。”

“奴婢明白了。”知棋看着她道,“大xiao jie,奴婢这便去准备。”

“嗯。”秦蓁点头。

“大xiao jie,三夫人出事了。”知茉急匆匆地进来,看着秦蓁道。

“三婶?”秦蓁愣了愣,放下手中的书,“她能出什么事儿?”

“您去瞧瞧就知道了。”知茉也不知该如何说。

秦蓁盯着她,“有什么不能说的?”

“三夫人与二夫人吵起来了。”秦蓁继续道,“不知二夫人做了什么,三夫人……发疯了似的,将二夫人给咬了。”

“啊?”秦蓁一愣,“这是何意?”

“就是将二夫人的手臂上咬下了一块肉。”知茉皱眉道。

秦蓁沉吟道,“这倒是怪事。”

“老夫人得了消息赶过去了,新夫人因有孕在身,见不得血腥,便没有过去。”知茉看着她道,“大xiao jie,您可是要去瞧瞧?”

“走。”秦蓁便出了院子。

等到了居氏的院子,里头已经乱做了一团。

老夫人瞧着她过来,连忙道,“你去瞧瞧你二婶吧。”

“是。”秦蓁在老夫人面前,还是存着几分地恭顺的。

“母亲。”秦嫣哭倒在一旁。

秦蓁走了进去,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当瞧见居氏脸色惨白地躺在床榻上,她轻咳了几声,便行至床榻旁。

秦嫣仰头看着她,“大姐。”

秦蓁低头看了一眼,掀起居氏的衣袖,便瞧见了一片血肉模糊。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大夫,“可都上药了?”

“是。”大夫恭敬道,“回郡主,已经上药了,不过怕是日后会留下缺陷。”

“嗯。”秦蓁点头,“没有性命之忧。”

秦嫣低声道,“大姐,三婶也不知怎的,突然就?”

秦蓁转身,出了屋子,老夫人在厅堂内坐着。

“三婶呢?”秦蓁看向身旁的知茉问道。

“回大xiao jie,三夫人已经被抬回去了。”知茉回禀。

“祖母,三婶好端端的,怎会与二婶起争执呢?更何况,三婶向来行事谨慎,倒也不像是这般疯狂之人。”

秦蓁说着,来回瞧着居氏的屋子。

知茉凑上前来,附耳与秦蓁说了什么。

秦蓁行至一旁的屏风前,抬眸瞧了一眼,接着看向知茉道,“你去瞧瞧三夫人。”

“是。”知茉应道,便去了。

老夫人见她神神秘秘的,皱眉道,“你发现了什么?”

“嗯。”秦蓁点头。

老夫人接着道,“若是如此,便交给你处置吧。”

“祖母莫要担心。”秦蓁继续道,“二婶并无大碍,好在三婶也只是咬破了一层皮,精心调养之后,会留下疤痕。”

“我知道了。”老夫人也没有想到,家中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秦蓁低声道,“不过,三婶怎会无端端发疯了呢?”

“大姐,适才三婶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秦嫣走了出来,忍不住地说道。

秦蓁看着她道,“三妹妹,你亲眼目睹了?”

“是。”秦嫣点头。

“那三妹妹,二婶与三婶因何事发生争执的?”秦蓁只是盯着秦嫣问道。

“我也不知。”秦蓁摇头,“我赶到的时候,三婶已经扑向母亲了。”

秦蓁微微点头,接着便坐在了一处。

没一会,便瞧见知茉走了进来。

知棋也赶到了。

“大xiao jie,三夫人服用了滑胎的药。”

“哦。”秦蓁挑眉,倒是没有想到,三婶竟然有孕了。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孕了,这滑胎药服下之后,她只觉腹痛,后头叫了大夫过来,才得知自个滑胎了,她却不顾自个身子,便冲到了二夫人这处。”知茉声音不大,却能让老夫人听得真切。

秦蓁接着道,“那这滑胎药又是从何得来的?”

“这是夫人跟前的齐妈妈。”知茉将身后的齐妈妈带了过来。

老夫人也没有想到陈氏有孕了,接着道,“她原先怎的没有察觉?”

“回老夫人,原先夫人生五xiao jie的时候伤了身子,后头以为不会再有孕了,而她时常月事紊乱,并未放在心上。”齐妈妈接着道,“昨儿个,她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的,老奴便让大夫过来一瞧……”

“那为何会来二夫人这处呢?”老夫人皱眉道。

“三夫人一直在调养身子,故而药不离身,昨儿个的药,老奴去查过,乃是二夫人这处给调换了。”齐妈妈看着老夫人道,“三夫人得知之后,也不顾身子,气冲冲地前来找二夫人理论,二夫人却对三夫人冷嘲热讽一番,也不知怎的,三夫人便……”

老夫人看着她道,“即便如此,她怎能做出这样有失风化之事?”

知茉走了过去道,“大xiao jie,奴婢找到了。”

“拿来我瞧瞧。”秦蓁说道。

知茉便将一些药渣拿了过来,“这乃是昨儿个三夫人所服用的药的残渣。”

秦蓁凑上前去,轻嗅了一下,转眸看向一旁的大夫,“你也闻闻。”

“是。”大夫凑了过去,当闻过之后,脸色一沉。

“怎么了?”老夫人瞧着大夫的脸色不同。

“回老夫人,这里头掺杂了五石散。”大夫看着老夫人道。

“什么?”老夫人一怔,接着道,“怪不得呢。”

秦蓁接着道,“祖母,三婶的补药为何会被调换成滑胎药呢?又跟二婶有何干系?而且,这药内竟然掺杂了五石散,想来是有人刻意为之。”

“哎。”老夫人重重地叹气,倒是没有想到府上会发生如此的事情。

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当成了笑话?

老夫人脸色一沉,接着道,“蓁丫头,此事儿便交给你去查吧。”

秦蓁接着道,“祖母,此事儿孙女如何查?”

老夫人见她不愿意揽下此事儿,低声道,“既然是你发现的端倪,由你继续查下去,我也放心。”

秦蓁沉吟了一会道,“祖母,不论我查出什么结果,到了什么地步,您都不会阻拦?”

“那是自然。”老夫人低声道。

“好。”秦蓁爽快地答应了。

老夫人见秦蓁答应了,便说道,“我累了,这处便交给你吧。”

“祖母。”秦嫣瞧着老夫人便这样件事情交给秦蓁了,她心中颇为不满。

秦蓁见老夫人走了,而后看向知茉道,“让齐妈妈将三婶院子里头的人都仔细地查清楚。”

“是。”知茉看着齐妈妈道,“齐妈妈还是赶紧去瞧瞧吧。”

“是。”齐妈妈连忙应道,便退下了。

知棋上前,附耳说了什么,秦蓁也只是挑眉,看向眼前的秦嫣道,“三妹妹,你好好陪着二婶。”

“大姐,您这是?”秦嫣看着她。

秦蓁道,“我出去走走。”

知棋跟着她出来,“大xiao jie,此事儿本就透着蹊跷,那滑胎药乃是三xiao jie跟前的丫头偷偷抓来的,为何会让三夫人服下呢?三房早已分出去了,如今回来也不过是暂住,与三xiao jie也无妨碍。”

“那要看三妹妹图的是什么了?”秦蓁仔细地想着的适才秦嫣的神色,只觉得她似乎不知此事儿。

“去盯着她跟前抓药的丫头。”秦蓁接着道。

“是。”知棋垂眸应道。

秦蓁深吸了口气,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被牵着鼻子走呢?

她只是出了居氏的院子,往前慢悠悠地走着。

远远地便瞧见秦玥走了过来。

秦玥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秦蓁,她稍作停顿,便走上前来。

“大姐。”秦玥走上前来,福身道。

“二妹妹可是要去看二婶?”秦蓁当即问道。

“听说二婶出事了,我前去瞧瞧。”秦玥看着她道,“大姐可是从二婶那处过来的?”

“嗯。”秦蓁点头。

秦玥也只是轻轻应道,并未多问。

秦蓁便往前走了。

秦玥目送着她离去,转眸看向周妈妈道,“她倒是镇定的很。”

“此事儿本就蹊跷,听说老夫人将此事儿交给大xiao jie了,二xiao jie,您还是先去瞧瞧吧。”周妈妈看着她道。

“嗯。”秦玥点头,“也不知晓是何人所为?”

“总归是牵扯不到咱们身上的。”周妈妈继续道,“您也不过是去瞧瞧。”

“也是。”秦玥点头。

知棋瞧着秦玥去了居氏的院子,看着秦蓁道,“大xiao jie,这二xiao jie还真是……”

“真是什么?”秦蓁接着问道。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知棋嘴角一撇。

“那不然呢?”秦蓁反问道。

“总归,二夫人之前也是帮过她的,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她难道不该?”知棋转念想着,“不过奴婢瞧着,二xiao jie似乎不知晓此事儿。”

秦蓁挑眉,接着道,“让知茉盯着就是了,三妹妹不知情,想必,此事儿是有人背后故意为之,那人的目的是什么,到时候知道了,便知晓是何人所为?”

“是。”秦蓁点头应道。

秦蓁看了一眼她,接着道“知棋,这二妹妹这些时日安分的很,怕是没有想到自个大皇子妃落空了。”

“大xiao jie,二xiao jie当时知晓之后,听说直接气晕过去了。”知棋接着道,“不过季贵妃这处的皇子还未成年,二皇子也是原来慧贵妃的,如今的小慧贵妃待她也不大理会,奴婢反倒觉得,二xiao jie会另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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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素不素很惊喜,居氏这下还真是有苦难言,二更来了,吼吼……

118 见鬼了(三更)

秦蓁敛眸道,“江家那处呢?”

“也没有给她好脸色。”知棋继续道,“大xiao jie,您说她这是图什么?”

“我怎知?”秦蓁只是往前走着。

前世,秦玥的算计都用在了哪里?

这一世,她当真会落空?

秦蓁反倒不觉得,她其实很期待秦玥能像前世那般,只可惜,没了jiāng shi在一旁,秦玥早已不是前世的秦玥了。

秦蓁回了自己的院子,只是静静地等着消息。

“大xiao jie。”

没一会知茉便赶过来了。

“如何了?”秦蓁接着问道。

“三xiao jie跟前的丫头……”知茉轻声道,“没了。”

“死了?”秦蓁低声道。

“是。”知茉懊恼道,“奴婢当初就应当派人看着。”

“中毒?”秦蓁接着问道。

“是。”知茉点头,“奴婢检查过了,这毒很寻常。”

“既然是寻常的,那么,就无从查起了。”秦蓁摇头,“怪不得老夫人将此事儿推脱给我呢。”

“那大xiao jie,如今该怎么办?”知茉接着问道。

秦蓁看了一眼她,笑道,“那丫头没了,秦嫣不知情,总归还是有看热闹的。”

“大xiao jie觉得,咱们府上?”知茉突然明白了。

“你放出消息就是了。”秦蓁淡淡道,“只说三夫人得了失心疯。”

“是。”知茉低声应道。

“大xiao jie,三夫人那处?”知棋凑了过来,“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

秦蓁挑眉,也只是浅笑不语。

当夜。

三夫人的院子内,便瞧见齐妈妈守着床榻旁。

一旁的丫头端上了汤药,便退了下去。

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三夫人突然睁开了双眼,看向齐妈妈道,“到底是憋死我了。”

“夫人,您放心,没人怀疑。”齐妈妈看着她道。

“居氏呢?”三夫人陈氏低声道。

“怕是还会歇上几日。”齐妈妈压低声音,“老夫人将此事儿交给大xiao jie处置了。”

“嗯。”陈氏道,“她也查不出什么来。”

“外头都说,您得了失心疯。”齐妈妈轻声道。

“失心疯?”陈氏皱眉道,“我原本不过是要给居氏一点教训罢了,万一传出失心疯的话,那我日后岂不是要被厌弃了?”

“那?”齐妈妈接着道,“这几日,您便好好吃药,忍一忍。”

“哎。”陈氏叹着气,似是想到了什么,“那丫头呢?”

“死了。”齐妈妈看着她道,“三xiao jie那处到底没有找到什么,如今还是您的身子要紧。”

“我这次回来,才发现,府上当真不同了。”陈氏沉默了良久道,“这秦蓁到底是个厉害的,我也只能从秦嫣那个丫头的身上入手,没想到,她是个没用的。”

“之前,您偷偷给她服的药,也见效了。”齐妈妈接着道,“她必定会听您的。”

“如此我便放心了。”陈氏这才松了口气。

远处,知茉看着里头的情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连忙转身回去,如实地禀报了秦蓁。

“大xiao jie,这三夫人到底要做什么?”知茉不解。

“你去查一查,这些年来,她在外头都做什么?或者是,三叔那里出了什么事儿?”秦蓁看着她问道。

“是。”知茉垂眸应道。

秦蓁早在上次见了陈氏,便觉得她有些古怪,往日的陈氏可不是这般。

如此接连过了两日。

陈氏得了失心疯之事传得沸沸扬扬的,而陈氏也不能继续装下去,索性醒了,直接去了老夫人那处跪着了。

秦蓁得了消息,便也过去了。

居氏被搀扶着坐在一旁,朝着老夫人哭诉着。

老夫人瞧着外头跪着的陈氏,接着看向秦蓁道,“陈氏来认错了,说那日当真是气急了,才会如此。”

“二婶,您为何要将三婶的补药换成了滑胎药呢?”秦蓁转身看向居氏道。

“我何故做这等下作之事?”居氏委屈道。

秦蓁接着道,“可二婶跟前的齐妈妈口口声声说是您所为,我也去问过了,您院子里头的丫头也承认了。”

“哪个胡言乱语的?”居氏当下便怒了,“我为何要做这等事儿?她有孕无孕与我何干?”

的确,居氏犯不着做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毕竟,陈氏乃是庶房的,早已分房出去了,与她并无干系啊。

陈氏也只是跪在外头,等着老夫人发落。

居氏看向秦蓁道,“蓁丫头,此事儿不是交给你了?这都几日了,你难道没有查出什么?”

“我查出的也与二婶说了,至于为何您院子里头的丫头说是听了您的命,她才去调换的。”秦蓁看着她道,“这个,二婶倒是说说。”

居氏当即便被搀扶着起身,看着秦蓁道,“到底是哪个该死的丫头,胡乱编排,我何故做这等事儿?”

陈氏倒是没有想到秦蓁会帮着她,故而此刻,也只是低着头跪在外头。

秦蓁斜睨了一眼陈氏,接着又看向居氏道,“二婶,那丫头招供之后,便死了。”

“你……你……”居氏转头看向老夫人,“老夫人,媳妇儿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儿的。”

“罢了。”老夫人头疼,没有想到,查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

她并未理会秦蓁,而是看向居氏道,“你滚去自个的院子,还有你,也滚回去。”

陈氏跟居氏二人无奈,只能应道,接着便离开了。

秦蓁看向老夫人头疼地沉着脸,接着说道,“孙女也退下了。”

“去吧。”老夫人自然不能与她发难,毕竟,她如今的身份可不只是秦家的xiao jie。

待秦蓁离去之后,老夫人看向苏妈妈道,“这丫头,还真是……”

“大xiao jie许是看出了您的心思。”苏妈妈接着道,“否则,也不会在这处和稀泥了。”

“哼。”老夫人冷哼了一声,“这陈氏做出这样的事儿来,我原本想着借这丫头的手闹大,好将陈氏撵出去,奈何,这丫头……”

“老夫人,您还是消消气吧。”苏妈妈接着道,“三夫人那处,想来经过此事儿,也不会再闹腾了。”

“她有何不满的?”老夫人扬声道,“当初,我给了她多少好处?如今说翻脸就翻脸。”

“您放心,那东西二夫人一直好好地保管,以为是您给她的传家之宝,并不知晓是什么。”苏妈妈压低声音道,“只是老奴觉得奇怪,为何三夫人会突然想到要那东西了?”

“罢了。”老夫人摆手道,“那东西原本就是陈家的,只不过后头,从她那处舀了回来,她怕是以为到最后,我竟然便宜了居氏,心存不满吧。”

“是。”苏妈妈也只能说道,“老夫人,要不从二夫人手中拿回来?”

“现在若是拿回来,陈氏还不得直接来舀回去?”老夫人抬眸看向苏妈妈。

“是老奴多嘴了。”苏妈妈连忙认错道。

秦蓁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抬眸看着前方,“看来以后府上有好戏瞧了。”

“大xiao jie,您说三xiao jie突然气色变好了,是不是跟三夫人有关?”知茉看着她道。

“应当是。”秦蓁点头,接着说道,“她并未将手伸到我这处,我何必去掺和呢?”

“大xiao jie说的是。”知茉连忙应道。

秦蓁看着眼前的人,接着道,“日后,莫要再提起此事了。”

“是。”知茉垂眸应道。

“大xiao jie,二公主从宫里头传来消息,说是贤妃娘娘病了。”知棋连忙道。

“姑婆好端端的,怎会病了?”秦蓁不解。

她沉默了好一会,“准备准备,入宫。”

“是。”知茉连忙应道。

一个时辰之后,秦蓁匆忙赶到了贤妃的寝宫。

贤妃正在院子里头浇花,瞧着甚是惬意。

秦蓁一愣,走上前去,“姑婆,您?”

“你怎么来了?”贤妃转身看向秦蓁,诧异道。

“适才……”秦蓁正要说什么,突然瞧见孟锦偲冲了过来,拽着她道,“母妃,是儿臣叫秦姐姐过来了。”

“哦。”贤妃意味深长地看着孟锦偲。

孟锦偲冲着贤妃呵呵一笑,便拽着秦蓁出去了。

秦蓁看着她道,“二公主殿下。”

“秦姐姐,谁让你许久不来看我的?”孟锦偲无奈道,“我若不如此说,你怕是不会进宫吧?”

“我?”秦蓁摇头,“这几日府上有事儿,故而没进宫。”

“那你现在陪我去个地方。”孟锦偲说道。

“去哪?”秦蓁不解。

“到了你就知道了。”孟锦偲说着,便带着秦蓁过去了。

这是一处偏僻的宫殿,虽然也是后宫,却已是杂草丛生,怕是许久不曾住人了。

“你怎会找到这处的?”秦蓁看着她道。

“这里头住着个人。”孟锦偲说道,“你可是要去瞧瞧?”

“这里并非是冷宫,也没有人看守着。”秦蓁看着她道。

孟锦偲摇头道,“是个怪人。”

“你何时发现的?”秦蓁有些警惕。

“昨儿个。”孟锦偲接着道,“也是误打误撞。”

“你当真要看?”秦蓁小心地问道。

“嗯。”孟锦偲点头,而后便带着秦蓁靠近。

等到了寝宫外,她探着头看了过去,外头已落锁,若是要进去,怕是不成的。

孟锦偲看着她道,“我知道你身边这两个丫头会打开。”

秦蓁挑眉,接着道,“我为何要进去?”

“我要看。”孟锦偲盯着她。

秦蓁无奈,而后看向知茉道,“打开吧。”

“是。”知茉上前,不知用了什么,眼前的锁便被打开了。

知茉将门推开,里头迎面扑来一股难闻的腐臭味,等秦蓁走进去一瞧,脸上带着些许的烦躁。

孟锦偲也没有想到这寝殿内竟然这般,她皱了皱眉头,越往深处走,便越发觉得阴森可怕。

她紧紧地拽着秦蓁的手,等到了偏殿,便瞧见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头。

“不要杀我!”那人惊恐地喊着。

秦蓁与孟锦偲对视了一眼。

知茉已上前,等到了前面,将那人扯了出来。

那人被铁链锁着,根本无法逃脱。

披头散发地,看不清楚容貌。

知茉将头发撩开,当瞧见那张脸时,孟锦偲惊叫一声,便吓晕了过去。

秦蓁也撇过头,接着说道,“走吧。”

“是。”知茉也连忙松手,连忙跟知棋扶着孟锦偲离开了这偏殿。

等秦蓁出去之后,里头的人突然挣扎着,拼命地朝着她这处冲了过来。

秦蓁扭头看着,当瞧见她黯淡的双眸突然泛着乞求的光,她愣了愣,便走了过去。

“主子。”眼前的人突然跪在了她的面前。

“你认识我?”秦蓁突然开口。

“你……不是主子?”那人又是一愣,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大xiao jie,走吧。”知茉只觉得那人已经疯了,上前道。

尤其是知茉瞧见那张脸,更是不愿再待下去。

秦蓁却犹疑地上前,低头看着她道,“你认得我?”

“主子,赶紧走。”那人突然起身,看着秦蓁道。

秦蓁低头对上她那双眸子,她突然转身,有意地避开,而后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秦蓁只觉得奇怪,正要转身离去,那人突然转身拼命地撞墙。

秦蓁看向知茉,“拦住她。”

“是。”知茉连忙上前,制止了。

那人头破血流,浑身污浊不堪,可是神志却清醒了不少,看着秦蓁的时候,只是不住地哭泣着。

她走了过去,“我问你,你认得我?还是将我当成了谁?”

“主子……”那人仰头,不知怎的,突然从嘴里吐出了一个钥匙来,盯着她,“主子,奴婢一直守着,如今您回来了,奴婢也算是完成了您的嘱托。”

她说罢之后,便断了气。

知茉抬眸看着秦蓁,便瞧见她伸手捡起那钥匙,而后放在了袖中。

“大xiao jie,外头有人来了。”知茉看着她道。

“走。”秦蓁说罢,便快步地离去。

等出去之后,秦蓁与知茉躲在暗处。

只瞧见一个黑色身影走了过来,没一会,便又离去。

秦蓁看着知茉,“跟着他。”

“是。”知茉应道,而后便偷偷地跟上去了。

秦蓁转身看向知棋,还有吓晕过去的孟锦偲,接着说道,“走吧。”

“是。”知棋应道,便扶着孟锦偲,一同回去了。

不过,是回了孟锦偲的寝宫。

“啊!”孟锦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她惊叫一声,一脸恐怖。

秦蓁上前,“没事儿了。”

“鬼,鬼,太可怕了。”孟锦偲扑倒在秦蓁的怀里,嚎啕大哭。

秦蓁拍着她的后背道,“你看错了,那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个?”孟锦偲仰头看着她道。

“不信的话,我再带你去瞧瞧?”秦蓁盯着孟锦偲说道。

孟锦偲摇头,再也不敢过去。

秦蓁叹气道,“那地方,我与贤妃娘娘说过了,她派人过去了,的确什么都没有。”

“当真?”孟锦偲仰头看着她问道。

“你连我也不相信?”秦蓁直视着她。

“当真是我看花眼了?”孟锦偲还是觉得很可怕。

秦蓁并未说什么,只是等着知茉回来。

她安抚了孟锦偲,接着便去了贤妃那处。

贤妃看着她道,“你说的那个地方,本宫派人去翻了个遍,的确什么都没有。”

“可是公主殿下被吓到了。”秦蓁接着道。

“不妨事儿,过几日她便忘记了。”贤妃倒也不觉得奇怪。

这宫里头终究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哪里都会让外人瞧见的?

许是,有人赶在她派人过去之前,将人带走,清理干净了。

秦蓁出了贤妃寝宫,便径自出宫了。

知茉这才开口,“大xiao jie,那人身手极好,奴婢跟了一半。”

“你可瞧见他从去了什么地方?”秦蓁低声道。

“好像是皇子的住所。”知茉接着道。

“死去的那宫婢瞧着与卓嬷嬷年岁相仿,如今的大皇子也不过弱冠,怎么可能?”秦蓁觉得那人是有意误导。

知茉接着道,“大xiao jie,贤妃娘娘赶去的时候,那地方的确被清理了。”

“嗯。”秦蓁低头看着手中的钥匙,“也不知晓,是不是能打开母亲留下的那个锦盒。”

“大xiao jie,您回去之后试试。”知茉看着她道。

“嗯。”秦蓁点头,“不过那宫婢为何会唤我主子呢?”

“奴婢觉得,她应当是将您当成了她原先伺候的主子。”知茉继续道,“可惜她容貌尽毁,辨别不出她原先是哪个宫里头的,如今人已经没了。”

“嗯。”秦蓁幽幽道,“还真是奇怪的很。”

“大xiao jie,今日之事,二公主那处,可是会?”知茉担心道。

“她若是不相信,自会去瞧,她待在这宫里头,看见的不比我少,也许装shǎ bi什么都好。”秦蓁慢悠悠道。

“您是说,二公主适才是故意装作不知的?”知茉惊讶道。

“这后宫之中,哪个寝宫没有个不可信的?”秦蓁看向知茉道,“你瞧她每次与我一同,身边可曾有人跟着?”

“奴婢日后会谨言慎行的。”知茉连忙应道。

秦蓁笑了笑,“你放心就是了,她也不曾想到,自个的好奇心,差点害了自己。”

“二公主难道发现了什么?”知茉看着秦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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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来了,亲耐哒们,明天精彩继续哦,嘿嘿……看在我这么勤奋的份儿上,有月票滴话,都给我吧,嘿嘿……顺带着留个爪印,吼吼……

119 敲打黎家人(一更)

“若是她发现了什么,也不奇怪。”秦蓁勾唇一笑,“不过,她也不会真的愿意想起。”

“大xiao jie,二公主是在装傻吗?”知茉皱眉道。

秦蓁低声道,“装傻与否,她也不过是在这后宫的生存之道罢了。”

“大xiao jie,日后,您与二公主?”知茉想了想,怕是也不能真的交心了。

“交心与否,端看她对我有无所图。”秦蓁慢悠悠道,“罢了,待我们回去之后,你只当此事儿不曾发生过。”

“是。”知茉点头应道。

秦蓁回到秦家,当即入了里间,拿出那个锦盒来,不过那钥匙却并非是这锦盒的上的,她略显失望,却也将这锦盒与钥匙小心地收了起来。

“大xiao jie,这锦盒难道不能打开了吗?”知茉低声道。

“我之前寻过开锁高手,那人说过,这锦盒内设了机关,若是强行打开,不过是自毁罢了。”秦蓁缓缓地合起双眸,却还是想起那宫婢来。

那黑衣人到底是谁呢?

只可惜,如今除了留下的这钥匙,再无线索了。

秦蓁摇头,抬眸看向知茉道,“这些时日,别苑那处如何了?”

“上次折损了七成的人,也是元气大伤。”知茉继续道,“奴婢已让知棋亲自去瞧了。”

“嗯。”秦蓁斜靠在一旁,正在暗暗思忖的时候,却收到了墨如霜送来的帖子。

她低头看了一眼,而后道,“准备准备,我们过几日过去。”

“是。”知茉接着道,“也不知姑奶奶突然给您下帖子,是为了何事?”

“想来是因上次之事吧。”秦蓁知晓,吕秀妍点了那火树银花之后,墨如霜便知晓了。

知茉摇头,“姑奶奶内疚的很。”

秦蓁接着道,“你这几日好好地待着就是了。”

“大xiao jie,奴婢只管盯着府上?”知茉一愣,看着她道。

“嗯。”秦蓁低声道,“我晚上要出去一趟。”

“可是让奴婢陪着您?”知茉继续道。

“不了。”秦蓁勾着手指,看着她道。

知茉凑了过去,待听她说过之后,双眸闪过笑意,“奴婢明白了。”

“季家这处,我也想去亲自瞧瞧,不过在去黎家之前,我也想先去看看。”秦蓁终究不放心。

“可是您跟前没有人跟着,也是不成的。”知茉担忧道。

“你放心就是了。”秦蓁继续道,“知棋会跟着我。”

“如此,奴婢也放心了。”知茉连忙应道。

夜深人静时,秦蓁穿好了夜行衣,与知棋二人悄悄地出了秦家。

而秦家,季氏已歇下。

连妈妈却偷偷地出了后院。

“如何了?”一个黑影躲在暗处,冷声道。

“夫人心软了。”连妈妈低声应道。

“老夫人让她进秦家,并非是让她安心做秦夫人的。”黑影沉声道,“若是你劝不成,也该有所动作。”

“是。”连妈妈说着,却还是要注意周遭的动静。

好在,这个时候,整个府上都安静下来,该歇息的歇息了,除了巡逻的护院,并未有旁人。

而这处乃是季氏的院子,加之又靠近秦城的院子,故而,护院也只是远远地守着。

连妈妈不敢去看黑影,只是低着头,听着黑影叮嘱了几句,她便转身离去了。

等回了季氏的院子,她转身便去了小厨房。

知棋跟在秦蓁的身后,现在已是宵禁,故而京城内除了巡夜的士兵,没有走动的百姓。

除非是有特殊标志的马车之外,也没有旁人。

不过,即便如此,却还是有些夜行人,比如说,躲在暗处的。

而秦蓁与知棋便这样大摇大摆地在街道上走着,到底有些显眼。

知棋虽然不知她为何如此,却还是硬着头皮跟着。

过了许久之后,二人拐到了一个巷子内。

远处还能听到狗叫声,想来是闻到了陌生的气息。

知棋皱了皱眉头,想要点了那狗的穴道,秦蓁却示意她摇头。

等二人迅速地闪入一个隐蔽的角落,她轻轻地扣了扣墙壁,整座墙壁便朝着另一个方向移动。

知棋双眸闪过诧异,却也跟着她一同进去了。

等入内之后,知棋只觉得这处甚是熟悉。

“这不是医馆吗?”

“嗯。”秦蓁点头道。

这乃是当初木生留下的密室,不过那是另一个入口罢了,这也是她后来发现的。

她抬眸看了一眼密室里的摆设,并无被移动的痕迹,接着打开火折子,点了蜡烛,接着来回找着东西。

“大xiao jie,您若是想要毒药的话,直接找知茉不就成了?”知棋抬眸看了一眼,慢悠悠道。

“知茉那处的好东西,我这处没有,可是我这处的好东西,知茉那处也未必有。”秦蓁说着,已经从一个暗格中搜刮出来。

知棋凑了过去,连忙捂着鼻子,“这是什么,如此刺鼻?”

“这可是好东西。”秦蓁神秘兮兮道。

“可是大xiao jie,您这样拿出去,难免会被发现的。”知棋忍不住道。

“你再闻闻。”秦蓁拿过另一个瓷瓶,倒出一些粉末,洒在这上头,这瓷瓶上便没有味了。

知棋诧异道,凑了上去,又仔细地闻了闻,惊讶地看着她。

秦蓁笑了笑,便将那瓷瓶收了起来。

二人转身离开了密室,快速地按照原路返回。

不过,走到一个岔路口,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知棋看着她道,“大xiao jie,您怎对京城这般熟悉?”

“之前,师父给了我一张京城的地形图。”秦蓁继续道,“甚是仔细,我接连三个月,都在这京城内转悠。”

“怪不得呢。”知棋笑了笑。

秦蓁并不多言,只是带着知棋没入了一个府邸内。

知棋瞧着她是从一个极不易察觉的地方进去的,而这处,怕是素日不曾有人发现,故而看守的人并不在意。

知棋压低声音,“大xiao jie,您怎得对黎家这般熟悉?”

“日后你便知晓了。”秦蓁轻声道。

二人一面说着,一面往前走去。

等转过一个回廊,快速地越过穿堂,便钻进了一个院子。

远远地便瞧见墨如霜正坐在软榻上,不知在看什么。

知棋定睛看去,当瞧见墨如霜手中的东西时,双眸闪过诧异。

秦蓁也只是静静地看着,过了许久之后,便瞧见有人前来。

墨如霜连忙收好,便出了里间,迎了上去。

黎老爷对她到底是不同的,二人说笑了几句,便就寝了。

知棋看向她,想要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秦蓁转身,出了墨如霜的院子,便离开了黎家。

“大xiao jie,姑奶奶之所以子嗣艰难,是她压根不想……”知棋忍不住地开口。

“嗯。”秦蓁抬眸看着前方,“看来姑奶奶在黎家并不开心。”

“那姑奶奶在黎家又是为了什么?”知棋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知。”秦蓁摇头。

她不过是过来瞧瞧,不曾想,竟然发现了这样的事儿,她只是独自往前走,不知不觉,便到了秦家。

远处,有人盯着,却也不敢靠近。

知棋看着她,等回了自个院子,秦蓁换了衣裳,才出来。

知茉看着她道,“大xiao jie,连妈妈的确跟季家的人暗中有来往。”

“嗯。”秦蓁看着她道,“看来,季氏不会如愿了。”

“难道,连妈妈会对季氏下手?”知茉看着她道。

“未尝不可。”秦蓁冷笑道,“连妈妈原本就是季老夫人的人,季氏算什么?”

“大xiao jie,您今夜这样出去,也不怕有人像那日一样?”知棋看着她道。

“怕什么?”秦蓁慢悠悠道,“我出去,便就是要看看,那些人到底会如何对我?”

“大xiao jie,若是季家的人瞧见了,怕是会……”知棋忍不住地叹气。

秦蓁接着道,“瞧见了不是更好?”

翌日。

秦蓁早早地起身了,原本是要出去一趟的,却被老夫人叫了过去。

她到底不知老夫人有何算计,故而便过去了。

老夫人看着她道,“季氏今儿个见了红,你要不去瞧瞧?”

秦蓁诧然,接着道,“她一直安心养胎,怎会?”

“哎。”老夫人眉头深锁,她一直盼望着家里头添个哥儿,只是没有想到,季氏这一胎也如此艰难。

“祖母放心,我现在便过去瞧瞧。”秦蓁接着道。

“好。”老夫人倒也没有想到秦蓁会这般痛快地答应了。

秦蓁出了老夫人的院子,知茉看着她道,“大xiao jie,连妈妈怎的这么快便动手了。”

“她如此,也不过是给季氏一个教训。”秦蓁继续道,“走吧,季氏那处,怕是也不好受。”

“是。”知茉垂眸应道。

秦蓁抬眸看着前方,接着道,“近来,到底是多事之秋啊。”

“大xiao jie。”知茉想了一会,接着道,“这府上难不成又要变天了?”

“也许吧。”秦蓁不过有这种预感罢了。

不过,她也不能真的说出来。

毕竟,前世的自己,此时已经嫁去了沐家,而秦家的事儿,也多半都是秦玥说与她,故而,她才会借着与自己叙旧时常出入沐家,渐渐地便与沐峰……

秦蓁勾唇冷笑,这一世的自己,终究没有重蹈覆辙不是吗?

秦玥正在看着眼前的人,站在远处道,“她整日儿风风火火的,还真是忙的很。”

“二xiao jie,您这处也要做好打算了。”周妈妈接着道,“大皇子妃已有了人选,您的希望也落空了。”

“嗯。”秦玥点头。

周妈妈继续道,“季贵妃那处,可是与您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秦玥看向周妈妈道,“不过是说了几句暗示的话。”

“您也要及笄了,虽比不上大xiao jie,可如今依着秦家在京中的地位,也必定是风光的。”周妈妈一心想着,让秦玥在及笄之礼上大放光彩。

“我的婚事儿,向来由不得自己。”秦玥看着她道。

“二xiao jie,您可莫要再等了啊。”周妈妈继续道,“若是您嫁入不了皇家,也要寻一个门好亲事。”

“难道你想让我步母亲的后尘?”秦玥看着她道。

“事到如今,自然如此了。”周妈妈看着她道,“这大皇子有正妃,也会有侧妃,您也该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了,只要到时候,那吕xiao jie无法有孕,而你生出了头一个皇长孙……”

秦玥斟酌再三,看着她道,“难道旁人不成?”

“下月,便是皇后的寿辰,您到时候少不得入宫……”周妈妈看着她道。

“二皇子难道不成吗?”秦玥反倒觉得何必去争一个侧妃呢?

“二皇子难成大器。”周妈妈继续道,“他的母妃虽然是原先的慧贵妃,可是现在的慧贵妃待他却不如生母,而他资质平平,您若是嫁过去,日后也不过是封个王爷罢了,大皇子却不同,当初,皇上便有意册立他为太子,如今也不过是时间罢了。”

“我知道了。”秦玥接着道,“那么几个世家呢?”

“二xiao jie,您难道不想将大xiao jie踩在脚底下?”周妈妈看着她道,“您想想夫人吧。”

秦玥抬眸看着前方,只瞧见秦蓁的背影,自从秦蓁那日阻拦了母亲续弦,她便处处被秦蓁压着,她攥紧手中的绣帕,“端看周妈妈了。”

“老奴一直会陪着您。”周妈妈看着她。

秦玥敛眸,如今,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努力地往上爬了。

秦蓁去了季氏那处,大夫瞧过了,幸而见红,胎儿并无大碍。

可是季氏终究不放心,故而才让人去求了老夫人,请了秦蓁过来。

秦蓁也只是站在外头,听大夫说罢之后,并未进去。

她转身看向知茉道,“走吧。”

“大xiao jie,不进去了吗?”知茉低声道。

“进去也无用。”秦蓁继续道,“新夫人并无大碍。”

“是。”知茉便也不多言。

连妈妈瞧着秦蓁只是站在院门口瞧了一眼,便又回去了。

她转头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季氏,想要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退了下去。

季氏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疲惫地合起双眸,想起今日的惊险来,她知道,自个想要的也不过是奢望罢了。

秦蓁回了自个的院子,也只是让知茉去回禀了。

老夫人听过之后,接着道,“想来也并无大碍。”

“老夫人,夫人乃是头胎,难免紧张一些。”苏妈妈也宽慰道。

“嗯。”老夫人语重心长道,“秦家当真是流年不利。”

“眼瞧着二xiao jie快要及笄了,紧接着便是三xiao jie,咱们府上若是再不添丁的话……”苏妈妈也觉得,即便如今秦家得了势,到最后,也无人撑着。

老夫人甚是着急,却也无能为力。

要不,便抬个姨娘进来?

不过,要看季氏这一胎了。

几日后,秦蓁便坐着马车去了黎家。

墨如霜亲自在侧门迎接,眉眼间皆是笑意。

秦蓁看向她,连忙福身道,“姑姑。”

“郡主不必如此。”墨如霜连忙道。

“姑姑,在这里,没有郡主,只有蓁儿。”秦蓁握着她的手说道。

“好,好。”墨如霜连忙应道。

秦蓁便随着她一同进了黎家。

黎老夫人得知她前来,便带着府上的女眷亲自前去。

墨如霜的院子,倒是因着秦蓁,热闹了不少。

毕竟,素日,黎老夫人待她可不是如此的。

如今,却眼巴巴地过来,不就是因秦蓁乃是和安郡主吗?

墨如霜脸上带着笑意,不过眸底却是嘲讽。

可是,她自从嫁入黎家之后,从最开始黎老夫人的和颜悦色,到后来的冷嘲热讽,到底是让墨如霜甚是郁闷。

秦蓁握着墨如霜冰凉的手,抬眸看向黎老夫人道,“老夫人不必客气。”

黎老夫人连忙起身,甚是恭敬。

秦蓁接着道,“黎老夫人请坐。”

“多谢郡主。”黎老夫人连忙应道。

墨如霜看着她道,“你今儿个过来,瞧着你无恙,我也放心了。”

“蓁儿让姑姑担忧了。”秦蓁笑着道。

墨如霜忍不住地落泪,“这些时日,一直担心你的身子,上次之事,我当真是……”

秦蓁反握着她的手,知晓她这是做给黎家的人瞧的,故而便也配合着她。

黎老夫人瞧着秦蓁对墨如霜甚是恭敬,她心中便也有了算计。

没一会,黎老夫人便带着女眷离去了。

“祖母,这和安郡主还真是好大的派头。”一旁的黎千落说道。

“她如今是郡主。”黎老夫人提醒道。

黎千落冷哼了一声,接着道,“若非是得了太后的喜爱,她哪里有这样的荣耀来?”

黎老夫人看着她道,“咱们府上也不过是靠着江家,而她连江家都不放在眼里,你又能如何?”

“哼。”黎千落不服气道,“待孙女日后压在她的头上,必定给您出气。”

黎老夫人摇头道,“江家如今也不过是仰人鼻息罢了。”

毕竟,江家也是今非昔比了。

秦蓁看向墨如霜道,“姑姑,您身子如何了?”

“老样子。”墨如霜倒是有意不愿提起此事儿。

秦蓁想起那夜瞧的,也只是淡淡一笑。

墨如霜凑上前去,仔细地看着她道,“不过你如今瞧着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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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怕被拐走(二更)

“上次之事,姑姑莫要自责,是有心人算计。”秦蓁继续道,“此事儿如今也是不了了之了。”

“我知道。”墨如霜叹口气道,“墨阁那处也在查,不过收效甚微。”

秦蓁接着道,“若是这些人本就是查无可查的,即便是墨阁也是束手无策的。”

“查无可查?”墨如霜看着她,“难道你查到了什么?”

“难道不是?”秦蓁反问道。

墨如霜笑了笑,倒也觉得如此。

秦蓁看了一眼她,接着道,“姑姑在府上可好?”

“你也瞧见了。”墨如霜知晓,瞒不住她。

秦蓁继续道,“姑姑要我做什么?”

“这府上多少有些不安分的,仗着老夫人,我也不能轻易动她们,毕竟,我如今无所出,若是真的逼得太紧,到时候,只会落个不是。”墨如霜压低声音道。

“姑姑放心就是了。”秦蓁笑着点头。

“嗯。”墨如霜笑着道,“你如此说,我便放心了。”

知茉看着墨如霜,又想起知棋与她说的,心中多少有了几分别的心思。

晚些的时候,黎老夫人那处来了人,设宴款待与她。

她便随着墨如霜一同前去了。

到了之后,便瞧见黎老夫人走上前去,低声道,“郡主请。”

秦蓁轻轻点头,便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主位上。

远处,便瞧见黎千落慢悠悠地起身,眼眸中溢满了不屑。

她勾唇一笑,也只是淡淡道,“本宫前来,也不过是叙旧罢了,诸位不必拘束。”

黎老夫人看着秦蓁道,“郡主驾临,乃是黎家的福气。”

“黎老夫人客气了。”秦蓁低声说道。

黎老夫人道,“郡主请。”

秦蓁便举杯,与众人一同饮罢。

“想来郡主素日在宫中侍奉太后,也甚是尽心。”黎千落看着她道。

秦蓁淡淡道,“这也是本宫的福气。”

“郡主唤一声大伯母姑姑,如此说来,我也该唤郡主一声表姐了。”黎千落看着她道。

秦蓁接着道,“我与姑姑的关系,怕是也牵扯不到黎xiao jie吧?”

黎千落接着道,“难道不是?”

“黎xiao jie到底有趣。”秦蓁慢悠悠道,“本宫的表姐,原本是程家的xiao jie,即便过分了,那也还有居家,至于黎xiao jie,并非姑姑亲女,与本宫自然并无瓜葛。”

黎千落一听,接着道,“到底是臣女高攀了。”

“黎xiao jie如此说,反倒是本宫的不是了?”秦蓁直视着她。

黎千落不曾想,这秦蓁竟然不给自己任何的面子,可是她也碍于秦蓁的身份不好发作。

黎老夫人瞧着,只感觉到若是黎千落再说下去,怕是秦蓁便会发怒,故而道,“落丫头不得无礼。”

黎千落起身,福身道,“臣女逾越了。”

秦蓁慢悠悠道,“黎xiao jie也快要到及笄的时候了,日后,也是要议亲的。”

黎老夫人一听,抬眸看着她,接着道,“还不知郡主这处,有何高见?”

秦蓁叹口气道,“原本,本宫是看在姑姑的份儿上,想要撮合,只可惜,如今怕是不成了。”

秦蓁摇头道,“姑姑,莫不是您,本宫自然不会来黎家,早先便听说过黎家的xiao jie是如何的出色,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这话,听着是褒奖,实则是暗讽。

黎千落是出了名的骄横,比起林绯儿,不枉多让。

只不过,林绯儿乃是林家的xiao jie,故而更加的名声在外。

可是这骄横,却比不得如今的秦蓁,她如今才是京城内人人惹不起的凶悍郡主。

秦蓁看向眼前的黎千落,勾唇一笑,那眉眼间尽是轻蔑。

黎千落何时被这般轻看过,当即便憋红了脸。

墨如霜瞧着,心中痛快不已。

黎千落一直是黎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女,她身为长房的媳妇,多年无所出,故而,黎家二房便在府上作威作福起来。

她倒要瞧瞧,这番嘲讽后,这二房还能如何闹腾?

秦蓁看了一眼她,接着道,“黎xiao jie,本宫心直口快,若是黎xiao jie不爱听,便下去吧。”

黎老夫人扭头看了一眼黎千落,让她赶紧退下。

黎千落便这样被赶出了宴会,怒气冲冲地离去。

秦蓁在黎家待了一整日,二房的人碰了一鼻子的灰。

直等到秦蓁天黑出了黎家,墨如霜笑吟吟地相送,转身却瞧见了黎老夫人那黑沉沉的脸。

不过她也不能对墨如霜发作,只能硬生生地憋着,转身回去了。

墨如霜挑眉,便也回了自个的院子。

秦蓁回了秦家,也觉得甚是舒心。

换了衣裳之后,便瞧见知棋走了过来。

“大xiao jie,赵家那处,也有了动静。”知棋看着她道。

“姑姑那处出事了?”秦蓁一愣道。

“是。”知棋说着,便将密函递给了她。

秦蓁接过之后,看完,皱眉道,“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xiao jie,这赵家到底要做什么?”知棋想了想,“按理说犯不着啊。”

“不过是有人眼红罢了。”秦蓁接着道。

“那您可是要去瞧瞧?”知棋低声道。

“姑姑并未给我传信,我不好前去。”秦蓁慢悠悠道,“先等等吧。”

“是。”知棋恭敬地应道。

秦蓁沉默了良久,接着道,“我这几日是该好好地歇息了。”

“大xiao jie,老夫人这几日,在物色人。”知棋压低声音道。

“给父亲的?”秦蓁一愣,看着她问道。

“正是。”知棋叹气道,“老夫人怕是担心新夫人这一胎……”

“大夫与她说了?”秦蓁继续问道。

“是。”知棋点头道,“若是季氏这一胎不稳,老夫人必定会抬姨娘进门。”

“如此,端看季氏那处,该如何了。”秦蓁想了想,而后道,“这二房跟三房可有动静了?”

“这几日到底是安分的很。”知棋接着道,“不过二xiao jie这几日,暗中在苦练琴技。”

“下月便是皇后的寿辰。”秦蓁继续道,“我让你准备的可准备好了?”

“大xiao jie放心。”知棋看着她,“奴婢都准备妥当了。”

“这便好。”秦蓁点头,“秦玥的及笄之礼可是在皇后寿辰之后?”

“是。”知棋看着她,“难不成二xiao jie是想借着此次入宫给皇后贺寿,做些什么?”

“到时候一看便知。”秦蓁舒展着手臂,“我去歇会。”

“是。”知棋应道。

待她转身出来,知茉正在等她。

“怎么了?”

“大xiao jie今儿个去黎家回来,瞧着心情极好。”知茉看着她说道。

“不过,姑奶奶的心思,却是不明白。”知棋摇头道,“也不知晓此事儿老阁主可是知道?”

“哎。”知茉摇头,“当初,姑奶奶嫁去黎家,本就是她不愿意的。”

“如今呢?”知棋接着道,“她不愿意有孕,那便是心中有了旁人,可是,咱们自幼便在墨阁,怎没有听说过呢?”

“咱们进去的时候,姑奶奶已出嫁了,少阁主那处怕也不知道。”知茉压低声音,“大xiao jie这处也不着急,咱们便莫要再胡乱揣测了。”

“说的也是。”知棋点头道。

“对了,大公子回来了。”知茉看着她道。

“刚回来?”知棋一愣,接着道。

“嗯。”知茉继续道,“不过大xiao jie正在歇息,还是等她醒了之后,再禀报吧。”

“那我让人盯着吧。”知棋点头道,“不过,大公子若是知晓二夫人与三夫人的事儿?”

“他乃是外宅男子,管不到这里头去。”知茉继续道,“更何况,大公子在麓山书院并不如意,这次回来,也要指望着长房呢。”

“嗯。”知棋点头。

秦蓁醒来时,天已大黑。

她轻吟了一声,睁开双眼,便瞧见寄香过来了。

“大xiao jie,您醒了?”

“你不好好养着,怎的过来了?”秦蓁坐起身,看着她道。

“奴婢好了。”寄香笑道,“总是这样养着,也难受。”

秦蓁无奈叹气,“知茉呢?”

“听说大公子回来了,知茉怕是去瞧了。”寄香扶着她下了床榻,伺候她洗漱。

待秦蓁喝了口茶,用过晚饭之后,知茉才回来。

“術哥儿回来了?”秦蓁看着她道。

“是。”知茉低声道,“大公子瞧着,倒是并无异样。”

“嗯。”秦蓁点头,接着道,“这几日莫要理会就是了。”

“是。”知茉点头道。

不知过了多久,秦蓁才开口道,“我这几日去医馆。”

“大xiao jie,徐大夫并未回来。”寄香看着她道。

“师父回来了。”秦蓁直言道。

“奴婢并未得到消息。”知棋凑了过来。

“明儿个你一瞧便知。”秦蓁勾唇道。

“是。”知棋连忙应道。

次日。

秦蓁一早便出了秦家。

等到了医馆之后,院子内徐大夫正躺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寄香一瞧,笑了笑道,“大xiao jie,您怎知徐大夫回来了?”

“你猜?”秦蓁故作神秘道。

寄香愣了愣,摇头,“奴婢猜不出来。”

“这丫头鼻子灵的很。”徐大夫依旧闭着眼,漫不经心道。

“师父。”秦蓁走了过去。

“如今你可是郡主了。”徐大夫低声道,“我这座小庙当真容不下了。”

“这也是师父教导的好。”秦蓁狗腿道。

“我何时让你成了宫中的人?”徐大夫睁开双眸,看着她道。

秦蓁连忙低头,恭顺道,“徒儿也不想。”

“那东西给你,可不是让你如此浪费的。”徐大夫沉声道。

“可是,若非徒儿如此,怎能与沐家解除婚约呢?”秦蓁嘟囔道。

“那沐家的小子的确不是个好东西。”徐大夫说着,不知为何,突然咳嗽起来。

秦蓁连忙看向他,接着道,“师父,您都离开多久了?”

“我不过是出去走走。”徐大夫看着她道,“这些时日,你独自在这,不也过得挺好?”

秦蓁冷哼了一声,而后道,“师父,太后也是看在您的面儿上,对徒儿才会纵容些。”

“你在宫里头可瞧见什么了?”徐大夫突然问道。

“瞧见什么?”秦蓁坐下,“徒儿能瞧见什么?”

“翅膀硬了?”徐大夫说着,手中的烟锅子已经敲了过去。

秦蓁并未躲闪,连忙捂着头,仰头看着他,“师父,徒儿迟早会被您敲傻了不可。”

“哼。”徐大夫哼哼了一声。

秦蓁冲着他嬉皮笑脸道,“师父,您这次回来,便不走了吧?”

“走。”徐大夫仰头看着前方,“我交代你的事儿,你倒是一样都没有办好。”

“哪有?”秦蓁连忙反驳道,“徒儿如今,可是无人敢惹了。”

“那你可知晓,皇上为何册封你为郡主?”徐大夫反问道。

“为何?”秦蓁连忙问道。

“我给你的东西,还有另一半。”徐大夫摇头道,“当初让你仔细地收着,你偏不听。”

“怎会只有一半呢?”秦蓁愣住了。

她亲自看过的,的确是全部啊,而且拓了下来。

徐大夫摇头,“待你日后便知道了。”

秦蓁看着她道,“那师父此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看热闹。”徐大夫继续道,“大皇子与吕家的丫头的婚事儿,乃是你撮合的?”

“是。”秦蓁低声道。

“你倒是会做顺水人情。”徐大夫盯着她道,“那你可知,这对吕家的丫头意味着什么?”

“比起嫁给林家,她嫁给大皇子不是更好?”秦蓁继续道,“我问过她了。”

“难道你不觉得你如此做,无疑是给将自己推到了皇后那处?”徐大夫反问道。

“反正,林家与秦家本就不对付,吕家如今也bèi po站在了皇后这方,这不是更好?”秦蓁继续道。

徐大夫盯着她看了半晌,背着双手回了自个的屋子。

秦蓁坐在远处,目送着他离开,得意地挑眉。

寄香走了过来,“大xiao jie,奴婢将饭菜端进去吧?”

“嗯。”秦蓁点头。

半晌,秦蓁才回来,接着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大xiao jie,徐大夫让奴婢将这些药材都收起来,他要带走。”知茉看着她道。

“哦。”秦蓁点头,似是想到什么,“师父要这些药材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知茉接着说道,“不过这些都是治外伤的。”

“外伤?”秦蓁皱眉道,“北边之事还未解决?”

“奴婢已将边关的密函放在您的书案上了。”知茉看着她道。

秦蓁轻轻点头,而后便回了自个的屋子。

等看过之后,起身便去了徐大夫那处。

徐大夫看着她道,“有何奇怪的?”

“师父,您去边关了?”秦蓁接着问道。

“嗯。”徐大夫点头。

“易容了?”秦蓁继续道。

“嗯。”徐大夫挑眉,“倒是不笨。”

秦蓁嘟囔道,“怪不得之前寻不到您。”

“眼下,边关战事吃紧,我前去,也不过是帮个忙而已。”徐大夫接着道,“倒是你,可与那个小子有来往?”

“谁?”秦蓁并未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傻子九。”徐大夫扬声道。

秦蓁嘴角一撇,“上次徒儿随着太后去了清凉寺,见过一面,徒儿遇刺,也是他派人前来的。”

“哦。”徐大夫若有所思道,“日后,莫要寻他去。”

“为何?”秦蓁倒也觉得徐大夫似乎不愿意她与孟璟玄走得太近。

“怕被拐走。”徐大夫直言道。

“啥?”秦蓁嘴角一抽,诧异地看着徐大夫。

“明儿个,你去一趟周家村。”徐大夫接着道,“我今夜便动身。”

“师父您拿着这些药材怎么动身啊?”秦蓁扭头瞧着。

“这不是有你跟这个丫头吗?”徐大夫说道。

“徒儿这便去忙活。”秦蓁无奈,便与知茉去了另一个药房。

天黑之前,秦蓁这才出来,已是满头大汗。

知茉也好不到哪里去,随即将眼前的一个布袋亲手交给了徐大夫。

“这个多带些。”徐大夫手指着寄香跟前正在他的准备的糕点道,“还有水囊也都灌满了。”

“师父,您要骑马去?”秦蓁瞧着他准备的东西,问道。

“嗯。”徐大夫接着道,“我来,也不过是瞧瞧你罢了。”

秦蓁低声道,“师父,您为何要让我去一趟周家村?”

“村长出事了,传来了书信,我不方便过去,你去就成了。”徐大夫看着她说道。

“是。”秦蓁垂眸应道。

周家村里头,她便想起了那个周方,只是,村长到底出了何事呢?

徐大夫也并未细说,只是将村长留给的书信丢给她,便带着东西走了。

她目送着徐大夫离去,这才转身回了医馆。

而后靠在躺椅上,看向知棋道,“你那处刻有周家村的消息?”

“奴婢也是刚收到的。”知棋看着她说道。

“拿来瞧瞧。”秦蓁说道。

知棋连忙将密函递给她。

秦蓁看过之后,眉头紧蹙,“还真是大事儿啊。”

“大xiao jie,这周家村里头为何总是怪事连连呢?”秦知棋不解道。

“许是另有隐情。”秦蓁叹了口气,“师父为何会让我掺和此事儿呢?”

“大xiao jie,明儿个您可是直接过去?”知棋接着问道。

“嗯。”秦蓁点头,“直接过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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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哒们,二更来了,三更要晚一点,十二点左右了,吼吼……

121 周家村之谜(三更)

“是。”知棋恭敬地应道。

翌日,秦蓁一早便做了一番装扮,带着知茉、知棋去了。

而寄香则是守在了医馆,等着消息。

因秦蓁一直跟着徐大夫,故而对城外也颇为熟悉,比起头一次的新奇,自然是淡然了不少。

知棋与知茉跟在她的身旁道,“大xiao jie,这周家村你之前可是去过?”

“嗯。”秦蓁点头,“之前去的时候,差点有去无回了。”

“这是为何?”知茉好奇地问道。

秦蓁便将上次的遭遇娓娓道来,待说罢之后说道,“这周家村也是深不可测啊。”

“那这次周家村到底发生何事了?”知茉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秦蓁摇头,“等到了之后便知道了。”

“是。”知茉点头应道。

因秦蓁如今并未在路上逗留,故而前去周家村的脚程,比寻常快了一半,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周家村。

当她沿着原先与徐大夫走的路前去的士兵,却被堵在了外头。

瞧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她接着道,“到底是冤家路窄啊。”

“你是谁?”周方带着人守在村子口,瞧见秦蓁的时候,到底没有认出来。

毕竟,过了两年多了,秦蓁的容貌也有了变化,而且,如今并未女扮男装。

秦蓁看了一眼他,“怎么?上次我收拾你,你还没有长记性?”

“原来是你?”周方盯着秦蓁,脸色一沉,“周家村不欢迎外人。”

“村长让我来的。”秦蓁说着,便将书信递给了他。

周方一副不认识字的模样,直接将秦蓁手中的书信丢了。

秦蓁难免觉得奇怪,接着道,“看来,我今儿个是进不去了?”

“村子里头闹鬼,外人不得进去。”周方直言道,“你快滚。”

秦蓁挑眉,而后道,“若是我偏要进去呢?”

“上次我是让着你,这次,你若要硬闯,我便不客气了。”周方说着,拉开了架势。

秦蓁看了一眼她,转眸看向知茉道,“你去给他点教训。”

“是。”知茉恭敬地应道,接着便上前。

周方瞧着知茉,接着道,“不过是个小丫头。”

知茉冷哼了一声,率先出手。

周方还以为秦蓁是原来的秦蓁,她跟前的丫头也不过是三脚猫功夫,故而并未放在心上,也轻敌了,没想到,不到片刻,他便被直接打趴在了地上。

知茉盯着他,“还真是废物。”

周方一听,当下便怒了,接着一个鱼打挺,从地上起来,一掌劈向了知茉。

知茉有所防备,二人便又打了起来。

秦蓁挑眉,看着眼前的二人,转眸看向知棋道,“里头如何了?”

“哎。”知棋摇头,显然是不好。

守着村口的都是周方的人,这村子,看似是村长做主,实则是周方在做主。

他才是守护周家村的人。

秦蓁看得出,周家村必定出了大事儿,不然,周方不可能这般阻拦。

他自然不想暴露了自己的真是身份,除非是万不得已了。

秦蓁走上前去,继续道,“我来也是受人之托,你何必咄咄相逼呢?”

周方继续道,“这是周家村的事儿,与你何干?你还是赶紧走。”

秦蓁看着他道,“我也要见村长一面才成,否则,我回去也不好交代,毕竟家师那处我也要有个交代不是?”

“这……”周方犹疑道。

秦蓁继续道,“我并不想插手周家村的是是非非。”

周方瞧着她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可是跟前的丫头这武功倒在他之上,故而道,“好。”

见周方爽快地答应了,她接着道,“走吧。”

周方便亲自带着秦蓁进了周家村。

周家村里头已是满目苍夷,没有了往日的生气。

村民们紧闭门户,整个村子显得死气沉沉的。

秦蓁走了进去,瞧着周方道,“为何说闹鬼了呢?”

“乃是后山中,村长夫人冤魂不散。”周方继续道,“这些时日,接二连三地有村民失踪,找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堆白骨。”

“这是怎么回事?”秦蓁挑眉,抬眸看了过去。

“那你为何要守着村口呢?”秦蓁继续问道。

“许多村民要逃离,身为周家村的人,生是周家村的人,死也要是周家村的鬼。”周方固执道。

秦蓁看着他如此,接着道,“我能去后山瞧瞧吗?”

“你?”周方继续道,“我上次亲自带着人进去了,差点没回来。”

“那你也不回来了?”秦蓁继续问道。

“罢了,我还要守着村子,你若是想去送死,便去吧。”周方突然如此好说话了。

她看着周方道,“你难道不赶我走了?”

“我知道,你是好心。”周方继续道,“只是之前,我觉得你不过是个女子,莫要沾惹这些,如今,瞧着你与上次见你不同了,想来,你也许能救村子,我才让你去的。”

秦蓁点头,“好。”

周方转身,看着知茉与知棋,“你只带这两个丫头?”

“有何不可?”秦蓁低声道,“也许,那后山的鬼以为我是女子,便会网开一面呢。”

她此言也不过是打趣罢了。

周方却听得出,她这是在安慰。

秦蓁与知茉、知棋先去见了村长。

不过村长已神志不清,秦蓁把脉之后,再看向村子里头不曾有这药材,便决定进后山。

知茉看着她道,“大xiao jie,您当真要进去?”

“上次我瞧着后山的官兵在搜索什么,我便知晓,这后山里头必定藏着玄机,想来之前是被发现了,他们bèi po离开,这次,怕是卷土重来。”秦蓁低声道。

“可这……”知茉仰头看着这后山的密林,而后道,“奴婢瞧着,村长乃是中毒了,并非是被鬼缠身。”

“我记得,后山有解药。”秦蓁说道。

知茉看着她,“既然如此,便让奴婢去吧。”

“走吧。”秦蓁倒也想亲自去瞧瞧,不知为何,她觉得只要亲自去见了,才能解开心中的疑惑。

待秦蓁进了后山,里头竟然多了瘴气。

她上次前来的时候,并没有。

这显然是人为。

她转眸看向知茉道,“看来,这些年,后山中必定发生了大事儿。”

“大xiao jie,咱们要赶在天黑之前下山才成。”知茉看着她道。

毕竟这瘴气,的确瘆人。

秦蓁事先服了药,故而如今也只是一步步地往深处走。

秦蓁在想,周方怕是知晓这后山中有瘴气,可是他却无法彻底地避开,这才走了一半,便折回了。

知茉瞧着她执意要进去,便也跟着。

知棋来回看着,只感觉脚底似是踩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瞧,愣了一下。

“白骨。”知茉弯腰看去。

秦蓁也看了过去,“瞧着并非是肉人骨。”

“是。”知茉用树枝拨开,仔细瞧了一眼,接着道,“像是有人在这处烤野味了。”

“这个地方?”秦蓁接着道,“再找找。”

“是。”三人便在这处找了起来。

没一会,便瞧见眼前四处都有散落的,想来之前有不少人在这处围着火堆。

三人继续往前,越往深处,瘴气越厉害。

知茉皱着眉头,“大xiao jie,再往深处走,怕是我们出不来了。”

秦蓁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而后倒出了三粒药丸,让知茉与知棋也服下。

二人服用之后,只觉得呼吸畅快了不少。

秦蓁转眸看向知茉道,“我想快要走出去了。”

“是。”二人应道。

约莫走了三个时辰,三人才走出了这布设的瘴气。

待出去之后,这处又是另一番天地。

她抬眸望去,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大xiao jie,您瞧!”知茉看着远处错落有致的宫殿,错愕不已。

知棋也看到了,这处仿佛是另外一个京城。

“难道上次她看到的那些人找的便是眼前瞧见的这个城镇?”秦蓁暗自思忖着。

“大xiao jie,可是要继续上前?”知茉轻声问道。

秦蓁却站在原地犹豫不决起来。

她不知晓继续往前,会意味着什么,故而只是站在原地看着。

不知不觉,天渐渐地暗了下来,远处的宫殿亮起了灯,秦蓁看向知茉道,“走。”

“大xiao jie,不去了吗?”知茉连忙问道。

“先回去吧。”秦蓁知晓,天已黑,她越深处走,怕是越危险。

知茉轻声应道,三人便又原路折回了。

她猜,也许周家村有人发现了这里,又或者是,有人想要从周家村的村民口中得知通往这处的路,故而才会如此。

秦蓁想了想,还是回去为好。

她看向知茉道,“待会我们回去的时候,你们便装作中了瘴气。”

“是。”知茉与知棋虽然不知为何要如此,却还是躬身答应。

秦蓁点头,而后道,“走吧。”

“是。”知茉垂眸应道。

等出了后山,秦蓁却瞧见周方正在山下等着她。

三人相互搀扶着下来。

“看来还是不成。”周方看着秦蓁,眼神中露出了失望之色。

秦蓁也只是敛眸,“瘴气太重,我走了一半,便折回了,差点死在里头。”

“还是回去歇息吧。”周方倒也没有为难她。

秦蓁点头,便与知茉、知棋去了村长家歇息。

知茉与知棋双腿无力,等进去之后,便躺在了床榻上。

秦蓁也是如此,好在三人都待在一处,故而有何危险,也是不怕的。

这一夜,倒也平静,只不过秦蓁却知道,外头有人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次日,秦蓁醒来之后,有些头晕目眩。

知茉与知棋却还未醒。

她只是静静地靠着,闭目养神。

没一会,外头有人敲门。

知棋与知茉瞬间清醒,而后看向秦蓁,接着便收拾了一番,便开门了。

知茉看着眼前的女子,低声道,“你是?”

“我是村长的女儿。”那女子温声道。

“原来是周xiao jie。”知茉侧身,请她进来。

周xiao jie看着秦蓁,手中端着饭菜,“眼下,村子里头清醒的人不多,不曾想父亲也疯了。”

“周xiao jie,你没事儿?”秦蓁看向村长女儿道。

“早先,我被抓走,后来,母亲没了,前些日子,弟弟也去了。”周xiao jie红着眼眶,“他是被父亲亲手杀死的。”

“你认为是后山的鬼怪作祟?”秦蓁看着她问道。

“我不是如此觉得。”周xiao jie看着她道,“父亲常常提起徐大夫,自然也提起过你,我此次前来,想要与你说件事儿。”

“周xiao jie但说无妨。”秦蓁知晓,看来这位周xiao jie知道内情。

“周方是个可怕的人。”周xiao jie看着她道,“他虽然是守护周家村的人,可却也是守护后山的人。”

“你是说?”秦蓁看着她。

“之前,母亲无意中去了后山,发现了什么,也不知官府的人是如何得知的,故而便将母亲与我、弟弟掳走了,之后母亲便没了,紧接着,村子里头有人便也去了后山,可是接二连三地出事,就变成现在如此了。”周xiao jie看着她道,“你要格外当心,用过早饭之后,便离开吧。”

秦蓁看着她如此说,沉默了良久,轻轻点头。

知茉送走周xiao jie,转头看着那些饭菜,又看向秦蓁道,“大xiao jie,这周xiao jie难道觉得这村子里头的人,是周方杀的?”

“她的话半真半假。”秦蓁接着道,“如今,我也不知该不该相信。”

“大xiao jie。”知茉看着她道,“奴婢反倒觉得周xiao jie的话不无道理。”

“我知道了。”秦蓁突然扬声道,“我们用过早饭之后,便离开。”

“是。”知茉当然听出了秦蓁的暗示,连忙应道。

外头,周方扣门。

知茉打开门,看向周方。

周方也只是看向秦蓁,“既然你也查不出什么来,便早些离开吧。”

“我正准备与你说呢。”秦蓁起身道,“我们也该走了。”

“好。”周方见秦蓁要离开,暗暗地松了口气。

秦蓁收拾了一番,便带着知茉与知棋一同离开了。

出了周家村,知茉与知棋才觉得自个算是彻底活过来了。

那个地方,太吓人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再看向秦蓁时,便轻声问道,“大xiao jie,咱们还会回来吗?”

“过不了多久,这周家村便会消失。”秦蓁淡淡道。

“那昨夜瞧见的?”知茉轻声道。

“那不过是幻觉罢了。”秦蓁看向知茉道。

“幻觉?”知茉不解。

“后山中,为何会有瘴气?”秦蓁继续道,“不过是因,后山中有一种导致人出现迷幻的仙草,若是常人闻到了,无意间碰触了,便会产生幻觉。”

秦蓁看向知茉道,“我们之所以瞧见京城,不过是心有所想罢了。”

知茉敛眸,继续道,“那现在该如何?”

“如何?”秦蓁勾唇一笑,“回去。”

“是。”知茉接着道,“可是要将此事儿与徐大夫说?”

“师父怕是一早便知道了。”秦蓁抬眸看着远处,“此次,不过是让我亲身经历一番。”

“徐大夫一早便知道?”知茉愣了愣,接着道,“为何?”

“我也不知。”秦蓁摇头,“不过如今既然知晓了周家村的秘密,此事儿莫要再向旁人提起。”

“是。”知茉明白,若是被旁人知道了,怕是祸患无穷。

秦蓁回到医馆时,已是晌午之后。

她看向眼前的寄香道,“这是怎么了?”

“大xiao jie。”寄香看着她道,“赵家来信了,说是表公子出了水痘。”

“走,去瞧瞧。”秦蓁还未喘口气,连忙转身赶去了。

赵家。

秦晚秋眼眶泛红,只是守在床榻旁。

钟妈妈在一旁看着,听闻秦蓁过来,连忙前去迎接。

等秦蓁赶到之后,秦晚秋看着她时,忍不住地落泪了。

“姑姑,莫要担心。”秦蓁看着秦晚秋道,“我瞧瞧。”

“嗯。”秦晚秋点头,接着便让她看了。

赵如今也刚会走路,这好端端怎会突然出水痘呢,毕竟,水痘也不是他这么小便有的。

她看向秦晚秋道,“这些时日,是谁照看着?”

“是老奴。”钟妈妈不放心,故而亲自带着。

秦蓁接着道,“他这些时日都接触了什么人,或者是……”

钟妈妈继续道,“小公子的东西,都是老奴亲自看着的,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秦蓁不知为何,看着钟妈妈时,心中多了几分地惆怅。

她转身看向秦晚秋,继续道,“姑姑,哥儿以往都睡在哪?”

“最近都在我这处。”秦晚秋舍不得,故而亲自照顾着。

这些时日,便睡在侧间。

秦蓁走了进去,仔细地检查起赵随身的东西。

知茉看着一个香包,连忙走了过来道,“大xiao jie,这东西有古怪。”

“拿过来瞧瞧。”秦蓁低声说道。

“是。”知茉应道,便拿了过来。

秦蓁仔细地看过之后,接着道,“这香包是谁拿来的?”

“是……”钟妈妈想了想,“老夫人送来的。”

“这香包的绸缎上沾染了引起水痘的东西。”秦蓁脸色一沉,接着道,“想来老夫人也不会如此做的。”

“那会是谁呢?”秦晚秋没有想到,千防万防,终究还是被算计了。

她身子一晃,脸上溢满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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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怀疑钟妈妈(一更)

秦蓁看向秦晚秋道,“姑姑,眼下还是顾着哥儿才是。”

“蓁儿,哥儿可不能有事儿。”秦晚秋上前抓着秦蓁的手说道。

“姑姑放心。”秦蓁看向她,转身看向知茉道,“将这香包拿着,去寻老夫人吧。”

“是。”知茉低声应道,而后看向钟妈妈道,“还请钟妈妈一同前去。”

“是。”钟妈妈敛眸,惴惴不安道。

秦蓁目送着钟妈妈离去,看向秦晚秋道,“姑姑,这些时日钟妈妈在您跟前,您可看出她和不同?”

秦晚秋一愣,看着她道,“难道你认为这一切乃是钟妈妈所为?”

“我不过是觉得这几次出事,似乎与钟妈妈都有牵连。”秦蓁继续道,“我也不想有人利用钟妈妈。”

“倒是没有发现。”秦晚秋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照顾赵身上,尤其是对钟妈妈信任有加,怎可能生出丝毫的怀疑呢?

秦蓁也是相信钟妈妈的,可是不知为何,此次前来赵家,瞧着钟妈妈时,这心里头总是不安。

她也不知这种不安是从何处来的,只是觉得该警觉一些。

知棋看着她道,“大xiao jie,可是让奴婢去瞧瞧?”

“嗯。”秦蓁点头应道。

知棋便退了下去。

秦蓁给赵看了,好在这水痘发现得及时,而师父那处特意告诉了她若是遇到这般年岁的孩子出水痘该如何医治,如今,她反倒不担心赵因水痘而有性命之忧。

毕竟,这世上,因水痘而没了性命的多不胜数。

秦晚秋担忧地看着她,“该怎么办?”

“我去开方子,让知棋亲自煎药,姑姑,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办就是了。”秦蓁看着她说道。

“好。”秦晚秋点头应道。

秦蓁逐一安排好之后,也只是蒙着面纱坐在一旁。

知茉与钟妈妈回来,连带着赵老夫人跟前的容妈妈也过来了。

“郡主。”容妈妈恭敬地行礼。

秦蓁看着容妈妈道,“这香包乃是老夫人这处送来的。”

“老奴亲自检查过了,这香包被掉包了。”容妈妈接着道,“这香包乃是老奴亲自所绣,老奴有一个习惯,便是喜欢在收针时多绕上一圈,可是这香包虽然绣的与老奴无异,却独独少了这个。”

容妈妈说着,便将自个素日绣的东西拿了过来,还有一个正在绣着的。

秦蓁看过之后,而后说道,“这香包可是容妈妈亲自交给钟妈妈的?”

“正是。”容妈妈垂眸回道。

秦蓁看得出,老夫人对赵甚是看重,毕竟,这是长房的头一个嫡长子,对于赵老夫人来看,甚是精贵,怎么可能会生出加害他的心思,更何况,即便是赵老夫人有这个心思,却也不会做的这般明显。

秦蓁敛眸,便说道,“倒是麻烦容妈妈了。”

“郡主,此事儿既然是有心人栽赃,老夫人也不想被泼了脏水,故而让老奴前来,一并彻查。”容妈妈如实道。

“好。”秦蓁倒也觉得如此是极好的。

钟妈妈抬眸看向秦蓁,忧心忡忡道,“老奴也不知为何会如此。”

“钟妈妈,这香包乃是您收起来的,可知晓是何人拿出来的?”秦蓁看向钟妈妈道。

“是老奴。”钟妈妈看着秦蓁道,“这香包邻银丝老夫人那处亲自送来的,老奴便小心地收起来了,前几日才拿出来。”

“我去瞧瞧。”秦蓁接着道。

“是。”钟妈妈垂眸应道。

她跟着秦蓁,进了赵的屋子,等行至一旁的箱子旁,钟妈妈特意拿出钥匙,打开锁。

秦蓁低头看去,钟妈妈便从箱子里头拿出一个匣子来,这里头放着的都是各式样的香包。

钟妈妈抬眸看着秦蓁道,“大xiao jie,这箱子的钥匙一直都在老奴的身上,这香包也是老奴亲自锁起来的。”

她坦然道,“大xiao jie,老奴也不知晓这香包为何会?”

秦蓁沉吟了片刻,继续道,“钟妈妈,这箱子里头的东西,我要仔细地看看了。”

“是。”钟妈妈看得出,秦蓁对自己也是有所怀疑的。

她既然明白,故而也不会犹豫,只是将钥匙放在了她的手中。

秦蓁亲自接了过来,转眸看向容妈妈道,“容妈妈既然是老夫人派过来的,理应一同瞧瞧。”

“是。”容妈妈垂眸应道。

秦蓁便看向知茉道,“将这箱子里头的东西都拿出来,仔细地再检查一遍。”

“是。”知茉垂眸应道。

秦蓁随即拿着那个香包,看向容妈妈道,“这香包,容妈妈可是知晓何人能绣出来?”

“老奴瞧这针脚细密,若是没有十几年的功夫,是不成的。”容妈妈继续道,“咱们府上的绣娘。”

“那府上的xiao jie们呢?”秦蓁继续道。

“各府上的xiao jie、丫头、婆子,老奴也是知晓一些的,能够有这绣活的寥寥可数。”容妈妈接着道。

“好。”秦蓁轻轻地点头,等知茉逐一地检查之后,抬眸看向秦蓁道,“大xiao jie,这个……”

秦蓁看了一眼,抬眸看向容妈妈道,“这个络子,容妈妈可看得出是何人所为?”

“老奴瞧瞧。”容妈妈接过,抬眸看着她道,“是二房的陈姨娘所为。”

“陈姨娘?”秦蓁想了想,接着道,“她是?”

“她原先便是绣娘出身,后被抬了姨娘,这种络子也只有她会。”容妈妈接着道,“钟妈妈,陈姨娘何曾送来这东西了?”

“老奴瞧瞧。”钟妈妈也觉得奇怪,拿过看了一眼,皱眉道,“这东西,并非是老奴收的。”

“不是?”秦蓁接着道,“钟妈妈适才说,这箱子里头的,都是钟妈妈亲自收起来的。”

“这络子并非是老奴收起来的。”钟妈妈看向秦蓁道。

秦蓁思索半晌,而后道,“我知道了。”

“郡主,老奴这便去将陈姨娘叫过来。”容妈妈看着她说道。

秦蓁继续道,“容妈妈应当去陈姨娘的院子搜一搜。”

“老夫人吩咐老奴,郡主前来也是为了小公子,故而让老奴任凭郡主差遣,这府上之事,也由夫人做主。”容妈妈如实说道。

秦晚秋此时进来,看着秦蓁道,“既然如此,蓁儿,便交给我处置吧。”

“姑姑,适才我所言?”秦蓁看向秦晚秋道。

“你说的对。”秦晚秋脸色一沉,看向容妈妈道,“这陈姨娘的络子怎会出现在这处,钟妈妈与你一同前去,拿着这香包一同前去。”

“是。”容妈妈与钟妈妈垂眸应道。

知茉也跟着一同过去了。

秦蓁看向秦晚秋道,“姑姑相信钟妈妈?”

“难道你不相信?”秦晚秋低声道,“这些年来,若非钟妈妈在我身边,我怕是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秦蓁明白,故而才不想有人暗中算计了钟妈妈,而不自知。

秦晚秋看着她道,“蓁丫头,你如此做,也不过是想要证明钟妈妈的清白罢了。”

“有人,是在无形中让我怀疑钟妈妈。”秦蓁看向秦晚秋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

秦晚秋摇头,“钟妈妈不会如此。”

秦蓁似是明白了秦晚秋言下之意,她接着道,“姑姑放心,我不会伤了钟妈妈的心。”

“如此便好。”秦晚秋点头。

半晌之后,知茉与容妈妈、钟妈妈回来了。

“如何了?”秦蓁接着问道。

“陈姨娘……”容妈妈敛眸道,“老奴前去的时候,她已经断了气。”

“断气?”秦蓁到底没有想到有人会先她们一步。

难道是这处刚有了动静,那处便已经准备好了退路?

秦蓁沉默了一会,接着道,“陈姨娘的屋子里头,可发现了什么?”

“大xiao jie,这些都是陈姨娘素日绣的。”知茉看着她道,“与这香包的针脚是一样的。”

“老奴也确认过了。”容妈妈继续道。

秦蓁轻轻点头,转眸看着秦晚秋道,“姑姑,此事儿既然是陈姨娘所为,想来与二房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哎。”秦晚秋重重地叹气,却也不知二房为何会如此做。

毕竟,陈姨娘也不过是个姨娘罢了,而素日,她都是依附与二夫人的。

二夫人如今却跑去了赵老夫人那处哭诉了。

容妈妈这处前去亲自禀报了,赵老夫人也不想事情闹大,便让二夫人闭门思过了。

秦晚秋也明白,自个若是继续追查,到时候,伤了两房的和气,到最后,反倒是她的不是了。

这些年来,秦晚秋处处忍让,可是到头来,却还是护不住自己的孩子。

她坐在床旁,看着昏迷不醒的赵,小小年纪,却要遭受这样的苦,她眼眶含泪,却也透着不甘心。

她满心的愤怒,此刻无处发泄。

秦蓁知晓,秦晚秋的苦楚,故而道,“姑姑,若是你不能出手,让我来吧。”

“你能做什么?”秦晚秋抬眸看着她,“你虽是郡主,可终究管不了赵家的事儿。”

这话说的直白,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秦蓁敛眸,重重地叹气,而后道,“姑姑放心,此事儿,我会仔细查清楚的。”

秦晚秋抬眸看着她,“你这几日便留在我这处吧。”

“是。”秦蓁明白,若是赵没好,秦晚秋是不放心的。

半月之后。

赵终于好了。

钟妈妈这处,到底因上次之事,自责不已。

秦蓁特意寻了钟妈妈,可是,钟妈妈自知自个再留着,也不过是连累了秦晚秋,故而想着,待赵无碍之后,便离开赵家,回乡下去。

秦晚秋得知之后,不知与钟妈妈说了什么,钟妈妈便留下了。

秦蓁从赵家出来,静静地坐在马车内。

“大xiao jie,姑奶奶怕是不想让你掺和进赵家的事儿来。”知茉看着她道。

“嗯。”秦蓁点头。

“那日后呢?”知茉轻声问道。

“若非姑姑传信,你盯着就是了。”秦蓁抬眸看着前方。

她知晓,在秦晚秋的心中,钟妈妈对于她来说,更重要。

毕竟,这些年来,陪在她身边的只有钟妈妈。

可是秦蓁不知为何,想着钟妈妈一直待在赵家,便觉得惆怅不已。

前世,钟妈妈是回了乡下的,这一世,若非是她,怕是秦晚秋也不会让钟妈妈回来。

可是如今钟妈妈一直待在秦晚秋的身边,却偏偏生出了这么多的事儿来,只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么让她想不透的事儿。

秦蓁回了秦家,这处,依旧平静的很。

秦術回来之后,便一直待在家中,到底没有任何的动静。

秦城这些时日,因有事儿,外出去了,不曾回来。

季氏因上次见红之后,越发地安分了。

一切,似乎都归于了平静,平静到,秦蓁有那么一瞬,后背透着凉意。

她坐在院子里头纳凉,想着上次周家村的事儿。

“大xiao jie,周家村没了。”知棋上前,看着她道。

“是毁了吗?”秦蓁接着问道。

“是。”知棋说着,将手中的密函递给她,“里头的村民都没了,也不知去了何处,而那个村子,好像一夜之间便消失了。”

“看来那后山的秘密,是保不住了。”秦蓁慢悠悠道。

“大xiao jie,那周方呢?”知茉看着她。

“他?”秦蓁抬眸,沉吟了片刻道,“也许,以后会出现。”

“只是不知,周家村的秘密到底有多少人知道?”知茉想了想,看着她问道。

秦蓁摇头,也许知道的都已没了,也许,还有一些人还在寻找。

只不过如今周家村没了,想来那寻找的人也会偃旗息鼓了。

秦蓁低头,瞧着自个的倒影,愣了会神,说道,“明儿个可是要入宫的时候了?”

“是。”知茉道,“再过十日,便是皇后的寿辰。”

“我知道了。”秦蓁便是为了此事儿入宫的。

毕竟,她如今的身份不同,到那日,也是提前入宫的。

秦蓁看了一眼她,接着道,“秦玥呢?”

“二xiao jie这几日一直待在院子里头,不曾出来过。”知茉看着她道,“说来也奇怪了,她这般安分,反倒让奴婢觉得她似乎要有大阵仗了。”

“这不是更好?”秦蓁挑眉,倒是乐意看热闹。

翌日。

秦蓁进宫之后,先去了太后的寝宫。

卓嬷嬷双手捧着一个盒子过来。

“太后,这是?”秦蓁好奇道。

“这个是给你的。”太后笑着道,“过几日便是皇后的寿辰了,你已经过了及笄,到那日,想来也有不少人盯着你呢。”

“太后难不成想给和安赐婚了?”秦蓁不满道。

太后笑了笑,“怕是如今即便有人想攀,也要仔细斟酌。”

秦蓁敛眸,这倒是。

不过,她反倒不着急出嫁,毕竟,她如今的身份,想来,也不会有人真的逼迫她。

不过,想着这皇室的公主,到最后的下场,她又忍不住地为自己担忧起来。

秦蓁看向太后,“太后自然舍不得和安。”

太后轻笑道,“等哪里哀家舍得了,自然将你送走。”

“那和安便想着法子,让太后舍不得。”秦蓁连忙附和道。

秦蓁出了太后寝宫,便去了贤妃那处。

贤妃正在想着皇后寿宴之事,瞧着秦蓁过来,低声道,“你如今的身份,到底不同了,如今大皇子与吕家xiao jie的婚事儿定了,你也到了及笄的年纪,也有不少人惦记着。”

“姑婆为何也提及此事儿?”秦蓁想着太后所言,而后又看向贤妃,难道是谁提起了?

贤妃笑了笑,“我不过是与你说说。”

“是。”秦蓁恭敬地应道。

“那日,你早些进宫。”贤妃看着她道。

“是。”贤妃垂眸应道。

怪的是,今儿个倒是没有见到孟锦偲,她反倒乐得清闲,早早地便出宫了。

等秦蓁回了秦家,寄香正在院门外候着。

“怎么了?”秦蓁看着她问道。

“大xiao jie,有贵客到。”寄香压低声音道。

“谁?”秦蓁不解地问道。

“您进去瞧瞧?”寄香神秘兮兮道。

秦蓁挑眉,想着能被寄香这般惧怕的,想来必定是不能言明的,故而抬步入内。

院内的圆桌前,坐着一人,背对着她,一身紫色长袍,不远处,有一个女子正在弹琴,这二人瞧着面生,不过在自个院子里头这般惬意,她反倒觉得这二人有些无礼了。

待她走上前去,那女子抬眸看着她时,琴声戛然而止,她缓缓地起身,朝着秦蓁福身。

还不等秦蓁开口,便瞧见那一身紫色长袍的男子缓缓地转身。

秦蓁一怔,当瞧见那人的模样时,双眸闪过诧异,而后道,“你是?”

“你便是徐大夫口中的小丫头吧?”那人打量着秦蓁,低声道。

“是。”秦蓁又上前半步,盯着他。

眼前的男子笑着她眼神坦然,便这样打量着他,爽朗一笑,“本王倒是不曾见过这般有趣的丫头。”

“敢问?”秦蓁并未在京城中见过此人。

即便是搜索着前世的记忆,也没有这号人啊。

“王爷。”那女子走了过去,温声道,“想来,和安郡主是不知晓您的。”

“本王久不在京城,这丫头自然不认得。”那人说道。

秦蓁眨了眨眼,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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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秦玥被赐婚(二更)

“和安郡主,这位便是禹王。”女子低声道。

秦蓁仔细地想着,禹王便是当初,差点成为皇上的那位禹王吗?

听闻,他主动让位给了当今的皇上,后头,便去了边城,成为了一个闲散王爷。

只是这些年来,他都一直在边城,为何突然会回京呢?

毕竟,连太后的寿诞他都不曾回来。

秦蓁盯着他,接着道,“和安见过禹王。”

“本王前来,是唐突了。”禹王笑了笑,而后道,“最近本王都会在京城,你若是有何难处,尽管前来寻本王就是了。”

“和安谢过禹王。”秦蓁连忙恭敬地行礼。

禹王爽朗一笑,便与那女子一同离去了。

秦蓁原本是要恭送的,奈何还不等她开口,二人便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眨了眨眼,看向一旁的寄香道,“禹王前来,难道府上不知?”

“不知。”寄香摇头。

秦蓁暗自摇头,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茫然。

这都是什么?

师父到底跟皇室有何干系?为何连久不在京中的禹王都会突然过来?

她沉默了良久,只觉得有些头疼,便转身回了屋子。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才看向不远处的知茉道,“禹王回京的消息,如今多少人知道?”

“没有几个。”知茉压低声音,“禹王闲散惯了,不过,传闻当年,先皇给了禹王一道兵符,故而,皇上才不敢对禹王动手。”

“哦。”秦蓁点头,继续道,“我头疼。”

“大xiao jie,奴婢给您瞧瞧吧。”知茉以为她是着了风。

秦蓁半眯着眸子,“禹王回来,这本就是不寻常的,可是偏偏来找我,万一被皇上与太后知道了,我还有活路吗?”

“皇上待禹王也是极其恭和的。”知茉看着她道,“想来,也不会对您如何。”

“哎。”秦蓁趴在美人榻上,揉了揉眉心,“罢了。”

知茉却不知她为何会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好在,秦家并不知晓禹王前来,包括在外头暗中盯着的人,也没有发现禹王的身影。

转眼,便到了皇后寿诞之日,秦蓁早早地便收拾妥当入宫去了。

孟锦偲远远地瞧见她过来,连忙迎了过来。

“上次你入宫,怎得不等等我?”

秦蓁看着她道,“以为公主殿下有事儿,便先出宫了。”

“我能有什么事儿?”孟锦偲嘴角一撇,“难道不是你有意躲着?”

“此言何意?”秦蓁蹙眉,盯着孟锦偲。

孟锦偲自知失言,嘟囔道,“难道你不知道,禹王叔回来了,如今宫里头都避着呢。”

“嗯。”秦蓁轻轻地点头。

孟锦偲瞧着她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凑了过去道,“禹王叔你可是听说过?”

“难道公主殿下见过了?”秦蓁看向她道。

“嗯。”孟锦偲嘴角一撇,“不及九王叔。”

秦蓁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无奈地扶额望天。

孟锦偲笑了笑,“不过,禹王叔回来的头一日,便是去了九王叔那处,听说,九王叔被禹王叔揍了。”

“啊?”秦蓁诧异道。

“和安?”因二人窃窃私语,正巧被皇后瞧见了。

秦蓁一愣,连忙上前,“皇后娘娘。”

“你与二公主在说什么?”皇后温声道,“这般热闹?”

“回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向和安说起,禹王之事。”秦蓁如实回道。

“哦。”皇后看着她道,“想来你不知晓禹王之事。”

“是。”秦蓁低声道,“故而便好奇了。”

“罢了。”皇后继续道,“待会,你便一直留在本宫的身旁吧。”

“是。”秦蓁恭顺道。

孟锦偲连忙低头,不敢出声。

秦蓁斜睨了她一眼,便留在皇后身旁。

长公主亦是皇后所出,如今也待在一旁。

贤妃看向皇后道,“今儿个吕家的xiao jie也会先入宫。”

“本宫特意下了懿旨,让她先行入宫的。”皇后道。

“这宫中的礼仪也是要先学的。”贤妃顺着说道。

“是啊。”皇后接着道,“本宫已选了教习嬷嬷去了吕家。”

“听说吕家的二xiao jie与林家的大公子也订了亲。”贤妃看着皇后道。

皇后却觉得吕家到底是左右逢源的。

不过,这吕秀妍乃是太后所选,皇后自然不会说什么。

贤妃看向孟锦偲道,“近来你也莫要过于贪玩了,尤其是你九王叔那处。”

“是。”孟锦偲恭敬地应道。

秦蓁看向她,接着道,“公主殿下想来也是觉得宫外头新鲜,这才想着要时常出宫去。”

贤妃看着她道,“终究是被惯坏了。”

秦蓁也只是低着头,也不知这些时日,孟锦偲到底做了什么,否则,贤妃这处怎会突然这般?

孟锦偲偷偷地看向秦蓁,只想着她能多替自己说说好话。

秦蓁无奈,也只是摇头。

晚些的时候,吕秀妍便来了。

看着秦蓁的时候,二人相视而笑。

皇后瞧着,便让她二人出去说话了。

吕秀妍盯着秦蓁,眨了眨眼。

“怎么了?”秦蓁看向她。

“秦姐姐不知,外头有人说,皇后此次寿宴,是为了给您赐婚。”吕秀妍低声道。

“这是怎么回事?”秦蓁一愣,诧异道。

吕秀妍挑眉,“你当真不知?”

“我并没有听说过。”秦蓁一直觉得奇怪,看着她。

吕秀妍双眸惊讶,接着道,“可是,外头都是这么说的。”

“是吗?”秦蓁盯着她。

“秦姐姐当真没有听到?”吕秀妍不可置信。

毕竟,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秦蓁的确不知,故而转眸看向身后的知棋。

知棋也是一脸茫然。

吕秀妍愣了愣,“秦姐姐,想来是有人不想让你知道吧。”

秦蓁也觉得奇怪,“这个消息你是从何得来的?”

“我今儿个进宫的时候,听到的。”吕秀妍看着她道。

秦蓁低声道,“我知道了。”

吕秀妍瞧着她脸色不好,想来是有事儿要办,便先行离去了。

秦蓁看向知棋道,“你当真没有听到?”

“没有。”知棋摇头,“只不过,这京城中怎会突然有这样的传闻。”

“去查清楚。”秦蓁低声道。

“是。”知棋垂眸应道。

不远处,便瞧见有人走了过来。

“姐姐。”孟锦偲疾步走来。

秦蓁看着她,“皇后肯放你出来了?”

“我央求了好长时间呢。”孟锦偲低声道。

秦蓁微微点头,不知该说什么。

孟锦偲歪着头看着她,“姐姐有心事儿?”

“没有。”秦蓁也不知该如何与她说,索性便不在她面前提起。

孟锦偲往远处看去,“吕xiao jie去哪了?”

“她回去了。”秦蓁看着她道。

“母后很喜欢她。”孟锦偲低声道。

秦蓁沉默了良久,接着道,“我还有事儿,待会再与你说。”

“啊……”孟锦偲看着她当真有急事儿,便点头应道。

秦蓁往前走去,等到了一处凉亭内,便瞧见赵思默走了过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和安郡主啊。”赵思默看着她道。

秦蓁也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赵二xiao jie,这可是宫里头,你身为赵家的xiao jie,难道该有的规矩,也忘了?”

“臣女见过和安郡主。”赵思默恭敬地行礼道。

秦蓁也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过了许久之后道,“赵二xiao jie,你在这处在等人?”

“臣女不过是随意走走。”赵思默抬眸看着她道。

“这皇宫之中,可是赵二xiao jie随意能走的?”秦蓁淡淡道。

“臣女告退。”赵思默敛眸。

秦蓁看着她离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知棋看着她道,“这赵二xiao jie分明是在等人。”

“不妨事儿。”秦蓁淡淡道,“外头是怎么回事?”

“只说是秦家的xiao jie要被赐婚,也并未说是您。”知棋看着她道。

“那吕妹妹所言?”秦蓁接着道。

“许是吕xiao jie听偏了,以为说的是您。”知棋接着道。

“我知道了。”秦蓁深吸了口气,接着道。

不知过了多久,秦蓁才前去了宫殿。

这处,众人也都到了。

只等着皇上与皇后驾到。

待瞧见秦蓁时,众人也是恭敬地行礼。

吕秀妍走了过来,看着她道,“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没有。”秦蓁低声道。

吕秀妍顿觉的奇怪,她分明在入宫的时候,听到有人说,今儿个皇后会给秦家的xiao jie赐婚,难道是她听错了?

可是这京城中都传的沸沸扬扬了啊。

秦蓁看着她道,“这秦家的xiao jie也不止我一人啊。”

吕秀妍蹙眉道,“难道是?”

她猛地睁开双眼,看向了四周,却不见秦玥的影子。

吕秀妍看着她,“秦姐姐所言,难道外头所传的是的秦玥?”

“也未可知。”秦蓁想着,皇后为何会给秦玥赐婚呢?

毕竟,秦玥如今颇受季贵妃的宠爱。

二人正在思忖的时候,皇上与皇后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恭迎。

皇上与皇后正襟危坐。

众人相继献上寿礼。

远处,大殿内突然涌出歌姬,紧接着便瞧见一女子身着艳红长裙,白色的帷幔挡着她,一旁五彩琉璃闪烁着炫目的光芒,衬托着那白色纱幔下曼妙的身姿。

皇上与皇后对视一眼,便瞧见一旁响起了清冷的萧声。

秦蓁也顺着看了过去,当瞧见那映照在帷幔上的身影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吕秀妍自然也瞧见了,她还不忘看向不远处大皇子的神色。

只瞧见他端坐在下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

紧接着帷幔落下,她款款向前,水袖飞舞,似是在半空中勾勒出一道彩虹,转瞬间花瓣洒落,便瞧见眼前的地上,花瓣纷飞,随即落下。

“臣女祝皇后娘娘青春永驻,万福金安。”眼前的女子便是秦玥。

而随着她落下时,身后的白色帷幔上突然落下一张屏风,上头乃是用金丝绣成的牡丹。

皇上看向皇后道,“当真有心。”

不远处,季贵妃连忙说道,“这乃是秦家的二xiao jie。”

皇上微微点头,而后不知与皇后说了什么,皇后双眸闪过诧异,却也碍于今日乃是她的寿辰,低声道,“便依皇上。”

“秦家之女,秦玥端顺慧娴,特赐婚与大皇子为侧妃。”皇上扬声道。

秦玥喜不自禁,连忙谢恩。

大皇子亦是起身,恭敬地谢恩,“儿臣谢父皇。”

吕秀妍一怔,隐藏与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她没有想到,之前在进宫之前听说的赐婚,竟然是要给秦玥赐婚。

如今,她却不能表现出任何的恼怒来,反倒要大度地谢恩。

秦蓁却也没有想到秦玥会走出这一步,看来,她当真是要争夺这太子妃之位了。

她看向吕秀妍,不知为何,看出了她隐藏与内心的愤怒。

皇后的寿宴结束之后,秦蓁陪着吕秀妍一同出宫。

她坐在马车内,甚是安静。

“吕妹妹。”

吕秀妍回眸看着她,“我知晓,此事儿不怪秦姐姐。”

“那你?”吕秀妍深吸了口气,“若是你想反悔的话,我可以想法子。”

“不了。”吕秀妍低声道,“既然她想来与我争一争,我奉陪到底。”

“我会帮你。”秦蓁握着她的手。

她给了吕秀妍重新选择的机会,可是,吕秀妍……

秦蓁在想,若是知晓秦玥会有这个心思,她必定会阻止。

可是瞧着大皇子那欣然的神色,秦蓁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可是,吕秀妍最终还是答应了,她想要的并非是大皇子的心,而是这大皇子妃之位。

可是如今,秦玥身为侧妃,若是哪一日,大皇子真的称帝,那么,秦玥怕是会……

秦蓁想起前世秦玥的手段来,这一世,秦玥不与她争抢,反倒换成了吕秀妍。

她亲自送吕秀妍回了吕家,等回到秦家时,正巧在门口碰上回来的秦玥。

秦玥看向秦蓁,“大姐。”

“倒是恭喜二妹妹了。”秦蓁淡淡道。

“这也是托了大姐的福。”秦玥温声道。

周妈妈便扶着秦玥进了府。

秦蓁看着她,转眸看向知茉道,“看来有热闹瞧了。”

“是。”知茉看着她道,“大xiao jie,二xiao jie如今成了大皇子侧妃,老爷那处,怕是会对她另眼相待。”

“不过是个侧妃。”秦蓁并不放在眼里。

“可是吕xiao jie那处?”知茉小心道,“毕竟,这二xiao jie是秦家的。”

秦蓁抬眸看着远处,“她终究有着自己的目的与心思,我也左右不了。”

“奴婢反倒觉得吕xiao jie并无过多的悲伤,反倒是愤怒。”知茉看着她道。

秦蓁挑眉,自然也看出了端倪。

不过,吕秀妍到底有何心思,秦蓁如今还看不透。

秦城特意将秦玥唤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瞧着秦玥道,“既然你被赐婚了,这些时日便安心待嫁吧。”

“是。”秦玥垂眸道。

“你的及笄之礼,也不能过于寒暄。”老夫人低声道。

“是。”秦玥温声道,“都依着祖母就是。”

“嗯。”老夫人瞧着秦玥对她还算乖顺,便也满意地点头。

秦城接着道,“你若是在大皇子那处得了宠爱,少不得秦家作为依仗,你也莫要过于着急了。”

“女儿明白。”秦玥低声道。

“早些回去歇息吧。”

“孙女告退。”秦玥到底没有自个即将成为大皇子侧妃,也趾高气扬。

她出了院子,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周妈妈道,“好在今儿个一切顺遂。”

“二xiao jie放心,日后都是好日子。”周妈妈在一旁笑着说道。

秦玥想起秦蓁那张脸,得意地说道,“日后,我定要让她好看。”

“是。”周妈妈连忙应道。

季氏看向老夫人道,“不曾想,咱们秦家的xiao jie都是极好的。”

老夫人也点头道,“若是你这生了哥儿,咱们府上也便圆满了。”

“媳妇儿明白。”季氏垂眸应道。

老夫人便也不多言,只是让秦城扶着她早些回去歇息。

苏妈妈看着她道,“老夫人,二xiao jie如今也算是长脸了。”

“哎。”老夫人叹口气,“端看她入了大皇子府如何了。”

“老夫人说的是。”苏妈妈低声道。

次日。

秦蓁醒来之后,便听到外头热闹的很。

“大xiao jie。”知茉走了进来。

“怎么了?”秦蓁一愣。

“宫里头下旨了,赏赐了二xiao jie不少东西,季贵妃也送来了东西,如今二xiao jie可是风光得很呢。”知茉看着她说道。

“哦。”秦蓁敛眸,揉着眉心,“让她得意几日吧。”

“大xiao jie,三xiao jie来了。”寄香进来,说道。

“她来做什么?”秦蓁一愣,想着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在自个院子里头养着吧。

“奴婢也不知。”寄香看着她道,“三xiao jie也只是说有事儿要与您说。”

“让她在外头等等。”秦蓁便起身。

这么早,她应当也是刚去接旨回来。

而秦蓁并未前去,乃是因她身为郡主,倒也不必如此。

秦蓁洗漱穿戴妥当之后,才过去。

看着眼前的秦嫣道,“三妹妹,怎么了?”

“大姐,我这几日身子一直不好,想请大姐帮我瞧瞧。”秦嫣小心地看着她道。

秦蓁一怔,难道秦嫣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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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哒们,三更要晚点,十二点半之前会更新,吼吼……

124 季氏滑胎(三更)

她点头道,“好。”

秦嫣这才缓缓地上前,坐在了她的身旁。

秦蓁给她把脉,接着看向她,“三妹妹最近可是思虑过重?”

“只是夜间有些多梦。”秦嫣低声道。

秦蓁轻轻点头,“不妨事儿。”

“当真?”秦嫣期盼地看着她。

“三妹妹只要好生调养就是了。”秦蓁也觉得奇怪,之前瞧着秦嫣病恹恹的,怕是时日无多,可是脉象平稳,并无异样。

秦嫣这才松了口气,道谢之后便离去了。

“大xiao jie,三xiao jie这是怎么了?”知茉看着她道。

“三夫人的功劳。”秦蓁淡淡道。

“难道是三夫人给她偷偷地服了什么?”知茉敛眸,思忖道。

“嗯。”秦蓁看向她,“你只管盯着就是了。”

“是。”知茉垂眸应道。

秦蓁沉默了良久,这才说道,“你不觉得最近过于平静了?”

“平静?”知茉的看着她,“这平静了还不好?”

“罢了。”秦蓁觉得是自个多虑了。

晚些的时候,便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

茗香匆忙走来,接着道,“大xiao jie,新夫人滑胎了。”

“滑胎?”秦蓁一愣,“不少快要生了吗?”

“是。”茗香看着她,“的确滑胎了。”

“这?”秦蓁沉默了好一会,“老夫人如何说?”

“如今正在新夫人的院子里头。”茗香看着她的,“大xiao jie可是要去瞧瞧?”

“既然老夫人没有让我过去,我何必去寻不痛快呢?”秦蓁也没有想到季氏真的滑胎了。

“可是……”茗香看着她道,“如今都在传,乃是您所为。”

“是哪个嚼舌根子的?”秦蓁脸色一沉道。

“奴婢也不知。”茗香敛眸道,“不过如今都传开了。”

“我知道了。”秦蓁轻声道,“你在外头看着就是了。”

“是。”茗香恭敬地应道。

季氏突然滑胎,这本就奇怪,如今反倒说是她所为?

笑话,她如今乃是郡主,在秦家也不必仰人鼻息,何苦来哉呢?

秦蓁暗自摇头,只不过,若是有心人挑拨的话?

“大xiao jie,您觉得是有人故意设计了此事儿?”知茉看着她。

“你说会是谁呢?”秦蓁淡淡道。

“奴婢让知棋去看了。”知茉也觉得蹊跷。

此时。

季氏的院子乱作一团。

秦城刚从外头回来,得知季氏滑胎了,当下便怒了。

不曾想,有丫头连忙喊冤,说是大xiao jie害了季氏,秦城一怔,若是从前,他自然会亲自问罪,可是如今,秦蓁乃是和安郡主,他不能轻易发落。

老夫人看着那丫头,“蓁丫头何故如此?”

“上次,大xiao jie前来给夫人把脉。”那丫头说着,便将手中的瓷瓶递给了她。

老夫人拿过之后,倒是见过这个瓷瓶。

“这乃是当时大xiao jie不小心落下的。”丫头接着道,“自那日之后,夫人便不自在了。”

老夫人盯着那瓷瓶,接着道,“这的确是蓁丫头的。”

“去将大xiao jie叫过来。”秦城冷声道。

“是。”老夫人身旁的苏妈妈应道,便去了。

秦蓁正等着,瞧见苏妈妈前来,便说道,“季氏滑胎,与我无关,若是父亲因此来问罪我,大可将证据呈给太后。”

苏妈妈便灰头土脸地回去了。

老夫人听苏妈妈禀报,当即便喝道,“她哪怕被册封成了郡主,也是秦家之女,难不成,连祖宗也忘了?”

“到底是郡主。”秦城接着道,“不过,她所言,也不无道理,若是她有心加害,也不必做的这般明目张胆了。”

老夫人看向那丫头,“你若有半句虚言,我定饶不了你。”

“老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那丫头低声道。

老夫人瞧见大夫出来,连忙问道,“如何了?”

“哎。”大夫重重地叹气,“日后怕是再难有子嗣,这乃是成型的男胎。”

老夫人身形一晃,只觉得头晕目眩。

若是能生下来,秦家不就有希望了?

秦城也甚是可惜,看着老夫人道,“这许是季氏的命。”

“查,一定要查。”老夫人沉声道,看向大夫说道,“可知晓她是如何滑胎的?”

“乃是误食了寒性之物。”大夫说着,随即看向那瓷瓶道,“她难道碰了此物不成?”

“难道?”老夫人看向大夫道。

“老夫人,此物万不能碰。”大夫皱眉道。

老夫人敛眸,沉吟许久之后道,“我亲自去瞧瞧。”

“儿子也一并前去。”秦城低声道。

随即,秦城与老夫人便去了秦蓁的院子。

秦蓁得知二人前来,这才起身出了屋子。

“孙女见过祖母、父亲。”秦蓁福身道。

“这瓷瓶可是你的?”老夫人当即问道。

秦蓁抬眸看去,而后道,“这瓷瓶怎会在祖母这里?”

“当真是你的。”老夫人冷哼道,“季氏便是误食了此物,才导致滑胎。”

“这?”秦蓁挑眉,诧异不已,“这瓷瓶乃是空的,即便是气味,却也无法导致滑胎,不知,是何人与祖母说的?”

老夫人一愣,知晓秦蓁知晓病理,故而道,“难道大夫所言也能有假?”

秦蓁倒也不想多言,而是看向知茉道,“御医何时过来?”

“回大xiao jie,算来还有一刻钟。”知茉如实道。

秦蓁看向老夫人道,“想来祖母也是不相信孙女所言,故而,孙女便让知棋入宫求了太后,请了宫中御医前来。”

秦城双眸一动,看向秦蓁道,“如今季氏滑胎,她终究也是你的继母,你难道一点悲痛之心都无?”

“父亲,季氏滑胎,女儿自然觉得可惜,不过,您与祖母前来,又是为何?”秦蓁看向秦城道。

秦城没有想到秦蓁会反驳他,冷哼了一声,“若是皇上知晓你这般目无尊长……”

秦蓁笑了,“父亲若认为女儿有失郡主礼数,大可上奏。”

“你当真是有恃无恐。”秦城脸色越发地不好看。

秦蓁也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他,“父亲,季氏滑胎,难道您不应当陪着她?为何会来女儿这处?”

秦蓁继续道,“女儿也说过了,吕氏滑胎,与女儿无关,想来父亲也是不信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看向院门口。

远处,知棋进来,“回大xiao jie,御医来了。”

“祖母、父亲,御医来了,二位若是不信,大可请御医解惑,想来御医也不会包庇女儿。”她说着,已经往前走去。

老夫人看向秦蓁,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瓶,而后便转身行至院门外。

御医朝着老夫人拱手,随即道,“秦老夫人,可否将你手中的瓷瓶给我一瞧?”

“请。”老夫人让苏妈妈递给他。

御医看过之后,摇头道,“这瓷瓶内虽然是寒性之物,却也没了气味,想来是个空的。”

“那若是误食了呢?”老夫人不死心道。

“也不会导致滑胎。”御医看着老夫人道,“到底是庸医误人啊。”

老夫人一愣,接着道,“去将那大夫请过来。”

“老夫人,大夫已经离开了。”苏妈妈看着她道。

御医摇头,而后道,“待我去瞧瞧。”

“请。”老夫人客气道。

秦城看着御医,接着又看向秦蓁,想要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咽下去了。

秦蓁也只是转身回了自个的屋子。

“大xiao jie,您何必要帮季氏呢?”寄香看着她问道。

“帮她?”秦蓁冷笑了一声,“我不过是想让季氏知道,到底是谁在害她?”

“大xiao jie,依着您如今的身份,不知何人会?”寄香不解。

秦蓁缓缓地坐下,只是拿过一旁的医书看着,“我在秦家,碍了旁人的眼。”

“这?”寄香想了想,“您如今乃是郡主,秦家也因您,颇为风光。”

秦蓁抬眸看向寄香,“如今,最难受的怕是季氏。”

“奴婢不知,到底是谁要陷害您?”寄香皱眉道。

知棋走了过来,“大xiao jie,查出来了。”

“嗯。”秦蓁淡淡道,“谁?”

“是连妈妈。”知棋继续道,“不过,连妈妈如此做未免太明显了。”

“她是在警告季氏。”秦蓁慢悠悠道,“并非真的要借着此事儿能将我彻底地撵出去。”

“连妈妈为何一一定看将您撵出府呢?”知棋疑惑道。

秦蓁冷笑一声,“季氏进秦家为了什么?”

“难道她以为东西在您的院子里头?”知茉皱眉道,“可是,当初,她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小库房。”

“这便是她不死心的地方。”秦蓁看着她道,“罢了,既然季氏滑胎了,日后怕也是无所出,老夫人必定会给父亲抬姨娘,不是已经相中了几个吗?”

“是。”茗香点头道,“大xiao jie,即便抬了姨娘,新夫人那处,也会直接过继到她的名下。”

“可终究不是自个亲生的。”秦蓁看着她道,“季氏这心里头难免会存着怨恨。”

“她来秦家,本就是另有所图,这也不过是因果循环罢了。”知茉在一旁说道。

“莫要理会就是了。”秦蓁原本就不将季氏放在眼里。

如今瞧着她如此,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季氏醒来时,已经是半夜。

连妈妈在一旁守着,瞧见季氏醒了,她连忙上前。

季氏愤恨地看着她,“你还真是心狠。”

“老奴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连妈妈低声道。

季氏嗤笑一声,“当真是让我一点指望都没有。”

“您的指望便是老夫人。”连妈妈看向她说道。

季氏深吸了口气,半坐着,“我呢?”

“夫人,您日后再难有子嗣,可是,却能将姨娘生的过继到您名下。”连妈妈扶着她压低声音道。

季氏苦笑一声,只是瞧着连妈妈端着药过来。

她低头看着,无奈只能一口喝下,毕竟,她打不过连妈妈。

老夫人的院子。

“这季氏滑胎,日后也再难有子嗣,御医所言,你也听到了,此事儿本就与蓁丫头无关,可是今儿个我们前去兴师问罪,怕是会惹恼了她。”

老夫人忧心忡忡道,“咱们府上当真是祸福相依啊。”

“玥丫头成了大皇子侧妃,蓁丫头又是郡主,咱们秦家如今自然遭了旁人眼红,至于季氏这处,母亲该如何处置?”秦城看向老夫人道。

“我给你挑了两个人,明儿个便入府,即刻抬了姨娘,若是她二人争气,生个哥儿,便过继到季氏名下。”老夫人低声道。

“此事儿任由母亲处置。”秦城也觉得眼下,到底还是子嗣要紧。

老夫人轻轻点头,接着道,“季氏那处,你日后也不能冷淡了,毕竟,宫里头还有季贵妃。”

“儿子明白。”秦城恭敬地应道。

老夫人只觉得头疼,便让秦城也赶紧回去瞧瞧季氏了。

秦城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幽暗的双眸眯起,半晌之后,恢复以往的神色。

等到了季氏的院子,他并未犹豫,而是疾步入内。

季氏抬眸看着他,眼眶泛红,却也强忍着没有哭。

毕竟,刚滑胎,不能再伤了身子。

“你只管好好将养着就是。”秦城温声道。

“妾身的身子,怕是日后不能再有子嗣。”季氏低头,悲伤道。

秦城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母亲说,会抬了个姨娘进来,到时候若是生了哥儿,便过继到你这里。”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季氏顺从道。

至于那个说乃是秦蓁害了季氏滑胎的丫头,早被秦城直接处置了。

半月之后。

正好是秦玥的及笄之礼。

季氏因滑胎,身子不好,便待在自个的院子。

秦蓁因要入宫,也不在。

好在秦玥再过些时日便要嫁给大皇子,成为侧妃,前来参加及笄之礼的不在少数,倒也风光,却不及秦蓁的及笄之礼半成风光。

吕家。

吕秀妍正在为成亲做准备。

吕老夫人特意将吕秀妍叫了过去。

“你二妹妹是在你之后嫁去林家,皇后特意让宫中的教习嬷嬷前来教导你宫中的规矩,不如,让你二妹妹也一并学学?”吕老夫人看着吕秀妍道。

吕秀妍温声道,“祖母,这宫中的教习嬷嬷乃是奉了皇后娘娘懿旨来教导孙女规矩的,并未说二妹妹一同,那教习嬷嬷本就严苛,若是孙女执意如此的话,她要是回禀了皇后娘娘?”

吕老夫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便点头道,“罢了,我另外寻老实敦厚的嬷嬷吧。”

“是。”吕秀妍敛眸,便离开了。

她一直让吕夫人吊着命,也不过是想等着她出嫁,否则,她的婚事便要搁置了,到时候……岂不是让秦玥抢先了?

吕秀妍回了自己的院子,心口却闷得厉害。

“大xiao jie,郡主那处,送来了东西。”丫头绿绣说道。

“放在那里吧。”吕秀妍漫不经心道。

“若是您不愿意,大可……”绿绣看着她道。

吕秀妍苦笑道,“我能说什么?这都是我自己选的路。”

“可是……大皇子那日看秦家二xiao jie的眼神,比看您可热情多了。”绿绣忍不住地嘟囔道。

“是吗?”吕秀妍抬眸看向绿绣,“我比不得她,不论容貌还是才情。”

“谁说的?”绿绣接着道,“大xiao jie,您应当多向郡主讨教,虽然外头说她凶悍刁蛮,可是她却比谁都看得明白。”

吕秀妍一怔,“你何时向着她说话了?”

“您是不知。”绿绣便将季氏滑胎,反倒诬陷秦蓁的事儿与吕秀妍说了。

吕秀妍轻笑了一声,坐在一旁绣着手帕。

“大xiao jie,外头都说郡主这番行径,当真痛快。”绿绣凑了过去,“不过,却有失女子典范。”

“我反倒羡慕的很。”吕秀妍抬眸看着她,“若说我能有她的半点勇气,也不必如此了。”

“大xiao jie,您可万不能被秦家二xiao jie比下去。”绿绣冷声道,“奴婢便瞧不得她那狐媚样,明知道您与大皇子赐婚,却还横插一脚。”

“我也没想到她会如此。”

这是吕秀妍始料未及的。

绿绣低声道,“大xiao jie,眼瞧着您大婚的日子便到了,您还是安心待嫁就是了。”

“嗯。”吕秀妍低声应道。

怕是秦蓁也没有想到,那日之事会被宣扬出去,之事不知是何人传出去的,外头流传的绘声绘色,而秦蓁一时间成了凶悍的郡主。

原本想要上门提亲,亦或者是有意请旨赐婚的世家公子,如今也偃旗息鼓了。

和安郡主这等凶悍,若是当真娶回家,岂不是家宅不宁?

秦蓁听着知棋抱怨,“大xiao jie,您说到底是谁要毁了您的名声?”

“这不是挺好?”秦蓁反倒觉得如此甚好,这样,她也不用担心,自个哪一日被赐婚了。

她反倒乐得自在。

“大xiao jie,老夫人抬了的那两个姨娘在外头呢。”茗香走了进来禀报道。

秦蓁抬眸看向她,“每日都过来,瞧着倒是心诚。”

“也不知她们过来做什么?”茗香不耐烦道,“奴婢即刻打发了。”

“嗯。”秦蓁是不愿意见的,故而应道。

“大xiao jie,这两个姨娘每日都会去给老夫人请安,而后又去给新夫人请安,接着便会来您这处。”寄香看着她道,“瞧着倒是规矩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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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南城怪事连连(一更)

“老夫人亲自选中的,自然不会让旁人挑出错来。”秦蓁勾唇一笑,接着道,“明儿个我出府去。”

“大xiao jie是想躲着她们?”知茉看着她说道。

“你真当她们过来是请安的?”秦蓁冷笑了一声,“也不知存着什么心思。”

“那您要去哪?”知茉轻声问道。

“师父刚送来的。”秦蓁无奈道。

“这是?”知茉双手接过,待看过之后,“大xiao jie,为何要去南城?”

“我也不知啊。”秦蓁挑眉,而后道,“不过,禹王现在在何处?”

“九王府。”知茉如实道。

秦蓁暗自摇头,似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道,“明儿个你与知棋跟着我去就是了。”

“那奴婢呢?”寄香看着她道。

“你跟茗香也出府,去医馆待着。”秦蓁继续道,“这院子里头,让荔香跟沉香守着就是了。”

“是。”茗香与寄香垂眸应道。

“府上,也不会太安稳。”秦蓁叹气道。

那两位姨娘巴不得她离开,以此好有借口进来。

秦蓁便给她们这个机会。

次日,秦蓁便说要去医馆闭关几日,故而大张旗鼓地带着人离开了。

季氏这些时日一直在调养身子,得知秦蓁离去,她暗暗地松了口气。

“夫人,既然郡主不在,咱们也该有所动作了。”连妈妈说道。

不过,季氏想起了那两个姨娘来,“这其中一位连姨娘与你有何干系?”

“与老奴并无干系。”连妈妈垂眸道。

季氏勾唇冷笑,如今的她,对连妈妈也冷了心。

不过,表面上,却还是言听计从的。

秦蓁去了医馆,便直接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头。

这厢,寄香与茗香照常伺候着。

而秦蓁早已换了衣裳,带着知茉与知棋从后院离开了。

“大xiao jie,前去南城最快也需要两日。”知茉想了想道,“会不会耽搁了进宫的日子?”

“昨儿个我便传信给太后了。”秦蓁坐在马车内,到底没有着急着赶过去。

知茉吩咐车夫加快。

知棋反倒说道,“大xiao jie,奴婢打听过了,南城那处最近怪事连连。”

“有何怪事?”秦蓁接着问道。

“南城的陈家,与三夫人的陈家乃是远亲,不过这陈家近年来却突然崛起,成了整座南城的名门望族。”知棋道,“原本,陈家在京城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却在当年皇上登基之后,便举家南迁,到了南城扎根,经过这数十年,在南城算是站稳了脚跟,俨然一霸。”

秦蓁笑了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大xiao jie,这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啊。”知棋感慨道。

“师父让我前去南城,又是何意?”秦蓁觉得,她也不过是个区区郡主罢了,虽然三婶出自陈家,与南城的陈家也不过是远亲,无非有些沾亲带故,却也并无往来啊。

“大xiao jie,奴婢也不知。”知棋接着道,“不过……听闻陈家当年离开京城,乃是因皇上登基。”

“这又与我何干呢?”秦蓁觉得,朝堂纷争,她能尽量避免的便莫要掺和。

可是眼下,师父特意让她前去南城,莫非,这陈家背后隐藏着什么?

她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宫中遇到的那个宫婢来,不知为何,这心里头越发地惴惴不安起来。

“大xiao jie,您若是知晓陈家的大xiao jie嫁给了谁,您这心里头便有数了。”知棋接着道。

秦蓁抬眸看去,“嫁给谁了?”

“她如今乃是黎家的二夫人。”知棋继续道,“那黎千落便是她的女儿。”

“哦。”秦蓁挑眉,倒是没有想到。

不多,黎家依靠着江家,江家又顺着林家,那么,陈家呢?难道也是仗着林家的势?

若是如此的话,当年皇上登基,陈家举家南迁,又是为了什么?

躲避祸乱?

还是为了积蓄势力?

秦蓁隐约觉得,师父看似不过是个走方郎中,可是自从她成了他的徒弟之后,所掺和的可都是皇宫中的事儿啊。

如今她又成了郡主,到底是自个所为?还是被一步步地推上去的呢?

她揉着眉心,合起双眸,仔细地想着种种,前世的自己,一直被锁在后宅中,了解的也不过是妇人之事,可是这一世,她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原先,觉得自己前世过得傻,如今呢?

她缓缓地睁开双眸,看向知茉道,“南城那处,最近可还有什么奇闻?”

“奴婢这处听说的,便是陈家近来家宅不宁,接二连三的发生怪事,却也查不出个缘由来,不过,陈家与徐大夫颇有渊源,也不知是如何告知徐大夫的,这才……”

知茉看着她道,“大xiao jie,这也是您昨儿个给奴婢瞧的,徐大夫送来书信中所言。”

“哎。”秦蓁头疼,“接连发生怪事?闹鬼不成?”

“这……”知棋接着道,“前几日,黎xiao jie去陈家了。”

“哦。”秦蓁挑眉,“我不过是个医术浅薄的郡主,又不是朝堂中人,更不是捉鬼的,为何让我去?”

她也不过是随口嘟囔。

知棋抽搐着嘴角,“大xiao jie,那咱们到了南城,可是直接去陈家?”

“陈家让师父过去,师父又让我前去,想来陈家那处也得了消息,我自然是要去陈家的。”秦蓁唉声叹气,“师父何时改行做道士了?可我也没有得他道士的真传啊。”

“大xiao jie,许是陈家那处的怪事,与病或者是毒有关呢?”知茉无奈道。

“知棋,你可查出什么?”秦蓁看向知棋问道。

知棋接着道,“陈老夫人病了,整夜噩梦连连的,高烧不退,请了大夫也是于事无补,陈家两位夫人也是如此,还有便是,陈家的两位公子半夜总是发狂,与林家大夫人倒是有几分相似。”

“那不是失心疯了?”秦蓁挑眉道。

“不过,前些时日,林家来人了,林大夫人瞧着到没有异常啊。”知茉道。

秦蓁冷笑一声,“我之前见过的林大夫人,与上次所见,并非一人。”

“难道如今的林大夫人并非当初的林大夫人?”知棋不解道,“可是这模样与言行举止是一样的。”

“罢了,先去南城再说吧。”秦蓁摆手道,“我如今医术尚浅,这等怪事,我万一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呢?”

“大xiao jie,您可是不愿意前去?”知茉笑着问道。

秦蓁冷哼了一声,“自然不愿意,我只想过几天清净日子。”

“可是,府上也不清净啊。”知茉小声道。

“我这才不过离开半日,难不成便闹腾起来了?”秦蓁半眯着眸子说道。

“新夫人能起身了。”知茉说道,“一早便老夫人那处请安去了。”

“那两位姨娘眼巴巴地赶过去了。”知棋附和道。

“哦。”秦蓁挑眉,“由着她们闹腾吧。”

“大xiao jie,大公子也去了。”知茉看着她道,“不过,还带去了个女子。”

“嗯?”秦蓁睁大双眸,“谁?”

“听说乃是太傅之女。”知茉接着道,“在麓山书院相识的。”

“太傅之女?”秦蓁沉吟了片刻,“占家的?”

“是。”知茉道,“那占xiao jie当即便得了老夫人的喜爱。”

“哦。”秦蓁想了想,“太傅之女,何故会来秦家呢?”

“想来是大公子与她投缘吧。”知茉冷声道。

秦蓁挑眉,继续道,“既然是太傅之女,想必也是眼高于顶的,怎么可能看上秦術呢?”

“大xiao jie,难道是大公子用了什么法子?”知茉摇头,“毕竟,占xiao jie身为太傅之女,也不可能贸然登门,更何况,还是跟着大公子前去的,毕竟男女有别。”

秦蓁轻轻点头,“你说的也并无道理,不过事已至此了,那便等着那处的消息吧。”

“是。”知茉点头应道,已派人盯着了。

两日后,秦蓁到了南城。

这大白天的,街上竟然没有多少人。

她的马车驶入,守卫的士兵恭敬地立在两旁。

“大xiao jie,这南城瞧着有些古怪啊。”知茉瞧着在路上行走的百姓瞧见这马车时,露出惊恐的表情,更是纷纷躲避。

秦蓁也看到了,看向知棋道,“让咱们的人过来。”

“是。”知棋垂眸应道。

秦蓁的马车刚进来,便瞧见有人匆忙赶了过来。

马车停下,外头已有人开口,“微臣南城府尹恭迎和安郡主。”

车帘缓缓地掀起,秦蓁端坐与马车内,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接着道,“府尹起身吧。”

“谢郡主。”南城府尹恭敬道。

秦蓁慢悠悠道,“本宫前来南城,也不过是走亲罢了。”

“郡主可是要去陈家?”府尹轻声问道。

“嗯。”秦蓁淡淡道。

知茉放下车帘,扬声道,“府尹可是要亲自带路?”

“是。”府尹连忙应道,便在前头引路了。

没一会,秦蓁便到了陈家。

陈老爷带着众人亲自在外头迎接。

正门大开,秦蓁缓缓地下了马车,入了陈家。

陈老爷小心地跟在一侧道,“郡主请。”

秦蓁抬眸看向陈家,这府上比起京中林家的府邸还要气派几分,可知陈家这些年在南城的建树。

秦蓁一步步地往前,等入了正堂落座。

陈老爷立在外头,等着召见。

知茉却觉得这陈家府上的规格快赶上王府了。

似是知晓她要前来,特意隐藏了。

“陈老爷,本宫乃是奉家师之命前来。”秦蓁也不拐弯抹角。

“是。”陈老爷连忙应道。

秦蓁继续道,“本宫前来时,也听说了府上的情形,如今便去瞧瞧。”

“郡主大驾光临,乃是陈家的福气,郡主请。”陈老爷连忙道。

秦蓁被知茉搀扶着起身,便随着陈老爷先去了陈老夫人那处。

陈老夫人躺在床榻上无法起身。

外头,已有陈夫人等人候着了。

“臣妇参见郡主。”陈夫人恭敬行礼道。

“老夫人可在里头?”秦蓁淡淡地问道。

“是。”陈夫人应道。

秦蓁微微点头,便进了里间。

知茉上前,率先去瞧了。

没一会,看向秦蓁道,“郡主,奴婢倒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蓁沉吟片刻,便亲自上前把脉。

“郡主?”一旁的陈夫人轻声唤道。

“嗯?”秦蓁仔细地瞧着陈老夫人的神色,转眸看向陈夫人道,“脉象平稳,虽有气血不足之状,倒也不严重。”

“大夫所言亦是如此。”陈夫人道。

秦蓁轻轻点头,而后起身道,“待本宫仔细斟酌之后再做定夺。”

“是。”陈夫人并不敢多言。

秦蓁而后道,“听说府上几位公子、夫人亦是如此?”

“臣妇也是强撑着前来。”陈夫人脸色泛白,额头还冒着冷汗。

秦蓁走上前去,扶着陈夫人,她脉象虚浮,浑身无力,乃是气血两亏。

她敛眸,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大舅母与吕夫人,为何,这几个府上的夫人都会有如此症状呢?

秦蓁沉默了良久,而后道,“陈夫人还是先去歇息吧。”

“是。”陈夫人的确难以支撑,恭敬地应道,便退了下去。

秦蓁转眸看向知茉道,“先出去吧。”

“是。”知茉恭敬地应道。

待出去之后,陈老爷上前道,“郡主的下榻之处,微臣已备好。”

“嗯。”秦蓁淡淡道,“日后,陈老爷便当我是远方表亲就是了,不必如此。”

“这……”陈老爷犹疑道。

秦蓁接着道,“这般兴师动众的,若是惹了城中百姓不安,岂不是本宫的错。”

“是。”陈老爷垂眸道。

随即,她便去了西苑。

秦蓁入了屋子,这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远处重峦叠嶂,甚是清净雅致。

她看向知茉道,“适才,你可看出什么?”

“陈老夫人乃是中毒了。”

“嗯。”秦蓁点头,而后道,“陈夫人的症状由来已久。”

“奴婢瞧着,反倒与舅夫人、吕夫人相似。”知茉也觉得奇怪,“这各府上的夫人,都有这等症状。”

“看来师父让我前来,想必是发现了什么。”秦蓁慢悠悠道。

“大xiao jie,咱们在陈家要待多久?”知茉小心地问道。

秦蓁敛眸道,“这处,必定隐藏着什么,既然如今发生了事儿,想必,陈老爷也知晓,乃是有人背后所为,故而,才会给师父去了书信。”

“可是,这陈家与黎家往来,便是林家的人,为何与徐大夫这般?”知茉不解。

秦蓁看向她道,“若是都知道了,还让我来这做什么?”

知茉敛眸道,“大xiao jie,奴婢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知道你憋了许久,说吧。”秦蓁慢悠悠道。

“夫人故去之前,给您留了不少东西,却也担心有心之人利用您,故而才给了您两条退路,可是您偏偏走了最难走的这一条。”知茉看着她道,“大xiao jie,那钟妈妈,奴婢不知为何,总觉得她像是知道什么,亦或者是,如今的钟妈妈,想来是在有意隐藏什么?”

秦蓁点头道,“此事儿,我也觉得奇怪。”

“大xiao jie,姑奶奶待李妈妈甚是信任,也因钟妈妈与您生了嫌隙。”知茉继续道,“想来,钟妈妈是极有手段的。”

“沈妈妈呢?”秦蓁继续问道。

“奴婢再去程家打听的时候,沈妈妈已不知所踪了。”知茉看着她道,“故而,奴婢便担心,这其中,当真是夫人留下的?”

秦蓁盯着知茉看了半晌,“墨阁那处,教会你的,你如今反倒都用在了我身上?”

“奴婢不敢。”知茉连忙垂眸。

秦蓁笑了笑,“你是老阁主专门留给我的?”

“奴婢之前一直跟着少阁主,可是,老阁主却一直教导奴婢,日后跟着的主子是您。”知茉如实道,“奴婢在墨阁,而墨阁,日后也是您与少阁主的。”

“我?”秦蓁挑眉,“这便是奇怪之处了。”

“是。”知茉看着她道,“老阁主的心思,奴婢从来不敢肆意猜测,而奴婢自从入了墨阁那一日,便是大xiao jie的人。”

秦蓁看向知棋,而她也是低头应道。

“若是我不去墨阁呢?”秦蓁想起前世,自己一步步地走到最后,也不过是按照母亲留给的另一条安逸的路走罢了。

可是那条路,又能安逸多少呢?

她也不过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中,到最后,成了一个彻底无用的棋子,无情抛弃罢了。

“那奴婢便无用了。”知茉如实道。

秦蓁了然道,看来,前世她并未有这一世的路,而与第一条路有关的,也都会全部被淹没,亦或者是消失,比如知茉、知棋、寄香、茗香,还有师父。

至于袁锦年所言,她与程嫊的不同便是,她没有走前世的老路,可是,这也是她用一生的愚蠢换来的不是吗?

秦蓁自嘲地一笑,看向知茉道,“看来,我的路才刚开始。”

“大xiao jie,您可是想明白了?”知茉小心地说道。

秦蓁点头,“不明白,也要明白不是?”

知茉傻呵呵地笑着,随即跪下,“奴婢誓死追随。”

“奴婢亦是。”知棋附和道。

秦蓁摆手,“都起来吧。”

“是。”二人连忙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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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陈家没了,与她有关?(二更)

“陈家,到底隐藏着什么呢?”秦蓁不自觉地思忖起来。

“大xiao jie,陈老夫人中毒,陈家的两位公子想来也是中毒了,至于陈夫人,在进陈家之前,便是如此。”知茉接着道,“只是,奴婢却看不出这是什么毒。”

“连你都不知的,大抵与周家村有关。”秦蓁直言道。

“难道周家村的东西落在了陈家?”知茉眸光一闪道。

秦蓁微微点头,“这几日我们便好好地待在陈家就是了。”

“是。”知茉点头应道。

“黎xiao jie前来陈家难道也是为了这事儿?”知棋问道。

秦蓁摇头,“应当不是,想来她是为了旁的事儿。”

“那又是什么呢?”知棋不解。

秦蓁继续道,“南城中最近怪事连连,可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

“幻觉。”知棋看着她道。

“与上次前去周家村后山一样?”秦蓁问道。

“是。”知棋垂眸应道,“奴婢仔细去看过城中有异样的那些人,症状与陈家两位公子无异。”

“可是他们是如何中毒的呢?”秦蓁思索道。

“大xiao jie,难道这处也有?”知棋突然想到。

“陈家的两位公子近来都去了何处?”秦蓁想着,能够让城中的百姓也中毒的,想来是要在一个大家都能去的地方。

“奴婢这便去办。”知棋应道。

晚些的时候,黎千落来了。

秦蓁看向她,“原来黎xiao jie也在这?”

“家母出自陈家,臣女得知家中出了事儿,特意前来瞧瞧。”黎千落看着她道。

秦蓁微微点头,而后道,“黎xiao jie可瞧出什么来?”

黎千落摇头,“没有,舅父不让我随意走动,说是怕伤到我。”

“嗯。”秦蓁瞧着黎千落愁眉不展,接着道,“黎xiao jie前来,所为何事?”

“不知郡主可知晓外祖母为何会突然?”黎千落看向秦蓁道。

“我也不知。”秦蓁无奈道。

“哎。”黎千落瞧着秦蓁是不会与她说真话的,故而也不再逗留。

秦蓁目送着黎千落离去,看向知茉道,“去盯着她就是了。”

“难道陈老夫人中毒与她有关?”知茉低声道。

“她前来,不关心其他人,反倒只关心陈老夫人,这其中必定有缘故。”秦蓁慢悠悠道。

“是。”知茉垂眸应道。

黎千落回了自个的院子。

“xiao jie,若是和安郡主瞧着什么来,那可怎么办?”一旁的丫头担忧道。

“她能看出什么来?”黎千落冷笑了一声,“外祖母的身子一向不好,如今也不过是旧疾缠身罢了。”

“可是,您来陈家,若是拿不到东西,如何回去?”丫头小心道,“老夫人那处,可等着您呢。”

“我能如何?”黎千落眉头紧蹙道,“我以为在外祖母的屋子里,不曾想一无所获,如今陈家莫名其妙地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万一牵连到我的身上,我怕是便回不去了。”

“xiao jie,您还是早做打算吧。”丫头小心道。

“嗯。”黎千落皱眉紧蹙道。

知茉闪身,回去禀报了秦蓁。

秦蓁挑眉,接着道,“看来黎千落来陈家当真是为了东西。”

“只是不知是何物。”知茉看着她道。

“那便等着她。”秦蓁继续道。

“大xiao jie,待会您可是要出府?”知茉问道。

秦蓁轻轻点头,既然陈家找不到答案,那便出去瞧瞧。

她带着知茉与知棋出了陈家,原本是寻一个人多的酒楼,不曾想,城内甚是冷清,寻了好几家,也都是死气沉沉的。

秦蓁看向眼前南城中最大的酒楼,待走进去之后,便瞧见掌柜的迎了过来。

“郡主。”

“你是?”秦蓁挑眉,看向掌柜的。

“这家酒楼乃是陈家的。”掌柜的拱手道。

秦蓁了然地点头,而后道,“我在外头,也不必如此多礼。”

“是。”掌柜的点头道。

“我也只是随意走走。”秦蓁慢悠悠道。

“请。”掌柜的连忙道。

秦蓁上了二楼的雅间,缓缓地坐下,这个位置,能一眼看到整个南城。

她淡淡地扫去,掌柜的已经将饭菜端了上来,便退下了。

“大xiao jie,这南城多半都是陈家的产业。”知茉看着她道。

“嗯。”秦蓁点头,“这一路走来,不过如此。”

“怕是无从查起了。”知茉无奈道。

秦蓁笑了笑,“总归还有他们不愿意触及的。”

“那?”知茉似是想到了什么。

秦蓁继续道,“明儿个再出去。”

“是。”知茉垂眸应道。

秦蓁回了陈家,天已黑。

她并未多言,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一夜,陈家反倒安稳的很,没有半点如书信中所言那般,反倒异常的平静。

次日,秦蓁一早便起身,径自去了陈老夫人那处。

陈老夫人还是昏迷不醒,秦蓁特意让知茉给陈老夫人服了解药,而后才离开。

等出了陈家,她则是按照昨儿个所走的又走了一遍。

一路上,依旧没有太多的人,而秦蓁所到之处,似乎一早便被清理了。

如此反反复复地,秦蓁也不厌其烦。

陈家。

陈老爷听过管家的禀报之后,陷入了沉思。

“郡主这是要做什么?”

“老爷,这南城到处都是府上的耳目,不论郡主去何处,也查不出什么来。”管家低声道。

“可是,她如此,反倒让我不安。”陈老爷第一次看见秦蓁的时候,便发现,她为何会得了太后的喜爱。

可知太后不是一个轻易亲近的人,若是能得了她喜爱的,必定是与她极其投缘的。

陈老爷敛眸道,“你只管派人盯着就是了。”

“是。”管家拱手应道。

秦蓁回了陈家,并未与陈老爷说什么,径自回了自个下榻之处,歇息去了。

接连三日,亦是如此。

这一日,秦蓁并未出去。

知棋递了密函,接着道,“都查清楚了。”

“嗯。”秦蓁看过之后,勾唇一笑,“看来陈家暗中做了不少勾当。”

“大xiao jie,此事儿若是被皇上知晓了?”知棋看着她道。

“皇上未必不知道,否则,也不可能任由着陈家在南城胡作非为。”秦蓁不紧不慢道。

“难道陈家是皇上的人?”知棋当下便明白了。

“你以为呢?”秦蓁冷笑了一声,“若非如此,陈家当年为何突然会举家南迁?”

“难道不是因林家吗?”知棋继续道。

“这也不过是外人所见。”秦蓁缓缓地坐下,盯着手中的密函,接着道,“可是陈家为何会让师父前来呢?”

“大xiao jie,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缘故?”知茉也觉得这其中似乎透着蹊跷。

秦蓁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毕竟所见有限,即便这一世,她已经努力地跳出原先的那个条条框框,可是总该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是?

许多事情,看似是天生的,可若非后天的努力,又怎能成事呢?

秦蓁思谋再三之后,还是觉得莫要轻举妄动。

她前来,是为了给陈家的人瞧病,既然寻到了病因,只要她将解药奉上,一切便算是了结了。

“黎xiao jie呢?”知茉接着问道。

“陈老夫人何时醒?”秦蓁问道。

“明日。”知茉如实道。

秦蓁轻轻点头,而后说道,“那便等明日再说吧。”

“是。”知茉抬眸看着她,“大xiao jie,您当真不去瞧瞧?”

“我瞧什么?”秦蓁挑眉,“黎xiao jie想要的东西,陈老夫人给不了,我更给不了啊。”

“大xiao jie。”知茉无奈,“奴婢说的是,那个地方?”

“不去。”秦蓁摆手道,“周家村后山中的仙草,怕是被陈家偷偷地移了几株在南城,所中毒的也都是猎户,不少是沾染了仙草,而陈家的两位公子,亦是用这仙草做了五石散,才会如此,更是因此而赚了一大笔银两,如今也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

知茉点头应道,“不救了?”

“不救。”秦蓁摆手道,“我没那个空闲。”

知茉点头道,“奴婢明白了。”

“等明儿个陈老夫人清醒之后,我们也不必留在这处了。”秦蓁淡淡道。

“是。”知茉应道。

秦蓁也不想留在陈家,只觉得这处所有的东西,都透着一股让她嫌恶之气,忍不住地犯恶心。

次日。

陈老夫人果真醒了。

陈老爷匆忙赶了过去。

不过,陈老夫人的脸色不大好。

连忙让人将黎千落唤了过来。

黎千落入内,连忙上前,“外祖母,您总算醒了。”

“我一把老骨头了,怎能经得起这些折腾,若非看在你是我外孙女的份儿上,我定然不会轻饶了你。”陈老夫人沉声道。

陈老爷听着陈老夫人的话,而后看向黎千落,了然道,“母亲放心,日后,黎家与陈家再无来往。”

“嗯。”陈老夫人疲惫地摆手。

秦蓁前来,外头已经禀报了。

陈老夫人连忙被搀扶着下来,恭敬地行礼,“臣妇参见郡主。”

“陈老夫人请起。”秦蓁低声道。

“谢郡主。”陈老夫人缓缓地起身。

黎千落狼狈地被抬了出去。

秦蓁接着道,“陈老爷,本宫要与陈老夫人单独说几句。”

“微臣告退。”陈老爷恭敬地退下。

陈老夫人看向秦蓁道,“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秦蓁接着道,“陈老夫人,本宫在陈家这几日,这府上之事,多少也是知晓一些的,想来陈老夫人并非迂腐之人,也知晓陈家为何会来这南城,府上的二位公子乃是自作自受。”

陈老夫人听着秦蓁的话,不知为何,眼神黯然道,“臣妇多谢郡主不杀之恩。”

秦蓁接着道,“师父让本宫前来,也不过是看在往日陈家帮过师父,故而才网开一面。”

陈老夫人连忙应道,到底也明白,这两个孙子怕是救不回来了。

若是让南城的百姓知晓,这些时日发生的怪事乃是因陈家而起,怕是整个陈家也会被南城的百姓吞没了。

秦蓁之所以不愿在这处明说,也不过是因,她来了陈家,皇上自然知晓的,若是此事儿传扬出去,想来与她也脱不了干系,故而到时候,皇上必定会唯她是问。

秦蓁也明白,师父是想自己莫要被有心人利用,故而才会让她亲自前来一趟。

秦蓁离开了陈家,当日便出了南城,赶回京城。

至于黎千落,则是被陈家轰出来的。

秦蓁坐在马车上,略显疲惫。

知茉看着她道,“大xiao jie,陈家的事儿,若是真的被南城百姓知道了呢?”

“那也不是我的错。”秦蓁慢悠悠道。

“可是……”知棋看着她道,“大xiao jie的马车刚刚出了南城,此事儿便传遍了整座南城。”

秦蓁挑眉,倒也不诧异,而后道,“陈家知晓,不是我所为。”

“大xiao jie,陈家怕是很难留在南城了。”知茉继续道,“这数十年所积攒的,怕是也付之东流了。”

“这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秦蓁冷笑道。

知茉便也不多说什么。

在秦蓁回了京城之后,便被太后召进了宫。

太后看着她,接着道,“陈家的事儿,总归还是因你而起。”

“太后也觉得是和安所为?”秦蓁看向太后道。

“即便哀家不如此想,皇上那处……”太后无奈道。

秦蓁随即便将师父的书信递给了太后。

太后看过之后,双眸微动,接着道,“这是?”

“师父一早便知晓此事儿,故而才让和安前去一趟。”秦蓁如实道,“如今,陈家乃是咎由自取,并非和安所为。”

太后接着道,“你师父为何会让你去呢?”

“陈家原本是想拉师父前去的,若是师父真的去了,此事儿不就是师父所为了?”秦蓁看向太后道,“难道太后还不明白?”

太后一愣,脸色一沉,“你放心就是了,若是皇上追究起来,哀家便护着你。”

“是。”秦蓁福身道。

她明白,陈家是皇上的人,而陈家自知事情败露,故而才会书信给师父,也不过是为了自保,亦或者是栽赃给师父,若是师父真的去了,那么,到时候陈家出事了,必定是师父所为,皇上又会如何呢?

虽然,她不知晓师父与皇上之间到底有何牵扯,可是她却明白,若是师父掺和了此事儿,那么到时候,皇上必定会有了处置师父的理由。

太后脸色不大好,显然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厉害。

她看向秦蓁道,“这几日,你便留在哀家这处。”

“是。”秦蓁恭敬地应道。

秦蓁刚进了京城,便被太后直接召进了皇宫,连秦家都不曾回去。

黎千落回了黎家,被黎老夫人直接送去了家庙。

墨如霜得知此事之后,原本是想问秦蓁的,得知秦蓁如今在宫中,也只能暂时作罢。

可是,陈家暗中的勾当到底是何人所为呢?如今却不得而知。

秦蓁也在想着,极有可能是黎家。

想来黎家是知晓陈家并非真心依仗他们,与林家联手,除掉了陈家。

秦家。

三夫人陈氏得知南城的陈家之事,连忙去找老夫人。

老夫人看着她,“我怎知这其中有何缘故?”

“蓁丫头对儿媳不满,尽管冲着儿媳来,何故牵连儿媳的母家呢?”陈氏哭诉道。

“南城的陈家与你也不过是远亲,她即便有心要对你如何,却也不会去陈家吧?”老夫人觉得陈氏是在无理取闹了。

陈氏也不过是想借题发挥,可是却忘记了,秦蓁如今乃是和安郡主,亏得她刚回来的时候,还对秦蓁那般恭敬呢,转眼,便忘记了她如今的身份。

陈氏哭晕了过去,直接被抬了出去。

苏妈妈看着老夫人道,“这三夫人是不是中邪了?”

“过几日,让她搬回去吧。”老夫人看着心烦。

“是。”苏妈妈连忙应道。

居氏坐在一旁,看得也是目瞪口呆。

过了半晌才说道,“母亲,占xiao jie与術哥儿的婚事?”

“这……”老夫人想了想,“術哥儿如今并无功名,若是贸然上门提亲,着实不妥。”

老夫人看得明白,这占xiao jie出自书香门第,可是这贸然登门,而且还如此表ming xin意,想来也非贤良之人,老夫人着实有些不愿意。

可是偏偏,居氏看重了太傅之女,巴不得赶紧定下呢。

老夫人也只能一拖再拖了。

居氏瞧着老夫人这处说不通,心中多少有些怨怼罢了。

等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她仰头看着远处,接着道,“眼下也只能靠自己了。”

“夫人,您想如何?”一旁的张妈妈问道。

“可传信给居家?”居氏看着张妈妈。

“夫人放心,老奴已经传了书信过去。”张妈妈接着道,“想来,舅老爷必定会从中撮合的。”

“嗯。”居氏自然不想放过攀上太傅这个机会。

接连几日,秦蓁都待在太后的寝宫。

孟锦偲得知秦蓁在太后那处,便眼巴巴地过来了。

“姐姐。”

“妹妹。”秦蓁看向孟锦偲,笑了笑,“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啊?”孟锦偲笑了笑,“这几日九王叔都在宫里头啊。”

“哦。”秦蓁倒是不知。

“不过,姐姐进宫的头一天,九王叔回去了。”孟锦偲不解道,“像是你二人一早便说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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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收拾连姨娘(三更)

秦蓁嘴角一撇,“我与他可没有来往。”

“这倒也是。”孟锦偲凑了过去,盯着她说道,“听说姐姐前些时日外出了?”

“嗯。”秦蓁倒也没有隐瞒,毕竟此事儿如今算是人尽皆知了。

“宫里头也在说,您去了一趟南城,那陈家在南城做了那等勾当,差点害死了满城的百姓,着实是罪大恶极。”孟锦偲道,“听说,朝堂上不少大臣上书,说是要严惩陈家呢。”

秦蓁接着道,“嗯。”

孟锦偲瞧着她神色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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