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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70年代》


第一章 回到过去

2013年1月1日,清晨,沪蓉高速乌山至天城段。一辆红色的福克斯行驶着。

张兴明脸上没有表情,单手扶着方向,木然的看着车的前方。

车没有天窗,副架的车窗开了一点缝隙,抖动的风顺着缝隙冲进车里,带来一丝冰爽,副架台上一张粉色的罚款单在风中颤动着。

一个隧道,又一个隧道,一个连着一个的隧道。这段近二百公里的路基本上就是隧道组成的。

隧道里桔黄黯淡的灯光汇成了一道道环晕,映衬着隧道两壁的黄白两色反光带,无休止的从车身上掠过,让人产生晕眩的感觉,像是进入了时空隧道。

不知道为什么高速隧道里的灯光会设计成这样,催眠效果不是一般的强,大部分司机在隧道里都会有车走偏的错觉,其实这就是被催眠的体现,有的人重些,有的人轻些。

张兴明使劲睁了睁眼睛,晃了晃头,手上使力掐了一把大腿,让自己清醒一些,看了看速度表,已经超过一百三十公里了,抬了抬右脚,把车速降到一百公里,昏黄的弧形灯光不停的从他脸上闪过,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东西一下一下模糊起来,咬了一下舌头才精神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的迷糊起来。车子就忽快忽慢的在隧道里晃着,张兴明又降了一下车速,想着下个服务区下去睡一会。

好像是一瞬间,又好像过了好久,张兴明忽然感觉胸里发闷,瞬间要命的窒息感包围了他,他努力的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楚,使劲的呼吸,却什么也吸不到,黄色,白色,黑色,红色,绿色,眼前的颜色旋转着向他冲过来,他双手拼命的抓着方向盘,右脚死死踩住刹车,可是没有听到刹车的声音,没有抖动和想像中的翻转,双耳中静的可怕,迎面而来的颜色已经混成一团,压到他的脸上,一阵无法抗拒的睡意袭来,他脑中刚涌起“疲劳驾驶要不得”的感叹,便失去了对一切的感知。

在这一瞬间,这一生像电视闪屏一样在他的脑海里掠过,幼年母亲重病欠下巨款后的贫穷和劳累,哥哥为了保护自己打架中学没念完只好去当兵,可爱的弟弟受自己拖累到了中年还碌碌无为。自己经商数十年,几次被骗的倾家荡产。那些愤怒又无力去改变的国事家事,一生感激的愧欠的那些人,自己的志向和现实的无奈,百种滋味瞬间交集。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感觉慢慢的回归到身体上,张兴明呼了两口气,身体上没有疼痛,双手好像被束缚住了,使他想摸摸脸的行为没有成功,眼皮很重,他努力的睁,朦胧中感觉到昏黄的光。难道没出事?我还在隧道里,车成功停住了?我只是睡了一觉?一瞬间各种念头在心头翻涌,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的他此刻心里真是惊喜交加。

女朋友头一天晚上十点在乌山被车撞伤,张兴明连夜从巴南赶到乌山,幸好没有大事,只是外部轻伤,头磕了一下,当时昏迷了。处理了医院的事情,安排好了人照顾她,张兴明又马不停蹄往巴渝赶,一夜未睡加上紧张的精神放松下来,终于在回来的途中发生了这样的事。

“以后,再也不能疲劳驾了,怎么也得睡一会儿”,张兴明在心里告诉自己,心里一松,又迷糊着睡了过去。

2013年1月1日上午8点20分,高速执法部门的监控录像,只见一辆红色福克斯在隧道里忽快忽慢的晃动着,忽然,监控影像毫无原因的扭曲抖动,间杂着大量雪花,等再清晰下来,隧道中的车不见了,倒带,确定是不见了,福克斯在隧道中的监控器镜头下离奇的消失了。上报,所有知情人员封口。保险公司以史上最快的速度进行了全额赔付。相关部门封锁了消息,此路段封闭,一天后,车辆消失的摩天岭隧道发生了部分塌方,直到三个月后才重新开放。公安部门通过车主身份证号码查到了张兴明女朋友的身份信息,将保险赔付及车祸死亡通知送到了她手里。

这一切,张兴明都已经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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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明是被一阵冷意弄醒的,下意识的蜷了蜷身子,好像身体被整个束缚住了,没能蜷起来,耳中是一声刺耳的门声“吱哑~,哐当”,人语声随后跟来:“我看看我看看,又是个儿子啊,婶儿真行哈。哎呀,这大胖小子,啧啧,方头大耳的。”一阵冷风随着声音扑过来,让张兴明不满的皱了皱眉头,脑袋转向声音的来处。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夹着冷气涌入鼻子,“我还是撞了,这是医院”,张兴明心里苦笑了一下,随即又高兴起来,“没死啊。不对,生了?大胖儿子?这是哪的医院?妇科和骨科合在一起?”真冷,离开东北十几年了,这感觉好久没有了,巴渝今年冬天这么冷?没有取暖就是不行啊。张兴明心里感叹着,眼睛已经睁开,看向刚刚说话的人,“怎么是东北口音?”

入眼是一张笑着的脸,好熟悉的脸。

“哎呀,醒了,看我呢,真精神儿”熟悉的脸上现出夸张的表情,扎扎乎乎的喊叫着。

“平姐?”张兴明吃惊的看着眼前这张脸,几十年没见了啊,平姐还是这么扎乎,这么年轻。年轻?张兴明仔细的打量着,一张粉嫩的脸,脖子上扎着手织的毛线围脖,围脖上还有呼气形成的霜,两条粗黑的大辫子,这他妈什么情况?张兴明惊了,平姐应该都五十了啊,这尼妈怎么是十几岁的样子?

平姐是张兴明小时候家里对屋老孙家的老五。

对屋,是指两家共用一个厨房的邻居,两家的住房门在厨房里正对着,就像现在农村盖房的东西屋。

张兴明老家在辽东省杯溪市立新区南坟镇,是杯钢南坟选矿厂的职工住宅区,位于南坟郭家堡(pu,三声,东北多有堡的地名,如张家堡,孙家堡),隔河守着选矿厂的大门。

这时候住房都是厂里分配的,一院两家,共用一个厨房,三个院六家一排,东北叫趟,一排就是一趟。六趟一片,每片三十六户共用一个公厕和一个水龙头。

这时候人都纯朴,相交都没啥心眼,共用厨房的两家就跟一家人一样。张兴明上一世从这搬走的时候十岁,还没听过邻居哪个有两家吵架的,都处得特别好。张兴明兄弟管对屋夫妻两个叫孙爹孙娘,像自己爹妈一样。张兴明九岁的时候厂里开始大面积给职工盖楼分楼,五层的板楼,后来盖到八层,所有职工都搬到楼上住,虽然还是这些人,还都熟悉,但上楼下楼的哪有平房方便,家家户户大门一关,慢慢的情份就淡了,就再也没有了这种亲情。再后来城市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各家条件也不一样,你搬来我搬走的,老邻居都散了。

“哎呀这眼神儿,太艮了,这孩子长大肯定不得了。”平姐盯着张兴明的眼睛说着。

“呵呵,这孩子站着生的。”边上传来让张兴明无比熟悉的声音:“大夫都吓着了,以为难产呢,没想到可顺溜呢。没费劲就出来了,出来就睁两大眼晴看哪,把大夫稀罕坏了。”声音有种骄傲。东北有坐生娘娘站生官的说法。

一瞬间眼泪就充盈了张兴明的眼睛,顺着眼角淌落下来,妈妈。

“哭了哭了,快,咋哭了啊?怕我啊?”平姐慌了,张兴明感觉身子一轻,随即进入一个温暖的怀里,张兴明努力的睁大眼睛去看,年轻的妈妈啊。泪如雨下。

“咋了这是?”平姐还在疑惑。

妈妈把张兴明脸上的泪水擦了擦,把奶嘴塞进张兴明嘴里,笑呵呵的看着他,说:“不知道。这孩子从生下来就没哭呢,大夫打了也不行。这会儿还哭了,肯定是让你吓的,扎扎乎乎的,看你怎么嫁出去。”平姐一撇嘴:“俺不嫁呗。”

张兴明含着奶嘴出了一口长气,重生了?重生了。每次走隧道都有时空穿越的感觉,没想到这次真穿了,还一下穿到了刚出生,刚出生啊,自己生日是农历二月初八,现在是刚过完年。嘴巴动了动,自觉的吃起来,妈妈的奶啊,好像自己前世就没吃过几天呢。

“这孩子哭怎么这么怪呢,哭半天才响一声,像大庆似的。”平姐在边上说。

“啪”,一个巴掌拍在平姐脑袋上,“胡扯什么呢。”张兴明歪着眼睛看过去,是大姐,孙娘家老大,平姐的亲大姐,正瞪着平姐手还没放下,呵呵,还是这么火暴。大姐边上站着温婉的二姐,二姐真漂亮啊,和她四个兄弟姐妹一点也不像,好看秀气,性格温和,说话声音也好听,可惜上一世嫁的人不好,日子过的很一般。话说孙爹孙娘这五个孩子,精华全在二哥二姐身上了,一个高大帅气,一个温婉动人,可惜没赶上好时候,结局都不好,反而平凡普通的大姐大哥和平姐要好的多。张兴明眼睛四处转转,没别人了,看来得回家才能见全这些记忆深处的人了。

“没事,”妈妈抚着张兴明的头说:“刚生下来大夫打了半天才出一声,我听着也不太正常,不过大夫说没事,长长就好了,不能够的。”话语里还是有一点耽心,张兴明听出来了,上一世就听妈妈说自己生下来不会哭,一岁半了才冒话,全家都以为自己是哑巴呢。

大庆就是邻居一个哑巴,平时总来家里玩,和大姐差不多大。话说大姐好像就比妈妈小四五岁啊,这会也该张罗着结婚了吧?是不是还嫁给前世那个李大白话呢?

在东北,工厂里不按岁数排辈,工友都是哥们,差三十岁也得叫哥,有的老工人的孩子都比其他工友大十几岁,也得叫叔

“这孩子,吃奶还皱着眉,这想啥呢?”大姐过来扒着包包布看着张兴明说。

张兴明吸着奶嘴斜着眼睛看了看年轻的大姐,冲她笑了一下,把大姐高兴的叫了起来:“冲我笑呢,冲我笑呢,这孩子真灵。能听见声呢,肯定能说话。”

平姐在边上说:“大庆也能听见呢。”

“啪”,又一下。

张兴明乐啊,放了**张嘴大笑了一下,发不出声音。

“这孩子咋乐这样了?”

“可能是打小平弄的。”

“啪”

“你真使劲打啊?”

“啪”

门又是吱嘎一声开了,厚重的棉布帘子一掀,一前一后两个人快速的钻进屋来,前面是个医生,后面一张熟悉的面孔进入张兴明的视线,爸爸年轻的时候真帅啊。门哐当一声关上。

这时候东北冬天无论单位还是住家,大门都是用皮条子或是弹簧扯着,门里挂着棉门帘,开门的时候要使劲拽才行,然后弹簧的拉力就会把门关上,防止有人马虎忘了把门关严。这天气,敞个十分钟屋里就零下了。话说体格小没力气的,出个门进个门那是真和打仗一样。

“这乐什么呢?”爸爸拍了拍身上的雪,把厚厚的棉军帽摘了下来在手里拍打了几下,凑过来看了张兴明一下,“还没出声啊?”问妈妈,妈妈摇摇头,“刚才哭了,出了一声,这会乐了半天也没声。”

爸爸看着张兴明,皱了皱眉:“不能像老六吧?”

妈妈伸手上爸爸身上拍了一下,“胡说什么呢,收拾东西。”

张兴明的六叔也是哑巴,老爸耽心了啊,哈哈,张兴明在心里大笑。

医生也跟着笑,说:“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放心吧,这孩子声带啥的都没有问题,就是有点厚,发声会晚点。”上来扒着毯子看了看张兴明,回头又对妈妈说:“多精神,没问题,可以出院了。”

妈妈笑着对医生说:“抓革命,促生产,麻烦你了刘大夫。”

刘大夫在手里的本子上写了几笔,说:“学习白求恩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伟大精神。都应该的,有啥麻烦的,行了,收拾收拾赶紧往家走吧,下着大雪呢,等天昏了不好走了。”伸手在张兴明脸上摸了一把,返身出去了。

这个年代,在公众场合,老百姓无论干啥事第一句话必须说句主席语录,也是个挺有意思的历史特色,就算去打斤酱油也得这样:“大海航行靠舵手,同志我打斤酱油。”“排除万难去争取最大胜利,把票交了。”多有意思。

几个人叠的叠卷的卷,很快就把东西收拾了起来,张兴明又被厚厚的裹了一层,脸也被挡住了,被抱着出了门,上了车。

看来是出生第三天了,张兴明心里想着,还记着老妈说的,出生第三天出院回的家。

想着回家,张兴明又想起件事来,话说上一世刚回家就被自己老哥给揍了啊,什么原因来着?哦对,是喂他吃爆米花他不吃来着,看来今天还得再挨一遍,这打是躲不开啊,也不知道三岁的哥哥打人疼不疼。张兴明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有点耽心。(东北孩子出生算一岁)

“这孩子怎么总皱眉头呢?”妈妈。

“聪明。”爸爸。

张兴明翻白眼儿。

接人的是台解放,是厂武装部的,车后斗上披着军用布蓬,妈妈抱着张兴明坐爬上副驾,老爸和其他人爬到后斗里,这个待遇在这个年代那就是相当高级了,不然就只能步行,冬天自行车根本骑不了,再说这年头自行车也是高级货,也没普及呢,骑个二八杠那简直相当于后世开大奔了。

大解放轰轰隆隆出了医院,出了大门右转就是个一公里的大下坡,要是南方的司机来了估计看着都怕,被压的亮晃晃的路面上冰覆着雪雪盖着冰,一个控制不好就得打爬梨(侧滑),这边的司机都习惯了,根本不当个事。

车晃晃悠悠走了不久,就听见外面音乐声传了进来:“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所有革命者要团结起来,所有无产阶级要联合起……”

在澎湃的乐曲背景中,肃穆庄重的声音由大喇叭里传出来,张兴明知道这是到了坡下那根几十米高的大烟囱底下了,这根烟囱一直到他穿回来那年还立在那里,这时候因为它的高度,被视为宣传重地,在上面挂了三个巨大的电喇叭。

几声喊口号的声音传过来,随着就是一大群人的叫喊声,车停了下来。老妈说:“哎呀妈呀这咋的了这是?”司机说:“没事,一群小崽子没事干了,誓师,又哪要倒霉了呗。”老妈舒了一口气,说:“以为要打起来了呢,要是在这打可得了,可别把咱伤了。”司机说:“这地儿人多,他们不敢,没事嫂子。”

车停了一会,外面一直闹哄哄的,过了有五六分钟车又动起来,渐渐外面声音慢慢变远小下来,就听见雪不停打在车前窗上,车轮压着路面积雪咯吱咯吱的响着。

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停了,平姐跳下车嘶嘶哈哈的往屋里跑:“小军子,你弟弟回来了,快来看啊。”张兴明心头一紧,我滴哥,你可得轻点。

脸上感觉一暖,进了屋,张兴明被放到了火炕上,身上裹的加厚层也被松开了,挡脸的东西也拿开了,眼前一亮,紧跟着一张娃娃脸伸了过来,浓密的眉毛皱着,眼睛又黑又亮的,是小时候的哥哥。哥哥盯着张兴明看着,小嘴不停的动着,紧着往嘴里塞着……爆米花!

第二章 那年的家

“我看看孩子,小平去把猪喂喂,佩兰(大姐)你帮你叔弄饭,佩玲呢?”门帘一掀,孙娘走了进来,嘴里说着话。

张兴明抬脸看过去,一身灰色的棉袄,头上扎着块蓝花的棉布,是孙娘,这时候孙娘应该是四十岁左右,但看上去还挺年轻。

“这天啊,连着四五天雨夹雪了吧?你说这二月份(习惯说农历)哪来的雨啊?”孙娘俯过身子看着张兴明,嘴里不停的说着:“没冻着吧?三十来度还夹着雨,可别病了。”孙娘说的三十度是零下,这会儿,冬天都有这么冷,雪能下一米厚,张兴明真想出去看看啊,哪像2013年,冬天最冷也就零下十几度,雪也只有那么几厘米深了,再说了,在巴渝一呆十几年,哪里有雪,零下都没有。

“没事,精神着呢。”老妈把张兴明往炕头挪了挪,嘴里说着,孙娘拿桌子摆到炕尾,妈妈把张兴明放好起身走过去,孙娘把桌子摆好,说:“你躺着歇着吧,可别使劲,别落下病。”

东北吃饭就是一张小矮桌,直接放到炕上,人就在炕上盘腿坐着。后来条件好了,开始有人家支地桌(靠边站),但不普遍。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妈妈伸手去拿碗,“医院也没啥吃的,真饿了。”

“你别动那个,这孩子,又不是第一次,还没个深浅的。”姥姥的声音。

姥姥端着个小奶锅进了屋来,看到妈妈在炕桌边上拿碗赶紧快走两步,把手里的奶锅放到炕边上,过去抢下妈妈手里的碗,把妈妈按到张兴明边上躺下,给盖上被子,嘴里骂:“刚生的身子,想落病啊,以后不过了啊。”边说边把奶锅拿起来,用羹瓷儿(调羹)搅了搅,放在嘴里感觉了一下温度,递给妈妈:“来,试着点吃,别烫老。”妈妈接过奶锅,有点不大情愿的样子,原来妈妈年轻时候也是个孩子啊,张兴明在边上偷乐。

“我吃点菜呗。”妈妈和姥姥谈条件。“不行,”姥姥马上拒绝:“五个鸡蛋都吃了啊,不许剩。”妈妈一脸苦相的吃鸡蛋。

东北女人做月子是不准沾咸的,就是小米粥煮鸡蛋,家里条件好些的还有牛奶煮鸡蛋,一个月天天吃这个,其实也挺难受的,不像南方,做月子可以吃菜,只要不太咸就行,巴蜀的女人做月子天天炖母鸡,要是让东北做月子的看到,得羡慕死多少个啊,不过话说回来,一天到晚的炖母鸡,一吃三十天,再好吃也得吃恶心了。

“你在嘎哈呢?你怎么不说话啊?”脆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张兴明看过去,哥哥皱着眉头的小脸出现在眼前,小嘴还在吃着。

我的人生第一揍马上就要开始了,张兴明想喊叫吸引妈妈的注意,可是发不出声音。

“别哭哦,我好吃的分你。”哥哥拿着爆米花塞到张兴明嘴里,这时候的爆米花真香,张兴明真有大吃一顿的冲动,可是,刚出生三天啊,怎么吃?只能往外吐,刚吐出去,又塞了进来,硌得嘴里发疼,再吐。

“啪”,脸上如愿以偿的挨了一巴掌:“你这个破孩子,这么好吃的东西你还吐,欠揍啊?”哥哥严肃的看着张兴明,把张兴明吐出去的爆米花捡起来塞到自己嘴巴里。

“哎呀大军把弟弟打了。”孙娘伸手把哥哥拎了起来,放到炕梢去:“那是你弟弟,你咋打他啊?”哥哥往嘴里塞了颗爆米花:“俺喂他爆米花他吐。”

“哈哈,”一屋人都笑,张兴明暗叹一口气,俺这打是白挨了啊,还好不太疼。

“笑啥?老二抱回来了啊,我看看我看看。”一股冷风顺着门帘缝扑进来,声音刚从门口响起,人都到了炕边了,是二哥,一张稚嫩帅气的脸上带着笑容,出现在张兴明眼前。紧跟着又一张脸,大哥,“我看我看,你起来点。”大哥这时候有十五六岁了,嘴唇上都长出茸毛了。“这么小啊,比小力(二哥)小平那时候小不少啊。”大哥看着张兴明发表着看法。“嗯,”二姐也探过头来:“比小军子那时候也小不少。”

哥哥在一边问:“我多大?”二姐叉开拇指和食指:“这么大。”哥哥张大了嘴:“啊?”大伙都笑起来。

“你弟弟还小呢,不能吃这,得等长牙了才能吃呢,以后不能打哦。”孙娘在教育哥哥。

“他啥时候长牙啊?”

“得像你这么大,还得二三年呢。”

“那他能吃饭不?”

“不能,也得等长牙。”

“那咋整啊,那不饿死了啊?”

“他吃奶,饿不死。你忘了呀,你原来也吃奶呢”

爸爸端着饭菜进来:“吃饭吃饭。”一屋人围到桌子前,“孙大哥,过来吃饭。”厨房传来孙爹的声音:“我不啦,我在这头吃,这有呢。”“我爸喝酒,不叫他过来了,把孩子熏着。”平姐说着,孙娘也说:“不喊他,咱们吃。张婶要喝一盅不?”姥姥说:“不喝,这过月子呢。”盘腿上炕,坐下来吃饭。

妈妈喊:“佩兰啊,吃饭。”

大姐在外屋(厨房):“不啦,我陪我爸吃。”

“我回去和我爸喝酒。”大哥摸摸张兴明的脸,掀开门帘出去了,二哥脱了鞋爬到炕上。

一屋人围着桌子闹哄哄的开吃,炖酸菜的味道在屋里飘散开来,张兴明发现自己有点馋了,十几年没吃过了啊。

“我说我妈都不给我吃奶,我爸还打我,是留着给你吃啊。”哥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人都在吃饭他又爬到张兴明身边来了,“啪”,脸上又挨了一下,张兴明心里这个苦啊。

“小军,干什么尼,过来吃饭。”

“哦”,“啪”,又一下。

哥哥终于去吃饭了,张兴明知道自己的人生初揍结束了,听着一屋人吃饭的声音,心里这个温馨哪,看着房顶上墙面上糊的报纸,整版印着相声,说的是张铁生交白卷的事迹,墙上贴着几张年画,一个大胖娃抱着条大鲤鱼,另一张是嫦娥奔月,不过画中人物是国母杨开慧,还有一张是毛主席在天安门上,上面印着:听主席的话,跟党走。

张兴明在心里默念着:我失娇杨君失柳,杨柳青青直上重宵九,月里嫦娥舒广袖,七十年代,我回来了,你还会是原来的样子吗?

“让我吃口菜呗。”妈妈吃着原味的小米粥煮鸡蛋,看着一桌人在大口吃菜,有点忍不住,向爸爸撒娇,爸爸有点迟疑,看了看姥姥。姥姥瞪了妈妈一眼:“不行,快吃,吃完躺着。”妈妈有点不高兴:“就让我吃一口呗,就一口,我这身子骨好着呢。”

张兴明听着妈妈的话,眼泪差点流出来,原来历史上再有四年,妈妈就要到奉天住院了,癌症,虽然发现的早算是治好了,但一直到2013年还在折磨着妈妈,如果不是妈妈的毅力强大,可能……。怎么办?怎么能避免?张兴明拼命的想着,想着,身下透上来一股股热气,迷迷糊糊,睡了。

回来了几天,张兴明也适应了重生回来的事实,刚回来的激动劲也过去了,开始怀念过去:大女儿在京城上大学,也不知道会咋样;小女儿在巴渝,小学,性格有点弱,也不知道会不会受欺负,自己的公司刚成立不久,那个二十万的单子刚签啊。

会不会有人想我?想着想着,眼泪又冒了出来。

忽然,张兴明止住了眼泪,眼睛瞪得老大,回来四天了,加上医院三天,七天!

妈妈说从他出生那天开始雨夹雪,一直到他满月才消停,这几天果然一直忽大忽小的下着,在屋里都能停到北风呼呼的刮,那么,这一世,还会像上一世那样吗?

上一世,张兴明出生第七天开始吐奶,人一天比一天瘦,爸爸妈妈顶着雨雪抱着他四处求医,连跳大神都请了,最后确诊是先天性胃埂堵,就是胃先天是长死的,和食道不连通,后来手术开刀才留下一条命,爸爸妈妈顶风冒雨的,每天都淋个半透,经常就在医院里靠着有点温度的暖气呆到天亮,结果爸爸落下个肩周炎,疼了一辈子,妈妈落了个腰腿疼,也是一辈子,这是在月子里啊。

张兴明开始闭目感觉自己的身体,这几天该吃吃,该拉拉,一切正常啊,按说胃不通,不能拉屎吧?那么,这一世不会去挨那一刀了?话说刚回来惊喜劲还没过就要送医院去挨一刀,张兴明怕啊,上一世小不记事就算了,可这辈子咱这清醒着呢,那得多疼啊。

如果,这辈子不用挺着肚子上那条大蜈蚣,也是件幸福的事啊,张兴明看着炕琴柜(音,东北放在炕尾的衣柜)上的四块工艺画想着,好不容易回来了,咋也得改变点啥吧,那咱就从肚子这一刀开始行不?没人回答。紧张啊,害怕啊,心里慌啊,觉得肚子有点疼,那一刀,是把整个肚子切开了啊,话说现在这肚子也不到十五厘米长吧。

迷迷糊糊睡过去,朦朦胧胧醒过来,时不时哥哥上来捏捏脸喂个豆子,就过了好几天。其实这月子里的日子真的很好混,不管你脑袋里有多复杂,可是身子小啊,就是不停的睡,一晃,满月了,张兴明这才长吁一口长气,看来这刀是省下了,这半个月耽心哪,人都瘦了。

张兴明满月这天,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这时候老爸还是干部,厂里上上下下入个党弄个先进啥的,都要通过老爸进行历史审查,想想,这段时间应该是老爸在选矿厂最风光的时候了,随着时间过去,社会变革,老实忠厚的老爸岗位不断下调,彻底变成了基层工人,直到退休。

屋里厨房加上老孙家,炕上炕下摆了五桌,一个个魁梧大汉挥散着满身的机油味扎扎乎乎的喊着叫着笑着喝着,其实这时候东北冬天也没啥吃的,炸个花生米都是难得一见的好菜,煮个盐黄豆,炖一大盆酸菜白肉,炒个鸡蛋,在这时候就挺丰盛了,可是这时候人情浓啊,人和人之间都有情份连着,那叫一个亲近。

张兴明被扔在炕头上,不时有人过来看看,捏捏脸,在身边扔下一张一元两元的票子,张兴明还看到几张两毛的夹在里面,在这个十八块八毛八的年代,一个全民工一个月也就十九块左右的工资,一元两元算是重礼了,这时候的人民币,那是叫多硬有多硬。

不时从人们的呼喝声中听到熟悉的名字,张兴明便在脑海里勾出这个人的脸来,可惜都是中年老年的形像了,很想去看看这些人现在长啥样,可是起不来啊。

“李大海,你别奸啊,大伙都看着呢,喝不喝来个痛快。”一个破锣嗓子喊着。李大海?李中一的爸爸,这时候李中一应该一岁多了吧,这个因为妈妈是南方人而生的矮小的同学可没少被同学们取笑,可是到了九十年代,李大海成了厂党委书记,谁见着李中一不得堆个笑脸?那是拼爹的年代啊,哪像现在这么朴实。

“九川你嚎啥?你自己喝了没?”董九川?这是未来的市委书记啊,现在还是一个基层的工人,谁能想到十几年后人家是这一市之主。

“大老富,你把嘴闭上,我好赖还喝了,你除了吃还嘎哈了?”董九川顶了回去,大老富是后来爸爸班组的副组长,长的高大,能装下董九川两个,一顿饭能吃五六个大饽饽再喝上三盆汤,谁能知道这么个好体格不抽烟不喝酒的人,就在提车间主任的前一天在家突然死了,那是83年吧?结果李大海成了车间主任,从此青云直上,几年的时间就成了厂党委书记。

蓝凤云,他女儿很漂亮,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是张兴明的同班同学,毛爱民,在过几年就是厂武装部部长,是爸爸一起复员的战友,长的有点像毛伟人,梳个大背头,不知道现在啥样,印像最深的是他不到一米七的个头整比他老婆矮了十厘米,他大女儿是哥哥同学,长的那叫一个好看,差一点就成了嫂子,这一世还叫她跑老刘家去?他儿子是弟弟的同学,现在还没出生呢,二米的个啊,毛部长的小舅子二米二八,比姚明还高呢,可惜从小缺锻炼太笨,被省蓝球队弄去呆了几天又给送回来了,就在选矿厂里当了工人。

张兴明躺在炕上,听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想着他们二、三十年后不同的际遇,心里说不出的惆怅,老子读档了,这辈子,一定要整出个样来。

妈妈满月,姥姥就回山里去了,扔姥爷一个人在家,姥姥心里也挂念。妈妈也上班了,只是每天中午回来给张兴明喂个奶,哥哥每天跑进跑出的,一会来看看他,上他脸上捏一把,一会跑出去玩了,过一会又回来看看他,往他嘴里塞点什么,看着他吐出去然后哏哏乐一会儿,日子就这么过去了,转眼天热起来,夏天到了,哥哥被爸爸送到姥姥家去了,于是白天只有张兴明一个躺在炕上对着棚顶发呆,想着过去,想着未来,醒过睡,睡了醒。

“二明,来,来这来”平姐伸着两手,躬着腰,慢慢的向后退着,张兴明也伸着两只手,歪歪斜斜的努力迈着脚,向平姐的手冲锋,可明明心里想着走直线,脚就是不听话。1974年7月,这是个值得记念的日子,张兴明终于在冒出声之后,开始直立行走了,虽然走不直。

其实张兴明刚发出声音冒话的时候,自己准备说“发票,光盘”来着,后来实在是没敢,结果那天看哥哥吃东西一着急,先说了声“哥”,让老爸老妈好个哀怨。

也是在这一天,张兴明这辈子头一次照了镜子,是大姐的,可是明明上一世没有鼻子窝边上这个胎记啊,难道是上一世妈妈忘告诉自己了?胎记有他的小指甲那么大,下面是平的,两边垂直上升然后上面一个弧顶,这尼玛不是一个隧道的正面图吗?怎么长脸上了?难道是穿越记念?这可好,肚子上的蜈蚣没了,脸上出来这么个东西,还不如蜈蚣呢,那玩艺穿上衣服看不到啊。可是郁闷也没办法,就长那样了也不能抠下去,张兴明只能安慰自己,肯定上一世也有,后来长长就没了,可是心里依然没底,想想以后的那些同学,这不得让他们笑死啊。愁。

从直立行走以后,张兴明开始感觉到自己和上一世的不同了,上一世自己十五岁之前就一病猫啊,长年盘踞在职工医院里,那上上下下混得一个熟,可这辈子,这小胳膊小腿,有劲啊,虽然肚子上还没有六块肌,可一岁半的孩子背着三岁半的哥哥能跑半个院子,这说出去谁信?没事的时候张兴明看着哥哥就想,上一世你为我打架,这辈子我罩着你。

上一世张兴明因为身子弱,可是没少挨欺负,哥哥为了给他报仇天天打架,最后弄得初中都没念完,后来还是毛部长找的关系去当了五年兵,回来进了杯钢的另一个厂当了工人。

哥哥的学习比自己好啊,张兴明决定这辈子一定要保着哥哥读个大学,可不能像上一世那样了。

第三章 家猪 狗和野猪

能站起来能走了,这小屋就装不下张兴明了,一切都是记忆中无比熟悉的物件,红色的炕琴,两个桔黄色的箱子,大座钟,还有那个从小到大从未在别的任何地方见过的收音机。

张兴明小时候家里这个收音机,有十四寸黑白电视那么大,红黑的木壳,正面从中间分成两半,上一半是金黄色的布,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里面是收音机的喇叭。下面部分是玻璃,中间和一般收音机一样,是调频的指针,频率刻度,两头就是两个大旋钮,用来调频。特殊的地方是,在收音机正面的下方,还有一排按键,有1.5厘米见方,白色的,六个,也是换频道用的。这个收音机,是张兴明上一世这段平房生活中记忆最深的,那个时代,这是唯一的获取外面信息的渠道和唯一的娱乐。

写到这里想到个这时代的伟大事迹,这个时代,收音机是无所不能的,什么都能转播,讲故事说相声唱歌这些就不说了,排球,足球,乒乓球,舞蹈,电影,甚至于杂技都能播。人们围着收音机听的或是神飞天外,或是热血沸腾。当初女排五连冠的时候,全中国至少一半的人都是这样听着看的。中国的体育尤其是球类解说和全世界都不一样,现在有些人很不理解,就天天喷这些解说员,其实你们真的错了,你们没赶上这个时代,不知道用声音看足球排球的乐趣,话说回来,这一时代的人,想像力是无穷无尽极其丰富的,在之后的三十年,创造了无数奇迹,为啥?什么都是听个声靠脑补,想像力能不强大吗?

在这个时代,在老百姓中知名度最高的人是谁?

不是国家领导人,不是什么大牌电影演员,更不是什么主持人。

李谷一、蒋大为、郭颂、江昆李文华、马季赵炎、杨振华金丙厂,全国人民每天都在收音机旁或大喇叭下面听着他(她)们的声音,在那个时代随便在中国的哪个地方,随便找个人,都能随口唱几句李谷一蒋大为的歌,都能说几句江昆的相声,这是后世的所谓明星们渴望着的,但永远也无法超越的。这些名字,就是这个时期整整两代人的精神支柱,快乐之源,他们的粉丝,就是全国人民,无一例外,而且是极其的忠诚,几十年如一日的追捧。

那个时期,全中国到处都安有大喇叭,平时没事就是收音机,定点广播,有事就是下达指令领导讲话的工具。是老百姓获得信息以及获得娱乐的唯一的工具,在当时人老百姓生活中是无比重要的东西,后来慢慢的这些大喇叭就从城市里消失了,但农村一直保持到90年代中期,刚开始是以小队为单位装一个,立在村或队的中央,80年代入户,每家每户屋里都装着一个

要么他就跑到孙娘家去听唱片,要说那个时代最流行最牛的东西,张兴明觉得非这唱片机莫属了,一个不大的方型盒子,支开顶盖,把塑料唱片放进去,把导针放到唱片上,就吱吱哑哑开唱,音质不是很好,有点颤。张兴明上一世学会的第一首哥《蜗牛与黄鹂鸟》就是从这台唱片机上学会的。唱片有红色,绿色,黄色,黑色,蓝色,厚厚重重的,半透明,到1995年,张兴明已经进厂上班了,还在自己一个同事家里听过这种唱片,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每天听着收音机,重温着上一世的记忆,听听唱片机,欣赏一下那些已经遗忘的老歌和歌星,这就是张兴明三岁之前的全部生活,因为这时候他每天只能在自己家和孙娘家两个屋来回晃,不允许到外面去,只能听着收音机趴在窗户向外面张望,只有晚上爸妈回来做饭的时候他才有放风的机会,在家门口转转。

哥哥应该是跟着爸爸在上班,或者跟着妈妈上班,反正都是和爸爸妈妈一起走,然后一起回来。张兴明能走路以后,哥哥在家的时间就长了,两个小豆豆就满院子的翻腾,摘个小花,挖颗小草,追鸡攒鹅趴狗窝,没个消停。

张兴明家在这个片的头一排,房子前面有好大一个院子,一直顶到河边,院子中间是过道,两家各占一半,养猪养鸡,还有个大菜园子,后面五排的院子就只有三十几个平方,对屋的两家就只能搭个仓房放点杂物堆点煤、黄土啥的了。在张兴明记忆里明年还是后年,厂里在这盖了职工宿舍,然后自家的院子就只有五十几个平方大小了。

这时候的人家家都穷,有点地方就想着种点菜,就能省下点菜钱,而且这时候城里是凭票供应,什么都缺,由其是菜品,这玩艺不好储存。

院子头上是猪圈,养着两只猪,一黑一花,这时候养猪不是为了吃肉,是为了合理合法的赚点钱或者换些票据。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赚了工资以外的钱是会被判刑的,投机倒把罪。

猪养大了出圈叫“上任务”,就是上交供销社,完成国家的任务。后来,79年以后,像是张家这样养两口猪的,就可以交一口留一口了,那也是不舍得吃的,基本都卖了,多得些钱。

张兴明家这两口猪已经养的半大了,浑身的毛发在阳光下闪着亮光,听到有人走到圈边,一骨碌从草垫子上翻起来,哼哼着一路小跑到圈边食槽旁,黑亮的大眼睛望着圈外,那只花的把两只前爪搭在圈栏上,使劲抻着脑袋往外看。

张兴明的个子还没有围栏高,他踩着圈前的石头爬到圈栏上往里看,小花猪立刻兴奋起来,摇头摆尾的扭动着,嘴里发出急促的嘶鸣声,一副要跳出来的样子。张兴明一只手攀住围栏,一只手伸进去摸到花猪的嘴巴,花猪用嘴巴在张兴明小手上拱来拱去,还伸出舌头舔了几下,像小狗一样。这家伙有个嗜好,特别喜欢吃癞蛤蟆,上一世张兴明几个可没少抓癞蛤蟆给它。

黑猪则稳当的很,深沉的站在食槽边看着张兴明和花猪互动,然后等了一下,见没有喂食,就哼了几声,晃动着肥硕的身子,回草垫子上去趴着了,这是个猪中绅士,一天到时总是慢悠悠的,吃食都是细嚼慢咽那种。除非是老妈过来或是进了圈,它才会显得有点高兴,会哼哼个不停,会到老妈裤腿上蹭来蹭去,其他一切基本都是无视状态。花猪更夸张,老妈来了它会兴奋的叫起来,绕着圈的蹦跳,各种讨好。而如果是老爸来猪圈,黑猪躺在那动都不动,花猪,会找机会上去咬老爸一口,老爸被它咬过好几次。

张兴明蹶着小屁股,扒着围栏,半悬空的吊的围栏上逗猪。

家里的大黑狗“黑虎”这时候从狗窝里爬了出来,抻了一个懒腰,慢慢逛过来,走到张兴明身后,用鼻子拱了拱张兴明的屁股,转了半个身,把背顶在张兴明悬空的屁股下面,防止他摔下来,侧头安静的看着圈里的花猪。

张兴明又摸了花猪几下,回身松开抓着围栏的手,直接扑倒在黑虎身上,黑虎晃了一下就站住了,不满意的回头冲趴在背上的张兴明呜咽了一声,带着张兴明往菜地这边走了几步,找了个地方趴在地上,任着张兴明在它后背上放懒。

黑虎其实就是一只长得非常健壮的土狗,但是非常灵性,非常懂事,能听懂简单的人话。

话说在这个年代,东北这里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上厕所。

张兴明家到公共厕所要走差不多三百米,夏天还好一点,也不过一溜小跑到那发现满了,弊的内伤也得等着。等到冬天,尤其是冬天的晚上,那才叫一个舒爽啊,从暖暖的被窝里爬出来,一层一层穿上厚厚的棉衣,然后戴上厚厚的手套,拿着这时代家里的标配电器手电筒,一头扎进刺骨的寒风里,踩着冰雪,闷头走到厕所,然后在零下三四十度的寒风中露出光荣的臂部,等起来的时候,屁股都冻得没有知觉了。然后等回了家,再回到暖暖的火炕上,你会发现,你根本就睡不着了。

每次张兴明的妈妈去上厕所的时候,黑虎就会默不作声的跟在后边,一路跟随到厕所后,它会抢先妈妈一步进入厕所里转一圈,然后出来趴在门口等妈妈出来。如果里面正好有人,它会挨个上去闻闻,嘴里发出“呜呜”的威吼,有胆小的就吓得叫起来,妈妈叫声黑虎,它就不吼了,转身出来。在妈妈从厕所里出来之前,就没有人能再进去了,这一片的人也都非常熟悉了,远远的走过来,一看黑虎在厕所门口趴着,也就不急着来了,就远远的站着等着,或是先回去,一会儿再来,也没人生气,好狗谁都喜欢。

张兴明家这一趟房子六家,就是黑虎的自留地,除了前后邻居家的几条,再没有其他的狗敢来这片晃荡。而且这一排六家平时出门连门都不用锁,除了这六家的人,没人能走进院子。或者说,没有活物能走进院子。黑虎直立起来有一米七高,能轻松的将一个成年男子扑倒在地,这一片的半大小子经常会因为和大哥二哥在院子里打闹,结果被黑虎扑倒,不过这时候它不会咬,只是把人扑倒了就松开,明明白白的警告。

曾经有人从后窗进入隔壁老郭家家里,偷了东西后从前门出来,被黑虎差点把腿撕烂,就在老郭家院子里躺了几个小时也不敢动,黑虎就坐在他身边,一直到老郭家人回来,黑虎才用鼻子碰碰老郭家大娘的腿,转身回家。结果看那小偷实在太惨了,老郭大娘给了他五块钱,那小偷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要知道那时候一斤肉才三毛五,五块钱真的算很多了。

趴在黑虎身上摆弄着它的耳朵,这狗的耳朵是趴着的,软软的,抬头就看着哥哥满头汗的蹲在菜地里忙活,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哥哥从小就喜欢这样,一个人上山下河鼓鼓捣捣,钓鱼捕鸟,养花养鱼养鸟,一直到快五十岁了还是这样,夏天顶着太阳,冬天迎着冰雪,经常爬山涉水步行十几二十公里就为钓个鱼,晚上睡在帐篷里,就吃个面包,而他自己乐在其中,不管是河钓湖钓还是海钓,他是好几项的辽东省钓鱼纪录创造者,而且他还把爱好做成了事业,从八几年蹲在路边卖几个鱼钩开始,到2013,他已经拥有六家鱼具商店,是杯溪乃至周边各市最大的鱼具经销商。

地里的菜已经长的有大人膝盖高了,张兴明走过去,哥哥在菜地里挖虫子,这个季节正是菜青虫长的肥的时候,小孩子都喜欢到处去挖来玩,大人也不管,就当一边玩一边就除害了。

院子没有围墙,张兴明跟着哥哥一起弄了一会就没兴趣了,必竟四十几岁的人了,怎么可能真像孩子一样。他就扯了几根草拿在手里,靠在黑虎身上胡思乱想。哥哥拿着个罐头瓶在地里挖的不亦乐呼,渐渐走到远处去了。

暖暖的太阳迎头照着,轻风拂面,远处的河水声隐约传来,阳光照下来满地满目都是青翠流光,垄上园边白的黄的紫的野花在轻风里摇摆着,几只小蝶在花朵上飞舞着,一会儿起来,一会儿落下。

昏昏欲睡之间,黑虎突然站起来,也不出声,伏着身子跑向哥哥的方向,张兴明被扔到了地上,正迷糊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到远处传来故意压着嗓音的喊声:“小军,站着别动,别动啊,别回头。”

张兴明站直身子,努力抬高脚跟向那边看过去,啥也没看到,就见邻居杨叔叔绕着个大圈,踮着脚向哥哥跑过去,哥哥站在那里发懵,而黑虎已经伏着身子快跑到哥哥身边了。

突然间哥哥不远处菜地里一阵晃动,黑虎已经越过哥哥,用身体把哥哥挡在身后,向那里吼叫起来。然后那块的晃动就停了下来。

杨叔叔终于也跑到哥哥身边,一把把哥哥抱了起来,哥哥还挣扎着把手伸向下面,说:“瓶子,瓶子倒了。”

张兴明马上想起一件事来,记得妈妈说过,哥哥小时候一个人在菜地里玩,一头半大野猪跑到了菜园子里,就离哥哥几步远啃菜,后来大人们过来,把野猪打死,分掉吃肉了。

杨叔叔抱起哥哥,也没管哥哥的挣扎,右手伸到嘴里使劲打了声口哨,向远处招手,然后几个邻居就向这边过来,杨叔叔喊:“拿家伙,野猪崽子。快点。”

那几个人又分头去抄家伙,石头,棒子,铁锹,反正就是看边上哪家院子里有的顺手就抄起来。

黑虎吼叫了几声,也停了嘴,只是伏着身子,发出“呼呼”的低声,慢慢向那处菜地走过去。菜地里猛的晃动,张兴明隐约能看见一个瘦小的黑色背脊在菜秧里闪过,野猪发现狗大人多,选择了撤退。

黑虎也不狂追,就挡在野猪和哥哥之间,慢慢的挪动身子,向野猪靠过去。

野猪明显有些慌乱,就看到菜秧子这里晃一下,然后那里晃一下,慢慢被黑虎逼到了河边地头方向,它因为矮,在菜地里也看不到东西南北,就是躲着黑虎在退,终于一下子出了菜地,野猪顿时来了力气,掉头就跑,刚跑两步,迎面一把铁锹就拍在了猪脸上,把它拍得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惨叫一声爬起来就跑。

张兴明这下看清楚了,黑黑的,嘴巴鼻子又细又尖,小耳朵也尖尖的向后抿着,流线型的身段明显比家猪高了几个段位,牙齿也是又尖又利露在嘴巴外面。

黑虎纵身冲过去,又横在野猪面前,野猪一个跳步转了个方向,然后一根木棒就直敲在它脑壳上,砰的一声,张兴明不禁咬了咬了牙,听着都疼。

野猪一下子被打倒,挣扎了几下才站起来,这下挨的重,站起来趔趄一下差点摔倒。然后就又是一锹板横着抡过来,野猪脑袋一偏,就把锹把咬在了嘴里,锹头划破了它的嘴角,血流出来,野猪闷嘶一声,咬着锹把一扭头一抖,咔吧一声,锹把被咬裂了,拿锹的人也被它这一揪一抖弄的松了锹把,一个屁敦倒在地上,甚至往后翻了个滚,可见野猪的力量之大。野猪抢了铁锹,咬着转了个身,锹把忽的一下轮了半圈,吓得各人都往后跳了一步。这时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飞过来打到它侧脸上,再次把它打翻,铁锹也掉在地上,锹把从锹头连接的部分裂开弯曲着。

毕竟是只半大猪,这石头砸在侧脸上,加上刚才那一棒子,野猪爬了半天也没站起来,死命的叫着,声音尖锐刺耳,引得后面圈里的花猪也跟着叫起来。

几个人围上来,噼里啪啦一阵锹棒,野猪嘴巴里流着血,躺在地上颤抖着,已经不叫了,抱着哥哥的杨叔叔喊:“别打别打了,趁有气赶紧放血。”然后野猪被抓着脖子拎起来,用绳子倒挂到老孙家院墙上,已经有人跑进屋拿了菜刀和盆子出来,杨叔叔把哥哥放到地上,过去接过菜刀,把野猪的四个蹄子和脖子全都切开,把盆子放到猪身下面,一股腥气传出来,血哗啦啦的淌到盆子里。哥哥就蹲在盆边上看,看那架式是想伸手去摸摸的意思。

张兴明这时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野猪,已经死了,眼神里凶色还未褪尽,黑红的血顺着它的脸上嘴巴流下来,更增添了一丝凛冽。

看哥哥蹲那看的有滋有味的,张兴明匝吧匝吧嘴,回头看了一眼菜地,说:“哥,你那瓶子呢?虫子跑了。”哥哥就一下子跳起来跑进菜地,寻找他的宝贝去了,甚至还把虫子倒出来在那数。“没跑。”哥哥心满意足的冲张兴明说。张兴明目瞪口呆,挖个虫子还带计数的,服了。

然后哥哥抱着他的虫子罐,看看菜地,看看野猪,有点犹豫不决,张兴明有点想笑,问:“你不喂鸡了呀?”哥哥低头看了看瓶子里的虫子,转头看了一眼刚被吓的到处狂奔,这会又悠哉游哉的几只鸡,抱着瓶子向鸡走过去。

几只老鸡看到哥哥走过来,歪头看了看,也向哥哥走过来,鸡也是认人的,认识主人和喂过食的人。几只小鸡就本能的躲了一下,然后看到老鸡走过去了,就站在原地观察。

哥哥走到鸡面前,蹲下来,从瓶子里拿虫子捏在手上递过去。老鸡左右看了看,伸嘴捉住虫子的一头,哥哥也不松手,虫子被抻得老长,颤颤巍巍的,哥哥就哈哈笑,抻够了一松手,老鸡吞咽的同时又掏一条虫出来递给另一只,又乐半天。小鸡这时候也冲过来,叽叽喳喳的要虫子。小鸡吃东西和老鸡不一样,抢的比较急,吞咽的也快,哥哥喂了两条觉得没意思,就躲开小鸡专喂老鸡,小鸡就到老鸡的嘴里去抢,一群鸡叽喳咕咕的闹起来,这下哥哥开心了,拿着虫子谁也不给举起来,看着它们着急的争抢。

虫子还没喂完,老爸老妈下班了,一看门口围一圈人,一股血腥味飘出老远,老爸隔老远就慌了,一路小跑跑到院子门口,问:“咋了咋了?”杨叔回头看是老爸,说:“弄了个野猪崽子,这不放血呢,差不多了,正好你回来,收拾收拾喝点来。”

老爸探头看了看,说:“这猪得饿了好几天了,没啥肉了,谁抓的?这从哪抓的呀?咱这还有这玩艺儿,进山了啊?”野猪不像家猪,膘厚,饿个几天也看不出来,野猪和狼一样,一天不吃东西就掉膘了,很明显。

老杨指着地头那一摊血,说:“谁有功夫上山哪,再说上山你也找不着。就在这打的,自己跑这来了。”河对岸就是大山,山上这会儿还是老林子,啥兔子獾子跑下来也能看见几次,不过野猪这么夸张的还是第一次。

老爸低头看过去,一点就看出来野猪是从自己家菜地里跑出来的,忙走到地边看了一圈,菜倒了一些,然后老爸的眼神就开始找孩子,先看到张兴明,上下看了看,又去看喂鸡的哥哥,确认两孩子都没事,才出了一口气,脸色也好看了,回头说:“那你们可擎好吧,我做这玩艺儿那是相当的地道,俺老家那块原来这东西可多了,吃肉全靠它了。这几年林子没了,打的也狠了,就看不着了。”

老妈也过来,看了看说:“哎呀妈呀,可有年头没看着这玩艺了,谁打的?这玩艺儿可不好打?没让大猪看着吧?这玩艺儿记仇,能跟来啊。”

张兴明走过去拉着老妈的手,说:“哥在地里挖虫子,野猪就跑哥边上了,杨叔跑好大个圈把哥抱起来了。完了丁叔宋叔于叔王叔就来了,把野猪打死了,就它自己,没有大猪。”

老妈老爸就吓了一跳,老妈过去把大哥抱起来来回的看,想找找哪伤着没,老爸拉着杨叔的手说:“哎呀妈呀,那可真谢谢了老杨,谢谢谢谢,谢谢,这家伙,太吓人了。”

杨叔指了指正走过来和老妈打招呼的黑虎,说:“要说吧,还是你家黑虎行,我看着前猪都进了菜地了,就离老大三四米,我也不敢喊,就从那头绕过来,也不敢跑快,怕惊了猪。你家黑虎比我还先看着呢,也不叫吼,压着身子直接就从那边钻到老大边上了,往老大前面一挡才开始叫,一点一点把猪撵道上去了,完了我才敢快跑几步把老大抱起来,说实在的我那会也吓够呛。这狗真行。”

老妈就放下哥哥把黑虎搂过来,又摸又亲的稀罕了半天,对老爸说:“那猪肉得给黑虎点,这可立了功了,太行了,是不虎?真厉害,真行,没白养你。”黑虎就把狗脸蹭在老妈脸上,快乐的吐着舌头。

晚上老爸掌勺,杨叔他们五个人加上张兴明一家,吃了一顿野猪肉,黑虎也享受了一小盆肉骨头,话说这年头狗是当猪养的,大部分家里都是喂猪的时候分一勺出来给狗的,别说肉了,菜汤都没有。

吃罢了饭,老爸把剩下的野猪肉分了分,大家伙一人拿了一块回去了,老爸又给对面老孙家送了一块,因为今天有杨叔他们在没法喊孙爹孙娘他们过来吃饭,就给他们留了一块肉,等明天他们自己做。

吃完了一家人回屋,自然又是一番后怕,对黑虎又是一顿表扬。

第四章 渍酸菜,命中注定的伤

时间一晃,菜地里的菜成熟了,河岸边山野上已经大面积枯黄,南风北转,树上的叶子在风中瑟瑟发抖,叶根已经变成黄色,只有一点叶尖还泛着点绿,不时的有叶子被风从树上扯下来,随着风舞动几下,飘落到地面上,告诉人们,已是深秋。

东北的秋天很美,地里成熟的庄稼正是它一生中绿的最浓时,而山上的野草已经憔悴泛黄,腰身也低伏下来,渐渐枯萎走到生命的终点。山上的树木在辽阔的天空下笔直的耸立着,针叶的松柏更显得苍翠,浓的发黑,阔叶树木上却是还有新出的绿叶,但大部分叶子已经泛红,老叶子已经枯黄开始脱落,远远的看去,或浓或淡的几种叶子拥挤在一起,在风中摇摆着,一片连着一片。

河水会显得更蓝,更深,风中带着凉意。早晚的温差能达到十度,正是乱穿衣的季节。

在那个年代,东北一进秋人们就开始忙着准备冬天的菜品。

九月风凉,十月生霜,十月底十一月就开始下雪了,土地里就再也不能产出任何的东西,进入长达七个月的休息期。从进了九月开始,不管城市农村,不管穷的富的,家家开始进入繁忙状态,农村忙着从地里收,城里忙着从副食商店买,大葱,白菜,萝卜,土豆,这是主要的四样,地瓜,茄子,黄瓜,豇豆,芸豆(南方叫四季豆),辣椒这些则是看运气,有的时候能买到,但大多时候没有货,或是抢得一点点,吃个几顿就没了。

买得到的,也没有舍得直接吃的,把茄子用大锅煮个八成熟,然后在秋阳下晒干,把豇豆从中间划开,晒干,芸豆可以煮,也可以直接晒,反正做成干,然后收起来,等到冬天大雪封天再拿出来吃。那时候能做这几样冬天吃的,一般都是比较富裕的家庭了。一般人家要么弄块地自己种,要么农村有直系亲属地里收了给大包小包的送来些,却也不会很多。

那时候整个东北其实冬天就几样菜:大葱,白菜,萝卜,土豆。一般都是几百斤几百斤的买回来,由其是白菜,买个上千斤的家很普遍。

大葱把葱叶挽起来,几根一捆,用铁丝挂在层檐下,萝卜土豆放到菜窖里,一般要在地下挖个三四米深的坑,上面搭个结实的顶,顶上在覆上一米多厚的土,才能起到贮藏的作用,只留一个勉强能钻个人的洞口。

白菜则比较复杂了,先是挑百十斤长的好的出来,削去老叶,然后放进菜窖,叫黄秧白,一般也就能吃到十一月,因为白菜易烂,放不到很久。

其余的白菜就是用来渍酸菜了。

把白菜削去老叶,削根,然后大锅烧水,把修整好的白菜根朝下放入锅中烫煮,在白菜蕊里刚热叶子稍有卷屈的时候捞出来,码在敞口陶缸内。

烫的时候火候很重要,蕊里还是凉的就捞出来,不容易酸,就是酸的慢,别人都吃上了,你家还没反应,很容易断了顿,就是没菜吃了,而且吃起来很硬。酸菜必须好了才开缸,就是才可以捞出来吃,要不然就全坏了。

烫的太热太熟也不行,酸的倒是快了,可是很容易烂,这东西一烂一缸,没个跑。

而码缸的时候要把菜叶子捏紧向根部卷一下,然后一颗挤一颗的根朝外码齐,要码的很紧密才行,一般都是码一层,然后大人穿上刷洗干净的雨靴站进去往下踩,感觉松了就再添几颗。码好一层,撒一些大料盐,精盐不行,不能做酸菜,不好吃。

盐其实主要是用来防腐的,精盐防腐功能弱些,放多了就咸缸了,吃不得了。

一缸码好,白菜要高出缸口三到四层,由缸口向里阶梯装一层层收进去,最后,在码好的菜上面,放一块小豆石。小豆石的重量要看缸的大小,比如一号缸,要用三十斤左右的石头。一缸只能放一块完整的石头,不能放好几个小块这样,压不住,就烂了。

小豆石就是石头断面看上去像一堆小豆挤在一起那种,青灰色,比一般的石头更重一些。为什么要放小豆石而不是其他的石头,不知道,祖祖辈辈传下来就是这样,一块石头会一年一年一辈一辈不断的用下去。我姥姥家那块压缸石就至少用了一百多年,石头泡过的水都是酸的。

白菜装缸压好后,就摆在户外,有时候温度太低了,还要给缸穿上棉衣。住平房时还不觉得怎么样,家家有院子,后来上楼了,家家门口一个酸菜缸,冬天的时候一进楼门,整个楼道里的味道那叫一个酸爽。酸菜渍好以后,闻起来是酸臭味。

那时候城里的日子比农村苦,粮不够,吃不饱,菜不够,买不到,而农村只要有块地,菜想吃啥种啥,还能吃饱,所以那个年代好些人想方设法到农村去,说啥也不进城当工人。

但城里也有城里的好处。

张兴明老爸是选矿厂的职工,每年一进入九月份,福利就来了。

每个员工,鸡蛋十斤,猪肉二十斤,牛肉十斤,海刀鱼十斤,鳕鱼十斤,豆油二十斤,十几厘米长的竹节虾五斤,虾片五斤,白面五十斤,大米一百斤。大葱一百斤,有时候二百斤。白菜五百斤,有时候八百斤。土豆二百斤或是三百斤。苹果五十斤,秋梨五十斤。还有粉条,腐竹,海带,萝卜,有时候还会增加一样二样,每年固定的。

从九月到十一月底,工人就不停的往家里扛东西,今天分这个明天分那个,热闹到年底。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的,东西拿回来,几家人凑一起收拾,这就是年货了,收拾妥当,也就到了年根。

到95年的时候,鸡蛋就是每个工人每个月十斤了,而每年的猪牛羊肉都是二十斤往上,记忆里最多的一次是四十斤。鱼的品种也多起来,不只是发海刀鳕鱼了,还有鲅鱼,鱿鱼,黄鱼,晶鱼(语音,不知道到底叫什么,梭形海鱼,银白色的,很好吃)。分鸡蛋是带着折叠拎网的,金属的,每月一个,到年底就有人到处收,几块钱一个。

除了厂里分的,像大葱,土豆和白菜,每家还是要买的,分的不够吃。

张兴明家都是在九月底十月初的时候,去临近的农村直接包地,买几根垄的白菜。东北的菜垄一般都很长,一般都有几百米,论公里的也是很常见的。

定了地垄,交了钱,就是全家齐动员了,拉上带车子(和标准牛车同样大小,靠人力推拉),带上菜刀,张兴明和哥哥坐在车子上,老爸老妈一个推一个拉,从家里出发走个几公里到买菜的地头,然后老爸老妈砍菜,张兴明和哥哥就往带车子上抱,要把白菜在带车子上码平整整齐。

砍白菜是个累活,(好像地里活没有不累的哇)人要半蹲着,用一只手扶住白菜,另一只手用菜刀把白菜的根砍断,即不能伤到菜,又不能连根,然后不停的向前,向前。全蹲下去是不行的,会大大降低工作效率,而且一蹲一起的,人更容易累。

码满一辆车,就要拉回去,用软绳把白菜拢一下,老爸一个人拉着回去,老妈留在地里继续砍,张兴明和哥哥也继续抱,在地头码一个堆,等车回来了再装。后来他俩大些了,就一个留在这里抱,一个要跟着车帮着推了。

一般拉个两到三趟就差不多了,这个量每一家都算的挺准的,很少有不够或者超出太多的。

最后一车的时候,天肯定是黑了的,冷风呜呜的吹起来,就觉得脸上麻辣麻辣的,那时候没有路灯,没有娱乐场所,到处漆黑一片。偶尔有人家的灯光,也只是昏黄的一个亮点,没有人舍得用大灯泡,根本就照不到房间外面来。

老爸老妈一个推一个拉,张兴明和哥哥就跟绊绊跄跄的跟在后边,刚开始一般还会假模假样的去推一会,不过太小了,很快就跟不上了,就扯着老妈的衣服跟着,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

白菜买回来了要攒堆,就是重新码堆,要透气,不然就会上热,就是菜堆的内部发热,菜就特别容易烂。话说蔬菜和水果都有这个特点,特别容易上热,而且一旦上热就烂的特别快,一个晚上就烂掉一大堆。

它的热量是哪来的呢?弄不明白。

把白菜码好才是做饭吃饭,每年的这几天孩子都是饿的乱叫才吃到饭的。

第二天,老爸在院子里支上大锅,锅口的直径有一米二以上,灌大半锅的水,开始烧。这个要用劈材烧,不能用煤。老妈就在一边清缸,缸里必须要洗净,不能有油,也不能有水。这个事挺奇怪的,不能有油可以理解,可是明明白菜烫出来就是带水的,为什么不能有水呢?可是就是不能有,要反复的擦。

然后张兴明和哥就开始抱白菜,往锅里抱,然后再用盆端着烫好的送到缸边。

老妈烫,老爸码缸,半天时间就弄好了,然后把刷洗干净的小豆石压上去,这一年的酸菜就渍好了。

说到码缸,这里还有个乐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平时性格比较酸的人码缸,酸菜会酸的快,而且好吃。而在东北,说人脸酸,是贬义的。脸酸就是指一个人心眼小,特别爱生气,爱计较,小气。

然后在厂里你就总能听到:“老王,明天去我家帮码缸呗。”“……草尼吗。”

或是:“哎,老李他家酸菜好吃,酸的还快。”“……草尼吗。”

或是:“哎呀,你们都吃上了啊,俺家这还没翻沫呢。”“……滚尼吗”,这个是群嘲模式。

酸菜渍好,厂里东西分完,就已经是银妆束裹的时候了。

下雪总是很突然的事。

某一个清晨,醒来就会觉得空气中带着一丝清爽,哪怕你人还在被窝里。套上衣服,卷起窗上厚厚的棉帘,刺眼的白光便透过玻璃晃到眼睛里。这时候的玻璃窗肯定是半透明的磨砂状。大人便说一声:“哎,下雪了唉。”小孩就跳着叫:“下雪喽,下雪喽。”从被窝里急慌慌的钻出来扯衣服。

穿好衣服洗把脸,大人小孩就都往外面奔,大人要出去看看有没有被雪压坏的东西,院子里道路上的雪要清扫,孩子们就是单纯的要出去玩了,拍雪人,堆雪人,打雪杖,就只是在雪地上踩一串脚印都充满着乐趣。

那时候下场雪几十厘米厚是很正常的,有时候一场大雪近一米深,把树压折,把房子或是牛棚猪圈压塌都是很正常的事。2000年以后,雪就下的没有这么厚了,气温也在每年提高,过了2010年,雪也下的少了,温度更是只有零下十几度,已经不像是东北的冬天了。

下大雪的早晨出门是个力气活,雪会把门堵住,要使很大的力气才能把门推开。有时候雪太大了,要别人在外面帮忙把雪铲了才能打开门,跳窗是不行的,冬天都要用厚塑料布从外面把整个窗密封起来。

左邻右舍的大人们拿着木头钉的推雪板或者平口铁锹,嘴里喷着浓重的白气除雪,自家院子里,外面的道路,人少或者只有老人在家的邻居家院子,猪圈鸡舍的顶上。三四十厘米厚的雪铲起来很累人的,干一会,就会有人把棉袄脱下来往路边围墙或是栏子上一搭,整个上半身都冒着白烟。

总看到书上说扫雪,也看过电视里拿着大竹扫把扫雪的,但雪真的不能用扫的,根本扫不动。除非只下一点点,一两厘米厚。

清出来的雪就堆在菜地里或是路边低洼的地方,来年开春就化成水了,没有必要花力气运走。

东北的冬天天很短,早上要近七点钟才会亮天,下午四点半就开始黑了,不过下了雪之后,天黑了也一样什么都能看见,只是没有白天那么清楚。

大雪一下,整个世界就变成了只有黑白两色。

沟壕被填平了,河面被掩盖起来,房子,墙头,树木,所有的一切都被压在了厚厚的雪色下面。平面是白的,斜面和立面是黑的。

在雪地上走路人会很累,整个身体都要使力,不然就会摔倒。如果是新下的雪,还要把裤角扎起来,不然走几步雪就进了鞋子里,裤管里,融化成冰水,走起来时只是湿漉漉的还没什么,只要停下来站一会,有个十几分钟就能把整个脚和小腿冻成一块冰坨失去知觉。

一旦脚失去知觉人走路就会摔跤,没有了平衡感,严重的脚趾都会烂掉。

在那个时候因为大意鼻子耳朵脚趾冻掉的大有人在。当然大部分不会有这么严重,不过,只要冻着了,等你进了屋稍暖一点,冻的部位就会迅速回温,那种痒,叫痒到骨头里的痒,痒中还夹着疼,越疼越痒,摸不得抓不得,那滋味,也就是天龙八部里天山童姥的生死诀了。

金庸肯定是被冻过的。

冻伤是很可怕的,刚开始还只是觉得有点冷,一会儿就是有点疼了,不过这会还只是冻,还没伤,只是冻着了,如果还不在意,觉得自己牛逼不怕或者能挺住,接下来就会失去知觉,慢慢的即不冷也不疼了,伤了。

一旦冻伤就没办法了,轻点的用雪轻轻搓搓,别到温度太高的地方,慢慢的缓,等感觉到痒就有一定的可能恢复,就是得疼几天,钻心刻骨的疼。伤的重的就坏死了,暖过来就掉了。掉了就掉了,如果养一段时间用点药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这也是幸运,糟的是掉了还没完,暖过来后化了脓或是淌黄水,这可能就得再去截肢了。

一场雪下来,天地间就换了个模样,接下来的日子就会时不时的下一场,渐渐菜园子里和路的两旁就变成了巨大的雪堆,小孩子走在路上都没有路边的雪墙高。有爱动的大人就拿把锹把雪堆拍实修形,慢慢的浇上水,就成了一架滑梯,每天都有穿得像粽子一样的孩子们在上面欢叫着滑下来,再笨笨的爬上去。

雪后的冬天是非常干净的,怎么滚爬摔打也不会脏了衣服。

雪过天晴以后的日子,会比没下雪之前冷上那么几分,风也变得凛冽刺骨,北风总是夹着一蓬雪屑,打着旋儿,呜呜的叫着,贴着层顶地面不断的掠过,吹在脸上像用砂纸磨过,生疼生疼的。

张兴明家算是这片家属区的最顶端,再往下就是一大片菜地,有几十百八亩的样子。菜地过去是公路,公路再过去就是细河,河面有三十四米宽,河两岸住着的,基本就是厂子占地回迁的农村户了,每家厂里也给了一个名额上班,属于大集体,待遇比全民这边差了好大一截,过年分东西都少好多。

这些农村户都有地,不过只是种菜,主要还是供给厂里的工人家庭,地是厂里给分的。

厕所和锅炉房挨在一起,锅炉房的水是四季不停的,哗哗的从每家门前的不到一米宽的水沟内流过,流到菜地边上一道更大的横着的水沟里,再顺着菜地的边沿弯弯曲曲的汇入学校门前的水渠,水渠的上头连着澡堂的锅炉房,从学校大门前向下,通过一片自建房,穿过公路,流入细河。

冬天的菜地被厚厚的大雪盖着,北风呼啸着在这片空旷里肆虐,大雪在风中表皮会形成一层硬壳,小孩在上面跑也不会塌。

锅炉房里的水流到这里拐了一个弯,由于水里冰层的不断变厚,水就从拐弯这里漫出来冻成冰,冰面不断扩大,有时候整个菜地这里,有一多半是镜子一样的冰面。

于是这里就成了孩子们的乐园,从几岁的到十几岁的,三两个一起的,七八个一起的,聚在冰面上打冰划,玩土冰鞋和单腿驴,家里有门路的能从厂里拿冰刀和冰剑出来,就会被一堆人围着讨好,只为玩上几分钟。

土冰鞋就是在鞋底绑上薄的竹片,这个也要讲技术的,即要绑的牢固,又不能让绑绳接触到冰面,那就滑不动了。大人是不会管这些事的,就是孩子自己瞎琢磨着弄,自然有弄的好的,就成了众孩公认的高手,被大家围着恭维,好让他帮忙给自己弄一弄。

单腿驴就不是孩子能玩的转的了,这个东西就是一块比双脚并在一起略长略宽的木板,在木板的前面横着钉一条木方,防止脚从前面滑出去。木板的中间再竖着立一块木板,上面高下面低,上面的就夹在两脚中间,下面的就是滑冰用的单腿了,要固定一条钢筋在上面增加滑力。

人就双脚踩在上面,夹住中间的立板,靠下面单腿上的钢筋滑动。不过这样还不行,站不住,上去就会摔倒。得用更粗一点的钢筋,一头磨尖,一头装上车圆的木柄做成雪杖,双手拄着雪杖维持平衡,蹲到单腿驴上面,再利用雪杖施加动力,就滑起来了。

这玩艺儿速度很快,不但对玩的人的平衡能力要求相当高,对制做工艺要求也高,所以有一个单腿驴并能滑好,那是相当牛逼的。经常几个十几个孩子守在一边,轮着每个人滑一会,没有计时,倒了就换人。也有性子比较独的,就自己滑,不给别人玩,不过这样的孩子大家都不喜欢他,平时玩也不会找他。

年前年后,这片冰面上每天都充满了喊叫声和欢笑声,顺着北风飘出好远。

在暖暖的炕上睡一个暖暖的午觉,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张兴明揉着眼睛从小被窝里坐起来,四下打量了一下,就自己一下人,笨拙的套上小棉袄,趴在炕沿上往下看,没找到鞋子,想来是被老爸或老妈放到灶台上去烘了,低头找了一下,只有老爸的一双大头皮棉鞋,双手扒着炕沿翻身从炕上爬下来,用脚摸索着找到老爸的大鞋,把脚踩进去,费力的拖动着走出屋子。

昏暗的厨房里只有平姐在那鼓捣着在吃什么,张兴明打了个哈欠,问:“小姐,我哥呢?”

平姐向大门晃了晃脑袋,说:“刚刚还在院里,这会跟你二哥他们去大地滑冰去了吧。”

张兴明看了看灶台,平姐在烤土豆吃,没啥兴趣,就拖着大鞋钻到厚重的门帘里,使劲推开房门,来到了院子里。

外面一片银白,张兴明缩着脖子眯着眼睛四处看,没人,黑虎都没在窝里。

拢了拢袖口,他拖着老爸的大鞋走向院外,想去边上大地找哥哥。

院子里的小路出口连着外面大道的地方是个小斜坡,不算陡,但是今天张兴明穿着的鞋实在是太重了,导致他刚上了斜坡两步便控制不住,啪叽一下脸朝下摔倒在冰雪路面上。

也没有感觉到有多疼,但是张兴明知道自己要去医院缝针了,上一世发生过的事,这辈子仍然没有躲过,这简直是宿命里的伤。

重重的大头皮棉鞋坠在他的脚上,他挣扎了几下想爬起来结果根本不行,血顺着脑门淌下来滴到冰面上,滴落的瞬间就凝结成了冰,一个一个的红色冰花。

“哎呀妈呀,二明。”和上一世一样,大姐第一个发现了他,急慌慌的跑过来,手里拿的东西也扔了,到他边上还摔了一跤,也没顾上疼,一把把张兴明抱起来搂在怀里,看着他额头上还在流血,脱下手套翻了个面就按在伤口上,紧紧的捂着。这是怕伤口冻着了。

可能是太慌乱了,大姐抱着张兴明,还得帮他捂着伤口,使了几次劲也没能站起来,急的坐在冰上大声喊:“小平,小平。小力子。”这个时候在屋里的只有平姐和二哥,哥哥当然也在,不过太小,被忽略了。

窗户都封着,又装着厚厚的棉门帘,虽然就十几米远,还是使劲喊了几声,平姐才推开外屋门露出脑袋来看着这边。二哥带着哥哥还在大地那边的冰面上玩,屋里只有平姐在。

“咋了这是?啊?咋的了?”平姐趿拉着棉鞋跑了出来,手里的土豆也扔了。

“我一进来就看见二明倒在这啊,脑袋上卡了个大口子,你在干什么玩艺儿啊不看着点,啊?”大姐很生气,脸都红了,冲着平姐就吼。(卡:摔倒)

平姐有点慌神,这事确实是她有错:“咋整啊?我就一眼没看着啊,这大半天就我一人看着的,就这一转身功夫。”

“扶我起来呀。”大姐瞪着平姐。平姐这才想起来大姐还坐在地上,伸手挽着大姐的胳膊把大姐连着张兴明拉了起来。“把东西捡回去,我抱二明去医院,一会婶回来了你说一声,让她们别耽心。”大姐噼里啪啦安排了一下,抱着张兴明就往医院走。

平姐呆了一下,跑过去把大姐刚扔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想了想,转头跑到房间头,冲着大地这边喊:“二哥,小力子,快回来。”二哥一只手拉着哥哥从冰面上滑过来,两人玩的头上直冒白烟。

“咋的了?”二哥问。

平姐伸着手说:“把小军给我,你快去追大姐,二明卡了,大姐抱着去医院了。”

“啊?”二哥把哥哥抱起来走到地边递给平姐,撒腿就跑,跑了两步又回来,说:“给我点钱哪,有钱没?”平姐在兜里掏了掏,掏出二块几毛钱,递给二哥,二哥拿了钱就跑,去追大姐。

二哥跑远了,平姐才反应过来,抱着哥哥喊:“大姐有钱,你拿我钱嘎哈呀?”

从张兴明家到郭堡医院有二里多地,不算远,但是在这北风烟雪的时候抱着个孩子,就不那么轻松了。二哥追上大姐的时候,已经快到粮站了,大姐几乎是抱着张兴明一路跑着到这的。

二哥追上来,从大姐手里接过张兴明,一只手按着捂在张兴明脑袋上的手套,边走边问:“卡挺厉害啊?”大姐满头是汗,呼出来的白气足有半米长,气喘吁吁的说:“脑门上一个大口子,哗哗淌血我也没看清,不轻活。你说小平,看个孩子也看不住,张婶回来咋说呀这事。”

张兴明心里很感动,想想,上一世也是大姐抱着自己跑到医院的,伸出小手到大姐头上抹了抹汗,说:“没事姐,不严重,别着急啊。”大姐握紧他的小手,说:“二明真懂事,不急,别怕啊,抹点二百二就好了。”

到了医院,也没挂号,直接就冲进外科门诊室,张大夫戴着个花镜,正坐在那看报纸,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问:“咋地了这孩子?”站了起来。

“卡了,脑门卡破了,张叔你快给看看,出了不少血呢。”大姐扯着二哥走到张大夫面前。

张大夫用手掀了一下手套,已经粘在伤口上了,回头去找盐水,嘴里说:“别着急啊,别着急,没啥大事,小孩子好的快。”拿了生理盐水过来,用棉签沾着,一点一点把手套润了下来,扳着张兴明的脑袋左右晃动着看了看,“这谁家孩子啊?把你急这样?”

这里是职工医院,医院上班的也住在家属区这片,基本上相互都认识。

大姐接过手套揣到兜里,说:“我张叔家老二,俺家小平没给看住,自己去院里,就卡那了,严重不张叔?”

张大夫检查了一下,回手把盐水放到桌子上,说:“没冻着,口子有点大,得缝几针,没事,几天就好了。”就去墙边柜子里拿东西。

大姐愣了一下,说:“妈呀,都缝针了还不严重啊?这不得落个疤瘌了呀?这咋整个,这个死小平,完了张婶说不上怎么生气呢。”张兴明欠身摸摸大姐的脸,说:“没事大姐,我都不疼,别着急啊。”

张大夫从柜子里端出一个法兰盘,听张兴明说话乐了,说:“这小玩艺儿挺懂事啊,你家对屋是吧?他爸是不是那个干部转业来的那个,张,张庆芝,是吧?”大姐握着张兴明的手说:“是,是我张叔。”

张大夫拿着一个深蓝色的细针管,这是麻醉针。推了一下,甩了甩,用一只手把着张兴明的头,说:“别怕啊,打完这针就不疼了。他爸我认识,老当兵的了,也是个老实人哪。”说着在张兴明伤口上扎了两下,把麻醉针放回法兰盘。

“这次厂子革委会开会,把他给顶出来了,人太老实了,挨欺负。”张大夫拿着镊子穿线,边对大姐说。

“啊?那我张叔不是干部了啊?”大姐有点吃惊的问。

“现在还是,以后就不好说喽,谁知道呢,现在这世道,啥也不好说哟,反正老实人就吃大亏。”穿好线,张大夫伸手在张兴明头上按了按,对二哥说:“抱好啊,别晃。”二哥答应一声,把身子靠到办公桌上,让自己更稳当一点。

缝了三针,打了麻药也不疼,麻麻痒痒的就完事了,张大夫又用黄药布给包了一下,用白胶布贴好,边收拾东西边说:“好了,回去吧,养几天就好了,这几天看好了,别叫小家伙出门,别冻了。三天来拆线。”

大姐就去掏兜,说:“谢谢啊张叔,多少钱?”

张大夫把法兰盘放回柜子里,摆摆手说:“算了,钱啥钱,也没用啥药。”大姐就一溜感谢,二哥摘下帽子给张兴明套在脑袋上,把伤口盖好,三个人就出了医院回家。

那个时候职工看病是免费的,直系家属制度上是半价,不过都没怎么认真执行,都是小毛病,大病也不会在这看。

那个时候全民职工的福利待遇是真好,像张兴明这样的,一出生,老爸的工资里就多了几笔钱,洗理费,是给剪头洗澡的,副食补贴,是给买菜买肉的,两样加起来七块多钱,在那时候真心不是小钱了,而且看病厂子出一半,上学厂子给免费,也难怪那个时代的工人真能爱厂如家,这就是一个家呀。

等回到家,天已经擦黑了,老爸老妈都回来了,平姐正在那承认错误。

老妈把张兴明抱过去,摘掉帽子,伤口包上了,也看不到,就只是心疼的看着,张兴明说:“没事啊,就破点皮,是我趁小姐没注意跑出去的,也不怨小姐呀。”大姐说:“缝了三针,张大夫说伤不重,就是破口有点大,缝了长的快。”

老妈才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说:“抱着跑那老远,累着了吧?花钱没?”大姐摇摇头,说:“没花钱。累倒是没啥累的,走几步道,就是那一下吓够呛,当时我腿都软了,站不起来了。”

老爸开门看了一眼,说:“没事啦,吃饭吃饭。”

大伙张罗着吃饭,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留下的就是张兴明额头上那块疤。

饭后。

平姐:“二哥,是不是忘点啥事?”

二哥:“啥事?”

“你好好想想。”“……”

“想起来没?”“啥事啊?”

咬牙切齿:“你把我钱还给我。”“啥钱?”

“你给不?”“啥事啊?”

“钱。”“啥钱?”…………

第五章 弟弟按期抵达

春天的时候,张兴明终于能自己出院子玩了,上一世的几个发小也全认识了,天天闹在一起。

东北的男孩子走出自家院子之后,就没有不打架的,反正就是要么被别人打,要么打别人,无一幸免,今天打了明天好,后天再打,日子就在一群孩子骑着不存在的马追逐疯打中悄悄的过去,在每天不同的孩子相同的哭声中过去。与上一世不同的是,张兴明这辈子这小身板,能把小伙伴抡起来,一雪上一世之侮。

张兴明的妈妈和上一世一样,在他出生第二年又怀孕了。

张兴明开始紧张,上一世随着弟弟的出生而来的,就将是妈妈的入院,家里经济的陷入绝境。

张兴明无法接受妈妈再一次入院,那种笼罩了家庭多少年的痛,张兴明不甘心。

想着家里在那个工资十八块五的年代欠了五六万的债务后爸爸的愁,妈妈的泪,在那个全家收入不到三十元的岁月里,五六万元是什么概念?想着以后妈妈没有了工作,摆小摊卖冰棍,卖菜,寒冬腊月顶着大雪站在冰地里一站一整天的赚钱还债,张兴明的心里就疼。上一世欠父母兄弟的太多了,这辈子一定不能这样,一定要改变这一切,如果不能改变,自己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1月8日,爸爸妈妈肿着眼睛回到家里(女人真不容易,怀孕七八个月都在上班),吓了张兴明一跳,忙去抱着妈妈问咋了,对屋平姐大姐也回来了,也是哭过的样子,平姐流着眼泪告诉张兴明:我们敬爱的周总理逝世了。一瞬间张兴明脑子里一串记忆翻了出来:广、场、事、件,十、里、长、街、送、总、理,那首荡气廻肠的“周总理,你在哪里”,总理,朱总,主席都走了,四、人、帮下台,唐山大地震震动了世界,辽东地区也是频繁地震。这是大事频发的一年啊。

邓公明年该复出了,中国人的好日子,也快来了,自己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呢?不过看看自己的小胳膊,算了,啥事也干不了,哥们没变身成超人也救不了地球,再等几年吧。

3月底,弟弟按时抵达。上一世张兴明对这段时间没有任何记忆,这辈子看到胖嘟嘟的弟弟被抱到家里,心里就有种幸福的感觉。上一世弟弟大学毕业后进了政府,但是因为没门没路,四十岁也没混出个好歹来,这辈子,一定要让弟弟出人头第,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张兴明觉得,老天爷让自己回来,就是来改变一家人的命运的。

张兴明记着妈妈发病,应该是在弟弟出生后半年左右,是做人流引起的病变。张兴明开始计划去改变,可是怎么做呢?张兴明也不出去和人疯了,每天吃了饭皱着眉头坐在炕上发呆,想着办法,日子一天天过去,办法没有,火上来了,嘴上肿个大泡,喘气都疼,张兴明心里这个焦啊。

还有件头疼的事,就是鼻子窝那个隧道记念随着自己长大好像越来越浓了,透着一股神秘,中间的涵洞和洞口上边的文字都快显出来了。张兴明每天就照着镜子,看看火泡,再瞧一会隧道,这个愁啊,以后可咋整,现在到还好说,将来国家大兴土木搞交通建设,公路隧道一问世,谁看不出来啊,这脸上顶一隧道,还怎么出去见人。

这天,爸爸妈妈上班去了,哥哥出去玩了,张兴明又坐在镜子前,盯着脸上的隧道发呆,觉得隧道中间的涵洞越发清晰了,隧道口的题字也清晰起来,洞里发出慑人心神的青光,渐渐的好像看见了隧道里面的黄色灯光,一种惊悚感觉涌上心头,后背心发冷,仿佛要发生什么一样。

张兴明伸手去摸脸上这块越来越清晰的隧道,感觉到它已经从脸上凸了出来,肿胀的厉害,紧张中指甲把这块胎记抠破了,血顺着鼻窝流了下来,张兴明赶紧拿手去抹,当鲜血抹到隧道胎记上的那一刻,张兴明只觉得脑袋里一晕,轰的一声,一阵晕眩过后,他发现自己正站在隧道口,隧道口上方摩天岭隧道几个大字明晃晃的,那辆福特福克斯就停在隧道口那里。

“我又回来了?”张兴明喘了几口气,后背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不自觉的伸手到背上掏了几下,感觉不对,低头一看,身上还是早起妈妈给穿的那件毛衣,自己还是个小不点,“不是回来了,我还是这么大,这是怎么回事?”张兴明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瘦小的小手,再抬头看看停在那里的红色福克斯。定了定神,张兴明抬头四下看了看,静,没有一点声音,高速公路在隧道前五米的地方被浓浓的大雾包裹着,公路两旁也是,隔离带外面就是浓雾,只有隧道口这一块清晰的耸立着,像一张大嘴。

张兴明慢慢走到车旁,个头太小,看不到车里,伸手去拉车门,开了,车里什么也没变,那张粉色的罚款单还在副驾前放着,自己的烟,打火机,加油站买的两瓶饮料,随身的包包,后座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都在。车钥匙插在打火器里。张兴明钻上车,四处摸了摸,是真实的。

把司机座椅向后推到头,张兴明伸脚踩住刹车,个子太小,坐着够不着。扭动钥匙,车颤动几下,着了,油箱里的油还是满的,收音机里发出沙沙声音,显示屏上显示着FM95。5,却没有节目声。打开包包,里面自己的驾驶证身份证都在,还有一万多块钱,刚签的那份二十万的合同,几张银行卡,手机,充电器,什么也没少。

坐到椅子上,张兴明抹了把汗,从烟盒里抽出根烟点着吸了一口,呛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啊,这才想起来自己才三岁,赶紧把烟扔车外面。脑袋里拼命转着,想明白这到底是咋回事。坐了半天,眼前还是白茫茫一片浓雾,只有身后隧道里清晰可见,橙黄的灯光蜿蜒向里。拼了,张兴明咬了咬牙,站起来,踩住刹车,伸手把档杆拔到D档,慢慢抬起右脚,车缓缓的动了起来(因为是站着开,只能用右脚踩两块踏板)。

很快车子走到了浓雾的范围,张兴明一踩油门顶了上去,可是车子好像被什么拦住了,过不去,R档,倒车,打方向,车子向隧道里面驶去,畅通无阻,虽然个子问题视线受到影响,好在这里就这一辆车啊,随便晃。橙黄的隧道灯,黄的白的反光带,隧道顶的换气扇,LED屏,监控摄像头,通行指示牌,一样一样从头顶滑过。

摩天岭隧道,是沪蓉高速上最长的一条隧道,差不多有八公里,车子嗡嗡响着,很快就到了另一头,看到了透着亮的洞口。张兴明不知道这边出去是什么,抬了抬脚,把车速降下来,慢慢的向洞口靠了过去,又是浓雾,车子再次被拦住,出不去,只能看见外面进来的光线,可是什么也看不见。

再调头,开出隧道,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变化。张兴明熄了车,坐下来,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顺手用手一抹,“咦?”站起来趴到后视镜上一看,脸上的隧道胎记,消失了,只有一点血迹在那里,被手合着汗水一抹就没了,露出光洁的皮肤。

原来这个东西就是摩天岭隧道,它竟然跟着我回到了73年。张兴明摸着光洁的鼻窝,缓缓的点着头,明白了为什么脸上多了一个上一世没有的胎记,终于不用顶着个隧道去和老同学们见面了,心里一松。

可是,我怎么回去呢?马上张兴明又急了起来,不管是回到原来还是过去,终归得回个地方啊,这孤零零的守着一台车呆在这里,饿也饿死了。跳下车走到浓雾边上用手摸了摸,柔柔的带着弹性,穿不过去。怎么办?张兴明四下打量着也想不出办法。

过了有一个小时,张兴明又急又饿,终于小孩子的脾气发作了,冲到深雾跟前又踹又打:“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脑袋里又一阵晕眩感传来,失重的感觉,一顿,再一睁眼,眼前是镜子,四下一看,76年的家里,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走了二分半钟,自己可是在隧道里折腾了二个多小时啊,里面一小时,外面一分钟?张兴明心里火热起来,这好像不错啊。

看看镜子里,胎记确实消失了,可是怎么再进去呢?里面有哥的车啊,想想,现在76年,在这个解放卡都让人仰望的年代,哥把福克斯开到大街上一遛,这得多神气啊,吓死全国人民啊。

刚才是怎么出来的?张兴明突然注意到这个问题,好像是喊啊喊啊,一下就出来了,再喊?看看窗外,后院里有人在干活,听听门口,孙娘家谁在厨房忙活呢,这一喊不成精神病了嘛,再说喊完把人招来了结果这边却消失了,这得吓死多少人哪。可是怎么整呢?

张兴明回忆了一下起点众大神的穿越经验,选择了心里默念。闭上眼睛,把手合十顶在胎记的位置,心里默念着“我要进去,我要进去。”睁眼,还在屋里,再念,努力的念,拼命……晕眩,来了,睁眼,果然站在福克斯边上。闭了眼念“出去,出去。”努力,拼命……刷,出来了,紧随着脑袋里一阵狂烈的抽搐,张兴明咣当一下倒在炕上,彻底晕了过去,“用力过度了。”

晚上,爸爸妈妈哥哥都回来了,张兴明才发现自己光顾兴奋了,忽略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爸爸妈妈不知道自己本来没有胎记啊,这咋解释捏?可是没想到的是妈妈把他抱起来仔细的看了看,惊奇加惊喜的对爸爸说:“没了,你看,老二这块黑屎没了哎。”爸爸过来看了看,点点头,说:“嗯,没了,挺好,那玩艺太难看了。”张兴明赶紧说:“它痒痒,我一抠,它就破了,完了就没了。”老妈给他擦了擦嘴角的一点血迹,说:“这下好了,要不太磕碜了。”

随身的隧道让张兴明兴奋了几天,每天找个没人的时间就来回钻几趟,发现每天只能进出两个来回就会晕掉,想把车弄出来,就是人直接晕掉,车还在里面,张兴明想着能不能把外面的东西带进去,结果又是晕菜,总结了一下,觉得一定是现在太小了,精神力不够用。话说小说上都说这玩艺和精神力有直接关系的。

胎记的问题解决了,还带着惊喜,可是,妈妈的问题还是没有办法,张兴明得接着愁。

6月的一天,张兴明半夜被尿憋醒了,一醒过来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老爸老妈正在爱爱,张兴明以手抚头,到底咋个办哪?然后就可耻的纠结着睡着了并可耻的尿了,并且侵犯了哥哥的领地,把哥哥的小被也弄湿了一大片,这货在阔大的湿地图上皱着眉头睡的喷香。

又过了几天,还是没有办法,老爸老妈半夜的活动还在继续,二十几岁三十不到啊,这可咋整?实在没折了,张兴明决定直接上。

晚上吃饭时候。

“妈,啥叫结扎啊?”张兴明腆着脸睁大了眼睛看着妈妈,为了装萌还在脸上故意留了几颗饭粒。

“啥?”老妈一脸懵的看着他。

“结扎,结扎啊,是啥?”

“你听谁说的?”老妈伸手把他脸的上饭粒拿下来顺手放到自己嘴里问。

扒口饭:“小明说的,他说他妈不想要小孩了,就去结啥扎了,和他爸吵吵呢在家,说啥人流遭罪的。”张兴明看着菜盘子像不经意一样说着。这事到不是他胡乱编的,正好拿来给老爸老妈提个醒打个预防针。

老爸夹了口菜,说:“在孩子面前啥都说。”

老妈瞪了老爸一眼,说:“说的不对啊?那遭罪遭大了,谁愿意?我那时候,”老爸马上投降:“好好,对对,咱不遭那罪,明儿个我去结扎。”老妈伸手捶了老爸一下:“哪有男的去的,”想了想,说:“我这几天也合计这事呢,明儿个我去问问吧,万一要是怀上就遭罪了。”

张兴明:“小明他爸说能弄啥环,不用手术,就因为这个吵吵呢。”

“啥环?”

“呃,我不知道,我一会去问小明去。”

老妈摸了摸张兴明的脑袋,说:“小孩不兴说这些,你这是找揍呢,我自己去问。”

晚上老爸老妈嘀嘀咕咕了半天,张兴明听明白了,老妈问了,要到市里总院去戴节育环,镇上门诊做不了。

杯钢集团那时候还不叫集团,就叫杯溪钢铁公司,直属冶金部的,下面几十个厂,基本上涵盖了整个杯溪市各区县,每个厂都有一个门诊,检查治疗一些小病常见病,一个地区有一个大门诊,重病大病就得到总院去。

选矿厂门诊就是张兴明缝脑袋那地方,一栋三层小楼。

杯钢医疗系统的所有门诊,职工看病都不花钱。

妈妈身上的隐忧就这么解决了,张兴明彻底放松了心情,开始享受这得来不易的第二次童年。

上山下河爬冰卧雪放开了野,这叫一个尽性啊。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上身体的生长,精神力也越来越强,已经可以把几公斤的东西带到隧道里了,张兴明相信,等他上学的时候,就能把车弄出来了。

而且在不断的尝试中张兴明还发现几个问题,随着精神力的增长,自己出入隧道已经很轻松了,只是一个念头就进来或者出去了,带东西也是,不用手拿着,只要精神锁定就能带进带出,而且从外面带进来的东西在里面还可以用思维控制,就是想让它摆放到哪里只要精神锁定想一下就行,只有他本人和那台福克斯没这待遇,必须老老实实的走。

时间一天天过去,张兴明也逐渐把带进隧道的物品瞄向更大的,就比如,老妈养的月季花,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带活的东西进里面,虽然只是植物,而且那么大联花带盆的一堆,怎么也有接近二十斤。集中注意力,进!好久没有的头晕目眩的感觉,脑袋一下子像被抽空了,人和花到是都进了隧道空间,可是张兴明直挺挺的躺在公路上,又晕了。

过了有近二个小时,张兴明才慢慢缓过来,脑袋里还有点抽抽,晃了晃头,看到那盆月季花摆在福克斯边上,没啥变化,上面开的五朵花还在。拍了拍脑门,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花盆边上,仔细看了看,嗯,没啥变化,那就在这里放几天,看看能不能活。闻了闻花香,脑袋里也缓过来了。

正准备出去,突然发现隧道空间里有了一些变化,花盆摆放的这一侧,紧挨着隔离带的白雾,向后退了有二米远,再仔细看看,没错,退了两米远。本来到处都是白雾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有隧道口和这五米长的公路能看见,可这时,已经能看到了一点隔离带外的草地,空间里有了一小片绿色,不再是青色的公路水泥色的隧道口了。

这无疑给张兴明带来了一份惊喜,原来这空间还能变化,就是不知道最后能变成啥样。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老妈和孙娘养的花便开始隔三差五的丢一盆,不过这东西也不值啥钱,都在墙根或窗台上摆着,到也没引起老妈孙娘的注意,都以为是哪个孩子拿了,那时候从家里拿盆花送谁也不是啥大事。

自己家院里的花弄了四五盆,不能再弄了,紧着在一只羊身上拔毛不是好的放牧人啊,于是邻居家,前后院,各家的花开始失踪。当带进隧道空间的花达到十五盆的时候,后退的白雾终于停止了脚步,再增加花盆也不再有动静了,总共向后退了有不到三十米,差不多一盆花一米八九的样子。

现在这一侧的隔离带外整个是一片绿色的山丘,从山丘中间的沟渠里,有一条不知从哪流出来的小溪,在山丘中间的草丛中形成了一个小湖,然后又不知道流到哪里去了,至于是不是原本这隧道外就有这条小溪张兴明是不清楚的,谁走高速还注意这个啊。

张兴明从隔离带下面钻过去,在草地上走了一圈,软软的,草长的茁壮茂盛,溪水清亮透澈,能清晰的看到水底的石头,里面没有水草,也没有鱼,湖的中间估计有一米多深不到两米的样子,整个湖面有十几个平方大小。用小手捧起水送到嘴里,有点淡淡的甜味,咽下去五腑六脏一阵舒爽,连脑子也好像清爽了不少,看来是好东西。好多种田文里都说这空间泉水神奇无比,浇啥啥变异,不是疯长就是口感无比美好,种出的小菜都快赶上人参了,张兴明不由心动,咱试试?

心动不如行动,张兴明开始了空间种菜大计,先弄出一平米大的空地,然后从自家菜地里挪了点菜进来,用泉水浇透,过了几天再看,嚯,还是老样子。是不是不长,但内部发生了啥变化捏?扭了一把塞进嘴里,嗯,是有一点点变化,菜味好像是浓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东北的菜味本来就浓,这也没啥大用。看来这种菜一事,是没啥大戏了,张兴明拍了拍手上的土,出了空间。

种菜是不行了,不过张兴明仍然把家里水缸里的水换成了隧道空间里的水,必竟这纯天然的东西,怎么也比水管里出来的漂白粉水吃起来放心一些。好处还是有的,至从全家改吃隧道空间里的水以后,精神头明显有变化,张兴明自己也觉得精神力增长较以前快了许多,身体也越来越结实,劲也大了。

至于在空间泉里养鱼,这个想法张兴明从来就没有过。辽东这边人基本上吃海鱼,淡水鱼不是没有,但极少,一般人都嫌淡水鱼肉软绵绵的土腥味大不喜欢吃,就好像巴渝那边都吃淡水鱼嫌海鱼肉硬腥气大没法吃一样。

带进隧道空间的东西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但空间里再也没有什么变化了,张兴明原来期望着四边的山也露出来一些,看来是不成了,想想也没啥用,没事一个人在空间里爬山?还是种树造林?于是也就没了这方面的心思。

第六章 广阔的农村天地

历史的惯性是无比强大的,这一世妈妈没生病,张兴明还是和哥哥两个被流放到姥姥家去了。原本张兴明以为这一世妈妈没有生病了,肯定会过一个和上一世决然不同的童年,心里还因为不能去姥姥家有一点小小的遗憾,但一想只要妈妈健康,就比什么都强,姥姥家肯定也是早晚会去的,也就没太着急。

上一世的时候,妈妈重病躺在医院里,姥姥在那面大山里把自己和哥哥拉扯大,这份恩情象山一样重,这一世张兴明要好好的报答,他要让姥姥姥爷提前走出那片大山过上好日子,过一个幸福快乐的晚年。

5月份,正是东北积雪消融春暖花还没开的季节,风吹到身上还是有点冷,可已经有点暖意了,在背阴的山边或沟叉里还能看到融化中的冰,而山的阳面已经冒出了绿草,树也开始返青吐叶。山上黄一片绿一片夹杂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特有的画片,枯荣一体。

张兴明和哥哥手里拿着路边掰的枯树枝,喊叫追打着在山间小路上跑,爸爸扛着一个大包走在后面。姥姥家在杯溪县偏岭公社法台大队,离大队还有二十几里山路的一个山沟里,叫张家堡(pu,三声),交通只有一条国防路从村边经过,不通公共汽车,去大队只能骑自行车或步行,坐火车要翻两坐大山才到一个没有站台的车站,从南坟到这里,要先坐火车到杯溪市内再换火车,早起走,也要下午才能到,下了火车就是爬山,两座大山,要从山顶上直穿过去,下到另一面山底,再顺着国防路走个四公里左右,就到了。

上了山,一过垭口,远远的就能看见姥姥家门前那棵高大的核桃树了,远远的望去,两面高山密林,一大片一大片的青松翠柏连绵不绝,直到隐映在天边的青雾里看不到的远方,国防路就在大山的中间,东西两面山之间一条蜿蜒的小河,河两岸是一望无际的菜田,这时候已经有人在烧茬子打肥了,就是把去年秋天收割时留在田里的庄稼根挖出来烧掉(这里大多种玉米和高梁),这样可以肥田,一堆一堆的青烟摇摆着升向碧蓝碧蓝的天空。

下了山口顺国防路拐个弯,就开始有人家了,都在路基下面,房顶还没有国防路的路基高。左面两家,右边横着三家,都是泥墙茅草房,墙是用手抹的黄泥墙,上面一道道干裂的缝隙挣扎着,房顶的草是黑色的,夹杂着黄或白色,在风中颤抖着。

看到人家再往前走个百多米,就是姥姥家了,四间黄泥草房,几十年的老房子了,一边守着国防路基,一边就是河,河的对岸是钟老四的家。张兴明还记得钟老四家的三个孩子,钟长红,钟长艳,钟长明,二女一男,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不过这姐弟仨总偷姥姥家菜,还抢他和哥哥的东西。

钟家老大是现在的队长,把老妈的地和粮份都断了,逼得爸爸每年都要想方设法弄粮食。

这时候吃粮靠本,妈妈是农村户口,城里没粮食关系,这里的地和粮份一断,就没有粮吃了。

这里被村里人叫南沟,就是南面的山沟,只有这九家人,小队还得顺河往北走五、六里路,那里集中住着小队的其他人家,有几十户,张兴明的爷爷和几个叔伯就住在那里。

到90年代的时候,南沟这里就没有人家了,都搬到村里盖砖房去了,这边就全变成了菜田。后来张兴明给姥姥姥爷上坟的时候回来过几次,童年的记忆都没了,只有那棵核桃树还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远远的就看见核桃树下站着一个人影,张兴明知道那一定是姥姥,农闲的时候,姥姥就总是站在这里向西山上眺望,希望哪一天就看到女儿姑爷(女婿)的身影,刚开始是盼女儿,后来是盼外孙,从这时候起,张兴明和哥哥一直在这片山里呆到上学,上学后放假就来,开学就回,一直到姥姥搬家,到是记忆里弟弟几乎没来过几次。

走的近了,姥姥激动的迎了上来,这时候姥姥刚满五十岁,头发已经花白了,脸上皱纹也很多。姥姥长的在东北人里算是比较瘦小的,到是像江南或是巴蜀人多些,个子不高,但人很精神,手里拿着她那支翡翠嘴的铜烟袋,笑着,快步迎了上来。

姥姥的一生其实也挺传奇的,出生在丹冬庄河,家里是大地主,小时候裹过脚,不过后来打仗了,没裹成,脚也受了点伤害,外观看不出来,但走路不太稳。姥姥十五岁嫁给了张兴明的亲姥爷,姥爷长的很帅,张兴明看到过姥爷穿着军装戴着枪和战刀的照片,相当威武英俊,是伪满警察署署长。

那时候应该是姥姥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看她保存的照片,听她讲过去的故事,总能感觉到她对那时候生活的眷恋。姥姥年轻时的照片,穿着裘皮大衣,拿着高级皮包,烫着一头大波浪,夹着骆驼烟,丝毫不比现在的什么明星差。

后来解放,姥爷去世了,姥姥的好日子也到了头。那时候妈妈九岁,舅舅十二,姥姥为了躲避打斗保护孩子,带着妈妈和舅舅东奔西走,最后躲到了这片大山里,嫁给了现在的姥爷,就因为姥爷保证能对孩子好。

于是一个手不沾水的大家女官太太,就成为了一个彻底的农妇,下田种地上山砍柴养猪养鸡,把孩子养大成人。姥爷是真男人,一辈子不欺不骗,识字不多,但道理懂的极多,为了抚养舅舅妈妈,姥爷没要自己的孩子,就这样守着姥姥过了一辈子。

“姥姥,姥姥……”张兴明大声喊着向着姥姥奔跑过去,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上一世姥姥过世以后,每年姥姥生辰的时候,张兴明都会独自一个大哭一场,几十年了啊。刚出生那会姥姥到是在,可是那一个月自己啥也不能做,就是睡觉,现在终于又看到慈爱的姥姥了,张兴明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

姥姥戴着花镜,花白的头发在风中舞动着,向跑过来的张兴明伸出布满老茧的双手,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笑容。“pia”一声,乐极生悲,张兴明一个前扑摔倒在姥姥面前,摔的眼泪都出来了,也顾不得疼,爬起来扑到姥姥怀里,看着姥姥的脸,感受着这份几十年前的温暖,张兴明觉得这一刻自己太幸福了。

第七章 姥姥的家

顺着核桃树下的土坡路下了国防路,推开树枝编的篱笆门,来到姥姥家的院子里。姥姥家的院子和一般人家不同,有东西两个门,这边上国防路,那边出去是通向小队的车道,道边就是河。进院迎面就是横跨院子的葡萄架,有二十几个平方,占据了院子的四分之一,这是上一世张兴明记忆里快乐之一,爬葡萄架摘葡萄,葡萄是山里野生挖回来嫁接的,果粒不大,黑紫紫的,很甜,这时候已经在春风中冒出了绿芽。几只鸡在葡萄架下面散步,一边走一边在地上刨着什么,葡萄架过去是猪圈,估计是开了年刚抓的猪崽,在圈里哼哼唧唧的,猪圈有四米长,头里就是院东门了。房子正中,老旧的木门开着,姥爷站在门口望着这边,脸上挂着和谒的笑容。

“庆芝来了啊。”姥爷说话慢声细语的。

“啊,送两孩子来呆几天,那边有点忙,小三太小,桂欣又要上班,没时间带。”爸爸扛着大包,一边答应着姥爷一边进了屋,把一百几十斤的大包放在炕上。上一世,爸爸也是这样,一百两百斤的大包从南坟扛到姥姥家,从姥姥家扛到南坟,给妈妈扛回了幸福,给姥姥扛来了希望,直到张兴明和哥哥大了,应该是在十岁左右,每次回来都能帮着扛个二三十斤,爸爸才轻松了一些。

“拿这么些东西,家啥都有,你们留着吧,家里嘴多,受这累干什么。”姥爷帮着爸爸把大包放下,一边说着。

“现在回来一趟也不容易,家里就你们老两口,桂欣也总挂着(挂念),俺们那边到底要强点,厂里都分。”老爸拍了拍身上的灰回着话。

张兴明被姥姥抱进了屋,一眼看到北炕上那只老花猫,从姥姥身上挣下来扑了过去,花猫一下跳起来,看了看张兴明,叫了一声走了。(那时候东北农村一般都是南北炕,就是一个屋里有两铺炕,中间隔着三米远,睡觉的时候头对头,后来都盖砖房,估计是成本问题,一般就难得见到谁家里有南炕了)

“老二稀罕猫啊?呵呵,这个老猫也不好弄,别叫挠了。”姥姥摸了摸张兴明的头。其实张兴明倒不是喜欢这猫,只是这猫在姥姥家养了十几年,也是记忆里的重要一份,见了有点激动而已。

大伙进了屋,姥爷就搬桌子,把锅里的吃食拿出来摆上,叫张兴明爷仨吃饭,赶了大半天的路,又爬山又过河的,也是真饿,爷仨也不客气。酸菜炖土豆,陈年大酱用鸡蛋荤油炒熟,加了点自己家地里的辣椒,沾着头茬葱芽和地里刚冒出来的山野菜,玉米面锅贴,吃起来那叫个香。

东北农村做饭用一口大铁锅,连烧饭带烧炕,吃完在锅里添点水,架个木隔,把剩下的摆到上面,再盖上盖子,春秋冬三季灶膛里一天到晚有暗火闷着,大半天都不会凉,炕也一直是热的。(其实我一直在想,东北夏天几乎什么都是沾酱生吃,是不是就是因为嫌炕烧的太热啊)

在张兴明的记忆里,姥姥炖的这个酸菜土豆实在是好吃无比,每每怀念起来,都会流出口水,其实这个年头,特别是农村,炖菜也就是放点荤油,肉是根本没有,味精几乎不放(买不到),怀念的,只是一种挚亲的味道或者说是感觉而已。

吃罢了饭,爸爸把扛来的大包打开,里面有白面大米肉和油,还有给姥姥姥爷每人一双鞋,东北叫农田鞋,南方叫解放鞋,是厂里发的劳保,就是高帮黄胶鞋。

十斤豆油是给姥姥家的,肉是十五斤肥膘给姥姥家洘油(熬猪油),白面和大米都是一样大小三包,大的每样三十斤,是给姥姥家的,小的两份每样二十斤给张兴明的爷爷。

爸爸把给爷爷的东西扛了,领着张兴明往村里走,哥哥因为大了点知道的事多,就不跟来,原因是张兴明的奶奶死的早,爷爷对六个孩子态度极端不同,对张兴明的爸爸最差,不夸张的说,一个土豆都不舍得给。

往村里的路比较平整,五、六里路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就看到了村里的大河,河边几棵说不上年份的古柳耸立着,树腰有一米多粗。河对岸就是村里人住的地方了,房子都依着山势向上排开,中间一条车道。张兴明家的老院(老宅)在村子正中间,原来像个堡垒一样,有一个大牌楼,在前几年被砸了,只留下几道断壁残垣和几间老房,现在爷爷最小的弟弟住在这里。张兴明的爷爷住在老院正对过,中间隔着车道,其他几个爷爷都住在老院的后面,已经不在世了,后人间走动的也不亲。

踩着石块摆的桥过了河,顺着车道爬到半山坡,就到了地方。

张兴明的大爷这时候已经因为工伤去世了,爷爷和张兴明的二大爷住在一起,五叔当兵回来后在四道河那边成家了没回来,四叔,六叔也出去单过了。

话说东北农村许多地方的命名都是头到沟子,二道沟子,头道河子,二道河子这种。也不知道是谁,按什么规律排的,从哪起的头。

“爸我回来了,身体怎么样?”老爸进了屋把扛着的包放在炕边,把米面拿出来摆到炕桌上,边问候坐在那里抽烟的爷爷。“死不了。”爷爷翻动了一下眼睛,扫了放在炕上的米面一眼,说:“这点东西还拿回来干哈?不够一口的。”

米和面确实不多,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但在这年代是扎扎实实的好东西。

东北的山区大部分地方都不产稻或麦,由其是张兴明家这种大山区,这个年代更是有钱都没地方买,何况没什么钱。张兴明家在城里吃饭靠本,那时候是限量供应,妈妈户口又在农村,根本没有粮份,就这点东西还是从嘴里省下来,再从工友朋友家里匀出来的。

爸爸对爷爷的话也不在意,必竟是自己的父亲,自己心意到了就行了。

“二哥呢?”爸爸把包东西的布折起来拿在手里,问爷爷。

“忙着呢,没空搭理你。”爷爷低着眼眉抽了口烟,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爸爸就没再言语,领着张兴明出了门,从头至尾爷爷连看都没看张兴明一眼。

走到院门口遇到了张兴明的二大娘,到是笑着说了句:“庆芝回来啦,这是大军吧?”爸爸点点头,应了声:“这是老二,大军没来。”

然后错身而过,张兴明跟着爸爸顺车道下坡过桥,出了村。(前面忘说了,车道是指牛车)

过了河,爸爸把张兴明抱起来放在肩膀上,爷俩向姥姥家走去。

张兴明上一世对爷爷就没有任何印像,就记着应该是在今年冬天,在地边打过哥哥一拐棍,让姥姥骂了半天,在明年夏天摔了一跤就过世了。到是听妈妈说起当初爸爸刚转业回来,妈妈怀着哥哥,两人就在张家堡,冬天,妈妈想吃几个土豆二大娘不给,想和爷爷家里借个锅二大爷和五叔都不让借,所以这一世回来,张兴明心里对他们也就没了什么念想(想法),不来往就是。

“爸爸,咱再不去送东西了哦,有东西都给姥姥就行了。”

“那是你爷爷,能不给吗?再不好也是爷爷。”爸爸举手拍了张兴明屁股一下说。

“明年就没了,以后不用送了,省得还讨不到好。”张兴明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爸爸站住,把张兴明从肩膀上拿下来照着屁股就几下子:“胡咧咧啥?有这么说老人的吗?以后别瞎说,听着没?”张兴明揉揉屁股,点了点头。

爸爸叹了口气,抱着张兴明继续走向姥姥家,只是人显得沉闷起来。张兴明知道爸爸是最有孝心的人,肯定心里不好受,但也没办法。

回到姥姥家,姥爷在地里烧茬子,姥姥已经在做饭了,哥哥拿着一根头上冒着火的柴禾在院子里挥舞,张兴明一捂眼睛,哥啊,老爸心情正不好啊,你这是撞枪口上了。果然,爸爸把张兴明往地上一放,过去抓过哥哥来抢下柴禾扔到一边,挥手就是一顿胖揍,哥叫的那个惨哪。

还好姥姥出来喝住了爸爸,结束了哥哥的这顿“大餐”,哥哥揉着屁股跑菜地里找姥爷去了。

晚上吃的杂鱼酱,肉炖茄子干,张兴明吃的满头流汗,记忆中的味啊,太好吃了。

第八章 捡洋辣

这时候的东北,每年十月以后,基本就没什么青菜了,刚开始还有点白菜,到了腊月就连白菜也没有了,这东西保存不了多久也不敢留多,从十一月份到来年四五月份,东北人的菜也就是酸菜大葱萝卜土豆,条件好的家就做点干菜。后来进了90年代,冬天也有青菜卖了,城里就很少能见到这些吃食了,再后来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农村也少见了,不过这么做的菜,那是真好吃啊。(口水写出来了)

吃了饭天也黑了,姥姥烧了热水,五个人洗了脚就上炕钻到被窝里,热气从炕上顺着褥子传到身上,那叫一个舒服,没一会张兴明就睡着了,梦到自己公司大赚,生意好的不得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爸爸已经走了,早起火车是六点,爸爸四点钟就得走,要不然赶不上。

哥哥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四处看了看,小心低声的问:“我爸走了啊?”

张兴明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哥哥爬起来,跑到炕头去,把着门框往外看,姥姥正在烧火做饭,哥哥小声问:“姥,我爸呢?”

“走了,回南坟了。”

“哦噢,噢噢噢噢。”哥哥立刻兴高采烈,一下子精神了,在炕上跳来跳去的叫。

“别蹦,再把炕蹦塌喽,不睡了就下地,出来洗脸。”姥姥在外屋喝斥哥哥。(火炕里面是空心的火道,面上搭着一层夯土或是砖块,孩子把炕蹦塌的事经常发生)

“老二起来,一会咱们去抓鱼。”哥哥开始穿衣服,边对张兴明说。

“抓鱼啊,”张兴明躺在那看着天棚上那根有五六十厘米直径的房梁,犹豫着要不要起来,门口那小河沟还不到半米深,最大的鱼也就和他现在的指头一般大,再说现在河水还凉着呢,四十岁的人了,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啊。

“你不去啊?可好玩了,咱们还去烧茬子去。”哥哥穿好了衣服顺炕沿滑下去把脚踩进鞋里趴在那系鞋带,他每年都来姥姥家,对农村庄稼活时能找到的乐子都比较熟悉了。

张兴明翻过身,趴在枕头上看着哥哥说:“你要是把衣服烧了,估计你屁股也快着火了,我爸得把你屁股打成十六瓣。”哥哥摸了摸自己屁股,说:“烧不着衣服吧?咱们拢一堆烧,点着躲远点,没事。”

“哥,你认识对面钟老四家那仨孩子不?”张兴明坐起来穿衣服,虽然四岁,但咱内在年龄大啊,自己穿衣服没压力。

“仨孩子?他家就两个啊,长红那屁丫头抢我东西,对,咱们去找她报仇。”哥哥挥了挥拳头。

“啊?”张兴明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可不是两个嘛,那个小的要明年才生出来呢,幸好哥哥小啊,没注意这点,看来以后办事说话得加点小心,别在外面漏馅了。

洗脸,吃饭,苞米碴子粥,昨晚剩的菜,吃饱了哥哥领着他出了院门,来到河边。

河上一架木桥,桥那头就是钟老四家了,哥哥站在桥头大喊:“钟长红,钟长红。”

喊了几声,一个梳着辫子,穿着半身红袄的丫头从栅栏门里钻出半个身子问:“谁喊我呢?”“我,”哥哥拿着根小木棍敲着桥头柱子说:“长红,我又来了,赶紧把我那尜还我,要不我拿棍抽你。”(尜,读嘎,就是陀螺)

“我啥时拿你尜了?你要敢打我我就告诉我爸去。”钟长红从栅栏门里钻出来,又把栏门关好,然后顺桥走了过来。

“这个是谁啊?”钟长红看着张兴明问哥哥。

“我小弟,我现在两个小弟,你要再敢拿我东西,我们哥仨一起削你,信不长红?”

“我也快有小弟了,在我妈肚子里呢,我妈说再过个年就有了,到时候我领我弟削死你”长红一点都不怕和哥哥打架,农村孩子下地早,一身力气,再加上她比哥哥大两岁,长的也高些。

“我尜呢?”哥哥拿棍子捅捅长红的屁股。

长红抓住哥哥的棍子,然后抓住哥哥的胳膊,一下子把哥哥按倒在地上,啪啪打了两巴掌,哥哥在地上翻个身爬了起来,呀的一声冲上去,两人抓在一起扭了半天,最终哥哥终于把长红按在了下面,叫:“臭丫头片子,服不?”刚问完长红一使劲,又把哥哥翻到下面去了。张兴明在边上一捂脸,天哪,太丢脸了。

撕扯了半天,两人都累了,坐在那喘气,张兴明看这个,看那个,问:“你两不嫌地上凉啊?”两个人爬起来,拍身上的土。

“去地里烧茬子去不?”哥哥边拍边问长红。

“我才不去烧呢,熏眼睛。”

“那咱们抓鱼呗”哥哥把自己拿着的那根小棍捡起来,又去捅长红胳膊。

“水太凉了,咱们去堡里玩吧,喊我小哥他们去打雀儿(鸟,东北发巧音)”

“要不去捡洋辣?(一种附在树枝或草杆上的昆虫,学名不知道叫什么,幼虫期有花生米大一个类似鸟蛋状的壳,长成后破壳出来,身上有刺,手背碰到会有刺痛感,在炭火里烧着吃特别香。辣读二声)”

“嗯,我知道哪多,不过我得多分点,要不不领你去。”长红家在这里,占着地形熟的便宜,开始讲价。这东西女孩子一般不敢去弄,真疼啊。

“那不行,俺们还两个人呢,顶多一家一半。”

长红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好吧,我领你们去,你们采,完了一家一半。”

哥哥看了看张兴明,又看了看长红,张兴明眼看着他吞了口唾沫。想了又想,哥哥点头同意:“好吧,走吧,一半就一半。”张兴明心里苦笑,老哥为了点好吃的把自己卖了,估计弄回来还不够他一个人吃的,上一世就没少发生这样的事,两个人抓刀螂(螳螂)蚂蚱啥的,几乎都是哥哥一个人吃了。

三个人离开河边,长红领着哥俩穿过菜地,向西山走去。

穿过一片松林,过了一个山弯,眼前山坡上全是一人多高的灌木,这季节灌木刚返绿冒芽,还没出大叶。

然后哥俩就踩着脚下厚软的枯草落叶和新发出的嫩草,在灌木堆里开始寻找。那小东西的外壳上一道白一道灰的花纹,在还枯黄的树枝上附着,仔细点到是不难找。

长红在灌木林边上找,怕钻林子刮坏衣服,哥俩钻在林子里找。聚精会神做事时间过的是最快的,没一会儿太阳就到了头顶了,哥哥看了看天,有点想继续找,可是又想回去吃饭,皱着眉头想了想,对长红说:“回家吃饭吧,下午再来找,晚上再分。”

“不行,先分,下午找完了再分。”钟长红马上反对。

哥哥想了想,问张兴明:“二明你找了几个?”

张兴明看了看:“七个。”

哥哥用手在衣兜里掏了掏,拿出来给长红看:“我这六个,二明那七个给你吧,我饿了,回去吃饭了,下午再来。”然后对张兴明说:“二明你把你那七个给她。”说完向林子外边一钻,往回家走,嘴里喊:“快点,我姥喊吃饭了,慢了姥拿笤帚疙瘩揍你了噢。”

张兴明不用想就知道他兜里肯定要比七个多的多,把手里的七个递给长红,钻出林子跟着哥哥往家跑。

长红在后面追:“大军子你耍赖,我要看你兜。”

跑到姥姥家门口,哥哥站住脚,手往栏门上一搭,说:“我耍什么赖了?多的都给你了,不信你过来看。”

长红跑过来上哥哥兜里掏,四个兜掏遍了,只有六个,有点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哥哥,扭头回家了。

张兴明问:“你弄了多少?”哥哥白了他一眼:“六个呗。”转身进了院子。

饭菜已经摆到炕桌上了,姥姥正拿开水温酒,张兴明脱了鞋爬到炕里坐下,看看桌上,肉炖茄子干,这是昨晚剩的,新炖的土豆酸菜,一碗辣椒酱,玉米饼子,二米干饭。(大米和玉米碴混在一起煮的饭)

吃了两口,哥哥还没进来,姥姥喊:“大军,进来吃饭。”

哥哥在外面答了一声,张兴明爬到窗户那往外看,哥哥正蹲在栏门那从地上捡什么呢,看来刚才为了应付长红的检查,他把多出来的洋辣都扔到栏门边了。等哥哥进来爬上炕,果然小兜鼓鼓的,估计得有二三十个。

吃过了饭,哥哥跑北炕去搬火盆,姥爷急忙伸手接过去:“你能搬动?别摔烂了,你整这玩艺嘎哈?”边说着边把火盆放在南炕上,往炕里推了推。火盆就是一个黄泥烧的敞口坛子样的东西,外面用铁丝锢了几道,东北农村家家都有。冬天的时候,把灶坑里烧的正红的炭火用锹装到火盆里放在炕上取暖用,小孩子就喜欢在里面烧东西吃,土豆地瓜蚂蚱啥都烧。

“哥要烧洋辣。”张兴明靠在炕琴上说。

“弄那玩艺了啊,行,姥爷给你弄火儿。”姥爷说着话去外屋,不一会用锹从灶底装了火红的炭火进来,倒在火盆里,屋里顿时一股热流涌动。

哥哥爬上炕,爬到火盆边上,看着张兴明眨了眨眼睛,说:“你太小了,不会弄,我给你烧啊,你看着就行了。”张兴明笑了笑,哥这贪吃占小便宜的劲来了,点了点头。

于是哥就高兴了,把兜里洋辣掏出来放在炕上,张兴明一看,足有三四十个,挺大的一堆。然后一个一个捏破了壳,小心的摆到炭火上,马上一股特殊的香味就飘散开来,弥漫了整个屋子。

第九章 挖野菜和蛇

姥爷把火筷子(铁做的筷子,夹炭火用的)递给哥哥,说了声小心烧手就出去干活去了,开春农忙哪。哥哥拿筷子把炭火上的洋辣翻了个再烧一下就夹出来放在炕上,烧一个洋辣也就几秒钟时间,一不小心就烧糊了或者烧没了。哥哥一看就是高手,三四十个没一个糊的没的,不一会就全烧好了,然后哥哥皱着眉头想了想,伸手分了一半,想了想,又划拉回去几个,又划拉回去几个,张兴明这个乐啊,四十岁的人看几岁的小孩,真有意思。

分了半天也没分好,张兴明说:“给我五个,剩下的你都吃了吧。”

哥哥有点意外,抬头看了看张兴明,问:“真的?”张兴明点点头,爬过去,拿了五个,放一个到嘴里,香啊,酥酥的,这味道太特殊了。

哥哥把洋辣的壳子全扔进火盆里,壳子落到炭火上瞬间就被烧红软化,变成了灰。然后哥哥把烧好的洋辣抓到手里吃起来,边吃还边点头,含糊着说:“下午不叫长红了,咱俩去找吧,找回来咱俩分,多分你点。”

张兴明把手里四个洋辣一起扔进嘴里,说:“你不叫她就不来啊?她肯定怕你自己去,你看吧,吃了饭就得来。”刚说完,窗户外面就露出张小脸,不是长红是哪个。往屋里看了看,长红就跑到屋里来了,屁股后头还跟着长艳,比张兴明还小一岁,长的瘦瘦的,长红脱了鞋爬到炕上,往火盆边一坐,说:“你们家现在还点火盆啊,我爸都不弄了,真恼哄(暖和)。你烧洋辣了啊?这味真香,比又(肉)都香。”哥哥假装往窗外看了一下,把手里的洋辣全塞进嘴里,说:“没火盆你怎么烧洋辣啊?”,“我还没烧呢。”长红从兜里掏出十几个洋辣来,拿过铁筷子,然后捏破一个,用铁筷子夹了放在炭火上,烧完一个递给长艳,长艳靠在炕边上伸手接过去放嘴里吃了,长红再去烧下一个,张兴明看见哥哥盯着火筷子上的洋辣,不停的咽唾沫。

“下晌(下午)还去弄不?”长红边吃边问哥哥。

哥哥有点犹豫,看了一眼张兴明,问:“还去不?”

长红不乐意了,说:“我问你你问他嘎哈呀,他那么小不点。”

哥哥说:“我得看着小弟呢,他要不去我也不敢去,我姥打我怎么办。”

“你去不?多好吃啊。”长红就看向张兴明,嘴里还诱惑着。

张兴明看了看哥哥,对长红说:“下午不了,明天再去吧,我都累了。”

“不去拉倒,”长红把最后一个洋辣递给长艳,放下火筷子,想了想,说:“要不咱们去挖菜吧,那边长了不老少呢,婆婆丁苦蝶子大脑甭啥的。”农村孩子挖野菜就是玩了,打茬子,捡蘑菇,这都是玩。(不老少,很多的意思。婆婆丁是蒲公英的幼苗,苦蝶子就是苦菜,大脑甭就是大头菜,是一种野蒜)

“不去,你又得和我抢。”哥哥还惦记着去弄洋辣呢,才不想去挖野菜。

“俺不和你抢,谁挖着算谁的,那边老了鼻子了。”(老鼻子了,很多的意思)

“那你自己怎么不去挖?”哥哥显然不相信长红。

“那都到林子了,地头那块,我怕,自己不敢去。”长红有点委屈,她说那地方离人家有点远了,快进山了,一个小女孩肯定不敢,这时候东北山里还有狼和野猪呢。

“丫头片子就是胆小。”哥哥一撇嘴。

“大军子你再说信不信我削你。”长红掐腰坐直,怒视哥哥。

“激啥眼哪,要不,我挖的算我的,你挖的给我一半呗。”哥哥和长红算账。

“你一个大老爷们还要脸不?”长红很气愤。

“去吧,挖菜去,谁挖算谁的。”张兴明想到鲜嫩的野菜,很是意动,多少年没挖过野菜了啊,这事得去。现在山上估计不少菜都出来了吧,刺嫩芽,蕨菜,车轱辘菜,婆婆丁,大脑甭,苦蝶子,洗一洗沾着酱,鲜哪。

四个人出了屋,长红回家拿家什去了,哥哥从西屋里拿出两个小筐递给张兴明一个,又到外面窗台下拿了两个扎枪头(梭子形的铁器,有点像古代的枪头,专用于在地上挖东西),比量了一下,把小的递给张兴明。

刚准备好,长红挎着筐拿着个戗刀(也是在地上挖东西用的,不过是扁的,有木把)跑进院子,说:“整好没?走吧。”她后面长艳也挎个小筐,怯怯的跟着,也不吱声,在张兴明记忆里这丫头很少说话,所以关于她的记忆就很少,总是属于被忽略的那份,长大了性格也这样,一点也不像她姐这么忽忽咧咧的,后来十六七岁就嫁到别的堡去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向林子走去,不过是哥哥和长红打闹,张兴明看着,四十岁了呀,怎么也干不出和几岁孩子打闹的事,到是有点领孩子进山的感觉,钟长艳也不吱声,就乖乖的跟在三人后面。

到了地边上,就开始有野菜了。田地边上都是大脑甭和婆婆丁,这里没有什么杂草,到是好认,四个人一边说着不着边的话一边挖,等进了林子张兴明就完全迷糊了,没办法,上一世也只跟着哥哥采过几次,除了猫爪子蕨菜这两种在超市里经常见到的,别的不认识啊。

长红叽叽喳喳不停的说着,她家就她姐俩,长艳又小,她妈总领着,南沟这边离堡里远,平时她总是一个人呆着,能有人一起玩了,有点兴奋。张兴明跟着哥哥,学着他的样子找,看他挖哪个,就也跟着挖一样的。

林子里很静,不时有不知什么鸟从头上掠过,发出几声鸣叫。多年的枯枝败叶在地面形成厚厚的一层垫子,踩上去软绵绵的,绿草从垫子里钻出头来,顽强的向上生长着。树叶还没长密,林子里不是很暗,一些矮小的树棵基本上还是裸着的,刚有点绿意。

“二明别动。”张兴明正聚精会神的找菜呢,边上哥哥突然压着声音叫了一声,张兴明抬头看着哥哥,就真不敢动了,这是上一世的经验,上一世小时候哥哥总是拉着他一起上山下河的,每次他都是属打酱油那伙的,就是跟着走一趟,纯陪客,什么作用也不起那种。而且每次都有这种情况,他都习惯了,知道不是遇到鸟窝了,就是遇到长虫(蛇)了。

哥哥慢慢走到他边上,突然把手里的扎枪头向地上刺过去,地上草一动,果然是一条长虫,有十几厘米长,红褐色的,山里人叫地皮子,没什么毒,但咬一口会肿,会疼好几天。

哥哥的扎枪头正扎在地皮子身上,它马上向扎枪头上盘过来,张着大嘴。哥哥丢下另一只手拿着的筐,伸过去就捏住了它的脖子,松了扎枪头,长虫就盘到他手上。

“把衣服襟拿起来,绷紧。”哥哥对张兴明说。

张兴明明白他的意思,上一世也做过这种把戏,就马上用两只手把身上衣服的襟绷起来,哥哥把蛇头递到绷紧的衣服襟上,蛇就一口咬住,哥哥使劲往后一拽,只见绷紧的衣服襟上齐刷刷的扎着棕红色的蛇牙,再看那蛇,已经变成没牙老太太了。

哥哥还不放心,又让它咬了几下,仔细看了看,果然没牙了,就把长虫往张兴明手里一递,说:“你拿着玩吧,别让姥看着啊,看着会打你。”张兴明接过来看了看,有成年人的食指粗细,身上滑滑的,吐着信子,摆弄几下,也没啥意思,就递给长红:“给你吧。”

长红接过去很高兴,盘在手里玩,这要是城里孩子,别说女孩子了,就是男孩一般也不敢哪。长艳也凑过来,好奇的看了看,还伸手摸了几下,到是一点也不怕。

就这样一会掏个鸟窝,一会捅个蚂蚁坟(山里蚂蚁的窝都在地下,隆起一个土堆,像坟头一样),一会捡个松塔(果松的塔,里面就是松子,普通松树的塔没松子,天然林里果松和普通松树混在一起,很难分辨),说说笑笑的一下午时间就过去了,长红已经采了满满一筐的野菜,长艳和哥哥采了大半筐,老哥那还有七八个鸟蛋,两个大松塔,而张兴明同志就只采了盖筐底的一点菜,松塔到是捡了七八个,这东西好认哪。这时候捡到的松塔,都是去年冬掉下来的,都干透了,估计采摘的松鼠也是个粗心大意的家伙。

看看天,四个人就往回走,这一路玩一路采的,都快过杠(山顶)了,走出来足有十几里地,已经算进山了,要是天黑下来说不准会有危险。

走到姥姥家门前,天就黑了下来,姥爷站在栏门外向这边望着,看他们回来了也没骂,就说了句:“上山啦?采了多少?”张兴明从哥哥筐里往自己这边抓了几把,有点惭愧。

看着长红姐妹俩过了小桥进了院,几个人才转身进了栏门,姥爷把栏门拉紧,再用粗木杠子顶上,这是怕晚上人睡了山上的大东西进院,顶门的时候还听到河那边长红的妈妈骂长红的声音,回来的有点晚了,大人哪有不耽心的。

进了屋,姥爷把哥哥和张兴明采来的菜倒出来,分样拣好,收拾起来,姥姥就搬桌子准备吃饭,放下桌子到哥哥屁股上拍了两下,也没见使劲,嘴里说的挺凶的:“再黑天回就打死你。”哥哥嘿嘿一乐,脱下鞋爬上炕抓个苞米面饽饽塞到嘴里。

吃完饭,洗了脚,姥姥和哥哥把被子从炕琴柜上拿下来铺好,几个人躺下来,姥爷开始给娘仨个唱曲,也没什么套路,东北大鼓,二人转,拉场戏,想到哪唱到哪,姥爷唱的很投入,很有味道,张兴明趴在枕头上静静的听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屋里飘着大脑甭炒鸡蛋的味道,禁不住口水直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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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春耕 喇喇咕

日子就一天一天过去,对于孩子来说,每天都是新鲜的,都是充实的,都是快乐的。

张兴明每天仍然坚持锻炼着精神力,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来回钻几趟,直到觉得脑袋里累了为止,没事走路的时候就随便锁定个什么挪进去再拿出来,趁姥姥姥爷下地(到地里干活)把缸里的水换成空间里的溪水,还有就是有意识的锻炼下身体的柔韧性和协调性,劈腿下腰跳高跳远,大部份时间拉上哥哥一起做,小孩子什么都是玩,提个主意就是几个小时,比一比就一天,大部分时间是哥俩玩,长红也没事过来一起,堡里的孩子有时候也跑南沟来玩一天,大部分都是哪个叔叔大爷家的孩子,都有血亲连着呢。

种地这事以黄河为界,黄河以南叫翻地,就是翻翻土,把土块打散,这就能种了,而黄河以北就不光是翻土了,还得把田地用铧犁犁成一条条笔直的垄,从地的这头一直到那头,垄和垄之间有十几厘米宽的垄沟,地种上以后,人就走在垄沟里,这样就不会踩苗。东北的土地要比南方硬一些,犁地要靠牛马。

到了春播季节小队里的牛马就忙起来,由其是牛,大家都喜欢用牛犁地,牛老实听话,而且牛力气大又稳,马就有点跳脱,力气忽大忽小不说,还不太好管。牛犁地套上铧犁带到地头,喊一声驾,牛就开始往前走,走的又稳又直的,人只要在后边扶好铧犁就行了,马就不行,马犁地前面还得有个人牵着拽,要不然不是走歪了,就是劲使不匀,还得重犁。

犁地的铧犁要下在去年的垄上,把地垄整个破开翻出来,两条垄犁完,两边的土涌到一起,就形成了新垄,下铧的地方就是新垄沟了。

姥爷扶着犁,老牛在前面一边倒嚼一边慢吞吞的走着,地面就在铁犁下像水波一样翻开,新翻出来的土黝黑黝黑的,散发着泥土特有的气息,不是香味,但很好闻。哥哥拿着根细棍,一会到老牛屁股上敲几下,一会又抓把草递到老牛嘴边,顺手在它脖子上摸几下,老牛就慢腾腾的晃晃脑袋,有时候哞的叫一声。

姥姥则是把家里的鸡都喊到了这边。养了几年的老鸡和狗一样,很听主人招唤的,听到喊就咕咕叫着跑过来,小鸡新鸡就也跟着跑过来,不一会就四散到新翻的地里,低着头,不时的用爪子挠起下,就翻出一条虫子什么的吃掉。

地翻完要晒,就这几天功夫,鸡群就能把地过个几遍,最起码能把地里的害虫干掉一多半,鸡在土里找虫子或虫甬那是相当的厉害,十几厘米深的都能刨出来。不过有个后遗症,种地的时候要把鸡在院子里关几天,不然它起床习惯性的就到地里来,结果连种子都刨出来吃了。

关几天,人看着点,老鸡就知道不能进菜地了,就会带着鸡群去别的地方刨食。农村养熟的鸡都不会祸害菜地的。等菜长出来,鸡还会进园子找虫子吃,不论是菜根土里的还是菜叶子上的,一个都跑不了,这时候有小鸡会叨菜叶吃,不用人管,老鸡就会修理它,几次下来小鸡也变成了老鸡,知道啥能吃啥不能吃。

哥哥是抢虫小能手,跟在鸡群里拿着瓶子挖虫,挖完了再去喂鸡,能一天到晚的蹲在菜地里,也是真厉害。

犁好地,还得用锄头把地里的土块打碎,把垄修齐,笔直笔直的,然后才开始种,修垄是个力气活,七八斤重的锄头拿在手里,弓着腰,一条垄短则几十上百米,长的有一二公里,一口气打到地头,站直了喘口气,往手上啐口唾沫,再从第二根打回来,如此往复,一般人真得累趴下。所以我们常见的老农民,个保个的身强力大,但是腰都不好,一老了就直不起来了。

在地里干活就是要一鼓作气,中间不能停,一停气就泻了,就会更加的累。其实这和我们做事的道理是一样的,定好一个目标,就一鼓作气的冲,中间反反复复患得患失,就没有能成功的。

地垄打好就是栽种了,栽是栽土豆,土豆没有种子,是根茎栽殖。就是把去年收上来的土豆按芽眼切成小块,选芽眼切栽子是个技术活,如果选错了不出芽这块土豆就烂在地里白栽了。

切好栽子拿筐装着,顺着地垄芽眼朝上的按到土里再用土盖住,十几厘米一个栽子,手脚麻利的半小时一根垄就栽完了,手脚慢的还在半截那晃呢。

栽土豆是特别累腰的活,一根垄栽下来要反复弯腰几十上百次,还得挎着装栽子的筐,腰力稍差点的人根本干不下来。

栽土豆是不用小孩子的,主要是这玩艺儿要是栽反了芽眼捂住了就容易烂种,而且这事太累腰,小孩干不了。

栽土豆的时候,小孩子就挎个小筐,捡地里没清出去的石头块,草根,由其是草根,这东西的生命力比土豆可是强大了不是一星半点,稍缓一下吃点水就茁壮成长了,会和土豆抢地肥。

一根垄,哥哥在前面蹦蹦跳跳的捡石头挖草根,后面姥爷就顺着栽,然后张兴明就跟在姥爷后面给栽好的芽豆浇水,水不能浇多,会烂。水是姥爷从一里地外的水井挑来的,放在地头,张兴明就拿个瓢装了水,一个栽子一个栽子点过去,水没了再跑到地头去舀,小孩子腿快,来回跑也不觉得累,就是晚上睡觉特别香。

姥姥家的地就在自家房子前后,前面地要小一点,也就二三十米长,十几米宽。房后的地要大的多,宽度就有三十米,有一百多米长。地里也不只是种一种东西,这个又不能卖钱,只是种出来自己家吃的,就要根据自家的需求调整,把地分成一块一块的,种上不同的东西。

人多手快,半天功夫土豆就栽好了,中午吃了饭,都睡了一会儿,缓缓劲儿,下午还要种苞米,就是玉米。

种苞米则是用种子了,种子一般是前一年就选好的,种的时候要先用水泡好,这样容易出芽,种的时候先是用脚尖在垄上踩出一个坑,有五六厘米深,然后在坑里放上三四粒苞米种子再用土盖住,熟手也就是手一扔脚一抹的事,生手则要鼓捣半天。

栽土豆一般是不让孩子参和的,种苞米则刚好相反,主要就是孩子们的事,一到种苞米的时候,满地里都是孩子,挎着个装种子的小筐,一蹦一跳的埋种。

张兴明还记得一件事,有一年五叔家里的小妹去地里种苞米,为了快点种完和小朋友玩,一个种坑里放了一把种子,倒是快,一挎筐种子没几下就完了,五叔就纳闷,心想这孩子也没这么撒冷啊,咋种这么快呢,跑地里一看,一块地就种了几根垄,一个坑窝里差不多放了二十几粒种,当时是哭笑不得,只好挨垄把种起出来重新种过。那时候可不少小孩子这么干,女孩子还没啥大事,顶多骂一顿,男孩子就免不了一顿暴打,打的爹一声妈一声的。

哥哥在前面挖坑,一会用手,一会用脚,偶尔还蹲在地上研究点什么,张兴明就挎着小筐跟在后边埋种,姥爷跟在最后点水。后世种地全是灌溉,抽水机一上,或是灌垄,或是举着管子喷淋,哪像这时候这么费劲,一个坑一个坑的点,不但累,也耗时。但是没办法,穷啊,幸好姥姥家这里水源还不是什么问题,最远也不过一里地,有些地方水源离地几公里,光挑水浇地就得几天,还得起早摸黑的干,万一慢了种子就死了。

“看,这是啥?认识不?”哥哥举着一个地喇咕跑回来给张兴明看。

张兴明瞄了一眼,说:“喇喇咕。”回头冲姥爷喊:“姥爷,地里有喇喇咕。”这玩艺儿和蚯蚓一样生活在浅土层,都能翻土,排泄物都能肥地,但是蚯蚓可以帮助庄稼生长,这玩艺却是专吃庄稼跟的,是害虫。平时其实很难抓住这东西的,因为地是新翻的,它才会跑到地面上来。

哥哥看了看手里的地喇咕,就要扔掉,张兴明说:“别扔,回去喂鸡,这玩艺多了咱就没有菜吃了,它吃菜。”哥哥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张兴明,说:“就和那青虫子一样呗?”张兴明点点头,说:“对,害虫,要弄死。”

哥哥低头左右前后的看了一圈,说:“看着好几个呢,这玩艺儿钻的可快了,咋抓呀?”原来他刚才不时的蹲在那研究一会,就是看见这东西了,在那等着抓呢。

姥爷走过来,看了看哥哥手里的虫子,说:“哎呀,大么大个,不好弄喽,今年这菜要遭殃啊。明儿个打点药吧,去买药。”买药要到大队去,顺着公路要走十七八里地。

张兴明站在那想了半天,好像记着这玩艺儿是向光的,就问姥爷:“姥爷,晚上电灯能扯到地里来不?”

姥爷伸手摸了摸张兴明的头顶,笑着说:“扯灯嘎哈?庄稼晚上不用照亮,它不动唤。”

张兴明指着喇喇咕说:“这玩艺儿,晚上灯一照,它就钻出来了。”

姥爷就让姥姥带着张兴明和哥哥种苞米,他收拾一下到小队找人去了。擦黑的时候小队的电工过来,帮着从屋里扯了个灯头到地头,收了五毛钱。

晚上吃过饭,天黑了,姥爷把扯到地头的灯头用根杆子支起来,离地面一米多高,拧上灯泡,一家人就坐在后窗台上看着。其实姥爷未必就相信安个灯喇喇咕就会自己钻出来,全当是陪着孩子玩了。

动物趋光性这个本能其实是无解的,灯点上一个多小时,地面上就开始有动静,不像白天钻的那么快,不过还是一会一个钻出一堆来,聚在灯光下爬动,也不知道为个啥。

姥姥在一边本来是没事当戏看的,这时候一见真灵了,就高兴,跑去打开大门上边的灯,把已经上窝的鸡又放了出来。一连几个晚上后,灯要点几个小时才能见到一二只喇喇咕,这项活动才宣告结束,这一大片地的喇喇咕估计已经离绝种不远了。

第十一章 下大雨

苞米高粱种好,房后这块地也就差不多种完了,还有一点垄边地头的,姥爷给种上了南瓜,西瓜还有向日葵。还有几分地的葱,葱是每年秋后种上,要在地里过个冬后,在开春发芽,这时候已经冒绿尖了。

前院的地种的就比较杂,芸豆豇豆黄瓜,茄子辣椒西红柿,韭菜生菜大蒜,一小块一小块每样种一点,这东西熟了不能放,种多了也是扔了,就是吃点再留点种,也用不了多少地。种芸豆和黄瓜是比较麻烦的,要给它搭架子。

张兴明和哥哥一人两根木杆,下头插到土里,上头交叉在一起,姥爷用砍来的藤子把四根木杆扎在一起绑结实,小哥俩又跑去各拿两根过来,姥爷再绑。木杆是从山上砍来的一种树枝,发白色,很坚韧,不知道叫什么树。东北是没有竹子的。

一垄地搭完了,还要再用树枝把搭好的架子连在一起,绑好。这样架子受重后就不会倒掉。

黄瓜架子和芸豆架又不一样,因为成熟的黄瓜很重,对架子的要求就高些。要像搭棚子一样有撑杆有蔓杆,成人字型搭在垄间,两垄一个,也不能用树枝,而是要用真正的木杆。

地不大,爷三个几天就把架子全搭好了。

就这样,自家的春耕就结束了,然后姥爷姥姥还要参加生产队的春耕,种高梁大豆花生,每天上工下工,小孩子不用去干活,自由活动。小孩子们就开始活跃起来,上山下河忙的不亦乐乎,漫山遍野全是一群一群的孩子,跑着闹着叫着笑着,惹的鸡飞狗跳的,这是一年之中山村里最热闹的时候。

等地里活忙活的差不多了,春天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这时候山已经绿了,柳絮已经飞过,树木长出了还带着新嫩的叶子,连松柏都换去墨装穿上了国防绿。

高大的白杨树已经发串,槐树也发了新刺,漫山遍野的各色小花在草丛树下冒出头来,一眼看去,白的蓝的紫的红的黄的粉的大的小的,高的站在草上,矮的藏在丛间,或三两朵点在草中,或一堆一丛的迎风斗艳,把整个世界点染得生机勃勃,大大小小的各色蝴蝶就在草丛花间飞舞着,忙碌着,清澈的小溪从这景色中蜿蜒穿过,河水映着蓝天绿草,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一湾碧泓就是一首跳动的歌。

山花烂漫,草木繁森,夏天便到了。和漫长的冬天相比,东北的春夏显得很是短暂,但却更加浓烈,就像东北夏天的雨。东北下雨和南方完全不同,南方的雨是温婉的,缠绵着,一场雨就是一天两天甚至一个星期,东北的雨是暴烈的,相同的水量,南方淅沥沥三四天,而东北只需要二三个小时。

鸡群在院子里散步,不时的啄食几颗石子,猪懒懒的躺在阳光下晒着肚皮,发出几声满足的哼哼,猫蹲在窗台上慢吞吞的舔着爪子,张兴明坐在屋檐下的石头台子上放困,哥哥拿着几根柳条坐在他身边编帽子。姥姥和姥爷在菜园里忙活,不知道是在锄草还是在干什么,慢悠悠的边说话边伺弄着。

天空瓦兰瓦兰的,浮着一朵朵白云,一会儿像纱,一会儿像山,更多的像是一大片的鱼鳞,贴附在蓝色背景上。

然后一阵风忽然就吹过来,风头还是暖暖的,风尾就带着些凉气。头一股还是温和的,后一股就猛烈起来,冲起地上的浮沙打在窗玻璃上,噼里啪啦的,风更急促,天空中响起呜呜的风啸声,所有能动的东西这一刻都在风中摇动起来。风更凉了。天空上刚刚还安静着的浮云这时候像是有了什么急事一样,快速的向东方跑去。

姥姥姥爷放下手里的活,急匆匆的出了菜园了,姥姥去盖上酱缸,在缸盖上压上石头,把木帐子上晾晒的衣服取下来,边往屋里走边喊:“进屋进屋,来雨了。”张兴明便和哥哥一起随姥姥进到屋了里,爬到炕上。

姥爷正在装窗户。这时候东北农村的窗户分上下两截,上截糊窗纸,下截是玻璃。而上半窗开窗是用木棍顶着上翻,下半窗则是整个取下来,放到一边。姥爷把下半窗放到位置上,把窗框上的小木块扭横过来,就把窗夹稳了,再放下上半窗。等前后四扇窗弄好,窗外已经能看到国防路的砂石路面上被吹得漫天飞舞的灰砂,把天都显得昏暗了。

所有的树木的枝条叶子都向一个方向倾斜抖动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草丛像水面一样泛着波浪。鸡咕咕叫着在房檐下挤成一堆,老猫也进了屋,挤在张兴明身边,和张兴明一样前爪趴在窗台上,顺着窗子往外看。

姥姥姥爷刚收拾好了关严了门坐下来,外面天空忽然的一暗,一片浓墨样的黑云从西山垭口上空涌了过来,看到时还在垭口上方,下一眼就已经到了头顶,风也更加猛烈起来,夹带着一股湿气,院子里的动物们惊叫着,院子外面有大人喊叫着奔跑。突然间已经暗下来的天空猛的一亮,随着一声震耳的雷声,大雨便倾盆而下。

天一瞬间就彻底的黑了下来,午后时分伸手不见五指,只见闪电像银蛇一样在山间飞舞着,天地间除了落雨声再也听不到一点别的什么,张兴明和哥哥紧趴在玻璃窗上往外看着,却只能看到自己在灯光下的倒影。

猛然间一道发红的闪电划空而过,一瞬间照亮了远山大地,雷声像压在房顶上一样响个不停,灯光在雷声中颤动,张兴明和哥哥还有老猫紧挨着坐在窗前的炕上,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黑暗。感受着大自然的力量。

下了一阵子后,天渐渐的开始放亮,渐渐的能看到东西了,远处的山林变得朦朦胧胧的,若隐若现,远处的房屋也好像在动着,透过玻璃窗散出来昏黄的灯光。这时就看到天地间像被拉起了一道水帘,不时的在风中变幻着形状,一会直落一会斜飘,院子里已经积满了水,形成了有大人脚背深的溪,水顺着国防路基流下来,汇入到院子里的溪里,再流出院门,汇入到外面的小河里。

天上的黑云渐渐变得透亮,好像一下子飞高了起来,那种压到头顶的感觉渐渐散去,风也渐渐的小了,雨点垂直的落着,击打着地面上的一切,院子里的树已经重新挺拔起来,大山上葱葱茏茏的树木脱去了尘色,变得青翠。

好像是过了好久,又好像一瞬间,雨就已经走过了,留下湿湿的足迹。

天边山巅上一道彩虹冲天而起,鸟儿拍打着翅膀飞起来,清脆的鸣叫声在山谷里响起。

除了湿的空气和房檐上滴落的水珠院子里泥泞的地面,雨便再没留下什么了,太阳又照耀着大地,山林里腾起薄雾,一切都显得那么新鲜,连空气也清爽了,只有山风还带着凉意,吹落树上的水滴。

来的猛烈,去的决然,这就是东北的雨。

随着几场雨的降落,天气开始越来越热,不知不觉中夏天就到了,漫山遍野的蒿草都变成了深绿色,高的有一米多,矮的密密实实的铺在地上,地里的庄稼已经长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青纱帐,风吹过形成连绵起伏的绿浪,沙沙的响着。每到这个时候,堡里的孩子都跑到南沟来,这边是小队最大面积的高梁地,果树也多。

于是一起玩的孩子就又多了,上串下跳的跑着,大点的孩子就爬果树,摘下没熟的果子,比谁敢吃,看谁能吃的完吃的多,吃的被酸的捂着牙跳,看的围着哈哈大笑。再就是哪个孩子吃拉了肚子,换来大人一顿爆揍。

哥哥是参与其中的,不过他却不会傻傻的去吃生果,总是骗得别的孩子来吃,他在一边笑。张兴明就跟着看着,感受着其中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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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摸鱼抓蝲蛄

夏天的玩乐离不开水。

南沟的小溪水顺着山坡地边,流入堡里的河道,河水清澈透明,十几米宽的河水只有不到一米深。顺着河水往下,穿过一个公路桥,河水与另一股更大的河水相汇,河面便突然宽了起来,形成一个弯曲着的几十米的湖面。岸上垂柳绦绦,花草繁盛。

这里便是三道河子。

每个夏季,堡里大大小小的孩子便经常聚集在这里,洗澡,摸鱼,捉蛤蟆。

洗澡就是玩水,一群半在孩子在水里乱扑腾,这里河水就深了,中间那块能有一米,对小孩子来说就有点危险了,一般不管认不认识,大孩总会照应着小的,不让他们往深水里去。

在水里扑腾够了,在河岸上扯一把草,把身上从头到脚搓洗一遍。

这种草叶子很宽,梗是紫色的,沾水搓洗会起少量的沫,能去污,很多农村人用来洗衣服。但实在想不起来叫什么了,洋铁叶子?皂草?忘了。

大的自己洗完了,还会把小的扯过来从头搓一遍,也不管是谁家的。

刷洗干净,有的就收拾衣服回家去了,但大部分孩子不会走,开始玩。

张兴明问哥哥:“咱回去不?”他有点不喜欢这么泡在水里,虽然只有三四十厘米深,但他小啊,已经到了他大腿了。哥看了他一眼,说:“回去这么早嘎哈啊?吃饭还早呢,摸点鱼吧,回去弄鱼酱吃。”

哥哥是抓鱼高手,顺着岸边在草丛树荫的浅水里慢慢的找,不能走快了,会惊了鱼。一边找一边还对张兴明说:“你走我后边,别跟这么近,鱼都吓跑了。”张兴明到是不想跟着他,可是这片岸边没什么路,是草甸子,草长的都比他高。干脆找个浅的地方站在水里看着哥哥。

水面上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着蛤蟆的叫声从四处传过来。大伙都在小心翼翼的找鱼,慢慢的就散开了,挤在一起谁也摸不到。

风穿过树梢,柳枝轻轻摆动着,偶尔从水面上拂过。水流声变得大了起来,哗哗的流向远方。那时候的水清澈极了,水底什么都能看得清楚,大大小小的鱼就在水底石块中间快速的游来游去。

哥哥慢慢挪动着,弯着腰,双手插在水里,忽然一停,一动不动的等一会,慢慢把手伸到游鱼的身边,然后双手快速的一合,抽出水面,回头喊张兴明:“二明,来来,抓着了。”张兴明走过去,哥哥慢慢找开双手,一条小鱼在他两手间挣扎。

鱼是只能往前走不能倒退的,计算好提前量就很好抓,说是抓鱼,其实在那一瞬间是手提前等着鱼自己钻进来的。在水里手在快也没有鱼快,不会算提前量想凭着速度,永远也抓不到。抓蛤蟆也是,蛤蟆在受到惊吓后能跳出几米远,等它跳起来追都追不上。要先静下来,观察一下,蛤蟆只能向它嘴的前上方跳,也是算好提前量,扑过去的同时手就要提前挡在它起跳的方向上,然后它撞上来,就抓住了。

张兴明到岸边扯了一根草杆,递给哥哥,哥哥把草杆从鱼腮里穿过去,让张兴明拿着,又去捉下一条了。张兴明就拿着草杆,把鱼泡在水里,这样鱼不会死。这也是因为小鱼力量小扯不脱,如果是大点的鱼这样就会扯断腮跑掉。

抓了七八条小鱼,哥哥还没过瘾,开始围着水底一堆石头转,石头缝里鱼比较多。张兴明就喊他:“哥,别上石头缝里摸,要不你找块石头,砸那个有鱼的石头。”哥哥站起来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点了点头,低头从水里捞出一块大人拳头大小的石块,等了一下,冲一块有鱼的石头使劲砸了一下,哗的一下水喷的到处都是,哥自己也弄了一身,衣服都湿了。不过也成功了,小鱼被震晕了,慢慢飘了起来,哥哥一把抓在手里,另只手抹了一把脸,冲张兴明说:“打着了。”

在石头缝里摸鱼很危险,有许多石头被水冲刷的很锋利,划破是轻的,重的有把手指划断的。

刚把这条倒霉鱼穿到草杆上,就听有人喊:“大军,你拉着老二,有水长虫。(水蛇)”就看见四爷的孙子满仓拿着根棍子冲了过来,把哥俩挡在身后,用眼睛四下寻摸,说:“大军你领老二上岸上去,快点。”水蛇是有毒的。

哥哥拉着张兴明上了岸,找了块石头让张兴明站在上边,一起看着满仓哥。

满仓拿棍子在草里探了几下,唰的一声一条差不点一米长的水长虫从草里游入水中,速度相当快,灰白色的身子在水里快速的扭动着。满仓反应很快,一棍子就抽上去了,正打在水长虫身上,那长虫一下子就僵住,只有头还在弯来弯去的,顺水飘着。满仓丢了棍子,上去用手抓住长虫的尾巴,拎起来使劲抡了几圈,这下长虫头也不动了,全身骨头脱节了,不过要是送到嘴边,仍然会挨咬。

一手抓着尾巴,一手顺下去捏住蛇头,满仓才松了一口气,回头对哥俩说:“这长虫多,以后别来这边玩,听着没?”哥哥说:“我不怕,我打过长虫。”满仓这时候有十五六岁了,看着哥哥乐了,伸手把手里的长虫递给哥哥,说:“那给你吧。”哥哥看了看长虫,喉咙竟然吞咽了几下,才说:“不要,你打的,你自己回去吃吧,我抓鱼。”

满仓把长虫盘成一团,使劲扔到远处草丛里去了,说:“水长虫不好吃,腥。走,哥领你们去摸蝲蛄去。”

蝲蛄是这边河里比较常见的水产,长的和小龙虾一模一样,就是稍小点,浅青色的身子,在水里倒着游,跑的飞快。这玩艺儿很好吃,而且产量也大,用纱网捞的话,一网捞个十几个很正常。不过到了95年以后,慢慢就越来越少,很难得能见到了。

三个人上了岸,满仓哥领着哥俩往上游走,一直走到离桥不远的地方,叫他俩等着,他自己跑桥下面去了,不一会拿着一个抄网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检查,说:“还行,没人用过,还是好的。”

这块水流比下面浅,也比下面急,满仓把网放进河里,慢慢的迎着水拖动,走了有十几步,把网一立,从水里拖起来,哥俩跟过去往风里看,果然有几只蝲蛄在网底蹦呢。

满仓叫哥哥扶着抄网,去岸上拿草编了个小篓,过来把蝲蛄倒进去,递给哥哥拿着,又去捞了几网,一共弄了十几只过来,然后把网又放到桥洞里,说:“行了吧?领老二快回去,以后别往这跑,要是想吃啥去找我,我帮你弄,这边水深,长虫多,听见没?”老哥拿着蝲蛄,满意的点点头,说:“嗯,记住了,满仓哥,你会抓蛤蟆不?那玩艺儿好吃。我听这边老多蛤蟆了。”

满仓四下看了看,听了一会,转身往草甸子里走,越走越慢,小心的猫着腰,观察了半天,慢慢的伏下身体,猛然跳了出去,双手捂在一丛草上,然后翻身坐起来,说:“你来看看,这边不是蛤蟆,这玩艺叫骚鸡子,不好吃。”

哥俩跑过去到他手里看,一只绿油油的青蛙被他握在手心里,下巴一鼓一鼓的。

满仓慢慢放开,用一只手捏住青蛙,翻过来让哥俩看肚皮,说:“这种是青蛙,骚鸡子,肚皮是白的,还有肚皮红色的,叫辣椒,也不能吃,要吃黑背的,肚子上有花纹的,那才是蛤蟆,比这个大好些呢。那玩艺塘里才多,活水里少。”

哥哥看着青蛙点着头,一副受教的样子,看着满仓哥的眼神充满了祟拜。

满仓左右看了看,笑着说:“看着啊,教你玩。”伸手从边上拔了根草杆,用嘴咬断,草杆中间是空心的,像吸管一样。然后他把青蛙翻过来,屁股冲上,把草杆插到蛤蟆屁股里,用嘴慢慢吹气,青蛙的肚皮就慢慢的鼓起来,越鼓越大,变成一个汽球一样。满仓拔出草杆,把青蛙放到水里,青蛙动也不能动了,只能在水面上飘着,慢慢随水飘远了,哥哥大笑起来。

第十三章 打窝棉

满仓把哥俩送到叉路口就回去了,小哥俩就回了家,那时候像这样大孩子照顾小孩子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年纪大的自自然然就做了,也不会计较什么得失。

回了家,把小鱼和蝲蛄给了姥姥,姥姥用手在哥哥背上拍了几下骂:“又上去河,被水猴抓了怎么办?”她也不使劲,哥哥也不在意,还是解释了一下:“那是满仓给抓的,我没有网抓不着。”姥姥就不在打,说:“再领老二去河里我打死你。”说的挺严重,可是对哥哥没有一点威摄力。

小鱼收拾了,蝲蛄剥了壳,一起剁碎了搅到酱里,用油煎出来,简直美味。其实真正的美味,大多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自然的味道。

吃过了饭,睡了一会儿,哥哥又呆不住了,在炕上翻来滚去的,折腾了一会儿,说:“二明,咱俩去抓蝈蝈呗。”

张兴明翻了个白眼,说:“那玩艺咬人,跳的又高,上哪抓?再说了,抓回来往哪放?”哥哥说:“那是你笨,我就能抓到,抓了装草笼里呗,我有两个笼笼呢。”“那你喂啥?饿着就不叫了。”

蝈蝈抓来就是听它叫的,不叫就不好玩了。小朋友们在一起比,你的不叫,那就丢脸了。

哥哥就起来跑北炕去趴窗户上往外看,看了一会,泄气的坐下来说:“嗯,窝瓜花还没开呢。”

蝈蝈抓回来要养,一般就是喂窝瓜花,就是南瓜花,至于还有什么能喂的,不知道。

老哥抓蝈蝈到是挺厉害的,上一世就经常领着张兴明到田间地头去抓。张兴明根本就找不到看不着,就听着叫了,而哥哥观察一下双手一扣就是一只到手,装进手编的草笼里。抓了蝈蝈要小心不要被咬到,这玩艺儿的口器相当的厉害,咬住就是一个口子,又疼又肿,还不爱好。

张兴明记得还有一种带尾刀的三叫驴子,叫的又响又脆,尾巴上拖着一条和它身体一样长的刀状物。不过张兴明对这些东西都没啥兴趣,因为,他抓不到,别说抓,从草丛里把它们找出来都做不到。

抓蝈蝈养,抓刀螂,蚂蚱烧着吃,是这时候农村小孩夏天最愿意做的事情了。

哥哥在北炕对着窗外发了一会呆,忽然又说:“要不咱们去找窝棉吧?好吃。”张兴明想了想,这个也没什么危险,也不用钻草丛爬大树的,就点点头,说:“好吧,去吧。”

“窝棉”是这边孩子的叫法,具体叫什么不知道,就是高梁抽穗失败后,在长高梁穗的地方结成的一根黑色的棒状物,吃起来有一点点甜,很干,会把嘴和牙都染的黑黑的。

往往一大群孩子钻到高梁地里找,谁找到了就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声,于是大伙群蜂拥而上,难免的弄折几棵高梁,大一点的孩子扶起折了的高梁用高梁叶缠几道,一般就不会死,小点的孩子则干脆把折了的高梁杆连根挖出来啃着吃,杆里的绵状体这时候有大量的汁水,像嚼甘蔗一样,不过没那么甜,而且也不是每一根高梁都甜。

队里是最怕这些孩子这时候来找“甜杆”的,会把高梁成片成片的祸害掉,这时候就会有队员来看护,哪里高梁晃动的猛了,看护员跑过去一声怒喝,孩子们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四散跑开,钻得满处都是,难免会有几个知名度高的被报到家里,晚上就会听到他的声音直冲云宵,第二天走路一瘸一拐的。

至于摘瓜惹枣反而不是什么大事,大山里放了秋满山都是野果,谁家也不在乎树上那几个梨几个李子,反正这东西下来也是给孩子吃的,当然,小队的公有财产除外,比如,鲜瓜地(香瓜)。

孩子们像革命时代的侦察排一样,头上戴着草编的伪装,爬在鲜瓜地边的沟里,小心弈弈的观察看瓜人的动静,三二个负责放哨,剩下的负责偷,其实也不全是为了吃,只是觉得好玩吧,就经常看到一群野小子被看瓜人拿着棍子追的漫山遍野的跑,这时候也不管是谁家孩子,逮着就照着屁股抽,挨抽的爹一声妈一声的叫,没挨抽的像兔子一样跑。跑远了,看瓜人回了窝棚(在瓜地边搭的草棚子,给看瓜人住的),孩子们又凑到一起,不管挨抽的还是没挨的,把偷来的瓜按人头分吃掉,然后就爬过去开始下一拨,这次是挨了抽的放哨,不一会又是一番鸡飞狗跳,挨棍子的惨叫声在田野里回荡。

哥俩穿了鞋,绕过房子过了河,就进了小队的高粱地里,哥哥仔细的寻找,张兴明就跟着闲逛。

“找着没?啥样的啊?”张兴明跟在哥哥后边在高粱地里钻行,已经把这片地转了大半个了,就找到一个,黑乎乎的,被哥哥拿在手里。这是扒掉包皮后的样子,不扒开包皮的话和其他高粱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反正张兴明就看不出来,他两辈子加起来,和这些山山水水庄稼地的就是无缘,也学不会。

哥哥抬头盯着高粱的顶端,仔细的观察着,也不出声,张兴明哼着“大姑娘美呀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跟在后边,两个人就这样又转了一会儿,又转回到小溪边上这块了。就听着嘻嘻哈哈的声音传了过来,有孩子在溪边玩。

出了高粱地,眼前一亮。在地里四面八方都是高粱的绿色,高粱长的有张兴明两个那么高,他连天都看不着,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弊的难受,一出来看见远山蓝天,心里立时畅快了许多。

哥哥就往溪边走过去,边走边喊:“兴良,水凉不?”兴良是满仓家老三,比张兴明大一岁,他们这一辈范兴字,满仓哥叫张兴满,哥哥叫张兴军,整个堡里这一辈有十九个,哥哥排第八,张兴明排第十二。

话说堡里兴字辈的老大76年就四十多快五十了,比老爸年纪还大呢,他孙子都满地跑了,比张兴明还大,一起玩的时候大人会教给他:“别欺负你小爷啊,他小。”

水里站起一个黑猴子,瘦瘦的,小眼睛,抹了一把脸,说:“不凉,下来不?”哥俩走到溪边,兴良也从水里爬上来,蹲在岸边。哥哥把手里的窝棉递给他,说:“头晌俺俩去三道河子了,满仓哥也在那呢,还给我抓蝲蛄了。”

兴良接过窝棉咬了一口,说:“不甜呢,没到时候。三道河子俺哥不让俺去,说有水长虫。”哥哥点点头,也蹲下,说:“有。刚才满仓哥还打死一个,就在我边上,我都没怕,你怕呀?”兴良说:“俺才不怕水长虫呢,俺怕俺哥削我。”那时候家家三四个孩子,爹妈也管不过来,一般都是大的管小的,那是真揍,所以一般小的都不咋怕爹妈,反而怕大的。

张兴明在一边还在纳闷为啥哥哥这会儿这么大方把窝棉给了兴良,原来是知道不甜。

小溪水不深,这地方是一个湾,一群孩子用石头把溪水堵了起来,水位就高了,有半米多深。

张兴明老家这里的小河都不深,一般只有几十厘米,再大一点也不过一米深,达到二米三米深的就是大河了,河面得有几十米宽,在山的那一边,这里没有。

哥哥脱光了跳进水里,张兴明一般都在边上看着,想参与进去却怎么也提不起劲来。看来有得就有失,虽然身子回到了现在,可思想依然是个四十岁的老男人,没法再去兴高采烈的做孩子做的事了。

记着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哥哥把姥姥家门口的小溪用石头堵起来,让张兴明下去洗澡,结果张兴明感冒了,躺了好几天,于是哥哥就吃到了难得吃到的水果罐头,张兴明一直认为,那是一起有预谋的贪吃事件,自己很不幸成为了哥哥吃水果罐头的牺牲品,要知道虽然是夏天,可是这纯粹的山泉小溪还是挺凉的,在里泡一会都会发抖。

五六个孩子在水坑里扑腾,这边没大河,游泳就是这么扑腾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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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过蛤蟆

张兴明在一边没事干,抬头看看,离姥姥家也不远,百多米,就往回走。进了屋,柜子上两个暖壶,拿起看了看,把空的那个抱下来,把锅里的温开水舀了一壶,抱着回到水边,把几个孩子都叫过来,用壶盖装水,一个孩子喝了一壶盖热水。山溪的水还是挺凉的,喝点热水能预防感冒。

把暖壶送回去再出来的时候,在院子口看见满仓哥和三个大孩子往上面走,背着鱼篓,拿着几根杆子,满仓哥身上还背着一部手摇式电话机,张兴明就知道他们要去电鱼,就喊:“满仓哥。”几个大孩子转过脸来,满仓家老二,还有自己的亲堂哥二伟,不过这时候还没认识,剩下那个就不认得了,不过肯定都是亲戚,算上自己亲爷爷,五个爷爷的三十几个儿女除了嫁出去的当兵走的,都在这堡里呢,满仓的爸爸就是四爷爷家老大。

满仓对二伟说:“你家我三叔家老二,你不认识啊?”二伟挠了挠脑袋,说:“也没见过呀。”说完走过来蹲下,对张兴明说:“俺是你二哥,俺爸是你二大爷,知道不?”张兴明点点头,叫了声“二哥”,虽然印像里对二大爷二大娘不太感冒,但是二大爷家这哥仨后世和他是经常来往的,都挺认亲,关系处的相当不错。

二哥一拔拉他脑袋,说:“走,二哥给你抓蛤蟆去。”张兴明问:“上哪抓?”二哥指着前头说:“就井沿那水泡子。”张兴明点点头,说:“我去喊我哥,你们先去吧。”(水泡子就是水塘,一般是指有进没出的死水塘)

一路小跑跑到哥哥这边,喊:“哥,兴良,快上来,满仓哥和二哥他们过蛤蟆呢,快点。”

(东北把电击叫过,过蛤蟆就是电蛤蟆,被电电到了就是过电了。)

哥哥和兴良一边问:“真的呀?”一边从水里爬出来,往身上套衣服,穿上鞋子,问:“在哪呢?”张兴明指了指水井那边,说:“井沿水泡子,刚去。”其他几个小孩子也噼里啪啦爬出来穿衣服。

一群人就往井沿那边跑,二里多地儿,不一会就跑到了,远远的就看见二哥套着条水裤,拿着根木杆子在水里来回摆动,满仓站在岸上按着电话机使劲的摇着。边上两个人拿着自己做的抄网,不时的从水里捞一下,扣到鱼篓里。

这个水泡子在水井与溪水的下沿,地势比溪水那边低一块。井水是地下冒出来的,井满了就流出来汇进小溪里,雨天水势大的时候就会漫出溪水,流到这边,在洼地里形成了这么一个几十平米水面的水塘,水塘没有水源和出水口,除了溪水就靠下雨进点水,淤在这里。因为是死水,水腐化挺严重的,夏天看上去绿盈盈的,不能洗澡也不能洗衣服。但是正因为是死水,蛤蟆特别多,应该是食物充足吧,反正这片一到夏天蚊子密的很,家里养的猫狗啥的都躲着这片走。

一群小崽子呼哧呼哧跑到近前,就看见二哥手里的木棍慢慢晃动,然后一只只蛤蟆就伸直了腿,从水里浮出来,被抄网抄起,放进鱼篓。也有鱼,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晃动着,水面碧绿碧绿的,这是肥水的标志性颜色,水肥水藻就多,水色就绿了,后世好多私人鱼塘都是这色。但是在这个山青水秀的年代,这样的水被认为太脏,连里面的鱼都没人吃。

满仓就喝斥这群小的:“都往后点。掉进去淹死没人救哦,这水谁下去谁死,听着没?”兴良就听话的往后靠,站到满仓后面,张兴明也拉着哥哥走过去,其余几个孩子只是稍往后挪了挪脚,看看满仓也不是真骂,就不在动了,站在那里看。

这水塘有年头了,年纪肯定比在场所有人都大,到底下面啥地形,有多深,没人知道,满仓倒不是吓唬这些孩子,掉下去真就没人敢下去救,这不像清水能在水下看见东西,这里谁敢睁眼睛?看着那绿水想想都恶心。

蛤蟆背后是黑褐色的,看上去没有青蛙那样光滑,有些疙瘩,体形也比青蛙大,这东西是东北特产,闻名世界的哈士蟆。和哈士奇是啥关系?

电了好一会儿,鱼篓都装了大半下了,满仓放开电话机坐到地上,喘着气对水里的二伟哥说:“不行了二伟,摇这玩艺儿太累了,要不你来摇一会我下去电。”二伟哥回头看着满仓哥,狡猾的笑着,说:“那咋行呢,我摇不动,几下就没劲了,啥也过不着。”

二伟哥长的比较瘦小,看上去确实不像有劲的东北汉子,但是张兴明知道,二伟哥才不像看上去这样,真要弄起来,满仓哥真不一定是他对手,不过他心眼多,比较滑,比较能偷懒。

“来,加把劲,再过几下就撤,蚊子太多了。”二伟哥伸手挠了几下后背,对满仓哥说。

满仓哥用手一撑,从地上起来,说:“这玩艺儿劲有点小了,上哪弄个大的就好了。”二伟哥说:“这还是我三叔不知道从哪给弄的呢,整这玩艺老费劲了,还弄个大的,这不比咱们用网捞快啊。”手摇电话机的发电量确实不大,不过电鱼啥的也算不错了。

又弄了一会,蚊子实在太多了,张兴明身上都叮了几个包了,二伟哥从塘里上来,脱下水裤,几个人收拾了一下,背着东西向堡里走,一群小孩子就跟在后边。

离水塘远了,蚊子就明显少了,不再嗡嗡的满耳朵叫。

二伟哥和满仓哥到路边去折了些蒿子,杆都有手指粗,有一米五六长。两个人拿着蒿子杆用手拧,拧了几下,蒿子杆就软了下来,两个人一起编了个篓,从鱼篓里挑了十几个大点的蛤蟆装进蒿子篓,递给哥哥,说:“给,让你姥做了和老二分着吃。”张兴明往篓里看了看,蛤蟆还在晕迷状态,伸着腿,软塌塌的。

兴良肯定是有得吃,其他几个小孩子就有点羡慕,眼巴巴的看着。

哥哥高兴的抱着蒿子篓往姥姥家走,张兴明跟在后面,满仓哥和二伟哥他们就直接顺车道回堡里了,一群小孩子也都是堡里的,跟在他们后边。

一进院子,一只蛤蟆就从蒿子篓里蹦了出来,直接跳到地上,哥哥看着它几下跳到了猪圈边上,嘴里哎哎的叫着,就要去追。张兴明伸手捂住蒿子篓的口,口大手小,就对哥哥说:“快捂着,一会都跑啦。”哥哥就把蒿子篓放到地上,两个人蹲下四只小手捂住篓口,能感觉到手底下被电晕的蛤蟆都缓了过来,一下一下的往上跳,不时的碰到两个人手心上。临时编的篓,篓子边上眼有点大,有的蛤蟆就顺篓眼往外钻,哥俩就用手一个一个顶回去。

哥哥还不忘回头到猪圈边上找那只跑了的,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跳猪圈里去了。几只鸡围过来,盯着蒿子篓咕咕叫,哥哥就伸手把贴过来的鸡推走,说:“这个不给你吃。”张兴明大声喊:“姥,姥姥,快来啊。”

姥姥就小跑着从房里出来,问:“怎的了怎的了?”

张兴明说:“快来,蛤蟆要跑,捂不住啦。”姥姥回头喊姥爷,姥爷拿了个口袋出来,走过来,把口袋套到蒿子篓上,一翻个,蛤蟆就全进了口袋里,再也跑不掉了。姥爷看看口袋里的蛤蟆,说:“还挺肥的,个头不小,这从哪整的呢?”

哥哥说:“满仓和二伟他们给的,他们在那边泡子里电的,过了老多了,装这么大一篓子。”双手比了比鱼篓的大小。

姥爷点点头,拎着口袋往屋里走,说:“那能有多少,二三十个,这都有十几个了,还挺大方的。”姥姥说:“那不都是他俩的哥,装好人呗,瞅他们那爹妈,一个一个的,以后离他们远点,听见不?”后一句对着哥俩说的。

姥爷说:“大人是大人,往孩子身上扯啥?再说庆革那人还不错,不像庆繁。”庆革是满仓他爹,庆繁是张兴明二大爷。话说张兴明的姥爷往上翻几辈,和张兴明家也是亲戚呢,姥爷范万字,是和张兴明太爷爷的一辈的人,不过早出了五服了。在农村,随便拉个人往上数几辈,都能论上亲戚。

晚饭的时候,姥姥把蛤蟆处理一下,锅里放上油,葱蒜呛锅,放点大酱,把蛤蟆放进去后加水,让水没过蛤蟆,水烧开后用小火炖到汤稠,起锅装碗,油汪汪酱香扑鼻。十几个蛤蟆装了一大碗,这要放到90年以后,这一碗就能卖一百多块钱。

天黑,洗脚进被窝。

哥哥小声问张兴明:“你说那个跑了的,跑哪去了?还能在猪圈里不?”

张兴明无语,没理哥哥,躺在那看着墙面发呆。农村夏天是不挡窗帘的,窗外的月光从窗子透过来,一切朦朦胧胧的,看见又看不清楚,就觉得墙面报纸上那个骑着偏三轮的解放军像活了过来,骑着偏三轮飘在空中,就在眼前浮动着,浮动着……老猫无声的跳上炕,踩着炕沿走过来,在张兴明脸上闻了闻,低头钻进他被窝躺下来,呼噜,呼噜……

第十五章 秋收

盛夏来了,山上的草色开始变深泛黄了,孩子们又有了新活动,偷毛豆,偷花生,拿到林子边烧着吃。

家里有种花生毛豆的领路(像不像汉奸,带人偷自己家,那时候这事很正常),大的偷,小的回家抱柴,其实也是偷,被大人看到肯定要挨揍的。一群毛孩子聚到林子边上吃的满身满脸的黑灰,回家也是免不了挨顿揍,这就是山村孩子的乐趣。

一直到秋收的时候,就看不到成群的孩子四处跑了,都自动自觉的呆在家里干活。不论怎么淘气的孩子,到了有自己能干活的时候,都会留在家里干活。

掰苞米,挖土豆,刨地瓜(红薯),捋毛豆,翻花生,洗西红柿种,洗黄瓜种,摘茄子辣椒,摘芸豆,这都是孩子们的活。

张兴明和哥哥也挎着小筐跟着姥姥到地里掰苞米,脸上总会被苞米叶子划出一道一道的红痕,出点汗钻心的疼。苞米棒子掰回来要挂起来晒,刚扒了皮的苞米摸上去软软的,像一层皮膜下包着一汪水,等晒上几天,就变得硬硬的,这时候就要把挂晒的苞米摘下来,一家人坐在一起,搓苞米,把两根苞米横着绞在一起搓动,苞米粒就脱落下来,搓完粒的苞米骨子堆在一边,这个可以烧火,苞米粒还要再晒,要不然放不住。

家家户户铺得满院子都是,老鸡偷着在边上叨几口,知道会被打,小鸡就乐疯了,直接冲到苞谷堆上。张兴明和哥哥就得在院子里看鸡鹅,鸭子是不会留在院子里吃苞米的,它们的目标是小溪大河。

白天晒,晚上装麻袋收起来,白天再倒出来晒,如此往复,直到苞米粒全身都硬了,能放住了,就再装到麻袋里,放入谷仓。张兴明和哥哥也就解放了,不用每天坐在苞米堆边上发呆了。

挖土豆刨地瓜就没张兴明和哥哥什么事了,他俩还小。这是需要力气和技术的活,虽然张兴明这一世的力气完全可以干得了,但想想也就算了,没必要多与众不同,还是干点孩子该干的事,比如在地边上把姥爷挖出来的地瓜土豆烧着吃,吃的满脸满身的黑,惹得姥姥哈哈大笑。

苞谷进仓,土豆地瓜入窖,韭菜是随割随长的,一年可以割三到四茬。起大葱大蒜,留下做种的在地里,其余的都要收回来,再长就老了。豇豆也要收,留一点吃新鲜的,剩下的用刀划开晒干,留到冬天拿水发了吃。

这些弄好了,还要去把苞米和高梁的秆割了收回来。高粱秆细,还不算累,苞米秆又粗又硬,是真正的力气活了。这个活小孩子干不了,姥爷拿着镰刀,从地头开始,顺着垄一根一根把秫秆放倒,张兴明和哥哥就跟在后边,把割倒的秫秆一根一根整齐的攒在一起,半垄地一堆。

等一块地的秫秆全放倒了,姥爷再从头打捆,把张兴明和哥哥攒的堆每堆捆成两捆,捆完后都码放在地头,堆成一个秫秆垛,做饭的时候拿它烧火。高粱秆得交到小队去,那个切碎了冬天是牛羊驴骡的口粮。

高粱秆这时候在农村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功能,每家都会收一些,切成十厘米的段,再从正中间劈开,放到茅厕里,用来……擦屁股,或者叫刮屁股。一直到九十年代,在东北农村还能见到这么上厕所的。

黄瓜茄子芸豆西红柿辣椒这些是不用抢收的,现吃现摘,一直能吃到下霜,霜后就不能再摘来吃了,老了嚼不动了,就正好拿来做种,黄瓜和西红柿的种要洗,已经整根变成黄色的黄瓜和红的发紫的西红柿弄碎,放在大盆里加水,成熟的种子会沉底,浮在上面的瘪种就直接扔掉了,种不活的。

高粱大豆私人种的少,大片都是队里的集体财产,每家分一些,剩下的要交给国家,分下来的这些就顶各家的工分了,算工资,农村不给现钱的。队里每年还会不定期的分猪羊肉,也不多,每家分一点肉一小锅骨头汤,这个不算在工分内,是小队的福利。有时候在秋天,有时候在年底。

堡子里的人到了分肉这天会拖家带口的到小队场院上去,像赶集一样,能混一顿好吃的,不过张兴明和哥哥从来没参加过,姥姥姥爷也只是去领点肉和汤回来。

秋收要持续一个多月,一样一样的收回来,一样一样的处理好,进仓,这一年的活就算干完了。

秋收以后就是上山的日子了,家家户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拿着镰刀带着口袋挎着大筐,向山里进发。

大山是富有而慷慨的,各种野生水果,山梨山枣山核桃,榛子,圆枣子(山弥猴桃),山葡萄,李子栗子。各种山野菜,厥菜,猫爪,辣椒秧,猴腿,蛰麻子,狗宝(桔梗),螺丝转,黄花,蘑菇,木耳,大叶芹,小叶芹,水芹,山上的东西多的说不清名目,家家户户大丰收,大包大筐的采回来,晾晒,煮切,夯砸,从九月一直到十月底,只要肯干,进山就有收获。

农村人进山是很肯拼命的,孩子吃一点,主要是能卖点钱,想多卖些钱的就自己扛出去卖,大多数就等着外边进村来收。

到十月底,天就凉下来了,渐渐的上山的人才少了,当然孩子除外,直到大雪封山,才会阻住孩子们上山的脚步。

这几个月孩子也是幸福的,大山会照顾到每一个人,大人有大人的收获,孩子有孩子们的礼物。

各种山果就不说了,漫山遍野的酸浆草,一长就一大片的莆芬,可以吃可以玩的山菇娘,不能吃只能玩的苦菇娘,孩子们七八个一伙,十几个一群的整天泡在山里,连吃带玩,晚上带着满筐的收获交给大人,难得的获得几句夸奖。

晒干菜,渍酸菜,整修地窖,把土豆地瓜萝卜白菜收到窖里,打粉条,磨米磨面,冬天便在这忙碌中降临大地。(大葱一般不入窖,就挂在屋檐下面,冻了也一样吃)

在秋收过后大雪来前,还有一项重要活动就是筛房草。

这时候农村都是茅草房,一个夏季过后,茅草已经发黑,那是因为茅草的自然腐烂。秋收过后,闲下来了,大部分人家就开始收拾房子。要把房草翻下来,换新草铺上去,要不然房草烂透了,明年就会漏雨。村里的壮劳力就组织起来,一家挨一家的帮着下旧草上新草,铺匀压实,然后把旧草用铡刀铡碎,和黄泥和在一起抹墙,把干裂的,夏天被大雨冲刷掉的地方重新糊起,整个草房便焕然一新。

三五个人忙活个大半天,房子就弄好了,喝一口热水,抽根烟,一人一块钱工钱。条件好的人家还会管顿饭,条件差点的想管饭人家也不吃,都是知根知底的,怕出去被人骂。

房草是要买的,几块钱。但还是有一些家里特别穷的,几年都换不到一次房草,一直到漏雨了,哪里漏就找补一下。

等村里大部分的房子都换了新颜,秋天就走的远了,山上已经是一片金色,松柏褪去了翠色,变得黑森森的,其他的树木叶子都落尽了,山风也冷冽起来,早起的时候,大地万物都会披上薄薄的一屋霜衣,昭示着,冬天来了。

家家户户开始把夏天的东西收起来,把冬天用的东西拿出来晒晾缝补,安门帘挂窗帘,换窗纸,准备冬装和孩子们的棉衣裤。

气温一天一天下降,南风变成了西北风,山野间已经彻底褪去花衣,满眼都是萧瑟的枯败,断草残枝。没有任何预兆的,忽然间哪天一夜醒来,外面就是银妆素裹的世界了。

这时候分不清天与地,分不清山与路,一切都掩藏在了白雪下面,四下里看去,只是白茫茫的一片,松柏在冬天的时候看上去是黑色的,远远看去白色的辽原上一片一片的黑,像水墨画一样。枯草被大雪压倒,在雪面上形成一个一个拱起的包,起起伏伏的。

冬天对孩子来说是幸福的,猎鸟、打兔子、抓野鸡、打爬梨、摘松塔、滑冰,各种游戏层出不穷。(农村孩子极少有拍雪画堆雪人的,至少我从来没见过。)

打爬梨是最刺激的活动了。

爬梨是东北农村家家户户都有的运输工具,就是整体用六九见方的木方做成的一个两条腿的木架子,两条腿前头上翘,像雪橇一样,有三十厘米高。冬天把这东西上面铺上木板,在雪地上拉东西省劲极了,一个孩子都能拉着一二百斤忽忽的跑。

一群孩子拉着爬梨爬到山坡上,然后大伙挤在爬梨上,顺着山坡冲下来,爬梨下腿虽然是木头的,可是在雪地上简直是一点阻力都没有,山坡长一点的冲下来的速度能达到七八十迈,然后冲进山下面的雪地里,只见雪地像炸开了一样蓬起几米高的雪浪,一爬梨的孩子都变成了雪人,冲出去几十米,然后孩子们哈哈大笑着下来,再拉着爬梨上山,周而复始,乐此不彼。别看速度快,可是因为大雪的原因,一点也不危险。

有时候因为重量原因会翻车,于是孩子们和爬梨一起顺着山坡滚下来,个个像雪猴子一样,因为大雪的原因也不会受伤,又笑着爬上山去。有时候冲到雪坑里,就是土坑,冬天这些土坑都被雪填上了,看上去都是平整的雪面,如果速度不够的话爬梨一上去就会压破雪面钻到坑里去,这个沉没的速度是很快的,就见一蓬雪花飞扬起老高,这边连爬梨带人就都从雪面上消失了,大家就哄的一声笑着过去挖人。雪皮下面的雪是很蓬松的,浅的自己就能从里面站起爬出来,深的就得别人帮忙,笑着骂着把雪扒开,把里面的人和爬梨拉出来。然后小点的孩子会避开这个地方重新找地方滑,大孩子就开始打赌,看谁家爬梨跑的快能从坑上面冲过去,有滑过去的就是一群喝采,滑不过去的就又掉到坑里,弄得脖子里衣服里裤子里全是雪,被人挖出来跑回家去换衣服,总要挨一顿骂。

说到雪坑,对孩子来说,应该是冬天里最大的危险了,这时候一场大雪都能下一米多深,有些地方因为地势和风的问题能达到二米,大雪封门堵窗的事每个冬天都会发生,如果是一个人不小心掉到雪坑里,基本上就得等来年开化找尸体了,爬上来的希望小到可以忽略。孩子们都会自觉的在熟悉的地方玩,轻易不会到有危险的地方去,当然也有胆大的,于是被大人一顿猛揍,就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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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冬趣

冬天里也有活,打柴火(柴禾),打猎,放树,这都是冬天的活。

小队里每一家都有一片山是专用来打柴火的,冬天的时候,一家人扛着斧子带着锯和麻绳,浩浩荡荡的上山打柴,小孩子被大人用麻绳绑在腰上拴着,怕孩子掉进雪坑里。

柴分细柴和劈柴,细柴就是灌木和其他不成材的树棵,用镰刀从地表根部切断,码整齐后用一种山藤捆成捆,这是个技术活,光有力气还不行,灌木都有成人大拇指粗,要一刀切断,可不是只靠蛮力。

劈材就是成材的树了,一般都是放那些直径在十几厘米粗的树,先用斧子砍个豁口,然后用锯放倒,也有不用锯只拿斧子就行的,那可就全靠力量了。把树放倒后,用斧子把树枝砍下来,把树干锯成一米多长的段,拉回家以后再用斧子劈成一瓣一瓣的,主要用来烧炕。

张兴明和哥哥也会跟着姥爷姥姥上山,不过是跟着去捣乱的,等姥姥姥爷打好柴捆好,两人再坐着爬梨回来,不但感觉不到打柴的辛苦,反而成了愉快的冬游。

柴火打回来后,细柴要垛起来,整整齐齐的码起来像房子那么高,再在上面用高梁杆苞米杆啥的做成屋顶,就不怕雨淋了。劈材则是堆到院子里,随烧随劈,一般劈一次能烧个几天。

劈材的时候,哥哥就领着张兴明蹲在边上等,松木里头会劈出大头虫来,白色的软体虫,头顶上有一块黑,是它的嘴。这东西具体叫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有冬天,在松树和桦树里能找到,白白胖胖的。

劈开木头,姥爷会仔细看看,发现了虫道就会拿着根铁丝去勾,几下就勾出一个小白胖子出来,放到哥哥捧着的罐头瓶里。劈一天木头,多的时候能找到十几只,然后姥爷弄些炭火,哥哥就一条一条烧着吃,那味道香极了,口感也好,吃完了香气在嘴里萦绕不绝,能回味好久。

打柴是个重活,断断续续要干一冬,夏天是不能打柴的,所以冬天打的柴要能够用到下一个冬天才行,而冬天要烧炕闷火,又特别费柴,尤其是劈柴。

农村,冬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抓鸟和套兔子了。

那时候山里人还有打猎的习惯,山里动物也多,獐子狍子獾子,鹿,野猪,松鼠狐狸,野鸡野兔成群成片的,各种鸟类,还有狼和老虎。

张兴明上一世从来没见姥爷打过大东西,估计是哥俩太小姥爷不敢领他和哥哥去,后来大了山里动物也绝了,但套兔子打野鸡可是记忆尤深的事。

姥爷用马尾做成套子,系在腰上,然后背上洋炮(老式猎枪,相当于第一代热武器,从枪口填装火药和铅丸那种),领着张兴明和哥哥上山。说是上山,其实就在林子边上,姥爷低头在雪地上观察,然后就把套子一个一个埋下去,就领着哥俩原路退回来,到另一个地方去打野鸡。野鸡都是一群一群的,在雪地里找吃食,打野鸡的方法也很多,但不会用枪。洋炮这种猎枪不能打鸟,一炮轰过去鸟是死了,可是密密麻麻的铅丸打在鸟身上,也不能吃了。

如果野鸡群大,姥爷就让哥俩蹲在一边,他慢慢的靠过去,然后突然站起来,把棉帽子往空中野鸡群上方一扔,野鸡就炸了群,四下逃窜,等帽子落了地,姥爷走过去捡起来戴在头上,然后就开始在雪窝子里找,不断的从雪地里像拔萝卜一样把野鸡拔出来,扭断脖子挂在腰上,一群野鸡二三十只,至少这样能抓到七八只,有时候十几只。原来野鸡有点像驼鸟,受到惊吓后,会以最快的速度把脑袋钻到雪里,然后就站那一动不动的等着猎人来拔。

还有一种方法是药。东北山里有一种山果,具体叫什么不知道了,好像叫赤么果(音),是一种红色的小果子,空心的,有小拇指肚那么大,这种果子因为没有果肉,所以没人吃它,所以秋天一过就幸存下来,成了野鸡的食物。姥爷把这种果子摘回来,然后把自己配的一种药塞到果子里面,到林子边把果子往地上一撒,过一两个小时再来,就见野鸡东一个西一个的倒在雪地上,已经断气了。这么抓的野鸡内脏要扔掉,姥爷说有毒了不能吃,也不知道是什么毒。

头一天下的兔子套,要第二天或是第三天再去看,叫溜套。一次下个十个套子,最少能抓到三五个兔子,肥肥的,灰色的皮毛,远远的便看到它们躺在那里,都已经被套勒死冻硬了。有时候下的兔子套能套到鸟,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钻进去的,那套口可比它们的身子大的多,只能算是冤死鸟了。

至于在院子里扣个匾筐,用一根长绳子拴截木棍支起道缝隙,在匾筐下面洒些谷子,静候小鸟的到来,这就纯粹是小孩子玩的把戏了,大人是不会这么捉鸟的。这么捉来的都是麻雀,没什么肉,不过这个年代麻雀是被叫鸟灾的,铺天盖地的多,冬天就这么扣个匾筐洒几把谷子,一天下来捉个五六十只都被别的小孩笑话,村里最高纪录是一个冬天扣了三千多只。

哥哥天生就有猎人的天赋,上一世他六七岁就能像姥爷一样下兔子套了,长大后也是专爱捉鸟钓鱼。只不过长大后一直生活在城里,拿鸟套兔子的功夫基本上已经没有施展的机会了。这一世还是这样,跟着姥爷去过几次以后,哥哥就能用马尾做套子了,领着张兴明跑了几次山边,竟然真的套到了几只兔子,拿着兔子牛哄哄的扭着小腰回到家里,屋里屋外的炫耀,让姥爷好一顿夸奖。

张兴明就郁闷,上一世自己没学会,可是这一世自己很努力很仔细的看了学了,还是不会,别说那神秘的寻兔踪了(找兔子走过的路,兔子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它只走自己走过的路,除非受到了什么惊吓),就是把马尾绑成套子他也没成功过,好像面对那根马尾,他的手就退化成熊掌了一样。

算了,还是只管吃吧。

农村是天明就起,日落归家的,没有具体的时间安排,就是跟着太阳走。

冬天的清晨,炕已经要凉了,被窝里还是暖的,但是屋里空气已经放凉,喘气能看见白雾,人躺因被窝里,露在外边的脸却有点冰。张兴明和哥哥还在被窝里放挺的时候,姥姥姥爷已经起来忙活了。

把灶下重新烧上火,让炕热起来,然后开始做早饭。这时候农村还是一天两顿饭。苞米面饽饽,放点汤,拌点咸菜,简简单单。等小哥俩起来洗了脸,吃过早饭,姥爷就出去了,姥姥就到西屋拿了大铝盆出来,先在灶台上泡了一盆的苞米。这是要做酸汤子面,要把苞米泡发,就是发酵,灶台上暖,发的快。

泡个五六天,能闻到淡淡的酸味了,换水,就可以上磨了。

到小队里借来驴,自家灶屋里就有石磨,洗刷一下,把驴套上,戴上蒙眼布,喊声“驾”,驴就绕着磨走起来,拉动石磨转动,姥姥就拿个小瓢,跟在驴的后边走,边走边往磨眼里加泡好地苞米。一会儿白白的浓稠苞米汁就顺着石磨的出口流出来,一股酸酸的味道就散发开来。

磨了大半天,一盆泡好的苞米才磨完。姥爷去队里送驴,姥姥就在家里加工。把磨好的苞米汁搅拌沉淀一下,把浮在上层的粗渣带皮的部分舀出来,留下底层的精细部分,装进一个袋子里压上石头沥水,等水去的差不多了,把里面的湿苞米粉拿出来,加一点白面,揉成一个个巴掌大的面团,锅里烧开水,把揉好的面团一个一个放进去烫,烫到表层一厘米熟透了捞出来,凉一下继续揉,面团就不像刚开始那样松散了,表面也有了光泽,把面团一个一个码好,就是酸汤子面了。放到一边,吃的时候拿一团出来用就好。

东北的冬天就是一个天然大冰箱,什么东西放在那自然就冻上了,保鲜效果一级棒。

吃酸汤子的时候,先把汤子面拿出来解冻,揉好,烧一锅开水,待水滚开,把汤子面拿在手里,大手指上戴一个专用的铝皮套,像一个小漏斗的样子,小口有筷子头粗细,双手握住面团,把面从漏斗里挤出来,挤到开水里,煮几分钟就熟了,酸酸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好吃的酸汤子就做好了,金黄色的面条,淡黄色的浓汤,酸酸的,又糯又滑。

那时候没有冰箱,酸汤子这种面食只有冬天才有得吃,现在条件好了,随时都可以吃到。不过生活条件好了,会做的人越来越少了,不说酸汤子,连酸菜现在都没几个人会渍了。

第十七章 活捉傻狍子

虽然姥爷从来没领张兴明和哥哥真正进过大山打过大东西,但张兴明和哥哥还是很牛的抓到了一只狍子,这是上一世张兴明所没经历过的事。

那天陪哥哥去溜套子,一只兔子也没套到,有点丧气的哥哥皱着眉头搭拉着脑袋领着张兴明往回走,走到菜田中间的时候,跑跑跳跳的张兴明就看到田边冰面上有一个东西躺在那里。冬天冰冻的时候,由于不是一下就冻住的,所以河水会在冰的阻力下漫出来,最后冻出很大的一个冰面,二米宽的河,能冻出十几米宽的冰面,成为孩子们的乐园。村里有大河,冰面更大,所以冬天的时候,南沟这边的冰面也就张兴明哥俩还有钟长红钟长艳几个人玩,而钟长红她们隔几天就会跑村里亲戚家去,于是这块冰面基本上就成了哥两的私人领地。

“哥,你看,冰上有只羊。”张兴明停下跑动的脚步,仔细看了看冰面上,对哥哥说。

“扯蛋,你家羊冬天不圈啊。”哥哥头都不抬的回了他一句。冬天山上没草,所以都是圈在圈里不会放出来的。

“真的哥,好大一只羊,你看你看,就在那呢,不动弹,是死羊吧?”张兴明拉住哥哥的胳膊指给他看。

哥哥站住,抬头顺着张兴明的手指看了一会,皱着眉头仔细认了又认,然后小声说:“蹲下,那不是羊,应该是狍子。你把裤带改(解,东北发改音)下来给我,咱们把它抓(二声)回去。”

“狍子咬人不?”张兴明听话的蹲下来,问。

“不咬,改裤带啊。”哥哥盯着狍子说。

张兴明摇了摇头,这哥哥不解自己的,非得让他来,伸手把裤带解了下来,递给哥哥。这时候哥俩的裤带其实就是一捆布条,扎裤子是用系的。

哥哥接过裤带拿在手里,猫着腰小心的向爬在冰面上的狍子走过去,张兴明提着裤子跟在后面。

一直走到冰边上,狍子动了动,也没跑。哥哥拐了个弯,从狍子背后过去,小心的接近狍子,然后把张兴明的裤带绑到狍子的头上,使劲一拉,狍子顺着哥哥的拉劲站了起来,紧接着四蹄乱动啪的一声又摔倒在冰面上,哥哥一愣,然后哈哈笑起来,对张兴明说:“这玩艺在冰上站不起来了,哈哈,我说它怎不跑呢,来,咱两把它拽回家去。”

张兴明看了看狍子,黑色的鼻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没有角,估计是未成年,长的有点像鹿,但身子更小一些,也没有花纹,四只尖尖的蹄子,在冰上划出一道道划痕。这倒霉孩子的蹄子根本就是天生的冰刀啊,也不知道怎么跑到冰面上来了,如果没人发现,估计最后也会饿死在冰上,它根本就站不起来,别提走了。

哥哥说:“快来啊,帮我拽,晚上吃大又(肉,东北发又音)”

张兴明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自己提着裤子的手,说:“我帮你拽它,你帮我提裤子啊?”

哥哥看看他提着裤子的手,有点犯难:“那怎办哪,我自己拽不动。”

张兴明说:“你在这等着,我去喊姥爷来。”

哥哥有点不愿意:“姥爷来了,那还是我抓的啊?”

张兴明有点哭笑不得,说:“我的哥啊,就算你能拽动,一出这冰面,它就能站起来跑了,你还能拽住它?别让它把你拽回家吃大又了。”

哥哥看看狍子,又看看冰面,叭叽了几下嘴巴,一万个不情愿的说:“那你快点,我看着它。”张兴明笑着向姥姥家走,哥哥在后面又喊:“给姥爷说是我抓住的哦。”张兴明服了,点了点头,无语的走着。

冰面离张兴明姥姥家也不远,就三百米左右,没一会张兴明就提着裤子进了院,姥爷正在劈柴,看他提着裤子进来,放下斧子问:“老二咋了?裤子掉了,裤带折(舌)了?”

张兴明说:“我哥拿着绑狍子呢,姥爷你快去吧,一会跑了。”

姥爷有点意外:“狍子?在哪呢?你哥能绑狍子?那玩艺跑的可快啊。”

张兴明甩了甩裤子,说:“那玩艺跑冰上去了,哥哥在那守着呢,就地边那。”

“我说呢嘛,”姥爷点点头,从房檐上摘下一捆细绳拿在后里,出院去了。

没一会,姥爷手里拿着张兴明的裤带,肩上扛着那只狍子回来了,把裤带扔给张兴明,向迎出来的姥姥说:“这两孩子运道还真不错,这家伙还挺肥呢,得有四十斤。”

姥姥也高兴,帮着姥爷放下狍子,上狍子身上捏了捏,说:“可不止,五十斤往上了,这可算是大的了,好些日子也没听谁打到这东西了。”姥爷把狍子腿上的绳子紧了紧说:“有几年没打喽,这家伙跑的太快了,打它全看运气,现在没有快枪根本打不到,洋炮轰不着,有追它的时候还不如去挖獾子呢,那玩艺还有点准。”

洋炮就是老式散弹枪,有点像第一代热武器,就是八国联军进BJ的时候用的那种枪,从枪口填火药,填完药塞团纸,再用纤子捅实了,把铅砂从枪口灌进去,用牛皮纸封住枪口,不过不用像第一代枪那样从后面拿根香点火,而是在枪的后部扳机上方有一个摇臂,俗称狗头,开枪的时候把狗头扳起来,下面有一个铁的小管子直通枪里的火药,管子口直径也就几毫米,在上面装一个火帽,有点像火柴头,是铁的,一扣扳机,狗头就打在火帽上,因为撞击打燃了火帽里的红火药,也就把枪里的火药点燃了,轰的一声铅砂喷出去,能打好大一片地方,这玩艺离远了根本没有杀伤力,来的也慢,基本上不能用来打猎,属于威慑性武器,用来防身自卫的。

张兴明和哥哥在上一世偷偷用姥爷的洋炮打过鸟,那家伙轰的一声巨响,把哥俩震的一遛屁墩,结果那鸟已经不能吃了,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铅砂,扣都扣不出来。村里还有一个住户,自己把洋炮弄走火了,直接轰自己脸上了,连医院都没去,就让媳妇把铅砂扣出来完事,落下半脸的麻坑,可见这玩艺的杀伤力有多唬人。

姥姥在灶坑里填了点火,锅里填上水,姥爷拿出刀,又拿个盆,开始杀狍子,其实和杀猪差不多,杀一刀放血,然后剥皮抽筋去内脏,再摘腿去头,把身子分成几块挂到房檐下,一个多小时就完成了。

姥爷把狍子皮铺在雪地上,然后收拾内脏,姥姥去窖里掏了些土豆回来泡在水里去皮,准备一会用来炖狍子肉,张兴明和哥哥就蹲在边上看着。

收拾好了,姥爷站起来拿锹把沾染了血的雪铲起来隔着帐子(很高的栅栏)扬到菜地里,然后把盆端进屋,姥姥把切好的土豆放到锅里,开始切肉,边切边说:“心肝肚给庆芝留着,他爱吃。排骨也留着,让庆芝拿回去给桂欣尝尝。”“肉也留一半给他拿回去。”姥爷说了句,把心肝肚拿出来用细绳系好拿出去挂在房檐上,把排骨剃出来也挂出去,现在外面有零下三十几度,一会就冻上了,一冬天都是鲜的。

张兴明就感触,见一次肉多不容易啊,总共这么点东西,几句话就全给了爸妈了,父母都是伟大的啊。

“姥,姥爷,我要吃排骨,还要吃多多的又。”张兴明拿出孩子的态度撒娇,又捅了哥哥一下,哥哥不明白啥意思,不过马上就跟着喊起来:“我也要,要吃老多老多的又。”

姥爷就笑,说:“两个小家伙馋喽,好,让你们吃够。”

“把又全炖了呗,给我爸留点下货就行了。”张兴明马上顺杆就爬,被姥姥在头上拍了一下:“你能吃完那么多啊?”

最后还是给爸爸留了半扇排骨半扇肉,剩下的放到锅里,骨嘟骨嘟炖了起来,不一会肉香就充满了屋子。

临近春节的时候爸爸终于扛着大包来了,米面油,棉鞋,哥俩的新衣服(由大人衣服改制而成),还有四条带鱼(海刀),一盒一揸(把手伸开,从拇指尖到食指尖,有十几厘米)多长的基围虾,还有张兴明小时候最爱吃的虾片,红红绿绿的一大盒子,还有一台收音机,十几节一号电池。(厂里每年冬天分肉,鸡蛋,米面油,鱼,虾,白菜,苹果还有梨,一直到现在还有分)看到狍子肉,爸爸感叹:“多少年没吃过这东西喽。这谁打的啊?爸你还能打到这玩艺?”姥爷嘿嘿一笑,说:“可不是我打的,是你俩儿子打的。”

哥哥立刻挺起胸脯:“我打滴,我能行不?”张兴明翻了个白眼。

“行啊大儿子,说说你怎么打的?”爸爸不生气的时候还是挺平易近人的,抱起哥哥问。“我看着它了,用裤带把它绑上了,姥爷扛回来的。”哥哥表功,爸爸就明白了,问姥爷:“跑冰上了吧?这玩艺一上冰就不能动了。”姥爷哈哈笑起来。

“咋不把三儿带来?”姥姥问。

“太小了,这俩就够你们呛了,俺们知足了。”爸爸脱了鞋上炕,把脚伸到被子里暖和,踩着雪爬山,鞋里都冻上了,姥姥把鞋拿去放到灶坑边烤。

张兴明爬到炕上,捧起收音机研究起来,天兰色的壳子,有红砖那么大,上一世这台收音机可是姥姥姥爷的宝贝,直到93年大女儿降生的时候,姥姥姥爷住在爸爸妈妈家里还在听呢。

“别瞎鼓捣,弄坏了没地儿修去。”爸爸喝斥张兴明。张兴明抬头看看老爸,一撇嘴,手里不停,扭来扭去,收音机发出哧哧啦啦沙沙的声音,时大时小的,张兴明摸了摸收音机后背,把天线抽出来晃动,听着杂音选了个角度,然后再去扭,沙沙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声音出来了,还是张兴明挺熟悉的声:“边疆的泉水哎清又纯,边疆的花儿哎暖人心,暖人心……”张兴明把收音机放到炕上,拿个枕头固定好不让它倒了,然后退后一点瞅瞅,摇摇头,实在是太古董了,可是就这么个古董东西,在这个时代为多少人带去了一生不可磨灭的快乐,带去了广阔的天地,带去了知识,音乐,国家大事。这就是这个时代不可替代的精神支柱啊。

毕竟是山区,收音信号始终不太清晰,时强时弱的,张兴明听着直挠头,最后抬头冲在一边听的津津有味的姥姥说:“姥你去外面嘎(割)一小块又(肉)来,”用手比了一下:“这么一小块就够。”姥姥对外孙的要求向来是有求必应的,也没问干什么,出去不一会割了拇指肚大一块狍子肉回来,递给张兴明。张兴明接过肉,拿铁筷子在上面扎了个小洞,然后把肉套在收音机的天线头上,立码收音机就像突然来了精神,杂音没有了,声音清晰清脆,姥爷看着嘿嘿一乐,说:“这玩艺还得吃又才好好干活。”大家一起笑起来。(收音机还有用天线的老电视都有这个特点,没经历过的可以去问问老人)

姥姥啧了几声,说:“这以后还得总挂块又听,上哪弄又去哟?冬天还行,夏天两个点就臭了。”张兴明哈哈笑,说:“不用,听时间长了效果自然就会好点,这不刚开始嘛。”其实是听时间长了,人适应了杂音,杂音也就不存在了。

爸爸第二天又去看了爷爷,这次是自己去的,没带张兴明,张兴明也没张罗去,就是来回走走,大冬天的,还是不遭这个罪了,躺热炕头上听听收音机多好。

下午爸爸回来,脸上有点阴沉,张兴明估计老爸是又被爷爷骂了,心里郁闷,赶就拉着哥哥出去滑冰了,可别让哥哥再撞到老爸枪口上,那是真使劲打啊,一点不带虚的。

爸爸第二天给姥姥留了点钱就回去了,带走了狍子的下货和排骨,肉留下没拿。这年头排骨可不像后世那么值钱,这时候骨头下水不值钱,算不上好东西。

张兴明知道,老爸只是单纯的想让他和哥哥多吃几口肉。

第十八章 杀年猪

又是几场大雪,年根就到了,家家户户杀年猪,生产队也杀猪杀羊给社员分,姥爷拿着铝锅到生产队去领肉,回来张兴明一看,半锅羊肉汤,到是熬的奶白奶白的,就是肉少的可怜,知道别人家肯定比姥姥家多,不过也没办法。

猪肉到是和别人家一样,四斤多的一条,这东西没法做假偏帮,只能从肥瘦上找,姥爷拿回来这条肉明显偏瘦,这要是放在2013,肯定说是条好肉,可是这时候人都求着弄肥的回家好洘油,瘦的没人爱要。

张兴明还记得上一世爸爸领自己去副食商店买供应肉,拿着肉票先找人,给人递根烟,说点好话,然后砍上大块肥膘高高兴兴的回家。下货?这时候除了是自己杀的猪,还哪有人买那东西吃,全做香肠了。

又过了几天,终于轮到姥姥家杀猪了,村里就一个杀猪匠,得一家一家排着轮,早早的姥姥就起来烧水,又准备了两盒烟,这时候烟还没有滤嘴,五分钱一盒的桥牌,深棕色的烟杆,这烟八几年一盒就涨到一毛一了,那时五分钱一盒的只有一种混叶牌。还有一小包茶叶,是爸爸带来的,厂里分的茉莉花茶,在农村这可也算是好东西了。

八点不到,杀猪匠棉衣外头套着皮褛子进了院,身上背着一副皮叉(带刀鞘的褡裢),上面插了好几把形状大小各异的刀具,身上冒着一股杀气,他一进院猪就开始不安,在圈里转着圈叫,鸡鸭也躲的远远的。

进了院门,杀猪匠抹了一把胡子,吼了一声:“杀猪喽哟。”声音尖锐凄厉,然后四下拜了拜,才走进院子,来到早就准备好的木案子前。

帮忙的和姥爷一起进圈把猪抓了,抬到案子上压住了,猪没好声的叫着。

杀猪匠右手拔刀,左手上猪侧脸上拍了拍,好像在安慰猪一样,右手把刀在猪脖子上找准地方,然后猛的一刀就插了进去,那速度角度力量,真有大侠的风采。刀子插进去还要搅一搅,然后一抽,血便哗哗的流出来,流到案子下面放好的盆里,姥姥拿根棍子在淌下来的血里不停的搅动,这样血就不会很快凝固,一会好灌血肠。

血淌了一大盆,慢慢的止住了,猪也不动了,大家把猪抬到烧好的热水上,用滚水烫皮刮毛(有的地方不刮毛,而是剥皮,辽东凤城一带就是),不一会猪毛去净,猪变得白生生的躺在案板上,杀猪匠换了把刀,开始开膛剖腹,把内脏拿出来摆到盆里,再去腿拿头,拆出排骨,把肉切成大条摆放好,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姥姥把烟和茶叶递过去,又给了二元钱,杀猪匠把烟和钱收好,拿着茶叶看了看,笑着说:“这是好玩艺儿啊,姑娘给拿回来的吧?我可得着了,开年抓崽猪前招呼我,随叫随到。”再按惯例给他拿条肉,他说什么也没要,收好刀具奔下一家去了。

几十户人家杀猪,可真是够他忙活一阵的,钱到是也不少赚,再加上一家一条肉,他还能拿回去几口猪,在这年代也算是富路活了,可惜一年也就这一阵,再就是开春抓猪崽的时候骟猪(给公猪做计划生育)了,不过那个没啥赚头,也就一家五毛钱。

送走了杀猪匠,大家忙活起来,灶上酸菜已经下了锅,把大骨放进去,等酸菜炖烂了再放上血肠和白肉(五花肉),就是地道的东北杀猪菜了。

姥爷收拾猪肠子,边上有人搭手,把洗好的小肠套起来开始灌血肠,在血里加葱花姜末淀粉盐,搅匀了,用漏斗灌到小肠里,两头用线扎紧,放到开水里煮,煮的时候水不能翻花,要不停的拿凉水点,还得准备一根签子,肠上有鼓泡的地方拿签子放气,这个活路要经验丰富才行,一不小心血肠就炸了,变成了一锅血糊涂了(血粥)。

这边煮着血肠,那边煮肉切片(杀猪菜的肉片要先把肉煮熟切片再下到酸菜里),下货收拾干净直接送外面冻好,再把排骨条肉挂到外面屋檐下面冷冻,猪头猪脚拿到一边用烧红的铁条仔细的烫去褶皱里的毛,里外清洗,这个要用来上供的,必须处理的漂亮。

二米干饭焖好,这边白肉下锅,血肠也好了切成小段码到锅里,杀猪菜就好了,捣了蒜泥拌好酱油,大家伙炕上炕下坐好了开吃。除了年夜饭,这顿在农村算是真正的好席面了,一年也就这么一回,所有人甩开腮帮子吃的稀里呼噜的,额上都冒着汗珠,吃差不多了,姥爷把烫好的酒拿上桌,你一盅我一盅慢慢喝起来,酒喝好天也差不多黑了(东北冬天下午四点左右就黑天了),众人下炕穿鞋带着醉意各自回家,年猪算是杀完了。

杀了猪,年前还有件大事,就是点豆腐。

那个年代,吃豆腐可不像后世那样随时去超市买回来,大部分还不爱吃。那时候一年难得吃一次豆腐,像过节一样,而且只能在冬天才可以。

做豆腐也要早早就开始准备,先选豆子,把瘪的坏的挑出来,泡上一大盆,要让豆子充分吃够水,一般冬天要泡二三天,夏天就用不着了,泡个十几个小时足矣。

泡好豆子,又要去拉驴回来,上磨,慢慢的把豆子磨成生豆汁,过滤后装在桶里,滤渣可以反复上磨。

把磨好的生豆汁放在大锅里烧开,烧的时候要不停的搅动,不然会糊锅底,豆腐就不能吃了。

烧开煮熟后,按比例加入卤水搅拌,熟豆汁就开始冻化,就是形成豆腐脑。把豆腐脑舀出来,放到铺好包布的木盘子里,上面压实,静置凉透,豆腐就做好了。

干豆腐的做法和豆腐一样,只是最后压的时候豆腐脑铺薄一点,包布多叠几层再压。

姥姥烧锅,姥爷压豆腐,张兴明和哥哥就一人端一大碗豆腐脑,拌点鸡蛋酱,趴在炕沿上吃的满头大汗。话说,吃豆腐脑和炸花生米自古以来就有争斗,人只要生出来便会加入进去无一幸免,千百年来形成两大势力誓死不休,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决出胜负。

反正,张兴明是咸党,铁杆的,他吃炸花生米也必须放盐的。

在农村自家做豆腐是件大事,左邻右舍啥的都要来吃的,姥姥家因为离堡里远,也没喊谁,姥爷就切了些豆腐,给南沟这边几家人一家送了些,第二天钟老四家又来买了些去。

东北的黄豆是全世界最好的黄豆,含油量高,各种酸啊素啊含量都是别个的几倍十几倍几十倍,由其那时候豆腐是用卤水点出来的,那叫一个香,好吃到心缝里。后来,东北黄豆在国内就绝了种了,只有美国有种,而我们种的都是美国RB的转基因了,豆腐也都改用石膏点,就吃不到那个味道了。

那年头农村过年其实真没啥大意思,家家都穷,啥都没有,但是那种过年的氛围是现在所没有的。

鞭炮是必须有的,姥爷用了一整天的功夫到公社买的,来回二十多里地,大雪天,走的慢,那时候又不通车。一百响的大地红,买了四挂,一挂小年敬天,一挂三十送灶(送灶王爷上天汇报工作),一挂初一抬头(就是迎灶王爷回家),还有一挂就是给张兴明和哥哥放着玩的了,二毛七一挂,还不是家家都能放起的,有的人家里就只一挂三十送灶,小孩想放,想都别想。

哥哥把一百小鞭小心翼翼的拆散开,给了张兴明三十个,张兴明就笑,摆摆手全给了哥哥,把哥哥乐够呛,小心的装到兜里,像拿着宝贝一样。

然后姥姥把买来的红纸裁开,让姥爷拿了到村里去请满仓他爸给写对联。张兴明的这个叔伯亲大爷是村里唯一的老师,管着全村孩子的一到四年级课程,是村里唯一的文化人。(爷爷辈的爷是正常发音,父辈的大爷二大爷是一声,轻音)

写了对子拿回来收好,这得等三十当天才能上墙。然后就是粘窗花,糊墙纸贴年画,做粘豆包蒸饽饽。城里还会炸油条麻花做油炸粘糕,农村没这么奢侈。

窗花都是手工剪的,这时候农村啥也买不到,全靠手工,一副窗花几毛钱,也算是个收入。

窗花的样式也没有后来那么复杂,就是福字,喜鹊登梅,五福临门,大吉大利那么几种,有六分盘那么大。

三十那天,全家人都换了新衣,屋里屋外扫得一干二净,大红的春联一贴,喜庆劲就出来了。

姥爷把红灯笼拿出来,用绳子穿好,这时候还是用蜡烛,要等天黑了点了蜡烛像升国旗一样把灯笼拉到高高的灯笼杆顶上去。

下午四点过,村里鞭炮声就一家挨一家的响了起来,张兴明和哥哥也跑到院子里把一百小鞭点了,蹦跳着看着它炸完(一百响,你想想费时几秒?那时候可是好大的乐趣),然后叫着跑进屋,张兴明和哥哥爬到炕上,姥姥姥爷一边一个坐在炕沿上,四个人开吃团圆饭。

吃过饭,洗了脚,四个人躺在炕上听收音机,那时候可没有哪个领导向全国人民拜年,和平时一样的节目,没一点过年的意思。

初一一大早起来,刚吃过饺子,外面锣鼓声震天动地的响起来,村里的秧歌队来挨家挨户窜院子拜年了,孙悟空,猪八戒,大头娃娃,跑旱船,小媳妇骑驴,后面跟着高跷队,大鼓敲的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所有人穿着彩色的绸制戏服,一路扭着就进了院子,在院子里绕了几圈,开始原地扭起花活,领头的大声喊着吉祥话。村里的孩子几乎全都跟来了,戴着狗皮帽子,穿的各式各样的棉袄,围着起哄。

姥姥上去给了一块钱,领头人道了谢,又喊了几句吉祥话,一群人敲锣打鼓奔下一家去了,院子里扔了一地的红红绿绿的彩纸(真正的彩纸,就是普通的各色纸张剪成小块),张兴明也被哥哥拉着跟在秧歌队后面看热闹。

跟着秧歌队一圈走下来,就到了中午,秧歌队回村去了,哥哥想跟去,张兴明说啥也不去,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这么冷的天,零下三十几快四十度了,看这热闹干啥,还不如躺火炕上睡觉呢。张兴明不去,哥哥也只好做罢,拉着张兴明在院子里放小鞭,一会炸雪,一会炸鸟,一会撒泡尿等冻硬了炸,看得张兴明脸直抽抽。

晚上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灯笼都挂了起来,夜色下白茫茫的雪地上,点点闪动的红光像一颗一颗闪烁的红色星星点缀在群山之中,红色星光里被大雪厚厚的捂着的显得臃肿厚重的草房这时候却是美极了。

就在这自然美景中,在烧得火热的炕上,享受着火盆的温暖,四口人围着桌子,吃着肉馅的饺子,感受着春节的喜悦,憧憬着明天的美好生活,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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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农村全自动火警系统,

过了十五,大人们就又开始干活了,打柴的打柴,打猎的打猎,年就算过完了。

气温一点点升高,积雪一点点消融,等门口的小河河面一开,就开始春耕了,时间也到了四月底五月初,真正的新的一年开始了。

开春第一件农事就是打茬子。

拿着四爪铁爬子,顺着去年的旧垄,一个一个的把去年留在地里的苞米和高粱的根挖出来,堆在地里烧。等翻地的时候,自然就把烧后的灰翻到土里去了,可以肥地。

烧完茬子翻地,种地,又是一年的活计就开始了。

气温一天天变高,山一天天变绿,孩子在一年一年长高。

跟着哥哥上山下河,捉蝈蝈逮蛐蛐,捅捅这家白鹅惹惹那家黄狗,没事跑空间几趟,来回拿点东西,春夏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七月份,张兴明的爷爷如同上一世一样,在河边走路的时候摔了一跤,然后就卧炕不起了,养了段时间也不见好,二大爷和五叔商量着给爷爷执行了安乐死。

爸爸是最后一个知道爷爷去世的,从城里赶回来,领着哥哥和张兴明去送丧,哥俩在二大爷家昏暗的屋里给爷爷磕了几个头,然后就没啥事了,一堆小孩子凑到一起该干嘛干嘛,只是胳膊上多了一个用黑布做的箍。

回了姥姥家后老爸自己坐在窗边狠发了一会呆,抹了几把眼泪,虽然爷爷对爸爸不好,但必竟是亲生父亲。

爸爸的是个很有孝心的人,要不然怎么可能挨着骂还省吃俭用的年年往回送东西,可能他需要的只是爷爷的一点笑容,可惜直到爷爷去世了,也没能实现。

上一世张兴明的姥姥姥爷在他家养老直到去世,十几年间爸爸都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后来姥爷不能动了,爸爸每天特意给他做饭炖菜送到床边,给他擦身子换衣了,有时候姥爷拉到床上了,爸爸就蹲到厕所里给洗。

东北人家的厕所都不大,爸爸又胖,但他从来没有怨言,直到姥爷去世。在那个年代,就是这种爱支撑着无数个家庭。

等老爸回了城,张兴明和哥哥又没人管了,又开始每天爬山下河。

八月份,轮到姥爷去给小队放羊,张兴明和哥哥就兴致勃勃的跟着去了几次。小队的牛羊马驴啥的平时都由各家轮流放牧,羊是一家一个月,牛是一家半年,马和驴就几头,就直接养在队里几个干部家了,不用大伙管。

八几年的时候包产到户,这些东西就都分了,反正张兴明姥姥家啥也没得着,队长他爹家多了一群羊一头牛,从那会儿起他家就发了家了,直到张兴明回来那年还在养羊。那马更是直到死都是死在队长钟老大家的。

小队的羊圈就建在河边老柳树那里,远远的就能闻到冲鼻的膻臊味,羊群不大,总共不到二十只,几只老羊,剩下的全是当年小羊。

姥爷从圈边上屋里拿了鞭子和几块盐巴出来,然后打开圈门,吼了一声,羊群里最高最大的那只就咩一声站起来,慢慢向圈门走来,这是头羊,已经活了好多年了,肩高和张兴明的身高差不多,脖子上挂着一个铜铃当,一走路叮铃当啷的响,其余的羊就会听着铃声跟在它后面。

一般羊群都是用老羊来当头羊的,和人一样,岁数大了见的多了性格就稳,不容易出意外。

羊群出了圈,就顺着羊圈边上一条小路往山上走,从几户人家的房头穿过去,就到了半山坡,这边的山多石少土,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或站或立的散乱堆叠着,羊群就从这些石头间穿过。

姥爷把盐巴拿出来,远远的扔出去砸在石头上,羊群就围上去一阵舔食,这是在人工给羊补盐,动物和人一样,缺盐会生病。

等羊群慢慢的上了山,姥爷就不再赶了,拿出烟袋来坐在石头上抽烟。头羊自己找到一处草旺的地方低头吃草,其它羊们也不乱跑,就围在头羊不远处吃草,不时的咩咩叫几声。

从这片山上能俯视整个村子包括南沟,从东面大山里潺潺流下的河水静静的闪着光波,弯曲着从村里穿过,河那岸就是小队的打谷场,有四五户人家,南沟里流出来的溪水丁字型汇入河里,河两岸缓缓的展出去,几十米后就开始抬高,山坡上地里的秧苗比这边的房顶还高。

坡地过去就是树林了,都是松树,一直绵延到远处,抬头望去,一道高于一道的山岗在白云下起起伏伏,没有尽头。

张兴明坐在石头上,晒着太阳,看着羊吃草,有点昏昏欲睡,哥哥趴在不远一块石头上,拿草棍调戏石下的蚂蚁。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唳鸣,一个黑影从头上掠过,羊群有点慌乱,小羊咩咩叫着挤到头羊身边,头羊抬起头望着天空,不安的动着蹄子。

姥爷放下烟袋,拿着鞭子走了过来,站到头羊边上,头羊就稳定了一些,原地转着小圈,脖子上的铃当叮当响着。

那是一只雕,飞在高空也看不出大小,在羊群上面绕了几圈,突然压下高度,直奔山头那边俯冲过去。姥爷把手指伸进嘴里打了个呼哨,片刻,山头那边也传来一声呼哨,那边是小队的牛,也不知道在放牛的是谁。

就听着山头那边牛哞哞的叫起来,声音很大,夹杂着几声雕鸣,接着甩鞭子的声音和人的骂声传过来。

姥爷挥了挥鞭子,引着头羊向山头那边走,张兴明和哥哥紧紧的跟在姥爷后面,话说野生的大雕抓个孩子像玩似的。

走了十几分钟,转过一个漫坡,就看见了牛群,已经恢复了平静,在山根石崖的下面,放牛人蹲在那里,他面前倒着一头小牛,看样子是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几次都又摔倒了。

走近了,姥爷喊了一声:“老五啊?”那个放牛的站起来转过身,说:“二舅,今天你放羊啊?”

“咋了?我看着雕下来了,没事吧?”姥爷问。

老五回手指了指那头小牛,说:“在那呢。抓牛犊子后背上,撕开了。”

几个人走过去,只见那小牛背上几个手指粗的血洞,撕破了一片皮肉,靠在一块石头上喘着气。石头边上就躺着那只雕,身子从两条腿中间撕开了,肠子都流了出来,这会儿已经死了,翅膀向两边展开,有近两米。

老五说:“这个大家伙,没抓稳,一只爪子抓牛犊子后背上,那只爪子抓那块石头上了,结果牛疼的一跑,把它扯住了,我抽了几鞭子,它起不来,让牛犊子给撕开了,这家伙,吓我一跳。”姥爷看了看雕,蹲下去仔细看了看小牛,说:“这牛犊子完喽,背脊骨扯开了。”

老五点点头,说:“嗯,我看了,就等死了。你说现在怎么还有这么大的老雕呢,这也太吓人了。这要哪天抓个孩子可咋整。”姥爷往山上面看了看,指了一个方向,说:“从这爬上去,往上翻不远,前几年,四五年吧,有头老虎,还记着不?后来军队来把虎赶山里去了。”老五点点头,说:“记着呢,现在别说老虎了,野物都看不着了,头些年野猪啥的不经常下村子啊,这几年树少了,都跑大山里头跑了。”

姥爷点点头,说:“野物都跑远喽。这老雕也不知道从哪跑来的,这么大,得十几年的了。”

说了几句闲话,这边哥哥就蹲到那大雕身边,还伸手摸了摸,扯了几根翅上的翎毛拿在手里。远远的看见几个人过了房子,向这边爬上来。老五说:“俺家小子上来了,刚才我让他去小队喊人去了。这折了条牛可是大事,要说不清楚我可得了,不光赔牛,不得进去啊。”姥爷说:“没事,我作证。”

人走近了,是老钟家老三,他大哥是队长。

“二舅也在这呢呀。”老远钟老三就和姥爷打招呼,姥爷点点头应了一声。这老钟家老三和老五在村里名声还不错,他家那哥仨就不太得人,没啥必要都有点躲着那种。

“哎呀,这大老雕,这可有年头没见过这么大的了吧,是不二舅?我记着还是我小那会堡里谁拿枪打过一个跟这差不多的,这一晃得十几年了吧?”姥爷点点头,说:“玉坤打的,他枪打的准。”张兴明就在一边寻思,这玉坤是哪个呢?是几爷?反正肯定是他爷爷辈的。

钟老三看了雕和牛犊子,就叫一起来的那个谁回村找人,要多来几个人,把牛犊子抬下去,雕虽然看着大,但其实没多重,重了它也飞不起来,一个人拎着就下山了。

直到天过了晌,才上来七八个人,拿着木杠子和绳子,把牛犊子抬下山去了,等他们拾掇好了抬着牛下山,太阳都到了西山头,牛羊也该归圈了。

老五赶着牛走在头里,姥爷领着张兴明和哥哥赶着羊跟在后边下山。

走到半山腰,快到人家了,就突然听到南沟家里那边传来敲锣的声音,又没有锣音那么大,有点闷,哐哐哐哐响个不停,紧接着村里这边也有人开始敲,几分钟后村西到村东都有人在敲,然后不停的有人从家里跑出来,由村东这边跑向村西,然后顺着路往南沟家里那边跑去。

姥爷手搭凉棚往南沟那边望,看了一会儿,说:“是老杨家还是老刘家着火了。”

张兴明问:“那谁敲的锣啊?”姥爷低头往山下走,说:“你姥敲的,哪有锣,就是平时不让你敲那铜盆。看着没,一敲村里人就往那边跑了,要是让你随便敲还了得?没白挨打吧?”张兴明摸了摸屁股,话说他重生后可就挨过那一次打,是真打。上一世就记得姥姥家有这么个铜盆,很少用,这次来看到了,忍不住就拿个棍子敲了几下,结果被姥姥拿着扫炕的笤帚疙瘩差点把屁股打开花,真是使劲抽啊,现在摸摸还觉得疼呢。

现在他明白了,这就是当下农村的全自动火警系统啊,可是比人跑着传话快多了,从山上眼看着有二十几个人跑过去了,这反应速度也不比后世城里差不多,有可能还更快。

这时候就能明显的看到是起火了,黑烟已经冒起来了,有十几米高,是老杨家,路边第一家,很好认。

等姥爷把羊圈进圈里,锁了圈门,再领着小哥俩回到家,那边火已经灭了,村里人正往回走,有几个灰头土脸的,看样刚才的火势还不小。

进了自家屋,黑乎乎的,没点灯,张兴明去拉了几下开关,没反应,就喊:“姥,灯咋不亮了?”

姥姥在准备吃饭,说:“停电了,老杨家电起火了,那孩子胳膊都电熟了,以后离电远点,听着没?”

张兴明眨巴眨巴眼睛,记着上一世,不是电线杆上的电线落下来把他家孩子胳膊打没了吗?这怎么变成起火了呢?想不明白,过去帮着姥爷点着蜡,立在桌子上,姥姥把饭菜端了进来,哥哥已经脱了鞋在桌边等着了。

坐上桌,盛了饭,姥姥给自己和姥爷倒了一杯酒,说:“线杆上的电线怎么还能掉下来?线掉下来,正落在他家孩子头上,那孩子拿手一档,胳膊肘都烧熟了。杨婆子听着叫声出去看孩子,这边灶炕里火着出来,把房子燎着了。正好我在院里,听着杨婆子爹一声妈一声的嚎,一看,他家房顶上冒烟了。幸好人来的快,离河又近,没烧咋样,就是房顶漏了一块。”吱溜一口酒,咂巴咂巴嘴,吃了一口菜。“那孩子可惜了了。”

张兴明一听,哦也,原来记忆的东西没变,有点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和上一世一样,第二天,老杨家就全家搬走了,那个房子就空了下来,也没人再住,后来被钟老大他爹当羊圈用了。

第二天晚上,姥爷又去放羊,就不叫张兴明哥俩跟着了,估计是被那大老雕吓着了。晚上回来的时候,从队里拿回了一些牛肉,这在那时候的农村可是真真正正难得吃一口的宝贝东西,那时候杀牛犯法的,是“破坏农业生产罪”,要枪毙的。就连牛自己病死了都要层层上报,由专人来查,看是不是真病死的。

晚饭就是烧牛肉,可是姥姥不会做,准备就像猪肉一样炖炖,那时候也没几个会做牛肉的。

张兴明只好上阵,呃,在一边指挥。横着筋膜肉纹把牛肉切成块,用酱油抓一下,土豆切块,这时候也没那么多调料和讲究,农村连味精都没有。葱蒜爆锅,放进去翻炒几下,放点酱油,添水,放几个去核大山楂在里面,大火烧开,把火撤小盖上盖焖就行了。那时候味精叫味之素,味精是小RB发明进口的,所以是RB名,其实就是海肠子加工提取物。

小牛肉就是熟的快,又是加了山楂的,十几分钟,香气就透锅而上,把汤收浓,一道简易版的土豆烧牛肉就好了,苞米面饽饽大酱菜,端上桌开吃。

躺在被窝里,张兴明还在不停的摸着肚子,撑着了,从重生回来,第一次吃到这么可口的东西。哥哥更是不堪,吃完饭没几分钟就仰在炕上睡着了,姥姥给他脱衣服塞被窝里都没醒。吃完饭气血走胃,孩子吃多了基本就倒。

小牛肉,真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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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吃冰棍和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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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加上上一世,张兴明在张家堡这里也住了有十几年了,但是有件事情他始终没弄明白。

小队今晚看电影了,小队今天开会,小队今天分肉,小队今天计工分,堡里谁家盖房子了,哪天上梁,谁家孩子当兵哪天走,等等等等,这时候也没有电话,可是为什么大事小情姥姥姥爷从来都提前知道或是立刻知道,从来没耽误过事呢?张兴明心里明白,肯定是有人专门跑南沟这边来送信的,可是,这么远,这也太及时了啊,而且是不分大小事。

比如今天,刚刚吃了早饭(农闲时一般早饭吃过都是八九点钟了,下午三四点钟吃晚饭),姥姥就上炕,打开了炕柜上的老式翻盖木箱子。

这箱子可是有年头了,上面的锁扣是纯铜手工的,雕着花的那种,锁也是纯铜的老式挂锁,现在已经很难见到了。

这口箱子里可全是姥姥的宝贝,轻易不会打开,也是这家里唯一天天锁着的东西了。张兴明就知道,里面放着姥姥的两件裘皮大衣,金银首饰,相片,还有家里的钱。这时候可没有存折,钱全是现金放家里藏着,不过那时候家家穷,也没多少。姥姥这口箱子里的东西,如果能放到90年代后期,多了不敢说,卖个十几万还是轻松平常的。

不过在张兴明记忆里,裘皮大衣被姥姥的亲弟弟白拿去卖了抽大烟了,金银首饰被趟地的三十块钱一副全收走了,相片被张兴明拿剪刀剪碎了,到了八几年就啥也没有了。(趟地,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专门到农村低价收老物件的古董贩子)

姥姥打开箱子,把手伸进去摸了一会儿,发了几分钟呆,估计是想起原来的生活或是事情了。解放前后,姥姥过的是天天戏园子听曲,顿顿电话让馆子送餐的日子,穿着裘皮抽着骆驼,没事烫烫头化化妆,哪想得到老了老了开始遭罪。

轻轻叹了口气,姥姥从箱子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坐到炕上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家里全部的钱,张兴明估计了一下,能有个三十几块钱,老爸的一个月工资。这在农村算是多的了。

想了想,姥姥数了五块钱零钱放在身上,把其余的又卷上包起来收进了箱子,上了锁,小心的把钥匙放进贴身衣服的小兜里,还拍了拍。然后下了炕,对小哥俩说:“走,咱们进堡去,吃冰棍,给你们照张像。”

哥哥就兴奋的大叫,跳下炕几下就穿好了鞋,张兴明慢腾腾的爬下炕,也穿好鞋子,哥哥在一边不停的说:“你快点啊,快点啊。”不搭理急的直跳的哥哥,张兴明是在心里分析,这一早上也没见来人啊,姥姥是怎么知道今天堡里来卖冰棍的呢?怎么知道的今天来照像的呢?好神奇啊。

三个人顺着车道进了堡,远远的就看见大柳树下面停着一台大解放,一堆人围着,孩子们就在四周看着,说着,笑着哭着,有的孩子手里拿着冰棍在吃,有的就眼巴巴的在一边看着舔嘴唇。

走过去,姥姥掏出钱,买了两根冰棍分给哥俩,三分钱一根。

这时候的冰棍真的是冰棍,就是水兑上糖加点乳化剂冻成冰,二厘米宽一厘米厚,不到十厘米长,里面插着一根竹棍,露出二厘米捏手的地方。这种冰棍融化的特别快,吃几口就开始不停的滴水了。因为太硬咬不动,孩子吃的慢,所以咬一小口两小口以后,就只能不停的去吸吮冰棍的下边,不然就滴没了。一根冰棍,大部分是这样吸完的,吃完以后,手都是粘粘的,不小心的话衣服上也滴的全是。

尽管这样,这也是那时候小孩幸福的回忆,那种快乐,是后世孩子吃几块钱一根的雪糕所享受不到的。

张兴明拿了冰棍,咬了一口,味道还是不错的,这个时代的东西货真价实啊。然后张兴明就递给姥姥吃,姥姥摇头不要,张兴明就不干,非得让她吃,姥姥笑着咬了一口,张兴明自己再咬一口,就递到姥姥手上,说:“太凉了,不好吃,牙疼,姥你吃吧。”哥哥捧着冰棍吸吮着,眼睛随着张兴明和姥姥递来递去的冰棍晃动着。

最后这根冰棍,张兴明咬了两小口,姥姥吃了点,剩下的还是哥哥给吃了。

边上就有谁家的媳妇说好话:“哎呀婶儿,这是张老三的孩子吧,真懂事啊,一看就孝心。”姥姥就笑,说:“嗯,这个二的从小就懂事,可精了。”哥哥听了就不乐意,拿白眼球剜人家。

吃过了冰棍,在河里洗了手,姥姥领着哥俩进了柳树下头一家的院子。这是老钟家老大的院子。

这个时候,他们家就是砖瓦房了,红砖勾着缝,基台拿水泥抹的水平的,大玻璃窗,窗框上刷着蓝色的油漆。墙的下半截用水泥抹了一米多高的墙围子,上面用盘子碗的碎片镶着花形的图案。(那时候农村盖房子,先用石头垒个基台,高出地面一米半米的,然后在上面再起房子,这是为了防止水灌进屋里,也防潮)

瓦是东北的大方瓦,小队里就有制瓦机,基本上就闲在那里,一直到几年以后,村里盖砖房的多了,才专门有人天天打瓦来卖,收入是小队的,可是也没几个人见着这钱。

屋里墙面上刮着白灰,在这年头的农村这就是相当豪华的墙面装修了,雪白雪白的,和所有村民家里的黄墙黑顶一屋子报纸比起来,相当的有逼格。墙上挂着几个玻璃像框,里面放着几十张他们家人的照片。这年头可能有些人一辈子也没照过像呢,一张就八毛一块的,没几个人舍得。要知道大部分人家这时候一年也挣不来十块钱现金。

钟老大是队长,他家也就是小队办公的地方,屋里不少人,抽着烟喝着茶,闹哄哄的。

姥姥领着哥俩进了屋,就有人站起来招呼:“来了婶儿,嘎哈呀,有事啊?”

姥姥就指着哥俩说:“给孩子照张像。”边上有人就说:“张婶阔呀,这女儿在城里,和咱不一样了呀。”姥姥就说:“阔什么阔,再阔有你们阔?这是他爸上次来留了几块钱,让给孩照一张。”

有人就议论:“现在城里他们一个月有三十多块钱了吧?进厂里当工人就是比咱地里刨整的多些。”

“多啥呀?吃都吃不饱,啥都得买,啥都要票还啥都没有的,那点钱光吃饭都不够,一年到头连个假都没有。他家老二原来不也在厂里吗?后尾不是托人回来了,还是咱种地踏实点,能吃饱不是。他家老大是死的早,要不然肯定也得回来。唉我记着他刚复员那哈儿,不也回来了吗?咋后尾又弄城里上班去了呢?”

“他家老头不待见他呗,啥也不给,住的地方都没有,不回城去哪?那头不是给分房子嘛。”

“拉倒吧,那分的啥玩艺儿,没有个灶屋大,让俺去俺都不去,那是没办法了呗。”

“也是,这年头,能混的差不临的谁进城啊,就名好听,那玩艺儿又不顶饭。”

“行了行了,别白话人家那点事了,各人有各人福。这事到底咋整?到底能商量个准信不?那头催我好几回了。”钟老大打断了几个人的议论,把话扯到他们的正事上。

“咋整?你说咋整就咋整呗,能咋整?咋整我都没意见,听你的,你就说咋整吧。”

钟老大点根烟,偏着身子对屋外头喊:“小光,小光子。”“哎,哎。”跟过来一个二十几岁的男的,张兴明也不认识。

钟老大指指张兴明哥俩,说:“去后屋,给张婶家孩子照两张像。”“哎。”小光子点头答应了,对姥姥说:“来婶,来这屋,我给你照。”姥姥拉着张兴明哥俩跟着他往后走,钟老大在屋里喊:“收五毛哦,别整八毛一块的,张婶不是外人。”张兴明撇了撇嘴。

那时候的照像馆里的相机是那种巨大的箱式,前面炮一样的镜头,后头一个木箱,底片是玻璃的,手工上到箱子后面,一张照片换一张底板。摄影师在箱子后面,用一块黑布蒙住上半身调光,调好了,把镜头关了摸黑上好底板玻璃,钻出来,举着快门线:照了啊,预备,啪的闪个灯,全程照像的人被安排好位置姿势后一动不能动,一动就虚了。

老钟家这不是那种照像馆器材,是一台海欧120/4B,小队财产。这台机器算是当时国内比较先进的照像机了。四四方方的机身,正前方两个竖向并排的镜头,一个取景,一个拍照。这种相机是双反取景,取景器在相机正上方,照像的时候捧着相机对着被拍对像,低头从上往下看取景器。说实话,我个人觉得双反取景的相机成像比单反成像好多了,可以做最大和最小景深成片,而且靠相机自重稳定机身,总比举着靠胳膊稳定来的容易。

但是特么双反相机实在太特么贵了,怎么咬牙也买不起。

哥俩在白墙前面站好,小光挎着相机摆弄,看他那笨拙的手法,张兴明差点冲过去教他。这么简单的操作,真是特么实在太笨了,不过,这玩艺儿在这个年代,也算是高科技了,又是这样一个封闭的乡下,只能理解了。

摆弄了半天,拍了两张,张兴明又拉着姥姥三个人照了一张,姥姥有点舍不得,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姥姥交了一块五毛钱,也没有固定的取像片日期,只说弄好了通知。出来的时候外边有二家也在等着照像,看来这生意还不错,看来拿照片也不用等很久。

胶片相机的冲洗有点麻烦,需要时间,另外,胶片相机必须一卷胶片拍完了才能冲洗,没有数码方便。但是从效果来说,胶片总体要高于数码,你用胶片拍个山水,再用数码拍同样的山水,让你用上万像素的,照片出来你对比一下成像颜色和细腻度,那就不是一个等级。

拍胶片好烧钱哪。还有,弄不了暗室学不会暗房技术,你还是玩数码好点。

第二十一章 哥哥要上学

出了钟老大家,直行过河就是回南沟的路,左转是堡里,右转顺河下行就是出堡的路,走个一公里就是国道了。

不过这边仍然有人家,都是结婚后从家里分出来单过的,堡里已经没地方盖房子了,又不愿意把房子盖在半山腰去,就都跑到这边来了,有十几户人家。

满仓家就在这边,姥姥拉着张兴明哥俩就去了满仓家。

满仓的爸爸是张兴明爸爸的叔伯哥哥,也得叫一声大爷,是村里唯一的老师,拿国家工资的,而且是村里唯一一个城镇户口。那些因为当兵或工作迁出去的不能算。

姥姥带着小哥俩来满仓家,是因为哥哥上学的事。

上次爸爸来的时候和姥姥说了一嘴,哥哥到了上学的年纪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村里先上一年。姥姥今天就是来满仓家问问这件事。

进了屋,满仓家正在吃饭,这时应该是中午十二点过一点不到,看来满仓家是一天三顿饭,跟城里一样。

看姥姥拉着小哥俩进屋,满仓爸急忙放下酒杯从炕上站起来,穿上鞋下了地。“哎呀,你咋来家了婶?快坐快坐,吃了没?喝一盅?”满仓哥仨也放下饭碗,站起来陪在一边,挨个向姥姥问好:“张奶好。”“张奶好。”“张奶你吃饭没?”满仓妈把饭桌朝一边挪了挪,拿抹布擦了擦了炕,说:“婶快过来坐,这可是稀客,可有日子没看着了。”姥姥平时就在南沟家里,一年到头也难得进堡子一次。

东北那时候在这方面讲究比较多,由其是农村,像来客孩子不能上桌吃饭啊,长辈不坐小辈不能坐啊啥的。来了客人家里孩子要是在屋就糟罪了,不能走,不能插话,不能躺着,也不能玩,你就老老实实在哪个角里坐着吧,客不走你就相当于关了禁闭了。还有今天这样的,饭吃一半,来客了就不能吃了,所有人都不能吃了,要么是熟人熟的可以坐下一起吃,要么就是收拾下去,等客走了再搬出来吃。

张兴明看看这一屋人,觉得好尴尬呀,这没有大门没有门铃推门就进的,实在是有点防不胜防,眼瞅着满仓和二哥还好点,大了,兴良那一直往饭桌的瞟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自己的心哪。

满仓爸已经下地把姥姥扶到炕边坐了,敬了一根烟给点着,满仓妈去外屋给倒热水去了,满仓爸也在炕沿上坐下来,说:“婶来找我有事啊?这是庆芝孩子吧?这个叫小军是吧?这是老二?叫啥?”张兴明看了看满仓爸,说:“我叫二明,大爷。”满仓爸就乐了,点了根烟,说:“挺机灵呢小子,你认识我啊?你咋知道管我叫大爷呢?”

张兴明指了指满仓哥仨,说:“我不认识你,我认识我哥他们哪,他们爸是我大爷,你是他们爸,我不就得叫大爷吗?”满仓爸哈哈大笑,伸手摸了摸张兴明的头,说:“这孩子聪明,将来得厉害。”

张兴明说:“那啥,大爷你和我姥说话吧,你们大人说话,我们五个吃饭,行不?还有饭没?我也饿了。”然后问哥哥:“你饿不?”哥哥眼珠子早就掉到饭桌上去了,点点头,说:“饿了。”

姥姥拉了张兴明一把,说:“这孩子。”满仓爸笑着摆摆手,说:“都一家人,我亲侄子,也不是外人,婶你别管了。满仓,去给你这两弟弟弄碗饭,你们接着吃饭吧。”满仓答应一声出去拿了两双筷子进来,吃的是饽饽,也不用盛饭。

哥五个就挤在饭桌上开吃。满仓爸是拿工资的,条件比村里其他人家好了不少,五个菜,四个有肉,当然少不了一盆咸菜和酱。张兴明其实也不饿,只是看人家哥几个饭吃一半,比较尴尬,找个理由让人把饭吃完。反正自己小,谁也挑不出理,再说了,上一世没少在满仓家连吃带住,叔伯大爷也是大爷啊,自家人讲啥客气。

饽饽是混合面的,苞米面里混着白面,又香又甜,酱是鱼酱,满仓和二孩两个都大了,天天都能弄些鱼啊虾啊回来,他家从来不缺河里的东西。拿个饽饽掰了一半,另一半递给哥哥,抹上鱼酱,咬一口香到脚底的感觉太美好了。

吃了半个饽饽几口肉,张兴明就放下筷子,坐在桌边看着他们吃,哥哥可不客气,一口鱼酱一口肉的,吃的都冒汗了。

这边五个孩子在吃,那边姥姥就和满仓爸说哥哥上学的事。

“头几天庆芝回来了,说小军到岁数了,来问问你能不能先在你这上个学,跟着学一年。他那边现在事也多,小的还不会走呢,也照应不过来。我这就来问问你,看能行不。”

满仓爸看着哥哥说:“几岁了?六周岁?这一晃啊,眼巴前还满地爬呢,这就该上学了。没事,要是信得着我就来呗,我教谁不是教,怎么也不差这一个呀,来吧。”

“那学费咋算?该咋算咋算,也别让你难心。”

“啥学费呀?我自己亲侄子来我这上个学还要啥学费,没事,来吧。”

“可别,到时让别人说个啥多不好,该多少得给。”

“不用。谁说啥?我不拿队里一分钱,我说收就收,我说不收就不收,他钟老大还管着我啊?”

“那可真谢谢了,让你费心了,等庆芝回来,让他来谢你。”

“谢啥谢,我爸是他亲四叔,那是亲哥们,光屁股一起长起来的,说那就外道了。”满仓爸是个认亲的,几句话就把事给定了。

这边饭也吃完了,哥哥吃的油嘴麻舌的,意犹未尽的样子。满仓爸就逗他,问:“小军子,吃饱没?”

哥哥点头,说:“饱了。”

“好吃不?”

“好吃,你家又真多,真香。”

“那不回去了,就在我家呆着吧,天天吃肉,行不?”

哥哥犹豫,看了看姥姥,满仓爸又哈哈笑起来,说:“行了,就这么定了,开学就来吧,中午就在这吃,晚上让满仓二孩的给送回去。行不婶?”

上学的事解决了。

吃了一肚子肉,往回走的时候哥哥就摇晃着打嗑睡,姥姥把他背起来,拉着张兴明走。

九月,小学开学了,哥哥背着姥姥给缝的小书包,开始上学了。课本是满仓爸给的,估计是他家满仓或者二孩用过的。只有语文数学。也只学语文数学。

张家堡的小学堂就在满仓家后山上,两间瓦房,没牌子。一间是教室,一间堆着杂物。一共有四个年级,在一个教室坐四排,一排一个年级。满仓爸每天上课,先给一年级讲,其他三个年级就自己看书,讲完留了作业让一年级写,再给二年级讲,再三年级四年级,一天下来每个班也就上得到两节课。然而进度还不会落下,到了五年级孩子们都能跟得上。想想,老师挺累的,挺不容易。

五年级就要到大队那边去上了,家里情况好一点的就花几块钱让孩子住校,条件不行的孩子就每天来回二十几里地的走,早晨天不亮就走,晚上黑了天才回来,中午就是苞米面饽饽就咸菜疙瘩喝凉水,每天早上背着。话说当年张兴明的爸妈就是每天这么来回走着念完初中的。整整四年,一天二十多里路,求一共走了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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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电视和拉场戏 葡萄酒

哥哥上学啦,张兴明就成为了闲散人员,天天更没事做了。让他像哥哥一样每天做那么多事,他硬可在炕上躺着。上一世他还经常跟着哥哥去混课,这会儿他可没那兴趣。

每天拉拉筋,活动一下,适当的练练肌肉,跑几步,跟着姥爷到菜地里锄锄草,闲的浑身都痒痒。因为哥哥不在,平时他一个人出院子都不行,空间也只能先放一边,没机会练了。

九月底的时候,小队买了一台电视机回来,说是每晚在小队场院放,所有村民都可以去看,自备小板凳。

姥姥听了这个消息就有点激动,她这辈子还没见过电视呢。姥爷到是没表现出来啥,反正姥姥说去就去呗,他从来也不反对姥姥的决定的。哥哥也兴奋,连吃饭都快了许多。张兴明就有点愁,一点兴趣也没有,还得跟着去,来回走几里地,还得摸黑,可是不去肯定不行,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

晚上吃过饭,一家四口就背着小板凳,顺着车道进了堡子。

这时候的电视都是黑白的,小队买的这台还算是大的,十四寸,啥牌子也没看出来。

场院里来了不少人,挤挤擦擦的坐着,孩子们就在大人堆里钻来钻去的,不时被喝斥一声,或是被抓住打几巴掌。

张兴明他们家离的远,反而来的比较早,坐到了前面,也不知道就这么一台十四寸的玩艺儿,后面稍远点能看着啥,估计声都听不到。

六点半,电视被打开了,满屏的雪花点子,啥也看不到。队里的人就房上一个房下一个的调天线。这时候的电视节目全是无线信号,要立一根十几米高的天线,还不一定能收得好。

电视雪花不停的闪,调天线的不停的喊,终于在天黑透了的时候,出了点影,京剧电影《宝莲灯》,但是开了头还没演上十分钟,戏文还没听清几句呢,又是哗的一声满屏大雪花,然后一直到十点关掉电视,就没再正经出个影,不是雪花就是抖动的,倾斜的,扭曲的,声音是一点也无,就这样等电视关了回头一看,后面坐的人一家都没走,都在静静的盯着。这个年代,实在是太缺娱乐了。

散了场,所有人的情绪都不高,小队的几个人更是黑着脸,他们这个脸丢的有点大,花了队里几百块钱,出了这么个结果,肯定得有到他们那去闹的。

从此就没在张家堡见到过这个电视了,估计也是摆到哪个革命干事家里了,钟老大家里有自己买的,虽然也不知道花的谁的钱,不过面上人家不可能拿这台。

出了场院要过河,这里有座石桥,也不知道是哪年修的,九十年代后就垮了。

过桥往下走一百多米,就得再过河,这就没有桥了,只在水里摆着几块石头,踩着跳过去。白天是肯定没问题的,可是这大半夜,十点多了,天黑的墨汁一样,手电筒只能照出眼前球大的一团,两老两小的怎么跳?

到了河边姥爷声也没出,把这娘三个一个一个背过了河,从水里趟的,整个裤子鞋都湿了,张兴明都觉得姥爷在发抖,要知道九月底的半夜已经很冷了,东北又多风,身上湿了大半截,山风一吹,能想像到姥爷得有多冷,多难受。

路两边的高粱已经比人高了,在晚上显得阴森森的,在风里哗哗的摇动着,拍鬼片都不用再布什么景了,一家四口就扛着小板凳在高粱地中间走着,张兴明被姥爷背在身上,心里一直在骂小队这几个人,这整的啥事啊,白白的遭了一次罪。

电视的事过去没几天,秋收进入尾声的时候,小队在场院里搭了个戏台,请了拉场戏班来堡里唱戏,这也就算是对上次电视事件的补偿了,戏班的钱小队出。

中国的农村其实许多地方都有秋收后看戏的习惯,只不过有的地方排场大些,规矩多些,有的地方就简简单单,没那么多讲究。像鲁迅笔下的社戏,就是宗族性的活动,排场规矩大得不得了。张家堡这边往年秋后也唱戏,不过请戏班的钱要全队分摊,也不多,一家几毛钱。但是要知道这会儿在农村,几毛钱买包盐能吃大半年呢。

开戏那天又是全堡扛着小板凳来到场院里,戏台已经搭好了,大伙就围着戏台坐下。这可比看电视热闹多了,孩子们爬树的爬树,爬房的爬房,连小队仓库上都蹲了几个,也不知道是怎么上去的,有两层楼高呢。

整个场院都灯火通明的,挂了十几个百瓦灯泡,戏没开演,就不时的有锣声响起,换来人们一阵喧腾。

七点半,正式开锣,也没有主持人,演员自己上场就开整,不过着装还是挺到位的,都穿着不明年代的戏服,有红似绿的,拿在手里的帕子在灯光下金光闪闪,演员都化着评戏装,弯眉俏眼红嘴唇,头上戴着辔头,贴着亮片,抹着粉嘟嘟的腮红,在明亮的灯光下一亮相就换来一片贺彩声。

先是一个过门,双回门,演员唱功相当不错,女的声音清脆娇媚,男的声音饱满通透,边唱边扭,欢快的曲调响彻满堡:正月里也是里儿啊,正月里初三四儿啊,社里头放年假,我们两个去串门儿……

双回门和小拜年,是两个全国人民都熟悉的二人转小帽,也就是过门,是开场暖场的小段,以欢快动听为主。说句题外话,二人转出现到现在有几百年了,随满清入关后,在翼北地区流传,后来才产生了落子和评戏,真正的二人转是正戏,不是现在一些所谓二人转名家的胡搞,二人转是出过很多国家一级演员的。

也有一些评戏正宗的名家,说评戏是唐山落子而来,起在HBL县和二人转没关系,说评戏和二人转是姐妹,都是从唐山落子来的,我就没搞明白,三百多年的二人转,是怎么从二十年代的落子来的,穿越吗?好大个脸。有心的可以上网听听二人转正戏,再听听评戏,心里自然清楚。不过有一点,相声可真的是从落子来的。

一段过门唤起了全堡人的热情后,毫无废话的正戏就开始了,梁赛金擀面,说的是一个有志青年刻苦读书终于考上清华北大进入政府后,回乡寻找失散多年的妈和妹妹的故事,唱腔很美,戏词写的感人又不失幽默。三位演员一场戏一个多小时下来,下面观众都是一边流泪一边笑着,巴掌都拍红了。

一场正戏唱罢,又来了两个小段和一段精彩的小丑灌口,就是评戏里鼻梁子上沾一块白那种形像。小丑下台,一声大锣,又一出大戏,马前泼水。说的是一个屌丝学渣,娶了个嫌贫爱富的老婆,老婆找了个有钱的把他踹了,这哥们一气之下发愤图强,终于考上了清华北大进了政府,锦衣还乡,找到前妻,装逼摆谱,一雪前耻的故事。这段戏没有眼泪,全是轰堂大笑,里面有段戏词很有意思:前几日我正在家中静坐,谁知一开门就进来个婆娘,进屋就脱鞋,脱鞋就上炕,我问她干啥,她说要和我搞对像。后边记不住了,可以去听一下,很好的戏。二人转拉场戏最大的特点就是不闷,节奏很明快,包袱多。

戏终人散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东北昼夜温差很大,这时间已经很冷了。演员的戏服很单薄,下了台直接捂着大衣在那抖,就有堡里家近的去拿了热水过来给他们去寒。这种戏班也是本地农民,都是一家几辈唱戏,农闲时就出来到各堡各村赶场子。

随着人流过桥再过河,这回不是一家四口了,那几家也来了,一大群人扛着板凳,一边大声交谈一边往回走。今天的月亮很大,照得四野通明,手电筒都用不着就能看清人脸了。几家的男人都是壮汉,背小的扶老的就轻松过了河。有人边走边哼唱刚才听的戏,引来大家的哄笑,一路上热热闹闹的,没觉得多久就到了家。

一夜好睡。

第二天早上起来,窗玻璃挂着一层薄霜,透过玻璃看出去,栅栏,大地,树木,视线内的一切身上都挂着薄霜,透着一股清冷。穿衣洗脸吃饭,等出了门到院子里的时候,太阳高照,霜已经散了,地上边角里潮湿的地方已经结了冰,在太阳下闪着星芒,冬天,不远了。

下了露霜,院子里的葡萄就可以吃了。

前几天还透着清绿的果子,过霜后已经变成了深紫色,外皮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果霜,一串一串吊在宽大的绿叶下,像一串串玉石,晶莹剔透。

葡萄是本地品种,果粒不大,和成年人的小指肚差不多,但是很甜,籽也少。

姥姥家房前屋后还是很有一些果树,有些是从山里移出来的,有些是姥爷种的,山楂,核桃,杏,李子,樱桃,梨,都是本地普通的品种。东北土产的水果个头都不大,但味道很足,后来慢慢的就越来越少,市面上全是个头大品相好的引进种了,就再也吃不到大山的味道了。想来是因为外表不够诱人吧。长大后张兴明基本上不吃水果,找不到那种感觉和味道了,干脆不吃也罢。

房后地边上,有一棵苹果树,是张兴明的最爱,因为这棵苹果树上,结出来的是梨子,苹果一样的梨子,味道很独特,又脆又多汁又甜,是姥爷自己嫁接的,把梨树和苹果树嫁接到了一起,就是每年结的果都不多,若大一棵树上也就二三十个果,成熟以后半红半绿,远远就闻到树上散发出来的清香。

和哥哥拿着剪刀,端着小簸箕,来到葡萄架下。

到了葡萄架下面,仰头看着一串串的吊在半空的葡萄,张兴明就有点发愁,够不着啊,足有两米多高,是自己的两倍还多呢。姥姥姥爷对这东西是没有一点兴趣的,看都不看。顶多也就是看他和哥哥馋了,去摘下三二串来,想让他们花半天的时间把满架的葡萄摘下来?在记忆里从来没发生过。只能和哥哥自力更生。

哥哥也是个懒的,他想吃葡萄了也从来不摘,往往是爬到葡萄架上,手都不用,直接用嘴去架上咬,几口就是一串,啃个几串,心满意足的爬下来,留下几支光秃秃的梗在藤上。每年葡萄都是大部分直接枯死在架上了。

现在就是这样,哥哥端着小簸箕,皱着眉头站在那里,说:“拿这玩艺儿干什么呀?上去吃就行了呗。都采下来,你能吃了那么多啊?这玩艺吃多了杀嘴。”味道太浓的水果吃多了,嘴里会不适,有微微的刺痛,东北叫杀嘴。

“我要酿酒,葡萄酒,你喝过啊?告诉你啊,不和我一起采,就没你份。”张兴明拿着剪刀看着葡萄说。

“酒又不好喝,我喝过,可辣了,喝完难受好几天,我才不要呢。你自己摘吧。”哥哥马上扔下簸箕就要跑。

“别后悔啊,葡萄弄的酒可甜了,可好喝了,到时候肯定没你份。”

“甜的?”

“嗯。”

“好喝?肯定不辣?”

“好喝,都说了是甜的,还辣什么辣呀。”

“那……就摘点吧,告诉你别唬我哦,唬我削你。”

“咋摘啊?够不着。”张兴明向上举了举剪子,空铰了几下。

“没事,仓房里有梯子,咱去抬过来。”老哥一说到吃就机智百出,领着张兴明去了前面菜地里的粮仓,登着仓口下面的石头爬上去,从里面拽出来一架小梯子。粮仓为了防老鼠,仓口开在一米五高的墙面上,四下都光秃秃的,人要爬进去,里面才有梯子。

“拽那个干什么玩艺儿?”身后传来姥爷的声音。

哥哥手里拽着梯子,小脸弊的彤红,努力的转过头来看向姥爷,说:“摘,葡,萄。”

姥爷就乐了,说:“摘葡萄用这个也不行啊,这个太短了,架不上。不白费那劲嘛。”走过来从后边抱起哥哥,放到地上,探腰进去把梯子摆正,然后说:“你不是都在藤上吃吗?怎么又要摘了?要摘多少还得拿梯子?”

哥哥一挥手,说:“全摘了,让二明弄酒喝,可甜了姥爷,一点也不辣。”

姥爷就问张兴明:“老二你会弄葡萄酒啊?”

张兴明点点头,说:“会,可容易了,完了喝葡萄酒吧,对身体还好呢。”

姥爷伸手搭着张兴明的脖子,边向院里走边说:“那可不错,那姥爷就等着喝你的葡萄酒了啊,看好不好喝。”

一下子全家总动员,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把架上的葡萄摘了个七七八八,堆在簸箕里,大簸箕装了四个。

张兴明指挥哥哥挑葡萄,把坏的瘪的挑出来摘掉,把好的葡萄整串放到大盆里。让姥姥拿了个腌咸菜的空坛子出来,用热水烫了,里外擦干净。让姥爷把绞肉机拿出来也用热水烫了刷洗干净。然后把坛子和绞肉机晾干。

这时候也没啥污染,也没有农药,张兴明就直接架起绞肉机来绞,直接绞到坛子里,话说酒厂做葡萄酒也是不洗的,怕破坏皮上那层果霜。装了有坛高的五分之三还多一点,发现还有不少葡萄,挠了挠头,说:“姥咱家还有坛子没了?”

姥姥找了一圈,没了,倒是有爸爸拿过来的大玻璃瓶子,就是口小点。张兴明看了看,算了,也能用,就让姥姥洗干净了拿过来,把瓶里面擦干,晾了一会,把剩下的葡萄绞碎装了进去,装了五分之四瓶高。

然后就加白砂糖,这个也没什么精确标准,估摸着葡萄重量的百分之二十左右,加进去搅拌均匀,又把姥姥平时喝的白酒拿来,在坛子和玻璃瓶里各加了一小盅,然后用纱布把坛子口瓶子口扎起来,放到了灶台烟道上。这地方温度要高一点,冬天了,外面气温是零上4、5度,没法发酵。葡萄酒的发酵温度应在零上25度左右,放这里差也差不许多。一直忙活到晚饭,终于弄好了,就是用掉那么多白糖把姥姥心疼够呛。这年头白糖精贵着呢。比那点葡萄可值钱多了,在姥姥心里,这是弄了笔赔钱买卖。

吃过晚饭,把被子放下来,躺在上面听收音机。东北睡炕,早起被子是收起来的,晚上要睡了,把炕清扫干净再铺上。哥哥趴到张兴明面前问:“啥前能喝呀,那葡萄酒。真是甜的呀?”张兴明说:“下礼拜,你再不上学那天,就差不多了。肯定是甜的,我啥时候哄过你呀。”

哥哥翻了个身,拿脚去挠老猫,说:“那要是不好喝咋整啊?到时候不好喝,你赔我啊?”

“我赔你啥呀?”

“你赔我……赔我,我就把你扔茅楼里去,哈哈,扔茅楼里,你要小心点,到时看你怎么办。”东北农村管厕所叫茅楼,丹东延海地区叫茅屎栏子。

“那我就把你扔猪圈里,让你晚上和猪一起睡觉。”

“不行,猪晚上不盖被,冷。我才不去和猪一起睡,我就把你扔茅楼里,完了我就跑,你找都找不着我到时候。”

“你跑哪去?”

“我跑……我跑张家堡去。”

“那我就去张家堡找你呗。”

“那不行,那时候你也不知道我跑张家堡去了呀,你找不着我。”

张兴明哄孩子一样哄着哥哥,说了无数废话,哥哥睡着了。

第二十三章 合作社

第二天早晨,外边下了场小雪,初冬的时候下雪,不是一片一片的雪花,而是像小米粒一样的砂状,薄薄的一层盖在大地上,太阳出来不用多久就融化了。

今天姥爷要到大队去,这是今年最后一次去合作社买东西。姥姥早晨起来做了饭就开始计划,酱油要买,盐要买,要扯几尺布,要买香皂和火柴,买水碱,还得打点白酒,家里的喝差不多了。一样一样算计着,姥爷一样一样记,两个人都不会写字,全靠脑袋硬记。

一会就说了一堆东西,张兴明去哥哥的书包里拿了笔和本子出来,撕了一张纸,把姥姥说的从头写了一遍,再和姥姥对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姥姥就高兴,说:“我二孙真行,能写字了,可比姥强多了,以后有大出息。”

呆家里也没事做,姥爷要买的东西又多,张兴明就决定陪姥爷一起去,上一世也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了,这一世一直嫌远都没去过呢。

爷三个一起出门,先把哥哥送到队里上学,然后张兴明和姥爷牵着手向大队出发。

从小队这边走实际上要多走三里地,但为了送哥哥也无所谓。

从满仓家门口过去,走到国防路,顺着国防路一直走,下去有四里多地,就到了姚堡,就是唱戏那家住的地方,张兴明奶奶的娘家就在这里,都能论上亲戚。

到姚堡从国防路上下去,有一条土道,从这里往大队走比国防路要近一半,要是一直走国防路,就不是十几里地了,是十几公里地,它要从山上绕的。

顺着土路走个五六里地,过条河,就到了法台,就快要到了。这边的人家房子建的比较整齐,一排一排的,中间留着挺宽的车道,顺着车道一直走,穿过这片房子,就到了地头,法台大队的大队部,合作社就挨在一起。

合作社就是几间茅草黄泥房,不过房上的茅草已经掀掉换了瓦,墙面干裂的黄土墙上用红油刷着毛主席语录。门口挂着块白漆黑字的牌子:杯溪县偏岭公社法台大队生产合作社。(这地方记不太清楚了,当时合作社有好几种,信用合作社,生产合作社,商业合作社和供销合作社,都是职能部门,权力很大的)

屋里黑黢黢的,点着灯也不亮,屋里靠墙摆着几个货架子,前面一溜木制柜台,两个售货员坐在屋里中间空地上烤着煤炉子,一边说话一边织着毛衣,挂满黑灰的墙上贴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毛主席画像,画像上很干净,看样是有人天天会打扫。

就这个不起眼的破地方,是这方圆几十里唯一的一家合作社了,采供销的权力很大,员工都是国家正式工,归市革委会商业管理委员会的。

姥爷拉着张兴明进屋,突然的黑暗让他俩都眯着眼睛。屋里一股煤烟味,灰尘暴土的感觉。

两个售货员扭头看了一眼,就转回去接着织毛衣了,嘀嘀咕咕的接着唠。

姥爷拉着张兴明顺着柜台转了半圈,把要买的东西挨个找了找,然后说:“同志,俺买东西。”

那个年长一点的售货员把手里的毛衣放在登子上,扯了扯衣襟走过来,问:“买啥?都带票了没?”

姥爷从兜里掏出包好的钱和票据,摆到桌子上打开,张兴明就拿出写好的清单念:酱油二斤,粗盐五斤,蓝布二尺,红布二尺,香皂二块,火柴一包,水碱五斤,白酒五斤……

那售货员就走过来,盯着张兴明说:“哎,这孩子能耐哎,多大啊?看上去这么小不点,念的有板有眼的,你多大了?”张兴明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个五,说:“我五岁了。”

那个小的售货员也放下毛衣走过来,说:“背的吧,来来,你看看这写的啥?”她指着墙上的合作社员工守责对张兴明说:“你念念这个。”

张兴明说:“阿姨,我要是念出来了怎么办?”

小售货员也不大,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穿着蓝工作服戴着白色的套袖,说:“你要是念对了,阿姨给你拿糖吃,行不?”张兴明看了看,指着柜台里的水果糖说:“我要这样式的糖。”

“行,”小售货员使劲点了下头,说:“你念吧,念对了我就给你拿。”

于是,张大侠就狠狠的牛逼了一把,那时候主要使用的还是繁体字,有些字张兴明还要想一想或是猜一下,所以念的有点卡,有几个字还不认识,是真不认识,但这种表现反而更加真实。那小售货员说话算话,进柜台里给他抓了一大把水果糖塞到他兜里,还抱着他亲了半天,喜欢的不得了。

那个年长的售货员一边给姥爷抓东西,一边说:“王丫,干脆你把他抱回去得了,省得还得自己生,再说生也不一定这么精啊。”王丫顿时脸就红了,彤红彤红的,像喝了一大口白酒似的,把张兴明放在地下,跑屋外头去了。年长的售货员就哈哈大笑,边笑边说:“这小丫头脸皮太薄了。”

这个时期在城里商场分百货和副食,粮店是独立的,农村的合作社就不一样,啥都卖,包括农具。

酱油用的是自己带来的壶,已经有年头了,外表黑糊糊的,售货员拿一个铝漏斗插在壶里,用一个提溜从酱油桶里打,一提溜就是一斤,那酱油桶看着比姥姥家这壶还脏,这年头都这样,也没人嫌。

白酒也是自己带的塑料壶,张兴明老爸从厂里弄的。

布按尺数撕,售货员也没用尺,拿手张了几下,唰唰几下就撕好了。剩下的香皂火柴是带包装的,拿出来就好。其它的东西就零碎了,糖啊瓜子啊水碱啊啥的全是散东西,那售货员就拿了一叠包装用的草纸,一样一样往纸上抓,抓完一样包起来,用纸绳扎好。

这个年代的老副食售货员很厉害的,用手抓东西重量误差不会超过5%,甚至有个上过报纸的牛人,没有误差,当然用的肯定是普通称,不是天秤。

把姥爷要买的东西称好,包好,年长售货员拿个算盘拨拉几下,说:“九块二毛七,你把票拿来我自己拿吧,样太多了。”姥爷就数了九块三毛递给她,然后把票递过去。售货员接过去,先找了三个一分的钢崩给姥爷,然后把那一把各种票翻了一遍,抽了七八张去,把剩下的递回给姥爷,说:“布票差半尺,看你这孙子这么精,算了,就这么的吧,下次再来买东西把票拿全啊。”这也就是在农村,在城里差一点票都肯定买不到东西。

那个年代,买什么都要票,布票酒票油票肉票粮票棉票,自行车票,收音机票,缝纫机票,没有票啥也买不到,不卖你。一直到了83年,才开始出现议价商品,就是你可以不用票了,但是要贵点。首要的就是粮食,从83年起,城里就能吃饱饭了,也是从那一年起,城乡差距开始拉大,农村越来越落后。85年以后各种票就退出商业领域,成为历史了。

姥爷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收拾东西,张兴明大声喊:“谢谢阿姨,阿姨你真好看。”那售货员就哈哈笑,抓了一把糖出来说:“来来,阿姨再给你拿这个,认识不?”张兴明一看,是饴糖,这在这个年代可是好东西,一般人还真没吃过。连忙撑开小兜,说:“谢谢阿姨,这是饴糖,高粱饴,我认识。软的,可甜了。”

售货员把饴糖塞进张兴明的小兜里,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太可心了这小玩艺儿。”

揣着两兜糖,跟着姥爷出了合作社,和站在外边正和人说话的王丫再见,爷俩就往回走。

买了一堆东西,加起来有几十斤,张兴明也拿不了重东西,就把布扛在肩上,跟在姥爷身边走。姥爷把东西都装到一个口袋里扛在肩上,手里拎着酱油白酒和一块肉。今年不杀猪,就买块肉过年。

在83年以前,肉由国家统收统销,在国营副食商店买肉都是冻肉,凭肉票买,只有私人杀口猪,私下里能买点新鲜肉还不用票。83年以后,政策变化很大,国内农贸市场开始遍地开花,就能随便买到新鲜肉了,而同时,国营副食商场纷纷关门,退出了市场。

那时候政策反应很慢的,一个政策出台了,比如允许私人经营副食品,省城马上就有农贸市场成立,几天时间产供销就成型了。而下面地市就慢一拍,要等几个月,才会形成一级市场,地市下面的区县更慢,可能半年,也可能一年,才开始有动作。而我当时所在的就是区县级市场。沈阳那边批发市场都建起来了,我家这里才出现露天集市,整整晚了三年多。农村更慢,90年代合作社还开着呢。

下午,张兴明和姥爷可算是到了家,走的骨头都要散了,到家爬上炕就不想动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觉睡到吃晚饭。

晚上吃了饭,把兜里的糖掏出来给哥哥,那种硬水果糖是哥哥的最爱,反倒是饴糖他不感兴趣的样子,张兴明就留着自己吃了。硬水果糖果味浓郁,在嘴里可以化很久,小孩就爱吃,饴糖要嚼,粘乎乎的,几口就没了。

七天过去,葡萄酒没好,还在发泡。气温低了,发酵时间延长,张兴明也没有办法。硬是又等了一个星期,可算是不继续发泡了,这还幸亏有个玻璃瓶,能随时看清发泡状况。过滤,去渣,又放了几天,总算这点葡萄酒能喝了,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甜大了,葡萄含糖太高,砂糖放多了。

当天哥哥喝了一小碗,喝高了,喝完倒炕上就开始睡,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把姥姥姥爷乐的够呛。其实这种葡萄酒酒精度不高,也就是7度左右。

葡萄酒可以软化血管,对老人身体有很多好处,今年做了,喝习惯了以后,明年姥姥姥爷自己就能做了。

几场大雪下来,就到了年根,78年就这样过去了。

ps:下一章就离开农村了。

我知道这段章节没有出采的地方,很平淡,感谢一直收藏推荐和坚持看下来的书友。十分感谢。这一段是我心底最弥久的记忆,每每在梦中会回到那里,醒来满脸泪水,四十多年啦,早已物似人非。再次感谢。接下来进入小学卷,要开始赚钱了,改变人生,从此开始。求继续支持,收藏,还有推荐票。

第二十四章 79年的开学季

ps:新卷开始,求支持,收藏推荐

1979年开春,山上雪化尽了的时候,张兴明已经能把上吨的东西挪进空间了,试验品就是后山上那好大一片乱石。这片乱石涧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里面寸草不生,一块一块形状各异的黄色大石堆彻着绵延数里,小的手指肚大,大的像房子一样,像这样的乱石涧在这片山里有好几处。张兴明记得好像是2000年左右,二大爷家二伟哥就是靠这些石头发了财,花几百几千块把这些石头弄出来拉到奉天去,卖给地产商做假山,一块就是几万十几万,二伟哥就发了家。

坐在山坡上,嘴里咬着根毛毛狗(狗尾草),看着哥哥蹲在那忙忙碌碌的不知道鼓捣着啥,鼻子里哼着那首著名的歌曲: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个老人,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张兴明心里算计着,按照上一世的轨迹,这时候深镇特区成立了,中国人民的好日子要拉开序幕,进入快车道了,而自己,也要回城上学,成为一名小学生了。

7月,张兴明和哥哥被爸爸接回南坟的家。

1979年8月23日,张兴明穿着新衣服,背着这年头非常流行的印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军款小书包,跟着妈妈走进了郭家小学的校园。学校是那种大四合院的样子,四排平房围着中间的小操杨,围墙都是用石头砌的,围墙外边是一排大杨树。操杨边上几个铁管焊的单杠和爬杆(现在学校里看不到这种东西了,就是粗铁管焊的一个架子,中间有三根或二根细管,是让学生爬的,有五六米高),两个水泥砖头砌的乒乓球台,大门一进来正对着一个二平米大小水泥砌的四方台子,中间一根十几米高的杆子,这就是升国旗的地方,也是学生课间操的主席台,在整个院子最里面角落里是水房,也是锅炉房,给老师们蒸饭的地方。学校的厕所在校外,学校校门马路对过,破旧的不成样子的一处旱厕,蹲坑带粪池那种。

和上一世一样,妈妈领着张兴明进入老师的办公室,很昏暗的一间屋子,也就十几个平方大小,屋中央还有一个铁焊的煤炉子,冬天的时候这就是取暖设施了,老师们也在炉子上用铝饭盒做饭,顺便烤火。现在夏天,炉子没烧,但屋子里还是感觉灰朦朦的。

“桂欣来啦,这就是老二啊?叫二明?”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看到妈妈领着张兴明进来就热情的打招呼,不过张兴明还是从她热情的态度里感觉到了一种炫耀。这女人是张兴明家的远亲,论辈张兴明叫老奶(东北年纪最小的都叫老什么老什么,爸爸最小的弟弟叫老叔,最小的妹妹叫老姑,妈妈最小的弟弟叫老舅,最小的妹妹叫老姨,而爷爷最小的弟弟就叫老爷,他媳妇就是老奶了),他老公也就是张兴明的远亲老爷是厂里的干部,平时都感觉比别人优越不少那种,不过这时候的人还没有后世那种趋炎附世的红果果拼钱拼权,也仅仅是话里话间有一点傲气而已,平时来往办事啥的到是不会有什么。

“哎,老婶,这是俺家老二,叫张兴明,小名叫二明,这还得麻烦老婶你。”妈妈笑着客气,用手拔拉一下张兴明的头:“叫老奶。”张兴明鞠了个躬,叫了声老奶。老奶就高兴,伸手摸着张兴明的头说:“这孩子长的俊哪,瞅着就机灵,上学肯定没问题。”

妈妈和几个老师唠了几句,门一开,戴着眼镜的孙校长走了进来,这时候孙校长还是蛮年轻的,三十几岁,张兴明对她印像最深的就是那两根到脚跟的大辨子,她的头发有点发黄,估计是有俄罗斯血统,话说张兴明家这里RB血统俄罗斯血统的人还是蛮多的。这两根辨子直到1998年张兴明最后一次见到孙校长时还在,那时候她已经不是老师了,承包了区政府的食堂,天天围着区领导转,已经是富婆了。

孙校长一进来,老奶就对她说:“校长,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俺家老王本家的孙子,可机灵了,就是岁数差点,你给看看收了吧。”孙校长看了看张兴明,问:“哪年的呀?”妈妈回答:“73年3月,俺们生日大。”那时候都是8岁入学。

孙校长点点头,说:“这可有点小了,这要进来得比同班的小二三岁啊,能行吗?”老奶说:“没事,这孩子搁农村长大的,还机灵,肯定没事。他们家孩子多,还有个小的呢,这大人上班也没人看,又是俺家老王的本家,你就当帮我忙了。”孙校长找个凳子坐下,伸手向张兴明招了招,说:“来,上大娘这来,让大娘看看。”妈妈从后面轻轻推了张兴明一下,张兴明走到孙校长面前站好,看着她。

“还行,不怕人。”孙校长笑着摸了摸张兴明的头,问:“1+1得几?”“2”。“2+2捏?”“4”,“7+8得几?”“15”。“会查数不?”“会。”“从1数到100给大娘听听。”“1,2,3,4,5……100.”“认字不?”这句话是问妈妈的,张兴明自己点点头:“认,我都能看书了。”

“能看书了?真的假的?”孙校长惊讶了一下,抬头看着妈妈,妈妈点点头,说:“嗯,真地,这孩子可聪明了,啥教一遍就会。”张兴明翻了个白眼,心说老妈你真敢说,你啥时候教我了呀。“你都看啥书了?给大娘说说。”孙校长来了兴趣。

“毛主席语录,杯钢南坟选矿厂岗位操作守则。”张兴明老老实实的回答,家里算书的也就这两本了。(话说一本职工守则有四百多页,你们谁见过?)

长话短说,经过孙校长的考核后,张兴明终于上学了,分到了郭家小学79届一年一班,班主任还是慈祥的张文英老师,杯溪市高级教师,上过杯溪日报呢。(这时候还没有学前班,直接上一年级,81年的时候才有的学前班,叫育红班)

跟着张老师走进教室,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小盆友,一个一个看过去,那一张张幼稚熟悉的脸,张兴明鼻子有点发酸,心里想,重生真好。

还是同上一世一样,张兴明被分到第二排,和那洪飞同桌,后面是王力艳,她弟弟有个在后世响遍全国的名字-王力军。

坐在那里,张兴明转着头,一个一个看过去,李中一,宋曾强,孙旭亮,何强,杨久全,史得明,李树才,王刚,江泽喜,李艳红,代利刚,杨振东,王志昌,张平,吕得权,阎立霞,刘显成,唐守贵,唐亚坤,蓝玲,张燕……一张张冒着鼻涕泡的小脸,看着是那么亲切,张兴明有过去挨个抱一抱的冲动。

a,o,e,i,u,ü,b,p,m,f,d,t,l……大小多少,山石土田,日月水火……张兴明的小学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每天早晨和哥哥一起背着书包上学(哥哥直接读二年级。家到学校曲线距离200米),中午回来吃饭,下午再去,晚上回来吃饭睡觉,单调的上学生活。

当然,张兴明同志是不会和其他小盆友一样的,这会儿他的大叔心灵里可是活跃开了,79年了啊,想想都激动啊,中国人民赚钱的时候到了啊。可是,这第一桶上哪挖捏?张兴明每天都在想着,写小说?盗歌曲?这是79年哪,盗出来上哪发去。开饭店搞烧烤弄超市,算了,这都不是这个时代能做成的事,咋整啊?张兴明躺在炕上纠结,就算能搞也没有本钱啊。

“谁家的小孩,快点出来玩儿。”院子外边传来小孩的喊声,是王志昌,这是这一片的传统了,吃完饭先出来的小孩子都要这么喊一圈,然后一个一个从家里钻出来,汇成一堆,多的时候有二三十个,少的时候五六个。

张兴明套上鞋出门,出了院子,就看见王志昌和杨振东坐在宿舍楼的雨滴台上。在姥姥家呆的这几年,选矿厂职工宿舍已经在原址建起来了。

张兴明走过去,问:“你们不写作业啊?玩啥?”

王志昌说:“晚上写呗。咱们打啪叽啊,我这有画报叠的,你看看,老好看了。”张兴明接过来看了看,大众电影的内页,在这年头是少见的彩印版杂志了,递回去,说:“不干,你这玩艺比一般纸沉,不好打,占便宜啊你?”

杨振东把这个彩色啪叽拿过去反正面看了看,说:“你这个得和大啪叽打,不兴打小啪叽。”

王志昌点头,说:“行。”

三个人在雨滴台上坐了一会儿,史德明李树才刘显成李保军都跑了过来,七个人坐在水泥台子上七嘴八舌的说话,最后还是决定,打啪叽。

第二十五章 看家的公鸡

啪叽这东西80年代初还分了几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自己动手叠的,用作业本,书,拆散开来,先从短面折成长条,然后扭成弯勾形,再把两头用弯勾锁到一起,就成了正方形的啪叽,一面看上去是个十字花,算正面,一面是光板,算背面。也有用两张纸叠的,用两个长条交成十字形,再向中间勾锁,叠出来的啪叽比单张纸的厚重,赢的机会就多些。用报纸叠出来的算做弊,一般很少有人用,大多数时候别人也不和你玩。还有用挂历叠的,这个就纯是做弊了,太重,没人带你一起玩,就是叠了好看,拿出来显呗。那时候家里的本子书啊就遭了殃,大人一眼没看到就被粉身碎骨了,最牛的是折课本的,过一段时间老师发现这孩子没书找家长,一问,叠啪叽了,于是一顿爆打,家长拿钱买新书,然后再拆。我有个同学,这里就不写名了,就在上面那些人里,半个学期拆了三本书,属于屡打不改的极端份子,别人是学不来的。

啪叽的第二阶段,就不用纸叠了,不过这时候纸叠的还没退伍,还在玩。二阶段的啪叽是用薄纸壳做的,黄色的薄纸壳,上面用红色的印泥印上一个圆的什么图案,一般都是刻的模模糊糊似是而非的人物,类似于公章那种形式,和公章一样大。印完了用剪子剪下来,一个圆圆啪叽就做好了,几十个拿在手里也不算太大体积,于是就渐渐取代了手叠的,手叠的太占地方,拿不了几个。印的图案也很简单,人物动物,都是形似,模模糊糊的,其实除了主人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啥,反正是红色的。

第三阶段就是飞跃式发展了,还是薄纸壳做的,不过不再是红印章了,而是在纸壳上面又贴了一层彩印的纸,上面套印着人物和动物,什么三国英雄谱,西游记,红楼梦,水浒传,铁臂阿童木,不过那时候套印的技术实在是有点惨不忍睹,人物长着四个眼睛或者一片模糊看不清的很正常,小孩子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买回来剪好了一样玩。也是圆的,和二代啪叽一边大。

到了第三阶段的时候,玩啪叽就不用打的了,二代还可以打,但三代是粘贴的彩画,打会造成损坏,而且太轻,不好打。于是这时候打啪叽实际上就变成了技术活:崩,弹,剁,也不用总在地上打来翻去弄得很脏了,在桌子上就可以玩,到这个时候,打啪叽活动已经从脏累的体力活变成了干净的桌面游戏,进入了技术时代。

说来慢,其实从第一代纸叠啪叽到三代的“真人”啪叽,就是从80年到83年那几年时间。

81年以后,小孩玩的东西就多起来了(相对于七十年代的孩子),真人啪叽,拍烟盒(把烟拿折成一个大三角,然后放在地上用手在边上拍,靠手拍出的空气使烟盒翻个,翻了就赢了),折纸飞机,那时候街头巷尾到处都能看到扔在地上的飞机残骸,用料五花八门,样式也是各式各样。那时候有私人出来做生意了,简单的一个棚子,里面会卖些糖果和一些小孩玩的东西,渐渐小孩游戏就由自己动手进入烧钱时代了。

“二明,借我两个呗。”王志昌对张兴明说着。

打了一个多小时,弄的满头是汗的,王志昌输没了,他爸管的严,叠的少。李树才赢的最多,杨震东也赢,史德明李保军不输不赢,张兴明也输,不过手里还有,记忆里玩这些玩艺儿他就没赢过。

大家一起玩的时候,先剪刀石头布,输的把自己的啪叽放在地面上,另一个用自己的啪叽去打,就是把手里的啪叽拍在地上那个啪叽的上面,如果把地上那个打翻了,就是赢了,这个被打翻的啪叽就归赢家,输的那个接着再拿出来一个摆到地上。如果没打翻,就把手里的啪叽放到地上,等对方打,这时候不能换啪叽,只能用每人手里这个,直到有一方赢了。那时候经常能看到有的小孩兜里揣着好大一撂啪叽,那肯定是玩的好的,赢的多,而玩的不好的一般只有几个,谁家里也没有那么多书来拆啊。

“大昌没有了,保军也没几个了,不玩了吧?”大东拿着厚厚一叠啪叽对小明说。

“不玩嘎哈呀?吃饭早着呢。”小明说。

“俺家有纸,要不去俺家那吧,大昌自己叠点呗,你别管二明借,他没几个了,借你他就不能玩了。”李树才说。

然后一群小家伙就绕过房头,去李树才家。小明和李树才都住最后一趟,正好把着房子两头,小明家在下边,李树才家在上边。

到李树才家,进了屋,李树才翻箱倒柜的找出几本书来,是初中课本,应该是他哥的。

几个人就拆书,叠啪叽,叠完都给了大昌,李树才也叠了点,给了李保军。这就是东北男孩子的逻辑,你没玩的了,我可以给你弄纸,可以帮你叠,但是我赢来的就不能给,那是你输的。而且给的时候都挺大方,等玩的时候经常为了一个就吵起来了,甚至打一架,当然打完一会儿就又和好了。大了以后也是,有时一起打牌,欠一块钱都不行,平时又都挺大方,随手几块钱就给花了,也不提还。这叫一码归一码。

叠好了,就在李树才家门口玩,啪叽啪叽的打到天放黑,李树才打啪叽最厉害,他手里那个宝都磨破了。

“小明,回来吃饭啦。”小明他妈站在他家门口喊。“哦,回来啦。”小明答应了一声,说:“吃饭了,晚上还出来不你们?”

大昌:“出来。”你作业呢?你不晚上写作业吗?

大东:“你喊吧,晚上出来得领俺家二东。”

李树才:“晚上看不着了,玩啥呀?”

李宝军:“…………”这个不是很爱说话,从小到大慢吞吞的,总是默默的。

小胖子刘显成:“来呗,在家呆着嘎哈呀。”

各回各家。一路走回来,各家的烟囱里都冒着青烟,锅碗瓢盆的敲打声,炒菜的声音和香味在房前屋后弥散着。

一到院子口,张兴明就懵了,停住脚步,看着孙娘家院墙上站着的,那只白色大公鸡。公鸡高傲的仰着头,站在墙头上,不屑的侧脸看着张兴明。

这只公鸡是张兴明去了姥姥家以后孙娘家养的,不知道为什么,从张兴明回来开始,它就盯上张兴明了,把他当做了阶级敌人,就不让他进院,只要张兴明一进院,它扑过来就叨,那嘴那个硬,叨一下腿上就一个青印,钻心的疼。

张兴明站住后,慢慢往后退了几步,打不过它呀。

也不敢大声喊,怕刺激着它,马上扑过来那就得哭了。

一人一鸡,在院子口对峙,这种情形从张兴明回来每天都会发生,大人听了就哈哈笑,也没当个事,可是张兴明真心痛苦啊,这叫个啥事。有时候急了张兴明都想拼着被它叨几口,把它装到空间里去,可是怕被大人看到,没法解释啊。

大公鸡就站在院墙上,时不时抖抖翅膀,盯着张兴明,就是不离开战场,张兴明被锁定在战斗状态,心里干着急也回不了城,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世哪欠着这只鸡了。

对峙了十几分钟,房门一开,老妈出来了,看张兴明站在院子口,说:“还说去找你呢,几点了还不回来吃饭,在那站着嘎哈呀?”张兴明无语的指了指大公鸡。

老妈就走过来,说:“又不让你进院啊?这鸡也是怪了,怎么就这么看不上你呢,长的也不丑啊。”

老妈过来了,公鸡看敌人援兵已至,选择了战略性撤退,扯着脖子叫了一声,扇扇翅膀,跳下院墙,回自己领地去了。张兴明垂头丧气的跟着老妈进了屋。

老爸正在摆桌子,回头看了一眼,说:“跑哪去了?我回来前不看你就在宿舍那玩吗?”

张兴明无精打采的说:“去小明家那趟房了。”

老爸看看老妈,问:“这咋的了,没精神呢?输啦?”又问张兴明。

张兴明走过去洗手,说:“哄小孩呗,那几张破纸,有什么输赢的。”

老妈说:“人家早回来了,叫大白堵院口了,不叫他进来,我出去两个在那相着呢。”

老爸说:“那咋不喊呢?”张兴明洗了手,拿毛巾擦手,说:“不敢喊呗,一喊它就激动,容易冲出防御范围提前进攻,我方守不住啊。”“噗嗤”,平姐在身后笑出了声,说:“二明这说话一套一套的,大小伙子还怕鸡。”

张兴明苦着脸说:“小姐儿,你是没让它叨过啊,一下一个紫豆子,真疼啊。跟孙爹说啊,啥时候杀它,我要吃个大腿,报仇雪恨。”平姐说:“杀?那我爹可舍不得,多看家啊。”是真看家,自从这鸡在这落户,来的人都少了。

张兴明点点头,说:“这么一说,我就平衡了,看来挨叨的不光我一个呀。”

进屋吃饭,哥哥弟弟早就在饭桌边等着了,弟弟现在也能自己拿筷子吃饭了。

吃完饭也没出去玩,跑孙爹家屋里逛了一会儿,连吃带拿的弄了几块糖,这才回自己家,把糖给哥和弟分了,洗脚上炕。

这时候东北的城里一家人都睡在一铺炕上,还不如农村,想盖就盖,最起码有个东西屋,城里的住房都是公家分配,都不大,不过是白给的,一分钱不要。

火炕都是炕头温度高些,炕梢就凉些,一般都是让孩子住炕头,大人住炕梢。张兴明家里正好反过来,在他的坚持下,老爸老妈住炕头,他自己住炕梢,小孩子火力大,也冷不到哪去,反而老爸老妈年纪大了,身体容易出问题。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北风一吹,已到严冬时节。

几场大雪下来,张兴明他们的战场已经从房前屋后转移到了大地的冰面上。

对于缺乏某些细胞的张兴明来说,滑冰啊,单腿驴啊什么的,都是浮云,他是绝对不会去碰的。虽然都穿的像的球似的,摔几下也不疼,但是脸丢不起不是。

在冰上他的主要活动就是打爬梨以及打冰尜。

这里的爬梨和农村那种大的不是一种东西。农村那个是实用型的工具,实际上不是用来玩的。城里孩子玩的爬梨要小得多,小到只能让一个几岁的小朋友盘腿坐在上边,也很矮,只有十厘米高,但是它稳啊,不会翻也不需要技术,拿两根雪杖一撑,想怎么滑就怎么滑,不想滑可以当凳子坐,还不凉。这就是一个可以滑行的小板凳。

然后,照例,排队。

和小明大昌大东他们七八个人一起,石头剪刀布,排好顺序,就开始滑。滑这个不像单腿驴,这个就必须要计时了,要不然一个人就能滑到天黑。

几个人商量着,划定了一个范围,然后滑的人就在这个范围内的冰面上,滑四圈就换人,算下来也就是一个人十多分钟。

排位第一顺序的人站那看着数圈,其余人就在边上抽尜。

陀螺这个东西已经无法考究其历史了,反正很古老很古老,也不分大人小孩,都可以玩。一般陀螺都是木头做的,车出形状,在顶端装一个铁钉,或者就简单的按颗按钉。只不过按钉不太抗磨。

陀螺对地面的要求较高,必须是光滑的,不光滑转不起来,那就不是玩,是闹心了。时代原因,东北这个年代只有冬天才能玩这个,夏天没有平溜地方可以玩。除了公路是沥青,其余的地方大部分都是原始状态,黄土朝天。

几个人大部分拿的都是木头车的尜,大的要双手才能抱全,小的鸡蛋大小,再小就不能玩了,重量不够,一抽就飞了。倒是可以在里面灌铅压重,但是太复杂了,没有哪个大人为了这个费那个劲。

李树才的还被漆成了红色,不像其他人都是木头本色,玩几天就黑不出溜的的,根本擦不干净。

张兴明用的不是木的,而是钢的,比钢笔帽大不了多少,但是很重,有小半斤,在这个冰场上还是有几个人有这种钢尜,惹来小朋友的羡慕眼神,倒不是钢的就比木的好,而是你与大多数不同的时候,就会吸引目光,小孩子很多时候羡慕的事情和角度都比较非正常。

这种钢尜其实是重载矿车上的一个零件,只有矿山上面的大车班才有,大姐就在那上班,就拿了几个回来,其他有这种钢尜的也是一样,肯定是家里有人在大车班上班,其他地方根本不可能有,那车核定载重是175吨,车身比公路都宽。记得成龙有一部电影里就开了一辆,撞进了反派的家里。那车轮胎高度就接近四米。

这是换下来的旧零件,算不上占公家便宜,它比木尜的好处就是转的更久,更平稳。于是那边爬梨排着队,这边钢尜又开始排队,张兴明干脆把钢尜扔给他们,自己在一边抽谁的木尜去了。

一鞭子下去,尜转的飞快,等看它要转不动了,再一鞭子上去,张兴明一边打一边想:这玩艺儿,倒底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爬梨,最起码滑起来了有种风驰电掣的感觉。

在冰上玩,必须动起来,站久不动,凉气就会透上来。等凉气透上来,想不糟罪的话,就只有换鞋一招了。所以你在冬天到东北,那些站在马路边上的,公交车站等车的,你仔细看,没有一个站着不动的,都是在不停的动着脚。还有,不能在冰上趴着。穿多厚也不行。趴雪里,站起来抖抖拍拍就好了,雪就落了,在冰上趴,衣服会被打湿,多冷都会湿,一旦衣服湿了,你就会马上明白什么叫大东北了。

第二十六章 过年,手榴弹

ps:签约了,发两章庆祝一下。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啊,谢谢。

学校一放寒假,就离过年不远了。

厂里开始分过年福利,冻梨,鱼肉蛋,虾,油,大米白面,对联福字窗花,80年代初有几年还分过灯笼和鞭炮。东北有过年家家挂灯笼的习俗。冻梨不知道是什么梨,也只有东北这边才有,就是冻成实心球的梨,黑色的,吃的时候把它放在冷水里,接触到它的水就开始结冰,等冰结个半厘米厚把它整个包住,捞出来把冰砸碎,梨就变得软软的,咬一口,皮有点粳,又冰又甜的,露出里面白嫩细腻的梨肉,汁水很多,好吃极了。

家家户户开始包红豆包,炸粘糕,蒸粘豆包,炸油条麻花,蒸馒头,炸面果,炸浆米条,把一号大缸里外擦洗干净,把做好炸好的面食统统往缸里一倒,装满满的一大缸,盖好盖子往仓房里一放,随吃随拿,冻着也不会坏。小孩子也不用热,从缸里掏出来就吃,又冰又脆又甜的。

等一样一样弄好备足,年就到了。

城里过年比农村气氛更浓一些,人多密集,活钱多,商品种类多,福利条件也比农村好。

三十到。早晨早早就起来,贴春联,福字,窗花门楹联,大人就开始准备晚上的团圆饭,鸡鱼肉蛋虾,猪爪是必须有的,叫扒财,猪头肉是必须有的,叫纳福,鱼是有余,鸡是展翅高冠,还有许多东北特有的吃食,血肠,蛋肠,肉肠,鸳鸯肠,粉肠。炖一个酸菜。那时候没有青菜,家家户户全是肉。

吃过团圆饭天也就黑下来了,大人把大红灯笼用木杆高高的挂起来,就开始张罗着包饺子,这是半夜要吃的,十二点一过就下锅。刚开始灯笼里还是点蜡的,后来不知从谁家开始,就扯了电线,在灯笼里点个25瓦的灯泡,早晨关掉,晚上亮起,一直要点到正月十五。

大人包饺子,小孩就没有事了,就成群结队的跑到外边玩。兜里都揣着鞭,有的拿着哧花和钻天猴,一边跑一边放,大声喊叫着。

那年头没有电视没有娱乐,包完饺子也就是左邻右舍凑一起打打扑克,也不赢钱,就是玩,还能玩的很高兴。十一点左右,孩子们开始回家,要放鞭炮了。这又是一个很神奇的事,没手机没手表,用什么判断的时间呢?还很准。

在这个时间段,也是厂值班领导来家属区拜年的时间,去那些三十晚上还要上班的职工家里看看,慰问一下。也不可能全去,一个厂几万职工,三十上班的怎么也得几千人。不知道靠什么选出的几家代表,领导走一走,说几句话,然后就回去了,这边已经十二点。

冬天的夜是寂静的,白雪把晚上黑暗的世界映照得很亮,什么都能看见。不时的从哪传来几声孩子们的笑声,消散在夜空里。家家门前高高的挑挂着大红的灯笼,把空气都染得散着红色,显得那么喜气。

十二点,忽然这种寂静就被打破。一瞬间四面八方都闪烁着火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铺满天地,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硝烟的味道。换好了新装的孩子们戴着棉帽子在鞭炮闪烁的火光中跳跃欢呼,喜悦的笑容在鞭炮和灯笼的光晕中显得那么灿烂。

响彻天地的鞭炮声中,燃烧着的五颜六色的光球从各个角落飞向夜空,放眼看去,满眼都是。各种大型哧花也纷纷上场,在各家门前院中盛开出一树树二三米高的璀璨的五彩银花。这一时刻,无论男的女的穷的富的全都笑着,眼中带着对来年美好生活的祈盼。

进屋,孩子给大人磕头,拿个几毛钱的压岁红包,美的不要不要的。

然后就是煮饺子,两家人坐在一起热闹的吃着饺子,不知道谁就会咬到一枚钢崩,硌的哎哟一声,捂着腮帮子吸着凉气,脸上却是眉开眼笑的。张兴明可不想把牙硌掉,每个饺子吃前都拿筷子捅捅,老妈说:“这破孩子怎么这么些心眼呢?你不想发大财啊?随便买好吃的哟。”

张兴明把一个捅到钢崩的饺子拔拉到二哥碗里,说:“我这么小,发什么财,等着吃就行了呗。”二哥看着那个饺子,说:“那我这个饺子是吃呢还是不吃?”大伙就笑,张兴明伸手拍拍二哥的肩膀,说:“肯定得吃啊,这是我给你的财运,即不会硌牙,又能发财。”二姐说:“这小话说的漂亮,别人想发财还得硌牙,你这舒舒服服就发了,多好。”张兴明点头说:“对,就这样,到时候给二姐买好看的衣服穿。”

哥哥弟弟就在一边喊:“我也要我也要。”张兴明一人给夹一个饺子,说:“没跑,谁都有份,快吃,吃完睡觉。”

大姐就说:“你家这,二明像老大似的,还大了不少。”老妈说:“这孩子从小就跟人小孩不一样,兴能出息呢。”张兴明对老妈说:“放心吧老妈,一准出息,你们就等着享福吧,妥妥的。”

吃了饺子,大人要守夜,孩子就睡下了,张兴明下地穿好鞋,拿了棉帽子戴上准备出门。

几个人正铺桌子要打扑克,老妈一边洗牌一边问:“你不睡啊?这还要出去。”

张兴明说:“大昌小明他们都约好了的,要出去跑一圈。哄小孩呗。我估计他们是要拿吐球去喷人家的灯笼去,我去看热闹。”老妈说:“我的个妈呀,把出去惹祸说的理直气壮的,让人削了回来别哭就行。”

老爸说:“喷谁家灯笼?讨那嫌嘎哈,让人骂的。别去。”张兴明戴上棉手套,说:“谁知道谁家,逮谁喷谁呗。我不去他们也得喷,我又不干,怕啥?”

老爸说:“咱不去,不干也不去,咱比他们懂事,噢。我领你扔手榴弹去。扔完回来睡觉。”

老爸站起来,从炕琴柜下面摸了会,掏出一个纸箱来,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枚枚手榴弹,一看就是用牛皮纸卷的,有十几个。

老妈说:“哎呀妈呀,啥时候整的这玩艺儿回来,这哪整的呢?”

老爸说:“民兵训练用的训练弹,我搬了一箱回来,放鞭忙活忘了。”

老妈说:“你就能扯蛋,这玩艺儿不能伤了人哪?”老爸正挨个检查火帽,说:“没事,纸壳的,就响大点,没杀伤力。”大哥二哥都凑过来看着,很感兴趣的样子。

大哥问:“这玩艺儿怎么放啊?”老爸拿起一枚来,说:“和真手榴样一样,把后屁股火帽拧开,看,这个拉环,套手指头上,使劲一扯,等三秒钟,扔出去就行了,使劲扔,越远越好。”

老爸扛着手榴弹,张兴明和大哥二哥跟在后边,来到院子前的宿舍楼下,工字楼,楼下有一块百来个平方凹进去的空地,爷四个就跑到空地的一头,老爸放下纸箱,拿出一个手榴弹来,一边讲解一边动作,扔了一颗出去。几秒钟后,空地另一头一团巨大的火光闪过,几个人耳朵里嗡的一声,感觉有东西从空地另一头崩了过来,打在身上脸上,倒是不疼。就是宿舍一楼的玻璃窗震碎了几块,玻璃哗啦一下掉来,砸在地上。

大哥二哥都在揉耳朵,老爸有点吃惊,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说:“这要是装上铁皮就是真手榴弹了啊,这威力可不小,得了,不能在这扔了。我以为是火药呢,这装的是炸药啊。快回快回,一会看宿舍的找过来了。”

几个人又灰溜溜一路小跑回了家,进屋,老妈问:“咋回来这么快呢?就听着响了一声啊。这玩艺儿太响了,震的窗玻璃都嗡嗡的。”老爸有点不好意思,挠挠脑袋说:“没想到是炸药的,把宿舍玻璃给炸碎好几块,怕人找嘛,就赶紧回来了。”老妈几个就笑,说:“你这整的叫啥事呢你说,挺大人了,你管这摊的不知道这玩艺是啥呀?”

老爸说:“头一回嘛,以前都是实弹,这回给分了些这玩艺回来,还没用过呢。”那时候民兵相当牛逼的,长枪短枪冲锋枪,迫击炮,手榴弹,有些企业的民兵营连重机枪都有,全实弹。前几年红卫兵小将冲击厂部,就是叫民兵冲着地面一阵突突给打回来了,当时子弹反弹伤了好几个也没人敢吱声,在全武力之下,啥也不好使。当时全国民兵组织,京城钢铁的最牛逼,那是走过天安门受过毛主席接见的,连坦克都有。

扔手榴弹就这样半途夭折了,不过大哥二哥还是一人拿了两个去,这东西只要不直接在人身上炸也没啥大事,老爸就没管,把剩下的收了起来。张兴明倒是知道会发生点啥,想了想还是没出声。也没伤到人,顶多算是玩笑开的有点大而已,也没啥大不了的,这年头的半大小子虎着呢。

于是,在大年初一凌晨六点,张兴明家后面第三趟房老王家屋里,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外屋(厨房)的后窗户玻璃全碎了,锅碗瓢盆散了一地,吓得老王媳妇只穿着裤衩背心就跑到院里去了,等清醒过来这个哭啊,要死要活的,张兴明想想,大哥二哥和王伟从此之后打了好几年的架,见面就干。这仇结的有点大呀。

这一炸把这一片全都弄醒了,有出来了解情况的,有事不关己开始做饭的,老妈把老爸和大哥一顿臭骂,把剩下那三枚手榴弹直接没收了。

第二十七章 部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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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过了,就开学了。一年级下学期开始了。张兴明开始盼着。

80年5月,一支团级工程兵部队如期进驻到了锅炉房对过的大院里。张兴明家是这一整片选矿厂家属房的最把头,就是最顶端,从张兴明家这片房子往上全是三十六户一块的家属区,一片一片一直排到河边,再往上就是露天矿的地界了。

张兴明家院子正门出去是选矿厂职工宿舍,是这个时期典型的工字红砖楼。宿舍上面楼头就是锅炉房和自来水管,这一片的住家都要从这里挑水回去吃,到这里洗衣服。和职工宿舍隔着一条十几米宽的车道,就是另一栋工字红砖楼,在部队进驻以前是做什么的张兴明不知道,没有记忆。

进驻的这支部队,和张兴明老爸原来的部队都是一个野战军,后来统一改建,也就是后来的工程兵部队,有的地方叫建设兵。在这一时期,在野战部队裁撤中产生的工程兵部队,是最应该被世人记忆,传颂,永远感动的部队,可惜他们默默的消逝在时间的大河里,除了这一时期的一少部分人还记着他们,偶尔会想一想,就再也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记载了,可是,那一条条国防路,一条条铁路,无数的记载在史册上的伟大工程、建筑,上面都印着工程兵们的汗水和鲜血。他们是这个时期最可敬的,最可爱的,最伟大的一群人,没有之一,他们的丰功伟绩也没有什么人什么组织可以替代,后世人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幸福生活中,沸腾着工程兵的汗水,浸染着工程兵的鲜血。

从80年5月他们来到郭家堡,到83年秋天,这支部队在这栋楼里生活了三年多。就在张兴明家上楼后几个月,部队在河对岸火车站上游那片空地上建了新营房,全部迁了过去,这栋楼就归了矿建公司,做为矿建公司的职工宿舍使用,那时候张兴明家已经搬走,从那以后就很少到这片来了,也很少再到部队里去,对于孩子来说,离的有点远了,要横穿整个郭家堡住宅区,再过河往上走,全程好几公里呢。

后来部队怎么样张兴明就不知道了,只是86年的时候,那片营房也成了矿建公司的职工福利房,他有两个同学家就住在那里。据老爸说,有一些复员了,还和他们通了几年信。

对于这支部队,张兴明上一世是极其熟悉的:金叔叔是朝鲜族,总能拿出朝鲜族的手工饴糖来给他和哥哥吃,长条形的,黄褐色,在那个缺吃少喝的年代,给了张兴明和哥哥甜美的记忆;苗叔叔,很帅,性格很开朗,爱开玩笑,会变扑克魔术,会用木头和铁丝做那么多玩具;邢连长和他的老婆,都是南方人,偏偏爱包北方的饺子,不是煮成了馄饨就是还没煮熟就吃上了;张爱平叔叔,张兴明在这支部队认识的第一个人,是班长,GD人,对张兴明非常好,带他去看电影,领他在部队里吃饭,在部队里看电视。

那时候,吃肉看电视,那可是极其奢侈的事情了,还是大彩电,那三年张兴明天天在部队都是这么享受着;那个严厉的团长,每次见到张兴明在部队大楼里逛都训几句,可是从来也没真把张兴明赶走,有时候张兴明在那混电视看他还让多放一会;可爱的营长,四方大脸,整天笑呵呵的,总喜欢拿看电视诱惑张兴明,张兴明上过无数次当还是会上当;部队在这三年里给张兴明留下了那么多的快乐记忆,后来直到姥姥姥爷去世,张兴明和哥哥住的床,还是他家搬走的时候邢连长送的那张上下铺的军床。

听着轰降轰隆的汽声发动机声混着喇叭声在锅炉房那边响起,然后一声声口令传来,战士们的口号声,张兴明扔下没啃完的饽饽就出门往那边跑。

熟门熟路的从大楼的后院铁门钻进去,后院这里是这栋楼的锅炉房,现在部队刚进来,这里还没人。整栋楼只有一个正大门,却有一大两小三个后门,一宽两窄三个楼梯,张兴明直接从西头附楼小后门钻进去,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楼道里呼呼隆隆的全是兵,一片绿影在晃动,抬着东西的喊着号子的,谁也没注意张兴明这个小不点。张兴明上了二楼顺着走廊直接走到记忆中张叔叔的房间。

房间里的摆设和士兵的房间不一样,除了两个柜子,多了一张办公桌。两张军用上下铺(比民用的窄),只不过张叔叔这屋里上铺都用来放东西了,只住着他和副班长两个。这个副班长在张兴明的记忆里是没有太深刻的印像,只知道姓黄。

“小朋友你找谁?有事吗?”刚进屋就听见有人在问,转过相对于张兴明现在的体格有点大的办公桌,就看到正坐在床上整理内务的两个人。

“张叔叔。”看到张爱平,张兴明有点小激动,上一世部队迁走以后,张叔叔复员到广周去了,还给他家来过几封信,那时他太小,后来就没了音信。

“你怎么知道我姓张?你认识我?”张叔叔显得很意外,放下手里的被子低下头问张兴明。

“我知道的。因为我也姓张。”张兴明也不能说我上一世认识你,总上你这混肉吃,只好拿自己是小孩子的本钱放混。

“哈哈,小朋友有意思,”张叔叔性格很开朗的,指着对面床的黄副班问:“那他姓什么?也姓张?”“他是黄叔叔。”张兴明看了一眼黄副班,自来熟的爬到张叔叔床上坐下,四处看了看,问:“怎么没有琴呢?琴呢?”张叔叔的口琴和老式的吉他可是他上一世第一次接触到的贵重乐器呢。

“小朋友,你怎么知道我有琴?”张叔叔被张兴明转移了注意力,把他叫黄叔叔这茬忘了。“上楼的时候我看到了呗,你真笨。”说完这句张兴明自己身上起一层鸡皮,心说在不能这么说话了,别人没事,自己先受不了了。

“小朋友你是住在这附近吗?”黄副班弄完了行李坐下来休息,看着张兴明问。

“嗯,就楼下边,”张兴明跑到窗边,爬到暖气上往楼下看,指着家那边说:“就那,被锅炉挡上了,看不到。”

“你爸爸是干什么的?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不怕吗?”

“我爸是选矿厂的,本来我爸爸也是当兵的,后来就不当了,上班了,妈妈说部队里总吃羊又(肉),爸爸不喜欢。”这是张兴明老妈对张兴明说过的话,不过是上一世说的。

“你妈也在部队?”张叔叔有了兴趣,带家属的,怎么也是连级了,是干部了。

“嗯,好几年呢,后来来这了,这离我姥姥家好远哪,都没亲戚。”张兴明东摸摸西摸摸,信口胡说着。

“你爸哪个部队?”黄副班问。

“铁道兵,修大火车的,修离这老远老远的火车。”张兴明老爸在部队时,最远走过巴蜀陕稀,是铁路工程兵。

黄副班对张叔叔说:“哟,那肯定跟咱们一个部队的,不知道是哪个师。”

“你爸爸是什么职务?”张叔叔也显得亲切起来,当兵的,对部队有强烈的归属感,一听是一个部队的,心里就近了好多,这也是上一世张兴明在这里混吃混喝没人管他的主要原因。

“我不知道呢,反正是干部,四个兜呢,我看过照片。”那时部队还没换装,战士干部穿的都是一样面料的军装,只不过干部是四个兜,战士是两个兜,班长着装和战士一样,红领章红五星帽徽,除了多两个兜战士和干部再没有任何区别了。(我没有排级的记忆,奇怪)

就这样,张兴明再一次混进了部队,在这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后,跑到一楼邢连长家又一顿自来熟,最后邢连长送他回的家。结果老爸和邢连长比上一世提前认识了,两个为部队和国家建设贡献了半辈子力量的男人相见恨晚,一直唠到大半夜,邢连长才恋恋不舍的回营去了。

张兴明老爸在部队的时候是营职,如果不是姥姥非得逼着妈妈让爸爸回地方,老爸保准能升上去,说实话爸爸的性格更适合在部队里混。(老爸比老妈大了6岁,79年老妈28,老爸34了)

很快像上一世一样,部队里的领导都知道有一个同部队出来的战友的孩子总喜欢往这里跑,帮着扫地倒水,混吃混喝,混电视看,跟着下像棋下军棋,甜甜的小嘴见着谁都是一个敬礼叫声叔叔好。于是张兴明就混开了,楼下楼下串也没有人管,话说回来这也就是工程兵部队,如果是野战部队想像张兴明这样天天往里跑肯定没戏,部队如此严肃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个孩子天天在这楼上楼下跑。

这一世张兴明还有一个惊喜,金叔叔竟然还是个高手,他在老部队是侦察兵,也就是后世的特种兵的前身了,一身实战功夫,曾经拿过全军比武的第二名,那是一个军啊。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下到普通连队里,改建后成了工程兵,但是把式没扔,仍然苦练不辍,用他本人的话讲,习惯了,丢不下了。

张兴明软磨硬泡,和金叔叔学上的拳,刚开始金叔叔也没当个真,认为就是小孩子好奇,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发现张兴明真的在苦学苦练,就开始认真起来。张兴明干脆也拉着哥哥一起来练,可惜哥哥太小,有点三心二意的,不过不急,大大就好了,先打个基础。

上学,跑部队上吃饭看电视,练拳,回家睡觉,这就是张兴明这时候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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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偷铁

六月底的时候,一个星期六的下午(这时候没双休,星期六上半天),张兴明吃完了中饭就被同学喊出来玩,孙旭亮,何强,杨久全,李树才,史德明,王志昌,几个人跑到河边铁路那玩,那里是厂里卸黄沙的地方(北方的沙和南方不同,全是沙粒,没有土),是孩子们的乐园,虽然回家后肯定挨打,因为肯定弄得头发里鞋里衣服里全是沙子嘛。

沙场边上是厂里的废铁堆,一大堆一大堆的废旧设备零件块的片的圈的堆得像山一样,顺着河边堆出去好远,铁堆边上就是小火车郭家站的站台。(那时候南坟这地方交通主要靠火车,就是常见的绿皮火车,不过只有四节车厢,所以被叫做小火车,以区别于铁路局的大火车,坐一次一毛钱,90年小火车取消,公共汽车成为主要交通工具)

这样的铁堆在选矿厂这有三处,一个是这块,一个是顺河往下走两公里,公路边选矿厂侧门的地方,两个大铁堆挨着河边一上一下,中间就是选矿厂的大门,有一座水泥桥横在河面上,81年秋部队在沙场这块也修了座桥,不过不是水泥桥,到90年左右就垮了,92年厂里又重修。还有一个废铁堆离的比较远,在厂子后门那边,除了放电影的时候也没人去,太远。

那时候废铁堆也是孩子们的游乐场,在里面钻来钻去爬上爬下,弄得一身一脸的铁锈和机油,当然,回家依旧是痛打,话说这时候的孩子也没把回家挨打当成啥大事,都习惯了。

张兴明他们几个人就在沙子堆里玩抢山,分成两伙,一伙爬到沙堆上守,一伙人从十几米的下面往上攻,叫喊着撕打在一起,汗流满面,沙土横飞,直到筋疲力尽,几个人躺在沙子上休息。

躺了一会儿,杨久全忽然坐了起来,推了推孙旭亮,小声说:“哎,偷铁去啊?”

何强也坐起来:“上哪偷?”

其他几个人全都看着杨久全,杨久全神秘的一指沙场下面的铁堆。

王志昌问:“偷铁嘎哈啊?”

“卖钱呗,你傻啊?”杨久全骂了王志昌一声,然后几个人站起来,向铁堆潜伏过去。(铁堆有人看着,如果是小孩子跑进去玩也没人管,不过偷就得悄悄的钻进去了)

沙场下面是火车道,从火车站台上穿过去就是废铁堆,不过有一面是围墙,墙外边就是河,另一边有栅栏,有值班的经济警察,而且,上面这个铁堆全是放着大家伙,下面那个铁堆才有小东西。

杨久全和孙旭亮打头,轻车熟路的越过铁路,过了桥来到河对岸,顺着河边走了一会,来到选矿厂侧门的河对岸。三根有一米粗细的大铁管横跨在河面上,这是厂里的尾矿管,输送尾矿水的。杨久全领着这些人猫着腰走上铁管,从铁管上横穿河面,来到围墙下面,因为大铁管要穿过围墙出来,管和管之间就形成了一个洞,大人是钻不进去的,不过小孩一点压力都没有,几个人就顺着这个洞爬进了墙里。

河面有二十多米宽,管子是圆的,跑在上面其实挺危险的,不过这时候的孩子胆子大,再说也没什么玩的,平时爬高压电塔如履平地,这几跟管子根本不在话下。

一进里面,就闻到一股铁锈味,大堆大堆的铁件随意堆放着,几个人跟着杨久全猫着腰进去,开始寻找能拿动的铁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过一辈子里唯一一次逃学的经历,就是跟着杨久全孙旭亮和何强去偷铁,记得卖了不少钱,我分了十五块六,在当时是巨款了,还被老爸老妈痛打了一顿并没收了赃款,现在想起来,挺值得怀念的,哈哈)

张兴明跟在后面,看着他们不顾脏不顾累的找着铁块往怀里捧,心里忽然一动,话说,这一大堆一大堆,全是钱啊,现在这铁能卖多少?收购站三分一斤,收破烂的才二分六,明年呢?后年呢?三毛啊,四毛啊,十倍有木有?张兴明摸着面前的废铁,不禁激动起来,哥们有隧道啊,八公里长十二米宽七米高的空间,就是把这里所有的废铁装进去也没压力啊。

正陶醉呢,就听一声大喝:“给我站住,小兔崽子,偷铁,别跑。”然后一阵兵慌马乱,几个人玩命的跑到墙根,钻进墙洞里往河对岸跑,一个经济警察在后面骂:“再来把你们腿打折喽,小兔崽子不学个好。”(经济警察,厂里称经警,那时候是正规警察编制,穿警服,归杯钢公安处管理,后来92年以后就没有警察编制了,变成了保安性质)

跑过了河,几个人停下来喘气,嘻嘻哈哈的开始摆弄战利品,都知道这个洞大人钻不过来,等他们从正路绕过来,估计铁都变成东西进肚子了,所以也不耽心被抓住,张兴明也把刚才随意收进空间的一块铁拿了出来。然后杨久全熟门熟路的领着几个人在下河沿找到废品收购站。

那是建在河边公路下的一个大院子,院子大门边挂着牌子:杯溪市物资回收总公司南坟服务站。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废旧物品,瓶子塑料铁报纸,院子里靠着后墙有一间红砖房,窗户外面有个地磅,搭着棚子,车能直接开进去那种。

杨久全领着大伙熟门熟路的走过去,喊了一声姨,里面一个女收购员从窗户往外看了看,走了出来,能看出来杨久全是这里的常客了。称了重,四分钱一斤收,一共卖了二块多钱。

战利品变成了一堆毛票,买点汽水糖,一分钱三个,粉色的,圆锥状,外面是糖,里面有点汽水,是这个时候最好吃的东西了。果丹皮,五分钱一卷,一直到张兴明大女儿上小学这东西还在卖,那时候是五毛一个了,涨了十倍。

再买几个面包,一毛一个,这在后来孩子闻都不会闻的东西,这时候却是平时难得一吃的奢侈品啊,买几根麻花,一毛一根,粮票是孙旭亮从家里拿出来的,杨久权还买了一盒烟,五分钱,混叶牌。

话说这时代买什么都要票,面包蛋糕麻花油条,鱼肉蛋布油,什么都要有票,而除了粮票其他的所有票其实都是最简单的单色印刷票,就是普通的纸,上面或黑或红或绿的印个花边,里面有布一尺或是油半斤的字样,再盖个居委会的红章,基本没什么技术含量,有时候为了买点什么,拿着钱四处求人弄几张票,我始终在想,为什么那时候就没有人造假票尼?

几个小孩躲到没人的地方,吃糖抽烟,其实也不会抽,就是点着了在那装。张兴明没要烟,上一世他也是跟着抽了的,不过现在车里还有半条天子呢,放着几十块一包的不抽,抽这个?随手拿了个两个面包一根麻花,张兴明就回了家,杨久全何强他们合计着买猪头肉去杨久全家喝酒,张兴明没兴趣。

自己吃了一个面包算是回忆,把剩下的给哥哥了,把哥哥高兴够呛,听张兴明说是偷铁弄的钱,不禁有一点神往,张兴明赶紧劝停,可不能让哥哥沾上这种上一世没碰过的事,话说偷这东西还是不沾最好,由小渐大,话说杨久全初中以后基本上消息都是从监狱里传出来的。

第二十九章 猴票 卖冰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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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等哥哥弟弟睡了张兴明伸手把灯拉亮,问老妈:“妈,咱家现在有多少钱哪?”

老爸躺在被窝里骂:“小屁孩子问这个嘎哈?”

“嘿嘿,我,就关心关心。”

妈妈到是不像爸爸那样,而是认真的问:“二宝问钱嘎哈?有事?”

张兴明说:“妈,改革开放了啊,以后老百姓可以做生意挣钱,靠上班不行了,我这不是想知道咱家有多少钱,心里有个数,好合计着干点啥嘛。”

“小孩崽子口气还不小,你懂个啥呀,还合计干点啥,你能干啥?”老爸瞅了张兴明一眼。

重生以后这几年,张兴明总是在不时的表现出自己的“聪明才智”,就是为了有一天想干点啥的时候能被父母接受,平时总让老爸带点报纸杂志啥的回来看,也顺便随时了解一下时事政治,偶尔冒出点超出年纪的话,老爸老妈也渐渐习惯了,话说张兴明老妈本来就是敢闯敢干,接受能力特强的人,要不然上一世也不会80年开始办理执照开始做生意,一个人扛起这个家了。

老妈给张兴明掖了掖被角,笑着说:“这话说的还挺大气的,像个人似的,你想干啥呀?”

张兴明想了想,说:“我就寻思着吧,现在能做买卖了,不想法挣点钱也对不起咱党的政策呀。”

老妈看了看老爸,乐了,说:“看我儿子这小话说的,你咋知道这些呀?谁跟你说的?”

“报纸上不都写着吗?你们不看报啊?做买卖肯定比上班挣钱,到时候就能买新衣服了,现在我天天捡我哥的穿。”

“那你说吧,干啥?”

“咱家现在有多少钱哪?你得给我个数啊。”

“咱家,嗯……有几百吧。”

“几百?”

“五六百吧。”

“这么少啊?”张兴明下意识的嘟噜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这年头,家里有五六百块钱存款,真心不少了,老爸前些年一个月二十几块钱工资,要养一家五口,还要照顾着姥姥家,这钱全是硬从嘴里省出来的呀,算是巨款了。

“你跟他说这个嘎哈呀?出去一说让人惦记着,你还真信他能干啥呀?扯蛋,睡觉。”老爸在一边说着。

老妈说:“别,听听二宝说啥,我觉得咱二宝就跟别家孩子不太一样,谁家孩子看个报纸能说出来这些话呀。再说了,谁家孩子能看报纸啊。听听。”

“出去别瞎说啊,人家知道了就来咱家偷来了,知道不?”老爸盯嘱张兴明。

“我又不傻。”张兴明冲老爸呲呲牙。话说虽然现在老爸的工资涨到四十几块一个月了,平时老爸老妈都是特别节省的人,张兴明对家里的情况还是有个估计的。

“我琢磨琢磨啊妈,到时候你得支持我,你儿子肯定能行,肯定比别人家孩子厉害。”张兴明爬起来搂着老妈脖子撒骄。

老妈乐着答应了一声,伸手拉灭了灯躺下,张兴明也钻进被窝。

知道了家里的现金数,(这时候也没人去银行存钱,全是现金在家里藏着)张兴明躺在炕上开始琢磨发财大计,做生意,还不到时候,政治气候刚回暖,等传到南坟这地方,在快也得等几年了,这是重工业地区的无奈,商业方便就是要比其他地区落后许多,在说了,凭上一世的经验,南坟这地方也做不出啥大生意来,就这么点地方这些人,想挣大钱还得走出去,到市里或是省里,可是自己现在这么小,那是不可能的事。

正想呢,就听老妈和老爸说话:“明天得给妈写封信,告诉她千万别卖了,咱们这一副都三四百了,那边最多也就几十块钱收,一百都不到,我妈傻呵呵的肯定上当。”张兴明就想起件事,上一世也是这时候,姥姥把两副金手镯三十块一副卖了买酒喝了,等老妈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估计现在老妈说的就是这事。等信邮到张家堡都得半个月以后了,估计姥姥卖都卖了,自己在姥姥家的时候从来也没见过姥姥的金手镯,就没想起来这事,看来只能是便宜那个古董贩子了呀,唉,写信。信?张兴明一骨碌翻起身,坐在那发呆,脑袋里好像冒出点什么,可是就是没抓住。

“老二干什么?像个猴子似的,吓我一跳,你嘎哈呀?”老妈拉亮灯看着坐那发呆的张兴明问。

“哈哈,”张兴明拍了脑袋一下,想起来了,信,猴子,爬过去上老妈脸上亲了一下,说:“老妈你真好。”“这孩子咋了这是?”老妈被亲的莫名其妙。

邮票啊,80年最牛的是啥?猴票啊,8分钱的票票,83年就是三四块了,85年就是几百块一枚了,要是多放几年,97年那是几万一张啊,2012年一联(80枚)票票就是一千多万,这是拿回来坐家里等天上掉钱的美事。

“二宝,你咋了呀?”老妈伸手摸了摸张兴明的头问。

“没事,就是想起来点事,没事睡吧。”张兴明又躺下。

老爸拉灭了灯,妈妈躺下来和老爸说着话,张兴明在边上听着老爸老妈说话,心里想着发财的事。(那时候灯都是用灯绳拉火的,灯绳从墙上下来,顺着炕沿一直到炕尾,躺在炕上在哪个位置都能拉着)

邮票是肯定得买,不过也不能只靠邮票啊,那还得等好几年呢。爸爸到是无所谓,虽然职务没了就是一个高级工,可是安稳,也不太累,再说爸爸的性格也不适合干啥。妈妈现在在大集体,明年80年妈妈的户口转到城里来了,是城镇户口了,可是还不是得在大集体呆着。现在大集体基本上就是盖房子盖楼,那三、四、五、六四栋楼还有二十号楼都是妈妈她们单位盖的,张兴明记得上一世还跟着妈妈去过工地,这时候盖楼可没有后世那种脚手架防护网,就是铁管铺着竹跳板,要多危险有多危险。

上一世的时候,妈妈78年底出院,大集体去不成了,就在郭家堡居委会干了二年临时工,80年户口签过来后就用居委会的关系开始卖冰棍,一直卖到85年,雪糕出现了,一毛一根,卖的人越来越多,妈妈转行开始夏天卖水果冬天卖蔬菜,卖到94年。那些年,妈妈遭了太多的罪,天天早上四五点钟就要起来到市里去上货,冬天也只能裹着大衣露天坐在卡车后厢斗里,早上四五点钟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得有零下四十度,要走近三十公里山路,接近一个半小时。上货回来还要在冰雪里站一天卖,天黑才收摊回家。那时候没有规化的市场,就是推着带车子出去,站在路边卖,晚上再推回来。别说站一天,别说那时候冬天有零下三十度,就2013年,冬天零下十五六度,你在外边雪地里站一天试试?允许你跑步。

这一世,妈妈没得病,也一直在大集体干着,没去居委会办了,不过,好像卖冰棍也不错,不是很累,只能夏天卖,冬天不用遭罪,又可以锻炼一下妈妈的经商意识,自己这边抓点紧,等过两年有了本钱,国家也放开私人做生意了,再张罗让老妈干点别的。

张兴明打好了主意,就喊正和老爸低声说话的老妈说:“妈,妈。”

“啥事?又咋了?”老妈转过身看着张兴明。

“妈你认识居委会的银(人)不?”张兴明不敢肯定老妈还能搭上居委会的关系,如果没有这关系,冰棍也就卖不上了,这年头没有居委会证明是做不了买卖的。

“认识啊,咋了?”

“关系好不?”

“还行吧,啥事?”

“现在吧,咱们这可以私人卖冰棍了,南坟食品厂做那冰棍,红小豆的,可好吃了,要不你去居委会说说,给咱家弄个地方卖呗。”

“卖冰棍?妈班不要啦?”

“上班能挣多少钱哪,卖冰棍是自己家买卖,也不用看谁脸子,冬天可以休息,一个月咋的也能挣一百多块钱,卖好了更多呢。”老妈现在在大集体,一个月只有二十几块钱不到三十的工资,这还是活多的时候,到了冬天没啥活了就只有十几不到二十块。

“一个月一百多?真能够啊?你听谁说的?”老妈立刻来了精神,拉开灯,推开老爸搂在腰上的手转过来,盯着张兴明。

“真的,我还能糊弄你啊。我听孙旭亮他爸说的。”张兴明翻了个白眼。孙旭亮他爸在副食商店当主任,拿来顶这个雷正合适。

“那我明天去找老关(居委会主任)问问去呀?”老妈低头对老爸说。

“你想去就去吧,就怕做买卖不长远。”老爸还是有点迟疑,这年头人对做生意不太看得起。

“现在班上一个月二十几块钱,要是卖冰棍真能一个月一百那我就不上班了,老孙是副食的,说的话肯定是有谱,明天我去问问。”老妈对挣钱充满了信心。老妈在大集体上班,工资比全民低了好多。

“那就去吧,要是真挣一百多那可不错。”老爸一向是老妈的贤内助。

“老爸你得给我妈做冰棍车,还有装冰棍的箱子。”张兴明给老爸下任务。

“咋做?”老爸翻身趴在枕头上问张兴明。

“爸,我七岁,你问我呀?”

老爸呵呵乐,说:“你不是能行嘛,这家伙还能干啥挣大钱呢。”老妈也乐。

张兴明又说:“妈,你记着哦,要是想干的人太多的话,你就偷偷塞十块钱给人家,郭堡这片总共就5个名额,不争就没了。”

“啊?还得走后门啊?”

“谁也不傻,挣钱的事谁不想干,争不上也挣不着,别舍不得。”张兴明说。

第二天不上学,张兴明睡了个懒觉,一上午老妈就抱着弟弟去居委会找人去了,那时候的居委会就是一群不上班的大娘大妈聚一块,也没什么礼拜天休息的说法。

老爸拉着带车子去厂大门那边山上挖黄土。那时候城里烧煤,不过是煤面儿,要和黄土按比例和在一起才能烧。煤要买,黄土就自己随便找地方挖,东北这边是黑土地,黄土真心不多,要跑好远。

下午老妈回来,喜笑颜开的,张兴明就知道卖冰棍的事成了。

果然,老爸回来以后,老妈就开始和老爸商量怎么弄,要准备不少东西呢,车,箱子,棉被啥的。

箱子好弄,找熟人做一个木箱,这年头也弄不到泡沫,里面就用海绵做个保温层,需要的东西老爸都能弄到,关键是车,按着老爸的习惯,肯定又是上一世那种笨重的推都推不动的,高一米多宽80厘米,结果轮子直径只有十几厘米,还是不能充气的死胶轮。

张兴明找出纸笔,画了个简图,其实就是把带车子缩小加高,前后各加两个活销用来在停止不动时支撑固定,车轮张兴明想用自行车轮,比带车子轮轻细。拿着简图和老爸老妈一讲,老妈很满意,老爸拿着图在那琢磨,看来也没啥问题。剩下的事就不用张兴明操心了。

话说一直到90年代末,工人家里想用点啥,也就是在班上割点铁板铁管焊一下就拿回来用了,也没人管,家家户户家里大部分东西都是铁的。90年代末厂子开始管了,但该做的照样。现在想来,那么多工人,一年下来也拿回家不少钱哪,肯定是得是按千万算。

第三十章 第一桶金

事就这么定了,又说了会闲话就到了晚上,吃过饭老爸老妈明天还要起早上班,就睡了。(工厂这地方是没有朝九晚五一说的,一直到后世,全是早上七点多上班,六点过就得起床)

张兴明躺在那想事,老妈的事安排好了,自己这边也得抓紧了,可是眼下什么都不能干,本钱也没多少,看来这几年只能从废品收购上想办法了,现在买废铁三四分钱一斤,81年收购价就涨到了二毛多,还是南坟这边的收购价,市里肯定还要高,82年就接近四毛了,十几倍的利润只需要二年多三年不到,这个可以干,可是怎么干呢?再说了,还得留着买猴票啊,得想别的办法。

想了一会,张兴明突然想明白了,废铁多少一斤?三分钱四分钱,一吨才不到三十块钱啊,有个二三百块钱能收十几吨了,如果直接卖到市里去,肯定能挣钱,多倒几回钱不就出来了吗?嗯,就这么办,看来明天得和二哥商量一下了。上一世二哥就一直在社会上混,成天打架,83年以后进了好几次监狱,一辈子就毁了。自己说过要改变二哥的人生的,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再说了,想弄这个买卖,现在肯定是办不了营业执照的,只能偷着干,二哥他们一群人在社会上混的还挺好的,个个有号(有名气),也没人敢来捣乱整些乱事,等过几年,大家练出来了,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创业班底,要知道这时候在社会混的孩子,讲义气是最重要的品质,不然都没人搭理你。

第二天,早早的张兴明就爬起来往孙娘家屋里钻。

“二哥二哥,二哥。”张兴明趴在炕边上喊孙娘家二哥。

“二明哪,啥事?”睡的迷迷糊糊的二哥迷着眼睛侧头看着张兴明。

“二哥你起来呗,我找你有事,好事。”

“二明有啥好事,告诉二姐一声呗?”二姐在边上搭话,她已经起床了,正坐在炕边梳头,平姐还呼呼睡着,孙爹和大哥大姐都不在屋里,估计早早就出去上班了,孙娘在外屋做饭。

“不,我就和二哥说,二哥你快起来。”张兴明伸手去拔拉二哥的脸,二哥抻了个懒腰坐起来:“啥事啊你急呵呵的,说吧。”

“你穿衣服出来,得悄悄说。”张兴明可不敢当着二姐平姐的面说挣钱的事,二姐还好些,小平姐那就相当于小广播,到时地球人都知道了。二姐梳好头套上外衣出门上班去了,她刚刚被分配到矿建公司去,也是大集体,和大哥一样,孙爹家只有孙爹和大姐是全民,在露天矿开大车。

二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心不甘情不愿的穿衣服,穿鞋下地,到外屋打水洗了把脸,然后边擦脸边问:“说吧,啥事?要是糊弄我我敲你满头大包,你看着。”

这时候二哥十九岁了,是大人了,初中毕业在家待业。说到待业,可能是七十年代八十年代最有特色的名词了,这时候计划经济,老百姓不准做生意,工作全靠国家分配,可偏偏这十多年又是全国人民孩子最多的时候,家家四五个五六个,哪有那么多工作来分?接班是一个钉一个铆,只能解决一个,还得老的退了小的才上,没事做干啥?于是满大街混的待业青年就成了这时代的特色。

张兴明把二哥拉到自己家屋里,关了门,把二哥弄的一头雾水。

“二哥,你们现在成天都干啥?打架?喝酒?打扑克?”张兴明脱了鞋爬到炕上,边爬边问。

“啊,咋了?”二哥摸了摸脸,问张兴明。

“那,你喝酒打扑克,钱从哪来啊?没钱不行吧?”张兴明问。

二哥看着张兴明问:“咋了?我爸我妈说我啥了?还是谁说我啥了?”

“没有。”张兴明抬手挡住二哥摸向头顶的手说:“我就是问问,你说说呗。”

“你想弄钱?你要嘎哈?你这小屁点要钱嘎哈?我这有十几块钱,要不?”二哥从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一堆毛票,抽出两张就要放到炕上。

“停,”张兴明叫了一声,看着二哥说:“我要你钱嘎哈呀?我不要钱,我是问你平时钱都咋来的,有事,你快说。”

“我爸我妈叫你问的?”二哥斜着眼睛看着张兴明,满脸的疑问。

“不是,哎呀,这么和你说吧,二哥,我有挣钱的路子,想看看你能不能干。”张兴明算是服了二哥,估计他那钱也不是好道来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小心。

“你能挣钱?”二哥马上来了兴趣,低下头小声问,声音明显含着一种兴奋,这年头,能挣钱的路子实在是少到没有,谁不想有钱哪。

“肯定挣钱,”张兴明点点头说:“你能弄到本钱不?越多越好。”

“我上哪弄啊?”二哥挠了挠脑袋问:“得多少本钱?”

“当然越多越好,”张兴明说:“不过少有少的干法,就是累点,你先说能弄到钱不吧。”

“你先说怎么挣吧。”二哥还是不太相信张兴明的话,必竟太小了。

“收废铁。”张兴明看着二哥说:“得找个大点的地方,收废铁,如果本钱够,就光收不卖,等过二年涨价了再卖,这最挣钱,如果本钱少,就得收点卖点一点点凑了,不过这样啊,挣的就少了。”

“收破烂啊,”二哥有点失望:“那破玩艺谁干呢,埋了沽汰的,累死了挣多少?”

张兴明说:“二哥,你别看我小,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和你说这事,如果不是因为我和我哥小我都不找你。再说不是收破烂,是收铁,只收废铁,两年,保准挣大钱。”

“真的假的?”二哥还是不太相信。

“你能弄到本钱不吧?到时我让我妈和你说,咱们两家合伙。”张兴明只好把老妈抬出来。

听见张兴明这么说,二哥到是有点信了,再疼孩子也不会帮着孩子撒这谎啊,就说:“我弄不到多少钱,和我爹要点,大姐二姐都上班了,能要点,估计有个一百多块钱了不得了。”

张兴明想了想,说:“这样二哥,我让我妈拿二百块钱给你,你尽量凑,反正咱们手里钱越多挣的越多,不过你得先想办法找个大点的地方,得有墙,要不然东西放那都没了。”

“行,我去找地方。”二哥想了想,点点头。这时候厂里大集体小集体的单位特别多,找个闲着的空地方只要认识人还不是太难。

晚上张兴明悄悄和老妈商量,拿二百块钱出来做本钱,和二哥合伙收铁卖,前前后后讲了半宿,老妈犹犹豫豫的点头了。

过了三天,二哥晚上回来就进了张兴明家,张兴明正躺在妈妈腿上享受妈妈给掏耳朵。

“小力来啦,坐吧。”妈妈抬头看了眼二哥,接着给张兴明掏耳朵,这可是张兴明记忆里小时候最享受的事情了。

“二明,地方找着了,就建安公司后面,有个挺大的院,现在空着,我哥们的爸是那里面一个头头,说一个月五块钱让咱们用。”二哥坐下向张兴明表功。

“多大院?”那地方张兴明没有记忆,也没去过,一点都不清楚。

“取牛奶那块儿?”老妈到是知道,问二哥。老妈这么一说,张兴明到是想起来了,上一世自己去取过一次奶,从医院旁边的小道过去,往尾矿坝上面走,都转到张兴明家住的楼房挨着的那个山的另一面去了,那地方记忆里到是有不少平房大院子,后来上初中的时候总过那边去玩,印像还是挺深的,不过上一世也没接触过,也不知道那些房子院子都是哪个单位干啥用的。

“能租多久啊?”张兴明随着妈妈的手换了个面掏另一边耳朵,问。

“租?用多长时间哪?没说。”二哥说:“就说一个月五块钱让咱们用。”

“这事得说,咱们可不是用一天两天,最少用二年三年的,得签合同,完了租金也不能给多,最好是按月交。”

“签合同?”二哥有点不明白。这时候的人哪有合同的概念啊。

张兴明一想,这时候私人做买卖的没有,要是个人去和单位签合同,估计也没戏,看来也只能用一天算一天了,想了想问:“是单独的院不?得能锁上的,最好还有个小屋啥的能放东西住人。”

“有,”二哥点点头:“我去看了,是他们以前堆料的院,有二间小房,收拾收拾放东西住人到是没事,就是冬天得冷。”

张兴明点点头:“那没问题,冬天给生个炉子弄点焦子(焦炭)就行了,也不怕熏。”

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二哥第二天就去把院子租了下来,不能签合同,张兴明就叫二哥让那领导给批了个条,写明白这院子给他们用了,至于钱的事肯定不会写,估计那钱也是那小领导自己留着了,这时候建安矿建一类附厂(大、小集体)的工人工资比张兴明老爸他们全民工低不少,也就不到三十,五块钱真的不少了。

于是,张兴明新生的第一个生意算是搭起来了,废铁收购。张兴明家里出了二百块钱,二哥东挪西凑弄了一百七十多块钱,把那院子的房子规拢了一下,拿木头钉了张床,就算开张了。这时候也没什么营业执照一说,再说去了也办不下来,只要小心点没人告就行了,话说79年偷偷摸摸做点小生意的人真不少,国家这时候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第三十一章 第一笔钱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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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废铁也不用二哥亲自去,这时候市里物资回收公司的站点已经在全市铺开了,有不少南方人走街串巷的收破烂然后拿到物资回收公司去卖,挣点差价,张兴明就把主意打到了这些人头上,二哥本身就在社会上混的不错,打架厉害,围了一帮子人,这下用上了。让这帮人找到那些收破烂的,告诉他们必须把废铁卖给他们,价钱比物资回收公司一斤多一分钱,至于别的玻璃瓶废纸啥的到是随便他们卖给谁,那东西全靠数量出钱,涨价也慢,没挣头。张兴明家这里是重工业区,指望着从废旧纸张里弄点古画找个独本那是开玩笑不可能的事,就干脆不弄那玩艺,反正这收废铁也只是挣个时间差,等过两年废铁价一上来就不做了的。

杯溪物资回收总公司当年可是相当的有名气,用当时总公司老总为原形拍的电视剧《破烂王》那叫一个热播,还捧红了刘蓓等几个演员,不过这老总结局不太好,物资回收公司也被继任者整黄了,这是后话了。

张兴明记着在自己家楼房那块再上去一点,有个物资回收公司的大仓库,弄的像堡垒似的,圆弧形的顶,上一世没少在上面跑来跳去,被物资公司的人追的满街跑,从那个仓库开始公路开始上坡,上去就是叫大庙的地方了,而公路坎下面,就在那边河边上有一户人家就是专业收破烂的,好大的一个院子堆得各种废旧物资像山一样,也靠这个发了财。张兴明和二哥说了一声,二哥领了几个人去一看,果然,这家已经干上了,姓候,就是本地农民,实在没活路了,收起了破烂,到是找对了门路,这时候已经干的有点大了,自家院子里堆得全是废品,养了三条大狗。

张兴明让二哥和他家商量了一下,让他家把收上来的废铁全都卖给二哥,价钱也是比这边物资公司的多出一分钱,总得让人家挣点不是。那时候私人没有车运输,老候家收上来东西也就直接转手给了物资公司,这下可以多挣一分钱,乐不得的同意,张兴明干脆叫他把废铁就直接拉到自己这边租的院子,还省得倒来倒去的麻烦,老候也同意了,双方写个纸,按了手印,就算合作开始。

守着这么多厂矿,废铁收起来很快,没几天院子里就堆成了堆。

等本钱基本用完了,废铁攒的也有个十几吨了,张兴明又叫二哥跑到市里,想把废铁直接卖到物资回收总公司去。张兴明家这离杯溪市内有三十多公里山路,不过这时候还没通长途车,只能坐火车,跑一趟来回要三个多小时,车票三毛钱。

二哥按着张兴明说的去市里,在南地找到物资回收总公司问了一下,一斤废铁回收价是九分,这边收是三分,加上多给人家的,就是四分,一斤挣个五分钱,还得自己运过去。这一打听,二哥的心就凉了半截,除了运费,这也没多大挣头啊。回来一说,张兴明呲了呲牙,没想到这时候物资回收公司的价这么低,这本钱小,短时间内也倒不出钱来啊,就有点愁。

这时候已经十一月,下小雪了,两个人就呆在租的院子那间小屋里,院里有东西以后二哥已经住到这来了,他还挺高兴,要知道他家是七口人一铺炕的。

屋里生着焦炉子,烧的火红火红的,穿着棉袄都冒汗,张兴明随手拿个铁片捅着炉子想办法,正想着铁片被烧红了,温度传到手上,烫得他妈呀一声把铁片扔了。

烧红的铁片掉在地上,溅起一澎火星,张兴明眼前一亮,拍了脑袋一下,对二哥说:“二哥,你问没问,物资回收公司的废铁是弄哪去了?他们总不会自己留着吧?他也得卖,还得挣钱,你说呢?”

二哥点点头,说:“那到是,不过他卖哪也不会和咱说啊。”

“不用他说,”张兴明就笑,用脚踢踢地下仍然热着的铁片,说:“咱们辽东省的废铁也就两个大的去处,一个杯钢,一个安钢,回炉重炼,这没个跑。”

二哥也眼睛一亮,说:“是啊,这东西拿别的地方也没用啊。”

张兴明想通了,坐下来说:“二哥,不但是杯钢收去了,价钱还肯定不低,你想啊,这到处都在收废铁,近的不说,远点的,下马塘通远堡,他们那边也得运过来对吧,四分钱收上来,用车运到杯溪来,这运费得多少?物资回收公司养那么些人,要运输,还得挣钱呢,是不?所以,咱们得找找门路,把废铁卖到杯钢去,不给回收公司。”

于是第二天一早,二哥又跑市里去了,晚上天都黑了才回到家里。

二哥进门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喜气,扒开门帘先冲张兴明飞了个得意的眼神才进屋,脱鞋上了热炕,张兴明就问:“遇到好事了?”

二哥掏掏兜,捏出一根皱巴的烟卷咬在嘴上,划根火柴点着吸了一口,吐了一口烟末才说:“成了,这下挣钱了。今天和几个哥们去了一钢,我有个哥们大爷在那上班,找到他们头头一说,说咱们有十吨废铁,那头头立马就说卖给他们,三毛钱一斤,他们出车来拉。还说以后再有让咱们还卖他们。”

“你问没问物资公司的铁是不是也是卖给他们了?”张兴明问

二哥点点头,说:“物资公司的废铁都是给杯钢的,一钢收,二钢、连轧也收,基本上都是四毛钱左右,高的熟铁有四毛五,不过都是物资公司自己弄车拉过去的。我哥们的大爷说咱们私人弄的,他们出车,不好太高。”

张兴明点点头,能收就成,不用自己运,一斤挣二毛六,不少了,这样很快就能转出钱来了。

第二天,一钢的车就来了,还带着装卸工(那时候人真实惠啊,装完车装卸工得自己赶火车回市里,当然,单位肯定报销车票的),大家伙把十几吨废铁装上车,然后买了包烟到边上建安公司的地磅(称车或大宗货的称,埋在地下,车能直接开上去过称)上一过,烟一递,重量就出来了,十三吨零五百三十四斤,回到小屋里,二哥那哥们的大爷从随身的黑皮包里啪啪数出四千零六十块钱,往二哥手里一递,拍了拍二哥的肩膀说:“小伙子有主意,好好弄,这可比上班强多了。”

张兴明从二哥手里的钱叠里抽出几张,有五六十块钱,往这人衣服兜里一塞,说:“大冬天的跑这么远,大爷你买包烟抽,下次咱们提前点,请你喝酒。”这人也没推托,脸上露出笑容,摸摸张兴明的脑袋对二哥说:“你这小兄弟会办事,行,我也不客气,这都快赶上我二月工资了,也能给孩子买点东西。我姓李,你们就跟着二柱叫我声大爷,以后一钢这边有啥事就吱声,大爷给你们办,大爷不能办的去求人给你们办。”张兴明乖乖的叫了声:“大爷。”李大爷哈哈笑着又摸了摸张兴明的头,然后说了声“那我就回去了,再会儿天黑就不好走了。”开门出去,听着院子里大解放轰的一声打火,驶出了院子。

第三十二章 这个年代的生意要靠拳头

张兴明拿着二柱大爷给留的电话号码小心的收起来,然后抬头看二哥,发现二哥还捧着那四千块钱站在那发呆呢。这时候的钱最大面值是十元的,四千块钱有好大的一撂了,青白色的大团结厚厚实实的冲击着人的眼睛。

“二哥,”张兴明推了推二哥,说:“你傻了啊?这点钱就把你弄傻了?”

二哥啊的一声回过神来,脸立码就红了,看看张兴明,又看看手里的钱,激动的说:“二明,咱们挣了,挣着大钱了啊。”张兴明无奈的把头低下,叹了口气,这时候的人真的是没见过钱啊,四千块钱就差点弄疯一个。

从二哥手里把钱拿下来放到小床上,张兴明对二哥说:“二哥,这才四千块钱,这要是上万了你不得疯啊?”二哥有点不好意思,看着床上的钱,使劲喘了几口气,说:“真没想到收破烂这么挣钱,这要是多干几年,咱们得挣多少钱哪?”

张兴明拍拍床上的钱,对二哥说:“二哥,你也别高兴太早,我和你说,这种钱吧,咱们也就能挣两年,顶多两年半,而且我告诉你,这事必须得保密,你那些什么哥们朋友的谁都不能往外说,就算平姐都不能说,懂不?这事是犯法的,要是捅出去弄大了别说钱,人都没了。”

“两年?按这么算这一年就是小五万,两年咱们就能挣差不点十万哪?十万啊我的天,那得是多少?干啥都够了。”二哥盯着钱在那算计。张兴明就乐了,拿起枕头把钱盖住,说:“二哥,真没法说你了。就你现在这样,我可不敢往下干了,你这状态一保出事。唉呀。”

“出啥事?”钱看不到了,二哥才把目光转到张兴明脸上。、

“出啥事,出大事。二哥,咱能不做出这副没见过钱的样不?”

“我本来也没见过呀,你见过?”二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张兴明抚额长叹,时代啊,时代啊,四千块钱在上一世捡垃圾的也不会这表情吧?

“二哥,我和你说正经的,这事,谁也不能说,咱才能继续把钱挣了。你那几个知道的哥们,你也别说实话,就说一个月能挣几百块钱,给他们一个人发三十块钱工资,没事请他们喝点酒抽点烟,别让人给漏喽。”

“那二柱肯定知道啊,这事就是他大爷联系的,给咱们多少钱他能不知道吗?”二哥终于上心了,也有点惶恐。

“事是他帮着联系的,不过他也不知道你挣了多少啊,他大爷也不知道咱是多少钱收的不是。那么的,给他开五十,以后咱和他大爷直接联系,对了,下次你和李大爷说一下,让他不要和柱子提钱的事就行了,他肯定帮忙,咱以后一车给他一百。”

二哥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问:“你刚才就给柱他大爷钱了是吧?给了多少?”

“五六十吧,没数,”张兴明掀开枕头把钱拿起来数,说:“这钱必须给,这可是咱们的摇钱树,把他弄高兴了这钱才挣的长远。”二哥有点心疼:“五六十啊,赶上我爸两月工资了呢。”

没一会钱数完了,四千零十块,没算给了李大爷那五十。张兴明把十块直接揣自己兜里了,又拿出五十递给二哥,说:“这五十你拿去花,算工资,这些你明天给他们发工资,剩下的都用来收铁,除了工资一分钱都不能动,不能乱花,行不?”二哥接过钱点点头,五十啊,说实话他还没一次性得过这么多钱呢。

张兴明又拿出二百收起来,再拿出二百递给二哥:“这钱是还你本钱的,你可得给回去,别花了,咱们做生意,要讲的是诚信,这回还的痛快,以后再需要啥事人家肯定也痛快。”

二哥点点头,收过钱揣到兜里,说:“嗯,这是肯定的,明天我就给回去。”

张兴明说:“给钱的时候可别说是挣了还的,就说开始没想好,怕亏就不做了,懂不?”二哥看着张兴明想了想,点点头。

张兴明拿张废报纸把床上的钱包起来递给二哥,说:“这些都放你这,继续收铁吧,不过这回收铁得分开放,大件的放一边,散碎的放一边,散碎的够十吨了就让李大爷过来拉一次,大的就放那先不卖,记住没?”

二哥接过钱问:“为啥呀?”

张兴明解释:“我不跟你说了嘛,这两年铁肯定要涨价,到时涨起来再卖,那不全是挣的啊。”二哥眼睛一下亮了,点点头,又有点兴奋。

说实话张兴明对二哥的人品还是相当放心的,讲义气,说话算话,要不然上一世也不会左一次右一次的进监狱,都是帮哥们担事或是打架弄的,这辈子张兴明决定领着二哥走上挣钱的大路,帮二哥建一个崭新的人生。

寒假的时候张兴明没去姥姥家,把二百块本钱还给妈妈以后妈妈也知道他能挣钱了,知道他有正事做,不过挣了多少钱张兴明没说实话,怕吓着老妈。

二哥的事做的不错,那几个哥们都被他摆平了,而且他说找了个打更的临时工做,也不出去混了,孙爹还以为他真的找了份打更的工作,还高兴的对老爸说小力出息了,知道上班了,张兴明就偷着乐,收废铁的事张兴明和老妈根本就没和老爸说。

时间一晃就到了81年2月份,马上春节。

二哥操执的收废项目已经逐步扩大,收废铁的范围已经扩大到周边了,走街串巷收破烂的都知道有这么个人收废铁比物资公司高一分钱,再加上二哥这拔人都是有号的狠人,这些收破烂的都严守口风悄悄的把废铁往这送,有的甚至为了多卖这一分钱推着板车走二三十公里往这来。

到二月份这些人已经达到二十七个,光靠他们一个月就有小十吨的进货量了,再加上老候家,他们家有个旧拖拉机,跑的更远,一个月能拉来十几吨,二哥又不时的从厂里弄出来几吨,二哥这些拿工资的哥们更是干的热血沸腾的当正经事,想尽方法四处拉铁。

这三个月二柱的大爷又来了四趟,拉走了五十多吨废铁,揣走了五百块钱,他今年肯定也是过上富裕年了。院子里还堆着有五六十吨块头大的,被雪掩埋在下面,二哥没事就会走一圈摸摸敲敲,这都是钱哪。

除去压在废铁上的钱,张兴明和二哥手里现金都有一万四千多了,张兴明让二哥拿着存到了银行,这时代银行存钱只看钱,根本不管是谁来存谁来取,也没有密码,很多人都填的假名,2000年银行实行实名制的时候,有不少人因为记不住当初写的啥名而取不出钱来。(那时候存单上不显示姓名,你取钱的时候要填姓名,填错了就取不出来,银行不给提醒的,拿着存折或存款单也不好使)

二月十三号,张兴明让二哥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出来,两人跑到租来的小屋里合计事。

“这马上过年了,没人送铁了,取这些钱嘎哈呀?”进屋二哥就开始问。二哥现在牛气了,穿着全套的军装,军棉袄军棉裤,披着军大衣,军用大头皮鞋,戴狗毛飞边的军棉帽,军用手闷子(棉手套,老百姓戴的只分大拇指,可以握东西,军用的有食指,用来打枪,民用的里面是棉花,军用的里面是兔子毛),这一套在这个时代,得羡慕死一堆人,一个月五十块的工资,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大款了,现在二哥平时玩的那帮人里是纯老大,那说话有份量,兜里足啊,基本上选矿厂这一片的待业小青年都被二哥围拢过来了,以这几个从二哥这拿工资的人为核心,形成了一个荒泛的组织,在整个南坟都叫得响,人心齐啊。(整个南坟分三片,以三大厂的子弟为核心,露天矿,选矿厂和机修厂,各厂的子弟们相互间都不太看得上眼,经常打架)

进了屋先生炉子,放点木头,撕几块油毡纸点着,木头很快就烧起来了,然后放上烟煤,最上面捂上焦子,等烟煤的煤烟鼓出来散出去,炉火就上来了,屋里开始升温。

第三十三章 买猴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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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明就站到炉子边上烤手,天太冷了,零下三十九度,吐口唾沫飞在半空就冻成冰渣了。

捅了捅炉子,让火更旺点,缓了几口气,张兴明才问二哥:“二哥,邮电局认识人不?能说上话的。”

“有,田栓子就在邮电局上班,他爸是主任,嘎哈呀?”二哥摘了帽子也坐到炉子边上。

“田栓子?”张兴明想了想,没印像,上一世自己在邮电局也有不少熟人,不过那都是90年前后了,估计这个田栓子都调走了。

“嗯,”二哥点点头,把手闷子倒着在炉子上烤:“好像叫田洪栓,平时就栓子栓子的叫,没记清大名。送信的,他爸是副主任,他姨夫大干部,牛呢。”这年头邮电局是相当不错的单位,除了本局子弟想进去上班非常不容易。

“他姨夫谁啊?”张兴明好奇。

“丛书记。”

“哦――”张兴明点点头,知道是谁了,92年这位是副省长啊,这可是真正的大干部,不是一般的牛,不过这个田副主任就混的相当差,一直混到退休都是个非实权副手,退休以后天天骂大街,骂丛书记,骂共产党,是90年代本地名人,如果不是他这位连襟(姐妹两人的老公之间叫连襟,也有叫连桥的)罩着,估计抓起来判刑是肯定的,这爷们太狂野了,编快板书骂共产党骂干部,逮谁骂谁,往公安局领导车上泼大粪,堵住区政府大门一骂半天。

“你明天去找这个田栓子,”张兴明对二哥说:“让他找他爸说一下,过年那天,二月十五号,邮电局会发行一种新邮票,让他从上级那边多要点,然后你问问他,咱们多买能少算点不,有没有内部价。”

“买邮票?”二哥有点惊讶:“买一万块钱邮票?”

“嗯,”张兴明点点头,说:“你手里还有多少钱,都拿出来买,买的越多越好,你家里钱能拿出来不?全买了。对了,你还得去下马塘,桥头,把有邮政所的地方都跑一跑,能买的全买回来。我估计光南坟这一个地方这一万多花不完,那就可惜了。把人全发动起来,有关系的找关系,没关系的跑各地邮电局,车票回来报销,他们自己能弄着钱的也可以买,这事得赶紧安排。”邮票八十枚一张,一万二千块也就是一千七百多张,张兴明估计一个邮政所也就十几张,有的估计还没有,南坟这边是局,能多点,那也不会超过二百张。

“买这些邮票嘎哈呀?”二哥瞪着张兴明问。

“挣钱呗,这可是好东西,二哥,我和你说的可不是普通的邮票,是马上要发行的一种新邮票,票上印的是一只猴子,红底,叫金猴票,全国也没发行多少,这东西以后能值大钱。对了你跟他们说清楚,别他妈买错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能值多少?你咋知道的呀?”

“我从报纸上分析的,肯定值钱,不过马上肯定卖不出太高价,等明年每张邮票弄个几块钱还是可以的。”张兴明把鞋脱下来拿着一边烤一边说,鞋上的雪水滴到炉子滋一声就没了。

“一张就是几块钱?那一大联八十张就是好几百哪。”二哥在心里算着账:“一张八分,一联就是六块四,那一联就挣好几百块,我的天哪,比卖铁还挣啊。”

“嗯,”张兴明把烤热的鞋穿到脚上,说:“这邮票是靠时间挣钱,时间越长挣的越多,卖铁是靠份量挣钱,只要把量弄大就挣的多,一个是买卖,一个是投资,不是一回事。这邮票买回来,我准备放到91年卖一部分,剩下的96年再卖,到时钱咱两一人一半,那时候二哥你可就是真正的大富豪了,开名车抱美女,要啥有啥,呵呵。”

“真能行?”二哥看着张兴明,这一段时间张兴明出的主意全都挣了钱,已经让他相信张兴明不会放空炮了。

“肯定能行,报纸上都说呢,现在集邮特流行,已经有不少人发财了,放心,你就赶紧发动关系买吧,市里也去,反正这个正月你就到处买邮票,能买多少买多少,不怕多,就怕少,钱花完为止。”

“行,明天我就去找栓子,这事肯定能办,咱多买邮票他还不跑着干哪,他得多拿奖金呢。”

“别说漏了啊,让人家知道能挣钱还有咱啥事了,人家内部直接处理了,得编个理由,就说农村亲戚平时写信买不到邮票,托你买的,亲戚多,多买点好分,不行把我们家也加上,我们加亲戚更多,叔叔大爷爷爷姨的一算好几十家呢。”张兴明叮嘱着二哥。二哥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开始合计怎么整能多买点。

晚上两个人回了家,张兴明叫老妈拿钱出来给二哥,老妈拿了二百块钱出来,不过能看出来脸上的不舍,叫张兴明看的哭笑不得,这又不是叫你拿出来花,是拿出来赚钱你这表情干嘛呀。

在老妈的带动下,孙爹孙娘也拿出来二百块钱,大姐二姐大哥凑了三百块,二哥表示压力很大,这事要是办砸了,还能不能保持躯体完整都是二话了。

于是81年的正月就在二哥一群人的四处奔波中过去了,南坟邮电局不用说,包干了,桥头,下马塘,凤城,丹冬,市里各区,周边各市,连奉天二哥都跑了二趟,终于在三月四号这天空手回来了,这次又是去奉天,没买到,能走到的地方已经全没货了,一共拿走一万二千多块钱,花出去一万一千九百八十七块二毛,买了一千八百七十三张猴票回来。这个结果张兴明已经是喜出望外了,你想啊,五百万枚一共才六万二千五百张,还得全国各省市的分,如果辽东省不是国家重工业省份,估计连这些都买不来。二哥身上还有五百多块钱,几十块钱的车票,这大半个月光坐车了,坐的二哥听见火车声就想吐。(南坟到奉天车票那时候是三块)张兴明告诉二哥给这些出差的人全额报销车票餐费,再一个补助二十块,大正月的让人家到处跑,得让人得点实惠,二哥点点头,说心里有数,明天就办。

然后开始分赃,孙爹孙娘,大姐二姐大哥,老妈,按着出的钱数把邮票分了。剩下的就全是他和二哥的了,一人一半,都由他保存,当然,事先他已经和老爸老妈说了这里面有别人的钱,要不然老妈老爸知道他和二哥三个多月挣了一万多块钱,那肯定得充公一部分哪,还是一大部分。

买邮票战役宣告胜利。

分完邮票,张兴明郑重的叮嘱在场所有人,一,保密,不能和任何人说。二,妥善保管手里的邮票,这东西其实挺精贵,出现受潮脱色脱粉或是脏了破了就不值钱了,在场同志们表示都听明白了,一定像保护心肝一样把邮票保管起来,天天伺候着。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兴明刚钻进被窝,哥哥就爬到他耳边悄悄说:“二明,以后整啥也带我呗,我都不知道你们弄邮票,你不和我好了啊?都没分我点。”

张兴明看了看老哥的小脸,不由乐了,说:“有你的,我一块收着,等将来拿出来再分的时候肯定有你份,噢。那玩艺不能玩,只能好好放着,现在给你也没用,弄坏了就没了。”

哥哥眨着眼睛想了会儿,点点头回去趴下睡了。

张兴明看着哥哥睡觉的侧脸,心里想:哥啊,咋能没你的,不但有,还有好多,这辈子,让你痛痛快快的上山下河,咱得用的全比别人好才行。

隔了几天,如上一世一样,黑虎的噩运来了,派出所发出通知,所有的居民必须在限期内处理掉自家的狗,如果限期到了仍然养着的,派出所出人来打,还要罚款。

于是家家户户开始打狗。

黑虎也没能逃脱这种命运。虽然老爸老妈一直拖着,但限期还是到了,派出所出了一台车,到处拿枪打狗,养狗的人家都被罚了款。看着是躲不过去了,老爸找了几个工友回来,准备打狗,结果是打了几下心里不忍,又放开了,黑虎就跑了。老妈说跑了好,跑了就不用打了。

没想到的是,过几天黑虎又回来了,只好再打,老妈不忍看,躲开了。这次黑虎没有跑,只是冲着老爸呜咽着,即没攻击,也没躲,就这么死掉了。

老妈和哥哥,张兴明三个哭了好久。

(黑虎的事是真实存在的,打狗的事是发生在夏天,本来不想写的,但想来想去,得给黑虎一个交待。黑虎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最灵性的土狗,我一辈子爱狗,可能就源于它吧。)

第三十四章 那些被遗忘的快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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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小学开学,张兴明继续当他的小学生,和哥哥一起上学放学,每天到部队混吃混喝看电视,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二哥那头废铁一车一车的送走,存折上钱越来越多,张兴明觉得这种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

妈妈已经从大集体出来卖冰棍了,位置和上一世一样,副食商店门口,选矿厂这片副食公司是个二层楼,一楼是副食公司和粮站,二楼是百货公司和选矿厂退休工人活动站,而且摆摊的地方正是公交车站,是这一片人流量最大的地点了,很是让另外几家卖冰棍的眼红。

上一世的时候,家里困难,张兴明和哥哥每天放学和星期天不上学的时候,就得帮家里卖冰棍,用一个小纸箱子,一次装个二三十根,拿棉被捂上,走街串巷的叫卖,郭家堡的大街小巷胡同里不时的能听到两个人幼嫩的声音:“甜冰棍,冰棍。”那时候张兴明的肩膀总是被箱子的背带勒的紫红紫红的,也很少和同学一起玩,慢慢同学也不找他玩了,养成了他一个人呆着做事的习惯,长大以后朋友也少。

这一世可不一样了,家里富足,没有恼心事,张兴明和哥哥也就解放了,只有老爸还像上一世一样下班就洗衣做饭卖冰棍,张兴明和哥哥可是尽兴的玩乐。

开春的时候可以放风筝,那时候没有卖风筝的,都是自己做。找几根细竹棍,一张挂历,几张普通纸。把竹棍用线绷成弓箭形,绑成个十字,把挂历糊上去,这就是风筝头,这里用普通纸是不行的,太薄一上天就坏了。然后装上尾巴,可以是长纸条,也可以把纸粘成一环一环的。放风筝的线一般就是渔线,又轻又结实。

放风筝要找一个十分空旷的地方,不能有树,不能有电线和高楼,这在那个时代太简单了,简直是到处都能放,不像现在了,楼高房窄,电线在空中像蜘蛛网一样,想放风筝只能到城郊去找地儿,变得十分难得了。

拉着跑,一边跑一边拉动,风筝飞起来了,就赶紧放线,不停的拉线控制风筝的状态,看着风筝越飞越高,边上的孩子就鼓掌大叫,放的孩子顿时像得了啥大奖一样,洋洋得意。也有做的时候重量没掌握好的,风筝刚起来便又一头扎到地面上,边上的孩子就“噢”一声,放的也垂头丧气的,觉得丢脸。

话说哥哥做风筝很厉害,他做的最长一个风筝有三米多近四米,飞得都看不清了,而张兴明做的风筝从来没飞到高处过,顶多几米高就扎下来,怎么努力认真做都不行,这里包括他叠的纸飞机,都是一松手就掉地上的那种,没这方面的天赋,让张兴明在上一世可是丢了不少的脸,是同学们嘲笑的对像。

到了学校里,玩的东西就文雅了许多。

女同学跳皮筋,玩嘎了哈(猪羊的后腿膝关节那块骨头,染成红色或黄色),男同学就跳房子,弹玻璃球,跑城,还有跳马。扔口袋(打沙包)算是为数不多的可以男女一起玩的游戏,那时候男孩子和女孩子一般都不会在一起玩,如果在一起玩,别的男女同学都会嘲笑的。

跳房子就是要单腿按画好的格子跳到头再跳回来,过程中要捡起事前扔进格子里的小石头,当然捡的时候也是单腿,蜷起的那条腿一落地就算失败,换别人来过。跳的格子一般是九格,也有七格和十一格的,不过玩的人不多。

那时候男生和女生是不在一起玩的,男生的游戏和女生的游戏分得特别清楚,没有人跨界,会被小朋友嘲笑。但有一个游戏例外,就是翻花鼓。

翻花鼓就是拿一根绳子系个死环,用双手挽着翻出各种的花形,越翻难度越大,那个时候,这算是孩子们玩的比较精巧的游戏了,大人和孩子可以玩,孩子自己也可以玩,男孩子和女孩子也会一起玩。玩的时候会围上来一群男孩女孩,哪一方翻出来了就会得到一片喝采,像比赛一样。

弹玻璃球分野打和阵地打,野打就是随便打,没有场地限制,划个起线开始,打中就赢。阵地打就不一样了,要在地上挖一溜小坑,中间有一个要挖得比其他坑宽些,是河。玩的时候,大家在起点,一般离挖好的坑三米左右,从这里划一条线,然后在线后把玻璃球往挖的坑里弹,要从第一个弹到最后一个为赢,这个过程中,要把别人的打出去,还要不能让球掉到中间的河里,掉进去就死掉,算输了。而被打出去的也是输了。玻璃球只有小指肚大,离着几米远用弹的能打中地上的别的球,能准确的滚到坑里,现在一想,那时候的孩子挺厉害的。

玻璃球我是玩过的,不过玩的特别糟糕那种,记得到了四五年级,就没有同学带我玩这个了,嫌我打的太臭。

到了初中,就没有人弹玻璃球了,这算是小学生专享游戏,也没有人特意分,但上了初中就自觉的不再玩了,其实孩子们的规则才是最强大的,谁都会自觉的遵守,不会逾越一丁点。

跑城很简单,在地上画一个目字形,中间那两横是双线,中间有五十厘米的宽度,抓的人就站在这里,不能出线踩线。跑的人要从目字的一头空格越过中间两条线,跑到另一头,也不能出线不能踩线。跑过去不被中间线里的人拍到就算赢,即考验速度又考验反应和爆发力。这个游戏是我们那时候玩的最长久参与的人也最多的,从一年级玩到初中,每个课间操场上都是跑城的人,一个一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跳马,有的地方叫骑驴,没有骂人的意思,只是单纯一个叫法。

一般是三或四个人玩,不过也有多人参与的,但人多了容易打架,也危险。

大家剪刀石头布,决出一个赢的,一个输的,赢的跳,输的做桩,其他的人当马。做桩的靠墙站好,当马的弯腰,把头顶在桩的肚子上,后面依次弯腰,把头顶在前面那个人的屁股上,排成一排,然后跳的人从马的后面,助跑几步,从马身后起跳,直接骑到第一匹马背上,坐好以后,和桩石头剪刀布,输的做马,赢的跳,然后第一匹马当桩,如此类推。

这个游戏那时候由其是在小学,非常流行,几乎那个时代的男孩,都有过被骑的经历。不过这个游戏也是最容易打架的,要么是前面马放屁了,要么是跳的把马砸趴下了,要么是玩的人多,跳的人跳不到第一匹马背上,要从后面往前一点一点挪,反正各种情况,经常忽然就打起来了,一堆人骂的打的哭的劝的拉的,闹一会就有人退出,剩下的接着玩。体格小的经常被砸倒在地上,大家滚成一团。

这个游戏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有的时候这边跳起来了,那边桩一躲,就直接撞墙上了,是我哥他们班学生发生的事,那孩子撞的去了医院。我有个同学起跳过猛,直接和桩撞到一起,两个人一个头出血,一个牙当场下岗,被老师找家长,被家长爆打,第二天再看,那两哥们又跳上了。这时候的孩子用现在话讲就是:皮。

跳绳踢毽就很平常了,现在的学生仍然在玩,只不过那时候用的绳和毽是现在的孩子想像不到,绳都是从厂里或哪弄来的电线外皮,或是医院用的绑扎带,毽子都是自制的,铁片做的毽足,把玻璃丝绳打散,穿在上面。或是有人家能弄到鸡毛的,自己扎一个鸡毛毽,肯定会让别的同学羡慕一个学期。

夏天的时候,一大群野小子凑到一起拍哇哇响,就是玩黄泥。张兴明家这里的黄泥筋头很大,用水一和又粘又硬。一大群孩子有的用衣服,有的从家里拿筐,有的拿书包,从选矿厂大门边的山脚把黄土挖回来,然后在选矿厂职工宿舍楼下面做哇哇响。宿舍楼就在张兴明家前面,出了院子就是。宿舍楼的下面有一个水泥打的滴水台,从楼角往外延出来有不到二米宽,这里就成了玩哇哇响的宝地。

把黄泥用水和好,找好水和黄泥的对比,和干了稀了都做不成哇哇响。和好以后,先把黄泥在水泥台上摔成四方块,摔好的黄泥块外观油润光滑,然后开始捏,把其中一面捏成窝,像一个方型的碗,捏的时候要注意,底面要比四面壁稍薄,单面厚度要均,这可是技术活,直接影响成功率的。

大家伙都做好了,开始比赛。

排好顺序,大家一个一个把做好的哇哇响摔到楼下的水泥台上。这个必须在水泥台上玩,因为它够平,如果不平的地方是玩不了的,摔不出响。

摔的时候,用水把碗口四边再润一遍,然后拿在手里,碗口向下,猛的使劲摔到水泥台上,要保证碗口四个边同时着地,就听“啪”的一声脆响,碗底炸开,这就是成功了。别小看这东西,摔出来的声音可正经不小,赶上过年放的鞭了。

然后大家一起评,谁摔的响,谁的是臭子,臭子的拿着家什去挖黄土端水,赢的就等着,等黄土和水拿来,开始下一轮。这东西是不能重复用的,摔完的黄泥就扔在一边,做不出来哇哇响了,就算你糊弄着捏出来也摔不响。

全是七八岁的孩子,玩的是水和泥,这其中状况就多了,自己弄的满身满脸的就不说了,不经意就弄到别人身上,于是你抹我一下,我涂你一把,经常就引起一场混战,有哭的有笑的有跑的有跳的,折腾半天才想起来接着弄哇哇响,不一会又有谁弄别人身上了,再一次混战,总归来说,放学玩这个的,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家家屋里都是“啪、啪”“啊-呜呜-”的声音,等吃完晚饭再出来玩的时候,大家全换了衣服了,也全都呲牙咧嘴的瘸着腿,个个屁股都带着笤帚印呢,于是今天就有了记性,不玩泥了,开始打啪叽或猫瞎乎(藏猫猫)。

第三十五章 那些被遗忘的快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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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哇哇响基本属于低龄段玩法,到了三年级以后就极少有人玩这个了,啪叽就是中龄段游戏,从二年级到四五年级都在玩。而猫瞎乎就算是大小通吃的无龄段游戏,从小学能玩到初中。

猫瞎乎(躲猫猫)就简单多了,不过这游戏一般白天没人玩,都是等吃了晚饭,吃的快的跑出家门边跑边喊:“谁家的小孩快点出来玩。”于是几分钟东家西家的跑出十几个孩子来,多的时候有二三十个,一大群呼呼啦啦的跑到住宅边上厂房或工地里,因为那地方掩体比较多,开始猫瞎乎。猫瞎乎是指把人的眼睛蒙起来,让他变瞎乎了好看不见,其实玩的时候从来也没真蒙过谁的眼睛,全是靠抓人的自觉闭眼的。大家剪刀石头布,决出一个输的抓,其余的人猫起来。这个抓人的要自觉闭着眼睛大声查十到二十个数,查完了才准睁开眼睛,开始抓人。没有做弊的,老老实实闭着眼睛查数,查完开始找人,有的时候一场游戏没结束就得回家睡觉了,因为猫的人多,十点了还没找全呢。那时候和伙伴玩做弊是非常让人瞧不起的,不管玩什么,一旦谁做弊,第二天这一片小孩就都知道了,都怪怪的看他,玩的时候都自觉的不带他或是躲着他,那才叫悲惨,只能让大人领着到别的小朋友家里去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做弊了,才会慢慢重新接纳回来,还会被父母骂,对于孩子来讲,这种群体的抛弃是非常严厉的惩罚了。

上了初中以后猫瞎呼就不那么玩了,改玩踢盒子,摆一个铁皮盒子或是破脸盆什么的在出发点,游戏也由单纯的大家躲起来等人找变成了双方互动,找人的在找人的同时还得时刻注意保护这个铁皮盒子或破脸盆,被找的在保证不被找人的发现的情况下要想办法跑到出发点踢那个铁皮盒子,踢到就赢了,大家接着开始,找人的继续找,如果在踢的过程中,也就是在脚踢到盒子的那一刻之前被找人的发现喊出来,就死了,站在那里等着下一把,死了的人不准说话或做什么动作帮助自己方的人,否则就算这一方输了。

猫瞎乎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玩,也是玩的最少的大型游戏了,参与的人多,结局很难预料。

那时候我家边上就是厂里一个建筑队,弄白灰的,院子挺大,没有大门,里面各种架子梯子的,还有手推车,一堆一堆的,是我们猫瞎乎的好地方,就是有点脏,有的时候还会把衣服刮破,几乎每次玩了回家都要挨打。

我有个同学,就是上面提到的那个王志昌,那时候他长的又小又瘦,有一次晚上猫瞎乎,他顺着手推车下面的小空间钻到手推车堆里面去了,结果九点过十点钟,大人出来喊回家睡觉的时候,抓人的杨振东还没找到他,就在外面喊:王志昌,不玩了,出来吧回家。他呆在里面一动不动,也不吱声,最后大家都回家了,他爸爸妈妈出来找他,最后我爸也去了,邻居好些人都去了,喊他也不答应,最后还是一个大人用手电筒照到他躺在手推车堆里面地下,回去后被他爸那顿揍啊,声传十里那种,足足打了一个多小时,第二天上学的时候,胳膊上腿上全是肿起来的一条一条的凛子,他还像没事人似的,对杨振东说:“昨晚你输了啊,没抓到我。”

我所有的同学的父母里,大昌和宝秋的爸爸是打孩子最狠的,狠到用铁丝吊起来拿皮带抽,他俩的爸爸我们这些同学见了都躲着走,都怕,话说那个时候,家家孩子都挨打,一到晚上吃饭点像比赛似的一片哭声。

除了猫瞎乎,夏天里还有一样游戏是参与人数多的,就是滚铁环。

用钢筋焊一个圆圈,有的甚至都没焊,就是做成一个圆形带着个小缺口。然后用八号铁线做成推手,一边是握把,一边是个U字型,把U字顶在铁环上一推,铁环就转着向前跑,孩子就跟在后面推,有的家长愿意弄的,在大铁环上用钱丝做成一些小铁环套在上面,一跑起来哗啷啷的响。

玩的时候,经常是一群孩子排成一个纵队,每人手里推着一个铁环,顺着胡同小巷弯来拐去的跑,孩子们大呼小叫,汗水沾着灰土流的满脖子满脸,一个一个像花猴子一样,铁环哗啷啷转动,玩的厉害的从头到尾都能让铁环不倒,一直转,然后就牛哄哄的看着别的孩子,其他孩子一副仰慕的样子。

我是没有过自己的铁环的,哥哥到是有一个,不过是别的孩子给的,那时我只是看别的孩子玩,自己从来没玩过这个游戏,也算是童年的一个遗憾,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和哥哥没有,是爸爸不给做?不知道,记不清了。

至于吹肥皂泡玩手指游戏,就是女孩子玩的多了,男孩子也有玩的,我和哥哥就玩过,不过这种游戏都是在家里自己玩,极少有其他孩子参与进来,也没什么大意思,只是那个时代,什么都没有,在家里也只能这样娱乐了。吹肥皂泡算是奢侈游戏,那玩艺要消耗肥皂的,那个年头肥皂是家里的宝贝东西,哪家会让孩子随意祸祸啊。手指游戏也是,这个需要用手电筒,把灯关了,打开手电筒,照到一面墙上,然后用手指做出各种形状,兔子,狗,鹰,被手电筒照到墙壁上,栩栩如生。这也得偶尔玩,费电池,有时候大人看见了会骂,弄不好屁股还得挨几下。

其他男孩子玩的多的,就算是骑马打仗了。

一群小小子,拿着木棍树枝,有的还在上面绑上条红布冒充红樱枪。找一个有土包的地方,或是上下坡的地儿,大家手心手背分成两伙(手心手背,大家一起伸出手,手心向上的一伙,手心向下的一伙),然后一伙选一个司令,两个司令剪刀石头布分出攻守方,然后守的爬到上坡那边,或是土包上面,排开队型,对下面的人说声:“准备好了,攻吧。”下面的这伙便在司令一声令下向上冲,上面的往下推,下面的往上拱,打成一团。

有的时候推着推着就真打起来了,从上面滚到下面,挨打的坐在地上哭,两个司令就调节,过一会起来擦擦眼泪,接着玩,过一会那边两个又打起来了,司令再去哄。有时候两个司令打起来了,打仗游戏就宣布散伙,两个司令领着自己这边的战士各自找地方玩别的去了,说起来也有意思,一旦分了伙,好像就有了规则了,这时候无论哪一伙的孩子都不会判变,就算两司令打起来散伙了也是跟着司令走的,不会到另一边去玩。

有时候,哥哥弟弟一人一边,也不会徇私,那时候一大群孩子,经常好几对的哥哥弟弟,也不可能都分在一边。

如果玩打仗的时候,你不是年龄最小的,你又有一件军装上衣或是有顶军帽,那你当司令的可能性就非常非常高,那时候孩子有顶军帽真是牛气的很,那时代军人形像在孩子心里是无比的伟大的。

除了打仗,还有玩粉笔滑石笔,不过这年头粉笔和滑石笔都算是精贵东西,也不是人人都能玩上,有笔的画啊写啊,没有的就跟在边上眼巴巴的看着,不时的商量一声:“让我拿一下呗,让我画一下呗,让我摸摸呗”。我们家这里是工业区,粉笔很少,但滑石笔到是很多的,滑石笔是怎么做的不知道,是白色的长条,方形,像石头一样,写出字来是白色的。厂里工人用它在铁上划尺寸画图形,到处都有,弄点出来玩很容易。

“一个老丁头,管我借俩球,他说三天还,四天还没还,去他妈个蛋,买了三根韭菜,花了三毛三,买了一块豆腐,花了六毛六。”那时候的孩子都会念这么一段,这是玩粉笔滑石笔最基本的玩法,一个呲牙咧嘴的小老头形像的口决。

等到了冬天,雪把大地埋起来的时候,到处都是一片白或青色,白的是雪,青的是冰。

有很多地方的冰是意外出现,没有水源也没有河,可就是出现了一大块冰,这种情况非常多。

冬天女孩子一般就躲在屋里,很少有跑出来和男孩子一起玩的,当然,肯定是有。

冬天下大雪的时候是堆不起雪人的,想堆雪人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把雪堆起来压实,压得像砖头一样,用雕刻的办法塑,另一个是等开春雪融化的时候,这时候雪是粘的,很容易滚成大团粘在一起。除了这两个办法,想堆雪人只能靠想了,那雪根本不往一块聚,弄起来就散了。所以,那个时代的东北孩子,真正堆过雪人的极少极少,反而是南方堆雪人的多些,因为那边天没这么冷,雪下来就半融状态,是粘的。

当然,捏雪团打雪杖是行的,这是靠手的温度把雪融成了粘的状态,就握成了团。想和电视里一样戴着手套打雪杖,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一群野孩子奔跑在茫茫白野里,笑着叫着,脸和手都冻成了紫红色,汗水形成雾气在每个小脑袋上升腾,呵出来的热气形成霜凝在帽子檐上,这就是那个时代的冬天和冬天里的孩子。

还有一种危险游戏,冬夏都能玩,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就是“嘎斯”。

一种灰白色的石头,质地比较软,这东西沾水就沸腾,冒出的气能用明火点着,那时候我们那家家都有“嘎斯灯”,下面一个铁盒子,上部分是一个倒扣的盒子,有空心的铁管,针眼大的出气口,在盒子里放一块嘎斯,装好水,把上部分扣好,里面沸腾后的气从针眼气口冒出来,点着以后当灯用。火柴盒大的一块嘎斯,能烧几个小时。

小孩子肯定是不会拿这东西当灯用的,而是用来炸。

在地面上挖一个小坑,撒点尿在里面,把嘎斯块砸碎,放一小碎块在尿里,然后就听哧的一声尿沸腾了。找个罐头盒子,或是什么薄石片一类的,把小坑盖上,稍漏一点点缝隙,等一会,用火柴一点,就听一声巨响,罐头盒能飞十几米高,还带着火光。如果用的是薄石片,就是炸的粉碎,崩的到处都是,当然,里面的尿也是到处都是。冬天就简单了,找个雪窝,把嘎斯放进去就沸腾了,雪直接当水用。如果不盖,只要水不干,这火可以着很久,是冬天打雪杖时烤手的良招,只不过随身带着嘎斯要小心,千万别沾着水或是雪,沾上衣服就烂个大洞。常常是这边弄好了,准备妥当,那边喊个不明真相的孩子过来,等走近了拿火柴一点,“澎”,吓得妈呀一声。

在冬天,还有一个不是游戏的游戏,就是捡焦子。东北这边大型锅炉很多,每个锅炉冬天都要烧大量的煤,每天下午四五点钟,是锅炉掏炉膛的时间,就是把烧了一天的炉子清干净,把烧剩的炉灰掏出倒掉,填新煤进去。

于是这个时候,家家户户的小孩就都围在锅炉房外边的脏土堆边上,等着锅炉房倒炉灰,等倒炉灰的车子一离开,小孩们就挎着小筐,拿着铁丝弯成的夹子,冲上还冒着热气的炉灰堆,忍着烫脚的热度从里面扒没燃透的煤渣,因为过了一遍火但是没烧透,和焦炭差不多,所以叫焦子。

这东西又耐烧又没有烟,烧起来比煤还好,再说了,这个东西多了,煤就省下了,买煤要花钱的嘛。

捡焦子就像打仗一样,比眼力比速度,是这时代孩子必备的技巧,看着孩子们灰头土脸的扬着脖子,牛哄哄的挎着装满焦子的小筐回家,就像个胜利的大将军一样,张兴明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后世的孩子哪里能想像得到,他们的父辈小时候,比的是这个,骄傲也是因为这个,当然,这时候弄的再脏,回家换来的也是夸奖,是不会挨打的。

张兴明上一世冬天还捡过白菜叶,不过这一世家里条件好,就不用上一世那样每天早晨出去捡了,所以也没看着有谁在捡,不过肯定是有的,捡来的白菜叶子都冻得硬邦邦的,好一点的就当菜吃了,不好的喂猪,也是这时候孩子的一项劳动。

挑水和煤收拾屋子擦玻璃,这都是孩子的活,张兴明上一世是从小干到大的。最难受的就是挑水,个头不够,把扁担两头的铁勾子在扁担上缠几圈,力气不够,一次挑半桶,一缸水挑完,肩头就紫了。

第三十六章 废铁生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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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就是过年了,城里鞭炮要比农村足多了,还有许多“花花样”,就是各类滋花,拿在手里的摆在地上的,转的飞的响的炸的,五光十色,不过这东西不是随便放的,大人看着呢,得等到了大人规定的时间才能放。

小孩子最喜欢两种东西,一是钻天猴,一个长杆,上面有个像火箭一样的头,点着了“吱儿”的一声窜上天,然后砰的一声炸开。这东西不危险,可以拿在手里放,于是,就有了瞄准的空间。

把杆弄短点,因为长了会弯,不好瞄。瞄好谁的后背,拿着的手放松不能使劲,一点,“吱儿”一声,就顶到了那人后背上,然后“砰”,胆小的直接就吓得一个腚墩摔在地上。

还有就是吐球,也就是魔术弹,从五发到二百发都有。东北过年家家户户要挂灯笼,小孩子就三五一群,拿着五发的吐球,到处喷灯笼,把谁家灯笼点着了就笑着边起哄边跑,这是一种难得的乐趣。

还是那个大昌,拿着根二十五发的吐球往楼前面的山坡上喷,结果山上的枯草被引着了,刚开始还只是小火苗,这哥们还大笑着喊我们看,那时候点把火好像还挺牛的样子。

不过过了一会就笑不出来了,火大了,连片的枯草都烧了起来,浓烟滚滚的,火把雪烤融了以后,雪下面的草根也烧着了,越来越大,东北的冬天风又大,很快就形成了半山坡的大火,这时候不但王志昌,看热闹的也慌了。

山顶上就是松树林子了,如果火烧到山那边就是大事件,就是灾了,山尖上不但有松林,还有一个变电所和几户人家呢,于是大伙就叫着喊着爬到山坡上去救火,大人也跑出来往山上爬,也幸亏是冬天,雪层挺厚的,火漫延的不快,终于在烧到山尖之前灭掉了。

大人孩子的从山坡上爬下来,那个山坡挺陡的,有近50度角的坡度呢。下来的人都黑头土脸的,吐口痰都是黑色,有的衣服裤子也扯破了,我的衣服就破了,让老爸拎着狠打了几下,当时很委屈,课本上说救火小英雄是要被表扬的嘛。

当天晚上王志昌的声音在四栋楼之间震荡了好久,都嘶哑了。

这事过了之后有一个多星期,这哥们又惹祸了,那时候大人把鞭炮买回来一般都堆在一起放在暖气边上,这样能保持干燥,免得到放的时候点不着或是哑炮。

大昌那时候就开始抽烟了,我还跟着他抽过白菜叶和茄子杆,不过我那时候还不懂为什么要抽烟,也没有瘾,现在想这哥们是有了烟瘾的,他老爸不在家他就偷着抽他爸的旱烟,就是烟叶子搓碎了用纸卷成筒抽,那天他爸不在家,他又卷旱烟抽,结果不知道怎么弄的,反正他一个人在家别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他家的鞭就被他点着了,这哥们玩命的从屋里冲出来,然后就听他家屋里噼里啪拉刺儿吱儿轰唰啦啦啦咚……咣……那个热闹啊,左邻右舍的大人孩子都跑出来看,有大人想进去看看咋回事,结果刚进去就被嘣出来了。

鞭响了就不说了,什么嗤花吐球二踢脚各种花样全着了,屋里像战场一样,等炸的差不多了,有邻居大人进去拿水浇灭了着火的床单的被子,撕开封窗的塑料布打开窗户放烟,我们进去看,那叫一个惨哪,于是晚上又听到他激昂的独唱,一直唱到半夜。

后来出现一种四响炮,也叫四踢响,比二踢脚多两响,很细,和二踢脚一边长,现在看不到了。这东西炸的很响,但没有二踢脚那么有杀伤力,直接炸手里也就是疼一会。

于是孩子们就拿它往人家屋里扔,点着扔了就跑,马上就听这家屋里澎通噼啪四声响,然后各种尖叫,锅碗瓢盆一阵乱响,老爷们拎着擀面杖就冲出来一痛骂,不过肯定抓不着,早跑远了。

平时看谁家不顺眼,和谁家孩子不对付,过年的时候往往这么报复一下。

过了年就是开春,孩子们就开始放风筝,开始重复一年的游戏,就这样一年又一年,有眼泪,有快乐,有成长。

一年一年,张兴明和哥哥弟弟慢慢长大,张兴明开始有意识的对哥哥展开训练,上一世哥哥一身打架的本事是被打出来的,这一世张兴明绝不会再让哥哥用身体去练功。

跑步,抻筋,力量训练速度训练,在小哥仨的游戏中不知不觉的进行着,在哥哥不服输的坚持下,在弟弟不停的捣乱中,按着张兴明的规划小哥仨成长着。

不过哥哥这时候还是小孩子,玩的心思比练什么拳的兴趣大多了,张兴明也没有办法,这事就不是逼出来的啊。弟弟又太小,大多数时候只能一个人坚持苦练,让苗叔叔很欣慰。

这个现实世界,本事都是练出来的,练出来的才是自己的。又想有又怕吃苦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有。

于其将来怨天由人,不如今日勤学苦练。

没事的时候,张兴明会隔三差五的光临河边的废铁堆,找不显眼的地方摸摸看看,经警见一个小孩子在铁堆里闲逛也不在意,根本没注意这小孩逛一圈就会消失几块废铁。

春来冬去,转眼张兴明三年级了,这一年学校里有了育红班,弟弟成为育红班的学生,也跟着一起上学放学了。这一年,张兴明所在的年级重新分班,班里又来了新的老面孔,凌云,朱孟才,姚贵亮,王明伟,隋绍斌,于宝秋,金剑,王敏,高丽君……这些人将一直和张兴明在一起走到初中毕业,一起进入选矿子弟技校。

82年,张兴明在学校做出了一件让老师们哭笑不得的事情。三年级就有音乐课了,任课老师是学校的大队辅导员刘老师。

每到音乐课,班上就要出四个男生,帮刘老师把那架古老的风琴抬到教室里。三年级学了许多歌曲,我们的祖国是花园,小儿郎,王二小,还有那首经典的上学歌: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其实张兴明真的是无心的,真的,他可以对天发誓,只能说是后世的改编歌词在他印像里太深刻了,跟着刘老师弹的音乐他就顺嘴唱: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好吧,到这里都是正常的,然后: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拉完弦,我就跑,轰隆一声学校不见了。

同桌那小美女只是忍着笑瞪他,然后边上的孙旭亮几个就开始学唱,小孩子进入兴奋状态之后,能动力是非常强大的,三五个人的合唱声音竟然压过了全班,当时刘老师脸就黑了,虽然她本来就很黑。

于是,这几个就被拎到办公室去了,然后,张兴明也被拎去了。这事完了之后,没几天的功夫,全校学生都会唱了,做为始作甬者,张兴明被刘老师记住了,从那以后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这一年,废铁的市场收购价涨到了三毛七,而一钢那边给的价是三块,张兴明和二哥手里有接近二百吨四分钱收上来的存货,租来的院子都快堆不下了,空间里张兴明这些年也攒了有一百多吨,这下真格的大赚了一笔。

为了不出意外,张兴明让二哥又联系了二钢和连轧,把废铁分成几批卖给这三家厂子,当废铁全部变成钱存进银行的时候,张兴明和二哥已经有了九十五万五千七百多块的现金财产,为了不引人注意,二哥光存折就办了四十多张,几乎全市的储蓄所都跑遍了。

到82年年底,张兴明和二哥把所有的废铁处理完毕,彻彻底底的成为了这个时代的富人,而且是巨富,现在二哥可不像刚见着四千块那种样子了,九十几万放在银行里脸都不红,已经习惯了,当然还得是悄悄的,只有两个人在租来的屋子里时才会笑着说起银行的存款。

82年年底,南坟已经有人开私营饭店了,张兴明让二哥请建安公司的熟人吃了一顿大餐,然后结束了废铁生意,四毛左右的收购价将一直执续到八十年代末,自己的这桶金子已经挖到手里,不用再冒着风险干下去了,物资回收这种生意短时间内国家还不允许私人经营。

马上就要开始全国性的严打,顶风而上就是作死了。

把所有的废铁处理掉,又到手几万块钱后,两个人离开了这个使用三年的院子,张兴明是心满意足,二哥却一步一回头,这地方他努力了三年,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了。

第三十七章 搬家喽,上楼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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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年,选矿厂职工住宅楼七、八、九、十,四栋楼已经完工,厂里定的是83年开春通电分房,张兴明早早的鼓捣老妈让老爸去占房。分房这事吧,永远是供不应求的,张兴明家上一世的房子就是这么提前硬占的,不然肯定没份。

上一世张兴明家在七号楼,孙爹家在八号楼,这一世两家抢到了一起。

这四栋楼,每栋都是只有四楼口才有三室的房子,其他三个楼洞是二个二室,二个一室,而四楼口是两个三室,一个二室,是给领导准备的,张兴明让二哥占了个三居室的,自己家和上一世一样,占了个二居室的,然后两家没等通电就搬了家,张兴明就等着做那洪飞的邻居了。

那时候分房强占的比较多,住进去了厂里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不再追究,只要有资格就没问题,再说占房的一般都是一楼,高层也爬不上去,而领导是不会住一楼的。

即然有资格分到房为什么强占呢?一是户型,你占了一个三室,可能就有一个被分了单室,可是你不占,你就有可能分到单室,那时厂里可不考虑你几口人怎么住,二是房少但有资格的人多,一批楼房总共二百多套,但厂里有资格的可不止二百多人,五六百上千都是有的。

83年开春的时候,那洪飞家如上一世一样搬到了张兴明家隔壁,张兴明还美其名曰帮助同学跑人家蹭了顿饭。

83年4月,驻扎在工字楼的工程兵全团迁到新营房,复员了一批老兵,张兴明交好的这几个全在复员名单里。张兴明挨个和几个叔叔告别,眼泪流了一次又一次,张叔叔把随身的口琴送给了他,金叔叔最后一次教他打拳,叮嘱他要坚持练,并留了家里的通讯方式,说可以写信。

那时候朋友一别从此再也见不到的事太多了,时代乱,交通不便,通讯不便,也没有办法,后世的时候经常有寻友几十年,满头白发再次相见抱头痛哭的事情,那个时代的友谊,不是后世那种天天喝酒打牌的朋友能够理解的。

5月份,闲了几个月的二哥开始呆不住了,他已经养成了忙碌的习惯,这下天天闲着和一群社会青年混在一起抽烟喝酒骂人打架觉得非常没意思,在心里,他已经知道自己不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了,这种不一样不是瞧不起谁,而是对自己的真实定位。

而且,虽然收购不干了,张兴明还仍然让他给那几个哥们发着工资,这让二哥有点不理解,不过仍然按月发了出去,没拒绝张兴明的要求,不过,这么光出不进,虽说不差这点钱,也让二哥有点难受,而且大家伙都这么闲着也不是个事,慢慢怕人心就散了,于是就想再干点啥好进钱。

不过这段时间,二哥也是有成绩的,以前和赵厂长家的三子赵志邦只是来往,但没有深交,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赵志邦已经成为二哥的好哥们了,这是张兴明乐于见到的结果。

同样,这段时间,张兴明也在考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二哥过来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想了好久,但还是没有做出明确有决定。

“二明,”二哥进来直接进了张兴明和哥哥的卧室,弟弟小跟着爸爸妈妈住另一个屋,这时候张兴明家这块的房子还没有客厅,只有一个一米多宽的走廊连着卧室和厨房卫生间。

“想什么呢?”二哥坐下点了根烟,吸了一口问发呆的张兴明。

“闲不住了吧?”张兴明没回答二哥的问题,而是反问。

“嗯,”二哥老老实实的回答:“这几年忙惯了,这闲着不踏实,总觉得不得劲。”

“那你想干啥?”张兴明接着问。

“要不,接着弄铁?”二哥问了一句。

摇了摇头,张兴明做了个深呼吸,说:“那玩艺不能动了,而且也不能和人说咱干过,今年是不安稳的一年,**口风可能就是大事,二哥你可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83年啊,横扫大陆的严打风暴开始了,要是有人出去说这哥两倒过铁,会不会枪毙说不好,进去是铁铁的,这也是张兴明抢着在82年年底结束这生意的本意。

“有那么严重?这事咱不说谁能知道?”二哥有点不以为意。张兴明抬头看着二哥问:“你不是和谁说了吧?二哥,今年公安局要严打,骂人弄不好都得拘留,咱们弄铁弄了这么多钱都够枪毙十次了,你可别不在意。”

二哥吓了一跳:“枪毙?”张兴明点点头。

二哥就抽烟,没再出声,有点吓着了。

想了想,张兴明问二哥:“二哥,有件事,我想了好些天了,是必须做,但是有点风险,你敢不?”

“啥事?比枪毙还险?”二哥把抽完的烟头扔到窗外头问。

“呵呵,我就那么一说,只要没人去告就没事,你也别耽心,咱自己不干不说就行了。”张兴明伸手拍了拍二哥,说:“我想让你去姜苏,去GD去香岗,可是到底怎么去,先去哪,我想了好几天还没想好。”

“去香岗?”二哥大吃一惊,差点蹦起来,这听着可比枪毙还震撼。

这时候霍元甲已经在大陆播放了,万里长城永不倒的声音响遍神州,香岗也成为了大陆青年们的梦想之地,听张兴明说让他去香岗,二哥汗都出来了,激动的翻江倒海啊。“真的?”二哥都有点结巴了:“二明,真……让我去……去……香岗?”

张兴明点点头,说:“嗯,肯定得去,但什么时候去我没想好,香岗那边现在也挺乱的,GD现在抓的也紧,一是不好过去,二是我怕你去了有危险,这事挺难定的。”

“我一个人去?”二哥问。

“一个人肯定不行,但是带谁去也是个问题,信不着的不行,管不住的也不行,咱们东北太闭塞了,你们从来没出去过,别说香岗了,你到了GD生活都是问题,那边和咱这差异太大了。”张兴明揉着脑袋闷声回答。

80年代到90年代末,东北都是全国信息最闭塞的地区,这算是受了重工业的累,从政府到百姓眼睛全在国企工业上盯着,通信又不发达,基本上一件事从南传到北,二三年算是快的。

“没事吧?咱又不是没钱,你先说去嘎哈吧,我也想想。”二哥对去香岗明显一万分的有兴趣,生怕张兴明又说不去了,赶紧转移话题。

“现在主要要办几件事,姜苏那边主要是去看一家厂子现在正式投产没有,我想做他们产品的全国代理。去GD和姜苏差不多,那边比咱这发达,货源充足,离香岗也近,能折腾出不少好东西。香岗那边呢,一是要弄成香岗居民,这个现在不难,二是要买房子,安定下来,这买房子就不太好弄,你去了肯定被骗,那边人可不像咱这人说话这么踏实,说一百句有一句真的你就偷着乐吧,呵呵,第三件是注册一家香岗的公司,再弄一个英属群岛的离岸控股公司,就这些,你能办不?”张兴明笑着看着二哥。

二哥想了想,说:“买房子还不简单?拿钱就买呗,看好了给钱,还能被人骗?注册公司我就不会了,还英属啥?离啥控股?啥意思?还有那香岗居民咋整?就是弄个香岗户口呗?你说这个简单,现在办户口哪能简单呢?从这往香岗迁啊?派出所给办吗?那个啥代理,我就更不懂了,估计办不了。”

张兴明组织了一下,说:“先说户口,香岗那边的户口,呃,就叫户口吧,和咱这边不一样,那边现在是英国地盘,他们的管理方法和咱中国不一样,这几年正是乱的时候,只要你进去了,到了香岗里面,只要不犯罪,基本上一个香岗户口是跑不了的,不用从这迁,咱们这派出所也管不着。

注册公司也容易,找香岗政府啊,那边政府办事也和咱这不一样,你找到政府一问就行,那个离岸控股公司就不太好弄,那个得找代理公司,太容易被人家骗了,至于买房子,这里面花花可就多喽,那边房子可和咱这不一样,那是市场经济,全靠一张嘴,然后各种证,你一准钱没了房子也没到手。还有这个代理啊,估计得我自己去谈,哎呀,咋整呢?”张兴明靠在床上看着二哥,想不出办法。

70年代到80年代初期,香岗的户籍管理有点怪异,70年代初香岗人口就300万左右,那十几年大陆人受大革命影响,大批大批的往香岗跑,到80年代初香岗人口达到了500万。

70年代末香岗政府出台了个规定,对大陆跑过来的人进行遣反,不过这个规定怪异的地方在于,你在香岗边上,也就是北边和内地接壤的范围,他就抓你遣送,那时候香岗工厂北迁,很多内地过来的人都在这一带工厂里做工。

但是你要是进了市区内,也就是到了油麻地旺角一带在往里,他反而不管了,还承认你的香岗居民身份,主要是那几年正是香岗制造业最火的时候,缺大量的工人。话说那几年莫名其妙成为香岗居民的大陆人可是不少,直到86、87年,这个怪异的规定才被取消,再想获得香岗居民证就难了。

“那,咋整?到是去还是不去啊?”二哥有点泄气:“要不,我先去把户口弄了再回来?”

张兴明就笑:“还把户口弄了再回来,你当玩啊?得在那住一段,身份合法了才能回来,再说没有房产你落哪啊?大街上?”二哥就挠头。

张兴明心里矛盾啊,这时候正好是去混香岗户口的好时候啊,再过一二年,再想混这个户口可就不容易了,可是没有这个身份,自己以后想办的那些事咋办?无形之中提高了N个难度啊。得去。张兴明咬了咬牙,说:“二哥,你想个法骗骗我爸我妈,完了咱们一起去,到了GD我就有办法了。”

“啊?能行不啊?”二哥目瞪口呆。

张兴明点点头,说:“只要我爸我妈能让我走就行,其他的你不管,听我的就行了。”

二哥点点头:“那咋说啊?”

张兴明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现在不是没事干吗?你就和我爸我妈说去GD考察一下电器市场,准备回来在咱这卖,然后就说领我去玩。”

“能行?”二哥不太确定。

“能行。”张兴明点点头。

“那我去和叔说,不行别怨我啊。”二哥还是不太确定。

晚上,二哥把事和老爸老妈说了,老爸老妈看着张兴明,盯了半天,老妈问:“是不是你的主意?”张兴明心里汗了一把,说:“嗯,我想吧,这铁也不能弄了,咱手里也有点钱了,现在国家让个人做买卖了,就想和二哥去GD看看,那边是国家特区,啥都先进,看看能不能寻摸点啥回来卖,那边的东西到这边肯定挣钱啊,妈,老史家平房就买电视了,你不想弄一个看?现在这玩艺多不好买啊,可是那边又便宜又多,咱弄点回来卖,你说能行不?”

老妈想了想,点点头,说:“要是真能弄电视啥的回来,到是能挣钱,可是你也太小了,跑那么远,要出点啥事咋整?”

张兴明说:“我又不一个人去,二哥去,赵三去,再带几个信得住的,去个七个八个的,还照顾不了我啊,是不?”

老妈看了看老爸,点了点头,说:“到是,多去几个人到是能放点心,那要去啥前(多久)啊?”

“反正我上不上学也无所谓,你给我请个长假,多玩几天呗,好不容易出去一趟的。”张兴明顺杆往上爬。

“老赵家小子去嘎哈?”老爸问。

“爸,咱们将来买卖越做越大是肯定的,可是咱家就一小老百姓,你以为别人不眼馋哪?老赵虽然就一科长(这时候赵厂长还是个科长),可是人家人脉广啊,公司里市里人家都熟,咱现在就把赵志邦带上,咱也少挣不着,还能让他也挣点落个好,这以后办事不也方便嘛,你说是不?万一以后老赵当个厂长书记啥的,咱们不也借光嘛。”老爸点点头不吱声了,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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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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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的老爸老妈就这么简单的同意了张兴明的出门请求,再说至从张兴明表现出非凡的聪明才智挣到钱之后,老爸老妈已经不太拿他当孩子看了,大事小情的还习惯问问他再决定,也是轻易就同意他出远门的原因。

话说上一世张兴明就干过拿着一块钱自己坐火车去市里的事,也不知道老爸老妈咋想的,就敢让他去,也不怕丢了。

第二天,张兴明和二哥开始为南下做准备。

银行存款留五万,这是留给妈妈开店的本金,其余的二哥花了半个月才取完,这个年头取这么大额的存款,真不是一般的难,幸亏前面存的时候关系处理的还比较好,这还花了半个月时间才取完。

那时候国内还没有专门面对百姓的商业银行,只有中国人民银行,中国人民农业银行、中国人民建设银行和中国银行。

中国银行主要负责外汇的管理,不对百姓服务,农业银行主要负责国家农业资金及农业贷款,建设银行则是负责国家建设资金的管理及建设贷款,都不针对老百姓个人。

那时候只有人民银行有储蓄所,办理存取款业务,不过那时候老百姓存钱的真是太少了,吃都吃不饱,哪来的闲钱存银行嘛。

那时候也有支票,不过不对私人,私人只能有多少拿多少带着现金出门。

把钱用几个布包分开包紧了,用线缝死,再套上一个布包,张兴明和二哥,赵志邦,二哥那几个发工资的哥们,一行八人坐着火车南下了。

张兴明决定还是先去GD到香岗看看具体情况,姜苏那边85年以后才会火起来,现在不是很急。至于交通工具,其实张兴明真的挺想坐坐这时代的飞机的,而且这时代的火车比蜗牛也快不了多少,飞机也省时间少受罪不是。

可是,这个时代啊,时代,坐个卧铺都要有身份有证明的,那个飞机是要提前N久申请,要政审的,还要有事由,有介绍信,有……反正这时代的飞机,不说老百姓,一般的小干部也别有这个念想就是了。

这时候的绿皮车对张兴明来说实在是一种折磨,幸好赵志邦老爸关系够广,从奉天几个人竟然换成了卧铺,卧铺啊,要知道这时候铁路卧铺控制的是相当严的,老百姓出门想坐卧铺?和路雪说了,你想都不要想。

那是给国家公职人员、干部准备的,得介绍信啥的一堆文件才能买到票。赵志邦老爸也不知道托的什么关系,给几个人开了个奉天铁路局干部家属到GD办事的证明带在身上,又内部给出了票,由一个奉天站的工作人员领着,几个人才上了车,八个人窝在一个屋里,这时候还没有后世那种开放式的六人铺,只有二人铺和四人铺,带门的,不过不是软卧,是硬的。

车刚出奉天,几个人已经被乘务人员和乘警查了好几遍,被告之不准大声说话,不准随意走动。这车组还是奉天的,车上乘务人员全是奉天铁路局的员工,如果是广周那边的车组,估计几个人根本就上不去车。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足足哐当了五天多接近六天,几个人终于站到了广周火车站的广场上,这一路折腾下来,几个人都没有什么人样了,从里往外的疲惫,张兴明更是二哥抱着下的车,虽然是卧铺,可是吃不好睡不好,长时间的封闭引起的焦燥,让张兴明无比怀念动车时代。

这时候的广周火车站和杯溪火车站有点像,都是和京城站外形一样的建筑,话说这时代全国大部分火车站都是这形,只是大小高矮不同。火车站外面看上去有五层,比杯溪站高了二层,上面立着红色的金属大字:高举毛主席伟大旗帜,紧跟华主席乘胜前进。

广场很大,四面空间也很开阔,没有什么太高的楼,广场正对面一个栽着椰子树的环岛,车很多,当然没有后世多,不过和杯溪比起来,那就是车河了,张兴明仔细看了看,大部分是RB车,苏联车,也有欧美的,不过很少,有几辆国产尚海轿车,车型都很时代感,方方正正的,前脸一顺水的一个大内斜边。

广场就是一个大停车场,停着二十几台车,大部分是面包车,有几辆轿车看不清牌子,长途客车也在这停,公交车也进来,一水的饽饽型辨子车,刷着果绿的漆,前面插着学大庆的红色旗帜形牌子。

广场上人不算多,比起后世人头铺地的盛况,这都算没人,不过这年头广周火车站可不是一般的乱,83年正是天京人在这当老大,湖杯胡南新江河男各个省的人也不少,时不时就在广场上发生个群殴啥的,离近了就得喷一身血,所以张兴明告诉几个人赶紧离开火车站这片,先找个住的地方,东北人想在这块地儿随便逛那得等86年以后东北人赶走了新江人,奉天帮成立那会。

几个人顺着人民北路一直走,一直走到公园这边张兴明才放下心来,开始四周张望找住的地方。

经过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几个人拿着那个介绍信,才在一家旅馆住了下来,说实话要是没这介绍信,几个人住都是问题,不接待啊。

洗洗涮涮,吃顿饱饭,再睡一觉,几个人由其是张兴明才缓过来,这时代的火车,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由其是这几位没出过远门的人。

这个时代像广周这种相对发达地区也没什么好逛的,大街上也是灰黑兰的天下,人们一脸倦容骑着自行车,和内地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同,所不同的就是城市的商业氛围了,商店比较多,商品比较多,当然,人的钱包也比内地鼓一些。

随便逛了逛,坐了下公交车,张兴明感受了一下这个时代的广周,二哥几个人感受了一下发达地区的新奇玩艺,二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时候广周这边已经出现了不少私人店铺,多以电子产品为主。83年在广周收录机已经盛行,走在街上不时的能听到这个时代特有的缠绵婉转的歌声,但在辽东这边收录机还是难得一见的高档物品,二哥几个人站在一家电器行门口看着收录机听着歌眼睛都要掉出来了,张兴明就想笑,心想一定弄一些回去,这玩艺在这时代可是挣钱的东西。

收录机,能收音,就是收音机功能,能放磁带,能录音,有单卡的和双卡的,从一个喇叭到八个喇叭,所有八十年代过来的人,那时候无不以拥有一台收录机为人生目标,那是一个时代的标志

第三十九章 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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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闲逛了两天,张兴明对这个时候的广周已经有了清晰的印像,想着回去弄一个个体电器经营部交给老妈经营,老妈卖了二年多的冰棍,对于经商已经有了较深的感悟,也就不用再接着受罪了,在露天地里卖冰棍必竟还是挺苦的。而且这时候经营家电正好赶上明后两年的全国性家电热潮,一下子就能壮大起来,把生意做到市里去,为以后开办公司做准备。

国家79年恢复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的名称,开始允许待业者自谋职业,开展个体经营,但实际上80年8月才开始真正开始发放个体经营营业执照,在79年到80年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中国大地做小本生意的越来越多,不过都是偷摸的,管不管要看工商的心情。

80年下半年,中国第一个个体户执照诞生在温州,是卖钮扣的,而在这同期,辽东省这边有些地市的工商局其实还在执行着投机倒把办公室的职权,直到81年才改成工商局,杯溪市81年底才开始允许个人申请个体户营业执照做生意。那时候的营业执照上面还贴着业主的相片,对营业地点营业面积营业额以及价格都有着明确规定,不准许有一点违反。

张兴明老妈卖冰棍的执照算是中国首批个体户执照了,不过那是居委会出面办的,是居委会的待业者就业指标,如果是私人自己去办是办不下来的。

83年的时候,国家还没有允许私人开办企业,只允许待业者可以申请个体经营,就是现在所说的个体户,而且招收员工不准超过8个人。这时候江浙和沿海一带的私人商业已经如火如荼,而辽东这边不过是刚开始有人试水,卖些烟酒糖茶小孩零食,后世闻名的奉天五爱市场,这时候也不过还是二十几个为生活所迫的个体户自发的聚集在奉天五爱街的路边练摊。)

和二哥几个人在旅馆外面的小店吃了饭,二哥几个人一边看着街边景色说笑着一边闲逛着回旅馆,张兴明则是低着头胡思乱想,临近旅馆门口,就听着前面有人争吵,抬头一看,旅馆门前围了十几个人,吵闹声就是从那传过来的,二哥几个人第一时间看向张兴明。一路下来大伙听二哥的,二哥听张兴明的,已经养成习惯了。

张兴明上一世在广周生活过一年,GD话不会说但日常对话还能听个大其概,仔细一听,好像是一个香岗人在火车站把包丢了,随身证件和钱全没了,想借旅馆的电话往香岗打电话,可是旅馆的人说没有证件和介绍信不接待,一个坚持原则,一个着急向家里求援,就吵了起来。这时候旅馆的人正告诉那个自称是香岗人的人:在不走就要喊警察了。

这个时代,私人是没权安装电话机的(想装也花不起那个钱,再说了,就你自己装了打给谁?),当然领导除外。只有政府部门,国营单位还有领导家里才会有电话,公用电话更是没有,国内第一套公用电话系统还是84年深镇政府引进安装的,并发行了全国第一套电话卡,2010年的时候这套共三张面值90元的公用电话卡价值50多万。而就在这一时期,国营服务业的电话就基本上充当了公用电话的角色,由其是旅馆饭店的电话,基本上都是被当成公用电话来打的,不然就得去邮电局,这个时候叫电报大楼。去电报大楼就意味着排队,无休止的排队,而且通话质量非常不好。

个体经营多起来以后,80年代后期的时候,电话向私人开放,很多做生意的人家里都装了电话,最多是居民区里的食杂店,他们取代了国营单位,形成了中国内陆的第一批公用电话,那时候经常听到食杂店老板站在街头巷尾喊谁谁家下来接电话,然后跑下来一个光着膀子的,接电话也是要收费的,中国内陆的第一批名片上,印着的都是这种电话,电话号后边印着刘大妈喊或是李婶喊,电话接通以后就得说一句:刘大妈吧?麻烦你喊一下谁谁。

就在这个疑似香岗人和旅馆值班员之间马上就要发生肢体接触的一刹那,张兴明走到了两个人之间,拦住了旅馆值班员那只伸向疑似香岗人的手,其实是为了挡住这值班员的眼睛。

“哎呀,你怎么在这啊?来找我?”张兴明扭头看向这个疑似香岗人那张大圆脸,心里想这个时代香岗人就有啤酒肚了?嘴里不停:“你这么远跑广周来看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你看这事整的,我应该去看你才对嘛。”边说边向香岗人挤眼睛。

“哎呀,”要说香岗人的脑袋在这个时代转的就是比内地人快的多,这香岗人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张兴明话音未落他就接过去了:“弟弟,我可系找到里了,我地钱包合有证照全都不见鸟,幸亏我记得你说你就据在这个里馆里,可系这个同记就系不让我进去,幸亏里回来了。哎呀,你真系我的救星啦。”

张兴明假装生气,说:“你说你,我不让你香岗等我过去的嘛,你跑过来干什么?这边没香岗稳当,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家叔叔交待嘛。”然后回头看向那个值班的,说:“不好意思大哥,我们这回来广周,就是准备去香岗和我这飞哥见面的,我们奉天铁路局,哦,我爸爸他们奉天铁路局,要从香岗买一批货,就是托的飞哥的爸爸给牵的线,他爸和我爸是好朋友。这不,飞哥这么热情,跑广周来找我,你看人家香岗人,办事多靠谱啊,那啥,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那个,二哥,来来,给这同志添了麻烦,赶紧表示一下。”

二哥他们几个被张兴明弄的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啥意思,但脑袋反应还是够快的,二哥马上跑上来搂住那值班员的肩膀:“哥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来抽烟抽烟,晚上一块喝点。”

那值班员挣扎:“不系这个样子,要说清楚,他……”

二哥搂着他肩膀把他身体转向里面点,拿了十块钱塞进他兜里,拍了拍,说:“明白明白,哥们,都是兄弟,是不?晚上我找你喝酒。”那值班员看了看二哥,看看被塞进兜里的十块钱,说:“他系你们地朋友?”二哥说:“那肯定的,俺们来广周就是找他啊。”值班员点点头,说:“你们要在介里签个记,我才好放他进去啦。要他抓紧同香岗联络,明天要把手续给我补上来就好啦。”

“没问题没问题,”二哥拍了拍值班员的肩膀,在他拿出来的本子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的房间号,然后说:“那俺们就先上去了,你看他这一身,让他洗个澡,休息一下,一会让他给香岗打电话回去,保证不耽误你事,行不哥们?”

值班员点点头,说:“好地好地,我系相信你地。”

张兴明拉着香岗人,几个人就上了楼,回到房间。

进了屋,二哥小声问:“这谁啊?嘎哈啊?”张兴明在二哥耳边说:“咱不是要去香岗嘛,这不来人领咱们去了。”二哥恍然大悟,看向香岗人的眼神立马火热起来:“来香岗哥们,坐,喝水喝水。”

张兴明想了想,对二哥说:“二哥,你和赵哥你们先去那屋呆会,我和这香岗哥们唠点事,一会喊你们。”二哥点点头,站起来对赵志邦几个人说了声,几个人忽啦啦出去,到别的房间打扑克去了。

香岗人喝了口水,匀了口气,对张兴明说:“非常感谢里帮了我,我真系不知道该肿么办了,所有地证件全丢了,广周地扒手好多好多啦。”

张兴明就笑,问:“有你们香岗多没?扒手。”

香岗人有点尴尬,话说这时候正是香岗乱的时候,人心不稳,黑色会急剧壮大,大圈和本土势力三天一火拼,五天一大战,再加上越南人的掺和,说香岗水深火热好像有点过,但普通市民夜间轻易不敢出门肯定是真的。

张兴明想了想,对这香岗人说:“和你说实话吧,如果今天你不是香岗人,我都不会这么帮你,因为我需要你帮我,懂不?你不是证件和钱都丢了吗?没事,钱我借给你,你先打电话回香岗,等新的证件啥拿来了再去办事。这期间你吃住我包了。怎么样?”

“小先生需要我做什么?”香岗人有点惊疑不定的看着张兴明。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啊,我才九岁,我能干什么?这么说吧,对了,你贵姓?”

“鄙人姓郭,郭振光。”说了三遍张兴明才听清楚他叫什么。

“好,老郭,我姓张,你叫我二明就行。我和你说,我家里有笔钱,我要拿到香岗去投资,投资懂吧?可是你知道,我们这边管的严,我过不去。我需要你想办法把我们几个弄到香岗去,再帮我们联系买套房子,弄个香岗居民证,就这些,事办成了我可以支付给你五万港币的酬金。”张兴明尽量把话说的慢点,让郭振光听清楚。

“要居民证?还要买房几?这个有点难哦。你们人很多的嘛。”郭振光听到五万酬金眼睛一亮,不过马上这样说道。

“不是我们所有人,只是我和我二哥二个人,二个。”

“二个人哪。”郭振光低下目光想了想,说:“香岗几居民证灰常难得到的,要大英皇家批准才可以,为了五万块我不太值当了,要亏的。”

张兴明就笑,伸手拍拍离振光的肩膀,说:“老郭你不厚道,我还是先帮了你,你连实话都没有。香岗去年那个谁,撒切尔去京城之后,一回香岗,什么大陆来的,在押犯人,偷渡的,全都大赦,全都成了为合法的香岗居民,我没说错吧?英国人现在巴不得香岗乱起来,你这是诚心不想帮我还是想从我这多赚点港纸啊?老郭,五万港纸现在在香岗边上都能买一套不错的房子了,你只需要把我弄过去,这对于你们香岗本地人来说,不费什么劲吧?你说呢?”

郭振光又尴尬,张兴明接着说:“咱们萍水相逢的,你想赚钱我不怪你,你总到大陆来,应该知道这边的政治情况,”说着把那张奉天铁路局干部家属的证明打开给郭振光看了看,接着说:“像我们这种人,在大陆要钱就有钱,要人就有人,权力这东西在这边可比在你们那边好使的多,不过,你也知道,钱多了麻烦,这不家里就想我和我哥改个国籍,投投资,把这钱弄干净。只要去了香岗,投资门路打开,家里这边后续资金源源不断,那边的生意肯定也会越来越大,我们是朋友,我还能亏了你?”

郭振光看了看张兴明,又看了看张兴明手里那张证明,想了想,咬了咬牙,说:“好,我帮你,希望你也不要亏掉我。有生意还要多照顾一下。”

张兴明点点头,向他伸出手,说:“好,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第四十章 恒生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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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明出去把事简单和二哥说了一下,叫二哥陪着郭振光,需要花钱的地方就花,不过钱不能直接给到郭振光手上,二哥点点头表示明白。

郭振光在张兴明房间里洗了个澡,好在他装随身衣物的包还在,换了套衣服,人也精神了不少,和二哥到楼下去给香岗那边打电话,买了点生活用品,又出去吃了顿港式下午茶,二哥花了一百多块钱。

回来说:“那什么破玩艺,太贵了,那一个小包子还没一口就要几块钱一个,喝那个什么,哎呀,一小瓶三十多,操。”。张兴明就乐,港式餐厅一向是以少和贵出名的,后世二百块的早餐不是传说啊。

第五天,香岗那边人过来了,是个姓黄的年轻人,直接从香岗开着台丰田就过来了,给郭振光送来了证照和文件,当然还有钱,话说这几天郭振光可花了二哥六百多块了。

郭振光在香岗开了家小贸易公司,专走GD这边市场,公司不大,有个百多万港币的资产,在香岗也就勉强算个中产阶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种,这小黄是他在香岗那边的助手。

在屋里郭振光把张兴明求的事和小黄说了一下,两个人商量了半天,然后下午的时候,张兴明一行八个人就跟着小黄到了深镇。

80年代内地人到深镇,和出国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出国还麻烦。要政审,要办边防证,要有介绍信等等。不过显然对于香岗人来说,出入深镇是像回家一样,带几个人根本没压力。

别说审查了,就没见到有人来问,小黄开着那辆港牌的车子,一路未停的就到了深镇香岗恒生银行办事处门口,当张兴明他们八个人一个接一个的从丰田车里出来的时候,那个站在门口的接待眼神都呆住了,这太夸张了。

也就是这个时代的车空间大些,再加上一群全是十七八的半大孩子,这才勉强挤下。

到恒生银行的一楼大堂里坐了一会儿,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小黄马上露出笑脸迎了上去,两个人握了握手,然后嘀咕了半天,经理听着小黄说话,不时的看看张兴明他们,脸上一副不解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小黄和那个经理走过来,小黄给介绍:“这系我老板地堂兄,系恒生在这里地副理,几位地系情我老板已经交给我,现在要靠郭副理帮忙,你们要把底牌亮一亮才好做系啦。”

香岗恒生银行这时候还没开展大陆业务,只是在深镇开设了这家办事处,做为和大陆官方的联络,不过在金融还有政府工程融资方面还是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得到了国家的认可。

张兴明知道郭振光能把自己几个人领到这个恒生副理的堂兄面前,是真下了心办事的,心里就有了底,看向郭副理,说:“你好郭副理,你能准备一间房间吗?我们的事最好到房间里谈。”

郭副理看了看张兴明,又看了看小黄,点了点头,张兴明让二哥把几个人随身带着的包全拿过来,然后让几个哥们在这坐着喝茶等一会,郭副理招手安排人员给这哥几个上茶拿糕点,然后和张兴明、二哥还有赵志邦穿过大厅,进了一楼一个房间,关了门。

这年代没有百元钞,全是十圆大团结,九十多万,加起来差不多接近九十斤重。

这是一间小型会议室,大家进屋,张兴明示意二哥和赵志邦坐下,马上就有服务人员送了茶水进来。这个服务人员明显和大厅里的服务人员不是一个档次,穿着标准的制服短裙,说实话这时候这些服务人员的穿着还是比较保守的,不过在二哥和赵志邦眼里,那是要多露有多露,这时候内陆啥候能看到女的露到大腿啊,张兴明都听到了二哥和赵志邦咽口水的声音,不由就嘿嘿笑了出来,把郭副理和小黄笑的直愣。

张兴明摆摆手,搓了搓脸,和80年代的内陆初哥伤不起啊。

喝了口水,张兴明对郭副理说:“我也是无意之中遇到的郭总,他的证件钱财都丢了,我顺手帮了个忙,你知道,我不差这点钱,也没想有什么回报。不过,郭总正好有这个关系,我们呢,有这个需求,于是就打算合作一下。

我需要兑换一批港币,这个可以就存入你们恒生,然后呢,我和二哥想过香岗去,买套房子,弄个居民证,好方便以后的投资。就这点小事,还希望郭副理帮忙,当然,以后我们的资金全由郭副理这边走,全部存入恒生,只要郭副理你在恒生一天,这个承诺就有效,如果有一天郭副理离开恒生但是还在银行业,那么我们的资金跟着郭副理走,没有限期,怎么样?”

“资金有多少?”郭副理看着张兴明问。

张兴明向二哥点点头,二哥把随身带着的黑色布包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把赵成邦和其他三个人带的布包也拿过来放到桌子上。

张兴明把布包挨个打开,拿出里面的包,从二哥手里接过把小刀,挑开缝包的线,里面的钱露了出来,赵志邦激动的跳了起来,指着钱说:“我操,我背了这么多天,全是钱啊?”

张兴明看了一眼赵志邦,他脸一红,意识到失态了,低头做下,上二哥脚上踢了一下,小声说:“等一会出去,没完啊这事。”二哥就笑。

张兴明用手摸摸摆在面前的钱,对郭副理说:“我第一笔资金就这些,九十五万人民币,下一期资金将在我获得香岗居民证,在香岗站稳脚跟后,最迟在85年3月份拿过来,是这些的十倍,不知道能不能让郭副理产生点兴趣。”

这时候人民币和港币的汇率是1:0.29,一港元等于人民币二毛九分,九十五万人民币,相当于三百二十七万五千八百六十二元港币,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要知道83年香岗最好的住宅才660港元一平方尺。

(我这里参考的数据是李家诚的沙田第一城,其他的实在查不到了,如果有偏颇,就当一笑。香岗的土地和房屋是论平方尺的,英制尺很小,我们可以理解为十平方尺等于一平米,这样好算些,其实不足一平米)

郭副理看了看堆在那里的钱,伸手扯扯包口把钱掩住,然后对张兴明说:“张生请稍等,我出去处理一下,几位先用茶。”张兴明点点头,郭副理拉着小黄出了门,马上那露腿丽人送进糕点进来,并细声问还有什么吩咐,让二哥和赵志邦眼睛都冒出绿光了。

第四十一章 二哥有对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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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内陆,女人头发上扎根彩色绸带都挺引人注目的,面对香岗美女花白的大腿,淡淡的眼影下长长的睫毛,还有唇上红红的唇膏,不激动那才是怪事(此时参考80年代港台影星的化妆,自己百度)。

张兴明咳了一声,对弊着笑的香岗小妞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美女弯了下腰,款款的扭着细腰出去了,门都关上了,两头狼的眼神还不肯收回来呢。

“你两傻了啊?”张兴明喝了口水问。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赵志邦看看门关了,低声对二哥说:“我靠力子,你咋有这么些钱啊?你抢银行了啊?这是要跑路?那我咋整啊?”

二哥就笑,上赵志邦头上拍了一下,说:“你也太瞧不起哥们了,哥是那人吗?这是这几年我和二明挣的钱,还没全拿出来呢。你以为天天供着你们烟酒不要钱哪?”

赵志邦拿手指着张兴明问:“你,和他?你们两挣的?”

二哥点点头,问张兴明:“这里让抽烟不?”

张兴明从自己兜里掏出半包天子扔给他,说:“能抽,抽这个吧,你那个就别拿出来了,别让香岗人看不起。”二哥拿起天子,金黄的盒子上红龙盘旋,那长长的滤嘴,这是2012年产品哪,这时代的人哪里见过,上面的警句和条码都让两人研究半天。

“CD生产的,没见过啊,老二这烟多钱一包啊?”二哥看了半天问。

“市场上没有,这是专门出口的,八十一包。”张兴明淡淡的回答。

两人就激动了,赵志邦二话不说拿一根点上,手都抖了,划了三根火柴才点着,吸了一口,说:“好抽啊,你妈八十一包,这一根就4块钱哪,果然好抽,这一比,咱们平时抽的都是草杆啊我操,十包才顶这一根,我操。”

这时候张兴明家那最好的烟是四毛四一盒的赤水河,还没有滤嘴。有嘴的银象琴鸟长廊啥的要85年以后市场上才有,也不过一块钱一包。

二哥也点上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陶醉的晃了晃头,说:“三子,你不知道太多了,以后跟我二弟混,你就知道啥是挣钱,啥是享受了。”

赵志邦看看张兴明,点点头,说:“行,就冲你们这么大事都不瞒我,以后咱就是纯哥们,以后再有挣钱的事带上我一个就行,你们吃肉,俺喝点汤,到前有啥事我拼这张脸去办,俺家我爸这几个月就要升了,面子还是有点地。说实话我这些日子也琢磨着咋挣点钱呢,上班吧,我不愿意去,操他妈一天到晚守着机器那得把我弊疯啊,我爸骂我好几回了,叫我进厂上班,我都顶着呢。”

张兴明心里想这就是差别啊,老百姓求爷爷告奶奶的想分个工作,大集体都抢着去。这当官的孩子给个全民工还骂娘不想干。

上一世,赵志邦最后是进了厂的,不过是在他老爸当上厂长以后,他就是拿着份工资从来不上班,后来和一群同样的官家子弟一起开小矿倒批条倒铁粉钢材,到是发了财,那就是95年以后的事了。摇了摇头,张兴明问赵志邦:“想挣钱容易,你能拿多少本出来,我替你想想。”

“我?”赵志邦说:“我哪有钱哪,俺家到是有点底子,不过也不能和你们比,俺家把老头骨头都砸了,也就几万块钱到头了,能干啥?”

“你知道我和二哥用多少本钱挣来这些的不?”张兴明问赵志邦。

赵志邦摇摇头,二哥牛逼哄哄的伸出一只手比了个四,说:“四百,当初我和二明一人出了二百块,80年前。”(这个前,不是指前面,是就那个时候的意思,轻音)

“四百?”赵志邦目瞪口呆:“我操你大爷,四百,不到四年挣九十多万?我操我操,你们这比银行来的还快啊,快告诉我咋挣,我他妈拿一万出来整。”

“三哥你别急,这是小钱,挣大钱的时候在后边呢,你放心,等这边事了了我和你慢慢说。”张兴明看赵志邦是真激动了,就安慰他道。

赵志邦抽了口烟喘了几口粗气,看了看张兴明,点点头说:“行,我信你,以后三哥就你亲哥,你就我亲弟弟,别的啥也不说了。”

张兴明问:“三哥,你爸多大啊?怎么你还有两哥?”

“我大哥二哥是我大爷家的,家里就这么随下来把我排了个老三,其实俺家就我一个小子,我还有个妹。”说着拿眼看了看张兴明:“你**太小了,要不给我当妹夫挺好。嘿嘿。”

张兴明翻了个白眼,对东北爷们出口成脏有点无奈,来回看了看,眼睛一亮,说:“我小,二哥不小啊,咋样?二哥现在拿香岗来说也是百万富翁,马上就是香岗居民了,当你妹夫行吧?你妹长的行不?太丑了可不行,啊二哥,太丑了咱不干啊。”

二哥抽了口烟,脸红了,说:“长的挺好看呢,不丑。”

赵志邦盯着二哥看,说:“我靠,我说你没事就往俺家跑,你打俺妹的主意呢。可不行啊,俺妹才十五,小呢。”二哥白了他一眼,说:“俺又没说现在就要了,我等两年不行啊。”

张兴明就乐,原来二哥这是早就有主意了。

赵志邦想了想,点点头,说:“等二年到是行,力子长的也行,也配我妹,等回去我和我妹说,他从小听我的,肯定能行。”

几个人几句话,就把二哥的终身定了,张兴明也高兴,虽然没见过赵志邦的妹妹,但二哥说长的好看那就不会差哪去,再说了,人家是厂长千金,过几年那身价就不同了。

上一世二哥来回几进宫(监狱),最后找了个农村的过日子,那女的口风还不好,不过那时候二哥是个惯犯,又没钱又没工作的,也不比人家强哪去,两人最后啥结局张兴明后来离开东北也不知道。

说了几句闲话,郭副理还没回来,二哥和赵志邦就说到那个露大腿的服务人员身上了,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兴奋的脸都红了,张兴明就长叹,插话进去说:“我说二位土包子,就穿了个稍短点的裙子就把你们兴奋成这样了,这要是到了香岗,满大街都这样,还有穿的比这还短还露的,你们不得马上疯啊?我说,到时你们可别在大街上就去强人家,小心判你们个一百二百年的,你们去蹲巴篱子到是小事,到时咱这事可就黄了。”(巴篱子,监狱;黄了,失败)

“那边女的都穿成这样?”二哥问。

“那边女的穿的比这还短还露?”这是赵志邦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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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到达香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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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个一副山里孩刚进城的样子的人,张兴明满心无柰。

“山炮。”张兴明从牙根里骂了一句,说:“你们就不能有点见过世面的样啊?非得满脸上写着我是山里土豹子?”

二哥和赵志邦对视了一眼,说:“我们是没见过啊,你见过?你个小屁孩芽子懂啥呀?”

张兴明就严肃的对两个人说:“我和你们说啊,香岗那边,有技术的女人满大街都是,那边干这个合法,还有赌博,赌场夜总会到处都有,如果你们抗不住,受不了这点诱惑,现在赶紧说出来,省得到那边出事,咱可是去挣钱的,不是去败人败家的。”

二哥看了看张兴明,说:“二哥肯定能抗住,二明你放心,我知道轻重。”这几年亲手挣了几十万,二哥已经从量变产生了质变,有了成功人士的心态了。

赵志邦看了看二哥,又看了看张兴明,说:“那肯定是挣钱重要,挣钱重要,我也能行。”不过听上去怎么就那么没底气。

张兴明还想说话,门一开,郭副理和小黄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让三位久等了。”郭副理进来就道歉。

“没事,怎么样?你们商量怎么样了?”张兴明就问。

“没有问题,钱可以马上存入我们恒生,马上兑换成港纸拿支票给你们,至于去香岗,明天我们恒生有班车过来,几位可以跟着过港岛去。物业也系小问题,我们恒生本身就有许多物业资源,进关就可以进行交易,到时还要三位老板照顾。”

香岗恒生被汇丰收购之后,从60年代起主要业务就是地产按揭,82年地产低潮时,大量房屋因还不起按揭被银行回收。

恒丰银行一直想进入中国内陆,82年在深镇设立了办事处,但未获得商业批准,而同一时期香岗南洋商业银行却获得了批文,在深镇设立分行,随后往内地发展,不久南洋商业就变成了中国银行的全资子公司。

要说实力,香岗股市是叫恒生指数的各位

“那户口呢?”二哥现在比较在意这个问题。

张兴明差点喷出来,拍拍二哥,说:“那边不叫户口。”

郭副理对大陆这边的户籍政策到是比较了解,说:“居民证系没问题的,只要物业交割完毕,恒生给你们提供担保就可以拿到居民证,不过,你们大陆不承认双重国籍的,你们这边的户口就会被取消掉,你们可要想清楚。”

这时候的香岗其实和大陆这边,由其是GD这边,社会状态还有居民面貌相差真的不大,财富量也大同小异的,所以这时期的香岗居民是想像不到这个身份在十几年几十年之后代表着什么的。

张兴明点点头,说:“那就没问题,明天咱们就过去办,还得麻烦郭副理费心了,等事情办完,我们再专门感谢郭副理。”

当天几个人就住在恒生的员工宿舍里,第二天,八个人跟着恒生的班车过关进了香岗。

一进关,路上车流就成倍的大起来,人也多,大街上的色彩比关那头丰富不少,但也并不夸张,即使只是这些,除了张兴明在闭目养神,那七位都是睁大了眼睛四处观看着,新鲜哪,这就出国了。

很快到了恒生香岗皇后大道的办公地点,陪同回来的郭副理带着几个人进了楼,坐电梯上楼,来到十七层的一间办公室。坐电梯的时候,二哥几个竟然露出了害怕的表情,还有兴奋,个个的一张大红脸,不过幸好都弊住了,就抓着手抖,到是没弄出什么惊人举动和话语来。

张兴明可以保证,这几个哥们绝对是辽东省第一批坐电梯的老百姓,也是辽东省第一批登上这么高的高楼的几个人,而且几年之内这个数字都不会变,等回去够哥几个的色几天的了。

想到这,张兴明上前一步,小声在郭副理耳边说了几句,郭副理看了看二哥几个,点点头。

中国第一部电梯是美国奥的斯的,1895年安装在尚海,1907年奥的斯进入中国。

美国奥的斯公司是世界电梯和空调业的鼻祖,其地位仿佛汽车业的奔驰,它在1857年制做世界上第一部载人电梯,1902年发明了空调,从那时候开始一直是世界电梯和空调业的巨无霸,并进入飞机和螺旋浆制造业,主攻直升机。

1948年开始生产喷气发动机,1952年生产活塞发动机,同年发明窗式空调机,火暴全球市场,后来成攻拿下火箭喷射推进技术,奥的斯的发展史无数的光环笼罩,这是一家值得我们学习和尊敬的公司,它在1929年就致力于科技研究,成立了实验室,它用科技改变了世界,整个世界。

不过它改变世界还是需要靠花巨资成立实验室搞研究,而我们不需要,80年以后各类实验室迅速消失,各类民族品牌彻底消失,各类民族文化渐渐消失,我就不知道,以后我们还有啥?那些只看派别不看事实只能当官不能做事的乌纱?

进了屋,开始办正事。

几个表情严肃的人男人开始给张兴明和二哥他们照相,正面,左侧面,右侧面,然后是指纹录入,填了一大堆表,不过大部分是人家代填的,两个人只说了姓名,籍贯,出生年月日等基本信息。

这边忙活这个,那边一个美女拿着一个相机引导着赵志邦哥六个上下参观,到处照相,电梯里,落地窗边,办公桌后面,赵志邦还无耻的和美女来了几张合影。

忙了一会,表填完了,那边相也照完了,有美女端上来茶点,让几个人坐下来休息。

然后郭副理拿来一堆文件给张兴明和二哥看,因为香岗这边全是繁体字,二哥是怎么也看不懂,张兴明到是没障碍,一份一份看过去,都是一些房产。

要知道83年正是香岗房产低迷的时候,早两年被哄抢的中心区房产现在也是价格低落,写字楼工厂楼更是大量闲置,因为80年代香岗买房就可以按揭,所以这时候各大银行手里都压了好大一笔房产,占用了大笔的资金,巴不得能有富人来打包拿走的。

郭副理拿这些文件来是让张兴明挑选的,由恒生出面,两个人可以直接落户,只要选定个房产,和恒生把手续一办,两个人就是有产业的香岗居民了,这时候这事就这么容易。

第四十三章 香岗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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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副理拿来的房产资料可是不少,张兴明按照记忆对照着翻看。

翻了一会儿,张兴明就看到了好几份太古城的房产资料,正是他想的地方,这可是香岗太古集团重金打造的地产项目,也是香岗的第一个大型高尚住宅项目,李家诚的沙田第一城都要排老二的。

虽然这两年低迷了,但84年下半年就会翻起来,到85年更是每平方尺涨到了2000港币以上,再说以后这里会是RB人和韩国人的聚集地,等房价上来了,可以立刻转手给财大气粗的RB人。于是立码决定,就要太古城的,房子都不用去看了,马上就能决定。

太古城的房产用现在内地人的话来讲,那就是都是小户型,最大的也就一千四百平方尺,相当于一百三十几个平方,话说香岗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住宅都是小型化的,后世所谓李家诚的深水湾79号豪宅,居住面积也不过七百多平米,号称香岗第一豪宅。

其实许多港地豪宅还不如内地土财的乡间大别野,这玩艺得看谁住。像李家诚,房子漏雨修了好几年也没修好,那也还是豪宅。

后来李家诚搬到寿山道,住进那个占地四千五百平方的新宅,这第一豪宅的名头才算落实,不过也只是占地面积,其居住面积也不过刚刚上千平米而已。

张兴明按着图片随便选择了一套最大的房子,当然银行提供的这些房产也没有太小的,然后二哥就和恒生签约,买下了这套房子,恒生给了个底价,五百二十块港币一平方尺,让张兴明小小的幸福了一下,在他的记忆里最低也要七百左右的。

等了有一个多小时,郭副理带着笑容进来,拿着两本护照递给张兴明,说:“恭喜张生,恭喜孙生,从现在起,两位就系香岗合法居民了,要不要开香槟?”说着又把手里给赵志邦几个人办理的通行证(临时护照)交给张兴明。

张兴明接过来看了看,随身揣到随身的包里,说:“感谢郭副理,我看,咱们还是把事情办玩再庆祝吧,到时我请郭副理。”(这里为了故事虚构了一下,护照不可能这么快,当时的情况只能给居住证,和护照不同)

二哥小声问:“香槟是啥?”

张兴明翻了个白眼,说:“大瓶汽水。”这时候南坟已经有汽水卖了,一毛一分一瓶,水果味的,二哥就点点头,小声说:“太小气了,这么大事就喝瓶汽水啊?”

张兴明差点直接喷了,忍着说:“很贵的汽水”。

二哥就点点头,八十块一包的烟都抽了,再有很贵的汽水也能理解。

张兴明有了香岗居民证和护照,在这边就可以直接办理银行账户了,和二哥商量了一下,两个人直接一人开了一个账户,拿到了这个时代的香岗银行卡。

香岗银行卡都是能透支的那种,而且额度还给的挺大,张兴明这张有五百万港元,二哥那张是二百万,张兴明心想银行也不怕两人把钱花了跑回内陆去。

话说这时代香岗的银行有点像放高利贷的,是个活人都可以办银行卡,基本上都能透支,咱们看香岗电视剧电影,经常演谁谁把卡剧爆了,银行上门催债,房门口挂满了条幅,门上泼鸡血啥的,这可不是虚构。

张兴明把银行卡的功能和使用方法给二哥讲了一下,二哥试了一下就了解了。

赵志邦也想办个香岗银行卡的,不过现在香岗和内地银行业务不通畅,他又没有香岗户口,银行表示无法办理,除非他也入英籍,不过一听说入了英籍原籍会被取消,赵志邦把脑袋摇的像拔浪鼓一样,说啥也不干。

他家就他一个,他要把国籍改了,估计他家厂长大人得把他人脑袋打成狗脑袋。

张兴明和二哥一共兑了三百多万港元,开去买房子的钱,两人手里还剩二百多万,两个人一合计,这啥事都办完了,房子也买了,好像可以回内陆去姜苏了,可是这二百多万也不能就放在银行里啊,换都换了,最后决定,干脆,全买了房子得了。

郭副理到是挺高兴的,这全是他的个人业绩啊,一下子帮银行拉了个大客户回来,又一下子处理掉这么多房产,想不升职加薪都难啊。

又买了三套房子,两人手里各留了十几万港币,分别存到两人户头上,再让郭副理把剩下的钱全换成美元现金让二哥带在身上,香岗之行大获全胜。

这时候一美元换人民币是三块二,兑换港币是七块八,港币换成美元再换成人民币比直接换人民币要划算,但反过来拿人民币换成美元再换成港币就不划算,也不知道中英美之间这兑换关系是怎么弄的。

领着赵志邦六个人,坐着郭副理的丰田车,几个人来到太古城。

张兴明买的这四套房子,有三套位于星辉台,张兴明只是去看了看,星辉台位于整个太古城的中间,视界上不是很好,三套房子两套在金星,还是同一楼层的,一套在天星。

参观了这三套房子,拿全了钥匙,一行人才奔向海景花园,买的最大的那一套,说实在的以这么低的价格能买到这个方位的房子,张兴明都觉得不太真实。

这套房子位于海景花园青松阁,位于三十一层,站在窗前就能远远的看到维多利亚港,不但是现在,就是后世,这也是难得一遇的好位置啊,话说海景花园的房产后世都涨到了一万七一平方尺,就是差不点二十万一平米啊。

接近一百四十平米的房子,但在香岗这边,绝对是显得比张兴明后世所见的同样大小的内地房子要大,也不知道人家设计师是怎么设计的出来的,空间利用率相当的高,而且装修的很精致,很舒服。

站在窗前看着不远的海面,那心里是无比的舒畅啊。

高楼大厦,面朝大海,不就是成功人士的最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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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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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众人送到这里,又带众人参观了一圈后,郭副理就提出了告辞,张兴明也没留他,约好了等郭振光回港岛后再请他出来一起吃饭庆祝一下,就让他离开了。张兴明让二哥把美元放到卧室的保险柜里,然后领着一行人到下面的商场买了些生活用品回来,又买了些菜回来做饭。

话说这些天从广周到香岗,把这几个爷们吃的是眼冒酸水啊,一群土生土长的东北大老爷们,哪里吃得惯GD这边的清汤淡水,张兴明到是无所谓的,上一世他全国跑了好几圈,吃哪里的饭都一样饱。

回到青松阁的房子里,一研究,张兴明傻眼了,七个大老爷们,没一个会做饭的,没办法只好外衣一脱,亲自下厨,伺候这几个大爷。

虽然除了赵志邦,其他五个哥们不知道这几天的内情,但再呆也看出来了,二哥和张兴明这是发了大财了,看这香岗人跑前跑后的,这一下又买了好几套这么牛逼的房子,上下都是电梯啊,这得多少钱哪。

于是五个人的态度和来的时候又不一样,是铁了心要跟着二哥和张兴明混了,咱不要香岗户口,不用买这房子,咱整点好衣服兜里厚点也比别人牛逼啊。

话说这几位自从80年跟着二哥混以来,月月的拿着三十块的工资,其中李栓柱同志更是一个月五十块,跟着二哥吃饭喝酒从来不用花钱不说,时不时的还给点补贴奖金,那日子过的可比一般的全民工人还强,要知道83年这时候,一斤肉才六毛钱啊。

现在再看二哥和张兴明的这架式,这以后还不一定发到啥程度,说啥都得跟紧喽啊,张兴明也是没想到,本来带这哥几个来是为了做个保镖,对付点意外情况的,谁知道遇到郭振光这件事,弄的比预想的顺多了,这哥几个别的作用也没起,可是提升了忠诚度,坚定了他们跟着张兴明走的信念,这到也是意外收获。

每天逛街,吃香岗小吃,看电影,看美女,几个人算尽了兴了,这年头在国内怎么可能有这经历啊。

其实这时候的香岗和内地沿海城市真的没有大的区别,一样的脏乱差,一样的人群自行车群,普遍五六层的老式居民楼上立满了天线,逼仄的巷道里各种杂乱的牌子以及吆喝声。

破烂的居委会,脏水横流的下水道,满大街乱晃的类待业青年,不同的是所有人家的阳台上都挂满了各色内衣和被子,这在内陆是看不到的。(这时候内陆女人还不时兴穿内衣,再说有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挂在外面啊)

还有街上的奔驰双层大巴士,满大街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光,四面八方的音乐还有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妹纸,让几个意识到这是香岗,不是内陆哪个老城。

等了四天,郭振光郭总回到了香岗,电话沟通了一下以后,郭总和郭副理双双来到青松阁,张兴明亲自下厨,整了一桌东北大餐招待二位,这哥两到是不挑,吃了个满嘴流油,直门说张兴明厨艺高强,希望以后多发扬,哥俩一定捧场。

吃完饭,李栓柱领着其他哥几个到别的房间打扑克去了,张兴明、二哥和赵志邦陪着郭家哥俩喝茶。

张兴明把答应郭振光郭总的五万块拿出来推给郭总,伸手拍拍钱,郭总还是很有感触的,自己奋斗了十几年,这都三十多了才攒下百多万家业,看人家这大陆娃,才九岁,一来香岗就置了这么些产业,现金存款都是几十几十万的,一比啊,跳海的心都有了。

看着张兴明问:“张生刚来香岗就置了这么多产业,系有什么想法?不系打算投资的吗?”张兴明看了看郭振光,回答说:“这就是投资啊,郭总,你不会以为香岗地产永远会这样吧?据我估计,明年香岗的地产业就会回升,最多85年,价钱绝对是现在的几倍,如果郭总手里有闲钱,不妨也置点房产,然后你就等着发财吧。”

“真几?”郭振光瞪大了眼睛,他80年买的宅子,不到一年就缩水一半,现在更是只有买时的三分之一,听张兴明一说85年就会增值,而且是几倍,不禁有点神往。

“绝对的,相信我,跟你说句实话,我所有的这些钱,都是我和二哥一手一脚自己挣出来的,没靠家里一点,我的投资眼光,绝对准确,要不然我能买这些房子?那是几百万啊,不是几百块,我又不傻。”

郭振光想了想,和郭副理快速的用本地话说了几句,然后举起茶杯,向张兴明说:“我就听张生的,也置点物业,就等着借张生的吉言了。”

张兴明端起茶杯和他碰了一下,喝了一口。这郭总以为张兴明听不懂本地话呢,郭副理对张兴明的地产85增值说法有点不屑,让他不要冲动。

不过他是做贸易的,到是希望能和张兴明他们建立大陆的合作关系,这点正是张兴明求之不得的,现在本钱有了,缺的就是货源啊。就当没听懂他们说什么,张兴明脸色不变,说:“我还要麻烦郭总,帮我找人注册两家公司,我准备在内陆做一下贸易,不知道能不能和郭总合作?”

“贸易合作?当然,”郭总有点惊喜,强忍着内心的喜悦说:“虽然我地公司在香岗不算很大,但是我做这一行十几年,也系员老,货物渠道和价格是绝对公道的,现在在深镇的业务非常繁忙,已经有很大压力几,不过张生你放心,就算我放弃一点深镇几业务,也会保证和张生你的合作,谁叫我们有缘啦。”

张兴明呲了呲牙,心说这哥们太能忽悠了,张嘴冒白话,这年头港商台商是削尖了脑袋想往大陆钻,却又不敢去内地,都挤在GD沿海,相互之间竞争很大,哪里有郭总说的这么轻松。

虽然中国大陆80年就成立了王朝酒业和京城建国饭店、中国航食等几个合资企业,不过那是对国外大宗投资的,是国际政治需求的产物。

81年后政策上有了变化,由有选择的利用外资变成了扩大规模,积极吸引外资合资或合作,不久又改成积极吸引外资,允许外资独立办厂,不过进入内地的外资仍然少的可怜,进入的也基本是港资和台资,还都集结在GD沿海,根本不敢往真正的内陆地区去。

第四十五章 咱有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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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事情距张兴明想要的还有点差距,不过总的来说,这次见面详谈的结果还是比较喜人的,可以算是皆大欢喜,双方都达到了自己的述求,细节就无所谓了。

郭振光这人虽说计较了点,利益心重了点,不过办事还是挺痛快的,这也是南方商人一惯的风格,只用了三天,以张兴明同志为董事长孙佩力同志任总经理的香岗和祥记实业有限公司就成立了。

注册资金三百万港元,在太古中心里租了一个十几平米的小办公室做为办公地址,请了两个香岗妹纸到公司任职,也就是接接电话,联络一下郭总,必竟公司业务都是在内陆的,香岗这边也就是采购货物发发货,这事目前只能靠和郭振光的光和贸易合作,谁让人家是地主,张兴明和二哥两眼一抹黑呢。

同时,张兴明独资的位于英属维尔京群岛的离岸公司WOOVOVO投资公司也拿到了执照,当然,办公地点直接就和和祥记合并了,两个妹纸一个是和祥记的行政经理,一个是WOOVOVO公司的行政经理,各管一部电话。

张兴明又跑去给自己和二哥印了名片,83年的时候,名片那绝对是高档次的东西,是身份的象征,拿到名片看着上面的中英文二哥脸都红了,仔细的把名片夹装到口袋里,还不时的摸一下,看那架式,就是看谁都想上去发一张的模样,张兴明再次感叹这时候人的纯真哪,想想后世,捡破烂的都印一叠名片。

紧接着经过紧张的谈判,就是二哥和郭振光紧张,张兴明在那谈,和祥记和光合贸易达成了一揽子合作计划,就和祥记公司在中国大陆开办电器百货零售,而光合贸易为之提供货源一事双方达成了一致,并签署了合作协议书。

双方总经理签字,行政经理盖章,合作关系正式成立,就等着张兴明和二哥回去以后选址开店,这边郭总发货就成了。

当然,对于供货价格也做了规定,和祥记有权力对光合贸易所提供货源的价格提出异议并进行相关的市场考察,如异议属实,则光合贸易将负责该次考察的全部费用并对和祥记做出差价的百倍赔偿,这个标准是张兴明非得加上去的,郭总考虑了一个小时,终于同意。

(其实83年国家已经放宽政策,允许港澳台同胞进入大陆百货市场及大宗商品贸易,但70年代大运动中高达二百万人跑到香岗,83年的时候这些人都是正宗的香岗居民了,这些人给港澳台的商人带去了大陆人民很穷,大陆政府不可靠,政策朝令夕改,强制掠夺私人财产的传说,那时候港澳台的商人除了深镇GD根本不敢进入内陆市场)

庆祝,开香槟,二哥和赵志邦几个总算是喝到了很贵的汽水,一致表示不如家里一毛一的果味汽水味道正,就是汽多,喝完直打嗝。

1983年6月19日,香岗和祥记的董事长及总经理一行告别了家乡香岗,一行八人通过罗湖口岸来到中国大陆的深镇,然后坐公交来到广周火车站,排队买票,混在一群背着各色大包满身汗味的大陆人中间挤上硬坐绿皮,向姜苏前进。

张兴明去姜苏的目的是咸城,这个不起眼的小城市,后世也很少有人知道,但是这个时代的人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雁舞?85年随着那句:雁舞雁舞,一曲歌来一片情的歌声,这个名字瞬间红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给无数人带来了财富,给更多的人带来了快乐,这是一个时代的记忆啊。

又哐当了四天,火车终于到了姜苏南京,下车,买票,上车,又哐当一夜,早上八点多,咸城到了。

还是拿着那封奉天铁路局的介绍信,八个人找了家旅馆住了下来,洗澡换衣服吃饭睡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张兴明被二哥叫醒,坐起来肚子就开始叫,睡了差不多二十多个小时,早就饿了。起来洗脸刷牙,套上衣服,八个人出来找地方吃饭。

杨五香肠,蟹黄包,四腮鲈鱼,大闸蟹,鱼汤面,这时候可没什么污染,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添加剂,纯天然的美味,价格公道实惠,七个家伙像饿了几年了似的一顿狂塞,把那饭馆的小老板乐的呀,良心话这年头像这几位这么吃的真是难得一见,老百姓哪有几个舍得花钱吃这些个,而且这时代的干部还没有吃公款喝大户的潜规则,还是廉洁奉公的一代呢。

个个吃的肚皮滚圆,老板马上送上清茶,小心伺候,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户,这一顿都上百了,顶上平时三天的营业额啊。

(那时候还没有污染和过渡捕猎,野生动物相当的充足,现在很紧缺的一些东西,在那时就路边小店都是货源充足,价格实惠,国家发展到现在,别说路边店,有些东西,星级酒店里也找不到了,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喝了口茶,张兴明问站在边上的老板:“同志,请问你这到无线电厂有多远?”

老板上前两步,说:“小同志你可问对人了,我爱人就是无线电厂的职工,您看门口这路,这是文港路,往北走左转就是建军路,顺建军路一直走,过了一个路口,第二个路口就是人民路了,几位到人民路,顺人民路往北头走,就是无线电厂,我们这无线电厂可是生产收录机的,那可是现在世界上最先进的东西,在咱们国家,除了尚海就是我们咸城。几位是要买收录机?”

“那同志你爱人在无线电厂,你怎么开起饭店来了,怎么不到厂里上班啊,无线电厂这么好。”张兴明拿根牙签咬在嘴里,问老板。

老板有点尴尬,要知道在80年代初,做生意是要被嘲笑的,被人看不起,那时候吓小孩都这么说:再不好好学习,长大了就得去开小店卖货去。

那时代的都没想到,只过了六七年,训孩子的话就变成了:再不好好学习,将来就得进厂当工人拿死工资,没有文化拿什么做生意赚钱。

张兴明站起来,伸手拍拍老板,本来是想拍肩膀的,可是够不着,只能拍拍胳膊,说:“同志,做生意不可耻,反而光荣,靠自己本事吃饭,比上班混日子拿工资强一万倍,再过几年你再看,现在看你笑话的人都得羡慕你,干的早,赚的多,到时你就是这个。”伸出大拇指比了一下。

老板听了这话心里舒服,笑眯眯的点头:“那是,那是,小同志一看就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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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姜苏无线电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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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二哥几个人都吃好了,张兴明喊老板过来结了账,八个人消费一百五十多,没办法,大闸蟹就造了二十多个,虽说这年头东西便宜,架不住量大啊。看二哥给钱,哥几个有点不好意思,吃太多了,李栓柱就掏兜,说:“我来我来。”

张兴明看看他,摆摆手,说:“得了别装相了,你兜里够一百五吗?哥们在一起不差这几个,咱们晚上还来这吃,明天还来,吃够为止,走的时候一人带几个在车上吃。”

几个小子一声欢呼,李栓柱嘿嘿一笑,也不假模假样的掏钱了,从二哥兜里摸根烟咬在嘴里,话说那大半盒天子这些天了还没抽完呢,几个人都是咬着闻味,舍不得点,张兴明也不吱声,话说他也就六盒,这玩艺现在有钱没地儿买,供是供不起了。

那老板看二哥随手掏出一把钱结账的劲,再听张兴明这么一说,知道这些个东北小子是真有钱人,弄好了这几天就算有了大客户了,更是堆着满脸笑的迎对。

出了饭店,张兴明一看二哥几个的状态,撑的都走不动路了,摇头一笑,就张罗回旅馆,走了几步,张兴明脑袋一转,反应过来的点事,忙让二哥几个先走,他回头又跑回饭店。

一进门,老板正在那数钱呢,看见张兴明进来忙问:“怎么了小同志,什么东西忘了?”

张兴明摇摇头,说:“我找你。你不说你爱人在无线电厂上班吗?我问一下你爱人在厂里是什么职务啊?”

“你这是?”老板有点迟疑,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从兜里掏出名片递过去,说:“我是香岗和祥记的,我们公司是销售电器百货的,想从无线电厂进货,如果你爱人能说上话,就请你们晚上到对面旅馆来,咱们见面商量一下。如果不行就算了,我明天直接去厂里找厂长谈。”

饭店老板接过张兴明的名片看了看,顿时束然起敬,小心的把名片收到兜里,伸手比划了一下,说:“请坐,请坐。”话说这时候中英文的香岗名片确实挺唬人的,绝对比后世什么的一大堆名头的有效果。

“听口音,小同志是东北人哪,没想到,是香岗老板。”老板给张兴明倒水,边套话。那时候香岗电影电视剧开始进入大陆,都知道香岗那边要叫老板老大,后来慢慢的国内也跟着这么叫了,办公桌都改叫班台了,就因为英国公司里只有大班(部门经理)以上的职务才有资格坐这种桌子。

“我确实是东北人,不过前几年家里移民到了香岗,口音是改不了了,这辈子只能是这口音了。”张兴明解释了一句。

“那是那是,乡音难改嘛。”这老板接着套。

“那,不知道你爱人那边,这事能不能办?”张兴明就直接问,懒得来回套话了。

“你们能进多少货呢?”老板还在套。

“这么和你说吧,我知道无线电厂现在整出四喇叭的单卡收录机了,还是可提式的,我这次从香岗过来,是准备和无线电厂合作,我要大量的进货,不知道老哥这事你能不能办。”张兴明把用意说明白,看着这饭店老板。

“咝-”老板抽了一口凉气,看了看张兴明,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我得等我爱人回来问一下,要不,张老板您先回去,等我爱人回来,我们商量一下,再去旅馆给您回个信?”

这时二哥从门外进来,问:“还嘎哈呢二明?”看来是没看到张兴明回去不放心又找回来了,张兴明站起向外走,说:“没事,我和这老……位同志说几句话,说完了,咱回吧。”差点说这个老板,反应快改回来了。要知道这个年代除了港台商人,叫人老板是非常不理貌的,因为国内只有一种老板――车老板,咱中国人祖上管老板可是都叫掌柜的话说。

和二哥边说话边回旅馆,张兴明把和饭店老板说的话对二哥说了一遍,说:“要是这老……呃同志的爱人,能直接和他们厂领导说上话,效果要比咱们找上门去好些,一是她为了个人的利益,也会帮我们说好话,二是这样显得我们不是很急迫,往后好谈。”二哥点点头,表示懂了。

(十四个小时写了两万字,我的手难道是猪爪吗?啊呀呀呀呀)

晚上八点多,旅馆值班员在楼下喊:“202,有人找,202.”

二哥他们正在炸金花,这个玩法现在在南坟的待业青年之间已经十分流行了,本来在上一世,炸金花这种玩法是92年左右才在南坟传开的,不过张兴明看着他们打升级实在是没兴趣,就索性让炸金花提前面世了,说实在的,张兴明对打扑克没有什么大兴趣,要不然斗地主都逃不脱早产的命运。

听见旅馆值班员的喊叫声,张兴明站起来往外走,二哥问:“谁啊?”

“估计是饭店那两口子,你们玩,我下去看看。”穿着拖鞋踢哒踢哒下了楼,一看,果然是饭店那个老板,一起来的是一个长的有点标致的女人,三十岁左右,比这老板稍高点,前鼓后撅的,身上衣服在这个年代也比较洋气,坐在椅子上向楼上望,正好和张兴明的视线对上。张兴明从她水汪汪的眼睛里明显看到了一丝失望。

“你好,”张兴明边往下走边和饭店老板打招呼,以他上一辈子四十年的经验,这老板明显在家里是夫纲不振那伙的,估计这饭店也是这女的张罗着,然后从无线电厂拉人来吃饭,这老板也就一看摊的,里外无权,还得戴一头绿帽子。

如果这娘们和厂长有一腿就好了,张兴明心里邪恶的想着。

旅馆也没有专门接待的地方,张兴明只好和值班的点点头,领着这夫妻两个上楼,二哥他们都在202呢,张兴明就领两人进了203,八个人开了三间房,到是有地方说话。

旅馆值班的在后面喊:“十点之前要走的啊,不能超时。”那女的边往楼上走边回头冲那个值班的骂:“字头麻子阿乌卵,同恩望额子?”那值班的就邪邪的笑,换来女人一个大白眼,媚色横飞。

进了屋,张兴明请两口子坐到床上,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们,在另一张床上坐下来。

第四十七章 蓝阿姨

(收藏推荐评论区啊,还有打赏,走过路过留下点什么,相互有个念想,不好吗?)

“小同志是香岗过来的?”那女的抿了一口水问,普通话很标准,一说话身子习惯性的向前俯,胸前凶器更显嚣张,张兴明拿眼一瞄就知道这肯定是戴了凶罩的,看来是个走南闯北见过世面,时尚能跟上潮流的**哪。

“跟你说有用不?”张兴明冲女人挑挑眉毛,不过实在是年纪太小了,不但没任何杀伤力,还显得更加幼稚。

“咯咯,”女人掩嘴轻笑,一瞬间满面桃花,到是味道十足。

“呵呵,”张兴明跟着笑了一下,问:“大姐怎么称呼?”

“我姓蓝,蓝色的蓝,你要叫我蓝阿姨。”女人声音到是好听,软绵绵的,一说话眉眼间自然的配合着表情,简直是媚到了骨子里。

“你长的这么年轻漂亮的,叫你阿姨不合适,还是叫你蓝姐吧,蓝姐,姐夫和你说了没?我的事,这事你能办不?”张兴明欣赏着这个蓝姐姐的身段,哎呀,自己太小了,要是有个十七八,咋也得把这个蓝姐姐弄到手享受一下,浑身媚到骨子里的极品女人哪。

“你先告诉阿姨,你到底是东北来的,还是香岗来的?”蓝姐姐拿眼睛上下瞄着张兴明。

“我是东北辽东人。”张兴明边说边拿出护照,递给蓝姐姐。

蓝姐姐明显是见过护照的,拿过去打开看了看,还给张兴明,问:“小弟弟是全家都迁过去了?”张兴明摇摇头,说:“蓝姐姐,别一直盯着我的家事说好不?我是来合作的,你就说你能不能办吧。”

“那小弟弟,你想拿多少货?你能做得了主?”

“全部,我要无线电厂全部的货。我当然能做主,我的钱全是我自己赚的。”

“你自己赚的?你,多大?”

“九岁,咋?看我小瞧不起我?”

“不不,怎么会,真没看出来,小弟弟是英雄出少年啊,弟弟你父母是……?”

这女人太精明了,上下左右全方位的试探哪,张兴明就皱眉,不喜欢和这种过于精明的女人打交道,抬头看了蓝姐姐一眼,说:“每从无线电厂提走一台收录机,给姐姐你一块钱,一个月保证不低于五十台,姐姐你看咋样?”

“这样啊,”女人低下头,眼珠子左右摇摆:“现在厂里货紧张呢,不是太好办。我到是和销售科挺熟的,就怕面子不够。”

张兴明心说你上面面子不够,下面面子肯定够啊,还不是想多挣几个,叭叽叭叽嘴,说:“你们厂现在一个月能卖几十台?卖不到这么多吧?我知道无线电厂的销路并不好,只是卖到了周边农村,就咸城这里还是尚海货的天下。

如果连这样货都紧张,那就没法合作了,这点货我可不要。”上一世,雁舞集团成立后,一群人跑了一个多月,才卖出去五十台,这件事张兴明心里还是有底的,也不怕蓝姐姐漫天乱说。

蓝姐姐看着张兴明,这想说什么,张兴明抬手止住她的话,说:“姐姐,做人不能太贪心,一个月保底五十块,都比你工资多了,而且我可不是每个月就拿五十台,也许一百台,也许五百台,你说呢?我也得挣钱是不?其实今天到你家里吃饭,根本就没想过通过你们来办,就是赶上了这么一说,我本来是准备明天自己去你们厂拜访你们张厂长的。”

蓝姐姐想了想,又问:“那,你准备提多少货?能提几次?”

张兴明就笑,说:“蓝姐,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肯定能办这事,我不是来提一次二次的货,我是要做无线电厂收录机的代理,代理懂不?就是厂子不管生产多少货,都由我包卖,这是个长期买卖,做五年十年二十年,只要厂里还有货,市场还有人买,就一直做下去。”

“那,就是把厂里的货包干了呗?”蓝姐姐可是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张兴明,有点紧张了,鼻翼翕张着,更动人了,这个女人的表情实在是丰富,就是那种眉毛鼻子眼睛都会说话那种,这姐们要是放到后世,绝对是一个引领风骚的绝代尤物级别。

“对,”张兴明点点头,说:“差不多这个意思,就是你们厂所有的货我包了,我说让你发到哪你们就发到哪,我说发多少,你们发多少就行,你们厂只管向我要钱,卖不卖出去是我的事,和厂里无关。”

“那,那你不怕卖不出去?”

“我就怕你们产量跟不上。你也知道,我公司开在香岗,香岗是啥地方?资本主义市场,怎么有卖不出去的可能,但是,你也知道,如果你们自己去开发市场有多难,对吧?咱们这是互惠互利,你们只管可劲生产,我就管卖,到时哪种好卖哪种时毛,我会给你们说,你们跟着改进就行了。”

“我们厂现在收录机一个月能产一百多台,收音机能产三百多台呢,就怕你卖不完。”蓝姐姐翻了个白眼。

“一百多台?”张兴明惊讶的问,蓝姐姐牛哄哄的点点头。

摇摇头,张兴明一拍脑袋,现在83年啊,不是85年87年,那时候雁舞一年有上万的产量,从87年到98年生产了差不多二百万台,可是这个时候这产量,也太少了。

蓝姐姐还以为张兴明被产量吓到了,说:“卖不完就能卖多少拿多少呗,非得包干啊?”

张兴明看了看她,说:“我不嫌多了,是嫌太少了,我以为你们厂一个月能产一千台呢,结果才十分之一,看来这合作没法整了,白来了。”

“少啦?一千台?我的妈呀。”蓝姐姐终于动容了,看了看边上一直不吭声的蓝姐夫,蓝姐夫老老实实坐着,这时给了蓝姐姐一个笑脸。

“少了,”张兴明肯定的点点头,眉头一皱,这个事倒是真的没想到,产量太小了,没法张罗啊,要不再等两年再来?不行,这事必须得现在办了,无论如何把合同签完,免得到时产量上来销路广了生出别的事来就得不偿失了。

“那,那怎么办啊?”蓝姐姐明显的失望,看着张兴明问,可怜兮兮的表情竟然让张兴明产生一种把她抱到怀里来的冲动。这就是一个尤物,要是晚生二十年,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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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代理雁舞

(燕舞拿下了,你不收藏一下推荐几票?知道那时候燕舞有多火吗?你不评论几句收藏一下?)

“增加产量呗,算了,这事不急,咱先说合作的事,你能办不?一台一块钱,无论多少,但是我最少要十五年的代理权,全国的,包括香岗。”

“我得去问,如果只是卖,归销售科管,应该没问题,如果要增加产量,我就说不好了,这事得问厂长。”蓝姐姐语气弱弱的回答。

“那行,今天也晚了,我就不留你们了,明天你到厂里去帮我问问,明天下午我到你店里去再说。”张兴明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对蓝姐姐说,再这么说下去张兴明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就扑过去抱人家,四十岁的心理啊,这事还真挺悬的。

蓝姐姐姐夫下楼回去了,一边走一边说着啥,不过姜苏话张兴明是一个字也听不懂,听到也白搭。

要说中国这方言,江浙、尚海、福见这四个省份是最难懂最难学的,根本就是一门外语了,不像其他地区,比如你听得懂巴蜀方言,那云男贵周湖杯也就能听个七八分,你会山冬方言,那河杯河男也没啥问题。

但这四个地方就不行,比如ZJ相隔十几里路就完全不同了,你怎么听?怎么学?他们自己都听不懂呢。普及普通话,真的相当重要啊。

第二天下午傍晚的时候,张兴明见到了这个时代的咸城无线电厂销售科科长,瘦瘦高高的,脸上带着一种倨傲(清高?反正不是贬义词,这里只是形容),不过说话到是蛮客气。

虽然整个70年代和80年代初期,整个中国大陆还是卖方市场,但到了83年这时候,国内大部分企业其实都是举步维艰的,尤其是老兵工企业,就包括无线电。

这时候他们没有国家的生产任务,设备老化,产品单一而且不符合市场需求,反过来厂里的员工工资,各项福利,退休工人干部的养老,医疗,这些都像大山一样压下来,越滚越重。

在钢铁企业这几年不断上调工人工资的同时,这些老牌国企却连原有的工资福利都是在维持,就是维持,到了85年左右,全国好多企业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又不许变革。

那时候许多国企工人吃不上饭睡不上屋,但就是这一群没饭吃没屋睡的人,守着停产的厂子一等十年,等着国家的调整,这是一代无比忠诚于党和国家的人,是在70年代为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人。

一直到90年代,国家开始国企改制,一些企业通过自身努力或是政策调整翻了身,但更多的企业宣布破产解散,工人自谋生路,国家就不管了。说实话,国家对不起这一代国企人,欠了他们好多好多,拿他们和后世的下岗人员相比起来,下岗人员就是一个幸福。

一开始这个龚科长虽然客气,但还是有一点俯视的态度在里面,必竟张兴明是来买货的,这时代是卖方大嘛,买就代表着你看中了我的东西,就得求着我,这就是那个时代企业人的真实心里写照。

于是等张兴明对无线电厂的产量严重不屑,对无线电厂当前的产品无比鄙视的时候,龚科长当时就怒了,拍案而起。张兴明对他的态度行为视而不见,只是拿出昨晚连夜画的几张草图递给他。

看着图纸,龚科长的脸色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以至于有一点抽搐,其实没啥,张兴明只是把后世无线电厂最畅销的几款收录机给画了出来,并着了色,作了标注。

这是无线厂87年以后的成熟产品了,在83年看来,那简直是直如一道闪电劈入龚科长的心间哪,他是搞销售的,去的地方多,见的东西多,当然知道这几张图的重要性,要是能如实把图上的东西生产出来,那就是锅炉里倒汽油,除了火就是更火啊,龚科长马上就颤抖了。

一个好产品对于一个销售科长来说,那就相当于一个美女之于一个猛男啊,还是半夜在被窝里。

张兴明对于龚科长和蓝姐姐的关系,是一目了然的,用后世眼光看这个时代的人,那就相当于小学老师看着一年级学生。

也就明白了一个这个时代的普通工人妇女怎么能见得到世面:跟着一个全国跑的销售科科长能不见多识广吗?张兴明心里邪恶的想,之所以百媚千娇的蓝姐姐能被这个竹杆似的龚科长泡上,是不是就因为可以明目张胆的喊老公?老龚啊。

而张兴明之所以在这个龚科长面前一点都不客气的对无线电厂及它的产品进行诋毁讽刺挖苦,是因为张兴明,他妈的竟然的有点吃醋了,是的,看着蓝姐姐看这个老龚(老公?)的眼神,张兴明大大的吃醋。

晚上,无线电厂的张厂长和龚科长一起来到张兴明的房间,张厂长是技术型领导,这个后世多有报导,甚至于他一进门张兴明就认了出来,张兴明心里对这些大公无私以技术救企业的老一辈国企人还是相当敬重的。

张厂长看了图纸,拍案称好,听张兴明说可以免费把这些外观设计图纸送给无线电厂,只要求能成这些产品的全国代理,张厂长表示极度的欢迎,这下子厂子可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产品有了,销售也不用操心,还想要啥?表示明天就请示开会,明天下午就能定下来。

送走张厂长,张兴明出了一口长气,看来这边差不多搞定了,没白来一趟。

这个时期,像沙市日化,京城制衣三厂这类企业,之所以能在众多入不敷出的国企中脱颖而出,引领风骚十几年,就是因为这些企业有着好的领头人,有着好的心态和变革的决心,还有,极高的办事效率。

第二天中午,龚科长小跑着找到张兴明,把张兴明一行请到了无线电厂,座谈了一个小时多一点,合同就基本拟定,双方签字盖章,一份在另一世原本不纯在的包销合同就生效了。

合同规定,张兴明代表的香岗和祥记一方,无偿的提供收录机外观设计及内在功能说明若干套给咸城无线电厂使用并形成产品,并负责在产品销售中随着市场的变化不断更新。

而无线电厂将从即日起,把收录机产品的全国范围包括香岗地区的销售,交给香岗和祥记独家代理,代理期限为从即日起至1998年十二月止,为期十五年,并保证85年以前,每个月不低于三百台,85年-88年每个月不低五百台,88年-98年每个月不低于一千台的供货量。

其间,咸城无线电厂将以实际生产成本上浮百分之三十的价格作为出厂价,即与香岗和祥记的结算价,不干涉市场价格,不另收取费用,同时,无线电厂也不承担产品的市场宣传费用。

此合同不包括无线电厂的收音机产品,但不拒绝香岗和祥记对无线电厂的收音机产品进行销售,提货价为无线电厂向其他单位供货的价格下浮百分之三。

第四十九章 活力28

(还记得那个一比四的广告吗?内地第一个由港台明星拍的广告。推荐收藏打赏吧,为了那些曾经的品牌)

合同签好,双方又约定好所有产品由无线电厂负责发货到香岗和祥记的指定城市。

双方结账方式为批货次结。

即货物发到指定城市,和祥记收到货物查验无异后,只出收货单,不支付货款,要等第二批货物发到验收入库,才结算第一批货款。

这个时期国企的产品基本上都是由国营百货销售,压个一二年的货款是很正常的事,所以,看上去张兴明占便宜的结算方式,在那个时候的厂方来看已经很划算了。

而且要知道这个时期的企业如果产品自销的话,各种成本一加,产品能保证百分之二十的纯利就已经很不错,这一下就拿到百分之三十,顿时让无线电厂各领导心怀大开。

反过来从张兴明这边算,拿收音机举例,这时期生产一台收音机的成本也就十五块钱左右,市场价是三十二块,即使成本上浮百分之三十,也不过是十九块五,不到二十,还有十二块钱的赚头,要知道这时期的收音机,是每家必备的,中国有多少家庭。

而在宣传上,在另一世,无线电厂从84年开始做广告,87年更是登上中央台,一曲一首歌来一片情红遍天下,也不过花了二百多万,这点小钱对于市场产生的价值来说,可以忽略不计,张兴明也不在乎掏这个钱。

合同之所以只签到98年年底,是因为上一世的时候,雁舞就火到98年年底,当时的厂长非常的瞧不起当时新兴的VCD,因为VCD太贵了,谁知VCD不仅火,还把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收录机企业打倒在地,这就是后话了。98年十二月雁舞一败涂地,从些再没能站起来,和当时的尚海手表厂一样,沦为纯加工型的行业附属工厂了。

说到这不禁想起了诺基亚和苹果,当时诺基亚的总裁就对苹果不屑一顾,因为苹果手机连最基本的防摔测试都不合格,而诺基亚是可以拿来当砖头用的(我98年就拿诺基亚打过架,砸玩人头照样打电话)。于是,就像雁舞的老总一样,诺基亚的总裁也看错了,他没想到的是,如果把手机造的很贵,就没人舍得摔了,于是玻璃一样的苹果打碎了砖头老诺。

言归正传。

签过合同双方皆大欢喜,到蓝姐姐店里庆贺,席间蓝姐姐得意的告诉张兴明,她的老龚科长下个月就提副厂长了,张兴明就低声恭喜,换来蓝姐姐一个大媚眼,让张兴明心跳半天,暗喊吃不消。

想想也是,无线电厂的产品由张兴明包销了,龚科长是大功臣,再加上,无线电厂的销售科其实也没有纯在的必要了,厂里还能节省一笔挺大的费用,这个龚科长的升官就成为了必然,至于销售科的其他职工,这不马上就得扩大生产规模了嘛。

1983年7月3日,告别了诱惑的蓝姐姐,张兴明一行人又坐上火车,向湖杯纱市而去。

“活力28,纱市日化”,80年代的人,谁不知道这句广告语?好吧,这句你不熟,那再换一句:新一代的洗衣粉,新一代的人,这句熟吧?这个一比四广告,可是中国大陆那一时期唯一由香岗明星拍的广告哟,这句歌词,更是直到2012年在迪吧夜场里还能听到人唱的。

活力28洗衣粉,做为80年代领先世界洗涤科技的产品,83年正是墙里鲜花墙外香,在大陆地区还默默无闻无人知晓,但在香岗已经成为洗衣潮流,低泡易冲洗无毒害,加荧光增鲜艳,比当时驰名国际的英国威洁33更加受到港人的欢迎。

这时候的纱市市,还是独立的地级城市,奔腾的长江从纱市身边流过,各式船舶在江面上游动,80年代的长江是如此的兰,如此的净,把缠绕中的纱市掩映得像画一样美。

纱市日化的活力28超级浓缩洗衣粉,是香岗人林捷文于82年提供配方给纱市日化厂而生产的产品,后世报导说是纱市日化的厂长在广交会上发现了荷兰人的这个配方,马上慧眼识珠,排除异议,买下这个改变了纱市日化命运的种子,这真是信口白牙,纯属扯蛋,当然,宣传嘛,大家也知道是咋回事。

产品生产出来后,林捷文立刻将之投入香岗市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同时,林捷文并没有重视国内市场,对于当时的香岗人来说,国内是落后的,封闭的,他之所以把配方交给纱市日化,也不过是急需找一个可以低成本为他生产产品的厂家而已,至于因而成全了纱市日化,并不在他的考虑之内,这才导致了当时活力28在香岗威风凛凛,在国内无人知晓的局面。

而且做为一种新科技产品,在那个时候的内陆想让老百姓接受,也不是那么容易,纱市日化当年的销售人员付出了无数的汗水,到酒店帮酒店洗衣工洗衣服,到小区给人免费洗衣服,那真是一步一个血印的推销,直到一比四广告在央视播出,才改变了局面,一跃天下知,一直疯狂到94年。

94年的时候,由于横扫中国的三角债问题,经营问题,纱市日化陷入资金困境,而就在这时,当地政府因急于完成吸引外资的政治任务拿到政绩,就把纱市日化低价卖了。

活力28被收购后,品牌被搁置,等过了几个才发现得不偿失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又花大价钱把活力28这个品牌买了回来,可是机会啊,已经一去不返了,如今纱市日化改名叫纱市活力28了,不知道还会不会火起来,但愿吧,希望他重新站起来,民族品牌真的不多了,这样的例子在80年代全国上下比比皆是啊,心痛。

再说说那时候的央视广告,真的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巨大力量,电视机刚刚普及,人们十分相信广告,娃哈哈,一个村办企业,全部资产跑到央视广告了一把,就变身成为明星企业了,秦池酒,从一个小酒厂到供不应求不断扩张成为酒业大亨,也不过是靠的央视一个广告而已,当然,也只是在那个时代。

张兴明就想趁着活力28在国内还没有打开局面,看看能不能像雁舞一样拿个全国总代理啥的,坐坐顺风车。

第五十章 长城风雨衣

(在那个年代,不穿一件风衣都不好意思出门,在这里,不推荐打赏收藏一下你好意思走?)

可是几个人到纱市日化一问,厂长不在,销售科长不在,反正能管上这事的,就两字,不在。张兴明也没办法,只好拿着介绍信在纱市日化的招待所住下,八个人就在纱市观光,纱市这里名胜古迹还是有一些的,而这时候保存的也比较完好,也算是增长了见识。

张居正故居,万寿宝塔、中山公园、章华寺,鱼糕、锅快、甲鱼,连吃带看,几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等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终于,管事的都回来了,张兴明赶紧递折子请见,还好,这时候的人还不会摆谱,折子上午递上去,下午就被宣召了。

纱市日化这边的办公状况,也比咸城那边好多了,办公楼办公室办公桌椅都不在一个档次,八个人在工作人员引领下进入一间布置的很有时代感的会议室,背景墙上挂着红旗和伟人像,写着这个时代的标语。

经过简单的相互介绍,张兴明说明了来意,不过,很不幸的被拒绝了,人家销售力量全部出马是去的京城,谈央视广告去了,张兴明的内心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

不过这个被后世称为中国第三代洗衣粉之父的人,还是挺善解人意的,经过研究,考虑,协商,最后给了张兴明东北三省的代理权,在张兴明的一再坚持下,又加上了内蒙,也算是安慰了一下张兴明幼小的心灵。

签过合同,张兴明恋恋不舍的跟着二哥再度登上火车,来到了京城。

几个人到京城的那天,已经是1983年7月21号了,到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多,天已经黑了。

这时候几个人的外观已经和刚去广周时完全不同了,穿的全是正宗香岗货,二哥脖子上挂着哈苏相机,赵志邦则捧着台海欧120,整的像专业人士一样到处对光。这时候市面上彩色胶卷已经开始流行了,一般的照相馆也淘汰了上色技术开始使用彩色胶卷照相,几个人在香岗拍的照片就全是彩色的,不过张兴明依然选用的黑白卷,一是因为这时期的彩卷技术上还有缺陷,造成失真,二是洗印技术不成熟,不易保存,一二年就变样了,还不如黑白片,可以保存几十上百年也不会变样,话说照片如果想保留的年头多点,还得是黑白的,当然,数码技术成熟的现在就不必费这心思了,可以保存到地球毁灭也不会变化。

张兴明其实偷偷把手机拿出来拍过照片,一些很有意义的,有价值的,他一个人的时候用手机拍好保存着,32G的大卡,也不怕存不下。

长城,故宫,北海,颐和园,天坛,反正八个人能去的地方都去了,照片更是彩色黑白各拍了N卷,什么烤鸭狗不理东来顺莫斯科,拿头吃了一遍,和刚出来的时候比,八个人明显都粗了一圈,最明显的赵志邦,长了三十多斤体重,这哥们后世就是一胖子,没想到被张兴明提前催圆了。

逛够吃得,张兴明跟二哥说咱们给家里人买点东西吧,这时候祖国大陆也就京城东西又全又多,价格也不贵,出来一趟,给家里人带些衣服用品的啥的,叫大家都高兴高兴,这时候穿身新衣服出去,和邻居一说,咱这是京城买的,那巨有面子啊。

于是八个人开始大采购,几天功夫就买了几大包东西。

把私事都办完了,张兴明领着二哥开始办正事,这次来京城玩是一方面,这年头来京城是回去可以吹半年的光荣事啊,领着这么几个半大小子出来二个月,不叫他们玩一趟京城也说不过去,话说回来这年头也用不了多少钱,八个人连吃带住再买点东西,也不过花个一千多块钱,现在张兴明最不差的就是钱。

第二件事,就是长城风雨衣了,这时候老百姓就叫风衣,80年代到90年代,服装里什么最火,就是风衣。不光是中国,全球性的火,现在国际知名的风衣厂家,几乎全是在80年代成长壮大起来的。到了80年代末的时候,男人出门没件风衣都得挡着脸,就火到这份上。

京城第三制衣厂是由几个私人小作坊合在一起成立的,刚开始就几台缝纫机而已,真正成立长城风雨衣厂那是84年的事,不过这时候他们已经开始生产风衣了,张兴明决定去拿个东北三省的代理权,服装这东西要说拿全国代理不太现实,而且也用不着,张兴明只是对80年代的这些著名民族品牌有一种感情,想参与一下,服装这行当在这个时代利润并不大,靠量获利,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的,张兴明也不愿意干。

坐着这时代京城最有特色的面的,几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制衣厂,这时候哪里能看出来这是一家即将红遍全国盖起千万大楼的企业啊,几间惨不忍睹的旧房子,几台缝纫机,一群缝衣工,就是这个厂的全部了。

说明来意,可让制衣厂的几个人高兴够呛,这下可算找到销路了,不用再为工资愁了。话说这个年代,最不好做的就是服装生意,为啥呢?所有的国企都发工作服啊,像张兴明家这里,基乎上班的男人出门都是穿着工作服的,这种现像一直执续到90年代中期才彻底改变。而且这年头讲究的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谁家女的不会缝补衣服都不好意思出门,这年头结婚第一就得买台缝纫机在家里的。

(80年代辽东这块结婚四大件:尚海表缝纫机自行车收音机,80年代中期改成收录机,到了后期把自行车去了换上个电视机,表也成了电子表;90年以后是进口表电视机收录机录像机,有的地方还要加上摩托车;95年以后是瑞士表电视机电冰箱VCD,还有多少多少条腿的,说的是家具,这里就不说了)

厂长姓张,四十岁左右的女同志(有兴趣的上百度,这是个女强人),说话干脆办事痛快,四个省的风衣代理说签就签了,不过要求货到结款,张兴明也同意了,签了合同双方吃了顿饭,算是合作开始,就等张兴明回去打电话过来要货。

走走停停一大圈,1983年7月30号,八个人回到了南坟,学校已经放假了。

第五十一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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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下午五点多了,立码家里那个热闹啊,两家加起来就十二个人,再加上赵志邦他们六个,把个屋子挤的满满登登的,坐都没地方了。

开包分东西,先把给李栓柱他们家里买的他出来给他们,六个人拿了东西带上相片激动的往家跑,六个人里有三个通过二哥的消息也是抢到了楼的,就住在旁边。

还有两个家里父母不是选矿厂的又不住动迁这片,所以还是住在平房,要稍远点,不过这时候再远也不觉得累,回去有的的色了,至于赵三,人家老爸是干部。

这六个大小伙子走了,屋里一下宽敞了,大家挤在床上坐下,二哥开始分东西,衣服皮鞋,每人一块电子表,女人们每人一条项链,各种吃的,全聚德就买了四只,狗不理包子都挤成包子饼了,幸好吃食是单独一个包专门一个人背着,要不然油肯定弄的到处都是,衣服也别想要了。

分完东西大家开始看相片:

哎呀这就是香岗,这楼真高,这爬上去不得累死啊,别动我数数多少层……

哎呀好大的河啊,这桥得多长?这是哪啊?

这是京城哎,哎呀呀,毛主席住的地方,你看这毛主席的像多精神,可惜了了。

这就是皇上住的地上啊?这看着也没多好啊,假的吧?

小力这张照的真好看,精神,你看这张,笑的多傻,像喝多了似的。

张兴明和二哥把合同护照还有身上那些美元放进密码箱,塞进床底下收好,躺在床上看大伙折腾,一种成就感涌上两个人心头,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看完照片吃晚饭,两家凑一起吃,张兴明还跑过去死活把老那家五口“请”了过来,其实是硬拽过来的,好嘛,十七个人,开了三桌,幸亏这是住在楼房了,地方够大,要是在平房那边就得去院里吃了。

吃饭的时候张兴明挨着那洪飞,当然是特意的,那洪飞问:“你咋没上学了,跑哪去了?你妈说你去广周了,广周在哪啊?远不?”

张兴明看着那洪飞秀气恬静的小脸,这些天没见还真有点想念:“有点远,坐火车得六天,还去了湖杯,姜苏,啊?都挺远的,还有京城,嗯,对伟大首都,我还出国了呢,在香岗呆了好几天,啊?对,演霍元甲那块。

嗯?是外国,现在是外国,不过都是中国人在那住。跟你说我在那边也有楼住,我跟你说那楼三十多层呢,得坐电梯上去。啊?电梯呀,电梯就是上楼用的,通着电,一按按钮自己就上去了,不用爬楼。

一会我给你看照片,我还给你带礼物了,一会给你啊,啊?一会你就知道了,先吃饭,跟你说这是全聚德的烤鸭,跟你说可好吃了,咱们这边没有卖的呢,这一只鸭子好几十块钱呢,嗯,挺贵的,不过没事,我有钱。

这个是TJ的狗不理包子,周总理就拿这个招待外国人呢,不过回来前太挤了,都挤成包子饼了。这是姜苏的糖饼,不过人家不叫这名,挺香的,这是湖杯的……”

张兴明像话痨一样不停的给那洪飞介绍吃的,给她夹东西,讲来历,都没注意妈妈看他的眼神,连那洪飞的老爸都感觉着不太对了,对老妈说:“这两孩子处的挺好啊。”

老妈看了看张兴明,说:“可不是嘛,同桌呢,就比其他同学好呗,俺家小子认亲。”说完给张兴明一个大白眼,张兴明嘿嘿笑。

话说幸亏这时候两人小啊,人家根本没往那面想,要知道张兴明在打人家闺女的主意,估计大耳刮子早就削过来了。

弟弟吃的满嘴冒油,话说这一世家里条件越来越好,弟弟可是从小到大一点没亏着,胖的小脸肉嘟嘟的,眼睛又黑又亮。哥哥有点大了,知道臭美了,一边吃饭一边看戴在手上的电子表,那个美呀,屁股下面坐着给他买的新衣服,生怕吃完饭没了似的。

吃着各地风味,说着漫无边际的话,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散,吃完饭孙爹孙娘大哥大姐二姐都兴高采烈的拿着东西回家去了,那洪飞的妈妈领着她大姐和妹妹也回去了,她爸和老爸唠了几句,招呼那洪飞回家,老妈看看张兴明,对她爸说:“别叫她了,让她在这玩会吧,小同桌两月没看着了。”那爸也就没坚持,自己回去了。

二哥吃完饭往张兴明床上一躺,这会竟然睡着了,这些天是真累着了,不是办事累,是坐车累的。

老爸老妈收拾了桌子,也拿着自己的礼物去那屋翻看,弟弟跟着抢,哥哥爬到自己床上研究电子表,屋里地下就剩张兴明和那洪飞两个人,张兴明就把给那洪飞的礼物拿出来,一个卡通书包,一个半自动泡沫文具盒,还有一块电子表。

然后把照片拿出来给那洪飞看,一边看一边给她讲,姜苏在哪,有多远,湖杯在哪,有多远,长江是什么样的,轮船怎么前进怎么停,广周在哪,香岗为什么是外国却住着中国人,电梯是啥样的,怎么用。

那洪飞用惊讶佩服欣赏羡慕的眼神看着张兴明,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在那讲,让张兴明好个得意。(那时候泡沫文具盒是相当的高级啊,一般人用不起的,一个要五六块钱,大部分学生用的都是铁皮盒)

正讲的眉飞色舞的时候,老妈过来,说:“行了,别白话了,都快十点了,小飞回去睡觉,明天再过来玩,啊。”

那洪飞乖巧的嗯了一声,站起来把手里的相片放到桌子上就往外走,张兴明说:“哎,东西,东西没拿呢。”那洪飞看了看卡通书包,张兴明已经把文具盒和电子表给装到书包里面了,明显的内心挣扎了一下,那洪飞轻声说:“我不要。”

张兴明拿着书包问:“咋不要呢?嫌不好啊?我特意从香岗给你买的呢。”

还是老妈精明,伸手接过书包,另一只搂着那洪飞的肩膀说:“行了,我送她回家,你弄自己的事吧。”等老妈回来,手里的书包已经不见了,给出去了,张兴明才放下心。

二哥睡了一会起来,和张兴明说了一声也回家去了,哥哥还在床上和电子表做斗争,老妈到门口看了看,没别人了,走了进来,坐下说:“好了,人都走了,说说吧,这一趟都干啥了,花了多少钱?还给小丫头买块电子表,你真是出息了呀。”

第五十二章 和老妈老爸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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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一块电子表在张兴明家这边要卖十几块钱,可是正经八百的贵重东西,张兴明老妈原来有一块金色的细链电子表,就拇指肚大一个表头,上面的液屏只有3*5毫米大,只能显示时间,是在平房的时候花了九块钱买的,精贵的像个宝贝一样。

张兴明嘿嘿一乐,说:“电子表都没花钱,再说这玩艺在香岗那边贼便宜,合人民币的话也就二块钱,像衣服啥的,那边都便宜,没花多少钱,到是坐车照相吃饭啥的花了点钱,有一二千块钱。”

“咋花这么多?”

“八个人呢,这几个玩艺妈你不知道,太能吃了,一顿饭就造个一二百。”

“吃啥呀这么贵?”

“啥好吃啥呗,再说我也想吃,好不容易出去一趟特色的东西都得试试不是。”

“我看小力还拿个照像机,你买的他买的?花了多少钱?”

“嗯,二哥买的,我嫌现在这相机太笨了,没买,反正想照就拿来用呗,这个是瑞典货,有点贵,在香岗花了一万多港币,合咱这边钱不到四千吧。”

“香岗钱不值钱哪?”

“嗯,一块钱顶咱这不到三毛,不过以后就比咱这边钱值钱了,那边发展的快。”

“那多整点,以后值钱了再换回来,不就挣了?”老妈的经济头脑还真是不一般,这就是炒外币的萌芽状态啊。

张兴明冲老好竖了竖大拇指:“那肯定的,不过时间太长了,别人弄可以,咱弄不划算,有这些年我都挣出几倍来了。”

“嗯,”老妈就伸手摸摸张兴明的头,说:“我二宝最能行,这都跑外国去了,再过几天就上天了,你说我是不是得削你一顿,一出去就野上了。”

张兴明冲老妈嘿嘿傻笑,说:“不是怕告诉你你不让我去嘛,对了我在香岗还买了套房子呢,等以后你和老爸没事过那边玩去,那房子老漂亮了,坐家里能看见大海。”

“你和小力到底这几年折腾了多少钱哪?哎呀我的妈呀这一花就好几千好几千的,还跑外国买房子?那边房子便宜呀?”老爸换上了新衣服走了进来,问:“啥房子?”

“你二儿子,给你在香岗买了套大房子,能看见大海的,让你没事去住呢。”

“是吗?哎呀这可不错啊,在哪?”“香岗,人家几个出国了,吓人不?”

“哎呀我的妈呀,”老爸伸手照张兴明头上就一巴掌:“这还不够你野地了,要上天不?”

刚刚还说要削张兴明的老妈立刻伸手护住张兴明,照老爸身上就锤了几下:“你手那么欠呢,伸手就打,该你打呀?”老爸立刻蔫儿了,嘴里还不服气:“咋的,我打自己儿子不行啊,这中国都呆不下了,出点事咋整?”

张兴明摸摸被老爸打了一巴掌的头,老爸到没真打,不过也疼,冲老爸说:“我跟你说张庆芝同志,你打我是犯法地,知道不?要引起国际纠纷的,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你以后得注意点。”

老爸白了张兴明一眼,说:“这出趟国还跩上了,还国际纠纷,你去趟香岗还成外国人啦?”

张兴明挣开老妈的手,跑过去从床下把密码箱拖出来,拿出护照递给老妈,说:“那当然,你儿子我,现在是合法的大英帝国公民,知道不?”

老妈老爸翻开护照看了半天,互相看了一眼,老妈说:“我的妈呀,真成了英国人了,这可咋整?这不犯法吧?”老爸挠了挠头,迟疑着说:“应该不犯吧?这他也不归咱中国管了呀,法也管不着了。”

“管不着他了还管不着你。”老妈拿护照上张兴明头上打了一下,问:“你怎么胆这么大呢?这就成外国人了,以后咋办哪?这要叫别人知道了可咋整?不得把你爸抓起来啊?”

张兴明哈哈大笑,拿过护照收起来,说:“没事,现在不像以前了,没人管,再说了,我傻啊我出去说,谁也不知道,跟你们说,我二哥现在也是英国人了,哈哈,俺两一块办的。”

“这玩艺说办就办?这么容易?”老爸问。

“那到不是,你得能过去啊,现在老严了,一般你也去不了啊。而且去了还不行,你得有财产在那边,或者有亲戚在那边也行,还得住几年,人家才承认你是那人。住这几年吧,你还得不被抓住,抓住就给送回来了。”

“那你和小力这咋弄的?怎么这么几天就办了?不是假的吧?”

“哪能是假的,我们在广周吧,碰上个香岗人,钱包啥的都让人偷了,我就帮了他一把,借了点钱给他,然后让他在我们那旅馆住了几天,那人的哥哥是香岗一个银行的干部,就把我们带过去了,

知道深镇吧?就从那过去的,开着车,直接就开过去了。到了那边呢,不就买了个房子嘛,然后他哥说,买了房子了,他能帮着办个香岗户口,我一想,这以后出门啥的也方便,办事做买卖也方便,就和二哥办了这个护照,就成了英国人了。

我和二哥还在那边办了家公司呢,就和你卖冰棍一样,有执照了,不过我这是英国执照,比你那个好使,嘿嘿。”张兴明半真半假的一通胡说,反正这东西死无对证,安了老爸老妈的心就好。

“英国个体户?”老妈问。

“性质差不多,不过英国没个体户,是公司,可以在全世界做买卖,只要不是犯法的东西都能买卖。”

“电视也行?”“行。”

“收音机,录音机。”“都行,汽车轮船飞机都行。”

“哎呀,那可不错,那赶明个整点电视录音机的回来卖,肯定挣钱。”老爸点着头说。现在内陆地区电视收录机这都是紧俏商品,要票不说,弄着票了还不一定有货。

“你先别说。”老妈瞪了老爸一眼,然后对着张兴明说:“你还没说呢,你和小力这几年鼓捣了多少钱,说。”

“也没多少。”张兴明低声回答。

“说不?”老妈伸出二指禅。

“说,说,我说。”张兴明马上投降,让老妈来一下,得青半个月,太疼了。

“我说了你们可别一惊一诈的啊,先说好。”张兴明给老爸老妈打预防针。

“说吧。”

“呃,其实吧,真没多少,”老妈手一抬,张兴明赶紧说:“别别,我说,挣了好几十万。”

“多少?”老爸眼睛都立起来了,老妈也张大了嘴睁大了眼睛看着张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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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老妈要开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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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万。”张兴明立刻把钱数减半,心想明天一早就得和二哥把口风对好,别让他说漏了。

“哎呀我的妈呀,四十多万,那得是多少钱哪。”老妈看着老爸问,老爸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钱哪?”老妈问。

“这不花了嘛。”

“啊?四十多万全花了?”

“没,买房啥的,花了二十几万,我和二哥的卡里还有十几万港币,然后,”张兴明打开密码箱,把美元露出来:“剩下的我换成美元了,这个值钱,和外国人做买卖人家都要这个。”

“买房子花了二十万,这不败家吗?”老爸感叹。

“这就是美元?美国人的钱?绿色的啊,这人真丑。”老妈却被美元吸引住了,拿了一张看,对富兰克林的长相提出了质疑:“这一张顶咱们这边多少?”

张兴明换的美元为了拿着方便全是一百面值的,就说:“现在能顶三百多,过两年能顶八百多。”

老妈看看老爸,说:“二宝多聪明,把咱家钱全换成这个绿老头,再过两年坐家里就翻好几倍。”

老爸有疑问:“这也花不出去啊,谁认识啊?”

张兴明说:“花的时候再换回来就行了。”

“到哪换?还得跑香岗?那可费劲了,这来回不是钱哪,还得搭功夫。”

“银行就能换,不过得去中国银行。”80年代初工农建行还没有外币兑换业务。

“说说那房子,咋那贵呢?”老妈放下钱问。

“这是买到便宜的了,这两年香岗房子降价,要不然这点钱根本买不到。”老爸老妈是没经历过后世的房奴世界啊,二十万,稍好点的房子二十万只将将一个首付,装修还得再想办法。不过,在这个时代,二十万买房子,在他们眼里,也确实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张兴明说:“香岗这房子吧,一来是为了办护照,还有就是等升值,过两年就把他卖了,能升不少呢,到时挣RB人点钱。”

“你要把房子卖给RB人?”老妈问。

“嗯,我买房子那地方全是RB人和韩国人,RB人比较有钱。”

“妈你们还说话啊,我都困了,你们说话我睡不着。”哥哥在上铺喊。

“好,睡觉。”妈妈答应了一声,然后问张兴明:“那有啥打算哪?”

“这个夏天完了咱家就不卖冰棍了,把摊兑给别人吧,妈你去工商局办个百货电器经营部,我香岗公司那边往这发货,香岗有啥咱家卖啥,明天我和二哥去找地方,整个大点的地方,市里也得弄,等干起来了再去奉天,李栓柱他们现在也能顶事了,到时一个人看一个店,妈你就管钱就行。”

“哎呀,那可干大了,行,听二宝的,妈明天去工商局,冰棍干脆也不卖了,咱家也不差这两钱,明天我就去问问谁想卖的,把摊兑了。”老妈被张兴明这一通几十万几十万的给刺激着了,几百块钱也不放在眼里了,到是让张兴明有点意外,这不是老妈风格啊,其实是听张兴明说花了这么多钱,嘴上没说,但老妈心里还是舍不得,卖冰棍能挣多少啊,赶紧干大的把花的钱再挣回来啊,这才是老妈的真实想法。

老妈老爸一出屋,哥哥就从上铺伸出头来,说:“二明,你去外国都不领我,你不和我好了啊?”张兴明看看老哥,上一世老哥是纯爷们,话语不多,对自己从来一副大哥的样子,怎么这一世好像反过来了,老哥对自己撒上娇了,这可咋整?

“我是去办事,这不给你买了衣服和手表了吗,你就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我就挣钱,给你买好东西,行不?等你考上大学想上哪就去哪。”张兴明哄着老哥。

哥哥点点头,又抬手看看电子表,缩回去不出声了,张兴明脱衣服上床,想了想问:“哥,在学校有人和你打架不?”

“有,张克强总抢我东西,还拿铅笔扎我。”

老哥现在四年级,好像上一世这时候老哥在学校也是挨欺负来着,后来到了五年级才开始爆发,开始打架,然后越来越能打,打出名来了。嗯,还好,没出啥错,张兴明点点头,钻进被窝,说:“等哪天咱两削他去。”

“真的?”老哥又探出脑袋看着下铺的张兴明:“咱两能打过他吗?”

“你不练了军体拳了吗?还怕他?肯定能。”

“行,我早就想削他了。那个绿钱能给我不?”

张兴明就头疼:“不能,那个又不能花,没人认识,你要那玩艺嘎哈呀,你要想买啥就和我说,我买给你。”

“嗯,帮我削张克强哦,别忘了。”

“不忘。”

第二天,老妈雷厉风行,上午就去居委会把冰棍摊交了。(冰棍摊是居委会的就业名额,居委会给办的手续,不干了得和居委会说,人家重新安排人,不是你想给谁就给谁,和现在不一样)

下午老妈拿着居委会的介绍信去了工商局,南坟是小地方,全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认识也熟悉,再说了老妈卖了几年冰棍了,混也混熟了。

工商局的人听老妈说不卖冰棍了,要干个百货电器经营部,都表示很惊讶,要知道这时候做这个可不容易,一是本钱,二是货源,本钱大就不说了,一般人也没地方上货啊。那时候可不像现在,到处是批发市场,那时候进货得直接去厂家,厂家供应国营进货都经常断货呢,哪有功夫搭理个人哪。

老妈只好编瞎话:“这不俺家老张嘛,香岗有个亲戚,前几天联系上了,说让俺们整这个,他那边管供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呢,不过人家说了,就先干干试试看,还得你们帮忙。”

工商局的人一听就炸了:“哎呀老张,有香岗亲戚哪,那能给俺家整个电视不?要彩的。”

“帮我整台录音机,要RB的。”

“帮我弄个电视,录音机也行。”……

于是晚上老妈拿了一叠纸条回来,全是定货单,这还没找到店面呢,光电视就定出去七台了,还有录音机四台,电子表若干,算是超级大丰收。

老妈高兴坏了,没开张就来这么些生意,这要地开了,哎呀,美景不敢想像啊。

第五十四章 发展和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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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老妈去工商局的时候,张兴明把二哥赵志邦李栓柱等七名同志叫到了家里,开了个小会,会议主题就是要开电器部了,大家谁想干的报名,不想自己干的就到这来上班,目前需要找一个大点的店面做为第一个店的店址,大家要尽快的完成这个任务。

赵志邦首先发言,表示自己可以独资开一个,不过会给张兴明和二哥留点份子,其他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表示选择上班,跟着二哥和张兴明的脚步走,保证指哪打哪,啥时候也不会含糊。

会议最后讨论同时开两家店,大家提议一家选在赵家店,那边是露天矿范围,职工居民比选矿厂这边多,另一家选在南坟街里,那是政府所在,所有公家单位都集中在那片,人流大,潜在客户多,赵志邦表示自己去赵家开,把街里让给张兴明老妈。

不过张兴明想了想,觉得赵家店并不是开电器部的好地方,于是提议两个店全开在街里,东头一个西头一个,形成虚假竞争,最大限度的挖掘政府单位的购买力。

大家讨论了一下,觉得张董事长的提议是比较可行的,就做了最终决定,在街里开两家。

定下来以后,几个人就去找关系弄店面了,张兴明和二哥商量,让二哥去趟市里,看能不能在市中心联营公司边上租个地方,也开一家,要比南坟这边大,要有气势,准备和联营公司抢客户,二哥表示同意,收拾一下就坐火车去了。

街里有两个国营商店,一个以百货为主,一个以副食品为主,都在马路边上(其实街里那地方吧,直到现在也就那一条马路),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百货这边是一栋三层的楼,副食品那边是平房,不过面积大,四五米宽的房子拐了好几个弯,是用十几间空住宅打通了改成的商店。

工商局的同志们估计是太想买到彩电了,他们帮着打通了商业局的关系,直接在百货大楼里割据了一块六七十平米的地方出来,一千块钱一个月租给了老妈搞电器部,和百货大楼卖电器的柜台紧挨着,中间用木板隔开,百货大楼一楼有两个大门,正好给老妈专用一个。

张兴明觉得这明显是工商局的人看热闹的不怕事大,也不怕两边抢客户打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这年头百货公司是大爷,售货员心情不好你喊破嗓子都不搭理你,货也不全,全靠调配,和老妈这边短时间内也不会产生啥抢客户的事,人家那边要票的嘛。老妈有点耽心租金太高,被张兴明一句话就打发了:“一台电视都能挣一月租金了,不高。”

西头这边出了点麻烦,这边全是住宅,没有合适的门面,话说这年头哪里有门面啊,没有做生意的啊,做生意的前几年全抓起来了。

最后还是张兴明想起来孙旭亮的爸爸就在这个副食商店当主任,出去玩的时候顺嘴一问,果然是,于是通知了赵志邦同志。

赵志邦的老爹在几个人还在京城疯的时候已经提为选矿厂副厂长了,孙旭亮家又是住在选矿厂家属区里,于是赵厂长出面和孙旭亮的老爸一说,这事就成了,副食商店也有两个出口在马路上,直接用木板从中间一封,一个出口就成了赵志邦的电器部了,没有张兴明老妈这边大,只有四十多个平方,不过够用了,这年头做生意也不用太大的地方。

(那时候,南坟政府的各机关事业单位都没有自己的住宅区,都是混在三大厂矿的家属区里,直到90年以后,才开始各自盖自己的家属楼,从厂矿家属区里分了出来)

让李栓柱领着那四个哥们一起,把两处租下来的门面从里到外收拾了一下,重新粉了石灰刷了油漆,赵志邦从厂里弄了木料玻璃出来,找人打成柜台,往两个店面里一摆,就等着香岗那边货发到开张了。

二哥去市里的时候,已经从电报大楼给公司里去了电话,把需要的各类商品通知了留守的行政经理,行政经理会做记录然后联络光合贸易那边,这边只要等着接货就行了。

咸城无线电厂、活力28,长城风衣也都打了电话,确定了发货。

市里的门面也很快找好了,这年头国营单位多如牛毛,闲置的房产一片一片的,又都处在难产期,日子都不好过,能把闲着的房子租成钱,单位领导乐不得的答应下来,笑话,答应慢了去租别人家的怎么办,没见马路两边全是空着的房子啊。

那时期国营单位的固定资产几乎全在主马路边上,把居民区挡在后面。80年代初是国营单位最多的时候,许多单位都是为了解决待业青年就业问题成立的,甚至只拿工资没事做的都有,80年代中后期这些单位大面积倒闭,主马路边上全是一幢幢空楼,后来改为他用了。

二哥看中的这处楼房在南地,离物资回收公司不远,是杯溪市二建公司原来的办公室,二建公司盖新办公楼后给下边单位办公用,结果后来就变成了职工宿舍。

这幢楼有三层,最上面一层堆着一些杂物,旧办公桌椅,床,木头板子竹跳板笤帚拖把旧门窗,乱七八糟堆了大半层楼。中间一层住着几个职工,用木板旧门窗啥的把整成楼隔成了七八间,最长的一家都住了四年了。

最下面一层基本都空着,一个门卫室,住着一个老头,里面有几间办公室,楼顺着马路有五十米长,不到二十米宽,每层楼都有九百个平方左右,一年要三万的租金。

张兴明叫二哥交租子签合同,合同签十年,这个位置就是以后本市最火的商业大楼的位置啊,开玩笑,绝不放过,等过几年政策放开了,这楼绝对买下来,不管市里如何发展,自己和二哥香岗居民身份在这摆着,绝对挣钱的买卖啊。

房子租下来,张兴明带着李栓柱、黄文廷、于长城、苗伟、于汉明几个人也赶到市里,楼上楼下看了一遍,满意,二哥这招出的绝了,不但解决了开店,也解决了堆货,还为过几年大赚一笔打下了基础,这事办的绝对漂亮。

让二柱几个把楼上楼下能用上的东西都挑出来放一边,把用不上的东西甩出来,然后叫二建来个车拉走,楼里就算空出来了,又联系二建来人楼里楼外的收拾了一遍,这年头楼房都是水泥砂石挂面,里面白灰墙水磨地面,很好处理,二建那边派了十几个人过来,二天就搞定,楼里外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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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第一家百货

(新人写书很累,不是码字累,是心累。老作者发本新书有无数老书友跟随,二三天数据就爆起来了,写个二三万字就能冲到新书榜前面,开始各种站推,成绩就越来越好。而像我这样的新写手,只能靠时间磨,没数据就没站推,没站推数据就起不来,如此循环。所以,求收藏推荐点击,求评论区收藏,让数据涨起来吧。)

…………

事情安排好以后,张兴明和二哥去电报大楼给香岗打电话,让那边给杯溪市发道公函,香岗和祥记实业公司很看好未来几年杯溪市的发展前景,准备在杯溪市成立驻杯溪办事处,以处理香岗和祥记在杯溪的一切投资及商业行为,常驻代表孙佩力同志。

半个月后,杯溪市工商局外资企业管理处接待了香岗和祥记代表孙佩力先生一行,代表杯溪市对香岗企业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孙佩力先生表示,和祥记是一家以国际贸易为主营业务的实力公司,本部在香岗太古中心商业区,和世界上许多知名品牌有着密切的业务往来,这次之所以在杯溪设立办事处,是因为孙佩力先生自己是杯溪走出去的人,念及故乡亲情,准备反馈报答故乡父老。

现在内陆各类电器及百货货源不足,有市无货,孙佩力先生愿意在这一方面为故乡父老做出贡献,引进世界各地的优秀电器百货,让故乡人能够买到用到这些电器百货,与世界发达国家的国民一样,享受现代科技的便利。

同时,孙佩力先生表示,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支持故乡有志青年创业,为他们提供货源上的便利,并可以先行垫资,只要政府和居委会出示一份推荐书或担保书,便可以从和祥记免费进货,卖完再补结货款。

经过双方友好的磋商,就香岗和祥记实业在杯溪落地进行商业销售及支援杯溪待业青年自谋职业两方面达成了一致,双方签署了相关文件,办理了工商及税务手续,杯溪市工商局外资企业管理处为孙佩力先生一行举行了酒会。

其实就是找地方搓了一顿,过程中孙佩力同志喝的有点高,差点把好不容易背的台词搞错穿邦,幸亏张兴明同志反应机敏,以二指禅加上扫堂腿有效制止了孙佩力先生的耍酒疯行为,最后双方握手告别,此次会面双方皆十分满意。

第二天,杯溪日报头牌二条就是香岗和祥记实业公司进驻杯溪的报导,开端就是孙佩力同志傻笑着和市长握手的照片,陪在一边脸上笑出花的是工商局外资企业管理处处长。

做为辽东省第一个吸引到外资进入的城市,第一个吸引港澳同胞直接投资的城市,市长这政绩是钢钢的,还是捡来的,啥劲也没费,所以在签约仪式上他笑的非常开心。

第三天,省报的报道也出来了,张兴明就偷着乐啊,这时代的免费广告来的真容易,还是王牌广告。

二哥拿着两份报纸足足看了三天,张兴明就盯着他觉得好玩,这二哥初中都是混下来的,字都不一定认识多少呢,能看啥?就看自己那两张傻笑的照片了。

心里一核计,让二哥去找杯溪日报的记者,把这张照片的底片买了回来,这是多重要的记忆啊,放了一张大幅的挂在商场一进门的影壁墙上,然后把底片珍藏了起来。

刚开始二哥都不好意思走商场这边的门了,都是从侧面上楼梯上楼,过了几天估计适应了,有时候还特意站在照片边上享受一下别人的指指点点,看得张兴明直乐,此时之二哥,那是真二啊,哈哈。

八月中旬,咸城无线电厂的第一批货发到了杯溪,还夹着蓝姐姐给张兴明的一封私信,紧跟着京城的货,湖杯的货陆续到达,在下旬要开学的时候,香岗的货也终于到了,话说那时候的物流啊,实在是惨,无话可说啊。(为了方便,后文不再写发货时间)

货物都堆到了市里总部,张兴明把整个一楼改成了库房,所有的货都发到这,再分流出去。二楼是百货卖场,三楼是家电卖场和办公室还有员工休息区,南坟过来的几个人就住在这里。

从市里招了一批待业女青年,这事还让市里挺感激的,还给发了张奖状,香岗企业为内陆就业问题做了贡献嘛,一下招了四十个人,十二男二十八女,真不算少了。

在张兴明的建议下,孙爹家二姐也从单位出来,到张兴明这来上班了,卖场经理,自己家的买卖,肯定要有个自己人看着,张兴明给定的工资是二百二一个月,把二姐幸福够呛,她在矿建累死累活一个月下来也就三十四块钱,还得风吹日晒的。

李栓柱五个人的工资也调到了一百二,换来五个人一阵狼嚎。李栓柱五个人的家里也有待业的,张兴明一挥手,喊过来,月工资一百,全当干部,把五个人乐的,快马加鞭跑回去叫人,感动的一塌糊涂,最后来了四个人,三女一男(那时候大多数人还是宁可少点也要抱着铁饭碗的)。

张兴明把全部营业人员分成三组,百货因为东西多又杂,用两组二十人,其中收银两名,电器那边一组八人,其中收银一名,李栓柱他们几个的亲戚全当组长,由二姐直接领导。

剩下所有的男员工一共十八人,商场保卫安排四个,由李栓柱同志任队长(因为他个高),选了三个个头高脸上带横肉的,打着香岗公司的名议,市政府点头,从公安局弄了四套警服,带着警棍和手铐,到也威风凛凛的。

其余的黄文廷、于长城领导四个做为综合库管,进出搬货啥的,张兴明把仓库弄成像后世仓储式超市那种,分类分别的,易于管理。苗伟、于汉明领着六个人暂时负责送货,送大宗或是大件货物,不负责上楼,就管用三轮车送到楼下。

张兴明对他们说,等过一阵子送他们去学开车,以后开车送货,把几头驴高兴的直跳,这还不知道是啥年月的事呢,也不知道他们高兴的啥劲。

趁着货还没发到的时候,张兴明把各项规章制度写出来上墙,又亲自把全体人员集中培训了一个星期,80年代人的服务意识根本没有,不训肯定是不行的,不过这时代的人有一个后世无法比拟的好处,听话,就是服从安排,那是相当非常的有组织性纪律性啊。

把后世的微笑服务礼貌代客那套拿出来一整,再换上由京城长城风衣那边给设计制做的西装式小翻领店服,胸口别上香岗和祥记的标牌(张兴明这货把紫荆花图案盗了),连这群人自己都觉着不一样了。

再说这是哪,香岗大公司啊,说出去别人都得抽口凉气的。你全民,你大集体,你有医疗福利一个月拿四十五十,俺们不但有医疗福利,还有买货打折福利呢,电视录音机电子表,还有冰箱呢,随时有货。

俺一个月底薪就八十,还月月奖金,看俺们这工作服,你都没地儿买去,所有人的精气神都提到了顶点,干劲十足,就等着开业大干一场了。

第五十六章 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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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到了以后,张兴明领着大家入库上架,分类分别的弄好,整个三层楼顿时变了模样,有大商场的样子了,再次领着大家把各自的岗位行为熟悉了一下,选了个黄道吉日,香岗和祥记(杯溪)商场开业了。

同时开业的还有张兴明老妈和赵志邦的百货店器部,话说赵志邦这小子这些日子等着急啊,嘴角都起火炮了,一听来货了,二话不说从选矿厂车队调了四台解放过来,张兴明看的直摇头,干脆以后往南坟走货就交给他了,谁让他车多呢,还不用花钱。

用宋丹丹的话讲,开业那天,那是锣鼓宣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彩旗飞舞,那是相当的热闹啊,这时代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哪有点热闹就蜂拥而至,何况一家香岗百货公司开业这样的大事,要知道,这时代的人,报纸是当小说看的。

开业头三天,张兴明像个救火队员一样,楼上楼下的跑,不熟练啊,状况百出,哭笑不得。好在同志们干劲足,知错就改,都是好同志,渐渐的都进入了状态,在加上人手足,第四五天往后就好了起来。

售货员办事说话流利了,开票付货也顺畅了,张兴明才得以清闲下来,和坐立不安的二哥说说话,叮嘱一下保安同志们提高警惕,到一楼提货处坐坐阵,这才是商场最重要的地方,闪失不得。

二哥之所以坐立不安,是因为开业头三天商场的生意不好。人是进来不少,挤的走不动,可是看的多问的多买的少,百货部还将就,电器部基本上就不走货,让二哥有点上火,张兴明却是一笑付之,这是正常现像,现在谁家钱也不多,由其是买大件,谁不得考虑考虑啊。

开业第二个星期,高峰上来了,电视录音机手表,连冰箱都卖了五台,话说80年代,冰箱是啥?国内人基至大多数连听都没听说过呢,张兴明总共也就让香岗那边发了十台过来,老妈那和赵志邦那一边一台装门面的,都没想到真有人买。

开业半个月,张兴明已经不得不打电话通知香岗那边发第二批货,加大了货量不说,还增加了不少品种,这年代能走出去的全是领导干部,他们是中国大陆最早眼界开阔而且消费意识强烈的人,到商场里找不到要买的,马上不太满意的向商场提出了宝贵意见,张兴明有错就改,马上保证限期改正,保证供应。

南坟这边老妈和赵志邦的电器部也火了起来,老妈这边雇了两个帮工才算忙开,赵志邦那小子竟然雇了四个妹纸卖货,不过工资给的不高,四十加奖金,也比厂里强多了。

月底的时候一算账,这一个月销售额五百多万,电视录音机手表都卖疯了。

这时候一台国产彩电国内卖价都在一千五左右,黑白电视八百左右,如果是进口的由其RB货,更是卖到三千多一台,电子表基本上十五块钱。

而在这时候的香岗,一台进口彩电也不过三千港币左右,合人民币八百多块钱,这还是商场的卖价,张兴明进一台进口彩电也不过支付给光合贸易五百多块钱,一台就是二千多的纯利,电子表更便宜,三五块钱一块要多少有多少。

其他百货服装啥的就更不用说了,一件普通西装上衣,打包进货价是十一块,卖出去就是六七十,这年头就没有利小的东西,国内的百货业品种太单一,太稀缺了。

老妈那边卖了差不多五十多万,南坟还是小了点,不过这也把老妈高兴坏了,甚至老爸都害怕了,一个月就挣了十几万啊,这是83年好不好。

老爸刚知道那几天,晚上睡觉听见点声就立码跳起来,怕谁到家里来抢钱,白天也恍恍惚惚的,弄得老妈直耽心,这种状态一直到第二批货卖差不多了才好起来,天天这样进钱,就适应了,不过还是不敢和谁说,怕人惦记。

赵志邦到是没表现出有多么兴奋,这货去了一趟香岗,算开了眼见过世面了,几百万(港币)也见过拿过,现在就是一心生意,想尽快和孙佩力同志拉平,不过这哥们这辈子是实现不了这个想法了。

第三批货到的时候,郭振光这小子也跑杯溪来了,下了车人整个都瘦了一大圈,胡子拉渣一脸菜色张嘴一股臭气,不知道还以为逃荒的呢,把人家香岗大老板能折腾成民工,可见这时代的绿皮车杀伤力有多么强大。

张兴明问他为什么不坐飞机,这哥们委屈啊,买不到飞机票,再说杯溪也没机场,何况他也没想到坐火车比上战场都艰苦,这货以前最远就是到过广周。

给郭总接风,安排到杯溪最好的旅店,养了三天才缓过来。

郭总是被张兴明这边疯狂的要货给刺激来的,他根本没想到就内陆一个小城市,两个月卖出这么多货,他是供货商啊,下面人一反应,他开始都不信,这些货,他在深镇广周也够三个月甚至四个月卖了啊。

80年代初,搞贸易的港澳公司大多集中在GD深镇,竞争较大。

不过在杯溪呆了几天,看见了商场里的人潮后,他服了,人民的热情太可怕了,买东西都像抢一样,像不花钱一样,收款的小姑娘查钱查的都掉眼泪了,你妈钱也磨手好不好,磨破了也疼好不好。

由其这年头,最大面值就是十块的,一百就得数十次。就这样,还是张兴明从百货部每个小组又抽了二个人过来收款的结果呢。

郭振光呆了一个星期,红着眼睛走的,这货让商场的销售情况刺激的差点得红眼病,热血沸腾的就想到内地来开店。

张兴明给他算了算账,接触政府考察市场人员调配人手招聘货物组织等等等等,完了这货耷拉着脑袋带着货款从奉天坐飞机回香岗老老实实当供货商去了。

其实就单纯给张兴明他们供货,他的月利润也超过他以前好几倍了,量实在大啊,何况张兴明告诉他,这边马上会开新店,扩大销售范围,这货得赶紧回去组织货源去,何况量增加了,从厂家手里还能再抠点利润出来,积累起来那也不是小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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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打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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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内地和港澳台的资金来往极其的不便利,张兴明是拿自己在香岗的资产做保,定期和光合贸易结账的,而不是批结,那时候要跑到奉天去办理境外大宗汇款。

张兴明之所以急着拿到香岗护照,就是为了应付资金的事,那时候国家对外汇管理相当的严,拿进来要到指定地点变换,给出去要提前申批,定量批给,一般数额都较小,而且不及时,而对港澳商人则没有此限制。

等商场进入正轨,销售额稳定在一个月三百七十万左右,所有人都适应了本职工作,张兴明把苗伟、于汉明从送货组抽回来,安排他们和二哥出去寻找新店址,开发新市场以后,终于回到南坟,继续当他的小学生了。

这时候已经是九月末,已经开学快一个月了,说不好听的,要是再晚点,都要放寒假了,张兴明的小弟也已经是小学一年级学生了,在一年二班,班主任也是张老师。

那时候小学老师不跟班,教一年级的就总是教一年级,然后二三年级一个班主任,四年级一个班主任,五年级又一个专教毕业班的班主任,五年级学生就基本上开始天天打架了,一般老师对付不了。

张兴明重新到学校上课,那洪飞还是有点高兴,破例在上课的时候和张兴明说了半天悄悄话,新书包文具盒都用上了,电子表却没带,被她放在家里珍藏着呢,舍不得带,怕丢了,让张兴明感叹了半天,连哄带蒙的说了好半天,才迫使她答应从第二天开始带上。

张兴明上一世上学的时候,偏科非常严重,文史类门门满分,代数基本为零,有一次不小心得了二十五分,被代数老师好个表扬,成为班中代数课进步最大的学生,没有之一。

这一世张兴明还是想好好学学的,不过那是以后初中的事了,现在小学,张兴明表示没压力,一个学期少上个三个月两个月课不会影响啥。(一个学期总共有几个月,日。)

放了学,张兴明和那洪飞一起回家,走到楼头,就看见哥哥背着书包蹲在那不知道干什么,和那洪飞说了一声让她自己回家,向哥哥走过去。

“怎么不回家呢?”张兴明问。

哥哥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着地面,半天说了一句:“你不帮我打张克强吗?都俩月了,你连家都不回来,也不带我玩。”

张兴明就笑,问:“你自己打不过啊?”

哥哥咬了半天嘴唇,说:“能打过,我是想让你一起去。”

张兴明也不点破,说:“行,明天晚上放学我去你们班找你,走回家,我都饿了。”哥俩一起回家。

第二天放学,张兴明和那洪飞说要去找哥哥,让她自己回去,然后背着书包向哥哥班的教室走去。小学院子也不大,两个教室之间也就几十米,几步就到了。走到五年二班门口,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不断有人起哄,骂声撕打声传出来。

张兴明挤进去一看,哥哥和一个男同学正抱在一起撕打,正是张克强,上初中以后他还是和哥哥一班,经常去家里玩,所以认识。两个人衣服在地面上搓弄的脏兮兮的,脸上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哥哥脸上有一块血迹,明显脸上破皮了,血流到下巴上,张兴明的火气腾的一下就冲到了脑袋顶上。

这时哥哥正和张克强抱着滚倒在地上,张克强年纪大些,这时候长的比哥哥高大,力气明显也大些,哥哥看来是吃亏了。边上的男学生在起哄,还不时有人用脚去踢地上的两个人,喊着:“打啊,打,我操你挠他啊。”

张兴明刚一进来就看见一个人的脚正从哥哥身上收回去,抬眼一瞧,是卫红,这小子上一世就没少和哥哥打架,还打过张兴明,上一世张兴明身体不好,总是挨揍的那角。

把书包摘下来放到墙角,张兴明向哥哥走过去,随手从身边拎起一把凳子来,轮起来就砸了过去,卫红正好又踢了哥哥一脚,嘴里嘻笑着骂,咣当一声凳子就砸在他脑门上,当时血就出来了,人也被砸倒在地,围着的人忽啦一下跑开,桌子凳子被撞倒一片。

扔掉手里的凳子,张兴明已经走到哥哥边上,弯腰伸手抓住张克强的头发使劲把他拎了起来,张克强头发被抓住受疼,松开抱着哥哥的手,向张兴明抓过来。

他刚一松开哥哥,张兴明就一脚踹了过去,正踢到他脸上,张克强妈呀一声鼻子血就喷了出来倒在地上,张兴明回身抓起凳子劈头盖脸就砸过去,张克强捂着脸弓着背哭嚎滚动,又哪里能躲得开。

说着慢,这也就是一二分钟的事,这时候卫红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出血的脑门看向张兴明:“我草尼吗**崽子,打我。”

张兴明看都没看他,随手就是一凳子,夸嚓一下直接砸倒,张克强却趁这功夫爬起来往教室外面跑,张兴明跳起来一脚踹他后背上,他踉跄几步摔倒,也成功到了教室门外,爬起来跑了。

这边卫红又爬起来,他这人其实人到是不算坏,就是嘴臭,然后又能打,所以后世他总是打架,他老子又是干部,就养成了跋扈的性格。

“草你个妈,”这厮人还没站直嘴里又冒凉气,张兴明过去啪啪几个大耳刮子就扇了上去。

“住手,谁让你们在教室里打架,啊?**崽子。”一声喝斥从门口传进来,紧跟着人就到了张兴明背后,向张兴明脖子抓过来。

张兴明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个新来的郭老幺,教学不咋的,特爱爱动物,达蚂学生,学生一般都怕他,必竟他是老师嘛。

一矮身子,躲过郭老幺的手,张兴明后退一步转身面对他,同时把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哥哥护在身后。

“张克强跑了。”老哥站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发现没了。

“你脸怎么出血了?”张兴明问。

“他拿铅笔扎的,铅笔都扎折了。”

“把铅笔头挤出来。”张兴明盯着郭老幺,嘴里和哥哥说着。

“你哪个班的?谁让你跑这来打架的?吗了个逼反天了是不?”郭老幺没抓到张兴明,脸上有点挂不住,嘴里骂着,又向前一步,再次抓过来。

“你骂谁妈?”张兴明又侧身躲过去,问郭老幺。

“我草尼个妈,我骂你咋的?你还想打我啊?来,来。”郭老幺继续伸手。

第五十八章 打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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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幺一边骂一边伸手来抓张兴明的脖子。

张兴明往侧面一躲,脚下急动两步,踩着凳子一使劲跳到桌子上面(直接打够不着),然后跳起来一个摆腿甩到郭老幺脸上,郭老幺实在是大意了,根本没想到一个小学生敢向他动手,这一脚踹的这个实惠,鼻子嘴立刻就冒血了,人也向侧面倒过去。

张兴明顺着腿劲落到地上,抄起刚扔到一边的凳子就抡了过去,郭老幺正被踹的有点朦神向侧面踉跄,前胸上就挨了一凳子,这下顶不住了,啪的摔倒在地上。张兴明也不给他站起来的机会,冲上去就是一阵抡,啪啪四五凳子下去,郭老幺捂着脑袋躺在地上蜷着身子喊:“草尼个妈,我开除你。”

“我操,达老师了达老师了。”学生们就炸了,有兴奋的,有尖叫的,有往外跑的,有去找其他老师的。

砸了五六下,张兴明停了下来,看着地上的郭老幺说:“你算什么**老师,老师就可以骂我妈?再骂一句我开了你信不?”

“**崽子我弄死你。”郭老幺趁张兴明停手说话的功夫从地上跳起来,一脚踢向张兴明,到底是教体育的,身体的反应速度很快。

张兴明身子向前一进,仗着身体上,从踢来的腿边上扑了进去,一拳打在他小肚子上,本来他是想打下身那玩艺的,想想还是算了,要是打出毛病事就大了。

郭老幺小肚子挨了一拳,腿又被张兴明架住,身体又向后倒,边上哥哥已经冲过来,一拳打到郭老幺脸上,给他加了把速,摔在地上,哥哥就扑了上去,一手按着他脖子,一手握拳向脸上砸,张兴明怕老哥吃亏,必竟郭老幺是大人,力量个头都不成比例,于是再抄起凳子,向郭老幺乱蹬的腿上抡过去。

实实在在的砸了几凳子,估计腿都砸青破皮了,郭老幺终于开始“啊,啊”的叫疼,双手护住脸,使劲把身子侧翻过去蜷起来,喊:“别打了,啊,别打了,啊。”

“小军,二明,住手。”老奶从门外大步跑进来,后面跟进来好几个老师。

张兴明看了看老奶,又看了看蜷在地上不动的郭老幺,扔下手里凳子,把哥哥拉起来,说:“行了不打了,老奶来了。”哥哥似乎打出状态来了,还有点不大愿意,又踢了郭老幺一脚才顺着张兴明拉的劲后退两步,站在那喘粗气,脸上伤口又扯着了,血又流出来。

“铅笔头挤出来没?”张兴明看着哥哥脸上的伤口问。

“没呢,没倒开功夫呢。”

张兴明伸手把哥哥脸捧起来看了看,伤口不大,用手捏着使劲,说:“挺着啊,挤出来就好了,铅笔有毒。”哥哥嗯了一声,皱着眉挺着让他挤,说实话这挤铅笔头可比挨两拳疼多了。

扎到哥哥脸上的铅笔头差不点有半厘米长,张兴明把挤出为的铅笔头举给老奶看:“老奶你看看,张克强总拿铅笔扎我哥,今天都把脸扎出血了,我哥才和他打起来的,然后我来了就看卫红站边上踹我哥,我才打他的。完了郭老幺进来就妈妈的骂,还说要弄死我,伸就打我,我才自卫反击来着。”

老奶当时就气乐了,这还整出自卫反击来了。

郭老幺这时已经被张兴明的班主任宋老师扶起来了,脸上青了几块,眼睛也肿了,鼻子嘴里全是血,左腿站在地上也哆嗦着,估计是打重了,疼的不敢吃劲。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郭老幺指着张兴明骂:“我草你个妈,打我,我不弄死你我不姓郭,我草。”张兴明冲上去跳起来就是一个满脸花,顺手抓住他头发,借着往下落的劲往下拉。

话说这时候,东北开始流行香岗明星的头型,什么三七四六的大分头,看着挺帅,打架个保个吃亏,后来社会上混的,学生啥的一般都剃个光头或是剪的极短,看打架的时候谁还能抓住?

脚一落地,右腿直接弹起来,膝盖正中郭老幺的脸,澎的一声,老奶和宋老师的脸马上就一抽抽,听这声就知道这下撞的太实诚了。

郭老幺身子一歪,张兴明一松手他卟通倒在地上,这下撞狠了,直接晕过去了,张兴明还不解气,如果不是这辈子身体好,如果不是这几年努力锻炼,今天就莫名其妙被这郭老幺给打了,还得听他骂自己妈,心里想着,腿上使劲,又是一脚踢到郭老幺脸上。

话说上一世就想揍他来着,然后就被老奶给抱住了,张兴明不敢挣扎,怕弄伤了老奶,就站住了。

这时候可热闹了,正是放学下班的时间,这下老师基本上全过来了,学生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女生尖叫,男生兴奋,达老师啊,这是广大学生们多么喜闻乐见的事啊。

这可是一年也难得看到一回的事,由其是那些上课时莫名其妙被郭老幺打过的学生,在人群里大声叫好,喊着:“打死他,打死他”。

“都在干什么?”一声尖厉的喝斥在人群外边响起,学生们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嗖嗖就没了影,只剩几个胆大的也跑的远远的看,脚下弓腿马步,随时开跑。

孙校长拎着饭盒兜进了教室,四下看了看,问老奶:“这怎么了?谁打架?”她一直呆在办公室,走出来才看到这边围着,不用猜肯定是打架了,在东北学校里打架太正常了,也没当什么大事,她还没看清挨打的是郭老幺。

“这哥俩。别的学生拿铅笔把当哥的脸给扎破了,弟弟就帮忙,这不就打起来了。完了小郭来了,骂了几句难听的,这哥俩把小郭给打了。”

老奶一脸无奈,达老师啊,看来这事不找家长是不行了,怎么处理还不知道,弄不好就开除了,话说这事在小学还没发生过,这年头初中到是经常有达老师的,那一准是开除了的,除非家里有啥关系。

话说回来,谁能想到四五年级的小学生就能把身强力壮的老师给打倒了啊。

“宋老师,麻烦你先把他送医院吧,鼻梁子塌了,估计得住院,”张兴明走到墙边拿起自己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一叠钱,数了一百递给宋老师:“这钱你拿着,剩下的给他当营养费了。”

这时候外伤住个院,住一个月也就二三十块钱,一百块钱连药钱床钱加上包工养伤营养费都够了。

第五十九章 和校长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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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师接过张兴明手里的钱才明白过味来,看了看钱,看了看张兴明,问:“你哪来这些钱?”要知道一个老师一个月工资加起来三十几块,平时别说一掏兜就一百,十几都困难,何况张兴明拿出来的可不止一百,查出一百还一撂呢。

“家里给的零花钱。”张兴明扫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郭老幺,然后对孙校长说:“校长,咱们去你办公室吧,在这大伙都围着。”

孙校长四下看了看,对宋老师说:“那行,宋老师辛苦一趟,那个,小于和小刘,你们也辛苦一下,和宋老师一起把小郭送医院去。那个谁,那个,咱们去办公室。”

宋老师和于老师刘老师一起,弄个辆自行车,把郭老幺推走了,张兴明和哥哥背着书包跟在老奶后面,孙校长走在前面,向办公室走去。

从哥哥班级到办公室正好横穿学校操场,走到一半就看有几个学生假装在地上找什么蹲在那偷偷往这看,张兴明冲其中一个招招手:“锁子。”

听到张兴明招呼锁子拿袖子一抹鼻子,抽子一下,站起来跑到张兴明跟前。

锁子是黄文廷的弟弟,叫黄文朗,比张兴明小一年级。

“你哥回来没?”

“没,在杯溪上班呢。”

“那你知道赵志邦家不?就赵三子家。”

“嗯,我去过一次。”

“你现在就去,找赵三子,说我在学校打架了,让他来一趟。”边说边递给他五毛钱。

“那他要不在家咋整?”

“他家里有电话,如果没在家就让他家人给他打电话,让他快点。”

“那行,我去了啊。”锁子抹了把鼻子,也没接张兴明的钱,扭头向校门口跑去,从学校到张兴明家也就一里多路,赵志邦家要近一点,小孩子腿快,几分钟就跑到了。

进了办公室,孙校长把饭盒兜放到桌子上,拉开凳子坐下,然后问:“说说吧,为什么达老师?你们哥俩胆不小啊,老师也敢打,我看我得给派出所打个电话,把小陈叫来收拾你们才行。”

话说在张兴明记忆里,孙校长给派出所打电话叫小陈可是保留节目,一直演了N年,小陈是负责学校这片治安的警察,没事就挎着枪带着手铐在学校里晃一圈,对学生的威慑力不是一般的大。

每每有学生犯错误,也不管是大事小事大错小错,孙校长都愿意来这么一手,用手压着勃叉,然后装模作样的摇几下,完了对没通的电话里:小陈啊,快来,我这有个学生,我们管不了了,交给你弄派出所去吧,送去劳教。

那年代的孩子哪有那么多心眼,就当了真,有的当场吓尿了的都有,当然,这里肯定不包括现在的张兴明。

张兴明就笑了,说:“孙校长你就别麻烦陈警官了,我这么小他又管不着,咱们内部处理就行了呗。”这年头还不实兴管警察叫警官,这新鲜称呼叫屋里都一愣神。

“我记着你,张兴明是吧?挺聪明的小孩,没想到胆这么大,手还挺黑,我看小郭那脸得破相了,这两混小子下手太狠了点。”孙校长冲坐一边的老奶说。

其实说实话,东北不光老爷们慓悍爱动手,其实女的也都不是善茬,就算性子稍柔弱些的,也不会被打架吓着,都习惯了,哪天路上不见几个打的头破血流鼻口窜血的呀,那年头的东北人,啥事火气上来先打了再说,打完了再坐下讲理。

老奶苦笑:“不知道啊,从来还没听说这两孩子打架呢,从来没有。今天是真气着了,也是,那扎脸上的铅笔头得有半厘米,全扎脸里去了,校长你看看,大军这,还淌血呢。哎呀对,我去拿点红药水来给他弄一下。”

老奶还担着校医的职务,学校医务室就在办公室隔壁,站起来出屋去,没几分钟拿了红药水和棉签过来,给哥哥清理了一下伤口,抹了点药,这时代处理外伤一般就两种药,红药水和紫药水,红药水又叫二百二,深红深红的,抹完了比流血还吓人。

张兴明看着老奶给哥哥弄伤口,看着有点心疼,顺嘴就说:“以后他们再欺负你你机灵点,别等真吃亏的才反应,就像这,他拿铅笔比灵你(比灵:比划)前你就揍他,看你这脸,这得烙下疤了,多丑。”

哥哥就问:“老奶能烙疤不?”

老奶就笑:“烙什么疤这么点个小口。长几天就好了,没事。”

孙校长看了看哥俩,看了看老奶,叹了口气,说:“怎么办?这两是你孙子,你说吧咋办?达老师啊,把老师都打住院了,这事可不小了。”

“校长,”张兴明看着孙校长说:“我承认打老师是不对的,可是郭老幺他像个老师啊?不管上课还是下课,张嘴就骂别人妈,那嘴臭的和厕所似的,不分清红皂白就动手,咱们学校平白无顾让他打的学生还少啊?那天上体育课,李树才就排队前咳嗽一声,他上去就是一脚,把李树才鼻子都踹出血了,这种老师有什么资格当老师?”

“那他也是老师。”孙校长把脸一板,怒视着张兴明,张兴明翻了个白眼,说:“校长,我问你个问题,你说要是有个警察逮谁就开枪,你说国家还让他当警察不?估计当不成了,得抓起来枪毙了,是不?所以,郭老幺这样的,他也不应该当老师。”

孙校长卡巴卡巴嘴,对老奶说:“你这孙子成精了,这说不怕,还说不过,小嘴吧吧的这么能讲,咋整?”老奶在边上就乐了,校长也跟着乐。

孙校长咳了一声,对张兴明说:“不管郭老幺对与错,现在是你把郭老幺打了,你是个学生,达老师就是错误,你说这事怎么办?”

“我是自卫反击,他进来就要打我的。你看我长的这么小,如果不反击不得叫他打死啊?他说他要弄死我,我还站那等着啊?你说呢校长。”

那时候刑法还没有正当防卫的定义,张兴明只好抓住自卫反击来说,中国和越南从79年打到83年还没消停,小打不断的一直折腾到89年,这时代自卫反击战一词在民间是广为流传的一句名言,代表着正义和力量。

“得,我是没辙”孙校长满脸无奈对着老奶说:“你说小郭也是,不是动嘴就是动手,唉呀,学生家长都来找好几次了,我这校长当的,里外焦。”

第六十章 赵三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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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呢,外面汽车声响,忽隆隆的一直开到办公室门口,就听汽车门哐的一声,然后办公室门一开,赵志邦走了进来,看看张兴明没啥事,才舒了一口气看向孙校长:“孙姨,这是我弟弟,没啥大事就算了吧。”

“他咋又成你弟弟了?”孙校长问,赵志邦老子是厂里干部,现在提了副厂长,郭家小学的实际性质其实更像是选矿厂的子弟小学,平时医疗啊福利啊全是靠选矿厂出钱的,所以和厂领导都熟,肯定也认识这些领导的孩子。

“和我亲弟一样,他有啥事就是我有啥事。”赵志邦拍了拍张兴明的肩膀,对孙校长说,完了问:“到底咋回事啊?”

“我放学去找我哥,结果看见他和张克强打架呢,张克强拿铅笔扎我哥脸,都扎出血了,完了卫红还在一边拿脚踹我哥,我就上去帮我哥打了,结果那郭老幺一进门就骂我妈,说要弄死我,上来就动手。我和我哥就把他打了,上医院了,我给拿了一百块钱。”

赵志邦回头看了看哥哥脸上的伤,火就上来了,说:“这什么鳖犊子老师啊,就基巴他妈欠打,你还给他一百块钱,给什么给,明儿去要回来,我草,还反了他了。”

孙校长就苦笑,说:“行了三子,你可再跟着整事了,这就够乱的了,你说虽然是小郭有错,可他终归还是老师吧?这两小子把老师打住院了,你说咋整?”

赵志邦可不信这套,眼珠子一瞪,说:“就这基巴样的还老师,我明天让我爸去找教育局,当个基巴老师,回家种地去吧,草。”

“你爸就听你的,跟着你胡闹。”孙老师瞪了赵志邦一眼。

“孙姨你别不信,我爸要是知道这基巴郭啥要打二明,得比我还生气,你信不?”

他靠着张兴明发财这事是通过赵厂长了的,必竟要从家里拿钱,连张兴明和二哥投四百块钱三年挣了九十多万这事,还有去香岗入了英籍开了公司的事都说了,要不赵厂长也不会把上万的钱拿给他。

这几个月投了不到一万块,赚出十几万了,全亏着张兴明把货白给他卖,卖了再结账,真金白银拿回家里,赵厂长也激动啊,孩子不混了,还能合法赚着大钱,这张兴明就是他家的聚宝盆摇钱树一样,说不好听的,谁要欺负张兴明,那比欺负他自己还严重呢。

“真的呀?”孙校长有点惊奇。

“肯定真的,我能拿我爸说瞎话吗?不信孙姨你给我爸打电话,他现在在家呢。”刚才他在店里,就是赵厂长给他打的电话,还给派的车去接,要不也不能这么快。

电话当然是走的选矿厂的关系安到店里的,这家伙这几天正张罗着给张兴明老妈那边也装一部呢。

“你们这关系处的可真好。”孙校长看了张兴明一眼,想了想,说:“要不这事先这样吧,你也别叫你爸去找谁,等小郭出院了,我和他谈谈,让他给张兴明道个歉,把那一百块钱还了就算了,谁都不容易,把人饭碗打了有点做孽了,你说呢老赵。”

老奶想了想,也点点头,说:“先回家吧,他家里那边我去说说,必竟这哥俩也有错。”

赵志邦就看张兴明,张兴明点点头,说:“他不惹我,我也懒得弄他,这鸟人的嘴啊,呵呵,估计以后还得出事。那一百块钱算了,不要了,我不差那两钱,让他明白咋回事就行了。”说完拉着老哥和赵志邦出了办公室。

这边几个人出了屋,里面孙校长问老奶:“这孩子怎么身上有这么些钱哪,真是家里给的?”老奶说:“人家现在可发了,卖彩电呢。”

“真的呀?俺家还是黑白的呢,明儿个你给我去说说,我也弄台带色的。”……(色,sai,三声)

张兴明和哥哥就坐着大解放回家了,到了楼头车进不去,哥俩跳下来,赵志邦也没下车,大解放调个头,忽隆隆开走了。

老哥看车走了对张兴明说:“今天打的真过瘾,老二你真狠,就拿凳子砸,你不怕把他砸死了啊。”

张兴明笑笑,说:“哪能,木头东西,顶天打骨折了,我心里有数。”

老哥突然站住,看着张兴明说:“你说我爸能打咱俩不?”

张兴明说:“不能,我和爸说,没事,走,回家。”

回家进屋,哥哥还是有点心虚,低头头就往卧室钻,老妈那是啥眼神,一伸手把哥哥的耳朵抓住了,扯过来一看,哥哥脸上红药水涂了一大块,流到下巴上的血还没擦掉呢,灯光下也不看不太清,乍一看上去挺严重的,老妈就火了,问:“这怎么弄的?是不是叫人打了?谁打的?妈去找他家去,草他个吗的打我儿子。”

老爸正在做饭,听到老妈骂人探出脑袋来看:“咋了?谁让人打了?”

哥哥不敢说,张兴明把书包摘下来挂到墙上的钉子上,对老妈说:“没事,让张克强拿铅笔扎了一下,我老奶给抹的红药水,就扎一个小眼,出了点血,没事了。”

老妈听了缓了口气,把捏着哥哥耳朵的手松开,扒着哥哥的肩膀把他身子来回转了几下,说:“这不就是打架了吗?看这衣服在地上蹭的,就和张克强啊?”

哥哥低着头侧脸看了张兴明一眼。张兴明就笑,哥哥小时候挺可爱的,一点也不像长大以后那么闷。

伸手把哥哥书包接过来挂墙上,说:“没事,打了一架,饭好没?赶紧吃饭吧,一会我老奶估计得来。”老奶家和张兴明家住一栋楼。

“她来嘎哈?你们是不是惹祸了?”老妈是明察秋毫的。

“没啥大事,这不张克强拿铅笔把我哥脸扎了嘛,我哥就和他打起来了,这没啥错吧?”张兴明问老妈,老妈点点头,自己被人欺负了打回来,这肯定不是错嘛。

“然后我正好进他们教室,就看见我哥和张克强都倒在地上撕吧,完了卫红在边上踹我哥,你说我是不是得管?”“卫红?就卫XX家那个死孩子?那个操蛋玩艺凭啥踹你哥?你揍他没?”

张兴明点点头:“揍了。”

“完了呢?”

“完了老师就来了,那个教体育的姓郭那个,就他家亲戚得奥运会冠军(自行车)那个,他跑进来,张嘴就妈了妈了的,说我晓逼,崽子我弄死你。”

“他凭什么骂你?还要弄死你?反了他了,明天我去找他去,什么基巴老师啊,就这德行?要不说好的明天我挠死他。”

如果这会是动画片,应该是老妈头上冒起浓烟,小宇宙爆炸,四周墙壁开裂崩塌。

看着老妈火冒三丈的样子,张兴明在心里脑补着动画片,被老妈照头上给了一巴掌:“傻了啊,问你话呢,完了呢?就这么回来了?”

“没,当时姓郭的张嘴就骂,我一时吧,没忍住,就把他也给打了,估计住院了,所以明天老妈你明天去学校找不着他,得去医院了。”

“该打,这种玩艺打死他也不多。啊?你俩把老师打了?”老妈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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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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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打了,鼻梁子打塌了,我给拿了一百块钱,去医院了,估计一会老奶得来和你们说这事,不过没事了,赵三去了,完了孙校长说等姓郭的出院了让他来给咱们道歉,要不赵三说要去教育局告他,让他回家种地。”

老妈点点头,说:“这赵三还挺够意思呢,还说明天去给咱家店里安电话,以后得好好处着啊和他。”张兴明点点头,说:“吃饭吧,饿了,打了半天架呢。”

老爸从厨房出来摆桌子端菜,边拾撮边问:“什么玩艺?把老师给打了?”

张兴明点点头,过去帮着摆凳子。

老爸放下菜盘子就往张兴明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现在能耐了呀,能打老师了,啥时候打我和你妈?”

张兴明揉揉被打的生疼的脑袋,对老爸说:“他那嘴像喷粪似的,张嘴就骂我妈,还说要弄死我,我不打他还留着他?就他那样的还当老师,当农民素质都不够。要不?以后谁在当我面骂你和我妈我就不吱声?听着?”

老爸瞪了他一眼,说:“那也不能达老师,那是老师。”

老妈过来摆摆手:“行了行了,吃饭,一会老婶过来。老儿子,别看啦,吃饭,快点。”

屋里看电视的小弟答应一声跑出来,近了看着哥哥脸上有血,想伸手摸摸又不敢,问:“疼不大哥?让银(人)给打了啊?”

张兴明把小弟抱到凳子上坐好,给他拿了双筷子,说:“咱哥没注意,让别人拿铅笔扎了,没事。我们已经报仇了。快吃饭,一会演动画片了。”

小弟点点头,侧头看了哥哥的脸,说:“得多疼啊。”然后低头吃饭。

吃了一会,老爸问:“真把老师给打了啊?打怎么样?”

老妈说:“能打咋样?那么大个人了,还能让两孩子打怎么的啊?快吃饭,那个姓郭的我知道,总达学生,前几天不是差点让人给揍了,他要打咱咱还得挺着不还手啊?老师咋?这事不算完,明天我得去学校问问,这是学校啊,还是监狱啊,张嘴就骂伸手就打的,这是咱孩子机灵,要是笨点还不是让他给打了。”(东北话人发银音,不过写出来看着不舒服)

老爸看了看张兴明,又看了看老妈,叹了口气,说:“你就惯吧,看以后咋办。”低头吃饭,不再说话了。

老妈夹口菜放到小弟碗里,说:“咋办?咱不欺负别个,别个也别想欺负咱,就这么办,儿子要都像你似的逆来顺受的就好啊?”老爸装听不见。

吃完饭,张兴明帮着爸爸把桌子收拾了,把碗洗了放到碗架里,老爸把剩菜剩饭往冰箱里放,说:“这玩艺真好,啥玩艺放进去搁好几天也不坏,外国人真厉害。”张兴明听了就笑,这冰箱都用了几个月了,每次放东西拿东西老爸都要感叹一下。

在上一世,张兴明家是85年买的黄河黑白电视,89年换的长虹彩电,而冰箱是直到95年才买,河男新飞,一直用到张兴明回来那时候。

这一世,家里啥都改变了,老妈老爸提前过上了高物质生活,张兴明还是挺有成就感的,当然,以后会越来越好,张兴明很期待哥仨都长大娶妻生子以后,全家人还能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像上一世那样天南海北的分开。

收拾完厨房,张兴明进屋和哥哥一起写作业,正写着,敲门声响起,老奶和老爷两口子来了。

在上一世,老奶还是偶尔能来窜个门的,老爷几乎没登过张兴明家的门,人家是干部,老爸就一普工,日子过的又困难,人家明着没说瞧不起,心里还是挺看轻的。

这一世就不同了,虽然老爸还是成为了工人,但家里日子过的可是让所谓领导干部都羡慕,香岗有“亲戚”,卖着彩电冰箱挣着大钱,家里更是要啥有啥,这样的亲戚谁不想走近点啊。

对于老爷前后两世不同的态度,张兴明也没放在心上,该咋咋的呗,家里过的好,老爸老妈开心就行了,别的啥的都是虚的。

出去给老爷老奶问了声好,张兴明就钻进自己屋门一关,和哥哥写作业,其实张兴明两辈子加起来最讨厌的就是写作业,可是没办法,还想让老哥这辈子考大学呢,自己得起带头作用不是。

老爷和老奶坐了有一个多小时就走了,也不知道和老爸老妈说了些啥,张兴明也没过去问,写完作业和哥哥在屋里锻炼了一会,哑铃杠铃臂力器,再打几遍军体拳,和哥哥对拆几招,然后放松一下,打了水擦擦身子两个人就睡下了。

可不像后世那七平米的卧室三平米的厨房,那时候东北的住房面积都比较大,厨房里摆张一米二的圆桌坐六七个人吃饭都不耽误同时有人在边上炒菜,卧室也有二十六七个平方,哥俩睡的又是上下铺,屋里再摆一张写字台,还剩下挺宽的地儿,小幅度的锻炼足够了,就是不能在家里洗澡,让张兴明觉得有点不方便。

第二天,哥俩一到学校,就各自被同学围住了,我草,达老师了啊,还敢来上学?还能来上学?张克强昨天跑了,今天一来就听同学说他跑了以后,这哥俩不但打了卫红,还把郭老幺放倒了,直接送医院去了,不由就哆嗦。

他在班级最后面猫着听了二节课,课间操的时候拿着书包跑了,不敢上了,怕放学再挨打,卫红今天根本就没来,昨天被张兴明砸了几凳子,见了血,估计得养几天。

也就是这个时候,除非打的特别严重,一般没人找到家里,大部分时候孩子回家根本就不说,说了家长也不会找对方闹,甚至有的说了反而还得挨家里一顿揍。

就是打重了找到家里,也不过是几斤鸡蛋几个罐头的事。这时候的年轻人讲的是报仇,你打了我,我就找时间打回来,不告官不找大人也不讹钱,打不过再打,等到了95年,就有挨打要钱的了,2000年以后一个嘴巴二百块,成年人轻易也就没人打架了,成本太高。

上课下课上课放学,一天就过去了。

如此三天,学校像没事似的,全体同学们都在期待着的开大会开除一样也没来,有些同学开始失望,更多的同学由其是男同学开始崇拜,达了老师都没事,这得多硬啊。

那洪飞小同学这三天愁眉不展的,替张兴明耽着心呢,三天过去了还没什么事,才在张兴明的开导下露出点笑脸,算放心了,不会开除,话说这丫头头一天听说张兴明达老师了要被开除当时就眼泪刷刷的,让张兴明这个心疼啊。

第六十二章 那年上学那些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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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十月底,东北的天气就彻底冷下来了,九月白霜降,十月北风凉,早上起来上学的时候,路边浅水沟里已经能看见薄冰,再过几天进了十一月雪就下来了。

那个时代的东北小学生一到季节,就多了一项义务,每天早上上学的时候,不但要背着书包,还得背一捆劈柴瓣,这是用来生炉子取暖的。

那个时候教室里没有取暖设施,冬天就在教室的正中间过道上生一个炉子,老师在讲课的同时还要负责不停的伺弄炉子,而烧炉子的柴全得学生上学带,这是政治任务,不带柴是不许上课的。

要知道这里不是农村,虽然每个班里也有几个农村学生,但这里没有打柴的地方。

一到冬天,有学生的家里都会为了每天孩子带的柴发愁,家长到处搜刮木头,要知道那时候孩子多,不少家里都是三个四个一起上学的。

于是厂里的旧桌子木架子就倒了霉,一到冬天损耗率就直线上升,一直到第二年开春天气转暖才会陡然而降,厂里其实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谁家还没有个上学的孩子,从厂子来说也没多少钱,也就不了了之了。

炉子生在教室的正中央,烧的火红火红的,烟囱用细铁丝吊在半空中,带着滚烫的热气从学生头顶上伸出窗外,一捅炉子烟囱就晃来晃去,不过从来没发生过烟囱倒下来烫着学生的事。

烧炉子主要还是用煤,煤是厂里提供的,学校不花钱,不过因为厂里进煤的地点不同,一车皮一车皮的拉进来,赶上什么样的就烧什么样的,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果赶上煤烟特别大的时候,教室里就阴暗下来,烟雾缭绕,因为冬天要封窗,就是用厚塑料布把窗封起来好保暖,门上又挂着厚厚的棉门帘,所以教室里很暗,白天也要点着灯炮才能上课。

煤烟一起,本来就不太亮的灯泡在烟雾里变得昏黄昏黄的,学生就顶着煤烟听课,有时候呛的直咳,老师就把门帘打开,让空气流通一下,可是这样教室里本来就少的可怜的热气又没了,又得捅炉子让火烧的旺些。

老师累,学生也不舒服,过的是冰火两重天的日子,挨着炉子坐着的学生火烤的面红耳赤大汗直流,东北孩子冬天都穿着厚重的棉袄棉裤,半节课下来棉袄棉裤都被炉子烤透了,那叫一个热。

可是坐在墙角的孩子又离炉子太远,一点热气也没有,冻的手都拿不住笔,在满屋的煤烟中哆嗦,如果放在后世,这学生肯定站起来问老师,我也带了柴,为啥还得挨冻?

背柴这事,已经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从孙爹家大哥二哥上学的时候就有,一直持续到84年张兴明五年级,不知道为什么学校通知停止了,从那以后再没学生要背柴上学了,不过冬天炉子照生,煤烟照薰,一直到张兴明小弟四年级,选矿厂出钱给学校盖了教学楼,安装了暖气,炉子才退出舞台。

冬天学生最喜欢的就是课间操了,和夏天正好相反,夏天最讨厌的就是课间操,这完全是因为冬天太冷了,课间操可以出来运动一下,活动一下冻僵的身体。

那时候冬天的课间操,除了做第四套广播体操以外,都会跑步,全校学生以班为单位,围着操场跑圈,跑半个小时,所有人都彻底暖和过来了,有的流了汗,人人头上都冒着热气,这时候才回教室上课,学生也就不冷了,能坚持到中午放学。

夏天的课间操是不跑步的,做了操就开会,讲话,校长讲了主任讲,讲任讲完执周老师讲,有时候还弄个学生代表讲,学生们就在底下站着小声说话,等都讲完了再看,队型都乱了。

如果没有会开,也没有人想过讲话的瘾,那就是跳舞,学生们以班为单位从四列变成男女各一列,同排的小男孩小女孩四只手拉在一起,跟着大喇叭里的音乐跳简单的舞蹈,记得那时候最常用的音乐是《金梭和银梭》:太阳太阳,像一把金梭,月亮月亮,像一把银梭,交给你,也交给了我,看谁能织出最美的生活,啦啦啦啦……,学生们男女生四手相牵,跳的像小兔子一样满操场蹦。

学生在学校还要劳动。

打扫教室摆桌子扫地拖地,这是每天都要做的事,刚开始还要给每一个同学擦桌子,后来流行桌布,就是一个白布做的四方罩子,每个学生回家让家长做好,带到学校蒙到桌子上,就不用再擦桌子了。

其实学校这么做的本意是保护课桌,那时候比较流行在课桌上刻画,都是因为鲁迅的那篇“早”的课文引起的,相信那个时代的学生忘了所有的课都不忘了这一节,听了以后几乎男女学生都会在桌子上刻一个早字。

安静文雅的也就刻这一个字就算完了,可是大多数学生,由其是男学生,一刻就上了瘾,把桌面上抠的密密麻麻的,最后也就是为了抠而抠,抠什么自己都忘了。

我有一个同学的桌子根本就没有平的地方,在上面写字本子薄了都不行。

抠桌子,抠文具盒,那时候文具盒都是铁的,上面有一层彩漆,就用小刀抠那层彩漆,抠成各样的图案和文字,最后变成一个没漆的铁盒子,上面全是锈,还有抠铅笔的,把铅笔表面那层薄漆抠成各种图案,这个算是艺术品了,一般人还真干不了,是技术活。

桌布产生以后,抠桌子的就少了,因为把桌布掀开抠的动作太大了,老师会看见。于是学生和桌布的战争就开始了,想尽办法的折磨这块布。

而且都是几岁的孩子,哪有成年人那么细心,几个月下来再看,一个班里还能看出模样的桌布能用单手数出来,由其是三年级以后,学生用钢笔了,桌布上全是蓝色的大块小块的墨水。

除了这些班级里的活,学生还要扫操场,每一个班划一块责任区,早上六点半七点,值日生就要到校,用大竹扫帚把自己班的责任区扫干净。

那时候大树特别多,我们学校边上全是杨树,那叶子落的一个多啊,现在想起来胳膊都疼。扫操场这活从夏到冬,一直到大雪把地面完全盖起来才做罢,而到了中学,下大雪了更累,要把雪清到操场边上去。

ps:感谢过眼云男白药,有话好好说,tiandidy,扬帆起航888,CanSun,书友160109131646048,志ㄨ少,书友161112005843341,飘渺的风02,就把她当做最深处的回忆,不会起名子,飞雪笑书,军事历史现代,将进酒我不停喝,撒里路冷三世,山村俗子,夜深人静时想起多年前,且安闲之,花自无心水自闲,不负卿,东写-西读等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六十三章 那年上学那些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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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每天值日的学生都是两组,一组扫操场,另一组就是扫厕所了,那个年代几乎所有的学校都是旱厕,无论是平房还是楼,都是,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记不得厕所的值日清扫是怎么安排的,全校就这么一个厕所这么多班呢,只记得要把厕所里扫干净,再用石灰洒一遍才算完,冬天还好些,夏天这真是一个痛苦的活,那叫一个脏臭,可是不干不行,老师会骂不说,干不完就耽误上课了。

好像是高年级才扫厕所。

除了这些以外,那时候的学生还有许多学习以外的事要做,比如四洁四带。

四洁是指头脸手衣服要干净,不能留指甲,更不能有黑指甲,那时候家家都穷,孩子在家里都要干活不说,孩子也没有玩的,全是上山下河打狗摸鱼的,怎么可能天天干净?于是天天罚站找家长,还有挨老师打的。

我在小学时就被老师打过一个嘴巴,因为那天指甲忘剪了,不是我的错,那时没指甲刀,要用大剪刀,家长没时间你让孩子自己怎么弄嘛。

四戴是指每天上学要戴四样东西,红领巾,手绢,水杯,还有钱。

手绢是擦鼻涕的,可是用的不多,男孩几乎全是用袖子一抹完事,好多男生的袖子都是黑亮黑亮的。

水杯是让学生喝水的,不过就是摆个样子,没人提供热水,要喝也是水房的凉水管子,那个不用杯,对嘴大口咕咚就行了。

钱是用来吃间食的,就是课间操之后,有十分钟时间让学生们吃点东西,说是补充营养,其实就是增加学校收入罢了,因为不许自带食品,必须从学校买,也就是半个面包一瓶汽水啥的,到是不贵,有五毛钱够了,可是那个年代,五毛钱都能买斤肉了啊。

(学校要求四带有校服,但只执行了不长的时间就没有穿了,巨丑。钱是我加上的,虽然没明说,可是你不带钱不买东西会被老师骂)

早上上学的时候,值周老师和值周学生就堵在学校门口挨个检查,不合格的没带足的不准进校,你回家去重来,还不能迟到,一大早的就看见满大街的孩子疯了一样的跑。

这里说一下红领巾,在那个时代,红领巾还是小学生的一种光荣呢。

和后世的丝绸制品不同,那个时代的红领巾是棉布的,厚实,但脏了不好洗,和现在的戴法也不一样,要来回折好多折,折的像领带一样,系好以后后脖领子上露一个小三角出来。

张兴明是二年级入的队,那时代不是人人都能入队的,每年每个班级也就五六个人,有的学生一直到小学毕业也没戴上红领巾,看别人戴的时候,有的就躲在后面哭,不过不知道选拔的标准是什么,都是老师突然通知的。

被通知的学生兴奋的小脸通红,跟着老师来到大队部,也就是一间办公室,然后大队辅导员激动的语气宣布,你们是光荣的少先队员啦,于是挂起一面红旗,几岁的小孩子像模像样的跟着老师宣誓,那时候好像一个学校少先队员的数量还是考核学校的一个标准。少先队员每天上学都要系上红领巾。

后来到了85年以后,小学生都是少先队员了,上学就要买红领巾,平时也可以不带,红领巾也就失去了意义,变成了校服一样的东西,现在的小学生还戴不戴红领巾?不知道。

早上第一节课的时候,老师还会随机叫一个学生站起来背五讲四美或者小学生守则,背不出的就要罚站一节课,也算是那个时代小学生的一种深刻记忆了。

如果是夏天的时候,学生最高兴的事是运动会,每个学生都要回家逼家长做一枝假花拿着,就是用铁丝弯成树枝一样的形状,用彩纸糊起来,再用彩纸做成平面的花的样子粘在上面,参赛的学生在操场里奔跑的时候,坐在操场边上的学生要舞动假花,大声呼喊,这是强制行为。

之所以喜欢运动会,不是因为热受体育运动,而是热闹,还可以不用上课,一般家里都会给个几毛钱,在看完学生鼓乐队的进场表演后,就可以偷偷跑到外面,从在人群外面兜售的小贩子那买点糖稀,买根冰棍什么的,躲在班级后面偷偷吃。

有比较阔气的学生,还能买面包香肠,喝汽水,在一群羡慕的眼光中大口吃喝,那模样可比现在的什么富二代牛多了。

面包一毛一,香肠三毛,有大根的五毛。汽水也是一毛一。这是我小学的时候最馋的搭配了。

张兴明和上一世一样,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号手。

当号手其实挺没意思的,张兴明更想打鼓,但是老奶点名了,不去不太好。

号是黄铜的小号,比现在学校里用的那种短一点,吹着更费劲。号上挂着面小红旗。

号嘴是活的,插在号身上,其实没有号嘴也能吹响,就是太费劲。

号队早晚要练习,这是最痛苦的事,早上五点半集合。因为太早,所以不能在学校练,边上全是居民,会被人打的。

于是号队早上练习的地方就定在了空无一人的尾矿坝上面。

尾矿坝里是选矿厂选完铁粉后排出来的红色废水,水干了是一种银色的粉末,就是尾矿,其实这玩艺利用价值很高,只是技术不到位,提炼不出来。

曾经有美国人和RB人要买,一袋大米换一袋尾矿,杯钢不卖:我现在提炼不了我埋起来,以后我挖出来用。那时候的人骨气很硬的。

尾矿废水排到山里后,尾矿会沉淀,水分离出来就形成一个大湖,选矿厂在里面养了许多鱼,分给厂里工人,我见过的最大的一条鲤鱼六十七斤,鱼头像猪头那么大。

夏天,会有三五一伙的人走上十几里山路到坝子里面去钓鱼,鱼的种类还是挺多的,有放养的有野生的,一天下来收获也不小。

山里有一个空军地勤基地,种了好多果树,去钓鱼的路中间有一段就是军事区外围,大人就直接走过去了,孩子会被水果吸引,钻到军事区里面去偷水果,有时候就会被当兵的抓住。

张兴明上一世就被抓到过,被带到基地里训一顿,再从基地正门放出来,正门离后面果园那有十几公里远,和居民区正好是个三角形,出来走到家天都黑了。

冬天,尾矿完全沉淀的湖面会结冰,可以跑汽车,许多孩子就跑到这里玩冰,就是有点远,从居民区那边走到冰面这里有五六公里远。

顶着凛冽的北风走五六公里,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除了孩子。

没沉淀好的废水是不结冰的,在湖边形成一个很大的塘,人进去就出不来了,游泳再厉害也没用。

……

号队要练习一个多月时间,运动会时吹半小时,运动会结束就解散了。

有的同学把号嘴弄丢了,躲到运动会结束,哭着交号,那时候可没地方买去,配都配不上。结果就是找家长,被痛打一顿,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不会让你赔。

第六十四章 奉天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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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时代总是觉得一天是那么的漫长,一个月是那么的漫长,一个学期痛苦的漫长。

不过在张兴明四十几岁的眼里,时间是过的飞快的。

转眼到了年底放寒假的时候,在张兴明的指导下,二哥已经把市里的商场扩张成了三个店面,这时候没后世那么繁华,三个店面对于一个二百万人口的小城市来说足够了。

不过商场发展的脚步没停,李栓柱他们几个已经分别到临近市去考察市场了,准备开了年在辽洋福顺赢口丹冬等市各开一家,而二哥则亲自去了奉天,开始筹建和祥记的奉天旗舰商场。

因为地理位置和历史的原因,奉天在整个东北无论从政治还是经济各方面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在后世更是拥有着幅射六省的商业地位,在奉天开店,是重中之重,不但要开的大,还要找准位置,为后几年的发展做好准备。

杯溪从80年代到现在,一直保持着二百多万人口,没有太大变化,也确实是被定位为小型城市,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城市在南方就变成了大城市和超大城市了。

2013巴渝主城也不过五六百万人而已,我在某个地方还看到过一块巨大的广告牌:人口实现五十万,成为西部大城市,当时我就喷了。

眼下张兴明和二哥手里资金充足,每个月的销售流水都能保持在七百六十万左右,月纯利近四百万,在1983年,这是个能把人吓出心脏病的数字。

张兴明准备在奉天直接买下一栋楼,或是弄块地自己盖,现在和祥记的名声在辽东已经叫响了,货品多而全,质量高不说,全是国际知名品牌的东西,售价比国营商店也不贵多少,而且服务态度超好,受到了广大群众的热捧,连邻市的人都幕名而来。

在这个时代做生意什么最重要,口碑,没看郑州亚细亚就凭着微笑服务就成为全国最牛的商场吗?

张兴明打算,趁着80年代零售业的空白期抢占市场,完成从客变主的身份转换,利用口碑壮大自己,然后反租为买,屯下土地,为自己以后的连锁超级市场及家电商场打基础。

什么我儿马夹了服,张兴明要在他们90年代进入中国市场之前把市场抓在手里,这十年就是他圈地积累的好时候,同时再扶持起一些民族品牌,带着他们走出去,挣外国人的钱。

张兴明不想再看见整个市场被人家划分,整个实业被人家抢夺的情景。至于郭美舒宁啥的,张兴明就直接取代了,反正他们后期乱事不断,官司不断,投诉不断的,弄的进了监狱,不如这辈子就做个老百姓得了。

几个临近城市只要开在城市中心区就好,但奉天就不同了,城市太大了,每一块都有自己的中心区,这就得综合考虑了。

张兴明理想是奉天设旗舰店一个,做为以后的总店,杯溪这边降为分店,然后再以旗舰店为中心,在奉天开三到五家店面。

旗舰店的位址张兴明考虑的是两个地方,一是在太原街或是南一马路一带,这一带将一直火热到永远,是真正的商业宝地,房价涨到10万多一平米,租个仓库都是每平米几百上千块的。

还有就是中街了,不过在这个年代中街那边还没开发,要等到90年代中期中街才火起来,而沈河热闹路是必须去的,五爱市场这里必须得抓住,至于铁西这边就无所谓了,这边2000年以后发展起来也是以建材为主,随便开个分店在这里就好,其他几个区和铁西差不多。

那么和平和沈河,到底选在哪边呢?张兴明有点头疼,哪边在后世都是极有发展前景的,一样的重要,不好取舍。

想着想着就开始跑偏,思维这个发散哪,想到了奉天的整个城市发展,商业的发展,房地产业的发展,酒店,出租车,好像有个香岗人姓刘的,早早就跑到奉天来了,开始搞房地产开发,帮着奉天政府拉港澳投资,在奉天陆陆续续搞了不少地产啊,酒店啊什么的,好像在2010年成为奉天十大开发商之一,上了奉天地产英雄榜。

可是他是哪年来奉天的呢?张兴明皱着眉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上一世对地产这一块不熟啊。

想到这猛然一愣,自己是怎么记得这个人的呢?好像是太原街改造,新世界百货建成,91年还是93年?那么,他最早也就是90年左右过来的了。

那么,自己要不要提前点呢?话说现在通过这段时间的合作,郭振光的光合贸易也是发展迅速,自己的和祥记也在香岗百货业里传了点微名,应该也能吸引一批人了,由其是那些个直接供货过来的实业,持续快速增长的销量就是最好的诱饵,要不自己也弄个写字楼,开个酒店专为这些香岗人服务?

想到最后,张兴明觉得这个主意真的不错,也不会打乱以后的部署,而且在和未来港澳商人来往中,占据了主动,按现在资金量来算,资金压力也不大,要知道1998年盖个十几层的占地二千平米的大楼,也不过五六百万而已,现在是1983年啊。

还有件事,83年,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都应该记得当时最热的一词:BP,或者说Bb,尚海电报局在这一年建立了中国第一个模拟网寻呼台,寻呼机开始走进中国人的生活中了,这样的大事,张兴明怎么可能放过?

马上84年了,84年深镇开通全国第一个数字寻呼台,使中国寻呼业从模拟网到数字网只用了大半年就完成了升级换代,开始了长达十五年的兴盛,这事怎么可能落下?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更对不起自己啊。

想到就做,张兴明拿出笔和本,开始写计划,奉天那边酒店、写字楼还有相应的工业区,都要规划出来,酒店、写字楼和旗舰店可以放在一起,圈一块地就行了,但三者之间还要有距离,由其是旗舰店,人流大,对酒店和写字楼会有一定的影响。

这块地的交通必须方便,开车停车地方要大,工业区相对来说就简单了,这年头国内开发区刚刚露头,城市近郊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可以使用,不过考虑到自己都是从港澳拉人过来,那还是离机场近点好,可以选在浑河范围内。

后世五里河体育场这边是电脑城,往外就是汽车工业区,建了大片大片的别墅,说明这时候这边空置土地相当多。

写写画画,十几分钟就弄完了这份所谓企划书,其实就是把想法写一下,大致画一下方位,让他弄详图他也弄不出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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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BP机计划

(兄弟们太牛逼了,爽,坚持住,用事实告诉所有人,你们无所不能。推荐收藏在哪里,打赏不要停)

把弄好的四不像企划放到一边,开始想寻呼台的事。

寻呼台如果自己搞,估计难度肯定大,不用说别的,光邮电局这一关就过不了,这玩艺得人家审批啊,而且这玩艺需要建设基站。

可是进入2000年以后基站就没了用途,这么浪费的事张兴明可不会干,在说这事其中的利益太大,自己除了有几十年的记忆,也没什么其他优势,这不像开商场,你只管卖货收钱,交点税用点工人,寻呼机这东西牵扯面就太大了,不想个万全的主意可不行。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啥好主意,上一世没经历过啊,拿着笔在纸上乱画一通,脑子里更是乱成一团。正想着呢,就听见赵志邦的声音响起:“二明在家没?”随着话音赵志邦进了屋,看见张兴明马上脸上笑成一团。

走到张兴明身边坐下,看着张兴明乱画的纸问:“这画啥呢?”那时候只要屋里有人,很少有人家会关大门,进入很方便,到了95年以后,关门的就多了,到后来就没人开着了,到谁家都得狂敲,这也是人心变革的十年。

张兴明看了看赵志邦,眼睛一亮,把笔一扔,转过身子盯着赵志邦看。赵志邦汗毛都竖起来了,做了个向后躲的动作问:“这么看着我嘎哈呀?怪渗人的。”(渗人,吓人)

张兴明问:“找我有事?”

赵志邦上下看了看张兴明,小心的说:“有点小事,你,没啥事吧?”

张兴明一笑,说:“我也有事,还是大事。你说吧,啥事?”

赵志邦拿出根烟点上抽了一口,说:“我听小力说你们准备把店开奉天去了?还有辽洋赢口,那个,我想问问,能带我一个不,我这不是这半年也挣了点,手里也有几十万了,就寻思也往外走走?嘿嘿。”

张兴明点点头,说:“开商场的事你就别想了,那玩艺本钱太大,你参进来吧,给你少了不是那回事,给你多你又没资本,别到时候咱们哥们间再弄出点啥就不好了。”

赵志邦就失望,点点头抽烟,有点不是滋味,这半年挣钱挣出感觉了,多开几家店就是一年多几十万哪。

张兴明接着说:“其实吧,你今天不来我也正要找你呢,我这还有个事,你看你想干不?”

“啥事?挣钱不?”赵志邦眼睛里又燃起希望,张兴明就在心里叹气,这年代的孩子,单纯哪,啥都直接写脸上了,这要拿到后世去,个保个让人卖了还高兴的帮人查钱。

“挣钱,还是挣大钱,不过这事有点难度,咱们干不了,还得找人,就得靠你了,你也知道我爸小老百姓一个,没啥能耐。”

“啥事?找谁啊?”赵志邦问。

“这事得让你爸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丛书记,然后看丛书记能不能找到省里的领导,丛书记孩子多大知道不?还有找的省领导的孩子,让他们都进来一起干,先跟你说啊,小头头不管用,最次也得找省常委一级的才好使,到时把他孩子拉进来,给点股份,这事就成了,投资的话你们有多少出多少,剩下的我来就行,能办不?”

“我操,”赵志邦就呆了,瞪着大眼珠子:“到底啥事啊得这么折腾?”

“寻呼,知道不?”

老赵摇头。

“就是一个小机器,人带在身上,然后别人随时都能找到他,不管他在哪,懂没?”

赵志邦眼睛这个亮啊,脑袋都要晃掉了,说:“懂了懂了,就是再找人不用像现在这样往家里跑了,在哪都能找到,不用干着急找不着了,是不?”

张兴明点头,说:“对,就这个意思。这事得邮电局那边批,估计还得和他们合作才行,当然咱们自己干最好,这可是个大买***现在你卖彩电大多了,所以必须得先找人才行,然后坐下来慢慢谈。就以我们和祥记公司的名义去和省里谈,省里干起来了下面各市才能干,省里干不起来下面市里就没戏,知道了吧?”

“不就是卖你说的那个机器吗?用得着这么麻烦?”赵志邦还是不理解。

张兴明就耐心的讲:“卖机器只是这买卖的一小部分,光有机器还不行,你想啊,你在家里找人,咋找?必须得用电话,对不?但是对方身边电话号咱不知道啊,咋整?哎,这时候,就用到了咱卖的机器了,可是怎么通过这机器找到这个人呢?

就需要无线电信号,咱打个比方,就咱南坟,你想找谁,首先是这个人得有这台机器,然后呢,得有一个把整个南坟都包进去的一个无线电信号网,这机器才管用,明白没?这样,不管你找的人在南坟哪个旮旯,只要有无线电信号,他身上的机器就能收到,就会响,他就知道有人找了,然后,他那机器在上显示你这边的电话号码,他找个电话给你打过来就行了,就联系上了,明白没?”

赵志邦侧着脑袋比划着想了半天,才点点头说:“大概意思懂了,反正就是想干这个先得弄那个无线电信号是吧?就像电报那玩艺?嗯,这是得通过邮电局,这玩艺能挣钱?能挣多少钱?”

张兴明伸出一根手指,说:“一年一个亿,够你挣不?”

“一个亿?一个亿才多点啊,啊?一个亿!一个亿?”赵志邦脸上的表情要多夸张有多夸张,都变形了,站了起来冲着张兴明吼。

张兴明看着他点点头,说:“全省做起来,一年不止一个亿,当然,这钱还得和别人分,分多少就得谈了,所以你找的人非常重要,要有份量,这样才能压住邮电局,咱们就多分点。”

赵志邦就在屋里不停的走动,脸都红了,嘴里不停的念叨,烟抽完了又点了一根抽了大半才稳当下来,出了一口长气,重新坐下来,问:“有把握没?”

张兴明就笑,说:“三哥,我干过没把握的事吗?我和二哥四百块钱起家,现在快上千万了,哪一步错过?”赵志邦就又受刺激跳了起来:“上千……万了?你们?”

第六十六章 奉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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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明哈哈笑,点点头,说:“我正打算在奉天弄块地盖大楼呢,没有个千八万的敢想吗?”

赵志邦一咬牙,说:“行,干了,我晚上和我爸说,这事必须干。我就操了,我挣个几十万还挺美呢,你们都上千万了,不行,以后有事就得带上我,不和你们差不多吧,也不能扔我太远啊,那也不够意思啊你们。”

“行,这事咱们一起干,你回去吧,和你爸这么说,现在尚海已经有寻呼台了,国内第一家,明年,84年,深镇马上也要有了,全国第二,咱们抓点紧,整个全国第三,那钱就得像从天上掉一样。

这事吧,就以中港合资的名义谈,拿我的和祥记和省邮电局合资办,不过咱们得占大头,最少得占七成的份子,成了以后,我和二哥拿一成出来给你和你找来的人分,你自己一半,他们一起一半,不过你们也得投钱啊,有多投多,有少投少,不投肯定不行。”

张兴明边想边对赵志邦说着心里的规划:“这事呢,咱们挣钱,当官的得政绩,你想想,全国第三,又是吸引港资,当官的肯定愿意干,只要当官的点头,邮电局那边就是小事了,办起来以后,卖机器的事我和二哥不干,只给你们供货,你和你找的人在全省卖,挣的钱全是你们自己的,到时候谁卖哪个市你们自己合计,我们不参和。

这么和你说,一台机器挣个几百块钱像玩似的,到时得多少人买?我告诉你,一个小小的香岗,就有二百万人买,咱们全省多少人?三千多万,去掉农村的和实在买不起的,一千多万接近二千万人能有吧?一个人几百块,你自己算吧,能挣多少?”

赵志邦算了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站起来就走,说:“我去找我爸去,你等信吧。”

第三天,二哥从奉天回来了,张兴明就把这事和他说了一下,把自己的打算也说了,二哥肯定是没意见的,点点头,坐下看张兴明画的规划图纸。张兴明计划建一栋三十层高的写字楼,一栋二十层的酒店,两栋建筑的下面三层连通扩展出去,形成一个裙楼,裙楼顶上可以做写字楼和酒店的配套花园,裙楼里就是商场,一个单层占地面积三千多平的商场,这样足可以用到后世了。

然后在整个建筑的地下修一个大停车场,也可以当仓库用,计划投资是一千五百万元人民币。(这个数字不谁确,因为当时许多物价现在查不到,就随手写了一个数,参考的是奉天当年的房价:280元一平米)

二哥这次到奉天按着张兴明说的地点都看了一遍,还以香岗和祥记驻杯溪代表的身份和HP区政府接触了一下,表示香岗和祥记有计划把总部迁到奉天来。

HP区政府对港资来沈是欢迎的,对和祥记所从事的行业和在杯溪取得的成果也有所了解,必竟这是省内第一家港资,83年正是国家强调引入外资的时候,政府部门的人对这个都比较重视。

见面的时候二哥也说了有两个选择,一是HP区太原街,一是SH区的中街,如果选择中街的话,又牵扯到了DD区因为中街是沈河和大东一家一半的,当时HP区接待的人就表示太原街是奉天市具有悠久历史的商业街,驰名中外,同时,对港资的到来HP区将付以一系列的优惠条件,保证不让港胞吃亏,港胞有任何条件都可以拿出来谈。

经过这大半年的磨炼,现在二哥和政府打起交到来是一点都不怵,生意越做越大,自信心也就变得强大了,而且现在说话还不时的夹着一股港味,这是来回和香岗打电话养成的习惯,不过到是有好处,装港人是越来越像了。

于是第二天张兴明告别了邻居小同桌那洪飞,和二哥一起又到了奉天,往进了和平宾馆。(当时应该叫文革旅社)

张兴明先联络香岗,给公司里的两个行政经理打电话,也没什么事,不过两个女孩守着一间办公室,每天要联络各种货物查验入账,要跑银行跑物流跑光合贸易,虽然主要工作都由光合那边做了,不过她俩也挺累的,由其是现在货物量越来越大。

张兴明在电话里勉励了两个人一番,给两个人加了薪,又吩咐她们再招几个人进来帮忙,经理也不能总没兵不是,把两个小港妞高兴的在电话那头又跳又叫的。

话说83年,香岗经济陷入困境,就业率直线下降,找一份好工作和现代社会大学生找工作有一拼了。

两个小女孩幸运的进了和祥记,刚开始的时候见老板是两个大陆人,年纪又小,公司也只是一个名称,什么都没有,就把她俩扔在那守个空办公室还挺耽心的,不知道能干几天,谁知没过几天,业务就来了,而且极速扩大,从刚开始的每天两人闲着坐那耽心到后来忙的脚不沾地,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两个人累点到是不耽心了,知道公司会越来越好,两个人找到了一份好工作,而且公司里就两个人大,不用看老板脸色,没有办公室斗争,不用耽心被炒,两个人现在对这份工作满意极了,这会听老板说不但给两人加薪,还要给她们招小弟使唤,这个高兴劲就别提了。

安排了公司里的事,张兴明又联系了恒生的郭副理,和祥记的账户也是开在恒生,这半年来所有的资金张兴明都叫二哥存了过去,不过没换港币,而是全换成了美元,现在账户里已经有接近一千万美元的存款了,郭副理也因为成功发掘内陆大客户升职成为大班。

张兴明联系郭副理,哦现在应该叫郭大班了,联系他,是商谈从恒生贷款的事情,建酒店开商场,合资寻呼台,这几件事合起来可是一笔不小的钱,就那不到一千万美元远远的不够。

张兴明是打算从恒生贷出一部分,再想办法从政府这边贷一部分,再用私人关系从银行贷一部分,不过想从政府和内地银行拿钱出来,前提是恒生这边能通过,他得拿出本钱来给政府和内地银行看啊,你没有资本拿什么贷?

和郭大班一说,郭大班都没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不过具体的额度定不下来,需要张兴明以和祥记的名义向恒生申请,然后恒生贷款部门才能研究给出额度,再由恒生高层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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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再临香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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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郭大班的电话,张兴明想了想又打给郭振光,把近期的投资计划以及需要贷款的事和他说了一下,说需要他帮忙。

郭振光这半年来通过张兴明这边也是赚的盆满钵满的,在香岗百货业里更是名声大响,听到张兴明的计划,马上就判断出其中的利益,做为和祥记的维一供货商,和祥记的飞速发展来说,他就是直接受益人,于是马上表示可以帮忙,而且希望张兴明能马上飞香岗,共同商议策略。

张兴明考虑了一下,解决资金是眼下的首要问题,而且在计划实施后吸引港澳实业商人来奉天投资也是重要的事,就和二哥商量了一下,二个人第二天就飞往香岗。

郭振光到机场接机的时候,已经不是那辆丰田了,已经换成了平治,也就是内地所说的奔驰,这时候奔驰已经在香岗落地安家了。

坐在车上张兴明就对二哥说:“二哥你得去弄个驾照了,咱们这次迁到奉天,得弄几台奔驰回去充门面,你没驾照可开不了哦,到时只能坐了。”二哥就有点小兴奋,在车里摸来摸去的,这年代的人对车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向往啊,看见开大解放开公交的都仰视啊。

83年国内考驾照得是公派,就是必须由哪个国营单位给出个介绍信才能去考,个人是不能考的,直到80年代末,个人才允许去学开车考驾照,这时候考驾照是比较麻烦的,单位介绍信开了以后,到驾校去学习。

而且不但要学习理论,还要学检车修车,合格以后拿到的是学员证,得实习一年无事故了,才能真正拿到驾照,整个学习过程下来,差不多要一年半的时间,这还得是不考虑复考。(我是90年拿的驾照,当时那个难啊,不过扎实,不会出杀手)

想到现在国内拿驾照的难度,张兴明就挠挠头,对开车的郭振光说:“郭总,能不能想办法帮我二哥搞一张驾驶执照啊?现在内地不好搞。”郭振光开着车想了想,说:“可以试一下,花点钱啦,要保证不在港岛使用就好。”

张兴明点头,说:“这你放心,就你这车让我开我也开不来,不习惯。”香岗是右舵车,内地人一般还真玩不了这个。

一路说着闲话,车就过了海底隧道开到了太古城,张兴明和二哥先到公司看望了两个妹纸,何娟娟和习舒蕙,两小小妹纸见到两位老板很意外,不过很快就叫着上来拥抱张兴明,至于二哥,直接被无视了,张兴明小的嘛。好不容易从两个妹纸的软胸里挣扎出来,张兴明这个恨哪,要不是小爷太小,直接就把你们咔嚓了,让你们诱惑我。

公司的办公室这时候就显得太小了,两个妹纸已经招了三个人进来,又是三个港妹,十几个平方挤五个人办公,还要放文件摆机器的,看上去有点惨,张兴明左右看了看,就和郭振光说:“郭总觉不觉得我这里有点小了?”

郭振光拍拍张兴明的肩膀说:“当初以为你们只系弄个壳,就没说话给你,现在需要换一个体面的地方,搞个模样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张兴明点头:“不用你介绍我问你干啥呀。”

郭振光就傻笑,拿出腰间的BP机看了看时间,用张兴明办公室的电话机打了一个电话,香岗本地人说话和GD还是有区别的,语速更快一些,张兴明听着就有点翻白眼,两个小妹纸在一边捂着嘴笑,故意用港语说话。

张兴明就恶狠狠的说:“以后在办公室必须说内地普通话,要不然我扣你们薪水。”换来两个妹纸一顿粉拳。

放下电话,郭振光得意的向张兴明飞了一个眼神,说:“搞掂,吾几堂哥那边有唧物业。”张兴明摆摆手,说:“你先把舌头抻直,我听不太懂。”郭振光咳了一声,调整了一下,说:“搞定,我堂哥那边就有写字间物业,湾仔铜锣湾尖沙嘴深水埗都有,你准备用哪里?”

在80年代初,尖沙嘴就是商业区,这一带最有名的就是庙街和旺角,咱们在港视和电影里经常听到的地名。而深水埗是香岗服装副食品工业集中的地方,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初,随着工业北移,这里的企业越来越少,除了交通方便已经再没什么了,直到现在深水埗都是香岗最穷的地区。

张兴明其实是想在铜锣湾或是湾仔选一个办公的地方,中环啊,香岗最牛的地块了,可是一想到拥挤的海底隧道就有点头疼,想了半天,还是到尖沙嘴吧,那里也算是繁华地带,又不必挤在海底发疯,拿定主意,和郭振光说了一声,郭振光又操起电话一阵鸟鸣。

等郭振光打完电话,已经是中午了,张兴明一摆手,领着五个员工到外面吃了一顿,何娟娟和习舒蕙一路上嘻嘻哈哈的不断吃张兴明豆腐,那三个新来的就拘紧的多,只是好奇的看着,不过张兴明怎么觉得这三妞也都对他不怀好意,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张兴明拿过郭振邦的BP机来看,摩托罗拉的第一代机型,看上去又重又笨的,香岗这边卖一千三百港币,也不算便宜了,要知道这时候香岗一般白领的收入也就是一千二到一千五之间,一个机器差不多就是一个香岗人的全月收入了。

这里不包含公务员和教师,在香岗,这两份职业的工资是相当的高,在80年代教师月工资就五千多港币了,和内地正好相反,而公务员则更高。

二哥也拿过去看,问:“这就是你说的那个BP机?”张兴明点点头,说:“这玩艺拿回去一个最少卖八九百,这边才卖一千三,合着才四百零点,估计拿货也就二百块钱,你说赚不?”二个使劲点点头:“赚,说啥也得弄。”

张兴明就对郭振光说:“这个东西你也得想办法找货源了,我准备明年开始弄这个,这次来除了贷款,约一些实业家去投资以外,就想和你说这事,我准备和政府合资做寻呼台,然后卖这个,保守估计一年能有五十万台以上的销量,以后会逐年上升,十年之内能达到一千五百万台,你有个心里准备。”

ps:从今天开始,改到半夜12点发新章,12点前后各一章。开始干活了,白天没时间了。

第六十八章 第一笔贷款

(惯例)

郭振光正把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听了张兴明这话嘴就合不上了,菜顺着嘴唇掉了下来,弄了他一身,他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抖,压低了声音问:“你系认真的?”

张兴明点点头,说:“你还得帮我联系寻呼台的设备,我准备最少做一个省,不过要分阶段,一个市一个市的做,LN有十四个市,包括两个省级城市,这可是大生意,你要想法把价钱压下来,还不能让对方知道设备的去处,懂不?”

郭振光点点头,说实话认识张兴明以后他就顺风顺水,自己啥也不用张罗就跟着发财,对张兴明那叫一个信服,现在张兴明又把这么大一块蛋糕拿出来放在他面前,他是从心里往外的激动,十四个城市的寻呼基站设备,一千五百万台寻呼机,一想这些数字他都有点发晕,这得赚多少港纸啊。

吃过港式午餐,五个妹纸回公司,还有工作要做,申贷的相关材料还有公司往来账目材料都要准备,这是要拿给恒生看的,得赶快弄出来。

张兴明和二哥跟着郭振光再次穿过海底来到尖沙嘴,郭大班已经在这边等着了。

见了面寒喧几句,郭大班就领着几个人看了几处写字楼,最后张兴明选择了一处弥敦道的写字楼,位于大厦的三十层,有一百三十多个平方大小,有三间独立办室和一个办公区,月租二万六千港币,张兴明直接就花了近六百万港币把它买了下来,反正85年以后整个香岗地产大升值,就当投资了,也省得一年三十几万的花出去,房子还是别人的。

办了手续,下午张兴明就让郭总帮着联系车搬家,弄得几个妹纸又是一阵欢叫,喜气洋洋的搬到了新址,何娟娟和习舒蕙一间独立办公室,张兴明和二哥一人一间,不是想摆这个谱,而是公司到了一定规模,必须有个样子,董事长和总经理弄一间办公,传出去谁还和你做生意啊。

把采买增添办公物品继续招人的活交给何娟娟和习舒蕙,张兴明和二哥跟着郭振光来到深水埗,找了一家茶餐厅坐下来,坐了有一个小时,张兴明和郭振光把事情详细的沟通了一下,同意出让一部分工业区的股份给郭总,让郭总露出两个大门牙笑的相当灿烂,又聊了一会,郭振邦请的客人也陆续的来了。

来的人基本上都是这段时间间接给张兴明供货的商人,做服装的做副食品的搞电器的来了七家企业,郭振光给张兴明一一做了介绍,大家交换了名片。

80年代香岗商业已经相当发达了,大家想问题都是从商业利益出发,所以也没人对张兴明的年纪有什么表示,只要大家能赚钱就好,张兴明对这种氛围还是比较满意,如果在国内,这些人肯定是要么惊讶的门牙闪掉,要么不屑的甩袖而去,绝不会坐下来客气的交换名片交谈。

张兴明把自己的计划大概说了一下,说自己要做一个工业区,需要这些老总的企业帮助,自己负责政府方面的沟通,然后投资把厂房建起来,保证产品的销售。

而这些老总要做的就是提供先期厂房图纸和后期的设备和熟练工人,大家按实际投入计股,每个行业选出代表,共同组成董事会,张兴明出任董事长,总经理人选待定。

其间,张兴明用和祥记公司做风险担保,出现投资失败由张兴明的和祥记自己承担,郭振光举手插话,表示光合贸易愿意与和祥记一起进行风险担保,共同承担投资风险。

大家商议了一下,和祥记这几个月的销售情况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完全认可和祥记的担保,何况光合也入股加入了担保,对于这种完全没有风险的投资都表示乐于参与。

很快商议出了大家的投资比例及合作条款,找茶楼的经理来,帮着把合同打印出来,大家一一签字,香岗和合实业集团便宣告成立。

集团共投资一亿三千万港币,其中张兴明的和祥记投入七千九百万港币用于工业区的建造,占60%股份,光合贸易投资一千四百万港币用于工业区交通物流建设,占股10%,其余30%是设备资金由七家企业共同执有,具体分配他们内部协商,集团不做记录也不参与实际分配。

和合实业集团将在中国辽东省奉天市和合工业区建立服装、食品、电子、电器四个行业六家工厂,所有产品由和祥记独家代理销售,张兴明出任和合实业集团董事长,总经理将在工业区建成后再行任命。

大家签过合同,到旁边的酒店举行了小型酒会庆祝,然后各自准备去了。

第二天,张兴明把和祥记的资料递交给恒生,申请贷款,等了两天,郭大班通知张兴明和二哥到恒生总部,签署了贷款合同。

张兴明用和祥记抵压,郭振光兴合贸易提供第三方担保,从恒生贷款三亿港币,用于香岗和合实业集团(奉天)工业区及综合写字楼和合大厦、和祥酒店的投资建设,贷款期限为五年。

张兴明拿到了他重生后第一笔巨资,信心满满的离开香岗,返回了奉天,郭振光则迫不及待的去联系寻呼台基站设备以及寻呼机代理了,当然,还有和合实业集团的注册。

这次从香岗回奉天,张兴明和二哥彻底的大变样了,不但跟着七个随丛,更是带回了三辆奔驰560SEL,两辆黑色一辆银色。

车辆的入关手续是恒生出面办理的,因为是港资企业自购车,没有收取传说中的巨额税费,让张兴明省了一笔。

其实汽车这东西如果不是加上那些税费,还是挺便宜的,就像这款560SEL,80年代在香岗的售价也不过是十三万六千美元,合当时的人民币四十多万,但如果当时在国内购买,最少也得三百万以上,关税伤不起啊(86年国内售价四百三十六万)。

回到奉天就是84年一月下旬了,还有八天又要过年了,张兴明带领香岗团队马上同HP区政府进行商洽。

第六十九章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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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明长了个心眼,把写字楼、酒店、商场和工业区绑在一起谈,并同时承诺了先期六家工厂四千个岗位,再加上写字楼酒店什么的,能提供的工作岗位达到了六千多个,然后什么世界先进电子产品啊,世界潮流服装的进驻,扯了一大堆,并出示了香岗恒丰银行的资金证明。

因为是年根了,中国人的习惯肯定是要回家团圆的,HP区政府就怕这些香岗人回港过了春节之后又产生什么变化,必竟这时候全国都在强调招商引资,香岗到奉天中间几千公里,谁知道会不会被半路截胡,几亿港币的投资啊,这是多大的政绩?

于是政府拿出最高的效率进行了研究,各部门转的像走马灯一样,二天时间就拿出了草案,给出了政策。

关于香岗和合实业集团投资的工业区,市政府决定可以在DD区划拔土地二百二十亩,像征性收取土地金六十六万元,工业区内所有企业免税三年,半税二年,政府提供医疗水电基础道路等设施。

而酒店写字楼则是在中华路与南京街交汇处划出十四亩土地,收取土地金四百二十万,免税二年,半税一年。

张兴明对着地图比划着一看,我操,这不是91年新世界的地方吗?看来这下新世界是没了,不过,谁管他咋样啊,拿到手就是自己的了,十四亩啊,接近一万个平方,比张兴明心里想的大了三倍。

拿出草案后,HP区政府的人和市政府相关人员还在开会,准备应对香岗商人的无耻谈判,商量着最后的底线,合计着土地金能再让多少是不是免费提供,免税能不能再增加两年,配套的设施还有哪些可以提供的赶紧列出来。

这就是这个时代政府招商的真实写照,不考虑损失,只考虑满足外商,留下投资,造成了那时进入中国的外资都鼻朝天,不知廉耻的心态。

张兴明对政府给出的条件还是满意的,由其是酒店的位置,简直让他想狂笑一场,不过对工业园区的地址不是很理想,估计政府是想那块离东塔机场近吧。

可是再过几年桃仙机场建成,全得从这边走啊,DD区到桃仙这边还是有点远的,如果有后世的绕城环路在还没啥关系,可是84年啊,还得等十几年才修环路呢。

第二天上午九点,香岗投资考团和政府相关人员在和平宾馆的大会议室齐聚一堂,就投资合作草案进行最后的商榷。

和合方代表首先表过了对政府对投资重视的谢意,然后提出了考察团对政府给出的条件的意见和建议:酒店方面位置不变,能否再增加十亩,和南一马路连接,形成一个完整的地块。

和合集团承诺将此地块打造成集商业、外资企业办公、民用超大型商场、大型地下车库、城市空中花园、城市休闲广场、城市景观、五星级商务酒店为一体的综合型城中城。

可以适当提高建筑物高度,打造地标性建筑,为此不惜扩大投资规模,投资下限可达到八亿七千万港币(含装修及商场酒店内业)。

另外,考虑到交通运输的原因,能否把工业园用地改划到五里河一带?和合实业集团是一家有实力,讲商德的企业,对政府提出的免减税收政策表示感谢,在未来必定不会让政府失望,会为奉天的就业及税收做出巨大的贡献。

不过,土地金是否能适当降低,因为工业园区的建设所需资金量还是相当大的,估计在六亿五千万港币以上,在这个基础上再另行支付土地金是不是不太合适?

政府方面马上进行了磋商,十几分钟,政府代表带着笑容重新回到会议室,就和合方面提出的问题进行了答付:酒店方面用地可以按港方要求增加,土地金不变,仍然是四百二十万。

工业园用地因为奉天市整体规划的原因,只能改划到浑河以南,不过可以在原有面积上再增加一百亩,达到三百二十亩,工业用地土地金可以免收,但必须保证八千个就业岗位。

张兴明这边也假模假样的商量了一下,把工业园机积提高到四百亩,同时就扩大投资额度问题向奉天市政府提出贷款要求。

以和合集团自有资金三亿港币以及建设项目、和祥记百货为抵压,请奉天市政府出面担保,向当地银行申请十年期贷款五亿人民币。(那个年代政府可以影响银行工作的,行政命令的形式)

政府方面又出去商量了半小时,再次回到会议室,同意和合方所提出的各项条件,但要求和合方自有资金必须完全到达指定银行,项目动土开工以后,才由指定银行进行贷款的发放。

和合方无异议,双方达成了协议。下午,奉天市政府,HP区政府,DL区政府,和合集团代表再一次相聚在和平宾馆大会议室,就香岗和合实业集团以十五亿港币在奉天进行轻工工业园区及酒店商场的投资项目签定了合同。

同时宣布香岗和合集团(奉天)实业有限公司成立,经双方协商决定由市政府出资把和平宾馆包出一层来交给和合集团作为临时办公使用。

整个签约仪式庄重肃穆,奉天电视台,奉天日报社进行了全程记录并进行了采访,最后大家合影留念,本来政府方面还准备了庆祝酒会,但被和合集团方面拒绝了,说因为春节马上要到了,要在节前抓紧完成前期勘测工作。

80年代中期,港台不少平民或是无业人士,看到内地不惜代价吸引外资,就组团来内地行骗,利用空手套的形式,借投资名义在内地银行贷款,然后卷款消失,那五六年的时间全国各地此类事件多不胜数,而地方政府连上报都不敢,只能捂盖子装笑脸。

政府人员离开之后,张兴明打开奉天地图,看了看划拔土地的位置,一拍脑袋,操,二十一世纪大厦也没了,那干脆自己就弄个二十世纪大厦好了。

这次跟张兴明到奉天的香岗人员其中有两个是郭振光公司的员工,是来协助谈判的,这次谈判其实就是他们两个在表演,因为张兴明和二哥都不适合这种大规模的谈判,肯定露馅啊。

第七十章 内部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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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五个人是恒生推介过来的建筑设计人员,政府人员一离开,这五个人就打开政府提供的图纸开始测量计算,这就算开始工作了,他们要抢在年前把必须实地测汇的工作完成,设计工作则是年后在香岗完成。

三辆奔驰也上了黑牌(国内外资企业汽车的黑牌是从85年开始的,这里提前了一年),因为没人开,临时从政府借了三个司机过来。

东北这时候正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做为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张兴明和二哥到是没觉得什么,但香岗来的七位同志那真是鼻涕与眼泪齐飞,小脸与猴腚同色,幸亏这年头暖气供应的足,宾馆里始终保持着零上十六七度的温度,要不然估计得壮烈几个。

不过香岗人的敬业精神是让人无法不佩服的,这几个从来没到过北方的人,穿着军大衣,戴着棉帽口罩,颤抖着坚持完成了初步测绘工作。

看着他们在大雪中蹒跚的样子,张兴明都有点感动,测绘结束后一个人给了一个一万港币的红包,把这几个人高兴的,其中一个就问张兴明需要招工不,他要跳过来。

张兴明苦笑:“我一搞商业的,要建筑设计师干什么呀?不过以后这方面的需求肯定不会少,到时只要你们有时间,就给你们来做。”几个人击掌相庆,这也算是拉了一个长期的大客户了,还是值得的。

忙活了几天,这几个香岗人也飞走了,要了三个司机的联系方式,张兴明和二哥回到杯溪,这一圈又走了一个多月,再有3天就是84年春节了。

回到杯溪直接来到南地商场总部,把二姐和三个组长叫到办公室开了一个小会,听取了三个组长的工作报告,看了一下账目,张兴明让二哥公布了奉天的投资计划。

一听自己公司在奉天投资十五个亿港币,马上总部要迁到奉天办公了,二姐只是有点觉得不可思议,而三个组长激动的跳了起来,兴奋不已,看咱上班这香岗大公司多牛,一投资就是十五个亿,十五个亿啊。

可是没兴奋多一会,三个人又忽然蔫了,相互看了看,坐下来看着张兴明,李栓柱的表姐杨春梅胆子大,问:“总部搬走了,那俺们怎么办啊?二姐走不?”他们都比二姐稍小一些,都跟着叫二姐。

张兴明笑了一下,说:“二姐肯定走,公司准备让二姐到奉天去负责酒店和写字楼,二哥负责工业园,你们三个嘛……”三个人就紧张,眼巴巴的盯着张兴明。

张兴明咳了一声,挨个看看他们,问:“谁愿意去奉天上班?”

三个人相互看看,杨春梅说:“我想去,二丫你去不?”二丫是于汉明的堂妹,叫于秀红,看了看李春梅,说:“我想去,不过怕自己不行,我也不懂啥酒店写,写啥字的楼啊。”

杨春梅又看另一个:“小丽去不?”小丽叫苗丽,苗伟的亲妹妹,听杨春梅问自己,脸就红了,看了张兴明一眼,小声说:“我不想去呢,我,我不想离家太远。”

杨春梅咯咯笑,说:“你就扒瞎吧,还不想离家太远,你是舍不得胡文革吧,看你两眉来眼去的就知道没好事。”

苗丽脸红的都要滴血了,瞪着杨春梅说:“春梅姐你胡说,你,你别,乱说。”越说声越小。

张兴明就问二哥:“胡文革是谁啊?”二哥挠挠脑袋,说:“是仓库那个组长吧?我记着姓胡,名没记住,长的挺膀的。”(膀,壮实,体格大)

张兴明就问杨春梅:“是不?”杨春梅点点头。

张兴明摸着下巴点点头,眉头就皱了起来。三个妹子就紧张了,看看张兴明,再看看二姐,不敢说话了。

二哥问:“咋了?”

张兴明摇摇头,说:“二丫姐你下去把那个胡,胡文革是吧?把他喊上来。”于秀红看了看张兴明,看了看苗丽,“哦”了一声,犹犹豫豫的往门口走,张兴明说:“你散步啊,快点。”于秀红又“哦”了一声,低头快步出了门,噔噔噔下楼去了。

苗丽脸就白了,眼泪都要下来了,杨春梅就拍着也背哄,问张兴明:“咋了呀二明?苗丽稀罕胡文革有啥不对啊?”

张兴明看着桌面想事,没吱声,办公室里气氛压抑起来。

二姐在一边小声问:“咋了二明?”张兴明摇摇头说:“没事,我想点事,有些事我提前没想到,不过现在也不晚,等胡,胡文革上来说吧。对了二姐,李栓柱苗伟他们在公司不?”回来就开会,还没想起来找他们,正好一起找过来得了。

二姐点点头,说:“于长城回南坟了,苗伟他们在下面呢,找他们啊?”张兴明点点头,二姐就站起来:“那我去喊。”杨春梅说:“我去吧。”站起来噔噔下楼。

隔了一会,胡文革杨春梅于秀红黄文廷李栓柱苗伟于汉明噼里啪啦的进了办公室,苗伟脸色不太好,胡文革也脸色不对,大家自己找地方坐下来,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清了清嗓子,说:“先说好事,咱们公司现在扩大了,成立集团了,各位都是香岗和祥记的员老,过年都拿个大红包,不少于五百块,一会去找二姐领。”

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写了一会,递给二姐,二姐接过去看了一下,收到抽屉里,张兴明写的是给每个人的钱数,三个女孩就五百块钱,李栓柱他们每个人八百,胡文革一千。

公司业务越来越忙,送货组很累的,在胡文革带领下理货送货从来没出过错,也没接过投诉,所以红包就给他多些,其余所有销售员工都是三百,送货理货的三百五十。

完了张兴明看了看大伙,想了一下,说:“公司过了年在奉天的项目就要开工了,估计建成使用得85年86年去了,但是我们内部这边要提前做好准备,二姐过了年去香岗,学习酒店写字楼的管理工作,学期一年。

可以在女员工中找两个合适的可信的带过去学财务管理,同时,二哥你负责同HP区政府联系,年后从HP区招三百人,二百四十个女的,六十个男的,年龄都定在二十岁左右,要求最低初中学历,要本份点的,年后都送到香岗去培训学习,到时二姐就受点累,一边学习一边得管着他们。”二哥点点头,拿笔记着,二姐也答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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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搞对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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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奉天,张兴明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杯溪这边,年后再招五十人,男女无所谓,你们都谁家里还有没上班的都可以来,主要是做营业员,有好苗子记下来做为储备干部,以后到新店里当组长,这事苗丽负责。

苗丽,过了年你就是杯溪这边的总店长,负责杯溪所有店面的管理工作,工资提到三百一个月,你是老人了,一定要做好,我相信你的能力,有啥事就赶紧说,找我找二哥都行。”

苗丽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张兴明又低下去了,不过神态上好了不少,眼里的眼泪也没了。杨春梅就“哇”的羡慕,看着苗丽。

张兴明看看杨春梅,笑了,说:“杨春梅你过了年就不用来上班了。”杨春梅一愣,眼泪马上就出来了,说:“咋了呀?我啥做错了啊。”大家伙也意外,都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哈哈笑起来,看着眼泪狂流的杨春梅说:“明年你和二姐一起去香岗学习,怎么来上班啊?这么大人了还掉猫尿,服了。”

杨春梅“啊”了一声脸就红了,眼泪还在掉就笑出来,站起来要去打张兴明,又想起是在开会又坐下了,逗得大伙都笑起来。

张兴明说:“二姐主要负责宏观管理,工作重点是酒店这块,你从明年起做二姐的副手,协助二姐管理酒店和写字楼,不过你的重点是写字楼这边,工资提到五百,奖金另算。”杨春梅就开心的笑,拿手抹眼泪,有点不好意思。

张兴明又看了看于秀红,说:“秀红姐明年主要负责新人的培训,从中选好苗子,等奉天那边商场开业你就过去负责,月工资和苗丽姐一样,三百,奖金另算。

你这边任务有点重,你从老员工里选五个人配合你,奉天商场开业以后可以让他们先做店长,工资涨到二百。你选好了把名单给二哥就行。”于秀红高兴的点点头。

张兴明接着说:“明年开始,杯溪这边得当一段时间的输血机,要不断的抽老员工支持新开店,苗丽姐你要有心里准备,平时把员工日常抓紧点,要不断调整新老员工的岗位,争取用最少的时间让新员工成熟起来独挡一面,到时给你记首功,年底算账。”苗丽“嗯”了一声,使劲点了点头。

张兴明转头看向李栓柱他们,说:“过了年你们几个就负责周边城市的商场,最少一个市要开一家三千平米以上的店面,你们负责选址招人开业与政府洽谈,直到你们手下有人能完全顶替你再回来。

如果你找不到能顶替你的人那就不用回来了,就在那守店吧,开业可以从苗丽这边抽五个熟手过去帮你们。”

几个人都兴奋,纷纷点头。

“你们明年的工资和苗丽这边相同,三百,不过可以给你们报销点车票,并按月补贴你们的食宿费用,我跟你们说不准虚报啊,更不准成天往回跑,抓住一次就开除,说到做到。”几个大小伙子就嘿嘿笑,挠头挤眼的怪相。

最后,张兴明把目光看向胡文革,说:“胡文革,你现在在和苗丽姐处对象?”苗丽脸刷一下红了,然了又白了,紧张的看着张兴明。

胡文革看了看苗丽,又看了看张兴明,舔了舔嘴唇,然后点了点头,苗伟就瞪他。

张兴明坐直了,看着胡文革说:“胡文革,你也是公司老人了,我也不说废话,你记着,嗯,其他人也记着,明年在员工守则里添上这条公布出去。

第一,公司不支持员工之间搞对象,尤其是两人都在一个店里,”

胡文革和苗丽的脸就都白了,“但是搞对象这事吧,谁也说不准,咱们这里就二姐最大,还没对象,所以搞对象这事肯定以后得越来越多,公司也不可能天天看着你们不让你搞。

所以,第二,如果公司内部员工相互喜欢想搞对象的,必须向公司申请,申请由两个人一起写,然后公司会对两人的现有工作进行调整,就像胡文革你和苗丽这样,你明年就不能呆在这个店了。

搞对像的两个人绝对不允许在一个店上班,这是底线,所以想搞对像的要先想好哪个调走,写到申请里,记住没?”大伙都轻吁了一口气,点头表示记住了。

张兴明接着说:“奉天商场开业以后,咱们的仓库肯定得搬到奉天去,然后成立公司的物流部,负责所有货物在各市之间的流动,胡文革你过了年就去奉天,负责建立公司仓库物流部,先租个大点的地方用,等咱们自己楼建好了迁回来。

胡文革当部长,工资提到五百一个月,每个星期休一天,回来看苗丽姐。”

胡文革惊喜交加啊,使劲点着脑袋答应,张兴明就笑:“你也别高兴太早,你的工作可不轻,你得想办法招点司机到公司里来,我不管你怎么招,反正要保证十个以上的司机到公司上班,人员招好公司去买卡车,招不回来你就扛着往辽洋丹冬送货,听着没?”

胡文革点点头,脸上有点苦,大家伙轰的笑起来。

张兴明说:“大伙谁认识司机的向公司介绍介绍,多弄几个老手过来,到时给奖金啊,弄一个人到公司给二百块钱奖金。司机人数没有上限,二十三十五十咱们都要,咱不差那点买车的钱,保证二人一台车。”

大伙一听拉人来还给二百块钱,就兴奋起来,相互议论起来。

(开大货必须两人一台车,如果超远距离得三个人,货车驾驶室内有小卧铺可睡觉)

张兴明敲敲桌子,说:“静静,开会呢,就你们这样以后还当领导。”大伙就笑。

张兴明晃了晃脑袋,冲二哥说:“愁啊,太缺人了,你看咱们这使劲划拉,就这么几头,等奉天那边全建好投入使用,没人用啊。”

二哥说:“还有二年呢,先开商场吧,到时员工多了咱们一个一个挑,咋也凑出来了,实在不行从香岗招几个过来先干着呗。”张兴明点点头,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叹了口气,宣布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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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过年

(求求求,为什么每章都要求啊,都没有话说了。)

刚说散会,杨春梅一个箭步冲到张兴明面前把他抱到怀里揉搓,狠银的说:“你个小屁孩子敢忽悠我,还把我弄哭了,我捏死你。”

苗丽也过来往张兴明身上掐,说:“还有我,吓死我了。”大伙起哄,哈哈大笑,张兴明在杨春梅软胸里喊:“二哥救命啊,放开啊我是男的啊,又不是你对像你搂我干啥,我找不着对像你赔啊。”大伙又笑。

揉搓了一会,杨春梅把张兴明抱在怀里,突然往他脸上亲了一口,说:“小领导还想找对像了,行,你找不着了姐给你。”大伙又开始狂笑,张兴明这个丢脸啊,啥时候长大啊,丫杨春梅,老子第一个推你。

来年工作基本安排完了,张兴明和二哥又在杯溪呆了一天,第二天晚上和二姐一起把83年的账核了一下,年底这一个月生意更加疯狂,这也是中国人一向的消费习惯,把钱攒着过年一起花,最后这一个月的营业额都赶上平时二个半月了,大赚。把钱理好锁进保险柜,和春节期间值班的交待了一声,几个人一起坐晚车回了南坟。

这时代的商场不像后世,越是过年越要加长营业时间,这时代过年商场也停业放假的,要过了年初八初十才开门迎客,有的甚至正月十五过了才开张的。

第二天就是三十,一大早起来贴对联窗花,换新衣服,妈妈的店也休业了,一家人吃过饭坐在一起看电视打扑克,欢声笑语,老爸一个人在厨房准备年夜饭,边干边哼着歌,张兴明里外看看,真幸福啊,每个人都是笑脸,每个人都开心,这才是他最开心的事。

吃过了中午二哥二姐平姐都过来了,平姐现在上初中,张兴明又总往外跑,难得见着面了,一见面就抓着张兴明好一顿揉搓,说小没良心的把你平姐忘了是吧,忘了小时候谁成天抱着你陪你玩了,张兴明就求饶。

二哥二姐平姐呆了一会就走了,二哥二姐有自己的朋友圈呢,现在一个比一个忙,正好过年找一起玩玩,平姐被同学叫走了。

张兴明坐在那想了一会,上一世就不太和同学来往,这辈子要不要改改?算了,等初中以后再说吧,现在太小了,凑一起也没啥意思,和他们玩不一起去啊。

两点过那洪飞领着妹妹过来玩,两家在一起住了快一年了,关系也处出来了,孩子最认亲,来来回回跑着窜门子玩也不生份了,话说那洪飞和妹妹穿的新衣服还是老妈送的,姐三个一人一套,她家还是过的不太富裕的。

张兴明跑到厨房去拿爸爸炸的肉丸啊套环啊还有自己灌的香肠啥的装了一大盘子,喊那洪飞和妹妹来一起吃,小姐妹还有点不好意思,在张兴明的半强迫下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老妈就那样的眼神看着张兴明。

小弟也跑过来跟着吃,吃着说着就和那洪飞的妹妹一起玩去了,两人年纪相同,但妹妹要小一年级,张兴明家哥仨都是提前上的学,比同学小。

张兴明就在边上陪着,一边和那洪飞说话,一边看着两个小豆豆在一起开心的玩,那时候孩子的开心来的很简单,就几个玻璃球就能开心的玩半天。

东西吃差不多了,老妈起来去看老爸弄菜,顺手递了跳棋给张兴明,张兴明就喊小弟他们,四个人玩跳棋,不时的嘻嘻哈哈笑闹,因为一步棋争抢半天,因为谁走慢了吵叫不停,这就是童年的乐趣。

下午四点半,老爸喊张兴明和哥哥弟弟出去放鞭,送灶神了,那洪飞说俺家也放鞭,领着妹妹回家,不一会她老爸拿着鞭出来,姐三跟在后面,两家两个大人六个孩子来到外面。

两个大人用长棍子挑着鞭,六个孩子围着噼里啪啦炸的到外飞溅的两串大地红喊着过年喽,过大年喽……放到半路孙爹也拿着鞭出来,张兴明帮着点了火,又是一阵噼啪乱响,孙爹家二哥二姐平姐都出去了,大姐值班,只有孙爹孙娘和大哥在家,大哥昨天夜班,这时候还在补觉呢。

放了鞭,三家人各自回家吃团圆饭。进了屋妈妈已经把饭菜摆好,正在放筷子,爷四个在桌子边上坐好,妈妈和爸爸一人倒了一点葡萄酒,给小哥仨倒了碗香槟酒,一家五口举碗相碰,弟弟喊过大年喽,干杯。

老妈说愿咱家越过越好,老爸说肯定越来越好,老哥说我要考大学,弟弟喊我也烤我也烤,大学是啥?妈妈好吃不?老妈笑着说好吃,弟弟就叫烤大学喽,烤好吃的大学喽,末了还加了一句:我不要紫盐(孜然)哦。

这时候东北冬天刚出现青菜,一般人家还消费不起,不过张兴明家肯定是没压力的,肉是红的菜是绿的,老爸的厨艺那是相当的不一般。

这时候东北人家过年,一般都是扒肘子,酱猪爪,烧海刀,红烧肉,皮冻,醋熘排骨,焦溜肉段,小鸡炖蘑菇,酸菜氽白肉,炸大虾,炸丸子,弹簧菜,十道菜或是十二道菜,就这样了,那时候生活困难,又加上没青菜可吃,过年主要就是吃肉。

张兴明家除了这些还有老爸灌的肠子,鸡蛋肠,肉肠,鸳鸯肠,猪头糕,血肠,还有一道菜,老爸年年都做,但是张兴明上一世四十年除了自己家从来没地别的地方见过,那是把鸡蛋煮熟了去皮,从中间切成两瓣,然后把精肉剁成泥调味,做成肉酱一样的东西,放到切开的鸡蛋上,修成圆形,一个鸡蛋就变成了两个,再上锅蒸,蒸透了出来浇汁,吃起来香极了。

不过现在张兴明家桌上摆着一半的青菜,老爸已经不做那么多肉了,还做了一道汤,东北人家很少做汤的。

一边吃着,张兴明就想,有钱了,可是上一世过年的那种心情也感觉不到了,虽然快乐幸福,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想了半天,是穷的感觉,穷人突然看到一桌肉的感觉。

第七十三章 包饺子放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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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老爸老妈把面板拿到屋里,面盆,肉,剁好的芹菜,调料,准备包饺子,一边看春晚一边包饺子,是东北人家三十夜守岁的保留节目,家家如此,一般大年夜包的都是芹菜馅,取勤劳致富的意思。

老爸拿出手摇式的铰肉机,固定好了一边填肉一边摇,铰好的肉直接收到盆里,放进剁好的芹菜,加调料,打进去两个鸡蛋,用筷子搅拌好,饺子馅就做好了,放到一边开始和面,面和好要放到盆里盖上盖子醒一会,吃起来筋头大,好吃。

电视里热热闹闹的,全是各地过年拜年联欢的事,张兴明就感叹,不论到什么时候,电视里都是一片祥和欢乐啊。

面醒好了,一家人围着面板,老爸擀皮,张兴明和老妈包,哥哥也包,不过总是故意包出各种异形出来,自己在那欣赏,弟弟就纯是捣乱,不一会就弄的全身是面,脸上一道一道的,玩的不亦乐乎。

包着包着,老妈对老爸说:“我妈来信,说我哥把她们那房子卖了,把她和爸接偏岭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今年太忙了,也没倒开功夫去看看,要不过了年你去看看?”

老爸说:“那还不好,你哥过的好了,盖大房子买彩电,肯定是接你妈享福去了,老头老太太两人在那山沟里也不是办法,岁数大了也没个人照应,你哥这是心疼你妈了呗。”

老妈摇摇头,说:“就你姑那操蛋玩艺,我妈去了能享着福?”

舅舅的媳妇也姓张,是老爸这边出五服的亲戚,论辈份老爸得叫姑,所以老妈总拿这个打趣老爸,因为从舅舅这边论,老爸也得管老妈叫姑。

张兴明这大半年太忙了,事也多,没想起姥姥搬家这件事,这时听妈妈提起来才想起,自己忙的把姥姥忘了,不由有点恼自己,伸手上自己脑门上打了一下,留下一个白印。

老妈看过来问:“咋了二宝?打自己嘎哈呀?”

张兴明懊恼的说:“我一通瞎忙活,把我姥给忘了,我是不是不孝心啊。”

老妈拿毛巾擦了下手,伸手把张兴明脑门上的面抹掉,说:“哪能呢,我二宝最有孝心了,是又上学又挣钱的,事多忙活忘了,没事。”

老爸一边擀面皮一边抬头问:“你姥咋了?”

张兴明用手捏着面板上的面皮,一边说:“我姥到我舅那肯定老遭罪了,吃不着喝不着的,我舅妈还不得成天骂大街,就我姐还行点,可是说了不算也起不到啥作用啊,妈我和你说,赶紧把我姥接咱家来,要不我姥得让我舅妈给折腾死。”

老妈停下手里的活想了想:“可不咋的,就我嫂子那样,我妈我爸肯定也捞不着啥好头,我哥又总出差。”

张兴明叹了口气,点点头,说:“肯定就是这样,原来他们在羊圈(地名)的时候我姥都没落啥好,那么大房子也没说接我姥过去,去一次闹一场的,现在住一起了,就我舅妈那性格,我姥肯定得遭罪,再说姥爷又不是亲生的,本来不住一起就没啥感情,这凑一起还能好?妈你说,咱家现在这样,不让我姥享够福你不遗憾哪?”

老妈叹了口气,发了半天呆,说:“接,过几天就去把爸妈接过来,我哥不同意也不好使。”

东北农村,对孝敬老人是非常看重的,谁家儿子不养妈,哪家妈在闺女家养老,这是大事,三亲四邻的都要数落的。

上一世的时候,舅舅把姥姥接过去后,没几天姥姥就病了,就来信让妈妈花钱给治,反复几次,妈妈干脆就不让姥姥回去了,结果舅妈把姥爷也赶了出来,姥姥姥爷在张兴明家住了十六年。

舅舅那是被人指着后背骂,他自己也觉得抬不起头来,他还是镇领导呢,后来终于让大姐来把姥姥哄回去了。

结果回去不到半年姥姥就病危,妈妈弄台车跑偏岭去把姥姥接回来,住了两个月院养好了,然后舅舅又来,又是哭又是悔的,姥姥心疼儿子,就又跟回去了。

结果,没过两月又不行了,等妈妈到那,姥姥已经弥留了,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舅妈是一直等到老太太彻底不行了才给妈妈来信。

老妈后来说当时她去的时候,看见姥姥裤子被子都尿透了也没人换,大冬天冰凉冰凉的,怕姥姥尿床舅妈就不给姥姥喝水,不给吃饭,临死说渴,吃了三个大桔子,妈妈就哭,说这得渴成啥样了呀,就和舅妈大吵了一架,把舅舅也骂了,两家从此不在来往。

张兴明想了想,说:“老妈你想好,现在大正月的,要是去接我姥,你和我舅立刻就得翻脸闹起来,你可别后悔。”

老妈想了想,咬了咬牙,说:“早晚也是接,就说日子好了接老两口来住一阵子享享福,他要是不同意我骂死他,再说就你舅妈那样的估计还巴不得的呢。

小时候你舅十二三岁就出去干活挣钱拿回家,一直以为他得挺孝心呢,没想到娶了媳妇就变这样了,算了,总不能让你姥遭那老娘们的罪,去接,明儿个咱们都去。”

张兴明叹了口气,说:“老妈,其实还有个办法,我给我舅点钱,给他个几百万,条件就是好好待我姥,你看行不?”

老妈一摇头,说:“不给,现在他家过的也不穷啊,人家是领导干部,那都是几万几万的往家拿,偏岭那有几家能盖那么大房子?有几家买大彩电?算了,就是那样人,钱多了更是看你姥难受了。

再说了,给那老娘们钱,我还不干呢,她想去吧(做梦吧的意思)。

明天去接,定了。”抬脚踢了老爸一下:“接不接?你不吭声啥意思?”

老爸马上举手投降,露出笑脸:“接接,明天我去接,他不养咱养,保证把老太太养的白白胖胖的。”

老妈伸手抹老爸一脸面,说:“啥白白胖胖,你拿我妈当猪啊。”哥仨哈哈大笑,老爸低头不吱声,认熊了,反正说啥都是挨老妈收拾。

老妈就开始合计:“咋接呢?坐火车去?这天这冷,得拿不少东西呢,太遭罪了,让赵三给弄辆车吧,弄车去接,哎呀不行,车里就坐二人,那坐车斗里不得冻死啊,咋整?”

第七十四章 要让姥姥来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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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说到车,老百姓第一想到的就是大解放。这时候老爸已经从领导岗位调整到车间班组了,当组长。

老爸看了看老妈,身子侧一边保持了个安全距离,说:“赵三他爸坐那吉普行不?说说能借。”

老妈伸手去捏老爸,结果老爸有准备,没够着,老妈瞪了老爸一眼,说:“吉普啊,到是比解放强,可还不是冷,就一层布蓬子,再说小啊,能坐几个人?还有东西呢,要不你自己去?不行,我不放心,二宝有法没?”

张兴明看了看老妈,小心的说:“我有车。”

老妈问:“你有车啊,啥车?”然后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张兴明:“你有车?你啥时候弄的车?”(弄,这里读neng,不是nong)

张兴明说:“前几天去奉天嘛,我和二哥去香岗办了点事,就顺便从香岗买了三辆。”

“又去香岗了啊,这回怎么这么快呢?”老妈问。

“来回坐的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了。”张兴明低着头,越说声越小。

老妈停下手,看了看张兴明,又看了看老爸,说:“真上天了。”

老爸擀着饺子皮,头都没抬,说:“我就知道,早晚的事,坐飞机啥滋味?”

张兴明就笑:“和坐车一样,没啥区别,就是快点,天上不拐弯又不堵的。”

弟弟拿着一个面团,一脸面的伸过来:“二哥二哥,我也要上天。”

张兴明擦擦手,拿毛巾把他小脸擦干净,说:“行,你赶紧长,再大大二哥就领你飞去。”弟弟就又叫又跳,举着面团喊:“我要上天喽,我要上天喽。”

老妈拿手拍了他一下:“大过年胡说什么呢,是坐飞机。”

弟弟愣了一下,马上喊:“我要坐机机喽,我要坐机机喽。”

二哥推门进来,看见弟弟的样子问:“小兵坐什么机机?坐你这个***啊?”上小弟裤裆里掏了一把,弟弟一夹腿躲到一边说:“坐大机机,我这个不能飞。”所有人都笑起来。

张兴明问二哥:“有事啊?”

二哥洗洗手坐下包饺子,说:“下午和赵三他们一起玩,他说他昨天跟他爸去市里送礼去了,丛书记说初五领他们爷俩去奉天,说能见着哪个大官,他说让你把资料和方案整一下他拿去给大官看,还问咱们去不。”

老妈看看两个人,问:“啥事啊?你两现在越来越能折腾了,这还找省里大官了,嘎哈呀?”张兴明说:“想和省邮电局合伙整个买卖,这事得省里大官点头才行,这不让赵三走他爸的关系找人嘛,咱家又不认识哪个当官的。”

“啥买卖?”老妈就对这个感兴趣,眼睛一亮。

张兴明翻了个白眼,说:“寻呼台,现在说了你也不明白,再说了,你还想干哪?投资得上亿呢。”

“上亿,我的妈呀,你们现在可不得了了,张嘴都上亿了,你们现在有几个亿啊?”老妈笑着问。

张兴明看看老妈,问:“你真想知道啊?”老妈点点头,说:“我知道知道我儿子有多少钱咋了?不应该啊?”

张兴明就笑,问二哥:“孙爹孙娘问过你没?”

二哥摇摇头,说:“我爸我妈连我嘎哈都不知道呢,反正上班,挣钱,就行了,二姐都没敢把工资全交给他们,怕吓着,我一个月也就给他们一百块钱。”

老妈就问:“对了佩玲现在在你们那个公司上班了哈?你两给她开多少钱哪?”

张兴明说:“现在不多,连工资奖金啥的一个月不到一千,明年给二姐涨工资了,三千五一个月,不算奖金,咋了?”

“扑通”一声,老爸凳子翻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坐在那问:“一个月多少?”

“三千五啊,咋了?”张兴明看着老爸的样子回答。

老妈和二哥一起把老爸扶起来,老爸坐下继续擀皮,说:“了不得喽,一个月赶上我两年了,唉呀,要不我明儿个也上你们那上班得了,要不?”老爸83年工资涨到了一百一十几不到一百二,一年一千四百多块钱。

张兴明就笑,说:“老爸,你是我爸,我是你儿子,还上我这上班,我敢用你啊?哪天火了在公司揍我一顿完了,呵呵,你就当上班是玩,咱家现在我妈一个月都能挣十几万回来,还用你挣钱?

你就安心在家搞好后勤工作,把饭菜弄好,把哥哥和小弟照顾好就行了,过几年交通方便了,也不让我妈干了,你们两就全世界旅游,玩,我负责挣钱就行了,管够花,你们将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想法把钱花出去。”

老爸看了一眼老妈,笑着说:“这可不错,咱两看来是真能享着福了,这家伙,我儿子就是比别人孩子强,我比别人提前多少年得祭啊这。”(得祭,受到后人小辈的供奉,就是享到儿女福份的意思)

老妈白了老爸一眼,说:“我生的,你得意啥呀?二宝,和妈说说,你们现在有多少钱了?”

张兴明笑着看了一眼二哥,说:“我和二哥回来那天是二十九是吧?二十四那天,我和二哥刚和奉天市政府签完合同,你们没注意报纸电视啊,二哥的光荣形像上面都有,你们没看见?”

老妈摇摇头,说:“还真没注意,你们也不提个醒,签啥合同啊?啥事?”

张兴明说:“我和二哥投资十五个亿港币在奉天建一座酒店一个工业园区,年后就开工了,给二姐涨工资是因为要二姐去酒店当总经理管理酒店,五星级酒店肯定工资就高嘛。”

老妈把手里的饺子都捏露了,一下站起来,而老爸差点再次摔倒,按着面板控制住了,吃惊的盯着张兴明,老妈问:“多少?”张兴明说:“十五亿港币,差不多有五亿多人民币,咋了?”

老妈把手里露了的饺子扔到面板上,看着老爸说:“吓人不?你十岁的大儿子花钱都是十几亿十几亿的了,你现在肯定是全中国最牛逼的爸了,十五亿得是多少钱哪?房子这么大一堆?”

哥哥在边上插话,说:“他是老二,我是大儿子。”

小弟喊:“我是老三,我是三儿子,我是老三,我是三儿子,哈哈,我爸三个儿子,牛逼。”

张兴明把小弟抱到怀里,再给他擦擦脸,说:“妈,你现在也是月进几十万的人了,还一惊一炸的,钱这玩艺吧,是越多越容易挣,你还不知道啊?有这机会就挣呗,管他多少,反正咱们有钱了就行了呗。”

第七十五章 猴票值钱了

(今天下午就上推了,这本书的第一个推,位置不算好,书友们加把劲啊,推荐收藏走起来)

老妈想了一下,匝吧匝吧嘴,点点头,说:“也是,你们两拿四百块钱就整出几十万来了呢,那前我心都跳出来了,现在说十万几十万好像没感觉了,哎呀,没想到这才几年,咱们说钱都是十亿了,以后得啥样啊,不敢想了。”

老爸正正身子坐稳了,又开始擀皮,说:“在家说说行了,出去说人家把你当疯子抓起来,谁信哪,唉,这以后日子咋过呢?咋过?”

张兴明对二哥说:“初五咱两去吧,如果可能咱们直接和那大官谈一下,怕赵三说不明白,说不到关键点上,正好顺便把车带回来,我妈要去接我姥。”

二哥点点头,说:“那用给香岗那边打电话不?要准备啥?”

张兴明摇摇头:“不用,那边也放假呢,这点事我去就说明白了,在家里见面随便唠唠,让他明白好处就行了,保准那当官的听了有兴趣,嘿嘿,二哥,你说咱以后给赵三他们供货加多少?翻一翻?

对了,你得想法调查一下厂家的供货价,别让郭振光给砸(骗)了,咱们现在还是支吧不开(钱不够用),还得靠他跑东跑西的,但也不能让他说啥是啥。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咱们全国做超市一定得把他那公司吃过来,让他做采购经理,所以现在就得随时注意他人品,省得到时不好说话。”

二哥点点头,说:“我让何娟娟他们随时去市场调查的,现在这边过去不方便,有不少厂家都在国外呢,不过有电话的都打过,还行吧,你还能让人家不挣钱哪。”

张兴明点点头,说:“明年就得你受累了,一下子这么多大工程,够你累的,还得从香岗弄几个内行人过来帮你,这事开年你就联系,工资给高点没关系,东西盖出来有保障就行。”

老妈插话:“做事多个心眼,外面人总是不一条心,凡事都想好退路,咱们小老百姓的,差不多就行了,事整太大了到时让人眼红。”

张兴明就笑,说:“老妈你放心吧,我和二哥可是正宗的大英帝国公民,弄这个就是防着别人眼红呢,二十年内这身份好使,二十年后咱两家就是别人仰视的巨人了,也不怕谁眼红。”

中国广电史上第二届春晚开始了,几个人包着饺子看电视。

老妈接着刚才的话茬:“你们以后要弄超市?超市是啥呀?”

张兴明说:“就是百货商场,货多点全点,不过不用人卖了,买的人自己挑自己拿,完了一块结账,在外国这叫超级市场,简称超市。”

老爸说:“那可妥了,那玩艺不得全让人拿走啊?可别了,再多钱也赔不起。”

老妈白了老爸一眼,说:“以为都像你似的呀?那不得有人看着啊?再说了,二宝说拿完东西一块给钱,肯定门口得守着,谁给钱了谁出去,你以为随便走啊。”

张兴明点点头,说:“对,门口拦着,一次只能出去一个人。”

老爸说:“那可得了,买东西的人一多,那得排啥时候去了。不能行。”

张兴明就笑,说:“多弄点出口呗,反正都只能一次出一个人,弄他个百八十个出口就行了。”

老妈说:“不用和你爸说,他这辈子也就在厂里混混了,贼笨。”

二哥说:“对了二明,那邮票涨到三百多一张了,我大姐和我爸我妈都卖了,大哥问我卖不。”(其实那年月老百姓卖邮票还是不容易的,这里简化,就不细说了。后世许多留世的邮票其实只是因为当初找不到地方卖)

张兴明说:“原来准备85年咱们也卖点,现在得看情况,最早也得91年卖,那时候更多,其实吧,要是不急着用钱,最好就留着,这玩艺将来肯定是越来越值钱,现在卖了可惜了。”

老妈说:“留着吧,现在咱两家都不缺这点钱,卖了可惜了,用钱吱声呗。”二哥点点头,说:“嗯,我听婶的,如果他要用钱我给他。”

说完二哥突然露出笑脸,说:“今天我开车了,赵三他爸的车,开车挺简单的啊,和我大姐开那个大车没啥区别,就是档位少点,我以前一直以为开汽车有多难呢。”

大姐是开175的,就是载重175吨的卡车,是半档制16档。

张兴明说:“开车本来就简单,就是个熟练活,主要是倒车得好好练练,其他没啥。”

“二宝你会开啊?”老妈问。

张兴明老老实实点头:“嗯,会开,就是现在身子小,坐下看不着道。”几个人哈哈笑起来。

“你们在香岗买的啥车啊?吉普?还是那个啥,小轿车,我看厂长坐那个啥名的轿车挺好,比吉普好看多了。”选矿厂有一台老款标志,是厂长的坐驾,除了这一台轿车就全是吉普了。

80年代京城吉普年产几百万辆,全国上下那是一片吉普啊,那时候政府和公安还有军队几乎一水的京城吉普。

二哥说:“买的平治,现在最好的车了,那车可好看了,轿车。”

老妈就问:“平治?啥玩艺啊,车名啊?”

张兴明说:“国内叫奔驰,现在只有尚海和京城有几辆,不多,GD那边也有,不过一般都是香岗过来的,现在这车还没正式进口呢,德国车,汽车就是人家发明的。”

“那得挺贵吧?”老爸最关心这个。

“在国外不贵,十几万美元,在国内就贵了,得三四百万一辆,还没地儿买去。”

“哎呀我的妈呀,三四百万一辆,你买了几个?三个?明儿个开回来我看看,啥玩艺这么贵。”老爸对奔驰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钱反而不在意了,张兴明对老爸这个反应非常满意,挣钱为了啥?就是为了有钱了拿钱不当钱呗。

饺子包好,也有十一点过了,那洪飞和妹妹嗒嗒嗒跑进来:“放鞭啦放鞭啦,你们家不放啊。”

“放鞭。”老爸一挥手,哥哥和弟弟“哦”叫起来,奔着外面跑,老妈在后面喊:“戴帽子戴帽子,别感冒了。”人都跑出去了,老妈拿着帽子追出去。

4.2-4.9真情感谢(要不要写排名不分先后)

感谢:花自无心水自闲,书友214****86,一雨飘零,陈醋,天堂の翼,军事历史现代,夜深人静时想起多年前,帝国大兵,shuci1997,山村俗子,人生路上的李,志ㄨ少,黑白快乐,有点失败,俺妮她爹,阿道夫盖伦,df,明少LOST,无聊怪,袁晔1990,飞速的发展,取个名字能想破脑袋,书友160721162215214,天宇飘雪,2016悦动人生,狂爆滴老衲,十三@幺,D凋协奏曲,书友161024063518343,那叶秋殇,366907,唯艾痴狂,白胡子老鼠,书友160327201743779,将进酒我不停喝,11随意11,疯不觉,532520xxe,如赖伸手,zy3913130,我心依旧8050,生锈的铁人001,寒风宝贝疙瘩,盆的传说正品,游骑兵6,《欢乐英联》,飞雪笑书,顺风有喜,貌视纯洁,雪发,书友5****43,逍遥~书生,书友160109131646048,j1621,karry798,dvgj,书友****60,道心唯一,飘雪冷情,不负卿,丫MM,老读?

,嘻嘻哈哈额额额,很无耻,a33179061518,东写—西读,-_-lin,暗月翻船,峰-哥,51012576,不会起名子,书友1605302240226431,Bobo,淹死的雨,流氓~叁,业余正版爱好者,Z7774,6443006,因为浪喜欢海,疯不觉CC,随风而忧,平方之后,爱上几岁,angshixianl,lssz,因为a所以,?

?尖触及感伤,随缘花草是生涯,狂看了!!!,115031.qdcn,若冲道,可可小可乐,只如初见,HIPHOP-钲宇,沉迷于虚假的童话2004,沫渐寒,阿股,没有名字的无聊人,淡泊无谓,落痕无垠云,那夜的风情,荡漾在湖边,孤独的过着,大口吐血,马村长祝你发财,行星23号,白分数,宁淳,大宝礁,鸿路刘语,神级书呆子,S白叶子,遇见鱼,夜喇叭,天上的星座,11119526,一米阳光,你说呢呵呵呵,王二员外,射你一脸小米粥,蕙的枫,沅水牧排人,文哥~,涩涩-god,思友咖啡,墨鱼111,风的追忆,忘了叫啥了,赤夜血月,落叶,呼吸不会骗你,鼬,喜欢燕子的老鼠,梦回千年痴迷,五色孔宣,山高路进,一名见习的砖瓦匠,秋天生,今年少轻狂等书友的推荐票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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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感谢那些花费时间给我长评的书友,字时行间让我感觉到了支持,谢谢你们。

喜欢聊天的朋友进群嘛,没事聊聊天。宁溪南,敬启2017、4、9

第七十六章 放礼花

(基友们,美女们,小小推今天就开始了,给我力量啊,推荐票收藏点击,一个也不能少)

张兴明和二哥帮着老爸把鞭炮哧花抱到外面,今年没少买,还有几个巨型的,是礼花,这年头私人买这个的很少,大大小小一堆盒子,对面屋孙爹家大哥大姐也拿着鞭炮出来。

那洪飞的爸爸已经在那放上了,她姐拿着几个小花样捂着耳朵站在后面看。

张兴明老爸也拿出一挂鞭用棍子挑了,让张兴明点着,结果这活让小弟抢了。

三十半夜除夕要放最大的鞭,张兴明家里这个是十万响,不过张兴明敢肯定不超过五万,这玩艺就是个叫法,谁能一个一个数头数不是。

这时候,前后左右的楼空里全响起的鞭声,有一些住楼上的懒得下楼,就站在阳台上放,上下左右到处都是鞭炮在响,不时有亮光串上天空,发出一声巨响,闪出一道亮光。

硝烟味弥漫了整个空间,鼻子里全是火药味,紧跟着家家户户的阳台上都亮起了红灯笼,把整个楼区照的红艳艳的,映着地上的白雪,显得很美丽,张兴明闻着硝烟看着大红灯笼,这就是年味啊,又长大一岁了。

鞭放完了开始放各种花样,哧花,礼花,转碟,吐球,张兴明拿了些递给那洪飞和她妹妹,那洪飞又把她姐拉过来,平姐也凑过来放,大伙围在一起放着看着,不时的欢呼。

“这个好看这个好看。”

“哇啊……”

有转着飞起来的,有满地乱跑的,有带响的,有喷起几米高的,火树银花耀神州。

鞭炸完,各式花样喷完,就开始准备放礼花了。

礼花,也有地方叫礼炮,有单管的,有多发的。

放礼花必须在相当空旷的地方,不止是场地空旷,高空也得空旷,好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地方相当好找。

一大群人往马路边上走,小孩子手里拿着哧花,穿着新衣服,嘻嘻哈哈的笑着你挤我一下我推你一下跟在大人后面,小弟不时的会跑去和小小那耳语几句,然后两个人哈哈笑起来,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左右楼间空地里这时候人多起来,全是出来放鞭的,大家都扬着笑脸,小孩子们绕着圈乱跑着。

“老张,这嘎哈去呀?”

老爸扬扬手里捧着的礼花。

“哎呀,放这玩艺啊,可得看看,这玩艺好几十块吧?”其实这玩艺一件差点就上百了,这可不是后世吐球一样的小东西,这是货真价实的大颗礼炮。

于是,到了路边的时候,就围了好大一堆人了。

这时代的路上没几辆车,由其是大年三十的晚上。

老爸领着张兴明几个,把五箱礼花就摆在马路中间,看热闹的就挤在马路边上等着看,吵吵闹闹呼儿唤友,一会儿就挤了有上百人了。

放礼花这玩艺在这年头真的太稀少了,厂里偶尔正月十五傍晚的时候会在俱乐部河对岸放一场,也不多,单发的能放个二三十颗,每年都会几百上千人跑去看,像盛会一样。

路边楼上各家阳台上也站满了人,趴在阳台边上一边和下边马路上的人打招呼,一边等着看。

这时候惊天动地的鞭炮声已经渐渐稀疏下来,星零的还有,天地间已经安静下来,烟火味正慢慢随风散去。

借着月光和满楼的红灯笼,能看到到外铺满了红色的纸屑。

老爸点了根烟,说:“你们都把孩子看住了啊,别让往中间跑,这玩艺要是倒了打身上可完了。”

“快放吧,看住了。”男的大咧咧的喊一声,女人就把孩子抓在手里。

老爸又抬头往天上看了几眼,确定打不到电线上,然后蹲下点着了一箱礼花。

这种大颗礼花的引信都比较慢,因为需要给前一颗留够升空的时间,要不然几下就喷完了,天空炸成一片,一下就完了,没得看了。

老爸点着引信,歪头看看,确定着了,站起来走到路边,和大伙一起等着看。

有二三分钟时间,性子急的就嚷:“没点着吧?老张快去看看。”

边上就有人科普:“着了着了,这玩艺来的慢,我放过。”

然后身边就七嘴八舌的羡慕几句。

正说着,忽然就砰,哧……,没有火光,一个黑点飘飘摇摇的飞起来,转眼就冲到几十米高,咔啦啦一声炸响,一朵足有几十米直径的绿色大花盛开在黑暗的天空上。

所有人都不约而周的大声叫起来,扬着脖子,所有人脸上都是舒展的笑容。

紫色,红色,黄色,白色,蓝色,绿色,粉色,这朵未凋又开一朵,闪亮的,明亮的,还有散开后一层一层再次炸开的,一层一层的大小光花盛开怒放,染亮了整个天空。

每炸一次人群就一声欢呼,好像看到了美好的明天。

不时的有小降落伞从空中飘落下来,惹来孩子们的争抢。

一箱九筒,每筒三颗,二十七响。

弟弟去点了一箱,张兴明让那洪飞姐俩点了一箱,哥哥点了二箱,足足放了一个多小时,马路边上挤着的人群已经有几百人了,欢呼声越来越大。

终于放完了,围着的人们意犹未尽,“没啦?”

“放完了放完了,走了回家。”

“回家吃饺子喽,走喽,儿子,儿匝,走了,回家了。”

“我还想看,再放一会呗。”

“实在太好看了,这玩艺多少钱哪?”

大部分人散开回家,还是有些人站在那说着话,看着张兴明和老爸把放空的礼花盒子捧着,扔到路边的垃圾堆里。

“老张现在是行了哟,这一下就是几百块啊,好看是好看,烧不起呀。”

“那是,人家那,现在肯定是咱南坟第一家了,这几年发的太快了,谁能想到的事呢。”

“老实人有老实福,老张那性格,嘿嘿,人家媳妇能耐呀。”

“羡慕换一个呗,老张媳妇就他农村老家的,你也回农村找一个,弄不好比他家那个还厉害呢。”

“我草,你吗了逼小点声,就后面呢。”

压低声音:“哦哦,好好,哈哈哈哈。”

这边张兴有三家一群人踩着积雪往回走,老爸走的意气风发的,家里过的比别人强,腰杆就硬些。

六七个孩子绕着几个大人钻来钻去,嘻嘻哈哈的闹,大人脸上都堆着笑,嘴里说着包含祝福的过年话。这个时代,传统还保存的很好,比如说话,过年期间有许多讲究,一些不能说,一些必须说。

到了后世就没人记得这些了,乱七八糟怎么爽怎么来了。

第七十七章 老赵省城朝官

(赐与我力量吧,收藏推荐点击,生命法力体能,一样也不能少,战斗吧)

到了楼门口,女的回家煮饺子,男人娃娃就站在楼门口说话。

小孩子绕着大人笑着追逐,点燃手里的哧花,在哧花不断变幻的火花中笑着。

五光十色的烟花光亮闪映在所有人的笑脸上,这一刻像照片一样刻进张兴明的脑子里。这家伙左右瞧瞧,躲到楼门洞里一个闪身进了空间,拿出手机出来卡卡照了几张,又赶紧把手机送回去。

放完鞭炮大伙进屋,各自回家吃饺子,电视里正好飘着那首熟悉的歌曲: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国印……

初一饺子初二面,初三饽饽初四饭,四天时间就在欢声笑语中过去。

初五这天,赵三开着他爸的吉普过来,张兴明跟二哥和妈妈说了一声上了车,又转回去接了赵厂长,一行四人往奉天出发。

老爸也没闲着,张罗着弄木料找木匠做床,上一世家里穷,姥姥姥爷来了就拿两张铁架单人床拼在一起住了十几年。

那床是铁管弯的床头,中间用角铁焊个框,框里用铁丝交叉编着一个床面,在上面铺上稻草垫子,然后铺上褥子人就可以睡了,一动就嘎吱嘎吱响,而且一点也不舒服,现在家里也不差钱,张兴明叫老爸找人做一张结实点的大木床,姥姥姥爷睡起来也舒服。

那时候可没有高速公路,从杯溪到奉天只有沈丹线国防路,是柏油路,一到夏天热的时候柏油就融了,车一过甩的到处是沥青。

柏油路只能并排走两台车,杯溪是大山区,峻岭巍峨山路崎岖,路就在半山腰盘旋,坡大弯急的,在冰天雪地里开车走在这样的路上,是一个非常考验胆量和经验的事情,叫一个南方人来走一趟,保证一步也开不走,腿软。

话说这条路有一段叫南天门坡道,一到冬天下雪,本地就有一堆人天天在那蹲着,有司机有力工,就是等着奉天或聃东两头来的大车,那司机到了这准尿,只能请本地司机帮着开过这一段十几公里,也有不怕死胆大的硬上,一准翻车,力工就有活了,一卸一装几百块就到手了,最后还是得本地司机给开过去,这买卖一直到2000年还有继续。

几个人上午出发,下午才到达奉天,先到和平宾馆修整了一下,联系了政府借过来的司机。

四个人吃了点饭,张兴明和二哥换了身衣服,赵三这小子左翻右找硬拿了二哥一件上万港币的西服上衣套在身上。

赵厂长就坐在边上抽着万宝路看着笑,对儿子能交到这样两个好哥们老赵是无比的满意,这年头,谁家能月进几万,儿子因为朋友的关系做到了,看着儿子和张兴明哥俩不分内外的样子,老赵知道这是真哥们,坐在那老怀大慰。

人这一辈子,交对了一二个真正的朋友,比什么都值。

话说如果不是赵三同志有这么两个朋友,老赵也没有资格往省里跑,去市里看看老领导,泼皮赖脸的还说得过去,这是省里啊,见省级领导,没那个政治资本想都不敢想的事。

这个时代,政企不分家,企业干部了是有国家行政级别的,随时可以来回调动,企业的领导随时可以摇身一变,调到政府任职,变成行政干部。

杯溪这里好些年市长和市委书记都是从杯钢调过来的。

张兴明和二哥收拾自己,一边和赵三闲扯打屁,这四位对要见谁啥身份一概不知道,也算省心了,不用费劲琢磨啥了。

“这表好看哎,啥牌啊?哪国的?”

“哎我,这酒看着就牛逼呀,能喝不能喝不?啥味?”

“这衣服不好看,怎么还露肚脐子呢?”

“这是啥烟哪?555?五百五十五啊?不能吧?哎你说这外国人,也用中国数啊?”

“那是阿拉伯数字,咱们用的外国人的。上过学没?”

宾馆里放着一些从香岗带回来的烟酒手表啥的,是张兴明为平时处理关系准备的,烟是万宝路和健牌,还有几条555是给二哥抽的。表是瑞士梅花,酒是人头马,中国人更习惯叫XXOO。

放在后世这些东西条件稍好点的普通家庭都不一定能看在眼里,可是在84年这会,这可是国内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了,由其是梅花表,如果不是厂家在90年代走错了路,选择了平民化路线,也不会让啥江诗丹顿百达翡丽的那么牛逼。

话说80年代这会,这些表还不如梅花来的硬呢,只不过90年以后,人家走的是奢侈品路线,自我吹捧加上国人的扭曲消费观,就牛逼了。

张兴明收拾完了,走到赵三跟前,看他摆弄那一堆东西。

“这表可以,你戴一块吧。给我大爷也来一块,哦,还有大娘和小姐。”

张兴明拿了一块表送给老赵,老赵也不客气,拿去直接戴上了,又拿了二块女式,送给赵三的老妈和妹妹,再拿上二条健牌,二条万宝路,二瓶人头马XO,让老赵拿回去慢慢享用。

赵三不用他伺候,听了他说的话已经自己戴上了。

等政府的司机过来,几个人一起下楼,来到后面停车场,其实这年头也没有专门的停车场,不过一般公家盖楼都会在楼后弄个大院子。

从宾馆后院把奔驰开了出来,老赵小赵眼睛都直了,这是车?这是他妈艺术品哪,看着都有点不敢往上坐。

大虎头实在是太拉风了,就算到了后世,大虎头从外观上也不弱于任何牛车。

车是放在暖棚里的,不用等暖车。

把老赵的吉普车就扔在宾馆,四个人坐上奔驰向丛书记交待的地址行去,剩下那两个司机就等在宾馆里,张兴明交待了要用他们跑趟杯溪,得在那边呆二天,三个人虽然不太想去,但也没敢说不去。

张兴明一个人给拿了一条万宝路,然后说一天一人五十块钱,就都开心了。

虽然是政府派过来的,张兴明也不想让人在身后骂啊,花点小钱换个人情值了,再说了,张兴明不是打算到处挖司机呢嘛,这不正好有三?

车出了宾馆后院向左一转就进入太原街,路上覆盖着冰雪,但不像杯溪那边那么厚,这里车怎么也要多些,城市大了,雪化的快些。

而且这年头,一下雪就是全市行动起来除雪。

企业学校工厂政府,所有人都拿着铁锹木锹到大街上除雪,一场雪下来,有个半天时间就清差不多了。后来下面各市也开始这样做,除雪效果超好。

第七十八章去北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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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走了一会,老赵就开始紧张。

本来老赵想让张兴明拿点东西去见领导,被张兴明拒绝了,这个时代的高级领导还是纯朴的,可能在路线上,思想上会和其他同僚发生争执,会犯错误,但在个人操守上绝对的让后世官员汗颜。

丛书记交待的地点在HG区北陵公园附近,司机本身就是政府司机,熟门熟路的开了过去,省了不少事。

张兴明坐在后边,能看到司机的侧脸,这家伙开着奔驰一副迷恋的样子,摸摸抠抠的小动作一路上就没停过,看来对付司机,好车是最有杀伤力的呀,张兴明心里有了底。

说到开车还有个趣事,80年代初国内驾驶员大多还没见过自动档,那时叫无极变速,和现代的自动档还不太一样,算简化版吧。

张兴明买车的时候只注意舵向了,没考虑到这一点,结果三辆车全是无极变速的。那天三个司机刚过来要试车,上车全傻了,没见过啊,怎么挂档啊,这不能挂档怎么开啊,当时把张兴明给乐的呀,只好亲自上手,让司机坐副驾上看,他一边开一边讲解,当时司机眼睛里全是崇拜啊。

张兴明这一世身体好,又经常锻炼,个头比上一世高,在座上放个厚垫子,已经能勉强看路了。

车在飞驰,老赵闭着眼睛享受,这才叫车啊,哪像吉普,机器吼叫车体乱跳,不抓着人都能弹起来,冷的直发抖,就别说闭眼睛睡觉了,好好坐舒服都不太可能。

等有机会一定也想办法弄一辆,这才是身份啊,老赵在那琢磨着。

赵三上车以后就在看这车里,眼睛里闪着红光绿光兰光,反正就没有正常的光,这时候小声问二哥:“这车怎么没档杆啊?这车不用挂档换档啊?我没看到司机换档啊,这提速减速是怎么整的?”

二哥拿眼角看了他一下,说:“这是无极变速车,不用换档,加油就走,不加油就停,加速减速都是自动的,没离合。”

“我操,这么牛逼?这车多少钱哪,我也整一辆,太牛逼了也。”

二哥再斜他:“你肯定要买?”赵三点头。

“四百万,你自己上牌,你拿钱我帮你买。”

“四……四百……万?一辆?”

“嗯。”

“我操,二力子你们花一千二百万买车?你们现在到底有多少钱?”赵三控制着声音颤抖着问。可是这是啥车,奔驰啊,S级啊,车里静的跟后半夜似的,车里的人全听着呢。

老赵手都握成拳头了,一千二百万啊,一千二百万,人家就买了三台车回来,这得有多少钱啊,得让三子好好和人处啊,喝汤都喝饱了啊,

司机就晕,这是啥人哪,花一千二百万买几台车回来开,这得有多少钱哪。

二哥也压低声音说:“刚才那地方你知道吧,太原街。”赵三点点头。

“二明花几百万买了二十多亩地,准备花八亿港币盖一个酒店和商场啥的,就是一个二十多亩地的楼群,老大一片了,合同都签了,过了年政府就去动迁了,我们四月份开工,85年能盖好,我二姐过来当总经理。

完了还和DD区政府要了四百亩地,花六亿盖厂房开厂子,合同也签了,也是年后动工,我去当总经理,这司机大哥就是奉天市政府的,市长让他们三个过来先给我和二明开车,唉,没驾证啊。

这年头司机都是国企的,二明说明年招三十个司机,准备两个司机一台车跑啥物流,我看够呛,现在拿驾证的全是铁饭碗,谁上咱这来啊,虽然一个月能开个几百块的工资,但谁舍得放下铁饭碗啊,唉,不行就得从香岗雇了。”说完就觉得车晃了一下,那司机大哥汗都出来了,直舔嘴唇。

“咋了大哥?”二哥问。

“兄弟你们找司机一个月就给几百块?”

“嗯,开这车的三百,固定工资,有点奖金不多,如果开货车送货的话工资有三百五,奖金要多点,一个月也能有个一二百块钱。”

“开货车一个月五百多?”司机回头看了一眼二哥,问。

“嗯,只多不少,咋了?大哥有亲戚会开车啊?给俺们介绍过来呗,介绍成一个给你二百块钱介绍费。”司机大哥脸都红了,说:“回去商量商量,得商量商量。”二哥看张兴明一眼,两人就笑。

赵三在边上掐着手指头算,说:“买地花了几百万,盖楼盖厂房十四亿港币,那就是四亿多人民币啊,二力子,你们到底有多少钱哪?”

“剩下点钱就准备拿来做这个了,二明说准备投二亿港币进来差不多了,合伙嘛,邮电局也得出点啊。”二哥轻松的说。

赵志邦点点头,说:“我操,又是二亿,六千多万,我还觉得现在哥们挺有钱了,谁知道连你们这车都买不起,力子,基巴以后有啥好事不带我,我,我特么掐死你煮着吃了。”

二哥就拍拍他,说:“二明不说了机器给你们卖嘛,二明说至少一千五百万台,够你挣了,到时候这车你也可以买几辆放家里玩,放心吧。”

赵志邦点点头,咬了咬牙,前面老赵也咬了咬牙,心里想无论如何得把事干成了,这就是钱啊。

这些话都是二哥故意说给司机和老小赵听的,为的就是刺激他们,司机是想挖过来,老赵是为了让他拿出全部力气办事,所以只说钱数,没提贷款的事,就让他们瞎想。

这是张兴明的主意,二哥这么一个80年代的实诚青年,就这么被教坏了。

车到了目的地,省政府家属大院门口,就看见一辆吉普停在路边,老赵让司机停车,开门下去走向吉普。

吉普是丛书记的,老赵说有大事和省领导谈,是港商投资的事,现在国内只有尚海深镇有,其他省份全是空白,丛书记就觉得这是个机会,可以从中捞到政绩。

自己的把人带来,事成了领导能不记着自己?那自己的就算在领导这加深了印像,铺好了上进的路了,所以就答应了老赵面见省领导的请求,如果不是这样,老赵一个处级企业的副厂长,哪里有资格和他一起来见省领导啊,他这也是冒着政治风险的。

那个时代,由于信息及其他一些问题,政府的领导往往都不太懂招商引资,大多数听个信就开始不顾一切往上冲,至于啥项目投资额投资比例项目前景啥的一概不懂也不问。产生了很多好玩好笑又可怜无奈的故事。

丛书记见老赵从奔驰上下来,吃了一惊,做为一任市委书记,奔驰是认识的,在广周见过,知道这是世界级的名车好车,国内拥有量用一只手都能数出来的车,话说他自己现在配车也不过是一台尚海轿车。

“这是?”丛书记指了指奔驰问老赵。

第七十九章 候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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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小声说:“这就是那个港商啊,说来还是我儿子的哥们,不大,不到二十,就南坟的,跑香岗去混了几年就发了,成了英国公民,这不回来投资了,刚和奉天市政府签了投资十五亿港币的合同,说是要在太原街建什么酒店,哦还有厂房,要投好几个厂,年后开春就开工了。

这车上那司机就是奉天市政府派给他的专职司机,在和平宾馆有一层楼给他们用,说是什么临时办公,钱是奉天政府出的,我们刚从那来,这车四百万一辆,人家一下开过来三辆,都在和平宾馆后院停着呢。车真好啊,坐着真舒服,坐完这车再坐京城吉普,唉。”

丛书记点点头,说:“好,好,有实力就好,咱们南坟出人才啊。这样吧,你把他们也带过来了,那个我先进去,老赵你们先在这等一会,我和领导汇报一下,再出来接你们。”

赵厂长点点头,丛书记就从吉普上下来,整了整衣服,向门卫室走过去,客气的和门岗说了一下,门岗往里打了个电话,然后放行,丛书记走进大院。

老赵就回到奔驰里,叫张兴明和二哥稍等,几个人就这么坐着看着大院大门。

张兴明想了想,对老赵说:“赵大爷,领导问你,你就说是我们到你家玩,说了这个寻呼台的事,你觉得这是件大好事,就问我们能不能回家乡来投资,因为你是我们的长辈,我们不能不卖你面子,就勉强答应了下来的。

你就说这个寻呼台啊,在国外一般都是政府公共投资,私人做这行的很少,投入大,产出少,收益期漫长,如果不是我们是你晚辈,肯定是不会同意往这投钱的,投酒店盖厂子啥的比这个来的快多了,而且我们已经在奉天投了十几亿的项目了。”

老赵点点头,感激的看了张兴明一眼,感叹这小子这么小脑子真灵,这么一说,即表了老赵的功劳,又提高了张兴明自己的谈判筹码,一举两得啊。

十分钟,丛书记从大院里出来,老赵下车迎过去,丛书记说:“你先让他们再等等,你跟我进去汇报。”老赵回来和张兴明几个说了声,跟着丛书记进去了。

又等了有二十分钟,老赵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起走出来,召了召手,张兴明几个下了车迎上去。

老赵介绍:“这是沈书记的秘书,陈处长,陈处长,这是我儿子的哥们,香岗企业家孙佩力,这是香岗小企业家,张兴明。”

陈处长笑咪咪的伸手和二哥握了握,介绍张兴明的时候一愣,马上恢复了笑脸,和张兴明握了握手,说:“不好意思二位贵宾,因为事情有点仓促,领导需要了解一下详情,让二位久等了,领导在等你们进去喝茶,请。”

张兴明和二哥跟着往里走,赵三同志只能在车里等,没有进去的资格。

一边走,张兴明随口说:“陈处长是不是很意外我这么小?”

陈处长表情不变,说:“张先生少年得志,不是我一个小秘书能评论的,您可别吓唬我。”

张兴明说:“我是很小啊,在国内看我这么小还能正常交流的,陈秘书你是第一个,将来你肯定能成就非凡,不以常态视人,这是成功的必备品质,陈秘书,我看好你。”

陈秘书连说:“不敢当不敢当,张先生言重了。”

张兴明就笑,说:“1979年我六岁,和二哥两个人带着一千块钱偷着跑去香岗,今年我十岁,我们带着上亿港币回来投资,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敢和不可能的,主要就是要看见机会,抓住机会,勇往直前,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陈秘书脚下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过来,看向张兴明,张兴明也看着他,两个相视一笑,张兴明伸手说:“来,重新认识一下,杯溪市南坟区郭家小学四年一班学生张兴明,希望和陈处长交个朋友。”

陈处长伸手和张兴明握到一起,笑着说:“好,LN省委秘书一处处长陈家诚,愿意和张兴明同学成为真正的朋友。”

两个人的手使劲握了握,松开后相视一笑,人和人之间的交流是世界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谁喜欢谁,谁讨厌谁,谁是知已,谁是仇人,往往就在一视之间决定了下来,也决定了许多事和许多人的命运。

往里走了不远,拐了个弯,陈秘书带着大家进入一栋外观老旧的别墅。

一进门就是一个宽大的客厅,一个五十多岁,花白头发的瘦老头正中坐着,看着门口,丛书记打横坐在一边,乖的像一个小学生。

张兴明他们一进门,老头站起身来原地未动,说:“欢迎欢迎,香岗企业家光临寒舍,蓬壁生辉啊,快请坐。”

二哥有点紧张,张兴明却没啥感觉。

上一世部级官员也接触过几个,一起唱过歌听过戏洗过澡,也是凡人一个,看到好吃的会流口水,生气了也满嘴草尼吗,也会打手枪,看着漂亮女人基基也硬,没啥了不得的。

大大方方走过去,行了个礼,说:“沈爷爷好,我叫张兴明,感谢你同意我们到你家做客,非常荣幸。”

沈书记打量了一下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好好,小朋友也好,坐,坐下说话。”

二哥也弯腰行了个礼,说:“沈书记好。”

沈书记摆摆手,说:“都坐吧,不用客气,这是家里,没那么多规矩。”

坐下,保姆端来茶水,张兴明拿起来喝了一口,说:“嗯,不错的铁观音,福见原产的,洗的也很是火候,沈爷爷家里有高手哪。”

沈书记爽朗的一笑,说:“我可不懂茶,是我孙女喜欢,她比你要大点,你几岁?有没有十五岁?”“十岁。”张兴明重生回来一直坚持锻炼,身体长的很壮实,身高也涨的猛些,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大些。

“嗯,比你大,她十五了,就喜欢摆弄茶叶,到是比不上你,十岁,亿万富豪了,能在家乡投以巨资,不简单哪,爷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啥也不懂呢。”

张兴明说:“古人说,不以成败论英雄,人的际遇是不同的,相同的时期际遇都有不同,何况不同时期,所以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人和人之间,是没有可比性的,也没办法比较。”

第八十章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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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新颖的观点,不错不错,听了你的话想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来,说说吧,这个寻呼台是怎么回事?”沈书记扭头看着二哥,下意识还是把二哥当成了谈话的主体。

张兴明喝了一口茶,说:“那个,啥,沈爷爷,我来说吧。简单说呢,这就是一个无线电信号的接收设备,有火柴盒这么大,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通过电话随时找到想找的人,这是个很有用处的东西。

从政府方面讲,能提高工作效率,大量节省人力物力,从社会方面讲,能提高信息传达速度,使人和人之间的联络沟通更快速有效,也就提高了社会整体的能动力,提高了整体效率。

一个省如果都开通了寻呼台,那么这个省份的社会整体效率将是未开通省份的十倍甚至几十倍。

这是一个在未来必将覆盖全国全球的科技应用,而且这个覆盖过程的时间会很短,现在国外已经开始大规模应用了,而我们国内只有两个城市看到了前景。

一个是尚海,去年成立了我国第一个寻呼台,但是他们引进的是模拟网,可以说是一次失败的技术引进,今年深镇将开通真正的中国第一个寻呼台,是全数字网络,现在已经在建了,估计在年中就可以投入使用。”

沈书记插话:“这个模拟和数字有什么区别吗?”

张兴明说:“模拟,用白话说,就是假装,模仿,弄的再像,和本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在电子科技上来说,就是接收信号能力不强,覆盖面积缩小,投入成本上升,而实际利用率却下降,数字网呢,那就是模拟网模仿的真身了,投入成本比模拟网低,利用效率比模拟网高,信息传递就会更迅速。”

沈书记点点头,说:“小赵说,这个事还是他强求的你,你不太愿意进行这方面的投资,为什么呢?这么一个有前景的产业,不是很好吗?”

张兴明笑了一下,说:“我给爷爷举个例子吧,我手里有一笔钱,如果我换成普通衣服卖,我一天能挣一百块钱,而同时同样的一笔钱,我换成黄金一年才挣一千块,爷爷要是你你怎么选择?

我在腊月二十四那天已经和奉天市政府,HP区政府,DD区政府共同签署了投资合同书,在HP区投资八亿港币做酒店商场,在DD区投资六亿港币建轻工工业园。

现在前期资金三亿港币已经到位,HP区政府和DD区政府正在抓紧动迁,四月份就正式动工,预计85年十月份投入使用,这两笔投资可以为奉天市解决接近一万个工作岗位,而且是高于目前奉天市基本工资的工作岗位。

同时,国外的服装,电子,小家电,民用电器等厂家会落户轻工工业园,也包括寻呼机生产厂家,未来可以带动二十家以上的配套厂,会为奉天市每年贡献上亿的利税。

而做为投资方,两笔投资将在未来五年内为我带来几倍的利益,这种利益会一直执续下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会越来越高。

反过来再说这个寻呼台,基站建设,基站就是无线电信号发射装置,基站建设是硬性的大投资,像奉天这么大的城市,最少需要五百到七百个基站才能覆盖完全,有些高楼密集的地方可能还要增加。

也就是说,随着入网人数的增加和地域的增加,基站建设必须一直不停的进行,同时呢,这个项目对电话的普及率也有一定的要求,如果你带着一个机器到处找不到电话,和不带就没什么区别。

所以,还要在同时增加路边公用电话的数量,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投资,也是需要不断的进行下去。

客户入网是按年交服务费的,按现在奉天市的人均年收入算,你收高了,没人用得起,收少了,资金回流太慢。

打个比方,一个客户一年收取二百块钱的费用,得多少客户能收回成本?得多少电话能满足客户需求?以目前国内的经济状况,又有多少能入网使用这个东西?

所以这是一个更像是公益性的项目,国外都是政府投资来做的,必竟政府不会把获利和收回投资当做第一目的。”

停了一下,张兴明接着说:“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靠完全靠政府来做这件事,我估计中国再有十年也未必能做成,政府的困难,我很了解的,所以赵大爷和我一说这是件利国利民利己的好事,应该做,我就犹豫,也是为什么不太看好今天却来了的原因。

我虽然小,但必竟算是成功了,成为有钱人了,回报国家和社会就成了我的义务和责任,我不推拖,但说实话沈爷爷,我比一般国民是有钱太多了,但和真正的巨商比,却又太少,我也不能不慎重,十几亿港币,已经是我现在的全部资产了。”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政府能承担电话和主基站的建设,我投资进行辅副基站以及市场的开发,技术的引进以及设备引进,那这件事就有做头,政府投资基站有两个好处,一是核心控制在政府手里,对一些情况能进行有效及时的控制,二是未来科技发展起来,寻呼技术淘汰以后,基站仍然可以投入到新的科技应用中去,因为无论怎么发展,无线电信号的发射和接收都是主要技术手段,永远不会淘汰。

而如果基站建设掌握在私人手里,等技术更新后,就只能变成一堆废铜烂铁,因为国家不会让私人进入并掌握着更先进的通讯科技应用技术,永远都不会。当通讯技术应用先进到一定的程度,就不仅仅是通讯技术这么简单了。”

沈书记听的很认真,见张兴明说完了就问:“以你的判断,寻呼这种技术多久会被淘汰,你所说的更先进的通讯技术应用是什么?”

沈书记好像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问的问题很尖锐,张兴明就有点纠结,怎么说?说多少?端起茶杯,一边喝茶,脑袋里飞速的转动着,捋顺着脑袋里的相关内容。

第八十一章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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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几口茶,也打好了腹稿,张兴明咳了一声,看了看沈书记。

张兴明回答:“按我对国际上通讯应用技术的了解推测,寻呼技术从现在开始,最长会在十年内被新的技术替代,但考虑到我国的实际国情以及国民的富裕程度,应该还可以延长五到八年。

在通讯科技应用上,我国始终会比欧美有五到十年的差距,这不是由科学技术决定的,是由老百姓的钱袋决定的,中国太大了,人太多了,想富裕起来难度何其大啊。

至于替代寻呼技术的新通讯科技,我敢肯定一定是移动电话技术,也就是无线电话,欧美已经在研究了,而且也有了成品,只是造价过于昂贵,想真正用于市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沈书记说:“无线电话?你是说对讲机?那个东西不可能,限制太多,而且对距离要求太大。”

那时对讲机其实被国内叫做步话机,军队警察系统有配置,高级官员身边也有,但百姓是难得一见的,之所以叫步话机,是因为国内习惯于用多少步来形容距离,可见其通话距离有多短。

张兴明想了想,说:“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不受距离限制的对讲机,只要有无线电信号的地方,它就可以随意使用,无论对方在地球的哪一个地方,只要他那边也有无线电信号,就可以通话。”

“真的会有这种东西?”

“这是肯定的,无线电的应用越来越普及,发展也越来越快,比如收音机,京城那边发射的信号,我们在中国的任何一个有无线电信号的地方都能收听,那么,比如我们给收音机也安装一个发射装置,能反向向京城发射信号呢?双方就可以相互收听了,就是这个道理,这个技术,是必然出现的。”

沈书记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说:“你的话让我忽略了你的年纪,你比我们这些快要老得动不了的人懂的更多,理解的也更好,想的更全面,如果你说的这种技术真的出现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国家是必须控制在手里的,尤其,你的官方身份还是香岗公民,那里是英国。”

张兴明笑了笑,说:“我不否认我是天才,我也不会因此骄傲。”

沈书记就大声笑起来,其他人陪着笑。

张兴明说:“香岗现在是英国不假,但97后就是中国了,我还是中国人,不过是中国香岗人。”

沈书记点头,说:“对对,是我说错了,香岗97是要收回的,你只算是临时英国佬,哈哈哈……”又一次全体陪笑。

当时97回归协议还未签署,但国内已经单方宣布97年接收香岗,不排除武力接收的可能,那是相当硬气的。

又聊了一会儿,沈书记问了张兴明一些生活学习方面的事,张兴明就告辞出来了,临走沈书记让陈秘书把自己的私人联系方式交给张兴明,说以后有事情可以直接打电话过来,让张兴明惊喜万分。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还是好大一个,上车的时候,陈秘书叮嘱张兴明,春节过后一定要拿出一套规范的寻呼站技术说明以及投资规模给他送过来,这是领导要的,张兴明点头应下了,并向陈秘书道谢,两个人握手再见。

离开沈书记家,几个人回到和平宾馆,老赵一进屋就仰坐在沙发上喘气,这辈子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领导,心里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省委副书记啊,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生死的巨头,能到他家里喝茶坐客,单独汇报工作(他把丛书记直接忽略了),这是多大的福份啊,说不定从此自己就鸿运当头,上进有望了。

感激的看了看张兴明,看人家这么小一个孩子,在副书记面前不畏不惧,侃侃而谈,把副书记说的一会点头一会大笑,这要是长大了还了得?于是更加坚定了无论如何让儿子跟紧的想法。

一般省委书记的秘书才兼秘书一处处长,但在当时的政治气候下,专职书记配一处处长秘书的事情也不算少,主要是领导人的资历决定的。

当时国内的干部体系中,专职书记是很有时代背景的一种任命。后来取消了专职书记,改为顾委会,权限很大。

这时候天已经晚了,张兴明考虑到杯溪那段路晚上走会有危险,就决定明天一早往回赶,今晚就在宾馆住一夜,和老赵一说,老赵也同意,危险不危险不说,吉普车四处透风,晚上又比白天温度低十几度,身体也受不了啊,如果没地方住没办法只能回去,现在这大宾馆又暖和又舒服,美女服务员伺候着,肯定要住下的嘛。

张兴明就叫二哥去喊宾馆弄晚饭,几个人洗了个澡,去去身上的寒气,那叫一个舒坦,老赵觉得这才是生活,人生就应该是这个样的。他不知道的是,再过个五六年,这就是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有钱人有官的人还有更丰富多彩的事可以做的。

长话短说,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张兴明收拾了点东西,几个人开车回杯溪,三辆大奔夹着一辆小吉普,在风雪中疾驰而去。

老赵是肯定坐在奔驰里的,赵三就没这福份,因为他还要开吉普,走向吉普那一瞬间他哀怨的眼神差点让张兴明喷出来,哈哈笑着拍拍他肩膀,在精神上鼓励他。

下午到了杯溪,张兴明和二哥顺便去看望了一下商场值班人员,每人给了两盒大健,把六个大老爷们感动的呀,这香岗领导多好啊,平时工资高福利好,过节值班拿双份工资,过年有红包,这还给外国烟抽,说啥也得好好干活,把商场看牢喽,一个钉子也不能损失,否则对不起这么好的领导啊。

从商场里给赵三的妈妈和妹妹一人挑了一套衣服,几辆车才离开杯溪,驶向南坟。

挑衣服的时候二哥还给赵三的妹妹赵淑华拿了几件首饰,今年小丫头就十六了,两个人在赵三的辍合下这段时间已经开始约会了,现在正是水深火热的时候呢,老赵坐见其成,装不知道,还警告老伴不要管也不要问。

第八十二章 富翁的居家生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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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两个小时,车从大庙这边的山上顺坡下来,进入了南坟,下坡拐个小弯就到了张兴明家住的地方,虎头车身长开不进去,就停在路边,众人下车拿了东西,司机从后备厢里拿出蒙布,把车锁好,仔仔细细的把三辆车蒙好,怕被孩子给划了,这年头补漆都找不到地儿。

刚开始三个司机还商量着轮着在这看车,被张兴明阻止了,这大冷天,划车也比人冻着强啊,说啥没同意。

三个司机都很领情,觉得这香岗老板真的不错,由其是那个昨晚给张兴明他们开车那个,眨着眼睛舔着嘴唇不停的咬牙,张兴明看了暗笑,估计这家伙是跑不了了,开年肯定辞职跑过来。

赵三家就在路边这栋,张兴明在里面靠山,87年选矿厂专门给领导建了一栋楼,老赵家就搬到那边去了,也不算远,家属区本来也不大,也就二百多亩地。

老赵和二哥张兴明握了握手,赵三拿着这一趟的战利品,爷俩就直接回家了,张兴明和二哥领着三个司机也回到家里。

一进屋,那家姐三正和哥哥弟弟玩跳棋,三妹子和小弟吵闹着,就他两热闹。

张兴明哥仨,老大稳,老三跳,张兴明则是中间,比老三稳,比老大跳,老那家三姐妹老大开朗但在外边不大爱说话,老二文静话更少,老三则是和小弟一样活泼跳跃。

二哥直接回家了,张兴明让三个司机随便坐,拿了烟倒了水拿过来,三个人忙站起来接,有点受用不起,张兴明就笑:“我那香岗人是唬人的,我就一十岁小学生,这就是俺家,你们都比我大不少,可别这么见外,要不以后咱们还怎么处啊?”三个人这才坐下来,不过还是放不开。

老妈从那屋听到动静,过来从房门外往里看了一眼,一看是张兴明回来了,就进来问:“刚回来啊?事办咋样?车呢?”

张兴明给三个司机大哥递烟,说:“事差不多吧,昨天和咱省的沈副书记谈了一下,估计能成,车带回来了,进不来啊,就停路边了,这三个大哥是奉天市政府的司机,暂时借给咱家公司用的,这不让他们来帮忙嘛,从奉天特意跟着跑过来的,要不咱也去不成。”

老妈就对三个司机大哥表示感谢,往那屋让:“是吗?哎呀这可是麻烦三个大兄弟了,大过年的跑这老远,快那屋坐,这屋全是孩子怪闹的,来来,上这屋。”

三个司机相互看了看,还是那个决定跳槽的先动弹,站起来摆摆手,说:“走吧,别客气了。”三个人跟着老妈到了另一屋,张兴明拿着烟和水也跟过来。

张兴明家有钱以后也只是吃啊穿啊比以前有所变化,其他的地方也没特意弄啥,老爸老妈都是本份人,所以屋子里和普通工人家也没啥两样,要说不一样就是灯泡亮了点,彩电大了点,收录机贵了点,煮饭用电饭锅,有洗衣机电冰箱,也就这些。

这年头一般人家都是用的二十五瓦的小灯炮,昏黄昏黄的,弄大了电费高啊,电视也都是十四寸,收录机还不普及,电饭锅基本上还没有人家使用,费电哪,要到了86、87年电饭锅才普及起来。

屋里一张木床,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摆在上面,一个大立柜,一个高低高,全是弄木料请人打的,一张沙发,一台缝纫机,疑纫机上边还摆着东西,一看就是刚才老妈在缝衣服。

墙上挂着钟,是搬家的时候买的,尚海产的,这个时候家家都是这种挂钟。

高低高这种家具现在看不到了,那时候很流行,是结婚必备的物件,就是一个三开门的柜子,分成三段,两边一头高一头矮些,是立开门,中间这段最矮,分上下两个部分,上部是玻璃的内嵌式拉门,下部是下翻式横开门,中间最矮的位置最开始是摆座钟的,后来都摆了电视,边上矮的那边最开始是摆收音机的,后来被收录机取代了。

三个司机一进屋就愣了,站在那看着屋里,老妈走到床边回头发现三人站那发呆,说:“咋了?进来坐啊。”

三个司机相互看了看,慢慢走进屋在沙发上坐下来,这种老式沙发下面全是弹簧,上面蒙着薄薄一层海绵,一坐吱嘎吱嘎的响,坐时间长了都硌屁股。

屋里也没有茶几,就把当初在平房住那前用的炕桌摆在地上当茶几用,张兴明进屋把烟和水放在上面,又去高低高里找也烟灰缸摆好,笑了笑说:“我家有点乱,别介意啊,你们抽烟,我去拿点水果进来。”

三人忙摆手表示不用,张兴明已经出去了,水果放在仓房里,得过去拿。

这时候厂里盖的楼每个楼下面都有二排仓房,一家一个,有十几个平方大小,有的人家还在里面挖了菜窖,平时一些不常用的东西,还有冬天的吃食就都放在里面,反正放进去就冻住了也不会坏,吃的时候拿出来热一下就行了,是天然大冰箱。

这时候冬天一般家里是买不起啥水果的,再说也没地方买,顶天有点厂里分的苹果和梨,也没多少。

张兴明上次去香岗带回来一些南方水果,就用棉被包了放在仓房里,平时老爸老妈也不怎么吃,都是来客人了拿出来点,要么就是哥哥弟弟喜欢没事吃几个。

说到水果,想起来那个时候的不少趣事。

南方的水果,像荔枝和芒果啥的,是90年前后到东北的,91年才在东北大面积卖,一斤荔枝三四十块,一个芒果七八十块,那时候很多人都不吃道吃荔枝芒果要剥皮去核,闹出不少笑话,张兴明老爸年轻前就有过吃香蕉不扒皮,结果因为不好吃扔掉的糗事,说着好笑,想着心酸。

张兴明把芒果荔枝桂圆苹果啥的,每样拿了点,装了一大盆,到厨房洗了洗端进屋,放到炕桌上,说:“来尝尝这些南方的水果,这时候咱北方可很少见的,味道还不错的,偏甜。”

第八十三章富翁的家居生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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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荔枝递过去,三人接了拿在手里看,要跳槽那个就问:“这玩艺是啥?咋吃?”

边上那个司机说:“这是荔枝,那个是桂圆,都贼甜贼甜的,上次我不是陪领导出去了一趟嘛,跟着领导吃过,咱招待所有时候也有,专给领导的。这东西得扒皮吃,不能咬,扒完皮放嘴里慢慢咂,里面有个大核,我第一次吃就硌牙了,疼半天。”

听他说的有意思,大伙笑起来,老妈又坐到缝纫机前接着弄那件老爸的衣服去了,听了回头说:“可不咋的,刚拿回来俺家老张就硌了一下,要说南方这玩艺,中看不中吃,厚皮大核也没个肉,就是甜点,没啥吃头,还有那个芒果,还得扒皮,那个不好扒呀,弄的满手都是,结果肉没多少,里面又一个大核,肉连在上面啃都啃不下来还塞牙,不好吃。”

老妈撇着嘴摇摇头,脚下一使劲,缝纫机嗒嗒嗒嗒响起来。

张兴明扒了个桂圆塞嘴里,问:“三个大哥都姓啥呀?这始终也没倒开功夫问呢。”

要跳槽那个说:“我姓木,木头的木,木友德,他们都叫我德子,这个姓王,王海儿,这个是李三贵,是俺三里面最小的,叫他三贵就行,俺们都是退伍兵,我和王海是老38军的,三贵是炮兵。”

老妈回头笑,说:“这可巧了,俺家这原来住一个团,全是原来38军改建的老兵,俺家老张原来那部队也是38军的,后来改铁道兵团了,你们哪年退的?”

木友德说:“哎呀,那咱可就亲了,我是77年退的,王海是79年,你家我叔是哪年的?”

老妈整理着衣服说:“可别叫叔,叫大哥吧,俺家老张70年退的,比你们早点,干部转业分到选矿厂来的,哎呀,这一晃十多年了。”

老妈看着墙呆了几秒,摇摇头,把手里衣服抖抖叠起来放缝纫机上站起来:“时间过的快呀,现在想起那前跟着部队山稀巴蜀的跑,就像眼巴前事似的,这一晃孩子都这么大了。”

木友德说:“那你家我……”看了看张兴明,张兴明就笑,说:“你听我妈的,咱各论各。”

木友德也笑了,说:“那你家我大哥是干部转业啊,现在当啥领导啊?”张兴明差点把嘴里的桂圆喷出来,咳了一声,说:“还啥领导,我爸就一普通工人,选矿厂干检修的,修真空机啥的,干活到是有一手,这不大过年的还得上班,啥好事到是不找他了。”

木友德就问:“真的呀?”

老妈说:“那还能有假,俺家老张没啥文化,人老实,才到厂子那前吧,还是个小头头,厂里啥事都参和一下,谁入个党啥的去查查户口调查一下历史,全国跑,后来厂子大了,年轻人都上去了,老张就下来了,现在给个组长,就是工人了,啥活落不下,涨工资就没份,这年头人不能太老实,受气。你看俺家这样,像领导家啊?”

木友德说:“刚进屋我还纳闷呢,你家和俺家也差不多,还不如俺家东西多呢,你家不是香岗大老板吗?咋还在厂里当普通工人?”

老妈就笑,去张兴明头上摸了一把,说:“俺家可不是啥大老板,我儿子是大老板,我和老张还是沾儿子光,提前得祭享福了。”

“那,那大买卖不是你家的啊?”

老妈摇头,说:“那可不是俺家的,是我儿子的,俺家还是借儿子光在街里开了个小铺卖卖电视,那还是去年才有的事,以前过的穷啊,孩子衣服都买不起,大的小了小的穿的,我养了个好儿子,人家和他二哥不声不响就成香岗人了,还开了这么大一个买卖,今年三十那天回来一说我和他爸都吓一跳呢,话说回来,钱多了也没啥用,有吃有喝就行呗。”

伸手把张兴明嘴边上沾的果肉抹掉,张兴明冲老妈一呲牙,被老妈照头上拍了一下。

木友德王海和李三贵有点意外,互相看了看,再看向张兴明的眼神就有点变化,有点像看妖精的感觉。

老哥从屋门外扒着往里看,看了几眼进来,小声问张兴明:“二明,咱家大汽车开回来没?”

张兴明拿荔枝递给哥哥,点头说:“嗯,开回来了,就在外边停着呢。”

老哥边就高兴,边扒荔枝边问:“那我能坐不?”

张兴明说:“能,不过今天晚了,明天咱坐一天,行不?”老哥点点头,抓了一把荔枝跑那屋去了,边跑边喊:“明天坐大汽车喽,坐大汽车喽,笛笛,鞥~鞥~”张兴明看着老哥背影就笑,说:“我哥像小孩似的。”

木友德三个相互看看,低头不说话,心说人家就是小孩好不好,是你太不像小孩了好不好。

“来且(客人)啦?”老爸拿着个新抠的洗衣板走进来,看到木友德三个坐在沙发上,笑着点点头,三个人站起来回笑,张兴明说:“这是我爸,这三个是木哥王哥和李哥,来帮咱开车的,明天去偏岭接我姥。”

老爸瞪了张兴明一眼:“没大没小的,哥是你叫的啊,叫叔。”木友德摆手:“各论各,各论各,叫哥挺好。”那两就点头附合。

老爸把洗衣板放下往屋外走,说:“随便吧,我去弄饭,有啥忌口的没?”

王海张嘴,顿了一下又闭上了,木友德说:“随便随便,吃一口就行。”张兴明问:“王海大哥是不是有啥不吃的?有就说,在俺家别客气,你客气了我爸我妈反到不好意思。”

王海脸就红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是回民。”张兴明就跑到厨房和老爸说了一下,老爸看着屋里的菜点点头,说:“回民哪,那行,咱们今天吃牛羊肉,牛羊肉做起来就慢喽,去和人家说一声得慢点吃饭,别让人挑理。”张兴明点头,往老爸嘴里塞了个桂圆跑进屋。

坐着说了会话,木友德站起来说:“我去看看车,有点不放心,你们坐着。”就往外走,那两一看也站起来:“一起去吧,看车上有啥怕冻的东西拿下来。”三个人就出了门,张兴明坐到沙发上,老妈问:“他们开车跑这么远用给钱不?”

张兴明说:“车是咱家的好不好,他们能开上咱家这车就美去吧,跟你说老妈,那天木友德上了咱家车都不会说话了,没见过,还是我教他们怎么开的呢。”

老妈就奇怪:“不都是老司机了吗?咋还用你教。”

第八十四章富翁的家居生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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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对老司机不懂车这事很疑惑。

张兴明说:“这车和咱们国内的车不太一样,是自动档的,不用换档,他们没见过。”

老妈就笑,说:“我还以为车都一样呢,啥是换档啊?就是那个司机边上的铁棍子来回掰是不?”张兴明点点头,说:“对,就那玩艺,叫档杆,咱家车上没有,当时他们一上车都傻了,可好玩了。”

“那咋开呀?”

“自动档嘛,就是机器自动换档,人只要给油就行了,给油就走,不给油就停了,好学,明儿个有时间你和我爸也开开,过两年给你们整一辆开着出去玩。”

老妈摇摇头,说:“才不干呢,学那玩艺多累呀,出去玩坐别人开的多好。”张兴明冲老妈竖起大拇指,老妈英明,话说开车还真是挺累的,尤其跑长途,自己就因为这个回来的啊。

说话间木友德三个回来了,王海手里拎瓶XO,说:“幸亏去了,车里还扔一瓶酒,都冻了,再不拿出来怕就炸了。”把酒放到炕桌上。

木友德说:“得找地方加点油,明天跑的地方远不?别半道没油了,跑这一趟下去一半了快。”张兴明说:“现在加不上了,明天走前加,自动档车是费油点,没事。”冬天雪地开车比平时多费不少油,结常要大油门小步跑。

老妈拿起XO看,问:“这啥酒啊全是外国字?”

张兴明看了看酒说:“人头马XO,法国葡萄酒,一点也不好喝,就是贵,拿来准备送人的,一会开了吧,你们尝尝,反正我喝不惯这味。”

这时候进口葡萄酒已经是以干邑为主了,就是用科技手段把葡萄里的糖份抽出去。

这不太复合中国人的饮食习惯,所以才会出现红酒加雪碧的喝法,其实就是补足了糖份,就觉得顺口了。

中国自己一些葡萄酒厂也不管是咋回事,就花大钱跟人家学,也整干邑出来,怎么也卖不过人家,也不去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觉得自己真不如人家。

不过这也正常,那个时代,国人普世观就是国外比咱们先进,所以经常出现拿黄金换白铁的笑话,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比如水稻之父的技术,就是白送给人家的,结果……。

……

老妈问:“这一瓶得多少钱?”

张兴明想了想,说:“国内这时候应该几百吧,香岗那边便宜。”

老妈啧啧几声说:“就这一瓶水?外国的东西怎么就这么贵呢。”

张兴明就笑,说:“外国东西进中国来国家要收税的嘛,关税,就像汽车,别的国家的汽车要是想进到咱们国家来***如说他那车值十万,国家税就收了四十五万,再加上运输成本人员开资啥啥的,等到卖的时候,老百姓一买就七八十万一百万了,咱们的东西出去外国也收税,这是保护本国企业的一个方式,以后慢慢关税就低了。”

“那咱家卖那些东西国家收税没?”老妈马上想到了自己家的小店。

“收了,怎么可能不收,不过比正常关税要少点,咱家是港商嘛,有点待遇。”张兴明答。

老妈把酒放桌上擦了擦手,进了屋瓶子外壁上全是水,说:“那还行哈,你整那个护照还是有点用。”张兴明翻了个白眼,有点用,那叫非常有用好不好,不过和老妈叫这个真也没啥用,她爱咋说咋说吧,拿起酒放到暖气上,让它化的快些。

那家三姐妹要回去了,过来和老妈打了个招呼,弟弟跑过来抱住老妈大腿撒娇:“妈我饿了妈我饿了,你摸,肚肚都瘪了。”

老妈把小弟抱起来亲一口,说:“哎呀把老儿子饿着了,走,去骂老鳖犊子去,怎么做饭这么慢哪,都把我老儿子肚子饿瘪了。”抱着弟弟去了厨房。

话说张兴明和老哥从小不会撒娇,唯独小弟,上一世都三十好几了见着老妈还得搂一起腻乎一下亲几口的,张兴明看着就肉麻。

不一会,老妈过来喊吃饭,张兴明把木友德三个让到厨房,八个人坐下来吃饭,王海一看桌上全是牛羊肉,感激的看了张兴明一眼,对老爸说:“大哥你受累了啊,我这人挺麻烦的。”

老爸笑笑,说:“没啥事,俺家也爱吃牛羊肉,吃吧别客气,都吃饱,我不太会做菜,好吃不好吃你们也别挑。”

几个人谦让了一下,动筷吃起来,老哥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说:“牛肉好硬啊。”张兴明看了老哥一眼,无奈的说:“你吃那是羊肉,你嘴里都快塞不下了。”

大家就笑起来,东北做肉除了必须过油的要上浆挂库以外,其本上就是直接下锅,所以东北菜里的肉吃起来就都有点硬,不像南方炒个小菜肉也要抓浆,吃起来很嫩。

吃了一会,张兴明跑进屋从暖气上把酒拿下来,拿到厨房,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开瓶器把酒打开,说:“来,都尝尝这法国名酒。”

老爸起身拿几个小碗过来,张兴明给老妈老爸一人倒了半碗,给木友德三个倒满,给老哥也倒了小半碗,弟弟吵:“我也要我也要。”张兴明看了看小弟,给他倒了一小口,说:“这是酒,不是汽水,喝了得醉。”

大伙端起酒,都放到鼻子底下闻闻,老妈说:“还挺好闻的,不冲鼻子。”话说XO一类的干邑闻着真是不错的,老外的酒精华全在味上了。

老爸也闻闻,慢慢喝了一口,一皱眉头,说:“闻着挺香,太难喝了,算了,我喝不来这玩艺。”把酒碗放到一边不喝了。张兴明就笑,说:“老爸你不会享受,有钱人都喜欢喝这外国酒的,身份像征啊。”

老妈比老爸强些,把半碗酒喝完了,说:“第一口难喝,后面还行,不过还是不好喝,以后可别拿这玩艺回来了,送人吧。”

张兴明就指点:“这外国酒吧,尤其是这葡萄酒,得品,知道啥叫品不?就是慢慢晃,轻轻闻,一点一点吸着喝,就没这么难喝了,中国人喝不惯外国酒,主要是咱们中国人讲究大碗喝酒,一口灌一碗进去,但这么喝外国酒就不对,老妈你和老爸应该常喝点这个酒的,你们都胖,这酒没事喝点能降血压血脂软化血管,对保护皮肤也有用,人家都管这叫美容酒。”

老妈说:“是吗?那我再喝点得了,再给我倒点。”张兴明就笑,拿酒瓶又给老妈倒了半碗,说:“这酒喝前没啥感觉,后劲可大,老妈你别醉了。”

老妈的酒量比老爸要强不少,看这会老爸就喝了那一口,脸已经红了,张兴明记得老爸最牛的经历是去别人家走礼,同桌的喝白酒,他在边上闻着就醉了,被人扶回家的。

酒足饭饱,老妈抱着小弟去孙娘家串门去了,哥哥到屋里写作业,张兴明让木友德三个进屋看电视,他帮着老爸收桌子洗碗擦桌子,木友德就感慨,对王海和李三贵说:“看看,这就是亿万富翁,比咱都勤快啊。”

王海说:“不知道累死也看不出来这家这么有钱呢,要我说日子就得这么过,这才是人日子,以前见的那些个啊,有点不会活了。”三人一起点头,木友德说:“回去我打算辞职了,来给小张老板开车,跟着他舒服,车也舒服,嘿嘿。”

第八十五章富翁的家居生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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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问:“真的呀?”木友德点点头,压低声音说:“一个月给三四百呢,听说还要买卡车,开那个一个月五百多。”

王海和李三贵相互看了看,说:“要几个人?”

木友德说:“昨天说要二三十个,这小老板有魄力呢,说要建个车队。”

王海就问李三贵:“你来不?”李三贵说:“想来,得回家商量商量,就怕我妈不同意啊。”木友德说:“先不说呗,反正我估计咱三借到这边时间也短不了,等钱拿回去再说,到前你妈还能嫌钱多啊。”

李三贵点点头,说:“行,到时你两替我溜着点。”

张兴明收拾完厨房进了屋,拿烟给三个人发,说:“说啥呢?”

木友德说:“俺们仨想回去辞职,以后跟着你干,能行不?”

张兴明说:“欢迎啊,我正好急着要司机呢,这三台得有人开,商场那边得弄个车队往全省送货,估摸着得二三十人,我正愁上哪找这么些司机呢。不过,你们舍得呀?在政府给领导开小车多好啊,还牛逼。”

木友德说:“真给领导开小车还能借到这边来啊?我们就是政府小车班的普通司机,人家专职有事了俺们顶一下,平时大多数时候就闲着,要不就开面包,车队一共就十几台车,司机二十好几呢。”

张兴明点点头,说:“行,那你们来吧,是开这三台还是开货车你们想好,这三台车呢,一个月三百,奖金啥的能有个一百出头,一个月有四百多吧,开货车三百五,奖金一个月能有个二百左右,一个月得五六百,你们说开哪个都行。对了,要是能行,再帮我多叫几个司机来呗,最好也是退伍兵,这年头,还是部队出来的可靠点,我用着放心。”

木友德说:“行,回去我问问,我有哥们在别的单位的,也不太好,这年头除非当哪个领导的专职,要不然都一个样,对了,小老板,开卡车送啥货呀?咱还有商场啊?”

张兴明点点头,说:“嗯,我本来就是开商场的,杯溪有三家,开年周边这几个市还能开几家,货量比较大,所以想弄个车队。

咱们主要是卖电器,彩电冰箱洗衣机录音机啥的,都是香岗过来的货,你们要是有亲戚想买有内部价,比市场上能便宜个一二百块钱,但每个人有限量啊,一个月每个人只有两台,这两台你就是拿回去再按正常价卖了也行,算福利,但不能超,人太多了,要是不限数我就不用干了,全给你们了。”

三个人听了就笑,眼睛有点放光,这福利牛大了啊,卖人情也行,卖钱也行,这公司真不错,过来就对了。

王海问:“老板你现在有多少人哪?”

张兴明想了想,说:“杯溪这边现在有个一百多不到二百人,计划是开了年奉天这边招三百,杯溪这边再招一百,估计等太原街楼盖好了那前吧,怎么加起来也得有个一千来人,对了,商场里的人一个月只有一台打折机,你们别给我整漏了啊,这是司机的特殊待遇,只限司机的。”

木友德说:“不是还盖了不少厂子吗?怎么就一千来人?”

张兴明说:“这头吧,商场啊酒店啊写字楼啊,是我和二哥的,厂子那头我和二哥占大股,还有香岗股东,不能往一块算,那边估计得有个万把人才行,要是买卖好了还得扩,到时看情况吧。

你们家里要是有人没上班的就提前说一声想干啥,到时直接来上班就行,我这边工资比国营的能多点,不过管的也严,事先得说好,如果来了不干活可不行,肯定还得撵回去,那时候你们可别说我不讲究啊。”

三人点头,都低头琢磨去了。

过了有二个小时,九点过了,老爸老妈抱着打哈欠的小弟回来了,说:“二明你和你哥去和你二哥他们挤吧,家里睡不下呀。”

张兴明点点头,说:“木大哥和李哥住我那屋吧,他两体格大,王海去和我二哥挤,我和我哥去老那家睡吧,让她们姐仨挤一屋,我和哥睡一屋。”

老妈说:“也行,我去和老那说一声。”把小弟放床上出去,不一会回来,说:“人家小飞都睡下了,又给撵起来了,快去吧你们,不早了,明天还得跑那么远呢。”

安排完了,二哥过来把王海叫了过去,老哥也拿着书包去老那家了,张兴明帮木友德两个铺好床,木友德说:“你先去睡吧,我再去看看车。”张兴明说:“一起去吧,吃的有点多,正好走走。”李三贵也跟了出来,三个人边说话边往马路走,也没多远,二百多米。

走到路上木友德就问:“小老板怎么不整个大房子住啊?再说南坟这地方也太偏了,上市里多好。”

张兴明说:“我老爸老妈吧,就是从大山里出来的普通人,三十岁之前过的是最苦的日子,现在的生活很适合他们,我爸还天天上班干活,衣服破了还是老妈补补接着穿,他们不知道家里有钱?不是,我给买的衣服上万的都有,老爸不穿,穿不惯。

人活着啥最重要?开心,家里有吃有喝,不比别人少啥,不用为钱发愁,这就行了,最主要是他们自己觉得好,觉得顺心,得劲儿就行,我手里是有点钱,在杯溪在奉天不说买,我自己弄块地建都行,想整啥样都可以,可是真那么做了,我老爸老妈就能比现在还幸福?

我觉得不见得,咱就是普通百姓,有点钱还是普通百姓,就应该像普通百姓这么活着。不过房子的事吧,我这阵子也在考虑,在不改变老爸老妈生活状态的情况下整个带客厅客房的,要不以后总这样,你们来了还得出去挤也不是个事,不过最后还得老妈定,俺家我妈就是司令,一言九鼎那种。”

李三贵说:“俺家也是,我妈就是武则天。”几个人呵呵笑起来。

第八十六章富翁的家居生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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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在车边上站了一会,其实这年头的人相对后世素质高多了,也不会有啥事,不过这是员工对自己的工作负责,张兴明也不会反对。

三个人都抽烟,点了一根站在那抽完,三个人往回走,这时候温度比白天降了至少十度,西北风吹在脸上刺骨的冷,道路就在四栋楼之间,木友德抬头四下看看,说:“就这么个五层的破砖楼,外墙连水泥都没抹,一个亿万富翁就住这里,天天还得收拾桌子洗碗,说出去谁信?小老板,你虽然小,从你身上我学到不少东西啊。”

张兴明有点不好意思,说:“还挺感慨啊?想来首诗不?想不起来我回去给你拿书。”

木友德哈哈笑,伸手把张兴明抓住扛到肩膀上大步往前走,张兴明就郁闷,小啊,还是小啊,咋能长快点呢?

一进屋,老妈正好看见,就笑,说:“这咋还让人背回来的。”张兴明低着头说:“我是被迫的,我反抗无效,他仗着是大人劲大。”大家就笑起来,觉得这个时候的张兴明才像是个孩子。

木友德和李三贵躺下,张兴明替他们关了屋门,转身去了那洪飞家,轻轻一推,门没锁,屋里人都睡下了,只有走廊灯亮着,一看就是特意给他留的,张兴明慢慢关上房门,放低脚步轻轻走进去。

刚走两步,边上门一开,那洪飞的小脸露出来,冲他笑了一下,说:“我怕你进不来,给你看着门呢,你咋回来这么晚哪?”

张兴明有点小小的感动,说:“有且嘛,我得等人家睡了才过来,你快睡吧,别冻着了。”那洪飞点点头,冲他招招手,关上了屋门。

张兴明走进老哥睡觉的小屋,也就是那洪飞原来的屋,老哥已经睡着了,寒假作业就在床边地上扔着,张兴明上前捡起来给他装进书包里。

老哥睡的是那三妹的床,张兴明脱下外衣,钻进那洪飞的被窝里,被窝里有那洪飞身上的清香味,张兴明使劲闻了闻,发了一会呆,闭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早上,张兴明醒过来时哥哥还在睡,看看手表,七点过了,但冬天的窗外还不太亮,听听门外,大人应该都起来了。坐起来穿上衣服,穿好鞋子,替哥哥掖了掖被角,张兴明轻轻出了屋。

这片房子的格局全是厨房门挨着大门,走到厨房门口往里看,那洪飞的妈妈正在做早饭,看到张兴明笑了笑,说:“起这么早啊?”张兴明也笑笑,说:“家里有且,今天我们要去接我姥,那婶我先回去了,一会来叫我哥。”出门进门,回到自己家。

木友德三个都起来了,正坐那和二哥说话,二哥打着哈欠说:“二明回来了,那我再回去睡会,昨天没睡好。”

张兴明点点头,二哥打着哈欠回家去了,王海说:“昨晚孙老板怕我睡不好影响今天开车,让我自己睡他的床,他和他哥挤着睡的,看样没睡好。”

张兴明心想原来平房的时候,他们一家七口挤那么个小炕也睡挺好,还不是这阵子有钱了然后在外边跑成天酒店大软床睡着,身子养娇了,不过这也没啥,也不是错。

老爸在厨房忙活,老妈拾掇小弟,小弟眯着眼睛还没完全醒呢,迷迷糊糊的可爱样子,张兴明就故意说:“算了妈,我小弟还没醒呢,让他睡吧,咱们就不带他坐大汽车了。”

老妈没等说话,弟弟已经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兴明,气哼哼的说:“坏二明,不兴不带我。”妈妈哈哈笑起来,给弟弟穿上鞋,拍了他屁股一下,说:“你二哥逗你玩呢。”

老爸做好了饭,进来说:“吃饭吧,二明叫你哥。”张兴明跑老那家把老哥叫起来。

吃过饭,老妈把家里简单拾掇了一下,把钥匙交给二哥,让他这两天在这边住,然后一家人和三个司机去路边坐车。

走到马路边,就看见有人正站在车边上指指点点的说什么,老妈说:“哎呀,这车还得盖被啊?”张兴明哈哈笑,说:“不是盖被,是怕孩子把车划了,好车都有蒙布的,这车拿手摸一下都一个印。”

木友德三个走过去把蒙布揭开,大虎头的靓丽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连那两个比划着说话的人都呆住了,太漂亮了,一股奢华的气息迎面按到每个人脸上,就这车,别说这个年代,就是开到后世也是一种惊艳啊,何况这个时代这个地方的人,平时也就见见吉普还得羡慕半天。

三个司机把蒙布仔细的叠起来收进后备箱,然后拿出掸子把车身扫了一下,上车关了车门,老妈问:“他们咋上去把门还关上了?不让咱上啊?”

张兴明说:“这时候车里面比外面还冷,他们是上去发动开暖气,等一下车里热了咱们再上。”

老妈就惊奇:“这玩艺还有暖气啊?真不错,这车看着就舒服,这钱花的不冤。”这时车子已经起动,打开了暖气,一瞬间车子的玻璃就全被里面的白霜铺满了。

三个司机下车来,把门关好,抖着身子哆嗦着说:“你们这边比奉天冷,进去这一会冻不行了。”

张兴明点点头,说:“那肯定的,山区本来就冷,奉天是大城了,比这暖和不少呢,得差十度。”王海点点头,说:“嗯,有了。”话说也幸亏这是德国车啊,德国的冬天也不比东北暖和多少,这要是国产车,放在外面冻这一夜,能不能打着火都是问题。

妈妈看着车后面喷出的白烟(好车冬天车尾气是白雾状,不是烟,是水汽),围着车子转了个圈,说:“这车着火了怎么没声啊,也不抖呢,要不是冒着白烟还以为没着火呢,我看老赵家那吉普,那一打火突突的啊。”张兴明翻了个白眼,拿几百万的车和吉普比,老妈你实是强大。

边上站着的人也都是厂里工人,都认识,这时候凑过来说话:“老张这是全家要去哪呀?这是啥车?哪来的呀?没见过黑色牌子的车呢。”

第八十七章去接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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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笑着和他们点点头,说:“这不过年了嘛,全家去看看孩子他姥,这车是香岗大老板的,就是帮俺家卖彩电那个,送俺们去那边,昨天特意从奉天跑过来的。”

“哎呀,可够远的,奉天到这得跑大半天吧?你家这亲戚真够意思。这是啥车啊?从来没见过,太好看了,我今天早上一起来就看见这三蒙着布在这,刚才还说肯定是小轿车,还得是好车,要不也不能蒙着布啊,你看那蒙那布,质量都比咱衣服好呢。”

老爸说:“我也不明白车,说是叫啥?奔……驰,老二是奔驰吧?”张兴明在边上点点头,老爸接着说:“是好车呢,这车听说咱国内都没几辆,都是外国有钱人坐的。”

说着话边上围过来的人就多了,都围着看,议论,张兴明从老爸的脸上看出一丝骄傲,心里就笑,老爸也是有虚荣心的嘛,只是虚的不是很明显。

边上的人互相打着招呼说着话,不时有人问一句:“老张这你家的呀?”老爸就回一句:“亲戚的亲戚的。”

那个先前和老爸说话的围着车看了几圈,说:“真好,这车太牛逼了,老张这车得不少钱吧?”

赵三从人群里挤进来,和老爸老妈打了招呼,接话说:“不少钱?老孙,猜猜多少?猜对了我给你买条重九。”这时候没滤嘴的重九已经上市了,眼下最好的烟。

老赵又看了一圈,摇摇头,说:“猜不出来,估摸着咋也得好几万了,有钱人就是牛逼啊。”赵三冲他一撇嘴,说:“你也就这点量了,还能说出再大的数不?好几万?再加几个好几万吧。”

老赵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喊:“那不是好几十万哪?”赵三牛哄哄的说:“你猜一年都猜不出来,呵呵,把你媳妇闺女卖了也换不来哟。”

老赵喘了一口粗气,说:“我的天爷啊,好几十万,这车金子做的啊?赵三吹牛逼呢吧。”边上就有人说:“人家赵延年是厂长,现在赵三在街里卖彩电呢,人家稀得糊弄你?”

边上人哄的一下就炸了,全都是一脸的震惊。

老赵拍拍老爸的肩膀,说:“老张你是咱厂最牛逼的,比厂长都牛逼,看老丈人几十万的车送你们,牛逼。”使劲举了举大拇指。

边上有人指着车喊:“哎没了没了,刚才那窗户上还全是霜呢,现在没了。”

赵三给普及知识:“这车里有暖气,知道不?这会就是等车里热气上来呢。”边上就哇的一声。

木友德走到张兴明身边说:“行了。”张兴明看看,车窗上霜都没了,点点头,说:“走吧,先去加油,三哥你坐前面那个领路,爸咱们是全家坐一个还是分开坐?”老爸说:“你和你哥坐后面吧,省着他一个人开车没意思,你陪着说说话。”

全家人分开上车,车缓缓起动,人群让出路来,车一走,人群又聚到一起,嗡嗡的议论声传出好远。

车到选矿厂的油库加满汽油,然后拐个弯把赵三送到厂小车班。赵三站在那看着三台车开远了才不情不愿的打开库门,看着里面平时威风凛凛的京城吉普叹了口气。

这会是老爸老妈带着小弟坐第一台车指路,张兴明和哥哥坐在中间车里,王海自己开着一台跟在后面,没办法,总不能把老爸老妈分开坐吧?

奔驰车里有车载单放机,张兴明从文件箱里拿出磁带放歌听,哥哥就打开文件箱翻里面的磁带,磁带大多数是张兴明从香岗带回来的,好多内地都没有。

正听着,车载对讲机响,张兴明拿起来问了一句,前车的木友德问:“张大哥问要不要在杯溪吃完饭再走,还是直接到地方再吃?”

走的时候八点多,又到厂里加了油送赵三,张兴明心里算了一下,跑到杯溪也差不多十一点前后,就说:“在杯溪吃吧,偏岭那边是农村,也找不到个吃饭的地方。”木友德回话:“明白。”

马上后车王海的声音:“知道了。”张兴明就腹诽,这两个没见识的,不是应该说欧我,收到的嘛,肯定没看过港片。

张兴明放下对讲机,哥哥立刻拿起来摆弄,问:“这是啥呀?谁在里面说话呢?”那时候孩子连电话都没见过的。

张兴明就给哥哥讲:“这是对讲机,用这个就能和前面车里的爸妈说话,还能和后边的车说话,就这样,这样,嗯着这个说,不对不对,按住,别松手,说完再松手,完了听完那边说话你才能说,说前还得按着。”

老哥就爬到后座,把着对讲机一会喊老爸,一会喊老妈,再一会喊小兵小兵,听到我说话没?然后和老三用对讲机叽里哇啦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一直到了杯溪两人还在玩。

在杯溪饭店吃了午饭,不是杯溪的饭店,就叫杯溪饭店,就在杯溪火车站边上,是当时杯溪最好的饭店了,也是最大的一家。84、85年的时候杯溪饭店的饭菜还是做的不错的,不知道为什么到了88年以后就不行了。

穿过杯溪市区又进了山,走卧龙牛心台大石湖,那时候没有柏油路,全是沙石国防路,不过冬天大雪一盖也没啥区别,全是山路,车再好也不敢走快,等到了偏岭是下午一点多了。

舅舅家房子盖在镇边的山上面,张兴明也不知道怎么能开上去,结果车从镇里绕了好大一个圈,最后让一个顺路的坐在车上指路,才走到舅舅家门口,幸好张兴明的记忆没出错,门口稍下面一点有一块几十个平方的平地,将将能停下三台车。

大伙下了车,三个司机都明显松了一口气,冬天开山路太累了,仗着车好稳当啊,就这也累的够呛,三个人合计着回奉天给每台车配一套防滑链在车上,张兴明听了就笑,说:“现在哪有轿车防滑链啊,卡车那种装不上。”

木友德说:“让厂子做三套吧,没事,我去找,让办公室发个函就行,不费劲。以后到处跑,冬天没那玩艺太危险了,有几段路我汗都出来了。”

张兴明一想,到是忘了这三位现在还是市政府小车班的,弄三套轿车防滑链到不是什么大事,就点点头。

第八十八章舅舅家

(作者决定怎么写,读者却决定作者能写多久,你的收藏推荐,就是加油,打赏吧,我会努力的)

那边老爸给引路的塞了一盒大健,连声的感谢,把人打发走了,话说老爸不抽烟,也不知道这玩艺的贵贱,一盒大健88年国内卖十块钱一盒呢。

把给舅舅家的东西拿出来拎着,锁好车,一行人走向舅舅家,李三贵又要去拿蒙布,张兴明摆摆手说:“不用,呆不了多一会儿,这边人也少,没事。”这面坡上就三户人家。

院子的大门插着,一条黄狗拼命的冲外面叫,老妈站在门口喊:“大红,二红,出来开门。”喊了几声,房门一开,舅舅家大姐走了出来:“妈呀真是我姑啊,我就听着有点像,姑你咋来了?也没提前来封信说下,咋找着的呀?说一下我去接你们哪。大黄,去,边去。”

踢走黄狗,大姐把门打开,高兴的抱住老妈跳,然后挨个看看说:“也,全家都来了啊,我还寻思过几天去看你们呢,大军咋不叫姐?二明,还认识姐不了?小兵,还知道我是谁不?哈哈,来来姑,姑父,快进屋,我奶我爷都让我爸接来了,这几天叨咕你们呢。这仨是你们一块的?来来进屋。奶,我姑来啦,奶~”一通扎乎。

姥姥家住在张家堡的时候,大姐和小哥二红他们也去过,不过呆的时间没有张兴明他们长,后来张兴明就没怎么去张家堡,也不知道他们去不去了。

大姐比哥哥大三岁,今年已经十五岁了,正上初中,是大姑娘了,长的很漂亮,模像随老妈,不像她自己妈。

大姐的性子非常活泼开朗,也很善良,用现在话说就是有点傻,特容易相信人,以后因为性格和长相吃了不少苦,一辈子也挺坎坷的,上一世舅舅家的人和张兴明家相处最好的就是大姐了。

二红是舅舅家最小的孩子,比张兴明小二岁,比弟弟大一岁,今年八岁了。二红的性格就有点偏她妈,长大以后嘴很厉害,不过为人还行。

舅舅家还有个男孩,张兴明叫小哥,今年十一,正好比老哥小一岁,比张兴明大一岁,性格很冷。他的内脏整个和正常人是相反的,就是医学上的镜像人,跟谁也没啥感情,处不亲打不服,十四五岁的时候几句话说不来连他妈都打。

从小到大让舅舅爆打了NN次还是那样,长大后结婚离婚结婚离婚,生了一堆孩子也不管,都扔给舅舅老两口了。后来镇里给领导们盖了镇上唯一的一栋住宅楼,舅舅家搬过去以后,小哥通过舅舅的关系到镇上给领导开车,后来把舅舅和舅妈从家里赶走,他自己把房子占了,成天花天酒地的活着。

一进屋门,姥姥就迎了出来,舅舅家盖的是三间半瓦房,东头两间一大一小,西头一间,中间是厨房,姥姥和姥爷就住在东头挨厨房的小间里,只有十个平方大小,舅舅舅妈住东头主卧,三个孩子住西头那间,都有二十多平的大小。

姥姥看上去又黑又瘦的,看到妈妈就笑,花白的头发拢在脑后,样子有点傻傻的,已经和在张家堡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张兴明鼻子就发酸,姥姥这个人,放到后世的话,就是一个生活白丁,社会的复杂人性的复杂人心的复杂她一慨不知,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了一辈子,这一辈子福享的也大,苦受的也大。

张兴明哥仨就给姥姥拜年,接着给站在小屋门口往外看的姥爷拜年,大姐就抓住张兴明和小弟的手训:“还没给大姐拜年呢,快拜。”

迫于大姐的亲热劲,其实是她大的太多拼不过她,张兴明和弟弟低头行礼给大姐拜了年,哥哥就没行礼,只是嘴上说了句大姐过年好,其敷衍性可见一斑。

二红从西屋探出脑袋,弱弱的叫了声:“姑。”

老妈走过去把二红抱起来亲了一口,说:“二红怎么还像个小猫似的呀,这孩子性子太弱了。”

张兴明想想二红长大后的样子,心说算了老妈,这丫头就是个成功的伪装者,长大后是你想像不到的厉害,把老公训的像儿子似的,左邻右舍五里避让,幸亏这丫头不像她妈那么不讲理,本性还好,要不然也是一个欺行霸市的茬子。

老妈抱着二红往西屋里看了一眼,问:“小军呢?”舅舅家小哥和老哥一个名,都叫军,在一起的时候喊着喊着就混了,要么都不吭声,要么都答应。

“跟我妈上街去了,我爸去公社了,去主任家拜年,姑你们先坐吧,一会能回来。”

大姐拉着妈妈的胳膊往东屋走,老妈没去,把二红放下来,扶着姥姥进了她住的那间小屋,和姥姥坐到炕沿上,对姥爷说:“爸你坐。”

姥爷答应一声坐下来问:“家里都挺好啊?这北风烟儿雪的来一趟干啥?车走的也不稳当,写封信就行了呗,在这大红小军都认字的。”

原来在张家堡的时候,妈妈写的信姥姥都要拿到村里去找人给念,然后请人代笔给回,姥姥还会写自己名字,姥爷连自己名都写不全,关键是姥姥的名字特简单:“张井义”,而姥爷的名字好复杂,叫:“张万智”,这里要注意,姥爷年轻那会,万还是繁体的,很复杂的,简体?他们那个年纪根本不知道啥是简体,他小时候全国人民还留着辨子呢。

姥爷上一世92年去世,活了87岁,倒推一下,姥爷出生于1905年,光绪三十一年,那时候杯溪还是归奉天道辽阳府管呢。

老妈握着姥姥的手,对姥爷姥姥说:“没事,也没多远,两头算二个多小时,这不是不放心你们嘛,我哥长年也不着个家(舅舅在企管办当头,总出差),又一窝孩子,我嫂子也照顾不过来,现在日子好过了,我和庆芝商量着,把你们接过去住几年,享享福,在这大山上一年也出不去个门,在俺们那没事还能上街逛逛啥的,是不?”

姥姥向来是个自己没什么主意的人,就看姥爷,可是姥爷这半辈子啥事都听姥姥的,也看姥姥,张兴明就弊不住笑。

姥姥就迟疑,说:“你们那个小屋也住不下啊,五口人呢。”老妈说:“去年不是给你写信说了嘛,咱家上楼了,俩大屋呢,随便住,还不用烧炕了,有暖气,冬天这时候可暖和了,现在都睡床,没炕了,软乎乎的可舒服了,上我那,哦妈。”

第八十九章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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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有点意动,说:“兆丰能答应啊?”老妈一撇嘴,说:“他答不答应能咋的,他媳妇答应就行了呗。”

姥姥就赶紧说:“你嫂子现在都改了,可不兴这么说。”老妈说:“她还能改?得了妈你也别糊弄我了,等一会她们回来我去说,今天咱们就回去,这全家来了家还扔着呢。”

姥姥就不说话了,姥爷向来话少,就坐在边上默默的听着,反正姥姥说咋办他就咋办。老妈说完看看站在边上的大姐,对大姐说:“大红是好孩子,将来可不能学你妈。”

大姐不说话,二红在门口喊:“我妈可好啦,不许说我妈坏话。”老妈就笑,说:“行,不说啦,你妈是好人,二红还知道护着妈了,行呢。”二红就气哼哼的回西屋去了。

这时候哥哥已经领着小弟爬到了炕上,木友德三个还站在走廊里,张兴明四下看了看,没地方呆啊,拉着大姐说:“大姐咱去那屋呆着吧,这屋太小了,他们三都进不来了。”

大姐就小声问:“他们谁啊?咱家亲戚哪?”

张兴明说:“不是,司机。”

大姐被张兴明拉着进了舅舅的房间,宽大敞亮,还有一张沙发,张兴明让木友德三个坐沙发上,自己拉着大姐坐到炕沿上,对大姐说:“是俺家的司机,俺们开车来的。”

大姐很惊讶,因为在她印像里,姑姑一家一直很穷的,年年得回张家堡背粮呢,就问:“你们家买车啦?”她十五岁,那个时候已经算是大人了,知道买车是啥概念了。

“嗯,去年买的。”张兴明说:“一会你就看着了,对了大姐,你现在上学不了?”

大姐点点头:“上呢,明年毕业。”

张兴明挠挠头,说:“大姐你不念了得了,念了也没啥用,上俺家吧,去帮我妈帮我都行。”

大姐问:“帮我姑干什么呀?卖冰棍啊?”

木友德听了就问:“小老板你家还卖过冰棍?”

张兴明点点头,说:“那时候家里穷呢,我算计着卖冰棍比在大集体上班强,就劝我妈去卖的,80年开始,卖了二年半吧,后来就不干了,开始卖电视啥的。”

大姐惊喜的问:“你家卖电视啦?”张兴明点点头:“嗯,要雇人呢,你去了就把工资发给你就行了,你要不想在南坟呆着就在杯溪帮我,我在杯溪开了家商场,也缺人手呢。”

大姐就震惊,看了看张兴明,跑那屋去问老妈了。

木友德说:“你舅家里过的不错啊,看这房子,这屋里的东西,这大彩电都赶上俺家的了,你舅干啥的呀?”

张兴明说:“公社领导呗,有实权那种。”

木友德点点头,说:“我估摸着也是,现在农村能过成这样,肯定只有领导了,官小了都不行。”

张兴明就笑,说:“官到是不算大,不过有实权,天南海北的跑,出去时间长了眼界开了挣钱的道道就多呗,这年头比的是眼界,你见的多识的多,自然就混的比别人好。

就像咱要弄的那个寻呼台,为啥在国外那么火?信息传递的速度快啊,要是像以前似的靠写信,等信到了机会都没了,速度就是机会,换个说法,时间就是钱,越快钱越多。”

木友德举了一下大拇指,说:“这话说的在理,难怪你这么大点就这么有钱,懂的真多,我就想不明白,你是咋长的呢?看你爸妈也就普通人哪。”

张兴明说:“我是天纵奇才,像我这样的三千年才出一个,你们遇到了算你们走运,以后肯定大富大贵,你们就等着发家吧。”

木友德拍手大笑,说:“好,我们就跟定你了,等着发家。”王海和李三贵也笑着点头。

大姐又呼呼呼的跑进来,一把抓住张兴明,兴奋的问:“二明你真开大商场啦?真厉害呢,有多大?跟我说说呗。”张兴明说:“也没多大,三层楼,就南地那块那个和祥记百货。”

大姐就一声尖叫,跳起来问:“和祥记百货是你的呀?”

张兴明点头:“啊,咋了?是我和二哥的,就对屋那个小力子,我们两合伙的。”平房的时候大姐到家里来过,认识孙爹家一家。

大姐说:“哎呀妈呀,我去过那商场,老大了,那衣裳可好看了,还有那些项链,我都买不起呢,只能看看。人家说那是香岗老板开的呢,在杯溪有好几家,那你的咋又成香岗老板的了?我去看外面那牌子是写的香岗和祥记百货啊。”

张兴明指指自己鼻子,说:“你弟弟我就是那个香岗老板,我现在是香岗户口,英国人。”

大姐说:“是啊?你咋成了英国人了呢?你会说英国话吗?我学过呢,学不会。”

张兴明苦笑,说:“你老弟我是不会说英国话的英国人。”

大姐把张兴明抱到怀里,说:“哎呀,我老弟实在是太了不起了,这才将将十一呢,说出去谁信呢,你不是妖怪变的吧?”张兴明就“啊”一声:“我就是妖怪,我晚上就吃了你。”

大姐抱着张兴明揉搓,扭来扭去,过了一会说:“那我再去买衣服便宜不?”

张兴明拍拍大姐的脸,说:“你是我姐,咱自己家东西,想穿就拿呗,也没多少钱的玩艺,你去我那上班,衣服随便穿,首饰手表啥的随便戴,还给你发工资,去不?”

“去,我不上学了,去你那去,一会我就和我妈说。”大姐干脆的回答。

张兴明说:“先别和你妈说这些,就说上俺家玩,完了就直接不回来了,等她找你问了再说吧,就你妈那性格,我怕她再整点事出来。”

大姐想了想,点了点头,问:“你家买的啥车啊?是吉普不?我爸他们那有吉普,跑的可快了,比大卡车快多了,坐好几个人呢。”

张兴明心说这时候的人实在是太酷了,里外好像就认识一个吉普,说:“不是吉普,我那是外国车。”

大姐想了想,指着木友德他们说:“他们都是司机?你那车得三个人才能开呀?”

张兴明看了木友德他们一眼,几个家伙被大姐这个问题给雷乐了,张兴明对大姐说:“是三台车姐,一会你就看着了,和别的车都一样,是一个人开的,三个人开的那不是汽车,是坦克。”

院子里黄狗又叫,大姐跑窗户那往外看,说:“我妈和小军回来了,又给小军买啥了,我妈真偏向。”

第九十章舅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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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明记得上一世自己上初二的时候来舅舅家,也就是86年春节,小哥十五,舅妈就给买了皮鞋西服啥的,打扮的特洋气,好像那时候小哥就不上学了,舅舅买了一台卡车给小哥跑活。

80年代,别说农村,城里有几个买得起卡车的。

小哥长的很帅,是真的很帅,就放到后世那也绝对是不一般的帅,要不也不会左一个老婆右一个老婆,吸引力超强。那时候西装一穿,皮鞋擦的锃亮,开着卡车,是整个偏岭镇子里姑娘们的白马王子。

随后就听到舅妈的声音,舅妈声音很尖,而且鼻音有点重,听着很特殊,长的不丑,但也算不上美,个子也不高,在农村来讲家里家外干活不是一般的撒冷(快,能干),就是对老人不好,不过只是对舅舅的老人,对她自己的爸妈还是挺孝心的。

“大红二红,快去看哪,谁家三台大轿子就停咱家门口那块了,那车太好看了,从来没见过,小军说是外国车呢。”

舅妈拉开房门就开始喊,往里走了两步就看到了在小屋里坐着的老爸老妈:“哎呀妈呀,桂欣和庆芝来了呀,这咋没提前说声呢?咋找着的呀,到啥前了?小军没看着你姑啊。”

就听小哥声:“姑过年好,姑父过年好。”老妈就夸:“小军是越长越出息了,这个头模样,将来俊小伙一个呀。哎呀,个窜这么高了。”

大姐就问张兴明:“我妈说那车就是你的呀?”张兴明点点头。

大姐就拉张兴明:“走领我看看去,快点。”张兴明说:“咱们走了把他仨扔这坐着啊?你妈也不认识他们。”

这时听见二红的声音:“妈你别和她说话,她说你坏话呢。”

舅妈就问:“你姑说我啥坏话了?”

二红:“她说大姐,大红是好孩子,将来可不能学你妈。”

张兴明在心里就我靠,这丫头小时候记忆力就这么牛掰啊,怪不得大了学习那么好。

老妈的声音:“我就说了怎么的吧?”

二红:“我不和你好,不和你说话,你说我妈坏话。”

舅妈问:“老大老三都来了,老二没来啊?”

老妈:“和大红在那屋呢,三四个人这边也坐不开。”

舅妈:“还谁呀?”

老妈:“这不嘛,现在俺们日子过好了,我就想把我妈接过去住一段,就开车来的,司机在那屋呢。”

舅妈:“哎呀可了不得了,开车来的呀,车停哪去了?”

老妈:“就大门外面啊,你回来没看见?”

舅妈:“哎呀,那三台车是你们开来的啊?我就想呢,谁家能来这么三台大轿子。”

小哥:“姑那是外国车不?”

老妈:“德国的吧?我也不太知道。”

小哥:“我就说是外国的,我在书上看着过,姑那车是谁的呀?”

老妈:“二明买的,买回来我都不知道,这说要来这接他姥给开回来了,把我和他爸吓一跳。”

舅妈:“二明买的?”

老妈:“嗯哪,二明现在可出息了,自己在杯溪开个大商场呢,现在又跑奉天去了,说要盖什么酒店,就是盖个大楼,说有三四十层高。”

舅妈:“真的呀?我的妈呀,二明多大?十岁是不?十一?怎么弄的呢?从哪弄的钱哪?”

老妈:“我也不知道啊,80年那会,和对门老孙家小力子,两人鼓鼓捣捣的,83年就有几十万了,俩人背着我和他爸跑香岗去了,还整成英国人了,回来就开了个大商场,今年过年前回家来,说要在奉天盖大楼了,和政府那边合同都签了,我就听着光买地就花了好几百万。”

张兴明就摇头,老妈这是故意刺激舅妈呢,但愿舅妈能受得了啊,可别整出心脏病来。

舅妈就有点变声,说:“这可了不得喽,可了不得喽,了不得喽。”

然后稀里呼隆,舅妈就跑这屋来了:“二明,你妈说的是真的不?”

张兴明:“嗯。”

舅妈:“你咋挣的那么些钱哪?你现在有多少钱哪?”

张兴明:“就卖东西呗,卖的多就挣的多了,我现在没钱了,都花了,我妈不是和你说了我要盖楼嘛,都拿出去了。”

舅妈:“那咋还买那么好的车呢?还一下买三台,你坐得完哪?要不给你舅一台吧,你舅一天就那破吉普还是和别的抢着用。”

张兴明就苦笑,这舅妈真是极品:“那车是公司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再说了,那是黑牌,给大舅大舅也没法用啊,那就犯法了。”

舅妈:“开台车犯啥法呀?外甥给的,又不是偷的。”

张兴明:“你没看那是黑牌吗?那车只是外国人用,中国人用就犯法了,咱们中国人用的车牌子是兰色和黄色的。”

舅妈:“到是没见过黑色的牌,那换个牌不就完了吗?”

张兴明:“那是有户口的,和人一样,哪能换哪?”

舅妈:“那你咋就能用呢?就不犯法呢?”

张兴明(无限头疼中):“我妈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有香岗护照,我现在是英国人,不是中国人了,是外国人。”

舅妈:“你咋就成外国人了?咋整的呢?”

张兴明仰天长叹,狂呼一声:“妈呀,救救我吧。”

老妈就笑着走进来,说:“行了嫂子,这事不能行,等以后有机会让二明给想点办法吧,我哥呢,啥时候回来?”

舅妈半痴呆状:“去主任家了,说不上呢。”(这时候农村还是革委会建制,但名称变为公社了,人民公社)

过了有一个小时,大门一响狗就叫,舅舅大人进了院子:“那是谁家来的轿子啊?停咱家门口了。”三步二步进了屋,一愣:“桂欣啥时候来的?庆芝也来了啊,咋没事先来封信呢?吃饭没?”

回头问舅妈:“门口停的那是谁家来的车?看着没?这车得值老鼻子钱了,谁家有这亲戚呢?没听说呀,桂欣看着没?门口那三台大轿子。”

舅妈看了一眼老妈,说:“谁家亲戚,你家的呗,那是你妹妹开来的接你妈的车。”

舅舅一愣,呆了几秒看向老妈:“你要接妈去你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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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大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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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点点头,说:“嗯,现在日子也好了,俺们那条件能好点,医院也方便,我寻思让爸妈去俺家住几年,到时候想回来再回来,你一年到头也不着家,嫂子弄孩子也顾不过来。”

舅舅看了一眼屋里的几个孩子,说:“你家不也仨吗?我这还大点呢,你顾得过来啊?”摆摆手:“行了,爸妈就在这养老了,别费那劲了。”转身进屋坐到炕沿上脱鞋。

舅妈跟进来说话:“人家车都开来了,老人想去就去呗,你这么拦着算啥事?”

舅舅眼睛一瞪:“死一边去你个臭老娘们,我养我爸妈怎么了?上女儿家成啥事了?那不让人家指着我后脊梁骂啊?”

实话实说,如果没有舅妈,舅舅还算是孝心的,最起码有这份心,对妹妹也好外甥也好,也是真的从心里好,张兴明记得上一世有一年过年,自己是在舅舅家过的,当时头发长长了,舅舅就给剪,在东北有个习俗,正月不能剪头发,老话说会死舅舅,当时舅妈还连吵带闹的。

舅舅还是念亲的人,不过话说回来,不是找了这么个老婆回来嘛,他一年有半年在外边跑,家里就舅妈对着两老人,那是想摔就摔,想骂就骂,等他回来再装好,舅舅因为这事也没少打舅妈,但能咋的?离婚?人家操执家没得说啊,家里家外啥也不差,受得了苦受得了累的,站在男人角度想想,舅舅也不容易,总不能把老婆掐死打死吧?

张兴明记忆中就有一次,因为舅妈指桑骂槐的说姥姥,舅舅顺手拿个啤酒瓶子一下就把舅妈打住院去了,结果呢?她不敢对舅舅,对姥姥就更敌视了,至于后来,年纪大了,思想上就有变化了。

张兴明摇摇头,还是别让老妈和舅舅吵起来了,这大过年的,传出去不好听,就站起来对舅舅说:“大舅,这事吧,你和我妈都别争,是我要养我姥,你们虽然是儿子女儿,但谁也没资格跟我抢,以后姥姥想回来我就送她回来呆两天,反正我是要给我姥养老了,这事就不用说了。”

舅舅看了看张兴明,笑了,舅舅说话的声音很沙哑,小哥这点也像舅舅,很有男人味的声音:“你小基巴孩芽子,话还说的挺大呢,你养你姥,你拿什么养?”

张兴明说:“就凭我有钱,就凭我外面停那三台车是我买的,就凭我能在奉天投资盖楼,大舅你要能比我有钱,我啥也不说,马上就走,你有没?”

舅舅停下脱鞋的手,坐起来看了看张兴明,说:“你这牛逼吹的也太大了,你说瞎话你妈也不削你啊,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看向妈妈。

老妈骄傲:“我儿子又没说瞎话,他说的本来就是真的。”

大红在边上说:“爸,爸,南地那个和祥记百货是二明开的呢。”

大舅看了大姐一眼,说:“你也跟着起哄,你从哪听来的?”

张兴明冲木友德摆摆手,说:“去车里把我那些证啥的拿出来,给我舅看看。”

木友德点点头出去。大舅这才注意到还坐着仨不认识的呢,问:“这谁呀?”

张兴明说:“司机,给我开车的。”

大舅点点头,说:“行,我这外甥可出息了,十来岁就这么大能耐了,我得好好看看。”

把鞋脱下来放到炕沿下面,张兴明注意到他的袜子是湿的,看来是鞋漏了,再看看他鬓角灰白的头发,脸上的皱纹,心里暗叹了一声,这个男人也不容易啊,从十三四岁开始,到砖窑里挑砖坯挣工分,结果累的这一辈子佝偻着咳嗽。

一个半大孩子自己拼出一条路来,无依无靠的外来户白丁愣是成了公社里的红人,领导干部,虽然上一世在姥姥这件事上没能扭过舅妈,但得说一声,这是一个汉子。

想到这些,张兴明心里就有点不好受,心想这辈子什么都还没发生,没了姥姥这件事,这还是自己的亲舅舅,上一世后来两家不来往了,那也是老妈心里的一根刺,想起来就长吁短叹的,毕竟这辈子就这一个哥哥,小时候哄着她陪着她,出去拼命挣钱来养她的哥哥啊,算了,把姥姥接走,这边还是找机会帮一把吧,重生了,也没必要把上一世的情绪带过来。

黄狗一阵乱吼,木友德进来,把张兴明那个皮包递给他。

张兴明打开皮包,把自己的护照,公司文件影印件,奉天市的合同影印件都拿出来,递给舅舅看。

大舅接过去一张一张翻着看,看完抬着看着老妈:“这是真的啊?”

老妈斜了他一眼,说:“你打电话去奉天问问不就知道了。”

大舅就沉默,把东西递给张兴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用手搓着脸不说话。

张兴明把东西收好,递给木友德,想了想,说:“你们都先出去呆会,我和大舅说点话,妈你也先出去。”

大伙起来呼啦啦走出去,大姐问:“我也出去啊?”张兴明笑了笑,说:“不用,我是让别人出去。”大姐就高兴,跑过去把门关严,走回来坐在沙发上。

张兴明对大舅说:“大舅,你也别我当小孩,我虽然小,但懂的做的不比你们大人少,有些话呢,可能不该我当外甥的说,可是不说又不行,我就说着,你就听着,看看我说的是不是那么回事,如果我说的不对,你大嘴巴子扇我。”

舅舅点点头,侧脸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在心里整理了一下,说:“舅啊,你是我亲舅,我姥就你一个儿子,我妈就你一个亲哥,我也就这么一个亲舅,都说娘亲舅大,咱是真正的一家人。说实话,小时候我去你家玩过,但我没去过我那些大爷叔叔家,因为咱们亲。”

张兴明在姥姥家住的时候去过一次舅舅在羊圈子的家,那时候舅舅还没发达,和舅妈结了婚,因为舅妈总和姥姥吵架,就搬到了老丈人那边住了,后来混出来了才搬到偏岭来。

第九十二章说服大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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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明接着说:“我现在是有钱了,可我接我姥也并不就是因为我有钱,比你有钱就想咋地,舅,你想想,如果我姥我姥爷还能活二十年,这二十年你和舅妈怎么过日子?

也许我当小辈的不该说这话,可是事摆在这,舅妈当家是一把好手,拉扯孩子家里家外,没毛病,就是和我姥不对头,你说这在一起过二十年,能啥样?

你有工作要做,要出差,一年能守在家多长时间?你在家能看着,不在家呢?我姥天天找你告状?还是就忍着?我姥是你亲妈,啥性子你应该清楚,糊里糊涂没个主意,有啥事就心里忍着,在这能活好?

我姥爷不是亲的,这咱都知道,你为一个后爸养老送终,舅妈能干?我姥当初为了你和我妈受了多少罪你清楚不?你们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这老都老了,还不让她享点福?

我们家就不一样,一是现在过的好了,钱不缺,二是我没爷爷奶奶,我姥去了就这两老人,我爸那人啥性子你也知道,最孝心的一个人,能拿我姥当亲妈一样,舅妈能吗?

然后姥在你这,最后的结果就是姥姥姥爷过的不好,吃不好睡不好,然后就这事那事,肯定我妈就得和你吵,最后兄妹之间感情越来越淡,最后成仇人,你信不?你想这样?

我挣钱这事,除了家里没人知道,我为啥开着车来?我就是想让你这左邻右舍都看着,老刘家妹妹发了,开着轿车来,这样把我姥接走,谁还能说啥?你说呢?这样我姥也享福,你还是我舅,我妈的哥哥,咱两家没了舅妈和姥姥之间的矛盾,就能一直亲下去,你不想这样?”

大舅随亲姥爷的姓,没改。(其实管舅妈是叫矜妈,不过写出来有点别扭)

大舅低着头不说话,张兴明就这么看着他,过了半晌,大舅抬头说:“二明是真出息了,你说的都对,唉,是你这个舅没能耐,行了,你想接就接吧,我妈过的好我也愿意。

大舅也是没办法啊,一边是媳妇,一边是妈,我也没少打你舅妈,大红她们从小都看着呢,可是咋弄?改不过来,你说你舅妈这人不好吧,对我对孩子对这个家,包括对你们,都没坏心眼,虽然有点小抠,该说的该做的也不差,就是和你姥弄不一块去,也不知道是咋一回事,两个就犯克呀。”

张兴明拍拍大舅,说:“说良心话,大舅,我觉得你挺不容易的,是真爷们,说实话,我挺为你骄傲的,凭自己闯到现在这程度,一般人做不来。”

大舅就笑了,说:“可不如你,那家伙你都买轿子盖大楼了,我这一年到头才几个钱。”

张兴明也笑,说:“我自己没那么多钱,从银行贷了不少呢。”

大舅说:“银行敢贷给你,就说明你行呗,我去贷他也不敢给我呀,以后二明得想着你姐他们点,我和你舅妈就这样了,不上不下过的还行,比一般人还强,你姐他们可不能再当农民了,就得指望你了,这事你可得答应大舅。”

张兴明点点头,说:“本来还不想和你们说呢,我刚才和大姐说过了,学不上了,去帮我。拿个初中毕业证也没啥用,我那边缺信得着的人呢,我姐我最放心,去帮我看摊。以后就跟着我了,有我吃的就有姐吃的,大舅你看行不?”

大舅想了想,点点头,说:“行,学那玩艺不上就不上了,你姐也不是学习的料,那就去你家吧,以后给你帮忙,我就不管了。”

张兴明说:“行,我姐这辈子我包了,但是我小哥和二红我可就不能这么包了,有事我能帮的我肯定帮,但不能上我那去。小哥初中毕业可以去镇里干嘛,有你的面子,混个小头头啥的还是容易,就给领导开车也不错呀。二红将来肯定能学习好,能考出去,等将来二红考上哪了,学费啥的我包了,行不?”

大舅上张兴明脑袋上拍了一下,说:“行,到时候让二红找你去。”

大姐在边上说:“那我一会就和二明一起走了啊爸?”

大舅看了她一眼,没吱声,点了点头,大姐“耶”一声跳起来。

张兴明站起来,把大舅的鞋拿起来看了看,底子都磨的要没了,前掌漏了一块,走干路肯定没事,有点雪啊水啊鞋里肯定是湿的,叹了口气,把鞋放地上,说:“舅,和祥记百货是咱家的,以后穿的啥就过去拿吧,我也没时间给你送,你啥时候到市里了就过去一趟,我是你亲外甥,你也别不好意思,我孝敬你也是应该的,你要是没时间,就让小哥谁的去拿。”

大舅说:“那赶情好,行,以后用啥我去拿去。”

张兴明说:“那我们就收拾收拾把我姥接走了啊,再不走就晚了,山路不安全。”

大舅点点头,说:“行,走吧,我倒开功夫就去你家看看老太太,有啥事就写信来,舅没多少钱,该出的还得出。”

张兴明说:“不要和一个富豪说钱,在我这那就是纸,就是比普通纸好看点。”

大舅就哈哈笑出声来,说:“这话说的有气势,行,舅不和你谈钱,啥时候你把你那纸也拿点来给大舅看看。”

三个人出了东屋,木友德三个站在走廊里往外看天呢,抽着烟,老爸老妈舅妈他们全在小屋里,老妈正把带来的东西拿着边说边分,大姐二红的衣服,小哥的衣服鞋,大舅舅妈的衣服鞋,还有两块手表,舅妈正拿在手里看呢,脸上笑的花一样。

张兴明过去说:“行了,赶紧收拾,再不走到家黑天了。”老妈说:“和你舅说好了呀?”张兴明点点头,说:“说好了,大舅同意了,快收拾吧,别啥都拿,该扔的就扔了吧。”

老妈答应一声,站起来,说:“妈看看都带啥,衣服啥的就不拿了,去二明那拿新的,被也不拿了,家有,看什么舍不得的拿着就行。”

姥姥爬上炕去翻东西,说:“这个点有车呀?”老妈说:“你二外孙子开车来的,专门接你。”也不知道姥姥听明白没有。

简单收拾了一下,打了两个包,上一世姥姥到张兴明家可是连行李都背着的,这回就不用那样了。

第九十三章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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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扶着姥姥,姥爷跟在后面,王海和李三贵拿着打好的包袱,大姐抱着小弟,一群人忽忽啦啦出了院门,远远就看见七八个人围在车那块说着话。

好车就是好车啊,即使在这个年代,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农村,在这样一个只有三户人家的山顶,照样是那么吸引人。

走到近前,木友德打开车门,拉开后备箱,王海和李三贵把包袱放进去关好,三个人去启动车子预热,大家等在边上。

“兆丰这干啥呀?”有人就问。

大舅笑笑,说:“我妹妹来接我妈,去她那边住一阵,现在条件好了,让老太太享享福,咱们这大山沟里要啥啥没有的。”

“你家还要啥啥没有?扯蛋呢吧。”

“那得看和谁比喽,我妹妹现在过的比我强。”

“兆丰这车是谁的呀,真有派呀,来接老太太的呀?”

“嗯,我妹妹家的车,怕老太太坐火车难受,这不大冬天的开过来了。”

“哎呀,你妹妹有钱哪,这车一看就值钱。”

“嗯,那是,这车不老少钱一台呢,外国车。”

“嗯,瞅着就值钱哪,你妹妹这可是发大发喽,哎呀呀。”

“嗯,南地那个香岗的百货就是我妹家的,以后谁买啥说声,给你们便宜点。”

“真的呀?俺家电视还是从那买的呢,早说啊。”

“哈哈,那就没办法了,你买都买了,还给你退钱哪。”

木友德向张兴明点头,示意车热好了,张兴明就扶着姥姥上车,坐在后坐上,再把姥爷扶进去,嘴里说着:“慢点,别撞头。”姥姥坐进去四下看了看,说:“这车太矮了,这坐着多窝的慌啊。”

张兴明就笑,说:“姥你往后靠,躺下去,对,没事就这么靠着,这才舒服,这车就是这么坐的。”姥姥进去直挺挺像坐火车硬座那么坐着,这车座又是软的,能不累嘛。

把姥爷也安顿好坐好,张兴明关上车门,老爸领着老哥上了另一辆车,老妈抱着弟弟陪姥姥坐一辆,张兴明就把大姐拉到第二辆上,然后走到大舅舅妈面前,说:“大舅舅妈,那俺们就走了,有事就写信,舅妈你也别生我妈气,我妈是有口无心的,以后我姥就在俺家了,咱们两家亲戚摆在这,我妈就这一个哥,我姥就这一个儿子,还得来往是不?”

舅妈笑着说:“小二明真会说话,没事,走吧,天要晚了,慢点开道滑。”大舅也点点头,没说话。

张兴明就上了车,向大舅舅妈挥挥手,关了车门,三辆车缓缓启动,向山下开去。

车到了坡下,张兴明回头看,大舅还站在那看着,一动不动的。

到了镇子里路就平了,车渐渐加速,不一会就出了镇子,往市里驶去。

出了镇子大姐就坐不住了,这摸摸那看看,不停的问,张兴明靠在大姐身上坐着,有一声没一声的答着,走了有半个小时,大姐也不问了,和张兴明靠在一起,睡着了,带着笑容。

到了杯溪就有点晚了,天擦黑了,张兴明就拿起对讲机,让前车直接往杯溪旅社开,老妈也没反对,车在火车站广场拐个弯,开进了杯溪旅社院子里,看大门的在门卫室里探着脑袋往外看看,见是三台大轿车连出来都没出,这年头坐这车的在老百姓眼里肯定是大干部。

杯溪旅社是当时杯溪最大最好的宾馆了,后来90年前后正式改叫杯溪宾馆,不过那时候就破落了,其他的高档酒店陆续开张,它就失去了地位。

拿着木友德的工作证要了五间客房,话说要是没这奉天市政府的工作证怕就只能连夜往南坟跑了,不接待啊。

把怕冻的东西一起拿进房间,大家坐下休息了一下,喝了点水,就去吃饭,旅社大门左拐就是自带的餐厅,不过在88年就不经营了,租出去卖BP机了,90年代成了电信的一个手机营业厅。

旅社餐厅里空荡荡的,两个服务员凑在炉子边上烤火织毛衣,一行十一个人忽忽隆隆走进来,一个服务员抬头看了一下,问:“要吃饭哪?是住宿的不?”

木友德说:“奉天市政府的,撒冷点来。”那服务员就放下毛衣走过来,边走边在身上擦手,说:“俺们这都要下班了呢,吃啥呀?别整太麻烦的啊,师傅也要下班了。”那年头服务人员就是这么牛。

木友德侧脸看了看她,说:“看着整吧,十个菜,要两牛羊肉的啊,有回民。饭是热的不?凉的赶紧热,你们快点整俺们吃的不就快嘛。”

服务员说:“行呗,那等一会吧,我去喊师傅。小王,给他们倒点开水,挺冷的。”那个叫小王的服务员不情不愿的放下毛衣站起来去拿了个暖壶过来放到桌子上,又去拿了几个碗,就又回炉子边去要织毛衣。

木友德说:“你没长眼睛啊还是咋的?这十来个人就拿一壶水四个碗,你家喝水大伙抢一个碗哪?”

小王把刚拿起来的毛衣就摔到椅子上,抽着脸又去拿了个暖壶过来,说:“碗在柜子里呢,自己拿,这都啥前了天都黑了来吃饭,还让人下班不?”

王海快步走过去,从消毒柜里拿了一撂碗出来,摆到桌子倒开水,先给姥姥姥爷,然后老爸老妈,然后就递给张兴明,张兴明摆摆手,说:“行了,俺们几个自己倒,你们喝吧,木哥别和她吵吵了,去看后边,让他们快点。”

木友德指指那小王,说:“这要是在奉天我直接开除你,操,明天我找你领导,我就不信了,奉天市政府到你们杯溪不好使是不?”转身往厨房那边走。

那小王寻思一下,放下毛衣走过来,拿暖壶挨个把桌上的空碗倒满水,嘴里小声嘟囔:“牛逼啥劲啊,你先前也没说你是政府的呀。”然后问:“够不?”张兴明点点头,摆摆手让她离开。

这年代国营单位就这服务态度,爱受不受。

第九十四章杯溪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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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柜气蒸锅冰柜这些厨房设备60年代就有了,国营的餐厅都有,体积很大很笨重,至于洗碗机我没见过,也查不到资料。

过了有十几分钟,木友德从厨房那边走过来,后边跟着原来那个服务员,端着个大铝盘子,上面米饭冒着热气,她把饭放到旁边桌子上,说:“自己盛吧,我去端菜。”

陆陆续续十个菜上来,熘肉段红烧肉炸刀鱼炒酸菜土豆丝熘肝尖,炖了一个白肉血肠一个小鸡蘑菇,土豆烧牛肉,一个摊黄菜(煎鸡蛋饼)。(有想学做菜的到说一声,我可以写做法,哪的菜都行)

那服务员把菜放好,后边厨师走出来,一边拿个毛巾擦手一边说话:“够吃不?看味还行不?晚了没啥整的了,这好不容易凑出来的,那个有回民是吧?放心吃吧?单独的勺子放的菜油,我也是回民。”

王海就笑笑,说了声谢谢,那厨师往两服务员那边走,说:“谢啥呀,天下回民是一家,一个爹来两个妈,有事就说话,也甭客气,这要下班了,领导都走了,我说的算。”

厨师走到两个服务员边上,坐下烤炉子,说:“天黑了就走呗,非得在这陪我啊,这也不咋好意思啊,床太小。”那两服务就一顿拳打脚踢,闹了几下,厨师说:“走吧回吧,我这盯着,反正我也住这。”

两服务就起来收拾东西换衣服,拎着包走了,厨师点根烟,拿张报纸坐在炉子边上看。

张兴明吃饭快,几口吃饱了,菜味都还不错,尤其那肝尖,很在火候,红烧肉做的也好,不柴不腻的,喝了口水漱漱口,站起来走到炉子边上坐下烤手,那厨师问:“味还行不?吃饱没?小孩得多吃点,长个。”

张兴明点点头,说:“行,可以,菜做的相当不错,这耽误你下班了,不好意思啊,没办法,去农村接我姥去了,山路不好走,就整晚了。”

厨师放下报纸,拿炉勾子捅了捅炉子,把烟头扔进去,淬了口烟末子,说:“说话像个大人似的。没事,谁还没个三缓三急地,菜吃着顺口就成,我就没白忙活,晚上住这啊?”

张兴明点点头:“嗯,家在南坟呢,回不去了,明早走。”厨师也点头:“那是,山高路滑鬼吹风的,这有老有小的,住一晚上也没多少钱,住几楼啊?”张兴明拿手比了一下:“二楼。”

厨师压低声音:“你家有领导啊?”

张兴明就笑,说:“你看哪个像领导?没有,我那个哥是奉天政府的。”厨师点点头,说:“我说的嘛,没领导想住二楼,那是没啥戏哟,二楼可空了挺长时间了,咱这破地方,领导也不来,来的也不够级。”木友德是干部转业,副处级待遇。

那时候好房间都在低楼层,没电梯嘛,你让领导爬五楼啊?不像后世了,领导都在最顶上,单独电梯,那叫一个高高在上。

大伙吃完了,木友德算账,吃了七十多块钱,要在后世,那一个小鸡蘑菇就不止七十了,而且这时候的菜特实惠,盘大肉多,几乎没有配菜,肝尖就全是肝,肉段就全是肉。

和豪爽的厨师道了谢,大伙上楼,这大正月的,又是晚上,外面除了北风白雪也没啥可看的,那时候晚上天黑就啥也没有了,路灯都少,整个城市就是一片黑暗。

上楼分房,老妈领着小弟陪姥姥一间,三司机两间,老爸领着哥哥和姥爷一间,又把张兴明扔了,张兴明左右看看,好像把自己扔给大姐一间了。

老妈看了看,说:“行啊,就这么的吧,我和大红也挤不下,这床太小了。”张兴明就被大姐拉着回到自己房里了,进了屋大姐去铺床,张兴明把桌上的电视打开看,二楼是领导住的,每间都有电视。

这一群人里,除了张兴明和老爸,还有三个司机,那六个全是平生第一次住旅社呢。

屋子里暖气很足,张兴明脱了外衣扔到床上,大姐那边铺好被子也脱衣服,穿着衬衣衬裤钻进被窝,说:“来二明,大姐搂你睡。”

张兴明回头看看大姐,说:“算了,第一我是男的,第二这床太小,我还是自己睡这边吧。”大姐就咯咯笑,说:“小屁芽子还男的,你哪是男的?过来,快点。”伸手向张兴明比划,张兴明只好脱了衣服,走过去钻进被窝,被大姐搂到怀里。

大姐问:“二明和大姐说,你咋挣那些钱的呀?”张兴明说:“一年级前同学总去偷铁,我一看那玩艺能来钱,就从我妈那拿二百块钱,和二哥合伙收废铁,就挣了呗。”大姐动了动身子,让姿势更舒服点,说:“你就扯蛋吧,就收破烂能挣那些钱?”

张兴明说:“你可别瞧不起收破烂,那玩艺来钱还快还多,几毛钱收上来,卖出去就是几块钱了,知道不?”

“是吗?没看出来,我就瞅收破烂的穿的破衣糟糟的,一身臭味。”

“你说的那是满大街那种,那个不挣啥钱,我说的是收,坐在家里等你看着那些人给送来,然后攒多了拿车一拉,铁送到杯钢,瓶送到酒厂,这才挣钱。”

“那你挣了多少啊?”

“那时候弄废铁挣了有几十万吧,不多。”

“哎呀妈呀,几十万还不多?几十万得多少啊?房子也装不下吧?”

“哪有那么多,就这么大一个布包,就是有点沉。”张兴明伸手比划一下。

“那后来咋还成外国人了?外国也收破烂?”

“82年底就不干了,那时候收铁涨价了,利小了,手里也有点本了,我就和二哥跑香岗去了,捣腾不少电视啥的回来卖,现在不是还整呢。”

“真厉害,”大姐紧了紧抱着张兴明的手:“在香岗看着明星没?翁美玲霍元甲,香岗是不可好了?我看电视里演的像画似的,那灯都是带色的,你看着没?”

“你说霓虹灯啊?那玩艺哪都有,中国还不是有?你没看过霓虹灯下的哨兵啊?”

“咱这没有啊,天一黑到处去黑一片的,就得在家呆着睡觉。”

“你现在还出去跳舞不了?”

第九十五章逛自己家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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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直到被敲门声惊醒。

被敲门声吵醒,张兴明应了一声,看看窗外已经大亮了,估摸着得有九点左右了,从重生后还是第一次睡到这个时候还没醒呢。

扭头看看大姐,也被吵醒了,正看着张兴明,眼里有种说不明的情绪。张兴明想也没想,凑过去上大姐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说:“起床喽,吃饭。”从床上跳下来,穿着个小裤头钻进卫生间洗脸去了。

等张兴明洗完脸出来,大姐已经穿好衣服了,正把他的衣服拿过来递给他:“快穿上一会感冒了。”手忙脚乱的帮他穿起来,穿好了帮他正正衣领,大姐也进卫生间洗漱,张兴明看看屋里没落啥了,就打开房门,走到走廊里,就听到老妈在说话,几间房门都开着,大伙早都起来了。

看张兴明和大姐起床了,老妈就喊下楼吃饭,大伙拿了东西下楼来,先退了房,然后杀进餐厅,餐厅里不像昨晚那么冰冷了,热气足了些,五六个服务员都围在炉子边上说话织毛衣看报纸,昨晚那个小王看到他们进来,到是没再抽着脸,站起来迎了几步,说:“吃饭哪?”

十几个人坐下,木友德去安排,小王就给大家倒水,然后去厨房了。

张兴明就听那几个服务员说:“就是他们哪?”

“嗯,昨晚就来这一拔人,住的二楼。”

“啥领导啊?那车也真阔,这辈子坐一回也值了。”

“那个去点菜的是奉天市政府的,不知道啥领导,这都是一家的,好像去农村接老人去了。”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还是昨晚那厨师,菜也大同小异,话说这个时代,东北冬天也就是这点玩艺,要说做复杂点的菜也有,一是费时间,二是也不知道厨师做的好赖,反正凑和一顿赶紧回南坟,就没费那劲。

吃完饭,木友德结了账开了票,三个司机到后院去开车,张兴明一家就在餐厅里等着,好歹这里暖和些。

车热好了开到餐厅门口,大家伙上车,餐厅的服务员都放下手里的东西围到门口来看,那羡慕的眼神啊,要多深有多深。

老妈还是陪姥姥,大姐自然的拉着张兴明的手二人上了第三台车,车缓缓离开餐厅大门,向南地开去。

到了商场门口车停下,张兴明拉着大姐下车,到门口叫了一声,值班的跑出来给开了门问了声好,张兴明勉励了几句,十几个人上楼,先在二楼逛了一圈。

因为还没营业,也没有售货员,张兴明就兼职向导和售货员,话说这商场开了这么久,张兴明家里人还是第一次来,都有点小兴奋,说笑着看啥都新鲜,老妈更是这个摸摸,那个翻翻,一个二楼就逛了两个多小时,每个人都拿了点东西。

张兴明让木友德三个也给家里人挑点啥,三人也不客气,木友德和王海是结了婚的,一个给老媳妇拿了条纱巾,一个给媳妇拿了件衣服,王海拿着衣服发现木友德只拿条纱巾,就有点不好意思,说:“那我也换纱巾吧。”

张兴明就乐,说:“他可比你会挑东西,那纱巾是纯美国货,比你拿这衣服可贵多了。”

木友德听了吓一跳,连忙表示不拿了,换件衣服得了,张兴明摆摆手,说:“开玩笑,我有那么小气吗?喜欢啥就是啥,贵不贵是给别人说的,这东西在咱们这不值啥钱,再拿点别的吧,大过年的跑这么远,多拿几样回去哄哄媳妇。”

李三贵给老妈拿了双鞋,然后站那纠结,张兴明说:“再拿双男式的,不能给妈拿了落下老爸啊。”李三贵就红脸笑,手上可不慢,又拿了一双男式皮鞋,看来是盯了半天了,早就选好了。

那边老妈就张罗着给姥姥姥爷拿东西,从里到外试了又试,其实这商场里的衣服适合老年人的真的不多,这时代哪有几个老年人舍得花这个钱哪。

不过反正自己家穿,看着合适就行了,也没计较是不是老年款。

等老妈鼓捣完姥姥姥爷,自己又试了一身衣服,老爸已经从床上用品那块拿了两床被子,香岗产的,轻柔保暖,老爸拿着被子过来就说:“这被真好,盖着肯定舒服。”

张兴明就笑,说:“那就拿呗,把咱家的全换了,反正车里有地方放。”老爸看了看想了想,说:“这都是卖钱的呀。”

张兴明说:“又来了,昨天整的还挺大气呢,今天又回去了,咱家差这几床被的几百块钱啊。”老爸想了想,点点头,说:“也是,我这不穷惯了嘛。”又去挑了会,拿了几床过来。

老妈换好了衣服也过来摸了摸被,说:“嗯,是不错,以后咱家就用这个了,把床单也换了,我去挑吧,你去给自己找身衣服。”老爸就服从命令,跑服装区去晃,张兴明估计老爸除了工作服和军装也挑不出个好赖来,跟过去帮他选。

帮完了老爸,张兴明又领着大姐去挑东西试衣服。二楼最里面设了一个高档服饰专区,里面都是欧美一些知名品牌的流行服色,这里有女性内衣专柜。

把这个专区设在最里面角落,是因为这里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来的全是市里或下面各区县的领导家属以及隐性富翁。

在进入专区的地方弄了一个拐角,有专门的导购台在这里负责,把误入的非消费人群挡一下,好给里面消费的人形成一种思想上的优越感。

而且这里面女性用品比较多,还设了一个试衣间,要知道那时候哪有试衣的说法,看好就买,不买拉倒的年代啊,根本就不让你试,能让你拿到手里比一比都算好态度了。

张兴明还特意在试衣间里装了一台空调,冬天有人试衣服的时候,导购员就进去把空调打开,也算是一项高档服务,要知道这年代,省委书记冬天也只能在办公室里靠着暖气片跺脚取暖的。

这个年代的人,无论是领导还是老百姓,最不怕的就是吃苦,也能吃苦,他们都有着一腔热,愿意为了理想和祖国贡献自己的一切。

第九十六 章自己家东西不要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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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从74年开始试制空调:天鹅空调,但都是供应国家机关单位的大型空调器,大部分是给试验设备用的。

70、80年代家庭用小型空调在全世界都是美国和RB的产品,以窗机为主,后美国率先推出了分体式壁挂风机,小RB紧随其后。

中国88年开始生产自己的家用空调,代表品牌:春兰,但是一直到了90年代末,家用空调才在中国普及。

张兴明领着大姐来到高档专区,先拿了一套内衣递给她,昨天晚上误摸了好几次,尺码当然是一清二楚。

大姐拿着内衣来回看,不明白这是个啥,张兴明就笑,凑她耳边说:“这是胸罩,外国女人都要穿这个,是专门给女人保护这里的,可以防止下垂和一些病,还能让胸大的人行动更加方便。”

大姐脸就红了,她的胸虽然不说十分丰满,但在同龄人里也是偏大的,平时跑几步都不方便。

张兴明先进试衣间把空调打开,等热风吹出来了让大姐进去换内衣,张兴明就在外边帮大姐选衣服,正看着呢,大姐从试衣间探出脑袋来小声喊他,走过去一问,大姐红着脸小声说:“这玩艺咋弄啊?”

原来大姐拿着胸罩比划了半天不会穿,穿不上。张兴明走进试衣间,大姐抱着双手,拿着件衣服挡在胸前。

张兴明从大姐手里拿过胸罩理了一下,示意大姐伸出手,帮她把胸罩穿上,又从背后帮她挂上挂钩,拿着她的手伸到背后钩带的位置,说:“平时多这么试几下,习惯就好了,很容易的。”

大姐双手背到后背上试,张兴明拿手引导:“对,两边都要捏住,对对,一起使劲,就一个小钩钩在一起,要先往中间使劲,哎对,两手一起向中间推,右手抬一点,对了,这不打开了嘛。”

然后再帮她自己挂上,女人估计天生对这东西就有本能,来回试了几下,大姐就能自己穿了。

张兴明又教她怎么整理,用手从腋下伸过去,向中间拉提,把胸位调正,虽然有空调,但是开的时间短了,大姐身上都起鸡皮了,张兴明赶紧让大姐套上衣服,可别弄个胸罩再感冒了可就好玩了。

两人出了试衣间又去看外衣,等张兴明又帮着大姐选好衣服,老妈那边已经在地中间摆了好大一堆东西了,张兴明吓一跳,问老妈:“咱家用得完哪?用不着一次拿这么多吧?这自己家商场,用前再来拿呗。”

老妈白了他一眼,说:“光咱家拿啊,我这给你二哥家带了一份。”张兴明恍然,自己还是不如老妈老到啊。

二楼逛完上三楼,又是一痛逛一痛选,老妈为了换不换电视纠结了十几分钟,最后还是咬牙忍住了,家里那个也没用多久嘛。

张兴明给大姐挑了一块表,帮她戴上,把大姐哄的那个开心。

逛完了,大家到办公室坐下来休息,老妈审查了一圈,在班台后面坐下,摸着班台说:“真是不来知道啊,这才叫买卖,看这桌子,都能照人了。这是谁用的呀?这么好的桌子。”

张兴明说:“那是二姐的办公桌,我和二哥的在边上那屋,屋有点小。”老妈又过去检查了一圈,结果看中二哥从香岗拿回来那套沙发了,张兴明答应下次发货给家里弄一套才止住老妈把这套拿回去的冲动。

张兴明想了想,家里的家具啊床啊,好像全应该换掉,可是房间太小了啊,算了,暂时先这样吧,明年想法整套大房子再说,到时一步到位。

老妈看啥啥好,老爸却对机械的东西情有独钟,老妈这边说着沙发,老爸就和那台立式的大保险柜干上了,左右上下的研究,还敲敲踢踢,扭扭密码钮,竟然还蹲着身子使劲想把保险柜抱起来试试重量,张兴明才知道,感情,钳工也有职业病啊。

张兴明赶紧过去叫停,话说这时候的保险柜那就是个小型堡垒啊,五厘米厚的钢板中间空心夹着砂子,有一米六高,这一个柜得有五百多斤,在说里面还装着东西呢,可别闪了老爸的腰。

直到张兴明找出钥匙教会老爸如何使用,老爸才心满意足,拿着钥匙开了几道,大姐眼尖,看着保险柜里指着就叫:“我的妈呀,里面全是钱哪,这得多少啊?咋不拿回家呢?”

年前扎账晚了,没来得及把钱存银行(银行放假比商场早),三家店几天的营业额全在这里了,有一百七八十万,这时候可没有百元票,一水的小白边大团结,一捆一捆的好大一堆。

(老十元正面图案叫大团结,钞票主色和边都是白色)

张兴明伸手从里面散钱中拿出一叠,有个三百块左右,回手递给大姐,说:“看着了就分点吧,想买啥就自己买。”

大姐不敢接,张兴明就塞到她手里,说:“你以后一个月挣的都比这多,这才多点,拿着吧,等以后再给你这点你就得嫌少了。”

大姐脸上有点红,把钱捏在手里看着张兴明,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呢(保险柜里的),也是第一次自己拥有几百块钱,大舅在镇上工资还没有老爸多,也就几十块,平时给个一块两块就不错了。

张兴明从二姐办公桌抽屉里拿出表单来,把自己家人拿的东西清点一遍都记上,签上名字,放回二姐抽屉里,老妈就问:“这是嘎哈呀?自己家拿点东西还得记账啊?”

张兴明就笑,说:“我这可是大商场,拿这么多东西走不给留个账啊?那东西算是丢了还是偷了?营业员一点货,差出这么多,估计马上得疯两个,要是卖的话这些得二三万呢。”

老妈点点头,说:“买卖大了就是麻烦,哎呀,我可整不来。”

张兴明说:“生意大了,就要求事无大小都得有个规矩,所有人都得按规矩来,把规矩定好了就行了,其实比开你那小店还轻松些。”

老妈摇摇头,一脸的不信,张兴明就转头跟大姐说:“以后过来上班,一定要把规章守则记住,有规定的要按照规定执行,这个不能有一点马虎,要是到时你违反了,就算你是我姐也得该罚罚,该开除开除的,到时姐你可别哭。”

大姐点点头,看着墙上满满的各式货物,摸着兜里的几百块钱,信心满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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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姥姥,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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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够了歇好了,大伙拿着东西下楼,把东西放到后备箱里,三台车的后备箱竟然没装下,又塞满了一个后座。张兴明和值班的打声招呼,众人上车,回南坟去了。

到了南坟,车一停下又是一阵哄动,几分钟就围了二三十个人过来,大过年的,除了生产一线岗倒班的都在家歇着,也没啥娱乐活动,这时候打麻将还没在东北流行呢,要么就打打扑克,大多数人就凑一起吹牛扯蛋,有点热闹就哄的围上去,反正也没真正的生人,全是一个厂的。

一家人下车,哥哥和老弟拉着姥姥姥爷,老爸老妈从车里往外拿东西,木友德三个开后备箱,把东西都拿下来大家分着抱着就往家走,木友德三个人又把蒙车布拿出来,锁车蒙车,整理稳当了在众人后面跟着。

看热闹的就围在车边议论:“老张家现在可真是发了,看这车,看拿那些东西,我在南地那商场里看着过,全是外国货啊,这得多少钱哪。”

“嗯,那是,人家现在卖彩电呢,一个月那不得上千的挣啊。”

“是啊?我的妈那一个月都顶上咱一年了啊。”

“这车他家的啊?”

“他家香岗亲戚的,你亲爹不是国明党吗?没去抬弯香岗找找?说不上也发了有钱呢,到时你也能坐上这车了。”

“你亲爹才是国明党,你全家都是国明党。”

“哎呀老周,你还有个亲爹呀?那你几个爹啊?”

“你好几个爹,你全家都是爹。”

哈哈哈哈……

有胆子大的或是小孩就去揭蒙车布往里看,边上马上就有人制止,说实话这时候的人公德心都很强的,连孩子挑皮捣蛋都有规则底线遵守着。

那个时代,中国有一群物资缺乏但精神饱满乐观向上的人,他们就是普通工人。

辽东省财政从建国到80年代初,一个省的财政上缴占全国总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这是这一群普通工人创造的奇迹。

体育,足球,艺术,音乐,电影,那一时期的代表人物基本上都是辽东人,这是辽东的骄傲。

为了达到地区平衡,为了帮助关里(山海关以南)各省建设,辽东这边出人出物,出人,一次几百上千人的迁出去,出物,一个车间一个厂的整体迁走,河杯山冬山稀巴蜀巴渝湖杯胡南光东……

你现在走到这些地方,看到那些满口东北腔却从来没有来过东北的人,要向他们表示一种敬意,他们是支援那个地方建设的先驱者们的后代,他们还保持着东北人的口音和一部分生活习惯。

90年代末,光东开一家二百平米的饭店,一个月加起来只需要缴纳三百多元的税费,而在东北,开一个十平米的小杂货铺一个月各种税费一千七百多,南方各省大发展的代价,是东北人背负的。

我三十岁以后长年在南方,走遍了全国后定居巴渝,两相比较,感触很多,就这样一个兴国重地在国兴以后被国忘了,就像那些革命老区,革命成功以后却成为最贫困地区一样,现在东北举步维艰,发展滞后,到底是为了什么?东北的钱哪里去了?

80年代奉天有位市长在国家税务工作会议上拍着桌子说过:不说辽东,就奉天的税,一年给我留三分之一,奉天的发展速度就是广周起码两倍,我就想知道凭什么。

后来,他就不是市长了,奉天历史上任职时间最短的市长。

……

进了屋,把姥姥姥爷安顿好,坐在崭新的大木床上,感受着一屋人的关爱,姥姥姥爷的脸上一直笑着,开心的笑。

妈妈把孙娘喊过来,开始分东西,衣服被子鞋,手表帽子,每个人都开心的笑着,大声表达着内心的喜悦,孙娘这才知道自己二儿子出息了,和张兴明在杯溪开商场了,至于开商场是什么概念她却是不知道的,她这一辈子也没离开过南坟,没去过南坟以外的任何地方。

孙家大哥穿着给他的新皮鞋在地上走了几步,说:“这鞋带架(带劲,好),”然后伸手在二哥头上就一下子:“我说你和佩玲这左一身右一身的,还耽心你们把工资全花了呢,谁想你们这家大发了,还不吱声不吱气的,早点给我拿回来不行啊?”

二哥躲到一边呵呵乐,说:“你不有工资嘛,谁知道你想要啊?再说这东西也不是我自己的,那是我和二明俩人的,我就给你往回拿啊?”

大哥点点头,低头看着脚上的鞋说:“嗯,挺好,以后你总得这样,俩人的事啥都得俩人商量,别图小便宜。”

二哥看了看张兴明,说:“我这是跟着二明混呢,他说咋就咋,我能想出个啥呀。”大哥就拍拍他说:“现在是老板了,以后多看看书。”

二哥就翻白眼,话说大哥也不过初中毕业而已,学习还没二哥好呢。

每个人都得了新东西,坐在一起稀罕,稀罕完自己的再挨个看看别人的,嘻嘻哈哈的说着话,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木友德三个坐在一边就看着,脸上也带着笑容,快乐是最容易感染的。

看东西也分差不多了,张兴明站起来,喊了二哥一声,朝木友德三个招招手,五个人出了门来到外边,张兴明说:“二哥你在家还有啥事没?”

二哥点根烟,说:“能有啥事,就是打扑克喝酒的,有没有都成。”张兴明说:“和赵三他妹子咋样了?”二哥就有点不好意思,说:“处上了,昨晚还出来蹓哒了呢,咋?”

张兴明说:“要是没啥事,咱两去香岗那边吧,得赶紧把图纸定下来,要不你把赵淑华领着吧,去香岗玩几天,反正房子多,你两就在那边先试着过日子得了。”

二哥就有点意动,说:“能行啊?他爸能答应?”张兴明白了二哥一眼,心说老赵巴不得你们赶紧煮熟饭呢,说:“你和赵三说,让赵三回家说去不就得了,赶紧办,明儿个咱就走。”

二哥说:“行,那我去了啊。”小跑着就奔赵三家去了。

张兴明转过来就木友德三个说:“王哥和李哥就先回去吧,不用在这呆着了,吃不好睡不好的,木哥在等我一天,明天回,行不?”

三个点点头,也没什么东西拿的,就直接去停车那块,王海和李三贵热了车就走了,杯溪市里有加油的地方,到那再加。

看着两台车拐弯上了坡,张兴明和木友德往家走,张兴明说:“下午咱两得去杯溪,我得找二建那边说点事,今晚咱们就还在杯溪旅社那住了,办完事就回奉天。”木友德点头表示知道了。

张兴明又问:“想去香岗看看不?想就和我一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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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可以带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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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香岗那边啥事都是张兴明和二哥自己跑,张兴明觉得以后做大了事多起来这样肯定不行,这几天观察木友德,觉得这个人做事挺稳当的,想法也多,在部队呆过走过不少地方眼界够用,又在奉天市政府工作了这些年,思维上也够宽,就想培养一下。

木友德有点意外,然后是惊喜,说:“好事啊,去,我能领媳妇不?”

张兴明点点头,说:“咱们这边没问题,出境手续你自己搞定就行。”木友德说:“没问题没问题,这小事,我得带多少钱?出去肯定买东西吧,那边东西贵不?”

张兴明就皱着眉头上下看了看他,说:“去那边就是开开眼界,当玩了,感受一下和国内不同的生活,你当是去采购啊,咱那商场里啥都有,自己人内部价,明年就在奉天开店了,员工到时候都发内部领购卡,在香岗没必要买多少东西的,要花钱先从我这边支,回来从你工资里扣出来就行。”

木友德说:“行,听你的,从来没出过国呢,这不有点兴奋嘛。”

张兴明就抬头看天,说:“以后少不了你跑,香岗英国美国,以后跑外的事慢慢交给你来,估计那时候你巴不得在家窝着呢,这玩艺一次两次是新鲜,多了就够了,哪也不如家好。”

木友德愣了一下,就高兴的说:“行,这活我干了,小老板你信得着我,我就啥也不说了,咱实际行动说话。”

再进屋,屋里更热闹了,那家母女四个也过来看热闹,张兴明老妈也给她们娘四个带了些东西回来,至于那爸,这不是没啥名目嘛,只能先忽略了。

问了声那婶好,和那家三美女打了招呼,张兴明和木友德坐在沙发上,东北人那会串门子习惯坐床,刚从炕上解放出来不是,还不习惯沙发呢,所以这么多人,沙发还是空着的。

大哥回屋去了,夜班,要补觉,大姐现在住矿上宿舍,几天才回来一次,她上班的地方有点远,天天回来不方便。平姐天天和同学出去疯,要晚上才能回来,二姐去杯溪了,商场今天开始营业,她得去盯着。

张兴明左右看了看,连自己亲哥都跑出去和同学玩了,屋里老妈孙娘那妈,那氏三美女,小弟,老爸估计又去阵地巡检了(去厨房洗碗刷锅准备下一顿),咂咂嘴,好像就自己挺闲哪。

其实从张兴明重生回来长这么大,一直是自己忙活自己的事,没办法啊,和同学啥的整不一块去,心理大啊,可是和大人也整不一块去,身体小啊,这也算是重生人士的悲哀吧。

计划没变化快,当天因为赵淑华的原因没走上,只好让木友德在家住了一晚,张兴明和姥姥姥爷一起睡的,床做的大,到也不挤。

第二天,正月初九,二哥领着面带羞涩的赵淑华童鞋,和张兴明一起来到杯溪,商场里已经很热闹了,这时候的商场就好比后世的休闲场所,有事没事人都来这逛一圈。

赵淑华第一次来,前后左右好奇的到处看,二哥就甜蜜蜜的给她讲。

上了三楼,二哥把赵淑华带到自己办公室去显呗,顺便给香岗那边打电话,张兴明和木友德就进了二姐办公室。

二姐正领着苗丽、于秀红和一个调出来管账务的女孩一起核账,年过了,需要从香岗发货了,年前卖的疯狂,开年第一次发货的量就很大,核起来很耗时间和精力。

杨春梅因为要和二姐一起去香岗,张兴明就没叫她按号上班,让她在家多呆几天,到时和二姐一起走就行了,通行证公司这边一起办理,这一下要去几百号人呢。

张兴明过去看看做好的那部分,看到有活力28和长城风衣,不过量都不算大,想了想,也该是到了时候了,自己这东北四省总代理也不能总不做事啊,就对二姐说:“把这两家的货量加大,至少提高十倍。还有雁舞那边,通知他们提高产量,加大供货量。”

二姐拿起货单看了看,拢了拢垂下来的头发,说:“这些够了啊,多了就放着也卖不完啊。”

张兴明拽过凳子坐下来,说:“你们不知道,咱们公司是这三家的代理商,不是销售商,特别是雁舞,咱是全国总代理呢,现在商场架子搭好了,各地市马上建起来了,得准备尽点代理商的义务了。”

二姐问:“代理商?销售商?不一样啊?”

张兴明就给二姐讲:“销售商就是帮他卖,不想卖了就不搭理他,卖别人的,代理商不一样,代理商是有合同的,在合同期限内,咱们是包销,懂不?比如雁舞,他只管生产,所有产品咱们得给人家卖出去才行,要不得赔人家厂子钱的。”

二姐说:“还得赔钱哪?那签这倒霉合同干啥?”

张兴明苦笑,说:“二姐你得反过来想,在合同期内这玩艺只有咱们能卖,别人要是想卖得咱们同意才行,厂家要是把货给别人了,也得赔咱们钱哪。”

二姐想了想,点点头,说:“倒也是,可是那也不能要那些货呀,真卖不完。”

张兴明说:“过两天把广告打出去,把货给别人卖,咱们拿差价就行了,活力28和风衣咱们是四省代理,黑吉辽加上内蒙,过两天把牌子挂起来招商。

雁舞先不慌,他那边产量暂时跟不上,先在商场里卖着,等奉天那边好了牌子挂那边,我这次和二哥过香岗找人给雁舞拍个广告片去,回来拿中央电视台放。”

话说这时候活力28的一比四广告已经开播了,效果不是一般的好,直接能感觉到销量的增加。

二姐就咂咂嘴巴,说:“上中央台啊,那咱们能上去不?”

张兴明说:“得上,咱是全国总代理啊,不上别人也不知道啊,呵呵,二姐,想上电视露下脸不?我跟你说,这玩艺肯定能火,到时候全国人都认识你,你就成了明星了。”

二姐不好意思了,低头说:“我才不上呢,那得多丢人哪。”张兴明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有活动开了,拍广告嘛,顶天一分钟,可是在这年头影响力可不小,于其便宜了别人??干脆自己这边出演员去香岗找个导演拍得了。

第九十九章肥水向哪流

(每天早晨爬起来就是看数据,每天晚上不写几章就无法睡着,写书和生孩子真的一样。求票求支持)

想到就做,兴冲冲跑二哥办公室这边,推门就进去,没想到二哥正搂着赵淑华亲嘴呢,把两人弄个大红脸,赵淑华把脸藏在二哥怀里不敢抬起来了。

张兴明大大方方像没事似的走过去坐下,说:“怕啥呀,我这么小,继续,我还没见过呢。”二哥就傻乐,拍拍赵淑华的背说:“没事啊,二明这么点,也不是外人的。”

赵淑华用手掐二哥腰,二哥立时壮烈,又见二指禅哪,张兴明咧嘴。

张兴明拍拍桌子,说:“二嫂,你来,我有好事和你说。”二哥高兴,咧着嘴说:“二明叫你呢,快。”赵淑华也不抬头,说:“啥事?”

张兴明就心想这时候的人真纯哪,放在后世别说亲嘴,就是爱爱被碰到了,也不见得这么不好意思啊,说:“二嫂想上电视不?中央电视台。”

赵淑华在千分之一秒内抬起头转过身在张兴明面前坐下看着他:“上电视?”

张兴明眨眨眼睛,说:“啊,想上不?天天演,最少演五年,全国人天天不停的看见你,那时候你可就出名了,成明星了,别人再找你啥的得提前预约,你要不想见谁就告诉他不行我忙,有事你找我助理,哈哈,牛啊。”

赵淑华说:“真的啊?你忽悠我玩吧?”

张兴明说:“不忽悠你,真事,二哥知道。”赵淑华就看二哥,二哥挠挠头,说:“我知道啥啊?我咋就知道了?我咋就不知道我知道啥呢?”

赵淑华伸手,张兴明赶紧说:“别,别二嫂,我看着都疼,我和你说吧。”赵淑华放下手,不好意思的冲张兴明笑了一下。

张兴明说:“咱不是签了那个雁舞的全国代理嘛,那个要做广告啊。这回去香岗我寻思着找个导演拍个广告片,回来送中央电视台放去。刚才逗二姐玩前我才想到这事,二哥你说咱花钱找别人拍,人家挣着钱出名,是不是不如咱自己人去拍得了,好事得落自己家呀。”

二哥说:“对呀,真是哈,钱也省了电视也上了,便宜别人嘎哈呀。”

张兴明就笑,说:“钱不用省,谁上给谁,都自己家人。”

二哥点点头,说:“让谁去啊?小华啊?能行不?”张兴明问:“二嫂敢去不?”赵淑华红着脸说:“谁是你二嫂啊,喊半天了。”

张兴明说:“二嫂,你可想好了,承认是我二嫂就上电视,如果你不承认,那就不是我二嫂,不是我二嫂就不是俺家人,那就不能上电视了啊,你可别挑我理。”

赵淑华就瞪张兴明:“你说你这么小点,怎么道道这么多呢,真坏。”

张兴明就哈哈笑,说:“行了,这么定了,二嫂和我姐上,二姐以后是酒店总经理,不适合露这个脸。”然后就喊:“木哥,木哥,你过来一下。”

木友德从那屋过来问:“啥事?”张兴明说:“不好意思,还得让你跑一趟,你再去南坟,把我姐接过来,就说我找她有事。”

木友德看看时间,点点头下楼去了,南坟杯溪三十多公里,如果不是冬天道上全是雪的话,还真不算远。

二哥就联系政府那边给赵淑华和大姐办理通行证,木友德的他自己回奉天去弄,不用他们这边管,二哥这边联系完了张兴明又给二建的经理打了个电话,那边还没上班,就约好明天上午到商场来见个面。

临近中午了,木友德把大姐接到了商场,大姐从里到外换上了新衣服,人长的本来就粉红漂亮,这稍一打扮,太吸引眼球了,二哥都直愣愣的看了半天,然后说:“小红太好看了,上电视准行。”

低头看看自己家赵淑华,说:“要是小红和小华一起上的话,那俺家小华就比下去了呀。”

其实赵淑华长的也不丑,有点婴儿肥,属于可爱型,而大姐是艳丽,显得成熟一点那种,虽然大姐比赵淑华还小一岁,但站一起给人感觉是大姐大一点。

大姐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就去抓住张兴明,把张兴明抱在怀里,说:“要我来干啥呀?”张兴明说:“跟我去香岗。”大姐就高兴,声音都提高不少:“真的呀?我老弟真好。”到张兴明脸上亲了一下。

过了一会二姐她们理完了货单也过来,说:“你们这一屋人闲呆着,没一个去帮我们弄弄,这把我们给累的。”

张兴明说:“二姐你现在是商场总经理,以后要做酒店写字楼那边的总经理,那事更多,管的人也更多,都叫我们帮忙啊?你得学着让下面人分担你的事,你只管把握大局就行了,要不得累死,活不是一个人就能干完的。

于秀红和苗丽你们今年开始一个是杯溪这边的总经理,要管着奉天以外所有店面的发货对账,于秀红是奉天那边总经理,要管整个奉天及周边店面,那个工作量是现在这的几倍十几倍,你们要学会用人,建立专业团队,懂不?

理货对账一个团队,人事管理一个团队,财务团队,安保团队,销售团队,每一个团队指定一个带头人,你们只要把握方向,管好带头人就行了,不要扎进去干细活,人的精力有限,你干了这个就得丢了那个,到时候哪头也干不好。”

苗丽和于秀红就虚心点头,苗丽还拿出一个小本子,刷刷记起来。

张兴明看了看屋里人,想了想又说:“咱们这里每个人都一样,以后事越做越大,这里每一个人以后都要负责一面,都要比现在事多,要从现在就学着抓大放小,学会团队型管理。

你们最重要的活只有二个,一是指定方向,让下面人知道要干什么怎么干干到啥程度,二就是查看结果,是不是达到了你需要的程度,这中间的过程都交给专业团队处理,你不但不用管,连想都不用想,呃,不是真的不想啊。我说的就是不用自己去操心,该想还是要想的。”

其实张兴明一早就想给这些骨干讲一讲关于团队管理方面的事情了,团队管理是企业发展的必要条件之一。而手里这些管理人员全是生搬硬套上的,没有一个具备这些知识,但是也有一个好处,肯干,踏实,只要引导好,未来全是大将。

学历?那玩艺真和做事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当然,不包括特专业的学术型职业。

想创业的朋友不要因为学历低而妄自菲薄,要知道中国的成功人士里面,高学历的没几个。

PS:一百章了,我这一百章顶别人一百五十章,字数多了,吃了几个亏。幸好有你们陪着一路走下来。谢谢。

第一百章成全二哥

(本周快过去了,票啊,收藏啊,朋友们加把力啊)

大家就笑,张兴明接着说:“要养成汇报和听取汇报的习惯,这个公司以后会有相关制度,一般一件事你安排下去了,要定期查进度,比如三天,比如一个礼拜,也可以半个月,这个根据事的大小定。

为什么要查进度?不是逼着下面人快干,而是找问题,及时发现问题指出来改正,懂没?这样,你管理一个商场,只要每天听取汇报,每天向你的上级汇报,全面工作基本上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然后你才有时间和精力处理每天发生的突发事件,有时间考虑商场的营业问题和下一步发展问题,这才是一个总经理最应该干的活,你做到这一步,商场就会发展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好,因为你都提前想到了,制定好了,按步走就行了,记住了吧?”

大家都点头,然后没人说话,每个人都或站或坐的想着。

大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她第一天来,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张兴明说的话她也听不太明白,但大家都不说话,她也不敢说。

过了十几分钟,苗丽收了本子出一口粗气,说:“咱们小老板懂的真多。”

于秀红点点头,说:“是啊,太厉害了,比老师还厉害。”

二姐笑着说:“就是在为偷懒找借口,然后教大家伙怎么偷懒。”

大家就笑起来,赵淑华说:“怪不得小力比你大还听你的,你真厉害,说的话真有道理,你咋学的呢?谁教你的呀?”

张兴明撇撇嘴,说:“天才懂不?天才就是天生就啥都懂,不用学。”

二姐朝他脑门上一指禅,说:“看你臭屁的样,忘了谁小时候尿我一裤子了。”众人大乐,张兴明大窘,要说这也是这辈子重生以来唯一的一件糗事了,喝多水被二姐抱着就睡着了,心大身子小啊,就没听指挥,等反应过来二姐裤子都湿透了。

说闹了一会,二姐把一叠子表单递给张兴明,张兴明看了一遍签上字还给二姐,说:“别的就没啥事了,明天我和二建的候经理谈完我们就走了,先到奉天呆一天,把招人的事落实一下,然后飞香岗。

你们这边赶快也把招人的事情办好,把新老员工合理搭配好,让他们最快的速度进入工作状态,让老员工做好随时去新岗位的准备。

我和二哥到香岗会尽快把员工实习的事落实好,把住处安排好,完了你们就先飞过去,要有思想准备,那边不像家里,肯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和委屈,要有吃苦的思想。

同时你俩还要把奉天那边过去实习的人安排好,带好,帮助她们,希望去的人都能坚持下来。”

二姐点点头,张兴明接着说:“苗丽你一直跟着二姐在这边,交接上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啥事你应该都清楚,对你的要求就是快点实现身份转换,做员工和做领导是不一样的,心态要换过来,趁二姐还没走就要把担子挑起来。

二姐这几天你就不要管理了,让她来处理,你在边上看着提个醒就行,于秀红也是,趁这几天赶紧学,等我和二哥回来马上你和胡文革就要到奉天那边张罗开店,你要事事心里有数,别到时候手忙脚乱哭鼻子。”于秀红做了个鬼脸。

安排完事,大家各自去忙,张兴明二哥五个人就没事了,坐着闲聊了一会,赵淑华说饿了,张兴明看看表,可不,都十二点多了,于是叫了二姐,几个人去吃饭,木友德说:“要不还去杯溪旅社吧,那菜还行,晚上就住那。”

商场三楼这边有宿舍,挤挤也能住下,不过都不是在乎钱的人,大家就同意,六个人挤到车里,幸亏张兴明小,让大姐抱着,二哥抱着赵淑华,开车直奔杯溪旅社。

登记开了三间房,然后把东西放进去,六个人就下来吃饭,服务员都认识了,也不再板着脸,说着话开着玩笑把菜点了,几个人喝着热水坐那等。

二十分钟,菜上来了,之所以上这么慢是张兴明让厨房先炖慢菜,然后再炒,这样虽然多等了几分钟,但菜上来全是热的。

要知道东北的冬天,你点五个菜,等第五个菜上来第一个弄不好都带冰渣没法吃了,那时候东北的饭店都有给客人热菜的优良传统,要不然一顿酒喝二三小时,菜就冻了。

当然现在就不这样了,一是气温没那么低了,再就是各种取暖设施也比那时候好的多,那时候只有暖气片和煤炉子,大厅空间又大,又不能密封,散热就快。

几个人里只有二哥喝了一点白酒,二姐也跟着喝了一口,其他人都是吃饭吃菜,所以吃的也快,吃完饭二姐就回商场去了,也没让木友德送,千八百米的距离也不远。

二姐走了几个人坐了一会都回了客房,开房的时候想的是张兴明和二哥一屋,大姐和赵淑华一屋,木友德自己一屋,但是吃完饭上来,张兴明眼珠一转就改了主意,拉着大姐直接进了一间关上了门,木友德肯定是自己一间,二哥装没反应过来,赵淑华就红着脸羞答答的跟在二哥后面进了中间一间。

这个时代,白天是没有电视节目的,天寒地冻的也没地方去。

这时候杯溪只有一个公园动物园合二为一的所在,养着点猴子老虎啥的,其实就是一座山,在下面用围墙封了开个大门,人进来就爬山,边爬边看点动物,山尖上是解放杯溪英雄纪念碑。

不过冬天这时候是没人去爬山的,除非疯了。还有个儿童乐园,这时候也开园了,但那是给小孩子玩的地方,一群大人去了也没意思,再说冬天也没人去。

其他地方也就是商场,还是张兴明那个最热闹,所以只能在屋里听听收音机躺一会儿,张兴明就考虑着还有哪些事要处理,哪些事要准备,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睡到擦黑,木友德来敲门,起来洗把脸才发现大姐没在屋里,出去一看,原来是被赵淑华叫去他们屋打扑克了,不由一笑,和二哥眨眨眼。

二哥得意的挑了挑眉毛,看来事情很成功。看二哥幸福的样子张兴明就高兴,想想上一世二哥的结局,想想现在家里的日子,自己总算没白回来一场啊。

第一百零一章看电视和动画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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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友德已经点好了菜,几个人下去吃了一口,再回来打扑克。

说实在的,扑克是人类历史上最应该被祭奠的工具和玩具,没有之一,在没有电视没有电影没有音乐没有娱乐的年代,它为多少人解决了寂寞带去了欢乐啊。

而且它还是唯一一种不需要硬件设施的东西,一个人也能玩,十个人也能玩,在桌子上,地上,任何地方,我在火车上就看到过两个人站着玩,没地方放就放兜里,玩了三百公里。

张兴明不玩,他们四个正好打升级,张兴明就在边上看着,六点半就有电视了,他打开电视,六点半是动画片,七点看新闻。

这个时代动画片基本上都是RB片,森林大帝,铁臂阿童木,聪明一休,花仙子,圣斗士星矢,后来有了美国片,尼尔斯骑鹅旅行记,寻亲记,唐老鸭米老鼠,希瑞,国产的也有,但实在是不多,大闹天宫,哪吒闹海,人参娃娃,舒克和贝塔,没头脑和不高兴,黑猫警长,说不多,是因为短,不像RB的,一放就是半年。

电视剧也是以RB片为主,排球女将,血疑,都是这个时代感动了无数人的,小鹿纯子的高空发球是时代的记忆,后来,也是美国剧变多,大西洋底来的人,神探麦克,国产的就是神剧渴望了,万人空巷啊。

说到电视剧就不得不提香岗了,霍元甲,陈真传,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偏向虎山行,里面有句台词是说容沧海,赵铁山,苗一岳和李擎天这四位主角的,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南沧海,北铁山,一岳擎天绝世间,然后是一个刷的展开纸扇的镜头。

当年可是苦练这个展扇子的动作,大街小巷的男孩子都脖子上插把扇子,牛逼哄哄的样子,为了扇子能在脖子后面插牢,手上还要扯着衣襟。

里面的首歌:留步喂留步,前去便无路,甜甜唧姐姐你稍稍留步,姐姐你走错了路,应当转去东北面,问我作向导哦,转弯经过几间铺,就是我茅庐,今天适逢双喜日,我嘛要娶新妇……

后面记不住了,反正当时这成了最时毛的撩妹歌曲。有兴趣的去听一下,很好听的。

……

玩到十点多,张兴明拉着大姐回了房间,木友德也回去了,在那个年代,人一般都是八九点钟睡觉的,这就算能熬的,一般十点过就睡了。

其实张兴明睡了一下午,根本就不困,只是看十点多了,得给二哥创造些条件不是,要知道在这个年头,两人睡一起了就肯定没跑,结婚过日子是一定的了,可不像后世,别说睡一觉,天天换人睡都正常,睡三五年一结婚,新郎换了。

两人回房张兴明看电视,大姐去洗漱,出来把衣服脱下来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到床上,套上睡衣,这时代的人根本没有穿睡衣的概念,可是张兴明有啊,家里人就一人整了两套,也就是当家居服穿。(家居服和睡衣是两回事,可是在国内一直是混的没区分)

大姐把被子放开铺好,自己钻进去,张兴明就靠在床头,大姐把手搂在他腰上,等电视出了雪花,大姐已经睡着了。

张兴明轻轻把大姐手拿开,去关了电视,到窗前站了一会儿,又听听隔壁房间,那时候的房子隔音那叫一个好,使劲喊都不一定能传出来,听了也是白听,四处看了看,没事可干,只好低头去洗漱,这年头想熬夜不睡也是有难度的。

弄好了轻轻钻进被窝,大姐的手就自然搂过来,拥着大姐闭上眼睛,窗外没有一点声音,没车没夜生活啊,张兴明就觉得其实这时候也挺好的,最起码对人本身来讲,有害的东西基本没有,一切都是纯天然的,没有那么复杂的城市生活,人本身也就简单起来,活的轻松愉快。

胡思乱想着就睡着了,其实后世许多晚上不好睡睡不着的你可以试试,把电脑关了手机关了电视关了,你静静的躺在床上,哪有睡不着的,说睡不着,只是给自己任性找理由而已。

早上张兴明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东北过年前后早上要七点多才亮天的,下午四点多就黑了。

轻轻起来,穿好衣服,张兴明下楼出来,然后围着旅社跑了几圈,也挺长时间没在外面运动了,跑了几圈以后冒了点汗,浑身舒服。

等他跑够了回到楼上,木友德已经起来了,房门开着,张兴明就走过去,看木友德正坐在床上拿张报纸在看,抬头看张兴明进来笑了一下,说:“怎么起这么早?”张兴明活动着手脚,说:“我都下去跑了好几圈了,昨天睡多了吧,睡不着了。”

和木友德闲聊了一会窗外天就大亮了,马路上开始出现汽车,公交车面包车,最多的是卡车,车厢后面拖着个车斗,轰轰隆隆西里咣啷的狂飚,这个时代的司机是幸福的,空旷的大街,不管啥车都能飚起来,张兴明就见过把车轴开出火花的公交车。

木友德到餐厅去点菜,张兴明挨个敲门,把二哥两个和大姐都喊起来洗漱,赵淑华同志从一露面就羞红着脸不抬头,张兴明就故意盯着她看,二哥的腰一早上被掐了无数次,张兴明估计肯定得青。

几个人吃过饭,退了房,开车回到商场,大家已经都在忙了,送货组的小伙子们头上冒着白烟装车,吱吱哑哑的蹬走,这几辆三轮才大半年,看上去就快散架了。

上了楼,苗丽坐在二姐原来的办公位置正在看表单,见张兴明进来还有点不好意思,张兴明就冲她比了比大拇指笑笑,关上门到自己的办公室。

二姐在这边坐着呢,拿着厚厚的一叠资料在看,张兴明凑过去看了看,是市里提供的待来青年登记表,原来是在挑人。

张兴明说:“男的必须身体好,性格稳重,女的要长的过得去,个头不能太矮。”二姐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出声,继续看资料,张兴明浑身一紧,话说二姐的个头,有点不咋高啊。

第一百零二章 与二建的交易

(其实每天求,真的没话说了,但推荐和收藏现在对我又很重要,必须得求)

桌上的资料足有四五百份,张兴明拿了一叠递给二哥,自己也拿一叠来翻,大姐凑过来也跟着看,张兴明就随手拿了一些递给她,大姐不敢接,说:“我不懂。”

张兴明说:“长眼睛就行了,女的先看模样,男的先看学历和经历,反正挑完还得再挑,这么多里面挑一百个,得挑几遍呢,最后还得面试才定,没事。”

二姐抬头说:“不是招五十吗?”

张兴明摔了摔手里的资料,说:“政府这边看来也是难安排,看一下送么多过来,咱们这边的,今年到处开店,要用的也不少,就多招五十,凑一百个得了,要是遇到好的再多几个也没事,反正用人的地方多的是,到时候二柱他们那些店开业的时候抽人也方便,多抽几个老人过去就多几分保障。”二姐点点头。

几个人大概把资料筛了一遍,最后挑出一百七十多个出来,张兴明就说:“算了,让政府安排个地方面试吧,反正是替政府长脸的事,这么看也看不出啥了。”

二姐就把选出来的资料收好,剩下的放到柜子里,留着以后再招人好用。

张兴明说:“如果面试的时候好苗子多就不用难心选,全带回来,安排不下的全送货去,正好看看是不是能吃苦。”

二姐就笑,说:“二明心眼真多,够坏的了。”

九点半,二建公司的候经理开着个吉普过来了,跑上楼来进门就嚷嚷:“哎呀可了不得了,这破楼现在看起来成宝地了,我得想办法涨点房租啊。”

张兴明从进屋看资料就坐在办公桌上,这会居高临下的侧着脸看了看候经理,说:“涨房租?跟你说,找你过来是通知你,俺们不租了。”

候经理一愣,看着张兴明咂巴咂巴嘴,说:“咋了?这好好的,咋不租了?”张兴明打量了他一下,说:“贵了呗,人家比你这大才二万一年。”

候经理就冒火:“谁呀?这不撬行呢吗?太不讲究了也。”说完一皱眉头,看着张兴明说:“忽悠我,这一片就没有闲着的楼比我这个还大的,差点让你蒙了。”

大伙就笑,张兴明示意大姐给候经理倒杯水,从桌子上跳下来,说:“我可没忽悠你,我是真不租了。”走到沙发坐下来。

候经理接过大姐倒过来的开水,抽着脸喝了一口,说:“到底咋了呀?忽忽悠悠的,大过年的拿我当猪肉涮着找乐啊?跟你说假洋鬼子,哥们也是上过战场的,不怕。”

这候经理是退伍兵转业的,上过越南前线,军干转业当了二建的经理,人脑袋比较活,把二建承包下来以后活路开的挺广的。

中国内地是从80年左右开始出现大集体小集体居委会办乡镇办以及村办企业的承包的,那时候私人不准做生意,头脑活的人就想了这么一个擦边球做法,要么直接包个空壳子过来,要么把队伍拉起来了找个地方一挂,那时候建筑公司最多,一个市的建筑公司下面挂到十八建的都有。

张兴明呵呵乐,说:“候经理,候总,咱们做笔交易吧,你看怎么样?”

从商场开业两个人也没少打交到,候经理对这个十岁的孩子是非常打怵,能说能干主意多,一不小心就被带到沟里去了,小亏没少吃,一听张兴明说交易马上开始戒备。

张兴明对木友德说:“木哥,把奉天的合同给候总看看。”

木友德从皮包里把合同影印件拿出来递给候经理,候经理接过来翻看,越翻越快,眼睛也瞪大了,翻完了激动的抬头看着张兴明:“我操,大发了,四百多亩地,得盖多少楼啊?兄弟,给我多少活?一保漂亮的。”(亮读一声)

张兴明伸手把合同影印件拿回来,翻了翻扔给木友德,说:“这就是我要和你做的交易,做不?”

候经理喉节急促的上下动了几下,咳了一声,说:“做,说吧,咋交易?”

张兴明伸手在空中比了一圈,说:“我要这栋楼,还有后边挨着那栋家属楼,再加边上的旧仓库,我算了一下,有三千多个平方,虽然还是小了点,凑和着也能用了。”

候经理就奇怪,说:“那个仓库租给你还能用用,家属楼住着人家呢,你租来干啥?当宿舍啊?再说可不止三千个平方,把里外一拆小五千多呢。”

张兴明摇摇头,说:“我刚才说了,我们不租了,我是要,这几栋楼要办到我公司名下,以后就和你二建无关了,条件就是我从奉天给你工程做,太原街那边的酒店商场我不敢给你做,那个要求太高,但大东的厂房我可以交给你,你干不过来可以再包出去,只要质量达标就行,四百多亩地,你能干多少自己说,咋样?”

候经理咬着嘴唇,眼睛左右不停的晃动,合计了半天,说:“工程款怎么算?”

张兴明就笑,说:“价钱按奉天市政府的规定办,我不差那点钱,我只要质量和速度,进场开工可以预付你一部分,百分之十吧,干一半再付百分之三十,压你百分之十,完工付百分之八十,验收后付到百分之九十五,留五个点的质保,二年以后支付。”

候经理又盘算了一会,说:“如果按奉天市政府的城建价算,利润够了,但是就这么把我这几栋楼白拿走了,我还是亏啊,不行。”

张兴明一撇嘴,说:“这栋楼现在值多少钱?三层楼一千三百多个平方,楼是72年盖的,十二年了,值多少?仓库就不用说了,五百块钱我都不要,那家属楼还没这栋大呢,连地皮一块算,你喊个价,我买了,活给别人,你干不?”

候经理摸摸鼻子,嘿嘿笑几声,张兴明说:“四百亩地,暂时规划为七家工厂和一栋大厦带个小广场,每家工厂有办公楼和宿舍食堂,加上园区里的绿化景观,路给不了你,那个得专业人干,你自己算能挣多少?一千多二千万有没?这边能值多少?一百万?还说我忽悠。”

候经理坐那喝水,想了又想,最后一咬牙,说:“行,干了,不过你可得按你说的付款,可不能变卦,还有,这边你是不是也打算推倒重建?也得给我。”

第一百零三章 上趟厕所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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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明斜眼瞄了候经理一眼,说:“我十几个亿都花了,就为坑你那百八万?小瞧人也不是这么个小瞧法吧?说实在的你就偷着乐吧,如果不是正好我商场租着你这破地方,这活能有你份?我这商场一个月纯利就能把这块地连楼买下来了,只是为以后减少麻烦,正好你又是干这个,也就这么对付一下,你也挣了,我也省了心而已,弄的好像你吃亏了似的。”

候经理嘿嘿乐,说:“啥时候开干?”

张兴明说:“那面政府迁人呢,没多少户,全是菜地和荒地,快,三月末就可以进场了,你得赶紧安排设备和工人,想外包就赶紧张罗,我明天去奉天,后天飞香岗,估计在那边呆个五六天就回来,回来就直接把图纸给你,这几天你抓点紧,把这房子的产权办了,再把相关人找好,拿了图纸就马上开动别耽误我事,丑话说前面啊,你安排不好耽误我工期我可是要扣钱的。”

候经理就问:“那提前有奖没?”

张兴明说:“提前一样扣,我不需要你提前,我要的是按时按量,懂没?工程由香岗那边测算,两边劳工制度和计量方法都不太一样,相对国内来讲呢,工人方面就很优厚,也就是你能多挣点,质量方面很严格,你干的时候必须保证。

然后工期上也不会留太多余地给你,这个倒不是问题,气候啥的都不同,到时可以商量,不过肯定不会太松,你有个心里准备。如果觉得没啥问题,现在就可以把合作合同签了,你好去办事,施工合同等图纸拿回来签。你外包的活我不管啊,我只找你,合同也是你自己和他们签,出事是你的,你找人的时候想好。”

候经理拍了一下腿,说:“签了,死活我也干了,不过兄弟,我知道你们以后肯定不只这点发展,我要是干好了,以后可得优先照顾我。”

张兴明说:“这个没问题,做熟不做生嘛,成不CD是你说的算的事。”

接下来说了点细的东西,双方就把合作协议签了,商场这片地皮和建筑就成了和祥记的物业,六亩地多点,除去必须留的人行路啥的也就五亩左右,也不是不想弄大点,关键是完全属于二建的就这么大,再往外扩就牵扯到别的单位了。

协议签完候经理就匆匆而去,说实在的这年头能以优厚的价格接上亿的工程量,就像张兴明说的,如果不是因为想要他这块地皮,这活还真轮不到二建,这点候经理也心里有数。

这事本身做为一种交换也不纯在吃亏占便宜,自己失去这点马上就能挣回来了,但是这点在他手里不值几个钱的东西,到了张兴明手里能值多少钱,他也明白,但是没办法不是。

候经理一走,二姐就说:“二明脑袋真够用,就这么这块地就成了咱们的了,一分钱没花,厉害。明天我催着他赶紧把过户办了,省得他后悔。”

张兴明说:“我也没想到这么容易,这么下来,杯溪这边的计划就得变一下了,二姐你明天去和政府商量一下,看边上哪有大一点的空地,先租借下来,嗯,定个两年吧,和他说咱们要在那地上建简易房做商场,二年以后咱们负责拆除复原,租金二姐你随便谈,只要不离谱就行。”

二姐就问:“嘎哈呀?就开两年有啥用啊?还得给他复原。”

二哥在边上说:“你笨呢,二明是要把这楼扒了新盖,是吧二明?”

张兴明点点头,说:“这几亩地拿下来,肯定就不能这么开下去了,那边家属楼和仓库根本用不上,趁现在建楼成本不高咱们把这些都拆了,起个三十层大楼,以后干什么都是赚。正好这回去香岗弄图纸,一块就整了,还省事了,这老候挺痛快的,看来以后得照顾他点了。

二姐,明天你和他去办过户,完了催他让家属楼那边那十几户快搬,咱们可以出点费用,然后就找人拆,嗯对,就找老候拆,该给多少钱咱给多少钱。”

二姐表示明白,大姐问:“盖三十层?开三十层的商场啊?”

张兴明就乐,说:“你上三十层买东西啊?呵呵,下面五层吧,留五层做商场,上面先闲着,咱们员工没地方住的先住着,以后再说。对了二哥,你要在上面弄套房子不?把顶层整层给你,洗澡那屋就整四百平米,可以游泳那种。”

二哥眼睛一亮,有点动心,赵淑华就激动,自己家屋里有个四百平米的游泳池,得多牛啊。

二姐就打击这两人:“疯了啊,六亩地呢,一整层是多大?你晚上起来上趟厕所再回来天都亮了。”

屋里人全哈哈笑起来,想像一下那种场景,太好笑了,二哥就不好意思,说:“是有点太大了,还是整小点吧。”

张兴明说:“你要也不能真弄那么大呀,那就不是享受,是找罪受了,呵呵,顶层做四套房,你一套,二姐一套,留二套在那空着,剩下的地方修个室内公园啥的,要不修个小电影院,咱们以后没事可以自己放电影K歌啥的。”

大姐就问:“啥是K歌?”张兴明说:“就是唱歌,大家比赛看谁唱的好。”

说到这里张兴明就一愣神,卡拉OK啊,这个无限风靡的东西可是越到后世越兴旺,全地球的人都参与进来狼嗥。

可是记忆里这东西根本就没人注册过专利,全世界的厂家都在生产都在使用,那个小RB的发明家却是差点穷死,好像1997年雅马哈公司才注册了一个卡拉OK机的技术性专利,但基本上被各国无视了,雅马哈也没追究。

因为这个东西是谁发明的都谁在用大家都心里有数,都是偷的,你现在向我要专利费?自己要不要去把这个注册一下?

张兴明邪恶的想着,那可就发大发了,唉,算了,84年了,这玩艺在国外都流行开了,而且现在激光影碟机都出来了吧?估计也注册不下来了,从60年代开始,二十多年里也没有注册,肯定不是没人想起来这事,肯定是里面有别的事,可惜了。

(激光影碟机不是CD也不是VCD,是LD,光盘直径30CM)

和张兴明常在一起的这些人都知道,张兴明一这样发愣,就是在想什么大事了,往往就是个挣大钱的事,所以大家就静悄悄的不说话了,看着张兴明,大姐不知道咋回事,就去拉张兴明,被二姐从旁边拽住,向她摇了摇头。

专利就算了,便宜小RB了,那自己弄个KTV连锁怎么样?

第一百零四章 卡拉OK和KTV

(这周果奔,没有推荐,就靠书友们帮忙了)

好像上一世杯溪出现歌厅还是90年左右,最开始用的是录像机,后来用激光影碟机,94年以后VCD占领市场,歌厅都用上了VCD,对了,VCD自己可不能错过了,张兴明伸手拿起笔,写了个1992,拉斯维佳斯,合肥,1993年九月,划了一个大大的圈。

然后又想起了微软的86年上市,这也快了,对了,85年RB股市和地产,92年股票认购证,国库卷就算了,那玩艺小规模的弄个几十上百万还可以,自己现在轻松一个亿,玩那个就小儿科了,还是给别人留点挣钱的道吧,不过身边有人感兴趣的话,到是不介意帮一把。

挣钱的事还有1991年十二月二十五号,啥事?一听你就是不是地球人,苏联解体啊,地球上两大超级大国自杀了一个,那个卢布啊,一夜之间变成了纸,那全是钱啊,三千多倍的纯利润,这个要整,亚洲金融风暴就太远了,香岗回归前的事了,现在不用考虑,到时手里钱也宽松了,跟着赚一笔就行了。

想了半天,把近五年将要发生的大事要事都在心里顺了一遍,才又转回盖楼,嗯,这回去香岗就看看卡拉OK机,香岗夜场现在应该有唱歌项目了,引进几台回来试试,如果可以就弄个KTV,连锁,先把辽东占了再说。

用笔敲敲桌子,张兴明抬头问二姐:“二姐,如果有个地方,可以随便唱歌,有人专门给你伴奏,你觉得你肯花多少钱唱一首?”

二姐被问的一愣,这和刚才说的不搭边好不好,不过还是认真想了想,说:“一首歌啊?嗯……五块?十块?五十?五十就太贵了,五块十块还行。”

张兴明又问其他人:“你们呢?”二哥说:“别问我,我不知道多少是多,多少是少。”赵淑华说:“二姐说的差不多,五块十块还可以,再贵就不值当了。”

大姐说:“我觉得五块就挺贵了,我爸一个月工资才七十多块钱。”

张兴明在心里合计了一下,后世去歌厅玩一次,不大吃大喝的话二百多块钱,那时普通白领工资在一千五百块到二千之间,也就是说基本消费保持在人均工资的十分之一左右,人们就可以承受。

那么以老爸为基准,一个月一百二三,算一百五,那就是十五到二十块钱唱三个小时,嗯,可以,有挣头,把笔往桌上一扔,说:“就这么定了,三小时二十块钱,吃喝另算,二姐你找几个人,做份调查表,顾客来买东西的时候顺便问问,这个价钱唱歌有多少人愿意,多少人不愿意,至少问二百人,然后整理出来看一下愿意的有多少。”

二姐说:“行,我叫苗丽去弄。二十块钱唱三个小时,唱不少歌呢,估计大部分都得愿意。”

张兴明说:“不是你那么算的,咱们计时是从客人进房间开始,这玩艺不可能一个人来,咱就算五个人,五个人进了房间,要相互客气一下,排个座,再商量一下要不要吃点喝点,再有人上个厕所,然后谁先唱谁后唱,再选歌,等着播放,大家起起哄开开玩笑,再闹腾几下,其实唱不了几首的。”

大家就点头,觉得说的有道理,身临其境想一下,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二哥就感叹:“服了二明,你太能算计了。”张兴明一瞪眼睛,说:“说那胡话,不算计能挣钱啊。”二哥就乐,不吱声了。

大姐又插话:“二明你真要在自己家修电影院哪?”

张兴明就记起刚才好像说了室内公园和电影院,就点点头,说:“不是外面那种大电影院,就是个综合厅,能坐个十几二十个人就行,边上弄些花花草草的,可以放放电影唱唱歌,吃吃饭喝喝酒啥的,以后买卖大了,出去玩就不容易了,弄这么个地方,自己玩也行,朋友来玩也行,请一些关系单位来玩也行,还不用出门,多好。”

二姐说:“我也以为你要弄个大电影院呢,我还想,怎么卖票啊,电影片子从哪弄啊。”

张兴明摸摸下巴,说:“电影院那玩艺,也可以弄一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现在时兴这种以后肯定就淘汰了,再说咱们国家这边也没啥好片看,外国片不是印度就是巴基斯坦,小RB没一个好看的,以后吧,以后咱们弄一个,那时候美国片就进来了。

你这事提醒的及时,咱们现在盖楼得给电影院留个位置,那个设计上挺特殊的,弄出来先放着呗,到时收拾一下就行了。”拿出笔记了一下。

二哥就问:“美国电影好看哪?那说话也听不懂啊?”

张兴明看看二哥,说:“看过大篷车没?”

二哥点点头:“看过啊,阿爸拉古,啊啊啊啊啊,阿爸拉古,啊啊啊啊啊,阿吉西梅舞大卡拉古呜呜呜呜呜,咋了?”

张兴明就白了他一眼:“那你咋就听懂了?”二哥就挠头,说:“那个是说的中国话啊,我以为美国电影说美国话呢。”

这年头的老百姓对翻译这词还陌生,都以为那电影出来就是说的中国话,张兴明也不解释,这东西随着时间就自然明白了。

说到大篷车这首在中国当时社会广泛流传的主题歌,当时的中国年轻人是这么唱的:阿爸拉古,搞对像不?我爸是干部,俺们家两屋。可见在中国,当官住大房子,是多么优秀的传统。

定完这些事,又把一些杂事大概说了一下,张兴明想想也没啥了,就和二姐说:“那就这样了,这些事都抓点紧,咱们时间上有点不太宽松,我们就去奉天了,有啥事你往香岗打电话吧,我们不出啥意外的话后天下午到那边。”

二姐答应了一声,几个人就下了楼,开车奔奉天去了,大姐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一路上都兴奋,说个不停的,赵淑华也差不多,两个挤在一起看着车窗外边,看见什么都能说一会,也不见她们累。

第一百零五章 拆迁的问题

(今天开始下推了,本周五上架,希望各位书友支持老宁,让首订好看一点)

下午四点多钟车到了和平宾馆,昏昏欲睡的张兴明被二哥背着上了楼,木友德把车收好就急忙回家去了,走了一个星期想媳妇了,给媳妇拿了那些好东西得赶紧回去让她高兴高兴,再说还要带她去香岗,事不少呢。

王海和李三贵守在宾馆里,假放完了上班了嘛,不过他们被借到张兴明这边了,就只能跑宾馆来了,不过也好,在房间里听听收音机看看报的,比在单位舒服多了。

奉天市政府安排了一个副主任驻在和平宾馆,做为双方沟通的代表,HP区政府和DD区政府也各自派了几个人过来。

他们除了保持和和合方的沟通以外,还要做拆迁平整方面的工作,要处理一些临时发生的事情,还要负责和合方施工各种证照批文的办理。

说实在的,这时候的政府才真像是服务型政府,安排的滴水不露不说,啥事都想到了,外资就管拿钱建设,什么烦心事都没有,政府都处理了。

和在宾馆的所有工作人员一起吃了一顿饭,算是庆祝大家长达二年的合作开始,张兴明又说了招人的事情,共分四批,共计招收待业青年七千六百人。

首批六百人,其中一半到香岗学习半年,一半在奉天进行集中培训二个月,后三批则要在84年年底至85年年中招取,分三批集训后上岗,这里也包括一小部分去港学习的,不过那就要具体来办厂的人处理了,张兴明只是负责招人。

吃完饭聊了一会,把招人的事说了,这些人也到了下班的时间,收拾收拾离开了宾馆,王海和李三贵则是留一个人守在宾馆,两人一替一天,说实话在这值夜班啥事也没有,而且吃的好睡的好,还有加班费拿,两人巴不得天天值班呢,由其是李三贵,还没媳妇呢,回家也没事可做。

一层楼有十六个房间和一大一小两个会议室,政府用了三间,司机占一间,张兴明和二哥一人一间,还剩十间可用,张兴明就考虑从香岗带十几个人回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餐,九点钟,张兴明和二哥和政府人员开了个碰头会,听了一下他们这边的工作安排,提了一些己方的意见和建议,双方就拆迁平整动工进行了协商,制定了一个时间表,DD区那边肯定是先开工的,那边拆迁平整都相对容易的多。

张兴明也通知DD区政府这边,施工方已经确定由杯溪市第二建筑公司承担,在土地平整后二建方就进场,希望双方能够愉快的合作,大东政府这边表示没有问题。

HP区这边拆迁压力就大,因为那块地正处在太原街与南一马路中间,本来就是比较繁华的地带,里面光住宅楼就有五六栋,几处平房,还有一个居委会办的小厂,四十多个商户。

但HP区表示会在一个月内完成拆迁,再用一个月的时间平整,必竟还有那么多楼要拆呢,光是运废渣也得十天半个月的。

张兴明表示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只要时间上不是相差太多就没有大问题,只要保证四月底能破土动工就可以。

东北这边建筑施工有点麻烦,四月之前地面还是冻的,没法施工,下半年进了十月下霜以后就得停工,所以一年中能干活的也就是六七个月,如果年头不抓紧就要影响工期了。

然后张兴明关心了一下拆迁方面的事,询问了一下补偿问题,这个年头还处在大锅饭年代,对于住户和居委会工厂HP区表示没压力,住户大部分都是奉天各企业的工人干部,让各企业自行安排一下就解决了大部分人家的住房。

剩下来一小部分也好办,这年头奉天前苏联援建的老楼到处都是,各企业都有不少闲置的物业,都不比要拆的这几栋差,而且距离也不是很远,安排个几十套住房不算大事,何况这年头的人也老实,只要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根本不存在什么补偿,最多政府出车给搬个家啥的。

居委会办的工厂更容易,区里下个行政文件就搞定,至于搬到哪怎么搬就是居委会自己的事了。

让政府头疼的是那四十几个个体户,人家是有执照的个体商人了,使用的房子就变成了门市房了,不但要给补偿,还要再给人家解决经商的门面问题。

但是这几年刚刚开始允许个体经商,地产开发也是刚起步,还没到后世一水商业裙楼的时代,上哪给他们解决这个门市就有了很大的难度。

HP区的人已经和这些商户进行了初步的沟通,就卡在了这个问题上,不过他们表示会尽快起出办法,不会因为这个影响动工,有一个干部就表示实在不行谈不拢就干脆收回他们的营业执照,这几十个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张兴明看了他一眼,心里想这丫肯定是运动后没被清理出去的照反派,如果按他说的这么做了以后肯定少不了的麻烦,摇摇头,说:“这样吧,政府负责他们的住房和补偿就行了,门市的问题我们来解决,四十几个也不多,下午还麻烦你们把他们请到这里来,我和他们谈谈好了。”

下午二点,张兴明和二哥在大会议室里和这些商户见了面,进行了交谈。

张兴明首先向这些商户表达了歉意,自己公司的行为给他们的生活和生意带来了不便,张兴明又讲城市的发展是必然的事情,未来十年二十年奉天市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会牵扯到几百万的人生活,这是城市发展的需要,不会因为几个几十个上百个人的想法而改变。

说了一会,张兴明又大概讲了下拆迁后地块的大致安排,表示可以根据各家现有的经营面积进行统一返还,这个年头还没有商业门市的概念,做生意的也就是在自己家房子上临街开个门或窗的,要说专业的商业面积,没一家超过二十平的,甚至大部分也就三四个平方而已。

第一百零六章 补偿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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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返还,张兴明给这些人提出了两个选择,一个是在未来建楼的时候,统一留出一排门面出来,但肯定会比这些人现在的经商面积要大,需要他们补买多出的部分,总不可能盖栋大楼在楼下留几个三五平米的门面吧?

第二个方案是楼盖好商场开业以后,划出一块单独的区域来做为返还的商业面积,让他们在此经商,但必须服从商场的领导和监督。

在张兴明印像里,大面积的租盖商场,然后分柜台租给个人经营收取管理费用,就是在85、86这两年开始的,自己这边完工投入使用正好赶上,也不算突兀,也就是再成立个管理部门就行了。

然后四十几个人就乱轰轰的议论商量,有人就大声问:“要门市房得补多少钱哪?”

还有人问:“商场能给多大地方?卖啥你们管不?”

“商场里收别的钱不?税啥的咋交?”

“换地方俺这营业执照就作废了啊,你们管不?”

“这么点个孩子说话能算哪?没个大人啊?”

“政府给签字就行呗,管别的那些嘎哈。”

乱了一会儿,一边陪着的政府人员敲了敲桌子,说:“肃静,这是开会,这像个什么样子了?吵什么吵?要吵回家去吵?”嗡嗡声渐渐小下来,大家伙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喝了一口水,说:“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把门市弄成多大,三十个平方够不?”

就有人回答:“太大了,用不着,有十来个平方就够了。”

还有的说:“要是随便干啥的话,最好四五十个平方,关键是得看需要多少钱哪,多了拿不出来多大也是白扯。”

张兴明就问他:“你是干啥的?”

那个人一缩脖子,声音就小了,说:“我开了个小饭馆,咋了?”

张兴明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开饭馆到是也行,但得保证卫生,垃圾不能随便乱扔,如果能做到的话,可以单独搞一块地方全都开成各样的饭馆。”

那个人说:“那没啥问题呀,你地方够用,完了整一块专门扔垃圾的地方就行了,店里不用你说,开饭馆肯定得干净点啊,要不谁上你家吃啊是不?”

张兴明又想了想,抬头大声说:“这样,大家静一下,开饭店的把手举起来,其他人不要说话也不要乱动。”

大家伙相互看了看,就陆续有人把手举起来,张兴明叫一个政府的人记录下来,有十几个人。

这年头做小生意的,大部分都是开个小饭馆,也有干杂货铺的,卖点烟酒食杂生活必须品啥的,基本上都是这样,卖衣服的就算是大买卖了,干的人很少,投资大啊。

张兴明拿过记录的单子看了一下,说:“大家想好啊,今天定下来以后就不能改了,还有没有想开饭馆的?”

有人问:“怕买不起你那房子啊,小了开饭馆又不行。”

东北开饭馆地方小了根本就不行,不像南方,怎么都能干,大不了把桌子摆到马路边上去,东北漫长的冬天不允许这么干啊,还要取暖,地方小了坐不下几个人还挣啥钱哪?

张兴明说:“你们不用考虑钱的事,这个我来考虑,现在就是确定干饭馆的有多少,想干的就举手,就定下来,不过事先说好啊,定完了你又不想干了可不行,到时候你别找我要房子,没你份了。别看我小啊,我说话算数的。”

大家就笑,又有几个人表示可以开饭馆,统计了一下,最后决定开饭馆的人达到二十三个,张兴明考虑了一下,觉得差不多了,商场开业以后,有二十多家小饭馆也差不多可以满足就餐需要了,就让举手开饭馆的人挨个上来签字按手印,完了让他们先坐一边听着,先别走。

处理完这些人,张兴明对剩下来的二十一个人说:“那你们就是卖东西了是吧?你们需要多大的门市?”

大家七嘴八舌的,这个说五平就够,那个说得十来平,张兴明敲敲桌子,说:“这么的不是个办法,这样吧,大楼盖起来呢,你们在我这地方就不能想干啥干啥了,你们等一下,我算一下,然后我把能干的列出来你们自己选,行不?”大伙纷纷点头同意。

张兴明拿了一张纸过来,把心里这段时间想的地块的使用和楼群分布大概的勾了一下。

张兴明拿的这个地块,大部分是后世新世界百货的地盘,其实严格来讲不在太原街范围,而是在中华路、南一马路和南京街的交汇口这里,但奉天人习惯上把这一带都叫太原街,也属于太原街商业范围。

张兴明的想法是把南京街这边完全封闭,留个五米的人行路,整个地块长接近二百二十米,只在中间开一个二十来米的进口进入地块,这一整面不设门市,只有公司总部大楼、写字楼和综合楼的入口。

在中华路和南一马路这两侧也是五米的人行路,可以设一些门市,主要是服装及日用百货为主(那时候烟酒属副食),面积在十五个平方左右。

最重点的就是南宁街这边,张兴明决定以南京街这边二十米的进口为中心线,左右各盖一个楼群,两面裙楼部分通过进口上方的空中通道联起来,形成一个单层面积约一万一千平方米的超大的商业空间。

而两面的裙楼分别在南京街进口进来的三十米和五十八米处向两边展开,形成一大一小两个斜边,这就是未来商场的出口和进口,大边进小边出,像超市一样进口不许出,出口不许进,强迫顾客必须完整的在商场里走一圈才能出来。

两个斜边和南京街进口就形成了一个占地五亩左右的三角形通道,张兴明要把这里做成休闲步行广场,设一些景观和绿化、灯光啥的,整个喷泉放点椅子。

周边居民没事可以来蹓达一圈坐一会,为商场积累人气,以后还可以设点临时的商业亭子交给表现好的员工,让他们的家属来随便卖点啥。

广场北面的楼群下面五层除酒店部分外通体做为裙楼,上面两栋建筑是三十层的写字楼和二十五层的综合楼,这一侧没有门市,酒店三十层,保持在楼群中的独立,有通道进入商场。

第一百零七章 搞定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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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明想把广场南侧的楼群下五层全部做裙楼,打算把所有的饭馆都放在南侧裙楼南宁街这边,形成一个餐饮区,每个门市六十个平方大小。

这个位置裙楼上面就是二十层的集团家属楼,把餐饮区设在这也可以为家属们提供方便,而且上下烟道可以共用,也方便建设。

南侧楼群裙楼之上是集团总部大楼,占据了除家属楼以外的全部可利用面积,单层面积四百六十平方,高三十六层,建成后短时间内会是奉天第一高楼。

张兴明写写画画,把可以拿出来做为补偿的地方和面积大小经营范围都标出来,交给一边的工作人员,让她画出幻灯片,打到会议室背后的墙壁上,不要求细致,能看清就行。

不一会儿,幻灯片弄好了,工作人员鼓捣了一会,把图纸投放到会议室的墙壁上,张兴明大概的讲了一下,说:“上下两头,就是中华路和南一马路这两面,门市有十五个平方大小,主要是经营服装鞋帽以及百货,南宁街这边,就是下面这个位置,全是饭馆,一间有六十个平方,你们这些人要么做百货,要么就卖服装鞋帽,明白没?”

大伙看着墙上的图议论,不过很快就表示同意,张兴明就安排这些人也上来签字按手印,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是这群人里年纪最小的了,签字的时候问张兴明:“我想卖服装,可是我上哪进货啊?我家里没多少钱的。”

张兴明点着头说:“这个不是问题,你们这些卖服装百货的可以由我们供货,全是香岗和国外货,国产货也行,到时候你们提出来,我们这边解决就行了,你们就只管在店里卖,其他的都交给我们来。”

小姑娘又问:“那不是家家卖的东西都一样了?那还咋卖啊?”张兴明抬头看了她一眼,很精致的一个女孩,说:“你想的还挺全面的,呵呵,放心,服装百货的品牌和样式多了,到时候一个品牌最多允许两家同时卖,至于品牌怎么分吗?到时在说吧,不行抓阄。”

姑娘就笑了,说:“那行,我签了。”拿笔签了名字按了手印,张兴明拿过来看了一眼,刘梅香。(写东西最痛苦的事不是编故事,而是起人名。)

刘梅香按了手印又问:“你还没说补钱的事呢。”

张兴明就笑,说:“你们这些人不用补,十五平米的门市白给你们经营,只要大楼不倒,就一直是你们的,不过我有个想法,你想听听不?”

刘梅香就看着张兴明,等他说话。张兴明说:“我可以给你两间大门市,也不用你补钱,条件是你交给家里人经营或租给别人经营,你到我这边来上班,怎么样?你考虑一下,反正不急。”

张兴明是看人家脑袋反应快,事想的远,想挖到手下来,他手里就缺这样的帮手。

刘梅香咬着嘴唇看了张兴明一眼,没吱声。

等大家都签了字按了手印,张兴明就安排服装百货这部人先走,然后把开饭馆的人叫过来,说:“你们都是要开饭馆的,你们看图纸啊,大家都在这个范围里干,这就有二个问题,一是门市都是六十个平方,等盖完了可能还要大点,这就要补钱给我们。

二呢,二十几家挤在一起都开饭馆,经营啥怎么整就得先想好,别到时候家家差不多就太好了,我是想把这个角整成餐饮区,为整个商场服务的,这里包含了我们的员工和家属,所以要有不同的菜色和口味,有大餐有小吃,有特色有大路货,你们看怎么整?”

一个人就站起来问:“我是做小吃的,我那用不着摆桌子,我有个十来个平方就够了,你这全是六十平的,咋整啊?我弄不起啊。”

边上就有人说:“我做中餐的,按你说的面对整个商场,那得多少人哪?六十平根本不够用。”还有人说:“六十平到是够用了,干啥呀?俺家现在就是卖个早点炒几个小菜的,连厨师都没有,那等到你这了咋干哪?现在找个厨师不少钱呢,还不好找。”

张兴明想了想,说:“这样,做早点的举手,都做啥一块说说。”有六个人举手,一个炸油条的,四家蒸包子的,一家做粥和饽饽咸菜。

张兴明拿笔记下来,说:“你们四家可以挨着,早点这块没啥特殊要求,都卖一样都行,以后想再上啥别的自己定就行了,六十平够用了,就是这炸油条的费点劲,你就只会炸油条啊?再弄点别的吧?太单一了怕你生意不好。”

那个炸油条的就笑,说:“早上这点玩艺好整,到时地上大了我再添点啥就成。”张兴明点点头,说:“早点这玩艺估计你们上午九十点钟就关了吧平时?”几个人点点头,做早点要起大早,下午必须补觉,下午肯定是关门的。

张兴明说:“不管干啥吧,门市肯定的分成两半,一半做一半卖对吧?我提个建议,你们做早点的,把屋里安道门,你下班的时候把里面你的家什锁起来,外面就只剩桌子,可以租给他们做中餐的,他们中午人流大不够用,就用你们这边的桌子摆盘坐人,到时候一个月给你们点租金啥的,晚上把屋里给你们收拾干净,也不影响你们第二天早上卖早点。”

大家都说这主意好,一下把两边的问题都解决了。

张兴明又问:“做小吃的有几个?像刚才那大哥那样不占地方的?”又有五个人举手,他们都只需要五六个平方就够了,撑死十个平方,再大就没用了,白浪费。

张兴明说:“那剩下的就全是中餐了是吧?”大伙点头。张兴明琢磨了一下,说:“这也好整,你们要十平是吧?那就把那五十平给他们中餐得了,你们做中餐的赶紧合计,都要多大?”这十几个人就开始乱轰轰的吵来吵去,吵了半天,说了N多个主意也没达成统一。

张兴明就头疼,前面解决的挺痛快的,到最后这十来个人到麻烦了,其实开饭馆这玩艺,厨房家家差不多,有个十几二个平方就够了,关键是摆多少桌的问题,开饭馆的都想多摆几张桌,那就是钱不是。

第一百零八章 室内美食城

(周五,别忘了)

吵了十几分钟快二十分钟了,张兴明忍不住了,拍了一下桌子,说:“行了别吵了,算了,开饭馆这边干脆不整门市了,就你们这样的早早晚晚也是麻烦,到时候这事那事的少不了,我可不想没事就陪着你们吵,我没那闲功夫,得了,你们也不用争了,回去吧,到时候听安排就行了。”

这下这些人都不干了,矛头一致对准了张兴明,要求给个明白的说法。

张兴明也闹心,这事想安安静静的和平解决让大伙都满意根本不太可能,开饭店的都想多摆几张桌子,而且客流量这东西,说不上哪家多哪家少的,到时还是矛盾,除非分散开。

可是做为一个高档商业区,弄的到处是开馆子的,烟哪味啊垃圾啊整的到处都是也根本不行,后世的商场都是把这块统一限制起来了的。后世商场?张兴明脑里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出来。

啥办法?室内美食城呗,这个后世烂大街的餐饮模式,在84年可是还没出现呢,直到97年,中街兴隆购物中心设了这么一个美食城大受欢迎,从此这种模式就火了起来。

“好吧,我给你们一个准确的说法,你们别吵。”

张兴明想了想说:“干脆这样得了,餐饮区这块不设门市了,一家一家你大我小的不好弄,增加我的成本不说,你们以后经营起来也不一定合适,这样,还是这块地方,我做成一个大饭店,外面留两个通道,一个直通马路,一个在商场出口这里。

这样人从哪都能进来,里面呢,也留两个门,直接和商场联起来,这一块整个弄他个二千平方,全摆上桌椅,这下够大吧?你们谁都够了吧?”

大伙点头,那个一直嚷着地方小的说:“大是够大了,二千个平方全摆上桌椅,我天,那得坐多少人哪?可是,你这么一整,给我们谁用啊?”

张兴明说:“都用呗,大伙一起用。你们看啊,四个门,中间全是桌椅,在四个门之间呢,就按十五平米一个做成屋子,这屋子只有三面墙,冲中间这面没墙,全弄成柜台,你们呢,用的地方小的就占一间,用的地方大的就占两间三间,这就是厨房,顾客来了点完菜也不管是哪家的,全在中间吃,这不就完了吗?是不?谁家都够用。”

大伙合计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法还是不错的,纷纷点头,还是那个中餐大哥问:“那这么整,服务员咋办哪?这可得不老少人才能弄过来呀。还有桌椅的钱,谁出多少?不老少钱呢那么大地方。”

张兴明说:“我们出,服务员桌椅包括餐具,我们都出了,营业执照和税也是我们的,你们每个月按营业额向我们交钱,怎么样?卖的多交的多,卖的少交的少,谁也亏不着谁。”

大家伙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还不用再和工商啥的打交道了,省了不少事。

中餐大哥说:“这办法到是行,省事了,不过你们收多少得说个准数,别到时候高了低了的,那就没法干了。”

张兴明看了他一眼,这哥们想的又多又细的,将来肯定是有钱人,说:“说了按营业额的嘛,早点和小吃按百分之二十,中餐这块按百分之三十,收款这块由公司统一收,在里面设两个收银台,到时每个月每家卖了多少,扣除费用返给你们就行了,你们要现金也成,要支票也成,办个银行账户直接转也成。”

“我的妈,收这么些?不行不行,那俺们还嘎哈呀?白玩喝西北风啊?”中餐大哥摇头摆手的拒绝。

张兴明就笑,说:“你现在干交税不?交管理费不?交卫生费不?服务员开资不?餐具坏了买新的不?你自己算算占你营业额的多少再和我说,好不?”

中餐大哥说:“那也没这么些呀?我一个月乱七八糟的费用划了划了也就占个十六七,你这家一下增加一半呢。”

张兴明说:“你账算错了,你是按你现在的营业额算的,你想过没有,你现在一天来多少客?你卖多少钱?等我这开业了,我五万平的商场,光员工就得一千人,顾客咱不说多,一天一万人能有不?能就一万人不?你现在再想一下,你划得着不?是多挣了还是少挣了?”

中餐大哥一愣,坐在那合计,合计了半天点点头,说:“这么说还是比现在多挣不少,行吧,先这么定吧,到时候要是不行再说。”

张兴明就笑,指着他说:“大哥你不讲究啊,光往里算哪,到时候发财了得请我啊,别的我不敢说,你们在我这一年挣个十万八万的肯定不费劲,但丑话说在前面,规章制度必须遵守,否则就离开。”

大家伙点头说是,进一座庙拜一座佛,进商场里了肯定得听商场安排。

又有人问:“那超出十五平的咋补钱?”

张兴明想了想,说:“你们都是动迁房,按建筑成本上浮百分之十吧,到时建完了公布出来,你们也不用拿现钱,都分着从营业额里扣好了,算我借你们的。”大伙就高兴,这可是好事,不用花钱买卖做大了。

张兴明说:“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没事的话大家就回去吧,赶紧搬家,咱们早完工一天就早一天挣钱不是。”二十几个人起来忽忽啦啦往外走,边走边议论,不过表情上都挺高兴的。

看着往外走的人群,张兴明拿笔在本子上记了几下,室内美食城一直被自己忽略了,成熟的商业广场内怎么能离了这么一个带动人气的杀手锏呢?看来得规划一下,以后每形成一处商业广场,一定提前设计好美食城的位置和规模。

话说后世的万达,如果不是这块做的好,在某宝的冲击下,早就垮了。

人走完了,张兴明对HP区几个人说:“行了,这些人搞定,你们抓点紧吧,尽量早开工。”那几个人点头,港商这边把个体户解决了,也给他们的工作带来了不少便利,拆迁的速度肯定能提高不少。

第一百零九章 包工散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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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明冲坐一边的DD区人招手,他们几个坐过来,张兴明说:“工业区那边我把活给杯溪二建了,你们都知道,我和二哥都是杯溪出来的人,家乡人亲朋好友的,有些面子避不开,我也没办法。

这边呢,虽然面积小了十倍,但是工程量和造价一点也不低,建筑要求反而高不少,这样,你们几位有这方面关系的,可以联系一下,只要有这个金刚钻,我无所谓把活给谁,只要工程保质保量保工期,我一分钱不拖。

不过话说回来,咱这也没外人,咱心里得有个数,你没这镰刀肚非要吃镰刀头的,还是算了,别到时候弄的不好收场,得知道这工程省里那边也看着呢,各位都是官员,知道哪头沉哪头轻。”

大伙纷纷点头,说小老板够意思,张兴明接着说:“都是哥们,咱们这些人要在一起两年呢,我说一句题外话啊,谁要是有关系把活干了,不管你挣多挣少,到时候别忘了在座这几个兄弟啊,钱在短处人在长处,说不上再过十年,各位里面就出个省长啥的,这也算是份香火,对不?”

大家就笑,相互之间关系立刻融洽了不少。

和这些政府人员聊了会闲话,张兴明和二哥回了房间,大姐靠在被子上睡着了,赵淑华估计也在二哥那屋睡觉呢,看看时间,都下午一点了,中午饭也没吃,就过去把大姐叫醒,出来喊了二哥两个下去吃饭,司机那边他们已经吃过了。

下楼到餐厅,政府这些人也在吃饭,看来都饿了,狼吞虎咽的。

简单弄了几个菜,二哥也没喝酒,吃了饭上楼,张兴明和二哥要去HP区那边办公室去弄招人的事,大姐和赵淑华没事干,张兴明叫王海开着车带她们去故宫啥的转转,开开眼界,王海答应了,拿上相机,开车拉着大姐和赵淑华两个出去了。

HP区这边已经准备了待业青年的档案,这家伙,一个HP区的待业青年都赶上杯溪市了,足有二千多份,张兴明就摇摇头,这几年正是青年待业高峰,也是国企最困难的时期,看来政府也是头疼的要死解决不掉啊。

话说这个时代,外资到国内来投资,一个解决待业问题就可以免费拿地免税收的,可见就业问题有多严重。

足足翻了有二个小时,挑出了三百多个人,这些人是要去香岗学习酒店写字楼服务的,不得不仔细点挑,等明年工厂招工就没这必要了,数人头就行。

人员定了下来,把名单交给HP区的人,剩下的事就是他们来办了,把这些人集中起来讲一讲,训个话,办理通行证,联系铁路部门安排火车,这年头几百人走那么远可不是小事,幸好这是政府的事,要是老百姓想弄那肯定是没戏的。

选完人就没什么事了,张兴明和二哥回了房间,把李三贵喊过来打扑克,木友德在给媳妇办通行证呢,今天没来,张兴明已经和王海李三贵二个说了,下次再去香岗,换他们两个去一个,反正都会去,也免得木友德去了他们两个没去再有啥想法。

三个人在这个年代打扑克根本打不起来,这个年代的打法都是要求最少二个人,要么就是四个人,反正是双数凑成对才行,于是,斗地主就提前出现了,讲了几遍,试完一把就会了,本来就简单,于是三个人斗地主,二哥和李三贵兴致很高,新玩法啊,再说后世斗地主那么普及,可见这个小游戏的可玩性有多高。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几个人斗的不亦乐乎,王海领着大姐和赵淑华回来了,两个人冻的小脸红扑扑的,不过高兴,照了三卷胶片,王海已经送去洗了,明天能拿到照片,要是一般老百姓,这时代,没有个一个星期是拿不到照片的。

不是别的原因,洗印技术的问题,中国内地大范围使用自动照片彩扩洗印技术还得再过几年,同时,再过两年照像机也正式进入普通家庭,照像馆逐渐退出了百姓生活,慢慢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直到95年左右,由抬弯龙摄影为代表的婚纱机构进驻东北,开启了婚纱影楼的篇章。

几个人下楼吃饭,吃完饭王海就回去了,李三贵值班。

上楼斗地主,这回换成大姐和赵淑华玩,张兴明和二哥在一边指导,玩到九点钟,大家回房睡觉,赵淑华已经习惯了,跟着二哥回了房间,脸都没红,幸亏这回来的时候张兴明让赵三从厂子给弄了一大包***给了二哥,要不然一趟香岗回来就得出人命了。

这时代的***是单个的透明包装,也没有啥商标图案,是由计生办采购,然后往下面各单位免费发放的,只要是结了婚的人都可以免费领,还有避孕膜,不过用的人不多,那东西对人体有刺激。

张兴明进屋冲了个澡,穿着裤衩钻进被窝里,其实这年头东北人都没有个人洗澡的习惯,都是洗大澡堂子,张兴明小时候郭家堡那片就一个大堂,一三五开女堂,二四六日开男堂。

到了开堂的那天,学生可以向学校请假去洗澡,一去一群,洗澡也不花钱,大人厂里有发澡票,拿着就行了,小孩连澡票也不要。

后来厂里建了更大的澡堂子,这边这个慢慢就没人去了,后来改成了副食商店的锅炉房,没过几年就拆了。于是所有人都去厂里澡堂洗澡,连票都不用了,开门就进也没人管,就是要走很远的路。

至于农村那边,更是连澡堂也没有,夏天可以到河里,冬天就只有自己在家烧点水擦洗,一般也就是洗洗关键部位加上头手脚,那时候农村人身上总有一股味,和不常洗澡有很大关系。

钻进被窝,张兴明对大姐说:“你也去洗洗吧,总不洗澡不好,身上还有味。”结了婚的人因为生理需要清洁下身就勤快些,像这些没长大的孩子啥的哪有那个习惯,大姐又是在农村,一冬天可能就洗几次而已,这不是个人问题,是时代造成的。

大姐就照张兴明身上使劲打了几下,红着脸去洗澡。

这个年头可没有啥热水器,热水都是专门的锅炉房供应的,宾馆的热水供应都分时间,过了时间就没了,不过在和平宾馆这边就没这问题,估计是领导有交待吧,张兴明他们在这是二十四小时热水的,要知道在那个时代这就是大领导才有的待遇,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就意味着锅炉要二十四小时烧着,要不停的添煤加水,人力物力可是不小的。

大姐哗啦哗啦的洗了半天,在卫生间里喊:“二明来给姐搓搓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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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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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兴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别说是在这个年代,就是到后世去,东北人也没几个会自己洗澡的,全是靠别人给搓背。

而在这个时期洗澡要么几个人一起去相互搓,要么就花几毛钱,澡堂里有专门搓背的,这和后世的搓澡不同,只是帮你搓背,别的地方是不管的,这种工作一直到2000年后才慢慢消换,那时候搓一下二块钱到五块钱,很便宜。

张兴明答应了一声,从被窝里钻出来跑到卫生间,大姐拿着花洒在后背上冲着,还是有点冷。

张兴明从边上拿过香皂来给大姐背上打,打完用手沾着水抹了一遍,用花洒冲掉,然后拿毛巾搓,大姐双手扶在墙上,这时候大姐要比张兴明高个一头左右,大姐一扶墙,上边部分他就够不着了,大姐就使劲把身子低下来,结果屁股翘的老高,让张兴明看的热血沸腾的,咳了一声说:“姐你蹲下吧,还暖和点。”

大姐就蹲下,张兴明站在侧边给她搓背。

大姐蹲下到是哪也不露了,搓起来高度也省劲了,可是大姐的手就没法扶着墙了,也就蹲不稳,张兴明一使劲她就晃着要倒,就伸手抱住张兴明的腿,把脸贴在张兴明的大腿上。

本来也没啥事,张兴明生理才刚十一岁嘛,可是让两个人都意外的事就这么发生了,和大姐的脸一接触,张兴明的小兄弟竟然提前几年站了起来,就那么顶到了大姐的脸上。

张兴明就蒙了,拿着毛巾站在那不知道该咋整了,大姐也一愣,随后伸手拔拉了一下,说:“哟,二明长大了呢,这东西都站起来了,傻站着干啥呀,快搓,我冷呢。”

张兴明低头搓背,几把搓完放下毛巾就往外跑,被大姐一把拉住:“裤衩脱了,都湿了。”张兴明三把两把扯下裤衩一扔,跑出卫生间钻到被窝里,脸上这个臊啊,就别提了。

不一会大姐出来,拿条大毛巾裹着身子,走到暖气边上,把张兴明和她自己的裤衩晾在上边,说:“这个胸罩要不要洗啊?没穿几天呢。”

张兴明说:“不用,那个夏天勤换点,冬天不出汗没事,十天半月换一个就行。”大姐哦了一声,把胸罩衬衣啥的叠好放在一边,回头拿个毛巾擦头发,边把电视打开。

张兴明说:“你上床来擦,不冷啊。”大姐就走到床边,把脚擦了钻进被窝,坐在那擦头发看电视。

刚开始还没觉得啥,过了一会张兴明反应过来了,两人都是光着的,啥也没穿哪,我靠,这成啥事了,心里就紧张。

大姐擦了一会儿,头发半干了,就把毛巾扔到一边,伸手把身上的大毛巾解开扔到沙发上,这下两个人赤条条的贴在了一起,张兴明说:“我还是去那床睡吧。”

大姐上他脸上摸了一下,说:“等你真长大了再去吧,小屁孩一个想的还挺多,你前几年还不是光着屁股钻我被窝。”

张兴明说:“现在和前几年不是不一样了嘛,我都长大了。”大姐就笑,说:“嗯,长大了。”

伸手摸着张兴明的头发,说:“长大也不怕,这么睡暖和,等你那小基鸡长毛了才不兴这么睡了。”

张兴明目瞪口呆,问:“你见着谁的长毛了?”

大姐看着电视说:“我同学的呗,难看死了。”

张兴明就好奇,问:“你不会是跟你同学睡了吧?”

大姐掐了他一把,说:“才没呢,他们想和我睡来着,我没干,后来就不和他们一起玩了,总想摸我,怪难受的。”

张兴明无语。

大姐躺下来,伸手把张兴明抱到怀里,问:“你想姐不?”

张兴明大窘,缩头不吱声。

大姐就笑:“还害臊啊,那天你还摸我胸呢。”张兴明心想那怪我啊,那是睡着了,上一世的习惯,那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事啊。

把头发擦了个半干,大姐躺下来搂着他,不一会张兴明就受不了了,这氛围太古怪了,就借口姐头发是湿的,跑另张床上去了。

听着大姐熟睡的声音,张兴明有点感慨,这个时代的人不论男的女的,根本没有性启蒙,家长也避讳,学校也避讳,结果就是处在生理萌动期的这些少男少女们却一无所知,只是凭着本能需求处理,怎么可能不出事。

要知道,一个女人在十三四岁青春萌动期的时候,如果处理不好,会形成一种病态需求,就是对性事的需求极大,这种状态会一直保持到中年,这种状态的女人身体极其敏感,**强烈,根本抵制不了任何男人的诱惑,这是一个性科的医生对张兴明说的,他经常遇到这种病人,到了中年以后,她们自己也会痛苦。

没一会电视演完了,张兴明跑下地把电视关了,这时候是无比的怀念遥控啊。

再钻回被窝,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张兴明转过身睡觉。

第二天,一大清早,木友德就领着他媳妇来到了宾馆,两个人从里到外都收拾了一遍,木友德穿着件西装外套,冻的嘶嘶哈哈的,她老婆穿着件棉旗袍,这玩艺还是很保暖的,不过也是有点抖,把张兴明弄的哭笑不得的。

好吧,都穿成这样了,回去换也来不及了,几个人开车来到机场,因为是市政府方面的关系,也没太检查就上了飞机。

说实在的,如果不考虑身份资格问题,这时候的机场到是挺舒服的,没有那么麻烦的安检,服务态度也好的多,话说在飞机上找空姐要烟灰缸抽烟你享受过没?这时候的飞机就可以。

这个时期,因为整个国家的贫穷,飞机很少,而且全是小机型,就是一碰到气流就抖的像感冒了似的那种小飞机,仓内座椅只有三排或四排,能坐二三十个人。

乘飞机的人主要都是高干,国企领导,红色子弟,再有就是外商了。

也有国内走在前面的私营业主,但相对来说很少,一是政治气候的问题,这时期做生意的人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二是中国人财不外露的本能驱使,舍不得。

这时的飞机上吃的也比后世强的太多,炒菜就真是炒菜,除了份量上有点差别,和在饭店吃饭也没有大区别。

再到香岗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再到香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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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六个半小时在香岗降落。

张兴明搀着大姐,二哥搀着赵淑华,木友德搀着他媳妇,三个女人都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第一次坐飞机,站都站不稳了,还好都没吐,除了刚起飞的时候有点怕以外,一路上到是没啥意外发生,还挺兴奋的小声惊叫,指着云彩下面议论。

等飞机降落的时候,几个女人就有点吃不住劲了,要说坐飞机,起飞和降落是最难适应的,耳膜难受就不说了,抖的吓人哪,那种强烈的失重感会让第一次体验的人产生巨大的恐惧,一切都是倾斜着的,身体的重心在肩上,什么也听不清。

下了飞机,几个人站在那缓了一会,三个女人才缓过劲来,脸色还有点苍白,不过精神上恢复过来了。

出了飞机场,郭振光挥着手示意着,几个人走过去上车,张兴明拍拍郭总的肩膀说:“别人发财是精神壮大,你发财是肚子壮大,要是再晚几个月看到你你是不是就该生了。”

车启动,郭总问去哪,张兴明看了看三个女人,说:“今天算了,回家吧,让她们三个缓一下,明天再去公司,你把前几天电话里说的事都安排好没?”

郭振光一打方向盘,车子汇入车流,说:“我办系你还不放心?没问题的,全部搞掂。”

大姐抱着张兴明坐在司机后面,没办法,六个人挤一辆车,二哥抱着赵淑华坐副驾,谁让就他和赵淑华体积小呢。

这时候大姐奇怪的问:“是不是坐飞机坐出毛病了?我怎么就看着司机和咱们在右边呢?”赵淑华也说:“啊?你也是啊,我还以为就我呢,都没敢说。这咋整啊?”

二哥说:“完了,以后你两看什么都是反的,变不回来了。”两个人就害怕了,脸都变色了,赵淑华更是眼泪都要出来了。

张兴明哈哈笑,说:“二哥骗你们的,这边是英国,他们的车司机就在右边,和咱那不一样。”

大姐说:“那他们能得劲吗?多费劲哪。”

张兴明说:“人家从来就是这样,他们看咱们才不得劲呢,习惯问题,就像吃饭似的,我右手拿筷子,你左手拿筷子,你觉得我不得劲了呀?”大姐吃饭是左撇子。

大姐伸手比划了一下,说:“还是不习惯,总觉得车往一边跑,心里不踏实。”

木友德媳妇说:“可不咋的,就觉得这车直往右边奔,又害怕头又晕的,这香岗怎么不把它换过来啊?”

张兴明说:“人家一个国家都这样,就为了咱们就换了啊?慢慢看吧,习惯就好了,刚开始我也不得劲,现在我没感觉了。”

郭振光一边开车,一边从文件箱里翻,这时候拿了本驾照递过来,说:“孙生的执照搞到了,你们自己收好,不过不能在香岗使用哦。”

张兴明接过来翻了翻,就乐,说:“估计二哥除了相片啥也不认识。”递给二哥,二哥接过去打开看,说:“怎么不认识,我名我还不认识啊,不过别的就不知道了,这些字母是啥意思更不知道,管他呢,能开车就行呗。”

赵淑华就把执照拿过去看,香岗的执照是中英文双文字的,而且是繁体字,不过看起来比内地驾照要有档次的多。

张兴明说:“你这个想直接开车可不行,中国是不承认别的国家的驾照的,你回去得拿这个到政府那边,让他们给你换一本国内驾照才行,不过有了这个就不用考了,省不少时间。”

郭振光说:“系,用香岗执照在内地开车,阿司儿抓到会很麻烦,他也不要钱,就系不要你开走,要等别人来开过。”

张兴明就笑着说:“你就偷着乐吧,无证驾驶在内地要拘留的,你还想咋样?”郭振光就撇撇嘴,说:“我到欧洲到美国德国都可以开车,只有大陆不可以,这系岐视政策。”

二哥就发现新大陆了,说:“我拿着这玩艺,还可以到美国去开车?”张兴明看了二哥一眼,说:“你就不用想那么远了,回去能把咱们那车开上道不撞就挺好了。”

二哥说:“我这不是没功夫练嘛,回去练几天就行了,明儿个我自己开车,不用司机,还省份工资。”

张兴明说:“咱们商量点事吧,你先整个吉普开怎么样?奔驰还是请司机开,等过几年你熟手了再开大奔,要知道在国内撞一下修都找不着地方啊二哥。”

二哥拿着驾照想了半天,说:“好吧,先整个吉普,我心里也没底。”

车过隧道,大姐说:“怎么这么长个洞啊?这也没山呢?钻哪去了?”张兴明指指头上,说:“钻大海里了,现在是在海底,头上就是大海。”

大姐就扒车窗上看,说:“骗人,哪有水啊?”张兴明就苦笑,说:“有水你还能说话呀?这是隧道,从海底穿过来的,直接开海里那是自杀。”

车出了隧道左转,郭振光特意靠着左侧走,张兴明对大姐说:“看吧,大海,咱们刚才就是从它下面过来的。”

大姐和赵淑华、木友德媳妇三个就扒着窗子看大海,说:“不说大海看不着边吗?这咋这么小啊,都看着对岸的楼了。”

“是啊,瞅着也就三里多地。”

“不说海里鲸鱼都有上百米大,那这地方也装不下啊,一使劲不冲岸上来了啊?”

张兴明说:“你们来前就不看看地图啊,这是海,可是海里也有岛,香岗就是一个大岛,明白没?你们看的对岸就是陆地,他能不近吗?真正的海在背面呢。”

过了隧道车就快了,顺着海边一路到了太古,拐进小区,从宽阔的海边一下进入林立的高楼里,三个女人又是一阵惊叹。

一水的三四十层的大楼,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穿着时髦的路人,琳琅满目的商店,两层的大巴士,啥都是新鲜的新奇的,车里就是一阵叽叽喳喳哇啊哎呀天哪我的妈呀……

第一百一十二章 抢滩大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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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进了车库,几个人坐电梯上楼,三个女人又是一阵惊讶,等进了房间,从落地窗里看着下面的车流海港,几个女人反而不说话了,搂在一起静静的看着。

张兴明招呼郭总坐下来,二哥去烧水。

郭总从包包里拿出个笔记本,翻开来,把张兴明电话里安排的事情一样一样的大概说了一下。

工业园区的建筑设计年前就是安排好了的,只是报告一下进度,酒店则是重新找了一家有丰富的星级酒店设计经验的公司来做,叫香岗申记建筑工程设计有限公司。

初步方案已经出来了,需要张兴明去看一下。

酒店员工实习培训的对点单位是通过恒生那边找的,一家四星级三家二星级还有几个不上星的,都是一个老板旗下的,至于五星级酒店没有太深的门路没有找到,找到的费用太高。

不过对于内地来讲这也差不多了,张兴明表示可以了,就这样了,培训费用一年一共是二百万港币,张兴明也同意,这是求着人家的事,再说二百万也不算多,三百多个人呢连吃带住的。

货车的事已经联络好了,因为奔驰货车在香岗过于昂贵,所以张兴明让郭振光联系西德的厂家,那边果然比香岗低不少,一下采购四十台的量在重车里算是大单了,这可是80年代啊,第一批订了四十辆,随时可以发往香港。

寻呼基站设备也是美国货,RB货也有,但张兴明总觉得RB的东西能不用就不用,话说小RB的山寨货也不少,质量也不一定就好。

BP机联系的是摩托罗拉和松夏,其他的牌子也有,但张兴明不看好,上一世中国BP机市场繁华了近二十年,到处一水的摩托松夏,基本上没见过其他的国外牌子,到是国内的波导后来居上,抢了不少市场。

BP机代理的合同签下来了,但没像张兴明想的那样做全国代理,两家公司都不干,郭总谈了N久,摩托只给了华北东北,松夏给的是华北东北和西北西南,都不包括京城和填津。

张兴明琢磨了一下,几乎全是偏远地带,看来人家也不傻,也能预测出来BP机这东西早晚会在中国火起来,相对发达地区都留在手里了。

不过这样张兴明也挺满意了,再说真拿了全国代理也不一定是好事,火起来以后,肯定是大家蜂拥而上,记忆里上一世搞这个的全是这个太子那个红二代三代的,真要把这些人整眼红了啥事都可能发生。

张兴明也把这两年的计划和郭总说了一下,计划中在84年上半年将有十六家三千平米以上的商场开业,85年则是奉天五万平米商场开业,张兴明让郭总做好准备,没事就往外跑跑,尽量多的签代理或代销合同。

品牌越多商品种类越多越好,不怕贵,就怕没有,郭总搓着手答应,有点小兴奋,这样一来,他的光合贸易也将迎来一次大发展,公司规模要再上一个台阶了,马上表示回去就安排员工出差,来一次全球大采购。

张兴明又叮嘱郭总,尽量不要让厂家知道货物的具体去向,他现在还不想让太多的国外厂家商家知道中国内陆的市场如些庞大,郭总点头表示知道,这也关系到他自己的财路,肯定会想好措施防范。

张兴明提议郭总在广周租一个大型仓库,做为以后货物的流转中心,至于货物北上则没有好的建议了,这年头要么铁路,要么海运到大联或葫楼岛再转公路,两种方式都需要相当的时间和费用。

郭总则表示在广周租用仓库有点划不来,广周这几年发展快了,各种基础设施的费用越来越高,而且两个人的货物是要北上的,中间再花这笔钱不划算,郭总想在丹冬这边租个或是自己建个仓储中心,再弄个大型车队,不过一下投入太大,有点为难。

张兴明就笑,摸了摸鼻子,说:“好吧,那就直接在辽东搞吧,不过我不太同意在丹冬搞,就在大联吧,你来牵头建设,钱咱们一人一半,车队我来建好了,正好本来我就要建车队的,只不过想建在奉天,这下直接建在大联好了。”

郭总就不明白为什么会选择大联而不是丹冬,因为从路程上来看,丹冬更划算些,可以节省不小的费用,张兴明就给他解释,大联是副省级城市,发展的比较快,很快会形成一个连通世界的海上通道,而且公路交通也四通八达,以后商场向关内发展的时候影响也不大。

而丹冬相对来讲就闭塞很多,只有一条沈丹公路通往奉天方向,一路上崇山峻岭的,到了冬季就很麻烦,郭总表示同意张兴明的决定,两人开始讨论细节。

(丹冬做为边境城市一直发展的很慢,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交通问题,铁路到丹冬就到了尽头,丹冬火车站是一个晚上锁门下班的火车站,直到现在也是这样。

公路只有一条沈丹公路,那时候一到冬天,从丹冬到奉天就变得无比的艰难,我小时就经常在冬天去南天门那边看翻车,一准是丹冬过来的运输车,后来一到了冬天,就专门有一群人等在南天门那边,替开车五十,卸货装货一百,吊车二百,一直到沈丹高速通车,这种现像才渐渐減少,不过仍然有走不了高速的长途车在这里出事)

二哥早已烧了热水过来,泡了茶,坐在一边听,三个女人还在落地窗前小声说话,兴致很高的样子。

其实张兴明心里还有句话没说,中国第一条高速就是沈大啊,第一条动车也是沈大,2012之前,大联有多少个中国第一啊,那个像花园一样的城市,自己怎么能错过?

(大联感恩,辽东感谢,巴渝感激,商人不忘,政绩这种东西往往就是一个笑话,但在有些人身上,那是美谈,这不是任何决定和政策能够抹杀的,怀念那个高大帅气的肯做实事的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电脑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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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夕阳西照,金黄色的光线带着海面的波纹透过落地窗射到脸上的时候,大姐的肚子咕噜一声,张兴明抬起头看了看大姐,才反应过来从到了香岗还没吃饭呢,光顾着说事了,忙站起来,招呼大家出去吃饭。

郭总合上已经记得密密麻麻的本子,提议去买菜回来自己烧,被张兴明一个鄙视的白眼挡回去了,这个吃货难道不知道这里有四个第一次来香岗的人吗?肯定是要先享受香岗的资本主义地方特色的嘛。

大姐就小声问:“他还喜欢做饭哪?香岗男人不错啊。”

张兴明叹了口气,说:“他是要买菜回来让我做。”

大姐就惊奇:“你还会做饭?”

张兴明撇了撇嘴,上一世自己有证的好不好,国家一级好不好,伸手拉着大姐:“走啦,哪那么多为什么,出去吃饭,看香岗夜景。”

一群人下楼来,找了一家烧鹅馆,进去吃饭。

吃鹅是香岗饮食的一大特色,做出来油润滑香,不肥不腻的,很有吃头。

一顿饭出来,四个头一次来香岗的人都非常满意,话说这时候东北人家做饭,鸡鸭鹅啥的都差不多,剁开了往锅里一炖,加点葱姜大料山蘑菇,出来都是一个味的,一下吃到这种精心烹调的菜式,哪有不好吃的道理。

太古里边就是商业中心,84年香岗地产已经回温,带着商业也活跃起来,前两年还大片闲置的商业区内已经是一片热闹,人潮涌动,不过听着一片鸟语之声,像是到了外国。

看着逛着,不时的买点街边小吃拿在手里,大姐和赵淑华手挽着手逛的兴至勃勃,郭总吃完饭出来就告辞了,他还有事要办。

逛了一圈,给三个女人买了几件衣服和包包,看了一场电影,六个人才回到家里,女人们还一副没尽性的样子,不过今天初到,旅途劳累的,也都没坚持。

二哥拿了钥匙去金星那边过二人世界了,张兴明和木友德四个人回青松阁,也没再说话,直接各自回房睡了。

第二天早起到楼下吃过早点,郭振光就来了,还另带了一部车,话说挤七个人在车里让香岗警官逮到还是挺麻烦的事,郭总也不想去警署喝茶。

众人上车,过海往弥敦道,来到和祥记公司。

现在和祥记已经正规多了,一进大门一朵盛开的金银两色紫荆花迎面怒放,和祥记三个大字在灯光下耀眼生花,一个甜甜的港妹坐在接待台后忙碌着,看几个人进来忙站起来一阵鸟语花香,张兴明咳了一声,说:“不是规定公司内必须说内地普通话的吗?”小妹纸一脸茫然。

张兴明无奈,向她摆了摆手,迈步走进屋内,小妹纸一脸急色从接待台后面追出来:“西生,西生……”张兴明心里:你才牺牲,你全家都牺牲。

办公室里有十几个人,纷纷抬头看向这边,话说和祥记公司从搬到这边,除了郭振光郭总和走错门的以外,根本没有外客来访,这一下进来七八个人,大家都好奇的看着。

里面办公室门一开,何娟娟跑了出来,叫着:“哇,小老板。”带着一股香风扑过来,一把把张兴明抱起来亲了一口,张兴明这个恨哪,人小没人权啊。

好不容易从何娟娟的软胸里挣脱出来,抹了抹脸上的口水,张兴明恨恨的说:“习舒蕙呢?不是说了公司内必须说内地普通话吗?怎么还在说鸟语?”

何娟娟直起腰(张兴明太矮了,人家妹子一米七多),拢了拢头发,说:“木有人教的啦,阿蕙巴系有里的安排去证卷公西开户咯。”明显是故意的,这妹子两个这几年不断的和二哥几个通电话,普通话说的比张兴明都遛,不过就是东北口音有点重而已。哈哈,好吧,就是香岗味的东北话。

张兴明呲呲牙,把这事忘了,看来得找个会普通话的人来常驻一下,怎么着也得让她们把舌头撸直了啊,这以后业务大了,和内地人根本没办法勾通啊,回头对二哥说:“等二姐他们来了,让二姐定期过来教他们说普通话,呃,好吧,东北话,给二姐配台车来回跑,找个女司机,这事你记着,等下和郭振光说,我怕忘了。”二哥点头答应,拉着赵淑华去自己办公室了,过来了正好处理一下文件啥的,自己这总经理也不能只是摆设不是。(明显在赵淑华女士面前装,那通篇繁体字认都认不全的说)

张兴明带着大姐和木友德夫妇也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就有员工送进茶水来,好奇的偷着打量他,张兴明装不知道,翻看桌上的文件,因为不能经常过来,已经好大一堆了。

大姐和木嫂子又跑到落地窗前去看风景,嘀嘀咕咕的,木友德在沙发上坐下来打量办公室,香岗这边的办公室已经很有现代气息了,是这个时代的内地人根本无法想像的气派和豪华。

文件看上去多,不过大部分都是何习两个人处理好的事情,只是例行送一份报告在这里,真正需要张兴明处理的也不过三五份,而且在电话里也有沟通,拿起笔把意见写上去就OK,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叫何娟娟过来。

马上何娟娟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大的笔记本。

张兴明首先关心了一下公司进出账目的事,公司这边除了工资基本上不涉及财务问题,钱都是二哥经手直接从恒生那边办理的,但随着贸易量的不断增大,进出货物的账目也变的十分重要,万一出现疏漏也不是小问题。

何娟娟翻了一下大大的笔记本,说:“公西已经采用了电脑录账,三道核查手续,每月还要和光合对账两次,账目类系不会出差错,不过公西目前只有一台电脑,能不能增加一台?”

张兴明就感兴趣:“哟,都用电脑了啊?啥牌子的?爱泡还是IBM?或者戴尔?”何娟娟吃惊的眨着大眼睛,这小老板太神奇了,简直无所不知嘛,她知道大陆民间根本就没有电脑,可是小老板不但知道,还把目前市面上最流行的牌子随口说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买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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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内陆这个时候是有电脑的,中国政府从1979年到1981年大量引进了苹果Ⅱ型电脑,只不过都是秘密研究或用于国防科研,老百姓接触不到而已。

(写地方话对话好累,有书友提意见了,以后尽量普通话,你们自己脑补吧)

“戴尔是什么?”何娟娟问。

“D、E、L、L,戴尔,你不知道?”张兴明有点奇怪,戴尔好像就是这几年火起来的啊。

何娟娟摇摇头,说:“从来没听说过,也许是我不知道吧,我们公司用的是IBM,是当前世界上最先进的电脑。”

张兴明不想深入这个戴尔的话题,本来记忆就是模糊的,万一是自己记错了没法解释,就说:“公司现在需要几台电脑,我是说,保证目前的工作效率又最大可能的避免出错。”

何娟娟考虑了一下,说:“二台就可以满足了。”

张兴明说:“明天去买六台回来吧,我想六台够了,有足够的操作员吗?”何娟娟说:“这个没什么问题,现在大学里有这个课程,简单的录入都没什么问题,我和阿蕙也可以的。”

张兴明说:“好,那就买八台回来吧,你和阿蕙单独配一台,闲着还可以玩一下小游戏,放松一下。”

何娟娟眼睛一亮,说:“小老板也知道游戏?”

张兴明翻了个白眼,心里说我还知道魔兽,还知道红警,还知道星际争霸,怕说出来吓到你。

何娟娟不知道张兴明想什么,吐了吐舌头,说:“对不起老板,我不该在办公室说游戏的话题。”

张兴明摆摆手,说:“我不反对的,没事。公司今年大动作,商场要大面积的增加,你这边的工作量可能会增加不少,你要提前准备人手,年底阿蕙那边WOOVOVO要开始运作了,可能会慢慢和这边分开,你也要有准备,明年公司要在奉天正式建立办公地点,也要派人过去,这些你都要提前安排,你想去内地工作吗?”

何娟娟说:“暂时没有这个考虑,不过如果老板想让我过去我就过去啊,没问题的,就是这边要找个人接手。”

张兴明点点头,说:“另外,你要让下面人把账目分开,服装、日用百货,电器,电子,小家电,以后要按类别分别录账,不同产地不同国家的也分开,马上货物数量和种类都扩大了,分类会给以后减少不少麻烦,也是给下一步扩张做准备,这个工作要做细,你要亲自跟。”

何娟娟拿笔记录,说:“电脑买回来就办,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也不是很麻烦,幸亏有电脑了,要是以前就不知道怎么办,会死人的。”

张兴明就笑,点头,同意这个说法,电脑将是改变世界的东西,这才只是刚刚露出头角而已,可惜自己分不到肉吃。

把工作安排了一下,同时也了解了一下香岗公司这边的人事及管理方面的变化,张兴明叫何娟娟离开,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往下看着说:“这有那么好看?从一进来你们就站在这看,几个小时了,不累啊?”

大姐说:“几个小时了?光看了,没注意时间,这一说还真是,腿都酸了。”拉着木嫂到沙发坐下喝茶。

张兴明说:“下午要郭振光给你们派辆车,派个向导,领你们在香岗到处看看照点像吧,我这边事多,就不陪你们了,木哥和我一起,以后这边的事情我要交给木哥的,他要跟着熟悉一下。”两女点头。

在办公室吃了午餐,大家都没有午睡的习惯,就坐在那说了一会话,一点钟郭振光进了办公室,把同来的女人介绍了一下,大姐和木嫂喊了赵淑华,四个人下楼去逛香岗,张兴明和二哥、木哥一起到会议室和建筑设计公司见面。

厂房这边的设计工作已经完成,这边相对简单一些,各个工厂都有自己的图纸,只是把大家合理的安排在一起,加上办公楼和宿舍食堂还有一些景观绿化就搞定,也就是二十世纪大厦和大厦广场花了一点时间。

张兴明看了一下,基本没有什么问题,对局部细节提了点意见,那边就马上动手,二十分钟就确定下来,设计公司就去出图纸了。

工业园区这边处理完,开始和酒店设计公司研究,这边拿出他们的初步设计,张兴明看了一下,还是很有功力的,不过西化的很严重,很有些浪费面积,如果是放在后世也没什么大问题,但现在可不行。

拿过一张空白纸,把自己的想法粗粗的勾划了一下,把各部位的功能需求和要求讲解了一遍,对方设计师边听边记,点头表示明白了张兴明的想法,马上回去重新构图,明天上午再拿方案来给张兴明过目。

两家设计公司事情一完,张兴明又马不停蹄的去员工准备实习的酒店拜访,双方探讨了一下具体的细节问题,答署了合同,张兴明这边支付了三分之一的定金。

再回到办公室,又和准备到奉天建厂的各位老板通电话,对设备和熟练工人的事情又叮嘱了一下,把部分员工来港实习的事也说了,各位老板表示明白,会做好安排,这年事情上张兴明就算完工,不再插手。

接下来和郭振光讨论雁舞拍广告的事情,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郭振光看了看大姐和赵淑华,表示同意,两个人外在条件足够,而且拍广告又不需要多强的演技和经验,马上去联络导演的拍片子的事了,张兴明这才闲了下来,这一天走马灯一样跑下来也觉得有些累了。

喝了点水,抻了个懒腰,看看时间还来得及,就拿起电话给二姐打电话,告诉她这边一切都安排好了,可以过来了,来的时候顺便在奉天把那些要来培训的人员安排好,确定一下到达广周的时间,这边好安排车辆去接。

而二姐和杨春梅几个人是直接从奉天飞过来的,到是没这么麻烦,让郭振光开车去接机就行了,只是叮嘱了一下做飞机要注意的事情,她们也都是第一次,可别出什么状况。

放下电话,这边公司也要下班了,大姐她们出去玩还没回来,看来只好在办公室等了,就跑到外边办公室,他还没见过这个时代的电脑呢,跑过去尝尝鲜。

二哥和木友德也跟过来看这个传说中的神器,话说这个到丝啊,开机的命令符是啥米来着???

结果很失望,小小的曲面屏,黑色的底色,一串串英文字符,感觉就是后世的小霸王学习机也比这时候的IBM舒服,弄了几下就没兴趣了,二哥倒是津津有味的里外上下看个仔细,觉得好神奇的样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拍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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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郭振光过来把大姐和赵淑华接去拍广告了,木嫂也没事可做,就跟着去看热闹,香岗这边电视广告已经很成熟了,张兴明也不操这份心,反正这年头怎么拍都会火,就交给香岗人去弄就好。

他和二哥木友德继续公司工作。厂房设计图纸和施工图纸送了过来,足有半米厚的一大叠,张兴明翻了一下,确认无误签收,支付了七成的酬金,另三成要等那边开工,设计公司的人员到现场指导,主体完成后才付。

酒店设计这边也根据张兴明的想法思路拿出了新方案,基本上和张兴明想要的相符,就确定下来,他们回去做详细的设计工作去了,这边就比厂房麻烦的多,内部外部都要设计,还要考虑各种内外材料,电梯,要计划停车场以及商场内部采光通风,没有个几天是不可能完成的。

习舒蕙那边也完成了证卷注册,张兴明叮嘱他两件事,一是招收几个操盘手,不用太优秀,技术上没问题就行,二是开始关注RB股市和楼市,操盘手到位后就可以立刻进入欧洲股市,重点是黄金石油以及科技股,首批批给她500万美元的资金先熟悉操作,把习舒蕙兴奋的小脸通红。

然后把木友德正式的介绍给习舒蕙何娟娟还有郭振光三个,把事情交待明白,说了每个人以后的工作重点以及接洽方式后,把木友德扔给三个人他就不管了,木友德到是兴致勃勃的跟着学习去。

广告拍了两天,第三天送了样片过来,大家一起坐在会议室里看:赵淑华抬头望着远方,听着时下最流行的歌曲,镜头慢慢移动,出现一台收录机。

这时一只手从画外伸过来,停止了播放,换了一本磁带,随着放音键的按下,一阵和刚才唯美舒缓完全不同的重金属音乐响起,然后手的主人摇摆着现身。

大姐穿着牛仔,跳着热舞进入画面,然后镜头再转向收录机,人物画面缩小,收录机放大,字幕配合声音响起:“雁舞,让我们一起摇摆。”

整个广告的创意和画面拍摄都没什么太出彩的地方,不过是相对于后世,在这个时候已经足够震撼了,不过张兴明还是有点不满意,总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

把自己的感觉和广告公司说了一下,广告公司几个人就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一阵鸟语,然后一个一个闭目沉思做入定状,张兴明就一遍一遍的看那个广告样片。

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要知道样片也就三分钟,播放的时候还要经过剪辑的,张兴明足足看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看得广告公司的人都有点耐不住了,有沉不住气的就开始低声埋怨这个大陆仔太过于挑剔,有人小声说他是不是看着样片在睡觉。

忽然看着样片发呆的张兴明一拍桌子,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发生巨大的啪的一声,所有人都惊了一下,张兴明说:“我知道差在哪里了,二嫂和大姐表现的反差太大,因为时间短又没有很好的结合过于突然,再加上背景单调了。”

广告公司的导演皱了一下眉头,说:“张生,要知道这只是一个播放时间按秒计算的广告片,没法拍成文艺故事片的。”

张兴明笑着冲他摆摆手,说:“不不,我不是说你们做的不好,是我个人的想法而已,”

沉吟了一下,说:“这样,把片子拍成两个,二嫂和大姐独自拍,各拍一个,二嫂的就是这样,安静,唯美,收录机播放着优美动听的歌声,要缓慢的,柔美的歌。

背景插上去高山,大海,湖,森林,美丽的农家,慈祥的老人,还要草原,蒙古包,云男梯田,布达拉宫,歌曲你们选,背景可以找一些照片做进去就可以,人物可以找人演一下。

大姐这边呢,就是热辣,动作性要强,舞曲要震撼,动感强烈那种,可以给大姐排一个简单的舞步,背景以城市为主,也要有农村但不必多,要有少数民族,多弄几个民族,京城尚海广周奉天郑周稀安呈都巴渝,有代表性的地方都要醒目,两部片子的广告词要一样,语气字幕都用一样的,怎么样?有问题没有?”

那个导演想了一下,说:“这样镜头会增加好多,片长上也没有保证,预算要增加,张生你确定?”

张兴明点点头,说:“确定,只要达到效果就行,时间要抓紧,钱的事你找郭总就可以,哦对了,两部片里都要加上香岗,都放在最后片尾,剪辑的时候也要保证有它。

还有,两个演员的动作要连贯,不要停顿,背景自动不断的切换就可以,就好像从一个地方突然到了另一个地方一样,OK?”

导演扬了扬眉毛,摇了摇头,说:“Ok,如你所愿,你花钱,你最大。”大家轻声笑起来,广告公司的人就开始筹划,大姐和二嫂要去重新拍过,还要找人设计动作和舞步,一下子事情就复杂起来,要做的有很多。

张兴明拿过样片的带子问导演:“那么,这个可以送给我保存吗?虽然不会播放,但很有意义。”样片是用录像机拍的,定稿后才会用摄影机拍摄,效果并不是很好。

导演做了个典型的西方手势,肩膀提起来张开手,摇摇头说:“noproblemSIR,但不要忘记支付磁带的钱,十五美元。”

张兴明掂了掂录像带,叹了口气说:“好吧好吧,吝啬的家伙。”大家一起笑起来,导演收起文件,领着他的团队带着大姐和二嫂几个匆匆走了。

和郭振光一起到光合贸易,大量的货物需要往杯溪发,大联的仓库已经派人过去联络,张兴明的意思是买地建一个,这个可能要用好多年,还是建一个划算,而且就算将来废弃了,地皮也可以拿来开发。

第五天,二姐和杨春梅领着两个女孩到达香岗,直接接到太古城这边,正好闲着二套房子,不用也是浪费,至于其他的培训员工就只能在培训酒店那边挤集体宿舍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广告金帆奖

(倒计时好像弄差了一天,哈哈,求收藏推荐,求上架首订)

二姐和杨春梅要学的是管理,安排的第一份临时职务是大堂经理助理,不过不在同一个酒店,每天司机要分别把她们送到上班的酒店,晚上再接回来。

她们两个是最忙的,在这一年时间里要从低到高,差不多要做五个职位,好熟悉酒店上下的全面管理工作,另两个女孩学习财务管理,直接就到郭振光的光合去上班了,相对于内地,在那里实习一年足够用了,又不是培训会计师。

第六天,酒店图纸完全敲定,香岗这边一行十五人坐飞机去往奉天,六个是设计公司的,九人是郭振光高薪请来的建筑经理,也就是后世的项目经理。

同时他们也兼着监理的身份,分别负责建筑中的各个环节。设计公司的人将在奉天呆到项目主体结构完成,而其余九人则一直到做到项目落成才能返回香岗。

第九天,三百零六个学员到达广周,郭振光租了五辆奔驰大巴去广周火车站接人,张兴明才知道在这个年头香岗公交公司就有出租大巴业务了。

具体的事情都由何娟娟去处理,二姐做为实际负责人也和学员们见了个面,讲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勉励了一番。

张兴明和二哥则是跟着二嫂和大姐拍广告片,新的样片在第四天就出来了,基本符合张兴明的想像,那个导演也很满意,看上去效果不是一般的好,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张兴明就窃笑,这可是下一世纪的广告创意,能不好吗。

第九天的时候,真正拍摄也结束了,进入最后的剪辑,张兴明和二哥二嫂大姐郭振光五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等结果,经过一个星期的拍摄,大姐和二嫂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里也有点范了,不再像刚开始那么激动,就连木嫂都参与进去演了两个角色。

下午三点钟,广告公司的导演带着他的团队兴冲冲的进入会议室,进来也没说话,下面人开始七手八脚的架放映机,广告是用胶片拍摄的,用放映机放更能达到效果。

唯美的音乐响起,是凤飞飞的歌,本来张兴明想用邓丽君的,可是邓的歌曲这时期在内地是禁播的,要到86年以后才正常起来,这时候抬弯和大陆关系还比较紧张,是以敌对来形容对方的,当然,自然也就牵扯不到版权问题。

这也是张兴明没选择香岗明星的原因,反正对内地人说是一样的,这时期内地人分不清香岗和抬弯有啥区别,一律叫港台,港台的,就是流行的,就是应该追捧的,时髦的。

这个时期也是内地第一批追星族诞生的时期。

二嫂穿着有点像古典长裙的衣服,静静的坐在一张小桌子边上,桌上一杯清茶散发着袅袅青雾,透过青雾就看见雁舞收录机上的灯光闪烁变换着,磁带转动歌声响起,随着歌声,画面背景一幅幅的变换,唯美的人唯美的音乐唯美的背景,歌声停止,画片定格在香岗,背景音:雁舞,舞动青春,真情永伴。

另一个片子就热闹的多,大姐穿着牛仔舞裙,一台四喇叭雁舞收录机在她手中提着,发出震撼的舞曲,大姐踏着欢快的舞步扭动着前行,身边景色一幅幅变换。

不时的大姐就插入身边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舞动人群中一起跳几下后继续前行,最后定格在香岗,背景音:雁舞,舞动青春,真情永伴。舞曲张兴明没听过,不过肯定不是亚洲的,张兴明也没问,好用就行了,反正这时候内地没有专利版权啥的。

大家一起鼓掌,那个导演伸出两个大拇指冲着张兴明比划,说着:“good,verygood,张生,我们公司准备拿贵司的广告片参加香岗HK4As广告创作大奖,不知道张生有什么建议?”

张兴明意外了一下,马上想起这个HK4As就是后世的金帆奖,没想到84年就开始了,点点头,说:“没问题的,不过我要求参加比赛的时候要播带字幕的片子,还有,我要求制作费用打折。”

广告原片是没有字幕的,字幕是在电视台播放的时候加上去,不过后世的广告制做大部分就是原片带字幕了,也不存在谁好谁坏,可能只是习惯吧。

导演听了张兴明的话就一愣,随即大声笑起来,说:“OK,OK,我会向公司说明这个情况,给你们打八折。”

接下来就是把广告片转成录像带然后加字幕,因为奉天总部建成还需要两年时间,就只是加了一个总代理香岗和祥记实业公司,联系电话留的是杯溪总店的电话,等明年再改,反正母带在手里。

录像机用的磁带在使用的时候是会有磨损的,所以那个时候的母带都会以胶片的形式保存,后来到了90年代中期出现了专业录像机,录像机精度大大提高,广告制做就是直接录像了,成本大大降低,使用胶片的人越来越少,90年代末VCD刻录普及,录像带也彻底退出舞台。

最后广告公司真的给打了个八折,七十万港币的制做费用只收了五十六万,要知道这时候的香岗制做一部电影也不过是一二百万的投资而已。

等把真正播放的广告片弄好,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外人走了以后,张兴明他们回到住处,张兴明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把二姐她们都叫过来一起庆祝大姐和二嫂即将成为名人,广告明星,结果大姐和二嫂都喝醉了,把葡萄酒当果汁的后果就是这样。

吃完饭,郭振光告辞,二姐她们几个和抱着二嫂的二哥回金星那边,木友德把虽然没醉但也晕头晃脑的木嫂扶进客房,然后帮着张兴明打扫战场,把厨房整理了一下,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两人就分别进房睡觉。

进了房间,张兴明去冲了个澡,拿着毛巾边擦着头发边打开电视,刚坐下,就听大姐喊渴,忙放下毛巾去给大姐倒水,要知道洋酒这东西喝多了可不是一般一难受,比白酒喝多了更甚几倍,那玩艺是真上头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深处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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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喝了几口水,喘着粗气,又喊着要尿尿,张兴明又扶她去卫生间,等她尿完了帮她擦了屁股她又说热,又说要洗澡,张兴明把她扶进浴缸里,扒光她身上的衣服拿到外面,又回来给她放水,等水放好人家睡着了。

张兴明拿浴露来帮她洗了洗,然后把水放了,拿大毛巾擦,擦完把大姐半抱半扛的弄到床上,给她套上小裤裤,这一番下来张兴明是一身大汗,十一岁的身子还是小了啊。

缓了几口气,自己又重新洗了一遍,擦干回到床上,大姐已经把被子蹬到地板上去了,赤身裸体的仰面大字型斜躺在那。

把被子捡起来给大姐盖上,香岗的冬天虽然赶不上东北,但还是有点凉的。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打开门,木友德有点尴尬的站在外面,她老婆要洗澡,两人来了这么多天也没洗过澡,不会弄,张兴明就笑,穿上衣服走过去教他们使用浴缸设备。

等弄完了回到房间,张兴明是一点也不困了,就是累,坐了一会轻步走到客厅,准备弄杯咖啡喝,经过木友德他们房间,听到木嫂嗯哦啊的声音,一看,刚才出来门没关严,这两人也没看,现在估计是在演大片了,伸手帮他们把房门关好,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窗外一片静谧,大海像镜子一样散发着深兰色的幽光,船只的灯火通明,远处对岸一片灯海,仿若回到了后世,张兴明静静的坐着,从茶几上拿了根烟点着,记忆打了开来,如潮一般涌上心头。

自己是不是去找找?

半咪着眼睛,张兴明靠在宽大的沙发上想着,上一世一幕一幕在眼前滑过,几个女人的形像走出来,在他眼前扭动着,嘻笑着,哭泣着,这一刻张兴明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的还是睡着了,只是默默的看着,心里酸着。

张兴明上一世前后有五个女人,结婚的有两个,陪着他渡过了不同的时光,那几个露水姻缘的就算了,但是几个无论如何也忘却不掉的,张兴明却无法不想。

想一想,现在她们也都十几岁了,自己最后一个女人最小,也是生活在一起时间最长的,现在八岁,上小学了吧,不知道她小时候什么个样子,她总说她自己小时候漂亮乖巧招人喜欢,是不是去看看?

第一任妻子生下了大女儿,也是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近到就在隔壁教室里。

他们初中在一个学校,职专又是一个学校,大女儿的面容在眼前晃动,今生,要怎么办?事情是在改变的吗?事情会不停的重复吗?可是,难道真要重复上一世的经历吗?他在心里纠结着。

离婚后,张兴明遇到了自己的第二第三个女人,加起来度过了五年多时间,不过并没有谈婚论嫁,他就因为一些事故离开了家乡,从此飘泊四方。

然而,有些事情,是刻在了骨头上的,越是时间久远,越是铭心,怎么能忘得掉。今生还要继续吗?还要去再续前缘还是远远的看着她们成长结婚生子?

自己的第二任妻子这会儿快上初中了,她比自己大三岁,却总说是同岁,却不知道她妈妈给说漏了嘴,她现在已经开始人生中最灰暗的那段生活了吧?要不要去帮帮她?

她是张兴明上一世,在一起生活的时间最短,但是记忆很深刻的女人,小女儿乖巧的样子浮现出来,今生还能再见吗?

两个女儿,是张兴明心底的禁区,他想她们,时时刻刻的想着,牵挂着,一起到今生可能不见,心里就有一种绞着的痛苦。

张兴明上一世的第二任妻子是巴渝人,家里排行老大,有一个弟弟,父亲是70年代大学生,在离她老家几十公里的地方做教师,和她母亲带着她弟弟生活在那边,而她一个人住在老宅子里上初中。

张兴明去过那个老宅,典型的巴蜀农家那种四合院,院子很小,有一棵老树,屋子很高但很窄,窗很小,阴暗潮湿,屋里总是昏暗阴冷的,从屋里抬头就直接看到屋顶上的瓦,白天太阳光线会从瓦的缝隙里透下来,斑斑驳驳的映在凹凸不平的墙面上。

她住的是一张古老的木床,有脚踏有雕刻的楣头那种,床就挨着后窗,窗外是一个土坎,土坎的最下面也比窗稍高些,向上斜去,离窗最近的地方只有二米的距离,她的奶奶就埋葬在这里。

坟茔距离后窗只有四米多五米不到,比窗还要高出很多,下雨的时候呆在屋子里,就可以看到雨水从奶奶的坟茔边上流下来,流到窗下,顺着墙根流出去。

初一那年,她的爷爷搬到她大姑姑那里去了,她们那里叫大爹,她就真正的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小院子里,守着她奶奶的坟茔。

也是在初一这一年,同学们来家里玩,同学的一个哥哥也来了,没想到的是这个让她有好感的,同学的这个哥哥结束了她的少女时代,在她住房隔壁谷草垛上进入了她。

因为年纪小不懂又紧张,把她的下面弄撕裂了,从此她就尿床,在学校宿舍睡上铺的时候,尿水浸透了床铺,滴到下铺同学的身上,在同学中传开来,她被迫退学转学,从此性格变得沉闷呆板,沉默寡言。

高中毕业她来到父母工作生活的城里,在一家百货公司卖衣服,被一个有妻子孩子的男人相中了,经过半年的追求,她陷入爱河,这个男人离了婚和她住在一起,不过好景不长,最后这个男人又回到了原妻的怀抱,复婚了,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她的生活。

她从此放纵自己,喝酒赌博,直到遇到张兴明,两个人结婚生下了张兴明的小女儿,那时候张兴明因为工作关系一年回两次家,每次只能呆上几天半个月,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很短,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吧,再加上南北的生活习惯差异,表达方式的差异,性格上的差异,最终选择了离婚。

随后张兴明遇到了自己上一世最后一个女人,一个直到回来还在一起的女人。

烟抽完了,咖啡喝完了,张兴明的眼睛湿润了,那些人啊,都还好吗?

咬了咬牙,张兴明决定去寻找她们,改变她们的命运,不让她们再走上上一世的路。

重生回来最大的意义,不就是改变已知的未来吗?

不知道几点回的卧室,大姐睡的正香,因为喝了酒还打着小呼噜,额头上有汗水,看她睡的姿势,张兴明就摇摇头,这四仰八跨的姿势还哪有一点淑女有感觉。

钻进被窝,大姐的体香在被窝里弥漫。

骂了自己一句,张兴明躺下,睡觉。

前前后后花了五六天时间,事情都处理完了,大联那边自有郭总负责,张兴明只是出钱就好,也就不用去操心。

几个人在香岗又玩了几天后返回了奉天。

第一百一十八章书写新篇章

(我啥也不说了,你们看着办吧)

时间进入84年三月,小学要开学了,浑HN岸推土机艰难的工作着,把地平面上能推倒的一切推倒,南京街这边也已经开始拆楼,砸墙机的大铁球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旧楼在撞击中颤抖着,灰尘在颤抖中弥漫。

两边简单看了一下,和政府人员碰个头确认一下开工时间,和香岗方面来的人一起吃了顿饭,把二哥二嫂留在奉天张罗找地方开店,二哥还得把从香岗带回来经过张兴明润色的寻呼台规划书送给陈秘书,而张兴明则带着大姐跑回杯溪去了,二姐她们走了,苗丽正式走马上任,因为都是熟悉的工作,也没出什么问题,就是日常没以前那么清闲了,累了,可是更加意气风发。

新招收的员工已经上岗,老员工从实际工作中暂时脱离出来,只是负责指导,送货员的队伍扩大了不少,增加了不少三轮车。

张兴明让苗丽把组长以上人员叫三楼来开了个短会,鼓励了一番,又和准备调走的老员工坐在一起谈了一会儿天,承诺他们,出去以后,只要把当地员工带出来,愿意留在那的就提干,不愿意留下的就回来。

老员工中有十几个人兴致最高的,全是性格比较活跃的家伙,对能出去见识一下欣喜万分那种,张兴明准备以他们为基础建立一个专门各市巡店的队伍,开新店他们就是中层管理,人员培训出来他们就是游击队,到各地店巡视挑毛病,把想法一说,这十几位跳起来欢呼。

最后张兴明说:“今年主要任务是开店,你们这批人是公司的第一批员工,是最老的员老,今年你们的责任最重,要不断的带新人,不断的跑新方,很累很苦,不过,请各位坚持,这也是公司最需要你们的时候。

明年,就在这里,公司将盖一座三十层以上的大楼,有商场,有电影院,有游泳馆,所有今年不断奔波付出的老员工,都能在这上面获得一套房子的奖励,后年,86年,你们就能住到新房子,不是家属房,是有产权证的你们自己的房子,产权证上写的是你们的名字,真正属于你们自己。”

大家先一愣,然后不管性格啥样的都站起来大叫,有激动型的上来抱住张兴明就亲,张兴明一瞬间就被乳波臀浪埋没了。

商场里没有年纪大的人,二姐今年二十二是最大的,一群十七八二十的丫头小子,一听自己要有自己的房子了,这个兴奋哪,要知道那时候几乎全是福利房,地产业还没出现,一家七八口人挤三四十个平方的遍地都是,这一下有了自己的大房子了,能不兴奋的大叫吗?

等大家激动完了,张兴明拍拍桌子,说:“刚才亲我的这个月扣五十块钱,抱的扣二十,摸着的扣十块,欺负我小不能还手是不?”

大家就笑,缓了一下,张兴明说:“事先说好啊,房子是肯定盖肯定分的,这些人一人一套也没问题,不过还是要按功行赏,贡献大的三居室,贡献小的两居一居。

而且,三年内不能买卖,五年可以买卖,但只能卖给公司内部人员,你们也不想都是同事里面混进来几个外人吧?那就不方便了,到时单独拿出几层来,全是同事一起多好,是吧?”

大家就点头,肯定喜欢大家住一起热闹嘛。

就有胆大的问:“小老板,三居是多大的房子啊?”

张兴明说:“笨的像熊一样,三居就是三个卧室嘛,再加上厨房卫生间客厅,怎么也有一百三十几个平方,这个得图纸出来才能最终确定,对了,三居室的是两个卫生间,主卧里有一个。”

“啥是卫生间哪?”就有人弱弱的问。

有知道的就大声喊:“就是你拉粑粑的地方,你家毛楼。”大伙就起哄。

又有人问身边的人:“啥是主卧?客厅是啥?”

张兴明就摇头,这个时代的人哪,让人心痛,站起来拿笔画了一个基本户型图递给那个女孩,说:“给,看看,主卧就是最大的卧室,是户主住的,次卧就稍小点,是给孩子或客人住的,客厅就是一进门一个大厅,摆上沙发电视,来客人了就不用进卧室了,就在客厅里坐坐,喝水聊天打牌,也不影响你在里面睡觉。”

小女孩拿着图纸看,点着头,脸上全是欣喜,说:“可以叫我爸妈来住不?”

张兴明说:“你的房子,你想让谁来就让谁来呗,别人也管不着啊。”

小女孩抬头接着问:“那,那要是把房子给俺哥结婚呢?”

张兴明看了她一眼,提高声音大声说:“静一下。”

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他,张兴明说:“跟你们说啊,这房子是公司发给有贡献的员工的,只允许我们员工,员工的父母和对像住,像什么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的,没结婚前你愿意让他住我不管,可是绝对不允许把房子让给他们,不属于公司的人,不准在这里结婚,否则公司就收回房子,记住没?”

要知道张兴明这里基本上一水的小女孩,像刚才提问这个,才十七岁,东北那个时候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挺重的,这房子给出去还真容易被家里父母强迫着让给哥哥弟弟的,张兴明绝不允许自己这里出现这种情况,自己盖房子是给自己员工改善生活的,如果因此自己的员工受委屈那肯定不行。

就有人欢呼,说:“小老板真好,这下拿了房子我爸我妈也没话说了。”

张兴明就笑,说:“这还是小事,以后咱们公司福利会越来越好,你们以后肯定是家里的骄傲,咱们得拿出点气势来,这年头,谁挣的钱多谁才说了算,就算你们结了婚,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上,你对像也得伏着,因为钱是你挣的,房是你得的,懂不?”

有几个女孩子就点头,兴奋的议论起来。

旁边一个女孩却反而哭了,说:“我挣的比我爸还多呢,上个月加奖金我开了一百六呢,可是我爸还是看不上我,把钱都拿去给我哥了,就给我留了十块钱,说女孩拿那么多钱干什么。”

另有几个就点头,她们情况也差不多。

张兴明皱了下眉,问苗丽:“这种情况多吗?”

苗丽说:“不太知道,平时也没和她们聊天说话的,再说谁没事来公司说这事啊,不过我估计得有,还不少,我刚开始我妈还管我要钱给我哥呢,我哥没要,偷着又给我了,我没钱了他还给我,后来我妈就不要了。”

张兴明说:“统计一下,现在上上下下的也有一两百人了,这种事时间长了会影响员工的情绪,万一出点啥事就不好了。”

苗丽点着头说:“统计有啥用啊?你还能去找她爸她妈啊?人家关上门是自己家事,咱们也管不着啊。”

张兴明想了想,说:“这样,今天下班开女员工大会,都留下开会,把那两家店的也一起叫过来,我来主持,看看咋样。”苗丽就点头,让这些人出去通知。

第一百一十九章给女员工撑腰

(收藏推荐,书单关注,评论区收藏,进群聊天,还有上架首订,要求的东西真多,自己都烦了)

晚上下班,三个店面的所有女员工都挤在三楼电器卖场里,黑压压的,会议室小了根本装不下,只好在这里开,除了前排几个组长啥的坐着,后面全是站着的,张兴明过来看了看,也没办法,等大楼修起来就好了,到时候建个礼堂开大会用。

后面的人挤开条缝,把张兴明让到前面,张兴明看了看大伙,抽着鼻子向空中闻了闻,说:“这么多姐姐挤在一起,屋里好香啊。”大伙就哄笑,有脸薄的脸都红了。

张兴明又说:“在会议没结束之前谁也不准放屁啊,这人太多了,会提高杀伤力,把我薰着了你们得赔钱。”大伙又哄笑起来。

张兴明忽然就觉得好玩,问坐边上的苗丽,说:“苗丽姐,你说要是咱们集体放个屁,能把站最后面那几个崩出去不?”这下谁也忍不住了,哈哈的笑起来,苗丽使劲瞪了张兴明一眼,也跟着笑起来。

笑了一会,张兴明说:“好啦,笑完了,开始说不开心的事了,今天临时开这个大会,是因为我下午听到几个不好的消息,说咱们员工在家里不受重视,有的还受气,自己辛辛苦苦挣的钱自己花不着,这样有多少,大家举个手。

别不好意思。你们是公司员工,公司有义务为每个员工解决问题,让每个员工开心,让每个员工走出去都能挺起胸来大声说话,你现在不说,以后吃亏受气的还是你自己,都明白吧?

好,家里有这种情况的举手,苗丽姐记一下,举手的依次报一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放下就行,一个一个来啊,别乱了,要是有不好意思举手的,边上谁知道她家情况的,可以帮她举。”

刚开始大家都犹豫,相互看,过几分钟有举手的了,也就慢慢跟着举了起来,等了一会确定再没有了,苗丽开始记人名,不算不知道,这种现像真不少。

公司最开始就二十几个女营业员,后来新店开业陆续增加了一部分,三个店加起来就有八十七人,年前招人的时候因为张兴明定下一百人,走的时候又说好苗子都要,二姐又招进来一百一十三个。

一共正好二百个女员工,竟然有七十多个家里有这咱情况,或轻或重的,差不多就是一半人了。

张兴明心想还好发现的早,这要是不闻不问的发展下去,早晚有性子烈的和家里干起来,到时候影响工作出点纰漏太正常了,一个二个没事,这一半啊,今年新店开业后老员工一抽走,那就基本上是全部了。

拿着名单,张兴明说:“第一,我要说的是,咱们身为儿女,孝敬父母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你们年纪也不大,把工资交给父母攒起来或是给父母买点吃的穿的,这是正常的,这不是父母对你不好,这个不算今天说的情况,有没有这样的,举个手。”

有三四个人举手,其中一个说:“我是交给爸妈的,可是我不交我妈骂我啊。”

张兴明呲呲牙,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好麻烦,叹了口气,说:“这样吧,家里就一个孩子的,举手。”

四十几个举手,张兴明愣了一下,这年头独生子女还是挺少见的,没想到自己这一下就出来四十几个。

找了一下,有一半在名单里,拿笔把她们名字划掉,说:“捣乱,你家就你一个,你爸妈拿你钱给外边要饭的啊?”

大家就笑,有一个不服气,小声说:“我挣的钱凭啥都收去了,我要买衣服都没钱呢。”

张兴明没搭理她,啥年代都有小性子人不是,抬头说:“家里只有姐姐妹妹,没有男孩的举手。”

刷一下又是十七八个,又把她们名字勾掉,说:“你们这种情况不存在性别岐视,你挣钱给姐姐妹妹花点也正常,只要不是只给她们不给你就行了,没有这样的吧?”

没人吱声,张兴明自己点点头,继续说:“剩下这些个,这三十几个,都是有兄弟的是吧?”

大伙点头,那个白天哭的女孩说:“我一个哥一个弟,我哥待业呢,我弟上学,每个月我妈拿我工资给哥一百,说他大了在外边要花钱,给弟十块,给我十块,说我们花不着什么钱。”

她一说,二十几个跟着点头的。

张兴明说:“我操,你们这老爸老妈也够极品的。”苗丽就掐他一下,小声说:“不准骂人。”

张兴明想了想,说:“你们相信我不?”所有人都点头,不是因为他是老板,而是真相信,大家年纪不大但不傻,公司里的人际关系状态,拿到手的工资,福利,现在的发展,小老板没必要骗她们哪。

张兴明说:“公司这几天想想办法,弄个宿舍,你们搬到宿舍来住吧,别的家离的远点的也可以申请,不过眼巴前条件上可能差点,等咱们大楼起来了就好了,坚持个年八的,没问题吧?”大伙一听都很开心,小声议论着。

张兴明接着说:“以后你们这些人的工资不发给你们了,每个月财务给你们工资条,你自己知道数就行了,公司去银行办一批存折回来,以后给你们这些人发存折,存折可以你自己保管,也可以交给公司锁在保险柜里,你用钱的时候说一下,把存折领回去就行了,行不?”

没关系的在一边小声议论,这三十几个人眨着眼睛想,半天有一个说:“那要是家里问咋整?”

张兴明说:“先坚持着,等咱们新店开业了你们就调走,去新店,那时候离家远了就问不着了,以后就这么办,这种情况的员工都到外地上班,反正你们在家里也是受气,不如离远点。

小姐妹住在一起还开心点,等时间长了慢慢就习惯了,逢年过节的拿点钱回家看看爸妈,长时间看不着估计他们也能变点,就算没变也管不着你了不是,不过你们回家可不能说实话你挣多少有多少啊,那可就是你自己找事了,我就没办法了。

你们以后都得搞对像结婚,要过自己的日子,以后钱毛了,现在攒点是点,家里哥哥弟弟啥的有事也可以帮,也要帮,不过怎么帮就不是别人说的算,是你自己说的算,懂了没?”点头。

第一百二十章福利房方案

“好,下面说说好事,今天下午已经有提前知道的了,咱们公司今年扩张,要开不少分店,各个市都有,奉天有五六家,到时候都要从咱们这些人里抽人,你们过去就是组长班长,以后可以当店长,工资啥的也肯定比现在高。

所以老员工要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去新店,新员工也要快点进步,别等老员工走了你不会玩了。

老员工去新店以后,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留在那当管理,二是带完新人回来,这个不强求,自己定,不过一定要想好啊,这玩艺不带后悔的。

公司今年还要成立巡视组,没事就各个市的店里跑,检查挑毛病找问题,找到问题就给你记功,被检查到的店就受罚。”

顿了一下,接着说:“咱们现在呆这楼,明年就拆掉,公司投资盖一座三十层以上的大楼,这里将拿出一部分来奖励有贡献的老员工,人人有份,只要你工作做好了,后年就等着分房子,具体的要求和规定过几天贴出来,到时你们自己看。”

还不知道的就兴奋,知道的就给讲解,由其是那个不准让给兄弟的规定,得到不少人认同。

张兴明又说:“老员工有福利,新员工也别泻气,以后咱们公司会不断扩大,以后店越开越多,要开遍全国,现在这二百多人,三五年以后都能成为店长经理,当店长做经理,那公司的房子还是白给,不要钱,你们要从现在开始努力好好干,不是给我干,是给你自己干。”

有人带头鼓掌,随着就热烈起来,都很兴奋。

掌声停止,就有人问:“有那么多房子给吗?”

张兴明说:“不会盖啊?一栋三十层的能住多少人?每个市盖一栋能住多少人?你个笨蛋。”边上的人就去捏她,打闹起来。

“那要是当不上店长经理呢?我做不好那个,我觉得卖东西挺好的。”有人小声问。

张兴明看看她,一看就是老实人,性格较弱那种,这种人还真不能让她当领导,想了想说:“在公司工作满五年,没有事故的,一样可以分,以后咱们公司只要还存在,所有员工都有房子住,都有钱花,我张兴明保证做到这一点。

不过管理的房子肯定会比你们员工的房子要大点,你们别说我偏心就成。”大家就又鼓掌,有感情丰富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张兴明说完拍拍自己的胸,心里说回来就轰轰烈烈一回,改变不了世界国家就努力改变身边的人,也算没白回来一次。

散会后,张兴明和大姐就住原来二姐的房间,就是房子旧点,暖气是商场自己的锅炉,很足,屋里一张床一个办公桌,几个小柜子,很干净。

(那时候百货商场叫联营公司,也是有锅炉的,不过只是领导办公室暖和而已,卖场里也就比外面露天地能强点,一到冬天那个冷啊,顾客还好说点,逛一圈就走了,营业员冻的直打哆嗦,也难怪那时候服务态度不好)

洗脚睡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该安排的苗丽就安排下去了,这丫头比二姐撒冷,找空地建临时房的事也去和杯溪政府说了,对方表示有难度,现在市内中心地带除了火车站广场也没啥大空地了,这时候市府广场还没修呢。

把大姐扔给苗丽,让她熟悉商场学习管理,张兴明自己坐在办公室里琢磨。

看着地图,参考着记忆里杯溪未来几年的发展情况,张兴明就把主意打到了南地永风。

80年代末,杯溪永风一带成为杯溪最大最火的自发市场,服装鞋帽百货都集中到这三条街上,全是临街的破旧住房改成的门面,生意那叫一个火,一直到90年代末开发成商业步行街,十年之间制造了无数的富翁。

这时候这块已经有不少做小生意的了,但是还没形成规模,全是老平房住宅,有几个小厂,几乎没几个楼,如果把这块地买下来提前弄一个步行商业街出来能咋样?

自己奉天那边已经在建了,有先例在此,政策上应该没什么问题,自己还有个沈书记的关系没用呢不是,再说了,丛书记那边现在估计也需要政绩呢,这么一想,就拿定了主意,准备这两天把方案弄出来,从奉天叫两个香岗设计师过来先踩一下,弄个规划再去谈。

想到就做,拿起电话就给奉天拔了过去。

电话里一沟通,那边设计师一听这边又要上大工程,那真是蹦高往杯溪跑,话说这两个大陆山寨香岗货看着不大,没想到手笔不小,这大工程一个连着一个的,这边还准备等到奉天这边酒店动工以后到杯溪来实际测量二建这块地的,这下不用等了,一下就弄了。

下午擦黑三个设计师就到了杯溪,自然入住杯溪旅社,住熟了嘛。

一起吃了饭,张兴明和大姐干脆也到这边开了个房,二姐那床有点小了,两个人睡有点挤,张兴明要自己睡大姐又不高兴,这地方她不熟啊,离了张兴明心里没底不是。

第二天吃过早餐五个人来到商场,大姐正常上去上班实习,张兴明就领着三个设计逛,几个香岗人还真没想到商场这么大,三层楼接近三千个平方,这个时代拿到香岗去也不算小了。

边上的家属楼已经搬空了,仓库更是马上要倒架的样子,三个设计师来回走了几趟,拿着杯溪地图对照一下,就基本了解了,拿出测量工具开始测绘。这块地形状有点不太标准,有点像直角梯形,马路这边是直的,里面是斜的,中间还有一个波角,那是别人地盘了。

二个小时,基本测绘结束,整个地块的大致情况就出来了,回去出方案就成了,四个人又杀向永风。

(那时候政府有地质报告,不用另行勘测,但仅限于城市位置,偏远一点就不行了,奉天那边也一样,其实现在在城市中心搞建设,大多数城市在档案局也能查到地质报告的,只不过专业公司要赚钱嘛,就得测,这个你懂的)

这边是个缓坡,杯溪是山城,和巴渝差不多,整个城市有一半在山上,平地都是厂子,杯钢就占了一多半出去。

上架了

这是我在起点写的第三本小说,不用找,前两本已经被删掉了。

第一本是06年,是一本武侠,当时在给今古传奇写武侠稿,同时也在起点看书,顺手就写了这么一本,很短,四十万字左右吧,里面写了四五个小故事。

第二本是07年,是一本都市,社会现实类的,因为一些政策性问题,被停更了,当时对我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那时候,血红正火,云天空正火,唐家三少刚露头角,现在的许多大神有的还没开始写作。

因为07年这本书,从庆晚报还采访了我,可惜谋求出版失败了,因为我不想改。后来搬家搬家,许多以前写的东西都没有了。

这本书的想法源于2013年1月1号,这也是为什么开头写2013年的原因,当时我一夜未睡,一个人大清早开车从巫山回从庆,这边的高速就是隧道多,一个连着一个,过隧道的时候我很困,突然就想,假如我这时候睡过去了,一睁眼回到了过去该有多好。没敢尝试,老老实实到服务区睡了二个小时,但这个想法刻在了心里。

于是接下来我经常会想这件事,在2013年写了本书的一个开头,几万字吧。我记事比较早,能清晰的记得很小的时候许多事情,那时的人,事,物,当然,只是发生在我身边的。

后来就忙起来了,因为常接触就业的大学生,就改去写了一些大学生就业创业的东西,这本书就搁在了一边。

今年年初,用手机APP看书的时候,无意之中关注了起点公众号,看到了征文的消息,不过征的是都市刑侦和星际武侠,这个消息引起了我心底的一些事情。

我从小就喜欢写作,初中就写过中篇,0304那几年写了不少的武侠,不过是实体,不是在网站上。如果不是07年被删书,可能就会这么一路写下来了,那是一个未知的结果。

我的工作时间比较宽裕,平时散文杂文一类的东西没少写,看到征文消息后,就有了认真写一本小说的冲动。

于是我把过去写的东西都翻出来,慢慢的翻看,最后决定还是把这本捡起来写完,四十多岁了,生活上踏实了,但心里却越来越留恋过去,人老了就会陷入回忆,我想,我是老了。

无论一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成就,当他回忆过去的时候,我相信更多的都是遗憾,如果当时……如果当时,这样的念头就疯狂的在心里滋长起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例外,我也是。

如果真能回到过去,我会做许多的事情,努力去改变许多人和事的结果,我相信每个人都会这样。

于是就有了这本书,其实开始写的那几万字,也就是用了一点点,也就是第一章前面出事那一段。

我二月份开始写,写了大半个月,写了近七十万字,然后在三月六号发了上来,结果第一章就被审核了,改了五六次才过,我才知道,现在在网上写一本书,真的太多的规则和要求,几乎真正想写的东西,都没有发出来的可能,呵呵。

七十万字,删删改改,去掉了二十五万字左右,从73年到78年里所有的关于社会的人物故事被删个精光,于是第一卷就变成了散文式回忆录。

好在,还是有人看。十万字之前没签约,收藏就三百多了,也有书友不断的留言,让我有了写下去的动力。

这本书按编辑的说法就是比较小众,不是流行的爽文,所以,一直到现在,我只上过二周的推荐位,就上架了。

没有经过别的书那样的宣传,只上了两个不起眼的小推,所以书的总体成绩并不太好,但是,我并不灰心,因为还有书友在看,还有人喜欢,很感激一路陪我走下来的书友,真心的感谢。

现在,上架啦,用作者群里的话说,是生是死就看这三天。不过说实话,真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不忐忑了,我知道订阅成绩可能会很惨,但我真的很平静,必竟还是有人在看的,这就够了。

上架了,就要收费了,我希望喜欢这本书的朋友能来看个正版,也算是对老宁的支持。

我会把这本书写完,认真写完。

然后上架以后,我会找时间把前面修一下,补一些故事上去,不是重写,是把当时拿下来的一些能发的故事补回去,因为当时要考虑字数,现在不用了。

上架啦,这是我真正写出来的第一本长篇,希望她能成长起来。

上架!

老宁想对书友说,能投月票啦,但是推荐也不要停哦。

哈哈,谢谢你们。

第一百二十一章永风开发计划(1)

(上架啦!点个全订,再来几波打赏)

顺着老旧的居委会,对照着地图,几个人转了几圈,这一片的范围可不算小,张兴明走的都有点流汗了,这还是冬天呢。

这一块地包含了三横一竖四条居委会,大约有二百多亩,形状不太规则,除了主马路这边是直的,那几边都是弯曲的斜的,上面又全是不规则的建筑物,让三个设计师费了好些劲全算把整个地块排清楚,画出了草图。

几个人浑身冒着白烟的回到旅社,进屋全倒在床上呻吟,没在那时候的东北生活过的人是想像不到的,那时候人身上的衣服就得二十几斤,鞋更是又厚又重,而且在雪地里走路脚时刻要使劲,不然站不稳走不动,那不是一般的累。

歇了一会儿,爬起来洗个澡换身衣服,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商场这块地没啥,虽然不是方形,但也算规整,建一个枪托型的楼群就行了,依然是五层裙楼,上面一高两矮三栋,矮的两栋就建在枪托的窄面上,是住宅楼。

裙楼往上二十五层,高的那个三十,建在宽面,单层面积要大不少,张兴明打算在里面什么酒店KTV电影院的都弄上,下面留几层做办公室。

裙楼肯定是商场,这个不用再说,不过张兴明打算一楼临街这面全留成门面房,门面房后面空位就弄个游泳馆,这样一层除了公用空间就没啥了,二楼也开辟出一块来搞美食城,剩下的地方和三四五层做商场。

在设计奉天酒店地块的时候,张兴明就想到了后世的综合商场,一般都有一层做为休闲的,美食,电影,电子游艺,书吧水吧,可是这个时代还没这些东西,只好先留着这想法,将来再改造。

在上面三栋楼的空档,裙楼的顶上,张兴明要求要做一个空中花园,可以散步,打羽毛球,建一些长廊可以坐下来休息,和奉天酒店那边的一样,做为员工闲暇时候休闲的空间,又不用耽心外人打扰。

这块地的方案很快就出来了,接下来就是设计师的事了,几个人又琢磨永风这边。

一横三竖四条居委会把整个地块分成了大小差不多形状各异的五块,张兴明的想法是集商住、购物、休闲一体,这年头还没有娱乐。

这样一来,建几栋标志性的商场和酒店、综合写字楼就是必须的,然后所有居委会两边都建成门面房,上面就是住宅,门面房张兴明的想法是一层到三层的都有,每条街上的风格不同,每个地块的风格也不相同,形成反差。

然后每条街的功能也要提前规划出来,商场可以建三到四个,大小不用相同,依据地形就行,不超过三层,里面就暂时空着,以后租售经营就可以,每个商场要规划出商品类别,建的时候要考虑一些功能问题。商场上面也建住宅。

因为地块较散,面积也大,酒店考虑建两到三个,综合写字楼和酒店相邻而建,不过数目上可以考虑三到五个,也要考虑不同的风格配合各地块,还有停车场,这片建起来三十年之内不会有变动,将来停车的问题必须现在解决掉,前几年车少的时候可以分割成库房租出去,也不会浪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一个多小时,基本上就成形了,再细化一下就行,至于详细规划张兴明肯定不会参与,自己不擅长的嘛。

草图出来,大姐也下班回来了,苗丽也跟了过来,两个人相处了两天,性格上又接近,已经很亲近了。

六个人下去吃饭,昨天晚上几个人坐车又冷又累的,加上没有准备,所以晚餐也是凑和了一下,今天张兴明特意嘱咐厨师拿出点本事给香岗人看,厨师大显身手,让香岗人吃的大呼过瘾,就是觉得有点咸了,张兴明心想要是不咸就不是东北菜了。

(所有菜系里东北菜是最咸的,比发源地山冬还咸上几分,主要是因为东北身体健壮,加上天气原因,盐少了力气不够。中国菜北咸南鲜东甜西辣中酸,一方水土一方人,美食多不胜数啊。

其实在我印象里最咸的地方是山稀,山稀运城,关二爷的老家,我在那里呆过几个月,自来水就是天然咸的,煮的菜还要加盐加酱油……我去买瓶水)

吃完饭大姐要打扑克,要斗地主,张兴明肯定没意见,大姐就拉了苗丽一起,三个设计师就回自己屋去搞方案了。

玩到十点多,张兴明有点困了,提议睡觉,苗丽也困了,大姐反对无效,三个人洗洗睡下,大姐和苗丽一床,张兴明自己睡,不过天亮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大姐还是跑他被窝里来了,自己的手就摸在大姐胸上,张兴明叹了口气,算了,爱咋咋的吧,起床洗漱,出去跑了几圈,练了一趟拳,回来大家一起早餐。

下午设计师把规划草案做出来了,张兴明给赵三打电话,让他老爸联系一下丛书记,说自己想去丛书记家里坐坐,有事商量。

张兴明有事,肯定大事。赵三放下电话马不停蹄的冲进老爸办公室,把事得巴得巴一说,老赵马上给丛书记打电话,丛书记也不待慢,当时定下晚上家里见,便饭就不吃了,好茶待客。

晚上张兴明让苗丽在旅社陪大姐,自己和赶过来的老赵赵三,带上一个设计师,来到丛书记家里。

那时候杯溪政府大楼连个院墙都没有,门卫更没有,前后几栋土黄色的老楼爬满了爬墙虎,老百姓一走神错路就进去逛一圈。

(我初中的时候就进去逛过,没人管也没有人出来赶,还有个戴眼镜的,一看就是干部,笑着问我小朋友找谁。

后来,忘了哪一年了,90年代后期吧,记不准了,修了大院墙,武警也站上了,那个可亲可爱的政府就再也不见了)

政府大院就在公园侧面,也是一片老楼,说实话就是后世贫民窟危房区那种,三四层的筒子楼。

敲门进屋,也不用换鞋,屋里就是水泥地板还不太平,有几个地方还被什么撞出了坑。老旧沙发,黑白电视,几个小木扎,一个小炕桌,众人坐下来喝茶。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到书记家做客(2)

(要月票要月票,哈哈,我也有求月票的一天啊)

张兴明把下午弄出来的方案拿出来,在桌子上铺开,说:“奉天那边工程已经开工了,说实话,做为杯溪人,我总觉得对不住家乡父老似的,回来以后我把商场那块地买下来了,准备也盖个酒店,虽然地方照奉天那边小了点,也能提供几个工作岗位出来。今天香岗这边的设计师是来测绘这块地的,准备建三栋三十层的大楼。”

丛书记就笑,说:“好啊,欢迎啊,咱们杯溪除了工业,什么都落后,需要你们这些心怀家乡的人回来帮一把,不过,小同志,你地都买了图也做了,好像不用再来找我了吧?啊?哈哈哈……”

伸手拿起规划草图,看了几眼“咦?”抬头看了看张兴明,伸手从边上拿过一幅地图来,戴上花镜对照,比了几下,问:“这是永风吧?”

张兴明就笑,说:“是啊,下午弄完商场那块地,我和几个设计师随便逛了一下,就走到永风这片了,有点惨哪,房子都是几十年的了,大多数都漏了,路也不行,我就想,这是我家乡的市中心啊,我能不能出点力,把这里打造成不逊于奉天太原街的商业综合街呢?

随口和设计师一说,他们几个也感兴趣,他们搞设计的人,一听可以无中生有的规划出一个大型商业建筑群来,这就是他们的政绩,呵呵,就兴奋,这不,一下午就把方案弄出来了,我看了一下还行,和我的一些思路也能碰上。

给赵大爷去了个电话,想问问丛书记你啥时有时间,我来拜访一下认认门,没想到一天都没耽误就来了,说句心里话,丛书让你是心里有老百姓的人,我佩服你。”

丛书记摆摆手,仔细的看着规划图,不时的和地图对一下,用手比划几下,看了一会,放下图纸,摘下花镜,说:“如果按你这份规划实现的话,需要多少钱?多长时间?能解决多少待业问题?

这里商场就有四个,再加上你那边马上新建的,是不是有点多了?哪来这么多商品?有商品哪来这么多人买?”摇摇头,说:“杯溪穷啊,政府穷百姓也穷。”

张兴明伸手拿过规划图纸,说:“这块地整个建下来,大概资金在十到十三亿港币,也就是三亿到四亿人民币,不过不是一次性投资,我也有资金压力。

依我想这里全建成可能要分三个批次,用二到三年的时间才行,一年投资就是一亿多点,压力倒不是很大,当然,政府能提供贷款更好,就可以同时开建,提前一年至一年半完工,投入使用。”

顿了一下,接着说:“我计划的是商住一体式步行街,步行街两旁全是门市,可以租给一般百姓经商,也可以卖给他们,自主选择。

门市上面全是住宅楼,五层的十层的十五层的,各种风格,形成一种景观式建筑群,当然更多的是高楼,二十层三十层,这样才是效益最大化嘛,至于商场,我没想过自己经营,我是打算把里面分区,规划成不同商品的集中区,然后交给普通百姓去做。

商品我可以提供,全世界的商品都可以,以普通百姓的消费能力为基准,搞平价商场,而那时候我自己的商场就走精品路线,只卖贵的,把廉价商品这部分让出来。

四个商场加上门市,一共差不多可以提供一万五千个经营点,就是说,我可以领着一万五千个家庭从商,刚开始我帮他们,他们成熟了我再收取管理费用,回收资金,当然,也不是一下子,我计划是十年内收回全部投资。”

丛书记点了点头,想了一会,抬眼看张兴明,问:“住宅楼怎么处理?卖?还是租?”

张兴明说:“矮层的基本上就用来还给现在的居民了,差不多够了,高层的肯定是出售,当然,可以优先给市里解决一部分,市里这边拿完了,剩下的再放到市场上去,有钱人还是有的,不愁卖,市里这边可以提前定一下数量,到时我单独搞个小区出来,封闭式的。”

丛书记扬起头,皱着眉头,慢慢晃动着身体,考虑了有十分钟,说:“给市里能是什么价位?”

张兴明就笑,说:“现在我可说不出来,这个要出了施工图纸才能计算出来,不过我估计,几百块钱的事吧,市场售价上打个七折是没问题的。”

丛书记慢慢点头,说:“好,明天常委会我请同志们研究一下,你回去等消息吧。嗯,对了,以后有什么好事要想着杯溪,没事也可以到我家里来坐坐,我孩子都不在身边,你们来了还热闹一点。小赵以后也常来,你提厂长多长时间了?”

老赵赶紧上笑脸,说:“副的,副厂长,没进党委呢,有一年多了。”

丛书记点点头,挥挥手,说:“好了,回吧,我也要睡了,明天要开一天的会,养养精神。”

几个人离开政府大院,回头看一看,跟哪个工厂的家属院也没啥区别,没有围墙也没有门岗,几棵老树歪立着,楼道里偶尔传来几声咳嗽声,煤烟缭绕,有几家玻璃坏了,用塑料布钉着,在风中抖动。

回到旅社,老赵爷俩又开了间房,老赵是处级干部,工作证好使,直接二楼。

张兴明又陪这爷俩说了会话,对赵三说如果永风这边市场建起来,这个市场管理可以交给他来做,赵三却兴趣不大,这货现在眼里除了BP机已经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说了几话句张兴明就回了自己房间,大姐和苗丽已经睡下了,给他留着门,轻手轻脚的洗了一下,上床睡觉。

第二天下午,政府电话打了过来,请张兴明到政府去商谈永风地区城市改造一事,张兴明带着三个设计师就过去了,三个设计师只是起到一个壮门面的作用,人家是正宗香岗公民嘛。

经过简单的商洽,因为领导已经定下来了的事,下面也没啥好谈的,香岗和祥记和杯溪政府签定了杯溪市永风地区商业改造的合同,计划用地二百三十五亩。

地块内的原有街道修整成为步行道,位置及宽度不变,在此基础上对该地块住宅区进行商业改造,计划投资十五亿港币,建成商业步行街三条(中间横向的街道允许走出租车,不算步行街)。

酒店三间,写字楼五栋,综合商场四座,住宅楼若干,市政府负责该片区居民的动迁安置及土地平整。该商业区建成后,三年免税二年半税,香岗和祥记保证提供商业铺位一万个,就业岗位三千个。

市里没用张兴明给永风片区的原居民补偿房屋,但要求给这些原居民提供商位,住房由市里统一解决,商业区建成后,和祥记以市场价六折的价格为市里提供住宅三百套,由市里自行分配。

第一百二十三章又一笔贷款(3)

合同签署后,政府方面负责人又给张兴明介绍了市农行的李行长,经过简单的商谈,市农行同意批给香岗和祥记实业五年期低息贷款五亿人民币,和祥记用永风地区在建项目进行抵押。

同行长吃了一顿便饭,行长揣着二十万的支票满面红光的告辞,对这个行长张兴明还是有些印像,90年代初,农行投资兴建了杯溪第一高楼,后因账目不明,几亿元资金漏洞,这位行长从第一高楼一跃而下,非常惨烈。

第二天,张兴明又带着几个香岗人到市农行签贷款合同,行长在办公室热情接待了他们,最后张兴明一行告辞出来的时候,合同上的贷款金额是九亿人民币,其中三亿为无息贷款,六亿低息,还款期限分别为无息五年,低息九年。

对此张兴明一点心里负担也没有,于其让这些钱莫名其妙的消失掉,还不如自己拿来做点实事,虽然项目本身也是为了赚钱,但一万多近两万的铺位是实打实的,这就解决了两万个家庭的生活,张兴明有信心带着这两万个家庭走上康庄大道。

到目前为止,张兴明手里已经有十四亿人民币和三亿港币的贷款,自己的钱投到日本股市五百万美元,其余都在恒生睡觉,一想到这里,张兴明就豪气顿生,可以放开手脚干了,美好的生活就在明年。

第三天,赵三来说,市里把永风地区的原居民三百七十二户的住房问题压给杯钢了,杯钢现书记是丛书记当年提上来的人,无条件照办,杯钢下面各厂的厂长都到杯溪来开了会,讨论解决这件事情,也就是杯钢又把这件事压给了下面各厂。

最终这三百七十二户有二百四十户给迁到歪头山去了,正好那边扩建,一家给了一个名额直接进厂上班,另外一百三十二户迁到西湖区那边,好像原来杯钢焦化厂在那有一片苏式改建楼空着,直接塞到那里去了,不过听说那片楼原本是准备拆除的,这下可能就不会拆了,至于哪年拆,谁也不知道了。

其实这年头还是不错的,政府拆迁,不管怎么说,还给你解决了住房,后世哪有这好事?是,后世是给钱的,可是把人家房子拆了补给人家一笔租房都住不了几年的钱,让人家怎么活?政府总是用人民的阵痛来寻求城市的发展,好像也很无奈,可是为什么他自己不阵痛一下呢?

看看那豪华的政府楼,看看领导干部的居住情况,看看他们的生活情况,看看那些公私难分的豪车,情何已堪啊。

片区里还有几个小厂,全都迁往小堡,小堡已经是杯溪的近郊了,再往外就是山区,那边空地到是不少,不过居民就不是很多,倒是适合小工厂生存。

不过,这些事张兴明也只是听听,作为一个山寨洋鬼子,有些事他也无能为力不是,现在,他要回去当一名合格的小学生了。

正在跟大姐商量他回南坟的事,让大姐留在杯溪学习商场管理,大姐就不太开心,电话响了,二哥来电,陈秘书通知明天下午到省委商谈关于合资兴建寻呼台一事,要务必做好准备,确切时间明天下午通知。

张兴明仰天长叹,这咋事这么多啊。

以许诺了N多条件为代价哄好大姐,张兴明带着三个设计师灰溜溜的跑回奉天,乖乖的等待省委的通知。

下午三点半,在省委三楼小会议室,沈副书记,陈秘书,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省外资办主任,省邮电局局长,省邮电局技术科科长,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省电视台副台长,省报副总编,香岗和祥记董事长,总经理,大家齐聚一堂,就在辽东省兴建寻呼台一事进行了友好的协商洽谈。

张兴明坐在那听着沈副书记总结性发言,心里纳闷投资建个寻呼台,你把宣传部电视台和报社整来嘎哈呀?添乱哪?

沈副书记强调了一下这件事情的起因和发展,谈了一下关于寻呼技术的国际状况和国内情况,要求省邮电要重视,要做为政治任务来搞,要搞好,要放下架子,同香岗和祥记认真详谈,争取尽快达成一致,完成合资公司的组建工作。

同时,沈副书记点名宣传部,电视台,报社,要对这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进行深刻的跟踪报道,要全方位宣传,要让全省每一个老百姓都知道、了解并参与进来,全省上下共同为寻呼这个国际最先进通讯技术落户辽东造势,为辽东成为全国第三个拥有这种先进技术造福人民的地方政府造势,从而促使这项技术更快的走入寻常百姓家里,成为真正有用的技术。

一屋子的局长主任以热烈的掌声回答了沈副书记的讲话,然后沈副书记因公务繁忙,讲完就撤了,临走还过来和张兴明握了握手,亲切的用另一只手拍着张兴明的手背,说:“有空就常到我家里来坐坐,有什么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或是找小陈,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

张兴明响亮的回答:“请沈副书记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沈副书记哈哈大笑着离场而去。

陈秘书跟在沈副书记身后离开,临出门转身冲张兴明比了个打电话的姿势,张兴明比了个OK,收到。

然后各位局长主任啥的就看着张兴明打量,心里都在像计算机一样飞速运算,这小孩是什么身份?怎么沈副书记和他这么熟悉这么亲切?听沈副书记话里的意思,这孩子还经常去他家做客,看秘书的架式,和这孩子很熟啊,这件事得慎重啊,香岗商人?

屁吧,你见过这么小的商人?这是有背景的人啊,香岗商人只是个说话的身份而已,这事谁不明白啊。很快,屋里各位就各自拿定了主意。

政府的官员在大运动之后,变得办什么事都小心弈弈的,猜摸上级,分析下级,防范同级,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没办法,在大运动中,人们受到的伤害太大了,那是时间也无法磨平的记忆。

然后这一批人的小心谨慎又影响了身边的人,然后就形成了国内官场的一种通用模式。

第一百二十四章孙爷爷(4)

张兴明看了看这一圈大爷、爷爷,匝吧匝吧嘴,说:“报社这边,我尽快让香岗提供一份详细的技术性资料过来,支撑你们前期的报导任务,电视台呢,前期只做一个简讯就好,然后等我们和孙局长方面谈好具体事情之后,会请各位一起进行一次发布会,举行一个签约仪式,那时候你们就有确切的新闻切入点了,到时自己把握就行了,至于后续的嘛,我们以后会以合资公司的名义不断将我们内部的,以及社会上的发展状态和情况向你们通报,以便你们及时的跟踪报道,你们看怎么样?”

宣传部的副部长咳了一声,说:“省委非常重视这件事,那么,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我看,张董事长的提议很好,就照做吧,就这样,要及时准确,把宣传样稿和片子定期送到我这来,具体你们协商,多听取香岗友人的意见。孙局长,我就不多陪了,那边还有个会。”副部长和邮电局孙局长打了个招呼,过来和张兴明握了握手,也拍了拍,转身出去了。

电视台和报社的人相互看了看,也站起来,递了张名片给张兴明,说:“那我们就失陪了,还请张董事长多多关照,我们就等着张董事长的消息了,一切拜托。”张兴明收下两人名片,和两人握了握手,两个人也离开了,屋里就剩张兴明、二哥,孙局长和那个科长,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一会,张兴明扑哧一声乐了,说:“孙爷爷,咱也用不着在这坐着相面了吧?要不我请爷爷去喝一杯吧,咱们爷俩酒桌上唠。”

孙局长抚了抚花白的头发,一挥手,说:“好,香岗资本家有钱,好好宰宰你,走,鹿鸣春。”张兴明苦着脸说:“要不咱勺园吧。”孙局长哈哈大笑,说:“下次我请你就勺园,走。”

把孙局长请上奔驰,技术科那科长坐着孙局长的吉普跟在后面,一路杀向十一纬络,车上,孙局长四下看看,摸了摸,说:“好多年没看到这么好的车了,当年的时候,还是宋副主席来奉天的时候,也是到鹿鸣春吃饭,我坐过一次这样的高级轿车,一晃好多年喽,老了啊。”(宋庆龄,国家荣誉副主席,临终被选为国家荣誉主席,曾到奉天指导儿童教育工作,在鹿鸣春就餐)

张兴明看看他,这老头不简单哪,看来也有故事,不过,怎么混成邮电局局长了呢?摇摇头,想这些无关的事干嘛呀。

孙局长湊进张兴明,小声问:“和沈副书记什么关系?”

张兴明摇摇头:“领导和老百姓的关系,我这还是第二次见呢。”

孙局长又哈哈大笑,说:“说的好,英雄少年哪,英雄少年。”

张兴明就翻白眼,这老家伙表面直爽豪气,看来花花肠子也没少长,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更得留个心眼,别一不小心让他卖了。

80年代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堵车,无论到哪都不塞,红绿灯少的可怜。车很快就到了鹿鸣春门前,几个人下车,木友德把车停靠到一边去了。

走近鹿鸣春大门,一股厚重的历史沧桑感迎面扑来,仿佛回到了那个旗袍马褂的年代,耳中仿若有铮铮瑟鸣响起,梅影廊花间不经意的古韵通透而出,穿体而过,让人由内到外的有了一种升华。

(事实上,在84年的时候,老鹿鸣春已经被拆了,盖了个不洋不土的砖楼,挂了个不洋不土的牌子,饭店里就像后世乡镇街面上的一样,又破又脏,这里只是怀念吧,曾经的老店)

84年是鹿鸣春最是名声大噪的时间,83年刘敬贤力压全国名厨,为鹿鸣春搏得了偌大的荣誉,也为自己铺就了执掌这间老店的路,从此人生得意,把炒勺翻到了国宴。

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张兴明回头对木友德说:“木哥,上车上把相机拿过来,给我在这里拍张照片。”木友德应声过去,几分钟拿着二哥那台哈苏过来。

孙局长也不急,有趣的看着张兴明先是陶醉,然后就伤感的,这时候又拿了相机过来,就说:“哟,哈苏啊,好机器,来,我也照一张,好多年没照过相喽。”

别说这年头,后世就算胶片相机最火的时候,也没几个老百姓认识哈苏的,90年代中期一台国产相机几百块,日本相机三四千到一万,这哈苏的机身就是三万八千块,加上镜头就小六万的货,听老头张嘴就哈苏,张兴明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这老头还不是一般的有故事啊。

几个人照了几张像,然后进到店里。

张兴明照相是因为鹿鸣春89年就要拆了,原地起了高楼,改成鹿鸣春大酒店,91年开业,可是到了95年就因为经营不善停业,刘敬贤亲手把鹿鸣春的牌子送到了奉天博物馆,这一停就是十二年,才在原址重新开张,一个三层小楼,不过已经没有了历史的感觉,张兴明是想起了这些,想留个记忆而已。

(我19岁学厨师,刘敬贤算是我的老师,后来在他父亲的勺园呆过一段时间,不过最后没有从事这个职业。刘氏父子厨艺盖世,作出来的菜像艺术品一样,可惜,一个搞技术的被弄去搞管理,可惜了一个近百年的字号,从此鹿鸣再无春,刘敬贤也去给中央领志做菜去了)

进了包间,张兴明把菜谱扔给老孙,便和二哥要了茶慢慢喝,等着老孙宰他,老孙也没客气,要了四道热二道凉,虽然没要压轴菜,可也算是鹿鸣春的招牌菜了,张兴明就有点肉疼。

点完菜老孙也喝茶,这里的茶可是真正的好茶,不说是外边有价无市的货色吧,那也是难得一寻之物,基本上都是十几元钱的档次,这时候的十几元钱,就是后世的几百上千元钱。

喝了几口,老孙晃晃脑袋,说:“便宜你小子,熊掌没货,哎呀,好多年没吃过喽,听说这刘小子弄这熊掌得了个全国冠军,可惜呀,吃不到。”

张兴明就拿两大白眼球看他,说:“孙爷爷,你是国家高级干部,要知道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熊是国家保护动物的。”

老孙咪着眼看了张兴明一眼,说:“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这话说的好啊,有道理,有味道,精僻易懂,意义深远,好话。”

喝了一口茶。张兴明说:“孙爷爷你原来不是语文老师吧?”老孙一愣,随即哈哈笑起来,说:“我有点稀罕你了,果然不是一般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搞定模式(5)

菜上,老孙挥挥手,拿着筷子就吃,几个人也动筷,名家名菜就是两个字,好吃,不过后面紧跟两字是太贵。

就这六个菜,一壶茶,消费了张兴明几百大洋,84年的几百啊,老爸的一年工资才一千出头。

(83年鹿鸣春对外一桌席面是35块钱,家常菜,单点就有点贵了)

吃饱喝得了出来,老孙也没说啥正事,张兴明也不急,他不说张兴明也不吱声,木友德把车开过来,老孙看了看自己那吉普,说:“你送我,下次再坐就不知道啥时候喽,享受一回是一回啊。”钻进大奔。

车行数里,快到邮电局大门了,老孙看都没看张兴明,说:“基站我来建,公司你来搞,股份你说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设备不能挣我的钱,机器大家一起卖,别的随你,明天拿合同来。”说完吩咐停车,下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车里张兴明愣了半天,道:“真,神人,也。”

第三天,张兴明通知了电视台和报社,在省邮电局会议室开了个小型发布会,和邮电局签署了合资成立中港合资辽东和祥寻呼台有限公司的合同:双方商定,由双方共同注资组建公司,其中,中方负责辽东省境内各市寻呼基站发射塔的建设维护,占股35%,港方负责设备技术的引进及公司的运营管理,设备技术的升级,占股65%,张兴明任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另行认命,公司暂租用邮电局办公室若干临时办公,和祥记总部大楼落成后迁入总部。

合同上未提及双方合资金额。

张兴明的BP机计划顺利完成。

合同签了,张兴明心里反而没有底了,这孙大局长就像一团浓雾一样弥漫在张兴明的脑海里,可是,合同签了呀,股份写的明明白白,这也作不了假啊?想不通啊想不通。

拿着合同想了半晌,把合同往桌上一扔,去他妈的,爱咋咋的吧,先把设备弄过来是真格的,早建早赚不是。

想了想,给赵三打了个电话:“马上到奉天来,带上丛书记的孩子,啥?住校?抓来。”放下电话,想了想,又拿起来:“喂,陈处长?你好你好,嘿嘿,说话方便吗?哦哦好的,这样,晚上出来吃个饭,嗯,没啥,就是寻呼台合同签了,庆祝一下。没有没有,就你和我,还有那个,那个啥,能不能把沈副书记的孙女……嘿嘿嘿,对对,认识一下,吃个饭,好的好的,晚上八点,我在鹿鸣春等你们,嗯嗯,好,再见。”

再次放下电话,张兴明偏着头想了想,没啥遗漏了,一拍巴掌,站起来扭了两下,叫二哥去鹿鸣春订座位。

下午五点半,天都黑了,北风呜呜的吹着,赵三开着吉普车进了宾馆后院,下来哆嗦着往宾馆里面跑,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跟在后面,边跑边问:“到底啥事啊哥,这一路上也不说个啥,我这跑出来我爸知道得把我腿打折。”

跑进宾馆,热气扑面而来,赵三摘下棉帽子,抖抖上面的霜(天冷,喘气会在帽子上形成厚的白霜),搓了搓冻麻的脸,斜眼看了那小子一眼,说:“从小到大,三哥唬过你?”半大小子摇摇头。

赵三嘿嘿一乐,拍拍他肩膀,然后搂住往楼上走,说:“走吧,上楼,进屋暖和暖和,一会你就知道了,好事,保证你爸知道了也不生气,跟你说,一会见一变态,比你还小,不过咱得听他的,懂不?他和你家老爷子也是平起平坐说话呢,好像前几天还去你家了,今天是他叫你来的。”

半大孩子就瞪大了眼睛问:“我操,这么牛逼,谁呀?”

赵三摇摇头,说:“说了你也不认识,马上看着了,跟你说真格的,和他客气点啊,不吃亏。”半大孩子点点头,一脸好奇。

上了三楼,几个香岗人满嘴鸟语的擦身而过,半大小子扭着头看,小声说:“这啥人哪?说话听不懂呢,瞅着够洋气的。”赵三回头斜了一眼,说:“香岗的,这楼上住十来个呢。”

“香岗人?哇,有没有明星啊?他们来这嘎哈呀?”

赵三拍了他一下,说:“香岗人就是明星啊?香岗也有老百姓,嘎哈,来打工呗,就是我说那变态的手下。”

半大孩子站住,惊奇的问:“他手下全是香岗人哪?我操,你不是说他比我还小吗?他嘎哈的呀?”

赵三就推着他走,房间门大部分都半开着,房门上已经钉上了铜牌:奉天市政府和合工业园区联络处,和平区政府和祥酒店工作组,大东区和合工业园区工作组,香岗和合实业集团大东工业园区项目筹备办公室,香岗和祥记实业公司和平区酒店项目筹备办公室,赵三一边走一边扭头看,半大孩子也看,说:“这香岗公司挺牛啊。”

赵三靠近他小声说:“啥**香岗公司啊,就咱南坟的。”

半大孩子瞪大了眼睛:“真的呀?”

二哥正好从里面房间里出来,后面还跟着王海,看见赵三说:“到了啊?等你半天了,这谁呀?”赵三说:“二明打电话说必须来,也不敢不来啊,这一道啊,差点没把我冻死,操。这丛书记家小子,小时候总跟着我跑呢,现在大了,嘎子,叫二哥。”丛嘎子点点头,叫了声:二哥。

二哥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丛嘎子肩膀,说:“二明在里面呢,去吧,我去接人。”领着王海下楼去了。

丛嘎子看着二哥背影小声问:“这谁呀?挺牛的呢。”

赵三白了他一眼,说:“人家随便买辆车都是四百万,你说牛不?”

丛嘎子就张大嘴巴看着赵三。

赵三拉了他一把,两个人顺走廊往里走,说:“二力子你不认识,小时候俺们总打架,不太在一起玩,后来关系处好了你都搬走了,嘎子我跟你说,别看你爸是书记牛逼,人家现在是香岗老板,兜里全是钱,不比你爸差啥。

看着没?人家来奉天盖楼,奉天市政府区政府全派人来蹲着,干啥?给人跑腿,牛逼不?看刚才跟后面那人没?奉天市政府给派来的司机,就来给开车的。”

丛嘎子弊半天:我操。

第一百二十六嘎子(6)

“满走廊就听你在那白话,来了就赶紧进来吧,还得请你啊?听你说那些话?牙疼啊?让人听见成怎么回事了,嘴大漏风的货。”张兴明站在里面房间门口皱着眉头看着这俩人。

赵三在丛嘎子耳边小声喳喳:“二力子跟他混的。”挤出满脸笑容走过去拥抱,被张兴明躲开了。

进屋,屋里那叫温暖如春,赵三和丛嘎子脱了大衣,坐在沙发上,张兴明拿杯来给两个倒了水。

赵三端杯喝了一口水,说:“啥事啊这么急?差点没冻死在半路上。”张兴明上下瞄了他几眼,说:“这是丛书记家孩子?”

赵三点头,说:“丛世龙,你叫他嘎子就行,从小就跟我可哪跑,聪明着呢,现在念高一呢,学习可好了。”张兴明看看丛嘎子,点点头,回头对赵三说:“你那边买卖怎么样?”

赵三说:“年前挣了一笔,卖了有七十多万,平常也就那样,咋?”

“给别人干吧,要舍不得就叫别人帮你看着,你来奉天上班。”

“嘎哈呀?”赵三有点蒙。

张兴明拿起桌上的合同扔给他,赵三接过去翻开看了看,猛的抬头看着张兴明:“我操,弄下来啦?我操,二明你太牛逼了,哈哈,这下得了,咋干,你说吧。”

张兴明说:“南坟那头要不你给别人,要不找人看着,你来这公司当总经理,一个月三千,那奔驰给你一辆当配车。”

赵三就鸡动了,站了起来,手都抖了,全身都抖,气都不匀了:“二明你说真的呀?那车给我一台?白给我?”

张兴明点点头,说:“看你那出息,寻呼公司总经理配车,你不干总经理了得交回来。”赵三点头:“干,凭啥不干哪?我不干谁干,是不?”眨了眨眼睛,问:“那,我来这干总经理了,那BP机谁卖呀?”

张兴明就笑,说:“你缺心眼啊,你干这个总经理就不能再去卖BP机了啊?雇售货员会不?那玩艺明码实价的,还用你自己看着啊?你卖个电视不也是几个妹子卖吗?你成天也就看妹子了,啥时候自己卖过货。”赵三点点头,说:“对对对,雇人,有数就行了,行,我啥前来上班?”

张兴明摆摆手,说:“这不急,咱们配货找场子还得时间呢,再说得等等基站那边,他建起来了才行,先说咱这边这事,那谁,嘎子是吧?嘎子,你现在高一?”丛嘎子点点头,一脸好奇的看着张兴明,从进屋就被张兴明的气场震住了,脑袋里全是问号。

张兴明想了想,说:“能考上大学不?想考不?”

嘎子一撇嘴,说:“考不考又不是我说了算,不考也得考。”

张兴明就笑,说:“那是,丛书记还指你接班呢,这可没办法,你有这样的爹,就得走这样的路,谁也帮不了你,我要是你就想开点,学不好也得学,考不上也得考,那就学好点考上,你想想是不是这回事?”

嘎子点点头,说:“可是我不想当官啊,我想挣钱,像你们这样的,多牛逼啊。”张兴明就笑,说:“你太小了,没弄懂,你把这关系整反了,有钱的弄不来官,可是当官的弄钱还不容易,都不用贪不用腐,合理合法就行,懂不?资源,渠道,人脉,这才是赚钱的东西。”

嘎子卡巴着眼睛琢磨,半天说:“拉倒吧,不信。三哥说你去过俺家,你看俺家穷的那样,我爸还书记呢。我要当官成我爸那样不知道啥前呢,穷一辈子啊?”

张兴明就笑,这时候的官,不管好官坏官糊涂官,大部分家里日子不比老百姓强多少,不过这是国家物资匮乏造成的,过几年啥都有了,档次就分出来了,官就是官,民就是民,天生就不一样。

喝口水,说:“你等着慢慢看吧,现在是国家穷,看着就都穷,过几年国家富了,当官的和老百姓就不一样了,快,用不上几年你就看到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大老远把你叫来是有事和你说。”

回头从办公桌上把写好的股权证明拿了过来,翻了翻,把其中一本递给赵三,对嘎子说:“这是股权证明,从今天起,你,丛世龙,拥有中港合资和祥寻呼有限公司的2%股权,不能转让,只能受益,按月分红,股权由我代管,你这份股权只记录在公司档案里,没有书面证明。”

嘎子好奇的“这玩艺儿有啥用啊?”

赵三翻开股权证,上面是10%,看了一眼合起来,偏头瞅瞅嘎子,抬头说:“不是一共10%吗?这多给了呀?”

张兴明笑了一下,说:“也没啥大区别,给你就拿着呗,你当总经理嘛,总得表示一下。”赵三看看张兴明手里还有一本,问:“那给谁的呀?”张兴明掂了掂手里的股权证明,说:“谁出的力最大你不清楚啊?”赵三一缩脖子,向张兴明飞了个眼神,张兴明点点头,站起来说:“走吧,去吃饭,三哥你当司机,晚上值班的司机跟二哥接人去了。”把钥匙扔给赵三。

赵三伸双手接住车钥匙,把股权证明书都扔了,说:“摔坏咋整?”张兴明就笑,弯腰捡起证书递给赵三,说:“走吧。”

嘎子站起来跟着走,还在问:“这玩艺到底啥用啊?啥是股份?”

张兴明拍拍脑袋,说:“股权就是钱,懂没?这玩艺就表示你每个月可以从公司分钱了。”嘎子点点头,说:“懂了,那这个是多少钱哪?”张兴明说:“这个不多,也就几十万。”嘎子手就一抖,说:“我的妈呀,我可不敢要,我爸不得打死我,再说了,凭白无故的给我这多钱嘎哈呀?”

张兴明嘿嘿笑,说:“不是凭白无故,办这个公司吧,你老爸出了不少力的,可是又不能给你爸,那他就犯错误了,所以就给你,懂没?你是替你老爸拿着呢,以后分钱了也得孝敬你爸才行,再说了,也不是白给你,那就成受贿了,这个是要你做事的。”三个人下楼。

嘎子还是不放心:“那我爸知道不?他要是问我咋说?”

张兴明说:“实话实说,就说我硬给的,没事。我前几天才和你爸见的面,你爸给我弄了二百多亩地盖楼呢。”

赵三回头问:“对了,你不说让我去整那市场吗?那我来这了,那头咋整?”

张兴明说:“那个早呢,动迁拆房就得折腾一阵,等盖起来都后年的事了,先放那吧,不着急,到时再说。”

下楼到后院,宾馆已经给三台车建了简易的暖棚,张兴明和赵三打开暖棚,赵三激动的发动大奔,慢慢开了出来。

嘎子盯着车来回看了几眼,说:“我操,这啥车啊?太牛逼了。”

张兴明打开车门叫嘎子上车,然后自己也上去,说:“奔驰,过两年你也可以买了,就怕你爸不让。”

赵三拍着方向盘说:“这车牛逼吧?四百万一辆,二明,这车真给我了?啊不是,配给我了?”张兴明说:“嗯,你要表现好就给你了。”赵三又激动,说:“那还说啥,肯定刚刚的,你说东我绝不往西那是。”

第一百二十七章给赵三配车(7)

张兴明指挥,车开往鹿鸣春,到了地方就看见王海开那辆停在门口,在灯光下铎铎生辉。赵三一打方向盘,挨着那台停下,三个人下车。

嘎子看看那辆,再看看这辆,说:“这也是你们的车?”张兴明点点头,说:“嗯,上次弄回来三台,现在看不太够用了,下次去香岗还得整几台回来。”

赵三锁车,问:“还给谁呀?”

张兴明带头走向大门,说:“你一台,二哥一台,我得用一台吧?酒店二姐那边得二台,我琢磨着二姐也弄这个,再弄几台稍差一点的给酒店用,二哥那边也得弄几台,杯溪那边你说不给配啊?估计这次得弄个十几台车回来,上哪整司机呢,愁的上。”

进了门有迎宾迎过来,张兴明说了桌号,迎宾领着三个人往里走,赵三说:“要不我让我爸那边出点司机吧,算借调,要是愿意呆的就留这边了,现在厂里拿本想进车队的不少呢。”

张兴明说:“行,抓紧弄,最好是过几天就能过来几个,我今年还得在大联弄个车队呢,车都定了,德国货,就这奔驰厂的。”

进了包房,二哥正陪着陈秘书说话,边上坐着一个穿着军棉袄的女孩,英姿飒爽的,,典型北方女孩的样子,大骨架,个头得有一米六左右,眉眼间带着一抹青涩。

张兴明说:“不好意思陈大哥,让你久等了,这两小子从杯溪赶过来的,有点晚了,这位就是沈大小姐吧?你好,我是张兴明,很荣幸能认识你。”

伸手右手,那女孩站起来和张兴明握了握,说:“我叫沈韵秋,听我爷爷说过你,说你年少多金,少年老成,智慧过人的,还懂茶,这和别的小孩也没啥大区别嘛。”

张兴明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陈秘书说:“来我介绍一下,这是上次那个赵厂长的独子,赵志邦,是我哥们,这个是杯溪丛书记的公子,丛世龙,高材生。这是陈大哥,在省委上班,你们叫大哥就行了。”

赵三忙躬身过去和陈秘书握手:“赵三,陈哥就喊我三子。”上次这哥们连下车的资格都没有,就在车里看了陈秘书一眼,知道这是大人物。

丛世龙还不太习惯和人握手,学生嘛,给陈秘书行了个礼,说:“陈大哥好,我是丛世龙,叫我嘎子就行。”

张兴明又指指沈韵秋,对嘎子说:“叫姐。”嘎子就:“姐,你好。”沈韵秋点点头,说:“你也好,坐吧,把外衣脱了吧,屋里热。”

她和爷爷生活在一起,耳渲目染的,知道政府里不少事,知道杯溪市委书是啥份量,就算她爷爷轻易也不会得罪一个市的书记,所以对嘎子就亲切了一些。

大家认识完了重新坐下,二哥叫服务员上菜,张兴明说:“前几天被邮电局孙局长在这宰了一顿,这老爷子还想吃熊掌,幸亏没货。”

陈秘书拿茶壶倒水,说:“那老爷子可不一般,你以后跟他客气点,跟你说,这老爷子要是发火,沈书记也得让三分。人家本来是中将呢,上过战场的,后来因为部队里一些事看不惯,一气之下到地方,政府也不愿意进,就到邮电局去当了个局长,在省里能当半个常委使。”

张兴明咋舌,这老爷子,果然不一般。

菜上来了,二哥和陈秘书喝白酒,其余人喝香槟,张兴明举起杯,说:“今天是庆祝辽东腾讯通讯科技有限公司成立,在座各位都是公司的股东,一起碰一个,来。”大家举起杯,陈秘书笑着问:“还有我?我也是股东?”沈韵秋大眼睛就看着张兴明,没说话。

张兴明拿过股权证明递给沈韵秋,说:“名字自己填,填完就生效了。”转头对陈秘书说:“这玩艺可不敢给你,那是让你犯错误了,陈哥你结婚了没有呢?一直没得空问。”

陈秘书抿了一口茅台,说:“结了,做我这个的,婚姻是政治问题,成天在领导身边跟着,没结婚显得不成熟,你嫂子就一普通妇女,在小学当个老师。”

张兴明点点头,说:“过几天让嫂子辞职吧,老师也累,我这边缺人呢。”陈秘书点点头,说:“行,这事哥不矫情,听你的,过几天我让她去找你。”

沈韵秋拿着股权证明看,她那上面是3%,张兴明一下拿出来一成五给了他们三个。

这时候她抬头问张兴明:“为啥要给我这个呀?我们今天才认识呢。”张兴明就笑,说:“你比我大,我叫你姐吧,姐,你打算考大学不?”

沈韵秋摇了摇头,说:“我学习一般,考不上,我觉得考上了也没啥意思,爷爷想让我当兵,我不想去,想自己干点事呢,可是又太小了。”

张兴明问:“你现念几年?”

沈韵秋脸微红,说:“初中毕业了,高中我没去。”

张兴明笑笑,说:“不想当官的,上学也没啥用,你这身份也不可能去给别人工作,就算进国企学历也不重要,不过我猜你不会去。”

沈韵秋点点头,说:“陈哥知道的,因为不去念高中,爷爷生我好几天气呢,要不是我早早就没了爸妈,估计爷爷都能打我。”

张兴明看了陈秘书一眼,陈秘书不露声色的点了一下头。

张兴明说:“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这个股权证啊,其实就是一个资格,一个投资的资格,只有拿着这个证的人,才有资格投资入股辽东腾讯通讯科技有限公司,才有资格在辽东销售BP机,这是我邀请你过来一起挣钱发展的请柬,你接不接受?”

沈韵秋眨着眼睛看着张兴明,张兴明说:“权力和金钱,是官员的两条腿,没有权,就做不了事,你再忧国忧民也没用,而钱,是做事的工具,只有权没有钱做事就是空谈,为什么辽东要我和合资搞寻呼台?

为什么奉天拿几百亩地来给我建厂,为什么杯溪政府给我二百多亩地建商业区连动迁户的房都不用我还?因为我有钱,他们想做事,想用我的钱做事就必须要给我足够的利益,但是如果这两样东西通过某种变通抓在一个人手里呢?”

沈韵秋双目一亮,点了点头,说:“我有点明白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沈韵秋(8)

张兴明说:“不,你还没明白,我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我给你说说常见的,每一个高级领导干部,都不只是他一个人,他后面都有一个家族,一个团体,大家凝聚在一起,为了一个目标,也是为了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在不断的战斗拼搏发展。

这个团队需要不断的补充新鲜的血液进来,否则就没有了发展的能动力,比如一个家族,今天有人站到了很高的位置,那么家族和那些依附于家族的团体的整体实力就会提升,那怎么保证这种提升或者地位的持续呢?

后备队力量充足,这是唯一的条件。在我国这种政治制度下,没有人能永远站在上面,所以就需要有人能及时的补充上去,才能保持家族和团体的稳定,需要不断的培养新人往上补充。

新人怎么培养?政绩,政绩怎么来?国家现在正在进入以发展经济为主导的新模式,政绩就是经济能量提升,你执政的地方老百姓富了,企业多了强了,各行各业发展起来了,这就是政绩。

那么,怎么能快速的发展起来拿到政绩?大量的资金,随时随地随需的资金,所以,在未来的政府里,每一个家族或是团体,都需要有一个自己的隐性财力支撑,就是要有人能赚来钱,然后拿给团体里的人去刷政绩,政绩出来了,权就会更大,权大了赚钱的机会也就越多,明白没?

当然这钱也得用在正地方,得能给老百姓带来实在的东西。”

沈韵秋点头,说:“明白了,真明白了,好吧,我接受,谢谢。”

陈秘书点了一根烟,说:“每次和你在一起,都能让我忘了你的年纪,受益良多啊,你将来要是从政,肯定成就非凡。”

张兴明嘿嘿一笑,说:“我不会从政,性格不合适,太累。不过,嘎子肯定是从政的,我也打算让我弟弟长大了从政,我现在,只不过是在给我弟弟打基础。”沈韵秋就惊奇:“你弟多大呀?”

张兴明说:“八岁,小学三年级。”

沈韵秋拍了拍额头,说:“我忘了你的年纪了,你这基础打的也太早了点吧。”

张兴明摇头,说:“不早,机会一纵即逝,早点抓住免得将来后悔。”

众人沉思不语,半晌,赵三幽幽的说:“咱还是说说BP机咋卖吧,你们说的太远了也。”

大伙笑起来,气氛一松。

张兴明说:“你们把能拿出来的钱都拿出来,不够的我填,明儿个就把公司注册了,辽东腾讯通讯科技有限公司,注资就搞二千万吧,然后发动你们的所有力量,在各个市占地方,在市中心繁华地带租或者买,地方要大,单层不够就多层,然后招人,先把架子支起来,这边基站一落地,马上开始销售,对了,不要打邮电局的主意啊,老孙也要卖,不敢不给他怕他削我。”

沈韵秋说:“我还以为公司都弄好了呢,还没注册啊?”

赵三说:“为啥不用寻呼公司卖呢?”

二哥说:“法人弄谁啊?不用挂香岗啊?”

张兴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说:“不能用寻呼公司卖,那个要和邮电局分钱的,法人就陈嫂嘛,法人兼总经理,月工资二千五,配车。”

陈秘书就举杯,说:“那可得谢谢,来走一个。”张兴明拿香槟和他碰了一个。

张兴明又对二哥说:“从杯溪商场里抽人,每个市一个经理,十来个人没啥问题应该,她们销售熟,培训新人也在行了,工资给三百,有奖金,配传呼机。”二哥点头答应了一声。

张兴明又对沈韵秋说:“即然你不上学了,就干脆直接来上班吧,我以前以为你在上学呢,你过来做副总,月工资一千六。”

沈韵秋高兴的说:“嗯,好,顶我爷爷半年了呢,看他还怎么说我,可是我什么也不懂啊。”

张兴明说:“没人天生就懂,学学就好了,这个比上学简单。”

张兴明接着说:“姐你要记着,每个市的市场打开以后,不能吃独食,可以特批一些经销商,划好地盘,把货给他们卖,咱们挣点差价就行。”

沈韵秋说:“凭什么呀?货给他们卖,还不得和咱们抢市场啊?”

张兴明说:“市场是做不完的,这个东西以后人人要买,你卖的过来啊?特批,肯定是要够资格的,市长家孩子,书记家孩子,常委家媳妇,懂没?这也是交人情嘛。”

沈韵秋就懂了,恍然大悟的样子,还吐了吐舌头。

陈秘书指指张兴明,说:“你都要成精了。”

张兴明说:“咱们可不仅是辽东地区啊,东三省,内蒙谷,还有新江陕稀山稀干肃,宁下庆海,河杯巴蜀广稀贵周云男,这都是咱们的地盘,还有稀藏呢,你只靠自己卖得累死,不过这些省份现在也不急,基础都没有呢,等把辽东这边理出来了再慢慢弄就行。

三哥你这边辽东安排好了就要去和这些省份接触,争取也按辽东模式把寻呼台建过去,不过如果地方政府条件苛刻了就先不理他,反正咱已经够吃了,多占一块是一块,占不着咱也不急,把机器卖好就值了。”

大家就笑起来,吃喝了一会,张兴明又想起点事,对沈韵秋说:“姐,你得事先问问你爷爷,这些省里面有没有和他有交情的,咱自己人好办事啊。”

沈韵秋一边往嘴里塞菜一边点头答应。

二哥问:“公司注册在哪啊?办公地方还没有呢。”

张兴明向陈大秘抬抬下巴,说:“总经理的老头在这坐着呢你问我?是吧,对了,嫂子叫啥呀?算了,那啥,三哥你陪陈哥去把嫂子接来吧,一开始也不知道陈哥有媳妇了,我这是失礼了,正好还没咋吃,快快,来得及,这时候嫂子应该还没吃呢。”

赵志邦答应一声站起来,陈大秘就笑,放下杯子,说:“今天算了吧?哪天的吧。”

张兴明摆摆手,说:“陈哥,这次是小弟马虎了,电话里没问清,你可得给我这个面子,要不以后和嫂子咋处啊?是不?”

第一百二十九章陈嫂(9)

陈大秘想了一下,点点头,说:“行吧,接吧,反正她一人在家也没意思。”

边上王海站起来说:“我去我去,那啥,赵经理你要去了,我还有脸在这呆着啊?”

赵志邦就看张兴明,张兴明说:“就三哥去吧,我小不能开车,要不得我去,三哥代表我了,这是向嫂子表达咱的诚意,王哥你坐着,别多心,咱们哥们没那些挑头。”

赵志邦和陈大秘出门去了,王海有点不安,张兴明说:“王哥,你这样咱以后可没法处了,都年轻人,没那么些说法,工作上该咋的咋的,私下里随便点,咱日子长着呢。”

王海挠挠头,笑着说:“行,算我错了,我这不觉得我是司机嘛。”

二哥伸手在王海肩上拍了一下,拿酒杯碰了一下他的杯,王海忙端起来喝了一口,二哥说:“都是哥们,工作时间讲究,下班了没啥讲究的,这天都黑了你还得出车的,要是在见外俺们就不好意思了。”

王海点点头,拍拍二哥胳膊,眼里有种感激和感动涌动着。

张兴明把服务员喊过来,叫他把菜撤了,重新点菜,沈韵秋说:“多浪费啊,这就不要了啊?给我装上,我一会拿回去给我爷爷吃。”

张兴明摇摇头,想想后世的那些二代,如果他们知道一个省委副书记的孙女会心疼几道菜,还要打包回去给省委副书记吃,不知道会不会疯掉。

服务员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咋办,看着张兴明,张兴明说:“行,装上吧,动了的那几个就算了,重新做,有没有专用的食盒?嗯,派人给送过去,就说沈大小姐孝敬爷爷的。”

其实点的菜还没上完呢,上了的也没动几口,不过张兴明说啥也不可能让沈副书记吃剩菜啊,就算吃了一口那也是剩菜不是。

服务员手脚麻利的动手,鹿鸣春这种饭店迎来送往的全是高官巨富的,报个别墅号,自然有专门的人把菜给沈副书记送过去,就不用这些人操心了。

把桌子重新拾掇了一遍,点了菜,几个人喝着茶水等陈大秘和赵三回来。

沈韵秋拿着那个股权证明翻着看,说:“这谁写的?你呀?”看向张兴明,张兴明点点头,问:“咋了?”

沈韵秋小脸一红,说:“字写的太好看了,我不敢往上填名了,这要让别人看见不得笑死我啊。”几个人就笑。

沈韵秋把本子往张兴明手里一递,说:“干脆,你都写完吧,沈括的沈,韵味的韵,秋天的秋,省得我丢脸。”

张兴明笑着接过来,从服务员那要来笔,在股权证上填上沈韵秋的大名,把证明递还给她,把笔还给服务员,说:“这可不行,明儿个得请人给你们这些二把刀设计个签名啥的练练,这要是以后代表公司出去签点啥咋整?”

二哥点头,说:“行,我也得练练,这几回签合同写完我自己都不好意思看呢,有点丢人。”

几个人一起笑起来,这里除了张兴明,丛世龙学历最高,高一,剩下的全是初中生,张兴明左右看看,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咋就不能整几个大本博士的在身边呢?难道自己就只能指挥初中实力的?

过了有二十分钟,门一开,陈秘书带着寒风进了屋,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军大衣的女人,挺清秀的,短发浓眉,尖挺的鼻子小巧的嘴,赵三最后进了屋,左右看了看,说:“菜呢?你们吃完啦?”

张兴明没搭理赵三,站起来说:“这是嫂子吧?这次兄弟可是失礼了,这时候才把你请过来,嫂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可不能生我气。”

女的冲张兴明笑了一下,拿眼睛看陈秘书,陈大秘伸手向张兴明一指,说:“这就是我说那个妖精,张兴明,十一岁,香岗富豪。”然后对张兴明说:“这就是我媳妇,许丽娟,五七小学老师。”

张兴明伸手和许丽娟握了一下,说:“欢迎许总经理,请坐。”许丽娟有点没明白,边脱大衣边看着陈大秘,陈大秘拍了拍脑门,说:“时间有点紧,怕你们等着急,我还没和她说呢。”

张兴明说:“在车上十几分钟了还没时间说?陈哥,看来你有点惧内呀,怕嫂子不同意掐你吧?”大伙就笑,许丽娟就红了脸,有点恼怒的瞪了陈大秘一眼。

张兴明对许丽娟说:“刚才陈哥回去接你之前吧,我们谈了一下,决定请嫂子你来担任辽东腾讯通讯科技有限公司的总经理,这位沈韵秋,嫂子认识吧?她担任副总经理,嫂子就坐阵公司总部,统筹全局,业务上由沈姐主持。”

许丽娟抬手向耳后挽了一下头发,说:“我啥也不懂啊?再说,我有工作呢。”声音有点哑,很好听。

张兴明笑笑,说:“嫂子,这可是你义不容辞的事,你那工作就辞了吧,这边由你来担任法人、总经理,一个月工资二千五,配车,就刚才接你那车。”

许丽娟瞪大了眼睛,嘴张着,看着张兴明,有点被吓住了,说:“我,我,为什么啊?”又去看陈大秘。

张兴明说:“嫂子你别一门看陈哥,你看陈哥都出汗了,我和你说吧,事是这么回事,我呢,和省邮电局合伙做了个寻呼台,这事当初就是在坐这些人一起操办的,于是就想大伙一起弄一个公司卖BP机,这不陈哥有官身,不能直接参与嘛,就得你出来代表一下,这事你可不能推,这是大事,正事。”

陈秘书点点头,许丽娟才缓过来,也点点头,说:“这样到是可以,可是二千五的工资,还配那,那啥车,这也太高了吧待遇?这不得叫人说闲话啊?”

张兴明说:“嫂子你刚进来不知道,配车是公司下面每个总经理都有的,三哥是和祥寻呼的总经理,和你一样的配车,工资比你还高几百,二千八呢,还有二哥,工业园的总经理,同样的配车,三千五的工资。

还有二姐,现在在香岗学习呢,以后你能见着,是酒店的总经理,工资是三千五,配车,你这还是低的,你就不用多想,咱这都是自己家人,你就赶紧把那工作辞了赶紧过来上班,这边还等你来操持呢,现在只有你和沈姐两个老总,其他还啥都没有呢,得快点把架子搭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销售公司(10)

服务员敲门,进来开始布菜,陈秘书看了一眼桌上新做的菜,又看了一眼张兴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重新倒过酒,大家一起碰了一杯,许丽娟抿了一口香槟,说:“可我啥也不懂啊,没干过这些个呢。”

张兴明说:“其实没啥,人都是从没干过到干过到熟练,这也没啥难的,你过来和沈姐一起把办公地址定好,然后招人就行了,然后成立财务部业务部货运部销售部,你只要把财务部销售部和货运部抓好,业务部交给沈姐去办就行。

等公司地址选好了我给你写个简单的章程,刚开始的时候你们看着整就行,等做起来了就知道怎么弄了,这玩艺真没多难。”许丽娟点点头,问:“这些部都干啥的呀?”

张兴明说:“财务部肯定是管钱,这就不说了,货运部就是理货,进来多少入库多少,往下面各市发多少怎么发,还有就是催收货款,就干这个,销售部呢,就是各个市里的卖场,每个市一个总负责人,每个卖场一个经理。

到时候我会从别的地方抽熟手来做这个经理,到时你就管好她们就行了,都是年轻女孩子,业务部呢,就是开拓公司的空白市场,这个沈姐知道怎么弄,慢慢你就明白了。”

许丽娟说:“那从哪进货呀?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卖的是啥呢。”大家轻笑,张兴明说:“货都是外国的,到时候我香岗的公司负责发到奉天来,你就接过来卖就行了,卖完了就再向我这边要,其他的不用你操心,就一个火柴盒大点的小机器,过两天你就看着了。”

许丽娟就问:“就光卖这一个小机器?”

张兴明点点头,说:“对,就这个小机器,所以我说嫂子你不用多想,很简单的,只要把货理清,把账本做明白就行了。”许丽娟还要问,陈大秘说:“行了,吃饭吧,都等半天了,等回家我和你细说。”许丽娟瞪了陈大秘一眼,不再问了,大家开始吃起来。

吃了一会,嘎子问:“那我嘎哈呀?我可上学呢。”

张兴明夹口菜塞嘴里,说:“你现在啥也不用干,好好上学就行,杯溪那边有啥事到时你帮着弄一下就行了。”嘎子点点头,闷头大吃,话说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这种大餐呢。

吃完饭,张兴明让赵三开车送陈秘书两口子回家,自己几个人坐王海的车回到宾馆,已经快十点了,也没啥别的事,大家分头睡下。

第二天,张兴明和嘎子坐着赵三的吉普回杯溪,一路上赵三这个哀叹,明明奔驰到手了,还得开这破吉普跑几百公里,冷不说,这心里难受啊,张兴明就裹着大衣坐在后边看着他乐。

终于回到南坟,张兴明舒了一口气,这事一件一件的,足足办了大半个月,眼看着没几天就要开学了。

开学第三天,家里的电话装进来了,是选矿厂给装的,没用张兴明家里花钱,年后选矿厂原来那个厂长调到公司去了,老赵同志破格提为厂长。

这次调动非常突然,事先也没有啥风头,厂里的人私下里都在议论是不是李厂长犯啥误了,又说老赵肯定是上面有人,这才提副厂长几天啊,还没进党委呢,直接当一把厂长了。

老赵和赵三心里那是透亮透亮的,这是办事有功,上面发奖励了,老赵在家里拍拍赵三的肩膀说:“哥们好好处,收收性子,这是咱家祖坟埋的好啊,可得把握住。”

赵三那是没二话的点头,不冲老子升官,就冲挣钱也得把张兴明和二哥交好不是。

老赵上任的第一件事就安排给张兴明家里装了电话,还是可以打国际长途的,这种待遇可是要级别够了才有的呢。

张兴明的爸妈有点虚,晚上张兴明放学回家就对张兴明说:“这好吗?这不能出啥差吧?这可是厂长才能用的。”

张兴明翻看着这部红色的老式播盘电话机,说:“没事,本来我准备让市里出面给咱家装一台呢,这下省事了,放心吧,咱家有这待遇,老赵还是挺会办事的,这下情也表示了,还不会犯错误,怪不得赵三这小子贼精,随爹呀。”

拿起话筒要了国际长途,把话筒放下,说:“这玩艺到是方便,就是太落后了。”

那时代还没有程控交换机,长途得人工转叫,你要往哪打电话,得先播人工,号码是113,然后告诉接线员你要往哪打电话,然后放下电话等着,那边接通了会回拔过来,你才能和想找的人通话,这个转接的时间不确定,有时候十几分钟,有时候得等一二个小时甚至一天。

为什么要这么久呢?因为要在电报大楼那边排队,接转电话全是人工的,市内或是近距还好说,如果远了,比如张兴明要的香岗,这跨了好几个省,就得好几个人工话务台转接,哪一个都要排队不是,又不是只有你一个打电话。

这时候就要看要电话的人的级别了,级别越高接转速度越快,老百姓就纯靠运气,有时候等了一天也没排上,那只能第二天再来,重新叫播排队。

80年代中期的113长途台已经是挺先进的了,在84年以前,还没有播号电话,那时候电话也没有号,就一手摇式话机,没有号码盘。

要打电话了拿起话筒摇几下摇把(就是手柄),然后话务台那边代表你这台电话的铁牌子就倒下来,话务员一看,哦,这个电话要打电话,就插上线问你要哪,那时候只有国家单位和国企才有电话。

比如你要选矿厂,就直接报名字:给我接选矿厂,那边话务员就插上插头,把你的电话和选矿厂的电话连接起来,这时候你得再摇摇把,选矿厂话务台里的铁牌子就倒下来了,接线员会问你要哪里,比如你找厂长,她就直接插上厂长的电话,这样才能通话。

张兴明商场里杯溪市政府给装的电话就是手摇的,不过给的级别够高,港商嘛。

84年开始电话有了号码,手摇式电话就从民间消失了,只有军队和警察部门还在使用,到80年代末期,手摇式电话彻底离开舞台,消逝在历史长河里了。

那时候的电话号码只有三位,而且只能在本地区邮电局范围内直拔,想跨区通话就是长途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家里有电话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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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有一个小时,电话响了,张兴明边拿起电话边说:“挺快呀,看来老赵是和市里打招呼了,咱这也算特权电话了。”

其实张兴明不知道的是,老赵不但和市里打了招呼,赵三还和陈秘书打了招呼,沈副书记签了字特办,张兴明这台888号电话实际上是享受省委领导待遇的,要不然想和香岗对话,等着吧,老百姓想和国外联系只有一个途径,写信。

那时候的通话效果不是很好,沙沙的杂音很大,电影里演那个时代的人打电话总是冲着话筒大声呼喊是真实的,不是装出来的。

张兴明现在就扯着脖子在喊:“喂?是何娟不?啊?我是张兴明,张兴明啊,你老板。嗯嗯,是我,你记一下,中国辽东省杯溪市南坟选矿厂,888号,对,888,三个8。

嗯嗯,我家里的,你记好了,和郭振光说一声,以后有事就直接往这打,嗯,最好是这边的晚上打,嗯,啥?你慢点说,哦哦,对,我晚上在家,好了就这样,我嗓子哑了。”

放下电话,老妈在一边说:“这可得了,打几通电话哑子就说不出声了,这玩艺看着好,真不咋地,咱店里赵三给装那个也没费这么大劲哪?”

张兴明摸着嗓子说:“这不是国际长途嘛,打国内的就没这么费劲了,你们平时也就打打奉天和杯溪,那杂音没这么大,当然不用像这么喊。”

老妈说:“是啊?我说的嘛,那明儿个我给你舅单位打电话,我羡慕死那老娘们。”张兴明一撇嘴,没敢吱声。

回到自己房间,姥姥姥爷坐在床上听收音机,张兴明坐到自己床上靠着被子半躺着,随手拿过放在床头的信翻着看,信是金叔叔来的,从部队解散后,金叔叔和张叔叔一直和张兴明家保持着联系,不过一般都是哥哥在回信写信,当锻炼写字和作文了。

张叔叔去了广周,进了一家国企,具体情况信里写的不太清楚,而且来信的频率不高,上封信还是几个月前的事,张兴明记得上一世也是这样,慢慢的就断了,不过金叔叔的信可是写的挺频的,几乎是一个星期一封。

信里他说他回了老家,被分到一家建筑公司,活不多,工资也不多,非常怀念在部队的日子,也很想念张兴明和哥哥,总是问哥俩拳练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坚持,现在的日子怎么样啥啥的。

其实哥哥能坚持着练拳和金叔叔的来信有着挺大关系,为了写信的时候有说的,哥哥才每天练拳,怕回信的时候没法写,要知道那时候,骗人的不是纯爷们。

张兴明看着信,突然脑袋一转,坐直身子,想了一会儿,起身拿笔纸开始写信。

张兴明看着金叔叔在信里写着练拳的方法和要点,突然想到,现在公司越来越大了,商场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马上星级酒店写字楼相继开业,由其是工业园区那边开工以后,一万多人聚在一起,可是公司到现在连保安部都没有,这以后要是有点啥事,连自己的武装力量都没有哪行?

再说了,运输车队马上也要组建了,押车的谁来干?谁有那个本事干?这可不是小事,要知道80年代中后期还是挺乱的,截道扒车的,车匪路霸之流到处都是,公共场所里小偷扒手更多,如果没有点防范措施,公司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张兴明先问候了金叔叔的近况,然后把自己到香岗开公司的事说了,把近期公司的大事简要介绍了一下,把今年明年将要形成的规模和隐患着重写了出来,表示自己想请金叔叔到奉天来,帮助自己建立公司的保安部,训练培养公司自己的安保队伍。

安保队伍将尽最大可能的任用退伍军人,进行军事化管理,并将利用自己的人脉及影响力有限的配用枪支及其他武器,打造一支有战斗力的全军事化安保部队,把安保事业做大做强。

最后张兴明又问了一下金叔叔是否已结婚,如已结婚请带家人同来,由公司安排工作,并表示公司会专门为保安部建办公楼及住宅楼,保证全体安保人员的生活质量。放下笔,把信纸装进信封,贴上邮票,张兴明重新躺下,开始在心里规划保安部。

杯溪这边自己的楼得永风建起来把商场暂时搬过去才能建,要等建好使用最快也得86年,而且有点小,永风那到是大,可是位置不对,守着闹市区,哪有那么大的地方训练啊,再说还得配那么多车,停车也是个问题。

奉天那边和平区也没啥合适的地方,看来只能从大东想办法,想到这一拍腿,自己还打算弄个二十世纪大厦呢,干脆就单独注册一家安保公司,办公室就放在二十世纪大厦里,在工业园区里挤出一块地上建训练场和家属楼,安保人员的家属啥的到时全安排到公司上班,有能力的到酒店写字楼,普通的进商场卖货,大不了买几台大巴来回接送,也没几个钱的事。

想到就做,张兴明拿出纸笔,找出大东工业园区的规划图来,开始筹划。

在上一世二十一世纪大厦的位置,张兴明是特意留出了一块地的,想等工厂这边投产以后,慢慢打造,不过现在看来不能等了,得马上计划开工,然后在大厦背后这里再挤出几亩地,盖一个住宅小区,在小区和大厦之间修车库和训练场。

几亩地非常好挤,把原计划的绿地花园稍微改动一下就出来了,本来四百亩地七家工厂就非常宽松,计划里的花园绿地面积就很大,占用一些也不影响效果,要知道在实际建设过程中还能多占点的,这年头也没人像后世那样拿着尺子量线。

写写画画涂涂改改,用了一个多小时,基本形状就出来了,张兴明放下笔,开始想安保公司的成立问题,这事肯定是要通过省里来办的,看来得找陈秘书想想办法,还得找关系和驻军联系一下退伍兵的安置。

这年代退伍军人还是包分配的,也不是想招就能来,这也是大事,人太少了不好干啥,怎么也得有个一千来人才够用,工业园区保安,酒店商场,杯溪这边的酒店商场写字楼,下面各市的商场,还有通讯公司的营业网点,车队,仓库,用保安的地方太多了。

想了一会儿,张兴明又想到了银行和运钞车,这年头银行都还没有保安,也没有啥专用的运钞车,抢盗现像挺多的,这也是个大业务,而且一旦操作成功,成为银行保安和运钞的合作公司,那使用枪支武器的问题就简单多了。

又拿起笔,把银行安保运钞业务做了一个计划,哥哥在边上已经做完了作业,张兴明站起来陪着哥哥到外面练了一会拳,哥俩回来洗漱睡觉。

第一百三十二章安保公司的构想(2)

第二天,张兴明让那洪飞帮自己请个假,小丫头不太高兴的背着书包走了,张兴明就开始打电话。

联系二建候经理,告诉他园区规划要有改动,靠近沈丹公路这边的活先停一下等通知,然后往和平宾馆打电话,在电话里和二哥沟通了一下,然后二哥把电话给了香岗的设计师。

张兴明和设计师用电话讨论了近一个小时,才把事交待清楚,设计师就去改图去了,因为只是涉及到花园绿地,改动也不算大。二十世纪大厦的图纸是在香岗的时候就做好了的,现在也拿出来安排施工。

放下这边电话,又马上打给陈秘书,把想法和安排细说了一遍,又把银行安保和武装运钞的事提了提,陈秘书说这事得和沈副书记汇报一下,等晚上打电话过来。

张兴明在电话边上想了一会,又拿电话打给杯溪市农行,和李行长在电话里虚头巴脑的聊了一会儿,约好明天下午在杯溪见面才挂了电话。放下电话张兴明拍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的说:“又得逃课喽,当个小学生不容易啊。”

晚上九点过,全家人正在看电视,电话响了,张兴明伸手接起来:“喂?我是张兴明。”

“我是陈家诚。”陈秘书在电话里说。

“陈哥啊,有好消息了?”张兴明示意妈妈把弟弟哄住,他在床上又跳又叫的,影响打电话。

“事我和沈书记汇报了,沈书记说如果你只是要成立自己内部的安保公司,沈书记这边可以和省厅打个招呼,如果你想单独成立安保公司并且涉及到银行业务的话,这事不能由省里牵头,沈书记说从长远发展来看,这也算是个好事,你可以从你们市里那边想办法搞一搞,然后把结果报上来。

到时省里可以适当推动一下,不过有个前提,这个安保公司不能有香岗背景,从法人到员工都必须是中国人,当然,如果像你说的全是退伍兵更好。”陈秘书公事公办的语气说着,这是作秘书养成的职业病,一涉及到领导的讲话,就不会带有一丁点的个人色彩,也不会增加或减少一个字。

“好好,这可真是太感谢你了陈哥,有沈书记这话我就知道怎么弄了,行,明天我就安排,等我到奉天再谢你啊陈哥。”张兴明高兴的拍了大腿一下,嘴里和陈秘书客气,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挂断了电话。

“又要整啥呀?”老妈问。

“安保公司,就是帮咱家看商场啥的,相当于咱家商场自己的派出所。”张兴明解释了一下,老妈说:“还兴整这个呀?那可不错,这商场越开越大,人越来越多的,要是有了这个能省不少心,自己家的派出所?那还兴戴枪啊?”

张兴明挠挠头,说:“这不想法呢嘛,要是不想弄枪我直接就整了,还用费这劲找沈书记啊,安保公司要是没几把枪,将来不好发展。”

“那要出啥事咋整啊?枪可不是啥别的玩艺。”老爸有点担心。

张兴明说:“能出啥事啊,咱是正规公司,枪是自卫用的,也就是拿着吓唬人的,还能真掏出来打啊?”

老妈说:“那到是真的,就现在社会上这一个一个的,不弄把枪还真唬不住,我看这事行。”老爸就熄声,看电视去了。

第二天,张兴明坐火车到了市里,赵三已经到奉天去筹建寻呼公司去了,张兴明只能自己坐火车。

南坟到市里火车一个多小时,早上八点过走,到杯溪已经快十点了,张兴明顺着马路走到商场,商场这边的住宅楼和仓库已经在拆了,几台设备在那吼着,砰砰的响声,幸好还没开化,冰雪盖着灰尘很小,在边上看了一会,张兴明直接上了三楼。

苗丽剪了个短发,显得整个人很精神,正在办公室里听两个下属汇报啥,张兴明从门缝看了一眼,进了自己办公室,大姐拿着一叠表单,正趴在办公桌上看,听见门响一抬头,看是张兴明,脸上一笑,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到门口。

大姐把张兴明搂到怀里,说:“一个月都不见你人影,还以为你不来这了呢。”张兴明闻闻大姐身上的香味,说:“事多呗,还得上学,咋样?现在能行了不你?”

大姐抱着张兴明坐到沙发上,说:“还行,还以为多难的事呢,刚开始紧张,慢慢觉着也没啥,现在我都能自己查货做账了呢,苗丽说过几天让我到下面卖东西去,体验一下,然后当组长啥的,说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张兴明点点头,说:“要想当管理,就得把所有岗位摸透,了解,才能当好,苗丽说的没错。”

大姐楼着张兴明,把脸贴在张兴明脸上,热呼呼的,说:“你咋不戴个帽子呢,外面怪冷的,看这小脸冰凉,我姑也不说你。”

张兴明说:“没事,我身体好着呢,戴那玩艺太沉了,不方便,住这还习惯吧?条件不太好,等明年楼起来了给你弄套房子在上边就好了。”

“还行呢,和家里也差不多,比家里还暖乎呢,就是一个人住没意思。”大姐有点抱怨,张兴明就头疼,说:“一天这么多事你还没意思?你不会约她们几个出去逛街玩啊。”大

姐点点头,说:“等天暖和了就出去玩,现在太冷了。”

又说了几句话,张兴明起身来到苗丽的办公室,下面员工已经走了,苗丽正在写写画画的,见张兴明进来,站起来招呼了一声,张兴明在苗丽对面坐下,两个人说了些商场的事。

这几天奉天那边开始抽人了,那边的员工要开始培训,老员工一走,新员工多多少少得出点问题,苗丽这几天就处理这些事了,不过还好,商场底子牢,没出什么大问题。

关于商场临时经营场地的事,市里还是没有明确的答复,苗丽这几天也在想办法解决这事,张兴明就说这事不用急,实在不行就停业也没啥,可是苗丽不愿意,工程一干就是两年,那得少挣多少钱哪。

苗丽还说了一个事,原来公司的钱都存在人民银行,少部分存在中国银行,因为张兴明说要把员工工资以存折形式发放,年后苗丽去和银行谈了一次,银行方面没给明确的答复。

第一百三十三章关于运钞车(3)

商场这边前几天接到人民银行通知,从今年,也就是1984年3月份起,人民银行将不再办理存贷款业务,前期所有业务转交新成立的中国人民工商银行办理,请香岗和祥记(杯溪)实业公司前去中国人民工商银行办理相关手续更换存单及其他相关资料。

张兴明拍拍脑袋,这时候银行存取款还完全是手工录账,想实现代发工资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意识太超前了,就和苗丽说,这事不用谈了,公司在工商银行专门开一个账户,把所有需要代发工资的员工工资存进去,专门安排人员做好账目,每个月的工资条也要一式两份,发给员工一份,公司留一份备案,苗丽点点头,把张兴明的安排记在本子上。

(那个时代,什么都带个人民两字,标示这是人民共有的,后来社会发展了,国家富裕了,人民也没了)

唠了一会,张兴明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就和苗丽打了声招呼,去大姐屋里看了一眼,大姐歪在沙发上睡的正香,看来这阵子一个人在这没休息好,轻轻关严房门,张兴明出了商场,先到邮局去把写好的信邮了,又随便吃了点饭,就一边逛一边走向农行。

东北国企的午休时间是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有的是一点,就是现在也是这样,不像南方那样还有个午睡的时间。

张兴明到农行的时候,李行长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了,正喝着茶看报纸,做为中国官员,可以一个月不做事,但不能一天不看报,许多事情和机会,都是从报上读出来的。

办公室门半开着,张兴明敲敲门,推开走进去,李行长抬头看是张兴明,哈哈笑着摘下花镜,从大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向张兴明伸出双手,张兴明伸手和他握了一下,两个人坐到沙发上。

“小财主找老哥啥事?”李行长坐下,给张兴明倒了杯茶,清香随着热气升腾起来,沁人心脾。

张兴明深呼了一口,说:“好茶,香气绕喉,李大哥是真会享受啊。”李行长笑了几声,说:“可不比兄弟你哟,我这是占公家便宜,哪有兄弟自己的东西用着那么舒心,觉得好一会拿点,还有不少呢,难得你这大财主能看上点我的东西。”

张兴明端杯喝了一口,在嘴里咂了一会咽下去,一瞬间满嘴清香,真是好茶,就是喝不出来是什么茶,点点头,说:“行,我也跟着你占占公家便宜,真不错的茶,我喜欢喝,但是不太懂这个,也不会买。”

李行长也喝茶,说:“人哪,会用就行了,啥都懂那不是生活,那是受罪。”张兴明点点头,这话说的有道理,这李行长也是通达之人哪,就是不知道上一世为什么出了那样的事。

喝了一会茶,张兴明说:“现在老百姓啊,生活越来越好了,手里也开始有钱了,做买卖的也越来越多,就我这永风步行街,二年后就有二万人做买卖,这资金流量可不是一般的大啊,李大哥,你就没啥想法?”

李行长看着张兴明眨巴眨巴眼睛,没太明白,问:“啊,钱不是贷给你了吗?那是国家农业扶持款呢,丛书记和我一说,他的面子我得给呀,就走的内部程序批给你了,对了,你可别和别人说从我这拿的钱啊,这算违规,捅出去我就完玩。”

那时候农行主要就是负责国家农业扶持资金的发放以及农业物资资金的批给,还没有商业银行的意识和状态。

张兴明就笑,说:“我说的不是这事,你真没听出来我说的啥意思?”

李行长摇摇头:“没。啥意思?”

张兴明放下茶杯,说:“李大哥,你这样可不行,你是一市的行长,你得想着发展哪,你这边发展了业绩上来了,你才能升不是?”

李行长挠挠头,疑惑的说:“咋了?我完成任务了啊,去年的资金发放农产品收购任务都完成了,今年你这一下拿九亿,我这就完成一半了,还咋发展?国家给的钱是有数的,发完就完了,多了我也没有啊,业绩咋还能上来?”

张兴明拿指头点点李行长,舔了舔嘴唇,吸了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说:“原来吧,老百姓没钱,你们农行和他们建行都是负责国家资金的管理发放,但是今年你就没发现点变化?”

李行长问:“啥变化?”

张兴明说:“人民银行不做存取款贷款业务了,工商银行成立了,你不知道?你就没有点啥想法?”

李行长皱着眉头说:“我说兄弟,你啥话你痛快说完吧,我这都矇了,到底咋了呀?我应该有啥想法啊?”

张兴明说:“人民银行从今年开始,工作就是管理你们这几家银行,这说明啥?说明你们这几家银行要商业化了,为啥?老百姓有钱了,民间资金流量越来越大,存钱取钱贷款的会越来越多,你们管理国家资金的历史使命要结束了,以后就是全面为老百姓服务了,拉存款搞贷款是主要业务了,懂不?就像外国那些银行那样了。”

李行长拍着沙发扶手看着张兴明,想了有几分钟,点了点头,说:“嗯,说的有道理,今年年前年后国家在这方面政策不少,银行体系内部变化也不少,国家政策资金不但没像前几年那样增加,反而少了,一大部分归到人行那头去了不说,人行还分出个工商,自己搞管理去了,昨天我还到人行去开了个会,人家成爹了啊,以后得看人家脸子了。”

张兴明说:“李大哥,这可是个好机会,这不兄弟就给你送主意来了,弄的好,你在全国银行人面前就露一把大的,说不得就提到省行去当行长了得,敢玩一把不?”

李行长就问:“咋玩?”

张兴明说:“全市农行统一形像,大量开设储蓄所,树立农行为民服务的新形像,建立专门的运钞车队,能做的事太多了,李大哥,我可是香岗商人,那边银行的路我门清儿,咱一样一样拿过来,在咱这就是第一号啊。”

李行长有点失望,说:“我以为啥呢,就这几样,和现在没啥区别呀,现在还不是统一的,储蓄所也开了不少了,运钞车十几辆呢。”

第一百三十四章银行改革的提议(4)

张兴明说:“我说的这些啊,和你现在这些完全是两码事。银行商业化了,第一大事就是存款,你得吸引老百姓把手里的钱全存在你这来,然后再把这些钱贷给那些想做买卖没钱的收利息,这一正一反利润就出来,对吧?可是怎么才能让老百姓愿意主动把钱送到你这来呢?”

李行长问:“是啊,咋整呢?”

张兴明从兜里掏出自己画的几张纸铺在桌子上,说:“咱得和别人家完全不一样才行,你看看这个,我是我前几天画的,你看吧,我在永风这边,每条街中间给你留个位置,这样你就占了天时地利,近便哪,是吧?

然后呢,储蓄所不能像以前那么整了,要像这样,大厅要宽阔,要有坐着地方,把服务项目写出来上墙让人一眼就看到还得看懂,门口站两保安,让老百姓觉得安全,存取钱的时候你得带着笑脸,让老百姓觉得舒服,这就是人和,天时地利人和,我这一开业,几万人进来买啊卖的,你这边流量小得了?

再说这运钞,你现在咋运?拿个口袋一装塞吉普里就跑,这不行,第一真不安全,这几年挺乱的,就算你司机带着枪,好虎架不住群狼啊是不?老百姓也觉得不安全。

咱得像国外一样,整专门的运钞车,专用的那种,用枪打用手雷炸都照样跑那种,保准没人能抢得了,而且每天你这车呼呼一跑,这就是活动广告啊,老百姓一看,这农行,肯定安全哪,不把钱存这存哪去?”

李行长点点头,看着几张草图,说:“有道理,这么一整,我都觉得得把钱存这地方,可是这得花不少钱哪,你看,这储蓄所这么整肯定得花不少,运钞车这玩艺,估计也少不了,还有保安,保安是啥?就是警卫吧?这成本也不低啊,这事难整,上面肯定不批。”

张兴明就笑,说:“谁让你向上边要钱了?你这么弄,国家也没有相应的政策,能批就怪了,这事你根本不用花多少钱,咱可以合作嘛。”

李行长看了看张兴明,说:“合作?咋整?你帮我弄啊?”

张兴明点点头,说:“步行街里这几个储蓄所我给你弄了,统一门牌统一服装,员工培训我都包了,钱我出,不过,保安和运钞车我弄来了你得花钱雇,到时我整个专业的公司,人员培训搞好点,往你这一派,你一年给点钱就行了。”

李行长想了想,说:“这么一整到是省不少事,能行,不过,你这保安啥的,一年多少钱?太贵了我雇不起啊。”

张兴明摇摇头,说:“这个不急,到时候再说,贷款的事你帮了我,我这就是想着帮你折腾一下,这样吧,你要是觉得这事行,我回去弄个计划,你往上报一下,我再帮你找找人,争取搞个实验点,然后咱一起把这事搞好,咋样?这要是搞成了,不光农行系统,在所有银行系统里,你都是这个,升官那是钉钉的,到时可别忘了我就行。”张兴明伸出一个大拇指比了比。

李行长哈哈笑起来,拍拍张兴明的肩膀,说:“行,没问题,要真能那样,你就是我亲兄弟,啥事老哥第一个给你办,哈哈。”

张兴明点点头,说:“那行,那我回去就弄计划,你想想怎么报,该找的关系赶紧找,完了我和你一起去奉天,我和沈副书记有点交情,到时让他出面说句话,这事就成了。”

李行长点头同意,两人喝着茶又聊了几句,张兴明就告辞出来,回了商场。

大姐已经起来了,脸上粉扑扑的,正和苗丽在办公室里说话,见张兴明进来,苗丽说:“于长城那边找好地方了,辽洋市中心,打电话来问你是买还是租,要是买的话可能还得找找人,那楼是辽洋物资公司的,四层半,加起来有五千多平。

老五和我哥那边也差不多了,问你要不要去看看,老五在赢口,我哥在丹冬,二柱和大汉两还没信,二柱去的福新,大汉在安山呢,住那地方电话我这有,你要不要打电话问问?”

张兴明坐下来想了想,说:“先租吧,先把商场开起来再说,想买以后随时可以买,咱们现在这一摊一摊折腾的太紧了,怕整不过来,看好就租下来,合同签十五年以上,写清楚优先购买权,赶紧张罗招人培训啥的。

呃,你给你哥打一个吧,就说我说的,让他回来,丹冬先放放,让他去大联,先把那边支起来,咱今年要在大联建一个仓库呢,还有车队啥的,那边商场得赶紧开,完了他就先留那,仓库那边咱也得有个人管呢。”苗丽答应一声,拿笔一一记下来。

张兴明又说:“你这边也得赶紧把人准备好,弄不好几个店一起开业,一下抽走十几二十个的,到时这边别再出啥差,这几天就让老员工做好准备,让新员工赶紧独立上岗,让老员工盯着就行了,有事指导一下,没事就让他们自己干,这么能快点成手。”苗丽点头嗯了一声,说:“咋又在大联建仓库了?那胡文革那边咋整?不弄了?”

张兴明看了看她,说:“别一天到晚就挂着你家胡文革,大联建仓库是为了香岗那边过来的所有的货物流通,和他奉天有啥关系。”

苗丽脸就红了,瞪了张兴明一眼,张兴明说:“以后咱这商场要开遍东北,还得进关去,大联那仓库是我和香岗光合一起搞的,一人一半钱,车队咱们自己建,是为进关做准备,奉天这边的仓库和车队是为整个东北这边服务的,以后常春,哈尔冰都得弄,到时够你家胡文革忙的了,对了,司机的事咋样了?赵三有信来没?有没有人介绍人来?”

苗丽说:“有几个吧?好像有几个小妹的哥啥的要来,我不太清楚,这事都是赵三和小力子弄的,也没通过我呀。”张兴明拿起桌上的电话要了奉天长途,几分钟电话就响起来,拿起来,是二哥,问:“是苗丽不?啥事?”

张兴明说:“二哥是我,那边咋样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要发展就要买车(5)

二哥说:“大东这边地基开挖了,候经理说厂房弄起来快,就是办公楼和宿舍啥的稍慢点,今年内整好肯定行的,前天你不是让先停停,要加楼嘛,候经理这两天就和设计师一起蹲现场调整呢。

和平那边楼拆完了,正清渣呢,大东那边介绍个工程队来挖地基,你不是说要地下弄十五米嘛,现在那公司正在做方案,上面建筑吧现在还没定,有两家工程队,但香岗那工头说啥玩艺儿技术指标的,我也没太懂,反正还没定,咋了?”

张兴明说:“没事,我就随口问问,你就拿大方向就行,具体技术的事还得听香岗工程师的。我主要是问问那边商场准备咋样了,还有司机的事。”

二哥说:“商场二丫找好两个地方了,还找呢,说是同时开五家,奉天有点大了,开少了忙不过来,这不人都招了,在培训呢,好像和奉天政府那边借的哪个学校的教室。司机赵三在整,好像找来十几个了,十六个还是十七个来着,杯溪不是还过来三个呢嘛,主要是老木和王海找的多,奉天这边效益不好的厂子挺多的,大部分都是复员兵,一喊就来了,估计过几天还得多,有事啊?”

张兴明说:“现在这些人都嘎哈呢?”二哥说:“也培训呢,反正也没啥事不是。”

张兴明说:“行啊,先这么的吧,胡文革仓库找好地方没?找好了就叫郭振光那边把车都发过来,上牌还得一阵子呢,对了,那奔驰再弄四台,要E300,巴依尔(宝马最初的译名)E30弄4台,现在那公司应该在西九龙,让郭振光去找找。

对了,问老郭能不能谈谈奔驰和宝马,嗯?就巴依尔,对,让老郭问问国内代理的事,看能谈不,行不行无所谓。其他的,买几台林肯吧,要城市车型,整五台,哦别忘了再整几台商务车用,嗯……雪佛莱(雪佛兰)吧,这牌子商务车做的不错,雪佛莱venture或者tahoe都行。

V,E,N,T,U,R,E,哎呀,你管他啥意思,就是汽车的车型,嗯,整十台吧,九人的,对十台,以后这车用的地方多,雪佛莱好像有SUV了,也可以弄几台,弄几台吧,你看着弄,那个不是很贵,这车可以跑农村,有些地方路不好的轿车跑不了,SUV方便些。

嗯,卡车那边也得让发货了,全发到香岗那边吧,完了统一安排,然后开到大联去,正好试试车,对了,卡车原来订的四十台估计不够用了,加点吧,加多少啊?先整六十台吧,完了看,不够再说,嗯,要是买多打折的话再弄几台大巴和中巴。

对,全要奔驰的,啊?老郭知道,大巴咋也得五六台,中巴估计有个五台够用了吧?嗯,好的,我这几天可能要过去,行,嗯,这几天我都在这呢,往这打就行,嗯,好,司机那块抓点紧找,赵三不是说可以从选矿厂借一批吗?

先借四十个过来,啥?车队都没这么多?让老赵帮着想想办法呗,丛嘎子那边也能找着,再找陈哥,奉天开不上工资的小厂多了,谁家没司机,嗯,行,挂了吧。”

放下电话,张兴明拿过纸笔,把刚才说的东西记了一遍,事太多,怕忘啊。

大姐问:“咋买这些车呀?我听着都有一百台了吧?这得多少钱哪?”

张兴明在心里估了一下,说:“得三百多万美元吧,差不多,咋?买多了,那苗丽那台取消了,省点钱。”

苗丽就惊喜,大声问:“我也有?真的呀?”张兴明点点头,说:“经理每人配台车,出去有范儿(气势),也方便。”

苗丽高兴,问:“给俺们配的啥车呀?和你们那一样啊?”

张兴明翻了个白眼,说:“美死你。那560就那三台了,赵三用一个,我和二哥一人一个,下面所有人都用别的车型,要不然开出去谁知道哪个是老板哪,其实价值差不多,给你几个配的也差不多这个价,国内买的话也三百多万呢。”

苗丽眼睛里全是小星星,问:“都有啊?胡文革他们也有?”

张兴明白了她一眼,说:“就惦惦你家胡文革,都有,胡文革和你配一样的,老五二柱他们的稍差点,在国内值个一百多万不到二百万吧,他们跑的远,林肯车就行了。

跟你说啊,你和他们也说一声,赶紧想法弄驾照去,这么多司机可配不起,要发工资的啊,最后谁没有驾照,那车就扔车库里扔着。”话说这个时期,林肯车那叫一个帅,外观设计拿到后世都是亮瞎眼那种。

苗丽就撅嘴,说:“那玩艺咋弄啊?我哪有时间去弄嘛。”张兴明笑,说:“我是让你和他们说,男的必须自己开,女的配司机,对了,去公交公司挖几个女司机过来,那边竟女的,找几个好看点的。

二姐,你,春儿姐,二丫姐,得找四个,呃,还有我姐呢,五个吧,这事快点办啊,车过段时间就到了。”苗丽重重点点头,这事当然得快办,一想自己马上马能天天坐上小轿车了,这个美呀,从桌子上扑过来搂住张兴明就是一顿亲,抹了张兴明一脸的唾沫,大姐在边上哈哈笑。

闹了几下,大姐问:“那车也不贵呀,一百多台车才三百多万,那一台才几万块嘛。咋又说一台就三百万二百万了呢?”

苗丽说:“二明说的是美元,三百万美元,顶咱们这钱二千五六百万呢,再说买车还得交税,税就得六七千万了。”

大姐就晕:“我的妈呀,那这一百多台车要花上亿了呀?”她在商场里呆了一个多月了,几百万几百万的有点习惯了,但一听上亿,还是有点惊讶。

张兴明说:“没那么多,咱们是港企自用,税没那么高。”

大姐问:“那为什么呢?”

张兴明说:“国家吸引外资的政策呗,人家为啥要进来投资啊?所以各方面都得给点政策,给点好处,你看,我这这么方便,政策这么好,快来投点吧。”

苗丽就笑,大姐似懂非懂,看着张兴明眨眼睛。

第一百三十六章坐上火车去奉天(1)

说了会闲话,苗丽和大姐又各自忙上了,张兴明也回办公室开始做农行的实验计划,其实也没啥,就是把后世的商业银行网点建设服务理念啥的提前整出来而已,再加上点符合这个时代特点的东西就完活了。

主要是把保安及运钞这两件事弄进去,还要弄的很重要,这样以后自己的安保公司才能迅速站住脚不是。

首先分析了中国内地经济形势的变化及大势,结合了一大堆的中央各种政策,借用了伟人南巡的讲话,然后阐述了当前民间市场及商业的变化及前景,说明了银行商业化的必然性。

然后就说了一大堆如何趁此时间抢占民间资金市场,最大程度的获得民间经营者支持的方法和好处,到此笔锋一转,谈起了内外安保的必要性及好处。

张兴明从安保公司的建立,招聘,训练,场地,住宿,武器配置,日常费用,人工成本,运钞车的购置成本以及保养维护,作息时间,轮换等方面开始写起,着重强调了专业的重要性,接着就是一大堆带来的好处和社会影响。

最后是雇佣和自建的对比,那肯定是雇佣好啊,你想啊,这么复杂的事,这么大的成本,银行省了呀,再说了,如果是自建的,被抢了是银行自家的事,可是雇佣就不同了,像旧时的镖局一样,货丢了得赔啊,这就叫负成本率转移。

花了二个多小时的时间,洋洋洒洒几万字的银行商业化试点计划完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张兴明对自己的动笔能力表示满意,臭屁的喝了一口茶,随手点了一根烟,刚点着就被进来的大姐看到了,过来抢过去掐了,然后就是一顿教育,头上被捶了几个包包后老实认罪。

其实在那个时候,银行有很大的自主权的,那时候国内还没有VI系统的概念,各个市都是自己的一套,李行长这边完全就可以做主在杯溪弄张兴明这一套,但张兴明的目标不是杯溪,只是这边顺手而已。

他要拿的是省行的态度,要全省的合作,这样才够影响,才会被其他银行认同,才会把这种模式正常化,做大做强,要知道国内的政治气候,这东西一旦形成了规模,再改就费劲了,那就赚了。

打发一个人把计划书送给李行长,张兴明又没事了,想了想,还是去奉天吧,沈副书记家里好久没去了,应该去陪那老头唠唠,加深一下感情,再说了,如果老头开口,银行的事把握也大些不是。

(那时候银行等各个系统的垂直管理还是个概念,主要还是受各级省委领导,地市级对各个系统的辖区内分行也有领导权,只是人事方面要归省里,但有建议权,还是相当有影响的)

想到就做,张兴明就跑过去对苗丽和大姐说,自己要去奉天办事,这头没什么事的话直午就走,结果被大姐好一顿揉搓,什么没良心的没心没肺狼心狗肺全出来了,就差掉眼泪了,张兴明只好投降,同意在这住一晚上。

晚上和大姐在宿舍里挤了一夜,就是听大姐说话,这段时间大姐压力也挺大的,张兴明又不在,二姐二哥的熟人也都在外边忙,这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大姐就是孤着了,说了半宿才搂着张兴明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张兴明给李行长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先去奉天找找关系,让李行长到奉天后直接到和平宾馆找他,然后在许诺了一堆不平等条约后,才在大姐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离开商场,坐火车奔向奉天。

这时候杯溪到奉天是有大客车的,不过这个时代的大客车不是一般的遭罪,又冷又破又挤的,走的又是山路,开起来叮铃咣当哪都响,北风顺着玻璃缝嗖嗖的往车里灌,火车虽然慢点,但是比大客车少遭不少罪啊。

这年头的火车上是烧暖气的,每节车厢的顶头都是锅炉,乘务员除了验票就是烧锅炉,挺累的,身上脸上全是灰尘,和后世的乘务员那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样子,不过车厢里那真叫暖和。

暖气在座椅下面贴着车厢的铁皮,热气透过罩子的网眼升腾而上,赶上勤快的乘务员外衣都穿不住,于是汗味烟味煤烟味啥味的就满满一车厢(那时坐火车抽烟是普遍现像),吵嚷声把火车的哐当声都盖住了,张兴明坐在那听着看着,一种熟悉的亲切感就油然而起。

三个半小时,火车驶进奉天站,就是后世的奉天南站,不过二零零几年又叫回奉天站了,苏佳屯火车站改成了奉天南站。

这个时代的奉天站看上去还蛮大气雄壮的,绿色的弧顶庄严肃穆,巨大的车站广场上人流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高高的苏联坦克纪念碑笔直的插向蓝天,上面那辆坦克上仿佛还带着战场的硝火,在阳光下闪着金属的光泽。

奉天作为国家六大区域中心城市之一,中国的鲁尔区,在那个时代就是一个超大型城市,辅射影响着辽东、急林、黑龙姜、内蒙谷、河杯等地,无论从工业还是商业莫不如此。

奉天是东北铁路网的中心,公路网的中心,从历史上到现代都是汇集之地,80年代常住人口就接近五百万,流动人口以百万计,旅游人口几十万。

再加上商业工业等方面来奉天联络的办事的,出门在奉天临时驻停的,那就是一个热闹,由其是和平沈和两个大区,每条大街上都是人潮涌动,翻腾不息。

随着火车站的人流涌出来,从广场左侧出来过马路,再向前走个百十米,就到了和平宾馆。

宾馆门口停着几辆吉普车,有二辆机器盖子还冒着热气,张兴明从吉普车空里穿过去,掀开门口的棉门帘走进宾馆大门,值班的几个人都认识了,小老板小老板的叫了几声,张兴明一边答话一边上了楼。

估计是因为二十四小时供热水的原因,宾馆里的暖气不是一般的足,一进楼热气扑面而来,上几步楼梯竟然有点热了,张兴明脱下大衣抱在手里慢腾腾的往上爬。

第一百三十七章80年代初的二代(2)

走到中间缓步台,就听到上面有人小声说话,但因为宾馆里安静,也听的一清二楚:“张经理,这事兄弟可就靠你了,只要你咬住五千万的价,这酒店就肯定能拿到我手里,到时候我再帮你整商场那边,两个楼群咋的也能拿一个,再说了,你帮了兄弟,我这边肯定也不能叫你白忙活不是。”

另一个声音:“何经理,不是我不想帮你,可是这香岗人贼精贼精的,到时万一让人看出来啥,不光是你拿不着活,我这边也够呛,而且这事还是市里重视的事,到时影响可就大了。

你是个人承包的到是没啥大事,找找关系就平了,我这头那就完了啊,我这经理肯定是被撤了得,真不行,我看哪,咱就老老实实报自己价,谁上谁下的看天吧。”

那何经理说:“别呀老张,你知道,省一建也想拿酒店,还是我找我姑父打的招呼才让他们撤了的,现在酒店这边就咱两家,只要你不降价,我四千五百万拿下是妥妥的事。

只要工程到手,三十万,我立码给你扛家去,咋样?这事你知我知,能出啥事啊?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姑父嘛,你不用耽心那几个香岗佬,这是奉天,咱这一亩三分地,还怕他们翻天哪?”

张经理过了一会说:“还是不行。何经理,这事太大了,港商这边省里都在注意,你不在体制里不清楚,现在国家对港澳投资那是相当重视的,真要是整出点啥事来,你姑父也担不了。

我看咱还是正经报价吧,只要活干了就有钱挣,人家香岗人也不傻,这一下高了一千多万人家能干?搞不好咱两谁也干不成,人家去找别人来干了呢。”

何经理“切”了一声,说:“省一建都撤了,还有谁敢干?不是我吹,奉天这边的建筑公司有一头算一头,谁敢不给我面子?我借他们三胆,如果香岗人真不给面子,那行啊,那这酒店就别干了呗,我就不信他香岗人自己去砌啊?我让他连个扛水泥的都找不着你信不?”

张兴明站在缓步台上听他们说话,听了几句也知道是咋回事了,就迈步接着上楼,那何经理和张经理就在二楼楼梯口那站着抽烟。

从古至今都有二代,但新中国一直到80年代中期,二代都比较苦。

建国后的二代教育和就业上肯定比老百姓优先,但也并不比老百姓少吃苦少遭罪,甚至还要多些,老一辈的领导人们对子女的要求是相当高的,管控的也特别严厉。

60-70年代就不说了,这些二代过的像逃犯一样,进了80年代,二代的日子才好起来,他们在政策获知上占着先天性的优势。但85年以前,二代们一般都混在体制里,打点擦边球,赚的是国家的钱。那个时代普通工人都瞧不起个体户,何况他们。

一直到了85年,批条经济出现,二代们才注意到,商业是如些的好赚暴赚,税收在商品价格的占比是如此巨大,于是纷纷下海。这个后话再说。

张兴明侧脸看了他们一眼,也不知道哪个是何经理哪个是张经理,都瘦瘦的,有一个戴着眼镜,看见张兴明上来就闭上了嘴,那个戴眼镜的也斜着眼睛看着张兴明,上下打量了一下,说:“这和平宾馆谁都能进哪,这**孩子都上来了,看啥看?”

是那个姓何的,张兴明上下扫了他两眼,理都没理他,接着上楼,那张经理说:“兴是谁家孩子呢,你这嘴真够呛,一会上去人家找你咋整?”

何经理说:“咋了?这楼上那几头蒜?算个啥呀,我姑父的面子他们敢不给啊?”

上了三楼,就看见会议室的门开着,政府的几个人进进出出的忙活着啥,张兴明走过去往里看了一眼,政府方面的人大部分全在里面,香岗设计师和请来的工程师也有几个在里面小声的说着什么。

工作人员正鼓捣投影仪,另一边还坐着几个不认识的,有五六个人,张兴明看看二哥没在里面,就顺着走廊往里走,走了几步就听二哥和赵三的声音从和祥项目办公室里传出来,张兴明直接进了屋。

二哥、赵三和一个设计师二个工程师正在对着图纸说着什么,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是张兴明进来,二哥摆着手说:“二明快来,正好,你看这事咋整。”

张兴明把手里的大衣放在沙发上,走过去看着桌上的图纸问:“咋了?”

二哥说:“酒店的事,咱这边按着图纸,工程师预算是三千七百万人民币,工期是九个半月,加上冬天就是十四个半月。

可是现在我和赵三联系了奉天这边好几家能干酒店的建筑公司,只来了两家,一家报五千一百万,一家四千五百万,低的这个都超了八百万不说,工期人家直接就给了个十八个月,这就是得86年才能开业了。

我和小宋(香岗设计师)和老黄(工程师)他们都对了好几遍了,他们说肯定没算错,就这价和工期还是考虑了咱这边实际情况才定的呢,要是按香岗那边的,三千五百万就足够了,工期只需要六个半月。”

(那时代建筑工程本身就包括内外装修,酒店和普通建筑不同,虽然没有资质一说,但业绩还是要看的)

张兴明伸手把图纸一卷,说:“不用合计了,三千五百万,多一分也不给,工期十二个月,多一天也不行,爱干不干,对了,二哥你给陈哥打个电话,问他有时间没,来参加一下咱们的招标会,他啥时来,咱这会啥时候开。”

赵三说:“那这人都来了,在这等着呢啊。”

张兴明说:“爱等不等,听我的,二哥你打电话。”

二哥就回到去打电话,这边赵三问:“咋了二明?我咋觉得不对劲尼?谁惹你了?”设计师和工程师看事已经解决,三个人就拿了图纸出去了。

张兴明坐下来,抓了抓头发,说:“有人仗着亲戚是大官坑咱们呢,我操,知道为啥只来了两家不?人家姑父打招呼了,别人不敢来了,知道了吧?”

赵三一拍桌子站起来,说:“我操他个妈,谁呀?是来那两不?我弄死他们我。”转身就往外奔,

张兴明说:“停。你嘎哈呀?打架啊?搭理他们不累啊?不管他们,咱该咋的咋的,看他们有多大妖。”

赵三恨恨的坐下,说:“我就说这事有点怪嘛,操他个妈奉天这逼人不整人事啊。”

张兴明就笑,说:“奉天好几百万人口呢,你这话打击面太大了,哪没几个不省心的呀,生这气没用,价就那价,工期就那工期,让他们支吧去吧。”

不一会二哥进来,说:“陈哥说二点左右能过来,问是不是有啥事,我说你来了。”

张兴明点点头,说:“去和会议室那边说一声,二点十五分开会,别说陈哥过来。”二哥点点头,出去通知了。

马上会议室那边就有人嚷嚷:“二点开?那不早说,我这晌饭还没吃呢,在这等半天了,你们这整的啥事啊这是。”

第一百三十八章陈大秘的级别(3)

政府的工作人员劝了几句,嗡嗡嗡的乱了一会儿后,声音小了下来,稀里哗啦的人出来下楼,估计是到底下吃饭去了。

这边赵三就把刚才张兴明说的话对二哥说了,二哥当时就爆了,他本来就是一个火暴脾气,上一世几句话就动刀的事没少干,这一世因为整个人生发生了变化,打架砍人的事都没再发生,但脾气不会改啊,一下子眼珠子都红了。

张兴明说:“二哥你别生气,不值个,咱以后工程越来越多,盘子越来越大,这事多了去了,和他们较劲有啥用?他们值得咱生气?咱是啥身份?亿万富豪,他们是个啥?屌毛一根,随便吹口气就消失了的事。”

二哥坐下喝了口水,说:“这事没完,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们,还有他们那姑父,这他妈要是惯出毛病了以后说不上出啥妖蛾子呢。”

张兴明也端起杯喝水,说:“那没个跑,叫陈哥来你以为是唠嗑啊,这事不用咱吱声,陈哥就办了。”二哥点点头,这才消了火。

一点半刚过,陈大秘带着个司机上了楼,直接进了和祥的办公室,进屋就问:“咋了?出啥事了?”

张兴明就笑,说:“陈处长不愧是混政府的,这敏感性实在是太强大了,确实,出了点状况,这不是没招了,才把你这尊大神请来嘛。”

陈大秘拖了把椅子坐下来,赵三站起来给他倒了杯茶,他喝了几口,说:“本来有个会呢,我和沈书记汇报说你找我,沈书记说肯定是有什么事了,叫我吃过饭直接过来看看,咋了?啥事?”

张兴明就把楼梯上听到的话原原本本的学了一遍,陈大秘也火了,拍了桌子,说:“还有这事?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敢这么胆大妄为,一定严肃处理,二明你放心,于公于私,这事哥都给你办了,就算他是建设厅厅长都不好使。”

张兴明眨巴眨巴眼睛,说:“陈哥这话里有话啊,陈哥,你上厅了吧?”

陈大秘一愣,马上笑嘻嘻的说:“副的,副厅,嘿嘿。”

张兴明睁大眼睛,小声说:“沈书记要去副了?”陈大秘惊疑的问:“你听谁说的?”

张兴明撇撇嘴,说:“猜的。按理说,你是沈书记的秘书,虽然沈书记党内排名第二,但秘书顶天是正处,现在突然给你提了副厅,你又没外放,那肯定是沈书记准备去副了呗。

省委一秘可以兼办公厅副手,那就可以高配正厅,看来沈书记真的很器重你,这是在为你铺路呢,再过几年,陈哥也是哪个市的市长书记了吧?哎呀,庙里有人好念经啊。”

陈大秘看怪物一样看了张兴明一会儿,小声说:“不能乱传啊,要出事的。”

一顿,说:“省委那位,病了,在京里呆了小半年了,一直是省长代理着呢,这回其实还有你们的功劳,这个寻呼台的事,让咱辽东在中央露了一把脸,全国第三个建寻呼台的省,全国第一个全省普及寻呼业务的省。

还有内陆第一个吸引港商巨额投资,你们在奉天和杯溪以及下面各地市的投资上面也知道,这上上下下几十个亿港币,就业人数能达到几万,影响是相当大,沈书记做为经办人,被上面加了分,这不下个月就去副了,这几天正忙活开这会那会,就等着中央来人宣布了。

我来的时候沈书记交待了,中央来人估计还得到你们这边来看一看,有点准备,别到时掉链子,二明,你真就一妖精啊,这你都能从一句话就猜出来,哥服了。”

陈大秘冲张兴明挑挑拇指,张兴明挠挠头喝水,心说陈哥你不知道啊,现在看着挺神秘的政府这点事,在后世那都烂了大街了啊,官场里写的那叫一个细致,想不明白都不行啊。

正说着话呢,走廊里那何经理的声音响起来:“怎么还不开始啊?都等了三钟头了,你们办点事怎么这么磨矶呢?不就一小工程嘛,赶紧开始宣布一下就得了呗,这耽误我一天时间你们赔啊?”

张兴明对陈大秘说:“就这个,姓何,就是他姑父打招呼把省一建都吓退了,其他的小公司也不敢来了,我估计是建设口的官,不是省建设厅就是市建设局的。”

陈大秘想了一下,说:“建设厅那边现在有三个正厅,厅长,常务副厅长,还有一个党务书记,厅长是省长线的,市建设局这边我不太熟,不过没事,你们该怎么整怎么整,我看他能整出多大动静来,走吧,开始,完了我还得回去开会呢,唉,开不完的会啊,有时候有点羡慕你们的生活了。”

张兴明一笑,说:“官越小越累,这就快了,等你上了正厅,放到哪个市当个书记啥的,就不这么受管了,到时嫂子也是富婆了,你就只管享受人生就行。”

陈大秘也笑,说:“那到是好啊,就是不知道得多少年呢。”几个人起来出门去会议室。

进了会议室,政府这边的人都坐好了,香岗方面的工程师也都在,原来坐在正对面的那几个建设公司的经理都坐到了一边,那个何经理大模大样的坐在正中,他边上坐着的就是那个张经理,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盯着桌面不知道在想啥。

见几个人进来,所有人都转头来看,政府几个人就站起来打招呼:“哟,小张董事长来了啊,啥时候到的啊,没看见啊。”张兴明冲他们点点头,过去在正中坐下,二哥和赵三在他左右坐下,陈大秘就坐到了一边。

张兴明坐下,正好和那何经理正对面,拿眼睛扫了那何经理一眼,何经理有点吃惊加意外,不过马上就镇定下来,嘴角露出一抹轻蔑。

张兴明两边看了看参会的人,清了一下嗓子,说:“这段时间辛苦和平和大东政府的各位同志了,工程进展让人非常满意,我代表和祥记以及和合集团向你们表示谢意,等工程主体动工我们一起热闹一下,摆个庆功宴,为各位庆功。”

政府方面的人客气了几句,张兴明把桌子上各个参会建筑公司的资料翻了翻,说:“二个多亿人民币的工程,怎么只有这么几家建筑公司来?都是谁推荐的,介绍一下吧。”看着政府的几个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工程分配(4)

和平区一个干部接过话头,说:“这是省里和市里都十分重视的工程,一些没有实力或是有些其他问题的公司都被我们排除了。

商场群楼和广场这边我们推荐了三家公司,奉天市和平区建筑工程公司,奉天市和平区建筑安装实业公司,奉天市建筑工程总公司第二分公司,大东推荐了四家,大东区建筑工程公司,奉天市建筑工程总公司第五分公司,奉天市建筑安装实业总公司,奉天市建安工程公司,都是有实力信誉好,敢打包票的公司,就是在坐这七位,”

他拿手指了指坐在一侧的七个人,张兴明冲他们点点头,这个干部又拿手指了指何经理和张经理,说:“酒店方面是市建工局推荐的两家公司,这是何经理和张经理,本来省一建也过来了,不过好像发生了点啥事,又回去了,说不参加这次招标了。”

(除了省一建和奉天市建筑安装实业总公司,其他名称都是乱编的。80年代初奉天的建筑工程都是省建市建公司,共有五大总公司,好几十个分公司,工程做到了东三省,巴蜀安灰等省,是国内建筑业最响的招牌,员工二万多。

80年就实行了承包制,84年开始搞工程招投标,并成立了建筑工程招投标管理办公室,是全国第一个。那个时代还没有后世的城建局,只有建设局,建筑工程则归建筑工程管理局管,民间叫建工局)

张兴明点点头,看着何经理说:“嗯,我知道,省一建是这位何经理的姑父一个电话吓回去的,何经理,贵姑父在哪高就?”

何经理尴尬了一下,随即扬头趾高气扬的说:“我姑父是市建工局的常务副局长,即然你知道了,那就赶紧宣布结果吧,我还有事呢。”

张兴明拿手敲了敲桌面,说:“各位是我这几个大哥介绍来的,那就肯定不是外人,资料啥的我就不看了,咱不讲那个虚的,这样,商场部分,北侧裙楼加地下二层停车场,交给和平区建筑工程公司和和平区建筑安装实业公司。

南侧裙楼加地下二层停车场,交给大东区建筑工程公司和奉天市建安工程公司,地下停车场的划分和裙楼第三第五层的连接,中间的广场,整个地块的绿化,你们几家公司商量一下如何处理,在确保工程质量的情况下我们不干涉你们的内部决议。

工程的计价、计量、验收以及结款,完全按照香岗申记建筑设计有限公司的报告执行,如果你们几家公司没有异议,现在就和我方的工程师进行细节讨论吧,签了合同就开工。”

四家公司的代表有点惊喜,相互看了一眼,站起来跟着工程师到办公室去谈细节了,另外三家公司的代表一副失望的样子,脸上现出沮丧的表情。

张兴明接着说:“位于大东区和合轻工业园的二十世纪大厦,交给奉天市建筑安装实业总公司,同时还有附属广场以及相关的一个小楼群,这是原来计划里没有的,你们现在过去看图纸,如果没有异议也可以马上开工。”

实业总公司的代表惊喜的跳起来,跟着负责这块的工程师往外走,边走边说:“谢谢谢谢。”

就剩两家公司了,两个代表相互看看,有点期盼的转头看着张兴明,张兴明冲他们一笑,说:“外地的活干不?”

两个代表一起点头,张兴明说:“我在杯溪永风拿了二百多亩地,要打造一个四条街的商业住宅区,现在具体的图纸还没出来,不过那边动迁搞完了,已经开拆,即然都不是外人,我可以现在就把活给你们,不过不是全部啊,全部你们也干不过来。

再说杯溪那边也有建筑公司的啊,丛书记那的面子我可不敢不给,四条街一共有三家酒店五栋写字楼,这八栋楼全给你们两家,怎么分你们自己合计,干不过来就分包,我不管,去找工程师合计吧。”

两个代表高兴的和工程师去旁边办公室,屋里就只剩何经理和张经理了,何经理一副胜卷在握的样子,张经理就有点紧张。

张兴明看了看何经理,说:“因为你的人品,我质疑你的施工能力,对你公司的质量更是一点信心也没有,所以,您可以回了,我的工程,你一丁点也拿不到,现在的,以后的,永远都拿不到,我到是想看看,你怎么让我一个扛水泥的也找不到的,赶紧去安排吧,我等着。”

何经理极其意外的张大了嘴,用手指着张兴明,半天才说出话来:“你耍我?你敢耍我?”

张兴明没搭理他,看着那个张经理说:“你还凑和,不管咋说,没跟着一起坑我,这样吧,我也不想知道为啥这姓何的把省一建都整跑了还留着你,酒店可以给你,但是只有三千五百万,工期十二个月,包括冬季,能干就去签合同,不能干直接说。”

张经理看了看张兴明,又转头看了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何经理,犹豫了一下,说:“能干,我和他不是一起的,我叔也是建工局的,不过俺不靠那个,俺保证工程质量和工期。”

张兴明点点头,说:“去签合同吧,对了,你叔是啥职务?”张经理站起来,说:“俺叔也是副局长。”向何经理点了点头,随着工程师出去了。

张兴明看着何经理,说:“你姑父挺向着你啊,没少帮你拿活吧?平时你拿活就这样让你姑父一家一家打电话?完了你就抬价胡整?”

何经理冷笑一声,说:“别觉着整个香岗身份来就牛逼,**孩子家家的,我告诉你,在奉天这地面想搞建筑,我就让你寸步难行,行啊,活我不干了,我他妈看哪个公司敢开工,我让你这地就在那空着,看最后谁他妈哭,记着,到时你得跪着求我。”

说完站起来,腿上一使劲,椅子啪的一声摔倒在地上,用手点点张兴明,拿起桌着的皮手套,骂骂咧咧的出门走了。

张兴明看着何经理出门,眨眨眼睛,说:“这傻逼,还以为他姑父是省委书记呢。”

陈大秘站起来,说:“行了,我也得回去开会了,明儿个听信吧。”拍拍二哥,带着司机出门下楼去了。

第三天下午三点过,何经理的吉普车风急火燎的冲到和平宾馆,何经理下了车门都没关就往楼里跑,一口气跑到三楼,一个办公室一个办公室的开门往里看,脸上汗巴流水的,头型也乱了。

张兴明正和赵三在祥和的办公室谈寻呼公司的事情,何经理一头撞了进来,冲到张兴明面前扑通就跪下了。

第一百四十章嚣张的人就是个坑(5)

跪在地上啪啪照自己脸上抽了两下,说:“张董事长,我有眼不识泰山,全是我的错,请你大人大量,抬抬贵手放我一马,这事全是我一个人整的,和我姑父没啥关系呀,张董事长,我任打任罚,你觉得亏了我赔钱,真的,只要你放我一马。”

张兴明低头看了看何经理,问:“你有多少钱?”

何经理一愣,马上说:“五百,不,八百万,我有八百万,银行五百万,家里还有三百万,我马上去给你拿过来。”

他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张兴明说:“看到我那车没?后院那三台,那车四百三十万一台,我要你那八百万干啥?”

何经理站住,慢慢转过身,看着张兴明,张兴明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你姑父是官,实权的官,你靠着你姑父挣钱,这是人之常情,就算你姑父把一建弄走了把活给你弄下来了,这也是常情,我连话都不说,该给钱给钱,但是你太贪了,心不正,知道不?

你是官不假,但官也不能通吃,你上面还有更大的官,你姑父还没当上省委书记呢,再说了,省委书记上面还有国务委员有总理有主席,你太嚣张了。”

何经理慢慢走到桌子边上,看着张兴明说:“放我一马吧,我成本价给你干活,全部的活,我一分钱也不挣。”

张兴明说:“千八百万是小钱,我不差那个,你还是没明白咋回事,你心太歪,是个小人,你这种人要不就不得罪,得罪了就得直接打死,我没那时间等你缓过气再来找麻烦,你要是有啥手段现在就使出来,现在的省委书记你也知道是谁吧?他孙女是我这副总经理,懂没?那天开会坐我后面那个,是那位的秘书,他老婆是我下面公司的总经理,懂没?”

何经理越听脸越白,晃了一下,伸手扶着桌子,说:“我真知道错了,一点机会也不给?”

张兴明叹了口气,说:“说实在的,你咋挣钱和我没一毛钱关系,我也懒得管你们这些烂事,但是你坑到我头上了,让我开不了工的话也喊出来了,我总不能等死吧?

咱俩换个个,要是今天是你赢了,你啥态度对我?算了,我也不赶尽杀绝,你姑父的官是到头了,纪委办事,现在谁说啥也不好使,你这边我给你留条路,你带着钱离开辽东吧,这年头有这千八百万的你干啥都行了,不靠你姑父一样能做事。

以后如果再见面,看你态度吧,说实话我都懒得理你,真的,啥时候你自己挣几个亿几十亿的,才有资格和我叫板,那时候咱再说。”

何经理垂着头慢慢晃出了办公室,下了楼坐到车里,就那么呆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啥,张兴明也没心情关心这个,继续和赵三说了一下寻呼公司的事。

现在邮电局那边已经开始基站建设了,奉天市内预计的七百三十个基站,已经动工二百四十二个,完工七个,按照这个速度,在五月中旬第一批BP机就可以面世了,现在已经可以开始宣传了,政府将成为第一批用户。

省委省政府加上奉天市委市政府以及两级政府下面的各厅局部委一共下了七千一百二十二台的订单,货都到奉天了,正在安排人手更换辽东和祥寻呼的外包装,就等着基站完工就可以交货了。

沈大小姐现在正和辽东省其他地市的各级政府洽谈,辽东十四个城市,除去已经订货的奉天,预计还有三万五千到五万台的订单,如果再加上驻军,订单将达到七万,再加上基站设备,和祥寻呼和腾讯通讯的第一桶金挖的实实在在。

现在和祥寻呼的架子已经搭了起来正式办公了,邮电局出了一个人做副总,赵三就甩手了,一心和许丽娟沈韵秋二个折腾腾讯通讯,现在各地市的分公司已经成立,正着手建营业厅以及招授权经销商,一个办公室都还没有的公司已经火得不行了。

张兴明了解了一下情况,也没说啥,这东西就是金碗,怎么折腾都挣钱,自己也没必要指手划脚,不过郑重交待赵三,让他和许丽娟沈韵秋说一声,在各地市建分公司营业厅的时候,要注意一下各地市的商业分布情况。

主要就是查一下黄金地段的房产情况,做一个表过来,准备着奉天杯溪这边工程完了腾出手就去这些地市搞开发,一个市一个商业区,并许诺赵三这些地市会给他和许沈二人留一些股份,让赵三又是好个兴奋,这是白捡钱哪。

第四天,陈大秘打电话来说了一声,何经理的姑父查出了巨大的经济问题,已经被开除公职移交司法机关,估计下半辈子别想出来了。

何经理也来了一趟办公室,承包的建筑公司已经解除了承包合同,准备带着老婆孩子离开辽东了,张兴明还是有点居心不忍,说了一句:“去尚海或者广周吧,那边容易干事。”何经理就全家去了尚海。

诸事安排完毕,张兴明终于腾出时间联系李行长了,电话里李行长说申请已经交到了省行,他的老上级现在是省行的副行长,答应帮着说话,现在就等着张兴明这边的消息呢,张兴明就让他到奉天来,两个人见面商量。

在80年代初,全国司法、公安、税务等各大系统还都没有垂直管理一说,地方政府对各个系统的影响力很大,包括官员的任命。邮电、银行因为行业的关系,地级市对他的影响很小,直接归省委管。

三月十九号傍晚,李行长风赴尘尘的来到奉天,住进了和平宾馆,他是市行行长,自己就有这资格,也不用张兴明安排。

张兴明喊了二哥和赵三,陪李行长吃了晚饭,二哥和赵三上三楼去了,张兴明和李行长到二楼李行长的房间说事,张兴明把沈书记的意思和李行长说了一遍,并且提了提沈书记去副的事,李行长就来了精神,这啥事只要有了全省老大的支持,那不是想啥来啥,还有啥可顾虑的,这个时代的一把手的权威,可不是后世能比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车辆进口税(1)

第二天一早,李行长就去了老领导的办公室,中午回来的时候有点小醉,原来是被领导留在家里喝了一顿,张兴明不用想就知道这货把沈书记去副的事卖了,虽然这事有点级别的都门清,但必竟银行系统和政府是两码事情,估计李行长这老领导一听李行长能和沈书记搭上线,那肯定是立码感情升华,何况两个本来感情就在那摆着呢。

张兴明原来是想自己过来,给李行长引荐一下陈大秘,结果现在用不着了,一个沈书记去副的消息就把事情搞定了,到也省了不少的麻烦,还少欠陈大秘一个人情,张兴明也高兴。

第二天李行长就回杯溪准备去了,张兴明这边就开始头疼,事定了,可是安保公司这边只有想法,别说组建公司,人还没有一头呢,也不知道金叔叔啥时候能回信,在信里自己是留了电话号码的,可留的是家里的,自己却跑奉天来了,一时半会的也回不去。

这边头疼,香岗那边也来事了,郭振光打电话过来,订的车子到是齐了,西九龙的宝马公司也找着了,可是数量太大,报关这边出了问题,国家要收重税,现在车都在香岗这边停着呢。

临时租了一个停车场,一天也是不小的费用,大卡车就六十台,还有大巴中巴,那占地面积不是一般的大啊。

张兴明听着电话里郭振光叽里哇啦的哇苦水,也是没折,这国家收税,别说小小草民,把沈书记拉去也不一定好使啊,人家那是国家海关,不给你面子都没机会还回去,人家合理合法的,你把架掐到国务院也是负方,说不定还得加点税呢。

郭振光叽里哇啦了足有十分钟,才消了肚子里的闷气,做为一个香岗商人,还是头一次在内地碰到如此强硬的执法机关,发泄完了叹了口气,问:“现在怎么办?车过去,税收七千多万,不过去,这边已经交割,就是转手都来不及,量大太了。”

86年以前,中国进口汽车的关税是120%,再加上80%的调节税,也就是200%的税收,张兴明这次买车花了三百五十多万美元,税收合人民币就是将近六千万人民币,再加上杂七杂八的各种手续费,就是接近八千万了,这可真就是割肉了,放谁身上也疼啊。

张兴明眨着眼睛想招,郭振光接着哇啦:“这系什么事情嘛,哪里有这么高的税收,从美国到香岗也是出口,怎么只有一点点,七八千万,可以盖好多大楼的好不好,现在怎么办?你这么精细的人啦,怎么事前也不搞搞清楚,现在钱都交割过去,退也退不掉,退掉也要赔钱的啦。”

张兴明说:“能咋办?要呗,这边等车用呢。”

郭振光说:“那就交钱啦,七八千万的税收。”

张兴明说:“肯定不能这么交,我又不是卖车的,交了税再加价,我是拿来自己用,交这么多税干什么?”

郭振光说:“那怎么弄?不交税怎么办?你会魔法啦,过来变回去好了。”

张兴明就使劲拍了一下大腿,没魔法,自己有空间啊,一年级下学期自己就能把福克斯弄出来了,那么大的空间呢,装个百十台车没压力啊,说:“老郭,你租的那停车的地方,隐蔽不?”

郭振光一愣,问:“什么意系?”

张兴明说:“就是,在里面干点啥,外面的人能看着不?”

郭振光说:“有围墙啦,室内停车场啦,你以为是荒地?这里系香岗,没有太多地方又大又宽咯,一天要几万港纸耶。”

张兴明说:“这样,你这几天好好看看,看有多少地方能看见停车场里的动静,如果暴露过多的地方想法弄什么挡一挡,我明天飞过来,我来想法,你就不用管了。”

郭振光就愣,问:“你有办法?”

张兴明说:“有,这事交给我了,你不用管了,就想法把外面能看着的地方挡一下就行,我明天过来。”

“你要怎么搞?偷渡走私?风险很大的啦,公安很凶残的,搞不好要枪毙,上亿的钱啦。”

“你不管,我有办法,保证啥事没有,你把该办的办好,别忘了我在这边和省里有关系,政府出面好办事嘛。”

“哦,要系辽东省里出面应该可以搞一搞,你们那边政府的系情太复杂,我搞不懂啦,好吧,你来搞掂。”

“OK,擎好吧您呐。”

第二天张兴明没走上,没飞机,第三天下午才到达香岗,仍然是老郭接机。

去公司看了一下何、习两个小港妞,被两个港妞占了一会便宜,又去看望了二姐杨春梅几个,晚上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饭大家聚餐,第二天才坐着郭振光的车来到停车的地方。

所有新买的轿车和中巴车SUV都停在大埔区一栋写字楼的停车场里。

这栋写字楼应该是在地产低潮的时候闲置了,现在看上去人气也不怎么样,要不然也不会把整个停车场租出来,几十台车把停车场的一层占的满满的。

张兴明四下看了看,只有一面,从隔壁的写字楼上能看见点,不过也没人没事往这边看,谁没事盯着空停车场啊。

香岗的停车场不像后世的内地都在地下挖个大坑,进库大下坡,出库大上坡,手法稍差一点的司机就怕进车库,下去还没啥,上来的时候四五十度的坡还得旋转那叫一个考技术,而且大部分的收费厅就建在坡中间,也不知道设计者是不是都吃了脑残片还是压根就不会开车。

香岗的停车场都是建在空中,一般在楼的中下段,分出几层来做停车场,而且又高又宽的,只是那六十台重卡和大巴停在楼下的空场地里有点不太好办,不过边上也不是啥闹市区,张兴明想晚上来悄悄的弄估计也没啥事。

转了一圈,张兴明心里有了数,和老郭一起离开了,把老郭整的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到底啥意思,其实张兴明只是来试试那奔驰卡车能不能收进空间,趁着老郭没注意已经收了一台到隧道里了,摆在隧道最里面,一百多台车,楼上楼下停了一大片,老郭也没注意这边少了一台。

第一百四十二章磨刀霍霍(2)

回到九龙这边,张兴明和郭振光就大联仓库的事又研究了一下细节方案,地方郭振光已经找好了。

老郭也不傻,打着和合集团奉天轻工业园的名号找的大联市政府,大联政府那边也不敢轻慢,和合集团是省里重视的香岗公司,在辽东省总投资几十亿港币的大公司,这下要在大联落地,政府那是相当的欢迎。

一听说和合集团要把大联做为货物中转仓库,奉天工业园出产的,国外进口的,以后全部集中到大联,然后再分别运走,大联政府就兴奋啊,这投资也不算小了,即能解决不少的就业岗位,还白捡了一个大政绩。

两边现在已经敲定了具体地块,大联政府已经开始拆迁了,并且承诺地块基础配套设施及公路的铺造,老郭也当了把大爷,享受了一次被人民公仆全方位服务的快感。

本来只打算建一个仓库的,张兴明和郭振光原来的想法是弄个百十来亩地就差不多了,现在因为大联政府的热情,地弄的有点大了,在甘井子区和中山区交界的地方,足有五百亩。

在80年代初期,大联港还是个吞吐量很小,设备落后的小港口,城市规模也不大,由其是临近港口这一带,基本上都是港口工人自发形成的小村子,狭长的沿海线上全是一片一片的空地。

张兴明认真的看了一下地图,用手点了点地块的南端,说:“这里,修酒店商场和写字楼,拿出几十亩来搞,北面这里盖仓库,建物流场,停车装货的空间要大,中间这段先放着,修条路就行了,我得想想。”

郭振光有点不理解,说:“这里很破乱的啦,建酒店?有没有搞错?”

张兴明挠挠头,说:“先建仓库,仓库要大,办公楼,宿舍食堂,建物流中心,按现在货物量的十倍建,停车场,按三百台重卡建,从北头开始弄吧,一点点来,反正南头这边肯定是写字楼和酒店,你心里有数就行,留个五十亩地在那,可以先干点啥,搞个小公园啥的,不过别大动。”

郭振光看着地图皱着眉头点点头,反正地方大,先把仓库物流中心弄好就行了,其他的完事再说呗。

地块大了,需要的投资也相应多了,两人一合计,还是贷款吧,两个人联名贷,从大联这边能贷多少贷多少,反正花不完可以干别的。

张兴明就想,是不是把辽东的各个地市都逛一圈,一个市贷个几亿,那资金量可就大了去了,想了一会,摇摇头,还是算了,85年看情况再说吧,现在也不急着用资金。

要知道几大银行商业化以后,从85到95那十年时间里,各银行的放贷工作都不太好开展,甚至出现了求人贷款无息贷款甚至强制指标贷款的事情,那时候自己手里资产也足够了,到是可以多弄点出来。

图纸还是申记出的,香岗这边这时候已经有大型物流仓库和集装厢货运场了,所谓做图也就是基本规划一下,设计一下办公楼宿舍食堂啥的,再搞搞绿化,也没用几天。

等大联这边图纸出来,永风那边的图也好了,因为是商住步行街,图纸相对简单,设计好一个街区的基本风格定好层高往上排就行了,时间基本上都是花在了写字楼和酒店上。

张兴明白天看看图纸聊聊天,和老郭说一下商场和BP机的事情,晚上就跑到停车场去装车,他现在的精神力可以坚持装二十辆重卡,轿车可以一口气折腾四十辆,百十台车,四个晚上就全部搞定了。

车整整齐齐的码在隧道里,就等着回奉天上牌了,至于海关手续,到了辽东还需要那玩艺?再说了,辽东也有海关好不好,弄个手续还不简单。老郭问过几次,张兴明只是说求了内地政府里关系,人家帮忙过关。

老郭也知道张兴明在内地现在关系硬,再加上这边山一样的图纸要看,也就没再关心车的事了。

习舒蕙已经是OOVOVO的总经理,公司的架子已经搭起来,搬到了新办公室,七十几个平方,花了五百多万港币,香岗的楼市已经回升了。

公司一共找了三个操盘手,还有一个七人小团队,现在已经在股市玩的风生水起,五百万美元的资金已经变成了七百六十万,张兴明干脆又给了二千多万,凑了三千万,日本的经济马上要进入疯狂了,提前进场利润肯定更大。

日本的股市和楼市,从85年开始狂飚,到89年小日本一个电信公司的市值顶美国通用等五大巨头的市值总和,一家卷商的市值超过美国所有卷商的市值总和,弹丸大的小国硬是占了世界财富的45%,89年年底,东京的地皮总值超过了美国全部国土的价值,要不然美国人也不会急着和小日本签那个广场协议。

张兴明给习舒蕙定了一个时间表,现在开始屯地,派人在日本设立本土公司,大量收购地皮,想办法获得尽可能多的日元贷款用来购买地皮。

1986年九月底,至少保证三千万美元资金由新加坡simex进入日本股市进行股指交易,在1989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前做多仓,1989年十二月解散本土公司,将所有地皮清空,然后所有资金进入股市,1989年12月三十一日反多做空。

1992年八月十八日清仓,全面退出日本市场,所有资金变换成美元待用,中间不用做任何细微操作。

张兴明自己算了一下,投入股市三千万美元,就是七十多亿日元,按5%保证金计算,到89年日经股指最高点平仓,然后这些钱再加上地皮得来的钱全投进去做空,到92年八月十八日日经股指最低点平仓。

保守估计赚个几百亿美元是没啥问题的,大不了到时候早点平仓就是,省得引起别人注意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再加上84年日元兑美元还是250:1,到了92年是120:1,这其中还有利润可以拿呢。

习舒蕙拿着张兴明写的工作单满脸的不明白啊,张兴明也没解释,只是把她的工资涨到了五万港币一个月,并且告诉她,到92年九月一日,保证给她一个不低于五百万美元的红包。

习舒蕙撇撇嘴,把工作单夹到自己的笔记里,反正他是老板,说咋干咋干呗,这下好了,八年的工作任务一下安排完了,没有多大压力,自由度也大。

虽然那个五百万美元的红包有点画饼的意思,但考虑小老板一贯的作风,好像兑现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而且工资也涨上来了,那么,就认真工作吧,八年时间也不算长,想一想,到时自己才刚刚三十岁,就是小富婆了,心里也美滋滋的,抱着张兴明亲了好几口。

第一百四十三章 工程开动(3)

安排完习舒蕙这边的工作,张兴明又到和祥记这边,好在两个办公室都在弥敦道上,离的并不远,现在和祥记这边也扩大了,里里外外二十几号人,何娟娟已经升任总经理,已经有几分女经理人的架式了。

她比习舒蕙还大一岁,二十三了,性格没有习舒蕙那么活跃,知道自己这么小就管理一家公司只是运气好,所以每天尽心尽责的打理着业务,现在和祥记已经拿到十几个国外商品的中国区代理了,都是何经理的功劳。

张兴明和何娟娟说了会话,夸奖了一通,交待了今明两年的工作重点,把她的工资涨到每月三万港币,当然又被搂过去亲了一遍。

四月三号,张兴明处理完香岗这边的事情,陪二姐吃了顿饭,带着申记建筑设计公司的相关人员返回了奉天。

因为回来前打过电话,张兴明到达和平宾馆的时候,奉天市建筑工程总公司第二分公司和第五分公司的人已经在等着了,张兴明就喊了工程师过来和他们研究图纸,自己跑回房间补觉去了,这几天在香岗每天晚上去偷车,还要考虑一堆的事情,一直也没睡好。

美美的一觉醒来,天已经彻底黑透了,晚上八点多了,窗外风呜呜的刮着,不时的带起一蓬还没融化的积雪,春寒料峭,正是东北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这里的冷不是说温度,而是实际的感受,秋寒冻皮,春寒冻骨,春天冰雪融化,那种冷能渗透到人的骨头里面去。

起床穿上衣服,洗了把脸,出门到二哥房间,二哥几个人正在打扑克,看张兴明进来,从暖气上拿下给他准备的饭递给他,张兴明接过来,坐在沙发上大吃,边吃边把香岗那边的情况和二哥几个说了一下。

听说在大联拿了五百亩地,大伙都高兴,说每人弄套房子在那,以后想去海边就方便了,张兴明点点头,在那盖几栋房子给公司里高层也是个好主意,要知道大联日后可是东方小香岗,花园城市,那不是一般一美。

想到这又想起了那个实干书记,大联,奉天,在他手里都变得美丽宜居,本来巴渝也有这个机会,可惜没让他做完。

吃过饭,张兴明看二哥他们打扑克,看了一会儿也没啥意思,回屋打开电视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张兴明喊自己这边的人到会议室开了个短会,申记的设计师报告了一下实际施工中对工程的一些变更。

因为东北地型的特点,香岗人做的方案有些细微的地方不能适用,就需要改动,不过对整体工程影响不大。

几个工程师也谈了谈,现在基本上各处都开工了,酒店这边地下层已经挖的差不多了,正在做加固埋基工作,工业园那边厂房大架都起来了,正在做供暖设施,奉天市建筑工程总公司第二分公司和第五分公司已经拿了图纸到杯溪去实地勘察了,三天内大型设备就能到位。

现在需要的是杯溪方面的建筑公司得赶紧定下来,要不然怕影响以后的工作,因为酒店和写字楼每个街区都有,涉及了所有的施工单位,每个街区又分别是不同的设计方案,这就需要和相关施工单位之间进行协调。

会议开了二个多小时,大家各自忙去了,张兴明坐在那想了一会,基本上这边也没啥事了,寻呼公司和通讯科技公司两边都不用自己操心,看来把这批车处理了就可以回杯溪了,话说又近一个月没去上学了。

下午一点,张兴明电话找到陈大秘,说自己从香岗弄来一批价值四百万美元的汽车,重型卡车大巴中巴轿车啥的,罗湖海关那边要收重税,自己就想了点办法,偷着把车运进来了,问陈大秘有没啥办法给上个牌,陈大秘说:“你一亿万富豪还干走私这事?你也不差那千八万啊?”

张兴明说:“陈哥,要收我七千多万八千万的税啊,我有这钱帮点穷人好不好?”

陈大秘也没问张兴明是怎么把车运进来的,就说:“等着吧”,挂了电话。

张兴明放下电话想了想,到大东区办公室那边找到几个人,问有没有大一点的空地,用个几天,要有围墙那种,在他想来大东区这时候属于近郊,肯定空地多点。

没想到大东区几个人合计了一下,出去把和平的人喊了过来,把事一说,由一个年纪小的带着张兴明坐着车跑到五里河这边,原来三好街这块84年就已经规划完了,地块也划分了,大部分地方都建了围墙,但是主体工程还没开始,拆迁完的空地一片一片的。

找了一个靠中的位置,拿了大铁门的钥匙,张兴明说自己还有点别的事,把和平区的人打发回去了,然后一个人进了门里,把铁门从里面锁住,开始一辆一辆往外掏车,轿车,SUV,中巴,大巴。

张兴明摇摇有点发晕的脑袋,坐进一辆车里闭着眼睛养神,静了一会,晕眩状态消失,又出来掏重卡,掏了十一台,实在是承受不住了,休息了一会出来锁好门,回了宾馆,进屋就呼呼大睡起来,半道二哥进来喊他吃饭都没去。

晚上十点多,张兴明起了床,穿好衣服出了宾馆,打了辆出租再来到三好街,进院里,把其余的重卡都掏了出来,再次晕着回到宾馆,接着睡,这一天精神力损耗的实在太多了,最后几台车摆出来都歪歪扭扭的,有两辆的货厢还顶到了一起,张兴明也没精力去管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张兴明才起床,二哥以为张兴明病了呢,进来看了好几次。

十点十五,来了一个省委的干事,带来一兜子海关报关单,公章啥的全是盖好了的,所有手续都全活那种,就是空白着,让张兴明自己填,张兴明在被窝里和省委干事说了几句,让二哥给他拿了二条烟,那小干事高高兴兴的走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滚蛋,再进来削你啊(4)

张兴明抻了个懒腰起床穿衣,洗漱完了吃了点二哥给留的饭,到办公室,把一百多台车的购买手续啥的拿出来,填报关单和完税手续,等全弄完都中午了,也不知道人家怎么处理的关系,反正最后只收了三百多万不到四百万的税,张兴明又以公司名义给海关捐了二百万的办公用品,车这事就算彻底解决了。

下午,交通局的人来到和平宾馆,这年头还没有车管所呢,各地车辆管理的部门也不统一,有交通局管的,有交通动输车辆管理局管的,还有交通监管局管的,反正都是交通口的事。

张兴明把车辆购置手续及填好的海关报关单和完税手续拿出来,来的人就拿出表格来登记,因为车是在香岗(英国)买的,发票是英文,也就是走个过场,张兴明坚信这几个哥们没一个能看明白的,他们主要也就是看看海关报关单,要说朝里有人办事就是方便。

80年代末到90年代末十几年时间里,整个中国正是走私最红火的时候,由其是汽车和油类走私,各个地方政府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那些年路上跑的高档小车基本上都不是正规进口来的。

登记完毕,又领着到三好街这边照相,至于验看发动机号这事这个时候肯定不会有人提出来,忙活了二个小时,所有手续就算完活了,张兴明拿了几条万宝路塞给这哥几个,几个人笑嘻嘻的拿了烟回去了。

车太多,弄牌子也得个几天,张兴明把车辆的安排写了个表交给二哥,装牌子找停车场配司机的事就交给二哥处理,自己不管了,这本来就是大人的活不是,张兴明可是实打实的小学生呢。

到于秀红选好的商场位址转了一圈,提了一些意见和建议,请陈大秘两口子沈大小姐出来吃了个饭,到沈书记家里拜访一下,到孙中将那露个脸,到寻呼公司看看。

腾讯通讯科技公司的办公地址也已经选定入住了,用的是奉天市商业局的地方,已经招了十几个员工进来,许丽娟嫂子和沈大小姐已经开始办公。

赵三一天就是两头跑,哪有事就参和一下,这几天跑下面各市去看营业厅准备情况了,张兴明觉得这厮借机会显呗奔驰才是真实的意图,要知道这年头可没有高速,从省城到各地市开车不是一般的累啊,这需要多么强烈的欲望产生强大的精神支撑着。

左晃晃右晃晃,就又是半个月,时间到了四月末了,天气已经彻底转暖,土层融化,人们开始脱下棉衣换毛衣了,各地工程也真正进入了施工,张兴明回到杯溪。

二哥开着吉普送张兴明回来的,话说这段时间二哥的车已经开的很遛了,就是倒车还有点犯卡,驾照也换成了中国本,这次送张兴明回来就是还车的,吉普是借的选矿厂的,二哥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开奔驰了。

在征得了张兴明的同意后,准备把车还给选矿厂,回奉天去开他的奔驰了,这年头车辆少,红灯少,地方宽,手生点倒也不怕,等车多起来红灯多起来要等几年以后了,那时候二哥基本上也是老司机了,所以张兴明也没拦着他。

现在三辆560,只有张兴明还需要司机,可是自己大部分时间在杯溪南坟的,也不可能总让木友德他们跟着啊,所以暂时张兴明只能忍着,车就扔在奉天这边接待用了。

回到杯溪,在商场陪大姐,当然,也是要处理一下这边的事务,各地市的商场,永风步行街开工,事情也是一大堆。

商场这边第一批老员工已经全部抽出来了,一部分专门带新人,随时准备着到各地市商场去,一部分已经到奉天去帮于秀红了,活力28和长城风衣的代理牌子已经明晃晃的挂在商场大门口,已经开始招二级代理了。

各地市的商场已经全部进入准备阶段,李栓柱几个人忙的灰头土脸的,不过都挺有干劲,跑杯溪来和张兴明见了一面又急忙的回去了,福顺阜心赢口大联安山锦周辽洋盘紧铁岭朝洋葫楼岛,除了丹冬这边其余各地的商场都在装修中,货品调配工作苗丽这边也准务妥当了。

于秀红和苗丽二哥几个商量的是,加上奉天五家店,十六家商场同时开业,形成声势,张兴明对这个没啥意见,自己精神上支持就行了,只是提醒他们,每家商场都要挂上活力28和长城风衣的牌牌,大力发展各地市的二级代理,同时要派人去急林黑龙姜和内蒙谷开发市场。

永风这边丛书记下了行政命令,杯溪市建筑工程总公司和建安总公司已经开进地块开始了工程前期准备工作,和奉天两家单位的协调会议都开过了。

张兴明也没参和,自己这边有香岗工程师盯着呢,只要顺利施工,管他们内部怎么协调。

跑工地上晃了一圈,整个地块都拆光搬净了,二百多亩地拆空以后,有一种一眼望不到边的感觉,地块里到处都是用白灰画着的线,各种大型机械张牙舞爪的在各自的领地里折腾,酒店和写字楼的地基已经挖了有十米多深,眼看着就要挖好埋基了。

张兴明正在踱着方步四处乱看,被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管理人员不客气的赶出了现场:“哪来的**孩子?没看到这是工地啊?你活够了还是想找死?赶紧滚蛋,再进来乱晃就削你啊。”

张兴明灰溜溜的回了商场。

(东三省的方言,饮食,风俗等基本相同,但各地区都有不同的特点,黑龙姜说话说屌,说话总带个屌字,急林就是恩哪、den儿(没这个字)。

辽东这边说话爱带个逼字,说小孩子就是逼孩子,逼崽子,说别人,比如这个人,那个人,这里说起来就是这个逼,那个逼,骂人也是这样,平时说话也是这样,杯溪这里尤为严重)

上了三楼走进办公室,苗丽和大姐正在对着一大堆的表格奋斗,抬头看他进来,苗丽一边看着手里的文件一边问:“不是去永风那边了?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兴明坐到沙发上叹了口气,说:“让人撵出来了,说**孩子再进来晃就削我。”苗丽和大姐一愣,然后相互看了一眼,趴在文件堆上一阵狂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记忆里的林荫路(5)

张兴明就郁闷,愤愤的看着笑个不停的两个小妞,心里发恨:哥们会长大的,哥们很快就会长大的,到时候把你们屁屁都打肿,让你们笑。

各地商场开业,这阶段杯溪这边事最多,要出人出物,还得备货,每天要弄的文件一大堆,张兴明也不打搅她们,自己坐了一会儿,就回大姐屋里睡觉去了。

晚上吃过饭,张兴明被大姐和苗丽拉着出来逛街,张兴明这个郁闷哪,84年的逛街,那可就是真的逛街了,啥也没有啊,商场还是自己家开的,逛啥?

顺着马路蹓达,看路两边的树和旧楼?话说这时候马路两边全是大树,东北这边多杨树,挺拔高大,四月末已经出芽冒绿了,到了夏天会把整个马路笼罩在树荫下,再火辣的阳光在林荫大道面前也无能为力,秋天树叶黄了的时候,地面就会铺上一层厚厚的垫子,走在上面舒服极了,就是环卫工人要受点累。

到了90年代,也记不清是哪一年了,一夜之间大杨树被砍个净光,栽上了梧桐,后来又砍,换栽柳树,就再也没有林荫了,慢慢连树也没有了,夏天就只能在烈日下走着。

就因为这个书记喜欢梧桐,那个书记喜欢柳树,也不管能不能活对老百姓生活有啥影响,其实这样的事情在全国各地数不胜数,不过一群败家子除了劳民伤财也干不出别的,这也可以理解,只是林荫大道就只能看看图片欣赏一下了,要不就得去国外。

抬头看着比楼还高的杨树,张兴明想着后世那光秃酷热的大街,电脑桌面上的林***心里不由有些感慨。

大姐嫌他走的慢,伸手拉他,说:“破杨树有啥看的啊。”

张兴明叹了口气,心里说等啥也没有了,你们就知道破杨树有啥可看了,指着杨树对苗丽说:“苗丽姐,你记住这件事啊,有机会你和政府的人说,就说我说的,如果政府要砍这几排树,咱们就从杯溪撤资,别的地方我不管,就这片,这几排。”

大姐看着他说:“这是咋的了?就这几棵破杨树咋的你了?还撤资,盖这么多楼不要了啊?”

张兴明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尽量吧,尽量留着,我觉得这点面子他们能给,大姐你不觉得到了夏天,这大树又漂亮又荫凉吗?要是砍没了,以后就得顶着太阳了。”

大姐点点头,说:“到是,夏莹天有点树荫是好。”

苗丽就问:“真要这么说啊?”张兴明说:“那到不是,就是表达一个意思,就说我喜欢这些树,想留着。”苗丽点头表示懂了。

顺着马路往南地走,过了转盘左拐就是永风了,苗丽和大姐拉着张兴明跑到工地边上看工人忙忙碌碌的干活,机器设备轰鸣着,一车一车的土石方被运走,大姐就问:“那挖那深的坑嘎哈呀?建水库啊?”

苗丽也问:“是啊,挖那大坑有啥用?还得花钱运土的,那些土整哪去了?”

张兴明活动一下脸上的肌肉,无奈的回答:“那是地下仓库和停车场,土拿去填山沟了,那边镇上要出钱的,也算卖了。”

杯溪是大山区,就市区这块算平一点,也是不停的上坡下坡,出了市区就全是大山,几乎没有平地了,土石方就被镇上买去填到山沟里,人工制造平地,不过这时候的价钱,聊胜于无而已。

大姐又问:“仓库和停车场?那建地下嘎哈呀?多潮啊,还没有亮(阳光),干嘛不在地上弄呢?这么大块地呢。”

张兴明看看大姐,说:“地面上要建别的呗,仓库和停车场这些放哪都行,建在地下就是为了节省地面空间,放地面上太浪费了,少盖不少房子呢。”

苗丽在边上点头,说:“那到是,多盖房子就多挣钱呢,不过那也挖太深了吧?用得着那么大?得放多少车呀。”

张兴明看着土坑说:“现在车少,再过几年车就多了,这我还嫌小呢,没法再大了。”苗丽就吐了吐舌头,说:“你想的真远呢。”大姐就骄傲,把张兴明抱到怀里搂着。

三个人站在工地边上看了好久,工地上的探照灯都亮了,把工地里照的明晃晃的,张兴明动动站得发麻的腿,说:“咱出来就是来看他们挖坑啊?天都黑了你两也不冷?”四五月份早晚温差很大的。

大姐说:“没看过呢,你冷了?那咱回吧。”三个人就往回走,路边有推着小车卖小吃的,都是些烤地瓜(红薯)、棉花糖、糖稀啥的,也有爆米花和膨化苞米条,苗丽过去买了三个烤地瓜,三个人拿着边走边吃。

一直走到火车站广场,顺着站前路走到了联营公司这边,一边走张兴明一边四下看,站前这块明年要修人防地下商场了,车站北面联营公司马路对过这明年要修环球大厦,当年成为杯溪市最牛的建筑,内外全是玻璃装修,里面的商场生意火爆,一直火到90年代后期。

张兴明还记得大厦中间有一个对穿过道,里面有个卖炸鸡腿的,那时候来杯溪买一个炸鸡腿是他最大的享受了,大厦背面是音像一条街,全是卖磁带啥的,张兴明上一世第一张刘德华的专辑就是在这买的,花了二十六块钱。

杯溪环球大厦和站前地下商场是杯溪最早的个体经营集中的地方,造就了无数的富翁,里面全部采取柜台租凭的形式经营,解决了大批待业人员的就业问题,带动了杯溪商业的发展,当时环球是以电器商场为主,地下商场是服装鞋帽,是杯溪商业最集中的地方,然后才是永风商业街和东明步行街,那都是90年初的事了。

现在张兴明把永风地块提前开发了,心里就有点期待,这环球大厦还能不能建?会建成啥样?还会不会像上一世那样火?地下商场呢?嘿嘿,走了别人的路,真想看看别人咋走啊。

逛了一圈,三人回到商场,虽然快五月了,在外边呆时间长了还是有些冷,好在商场里暖气是自己烧,还在供暖,要是政府统一供暖的地方已经停气了。

第二天,张兴明带着大姐和苗丽跑丛书记家混了一顿晚饭,丛书记对永风地区的开发抱着极大的希望,80年代初期政府最头疼的就是两件事:地方经济的发展和就业问题,丛书记希望永风地区的开发能够帮助政府解决这两大难题。

第一百四十六章车子到了(1)

张兴明信心满满的拍了胸脯,别的不敢说,带动二万多家庭走上商路是肯定的,同时也能提供几千个岗位出来.

再说了,开发永风片区只是第一步,以后还有后续计划,这厮脸不红气不喘的给丛书记画了一个好大的饼,承诺只要市里支持,自己会坚定不移的大搞特搞下去,为杯溪的经济和就业做贡献,把丛书记哄的哈哈大笑。

两人谁也没提给丛世龙的那点股份,这事心照不宣,市委书记也是人,也希望自己家过的好一点,老婆孩子幸福点。

腾讯通讯科技这边赵三投了五十万,沈韵秋投了三十万,许丽娟投了二十万,丛世龙投了二十万,还有李栓柱他们,五个人合起来投了十万。

凭着和祥寻呼2%的股份和腾讯科技15%的股份,从84年下半年起,丛世龙每个月都会有十几万的分红,丛书记家的好日子马上要开始了。

回到杯溪的第五天,配给这边的车子到了,五辆林肯两辆宝马,再加上一辆商务车两辆SUV,一水的黑牌子,十台车停到商场侧面拆出来的空地上,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幸好宿舍楼和旧仓库拆完以后候经理给砌了一圈围墙,要不然车还得想办法停别的地方。

让苗丽从公交公司挖的女司机早就到公司来上班了,因为没有车开,只好在商场里帮忙,这下行了,五个女司机拿着新车钥匙围着车这个转哪,看不够。

开了多年的大公交,再看这小轿车,那就像东北大汉遇到了妙龄少女一样,激动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其实张兴明当初安排挖五个女司机过来有些急了,就没想到除了苗丽别的几个全在奉天那边忙活,这些女司机哪有没结婚的啊?你还让人家两地分居?

幸好多买了商务车和SUV,一台商务车一台雪佛莱SUV在加上苗丽和大姐的宝马,四台车五个人,有一个换班的,算是把五个人安排下来了。

苗丽专车的司机姓郝,三十五六岁,成天笑哈哈的,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苗丽才选的她,张兴明就把她定为了车班的班长,比别人每个月多拿五十块钱,给苗丽开车的同时负责车班和车辆的管理调配工作。

还有一辆SUV张兴明决定自己开,看着新车和司机欣喜的表情,张兴明终于挺不住,冲动了一把,反正这时候还没有正式独立的交警队呢,自己身高也差不多了,来回没个车是真费劲,再说了,有丛书记在,有交警也不怕呀。

(公安局交警大队是啥时候正式成立的不知道,反正南坟这边是86年才有,当时就在我家边上建的新楼和宿舍,那时候车辆很少,还都是公家的车,南坟这边也没有什么红绿灯人行道的,也不知道他们都干啥。

好像查过摩拖车牌照和驾驶证,还管过自行车,记忆最深的就是他们躲在山上堵山路超车,这好像在挺多年里都是他们的主要业务,目的是罚款)

就像当初木友德三个刚接触奔驰一样,张兴明把五个司机叫到一起讲无极变速的驾驶要点,也不知道郭振光是怎么想的,轿车和商务车、SUV全是自动档,只有大巴中巴是手动的,重卡就不用说了,那玩艺后世也没有自动档。

张兴明像考官一样坐在副驾,五个司机嘻嘻哈哈的轮着上手,在空地上跑小圈,奉天过来的送车的司机就在边上看热闹。

他们在奉天是木友德三个培训的,听说过木友德三个是跟这小老板学的,不过亲眼看到一个小孩子坐在车里严肃的指导着三四十岁的人开车,还是觉得挺有趣的。

老司机学自动档非常快,其实也就是刚开始有点不得劲,闲一只手一只脚啊,开几圈也就可以了,跑了一会儿,五个司机表示没啥问题了,张兴明才爬上自己留的那辆SUV。

上一世张兴明自己开的第一辆车也是雪佛莱的,是两厢手动档,对这个牌子是相当熟悉,雪佛莱车的最大特点就是手动档的倒车档位,一般没接触过的上去就得懵,找不到倒车档啊,不过这些全是自动档,也不纯在这个问题。

没等张兴明摸几下,还没打火呢,五个司机合计了一下走过来,五个司机一人一辆车,排成一队把车开了出去,磨磨车,也是要适应一下跑远点的感觉。

张兴明站在路边恨恨的看着绝尘而去的五台车,他又被赶下来了,五个司机,总不能其中二个人一台车吧?

试车的功夫这边就围过来不少人了,商场本来人流就大,这一下子出现五辆看上去牛逼哄哄的车,有眼睛快的就跑过来看,几分钟就围了不少人,幸好有围墙,虽然不太高,但人也进不来,要不然更乱。

五辆车开远了,人群才慢慢散开,买东西的进商场,没事的离开,一边走一边议论着,杯溪这边民间还没有黑牌车呢,何况是五辆造型各异的高档车。

人群散开,大姐和苗丽才从楼上下来,两个人刚才在对账作单,就听外面哄哄商场买车了,老牛逼了,谁知道忙完了下来看,车不见了,张兴明一个人垂着脑袋站在院子里。

两个人把张兴明扯过来一顿揉搓,把没第一时间看到车的怨念全加到张兴明身上了,张兴明这个屈啊,自己被司机赶下来就够闷的了,还得被这两人报复,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惨的事吗?

送车的司机休息了一会就自己组团坐火车回奉天去了,张兴明也没管,工作任务嘛,自己啥事都冒个头也不好。

五个老大姐足足过了二个多小时才满面春风的返回来,把车停进院子,估计是绕整个市区兜了一圈,杯溪这时候主城不是很大,二个小时跑一圈足够了,当然,也是她们开的不快,不熟练嘛。

抢张兴明车的大姐把SUV的钥匙还给张兴明,上张兴明脸上摸了一把笑着走开了,大姐和苗丽冲过去看苗丽的配车。

要说宝马E30这车,虽然外型上没有奔驰那么大气,但内饰设计是非常的高雅高档啊,正适合女孩子用,两个人钻到车里摸摸看看,这个喜欢啊,苗丽激动的小脸像喝多了白酒似的。

张兴明自己上了车,这是雪佛莱S-10系列开拓者,是雪佛莱在全世界最受欢迎的车系车型,一直到2012还在上市,在全世界七十多个国家受到追捧。

中国人大部分只知道S-10皮卡,没见过这款SUV,这款车可是别克GL车系的原型呢,不过这个时代的开拓者明显比后世见到的有所不足,没有那么帅气,内饰也相对简单。

张兴明拿钥匙点了火,在院子里来回兜了几圈,还是有点矮呀,需要在驾驶座加个垫子才行。

第一百四十七章分车(2)

下了车,张兴明准备上楼去看能不能找点什么解决一下垫子问题。

这时候大姐和苗丽也从宝马上下来了,惊奇的看着他,大姐说:“二发你会开车呀?开得挺好呢。”

张兴明扬扬手里的钥匙,说:“这玩艺最简单了,等以后你们都能开,苗丽姐,我个子有点不太够,帮我找点啥弄个垫子呗,放在驾驶座上。”

苗丽到车边上往里看了看,想了想,拉着大姐上楼去了,张兴明在后边跟着。

商场里就有抱枕卖,东北人叫靠垫,不过很软很薄,苗丽拿了一个抱枕,和大姐嘀咕了一会儿,两个人就跑屋里去忙活了,半个小时,大姐出来把抱枕递给张兴明。

张兴明接过来一看,抱枕已经变得厚厚的,硬度也上来了,就是有点重,不过放在车里用正好,上面密密麻麻的手工针脚,是两个人把抱枕拆开重新加工了一道。

张兴明就想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女孩子,放到后世,估计连针都不会用吧,就别说改抱枕了。

车送到了,怎么用张兴明也没交待,反正交给苗丽了,杯溪这边她决定就行了,打电话通知了二柱老五他们五个,说配车到了,停在商场这边,叫他们自己回来取车,几个家伙在电话里嗷嗷直叫。

年前二哥就和他们提过说张兴明打算给大伙配车的事,这几个小子是天天盼啊,又不敢问张兴明,这下终于到了,也没问是啥车,已经激动的不得了了,离的最近的李栓柱同志估计放下电话就得往杯溪跑。

果然,天刚擦黑这小子就到了商场,看见张兴明就傻呵呵的笑啊,把张兴明腻歪的不行。

后半夜的时候五个人竟然到齐了,弄的张兴明直到一点多也没能回屋睡觉,这隔一二个小时就回来一个闹一会的。

要知道这时代的交通可没有后世那么发达啥车都有,除了长途客车就只有火车,离杯溪近的几个市到是好说,几十公里,苗伟可是在大联呢,四五百公里啊,这时候可没高速。

一问,这小子放下电话就找大联市政府要了台车,说有急事必须回杯溪处理,人家大联政府派个老司机一路狂飚的跑了近九个小时把他送回来的。

张兴明是哭笑不得,问送人的司机怎么安排的,苗伟挠挠头,说人家有大联政府的介绍信,自己去住旅社了。

张兴明瞪了他一眼,说:“赶紧过去,看看人家吃了没,拿两条烟给人家,你就不能明天白天回啊?”

苗伟嘿嘿笑,说:“这不着急嘛。”

等苗伟去杯溪旅社转一圈回来,就二点多了,几个人兴奋劲也差不多了,自己动手弄了点饭吃了各自找房间睡觉,张兴明也回大姐屋里睡觉去了。

早上七点半,张兴明睡的正香呢,就有人在外面小声敲门,大姐已经起床了,过去打开门,露出五张贱容。

张兴明在被窝里一声惨叫,骂:“丫的你们五个记着啊,今年年底分红减半。”

五个人笑嘻嘻的进屋,七手八脚的帮张兴明穿衣服,张兴明一通挣扎,最后比不过人家劲大,终于妥协了:“服了服了,我自己来,你们记着啊,记着。”

穿好衣服洗脸刷牙,大姐端了早饭进来,七个人坐下来一起吃,就是饽饽稀饭小咸菜,稀里呼噜的吃完,五双眼睛就可怜巴巴的盯着张兴明、

张兴明做了两次深呼吸,从兜里掏出五把林肯的钥匙,说:“说好了啊,没有驾照不能开,不许配司机。”

“唰”的一声,五本黑皮驾驶证亮在张兴明眼前,张兴明说:“我操,你们咋弄来的?”

李栓柱说:“我就提了一句,辽洋政府就帮我解决了。”

那四个一起点点头,张兴明一拍脑袋,忘了这茬了,国内啥状况?投资商最大啊,在政府那啥问题也不是问题啊,咬着牙问:“开过车吗?”

五个脑袋一起点头,“开过自动档吗?”五个脑袋一起摇头。

“开的啥车?”

“吉普。”

“吉普。”

“标致。”

“红旗。”

“本田。”

“总共开了多少个小时,开了多少公里?”

“一个多月了,天天开,公里数没注意。”

“跑了几百公里了,有一个多月吧?”

“二百公里以上。”

“二百公里以上。”

“五百公里,只多不少。”

张兴明不太情愿的把车钥匙递过去,只觉得手上一凉,钥匙就不见了,一股风吹过,五个人也不见了,张兴明愣了一下,“我操。”

等张兴明下了楼来到院子里,五个家伙正蹲在一起研究呢,张兴明就站在几个人后边听着:

这个的(D)是啥意思啊?

这还有个呢(N)呢。

(的)是不是就是倒车啊,倒嘛,dao倒。

那照你这么说,(呢)就是女的用的呗?nv女。

去一边吧,你咋不说拧呢。

那这泼(P)呢?

俺觉着这泼应该是前进,车打着了不澎澎澎澎的嘛。

拉到吧,那是突突突好不?要我说这日(R)才是前进,日~,车就跑没影了,是不?外国车跑的肯定快啊。

要不咱试试吧,挨个弄弄不就明白了。

要是撞了呢?

慢点呗。

你也没开过这没有档的,你咋知道咋是快咋是慢?

那不都是油门啊?轻点踩呗。

那你去试吧,撞了就去二明那自首,别说俺们就行。

拉倒吧,这好车要是真撞一下得多心疼啊,还是算了吧,再说了车都停里面了,得从这五台空里钻出来,那不全得撞了啊?

张兴明心里这个狂笑啊,一个一个,也就认识几个汉语拼音了,说:“一个一个跑的挺快啊,刷一下就没影了,我以为都开到辽洋了呢,这咋都蹲这?嘎哈呢?开会啊?”

五个人讪讪的站起来,一个一个露出大牙傻笑,张兴明从李栓柱手里抓过钥匙,冲他们说:“澎澎澎,突突突,日~,看你们这点出息,除了汉语拼音还知道点别的不?那是英文,英国人的字。”

走过去打开车门,把车从商务车空里开了出来,在五个人身边停下,下车,说:“记着点,D是开车,N是空档,R是倒车,P是停车,千万别弄错了。”

(这里说下,免得遇到较真的朋友。当时林肯的档杆是在方向盘上的,档位没那么多,这里就是写着好玩,话说你们见过这样的自动档没?)

五个人就像小学生一样背了几遍,黄文廷就小声骂:“这基巴英国人真操蛋,就不能写上开车倒车啊。”

张兴明看了看他,说:“这是美国车大哥,你骂错人了。”

老五就奇怪:“美国车咋写英国字呢?”

张兴明说:“美国人也说英语,行了,记住没?记住了上车试试,谁来?”

五个人就挨个上去试,张兴明又坐在副驾上当老师,林肯车的档杆在方向盘右侧,就是其他车雨刷杆的位置。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是记清档位,能正常开了,张兴明就下车,让他们自己熟悉。

开车这玩艺就是个熟练活,几个人都开了几百公里了,记清档位就没啥问题了,老五他们四个把自己的车也开出来。

五个人开着车出了院子跑了,张兴明上楼补觉。

第一百四十八章到市里去住大房子(3)

张兴明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大姐进来喊他吃饭,吃饭的时候大姐说:“二柱他们五个刚才回来了,看你在睡觉就走了,说是回去弄商场去了,让我和你说一声。”

张兴明切了一声,弄商场,去显呗好车吧,摇摇头,低头吃饭,人有点虚荣心是好事,才有向上的动力,何况几个人都是十九二十的,正是显呗的时候嘛。

又呆了一天,实在是没啥事了,张兴明就自己开着车回了南坟。

到了南坟,把车扔到选矿厂小车班车库里,张兴明走着回了家。

老妈老爸白天一个上班一个忙着小店都不在家,哥哥弟弟上学,姥姥姥爷坐在床上听收音机。

进了屋,张兴明就感觉到一种宁静,在外面任何地方也得不到的一种从心里产生的宁静,倒在自己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姥姥说着话,这段时间到处忙活产生的烦燥渐渐散去,心里想这就是家的力量吧,这就是幸福的滋味吧。

晚上,全家人都陆续回来了,老爸进屋说了一句:“回来啦?”就到厨房做饭去了。

老哥和弟弟则是跑过来围着叽叽喳喳,问东问西的,老妈最后一个回来,把随身的真皮包放好,那是今天的营业额,有个几万块的样子,然后过这屋和姥姥说话,顺便和张兴明说了几句。

吃过饭,哥哥弟弟写作业,张兴明就陪着四个老的看电视,老妈摸了摸他的头,说:“二宝,你这学是上啊还是不上了啊?你们老师问我好几次了都,上学期你一共上了几天?这学期又差不多一半了吧?”

张兴明看着电视,说:“小学就那么回事呗,混过去就行了,到中学再说吧,反正我考试不落下就行了呗,有老赵面子呢。对了妈,杯溪这边开工了,咱家在那弄两套房子不?现在还没开建呢,要是弄我叫他们整两套大点的,好好弄弄。”

老妈就一愣,说:“你不是在奉天盖啥酒店厂子的吗?这杯溪咋又开工了?又整的啥呀?”

张兴明才想起这阵子忙乎的,永风的事还没和老爸老妈说呢,就说:“永风那块,我把那块地整个包下来了,弄一个商住小区,里面是步行街,有酒店写字楼商场啥的,步行街两边全是门面,门面上头就是住宅楼,能盖不少呢。

市委和市政府那边定了一些,剩下的全是咱家自己的,卖也行,留着也行,我这不打算咱自己留几套嘛,剩下的全卖了。”

老妈拿剪子来给张兴明剪指甲,说:“多大块地呀?又是酒店又是写字楼的,还步行街?就是只准走步不准跑啊?”

张兴明乐了,说:“步行街,就是只准人走,不准进车,自行车都不行。那地方有二百多亩吧,像咱郭家堡这么大,三四条街呢。”

老妈想了想,说:“妈呀,那得从解放这边一直到平山那块了吧?又花了多少钱?”

张兴明说:“估计全下来得几亿吧?这里面商场酒店啥的多了,不到最后也没法算总数,反正和奉天那边差不多。”

老爸说:“哎呀,那得盖不少房子啊,盖多高啊?”

张兴明说:“不一样,有三层五层的,也有十几层的,最高的三十三层,一条街一个风格,弄好以后你去逛嘛,从这条街进那条街,就像从英国进了美国似的,一条街就是一个国家的风格,能挺好看的。”

老妈说:“那可挺好,不用出国就看见外国啥样了,老张,要不咱弄一套?没事去住几天,等咱两老了就在那养老,又热闹又方便的。”

老爸说:“那就弄呗,反正自己家盖的又不花钱,整啥样的呀?你要住哪国?”

老妈就问张兴明:“哪国好?”

张兴明说:“其实住进去都差不多,就是外面看着区别大点,房子里面还不是一样啊,要不美国吧,美式住宅宽大,咱整两个楼中楼,一层就咱一家那种,要住多高的?爸你坐过电梯吧?要不咱整三十三层?那往下一看,能看老远了。”

老妈摇摇头,说:“算了吧,还没等看见下面是啥呢自己先迷糊了,太高了,不接地气。”

张兴明想了想,说:“嘿嘿,妈,要不咱家和市委弄一起得了,那治安好啊,门口有武警站岗呢,里面住的全是市委的干部啥的,咱和丛书记弄个邻居,让我爸没事去和丛书记唠嗑去。”

老妈还没说话呢,老爸说:“得了吧,我可不行,我看着领导腿肚子抽筋,那得你妈去,你妈能耐。”

张兴明说:“市委书记也不比咱多啥,你没去他家,那比咱家还破呢,地上全是坑,玻璃坏了用塑料布钉的。”

老妈就乐,问:“真的呀?”

张兴明点头,说:“嗯,现在是这样,不过以后就不可能了,住的比一般老百姓强多了,都是联体别墅式的房子,都有三百多个平方呢。”

老爸问:“啥是联体别墅?”张兴明说:“就是别墅,不过是一排联在一起的,一个门洞就一家。”

老爸对老妈说:“也行哈,咱也整这样的?”

老妈说:“嗯,大点好,这么些人呢,现在有点挤了,那房子得带大客厅吧?”

张兴明说:“嗯,一楼就是客厅和饭厅厨房卫生间啥的,人都住楼上,要不这样,给他们建的时候吧,我叫人分出来两套,格外开个门,就咱两家在里面住,咋样?

和丛书记家就隔堵墙,不过不从一个大门进那种,那边有武警守着,咱这边也借光,还不用碰面。”

老爸说:“这主意不错,行,得盖好点啊,别这屋叫一声那屋都能听见的,那可就不好了。”

张兴明就乐,说:“那肯定的,那是市委政府用的房子啊,里面住的全是真正的领导干部,那隔音得特意花钱做呢。”

姥姥在一边说:“那睡觉还得爬楼啊?”

张兴明说:“放心吧姥,不叫你爬楼,到时候让你住花园里。”

姥姥就乐,说:“那个可不错,栽点树,夏营天阴凉。”

张兴明给姥姥递了杯水,说:“行,到时候多种点树,弄个凉亭,让姥你住小公园里。”

姥姥高兴的笑起来,说:“好,公园好。”

老爸老妈一起乐起来,也没当真,不过张兴明心里就开始核计起来,弄个私家小花园,不错的感觉哦。

第一百四十九章妈妈的心胸(4)

张兴明想了很多,不光是一个私家花园的问题,还有整个步行街的绿化。

姥姥的话让张兴明眼睛一亮,是啊,栽树啊,后世的商业街一水的高楼石路,夏天烤的人流油啊,连棵草都没有,如果在商业区里设计好栽上树和花草,那才真是美。

不过如果在路边栽的话,又影响门面经营了。

想了半天,一拍腿,咱这是步行街啊,哪有马路啊,就栽路中间,想到这马上拿起电话要了杯溪永风工地办公室,办公室就设在杯溪旅社里,香岗的设计师和工程师就住在那里,这时候应该还没睡呢。

没几分钟电话就响了,张兴明接起来先问了声好,然后说:“我有个想法你们合计合计,我想在步行街中间栽上树,弄些花草,在门面的二楼顶上做成空中花园那种,增加整个商业区的绿化。

你们研究一下适合东北天气的树木和花草,弄个计划出来,等建完了就开始搞,争取和内装一起完工。”

放下电话,张兴明对姥姥说:“我姥真厉害,我都没想到要栽树,幸亏姥提醒我了。”姥姥就有点骄傲,控制不住的笑,老妈说:“有点树是不错,空气也好点。”

说着话呢老哥和弟弟写完作业冲了过来,小弟叫着跳上床,扑进老妈怀里,老哥问:“咱家要往哪搬呢?我听着说还要栽树,我会种树呢。”

张兴明伸手去摸摸老哥的耳朵,这咋这尖呢,那屋关着门呢都能听见这屋说话。

老妈看了看哥哥,说:“咱家要真搬那去了,那小军小兵上学咋整啊?”把张兴明直接忽略了。

张兴明说:“转学呗,市里教学质量要好一点,正好,去一中吧,让丛书记打个招呼的事。”

老爸说:“我看行,这破学校就那几个老师,哎呀,和我也差不多,要是能去市里念最好。”

张兴明说:“那行,到时我来办,得86年呢,要不,分批完工?85年入住应该能行,我明天去说一下,先把市里的这边房子盖起来,争取明年咱家就搬过去,正好这些房子都在地块边上,也不影响别的工程。”

老妈说:“那咱家这房子咋整啊?空着啊?还有店呢。”

张兴明说:“孙娘家那套大哥还得住呢,咱家这套也留着,我还得住呢。”

老爸问:“你不去啊?一个人在这边?”

张兴明说:“嗯,你们不用管我,我在这边念初中,老妈那店还干哪?要不就招个经理看着,到市里那边全是门面,再开一个就行了,还没房租,开个大点的也行,卖别的啥的也行,到时看呗。”

老妈想了想,说:“要不给老孙你大胜哥他们干吧,你和小力子佩玲现在行了,小平小到没啥,人家大胜和佩兰还啥也没有呢,亲姐亲哥的,明天我和他们说,他两一家一半,给他们干吧,咱去市里再开一个。”

张兴明说:“这还一年多呢,现在就给啊?你舍得?”

老妈拍了张兴明一下,说:“把你妈说的像那啥似的,我儿子都几亿几亿的花钱,我就不能呆着享福啊?这就是没事干闹的慌,要不早就不干了,我歇一年,没事也去杯溪那边晃晃,和你二姐小丽春梅她们学习学习,明年了开个大店,我也当大老板去。”

张兴明说:“就小丽姐在呢,二姐和春梅姐在香岗呢,要明年下半年回来,那时候咱家都搬过去了,二丫在奉天呢,哦,我大姐也在,正好和你做伴。”

老妈搂着小弟坐在床上晃啊晃,晃了一会,说:“这才几年啊,不到五年,咱家从穷的那样变成现在这样了,有时候吧,总觉得像做梦似的,这咋就变这么快呢。”

老爸也跟着点头。

过了一会儿,老妈从莫名其妙的情绪中缓过来了,问张兴明:“你咋回来的呀?没人送你啊?要是坐火车你肯定得到店里呀。”

张兴明说:“我自己开车回来的,又买了一些车,我留了一台自己开,总这么跑来跑去的,没车不方便。”

老妈点点头,说:“自己开的呀?那开车可得加小心。”张兴明点头。

老爸问:“又买车了啊?三台还不够用?买的啥车?还是那个啥,奔驰?”

张兴明伸手拿过一个苹果递给小弟,小弟不要,张兴明自己咬了一口,说:“不够用了,赵三去奉天弄寻呼公司,给他配了一台,二哥跑工业园配一台,二姐回来酒店开业也得配车。

赵三和丛嘎子,就丛书记家那小子,还有沈书记,现在马上是咱省委书记了,他孙女,沈书记秘书的媳妇,他们合伙干了一个通讯公司,也得配车,不过这个车最后他们要给钱的,我先垫着。

二柱子老五他们五个现在满省跑开商场,今年要开十六个商场呢,我一个也给买了一台,这些人都有了,春梅姐啊二丫啊苗丽姐啊也得有吧?我一想,干脆,多买点吧,一人一台,不偏不向的。”

老妈点点头,说:“人家卖力气了,咱办事得公道,这车得买,还有呢?”

张兴明吃了一口苹果,接着说:“又买了几台商务车商场公用,有啥事也方便,也让人看着大气,咱都开了这么多家了,遍及全省了,再没个自用车也说不过去。

再说那车大,咱家以后要出门啥的,一辆车就全坐下了。然后,我和香岗那个给咱家供货的郭胖子,在大联弄了五百亩地,在那建个货场,对了,也要盖楼,到时候咱家在大联也有套房子,海边上。”

老妈说:“那可不错,能看着海不?”

张兴明点点头,说:“就在海边上,咋看不到呢,和香岗那个一样,坐家里看海。”

老妈抱着小弟对老爸说:“多好,咱儿子这家伙,香岗好几套房子,几套?”

张兴明比了个六,老妈接着说:“这家,六套,这杯溪又弄别墅,大联又有了,明儿奉天也有吧?”

张兴明点点头,老妈就笑,说:“这可行了,明儿我和你爸啥也不干了,这住几天,那住几天,一年就过去了。”

小弟就喊:“我也去我也去,去哪啊?去啥港啊?”

全家笑起来,老妈说:“明儿个让你姥、姥爷也出去走走,享享福,接着说,大联咋了?”

张兴明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说:“那边是我和老郭一人一半出的钱,估计也得几个亿,他出面从大联贷款,不过车队是我自己的。

买了六十台重卡回来,现在在奉天停着呢,以后往全省全东北的送货用,然后奉天那边不是要建个安保公司嘛,买了十几台大巴中巴的以后给他们用,就这些了。”

老妈感叹着说:“越弄越大了,将来会成啥样呢?”

老爸到不是很激动,说:“干事多点心眼,这忽咧的这么大,不能让人盯上啊?有肉得大伙分着吃,吃独食让人眼红不说,就怕背后坏你。”

张兴明点点头,说:“嗯,我知道,放心吧爸,现在是发展期,等稳定下来,这些事我都会弄好,再说了,当初弄这个香港身份,不就是为了防这些乱事嘛。”

老爸点点头,说:“还是小心点,机灵点,香港人好使也不能就仗着这个,咱是这里人,还得讲点这里的规矩。”

张兴明拍拍老爸的胳膊,说:“放心老爸,啥事你儿子都能摆平。赚钱的路子多了,有找麻烦的我随便指条道给他就行了,大不了投点钱进去,也算开条财路。”

老爸点点头,说:“心里有数就行。”

第一百五十章为了同学的命运打架(5)

哄着弟弟,和老妈又说了一会话,大概讲了一下永风那边的安排和商业上的问题。老妈脑袋够活,许多事一下就能想到点子上,倒是提了不少有用的建议。

过了好一会,老爸突然在一边说:“我的妈呀,买了一百多台车啊,花了多少钱?”

张兴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说:“不到四百万美元,回来的时候国家要收税,后来我想了点招没交,车牌子是找的沈书记的秘书给办的呢。”

老爸说:“那是三千多万哪?哎呀可不少,车这玩艺也太值钱了,要不咱以后卖车吧?那税不交能行啊?不能出啥差?”

张兴明撇撇嘴,说:“交不起呗,要收八千多万,我靠,我有这钱给穷人盖学校的干啥不好啊,找的省委书记,你说还能出啥差?咱家以后啥也不怕,省委书记是咱一伙的。”

老妈就自豪,摸了摸张兴明的头发,说:“那是,我儿子真厉害。”

张兴明说:“老爸说的有道理啊,妈,要不你以后卖车吧,我给你弄外国车卖,啥奔驰宝马林肯雪佛莱凯迪拉克宾利法拉利马拉沙地的,全是好车。

卖那玩艺可轻巧了,比卖家电轻巧多了,一台车就挣个几十万呢,如果能整个东北总代理,你卖都不用卖,就弄个大厅摆好,让别人给你卖,你就等着收钱就行,咋样?”

老妈说:“那玩艺一台就几百万的,谁能买起啊?我看够呛。”

张兴明就笑,说:“妈这你可错了,咱们国内发展的越来越快,将来卖车肯定是挣钱的行业,现在老百姓是没几个买得起的,可是有钱人还是有,你有卖了自然就有人买。

再说了,不是还有政府嘛,而且经济发展了,有钱人越来越多,等到了90年以后,私人买车的肯定就越来越多了。”

老妈说:“行,反正我也不懂,听你的,你弄吧。”

老爸问:“你开回来的啥车呀?停哪了?”

张兴明说:“雪佛莱的,越野车,停厂小车班车库里了,反正在家也不用。”

老爸站起来抻个懒腰,说:“都行喽,这我还没老啊,也退不了休,我通勤哪以后?”

张兴明说:“你要愿意上班就通勤呗,不想上就和老赵说一声,让他想办法,有大厂长在你怕啥?”

老爸点点头,说:“真事哦,赵三跟着你们混呢,他得帮我办,哎呀,现在可不得了喽,市委书记,省委书记,啧啧,啥时候请个中央领导来咱家吃个饭,那家伙。”

张兴明就笑,说:“你等着吧,92年我就给你请几个来。”

老爸点点头,说:“行,我等着,哎呀,这小日子,越过越红火喽,有人饿没?我去弄点饭吃。”老哥和小弟举手,老爸去弄夜宵了。

第二天,张兴明背着小书包和那洪飞一起上学,哥哥弟弟都和同学一起走的。

晚上放学的时候,张兴明哥仨和那洪飞姐仨一起回家,刚走到楼头,就看见同班的唐亚坤往上面楼头走,没回家,张兴明看了看,楼头那边站着一个人影,想了一下,操,成奉革。

马上想起来了,五年级的时候,唐亚坤就和这成奉革处上对像了。

成奉革比张兴明小一年级,但是岁数大,比老哥还大一岁,属于上学特别晚那种,后来好像把唐亚坤给**了,从那以后唐亚坤就不学习了,成天和成奉革他们一群社会混子混在一起,没事就爬山穿洞的。

(那时候南坟一没公园二没旅馆,对象约会只有爬山钻洞,还有钻暖气下水道的)

结果到了初中她被分到了垃圾班,成了一个“社会人”,那成奉革初中没念玩就不念了,成天偷鸡摸狗打架门事抢学生钱,后来进去了,他把唐亚坤的一生也给坑了。

唐亚坤算是张兴明班上长的最漂亮的女生了,那洪飞只能排第二,但那洪飞文静,能加不少分。

看着唐亚坤快步的从自己家楼门洞前走过,奔成奉革去了,张兴明皱着眉头想了想,把书包摘下来交给小弟,跑了过去。

转过楼头,果然是成奉革,正低头和唐亚坤说着什么,唐亚坤就摇头,成奉革就伸手拉她,往边上仓房过道里走。

张兴明跑过去喊了声:“你放开。”到了跟前伸手把成奉革拉唐亚坤的手拍掉,把唐亚坤扯到身后。

成奉革上下看了看张兴明,说:“你啥意思啊?吗了逼我和我对像说话你整什么犊子?找削是不?”

张兴明回头问:“唐亚坤,你是他对像啊?”

唐亚坤摇头,说:“不是,他让我当他对像的,我没答应。”

张兴明看了看唐亚坤,这丫头看来也是开化较早啊,现在应该啥都懂了,摇了摇头,对成奉革说:“尼妈你多大了?比我哥还大,她多大?十二,你要找对像不会去找大的啊?十二能处对像吗?

就你这逼样除了欺负女的你还能干啥?你学习好啊?家里有钱哪?再说了,你一农村户口在这扯啥犊子啊?你将来能娶她养她啊?靠你去偷钱包抢学生啊?

你不也就是看她好看就想玩玩她嘛,你配吗?跟你说哦,以后少基巴上俺们这片来晃,想干啥别地方找去,唐亚坤你回家,以后别搭理他,他要找你你就喊我。”

成奉革脸上一红,喊了一句“我草尼吗。”手就向张兴明脸上扇过来,吓得唐亚坤一声尖叫。

张兴明一偏头闪过打过来的手,跳起来一脚就踹到成奉革的脸上,鼻子当时就出血了,踹的成奉革一个踉跄,张兴明追了一步,又一脚踢到他脸上,直接把他踢倒了。

看到张兴明这边打起来了,本来还慢慢走在后边的几个人快步跑了过来,老哥过来话也没说,照成奉革脸上又是一脚,刚爬起来一半的成奉革再次摔倒,嘴里骂着往起爬,伸手去抓路边扔着的砖头。

老哥还要去踹,张兴明拉住老哥,看着成奉革抓着砖头爬起来,说:“你根本不是个呀(不是对手),要拿砖头砸我啊?想好哦,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

成奉革站起来,用左手抹了一把脸,血抹的半边脸都是,骂:“草尼吗我弄死你。”举着砖头就朝张兴明拍过来。

张兴明往前一冲,贴到成奉革身边,伸手抓住舞在半空的砖头,右腿抬起来一使劲,膝盖撞在成奉革侧腰上,成奉革疼的松了砖头,往一边躲。

张兴明一咬牙,轮起手里的砖头就拍在成奉革脑袋上,就听啪叽一声,砖头两瓣了,成奉革晃了晃,扑通一下倒在地上,血顺着脑袋往外淌,没一会儿就流了一摊。

这时候听见有听见动静的大人围了过来,问:“咋了?这不老张家孩子吗?咋打起架来了,老二这谁呀?”

第一百五十一章要改变和保护(1)

住这边的基本上都是选矿厂职工,成奉革家是农村占地户,住在电影院那边,这里没人认识他。

张兴明扔掉手里的半块砖,说:“电影院那边的,十四五了,妈了逼来逼唐亚坤给他当对像,唐亚坤不答应还动手动脚的。”

边上就有认识唐亚坤的,问:“亚坤,是这回事不?”

唐亚坤看看张兴明,点了点头,那人就不乐意了,说:“操他妈个**崽子,打的对,妈了个逼的打死都应该,他家哪的?去找他家去。”

转回身朝楼上喊:“老唐,老唐,下来,你女儿出事啦。”唐亚坤家在三楼,从阳台就能看见下面,喊声刚停唐亚坤他爸就从阳台上冒出身影来往下看:“咋啦?”

再一看自己女儿在那站着,地上还躺着一个流血的,回头就进了屋,不到一分钟就跑下来了,挤进圈里先上下看看唐亚坤,边看边问:“咋啦这是?谁欺负你呀?”

唐亚坤就哭了,估计是被张兴明那几下给吓着了,说:“成奉革要和我处对像,来这堵我,我不答应他就使劲拽我让我跟他走,张兴明就跑过来不让他拽,他俩就打起来了,张兴明就,就,就把成奉革打了,呜……爸我害怕。”

到底是小女孩,说着说着大声哭起来,在张兴明的记忆里唐亚坤总是冷冷淡淡的,两辈子里还从来没看她哭过呢。

唐爸当时就怒了,朝躺在地上的成奉革就是几脚,喊:“起来,操你个妈的,装什么死,起来,我他妈弄死你我。”

成奉革估计刚才是被砖头砸晕过去了,这会儿被唐爸几脚踹醒了,在地上动弹几下往起爬,唐爸把唐亚坤塞给刚跑下来的唐妈,弯腰伸手扯着衣领子就把成奉革拎了起来。

基层工人的手劲那不是一般的大,张兴明上班那会儿,四十多岁的老工人一只手能举起一百八十多斤,天天和矿石打交到,个个都练出来了。

唐爸一只手抓着半死不活的成奉革,低头问张兴明:“老二,这小子哪的?”

张兴明说:“就电影院马路对过平房的,他家是第二趟房第一家,从马路上开的院门,好找,姓成,成功的成,他还有两哥,老大是大集体的,老二是混社会的,偷鸡摸狗打架那种,没一个好玩艺,唐叔你可别自己去,别吃亏了。”

边上就有人说:“我知道那家,占地过来的,厂里就给了一个名额去的大集体,剩下全家都是农村户口,一家人都不咋的,走老唐,我陪你去,操他妈不整服他以后还得盯着你家小坤,唉,女儿生好看了得看紧点,现在这小子没几个有人样的。”

那时候选矿厂不停的扩张,占用了大量的土地,一般原住户选矿厂都是给一套房子,再给一个城市户口的名额,给安排工作。

88年以后这样的农村户越来越多,选矿厂就到南坟街里那边盖了一个小区,专门安置这些占地过来的农民,在五楼八楼垒炕生火烧劈柴的都是这些人。

每天早晨把木头从八楼顺阳台扔下来,劈完再扛上去,那叫一个热闹,我有一个同时进厂的同学,就是这么当上工人的,就住那个小区。

唐爸拽着成奉革,后边跟着七八个,就奔成奉革家去了,唐妈领着唐亚坤回家,唐亚坤边跟着唐妈走边回头偷偷看张兴明。

两边看了看,张兴明伸手从小弟手里拿过书包,说:“走,没事了,回家,以后要是有谁欺负你们就找我,记住没,尤其是你们,”

他冲那家姐仨说:“现在小流氓越来越多,躲远点,要是实在躲不开就赶紧找我,我要是不在家就给我打电话或者找我哥,记住没?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们。”

那洪飞点点头,有点不敢看张兴明,也被吓着了,那家大姐倒是胆大,看着张兴明说:“行。”

回了家进了门,小弟特务的原型就暴露了,跑进屋喊:“妈,妈,我二哥打架了,出了好多血呀,我都害怕了。”

老妈从屋里就慌张的跑出来,看见张兴明抓住就里外翻面的看,问:“哪出血了?哪出血了?”

张兴明白了小弟一眼,说:“我没有,是我把别人打出血了,没事了,人家事主去抄家了,没咱啥事了。”

老妈这才放心,舒了一口气,问:“咋回事啊?”

张兴明说:“前面平房一个小流氓,要和唐亚坤处对像,动手动脚的,正好我看见了,就去帮了下忙,结果就打起来了,唐亚坤他爸去了,没咱事了,放心吧。”

老妈说:“那个小丫头,长的像个小妖精似的,早晚也得出事,以后这事别搓合,你要也点啥事咋整?”

张兴明翻了个白眼,说:“老妈,一个厂的,又是邻居,还是我同班同学,我能看着她被流氓欺负啊?再说了,就他们那样的,我一只手全部撂倒,你就别操这心了。

再说了,就算我被打了,那可是大事,我打他们没事,他们打我就是大事,妈你忘了我是英国人了呀?”

老妈上张兴明头上拍了一巴掌,说:“那挨打也疼啊,你少这么想啊,信不信我让你爸削你?”

张兴明吐了吐舌头,立码臣服了,朝老妈做个鬼脸跑进屋里去了。心里想着,哥回来了,哥要改变身边每一个人的命运。

吃过饭,那家姐仨过来玩,六个人一起写作业,其中张兴明就是跟着起哄,好像从上学就没交过作业。

那洪飞就说:“你啥时会打架的呀,吓人巴拉的。”

张兴明冲她亮亮肱二肌,说:“现在知道我厉害了吧?以后我保护你,谁欺负你我就削谁。”那洪飞脸都红了,白了他一眼。

话说在张兴明的记忆里,那洪飞和姐姐两个都属于绝对的美女,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也没有社会流氓啥的来骚扰也们,安安静静的上学,上班,处对像结婚,除了她爸突然工伤去世以外,就没有啥大事,倒也是一种奇怪。

那雪飞在一边慢声说:“以后别出去乱跑,没事就早点回家,挺乱的。”张兴明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那家大姐是在和自己妹妹说话。

那金飞一边写作业一边接话:“怕啥呀,大姐就胆小,那我和二姐还不能出去玩了呀?”

那雪飞挑了一下头发,翻了一页书,说:“在家玩还不一样,你还想出去踢足球啊?”

大哥马上停下笔,抬头说:“要不咱们去踢球呗?”张兴明回来给老哥带了一个新足球,话说那球从到了张家还没出过卧室呢。

那雪飞瞪了一眼大哥,说:“上哪踢?从你家踢到俺家呀?”

第一百五十二章成家人找学校来了(2)

张兴明家住的这地方楼前就是山,山根底下还是一排仓房,只有四五米的空地,估计踢足球的话踢一脚,然后得花一小时找球。

大哥眨巴眨巴眼睛,说:“要不咱们拍吧,不踢了。”

那三和张三都同意,那二没意见,张二看热闹,张大提议的,那大只好同意,这时候的孩子,实在是没啥可玩的,住平房的时候一大群在一起还好说,上楼后都分开了,难得聚起来了。

写完作业,六个人就到外面空地上拍足球,话说这足球可不好拍,有闲着的可以试试,足球排球和蓝球,足球最不好拍,贼,乱跳,难度大,不过可玩性也强,轮着快啊,要不一个人拍三小时,别人还玩不?

玩了一个多小时,吃晚饭了,六个黑手党嘻嘻哈哈的进楼门回家吃饭,饭后是保留节目:跳棋,这个节目时段主要看那大那二表演,张三同志陪练,张大和张二那三三位同志基本上是充数,六人跳棋嘛。

九点半清场,张大张二练拳练器械,张三去和老妈撒骄,十点半睡觉。

第二天,吃过早饭六个人一起到学校,离老远就看见校门口围着一堆人在那,走近一看,成奉革的二哥成奉文蹲在地上叨着根烟。

他和孙娘家二哥差不多大,头发有点自来卷,梳着中分,黑瘦黑瘦的,边上站着四五个“社会人”,敞着个怀松松垮垮的晃着身子,张兴明隐约记着有两个是水洞那片的,还有几个不认识,没印像。

水洞是选矿厂尾矿坝的出水口,是一条半人工半天然的山底隧道,山那边就是尾矿坝了,经过沉淀的水从水塔口进入隧道从山这边的洞子流出来,形成一条小河。

河水非常凉,三伏天都带着寒气,在洞子口呆一会就冷的受不了,只有孩子在夏天会跑到洞口这里嬉水,一个一个冻的嘴唇去青的。

小河顺着地形一直流到郭家堡最西边的细河里,顺着河边有三片平房,矿建公司,选矿厂,机修厂都有人住在这,还混着不少农村户。

过了这几片平房就是老矿坝,是废弃不用的尾矿坝,已经填土改田了,有个一百多亩地,这些农村户就在这上面种地。

1985年一直到1995年前后,郭家堡这片纯混社会的青年里,大部分都是水洞这边的,农村户没工作,地又少没事干。

再加上这十几年正是老百姓生活提高,物资逐渐丰富,钱在生活里越来越重要的十年,催生了一批专业混子。

偷抢骗,醺酒打架,聚赌,开小饭店开录像厅台球社是他们的主业,一群一伙的聚在一起。

1995年以后治安越来越严,这批人老的老进去的进去,渐渐从郭家堡消失了。

上一世的时候,二哥,黄老五他们都是混的,所以张兴明对他们这群人里比较有名的都有点印像。

哥哥班上的张克强也背着书包站在边上,他家也是水洞那片的。

张兴明他们走到校门口,张克强就指着张兴明说:“就他,那个是他哥和他弟弟。”成老二扔掉烟头站起来,五六个人迎着张兴明他们几个走过来。

张兴明对那家三姐妹说:“你们和小兵去教室,别告诉老师啊。”那洪飞有点紧张,说:“要打架呀?”张兴明把书包拿下来递给她,说:“没事,你们进去吧。”

三个女孩和小弟就进了校门,成老二侧着头看了看她们,转头看着张兴明说:“你就二明哪?”

张兴明说:“啊,咋的呀?”

成老二说:“你昨天把小革打了呗?”

张兴明点点头,说:“啊,我打了,你啥意思直说。”

边上一个混子说:“妈了个逼**崽子挺狂啊,文子还逼了啥呀,直接削得了呗。”

逼了,就是说的意思,有污辱的含意,一般是骂人时这么说,不过像草尼吗,逼了这些骂人的话社会上关系比较近的人说话时也说,像口头语似的。

这时候那家姐仨已经领着小弟进了校门了,女学生都离的远远的快步往校门里走,胆大的男学生就站在围墙边看热闹。

成奉文回头看了那混子一眼,转过来对张兴明说:“小革住院了,你那下打的太狠了,看情况挺重的,这事你得管吧?”

张兴明看了看他,抬手看了看表,回头对老哥说:“哥你去上课吧,我和他们唠唠。”

哥哥盯着成奉文,小声说:“那打起来咋整?他们银太多了,你也打不过呀。”

张兴明说:“没事,他们不是来打架的,估计是想要点钱,你去吧。”

老哥皱着眉头想了想,点点头,瞪着成奉文进学校去了,进了校门又出来,站在大门那往这边看,张兴明冲他摆摆手,老哥才不情不愿的又进去了。

张兴明看老哥进学校去了,才转头看向成老二,还没等说话,班主任宋老师就急慌慌的从学校大门里跑了出来,边跑边喊:“成奉文,你要干什么?”

张兴明就知道肯定是那洪飞怕他吃亏,向宋老师打了报告,话说张兴明在学校老师眼里可不是一般学生,这要是在学校里出点啥事,肯定出大乱子。

宋老师一听就急了,这边通知了校长,那边就跑了出来。

跑到跟前,上下左右看了张兴明一圈,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把张兴明护在后边,冲成老二说:“你们要干什么?成奉文你是不是回来呆几天就闹的慌?这是学校知道不?”

成老二83年严打被抓进去蹲了一年多,这才放出来没几天呢。

边上几个混子骂骂咧咧的吵:“咋的呀?学校咋的呀?”

成奉文拿手拉住往上凑的几个混子,对宋老师说:“宋老师,我找二明有点事,没别的意思,是不二明?”

宋老师回头看看张兴明,说:“你找他能有啥事?二十啷当了不学个好,赶紧走,我给派出所打电话了,一会小陈来了再把你逮起来去。”

成奉文说:“他把小革打了,打住院了,我来找他唠唠咋了?派出所来了这事也管不着我呀,抓他呀?”

宋老师回头问张兴明:“有这事吗?”

张兴明点点头,说:“昨天放学成奉革和唐亚坤耍流氓让我碰上了,就打起来了,让我打了一砖头,还让唐亚坤他爸踹了好几脚,后来唐亚坤他爸去他家找了的,不知道后来咋整的了,刚才他说成奉革住院了,估计是真的。”

宋老师对成老二说:“你看你家哥几个,啊?都干些啥事,还有脸上学校来堵人,告诉你啊,听我的赶紧走,事大了没你好事。”

第一百五十三章医药费(3)

边上那个混子又凑过来:“妈了逼老师就牛逼啊,草尼吗连你一块削信不?”

张兴明说:“成奉文你管好他们啊,别整事,把嘴放干净点,再逼了我弄死你们。”

那混子抬脚踢张兴明被宋老师挡住没踢到,骂:“我草尼吗,来弄死我来,**崽子嘴挺大呀,来弄我。”和宋老师推搡起来。

这时候院里忽啦忽啦又跑出几个男老师,孙校长也跑在后边,一过来就把张兴明拽到一边护了起来,说:“打着你没?我给派出所打电话了,别怕啊。”

张兴明笑了一下,说:“谢谢你啊校长,总叫你操心,没事,宋老师挡着呢。”

孙校长才放心,问:“咋回事啊?他们咋好好的大清早来堵你呀?”

张兴明说:“他家成奉革昨天让我削了,说是住院了。”

孙校长就有点无奈,喘了口气,问:“拥啥呀?”(拥,没那字,就这么发音,因为的意思)

张兴明说:“他和俺班唐亚坤耍流氓,动手动脚的,正好我遇着了,就打起来了。”

正说呢,后边两个警察跑了过来,打头的就是小陈,派出所离学校也就三百米,两人跑的气喘吁吁的。

“干什么呢?成奉文,是不是又想惹事?进去没呆够是不?”小陈跑过来上去就是一脚,把成老二踹了一个趔趄,又照正和宋老师推搡的混子头上扇了一巴掌。

混子捂头躲开第二下,嘴里喊:“嘎哈呀,凭啥打我啊,今天俺们有理。”

小陈看看宋老师也没吃啥亏,打量了那混子几眼,说:“你有理?我看你是想进去了,堵学校大门斗欧,能耐了。”

成奉文被踹的嘴里直抽冷气,一边揉一边说:“陈哥,今天真是俺们有理,二明昨天把俺家小革开瓢了都,现在住院呢。”(开瓢,头被打破)

小陈左右看看,对张兴明说:“说你?你把成奉革开瓢了啊?”

张兴明说:“他耍流氓,还拿个砖头要拍我,让我抢过来给了一下。”

小陈看了看张兴明,又看了看孙校长,孙校长说:“先把他们弄走,去办公室再说。”

小陈就说:“行了,都滚蛋,跟你们说哦,再上学校这来堵门让我看着,全基吧弄进去,一个也别想跑,成奉文进来。”

拽着成奉文往学校里走,其他几个混子一脸不岔的站在那看着一群人进了学校。

进了学校几个老师就散了,孙校长拉着张兴明,小陈拽着成奉文进了办公室。

坐下来点根烟,小陈说:“说吧,咋回事?”

成奉文站在那别着脖子,说:“咋的呀?他把我弟打住院了不得赔钱啊?”

张兴明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办公室里煤炉子还生着呢,张兴明就拿火筷子捅火,小陈一皱眉头,说:“你干啥呢?站起来,谁让你坐的?”

孙校长伸手上他身上拍了一下,小陈转头看孙校长,孙校长也没看他,对成奉文说:“你弟弟耍流氓,被打了是活该,知道不?你还想讹谁呀?”

张兴明放下火筷子,拍了拍手,在椅子上坐正了,说:“成老二,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哥们,看你们干那点事,说实话你还挺机灵的,今天没动手。

行了,我明白你啥意思,你家也困难,看你爹你妈天天累那样我都不落忍,你说你们哥几个没事帮爹妈干点啥不好,嗯?成天混挣钱哪?

和你说这些都白扯,算了,看你爹妈份上,成奉革出院了你拿收据来,我给你报销,你回去吧。”成奉文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张兴明上下看了看他,伸手从裤兜里掏出钱,数了五十递给他,说:“这点先拿着,跟你说啊,不是给你胡扯的,是给成奉革住院的,你要是他亲哥就别把钱造了。”

(造,这里是挥霍浪费的意思,东北话里经常用造这个字,在不同的时候有不同的意思)

成奉文接过五十块钱,有点小激动,数了数,问:“那到前我上哪找你呀?你不是总在奉天呆着嘛。”

张兴明就乐,说:“对我还挺了解,听谁说的呀?”

成奉文说:“听老五说的,他不跟着你和二力子干呢嘛,这片都知道。”

张兴明挠挠头,说:“到时候你来学校吧,把收据给孙校长就行了,你让成奉革长点记性,别基吧打我同学主意,记着啊,再有下次我就不动手了,直接让你们进去蹲个十年八年的。”

成奉文点点头,把五十块钱揣到兜里,然后看看小陈,又看看孙校长,说:“那,那我走了啊?”

小陈就看孙校长,孙校长摆摆手,说:“走吧走吧,以后别到学校来闹事啊。”成老二就转身出去了,出了办公室放腿开跑,一口气冲出学校去了。

张兴明站起来对孙校长说:“那校长,我也上课去了啊。”孙校长帮他理了理衣领,说:“嗯,去吧,以后有事就往这跑,别和他们硬冲,吃点亏多不值当,记着没?”

张兴明笑着点点头,又和小陈点了下头,转身出了办公室回教室去了。

看着张兴明走了,小陈问孙校长:“这小子谁呀?看孙姐你还挺向着他呢。”

孙校长站起来给炉子填煤,说:“这小家伙可不得了哦,小陈你以后记着点,沾着这小子的事就站他这边,准保没错。”小陈就惊奇,瞪大眼睛问:“咋的呀?”

孙校长拍拍手上的灰,坐下来说:“街里那个卖彩电的,就百货里那个,是他妈。”

小陈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说:“知道,那到是有钱人,那咋的呀?不就有点钱吗?”

孙校长白了他一眼,说:“赵志邦,赵三,认识吧?”小陈点点头。

孙校长掠了掠头发,说:“那小子现在出息了,在奉天当什么总经理呢,和省邮电局合伙开的啥大公司,前几天回来,那家开个外国车,说值好几百万呢,特意上我这来了一趟,你猜啥事?”

小陈摇摇头,孙校长压低了声说:“跟你说别往传啊,心里有数就行了,赵三说了,他是跟着张兴明,就刚才这小家伙,是跟着他混呢,公司,车都是这小家伙的,是大老板,和咱市委丛书记,省委沈书记都是能到家里直接说话的茬。

那钱老鼻子了,光盖楼都花了好十几个亿了,赵三他爸当厂长都是看的这小子面子呢。”

小陈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张大了嘴忽搭了半天才冒出话:“真的呀?”

第一百五十四章中央领导来了(4)

孙校长瞪他一眼,说:“那还有假?人家和我说这些,是让我照应点,别让这小子在这出啥差,人家家里电话都是大领导待遇,直接打外国的,三个八,你记心里,以后说不上啥事能用上。”

小陈点点头,说:“那他家里是嘎哈的呀?没听说咱这还有这么牛逼的人呢。”

孙校长摇摇头,说:“嘎哈?选矿厂工人,唉,人家这儿子养的,这才多大呀,下半年才五年级,就挣这么些钱,将来长大了说不上出息成啥样呢,我都眼红啊,他家这祖坟得冒的啥烟啊。”

小陈就碉了,说:“我操,他自己挣的啊?不是家里有钱哪?”

孙校长说:“可不,他爸就二选的工人,他妈大集体的,前两年就在副食门口那卖冰棍呢,原来家里还不是挺穷的,这两年一下子就发大发了。”

小陈说:“是她家孩子啊,我知道,那个大张嘛,后来卖彩电了,俺家电视还是在她那买的呢,哎呀,平时没看出来他家这么有钱哪。”

孙校长说:“以后留点心,心里有点数,万一赚他们个人情啥的你可就发了。”

小陈点点头,看了看孙校长,嘿嘿一笑,伸手把孙校长搂住了,孙校长挣扎了几下说:“干啥呀,这大白天让人看见咋整。”

小陈就往孙校长脖子里拱,手也伸到孙校长裤子里去摸了几把,嘿嘿笑着低声说:“晚上我来加个班,啊,先回去了。”

孙校长就骂:“死相。”小陈放开手,整理一下警服,出门回派出所去了。

张兴明回到班级,和正焦急的那洪飞解释了几句,小丫头才放下心来,两个人开始听课。

上课下课,一天就过去了。

成奉革事件发生以后,就再没啥事了,生活一下子平静下来。

五月底,成奉革出院了,成奉文拿着医院的收据找到学校,一共花了不到二百块钱,他家是农村户,没有啥待遇,不像张兴明他们家属半价,是实打实的花钱,话说二百块钱,对他家来说也真的是一笔巨款了。

张兴明也没为难他,给了他三百块钱,这件事就算彻底了结了,成奉革也回学校来上课了,看见张兴明就低头躲远远的,也不找唐亚坤了。

话说从打架这事之后,唐亚坤上学放学也经常跟张兴明他们几个一起走,弄的那洪飞不时的就撅着嘴,张兴明就得哄半天,到是关系越来越好了。

六月十号,奉天市寻呼基站全部建成投入使用,一夜之间奉天街面上就出现了一批牛逼哄哄腰上挎着个烟盒大的黑盒子的人。

“B-B-”的电子叫声也开始在奉天市的各个角落响起,奉天市各BP机专卖店相继开张,立刻进入热销,街头巷尾人们见面嘴里说的全是BP机。

一时间带着公用电话火了起来,街头巷尾的小卖点越开越多,公用电话成了主业,带着卖点烟卖点啤酒汽水卫生纸啥的。

经过一个月的试运营,BP机的实际效果得到了省政府市政府和老百姓的肯定,一个月的时间入网人数已经达到五万六千多人,这里不包括省市政府机关的入网人数,他们那是行政型的,和老百姓自发入网是两码事。

电视,报纸大肆宣扬了省委引进BP技术的成功,一致认为省委这个高瞻远瞩的行为会为辽东省带来不可估测的变化和发展,中央的领导也下来了,亲自验证了BP机的功能,非常满意,又在沈书记陪同下参观了和合工业园区的建筑现场。

看着已经拔地而起的一排排厂房办公楼,领导大声夸奖了辽东省委的工作成绩,表示这一届辽东省委班子是有战斗力的班子,中央相信,在这一届省委班子的领导下,辽东一定会有一个质变,得到快速的发展,中央对于辽东日后的各项工作会给予大力的支持。

相信在党,中央、辽东省委以及香岗爱国商人的共同努力下,辽东一定会在短时间内发展成为经济大省,辽东人民的好日子指日可待,一番话把跟在边上的二哥说的小脸通红通红的。

中央领导刚走,沈书记就给邮电局下了令,马上着手开始全省寻呼基站建设,让BP机早日进入全省百姓的生活,为辽东省的经济发展加速。

张兴明安排赵三适时在全省开始了BP机的宣传工作,大幅大幅的宣传画挂满了各市的闹市街头,各地的专营店也全部开业。

中央领导的讲话上了新闻联播,这边刚播,那边各临近省取经的就来了,照例一番参观,急林和黑龙姜当即就表示欢迎和合集团去考察投资,并且借用辽东省委的办公室和香岗和祥进行了寻呼站引进建设的商谈。

六月底,中港合资急林和祥寻呼台有限公司和中港合资黑龙姜和祥寻呼台有限公司相继成立,合同条件比照辽东这边签署。

两个省组织人马开始了寻呼基站的建设,腾讯科技也进入两个省开始布局BP机的销售网点建设,发展二级经销商。

赵三成为最忙的人,三个省的寻呼公司事务都得抓起来,还得选派人手到两省去驻扎,同时,和祥百货也开始了急林黑龙姜两省的正式考察选址。

而做为三省合资寻呼公司的董事长及香岗和祥记老板的张兴明大人,却悠哉游哉的当着他的小学生。

七月,学校放假,张兴明跑杯溪陪了大姐几天,又跑奉天各处看了一圈,所有事情都进入了正轨,呼隆隆的向前走着,也不用他操啥心。

大联那边郭振光贷了五个亿出来,已经开始建设了,胡文革的物流公司也找好了仓库投入了运营,十六个店面已经全部正常营业。

六十台重卡每天从奉天开往各市,大量的货物从香岗坐船来到大联,从大联装车到奉天入库,再被送往各地市商场。

七月底的时候,整个辽东省商场的月营业额已经达到了五千多万接近六千万,纯利就差不多二千万,张兴明的腰包迅速膨胀起来。

八月,急林常春和黑龙姜哈尔兵的和祥记百货省级总店进入装修,李栓柱同志荣升黑龙姜省和祥记百货总经理,于汉明同志荣升急林省和祥记百货总经理,工资都提到了二千块。

两个人带着几个老员工开着林肯走马上任去了,把于长城黄文廷和苗伟羡慕的眼睛都绿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枪证(5)

九月,学校开学,张兴明成为五年级学生了,教室也搬到了学校大门这边。

和上一世一样,班主任换成了体育陈老师,是个女老师,一年四季留着短发又烫着波浪,人称陈大浪,素以手黑闻名,脾气暴燥,是历届毕业班的噩梦。

在许许多多往届毕业生的脸上,留有陈老师粗大的掌印,不可磨灭。

84年九月,是中国教育史上留有重重一笔的一页,从这一年开始,全国的小学变成了六年制,而当年的这一届毕业生就被分成了两批,一批升初中,一批留级读六年级。

没有六年级教材,把五年级的再读一遍,俗称快慢班,快班就是上初中那批,慢班就是留级完成六年制任务这批,至于如何分配的名额,成为历史迷团。

张兴明家里的电器行已经转到了孙爹家大胜哥和兰姐名下,两个人各占一半,老妈带着哥哥和弟弟去杯溪了,留下老爸独守空房,当然,张兴明和姥姥姥爷还在南坟。

哥哥和弟弟都转学到了杯溪一中,老哥上初中,老弟读附小,都暂时住在商场宿舍里,老妈开始正式接触大型商场管理。

老哥老弟的人生轨迹从84年九月开始彻底与上一世不同,以后再无历史可查,进入了全新的生活,不过张兴明相信只会更好,不会有意外,因为这一世他有这个能力。

随老哥一起转校的还有毛部长的闺女毛兰,是张兴明说服了老妈,老妈命令老爸完成的这项历史性任务。

上一世初中的时候,毛兰被哥哥的同学截胡,最后嫁给了别人,是张兴明和老哥心里的遗憾,这辈子张兴明早早的把嫂子打包带走,看谁还能抢得去。

话说老爸为了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可是没少花心思,从教学质量到孩子的未来再到时代的发展,每天同毛部长两口子谈心做思想工作,嘴都差点磨薄了,还好在规定时间内顺利完成了任务。

毛兰也转到了一中,还和老哥一班,也住在商场宿舍里,由老妈照顾生活,早早和老哥老妈一起过上了同居的日子。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嫂子还带了一个小油瓶,她的弟弟毛中军同志也一起转学了,混到了人民队伍中间,还是和弟弟一班。

毛部长两口子彻底解放过上了二人世界,两孩子全交给老妈了,老妈快乐并痛苦着,不过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也值了。

其实也不是很累,老妈也就是负责一下生活及思想上的照顾,饮食上有商场的厨师,和商场员工们一起吃,不过吃的具体内容肯定比员工要好一点,四个孩子上学有专车接送,老妈也不用跟着。

九月十号,苗叔叔领着老婆来到杯溪,幸亏张兴明在信里说的详细,苗叔叔直接找到了商场,和老妈见了面,被暂时安排在商场宿舍里。

张兴明请假跑到杯溪,和苗叔叔谈了一夜,第二天苗叔叔扔下老婆只身去了奉天,筹建安保公司去了,这边苗婶就直接在商场上了班。

九月十八号,浑南和合工业园区主体建筑峻工,进入内部装修,厂房已经可以用了,各厂的机械设备已陆续运抵,第一批工人也已经通过和平和大东区政府招聘到位,正在进行上岗培训。

各工厂的实际管理者也相继来到奉天,带来了一批技工以及管理团队,省里和奉天市政府还组织了一场欢迎会,沈书记亲自给工业园区剪了彩,二哥傻笑着站在沈书记身边的照片登上省报市报的头版头条。

十月底,84年的第一场雪降临东北大地,常春哈尔兵的商场正式营业,工业园区第一批产品也下了线,摆到了和祥记百货的柜台上,虽然是试生产,产量很小,但仍然让所有参与的人从心里的自豪高兴。

十月底,退伍军人自谋职业的奉天银盾安保有限公司在奉天浑河南岸成立,挂靠在省公安厅名下,自负盈亏。

安保公司总经理苗家俊,员工一百三十二人,其中一百一十三名退伍军人,分为安保,押运,金融服务三部分。

安保公司的宿舍楼训练场都已经交付了,只有办公室还在等着二十世纪大厦完工,得等到85年年中去了,不过并不影响公司的日常训练和工作。

安保公司员工上下结了婚只有二十几个人,每家一套房子,没结婚的就是集体宿舍,四人一间,当初员工宿舍楼盖了四栋五层板楼三百二十套房,连一栋都没住满。

基本上全是退伍兵,对这种集体生活已经习惯了,再加上战友们又都聚在了一起,住宿条件吃的用的都比部队强了不知道多少,每个人都高高兴兴的。

安保公司成立的第三天,与杯溪市中国人民农业银行签署了现钞押运承包协议,二年内,杯溪市中国人民农业银行所有的现钞押运业务全部委托银盾安保公司完成。

银盾安保负责押运现金的安全防卫工作,杯溪市农行每年向银盾安保支付佣金一百万元人民币,根本就是个赔钱的买卖,要知道十台车就花了张兴明一百多万美元呢,还有人员开支武器呢。

不是张兴明不想签长点的合同,也不是不想多收点钱,关键这是全国首例。

要知道在上一世是90年代末国内才有专业的武装押运公司,这时候的银行现金流量还很小,存钱取钱的人也很少,大多数现金都是为企业发工资准备的,而这个业务又大多被新成立的工商银行握在手里。

农业银行的现金业务实在是不多,这只是一个介入市场的现由而已,就算是练兵了,赔赚也无所谓,等银行现金流提升上来,自然会按照运钞额收取费用,那才是赚钱的时候。

苗家俊以银盾安保将为农业银行提供运钞押运业务的名义向辽东省公安厅递交了配置轻武器的申请。

在陈大秘的运作下,省厅批复,辽东省银盾安保有限公司做为国内退伍军人自谋职业的首例试点企业,国内首例安保企业。

做为国内首例公安系统介入金融现钞押运业务的试点企业,同意银盾安保公司配置六四式警用手枪二十把,冲锋枪十杆,专用于现金押运业务的合法开展。

第一百五十六章运钞业务(1)

三十本持枪证及相关枪械被运到安保公司,持枪证持有人为辽东省银盾安保有限公司,公安厅派了二名警员入驻银盾安保公司,专门管理枪械安全问题。

90年代以前,银行运钞都是内部解决,随便出个车跑一趟完事,然后这车就去干别的事情了,也只有驾驶员身上配着一把手枪,有五四式,有六四式,没有统一标准。

进入90年代,银行内部开始有了专人押运现钞,除了驾驶员配手枪外,押运人员也配上了冲锋枪和避弹衣,不过车辆还是随便调配一台了事,没有专车。

90年代末,出现专用运钞车和金融服务保安公司,银行现钞押运业务开始外包,有了专用车辆和统一的服装及武器,就是霰弹枪。

十一月,十辆从英国约汉逊公司定制的防弹运钞车运抵奉天,车的外型是张兴明按照后世苏联坐地虎装甲车画的,方方正正的棱角,高大的车身,让运钞车看上去就充满了霸气,挂上了武警的车牌后。

五辆留在奉天训练,五辆开到杯溪,银盾安保公司杯溪分公司成立,分公司总经理胡兴国,是个越战老兵,连职转业。

办公地址选在了杯溪市公安局附近,是杯溪市公安局下属单位的物业,被张兴明买了过来重新修整了一下,楼有四层,一层做为办公室,二层为训练室和枪械室,三四层是宿舍。

十一月十五日,穿着从北京制衣三厂定制的深蓝色安保服装(99式警用作训服),斜挎冲锋枪的安保人员坐着装甲车一样的英制防弹运钞车,行驶在杯溪的大街小巷中,运钞业务正式启动。

墨绿色的装甲车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威武不凡,胡光正同志的照片第一次登上报纸。

十一月底,苗婶黄敏被调到和祥记百货奉天总公司任财物部二部经理,管理公司现金,在来辽东之前,苗婶是急林一家国企的会计,算是张兴明手下第一个专业人才了,财务部一部是管理非现金财务的,主要是外汇方面事务,请的是香岗人。

其他的安保公司家属也都被分到各商场上班,有几个学历高点的都到了总部,准备实习一段时间后充实到中层管理层去,每天早晨公司的大巴车把这些女人从安保公司宿舍送到市内,晚上再送回来。

高大的奔驰大巴,上面“香岗和祥记百货员工班车”十几个大字,不知道让多少骑着自行车或挤公交的国企职工羡慕的绿了眼。

张兴明又使坏,怂恿苗叔叔和二哥、于秀红,没事就把商场职工和安保公司员工弄一起搞联欢,美其名曰活跃业余生活,其实是准备内部消化这些未婚男女。

安保公司全是一水的退伍兵大老爷们,商场这边除了送货员基本上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女孩子,大家都是一个企业的员工,人品上都没啥问题,有问题的也进不来公司不是,张兴明希望员工们都能内部通婚,这样更能增加公司的凝聚力,也大大减少了将来都结婚以后外人带来的各种麻烦。

到85年元月的时候,二哥传来好消息,据可靠情报,已经有二十几对未婚男女处上了对象,张兴明就高兴,给苗叔打电话。

“明年在二十世纪大厦这边再加盖一个高层电梯房,结了婚的都搬到那上面去住,凡是公司内部员工结婚的,都在上面分一套房,对于和公司外人员结婚的则是由公司给予一些补贴,不予分房”。

苗叔想了想,说:“这样不太好吧?那些原来有对象的咋整?黄了重处?”

张兴明拍拍脑门,觉得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想了想,说:“嗯,我有点草率了,这样吧,楼照盖,已婚人员搬到楼上去,原来那四栋全改成集体宿舍,以后安保公司员工不管对象是哪的结婚就上楼,这样行吧?不过得和他们说一声,尽量让家属到公司来上班,这样也方便,是吧?”

苗叔想了一下,说:“嗯,我觉得这样好点,都是员工,分这分那的就生分了。”张兴明这边就有点惭愧,自己竟然还没有苗叔看的清呢。

张兴明又说:“要调查一下员工里有多少是独生子女的,鼓励他们把老人接过来同住,老人过来的,就算没结婚,也可以单独分一套房出来,咱们的员工大部分是外地人,即然在这结婚生子落地生根了,咱们就得想着他们的老人抚养问题,不能让人家养个儿子闺女却没人照顾啊。”

苗叔就笑,说:“这个主意好,这样吧,不用管是不是独生子女,只要想把老人接来同住的就都给这个待遇,你看咋样?咱们这条件好点,人家老人苦了一辈子所儿女养大,到咱们这享点福也是应该的嘛。”

张兴明点头,说:“苗叔你看的总是比我远,这方面我真不如你,你看着安排吧,还有啥我没想到的你都拿出来,没啥问题就一块办了。”

苗叔说:“还真有事,我这几天正琢磨着怎么和你说呢,现在这边结了婚的有十几个家里是有孩子的,这孩子的户口和上学问题得想法解决一下,要不然人家在这呆的也不安心哪。”

张兴明又是猛拍脑门,自己真没想到这个问题,不光是孩子,员工的户口也得解决啊,人家以后要在这边工作几十年呢,没有户口咋整?

说:“这事我来办吧,我还真把这事给忘了,呵呵,还是太小了,苗叔你给大伙解释一下啊,年前肯定落实,让他们安心工作。”又说几句,放了电话。

放下电话,张兴明拿出本子翻了翻,记了几笔,然后就给二哥去电话,把户口的事和孩子上学的事和二哥说了一下,让二哥去找和平区政府,看能不能解决,如果不行就找陈大秘,二哥答应一声放了电话,去联系了。

80年代,户口是老百姓的大问题,关系到粮食副食等等一切生活必须品的份额,没有份额也就没有购买权,就吃不上饭,84、85年的时候,议价商品已经出现了,有钱在手里生活也基本没问题,但是中国的教育制度决定了,你没有户口孩子就没法上学,这才是大事。

而在同期,国家对户口迁移的限制制度是非常严厉的,老百姓想迁个户口那简直像登天一样,无数夫妻十年二十年的两地分居,只是因为户口迁不到一起,粮食关系无法转移的无奈之举,月月跑年年跑,就是迁不上,是当时众多百姓的真实经历。

直到九十年代末,户口在人的生活中除了孩子上学这件事以外,已经相对不那么重要了,迁户口才变得要对简单起来,不用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等着那个公章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员工的户口问题(2)

事情很快就有了回音,因为银盾安保是挂靠在省公安厅名下的军事化单位,又一水的全是退伍兵,户口成份上相对比较集中简单,政府这边想都没想就给解决了,不过具体的跑章就要每个人自己去跑。

这年头跑户口最难的是接收地,这边没问题了,也就不啥大问题了,唯一有变化的地方就是这事不归人家和平区管,家属楼这片是大东,也就是以后的浑南新区,大东相关人员来办理手续的时候那眼神挺幽怨的:你啥事都找和平是几个意思啊张老板。

户口的问题解决了,张兴明干脆张罗着又联系了医疗系统,大东区人民医院在这边设了个门诊部,地方张兴明出了,归大东人民医院使用,话说这边现在都几百户了,以后人肯定越来越多,医疗也是个大事啊。

没几天,生活区里又陆续的开张了几家小饭馆,还有啥理发店食杂店啥的,都是员工家属自己张罗着开的,必竟不是每个人都想到厂里去上班,有点手艺的谁不想多挣点啊。

这件事上张兴明挺高兴,小手一挥,前五年免收房租,另外所有生活区内商业这块工商税务公司扛了,都不用私人再去跑手续,统一对外叫做香岗和祥社区综合服务公司,谁家想干啥递个申请上来内部搞定就行了。

几条政策福利一下来,生活区内欢声一片,如果是玩网游的话一准的忠诚度直线上升啊全面飘红,大家伙都是部队下来的,都是实诚人,训练的时候都是双眼冒光,工作动力就快奔向核动力了。

这边内部一片笑声未落,那边大东民政部门找过来了。

这片土地上原本有百多户原住民,现在统一在地块边上盖了生活小区,离这边安保公司的生活小区有三公里左右,基本上都是农民,因为土地没了,虽然分了新房子得了点钱,但是也确实失去了生活手段,眼看着安保公司这边一片红火,就动了心思,一些人去找政府,想把社区并到安保公司这边来,做点买卖,或是到这边上个班。

张兴明考虑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也就是嘴一动的事,也不增加什么成本,再说商场啊,包括安保公司内部啊,也确实还需要人手从外面招,又解决了政府的大问题,何乐而不为啊。

于是一条新路就把两个小区联了起来,那边做生意的申请也递过来了,还集体在这边小区大门口贴了一张大红感谢信。

张兴明安排了人员根据户藉资料开始招工等具体安排,就想着是不是再盖点房子,干脆把两个小区中间这三公里都占了,和二哥几个人一合计,一个带内部公园的高管别墅小区就动工了,话说原来这片地方在后世本来就是一片别墅,离机场又近,是正儿八经的高尚住宅地段呢。

85年5月,各地员工的辛苦努力之下,香岗祥合在东北三省的二十三家直营店统一开始营业,辽东省除奉天外又有五个城市开通了BP机,其余各市传呼台也会在6、7两个月份内陆续开通营业,BP机销售开始进入高峰期。

张兴明已经安排香岗郭老板去联系摩托罗拉公司商讨中文机,也就是汉字显示传呼机事宜了,摩托的大汉显和小火凤在原来时空可是占了中国80%的市场,根本没有对手。

6月,杯溪这边商场已经搬到永风这边临时搭建的营业场所内,商场主楼开始动工拆建,所有住宿人员全都住进了宾馆,张兴明一挥手包下了整个杯溪宾馆,话说一年下来也没多少钱。

7月,东北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各处工地一片繁忙,机械轰鸣,汗雨飘洒,而此时张董事长却正远离了这份喧嚣,坐在了教室里,对着课桌上的试卷皱眉头。

85年杯溪市南坟区小学升初中入学分班考试。

考试地点就是张兴明将要苦读三年的初中教学楼内。

张兴明家所在的郭家堡没有初中学校,只有小学和南坟唯一的一所高中,选矿厂子弟读初中全部要进入位于赵家的六中,也有极少一些人会去位于区里的七中,六中这片是露天矿的家属区,七中是机修厂的势力范围,前文说过,三大片区的孩子谁也不服谁,经常约起来打的头破血流,而最大的战争就是一年一茬的小升初这几天了。

这边小升初的在楼里考试,教学楼外就三个一伙五个一群的蹲着露天矿片的孩子,在校的社会的都有,叨着烟卷的喝着汽水的,盯着这些“外来户”,有点像早年的胡子踩点。

当然,今天是打不起架的,因为有各个小学的老师带队,还没有人敢去打老师带着的学生,那相当于自残,这年头虽然有点小乱,但政府的威慑力可比后世强大了不知多少N的倍数。

胆子小一点的孩子这会就有点冒汗了,估计肯定会影响考试发挥,从窗子偷着看外边的“混子”,又站在别人的地盘上,那不是一般的心虚啊。

敢打架的孩子也通过窗子看着外边这些人,这就是观察敌情了,看着每一伙人,然后在心里合计一下胜算对策,比如那几个体格壮大抽着烟的,明显是那种需要远远看到掉头就跑的对手,而边上明显是学生的几个人,嗯,可以拿来练练,等等。

其实外边蹲着的这些也是这心态,看看新来这批里有没有明显的不能硬扛型对手,好心里有个数。

张兴明显然不在此列,他此刻正对着试卷,思考着怎么答题。

在上一世,张兴明的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做错了,分进了慢班,就是没有英语课,也不知道这种奇葩的分班方式是从哪年开始的,好像后来小弟上中学的时候就没这种制度了。

说起来这种分班可是坑了不少学生啊,因为学不到英语就基本上别想着念啥一本二本大学了,那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无论你在初中阶段学习怎么好。

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因为初中学不到英语,市里的几所重点高中是没法考的,只能读一般的普高,从头再学英语,那时候大学还没扩招,招生是有限的,你一个普高生和重点高中的争名额,呵呵,也不看看双方的师资配备。

想了一会,张兴明晃了晃头,算了,还是按上一世来吧,自己留在南坟读初中,不就是因为不想放下上一世的一些人和事嘛。

嗯,上一世得了多少分来着?好像是一百三十几分啊,算算,张兴明看着卷子算着得分,超了,快一百六了,赶紧改改,这是要犯错啊,怎么能弄这么高呢,就一百三十五,多一分都不行,改改,再算算,嗯,行了,交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小学,再见(3)

老师们也知道具体情况,怕学生打架(基本上是挨打),所以交卷的学生也不准出教室,就在原地坐着,不准出声,张兴明就傻眼了,本来还想出去和外边蹲着那几个上一世的冤家唠唠呢,现在只能往桌上一趴,等着打铃了。

回头看看隔着不远的那洪飞,小丫头正对张兴明的举动不满呢,这一看过去,迎面就是两个卫生球。张兴明眨眨眼,心里万幸了一声,差点把这小丫头忘了,上一世两人可是一个班的啊,这要是答分答高了,上哪找这个乖巧的同学去啊。

考完试组队,在老师带领下排着队往郭家堡走,混混们就蹲在路两边围观。

从学校后门出来就是炼油厂,再往下油库、运输检修车间,变电所,过火车道口就是河,过了河就到了,一路走下来三公里多一点,以后三年每天要走四次,要知道这时候可没有啥大礼拜,一周要上六天课,也就是一天要走近十四公里路,还要背着重达二十斤的书包。

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张兴明特意看了看学校的牌子,杯钢六中,下半年就要改成矿山一中了,等张兴明毕业那年改成了杯溪市第十七中学,就从一个杯钢的子弟中学,归到市政去了,那时候也没有分班考试了。

考完试就放假了,等再开学的时候,张兴明就是初中生了。

就在这个假期,太原街商场以及广场全面峻工,开始进行绿化作业,两边酒店和附楼也进入封闭内装施工,进入开业准备。

和祥百货这边已经在安排迁入新址办公了,上上下下一片火热,健全部门,人员调动,设备安装,有条不紊的快节奏进行着,奔驰大巴把一批批带着梦想和热情的青年人从辽东各地运到奉天,投入到崭新的工作中去。

办公入驻以及旗舰总店运营都不用张兴明去操心,而酒店以及写字楼运营要等二姐她们那批人回来,那就是年底,等具体开业肯定是明年的事了。

现在唯一还得他亲自做的事情只有超级市场和室内美食广场这块,不过年前肯定也是完不成的,培训的人员要等到年底是一码事,机械设备的采购也需要时间。

超市相关的冷藏收贮设备是需要按实际建筑订做的,已经安排香岗那边相关人员在弄,而超市收款机就只能整机进口了。

在85年,这就是切切实实的高科技,别说国内,欧洲还没有普及,反而是小日本在这块做的比欧洲先进,在60年代就已经开发出了成熟的收款机并打入了欧美市场。

其实超级市场国内在1978年就有了,不过不叫超市而是叫自选商场,面对的也不是国内老百姓而是在中国生活的外国人,都是由政府统一安排并实施的,也都建在祖国各地的友谊商店里。

1983年京城有了第一家面对老百姓的自选商场,不过只卖些蔬菜和肉类,比当时农贸市场的售价高了不是一点点,老百姓根本接受不起,结果又是只能面对老外。

1990年,广东虎门百佳超市开业,这个才是真正的超市,人工收款,随后91年上海华联成立,并相继在全国各大城市建立华联商场,开启了国内超市连锁的先河。

95年底到96年,家乐福沃尔玛等其他世界著名超市集团陆续进入中国,并利用成熟的经验迅速占领了中国零售市场的绝大份额,也拉开了国内超市发展的热潮。

张兴明投入这么大人力物力搞大型超市,就是想在95年前抢占国内主要市场,尽量压缩国外集团的成长空间。

要知道家乐福在中国98年的年利用效率就是五千多美元,那是一笔惊人的财富值。

超市年利用效率值就是营业面积全年每平方米的销售额,98年家乐福平均值是5530美元,五万多人民币,单店最高是12万多人民币,当时家乐福的营业面积平均是5600平方米,利润率是12%。

用了几天的时间把相关事情安排好,张兴明回到杯溪,杯溪这边原商场这块已经建到五层,开始起上面的附楼和空中花园了,永风这边市委和政府的小区以及商业步行街大部分也已竣工进入内装。

除了作为临时商场这部分外,只有酒店和写字楼以及高层住宅还在建设当中,已经可以安排商业铺位以及小高层住宅销售了。

这时候还没有什么明确的房地产概念,更不存在卖楼花也就是预售,房子都是要盖好了才卖的,而且都是直接可以入住那种,当然装修上比较普通,就是简单的水泥抹平地面,墙壁粉白以及白炽吊灯和简陋的洁具,洗菜池就是个方型的水泥槽子。

张兴明肯定不会这么弄,按照不同的风格设计,让公司从广东那边特意定制了一批洁具过来,地面也贴的瓷砖,让住宅小区的逼格直线上升,所有内外部来参观的都是双眼冒着小星星,不停的感叹,老妈已经开始准备着入住新居。

这时期东北老百姓还没有装修的概念, 80年代末90年代初那几年,房子装修才慢慢流行起来,95年的时候各地建材城就有了规模了,装修业正式进入快车道。

98年出现了清水房,从这一时期起,老百姓买了房子,还得再花一道装修钱,并一直延续了下来。

各处转了一圈,到处看看进度,看看报表,调整了几处人事安排,张兴明就没事做了,其实严格来讲也没他什么事,除了把把大方向,细节上别人都比他专业,他也参予不进去,干脆就跑回南坟筹划自己的事。

这三四年时间张兴明基本上属于满负荷状态,学基本上没上,事弄了一堆,把身边所有人忙的差点要飞起来了,好在终于看到了曙光。

他算计了一下,接下来两三年内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了,有点事假期时间也足够处理,二哥二姐这些核心人员基本上各自的一摊都没什么问题,只要平稳的发展个三到五年,辽东这块就稳当了。

而利用BP机的销售,其他各省的商业黄金地区布局也在同步进行,这个也不是什么急事,业务开展的同时慢慢来就好,自有下面人去做。

其实主要是全国除了沿海部分地区,这几年发展的速度都比较慢,做什么都来得及,没必要把自己和身边人弄的那么累。

等到90年代中期,全国上下起航的时候,他的根基已经相当稳妥了,能顶事的人员也肯定培养了一大批出来,到时干什么自会得心应手,不会再像眼下这么累。

大联那边老郭有奉天这边做参照,缺人给人,钱也到位,做的也是有声有色,基建这块根本不用他操心,接下来也就是去香岗学习那一批人的安置问题了。

但那是年底的事,也不急,到时跑一趟奉天安排一下,只要酒店和物业管理这块正常开张营业就行了,这两样本来就是靠时间慢慢磨的行业,只要抓好内务管理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把事情处理完,已经是七月底,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张兴明决定去一下巴蜀,这是在香岗就计划好的事情,去寻找弥补前世的遗憾,也可以说成是心愿。

第一百五十九章巴渝,巴渝(4)

85年8月3日,二台越野一台商务三辆车驶入巴渝市区,经过连续三天的驱驰,张兴明到达了现在还是巴蜀省下辖地级市的巴渝市,这个上一世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

80年代的巴渝,可以叫一声老巴渝,是一座彻彻底底的老城。

整个城市附山而居与江为伴,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窄窄的居委会起伏弯曲着,黑色的鱼鳞瓦覆盖着,斑驳的老墙充斥着,蜿蜒的石板路纵横交错,混浊的江水把整个城市分割的支离破碎,一股沧桑、压抑、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

绵绵细雨洗刷着张兴明一行的满身风尘,整个城被轻雨包裹着,在灰黑的主色调中显得有些阴冷。

路边低矮的房子里透出灯光,这里的老式民居大多都是木板墙,少用砖,木板用桐油处理后可以百年不腐,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加显得陈旧乌黑,映着昏黄的灯晕。

张兴明就趴在车窗处向外看着,在陌生中寻找着曾经的熟悉,可惜年代差距太大,上一世他来到巴渝已经是2002年,那时候巴渝已经直辖了5年,已经进入了发展的快道,高楼频起,已经和85年的巴渝彻底不一样了。

这次张兴明一共带了七个人,六个从安保公司临时调过来的转业军人,一个省公安厅派下来的干事。

那个时候银行还没有通存通兑的服务,存折只能是哪存哪取,换个储蓄所就不行,支票也只能公对公,老百姓出门必须带现金。

80年代末的个体户都是背着现金南下北上,于是抢劫偷盗诈骗层出不穷,那时候出门都是把钱缝在衣服里裤衩里,或是缠在腰上装到裤腿里,甚至踩在鞋里,只留刚好的钱在兜里以供一路花销。

太多了没法伪装就只能多带人,带着刀,24小时有人抱着,坐车都不敢睡觉。

而且在80年代驱车连跨数省也不是想像中那么平静美好,车匪路霸到处都是,还要经过大量的无人山区,所以这次七个人带了六把64一杆冲锋,公安厅派了一名干事随车,好随机处理一些突发事件,包括必要时同沿途地方政府部门沟通。

从奉天到巴渝一路行来,几台车被拦了十几次,要不是带着枪,还说不上怎么回事呢。

在市里吃了一顿地道的巴渝火锅,住了一夜,第二天三台车就离开主城,去往张兴明这次的第一个目的的,永穿仙农,距巴渝主城区一百多公里,全是乡间盘山土路,好多张兴明记忆中的公路都不存在,如果不是因为张兴明能说本地话,光找地方就得花个几天时间。

早起出发,下午三点多到达。

这一路车都在山上河边绕来绕去,不时的看见稀疏的树木,到处是水塘,从路上往下看是一畸一畸的各种形状的田地,掩映在树丛里的乌黑鳞瓦房顶。

这边种田不打垄,也不修整,就是随着自然形状把土挖松,随意的种,随意的长。从路往上看田地像梯田一样一梯一梯的随着山势向上,房屋这里一座那里一座,几乎没有挨在一起的。

黑色的木板门夯土的墙,窗户很小,倒是有些像庙一样。这里的树没有什么枝桠,一根笔直的树干,最顶端一蓬叶子,树和树也离的远远的,并不长在一起。

越靠近人家多的地方,水塘就越多起来,大部分栽着莲藕,清绿色的莲叶舒展在水面上,竹子就一蓬一蓬的乱长在水塘边,路边,房前屋后,大都是手指粗细的竿,看上去颜色深深的。

不时的在路上就遇到公共汽车,像一块大面包一样的客车,个保个都是超载到实在挤不上去了的程度,晃晃悠悠哼哧着行走在盘山小路上。

三台车一进镇子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这时候乡下拖拉机都还是高端交通工具呢,平时出行全靠走或是牲畜拉车,去里就是挤客车了。

85年的小镇和后世的变化不是很大,后世乡民自家盖的临街砖楼现在还是一片老式吊脚木板房,但大体布局基本相同,张兴明四处看了一圈,想了一下也就搞明白方位了。

找了个宽敞的地方把车停好,四个人守车,三个人陪着张兴明去找人,张兴明上一世的第二任老婆郭永红。

镇子的主路两边是参差不齐的几栋政府盖的红砖小楼,基本都是两层,上面用白漆刷着毛主席语录,楼角装着铁皮电喇叭,几根木制电线杆斜立在路边。从主路下去走一段下坡,就是一片大大小小的古旧川式四合院,郭永红家就住在这里。

她比张兴明大1岁,现在应该是12岁了,和张兴明一样,现在正是小学最后一年,明年她就要到十几里地以外去念初中了。

85年的时候,郭永红的爸爸已经在永穿县城上班了,她妈妈也带着她弟弟和爸爸一起住在县城,她和爷爷一起生活在老宅里,基本上是自己管自己,每个月从她爸爸那拿五块钱的生活费用。

站在郭家老宅门口,张兴明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有点兴奋,又有点伤感,还有点惶恐,左右看看跟在身边的两个安保,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去推开了院门。

一进院门就一个十几平方的院坝,堆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农具什么的,铺着青石板,四下打量了一下,张兴明喊:“郭永红,在屋头没得?郭永红。”

屋里就传出一个稍有点哑的声音:“哪个?”然后少年郭永红就推开堂屋门出现在了张兴明眼前,瘦瘦的,黑黑的,穿着蓝花底的连衣裙,手里拿着纸牌,头发被汗水杂乱的贴在额头上,如果不是穿着裙子倒更像是个男孩子。

看了看她手里的纸牌,不是扑克,是巴蜀地区的一种牌,打法和麻将差不多,当地叫“幺地勾”(语音,不知道是哪几个字),和麻将一样也是上停胡,算翻。

张兴明巴叽巴叽嘴,郭永红后世唯一的爱好就是打牌,每天不是在打牌,就是在去打牌的路上,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那几年,硬生生被麻将和纸牌占掉了大部分的时间,包括她怀孕,月子,以及上班。

第一百六十章提前二十年的相见(5)

话说巴蜀叫天府之国,老百姓活的确实悠闲,这边的人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玩,从城市到农村到处都是麻将馆,走到哪都是随时听到麻将声,大街上坝子里,支起桌子就搓。

04年的时候张兴明就看到过在派出所门口支桌子打麻将的,一把输赢都是百来块钱,警察还站在一边看着支招。要知道在东北打个五毛的都要被抓赌罚款的。像不像两个国家?

张兴明正打量少年郭永红,郭永红身后又冒出一张汗渍渍的小脸来:“哪个嘛?”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看了她一眼,能认出来这就是吴艳,郭永红的同学闺密,在郭永红家里吃住了几年,算算时间,正是这个时候。

03年认识她的时候已经是个大老板了,做针织品的,自己生产自己销售,但那时她对郭永红并不太友好,觉得郭永红穷,怕借钱,也不太联系了。

“在打牌?”张兴明走上去和郭永红打招呼,两个安保四下看了看,就站在院门口没动。

“你哪个嘛?”郭永红疑惑的看着他。

“找你耍(玩)塞,看你在作哈子,幺地勾唆。”张兴明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牌捻开看。

郭永红愣愣的看着张兴明,眨了半天眼睛才问:“你是哪个嘛?你啷个晓得我也?”张兴明没答话,看向吴艳,说:“吴艳唆?啷个没回自己屋头哎?小学都毕业啦撒。”

吴艳一撇嘴,说:“你算哪个嘛?管得到我吖?”屋里又走出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围在郭永红身边问:“啷个啷个?爪子嘛?(干什么,同做啥子)”

张兴明把牌递给郭永红,问:“你公(爷爷)不在屋头撒?”

郭永红摇摇头,说:“没得,切大爹屋头老(去大姑家里了),做哈子嘛?”

张兴明:“考的啷么样嘛?初中豆在(就在)仙农读吖?”

郭永红低了一下头,说:“一般,不在仙农去哪里嘛?”

“去巴渝耍好不好?”张兴明看着郭永红说:“切吧切?(去不去)”

郭永红睁大眼睛看着张兴明:“到巴渝?你哄我哟?(骗我)”

张兴明说:“走嘛,到永穿和你老汉儿(爸爸)说声,我带你切巴渝。”

郭永红有点意动,她是个独立生活了好多年的小妹子,胆子很大,而且她的性格就是憨厚型的,特别容易相信人,如果张兴明不来,按照她上一世的轨迹,过几天8月底开学之前,就会有一个外地的演出队来这边演出。

郭永红特别喜欢唱歌,就跑去看,还问人家能不能带她走,她也想唱歌,人家看她一个孩子,就随口说行,你跟我们走吧。结果这傻丫头真收拾了行李,真跟着人家去了,幸好遇到的不是坏人,把她送回来了。

话说这一跟一送,一个多星期,她家里竟然没人知道,得感谢这个年代还没出现那么多人贩子啊。

“那你收拾一哈,这就走,等哈到永穿天都黑老。”张兴明推着郭永红进到屋里。

还是那么阴暗破旧,还是那张床,话说这床可是古董,2008年占地开发的时候开发商赔给她二十万呢。

郭永红就开始收拾东西,吴艳跟在一边,打量了一下张兴明,小声问郭永红:“他是哪个嘛?真的要切巴渝啊你?”

郭永红一边收拾一边转头问张兴明:“你叫啥子嘛?”张兴明上前把她装进小包包的衣服拿出来,说:“我叫张兴明,带钥匙,带好钱和重要的东西,别的不要拿老。”

郭永红拢了拢头发,说:“啥子不拿我用啥子撒?”张兴明说:“都买新里,这些豆不要老,对老,你户口本本在撒?”“在。”郭永红点点头,去柜子里拿出户口本晃了晃。

“好,钥匙,钱,户口本本,毕业证,还有没有重要的东西?”

郭永红在屋里来回看了一圈,摇了摇头,“没老,还有衣服,你不叫带撒。(不让拿)”

张兴明点点头,说:“好,那就走嘛。”拉着郭永红往外走。

吴艳在一边问:“永红,你真的跟他走了呀?不要和你公说声?那我啷个办撒?”

张兴明拉着郭永红一直走到院子外面,等所有人都出来示意郭永红锁门,说:“你回你自己屋头撒,我带她去找她老汉儿,要跟哪个说嘛?”吴艳愣了愣,说:“那我还要拿东西撒,我东西还在里面。”

张兴明问郭永红,郭永红点点头,张兴明就叫吴艳进去拿东西,等了有五六分钟,吴艳背了个大书包出来,郭永红就锁上大门,几个人朝主路走。

郭永红被张兴明拉着,还愣头愣脑的来回看两个安保,吴艳在一边问:“你好久回来嘛?”郭永红这时候有点小兴奋:“不晓得呀,看嘛,反正开学要回来撒。”说话间就走到了主路,张兴明拉着郭永红走向汽车。

郭永红拽他,说:“坐车要去那边。”指着另一个方向,张兴明记得那是日后的镇政府方向,看来客车是在那里上下人的。吴艳也看着张兴明,她回家也要去那边坐车。

张兴明对吴艳说:“你切坐车嘛,我们有车。”拉着郭永红指着停在那里的三台车说:“那边,咱们坐那个。”

郭永红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兴奋的叫了声:“好漂亮的车车啊。”就挣脱了张兴明的手跑了过去,也没有几步路,跑到车跟前站在那上下打量,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

吴艳在后面喊:“永红,那我走老啊。”郭永红头都没回就挥挥手,她不知道这一别,她和吴艳可能就从此一生陌路了,这时的她陷在看到越野车和要去巴渝的兴奋里,还哪里顾得上和吴艳说话。

不少人围在车边上,隔着几步远看,这时就有人问:“永红,你晓得这是哪个的车吖?”

郭永红说:“晓得。”这时几个安保下来,打开车门,张兴明就拉着郭永红上车,坐到一辆越野的后面,那人又问:“永红,要去哪里?”

郭永红爬上车座,冲着那人说:“去我老汉屋头,我公要是问你给说声嘛。”

那个人点点头,说:“好。”安保关上车门上了车,三辆车就发动,向来时的路驶去,一群人就站在那看着车走远,远远的还在看着。

第一百六十一章生活从此再不相同(1)

车里。

“放假了啷个不去你老汉屋头哎?”张兴明从车载柜子里拿了瓶汽水打开递给郭永红,问。

“去了的,拿了钱回来老,睡不下。”郭永红喝了口汽水,甜的一眯眼睛,看着汽水回答。

“给你好多钱嘛?(好多,就是多少的意思)”

“五块钱,一个月五块钱。”郭永红看着车窗外面说,又转过头来问:“张……兴明?你到底是哪个嘛?我啷个没见过你也?你认得我老汉儿吖?”这段时间郭永红的爸爸刚上班没多久,在单位只分到一个十几平方的宿舍,她弟弟这时候又小,确实也住不下。张兴明点点头,说:“晓得,还晓得你老汉儿在财贸校,晓得你有弟弟,叫郭其勇。”

郭永红就笑,说:“真的呀,你啥子都晓得呀,啷个我不认识你也?你屋头在哪点嘛?(哪点:哪里)”

张兴明看着郭永红,上一世的种种在脑海里来回翻动着,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屋头有点远哦,说了你也晓不得,你原来小嘛,隔的时间又有点长,你就把我忘老,所以不认识我塞。”

郭永红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说:“想不起老,好嘛,以后不会再忘老,我保证。”

张兴明感觉特别暖心的笑了,拍拍前座,让安保把音响打开,轻柔的音乐声就在车内响起。

郭永红是极爱唱歌的,听着音乐声就入迷了,也不再说话,就听着,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看郭永红睡着了张兴明到是松了一口气,如果她不睡,难道还真去见见她爸妈?到时咋说呀?一准露馅,到时候再把郭永红领出来可就难了,这下正好。车直接穿过永穿向巴渝驶去,跑过一遍,安保也知道路了,所以比来的时候快了不少,张兴明算着时间,到巴渝也就晚上8点左右,巴渝这边刚刚黑天,时间上正好。

郭永红这一觉足足睡了三个多小时,她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过了白石驿,快进入巴渝市区了。昨天晚上为了去永穿,张兴明他们几个人是住在石桥堡的,这会没啥事了,他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往市中心。

“这是哪点哟?”郭永红看着窗外问。

“马上到解放碑,刚刚看你睡老,就直接来的巴渝,等玩够了,回去再送你到老汉儿那边。”

“哦,这豆是巴渝啊,看起好漂亮。”这娃还是第一次离开永穿,巴渝再怎么也是市区,就算是85年的市区,也比一个县城繁华多了,何况她大多数时间生活在镇子上,郭永红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车到小什字街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直接进入巴渝饭店停车场,张兴明让安保拿着自己的护照和辽东省省委、辽东省公安厅的介绍信,去开了五个房间,一行人进入饭店。

巴渝饭店是涉外饭店,里面就有友谊商店的自选商场,而友谊商店主体建在解放碑。张兴明领着郭永红在里面来了个大采购,里里外外给她买了一堆衣服和用品,然后把东西送回房间,大家到餐厅吃饭。

巴渝饭店有西餐中餐两个餐厅,因为郭永红还是小孩子,张兴明也没问她,带着大家直接进了中餐厅,落座,大家点菜,郭永红还是年纪小了点,从进了饭店就缩手缩脚的,也不太敢说话,像个小木偶似的被张兴明牵着走来走去。张兴明也没问她,点了一道酸菜鱼,就把菜谱交给了公安厅的柳同志,让他随便点。

在张兴明记忆里郭永红最爱吃的菜就是鱼,锂鱼鲫鱼是她的最爱,然后就是火锅。

吃过了饭,把郭永红的小肚子撑的滚圆滚圆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郭永红当然是和张兴明一间。

进了屋,只剩两个人了,郭永红就不那么紧张了,四下打量着房间,一下子从阴暗潮湿的老屋进到酒店的房间,看什么都稀奇,伸手想摸一下透着亮光的家具,又停住了,回头看张兴明。张兴明在她小脑袋上摸了一把,说:“没事,想做啥做啥。”郭永红就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转了一圈,用双手使劲压压床铺,说:“累个豆是席梦思撒?”张兴明点点头,说:“对,席梦思,你以后都睡这个。”郭永红就跃跃欲试,看看床看看张兴明,想躺到床上。

张兴明忍不住笑了,说:“去洗澡,洗完澡试衣服。”

郭永红的注意力才被拉回到新买的一堆衣服上,伸手摸了摸,抬头问:“都是给我买累?这些?”张兴明点点头,说:“去洗澡。”拉着她走进卫生间,教她怎么使用洁具设备还有洗浴用品,挨个讲了一遍,确认郭永红都记住了,说:“有问题喊我。”然后退了出来,开了空调,坐到沙发上,从包里掏出指甲刀,拿过新买的衣服挑商标。

十几岁的小丫头,洗澡比成年女人快多了,也就半个小时,湿露露的郭永红从卫生间里探出小脑袋,冲张兴明说:“毛巾,我拿不到。”张兴明进去踮起脚从浴巾架上把浴巾拿下来递给郭永红,又拿起毛巾帮她擦头发,郭永红小脸红扑扑的,就眯着眼睛让他擦。小丫头还没发育呢,如果不是头发,这肤色体形,活脱就一个小小子,话说上一世两个人结婚那时候,郭永红的胸也就将将过A,而且她是小三阳,皮肤总是黄黄的,这辈子就这样了。

帮她擦拭干净了,用浴巾把她裹起来,拉着她回到房间。

走到床边,看着挑完商标摆在床上的新衣服,小丫头眼睛放光,又转头瞅瞅张兴明,有点兴奋,张兴明拿过裤头示意她换上,她刚刚把旧的套上了。

小丫头红着脸拿着裤头又进了卫生间,几下换完了出来,旧裤头攥在手里,张兴明说:“那个不要了,旧衣服都不要了。”小丫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四下看了看,张兴明指着垃圾桶说:“扔那里就行,过来试衣服。”

郭永红走到垃圾桶边上想了一下,又到卫生间里扯了点手纸,把小裤头包了一下,弯腰放到垃圾桶里,然后站起来看了看,才回头看向床上的新衣服。

张兴明帮她买了好几身,半袖衫,小裙子,连衣裙,短裤,小裤裤,小背心,还有两双鞋,一双是棕色的小牛皮凉,一双绣花布鞋,这一堆东西花了张兴明三千多块,话说这个年代,专对老外的友谊商店别看名字叫友谊,那价钱可一点也不友谊。

等郭永红把所有的衣服都试穿了一遍,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房间里空调忽忽的吹着凉爽的风,就是这时候的空调那噪音……

第一百六十二章解放碑(2)

穿着连衣裙坐在松软的大床上,郭永红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张兴明,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啥了,说实话遇到种情况大人也会发懵,何况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这会兴奋劲过去了,懵劲上来了。

张兴明走过去打开电视,坐到另一张床上,说:“把外衣脱下来上床,看电视,不想看就睡觉了。”

郭永红就把刚穿了没一会的连衣裙脱下来,板板正正的叠好放到床头柜上,还用手轻轻按了按,摸了摸,然后学着张兴明的样子掀开薄被钻了进去.

靠坐在床头,左右看了看,摸几下,那种舒服明显的表现在表情上了,然后就抬头看电视,话说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看电视。

这年头电视到了十一点半左右就没节目了,只显示一个花格子计时器,估计是涉外的原因吧,电视效果在这时代是真心不错,可惜这22寸的弧屏彩电在张兴明眼里实在是没有看的兴趣,更何况就两个台,一个中央一个巴渝8频道。

“啷个不演老?坏了吖?”小丫头扭头问张兴明。

“演完了,要明天晚上六点半才再开始演。”张兴明起来过去把电视关掉,说:“还有事没?没啥子就睡老。”

郭永红摇摇头又点点头,躺下来枕到枕头上,还使劲在软软的枕头上晃了晃脑袋。张兴明就关了灯,回到自己床上躺下睡觉。

张兴明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天已经亮了,昨晚他忘了拉窗帘。

郭永红已经起床了,披散着头发穿着连衣裙趴在窗台上往外看。

张兴明抻了个懒腰,起来去洗漱,问:“刷牙了没有?”小丫头就噔噔跑过来,说:“没得,不晓得啷个用嘛。”

张兴明领着她进了卫生间,找到牙刷牙膏,打开热水帮她调了一杯,再帮她挤了牙膏,递给她,小丫头就稀里哗啦的忙活,等她洗了脸,把毛巾递给她,张兴明才开始收拾自己。刷牙洗脸,拢拢头发,这辈子他就一直是寸头,好打理。

拿着梳子出了卫生间,过去帮小丫头梳了头发,再把新买的彩色头绳一扎,卡通发卡戴上,前后左右看看没啥头号题了,就拉着她出门去吃早餐。几个安保还有柳干事这时候也都起了,开着门,见他俩出来,都走出来,一起去餐厅。

早餐是在西餐厅吃的,黄油、面包、果酱、煎鸡蛋、牛奶、沙拉、奶酪芝士加罗宋汤。

吃完早餐,司机去看了下车,几个人就步行出了酒店走到街上。

解放碑这片就是巴渝的最中心了,是最繁华的地带,临街几乎全是三层四层的砖楼,主路是沥青路,能错开两台车,支路就是铺的石板了,石板路两侧临着房屋是水泥抹的方形的花坛,里面栽着树。

街道都很窄,主路支路全是坡路,是真的没有一点平的地方,主路还好一点,要走汽车,支路的坡度有三四十度,这时候走满了人,挑着担子的,坐在路边说话的,卖鱼的卖菜的,大部分都穿着蓝色的人民服,就是四个兜的中山装,也叫干部服,左上兜盖上还留着插钢笔的孔。

往远了看,成片的民居依山而建,挤挤插插的顺山而上,基本上都是二层三层的小砖楼,上面那家的门前平台就压着下面这家的屋顶,偶尔有楼起的高的,顶层就和后面一排的底层一样高,房上都铺的黑色鱼鳞瓦面,偶尔有一家石棉瓦夹在中间,不到两米宽的石板路就在民居中间弯弯曲曲的绕上去。

话说巴渝是不是中国自行车最少的城市?街面上基本是看不到的。

柳干事站在张兴明身边,也抬头看着,情不自禁的说:“住在这地方,真累呀,看着都累,出门就爬坡,幸好这地方没雪啊,要不然出趟门都回不了家了。”

张兴明点点头,想像了一下巴渝像东北一样被大雪覆盖的情景,满街上都是人躺地上顺坡往下滚,想往上走就得一步一个跟斗,能不能爬上来回家全得看运气,不禁哈哈笑起来。

从小什字街这里顺坡往上走,过了打铜街拐个弯,路面就宽起来,树也多了,路两边的楼房也显得更整齐,地势渐渐平缓,差不多一公里左右,解放碑到了。

这个年代,解放碑里这里已经是商业中心了,碑四周还没有那么多的高楼,街边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而碑本身更像是一个大转盘,耸立在十字路中心,而这一块唯一比碑高的建筑就是重百大楼,这时候叫巴渝百货站,是西南地区最大的综合性百货公司,张兴明拉着郭永红进了百货大楼。

上下逛了一圈,就买了点郭永红现在用的东西,花了百十块钱,主要是带郭永红认识这个地方,告诉她怎么在这里买东西罢了。

从百货大楼出来,一行人就顺着解放碑四周闲逛,85年的解放碑地区整个布局和后世区别不大,只是这时候大部分都是民居,一片一片的小楼。又逛了新华书店,给小丫头买了些书出来,就到了中午了,一行人到颐之时吃了点东西。

吃完饭,问问小丫头还想去哪,小丫头想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啥,张兴明就拉着他,领大伙往八一路走。

他的目的是八一路的解放军剧院。

到2013年,解放碑这片方圆几公里成了CBD中心,几乎都建成了摩天大厦,但在这一大片几十层的现代建筑中,特别中临近解放碑这个中心点的位置,唯一还存在的老建筑,就只有这个剧院。

话说八十年代的巴渝,在整个西部地区那是相当的牛逼,有兴趣的可以上网查查,看看当时个老照片,那个时候巴渝就已经是相当发达的城市了,从城市规划到城市建设,到建筑的本身,都是西部第一,全国也能排到前十的。

有一些建筑在如今这个时候也不丢份,可想而之在当时是一种什么概念。大田湾体育场是当时全国唯一一个标准足球场,山城电影院是当时国内第一个宽屏幕电影院,甚至在世界宽屏幕电影史上都能占一席之地。

巴渝百货大楼是当时西部第一百货,当时的大坪第一高楼现在还在使用,就是大坪正街设计院那栋楼,甚至那个时候就有了商住楼概念,就在较场口得意世界原址。

别的像南岸工贸大厦,两路口人民医院等等,数不胜数。更牛逼的是这种发展还是在要把三分之一财政上缴承都的基础上达到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南开中学(3)

解放碑到解放军剧院也就是百十米距离,几步路就到了,这个时候剧院在这片绝对是高大上的建筑,非常显眼。

张兴明的想法是即然来了巴渝,肯定不能空手回去,而且巴渝未来的发展也是相当有看点的,不如就趁现在占块地,先弄个商场超市,等将来解放碑地区发展起来了,也少不了自己的一块收益。

至于上来就找上解放军剧院,主要就是对它印像深啊,想想,整个解放碑地区,唯一能完完整整保存到2013而且还在正常使用的,也就只有这了,把这块地占下来,即不会影响以后解放碑地区地任何发展,又能保证自己在这个地区的长远利益。

话说解放军影剧院,大田湾体育场和大礼堂这三个知名建筑,可是贺龙元帅给巴渝留下的礼物哦。

一行人找到剧院办公室,接待他们的是一名军官,看衣服应该是个团职干部,姓秦。

85年部队换装,当时流行的口头语是团级以上换料子,营级以下换扣子,普通士兵换帽子,全军不配带军衔,但从服装上还是很好分辩的。

张兴明的想法是把这块占地接近一万平米的建筑直接买下来,在表明了身份说明来意以后,被人家客气的拒绝送了出来,张兴明才知道,军产是不对港澳台居民和外国人的,自然人和企业都不行,甚至租用都不行。

灰溜溜的出来,站在马路边再回头看,无形中这建筑就伟岸了不少啊,部队就是牛,怪不得后世直到2013还在。

几个人回到酒店,休息了一下,张兴明派了一台车拿着公司的公函去找市中区政府,自己则是坐上车奔向沙坪。市中区就是后来的渝中区。张兴明想即然来了就谈谈,合适的话先在解放碑占块地,97后巴渝的腾飞怎么能没有自己。

沙坪南开中学。

现在是放假期间,整个学校都是空的,好在这个年代的人那是真的热心又真诚,和门卫室说慕名而来要拜访肖校长,门卫室在看了介绍信和护照后就开始打电话联系,张兴明就站在门卫室外等着,打量着学校的大门和里面的一些景物。

巴渝南开大学在中国教育史上是非常著名的一所学校,周总理自承校友,贺龙元帅多次到校参观考察,培养了院士及科学大拿无数,在国际上获奖无数,学校的牌子更是国家荣誉主席宋庆龄先生亲笔手书。

可惜,由于是放假期间,张兴明没能见到这个时期的肖校长,来接待他们的是一名李姓副校长。

张兴明到南开来只为一件事,郭永红的上学问题,他想让她完全脱离原来的生活轨迹。

以一个香岗同胞的身份在李副校长陪同下简单的参观一下校内,张兴明以捐建一栋实验楼的代价换来了对郭永红同学的特召,话说郭同学学习也不是很差,毕业成绩还是相当可观的。

其实中国最不缺少的就是好学生,只是因为地域人文等等原因产生了巨大的差异,无数人被埋没了,只能浑浑噩噩的过完一生。

签了捐建合同,签下香岗恒生200万元港币的支票,郭永红同学就拿到了南开中学初中部的入学通知函。

学校是提供住宿的,但是考虑到吃饭以及假期的安排,张兴明又委托李副校长帮忙在学校附近买个院子,李副校长领着他们几个直奔居委会。

这个年代还没有房产中介,或者说这个年代还没有私人的住房买卖,一般房主想卖房都会委托给居委会,就是没人住的空房子也可以委托居委会帮着看护照顾。到了居委会,果然有卖房的,还不少,有五六家,张兴明在李副校长陪同下,跟着居委会的一个大妈去看院子。

叫院子,真的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不是京城那种宽大的四合院,但也是有院子的。

最后张兴明看中了一套占地有300多个平方的院子,除了二层的正房外还有个西厢,一共有大小六间卧室,一个厨房,一个库房,厕所一二楼都有,房主要价是三万块。

张兴明里外上下看了一圈,房子整体修茸的还可以,瓦换过,木头的部位大部分都经过修护加固,漆面一看就是新的。不过三万块的叫价有点高了,一半还差不多,就和居委会人讲了下。

居委会的人解释说这房子房主是打算自用的,半年前才重新修整的,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空在了这里,5月底的时候房主回来托付给居委会卖掉。

屋里床和家具都是请老师付新打的,还没用过,卫生间厨房也改造了,上下水很方便,二楼还装了个抽水马桶,然后居委会的人就手舞足蹈的给张兴明讲做这个下水当初是怎么的花钱费力,挖下水管道就挖了多远埋管修路就花费了多少,巴啦巴啦巴啦。

最后还是三万块钱成交,一分钱也没讲下来。

房子的证件就在居委会,居委会大妈非常热情,看来和原业主关系也是相当好,张罗着一样一样把手续表格弄了一遍,又领着几个人到房产管理所,找了熟人,因为买卖双方目的明确现金交易,当时就给盖了章出了证明,这套院子就归了南开中学了。

然后几个人告别了热情的居委会大妈,回到南开,李副校长给张兴明开具了赠送证明:因为感谢香港爱国商人对南开中学的捐助,特将学校名下老宅一处回赠给香港爱国商人张兴明,已示友谊长存之类的,盖了章,这套院子才真正归张兴明所有了。

之所以绕这么大个圈,主要是因为外国人在国内不准买房,而且80年代都是福利房,私人买房很麻烦,国家就没有政策支持,办理起来需要耗的时间就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你上网查查看,到2010年以后,80年代住房的产权问题到处都是。

处理好了房子,告别了李副校长,派了一台车去巴渝饭店办理退房,顺便去接到政府联络的几个人后,张兴明拉着郭永红再回到院子里,再看这房子,感觉都不一样了。再次麻烦居委会大妈,找了几个人来对院子进行了清洁和简单维护,换了锁,又跑到商场去采购了一圈,把被子啥的日用品买全,采购了灶具餐具,就直接入住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为她买一个新的未来(4)

傍晚,两台车回到院子这边,停在院子外的街道边,另一台车的后边。

张兴明和郭永红拉着手到旁边的菜市买了米菜调味品,买了几条鱼和肉,回到院子里一起做饭。巴渝这边和辽东不太一样,农民进城卖菜的挺多的,挑着萝筐蹲在马路边上,也不吆喝,菜啊鱼啊都有,米也有,不多,还有卖柴的。贸易市场已经成型,市场里人潮如涌,买和卖都很多,人们也不再像几前年那样沉郁,脸上都带着笑容,脸色也都是红润的。

院子里氛围很奇怪,七个东北大汉尴尬的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桌子上摆着茶,而两个小孩子在厨房里嘻笑着洗菜煮饭,张兴明从未接触过巴渝这种老式的煮饭方式,蛮有兴趣的看着郭永红手脚不停的忙活着,帮着搭搭下手。

郭永红独立生活了好几年,家里活计已经十分熟练了,四十分钟,饭菜已经上桌,九个人围着老式餐桌直接在院子里的树下吃饭。张兴明还好一些,七个大老爷们吃的满头冒汗,呲牙咧嘴的,不停的抽着凉气,又忍不住吃的欲望,这就是川渝美食的魅力,麻辣过瘾。

吃罢饭,大伙一起七手八脚的收拾了,又泡了茶,坐在树下休息。有几个抽烟的开始吞云吐雾。

柳干事吐了口烟,说:“哎呀,这舌头还是麻的呢,这边的花椒放的太多了,不过吃着感觉就是不一样,说不出来,挺痛快的。就像这河鱼,这么做比咱那边就好吃,嫩的要命。肉就有点难受,感觉还是咱那边好吃点。”东北管所有的淡水鱼都叫河鱼。

另外六个人因为是从属关系,也不是很熟悉,说话上就有点放不开,不太敢说话,张兴明也不强求。

张兴明说:“做起来很简单,主要是调料的问题,柳大哥你要是喜欢,咱走的时候带点调料,回去你自己家里就能做。”柳干事摇摇头,说:“算了,太麻烦了,吃着就行了,啥好吃的也不能天天吃啊。”

去联络政府的安保员叫刘琴,很女人味的名字。张兴明说:“刘哥,那边咋说的?”

刘琴说:“欢迎呗,这边知道咱们公司,挺热情的,说随时可以进行联络考察,本来说是明天有人到巴渝饭店去拜访你的,这,搬这来了,咋整啊?”

张兴明挺惊讶,说:“这边咋知道咱们的?他们在辽东政府有人啊?”

柳干事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喝了口茶,说:“现在全国各省包括一二线地级市,都知道你们。中央下了文的。巴渝这边是副省级地级市,肯定是有文件的。”

张兴明看着柳干事,说:“咋回事啊?为啥呀?”

柳干事就笑,说:“这会儿看着你有点像小孩子了,呵呵,我以为你自己心里都有数呢。”顿了一下,说:“邓公定下改革开放之后,国家又出台了几个对外政策,吸引外商投资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全国各省都在想方设法吸引外商呢。你这不是正好赶上了嘛,一下在咱辽东投了几十亿下去,是目前国内最大的境外投资,占了目前为止全国外商投资总额的一半还多,而且国家这几年就业难,你大东那边一下就招了一万多人,加上和平那边,杯溪那边,没二万也差不多了吧?

你知道现在国内外资就业人数一共多少不?不到六万,你又占了三分之一,辽东现在在中央说话声都是最大的。

据说中央那边正在研究,要把辽东计划为对外开放单列省呢,那就意味着大量的政策倾斜,到时候省一把手那就是副国级,弄不好比光东那边都牛逼。

他们和福见是最早进入开放的两个省,可现在五六年过去了,两省加一块都不如一个杯溪,你说国家得重视不?

要不你以为中央为啥来奉天视察,到你那边视察。不说咱沈书记吧,就你们杯溪丛书记,我估计过阵子都至少是个副省级。要不你以为你出来玩一趟,又是派我陪着又是配枪的,你现在是省里的宝贝,在中央那块也是宝贝,只要能避免你出啥意外,再特殊的事估计都能办。”

张兴明张大了嘴,说:“就为这个中央给各省下文件?”

柳干事点点头,说:“一是让各省向辽东学习,二是引起各省重视,方便你到处跑的安全问题,三是你手里钱多,万一到哪有点想法,不又是一笔投资嘛。

就像现在,你主动去联系巴渝政府,我觉得你是有了啥想法,要在这投一笔了吧?而且这里面还有一条最重要的,你不像其他外资投的都是密集型或污染型企业。

你投的要么是当下最需要的商业,而且是带城建的商业,要么是高新科技,都是没有任何负面影响的干净资产,增值率高,就业率高,给政府带来的回报也高,国家肯定希望你到处圈地,投的越多越好。”

张兴明说:“那就是我要做好以后无论到哪都要被剥层皮的准备呗?”

柳干事就笑,说:“小孩话。你投资也是和政府双赢嘛,双赢这个词好像还是你说出来的吧?”

张兴明说:“那也不对呀,我投资,各地的贷款也高啊,又不全是我自己的钱,政府可以自己搞啊。”

柳干事说:“那不一样,那钱你是要还的,还要给利息,那算是银行和你之间的生意,和政府无关。而且发展是需要带头人的,需要一个方向,需要一个在某一方向上的正确实例,你就做的挺好,干干净净的,可供学习的地方很多,也给我们带来了大量的思考。

你走的越远,盘子越大,社会效益和国际效益就越大,国家还希望你能帮着走出一条富国强民的商业改革发展之路呢。”

张兴明点点头,说:“柳大哥,你和我说实话,你就不是省厅的吧?一个省厅随便下来个干事都有你这政治水平,那可就真逆了天了。”

柳干事哈哈笑起来,伸手点了点张兴明,说:“我是中央办公厅外事司的,可不是要顾意瞒你,你的事对国家来说都不是小事,主要是为了保障你的安全以及和各省市的联络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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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抱大腿(5)

张兴明站起来和柳干事握握手,说:“我这就算是抱上中央的大腿了呗,以后有你罩着,我就啥也不用怕了。话说柳大哥,能透露一下职务不?我看看腿有多粗。”

柳干事哈哈笑,很开心的样子,这么一会笑了好几次了:“中央办公厅外事司副司长柳为民,够不够粗?”

张兴明冲柳干事翘起大拇指,说:“不是够粗,是太粗了,不太好抱啊,柳大哥,压力有点大啊。”

柳干事摆了摆手,说:“我只是来配合你的,不干涉不建议,你该怎么弄就怎么弄就行了,商业上你比我们强,我们就是政策配合。互惠互利嘛。”

张兴明摸了摸下巴,说:“想不到我现在也有点影响力了呀,有点意外啊。”

柳干事笑着说:“说句实话,你年纪太小了,中央和辽东省在这个事上都很头疼,按理说就冲你做的事,应该有国家接触了,政协那边也该有相应动作的,港台办那边请示了好几次,都被领导压住了,后来,领导说,什么都不管,保证好你的安全,保护好你的产业,其他的,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张兴明讶然,愣了几秒钟,然后说:“那我不是损失很大?”

柳干事喝口茶,说:“和你接触了这么多天,才知道你再厉害,也还是个孩子,我也没法拿政治上的东西来和你说事,那我就用一个比你年长的身份,简单和你说一下。你的所有情况,这边都是调查过了的,有辽东查的,有我们查的,你是土生土长的杯溪人,父亲是复员老兵,母亲是农民,社会关系简单又清白,那个孙佩力呢只是因为你们双方家庭之间的关系才幸运的被你选中成为你的代理合伙人,我说的对吧?”

张兴明点点头,说:“本来我也没打算瞒着任何人啊。”

“所以你要办安保公司就办了,你要配轻武器就配了,你以为要是真正的外商国家能批?其实你要知道,外商的身份虽然能给你带来一定的便利和政策,但是限制更大,真搞不明白你小脑袋里都是怎么想的,做中国人不好吗?”

“香岗也是中国啊,虽然暂时是英属。我可没有当外国人很牛逼的想法,我很爱国的。其实吧,柳大哥你心里也能明白,如果我就是一普通国内小孩,能把事折腾这么大吗?而且中国最不缺聪明人,只是现在国内刚刚发展,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我只是在给自己加一层保护而已。”

“你是担心政策变动?”

“只是一方面,我更耽心的是官二代。”

“啥?啥代?”

“官二代,现在的官员算第一代,他们的子女就是二代,因为他们长辈手中的权力,所以是官二代。”

“为什么?他们的父辈是官,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你耽心什么?”

“我举个假设的例子你就明白我怕什么了。假如,我不是小孩子是成年人,抓住政策机遇经过努力,做出了现在的这些事,那么过个几年,人们反应过来世道变了可以赚大钱了,会不会有人眼红?说这小子运气真好,就一普通工人家庭,走了狗屎运了赚了这么多钱,会不?”

柳干事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这是不可避免的,肯定会。我现在就挺眼红的。”

张兴明接着说:“然后,普通人眼红他也就在家里骂几句,该买我的东西仍然得买,可是万一眼红的这个人,他爸是市长呢?是省长呢?是国务委员呢?他会只在家里骂几句?不,他会来找我,说你买卖做挺大呀,这么的吧,我入点股,用我的关系,咱把事做更大,我到时怎么办?”

柳干事又想了想,点头说:“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也没什么啊?他确实有一定的关系啊,确实可以帮你把事做的更大,这个是事实嘛。”

张兴明伸手在面前虚点了点,说:“问题就在这了,也可能是我想的偏激了,但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就按目前算,我公司的总资产差不多有四十亿港币,按今年汇率,差不多有人民币二十亿多点,那么,算他要求占股一半,不多吧?我想他应该要求控股才对,赏我个20%或者干脆10%,咱就算一半,十亿人民币,柳大哥你给我说说,咱们当下所有的领导,谁家里能给出来,你给我报出一个我就认错。”

柳干事想都没想,摇头说:“一个都没有,别说十亿,一百万能拿出来的都没有。”

“不不不,柳大哥你太想当然了,无论具体是怎么回事,能拿个几百上千万出来的还是有的,那么,他甩给我一千万,说,我的关系网非常强大,值十五个亿,我给不给?认不认?”

这回柳干事考虑了很长时间,张兴明就静静的等着。

点了根烟,柳干事思索着说:“肯定不能答应,这就是白送了啊,不能吧,这不是抢吗?”

张兴明把身体往后靠在椅子上,说:“于是,各级政府职能部门就登门了,关停检查。这就是他的关系网,而我啥也没有,钱在这个时候比不过一个电话。”柳干事盯着张兴明问:“所以你现在是港商?”

张兴明点点头,说:“对,所以我现在是港商。现在的国际状况,谁也不敢动外国人,最高领导也不行。这就是我要的。”柳干事一口一口抽着烟,沉默了好久,问:“将来呢?”

张兴明喝了一口茶,吐掉茶叶,说:“钱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本身就是武器。我还想着将来香岗回归了,我要登主席台观礼呢。”柳干事哈哈一笑,说:“这个想法好,而且根据你现在的情况,肯定能实现。”

过了一会儿,柳干事说:“你说的这些,不介意我写个报告吧?我想了一下,你说的,不一定就是假设。”

张兴明斜眼看着他,说:“说的好像我不同意你就不写了似的。”

柳干事哈哈大笑起来。

张兴明回头对刘琴他们几个说:“你们都是部队出来的,懂纪律,不用我嘱咐了吧?”

几个人点头,表示明白。

第一百六十六章大树底下好荫凉(1)

又说了会闲话,几个人就各自回房间去休息了,院里只留下张兴明和郭永红。

郭永红对张兴明说:“你真的有二十个亿啊?”张兴明说:“不全是我自己的,还有别的股东。”

郭永红问:“那你有好多?”张兴明说:“60%,能算出来不?”郭永红就掐着指头算,说:“十二亿?”张兴明点点头,说:“差不多吧。”

放假前二哥和张兴明两个人签了正式的股权协议,在二哥的坚持下张兴明拿了60%,二哥拿了30%,留了10%将来做为高级员工的福利,像二姐就得了2%,苗叔叔1%,其余那7%暂时就放在那里。

郭永红就歪着头在那想,想了半天,摇摇头,说:“想不出来十二亿是好多,就是觉得好多哟。”

张兴明就笑,捧着茶杯,对郭永红说:“这地方怎么样?喜欢吗?”郭永红点点头,说:“安逸,这院子好巴适。”

张兴明点点头,说:“你以后就住在这里,我在给你找个做饭收拾卫生的照顾你,要得不?”

郭永红睁大眼睛看着他,说:“我一个人哪?那我上学啷么办?你不住这里吗?”

张兴明说:“你就到南开上学啊,上午不是领你去办的手续吗?”

伸手从随身包里拿出录取通知书和相关手续递给郭永红,说:“你以后就是南开中学的学生了,可以在这里一直念到大学,也可以等高中毕业了去考其他你想去的学校。”

郭永红拿着通知书来回看了几遍,有点高兴,随即眉头一皱,说:“学费有好多哟,交不交得起?”

张兴明摆摆手,说:“你都不要管,就好好上学就行了,生活上的事和学校的其他事我都给你安排好。”

小孩子还是比较单纯的,想的也简单,郭永红听了张兴明的话就高兴起来,说:“真的呀,你莫哄我哦。”

张兴明就笑,说:“哄你干什么嘛,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才是。买菜啥的就到刚才这市场,买衣服什么的就去解放碑那个,今天咱们去那个商场,有事的话就到居委会去给我打电话,我电话是辽东省杯溪市288888号,我给你写在这,不要弄丢了。”

郭永红就又有点愁,咬了半天嘴唇说:“我妈老汉儿还不晓得同不同意,这边好贵哟,啥子都贵,没得辣么多钱钱的。”

伸手到兜里掏,掏了半天,掏出六块多钱摆在桌子上,说:“看嘛,我一个月只有这么多。”语气低落。

张兴明从包里掏出几叠钱扔到桌子上,说:“呶,这是给你一年的生活费,说了你只要好好学习就行了,不要想那么多,不用你妈老汉儿出钱。”

郭永红看了看桌上的钱,伸手摸了摸,对张兴明摇着头说:“我不要,太多了,用不到。”

张兴明说:“用不完就放那,想买啥就买,以后穿衣服就穿最漂亮的,吃东西就吃最好吃的,用的玩的都买最好的。不怕钱不够。”

郭永红还是忍不住去摸桌上的钱,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放在一起,家里最多一百二百块在她眼里已经是好大的数目了。

“你啷个对我这么好嘛,还要花你的钱,你妈老汉儿会不会骂你哟?啷个会给你辣么多钱哪?”

“我自己的,自己赚的,不是家里的钱,你放心用,等你学好了,长大了,再帮我赚回来。”

郭永红晃晃头,说:“晓得你很厉害的样子,你们说的那些话我都听不懂,可是我不会赚钱哪,啷个帮你赚回来嘛?你是做啥子的嘛?辽东省离巴渝好远埋?”

“我卖电视,卖冰箱,卖衣服,等过一段时间,解放碑就有了,到时候你想买东西就去拿,不用给钱。我家离这,有点远吧,开车过来要几天,坐火车要一个星期,等你再大大我带你去,我们那冬天下大雪的。对了,你知道从这怎么回家吧?知道不?”

郭永红说:“你好得行哦,是开商店吗?不知道,我又没来过。”

“对,差不多。那明天我带你去认认路吧,别以后你回不家了。还有,你要把这儿的地址记下来,回去给你老汉儿,省得他们找不到你。你也没事出去逛几圈,把这一片记熟,开学就没时间了。”

在这儿郭永红就有自己的房间了,聊了一会儿,天色暗下来了,两人去洗漱,各回房间。洗漱的时候张兴明发现这卫生间还是老式的,就是装了个下水道,味道有点大,而且也不能洗澡,看来还得找人改改。

第二天一早,郭永红不到七点就起床了,张兴明七点过起来时,她把早饭都煮好了。

昨天晚上她捧着张兴明给的三千块钱,兴奋的小脸彤红,回房间关上门后,倒在床上数了好几遍,放在哪都觉得不放心,最后是实在困的不行了才睡着的,结果早晨早早就醒了过来,把钱压在枕头下面才出了房间。

大伙陆续起床,一起吃了早餐,张兴明就安排了二个人,陪着郭永红去熟悉回永穿的路线,从沙平这里坐公交车到菜园,然后找到去永穿的车,问好价钱和每天的发车时间,再坐公交回沙坪,这一来一回估计得大半天时间。

让刘琴直接开车去市中政府,把人请到家里来,现在还不是张兴明去拜访的时候,得先见个面探探底。

然后张兴明就和柳干事两个人坐在树下喝茶聊天,也算是加深双方的相互了解。

昨晚张兴明想了想,这房子还是得等要安装的设备到了再改,况且主要是郭永红住,这比她原来住的地方可好的不要太多,暂时就先这样用着了。

九点过,九点半不到的样子,刘琴把人接来了。

一行人按着顺序进了院子,张兴明就站在桌边迎接。

相互介绍了一下,先是巴渝市政府的,黄副市长和边秘书。然后是市中区的孙区长,外资管理局的管局长,商业局杨局长,三个人又都带着秘书。

刘琴一一给张兴明介绍了来人身份,张兴明挨个握手,来人估计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小孩子,就有点失望,握了手就有点尴尬。张兴明就给这些人介绍了一下柳干事,当然是人家真正的身份,这时候正好拿出来压场。

中央办公厅的一个副司长坐在这里,这可就不是什么小事了,那副市长握过手立刻小声对秘书吩咐了几句,秘书就跑出去了,孙区长也一样,和秘书说了几句,秘书也跑出去了,至于那两个局长,就站在那等领导安排。

院子里六把藤椅,四位领导加上张兴明柳干事正好,秘书们苦逼的站在各自的领导后面,包括刘琴他们几个。张兴明就叫刘琴到居委会去借椅子,打算让居委会的人在副市长面前露露脸,以后还要长期打交到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肖央市长(2)

这面黄副市长刚和柳干事寒暄几句,那边居委会主任就带着几个手下进了院,椅子摆好,好茶沏上,水果摆上,院里的氛围立码就变成了高端茶话会模式。

黄副市长有点满意,这是帮他在外商和中央领导面前涨了把脸,展现了巴渝政府的效率和态度,当场就表扬了几句,和胖主任握着手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胖主任就幸福的把脸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花,晕乎乎的了。

这个时期的居委会有点复杂,它实际上是政府的最基层组织,其所能行使的职权很广泛,基本上涵盖了老百姓生活里的所有方面,可以说那时候无论想干什么也绕不开居委会。

但事实上它又不属于政府部门,没有行政级别,负责人是由所在片区居民选举产生的,是新中国建立后唯一由居民选举产生的行政组织。

夸完了这个胖主任,黄副市长坐下来,这才正视起张兴明来。有柳干事的身份背书,再把对方当成个孩子,就对不起自己的政治智慧了。

黄副市长先介绍了一下巴渝市的整体政策,稍保守的总结了一下经济现状,稍夸张的形容了一下未来发展,肯定的保证了来渝投资的美好前景以及政府维护投资商利益的决心。

然后黄副市长喝茶,市中孙区长发言,简单介绍了一下近几年市中的发展以及规划,重点说了一下商业方面,在这方面确实亮点比较多,在这个时期,就整个西部来讲,巴渝市确实远远的走在了前面。

静静的坐着听着,张兴明脑袋里在飞快的思考,分析着巴渝市的历史发展轨迹。在来巴渝之前他是没想过在85年就投资过来的,因为按照历史轨迹,要过了91年巴渝这边才开始真正在商业上发力,97年直辖达到发展高峰。

孙区长说的口干舌燥,终于停下话头,端起杯来喝茶,张兴明抬手轻轻敲敲桌面,说:“能感受到黄市长和孙区长的诚恳和巴渝各级政府的诚意。说实话在来巴渝之前,我并没有投资巴渝的想法,因为条件不充足。

就百姓的日常消费能力来说,目前整个西部是偏弱的,照比大工业地区以及沿海地区都远远不足。你们应该知道,我们是以投资城建固定资产的模式进行商业投资的,就业岗位很多,如果一旦消费能力不足导致无法支撑这么多岗位,对我们对你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黄副市长看了一眼孙区长,孙区长眨了眨眼睛,说:“张董事长说的有一定道理,实话实说,咱们西部是比延海的兄弟省份实力上要偏弱一些,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巴渝就弱。

改革开放以来,在我们巴渝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之下,我们整个巴渝市各个方面有着跳跃式的发展,工业商业农业还有城市建设都走在了西部的最前列,由其是商业,已经创造了无数个西部第一,对于保障贵方的投资利益,我们是绝对有信心有把握的。”

“说的好。我们巴渝有这个潜力继续创造西部的奇迹。”院门一开,几个人大步走了进来,刘琴几个迎了上去,张兴明站起来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管,几个人又回到张兴明身后。

黄副市长孙区长几个全都站了起来,柳干事也放下茶杯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看向来人。

说话的人一马当先进了院子,个子不太高,梳着主席式背头,戴着眼镜,瘦小的体形穿着件宽大的中山装,脸上带着笑容,声音洪亮,带着浓浓的川味。

孙副市长迎上去打招呼:“市长。”孙区长几个也跟过去,纷纷招呼:“市长。”“肖市长。”“市长好。”

肖市长一一握了握手,握到孙区长时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孙区长的手背,说:“说的好,咱们巴渝就是要有这种信心。”

走近了,孙副市长为肖市长介绍:“这位就是中央办公厅外事司的柳司长,这是我们肖市长。”

柳干事上前一步,和肖市长握手,说:“肖市长你好,我是柳为民。”

肖市长握住柳干事的手,说:“欢迎柳司长来巴渝指导工作。”

柳干事伸手指了指张兴明,说:“肖市长,这位就是香岗和祥记百货以及香岗和合集团的董事长,张兴明。”

肖市长向张兴明伸出手,笑着说:“欢迎张董事长来到巴渝,少年英豪啊,早就想和你见一见了。”

转过头看着柳干事“我半年前就详细了解过张董事长在辽东的情况,说实话早就想见识一下,我们巴渝现在就需要这种力量来打破一些东西。”

又转回头看着张兴明“本来我准备下半年亲自去辽东和你见一面的,没想到你能来巴渝,真是意外之喜。”

张兴明说:“肖市长你太客气了,你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肖秧市长张兴明是知道的,他可以说就是巴渝发展的奠基人,正因为他在巴渝8年多的努力,才有了后来巴渝的腾飞。

上一世张兴明刚到巴渝的时候,曾经查过巴渝历届领导人的资料,其中除了贺龙元帅以外,就是对这位肖市长印像最深。干实事的人,总会被后人记得的。

几个人笑着重新落座,柳干事说:“我就是下来协调联络的,你们自己谈,我不参与。”

张兴明说:“没必要谈,你们即然查过,就应该了解我,其实我这次真的就是过来玩的,到处看看,安排一下永红的学习生活而已。”肖市长张口要说话,张兴明抬手示意了一下,接着说:“肖市长你别急,听我说完。”肖市长做了个请的动作。

张兴明吸口气,斟酌了一下,说:“我实话实说,巴渝这个地方,是在我的规划之中的。”肖市长面色就一松,孙区长则是喜形于色了。

张兴明接着说:“但并不是现在,我原来打算是在90年以后来这边的。巴渝这个地方比较特殊,所以需要考虑的东西比别的地方要多,不是多一点,而是多很多。”

肖市长皱起眉头,思考起来,黄副市长这会儿到是踏实的坐着喝茶,今天已经没他啥事了。孙区长就急的要说话,但看看肖市长,又弊住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定调子(3)

张兴明看着肖市长,心里斟酌着语言,面对这样一个可以说是偶像级的历史人物,张兴明也有一丝紧张。

喝了口水,继续说,这会儿他说话的速度放的很慢,希望能把自己的目的表达的清晰明白些:“巴渝的发展前景是不容置疑的,这个我也坚信。在未来十年我们公司的发展规划中,巴渝是必不可少的一环,这个也是事实。

但是,这里有几个问题,肖市长你考虑一下。首先是我现在投过来,往哪投?怎么投?投多大?”

肖市长抚了抚下巴,说:“肯定是往中心地带投,我们巴渝,解放碑是当之无愧的未来商业中心,至于投多大,我们肯定是希望越大越好,没有什么地方限制,我们不怕你投的大,越大越好。”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问题就在这里。现在投,肯定是投到解放碑的,但是恰恰我就是看不好解放碑。”

孙区长差点跳起来,肖市长很不理解的看着张兴明,说:“为什么?目前整个巴渝的发展重点就是解放碑还有朝天码头这里,准备用十年的时间,把这个地区打造成西部最集中的大型商业区,这不正是你们所需要的吗?如果张董事长参与进来,我相信这个时间会大大缩短。”

张兴明说:“解放碑会成为整个西部最繁华最集中的商业中心,这点我毫不怀疑。十年的时间把解放碑到朝天码头这片打造成大型商业中心区,这也是肯定会实现的事情,我相信即使没有我们的参与,巴渝政府自己也没什么问题。而且我还相信,完全用不到十年。”

肖市长问:“即然张董长这么看好,为什么……?”张兴明说:“肖市长喊我小张或者二明吧。看好和是不是适合投资是两码事啊。”

肖市长说:“我就叫你小张吧,你也别市长市长的,叫我声伯父,我肯定比你爸爸要大。你具体说说你的想法。”

张兴明点点头,说:“好,肖伯伯,我先把我对巴渝的分析说一下。巴渝因为地理位置以及历史背景的原因,注定是要成为西部发展的龙头的,这就是我说他是我们发展中的必要一环的原因。

不过呢,也正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解放碑确实不适合我们投资。肖市长应该知道我们的投资模式,我们目前来说,真正的投资只有奉天、杯溪、大联三地四个项目,工业园那边不能算,实体工厂这块是不可能建到巴渝的,相对来讲反而是承都更适合,这个肖伯伯应该能理解。”

肖市长点点头,说:“原料和产品的运输问题,承都地处平原,确实比我们巴渝条件要好。你接着说商业投资就好。”

张兴明说:“依我对巴渝的整体分析,将来,或是十年,或是十五年,巴渝是必定会发展成为一个多中心城市,各城市中心之间没有从属关系,各安其位,共同发展。”

肖市长听了这话有点感兴趣,问:“能具体说说吗?为什么会是多中心?你分析的中心点都是哪里?”

张兴明说:“巴渝多山多水,自然条件决定了巴渝必然是可用土地少,民居分散,交通难度大。随着社会的安定,人口的增长就成了必然,城市自然就会外扩,我们注意研究一下地势平缓比较适合居住的地方,就不难得出这个结论了。”

肖市长点头,认可了这个理由。

“至于中心点都在哪里嘛,我只是估计,也不一定准。我觉得未来会产生五到八个或是更多的中心点,解放碑,沙坪,九龙坡,将来城市扩张,南岸,还有江北,大渡口,巴县都有可能。

在这些点里,我最看好的也最不想投的就是解放碑,肖伯伯你想想,两面临江,只能靠桥交通,陆上大坪到两路口再到解放碑,能修多宽的公路?要是在这里建成我奉天那样的大型商业中心,来往交通就会成为致命的不利因素。

我觉得解放碑这里反而更适合建高端商场和写字楼,打造一个总部中心。如果让我选的话,我到是愿意在南岸,九龙坡或者沙坪这三个地方建商业中心,容载量够大,可是这几个地方,目前的发展还没到能满足建起大型商业中心的要求。”

那时候大渡口还是一片荒芜,巴南还是巴县,南岸刚刚起步(二小区刚始建),江北观音桥还是一片老宅守着一个水库,渝北还是大片的稻田,城区主要还是顺着江水集中在解放碑到石桥、杨坪、沙坪,五里店到华新街、红旗河沟这一带。石桥当时属沙坪区。

肖市长用手轻轻敲着桌边思考,孙区长也皱着眉头琢磨,不时的摇摇头。

院门又被推开,郭永红他们回来了,一进来看坐着这么多人吓了一跳,看了看左右,快步走到张兴明身边,伸手拉住了张兴明的胳膊。张兴明示意刘琴拿了把椅子过来,让郭永红在身边坐下。

过了一会儿,肖市长问:“你建一个标准的商业中心需要多少地?”

张兴明说:“两百亩左右吧,商业中心要集住,吃,玩,买为一体,还要为发展预留点位置,最起码也得两百亩。”

肖市长点点头,又想了一会,说:“在来之前,我查过一些资料,其实市里的一些规划和发展预测跟你的想法有很多相合的地方,这样,我提个初步的建议,你考虑一下是不是可行,我们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到巴渝来的。”

张兴明点头说:“好,您说。”

肖市长想了一下,说:“我看中的是你们的带动能力和就业量,所以我希望你能在解放碑投一个大型商场进来,最好能把西部这边的办公总部也放在这,我可以给你八十亩地,位置可以协调。

作为回报,我在沙坪给你准备三百亩,土地费用全免,五年税免,政府其他相关资源我也会尽量协调向那个位置靠,怎么样?”那个年代为了吸引外资,土地白给税费减免只是基本政策。

张兴明想了想,拿了土地,等项落成,最快也是87年或者88年了,那个时候城市发展也应该能跟上来了,就点了点头。

说:“肖市长的安排肯定是没问题的,解放碑这里放几家高端商场对以后的发展肯定也有利,写字楼肯定是要在这里建的,即使肖市长不提,我也会这样要求。

大型写字楼,酒店,银行,企业总部,这就是我想像的未来的解放碑中心区,只是如果这样的话,我资金会有些压力,得慢慢想办法,怕是急不得。”

第一百六十九章袍哥(4)

肖市长一挥手,说:“咱就按辽东模式来,政府来协调贷款,你只管把事做好。不过还有一个条件,我要寻呼台落地。”

张兴明眨了眨眼睛,才明白肖市长为啥会这么急迫,原来是看中了寻呼台,要快点把寻呼台落地。这样一来,反而商业中心不急,可以拿了地先摆在那慢慢弄,急的是解放碑的综合商场和寻呼台。

张兴明考虑了一下,说:“好吧,就按肖伯伯说的办。我们先联合邮电把寻呼落地,然后我在解放碑建一个综合商场,建座酒店和二到三幢写字楼

。沙坪这边可以先把土地规划出来,解放碑这边投入使用后,沙坪这边就动工,有肖伯伯在,我心里也有底。”

肖市长点点头,问:“建筑和商业方面我不是内行,需要的总投资能达到多少?”

张兴明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说:“我的理念是要建就建最好的,要一百年不淘汰,所以,可能要辽东的建筑公司过来才行,成本会有一些提高,总的下来,估计在三十到四十亿港币。

我现在手里能挤出十五亿左右,还要贷三十亿,也就是六亿人民币。”八十年代中国最好的建筑公司都集中辽东和广周。

肖市长站起来,向张兴明伸出手,发出和瘦小的身体不太相符的洪亮笑声,说:“好,要建就建最好的,那就这么定了,我们这边回去准备,咱们随时可以签合同。”

张兴明也站起来伸手和肖市长握在一起,说:“肖伯伯,我还有一个要求,具体投建位置我要自己选。还有,合同签了这边贷款就要到位啊,我现在真的兜里紧张。”

肖市长用左手拍了拍张兴明的手,说:“巴渝地处内陆,自然条件不尽人意,而且基础薄弱,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发展,你放心,只要有利于巴渝的发展,我会尽全力去协调,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出现拖后腿的事情。”

张兴明说:“肖伯伯言重了,感谢肖伯伯以及巴渝政府的看重,香港祥合肯定全力以赴,不负重望,我们东北有句话,说的都是虚的,做的才是实的。请肖伯伯看我们以后的实际行动吧。”

大家纷纷站起来,张兴明又和孙区长握手,说:“那么未来几年就要麻烦孙区长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孙区长双手握住张兴明的手,点着头说:“合作愉快合作愉快。”85年的时候经济发展已经成为政府考核的重要指标,这次天上掉馅饼砸在头上,孙区长简直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了,这次座谈谈了几个小时,结果也是皆大欢喜。

肖市长又和柳干事握手,说了几句话,这边几个人也是笑着相互握手,连郭永红也一脸懵的被政府这边几个人拉着握了几次,居委会的人走过来收拾,把椅子撤到边上,方便大家走动。

肖市长和柳干事客气了几句,又回头对张兴明说:“小张同志,我和黄市长就不在这陪你和柳司长了,让市中区的同志陪你们吃个饭,把具体的事情谈一下,地点就到沙坪区那边。

正好你也认识一下沙坪这边的同志,商量一下后面配合的事情。小孙,你要做好服务工作,然后向我报告。”孙区长一挺腰杆,说:“请市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肖市长又握住张兴明的手,说:“那伯伯就不多陪了,等工程奠基我一定会去。”张兴明说:“好的,肖伯伯你太客气了。”

再次和柳干事握了一下手,肖市长带着秘书就准备往外走,张兴日和柳干事跟在身边送,黄副市长孙区长一行也笑着跟过来,就在这时候,院门被猛的踹开,砰的一声,门扇撞到墙上。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停下脚步看向院门口。

几个梳着分头,穿着套头衫,下面军裤敞口布鞋打扮的人叨着烟卷,脸朝天的晃悠着进了院子。

后面还跟着几个小弟,这个时代西装皮鞋已经是很流行的服饰了,后面这几个人就大部分是这样的穿着,因为天气有点热把衣服拎着搭在肩上,看着比前面的大哥还牛气。

十几个人松松垮垮的院里院外站了一溜。

张兴明拉着郭永红,伸另一只手把肖市长往后扯,示意刘琴几个上去。

刘琴他们六个几步赶到前面,把肖市长张兴明众人挡在身后,还没等出声,居委会的一个大妈就冲上去了,这个年代居委会基本上全是年纪偏大的人,而且全是女性居多,三十几岁就算年轻人了。

“胡老幺,你要做哈子?”

那个领头被叫做胡老幺的男子,有二十七八的年纪,胳膊上刺着青色的纹身,斜眼看了一眼这居委会大妈,又扫了一圈院内的众人,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吐了一口烟沫。

说:“讨债。这里是老子定下了的,啷个你们这些老姆子不晓得埋?偷偷咕咕的卖老,涮坛子哦,觉得老子是哈的好哄埋?”

那大妈已经走到这胡老幺身边上了,伸手扯住他胳膊就往院外拽,:“莫在这日白,赶紧走了。”

那胡老幺估计也是一进来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劲,这院子里的人看着他的眼神有冒火的有奇怪的甚至还有像看白痴的,就是没有害怕的。

大妈一扯,他也没挣扎,嘴里喊着:“欠债还钱,啷个嘛?莫扯莫扯。”就跟着往外走。在社会上混的,就没有笨的。

张兴明这时候挤到前面,说:“别走,把事说明白。”这房子以后大部分可是郭永红一个人住在这,要是不把事情搞明白,万一发生点啥事怎么办。

那大妈脚下就一顿,用手把胡老幺往外推了一下,回头说:“没得啥子的,搞错老。”

张兴明冲刘琴说:“把他弄过来。”院子本就不大,从树下到院子口也就几步路,刘琴过去伸手扯住胡老幺的另一支胳膊,说:“来来,进来,进来说。”

那大妈还要说什么,胖主任叫了一声:“闫丽芹同志。”

那大妈就缩回手,悻悻的站到了一边。

第一百七十章谁杀死了汽车工业(5)

刘琴扯着胡老幺走到张兴明面前,那胡老幺挣了几下也没挣开刘琴的手,有点脸红脖子粗的,跟着他一起来的那几个人也一改松垮的样子,跟着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把右手伸到裤兜里。

张兴明脑子里一闪,指着他说:“抓住他。”刘琴回头看过去,另一个安保已经扑了过去,那小子手刚抽出来一半就被安保扭住了,几乎是在空中抡了一个半圈,结实的摔在院子地面的青石板上。

咵几一声,惨叫还在他喉咙里没发出来,安保员已经从他右裤兜里抽出了一支锯掉枪把的五发撸管来:“有枪。”

刘琴第一时间抽出手枪顶在胡老幺脑袋上,一脚把他踢跪在地上,张兴明指着院外说:“全都抓住,别跑了。”

几个安保员抽出随身手枪冲了出去,柳干事也掏出手枪,站到肖市长身边,小心的看着这些人。

还在院子外的混子有机灵的,回头就跑,安保员刚出院子,站在靠后的混子就有二个已经跑出去十几米了。张兴明看了一眼柳干事,柳干事喊:“可以开枪。”

砰砰两声枪响,就听外面一阵惊叫,摔倒的声音,中枪的惨叫,还有吓怕了的:“莫开枪莫开枪,不跑老。”

几分钟后,安保员把这十几个混子全带进了院子,其中一个腿上中了枪,看来就是跑的最快的那个了。

搜身,然后让十几个人在院子中间挤着蹲在一起,那个中枪的躺在一边,安保员把他衣服撕了把中枪的腿扎了几下,止住了血。

两把五发撸子,五把开刃的匕首,被安保员放到桌子上,肖市长拿着一把撸子看,问柳干事:“这是什么枪?”

柳干事已经收起手枪,忙从肖市长手上接过撸子,说:“撸子,霰弹枪,这种可以装五发,杀伤力很大,中枪后基本没救了,近距离杀伤力比步枪大。”

肖市长解放前参加的都是学生运动和地下活动,解放后一直是政工干部,只配过手枪,对枪械不是很熟。

柳干事熟练的打开撸子,竟然是已经上了膛的,从里面取出子弹,张兴明脑门上一滴汗滴了下来,刚才肖市长拿着枪的时候枪口正指着他。

柳干事额上也冒汗,赶紧把另支也拿起来,这支没上膛,但也装了三发弹药,取了出来。弄好枪,柳干事抬手擦了一把冒出的汗,对肖市长说:“枪是上了膛的,而且两支枪都开过,这是一伙惯犯。”

院子外头又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跑过来,两个安保员抬枪对准院门,来的是三个警察,跑的满头热汗的,安保垂下枪口,摆手示意他们进来。

三个警察小心的慢慢进了院子,汗珠子一颗一颗顺着他们的脑门滴下来。

孙区长迎上去,边伸手边说:“是派出所的同志吧。我是市中区区长孙建国,里面是肖市长,中央的领导和香岗客人。”

警察就吁了一口气,腰也站直了,说实话被不知来路的几把枪对着,能进院子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

警察被带到肖市长面前,敬了个礼:“报告,南开中学派出所所长石卫国前来报道,请首长指示。”

肖市长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桌上的枪和刀,说:“严打二年了,在你的辖区还有这样的袍哥团伙,我没有什么指示,我只想听结果,看报告。把这些人带走,下午让你们局长到我办公室来亲自跟我说。”

石所长一拼腿,应了声:“是。”

三个警察开始往外带人,张兴明让刘琴他们去帮忙,也没有车,用这些人的裤带一个绑一个连成一串牵着走。

这边肖市长握着柳干事的手说:“不好意思柳司长,让你们看笑话了,没想到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我一定严查严办,而且保证没有下一次。”

又握住张兴明说的,说:“这只是偶然事件,希望不会影响小张同志的判断,我们巴渝难啊,需要外面的思想,外面的技术,外面的资金。”

张兴明说:“放心吧肖伯伯,说好的事不会变,只是我希望以后能保障这儿的安全,必竟我不可能长期呆在巴渝,以后永红一个人住在这里,我有点不太放心。”说着指了指郭永红。

郭永红有点被吓到了,脸色有些发白,紧紧的抓着张兴明的衣服。

肖市长看了看郭永红,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说:“幺儿莫怕,警察叔叔会把坏人抓起来。”郭永红点点头。

肖市长回头对秘书说:“回头你跟沙坪这边打个招呼,让他们想办法协调一下,在这附近设个点儿,随时保证这里的安全。”秘书点头答应了一声,拿出个笔记本记了几笔。

派出所把人带走,肖市长和黄副市长也带着秘书坐车走了。

张兴明站在马路边看着绝尘远去的桑塔纳呆了足有一分钟,桑塔纳啊,这台车代表着中国汽车的一个时代,也是一个拐点。

80年代,83年大众进入中国,84年与上汽合资投产了神车桑塔纳,直到2013还能到处看到它的身影,成为中国大地上生命力最顽强的一台车,也是保值率最高的一台车。

84年美国切诺基进入京城取代了京城吉普,这一时期,北方是拉达波罗乃姿的天下,南方是丰田菲亚特和凌致,京城马路上这一时期全是菲亚特126p和雪铁龙cx20(后来的神龙富康)。

85年日本车企进入,长安铃木,天京厦利和天京大发,京城面的时代开启。

法国标致也在85年进军广汽,可是直到89年505才在中国下线,91年卖的最多的时候一年2000台,到97年就赔了29亿,一块钱把所有股份卖给了日本本田,广汽本田开始驰骋中国大地。

这一时期一汽还组装过奔驰E和奥迪100,不过奔驰E只有800多辆,做为国家部委局级以上公务用车。

80年代中后期,改革开放的第一批成功者已经小有资产,是中国内地第一次私家车购买潮,当时我国每月从日本进口汽车5300多辆,日本车彻底占领中国公路,皇冠和公爵是当时国内最豪华的轿车。

而中国本土汽车基本退出市场,到80年代末,因为大众的强硬要求,国产轿车相关研究单位全部消失,于是国产轿车也就消失了,存在的,全是合资企业。

国人骄傲过的红旗,上海放弃了挣扎,投入合资的怀抱。

可以说是一个德国大众,毁了整个中国轿车工业。

在欧洲,西德是最敌视中国的国家,没有之一。

话说80、90年代,放弃的不止是汽车,还有飞机,发动机,钢铁等等。

当时国内的主导思想是,造不如买!

我们的大飞机,重载车,发动机,全放弃了,全放弃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三峡广场(1)

张兴明看着远去的桑塔纳,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痛,可是毫无办法,这不是钱就能解决的问题。大势已成,那么,自己能做点什么呢?

正发着呆,一辆上海轿车开过来,停在众人不远的地方,车还没停稳就急慌慌的跳出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四十来岁的男人,男人下来后四下看了看,直奔这边走过来:“老孙。”

孙区长扭头看了一眼,低声对张兴明和柳干事说:“沙坪区的白书记。”然后笑着伸出手迎上去:“你好白书记,这是……?”

白书记伸手和他握了一下,低声问:“肖市长呢?现在什么情况?”

南开中学派出所这边把十几个混混押回去以后,就电话向区里进行了汇报,白书记正在主持一个会议,也顾不得其他,从会议室直接冲出来就往这边跑,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肖市长已经走了。

孙区长指了指桑塔纳走远的方向,说:“刚走。这次肖市长估计是真生气了,在中央领导和港商面前丢了个大脸呐,还涉枪,上了膛的。老白你得快点把这事处理好,要不然……。”

白书记身体都有点摇晃了,一个一米七多的大汉,这一刻软弱的像个小姑娘,脸上汗不停的淌下来,嘴唇动了半天,一句也没说出来。

跟在白书记身后下来的一个人也是脸色一白,捂着脸蹲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像失了魂一样。

张兴明在一边说:“孙区长,这二位是……?”

孙区长马上反应过来:“哦哦,你看这事弄的,小张同志,这是我们沙坪区的白书记,这位是沙坪区公安局李局长。”伸腿蹬了坐地上那人一下。又向白书记介绍:“白书记,这位就是港商,小张先生,这位是中央领导,柳司长。”

白书记深吸了一口气,向张兴明伸出右手,说:“欢迎小张先生到沙坪来,欢迎中央领导来指导工作。”

握了一下,又和柳干事握了一下,说:“实在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我心里很惭愧,没有把队伍带好,让柳领导和小张先生见笑了,这件事我们沙坪区委会给柳领导,小张先生和市委市政府一个满意的交待。”

张兴明笑着说:“这事不是政府的错,也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捣乱的已经抓起来了,我这边已经满意了,白书记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相信肖市长那边也不会抓住不放,这几年社会治安是全国性的事情,不是哪一省哪一市的责任,我相信随着城市的发展,就业的提高,会越来越好的。”

柳干事点点头,说:“只要小张满意就好。”

白书记缓了这么一会,脸色已经好的多了,再听张兴明这番话,心里也踏实了不少,回头看向一同来的李局长,说:“老李,你不用在这陪着了,你马上去派出所,无论几点,我等着你的汇报。这次一定要抓根子,我不相信这样一个持枪团伙是今年才发展起来的,为什么二年严打还能活跃在外面?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团伙?

这事处理完,你安排一次大行动,把全区再扫几遍,我听说这次有居委会的人跟罪犯走的很近,这个情况也查一查。去吧。”

李局长使劲点了点头,把拿在手里的帽子戴在头上,向几个人警了个礼,话也没说,转头大步去了。

白书记看着李局长的背影,说:“老李是老公安了,野战兵下来的,头几年被整的家都散了,刚复职两年,这两年亲手抓的罪犯能把派出所装满,受了三次伤,在医院躺了几个月。没想到又遇上这事了,唉,命啊。”

随后,一行三台车来到沙坪区政府。

田区长已经在食堂安排好了饭菜,大家进入食堂里的小餐厅,柳干事上座,张兴明挨着坐下,郭永红坐在他身边,其他众人依次落座,安保人员在隔壁单开一桌,由白田二人的秘书陪着。

区委这边还来了个副书记,政府这边来了商业局和建工局的两个局长。一桌坐了十个人。和北方普遍八人一桌不同,巴蜀这边是一桌十人。

因为刚才的事,大家谁也没有心思喝酒,简单意思了一下,吃了点饭,十个人来到区里的一间会议室,服务人员给泡上茶,开始谈事。

沙坪区这边也就是选地块,肖市长应了三百亩,加上交通啥的配套,算下来应该不小于三百六十亩地,张兴明回忆了一下,南开中学边上隔街就是后世的三峡广场。

犹豫了一会,还是把这块地圈了下来,无论是从交通,人文,还是其他,沙坪真的没有比这地方更好的地块了。

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需求和要求,沙坪这边其实就没张兴明什么事了,拆迁通平啥的都是沙区政府的事,自己只是选好地方,然后等着就行了。

市中这边就比较复杂,因为解放碑目前的规划和后世差异太大了,现在解放碑还只是一个十字路口的环岛,周边商业和民居混杂在一起,这块做为巴渝中心的中心,日后必然还是要走上后世步行街区之路的,那么现在选地块就不太好决定。

最后张兴明向孙区长提了个以解放碑为中心,封路建一个文化广场的建议,然后自己选巴渝百货对面那块地,就是后世时代美美那块。准备让解放碑提前进入步行时代。孙区长决定不了,要回去报告,然后等上面,也就是肖市长批市。

事谈了个差不多,大家相互告别,离开沙区政府这边,张兴明一行回到自己的院子。

回来之后,张兴明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巴渝这边最慢年底也要动工了,建立巴蜀这边的团队成了当务之急,立足巴渝之后,辐射西南就成为必须,承都那边也就要准备了。

这一下计划提前了好几年,不禁有点头疼,资金好解决,关键是人员调用上就有点捉襟见肘,现在手下能独挡一面的人太少了。

坐在树下,在心里把身边可用的人一个一个的过,柳干事在一边和郭永红玩五子棋,杀了个旗鼓相当,不亦乐乎。这围旗还是原屋主留下的,子已经不全了,不过玩五子棋肯定没问题。

从包里拿了本子出来,在上面写写画画的做整个西南的计划,沈阳那边马上就可以投入使用了,人员也基本没问题,大联那边有老郭看着,也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急林和黑龙姜两省的寻呼和商场都已经进入正轨,下一步就是大型商业中心的选扯和建设,这个还要自己去一下。

看来还是得把整个体系重新梳一遍,各省分别定一个总经理统管,然后自己到处协调,二哥做为总后勤稳定军心,人啊,还是不够用啊,自己手里这点人,全是小学初中文化,暂时还没啥,就怕以后跟不上发展啊,学历是硬伤。

写写划划,所有事情拢了一遍,张兴明放下本子,坐在那发呆。

第一百七十二章这个漏必须捡(2)

车走远了,张兴明的脑海里还在不停的闪现着那两台远去的桑塔纳。

汽车啊,未来中国成为世界上造车最多,卖车最多的国家,可是竟然没有一台国产车,满大街都是合资,进口和所谓的国货,其实全是日本车。

想了一会儿,他在心里定了个计划,巴渝这边事情办好后,无论如何要趁大众这个好机会,在香岗弄一个汽车研究所出来,自己那台福克斯也该拿出来见见这个世界了。

85年,上汽和常春一汽的汽车工业研究所等相关机构已经进入裁撤倒计时,没有经费没有项目,原来的项目也基本上全被叫停了,因为某部委觉得有了德国和小日本这两个亲善好友的先进技术,研究所已经可以关闭了。

一年到头的要钱,花那些钱有啥用?花了那些钱花了那么多时间,结果技术人家外国友人全都有,有那些钱干点啥别的不好啊?吃点,喝点,花差一下,弄几台好车,改善一下领导的办公条件,不比白扔给一群老头子强百倍啊?这叫创造价值。

张兴明决定去捡漏,这些把人生奉献给了汽车工业的人,在后世贫困潦倒,郁郁不得志者占了多数。

把这些人拢起来,建个新的研究所足够了,技术上可能尚有不足,不过,这都85了,离91也没几年了,可以再去北边弄批专家回来嘛,大家欢欢喜喜造机器,多好。

至于白天发生的袍哥的事情,张兴明并没有放在心上,别说这个年头,就是到了2013,社会上这种事情也是无法避免的,做好自己这边的安保工作就好。

新来的保姆做好了饭菜,大伙开始吃饭。

这保姆其实就是居委会的一个大妈,上午张兴明和胖主任提了一嘴,下午人就来了,未来她就陪着郭永红住在这里,收拾收拾屋子,做饭洗衣照顾郭永红的生活。

一个月张兴明开给她七十块的工资,把大妈乐的嘴都合不拢了,在居委会她一个月东凑西补的也不过拿个四十块钱,这翻了一翻呢,还比在那边轻松。

吃过了饭,张兴明让烧了点水,自己和郭永红洗了个澡,当然是分开洗,然后在院子里坐着聊天,白天的时候把小姑娘吓到了,这会儿倒是没啥事了。

这一天的所见是她从未想过的,一会是市长,一会是区长,那个柳叔叔还是什么中央的大领导,这让她的整个人生观都产生了异变,好像一下子就进了一个新的世界里来了,和过去再也不同。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辈子,从这时候起,就再也不同了。

张兴明就有一句没一句的给她讲以后的生活,教她怎么处理一些事情,怎么理财,就是处理生活中钱财的问题。直到夜色渐浓,两个人才回房睡了。

第二天,大家起来吃过饭,一起坐车到了巴渝市政府,今天要在这里签订投资意向书,正式合同要等细节敲定以后,张兴明的巴蜀团队过来才签,要盖公章的嘛,他又没把公章随身带着,这次投资本来就是计划外事件。

肖市长代表市政府接待了张兴明柳干事一行,双方对昨天的事都没有提,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要是没有那两把撸子的话根本不算个事。

经过简单的叙话,肖市长和张兴明就把意向书签了,计划投资四十亿港币,意向书签定,虽然还没有正式合同,政府这边就可以准备了,划地,拆迁,平整,这都要时间。

沙坪那边的地块昨天选好了的,没有异议,三峡广场在这一世不会再出现了,不过张兴明的想法是建设的时候,尽量恢复三峡广场的一些设计理念,必竟那是一个已经算得上很成功的方案。

市中区这边就比较麻烦,因为要改变整个解放碑地块的现有结构。

肖市长详细的询问了张兴明的意见,又和规划建工几个单位的头头到隔壁开了个小会,随即又过到这边,和张兴明商议。

张兴明的意思是一步到位,把后世步行街中心这块直接打造出来,后面再发展就可以以这里为中心向四面辐射了,而自己的投资就会一直保持在最中心位置,和巴渝百货相对。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基间巴渝廖书记还过来和柳干事张兴明见了个面,打了招呼,说了几句客气话。

中午就在政府食堂吃的饭。

下午,经过几轮的磋商,市里和区里规划建工交通公安消防城建的几个部门全都被叫了过来,最后,在下午四点,肖市长和廖书记碰过头之后,方案定了下来,基本上采纳了张兴明的方案,直接上解放碑步行休闲广场。

从八一路口到新华书店,交由张兴明这边一起打造,后世97年才出现的步行街将提前十二年部分面世。

张兴明又提了提广场周边的升级和商业改造问题,主要就是巴渝百货供应站,后世的巴渝百货解放碑店,步行街建出来后,如果没有周边商业配套,也很难支撑起这么大一个广场,那样的话步行街就失去了意义。

肖市长和商业局的领导简单说了一下,张兴明就撒手不管了,这是巴渝自己的事情,等步行街这边改造完,自己的商场建起来,他们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分享步行街带来的红利。

八、九十年代,商业步行街一向是商业吸金利器。

把所有事情说完,短时间内就没有张兴明这边什么事了,剩下的就是组织团队,设计建设方案,出图纸,都是回去以后的事情了。

张兴明从市政府这边给奉天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简单交待了一下,让那边开始准备,一行人就开车回了沙坪。

在院子外面路口的地方,一间公安岗亭正在修建,由于这件事情张兴明的态度明确,市里已经不在追究,做为投桃报李,沙坪这边第一时间在这里设了一间岗亭,平时会有两名干警在这里执勤。

在这个时代,这是妥妥的搞特权了。不过张兴明不在乎。

事情牵扯了沙坪区一位公安局副局长,大革命串上来的干将,已经被开除,那位居委会闫姓大妈只是那胡老幺的老街坊,只是出于对街坊孩子的爱护心里才出了个头,不过也被开除了,张兴明对此爱莫能助。

还有两个派出所受了点牵连,换了所长,那位石卫国所长因祸得福,升了副局长。

话说那个时期的警服是真的太难看了,谁穿都是一幅水来水去的模样。

接下来就没什么事了,陪着郭永红玩了几天,两个人拉着手,带着三个安保员到处乱窜,也算是带着郭永红熟悉环境了,还去挤了几次到菜园的公交,坐了两路口的牵引车,以后这里会建亚洲最长的扶梯。

两路口这个地方马上就会进入高速发展区,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才衰落下来,但是考虑到后世的交通问题,张兴明就没考虑这里。

一晃十多天就过去了,时间已经是85年8月19号,张兴明来巴渝16天,半个多月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永红回家(3)

(不想看方言的朋友,再忍两章,就两章,以后没了。求下月票还有推荐,祝自己圴订上涨,涨涨涨)

算算日子,离初中开学还有十多天时间,张兴明就计划着回去了。他还要去一次香岗。

和郭永红交待了一下,小姑娘眼泪巴巴的,有点不舍,她就像做了一个梦,很怕梦突然间醒过来。

让柳干事等在院子里,张兴明拉着郭永红坐上车,带着几个安保,三辆车再次驶向永穿。

中午刚过,车子进入永穿老城,这时候永穿还是个小县城,出了城墙根就没几户人家了,全是稻田,车子从稻田里穿过,七拐八扭的来到东边山脚,从农田与几间农舍间穿过去,爬上一个小山坡,顺着土路转了半天,到达巴渝财贸校门口,就是一片土坝子,破败的大门生满了锈。

学校是建在山坡上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平地,简单的几幢五层筒子楼,楼间坡上全是石块铺的梯步,梯步顺山而上,转来转去的,连接着几处灰墙黑瓦的老房子,这就是八十年代的财贸校了。

郭永红的父母现在就住在学校里,是筒子楼坡下的两排平房,房子倒是新建的,就是单元有点小,一家有十几二十个平方的样子,还要分卧室和厨房。

郭永红拉着张兴明,安保员跟在两个人身后,踩着土坡爬上去,七扭八拐的,来到房子这里,这里总算能见到一点水泥地面了。

这时候还没开学,远远的就看见郭永红的妈妈抱着她弟弟站在屋子前面和邻居说话,她嗓门很大,远远就能听见。郭永红的弟弟趴在妈妈怀里,很快就看到了姐姐,喊着:“姐姐,姐姐。”挣扎着要从妈妈身上下来,这时候他已经四岁了,可以到处跑了。

郭永红的妈妈回头看过来,看到郭永红就快步迎了过来,嘴里问:“永红,你跑哪里去老?你老汉儿回仙农说你跟到别个坐车走老,说到这里来也没有来,你老汉都去报警了啊。”

郭永红的爸爸这时也从屋里探出头来看,胡子拉碴的,他是川大毕业生,但是性子极其内向,不言不语的,总是一副邋遢的样子,他的同学都是大大小小的领导了,他还只是一个教师。这样子一直到退休。

看到郭永红拉着张兴明走过来,郭爸爸进屋套了件衣服,出门急匆匆的从房子那边上了坡,向学校里面快步走了去。

到了近前,郭永红松开张兴明的手,上去抱起弟弟,从兜里掏出奶糖来给弟弟吃,和郭妈说:“我去巴渝老,在解放碑和沙坪那边耍了几天,啷么了嘛?”

郭妈看着儿子吃奶糖,说:“你胆子到是大哟,不声不响的,你哪里有钱出去耍嘛?和哪个?”抬眼看向张兴明,安保没跟过来,就站在房子头上那块抽烟,盯着这边。

弟弟扒着郭永红的胳膊伸手到她兜里去掏,郭永红护着怕他摔下来,说:“豆和他塞,张兴明,他送我回来的。”郭妈伸手接过弟弟:“他是哪个嘛?”转头看向张兴明问:“你是哪个?”

张兴明看着小时候的郭其勇,说:“我是张兴明,嬢嬢你好。不好意思,那天走的晚了,没过来打声招呼,反正想到没几天就回来了嘛,真是对不住。”

两三句话时间,那边郭爸领着二个穿警服的快步走了过来,边走还边指向这里。

另一边安保员也快步靠了过来。

警察先一步走到近前,伸手就抓向张兴明前襟,被靠过来的安保员挡住,另一个警察掏出副手拷来,说:“啷个?几个混混要袭警唆。”

郭爸紧跟着过来,说:“你们是哪个?把我女儿弄到哪里去了?”谁说老实人不发火,这发起火来也挺厉害的。

张兴明看了一眼警察,对郭爸说:“叔叔你莫生气,走时候忘了说了,这不是回来了嘛。”

郭爸看了看郭永红,现在小姑娘全身上下全是当下不常见的衣服,也就是卖的比较贵的,一般老百姓根本买不起的那种,把小姑娘一下衬托的升了好几个档次。

如果说那天刚见的时候这还是一个土气的农村娃的话,经过这十几天的改变,已经基本是城里小公举了。

这几天无论是用的东西买的东西,还是接触的人,让小姑娘从内心到外表都有了巨大的转变,最明显的就是原来比较内向的性格现在已经开朗多了,笑容多了,话也多了,开始有了自信。

郭爸问:“切哪里了嘛?又是衣服又是鞋子,花了好多钱嘛?”

郭永红掏出手绢来给弟弟抹了抹嘴,说:“切了巴渝老,切了解放碑,我还见咯肖市长,还有好多当官嘞。”

郭爸说:“你见肖市长,哪个肖市长嘛?你晓得哪个当官,还好多,不好好在家,声也不响就各人跑出切。这些个是哪个?从哪里认识的?莫名其妙就敢跟到人家走了。”

郭永红就有点得意,说:“豆是咱们巴渝的肖市长,我还和他一起吃了饭的,他还叫我幺儿嘞。”

两个警察在一边小声嘀咕,那个老警察脸色很不好,眼睛不停在几个安保身上瞄来瞄去,张兴明朝他招招手,说:“行了,你们也别在那自己吓自己了,刘哥,把枪证给他们看看,人家发现了。”

刘琴从上衣兜里掏出持枪证递给警察,老警察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出了一口粗气,笑了笑,把枪证递还给刘琴,对郭爸说:“郭老师,看来是场误会,那我们就回去了,还有事呢。”

郭爸忙笑着感谢,送了几步,老警察小声对郭爸说:“那几个是保卫人员,个个带枪,来头不小哦,郭老师,看来你姑娘说肖市长莫不是真的哟,你家要走好运喽。”

这年头警察大部分都是转业军人,其中有很多是上过战场的,对枪支特别敏感,而当时配枪枪套都在腰上,用上衣掩着,内行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刚刚他被拦下来后突然发现这几个人都带着枪,可是吓的不轻,这要是出事就是大事,他就首当其冲,弄不好就交待了,看到枪证后可是长出了几口粗气。

第一百七十四章郭爸郭妈进城(4)

郭爸点点头,和老警察握握手,看着两个人上了坡,回身走回来,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边已经进了屋,郭永红带点显摆的正把给弟弟买的新衣服鞋什么的拿了出来,在给弟弟试穿,郭妈在一边帮忙。

张兴明什么也没给郭爸郭妈买,名不正言不顺的,再说他对郭爸郭妈把郭永红散养的态度真心不佩服,坑了郭永红的一生。

几个安保员就站在门口外边一点,小声聊着天。郭爸看了一眼几个安保员,进了屋里。

小孩子穿上新衣新鞋正美的不要不要的,郭妈在一边看着笑,张兴明回头见郭爸进来了,拍拍郭永红,示意她把随身的皮包拿过来。

现在郭永红背的都是真皮包包。

孩子再小也是有虚荣心的,郭永红终于不用从爸妈手里拿钱了,还能给家里买东西回来,得意的神态怎么绷都绷不住。

打开皮包,话说这时候的皮包真心不适合女孩背,没什么太好的样式,在张兴明看来都那么土气。

拿出南开中学的相关手续递给郭爸,郭爸接过来看着,郭永红说:“我被南开中学录取啦,开学就到南开去读初中。”

郭爸来回翻看了几下,问:“学费好多?要住宿撒,食堂啷个收钱?”

那个时期的住宿制学校收费方式都不一样,有像现在的大学这样买着吃的,有的就是开学收笔钱,中间不再收取,去吃就行了。有的是开学收了钱给些票,再拿票去买饭。

郭永红就看向张兴明,张兴明说:“学费和其他所有的费用都交完了,她只要去读书就行了,其他的你们不用操心,就是她一个人在那边,你们平时多去看看她就好。”

郭爸沉吟了一会儿,其实他平时也总是这个样子的,性格如此。说:“要住宿,要带行李吧?到时我送你去。”

郭永红听老爸要去送自己,就很高兴,张兴明说:“她不住校,去了啥也不用拿,那边我买了套院子,找了保姆在那里照顾她,住的地方够多,你们去也有地方住的。就在南开边上,走过去几分钟的路。”

郭爸看了他一眼,说:“城里有点乱哦。”

郭永红把手续啥的收到包里,边整理边说:“没事的,我不怕。那天都抓了好些个,肖伯伯还在院子口上派了警察的。肖伯伯还对我说幺儿莫怕,有坏人伯伯帮你抓起来。”

郭爸看向张兴明,张兴明挠了挠脑袋,说:“那天肖市长到院子里作客,正好有几个袍哥搞事情,已经全抓了,估计这辈子是出不来了,然后为了保证安全,肖市长指示沙坪公安那边在院子口口上放了一个岗,天天有人值班的。”

郭爸点点头,郭永红这边也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小孩子显摆的隐藏属性,整理包包,还把钱拿出来理了理,再放回去。

张兴明让她在包包里放了五百块钱,防止要花的时候身上没钱,这年头啥都是现钱交易的,剩下的钱张兴明托政府那边给搞了个小保险柜,就放在郭永红的卧室里。

郭爸就问:“你哪里来恁个多钱?”郭永红小脸红扑扑的,把包包扣上,没吱声,张兴明笑了一下,说:“给她的生活费,一个月三百,她想花就花,城里东西要贵些,还要付保姆的工资,这些你们不用管,也不用再给她拿钱,平时就去看看她就行了。”

郭爸就不再吱声,只是不时的看看女儿,看看张兴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年头几百块钱是巨款了,大部分人家都拿不出来的,要到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时候,老百姓手里才开始有了闲钱,也不过几百上千块钱,要知道九十年代中期万元户就上报纸了。

郭妈就一边弄弟弟,一边脑袋凑到郭永红耳边小声和郭永红嘀咕着什么,小姑娘低眉顺眼的,脸蛋红扑扑的。

左右看了看也没什么事,张兴明咳了一声,说:“走吧,再不走到沙坪天都黑了,叔叔跟着过去认下门,明天我就回辽东了,以后你们多去看看她。”

郭爸说:“你是辽东人?怎么就要回去了?”

张兴明说:“嗯,辽东,回去上学啊,初中要开学了啊,我和永红是一个年级。”

郭爸起来穿衣服,郭妈小心弈弈的在边上说:“我也去嘛。”张兴明点点头,说:“一起去吧,住得下。”郭妈就起身飞快的收拾,她的性子是极豪爽的,和郭爸正好是两个极端。

锁了门,抱着弟娃,一行人顺着土坡下来,到了停车的坝子。其实从另一个方向绕一下,有梯步走的,不过要多走很远的路。

见了车子郭妈又啧啧称奇,左右前后的看了一圈,学校里住的老师也围了十几个上来。这会儿正在隔着不完指指点点,看见郭爸郭妈就打招呼,借顾跑进来一边搭话一边看个仔细。

郭爸就点点头笑笑,郭妈说送女儿去南开上学,惹来不少赞叹。

上车,慢慢调头,离开学校,又顺着稻田穿过,回到县城以后路就好多了,车开始加速,向沙坪驶去。

张兴明自己坐在一辆车上,让郭永红全家坐了一辆,让她们说说话,安保员全都上了商务车。

一路无话,傍晚的时候回到了沙坪的院子,众人下车进院。

柳干事好像喜欢上这种娴静生活了,正一个人坐在树下品着茶,慢慢悠悠的擦着枪,请来的保姆大妈正在扫院子里的落叶。

一群人进了院子,柳干事抬头看了一眼,冲他们点了点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保姆大妈就迎上来打招呼,张兴明让她去煮饭。

郭爸郭妈一下车就四处打量着,进了院子更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过郭爸是审视,郭妈则全是惊羡。就算在主城这边,这种独门独户的带着院子的二层宅子也实属是少见了。

郭永红在这里可是熟悉的不行,比回永穿还放松,必竟那不是她的家,她每次去也只是拿几块钱的生活费,就要回到仙农那个陈腐的老宅去,而那是她爷爷的家,也不是她的。

真实意义上,这才是她这辈子的第一个家,完全支配那种。

那种从压抑着的心态一下子挣脱出来的感觉,一般人真的不明白的。

张兴明在一边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上辈子,种种原因造成了相互的伤害,这辈子,就从这里开始改变吧。

祝你今生有一个快乐的成长时间。

祝你今生有一个幸福的美满家庭。

虽然,我再也见不到,记忆里的那张脸孔。

仰头望天,天在树叶上方,被切割的细碎飘零。

第一百七十五章告别巴渝,告别过去(5)

郭永红开心的笑着,拉着郭爸的手蹦蹦跳跳的进了院子,大声和柳干事还有保姆打招呼:“高嬢嬢,柳叔叔,我老汉儿和妈妈来老。”

完了回头给老爸介绍:“这是高嬢嬢,煮的饭很好吃。这是柳叔叔。”

压低了声音:“柳叔叔是中央的领导哦,是司长。”她也不知道司长是什么样的官,反正听张兴明这么说的。

柳干事几下把枪装起来收进腰里,站起来看向这边,张兴明就走过去,说:“咱们明天就回了,我让永红的爸妈过来认个门,以后好没事过来看看她。这是永红的爸爸,是川大生,现在是老师,这是永红的妈妈。”

柳干事就伸手来和他们握了一下,张兴明对郭爸说:“这是中央办公厅外事司的柳司长,这次来巴渝这边帮了不少的忙,昨天肖市长就是来拜访柳司长的。”郭爸就客气的点头问好。

张兴明这么正式的介绍柳干事的身份,只是希望郭爸郭妈从此以后能重视一下郭永红。

大家坐下来,保姆过来给泡了茶,郭永红却跑进屋去拿了围棋过来,拉着柳干事继续斗五子,柳干事就依着她,陪她玩起来,众人围着看着。郭爸看女儿和中央领导这么熟悉的玩闹,也放松了下来,露出一种欣慰的表情。

吃饭的时候,肖市长带着市中区孙区长和沙坪区白书记田区长一起来到院子里,给柳干事和张兴明送行,郭永红站起来脆生生的叫了声“肖伯伯。”

肖市长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幺儿今天啷个这么高兴呀?”郭永红就指着郭爸说:“我老汉儿和妈妈来老,老汉儿,这豆是肖伯伯,是市长。”

郭爸赶紧站起来和肖市长握手,问好,肖市长拍着郭爸的手说:“你女儿很可爱,我很喜欢哪。”

几个安保员全站起来,让出了椅子,肖市长一行坐下来,肖市长说:“知道你们明天要走,我怕明天来不及送你们,就今天来看一下,没想到影响你们吃饭了,真是对不住。”

柳干事摆摆手,说:“肖市长太客气了,这样下次我可就不敢再来了。”两个人哈哈一起笑起来。

说了几句话,孙区长和田区长各自报告了一下目前政府这边的准备情况以及预计的工程期限,肖市长一行就离开了,必竟正好是吃着饭,坐久了不太好。

张兴明和柳干事送到门口,握手告别。

再回到院子里接着吃饭,这顿饭算吃了两回,饭都有点冷了,幸亏是夏天。

吃过饭,郭永红带着爸妈弟弟到自己的房间里说话,张兴明几个也回了各自的房间。

第二天,吃了早饭,在郭永红不舍的泪光中,张兴明柳干事一行上车离开,返回辽东。

8月24号下午,张兴明一行返回了辽东奉天。

到了奉天,柳干事和张兴明道了别,回去写报告去了,他是外事司下来蹲点的,外资这边有点大事小情都要报告上去以便于上面进行分析准备,何况这次一下子在巴渝投了四十亿下去,用他的话说,这就是西南的战斗打响,成功引进外资,拉开了发展的大幕。

那些张兴明都不去管他,他直接来到了工业园这边。

这里已经全部投产了,香岗那边对这里的发展也充满了信心,不说别的,只是自家商场这里一个月的产销量,就差不多等于他们本部那边三到四个月了,能没有信心嘛,虽然国家对港商的税收有专门的优惠政策,但也比不上在本地生产啊。

这边可是直接对着三个省的市场,间接的话那就是面对全国,这个年代这个年头,老百姓的购买欲望强大的你不敢想像,这么说吧,这年头进了商场,你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家商场的东西肯定是不要钱的。

商场里那叫一个人山人海,在里面走路基本上靠挤才行,没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理解人们从什么都缺一下子进入商品世界的感觉,更无法想像那时候人们的购物热情。

那个时候,各地的地区差异是极大的,这是因为信息和交通的不便产生的。

东北从建国到2000年左右,一直有着极强的消费能力,要知道,这里大部分都是国企的职工,更有一大部分是双职工或多职工家庭,85年的时候,我家楼上的邻居,一家四职工,月收入七百多近八百块,相当的阔。

……

走进二哥的办公室,二哥不在,张兴明就坐在沙发上等着,顺手拿过桌上的文件翻看。

二哥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已经完全成了商业精英,虽然还不能开疆拓土,但守成管理上已经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

话说二哥一个混出来的初中文化,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真的已经让张兴明感到惊喜了,这人哪,就是得逼,得练,就没有天生的啥也不是的人,看逼到哪一步。

没有人生来就牛逼就比别人强,学习好坏学历高低也不能说明能力。看看国内的实业成功者,哪个是无比聪明学历上天,没有,全是逼出来的。所以,人得相信自己,得瞧得起自己,然后去努力。

有兴趣的去研究一下,90年代起来的老牌富豪们,有几个是高中学历的,有几个是大学。

桌上大部分报告都是商场那边的,张兴明重点看了看二哥的批示,中规中矩。然后太原街那边的,工业园这边的,安保那边的,在建大厦那边的,下面各地市,杯溪那边的总部工地,永风步行街。

林林总总几十份,看来二哥现在是最忙的一个了。

正看着,门一开,二哥叨着根烟走了进来,后面呼啦呼啦跟着七八个人。

“咦,二明回来啦?怎么样这一圈逛的?”二哥在张兴明身边坐下,摆了摆手,那七八个人自顾找地方坐下。

二哥这间办公室很大,靠墙边还摆了几张小办公桌,有几个就坐到那边,真真假假的拿着文件看起来。

张兴明把手里看的东西放下,说:“还行吧,事都办了,就是那边的计划整提前了,有点不好弄,咱现在缺人哪。看这一堆事,二哥我真没想到你现在能做到这份上,厉害。不过你这也太忙了,能管过来不?”

二哥指了指桌上的水杯,有人跑过去把水杯拿过来,二哥接过来喝了一口,说:“事是有点多,不过还行,我又不管做计划,就是平常这点事处理一下,过两天二姐那边人回来了,太原街那边就用不着我管了,能轻巧不少。

工业园这边香岗来了个总经理,我也就是盯着点,财务是苗婶那边出的。现在主要事多的就是工地,片太大了,成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挺忙到人。”

张兴明看了看坐在四周这几个人,说:“这都是嘎哈的?”

二哥说:“帮我跑腿。事我能管,可是身子就一个呀,哪都要去,后来苗叔说整几个人吧,我把事定了让他们去跑,回来再报告,别说,这么一整真麻溜不少,我也轻巧。”

张兴明点点头,说:“我还想着回来跟你说这事呢,现在摊大了,必须这么整,要不然你得累死。他们岗位怎么定的?”

二哥说:“这还定啥呀,就是喊过来干呗,反正都是上班。”

张兴明卡巴卡巴嘴,好粗野的方式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细化产业,审计中心(1)

张兴明说:“临时几天行,长了不行。这么的吧,两个秘书,四个助理,把岗位定下来,工资就和地市的经理一样,再配个BP机。

两个秘书一个守办公室,帮你处理一些文件,接电话,来人了接待一下,紧急事情随时安排,另一个就跟着你身边。

四个助理你安排好工作范围,各管一摊,固定负责一块就行了,随时跟你报告,这么的啥事你都知着找谁,下面也不用啥事都找你,你随时跟助理要报告就行。”

二哥琢磨了一下,说:“也是哈,这么的啥事都有人管,就不用我到处乱扒了,你不知道有时候忙到的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那就这么弄吧。”

抬头看了看屋里这几个人,想了会儿,挠挠脑袋,说:“这还多了两呢,都跟着我跑好些天了。”

这几个半大小子都挺紧张,偷偷的瞄着张兴明。

张兴明想了想,说:“没事,这么的,再挑几个来,培训一下,给二柱子于汉明文革他们一人派一个助理过去,工资照比各店长,赵三那边也不能全撒手,也派一个过去,不对,赵三得弄两个,他那两头呢。

对了,苗丽和二丫也得安排个助理,等等等等,我想想,这样,把苗丽抽奉天来,杯溪那边交给小红我大姐,那边盘子小,让苗丽来干奉天这边经理,二丫提起来,做和祥记的总经理,以后百货这摊就让二丫具体管着,你抽空检查一下就行了。

二哥你以后慢慢的不要整太具体的事,把各头都安排个经理,以后咱俩这越铺越大,得全国跑了。你这马上就得带人去巴渝,那边拆迁呢,六个亿也批下来了,得赶紧安排动工。”

二哥点点头,说:“行。我一会就安排。”

张兴明说:“你看啊,酒店那头给二姐,奉天这边就当全国总部,以后各地酒店的经理就从这边派,等以后做熟了,各地有能行能用的人再说。

商场这块交给二丫姐,也是,全国总部,胡文革那头就是咱们的全国物流总部,春梅姐那头是物业管理公司全国总部,这四块咱俩就不用像现在这么忙到了,给他们一人配几个秘书助理,以后助理可以放到外面去做经理。

你就定期找他们开个会,到各个地方看看查查,处理点临时的事。咱俩主要还是全国跑,安排建设施工这块。”

二哥点点头,说:“早就该这么弄了,这多轻巧啊,我这一天累的像狗似的。”边上一个助理没忍住笑了出来,急忙弊住,结果呛的咳嗽起来。

张兴明又说:“工业园这边早晚也得走出去,不过这个不急,到时候还得和那边商量,苗叔那边得提前准备了,咱们每一个地方都得有自己的安保,这得不少人呢,让苗叔赶紧划拉退伍兵,他这边只要退伍兵,一个都不能从地方上找,这个让他必须做到。

你跟苗叔说啊,让他把安保内部当成部队来弄,咱也弄个军衔,一切按部队规矩走,到时候一个省就派一个团,一个市就派一个连,好管不说,效率也高。”

二哥说:“这个可以搞哦,听着都牛逼。”

张兴明说:“主要是好管,安保这边必须得服从命令,有团队精神,刚退伍的兵正好上手,等以后有结婚了啥的在根据实际情况处理,现在不想这些。”

“再注册几个公司,那个谁,”张兴明随手指了指离的最近那个助理,说:“你记一下,以香岗和祥连锁管理有限公司的名目,注册酒店、商场、综合物业和物流四个公司,这个要赶快办好,以后这四块就分开独立办公了。”那助理点点头,飞快的在本子上写着。

张兴明又对二哥说:“让苗婶出来,单独成立一个审计中心,她当主任,以后所有公司商场的会计都归她管,已经有了的,要经过她的培训,没有的就从她这里派,然后每半年对各个公司的财务状况进行一次审计,由苗婶亲自主持。”

二哥说:“这事我可不懂,你咋安排咋是吧,反正我觉得钱这块,得有个说的算的地方,咱们现金太多了,下面各弄各的,有时候我想问问都不知道去问谁。那以后下面就都把钱交上来呗?这个啥中心统一管?”

张兴明点点头,说:“对,成立总账户,以后下面各点就不管现金了,下面会计收了存完就把支票开好,一个月一汇总,由这边统一安排支配,下面要花钱就打报告。”

前面说了80年代没有通存通兑,老百姓出门只能带现金,但公司企业是有支票的,要方便的多。

张兴明和二哥一起说了半晌,终于把辽东这边所有的人员和近期事情做了个彻底的安排调整,二哥刚上任的秘书在边上做了详细的记录,二哥和张兴明分别在记录上签了字,这边就算完活,然后就是巴渝巴蜀了。

张兴明想了半天,说:“要不你这次去巴渝,把长城和苗伟都领着吧,完了就让长城负责巴渝那边,先驻在那几年,跟他说那边美女特多,而且那边女的长的都是苗条型的,正好让他在那找个媳妇。完了苗伟先在巴渝学习,和长城做个伴,等后面让他负责巴蜀那边。”

二哥说:“行到是行,可巴渝不是巴蜀的一个市吗?这一个省设两个经理啊?苗伟管着长城?你这让长城咋想啊?心里能愿意啊?”

张兴明说:“不不不,不是,他俩平级,谁也管不着谁,巴渝那地方比较特殊,咱在那单独设点,到时候划一下,两边各管各的。不一定非得按地图。”二哥说:“那还差不多,要不介我都没法和长城张嘴。”

张兴明说:“二哥,这点你要注意啊,现在咱越弄越大,朋友是朋友,工作是工作,上下级得心里有数,私下里咋的都行,工作上没有讲价的机会,让他咋的就咋的,管不了的可不行啊。”

二哥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行,这事听你的,不服我削他。”

张兴明又问:“太原街那边不是弄好了吗?你怎么不搬过去呢?”

二哥说:“这边宽敞,来回方便车也好停,那边弊弊屈屈的,再说现在分开,都各管一片了,我在哪不是一样嘛。”

张兴明说:“那行吧,你愿意在这边那等这边大厦建好这边给你一层,反正也没几天了,下个月完工吧?这里给工业园用吧,别人来一看这么大老板了这也不咋像样啊。”

二哥说:“行,到时候我搬那边去,九月底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老板,听说你上初中啊(2)

张兴明想想,又笑着说:“二哥,跟你说啊,秘书助理这块吧,可得规定好啊,不管是谁,不能用异性助理和秘书,男的就安排男的,女的就安排女的。你也一样,省得你犯错误。”

二哥伸手掐在张兴明脖子上,说:“小玩艺儿管的宽是不?找削呢。”

张兴明就乐,二哥缩回手挠了挠头,说:“行吧,也省得出点啥事到时候不好说。”

张兴明说:“从现在开始,咱们就得正规起来了,像以前那么现抓不行了,必须先定好章程,然后按章执行,人员部门要先一步配置到位。

咱们的内部培训也要搞起来,店长以上按级别定期培训,发现好苗子就列出来培养,慢慢把储备干部这块完善起来。

外部也得抓紧,咱们不懂的地方就从外面找懂的人来,可以先安排个副手岗,考察一段时间,能用的就上,不能用的就下,盘子大了,需要专业人才不断的充实进来,才能保证发展。”

二哥点了根烟,说:“这块在弄了,老郭上次提了一嘴,我觉得确实,咱们这些人眼界不太够,得找几个能行的进来。”

张兴明笑着说:“说实话,得亏咱们干的是商场,服务态度好,货品全就做的走,要不早乱了,但是现在干大了,再像以前那样就不行了。”

二哥说:“嗯,这块我抓点紧,放心吧。”

张兴明就站起来,说:“那行,你就安排吧,我去给香岗那边打个电话。晚上我去看看沈书记和陈哥,你去不?”

二哥问:“我不去了。设计师啥的这不都有吗?直接带上就行了呗,还打电话嘎哈呀?”

张兴明边往外走边说:“不是,我找老郭,我寻思着现在可以把他的光合拿过来了,而且还有别的事让他办。对了,我车呢?在这还是在太原街?”

“在这呢,朋飞,你领二明去开车,他找不着。就你前两天开那辆SUV,车里有个抱枕那个,你上次不问我那玩艺嘎哈用的吗?现在知道了吧,二明开车不够高,哈哈。”

张兴明走到门口,又回头交待:“对了二哥,你找苗叔安排一下,你和二姐身边配两个安保,带枪,我姐那边也安排一个吧,顺便给你们当司机。”

“用不着吧?”

“听我的。”

“那行吧,你呢?你这边不安排啊?”

“我回南坟上学带安保嘎哈呀,等出门随时叫呗。”

从工业园出来,张兴明开着车到了太原街这边。总部楼启动搬家后他还是第一次来。

整个地块绿化外观全都已经弄好了,张兴明把车停到车库里,上上下下走了一大圈,到处看了看,酒店这边的装修也进入尾声,看了几层楼,效果不错,就是这个年头装修材料的味大了点,得多放几天才行。

办公区这边已经在使用了,顶上三层是留着自己和二哥二姐用的,下面已经按照部门划分好了,每个部门还多空了一层,以备将来扩大,反正自己的楼,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写字楼都装修完了,清洁也做了,现在正在放味,而且这边要等二姐她们从香岗回来才能开始运作,物业管理这边还没建起来呢。

商场已经开业,超市这块还在装修,国内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二哥那边还在安排跑货源,这边几个香岗人在先期管理操办。

职工住宅已经弄好了,二哥说等二姐回来再分,就先放在那里,这事张兴明也不想管。

外围的门店已经全站开张,生意比他们自己之前的时候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看见张兴明上来又是握手又是敬烟,感激的不得了。

刘梅香的店是这片最大的,也开业了,不过她答应了张兴明过来上班,店是招的店长在管,她在公司里学习呢。张兴明准备把超市这块单独分出来给她管。

商场一楼美食城这块已经开始运行,不过有几家还没开业,不知道在弄什么,档口用布捂得严严实实的,开业这些生意都好的不得了。

老百姓喜欢新鲜事,这样的经营模式还是头一份,不少人特意跑老远的路到这里吃个饭,从这家点个菜,那家要个锅,吃这家的饺子喝另一家的粥,又方便又新奇。

走马观花的看了一圈,基本上挺满意,张兴明就上了楼,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在最上面一层,一间办公室,一间卧室,卫生间厨房,一大一小两间多功能会议室,有个宽大的休闲大厅,连着一个小露天花园。

花园有整层楼的五分之一大小,这时候草绿花红的,还修了个小型瀑布连着一弯小溪,里面养着鱼,张兴明上来的时候,正有两个保洁阿姨在喂鱼。

虽然他还从来没来过,但是整个一层楼收拾的窗明几净的,地板都反着光,他满意的和保洁阿姨打了声招呼,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口这边还有一间半开放的办公区,里面坐着两个穿着公司工服的女孩,说是女孩,也有二十几岁,比张兴明大多了。

看着张兴明走过来,一个女孩站起来问:“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楼下有安保,不会放不相关的人上来,能上来的肯定是内部人员或者来办事的。

张兴明指了指办公室,说:“我上班啊,给我倒杯水进来吧。”说着从女孩身边走过,推门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有近一百个平方,会客区休闲区办公区规划的很细致,这个时期香岗在这方面确实比内地先进不少。

外边那个女孩愣了一会儿,回头冲着还坐在那里的另一个女孩低声说:“哇,大老板真这么小啊,还是第一次来吧?”

那女孩点点头,说:“第一次看到,赶紧倒水,茶叶呢,不是拿了茶叶上来了吗?”起身到柜子里翻找。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沏了杯茶,一起送进里面,主要是好奇,都想凑近看看传说中的娃娃大老板。

办公楼这边刚启动的时候,张兴明不在,二哥不愿意管这些杂事,因为胡文革比较忙,二哥就把事情完全扔给了于秀红,上下人员基本上全是于秀红招进来的。

两个女孩是办公室的,因为部门多事情杂,于秀红提议二哥点头专门成立了一个大办公室,招了二十几个文员进来为所有部门服务。

她们进来就被告知,最上一层是大老板的,然后下一层是二老板,三一层是总经理,大老板还在上学,不会经常来,二老板平时都在工业园那边,总经理在香岗还没回来。

但平时每层都安排了人值班,办公室的人换着上来。

两个女孩端着茶进来,张兴明已经坐到办公桌后面了,正在本子上写着刚做好的安排,规划巴渝巴蜀的事情,计划香岗接下来的事情。

两个女孩走过来,把茶放在张兴明面前,站在那好奇的看着他。

张兴明伸手端过茶杯,抬头看了她两一眼,问:“怎么了?”

一个就说:“你是俺们大老板啊?于经理说你还在上学呢,是不是真的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多大了说亲就亲(3)

张兴明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说:“是啊,我今年上初一,过几天就开学了,怎么了?”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一个说:“那你怎么这么厉害呢?你是怎么当上俺们老板的呀?”

张兴明眨了半天眼睛,说:“这公司是我的啊,我就是老板哪。”

“这公司都是你的啊?太厉害了。”

张兴明被这两傻妞给逗乐了,问:“你们每天都守在这层吗?”

“不是,俺们二十几个人,轮着上来的,今天正好是俺俩。”

“于秀红安排的吧,你们现在下去跟她说,以后我这层不用上来人了,做好保洁就行,楼下那层以后给二姐用,第三层给杨春梅用。”

“老板你烦俺俩了呀?是不生气了?”

“我生哪门子气呀我,我平时又不来,你们愿意在这上面守着啊?能偷懒是不?”

“那楼下不是二老板的吗?二老板也不来了啊?”

“我二哥以后在工业园那边二十世纪大厦办公,不到这边来了,你们下去和于秀红说就行了。”

“哦,那老板你没生气哈?”

“没有,下去干活去吧。”

两个女孩下楼去了,不一会儿于秀红风风火火的跑了上来,也没敲门,推门就跑了进来:“二明你啥时候来的呀?”

“刚才呗,我就呆一会儿,以后这层不用安排人了,浪费。”

“那行,那小力子了不过来了啊?她俩也没说明白。”

“嗯,二哥以后在二十世纪大厦那边,他嫌这边挤吧。”

“哦,那二姐和春梅他们啥时候回来呀?现在不老少来租房子的,我也不知道咋办哪。咱那边房子光租啊?卖不?有想买的呢。”

“快了,十月份就回来了,那边先不管,先放那吧,来人问你就说负责人在香岗,留个电话,回来通知他就行了。”

“那,那,那咱那宿舍楼啥时候分哪?我现在住办公室呢。”

“这个呀,要不这么的吧,你看着分了得了,反正就这么几个人,怎么分都够。三十三层那栋,从下往上分,老员工才能住三室的,其余的你看着弄吧。”

“那我住几层?我还想着住高点呢。”

“你和胡文革春梅姐几个住二十五层那栋,那栋特意全弄的复式,是给你们和下面店长的,哦还有赵三,别把他忘了啊。你进去看过没?怎么样,那复式好不?”

“就是那栋楼中楼呗?好看,老舒服了,真给俺们那样的啊?太好了。”于秀红过来把张兴明搂到怀里在脸上亲了几口,现在张兴明已经13岁了,身高接近一米五,已经不比于秀红矮多少了,被她搂的直别扭。

“行了行了,松开,我都多大了还说亲就亲,看看,我都快比你高了。”

于秀红哏哏乐,说:“行,二明长大了,还不好意思了。那行了,我下去了,还一堆事呢。”

张兴明说:“对了,你等下,我刚搁那边和二哥说完,过几天苗丽过奉天当经理,以后商场这块独立出来单独注册个公司,管全国所有的商场,你来当这个总经理。

下面一个省设一个经理,你现在就开始准备吧,咱们明年巴渝巴蜀那边就要开店了,到时候你得安排好人过去。”

“那我在哪上班啊?还在现在这头啊?”

“三十二层给你用吧,二姐三十五,苗婶三十四,春梅姐三十三,你三十二,胡文革三十一,三十二十九空着,二十七和二十八不是赵三他们搬过了来了吗?就给他们用吧,别折腾了。

其他的大办公室占一层,你这个大办公室的提议好,给你计一功,大办室的主任你先兼着,还有辽东省的经理你也兼着,等以后省份开发多了再说。

辽东商场一层,奉天商场再占一层,剩下的,你就按着酒店,物业,物流,商场这几块调整一下吧,以后这四块都要成立单独的公司,不能混在一起办公。”

于秀红从张兴明桌上拿了纸和笔刷刷记了下来,然后说:“那我下去了啊,没事了吧?”

“嗯,没了,辛苦了啊。”

于秀红摆摆手,急忽忽的往外走,现在这边就她一个人管,有点忙。

走到门口,张兴明又想起点事,说:“二丫姐,现在咱们培训这块怎么弄的?”

于秀红站住,转过来说:“就那么弄呗,店长一个月一次,店员分批搞,各店每周一次,好苗子一个月一总部这边一次。

经理级别的也是安排的一个月一次,不过培训老师不太好安排,有时候二个月三个月才能搞一次。我这边安排人到处琢磨老师呢。咋了?”

张兴明点点头,说:“没事,我就问一下。培训这块不能落下,发现好苗子单独列出来存档。”

于秀红说:“在弄呢,以后不是还得开店啊,我就想着早点准备准备,省得到时候抓瞎。那我下去了啊。”张兴明点点头,于秀红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看看本子,没有什么遗漏了,张兴明拿起电话,叫了香岗长途。

85年的时候,奉天的固话已经算程控化了,号码是六位,准确的说,应该是半程控半人工,不过打电话比前几年是方便了太多,也轻松了好多。

电话刚放下,铃声就响起来,张兴明心说现在打个香岗长途这么快吗?伸手拿起电话,结果是二十八楼赵三同志打上来的。张兴明在这栋总部楼还有酒店那边装了内部交换机,可以随时打内线电话以方便办公。

赵三同志这一年可是意气风发,南坟那小店早就不要了,每天开着大奔卖着BP机,打电话打交道的全是这省那市的领导,简直爽的不要不要的,那是踏上人生巅峰的即视感。

“二明?你回来了咋不上哥这来呢?我还得是听于秀红说才知道,咋的这边不是你买卖啊?”

“你那边又没有啥事,我事多着呢。”

“啥事啊?”

“我这等长途呢,你要没事一会上来,把电话先放了。”

十几分钟,赵三推门走了进来,叨着过滤嘴,穿着半袖套头衫,西裤,三节头皮鞋,梳着个这个年代成功人士特别常见的大背头,简直不忍直视。

好巧不巧,赵三刚坐下,电话就响了起来。

张兴明接起电话。

电话里:“哪一位?”

“和祥公司吗?我是张兴明,何娟娟在不在?不在?请你转告她,通知郭振光到沈阳来一下,啊?请你转告何娟娟,让她去通知郭振光,郭、振、光,光合贸易的老板。对。

让何娟娟去找郭振光,通知郭振光,让他到沈阳来,对对,越快越好。好的,白白。”

放下电话,张兴明有种想死的感觉,这年头的信息交流,实在是太让人发狂了。

靠在椅子上喘了几口气,喝了口水,张兴明对赵三说:“你那边现在怎么样?”

“再有四到五个月,三个省所有地市全部落地,现在一个月能出接近一万三千台机器,一共批出去四万多,邮电就拿了二万多回去,不过他们卖的有点慢啊,算下来一个月才一千多台。

寻呼台这边这几天正和河北谈着呢,那边开了年想上,还没定下来。山东河南都派人过去了,没啥回信,我寻思今年就算了,明天再去试试,你不是说了嘛,现在其实上的有点早。”

第一百七十九章明年一起去(4)

张兴明点点头,上一世寻呼是在91、92年才火起来,进入90年代,老百姓的钱袋子鼓了很多,相对于85年来说,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再说利润在这摆着呢,也用不着着急。

“对了,跟你说个事,前两天吧,摩托老拉公司那边露了点口风,说只要咱们只卖他一家的货,他就把全国总代给咱们。”

张兴明敲了敲桌子,说:“摩托罗拉,老拉,吃坏肚子了啊?你咋说的?”

“我啥也没说啊,没问你我敢说啥,万一秃娄了小力不得弄死我。”

“这样,你这么回复他们,第一,目前国内能推动政府建立寻呼系统的,就只有咱们,对吧?三个快四个省了,中央咱也挂了号。

第二,他如果给咱们独家代理,那么,咱可以保证,在91年之前,逐渐停掉其他品牌的销售,91年以后,只卖他一个外国品牌,不是只卖他一个品牌哦,别说错了,咱们自己的机器年底就出来了。

对了,和他们要求中文机,纯中文显示的机器。这个也重要。”

历史上,91年开始,摩托至少占领了中国BP机市场的80%以上份额,直至90年代末手机出现,在非市场原因下渐渐萎缩。

整整十年时间。然后他又占领了手机市场十几年。

在八几年这个时候,张兴明还不想放弃松夏,因为它便宜,市场价是摩托的一半,正适合这几年卖。松夏的代理合同是五年,正好89年结束。

“如果他们同意,那要把代理期签成十五年,至少十年,记住没?”张兴明叮嘱赵三。

赵三点点头,问:“于秀红说这边的房子还有我一套啊?啥样的?她说什么楼中楼,老大了,啥叫楼中楼啊?”

张兴明走到窗边,指着斜对过的职工楼说:“看着没?就靠里面二十五层的那栋,一共三十六套复式,就是楼中楼。屋里是两层,有楼梯。你自己拿钥匙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反正都一样。”

赵三走到张兴明身边看着那边,说:“行,我一会去拿一套钥匙,谢谢了啊,别的我也不多说了,这事真没想到,哥们你够意思。”

张兴明摆了摆手,说:“一套房子,咱以后有的是,二哥那边不是在起别墅嘛,到时你也整一套,杯溪那边你也有,大联你也有,香岗你要想要也有,多大个事。

跟你说啊,这几天麻溜把手里安排一下,过几天跟二哥去巴渝,你必须亲自去。那边我谈好了,政府给了两块地起商场,条件是必须在明年把寻呼落地,对了,那边房子也给你整一套,我跟你说,那边美女多啊,你可得把握机会,呵呵。”

“行,不给你掉链子,保准办漂亮的。那我下去了,去看看那啥那个楼中楼去。”赵三抬手理了一下大背头,转身往外走。

张兴明在他背后说:“我说三哥,你能把头发起个板寸不,这看着太闷了也。”赵三边走边回头,用小屁孩你懂个毛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开门出去了。

转了一圈,没啥事了,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东北夏天黑的晚,要八九点钟才黑天,他干脆下楼,和于秀红打声招呼,开车回南坟去了。

杯溪那边全住在宾馆里,去了没地方呆。再说也没什么事,商场那边还在建,永风那边政府的小区年底前能交,其他的都得明年去了。

顺着盘山路慢慢悠悠开到郭堡,把车在路边停下,下来锁好车门往家里走。

“哎呀,这老张家老二吧?这都能开车了啊?他不大吧?”

“不大,十二三吧?我记着上小学还是。”

“该上初中了,我儿子和他一届的。这家伙,这小子算这一茬里最牛逼的了。”

“那是,家里有钱呗,这车看着就值不少钱,咱是干不起啊。”

“这车?他家上回来那几辆,就赵三子开那样的,那才值钱,说是好几百万呢,你说赵三子是怎么发起来的呢?就是贪他爸也弄不回来几百万呢?”

“别瞎**,人家还用贪哪?赵三子在奉大干大买卖呢,还看得上厂里这点小钱,老赵就是个厂长,要是工人估计都不要这个班了。”

“听说这几个小子全都在奉天呢嘛,现在一个一个全行了,上次我看那二力子也开那么一辆回来,还有那谁,那个二柱子,黄老五,那几个全都行了,说是都给二力子干活呢,一人给配台车,叫那啥来着,啥肯的,那车漂亮,看着比这个带派,那门框都闪着光的。”

“老赵现在算是阔起来喽。儿子能行了,姑娘跟二力子好呢,这也是行了,人家命咋这好呢。”

“还得出去哟,外面钱就是好弄,咱这一天挣点死钱,花都不敢花。你说他们是怎么找的路子呢。这才几年啊。”

“老张家不说搬市里去了吗?孩子都去市里念书去了,那谁,武装部那个,毛啥来着,家里丫头小子也都跟着去了,说是上的一中,那家,咱们市最好的学校了吧。”

停车下车锁车转个身的功夫,就听蹲在马路边的这些大老爷们议论纷纷的,谁说只有老娘们八卦。

等他锁车走过去,有熟悉点的就搭话:“老二,这是啥车啊?”

张兴明:“雪佛兰,美国的。”

“多少钱这么一辆?”

张兴明:“几十万吧,我没问。”

“你咋不整个二力子他们那样的呢?那个比你这个看着有派呀。”

张兴明:“这车皮实,抗造,眼睛看的远,我个不太够高开他们那样的。”

“老二,二力子老五他们都是给你家干呢是不?”

张兴明:“老五他们算是吧,我二哥是和俺家合伙呢。”

“哎呀,那可牛大发了,他是老板哪?”

“老二,有啥路子带带俺们呗,都一个厂的,家家都不富裕的。这片都是老邻居了。”

“那是,你家和二力家现在行了,也不能瞅着俺们接着穷啊,是不?要说俺们可比老五二柱子他们近多了,一个厂的,是不?”老五长城二柱他们几个都不是选矿厂子弟。

张兴明说:“行啊,今年就这样了,明年吧,明年你们谁家愿意上市里干的就吱一声,到时候一起去。”

“真的呀二明?不哄人吧?”

张兴明:“真的。我唬你们嘎哈呀,等着我爸骂我啊。”

“去嘎哈呀?俺们啥也没干过呀。”

张兴明:“卖衣服,卖鞋,卖家电,嘎哈都行,卖菜都行,肯定比工资强。”

一群大老爷们这会儿都站了起来,把张兴明围在中间。

第一百八十章削你要油钱不(5)

“上哪卖啊?上你家商场里卖呀?你家不干了啊?再说那也不了几家呀。”

“人家商场都扒了,盖大楼呢,我上回看着了,道边支那么大个画,那下面好几层全是商场是不?那可比原来大了不老少呢。”

张兴明说:“不是南地那块,到永风那,现在正盖呢,明年这时候就能弄好了,到时候里面俺家自己不干,把摊租出去,到时候你们谁家想去就一起去。”

“永风那也是你家弄的啊?哎呀妈呀,那老大一块地了,也盖商场啊?我看不是盖房子呢吗?南头都盖差不多了,全是小楼,整的老漂亮了。我看外边大门都弄好了,那家伙还有岗亭呢。”

张兴明:“嗯,南头那块是两个小区,往北一直到解放都是商业区,有大商场,有门市,到时候你们进商场租柜台也行,要门市单独干也行。整个那片全行。

门市上面还是住宅,带电梯那种,到时候你们挣着钱了想搬市里就在那买就行了。都一个厂的,到时候我统一给你们打折,大家还做邻居。”

人越围越多,后来的在后面叽叽喳喳打听咋了,里面的喳喳叽叽议论这事能不能行,一堆人挤在一圈闹哄哄的。张兴明也不着急,站那听着他们讨论。

当初决定建永风的时候张兴明就想好了,到时候把南坟这边有点想法的都带过去,让大家伙都抓住80到90年代这十几年挣点钱。

上一世,随着城市和商业的发展,南坟这地方像是被外边忘了一样,大部人家都只是靠着厂子那点工资生活,家家过的都不太富裕,重工业地区的人在商业上保守落后的可怕。

一直到2013年,这里的商业都还没能发展起来,因为南坟这片没啥外来人口,更没有流动人口,一辈一辈进厂,厂子好就好点,厂子不行了就跟着不行了,信息滞后的让人吃惊。

85年的时候,奉天五爱市场还是马路市场,不到百来户人家蹲在五爱街上练摊,张兴明有信心从南坟这里带出一批商业精英,到90年五爱市场建起来的时候去占上一块,人富了,家乡才会更好。

“那啥,老二,你再说说呗,到底咋干哪?没弄明白呀。”

张兴明:“我先说说大商场,就像咱厂的那厂房似的,里面整个是空的,我把里面弄成一个一个摊,到时候大伙挨一起卖东西,卖衣服的一块,卖鞋的一块,卖衬衫裤衩的一块,明白没?

门面就不用说了吧,你自己单独一个屋,想卖啥就整啥,不像商场里要卖衣服就只能卖衣服,这个要灵活点,但是前期投入要大点,租个摊和租个房子肯定不能一样对吧。”

大伙就点头,又开始议论,这时候说实话工人都还没有啥商业意识,也不太懂啥商业,也就是看人家挣钱了,日子过好了,也想跟着掺合一下,挣点小钱,没一个人肯放弃厂里工作的,也不敢,他们不会过没有了厂子的日子。

后世厂子不行了,国企工资降,欠,拖,工人也没有闹的,老老实实上下班,钱少就不花。这算不算一种悲哀,算不算国家欠工人的?东北的国企是全国最密集的,东北也是全国税收最高的地区,后来东北穷了,落后了,可是我们的钱呢?

“老二,那租个摊得多少钱哪?”

张兴明:“到时候从营业额里扣吧,卖的多的多收点,卖的少的少收点,肯定不叫大伙吃亏,实在经营不好的就不收,完了我帮他转行,总有能行的不是。”

“老二仗义,这么整就稳当了。”

“门面怎么整啊?那个肯定贵吧?”

张兴明:“门面到时候再说吧,我想着你们刚去前吧,还是进商场算了,门面的租金肯定贵,到时候投多了,万一经营不好咱脸上都不好看,我也不能拿自己钱给你是不。

不过话说回来,真有胆大敢干的我也支持,租金可以晚收,你要想把门面买下来的话,我给你打折,买房钱也可以分几年给。”

“那住宅楼也能这么买不?”

“能,都不用你去借钱贷款,我这边直接给你分期,你先交一笔,然后你说啥前给清,写个字据按个手印咱就办,行不?不过话说前面啊,到时候你说一百年给清门都没有,我不干。”

哈哈,大伙哄笑起来,张兴明就推开人群往家走,说:“行了,我回家了,还没吃饭呢。明年夏天我整个章程出来,到时候大伙一块议议,现在就是说这么一嘴,想去的早做准备。

钱还是得有点才行,别全指望我,租金可以后收,你货钱得给吧。咱不能连吃带占哪。”

大伙就说那是那是,让出路来,张兴明背着皮包往家走,人群议论着散开,三一群俩一伙的蹲到一边去议论,看来有不少动心的,挣钱啊,谁不想。

掏出钥匙进家门,姥姥姥爷已经吃完饭了在看电视,老爸在厨房鼓捣什么,靠过去一看,在**子,回头看到张兴明问:“今儿怎么跑回来了?没去你妈那啊?”

张兴明说:“从奉天直接回的,没到妈那,也没啥事,宾馆里闹闹哄哄的。你这嘎哈呀?怎么想起来弄这玩艺儿了?煮点呗。”

老爸手上不停,说:“你妈,打电话说想吃了,让我弄点,正好有剩的肠衣,我就顺手弄点,你想吃啊?那煮点吧,明儿个正好你给送去,我懒得跑。”

张兴明摇摇头,说:“喊谁带吧,专跑一趟啊?都不值油钱。”

老爸抬脚踢了张兴明屁股一下,说:“给你妈送东西还油钱,削你要油钱不?”

张兴明投降:“送,送,我送,油钱算啥呀,对吧?咱家最不差的就是钱。”自己跑一边弄东西吃。老爸问:“还没吃饭啊?”张兴明嘴里塞着东西:“谋,开好几过小习车捏。”

老爸说:“慢点,别噎着,我给你煮肠。热热再吃,凉了胃不好。”张兴明把嘴里东西咽下去,说:“没事,不凉,你们刚吃完吧?还温的呢。

老爸说:“你姥和你姥爷刚吃完。不用热啊?”转身去烧水煮肠。

张兴明就有一口没一口的边吃边等。

第一百八十一章这事整的漂亮(1)

老爸把肠子下锅,问:“那边的房子弄好没呢?不是说今年能住进去吗?你妈嫌在宾馆里不方便呢。”

张兴明点点头,说:“差不多了,九月底就行了,咱们赶下雪前搬就行,对了,爸,奉天那边房子也能住了,啥时候你和老妈叫上孙爹孙娘他们一起去看看收拾一下吧,就在太原街,以后去奉天落个脚。别墅那边今年够呛,估计得明年夏天了。”

“多大房子?你还弄了别墅?在哪弄的?”

“太原街那边不算大,有个二百多平,复式的,二层。别墅那边大点,有四百多平,就在工业园边上,那啥,那边不是有点拆迁户嘛,政府说把他们归咱们这边一起弄个社区,我和二哥一琢磨,干脆就把两边中间那点地建成别墅了,反正地都是咱们的。熟没?”

“熟了,我给你切一下。哎呀,这下都不知道往哪住了,整那么些房子有啥用。佩玲说你还要给工人分房子啊?分了没?”

“奉天那边分了,本溪这边不是还没盖好嘛。稳定军心,老员工是最宝贵的财富,你舍得给,人家才会真心实意的帮你挣钱。”

“那倒是,咱挣了也别落下别人,哪有应该应份的事,两好嘎一好,该给就得给。”

“嗯,我明白,以后凡是咱家员工,就得让他们出去都比别人牛逼。咝,好吃,老爸你灌的肠子天下第一,咝。”

“慢点别烫了。这阵子就在奉天啦?没又跑哪去啊?”老爸把切好的肠子装盘里,又回身去接着灌。

“去巴渝了,明年在那边弄两个商场,寻呼台也开过去,你们去不?过去看看长江。”

“嗯,那边风景比咱这好,以后有机会得去看看,这一晃多少年喽,都忘了啥样了,那边铁道还是俺们那前修的呢。”

“哦对,你去过。那边也要起房子,到时候也留一套,你和老妈想动了就去住一阵子呗,回忆一下过去的激情岁月。”巴几巴几……

“市里房子到时候给你舅弄一套吧,让他也得点祭,别让人觉得咱家小气。”

“行,建好了让他自己去挑。对了爸,刚才搁外边我跟这片咱厂那些人说了,明年带他们去市里做买卖,别人要是问你你别说不知道啊。别叉皮了。”巴几巴几……

“带谁啊?”

“谁都行,想去都去呗,那么大地方呢,一万多个摊呢,给谁干不是干,让咱厂这些老人也挣点钱,以后真有发起来的不也得念着咱家好啊。对吧爸。”巴几巴几……

“对,这事弄的好。远亲还不如近邻呢,大伙都不容易,能帮就帮一把,现在厂里吧,全民还行,大集体小集体那些,那点钱好嘎哈?看着都揪心。这事整的漂亮,涨脸。”老爸很欣慰。

……

在家呆了两天,马上初中就开学了,郭振光坐着赵三的车在下午四点左右来到郭堡。

赵三在街里处了个对像,几天就往回跑一趟,张兴明听着都觉得累,人家赵三一点也不当个事,百多公里的路说回就回,要知道这时候可没有高速。

被誉为“神州第一路”的奉天至大连高速公路84年开工,要到88年才通车,这会儿还在挖土石方呢。

赵三把郭振光扔下就跑了,说明天一早来接。

张兴明把郭振光迎进家里,先去见了姥姥姥爷,这是老中国人的传统,进了谁家要先给家里老人问好,然后才该干什么干什么。郭振光给姥姥姥爷行了礼,跟着张兴明进了这屋。

郭振光还是第一次来张兴明家里,转了几圈里外看了几遍,不住的摇头,他从来没想过张兴明和二哥的居住环境原来是这样的,简直让他无法想像。这可是两个亿万富豪啊。

张兴明给郭振光沏了一杯茶,说:“来老郭,喝茶,我说你来回像拉磨似的转啥呢?”

郭振光眼睛一亮,坐下来端起茶杯说:“拉磨?我几道我几道,做豆福,对吧?这里有得做吗?”

张兴明看了看他,说:“没有,做不了,要农村才有,城里都是电磨,自动化的。”

郭振光就没有兴趣了,香港也是电磨,他只是想看驴拉磨而已。

张兴明问:“大连那边怎么样了?你是从哪过来的?”

郭振光:“仓储区那边已经差不多了,都是库房,建的很快,已经有一部分投入使用了,综合楼那边可能要年底,你的规划施工有点麻烦。

北面那里按你说的造了一大块绿地,现在已经搞好,做成个公园的样子,等你有空过去看看再说好了。道路在铺,这个有点慢,差不多要到明年,你设计的路面铺起来又贵又慢,真搞不懂你。”

“路必须要做好,老郭你想,咱那是仓储物流,全是大车重车,路要是搞不好,以后就破破烂烂的,一下雨到处是水坑,那时候就不用干别的了,天天修补路面就够忙活了。

对于物流来讲,效率是第一位的,你以后就明白了。综合楼那边也是一样,咱们总不能过几年就重建吧?不是我吹,咱们弄这个,过个三十年保证不落伍,怎么发展都能用。”

郭振光点头,无所谓的说:“我不管啦,反正你说的算,你说怎么搞就搞好了,不过有一点,整体的规划上面,我现在明白了。

这一年我去了几个国家,看了几个大型的仓储物流中心,咱们的规划都要好些,更合理,我开始还有点奇怪,留那么宽的路是搞什么,现在用起来看,真的很舒服,效率是目前我所见到的最高的。”

“一共用了多少钱?”当初在大连可是贷了五个亿出来,仓储这块怎么可能用得了这么多钱。

“用了一亿多,主要是路面有点吃钱,要不然只要八千万就搞掂了,怎么?是不是要把北边也开始建起来了?”

“老郭,和你商量个事呗?”

“说啊,你这个语气很恐怖哎,又要忽悠我什么?莫名期妙把我弄到去搞仓储,你自己消失不见,我在大连守了半年。”

“嘿嘿,这回是好事。老郭,你现在光合那边一年能赚多少?”

老郭看着张兴明,不知道他到底是啥意思。张兴明说:“很严肃的讨论,说真话。”

老郭挠了挠头,说:“三亿港纸的样子,怎么?”

张兴明说:“老郭,你看这样行不,光合给我,合并到和祥这边来,做为综合采购部,你说它值多少,报个价。”

第一百八十二章福克斯(2)

郭振光马上跳起来,问:“你要踢开我自己去搞?”

张兴明拉他坐下,说:“什么要踢开你啊,这么多年了,不说大连那咱俩还是一人一半,就工业园那边咱们都在里边,怎么踢?坐下听我说。”郭振光坐下,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说:“接着说,让你报个价,别的先不说,你认为光合现在要是卖的话,你想卖多少?”

郭振光想了想,说:“三十亿港纸,最低二十五亿,这是别人给我的报价。”

“有人要买光合?啥时候啊?”

“就上个月啦,我生意好,怎么瞒得住,多少要漏些风声出去,你知道香港搞金融投机的多啦,就找上我要参股上市,我没有答应,我又不需要融资,我上什么市嘛。”

张兴明一拍桌子,说:“好,就三十亿,你回去把光合注销,把人马分成两部分,以前跑采购这块的,到和祥综合采购部来,待遇什么的你做个表,我全盘接受。”

摆摆手制止郭振光说话:“然后剩下这部分人,你回去重新注册个公司,香港中华汽车股份有限公司,股东就你,我,我二哥咱们三个,注册资金就二十亿港币。你和二哥每人15%,留10%出来给以后的高管,你任董事长。听清没?”

郭振光张了半天嘴才发出声音来:“中华,汽车?你要造汽车?”

张兴明点点头,重重的嗯了一声,问:“你干不干?”

郭振光一拍大腿,大声说:“干。当然干。”声音马上小下来:“不过,技术啊,上哪里弄?合资?还是买专利,买发动机和底盘?我们连悬挂都做不出啊。”

房门一响,然后老爸拎着个包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问:“来朋友啦?”

郭振光站起来向老爸点头示意,张兴明也站起来给两个人介绍:“老郭,这是我爸爸,爸,这是我和二哥在香港的合伙人,香港光合贸易的老板,郭振光。”

郭振光站直,很郑重的给老爸鞠了个躬,说:“叔叔好。我系郭振光。”说实话,在礼节上,香港人保持的比内地人要好的多。

老爸连忙伸手过去,说:“你好你好,哎呀,早就听说过你,第一次见着。啥时候来的?”和郭振光握了握手。

郭振光说:“刚刚到,麻烦了。”老爸就不知道说啥好了,张兴明说:“爸你做饭去吧,我和他说事呢。”老爸说:“行,那你们说,小郭你坐啊,我去做饭。”

等老爸出去了,郭振光才重新坐下来,说:“真的要搞车?”

张兴明点头,说:“搞,而且要搞好。技术你放心,一会我领你去看个东西。现在接着刚才说。公司注册完,先期的准备工作要准备好,公司在香港注册,但生产要放在国内,香港也没有那么大地方对吧?

我准备在国内建两个厂,一个在奉天,一个放到巴渝。先奉天后巴渝,这边投产那边就开建。你那边前期弄好了,就要派人进来买地盖厂,生产设备全从德国进口,运到香港。

你知道,我有渠道能弄进来,这样可以避开巴统。除了汽车制造设备,还要五轴联动精密机床,你在英国有没有信得着的朋友?给钱,让他们出面买,车铣刨磨全要,由其是车床和铣床,能多搞点就多搞点,能行吧?”

郭振光看着张兴明,眨巴着眼睛,看了半天,才说:“造车,要有发动机,变速机,底盘,悬挂系统,要有工业设计师,要有合格的钢铁,要有配套工业。

我再不明白,也知道一台车大小配件上万个,你拿什么造?设备可以进口,那你是买别人的生产线还是自己设计一条生产线?拿精密机床手工造吗?”

张兴明笑着摆摆手,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一会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你就明白了,你先听我说完。

我估计,谈合同买地建厂到设备引进调试投产,这个过程怎么也得三年,或是四年,在这三到四年的时间里,你还有一项重要工作,在香港建一个汽车研究所。

还是我们三个持股,这个研究所我占六成,你和二哥一人两成。这就是我要你放弃光合的原因,你这几年什么都不管,全力把这件事做好。咱们的汽车能不能造出来,全靠你这三年四年的努力,不过我相信你能做好。”

郭振光这会儿一直是一副懵逼的表情,喘了几口粗气,问:“你的意思,是让我回港建个汽车研究所,在三年内研究出自己的发动机变速机底盘悬挂还要设计出外形然后拿到内地来造,是吗?”

张兴明说:“不不,不是这样,你不知道,大众现在在常春和尚海合资建厂了,尚海那边的车已经上市了,桑塔纳,见过吧?低配版。

再过两年常春这边估计捷达也该下线了,一模一样的车,没有任何区别,就是换个名字,连外形都是一样的。

大众就是为了把中国汽车工业的两个最大力量牵住。他们投资的其中一个条件,是解散这两家企业现有的研究所,你明白了吗?

咱们建个汽车工业研究所,然后你去常春和尚海,挖人,找到原来这几家研究所的技术人员,告诉他,我们准备在内地建厂造车,造彻底的中国车,需要他们的力量。

懂了没?这些老一辈技工都是有梦想的,他们一定会接受你的邀请到我们这里,给高薪,给住房,给解决子女的就业或学业问题,把他们留在咱们这,这就是我造车的信心。”

“可是,发动机……”

张兴明被郭振光一直发动机发动机的给惹毛了,站起来大声说:“你有完没?说了一会我带你去看个东西看个东西,什么发动机变速机,你干不干?不干算了,我找别人弄,你回去吧。”

老爸这时进来,说:“怎么了?好好说话。人家大老远来的。过来吃饭。”对郭振光说:“小郭来吃饭,别和他一样的,他岁数小。”

郭振光冲老爸笑了笑,有点心虚的看了看张兴明。张兴明摆摆手,说:“吃饭吃饭。先吃饭。”

闷着吃完饭,张兴明气也消了,刚才主要是气不顺,一想到日后所谓的中国汽车工业,心里就像是在冒火。

帮老爸收拾了一下,说:“爸我去趟小车班。”

老爸说:“还回来吧?跟人家好好说话。”

第一百八十三章汽车工业(3)

张兴明对老爸说:“回来,今天他住咱家。”说完领着郭振光出了门。

到马路边上车,拉着郭振光来到厂小车班。这里有赵三专门给他弄的一间车库,主要是冬天用,这是暖库,夏天随便停哪,也用不着。

他回来的第二天已经把空间里那辆福克斯拿出来停在了里面。

车标啥的他都弄掉了,发动机和变速箱上的外文标记他也找老师傅给挫平了。

反正这两天三四个老师傅就没闲着,车里车外凡是有外文标记和年代标记的地方全都仔细的外理了一遍,因为这是辆巴渝长安产的,大多配件都是国产,所以比较好糊弄。

把雪佛兰停在边上,张兴明下车拿钥匙打开车库,进去把福克斯倒了出来,停在车库前面。然后站在车边上着着郭振光。

郭振光不明所以,看看张兴明看看福克斯。

这是2011款第二代福特福克斯,1.8L发动机搭配4速手自一体变速箱。

福克斯是福特公司98年才推出的新车型,暴火了数十年。它的底盘发动机变速箱全是后世专门为这款车研发的新技术,85年都还不存在。

当然,肯定会有一些专利上的东西绕不过去,那都是小事。

张兴明了不说话,把钥匙扔给郭振光,指了指车,示意他来开一下。

郭振光接过钥匙,一脸懵逼的打开车门,然后才反应过来,又关上车门绕着车前前后后的看了一圈,这才上了车,打着火,却半天也没开动。

然后过了一会儿,郭振光从车里钻出来,一脸兴奋的对张兴明说:“这是一台什么车?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太漂亮了,这种外型,这仪表盘,还有这个拨杆,这是无极变速吗?怎么这么复杂?”

张兴明过去熄了火,说:“你把研究所建好,把人挖过去,这台车就归你们拆解研究,这台车是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一辆现车。

上面的所有的东西,我保证都是现在国外没有的,或者是最先进但还只存在于纸面上的。老郭,你现在还认为,我们造不出自己的车吗?”

郭振光从前到后看了一圈福克斯,说:“太漂亮了,干了,我马上回去解散光合,开始筹建研究所,马上。

我亲自去常春尚海挖人,一定尽快把研究所建出来,有了这样的实体样本,倒推出技术和生产线都不难实现。二明,你是从哪里搞到的?”

张兴明说:“来处不能和你说,你放心,我敢拿出来肯定就没问题。只是这辆车只能用于咱们研究仿制,它本身不能面世,这是某些不能被知道的机构半手工造的,就这么一辆。

要靠技师们倒推出全套图纸,然后计划生产线,然后投产,这辆车拆解后吃透了直接销毁。”

郭振光点点头,这世界上神秘的研究机构多了,有国家的有私人的,都是不被外界所知道的,很多时候这样的机构手里的某些技术或成果都要比外面强大先进的多。

张兴明说:“你先去挖人,然后根据他们的要求修建研究所,购买设备。人要挖全,各个方面都要,不怕人多,就怕不够用,懂了吧?”

郭振光陷在一种兴奋当中,点点头说:“懂,先去挖人。”

“你先挖一两个重要人物,比较知名的,然后再通过他去挖别人,这样要容易些,而且不会漏掉人才,你在香港那边准备好了,我就把这台车送过去。”说着上车,把车开进车库,出来锁好大门。

往回走的一路上,郭振光都在兴奋的憧憬着美好未来,造车啊,这可不是造个BP机,这可是真正的产业,可以延续百年的产业。

“研究所建起来,你还得去册几个商标,在香港欧美都要注册。”

“什么商标?”

“汽车牌子啊?你产车不要名字啊?”

“不是叫中华吗?这个名字就很好啊,大气,符合身份。”

“中华当然是肯定要注册的,除了中华再注册奔驰,宝马,宾利三个文字商标。图案的话你在香港找专业人设计一下,咱们商量着定,要美观,大气,还得国际化。”

张兴明边说边掏出纸笔,写了中华,奔驰,宝马,宾利四个词组,撕下来交给郭振光。

什么奔驰宝马,为啥这么好的名字非得让给外国人?你们就叫平治巴依尔吧,这辈子这两个词和你们无关了,张兴明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当时奔驰宝马先后进入中国市场,因为译名原因并不讨喜,后来92年改了名字以后才被国人所接受,当时这两个品牌也并没有马上在国内注册,不知道为啥国内就没人抢注,硬把这么好的名字让给了人家。

郭振光接过来看了看,塞进随身皮包里,点点头说:“好吧,回去就办。”

郭振光是带着熊熊燃起的创业之火走的,像是又回到了当年的状态,当年他一无所有,为了成功敢闯敢拼,成功后却反而没有了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现在,当年的他回来了。

这其中也包括了他对张兴明的信赖,从82年到现在,3年来,他跟随着张兴明的脚步从一个资产百多万的小商人成为年入过亿的富豪,内心里对张兴明是无比信服的。

……

中国的汽车工业开始于1953年,长春一汽,56年生产出新中国第一辆汽车,解放卡车。技术来自于东欧和苏联。

紧接着,进入复制古董,冻结技术时代,国家不允许创新设计和技术改进,无法理解当时的机械部领导的思维,但外行领导内行是我们由来已久的历史问题,不懂也得懂。

58年大跃进开始,对国内的生产产生了很大的破坏,但是对于汽车工业,却是春天来了,因为没人顾得上管了,伟大的技工们充份发挥了能动务和创造力,跃进轻卡,上海轿车,212越野吉普,全是在这个时期创造出来的,全是咱们自己的设计和创造。

也是在这个时期,咱们的骄傲,红旗诞生了,58年定型,60年量产。220马力V8发动机,两档变速箱和底盘,全是咱们自己的,没有借助任何外力。

65年,大红旗下线,包括外观设计都是咱们自己的。有兴趣的可以找找看看,这台车,怎么看都是中国的车,不用说,就是这种感觉。

72年,红旗防弹轿车下线。8.0大马力发动机,变速箱,驱动桥,底盘,轮胎,传动系统,车用空调,全是咱们自己的,真正的自己的。同一时期,韩国才开始发展汽车,开始从日本美国引进技术,像我们80年代一样,合资。

78年,二汽东风量产,自己研发的。同时期,国产重卡从15吨载量到60吨载量,全部量产。

79年,改革开放,轿车没有成为国家重点项目,上层在为是否发展轿车工业争吵。而同时,国内对轿车的需求在提高。

在国家全方位落后于发达国家的心理下,加上当时对轿车工业的轻视,轿车工业仓促的开始了合资。

83年,北京吉普合资,同年大众来了,游说,展示,示好,上海汽车装配厂开始组装生产桑塔纳,85年合资,成立上海大众,同时大众示意,只要国内关闭“落后”的汽车平台和研究所,他们将提供“先进的”技术。

86年确定轿车工业为国家支柱产业。

87年,因为外汇需要,中央对上海政府下令桑塔纳必须在三年内国产化40%以上,于是,上海所的有汽车相关的企业被并进上海大众,从上海轿车到重卡到其他一些生产厂全部放弃原有品牌和平台,90年,桑塔纳国产化60%,上海所有自主技术品牌全部消失。

这时候咱们的一汽呢?83年,因为“先进的”外国技术进入,国家以油耗高和“落后”为理由,关停了全部生产线,包括研究所,红旗停产。

88年一汽开始组装“先进的”奥迪,91年与大众合资,捷达面世,大众开始了他的“先进”技术一胎多投之路。

二汽呢?88年开始计划合资,92年动工,到98年投入131亿元,2000债转股,白给了法方10亿元。

同一时期,日本车企大量进入中国,纵马奔腾,从北到南,吃下了几站全部的微轻汽车企业,到98年年底,国内再无自有品牌,以及,技术。

同年,韩国汽车全球化。成功。

第一百八十四章初中开学啦(4)

郭振光带着希望,或者说是渴望走了。初中也开学了。

85年8月28号,张兴明背着只装着笔和本子的书包,和江泽喜大昌刘显成朱梦才李树才李宝军他们一起,走进六中的校门。大东小明他们和上一世一样去了七中,他们是机修厂子弟。

校门口顺着大门两边的墙跟蹲着十几个人,有在校的高年级学生,有不上学的混子,穿着背心裤衩布鞋,烟歪着叼在嘴里,蹲在地上还要把脸仰着看向这些新入学的他们眼里的小屁孩,从下往上看竟然能感觉出俯视的效果来。

所有的被注视的新学生们都不敢看他们,低着头加快脚步走进学校大门,好像那里能给他们一些安全感,事实上社会上的混子也确实不敢到学校里面搞什么事情,不过,这些小混子里大部分是在校生。

不知道其他地方的初中是什么样子的,在南坟这里,六中七中两所中学,每个年级都有一个特别班,把这个年级不学习乱混的全集中在一起。

这个班级的学生全是各年级或学校的“名人”,打架,搞对像,整天和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偷东西跳舞欺负同学抢钱,毕业了就全成了社会混子。

现在学校是不是还是这样就不知道了。

从郭堡上来,走的是学校的后门,进了校门是学校的后院,水房和厕所。要从教学楼里穿过去或是从楼头绕过去才是学校正面操场,操场地势比后边高,地面和学校的一楼一样高。初三年级的教室就在一楼,半地下。

操场不是很大,有个七八亩地,周围种着高大的白杨树,操场正对过再上去一阶,是原来学校的老楼,很小,只有两层,现在是老师的宿舍。

新生都集中在操场上,等了一会,大喇叭响起来:“集合啦集合啦,按原来班级排好队,快点。”新生们就在操场周边老生的目光中乱哄哄的按小学班级排好队。

郭家小学的人比较少,只有两个班,赵堡这边学生就多些,有五个班,还有哪个农村小学的有一个班,在操场上排成八个队列。

排好队,走过来七个老师,站到八个队列的前面,面对着学生队列的空档,然后大喇叭开始喊:“初一一班,念到名单的同学到某某老师前面排队。”站在第一个的老师举起手臂,大喇叭开始点名,有学生不断的从原队列里走出来,站到举着手的老师面前重新排队。

一班完了二班,三班四班五班,很快就分完了七个班,各个班主任领着新同学进楼,这届初一的教室在三楼。

学生都有点新奇又紧张的跟在老师后面走进教室,按照排队的顺序在老师指挥下坐到位置上。

和小学两个人一张课桌不同,这里是单人的小课桌,不过还是一男一女两个学生坐一起,除了不用再划三八线,和小学一样。

课桌的差异很大,有的明显很新,有的是旧的,上面刻满了字或线条,坑坑洼洼的,分到旧桌子的学生就不太开心,但是又不敢说,委屈的坐在那,有两个女生还低着头在默默的流眼泪。

张兴明被分到第三排,同桌是刘淑兰,原来一直有点耽心会不会有变化,没有,和上一世一模一样。他坐在那里左右前后的看,寻找记忆里的那份熟悉,结果发现没什么心底的触动,只是不像其他同学那样紧张而已。

班主任还是王晓丽老师,这时候她还很年轻,二十六七岁,她女儿这会儿刚出生不久。

点名,老师挨个认识了一下学生们,然后是选班干部,这时候的老师选班干部一水的按学习成绩来,张兴明上一世就是班上分班考试的第一名,弄了个学习委员,这辈子果然还是,学委。

班长还是董玉刚,副班长那洪飞,生活委员邹林风,体育委员王世韦,文艺委员高力君。

然后发书,班干部们一起去办公室把新书抬到班级里来,帮着老师给每个同学发下去。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一名初中学生了,不再是小孩子了,希望同学们能努力学习,努力劳动,做好五讲四美三热爱,将来为祖国实现四个现代化贡献力量。

下面分组,每一排为一组,记住自己组的人,每天轮流值日,从明天起,值日的学生要早点到校,把教室卫生收拾好,把地拖干净,每天晚上放学值日生要摆好桌椅清扫地面关窗关门,锁好教室门才能离校,听明白没?”

“听~明~白~啦。”

“每天上课,铃声一响必须回座位坐好,老师进来班长要喊起立,全体起立喊老师好,明白没?”

“明~白~啦。”

“好,现在练习一下,班长。”

董玉刚站起来:“全体起立。”同学们乱七八糟的站起来:“老~~师(老)~好(老师)师~好(好)好~。”王老师敲敲讲台,说:“喊的什么玩艺乱七八糟的,早上没吃饭哪?起立要齐,要快,老师好要喊齐,重来。”

大伙坐下,撞的椅子桌子乱响,坐好了,董玉刚又站起来:“全体起立。”这回大伙站起的速度快了,也齐了许多,不过喊的还是乱七八糟。于是重来,喊了有七八遍,终于勉强通过。

然后就是集体收拾室内卫生,老师给分配,一组擦玻璃,一组拖地,一组擦桌椅,一组下楼到后院打水,教室里立时就变成了战场,乌烟瘴气的。

桌椅被撞的东西倒西歪,砰乓乱响,扫地的拿着笤帚从后往前扫,也不管有没有人,忽忽的一阵猛撩,灰尘漫天,女同学就叫着躲,男的就有脾气冲的骂:“什么逼玩艺,你不能轻点啊。”

“咋的呀?”

“你说咋的呀?”

“你想咋的?”

“你想咋的?”

“不你想咋的?”

“咋的怎么的?”

“干什么玩艺儿呢你们?”王老师过来一人一巴掌,“认真干活,你哪组的?在这站着嘎哈?没你事啊?”扫地的低头扫,骂人的嘟哝着去干自己的活。

张兴明是打水那组的,两个人抬一桶。抬水这东西吧,要两个人配合的特别好,脚步频率要高度统一才行,如果做不到,那就像他俩现在这样,晃荡的一地一身都是水,到教室里再看,只剩半桶了。

把水倒盆里,换别人去抬,不一会,又上来俩一身水的,教室里外走廊里地面上全是水,别的班也开始干活了。

连混带唬的把卫生做完就放学了,明天开始正式上课,郭家堡这几个学生相互等等,大家一起回家。

还是后门,外面还是一群小混子,这会儿不是蹲着了,三二一伙的站在路边,放学了,可以开打了。

有哥哥或邻居在高年级的都跟在大的边上走,高年级的一般不怕这些混子,混子轻易也不招惹他们,跟着一起走就很安全。

女生也安全,东北汉子,不欺负女生,就算当了流氓也是汉子。话说在我印像里后来在社会上混的特别有号特能打没事就砍人的,好像都特怕老婆,怪事。

张兴明他们几个都没有大的能保护一下,上一世是跟着哥哥走的,这一世哥哥去市里念初中了。五六个人背着书包走出学校后门。

第一百八十五章初中新生的彩蛋:打架(5)

张兴明没背书,那时候的学生每天都把书本背着上下学,足有十几二十斤,后来想想多傻呀,要走五六里地呢。

一出校门,就有找茬的。“哎,哎,说你呢,那个胖子,过来来。”有人指着刘显成喊,刘显成从小就胖,憨憨的样子。

刘显成胆子不大可也不算小,记忆里他没和人打过架,可是也没怕过谁:“喊我呀?你谁呀,我认识你哦?”

“怎么的?喊不动你呗**崽子。”几个人就围过来。

张兴明说:“你们是不是傻,四个人上来打俺们六个。”这几个张兴明都认识,有两个是他们一届的,两个是初二的,都是在校生,老笨他哥还是学校老师,专教特别班,也不知道他教自己弟弟是啥心情。

几个人就看向张兴明:“我操,这小子挺牛逼啊,你妈了个逼说谁呢?啊?”二赖子伸手来推张兴明。

张兴明就看着他推在自己肩上,问:“这算你们先动手不?”东北打架都讲个先动手后动手,好像后动手就能占理的感觉。

“我动手了怎么的?”二赖子推了一下没推动,他长的又瘦又小的,就有点恼羞成怒,伸手向张兴明头上打过来。

张兴明侧头躲过巴掌,伸手揪住二赖子的脖子,一下把他举了起来,向前两步顶在学校院墙上,撞的砰的一声:“动手有理是不?现在动,动啊。”

手上使劲把二赖子向墙上顶了几下,二赖子疼的呲牙裂嘴的挣扎,可是双脚离地使不上劲,再说凭他的力气,脚着地也没用。

一边老笨就伸手来抓张兴明:“松手你妈了个逼的。”没等他手伸到地方,张兴明扭腰抬腿,一脚踹在老笨大胯上,把他蹬了一个趔趄:“滚一边去。”

回头对二赖子说:“动啊。动。不动我掐死你信不?”这会他手是撑在二赖子脖子带着下巴这块,不是掐上的。

话说完把手一紧,拇指顺着二赖子下巴滑进去,手就掐到他脖子上了,抓的紧紧的,二赖子一下子脸都白了。

老笨又冲上来,张兴明又一脚把他踹开,边上那俩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伸手抓过来。

张兴明手上使劲,把二赖子往上一顶,顺势腰上使劲,把他抡了半圈,摔到一边地上,回头一拳打在一个脸上,他这辈子从六岁到现在练了整整六年的军体,那是侦察兵的实战拳术,可不是花架子。

被打的这个啊的一声仰面摔倒在地上,鼻子嘴巴全在冒血,嘴唇也破了,翻着个口子。

张兴明也没管他,快上两步,一个侧蹲搂步,一拳打在老笨的腰眼上,老笨啊呀一声捂着腰就蹲下站不起来了,这招打的是肾脏,打重了一下子能把肾打掉,就是俗称的掉腰子,不是一般的疼。

打完了张兴明站直身体,对发现情况不对退后的那个对方唯一完好的说:“还打不?”这时新生都已经走远了,有几个挨了打的这会也跑了,那些混子啥的都围过来在边上看着起哄,叫好。

“这下狠哪,这**崽子挺能打呀。”

“我操,这劲,抡起来了。”

听张兴明一问,就哄起来,有的喊打,有的喊赶紧跑吧,你干不过。弄的这哥们站在那里走也不是打了不是,脸上青一下红一下的。

张兴明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扔给他,说实话他还真不认识这位,一点印像都没有,说:“行了,领他俩去医院吧,以后别基吧装。”

边上又哄的一声:“我操,十块呢,这**崽子谁呀,挺阔呀。”

“真尼妈有钱,弄点不?”

张兴明走过去对那个想弄点的说:“你,来,过来我弄点给你。来。”

一群人又起哄,那哥们觉得丢了脸了,大步走过来抡着巴掌就扇向张兴明:“我你妈是不是给你脸了。”

张兴明侧身一躲,一个左勾打在他侧脸上,紧跟着上步,一个右勾又打在另一侧,顺势侧身扭腰一个侧踢,这下是使了全力的,把这小子踢得双脚离地了,啪叽一下摔出去一米多远,脸都摔破了。

“起来,再来。来。”张兴明走过去对他说,用脚去碰了碰他的头。这下摔重了,这哥们爬了几下没起来,血顺着下巴滴到地上。

“还有没?谁还想打?”张兴明抬头看向围着的这一圈人,基本上全是高年级的,一半都认识。

大伙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没人吱声。

张兴明又掏了十块钱扔那哥们脑袋边上:“给,自己去医院吧,好了再来找我啊,初一五班的。”

说完张兴明叫了几个同学一声,大伙往家走。张兴明打赢了,他们也跟着高兴,都兴奋起来,好像一下子胆子都大了不少一样,这就是小伙伴的荣誉感了。

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到了汽油库大门这,小那同学和两个女生站在那,瞪着张兴明,说:“又打架了,看我回去不告诉张叔,你总打什么架呀。”

张兴明嘿嘿一笑,说:“他们先打我的,你没看着啊?”

小丫头就一扭头,然后八九个人就一起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笑打闹,把刚才的事就翻过去了。

到了家,老爸上班要晚上才回来,张兴明看看时间,到厨房去给姥姥姥爷做饭,陪着着两老吃了,把桌子收拾一下,出门去了派出所。

从张兴明家到派出所二百多米远,出门拐个湾就到了,这时候澡堂子还没拆,锅炉房都在,但是已经基本上没人上这洗澡了,边上就是副食商店和粮站,派出所就在澡堂子和副食之间,两间破平房。

张兴明手手推门进去,用眼睛找了一圈,就有警察问:“小孩嘎哈?找谁?”

张兴明伸手指指坐在里面的陈警官,说:“我找我陈叔。”小陈听声看过来,一看是他,站起身走过来,问:“二明啊,找叔有事啊?”

张兴明拉着他走到屋外,往一边走了几步,说:“陈叔你认识赵家派出所的人不?”

小陈点点头,说:“认识啊,咋了?”

张兴明说:“你帮我跟他说声呗,这几天刚开学,估计得打不少架,赵家那边地痞子也太多了,今天刚开学就打了一架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要不你去当所长得了(1)

小陈上下打量他几眼,说:“没吃亏吧?”

张兴明摇摇头,说:“没,我把人打了,我还能不还手啊?我是怕他们找我报仇啥的,到时候闹大了肯定得去派出所,先吱一声打个招呼,到时候不是省得麻烦嘛,反正我肯定不能主动去惹他们。”

陈警官想了想,说:“那行,我给那边打个电话,可是不一定好使啊,光认识,也没办过啥事,咱选厂这边和露天那边没啥交道。”

张兴明挠挠头,说:“那算了,不用打了,有事再说吧。陈叔你没啥力度啊。”

陈警官就笑,掏根烟点上,说:“我又不是所长,能有啥力度。”

张兴明抬头瞅瞅他,说:“陈叔你今年多大年纪?”

陈警官说:“咋了?我三十六了。”

张兴明说:“要不你明儿个去赵家当所长得了,能干了不?”

陈警官愣了一下,马上笑着说:“那有啥干不了的,比这警察还好干呢。你说了能行啊?”

张兴明琢磨了一下,说:“你把你的档案给我弄一份,我给丛书记送去,我还没求过他啥事呢。”

“真的呀?”陈警官嘴里烟都掉了,这意外太大了,大到只有惊没感觉到喜。

张兴明看看他,说:“那还能是假的啊,这点小事我值当哄你吗?”

陈警官就陪着笑,说:“那是那是,你那家伙干大事的,这事在你这肯定不算啥,那叔就当真了啊,啥时候要?”

张兴明想了一下,特意去找有点不值当,那就得等永风小区交房前去了,到时候他必须到场,丛书记那边肯定也得亲自去,正好顺便说一声。

就说:“九月底吧,十月份永风那有个交接仪式,我和丛书记都得到场,到时候我跟他提一嘴。”

陈警官又愣了一下,脑袋里迅速翻了几下,有点意外的说:“永风那片是你弄的啊?哎呀,那一片可得钱了,是不?交接啥呀?能问不?”

张兴明点点头,说:“这又没啥可保密的,那片给市委那边修了个小区,十月交房,市里说搞个交接仪式,到时候我肯定得去。行了,那我就回去了。月底别忘了啊,我可不给你提醒。”

陈警官说:“行,这事还能忘了。多的叔不说了啊,全在心里。”张兴明点点头往家走。

话说回来他上一世认识的警察这会儿还全在上学呢,平时和警察也不打交到,还真就只有陈警官这么一个能算上熟人的,便宜他了。

走到九号楼楼头,雪佛兰就在这停着呢,好几天没开了,落了一层灰,张兴明看着车想了想,算了,哪天再洗吧,这会儿洗个车也麻烦,得去小车班那边自己拿水管子冲。

回家,姥姥和姥爷在大屋看电视。

进小屋到自己床底下把密码箱拽出来,从钱底下把手枪和枪证找了出来,看了一下弹匣是满的,把枪套挂到皮带上,把枪插进去,站起来转一圈看了看,衣服能挡住,把枪证揣到兜里,把密码箱放回床底下,这下就放心了。

不是他胆小,而是东北这时候打架打的特凶,动刀动棒的那是真打真捅。

他记着上一世有个同学让人打了,就在书包里装了个铁球,第二天到学校一见面,把书包抡起来就砸在对方脑袋上,当时就开瓢了,血喷出去老远,对方差点死在医院里。

这个年代东北打架不兴报警,那会让别人瞧不起,就丢了大脸了。

这时候讲究报仇,也不要钱,打伤了养几天,好了就想法打对方一顿报仇。拳头打不过就棒子,棒子不行就动刀,小刀捅不上就大刀砍,就不用说社会上天天伤人了,学校里隔三差五的就得砍倒一个。

一直到90年代中后期,打架才开始得赔钱了,慢慢打架就没有那么狠了,不过还是天天在打,到了份上动刀动枪的也不少。

而且这时期打架单挑的已经很少了,都是一群一伙的拼,记忆里哥哥他们就经常跟对方七八个十几个的打在一起,自己再练过,对方要是来个七八个拿着棒子刀的,万一要是没跑了咋整。

把陈警官弄到上面去当所长,就是想着到时候安排两个警察在学校蹲点,有事就喊警察来着,同时也能给那么多挨欺负的同学找个靠山。

这年头在学校天天挨欺负被抢钱的学生可真是不少。

收拾好了就没啥事了,出去玩也没啥意思,如果不是对上一世记忆的执念,他连这初中都不太想念。上一世自己体弱多病的,刚上学总被打,结果弄的哥哥没上完初中。

还有那些同学,上辈子几十年都没见过面了,总是想念着。还有几个同学的命运,自己必须去改变它。

想了想,到大屋,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小一点,和姥姥姥爷说了声,拿起电话,打113要了省委。

电话回来的速度极快,几分钟电话就叫起来,拿起来听:“您好,是张先生家里吗?”对面是个女的。张兴明家里这电话在省委那边是有记录的,算是第一序列的重要号码。

“嗯,我是张兴明,我找陈厅长,陈家诚厅长。”

“您稍等。”

隔了有六七分钟,“喂?二明吗?”陈秘书的声音响起来。

“是我,说话方便不?”张兴明问。

那边陈秘书说了几句,等了有一分钟,“好了,说吧,什么事这么神秘?我这正开着会呢。”

“那我长话短说,你和沈书记汇报一下,两件事。一是政府这边准备好一亿三千万美元,对,一亿三千万,美元。准备好放在那,等我信就行了。别的等见面说。对。

另外,我要在工业园那边要五百亩地,五百亩。啊?不是,不扩厂,我另外建个新厂,啊?造轿车。对,造国产轿车。

技术各方面都没有问题,这事我计划了好长时间了,现在可以落地了,对,决对没问题。不过你听着,我不给钱,地要白给我。对,没听错,白给我。

第一百八十七章上课(2)

张兴明拿着电话和陈大秘吹:”呵呵,他肯定会同意。啊?好吧,是和那一亿三千万美元有关系。对。我的想法是把奉天汽车并进来,嗯,对,合资吧,整个迁出来,地当然要啊,另外说吧,先把这事落实了。

好,那就这样,我寒假去奉天,啊?我现是初中生了,不能随便逃学。等寒假吧,真的,事得那时候才能办。现在去了也没用,反正也就三四个月时间,你们准备钱不也得时间嘛。

嗯,嗯,好,那我挂了。再见。”

放下电话,张兴明咬了咬牙,狠狠的挥了挥拳头,这一次,自己要玩个大的,外国佬,等着瞧吧。

他的计划是,辽东省或奉天市以地占股,再把奉天汽车并进来,三家合资成立汽车公司。

其实在85年,国家已经允许外资独资办厂了,由其是港商,他们总能享受到特殊的待遇。

不过汽车工业必竟是敏感企业,张兴明想了想,还是合资吧,工厂里的熟练工并不比国外的工人差,只是技术上缺乏而已。

第二天,早早起了床,吃了早饭,张兴明背着只装着笔和两个笔记本的书包,和同学们一起出发,跨越三公里,上学去。

学校后门空荡荡的,校外的混子这时候还没起床,校内的,正坐在教室里等着上课。混子迟到一样挨削。

这时候的老师是说扇就扇的,其实也算不上什么体罚,后世这样要求那样要求,结果老师都管不了学生,全乱套了。

今天第一天开课,第一节课照例是班主任的,语文课。

7点40分,上课铃响过,王老师拿着书本走进教室,好吧我错了,她一直就站在教室里,训了一早晨话了。

班长董玉刚站起来喊:“全体起立。”同学们站起来:“老~师~好~~。”还挺齐,王老师满意的点点头,说:“同学们好,请坐。”

张兴明一边坐一边在心里补“老师辛苦了”,“为学生服务。”

“把语文书拿出来,把其他和语文课无关的东西放到桌子里头。”有些把书本全堆在桌面上的同学就稀里哗啦一通忙活。

“以后每节课上课之前,看一下课程表,把要用的书本放到桌面上,把其他的东西都收到桌子里面,记住没?”

“记~住~啦~”

“好,今天是这学期的第一节课,也是你们初中的第一节课,咱们不讲新课,我们来复习一下拼音,你们分班考试的试卷老师看了,有不少同学的拼音都有问题。

如果拼音掌握不好就会影响语文课的学习,语文学不好,字都不认识,你怎么学其他科?”王老师敲着讲台说着,下面就低下去一半多的脑袋。

“有没有同学起来把拼音字母表背一下?”王老师左右看着同学们,等了一下,说:“那我点名了啊,点到名的同学要喊,到,站起来回答问题。”

话音未落,突然把手里拿着的粉笔头使劲丢了出去,张兴明转头一看,粉笔头打在王志昌脑袋上。

王志昌把身体坐直,眼睛往下看着,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王老师瞪了他一眼,嘴上没停,继续说着:“回答完问题,要老师说让你坐下再坐,老师要没说让你坐下就不能坐下,听懂没?”

“听~懂~啦~”

“好,刘凤梅同学。”

刘凤梅大声喊了声:“到”然后站起来,念:“aoeiuvbpmfd,dtnl ……gkh……”前面挺顺利,后面有点嗑巴,不过算是背出来了。

老师说:“好,请坐,江泽喜,你来背一下。”江泽喜也到了一声,站起来背。

连着几个同学背过之后,王老师开始讲题,把分班考试的语文卷纸拿了出来,一道题一道题的在黑板上写出来讲,不时的提问一下,很快,一节课就结束了。

下课铃响起,老师拿起书和教案,说:“下节课我们学习语文书上第一课的内容,回去以后同学们自己预习一下。好,下课。”转身出了教室。

那时候下课了全班同学要站起来喊:“老~师~再~见。”后来到了初一下学期还是初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喊了,具体记不住了。

(这是现实中我上初中的第一课,真实的,我自己已经忘记了,在群里提了一句,我一个同学张口就说了出来,刘凤梅同学,好记性!为你赞一个。)

第二节代数,也是复习了一下分班试卷,数学老师姓邢,说话特别轻柔,长的也漂亮,不过在张兴明记忆中,她只教了这一个学期,从下学期开始就换了数学老师,也不知道为什么。

然后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张兴明他们班一共换了五六个数学老师,整个班的数学基本上就一个字“完蛋。”

第二节下课是课间操,学生们全都冲到操场上,满操场都是人,跑的跳的喊的叫的,声音直冲云宵。

初二初三的老生都在玩,而初一小豆子们在老师指挥下排队,要排成四排,还要记住排队的位置,记住自己在队伍里的位置,以后课间操老师就不会提前组织了。

还没等队伍练整齐就打铃了,老生们迅速的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排好了队,真的是百米冲刺,有不少人是横跨操场从另外一头跑过来的。

于是,初中的第一个课间操,初一生们第一次到操场上,即没有玩到,也没有上厕所。

开学仪式,升国旗,校长讲话,年级组长讲话,科任组长讲话,学生代表发言,新生代表发言,三个年级轮一遍,张兴明站在下面昏昏欲睡,有几个同学扭着腿撅着小屁股不停的晃,这是让尿弊的。

张兴明回头看看,班主任就站在队伍后面,他向老师摆了摆手,老师看向他,他指了指几个弊尿的同学,王老师看了看,走过来小声让几个同学去上厕所,那几个同学从队伍后面跑的像兔子一样的快。

值周老师发现这边有同学在跑,就顺队伍后面走过来,王老师过去低声说了几句,和值周老师一起笑起来,值周老师就没走,和王老师站在一起看着讲台,这会轮到教导主任讲话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旧地重游赵家堡(3)

课间操终于结束,张兴明觉得脚都站麻了,而且九点半钟,秋阳晒得人直发晕。大喇叭里开始放解放军进行曲,学生们按着年级排着队往教学楼里走。

去撒尿的同学已经从后门回到教室里了,这会儿有点显摆的看着排队进来的同学,他们舒舒服服的在教室里呆了整个开学仪式。

进了教室还要做眼保健操,教室里的喇叭响起来:“为革命,保护视力,预防近视,眼保健操,开始。闭眼。第一节,揉天应穴,12345678……”

老师在前面教,学生在下面跟着学,跟着时代感超强的革命音乐节奏,开始护理自己的眼睛。

又是两节课,中午放学的时候,张兴明特意拖了一会儿才走,他不想影响到同学的世界观。

可是没事,后门前门都没有混混们的身影。

他干脆就没回家,在赵家晃当了一个中午,到国营小饭馆里吃了饭,85年也不要粮票了,给钱就能吃,一个木须肉二块二,一碗米饭三毛,吃的饱饱的。就是比前二年贵了一倍。

赵家这边人口比郭家多,从学校正门出来就是一大片日本楼,全是四层,有四五个楼门洞,这片楼是小日本在这里开矿的时候盖的,到85年已经有七十多年了,但是一点问题也没有,除了旧一点。

本溪钢铁是小日本建立的,那时候叫杯溪湖煤铁公司,1901年开始挖矿,1909年建厂,规模覆盖了整个本溪市,包括选矿厂都是从日本人手里缴过来的。

本溪历史上就叫杯溪湖市,归辽阳道管辖。

这外名字的由来起源于本溪的后湖。

那里有座寺院,慈航寺,在当时是最大香火最旺的寺院了,杯溪湖就是寺里僧人吃水的地方,湖面只有几十平方米,一半隐在石崖下,一半露在外边,湖水不干不溢,水面永远就是这么大。

杯溪湖原名是杯犀湖,有碑记在那里。

后湖公园虽然不大,但是很美,也值得拿半天一天的时间去游玩一下。

每到夏末秋初,那里的蜻蜒多的可以用手直接抓,外面山上有后来开发的怪石洞,是天然熔洞。

……

从1903年到1945年,小日往本溪移了近百万民过来。

不说市里,就整个南坟地区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日本楼。后来有些地方拆了,那些拆下来的旧砖一块比新砖要贵四倍。连着砸碎十块八块新砖它都不带掉渣的。

都是中国人烧的,用的土也一样,有些甚至是同一个窑烧的,为什么日本楼的砖质量这么好?

有老人说,当时如果一窑砖废品率超过5%就没饭吃,超过10%全体枪毙,所以烧出来的砖,几十年以后棱角都像刀刃似的。

六中后门在开在马路边上,正门在拐过去90度的支路上,六中再顺坡往上是露天技工学校,再往上是小学。

从马路边延着支路一直顺着山坡往上,一直到半山腰全是住宅楼,只是在楼群中间有一些自己盖的平房。

楼群从这里顺着马路的方向往上(郭堡在下面)排出去几公里,不过上面就都是露天矿自己盖的了,没有日本楼了。

马路与铁路平行,铁路另一侧一直到山脚就是农村,全是平房了。

穿过日本楼就是赵家的商场,一栋很大的四层楼,副食,百货,派出所,照像馆全在这栋楼上,它的前后左右全是住宅。

这栋楼再往上,就是粮店,仓库和一栋在这个时期很牛逼的二层楼的饭店。

上一世张兴明在这个饭店里干了差不多两年,从89年到90年,当时饭店是大女儿的姥姥承包的,他的恋爱生活就是在饭店里干活,干活,再干活。

从饭店再过去,支路顺着住宅楼拐了个弯往上,走到头就是露天新建的俱乐部前广场,它建的比选矿那边早好几年。

露天老俱乐部在铁路另一侧的河边,一个巨大的平房,张兴明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在这里看过小兵张嘎,现在被私人承包了,一个大混混,改成了录像厅。上一世张兴明在这里看过《加里森敢死队》。

话说这个时期南坟这里做买卖的,除了卖菜卖水果这种比较累的,几乎全是社会上的大混子,有些比二哥他们还要大些,全是提下名字能吓唬小孩的人。

一到夏天,身上被砍过的就露出刀疤,被打过的露出伤疤,进去过的剃个青头,身上都用墨汁刺着简陋的纹身。

其实在这个时期,这群人的信息渠道反而比正常人要广,又胆子大敢干,一直到90年代末,发财的真不少,最起码的也比一般老百姓过的好些。

下午回学校继续上课,三节,初一是全天课,到了初二初三,下午就总会有一二节是自习了。当然,往往自习都会被老师们以各种名义占用来讲课。

晚上放学又是平平安安的,让张兴明有点不可思议,不过,他们不来也不能自己找过去吧,回家,吃饭,陪姥姥姥爷说会话,天也就晚了。

九点钟,张兴明正和姥姥姥爷,老爸四个人坐在电视前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电话响了起来。张兴明下地调小电视的声音,接起电话。

“喂?我张兴明。”

“你陈哥,那事沈书记点头了,在工业园过去给你划八百亩,年前就给你平好,不过动迁的人家就直接安排到你那块小区里了,你要负责给盖几栋房子。”

“行,这个没问题,那啥,钱的事呢?”

“一亿三千万美元,到年底之前准备好,沈书记说大概能想到一点你要干什么,不过没和我说,我也不问你了,不过有一点啊二明,可得靠谱,沈书记现在正在关键时期,我都没想到他会这么陪着你疯,你心里有个数。”

“放心吧陈哥,我啥时候干过没谱的事?把心放肚子里,拆迁要做到位啊,不要留尾巴,省得到时候麻烦。”

“后面你管了还有啥问题,行了,我挂了,有事打电话吧。”陈大秘挂了电话。张兴明拿着话机有点兴奋,就这么白拿了八百亩地啊,华晨中华,哥们可要对不起你了,哈哈。

老爸就问:“又啥事?动迁哪呀?又要盖房子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他那份量压称(4)

张兴明放下电话,说:“就奉天工业园边上,又弄了八百亩地,陈哥说动迁户归咱们现在那小区里,让我给盖几栋楼。没几个钱。以后就都是自己员工了,盖就盖呗。”

“八百亩?我的妈呀,又整那么大块地嘎哈呀?盖厂子啊?”

“嗯,我打算咱们自己造轿车,公司都注册好了,前两天老郭过来就是这事,他回去准备去了,这边明年开建,估计得四五年才能投产呢。”

老爸说:“你是越来越能折腾了,弄吧,反正咱也不懂,也管不了,等车造出来给我看看啊,我看你能整出啥玩艺儿来。那可不是简单事哦。这又得投多少钱进去?”

“地不用给钱,这又不是别的,造汽车啊,他能要地钱啊?现在也不知道最后得投多少,反正好几年呢,慢慢来呗,咱家现在投得起。”

老爸就不吱声了,靠在床头看电视,过了一小会儿,呼噜声起来,睡着了。张兴明两辈了加起来最佩服的就是老爸睡觉的速度。

十点半不到,电话又响,接起来一听,是二哥。

“嘎哈呀二哥?”

“差点忙活忘了,后天一早走去巴渝,我带三个人,加三个设计师,三子带四个那边的,你还有啥要交待的没?”

“多带两个人吧,从商场抽两个老人,一是熟悉一下那边的情况,二是负责从那边招点人,完了回奉天来培训。

招个二三十个回来,以后他们就是咱巴渝巴蜀的骨干了。对了,多带几个安保啊,枪要配齐,这一道可不老稳当。去几台车?”

“打算是三台,你这一整估计够呛了,明天我安排安排看吧。”

“去个大巴,那玩艺装的多,然后其他的你看着安排吧,枪一定要带好啊,带两杆冲,枪证啥的带好,安保就穿工作服。

明天你给那边去个电话说一下走和到的时间。对了,柳哥还在奉天不?你问问,要是在的话约他一起去,他那份量压称啊,少不少麻烦。”

“那行,没事我就挂了,今天早点睡,这几天累着了。”

“二嫂去了吧,累个屁。”

“小孩伢子,找削是不?”

“我在沙坪那边有个院子,住了个朋友在里面,柳哥和刘琴知道那地方,你要是不愿意住宾馆就去住那边,完了看看她过的怎么样,钱如果不够的话你留个几千块钱给她。记住没?”

“谁呀?没听你说过呢?”

“你管我。对了,有时间让沙坪那边的区领导陪你去趟她们学校,拜访一下李副校长,看看她在学校的学习情况,我跟你说那学校里可有不少能人,混熟点,将来咱缺人了能借不少力呢。”

“行,记住了,还有事没?”

“没了,你去鬼混吧,哈哈。”

再次放下电话,张兴明在脑子里转了一下,没啥遗漏,二哥现在也算是锻炼出来了,有了几分实业家的风采,许多事都不用太操心了。

洗洗睡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又是一群同学一起来到学校,校门口照例安安静静的。

上课,到了课间操的时候,初一的学生就站那看着,有的跟着瞎比划,逗的站在后边的老师们不停的哈哈大笑。

今天就有体育课了,第四节课,体育老师姓田,和张兴明老爸年纪差不多,挺爱笑的一个人。

上课就是教做第六套广播体操,一节课教了三节操,下课铃一响,田老师喊了声列队,同学们按大小个排好,田老师看了看没缺人,喊了一声解散就直接回家了。

这边学生一哄而散,有回家吃饭的就直接走了,也有带饭的,要到楼后面水房去取,那里有个用铁板焊的蒸箱,免费给老师学生蒸饭。

上课的时候学校围墙边上就蹲着一些小混了在看,围墙从操场里面看有三米多高,但外边支马路地势要高些,围墙只在路边露出二十公分,混子就坐在围墙头上抽着烟,对里面的学生指指点点,不时的发出哄笑声。

一解散,混子们也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校门口那边走,他们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放学的学生也差不多到了门口,几百个人涌在一起从大门里往外走,混子们就站在大门两边,像检阅似的。

有认识的高年级学生就打声招呼,有的就直接和他们站到一起,拿根烟来抽。

低年级的和平时比较老实的同学就低着头加快脚步,在东北如果你不想惹事打架的话就不要和不熟的人对视,很多时候就因为眼神的对视莫名其妙就打了起来。

就是传说中的“你瞅啥?”“瞅你咋的”。

……

混子总是挑看着好欺负的找点事,踢一脚,骂一句,被欺负的同学也不敢吱声,就低着头快点走过去或是开跑,引来混子们的大笑,也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好笑的。

有些同学被堵住要钱,其实也就是一毛二毛钱,这时候学生身上有几毛钱的算是富裕的了,超过五毛就是纯大款。

张兴明没有和班上同学一起走,他一个人到校门口晃了一圈,没看到那几个人,在校门口站了一会儿没啥意思,就准备再去饭店吃饭。

这时候旁边就突然打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叫骂声,马上有胆大的就围了一圈,张兴明也走过去挤到里面看。

有小混子被他挤了一下就回头瞪他,让他伸手就拨拉到一边去了,那混子张口要骂,被边上的拉住,在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混子就扭头看了看他,往边上让了让,不说话了。

那天他打的那一架被不少混子看在眼里的,现在他在学校的这些混子里也算是挂了号的,这时候能打的人出名最快。

打架的是几个工人,穿着工作服,一看就是午休跑出来的,在打两个小混子,边上站着一个学校的学生,一看就是挨了欺负家里人来给出气来了。

几个工人下手挺狠,不过只是拳头巴掌,没拿家伙,把两个混子打的满地滚,嘴里喊着:“哥,哥我错了,以后不敢了。”其实别看鼻子出血了,打的并不重,就是疼一会。

打了十几分钟,几个工人停下手,其中一个指着边上站着的学生对所有混子说:“妈了个逼的,都给我看清点啊,记住了,以后哪个逼崽子再欺负我弟,就没这么轻溜了,下次我废了他。”

躺地上那俩就一直说:“不敢了哥,不敢了。”边上围着的都不出声,不过以后他们肯定不敢再欺负这个学生了,混混是干不过厂里工人的,有组织和没组织的就不是一个档次。

第一百九十章孟宪斌(5)

人走了围着的也散了,张兴明看到一个那天他打架的时候站在边上的,走过去问他:“哎老邪,那天那几个人呢,怎么看不着了?”老邪姓黄,因为射雕被起了这么个外号,真名不知道。

老邪扭头一看是他,说:“大脚住院了,摔出脑震荡了,那几个不知道,没看见。你那几下太狠了,你找他嘎哈呀?”伸手递根烟过来,这就是表示对张兴明服了,平等对待了。

张兴明把烟推回去,说:“这不想着他回来报仇嘛,我两天中午都没回家,就在这转悠等他呢。”

老邪就笑,说:“你这家太狠了,打一遍还不够啊?算了吧,等他回来俺们和他说说,哪天一起唠唠,行不?其实吧他那天就是嘴欠,也没大仇的。”

张兴明点点头,说:“他不找我就行了,遇着点个头,我又不想天天打架,我还得学习呢。”

边上有人刚走过来,接话说:“这小子看着是初一的吧?挺牛逼呀,把大脚干住院了啊?”

张兴明看看他,认识,叫孟宪斌,原来没少和哥哥打架。上下瞄了几眼,没搭理他。

结果人家还不乐意了,说:“看啥呀?你那啥眼神啊?说你牛逼你还大发了是不?”

边上老邪就拉他,对张兴明说:“没事,他不认识你,别搭理他。”

张兴明点点头,转身往饭馆那边走,去吃饭了。

张兴明这边走了,后边孟宪斌冲老邪说:“你拉我嘎哈呀?这**崽子太基吧装逼了,我弄死他。”老邪说:“可得了吧,你能挑过大脚不?大脚让他二下就干脑震荡了,在医院住着呢。”

孟宪斌说:“你意思我干不过他呗?”老邪点头说:“你真够呛,再说也没惹着你你结这仇嘎哈呀?万一你让人弄翻了你还混不在这片?”

孟宪斌的堂哥是南坟这片最出名的大混子之一,山上山下在哪一片别人都给面子那种,这会儿都有三十几四十岁了,录像厅台球社搞了好几个,严打这几年都是花钱找人扛的事,自己没进去。

平时社会上有点名号的冲着他堂哥都给孟宪斌点面子,小混子一般也不敢招惹他。

吃了饭回学校,下午继续上课。说实话,那些说啥重生了学习像喝水一样真都是胡扯,该不会的一样不会,曾经会的也都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也就是比同学能熟悉点,学习态度能积极点,必竟内在四五十岁了,能静下来认真学。

三节课过去,放学,今天张兴明值日,起来把凳子全翻着放到课桌上,扫地,同组的有扫地的,有摆桌子的,有的拿着拖布下楼去涮,扫完地桌椅摆齐地一拖就完活,锁门回家。

这一组里只有他一个是郭家的,只好自己一个人从学校后门出来,慢慢晃着往家走,边走边想是不是以后开车上来,这天天走的也太远了点。

学校后门正对着是煤场,是老百姓买煤的地方,矿里另外有自己的煤场。顺着马路往下走,过了学校就是消防队,再下去马路右边就全是矿里的配套小厂,有四五家,左边是油库,里面全是巨大的油罐,储着汽柴油。

走过一连串的小厂,道边出现一条支路,里面是运输的厂房,修火车头的地方。张兴明就往支路里走,穿过几间厂房后面是个沙场,然后就全是火车道。

这里是卸货的货场,有十几条火车道,遍地是火车道闸,从这里穿过去往郭家走要比马路近不少。

铁路的道闸是很危险的,这玩艺儿随时都有可能移动并道,夹着脚就整个切掉了,一点幸免机会都没有。

铁道最靠下沿有个站台,是卸货用的,张兴明走过沙场,远远看着站台上围着一堆人,也没在意,平时进车前装卸工都在这等。

也有家在南坟街里或是下河套的,在这等拉矿石的火车,那车到这里速度要降下来准备过前面的道口,这些人就跑几步抓住车边的扶手跳上去,坐段免费火车,到地方了再跳下来回家。

避开道闸,穿过铁道,张兴明顺着几百米长的站台往下面走。

走到离人群近了,才看见围着的人不是装卸工,有几个穿着工作服的,是这边的工人,剩下的十几个全是混子,这年代的混子很好认,看一眼就知道了。

张兴明也没在意,这个年代混子都一堆一堆的,走到哪都能看到。

等再走近一点,混子里有人看见了远远走过来的张兴明,说了些什么,一群人就站起来往这边看,有两个开始吹口哨,口哨声在空荡荡的铁路上空传出去好远,远处的山那里传来回声。

然后从下面道口那里就又有七八个人冒出来往这边跑,太远也看不清楚长相,隔着一里多路呢。

张兴明就知道这一大群人是来堵自己的,怕堵不着,在两条路上都蹲了人。这年头没有学生会去做公交车,一是要花钱,二是人太多,小孩子也挤不上去。

边走边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张兴明迎着人群走了过去,两边也就隔了五六十米,几十步就遇到了,那边的七八个还在往这跑。

离还有七八米的样子,张兴明站住脚看着他们,里面有人问:“是不?是他不?”有人答:“是,看他穿的衣服,错不了。”

这个时候小孩子穿衣服倒是基本不打补丁了,但还是很土气,料子样式就那么几种,张兴明这一身港版,在学生堆里真的很显眼。

双方就这么站在那对视着也没搭话,不一会那七八个跑过来了,气喘吁吁的,是孟宪斌。到是让张兴明很意外,没想到就中午口角了那么一句半句,自己都没理他,他到是堵过来了。

喘了几口粗气,孟宪斌站直身子,有点得意的样子看着张兴明,说:“**崽子,你不是挺牛逼吗?来,在这牛逼一个让我看看。”

一群人靠过来,张兴明往后挪了几步,可不想被他们围上,万一从后面来下狠的多冤哪。

张兴明打量了他几眼,说:“来,谁牛逼你过来咱俩单挑一下就知道了,你敢不?”

边上有人就叫:“我草,这**玩艺儿是挺装逼哦。”

张兴明扭头看了那人一眼,不认识,对他说:“要不你来?有兴趣的一个一个排好队来,躺下的叫声爷。”

第一百九十一章 火药枪(1)

(今天下午又有推荐了,感谢一直以来支持的朋友,是你们让老宁看到了希望)

张兴明上一世也没混过社会,也就认识些打过交到的,同学里的还有和哥哥打架的,社会上这些还真不认识几个。

这个人让张兴明一句给噎住了,孟宪斌说:“咋样?装逼吧?老邪说他把大脚二下撂倒干住院了,说我干不过他,草尼马我还真就不信了,让一个初一的**崽子给吓住啊?”

张兴明抬手看看表,快五点了,有点不耐烦,说:“那就来呗,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怕啥?”

边上有人说:“这表看着挺牛逼啊,这小子家挺有钱啊?”

又有人对张兴明说:“哎,表挺好啊,借带两天呗。”

张兴明看看他,把表摘下来做个了递过去的动作,说:“行啊,你敢不?这表国内还没有,在香港卖不到二十万港币,够你枪毙十个来回的了,敢要不?敢就来拿。”

说完把表揣进裤子口袋里,耽心打起来碰到了。

那个年代几百块钱就是大案件了,因为几十块钱判个三年五年的都有。张兴明还真没唬他,这块表是郭振光给他带的礼物,百达翡丽的,十二万三千港币,拿到国内得三十万往上。

一群人都张大了嘴,一副我草这牛逼吹的有点大的表情,这时候平均算一个全民工的工资不到一百,算上其他的补贴福利能开个一百二三十块钱,上千块钱就是巨款了。

在这些混子手里一两百块钱就是巨款。

孟宪斌说:“别基吧吹牛逼,吓唬谁啊?还特么二十万,把你吗逼卖了值二十万不?”

这时候他和张兴明的距离也就不到两米,张兴明冲过去跳起来一脚就踹在他脸上,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落下来的同时伸手抓住他的脖领子一带,拖着他向后走了几步,离人群远点,然后啪啪几个耳刮子削上去,鼻子和嘴里一下就冒出血来。

打完张兴明一松手,往后又退了几步,拉开和他们之间的距离,看着孟宪斌说:“来,牛逼就起来挑,嘴上说有什么基吧用。还有,把嘴放干净,别像没刷牙似的。”

眼睛扫着孟宪斌后面几个人,怕他们冲过来。

一般打架的时候,站的离事主越近的人关系就越近,动手的机率就越大,离的远的一般就是跟着混个架式,赢了冲上去打几下,输了一般回头就跑了。

张兴明的速度快,谁也没反应过来呢,再一看孟宪斌就已经口鼻出血趴地上了,顿时哗然,有骂的有叫的,有两个去把孟宪斌扶了起来,孟宪斌用手在脸上一划拉,血抹的到处都是,看看手里的血,红着眼睛喊:“我草尼吗,我弄死你。”

张兴明以为他要冲过来,这时候如果他冲过来后面那些人肯定也会一起上,就一侧身子,做好了回头就跑的准备。

结果孟宪斌根本没上来打,而是回头跟后面那人要什么,那人从后腰里把东西扯出来往孟宪斌手里一交,张兴明不禁说了声:“我草。”回手就向腰里摸。

那是一把自制的火药枪,

这玩艺儿在八、九十年代在东北特别流行,一般十来岁左右的男孩都玩过。

枪身是用八号铁丝弯的,上面串着自行车链条节,在链条节里装一根钢管或铜管,后面做个引火帽,再把枪柄用两片木头一包,打一发装一发,子弹是工厂这里到处可见的小钢珠,引火用火柴头的红药,离个二三米能打碎玻璃。

张兴明的老哥就是做火药枪的高手。

上一世,老哥初中的时候可是做了不少这玩艺,书包里经常放着两把。

火花枪其实是从小孩子玩的崩枪发展出来的,也算是从冷兵器发展成为了热兵器,别小瞧孩子的创造能力,为了兴趣,他们能鼓捣出奇迹来。

崩枪是用铁丝弯的枪身,枪柄上有个活扣,是弹匣,枪口就是一根弹力很大的钢丝,子弹都是用的豇豆啊芸豆啊,弄成一小段一小段的,穿在枪柄的活扣上。

打的时候把子弹穿在枪口的钢丝上,把钢丝弯过来别到枪机上,一抠,钢丝被放开,子弹就弹射出去了,能打几米十几米远,打在身上挺疼的。

后来,就有人把铜管装在枪口上,枪机改成尖的直杆,能把铜管里的东西打出去,可是打不远。

再后来,有脑洞大的哥们,使用了火柴,就是红火药,在铜管后面加几节链条节,把火柴上的红火药塞满,枪机磨尖,一扣板机,枪机就把红火药打燃了,把枪管里的东西喷出去。

经过不断的研究改革创新,这玩艺的做工越来越精细,杀伤力也逐渐增加。老哥曾经做过两把,可以隔着三四米远把五厘的玻璃打穿。

这东西在半大小子中间流传速度很快的,半大小子动手能力超强,那时候一般都有一把。

不过这只是低配版本,有杀伤力但威力一般。

孟宪斌手里这把就是火药枪的高配版了,没用链条节,直接就是无缝钢管,枪身也不是铁丝弯的,是焊的,这玩艺杀伤力就大了,装独子的话隔着几米打穿几厘米厚的木板像玩一样。

孟宪斌接过火药枪就瞄向张兴明,不过这玩艺必竟是自制的粗货,扳开枪管后面的击发狗头要两手一起使力,因为力小了打不燃火。

没等他扳开狗头,张兴明已经从枪套里抽出了手枪,扬手就向天上开了一枪,然后双手持枪对着孟宪斌脚下又开了一枪,瞄准孟宪斌,说:“我数三个数,把火药枪放地上,动作慢点,不然别怪我打死你。”被子弹打飞起来的砂土打到孟宪斌身上。

孟宪斌这些人这下是真吓着了,那是真枪啊,谁能想到一个初一的小屁孩随手就从身上抽出把手枪来,孟宪斌拿着火药枪看着张兴明就愣住了。

张兴明大声数数:“一、二。”孟宪斌慌乱的丢掉手里的火药枪,往后退了几步。

张兴明向人群晃了晃枪口,说:“身上还有火药枪的,带着刀的,全拿出来扔地上,快点。别想着跑啊,打断了腿别后悔。”有几个人迟疑着从兜里身上掏。

站台边上一栋楼上的窗户开着,这时有人探出脑袋往这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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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本钢公安处(2)

站台边上有三栋三四层的红砖楼,占地都不大。

两声枪响把楼上上班人惊动了。

张兴明知道这里有一栋楼是本钢公安处的人在用,一直到九几年,公安处的人才从这里撤走,搬到露天职工宿舍那边去了,这是上一世他在宿舍上班,和那几个公安处的干警挺熟,听他们说的。

张兴明快速的往后面看了一眼,喊:“楼上是公安处的不?麻烦给郭家派出所打个电话,再麻烦下来几个人,这伙人有独子枪。”

这时候有人能用无缝钢管自制手枪,但没有弹匣,一次只能打一发,叫独子枪。八、九十年代这种独子枪挺泛滥的,因为守着钢厂,无缝钢管实在是太好弄了。

楼里噔噔噔跑下来三四个人,有两个手里拎着老五四,几十米距离,很快就跑了过来。

本钢公安处是本钢下面的保卫部门,正处级,下面各厂叫保卫科,正科级。是本钢公司内部的公安单位,各厂的保卫科就相当于派出所,由处里直管。

平时的主要日常工作就是防盗防破坏,以及厂区和家属区的治安管理。

这时候公安处还是公安局直管单位,是有警藉的,有配枪。到了九二年,政企分家,本钢公安处的警藉被撤销了,配枪被市局收回,就只能玩手铐了。

领头的跑过来问:“怎么回事?”他同事举起枪对着这群混混,有一个过去捡地上扔着的火药枪和刀,这一会已经扔了三四把火药枪了,刀也有三四把,有一把还是弹簧刀,话说这时候这可是稀罕物,拿着可牛逼了。

张兴明看局势控制住了,站直身子,把枪收进枪套,说:“这些人在这堵我,准备对我进行欧打和抢劫,幸亏我今天带了枪,要不然就遭了。这是我的持枪证。”

掏出枪证递了过去,那个接过去翻了翻,说:“银盾安保的啊,和你什么关系?”张兴明拿回枪证,说:“公司是俺家开的。”

那个人诧异的盯了张兴明一眼,说:“你多大?你还在上学吧?”

张兴明点点头,说:“初一,六中的。”

那个人转头看着这会儿已经集体蹲在地上的混混们,说:“这些咋弄?这地方是厂区,派出所管不着。”那个时候公安处和它下面的各个厂的保卫科是相当牛的,比派出所硬气多了。

像南坟这样的重工业地区派出所也就管管社会上的小混混和户藉工作,其他的全都是公安处和保卫科在管,因为大部分土地都是厂子的,人也全是厂子里的工人。

“要不就这样得了,反正你也没伤着,这几个我带回去替你修理一遍。”公安处领头的对张兴明说。他所说的修理可不是简单打几下,那是真的能让人多少年都忘不了的感觉。

张兴明说:“其他人就算了,这几个拿独子枪的肯定不行,我要是没枪这会估计能不能站着说话都是问题。还有这几个拿刀的,你说他敢不敢捅我?”

公安处的头头笑了一下,说:“啥独子啊,就是火药枪,里面是钢珠,打上也就是打个眼。”他们是懒得弄,如果是偷厂子东西或是抢劫的他们算立功,可是就堵道打个架。

说实话如果今天不是张兴明动枪了,就算他被打倒打个好歹的公安处这几个人都不带下楼的,东北这个时期这样的事太多了,都习惯了。

“那这样吧,你帮忙把这几个带楼上去,我借你们电话打个电话。”张兴明也懒得和他搅牙。

“行。你们,啥也没拿的上这边。拿刀的上这边。”他对混子们喊。混子就按他说的往两边走,把拿火药枪的留在了中间,这时候谁也不敢撒谎往自己身上揽事。

“啥也没拿的,互相打几个嘴巴子,滚。”

大部分都是啥也没拿的,大伙相互看了看,噼里啪啦互相打了几个嘴巴子,真使劲打那种,谁也不敢耍滑。打完看着这边,头头挥挥手:“滚滚滚,都滚。”一群人一哄而散。

四个拿刀的,连孟宪斌一起五个拿火药枪的,被带进小楼,锁到一间空屋子里,张兴明跟着那头头上楼打电话。

厂内的电话是不能直接播打市政电话的,是厂子自己的系统,不过公安处这里到是有台市政电话,张兴明拿起电话就给安保公司本溪这边的分部拨了过去:“我张兴明,来两台车,来几个人,带几副手铐,到南坟选矿运输段这里来,越快越好。”

那边问:“咋了二明?”

张兴明说:“没事,打了一架,我动了枪,来了说吧。”

放下电话,对那头头说:“得耽误你一会,从市里过来。”那头头点点头,说:“没事,在这坐着等吧。”

张兴明又拿起电话给家里打过去:“爸呀?我这边有点事,晚会儿回家,别等我吃饭了,嗯,没事,一会儿就回来。”

然后就是坐着等了,这年头的交通实在是没办法,全是山路。

那头头问:“小兄弟你贵姓?”

“张,张兴明。俺家就郭堡的,我爸是选矿厂的。”

“哦,听说过,一直没机会认识,在市里开商场的是不?你家可老有名了,得是咱市最有钱的家了吧?我说你这小不点的,怎么就让你带着枪的。

这就错不了了,我要是像你家这么有钱也得让我儿子带把枪,这年头,说不准哪。我说你拿着枪可小心点,尽量少用,你家大人心也真大,就放心哪?”

“平时我不带,出门有保卫。这几天不是刚上初中嘛,打了几架,我怕到时候人多堵我,就带上以防万一的,结果真用上了,今天差点让人给轰了。”

“你那是六四是不?可比俺们配这玩艺好多了,俺们这个,膛线都没了,隔三五十米都打不动衣服。”张兴明抽出手枪,拆下弹匣,退出膛弹,递给那头头。

他接过手枪拿在手里比了比,反复看看,说:“还是这枪好,又小又轻,拿着就舒服。可惜啊,俺们是配不上啊,就那几把五四还不知道是怎么求下来的,比我爸岁数都大。”

把枪还给张兴明,张兴明接过来上好弹匣,收到枪套里。

说上几句话就熟悉了,这头头姓宋,市里人,四十多快五十岁了,在南坟这边蹲点。

第一百九十三章 面子(3)

说了一会儿闲话,安保那边还没到,孟宪斌他那个大哥到了,是哪个刚放跑的小混混去给报了信。

三四个人开着一台吉普,轰轰隆隆来到楼下,在空地上停下车,孟宪斌他大哥一个人下了车,里面一件套头衫,外面披了件风衣,下车跺了跺脚,左右看了看,向楼上扫了一眼,拉门上了楼。

听到车声老宋顺窗户往下看,说“孟宪德来了,认识不?”

张兴明走到窗口向下看,人已经进来了,又坐下来,说:“那么有号的人物能不认识嘛。”

老宋点了根烟,说:“看样是以为俺们抓的人呢,说实话如果真是俺们抓的,这面子还真不好不给,事也没多大事,把他得罪狠了不值个。”

张兴明点点头,说:“我懂,看他咋说吧,说实话我也没想好咋弄呢,放了吧,心里过不去,不放吧,事确实不大,不过一想今天差点让他们给弄了我就生气,你说要是我没带枪,今天能咋样?”

老宋点点头,说:“那真够你呛,开瓢骨折肯定的,要是再挨上刀就更不好说了,这些半大小子是真敢下死手。”

说话间门一开,孟宪德笑着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张兴明就冲老宋过去,伸出手:“宋哥,这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长的很高大,有一米八多将近一米九的样子,模样也很端正,架打的多了,名气大又有点钱,身上带着一股气势。

老宋也没站起来,伸手和他轻轻握了一下,板着脸打量了他一眼,这样的人再有名也不敢和公安正面对着干,不过没啥大事也没人愿意真结下仇,是真不值当。

他是个混的,仇大了整天揣把刀到处琢磨你,那也是头疼的事。这年头这种事发生的不是一起两起,直到90年代末,整个社会风气才正常起来。

孟宪德掏出烟来给老宋点上,美国555,要五块钱一盒呢,这两年555,黑猫,良友,大健还有双喜等外烟在市场上渐渐热起来,5块到8块钱一盒。

国产的有石林,龙泉、蝴蝶泉、茶花还有古瓷,都是二三块钱,社会人这时候一般都抽的外烟,觉得牛逼。

老宋抽了一口,把烟卷拿起来看了看,孟宪德就把那一包都扔在桌子上,说:“宋哥,俺家小斌事大不?听说不就是打个架吗?现在这事你们也管哪?”

老宋扫了一眼张兴明,说:“动枪了,刀枪都有,十几个人堵一个,这还是小事啊?”

宋宪德说:“不就是几把火药枪嘛,那玩艺就是小孩子玩的,哪能算枪呢,刀人家也没掏出来呀。堵的是这小兄弟?这不是没啥事吗?到是俺家小斌挨了几下,是不?”

混出来的都是聪明人,他提都不提张兴明身上带枪的事,那不用脑袋想也知道不是一般人家。

张兴明看了看他,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手表放到桌上,问:“认识这个不?”

孟宪德看看手表,说:“咋了?手表呗。”

张兴明点点手表,说:“这是百达翡丽,现在国内没有,香港那边卖十二万港币,今天你弟弟他们要抢这块表,你觉着呢?”

孟宪德失声道:“十二万?”

张兴明点点头,说:“港币,算上税的话在国内最少也值二十五万,够打靶不?”

孟宪德看向老宋,老宋说:“东西肯定是真的。不过今天没俺们事,俺们这就是帮个忙,人是他抓的,不过小孟,你这弟弟得管管了,要是今天小张没把枪在手上,估计,哎呀,不好说了就。”

张兴明说:“孟老大你是社会老人了,你知道你弟弟为啥领这些人堵我不?就因为中午他说我装逼我没搭理他,我连话都特么没说一句。我就不知道我哪惹着他了。”

孟宪德舔了舔嘴唇,说:“你是那个老张家的是不?就和二力一起那个。”

张兴明点点头,拿起手表戴到手腕上,说:“对,今天也就是我,换个人能让你弟弟他们弄死。”

孟宪德抬手捋了捋头发,想了一下,说:“俺家小斌吧,家就一个孩子,让我叔给惯坏了,要不这样你看行不?我帮你削他,断他一条腿,行不?我和二力也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也不和你提钱,你一块表俺们这辈子也挣不来。”

张兴明说:“你也是社会上混出来的,今天要是没个准备,你觉得我会咋样?他们就巴掌拳头打几下完事,你信不?”

说着呢楼下又是一阵车声,老宋往下看了一眼,说:“小张你的人来了吧?这家伙。”张兴明过去一看,是安保的车,从窗子探出去说:“上来吧,我在楼上。”

咣咣的关车门声,七八个人轰隆轰隆走上来,推门进了屋,领头穿警服的是本溪这边的队长,也就是分公司经理,胡兴国,进门先上下仔细的看了看张兴明,问:“你没伤着吧?”

其他安保一水的穿着工作服,后世的警用作训服还是很帅的,而且带着一股威严,再加上后边有两个手里还拎着微冲,孟宪德连吞了几口唾沫,有点口干舌燥的。

看张兴明没事,胡兴国四下看了看,打量了孟宪德两眼,向老宋点点头,问:“人呢?”

老宋站起来看向张兴明,张兴明对胡兴国说:“这是公安处的宋科长,今天要不是他帮忙可就不好说了。这是银盾安保本溪公司的经理,胡兴国。”

两个人握手,胡兴国立刻就热情多了:“哎呀,那可得谢谢,感谢感谢,老宋是吧?以后在市里有事就吱声,这个情俺们记住了。”

老宋笑着连说:“客气客气,应该的。”

胡兴国从兜里掏出名片来递给老宋,说:“这是我单位电话和传呼,真的,这人情大了,以后用得着就别客气。”

他是副处级,老宋是副科级,一个在市局,一个在保卫处,差了不止几个档次。

老宋连声说着“好,好,你客气了。”接过名片仔细的揣进兜里。

胡兴国又问张兴明:“人呢?”

张兴明说:“在楼下关着呢,这不,这是那带头的哥,社会老人了,在南坟好使,来说情的。”

胡兴国转头看向孟宪德,孟宪德笑着点了点头,又掏出一包烟弹出一支递过来,被胡兴国挡开。张兴明说:“和他没关系,当哥的来给弟弟说情天经地义的。”胡兴国就收回目光,看向张兴明。

张兴明说:“本来吧,我是想把这几个弄进去关了五七六年的,说实话今天真把我气着了,要是今天我没带枪就算交待了。”

胡兴国说:“轻了,十五年吧,我去办。”安保公司是挂在市局下面的,胡兴国作为经理是有正规警藉编制的,副处级待遇,办这点事还真不用费劲。

奉天那边苗叔在省厅挂着,是副厅待遇。

孟宪德一下子急了,冲张兴明说:“二明,你看这。”

胡兴国:“闭嘴,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孟宪德咬了一下牙,没敢还嘴。

张兴明说:“算了,胡哥你也别冲他来,这事还真和他没关系。那个孟哥,即然你也过来了,也提了二哥,这面子我肯定得给,但必竟事出了,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松过去,你说是不孟哥?

这样吧,孟宪斌半年,其他的,拿火药枪的两年,拿刀的一年,孟哥你看行不?我保证他们不进收容所。”

那年头混子不怕进监狱,大不了就是干活,出来还会觉得牛逼的不行,像镀金了似的,但是没有不怕进收容所的,那里是真折腾人,开土飞机吊马步,简直是议论几句身上都会抖几下。

孟宪德听了琢磨了一下,点头说:“行,这人情我记住了,以后。”他想说以后在南坟有事吱声,话没说出来就弊回去了,人家哪用得着自己干点啥呀。

再说了,这事人家确实给了好大个面子了,看那些人的架式,如果今天自己没来,这十年八年肯定是跑不掉了。

嘎巴嘎巴嘴,举手冲张兴明抱抱拳,向老宋和胡兴国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下楼,弟弟也没看,上车直接走了。

孟宪德开车调头走,车上等他的几个人就问:“咋样啊哥?”一般像打架这种事,孟宪德绝对有面子直接把人领走的,打架在东北就不算是啥大事,混子这么觉得,正常老百姓也是这么觉得。

孟宪德沉着脸开车,说:“回去别提这事了,肯定得进去了。”

“我草,这么牛逼,哥你面子也不给?”旁边就有人扯他。

孟宪德叹了口气,说:“给了,还给挺大个面子,不进收容所。这回是撞钢板上了,我要不来,这几个小子十年八年肯定是回不来了。”

车上人就全呆住了,半天才吐出句“我草,谁呀这么牛逼?”

孟宪德说:“郭堡那个老张家的小子,和二力一起那个,以后你们看着他离远远的,随身带枪,打死你都是白死。草他个妈的,老宋说他带那块表都是十几万的,咋比?”

半晌,车里冒出一句:“二力现在牛逼大了,开那车说是上百万呢,表肯定也是真的,人家也不稀得撒这谎啊。”

又是半晌,车里一片叹气声,这几个都是有号有面子能挣着钱的了,平时都觉着混得不错了。

这不能比啊。

第一百九十四章 校警的提议(4)

这边张兴明和胡兴国跟老宋客气了几句,就一起下楼,把孟宪斌他们几个铐上带了出去。

老宋对孟宪斌说:“你们几个得谢谢你大哥,要不你小子几个就算完球了知道不?进去老实儿的,出来以后长点眼神。”和张不兴明胡兴国握了握手,回身上楼去了。

这时候天已经放黑了,七点多了。

一溜人被压上车,有两当场就哭出来了,孟宪斌到是没哭,脸色煞白煞白的。

车到郭堡变电站停下,张兴明下了车,挥手和胡兴国告别,胡兴国拿了一盒子弹递给他,说:“没事找地方练练准头。下次看事不对就先跑,这弄的多吓人哪。要不,我留两个人给你吧。”

张兴明摆摆手,说:“用不着,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有事我会打电话,对了,让人给我带几个呼机回来吧,到底能方便点。”

胡兴明说:“那我这个你先用呗。”伸手去掏,张兴明说:“别,你可轻易别换号,我又不急,让谁回来给带几个就行了,给我爸也弄一个。行了,走吧,回去直接交局里,别打人家啊,犯不着。”挥挥手,向家里走去。

胡兴明示意司机开车,扭头扫了一眼蹲在后面的几个人,说:“听着没?碰上好人了知道不?妈了个逼的,谁都敢碰,今天吓我一身一身的汗。”

几个安保员点头,听说张兴明出事,哪个不是吓出一身冷汗,就不说那是大老板,大家的工作,户口,房子,孩子,老婆,哪个不安排的妥妥的。

晃晃悠悠走到家,拿钥匙进门,换了鞋,把书包挂墙上,老爸从屋里出来问:“怎么回来这么晚呢?吃饭没?”

张兴明说:“我自己弄,你不用管我了,在赵家晃了一圈,没啥事。”

老爸还是走过来进厨房给他弄饭,说:“放学不回家瞎逛什么呢?不知道家里着急啊?”

张兴明说:“行,以后先来电话,过几天拿几个BB机回来,咱们一人一个,随时都能找着人。”老爸点燃煤气灶,边拿锅边说:“行,那玩艺还是方便,省得干着急。给我弄个好号哦,好记。”

这个时候,南坟这里人家都还在烧煤,一直到88、89年才开始使用液化气罐。这一世张兴明让家里提前用上了,不过就是得从市里往回弄,有点麻烦。

张兴明家这里是矿区,不能建设煤气管道,只能是用液化气罐,用空了要去换那种大铁罐子。

夏天还无所谓,冬天换个罐都赶上上甘岭了,这时候都是自行车驮着,又全是上坡下坡,这玩艺装满了以后晃的厉害,那摔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后来就有了专门替人家换罐的人,一次一块钱。

……

热了点饭吃了一口,给自己和老爸泡上茶,坐在沙发上消食,和老爸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姥姥姥爷喝不习惯茶叶,张兴明给他们冲的麦乳精,这个他们喜欢。

在这个年代,麦乳精和健力宝是国内最牛的饮料了,名气大销量也高,可以说是饮料业的霸主。

闲呆了一会儿,电话响,张兴明去接起来。一般只要他在家都是他接电话。

“喂?是张兴明同志吗?”电话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声音。

“对,我是张兴明,请问您哪位?”张兴明挠了挠头,这年头肯定不会是骗子,电话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再说自家这电话外边一般也查不着啊。

“我是市委秘书长李映杰,丛书记很关心您的情况,叮嘱我代表市委给您打个电话,问一下现在的情况。”

“哦,您好李秘书长,麻烦丛书记了,没事,我啥事也没有,谢谢领导的关心。”

“丛书记这几天在省里开会,所以不能亲自打电话来问候,让我代他表示歉意,另外,针对这一次事件,市委已责成公安局相关领导严重关注,丛书记交待,您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市里会统一考虑。”

“没有没有,可不敢给领导添麻烦,没事。如果市里真的想做点啥的话,这个,那我就提个建议,李秘书长,学生是社会城市和国家发展的未来,但是您知道,现在的社会秩序不是很,那个,哈哈。

你看能不能和市局领导商量一下,在各学校设个点,派几个校警,维护一下学校及其周边的环境,保障学生的学习生活,这件事肯定也会成为全省全国的公安系统具体工作的亮点。

而且,只要咱们这边一落地,我去找沈书记表功,同时,我也替广大的学生们,向你们表示谢意。”

电话另一边沉默了一会儿,李秘书长说:“好的,我记下来了,我明天一早就向丛书记反映,您这个校警的定义说的好,我想这件事很快会落实。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兴明说:“学校有很多,如果强行把校警落地,恐怕警员数量上也是个大压力,我建议领导们考虑一下,在各分局成立协警组织,从社会上招收思想向上身体健康的待业人员,做为警力的有效补充。

比如学校校警站,就可以由一个正式警员带领三到五个协警办公,即增加了就业机会,减少待业人员的数量稳定社会秩序,又能更好的开展工作,弥补警力上的短缺。”

又是一阵沉默,能隐约听到纸尖划动纸张的声音,随着李秘书长的声音又响起:“这个提议好,我个人觉得是个好方法,不过最后还得领导拍板。十分感谢您的建议和意见。您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张兴明说:“没了没了,已经很给你们添麻烦了,感谢领导的关心,那我就挂了,李秘书长再见。”

“再见。”对方挂了电话。

张兴明挂上电话,脑袋里想着这位李秘书长的事情。这位在未来几年将成为这个城市的市长、书记,是事实上第一任不是从本钢走出去的市委领导,也就是从他上任开始,国内开始政企分家,企业领导再没有行政级别了。

老爸在一边问:“怎么了?啥事?是不是在学校打架了?”

张兴明回头看向老爸,有点疑惑,老爸的大脑啥时候转的这么快了,嘴里说:“打架也是我打别人,你还怕我吃亏啊?”

“真打啦?”

“没有,不过学校里打架的挺多的,一群一群的混子天天在学校门口晃悠,看着都烦,这不正好借这个机会给他们上点眼药嘛。要是真能办起来,这不也是好事啊?”张兴明开始往一边绺。

老爸点点头,说:“到是。没有这些混子,学生能安心不少,行,你这又办了件大好事,要不给你做点好吃的奖励一下?”

张兴明摸摸肚子,说:“老爸你这话说的没有诚意啊,刚吃完呢。”

老爸喝口茶,说:“明天给你做,想吃啥?”

张兴明想了想,说:“这一说吧,还真想不起来有啥想吃的,算了,随便吧,反正你弄啥我都觉着好吃。”

老爸露出满意的笑容,这马屁拍的水准很高。

第一百九十五章本钢通勤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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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第三天,南坟这边分局就接到了上面的命令,针对学校周围的混混扎堆情况进行了整治。

虽然校警的事暂时还没落实,但每天早中晚上下学时间都会有派出所的警察守在学校前后门,一时间各个学校里风气大正,学生们也不再是提心吊胆的上下学了,说话声音都大了许多,笑容也多了。

公安处那边也接到了配合的命令,相关厂矿保卫科要配合当地派出所,保障学校的教学环境及学生的人身安全。

老宋看到这个通知的时候连抽了几根烟,发了半天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哥还特意为此和苗叔叔带人回了南坟一趟,确认了张兴明没啥事之后,带着几台车和人把南坟这边所有混混的地方扫了一遍,把张兴明的照片散出去一堆,这事可把他俩都吓了一大跳。

于是经过孟宪斌事件以后,张兴明在整个南坟这边的混子圈里声名大燥,一时无两,无论是天天围着学校边的小混子,还是天天堵在台球社门口的混子,还是开着录相厅舞厅的大混子,都知道有这么一号是惹也不能惹的。

张兴明对二哥和苗叔叔的小题大做无可奈何,也就不管他们,只是建议二哥把南坟这边的混子挑名声好点的带走。

其实所谓混混,无非就是一些无业游民,没有工作没事做没有钱花,这时候的人都是能吃苦的,给他一条路谁还愿意混哪。

没几天混混圈里又是一阵热闹,孙二哥牛逼了没忘记老乡啊,一大批混混消失在南坟的街头巷角,出去挣大钱去了。孙二哥一下子成了圈子里的仗义大哥,有以前认识的在别人面前说起来都牛逼哄哄的。

这一切都和张兴明没啥关系,他终于可以老老实实上学了。

上一世,张兴明是小学三年级入的队,中国少年先锋队,标志就是扎在脖子上的红旗一角。

在80年代末以前,入队还是很神圣的事情,每年每个班都只有几个名额,不只是学习好就行,平时表现也得好。

入队有很庄重的仪式,一幅红色的队旗平铺在墙上,老师(少先队大队长)站在前面,入队的小朋友面对红旗排好队,举着右手小拳头,绷着小脸跟着老师宣读时刻准备着的誓言。

每天将红领巾洗的干干净净,每天对着镜子端正的扎在脖子上,这是孩子心里很神圣的事情。

90年代以后,好像上了小学就发红领巾了,变成校服的搭件了,每个学生都是少先队。

九月底,张兴明接到老师通知,于29号早5点在赵家小火车站集合,去本钢教育处开会。

本溪在这一时期的污染是很严重的,大部分时间空气里都弥漫着呛人的煤烟味。

本钢下面有一百好几十个不同的分厂,各个厂的大烟囱每天不停的向天空排出黑的白的红的紫的乱七八糟色的浓烟,这一时期整个本溪最高的建筑全是烟囱,整个城市连空气都带着红或黄色的光晕。

(本书的封面用的是一九七七年本钢的照片,亮点就是那几十根大烟囱,可以看看,想像一下)

这时候的本溪,满城都是灰尘暴土脏兮兮的,各种落尘使整个城市的卫生环境都极差,是地球上卫星看不到的城市,这个称号一直持续到2000年以后, 2002年在省里的严厉要求下才得到治理。

九月底天亮的还有点早,五点钟已经能看清人脸了,天气已经变凉,早中晚温差很大。

张兴明从家里走到赵家小火车站的时候,同学老师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女生都围着围脖,穿着厚衣服,男生也穿上了长袖,领队是校团委富老师,三个年级一共有十几个学生参加。

车站边上就是住宅区的锅炉房,这时候的锅炉房不只是冬天供暖,还要负责供水,居民区的凉水和厂区的冷热水,还有澡堂子用水。

五点钟锅炉房已经开始工作了,噼里乓啷的各种声音,粗壮高大的烟囱冒着熊熊白烟,没有风的时候,烟柱笔直向上,能冲到几百米高,风一吹,烟柱就向下压过来覆盖好大一片,人像腾云驾雾一样,在烟里忽隐忽现,就是有点呛。

富老师清点人数,接着大家到站台上,小火车早晚上下班时间十几分钟就有一趟,磨电的机车头上顶着一个巨大的刷着红漆的磨电架,拉着四五节绿皮车厢。

工人和老师坐小火车是不花钱的,厂里学校里都给发票。

上车坐下来,这时候车上还没开始烧暖气,车上有点冷,比外面空气冷,大家坐在一起发抖。像上一世一样,挨着张兴明坐着的是校长的女儿周天英,她和张兴明一届,在二班。

小火车开到南坟站,大家跟着老师下车。

这时候南坟车站这里还没有天桥,要顺着十几条火车道横穿过去,大概有个百多米,就是铁路的南坟站了,几台蒸气机车停在铁路上,呼哧呼哧的冒着白烟。

南坟火车站这时候还是个开放式的站,老师安排初三的男学生绕到站前面去买火车票,其余的人就直接在站台上等。

要到88年的夏天,一位在南坟这里出生长大后来被遣反的日本商人捐了几十万日元,给车站这里建了一座天桥,人就不用冒险在铁道上横穿了,车站也顺势修成了封闭式。

不一会,检了票从进站口进来的初三男生也跑过来,把车票交给富老师,老师领着大家上了火车,因为来的早,还有不少座位,老师安排大家坐下来,车厢里很吵,人走在木地板上噼里扑棱的咚咚响。

这是本钢的内部通勤火车,每天早晚对开两趟,通勤的工人和教师都不用花钱,有通勤证。

随着机车一声闷吼,一股白烟冲天而起,车慢慢的驶出站台,开始加速,这时车上的人就多了,许多没有座位的,挤着站在一起,车厢里抽烟的抽烟,打扑克的打扑克,吵杂的说话声,不时夹着几声大笑,列车员也都是本钢职工,挽着袖子和熟悉的人站在一起说笑着。

这时代的火车速度很慢,每小时60到80公里。

90年代后期内燃机车头渐渐代替了蒸汽机车,火车速度就快起来了,也逐渐看不到这种冒着白烟喘着粗气的老家伙了,这是一个时代的记忆。

话说总觉得蒸汽车头比后世的各种先进车头酷多了,有钢铁怪兽的感觉。

六点半左右,火车到了本溪站,张兴明和同学一起,跟着富老师下了火车,随着人流过天桥出站,来到站前广场上。

这时候有本溪火车站建筑外型和京城火车站一模一样,就是比京城站矮了一点,上面立着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国人民大团结万岁的大红漆字。

广场的四周都修着花圃,用铁艺栏杆围着,广场上车和人都不多,这年代本来车也少,几辆很有这个时代特色的面包车停在广场上。

这是往乡下去的长途车,售票员在扯着嗓子喊人,边上停着两三辆轿车,一辆桑塔纳,二辆上海。

“火连赛火连赛的。”

“大石桥啊,大石桥走啦。”

“歪头山歪头山有没有,歪头山。”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想吃砂锅(1)

富老师领着大伙出了出站口往左边走,这里有一条夹街,里面都是些做早餐生意的,有国营的,也有个体户,个体户一般就是馄饨、豆浆油条、筋饼、火烧、豆腐脑。

国营店里有粥和米饭,砂锅炖的酸菜血肠,豆腐刀鱼,粉条白肉啥的,滋滋的冒着热气,离老远就能闻着香味。还有茶叶蛋,一个大铁盆,坐在煤炉子上烧的热气腾腾的。

这些东西成本高,吃的少,这个年头的个体户是不敢搞的。

街上吃饭的人挤挤擦擦的,桌椅很少,不少人就端着碗站着吃一口。

这时候的东西是好吃又实惠,一大碗馄饨撕点紫菜,扔点干虾米在里面,只要三毛钱,一份筋饼配一碗打好卤子的豆腐脑四毛五,一个成人轻松吃饱。

砂锅贵一点,一个锅配上米饭二块多钱,吃的人是最少的,吃的人坐在店里很牛的样子,蔑视的看着外头走过的行人。

茶叶蛋一块钱三个,单个买五毛,不时的有人跑过来买一块钱的,几个人分着吃了。

富老师带着大伙去吃馄饨,路过国营砂锅店的时候张兴明看到所有人都在咽唾沫,眼睛都快掉到砂锅里了。

看了看人数,加上老师十三个人,张兴明伸手扯着富老师的衣服说:“老师咱们吃砂锅吧,我请客。”

吃饭是各个花各人的钱,学校是不管的,除了张兴明和富老师还有周天英以外,这些学生身上都不可能超过二块钱。

而且就算有也不可能舍得花二块多来吃早饭。

富老师愣了一下子,看着张兴明,张兴明扯着她的衣服拍拍兜说:“我请客,走吧,我想吃这个。”富老师想了想,伸手搂着他的肩头往国营店里走,说:“好,吃砂锅,老师请客,哪能花你钱。”

其他的学生有点发愣,站在那看着富老师,富老师一挥手,说:“吃砂锅,老师请客。”一群学生就“噢噢”叫着往国营店里跑,惹来无数目光。

大伙各自选了想吃的锅,然后围着两张桌子兴高采烈的议论着,等着服务员给端锅,砂锅是热的,必须用特制的铁叉子才能端起来。

一人一个砂锅一碗饭,三十五块一毛,张兴明从随身的包里掏出钱来数了五十扔在桌子上,对服务员说:“每桌再多上几个锅,一个不够吃。”

学生们全盯着张兴明,富老师伸手去拿钱,说:“说好老师请客嘛,你拿回去。”

张兴明拦住富老师,说:“哎呀,老师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啊,就别和我客气了,再说学生请老师吃饭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嘛。”对服务员说:“你愣着嘎哈呢?收钱上菜啊。”

服务员忙拿起钱点了点,看了张兴明一眼,转身去给大伙准备砂锅去了。

周天英对张兴明说:“你是五班的吧?你咋有这么些钱呢?你家嘎哈的呀?”

张兴明看了她一眼,说:“家里干点买卖,平时给的零花钱也没地方花,就攒下来了。”

因为大家都不熟,学生们都没说话,安静的坐着。富老师伸手摸了摸张兴明的头问:“啥买卖啊能给你这老些钱花?”

张兴明指向南地那边说:“卖东西啊,衣服电视啥的,就在那边。”

富老师下意识的随着张兴明的手往那边看了一眼,坐在屋里啥也看不着,说:“是那个,搬永风那边的那个商场不?一直听人说是郭堡人干的,是你家呗?”

张兴明点点头,说:“是两家合伙的,不光俺家。”

富老师又上他头上摸了一把,说:“哎呀,那你家可有老鼻子钱了,那得了,老师也不和你客气了,就让你请客了啊。”

张兴明点点头,嗯了一声,说:“本来就是我想吃啊,我请客是应该的。”

服务员开始往桌上端锅,边放边说:“酸菜血肠粉条白肉啥的都有现成的东西,就快点,烧开就行了,鱼炖豆腐要稍慢点,你们先慢慢吃啊,饭在那边,不够自己盛。”

伸手指了指付菜口那边冒着热气的大铝蒸盘。

几个初三的男生就主动跑过去盛饭,女生只有一个跟了过去,其余的全理所当然的坐在那等着。

说是慢,其实也就是十多分钟,刀鱼肉薄,豆腐又没什么生熟,端到桌上,满满的鱼香就随着热气冲入人的鼻腔。这时候的人可没有后世那样讲什么风度,何况还都是半大孩子,大口夹菜,大口爬饭,吃的稀里糊噜的,那叫一个香。

这时候的孩子都能吃,女生基本上都是两碗饭,男生三碗四碗,东北吃饭的碗可比南方大不少。

话说做小本生意,其实第一选择就是早餐。

从古至今,哪个行业都有兴衰起落,只有早餐永远都是平平稳稳的,除非是你自己做的太难吃或是作死骗人,馄饨没有馅饺子全是皮面条清水少油不放肉这种。

开饭馆又叫勤行,挣的就是个辛苦钱,靠的是货真口碑好,大多数时候,菜做的口味不差,菜量实惠,哪怕就是你稍稍贵点,客人也不会说什么的,就怕你又不想花成本又想挣多钱,大多数开饭店的其实都是这么死的。

当然,你弄的太难吃那个得另说。

勤行里还有一句话,叫挣钱不起早。啥意思?开饭馆里面做早餐是最累的。

但是,做早餐是投资最小,成本最低的餐饮行业了,靠的就是人自己受累吃苦。

无论是哪个时代哪个时期,没有太多本钱,做早餐生意都是个不错的选择,店面不用太大,或者干脆就是个推车,棚子,在上班早高峰之前就要出来,然后趁着早高峰,卖到九点过,就差不多可以养家糊口了,或者,还能攒点钱。

吃苦而已,活着都是问题了,吃苦算得了什么?对不?

现在早餐的种类越来越多,各种面条,饼,包子饺子馄饨,稀饭小咸菜,豆腐脑,茶叶蛋,酸辣粉锅魁,等等等等,总有一样是你能拿得出手的。

煮点骨头汤做高汤,调料全点,手脚勤快点,卫生状况搞好点,选好位置,挣点小钱是没问题的。或许还能带着卖点饮料香烟啥的,也是份收入。

但是在做之前一定要谨慎,总归是投资,要花钱的。

要多观察,多尝多试,地点要反复比对,南方还好些,北方一定要考虑冬天的气候。

还有环境,气味不好灰尘太多大树下水塘边这些都不行。

切记,早餐千万别弄咸了,要比正常吃饭稍淡点为好,不然几天你那就没人了。

无论什么年代,都没有不劳而获的,要挣大钱先攒小钱,生活是现实的,空想只会饿肚子。

踏踏实实,有了基础才能飞,露出笑脸,把快乐分享出去,奔向成功。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2)

吃完饭,桌上盘碗皆空,张兴明感觉有点吃撑了,关键是从回来还是第一次吃这些记忆里的美味。

揉了揉肚子站起来,对服务员说:“有没有热水给大伙倒点呗,算钱也行,消消食。”

这时候的国营饭店可没有这种服务,不过今天这个服务员好像对张兴明这么小能拿出这么些钱出来请客感到有点好奇,也没说啥,过去拿了两个暖壶过来放到桌子上,很有兴趣的打量着他。

初三的男生拿着暖壶先给富老师倒水,然后过来给张兴明倒,说:“谢谢了啊哥们,让你花钱了。”张兴明冲他笑笑说:“别客气,大家都同学。”

这个初三的哥们叫陈子胜,是学校学生会的主席。其实初中的学生会就是有个名,啥活动也没有,即没钱又没权的。

富老师喝了几口热水,说:“好了,吃完就走了,还有挺远呢。”

大伙起来跟着富老师走出饭店,一群极少出门的学生边走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顺着马路往东明走,这年头老百姓出门没有坐车的概念,基本就是靠走。

将近八点半的时候,走到了目的的,本钢教育处教师培训中心,现在已经拆了。

一个大院子,两幢二层小楼,一幢是教室,一幢是宿舍,边上一个锅炉房,这个年头,无论哪里,锅炉房都是标配,缺少不得。锅炉房背后是厕所,这个年代基本上都是旱厕。

富老师去喊了几声,有人出来接待,挺客气的,和富老师握握手,领着大家去宿舍楼给大家分宿舍,会要开三天,要住在这里。

那时候没什么上下铺,就是实木板床,一个屋睡三到四个人,床顺着墙摆放,中间留出一点空地供人走动。

分完宿舍,大伙放下东西,又被领着到前楼会场,一间特别大的教室,里面已经坐了一些人,都是本钢下属各厂矿学校的老师学生。

九点,会议开始,这个讲话那个讲话,张兴明也没听,就坐在后边想事。

奉天最近应该去一趟,二姐他们要回来了,而且汽车公司那些事也应该去交个底,规划一下。

本溪这边永风的两个小区已经装修好做完绿化,也该搬家了。

二哥他们去巴渝那边始终也没打过电话,也应该联系一下问问情况。巴蜀那边也得交待,一想之下,事还不少。

正低着头琢磨,边上有人轻轻碰了他一下,一扭头,是周天英,小脸红扑扑的看着他。

一瞬间上一世的记忆涌入脑海,这个小丫头好像特别喜欢和他说话接触,记得在这住这几天,每天早晨还过他屋里帮他叠被子买早餐来着,86年春节还特意叫自己到他家里去玩。

“你在想啥呢?”周天英小声问。

“没啥,就是觉得没意思。”张兴明看着前面的老师小声回答。

“一会开完你出去玩不?”

“你们要出去?去哪?”

“就逛逛呗,老长时间没来市里了,你去不?一起呗。”

“行,完了你喊我吧。”

富老师伸手过来,轻轻在桌子上敲了敲,两个人闭上嘴巴。

看着简陋的主席台上侃侃而谈的不认识的严肃中年男人,张兴明没一会就又走神了,周天英好像很早就处对像了,现在的对像好像是三班的那个任什么来着,一个胖子,一个不算混子的混子。

学校里有许多不算混子的混子,就是他不出去校外混,也不太和社会上的混子来往,也学习,但是会几个人形成一个小团体,平时总欺负同学,在同学里口碑不太好。

记得上一世,因为周天英,自己还被姓任的骂了几句,小学的同班同学邓得宝现在是三班的,也是他们这种混子里的一员,还踹了自己一脚,为这事哥哥和邓得宝打了好几架。

想到这里,张兴明就想到了学校的运动会,这件事就是发生在明年的校运动会上的。运动会啊,自己这辈子可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要不要参加出出风头呢?这可是上一世心里好大的怨念呢。

在张兴明的记忆里,上一世一共参加过三次运动会,一次是小学,一百米,六个人跑了个第三,决赛都没进去,第二次就是初中那次了,四百米,结果人家都到终点半天了,自己才跑一半,当时就觉得人家都是飞过去的,而自己是爬。

第三次是进厂上班以后,被组织上摊派的,穿铁鞋百米跑,十个人跑了个第四。

脸红啊,好像自己的运动细胞一直不太正经啊,不行,这一世一定要一雪前耻,一雪再雪,雪了还雪。正想的兴奋,头上突然挨了一下,富老师扯着他胳膊说:“发什么傻呢?快上台。”

张兴明一脸懵逼的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向主席台,台上已经站了有十几个人,他是最后一个走上来的。

站在台上主持的这会是一个戴着眼镜二十几岁的男老师,瞅着张兴明慢腾腾的走上台,好像有点不高兴,哼了一声,说:“好了,这是六中初一年级的张兴明同学,也是这批里面年纪最小的一名同学。现在,宣誓仪式开始,请台上的同学们面向红旗,跟我一起念。”

台上所有的学生转了个身,张兴明到是省了转身了,直接上去站好,大家都举起右手握成拳头,那老师大声念:“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台上的同学一起跟着念:“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

“坚决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坚决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

“遵守团的章程,执行团的决议。”“遵守团的章程,执行团的决议。”

“履行团员义务,严守团的纪律。”“履行团员义务,严守团的纪律。”

“勤奋学习,积极工作。”“勤奋学习,积极工作。”

“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吃苦在前,享受在后。”

“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

“礼毕,同学们放下右手,向后转。下面请教育处团委甄书记为本届新入团的同学佩戴团徵。”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带着微笑走上台来,眼镜男老师屁颠的捧着一个装着团徵的托盘走过来,甄书记也没看他,伸手从托盘里拿起一个团徵给站第一个的学生戴到胸前,然后第二个,第三个。

张兴明最后一个上台,站在最后,甄书记给他戴好团徵还顺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张兴明脸都要抽抽到一起了,可是谁让自己最小呢,比同届同学都小两岁,这里还全是初二初三的,把他比的像个吃奶孩子似的。

那个时代孩子都是八岁上一年级的,张兴明是六岁上的。

甄书记给大家戴好团徵,又讲了几句鼓励的话,在台下一片激烈的掌声中,张兴明他们下台,坐回原来的位置。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张兴明激动的不停用手抚摸团徵,还被周天英嘲笑着问他“你怕它落灰啊一直摸。”

这一世他仍然感到光荣,但是一点也不激动,就更别提兴奋了。

团是什么?党是什么?再过几年,这个世界就翻了个个,一切只朝钱看了,想想都可悲。

想到这里,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一下胸前的团徵,惹来周天英噗嗤的一声笑。

第一百九十八章 爬上去不得累死啊(3)

当天的会议开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在这个年代的东北,九月底十月初,下午三点多钟已经开始转冷了,比中午时候低个七八度甚至十度很正常。

南方人可能想不通为什么会差这么多,因为东北多风啊,一天到晚的三四级小风,冬天风更大。

无论哪个年代,学生是最不怕累不怕冷不怕麻烦的人群,当然,这里是指玩的时候。

散了会,老师领大家到食堂吃饭,培练中心这里没有食堂,穿过马路走个几百米,就到了一座苏式四层老楼前面,老楼大门是个高大的带廊柱的拱形门头,是本钢工学院的宿舍。

正是吃饭的时间,楼上楼下全是走动的人,有的拿着五六个大搪瓷茶缸,一看就是帮人打饭的。

楼里面有点阴暗,这时候的建筑都是这样的,一进大门就是眼前一黑,水厕的味道夹着潮湿的味道充斥在楼内空间里,人走动的时候地板发出悾悾的声音,楼道都比较窄,墙面的石灰斑斑驳驳的。

富老师拿出一叠饭票,就是普通纸油印着饭三两饭半斤的,还有买菜的,印着二毛三毛,这个当钱用。

每个同学五毛钱菜钱,饭各人根据需要拿,大部分同学拿的半斤,或者两个三两,张兴明拿了个三两。

顺着一楼又高又窄的走廊拐过去,有一个通向后院的门洞,穿过门洞就是一个宽大的饭厅,这时候里面全是你来我往的人,吵杂的说话声夹着盆碗的撞击声混成一片燥音刺激着耳鼓。

乱哄哄的排队往打饭的窗口走,走的很慢,过了有小半个小时,终于轮到张兴明这些人了,窗口里摆着菜盆,白菜豆腐炸花生米虾米炖海带青椒炒肉蒜台炒肉溜豆腐,十几盆菜,这时候已去大半,还有几盆打光了,盆底剩点酱油汤和残渣。

素菜三毛,肉菜五毛,饭凭票,同学们就开始议论要吃哪个菜,张兴明说:“你们打好饭,一个人买一样菜,大伙合起来吃不就行了嘛,哪样都能吃着。”

大多数就眼睛一亮,非常同意这个说法,当然也有不知道为什么舍不得觉得会吃亏的,装着没听见,自顾打了自己的到一边吃去了,惹来其他同学一片白眼。

最后有七八个人合伙吃,大伙拿着饭菜在角落里寻着了一张空着的桌子,也不管脏不脏,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坐过去,围在一起吃起来。

这个年代,所有人对脏乱的容忍都已经达到了一个无法理解的状态,叫做视而不见。都是穷的。

张兴明打了三两饭,买了份蒜台炒肉,这个年头的食堂里,饭菜都很实惠的,菜里肉真心不少。

和同学们坐在那里,夹了几颗花生米在嘴里嚼,看看边上陈子胜,那半斤饭也就一大碗,根本不可能够他吃的,就把手里的三两递过去扣到他的饭碗里,说:“我还不饿呢,你帮我吃了吧,省得浪费了。”

陈子胜捧着饭碗客气了几句,边上周天英说:“你吃我的吧,我打了半斤呢。”

张兴明摇摇头,说:“你吃吧,吃饱,要不半夜饿了难受。”

同学们闹哄哄的吃完饭,大伙离开食堂,在宿舍楼口分成了几伙,有要回去培训中心的,有要逛街的,有要去亲戚家里玩的,富老师嘱咐了几声注意安全之类的,大伙就散开各自走了。

张兴明这里有周天英和另外两个女生,富老师,陈子胜和另一个初三的男生,一共七个人,商量着到哪里去逛街。

这个年代其实除了商场也没啥街可逛,私人做生意的有不少了,不过全是小卖部,卖些烟酒糖茶卫生纸啥的,人也进不到店里,就站在外边喊要什么,里面收了钱递出东西,窗子一关就完事。

张兴明看看表,这一会又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快五点了,五点半商场公园啥的就关门了。

这年头也没有夜市,逛街就真的是逛街了,顺着大马路边看边走,但逛的人还真不少。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往哪走,张兴明就头疼,问陈子胜:“你吃饱没?”陈子胜挠了挠头,做了个时毛的抖头发的动作,说:“还行,不太够。”

张兴明又对富老师说:“富老师也没吃饱吧?”富老师说:“老师可没你们这些半大孩子能吃,老师饱了。”

周天英说:“我没咋饱,咋了?还要去吃饭哪?这个点上哪吃?吃啥?”一边两个不熟的女生也看着张兴明,一看架式,也没吃饱。

张兴明说:“这个点了,商场公园的都关门了,也没啥好逛的了,要不去永风吧,逛完咱们再去吃点饭,然后回宿舍,行不?”大伙相互看了看,都点头同意。于是一伙人延着大马路走向永风。

其实这时候永风商场这边也在收拾关门了,不过谁让张兴明是老板呢,总有个特权啥的嘛。

走了一会儿,有人提议坐车,张兴明马上表示同意,实在是走的烦燥,从这边走到永风少说也得半个小时,又冷又累不说,关键是时间太久了。

这个时期本溪这里已经开始有出租车出现了,就是京城那种面的,这边叫招手停,不过一般是跑定线,不是你想去哪就去哪。

也有真正的出租车,拉达,菲亚特400,不过有点贵,上车要五块钱。好像本溪的出租车从印像里就是五块钱,而且一直到现在也没打过表。

这个年代舍得花钱坐车的本来就少,这时候天又有点晚了,已经有点蒙蒙黑了,所以大伙很容易就等到了一辆空面的,司机一看七八个人,也不跑线了,拐个弯就往永风跑。

车走这点路就快了,这个年代又不堵车,几分钟就到了,下了车,司机要一人一块钱。本来跑线的话这车是一个人五毛的,张兴明也没和司机默及,给了钱领着大伙往商场那边走。

永风这里现在就是一个大工地,南边的小区已经建好了,这边步行街高层还在盖,路面也没铺,乱糟糟的,酒店和写字楼已经起来有快二十层了。

商场的临时地点在靠近小区这边,用钢架子搭了两个通道,地面上铺着铁板,铁板下面大部分都是空着的,人走上去咚咚的响。

七八个人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着在建的高楼,这时候本溪还没有这么高的楼呢,大伙都很惊奇,周天英伸手捅了捅张兴明小声问:“你说这楼盖这么高,那爬上去不得累死啊?谁能住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心疼不小老板(4)

85年本溪最高的住宅楼是十一层,没有电梯。后来90年代永风这里开发的时候,起了几栋高楼,十六层,痛苦的是,也没有电梯,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曾爬过几次的张兴明永远也不会忘记。

富老师被逗笑了,摸着周天英的脑袋说:“那就有电梯了,不用爬。”

周天英问:“啥是电梯呀?”

张兴明说:“就跟总院里那个拉病人的那种,一按钮就自己走。”本钢总医院里有大型电梯,能拉大型设备那种很慢的货梯。

可是现场这些小朋友没有一个见过的,都眨巴着眼睛想像着啥是电梯。

往商场去的路两旁都用砖砌着,防止人走进施工现场。这年头还没有彩钢,只能用砖头。

顺这个小胡同一样的路踩着铁板走进去,拐两个弯,就到了商场的正门了,这里单行,买完东西的人要从另一侧南地那头出去,防止拥挤。

这会儿商场被弄的像后世的超市一样,人要从头绕到尾,把所有的商品都看一遍才能出去。

商场前后两个门都有安保那边的人值班,这时候也要下班了,安保员坐在门口搭着的小棚子里正抽烟,看见有人过来就喊了声:“已经停业了,明儿个再来吧。”

大伙就齐唰唰的看向张兴明,张兴明走到前头,过去棚子边上往里看,这里光线不好,所有的路都是有顶棚的,防止高空坠物。本来是点着灯的,这会儿应该是要停业了,灯已经关了。

那安保员也没看清是谁,坐在椅子上又说:“停业了,明儿个来吧。里面已经在点货了。”

张兴明敲敲棚子边的铁柱子,说:“怎么灯关这么早?”

安保员伸手拉开灯,抬头仔细看了一下,扔掉烟头站了起来,笑着说:“二明啊。这不是要关门了嘛,开着灯就总有人要进,刘店长就说关门前半小时闭灯,半个小时里面的人也走差不多了,正好关门点货。

你咋这前来了?一个人哪?”他侧身从棚子里探出来往张兴明身后看了一眼,“这都谁呀?跟你一起的啊?”

张兴明说:“我老师和同学,过来转转,那我就进去了啊,我姐在里不?”

“在,刘店长在呢。”安保员把门口的几盏灯都打开,门口一下子变得明晃晃的。

张兴明对富老师说:“富老师,大伙进吧,这会儿是要关门了,安保按规定是不能再往里放人了。”

大伙往里走,周天英小声问:“你认识啊?”

张兴明点头嗯了一声,富老师说:“这商场是人家开的,能不认识吗,天英今天想买啥得抓紧啊,让张兴明给你打折。”

周天英有点吃惊,问:“真的呀?”

张兴明点头,说:“真的。今天你们买啥全打折,没带钱的找我拿,回去再还我。”

周天英说:“你家开的你还用给钱哪?嘎哈还要你先垫着啊?”

张兴明说:“这是商场,停业了要点货结账呢,不给钱人家咋结账啊?”

一群同学听了似懂非懂的,相互推挤着进了商场,商场里光线比外边亮的多,一进来大伙全咪着眼睛。

听见动静,营业员和还在里面的顾客都看过来,营业员是奇怪怎么这个点了安保还往里放人。

张兴明的穿着打扮在一堆同学里太显眼了,营业员一打眼就发现了他,喊:“咦,小老板来了啊,今儿咋有空了呢?”边说话手上也不停,给那个站着等的顾客打包东西,“我就说这李大头咋还往里放人呢,以为他不想要奖金了呢。”

张兴明说:“别欺负人家老实人啊,瞎起什么外号,人家找不着媳妇你嫁他呀?”

营业员脸就红了,冲张兴明啐了一口。

张兴明转头对富老师和同学们说:“富老师你们都去逛吧,不着急,慢慢看,想买啥就拿,到门口一起算账就行。我就在那头等你们吧,我姐在那边呢。”

富老师答应了一声,同学们就激动的散开各自看东西去了,张兴明背着皮包一晃三摇的往后门走,这个时候大姐肯定在那边。

后门这边有一个简易的办公室,不大,能坐下两个人的位置,大姐正和会计在里面合账,办公桌上堆的全是钱,持枪的安保就守在门口,看见张兴明笑着点了点头。

张兴明靠在门框上把脑袋伸进去:“妞,给点钱花呗。”

会计听了一愣,然后哏哏的笑起来,大姐就瞪他,骂:“死孩崽子,啥胡话都敢说,进来帮着数钱。”张兴明进去走到桌边,拿起钱来数,一百元一叠,用纸带扎起来。

这时候流通的还是第三版人民币,最大面值是十元大团结,数起来很麻烦。

第四版人民币要87年才上市,而且当年发行的最大面值是50元,要88年5月100元的才能面世,就是那张蓝色的四伟人。

话说人民币第三套发行的最狠,从上市发行到所有面值币种发完用了十多年的时间,81年纸币的一分二分五分上市的时候,被许多流动商贩拿来诱惑小孩子,要到他那买了东西才换给你。

张兴明班上的好些个同学都换过,买五分钱的糖稀可以换一毛钱的纸分币,黄色的一分,蓝色的二分,绿色的五分。换到的同学就在班上拿出来显摆,在满兜钢崩的年代是很牛逼的事。

当时特别流行在家里摆一个用分钱叠的船啊飞机啊什么的,有的人家做的特别大,摆在桌上年看着挺漂亮的。

学生里就流行用分钱叠枪,平时藏在书包里,下课了拿出来显摆。

……

啪的一声,张兴明胳膊上挨了一巴掌,大姐收回手说:“数个钱也走神,你那是一百啊?”

张兴明一看手里的钱,足足有二百多,嘿嘿笑着重新数过,问:“现在这店一天能走多少?”

会计说:“搬这边来影响不小,以前那边一天最少也得三十来万,搬这边以后每天也就二十万左右,有时候还得少,你这一年多可少挣老了钱了,心疼不小老板?”

第二百章 政府给你发小红旗(5)

张兴明一边扎钱一边说:“挣多挣少一个样,挣多少是多呀?现在这店主要是养人,以后用人越来越多,暂时还全靠着本溪这边抽人呢,只要能保证你们的工资奖金我就是挣着了。”

大姐说:“我听苗丽说二哥去巴渝了啊?那边也要开店?”

张兴明点点头,说:“巴渝,巴蜀,都得开,一下又得要不老少熟手呢,现在就愁人不够用啊。”

“啥时候要啊?一下要开不少店哪?”

“至少得三到五家店吧?明年年底吧,那边一年到头都能施工,盖的快,我估计明年年底差不多了。完了就是和奉天一样,把省城占住了,下面地市一锅出,不得几百人哪?”

“那就招呗,咱这待业的多了去了,到时候政府给你发小红旗。”

张兴明就乐,这个年代还是精神鼓励大于物资奖励的时候,但是人快乐啊,无比满足。

三个人边说话边忙活,把十元五元的全数好扎起来码在一起,剩下的小面值等明天各柜台收银来领零钱的时候过一遍就行了,还有不少毛票分币的,都装到一个大箱子里,一个月银行来清点一次。

数了数,十元五元的十九万七千六百,估算一下,今天的营业额超二十万了,还不错。

大姐搬出箱子,和会计把钱往里码,一会安保那边有车来运走。

正装着呢,门口安保伸个脑袋进来,说:“二明,你同学找你。”

张兴明探头往外看,周天英三个站在那,他招招手,说:“进来吧,都买啥了?”

三个小丫头有点紧张的进了小办公室,人都长的小,倒也能站开。

周天英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说:“我买个支钢笔,一个围脖,给我妈买了件衣服。”

那两个女同学也把东西放到桌上,钢笔,文具盒,卡通手套,都是些小玩艺。

大姐那边已经装好了一个箱子,正在上封条,问:“二明这都是你同学啊?”三个小丫头就看过去,就看见一大垛一大垛的钱正被会计码到箱子里,一模一样的箱子有三四个,不禁都张大了嘴巴。

半晌,周天英说:“你家真有钱哪。”

张兴明笑着说:“这也不全是俺家的呀,还有成本呢,进货不要钱哪?”

三个小丫头也不知道听懂没,羡慕激动兴奋的看着大姐和会计装箱,估计她们这辈子也很少再能看到这种景像了。用现在话说,这一次够吹十年的。

钱数起来慢,码箱就快了,很快贴好封条,安保员进来盖了章,这一天就算是过去了,可以下班了。

店里这会儿也就富老师和几个同学在逛,张兴明就让几个住宿舍的店员陪着,让其他人下班回家。

外面天已经黑下来了,冷风来了精神,猛劲的吹着。

安保公司的运秒车进来,几个安保员下来搬钱箱子,一个一个和张兴明打招呼,两个在商场值班的安保也跟车走了,他们要随钱一起入库,那边交了账才算下班,这边晚上另有人值班。

又过了一会,半个小时多点,富老师和其他同学也走过来,都选好东西了,张兴明让店员给开了票,让大姐在上面签了字,自己给打了八折,签上字,从身上的包里掏钱出来付账。

都是学生,算上富老师一起才花了二百多块钱,这里面富老师和周天英就占了一百二十多,85年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一件衣服上个五六十块就算相当贵的了。

上一世88年的时候,张兴明在南地商场里买了件西装上衣,80块钱,在当时都没几个人会舍得。

付完钱,大伙拿了东西,大姐和会计收拾了一下,和几个店员一起出了店,接人的中巴已经在路边等着了。

店里也就六七个人,大家挤了挤,十几个人全上了中巴,往本溪宾馆开去。

也没多远,走的时间还不如等的时间长,不过必竟天冷了,坐车总比走舒服些。

十多分钟,车到本溪宾馆,大伙下车,直接进了餐厅,现在整个宾馆被张兴明包下来了,里面的职工除了正常工资,每个月还能从他这边拿几十块钱奖金,都挺高兴的,一天弄几顿饭也不觉得烦了。

住在这里的员工加一起有三十几个,加上老妈领着哥和弟弟,一天四顿饭,晚饭店员们要六点过开饭,老妈和哥弟就先吃,算一顿。

这边全是女孩子,大家嘻嘻哈哈的坐着等开饭,也不用点菜,每天吃啥是早就定好了的。

今天这算是多了一桌,张兴明让大姐去给厨房交待,自己跑楼上去看老妈和哥弟,也有一段时间没见着了,有点想了。

一上楼,弟弟正在走廊上玩,门开着,电视的声音传出来,老妈在织毛衣,哥哥趴在一边写作业。

弟弟听见有人上楼就看过来,一看是他,就叫了声二哥跑过来,张兴明抱起小弟照脸上亲了一口,话说小弟小时候长的不是一般的可爱,胖乎乎的脸蛋,两道又黑又浓的月牙儿眉毛。

因为家里没有女孩,上一世弟弟一直到上小学,都是被老妈当女孩儿养的,梳着大辫穿着裙子,经常因为上厕所吓别人一跳。这一世就没有,活脱脱臭小子一个,淘的不得了。

抱着弟弟进了屋,哥哥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和作业战斗去了,老妈放下毛衣问:“这咋这前跑这来了呢?才来呀?”

张兴明把弟弟放到床上,说:“早上五点就起来了,坐早通勤车来的,开会。”

老妈问:“开会?开啥会?店里有事啊?”

张兴明抬手指指掏前的团徵说:“你二儿子是团员了,今天入团宣誓,明天要受奖,后天联欢,三天的大会,就在教师培训中心那块,给安排的宿舍。”

老妈就乐,说:“哎呀,我二儿子这是进步了,受啥奖,奖啥呀?那不在这住啊?那边冷不冷?”

张兴明按上一世的经历说:“优秀班干部,优秀团干部,还能啥奖?给支钢笔给个笔记本呗,还能给台电视啊?老师同学都在呢,回那边住吧,也不能冷,我看了,被褥还挺干净,挺厚实的。”

那个年代虽然穷,到处都是脏乱的样子,但人不脏,人心也不脏,宾馆啊宿舍啊被子褥子都洗的干干净净晒的透透的,用着比现在可是放心多了。

老妈又拿起毛衣来,问:“吃饭了没?”

“我没吃,他们估计也都没吃饱,给太少了,一个人半斤米,五毛钱菜,女孩都不够,教育处这事弄的一点也不大气。”那年头油水少,大人孩子都能吃的很。

第二百零一章 怎么越看她越眼熟呢(1)

老妈说:“那下去吃饭去吧,你同学也来了呀?爱吃啥要啥,快下去陪着去吧,一会吃完饭再上来。”

张兴明低头看了看老哥的作业,说:“嗯,上来看看你们,一会吃完饭我就让车直接把俺们送过去了,不上来了,等开完会过来。”

老妈说:“你随便吧。对了,啥时候搬家?不是都弄好了吗?”

张兴明从兜里掏出块糖来递给弟弟,刚刚从商场抓了一把。说:“马上搬,我这开完会那边就要和市委交接了,完了咱就搬,反正东西从商场送过去呗,还不是人去了就行了,你还有啥东西要搬那边去啊?”

老妈用毛衣针挠挠头,说:“东西到没有,就是这边太窄吧了,来来去去不得劲,那边不是宽点嘛。你哥和你弟弟玩也有个地方,这成天窝这走廊里,弊屈不弊屈。”

说着话呢,一个和弟弟差不多的小不点从门外伸个脑袋进来,问:“小兵你嘎哈呢?”张兴明回头一看,是毛部长家小子,他和姐姐就住隔壁屋,这会儿是写完作业了。

老妈问:“写完作业啦?你姐呢?”

毛军说:“她还没写完呢,我先写完了,婶儿,我和小兵下楼去玩行不?”

老妈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不行,天都黑了,在屋里下棋吧。过几天咱搬大房子了,有院子,到时候想咋玩都行,哦,听话。”毛军点点头,嗯了一声,就凑到弟弟身边去了,两个小东西嘁嘁喳喳不知道说些什么。

张兴明就起身下楼,弟弟喊:“二哥你嘎哈去?”

张兴明说:“下楼吃饭。”

“我也去我也去。”弟弟拉着毛军跟张兴明一起下楼到餐厅。

这边已经上菜了,这可就不是食堂能比的了,蒸熘炸炖炒拌氽煮样样俱全,服务员来回给大家填饭,菜香布满了餐厅。

张兴明的员工都习以为常了,拿了筷子开吃,还不时的挑挑捡捡,说这个没有前几天弄的好吃了,那个酱放少了啥的,有的说肉太多了好想吃清淡的啊。

这几个同学就不一样了,眼睛都掉桌上了,张兴明走过去坐下来,把弟弟和毛军安顿好,一人给拿了双筷子,对同学们说:“少吃饭多吃菜,要不肚子装不下。”大伙都笑起来。

富老师问:“这都是你们工人哪?天天在这吃?”几个同学竖着耳朵听着。

张兴明给弟弟夹了口鱼,他喜欢吃鱼。说:“怎么了?这就是俺们食堂啊,现在不是商场改建嘛,只能在这边先凑和,等明年建好就搬回去了。”

“你们天天在这吃,一天要多少钱哪?这饭店我以前来过,挺贵的,一盘肉段要三块钱呢。”

“哦,这宾馆连这餐厅俺们包下来了,菜是自己买的,就是用这厨房做一下,没多少钱。”张兴明给弟弟擦擦嘴,又给小毛军夹块肉,一边和富老师说着话。

“你们这待遇真好,弄的我都想来这上班了,工资也不少吧?”

“比一般上班的要多点,别看只是卖点东西,一天下来挺累的,比老师可累。”营业员一天到晚站着,不停的走动,真的很累。

周天英插话:“张兴明,那是你姐啊?我怎么越看她越眼熟呢?”

这时候雁舞的广告已经在中央台开播了,不过拍广告是化了妆的,在这个基本不化妆的年代来说,模样上有一些变化,所以看着本人和电视上会不一样。

这个年代的电视,在本溪这片只有三个台,中央,辽东,本溪,9293年的时候频道多了几个,都是中央的,有段时间能看到香港凤凰卫视,但很快就停了,当时有个节目叫青苹果?记不清了。

现在还能记得凤凰卫视广告里的一个电话:85217277700,有兴趣的可以打一下,前面要加0。

85年本溪台刚成立不到两年,没什么具体节目呢,天天就播香港录相。辽东台虽然近但是无线信号还不如中央,所以看中央台的比较多。

央视在这二十几年里占有全国收视率的九成。

张兴明扭头看了大姐一眼,说:“嗯,肯定熟,中央台现在天天能看见呢。”

周天英瞪大眼睛,惊喜的说:“雁舞收录机。”张兴明点点头,弟弟在一边插嘴,说:“雁舞雁舞,舞动青春,真情永伴。”

大伙笑起来,边上桌的也跟着笑,嘀嘀咕咕的,一会儿就传到了大姐那里。广告刚播那段时间大姐每天羞的屋都不想出,现在也适应了,还有点小骄傲,听了话往这边看了一眼,接着和同桌的会计说话去了。

她现在是店长,坐一桌的都是店长和会计,不管在哪,中国人自然会自动分出等级的。

周天英问:“不是两个人吗?那个是谁呀?”

弟弟举手抢答:“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二嫂,我二嫂叫赵淑华。”

张兴明摸摸弟弟的头,说:“嗯,是我二嫂,就是和俺家合伙那个的媳妇,不在这上班。”

弟弟说:“二嫂是二哥媳妇儿,大人都有媳妇儿,毛军,”他突然转头看向正吃的油乎乎的毛军:“你想要媳妇儿不?”毛军努力的嚼着,睁着大眼睛看着小弟:“媳妇儿是啥?好吃不?”

噗,好几个人都喷了,这几桌全都哈哈笑起来。

富老师说:“哦,我说怎么也觉着眼熟呢,没好意思问。那广告是你们拍的呀?那厂子不是姜苏的吗?”

“嗯,姜苏盐城的,俺们和他们有协议,市场这块他们不管,所以广告是俺们这边拍和播。”

“那上电视也是你们整的啊?那得多少钱哪?”

“嗯,广告投放也是俺们,现在一年不到二百万,估计以后会涨,这玩艺一年一签,没办法。”

“那可是不少了,投这么些钱进去不怕呀?要是他把货再卖给别人你们不亏了吗?”

“有合同的,这个不怕,现在他们产量跟不上,供我自己这边都不够,哪有货再别人了。”

“现在这玩艺在咱这可火了,买都不好买呢,是产量跟不上啊,我就说怎么广告天天放着买不着东西。”

第二百零二章 那些消逝的品牌(2)

张兴明说:“是产量问题,供不上卖。现在我们正和那边协商入股呢,投笔钱进去帮他们增加产量,这个得那这政府批准,结果还不好说,如果能行了,那就随时能买着了。”

因为央视广告的播放,雁舞彻底火了,硬是比上一世提前了三年多,结果就是产量跟不上,一个月只有一千多台,光供应辽东都不够。

张兴明和二哥商量了一下,已经派人到江苏去了,准备和那边合资。

无线电厂那边是举双手欢迎的,但无线电厂属军工企业,这个要上面批准才行,有点麻烦,现在报告交上去了,正等着上面研究决定。

张兴明的计划是一步到位,投几千万进去,提前十年把无线电厂扩大到十年后的规模,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他可以保证雁舞不会再走上上一世的老路,而是会更加强盛。

让这个火极一时的民族品牌永远火下去。

同时火起来的还有长城风衣,在张兴明这边有意的推动下,北方这边穿风衣已经成为了年轻人的时髦打扮,而且正在向南方漫延,全国大火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衣服不像电子产品,产量受厂房设备约束,现在制衣三厂那边已经提前好几年建厂了,张兴明建议他们把大部分散活包给个人拿回家干,再收回来成衣,一下子产能提高了几十倍,有这边的市场支撑,新厂房已经破土开建了,到86年底,规模会再上一个台阶。

活力28也一样,因为洗衣机的提前普及大受其益,卖到了千家万户,再加上他们的广告已经开播,在这个洗化用品严重缺乏的年代已经成为大部分地区市民的首选。

不过卖的最好的地方还是张兴明这里,和其他非代理地区相比,85年中的销售比是12:1,张兴明这里卖12包,其他地区才卖一包,让28厂那边有点上火。

现在28厂那边正和这边联系,希望扩大代销规模,但好像还是有点舍不得一样,只是提了几个空白省份,张兴明没同意。

按张兴明的意思,肯定是要拿全国销售权的,就像现在,巴渝那边的商场开业以后,就没办法直接销售28洗衣粉,必须再去厂家另外拿货,另外谈价,张兴明觉得有点麻烦,总不如自己内部调配来的方便。

不过他也不会拒绝销售28,这是自己的民族品牌,条件再不好再不方便也要支持,还要想办法帮他做强做大,不让他走上上一世的老路。

86年的时候,洗化用品市场就要变天了,连和力滑将进驻尚海,88年保洁进驻广周,从此这两大外资品牌开始统治中国洗化市场,两家合起来洗化市场占有率一直高居80%以上,一直到张兴明重生。

后面还有尼为亚,94年进驻尚海,在当时政府的帮助下,一进来就占拒了护肤品的半壁江山,把国有品牌打的七零八落。

国内这一时期的大品牌都将渐渐消失在市场上,这是张兴明心里的痛。

他正计划着弄出一笔专项资金,就用于民族品牌的扩大规模,帮助它们扩大市场,提升产品,建立研究机构,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保护它们。

郁美净,百雀羚,中华,美加净,大宝,乐凯,娃哈哈,乐百氏,南孚,小护士,活力28,长城,苏泊尔,太多了,食用油,方便面,钢铁到汽车,在后世无一不是外资的天下。

张兴明这一世要用最大的力量来抵制这些遗憾的再度发生。

吃过饭,把弟弟和毛军送上楼,又被大姐抓住,不过因为有老师同学在,还是很快把他放了。

张兴明安排中巴车把自己和富老师这群人送到培训中心。

大伙下了车,在寒风中抖着跑进宿舍,还好,暖气烧了,现在是各单位自己供暖的时期,冷了就烧,不像后世统一供暖,不到十月底暖气就是不供,睡觉都不敢脱衣服。

进了宿舍,这些人的兴奋劲还没过去,这屋窜那屋的,最后聚一起打起了扑克,张兴明没玩,就靠在床上看着他们贴纸条,也挺有乐的。

一直到半夜十二点过了,在富老师的强制压迫下,大家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洗洗睡下。

窗外寒风呼啸,室内呼声悠长。

第二天一早,张兴明起床到操场上跑了几圈,练了一会儿拳,再回房间的时候,大家都差不多起来了,初三年级的学生还挺有哥哥样,跑去水房打来了热水,给这些弟弟妹妹们洗漱用。

果然,周天英又过来帮他把被子叠了,张兴明笑着摇摇头,也没多想。

然后是早餐,按例还要到那边宿舍的食堂去,同学们都不是很愿意。

张兴明也不想去,不好吃还吃不饱,纯是糊弄孩子呢。

后来干脆就在培训中心不远的小馆子里吃了一顿筋饼豆腐脑,没用张兴明请客,富老师出的钱,十来个人只花了十块钱,张兴明也没硬撑着拿钱。

吃完回到会议室这边,其他学校的陆续也到了,人一多,屋里有了点热呼气,坐着不那么冷了。

八点半开会,也没有什么报告之类的,就是老师把名字念一遍,各个学校的学生轮着上台领奖品,戴红花,奖品果然是一支钢笔两个硬皮笔记本,硬皮笔记本在这个年代还是蛮高档东西,学生几乎没有用的,舍不得钱哪。

这个年头,一个最普通的泡沫文具盒要三块五,而一个铁皮盒子才几毛钱,一个硬皮笔记本要一块三到二块多,一个普通软皮印刷的笔记本才一毛二毛。

虽然仪式简单,但整个本钢教育口的学校不少,等所有受奖人员都领了奖,一上午就过去了。主持的老师宣布原来定于明天的联欢改到今天下午,明天自由活动,也就是不用在这呆着了,逛街去吧。

学生一片欢呼,然后起来跟着老师出去吃饭。

一大群人出了楼,来到操场上,因为人多,所以中心联系了好几个宿舍食堂,大家去的地方都不一样。

那个年代,无论是厂矿还是学校,食堂都是和宿舍建在一起的。

走到大门口,女生们就开始相互看,男生低着头,都不出声,就是脚步越迈越小。

富老师也纠结,饭量菜钱都是规定的,各个学校都一样,也不可能多给六中,她当个老师也难哪。

张兴明说:“干脆,咱们不去那个食堂了,富老师,咱们去联营后面吧,那有个开封灌汤包,还有坛肉,可好吃了,我请大家去吃。”

第二百零三章 坛肉和灌汤包(3)

联营就是联营百货公司,新中国成立后,鼓励企业主和政府联合经营,逐渐把原来私人经营的各种公司厂矿商场变更为了公私联营的性质,名字叫公私联营某某公司,后来就叫某某联营公司。

再后来经过一段时期的发展,私人股份“退出”,就改为国营单位了,联营的名字渐渐消失,代替的是国营某某公司,或商场。

本溪联营百货在80年代末改成了国营本溪百货大厦。

这两种美食是一家店卖,就叫开风灌汤包,包子皮薄的要透明的样子,味道鲜美,是张兴明上一世的最爱,还有坛肉,把五花肉切块放到一个大瓦缸里,在炉火上小火焖,调料主要就是酱油,吃起来不柴不腻,非常好吃。汤很浓稠,正好用来拌大米饭,吃完口舌生津,回味无穷。

说完张兴明还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吧叽了几下嘴,一副馋了的样子,其实他就是真馋了。

同学们就看向富老师。

富老师看看张兴明,再看看其他同学,想了想,说:“好吧,去吧,老师也是实在请不起你们,一个一个像小猪似的能吃。”男同学大笑,女同学一个一个羞红了脸。

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联营公司楼后,这时候还全是大平房,都是店铺,有几家饭店。

这时候东北的饭店都挂着幌子,红色的塑料皮包着个铁皮桶子,上面有塑料花,代表馒头花卷,中圆的部分代表盘子,那是炒菜,下面随风飘场的红色细穗表示面条。

无论大小,中餐饭店门口都要挂几个这样的幌子,有一些小店连牌子都不用挂,看到幌子就知道这是卖中餐的了。

挂幌子还不是能随意挂的,这还代表着饭店厨师的水平,最高是八个幌,俗称八大幌,这样的饭店就比较少见了,一个城市也不见得能有一两家,真的很牛逼。

一般六个以上幌子的饭店,老百姓称呼的时候就直接喊幌子数,六大幌,八大幌这样,替代了饭店的名字。幌子都是双数,没有单数的。

后来时代发展,装修越来越高档,慢慢这种幌子就再也看不着了,几百年的风俗消失了。

开风灌汤包位于房子的中间,两边还有别的饭店,有一家吊炉饼豆腐脑也好吃。

一群人推搡着进了饭店,里面不大,摆着几张旧圆桌,屋里还有三个小屋子占去了最多的面积,一间是包包子的,一间是厨房,这里也卖炒菜。另一间小点的就是坛肉了,大坛子就在炉火上焖着。

这年头进饭店没有服务员迎上问您好几位吃点啥,也就是抬头看看,有热情的喊声来了啊,一般声都不吱,像没看着一样。

大伙找张桌子坐好,85年能进饭店吃饭的人还少,所以虽然店不大但也不挤,饭店开作人员比吃饭的多。

张兴明喊:“一人一笼包子,蒜酱拿来,醋,来五份坛肉,大份。”然后问同学:“有谁要吃饭不?”大家相互看看,没人吱声,有包子谁吃饭哪。

饭店里员工接话:“过来交钱开票。”

张兴明脸一红,忘了这时候都是先钱后货了,还没有人给端,要自己去端。

他站起来走到卖票口,包子三块一笼,是大笼,一个包子有小孩拳头大,一笼有十五个,坛肉二块钱带饭,张兴明说不要饭,收了一块五,一共四十多块钱,醋碟和蒜泥不要钱。

速度很快,包子和坛肉就端了上来,可能是买的多了,服务员给端过来的。

同学们就两口一个包子三口带块肉的大吃起来,张兴明吃了一个包子一口肉,突然觉得不太对,他和其他同学不一样,他不缺油水啊,汤包配坛肉,虽然味道对,好吃,但是有点腻了,只好起来不太情愿的去要了碗饭。没要钱,算捡了个便宜,省五毛钱。

陈子胜他们两个初三的也去端了碗饭过来,张兴明说:“我知道不够吃,还有呢,吃啥饭哪。别看我,我是太腻了没饭吃不动。”

另个同学就愣了一下,把饭又送回去了,陈子胜端着饭坐下来说:“我不和你客气,我是能吃,没饭吃不饱。”和张兴明一起笑起来,这一趟进市里他俩算是认识了,关系还挺好。

陈子胜这个人在记忆里不太好相处,整天围着老师,很少搭理同学的。

包子很快见底,肉也捞差不多了,张兴明喊:“再来一份。”他在卖票那压了二百块钱,吃完算账。

几个服务员就咯咯笑着去端包子舀肉,说:“这半大孩子太能吃了,我的妈呀,可怎么养啊。”

张兴明自己吃了一碗饭,五个包子,吃了一碗肉,没有人他抢。

把包子递到桌子中间,说:“我饱了,你们慢点吃,咱又不赶时间,吃急了一会儿肚子疼。有的是,吃够算。”

完了问陈子胜和富老师:“要不再炒两菜?我觉得好像干货不够啊。”

富老师拿筷子敲了他脑袋一下,说:“得色。”

陈子胜笑着说:“不用炒菜了,这两样能吃饱,好吃。”

周天英说:“我想吃洋柿子炒鸡蛋,这肉太多了。”她家条件好,也不缺油。

张兴明示意一下服务员,那人转身去厨房,没一会就端了上来,放在周天英面前,几个小丫头就抢着吃起来。

这年头,西红柿鸡蛋绝对算是硬菜了,鸡蛋可不像后世那样家家随时买几斤,这时候,一个鸡蛋几毛钱呢,没有几家舍得天天吃,上一世,张兴明也就是过生日能混两个。

吃完了饭,吃了足足九十多块,差一点就上百了,这可真是了不得的数字了,也难怪饭店里的服务员都乐着看他们。

这个年代的孩子啊,缺衣少食没油水,还要帮家里干活,学校劳动,和同学跑跳疯玩,不吃多点怎么活。

有几个明显是撑着了,全是家里一看就挺困难的,不像周天英和陈子胜几个,家里都是领导或是双职工,再咋缺也不会少了吃,这时候困难的家庭满坑满谷的,那是真穷,一天三顿窝头啃咸菜的有的是。

到了九十年代,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多了,物资丰富了,挣钱的路子也放开了,再怎么也能混个吃喝出来。

十几个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往培训中心走,都吃的油嘴麻舌的,满足感跃然脸上。

富老师一只手搭在张兴明肩膀上,说:“你一天到晚这么花钱,你爹妈不骂你啊?”

张兴明被她搂的有点不好意思,又不好躲,说:“不是啊,平时我很少花钱,啥都有也用不到我花啊。”

第二百零四章 1927年的蝌蝌啃蜡(4)

富老师说:“也是,你们家肯定是要啥有啥,那你成天带那么些钱在身上嘎哈?”

“习惯了吧,以防万一呗。到时候需要了没有才麻烦。”唉,好怀念手机转账微信付款啊,就是来个通存通兑也好过现在啊。

“那你揣几百块钱在身上你妈也不管?”

“啊?没管过吧,我妈就管他和我爸的钱,我的他不管。”

“这些是你自己的钱?不管爸妈要?”

“好像,从小学二年级我就没管家里要过钱了,自己挣钱自己花。”

“你咋挣的呀?”富老师很感兴趣,这两天接触下来她感觉这个学生和大多数孩子都不太一样。

张兴明扭头看了她一眼,奇怪的说:“开商场啊,你昨天不是去了吗?”

富老师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半天才说:“那,那商场是你开的,不是你家开的呀?”

张兴明点点头,说:“我自己的呀,我妈以前卖家电,现在送给别人干了,准备永风修好了卖车呢。”

富老师搂着张兴明的手使了使劲,说:“我的老天爷,你也太能耐了点吧?那昨天那些都是你的工人呗?”

张兴明说:“嗯,一部分,本溪这边有上千人呢,我只管住宿这些,都是跟我从头到现在的老人了,就照顾一点。”

富老师想了想,说:“可不咋的,这商场都开了好几年了,有三年了吧?”

“嗯,马上满三年了,本溪这边是最早开的。”

“咋用得了一千多人?还嘎哈了你?”

“四个商场啊,平山明山溪湖都有,还有一个安保公司。”

“跟你比老师就白活喽,我的个天,太能耐了,我儿子要是你这样我不得美死啊。有点嫉妒你妈了。你是咋挣来这些钱的啊?我觉得咱南坟上班的也都差不多啊。”

“那是候不是家里穷嘛,就寻思怎么挣点钱,刚开始收铁卖,废铁,干了也差不多有三年吧,然后就开商场了。”

“你太历害了。”富老师使劲揉了揉张兴明的脑袋,说:“都没法把你当小孩了。”

“BB~BB~BB~”张兴明腰里的BP机响了起来,他伸手掏出来看了一眼,市委的电话,左右看了看,不远就是个小卖部,说:“老师我去回个电话。”

富老师松开手,让他去打电话,张兴明跑了两步,来到小卖部窗前,说:“打个电话。”

里面老板看了他一眼,问:“有钱没?白打不行啊。你家大人呢?”低头顺窗户往外看。

张兴明掏出一块钱扔在窗台上,说:“电话电话,快点有事呢。”

老头看到钱,慢腾腾的把电话递到窗台上,随手把一块钱收了进去。

张兴明拿起电话播号,那边接起来:“喂?”

“你好,我是张兴明,请问谁打的传呼?”

“哦哦,小张先生,你好你好,我是丛书记的秘书,我姓田。”

“你好田秘书,丛书记有什么事吩咐吗?”

“是这样,丛书记让我跟你确认一下,十月二号的交待仪式你到不到场。”

富老师和同这这时候也走到张兴明边上,大伙站在那里等着他打电话,嘀嘀咕咕的议论着他的BP机,这年头,成年人还没人手一个呢,何况小孩子。

“二号我会到,是早上九点吧?”

“对对,早上九点,丛书记的意思是,如果您能来,能不能早一点提前到一会儿,他有事要和您说。”

“啥事啊?我现在就在市里,如果有事晚上我去丛书记家里拜访一下吧,你问问丛书记方便不。”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张兴明就等着,过了有二分钟,田秘书说:“丛书记晚上在家里等你,七点半钟以后,要不要我来接您?”

“不用,我自己过去吧,我就住东明这,近。那,没事我就挂了啊?”

“还有一件事,正好你在市里,如果下午有时间的话,请您到市局去一下,带上护照,直接找李局长,直接说是丛书记安排你去的就可以。”

“下午啊,直接找李局长是吧?行,谢谢你了田秘书,那我挂了,这小卖部的大爷瞪我呢。”

那时候打公用电话如果时间长了人家会不乐意,一个电话五毛钱,你打一个小时人家赔多少啊,到了九十年代中期有了计价器就随便打了,反正按时间收费。

张兴明放下电话,老头迟疑着给他找钱,张兴明摆摆手,说:“算了,不找了,再拿几瓶汽水吧,”回头问同学:“谁喝汽水?”

周天英第一个说:“我喝,我要桔子味的。”

85年桔子味汽水刚上市,很受欢迎,桔黄色的汁,比后世啥可乐橙汁的好喝的多,也健康的多。

张兴明低头顺着窄小的窗口往里面看了一下,发现竟然有可口可乐,这东西在这个时代可不常见,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它有点贵了,主要在京城尚海奉天广周等一线或省会城市销售,销量也不算大。

说到可口可乐,这家伙其实在1927年就进入中国了,叫“蝌蝌啃蜡”,看这名字你会买不?所以就败了,后来尚海一位留美学者给翻译了一个新名,就是可口可乐,一直用到现代,1948年只尚海一个城市一年就卖了一百万箱。

1979年中美恢复外交,可口可乐立刻开始在中国建厂,到现代已经建了几十个厂,投资快一百亿美元了,汶川的时候在外资里他第一个捐款,一下捐了一个亿,对中国的公益事业也很支持,前前后后的捐了差不多三个亿,而且它是唯一一个全方位赞助中国各种体育运动的外国公司。

在所有来华合资的外资公司里,可口可乐是唯一一个拿了先进技术来的,1979年不但送了当时国际上最先进的生产线,还派了180人的技术团队,给中国安装反渗透水净化系统,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水处理设备。

这个美国哥们其实还是挺不错的。比啥啃大爷和麦叔叔强多了。

话说回来,虽然美国霸权了点,和中国之间大小事不断,但事实上美国和美国的企业对近代中国的帮助是最大的,包括各个方面,连苏老大哥都比不上他。

抗战的时候,死在中国的美国人可比苏大哥的多多了,而且真是纯义务来帮忙的,不像苏大哥,说的比唱的好听,结果全特么要钱要物要特权的。

听说过驼峰航线没?

有兴趣的去查一查相关资料,当年为了给中国兄弟运送物资,美国飞行员开辟了珠穆朗玛峰航线,因为环境和氧气问题,无数架飞机坠毁在群峰里,这么多年过去了,飞过那里的时候,偶尔还能看见飞机残骸。

第二百零五章 我对你很好奇呀(5)

最后一人拿了一瓶汽水,这个年代买汽水是要还瓶的,不能拿走,站在原地喝,喝完把瓶还了才能走。

中午肉吃的多,汽水正好解腻,大伙拿着汽水说笑着站在路边喝,喝的急的忍不住打个响嗝,惹来其他人的哄笑。

喝完汽水,继续上路,张兴明小声对富老师说:“老师下午能请假不?”

“正事就去呗,听你电话里说啥李局长的,啥事啊?”

“我也不知道啥事啊?就说让我去一趟,直接找李局长,公安局。”

“你这打交道的全是大人物了,老师可不敢管,去吧,下午也没啥事,就是唱唱歌跳跳舞,那你晚上还回宿舍来睡不?”

张兴明想了想,说:“晚上七点半我要去丛书记家,不知道几点能回来啊?晚上宿舍锁大门不?”

富老师说:“没事,你回来的话我等着,叫人给你开就行了。”

张兴明说:“那行,那我就回来吧,我妈那边有点挤。”

请了假,直接和老师同学分开,张兴明背着皮包一步三晃的向市局那边走,也没多远,几条街。

人都有个奇怪的地方,你在个小城市里,到哪也是打车,总觉得远,可是到了大城市里,明明距离挺远,可是走着却并不觉得远。

晃了有二十来分钟,到了市局这边,先到安保公司看了看,胡兴国不在,他办公室是锁着的,只有两个新人在大办公室值班,这两年安保公司因为业务扩张,还要为巴渝巴蜀那边准备人手,人马填的很快,多了许多新面孔,不过有一条,全是退伍兵。

张兴明就想好了,安保公司这块不是退伍兵绝对不要,退伍兵将来如果多了就只要野战部队的。

张兴明进门,一个安保员就站起来问:“找谁?有事啊?”

张兴明问:“胡兴国呢?”

安保员愣了一下,说:“胡队出去了,到南地那边安排现场,过几天有个活动。”

安保公司里保持着部队的传统,各地市分公司内部叫大队,分公司经理主是大队长。

张兴明看看表,不到一点钟,也不知道市局那边上班了没,就问:“市局那边下午几点上班?”

那安保员挠了挠头,说:“一点吧?一点还是一点半?”他问另一个安保,那安保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张兴明,说:“就边上,过去看看呗,咱也没在那边上过班啊。”

张兴明一听,也是这么回事,也没吱声,转身出门往市局那边走,两幢楼是紧挨着的,市局那边楼要高一点,高了一半。这边三屋,那边六层。

市局的楼紧挨着市府广场,和广场另一边的市府大楼一样,都是灰了巴几的老楼,也没有围墙,也没有门岗,大门洞开着。

张兴明溜达着走了进去,这时代的老楼进门就是个厅,两边墙上有窗,一边是登记处,一边是门卫室,迎面正中是楼梯。

张兴明也不知道李局长在几楼,往登记处那边看,屋里没人,转头这边门卫室,一个老大爷套着件警服坐在椅子上抽烟袋,看都不往外看一眼。

张兴明到是理解,这里是公安局啊,这里的门卫是最轻松的了,准敢上这闹事?

走过去,拉开窗下面的小格窗,张兴明冲老大爷问:“大爷,李局长在几楼?”

大爷一翻眼皮,看了他一眼,嘴里吐出长长一股烟来,抬左手比了个二,然后往左边比了一下。

张兴明点点头,直起身顺楼梯上楼,到了二楼拐左,一溜有七八间办公室,按照后世的习惯,他直接往里面走,局长的办公室肯定在最里面嘛。

走到第三间,门开着,里面人看见他,探出半个身子问:“找谁?”这时期的警察说话都挺横的,听着像不耐烦或是在凶人似的,其实真不是这样,只是职业习惯。这年头警察不凶没人怕啊。

“找李局长,在哪屋?你们这怎么没有门牌啊?”张兴明回答着,所有办公室的门一模一样,也没有标志,外来人根本找不到想找的地方。

“找李局长?啥事啊?”那警察从屋里出来问道。

“呃,我也不知道啥事呢,是他找我,让别人通知我的。”张兴明是真不知道有啥事啊。

警察上下打量了张兴明几眼,点头说:“那你先来这屋坐会吧,局长还没来呢。多大啦?初中生?和局长啥关系呀?”他边往屋里走边问。

张兴明跟在他后面进屋,说:“初中。和你们局长啥关系也没有,我还不认识他呢。”这时候办公室里也没有个沙发,只有几把老旧的木椅子,张兴明随便拉了一把坐下来。

“不认识?那找你嘎哈呀?谁通知的你?”警察又回头问,有点怀疑。

张兴明冲他摆摆手,说:“错不了,肯定是他找我,一会来了假的还能当真啊。”警察点点头,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回身坐到办公桌后面看文件去了,随口说了句:“喝水自己倒啊。”这年代没有饮水机,全是暖壶,喝水要倒,喝完了去楼下水房打。

张兴明摆摆手,说:“你不用管我了,我坐会就行。”

正说着呢,门外传来一个粗壮的男声:“小董啊,葛大爷说有个孩子找我,你看着没?”话音未落人就进了办公室,浓眉大眼黑黢黢的一张脸,警服穿的板板整整的,风纪扣都是扣着的。

姓董的警察站起来叫了声局长,指了指张兴明,说:“这不,刚坐下。”

李局长扭头打量了一下张兴明,问:“你是,小张?”张兴明这时已经站了起来,说:“嗯,我是张兴明,李局长你好。”

李局长爽声大笑,伸出右手说:“欢迎欢迎,哎呀,一直光听说没见到人,今儿个算是认识了。”两个人握了一下手,李局长说:“走,到我办公室坐。刚和胡兴国从永风回来,我对他这个小老板可是好奇啊,丛书记也总把你挂嘴边上,今天可算认识了。小董,泡杯茶来。”

第二百零六章 挨训(为八两哥哥year舵主加更)

两人出了门,走到对门办公室,李局长从腰上摘下一大串钥匙,哗啦哗啦的响着开了门,说:“请进请进,你可是贵客呀。”

这年头成年男人身上都有这么一大串钥匙,走路快了像铃铛似的。张兴明记得老爸那串起码能有大大小小二十几把钥匙,也不知道都是开哪的门用的。

进了办公室,还是没沙发,到是有木制的靠椅,张兴明坐下来,那个小董端着茶水进来,给放到茶几上,仔细的看了张兴明一眼。

李局长把包放到办公桌上,这时候走过来,说:“小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香港和祥记的小老板,张兴明,永风那片现在就是他修的,在奉天也投了几个亿呢,以后要常联系。”

对张兴明说:“这是我一个老战友的孩子,刚二十一,这认识了,以后常来往,有啥好事给我侄子个机会。我那老战友牺牲了,他是特召进来的,但是警察这玩艺儿也没啥好干的,动刀动枪的,他家就他一个,我是想着如果有机会,让他出去干。”

小董站那扭捏着,说:“叔,说这些嘎哈玩艺儿啊?”

李局长哈哈笑,说:“咋了,还不好意思啊?我说的正事,你跟着小张干比当警察强。”

小董一梗脖子,说:“我要当警察,我不能给我爸丢脸。”

李局长看着小董半天没吱声,咂巴咂巴嘴,掏根烟点上抽了一口,说:“行吧,我也不勉强你,你想好,要是想挣钱,叔厚着脸求小张,你肯定能挣着大钱,要是决定干警察,那就得好好干,得干出样来,咱虽然挣的不多,但咱骨头得硬。”

小董又腿一并,立正,然后转身出去了。

李局长吐了一口烟,长吁了一声,向后靠在椅子背上,说:“小董是个好孩子,比我那个强。”

张兴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法接话啊,不知道该咋说下去。

李局长侧头看了他一眼,问:“知道找你嘎哈不?”

张兴明摇摇头,问:“嘎哈呀?”

李局长伸手向他点了点,说:“非法持枪,还敢当众开枪,你说你胆得多大?幸好没打着人,要不然丛书记都保不住你,知道不?”

张兴明说:“要是我没开那两枪,估计你这会得陪着丛书记,到医院重症监护室看我了,弄不好直接太平间。”

李局长叹了一口气,说:“所以啊,还得抓啊,不治就乱。这回就算了,以后可不兴再带着枪到处跑了啊,真要有人查一下,弄不好你安保那边都受影响。身边带两个人吧,出事也好说点。”

张兴明点点头,问:“您,找我就这事?电话里训就行了呗。”

李局长斜眼看着他,乐呵呵的,说:“咋?耽误你宝贵时间啦?我就不兴认识认识你啊?”

张兴明陪笑,说:“怎么可能,没那意思,顺嘴说的。”

李局长抬手捋了捋头发,说:“我老李这辈子啊,真心佩服的人不多,你小张算一个,能人所不能啊。

我是大老粗一个,从部队转业就干警察,进过山打过土匪,这一晃十几二十年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我心里急啊,我想着咱这地方好,想着一手一脚把咱这地方收拾出来。

可是,越干胆气越小,越干越发现问题更多,要是让我拿把枪去和犯罪分子拼一把,我不憷,但是当这个局长,头疼啊。

警力不足,警械不足,枪支老化,车呢,是又少又破。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比我了解,乱哪,没班上的太多了,咱东北闲散人一多能嘎哈?打架呗,惹事呗,凑一起一合计,喝点小酒,就没有不敢的事,真要说哪个有多坏多坏,也未必。你那是啥表情?”

张兴明端着茶杯,缩在椅子角里眼观鼻鼻观心,李局长忍不住问了出来。

张兴明讪笑了一下,小声说:“我觉得吧你好像在给我下套,我这是防御状态,抵抗一切糖衣炮弹。”

李局长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伸手在张兴明肩膀重重拍了两下,说:“心眼太贼了,哈哈,小身板不错啊,硬实,练过啊?”

张兴明说:“咱东北的男孩哪个不练几下啊,要不咋打架啊。”

李局长点点头,说:“这就是咱东北和南方最大的区别,不说别的就先想着打架,能不乱嘛。”停了一下,又说:“我说的都是事实啊,下啥套,你给提的几个意见转到我这了,佩服啊,即保证了学校的秩序,又能解决一部分待业青年,又能解决警力不足,一箭三雕,不,是四雕,待业青年少了社会就稳当不少,我得谢谢你。”

又是重重两下,张兴明吱牙裂嘴的受着,说:“也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我就是觉得学校边上太乱了,有些学生明明能学的挺好,可是就被搅的不行了。

至于警力不足这事吧,我认识俺家那的一个警察,小学的时候他管那片,总往学校跑,有一次和他说闲话,他说现在警察少啊,人手不够,好多事想办办不了,挺难心的。

我就说为啥不招啊,他说编制是有数的,全国这么大,养人得花钱,怎么可能随便招。那天李秘书长打电话,正好就想到这事了,就提了一嘴,其实也没多想。”

李局长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说:“郭家所的?叫什么?你有啥打算直说。”

张兴明嘿嘿笑了一下,说:“陈红军,郭家所的,我就想着我不是在赵家上学嘛,要是能有个熟人在那当个所长啥的,有啥事能方便点。”

李局长伸手指虚点了张兴明几下,说:“耍心眼。以后有话就直接说,小孩子耍什么心眼。”想了一下,说:“行,这事我做主了,调这个陈红军去赵家,冲你给提的这几个建议也值了,不过,你是不是再表示表示,心里还藏着些啥?都说说。”

张兴明挠了挠头,说:“还有啥?维护学校周边秩序,用协警弥补警力不足,对了,李,我叫你大爷吧,局长局长的别扭。李大爷,你这有全市地图没?”

李局长冲外面喊了一声:“拿张全市地图过来。”

小董拿了张地图进来,交给李局长,李局长把地图在茶几上铺开,说:“小董你也在这听听。说吧,有啥想法?”

张兴明坐起来,按着地图上下看了几眼,那时候本溪市区还没有今天这么大,繁华地带也就是站前到市府这一片。

张兴明说:“李大爷,让警察上街吧。”

第二百零七章 治不如堵(为八两哥哥year加更)

张兴明想起了后世某市治乱的举措,让警察进入到市民中间去。

其实上一世90年代,本溪市也是全国第一个让警察走出派出所的地区,在市区建了几十个警站,挂出了有困难找警察的镜牌,提出微笑服务的。

东北地区的人性格上比较急燥,说话比较直接,所以公安系统的最大问题就是态度,总感觉比较蛮横。

警察是什么?对于中国人来说,警察就是安心,是安全的保证,对于混子和犯罪分子来说,警察就是心灵上的威摄,是压制。

让警察进入市民的生活,能给市民带来最大的安心,能给犯罪分子以最大最直接的威摄。

张兴明说:“我就说点个人想法,说错了别挑我理啊。我琢磨着吧,为啥现在老百姓没有安全感?为啥乱?警察都呆在小屋里,和老百姓距离远了点,混子只要不到派出所门口犯事,跑了就没事了,所以老百姓怕,混子敢干,对不?”

李局长和小董都点了点头,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警察都是有人报案了才到现场,才抓人,都是事后炮,但是警力也确实是个大问题。

举个例子,这个时期郭家派出所只有五个警员,居民有一万多人,到2000年,郭家派出所有十四个警员,居民是三万多,算算比例,其实全国大部分地方差不多。

警察挺不容易的。

张兴明指着地图说:“学校我就不说了,设个警务室,一个警察带几个协警配把枪就可以了,我说说市区。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像这些地方,或是人流大,或是居民多,或是较偏僻但却是主要干道,能不能在这些地方设常驻警站?

二三个警员带五六个协警,让老百姓无论从哪到哪,一抬头就能看见警察,由其是晚上,在警站顶上装警灯,离多远就能看见,大爷你说,要你是老百姓,生活中处处都有警察,你会觉得安全不?

混子,犯罪分子,天天在街面上逛,他逛到哪一抬头都有警察,你说他能老实点不?

然后所有站点都配上车,也不用非得汽车,就摩托车,一个站点来三辆四辆的,没事骑着在片区内晃一圈,大爷你说能有效果不?”

李局长看着地图琢磨了一会儿,便劲在茶几上拍了一下,说:“好,这主意好,效果?咋能没效果,肯定杠杠的,你这小子,脑瓜子厉害,后治不行啊,这是从前面堵,堵的好。”小董也看着地图点头。

然后李局长身子向后一靠,抬手摸着下巴上的胡茬,仔细琢磨起来,小董拉了把椅子,在茶几边坐下。

想了一会儿,李局长忽然叹了口气,说:“主意好啊,可是难哪,算算,这得多少钱?这正准备上协警呢,你这个协警的名称起的好。

市里给批了三十万,培训,服装,警械,还得发工资,工资就按普通警察的一半来算,三十万好嘎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啊,我这两天就跑着化缘呢。

学校建警务室这事市里已经定下来了,也批了三十万,这钱还没到局里呢,我合计了一下,也不太够,不过学校这边好整,到时候叫他们出个地方,也就警械和人花点钱。

这就不行了,按你的说法,至少得建三四十个点呢,这得建房子吧?得供暖吧?得用电用水吧?一个点七八个人得养吧?还摩托车,自行车都保证不了哦。”

那时候一辆好一点的加重自行车要一百三到一百五十块钱。

李局长说着说着有点败兴,突然停下话题,叹了一口气,又点了一根烟,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皱着眉头想着,想了一会精神一振哎了一声,又摇摇头说不行不行,不能行啊,又开始想。

张兴明抬手碰碰李局长的胳膊,李局长扭头看他,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我有钱。”

李局长眼睛一亮,随即摇摇头,说:“哪能啥都靠你,你又不是政府又不是警察的,这玩艺可不是一天二天,那是几年十几二十年的事,一直用你钱哪?警察局变成你开的了,哈哈,不能行。”

张兴明说:“我出钱建,包括学校的也建新的,建在校外,这样效果更好。服装我捐,车我送,你们自己只搞警械和培训,剩下的钱留着发工资。

李大爷,事得做了才知道能不能成。现在是穷点,可是不可能永远穷吧?今年穷,明年还穷?现在改革开放了,老百姓越来越有钱,政府也会越来越有钱,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先把事干了,后面再说。

人和警械啥的要一步到位,要干就干好,宁可富余也不能扯吧,那可就成了笑话了。我这边服装车马你给个数马上到位,咱们玩个大的,让咱本溪警察成为全国最亮的警察之星,你就说干不干吧。”

李局长认真的看了张兴明有一分钟,一拍桌子,大声说:“干了。你敢干,我当警察的怕啥?干。”

张兴明说:“具体的布点你们研究,我就说几点。”一瞬间张兴明就进入了领导模式,生意越做越大,开会多了,自然有种气势。

“一、学校布点要全,每个学校都要有,学校小的一个人,学校大的可以十个人,城市周边的学校点要多配人多配车,搞半径治安,补充城郊警点不足。

二、城市内布点要密,警力支援间差不能超过十分钟,警点设警灯但不能装警报,每晚必须保证警灯常明,警员常在。每个警点保持三个警员一台车的配制。

三、协警着装与警员不能相同,颜色一致,但要更有利于行动,这个我出设计方案,你们来定。

四、警员及协警全部佩带胸牌,胸牌上要有姓名及内部编号,要微笑服务。

五、警站要统一形式和风格,统一颜色,这个也是,我们出方案,最后你们定。

最后一条,每个警站门口要挂镜牌,写上有困难,找警察六个字。”

李局长仔细的琢磨了下张兴明的话,点点头,说:“好,这么整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行,听你的,小董,记下来没?这个要落实到位。”小董一边记一边点头。

李局长突然眼睛一亮,对张兴明说:“小张,我们市局聘你当顾问吧,你这些主意里涉及到不少内部外部整治的问题,有亮点,我琢磨着行,你来当顾问,咱们里外一起抓,把咱本溪警察的名打出去,怎么样?别推,我给你配枪,咋样?”

张兴明不知道的是,在他这边事件发生后,很快就捅到了省里,省委那边给丛书记下了命令,必须想办法来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变通方式给他配把枪,也是丛书记和李局长合计出来的不是办法的办法。

80、90年代,国家改革开放,一时间政策政治上翻天覆地的变化,让许多地方无所适从,于是从政府到各职能机关,包括国企,都在大量的外聘顾问,帮助自己建立新的工作方式和方向,所以,这个办法到也说得过去。

张兴明刚要反对,噎住了,卡巴半天眼睛,说:“行,我认栽。不过我不可能天天来啊,上学呢,有事呼我。”

李局长又拍了他几下,哈哈大笑起来,把他拍的一耸一耸的。

第二百零八章 警改顾问(月票加更)

李局长对小董说:“去拿两本空白证件来,慢了怕他后悔。”小董笑着跑出去了。

李局长对张兴明说:“衣服就你们安保公司那样怎么样?我看着挺舒服,穿着精神。对了,给俺们也弄两件,那衣服出任务干活比俺们的方便,俺们出钱买。”

张兴明点头说:“行,我就是这么想的,颜色做成橄榄绿,样式就那么走,警员的加个肩花袖线。”话说那可是后世99版的警用作训服,能不行嘛。

这个时期公安机关刚刚换装83式警服,由72式的藏兰色改成了橄榄绿,83式橄榄绿警服的肩章有黄色包边,袖口有两道黄色袖线。

不过83式警服版式还是军服版,有风纪扣和红领章,89年改成无领章的西式小翻领。

李局长想了一下,说:“不,这套衣服协警的做成橄榄绿,俺们的就用你那个啥,藏蓝色是吧?就那个色,得和正式警服分开,要不不好说。训练和抓捕时候穿,还有利于隐蔽。”

张兴明点头答应下来,心里倒是希望自己能促成警察系统的提前改革,包括服装和理念。

80年代初中期的警察确实苦,累,也敢拼肯拼,但也确实效率低,散漫,工作方式粗暴,这和年代有关,也和警察的历史发展有关,从历史上诞生警察起,他就是一个暴力机关,只管不理。

中国的现代警察制度是从光绪年间就开始萌芽的,借鉴了日本的警察制度,清代叫保卫局,袁世凯时期叫巡警署,成员学习日本,第一次使用了警察这个名称。

民国蒋伪时期中央叫警察总署,省以下叫警察署,正式使用警察一词做为职业称谓。

而到了新中国则是延续了延安时期公安的称呼,中央叫公安部,下面叫公安局,是维护公共安全的意思,但成员不再按照部队称呼,而是延续了民国时期警察的叫法。

其实近代日本一直是我国学习的目标,从政治,军事等各个方面参照、借鉴学习着日本,大量使用了日本汉字词汇,比如自由,进步,警察,派出所,人气,写真,一级棒等等经常使用的词。

建国后只有尚海一直延用着中国自己对警察局的旧称,派出所在尚海叫警察署。

建国后,公安机关的主要工作从45年的剿匪,50年反特控特、镇压,59年打击政治犯罪,72年强力整顿,到83年严厉打击,一直是从事的都是敌我关系的暴力工作,一直到89年,公安机关的职业属性才被定义为维护社会稳定安宁,从暴力向服务转变。

由于那十年的动荡,78年公安工作才恢复运转,在80年代初期那一段时间,等于从上至下重新建立建设公安系统,正好也是这几年改革开放开始,待业人员激增,社会状态恶化,所以那个时期的公安战线上的人是真的在战斗,都是英雄。

……

“警站你咋想的?”

“外面蓝白两色,上白下蓝,醒目,里面用电取暖,我弄批空调回来,又干静又省事。”那时候警察其实已经开始使用蓝白两色了,但并不普及,大部分地区都没有强制实行。

李局长想了想,说:“空调就算了,太高调了,就近接暖气吧,这个我去协调,不行的就烧焦子。给弄啥车?”

张兴明想了想,把80年代国内的摩托车大概过了一遍,说:“南昌飞机制造公司的长江750吧,他们推出来一款警用正三轮,等过两年我这边轿车投产了再换,到时我送一批给你们。”

这个年代送轿车吉普车是不现实的事情,争议太大,只能配三轮摩托,好在用不了几年,国内的整个形势环境就会发生大变化,警察就不用再遭罪了。

要知道,东北的秋冬季比较长,骑摩托真的不是啥好受的事。

国内的摩托车产业要90年以后才会火起来,这时候嘉陵还在生产50排量的小架子车,反而是南昌和江西制造出了相当牛逼的重型机车用于军方和警方。

民用方面京城和上海也有重车,京城的井冈山和上海的幸福,在当时都是相当牛逼的。书友可以自己百度一下,从造型到动力速度,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

“你要产轿车?在哪?”

“奉天啊,我工业园边上,地都拿了,正动迁呢,开春动工。”

李局长挑了挑大拇指,说:“国内年轻人你是这个,牛逼,大爷相信你,就等着坐你的车了。”

张兴明郑重的说:“李局长,你放心,只要队伍建起来,不只是几台车,我每年专门拿笔钱出来,就奖励各个方面的优秀警员,优秀警站,立功的重奖,踏实为民服务的也要重奖,我要让踏踏实实冒着风险工作的警察有所回报,让他们知道,老百姓不会忘记为他们付出过的功臣。”

李局长认真的看了张兴明一会儿,伸手和他重重的握在一起,点了点头,没说话。

这个年头的人办事都痛快,由其是军人和警察,其实这年头的警察大部分本身就是军人转业。

讨论了一些细节,张兴明离开市局,兜里多了两本证件,一本顾问证,一本临时持枪证,这可是他本人的了,包里多了把64手枪和一盒子弹,这是他专用的,不过是临时的,以后还得交回来。

这个年代的工作证啊啥的证啊全是手写,填上内容盖个章就行了,照片是现拍现洗的,市局内部就有设备和药水。张兴明对李大局长的一手烂字相当无感,可是别人填不好使啊。

从市局出来就没啥事了,不想回培训中心那边,记忆里联欢会就是一群男女老师跳交谊舞了,学生只能围在边上看着,假模假样的鼓鼓掌。

可是去店里也没啥意思,大家都忙,没人有空搭理他。

白天老哥和小弟上学,去宾馆里陪着老妈也没劲,张兴明站市局门口呆了半天,看着对面的政府大楼,干脆,现在就去丛书记那得了,省的晚上再跑一趟。

晃当着穿过广场,来到政府大楼,这个年代不像后世地市级以上党政都是分开办公,各盖自己的楼,有的挨在一起,有的甚至离着老远。

这个时期大部分地市党政都在一栋楼,各占楼的一头,更像后世的乡政府。

也没有警卫守门,一楼格局和市局那边也差不多,一个阴暗的大厅,一边一个小屋,左边登记室,右边门卫室,水泥楼梯正对着大门。楼里还没烧暖气,有点冷。

张兴明大摇大摆的进了楼,登记室和门卫室里都有人,几个人凑在一起烤着煤炉子说话抽烟,往外扫了一眼,打量了一下张兴明,问都没问。

张兴明也没理他们,直接走上楼梯上楼,丛书记办公室在三楼左边里头倒数第二间。

第二百零九章 再挨训(月票加更)

这个时期的政府办公条件都很简陋,也很开放,随便一个老百姓都能进来直接找到市长书记。

但恰恰这个时代这个时期就没有几个老百姓跑到政府来找市长找书记。

不记得哪年开始政府就有武警守门不让人随便进了,开始高高在上了,上访也多了。

张兴明觉得还是这时候好,没有人为制造的阶级感,这才是为民服务的样子。

上了三楼,刚拐过弯,就看见一个背影挺年轻的男人拎着个皮包往里面走。这种皮包不用到后世,90年代就只有收电费的会拎了,在这个时候还是领导干部用的。

张兴明也没吱声,跟在他后面往里走,那人到是挺机灵,猛然回头看着张兴明问:“你找谁?”

张兴明看看这人,不认识,说:“丛书记找我,我是张兴明。”

那个人马上笑着返身迎上来,边走边伸出右手,说:“小张先生?你好,我是小田,咱们通过电话的。”

这个年代的电话失音效果非常严重,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根本听不出来谁是谁。

张兴明伸手和小田握了一下,说:“你好田秘书,不好意思,没听出来是你。”

田秘书连连说没关系,问:“不是说晚上吗?怎么这会儿来了?”

张兴明说:“这不是去了趟市局嘛,从李局长那边出来也没啥事,反正都到这了,我就直接过来了,丛书记没有别的安排吧这会儿?要是有事我就先回去,晚上再去。”

田秘书抬手看看表,说:“这会儿没事,下午有个会。我进去给你问问。”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秘书室接待室,田秘书走到丛书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推门进去,张兴明就站在阴暗的走廊里等着。

马上办公室门又打开,丛书记的声音传出来:“小张啊,进来坐。”田秘书从里面出来对张兴明说:“小张先生,请进,我去给你泡茶。”

张兴明冲田秘书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推门进了丛书记办公室。

和李局长那边差不多,一张破旧的办公桌,几把木椅子,墙边一个双人木靠椅,一个茶几。

丛书记摘掉眼睛上的老花镜,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伸手让着,和张兴明坐到靠椅上。

坐下丛书记就说:“还以为你晚上去家里,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呢。这会怎么跑来了?”

张兴明说:“不是李局长找我嘛,我下午没啥事,就过那边去了,出来一看时间,就想着过来看看,要是你没事就坐一会,你要有事我就先回去,晚上再去。”

丛书记说:“2号定了你去啊?孙总经理呢?平时我看不都是他出头露面,你总猫着的吗?”

张兴明说:“二哥去巴渝了,还没回来呢。我啥时候猫着了啊?只不过二哥是大人嘛,比我方便。”

“巴渝?那边也开始搞了?投了多少?”

“马上开始了,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在平地了,二哥过去只是协商一下具体细节,签合同安排工程。差不多要投十亿吧,图纸预算还没出来呢。”

丛书记点点头,说:“有好事多琢磨琢磨咱本溪,先把咱这弄好了,你出去也有面子,对不?”

张兴明笑着说:“我也想啊,可是咱这好地全让厂子占了,咋弄啊?修修补补也没啥意义。当然,有了好项目肯定先紧着咱这,这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其实我想过把西坟和北坟还有南地那几片都改造一下的,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得等几年。”

本溪这里是大山区,一点平溜地方全都建了工厂了,人就只能往山上住,又因为东北冬天大雪,不能像巴渝一样依山而建,必须把山铲平,所以城市发展很慢,一直是个难题,没电梯的楼房都建到十几层了。

张兴明说的那几片是市里居住最密集的几个棚户区,居民自己搭建的各种建筑把整个片区挤得满满的,别说消防车,自行车进去都得推着,不但脏乱,隐患也非常大。

丛书记马上变得很严肃,问:“为什么不是时候?”

张兴明说:“我投资得挣钱吧?最起码得回本吧?可是现在的老百姓手里有钱吗?等等吧,再有个五六年就可以试试了。我没想过靠弄房子挣钱,能回本就行,真的。”

丛书记默默点了点头,点了根烟,做为一市之父母,他是真希望这个地方快点好起来,富起来,美丽起来的。

咳了一声,从书记说:“非法持枪的事只此一次啊,你胆子太大了,明知道现在乱为什么不在身边配上保卫?你的安保公司是白开的?连你这个老板的安全也保证不了?还需要你一个半大孩子随身带枪打仗?”

张兴明挠挠头,陪着笑说:“这不是没想到嘛,以后不会了,真的。”

丛书记说:“你现在不是普通人了,要晓得保护自己,要注意自身的安全,你要是出点事,从本溪垮到奉天,现在又加个巴渝,几万人靠你吃饭呢。你这孩子挺精挺灵的,没想到在这让人操心。”

张兴明有点感动,说:“放心吧,以后真不会了,以前没想那么多。我保证。”

丛书记点点头,说:“找你有三件事,一是市委和政府的小区交接仪式,希望你露个脸,必竟这是你的家乡,大家认识一下,以后都方便。即然你决定参加了这事就不说了。

第二是你遇抢的事,听说后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当时我在省里开会,沈书记也得到了报告,也是出了一身汗,省厅王厅长还习里糊涂的挨了一顿训,你说你多任性,听说你要建汽车厂,沈书记把地都批给你了是吧?等着去奉天挨骂吧。”

张兴明讪笑了一下,说:“不是批给我,是奉天政府用土地入股。”

丛书记点点头,说:“第三就是你提出的公安系统的建议,我想当面听你详细说说,你小子脑袋里道道多,不逼你总要留一手。改变社会环境,公安这边由其重要,我和老李也急白了头发,你这次可不许偷懒,这是正事,大事,伯伯请你重视一些。”

张兴明从兜里掏出还没捂热的顾问证往丛书记面前一放,说:“你说晚了,我已经上套了,还是自己钻进去的。”

丛书记哦了一声,拿起顾问证翻了翻,哈哈笑起来,说:“好,好事,老李办了件漂亮事啊。”把证件扔给张兴明,说:“反正来了,说说吧,我心里也有个数。”

第二百一十章 儿童乐园(月票加更)

张兴明把和李局长商量的事前前后后汇报了一遍,最后说:“要想改变社会环境,首先是增强老百姓的安全感,让他们对政府有信心,二是增加社会闲散人员的紧迫感,时刻提醒他伸手就要被打。三嘛,就是公安队伍的内部整治了,治人先自治,改变从自我开始,我相信警务人员的改变,会带动社会秩序的改变。”

丛书记很感兴趣,说:“怎么变?说说。”

张兴明说:“服务意识。现在只是第一步,让警察到老百姓生活里去,这步成了,就是第二步,让老百姓相信警察,而不是以前的怕。”

“就是你刚提的那个,有困难找警察?”

“对,要让老百姓能够从心里相信这句话,有一天能有事就想到找警察,主动找警察,那就算成功了,丛伯伯到时候你看,社会环境那时候要是没有彻底的改变,你拿我是问。”

丛书记点点头,拿烟的手比了比:“接着说。”

“我准备从警员的着装,配车,警械,福利等等外部条件开始,改变警员现有的工作面貌,从被动工作到积极工作,物资上的充足是会激发工作热情的。然后就是思想引导,这个不能急,到时一点一点来。

我准备拿笔钱出来,成立一个基金,专门用于先进警员先进警站的奖励,敢打敢拼立功的要奖,普普通通真正能为老百姓服务的更要奖,要让他们知道,给老百姓提供帮助和服务跟立功一样重要,一样会受奖。”

……

从丛书记办公室出来天都要黑了,丛书记把下午的会都取消了,和他唠了整整半个下午,从警队建设谈到政府建设,从商业投资谈到民生投资,这时候才不舍的将他放了出来。

张兴明本来想和丛书记说一说钢铁的事情。

本溪钢厂从1901年开始,一直到80年代中期,一直在中国甚至世界铁矿业里占有重要一席,世界上最大的露天铁矿,世界上最大的采选,世界最大的尾矿湖,本钢生产的生铁一度被世界上称为人参铁。

从世界第一,到全国第一,再到全省第一,最后变成了设备陈旧精度过低的普通工厂。随着时代的发展,本钢辉煌不再,一步一步走下神坛。

为什么?抽血太狠,大笔大笔的钱被拿走投向了南方沿海地区。可营养又跟不上,到2010年,部分设备还是1945年以前小日本时代的,怎么发展?

支持南方省份工业发展,一个车间一个厂的连人带设备往关内迁,铁,铜,电力,涉及到了无数的家庭和巨大的设备成本,连运输都是本钢承担,结果呢?

比如邯丹钢铁最初就是南坟选矿厂的一选车间整迁过去的。

……

张兴明心里的想法是,要让本钢能生产出汽车用钢来,大不了自己给弄点技术设备,这辈子,一定不能让英雄献血又流泪。

可是这会儿和丛书记说这些又没用,因为这个时期本钢还在辉煌期,还是直属冶金部的企业,公司经理(书记)和市委书记平级,市里省里好多领导都是从本钢公司经理(书记)的位置上走出去的。

叹了口气,缩着脖子紧了紧衣服,小北风呜呜的吹着,眯着眼睛晃了几步,打了辆车回到培训中心宿舍,富老师果然在等自己,见他回来了下楼来给他开了门,还用手帮他捂了捂被冻的冰凉的耳朵。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起来,周天英从外面探个脑袋进来看,见他回来了,高兴的眯起了眼睛,跑进来帮他叠被。

照例请大伙吃早餐,然后大家七嘴八舌的商量去哪里,今天有一天时间呢。

最后投票表决,大多数同学选择去儿童乐园。

于是,大伙集体向儿童乐园走去。

本溪市儿童乐园是本钢公司80年援建的专为儿童游乐的大型户外公园,一直到90年代末,是本溪唯一的一个儿童户外游玩的公园,承载了无数孩子的快乐记忆,也是当时本溪唯二的大型公园之一。

另一个是望溪公园,是集解放战争英雄纪念碑,公园,动物园为一体的山体公园,把一整座山围起来,纪念碑竖在山顶,半山是风景区公园,山下是动物园,还有跑马场,打靶场和球场。

当时本溪是工业重地里的重地,仗打的很激烈,解放后直接归中央直辖管理。

纪念碑上是朱老总亲题的“光昭日月”四个大字,建筑样式和天安门前人民英雄纪念碑一模一样。公园外有一条环绕公园的爬山公路,从永风那边开始,地名依次叫做:曙光,英勇,前进,胜利。

本溪市中心通贯市区的公路叫解放路,与铁路,太子河并行。

太子河是因秦统一六国时燕太子丹在此自杀而得名。

本溪到奉天,是全中国铁路网最密集的地区,没有之一,随便从哪个铁路售票厅上的铁路路网图都能看出来,铁路遍及这片地区的每个山角沟叉,基本上都是日本人修的。

因为这里叫本溪湖,这里的煤和铁在当时世界第一,因为这里有金银铅镁铝钒,这里上山刨个坑就是矿石,这里产玻璃的成本很低,这里产水泥的质量很高,这里有东北很少见的粘土,烧出的白砖一百年不倒棱。

这里是我的家乡。

虽然现在她破落了,但我们仍然为她骄傲,因为她曾经在近四十年的时间里,哺育了中国的三分之一。

……

儿童乐园建在市文化宫边上,在现在看来相当简陋,就是水泥搭个门洞,一侧是卖票的屋子,一侧是个弧形的造形,墙面上还有几个不规则的孔洞,但在当时看起来是那么新潮。

富老师买了票,一个人三毛钱。

领着大伙进入园内,进园一侧是旱冰场,走到头是战争纪念馆,那里有拆掉了武器和设备的真战斗机和坦克,许多家在附近的孩子会爬进去玩或者照像。

不过这个时代的孩子普遍胆子小,大部分就站在外边,或者轻轻用手摸摸。

纪念馆折过去就是办公区,这时候本溪文联还在这里办公,主席是周熙高,副主席田连元。

中间主路穿过一段水泥搭的葡萄架通向一个小湖,湖边上就是游乐设施。

那时候的游乐设备真的可以叫一声简单,旋转飞机,空中脚踏车,小火车,滑梯,跷跷板,用桨划的铁船,飞机就是最先进的了,就是把假飞机举起来转动,转几分钟降下停止。

大家有的以前家里带着来过,有的是第一次,那时候的孩子进了公众场所都有点发憷,都不太敢自己活动,大家东瞅西看,紧紧的跟着老师。

园里大部分地方就是植物,花草以及水泥造型,那时候还觉得好好看,孩子在里面钻来钻去的玩。

大伙走到了中心湖那里,意见开始不统一了,有的想划船,有的想去踩空中脚踏车,有的要去滑旱冰。

第二百一十一章 让我们荡起双桨(1)

玩这种事,就是老师也不可能强制安排,再说了,进园了就是各花各的钱了,别人说了也不算。

初三的几个是都要去滑旱冰,初二的女生要划船,男生在旱冰和空中脚踏车之间犹豫不决,初一的人最多,意见也最多,要去滑滑梯的,划船的,还有女生要玩跷跷板和秋千。

富老师被一群学生围着吵得太阳穴直蹦。

周天英扯了扯张兴明的袖子问:“你想玩啥?”

张兴明摇摇头说:“啥也不想玩,我就逛逛就行了。”

周天英说:“那去划船呗?划完再去蹬那个车,完了去滑旱冰,行不?你跟我一起。”

张兴明说:“行,我咋都行。”划船是半小时,蹬车一圈是十几分钟,旱冰是一小时,玩下来也就是二个小时左右。

周天英就过去和富老师说:“富老师,咱们各玩各的吧,到时候在哪集合就行了呗。”

初三全体同意,初二犹豫不决,富老师看了看大伙,说:“那行,初二初三的去玩吧,我陪着初一,中午十一点半在旱冰场门口那集合,别玩忘了点。”

大伙答应一声一哄而散。

周天英拉着张兴明就跑,说:“快去买船票,要排很久的。”

张兴明看向富老师,富老师挥挥手,说:“男生随便,女生跟我一起。”

周天英说:“我要去划船。”富老师看看她还扯着张兴明袖子的手,问:“你俩一起呀?”

张兴明点点头,富老师就说:“去吧,注意安全。”

两个人跑到游船售票处,还好这会早,人不多,排了几分钟就轮到他们了。

周天英就从兜里掏钱,张兴明说:“跟我一起不用你钱,你留着买零嘴吧。”掏钱买了一条船,十块钱押金,半小时二块钱,还是挺贵的。

张兴明问那个售票员:“能多划一会不,我买一个小时。”

售票把找零和押金票往窗口外一塞,看都没看他,也没接话。

张兴明无语,这个年头的服务态度,牛逼。

周天英就笑,拉着他往船码头那边走,说:“只能半小时,人少的话,你回来再买,要是人多,回来他都不卖你。”

张兴明很惊奇:“她能记得住谁买过谁没买过?”

周天英点点头,说:“能。我上次来玩第二次就没卖我。”张兴明有点凌乱,这是什么概念,就算人再少,一天也得几十百八人吧?人家是人多的时候不卖第二次,那就是更多,几百人?妥妥的人形摄像头啊。

张兴明马上就考虑是不是去谈谈,把她挖到商场去,等超市一开,这就是一个无敌止损员啊,这年头可没有监控。

张兴明想着事,脚下就一慢,以他的体能周天英根本拉不动他,被他一慢带的差点扑到他身上,问:“咋了?”

张兴明说:“我在想要不要把这个记忆力超级好的阿姨弄商场去上班,这记忆力太牛了。”

周天英说:“这里卖票的都能吧,她们又不是记人,是记声,好像哪有这种培训,到时候你让你那工人去培训一下不就行了嘛,快走啊。”

使劲拖着他的手往水边拉,后面的语气就有点撒娇了。

周天英的个头比张兴明这时候还猛点,标准的东北妞大骨架,这一撒娇弄的张兴明腿一软。

来到湖边,又是排队,湖面太小了,划不了几条船,只能等别人上来再下去。

排了一会儿,周天英就叽叽喳喳不停的说着话,她的声音挺好听的,张兴明也不烦,熟悉的陌生人嘛,还挺开心的感觉。

排了好一会儿才轮到两个人,上船,划到湖中间,放下桨,让船就在水面上飘着,看着湖边垂柳奇石,头上的蓝天白云,听着周天英叽叽喳喳的闲话,这一刻张兴明的心里好安静好安静。

忍不住就想抽根烟,伸手一摸,才想起来这不是原世了,现在还是小孩子,不禁笑了,正好周天英也说的高兴笑起来,倒是像配合好的一样。

上了岸去排脚踏车,这时候这种脚踏车是纯机械的,没有啥电力或是双平衡,全靠使劲蹬,拐弯的时候车子会突然咔的一声一头向下坠,那一瞬间就感觉要掉下去了一样。

这个不用等,随上随走,反正前面慢就跟着慢,前面快就得快点,要不后车就撞上来了。

两个人一起慢慢蹬着,周天英好像很高兴,有点小兴奋的样子,已经说了半个多小时的话了,还在兴高采烈的说,张兴明就听着,也不插话。

等到从脚踏车上下来,张兴明就难过了,因为下一项是旱冰,这个是他上一世最惨痛深刻的记忆,因为他是个运动白痴,只要扯到平衡力的游戏和运动,他就是一个字,摔。

上一世他也是被周天英拉进来的,结果当时少年气胜,套上旱冰鞋就进了场,结果,唉呀,不忍述卒啊,前摔后摔侧摔,摔头摔手摔尾巴骨,完全是顶着大包和浑身的淤青下的场。

买票进场,一小时一块钱,租鞋不另收费,五块钱押金。

旱冰鞋是那种双侧四轮的,按道理来说,这是最稳当的鞋了,能站住,但是,张兴明上去它就跑啊,不是往前跑就是往后跑,怎么努力身体也追不上啊。

周天英很快穿上旱冰鞋,站在那等他。这种鞋是直接套在原来穿的鞋上面的,然后用绳子系紧,很容易穿。

张兴明看着手里的鞋发了半天呆,抬头对周天英说:“我不敢。”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无辜好羞愧。

周天英张大了嘴看着他,满眼的不解。

张兴明耸耸肩,说:“我不会滑,这玩艺我上去就不停的摔跟斗,你去滑吧,我在边上看着给你加油。”周天英仰天大笑,张兴明差点泪奔。

好说歹说,周天英放过他自己去场里滑了,张兴明就靠在场地围栏上看着她。初二初三那些人也在场里,不时从他面前划过去:“张兴明,进来啊。”

每个人都挥着手叫他进场,张兴明觉得这些人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太阳越升越高,旱冰场里人也越来越多,渐渐就由随便乱滑变成单向行驶了,这个年代能玩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场内中间的位置自动留给了新手,在那里摔来摔去,其实新手最适合的反而是外边的滑道,因为有护栏可以抓。

人多了想在快速滑动的人群里找个人就难了,张兴明就不再看,转身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晒太阳。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脸上,整个身体都是舒服的,眯着眼睛,渐渐身边的喧闹声就像远去了,人也半梦半醒的。

忽然场子里一声女孩的尖叫打破了张兴明的宁静,睁眼向场子里看过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给偶干喜他(2)

场子中间靠另一边乱了起来,好几个人接连摔倒,人都往一边散开,里面有三四个社会青年站在那里,他们的着装在这年代来看就是流里流气,新潮。在后世来看就是相当保守土气。

大长头发,花衬衫喇叭裤,其实这个年代所谓的花衬衫,也就是不同颜色的条纹布料。这大热天的也难为他们穿成这样。

张兴明一皱眉头,因为站在那几个人面前的是初三一个男生还有周天英,另一个男生倒在地上,陈子胜几个人正在滑道上,这时候正拐了个弯,避开乱起来的人群往那边去。

东北公众场合打架简直太平常了,所有人遇到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开点距离,然后再看,以免被牵连进去。话说因为看热闹结果也打起来的可不少。

张兴明跳过围栏向那里跑过去。

在滑冰场里人跑可没有滑的快,张兴明跑到地方的时候,陈子胜几个人已经到了,正把摔在地上的同校男生扶起来。

摔倒的男生有点严重,后脑在流血,鼻子也破了。

张兴明跑到边上简单看了一下,后脑破了个口子,倒没看上去那么重,从兜里掏出手绢递给他擦血,然后转头看向那几个社会青年,陈子胜正在和他们对峙,周天英也努心冲冲的看着他们。

张兴明问周天英:“怎么回事?”

周天英像遇到主心骨了似的,抓住张兴明的胳膊,说:“他们耍流氓,还打人。”

张兴明稍往后侧了侧身子,上下打量了周天英几眼,问:“怎么你了?我听见你叫了。”

周天英脸红了,小声就:“他,他摸,摸我屁…屁…股。”

张兴明指了指摔倒的同学问:“那他呢,咋了?”

周天英说:“我,那时候,他正好在边上,就过来帮我,结果让他,”她指了指那几个社会青年之中的一个:“让他踹了一脚。”

那个社会青年脸一抽抽,骂:“瞎指哄谁呢?小丫崽子找草是不?”

张兴明把着周天英的胳膊,一甩腿,一脚踹在那小子肚子上,他没防备,顺着脚劲滑出去,摔倒在水泥地面上,啪叽一声,摔的不轻活。

张兴明对陈子胜说:“你们扶他出去,快点把鞋换了。”又转向周天英:“你跟他们一起出去,把鞋换了,看富老师他们过来没,让富老师领他去公园卫生所。”公园里都有卫生所,能处理小伤。

周天英说:“那你呢。”

张兴明说:“你们快去,赶紧换鞋,我马上出来。”冲陈子胜示意了一下,陈子胜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穿着旱冰鞋打架肯定吃亏。

周天英答应了一声,和陈子胜他们一起扶着摔伤的初二男生往出口去了。

这时候这边摔倒的社会青年也被同伙扶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看自己的手,摔破了。

张兴明走过去,说:“把嘴闭上。我不占你们便宜,一会儿我在门口等你换鞋。”

那社会青年张嘴就骂:“我草尼吗**崽子,今天我弄死你。”

张兴明低头看了看他们几个脚上的旱冰鞋,说:“你再骂一句咱们就在这干。”

旱冰鞋是用带子系在脚上的,要解开得花点时间,这时候打起来张兴明一只手能打他们一群,推一下倒一个。

那社会青年噎了一下,张兴明可没穿旱冰鞋,这是时候打起来肯定是他们吃亏。

张兴明也不在意几个人恶狠狠的眼光,抬头看着陈子胜他们已经走到场边,转头对着那青年说:“多大了?混哪的?报个号来。”

那几个人想走又怕张兴明偷袭,有点尴尬,眼睛里要冒出火来了。

张兴明说:“别生那么大气,你们欺负别人就行,吃点亏就气?地球是你们的啊?”边说边看看表,过了几分钟了,抬头说:“走吧,过去换鞋,换完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这时候围在边上的人也散了,半天也没打起来,没啥看头。

慢慢悠悠走到出场口换鞋的地方,陈子胜他们几个初三的已经换好了鞋站在场子边上,那个摔伤头的初二男生已经没在这里了,估计是富老师领着去卫生所了。

周天英和几个女生站在稍远点的地方看着这边。

那几个青年也没说话,走过去换鞋,一边换还一边恶狠狠的看着他们几个。

张兴明说:“老陈,能行不?”

陈子胜也不是吃素的,说:“行,干他们。”

其余几个学生有两个无所谓的样子,一看平时就没少干架那种,有两个就不太行,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纠结着。

张兴明说:“你们不用打,我们几个够了,你们就站边上看着,别让他们拿家伙就行。”

几句话的功夫那几个青年换完了鞋,精气神立码就上来了,摇晃着走过来。

张兴明把身上的包拿下来,走过去递给周天英,说:“帮我拿一会儿。”周天英接过包挎在身上,有点紧张的看着他。

活动了一下头肩,张兴明笑着对那几个青年说:“在这干哪?还是出去?”

一群人站的地方就是旱冰场的出口,几步远就是外边了。

那个带头的说:“**崽子你怎么这么能装逼呢?嗯?”

张兴明冲他一笑,说:“能装逼的不是我。这么大个人了正事不干,就在这里和一群学生装逼摆谱装大个,你都给混子丢脸知道不?”

话说的有点重,对方当时脸上就挂不住了,一个急步手就向张兴明脸上扇过来。

张兴明稍矮点身子一侧,巴掌甩空了,从他头上挥了过去。打架这事吧,真不能装大,觉得自己厉害了肯定干倒对方,这种心态一准被干。

一巴掌打空,青年整个身体都跟着转了半圈,劲使大了,收都收不回来。

张兴明让过他胳膊然后一个垫步,身体就到了青年身体的侧面,伸手按着对方的肩膀跳起来,膝盖重重的顶在了对方的肋骨上,膨的一声闷响,青年身子一晃,差点直接倒了。

张兴明撞完就退后二步,拉开距离,那青年半个身子都不能动了,歪扭着,一条胳膊垂在身侧,咧着嘴嘶凉气。

他努力让自己正面对着张兴明,另一支指着刚要骂,张兴明又一下子窜到他面前,一拳向他脸上打过去,青年本能的用能动的手挥舞在脸前,想挡往拳头,结果卟的一声,膝关节又挨了一个重脚,瞬间整条腿就失去了知觉,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上。

由于他半面身体还不能正常活动,这一下摔实了,脸都蹭破了,地下是水泥地面。

张兴明甩了甩手,说:“还能行不?是爷们就起来。”

说来慢,其实也就是一分钟出头的事,关键是张兴明这两下实在太快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呢,那哥们已经摔那了,脸在水泥地上蹭的血滋麻花的,半边身子又使不出劲,疼的整个脸都扭曲了。

膝盖撞肋可以瞬间让人岔气,要撞在正常垂臂时胳膊肘正压着那个位置,横隔肌。重的马上失去行动能力,轻的也得半边身子麻半天,做不出大动作也使不出力气了。

人身上最硬的地方是胳膊肘,最有力的地方是膝盖,而且大力撞击自己也不会受伤,呃,撞石头啥的除外。

对面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青年扶了起来,半边脸带着嘴都肿起来了,其实伤没多重,就是看上去吓人。

这哥们性格还是比较硬气的,用还能动的手指着张兴明喊:“给偶干喜他,干喜他。”

另外那三就有两个放开扶着他的手,奔张兴明走过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是一个警察(3)

张兴明刚刚踹了一脚就马上退了几步,打架不能晕了头往上上,要随时和对方拉开点距离。

二个人看着他慢慢走过来,张兴明扭了扭脖子,这两不太好对付,是架秧子,就是总打架,有经验的,要是那种一边叫骂一边就冲过来的反而好弄。

意外总是发生在意料之外,这两哥们走了几步,还没到张兴明面前呢,刚刚还不能动的那位破面侠突然从他俩中间窜了出来,手里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向张兴明肚子扎过来。

周天英一声尖叫,陈子胜也只来得及喊了声:“我草小心。”

张兴明也是吓了一跳,一扭身子,匕首从腰间划了过去,把上衣挑开一个大口子,也不知道身上划伤了没有,没时间看了,身子顺势一伏,右手拖到那哥们肚子下面,借着他自己的冲力一抬,把他扔了出去。

那青年被扔出去有三四米远,可见他这一下使了多大的劲,张兴明也踉跄了几下坐倒在地上,摔了个腚墩,差点趴在地上。这还是他这辈子从小到大吃的最大的一次亏。

腰上使力让自己坐住,伸手到腰上摸了一把,只有一点点血印,还好,可能蹭破了一点皮,这才后怕起来,生了一身冷汗。

那两个正过来的青年也愣往了,这时候加快了速度冲向这边,陈子胜和另一个初三的男生迎了上去,四个人话也没说就打在一起。

男生身体素质不咋地,上去就挨了几下,明摆着打不过对方,差着四五岁呢。

陈子胜是体育队的,个子又高,上去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然后当胸一脚,踹得对方连退了好几步,鼻子也流出血来,一看就是没少打架,非常有经验。

打架可不是硬抗就行,一般有经验的总是先打脸的中央,这块挨上一下,五分钟内战斗力至少下降一半。

陈子胜打退面前这个,又一拳打在另一个青年的眼眶上,救下了被压着打的初三男生,那男生身体不行,但是反应不慢,趁对方眼眶挨拳后退,冲上去就是一路王八拳,也算回本了。

张兴明一撑地面站起来,刚想上去帮忙,就见鼻子出血那个伸手从腰里又拔出一把匕首来,用袖子擦了一下鼻血,看了一眼红彤彤的袖口,眼神凌厉起来。

张兴明马上急退几步,退到了周天英身边,周天英问:“捅着没捅着没?我看看。”

“没事。”张兴明伸手快速从她挎在身上的包里掏出手枪,咔的上了膛。

那个拿刀的已经走到陈子胜面前,张兴明冲过去,一脚把眼眶挨拳那个踹了个踉跄,挡在陈子生和初三男生身前,举起手枪对着持匕首的青年大喝:“把刀扔了,抱头跪下,快。三个数。一,二。”

那哥们一下子站住,看着张兴明,刀举到腰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被踹了一脚的还没站直,弯着腰愣在一边。

边上围着看热闹的忽啦一下子跑个净光,全跑到十几米开外去了,远远的议论着。

80年代初,枪支管理还没有后世那么严,大运动中散落在民间的枪支不少,另外高压汽枪商店里就能买,还有五发撸子,单子炮,单双管猎枪,家里有枪的人家相当多。

周天英吃惊的张着小嘴看着张兴明,陈子胜也懵了。说实话这时候在场的人除了张兴明全是懵逼状态,打架很常见,动刀也常见,动枪虽不常见但也不算是啥新鲜事。

可是明显是几个中学生,打着打着突然抻把枪出来,这就有点玄幻了。

“放下刀,原地跪下。”张兴明又冲那哥俩大声说了一句。那哥俩举着手迟疑着蹲在原地,到是没跪下来,枪他们是见过玩过的,大太阳底下真假枪一眼就能看出来。

用刀的哥们这会儿还没爬起来,躺在地上,刀扔出去老远。

只有最后一个青年,一直没动手,也离的最远,这时候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该跑还是该过去陪着蹲,还是去扶那个。

张兴明拿枪指了指他,说:“你,去把他扶过来,蹲一起。”

那哥们边看弟张兴明边小心的走过去,费了大劲才把那青年扶起来,连拖带扛的弄到这边,放在那两哥们身前,他也在那两身边蹲下来。

张兴明说:“老陈,身上有手绢没?”

陈子胜点头说:“有,嘎哈呀?”

“去把那把刀捡过来,拿手绢包,不要用手碰到。”张兴明指了指伤了自己那把匕首。

陈子胜有点小兴奋的样子,从兜里掏出手绢跑过运,把手绢盖到刀身上,拿了起来,边包边走回张兴明身边。

张兴明又说:“天英,公园有保卫科,去喊人,就在飞机边上那楼里。”

周天英答应了一声转身往旱冰场外边走,刚走了两步,就听见围观的人说:“来了来了,保卫科来了,这回可热闹了。”

“这小孩咋还有枪呢?这可得了,不得判个十年八年的呀?明明是有理的,这下可得了。”

“那不一定,这几个小子在这片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挂了号了(在派出所有案底),再说还动了刀呢。”

“那可是枪,不好说呀,这事整大发了。”在东北人眼里,打架是纯小事。

东北人热心人比较多,看来是刚才一打起来就有人找保卫科去了。

保卫科两个警察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刚一进旱冰场就一怔:尼马啊,这啥情况,怎么还有枪呢,我草刚才那大姐也没说这动枪了啊。

咋整?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放慢了脚步,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

周天英喊了声:“张兴明,保卫科的来了。”

张兴明转头看了一眼,说:“两位,我是市局的,带铐子没?”

那两听了张兴明的话,又相互看了一眼,虽然的点难置信吧,但这大庭广众的,也不好说啥,高个那个说:“这是啥情况?”

张兴明说:“耍流氓,挑衅斗欧,持刀伤人,被侮辱伤害的全是初中学生。”边说边放下枪,从周天英那拿过自己的包,把枪退膛关保险收到包里,顺手把证件拿出来递给那警察。

高个警察接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是市局的证件,特聘顾问,也不知道是个啥职务,反正是干部,李大局长那笔字太好认了,而且这个年头,没有人敢当着警察的面冒充警察。

在这个时期,所有工矿企业的保卫科都是真警察,都是在藉的,进入90年代后,慢慢变成了保安性质的内部员工。

第二百一十四章 给你们戴小红花(4)

高个警察把证件还给张兴明,说:“你好张顾问,受伤的学生在哪?”

张兴明指着周天英说:“这是六中周校长的女儿,刚才这几个混混就是对她耍流氓,大庭广众之下去摸,呃,她的,那个,臀部,那位受伤的男学生上前制止,被打伤了头部,现在在公园卫生所包扎。然后我上前制止,被捅了一刀,你看这里,差一点就给我开膛了,不得已才动的枪。吓出来一身冷汗哪。”

他拿手抖抖了被刀挑开的衣服,腰腹处有一道划痕,虽然很浅,但还是有血渗出来。

高个警察低下头认真的看看张兴明身上的伤,点了点头,这一刀要是捅正了,真会开膛。

张兴明冲陈子胜招了招手,说:“把凶器交给警察,你那手绢别要了,一会我送你一条。”

陈子胜把用手绢包的严严实实的刀递过来,说:“不用,就一条手绢呗。”

高个警察接过刀来在手里掂了掂,很有份量,捏了捏了,刀刃足有十五厘米长,这可就不是一般的水果刀了,这是真正的凶器。对张兴明说:“你运气好,这是自制的刀匕,能把人穿透了。”

刀匕就是有点像匕首,但是只有一面有刃,斜尖头,有点像唐刀的刀尖,厚背上有血槽,杀伤力直追老式军刺。

高个警察说:“那,到办公室吧,我做个记录,这案子得报市局了,必竟你身份不一样。”

张兴明点点头,说:“行,我来打电话,这几个小子看来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狠狠收拾一下早晚出大事。天英,你去卫生所找富老师,你们直接去保卫科,我和老陈俺们先过去。”

周天英点头答应了一声,张兴明陈子胜和两个警察一起,带着四个社会青年往保卫科走去,那个哥们真摔重了,这会儿还不能走路呢,只好让其中一个壮实的背着。

到了公园保卫科,就一间小办公室,两个警察,科长不在,平时都在派出所那边上班。

高个警察姓黄,打了个电话,叫卫生所过来个人,给那个现在还站不起来的青年检查一下,然后给张兴明倒了杯水,开始写笔录。

张兴明给市局那边去了个电话,把情况说明了一下,接电话的是小董,说马上通知李局长。

这种事做笔录就快了,张兴明这边算是持行公务,主要就是周天英这个受害者,黄警官问的很详细,然后用牛皮纸袋把那把刀匕收了起来,就算完事了。

初二那男同学还没过来,黄警官安排另一个警察去卫生所那边录的笔录,也没多远,这楼那楼。

这个时期只要有点证据,派出所和保卫科啥的一般不审,直接送收审站,那边会细审,有时候会在收审站押半年才会判或放。

那个时期警察是主观持法,也没有现在要承提责任一说,有时候没啥证据只要怀疑就会抓人,审不出来往收审站一送,就不关他的事了,被关个三个月半年,发现真没事再放出来,也没有人会去告(也没地方告,告也告不赢)。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一是当时社会上比较乱,治安普遍不好,二是缺警力,地方警力严重不足,支撑不起后世的办案方式。

后来国家开始出政策,限制了这种粗暴的执法方法,开始讲证据了,现在收审站也早被关闭了。咱们国家在人权方面的进步其实真的挺大也挺快的。

不要看国外新闻上那些五毛瞎比比的假大空新闻,国外的真实情况其实比咱们差远了,老美现在还是暴力执法呢。(收审站,也叫收容所、小白房)

……

要说那个时代的交通,真的是太方便了,不堵不挤。不到半小时,市局的人就到了,小董带队。

进门,小董先和张兴明打了声招呼:“小张先生。”张兴明站起来和他握手。

然后就是交接,把四个人铐起来,黄警官把笔录交了,两个人签了份移交手续,这案子就归市局那边办了。

四个青年这时候才有点慌了,知道问题严重了,吱吱唔唔的,带头动刀那个也能动了,提了几个人名,要找这个找那个的,听着还是有点人脉,都是这个主任,那个科长的。

小董说:“现在提谁也不好使,你认识市委书记不?市长呢?不认识?跟你说,今天你认识省长都不好使,你这一刀是没捅上,捅上了你就得吃花生米,懂没?老老实实交待情况,别想那些没用的。”

张兴明指着那个一直在后边没动手的说:“这个可以单独查一下,好像就是跟着混,没上手,要是没啥事就放了吧,这三个要判。”

小董点点头,说:“行,那没事我就带人回去了,李局还等我汇报呢,你过去不?”

张兴明说:“不了,我这老师同学十几个人呢,明天那边交接,能见着。”

小董就带人走了。

张兴明和黄警官握了握手,口头感谢了一下,和几个同学一起离开保卫科。出了保卫科走到外面路上,才看到富老师扶着初二那男生走过来。

男生叫于刚,长的胖乎乎的,有一双大眼睛,看着人就机灵,他有个姐姐叫于水,和他一个班。

他这下摔的有点重,后脑缝了四针,这会脸还有点肿,看着挺惨的。

远远的富老师就问:“完事啦?怎么说的?”

张兴明迎着他们走过去,说:“送市局去了,重判。”

走近了,富老师看到张兴明的衣服,过来用手翻动了几下看了看他的肚子,摸了一下,说:“哎呀,还好你没伤着,可吓死我了,怎么就敢动刀呢你说,现在这人哪。可惜了这衣服了,挺贵的吧?”

张兴明哭笑不得,这女人的脑回路真和男人不一样,几句话绕到衣服上了。

“没事,衣服再买就行了,当时也吓我一身冷汗呢。于刚怎么样?没啥别的事吧?”

于刚摇摇头,然后就一吱牙,扯疼了。富老师说:“缝了四针,摔的挺重的,得养几天。”

张兴明说:“明天让市局给学校去封表扬信,你们这是见义勇为,为了女同学挺身而出,是英雄,要给你们戴小红花。”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都长大了(5)

张兴明说给几个同学送表扬信,戴小红花。

于刚听了小脸红扑扑的,有点兴奋,在那个年代,表扬的力量真的很大,一朵红花就能让人发挥出几倍的力量出来。

厂里许多八级技工,用双手打磨出世界级精度的工件,用土办法提高设备精度,几个人研究一下敲敲打打就能改造生产线,得到的也不过是胸前一朵大红花。

富老师说:“真能行啊?这事好,于刚今天的表现就是个小英雄,回去老师找学校,咱们也要表扬,遇到同学受欺负,男子汉就应该这样挺身而出,好样的。”抬手摸了摸于刚的小脸。

张兴明发现富老师特别愿意摸男学生的脸。

张兴明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陈子胜,说:“富老师,表扬别忘了老陈哪,他俩今天也和那几个人打起来呢,是第一个跑到现场的。”

富老师看看陈子胜,说:“对,都有份,今天在场的都表现的好,都表扬。”

发生了这事,继续玩也不现实了,其他同学不敢在这呆了,于是大家出了乐园往站前走。

一路上几个男生看张兴明的眼神都怪怪的,想问又不敢问。

周天英可没这顾忌,悄么声的靠到张兴明身边,小声问:“你咋成了警察了呢?”

张兴明说:“家里有亲戚给弄的,不算数的,那枪是坏的,打不响,就能吓唬人。”

周天英说:“我说的嘛,还以为你真是警察呢。”

张兴明扭头对边上竖着耳朵听着的几个男生说:“回去别和别人说啊,要不我就被抓起来了。”

几个男生都点头,这年头男孩子最讲信用,说不说,肯定不会说。

富老师也在边上强调:“这事回去谁也不兴乱说,听着没?”大伙点头答应。这个年代,无论啥样的学生,都挺怕老师的,这么说也不对,也不是怕,应该说是尊重,发自内心的敬重。

闲聊了几句就到了联营后面,张兴明又请大伙在灌汤包吃了一顿,然后和富老师说:“富老师,我今天不回去了,明天有事。”

富老师问:“啥事?去你妈那啊?”

张兴明说:“明天永风那边要交房子,我要去,然后俺家要搬进去,我得在这帮忙。”

富老师说:“你家要搬那去住了呀?也是,都是你盖的,想住哪就住哪,真好。你家那边还有房子卖不?盖的太漂亮了,要是卖的话我也买一套。”

张兴明说:“现在这地儿不行,是给市委市政府的,俺家那是占便宜从里面挤了两套出来。这边可以,高层低层都有,老师你要买我给你个成本价。对了,咱学校还有老师想买的话,你记一下,到时候统一给个价钱,差点钱的也不要紧,我给你们分期。”

富老师有点惊喜,问:“能给多少钱?我回去问问,可有几个要买的呢。分期是啥?”

张兴明说:“和政府一样吧,不到五百块一平米,分期就是先欠着呗,写个条给我就行,三年内还清就行了。”

富老师合计了一下,说:“房子都多大的?咋还论米卖呀?”

这个时期,本溪这里房子都是论套卖的,没有人讲平米,就是一套多少钱,因为全是福利房。

张兴明说:“这是商品房,肯定得按平米卖啊,盖楼也是按平米算成本,这个价基本上就是我盖楼的本钱了。房子大小都有,小的七八十个平方,大的二三百的也有。”

其实张兴明给的这个价真的很低了,这个时期市中心的福利房七八十平的也要卖到三万五到四万块,可这是新房子啊,福利房全是二手三手的老房子了,有的连卫生间都没有,还得去公共厕所。

富老师点点头,她没看到房子里面,也没有啥概念,就觉得和其他地方的房子价格也差不多,心里还有点不太舒服,说好的打折呢?

张兴明一搭眼就知道富老师在想啥了,说:“富老师,我那都是新房子,带电梯的,而且家家都有独立卫生间,可以洗澡,卫生间里满镶的瓷砖,洁具都是国外进口的。”

富老师眼睛冒光的看着他说:“真的呀?哎呀,那可不贵,真不贵,啥时候能进去看看不?”

她家在奉天有亲属挺牛的,见过镶瓷砖的房子,她自己家里用的就是圆形皮床,装着欧式吊灯,这在这个年代,已经是极其豪华了。

张兴明算了一下,说:“得明年开春了,今年来不及了,马上冷了。”

东北就这点不好,一到十月建筑工地就开始准备停工了,得明年三四月分才能开工,很影响建筑速度,冬天上冻,水泥啥的都不能用了。

和富老师周天英他们分开,张兴明想了想,得先换件衣服,身上这件可不能让老妈看到。

用背包压住划开的衣服,张兴明顺着公路往永风走。

一路走过去,马路两边都是脏乱的水泥人行路,坑坑包包的,栽着两排杨树。街面上冷冷清清的,两边全是房子的后墙或者厂子的围墙,上面都刷着各种标语。

和南方不同,东北这里很少有人家把大门冲着大马路的。

和前些年到处都是革命标语及毛主席语录不同,这会儿标语是以计划生育为主,已经出现了发展经济这样的词语。

偶尔有一个把墙壁上开个窗做小买卖的,玻璃上贴着小卖部的红字。

80年以后,个体经营小卖部的越来越多,刚开始只是在路边摆个小摊,卖点瓜子花生,散糖,啪叽啥的,基本上都是小孩子玩的吃的。东西也都是论分卖,上毛的就算高级货了。

到82年就发展成了小房子,有的就是自己家里,有的是在路边用铁皮焊一个,卖的东西也多了,烟酒汽水卫生纸蜡烛火柴,都是家庭常用的商品。

这会儿,小卖部里又多了公用电话,这年头公用电话算是挣钱的买卖。

冷风吹,树叶纷纷飘落,在地上铺了浅浅一层,显得特别萧瑟。

到了商场,和门口的安保打了声招呼,张兴明就直接钻到办公室里。

这会儿离关门时间还早,大姐不忙,坐在办公室里织毛衣,抬头看是他来了,放下毛衣笑着过来:“二明你咋来了呢?今天没事啦?”把他搂到怀里照脸上亲了几下。

张兴明挣脱开,抬手抹着脸说:“姐我长大了,怎么还像小孩似的那么弄我。”

大姐就咯咯笑,然后一眼就看到衣服破的地方了,脸色一变,问:“这咋了这是?打架了呀?”

张兴明说:“打什么架,去儿童乐园玩,挂栏杆上了,给我拿件衣服我换一下,省得让我妈骂。”

大姐有点怀疑:“你说真的呀?”

张兴明说:“我哄你嘎哈?真的。给我拿件衣服来。”手里包动了下,挡住了伤口。

大姐就出去给他拿衣服,不一会挑了一件过来,张兴明转过身子遮着伤口把衣服换上,这才放下包包,坐了下来。

也幸好只是划破了点皮,浅浅的一条,稍重点肯定瞒不过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咱们会越来越好(1)

在商场陪着大姐呆了一下午,被大姐骂了一下午,过了一会她反过来劲了,开始心疼那件衣服,上百块钱呢。一边骂一边拿了针线要把补一补,张兴明哭笑不得的也劝不住,就随着她了。

晚上和大姐一起回宾馆,吃了饭,上楼陪老妈说话。

“妈,这边都准备好了没?明天还是后天搬?我叫车过来。”

老妈想了想,说:“有啥准备的呀?先搬过去,缺啥再拿吧,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起来啥。”

张兴明说:“那明天我就先把床上用的先弄过去吧,起码能睡觉,完了吃饭暂时还到这边吃,等家里东西弄齐了再说,行不?”老妈琢磨了一下,说行。

屋里的家具已经摆放到位了,一水的实木家具,是给政府那边采购的时候一起弄回来的,香河货。这个时期,香河的家具已经做成型了,只是规模都还不大。

然后和哥哥弟弟一起玩了一会儿,但是现在弟弟实在太小了,玩不一块去,还让弟弟嫌弃了,人家牛哄哄的扔下他去找毛军了。

和老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边看老哥写作业。毛军的姐姐毛兰也过来和哥哥一起写,现在哥哥和毛兰都十五岁了,懂很多事了,也开始亲近起来,不像刚来那会躲着了。

男人和女人这一生真的很奇怪。十岁之前是排斥,掐架的可能性远远高于一起玩。过了十一岁,开始相互感兴趣,但是莫名的羞涩感会让双方相互躲避。

一直到过了十五岁,相对来讲算长大了,男女开始可以大大方方一起玩耍了,但这阶段其实并不是处对像的好时候,因为这时候虽然算长大了,但是心智并不成熟,相互把对方当成玩具占有的心理大于感情上的爱慕。

……

晚上,张兴明和哥哥挤一张床睡,本来想去自己弄一间,老妈给骂了一通。

第二天,上午九点,张兴明来到永风盛世花园,这是张兴明给政府两个小区取的名字。

说是两个小区,其实是一个花园式院子,不过有两个大门,可以各走一头。

前面是几排小高层,顶上两层是跃式结构,下面是三室两卫的普通住宅。

小高层后面是几幢联排洋房,上下三层跃式,这是给高级领导的,和前面小高屋之间用花圃隔开,两边还有几幢电梯高层。

最中间是单门单户,是书记和市长家,也就是一号楼,两家大门各在一边,中间隔着花坛,有十几米远,然后两边都是单门双户,依次排开。

这时候,已经在一号大门里铺了红毯,弄了个主席台,来的人不少,有二十几个,都是各行局的一二把手,凑在一起说着话,张兴明一个也不认识。

这年头,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集中在政府和企业,偏偏这两种地方的人是曝光率最低的,所以没进圈子,想结识他们很难,所以这个年代二串子多(靠信息赚钱),许多人专吃这口饭。

张兴明背着皮包,慢慢腾腾的进了院子,晃到主席台这里,田秘书眼尖,几步就跑过来打招呼:“小张先生。”

张兴明四下看了看问:“田哥,以后叫我二明吧,弄的太生份了。丛书记还没到啊?”

田秘书说:“还没有,快了,定的是九点二十,肯定提前到。那边张市长在,要不要先去聊几句?”

张兴明往那边看了一眼,有三四个西装格履的站在一起小声说话,摇了摇头,说:“我先在这站一会吧,一会丛书记来了再说,你去忙吧。”85年,西装已经在政府工作人员之间流行了。

其实过去说句话到是无所谓,但是田秘书这个身份给双方作这个介绍不太好。一是他是书记的人,二嘛,他还没这个资格。

其实张兴明一到张市长就注意到了,虽然两个人一直没打过交道,但张市长和二哥是经常碰面的,对张兴明也算了解,而且张兴明到丛书记办公室去过几趟,他也远远的看见过,只是两个人阴错阳差,总是没能直接碰到一起说说话。

过了十几分钟,丛书记坐着一辆上海来到小区,下了车直接奔张兴明走过来,说:“来的早啊,我还以为你会迟到,听说你上学经常迟到早退嘛。哈哈。”

张兴明一脸黑线。

走近了,丛书记伸手和张兴明握了一下,说:“房子昨天我进去看了,真是谢谢你了,确实是用了心的,不会赔钱吧?”

张兴明说:“我是商人,怎么可能赔钱,不过没挣是真的,里面卫生间的成本整高了。”

丛书记点点头,说:“张市长和闻主席都很满意,就是,会不会太奢华了?我看比咱们省领导的住宅都高出不少了。”其实也就是后世普通家庭的水准,但在这个年代,这就是豪华。

张兴明说:“放心吧丛书记,这一片建起来,哪家也不比你们这里差,你们和老百姓住着一样的房子,谁能说啥?咱们市会越来越好的,远的地方不说,就市中心这块,几年时间就会繁华起来。不要忘了,等这边竣工以后,只要一年时间,几万个家庭会富裕起来,到时咱们就有了开发的基础了。”

丛书记笑起来,很开心的那种,说:“对,你说的对,咱们本溪人马上就要富起来了,咱们本溪会越来越好,走,你还没和张市长着过面吧?我给你介绍一下。”

张兴明跟着丛书记走到张市长这边几个人面前。

丛书记指着张兴明说:“老张,这可是你的本家。”

张市长没等丛书记把话说完,已经笑着伸出了手,说:“当然知道,早就想认识一下了,可惜小张先生一直没给我机会啊。你好,小张先生。”

张兴明伸手和张市长握在一起,张市长的手很暖,而且有力。

张市长也是从本钢走出来的大领导,从普通职工一级一级干上来,坐上了一市之父母的宝座。

话说在那个年代,大学生是真的出校自带光环,到哪里都有出头之日,哪像后世,大学就是个商业机构,特大型托儿所,只管收钱而已。

第二百一十七章 待业问题是大问题(2)

张兴明说:“我以前不是小嘛,一是不太懂事,二是也不太敢出来露面,必竟咱们内地还是要讲年纪的,这次是我二哥在巴渝回不来,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过来,张市长你不会真挑我理了吧?”

张市长爽朗的笑起来,说:“怎么可能,咱们共产党可不是看年纪做事情,年轻的高级领导中央也不在少数,只要有作为,我们就会让你发光发热,如果咱们的年轻人都像小张先生你一样早早就能为国家人民做出这么大的贡献,我宁可回家,把位置让给年轻人,你们才是希望嘛。”

张兴明跟着笑了笑,舔了舔嘴唇,张市长这话说的,没法往下接啊。

丛书记在一边说:“时候不早了,老张,咱们先做事吧,今天认识了,说话的机会有的是,你可以把小张约到你办公室慢慢谈嘛。”

张市长说:“好,先做事,哎呀,不敢想啊,这么好的房子,还得感谢小张你啊。”

张兴明摇摇头,说:“政府花钱买的,可用不着感谢我,你们可是大客户,还希望以后多多照顾生意呢。”

张市长笑着拍了拍张兴明的肩膀,说:“走,咱们过去吧,你也上台讲几句?”

张兴明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可别,张叔叔,饶了我吧,我今天就是来代表一下。”

张市长也没强求,必竟张兴明年纪是太小了点,上台有点有伦不类的。

书记和市长两个人站到主席台上,先后进行了几分钟的讲话,表达了对城市发展的信心和展望,赞扬了一下香港同胞为祖国事业添砖加瓦的行为,然后讲了一下房子的产权归属及分配方案,全体鼓掌,两个人先后下了台。

然后就是一大群人涌进小区内,实景参观。

这时候,国内的住宅情况真的很差,包括首都和上海,都是后世人无法想像的。

进了小区,张兴明这边有专人引路讲解,一路走下来,漫步在花园式的庭院里,听着介绍,所有人都兴奋的不停的笑着。

等进了楼里,更是一片不停的哇声,这时代的人,说实话真是太土了,许多东西都没听过没见过,可就是这样一群土货,领着老百姓创造出了奇迹和未来。

“楼梯铺设的磁砖是我们公司特意从德国进口的磁砖,耐磨防滑,可以保持二十年不变色不破碎,当然,您用锤子砸破的不算。”

“哈哈哈……”

“室内整个铺的实木地板,是用咱们东北的上等松木,在香港加工回来的,不腐不蛀,不用每年刷油漆,但要注意,不能用硬物磨擦,包括您脚上的皮鞋,所以,您们以后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要换鞋,这样也可以保持室内的卫生。”

“对对对,省得踩的到处是土。”

“这是卫生间,次卫,就是外面这间,采用的是传统的蹲便,按这里就可以冲水了,自动上水,只要小区不停水,永远都不用管它。

这个是洗澡用的热水器,也是从德国进口的,世界第一品牌大白兔,理论上可以使用三十年也不会出问题,这里是使用说明书,我们已经为您们翻译成了中文,现在我为您们演示一下使用方法,一定要记住。”

“德国也有大白兔?”

“哈哈,这个牌子好,大白兔,听着就可爱。”

“因为是电热,所以,洗澡前要先烧水,这里是开关,这样打开,然后这里可以看到温度,当指针在这里的时候,表示可以洗澡了。

这样,打开这个阀门,如果觉得热了,就这样,向左侧扭动,要慢慢的扭,直到水温合适,同样,如果觉得水冷了,就向右侧扭,也是慢慢的扭。

注意,向右侧扭的时候,人要躲着点,一定要特别慢,免得被烫伤,我们已经在阀门的两侧为您们标注了冷热,兰色表示冷水,红色表示热水,一定要记住,由其是小孩子,一定不能让他单独使用。”

……

看着,听着,摸着,大家脸上都现出满意的表情,有一种幸福感涌上每个人的脸庞。

足足两个多小时,一群人才意犹未尽的走出房间,一边走一边热烈的议论着。

不知道李局长那边有什么事,在人群里张兴明没看到他。

张兴明一直陪在丛书记身边,这时候低声对丛书记说:“昨天在儿童乐园又打架了,我差点挨了一刀。”

丛书记猛的扭头上下看了看他,说:“没伤着吧?”

张兴明说:“差一点,划破点皮,幸亏李局长给我配了枪,要不,不好说。”

丛书记说:“严惩,一定严惩,这事我给你做主。”

张兴明说:“丛伯伯,我跟你说这个可不是让你给我做主的,李局那边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嘛。我的意思是,现在社会环境乱,其实,是这种待业青年太多了,除了混,他们没事干啊。”

丛书记点了点头,说:“头疼啊,待业问题实在是个大问题,你那边前前后后招了上千人了吧?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可是杯水车薪哪,咱们市现在,适龄待业青年至少几千,各个企业下面更多,不好办,我们一直在想办法解决,但是需要时间。

很多厂,包括你们选矿厂,这两年起了多少小厂?大集体小集体上了一个又一个,还不是治标不治本,没活干,工资低,有的甚至根本发不出工资,人最后还是回到社会上来。市里一直在研究办法,这已经是我们的主要工作了。”

在83年到90年这七年时间里,本钢下面增建了差不多有一百多个福利性质的小厂。

几乎全部是因为待业青年问题硬上的,这些小厂没项目没技术,都是靠着大厂硬赖着喝点汤,成为大厂的重负,就算这样也不能全部保证工资的正常发放,到93年左右,这些厂子纷纷破产倒闭。

同时倒闭的,还有无数个家庭的希望,使一些本来在温饱线上的家庭陷入了困境。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这个头我来牵(3)

丛书记压低了声音:“现在,因为待业人员的问题,咱们市已经上了省里的名单,待业人员的就业率,已经成为咱们市政府人员考核的主要指标了,不怕和你说实话,这段时间我的压力很大。”

张兴明说:“给我弄点地吧,交通要方便,我上几个厂子吧。昨天这事,给我的感触挺大的,你说他们天生就是坏人吗?不是,就是没事干,谁有班上还愿意在外面混?

南坟那边现在满大街都找不到几个混混了,让我带奉天去了,现在工作都做的挺好,甚至还出了几个人才,现在已经是小头头了,所以我想,给他们个机会,也许里面就会有人创造出大成绩来。”

丛书记停下脚部,转身正对着张兴明,盯着他问:“你确定?这可不是玩笑,建了厂还要保证存活。”

张兴明点点头,说:“确定。其实咱们这能干的事不少,以前是政策关系不能干,现在是眼界问题没人干,只要牵个头,让人看到,自然就会有人主动去做了,这个头,我来牵吧。

明年,永风这边建好了,也可以把待业青年家庭重点照顾,然后我再建几个厂,再解决一部分,政府这边现在就可以宣传了,统计一下,排个次序出来,家庭条件差的放在前面。”

丛书记转过身慢慢往外走,边走边想着,说:“这么算下来,解决个几千人没问题,好。到我办公室吧,这事得和老张商量一下。”

张兴明点点头,跟上他的脚步,说:“然后,市里给我个地方,我办个学习班,地方大点,我安排人来给待业青年上课,教他们怎么挣钱,给他们讲讲南方的发展,我相信,自己创业才是解决待业多就业难的最好办法。”

丛书记扭头认真的看了张兴明一眼,说:“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你确定要做?”

张兴明说:“富者达济天下嘛,钱这玩艺多了就是个数字,其实跟赚钱相比,我更愿意为家乡多做一些这样的事,我觉得这才有意义。当然,钱也得赚,没钱办不了大事。”

丛书记伸手搭在张兴明肩上,用手掌拍着他说:“好,我全力支持你,只要把待业问题解决了,哪怕只解决一半,咱们市就会变一个样子,我期待快点看到这一天,哈哈,心里高兴啊,压在心里的石头好像突然没了,惊喜,你这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丛书记扭头对隔着几步的张市长说:“老张,你这会有什么安排?”

张市长抬手看了看表,说:“要去农业局看一下,昨天会上定的,有事?”

丛书记摆摆手,说:“推了推了,你坐我车,咱们回办公室,有好事。”

张市长看了看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好,我让小刘安排一下,晚点过去。”边上他秘书小刘就掏出本子刷刷记了几下。

出门,张市长和张兴明一起上了丛书记的车,丛书记直接坐到了副驾上,让田秘和刘秘一起坐张市长的车去了。

车子一溜烟跑向政府大楼。

张市长问:“啥事让你这么高兴?”

丛书记说:“今天小张可给了咱们一个大惊喜,你猜猜?”

张市长靠在车座上摸着下巴,说:“这不是胡搞嘛,谁知道你们都说了啥,这让我怎么猜?”

丛书记从副驾扭头说:“待业青年,老张,这块大石头,要搬掉了。”

张市长一下子坐直身子,声音都提高了,问:“真的?”

丛书记指指张兴明,说:“小张想了几个好主意,我觉得能行,咱们回去商量一下。”

张市长重重的拍了大腿一下,看着张兴明,有点激动的说:“好,好好,好。”

司机突然刹了一下车,连着按了几声喇叭,三个人往窗外看过去,五六个人正追着三个人打架,在马路上追逐着,从车前方跑了过去,跑在前面的三个人脸上都挂着血迹。

张市长叹了口气,车里安静下来。

半天,丛书记说:“都是没班上闹的呀。唉。”

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谁也没再说话,车一路跑到政府楼下,三个人推门下车上楼。

进了丛书记的办公室,田秘过来给三个人倒水泡茶。

丛书记和张市长用的全是大搪瓷缸,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的红色毛体字。茶缸里黑呼呼的茶垢,缸盖和缸体上有几块磕掉了瓷的地方,长满了锈。

丛书记喝了一口水,说:“老张,你那边房子什么时候分?”

张市长点了根烟,吐了一口青烟说:“研究一下吧,看是按工龄还是按级别,别挺好个事,最后整出矛盾来了,同志们都不容易。”

丛书记点点头,也点了根烟,说:“我这边好点,人比你那少,老同志多,那我等等你吧,要分就一起分,省得一头冷一头热的。”

张市长说:“快,明天碰一下就行了,算上原来咱那旧院子,房子足够,也不用考虑给谁不给谁的。”丛书记点点头。

话说这分房,肯定不可能给刚上班的,全国的福利房都有工龄卡着呢。

张市长又说:“小张,现在把你的主意拿出来吧,让我也高兴高兴。”

张兴明说:“也没啥高明主意,就是,我现在手里有点闲钱嘛,干脆我建几个厂,那种用工多点的厂子,然后我再办个讲习班,把待业青年召集起来,教教他们怎么创业。”

丛书记说:“小张说明年永风这边,也以待业青年家庭和贫困家庭优先进场,这么一来,待业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贫困家庭也解决了一部分,咱俩的日子就好过了哟。”

张市长点点头,笑着说:“好事啊。那可真是解了心上一个大疙瘩。不过,建什么厂呢?在哪里建?都需要啥?这个可得认真商量一下,虽然小张你是好心,但这可不是小事,开不得玩笑。万一半路垮了,可就不是你赔点钱的事了,咱们政府那脸就丢大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是很愉快(4)

丛书记说:“所以今天让小张来,就是把事情说细,说清楚,让咱们大家心里有个底嘛。”

张兴明说:“先说这个待业青年讲习班,东北和南方比起来,信息上相对要滞后一些,咱们本溪更是如此,老百姓的眼光全在厂子里,厂子闭着眼睛等国家指标,政府站在一边干着急,这边管不到企业,那边理不了百姓,我说的没错吧?”

丛书记哈哈笑起来,张市长摇头苦笑。

这时候国企处在最辉煌时期,级别高,待遇好,资源多,根本不当政府是回事,因为事实上都是地方政府不断去上门求人家。

本溪市人口二百多万,本钢职工接近八十多万(包括全民,大集体,医院,研究所,铁路和公路运输,设计院),再算上家属老人孩子,全市三分之二的人是依靠本钢活着的。

政府的三令五申在这时候都没有本钢里的一个谣传影响大,再算上市里的煤矿,化工厂,几乎就把全市城镇户口占满了。

这个时期,辽东像本溪这样的城市很多,像抚顺,一个城市就是一个煤矿,阜新也是煤矿,辽阳是石油化工的地盘,鞍山是鞍钢,盘锦是石油,延海几个城市被渔业海运进出口公司占据,地方政府的工作难点第一个就是国企。

张兴明接着说:“随着改革的深化,影响和改变是巨大的,商业发展的力量终究会推翻国企一统天下的局面,商业发展的最终,就是私人企业的崛起,现在南方私人企业纷纷上马,可是咱们这里还是死水一潭。

办这个讲习班,就是把这些信息带进来,把人家创业发展的方式方法带进来,咱们这儿的人不比人家笨,只是眼界没有打开,讲习班的目的就是帮他们打开眼界,哪怕几百个人里只出现一个成功的创业者,咱们就成功了。”

张市长点点头,说:“是啊,创业,创了业就要用人,就要发展,就可以带动更多的人,这就是授人以渔啊,我支持。这个事情我们市政府可以牵头。”

他又想了想,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击着,说:“创业资金怎么解决?怎么确保他的发展?”

张兴明说:“这个政府不需要操心,我的目的只是帮他们待业青年指一条路,给他们一个方向。不是要建一批国企起来吃大锅饭,当然,该有的帮助会有,但不可能是保证创业的发展,没有人能保证这个。

创业创业,要的就是自己亲手创造自己的事业,大投资大效益是事业,小投资小收入也是事业,每个人的眼界不同,胆量不同,社会背景不同,家庭关系不同,这就形成了这个五颜六色的社会。

创业不是去保证哪个人哪件事必须成功,必须怎么样,创业是教给老百姓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让他们知道,生活这个东西,其实是可以自己说的算的,可以自己去创造,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什么都等着安排,只能不断的服从。”

张市长抽了一口烟,轻轻点了点头,说:“还是要保证一定的成功性的,人家付出了资金和劳动,如果任之失败,怕是社会舆论会不好控制,影响就大了。”

张兴明就低头喝茶,不再说话。

丛书记打圆场,说:“小张你说说建厂计划吧,准备怎么弄?建什么厂?”

张兴明说:“初步想法是服装厂,家具厂,自行车厂还有注塑厂,这几个类型的厂子需要的人手多,男女都涵盖了,技术方面要求不是很高,我觉得挺适合的。

服装厂以高档成衣为主,引进香港那边的一些先进理念,学习国际上的流行元素,整合之后,形成咱们自己风格的产品,目标也是改革开放以后,国内先富裕起来的这部分人。必竟他们的消费能力要高些,大多数老百姓还在为肚了发愁,衣服在他们眼里还不是必要花费。

家具厂我打算从香港请经理人回来,从河北香河请技师,利用咱们东北得天独厚的木材资源,打种过一个国际性的家具品牌出来,目标市场也主要是国外,那边对实木家具的需求比较高,对东方元素也有非常大的兴趣,主要是,咱们能赚外汇回来。

自行车厂就不用说了,目前是咱们国内的主要私人交通工具,需求量远远大于供给量,我打算引进国外的工艺技术,打造一款轻便,实用,耐用,低价位的车子来,同时,还要面对国际市场,设计开发高端自行车,也是冲着外汇去的,不过这个想实现,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得慢慢发展。

注塑厂暂时只是一个打算,这个就比较复杂了,对专业性要求比较高,建厂投产的周期也比较长。”

张兴明的真实想法是自己投资,提供技术,占一部分股分,服装厂和自行车厂交给孙爹家大胜哥兰姐来经营,给他们各安排一个内行的副手,家具和注塑因为专业性比较高,从香港请两个经理人过来。

张市长说:“市里可以参股合资嘛,小张你只要负责技术和销路就行了,生产这块我们派人负责,行政级别定个副处,我们出人和土地,股份给你四十,怎么样?”

张兴明看着茶杯里的茶叶,说:“市里为什么不自己干呢?何必等到现在和我合资。”

这个时期国内对技术的不重视已经达到了一种扭曲的巅峰,好多不弱于国外的技术甚至超越性的技术被像大白菜一样扔在地里任其腐烂,技术人员待遇低级别低经费低,很多被迫离开了所爱的行业。

……

这次见面的结局不太愉快,张兴明很沮丧,一个人离开市府大楼,回了宾馆。

不过虽然张市长所代表的一些时代性的观念很打击他的积极性,但为家乡解决问题的想法却没有扑灭,他的想法是到奉天去,在轻工业园里建厂,从本溪招待业人员去上班,大不了多修点宿舍嘛。

第二百二十章 糊弄我我削你哦(5)

第二天,张兴明早早就从床上爬起来,今天是自己家搬家的日子,因为二哥还在巴渝,自己还要去帮孙爹家搬过来,事不少呢,不早点起来,一天时间怕是不够。

1985年10月3日,星期四。

安保公司派了人过来,车用商场的中巴车,张兴明开始了又一次搬家。

哥哥和弟弟因为要上学,只能等晚上放学直接到新家入住,白天来不了。

说是搬家,其实没有什么可搬的,宾馆里的随身东西也就是些衣服书本,房子里一切需要的东西都是从商场那边拿新的过来。

床和家具床垫这些是和盛世花园那边一起采购回来的,已经摆放到到位了,只需要把床上用品铺上去,安装好家电就可以了。

两家的房子位于盛世花园后部,高大的欧式铁门封闭,形成一个独立的院子。大门外隔着马路就是商业步行街南面的出入口。

这里是整个步行街商区的南端,从盛世花园外围到这边种了许多梧桐树,一直连到商业区里的法国街,在街道两边是停车场入口。

院门口设了个门卫室,每天安保公司会有人在这边值班。

院子里种满了花草,侧面巨大的葡萄架子,凉亭假山鱼池一应俱全,当然不会少了张兴明最爱的躲椅,春夏两季可以躺在上面享受一下阳光,看看书。

这会儿已经十月份了,院子里一片萧索,落叶铺满了小径,花草已全部泛黄。

几安保员把东西一样一样抬上楼,张兴明就楼上楼下的指挥,把电器和各种用品放到各自的地方,然后有商场那边的员工在大姐带领下过来收拾,该铺的铺该拆的拆,再把卫生上下里外一通收拾,也就算弄完了,晚上可以直接在这住了。

张兴明和姥姥姥爷住一楼,大姐、毛兰跟老爸老妈住二楼,哥哥弟弟和毛军住三楼,四楼暂时空着,张兴明想以后弄个健身房娱乐室啥的。

房子修的有点大,二三层都有五六个房间,一层因为客厅只有三个房间,四楼是一大两小三个大房间。

收拾好屋子,打开窗子通风,又下楼把厨房弄了一遍,把炊具灶具啥的洗涮一下摆放到位,基本上就算完活。

把二哥家那边也收拾一番,大姐领着一群丫头回商场去了,张兴明坐上车,回南坟接姥姥姥爷和老爸,还有孙爹孙娘一家。

一路无话,三台车很快就到了地方。

老爸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其实也没啥准备的,除了些衣服包包,也没有什么可拿的。

姥姥姥爷用的东西打了几个包,老哥弟弟的,老妈的,张兴明和老爸因为暂时还要在这边住就没动,那边准备新的就是了。

孙爹家里也是,大部分东西直接换新的,也没多少东西可拿,把二姐二哥和小平姐的东西收拾起来往车上一装就完事。

小平姐这会儿闲在家里,没去大集体上班了,二姐二哥没事就给点零花,她比上班的那些同学可富裕多了。

孙家兰姐和大胜哥已经谈了恋爱,到底是住市里还是住这边还没确定,不过张兴明已经决定让他们辞职管理厂子了,肯定是要搬到市里去的。

“别默及了,大姐,你搬市里对像能黄啊?还是大哥你对像能黄?赶紧收拾。”

兰姐照张兴明头上拍了一下,大胜哥问:“俺俩不是还得开店呢嘛,上去住,这边咋整啊?来回跑啊?”

张兴明说:“那店给小姐了,你俩干别的,以后不用回来了。”

小平姐就惊喜,问:“真的呀?那店给我了啊?哎呀哈哈哈哈,不兴糊弄我哦,糊弄我我削你。行,我不怕两头跑,不就是坐车嘛。”

兰姐和大胜哥对视一眼,大胜哥问:“那俺俩嘎哈呀?”

张兴明说:“打算来年春再开几个厂,待业的太多了,成天打架,混,赌,偷抢的,我答应市里给解决点待业青年工作。到时候,大姐管服装厂,大哥你管自行车厂,这两厂子我和二哥占五十一,给你们各自四十九,以后技术升级啥的比例不变。”

大胜哥说:“行,自行车这买卖能干,现在买自行车还得弄票呢。”兰姐就有点犹豫,说:“我能行啊?别到时候给整黄了,我觉得我还是看个小店得了。”

张兴明说:“哎呀大姐,你胆咋这么小呢,听我的吧,没事,到时候给你弄个懂行的副厂长回来帮你,行不?”兰姐看了看大胜哥,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说:“那,行吧,我试试,要是不行那。”

小平姐在一边说:“你咋这么默及呢,啥行不行啊,二明完了还能不管了啊?慢慢干着学呗。”

张兴明说:“对,就是这么回事。二哥开始还不是啥也不懂,现在,离了我玩的一样转。”

说了就办,南坟那店就这么成了小平姐的了,大胜哥兰姐开始收拾东西搬家。

孙爹孙娘本来是准备去看一看,住两天就回南坟来,也被张兴明阻止了,孩子全都上去了,老两口还住在这边嘎哈?

安保员把车子一直开到了楼头,几个人来回几趟就把东西搬完了,满满一车。

张兴明扶着姥姥,姥姥腿脚不太行了,走路很慢,老爸扶着姥爷,两家人出来上车。

路边又围了一大圈人。

“老张,这是要嘎哈玩艺啊?看着是搬家呀,这要搬哪去啊?”

“老的和孩子去市里住,我还在这儿,不得上班嘛。”老爸回话。

“老张要我说你那班还上个啥劲儿啊,去市里享福得了呗,你家也不差你那点工资。”

老爸就笑,说:“那哪行,干这么多年了,说扔就扔啊?再说扔了能嘎哈,闲着啊?”

张兴明在一边听着,心里就想,确实把老爸工作问题忽略了,一直觉得老爸性格弱,也不擅长做生意,家里也不缺钱,他自己愿意,那就这么在厂里混到退体就行了,

这会张兴明突然觉得,也许自己错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小日子越过越带劲了(1)

老爸这会年纪也不算大,四十几岁,现在条件这么好了还在上班,应该是因为,不上班他没事做,而不是有钱不会享福或是喜欢这份工作。

想了想,心里就有了主意,等到了市里和老妈商量一下再说吧,老妈那关不过和老爸说了也没用。

孙爹一家是矿建的,在选矿这片认识人不多,一路上也没人和他们搭话。

“老张,你们两家这一走,明年那事还算数不?俺们可是当真呢啊。”有人提起了张兴明上次说的去市里做买卖的话题。

老爸看了一眼张兴明,说:“算数,咋不算数呢,俺们就住永风那块,到时候肯定不能掉链子,你们该咋准备就准备,这就十月了,还有个小半年,得抓紧了。”

张兴明说:“到时候会提前回来和你们说,你们谁有空,把楼头这块抹点水泥,弄个布告栏出来,到时候我把东西写出来往这一贴,大伙都能看得明明白白的,行不?”

有人问:“就这啊?明儿个我弄点水泥回来抹一下,小事,要抹多大一块啊?”

张兴明合计了一下,说:“你把楼头这块全抹平算了,一句两句也说不清,干脆弄个大点的。”那人点点头,说:“行,明儿我就弄。”

这边姥姥被安保员扶过去上车了,张兴明松了手,对围在一堆的人说:“你们哪,最好没事在一起合计合计,选几个代表出来,然后谁想干啥,谁家能出多少钱,是单干还是合伙,都提前弄个说法出来,省得到时候抓瞎,对不?”

大伙听了就点着头相互看着,说:“对对,这么的好,先有个准备。”

张兴明说:“把要去的人家列出来,写上谁家想嘎哈,能出多少钱,等那边差不多了,我按照你们整理出来的东西提前给你们安排好,这样省不少事,对不?”

“对对对对,得这么的,省得到时候抓瞎,再说到时候那么大的场子,那得多少事啊,别默默及及的耽误人家二明啥大事。”

众人闹闹哄哄的讨论起来。

这边人全上了车,张兴明也上车,关上车门,三辆车启动,奔向市里,那里是新的家。

这一路上,大胜哥和兰姐的心情是忐忑的,他们这算是踏上新征程了。

小平姐是兴奋,搬市里住大房子了,还有了自己的店,这个开心哪。虽然张兴明一点也没把南坟这个小店放在心上,但对于小平姐来说这就是巨大财富啊,现在赵三那店早就不干了,作为南坟唯一一家电器行,一年挣个几万还是挺容易的。

车走上山路没多一会儿,老爸孙爹这些人就全睡着了,呼噜声此起彼伏,张兴明也靠在座椅上假寐,小平姐兴奋的睡不着,也没有人说话,就瞪个大眼睛着着窗外。

到了地方,安保员们帮着把东西搬进楼就走了,两家人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

不提小平姐尖叫着满院乱跑,老爸在楼下转了一圈,然后就进了厨房,挨样东西摸摸看看,这厨房有点偏西式,宽大无比,老爸相当满意。

张兴明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老爸在那鼓捣,说:“爸,要不咱们雇个保姆吧,做饭洗衣服收拾屋,你和我妈就不用干这些活了。”

老爸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打开看,问:“那我嘎哈呀?”

张兴明说:“要不你南坟那班也别上了,有啥意思,你和我妈一起开店行不?”

老爸关上柜门,用手敲了敲大理石台面,说:“开店还要两人啊?不上班我闲着嘎哈?再说了,干这么些年了,不干了养老医疗全都没了,不可惜了啊?”

张兴明说:“爸,咱家现在还用考虑那点玩艺啊?你这是啥心态啊?”

老爸就笑了,挠了挠脑袋说:“没转过来弯。干不干都行,也无所谓,关键是就这么闲着,人不闲坏了吗?要不,你给我找点事干?我看你安排这个安排那个的,给我也安排安排。这灶怎么用啊?罐在哪了?没找着呢?”

张兴明走过去打开灶下面的柜门,指着说:“这儿,这里不用罐,是管道,你只管用就行了。”

这会儿用的还是煤气,不是后来的天燃气。

老爸上下看了一会儿,琢磨了半天,开始左右找,张兴明从边上柜子时拿出盒火柴递过去,老爸接过火柴抽出一根,然后想了一下,回头问:“怎么点?”

张兴明就笑,走过去示范,划着火柴,放在灶头上,然后拧动开关放煤气,灶头发出噗噗啦啦的声音,然后一点蓝色火焰燃烧起来,继尔壮大,火焰尖上渐渐转红,灶也整个燃烧起来。

老爸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说:“这玩艺看上去没有液化罐好用啊,这火软趴趴的,没劲。”

煤气的杂质比较多,温度偏低,火力软,这也是后世被天燃气打得没有一点还手之力的原因,但在这个年代,这就是先进,这就是洋气。

烧了一会儿,厨房里就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臭味,一气化碳加未充分燃烧的煤气特有的味着。

老爸吸吸鼻子,说:“这玩艺不好,不如那个罐,这不能用那个呀?”

张兴明说:“这不方便吗?也不用换,拧开就点着,慢就慢点呗,反正炒菜也不耽误,还费那劲嘎哈呀?”

老爸放下火柴,拍了拍手,说:“到也是,凑和用吧,哎呀,瞅着着急。怎么没看着晾衣服的地方呢?衣服往哪晾?院里啊?”

张兴明指指头上,说:“楼顶上,楼后院里也行,怎么方便怎么来呗,反正地方有的是。”

老爸挠挠头,四下看着说:“没习惯吧,总觉得差点啥。那洗衣服,还得从一楼端到楼盖去晾呗?”

张兴明说:“顶楼还有间洗衣房,洗衣机甩干桶都有,你在下边洗就晾下边,在上面洗就晾上边。”

老爸摸摸下巴,说:“这可行了,哈哈,这家伙,洗衣机就弄两套,啧啧,小日子啊,越过越带劲了哟。那电视呢?整个几台?我约摸着也不能少了。”

张兴明说:“没多弄,就四台,客厅一个大的,姥她们屋,你们屋里,还有我屋里有一个,没了。我怕耽误哥他们学习,三楼没摆。”

老爸问:“你二哥那边呢?别给弄少了,也不是啥值钱玩艺,一个半个的让人多想。”

张兴明说:“你放心吧,那边电视是一屋一台,六七台呢,光天线一堆,从香港那边弄回来的多频天线呢,那家像气象中心似的。”

这个年代电视都是无线信号,要立一根老高老高的天线,信号不好收不清的时候还要转动方向。

后来,92年以后,南坟矿里出钱给装了闭路,那时候叫有线电视,不过没普及,大部分地区都没有。市里这边张兴明还真不知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知道你妈爱吃啥(2)

老爸把厨房里的东西从头翻弄了一遍,才意犹未尽的左看右看,慢慢逛出了厨房,然后到姥姥屋里去看了一眼,看了看床,翻了一下铺的褥子。

姥姥这边没有上席梦思,怕老人睡不惯,铺的是棕垫,这玩艺北方还没有,是从南方运过来的。

东北这时候主要铺的是稻草垫子,睡几天就散了,掉草沫子,而且还会生虫。

“还缺啥不妈?”老爸检查完床问姥姥。

姥姥说:“不缺啥,啥都有,还缺啥。”

老爸四面看了看,说:“这床看着还行哦。电视摆高了,时间长了脖子不得疼啊?对了,电褥子拿回来没?给你姥铺上,老了怕凉。”

张兴明过去和老爸一起把电视换了个低点的地方摆好,然后说:“没呢,忘了,晚上让大姐带回来吧,我去打电话。”

姥姥说:“用不到,还不凉呢,用那玩艺嘎哈,尽费电的。”

老爸说:“那能用多点电,你和我爸把身体弄的好好的,多活两年,比啥都强,咱家又不缺那点钱。以后想要啥就说,想吃啥就做,你们好了啊,你女儿和你孙子才高兴,哦妈。”

姥姥就点头答应。现在姥姥又是恢复了精神,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人也胖了点,显得很有精神,不是刚从偏岭回来那副揪心的样子了。

从姥姥屋里出来,老爸看了看表,说:“买菜没?在家做还是咋的呀?”

张兴明说:“今天还真没买菜,不想动的话,让饭店送过来吧。”

老爸扭头瞪了他一眼,说:“走几步道能累死你啊?小玩艺不大尽是歪门邪道。”

张兴明撇了撇嘴,说:“哎,爸,你到是说呀,咱们雇保姆呗,行不?”

老爸一愣,看着他说:“真要雇啊?以为你说着玩呢,雇那嘎哈呀?啥活不能干?”

张兴明说:“这么大个地方呢,每天擦遍灰都得半天,还得做饭,洗衣服,照顾我姥姥爷,打扫打扫院子,喂喂鱼,浇浇花,你不可能打算自己把这些全干了吧?那就不是享福了,那是花了钱找罪来了。”

老爸四下看着巴嗒巴嗒嘴,说:“也是,太大了地方,这一天到晚不停的干也弄不过来呀,那就找个吧,收拾院子啥的,饭还是我做吧,我知道你妈爱吃啥。”

张兴明上前搂住老爸的肩膀,说:“亲爱的老爸,知道你对我妈好,以及想照顾我们的心情,但是,咱是不是去干点更有意义的事?她不知道老妈爱吃啥,告诉她不就得了嘛。”

老爸回头看了看厨房的方向,有点犹豫,张兴明心里对老爸的景仰在这一刻真的是化成汪洋大海呀,这得是有多爱做饭啊。

“老爸,你看这样行不?你不是刚说让我安排你嘛,我觉得吧,你把工作调到市里来,如果就想在厂里呆着呢,就呆,要是想做点事呢,我就给你弄个小厂,咱自己干。如果不想干呢,你就和老妈出去玩,国内国外想上哪上哪,行不?”

老爸转着圈到处看着,想了半天,回头对张兴明说:“晚上问你妈吧,听你妈的。”

张兴明眼前一黑,脑里的大海狂风怒啸大浪涛天,老爸,真心服了。

跟着老爸走到葡萄架下边,老爸抬头看了一圈,说:“这是弄的啥品种?”

张兴明说:“还真不知道,是园林那边给弄的,我约摸着品种不会太差。”

老爸点点头,说:“咱这边一般的品种活不了,也就是巨峰和龙眼能抗点寒,随便吧,还能真为了吃啊?就是弄个景吧,水池里养上鱼没?”

又往假山鱼池那里走过去。

一路上都是用碎石铺的弯弯曲曲的小路,路边上栽着花木,老爸说:“这碎石头铺这路吧,看着挺好,走着不舒服,再说了,弄的全是弯,走着多急人哪。”

张兴明说:“在家里逛啊,就是个清闲,你赶车啊?”

老爸哈哈笑了一声,绕过一块景观石头,到了水池边上。

张兴明跟过去,说:“这石头铺的路吧,是给你们健身的,走路刺激脚底对身体有好处,不过不能穿皮鞋,要穿布鞋走。”

老爸说:“这样啊,有那么有用吗?”用脚去碎石上使劲踩了踩,感受了一下。

张兴明从鱼池边上放鱼饵的地方拿点鱼饵出来,捻了一点到池边喂鱼,说:“有,足底健身挺有用的,效果很不错呢,这不是想着我姥姥爷年纪大了活动少嘛,再说你和我妈又胖,没事在这走走对身体好。

这可是请了专家专门设计的呢,石头都是特意选的。这玩艺太尖了不行,太平了没感觉还不行,还得算米数,从头到尾走多少步,多了少了都不行,以后你们四个没事吃完饭就出来走几圈。”

老爸把鞋脱了踩到石头路上往前走了两步:“嘶……哎呀,这玩艺,哦吼,嘶,哎呀我的天哪,不行不行,这太难受了。”他把脚踩到石路边的上草里,站在那深喘了几口气。

张兴明把鞋给他送过去摆在脚边,扶着他穿上,乐着说:“跟你说了得穿布鞋,你从来没弄过这玩艺就光着脚踩,搁谁谁也受不了啊。”

老爸穿上鞋走了两步,咦了一声,说:“你别说,踩这么两下,还真感觉挺好,挺舒服,这事办的好,明儿个吃完饭就让你姥她们出来走几圈,嗯,这玩艺有用。布鞋买了没?”

“拿回来了,在鞋柜里呢。”张兴明撒出鱼饵,一群或白或红或黄的锦鲤浮出水面抢吃起来,老爸走过来看了一眼,说:“还挺好看呢,这色瞅着喜庆,这玩艺啥鱼?能长多大?能吃不?”

张兴明想了想,说:“能长挺大呢,我见过半米多长的,不知道能不能吃,没看谁吃过。”

那时候,养鱼啊鸟啊哈巴狗啊这些还没流行,人穷嘛,养鱼的有,不过也就是小缸金鱼,锦鲤在东北还是很少见的。

老爸俯身趴在栏杆上看着翻涌的鱼群,伸手从张兴明手里拿了点鱼饵也喂起来,说:“这还弄个栏杆嘎哈呀?水有多深?”

张兴明说:“一米多吧,不到两米,等小弟长大了就拆了,怕他掉里头。”老爸点点头。

和老爸一起喂了一会鱼,老爸看了看表,说:“这冷丁不用做饭了,还挺不习惯的,去饭店吃啊?你妈也不来个电话。”

张兴明替老爸拍了拍袖子上的灰,说:“到点就过去呗,还用来电话,你离了我妈的命令就不会过日子了啊?”

老爸抬脚在张兴明屁股上踢了一下,说:“怎么说话呢。”

张兴明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咋还有大门呢(3)

晚上五点半,车过来接了姥姥姥爷和张兴明、老爸四个人,还有孙爹孙娘大胜哥兰姐小平姐,一起来到饭店。

这时候商场还没下班,饭堂里只有送货组的还有轮休的,十几个人,老妈带着哥哥他们四个单独坐了一桌。

一进门,弟弟在椅子上大喊一声:“姥姥……,”跳下椅子冲了过来,张兴明赶紧冲上前一步,把弟弟抱了起来,弟弟在他身上还挣扎着双手伸向姥姥。

这一下要不是张兴明反应快,直接就得把姥姥撞摔在那。

张兴明在弟弟屁屁上拍了一下,说:“老实点。”把他放到地上,弟弟马上投入姥姥怀抱去了,这个亲哪,也是,他可是有阵子没见过姥姥姥爷了。

“来姥,快坐下,要吃饭啦,我给你拿筷子。”弟弟向姥姥献着殷勤。

张兴明说:“你光管姥,不管姥爷啊?”

弟弟回头看看姥爷,有点纠结,然后放开姥姥,跑过去扶着姥爷的手说:“来姥爷,我帮你找座,跟你说,这家做饭可好吃了,全是肉啊,可香了。”

大伙全都笑起来。

哥哥和毛兰低着脑袋在那小声不知道说着什么,毛军拿着筷子看着厨房那边,看来是饿了。

老妈起来招呼孙爹孙娘,本来挺安静的饭堂里顿时热闹起来。

一桌是坐不下了,只好在边上在开一桌,孙爹孙娘他们一家和老爸直接坐那桌了。

孙娘一边坐一边念叨:“哎呀,这个麻烦哪,在家对付一口得了呗,上这得多少钱哪。”

孙爹拿起桌上的白酒倒了一杯,眯着眼睛先来了一口,啧的一声,匝巴几下嘴,满意的点点头,他在家里都是喝几毛钱或是一块二一瓶的白干,这里备的全是茅台和老窖,能不好喝嘛。

话说孙爹这一辈子,就是好喝一口,孙娘去世以后,他每天屋都不出,弄几颗花生,坐在床边,一喝就是一天,睡一觉起来接着来,有时候半个月就没见他换过姿势。

服务员过来问人来齐了没,老妈点点头,服务员喊了一声,开始上菜。

这一年多这些服务员也练出来了,工资发着,这边一个月给补几十,一天固定的几顿饭,幸福的不要不要的,服务态度直线上升。

东北人吃饭,真的是吃饭,菜上桌饭就盛上来了,一口饭一口菜的吃,喝酒的一般也是先吃点饭,然后慢慢喝,除非是礼节性的喝酒,那个不好先吃饭。

像西南地区,就是吃菜,菜吃差不多了弄点饭,或者干脆就不吃主食了,他们也没有主食副食的叫法,就是面,饭,菜。

说到这里,在四川人(包括重庆)眼中,好像除了他们,全是吃面的。

说东北人你们是吃面的哈,俺们没馒头啊,说到西北还是你们是吃面的哈,我们不吃面啊。然而,事实上,他们是最能吃面的地区,甚至一天三餐全是面条,馒头是空口吃的,不用菜。

东北,在2000年之前,想找个面馆是真的挺难的,是真不吃面啊。

2000年之后,兰州拉面开始多了起来,后来又有了酸辣粉,不过和四川地区光吃粉不同,在东北是必须配上锅魁的,酸辣粉只能当菜吃。

再后来,有专门的面馆了,不过生意照比四川地区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东北人的早餐还是油条豆浆包子饼豆腐脑为主。

……

大伙相互让让,开始吃饭。

张兴明站起来给姥姥姥爷倒上酒,给他们端了饭过来,然后看看弟弟,看看哥哥,都吃上了,回头看看那桌,孙爹喝的美滋滋的,孙娘也吃上了,自己才坐下来端起饭碗。

吃饭的时候一般都不太说话,由其是桌上有老人,东北在这方面规矩还是挺大的,说话也是小声凑到耳边嚓嚓几句。

员工那边也有喝酒的,而且还是女孩子,拿着小杯滋溜一口,美滋滋的。

上一世,张兴明认识一个女厨师,一顿一斤半,喝完一点也看不出来喝过。她小孩一岁多,还在吃奶,天天除了吃就是一个睡啊,有人说:“这孩子也太能睡了,这咋一睡一天的。”

然后另一个人说:“喝醉了。”是真醉了,她的奶水度数肯定比啤酒高。

她家孩子上初中就一顿一斤像喝水似的。就是有点笨笨的。

吃过了饭,服务员上来收拾盘碗,老妈就招呼着孙爹孙娘上楼,张兴明说:“还上啥楼啊,拿了东西回家唠去呗。”

老妈拍拍脑门,说:“忘了,习惯了。”

上楼拿了东西,两辆车把大伙送回新家。

下了车,每个孩子抱着自己的小包,跟着大人往里走。

进了院子弟弟还有点紧张,小孩子到了陌生的地方那种紧张,拉着老爸的手小声问:“爸这谁家啊?咱们来嘎哈?”

老爸说:“咱家呗,以后就住这了。”

小弟看了看张兴明:“二哥,我爸说的是真的不?”

张兴明说:“嗯,是咱家,以后住这,怎么样?好看不?”

弟弟看看小楼,又回头看看院门,说:“这也不像是家啊,咋还有大门呢?要是锁了出不去了咋整啊?”

那时候还没有小区的概念,居民楼都是出门就是路,没有围墙,只有公家单位才会有围墙和大门,而小孩子跑到公家单位里一般都是会挨骂的。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院门到楼前有几十米远,假山景石树木花草,确实不太像是住家院子。那时候就算有院子的,也是光溜的一个场院,没有弄啥景的。

张兴明跑到门卫室里,把电闸推上,一下子院子里藏在各处的灯全亮了起来,小楼前面还向上打了漫光灯,灯光下整栋小楼金碧辉煌的,院子里因为亮了起来也显得格外漂亮。

那时候的人啊,基本上都没见过这么打灯光的,大伙都很惊奇,情不自禁的四下里看起来,不时的啧啧几声。

老妈说:“哎呀,这灯弄的好看。来二宝,领大伙逛逛吧,咱也算是有花园的人了,里面都有啥?这家伙真不小,夏营天蚊子不得多呀?”

张兴明说:“还是先把东西拿上去吧,就这么抱着逛啊?灯又不关,一会儿下来逛呗,明天白天逛也行啊,又跑不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以后还上澡堂子不(4)

老妈照张兴明头上拍了一下,说:“你领他们去放东西,我和你孙娘逛,老头,来,领道。”老爸答应了一声,陪着她们逛去了。

孙爹自己小飘着往家走,手里还拎着半瓶茅台酒,也没看见他是啥时候拿的。

张兴明估计他下午来了就在屋里看电视了,哪也没敢动,那屋餐厅的酒柜里可是放了不少好酒。这一下午没喝了,弊着了。

“大哥,你们没找着酒啊?我在你那酒柜里放了不少好酒呢。”

大胜哥说:“进屋就睡觉了,没找,着啥急,又不是住一天两天,慢慢来呗。”

张兴明说:“你这从南坟来个本溪,还得倒时差啊?”

大胜哥抬脚在他屁股上踢了一下,说:“小屁孩子,还时差,我昨天夜班。”

张兴明说:“那你那班还要上啊?”

大胜哥说:“不上了呗,你不是有安排了吗?这月奖金可是没了,白瞎了。”

张兴明说:“大老爷们,一年大十几万挣着,还心疼这几十块钱,你可真行。”

大胜哥说:“哎呀,没习惯哪,总觉得这买卖吧,不踏实,上个班挣个小钱,心里踏实啊,也不累。”这话还真是那个时期大部分人的心理写照,怕买卖钱不踏实,被整怕了。

张兴明问:“那你钱呢?钱拿手里还不踏实啊?”

大胜哥说:“都你大姐管呢,我都不知道有多少钱,反正工资也够我花,多了少了有啥区别。”

话说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南坟这边的电器行已经没有初始时候那么赚钱了,电器这东西必竟是大件,那时候的人家一台电视看二十年太正常了,平时主要是收音机录音机这些小件走的多些。

不过对于这时候的老百姓来讲,这也是不敢想像的赚钱方式了。

张兴明其实一直打算给南坟这小店升一下级,从电器行改为综合商场。

南坟街里,正中间十字路口是百货大楼,然后边上不远就是邮电局和火车站。往东走是副食商站,往西走还有一个副食二部,是一栋三层水泥楼。

张兴明不是想打这栋楼的主意,这时候你想买人家也不会卖。

张兴明想的是紧挨着副食二部的那间大平房,房子前门在里街,房尾在正街上,到时后只要在正街这边开个门就行了,单论面积,这房子比二部的单层还要大些。

这房子直到2000年还在,被开成了饭店,张兴明上一世曾经租过一段时间,用来做食品厂,生产面包饼干生日蛋糕啥的。

记得那个98年在南坟政府当部长的房主说过,这房子是政府赔给他家的,在他家手里好几十年,商业用房,永久产权,产权是他家几兄妹共同持有的。

这么算下来,这时候那房子就是他家的了,可以去找一下谈一谈,能买下来最好,买不下来租他个二十年也无所谓。

……

孙家大哥的性格比二哥稳当多了,也就是因为他年纪大,二明从上一世就和他不太亲,要不然这辈子也就没二哥啥事了,不过话说回来,当初要是直接找大胜哥,这事还真不一定能干起来。

几句话的功夫就走到楼前面了,张兴明领着哥哥弟弟和毛家姐弟进了屋,先给他们讲了鞋柜的地方和以后进屋要换鞋,然后领他们上楼,看各自的房间。

自己盖的,房间都很大,都有卫生间,这楼上楼下光卫生间就十几个,很是花了点钱,不过物有所值,是真舒服。

房间是张兴明安排的,哥哥和毛兰对着,弟弟和毛军对着。本来是想着毛兰和老妈他们住二层的,后来一想,到时候毛兰肯定不舒服,于是干脆全上三楼。

毛兰进屋看了一眼,能看出来很开心,不过她性子很柔,也没说啥,就开始帮哥哥收拾他这屋,张兴明也没参合,领着弟弟毛军去他们房间。

“这是卫生间,上厕所洗脸刷牙全在这里,记住没?这个是水管,这么扭是热水,这么扭是凉水,别弄错了,到时候烫了别哭啊你俩。”

“那啥呀?”弟弟指着热水器问。

“那是洗澡的,你现在还不能用呢,你俩洗澡上楼下妈那屋去洗,那屋有浴缸。”

“我自己洗不行啊?上澡堂子我都自己洗呢。”弟弟还有点不服。

“你那是自己洗啊?不要我爸给你搓啊?”

“那我在这洗,也让我爸给我搓呗。”

“你现在小呢,够都够不着,以后长大了就自己洗,你看,你现在可以自己洗脸,刷牙,还能自己洗手绢和袜子,裤衩也行,这就挺厉害了,别人家小孩这些都不行呢,是不?你得听话。”

“那我哥上哪洗?那以后就不上澡堂子了呗?”

“我哥比我还大呢,你说他在哪洗?你要是长那么大也自己洗。澡堂子?你还愿意去啊?”

“澡堂子多好玩啊,还能跳水,弊气,二哥我跟你说,我弊气可厉害了,毛军都弊不过我,是不毛军?”

毛军在一边裂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东北人一直到2000年前后,一直都是在外面澡堂子洗澡,2000年以后,商品房多了,许多家自己家里也能洗了,不过大部分就是冲个凉,隔段时间还是要去澡堂洗一次,由其是冬天,家里洗太冷了。

生活习惯问题,东北人其实大都不会自己洗澡,总觉得在家里洗不干净。

张兴明小的时候,郭家就一个澡堂子,一三五开女堂,二四六日开男堂,两个大水泥池子,人挤人的在里面洗,一次一毛钱,不过厂里会给补钱,洗理费,一个月几块钱呢。

小孩子最喜欢去澡堂子了,噼了扑通的在里面玩水,嬉笑打闹,扎猛子弊气,大人这时候了不会去管。

90年前后,私人经营的洗浴中心多起来,老旧的澡堂子就慢慢消失了。

……

帮老弟和毛军放好东西,教了一下屋里东西的使用,然后出来,毛兰和在哥这会已经跑毛兰那屋了,哥那屋已经收拾好了。

喊了他俩一声,张兴明领着四个人到顶头那个大房间,这是给四个人用的书房,两张大桌,两张小桌,墙边立着书架,市场上能划拉回来的小学初中的学习资料辅助教材啥的已经全在上面摆着了,还有小学生报和初中画报等一些这时候的杂志,张兴明给定的。

桌上有笔筒,铅笔钢笔毛笔一应俱全,书架边上装了自动削笔刀,张兴明给他们讲怎么用。

每人分一个柜子放书包,各种笔本工具啥的也是分好了的,一人一份,主要是弟弟和毛军小,不分好他俩会乱抓,分完了别人的他们就不会去动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大姐要结婚了啊(5)

可算把几个,主要是那两个小祖宗弄好了,两大两小开始写作业。

张兴明下了楼,走到外边,老妈和孙娘她们还在逛呢,这会逛到楼后去了,大胜哥坐在摇椅上抽烟。

张兴明走过去在大胜哥边上坐下,说:“咋样?还缺啥不?”

大胜哥吐了一口烟,说:“缺啥?这日子过的都要飞了,还缺啥,啥也不缺喽。厂子啥时候开干哪?”

张兴明说:“这都眼看十一月份了,怎么也得明年春了,先玩几个月呗,我准备找个地方让你去学一下呢。”

这个时期奉天自行车总厂就挺出名了,旗下有白山、航空、东方红、新叶一些品牌,其中白山牌最受欢迎,这时候卖130块钱一辆。但是这些车大部分是模仿永久凤凰和飞鸽,没有自己的技术和特点。

当时国内最出名的自行车主要就是永久,凤凰,飞鸽还有金鹿了,永久凤凰是上海的,飞鸽在天津,大金鹿是青岛的。其他地方性的牌子就多了,全国加起来几百个是有的。

那时候也没啥专利技术一说,从市场上买一辆回来,拆吧拆吧研究一下就开始生产了。

也有很多进口品牌,苏联德国日本都有,最出名的是德国钻石和日本能率,一辆车要卖近千元,在当时来讲,相当于后世买辆跑车了。

……

“上哪学呀?”大胜哥拿着烟头四下看,有点不好意思往地下扔,这个时代什么都是随手一扔,根本也没个垃圾桶的概念。

院子里到是设计了几个造型垃圾桶,但离坐这地方有点远。

张兴明从边上的假山里掏出一个烟灰缸来,递给大胜哥,说:“每个坐人的地方,边上的假山里都有烟灰缸和打火机。鱼池边上装的是鱼食。”

大胜哥好奇的起来跑假山边上往里看,从假山石的洞里拿出打火机摆弄,说:“这个是啥牌?多少钱?”

燃气打火机一早国内就有了,80年张兴明就见过,不过很贵,一般人也用不起。

85年开始燃气打火机渐渐火了起来,大部分是江浙一带仿冒国外的,也有港台流过来的,质量一般,不过触点打火技术还是挺吸引人的,用的人不少。

到了90年开始出现一次性打火机,能充气那种,后来93年左右不能充气的一次性打火机泛滥,到处都有简陋的组装厂了。

……

张兴明接过大胜哥手里的打火机看了一下,递还给大胜哥,说:“都彭的,这边得上千块吧,具体不知道国内卖多少钱,这都是别人送的,咱没花钱,这院里放了十几个呢,你要用就拿呗。”

张兴明和二哥搬新家,那些香港老板们打火机烟灰缸厨房用具刀具啥的这些小物件可是没少送,一箱一箱的让安保公司给带过来,加起来光打火机就得几十个,张兴明在家里到处放了一些,剩下的都扔杂物间了。

大胜哥打了几次火,说:“行,那我揣一个,上千块钱呢,呵呵,现在咱家的日子过的,太不真实了。”

也是,在外边人们一个月为了一百多块钱工资奋斗的时候,这边上千块钱的东西就到处塞在假山里,也许会用一次,也许就这么扔那不知道多少年去了,确实是无法想像的事情。

都彭打火机算是最早进入内地的打火机了,比芝宝早了好些年。

在80年代以前,国内也有烧油的打火机,样式和芝宝没啥区别,就是做工没那么精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见不到了。

80年代末,百货商场里一个都彭要卖二千多,到90年代涨到四千多一个,92年我买过一个,没用多久就丢了,一起丢的还有一块老梅花手表,当时要800块,心疼了好久。

……

张兴明说:“这些假山定的时候就特殊处理过,下雨也不怕,当时就想着方便了,要不你都收起来吧,反正也就你们几个人用。”

大胜哥说:“啥前去学习?”

张兴明说:“随时都行,去白山厂吧,主要看设备和加工,管理上的东西,其他的技术性的东西咱这边不行,我从国外弄,咱要干就要干个差不多的,几十年后还得有人买那种。”

大胜哥点头,说:“行,我歇几天,完了去前我跟你说。”

说了几句闲话,因为平时很少和大胜哥交流,也没啥可说的,年纪差太多了。张兴明就起来去找老妈她们。

整个院子里灯火通明,灯光设计的相当舒服,即亮,又看不到明灯。

老妈和孙娘大姐小姐这会儿正在那看鱼呢,老爸拿了鱼食给她们喂,反正鱼多,也能吃,不像鱼缸里养几条,这么喂早撑死了。

走过去就听见老妈和孙娘家兰姐兴高采烈的在说什么,小平姐不时插一句,孙娘就扶着栏杆站那看着水里,也不说话,平时孙娘话就少,年纪也大了,反到是兰姐和老妈平时共同话语最多。

上一世兰姐是二十五六岁结的婚,这辈子可能是受了点影响,这都三十多了,还没结呢,刚处对像,在这个年代,算得上老姑娘了,街坊邻居都跟着操心。

家庭条件在这个时代,对人的生活影响实在是巨大的。

走近了,恰好说的就是兰姐结婚的事。

张兴明走过去,说:“大姐要结婚了呀?”

兰姐伸手把他搂到怀里,说:“小二明啥都懂哦,知道啥是结婚吗?”

张兴明笑着说:“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啊。”

小平姐就笑,兰姐在张兴明脸上掐了一把,骂:“小人精。”

张兴明问:“大姐你对像是谁啊?嘎哈的?”

兰姐说:“怎么的?还要帮姐参谋参谋啊?”

张兴明说:“跟你说姐,不像样的咱不要,喝大酒赌饭钱的也不要,混个日子没出息的更不能要。”

兰姐把下巴拄在张兴明肩膀上晃,说:“婶你说,李春波是个啥样人?我现在也糊涂了。”

老妈说:“就看那么几眼,也没处过呀。你去他家看过没?”

兰姐说:“去了两趟,板峪里头呢,挺穷的,当时人家给介绍的时候也没瞒着,就说他挺能干的,人行。”

第二百二十六章 那啥,睡了吗?(1)

张兴明心里就有底了,这就是命运吧,往后拖了好几年,结果人还是那个人,家还是那个家。

不过老李虽然长的一般了点,对兰姐还是相当好的,也挺能干,两个人日子过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算是幸福家庭了。

正唠着呢,大门口传来舅家大姐的声音:“哎呀妈呀,这也太漂亮了,二明?二明?”

张兴明喊:“这边,水池这里。”

大姐抱着个包嗒嗒嗒走了过来,把包往椅子上一摞,边伸胳膊边说:“哎呀,这弄的也太好看了,咱们就住这楼啊?像王宫似的,我的天哪,我以为走错了是个公园呢。要不是小王我都没敢进来。”

张兴明问:“安保来人值班了呀?”

大姐点点头,说:“来了呢,和我一起过来的,走,领姐去看看里面。”

张兴明抱着大姐的包,领着她上楼进屋。

楼上楼下看了一圈,最后大姐选择了住一楼,天天爬也累呀,本来商场就总是走啊站的。

“这床真舒服。”大姐坐在席梦思上使劲晃了晃。

“不能在上面蹦啊大姐,这里面全是弹簧,容易蹦歪了,到是候睡起来就不舒服了。”这个年代的席梦思制做技术相对后世来说还很简陋,容易倒簧。

大姐稀罕完了床,开始收拾,把衣服挂到衣柜里,说:“二明来跟姐睡呗?”

张兴明摇头,说:“这么多屋跟你挤啥呀,再说了,我不得有点私密空间啊。”大姐就乐。

帮大姐收拾了房间,又进卫生间看了看。

大姐看到浴缸就喜欢,跑进去躺了一下,说:“这个好,够大,上次香港那个躺不下都。”

张兴明说:“没事泡泡解乏,但是别泡时间长了,别在浴缸里泡着睡觉啊,容易感冒。”

大姐点头,从浴缸里爬出来。卫生间里的东西大姐都会用,也不用教。

大姐洗了把脸,换了件衣服,拉着张兴明的手又出来找老妈她们。

其实这会儿已经有点冷了,平时肯定没人在这个点到外边来。

不过今天所有人都有点兴奋,张兴明也没说啥,就陪着呗,反正穿的多。

走到外边,一群人还在鱼池那块唠嗑,大胜哥也跑过来喂鱼。

大姐过来抱住老妈的胳膊和兰姐小平姐打招呼,她和大胜哥也不熟,再说那个年代,只要不是真正的亲属,大一点的男女都不太来往,界线很分明的,怕被人说闲话。

兰姐说:“妈呀,这些年没见了,小红越长越好看了,这看着也太招人了,处对像没呢?多大了来着?记不住了。”

老妈说:“处什么对像,过了今年才十七,着什么急。”边说边抬手摸了摸大姐的后脑勺,说:“小红听着没?咱不着急,小呢,咱得好好挑挑,跟你说,姑不答应可不行,听着没?”

大姐有点害臊,大胜哥还在边上听着呢,点了点头,跑鱼池边上和老爸说话去了,跟着学喂鱼。

老妈看着大姐的背影,说:“小红这丫头也大了,说是说,也该处对像了,哎呀,要是找个不如心的咋整呢。”(如,这里读yu,二声)

兰姐说:“我婶就瞎操心,人家有爹有妈的还要你管啊?”

老妈说:“这个以后就是我的了,咋不管?”

兰姐愣了一下,说:“以后你给养啊?”

老妈说:“二明做的主,他大姐这辈子俺家包了,再说我也稀罕这丫头,正好我没女儿呢,多好。”

兰姐点点头,说:“小红性子是好,招人稀罕。也行,反正你家也不差这一个人,再来百来个也没问题呀。”

老妈说:“那你这就打算结了啊?定日子没?”

兰姐做了个深呼吸,说:“大李提过两次,我没想好呢。你看俺家,我爹我妈能商量事啊?完了就我最大,大胜的事还能和我商量,我和谁商量啊?以前婶你在南坟就问问你,这一年来的你也不在南坟呆了。”

老妈说:“家里都有电话,你不会打电话啊?还不是自己有主意,真想问问我来一趟费多少时间?我还不知道你这丫头,看好了是不?那啥,”老妈扫了张兴明一眼,小声问:“睡了啊?”

兰姐脸就红了,说:“哎妈婶,说啥呢。”

老妈说:“那就是有了呗。咱在一起多少年了?也算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还不了解你了,那就结吧,在哪结?嫁那边去啊?跟你说小兰,可不能去那边啊,我不同意,咱们现在这日子多好,去那遭罪啊?哪天把他领家来,我和他商量,这个主我做了。”

兰姐想了想,说:“那他班不要了啊?好不容易上上的呢,再说了,过来住哪?都住这啊?大胜小力都住这行,我一个女的,结婚住娘家不让人笑话啊?大李也不能干哪。”

张兴明正坐在一边发呆,这时候接话:“大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这买卖也干了一年多了,十几二十万也见着了,咋就没个长进呢?”

兰姐看了老妈一眼,对张兴明说:“那二明你说吧,姐咋不长进了?哪说错了?”

张兴明说:“大姐你就没把咱当一家人。你和大哥吧,年纪大,所以平时总把你们当大人,走的好像不怎么近,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咱们两家这辈子能分开啊?谁是谁的?都是大伙的。”

张兴明站起来,走到老妈边上,对兰姐说:“不说远的,就现在,过了年服装厂就开建,最慢明年年底就能开工,这一年里进设备调试招人培训设计主打产品,你是厂长,你不管哪?

你嫁板峪去?你是准备结婚就分居还是通勤?厂子转起来了,别的不说,就咱自己这商场一个月得多少货?到时候你是守厂子还是守家?

别的不敢说,整个本溪,还有比咱日子过的好的没?

好日子不过,非得去山沟里吃苦,大事不作,就惦记着百十块钱的班,这叫长进啊?

你卖一件衣服够他多少个月工资?要是他这点都想不明白做不到那就别嫁了,日子过好怕谁说呀?

第二百二十七章 老妈大气(2)

张兴明越说越激动:“住娘家咋了?咱们家没地方住啊?就这几层楼啊?奉天大连巴渝香港,你想去哪住住不了?”

张兴明抬手在头上绕了一圈,说:“就永风这片,上千套房子全是咱自己的,住不下你啊?”

大胜哥这时候从鱼池边上走过来,拍打着沾在手上的鱼食,说:“这咋把二明弄生气了呢?”

张兴明喘了口气,说:“没生气,就是觉得大姐有点太外道了。”

老妈伸手拍拍张兴明后背,说:“我觉得二明说的对。咱家房子有的是,哪住不下你们哪?”

兰姐伸手摸了摸张兴明的脸蛋,说:“这不是怕结婚住娘家让人说闲话嘛。”

张兴明说:“这么的,你和大哥还有小姐,明天去一人挑一套,这一片哪栋都行,往大了高了选,给你们结婚用。平时想住这就住这,不想住这就住那头。”

大胜哥说:“我还选啥呀?我就住这挺好了,人多热闹。”

张兴明说:“那你在这院结婚哪?”

大胜哥就笑了,说:“那肯定啊,这么牛逼的院子,不在这结在哪结?多提气啊,在这结和在外边结,媳妇进门了干活的速度都得不一样。”大伙一起笑起来。

兰姐想了想,说:“算了,听二明的,明天我去外边挑一套吧,二明说的对,都是咱家的,不用就外道了。二明姐错了哦,别生姐气。”

张兴明说:“这就对了,以后大连奉天都给你们弄一套,没事到处走走看看,多好。”

兰姐说:“那可真不错,这辈子还没离开过本溪呢。”

小平姐说:“我也挑一套啊?我又不结婚要房子嘎哈呀?”

张兴明说:“挑一套吧,不用就先放那,这片房子还要卖呢,万一卖光了呢。”

老妈说:“要不你就留一栋别卖,以后谁要用了就用,也不差那点钱。”

张兴明冲老妈亮了亮大拇指,说:“行,老妈大气,听你的,留一栋,到时候大舅那边拿几套去,大姐将来也得要一套,1234,这边小兰大姐,小姐,56,二姐不用,南地那边有了,6套,那留一栋十几套房子的就够了,行。”

兰姐说:“那我明天让大李来趟吧,正好商量一下结婚的事,婶就听你的了啊。”

老妈说:“行,那啥,大胜,你那边咋想的,要不也叫过来,一起定下来得了。”

大胜哥靠在假山上玩打火机,抬头看看兰姐,说:“行,反正她也没班,明天我叫她来一趟。”

张兴明说:“大哥你结婚了住哪层?我叫人来给你改一下。”

大胜哥问:“这多好啊,还改啥呀?”

张兴明说:“改个婴儿室出来,婴儿室,婴儿游戏室,将来咱家这孩子可多了,都能用。”

老妈说:“可不嘛,过几年这家伙得十来个孩子呢,哈哈,那可热闹了,真好。”

小平姐说:“一家就能要一个,哪来十来个呀?”

张兴明说:“一家一个你们就五个了,二哥和我随便生,还有我哥和我弟呢,小红大姐。再说了,咱家这多生几个也没事,想要就要呗,又不是养不起。”

小平姐就过来揉张兴明脑袋,说:“这二明初中还没冒头呢就想着生孩子了。”

大家一起大笑起来。

笑声在北风中传出好远。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起晚了。

哥和小弟第一次迟到,大姐这边也去晚了,不过她是店长,倒是没啥。

只有孙爹,张兴明起来到院里活动的时候,他老人家已经自己喝上了,坐在鱼池边上,看着鱼在水里游来游去,不时的拿起酒瓶来抿一口,享受的咽下去,然后慢悠悠的抽口旱烟。

孙爹和孙娘现在也算是享福了,没有像上一世那么累,孙爹早早就退了休,家里也不用干什么活,穿的用的吃的全是好的,整个人都显得比上一世这时候精神不少。

只是两个人的性子都有点闷,平时屋都不想出屋那种,双双宅在家里,平时也就是和老爸老妈走动一下,说说话。

老爸出去买了好些早点回来,大伙就在院子边凉亭里的石桌上吃了一口,老妈就急慌慌的送哥他们四个上学去了。

其实每天有专车接送,老妈根本就不用去,不过老妈已经习惯了,张兴明也没管,爱送就送呗,反正现在老妈也没事做,等有事了自然就不去了。

吃了早饭,张兴明陪着老爸出去逛街,其实就是到周边转转,熟悉一下地形,找找公交站啊,菜市场啊,饭店小卖部还有早点铺,省得用的时候抓瞎。

老爸这辈子日子过的舒心,笑容比上一世多多了,也爱说话了,一路上和张兴明聊着,兴致挺高的样子,不时的对周边指指点点。

拉近了听:“你看那边,那破楼一看就是苏联盖的,有年头了,那玩艺儿还要它嘎哈,拆了盖新的多好。这边这,厕所离人家也太近了,夏天不得臭啊?

这肯定得推了重建,你说这一片整的这么好,这周边上全是破烂的,瞅着多闹心哪。你那个,那个最高的,三十多层吧?站上面往下一看,嚯,到处全是破破烂烂埋了八胎的,不影响心情啊?”

张兴明就听着,配合着点头。

……

这个时期,本溪确实看上去比较破烂,马路边上大部分都是厂房或者国有房产,也没有人维护,加上这时期许多小厂已经进入消退期了,有的甚至已经全面停产。

这些房子砖楼全是破破烂烂的,玻璃已经基本上没了,墙面上以前刷的标语也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模模糊糊的,有的大门都塌了半边,房顶也漏的不像样了,里面全是垃圾杂草和老鼠。

但是,如果真要拆了重来事就多了,一个产权就得把你弄疯,八、九十年代的产权结构复杂的一塌糊涂,有时候一小块地或是一栋小楼十几个产权户,光跑腿一家一家找都得半个月一个月的,而且别看人家扔那烂着,你要用就成了宝贝了。

这年头凡是跟国字沾边的都不是一般的牛逼,哪怕它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一样牛逼,办事也得摆个架子,说不搭理你就不搭理你,反正干部工资由国家给,厂子咋样也不影响他自己的收入。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还是得找保姆啊(3)

菜市场就是一条街道,两边装个大铁门,卖菜卖肉的全都露天支个摊子,买东西的挎个筐子东看看西瞅瞅,叫卖声不绝于耳。

里面夹着很多小吃摊,油条煎饼包子猪头肉驴打滚韭菜盒子春饼油饼豆腐脑,各种香肠卤肉咸鸡鸭蛋,炸杂鱼炸丸子,肉丸子菜丸子豆腐丸子煎丸子,炸刀鱼,各种香味飘散在空气中,让人闻了食指大动。

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地沟油苏丹红这样那样的添加剂,所有东西都是真正好玩艺,一般都是一家人在这边现做现卖,货真价实,也没有偷工减料的,竞争全靠味道和质量。

郭堡那边人口少,市场也小,卖东西的人也少,没几样小吃,到了这张兴明可是被馋着了,这个要点那个买点,和老爸两个一边走一边捧着吃。

转了一大圈,爷俩拎着买的肉、菜回到院子里,老妈和孙娘兰姐正在洗衣服,小平姐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洗衣房就建在楼后侧腰上,三间大屋子,本来张兴明是准备在这弄个锅炉房的,结果政府那边弄了个大锅炉,这边就不需要了。

把肉和菜放进冰箱,张兴明打电话,让采购那边给送点饮料雪糕啤酒米面调料这些东西过来。

平时可以自己去买,当溜达了,可是这会儿刚搬进来,什么都要,人又多,自己去买就太累了,不值当,那边每天要给食堂采买,顺便就带过来了。

本溪这个地方,是79年开始有啤酒卖的,一开始是散装,要拿家什儿去装,一般就是一个暖壶,打一壶一块钱,后来83年开始出来瓶装的,跟汽水一样,喝完要退瓶,一个瓶子押金五毛。

本溪本地啤酒是龙山泉牌,水质的关系,很好喝,可惜没做大,后来被雪花收购了。

本溪这时期就已经没有卷烟厂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年产的龙女献宝烟也从来没在市面上见到过。本地卖的全是外地烟,混叶,桥牌,炮台,长廊,蝴蝶泉,茶花,古瓷,地震仪,大生产,太多了。

放下电话靠在沙发上缓缓腿,这一大圈连吃带逛的可没少走路。

BP机响了起来,因为上学,他平时都是把BP机放在包里,到了学校就改成震动的。

看看号,是沈阳那边的号码,拿起电话拨了回去。

“喂,谁打传呼?”

“是二明不?”

“嗯,谁呀?”

“我苗丽。那啥,刚才二姐来电话了,她们晚上到,坐的飞机,我这边安排车去接去,我就问问你来不?还是怎么的。”

“二姐回来了啊?哦,忙活忘了,那你弄车接下吧,我不去了,剩下那些人哪天到?”

“我也没咋听明白的,好像是都上了火车了,二姐和春梅才上的飞机,那应该是啥前到呃?我也不会算。”

“哦哦,火车应该是五六天吧,你和安保那边说一声,提前安排好大巴去车站接,二姐和秀红你直接给送回来吧,嗯,送本溪来,到永风店里就行。”

“那人回来咋安排呀?我这边现在事老多了,没空弄啊。”

“你不管,人回来了先放几天假,放,一个礼拜吧,让大伙歇歇,都回家看看,完了二姐她俩回去再安排呗,你管好你那摊就行了。”

“那行吧,那我挂了噢。”

“你安排人把酒店这边卫生弄一下,把办公室都收拾出来。”

“行,还有事没?”

“没了,挂了吧。”

电话挂断。张兴明坐在沙发上,二姐这一回来,奉天这边就算是全部到位,酒店和写字楼包括超市都可以倒计时开业了。

想了想,除了二十世纪大厦,奉天目前全部项目都差不多了,自己就是操心一下巴渝和汽车项目就行了,正好,把自行车厂服装厂建起来。

起身出门,绕到楼后面水房,老妈和兰姐还在探讨结婚的事情。

“妈,孙娘,大姐,我二姐回来了,晚上到。”

兰姐抬手拢了拢头发,说:“哎呀妈呀,可算回来了,我都快忘了她长啥样的了。”

孙娘就笑,瞪了兰姐一眼,说:“几点到?”

张兴明看了一眼表,说:“晚上七点多吧,我让那边直接开车给送回来。”

老妈问:“坐的飞机呀?”

张兴明点点头:“嗯,火车太遭罪了,要不是人太多了,就都叫他们坐飞机。”

老妈站直身子想了想,说:“那晚上整点啥呀?那边吃不着家里这些吧?”张兴明点头,老妈说:“那可得好好弄几样佩玲爱吃的,这一年多了,孩子得馋完了馋的。

不洗了,嫂子咱俩去弄菜,包饺子。”边说边擦手往外走,孙娘就跟在老妈后边,一起出去了。

兰姐左右瞅瞅,说:“这些咋整啊?”

张兴明挽起衣服袖说:“我整呗,来,洗好的晾上,没洗的就先放那吧,我说你们从哪整这么多东西洗啊?咱刚搬进来吧?”

兰姐弯腰去拿盆,说:“这不方便嘛,正好换季,该洗的不该洗的拆吧拆吧就这么些了呗。”

两人把洗好的用盆端着,晾在楼后的晾衣架上。

一边晾张兴明一边说:“看来目前最紧迫的事,是找保姆啊,这些零碎活得有人干哪。”

兰姐使劲抖着衣服,往衣架上搭,说:“还要找保姆啊?你妈让啊?”

张兴明说:“不让也得让啊,这么大个地方,咱两家一天得多少活?大伙平时一忙,谁干哪?我姥和孙娘啊?”

兰姐就乐,说:“等你姥和我妈干可得了,那肯定得越干活越多。”

张兴明问:“你那个大李啥时候来呀?”

兰姐说:“咋的?你还着上急了。”

张兴明说:“我不得回南坟上学嘛,晚几天我就得回去了,定下来啥时候办没?得提前和我说。”

兰姐踮着脚挂衣服,她个子不太高:“我想着是快点,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呗,你家我婶说要明年五一,五一能行不?到时候这头不得忙啊?我就想着万一到时候这边再忙起来走不开可咋整?”

第二百二十九章 要爱一生(4)

张兴明问:“那你自己是咋想的呀?”

兰姐边抖娄衣服边说:“我也不知道啊,我觉得我挺有主意的呀,这怎么一到事跟前了,脑袋里像空了似的,啥也拿不准了。”

张兴明就笑,说:“你那是别人的事就能做主,自己的事就习里糊涂呗。”

兰姐也笑了,说:“人不大嗑还挺多,你那么能行,给姐做把主呗,定个日子。”

张兴明把晾好的衣服用手抻平,说:“行,我帮你定。五一什么五一,那还大半年呢。就元旦,多好,新的一年,新的生活,一切从头开始。”

兰姐用胳膊擦了擦额头,说:“大胜要元旦结,那也不能俺俩赶一起呀,那成啥事了?”

张兴明愣了一下,说:“他不是不急嘛?怎么还和你抢上时间了?”

兰姐说:“你不是让他去奉天学习嘛,他怕耽误事。他俩证都领了,就办一下就行了。”

张兴明点点头,站那想了想,说:“大姐,要不你十二月十三号结吧,你是老大,肯定要结在前头啊,十二月十三号,要爱一生,多好。完了也不耽误大哥那边。”

兰姐看了看他,说:“啥?啥,爱一生?”

张兴明说:“十二月十三号,1213,一还念幺对吧?要爱一生,是不是?”

兰姐就笑,说:“小屁孩子心眼可不少,怎么寻思的呢你。别说,要是这么一说吧,还真觉得挺好,行,定了,就这个……要,爱一,生。等大李来了我和他说去。”

张兴明说:“那大李要是不同意呢?”

兰姐把最后一个枕套挂上去,说:“他敢呢,我削不死他。”

两个人把衣服晾完,把盆刷干净收起来,擦干手往前面走。

张兴明说:“大姐,你们是两头办还是就他家办一次?”

兰姐说:“就他家办一次就行,俺家是外来户,这边也没什么亲戚,我爸退了,我班也不上了,还办他嘎哈?紧接着就是大胜结,我一个女的,别让人多心,以为咱就想收礼呢。”

张兴明问:“那大哥呢?”

兰姐说:“那边也要办吧?矿建的老户了,肯定得办,我听了一耳朵,好像是二十五号她们家办,完了这边元旦。”

张兴明说:“姐你这边告诉大李,接亲就从南坟接,车啥的他都不用准备,咱们自己出,让他把劲都使在他家那头就行了,咱们不用他操心。”

兰姐伸手握着张兴明一个胳膊,说:“行,那他还不高兴啊,少操不少心呢。”

张兴明说:“大哥这头女方办事的时候,咱们需要嘎哈不?我不太懂这个。”

兰姐说:“不用,就大胜过去就行了,就是摆酒呗,敬个烟,娘家办简单。”

张兴明想了想,说:“这么的,大哥那,娘家那办的话,烟酒咱们出了,然后大哥这边就在这办,酒席烟酒啥你们也不用管,就把人围好就行了。大姐你这边呢,一样,烟酒咱们出了,席面你俩商量,要不咱们弄几个厨师过去,菜也从这边拉过去吧,大李家条件差点,别让人为难,结婚说到底是俩人的事,你说要是直接出钱吧又不太好,你说呢?”

兰姐伸手上张兴明头上摸了摸,说:“行,听你的,你为姐着想,姐还能不懂事啊。”

张兴明说:“那就行,你是我姐,大哥是我哥,咱得让所有人看着,咱家不差钱,人活着不就是挣个面子嘛。酒全上茅台,烟全上外烟,你那边把桌数报过来你们就不用管了,这边连人带菜一起弄过去。”

兰姐在他身上捶了一下,笑着说:“哪有你这么弄的,还全上茅台外烟,不行。全是厂里的,再就是坐地户,你弄这些嘎哈?显摆啊?那就不是涨面子,是找骂了。酒弄点好的给主桌,剩下的中等就行,烟到是无所谓,反正一人点一根就完事了。”

东北这边结婚和南方有很大的区别,烟是当天来的在桌上由新娘子给点一根,不像南方好多地方是来的人一人一盒。

张兴明挠了挠头,说:“行吧,我也不懂,你说咋弄都行,反正你也知道,咱家咋弄都行,啥也不差。”

兰姐挽着他的胳膊,说:“嗯,这就是没办法,要是依着我就不办,领了证过日子呗,累的要死要活的,图啥。”

这个年代的人都朴实,做事踏实,也没有攀比显摆的心思。

张兴明问:“去照像了没?”

兰姐说:“没呢,咱那就街里有个照像馆,也没功夫特意跑一趟啊,等大李过来,俺俩就在这边照一张得了,这边还方便点。”

张兴明一瞬间脑袋里就想,要不要弄个影楼?本溪是95年才有了影楼婚纱照的概念,火起来要98年左右去了,最早进来的是台湾的龙摄影。

想到龙摄影,张兴明又莫名其妙的想起了生日蛋糕,这个行业的春天也马上要来到了。

一大批江浙人散布到全国,义务进行着生日蛋糕的“推广教学”工作,成功的为国人打开了过生日吃蛋糕的大门,结果却让一个四川人成功了,这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80年代,除了广州和上海、成都这几个外国人比较集中的地区以外,几乎都没听过也没见过生日蛋糕,但生日蛋糕却默默的在这几个地方扎根生长,一点一点的向这几个地区的周边幅射。

广东人其实是最早接触这一行的,技术上也是技压全国。

可是,偏偏是江浙人看到了商机。江浙人用糖粉替代了当时来讲昂贵的奶油,制做出了低价位的生日蛋糕,然后在全国到处设点经营,因此发家的不在少数,但都没有做大。

四川雅安的罗洪在出外打工的时候偶然接触到了这个行业,发现这是一座金山,于91年在雅安开了他的第一家生日蛋糕店,但雅安太小了,92年他又冲到兰州,93年他发现消费能力极其强大的东北生日蛋糕行业竟然是一片空白,于是打马杀向东北。

从此,他以奉天为根据地,建立了一个纵横全国的生日蛋糕产业集团:好利来。

第二百三十章 咱家就有门卫室(5)

兰姐在张兴明身上拍了一下,说:“想什么呢?”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张兴明呵呵一笑,说:“想照像的事呢。在想要不要开个照像馆。”

兰姐说:“你懂啊?那个听说挺难学的呢,也没有地方学呀。”

张兴明走进客厅,在沙发坐下来,仰靠在沙发上,说:“那玩艺没啥难的,再说现在都是照彩照了,有专门的冲洗机器,不像以前了。”

兰姐走向厨房,说:“你琢磨吧,反正俺也不懂。”

张兴明就像个大字一样斜躺在沙发上发呆。

躺了一会儿,脚步声响,老爸从厨房里走出来,说:“看看你那个样,没骨头啊?坐没坐样的,起来,去饭店那边拿点调料回来,面,还有菜啥的,家里啥也没有。”

张兴明一动没动,说:“等一会吧,已经叫他们送了,一会就来了。”

老爸问:“你啥时候回南坟?”

张兴明说:“开完会放假三天,明天还有一天,明天晚上回吧,咋?有事?”

老爸说:“我也回啊,请了几天假了,不得上班啊?”

张兴明挣扎着坐起来,说:“你不用回,不是调工作吗?就等着调令就行了,也不差这几天,还回去嘎哈?”

老爸在沙发坐下来,伸手从茶几下面拿了盒烟出来,点了一根,说:“能行啊?时间长了不好。”

张兴明说:“能用多长时间,几天的事,别回了,直接到这边报道就行了,反正也是走,你回去还能搞个欢送会啊?”

老爸抽了口烟,出了一口长气,说:“呆了十几年了,这一要走吧,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

张兴明说:“拉倒吧,从厂领导当到了小组长,涨工资你是党员要讲风格,干活前你是党员要行动在前,破地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有没有一个人和你讲讲人情味?”

老爸叹了口气,老妈的声音响起来:“不是去拿东西吗?怎么还坐这抽上烟了呢?”

老爸下意识的用最快的速度把烟按到烟灰缸里。

张兴明就乐,说:“妈你看你把我爸吓的,就不能温柔点啊?”

老妈走到沙发边上,伸手在张兴明脑袋上拍了一下,说:“有你这么说自己妈的吗?抽烟有什么好的?能不抽就不抽呗,又没有什么瘾。”老爸嘿嘿笑了几声。

张兴明说:“想抽就抽呗,我看爸一包烟能抽半个月,和不抽一样。”

老妈说:“那不还是抽了?这破玩艺有什么好的,对身体还不好。你看你孙爹,早上一起来咳成啥样了都。”

张兴明说:“孙爹那是抽太多了,确实不好,再说他一天到晚小酒随时溜着,也有影响。”

老妈说:“那你还给准备了那老些酒?”

张兴明说:“你不准备他就不喝了啊?好酒怎么也比那散白强点吧?最起码是粮食的。再说,说不好听的,孙爹多大岁数了?是吧?而且现在让他不抽不喝对身体害处更大,算了,尽量弄点好的回来,让他享受吧。”

老妈掸了掸衣服,说:“爱咋咋的吧,咱可管不了你们。不是去拿东西吗?怎么在这唠上了?”

老爸说:“二明说那边一会就送来了,等会吧。”

老妈就不理老爸了,对张兴明说:“二宝,啥时候回南坟?”

张兴明说:“明天晚上回。后天上学了,对了妈,你说我爸这工作,是调公司来啊,还是直接进政府?”

老妈想了想,说:“随便找个地方呆子得啦,你爸这性格到哪也是吃亏,找个清闲地儿混着得了。”

张兴明就看老爸,老爸点点头,说:“可别进政府,那地方是咱小老百姓呆的地方啊?找个地方看大门得了,清闲。”

张兴明和老妈一起笑起来,张兴明指着外面说:“咱家这有个门卫室,要不你就在这上班吧,我给你开工资,离家还近,行不?”

老妈在张兴明脑袋上拍了一下,说:“拿你爸开玩笑,找削啊?”

兰姐和孙娘从厨房里走出来,兰姐说:“嘎哈呢这一家三口?在外屋就听你们在这笑。”

老妈起来,把张兴明往一边推了推,让孙娘在沙发上坐下,说:“二明说,让他爸在咱这院守大门打更,他给开工资。”

兰姐坐下把张兴明搂在怀里,说:“二明现在越来越贼了,这脑袋瓜子是咋长的呢你说。我叔班也不上了啊?”

老妈说:“这不是全搬这头来了,他一个人在南坟嘎哈呀?通勤又遭罪,就想着调市里来得了。”

兰姐问:“去哪呀?”

老妈说:“这不商量呢,也想不起来去哪好,反正,找个清闲地方呗,才四十来岁,退体还有十来年呢。”

张兴明说:“其实最好就是进政府,不过我爸这性格不合适,去了不得让人欺负死。本钢这边吧,你说去哪个单位呢?要不直接去公司得了,随便安排哪个部门。”

老妈笑着说:“感觉怎么这么不对劲呢?整的厂子像咱家开的似的,想上哪上哪,你说的算哪?”

张兴明说:“我又不白求人,今年我至少给市里解决几千人的待业问题,咱又不是要当官,咱就调个离家近的地方当工人嘛,好办。

其实要是依我,老爸这班就不要了,又不指着退休工资,爱动就出去玩,全国全世界走一遍,不想动就在家呆着,养养鱼喂喂狗,多好。”

老爸说:“算了,那可不是咱们过的日子,等我老了再说吧。”

老妈说:“你爸上班上惯了,呆家里不得呆出病啊,找个地方让他上吧,家里这一摊他又帮不上忙。”

张兴明点点头,说:“行吧,就去公司吧,进工会,平时事少,开开会喝喝茶,也不用成天勾心斗角,挺适合老爸的。”

老妈说:“行,我也觉得工会挺好。行不?”老妈问老爸。

老爸点点头,说:“有个地方就行,工会就工会,进工会还是干部呢,可不错。”

兰姐说:“要是过几年我叔弄个工会主席啥的,还能过市里当个副市长呢。”

老爸哈哈笑,说:“可得了,咱可干不了,成天玩心眼子有啥意思,不干。”

那时候政企不分家,兰姐说的还真是实话,本钢的工会主席要是平调到政府这边来,一个副市长是跑不脱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没有,还要不 (1)

快到中午的时候,后勤的车过来院子这边.

米肉面油,蔬菜,饮料啤酒雪糕,把楼上楼下厨房几个冰箱都塞得满满的,柜子里也不空了,老爸这看看那弄弄,露出满意的笑容。

中午随便弄了点饭菜,两家人一起吃了,然后开始准备晚上的大餐,二姐的接风宴。

张兴明打了几个电话,让本溪这边的几个店长组长晚上都过来家里吃饭,正好大家聚一下,说说各自的情况。

下午的时候,安排的保洁到了。

张兴明安排在本溪这边成立了一个物业公司,暂时挂在商场下面,等南地那边房子弄好了,商场搬回去以后,永风这边步行街全部完工,再正式分出来。

这个公司主要就是负责南地楼盘和永风步行商业区包括酒店写字楼以及商场的卫生保洁工作。

家里的保洁就是物业的员工,工资由那边发。

来了三个人,一个管院子,另两个两家一边一个,三个人就是做卫生清洁洗涮以及物品维护工作,做饭这事在老爸的坚持下还是自己做了,孙娘也不愿意别人来做饭,说要动动,不能一天到晚闲呆着。

这边老爸老妈和孙娘兰姐在厨房里忙活,那边三个保洁开始楼上楼下清扫,这下以后就得换鞋进屋了。

张兴明就坐在沙发上想事情,奉天二姐回来就得准备开业了,各项准备工作其实早就到位了,他在想还有没有啥遗漏。本溪这边今年就这样了,明年夏天两边才能彻底完工交付,现在也没有什么事。

接下来,他就要考虑选地建厂了,争取开年就动工,86年上秋服装和自行车这两样就能投产。

“二明,又坐那想什么呢?人不大怎么一天这么多事,去,买点糖回来,家里没有用的了。”老爸从厨房探出头来喊了一句。

“买啥糖?”张兴明站起来问。

“砂糖,买大袋的。”老爸转身又回厨房去了。

张兴明到门口换了鞋,一个人往外溜达,收拾院子的阿姨正在擦院子里的桌椅,看见他走过来,弯腰向他行了个礼。张兴明看着阿姨说:“你好阿姨,你贵姓啊?家是哪的?”

阿姨说:“俺姓王,俺家在西泊子那头。”

张兴明点点头,说:“王阿姨,以后你在这上班了,咱们天天见,不用行礼,再说,你这么大岁数给我行礼,我也受不起啊。”

王阿姨还有点抹不开,紧张的笑了笑,说:“应该的,应该的,俺们来之前培训来着,说到人家里干活的,看见主人家都要行礼。在外面就不用。”

张兴明一皱眉头,问:“谁说的?谁给你们培训的?”

王阿姨慌了一下,吱唔着不敢说话。

张兴明吸了一口长气,说:“那你忙吧王阿姨,我出去了,以后不要行礼了,谁也不用。”

和门口的安保打声招呼,张兴明出了大门,站在门口想了半天,才记起食杂店在哪边,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琢磨着,永风这边上个大型超市是必须的了,这买点东西太费劲了。

走了有几百米远,才有一家食杂店,食杂店是小卖部的升级版,其实有点像后世的小超市,小卖部是以日用品为主,而食杂店主要卖副食品。

张兴明敲了敲窗子,喊了声:“买砂糖,要大袋的。”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俯着腰从窗口往外看着说:“没有大袋的,要不?”

张兴明说:“那拿五袋吧,给我找个口袋装一下。”

那男的说:“没有口袋,还要不?”

张兴明说:“要。你总得找个东西让我得劲点拿吧?”85年方便袋,也就是背心塑料袋还没有普及,在老百姓眼里还是高级东西呢。

那男的离开窗口,到里面去鼓捣了一会儿,递出来一个小纸箱,有点破,里面装着五袋砂糖。

“四块六,还要别的不?”男的边递东西边问。85年袋装砂糖一斤装是九毛二一包。

张兴明接过破纸箱,递了五块钱给他,说:“家里啥也不缺,要啥再来买。”

那男的找了四毛钱出来,说:“住这旁边啊?以前没见过你,刚搬来的啊?”

张兴明点点头,把四毛钱揣到裤兜里,拿着破纸箱往回走。

进了屋,把糖送到厨房,张兴明回自己屋,躺到床上。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冰棍涨到了5分钱一根,开始出现1毛钱的奶油冰棍和5毛钱的雪糕了,妈妈结束了冰棍生意,开始卖水果和蔬菜,从85年卖到93年,起早爬黑,冬天要在雪地里站到天黑。

想到现在老妈老爸的笑脸,张兴明心里有种满满的幸福和满足,让身边的人都快乐,这就是自己重生回来的意义吧。

迷迷糊糊的,张兴明就睡了过去,等到再睁开眼睛,窗外已经黑了,十月中旬,东北五点半左右就会黑天。

起来洗了把脸,抻了抻已经揉搓的全是褶皱的衣服,张兴明出了屋。

姥姥屋里电视响着,姥姥坐在床上看电视,姥爷在一边听收音机,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抵抗相互间的干扰的。

张兴明在门口问:“姥,喝不喝饮料?”

姥姥扭头看看他,说:“甜的酸的?酸的俺不喝。”她又转头去问姥爷:“老头,你喝不喝?”

姥爷闭着眼睛打着拍子听收音机里的评戏,听见姥姥问抬起头说:“喝啥?”

姥姥说:“饮料,甜水。”

姥爷又把头放回去,闭上眼睛,说:“我这有开水呢,不喝,不好喝。”

张兴明笑着去客厅冰箱里给拿了几罐健力宝出来放到姥姥床头柜上。

这一世姥姥姥爷的身体和精神明显比上一世这时候好了不知道有多少,张兴明从心里往外的高兴。

拉开一罐递给姥姥,姥姥接过去喝了一口,举起来看看罐子,她也不认识几个字,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边看边点点头,说:“挺甜的,这个好喝。”

然后递给姥爷,说:“来,老头喝一口,这个甜。”

姥爷坐起来接过健力宝喝了一口,又递回给姥姥,说:“太甜了,喝不惯。”

姥姥瞪了姥爷一眼,说:“喝不惯别喝,我自己喝。”

因为家里人都没有喝饮料的习惯,这年头就根本没有什么饮料,硬说的话,也就是汽水了,他玩艺老年人不能喝,胀肚。

一直到了90年代中期,饮料市场才繁荣起来,一时之间各种饮料齐齐上阵,老百姓的选择才多了起来。

在南坟的时候张兴明都是卖买奶粉和麦乳精回家给姥姥她们冲着喝的,饮料还是头一次。

话说这个年代,奶粉冲出来,也不比鲜牛奶差太多,无论是从味道还是口感。

而且这个时期的奶粉外包装上,会特意用大字标明“全脂奶粉”,脱脂奶粉这时候没人买,全民缺油少脂的年代,是现代人无法想像的。

那时候市场上卖的最好的,就是金星和光明两个牌子。

第二百三十二章 俺家在哪呀 (2)

六点,本溪这边的几个店长会计和大姐一起进了家门,又是一阵羡慕和赞叹。这房子在这里候实在是太打眼了。

张兴明给大伙拿了饮料和雪糕,大家在客厅里坐下来叽叽喳喳的唠嗑,有勤快的跑到厨房去要帮忙,被老妈攅出来了。

晚上八点过一点,风尘仆仆的二姐和春梅进了院子,一边往里走一边惊叹着,不过两个人刚从香港回来,到是没有其他人那么激动。

张兴明在客厅里沙发边上站着听大姐他们说话,扭头看见二姐和春梅慢慢走进来,走到门口喊了一声:“二姐,春梅姐,这边。”

二姐拉着春梅走过来,上了台阶说:“这怎么整这么大啊,这以后收拾起来可得功夫了。这是谁?你家啊?俺家在哪?”

春梅就在一边笑,说:“这话问的听着这么怪呢。”

张兴明笑着说:“这是俺家,肯定那个门就是你娘家呗,至于你家,谁知道在哪呀。”

二姐伸手拉过张兴明来,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说:“都谁在呢?”

张兴明说:“这不是听说你们回来了嘛,我让大伙都来了,给你们接风,正好吃完饭把两头的事说说,我明天要回南坟去了。哦,对了,你家我大姐12月13号结婚,大哥元旦,已经定下来了。”

二姐站住脚,眨了半天眼睛,说:“这咋忽然都挤一堆结上了?咋了?”

张兴明拉着她往里面走,说:“过了年准备开两个厂子,让大哥大姐当厂长,所以他俩就想年前把事办了,年后好工作嘛。”

二姐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拿着张兴明递过来的拖鞋换上,和春梅一起进了客厅。

一群人见了面自然又是一阵叽叽喳喳,二姐和春梅走了一年多,大伙自然有好多话要说,年代关系,这个时候的同事小姐妹之间可是真的亲近,不比真姐妹差多少,不像后世,充满了勾心斗角。

这个时代的人物资上很穷,但精神上很饱满。

这边一群丫头在叙旧,那边老爸老妈和平姐开始张罗摆桌子,招呼大伙上桌。

叽叽喳喳嘻嘻哈哈一群女人上了桌,平姐和老爸老妈把菜端出来,孙娘拿了碗筷出来,大家各自去盛饭。

张兴明开了两瓶果酒,给所有人都倒了一点,举起酒杯,说:“热烈祝贺孙佩玲同志从香港学习归来,欢迎回到大家庭,希望同志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再接再励,继续为了党国事业卖命干活。”

大家哈哈笑起来,老妈伸手在张兴明身上拍了一下,说:“满嘴跑火车,好好的。来,咱们一起喝一口,庆祝佩玲和春梅学成归来。”

大家举着酒杯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坐下来开始吃饭。

二姐和春梅这时候话也不说了,眼睛都掉到盘子里了,二姐更是一改温婉的样子,大口往嘴里塞着,老妈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慢点慢点,别噎着。”

二姐百忙之中抬头说:“想家里的菜都想疯了,婶,你不知道那边人吃的菜有多难吃。”春梅嘴里塞得满满的,跟着不停的点头。

老妈笑着说:“那你们不会自己做啊?”

二姐咽了一口肉,说:“做了也不是这个味。”

张兴明说:“调料问题,一样的做法味也不一样。”

老妈说:“那可真是遭了罪了,慢点吃,多吃点,这几天让你叔天天给你做,想吃啥做啥。”

话说孙爹这辈子都不进厨房,孙娘是农村里出来的,做饭就是弄熟了,也没个什么形和味。

张兴明就问孙娘:“娘,你们那屋开火没?”

孙娘抹了一把嘴巴,说:“没呢,也不会弄啊那个灶。”

大伙就笑,二姐说:“妈你可别弄了,你就呆着享福吧。”大胜哥在一边点点头。

孙娘瞪了二姐一眼,说:“就是嫌我弄的不好吃呗?不好吃还不是把你们都养大了。”

大胜哥给孙娘夹了一口菜,说:“妈你咋这么想呢,这不是咱条件好了,让你享享福,啥活也不用你干了以后,不是嫌你。”

孙娘把菜夹到嘴里,说:“嫌就嫌呗,不干活还不好。”大伙就乐起来。

孙爹啧的一小杯,啧的一小杯,也不插话,这时候突然说:“你娘不做谁做?你做?”

大胜哥也啧了一杯,说:“过两天你儿媳妇就来啦,让她给你做,行不?”

孙爹看了看大胜哥,说:“你媳妇啊?啥时候来?”

孙娘拍了他一下,说:“老糊涂鬼,一天就知道喝,那天不是和你说了老大要结婚了嘛?”

孙爹想了想,又啧了一杯,点点头说:“好,结婚好,有媳妇才叫过日子,我那有钱,晚点你拿去吧,娶媳妇用。”然后就不说话了。

大胜哥笑着问:“爹你有那有多少钱哪?够吗?”

孙娘也笑,说:“你爹能有多少钱,一千多两千不到,像宝一样藏着,还不都是这几年你们这个给点那个给点才攒的。”

……

吃过了饭,一群丫头一起收拾盘碗,然后大家嘻嘻哈哈到客厅里坐下来说话。

张兴明先是听几个店长说了一下情况,本溪这边已经做熟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货品调整以及人事上的事张兴明现在也不管,都交给于秀红和大姐她们商量着去弄,总是要成长起来,不如放手让她们去做,有事了自己再拿个主意就行了。

二姐也把这一年来的事大概说了一下,张兴明把做好的计划交给她,具体细节就靠她们到奉天自己拿主意了,该说的都写在里面了。

奉天这边写字楼和酒店开业不是小事,内部各方面协调完毕后,张兴明让二姐先试营业一个月,然后根据实际情况再调整,发现问题处理问题,一切上轨了再举行开业典礼。

这个开业典礼是必须隆重举办的,而且不能出一点问题,全省都在看着呢,而且省委省政府肯定会参加,奉天市里,区里,都会有重要人物来参加,不容许有一点点纰漏。

然后又大概说了一下开业典礼的筹备问题,这个时期,国内还没有专业的庆典公司,全靠自己来搞,也是件麻烦事。

张兴明按照记忆做了个预案给二姐,但还是要根据实际情况来调整,不可能完全照搬后世的做法,时代不同,有时候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说了一会儿,二姐就困了,折腾了一天累了。

看看时间,干脆就让春梅在二姐这边睡了,明天再送她回南坟,她也一年没回家了呢。

大家就散了,睡觉的睡觉,回宿舍的回宿舍。

第二百三十三章 让伯伯霸道一回吧 (3)

第二天一早,大伙全起了个早,围在院子的凉亭里吃早餐。

张兴明买了好大一包回来,油条豆浆筋饼豆腐脑馄饨茶叶蛋吊炉饼,边上能买到的挨样买了一些回来,十几口人呢,这年头,大人孩子都能吃。

兰姐一边喝馄饨一边说:“这床睡着真舒服,你说以前咱们就那一铺硬炕咋过来的呢?”

二姐小口撕着饼,说:“习惯呗,现在让我睡炕睡不了了,硌的浑身疼。”

杨春梅叹了口气,说:“我可想家了,想俺爸俺妈,但是一想回去得睡那个炕啊,身上就不得劲。”

老爸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低头吃饭,没吱声,有点不爱听。老妈说:“这不正常啊,现在让我回去睡炕估计也不能行了,睡床习惯了,身子不适应了呗,不算啥事。”

孙娘说:“这床是软和,刚睡上去呀,飘飘悠悠的,就觉得不落实,他爹今早起来吵吵腰疼呢。”

张兴明抬头问:“娘你和孙爹睡的哪屋啊?”

孙娘喝口豆浆,说:“就把外面第一间,离外边近点。”

张兴明哭笑不得,说:“那屋里放的席梦思,你和孙爹肯定睡不惯啊,最里面那间大的是给你和孙爹准备的,那里铺的是棕垫,就和我姥她们睡的那个一样,你们今晚搬那屋去吧。”

大胜哥说:“怨我,我光顾新鲜了,也没顾上看他们住的哪屋,一会我给他们搬过去。”搬来那天孙爹孙娘住哪间张兴明是交待过大胜哥的。

现在孙娘他们家是大胜哥住三楼,二楼是兰姐和小平姐,孙爹孙娘住一楼,二哥和二姐这边只有一个房间,平时也没时间在这住。

老妈就乐,说:“这可到好,成了遭罪了,昨天嫂子你也没说,我也没想到。”

孙娘说:“没事,晚上搬下呗,这几天忙忙叨叨的,哪能光顾俺们俩。”

吃完饭,老妈照例送小四个去上学,大姐去上班,小平姐和春梅姐回南坟,兰姐二姐两个去接着洗东西,孙爹端着茶去看鱼池,孙娘坐在亭子里望天,老爸和大胜哥到躺椅上去点了根烟躺着缓食。

张兴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每个人脸上都有种悠闲的从容,这就是生活没了负担的感觉,让他心里有一种骄傲油然而起,努力,让生活更美好,他在心里给自己加油。

溜溜达达的回了楼,来到书房,抽了本子出来,准备写计划,这时候不禁又怀念起电脑时代来,多方便啊。可惜这才85年,还有十年时间电脑才会进入普通百姓的视线。

至于现在那个小黑屏的512存储量的所谓最新科技,张兴明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

写了几笔,电话响起来,张兴明放下笔接起电话。

因为实际上电话也就是他一个人用的多,所以在客厅和他的书房里各装了一部,客厅里是新号。

“喂?哪位?”

“小张,我是你丛伯伯。”

“……丛伯伯,你怎么亲自给我打电话啦?有事?”

“哈哈,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不不不,不是,就是那个,意外嘛,嘿嘿。”

“小张,伯伯也不和你绕弯子,那天的事情呢,是伯伯没有事先做好沟通引起的,这里伯伯要给你道个歉,不过,老张也是为了市里,并没有什么私心,这点你要理解。”

张兴明苦笑了一下,说:“我理解,真的丛伯伯,虽然这事吧,咋说呢?我心里挺郁闷的,但是张市长的出发点我真的能理解,所以我也没生气。”

“哈哈哈,好,我就知道你小张虽然人小,但胸怀够大,那伯伯就不废话了,打电话给你呢,是通知你一声,这几个厂本溪要定了,一个也不准拿出去,奉天也不行,下午我派人带你去看地方,如果地方能用,我马上平场,地不要钱,平场三通也不要钱,我就要厂子。”

张兴明脸上的皮都要抽抽到一起去了,说:“丛伯伯,你以前也没这么霸道啊。”

“让丛伯伯霸道一回吧,小张,咱本溪穷啊,需要有个人来带动一下,我不想多少年以后,因为今天而后悔,留下一辈子的遗憾。还请,小张你,成全伯伯。”丛书记声音有点低沉。

张兴明心里有一种感动,吸了一口气,说:“行,我听伯伯的,你说让我建哪我就建哪。”

“那就这么定了啊,下午我让小田陪你去看看,我觉得能行,不过,具体还得你看了定。如果真不是太适合,那你就自己找地方,其他的事交给伯伯。”

“行,其实这几个厂的要求都不高,就是地方大点就行,只要电力有保障就没有什么问题。”

“电哪,伯伯去给本钢协调一下,看能不能从电厂那边给你扯个专线过来,实在不行从动力扯,这事伯伯管了,你放心。”

张兴明点点头,说:“好吧,那就谢谢丛伯伯了,我一定把厂子弄好,做大,给咱本溪争口气。”

丛书记在电话里大声笑了起来,能听出来他真的是开心。

“好,那伯伯就不打扰你啦,下午小田过来,你住过来了吧?”

“嗯,搬进来了,住了几天了,让田哥直接到这就行。”

“好,我们这边也在安排搬家,到时候去你家里坐坐,我还没见过你的父母呢,要喝一杯。”

“哦对了,丛伯伯,你一说我想起来了,还得求你件事,我爸爸的工作问题。”

“说,你爸的工作怎么了?”

“这不是全家搬这来了嘛,我爸还在南坟上班呢,我想着把他调市里来,离家近点,也好照顾我哥和弟弟。”

“你爸在哪个厂?什么职务?”

“选矿,啥职务啊,现在就一工人,检修工人。”

“听你话里的意思,以前不是工人?”

“我爸是干部转业进厂的,就是性格老实,一点一点就下来了,除了老党员的身份,啥也没了。”

“哦?部队上下来的?算了,我也不问了,想好要去哪没有?是打算到我这边还是留在本钢?”

“谢谢丛伯伯,不过吧,我爸那性格实在是不适合进机关,我想着,就在本钢呆着吧,不累就行。”

“嗯,想去哪?有想法没?”

“工会吧,行不行?要是不方便就调过来就行,以后再看。”

“工会?想好啦?”丛书记语气有点疑问,工会其实就是个养老的地方,除了享受个级别,没权没势,也没钱,稍微有点想法的人都不会选择去那里。

“嗯,我们全家商量的,我爸的性格弱,老实,又不想他再受累,所以,工会就挺好。”

“嗯,行吧,等着吧。”丛书记挂了电话。

这时候,本钢是国属企业,公司书记、经理是正厅,工会主席也是正厅级,以老爸的年纪进了工会随便定个位置,正处的级别是跑不掉的,也就是和选矿厂的厂长平级。

放下电话靠在椅子上想了想,张兴明又拿起笔来,厂子建在本溪的话,前面有些想法就得改一改了,计划里许多地方也要重新修一遍才行。

比如运输方面,电力方面,人力结构,本溪这里都和奉天有着完全不同的特点,甚至建筑成本都是天差地别。

一个地级小城,和省会城市之间,先天上就有着巨大的落差。

一边写一边想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这里起个小镇吧 (4)

下午,门卫室打电话进来,小田到了。

张兴明收拾了一下,背着皮包下了楼,直接来到大门口,小田在大门外路边站着,和安保员说着话。

看见张兴明出来,小田丢掉手里的烟头,脸上堆起笑容,迎了上来。

张兴明说:“田哥你怎么不直接进去坐会儿啊?”

小田说:“也没什么事,这不马上就走嘛,下次,下次来我得进去参观一下,这院子从外面看像公园似的,真漂亮。”

张兴明就笑,说:“可得了田哥,我也不是你领导,你用得着这么捧我吗?你们那边啥时候搬?要不要我帮忙?”

小田笑着和张兴明握了一下手,然后用手指引张兴明上车,说:“快了,已经分了,这几天大伙都在准备呢,这房子这么好,以前有些东西也没法搬过来了,我看每家都在折腾呢,舍不得扔,又没地方放,俺家也是,你嫂子天天愁呢。”

张兴明上车,小田帮他关上车门,自己坐到副驾上,车打火离开。

和大门口的安保员挥挥手,张兴明问小田:“家里东西都准备好没?这边房子里家具都是全的,再说全是席梦思了,以前的东西确实用不上了。

要不就送人,要不都拿我这边来吧,你回去统计一下,党政两头都可以,拿来我给你们折价换新的,新东西的价钱我按进货价给你们,算我给大伙乔迁新居贺喜了。”

小田愣了一下,说:“不好吧?这可是几百家,这肯定不行,领导也不能同意啊。”

张兴明说:“这又不是受贿,你们大家一起来买,享受团购价是应该的嘛,再说了,那些旧东西我会委托人送到山里去,捐给那里的人家,也算是物有所值了,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小田眨巴了半天眼睛,说:“这个主意好,我回去汇报一下,把每家每户用不到的东西收集起来,送到山里去,现在山里还是很穷的,我们用不到了的东西,可能到那里就是好东西,可别说什么换钱,这是我们机关人员应该做的。这个主意还得你提出来,我们就很惭愧了。”

小田说的义正辞严,司机大哥也在边上点了点头,张兴明心里就一热,这个年代的政府机关工作人员,虽然也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足,但一颗为民服务的心是端正的,有种义不容辞的使命感。

张兴明就不再提这个话题,说:“一样,你们来团购,我给你们团购价,这个全世界都是惯例,等奉天这边开业,我会搞一个大型的酬宾活动,以后每年都会搞一次,在每年的这一天,全线降价,团购成本价。”

小田拿出笔来刷刷写着什么,头也不抬的说:“行,我跟领导汇报一下,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张兴明翻了个白眼,往后一靠,不吱声了。

小田收起笔和本子,扭头说:“这种事谁不想啊,对吧?省钱谁不想?可是,必竟我们是机关人员嘛,没有领导点头,没有统一的指示,私人接受了就是受贿了,不值当。”

张兴明除了配服就只有配服了,点点头,说:“行,你去跟丛书记说,就说我针对机关家属搬家这事,组织一次团购活动,只要拿着机关单位介绍信过来的就享受团购优惠政策,除了首饰和奢侈品之处,所有商品都在团购之内。团购活动持续半个月,半个月内不用交钱,直接拿货签字走人,半个月活动结束我去机关这边结账。”

他向前探着身子,扭着头问小田:“这样可以吧?整的我像有钱没地方送了似的。”

小田笑了笑,说:“行,我问问,估计肯定行,给大家好处的事,又不犯错误,那肯定行嘛。”

车静静的前行,不时的说几句闲话,很快过高峪出了市区,张兴明看了看窗外,问:“这是往哪走?歪头山?”本钢在歪头山还有个矿山。

小田说:“咱们这边全是大山,丛书记几个领导研究了几天,决定在边牛石桥子那块给你弄块地,那边有平地,交通也方便,这不让我带你过去看看现场嘛,要是你觉得行,这边马上下文件开始征地,争取明年开春场子就平出来,好不耽误你们这边。”

张兴明想了想,本溪这边也确实只有这边平地多点,要不然92年市里的经济开发区也不会建在这里了,这就是大山区的无奈了,就像巴渝,他不想把交通整便利点吗?是没办法。

这个时期本溪市区的面积还不大,到高峪这里就算是出了城了,路也窄了,弯也多了,不时的有鸡鸭鹅狗在路面上扭着走过,路两旁树木多起来,全是野生的,离路不远就是农家院子了,山坡上全是菜地,修的整整齐齐的。

车跑了有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地头。

下车站在路边望出去,顺着弯弯曲曲的河水,在两山之间有好大一块狭长的平地,是河水冲积而成的沙地,草丛里隐映着农舍和杂树,一条小路从公路旁下去,缠绕在草丛农舍之间。

小田也四处看着,说:“就是这里,从这开始,一直到新城子,基本上都是平的,市里想把这边所有的农户集中起来建几个居民点,然后把地空出来建厂,这里离市里也不远,处在本溪奉天之间,交通也挺便利的。”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行啊,领导的决定咱们小老百姓肯定是服从,那就这里呗。不过,我有几个要求,你和市里反应一下,能行就行,不行再说。”

小田上车里拿出笔和本子,说:“你说,我记一下。”

张兴明扫了他手里的本子一眼,抬眼看向远处的大山,说:“把厂子建在这里我同意,但是,我有两个要求,第一,这里无论什么时候,不能进来一家有污染的企业,无论是做什么的都不行,化工造纸油化鉰料,这些都不行,这里要进就进科技含量高的,或者是机械加工类的新技术企业。

第二,这里的居民集中起来建个镇吧,必竟在这里建厂的话,要有许多工人生活在这里,有个集镇平时也可以逛逛,买买吃吃的,也能创造点市场出来,这样居民的收入也就有了,能降低点市里的负担。”

上一世,这里是本溪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当时里面有几家化工厂,几年的时间,河水就黑了臭了,整个山谷里再也没有了鸟语花香。这种事,张兴明绝不允许出现在自己手上。

小田在本子上记录了张兴明的话,合上本子问:“我回去跟领导汇报,还有别的想法没?一块说出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我要十公里(5)

张兴明说:“其实市里可以直接建个经济开发区,再跟省里申请一下,要是过了,那就是多了一个拉动全市经济增长的新区,平场三通的投入就有了极大的回报,这么说吧,这个开发区肯定能火起来,你相信不?”

小田边在本子上写边说:“你小张说的话,我肯定信,不过,省里能批?”

张兴明弯腰捡了块石头,远远的扔了出去,说:“申请一下看呗,批了就有资金,不批自己建呗,其实也不用多少钱,几个厂子一起来,啥都有了。主要是如果能批下来,咱市里可就多了一个区啊,你想想。”

小田用笔敲打着本子,想了一下,问:“一个完全由高新科技支撑起来的区?”

张兴明双手比划着说:“对,完全由高新科技支撑起来的区,不只是多了一些领导岗位,而是给咱们市装上一个大车头,把原来的推着走改成拉着跑,对了田哥,到时候我建议你过来当这个书记兼区长,保证你不后悔。”

小田眼睛一亮,盯着张兴明看了半晌,问:“你是认真的?”

张兴明点点头,说:“认真的。”

小田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想着什么,脚下漫无目的的在地面上搓动着。

张兴明展臂抻了个懒腰,说:“走吧,回吧,就这里了,两座山之间为宽度,我要十公里,明年开春平场三通要到位,剩下的我自己来弄,保证明年年底之前有二个以上的厂子开工。”

小田下巴差点掉到地上,惊问:“十,十公里?”

张兴明点点头,说:“对,十公里,只能多不能少。”

小田问:“你要这么多地干什么?”

张兴明白了他一眼,说:“建厂啊,干什么,种苞米。”

小田张了张嘴,说:“你建多少厂啊?你知道十公里有多少地吗?”

张兴明说:“放心吧田大秘,我是没谱的人吗?保证让你和你老板满意,放心吧。”

小田小心的说:“那啥,那你说说呗,咋打算的,我也好汇报啊。”

张兴明说:“三年内,我在奉天的汽车厂就建起来了,知道一台轿车上有多少配件不?”

小田回头看了看停在那里的桑塔纳,又转回来看了看张兴明,忽然眼睛一亮,脸都红了,低声问:“配件厂?”张兴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小田重重的点了点头,也没说话,招呼站在一边抽烟的司机上车。

车顺路往市里走,走了半晌,小田看着窗外,突然冒出一句:“这路得修修。”

张兴明说:“修宽点,最少四车道,路面做好点,大车多。”

小田重重的点点头。

……

往回走,感觉上总是比去的时候要快些,无论你在哪去哪,都是这样的。

不提小田兴致勃勃的回去向老板汇报,张兴明在站前就下了车,背着皮包慢慢顺着解放路逛起来。

联营百货和上一世一样,已经开始装修了,楼四周水泥的护墙被改成了玻璃幕墙,名称也已经改为了商业大厦,正在进行停业内装。

马路对面的老楼还站在那里,看来环球大厦是没有了,不过地下人防商场没有变,已经开始动工了,正在圈地挖坑。

环球没了,联营这边和环球相连的过街天桥自然也就没了踪影。

张兴明站在联营大楼正门口地下通道的水泥台阶上向四下里张望,寻找着一些曾经熟悉的地方和景物。

远远的就看见广场另一头,自己家的新大厦鹤立鸡群一样耸立在那里,再往远,南地步行街里的几栋写字楼酒店也醒目的立着,这个时候,本溪的高楼实在是太少了。

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张兴明才放下搭在额头上的手,在水泥台子上坐了下来,想抽根烟,摸了摸包又忍住了,就这么坐在水泥台子上发呆。

不时的有三三两两的人从张兴明身边走过,有的急匆匆的,有的一步三摇,有边走边欢声笑语的,身上都穿着各色鲜艳的时装,样式也是多种多样,那满街的黑灰蓝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行人的脸上都是红润的,不再像前几年那样一水的菜色,时髦的女人嘴上已经出现了口红,眉毛也是画过的,只是这个时代的口红都是那种大红大紫的颜色,深艳的让张兴明无法直视。

联营正门这里像一个半岛,两侧是路,形成一个三角形地带,地下通道的出入口就是三角的顶端,地面上铺着水泥砖,整个半岛被高高的铁栏杆围着,栏杆外的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自行车大军,不时的响着铃声。

马路上汽车也比前几年多了起来,桑塔纳,拉达,上海,解放,嘎斯,外形像白吐司面包一样的公交车,拖着长长高高的大辫子,身体狭长的磨电公交车。

还有面包车,摇摇晃晃的中巴,玻璃窗乱响的长途客车。这时候的长途客车甚至还不如后世二线城市的公交车舒服。

广场的周边多了许多推着各种自制售卖车的商贩,香烟汽水小吃糖果玩具,不时的叫卖几声。

不时的有人群从火车站的露天出站口涌出来,通过广场散向四面八方。

涌动的人群里大部分都在说笑着,不时的熟人之间大声打着招呼。就算是一个人单独走着的,脸上也是健康的神色,也许在想着家里等待着他的媳妇,也许想着孩子,眼中都带着希望,迈着有力的脚步向前走去。

女人们已经懂得打扮自己了,大多都烫着大波浪,头发散披在肩上,说话的时候轻轻扭着头,头发就顺着脸颊披散下来,增加了几丝温婉的诱惑。

说到高兴的地方,几个女人都抬手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的,经过的男人们便管不住眼睛,总要瞄上几下,然后迅速的转过头去。

火车站的出站口和通勤进站口是在一起的,这时候也排满了人,等着进站回家,背着箱子盒子的小商贩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小声的叫卖着。

张兴明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从栏杆上跳了过去,直接跑过马路,来到站前广场这边。

偶尔的不守规矩让他有种想大叫几声的冲动。

广场这里和联营大楼相对的地方,是几家国营的饭店和旅社,两栋五六层的老楼,外边刷着白色的浆,被雨水冲刷的一溜一溜的,斑驳不堪。

房子都是老式的对开木大门,笨重的门扇中间是玻璃,玻璃上贴着红色的字:国营中餐,国营旅社。

张兴明就顺着广场向南地逛过去,边走边看着两旁的风景人物。

第二百三十六章 卖茶叶蛋的女孩(1)

走到广场南侧,又是一排国营饭店和旅社,同北面差不多的楼和字,只是餐厅里卖的东西不太一样,北面那头是中餐,南面这里是熟食为主,烤鸭卤鸡什么的。

转过楼角,一个自制的煤炉子摆在墙根上,里面烧着煤火,炉子上面放着一个搪瓷洗脸盆,煮着小半盆茶叶蛋,冒着热汽。

一个看着有十二三岁,脸上被煤灰弄的黑一块灰一块的小丫头,睁着一双透黑的大眼睛,蹲在炉子边上看着过往的行人,每当有人走近,她的眼睛里就露出希翼的神色来,紧紧的盯着看,行人脚步不停的走过去,她就低下头,满脸的失望,然后掘强的用袖口抹一下脸,继续抬起头来盼着。

她长的瘦小,蹲在那里竟然比煮着鸡蛋的盆子还要稍矮一些。

张兴明从楼角这边转过来,正好和她那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对上。

小丫头一瞬间眼神躲了一下,马上又倔强的直视过来,眼睛里闪动着很复杂的光韵,有希望,有忐忑,有坚持,有惶恐,张兴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复杂的眼神。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张兴明在清亮透澈可怜楚楚的目光中败退下来,看了一眼盆里的鸡蛋,对小丫头笑了一下。

小丫头也跟着咧了咧嘴角,仍然紧紧的盯着他看着鸡蛋的眼神。

小半盆鸡蛋,能有二十几个的样子,蛋皮被煮的颜色很深了,可还是完整的,没有敲碎。汤水里放了很多茶叶,但是没放酱油,更没有糖,看来这个丫头根本不会煮茶叶蛋,难怪一直没有人买。

张兴明看看鸡蛋看看小丫头,来回看了几次,张嘴呃了一声,又不知道说啥,尴尬的揉了揉鼻子,咳了一声,咽了口涶沫,说:“那个,这个,蛋,怎么卖?”

小丫头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你要买吗哥哥?”人也站了起来,紧紧的抿着嘴唇,有点高兴又很紧张的样子。

张兴明伸手拿起盆子边上的小勺子在盆里翻动了几下,浓浓的茶叶味道随着他的搅动飘散起来,鸡蛋确实都是完整的,也确实没放酱油和糖,或者说,除了茶叶,就没放别的东西在里面。

张兴明放下勺子,看向小女丫头,说:“生意怎么样?卖了多少了?”

小丫头歪着头看着他,可能是两个人年纪差不多吧,她没有坚持表面的坚强,低下头有点丧气的说:“一个也没卖掉。”然后抬头问张兴明:“哥哥,俺煮的鸡蛋不好吃吗?你看,这是家里最好的茶叶了,俺比别人放的还多呢。”

她很委屈。

张兴明问:“你吃过别人煮的茶叶蛋吗?”小丫头摇摇头。

“你自己煮的这个,你吃过吗?”小丫头还是摇头,用眼角看了一眼鸡蛋,舔了舔嘴唇。

“卖多少钱一个?”

“一块钱,三个。那边也是这么卖的,他的鸡蛋,没有俺家的大。”小丫头指着广场北头,语气里全是委屈,那边的茶叶蛋卖的很好,因为离出站口近,煮的也好,一天能卖几盆。

张兴明就笑了,说:“好吧,你的鸡蛋确实大一些,我全买了,你算算多少钱吧。”

小丫头欢呼一声,跳了一下,突然停下问:“真的?”张兴明点点头,看了看她,说:“你算一下,我马上回来。”然后向广场北边跑过去。

小丫头脸上由欢喜变成错愕,拿着小勺子,看着张兴明跑远的背影,紧紧的咬着嘴唇。

张兴明跑到火车站出站口这边的国营饭店门口,掏出一块钱买了三个茶叶蛋,然后用手捧着有点烫的茶叶蛋又往回跑。

看到张兴明又跑回来,小丫头脸上露出了笑容,低头拿小勺子从盆子里捞鸡蛋,笨手笨脚的往一个旧塑料袋里装。

来回足有一公里远,张兴明怕小丫头着急,跑的有点快,跑回来的时候有点喘,蹲在墙角平稳气息,看着小丫头数着鸡蛋往塑料袋里装。

等他终于平稳下来,小丫头的鸡蛋也装差不多了,二十六个。

她把装了鸡蛋的袋子放到地面一块纸壳上,小心的用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拿着小勺子往里装,鸡蛋很热,袋子被烫得发软,她就用手去扶,被烫到了缩一下又扶上去,小嘴撅着不停的吹着气,虽然什么用也没有。

张兴明把手里的茶叶蛋也放到纸壳上,帮她扶着已经快倒掉的袋子,说:“还有袋子吗?”

小丫头忙站起来,从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两个旧袋子来,可怜巴巴的递向张兴明。

张兴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吹着气把要散倒的鸡蛋往一起拢了拢,慢慢松开手,看它不会倒了,抬头对小丫头说:“你叫啥?”

小丫头蹲下来有点紧张的看着袋子里的鸡蛋,说:“俺叫丫蛋,会不会倒哦?哥哥,一共是二十六个。”

张兴明伸手左右扶了扶,问:“你多大了?不上学吗?”

丫蛋的视线全在鸡蛋上,手伸出来又缩回去,说:“俺上初一啦,不过,俺读书不好,不想念了,俺要赚钱让俺弟读大学的。”

“你弟多大?”

“十岁啦,四年级,他很聪明的,将来肯定能上大学。”

“你知道大学?你知道哪个大学?为什么要上大学?”

“书上有写啊,京城有大学,奉天也有大学,上大学可以赚好多钱,可以当官,那就能买新衣服啦,还能吃肉,不用天天吃土豆啦哥哥,一共二十六个鸡蛋。”

说到大学,小女孩的脸上像似冒出光来,眉飞色舞的,一瞬间脸上一块一块的煤灰好像也遮挡不住她的神采,可惜马上就黯淡下来,眼神也再次盯到袋子里的鸡蛋上面。

“你住在哪儿?这炉子是你的?你拿得动吗?”

丫蛋摇摇头,两条小辫子在她脑后飞舞,“炉子是饭店里的叔叔的,他的鸡蛋卖完了借给俺用,俺拿不动。”

“那你鸡蛋哪来的?”

“家里的呀,大白小白大黄还有咪咪它们下的,一天能下五,嗯,七个,一个礼拜就能来卖一次了,哥哥,鸡蛋一共是二十六个。”

“好。”张兴明点点头,侧身从裤兜里掏钱,问:“二十六个是多少钱?”

丫蛋高兴的露出笑容,说:“一块钱三个,二十六个,是八块钱零两个,嗯,两个,要不,哥哥,这两个,俺就算你三毛钱一个吧,不收五毛。”

张兴明抽出一张大团结递给她,丫蛋接过钱愣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看了张兴明一眼,说:“哥哥你等一下。”然后跳起来跑进饭店里,喊着:“叔叔,我鸡蛋卖完啦,给你煤钱。”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跟在丫蛋后边从饭店里走出来,看了张兴明一眼,手里拿着散钱,把八块五毛钱交给丫蛋,把一块五递给张兴明,说:“我没毛钱了,你再给她一毛吧。”

丫蛋数了数手里的钱,拿出那张五毛的说:“叔叔你忘了收煤钱。”

胡子兄抬手抹了一把胡子,笑呵呵的说:“什么煤钱,逗你玩呢,以后好好上学,别跑出来了,你家大人心也真大,这么点的丫头就敢让你出来卖东西。你再给她一毛,啊。”

把炉子上的盆子拿起来,倒掉水放在地上,另只手把煤炉子往墙角挪了挪,进饭店里去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小老板你这是接媳妇啊 (2)

小丫头举着五毛钱,呆愣愣的看着大胡子叔叔的背影。

张兴明从兜里抠出几个毛票,正想递给她,就见她咬了一下嘴唇,像只小兔子似的往饭店里冲了进去。

那时的饭店,都是一个方正的饭堂,两面是窗子,另两面一面是冷菜一面是热菜,站在饭堂里就能看到厨房里的动静。

小丫头追上大胡子叔叔,把手里的五毛钱递了过去,大胡子叔叔摆手不接,小丫头就倔强的递,饭店里的其他人都看着笑起来。

张兴明站在外面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就见小丫头好像抹起了眼泪,那大胡子叔叔也慌了,边哄边接了那五毛钱过去。

小丫头像胜利了一样抿着嘴往外走,大胡子叔叔尴尬的举着手里的五毛钱从背后看着她。

看着脸上被眼泪冲得花一块灰一块却露出快乐笑容的小丫头,张兴明心里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慢慢的聚集涌动着。

小丫头走到门口,看张兴明直勾勾的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用袖子在脸上抹了几下,径自去拿起那个搪瓷盆子抱在胸前,然后眼睛扫了几下张兴明手里的一毛钱,又往张兴明脸上快速的扫了一下。

张兴明反应过来,把手里的钱递过去,说:“呶,你的钱。”

小丫头伸手接过一毛钱,然后从兜里掏出那八块五,仔细的叠在一起,折起来,再揣回兜里。

她身上的裤子一看就是大人的裤子改的,而且还是男人的裤子,上身穿着件印花棉布手工缝制的二棉袄。

东北2000前之前,所有人过冬都要穿棉袄棉裤的,那时候的天真的冷,而且那时候人也没有什么美丑的概念,一到冬天,男女都穿的一样的粗重臃肿,再戴个棉帽子,不靠近了说话根本就分不出个男女来。

而在十月这种要冷不冷的天气里,人们通常就都是穿的这种二棉袄,就是比较薄的棉袄。毛衣毛裤也是这个季节穿的,但那个说实在的,是要花钱的,还要有足够多的时间,需要手工织出来,没有卖的。

小丫头收好钱,还用手在装钱的兜外面拍了拍,脸上笑的特别开心,抱着大搪瓷盆子,笨拙的给张兴明行了个礼,说:“谢谢哥哥,哥哥再见。”

张兴明伸手拦住她,说:“别走,你得帮我送回去啊,我怎么拿啊?”

二十六个鸡蛋虽然不多,但这可是家养的鸡下的,个头大不说,还是热的,那个塑料口袋根本承受不住。

丫蛋有点疑惑的看着张兴明,张兴明指了指她抱着的搪瓷盆,说:“这个让我用用,端回去。”

丫蛋有点犹豫,迟疑的问道:“你家在哪呀?会不会,很远?”

张兴明指指斜对面的本溪宾馆,说:“就那里。”

小丫头踮起脚往那边看了看,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好吧,得快点,俺要回家了。”

张兴明不自禁的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下,被小丫头嫌弃的躲开了,把搪瓷盆递了过来。

把鸡蛋装在盆子里,张兴明端着,小丫头丫蛋跟在后面,两个人过了马路,往宾馆这边走。老妈领着小四个还有大姐已经搬走了,但是其他人还住在这里呢。

这会儿已经下午三点过四点钟的样子,天空已经发黄昏暗起来,再有一个小时天就要黑了。

地下人防商场的工地整个被石棉瓦和砖墙圈起来了,这会儿里面还在突突突的响着,张兴明领着小丫蛋顺着围墙走,从广场饭店那走过来也就五六百米。

小丫头跟在张兴明身后,不时的东张西望的,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的样子。

到了宾馆,张兴明端着鸡蛋直接进了餐厅。

商场员工回来吃饭一般都是在六点左右,这时候厨房里在准备,服务员就坐在饭堂里烤着煤炉子织毛衣,听见门响看过来,看是张兴明,都笑着打招呼。

还有两个一会要出车的司机也坐在这里闲唠,看见张兴明忙站起来,他们和服务员不一样,是和祥记的员工。

张兴明端着鸡蛋走进去,小丫头有点缩手缩脚的跟在他后面,那个小王就开玩笑:“哎哟,小老板这是接媳妇去了呀?”

东北结婚接新娘子的时候,女方就会准备这么一个搪瓷盆子,男方接亲的时候要先接盆。

张兴明哈哈一笑,说:“请你们吃鸡蛋。”

小王侧身往张兴明身后看了一眼,问:“这谁家丫头啊?这咋弄的像个小花猫似的,你把人弄哭了啊?”

张兴明摇摇头,说:“王姨你领她去洗一下吧。”回头对小丫蛋说:“去洗把脸,脸上都能种地了。”

小丫蛋非常不好意思的使劲低着头,嗯了一声,小王拉着她的小手到后边去了。

张兴明把盆子放到桌子上,说:“家里困难,出来卖茶叶蛋的,连放酱油糖和调料都不知道,就这么加上茶叶就煮了,一下午一个也没卖出去,正好让我碰上了。晚上算个菜吧,要不,留明天早上吃也行,反正也不会坏。”

说着话张兴明拿了一个鸡蛋剥掉皮咬了一口,农家院的鸡蛋,又香又糯,蛋黄黄里透着红,浓浓的香味散出来,不由的点点头,两口咽下去又拿一个来。

小丫头洗了脸,衣服上的灰也掸的干干净净的,跟着小王走出来,怯生生的站在张兴明面前,低声叫了声:“哥哥。”

张兴明咬着鸡蛋扭头看向她,小脸粉里透红的,洗干净了后,两只大眼睛更显得黑亮灵俐,鼻子翘翘的,鼻头的侧边还有一颗淘气的小痣。

张兴明冲她笑了笑,把鸡蛋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着,逗得小丫头抿嘴乐。

接过服务员倒的水喝了一口,把嘴里的东西咽净,张兴明问丫蛋:“你十四岁了?”

丫蛋眨了眨眼睛,说:“十五。”比张兴明还要大二岁,张兴明揉了揉鼻子,决定不揭开这个误会。

那时候东北孩子八岁上一年级,初一生十四五岁很正常,十六的都有。

张兴明问:“家在哪?一会送你回去。”

小丫头摇摇头,说:“不用,俺认得路,中午俺都是自己走来的。”然后看向装着鸡蛋的盆,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兴明伸手把盆里的鸡蛋倒在桌子上,因为还有一个旧口袋,也不会滚动。

小丫头伸手接过盆子,说:“俺回家了,哥哥再见。”转身往门外走。

张兴明喊了一声:“哎,急什么呀,还有话呢。”

小丫头抱着盆子回头看他。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这套路不对啊 (3)

张兴明说:“别着急。以后你不想挣钱了呀?”

小丫头摇摇头,又点点头。

张兴明指了指鸡蛋,说:“你这样是卖不出去的,来,过来坐下,我教你怎么煮茶叶蛋。”

小丫头半信半疑的走到桌子边上,也不坐,就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挠了挠头,说:“知道你为啥半天也卖不出去不?因为茶叶蛋不是这么煮的,你看着啊,我给你做一遍。”

他去厨房拿了铝盆,端了些水出来坐到煤炉子上,说:“煮这个不能用你手里那盆,会崩瓷,要用铝的。”那时候还没有钢做的盆和锅,基本上除了搪瓷的就是铝的了。

小丫头看了看手里的盆子,看了看张兴明,想了想,点了点头,张兴明接着说:“水里不只是放茶叶,还要放酱油,糖,五香粉,大料(八角),桂皮,一点盐,味精就不用了,所有蛋类做的菜都不用放味精。记住没?”

一边说张兴明一边往水里加东西,每一样都让小丫头看清楚,包括每样放多少。

小丫头小脑袋跟着张兴明的手来回转动,听见问就点点头,大眼睛闪呀闪的,很有兴趣的样子。

放完调料,等水开了搅一下,让调料融开,张兴明把桌的鸡蛋放进去,然后用小勺子敲,边敲边说:“鸡蛋熟了以后,要轻轻把壳敲破,好让味道进去,你看别人卖的茶叶蛋,是不是都有裂缝?像你这样整着煮,煮到明天味道也是淡的,不好吃。”

放下小勺子,张兴明拿了一个小丫头的茶叶蛋,又拿了一个刚刚跑去买回来的,两个一起递到小丫头面前,让她看区别,小丫头扭着小脑袋仔细的来回打量着,点着头。

张兴明把两个鸡蛋都递给她,说:“吃,连自己煮的东西什么味道都不知道,竟争对手的味道也没尝过,你怎么把生意做好?”

小丫头抬头看着他,眨巴着大眼睛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伸手接过两个鸡蛋,在桌子边上磕了磕,剥掉外皮小口吃起来。

她咬一口自己煮的,再咬一口张兴明买的,越吃脸越红,头低的都快塞进胸膛里去了。

等她把两个鸡蛋吃完,张兴明递给她一碗水,说:“喝点水,现在知道区别了吧?”

小丫头红着人也不敢看张兴明,接过水喝了一小口,点了点头,然后小声说:“哥哥,我把钱退给你吧,鸡蛋不好吃。”眼泪就大颗的落了下来。

张兴明呲了呲牙,说:“已经买了,生意成交了就不能再变了,下次你可以做好吃一点嘛,再说了,你家里的鸡蛋是笨鸡蛋,营养价值高啊,我没吃亏,真的。”

小丫头抬头疑惑的看着他,张兴明肯定的点了点头,小丫头就破啼为笑,抹了抹眼睛。

张兴明说:“而且,你现在应该去上学,要学好,将来上了大学,才有能力改变你自己,你弟弟,还有你家人的命运,改变现在的困难,难道你就想靠着一个礼拜卖这二十几个鸡蛋改变生活吗?”

小丫头歪着头想了想,小声说:“可是家里没钱让俺上学了,学费好贵的。”

85年,一个小学生的学费是一学期二块钱,初中是三块钱,再加上班费和书本费,买笔和本子等消耗品,一个小学生一个学期下来要十二到十五块钱,一个中学生差不多要二十块钱。

本溪属于重工业城市,又是山城,在这样的城市里,农民活的由其不容易,因为市场刚放开,大部分农民还没有这个意识,而且也没有本钱,只能靠土地,可是一个全是大山的地方有多少土地?

而且工业城市里什么都是配给制,农民就是有了点东西也没地方卖,也卖不了几个钱,再说还得先养活自己。

一年三十多四十块钱,对当时工业城市的农民来说,真的算压力了。

“那你想上学吗?”

小丫头微微的点了点头,用袖子抹了一把脸。

张兴明皱起眉头叹了口气,对小王说:“去给炒个菜,让她吃点饭。”

小王放下毛衣去厨房,张兴明说:“多放点肉。”小王答应了一声。

小丫头用手理了理额头上的头发,说:“不,俺不吃饭,俺要回家了。”然后就去抱那个搪瓷盆子。

张兴明伸手按住盆子,对她说:“天要黑了,你家肯定不是在市里,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你先陪我吃点饭,我送你回去,而且,我有办法让你爸妈同意你上学,你不想上学吗?”

丫蛋又开始对着张兴明眨动她的大眼睛,眨了半天,说:“骗我你是小狗狗。”

张兴明噗嗤一下乐了出来,弊着笑点头,说:“嗯,骗你我是小狗,要不要拉勾?”

小丫头撇了他一眼,没吱声。张兴明尴尬的挠了挠了头,这小丫头不按常理出牌呀。

等了几分钟,小丫头又抬起头来,一只手捂在装钱的裤兜上,说:“吃饭,吃饭要多少,钱?”

张兴明愣了一下,说:“钱?不要钱。”

小丫头皱了一下眉头,说:“可是,这是饭店呀。”

张兴明想起刚刚她去给煤钱的情景,这可是个倔得不一般的个性丫头,想了想,说:“这里是我们家的食堂,我们家的人在这里吃饭是不收钱的,现在是我请你吃饭,所以不用给钱,懂了?”

小丫头微微的吁了一口气,捂在兜上的小手松了一下,然后又说:“可是,你干啥要请俺吃饭?”

张兴明一下子卡住了,这个原因他究竟是啥呢?要是一个解释不好,依这小丫头的性子,那就是必须给饭钱了。

看她那个样子都知道,这八块多钱在她眼里,已经是一笔巨款了,拿出来吃饭,得多伤她的心哪。

张兴明挠头揉鼻子,吭哧了半天才说:“你看,你借我盆子把鸡蛋端回来,天又黑了,我不是应该请你吃顿饭嘛,是吧?”

小丫头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说:“可是鸡蛋是我卖给你的,然后,你还教我怎么煮茶叶蛋,那,那不是,不是应该我请你吃饭,的吗?”她咬着嘴唇,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

张兴明拍了一下桌子,说:“我比你大,我就要请你吃饭,怎么的吧?”

小丫头笑了一下,眼睛一瞬间弯成两个小月芽,点点头,嗯了一声,捂着口袋的手也松开了。

张兴明目瞪口呆,这样也行,你的原则呢,你的倔强呢,这套路不对啊。

第二百三十九章 小丫蛋的家(4)

吃过饭,张兴明带着因为吃的肚子鼓鼓而不好意思的小丫头出了饭店的门。

门外,张兴明叫过来的车已经停在那里,开车的是家里值班的安保员。

拉开车门,让抱着搪瓷盆的小丫头上了车,张兴明也上车,关上车门,张兴明问:“现在说吧,你家住哪里?咱们往哪走啊?”

小丫头红着脸笑了起来,指着车外说:“那边,那边,俺家在千金沟。”

安保员点点头,发动车子调了个头往南地开过去。

张兴明却在心里叹了口气,千金沟,已经出了市区了,一个小丫头拎着五六斤重的鸡蛋加一个搪瓷盆子,从那里一直走到站前来,恐怕得走一个多小时,太坚强了。

“你是咋想的到站前来卖鸡蛋的?”

“听我妈说的呗,她说站前这里茶叶蛋可好卖了,一天能卖好多呢。”

“那你是跟谁学的煮茶叶蛋啊?”

“没人呀,自己想的,俺昨天来看了一下,看他们,卖了好多哟。”

“那你用的那个炉子也是你咋天找好的?”

“嗯,那个大胡子叔叔很好的,俺和他说了一下他就答应了,今天还不要我煤钱呢。”

“不要你为什么非得要给,还哭的像小花猫一样?”

“说好了的呀,俺答应了给煤钱的呀,说话不算数的人会变小狗狗。”

“你见过别人变小狗?”

“……没有呀。”

“那你怕什么?”

“……我不怕,我是要说话算数,做人就要说话算数,说话不算数就是小狗狗。”

“你喜欢小狗狗吗?”

“喜欢呀。”

“那变成小狗不是挺好的?”

“……你,是坏人,你是坏蛋,你才要变小狗狗。”

“哈哈哈哈……”张兴明和开车的安保员一起大笑起来,这个小丫蛋,太可爱了。

车驶过南地转盘左转,马路开始变窄,开始弯来弯去的,拐过这一片厂房的民居混杂的板楼群,就是出了市区了。

马路从市区出来就开始爬山,马路在山坡上拉出一很长的段弧形缓坡,从这个坡爬上去再拐弯,走个几公里,就是千金沟了。

天已经黑下来了,街面上几乎没有行人,远处有几盏昏暗的灯亮着,是几家不知道干什么的小厂的大门,给一片黑暗中添上了点点明亮。

隐隐有狗叫声传过来,在山里回荡着。

小丫头扒在车窗上往外看着,说:“叔叔叔叔,前面要往这边拐,这边这边。”

张兴明问她:“这边是哪边?”

“这边啦。”小丫头用手比划了一下。

“在车上要说左还是右,不能这边那边。”

小丫头坐回座位上,眨着大眼睛看着张兴明,两只小手都伸出来,嘴里念叨了几下,说:“左边啦,刚才要拐左边啦,现在走过了。”

司机笑了一块,停下车挑了个头,张兴明问:“现在是哪边?”

小丫头说:“左,不,右边,右边拐。”边说边晃动右手确认着方位。

车回头走到小丫头说的路口,是一条往山上去的土路,有点陡,明晃晃的车灯下能看到路面上的垃圾和路边的脏水沟,人家的柴禾堆,还有用油布搭的简易煤棚子,散乱的堆着的旧砖头。

路有点窄,不过车还过得去,司机踩着油门,车低吼着往上爬去。

爬了有百多米,小丫头又拍着车窗子喊:“这边这边,左,左边。”

司机一打轮,车向右边的狭窄巷道里钻去,越往上走路越窄,主要是人家私搭的各种棚子太多了,把路面都占了。

往右又爬了一会儿,路窄车走不快,不过也有几十米了,小丫头欢快的喊叫着:“到啦到啦,看到俺家大黄啦。”

车停在一个用乱七八糟木棍树枝扎起来的栅栏门外边,司机尽量把车往栅栏上靠了靠,不然就把整个路堵死了。

车门打开就听到一阵狗叫,层子里亮着灯,院子里隐约能看到东西,一条大狗站在院子中间冲着车狂吠着。

张兴明问:“这条狗叫大黄吗?”

小丫头指着院子的一角说:“不是啦,是那只鸡乖乖,它叫赛虎啦。”她又指着狗介绍。

话说这时候的东北,养的基本上是柴犬,但叫赛虎的绝对能占一半以上,因为这个时期有一部很感人的巴基斯坦电影,就叫《赛虎》,说实话,那种一言不合就跳舞的电影,在那个时期还觉着挺好看的。

车靠栅栏太近了,小丫头那边下不来,张兴明拉着她从这边下了车,小丫头挣扎着抱起了搪瓷盆子,向院子门走去,嘴里喊着:“赛虎别叫,爸爸,我回来啦。”

屋门打开,昏黄的灯光照出来,一个披着衣服的瘦高男人走了出来,边用脚拨开跑到脚边的狗,边大声问:“丫蛋啊?”

小丫蛋脆生生的大声回答:“是我爸爸,快开门。”

男的往上挑了挑衣服,走过来,打开栅栏门,警惕的扫了一眼张兴明和安保员,问丫蛋:“跑哪去疯了?怎么这前才回来?”

小丫头一只手抱住盆子,另一只手费劲的从裤兜里掏出那八块六毛钱高高的举着递过去,说:“爸爸,俺去卖鸡蛋啦,这是卖的钱,八块六毛钱呢。”

她爸爸伸手接过钱,问:“这两是谁呀?”

丫蛋说:“这是买鸡蛋的哥哥,天黑了送我回来的,呶,这是他们的大汽车,坐上去可舒服啦,一点也不颠。”

她爸爸就换了副笑脸,说:“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谢谢你们了啊,来来,进院进院,进屋坐会儿。”

小丫头抱着盆子扭头说:“哥哥进屋吧,我给你倒水。”

张兴明点点头,跟着爷俩进了院子,男人合上栅栏门,几个人进了院子。

这是自建的红砖房,顶有点矮,上面铺着灰瓦,上面压着些油纸塑料布在风里抖动着,看来是年头久了下雨漏水。

进了屋,普通的东西屋,中间是厨房,其实就是两间房硬在中间挤了间厨房出来,只有一个煤灶,边上放着水缸,地方很窄小,几个人一进来就转不开了。

丫蛋爸爸把几个人往西屋领,这是大间,一个三十多岁的女的正抱着个小男孩坐在炕上吃东西,丫蛋扑到炕边上喊了声:“妈妈,小弟,我挣着钱啦,八块六毛钱呢。”

第二百四十章 你们是亲生的不(5)

丫蛋妈看进来人了,把手里的男孩往边上一放就要下炕,听见丫蛋说话一愣,说:“在哪挣的?钱呢?”

丫蛋爸的把手里的钱扔到炕上,说:“她跑去卖鸡蛋去了,这就是买她鸡蛋的,看天黑了人家给送回来了。”

丫蛋妈伸手拿起钱数了数,塞到腰里,然后对张兴明和安保员说:“坐,坐,我去倒杯水给你们。”

张兴明皱了皱眉头,说:“丫蛋这么大点,跑站前去卖鸡蛋这前还没回来,你们就放心哪?”

丫蛋妈愣住,看着张兴明没出声,丫蛋爸在一边说:“她也没和家里说呀,我在地里呢她就自己跑了,我还没注意她拿鸡蛋了呢,以为去边上谁家玩去了。”

张兴明说:“你们可真够粗心的,这黑灯瞎火的,她又不舍得钱坐车,抱这么大个盆走回来,现在外边多乱你们当爸妈的不知道啊?”

张兴明进了屋以后心里就莫名其妙堵着股气,说话语气也冲了许多。

丫蛋蹬蹬蹬的跑去墙边的柜子里拿了两个玻璃杯过来,捧起暖壶给张兴明和安保员倒水,她长的矮小,倒水很吃力,要半举着暖壶才行。

她妈妈坐到炕边穿鞋,她爸爸拿出包烟抽出一根递给安保员,都没在意丫蛋在费力的倒开水,看来平时都习惯了。

张兴明伸手接下丫蛋手里的暖壶,把杯子里倒上水,把暖壶放到墙边。

整个墙壁都是用报纸糊起来的,上面一条一条黄色的印子,那是潮湿形成的。

丫蛋爸把手里的烟点着抽了一口,说:“坐,喝点水。屋小,有点乱。”

然后他扭头问丫蛋:“你是不没吃饭呢?锅里给你热的呢,去吃吧。”

丫蛋脆声声的答应了一声,对张兴明说:“哥哥你坐啊,我去吃饭。”张兴明愣了一下,刚吃完回来的呀,然后嘴里说:“好,去吧。”看了一眼小丫头,丫头眼神有点闪烁,脸红扑扑的,低头去外屋了。

张兴明就懂了,那个时候家教严,小丫头不敢说在外面吃了,怕挨骂。

小丫头出去了,她爸爸咳了一声,说:“那个,坐啊,坐,谢谢你们啊,特意跑一趟的。”

张兴明摆摆手,对安保员说:“屋这么小你跟着抽的哪门子烟?没看还有孩子啊,去外边抽去。”

安保员愣了一下,然后答应一声开门往外边走,丫蛋爸看看张兴明又看看安保员,伸手拉住安保员的袖子说:“不用不用,没事,我天天在屋里抽,他们都习惯了。”

安保员就回头看张兴明,张兴明说:“把门开着抽吧。”然后对丫蛋爸说:“我跟你家吧,一没亲二没顾,头一次来,本来不该说,但是我不说心里不痛快,我觉得吧,你们真不是啥好父母,真的。”

丫蛋妈看了丫蛋爸一眼,又扭头看张兴明,愣住了。

丫蛋爸也愣神,看着张兴明,张兴明没管他们,接着说:“孩子是亲生的不?女孩男孩现在这社会有区别吗?怎么你们生完了还怨孩子自己啊?是她自己求着你们非得来的呀?

好好个孩子不想上学了跑那老远去卖几个鸡蛋,就是为了帮家里挣几块钱让弟弟上学,你们做父母的惭愧不?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有这份心没?

由其是你,你是当妈的,你是女的不?当初你父母也这么对你啊?

你呢?你是当爸的,全家的顶梁柱,你挣不着钱孩子上不起学你惭愧不?大老爷们一个月连十块钱都得紧着,你怎么长这么大的?你为啥结婚要孩子?

这么小个房子,到处漏的像尿了似的,你还在屋里抽烟,知道不知道孩子心肺受不了这个?你是亲爹吗?看看你们这态度,丫蛋在家干活也是习惯了,是,孩子帮家里干点活正常,我小时候也干活,但是那不得力所能及吗?

暖壶这么沉,桌子这么高,看她倒水你们都像没事似的,看样也是经常这样,你们就不怕她一下摔了啊?里面是开水,烫坏了你们有钱给治不?烫伤了落下疤将来怎么办?”

张兴明也不知道从哪来了一股邪火,越说越气,声音也大起来。

话说居移气,养移体,张兴明虽然小,但这一世从小就发号司令,接触的也全是大佬,自然有股气势,这一发作起来,愣是压得丫蛋爸妈说不出话来,站在那里小心弈弈的看着他。

“哥哥,”丫蛋在门边露出怯生生的小脸来:“别骂我爸我妈,是我自己不想上学了的。”

张兴明看着丫蛋紧张的样子,用手指指丫蛋爸妈,叹了口气,坐到炕沿上。

丫蛋爸把手里已经着到根的烟头扔到屋外,讪笑了一下,小心的说:“那个谁哈,真不是不想让丫蛋上学,俺们也没和她说过这话呀,再穷,这点学费还出得起。我这一天到晚的没少张罗,可是钱不好挣啊,谁能愿意自己家穷呢,是不?”

张兴明斜眼看着他,问:“你是城镇户还是农村户?现在都嘎哈,靠啥挣钱?”

丫蛋爸说:“我是城镇户,丫蛋和她妈娘几个是农村户,原来我在前面街道上那厂里上班,这不厂子效益也不好,工资说不发就不发,我也没办法,班咋也不能不要了啊。

这不平时就后山上种点地,养点鸡鸭啥的,也不出个钱。本来想养口猪的啥的,那玩艺出钱啊,可是没地方,不让养。”

张兴明问:“就路口那个厂啊?嘎哈的?”

丫蛋爸说:“对,就那个,就产点拖布抹布笤帚啥的,卖给本钢,前两年还行,一个月有几十块钱,现在不行了,这都俩月一分钱没开了。”

张兴明问丫蛋妈:“你呢?你上班不?”

丫蛋妈没吱声,丫蛋爸说:“她是农村出来的,厂里也不要啊,就在家看孩子呗,现在养点鸡鸭,还不是全得她在家伺应着。”

80年代初,本溪这边像丫蛋爸上班这样的小厂很多,学校也办,街道也办,本钢下面的待业办也办,其实创收还是次要的,主要就是为了解决待业问题。

第二百四十一章 城里的农民很尴尬(1)

70年代,因为计划生育政策还只是提出了一个概念,还没像后世那样执行,导致三四个五六个孩子的家庭很普遍,甚至有一家七八个孩子的,到80年代初,形成了建国后的第一波人潮。

这时候又不准私人治富,只能呆在家里等着国家分配,导致待业青年数量激增,中国大地上第一次出现了就业难现像。

而同时,大运动中下乡的知识青年大量返城,给本来就已经很严峻的待业问题又加了一把火。

这也是80年代初社会越来越乱的根本原因,满大街无所事是的半大孩子,能不惹事嘛。

于是各种小厂就应势而生,包括国企下面的小集体,也是这样产生的三类企业。

没技术没实力没场地,就是这些小厂的真实写照。

像丫蛋爸在的这个街道小厂,就完全靠本钢活着,自己没有任何的造血能力。

但是不只是这一家啊,无数个小厂依附在本钢身上抢这一口血,这个抢到了,自然就有饿着的,于是就这样了,隔三差五的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张兴明皱起眉头,想了想,问丫蛋爸:“你们这一片,像你家这样的多不?”

丫蛋爸点点头,说:“多,俺家还算好的,就俩孩子,差的也多,丫蛋比她弟大五岁呢。这边不少家都三个四个的,还都是比肩,那更完。”比肩就是差不多大的意思。

“城镇户多还是农村户多?”

“都有吧,这边坐地户基本上都是农村户,就占地那会儿给几个城镇指标,后来又转了几次,家家都是城镇户农村户掺着的,你说这孩子户口得随妈,那时候也不知道啊。

谁家拿了指标不得给男孩啊?结果就是再生孩子吧,又是农村户,除非两口子都是城镇的,你也看着了,城镇户谁家丫头嫁这来呀。”

“现在一年下来能收入多少?”

丫蛋爸挠了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说:“一千来块钱吧,有时候多点,像今年这样可能一千也到不了,俩月没开资了。”

“鸡鸭这些一年能挣多少?”

“这玩艺能出多少啊,多了没地方弄,少了不出钱,这不差不点一个月了,就这点鸡蛋,这不你买了嘛,八块多钱,这还是茶叶蛋呢,要是光卖鸡蛋顶天了二毛一个,四块多钱。”

张兴明想了想,这个时期农村户确实开始困难了,不像原来那几年,只要有地就能吃饱,85年了,老百姓的生活成本照比80年可是提高了不少。

80年一斤猪肉七毛多,85年已经一块三了,翻了一倍,像菜啊米啊面油,几乎全都翻了个个,这就是自由贸易的另一面。

新中国建国后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动荡就是从85年开始的,到89年达到高潮,这就是官倒。

80年允许个体经营,83年放开市场,85年完全取消供给制议价买卖,接近三年多四年的物价双轨,给手里有权的阶层创造了一个外部毫无察觉的利益层。

80年代什么最值钱?不是车不是粮不是衣服也不是电器,是纸条。

从上到下从粮食到物资,小小的批条展示出无比强大的力量,在短时间内席卷了整个中国。

计划外市场一时间红火起来,官员批的理直气壮,能拿到条子的俯视众生,能倒到条子的盛气凌人,能消费条子的砵满盆满,然而,老百姓的钱就不够用了。

同一时间,市场放开以后,个体经营在中国大地上遍地开花结果,村办社办校办街道办,大集体小集体共投公司,千奇百怪的名称万花齐放的体制,纷纷杀向市场。

80、90年代有句话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只要有胆量,敢干肯干,就没有发不了的家,没有挣不到的钱。

然而结果就是,一部分人迅速富起来了,同时一部分国企陷入经营困境,没有了计划,国企好像进入了一个怪圈,不会玩了。

于是发不出工资的小企业越来越多,像丫蛋爸呆的这个小厂只是其中毫不显眼的一个而已。

中国大陆上第一次出现了贫富差距。

农村和城市的差距也是在这段时间开始拉开,由城里吃不饱变成了城里好挣钱,农民的生活却没有丝毫改变,包括收入。

而且这种状态一口气下去就持续了二十多年,到2003年,农民的收入和83年相比翻了三翻,同期城市内工人收入翻了十翻。

而经商创业各种与农村没有一点关系的机会,更是创造了无数财富,诞生出了一个新的阶层,商人,或者叫企业家,曾经被统一称为农民式企业家,没有技术没有文化,简单粗暴的政策性赚钱方式。

……

张兴明咬了咬嘴唇,面对这种时代大势,谁也无可奈何,这不是一家两家,这是全社会的状态,也根本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叹了口气,张兴明又问丫蛋爸:“地呢?家里有多少地?”

丫蛋妈挠了挠脑袋,说:“哪有地啊?就自己在坡上房前屋后的开了几块,种点小菜,反正也能省俩钱。”

张兴明睁大眼睛,这事他还真不知道,上一世也没接触过这类城里的农村人。

“没地?农村户不给分地吗?”

“谁给你分?在说了,上哪弄地啊?你看这边上,全是厂子,后面就上山了,往哪分?”

“那你们原来的地呢?”

“占了呗,这不是给了个城镇户嘛,俺家原来菜地就医院那块,早就没了,多少年了。”

张兴明点点头,看来这城里的农村户,活的比农村还不容易,那边至少还有地,最起码吃饭不愁。

看了看推说着门边偷偷往屋里看的丫蛋,张兴明咧了咧嘴,心里对丫蛋爸妈的不满也没了,活成这样,也确实怪不到他们头上,可是,这又能来怪谁?

向丫蛋招了招手,张兴明说:“算了,不说这些了。这样吧,我给你找个活干,一个月也有个一百多块钱,你干不?我就是想让丫蛋好好上学,如果她将来能考上大学,一切费用我包了。”

丫蛋啾着小嘴,正小心弈弈的走进来,听到张兴明话愣住了,站在那大眼睛看着张兴明发呆。

张兴明就笑着问她:“怎么样丫蛋?能考上大学不?你是不是学习不好,不好意思去学校了啊?

丫蛋小脸一红,白了张兴明一眼,说:”才不是呢,我考试都双百。”

张兴明说:“那你咋不念了?我看就是学习不行。”

丫蛋眼圈一红,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说:“你欺负人,我从来考试都是,都是双百,怎么学习不好了?不,不是,不是没钱,嘛,我,我得,得,去挣钱啊,要不怎么整?”

小丫头哭的肩膀耸动,抽噎着,眼泪像珠串一样。

第二百四十二章 没有人管我管吧(2)

张兴明笑着去摸了摸丫蛋的脑袋,说:“羞不羞,哭鼻子,好了,哥哥和你开玩笑呢。不哭了。”

丫蛋使劲白了他一眼,左抹右抹眼泪算止住了,小身子还不时的抽噎一下。

丫蛋爸这时候在一边说:“丫蛋学习是挺好的,这不就是怪我没能耐嘛,唉。”

张兴明磕了几下牙,说:“算了,不说这些了,明天你去把厂里的工作辞了吧,几十块钱都开不出来还上他嘎哈?这种小厂没希望了,赶紧出来得了。

完了你让丫蛋领你去我那,我那要人,出力气能行不?送货,一个月一百二,有奖金。”

丫蛋爸就傻了,愣了半天,问:“真的呀?一个月给一百二?还有奖钱?在哪上班啊?啥活?”

丫蛋也扭头看着张兴明,大眼睛里全是希望。

张兴明跟安保员说:“去把我包拿来。”安保员转身去车上拿包。

张兴明说:“送货,我开商场的,大件要送货,能行不?蹬三轮送。”

丫蛋爸点头,说:“能行,不就是花点劲嘛,别的本事咱没有,劲不小,这活能干,真给一百二啊?”

安保员进来,张兴明接过包,掏出纸和笔,说:“一百二,干的好有奖金,你叫啥?多大了?”

丫蛋爸说:“我姓杨,杨智权,三十二了。”

张兴明刷刷写了个条子,撕下来递给丫蛋爸,说:“这个拿着,这边安排好了,拿着这张条去永风,和祥记百货,知道吧?去找刘小红,把条子给她看,就说我让你去送货的。”

丫蛋爸,哦,杨智权接过纸条,小心的拿在手里看了一遍,然后仔细的叠起来,揣到衣服兜里,还用手压了压。

张兴明这会才注意到,丫蛋爸还穿着假领子呢。

假领子是70、80年代一种最有特色的衣服,说它特殊,是因为它根本就不是衣服,就是一个领子。

后世的一件普通衬衫,你把袖子扯了,顺着腋下横着把衬衫剪断,就是假领子的真实面目了。

那时候穷啊,一件衬衫要几块钱,这假领子才几毛钱,洗的干干净净的,往外衣里面一穿,扣上扣子,看上去和穿了衬衫一模一样,是当时非常流行的东西,几乎每个成年人都有一件两件的。

但是到了85年了,还穿着假领子的,真的很少见了,这是真穷啊。

85年人们的着装和布料已经相当丰富了,的确良、卡叽布、牛仔布(成衣)、经久不衰的毛呢料,颜色也是五花八门,没有了限制,样式更是紧追港台。

这时候,一件的确良白衬衫也就是九块钱到十三块钱之间,不便宜,可也不算多贵,一般收入的家庭还是能承受的起的。

说到的确良,还是一段挺有意思的故事。

60、70年代,中国人的穿衣还都是粗棉布大棉袄,工人一年四季穿身工作服,在街上最鲜亮的是军装。

60年代末的时候,京城瑞衭祥推出了一款新布,是用化纤和棉混纺出来的一种新布,起名字叫“的确凉”,因为布料薄,支棱,意思就是穿着凉快。

新布的销量很好,在那个满大街黑灰蓝绿,塌着裹在身上的年代,这么一款易洗耐磨不缩水,颜色鲜亮的衣服简直成了时髦的代名词。

可是好景不长,很快人们就发现,这布料不透气,不贴身,穿上不但不凉,还会捂一身汗。但在什么都缺的年代,买的人还是挺多的,因为它是成衣,而且只收一半的布票。

到70年代中期,的确凉变成了的确良,一字之差,扭转了不利的市场局面,变得大火起来。

到了90年代,整个国家和社会变成积极开放,颜色鲜艳亮丽的衣服布料越来越多,的确良的缺点开始被人们嫌弃,渐渐失去了市场。

卡叽布和的确良差不多,也是化纤混纺,当时宣传的口号是不倒线,就是怎么穿都不变形,裤线总是笔直的,也火了一段时间。

但是它和的确良有一个共同的缺点,不透气,捂的难受,而且不禁烫,有点烟灰烟屑就是一溜小洞,还不能补,渐渐就淡出了市场。

80年代初说到流行,必须得提一下喇叭裤,蛤蟆镜还有蝙蝠衫。

当时国内有两部电影,一部是《街上流行红裙子》,一部是《霹雳舞》,把那个时代的流行元素,还有青年人在传统与流行之间的纠结体现的淋漓尽至,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

霹雳舞咱们后面再说,这里说喇叭裤。

穿着喇叭裤,戴着蛤蟆镜,是当时社会牛逼人士的专用打扮。

那时候,学校早上会有老师堵在学校大门,拿着尺子量裤腿,是喇叭裤的当时就拿剪子给你剪了,一句废话都不说。

留长头发的,剪,蛤蟆镜,没收或是直接扔了,踩碎。当时报纸上流氓的形像就是长头发,喇叭裤,拿着录音机,听着邓丽君的何日君在来。

严打的时候,因为喇叭裤和邓丽君的歌进去的可不算少,流氓罪。

……

张兴明收起本子和笔,想了一下,说:“这样,我随丫蛋叫你声叔,杨叔,你打听一下,你们这边家里孩子上不起学的多不多,做个记录,年纪年级,哪个学校,他家大人都嘎哈的,越详细越好,完了给我,行不?”

丫蛋爸愣了半天,说:“嘎哈呀?”

丫蛋妈拍了他一下,低声说:“让你嘎哈你嘎哈呗,哪那么多事。”

张兴明说:“不嘎哈,我是这么想的,现在这日子啊,大伙都不容易,由其是你们这样城不城农不农的,确实困难。但是在难,孩子学得上啊,是不?不是没人管吗?我管。

只要家里有孩子,确实有困难上不起学的,我就管了。杨叔你这边统计一下,情况属实的,咱们建个班组,男的都去给我送货,女的,女的去帮我养鸡养鸭养猪,到时候杨叔你和杨婶就当头,帮我把事干好,行不?”

丫蛋爸使劲一拍大腿,说:“太好了,真的呀?哎呀呀呀,这可是,真是,太好了,你是好人哪,大好人,你不知道,俺家在这片算是好的了,不少家饭都吃不饱呢。明天,明天我就去跑一圈,一保给你把这事整明白,整透亮的。”

丫蛋妈想的比她爸多些,小声问:“那个,那啥,我问一下,这事能有准不?可不少家呢,能顾得过来呀?别整的风挺大的,到时候安排不了,那可,可就麻爪了。”

张兴明笑了,说:“能有多少?一户俩人,一百家才两百来人,杨婶你放心吧,不能叫你们坐蜡。”

丫蛋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捅了捅丫蛋爸的腰,说:“傻着嘎哈呢?倒水呀。”

丫蛋爸啊了一声,过来拿暖壶:“对对,倒水倒水,那啥,喝水。”

张兴明说:“喊我二明就行,我和丫蛋一边大,也上初一。水不喝了,我们走了,明天你去把工作辞了,然后把这事办了就过来,我家就在永风那,到时候来家里坐会,咱们再合计合计。”

说着话张兴明站起来往外走,再不回去老妈得骂了。

丫蛋爸就陪着他往外走,说:“中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弄,下半晌过来。”

张兴明说:“行,过来让刘小红给我打电话就行。丫蛋,白白。”

小丫头眼睛这会儿贼亮贼亮的,红着小脸和张兴明摆了摆手。

大眼睛里,闪烁的全是希望,希翼。

第二百四十三章 她们长大怎么办(3)

出了院子,在丫蛋爸的指挥下车又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在两个房子之间有一块不大的空地,车在这里调了个头。

再开回来,丫蛋牵着爸爸的手还站在院子门口看着。

放下车窗,张兴明和丫蛋挥了挥手,丫蛋一手牵着爸爸,一只手欢快的冲张兴明摆动着,瘦小的身子跳跃着,能看出来心里非常高兴。

车驶过去,张兴明关上车窗,心里莫名的沉重起来。

在这个可以说最好也可以说最坏的年代,自己能做些什么?

说这个年代好,是国家的政策向经济倾斜,放开了市场,打开了国门,只有肯干敢干,无数的机会在那里等着弄潮儿的到来。

说这个年代不好,是内地的贫富差距开始拉大了,因为信息的不对称,内陆地区和辽东这种重工业基地的百姓,更多的只能眼看着生活陷入窘境却一片茫然。

他们习惯了被安排,从出生到上学,到工作,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一直是被安排着向前走,突然之间那双手松开了,而且是那么决然。

他们不知道应该干什么怎么干,没有信息没有资源没有依靠,只有无尽的等待着,越等越穷。

……

叹了口气,张兴明对聚精会神开着车的安保员说:“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安保员扭头看了张兴明一眼,转过去看着车前方,说:“农村的,俺爹俺娘俺哥都在老家种地,能干啥?现在分田到户了,日子好过不少,挺好了。保证吃饭,然后可以自己种点值钱的。”

张兴明问:“在哪?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安保员笑了一下,说:“你要管的事太多了,这么些人呢,哪能都认识。俺叫李保柱,俺家是阜新农村的。”

张兴明愣了一下,说:“你小时候身体不好?怎么叫这么个名?”

李保柱挠了挠脑袋,说:“俺娘怀俺的时候,在地里摔了一下,当时赤脚医生说可能要流产,俺爹就给俺起了这么个名,天天在俺娘肚子外面喊俺,还真就保住了,嘿嘿,俺命大。从小俺身体可好了,劲也大,到部队以后俺也是班上力气最大的。”

张兴明也乐了,伸手拍了拍李保柱的肩膀。

脑袋里却是翻来覆去的闪着李保柱的话,赤脚医生啊,多么熟悉又陌生的称呼。

赤脚医生这个名词,后来根本没人注意也没人知道。

就是从85年倒推十几年回去,这个名称也不能算是褒义,但正是这样一群人,在那个年代,在那个啥也没有的年代,活跃在广大的农村山野里,用双手和简陋的仪器设备,救下了无数条生命。

中国医药卫生方面,从建国起算,赤脚医生应该是贡献最大的一个群体。

从62年开始,一群初、高中毕业生,用仅有的一点点医疗知识,走进了广大的农村,他们有家传中医,有知青,大部分是怀着激情梦想的年轻人。

他们没有医疗设备,没有专业知识,没有支援,大部分只进行了极短暂的常见病培训。

他们光着脚行走在田间地头,接生,宣传传染病,在提高婴儿生存率和抵治传染病等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他们给闭塞,没有任何医疗组织存在的农民带去了希望。

68年,因为人民日报文章,赤脚医生这个名称响彻祖国大地,成为广大农村这群半农半医人群的专有称呼。

他们成就了农村合作医疗事业的发展。

他们没固定工资,没有国家编制,完全靠着一腔热情义务的进行着奉献。

在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他们一边务农养活自己养活家庭,一边用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给农民带去生命和健康。

85年,农村医疗改革,赤脚医生这个名字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一直到2004年,关于赤脚医生本身的许多事情还没有得到解决。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为农村的医疗事业献出了一生,换来的只是自己的贫穷和病痛。

……

又叹了口气,张兴明收回思绪,在心里默默的向这些人致了一个敬。

李保柱又扭头看了张兴明一眼,说:“小老板,今天咋这么不开心呢?这一会叹好几口气了。”

张兴明向后靠在座椅上,看着漆黑的外面,想说“祖国尚未统一,心中充满愁念”,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国家经济开如发展了,老百姓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但是,短时间内,像丫蛋家这样的贫困家庭却会越来越多,看着丫蛋我这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李保柱沉默了一会儿,说:“小老板你心眼真好。”

张兴明摇头笑了一下,说:“老话说富则达济天下。现在手里也算有点钱了,能干的事不少,都是乡里乡亲的,遇到了就不能看着他们继续穷下去啊。

大人还好,像丫蛋这样的孩子,连上学都保证不了,他们将来长大怎么办?接着种地?现在连种地都没有地方啊。”

李保柱点点头,说:“嗯,俺家那边不少孩子小学念了就在家种地了,没钱,也没有上学的念想,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出来过,也不知道外边啥样。”

张兴明看着窗外闪过的灯光,半天才说:“远了啊,有劲使不上,再等等吧,再等几年。”

85年政策虽然放开了,但是在医疗和户口上学这些民生大事上,还是定的比较死的,基本上没有变化,张兴明就是想花点钱推动一下就没有机会。

两个人都不说话,车里静静的,很快就到了永风家里。

下了车,和李保柱招呼了一声,和门卫室的安保点了点头,张兴明背着皮包进了院门。

院里只开着几盏路灯,照着主路。

进了屋里,老妈老爸姥姥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哥哥弟弟毛家姐弟挤在一侧沙发上下跳棋。

老妈扭头看了他一眼,说:“怎么这前才回来呢?”

张兴明换了鞋,把皮包放到鞋柜上往里走,说:“下午和小田去看地去了,还行。”到沙发上坐下来,把下午的经过说了一遍。

老妈叹了口气,说:“这两年挣钱的是挣着了,挣不着的是真困难,遇着了就帮一把呗,随手的事,那你咋想的啊?”

张兴明说:“我能咋想啊,这是国家大背景,属于发展中的正常淘汰过程,想管也管不过来啊。我让他明天到商场来上班了,送货呗,怎么也比他现在强。完了我合计着,要不咱再弄个地方,整个养殖场得了,妈你看行不?”

老妈剥着炒花生,说:“养殖场?养啥呀?”

张兴明说:“鸡,鸭,鹅,猪,都养点呗,再种点菜,咱们这一天也消耗不少呢,多出来的还能卖钱,也算点收入。”

老妈核计了一下,点点头,说:“也行,现在市面上啥都缺的,弄好了也能赚。弄哪块啊?那玩艺儿可得离住家远点,太臭了。”

张兴明说:“勤快点也臭不哪去,地方还没想呢,就是有这么个想法,到时候离河近点呗,没事冲干干净净的,味就没了。”

老爸说:“不少家啊?你干脆弄个地方,让他们自己养去呗,咱们到时候去收就行了,这玩艺也不值当又支一摊,不得人管哪?”

老妈看看老爸,说:“还别说,你爸这回脑袋倒挺快,我看这么弄还真行,整块地把摊支起来,然后让他们自己养吧,完了咱们收,还省心。买卖最后是他们自己的,干的还有劲。”

张兴明想了想,冲老爸挺了挺大拇指,点头说:“行,那就再弄一块地。”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你是我哥你牛逼(4)

第二天,张兴明一大早给小田打了个电话,把弄个养殖场的事说了一下。

小田虽然就是个秘书,但是头脑够,站的位置也够高,几句话就明白了张兴明意思,当即表示了支持,答应去帮张兴明协调地块和手续,虽然就是养点鸡鸭,但弄的大了,就得办手续了。

放下电话,张兴明也算是了了件心事,泡了一杯茶,到外边院子里坐下,觉得心里舒畅了不少。

大胜哥也在院子里坐着,看见他拿着茶杯,也回屋里泡了一杯出来,说:“这一天,整的太飘了,好像一下子就成了地主老财似的,不知道干点啥了。人要总这么待着,估计就得呆傻了。”

张兴明笑着说:“那你愿意就这么待着还是愿意回去上班?”

大胜哥喝了一口茶,点了根烟,看着烟雾说:“闲前想干活,干活想闲着,这事哪有准,肯定是想干活前有活干,不想干活就闲着好呗。”

张兴明喝了口茶,刚想说话,院门那边响动,有人来了。

站起来往门口看,兰姐和安保员说着什么,然后领着几个人进了院子。

张兴明放下茶杯,说:“是大姐,估计那个李哥和你媳妇他们来了。”

大胜哥也站起来,一边活动腰一边看了一眼,说:“嗯,是他们。”

张兴明说:“你媳妇来了你也不去迎一下啊?”

大胜哥斜眼看了他一眼,说:“小孩崽子懂啥,要我去迎,那还是我媳妇吗?”

张兴明点点头,冲大胜哥举了举大拇指,说:“你是我哥,你真牛逼。”

大胜哥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得意的说:“服不?学着吧。”然后迎了上去:“来了啊媳妇,咋不说个点呢,我好去车站接你。”

张兴明禁不住小声说了句:“我,靠。”

大胜哥笑的脸都快成菊花了,接过媳妇的包,开始给媳妇介绍院子里的情况。

这个新嫂子第一次来,有点吃惊,睁着大眼睛惊喜的顺着大胜哥的介绍到处看着。

兰姐边上站着的就是李春波,这个和将来大明星同名同姓的姐夫上辈子张兴明就见过,浓眉大眼卷头发,肤色很黑,长像加肤色有点像印度人口,他一笑那简直就是我在大连玩泥巴的即视感。

他脸上右侧面有块胎记,不过并不影响感官,因为在他黑色的大脸上,胎记并不是很明显。

哈哈,说着玩的,确实有块胎记,不过并不大,指甲盖大小,在腮边。

兰姐陪在李春波身边,也在比划着院子说着什么,看见张兴明站在这边,喊:“二明,过来。”

张兴明走过去,说:“这就是咱姐夫了呗?姐夫你好,我是二明。还有大嫂,大嫂好,我是二明,有见面礼没?”

李姐夫嘿嘿乐,他性格是开朗的,特别爱开玩笑。

大嫂那边就脸一红,看向大胜哥,有询问的意思,看来大胜哥没有和她说过家里的情况。

大胜哥这个媳妇和上一世没有重合,是个张兴明没见过的,不过个子也挺高,有一米七,大眼睛,长的中等偏上,到是比上一世的大嫂好看不少。

李姐夫伸手拍了拍张兴明肩膀,说:“二明子,你姐总说你,今天算认识了,晚上喝一杯。”大姐瞪他一眼,说:“一天就知道喝,能说点别的不?”

他姐夫就一缩脖子,嘿嘿笑,说:“男的见面都这样,又不是真要喝。”

大嫂就文静多了,红着脸说了句:“你好。”就看大胜哥。

大胜哥说:“这是二明,张兴明,不是和你说过嘛,俺们是两家在一起的,他和俺家二力子一起干买卖。这院里除了四个老的,他最大,啥事问问他准没错。”

大嫂就有点稀奇的看着张兴明,然后又有点不好意思,把眼神挪开了。

张兴明说:“在院里坐会还是进屋?姐夫和大嫂都头一次来,要不逛逛吧。”

大胜哥说:“行,我领着逛一圈,张姥出来了,你去看看。”

张兴明回头,姥姥真出来了,站在门前平台上往这边看。

“那你们逛,我去陪我姥。”张兴明冲大胜哥和兰姐说了一句,冲李春波和新嫂子点下头,回头跑了过去。

“姥,今天咋出来了呢?姥爷没出来啊?”

从搬过来,姥姥姥爷只是早晨出来走一圈,白天姥姥和姥爷很少出屋,就在屋里看电视听收音机,坐一会躺一会的。

姥姥笑着看张兴明跑到身边,伸手在他身上掸了掸,说:“出来透透风,那是佩兰男人哪?那个是谁?”

张兴明说:“嗯,兰姐对像,那个是大胜哥对像,这不都要结婚了嘛,过来商量一下。”

姥姥点点头,说:“都长大啦,大胜子有三十了吧?是得结了,以前这么大,孩子都上学了得。”

张兴明扶着姥姥下台阶,往鱼池那边走,说:“我姥爷不出来遛遛啊?成天在屋里呆坏了,岁数大了得多走走动动,没事你们就多出来转转,喂喂鱼,房前屋后的走一圈,还能多吃一口饭呢。”

姥姥说:“不管他,愿躺就躺着吧。成天就知道抱个破收音机在那听。”

走到鱼池边上,张兴明扶着姥姥坐下来,那边大胜哥领着媳妇也走了过来,大胜哥远远就说:“挺好呗张姥?”

姥姥抬手拢拢头发,说:“好,挺好。这是你媳妇啊?这丫头真俊,这个子高啊,真好。将来有个孩子肯定也是个高的。”

大嫂脸就红了,低头揉衣角,大胜哥说:“那可借你吉言了张姥,我也希望孩子高点,高点好,打架不吃亏。”

大嫂抬手拍了大胜哥一下,说:“瞎说什么呢?”

大胜哥扭头看着她说:“咋了?说的不对呀?小子哪有不打架的,个高先天就不吃亏。”

大嫂红着脸不说话了,在身后悄悄伸手在大胜哥后腰就是一个二指禅。

张兴明一呲牙,女的怎么全会这一招。

看着大胜哥扭曲的脸,张兴明在心里替他疼了一下,心说大哥你反应太慢了,人家不是因为你说孩子打架,是因为这刚进门呢你张嘴孩子闭嘴儿子,人家能好意思嘛。

“都在这块呢,这是姐夫啊?这就是嫂子呗?你们好。”二姐拿着一个靠垫走过来,把靠垫递给张兴明说:“我在楼上就看你领张姥在这,你咋不拿个靠垫呢?这坐着多凉啊,可别把张姥凉着了。”

张兴明接过靠垫,扶着姥姥,给她垫在椅子上坐好,说:“忘了,谢了啊二姐。”

姥姥动了动身子,能看出来舒服不少,说:“还得是丫头,你们这些小子啊,就是靠不住。”

二姐说:“张姥你可别这么说,完了二明不得给我小鞋穿哪?”

姥姥笑呵呵的说:“不能够,你是他姐姐,不老实削他一顿就老实了。”

新嫂子低声对大胜哥说:“你们两家感情真好,像一家人似的。”

大胜哥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说:“俺们两家在一起十五六年了,那时候佩玲和小平小前,天天钻张婶家,连吃带住的,可不就是一家人了,记着啊,以后也别你家俺家的,就是一家人。”

大嫂扭脸白了大胜哥一眼,大胜哥还了一个笑脸。

平时大胜哥很有大哥派头的,经常都是板着脸,没想到在媳妇面前还有这样一面。

第二百四十五章 小喇叭开始广播啦(5)

说说笑笑的喂了会儿鱼,新姐夫和新大嫂也和大家熟悉了,不像刚进来那么拘禁了。

这会儿新大嫂和兰姐二姐站在一边叽叽咕咕的说着话,新姐夫和大胜哥靠在一边抽烟,姥姥靠在椅子上看着,张兴明就陪在旁边,偶尔和新姐夫大胜哥接句话。

姥姥在不屋里,姥爷也出来了,不过没过来凑热闹,一个人拿着收音机,慢慢的顺着院子逛圈,一副悠然独醉的样子,随着收音机哼着评戏。

这个时期,收音机的节目大多是戏曲和地方戏,重头是评书,还有相声啊,歌曲啊,新闻很少。这个时代还有影视剧广播,就是把电影电视剧节目的录音剪辑一下,配上画外音播出来,很受欢迎。

必竟这个年代,有电视的家庭还是少数。

刘兰芳,田连元,单田芳,袁阔成,王刚,曹灿,在这个时候是全民皆知,岳飞传,杨家将,隋唐演义,三国演义,夜幕下的哈尔滨,李自成,艳阳天,连农村地头的老汉也能随口说上一段。

儿童节目《小喇叭》,一到下午四点,全国各地无数个大喇都会响起来:小朋友,小喇叭,开始广播啦,嘀嘀哒嘀嘀达,这个声音从1956年开始,播了五十年,陪伴了四代人,播音员曹灿今年快八十岁了,做了五十年的曹灿叔叔。

还有孙敬修爷爷讲故事,是最受小朋友欢迎的节目了。

话说在大运动中,全国上下斗私批修,孙敬修爷爷因为名字叫敬修被拉去批斗,后来他只好到派出所去登记,把名字改成了孙灭修。

那个时候的老艺术家是非常有艺德的,节目也做的精致,哪像现在,少儿节目粗糙不堪,不忍直视,这哪里是娱乐少年儿童,完全是坑害。

虽然不想说,但确不能不承认,现在的儿童节目,包括读物,包括教育制度,完全是在坑害下一代。嘴上说的孩子是未来,穷啥不能穷教育,事实上,我国是世界上最拿下一代不当事的国家,没有之一。

……

唠了一会儿,姥姥坐累了,张兴明就扶着她回屋。

兰姐扶着姥姥的另一只胳膊,大伙都跟着进了张兴明家屋里,姥姥直接回自己房间躺着去了。

大伙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张兴明跑去烧水,给大伙沏茶。

茶刚沏好,老妈回来了。

进了屋一边换鞋一边说话:“今天人挺齐啊,都来了啊?小李我见过两回,大胜给婶介绍介绍啊,长的真俊。”

大胜哥就对媳妇说:“叫张婶。婶,这是我媳妇儿,叫周丽娜,矿建的。”

新大嫂就站起来叫了一声:“张婶。”

老妈换了鞋,放下皮包,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进了客厅。

张兴明站起来让老妈坐下,他跑到一边去给老妈也泡了杯茶端过来。

老妈接过茶杯放在茶几上,问兰姐:“商量好没?”

兰姐看了李春波一眼,说:“没呢,他这不刚到嘛,就从车站到院里说了这么几句。”

老妈看看李春波,说:“你咋想的?和婶说说呗。”

李春波瞅了瞅兰姐,嗯了口唾沫,说:“那个,张婶哈,我是这么想的。刚才佩兰子和我说了一嘴,说俺俩结完了想上市里来住,这个吧,我是这么想的,我是个老爷们,是吧婶?

你说这娶个媳妇儿,还得靠媳妇娘家住,这也不是个事儿啊。这得让别人咋说啊?再说我那不是还有班嘛,我好好干,也能养家糊口的,你说呢婶?

所以我意思吧,结完了就在俺家住,俺家也新起的房子,我上班还近,照顾家也容易点。”

老妈喝了口水,看着李春波问:“你好好干一个月能开多少?”

李春波挺了挺腰,咳了一声,说:“咋也有一百多呢,上个月开了一百四十二。”

老妈指了指兰姐身上的衣服,说:“你知道佩兰身上这件衣服多少钱不?”

李春波扭头看了看,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一老爷们,也不了解这个呀,反正就瞅着挺好看的。”他长的魁梧雄壮的,说话声音却比较细,反差很大。

老妈说:“二明,你大姐这件衣服多少钱?”

佩兰姐身上这件是二姐刚从香港带回来的,港币二千三百多,按最新汇率,合人民币1700多,加上税啥的,在国内怎么也得卖三四千。

张兴明直接按港币说:“二千来块钱,港币。”

老妈就问李春波:“你几个月能给俺们佩兰添件衣裳?”

李大波子吃了一惊,被吓着了,张了大嘴看着兰姐身上的衣服,还伸手摸了摸,说:“这玩艺要二千多啊?我的个妈呀,这咋这贵呢?这可买不起,日子不过了啊?”

大伙全笑起来,老妈也笑,说:“知道轻重不了?结完婚过日子,两人的事,管别人咋说嘎哈?要俺们佩兰去你家住,伺候你上班,行,你一个月拿个三千五千的工资,婶保证没人拦着。”

老李挠了挠脑袋,嘿嘿笑了几声,说:“婶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上哪开三千五千去呀?厂长也开不了这么多呀。”

老妈说:“年后佩兰在这边上班了,一个月一千三,大李你跟婶说说,你俩谁的班重要?”

老妈没提厂子有大姐股份的事,结婚以后自然就知道了,说这个没意义,像显摆似的。

李春波又被吓一跳,看着兰姐问:“真的呀?没听你说呀。”

兰姐说:“刚定下来的事,这不没倒开空嘛,弄的我像故意瞒着你似的。”伸手上大李身上掐了一下,大李脸一抽抽,挺住了。硬汉哪。

老妈接着说:“那房子是二明给他姐的结婚礼,咋的你还看不上啊?还屈了你大老李了呗?”

李春波愣了一下,说:“啥房啊?佩兰也没跟我说啊,就说要在市里住啥的了。”

老妈拿手点了点,瞪了兰姐一眼,说:“你说你丫头,弄一归遭这啥也没说明白。”兰姐嘿嘿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

老妈对李春波说:“那婶是错怪你了。这么回事,这不你们要结婚嘛,俺家二明就送她姐,就是你们一套房,就在这边上,不过没这这么大,你们先凑和住着,等以后有了孩子啥的再换。

俺们这边吧,条件比一般家能强点,大李你也别多心,没看不起你家的意思,真要看不起就不嫁你了,是不?但是呢,日子是两个人的,这得往好了过,对不?

有好日子不过非得去农村遭罪那也不叫个事,你说呢?这边马上佩兰去服装厂当厂长,你不来帮她啊?两人一起使劲,把日子弄的更好,这才是过日子,对不?是不是这么回事?”

第二百四十六章 你就是头猪(1)

李春波挠了半天脑袋,然后点了点头,说:“婶你说的对,按理说,这对俺们是好事,我得听。不过张婶,俺家我老大,下面两弟弟还小呢,我出来这么远,我爹妈咋整啊?娶媳妇不得孝敬爹妈吗?”

老妈放下茶杯,从茶几下面拿糖和瓜子花生出来打开,示意大家吃。

然后说:“谁挡着你孝敬你爹妈啦?俺家那时候,老张分南坟来,离俺们那更远,依你说的,那就不能来了呗?孝敬爹妈拿嘴孝敬啊?你一个月挣一百能孝敬,挣几千就不能孝敬了?还是不会孝敬了?你这孩子说话就冒傻气,你不会把家里接过来啊?这地方还不如板峪?”

李春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了兰姐一眼。

兰姐眼睛一立,说:“你看我嘎哈呀?俺不让你接了啊?结完婚回去把房子卖了,全接这头来吧。”

李春波再次被吓到了,说:“卖卖卖房子?全接接来?住哪住哪啊?”

兰姐说:“能住下,二百多个平方呢,行了别默及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去办完我就回来,你张罗着把房子卖了,全家搬过来。还有那么些地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卖。”

李春波看了大姐半天,直到大姐不耐烦了瞪他,才嘿嘿乐了一下,问:“真搬哪?”

老妈说:“佩兰说搬你就回去搬,到市里来住咋也比板峪强,你两兄弟将来也让他们进厂上班去吧,等将来你两兄弟结婚,也在这边上弄套房子,全家离的近点,多好。”

李春波揉了揉脸,说:“那敢情好,上哪弄房子啊?房子这么好整啊。”

老妈说:“我还以为你耽心你兄弟的工作呢,结果你愁上房子了,咱最不缺的就是房子。你两兄弟过来好好干个几年,挣套房子就是小事,不用你操心。就这么定了,行不?”

李春波点点头,说:“行,都说这份上了,我知道好歹,我听你们的。”

老妈剥了颗花生递给张兴明,说:“那就定了,12月13号是吧二明?行,到时候车俺们这头出,就从南坟老房那接。

酒席啊烟酒啊你都不管,就招呼好人就行了,提前二三天把地方弄好,蓬子搭起来,这边厨子和东西先过去准备,车头天晚上到。”

李春波这么黑的脸都能看出来红了,笑容也没了,说:“婶你这就不对了,俺家是困难点,那也不至于酒席都得这边出啊。这又是车又是烟酒席面,还有房子,这俺成啥人了啊?”

老妈从茶几下拿出一盒烟来扔到大胜哥面前,说:“大李你吧,就是还没把俺们当成一家人,还没别过劲来。

佩兰是你媳妇不?她嫌你穷了啊?这不是为你着想吗?你花钱,你弄酒席,最后账是谁的?不还是你俩的吗?非得这么转一圈你才舒服?”

大李又挠脑袋,皱着眉头,兰姐拍了一下茶几问他:“婚你结不?”

大李点下头,说:“结呀。”

兰姐问:“烟酒席面上上下下得多少钱?你家钱够不?”

大李想了一下,说:“那天咱俩不是都算了吗?彩礼你不要,烟酒席面厨师啥的得花个二千多块钱,电视啥的以后再买。俺家里有几百块钱,完了俺爹找人借了点,咋了?”

兰姐说:“那借那钱谁还哪?”

大李说:“咱们还呗,还能让俺爹还哪?”

兰姐说:“那我现在就有二千,你要不?”

大李摇摇头,说:“咋能要你钱。”

兰姐说:“那结完婚了,我拿二千块钱去把借的钱还了,行不?”

大李想了想,有点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说:“结完婚咱俩过日子,你还钱我也不挡着,但是我肯定会好好上班,把钱挣回来。”

兰姐又拍了一下桌子,说:“你就是个猪,这不一回事吗?那我现在就把钱拿了咋了?非得绕几圈啊?”

大李愣住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事到是这么个事,可是咋就不得劲呢?”

大胜哥伸手递根烟给大李,说:“姐夫,你就别核计了,听我姐的吧,都一回事,何必还得折腾一圈。”

大李接过烟,就大胜哥手上点了火,抽了一口,看了看兰姐,看了看老妈,点头说:“行吧,我这人有点笨,听你们的吧,反正,佩兰这媳妇我认了,咋都行。”

兰姐笑呵呵的白了他一眼,说:“傻样吧。”大伙又笑起来。

老妈喝了口水,说:“哎呀妈呀,这头倔驴啊,可算说通畅了。行了,那说说大胜这边吧,小周?是吧?”看着大胜哥。

大胜哥点点头,说:“周丽娜。”

老妈点头,说:“那就叫丽娜吧,小名多洋气呀。你俩结婚证都领了,我就不说啥了,俺们这头该有啥有啥,这个丽娜你不用耽心。婶今天就问问你还没有啥要求或者想法,别看领证了,你还没进门,有啥要求和想法就说,婶给你做主。”

周丽娜脸又红了,瞄了大胜哥一眼就低下头,小声说:“没啥要求,都挺好的了。”

大胜哥说:“婶,俺俩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啥也不缺,挺好了。”周丽娜就跟着点点头。

老妈就笑,说:“那哪行呢,丫头这么好,就更不能马虎了。二明去把妈包拿来。”

张兴明答应一声跑到门口,把老妈放在鞋柜上的皮包拿了过来,递给老妈。

老妈接过包,从里面拿出两个牛皮纸袋,把其中一个随手交给大姐,大姐也没多想就接过去了。

老妈把第二个纸袋递给周丽娜,说:“丽娜,咱娘俩今天第一次见,以后呢,你和大胜结了婚,咱们两家又天天在一起,我也算大胜长辈,也没啥准备,这点东西你别嫌弃。

以后啊,你俩把日子过的好好的,孝敬老人,待好孩子,和和美美的。大胜爹妈岁数大了,都是老实人,也说不出个什么,以后有啥事你就来和婶说,这个主婶永远都能做。”

周丽娜在大胜哥示意下接过了纸袋,低着头说了句:“谢谢婶。”

老妈说:“这孩子怎么脸这么薄呢,这以后不得叫大胜欺负死啊。打开看看,看稀罕不,不稀罕下午去换。我就自己瞎买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那块心里压力太大(2)

周丽娜红着脸拿眼睛瞄大胜哥,大胜哥伸手接过纸袋说:“看我嘎哈呀,打开看看呗。”

兰姐也开纸袋,说:“婶给买的啥呀这是?”

纸袋打开,里面是几个塑料袋,里面装的是黄金首饰,两个戒指,一副手镯,一条项链,一副脚链。不要怀疑,就是脚链,这玩艺老早就有,我姥年轻前就戴过了,而且这玩艺是一副两个的。

袋子里还有一些空的包装盒,装首饰用的,包着红色绒布。这个年代买黄金不带盒,盒得另外买。

兰姐和大胜哥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理好摆在茶几上,两份一模一样的,不偏不倚。

老妈说:“样行不?要是不稀罕就自己拿着发票去换,我和那店长说好了,随时都行。”

这年头能一下子买这么多黄金首饰的人家可没有多少,可以想像那店长的样子,别说换啊,重加工一下估计都行。

兰姐必竟和老妈熟悉,也没客气,拿起来一样一样的试,还问大李好看不,大李就一劲的夸。

周丽娜这边就羞涩多了,还是大胜哥拿起来硬给她戴上,才挨样试了试。

这个年代,黄金的戒指都是活环,可以调大小,不存在能不能戴的问题。

这个年代的黄金首饰样式也没有后世那么多,什么雕花镂刻的都没有,其实也没多大挑头。

钻石铂金之类的首饰要90年代才流行起来,85年东北这边还没有呢。

试首饰的工夫,张兴明跑上楼,到自己的房间翻了翻,拿了两块表下来。

兰姐和大胜哥都有,不用再给了。

把表递给兰姐和大胜哥,张兴明说:“啥都有了,我当弟弟的,就送这个吧,别嫌啊。”

兰姐接过去看了看,说:“这是啥牌的啊?和大胜你们戴的不一样呢。”一边问一边把表递给李春波,大李有点不好意思,说:“我有呢,不用了吧?”

大胜哥可没那么扭捏,接过来就拿过周丽娜的手,帮她戴着了,还举着她的手腕左右看看,点点头,说:“我媳妇戴这个就是好看,配。”让周丽娜狠剜了一眼。

兰姐说:“你这人吧,真是太默及了,好好的人和事都让你弄生份了,你戴不?”

李春波就萎了,摘下手腕上的上海,把新表戴上。

虽然时间才到85年,但上海机械表已经有点落伍了,虽然它仍然不便宜。这时候时兴的是各种电子表,年轻人已经看不上老式的上海了。

给大李这块是江诗丹顿,真皮表带,18K真金表壳,钻石镶嵌的表盘,纯金表针。

当时大胜哥挑表前看到过这块表,所以知道个大概,对兰姐和李春波说:“这是瑞士的江诗丹顿,是名牌表,这壳子和指针都是黄金的,表盘上那发亮的是钻石,这表防水,洗澡洗手不用摘,也不用上弦,别弄丢了。”

大李就来回翻着手腕看着手表,有点小激动。

兰姐说:“那这表带是皮的吧?那泡水不得烂哪?”

张兴明说:“那是鳄鱼皮,不怕水。”

大胜哥又对新大嫂说:“你这块是女式的劳力士,和我这个正好是一对,也是防水不用上弦的,平时都不用摘,特别是在外边,千万别摘,记住没?你这一块表差不点三万块钱呢。”

周丽娜吃惊的张大嘴巴,半天了才问:“真的呀?三万块钱?这块表?”

大哥点点头,伸手露出自己手腕上的表,说:“肯定是真的呀,我这块要五万多呢。这是一对。”

李春波看看大胜哥的,看看周丽娜的,再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问张兴明:“二明,这个多少钱?”

张兴明说:“你这个要贵点,当时是给大哥带回来的,大哥看没有成对的就没戴,选了那个劳力士。这块表在国内,差不多十一万左右。”

周丽娜在边上听了就看着大胜哥露出幸福的笑容。

事实上,是大胜哥根本就是个土炮,就知道劳力士是好表,所以就戴了那块。

李春波同志当时就懵了,头上脖子上青筋真蹦,咽了好几口唾沫,然后飞快的摘下手表,放到茶几上,喘了几口粗气,说:“哎呀妈呀,十一万,我,我可不敢戴,二明你还是拿回去吧,我要戴着它晚上觉都别睡了。”

兰姐瞪了他一眼,说:“那点出息。二明戴那块二十多万呢,也没看咋的呀,你个大老爷们连个孩子也不如是不?”拿起手表又给他戴在手腕上。

张兴明抬起手,把手上的表露出来抖了抖,给李春波看。

李春波看看张兴明,又低头看看手腕上的手表,深吸了一口气,说:“真不行,这心都快蹦出来了。”

张兴明就笑,说:“大姐你给姐夫收着吧,以后就习惯了,到时候再戴呗。”

这时候坐在一边一直没出声的二姐慢悠悠的说了一句:“你们把表和首饰全送了,我送啥呀?我也准备的是表呢。”

张兴明对二姐说:“你想送啥就送呗,他不会换着戴呀,再说了,这表放个几百年也不会坏,放那将来给孩子也行啊。”

二姐想了想,从身上的皮包里翻了翻,拿出两个木雕的表盒来,放到茶几上,说:“这是我从香港带回来的,那时候也不知道你们要结婚,就没买成对的,你们看看都稀罕哪个。”

兰姐伸手去拿,说:“男式女式的呀?”

二姐看着兰姐的手说:“一样一块,本来是给你和大胜买的。”

兰姐打开盒子看了看,说:“那我拿男式的,女式的给小丽娜,以后换着带吧。”周丽娜冲兰姐点了点头,说:“谢谢大姐。”

二姐说:“表是我买的,你谢她嘎哈呀?”

周丽娜脸腾一下又红了,低下头去小声说:“谢谢佩玲。”

大伙哈哈大笑起来,这丫头脸皮实在是太薄了,逗她都没有成就感啊。

二姐买的是男士表是卡帝亚,女士表是宝玑,都是后世十大名表,不过在85年还没那么牛逼,价钱也不贵,都是几万港币。

张兴明给介绍了一下,说了价钱,周丽娜再次向二姐说了声谢谢,把表收进包里,大李却急忙摘下那块江诗丹顿,把卡帝亚戴上了,说:“我戴这块,那块心里压力实在太大了。”

兰姐瞪了他一眼,把江诗丹顿收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 我替他定了 (3)

老妈在一边说:“唉呀,这日子过的,弟弟妹妹送个礼物都是几万十几万了,咱家现在这,都没法说了,出去可别说啊,得让人当成疯子。”

兰姐和大胜哥这两对就点头,老妈突然话一转,说:“完了,我还寻思给你们一人买一套首饰挺好的呢,这让二明和佩玲一比完了,人家弟弟妹妹都送十几万,我这当婶的才花了二万来块,少了啊。”

那时候一克黄金不到一百块钱,95年涨到一百三,过了2000年,黄金价就起飞了。

这话兰姐和大胜哥两对都不好接,互相看了看,不知说啥好,张兴明在边上打个哈哈,说:“老妈你还别说,这里你送的最实惠,想怎么戴怎么戴,别人羡慕但不会嫉妒,还不怕露。”

兰姐点头说:“这到是真的,项链戴出去怎么都行,要说戴块表几万十几万,那可就了不得了。大李回去别瞎说听见没?你那嘴一兴奋就没把门的。”

大李躺枪,没敢接茬。

大胜哥拿着大嫂的手来回捏着,说:“小力子快回来了吧?他能送点啥?他哥姐这么大事,他不得表示表示啊?”

二姐说:“不知道,小力也不知道你们要结婚哪,肯定没准备,估计知道了也就在沈阳一人给你们弄套房子吧,肯定是。”

兰姐说:“沈阳还有房子啊?在哪?”

二姐说:“就太原街上啊,早盖好了,下边店里的都搬进去住上了。”

兰姐说:“那可不错,等以后去沈阳遛达也有地方住了。”

张兴明说:“房子有的是,想住哪都行,那不算。二哥的礼物我给他定了,你们一家一台桑塔纳,等过几天我就让人送过来。”

兰姐说:“妈呀,俺们可不要,那一台差不点三十多万呢,要那玩艺嘎哈呀?”

周丽娜在边上睛睛里就冒星星,女人嘛,再懂事贤惠,对这些车啊表啊首饰啊也是喜欢的。

桑塔纳85年上市在国内那像开天辟地一样,各种新闻花式上场,那才是全民皆知,好像咱们突然多了不起似的,六十年代的过时技术过时车型,在国内焕发第二春,那叫一个火。

当时的售价二十七万,都是按进口车定的,也不知道管这事的人是不是拉肚子把大脑拉出去了。

话说85年到05年这二十年时间,国内某阶层的睁眼瞎,没脑子,瞪眼编和洗地侠越来越多,为了面上的私下的各种利益,在各自的舞台上疯狂蠕动,无视着国家和百姓。

……

张兴明说:“过了年你和大胜哥就上任了,厂长怎么能没台车呢。进口车有点张扬了,也不太好修,就桑塔纳吧,这车皮实,眼下也不丢份,等以后再换,这事听我的。”

兰姐和大胜哥对视了一眼,大胜哥说:“行了,听二明的,咱这条件也不差台车了,正好还方便,怎么样媳妇,这婚结的行吧?金子,表,这车也来了,咱要一年结一次就发了。”

周丽娜伸手狠狠的拧了大胜哥一把,声音都提高了:“你瞎说啥呢?”

兰姐说:“该,这事能乱说吗?一得意就忘形,找削呢。”

几个人又笑起来,张兴明问:“大哥,你有驾照没?大姐呢?”兰姐和大胜哥在厂子都在司机岗干过,虽然开的是矿上的大车,但和开小车区别不大。

大李那边根本不用问,这个年代的人,老百姓连接触车的机会都没有,别说开了。

兰姐和大胜哥都没有,张兴明说:“要不这样吧,你们去单位开个证明,证明你们开过啥车,开了多少年,我去找人给你们换驾照。”

那时候在单位开啥车都有内部的操作证,在交警大队成立之前,这种内部操作证是可以换成正式驾驶证的,不过得单位出具证明。

……

正说笑着呢,电话响起来。

张兴明接起来,是门卫打进来的:“小老板,市委的田秘书来了。”

张兴明说:“请进来呀,以后他来直接就请进来,不用打电话问,弄的多不好啊,你这个笨蛋。”

放下电话,张兴明边站起来往外走边说:“田秘书来了,我去迎一下。”

兰姐和大胜哥都来的时间不长,还没接触过,就问老妈:“谁呀?”

老妈说:“市委丛书记的秘书,找二明有事呗,没事,咱说咱的。”

张兴明换鞋出了屋,走一院子里,安保员已经陪着田秘书走过来了,张兴明忙招呼:“田哥,以后来了就直接进来呗,不用搭理这两个笨蛋。”

安保员就在边上笑,田秘书说:“你可得了吧,装像。他要问都不问就让我进来你不得开除他。破孩崽子心眼越来越多,跟你田哥整虚的呗?”

张兴明嘿嘿一乐,说:“你不生气就行,我这不是为了讨你高兴嘛。”

安保员敬了个礼,说:“那我回岗了。”

张兴明点点头,说:“嗯,不过我可不是说着玩啊,以后田哥来了别拦着,自家人,太伤感情了。”

安保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回头回门卫室去了。

张兴明这边就陪着田秘书在院子里逛了一圈。

市委和政府这两天正在搬家,小田家已经搬过来了,虽然他是书记大秘,但是分不到洋房,分的是边上的高层电梯,在楼上就能看到张兴明这边院子里。

边走小田边说:“在楼上看着就像公园似,这进来隔近了看,更像了,太漂亮了,有钱就是好啊,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张兴明没接这茬,问小田:“房子住着怎么样?还行不?有啥不如意的就说,我给你弄。”

小田就开心的笑了,说:“满意。昨天搬过来,我媳妇都美死了,舒服,实用,特别是卫生间,我媳妇差点没睡在里面。”

张兴明挠了挠鼻子,这话没法接啊。

小田接着说:“你办养殖场的事我给你联系好了,有空没?下午去看看?”

张兴明一愣:“这么快?”

小田苦笑了一下,说:“现在关闭停产的小厂子到处都是,听说有接盘的都恨不得倒贴点钱给你,你这也算是给们他减负了,能不快嘛。”

张兴明点点头,叹了口气,说:“这个养殖场我是有安排的,你也知道,主要是为了帮千金那边的半农户解决生活问题,这边我接收不了人的。”

小田点点头,说:“知道,书记还让我谢谢你呢,说你处处都想着办实事好事。

这边不用你接人,但地盘得花点钱买,他们高兴的是这个,有了点钱,他们又可以挣扎几年了,唉,也不知将来这些厂子咋整,我有时候都替书记和张市长愁的慌。”

第二百四十九章 好东西不怕多(4)

张兴明说:“这倒是无所谓,买下来正好,省得以后出现其他纠纷。多少钱?多大地方?”

小田说:“就革新下坎那块,是原来物资公司的福利厂,停产半年多了,地方不小,整个算下来加上边上空着的,属于他们的地皮有三十来亩,不过有一部分都被边上老百姓给占了,垒房子的,种菜的,有个十多亩。”

张兴明看看小田的,说:“那有啥用?我买了地然后还得去攅人呗?”

小田就笑,拍了拍张兴明的肩膀,说:“你心眼咋这多呢,呵呵。”

张兴明说:“不是吗?房子都盖上了,地也种上了,谁管你地皮是谁的呀?当初为啥没人管哪?”

小田说:“企业嘛,你也明白,都那么回事。那十来亩不算,就是他们那个院子还有边上一点空地,算二十亩,十万块,那块地是永久产权。”

那个时代,还没有后世的什么商业用地工业用地啥的分的那么精细,就是一块地,干啥你自己说了算。

中国的房地产行业起始于80年,是在邓公的一再坚持下启动的。

82年开始允许城镇私人建房,开始住房制度改革试点。

84年国内开始正式收取土地使用金,但对土地的使用目的并没有强制要求和限定。

87年开始正式推行土地拍卖制度,公有住房开始补贴出售。

88年,修改宪法,允许土地批租,全国城镇开始分批进行房改。

90年,从上海开始推行住房公积金制度,加快推进住房改革,推进土地使用制度改革。

91年,全国房地产市场全面起步,国家要求各地深化住房改革,房改进入全国化。

92年,邓公指出,要加快房地产业的发展。银行开始发放房屋消费贷款。

93年,朱总上来了,命令紧缩银根,彻底清理整顿房地产业,停止发放贷款,禁止金融业进入地产。

房地产业受到巨大打击,一蹶不振,94年,在朱总坚持下,住房公积金制度和安居工程被写入房改政策,国务院开始进行宏观调控,对地产开发机构进行全面检查,整顿金融机构。

95年海南地产崩盘,国务院颁布房地产管理法,深查金融机构,开始实施安居工程。

96年,安居工程顺利推进。

98年下半年,在某些有话语权的人坚持下,朱总不得不让步,国家发布房改通知,福利房时代被强行终结,但朱总要求重点发展经济适用住房,建立经济适用住房为主的住房供应系统。

房地产行业在被约束了五年之后,走出了牢笼。

02年,上层房地产利益集团和朱总安居工程经济适用房体系的多年斗争结束,03年朱总理离职,成为共和国唯一一位没能连任两届的总理。

03年开始,金融业大举进入房地产业,中国地产起飞。

不过飞起来的只是房价,从此扶摇直上九万里,安居工程(经济适用房)消失在民众视线里。

……

“可以,只有没有纠分,价格到是小事,十万八万的也没什么,最起码能帮助一些工人喂饱孩子。”张兴明叹了口气,对小田说。

小田也叹了口气,不过没说什么。

转了一圈,喂了喂鱼,张兴明带着小田进屋。

换好鞋,两人进了客厅,沙发上的人正在说笑,突然静了下来,一起看着走进来的小田。

张兴明皱了皱眉,暗暗摇了摇头,说:“说啥呢?在门外就听见你们笑声了。”

老妈站起来,说:“小田吧?还头一次来家呢,快过来坐。”

兰姐和大胜哥他们也站了起来,张兴明就介绍。

“田哥,这是我妈,妈,这是市委田处长。”

小田笑着说:“张婶你别和我这么见外,我和二明还有二力子也是多少年了,你这一客气,整的我不好意思。”

张兴明指着其他人说:“这是大姐,孙佩兰,这是二姐,孙佩玲,这是大哥,孙佩胜,是二哥的亲姐妹兄弟,我在这里顶多算干的,老挨欺负了。”

小田笑着过来和大伙握手。

张兴明又介绍新姐夫和新嫂子,说:“这是大姐夫,李春波,年后服装厂就交给大姐和姐夫照看,估计和你打交道的时候少不了,你得照顾着点。”

小田伸手和大李握手。

“这是大嫂,周丽娜,年后自行车厂大哥和嫂子过去,到时候你有啥需要直接和我大哥说就行。”

又是握手。

大伙握了半天手,重新坐下,大嫂小声问大胜哥:“啥自行车厂啊?你班不上了啊?”

张兴明接过话,说:“刚定下来的事,大哥还没倒开工夫和嫂子你说呢,你俩结完婚就住这,年后咱们在石桥子那边建了几个厂,服装厂大姐管,自行车这边大哥管,到时候你和姐夫也过来帮忙吧,怎么也比你们在原来单位强点。”

大嫂看了看大哥,说:“我不懂,反正,你大哥说在哪就在哪吧,住这啊?南坟那边呢?”后边半句是问大胜哥。

大胜哥说:“这个家是二明和小力子说的算,他们安排咱就听呗,住这咋样?比南坟那强吧?”

大嫂说:“是比南坟好,可这不是,张婶家吗?”

大胜哥和兰姐二姐老妈都笑起来,老妈说:“行啦,你领你媳妇回家去看看吧,兰,你也领小李过去看看。”

大胜哥就拉着周丽娜站起来,对小田说:“那你坐啊田处长,我领我媳妇回家看看,她第一次来,还不知道这是自己家呢。”大嫂在他背上捶了一下。

四个人出去,二姐去给小田泡了茶端过来,放到茶几上。

张兴明说:“田哥帮着给找了个地方,在革新下坎那,有二十亩地大小,永久产权的,十万,我觉得行,那边上就是条河,不深,水量还可以,妈你觉得行不?”

老妈给小田拿烟和火机,摆到茶几上,说:“二十亩啊?一万多平吧?妈呀,整这么大啊?”

张兴明说:“也差不多了,鸡鸭鹅猪,一样养点,以后咱也可以给下面分点鸡蛋啥的,将来想扩大规模地方也够,我还想干脆养点驴呢。”

老妈问:“养那玩艺嘎哈?”

张兴明说:“驴可是宝,肉可以吃,天上飞龙地上驴嘛,不愁卖,而且驴皮那是补血的极品啊,阿胶听过吧?那不就是驴皮冻嘛,咱不自己弄,也可以卖给他们哪。”

老妈说:“阿胶是驴皮啊?我还真不知道,那就弄呗,好东西不怕多,就是不卖,亲朋好友的到时候分点也好。”

小田坐那看看张兴明,看看老妈,发现这娘俩注意力都在驴身上了,却没提买地得十万块钱,暗自叹了口气,这有钱人想的和咱就是不一样啊,关注点就不在一个平面上。

第二百五十章 驴也可以上(5)

坐着闲聊了一会儿时间就到了中午了。

老爸从楼上下来,和小田认识了一下,就去厨房做饭。

老爸现在的日子过的也舒心,这不,今天一上午就在楼顶上坐着看景,结果睡着了。

顶楼张兴明也设计了一个半露天的小花园,假山凉亭一样不少,就是没养鱼,实在是对这个年代的防水处理方法没信心。

老爸那天没事就逛到顶楼去了,发现顶上也有个小花园,就喜欢上了,没事就跑上面去看景。这时候本溪高楼少,在上面能看挺远出去。

很快饭好了,张兴明邀小田来到饭厅,大家客气了几句坐下来吃饭,张兴明家这边也没有喝酒的,最后二姐陪着小田喝了几杯。

大胜哥和兰姐四个人在那边陪着孙爹孙娘吃饭,孙爹孙娘也是得祭了,第一个儿媳妇上门第一天,给他们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让老两口满意的不得了。

吃过饭,大家坐下来泡了杯茶聊天消食,会了一会儿,小田就张罗着去办事。

他的位置杂事多,像今天这样专门出来给张兴明办事,就相当于放了一天假。

地的事就这么定了,二姐反正在本溪,直接和小田一起去办手续,钱由商场那边直接支付过去,算是商场的福利农场。

这年头办事,没有熟人能拖半年一年,有人那就是一两小时的事。

后来国家改革审批和服务性办公真的是很有必要的,各地公共服务中心,也就是办事大厅一起来,那办事效率可不是提高了一点点。

地皮的接收和划线政府这边有专业人员来做,几包烟,下趟馆子,五六个人乐呵呵的就把事办了,订几个界石,地块就算是到手了。

下午三点半不到,这些事就弄好了,二姐拿着崭新的产权证回了永丰,倒不是特殊待遇,这年头其实私人真要办产权方面的事也很快,因为这年头就没有几个办产权交易的人。

私人买卖房层85年是允许了的,但成交量非常小,大家都是福利房,根本没有房产证。

张兴明把大胜哥和兰姐喊过来,年前他俩也没啥事,正好张罗养殖场。

……

养殖这个东西一旦上了规模就和平时养十几二十只完全不同了,光一个卫生检疫这块就不是一般人能弄明白的,何况还是几种家禽掺杂着养。

中国有句老话,叫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

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这些东西养好了是钱,可是风险也大,一场瘟病就全没了。

场地要通风,还得保暖,矛盾不?要清洁,定期消毒,还不能影响动物的生活,矛盾不?粪便要及时清理,要定期对场内进行冲洗还要保持干燥,矛盾不?

养殖是一个很容易开始却很难做好的事情,看起来简单,却复杂的要死。

张兴明为什么敢做?

他拿起电话,把本子拿出来翻到一页,按着上面记的电话拨了过去。

号码是小田帮着问过来的,本钢歪头山养鸡场。

其实说到这个养殖场还挺有意思,大家都知道,本钢有两个矿山,一个在南芬,一个在歪头山,同样都是采矿运输选矿一路下来的产业链,只不过南芬这边的规模要比歪头山大点。

两边的产品都是铁粉,最后都送到市里冶炼。

歪头山养鸡场的规模相当大,它的主要任务就是给工人免费提供鸡蛋,按人头分,每人五斤。

说有意思的是,这个歪头山养鸡场,却和歪头山矿这边没有关系,它是南芬露天矿福利科的产业,它的鸡蛋也是运到南芬这边,发给露天矿职工的。

两边中间隔了个市区,距离可不算近,一来一回一百多公里是有的。

……

打通电话,张兴明自我介绍:“你好,是关场长吗?你好关场长,我是市委田秘书介绍过来的,对,我这边是和祥记百货,对。我们应市委要求,主要是为了解决一些待业问题,在革新这边建一个养殖场,但是我们目前没有这方面的专业人员,这个还得请你们帮忙。”

“对,革新下坎,有水源,边上就是河。有二十亩地大小吧,不不不,不全养鸡,计划是鸡鸭鹅猪,还有驴以后也会上。当然当然,这方面你是专家,肯定得听你的。”

“我们没有上市的计划,不外卖,主要就是内部员工的福利,对,和你这里的方向是一样的。所以一开始不会养太多,主要就是先建起来,等熟悉了再按情况增加或者减少。”

“好的好的,明天我们派车过来接你,嗯嗯,肯定按你们的指导进行,现在还是空地,还得请你们给规划一下,员工主要就是千金沟一带的半农户,对对,低收入家入庭。好的,谢谢谢谢好,再见。”

拿出笔来,把电话号码还有关场长的传呼号写好,交给大胜哥,说:“明天你带车去接关场长吧,关羽的关,让他到现场去看一下,帮咱们做个计划,看看应该怎么建合适。

先把鸡场建起来,鸡鸭鹅应该差不多,这个你明天当面问他。猪肯定是要建在河边,不过先不急。那个得建个化粪池,或者上个藻气池,不然以后猪粪没法弄。

你也可以问问,估计关场长也懂。他说需要上什么做什么你就记下来,记清楚,不明白的地方马上就问明白。然后回来咱们再做计划。”

大胜哥接过纸条放进口袋里,答应下来。

兰姐问:“那我嘎哈呀?”

张兴明说:“那边不是有现成的屋子嘛,你明天带两个人去简单收拾一下,临时弄个办公室出来,然后进行招工登记。晚上丫蛋她爸能来,先看看他那边整理的情况,基本上按照他登记的那个来就行。”

兰姐点点头,说:“那要招多少人哪?”

张兴明说:“符合条件的全招回来,那边用不了的就去你们的新厂,咱们需要用人的地方多了,没事。”

兰姐核计了一下,说:“不好弄,这边离新厂那太远了,一个大南头一个大北头,将来上下班也是个问题。”

大胜哥说:“住宿呗,建两栋宿舍,一个礼拜回趟家行了呗。”

兰姐说:“那就麻烦了,盖宿舍就得弄食堂,那就像过日子似的,事就多了,还得专门弄个部门管这个,不增加成本哪?”

李春波问:“倒班不?”

张兴明说:“服装厂这边不倒,自行车这边肯定得倒。”

兰姐说:“咋不倒?活多了赶活前不倒啊?”

张兴明说:“服装厂绝对不倒班,姐,咱要做出档次来,不在产量,在质量。倒班肯定对质量有影响,废率一高,成本就上来了,还不如不倒。

咱们可以这样,把通用件包出去,让人拿回家做,然后咱们计件回收,成衣这块只上白班,大伙精神都好,质量就上去了。”

这就是后世大部分服装厂的做法了,散件外包,即保证速度,又能保证质量。

兰姐说:“那回收的时候可得检查严点,要不就完蛋了。”

张兴明冲兰姐一挑大拇指,说:“说到点子上了,对,要严点。”

新嫂子在一边说:“那中午吃饭咋整?自己带呀?”

张兴明说:“食堂得建,几家用一个就行了,到时候不只这两厂,还有别的呢,咱们统一弄一个大食堂,建一个宾馆,到时候大伙用就行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咱啥都要好的(1)

大胜哥点头说:“这么弄能行,建大点,即不浪费,又够用,对外营业也行。”

张兴明说:“将来大姐夫你就管食堂吧,那东西你懂,采买这块必须得咱自家人来,放个外人在那时间长了肯定出问题。大嫂就管宾馆,这个又干净又轻巧,省得到时候大哥心疼。”

兰姐拢了拢头发,说:“打样咋整啊?咱们做啥样的衣服?”

张兴明说:“从香港请,这个不急,厂子建好直接从那边调人过来,这个没问题。样式设计这块咱们两步走,一是请设计师,这个我和老郭去找。二是学,模仿,派人到世界各地买,然后回来稍微改一下就上。”

兰姐说:“那可不错,我就觉得外边的就是比咱们洋气,你看大街上,一个比一个土。”

那时候国内根本没有什么专利啊这样的概念,模仿是全国性的行为,没人会觉得不对。

正说着,老妈从屋里出来,刚睡醒的样子,进卫生间洗了把脸,走过来坐下,说:“这床睡觉太舒服了也不好,中午就想躺会儿,结果一觉睡到这前了。”

张兴明看看表,说:“你再睡一会就晚上了。”

中午吃完饭一点多钟,老妈二点左右睡下的,这都四点过了。

老妈不以为意,抻了个懒腰,说:“哎呀,这日子,真好,从来没这么轻闲过,我啥也不干了,就这么一天一天挺好。”

张兴明说:“得了吧,真让你这么躺几天你就得不乐意了。”

老妈伸手拍了张兴明一下,骂:“小兔崽子,净给你妈拆台。”

然后问兰姐:“你们说啥呢?”

兰姐就哇啦哇啦把大伙说的事从头学了一遍,老妈说:“大李管食堂肯定行,丽娜弄那个宾馆能行啊?那地方荒山野岭的哪有人去住啊?多没意思啊,不去,让他们安排别人,你去自行车那边管财务和采购去,也不干啥事,就看着,签字,省得大胜粗心大意的让别人给蒙了。”

大嫂就看大胜哥,大胜哥说:“看我干什么玩艺儿啊,婶说让你干你就干呗,你是想干宾馆还是来我这头?”

大嫂就又红脸,低头搓衣角不吱声了。

老妈说:“就丽娜这小脸皮,这辈子得让大胜子给欺负死,哎呀,大胜这命真好,这媳妇找的,我都眼红了。”

张兴明说:“妈你别指挥了,大嫂就去宾馆,那里边要建好些个厂呢,宾馆我准备建个四星级的,到时候不是怕没人,就怕不够用,而且宾馆里面的道道也不少,还是咱自家人看着吧。

再说了,就大嫂这性格,你舍得让他上厂里去和那拨大老爷们打交道啊?”

老妈就乐了,伸手到大嫂头上抚了两下,说:“行吧,宾馆那活干净,让丽娜去吧。”

张兴明说:“到时候集团这边有专门的审计下来驻点,也不怕哪个部门咋的。再说了,这玩艺不能指着看住,要用规章制度来管住才行。”

老妈说:“那玩艺咱可不懂,你看着弄吧,大伙都舒心就行。”

大胜哥说:”我觉得二明说的对,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天长日久的,指着看住怎么可能,章程往那一放,审计出来问题就送进去,有那么一个两个例子,以后就好了。”

大嫂说:“我没干过,怕干不好,我也不懂啊。”

张兴明说:“没事,到时候从奉天给你调个副手过来,那是从香港学习回来的,你跟着学一阵子就行了。其实也没啥,这玩艺就一层窗户纸,捅开再看,也就那样。”

兰姐说:“结果就大李这摊好弄,咱们全得从头学,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李春波说:“啥意思啊?啥叫就我这摊好弄了?我这摊……确实好弄,那不累嘛。”

大伙就笑起来,张兴说:“姐夫,你也别大意,说是简单,弄好也不容易。东西要弄好吃,要符合大部分工人的口味,还要考虑到特殊人群,比如吃素的,回民,身体不好的,过敏的,生病的。

咱是做给自己的工人吃,这些方面都要考虑到才行。食材选择上也得注意,要健康营养,米要新米,面要新面,肉更得选好,最好是直接去养猪户去拉,回来咱自己杀。

等咱们自己的养殖场能出货就好了,咱自己内部的东西,用着放心。”

时间马上就要进入80年代末了,市场的高度繁荣马上会催生出一批黑心商人,注水鸡猪农药疏菜离人们的菜蓝子不远了。

正说着,电话响起来。

张兴明接起来,又是门卫那边:“小老板,这有个叫杨智权的,领了个小丫头,说是找你。”

张兴明说:“对对,我叫他来的,让他进来吧。”

放下电话,说:“丫蛋和她爸来了,我去迎一下。”

换鞋走出层子,来到外边。

远远就看见丫蛋紧紧的抓着她爸的手,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着。

张兴明快步迎上去,喊:“丫蛋。”

丫蛋快速的扭过头,看清了张兴明,高兴的大叫:“哥哥,我来了。”松开她爸的手冲张兴明跑过来。

这丫头小时候应该是营养不良,不光是个头小,心智上也像个小孩子,一点也没有十五岁小女孩的样子。

跑到跟前,伸手抓住张兴明的胳膊,小丫头兴奋的问:“哥哥,这是哪里呀?好漂亮啊。”

张兴明对走过来的杨智权叫了声:“杨叔。”杨智权有点拘禁的应了一声。

张兴明又对丫蛋说:“这是哥哥家里,喜欢吗?”

丫蛋愣了一下,说:“哥哥家住在公园里啊?”

这个院子占地有五亩多,楼建在靠后的位置,占了有一亩地,六百多个平方,前面至少空出了三亩半做了花园式庭院,长宽都有四五十米,看上去还是挺大的。

张兴明笑着说:“这不是公园,哪有这么小的公园啊,这就是哥哥家里的院子,就是树多了点,那边还养了鱼,喂过鱼没?”

丫蛋摇摇头,说:“没喂过,吃过。”

张兴明就笑,拉着她过去,拿了鱼食教她喂,看着一群锦鲤冒出水面抢食的样子,小丫头拍掌大笑起来,她还没见过这么颜色鲜艳的鱼呢,感觉很惊奇,很漂亮。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丫蛋来啦(2)

丫蛋爸就站在边上看着,脸上也露出笑容来,哪个父母见到自己的孩子开心,都会跟着开心的。

玩了没几下,老妈的声音从门口平台上传过来:“怎么玩上了呢?客人来了进屋坐啊?这孩子这么不懂事呢。”

张兴明回头看过去,老妈站在平台上看着这边,正瞪他,吐了吐舌头,几下把鱼食洒下去,拉着丫蛋往台阶这走,说:“来杨叔,进屋,正好今天大姐她们都在,把事说清楚。”

丫蛋爸答应了一声,跟着往屋里走,丫蛋小声说:“谁啊这是?好凶哦。”

张兴明也小声说:“俺家皇上,我老妈,你要叫大娘。”

丫蛋用右手捂着嘴低声笑起来,说:“她是皇上啊,女皇上,好厉害哦。”

几步上了台阶,来到门前平台上,老妈在张兴明头上拍了一下,说:“人来了也不请进屋,玩上了。”张兴明说:“丫蛋没见过锦鲤,我领她看看。”

老妈低头看着丫蛋,说:“哎呀,这孩长的这个俊哪,这就你上次说那个,卖鸡蛋那个?丫蛋?”

丫蛋看着老妈,小声说:“大娘好,我是丫蛋,丫头的丫,鸡蛋的蛋。”

老妈伸手把丫蛋拉到身前,拿手摸了摸丫蛋的脸,稀罕的不得了,笑着说:“太招人,没有大名啊?大名叫什么?”

丫蛋就看张兴明,张兴明说:“你在学校叫什么。”

丫蛋说:“杨丫蛋。”

张兴明吃惊的张大了嘴,半天才反应过来,问后边的丫蛋爸:“丫蛋就叫丫蛋啊?没有大名?”

丫蛋爸脸就红了,说:“那时候也没起,就这么叫过来了,寻思着大大再改,结果就拖到现在了。寻思着,反正也叫顺口了,就这么叫着吧。”

一瞬间张兴明心里十万匹神兽呼啸而过,尼马这父母当的也太随意了吧。

想一下,到了90年,丫蛋二十多岁了,工作了,到哪人家都叫一声:杨丫蛋,这还能活吗?

张兴明冲杨智权重重的点了点大拇指,从心里服了,问他:“那你家小子叫啥呀?”

杨智权抹了一下鼻子,说:“杨承祖。”

张兴明说:“那咋就有名了呢?咋不叫铁蛋呢?我那天就骂对了,你们这简直轻女都轻出水平来了。”

杨智权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一下,老妈拉着丫蛋往里走,说:“行了,进屋吧。”张兴明看出来老妈也生气了。

人哪,是个很奇怪的动物。

一般穷的时候啥事都能干出来,想法一般也都会相对自私,但一旦有了钱,有钱到了一定程度,人的胸怀就会变大,人性中的善良就会放大。

看看后世,多少当初为了赚钱啥都敢干,甚至缺德事也干的人,有钱以后,没事就去西藏朝拜一下,支助贫困学生,建几所学校,捐点善款,这就是人心的变化。

当然,凡事没有绝对,有钱了更恶的人也不少。

……

进了屋,老妈蹲下帮丫蛋换了鞋,拉着她往沙发那走。

兰姐嗓门最大:“哎呀,这小丫蛋,长的太好看了,怎么这么招人呢。”边上大嫂也紧紧的看着丫蛋,看那样子也是喜欢的不得了。

老妈牵着丫蛋走到沙发边上,把她推到身前,说:“招人不?这小丫头长大了还了得啊?哎呀妈呀,看第一眼就把我稀罕坏了。”

丫蛋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看着兰姐大嫂这些人,有点小紧张,斜眼看到张兴明跟在后边,才放松下来。

二姐伸手把丫蛋拉到身边搂着,问:“这哪来的娃娃呀?”东北人那时候管商场里卖的漂亮人偶叫娃娃。

老妈就把事情讲了一遍,这下大伙更是喜欢这个漂亮又懂事的小丫头了,这个抱一下,那个搂一下,连腼腆的大嫂都没能挺住,在小丫头脸上实实在在的亲了几下。

张兴明对杨智权说:“坐吧,都是家里人,别拘束。”

杨智权搓了搓手,在最边上小心的坐了下来,这年代的人用自制沙发的都少,这真皮沙发根本就见都没见过。

张兴明给他递了杯茶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说:“都弄清楚没?东西呢?”

杨智权从兜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纸来,一看就是从学生作业本上撕下来的,递给张兴明,说:“都记这上在呢,一共一百零七家,里面有四十六家是困难的,比俺家还困难。剩下的大部分和俺家差不多,有那么四五家比俺家能强点,主要是孩子少,就一个。”

张兴明打开纸坐下看,看了两眼问:“这是丫蛋写的吧?”

杨智权点头,说:“嗯,丫蛋写的,今天一天她就跟着我跑来着,我也写不出来,学上的少。”

张兴明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吱声,接着看纸上的东西。

看了一遍,对兰姐说:“二百多人,男的七十几个,女的一百四十多。”然后反应过来,回头对杨智权说:“这也不对呀,这咋女的比男的多这么些呢?这些家没男的啊?”

杨智权笑了一下,紧张的搓着手,说:“有男的,不来。这些家男的都在市里干活呢,能挣点钱,不想上这头来,就让家里女的来了。”

张兴明点点头,把纸递给兰姐,说:“行,咱不管这些,大姐你就按这上面的招,上面没有的来了也不要。”

兰姐接过去翻了翻,装进包里。

张兴明又问丫蛋爸:“你呢?你是去当送货员还是来鸡场这边?哦,鸡场就在你家下坎,革新那个物资公司福利厂那院,今天我把那买下来了。”

杨智权说:“今天我去商场那头了,刘店长说的挺好,说送货也要人,还问我能不能帮着找几个有劲的,我还是去那头吧,让丫蛋她妈来鸡场这头,能行不?”

张兴明有点奇怪,拿起桌上的电话给商场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喂,谁呀?”

张兴明:“我二明,我姐呢?”

“哦,二明啊,等着啊。”(稀里哗啦……店长,二明电话)

“喂,二明啊,找姐嘎哈?”

“现在你那边送货的缺吗?”

“别提了,上回招那些个送货的,要劲没劲,要个没个,一个一个像鸡仔子似的,看着都纠心。这不今天,你让那个,杨,杨啥来着,来了嘛,我试了一下,真有劲,我就看他能不能帮着找几个他这样的。那些有几个真不行,还是让他们干别的去吧。”

第二百五十三章 闺女(3)

张兴明就明白了,“哦,那行,我让丫蛋爸过你那,看看能不能再找些个来。你那看着不能用的就算了,你整理个名单,明儿个让他们跟着大哥去吧,正好那头缺人手。行,几点回来?嗯,行吧,挂了。”

放下电话,笑着对大胜哥说:“我姐这现在真像个店长了,嫌送货的体格小没劲,不要人家了,明天你把那几个接过来吧,先跟着你跑,省得你没人用。”

大胜哥挠了挠脑袋,说:“来呗,我这啥样都能用,明天我过去领吧,这会没开建呢,上哪办公啊?”

兰姐说:“革新呗,上哪,那边从头建,跑腿的事多了。”

大胜哥恍然,点点头,说:“对对,革新,我光想着自行车厂了,行,让他们先给鸡场做点贡献。”

张兴明说:“你们厂建起来,第一批要产三轮,专门给咱们商场送货产一批,要结实实用,加个小型发动机在上面,上坡可以加点助力那种。”

大胜哥说:“烧油啊?那不就是摩托了吗?那发动机可不小啊。”这会儿东北路面上跑的摩托全是重车,最小都是250,750最多,都是警察或者部队的。

轻型摩托要到90年以后才多起来,这会儿嘉陵还没起来呢。

张兴明说:“用电,上坡能省点劲,还是得蹬。

大胜哥说:“你说咋弄就咋弄吧,我还没见过你说那玩艺呢,行,有图纸就行。”

电动助力车在国内其实出现的挺早的,79年就有了,但是并不被欢迎,甚至国内大部分省份都不准这种车上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直到90年代末,才渐渐多起来,但那时候轻便摩托已经火起来了。

我个人分析,主要是那时候自行车厂太多了,各个地方都有,电动自行车严重影响了自行车的市场,所以各地为了保护自己的自行车厂就禁止电动车上路了。

就算轻骑摩托刚开始的时候,在不少地区也遭受过这种行政性的压制。

国人的竟争意识是很奇葩的,不是研究技术和精化质量战胜你,而是利用行政力量强制压倒你。结果就是市场上的产品越来越烂,结果后面一入世贸,全国的各种厂一下子就全倒了。

其实一直到今天,国内的商业竞争用的最多的手段其实还是类似这样的,挖空心思坏对方,拉拢一切利益方压制对方,宁可把钱花在歪门邪道上,也不去研究一下技术,更别提质量了。

这就是国货为啥一遇到老外就丢盔卸甲的原因。

斜门歪道走习惯了,反而变成主路了。

……

张兴明对杨智权说:“那就这样吧,你就去店里上班,有力气的再帮着找一些,不怕多。你家杨婶明天开始就去鸡场这边报道,跟着跑跑腿,你们那边人头熟点,有些事好弄些。”

杨智权点点头,说:“能行,明天一早我就叫她过去,那地方我知道,离家也不远。”

张兴明说:“你平时是骑车还是坐公交车?”

杨智权说:“走路。远点就坐大客,不会骑那玩艺,再说了,太贵,也买不起。”

85年一辆自行车便宜点的也得120块,像飞鸽永久金鹿这些名牌都得200多块了,到88年一辆飞鸽26型的要350多,真不是丫蛋家这样的家庭能买得起的。

张兴明就说:“那行,你和刘店长说一下地址,然后以后你就坐公交车上下班,把车票都留着,按月给你报销。”

杨智权就有点高兴,又不太好意思笑,抿着嘴使劲点点头,85年本溪这边公交车坐一次一毛钱,一天二毛,一个月除去四天休息,要五块二毛钱呢,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家庭,五块二毛钱已经不是小钱了。

说着话,就快五点半了,老爸又从楼上下来去做饭。

张兴明就乐,说:“爸,你干脆搬上面去住得了,这一天一天在上面守着,有那么好吗?”

老爸斜了张兴明一眼,说:“站的高看的远,在下面能看那么远吗?”

老妈这边一直把丫蛋拉着呢,这时候扒着丫蛋的小脑袋说:“叫大爷。”

丫蛋咬了咬嘴唇,叫了声:“大爷好。”

老爸这才注意到她,看了一眼,说:“哎呀,这谁家小丫头啊?太招人啦,长的真漂亮,谁家的呢?”看着老妈问。

老妈把丫蛋搂在怀里,说:“想要不?想要咱就留着,太稀罕她了。”

老爸就笑着说:“想留就留呗,不正好嘛,一直想有个丫头呢。”

老爸老妈这两辈子最大的遣憾就是没有女儿,要知道,上一世,小弟可是被当成女孩养大的,一直到上小学一年级还是留着大辩子穿着小花裙呢。

这一世要不是张兴明坚持,小弟依然还是逃不脱这种童年的。

老妈说:“真的啊,你要同意我就留着了,可不兴反悔。”

老爸站在楼梯上看着小丫蛋,笑着说:“这有什么可后悔的,这小丫头我也稀罕,有这么个女儿可真是不错。谁家的呀?人家大人能干哪?”

老妈搂着丫蛋对杨智权说:“小杨是吧?丫蛋给俺们当个干闺女行不?我和老张就盼着有个女儿,结果生一个是小子,生一个是小子,哎呀,就羡慕你们有闺女的。行不行?咱们结个亲。”

杨智权这一刻完全就是呆傻状态,张着嘴看着老妈。

丫蛋紧张的看着张兴明,咬着嘴唇,看样就快哭出来了。

张兴明走过去把丫蛋从老妈怀里拉出来,坐到一边沙发上,说:“咋了?害怕呀?”

丫蛋悄悄看了老妈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张兴明哈哈笑起来,拉着丫蛋的手说:“那你怕我不?”

丫蛋摇摇头。

张兴明说:“我妈是想认你当干女儿,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不过你还是姓杨,你爸和你妈还是你爸妈,不是要把你留在这,到时候你愿意在这住就在这住,想回千金沟就回千金沟,就有两个家,两个爸妈了,懂没?”

丫蛋眨巴眨巴眼睛,想明白了,长出了一口气,偷偷看了看老妈。

张兴明说:“愿意当我妹妹不?亲妹妹。”

小丫头脸红了,脸上露出点笑意,几乎不可查觉的点了下头。

张兴明就冲老妈说:“行了,丫蛋同意了,来,爸你过来。”

老爸乐呵呵的走过来,坐到老妈身边。

张兴明拉着丫蛋说:“来,磕个头,叫声爸妈,咱就是一家人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了。”

丫蛋扭捏了一下,还是依张兴明说的,跪下磕了个响头,小声不大的叫了一声:“爸,妈。”然后眼看着她的脖子就刷的一下红起来,低着头也不敢抬,使劲靠在张兴明身上,把脸扭着往张兴明身后藏。”

第二百五十四章 过来叫姐姐(4)

大胜哥坐在一边,啪啪的鼓起掌来,二姐和兰姐也跟着鼓掌,大胜哥笑着说:“这丫头我都想要啊,张婶这下可是心满意足了。”大嫂坐在他边上,扒着他的半个肩膀很感兴趣的看着小丫蛋,一会又扭头看看老妈。

老妈笑的眼睛都弯了,向丫蛋召了召手,说:“来宝贝,来妈这来。”

张兴明笑着轻轻推了丫蛋一下,丫蛋红着脸,慢慢走到老妈身前,老妈伸手把丫蛋搂到怀里,使劲亲了一口,说:“看我这宝贝闺女多俊。以后想要啥就和妈说,啊,妈啥都给你买。”

张兴明一头黑线,这是在故意要教坏孩子吗?

不过这时候老妈完全沉浸在兴奋之中,张兴明可不敢去触这个霉头,老妈要是真发火,那是真削啊。

搂着亲了几口,老妈放开丫蛋,说:“明儿个开始,咱们就叫杨雪莲,高山雪莲,是圣花,配得上咱们小丫蛋这模样。”

张兴明身上的黑线这会儿已经铺满全身了,伸手虚拦,说:“不行,老妈,丫蛋不能叫杨雪莲,重起一个。”

老妈抬头看着他问:“咋了?为啥?不好听啊?”

张兴明说:“好听,但是不能叫这名,以后跟你解释,重想一个吧。”

老妈一皱眉头,瞪着张兴明说:“到底怎么回事?说。”

张兴明说:“妈,听我的行不?以后你就知道了。要不小妹就叫杨彩依吧,彩色的彩,依靠的依,世界上的彩色都依附在她身上,好听不?正配她的长相,将来我妹子站出去一笑,除了她别人就全成黑白的了。”

老妈歪头想了想,问二姐:“彩依,好听吗?”又问兰姐:“行吗?”

二姐想了想,点头说:“好听,多诗情画意啊,比婶你那个雪莲好听。”

兰姐也点头,说:“不明白啥意思,反正听着挺好。”

老妈上下打量了张兴明半天,说:“行吧,杨彩依,明儿个你去把丫蛋户口改了,再把她弄十二中去上学,找个好班。”张兴明使劲点头,说:“好好,明天保证办利索的。”

老爸站起来往厨房走,说:“好,有了个宝贝闺女啊,做点好的,庆祝一下。有想吃啥的没?丫蛋,想吃啥?爸给你做去。”

丫蛋小脸还红扑扑的,扭头看张兴明,张兴明说:“想吃啥就说,咱家啥都有。”

丫蛋眨巴几下眼睛,小声说:“我想吃鸡肉,还想吃鱼肉。”

老爸说:“行,鸡和鱼,今天叫你吃的饱饱的。”

老爸去了厨房,老妈这边跑屋里去,不一会,拿了个红包出来,往丫蛋手里一塞,说:“来,今天认了爸妈,爸妈得给个红包,拿去想买啥买啥。”

丫蛋不敢接,往后抽着手,扭头看张兴明,张兴明拍了一下脑门,说:“以后咱是一家人啊,这也是你妈,给你你就拿着呗,花完再要,客气啥呀。”

丫蛋咬着嘴唇想了想,才接过红包,然后红着脸过去在老妈脸上亲了一口,把老妈高兴的抱着她反亲了好几口,一口一个宝贝,一口一个闺女,看的张兴明直眯眼睛。

“妈,我回来啦。”小弟背着书包从门外冲了进来,到鞋柜那把书包往鞋柜上一丢,两下踢掉鞋子,光着脚冲了过来。

张兴明说:“回去,穿好拖鞋。”

小弟站住,半低着头装着很凶的样子盯着张兴明,盯了一会儿,才哼了一声,慢慢转过去,走到鞋柜那穿拖鞋。

后边哥和毛兰毛军一起走了进来,换鞋,进屋。

“妈,大哥,大姐二姐。”

“婶,大哥大姐,二姐。”

“婶。”

几个人纷纷打招呼,小弟最淘,跑厨房那边看了看,又跑回来跳到老妈身边,这才看到老妈还搂着个丫头,歪着脑袋看了看,问:“妈这谁呀?你搂着他嘎哈呀?”

老妈伸手把小弟也搂过来,说:“叫姐,这是妈今天认的女儿,以后就是你姐了。”

小弟扭头看着丫蛋,上下看了一会,说:“姐姐,你啥前来的呀?我咋没见过你呢?”

丫蛋红着小脸看着小弟,说:“我今天才来,我,我也没看过你呢。”

小弟就哈哈笑,说:“你今天才来,肯定没看过我啊,哈哈。”然后他就看到丫蛋手里拿着的红包了,伸手就拿了过来说:“这是啥呀?”给打开了。

老妈是真高兴了,这红包里包了最少三千块钱,张兴明估计是装不下了,要不还会多。要知道这时候可没有五十一百,全是十块票啊。

“这么多钱哪?这要买啥呀?姐,你要买啥呀拿这么些钱?”小弟拿着钱问丫蛋。

老妈伸手把钱拿过来包好,又塞回丫蛋手里,说:“这是给你姐的。”

小弟不明白,问:“为啥呀?”

二姐说“今天丫蛋来认亲了,给你妈磕了头,就得给红包呗。”

小弟瞪大眼睛问:“磕头就给这老些钱哪?”

二姐点头,说:“嗯,磕头就给这些。”

小弟就从沙发上跳到地上,跑老妈前面,跪下就磕了个头,然后站起来伸手,说:“给钱。”

大伙哈哈大笑起来,兰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趴在大李身上不停的抖动。

大胜哥掏出二十块钱塞给小弟,说:“来,给你钱。”

小弟看着手里的二十块钱,抬头问:“给我咋就二十呢?”

大胜哥一本正经的说:“你是小子,就给二十,要长的好看的丫头才给的多。”

小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怪不得丫头片子的衣服都比俺们的贵,丫头挺值钱哪。唉,我要是丫头就好了。”匝匝嘴,嫌弃的抖了抖手里的二十块钱,想了想,还是揣兜里头了。

丫蛋一直看着小弟,这时候把手里的红包递过来,说:“给你。”

小弟一躲,说:“嘎哈呀?”

丫蛋说:“我的给你。”

小弟穿上鞋往厨房走,说:”不要,我是男的,钱得自己挣,不能要女的钱,你留着自己花吧。”

大胜哥说:“小样还挺有刚呢,那你咋要我的钱呢。”

小弟从兜里掏出那二十块钱看了看,又揣了回去,说:“不要白不要,我又不傻,给钱不要啊。”

大伙又笑起来,连丫蛋都跟着笑起来。

老妈开始给丫蛋介绍:“这个叫哥,你亲哥,叫小军,那个是你小弟,叫小兵,这个叫姐,毛兰姐,这个也是弟弟,叫毛军,是毛兰姐的弟弟,记住没?”

丫蛋就跟着叫,听见问就点头。

“这个是大哥,大胜哥,这个是大姐,佩兰大姐,这个是二姐,佩玲二姐。这个叫姐夫,这个叫嫂子。”丫蛋又是一圈哥姐嫂子的叫。

老妈说:“咱家这人太多了,估计孩子都得懵,能记住啊?”

正说呢,小红大姐从外面进来了:“这嘎哈呢这些人,在外边就听你们笑呢。”

老妈搓了搓脸,对丫蛋说:“这个也叫大姐,小红大姐,是舅家的,能记住不?”

丫蛋已经明显懵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大姐换了鞋进来,老妈说:“小红,这是我今天认的闺女,漂亮不?”

大姐歪头仔细的看了看丫蛋,说:“长的真好看,多大了?”

老妈看看丫蛋,看看张兴明,说:“这事整的,我还没问呢。丫蛋,今年多大啦?”

丫蛋这时候已经适应了,应声就答:“十五,上初一了。”

“十五?”老妈睁大眼睛看向张兴明:“你给我过来。差点让你糊弄过去,叫姐姐。”

第二百五十五章 咱家你第二大(5)

屋里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张兴明板着脸,看着老妈说:“她,自己愿意管我叫哥的,你看她长那么大点,是吧?”

二姐说:“妈呀,她管二明一口一个哥的,我以为她就十岁十一岁的呢,这咋长的这么大点呀?是不是平时不爱吃饭?”

哥在一边说:“妈,妈,她也十五,那俺俩谁大呀?”

老妈问丫蛋爸:“丫蛋生日是啥前?”

杨智权坐在边上这会都快成隐身侠了,看着几句话的功夫孩子就成了人家的了,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高兴,老妈这一问,他还卡住了,挠了关天脑袋也没吭出声来,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丫蛋的生日。

这不是玩笑,那年头,当爹的不知道孩子生日的海了去了,而且这还是个丫头。

那个年代,东北的地区重男轻女的思想不是一般的严重,也不只东北,当时全国都一样。

生个丫头就卖了,送人,甚至直接在水桶里淹死的都有,城市里还稍好点,农村在这点上简直让你无法想像。

我小时候就见过姐弟两个只差二岁,姐姐冰天雪地在外面干活,弟弟在屋里好吃好喝当皇上。

《超生游击队》这个小品相信大家都看过,那不只是一个笑话,那是当时整个中国民间的真实写照,为了生一个男孩,别说到处奔波,杀人放火的事都有人做。

丫蛋侧头淘气的看了张兴明一眼,然后对老妈说:“我生日是6月初6。”

老妈摸了摸她的脸蛋,说:“那小军还是哥,小军是5月初3,以后咱家你第二大。”

丫蛋就回头冲哥叫了声:“哥。”

哥哥现在性格越来越往上辈子靠了,越来越沉稳,东北话讲就是有大人样了,冲丫蛋点点头,说:“嗯,以后你是我妹妹,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想要啥东西也告诉我。”

低头在书包里翻,翻了半天,拿出一支钢笔来,递给丫蛋,说:“给你,上学用吧。”

丫蛋看了看哥哥,把钢笔接过来,说:“谢谢哥哥。”

老哥点了一下头,说:“妈俺们上楼了啊。”拉着毛兰上楼去了。

老妈说:“把书包放下洗把脸就下来,马上吃饭了。”老哥答应了一声。

毛军也跟着上楼,小弟从厨房门口又跑到房门口,把鞋柜上的书包拿起来,又跑进来噔噔上楼。

“毛军你们作业多不今天?”

“多少是多呀?”

“就是有昨天多没?”

“那不天天都一样嘛,还能今天就多明天就少啊?你们老师那样式的呀?”

“唉,要是啥前不用写作业多好啊。”

“放学前吧,拿个棒子,趁老师不注意把她打昏,然后正好下课铃响,就放了,没作业。”

……

这两孩子的对话让楼下众人大眼瞪小眼,兰姐说:“这孩子得多恨写作业啊。”

老妈说:“你就留一个字他也得嫌多。丫蛋烦写作业不?”

丫蛋扭了扭身子,有点不好意思,老妈看着兰姐说:“看看,这个也是。”

看看张兴明,说:“就这个不烦,人家干脆就不写,你不今晚回去明天上课吗?这咋又变卦了?”

张兴明指了指丫蛋,说:“这不今晚有事嘛,明天回,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老妈说:“你有点特殊,妈也不逼你非得上学,但是上就好好上,不上就干脆不上,别让人家老师觉得你不把人放眼里,知道不?”

张兴明点点头,说:“行,以后有事请假,没事上课,行了吧?”

老妈说:“明天上午去把丫蛋户口改了,给转十二中去,找个好班。”

张兴明点点头,老妈又说:“小杨,孩子转完学了让她上这来住吧,十二中有点远,这边天天有车接送,方便,完了你们两口子没事就过来,咱以后就是一家人,别外道。等她放假了再回你们那头。”

杨智权笑了笑,点头说:“行,大嫂你安排就行,俺们听你的。”

他这会算反应过来了,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啊,咋能不答应。

老妈又对张兴明说:“领丫蛋上去看看,让她挑个屋,明天去拿点东西回来给弄一下,按她稀罕的弄。”松开手,把丫蛋往张兴明这边推了推。

张兴明答应了一声,向丫蛋摆了摆手,向楼梯走过去,丫蛋看了看她爸,咬着嘴唇跟在张兴明后面上楼。

上了三楼,就听见弟弟和毛军在依里哇啦的说些扯蛋的话,四个人在书房里呢。

张兴明对丫蛋说:“他们四个都住三楼,你也住这层吧,行不?完了天天一起上学一起写作业。”

丫蛋点点头,问:“那你住哪啊?”

张兴明说:“我住南坟呢,我在那边上学,不过我没事就跑过来了,自己开车,快。”

三楼正好还空着一间,领丫蛋过去,打开房门进了屋。

虽然没人住,但平时天天都有打扫卫生,房间里很整洁,就是还没有床上用品啥的。

张兴明说:“就这屋,行不?明天领你去拿行李回来,铺一下就能住了,这锁你从里面这么一扭,外边就打不开了,晚上睡觉要是怕就扭上。”

领着她到卫生间,又从头示范着教了一遍,丫蛋自己试了几次,有点小兴奋,她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些洗浴设备啥的,即新鲜又紧张。

完了出来,领她进了书房,原来书房只摆了四张书桌,不过楼上还有,地方也够,明天还搬一张桌子下来就行了。

进了屋,大哥和毛兰正在拿着书小声说着什么,弟弟和毛军在下跳棋,两个手上不停,嘴也不闲着,吧嗒吧嗒不停的说着小孩话。

张兴明领着丫蛋一进屋,小弟抬头看见了,扔下跳棋跑过来喊:“小姐。”

丫蛋答应了一声,大眼睛到处看着,透着新奇。

小弟拉着丫蛋的手说:“小姐来,咱们玩跳棋,跟你说,我玩跳棋老厉害了,毛军根本玩不过我,我都不想跟他玩了。”

毛军在一边说:“臭棋篓子,还比我厉害,刚才谁输了。”

张兴明说:“先不玩那个,你俩谁贡献个书包出来,还有文具盒,文具,笔和本。”

小弟听完愣了一下,然后马上跑向墙边的柜子,说:“我这个好看,我这个给小姐吧。”打开柜子,稀里呼噜的往外掏,完了念叨着一样一样装到文具盒和书包里。

张兴明当初买了几个样式不同颜色不同的书包回来,这会小弟拿的这个是粉色的,小弟喜欢,但不好意思背,怕同学笑话,这会正好给丫蛋用。

几下收拾好了,小弟把书包拎过来递给丫蛋,说:“给你小姐,这个书包可好看了。”

丫蛋习惯性的看了看张兴明,接过书包,说:“谢谢。”

张兴明帮她把手上拿着的钢笔和红包装进书包,又帮她背在背上,屋边墙上有镜子,拉着她过去照了照,小丫头背着粉书包美滋滋的在镜子前面扭了几下。

这年头国内还没有这种双肩背书包,都是一水的军式大斜挎。

然后小弟就拉着新姐姐去下跳棋,张兴明就坐在边上看着。

三个玩了几把,墙角的呼叫器响了几下,小弟扔下棋子喊:“吃饭喽。”跳下椅子拉着丫蛋说:“走小姐,下楼吃饭,去慢了要挨骂哦。”

第二百五十六章 小嘴巴油乎乎(1)

六个人下楼。

楼下大伙已经去了餐厅了。

大嫂和姐夫因为今天是第一天来这院,所以没在张兴明家吃,回去陪孙爹孙娘了,这是礼节问题。

二姐和老妈,姥姥姥爷,杨智权已经坐在桌上。

六个人走过来,小弟是最活跃的,已经跳着爬上椅子,蹲在上面喊:“饿死啦,爸你快点啊。”

老妈拿起筷子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说:“就你声大,好好坐下。”

小弟冲老妈做了个鬼脸,把腿放下去,坐到椅子上。

老妈冲丫蛋招手,说:“来女儿,坐妈边上。”丫蛋脸红扑扑的走过去,在老妈身边坐下。

张兴明和哥哥几个人也坐好,这桌子很大,能坐十几个人,中间有菜台,能转动。

保洁阿姨和小红大姐帮着老爸往桌上端菜,一开始说的是不用她做饭的,可是几天以后老爸就主动让她帮忙了,总是一大群人吃饭,老爸一个人忙不过来。

生炒鸡块,可乐鸡翅,浇汁鲤鱼,生煎基围虾,排骨芸豆,炝炒莲白,糖醋里脊,鲅鱼炖豆腐,土豆烧牛肉,小葱鸡蛋煎豆腐,芹菜炒肉丝,酱扒茄子,清炒土豆丝,粉丝汤。

菜一个一个端上来,小丫头看着菜,不停的咽着唾沫,她爸也好不到哪去,别看这些菜好像都挺普通,但是在这个年代,全都算是硬菜,平时谁家也舍不得这么吃的。

菜上来,阿姨帮着大伙盛了饭就下班了,本来老爸老妈是让她在这吃了再走,可是她说啥也不,只好由着她自己了。

老爸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在老妈边上坐下,说:“吃吧,动筷,也不知道爱吃不爱吃,瞎做,别挑啊小杨,快动筷,吃吧,今天有点晚了。丫蛋啊,吃,要挟啥就转桌子,这么一转,菜就跑过来了。”伸手转了转菜台,小丫头含着筷子飞快的点头。

张兴明给姥姥和姥爷舀了碗汤放在面前,又把豆腐菜和茄子往一个空盘里拔了点,放在姥爷面前,姥爷牙快掉光了,只能吃软的东西。

老爸说:“哎哟,忘了端了,二明去端,给你姥爷炖的豆腐在锅台上呢。”

张兴明就跑进厨房,灶台上放着一个大碗,里面是豆腐白菜叶炖的肥肉,这是姥爷最爱吃的菜之一,每天晚上老爸都会特意炖这么一碗菜给姥爷,基本上二三天一换样。

肉太肥,这个除了姥爷其他人都吃不动。

张兴明还以为今天人多菜多,老爸没炖呢。

把炖肥肉放到姥爷面前,左右看看大伙都在吃了,张兴明才坐下端起饭碗。

老妈今天得了这个闺女是真高兴了,这会还处在兴奋状态呢,自己也不咋吃,就盯着小丫蛋,一会给她夹这个,一会给她夹那个,还帮着挑鱼刺,张兴明就看着乐。

丫蛋吃的头上见汗了,小嘴鼓鼓的,小嘴巴油乎乎的。

这会熟了,不像刚来那么拘禁了,妈也能自然叫出口了:“妈你吃吧,我能夹着。”老妈就摸摸她头发,乐呵呵的看着她吃的欢快。

老爸吃了几口,对杨智权说:“小杨能吃惯不?俺家也没人喝酒,你跟佩玲慢慢喝,别见外。”

二姐平时吃饭也喜欢喝二杯,就是那种七钱杯,这会陪着杨智权喝白酒。

杨智权点点头,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说:“挺好挺好,在家平时都吃不到呢。大哥你也别客气,快点吃饭吧,忙活一晚上了。”他这会到是也放开了。

吃过饭,二姐和小红大姐收拾桌子。

其他人回到客厅,张兴明跑去烧水,给大伙泡上茶,大家坐在沙发上缓食。

哥和小弟,毛兰姐弟俩,四个人上楼写作业去了。

张兴明看看表,快七点了,天已经黑透了,说:“我送杨叔和丫蛋回去吧,七点多了。”

老妈把丫蛋搂在怀里,说:“丫蛋是你叫的啊?叫姐,听着没?今天丫蛋不回了,明天早点去办户口,还得转学呢,送你杨叔回去吧,记着把户口本拿回来。今晚丫蛋跟我睡,你爸去你屋睡吧。”

吃饭前她还在说丫蛋回家呢,这会吃了饭反悔了。

老妈最大,张兴明站起来对杨智权说:“那走吧杨叔,晚了你家我婶该着急了。”

老爸站起来往厨房走,说:“叫门口进来一个,把东西拿出去,这急着麻慌的也准备不来啥,强划拉点东西出来,给你杨叔家拿去,家里不是还一个小子呢吗?”

张兴明拿起电话让门卫那边过来人,放下电话走到厨房问:“啥呀?”

老爸指指地上放着的两个口袋,说:“拿点猪肉牛肉,虾,鱼啥的,一看就挺困难的,平常也是见不到多点油,这成了亲戚了,能帮就帮点呗。”

张兴明上去提了一下,挺沉的,老爸这是把家里的存货差不多搬空了。

老爸又小声说:“身上有钱没?去了给留点钱,多少是那么个意思,别让人觉着咱家小气。”

张兴明点点头,说:“我屋里有,一会去拿点,拿多少啊?”

老爸说:“给拿三千块钱吧,你不是说他家房子都漏了嘛,让他们修一下,再添点东西,三千块钱够了。”

其实这时候,老百姓盖几间砖瓦房,一千来块钱就够了,农村那边更省,也就是几百块钱的事。老爸这是按自家标准说呢,张兴明也没吱声,三千就三千呗,没看老妈一个红包就三千多了,主要他们高兴就行。

门口安保跑进来,李保柱,张兴明就乐,这家伙好像和老杨家挺有缘哪,两次都赶上他班。

外面降温了,有点冷,空气中好像有星星点点的雪末在飘,马上十月底了,十一月就下大雪了。

拿了东西,张兴明上楼拿了点钱装到皮包里,三个人上车,开往千金。

也不用指路,车直接开到杨家门口,赛虎在院子里开始狂叫。

杨叔下车吼了一声,赛虎就狂摇着尾巴趴在院门上哽咽,也不叫了。

丫蛋妈打开门前灯,开了房门看过来。

杨叔喊:“他妈,开门,我回来了。”

那时候东北男人对自己媳妇的称呼很有意思,和别人说起的时候就我媳妇我媳妇,等回家称呼的时候,就不好意思这么叫了,没孩子的时候就哎,家里的,或者喊名字,等一有了孩子,基本上都喊孩他妈,像丫蛋家,一般就会喊丫蛋她妈。

简称,她妈。女的就喊她爹,她爸。

等老了就喊老伴,或者老挎,(kuai,三声)

杨婶(后面统一杨叔杨婶)披着件衣服走出来,说:“这咋回来这晚呢?吃饭没啊?”

打开院门,杨叔和李保柱抬着东西往里走,张兴明跟在后边,帮着关上了院子门,怕鸡啥的跑出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认亲礼(2)

杨婶往张兴明身后看了看,问:“丫蛋呢?”

张兴明说:“搁俺家呢,我妈稀罕,给留那了。进屋说吧,这么冷你别感冒了。”

大伙进屋,杨婶看着两包东西问:“这啥呀?看着挺沉的。”

杨叔拿盆端水过来给李保柱洗手,说:“肉,鱼,还有虾,猪肉牛肉的,张大哥给拿了好些来。”

杨婶疑惑的看了看张兴明,问杨叔:“为啥呀?”要知道这些东西在这年头可是不便宜,这两大包少说也得二三百块钱。

张兴明也洗了洗手,说:“那啥,我妈稀罕丫蛋,认了她当闺女,以后咱们就是亲戚了,明天我去给丫蛋改名,然后转学到十二中去,和我哥一起上学。”

杨婶就看杨叔,问:“真的呀?”

杨叔点点头,说:“嗯哪,头都磕了,是正式认的亲,红包也给了,说是明天去给丫蛋改个大名,完了去十二中上学,大哥家几个孩子都搁十二中念呢,来回有车接,方便。”

杨婶站那眨了半天眼睛,突然叹了口气,说:“这日子过的有上顿没下顿的,难为孩子也跟着遭罪,这下好了,丫蛋算是遇上贵人了。”

张兴明笑着说:“又不是卖俺家了,那还不是你女儿嘛,放假了回来,平常你们随时去俺家就行了呗,亲戚不得走动啊?再说了,以后你和杨叔都过来上班,咱天天能见着面呢。”

杨婶看了看杨叔,说:“俺也去啊?俺能嘎哈呀?”

张兴明说:“昨天不是说要建个鸡场嘛,地方定下来了,就在下面革新下坎那,婶你就到下面去上班,反正人都从这片招,你也都熟,到时候帮着俺家管着点人就行了,也不用干啥活。”

杨婶说:“我能行啊?俺就家里养这几只,多了俺也不懂啊。”

张兴明说:“没事,请了顾问过来,到时候技术上的事你多问问就行了,主要是把人管好。”

杨婶点头,说:“有人带还行,那行,俺也没别的能耐,把鸡场给你看好肯定能行。”

张兴明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九点你就下去,就福利厂那院,找孙佩胜,你就和他说你是丫蛋妈就行了。”

杨婶说:“中,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张兴明说:“九点过吧,早了没人。户口本呢,给我。”

杨婶就进屋去翻腾半天,把户口本拿了出来,迟疑着递给了张兴明。

张兴明接过户口本,说:“那啥,那我就回去了,这点钱是我妈我爸让给你们带来的,给你们修修房子,给孩子换几身衣裳,等这边干起来了,咱条件肯定就越来越好了,到时候再换个大点的房子。”

张兴明掏出钱塞到杨婶手里,也不等她反应,就和李保柱出了门。

出院,从外面把院门带紧。

上车走人。

小北风这会吹的更急了,吹到脸上有点疼了。

……

杨婶在屋里拿着钱呆愣了一会儿,看了看杨叔,看了看手里的钱,忍不住数了一遍,三千块。

杨婶的手都在抖,呼吸也急促起来,咽了半天唾沫才说:“三千呢,这是要嘎哈呀?啊她爸,这是要嘎哈呀?”

杨叔也有点兴奋,说:“大嫂给丫蛋那红包也有这些呢,丫蛋这是上天啦,遇着贵人了。”

杨婶说:“那,那丫蛋,以后还回来吗?”

杨叔叹了口气,搂着杨婶的肩膀说:“搁那边不比跟着咱们强啊?我是看出来了,大哥大嫂对丫蛋那是真稀罕,真好,咱丫蛋遇上大哥大嫂也算是祖坟冒烟了,想那多嘎哈?想了就过去看看呗,过的比在家好。”

杨婶问:“他家在哪呀?”

杨叔说:“就永风南头那,好大一个院子,修的像花园似的,好几层楼,人家自己的房子。”

杨婶说:“丫蛋在那真能好啊?”

杨叔拍拍杨婶的后背,叹了口气,说:“肯定比在家强。说实话,人家认个干亲,比咱这亲爹亲妈强多了,别说干活,穿衣吃饭都有人伺候,咱丫蛋以后的日子啊,得像公主似的。”

杨婶看看手里的钱,说:“那这钱咋整啊?就留着了啊?”

杨叔伸手在钱上摸了一把,说:“这是人家的认亲礼,你还要还回去呀?明天我就找人修房子,把盖揭了重弄,省得总漏,以后你就好好在那头上班,把事干好比啥都强,咱也算走运了,天上掉这么一门亲戚。”

……

第二天一早,张兴明被生物钟叫起来,在院里活动了一下,慢跑了几圈,抻筋劈腿下腰,把四肢筋骨活开,那边兰姐也起来了,两个人一起跑去买早点。

自己在家做早点有点得不偿失,太费劲。

老爸到厨房去给姥姥姥爷煮肉粥。

昨天晚上变天,下了一层薄屑似的雪末子,院子里的树木花木挂了一层霜,草都伏在地面上失去了生机,等天再暖一下,这些草就彻底枯了。

到厨房门口去按了按呼叫铃,这个是香港茶铺里使用的,有些酒店的客房里也有装,张兴明在三楼各个房间和书房都装了铃,叫哥弟们起床或是吃饭用。

按了铃,把该加热的东西热了一下,端到桌子上,弟弟的声音已经从楼梯上传下来了,紧接着人也跑了下来,拿着书包,和毛军有说有笑的。

张兴明说:“小弟你去喊丫蛋,在妈那屋呢。”

小弟转身往楼上跑,跑了两步停下来问:“那我爸呢?”

张兴明说:“做饭呢呗,厨房里。”

小弟就哦了一声,噔噔噔上楼去了。

和老爸两个把吃的收拾好装盘上桌,这边姥姥和姥爷也收拾好出来了,到桌旁坐下吃早饭。

又过了几分钟,老妈领着丫蛋和小弟走下楼来。

丫蛋昨晚可能没睡好,脸上没有神采,身上的改版裤子和小夹袄也有点脏了。

老妈拉着她坐到桌上,给她拿筷子,问:“看看吃啥?”回头对张兴明说:“办完户口去拿行李前给丫蛋拿点里外的衣服回来,看看这一身,穿的是什么玩艺啊,夹袄棉花都滚包了。”

张兴明把肉粥给丫蛋盛了一小碗,拿了筋饼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小丫头轻轻喝了一口肉粥,美的眼睛眯着,小口小口的啃着筋饼。

这边几个吃的快,稀里胡噜吃饱了,筷子一扔,拿着书包去换鞋,司机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姥姥姥爷吃饭慢,张兴明就有一口没一口的在桌上陪着,说几句闲话。

吃完早饭,帮老爸收拾了桌子,张兴明才带着站丫蛋出门。

去市局改户口。

第二百五十八章 杨彩依(3)

院子门口的保安室白天是三个人值班,院子外边停着两台车,随时用随时开。

一台送哥哥他们上学去了,张兴明领着丫蛋上了另一台,巧了,开车的又是李保柱。

张兴明就愣了一下,说:“你不是昨晚班吗?没下班啊?”

李保柱挠了挠脑袋,说:“我替小王一个,他去相对像去了,中午他回来了我再走。”

张兴明说:“能行啊?”

李保柱说:“行,晚上又不熬夜,睡半宿呢,足够了。”

张兴明说:“那行,走吧,去市局。自己约摸着点啊,身体重要。”

李保柱发动汽车,拐个弯上路,奔市局开过去,说:“没事,咱这不熬夜,不累。要是熬夜的话不行,那我也不敢出车呀。”

车拐个弯,直接开向市政广场。

每坐一次车,张兴明都要在心里感慨一下这个时代,不堵车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

马路上汽车已经明显比前两年多了不少,面包,轿车,卡车,张兴明还看到一辆重机突突的从车前面跑了过去,不禁感叹:“哇,重机啊,咱们这啥时候有这个了?看来有钱人还是有啊。”

国内重型机车的发展从建国就开始了,从150、250到750,型号车型很齐全,也很国际化,主要产地就是南昌、江西,还有京城和上海。

90年代,国内摩托车进入高速发展期,代表品牌就是春兰。

1995年,春兰推出春兰虎,春兰豹,火暴全国,是国内第一款并列双缸发动机,至今销售不衰。

1999年,春兰又是第一个推出V型双缸水冷四气阀发动机,同年造出了我国第一台V型双缸2V60M型汽油机,填补了国内空白,使国产太子车有了心脏。

然而在事实上,国产的这些机车都比不上日本机车在国内的名声大。

从80年代初开始,机械工业部开始在国内为日本小排量机车造势,报纸电视新闻,到90年代中期,摩托车市场上已经几乎全是日系品牌,到今天再看,国内除了日系还有什么?

……

到了市局,张兴明直接领着丫蛋去找了小董。

“董哥,忙不?”张兴明把办公室门推开一点,对小董喊。

小董停下笔抬头看过来,一看是张兴明,放下笔站起来往门口走,说:“二明,你咋来了呢?有事啊?进来呗?”

张兴明站直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小董就走了出来,轻声问:“咋了?有事啊?”

张兴明指了指丫蛋,把丫蛋的户口本递过去,说:“我妈的干女儿,要改下名字,我就来找你了。”

小董接过户口本翻开看,嘴上说:“名咋了?哎呀我操,这是得改,这啥爹妈啊这是。”扭头看向丫蛋,说:“长的这么俊的丫头,这咋连个大名也不给起呢?”

东北女孩小名叫丫蛋的简直不要太多,可也就是个小名,哪有拿这个上户口本的啊。

张兴明说:“那些不说了,现在我老妈认了闺女了,命令我今天把名改了,赶紧给我弄一下,完了我还得去十二中给她办转学呢,今天办不完回去我妈该发飙了。”

小董合上户口本,说:“这不小事嘛,来吧。”领着他们往户藉科走。

在95年以前,内地居民要是想改个名,那也不比迁户口轻松多少,得上派出所申请,然后拿着派出所出具的证明到分局户籍科(股级单位)盖章,再拿着上市局户籍科交材料,什么医院街道厂里,证明材料就要一叠。

然后到市局这边把材料交上去,你就等着吧。

改名这玩艺儿竟然需要主管副局长签字同意。

咱就不说别的,一个市局的副局长一天得有多少正事大事要办?所以一般就是材料交上去几天,户籍科这边直接盖个章驳回,不予改名。

当然你有熟人是另外一回事,其实大部分改名的副局长都不知道,他哪有这闲心关心这个啊,也就是户藉科科长同意就行了。

95年以后,改名相对就容易了,权力下放到分局了,各区县分局就可以变更,相对来说改名的难度小了不是一点,当然,这跟进入微机时代信息联网也有一定关系。

来到户藉科,小董直接领着张兴明进了科长办公室。

这个科长正伏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听见门声抬头看过来,说:“董啊,啥事?”就低下头接着写起来,一看就是比较熟了,没拿小董当外人。

小董把丫蛋的户口本扔科长桌上,说:“给这丫头改个名。”

科长放下笔,拿起户口本翻着看:“杨智权?谁呀这是?”抬头问小董。

然后翻第二篇,第三篇,看了一眼,然后头一低,仔细看了一眼,扶了扶眼镜,认真看了一眼,抬头对小董说:“就是改这个吧?这个爹妈也是个人物了,孩子这么大了才给起大名啊?”看了丫蛋一眼。

小董问张兴明:“改叫啥?”

张兴明说:“杨彩依,彩色的彩,依靠的依,单人旁一个衣服的衣。”

小董对科长说:“听清没?赶紧弄一下,我还有事呢一会。”马上又扭头对张兴明说:“对了二明,你呆一会呗,我那头有事要问问你。”

张兴明抬手看看时间,点点头,说:“行,来得及。”

科长看向张兴明问:“董,这谁呀?你亲戚哪?”

小董一拍脑门,说:“操,光想事了,忘给你们介绍了。二明。这是祖科长,祖必武,他这个姓太容易占便宜了。祖科,这是张兴明,是咱市局的警改顾问,你别看他小,是李局亲自聘的。”

祖科长愣了一下,马上站起来向张兴明伸出手,说:“啊呀,不好意思,这也没见过,慢待了慢待了,张顾问。”

张兴明伸手和他握了一下,说:“祖科你可别当真,那是李局逗我玩的。”

祖科长打了个哈哈,没接这话,拿起户口本来,在抽屉里翻了半天,找出一叠没封皮的户口本来。

那个年代的户口本不像现在这样的活页,是一个红色的塑料皮,里面就是订装的死页,是手工填写的。

祖科长拿着丫蛋家的户口本,照着内容往新本上填。

那个时候的居民信息和现在也不一样,没有身份证啊啥的这些,主要信息只有姓名,曾用名,户藉地址,上学否,结婚否,工作否,还有成份,就是你是贫下中农还是富农地主。

把不变的内容填好,又问了张兴明一遍要改的名字,还让张兴明给写了一下,然后抄在了户口本的第三页上,丫蛋就算是有了自己的大名了。

填完,祖科长从抽屉里拿出印泥和户藉章来,啪啪一盖,然后再印上他的科长章,这就齐活了。

小孩子不像大人,在那个啥资料都是手动填写的年代,一个大人改名涉及的东西和工作量那就海了去了,小孩没有那么复杂,户口本一改就没啥问题了。

拿着新户口本,小董问:“你家搬过来了,户口迁没?”

张兴明说:“没,迁不迁没事吧?”

小董说:“那你粮食关系还是在南坟哪,回去买粮啊?”

85年虽然各种供应票基本已经退出了市场,粮油买卖也基本上放开了,但是粮本还在,还有供应粮,价钱比市场上的议价粮便宜了不只一点。

张兴明说:“我妈没说这事,我也没问。我回去问问吧。”

小董点点头,对祖科长说:“那我领他们上去了啊祖科,谢谢了啊。”

祖科长摆摆手,和张兴明握手告了个别。三个人离开户藉科往小董办公室走。

小董在三楼,户藉科在一楼。

第二百五十九章 队伍的建设很重要(4)

阴暗的楼道,破旧的水泥楼梯,斑驳的墙面,老旧的玻璃窗。

每次走在这样的环境里,张兴明都会想起后世的行政办公大楼。

来到办公室门口,小董说:“你等我一下,我拿钥匙,这屋人多,咱们去李局办公室坐一会,他今天不在。”

张兴明就拉着杨彩依小同志走到李局的办公定门口去等。

原生态实木门,门板已经开裂了,在里面用报纸糊着。

后世也不过卖到二块钱一个的白铁把手,外装锁鼻,挂着一把黑色的铁锁。

小董拿着一个文件袋,从办公室出来,稀里哗啷的拿出一大串钥匙,找了半天选了一把,打开了李局的办公室。

“你俩坐哦,我去拿个暖壶,这屋没开水。”小董打开门放下文件袋又跑了出去。

张兴明领着好奇的左顾右看的杨彩依进了屋,在靠椅上坐下来。

小丫头看着屋里的摆设小声问:“这是哪呀?”

张兴明说:“公安局长的办公室。”

小丫头就有点紧张,扭过头看着张兴明问:“那让咱们来这嘎哈呀?”

张兴明说:“没事,我认识,找我有事,咱一会就走。”

小丫头才平静下来,不过还是不停的扭动着,显得心绪不宁的。

小董拎着个这年代典型样式的暖壶进来,大红色的铁皮暖壶,上面用红油写着编号。

给张兴明和小丫头各倒了一杯水,小董拽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张兴明对面,把那个文件袋拿过来打开,拿出一叠市局专用的稿纸出来,递给张兴明,说:“你先看看。”

这个年代,没有复印机也没有打字机,所有的材料都得手写,无论你是多大领导什么事,都得一个字一个字写。

所以这个年代领导找秘书助理啥的,字写的好算很重要的一个条件。

细心的朋友可以分析一下,这个时期,好多领导是从学校到秘书岗,然后一点一点起来的,就是文字和文笔的原因。

这十几年算是政治空白期,由于大运动的影响,干部队伍青黄不接,再加上高中大学停课近十年的影响,有点底子字再写的好点的人,很容易就出头了。

……

张兴明拿着厚厚的一叠稿纸翻着看,他看书的速度快,后世看网文练出来了。

一目十行的浏览完,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小董。

小董咳了一声,说:“这个驻点警力的事,李局交给我了,这是我大概做的一个计划,也没有人指点,就是自己瞎想,这不,我这几天正要找你给看看呢,你今天就来了。你可是警改的顾问,这事必须得帮我。”

张兴明把稿纸放到茶几上,把水杯拿远一点,用手轻轻敲着稿纸想了想,说:“我只说几点,具体细节我就不参与了。

一、警站不是派出所,也不可能取代派出所的职能,所以,在这点上要有明确的说明,比如户藉管理,是派出所的最重要职能之一,警站在这块就不要插手,居民有这样的需求,一律到派出所去办理。

第二点,警站不能归到派出所管辖,这就没有意义了,建议成立一个新部门,就管这些流动警力,比如叫巡警大队,或是110大队。

第三,报警这点不算职能重合,派出所也好,警站也好,都有接警的义务,可以在接警后,根据实际的案件类型进行调整,比如盗抢,刑事类的,就交到警站,比如邻里纠纷这种,就可以让派出所直接办理。

警察接警这事必须严肃对待,一个警察下班的路上遇到居民报警,你管不管?你说你下班了?对不对?接警必须快,不能犹豫,要让老百姓觉得被重视。

第三,要细化岗位职能,户藉警,片警,刑警,交通管理,督察,每个职能要固化,专门就干这个,这样不但效率会提高,也会产生更多的专业人才。比如这次,户藉和片警就是派出所的职责,而刑警和交通管理就是警站的职责,这样一分,老百姓也知道啥事该找谁,你们也知道啥事谁负责了,对不?”

85年的时候,警察是一个统称。

83年监狱收审劳改这块由公安系统移交到司法系统,开始改变执法方式,但公安系统内部还没有清晰明确的警类分割。国安局也是83年成立的,把公安部门的反特反间工作接了过去。

武装警察部队也是83年成立的。

86年以前,交通执法是公安部门和交通部门混管,派出所也要处理交通事故,直到86年,陆续在全国成立专职的交警警种,这一块才明确下来。

刑警的称呼具体开始于哪个时间记不清了,查不到有用的资料,但中国警察刑警学院是1981年底成立,1982年开始招生的,说明在82年以前,没有刑警这个职业名称。

但是在95年以前,是没有专门的刑警队的,96年以后应该是97年,公安部成立刑事侦察局,设全国刑侦总队,省厅设刑侦支队,地市级设立刑侦大队,区县设刑侦中队,派出所为最基础单位,设刑侦小队。

刑侦归各地公安系统管理,但由上级刑侦部门指导工作,委派刑警警员。

……

小董拿着笔在本子上记着张兴明说的话,认真专注的表情和眼神说明,他一定会成为一名合格的警察。

记完,他用笔敲了敲本子,说:“你说的这些我大概明白,户藉警就是管户口,片警就是走访居民区,协调处理居民矛盾,对不?刑警就是抓罪犯呗,奉天刑警学院成立的时候,我差不点就报名去了,李叔没让。

可是这个交通管理我就没明白,这不是交通局的事吗?顶多派出所协调一下,这个我们管合适吗?还有,督察是啥?”

张兴明说:“要想细化职能,走在全国的前面,就得一步到位,把事做细。交通局不是执法部门,原来车少路宽,他们管这个还没啥,现在车越来越多,人越来越多,这事必须得公安这边管起来。你们这些警站的警察,我刚才说了,可以叫巡警。

啥叫巡警?骑着摩托在马路上巡察的警察,不是正好顺带着管交通吗?发生事情马上就能到现场,处理纠纷及时,说严重点,撞死撞伤了都能以最快速度处理,对不?

还有这个督察,这是我的想法,成立一个专门管警察的部门。

态度粗暴的,打人骂人的,服务不到位的,执法有问题的,老百姓以前都只能弊着,所以警察在老百姓的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形像地位你也清楚。

督察就是干这个的,老百姓可以记住他不满意的警员的警号,到督察部门投诉,这边进行调查,如果事实确认,要对这个警察进行处理,如果是污告,要还警察一个清白,对污告的人进行起诉。

平时,这个部门还要负责对各个警站派出所进行检查和审查,发现问题处理问题,为提高警察队伍的内外形像和队伍建设出力。”

小董听了张兴明的话想了想,用笔在本子上重重的敲了几下,说:“说的对,现在警察主要职责是保护经济发展,维护社会安定,队伍的建设很重要。”

第二百六十章 为了老百姓的乐呵 (5)

原历史上,本溪市公安局也是全国最早成立内部督察部门的公安局。

在有困难找警察的口号喊出来以后,市局包括下面各分局都成立了督察室,接待老百姓的投诉。

当时是1992年,我刚参加工作不久,能感觉到警察的态度变好了,到派出所办事方便了。

全国公安学本溪,全国交警学济南,现在不知道为啥,学济南的新闻仍在,但前面的没了,网上查不到,资料也查不到。

当时狠抓警察内部建设的李闻喜局长因此成为了副市长,省厅厅长,省长助理,被国家授予“人民满意公务员”称号,被公安部授予副总警监警衔,成为中国警察协会副主席。

这是个狠人,干过一个人拿着冲锋枪冲进黑色会老窝执行抓捕的事。

……

小董有点兴奋,对着本子上记的东西琢磨,不停的点着头。

张兴明说:“还有个事,不过这事吧,得李局去协调,不知道能不能成。”

小董抬头问:“啥事啊?李局都不行?”

张兴明说:“在市局成立电话报警中心,专职人员守着,无论在全市的哪个地方,只要有意处,就可以播打报警电话,直接联系报警中心,报警中心再根据报警人所在地,通知距离最近的派出所或巡警站出警,这样即快捷,又方便,同时能大大的提高咱们的工作效率,提高老百姓的安全感。”

小董挠挠头,疑惑的看着张兴明问:“这事还得李局去弄啊?还不一定能行?咱局里这么多电话呢,就打呗,啥行不行的呀?”

张兴明说:“你觉得随便弄一个电话就行啊?得统一一个号,好记,好拨,得专线。”

小董说:“不太懂,弄啥呀?”

张兴明说:“匪警电话呗,得把全市的电话统一,不论在哪,只要一播110,就是打通这台电话,懂了吧?”那时候电话只能在本区内拨打,出区就算是长途,不能直接拨。

110报警电话的前身是匪警电话。

解放初期,全国各地匪乱成灾,为了急时的打击匪祸,保护人民安全,各地区都公布了匪警电话。最开始并没有全国统一,各地区执行着各自的安排,比如1950年,吉林长春地区的匪警电话就是622,而不是当时全国大部分地区使用的00。

后来,公安部公布了全国统一的几个求援号码,其中匪警是00,火警是09,这两个号码其实是延续使用了国明党时期的匪警和火警号码。

1959年,国家邮电部通知公安部,1960年起要对全国电话电报系统进行升级,与国外联通,按照国际电话电报的规则,所有国内当时使用的0或00开头的号码要全部更换,因为当时的脉冲国际长途开头就是00。

而0是因为国内也计划开始实行区号制,按国际规则要以0开头,比如京城的010,事实上区号是10,0是国际规则,是电话呼叫次序。

1959年,公安部下发通知,从1960年起,匪警电话改为110,火警电话改为119,事实这是仿照日本制定的。

所有各种求援电话号码中,只有120是中国原创,因为日本119包含了急救功能,但在中国实行不了,地方太多,人太多,必须单独设号。

从1960年到1963年,全国各地陆续开通了这些统一求援电话号码。

当时59年第一批开通的只有三个城市,黑龙江省的牡丹江,佳木斯还有齐齐哈尔。

第二批60年是哈尔宾市,广西除桂林以外各市,杭州市,唐山,天津石家庄保定张家口。

然后61年开始,在全国逐渐铺开。

……

张兴明解释完,小董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这事让李局去头疼吧,不过这个想法真好,我一会就和他说,我估计能成,怎么说这也是我们公安系统的正事大事,要是邮电那帮犊子扯蛋,你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去。”

张兴明拍拍小董,说:“这事要是成了,再把巡警建好,别的不敢说,李局去趟京城是没问题的,你们上次人民日报也是没问题的。好好弄吧。”

原历史上,1986年,广州公安局率先开通了全国第一个110报警服务中心,一时之间全国轰动,中央多次点名表扬,各大报纸轮班报道,可不是一般的风光。

小董说:“真那样肯定好了,可不敢想。我就觉得,这么一弄,咱本溪的治安得老好了,这就够用了,咱当警察图啥呀?不就是少点犯罪,大伙能乐呵的嘛。”

张兴明哈哈一乐,说:“对,董哥你说的对。是我觉悟不够了。对,咱就为了老百姓的乐呵,干一回。”

小董抬手和张兴明握了一下,这时候还没开始击掌这事呢,表示情绪的方式就是握手,紧紧握,使劲握,握住了摇,握住了一边摇一边还要拥抱,拍打后背。

张兴明站起来,说:“那俺们就走啊,我还得去给她办转学呢。”

小董也站起来,说:“那行,谢谢了啊,有时间请你喝酒。”

张兴明说:“你这不是欺负孩子嘛,我能和你喝酒啊?那不得喝死啊?”

小董就哈哈笑,心情很好的样子,拍打着张兴明的肩膀。

三个人一起往外走,小董说:“警站的地址样式都定下来了,服装啥的你那边也在弄了,我现在着急呀,赶紧看到成果。”

张兴明问:“人员培训呢?”

小董说:“从奉天警校请的老师来,整大半个月了,效果挺好。”

张兴明说:“那就行,我这边马上安排去采购摩托车,你说是偏三轮好还是正三轮好?喜欢哪一种?”

小董说:“那肯定正三轮了,偏三轮我骑过,局里就有,原来部队弄下来的。跑快了栽愣,容易翻车。”

张兴明点点头,说:“行,那就正三轮,给你们弄警察专用的,上面带警报器那种。”

小董左右看了一眼,小声说:“整几台两轮呗,管着是250还是350,那玩艺儿骑着过瘾。”

张兴明说:“250和350都不行,太笨重,你要喜欢两轮,我给你整两台650回来,就是有点费油,能行不?”

小董拍拍张兴明,笑着说:“整来就行呗。”张兴明点点头。

小董回办公室,张兴明和小丫头直接下了楼,往对面政府大楼走过去。

转学这事,还得求小田才行,张兴明自问还没那面子。

这个时期,对学生的所在地户藉要求虽然没有后世那么变态,但你一个千金那边的普通学生想上十二中来,呵呵。

无论在哪个时代,好东西都是特权阶层手里的馍。

虽然张兴明上一世讨厌特权,但他从不报怨,资源永远是有限的,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公平,所以才需要努力。

第二百六十一章 革新中学(1)

到政府大楼这边,张兴明直接在一楼传达室打了小田的传呼。

等了有五六分钟,小田从楼上下来,在缓步台上就开始笑,拿手点着张兴明说:“我就说是谁嘛,用这个电话呼我,有事啊?咋不上去呢?”

走近了,张兴明指指小丫头说:“我老妈的干女儿,目前她最大的宝贝,让我给弄十二中去上学。我哪有那能耐啊,这不只能来找你了,费劲不?”

小田说:“没事,一句话的事。你等着,我打个电话,完了你直接自己拿档案过去就行了。”说着话直接拿起传达室的电话拨号。

几句话交待完,放下电话说:“行了,下午你拿着档案去找田校长就行了。”

张兴明问:“咦,这校长也姓田哪?”

小田指指自己:“我老叔,咋的呀?”

张兴明冲小田抱了抱拳,两个人也熟了,多余的感谢话也不用说。

张兴明领着丫头往大门外走,小田跟在后边送了出来,出了大门,小田低声说:“鸡场弄没呢?”

张兴明看了看他,说:“开始弄了,大的活开年再建,现在就是收拾一下,平一平,给那些饲养员做培训,估摸着培训得几个月,里面道道太多了。”

小田说:“招了多少人?”

张兴明说:“丫蛋家边上那些困难点的半农户全弄过来了,到时候用不了就让他们去石桥子上班呗,咋了?有话你直说呗,整这么外道嘎哈呀?”

小田有点莫不开,说:“俺家你嫂子老家在农村,这不听说城里能多挣几个钱嘛,非得想进城来找活,买卖又干不了,我就寻思弄你那去得了。出把力气肯定行,放你那我也放心,省的没完没了的跟着累心。”

张兴明说:“那就来呗,客气啥呀,几个人?不超过一百随时过来。”

小田就哈哈笑,拍着张兴明后背说:“七八个人,还一百,她家有那些人我都不敢娶,哈哈。”

张兴明说:“那就过来吧,没问题,不过丑话说前面啊,不听安排好吃懒做的肯定不行啊,到时候田哥你别说我不仗义。”

小田点点头,说:“行,到时候你该咋的咋的,我又不是他爹,还管一辈子啊。”

张兴明对小丫头说:“谢谢田哥,给田哥再见。”

小丫头就给小田鞠了个躬,说:“谢谢田哥哥,田哥哥再见。”

小田摆了摆手,说:“快去吧,有事电话。”

张兴明摆了一下手,和小丫头一起下了台阶,钻进等在那的车里。

“去千金,去丫蛋学校拿档案。”张兴明对李保柱说了一声,车子启动,向南地驶去。

从市局出来,小丫头就皱着小眉头,有点深沉,张兴明奇怪的看了看她,问:“咋了啊?早上出来还挺高兴的,这怎么一会儿就郁闷起来了?”

小丫头白了他一眼,说:“我想我妈和我弟了。”

张兴明说:“那就回去看看呗,又不是把你看起来了。”

小丫头眨着眼睛想了半天,说:“我可以回家?”

张兴明伸手在她脑袋上使劲揉了揉,说:“俺家又不是监狱,还控制你人身自由了啊?不过你啥前想回去要提前说,安排车送你,可不能自己就跑回去了啊,一是危险,二是我老妈会担心。”

小丫头点点头,笑起来。

到了丫蛋学校,丫蛋领着张兴明找到校长室。

学校很小,也很破,比郭学小学还破落。

几间砖房,大间是教室,小间是办公室,操场上坑坑洼洼的,估计下点雨走路都费劲。

张兴明记忆里就没有这个中学,想来后面是拆了的,作为一个初中来讲,实在是太小了。

这所学校是市政的,在本溪这边,这个时期,市政的学校很少,基本上都在农村,后来改革,本钢的学校都归到市政以后,合拼裁撤了不少这种小型中小学,都并到附近的原本钢系统学校里去了。

校长是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脸上布满了皱纹,估计是大运动中没少遭罪,那时候老师做为臭老九,可是没少被逆反期的学生折腾。

“你好,你是校长吧?”

“对,你是哪位?有事啊?”

“校长你好,我是来给杨彩呃,杨丫蛋同学办转学的,来提档案。”

校长站起来,看了看跟在张兴明身后的丫蛋,又看了看张兴明,说:“转哪去?怎么大人没来呢?”

张兴明回头看了看李保柱,李保柱往前走了两步,说:“你好,丫蛋爸妈在上班,那边学校也弄好了,就是把档案送过去就行了。”

校长点点头,去墙边一个老式柜子上查找,说:“转哪去了?”

李保柱说:“十二中,俺家有点关系。”

校长回头看了李保柱一眼,又转回去找,点着头说:“十二中好啊,确实不错,这小丫头我记得,学习挺好的,就是家里一直困难,你们是她家亲戚哪?”

丫蛋接话,说:“严校长,这是我,我弟弟,她是我,是我干妈家的孩子,转学是我干妈让弄的,不是我自己想走的。”

严校长从一堆牛皮纸袋里抽出一封来,拍了拍灰,半举着看了看,叹了口气,走回办公桌后面。

坐下来,一边拆牛皮纸袋的封口绕线,一边说:“认了个干妈啊?看来对你真还挺好的,能给你办到十二中去,也是能耐人哪。你这丫头算是转运了,行,比在这好。”

从袋子里面掏出一堆纸张来,放到桌子上,有表格,有稿纸写的,有寒暑假的通知书,学期末的评语表啥的,乱七八糟一堆。

大部分都是小学带过来的,严校长从里面挑出初中的入学表,在下面写上于1985年10月6日办理转学关系,签上名字。

又从抽屉里翻了翻,找出一叠稿纸来,拿钢笔写了封介绍信,对小杨同学表扬了一下,然后在两张纸上盖上学校的章,这边的手续就算办好了。

他把所有东西又装进年皮低袋里,绕好封口线,把介绍信放在纸袋上,一起递过来,说:“以后到好学校了,要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当干部,听见没小丫蛋?”

张兴明拉了丫蛋一下,小丫头嗯了一声,伸手接过纸袋,一副要哭的样子。

严校长哈哈一笑,站起身走过来,伸手在丫蛋头上拍了一下,说:“快去吧,大老远呢,别人家下班了,今天办完,明天就能上课了。”

小丫头抬手抹了一把脸,嗯了一声,扭脸看张兴明,张兴明笑了一下,说:“谢谢严校长,那俺们就走了啊,再见。”

严校长摆摆手,小丫头给校长鞠了个躬,三个人转身出了校长室。

看看时间,这会就快中午了,张兴明想了想,干脆领着小丫头回她家,跟着在她家混了一顿午饭。

回到家小丫头有点激动,还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杨婶看上去挺高兴的,搂着掉眼泪的小丫头哄了几句,做了一份对于她们来讲十分直盛的午饭。

吃饭的时候,张兴明问了一句:“婶上午去没?今天咋样?。”

杨婶说:“人都选好了,下午跟车去歪头山参观,明天一早开始培训,还得收拾场院,挺好的。”

张兴明说:“反正以后,鸡场这块杨婶你多操点心。”杨婶点点头,给他夹菜。

吃完饭,从丫蛋家出来就直接去了商场,张兴明想先把衣服啥的搞定,下午再去十二中。

第二百六十二章 新的生活(2)

85年本溪市内的商业已经有了很大发展了。

在张兴明的影响下,环球大厦没有了,但其他方面的到没受啥影响,该有的还是有了,现在解放路这边陆续开了几家百货商场,因为有和祥记的关系,在内部装修和服务态度上到是比记忆里强了不少。

这个时期,百货商场真的是卖百货,从针头线脑到学习文具,服装鞋帽,箱包兜子,打火机手表拉链钮扣,一直卖到电器,除了书啥都有。

张兴明正打算等两边建完之后,把商场按后世那样精品化细致化呢,这时候反而有点犹豫,这年头的老百姓已经习惯了到商场里啥都能买了,会不会影响销售额?

马路两边前两年还空荡荡的旧楼现在基本上看不到了,大部分都已经被利用起来了,有的改成了招待所,有的改成了办公楼,有的改成饭店,五花八门,说明整个城市确实活跃起来了。

有想法的人,胆子大的人还是有的,这样下去再过几年,出来一批成功者是肯定的,到时候就会带动更多的人投身进来。

看着道路两旁的变化,看着路上的行人的变化,张兴明靠在车窗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小丫头靠在另一侧窗上,也看着窗外,也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保柱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摇了摇头。

到了商场这边,车只能停在出口这边,张兴明就领着丫头从出口走了进去,李保柱也不在车上等着了,拿着烟嘻嘻哈哈的跑那边和值班的安保员说话抽烟去了。

进了里面,直接到办公室里,大姐正在和一个营业员说着什么,看见他俩进来就打招呼:”二明,哎呀,丫蛋来了呀,来来,来姐这来。”

丫蛋瞄了张兴明一眼,叫了声姐姐,就走了过去,大姐伸手把她拉到身边,半搂着问:“今天没上学啊?咋跑这来了?咋来的?走过来的啊?”

丫蛋说:“去改名了,还去办转学,坐车过来的。”她指了指门外。

那营业员问:“这谁呀店长?”

大姐搂了搂丫蛋,说:“我小妹呀,这两天才过来的,以前在农村。”

营业员说:“我就说呢,小丫头长的真好看。”

大姐说:“那行了,你先过去吧,事就那样,你把发现问题的全都编号入库吧,我找那边说。”

营业点答应一声,扭头出去了,还顺手在张兴明脸上摸了一把。

张兴明无奈的用手摸着脸问:“怎么了?”

大姐从抽屉里拿吃的出来给丫蛋,说:“有批衣服出问题了,内衬没缝好,这两天有几个回来退货的,我让兰英点了一遍,有上百件都那样,给奉天送回去呗,现在货都从那边配,退货也得走那边。”

张兴明点点头,这是小事,大姐处理就行了,拉把椅子坐下,说:“我妈让给丫蛋拿行李和衣服,你领着弄吧,我弄不懂你们女的要啥不要啥的。”

大姐看看丫蛋身上的衣服,说:“嗯,行,给丫蛋收拾漂亮的,你看这一身穿的,也难为她爸妈了。走,跟姐去挑衣服去,行李也得要哈?正好有新来一批鸭绒被,我昨天还想着给我奶和我姑换一床呢。走吧。”

张兴明问:“这段时间回偏岭去看看没?有些东西家里需要的该送就送点回去。”

大姐站起来整理衣服,说:“没回。前两天我爸出差,领二红来了一趟,东西啥的也不缺,那边和城里也不一样,有些东西拿回去也没法用,我就给拿了两件衣服,拿了几双鞋。”

张兴明点点头。

大姐拉着丫蛋,三个人进了商场里面。

周三,又是中午,商场里人不算多,三个人先去看被子。

国内这会儿已经有鸡绒和鸭绒制品了,浙江义乌一带的鸡毛换糖就是从这个年代初开始的,那边现在各种手工制品,塑料制品,玩具已经形成规模了,其他地区还在睡觉。

像不起眼的钮扣,完全被义乌人垄断掉了,全国市场。一颗扣子从几分钱到几块钱,没有人重视过这个东西,但是它成就了好些个90年代的千万富翁。

江西九江有个老人,在05年的时候,给四个儿子每人买了一套房子,安排结婚,花了九十几万。他这辈子也没做过大生意,就是摆了一个摊子,卖了一辈子钮扣。

国内真正流行鸭绒被和什么真丝啊,真空棉啊,全是90年代的事,这会儿东北全是棉被,真材实料的棉花弹的被芯,外面缝上纯棉布料的被里被面。

这时候连被套都没开始流行,更别说什么四件套八件套了。

被子盖久了,就把被里被面拆下来洗,然后重新缝上,缝一铺被子得一整天,还得是针线活做的好的。

那时候洗被里被面要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就是洗干净以后,在盆里用热水搅淀粉,不能太浓,然后把洗好的被里和被面放在里面投,让布料挂浆,然后再晾。

干了以后有点硬梆梆的,很有型,等盖几天又软了。

一直到90年代,才开始流行被子外面再套一层被罩,一开始是四边缝死,中间留着一个菱形的洞,被子装在里面,中间就露一块,那时候好些人家为了好看,特意在被子的那个部分缝一块花布。

再后来,这种被罩就被淘汰了,太丑,开始流行边上开口的。

从最开始的敞着,到绑绳,再到拉链,再到隐形拉链,就是现在这样的了。

……

“这是被啊?真好看。”丫蛋看着大姐手里的鸭绒被,眼睛已经变成星形的了,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

“这个行不?”大姐问张兴明。

张兴明摸了摸,说:“暖和就行,这个没有棉被那么实,刚开始不习惯会感觉透风,拿厚点的。”

大姐就去重新拿过。

选好床上用的,再去选衣服。

小丫头应该是第一次进到商场里面,紧紧的拉着大姐和张兴明的手,大眼睛四处看着,眼神里全是惊叹,惊奇,还有忐忑。

大姐不停的拿件衣服问她:“这个喜欢不?”“这个好看不?”“这个要不?”

小丫头就是点头,点头,摇头。

张兴明对大姐说:“你可别问她了,觉得行的就拿来试吧,合适就行。先拿些现穿的,过两天估计我妈还得领她来看。”

大姐就不再问丫蛋,看好就让店员拿出来给丫蛋试。

结果最后衣服裤子鞋内衣什么的,拿了一堆,连被子一起塞到车里,张兴明只好让车先回家一次,把这些送回去。

如果不是张兴明挡着,一车能不能装得下还是个问题,张兴明觉得大姐完全像是在弄孩似的,什么都想给搬家里去。

到了家,让老妈给丫蛋洗个澡,把全身换成新的,以新的形像去新的学校,也算是开始她的新生活。她们洗澡的工夫,张兴明把拿回来的东西给搬到丫蛋屋里,该摆的摆,该挂的挂。

前文说过,这个年代,东北洗澡不是太方便,而农民根本就没地方洗。

等张兴明把屋里收拾差不多了,来到楼下,澡还没洗完。

足足一个半小时,崭新的杨彩依同学才从卫生间出来,老妈明显有点累着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他的话我是相信的(3)

下午到了十二中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了,因为有小田的电话,这边的田校长一直等在办公室里。

十二中的校长历来是市教育局局长的有力竞争者,市委是他的直属上司,小田作为市委一秘,电话的份量还是挺重的,何况,这不还是自己家侄子嘛。

带着全身上下从里到外一片崭新的杨彩依同学,敲响了田校的办公室。说实话,十二中的行政办公楼从里到外可是比市政府的那栋强多了。

“请进。”

张兴明推开办公室门,领着杨彩依同学走了进去。

十二中做为全市最好的中学,校园教学楼操场都不是一般学校能比的,不只是大,还有着一股气势。

连田校长身上都带着一股其他学校从没见过的气势,那是一种强大的自信以及,骄傲:“你们是?”

“哦,上午田秘书打过电话,我们是来办入学的,这是档案。”张兴明走过去站到办公桌边上,边说边把档案袋递过去。

田校长马上露出笑容:“哦,哦哦,知道了,还以为你们今天不来了呢,好好,坐,我看看。”

张兴明就拉着丫蛋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田校长把档案里的东西拿出来翻了翻,然后把严校长写的介绍信仔细的看了一遍,抬头说:“老严这人我认识,运动之前,我们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同事,他的话我是相信的,看来小杨同学是个好学生。行,好学生我们就要,有其他方面的要求吗?有就现在说,等分完班说就晚了。”

张兴明在心里给田校长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别管内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话说的就漂亮,到哪也挑不出毛病来。

张兴明说:“那就谢谢田校长了,那个,丫蛋性格比较弱,长的也小,能不能安排个环境好点的班级?”

田校长抬头看了看丫蛋,收回目光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行,照顾到每一个同学的切身感受是学校应该做的,这样吧,让小杨同学到三班去吧,三班的陈晓欧老师我是了解的,性格比较温和,教学上也是我们学校的顶梁柱。

相信小杨同学和小陈老师会相处的很愉快的。当然,我们也欢迎同学对学校及老师的各个方面进行监督,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随时向我提嘛,我就是为老师和同学们服务的。”

张兴明站想来,丫蛋也马上跟着站起来。

张兴明说:“那就谢谢田校长了,非常感谢校长的照顾,那个,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陈老师报个道?还是?”

田校长把手里的东西收拾起来重新装进档案袋,从桌上的文件栏里翻了翻,找出一个印刷的表格来,说:“来,小杨同学,来把这张表填一下,然后我把小陈老师叫过来,领你们去教室。”

丫蛋扭头看了看张兴明,走到办公桌前面,坐下来,拿过表格,田校长递了支笔给她。

张兴明也走过去,看着丫蛋填写。

上面像简历一样,姓名啊,年龄啊,住址,家庭成员,社会关系,这就是一张调查表,初中生不会想那么多,老师让填就填呗,这样学校就了解了每一个学生的家庭情况和社会关系各个方面的信息。

这个对普通老师没什么用,但是对班主任和学校来说用处就大了。

把一些学生的家庭和社会关系联系起来,那就是一个了不得的关系网啊,而且实用性特别高。

记得有一个电视剧,里面交警在贴罚单,那女的当时就是一顿骂:知道我是谁吗?马上撕了,要不然我叫你领导来撕。我是**高中的。然后那交警就默默的撕掉了罚单,转身走了。

一所知名高校的一个明星班主任,吹牛一点说,能顶一个市的副市长用。

但那是什么时代,这是什么时代,这个时期这个田校长就能想到这些事情,这脑力不得不让人佩服啊,这就是天生当官的材料。

杨彩依同学第一次写自己的新名字,美美的,还有点激动,写完了自己还歪着脖子欣赏了一下,嘴角悄悄的上扬着,欢快的往下填。

填到地址的时候,她抬头问张兴明:“哥呃,二明,这个咋填?”

张兴明挠了挠脑袋,无奈的看过去,说:“永华路2号附1号。”

田校长皱头稍稍皱起,想了一下,却没动声色。

很快填好表格,交给田校长,田校长笑着接过去,然后打了个电话:“我是田胜利,让陈晓欧老师来我办公室一下。”

张兴明在心里琢磨田校长的年纪。

在80年代以前,中国人起名规律性相当强的。

解放,胜利,万胜,兴邦,治国,建国,这是解放初期的。

援朝,抗美,运动,生产,大干,水利,这是50、60年代。

文革,红、卫、兵,宏、伟、兵,解、放、军,建设,大庆,这样的是70年代。

……

和田校长说了几句闲话,办公室门被人敲响,田校长喊了声:“请进。”然后对张兴明说:“小陈老师来了。”

然后一个三十岁左右,打扮的挺“时尚”的女老师推门走了进来,先和田校长打了个招呼。

田校长站起来,指着杨彩依同学给陈老师介结:“这是新转来的杨彩依同学,安排到你们班。杨同学学习成绩很好,就是性格上要弱一些,在以后的学习生活上,你要多帮助,多照顾。你领她去认一下班级吧,安排一下,明天开始上课。”

小陈老师随着田校长的介绍看向丫蛋,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答应了校长一声,说:“那好,杨彩依,跟我来吧。”伸手去拉丫蛋的手。

丫蛋看了看张兴明,把手递到小陈老师手里,跟着往外走。

张兴明说:“那田校长,我也跟着去看看。谢谢了啊。”田校长把右手举到眉高,掌心朝外,冲他晃了晃。

小陈老师扭头看了张兴明一眼,拉着丫蛋走了出去,张兴明跟在后面。

几个人出了门,从外边带上了校长办公室的房门。

田校长拿起电话打了个传呼。

不一会,电话回过来了,田校长接起电话:“喂?你好。”

第二百六十四章 这算不算是自己的机会(4)

“老叔,我,呼我嘎哈?哦,是不是转学那个去了?办好没?”

田校长拿起丫蛋刚填的表来,说:“地址填的是永华路2号附1号,这是哪啊?这两孩子是啥来头?这家庭情况怎么求到你身上去了?”

“盛世花园是永华路1号。小丫头没啥,爸在小厂,工资都发不上,妈是农村户,在家呆着,关键是那个陪他来的男孩,永华路2号是他家。”

田校长:“哦,我就说看着这么熟呢,那就是,她家紧挨着你们政府那个新小区呗。”

“哪有这么简单,这么跟你说吧老叔,那是我老板的关系,我求我老板件事,稍过份点老板肯定就不会办,还得骂我一顿,对吧?去你那那个男孩,他求我老板点事,再过份,我老板都得想方设法给他办了。明白没?”

田校长吃了一惊,站了起来,手都有点抖了:”真的啊?”

“这一片不是新开发了嘛,1号是我们小区,我老板都住在这,2号是人家自己家,就一家。这门牌都是我老板亲自己定下来的。对了,他们家还有几个孩子都在你那上学,有印像没?从南坟转过来的,四个,也是我跟你说的。”

田校长又慢慢坐下,说:“有点印像,地址填的还是南坟呢,这是那小男孩家?你上次不是说就家里做点买卖吗?那个和祥记百货。”

“他家里也是普通人,关键是那个男孩,你没给他脸子吧?那男孩是个妖精,人家和咱省一号都是直接上家去吃饭不用提前约的茬子。跟你说老叔,你得罪了市长都有机会修复,你要得罪了这个妖精,那就一点缓都没有了。”

田校长张大了嘴巴,呆住了,小田说:“这个小丫头啊,是他妈新认的干闺女,那真是当宝贝对待的,你可千万给照顾好喽啊老叔。”

田校长咽了口唾沫,点点头,说:“明白,明白,好好,你忙吧,我安排一下。”放下电话,想了一下,又拿起来,想了想又放下,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门匆匆忙忙的走了。

这边张兴明和小丫头跟着小陈老师去了班级,给分了座位,领了一些书本资料,又去小陈老师的办公室转了一圈,两个人就和小陈老师再见,坐车回去了,明天开始来上课。

这边两孩子刚走,田校长推门进了小陈老师的办公室,也没理打招呼的老师,向小陈招了招手,走到了门外。

小陈老师疑惑的走了出来,问:“校长,嘎哈呀?”

田校长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那俩孩子走了啊?”

小陈老师点点头,田校长低声说:“这个女孩交你手里,千万千万不能出任何问题,一丁点都不行,记住没?我记着你班里有几个皮孩子,如果有事涉及到了那几个,也要先照顾好这丫头,记着没?万一有事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小陈老师懵逼的点了点头,田校长转身走开,走了两步,又回头嘱咐:“千万千万啊,一定记住。”小陈又点点头,田校长回身走了,一边走一边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些啥。

田校长走远了,可他心神不定的样子陈晓欧老师看在眼里。

她在十二中工作了七八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田校长如此失态。

“这个新转来的学生看来真的不一般,自己还是要加点小心。”陈晓欧老师沉吟着,转身回了办公室。

“这算不算自己的机会?”坐在办公桌前的小陈老师也不再淡定。

对面的男老师笑着说:“陈老师,想什么事这么专心?男朋友?”

平时这种小玩笑总是能换来小陈老师的轻啐,飞来一个惹人的白眼,这是一种大家心照不宣的办公室乐趣。

但是今天陈老师明显不在状态。

“算,而且还是大机会。”小陈老师在心里重重的在杨彩依这个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不行,得找田校长统一战线。这种资源要是能独享多好啊,可惜了。”小陈老师又站起来,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男老师尴尬的举着茶缸,看着小陈老师的背影凌乱。

办公室里飘出几声轻笑。

张兴明和小丫蛋出了十二中大门,上了车,张兴明看了看手表,四点半多了,,和司机说了声回家。

到家还不到五点,老爸已经在厨房里哼哼着不知道什么曲儿准备晚饭了。

现在光自己家就十一口人,还随时有混饭的,这年头人不管大人孩子都能吃,十一口人得相当于后世至少十五六口。

一顿饭要准备小二十人吃的。

张兴明想想都头疼,看老爸乐在其中的样子,唉,就不是一个境界呀。

走到厨房门口和老爸打招呼:“爸。”

小丫蛋也小声叫了一声。

老爸扭头看过来,眉开眼笑的说:“哎呀,我大闺女回来了,今天事办好没?”

小丫蛋点点头说:“办好啦,明天就开始上课了。”

老爸说:“好,好好学习,将来念大学,咱们去京城念大学。想吃啥?爸给你做。”

被直接忽视掉的张兴明幽怨的看看两个人,抽了抽嘴角,跑客厅看电视去了。

看了一会儿,老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安保,俩人拿着东西。

老妈边换鞋边说:“回来了啊?事办好了吧?啥时候开始上课?过来接一下东西。”

张兴明从沙发上爬起来,到门口接过安保手里的东西,看着多没多重,问:“啥呀?”

老妈往屋里走,问:“丫蛋儿呢?”

张兴明翻了个白眼。

丫蛋儿从厨房伸出半个身子,叫了声:“妈。”老妈喜笑颜开的过去把丫蛋儿搂在怀里问:“去看新学校没?”

丫蛋儿点点头,说:“看了,学校好大,新老师很漂亮的,明天就去上课了。”

老妈问:“你在厨房干啥呢?怪埋汰的。”

丫蛋儿说:“帮爸弄菜,要做好多菜呀,爸爸弄不过来。”

老妈问老爸:“刘大姐呢?”

老爸说:“家里有事,好像是丫头对象第一次上门,我让她早点回了。”

老妈点点头,问:“那你能弄过来呀?要我帮忙不?”

老爸说:“算了,丫蛋儿帮我择择菜就行了,你就别捣乱了。”

张兴明哈哈笑起来,话说老妈这辈子做饭的次数两只手都用不完,还真是捣乱。

老妈恼羞成怒,过来照张兴明屁股就是几巴掌,丫蛋儿笑的咯咯的。

最后张兴明和老爸做饭,老妈拉着丫蛋儿试衣服,果然下午老妈又去给丫蛋儿看衣服去了。

顺便哥哥小弟老爸,姥姥姥爷,毛家姐弟,连小红大姐都有,张兴明卡巴卡巴眼睛,好像自己又被忽略了,心好痛。

吃完晚饭,张兴明陪姥姥姥爷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说了会儿话,上楼看几个小的学习。

丫蛋儿明天开始上课,两边进度不一样,张兴明怕她有压力。

进屋发现自己白担心了,毛兰姐正小声的给丫蛋儿讲课,丫蛋儿拿着笔听着,小脑袋不时的点几下。

看张兴明进来冲他摆了摆手。

小弟和毛军在一边齐刷刷的趴在桌子上看着。

小弟说:“看来上了中学更累呀。”

毛军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哎呀。”

第二百六十五章 这个套路有问题啊(5)

转一圈,没自己啥事儿了,看看时间,七点半,干脆去收拾东西,回南坟。

去和老爸老妈说了声,老妈说:“天都黑了能行啊?要不然明天一早吧?”

张兴明说:“算了,也没有啥事儿了,我开慢点,明天早上就上学去,要不然又耽误一天。”

背着包,拿了车钥匙,和丫蛋儿说了声,在丫蛋儿不舍的目光中出了门。

车到南坟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因为下过雪屑,山里路面有点结冰,张兴明没敢快跑。

到了南坟家里,才突然发现,好像这边就剩自己一个人了,东看看西看看,自己和老爸的东西衣服都还在这里,哪天还得跑一趟把老爸的东西送过去。

哼着《鸿雁》,动手收拾屋里,那天搬家弄的乱糟糟的。

姥姥姥爷不回来了,这张大木床就是他的用品了,擦洗一下,铺好,上下里外弄好,扫地,把四处的东西归拢一下,该扔的扔,要的收起来摆好。

大半个小时,屋里焕然一新,整整齐齐,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去那屋,也得收拾一下。

老爸老妈以后是不可能回这边住了,除了老爸的衣服东西,其他没拿走的全是不要了的,挑一挑,也确实没有啥可留着的了,拿旧床单打个大包,明天处理掉。

擦擦洗洗,收拾规整,张兴明掐着腰站在屋里琢磨:这沙发和柜子该淘汰了,自己可以睡这屋来,光线好一点,阳面嘛,把那屋收拾一下改个书房,来人可以坐下喝茶聊天。卫生间可以改大点。

这种老式福利房,走廊很窄,卫生间很小,厨房却很大,这样想着,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张兴明决定明天就找人来弄一下,自己要住好几年呢,得弄舒服点。

总算把里外大概清了一遍,张兴明把自己扔在床上,做家务活虽然不是啥重体力,但是也挺累人的。

那些从没做过家务,从来都是觉得不就扫下地嘛,不就拖拖地嘛,不就是把菜弄熟了嘛,不就是擦个灰嘛,这种人,一定要自己独自搞一次家务,真的,要不然对你的另一半不公平。

躺了一会儿,也没有睡意,可是也没有事干,坐起来靠到床头上发呆,琢磨屋里怎么改。

突然外面咚咚咚的敲门,张兴明侧头听,确实是在敲门。

东北这边一般房门都是两层,就是一个门口,装两扇门,一个往里开,一个往外开。这样冬天可以防寒。

但是不好的地方就是,敲门容易听不到。

下床穿上拖鞋,张兴明跑过去开门。

小平姐穿着套棉睡衣站在外面。

张兴明上下打量了小平姐一眼,问:“嘎哈?”

小平姐伸手推开他进了屋,说:“我看着亮灯,一想就是你回来了,过来看看呗,干啥呢?”

边说边晃悠着进了屋,张兴明关上房门,跟在小平姐后面往屋里走。

走廊很短,也就三米多四米不到,几步就进去了。

小平姐先到阴面这屋看了看,问:“你睡这屋了啊?”

张兴明说:“嗯,这床矮,睡着得劲。”

小平姐看了几眼,推门进了原来老妈住的阳面这间,坐到沙发上,说:“二明,做点饭呗,我饿了。”

张兴明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说:“我的姐,你晚上为啥不吃啊?”

小平姐有点不好意思,说:“吃了,我弄的太难吃了。”

她家她最小,二个哥哥二个姐姐,虽然是普通人家,可也是啥也不用干的,做饭,洗碗这些事情更是找不到她,也不能怨她,真没机会学。

张兴明挠了挠头,走到厨房翻了翻,说:“家里就有鸡蛋和肉了,这么多天没人,没菜。”

小平姐跳起来往自己家跑,边跑边喊:“有菜有菜,我买了我买了。”

张兴明又是0O0,看来,自己在南坟的生活,好像不太妙啊,好像,会往不太好的方向发展。

小平姐兴匆匆的跑回自己家,然后抱着一盆菜跑了回来,说:“菜,菜,做吧。”

张兴明呆呆的看了小平姐足有一分钟,然后看了看盆里的菜,说:“你就那么坚信,我做的比你好?”

小平姐转到他身后,推着他往灶台走,说:“好二明,姐求你了,真要饿死了,快点做吧。”

张兴明挽了挽袖口,拿起菜刀,忽然想起来点事,回头看着小平姐问:“那我没回这几天,你是怎么过来的?吃的啥呀?”

小平姐说:“我买的面包,香肠,还有饼干,今天是实在不想吃那些玩艺了,买了点菜回来,结果,太难吃了。”小平姐数十年难得一见的红了脸。

张兴明做了个深呼吸,低头看看菜,都择完洗好的,拿起来随便切了几下,拿块肉切成丝。把切好的肉丝放到碗里,往里面打个鸡蛋,滴几滴酱油,放一点点淀粉,然后抓匀,放在一边。

然后拿电饭锅,取了点米,淘了淘,加水煮上。

拍拍手,左右看了看,反正也是做一顿,自己也吃点吧。

又去拿几个鸡蛋打在碗里,滴了几滴酱油搅散,把肉切成象眼片,上好浆抓好,点火,锅里放上油。

油热了,把抓好的肉丝和肉片分别进去滑熟,取出来装到盘子里。滑肉的时候,油温不能太高,有炒菜的一半温度就够了。

小平姐就不停的舔着嘴唇跟着他来回转,眼巴巴的看着。

拿个小碗,在碗里放两大勺白糖,半勺白醋,半勺蕃茄酱,再加一点淀粉,一点盐,搅拌成糊状。

小平姐就问:“这是嘎哈?妈呀,这还能吃吗?这又甜又酸又咸的。”

这个是糖醋菜的通用汁,只要是做糖醋菜,不管糖醋什么,用这个汁都可以。区别只在于醋,南方大部分地区吃不惯白醋,换成香醋就行了,只不过做出来的菜是黑色的。

准备工作这就全部完毕了。

张兴明就回到屋里,把电视打开,坐在沙发看起来。

小平姐在厨房站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跑进来说:“嘎哈呀?做呀,咋看上电视了?”

张兴明说:“不得等饭熟了啊,要不等饭好了菜就凉了。”

小平姐愣了一下,话也不说,噔噔噔又跑回家去了,没几分钟,端着她家的电饭锅过来,说:“饭,饭,我做的饭,还没凉呢。”

张兴明揭开锅盖看了一下,还行,饭是煮好了的,没发生多水少水的事,用手背探了一下,温温的,但这天气,吃起来就会觉得凉了。

点点头,拿着锅芯来到厨房,找了根葱,洗干净切成碎料,打开炉火,放上炒勺,放了一勺油。

油温起来,把搅好的鸡蛋倒入,晃动炒勺,让鸡蛋在膨起的同时铺开,然后把滑好的肉片倒到鸡蛋液还没凝固的芯里,晃几下,翻勺,肉和没凝固的鸡蛋液就翻到了下面,再晃几下,鸡蛋液就熟了,把肉包住,在勺里形成一个大饼。

再翻勺,肉片朝上,把刚刚配好的糖醋汁顺着鸡蛋饼的边沿倒进锅里。

边倒边晃勺,糖醋汁进入到锅底和鸡蛋饼之间,并且很快就熟了,变得粘稠起来,再翻个勺,让这面也粘满糖醋汁,这菜就好了,装到盘子里,刷锅。

做糖醋菜要第一时间就刷锅。

再放油,热锅,把切好的青菜放进去炝炒,加葱末蒜末,翻炒几下,菜一变色,倒入滑好的肉丝,再翻炒几下,洒点味精,出锅装盘。

糖醋的刺激和炒青有的香味充满了厨房,小平姐不停的咽着唾沫。炒菜的油烟,饿着的人闻了会更饿,吃饱的人闻了会恶心。

再把炒勺放点油,把切好的葱料放进去,炒几下,然后把米饭铲松放进锅里快速翻炒,加一点点盐,炒匀出锅,关火。

一饭两菜就做好。

小平姐第一时间拿了筷子就站着吃起来。

张兴明哭笑不得的去拿了碗来,给小平姐盛了炒饭放到饭桌上,把菜也端过去。

然后他自己也盛了饭,坐下来开吃。

两个菜,一个酸甜下饭,一个青脆爽口,炒饭散发着葱香,两个人把饭和菜吃的一干二净,小平姐放下碗站起来,拍拍肚子,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摆摆手,说:“行了,我回去睡了,你看电视吧。”

张兴明张着嘴看着小平姐开门,关门,走了。

看看桌上的狼藉,再看看紧闭的房门,张兴明感到一种无力涌上心头,自己好像要悲剧啊,这套路有问题啊。

第二百六十六章 你跑哪去了(1)

第二天早晨,张兴明一醒过来,就觉得屋里有点冷,空气特别清爽。

揭开窗帘,眯着眼睛看看窗外,果然,窗外一片刺眼的白色。

今年的雪下的竟然这么早,这才十月中旬。

起床,洗漱,活动了一下,背上书包出门。

雪下的没有想像的那么大,地面上薄薄的一层,连脚背都没没过。

气温比昨天冷了好多,至少降了有十几度,空气吸进鼻子都有点火辣辣的。

咯吱,咯吱,张兴明踩着积雪,走到马路边。

昨晚他就把车扔在路边了,这时候已经蒙了一层雪在上面。

打开车门,车里的冷气散出来,温度比外面还低。

上去试了试,还好,打了几次,打着了,要是再晚几天,进了十一月份,估计一场雪下来,车就打不着了,太冷了。

打开暖气,关上车门,让车就这么着着火,他跑一边的矮墙上去压腿,抻筋活络去了。

没一会,十几分钟时间,那洪飞穿着件鸭黄色的衣服,围着红色的围脖走了出来。

她从小就喜欢红色的东西,张兴明记得,上一世,她快五十岁了,还是穿着大红的衣服,戴着红围脖。

“你啥前回来的?你们去开会不是昨天就回来上课了吗?你跑哪去了?”那洪飞一看见他就问了一堆。

“俺家搬家,昨天才弄好,这不我昨晚就回来了嘛。”张兴明压着腿,喘着粗气回答。

“我知道你家搬永风去了,那边好不?那你以后也去那住啊?”

“我不去,我自己住这。我还上学呢。”张兴明换了一条腿。

小丫头点点头,脸上表情也看不出什么,说:“我说你家这两天怎么没有人呢,那不回来了呗?以后就住市里了啊?”

张兴明点点头,说:“以后咱郭堡这边大部分都会住到市里去,你家也会去的。”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奇怪的问:“为啥?俺家也没要搬家呀?”

张兴明扭头看看那边走过来的刘显成和凌云,说:“明年咱这几栋楼的人都要去市里做买卖了,大部分家都去,你回去问问你妈,你们家也去吧,怎么也比上班强。”

那洪飞也回头看走过来的两个人,说:“做啥买卖呀?他们家也都去啊?”

张兴明冲两个人摆摆手,说:“都去,卖衣服,鞋,卖啥都行,肯定比上班挣的多,到时候你爸上班,你妈就在市里卖呗,反正她在家呆着也没事,你们都大了,也不用她天天照顾了。到时候,这片人大部分都会在那边买房子,你们家也弄一套,就在俺家边上。”

说到这张兴明突然想起来,那的爸爸就是两年后去世的,好像是因为工作得了什么病,他扭头看着那洪飞,说:“要不你们劝劝你爸,那班别上了,又不是全民,挣的少又累,干脆去做生意吧。”

那洪飞皱着眉头说:“能行啊?我爸也不听俺们的呀,再说了,做买卖就能挣着钱哪?哪有那么肯定的事。”

张兴明说:“不有我嘛,肯定挣钱,算了,我让我爸我妈去和你爸说,反正,他那班上的没劲,不如不要了。”

刘显成和凌云背着大书包走到跟前,凌云说:“你俩在这嘎哈呀?”

张兴明说:“等你们呗,大昌在哪等呢?”

凌云指指前面,说:“在他家楼下那,走吧。宝秋和亚杰在桥头那块。”

张兴明绕到车后面,把后厢打开,说:“来,书包放里面。”

刘显成睁大眼睛,说:“哇,有车啊?这啥车呀?”

凌云绕着车看了一圈,把书包放到后厢里,说:“这车挺大呀,你家买的呀?”

张兴明把那洪飞的书包放到后厢,让她坐了副驾,让凌云和刘显成坐到后面,上车挂档,往上面开过去。

几个孩子都是第一次坐解放以外的车,上车都新奇的这摸那看的,连一向话不多懒得动的刘显成都问了几个问题,对窗户摇把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那研究。

大昌家住在21号楼,离这边也就一百米距离,踩一脚油门就到了。

远远就看见大昌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聚精会神的弄什么,凌云说:“大昌真行,抠黄土都能玩一天。”几个人笑起来,张兴明按了一下喇叭,大昌头都没抬,就是往边上躲了躲。

这个时候车少,人也不怕车。

走到大昌身边,刘显成把窗户摇下来,冲大昌喊:“嘿,那小孩,滚一边抠泥去。”

大昌侧头看过来,看是刘显成,愣住了,扔下手里的东西,慢慢站起来,上下左右的打量着,说:“我操,梗亘,这哪的车啊?送你上学呀?”

梗亘是刘显成的外号,因为他虽然性格慢也不打架,但胆子不小,谁也不怕。这话在东北话里虽然不是骂人,但也不是啥褒议词,有点滚刀肉的意思。

刘显成最痛恨的就是别人叫他这个外号。

打开车门,刘显成下了车,奔大昌就去了,大昌就跑,笑着说:“来,追我来。”

张兴明看看表,冲两个人喊:“晚啦,快点上来。显成你把大昌书包放后面去。”

刘显成站住脚,说:“等一会上教室的,我弄死你,书包拿来。”大昌低头侧脸往车里看,说:“谁呀?二明啊?我操,二明你开车啊?你会开车啊?这哪的车呀?”

他把书包扔给刘显成,跑到窗口趴着问张兴明。张兴明说:“赶紧上车。”

刘显成把大昌书包扔到后厢,走过来拉开车门,自己爬了上来,大昌也随后跳上来。

张兴明说:“把车门关好,走了。”凌云侧身过去把车门关好。

大昌是班里最好动的一个了,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有点多动症,他一车车里就热闹了,就没有一会老实的,这里抠一下,那里摸一把,嘴也不闲着,像放鞭似的。

又往前走了百多米,宝秋和亚杰站在铁桥头上,靠着栏杆说着什么,亚杰兴高采烈的比划着,宝秋笑着听,宝秋话也不多,性格比较稳,亚杰比较活跃,愿意说话,不过还不能和大昌比。

第二百六十七章 我试试呗(2)

车在他俩边上停下,凌云摇下窗户,刘显成探着身子冲他俩挥手:“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啦。”

亚杰愣住,宝秋脸上露出很有兴趣的笑容,挑着眉毛过来,顺着车窗往里看,说:“哎呀我操,你们全在车里呀,这从哪弄的车呀?”伸手去拉车门。

这车是七座车,张兴明说:“大昌,你和凌云坐后面去,你俩瘦,后面有点挤。”

其实对于十三四岁的孩子来说,后面坐五个人也容易,完全不存在挤。

不过他俩还是坐到后面去了,宝秋爬上来,亚杰也上来,边上边说:“今天怎么这么高级了?哪的车呀?”

关好车门,张兴明踩下油门,车冒着白烟往学校开去。

亚杰探头往前面看,说:“二明子,这哪的车呀?你还会开车啊?太牛逼了。”

宝秋的注意力在技术上,说:“这是啥档啊?这是无极变速吧?”

张兴明说:“对,自动档,无极变速也对。”

宝秋又问:“车好开不?我试试呗?”

张兴明说:“今天不行事了,没时间了,哪天放学了你再开吧。”

宝秋点点头,说:“行,上哪开?”

张兴明打方向盘,绕过路面一个水坑,说:“去三厂外吧,那边空地大还没人。”

一群人就叽叽喳喳讨论起来,车很快就过了铁道口,到了油库这段。

那洪飞指着前面说:“小不点和宋兴梅。”

张兴明看过去,刘风梅和宋兴梅两个人穿的一红一绿走在路边。

张兴明回头看了一眼,说:“要不叫上来挤一下?”

亚杰往边上挤了挤,说:“行,坐得下。”

说话的功夫车就到了两女生边上,张兴明刹住车,那洪飞摇下车窗喊:“不点,梅梅。”

两个女生站住回头,刘风梅惊喜的说:“那洪飞,你咋坐上车了呀?”

那洪飞招手:“上来上来,坐后边。”

凌云打开车门跳下去,说:“你俩挤中间吧。”

刘风梅边往车上爬边说:“我天,你们全在车上啦?都有谁?”

宋兴梅也上来,凌云在后边关上车门,这些人只有刘显成胖点,其余的全是瘦小个子,也没多挤,轻松坐下了,当然,雪弗兰的空间也确实够大。

后世的SUV里,所有品牌都是紧凑型,只有雪佛兰坚持做大型车。

车重新开动,小不点正在兴奋的说话,大昌从后面伸手,到她头上拍了一下,吓得她一声尖叫,回头看过去,开始骂:“瘟灾玩艺儿,你个臭大昌子,吓死我了。这车咋后面还能坐人呢?哇,后边挺大的地方啊,我也去我也去。”

她长的特别瘦小,挣扎着钻到后面去了,开始掐大昌,大昌一会妈呀一声,一会妈呀一声,也不敢还手,大家伙就笑起来,边笑边说着话,也没人理他。

中途又遇到几个班上的同学,不过离学校不远了,车上也坐不下了,就没停车,只是凌云开着车窗喊了几嗓子。

到了学校后门,张兴明停下车让他们下车,这里是马路边,车不能停在这里,肯定会被一些混混给划了。

几个人跳下去,那洪飞问:“你呢?还要嘎哈去?”

张兴明下车到后面给他们拿书包,说:“我把车停派出所那块去,这边没地方。”

学校门口就站着一个警察,抽着烟,看着这边。

以往一群一伙蹲在校门口的混混全不见了,社会上的跟着二哥去奉天走了一大半,剩下来的现在大部分都聚积在台球社和录相厅那边,不太往学校来了。

学校内的混子现在是真不好混了,校外的不来了,就没地方显示他们的与众不同牛逼劲了,只好老老实实呆在教室里。

这种心里很奇怪,他们会觉得跟校外混混在一起很牛逼。

张兴明上了车,把车开到派出所这边,锁了车门,背着书包钻进了派出所里。

赵家堡派出所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不是以地名为所名,它叫铁山派出所。

这栋楼是新建的,所以赵家派出所里面比郭家那边气派多了,干净整洁,也要大得多,有十几个房间。

这时候派出所的警察还没上班,只有值夜班的在值班室里烤火。

张兴明走过去,趴在墙面上开的小窗子上问:“陈所长啥前来?”

警察扭头看了他一眼,说:“八点半九点吧,有事啊?”

张兴明说:“他来了你们才下班吧?”

那警察看看表,点了点头,说:“对,白班来了俺们才走,得交接班呢。你啥事啊?”

张兴明说:“我车扔你们门口了,你和陈所长说一声呗,我叫张兴明,你一说他就知道了。”

警察愣了一下,点点头说:“认识俺们所长啊?行,我一会跟他说一声,啥车?”

张兴明扔了一盒烟进去,说:“雪弗兰,就门口这辆黑色的,陈所长应该认识,那我走了,谢谢了啊。”转身出了派出所,往学校走过去,隔着一片楼,有四五百米远。

警察伸手接住扔过来的烟,说:“行嘞,哎呀,还是外烟哪。雪弗兰?啥样的呀?老李,雪弗兰这牌子你听过吗?现在这学生挺牛逼呀,出手就是外烟,骑个车都是外国牌子,比咱们都行。”

手上不停,把烟打开,扔了一根给躺在一边床上的另一个值班警察,自己也点了一根,美美的吐了个烟圈。

老李把烟点上,抽了一口,拿到眼前看了看,说:“抽不惯,太冲了,值班用到挺好。”

……

等张兴明走到学校,自习铃已经响过了,这时候学校还没有封门上课的规矩,大门就那么敞着,连门卫都没有,他背着书包晃进了学校,早上值日的学生还在操场上奋战,落了一地的杨树叶被拢在一起点着了,清烟弥漫在校园里。

左边老楼上住着的老师们都已经起床,有的在活动,有的在做早饭,这里原来都是教室,所以做饭要在外边自己垒的半露天厨房弄,锅碗瓢盆不时的响着。

右边教学楼上,早自习已经开始了,朗读声断断续续的飘出来。

从正大门进学校,进教学楼要下一层楼梯,感觉教学楼像半地下似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 硬笔书法第一人(3)

教学楼里有门卫室,门卫老大爷是本校的退休老师,非常严肃的一个人,不努自威那种,这会就站在门卫室门口,背着手,看着来回走动的学生,学生们走到他跟前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

顺着破旧的水泥楼梯上了三楼,一路上的地面上全是值日同学洒的水,弄的地面湿滑湿滑的。

推开教室门,同学们都在看书,班主任王老师站在讲台上,扭头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张兴明就进屋,走到位置上坐下来,把书包放进书桌里,左右看了看,大伙看的都是语文书,他也把语文书拿出来,摆在桌上翻着看。

刚看了几分钟,感觉后面有人用手捅自己后背。

抬头看了一眼讲台上的班主任,张兴明扭头看向身后,坐在后面的王辉手里拿着钢笔,钢笔的屁股正对着他的后背,他小声问:“嘎哈?”

王辉瞄了一眼老师,说:“你咋好几天没来上课呀?”

张兴明看了看她,长的不算漂亮,可也不丑,头发是烫了的,这在这个年代女学生中很少见。

其实张兴明的交际圈子很小,除了几个同在郭堡的同学以外,班上也就和班长董玉刚他们几个来往的多一点,和其他同学都不太说话。

这个王辉好像在下学期调班就去了特别班了。

张兴明正想着,背上又被捅了几下,不过没等他说话,王老师在讲台上敲了敲讲桌,说:“认真看书,有话下课再说。”王辉就老实了。

又过了一会儿,背上又是一下,然后一本书夹着张纸条递了过来,他抬手接过来,打开,上面写着:帮我写下书名好吗?王辉。

看看书,新包的书皮,上面一片空白。

找出文具盒,拿出笔,在封皮上写:语文,王辉。然后和纸条一起还了回去,他这笔是买的书法笔,不是普通钢笔。

话说80年代初,中国民间最有名气的人是谁?

庞中华。中国硬笔书法的开拓人,奠基者。

一个个子不高,一脸憨厚的地质队员。

庞中华是四川达县人,1945年出生,1965年参加工作,正好赶上大运动,每天的主要事情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于是,他就练出了一笔好字。

这个学习不是学生上课,是政治学习,也就是开会。

运动结束后,新中国一切都走上正轨,就像我在前文说的,政府青黄不接,高中大学停课十年,造成的影响不是少了点学生这么简单。

写一手好字,成为那时候一大部分人群的需求。

庞中华抓住了这个机会。一本薄薄的《谈谈学写钢笔字》,成就了他的一生。

在80年代至90年代,在中国的城镇里,每个家庭至少都会有一本庞中华的字帖,行楷这个词语就是从这个时代流行起来的。

当时,电视报纸都刚刚恢复正常运转,没有节目没有新闻,也是成就庞中华一生的最大原因之一,当时中央台严重缺乏节目,正好有记者在练习庞中华书法,就提出开一个书法节目。

于是,庞中华书法讲座开播,一个瘦小的地质勘探员,坐在中央电视台的演播厅里,用他不标准的普通话,告诉人们怎么写好钢笔字。

要知道,那个时候,中央台的收视对像是全国所有人,没有例外,所有节目的收视都是百分之百。

紧接着,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国内的各大报,开始报导这个传奇的地质队员,把他树立成了新时期的青年表率。

同时,他也成就了很多人,前文说过,在那个时候,写一笔好字,成功的机率就会提高N多百分点,这也是后来庞中华一直顺风顺水直到今天的原因,内心里感激他的人太多了,其中一大部分人后来都是身居高位。

93年,庞中华出任中国硬笔书法协会主席。

他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但至少告诉我们一个道理,机会,只会留给那些做好了充分准备的人。

……

所谓书法钢笔,是因为那个时期的钢笔大多以尖细为主,很难写出中国书法的特有韵味,不知道是谁设计了一种钢笔,笔尖是弯折的,正面可以写很粗,背面写就是尖细笔迹,当时非常受欢迎。

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笔,是1986年,在本溪火车站站前广场上,当时有位姓吴的书法家签售他的字帖。全名很遗憾忘记了,只记住了姓吴,因为那是第一次看到闭口吴写法,还有就是这个折尖钢笔。

本溪市站前广场北侧,原来有一家店面是专门卖文化用品的,毛笔,宣纸,字帖,画笔,颜料,还有各种印章,纸扇,素描炭条。店面不算大,几十个平方,第一支书法钢笔就是在这里买的,

平时只是在这里买毛笔和宣纸,印章是买不起的,纸扇到是买过两把。

……

“铃……”

上课铃响,早自习结束,开始上第一节课。

早自习和第一节课之间不休息,没有上厕所的时间。

第一节是数学课,代数,张兴明上一世最高曾达到单卷21分。

邢老师微笑着慢步走进教室,王老师和她打了声招呼,走了出去,邢老师走上讲台,把手里的书放到讲桌上,看着大家。

班长喊:“起立。”大家站起来:“老~师~好~~。”

邢老师笑着说:“同学们好,好,坐下吧,咱们上课。”

大家坐下,桌子凳子一阵乱响,邢老师看了大伙一眼,又低头翻书,翻了几下,抬头问:“咱们上节课讲到哪了?”

同学们都哈哈笑起来,邢老师也笑,说:“闭嘴,都闭嘴,笑什么笑,你们都记住了呀?信不信我叫你罚站?快说,上节课讲到哪了?”

那同学举手,邢老师冲她点了点头,那同学站起来说:“上节课讲到第九课第四小节。”

邢老师低头翻书,找到那洪飞说的位置看了看,说了句:“啊?咱们讲到这了啊?我讲这么快了吗?”同学们又笑。

邢老师把书翻好,回头在黑板上写了个“幂”字。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一起尿尿的感情(4)

写好字,放下粉笔,邢老师说:“老师这段时间家里有事,没有时间做教案,又要给初二代班,一弄就混了,记不清哪个班讲到哪里,每个班的进度都不一样,老师只有这么一个脑袋呀。

好了,这节课咱们就讲一下这个字,谁来告诉我,这个字念什么?不要和我说你们不认识哦,咱们是初一的大学生了,要认识好多字了才行。”

然后好几个同学举手,大部分是女生,话说在初中时代,女孩的学习一般都比男生好些,因为她们的注意力更容易集中,不像男生一会想着游戏,一会想着打架的。

但到了高中,男生的学习成绩一般就会反超,这是生理原因造成的,女生的注意力分散了。

邢老师点了一个同学的名字,在她答对后表扬了两句,给幂字标上了拼音,然后放下粉笔,说:“咱们这几节课,就来学习这个幂数,什么是幂数呢?它又在方程式里起到一个什么样的作用呢?同学们把书翻到26页,我们一起来读一读。”

……

第二节历史,老师叫史桂香,史老师说话有点咬小字音,就是后世所说的比较嗲,那个时候也没有这个说法,就是觉得她说话好听,慢声细语的。

而且她讲课很少念课本,都是像讲故事一样脱书讲,有点像百家讲坛的风格,她教的班级,历史成绩都相当好。

然后课间操。

今天天气突然降温,操场上有些地方都结了冰,所以课间操也没做广播体操,直接列队跑步。

初三的在前面,初一的在最后,每班四列,围着操场慢跑,跑了半个小时,然后进教室做眼保健操。眼保健操和小学是一样的,还是那个为革命保护视力的节奏,张兴明做的很认真,这个是真的对自己有好处的。

第三节课是地理,这个老师叫高德一,细高个半秃顶的一个老头,特别喜欢穿灰色中山装,别上三支钢笔。

和历史老师正好相反,他只会念书,一字不差的念一遍,就是讲完课了。好在地理是需要死记硬背的学科,没有老师一样背,要不然这科会死的很惨。

对于学生来讲,任课老师实在是影响太大了,好老师负责任的老师,对学习成绩的加成不是一般的大。

高德一上课除了只会念以外,他还有一个习惯,就是拿着书一边念一边在学生课桌之间来回走,由其是夏天的时候,学生们穿的少,他一般一节课有半节课会留连在胸大的女生旁边。

念几句课文,眼睛往女生衣领子里瞟几眼,再念几句课文。

张兴明就靠在凳子上,也不拿书,看着高德一在走道里晃来晃去的念课文,好在这时候天冷了,学生们穿的都比较多,少了不少心烦,然后他就想,要是夏天,这事,管还是不管?

胡思乱想中,下课铃响了,同学们轰的一下喧哗起来。

“二明,上厕所不?”

张兴明把书收进课桌,扭头看过去,说:“去,这一上午还没去过呢,快拉裤兜里了。”

站在边上的人全笑起来,连女生都红着脸跟着笑,一边笑一边瞪他。

初一的时候,男生和女生之间,不再像小学那样界线分明,但是互动还是很少的。

大昌江泽喜刘显成宝秋亚杰凌云,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说着闲话往厕所走。

学生时代的友谊又叫厕所友谊,老百姓说就是尿尿的感情。

愿意喊你,等你一起上厕所的,就是把你当哥们,是朋友了,不愿意理你的永远不会跟你一起上厕所。

初中的厕所就比小学的复杂多了。

小学的厕所就是厕所,没有人干别的。

初中不是,初中的厕所还有一个吸烟室的功能。

一到课间,一群学生混混就聚在厕所里,你一根我一根的散烟抽,烟钱都是抢别的学生来的。

这段时间,校外的混子们不来学校了,但校内的混混仍然不少,欺负同学,抢钱,打架,都是发生在课间时间,而厕所是这类事情发生最多的地方。

课间时间是没有老师来上厕所的,老师们会在上课没有学生的时候来。

一进厕所,一股烟味就迎面而来,把厕所原本的味道都压住了。

厕所有两个门,一个挨着女厕,一个挨着学校后门。

混混们就聚集在挨着女厕这边的门里,有十几个人,初一初二初三的都有,靠着墙的,站在坑上面的,站在尿池上的,叨着烟,斜视着来回跑动的其他学生。

于是男厕这一头就空出来了,解大手的学生硬可弊一会等着这边轮,也不敢去那头,怕蹲着的时候被他们戏弄,这事也不是发生一次两次了。

学校的厕所坑和坑之间没有隔断,就是敞着的一个挨一个,两个蹲着的人是紧挨着的。

混混们有时候会在男生蹲着的时候,过去打几下头,或者压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或者干脆把人推倒,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觉得好玩吧,一群人哈哈笑几声。被欺负的声都不敢吱。

这个时候,没有反抗能力啊,再厉害的人,蹲着的时候还能打架吗?

进了厕所,大伙撒尿,刘显成左看看,右看看,犹豫起来。

张兴明一边撒尿一边问他:“你嘎哈呢?一会上课啦。”

刘显成挠挠头,说:“想来个大的,这边没空了呀。”

张兴明提好裤子,一边系裤带一边看过去,确实,今天好像混子有点多呀,占了四分之一个厕所,别的学生都挤在这边。

要知道本来厕所就不大,也就十几米长,十几个坑,学生有上千人呢。

张兴明看了看,说:“那你就去那边呗,管那么多干什么,去,我陪着你。”

一起来的都有点犹豫,谁也不想和混混打交道,而且这几个人除了宝秋,没有敢打架的。

张兴明推着刘显成往那边走,说:“怕啥,这是学校,他们还能翻天呐?”

越往这头走学生越少,也只有初三的学生敢往这边来,他们大了,混混一般也不会惹他们。

到了这边,空着三四个坑,有几个混混就站在坑上抽烟,比手划脚的吹着牛。

第二百七十章 能动手就别逼比(5)

最后一个有人蹲的位置也是个胖子,明显是初三学生。张兴明就把刘显成往隔着这胖子一个蹲位的坑上推,好巧不巧,正好有一个混混一只脚踩在这边。

刘显成就有点迟疑,不想去招惹他。

张兴明过去伸手把他往一边拨,说:“不拉屎就让让,借光来。”

那混混是初二的,张兴明记忆里有印像,就是在学校里混而已,出了校门一样装好学生那种。

那小子眼睛就瞪起来了,使劲一抖娄肩膀,开口就骂:“操你吗你小比崽子,拨拉谁呢?”

张兴明二话不说,抡起来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啪的一声脆响,那初二的混子一下就被抽了个趔趄,位置就让开了。

张兴明对刘显成说:“你上吧,我在这看着。”

刘显成脸都抽成一个团了,吭哧了半天说:“这还咋上啊?都要打起来了。”

张兴明就乐,说:“行,你上,我把他们弄远点。快点别默及。”

说句话的功夫,那个被抽的混子过来了:“操你吗啊你。”抬腿踹向张兴明。

张兴明侧点身子,一脚踹在他踹过来的腿上,然后趁他身体转过去的时候又抡了他一个嘴巴,这下更重,嘴角都抽出血来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张兴明上去扯住他的衣服前襟,说:“来,出来来,咱们上外边唠唠。”就把人往厕所外边拽。

边上混子里有人开腔:“嘎哈呀你呀?你嘎哈呀?”

张兴明扭头对他说:“没有你事就弊着,想帮他忙就动手,别逼比。”

这时候,一起来厕所的几个人也跟了过来,不过能看出来都比较忐忑,只有宝秋还挺正常,不过他平时也不打架也不混的,这时候也有点犯憷。

不过他们几个过来,倒是正好把刘显成挡住了,他已经忍无可忍,也就正好无需再忍,上坑就位,库嚓,稀里哗啦,噗哧……

这边张兴明把这个混混直接拖出了厕所,边上几个人都怒目圆睁的,但没人上来动手,说到底都是学生,在学生堆里横一下,混一下,其实没什么战斗力。

出了厕所,一群人也跟了出来,围在厕所门口,张兴明松开手,说:“想怎么的?来吧,我接着。”

那混子挨了两个嘴巴,左脸都有点肿了,瞪着张兴明说:“你凭啥打我?我惹着你了呀?”

张兴明说:“你嘴太臭,不扇几下你记不住,懂没?以后文明点,别总把你妈挂嘴上。看看你这样,你来嘎哈的呀?你妈你爸把送学校是让你来厕所里占着坑吹牛逼的呀?抽烟,烟哪来的呀?考试考多少分?来来,跟我吹一下,你考试全年级第几?看能吓我一跳不。”

边上围着的就哄的一声笑起来。

那学生混子脖子一梗,说:“我惹着你了呀上来就打?”

张兴明说:“你在里面嘎哈呀?你是撒尿啊还是拉屎啊?你占着坑耽误别人拉屎你知道不?你凭啥呀?还我上来就打,你不骂我我就打你啦?你现在再骂。”

“二明,你怎么又打架呢?”那洪飞和几个女生从女厕那边走了过来。

张兴明回头看看她们,说:“没,就吵吵几句,你看我动手了吗?”把两只手举起来冲她摆了摆。

围着的一群人又笑起来,七嘴八舌的哄笑着。

“你上个厕所又吵吵啥呀?一天净惹事。”那洪飞过来拉他,说:“回教室。”

张兴明说:“等等,等等,刘显成他们在里面呢,出来一起走。”

“嘎哈呢都围在这,都回教室。”一个男老师从教学楼后门那走过来,喝斥着。

围着的学生和混子回头看了看,都慢慢腾腾的散开,回教室的回教室,上厕所的上厕所,几个混子奔楼头那边走去,那边围墙矮,能直接翻出去,混子们上课时间出校一般都从那里跳。

男老师走过来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情况,何况还有女生,看了几眼,转身走了。

这边搞定,那边刘显成几个也满身轻松的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大家就一起回教室,因为有女生在,谁也没提刚才厕所里的事。

宝秋问:“明你中午回家不?”他叫人喜欢叫一个字,当然,只是对亲近的人。

张兴明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说:“要不中午我请你们下饭店得了,俺家就我自己,回去还得现做饭,时间不够。”

亚杰问:“你家大人呢?都不在家啊?”

张兴明说:“俺家搬市里去了,就我一个在这边,以后俺就一个人过了,哈哈,爽不?羡慕不?”

学生时代,最高兴的事就是没有大人管了,那叫自由。

几个人就以一种你太幸福了的眼神看着张兴明。

那洪飞带着笑说:“你会做饭?吹牛吧。“

张兴明眉毛一挑,说:”会做饭?我那是相当会做,绝对大师级的厨艺,你们不用那么看着我,等哪天买点菜,去俺家,我做一顿你们尝尝,小菜一碟。”

这下大伙来了兴趣,议论起这件事的可能性来,学生时代最喜欢的事就是同学凑在一起搞事情了。

大昌小声问:“二明,你家真就你一个人了啊?”

张兴明点点头,大昌说:“那以后俺们上你家做作业呗,大伙一起还有意思,省得谁家里都有大人,到哪呆着也不舒服,行不?”

张兴明看了他一眼,说:“不能抄,不能抽烟,随便去。”

大昌愣了一下,说了声:“操。”冲张兴明竖了下中指,他是学习中的渣渣,作业基本靠抄,而且,他在家都抽烟,要是不让他抽了得多难受啊。

上楼的时候,那个刚挨了张兴明两个嘴巴的哥们背着书包从楼上下来,看样是准备逃学了,恨恨的瞪了张兴明一眼,从另一侧走了,没敢吱声。

宝秋扭头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点了点头。

张兴明就想笑,估计以后这二年半宝秋得经常打架了。

宝秋有个很好的习惯,一直到参加工作,一直到这些人都四十多岁了,还保持着。

就是他喜欢观察身边的每一个人,琢磨每件事情的好坏发展,发现别人身上的优点,他就会去学习模仿,发现一个处理事情的方法,他就会研究透了去实践。

大家都四十多了以后,班里同学们就他的日子过的最好,早早的买了车,这和他这种性格是分不开的。

这种性格的人,自制力都非常强,所以成功率就会高。

大伙嘻嘻哈哈的进了教室,这边上课铃就响了,第四节是班主任的课,大伙快速跑回坐位,稀里哗啦的一顿翻,把语文书和课堂笔记找出来在书桌上摆好,把其他一些和语文课无关的东西,全塞进课桌里。

一会上课要是谁这两样没摆好,或是桌子上放了别的东西,肯定要挨剋。

第二百七十一章 死人沟和万人坑 (1)

距离本钢六中二公里多一点,从六中顺着主马路一直走上去,地方叫三十六户,是本钢南坟露天矿的办公楼所在地。

过了办公楼再往上走二公里左右,是代家店,露天矿的宿舍和食堂建在这里,当然,肯定会有一个大锅炉房,竖一根几十米高的烟囱。

职工宿舍再往上,紧挨着宿舍的围墙,有一栋建筑,外观是白色的,是一栋已经近百年的老房子。

原来这栋房子是干什么用的已经不可考证了,现在这栋房子的大门上方,用水泥浮刻着“南坟露天矿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一行小字,已经斑驳不堪,勉强能认得清楚。

现在这栋房子已经基本上废弃了,但是没有拆,也不会有人拆,将来怎么样也没有人理会。

但在80、90年代,这里还有人上班,会定期修整,因为经常会有人来参观学习,进行爱国主义教育。

在南坟这里,有两个地方是最有名气的。

一个在郭家下片山上,叫死人沟,一个就是代家店这里,也在山上,叫万人坑。

死人沟是小日本在南坟开矿的时候,枪毙抵抗者,怠工者,或者其他反正他们认为有罪的人的地方,枪毙,砍头,刺杀,吊死,反正这算是他们的一个娱乐项目吧。

死掉的人就那么往沟里一扔,没人管,也没有敢管。

之所以选在这里杀人,是因为当时小日本主要集中在赵家堡和南山一带,郭家这里正好是两地的中间,基本上没有定居的日本人。

时间长了,这里就被称为死人沟,漫山遍野都是扔在那里的枯骨,蛇虫鼠蚁飞禽走兽特别多的地方。

万人坑和死人沟不一样,这里不是杀人的地方,但这里死的人更多,之所以叫万人坑,就是因为死在这里的人太多。

死人沟那边的枯骨扔在山间,这里一个那里一堆的,万人坑不是,这里的人是被集中掩埋了的,一个山谷就是一个大坑,里面左一层右一层,不知道埋过多少次,也不知道到底埋了多少人。

这里是处理染病工人的地方。

解放前期和解放初期,中国有几大传染病,其中有一种,现在叫伤寒,在旧时代,叫痨病。

那时候流行一句话,叫伤寒死一个,痨病死一窝,这里的伤寒其实是指今天的重感冒,和上面的伤寒不是一个意思。

当时伤寒算是绝症,没有针对药物,而且有也不会给你用,中国劳工怎么可能值得日本人花费精力去医治。

这种病得上以后,就是一直不停的发高烧,却又不烧肺部和脑子,所以人还算清醒,就是无力,吃不下东西。

而且这病传染的特别厉害,可能几天工夫一家人就得发烧了。

所以日本人就想了个杜绝传染的高招,烧,烧完埋了。

一旦发现有人得了伤寒,或者干脆就是,怀疑有人得了伤寒,要知道重感冒和伤寒初期的症状一模一样,马上这一家子就拖去打死,烧掉,埋了。

东北的冬天那时候基本在零下四十度,得感冒的机率在当时来讲,可以说比吃饱饭的机率都高。

于是,烧,埋,听老人讲,最厉害的一次,是一个村子的人全被打死,被烧了,埋了,整个村子,从老到小,无一幸免。

那栋白色的老房子里,装的就是从这两个地方清理出来的一些比较完整的白骨。

没有别的,全是骨头,大大小小的头骨,腿骨,装满了整栋房子。

而这只是用来展示的,它能占两处山谷里的百分之几?

南京有大屠杀纪念馆,国家领导人每年都会去吊唁,全世界都会为那里的冤魂祈祷。

奉天有九一八纪念碑,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一天,都愿意为他们哀悼。

这里只有一座残破的快要倒掉的旧房子,门上挂的锁已经锈蚀得打不开了吧?

谁来为他们点一支蜡烛,洒半缕纸钱?

……

没人能弄明白伤寒是怎么得上的,一直到现在,露天和选矿两个厂还偶尔会出现几个病例,当然,现在这个病不会死人了,能治好,也不受什么罪。

张兴明上一世在选矿厂上班,就中过标,有幸成为了病例之一。

那一期露天三个,选矿七个,其中还有一个女的。

十个人,住不在一起,吃各不相同,工作环境生活习惯更是完全不同,可就偏偏在同一时间段染上了同一种病,还是比较厉害的传染病,被关进了本钢传染病医院。

当时本钢传染病医院就在转山子那边,离千金不远。

那时候,张兴明最开始是被误诊了的,不过这不能怪医生,要知道,这种病是已经被宣布根绝了的,差不多已经被人遗忘了。

每天去医院,打点滴,却一天比一天重。

老妈那时候天天啥也不干了,就扶着他去医院。

他吃不下饭,烧的习里糊涂的,就是要睡觉,只有白稀饭和炒土豆丝能吃一点,老妈就每天给他炒,哄着他吃。

后来有一天,一个叫张涛的医生觉得不对劲,建议老妈给张兴明做一个血培养,老妈没有主意,就听医生的。当时有医生反对,张涛还和人吵了起来。

血培养出来,张涛是对的,伤寒,医院马上安排给同期相似的病人做检查,就检出来了十个人。

张涛医生坚持了自己的判断,救了十条人命。

伤寒病病人要每天挂十几瓶吊瓶,从早上八点挂到半夜一点。

不能吃一点东西,全靠吊瓶活着,因为这病不烧脑子不烧肺,却烧肠子,病人的肠子全是烂的,有点东西就会漏。

连续两个多月的全天吊瓶,这十个人才好转过来,渐渐的不再发烧了。

可以吃半块蛋糕,或者吃半袋清煮的方便面,这是一天的份。

一个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全变得像小羊羔一样,一杯水都端不起来。

后面观察期的时候,几个人在屋里待不住了,要知道这些人都好几个月没离开过病房了。

趁大夫没注意,几个人悄悄跑了出去。

常三体格最大,也最有主意,领着几个人顺医院的围墙跳出去,没敢去吃东西,跑去看了一场录像。等看完回来的时候,完蛋了,体力耗尽了,好不容易顺着一米多高的墙头爬进来,上不去楼了。

几个人坐在楼门的雪地上喊,楼上护士听见了,一看这几个人的状态,吓得连滚带爬的冲下来,一个一个连搀带扶的弄到楼上,几个人全脱力了,满身大汗的躺在床上哆嗦。

结果过年了几个人还没恢复过来,只能在医院里过年。

有一个姓齐的没和他们一起跑出去,人家回家过年去了。

结果乐极生悲,觉得已经好了,回去见着大鱼大肉没控制住,一痛吃喝,结果连夜被救护车送回了医院,连夜大手术,肠子全烂了,到处漏,最后只好把他的肠子拿出来,泡在盐水里,这么泡了一个多星期。

结果一个魁梧的大汉,从此变成了一具人型骷髅,腰都站不直了。

等张兴明他们出院的时候,树都冒绿芽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的身体就不行了,原来扛二百斤不费劲,变成只能跟四五十斤打交道了。

……

有病了,一定要去医院,去医院了,一定要遵守医嘱,真的,不要耍小聪明觉得自己能行,那是害自己,也害了家人。

第二百七十二章 哪那么多废话 (2)

下午,本钢六中初一年级的学生被带到操场上列队。

学生们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一个一个没心没肺的边说笑着边往操场走。

列好队,教导处沈老师拿着一个连着线的带坐话筒出现在二楼主席台上,这个形像很怪异,那个摆放式的连线话筒底坐有点大,他用一只手托着,另一手扶着话筒的麦克风。

“同学们注意了啊,注意啦。谁再说话?再说话的回教室,今天的活动你不要参加了。这么一个有意义的活动,要是参加不上,你会后悔一辈子,是一辈子。

好,三班,六班,把队伍排整齐,什么样子嘛,你们是学生,一名初中的光荣学生,怎么像个小混混一样?快点,速度点,排好。对,这才像个样子嘛。

今天,嗯,咳……,啐。今天,嗯嗯,今天,下午,我们将举行一次有意义的活动,一个我们学校从建校以来,一直坚持不懈的有意义的活动,活动呢,将在下午举行。”

底下学生歪歪扭扭的站着,相邻的学生之间不停的飞眉对眼的,用眼神互相调戏着,各班班主任站在学生后面,小声说着话。

“怎么又让他讲什么话啊,学校也真是的,这个老沈能说个啥玩艺出来?”

“我听着都着急,你说他以前代课的时候就这么上课啊?嘿嘿嘿。”

“同学们,我们是新时代的接班人,我们出生在红旗下,红旗将伴随着我们成长,所以呢,开展一些有意义的活动,对我们的成长是有益的,同学们要认真,严肃的对待,要拿出新时期中学生的面貌出来,要在活动中学到知识,要得到感悟。

我们的祖国为什么会富强?我们的人民为什么会伟大?我们的美好明天是从哪来得来?我们的活动为什么要叫做有意义?这是需要在座每一位同学去认真思考的。”

“哎呀我的妈呀,这老沈怎么这么愿意讲话啊,幸亏他没当上校长啊,要不然课都不用上了。”

“小声点,学生听着呢。”

“学生又不傻,哎呀我的天哪,这是要讲到几点?十几分钟了,一句正事没说呢。哎,听说他要下了啊?去政治教研组了,那个张,不是。”

“哎呀,和咱有啥关系,不说了,听着吧。”

……

“所以,这是一次严肃的,积极的,富有时代意义的活动,同学们一定要端正思想,端正态度,服从指挥,要从中汲取到浓烈的精神层面的意义,要思考,”

“哪那么多废话。”初三学生堆里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学生哄一声沸腾起来,本来就歪歪扭扭的队列马上就乱了,大伙抻长的脖子往说话声音的方向看,议论着,笑着。

张兴明也看过去,听声音应该是初三二班和三班那个地方,不过谁也不知道具体是谁,这种事就是站在喊话学生边上的人也会装着不知道,只是捂着嘴乐。

不管男生女生,对这种无所畏惧的精神都是赞赏的,谁也不会当二狗子。

“谁?是谁?站出来。在这么一个神圣庄重的时刻,竟然还有这种学生,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老师堆里也乱了,有几个女老师笑的弯着腰,蹲在地上。

男老师也弊着笑意站在那里,没有人去找那个学生。

主席台上门打开,一个脸色黝黑,面相严肃的中年老师走了出来,是马上上任的教导主任张老师,同学们都背后叫他张黑子,剪着这个时代少见的寸头。

他从暴跳如雷的沈老师手里接过话筒,咳了一声,说:“好啦,不要笑了。”突然提高声音:“列队。”

学生们立刻迅速排好站好。

“时间差不多了,就不耽误时间了,各班主任带好队,一班打头,出发。”

一班老师比划着喊了几句,一班开始转弯向学校大门走,二班跟在后边,然后三班四班,一队一队的在班主任带领下走出校门。

讲台上沈老师还在气愤的比手划脚的说着什么,张老师也没理他,拿着话筒进了里面,主席台里面就是体育组办公室。

这边,学生们出了校门,四排变两排,个高的在前头,跟着老师走。

不知道为什么上学的时候,排队列都是个高的在前面,这样老师还能看见后边的学生吗?

四百多人,排成两列,前面的都走到派出所这了,后面的还在学校院里呢。

老师们一个一个兴致缺缺的默默走在本班学生边上,学生们不用上课了,一个一个兴高采列的,一边走一边说着话,相邻的之间还不时的打闹几下,老师也没管。

除了班主任,还跟着几个体育老师,团委富老师也在。

富老师边走边和别的老师说着话,眼睛在学生里找着,直到找到张兴明,对着他笑了笑。

过了派出所就是菜市场,从菜市场穿过去上坎是俱乐部,再下个坡,就是三十六户,露天矿办楼。

这边就是主马路了,车和人都多起来,老师们整顿了一下队伍,大家顺着马路边往上走。

张兴明往铁路对面看了一眼,新建的住宅区已经在建了,还房的坐地户是白色楼已经盖好,要分的福利房是红色楼,和还房中间隔着一条马路,这时候刚圈起来,还是一片荒地。

马路尽头是水厂和锅炉房。

上一世张兴明在这里住过几年时间。

这边比较开阔,风就大起来,刮的地面上的雪末子打着旋飞起来,学生们都缩着脖子,女老师大部分用手捂着脸,被风吹在脸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男老师们就不在乎,叨着烟,边走边小声交谈着。

矿办楼,车队,综合厂,机修班,矿山医院,食堂,宿舍,招待所。

终于走到了地方,大部分学生头上都见了汗。富老师代表团委简单讲了几句,无外乎就是这是一个什么地方,为什么存在,同学们应该记住历史,缅怀先烈,知道今天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

然后就是参观。

大部分同学都不知道这是哪里是干什么的。

里面一次能进入的人不多,门也不大,学生们就排着两列队伍在老师的带领下排队进去,从另一个小门出来。

里面大部份地方都是骨头,只在靠墙一侧用铁链拦出一个过道,墙面上贴着一些老照片和相关介绍。

也没有整理,骨头就乱七八糟的堆在地上,一双双空洞压抑的眼洞凝视着走进来的人群。

胆小的学生紧紧的抓着身边人的衣服,用手捂着嘴,胆大的还把身子倾过去,仔细的看着。

男生就有不少紧握着拳头。

“打死小日本。”

“我操他妈,这得杀了多少人哪,小日本全得干死。操。”

“这才多点啊,后面山里有的是,现在全埋上了。”

等所有学生都进去走了一圈,老师组织学生重新整理了一下列队,又顺着来路走了回去。

这次直接进了矿山俱乐部。

初二初三的学生已经提前来了,俱乐部里嗡嗡的说话声,喧闹无比。

按老师指挥坐好,灯暗下来,学校领导着拿着话筒走上舞台,讲了段话,然后开始放电影。

《地道战》,张兴明心说还好不是《小兵张嘎》,那个电影在小学就看了两遍了,一遍是在郭家的选矿俱乐部,一遍是在露天的老俱乐部,现在改录像厅那个。都是学校组织的。

“地道战,嘿,地道战,埋伏着神兵千百万,嘿……”

第二百七十三章 双刀侠(3)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又下了两场雪之后,气温彻底冷下来了。

东北的冬天真正来了,整个东北大地又变成了单一的白色,西北风完全夺取了制空权,每天耀武扬威的到处吹着,袭击每一个它看到的生物。

街上的人全都把自己一层一层严密的包裹起来,不管男女都臃肿着,蹒跚着走在路上。

张兴明给自己装备了一身军用棉袄裤和军大衣,在这个年代,这是冬天最牛的保暖利器,没有之一,而且比民用的轻薄方便,是买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市里的军人服务社到是有卖,不过有点贵,而且和真正的军品还是有区别的。

学生一般极少有穿大衣上学的,因为没地方放,又不能穿着上课。

张兴明方便些,把大衣脱到车里就行了。

罩衣他穿了安保的冬装。

课间操的时候,发生了打架事件,全校的师生就站在那里看着,整个学校都炸了。

初三年级的一个体育老师,昨天上课前把一个学生打了,听说打的挺重。

今天他哥来学校找这个体育老师报仇来了。

课间操的时候,体育老师全在办公室里,他就抽这个时间进来,走到这老师身边才抽出菜刀来。

体育老师被砍了两刀,也仗着身体好反应快,从三米多高的主席台上面跳了下来,跑到了操场上,那哥们也是个猛人,操着菜刀也跟着跳了下来,追在后面砍。

这个热闹了,整个操场上上千学生老师乱成一团。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追一逃,在学生堆里钻来钻去,跑到哪里都是一阵尖叫一片兵慌马乱。

张兴明从心里鄙视这个崔老师,平时穷横穷横的,特别喜欢和学生动手,一到这时候只知道跑,还特么往学生堆里钻,太特么不爷们了。

有的女生被吓哭了,站在那里手脚无措的,从高处看,两个人追到哪里,那里的学生就哗的散开,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身边三四米的空地在人堆里绕来绕去。

张兴明左右看了看,同班的女生一个一个吓的小脸刷白的,紧张的互相抓着,盯着发出惊叫声的方向,大家都站在平地,人不跑进了跟本看不到,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时间会不会跑到这边来。

初一是站在操场最后面的,前面初二初三的学生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的,女生哭成一片,男生胆小的跑的远远的,胆大的跟着两个人躲闪跑动着。

主席台上站满了老师,这个时候也没人敢用大喇叭喊话组织,那只会更乱。

张兴明看到了校长,也就是周天英的老爸出现在主席台上,阴沉着脸看着下面。

很快两个人就奔着初一这边跑了过来,远远的女生开始尖叫,乱跑起来,可是这两个人是在打架砍人啊,也没有固定路线,谁知道下一秒这个懦弱的崔老师会往哪个方向跑。

张兴明左右找了找,郭堡的几个站在一起,紧张的四处看着,那洪飞和宋兴梅小不点站在一起,紧紧的拉着手。

张兴明走过去,把三个女生拉到男生这边,让他们站到一起,对宝秋说:“你们别跑,你就在这保护他们。”宝秋看了看他,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

张兴明对几个人,由其是三个女生说:“别乱跑,就在这站着,听着没?”

小丫头点了点头,有点慌乱。

其实这时候乱跑才是最可怕的,前面已经有人跌倒受伤了。

你站着不动,那两个自然会绕开,张兴明不相信崔老师这个时候还敢拉学生替他挡路。

安排好这边,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向不断发出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班主任王老师这时候也在自己班的学生堆里,不断的来回看着自己的学生,看到张兴明往外走,马上喊:“张兴明,站住,不准过去。”

张兴明头也没回,只是抬手冲后面摆了摆,这时候可是不是听老师话的时间。

听着声间,判断着两个人跑的位置,张兴明越走越快,迎了上去。

说实话他也有点紧张,对方可是双刀啊,当年贺龙爷爷两把菜刀可是闹了革命了的。

边走边把手脚活动开,右手到腰后摸了摸枪套,舔着嘴唇,实在不行只能把对方放倒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看着学生受惊吓受伤吧,好赖现在自己还是名义上的警察呢。

说来慢,也就是几分钟的事,那两人已经从三班那里冲了过来。

崔老师必竟年纪大了,三十几岁奔四十的人了,体能上就差了不少,跑的过程中又被砍了几下,幸亏现在是冬天,都穿着棉袄,只要不直接砍在脑袋上就不会太严重。

学生四散奔逃,两个人横冲直撞,很快就离张兴明不远了。

张兴明加快速度,从学生堆里穿过去,也顾不得别的了,挡在前面的学生直接一把拉开,换来不断的骂声。

又是一片尖叫,学生唰的散好大一片空场,有两个女生被躲避的男生撞倒,大声尖叫着怎么也站不起来,眼泪没命的往外涌。

张兴明盯着跑动的两个人,猛然加速,向跑在前面的崔老师冲了过去。

控制方向的是这个崔老师,不把他逼停没法对付后面的双刀侠。

崔老师满脸惶急,大声喊叫着:“起来起来,让开。”忽然看见张兴明迎面冲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改变了下方向,嘴里骂着:“妈了个逼死开,滚啊。”

张兴明再加速,和崔老师擦身而过,错身的时候右臂平举,腰上使力,用胳膊中部横切在崔老师锁骨上面,接触上的一瞬间用手抓住他左肩上棉袄,往自己怀里一带。

快速奔跑中的崔老师整个身体被张兴明拉得扭了过来,失去了平衡,张兴明手一扬,崔老师身体旋转了大半圈,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然后滚出去几米远才停下来。

张兴明也是恨他这时候了嘴里还不闲着,也就没管他死活,反而这样是最省劲省时间的方式。

崔老师一倒,那个追在后边的双马侠马上速度就一降,大步变成小步,持刀的双手不再摆动,做好了砍击的准备,冲摔在地上的崔老师扑了过去。

张兴明这时候已经跑到了另一侧,刚才那一下他也不敢停下来,只能直线往前跑,不然自己也会摔倒。

结果他反而在双刀侠后面去了。

吸了一口气,张兴明脚下使力,身体折回来,奔双刀侠冲过去。

那哥们百忙之中竟然还能注意到张兴明的动作,扭头吼了一句:“滚啊,和你没关系。”一看也是身经百战的人,头脑比较清醒,不像初开始打架的,脑袋里全是懵的,根本无法注意周边。

第二百七十四章 那一刀的风情(4)

张兴明也不说话,几步就已经冲到了双刀侠身边,那哥们眼放凶光,左手刀向张兴明劈了一下,不过只是吓唬的意思,脚下仍然奔向还躺在地上的崔老师,右手刀已经扬了起来。

张兴明弊住一口气,险险的避开他左手比划过来的菜刀,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袖子,使劲往边上扯了一下,双刀侠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喊着:“我操你妈。”就奔着张兴明来了。

这时候,就是张兴明的主场了,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是仗着冬天穿的厚,要是夏天刚才抓这一下还真得考虑考虑。

在双刀侠调整平衡的功夫,他已经完全靠了过去,一拳就灌在他眼睛上,然后身体往后缩了缩,伏低上身,扭腰甩腿,避开菜刀的同时,脚划了一个弧线,鞋底直接蹬在双刀侠脸上。

这下踹实了,双刀侠左手菜刀掉在地上,向后踉跄了几步。

张兴明冲过去抓住他持刀的右手,双手并在一起,一个小缠绕,就把他右手扭到了他身后,卸了他的刀,抓着他的右手往上一提,双刀侠啊的一声痛吼,跪在了地上。

军体拳一招制敌之搂手入白刃,别步上提杀。

四下里的学生们发出一阵欢呼,大叫着,有的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然后四面八方的学生就聚了过来,围在张兴明边上,大伙激动夸张的大声议论着,亲眼看着的就大声说给后面没看到的。

张兴明提着双刀侠的右手喘着粗气,这时候这哥们还有反抗的能力,可不敢放松。

那边崔老师在几个学生的扶持下爬了起来,刚才这一下摔狠了,他的手和脸上都有擦伤,这时候血渗了出来,看上去有点吓人。

他看了看手,吐了几口带血的沙土,扭动几下挣开扶着他的学生,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你哪班的?妈了个逼的。”他冲张兴明吼了一句。

张兴明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一脚踹过去的冲动,没搭理他,扭头看向边上的学生,说:“喊老师啊,谁去找根绳子啥的。”

正说呢,边上学生惊呼一声,他肩上突然被重重推了一把,急忙间他只好放开双刀侠的右手,往边上迈了两步找到平衡,扭头看过去,崔老师正恶狠狠的看着他:“妈了个逼你哪个班的,听不着啊?”

张兴明气的血往头上冲,吼了一声:“你有病啊?”

崔老师用手背抹了抹脸,疼的一呲牙,又看到满手的血,恨恨的骂:“我草你妈,小比崽子,你看我摔的?你看看?草你个妈的。”

张兴明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皱着眉头说:“你看看你这个样,像个老师吗?啊?一个大老爷们,一个老师,遇到事了往学生堆里钻,用学生来挡刀。满嘴脏话像喷粪一样,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教学楼这边的学生纷纷散开,周校长和几个男老师快步走了过来。

周校长一边走一边打量了一下形势,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刚才在上面看的清楚,一个不知道几年级的学生冲上去拦住了两个人,然后他脑袋一下子就大了,回头就往楼下跑。

这会看看情况,明显是已经控制住了,心里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大步走了过来。

崔老师这边已经大步冲向张兴明:“你妈了个逼你说谁呢?我弄死你个逼崽子。”

边上男生就开始起哄:哦……。

“削他,妈了个逼啥逼老师啊。”

“干他干他,什么玩艺儿。”

“二明,撂他。他先动手的,俺们做证。”

现在整个场面就是,张兴明站在那里,双刀侠离他二米远,跪在地上活动被拉伤的右臂。崔老师一边骂一边向张兴明走过来,距离张兴明三米多四米的样子,距离跪着那位二米多。

周校长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距离三个人还有十几米。

两把菜刀,一把在张兴明脚下五十厘米,一把在崔老师那边,正在崔老师和双刀侠之间。

张兴明扫了一眼地上的菜刀,看向走过来的崔老师,心里烦极了,想着是不是直接打倒他算球了,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恶心的人。

边上的男学生全都哄起来了,全都在骂崔老师不是爷们。

东北这个时候的中学生大部分都不是真怕老师,说干就干,但只要你不过份,他肯定也听你的,这是身份问题,不是胆量的事。

崔老师盯着张兴明,嘴里咒骂着奔了过来,手上已经做好了打他的准备。

然而就在这么一闪之间,变故突生。

跪在地上的双刀侠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右臂被张兴明硬生生的拉伤了,不能使力,垂在身边,左手上,一把明晃晃的老军刺亮了出来。

也就是一眨眼睛的时间,边上的同学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张开的嘴还没发出声音。

崔老师右手已经扬了起来,准备扇向张兴明的脸。

双刀侠猛然发力,撞向崔老师,这个时候崔老师刚从他边上走过,也就是离个半米不到的距离。

张兴明右手伸向后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

这哥们不是双刀,是三刀。

这个年头,许多混混喜欢弄把军刺在家里。

出门的时候,用绳子把军刺连皮鞘吊在衣服里面,由其现在冬天,厚厚的棉袄一盖,根本看不出来。

用的时候,只要反手抓住刀把一拉,军刺就会脱开刀鞘被抽出来。

而且这东西是悬空吊在背里的,没有左右手的方向限制,从哪边都能顺利抽出来。

刀入肉的声音挺特别的,有点像捅破鼓皮的声音,不过还要闷一点。

崔老师一个操字卡在嗓子眼里,扬起的手举在半空,不敢相信的扭头看向双刀侠。

在锋利的军用冷兵面前,棉袄就像一层纸。

刚才确了几菜刀也不过是翻了点花出来的棉袄这时候没起到一点作用就被穿透了。

要知道在战场上,敌人的冬天着装可比老百姓这一身厚实结实的多,但这对军刺来讲根本不是问题,它的出现就是为了穿透。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这是个混蛋哪(5)

一刀从崔老师的右侧腹刺了进去,56剑形军刺有三十多厘米长,进去了至少一半。

然后抽出来,再刺。

这是双刀侠的腕力不够,如果这时候换成一个老兵,直接能把崔老师串起来。

幸运的是,56剑形军刺的血槽是在后半部,前半截和一支普通匕首在形装上并没有太大区别。

如果这是一把56三棱刺,崔老师基本上就可以放弃抢救了,要知道那是一把被联合国发布禁令的军用冷兵,大名鼎鼎的军冷世界第一不是玩的。

李联杰拍的《中南海保镖》看过吧,大反派手里那把,伤人无救,不只是伤口撕裂放血快,那刺血一激之后有砷毒,根本愈合不了,只能等死。

第二刀明显双刀侠已经没啥力了,只刺进去一个刀尖,然后张兴明冲了上去。

第三刀。

张兴明一个肘击打在双刀侠右侧后颈,双刀侠顿了一下,慢慢软倒,手也松开了,因为刺入的浅,军刺因为自重掉在地上,刀头上的血溅在泥土上。

后面两刀问题不大,第一刀狠了,崔老师用手捂着肚子,血顺着刀口涌出来,他就站在那低头傻看着。

张兴明打倒双刀侠,过去扯着崔老师的肩膀把他直接放倒,然后掀开他肚子上的衣物,露出黑黢黢的肚皮来,三个刀口,第二刀紧挨着第一刀,第三刀偏在一边。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张兴明捡起军刺,把崔老师的衬衣切下来一大块,团在一起,压在第一刀的刀口上,或者叫刀眼。

光在棉袄外边捂有个毛用,那就是等死。

而这时,周校长也走到了,脸上由放松,惊喜变成了惊悚。

张兴明用手压着伤口喊:“快叫救护车。”

一个男老师疯了一样向教学楼里冲去,一楼传达室有电话。

张兴明向另几个男老师喊:“拿绳子,把他绑起来,打110。”

还打什么110,刚才两个人追逐的时候就已经报了警了,这边人刚倒下,警察就到了校门了。

新科陈所长跑在最前面,一听六中里有人持刀追砍,他脑袋就嗡一下子,差点高血压。

拿了枪喊了几个民警就往这边跑。

也是离的近,不过四五百米距离,不过还是晚了一步,流血了。

看到警察来了就有学生指着这边报告,陈所长三步并做一步的冲了过来。

看到张兴明蹲在那帮伤者按着伤口,小陈长出了一口气,幸福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蹲到张兴明边上问:“咋情况?”

张兴明用下巴往边上比了比,说:“这哥们,带着三把刀,我一时没注意,只打掉他两把,结果就这样了,赶紧抓人。这个要快点送医院,攮进去十几公分,56剑,扎肚子上应该没啥大事。”

陈所长点了点头,摆了摆手,民警过去拿手铐把昏迷中的双刀侠拷了起来,对张兴明说:“你松手,我按着吧。也没啥大用,里面照样出血。“

张兴明说:“算了,我都弄一手了,等医院来人吧。按着总比不管强点,血淌的慢。”

另一个民警把地上扔着的两把菜刀和56剑捡起来,举给陈所长看。

陈所长看了看,说:“操他妈个小比崽子,真是想玩命啊,这玩艺都用上了。”

张兴明说:“他拿着两把菜刀,56吊在棉袄里头,也没注意呀,等他抽出来就晚了,这个离他太近了,不到半米,我冲过去第三刀都扎上了。幸好这哥们没啥劲,就扎进去一下。”

陈所长疑惑的问:“他傻呀,离那么近嘎哈?”

张兴明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当时那会儿拿刀这个让我放倒了,跪在我和他中间,他是过来要打我,结果就走这个边上去了。”

陈所长愣了一下:“他要打你?打你嘎哈?”

张兴明说:“他往学生堆里钻,我怕伤着学生,就把他拦住了,摔了一跤,起来就冲我来了。”

陈所长低头看了看闭着眼睛的崔老师说:“这是个混蛋哪,什么玩艺儿,你还帮他按着嘎哈,又死不了,不管了,去我那一趟吧,这事你得去做个笔录,谁叫你直接参合进来了呢。

以后这事你能不能离远点?人家都躲着跑,你自己往上上,你比别人多条命啊?”

张兴明笑了笑,说:“哪能眼看着不管呢,我心里有谱。行了,那我们校长,认识不?办你事去吧。”

小陈摇了摇头,斜眼打量了崔老师一眼,咬了下牙,回头看向站在一边脸色发青的周校长。

张兴明说:“周校长,这是派出的陈所长。”

小陈新任,这片还不熟,和周校长还没见过面。

周校长挤出点笑容,和陈所长握了握手,说:“麻烦了啊,没想到的事。”

六中的校长是正处级,比小陈这个股级所长高了不是一点半点,小陈忙客气了几句。

老师们开始安排学生回教室,这场惊心动魄的追杀戏完本,剧中主角配角双双倒地,被一个画外人撂了。

围着的学生散了,初一的才捞着看一眼现场。

又在老师的喝斥中恋恋不舍的往教室走。

那洪飞小脸刷白的过来看了一下,打量了张兴明一圈,发现好像没啥问题,也没说话,回楼里去了。王老师走过来看了看,说:“你还在这呆着啊?多危险,叫你别过来你非不听,要是伤了咋整?”

张兴明抬头冲她笑笑,说:“没事老师,我有谱,你们上课去吧,我可能得去趟派出所。”

王老师问:“嘎哈呀?”

张兴明说:“做个笔录,没事,一会就回来了。”

王老师看了看他沾满了血的手,说:“那行,有事的话就打电话回来。小心点,血别弄身上。”

刚才他耽心张兴明危险,是跟在张兴明后边的,看到了全过程,心里对崔老师极度的不满,王老师很护自己学生的。

等了一会儿,医院那边人到了,张兴明也算结束了使命,到楼后面水管洗了洗手上的血,和周校长还有几个老师一起去派出所。

第二百七十六章 要不你跟我干吧(1)

周校长和几个男老师做笔录,双刀侠被拷在暖气管子上,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蹲在那恶狠狠的盯着坐在一边的张兴明。

张兴明冲他笑了一下,看看没人注意自己,过去蹲在这哥们边上,说:“你今天因为啥呀?你还真要弄死他?你自己不想活了啊?”

那哥们一撇嘴,扫了那边几个人一眼,斜着眼睛看着张兴明说:“你初几?挺能打呀,等我出来咱俩练练,操,栽你个小崽子手里了,真特么弊屈。”

张兴明说:“你不认识我?你混哪的?”

这哥们闻着那边飘过来的烟味咽了口唾沫,说:“刚出来几天,那崔啥咋天把我弟弟打了,鼻子都打塌了,妈了逼这啥逼老师,还不如俺们呢。不弄了他以后还咋混?大不了进去几个月呗,打个架能咋的呀。“

张兴明站起来,过去陈所长那拿了根烟和火过来,把烟塞双刀侠嘴里,帮他点上,说:“你可是把人捅了,三刀,还用的56剑,几个月出得来?上次因为啥进去的?”

双刀侠深吸了一口烟,用牙把烟在嘴里动了动,动动脚,换了个姿势,说:“打架呗,也不是啥大事,你和他们挺熟啊?那是新来的所长吧?你拿烟他像没看着似的,肯定是熟人呗。哎,哥们,帮我说说,让我回家得了,大不了我出点医药费呗。”

张兴明笑着说:“你心真大,这是在学校里捅人,你以为还和在外边打一架那样啊?再说伤的老师,制式凶器,这个情我可讲不了,再说了,你还差点砍到我呢,我凭啥帮你啊?”

双刀侠想了想,点点头,说:“确实,这回可能要重点,冲动了。其实去前没想把他咋的,穿那么厚呢,菜刀砍几下能咋呀?疼两天的事。后边那会儿没控制住,关键是你那几下太狠了,练过是不?肯定练过,当时右手咔一下就没感觉了,抬不起来了。”

张兴明说:“当时你拿56出来咋不捅我呢?我还以为你能冲我来呢。”

双刀侠看了看他,把烟头吐到地上,拿脚踩灭,说:“冤有头债有主的,我冲你嘎哈呀,这逼老师不整他一回,下次说不定把学生打死了呢,你是没看我弟那样,要是你你也得来砍他。”

张兴明说:“都犯过啥事?进去过几次?老实说真话。”

双刀侠用牙咬了几下腮肉,说:“这第四回了,前面全是打架,真的,我不偷不抢,俺家还行,我用不着干别的。就是脾气差了点,有时候一激就冲动。

其实也挺后悔的。不过话说回来吧,现在这社会,你不弄他他就弄你啊,我俩弟呢,我要是不狠点,别人不得欺负死他们哪。现在你出去问问,社会上这些人,哪个敢动我老嘎兄弟。”

张兴明问:“四回啦?你这也算是巴黎老人了呀,前面一共多少时间?”

老嘎说:“有一次一年,别的都是三月半年的,总共也没几年。以前都是公安处抓的,都是厂里人。”

张兴明点点头,像打架这样的案件,如果是公安处那边处理的话,是要比派出所这边要轻的多,往大了说,都是一个单位的,都有三二熟人,而且东北这边打个架本来也没人当啥大事。

老嘎这次算倒霉,在学校里面发生的事,现场还抓住了。

要是在校外,没人硬告的话,可能也就是赔点医药费的事。

二哥他们有一次把人打的住院半年多,脑袋开了腿骨折,也就是给了二千块钱。

想了想,张兴明又问:“市里人头熟不?”

老嘎看了他一眼,说:“看是啥人呗,社会上人认识不少,有几个还是大号。别的就不认识了,别人也不进监狱呆着呀。”

张兴明说:“要不你跟我干吧,我给你发工资,但是这脾气这收收,我不叫你打,就是他们欺负到你屋里去了也不能打,我叫你打,不管是谁你都得上,能行不?”

老嘎愣了半天,问:“你嘎哈的呀?你不就六中学生吗?能嘎哈呀?”

张兴明侧点身子,把枪套露出来给老嘎看了一眼,说:“看着啥没?”

老嘎的点吃惊,看了一眼陈所长那边,小声问:“枪?”

张兴明回手把枪抽出来,拿下弹匣给他看里面满满的子弹,然后装好插回去,说:“我有证。刚才你要不是离老崔太近我反应不过来,你就说不上咋的了。”

老嘎张大了嘴看着他,半晌咽了一口唾沫,说:“我草,我要是冲你去了是不是就躺那了?你妈这算不算我运气好?”

张兴明拍拍他肩膀,说:“老崔离你哪怕有一米远,你现在都来不了这。当时太近了,我怕打着他。”

老嘎说:“你还敢打死我啊?也就是朝腿上干一下呗。”

张兴明说:“我和他们警察不一样,他们不敢朝脑袋和胸上这些要害打,有纪律,我没事,只要有危险,我可以毙人。”

老嘎说:“你是嘎哈的呀?这也牛逼的大发了吧?”

张兴明说:“能听我的,跟我干,你就知道我是嘎哈的了,不跟我你知道有啥用?”

老嘎说:“那别人要是到我头上拉屎了你说不能打我也不能动手呗?那你要是让俺去杀人俺也得去?”

张兴明说:“事就是这么个事,但不至于这么严重,关键是服从命令,我养个人,结果我说话都不好使,我要你嘎哈呀?”

老嘎想了想,点点头,说:“那到也是。行,我跟你干了。你这么牛逼肯定不值当哄我。我也算能给家挣点钱了,省得俺爹成天看不上我。那我还用进去不了?”

张兴明就笑,说:“你不是不怕进去吗?”

老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能不进最好是不进呗,咋整进去了也是遭罪,挨打受累谁也跑不了。”

陈所长声音传过来:“二明,过这边弄个笔录来,和他唠啥呢?”

张兴明拍拍老嘎的肩膀,站起来走过去。

周校长和几个老师已经做好了笔录。

第二百七十七章 我得填案情报告(2)

张兴明走过去说:“陈所长,他们这边完事了,就让俺们校长回去上班呗,学校那边现在还乱着呢。”

小陈愣了一下,说:“对对,那啥周校长,感谢你们的配合,那啥,这边就这样了,就不耽误你们正常工作了,完了等这边结果出来,我再通知你们。”

周校长人送外号“老阴天”,是个不擅言词生性严肃的人,站起来和陈所长握了握手,冲张兴明点了下头,说:“好好配合,回来到我办公室来。”带着几个老师就回去了。

张兴明拿起来看了看,基本上说的都挺客观,那个崔老师在学校看来为人也不咋样,要不然都一个单位的,出这么大事,不可能这么客观。

最后发生那一刹这些人都没在边上,都没说出个啥来。

看到的学生还有王老师几个也没来。

一般像这样的案件,派出所后面会到学校去走访,找日击者做出完整笔录,才能结案。

张兴明看了桌上的笔录本,说:“我也不能填这个呀,有案情报告吧?我填那个。”

陈所长愣了一下,没说话,去后面柜子里翻了翻,拿出一叠案情报告单来递给张兴明。

张兴明拿过来看了看,拿笔填表。

姓名:张兴明,职务:特聘顾问,级别:享受正处待遇,服务处室:警改顾问室。

他接了这个顾问的头衔,是正处待遇,在市局是有办公室的,只是他从来没去过。

机关里级别和待遇是相关又不同的东西,级别是实的,待遇是虚的。

生活中会经常能见到某某某,正处级(享受副厅级待遇)这样的介绍,这个享受待遇是职务相关的福利,不是说你是副厅,级别要看前面不带括号那里,张兴明没有。

下笔如飞的把事情经过写了一遍,只是把后面崔老师要过来打他写成了过去打老嘎。

陈所长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写完,签上名,按上手印,张兴明一边擦手一边说:“这个人其实没啥大事,那崔老师也不是个玩艺,要进去都得进去。你也不用管了,我直接喊人来带人,你写份述案报告就行了。”

小陈看了蹲在一边的老嘎,说:“那行,这个你认识啊?”

张兴明拿起电话拨号,说:“不认识,关健是我觉得他因为这崔老师进去挺屈的,把人家弟弟鼻子都打塌了还不兴人来报仇啊?

哎呀,没办法,说实在话,我都想把他弄进去了。算了,这事就这样了,到时候让老嘎赔点药钱得了,以后老嘎也不会在这边晃了,我安排他去市里,看不着人就行呗。”

把电话放耳朵上,很快就通了,安保这边一般也没几个人往里打电话。

“喂?谁呀?”

张兴明说:“我张兴明,谁在家呢?好,让他接一下。”

过了一分多钟,那边的副队长齐化民接起电话:“喂?二明啊?”

“嗯,是我。今天忙不?”

“咱这忙啥,每天都是固定的,也没啥突发情况。啥事?”

“开车来南坟带个人,赵家派出所。”

“啥事啊?咋啦?你没事吧?”

“我能有啥事,不是我的事,你来了当面说吧。”

“行,我马上走,你就在那等我啊,我得看看你。”

“行,我等你。还有啊,以后让你那边接电话问声你好,别谁谁的,听着不舒服。”

挂了电话,对陈所长说:“马上过来带人,这事你就不管了,推市局那边去。”

小陈点点头,说:“行,你安排好了就行了,那啥,小刘啊,小刘。”

外边一个民警推门进来问:“所长,有事啊?”

陈所长指指老嘎,说:“给他解开。”

那警察扭头看了看老嘎,出去拿了手铐钥匙进来,把老嘎的手铐打开。

等小刘出去了,张兴明对老嘎说:“这叫陈哥,认识了以后会来点事,陈哥要是有事你撒冷点。”

老嘎低头哈腰的问了声好:“陈哥好,以后能用得着随时吱声就行。”这会一脸的奴才相,哪有一点刚才那杀手样的气势和凶狠了?

张兴明扭头说:“你先坐那,等会我让人来接你。”

老嘎活动着手腕,点点头,有点兴奋,这是遇到牛逼人了,这以后得牛逼大发了啊。

陈所长很快写好了述案报告,签上字盖了章,和笔录,张兴明的报告放在一起,装进一个档案袋里,递给张兴明。

张兴明接过放到桌子上,想了想,说:“一会我先把人接走,回去我和那边说一下,再看这事具体怎么办。”

陈所长说:“也不是啥大事,这小子除了打架也没啥,好办,你面子那么大。”

张兴明说:“可别这么说。这也就是那姓崔的太恶劣了,这边除了打架又没啥别的事,要不我肯定不管,这事公正的说,他俩都得进去,一个顾意伤人,一个顾意伤害,谁也跑不了。

算了吧,谁都不容易,你说把姓崔的弄进去,工作没了,他我到没啥想法,他家里呢?那也是一家人呢,有老婆有孩子的,算了吧。以后也别让他代课了,去做个教工得了。”

陈所长点了根烟,还给一边坐着的老嘎扔了一根,说:“打个架就抓,咱南坟街上就没人喽,哪管得过来,那边不是要建校警吗?是你弄的吧?等这个弄起来就好了,老师学生混子一起管,总能安生点。”

张兴明说:“这个协警是有转正机会的,你家里要是有合适的招进来吧,好好干,别整花样就行了。”

陈所长眼睛一亮,问:“真的呀?我还以为就像咱联防队那样的呢,那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张兴明指指外边,说:“私下可以说一下,别太过份就行,谁家没个三姑四舅的,正好帮你打打山头。不过有一点得拿准啊,有前科的,人品不好的都千万别弄进来,省得以后出啥事牵连着你。”

陈所长点点头,说:“这个不用说,各人心里都有数。真能转哪?”

张兴明点点头,说:“联防队的那些一个也不能进协警啊,这个关你得把好,要进协警的先报名,他们愿报你也不用拦着,做份名单,连人带单子送市里去,培训的时候卡一下就行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联防的一个也不要(3)

南坟这边,或者说整个本溪这边,公检法一直有个规定。

也说不清具体是咋回事,反正除了本溪这边没在任何其他地方听说过。

就是在法院,派出所,检查院这些地方,都有本钢各单位的职工代表,任期一般是一年,就在这三个地方上班,和这三处的职工一起上下班,做一样的工作,到期回原单位。

有表现好的,这边出个函,一般就可以续期,有些人就干脆留在这边了,当然,得有一定的关系。

现在还是不是有这个规定就不太清楚了,好多年没回去了,不太了解。

派出所联防队的性质和这个差不多,主要是各厂的待业子弟,在派出所上班,不是警察,就跟着警察跑,其实和协警的活非常接近了,只不过没有名义,也没有服装,工资是本钢这边单位发。

不过因为80年代初这段时间,整个社会风气就不是太好,进联防队的大部分都是关系户,一个一个比混子还混子,脏事乱事一点也不少干,张兴明对这些人一点好感也欠奉。

打群架,或者帮关系好的打偏架,把对方带到派出所里打。

收保护费,80年代初,台球、录像、租书这些生意已经很成熟了,那个时代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所以这几种生意几乎就是从老到小的娱乐了,生意都相当好。

这些联防队就去找这些老板,每月收一笔钱,叫做治安费,你交了钱,就保证没有人来你这捣乱,你不交,呵呵,没人敢试。

至于这个钱到底是不是派出所这边安排收的,没人知道,也没人敢去问,不过派出所这边是没有记录的,也没有警察来收这笔钱,都是一些小混子到号来拿。

有熟人在联防的说过,治安管理费确实是派出所收的,不过没那么多,一平米三块钱,一个台球社也不过十几二十来平。

那时候开台球社投资还是不小的,所以大部分只有一张桌,两张桌的很少。

但小混子来拿钱,一般一个台球社都是三百块,翻了十几倍。

……

陈所长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行吧,这边也确实不好弄,你让谁进不让谁进的,人都好个面子。谢了啊,这可真不是小事。”

张兴明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咋样这所长干的?有感觉没?有没有想着再往上走一步?”

陈所长连连摆手,说:“可别可别,可别这么说,哎呀,这就到了头了,我都不敢想呢,咱自己几斤几两咱自己清楚,行了,满足了,真的二明,叔得好好谢谢你。”

张兴明点点头,他就担心这小陈上了所长心就大了。

陈所长说:“我这辈子差不多了,四十好几了,还想啥?混到退休得啦,多好。”抻了个懒腰。

张兴明笑笑,其实大部分人真没有啥野心,就是图个安稳。

老嘎在那边站起来,举了几下手,张兴明乐了,问他:“你干啥?怎么整的像学生似的,还举手。”

陈所长说:“在里面养成习惯了呗,举手喊报告。要上厕所就去,完了快点回这屋,你事还没完呢。”

老嘎答应一声,开门跑出去了,看来弊了挺长时间了。

陈所长看老嘎出去了,低声问:“真要用他啊?能嘎哈呀?除了打架他还会个啥?”

张兴明说:“咱们南坟这边的混子,有一点我比较喜欢,义气。除了那些本质就坏掉的,大部分也没啥大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呗,这么下去这人就废了。

再说了,这年头,别看好像治安越来越好,有钱人也越来越多,乱在后面呢,手里得准备几个这样的,总不能啥事都叫安保去吧?也得讲究个社会形像。”

陈所长点点头,说:“你安排吧,那些我也不懂,没你看的远。不过用这样的,你得能震住他,开头得让他长点记性。”

张兴明说:“嗯,选送培训基地去练几个月,他心里就知道深浅了。”

老嘎一脸轻松的推门进来,跟两个人点点头,又过那边坐着去了。

从市里过这边来,其实也就是一节课的时间,四十多分钟。

两个人天南海北的唠了会嗑,那边人就到了,押运车是重型车,虽然耗油,但冬天开出来就牛逼了,啥道都敢快跑。

三四个人拎着铐子走进派出所,副队长齐化民也是一身警服,带头走在前面。

值班室里的民警伸头出来看了看,指着里面说:“所长在里面,最里头那间。”不认识的警察来所里,那就肯定是找所长的,办事也是所长办哪。

齐化民冲民警点点头,带头往里走,走到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然后推开门。

张兴明扭头看过去,见是齐化民到了,站起来说:“跑挺快呀,以后可得慢着点,全是山路的。”

齐化民摘了帽子拿在手里,说:“这车没事,根本滑不动。”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说:“又咋了?打架了吧?你一天就不能给俺们省点心哪,这一接电话心就吊吊着。”

陈所长那边也站了起来,张兴明就给他们介绍,说:“这是陈所长,自己人。这是齐化民,安保公司的副队长,挂在市局的。”

两个人握了握手,齐化民打量了一下所长办公室,不自觉的撇了下嘴,扭头就看着老嘎了,老嘎一看进来几个人,就站起来了,老实的站在那看着。

“就这个呗?到底咋了呀?”齐化民上下看了看老嘎,扭头问张兴明。

张兴明把桌上的档案袋递给他,说:“没啥事,就是打架,先把他接市里去吧,回头我来安排。”

陈所长低头,从办公桌底下拿出一个塑料的证据密封袋来,放在桌子上,咕咚一声。

齐化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眼睛马上就睁大了,扭头问张兴明:“这是这案子的?我草,这还是小事?56剑都用了啊。”他拿起袋子举起来看了看,说:“这还是见了血的,你真没事吧?”

他放下袋子伸手过来扳着张兴明前后摸索,张兴明扭身子挣脱开,说:“真没事,血又不是我的。”

齐化民才算真放下心来,摸了摸了密封袋,看着老嘎说:“这小子干的?挺狠哪,两把菜刀一把56剑,这得多大仇啊,人咋样?不会是命案吧?”后边这话是问的陈所长。

陈所长摇摇头,笑着说:“哪能呢,就扎了几下,后面都没扎进去。当时估计也是急眼了,两把菜刀让二明都打掉了,这军刺我估计刚开始他还真没打算用。”

齐化民就斜眼看张兴明,也不说话。

第二百七十九章 要不咱俩练练(4)

张兴明被他这么看了一会儿,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脸,说:“当时在学校里,他俩一路追杀,当时学生全在操场上呢,我这不是怕伤了学生吗?再说我心里有谱。”

齐化民拿起密封袋晃了晃,说:“两把菜刀,56剑肯定是藏在身上的,你肯定也不会直接下死手,用的小擒拿吧?要是那时候他给你来那么一下,你有时间躲?

你哪来的谱?有枪为啥不用?唉呀,真不省心哪。那枪是带着玩的啊?怕伤着学生,跑近了一枪放倒就行了呗,你显摆什么?能打呀?咱俩练练?”

张兴明有点尴尬,扭头看向陈所长,陈所长说:“别看我,我都想骂你呢。”

张兴明嘿嘿干笑了一下,说:“行了行了,我记住了,下次不往上上了,行不?把这些,还有这哥们带回去吧。老嘎,来。”

老嘎答应了一声,点头哈腰的走了过来。

张兴明指着齐化民对他说:“叫齐哥,过去你就先听他安排。”

老嘎向齐化民鞠个了半躬,叫了声:“齐哥。”

齐化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刀,说:“你小子也是命大,就这些东西,这要是把二明伤了,够你吃花生米了。有点心理准备啊,过去,你小子肯定得挨几顿揍,没跑。咋样,怕不?许你还手。”

老嘎挠了挠后脑勺,问:“为啥呀?”

齐化民说:“以后你就知道了。那就这样呗?俺们就带他回去了。”

张兴明点点头,说:“行,先把我送学校去。”

齐化民和陈所长握了握手,说:“以后二明这边还得陈所多费点心,这小子越来越野了,让人不放心。”陈所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这事交给我了。”

几个人出来上车,手铐也没用上。

上了车,关上门,老嘎张着嘴四下打量,用手到处摸了摸,小声说着:“太牛逼了。”

齐化民推了他一下,说:“上后边坐着去。”老嘎闷声走到最后面坐下来。

车启动,往六中大门这边走,齐化民扭头看了老嘎一眼,说:“咋弄啊这个?”

张兴明说:“事就这样了,不用往市局报,回去给他安排间宿舍,让他去联系人,社会上这些能打的,人品上没啥毛病的,收一批,然后弄奉天基地去训练。先弄两年吧。”

齐化民问:“训啥?格斗啊?”

张兴明说:“俄语,英语,格斗,枪械,侦察,对了,市局这边以后毙人就让他们去,轮着来。”

齐化民靠过来小声说:“你这是要嘎哈呀?现在这么弄能行啊?再说了,见过血的好手咱不缺,社会上的风险太大了吧?”

张兴明也低声说:“将来把他们放出去,先准备着吧。”

齐化民点点头,说:“那弄多少?”

张兴明想了想,说:“先弄个三五十个吧,多点也行,没有具体的,但一定要能用,哪怕就是偷厉害或者特能说都行,外语学的快的重点培养。”

齐化民点头表示明白了,看了看窗外,已经能看见学校大门了。

他扭头对张兴明说:“留两个人在这边吧,真的,你这太不让人省心了,万一出点啥事咋整啊?”

张兴明说:“马上校警站就建起来了,再说我还带着这个,最多以后我不上手了,行不?”他拍拍枪套。

齐化民眉头皱的都快挤成一个疙瘩了,半天才说:“行吧,不过没下次啊,再有一次你不同意也得派几个人跟着你。”

张兴明推开车门跳下去,说:“行,再有一次就听你们的。走吧。老嘎,到那边听安排啊。”

老嘎在后边答应了一声。

车加速,带起一蓬浮雪,回市里去了。

看着车下坡,拐个弯走了,张兴明活动了一下脖子,慢慢走进学校的大门。

也没回教室,直接去了二楼的校长室。

教学楼一共四层,一三四是教室,二楼是办公室,全校各年级组的办公室,校长室教导室全在这一层。

这会儿第四节课都上半天了,再有一会就中午放学了。

敲敲门,里面周校长喊了声:“进来吧。”

张兴明推开木门走了进去:“校长,我回来了。”

周校长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写着什么,戴着副老花镜。抬头从镜子后面看了看他,指指办公桌前面的椅子,说:“先坐,我写完这一点。”

张兴明走过去坐下,静静的等着。

办公室里摆了一套木制靠椅,这好像是这时代办公室的标配了。

墙角上排着几架书柜,摆着几盆花草植物。

周校长有个养花的爱好,学校楼盖上有一个花棚,一楼教室外也养着花木,也算是学校一个副业了,有不少单位来买。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就听周校长的钢笔刷刷的写着。

……

周校长放下笔,拿着写好的东西眯着眼睛看了一遍,又改了几个字,把稿子放到一边,摘下花镜,对张兴明说:“都弄好啦?”

张兴明说:“嗯,市局来把人带走了。”

周校长摇摇头,说:“也不至于,重了。小崔也有问题。你和派出所那边挺熟?新来的这个陈所长我不认识。帮着说个话吧,这个老嘎也是我学生,本质不坏。他家里我熟悉,挺困难的。”

张兴明点头答应:“行,我去说说,陈所长和俺家关系挺好的。”

周校长说话语速有点慢,声音低沉,听了很有压力的感觉。

“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胆子很大。就是有点太危险了,不鼓励你这么做,但是要表扬。家里是干什么的?现在我不代课了,对你们这些小家伙了解不够,好多我都不熟悉了。”

张兴明说:“家里做点买卖,我爸就选矿的,不过这几天调呢,想调市里去,俺家搬过去了。”

周校长点点头,问:“你是哪班的?叫什么?”

张兴明说:“初一五班,我叫张兴明。”

周校长点点头,想了一下,说:“王小丽带的班吧?天英的妈妈也在你们年级组。我听天英说过你,请同学吃饭花上百块?你还是个小富翁啊。呵呵。”

第二百八十章 总在念叨你(5)

张兴明讪笑了一下,说:“主要是工学院食堂大伙都吃不饱,正好我也不缺钱,就顺手请了呗,都是半大孩子,饿三天多难受啊。”

周校长点点头,说:“能看出来你这孩子胸怀挺大,因为同学吃不饱能请同学吃饭,因为同学危险能挺身而出,而且处事也冷静,今天我在主席台上看着呢,你当时处理的非常好,那种情况下还能非常冷静,不一般。学习怎么样?哦,去了市里开会,学习说明不错。”

张兴明有点不好意思,说:“学习一般,我数学不行,偏科有点严重。”

周校长说:“我上学的时候,也经常被数学老师骂,那些公式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

张兴明笑起来,周校长也笑了笑,说实话两辈子加起来,张兴明还是头一次看到周校长笑。

“不过还是要学一下,你们年轻,记忆力好,还是要学的,必竟要考试嘛。”

张兴明点点头,答应了一声:“嗯。”

周校长看看时间,说:“马上放学了,叫你来就是跟你说,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鲁莽,不能把自己置于险地,还有老师嘛,还有警察,知道没?”

张兴明点点头,周校长说:“那你去吧,有时间到家里来玩,天英总念叨你呢。”

张兴明一头冷汗,说:“好的校长,那我先回去了。”起来离开校长办公室。心里合计这校长啥意思?鼓励我泡他女儿?

爬到三楼,正好下课铃响了,安静的楼道里哄一下热闹起来,教室里开始有学生冲出来。

张兴明躲过两个玩命跑着的学生,走到自己教室门口,也不用进去了,大伙正往外冲呢,也挤不进去,索性往后让了让,靠在墙上。

一出来大伙看到张兴明站在那,马上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我草,张兴明你太牛逼了。”

“二明回郭堡不?”

“张兴明派出所不会抓你吧?”

王老师走出来,在几个小子背上拍了几巴掌,说:“赶紧走,不饿是不?别在走廊挤着。”

同学们就散开了,王老师冲张兴明说:“来办公室。”

张兴明冲刚走出教室的那洪飞摆摆手,跟着王老师去办公室。

王老师的办公室就在教室这层,在南边把头,初一年级语文组教研室,大部分班级的班主任都是语文老师。

进了办公室,因为已经中午放学了,老师们也都下班了,她们中大部分还得回家做饭。

王老师把手里捧着的书本放到桌上,拉着张兴明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然后照他脸上就扇了一巴掌,当然,不是真扇,没使劲。

“你是不是能耐?嗯?是不是能耐?”边说边用右手的食指骨节点在张兴明的肩窝里,这是王老师的必杀技,上一世那三年可没少让她这么点,又酸又疼。

张兴明几下就被王老师给点靠墙了,这下好,躲都躲不开了,后背垫着墙,点起来更舒爽。

而且他也不敢躲,他躲开了,王老师的手指一下点在墙上,非受伤不可。

“老师,这不是没事嘛。”张不明讪笑着解释。

结果脸上又挨了一下,“你还嘴硬,你是真能耐是不?是不是?是不是?”好,点的力道还加大了。

“王老师,这咋了?这孩子嘎哈了惹你这么生气?来,饭盒我帮你拿回来了,放桌上了啊。”一班边老师端着四个饭盒走了进来,嘶嘶哈哈的把两个放在王老师办公桌上。

王老师这学期也住在郭堡,就在张兴明家背后,隔着一个山头,要从医院那边绕过去。

下学期王老师家就会搬到教学楼对面的旧楼了。

王老师收回手,张兴明松了口气,终于不再点了。

“谢谢啊,你看我这光顾着他了,麻烦你一趟,怪热的,没烫着吧?”王老师把搁在桌边的饭盒往里推了推,跟边老师道着谢,到锅炉房取饭盒这事倒是不累,就是太烫,有点危险。

边老师把自己的饭盒放到桌上,把手里的块布抖抖,放到窗边的暖气片上,抬手推了推眼镜,说:“我拿着块布呢,烫不着,这孩子咋了?”边老师边打开饭盒准备吃饭,边问了一句。

块布就是抹布,不过不是居家用的,是厂里专门用来抹机器的,很厚实。南坟这边有不少人家的媳妇没事就在家里,把旧的衣服剪开,拼这种块布,完了卖给厂子赚钱。

这边的小学校办工厂也主要是产这个东西,30公分见方,有半公分厚,所以叫块布。

……

听到边老师问,王老师回头看了看张兴明,抬手又照他身上拍了两下,才说:“不省心的玩艺,间操前那多危险,人家躲都躲不及,这个家伙冲上去了,啊?你怎么那么能耐,急不急人,急不急人?”说着就来气了,又是一阵葵花点穴手。

张兴明半抬着胳膊,也不能躲,也不敢挡,被点的左肩窝都木了,酸爽啊。

边老师睁大眼睛,推了推眼镜,看着张兴明说:“哎哟,是这个小家伙啊,勇敢哪,那时候可不是谁都敢往上冲。”

她放下羹匙走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张兴明,说:“叫啥?好样的,老师为你骄傲,不过以后不兴这样了记到没?太危险了,万一伤了咋整。”

张兴明点点头,说:“张兴明。”

边老师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回头往回走,说:“行啦,让孩子赶紧回去吃饭吧,我还以为是课堂淘气呢,这事你打他嘎哈,行了小张兴明,回去吃饭吧。”

王老师瞪了张兴明一眼,问:“有记性没?以后还敢不敢了?”

张兴明冲王老师讨好的笑了笑,说:“有,有,以后不了。”

王老师伸手帮他理了理衣服,说:“多危险,万一要是让人砍一刀咋整?你胆怎么这么大呢?听话,以后这事躲着点,别逞能,记住没?”

张兴明点点头。

王老师回头冲边老师说:“你可没看着,这边学生都躲着跑,他迎头就冲上去了,我在后边喊也喊不住他,当时我那心哪,脑袋里嗡嗡的。现在想想都后怕,你说这孩子这胆怎么这么大呢,太不省心了。”

边老师一边吹着气吃饭,一边说:“心里有谱呗。看着也不像总打架的样啊,学习怎么样?”

王老师坐下,说:“学习委员,分班在俺班第一,其实他那分到二班三班都够了,谁知怎么弄五班来了。”

边老师摇了摇头,没吱声。

王老师冲张兴明说:“跟老师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能行不?”

张兴明点头,笑着说:“能,我保证。”

王老师就笑,边老师也笑起来,指着张兴明说:“一看就是没谱的保证,哪有一点走心的样啊。”

张兴明说:“只要不扯上咱班,我真能保证,但是扯到咱班学生那就得看情况了,我也不能眼瞅着咱同学吃亏吧?”

王老师摆摆手,说:“走吧走吧,赶紧吃饭去,下午不兴迟到啊。”

张兴明答应了一声,和边老师说了声:“边老师再见。”出了办公室。

站在走廊上挠了挠头,没地方去啊,算了,上派出所混一顿得了。

懒懒散散的下了楼。

第二百八十一章 老嘎(1)

老嘎真名叫王晟,是露天这边的占地户。

每个厂矿都有许多这样的占地户,就是因为扩厂或其他一些原因,厂子把人家原来的地占用了,就给安排个住处,然后给个全民或大集体的名额上班,一家只有一个。

王晟的老爸运气好,拿到个全民的名额,在70年代来说相当于一步登天了。

王晟家兄弟三个,他是老大,下面两个弟弟,一个初中毕业在家呆着种了点地,一个在上初中,因为他们是农村户口,找不到工作。

那时候孩子户口随妈走,妈是农民,子女全是农民,而厂子不要农民。

他大弟初中毕业,就在家里,和他的妈妈在房前屋后开了一些地种。

道北这边住的大部分都是农村户或者半农户,家家都有院子,到山上河边开块地也没人管。

70年代王晟正上学,成为红卫兵小将,跟着别人一起到处瞎起哄,也没觉得怎么样。

运动结束,进了80年代,差别就来了,挣不到钱啊,全家五口人全靠他爸的工资活着。

王晟就这样光荣的成为了一个混子。

其实混子就是指没有正事干,一天一群一伙的蹲在马路边瞎混的人。

所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一群半大小子天天在街面上混,冲突是太正常的事了,三天五天打次架简直就成了娱乐活动一样。

打架这玩艺吧,其实是一种心理上的问题,第一次你敢上手了,再就不怕了,就像杀猪一样,从来没干过的给他把刀让他杀,会下不去手,但是一旦开了头,后面就麻木了,无所谓了。

也有一辈子不敢动手的,被人欺负一辈子。但这种在东北太少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逼急了操起家什干他妈的,打过两次就习惯了,不服就干。

老嘎刚开始被人打过两次,后来被欺负狠了,一股急劲拿块砖头就把对方开了,当时他就觉得爽快,弊的气全散尽了,就喜欢上了这种把别人撂倒的游戏,渐渐在圈子里有了点名气,敢干。

出来混得讲义气,朋友有难必须伸手,就这么帮人打架进去了好几次。

这次可算不是帮别人了,是给自己亲弟出头,结果就这样了,好在运气好,遇到张兴明了。

坐在押运车里,嘎子心里也忐忑,再是狠人遇上事心里也惶恐,再说了,和这些人谁能硬起来啊,眼着着身上都带着枪呢,中间那布下面是啥?尼吗,冲锋枪啊,撅了半个枪把在外头。

车晃晃悠悠顺着盘山路往市里走。

老嘎的心是七上八下翻江倒海越来越不平静。

副驾上的安保员打开车窗,点了根烟,说:“你说咱小老板,全家都搬过去了,一个人在南坟嘎哈呀?这有点事多不方便哪,再说,真有啥事也来不及啊。”

齐化民拿着刚拿过来的档案袋抽出文件在看,头也不抬的说:“咋的,你小子有想法啊?你能把小老板弄市里去,我给你记一功,咋样?”

车里哄笑起来,那安保员抓抓头皮,说:“俺要有那能耐就好了。”

齐化民突然回头,冲老嘎说:“捅的好,这个逼养的姓崔的就该捅,行了,你这顿揍取消了。”

老嘎张着嘴呆了半天,说:“嘎哈要揍我呀?我也没咋的呀?再说了,上午不是还不认识吗?”

坐在他前面的安保员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说:“你这事吧,真没啥,我弟要是让人削成那样我也去弄他狗日的,关键是,你这套路不对,懂不?”

嘎子看着他,明显没明白。

安保员活动了一下身子,他扭着坐,腰上的枪正好硌在腰眼上,抬手把枪连套卸下来,扔到中间保险箱上,对老嘎说:”那是学校,知道不?你要么在屋里就把他弄了,要么就等他下班,你说你拿着两把破菜刀满操场追,一千多学生啊,知道不?伤几个你这辈子就在里头蹲着吧。”

齐化民把手上东西收起来,说:“傻逼玩艺一个,拿菜刀就拿菜刀呗,还背个56剑,要是不赶上咱小老板,这小子这次就完蛋,十五年以上,弄不好判个二十年。”

安保员说:“还好没冲咱小老板来,嘿嘿,那就好玩了,监狱都不用去了。”

老嘎就觉得背心发凉,不自在的扭了扭,也不敢接话。

齐化民说:“这次咱老板看上你了,要用你,你就把握住吧,这也算是好日子来了。记着啊小子,咱老板说啥就是啥,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不能打折扣,别特么玩心眼,有你起家的时候。”

老嘎咽了口唾沫,问:“咱,老板是嘎哈的呀?”看了看保险柜上的枪。

齐化民说:“着啥急,慢慢就知道了,你就记着一句话,有咱老板罩着,去哪都能硬起来。好好干吧。”老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车进市里,直接开到市局停车场,几个人拿着枪下车。

齐化民拿着档案袋和密封袋下车,对还坐在那里的老嘎说:“下车啊,坐上瘾了啊?”

老嘎往下走,有点哆嗦,问:“哥咱上市局来嘎哈呀?”

齐化民站那,等他下了车,说:“怕了啊?知道怕,还行,这边走。”

一群人从停车场转出来,进了安保的楼里。

上楼下楼的人都纷纷和齐化民打招呼:“齐队。”“齐队。”“齐哥。”

齐化民每个就是点点头,领着老嘎上了三楼,把手里东西放进柜里,问:“饿没?”

老嘎讪笑了一下,点点头,说:“有,有点。能挺住。”

齐化民冲外面喊了一嗓子:“楼上哪屋空着的?”

一个安保员伸进半个身子来,说:“怎么了?”

齐化民指指老嘎,说:“给他弄个屋,老板安排的,要住段时间。”

那安保打量了一下老嘎,说:“干啥的呀?”

齐化民说:“就你小子事多,赶紧的,食堂还有饭没?我也没吃呢。”

安保员说:“有,给你们留着呢,还能让你齐队饿着啊,谁敢哪是不?嘿嘿,哎,你叫啥?”

老嘎愣了一下才明白是在问自己,忙说:“王晟,叫我老嘎就行。”

安保员冲他挥了一下手,说:“来。齐队,你先下去吃吧,完了我领这小子下去。”

齐化民嗯了一声。

安保带着老嘎上了四楼。

这楼从下面看只有三层,本来也就只有三层,不过苏联人盖的房子,够大,单层面积有一千多个平方,地基也扎实,原来这楼的主人就在上面加了两排坡顶房,有二十多小三十间,安保公司过来以后,就直接当做宿舍用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像梦一样(2)

安保员领着老嘎上来,带着他走到后一排最里面,打开一个房间,把钥匙递给他,说:“就住这间吧,钥匙拿好别丢了,铺盖被子都有,你自己看看缺啥不?热水就上楼下市局锅炉房去打,厕所在那边,那边横着那几间,左边两间是厕所,右边那两间是水房,不过没热水。”

老嘎扒着门框往屋里看了看,一张木床,一个办公桌,一把椅子,还有洗脸架,盆,连牙缸都有,就是没牙刷毛巾啥的,点点头,说:“挺好,看着比俺家都强呢。”

安保员笑了,说:“走,下楼,我领你去领东西,然后上食堂吃饭,以后自己知道地方了自己去,早上7点到8点,中午12点到1点,晚上5点到8点,过了点食堂就关了。

要是有事晚回提前和食堂说一声,让他们留饭。对了,早上中午不许喝酒,这个是纪律。”

老嘎使劲点点头,嗯了一声,说:“俺记住了。”

两个人一起下来,安保员说:“我姓刘,管后勤的,以后有事就上二楼办公室找人。对了,你是嘎哈的呀?”

老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就一混子,完了老板上午安排我来这住,以后我就跟着老板干了,也不知道他让俺嘎哈呢。”

小刘就问:“大老板小老板?”

老嘎一愣,挠挠头说:“不知道啊,就南坟那个。”

小刘说:“废话,两个老板都是南坟的。多大那个?”

老嘎说:“十几岁吧?上初中那个。”

小刘看了看他,说:“行啊兄弟,让小老板看上啦,你发了知道不?咱们这小老板说了最算。”

两个人到了二楼,顺着回型走廊往后面走,过一道铁门,小刘打开一间屋子,叫老嘎在外面等。

老嘎站在门口,看屋里全是一排一排一架子,前面几排架子上子弹,手铐,手枪,刀具啥的摆了半排,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不一会小刘从后面出来,捧着一堆东西,最上面放着毛巾牙刷啥的小玩艺。

把东西递给他让他自己捧着,回身锁了门,然后领着他进了一间办公室。

小刘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来,翻到新的一页,写上年月日,时间啥的,然后把刚取出来的东西记了一遍,抬头说:“来,签个字,按个手印,完了缺啥就找我要。”

老嘎放下东西,过去歪歪扭扭的签上自己的大名,按了个手印。

小刘拿着本子看了看,说:“你这字写的太难看了,明儿个练练吧,以后总得签名,多丢脸哪。”

老嘎难得的脸红了,嘿嘿笑了几声,说:“行,俺回去练。”

小刘又拿了一张卡片出来:“这个也得填一下,以后大伙就是一个锅里搅的人了。”

老嘎认认真真的歪歪扭扭的填好卡片。

小刘站起来,说:“走吧,拿着东西,先去吃饭吧,吃完你自己上楼。”走了两步又转回来,说:“对了,这个忘了,给,这个拿着收好。跟你说,这是内部保密的,可别拿外边去啊。”

老嘎拿过来看了看,上面全是科室名,人名和号码,是内部通讯录和传呼号。

把通讯录塞到贴身的衬衫口袋里,老嘎说:“放心刘哥,我知道轻重。”这时候他心里有点热呼呼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在感染着他自己。

二楼回形走廊后面还有一个楼梯下一楼,下去就是食堂和娱乐中心,摆着台球案子,乒乓球台电视啥的。

这部分和前面不通,只能从二楼下来。

齐化民和几个安保员正在吃饭,看他们过来,齐化民说:“把东西先放一边,赶紧吃饭。”

老嘎答应一声,把手里东西找个干净桌子一放,按着小刘指的地方去拿了碗和筷子,盛了饭,坐到桌子上吃饭。齐化民把一个扣着盖子的汤碗推到他面前,说:“给你留的菜,以后按点来。”

老嘎重重点点头,打开盖子,里面肉啊菜啊蛋啊,装了满满一碗。

这边几个人都吃完了,起来点根烟,把餐具送到墙边的池子里。

“来来,谁来打一盘。”

“拉倒吧,就你那技术,得啦,我还是看会书吧。”

“下象棋吧,有人下没?”

“下呗,先说好不兴悔棋啊,落子就算。”

几个人说说笑笑到另一边去玩去了,张兴明对业余生活这块比较重视,这是培养团队意识的重要部分,别小看天天凑在一起玩几下,打盘球,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么交流出来的。

齐化民坐在桌子边没动,点了根烟,看着老嘎大口吃着饭,笑了一下,问:“够吃不?”

老嘎点点头,咽下嘴里的饭,说:“够了,能吃饱,你们天天这么吃啊?太阔了也。”他拿筷子点了点菜碗。

齐化民扫了一眼,说:“这算啥,以后时间长的你就知道了。好好干,听指挥,好事多着呢。”

老嘎重重点了下头。

等老嘎吃完,齐化民站起来,说:“来,上我办公室。”

老嘎捧着东西跟着齐化民上了三楼。

进了屋,齐化民坐到办公桌后面,让老嘎在桌子前边坐下,说:“二明让你办的事清楚不?”

老嘎点点头,说:“大概懂,就是叫人呗,能打架的,够义气的,偷抢骗强奸啥的不要。”

齐化民说:“还得脑袋够用,懂没?脑子得好使,嘴上能说的最好。偷的只要不过份,没有其他事也弄来几个。这个拿着,这些是给你的活动经费,你小子长点心,别拿去赌了啊。那你可就是找揍了。”

老嘎拿着厚厚的一叠钱呆住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些钱呢,二千块。他脸都涨红了,问:“这些,给我?”

齐化民笑,说:“那点出息,二千块钱就这样了。以后跟着老板这都是小钱,好好干吧,去吧,上去收拾一下,钱花完了再管我要。”

老嘎拿着厚厚一叠钱,捧着衣服物品,飘着上了四楼,打开房门,进屋把东西放在床上,关好门,把手里的钱数了一遍,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大叫着倒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这一天,像做梦一样。

第二百八十三章 你拿个球杆跟人干哪(3)

半个月后。

老嘎穿着整洁的没有胸牌和铭牌的安保制服,抽着外烟,每天活动在台球社和录像厅里,这个时期全东北都差不多,混混都集中在这两个地方。

这个时代开录像厅的都是大混混,老百姓开的话票都没人买,而且一般都会放点***,就是传说中的午夜场,一般老百姓也不敢。

开台球社的五花八门,不过肯定也是在社会上关系网比较深的,不然天天有人捣乱也开不长,而且台球社是最容易打架的地方,得有人能震住场子。

“老宝在不?”老嘎,王晟同志叼着烟进了明东一家台球室。

里面烟雾缭绕,十几个半大小子围着两张台球桌,有的聚精会神,有的来回观察,有的骂骂咧咧,大部分都叼着烟卷,有几个靠在墙角的火墙上打扑克。

“老宝呢?”王晟又问了一遍。

一个正在打球的,可能是运气不咋好,斜着眼看了他一眼,说:“比比个基吧呀,哪的呀你?”

老嘎瞄了他一眼,说:“咋的?手臭输啦?准备拿我刹刹气呗?”

那小子把手里球枪收起来,竖着拿在手里,看着老嘎:“你哪的呀?装逼是不?想咋的呀?”混子都是分片的,一般不会越片玩,本片的相互之间差不多都认识。

老嘎笑了,对他说:“你想咋的呀?要动手啊?动手就别比比,还等啥呀?”

那小子脸立马红了,向老嘎走过来:“我草你妈,你哪的呀上俺片来装逼。”

边上有人拦住上来的小子,说:“行啦宾子,赶紧打球。”被拽住的宾子扭头看了拦他那人一眼,说:“咋的?他也太装逼了。”

那人扯了扯抓着他的胳膊,说:“算了算了,人家也没说啥,你打你球吧。”然后冲老嘎说:“没事哥们,他输急眼了,别往心里去啊。”

老嘎看看他,点点头,问他:“你叫啥?看着老宝没?我听人说他天天在这屋呆着。”掏了根烟扔给他,那个接往看了看,“牛逼呀,外烟。”闻了闻。

他掏出火机把烟点着,抽了一口,说:“叫我三子就成。老宝?嘎哈的呀?”

边上另一个靠着墙看打球的接话:“就那个贼瘦贼瘦那个吧?水塔上坎的。”

老嘎看看他,扔根烟过去,说:“你叫啥呀?认识老宝啊?”

对方接住烟,拿过三子的烟对着火,把烟还给三子,说:“不熟,见过,咋了?啥事啊?”

老嘎冲他招招手,说:“来,咱俩外边说,这里烟太大了,呛眼睛。”东北冬天所有房屋为了保肯都是封闭的,也没个通风换气,屋里抽烟的一多,冷丁进来眼睛会很难受。

那哥们想了一下,站起来,跟着老嘎出了门到外边。

屋里宾子问三子:“你拉我嘎哈呀?咋了?你认识啊?”

三子抽着烟,斜了他一眼,用老江湖的口气说:“出来混眼神得机灵点,懂不?看人家那一身没?你看谁穿过?那是安保公司的制服,你没看天天给银行运钱那拨人哪?傻了巴叽的。”

宾子说:“那咋了?”

三子用夹着烟的手点了点他,说:“你小子早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全是退伍兵,头头是警察,知道不?人人带枪,就你拿个基吧球杆子跟人干哪?”

宾子抬手抹了把头发,问:“真的呀?”

三子斜了他一眼,说:“你当我说着玩啊?他们就在市局边上紧挨着那栋楼。那块市局,安保公司,安全局,对面就是政府,你想呢?我要不拉你你今天就得扔这。”

宾子站在想了半天,冲三子点点头,说:“我草,谢了啊三哥,算了,我不玩了,回去了。”放下球杆,去边上拿上外衣,从后边小门出去走了。

三子哈哈笑,指着小门对其他人说:“这小子,得吓尿了,哈哈。”

边上有人问:“三哥你是吓唬宾子玩啊?”

三子看了他一眼,说:“闲的啊吓唬他,我说的是真的,都在这一片混,你还能眼瞅着他砸进去啊?你们以后都长点心眼,看着这身衣服躲着点,准没错。”

边上那个想了想,说:“我草,那整一身这衣服穿呗,多牛逼啊。而且这衣服看着确实牛逼。”

三子摇了摇头,说“整不着。人家就内部发,买都没地儿买去。听说是从京城那边限数订做的,差一件都不好使。”

边上那人说:“三哥你牛逼呀,这事都知道。”

三子抽了口烟,说:“俺家老三在市局开车跟我说的,我知道个基吧呀,真遇着了跟你们一样,该尿尿,该跑跑。”

边上那个说:“三哥你不老三吗?咋你家还有老三呢?”

三子说:“我在家老大,谁知道怎么基吧整的,就这么叫出来了呗,叫啥不一样,你还叫地缸呢,他还叫尿罐子呢,外号嘛,随便,有人认识就行呗。”

边上听着的全笑起来,有人问:“三哥,你弟在市局开车,协警你不去啊?”

三子扔掉烟头,拿脚踩灭,说:“俺家老二去了,我是老大,能和小的抢啊?咱就这样了,他们好就行,反正都一家的,过了年我去边牛那边上班。对了,你们有人要去不?俺家老三能帮着办一下,香港人开的厂,听说招不少人。”

台球室里静了一下,然后热闹起来,球也不打了,扑克也不玩了,都围到三子身边打听工作的事。啥叫混子,找不到工作瞎混,有工作能挣钱谁不想去?谁就想当个混子?

外边。

老嘎正跟着刚子去找老宝。

两个人一前一后,咯吱咯吱的踩着雪走着。

“嘎哥,到底找老宝啥事啊?别把我坑了。”刚子边走边问。

老嘎头也没抬,说:“好事。你平时都嘎哈?以前犯过事没?”

刚子扭头看了他一眼,说:“没嘎哈呀,没犯过,咋了?”

老嘎说:“都会啥?会开车不?懂不懂外语?”

刚子说:“车会开没照,头两年跟着跑过吉林,外语可不会,也没上过几天学,要不还能出来瞎混哪。”

第二百八十四章 老宝(4)

老嘎说:“想上班不?没说瞎话吧?要是以前有过啥事直说,别到时候查出来脸上不好看。”

刚子说:“真没。上哪上班?真的呀?”

老嘎点点头,说:“真的,我这就到处找人呢,现在都差不多了,我看你还行,想来就加你一个。”

刚子说:“去,上班谁不想啊,干啥?工资能给多少?”

老嘎说:“得去奉天培训,培训期内一个月五十,培训完了看能力呗,你能行就拿的多,不能行直接回家走人。”

刚子问:“我草,嘎哈呀?这么严?”

老嘎说:“想去,去了就知道了,不想去别问,有纪律的,就算去了在外边也不能乱说。”

刚子脚步慢了几下,说:“我是农村户口,你们也要啊?”

老嘎说:“我也是农村户,咱不讲这个。”

刚子声音都提高了:“真的呀?去,我去。看你这身衣服肯定也是正事,要我我就去。上班挣钱谁不想啊。”

老嘎点点头,说:“行,一会跟我回去登记,还有多远哪?这一路大坡,走出汗了。”

刚子抬头看了看,指着前方左侧那一片平房说:“就那。嘎哥,老宝到底咋了呀?我觉得你这么特意跑一趟来找他上班,咋这么不实际呢。”

老嘎站住掐着腰出了一口长气,说:“有啥不实际的,他有一手好活,用得上啊。走,快点找着回去,我都饿了。”

刚子跟着加快脚步往那边走,说:“啥活啊?他就偷车厉害……嘎哥,你不会是看上他偷车的活了吧?”

老嘎看了他一眼,说:“咋?瞧不上偷车?这玩艺得看用在哪块,用正道上一样厉害,具体的你以后就知道了,走吧,哪家?”

刚子领着老嘎进了一家小院里,院子用破木板夹的院门,和周围邻居铁管焊的大门一比,显得更加破落。

院子里没打水泥,也没铲雪,有点泞。

刚子站在院子里喊:“老宝,老宝在家没?我刚子啊。”

窗户上有人扒着玻璃往外看了一眼,过了一会儿,一个披着棉袄打着哈欠的青年推门走了出来,他长的很瘦小,一头长发把脸都挡往了,站在门口搓着脸问:“刚子,有事啊?”

刚子指了指老嘎,说:“嘎哥找你,我就领个道。”

老宝看了看老嘎,问:“你谁呀?有事啊?哈……啊哦,说吧,啥事?我还睡觉呢。”

老嘎递了根烟过去,帮他点了火,说:“去穿好衣服,找你有事。”

老宝抽了口烟,精神了一点,问:“你谁呀?啥事说呗。”

老嘎说:“去把衣服穿好,过去你就知道了,快点的,一会没饭了都。”

老宝说:“你嘎哈的呀?去哪呀?”

老嘎说:“刚子也去,你快点吧,怎么这么默及呢,还能害你啊,你有啥?”

老宝看看他,看看刚子,对刚子说:“你也去啊?去哪呀?非得今天哪?”

刚子瞅瞅老嘎,说:“上班的事,好事,你快点收拾。”

老宝愣了一下,问:“真的呀?我是农村户口。”

刚子说:“撒冷的吧你,咱仨都是农村户口,农村户口不是人哪?别默及,快点。”

老宝紧吸了两口烟,把烟头随手扔院子里,进屋去了。

过了十多分钟,老嘎都有点不耐烦了,老宝出来了,穿着件旧军棉袄,也没上罩衣,后边还跟着一个打着哈欠的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满脸不情愿的表情。

老宝等女孩出来锁上屋门,把钥匙塞到门框上面的皮条子里,拍拍手,说:“走吧,去哪?”

那女孩打了个哈欠,说:“你们啥前回来?我咋整啊?”

老宝瞅瞅她,说:“要不你先回家吧,我回来去喊你。”

女孩有点不乐意,说:“妈了个逼想操就把我弄过来操,操够了你妈让我回家,我饭都没吃呢,就饿着瘪肚子回家呗?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老宝有点尴尬,皱着眉头对女孩说:“听话不?我回来就去找你,咋了?跟你说啥不好使呗?”

老嘎从兜里掏出钱来,数了三十递给那女孩,说:“拿去吃饭去,老宝回来就去找你。走吧。”

女孩接过钱数了一下,看了老嘎一眼,冲老宝翻了个白眼,出院走了。

老宝舔了舔嘴唇,说:“给了她多少?我怎么瞅着好几十呢?给那多嘎哈呀?我没钱还你。”

老嘎手里剩下的钱晃了晃,说:“这都是小钱,别放在眼里,走吧。不用你还,以后好好干给我挣脸就行了。以后你也有。”

三个人出了院,老宝把破木板院门关严,也没上锁,说:“走吧。”

三个人顺着坡路往下面走,老嘎问老宝:“你爸妈干啥的?没在家呀?”

老宝抖了抖棉衣,说:“没了,爹死娘嫁人,就我一个。”

老嘎扭头看了他一眼,没在说话,三个人默默和向坎下走。

东北冬天走下坡路比爬山还累,脚下全是冰雪,得全身使劲,一步没踩稳就是个摔。

到了坎下马路上,道就好走了,轻松多了。

老嘎一边走一边前后看,刚子问:“嘎哥你找啥呀?”

老嘎说:“找车呗,走着去啊?”

老宝说:“咱到底去哪?”

老嘎说:“市府广场那块,来了来了。车,哎,那车,过来过来。”

一辆拉达扑噔扑噔开了过来,听见老嘎喊拐个弯靠过来,停在三个人身边。

老嘎拉开副驾坐进去,说:“上车,你俩坐后边。”两个人跟着上车。

关好车门,老嘎对司机说:“走吧,市局,快点开。”

司机挂挡,一脚油门,车跑起来。

老宝在后面愣了一下,看了看刚子,说:“嘎哥,去哪呀?去市局嘎哈呀?”

老嘎掏出烟给司机一根,递后面两根,说:“好事,不抓你,放心吧,瞅你那点量。要抓你直接抓了,还用我搭几十块钱哄着你啊?”说完还从腰上摘下齐化民给他配的一副手铐晃了晃。

司机抽着烟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铐子,说:“警察?咋了,他俩犯事啦?”

老嘎吐了一口烟,把铐子收起来,说:“不是,他俩也没事,过去上班。”

司机一副相信你才怪的表情,也没继续问,不过脚下使力,车越开越快。这时候这破车锁不上车门,他怕后面那俩万一跳车跑了警察找他麻烦。

满路的冰雪在司机眼里像不存在一样。

第二百八十五章 厉害了呀兄弟(5)

很快到了市局,老嘎指着安保楼说:“停那门口就行了。”扔了十块钱给司机,司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掏了张五块的找给老嘎。

三个人下了车,老宝有点慌,刚子则是好奇,老嘎说:“走吧,进去,应该还有饭。”领着两个人进了楼里。

上二楼,再下一楼,进了食堂。

安保员已经吃完了饭,正往上走,老嘎在这也混了十多天了,大部分都熟了,一路打着招呼。

齐化民还是坐在那个位置,手里摆弄着一个打火机。

老嘎快步走过去:“齐队。”

齐化民抬头看了看他,说:“回来了,人找着啦?哪个?”

老嘎指了指老宝。

齐化民上下打量了老宝几眼,点点头,说:“先吃饭吧,吃完饭到我办公室。”站起来上楼去了。

老宝一进来就是紧张,这会看齐化民穿着警服,还专门问自己,更慌了,头上都冒汗了。

老嘎拍拍他,领着两个人去打饭,端着菜,找张桌子坐下来,说:“吃饭。吃远再说。”

老宝吃了一小碗饭就放下碗,心里乱吃不下了。

刚子可没这么多想法,难得吃一回鱼肉蛋随便来的饭,唏里忽噜一顿狂塞。

吃完饭,老嘎领着两个人上楼,说:“问你啥就说啥,千万别撒谎啊。放心,没事,你只要没杀人就行了,听着没老宝?看你那熊样,胆咋这么小。”

老宝说:“谁不怕警察啊?让他们削好几次了,我这段时间也没干啥呀,我早就不偷了。”

老嘎白了他一眼,领着两个人进了齐化民的办公室。

进屋坐下,老嘎去一边柜子里拿了两张表出来,放在两个人面前,说:“来,填一下,认真点啊。”

两个人接过笔,照着表格上的内容填起来。

刚子是真没啥事,字写的也不错,很快就填完了。

老宝头上的汗水直滴啊,字写的歪歪扭扭,想半天写一句的样子。

可算写好了,齐化民伸手拿起来看了看,对刚子说:“字写的不错啊,念了几年级?”

刚子笑了一下,说:“高一,觉得也没啥用就不念了。”

齐化民点点头,翻过去看老宝的。

皱着眉头把老宝的看完,齐化民摇了摇头,说:“到这了还耍心眼子,看看我是干啥的,你啥事我不知道?你这小子一点都不老实。”

老宝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看了看老嘎,没吱声。

齐化民放下表格,弯腰从桌子下面拿了一个袋子出一为,放到桌子上,咣当一声,听着挺重的。

把东西倒出来,是一堆锁,各种各样的。

齐化民说:“你需要什么工具?把这些锁全打开,越快越好,合格了你以前那些事就即往不咎,不合格你自己招量着办。”

老宝又抹了一把汗,看了看老嘎。

老嘎说:“想要啥就说,按齐队说的办。”

老宝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说:“不用。”伸手在衣服里摸,摸了半天,抽出一截细钢丝来,然后再从另一边掏出一根几毫米宽的钢片,一面是直的,一面被挫成不规则的形状。

他看着桌上的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迅速的开始开锁。

三个人就听着轻声的咔咔声,锁一个接一个的被打开。

全部开完,齐化民看了下手表,三分钟多一点点,二十几把各种市场上常见的锁,全打开了。

老嘎张大了嘴,呆了半天才说:“厉害呀哥们,这活神了啊。”

老宝冲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齐化民指指办公室边上靠墙放着的保险柜,说:“那个能行不?”

老宝抹了一把汗,扭头看了看,说:“那个慢,一个就顶这一堆了。”

齐化民说:“过去试试。”

老宝抹了一把汗,拿着工具走过去,在保险柜锁的侧边敲了几下,仔细听了听,然后开始动手。

他扭着身子,把耳朵贴在柜门上,也不看手里的工具,弄了几下,开始扭密码钮,扭几下,再弄弄,再扭几下,不到三分钟,咔的一声,保险柜门打开了。老宝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站起来看着齐化民。

齐化民冲他比了比大拇指,说:“过来坐吧。怎么出这些汗啊?你是热还是怕啊?”

老宝咬了咬嘴唇,说:“有点怕。”

齐化民和老嘎一起笑起来,齐化民说:“行啦,别怕,从今天起你就是有正式工作的人了,王晟你领他去领东西,办入职手续,先住你隔壁,家里还有啥事不?没事就直接呆这,有事下午让王晟陪你去办了。”

老宝看了一眼老嘎,说:“我还能回去啊?”

老嘎说:“你这是上班,又不是进监狱,为啥不能回啊?不过我劝你,要是没啥事就呆在这别回了,吃的住的肯定比你在家好,就是,没女的。跟你说不兴往这领啊,这是纪律。”

老宝点点头,说:“那我回去拿点东西再回来,还有那啥,你看着了的,二丫那边我也得去说一声,那我多长时间能回去见一面啊?我得跟二丫交个底啊。”

老嘎对齐化民说:“老宝有对像,刚才俩人正睡觉呢。”

齐化民说:“对像有工作没?”

老宝摇摇头,说:“从小的邻居,都是农村户口,上哪找工作呀。”

齐化民说:“小事,直接过来上班吧,上过学吧?认字就行,一会直接领过来吧。小王你去看看,哪台车在家,带车去一趟,老宝,哦,李文学,把你所有的工具家什全带过来,家里钱啊啥的也带着,最好找个人能帮你照顾一下家,以后你可能挺长一时间都不能回去住了。”

老宝问:“我对像也能上班?”

齐化民点点头,说:“咱们的家属全都有班上,这个你放心吧,在这边好好干就行了。”

老宝重重点点头,说:“行,俺听你的,肯定干好。”

齐化民扭头看看刚子,说:“严刚,你和李文学不一样,你先回家,把家里安排好以后,礼拜四早上九点,就在楼下广场里集合,别迟到,听着没?”

刚子点点头,说:“听着了,俺提前过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仰着脸做人真好(1)

老嘎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半个多月的时间,陆陆续续的找了近百个混子过来,来源几乎涵盖了本溪市的所有区县,甚至有些还是邻市过来的。名额已经提前招满了,接下来就要去奉天培训了。

齐化民点点头,说:“准点来就行,晚了车不能等你一个。那就这样吧,小王你陪李文学去一趟吧。先把东西领了宿舍弄好,洗个澡把里外衣服换了再回去。”

老嘎答应了一声,几个人站起来刚要走,办公室门一开,胡兴国走了进来。

齐化民站起来叫了一声:“胡队。”老嘎也赶紧打招呼。

胡兴国嗯了一声,冲老嘎点点头,看了看刚子和老宝,指着老宝说:“是这个吧?怎么样?”

齐化民点了点头,笑着说:“对,就他。比咱预期的还要好,技术很强,手法也快,就是工具全是自制的,估计会有一点影响发挥。李文学,严刚,这是胡兴国胡队长,咱们这楼的老大,叫胡队。”

老宝和刚子低头哈腰的喊了一声。

胡兴国摘下帽子扔在桌上,说:“工具不行去做。李文学是吧?把你所有需要的用得着的工具全拿过来,没有的画个图,队里去本钢找人给你做一套。有特殊要求的你说明一下,包括硬度弹性这些。”

老宝答应了一声。

胡兴国说:“那你们忙去吧,我找齐队有事。”

老嘎领着两个人出了齐化民的办公室,下到二楼。

“刘哥,在里面不?”老嘎站在后勤办公室门口喊。

“谁?老嘎啊?啥事?”小刘从后面休息室里揉着眼睛披着衣服走出来。

后勤这边是加了铁门的,里面不开外面进不去。

“刘哥,齐队让我领老宝来领东西办入职手续,这就是老宝,叫李文学,老宝,叫刘哥。”

老宝冲刘哥点了下头,说:“刘哥好。”齐化民没安排刚子入职,老嘎也就没介绍。

刘哥看了看老宝,说:“你们那头新来的?咋这么瘦呢,我得找找,这么小号的衣服忘了还有没有了。等下啊。那边有卡片,你上次填那个,你教他填一张。”

小刘进去找东西,老嘎探身拿了一张信息卡过来让老宝填,说:“这张是你入职的信息卡,哥们你长点心,别扯蛋啊,必须认真写,全得是真的。”

老宝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写笔填起来,这会儿他心情大好,有底了,媳妇工作都解决了,所以连字都写的好了不少。

填完,老嘎拿着看了一遍,说:“一会去拍张一寸照片,明天交给刘哥。”老宝点点头,老嘎说:“你媳妇也得照,下午一起吧。”

三个人就站在取物口等着,老宝趴在取物口上往里看,轻轻捅了捅老嘎,小声说:“我操,那么多枪和子弹啊?这到底是嘎哈的呀?”

老嘎说:“安保公司啊,给银行送钱,给政府送重要文件和物品,有时候还帮市局押人。”

老宝说:“那咱们以后也算是这公司的人了呗?”

老嘎说:“现在还不算呢,得去奉天培训合格了才行。”

后边脚步声传过来,两人回头看过去,三个安保员走了过来,老嘎挨个打招呼:“张哥,李哥,刘哥。”老宝就跟着喊人。

张哥是组长,看了看老宝,说:“在这干啥?这你们新来的呀?”

老嘎点点头,说:“嗯,李文学,齐队让我带他领东西。”

张哥点点头,往窗口里边看。

小刘抱着一堆东西走过来,看到张哥,对老嘎说:“你俩先等会儿啊,我先把他们枪收了。”

拿出一个大本子来,张哥把手里拿着的三把枪,三个弹匣交进去,说:“掉了一发子弹,我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反正就在4号车里哪地方了,哪天我找着了给你拿回来。”

小刘开始验枪,保险弹匣啥的从头看了一遍,在本子上记录,说:“你找着再说吧,你先给我写个说明过来,我这里给你备注一下。怎么掉了呢?”

张哥说:“俺仨闲着没事,比赛压子弹看谁快,结果我这崩了,怎么找都少一个。”

小刘看看他,笑着说:“你们真是闲的,等着队长收拾你吧。”

张哥挠挠脑袋,说:“没事,又不是丢枪,肯定能找着,现在车里有东西不好翻,那么个小不点。等洗车前我找找。”

很快登记好了,张哥签了字,和老嘎招呼一声,三个人走了。

小刘这边把老宝填的卡片拿进去入册,然后把东西递出来,说:“这套最小的,看看能穿不,要是不能穿就得等了,别的都全了,你帮他拿上去吧。”这边全员住宿制,领了东西肯定是住在这里的。

三个人拿着东西上楼,找着老宝的宿舍。

等老宝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完全就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了。

老嘎看着抱着一堆旧衣服的老宝,张着嘴半天没说了话来。

老宝往自己身上看了看,问:“咋啦?”

老嘎说:“我操,你小子长的这么帅啊,刚才咋没看出来呢。”刚子也直点头,围着老宝转了一圈。

老宝笑了一下,在阳光下这一笑,好像他的脸上发出了一种光辉一样,又把老嘎震住了:“以前我是个小偷,但我现在不是了,我现在和警察一起上班。”

他停顿了一下,眼圈有一点发红,说:“我现在什么也不怕了,可以仰着脸做人真好。”

老嘎傻乎乎的笑了起来,说:“走,陪你回家接媳妇去。”

老宝点点头,说:“嗯,接媳妇去。”

下楼,去刘哥那开了出车单,到一楼喊了司机,四个人来到停车场。

老宝把换下来的旧衣服团在一起,一直抱在怀里。

老嘎说:“这破衣服你还要啊?扔了得了。”

老宝低头看了看,说:“留着吧,以后没事可以看看。”老嘎撇撇嘴,不再提这个事。

上车,一路开到台球社,刚子和三个人再见,下了车。车启动,一直开到老宝家。

老宝从门上现皮条子里掏出钥匙打开门,也没让让两个人,一个人进了屋,还关上了门。

第二百八十七章 信不信我现在弄死他(2)

老嘎和司机就等在院子里。

过了足有二十分钟,门一开,老宝拎着一个皮包走了出来,仍然认真的把门锁好,把钥匙塞到门上面的皮条子里,对两个人说:“走吧。”

出来关了院门,上车,老宝指着前面说:“往这边走,路有点烂。”

司机点点头,一打方向,车向老宝指的方面走去。

越往坡上走,感觉越荒凉,房子也越破旧,老嘎看着外边说:“你媳妇家就住这啊?我咋瞅着还不如俺家那块呢。”

老宝说:“占地过来的,给的房子都在下坎呢,这上面都是后来自己盖的,现在挺好了,人家多了,原来没几家人。不就是挂着能开块地嘛。”

车转了半天,终于爬到坡顶上了,十几户人家散乱的住在上面,家家房前屋后都是菜地,有几家还养了猪,几只大鹅晃悠悠的找食。

老宝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新制服,还是稍微大了点,不过好在是冬装,能穿。

他有点激动,喘了几口气,向一户人家走过去。

房子主体是红砖的,不过边上又用乱七八糟的材料接了一间出来,后接的这间房上是石棉瓦,上面用砖头压着一些塑料布,在几里抖动着。

老嘎看了半天,说:“妈了个逼,看着比俺家还穷。”

走到门前,老宝从院门上一个小洞里伸手进去,掏鼓了半天,院门开了,他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院子里汪汪的一阵狗叫声传出来。

老嘎要跟进去,司机把他拉住了。

北风忽忽的吹在脸上,这上面往下看,能看出老远去。

两个人坐回车里关上门,虽然衣服挡风,但这么干站着吹的也难受啊。

等了一会儿,老宝还没出来,坎下面到是走上来四个人,都是半大小子,穿着军棉袄,斜叼着烟卷,留着一头大长头发。

东北这边80、90年代,军棉袄特别流行,因为又轻又暖,穿着又有型,由其是混社会的,冬天没这么一件总觉得出去有点丢人的意思。

几个人走近了,朝着车这边指指点点的,不过没走过来。

到老宝对象家大门那,有个小子把手叉嘴里吹了声口哨,吹的还挺响,被北风送出去老远。

“二丫。”

“二丫出来啊。”

“二丫,哥来找你啦,快出来接客啦。”

“哈哈哈……”

司机蛮有兴趣的隔着窗子看着外面,说:“你说老宝出来能干起来不?”

老嘎说:“不知道啊,今天才认识他,不知道他啥样人呢。不过我觉得够呛,这哥们胆太小了,你没看着今天在齐队办公室里,那汗哗哗淌啊。”

司机笑着说:“那没准。小混子谁上办公室不怕呀,不算。咱就在这看着啊,看一会再出去。”

老嘎点点头。

几个人闹了一会儿,院门开了,老宝走了出来,二丫跟在他后面,一边走还一边抹着脸,一看就是刚哭过。

紧接着一个中年人走出来,指着两个人骂,老嘎和司机坐在车里,外边风又大,也没听清在骂什么,二丫冲着那中年人吼了几句,中年人转身回去把院门关上了。

这边四个混混就围了上去,比手划脚的嘻笑着,一个还伸手要去搂二丫,被老宝推开了。

几个人开始推推搡搡的冲着老宝去了。

二丫像头小母豹子一样护在老宝前面,不断的把贴上来的混混推开,一边推一边骂着。

司机说:“得啦,下去吧,别让他吃了亏,瞅这身板也不像能打的,好赖现在是咱一个壕里的。”说着推门下了车。

老嘎笑着也下了车,向一堆人走过去。

“来,宝哥,来打我,来,是爷们不?”

“老宝,二丫跟我睡了你知道不?哈哈。”

“你放屁,老娘就是疯了也半拉眼珠子看不上你,滚。”

“你瞅他这熊样能嘎哈?跟哥走,哥带你弄钱去,咋样二丫?”

“滚,死边垃子去。”

“二丫别给你脸不要哦,妈了个逼哄着你你就翻天了是不?信不信我现在弄死他?”个最高那混子突然抬手扇了二丫一个嘴巴子。

二丫被打的半边脸红起来了,头发也散了。

老宝冲上来去抓高个,让边上的踹了一脚,差点摔倒,二丫顾不得自己,跑过去扶他,又被高个的拽住胳膊。

老嘎扔掉手里的烟头跑了过去,跳起来一脚踹在那高个的脑袋上。

那高个没防备后边来人,被踹了个正,身子被踹得一歪,老嘎的拳头就到了,从上往下砸在他侧脸上,直接顺着劲把高个打倒在地上。

老宝这会已经和一个混子撕打在一起,但是他的战斗力实在有点低,几下就让人按在地上了。

司机小跑两步过去,抓着骑在老宝身上那人的头发把他抓了起来,一脚闷在脸上,直接就踹翻了,鼻子嘴全在冒血。

要知道安保冬装这高帮皮靴前脚背可是带钢板的。

踹翻了一个司机也没停,一扭身把离的最近那混子又一拳撂倒了。

他可不是老嘎这种硬拼出来的混子,是实打实的上过越战战场的老兵,手上的杀伤力不是混混能比的。

一下倒了三个,剩下那个混子扭头就跑,跑出去十几步才回头看过来。

老嘎把老宝扶起来,帮他拍了拍身上的雪末子和浮土,东北就这点好,冬天在外边倒了也不脏衣服。

老宝脸上挨了两下子,不重,脸上红了一块,鼻子有点冒血筋。

二丫挨的那一下比老宝要重,不过她好像不知道似的,跑过来看老宝,心疼的摸了摸老宝的脸,眼泪就下来了。

老宝从口袋里掏出新手绢来,替二丫擦眼泪。手绢是安保的标配,每人身上都有一块。

老嘎站边上看着这两你恩我爱的样子,酸的直呲牙。

司机也笑呵呵的看着,突然一扭头,一脚出去,把站起来一半的高个又撂那了,走过去扭过他的手,夺下一把弹簧刀来,看了看,直接揣兜里,从腰上拿出手铐咔一声把高个铐了起来。

然后边上三个混混就傻了,二丫也愣住了,只有老宝,眼里露出一丝激动来。

第二百八十八章 多大了还哭(3)

司机对老嘎说:“去把那个也铐起来,他身上应该也有刀。”

他用下巴比了比刚才骑在老宝身上那家伙,这会儿还躺在地上没爬起来呢。

老嘎从腰上抽出铐子走过去,先把他两手铐起来,然后在他身上搜了一下,果然裤兜里也有把弹簧刀,冲司机亮了亮,竖了一下大拇指,他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谁带刀没带刀的。

这功夫后面那个混子突然调头就往山下面跑,司机掏出枪来冲天开了一枪,喊:“站住。”那小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慢慢转过来,不敢跑了。

司机拎着枪冲他招招手,说:“过来。”

那小子哭着脸慢慢走过来,到离司机两米远站住了,看着司机。

司机指了指被老嘎铐起来还躺在地上挺尸那个,对他说:“去把那个弄过来。”

混混看了看,走过去把那个从地上扶起来,连背带扛着弄了过来。司机这一脚踹得真重了,那小子一看就是真昏了,一个脑震荡是跑不了的。

司机扭头看看另一个挨了他一拳的,这会倒是坐起来了,捂着脸坐在地上。

司机喊了一声:“坐着那个,你,过来过来。”这哥们挣扎着站起来,捂着脸走了过来,半边脸都肿起来了,青了。

司机问老宝:“老宝,咋办?哥听你的,是弄进去还是打一顿?”

二丫眼睛突然间就闪着亮光,扭头像看着大英雄一样看着老宝。

老宝看了看二丫,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抬头对司机说:“弄进去吧,留他们在外边还得祸害别人,这小子去年就捅过人。”他指了指那个高个。

司机笑了,点点头,说:“行,就冲他们来缠着弟妹,哥都帮你出这口气。小子,你是有组织的人啦,以后硬气点。咱是爷们。”伸手拍了拍老宝的肩膀。

老宝重重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抻了抻身上的衣服。

二丫家的院子门忽然开了,那个中年人拿着一根棍子冲了出来,出来就愣住了,左看看右看看,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棍子,叹了口气。

二丫走过去,叫了声:“爸。”

中年人看了看她红肿着的脸,说:“还听话不?看看,天天和一帮混子在一起。什么结果?混能混出人样来啊?”然后突然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刚才我听着怎么像打枪,没事吧?”

二丫一愣,然后看了看爸爸手里的棍子,眼泪瞬间就涌出来了,扑到她爸胸前紧紧搂着脖子就开哭。

她爸爸愣了一下,然后慢慢丢下棍子,把双手放在女儿背上,轻轻拍了拍,说:“多大了还哭?”

二丫站直身子,有点不好意思,抹了抹眼泪。

老宝走过来,说:“叔,对不起,以前惹你生气,成天让你跟着耽心。以后不能了,我保证,以后我会照顾好二丫,肯定让她成天乐呵呵的。”

二丫爸爸斜了他一眼,指了指二丫脸上的红印子,说:”就这么照顾啊?”

老宝咬了咬嘴唇,说:“叔我上班了,正经工作,在市局那边,你看,这是俺们发的工作服。那两是我工友,今天陪我回来找二丫的。刚才在屋里你在气头上,我也没能跟你说。叔,我以后真能对二丫好,能保护她。”

二丫爸皱着眉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二丫,叹了口气,说:“不用跟我说,我不管了,你们爱咋咋的。”抬头看了看那边被铐起来的两个人,看了看还拎着枪站在那里的司机,捡起地上的棍子,扭头进院,关上了院门。

二丫看着院门咬了咬嘴唇,突然乐了。

司机把手枪插进枪套,说:“行了吧,上车吧,这风吹着,你们不冷俺们冷啊。”

老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结果碰着被打的地方了,疼的嘶了一声,说:“上车上车,下午还得去给你办工作的事呢。”然后他对着院门喊了一声:“叔,我领二丫去办工作了啊,我那屋你没事帮着照应一下,我得住宿舍。”

两个人走过来,司机对站在一边的两个混子说:“把他俩弄上去。”

那俩连搀带扶的把铐起来这俩给弄上了车。

进了车里,把那四个往后面一赶,这辆钢铁巨兽调了个头,卷起漫天雪屑,向山下驶去。

车走了,院子门打开,二丫的爸爸站在门口望着车渐渐走远,直到看不见了,轻叹了一口气,关上了院门。

而同时,坎下的台球厅里这会儿已经热闹的像迪厅一样。

刚子和三子被围在中间,一大堆人也不打球,就站在那纷纷议论着。

刚才车上去,刚子从车上下来,就进了台球社。

他还是很感激三哥的,如果不是三子当时的举动提醒了他,他可能就失去了一次机会。

进门他就给三子买了包烟,说了一下这一会的际遇,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是一个老板了。

那几个混混当时也在台球社里,听见他们把啥安保说的这么牛逼,就表示相当不屑,再加上听说老宝上去找媳妇去了,那高个当时就毛了,他追二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怎么能忍。

于是四个人就上去了。

有爱凑热闹的就跟在后边,远远的看热闹。东北的冬天山坡上啥也没有,一望无际,台球社往上走一截就能看到坡顶上的情况了。

结果就看到四个人被人家三下两下就撂了,枪也响了。

这哥们跑下山冲进台球社就开始喊:“三哥,真个个带枪,老鹞子他们几个算完了,铐上扔车里了。”

大伙就围上来问:“才子你看着啦?几个人?动枪了啊?”

才子点点头,对三哥说:“三哥牛逼,真他妈个个带枪。老鹞子他们让人两人三下就撂了,老鹞子估计现在还是昏的,招才也挨了一下,妈了个逼就一下,招才那体格行吧?爬都爬不起来了。”

大伙追问:“那咋还动枪了呢?”

才子喘了两口气,说:“明河没挨打,想跑,人家冲天开了一枪,明河就瘘了,还是他把老鹞招才弄车里去的。我估计这下老鹞和招才够呛,他俩身上都带着刀呢,让人翻去了,还给他俩上了铐子。”

三哥抽了口烟,说:“听见没?上午要不是我,宾子今天也是个完蛋。老宝这下抖起来了,牛逼喽。哎,以前谁欺负过老宝的,长点心眼啊,别让人逮着尾巴。”

没有事的就起哄,打过老宝的一哥们挠挠脑袋,半天整出一句:“妈了逼明天我去辽阳,躲几天,干不过了啊。”

刚子说:“不至于,老宝那人还行,你再不招他就行了。”

大伙就又哄起来,说:“刚子现在也牛逼了啊。刚子,老宝直接就换皮了,你咋没换呢?”

刚子说:“老宝比我牛逼,人家直接入职了,我得去奉天培训,完了合格了才行呢。”

第二百八十九章 从天堂来到地狱(4)

星期四上午八点四十分。

三辆大巴车停在市府广场上。

一百四十多个来自各地的混子们正在排队上车。

从安保公司的楼上看下去,一水的军棉袄,齐化民对胡兴国说:“这着装还挺齐哈。”

胡兴国背着手笑了笑。

刚子到广场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上车坐好了,他昨天就怕今天迟到,结果越怕越焦急,弄得整夜也没睡踏实,早上反而一下子睡过去了,差点就没来得及。

老嘎和老宝带队。

招呼跑的气喘吁吁刚子上车坐好,他们两个也上了车,清点了一下各车人数,像上课一样拿着名单各车点名,差了三个人没到。

九点,又赶过来一个。

大巴启动,那两个不知道为什么没赶过来的哥们永远也上不了车了。

机会出现的时候就要抓住,没有谁会停在原地等你,你的任何理由都和别人无关。

胡兴国和齐化民都没露面,他们的前期工作已经结束,这些人的命运,接下来就全靠他们自己了。

大巴车驶离市政广场,一路向北。

……

中午十二点二十五分,奉天银盾安保训练基地。

三辆大巴车鸣了一下喇叭,依次驶入停车场。

大巴稳稳的停好,那边整齐的跑过来一队安保员,在大巴正面二十米外立定。车上的混混纷纷站起来往外看,议论起来。

大巴门打开,车上的安保员喊:“闭嘴。保持安静,依次下车,在车前方列队。”

一群混混列什么队啊,就是像学生一样挤在一起排了几排,歪歪扭扭的。

“念到名字的人出列,到举手的教官处列队。一排,胡晓可,沙赢,王世明,汪海洋……”

被点到名字的人走到举手的安保员面前,站好,一个一个的排成一队。

安保这边实行的是部队体制,以班排连为单位,比较好上手,接受起来也容易的多,那个时代,不管干什么的,对军队都有一种向往,别看是一群混子,这种像军队一样的管理制度把他们弄的热血沸腾的。

中国军队80年代实行的是大三三制,三个班为一排,三个排为一连,三个连为一营。

团级是3+1制,三个营加一个通讯连。旅级为独立编制,是3+2。师为5+2或者5+3。

到了90年代后期,兵种兵属细化,各部队的建制不再执行统一标准,不同兵种的建制差异变得很大。

解放军建国时候有兵员550万,50年初中央决定裁军,计划裁军150万,结果朝鲜战争爆发,解放军不减反增,到51年底兵员达到627万。

当时国内大部分地区剿匪任务完成,朝鲜战争进入阵地攻防阶段,中央把裁军的事又提起来了,到52年底,解放军兵员降至400万。

53年,国内国际形势一片大好,部队又一次决定精简,兵员降到310万左右。

到了56年,国内进入建设高峰,农田水利公路铁路进入跳跃期,中央决定再一次对部队兵员结构进行调整,大量部队集体转为建设工程兵,虽然还穿着军装,但实际上已经脱离了军队序列。

58年底,解放军兵员降到240万,同一时期,几十万建设工程兵开向祖国各地,开始了大建设,公路,铁路里数迅速上扬,各种建筑设施纷纷落成,工程兵成为无名英雄,将血和汗洒遍大江南北。

等时间到了75年,解放军兵员又一次暴涨,为610万。

大运动结束,四人组垮台,中央再次决定裁军。

82年年中至83年,裁军210万,兵员降至400万。

85年,中央决定再裁100万,到87年底,全国兵员300万。

然后97年,03年,15年,解放军又进行了三次裁军,到2016年,全国兵员200万。

……

80年到85年,正是国内第一次就业难时期,大量的待业青年,大量的返城知青,大量的复员军人,甚至出现过复员干部八年未能分配的事情。

这就是安保公司为什么能够保持全员退伍军人的原因。

训练基地的负责人职务上是安保公司的副总,内部称呼是副大队长,叫何青野,也是越战老兵。

做为这次培训的负责人,此刻正在大队长苗家俊办公室里发牢骚。

“你说小老板这弄的叫啥事呢?啊老苗。咱们这别说待业青年,工程兵都不要,结果这整这么一堆混混来,这是干啥呀?你就不能劝劝哪?就这群熊货能练出来啥?要不你安排别人吧,我宁可去管后勤。”

苗家俊坐在办公桌后边,乐呵呵的喝着茶,看着何青野在那转来转去的也不吱声。

何青野说了半天,突然站住,对苗家俊说:“你哑巴啦,不能吱一声啊。”

苗家俊放下茶缸,点了一根烟,说:“当初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咋说的来着?我一个军人,国家干部,怎么可能去给一个资本家当打手,这就是胡弄,地方上也是胡闹,怎么能允许这种形式的私兵存在。现在几年过去了,你看咱们发展的还成不?”

何青野摘了帽子,挠了挠头,抽着脸说:“最后我不是还是来了嘛,当时不是不了解嘛,有完没完啊,这事得说一辈子啊?”

苗家俊说:“对,当时你不了解。现在呢?你了解多少?你觉得公司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吗?小老板自然有他的想法,他也没有必要啥事都给咱们解释一遍,你说呢老何?这么些年下来,你觉得咱们这个小老板像胡闹的人吗?”

何青野又去抓脑袋,挠了半天,戴上帽子说:“算了,说不过你。我下去了。”

苗家俊笑着说:“喂,老何,完全军事化训练啊,不能掺假。”

何青野声音从门外飘进来:“行,等着吧,我褪他们二层皮。”

操场上,混混们分成十个排,在教官的对面列着队,教官们从始至终都没有动也不说话,就这么笔直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刚开始他们还挺轻松,然后就开始严肃起来,继而感到沉重,空气都好像凝固了一样。

人的心态受环境的影响是非常大的,特别是在群体的情况下,相互之间的感染有时候会让一些人崩溃。

第二百九十章 炼心之旅(5)

在安静的时候会感觉时间过的是最慢的,有时候只一分钟两分钟,你会觉得像过去几个小时了。

大部分头上都见了汗。

从明显区别于这个时代建筑的办公楼里走出来三个人,皮靴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很重很震撼人心。

教官们还是一动不动。

混混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回头去看,都盯着前面的教官。这是就氛围的力量。

脚步声在距离人群十几米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又是寂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这些人连累带困,还饿着肚子,渐渐开始有些人坚持不住了,身体开始摇晃,有两个哥们抱着脑袋直接坐到地上。

当大部分混混们感觉眼前发黑的时候,边上传来淡淡却带着一股威严的声音:“时间到。倒地的淘汰,送回去。

这里是银盾训练基地,进了这里,你们就是一名银盾的士兵,我不管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干过什么,我只看你们从这一刻起的表现。这次培训没有名额,通过的全留下,不通过全淘汰。

各排长,带队换装,分配铺位,参观基地,明天开始正式训练。”

站在前面的教官整齐的敬了一个军礼:“是。”

混混们胸里一种莫名的东西被激发了出来,那是男人骨子里天生的铁血情节。

教官们开始下令。

“原地踏步,走。”混混们像上体育课一样,听着命令动起来。

“立定。齐步,走。”

“左转弯,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一,一,一二一,向右转。”

混混排着队列,越走越齐,这时候每个人都忘了自己,只有热血涌动着。

洗澡,里面许多他们从来没见过也没用过的东西,教官示范了一遍,然后自由行动。

哗哗的水声响起,热气涌起来布满了浴室,没有人说话,默默的以排为单位洗刷着自己。

洗完澡出来直接换装。从里到外的新衣服,原来的旧衣服被整齐的放在一边。

穿上新装,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相互之间看看,也没有混子之间那种感觉了,不由得互相给了个笑脸。

教官让他们把旧衣服里的钱啊一些东西取出来,然后列队出了浴池,剪头。

一大群秃瓢出现在基地操场上,有一些还伸手去摸摸别人的,再摸摸自己的,笑起来。

这里面有很多都是进过监狱的,这一剃大秃瓢,不由勾起来一些回忆,却也提高了纪律性。

分宿舍,是按照老部队的方式,一个班一屋,一水的铁架子行军床,军用行李物品,上面打着编号。

分完宿舍整理好物品,一声哨响,大伙跑出来集合,然后列队进入食堂。

宿舍的墙壁上贴了好多大幅照片,基本上越战战场上的实景照片,这是张兴明安排这些老兵费了好大的周折才搜集到的,这时候没有网络,没有写真喷绘,弄这些东西真的不容易。

食堂的最大一面墙上是国旗和军旗,在干净整洁的四壁白墙下,是那么的醒目。

按班就坐,教官起头唱了一遍国歌,然后开始吃饭。

张兴明就是想用这种日复一日的记忆,把国家和军队的印记刻在这些人的脑海里。

安保这边的食堂也是完全参照部队来的,只是厨师不是兵,而是从外面请的。

大盆菜,大锅饭,还比部队多了份汤和小咸菜。

一百多个人里至少一多半平时都吃不到多少油腥的,这会儿面对满碗的肉,再加上边累还饿,又洗了澡,吃的这叫一个嗨,食堂里全是稀里胡鲁的吃饭声音。

吃饱了饭,各人洗个人的碗,洗完装到碗袋里,放到指定位置,然后列队到操场上慢走。

走了几圈以后就自由活动了。人群一下子散开,三五一伙的在操场上闲逛,纷纷议论着。

被混混们称为进入地狱的训练生活就这么简单的开始了。

整个混混队伍被称为训练营,营长王晟,副营长李文学,老嘎和老宝算抖起来了。不过这名是虚的,教官说了算,他俩也得跟着练,待遇上肯定要好的多。

中国军队训练第一项永远是队列,这是迅速形成集体观念和服从观念的最好办法。

别小看走队列,这算是重体力活,几个小时下来腿都快抬不起来了,一个一个满身大汗。

间休,老嘎和老宝一边舒展胳膊一边顺着操场慢走,老嘎还好,老宝汗出的像洗澡了一样。

老嘎看着老宝说:“你这体格真不行啊,这像个鸡崽子似的,走两步这一身汗,要是跑几圈你不得死这啊?可咋整啊你说。”

老宝叉着腰,一边深呼吸一边冲老嘎翻了个白眼,说:“我是搞技术的,你以为谁都像你满脑袋肌肉啊,再说了,这是刚开始不适应好不?说不谁训练结速我比你还能行呢。”

老嘎仰天大笑两声,说:“行,到时候你要比我强,我给你当秘书,说啥我都听。”

老宝白了他一眼没吱声。

刚子和两个学员从一边走过来,说:“哎呀我草,这日子咋过啊,我脚都起泡了,一走这个疼啊。”

老嘎回头看看他,说:“谁没起?就你疼啊?你有种去和教官说去。”

刚子挠了挠汗了巴吉的头,说:“我特么要敢早去说了。”

训间休是不准坐或躺的,只能这样慢慢的走动。

哨声响起,满操场乱晃的人群迅速整队,形成四个整齐的方块。

教官是每队两人,轮流进行。

下午是外语培训,英语和俄语,让人意外的是这群混混里有四个人日语说的相当溜,于是一群苦逼又多了一项日语,教官就是那四个混混,正好一个排一个。

半个月以后进行了一次外语测试,根据测试成绩,外语学习重新分班,这样外语学习的时候就成了四个班,三个班只学一种,另一个小班同时学英俄日三种。

天才什么时候都有,这和出身没有关系。

时间过去二个月的时候,队列变为早操,上午开始体能训练,下午也多了项枪械训练,混混们开抬摸枪了。

整个基地的地下差不多都被掏空了,一半是房间仓库,一半是室内靶场。

每天下午三点半,学员们就开始在这里学习枪械知识,练枪法。

老宝拿着一把手枪,用绷带把手和枪把绑在一起,聚精会神的打靶。

他力气小,怕开枪的后座力把枪从手里震出去伤人,只好这么绑一下,等身体手臂适应了就好了。

老嘎在打步枪。

他身体素质好,枪械训练和体能的关系非常大,肌肉组织能有效的缓解后座力的冲击。

第二百九十一章 又见流血(1)

“铃……”

铃声响过,走廊里热闹起来,上厕所的一路小跑,出去闲逛的一步三摇。

张兴明和宝秋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教室里出来。

学校的班级是从中间往两边按照单双号排列的,往南面是246班,北面是1357班。

两个人刚走到三班门口,就听身后轰的一下人群炸了起来,男生都往七班那边跑,女生就贴墙站着,怕被男人撞到。

两个人也回头看过去,张兴明说:“这咋了这是?”

宝秋扯了他衣服一下往回走,说:“打起来了吧?肯定是,走去看看。”

张兴明就跟着宝秋往七班教室门口走。

学生打架在男生眼里简直就不是啥事,天天整个教学楼里随时都在发生,大的小的平静的激烈的,一群半大小子在一起,不打架才奇怪。

女生就尖叫着跑开,不过那架式怎么看怎么有点不像是害怕,真害怕你眼睛瞪那么大看啥?

反而这时候,大部分男生跑的比女生快,怕殃及池鱼啊,拳头和板登可没长眼睛。

走近了,七班教室里传出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和打骂声,桌椅被撞倒,桌子上的东西哗啦一下掉的到处都是。

两个人挤到教室门口往里看,两个男生正撕吧在一起,教室里的学生都站到教后边去了,怕被波及。

张兴明仔细看了看,都不知道名字。

其中的一个体力比另一个强不少,终于找准机会把对方按倒在地上,狠狠的照脸上打了几拳,那个用双手捂着脸扭动着躲避。

打了几下,体力好这个骂着站起来,用脚踢了踢还捂着脸躺在地上那个,说:“起来来,妈了个逼的,起来打呀,你不牛逼吗?起来呀。”

那哥们脸上衣服上全是血,捂着脸侧躺在那也不吱声也不动。

站起来这个踢了几脚,骂了几句,转身往教室门口走,准备去水房洗洗,他鼻子也出血了,不过不多,衣服上沾了一些。

他这边刚走到门口,躺地上那哥们突然翻身爬了起来,手里已经多了一块凳子板。

这时候学生打架用的最多的就是凳子板,学生坐的凳子面是一块一块宽有五六厘米,长三四十厘米的硬木板钉的,这个只要活动几下就能扯下一块来当武器,还不影响坐着上课。

教室里外看热闹的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走到门口这哥们刚想回头,已经慢了半拍,被凳子板在后脑上狠狠的打了一下。

他捂着后脑勺转过身看着那个学生,抬起另一支手指了指,然后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血从他后脑流出来,很快就红了一大块地面,浓烈的血腥味在教室里挥发开来。

这下真是惊叫了,女生没命的叫着往外跑,男生也躲的远远的。

宝秋扯了一下张兴明,说:“走走,别看了,死了就麻烦了。”

张兴明匝吧匝吧嘴,他不能走啊,看了看宝秋,说:“你快点去找老师来吧,我看看。”

说完进了教室,把这个男同学的脑袋扶了一下,扒开头发看了看伤口,拿手去沾了点血看了看。

正后脑上被凳子板打开一个大口子,足有五六厘米长,还好凳子板上的钉子是取了的,张兴明算松了一口气。

流出来的只是鲜血,这就好,最起码不会出人命了。

把这男生的衣服翻过来,撕下一块团起来按在他后脑上,扭头往教室外边看了看,宝秋不在,看来去找老师了,左右看了看,说:“打人那个呢?跑了啊?”

边上有同学说:“从后门走了,刚走。”

张兴明往班级后门那看了一眼。

教室都有前后两个门,不过一般后门都是锁着的,七班这个不知道为啥是开着的。

一阵重重的凌乱脚步声从走廊里跑过来,七班班主任跟在宝秋后面来到教室门口,看着躺在血泊里的学生,一捂脑门,问张兴明:“他咋样?”

张兴明说:“后脑勺开了个口,晕过去了,快去打电话叫救护车吧,事没大事,缝几针躺段时间就好了,打人那个跑了,赶紧看是谁,去通知他家里。这得住院,只能找他父母来赔钱了。”

七班班主任是个个子不高的女老师,挺富态的,张兴明也忘了她姓啥了,不是语文组的,没接触过。

她搓了搓脸,问班上学生:“谁打的?”

班上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那犹豫。这个年代的学生都比较讲这个,跟老师打小报告,在学生堆里就没法混了,会被排斥,而且还会被人报复,弄不好就得再打一场。

他们也不想想,这事瞒得过去吗?上课大伙往那一坐,缺谁了老师看不到啊?

张兴明说:“认识的赶紧说一声,领老师去找他家里,耽误了这个死了你们高兴啊?人命关天的时候还讲究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服了你们了。”

有两个站在边上的男生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扯了扯老师的衣服,小声说:“老师俺俩知道,俺三住一栋楼。”

老师看了看他们,看了看张兴明,张兴明说:“你们赶紧去,我在这等救护车,电话打了没呢?”

老师点点头,说:“我喊他们打了,那我这就去了啊?”

张兴明说:“让他俩跑去找,以你的名议通知他家长来学校。这边你也得管哪,你看这还能上课吗?”

又一阵脚步声,周校长和教导处张老师,两个体育老师一起进了教室。

周校长进来看了看蹲在那给伤者捂着脑袋的张兴明,愣了一下,说:“你怎么在这?”

张兴明说:“校长。刚一下课这边就打起来了,和同学一起过来看一眼,结果就这样了,这要没人管就这么淌血也淌差不多了。”

周校长蹲下来看了看,伤口被张兴明用衣服压住也看不着,就问:“伤的挺重?”

张兴明说:“正后脑,开了有五六厘米长的口子,不过没伤着骨头,不能有大事,就是这小子得在医院躺一阵子了。”

周校长点点头,说:“没大事就好。怎么回事你看清楚没有?”

第二百九十二章 我草你个吗(2)

张兴明说:“开始没看着,我过来前这个正把那个跑了的按在地上削呢,削完了他这站起来转身刚要走,那个蹦起来就是一板子。就这样了。”

周校长扭头看了看扔在一边的凳子板,点了点头,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周校长站起来看着躺在血泊里昏着的学生,想了一会儿,说:“报警了吗?”

张兴明说:“不知道,我只喊他们叫救护车了。”

周校长扭头问班主任:“报警了?”

七班班主任摇了摇头,说:“没呀,我听了这事就往这边跑了,哪有功夫报警啊?救护车我喊他们帮我打的电话,不知道他们报警没。”

周校长点了点头,对张兴明说:“你辛苦一会吧,等救护车来,我去办公室了解下情况。”

张兴明点点头,说:“行,校长你忙。”

校长领着一拨老师去办公室了,这边班主任开始组织学生收拾现场,把桌子摆正,把东西都捡起来。

上课铃响,学生们都回到座位上,张兴明这里占了好大一块地方,坐这里的学生把桌子搬到窗户那边去坐着了。

科任老师拿着书走过来,看到教室里这情况愣了一下,看了看张兴明,小心的绕过去走到讲台上,说:“把书拿出来,翻到32页,自习。”

然后他放下书本,走过来小声问张兴明:“这个怎么样了?”

张兴明说:“没啥事,缝几针躺几天就好了,后脑勺挨了一下,估计得脑震荡。”

老师拍了拍张兴明的肩膀不说话了。

走廊里咔达咔达鞋声,走到教室门口,张兴明扭头一看,王小丽老师正瞪着他。

这个年代还没有后世那些恨天高啥的高跟鞋,而且不分男女,鞋跟都会钉铁鞋掌,所以听走路有时候很难分辩是男是女。

王老师冲教室里的老师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对张兴明说:“你一会来办公室。”然后气哼哼的走了,张兴明卡巴卡巴眼睛:不对呀,哥们这又是要挨揍啊,怎么做点好事就这么难哪?

课上了一半,救护车到了,几个人进来,护士接了手,张兴明算解放了,站起来直直腰,无可奈何的往语文组办公室走,一边走一边不自觉的摸着左肩窝,真疼啊。

磨磨蹭蹭的到了语文教研组办公室门口,悄悄顺门缝往里看了一眼,好嘛,一个不少,所有老师全在屋里坐着。

三班班主任王辉正在训他班上的一个学生,周天英她妈在写教案,王小丽老师坐在那拿着本书翻,其他几个老师都坐在那看王辉训学生,在看热闹。

“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嗯?为啥别人都没去,就你去弄了?”

那男学生就低个头站在办公室边上,也不吱声。

三班是体育强班,他们班上男生有一半是校体育队的,个个长的人高马大的,是张兴明这一届里学生混混最多的班。

可能是这学生一声不吱,把王辉弄恼了,她开始动手,猛的推了男生一把,说:“哑巴了啊?会说话不?这会怎么哑巴了你?放屁会不?”

男生被她推的往后退了两步,就站在那了。王辉拍着桌子喊:“你有理了是不?往前来。你站那干什么?”

男生皱着眉头往前走了两步,站到办公桌边上,王辉又是使劲推了他一把:“你还来脾气了是不?你有脾气是不?握拳头,你还想打我啊?啊?你还想打我啊?来啊,打我。”

男生低着头,被王辉扯着衣服使劲推搡,握拳头纯是下意识的行为,可是这一下王辉是抓着理了。

“你还要打我是不?打啊,打啊。”满办公室都是王辉的吼叫声。

那男生估计也是受不了了,抬头说:“我什么时候要打你了?老师你讲理不?”

王辉站了起来,扯着男生的衣服使劲的搡动:“谁不讲理?谁不讲理?你骂谁泼妇?你骂谁?”

边上有两个老师默默的趴到桌子上,耸动着肩膀。

周天英的妈妈皱着眉头放下钢笔,摘掉花镜,扭回头看着王辉。

东北的半大小子本来脾气就比较暴燥,那男生被推搡烦了,往后退了一步,把衣服从王辉手里扯了出来,说:“我什么时候骂你了?我哪句话是骂你啊?”

他扯衣服这一下,可能是把王辉手扯疼了,她留着这个年代极少有女人会留的指甲。

王辉突然站了起来,举着双手就向男生脸上抓过去:“我草你个妈呀,打我,打我,我草你个妈。”

男生也不可能让她抓到脸上,伸手抓住她两只手,把她往后推了一下,这下更不得了,王辉眼泪都出来了,头发也几把抓乱了,破刀张飞的开始哭喊起来。

她一边狂叫着:“我草你妈。”一边去抓男生的脸,连踢带挠的。

这下办公室里其他人坐不住了,起来去拦她,她把过来拉她的老师一下扯到一边去,边骂边往上男生身上冲。

周天英老妈看不下去了,拍了下桌子,说:“这像什么话,这是干什么呀你小王?”

王辉指着男生说:“他骂我,他还要打我,赵老师你没看见吗?”

赵老师摇了摇头,说:“这是办公室,你要闹出去闹,去操场上去闹吧。”

她老公是校长,王辉气的直喘,可是没敢还嘴,再加上边上几个女老师拽着她,就站在那抹着眼泪骂。

那三班的男生已经差不多退到张兴明身边了,张兴明伸手扯扯他衣服,他回头看过来,张兴明小声说:“走啊你,还在这等啥?”

男生扭头看了一眼王辉,张兴明说:“走你的,她还能咋的呀,你在这她就得没完没了了。”

男生咬了咬牙,转身出了办公室。

那边两个女老师小声劝着王辉,谁也没注意男生走了。

王小丽走过来,伸手在张兴明脑袋上抽了一巴掌,说:“就你鬼主意多。你今天又嘎哈去了?嗯?怎么哪都有你?你怎么这么能耐?嗯?”

问一句点一下,张兴明痛苦的往后退,说:“老师,我今天可没掺和啊,我就是看他淌那么些血帮着处理了一下,要不然他不得淌死啊那么大口子,你没看那地上,那么大一摊。”

王老师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这下是真疼,张兴明像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另一支手飞快的在拧的地方搓动,说:“啊,疼疼,老师我错了我错了。”

王老师说:“你懂的多是不?你能耐是不?你胆子大是不?”点穴手啪啪啪就是一个连攻。

边老师刚才一直也没吱声,她有点看不上王辉,这时候到是端着一个茶缸,边喝边走过来,笑着说:“小张兴明,又怎么了?”

王小丽说:“上课了,我去班里看了一眼,这小子不在。我一问,说在七班呢。七班刚才课间不是两小子打起来了嘛,说是打的还挺重。

我过去一看,这玩艺儿在那帮着人家捂着伤口呢,地上淌那么大一摊血啊,你说他也不怕。你怎么这么能耐,胆怎么这么大,哪都有你,哪都有你。”

又是一串连击,张兴明吸着凉气说:“疼疼,老师,以后保证不了,保证,啊,疼。”

第二百九十三章 录相厅和租书店(3)

边老师捧着茶缸子哈哈乐,回头对赵老师说:“赵老师,这小玩艺你认识不?”

赵老师推了推眼镜,看了张兴明一眼,说:“谁呀?我没见过呀,这是咋了?”

边老师说:“前两天操场上,把小崔撂倒那个,今天七班刚才不是打起来了嘛,他跑去帮人处理伤口去了,这孩子胆真大,真敢往上上。”

赵老师站起身走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张兴明,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笑着说:“哎呀,是这孩子啊,真行,我听老周说这孩子了不得了,胆大还冷静,身手也好,听说学习还好,是你班学习委员是吧?”她问王小丽。

王小丽点点头,赵老师拍拍张兴明的肩膀,说:“多好,人家这爹妈咋生的呢你说。”

正好拍在肩窝上,张兴明疼的一呲牙。

赵老师一愣,然后笑起来,对王小丽说:“人家孩子也没淘气也没惹祸的,你老打人家嘎哈?你看把人弄的,碰一下都疼的直呲牙。”

王小丽说:“一点都不省心,净往那危险地方上,哪都有他,赵老师你说,这万一要是出点啥事,咱咋跟人爹妈交待?上次在操场把我吓的呀,心都跳出来了,可好,今天又去了。”

她瞪了张兴明一眼,抬手在张兴明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张兴明躲了一下没躲开,说:“老师老师,我真不了,我改,肯定改。”

办公室里几个老师都笑起来,老师对这样的“淘气”学生都是满心喜欢的。

“铃……”

第四节课下课,放学了。

家住在校里和附近的老师收拾收拾背着包打着招呼走了。

王小丽和边老师几个人是带饭的,要等学生散尽了下去取饭。

王小丽看了看张兴明,说:“滚蛋吧,再有下次我大嘴巴子扇你,熊孩子。”

张兴明和边老师点点头,逃离了办公室。

本来依张兴明想,中午他可以请郭堡这几个同学吃饭,还能在一起玩一中午,比他们来回走一个多小时划算多了,可是他们都不干,一是家里没法说,二是这时候的孩子自尊心都比较强,不想花别人钱。

我没有,我不花,你有你花我也不嫉妒,大家都是这种心态。

于是一到中午他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回郭堡家里现做饭的话时间上肯定来不及的,他又不想带饭盒,一个人在教师里吃饭还不如出来上饭店呢,蒸的咋也没有现炒的好吃啊。

开始几天上派出所混,后来就不想去了,总归不是太得劲的事,再说了,派出所在这个时期资金上也是揭不开锅那种,食堂的饭菜张兴明吃几次就够了。

在这个时期,甚至一直到后期,到2000年,派出所的资金来源还是主要靠化缘,郭家找选矿厂,街里找床单厂阀门厂,南山找机修,铁山就指着露天矿这边吃。

要是全指望着上级拨款的话,也就是保证个工资,那是一点别的事也别干了,破案抓人?车都没油跑。

派出所这边还算是好的,乡镇上的教师,从80年代到90年代末,经常就是几个月不发一分钱工资,学生还得教,班还得上,出差都得自己垫钱,完了还报不了销。

当然,学校领导不能算进来。

……

赵家这片是整个露天片区最繁华的地带了,商业啥的全集中在这里。

商场副食粮店照像馆菜市场全集中在一起,处于赵家的最中心。

饭店也多了,围着中心这块一圈有四五家,不过全是国营的,私人还没涉及这行,必竟在这个年代,开饭店还是大投资的生意,而且需要门面,可是门面全在国营单位手里。

随便找了一家饭店,一菜一饭一碗汤,七块三毛钱,张兴明擦着嘴走出来,心满意足。这个时代的肉菜蛋米是真香,怎么吃都好吃。饭店也实惠,盘装的都是满盘带尖的。

吃完饭出来,看看时间,离上学还早,左右看了看,也没啥好逛的。

打台球一个去没意思,录相厅在这个年代就是一个小黑屋,乌烟障气的,摆一台二十一寸的彩电,放一些港始录相,张兴明也没有一点兴趣。

再说录相厅的营业时间主要是下午到凌晨,这大中午也没开门。

这个时期的录相厅看一场三毛钱,五毛钱,可以连着看,你交了钱进去就可以一直看到关门,没人会赶你走,叫循环录相,一天四五部片子不停的放。

一般到半夜十二点,会有加片,这时候要每人再交点钱,85年这会是五毛,到92年左右是一块两块,交了钱的留下来看,不交钱的清出去,然后放加片。

其实所谓加片也就是港台的一些***,在那个年代就是了不得的黄片了,总是一群一群的人守在那里等着加片。

……

站在马路边,从路边的铁棚子小卖部里买了瓶汽车拿着喝,一边看着来来回回走过的人。

这家小卖部在赵家这里很有名气,他是第一家,也是后来的最后一家,主体是一辆报废公交车的车壳子,用水泥打好地基,把车壳子固定在上面,然后在里面加上火墙,装好玻璃。

小卖部因为大,货就比较全,生意就好,上学放学那边三所学校的学生最喜欢在这里买点零食啥的,还有各种小玩具,画片,比较新奇的文具。

顺着马路,从小卖部往下面小火车站的方向走个五十米,就是露天职工活动中心。

职工活动中心是座四层楼,就建在房管所的院墙外,再往下走一点就是小火车站了。

这个时间,活动中心二楼有两台电子游戏机,是那种大型机,游戏是打飞机和乒乓球,第一代电子游戏,画片和做工很粗糙,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东西了。

张兴明肯定不会对这种游戏感兴趣,虽然他上一世可没少来玩。

他的目的是职工活动中心大门口,就着房管所外墙接的那两间私建房。

房子很矮,比正常住房能矮下来差不多一米,因为是就着房管所的外墙盖的,所以是单面坡顶,临街这边的房高只有不到两米。

房子的窗户有点小,也就起个透光的作用,一年四季都是关着的。

张兴明拽开房门,低头进了屋里,冷丁一进来,眼前一片黑暗,房子里就点着一个四十瓦的白炽灯炮,和外面大中午的太阳积雪形成的反差实在太大了。

不过屋里很暖和,围绕一周的火墙烧的热腾腾的,上面放着一个一个垫子,屋中间地面上摆着几排小板凳,自己用木板钉的那种,很长,一排能坐五六个人的样子。

房间顶头靠墙有一张窄小的矮床,也就能躺下一个人,床前是一张大办公桌,被锯断了腿降低高度,人坐在床上,正好手肘能放在桌面上。

桌面有一米多宽,近三米长,上面摆满了书。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租书店。

老板姓迟,是露天的退体干部,长的很高大,笑起来像打雷似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 金古卧梁温江黄(4)

进屋带上门,张兴明站在那闭了一会眼睛,再睁开,终于适应了屋里的光线。

幸好这老板不抽烟,也不让别人在这屋里抽烟,要不然这屋就没法呆了,当然,夏天他不管。

看了看床上,老头不在,守店的是他小女儿,一点也不像她爹,老迟的这个女儿长的很娇小,也很漂亮,性格开朗,说话轻声细语的,是这一片混混们的梦中情人。

她看书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不停的摸自己的锁骨那里,这个动作在这小店里简直是一道美景,一群半大小子不时的偷瞄一下,咽一口唾沫。

迟美女扭头看了张兴明一眼,看他闭眼睛站在那不动,就笑起来,说:“咋这陶醉呢?”

张兴明也笑,说:“看到你情不自禁哪,姐姐,着急结婚不?”

迟美女笑着说:“嘎哈?”

张兴明眼睛适应了,走过去说:“等我两年吧,再有两年我就毕业了。”

屋里半大小子们全笑起来,迟美女红着脸啐了一口。

老迟做生意很有一手,他这里的书不是按本租,而是按册。

他把一本书裁开,按章回重新用牛皮纸做成封面装订成一册一册的,摆在那里,一毛钱一册。

然后把书的原封面用塑料袋封好,挂在墙上,人找书也方便,就在墙上封面里找,然后朝他要书就行了。

这样别的书店租一本书三毛,到他这里就变成五毛七毛,甚至像金庸的书那么厚的,一本书看下来要一块一二。

但是学生喜欢,因为一次花一毛钱真的没有压力,但一次花三毛钱,有些人就拿不出来了,还得交押金呢,整书的押金和一小册的押金肯定也不相同啊。

站在桌边看着墙上挂得满满的封面,张兴明一本一本看过去,有些在记忆里比较深刻,连内容都记得大半,有些就没有一点印像,到是可以当新书看了。

这时候国内的盗版书就非常厉害了,还有一种更厉害的,是盗作者,而不是盗内容。

完全写的一本新书,作者印上名家,金庸是受灾最严重的。后来90年代就是黄易,有一段时期,一进书店,满架都是黄易的书,当时就觉得这人太厉害了,写了这么多本书。

还有全庸啊,梁习生啊,这样的就更多了。

当时在国内比较出名的武侠家就是金庸古龙梁羽生了,温瑞安后期四大名捕也可以,不过他书少。卧龙生就一直不温不火的。

同期的还有云中岳,诸葛青云,柳残阳,司马翎,东方玉,独狐红,陈青云,萧逸等等,不过都不太火。

黄易和这些人比起来,算是晚一个时代了,在90年代《寻秦记》大爆,可以说是穿越的鼻祖,创造了一个全新的体系出来。

2000年前后国内最火的是小段和步非烟两个,一男一女,在传统武侠上大红大紫,他俩的书在武汉今古传奇杂志的武侠版单册上连载了好多年。

……

“你是看书啊还是来烤火的啊?找本书像相对像似的,有相中的不?”迟美女歪头看着张兴明问。

张兴明说:“这不是挂着在你边上多呆会嘛,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你看看,你这么一说,你说我是走还是不走?多尴尬。”

屋里坐着看书的全笑起来,迟美女斜了张兴明一眼,说:“六中的吧?人不大心还不小。想看哪本?姨给你拿书。”

她今年二十多了,严格来讲,张兴明还真得叫声姨,不过她老子性格豪爽,常来的半大小子全是一口一个大爷,这样她就只能做姐姐了,话说差个十岁八岁,叫姨叫姐也都不算错不是。

张兴明往墙上看了看,说:“姨,拿本鹿鼎记吧,我学学怎么泡七个老婆,不对不对,我应该看神雕侠侣,杨过娶的就是他姑,也不对啊,姨,你这书里有没有教怎么娶姨当老婆的?”

迟美女伸手在张兴明胳膊上掐了一把,说:“小屁孩崽子越说越来劲是不?”

“这咋还掐上了呢?”一个大嗓门响起来,迟大爷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个大饭盒。

迟美女脸一红,张兴明说:“迟大爷,我在和你家我小姨讨论问题呢。”

老迟头回身把门关紧,把饭盒放在火炉子上,脱下军大衣拢了几下扔到小床上面,说:“讨论啥问题?”

张兴明说:“我们在讨论男的娶个大媳妇到底好不好。”

迟美女站起来,从桌子里面走出来,老迟头侧着身子坐进去,喘了几口粗气,说:“看上我女儿啦?怎么样?大爷这女儿好看吧?哈哈哈哈,你得抓点紧长啊,看上我女儿的太多了,你怕是不赶趟了。”

迟美女拖了个凳子,坐到火炉子边上弄饭盒,张兴明往边上让了让,找了个板凳坐下来,说:“带的啥好吃的?”

老迟头说:“今天好,弄的饺子,要吃就吃吧,你们两人够,我装的多。”

他家住的离这里比较近,就马路对过的黄楼上面,老迟头是个讲老礼的人,午饭他得回去吃热乎的,儿子女儿来看店,等他吃完了给他们带过来。

迟美女把饭盒盖打开,饺子的香味在炉火的烧烤下散出来,一盒黄瓜青椒馅,一盒酸菜馅。

张兴明说:“黄瓜青椒?大爷你家这生活飞起来了呀,这上哪整的黄瓜和青椒啊?”

老迟头歪着身子,把一条腿盘在床上,说:“哈哈,大爷这生活好吧?农村亲戚给送了点,就这点了,吃完就没了,这玩艺不好放,冻了热了都烂,吃点吧,也算是个新鲜。”

张兴明想了想,85年了啊,说:“今年好像有卖新鲜蔬菜的了吧?我记着好像看见过。”

老迟头一撇嘴,说:“那还敢吃?跟你说小子,菜这东西要跟着老天爷吃,老天爷让你有,你就使劲吃,老天爷不让有的,千万别吃,吃几天你就废了,到时候机吧都硬不起来。”

整个屋里全哈哈大笑起来,迟美女红着脸吃饺子,瞪了她爹一眼。

张兴明说:“不至于吧?南方这时候本来就有啊,人家一年四季都有新鲜菜,不也是土里长的吗?”

老迟头咔赤咔赤挠挠脑袋,说:“要是南方运来的能吃,那咱小老百姓能买起啊?菜种地里,得收吧?装,大汽车大火车运,这一道还得损失不?

菜那玩艺又怕冻又怕热,一热就烂成一锅汤了,这得成本不?运到奉天,再倒到咱市里,这边卖菜的去上货,再运回来,再卖给你,得多少钱?

而且除了硬梗菜,根本运不回来。硬梗菜趁着水头足的时候摘,能放一阵子,运前配上冰块,能到咱这,光这一道上的冰块就得钱了,能买起?

呵呵,告诉你小子,基本上全是大棚的反季菜。也有南方的,爷们教你个认菜的办法,记住了,买菜的时候掐一块扔嘴里嚼,咱东北菜味大,南方菜没什么味,一尝一个准。”

看书的全拿着小册子凑过来,有人就问:“大爷,为啥呀,不都是菜吗?”

张兴明从饭盒里捏了一个饺子扔嘴里,冲迟美女挑了下眉毛,说:“咱以后就一个盒里吃饭了啊,这算定下了,可得等我。”换来一个大白眼。

第二百九十五章 卖菜翁(5)

老迟头咳了一声,说:“咱们东北菜是一年一季,人家南方一年三季四季,这地也和女的生孩似的,得休息啊。你看这,大冬天大雪一盖,明年雪一化,这地就活过来了,种啥啥好吃。

南方那是盯上劲的猛劲生,地没劲了就上肥,再好的地也残了,能给你长出来就不错了,还想咋的?”

张兴明又捏个饺子,擦擦手,示意迟美女自己不吃了,对老迟头说:“大爷去过哪?看这意思地方没少走啊。”

老迟头摇晃着身子说:“那可多了去了,跑几十年呢,基本上都跑到了。”

……

听老迟头吹了一会儿,张兴明租了本鹿鼎记拿在手里,出了租书店的门。

在屋里不觉得,一出来喘气都松快不少,屋里还是闷,空气不流通,那么多人喘气呢。

东北人家的冬天,屋里空气都不好,窗户全要用塑料布封上,不然透风,屋里太冷。整个冬天从十月份到第二次四月底五月,也就平时走人开门放会,那空气能好起来就怪了。

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才上课,想了想刚才老迟头说的话,就顺马路往菜市场走过去。

过了粮站,一栋二层小楼站在那里,是建安公司的饭店,叫聚宾阁,上一世张兴明在这里干过一年多时间。

张兴明抬头看了看饭店的牌子,往屋里瞅了瞅,黑黑的,啥也看不清。

过了饭店就是粮站背后,是一处公共厕所,挨着公共厕所就是菜市场了。

这时候做生意的还没有后世那么多,稀稀冷冷的十几个摊,卖东西的裹着军大衣,捂着棉帽子,帽子的卫朵入下来,再在外边包上围脖,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

张兴明走过去,有卖鱼的,这东西必须得冻着卖,做这个的最喜欢冬天了。辽东这边人吃海鱼多些,河鱼大部分人都吃不惯。

卖豆腐的,豆芽,卖**的,卤猪头肉,南京板鸭,沟帮子烧鸡,卖各种拌咸菜的。

往上走几步,就有卖菜的了,土豆,白菜,这是秋天放窖里存的,这时候拿出来卖可比秋天贵不少,能多挣点,不过这生意做不长,最多能卖到十一月底,白菜这东西放窖里也烂,谁也不敢存太多。

卖鲜菜的摊最明显,一个带车子,上面像夏天卖冰棍一样的自制保温箱,用棉被捂着,卖的青菜一样几根放在棉被上,想买啥说一声买多少,卖的给你从棉被里掏。

这时候可没有说买完了不买的,非打起来不可,菜掏出来称完就放不回去了,表皮受了冻,放回去会烂。

“买青菜啊?要点啥?俺这啥都有。”卖菜的用手把围脖压下来点露出嘴,哈着白气招呼张兴明。

张兴明看了看,有芸豆(南方叫四季豆),蒜薹,黄瓜,豇豆,青椒,蒜苗,韭菜芹菜,香菜,还有茄子,不是本地的大头茄子,而是南方的长条茄子。

还有苹果和梨香蕉啥的几样水果,香蕉的样子看样摆了很久的,已经完全黑透了,冻的硬梆梆的。

“芸豆怎么卖?哎呀,你一样一样说一下吧,省得我一个一个问。”

“芸豆三块五,蒜薹四块,黄瓜豇豆两块,青椒三块,蒜苗五块,韭菜芹菜四块,香菜七块,要啥?足斤足两的。”

“芸豆来五斤,黄瓜豇豆一样五斤,青椒来几个,韭菜芹菜一样也五斤吧,香菜来一斤。”张兴明想了想,反正也来了,顺便买点得了,一样称了点。

卖菜的仔细看了看他,说:“真要啊?你听清价了吧?你家大人没来啊?”

张兴明心里大概算了一下,从兜里掏出钱数了八十扔到棉被上,说:“这下放心了不?快称,我要上学呢。”

那菜老板看了看钱,又问一句:“拿走了就不给退了啊,这个不能退。”

张兴明摆摆手,说:“收钱称菜吧你,没人来找你退。”

这下菜老板高兴了,这一下卖了差不点一百块钱呢,这算是大大客户了,手脚麻利的开始称菜。

张兴明上一世也跟着妈妈卖过几年菜,这活是真辛苦,甚至严重一点说,比种菜的辛苦多了。

早晨四点多就要起床,坐解放货车去市里一洞桥水果批发市场进货。

那时候东北冬天的凌晨四点多钟,气温基本上在零下三十几度到四十度,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时候。

坐在解放车的车厢里露天坐着,跑四十公里山路。

一个多小时到地儿,车等在市场外边,卖菜的进市场里面买货。

菜都是一箱一箱,或者是一蒌一蒌的,不拆零,也不开包,就那么堆在库里,芹菜香菜蒜薹豇豆这些是绑成大捆的,也不能拆开。

中国人做生意的方式是千古不变的,这个各位都懂,菜蒌底上绑块石头,绑的菜捆里绑点湿泥捏的长条,好菜下面混点冻的烂的,全靠上货的人眼力和经验。

这时候天还没亮,库里点的几个白炽灯炮也就是照点亮,根本看不清楚。

凭眼力上了货,要自己扛到等在市场外的货车上,一筐芸豆七八十斤,一筐黄瓜一百多斤,没人帮忙。

货车车主把车斗里铺上很大的棉垫子,一头搭在车厢外。

上货的把菜扛过来,他站在车上接一下,在车里码好,等大伙货都到了,摆好后,再把棉垫子包回来捂严实,用绳子绑结实了,开车往回走。

车装了菜就坐不了人,上货的去火车站坐通勤车回南坟。

火车比汽车快,上货的到家了,准备好带车子到接货的地方等着,车到了把自己的货拉回家,进货的工作算完成了一半。

然后还得挑捡整理,把石头湿泥拿出去,把菜的烂叶枯枝择掉,整理的齐齐整整的码到卖货的箱里,这才算准备好了。有时候里面夹的烂菜多了,就算是赔了。

因为大伙上货的地方都差不多,有时候几个卖菜的一合计,卖贵点吧,怎么也得把本弄回来,那这几天老百姓就会发现某样菜涨价了。

这种情况再想挣钱是不可能的,其实能回本就不错了,这个时期能天天吃青菜的家庭真的太少了,卖一天青菜也就卖个几十百把块钱而已。

像张兴明买这一次,都比他平时一天卖的钱还多,就难怪他一再的确认了,实在是不敢相信。

……

卖菜的小贩把菜称好,分别装在袋子里,然后在外边又给套了一个大袋子,递给张兴明,说:“给,一共是九十三块五,你再给十三块得了,五毛不要了。”

东北人卖东西喜欢算整钱,定价也是这样,一般都是整块,最多带个五毛,好算账。

张兴明又掏了十三块钱递给他,拿了菜拎在手里往前走,那小贩一边收钱一边喊:“再来啊兄弟,我天天在这块,保证足称给你。”

张兴明冲他摆了摆手。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外国月亮有多圆(1)

张兴明拎着菜又逛了几分钟,又买了点鱼,鸡蛋家里有。

最后又买了点排骨和肉,拎着到了派出所这边,把东西放到后备厢里,进派出所里洗了手,去学校上课。

这个时代菜场上卖的猪肉大部分都是农户自家养的,猪肉贩子收上来自己杀了卖,喂饲料的还比较少。

农户也舍不得给猪喂饲料,很贵的,这个时期的饲料也是真的。

好猪肉的膘是硬的,油抹在手上洗都洗不净,不像后世那肉都软了咕叽的,蹭手上的所谓猪油用手纸擦一下就差不多了干净了。

但是这时候养猪的确实没有后世的挣钱,猪要一年多才出栏,成本太高,不像后世那些,三二个月就可以杀了卖了,弄的养猪的卖肉的都不吃猪肉,他们就不敢吃,只有我无敌大百姓,啥都吃的杠香。

国内的速生猪是从87年底开始发芽的,当时美国农业部向中国推广一种瘦肉型激素猪,饲养周期为六个月左右,比本土猪短了一半多。

经过国家的宣传推广,很快这种猪就在中国大地上落地生根了。

也因为速生猪的推广饲养,国内的激素饲料行业得到了迅猛发展。然后国人大胆创新,不断“改良”,很快国内激素饲料的配方和效果就超美赶欧,原生猪渐渐消失在了老百姓的餐桌上。

猪,牛,羊,渐渐都换了。不知道为什么在中国人心里,只要是外国的东西就肯定比咱自己的东西好。

狗也是,养土狗就是低气,养个外国狗就牛逼,可是外国狗不也就是外国的土狗吗?

中国土狗又被称为守山犬,是真正能护家战斗的狗,也是世界上最忠诚的狗,更是全世界在主人眼里最没地位的狗,几乎所有土狗都是在半被虐中长大的。

中国人很有意思,外国的东西就都是好东西,外国人说好的东西就肯定是好东西,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无私的国际信念啊。

然而只要是中国的,外国人都会视而不见,永远不会承认这个是好的,因为他们认为这个没必要让中国人自己知道。

外国人不说,中国人就真不知道或装着不知道,这个时候人人都是乖宝宝。

伦敦帝国战争博物馆展出过一枚勋章和一个项圈,它们的主人“朱迪”是二战中唯一被日本人登记为战俘的狗,在战俘营里舍生忘死的陪着主人,救了很多人,二战结束后它被授勋。

但是这条狗没有照片没有雕像没有详细介绍,这不奇怪吗?不奇怪,因为它是一条中华田园犬。

中国纯种的东西能存活到现在的,除了生命力顽强的土狗,几乎已经没什么了。

东北大豆国内已经绝种,猪牛羊,各种蔬菜粮食,树种,水果,我们还有多少?在政府和一些名人义士不明原因的吹捧和鼓励之下,中华大地生长的全是美日的转基因产品。

而在这些产品的母国,它们是被限制使用的,或是不允许上市销售的。这些就没人宣传了,真不是不宣传,是没注意,对,一时粗心而已。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超市里用的保鲜膜,粘粘的,很有韧性,全是日韩进口货,好不?高大上不?

它们在日韩是违禁品,不准上市,如果像国内这样包装食品蔬菜是要做牢的。

……

下午第一节课不是语文,张兴明就悄悄在桌子下面。

这是他一上辈子初中三年最常干的事情了,那时候经常在租书店看忘了时间,结果想起来前天都黑了,回家挨顿揍。

他的记忆力相当不错,主要原因就是注意力很容易集中,他在做一件事,比如看书的时候,会忘记一切,包括身边人说话他都听不到。

“张兴明。张兴明。”同桌用手捅了捅他,没反应,然后就掐了一把,张兴明“啊哦”一声跳了起来,掐狠了,同桌红着脸趴在桌子上。

讲台上王老师瞪着他,同学都捂着嘴弊着笑看着,有笑点低的趴在桌上笑的一耸一耸的。

门口富老师站在那笑呵呵的看着他。

王老师说:“富老师找你,出去吧。”

张兴明看了看富老师,把手里的书塞进课桌,走出教室。

“富老师,找我?”

富老师习惯性的上他头上摸了一把,说:“来我办公室。”

张兴明跟在富老师后面往楼下走,问:“啥事啊?”

富老师说:“楼门口那两块黑板报知道吧?原来是初三同学在弄,现在有点事,没人管了,都一个月没换了,你帮老师弄一下吧,一个礼拜换一次,下午自习去弄就行,也不累,行不?”

张兴明摸了摸鼻子,说:“行,富老师有任务,保证完成。”

富老师扭头看了他一眼,咯咯的笑起来,说:“真会说话,不太乐意是吧?”

张兴明说:“哪能呢,又不是啥难事。”

富老师说:“那老师就当真了啊。”

说着就到了团委办公室,这屋就富老师一个人,摆了两张办公桌,一张桌子上堆满了一叠一叠的不知道什么文件。

富老师到桌了翻了翻,拿出一张给来递给张兴明,说:“这是这期内容,你看着弄吧,最好能配点简单的图案和花边啥的,弄好看点。”

张兴明接过来看了看,就是几个小故事,还有一篇团委的宣传性文章,点了点头,说:“行,啥前弄?”

富老师指了指一边,说:“彩笔,这会就去呗,反正你也没啥正事,看的都听不到喊你,多能行啊。”

张兴明嘿嘿乐了几声,说:“头一次头一次,没经验,一看就进去了,以后注意,要不王老师又得削我了。”

富老师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笑着说:“那去弄吧,弄好啊,要不我也削你。”

张兴明就拿了彩色粉笔下楼去弄黑板报。

这个时期时期物资比较简陋,各班都有自己的黑板报,全是用彩色粉笔直接写一下就完事,学校的也是这样。

从传达室拿了把凳子垫脚,张兴明就在教学楼门口写板报,按内容分块,加点不同颜色的花边,配个简笔画的小图,不知不觉两节课就过去了,等他弄完,放学了。

把剩下来的彩色粉笔和凳子放到传达室里,洗了把手跑回教室,看了看贴在教室门口的值日表,没自己,拿了书包放学。

郭堡这几个同学都习惯了,陪着他从正门出校,到派出所门口去坐车。

人的自信心和物资金钱是很有一定关系的。

这段时间天天车来车往,郭堡这几个同学连学习成绩都往上涨了不少,平时说话声也大了。

这就是自信心表现。

第二百九十七章 露一小手(2)

大伙上了车,张兴明打着火,调头往郭堡走。

几个人天天坐一台车,互相之间比以前亲密了不少,男生女生也不那么生分了,叽叽喳喳的说着学生间的乐事,而今天最大的乐事就是张兴明上课了。

大伙边说边笑,车到油库下沿,坐在后边的小不点看到了车里的菜,她趴到后座上把隔板揭开了一点,说:“我就闻着这车上有股菜味嘛,张兴明这你买的菜呀?”

张兴明说:“嗯,中午你们都回家,我一个人也没意思,去菜场逛了一圈。”

小不点问:“都买啥了?我怎么闻着有韭菜和芹菜呢?这时候还有青菜买呀?”

张兴明说:“芸豆,韭菜芹菜,青椒,黄瓜豇豆,香菜,还有肉和排骨,咋了?”

凌云说:“你一下能吃了这么些东西啊?能放住吗?”

张兴明说:“没事,收拾好放冰箱里,能放挺长时间呢。”

凌云恍然大悟:“哦,对,你家有冰箱,真好,俺家啥前也买一台就好了。”

小不点拍了拍座靠背,说:“听不着我说话啊,现在在哪弄的青菜啊?不都冬天了吗?”

亚杰说:“有卖菜的了,早就有了,就是卖的太贵了,一斤好几块钱呢。”他家就在郭堡市场边上。

小不点说:“真的呀?张兴明,你买菜花了多少钱?”

张兴明说:“挺贵的,这些花了九十多,九十三块钱,光菜。”

大伙同时吸了一口凉气,啧啧了几声。

刘显成说:“算了,还是回家吃酸菜土豆吧,买不起啊,我要回家要青菜吃,就是找削啊。”

大昌也趴过去往后边看,其实也看不着啥,就是闻着味挺大,说:“再贵九十多块钱也得买挺多吧?二明,买的多少啊?”

张兴明说:“一样五六斤吧,排骨和肉多点,咋了?”

大昌舔了舔嘴唇,冲小不点挤了挤眼睛,说:“你上回不说你给大伙做饭吃吗?那就今天呗。”

然后大伙就全看着张兴明,明显都有点动心。

张兴明笑了,看了看后视镜,说:“行啊,你们回家说一声,一会上俺家集合,咱们一起做饭吃吧,完了就在俺家写作业。”

“哦噢”大伙一起欢呼起来。

那洪飞在副驾上狠狠的瞪了张兴明一眼,张兴明还了她一个笑脸。

车在郭堡转了一圈,把同学们送回家,最后停在路边,和小那同学一起把菜肉拎回家。

然后他还得把车开到上边车库去,得停在暖库里了,不然早上打不着火,这点有点不方便,但也没办法。

等他送了车回来,小那同学已经在厨房择菜了,她有这边的门钥匙。凌云和大昌都在,刘显成家里不让,没来。

张兴明放下钥匙进了厨房,看了看,几个人都会弄,就挽起袖子去收拾肉和排骨。

等这边菜都收拾差不多了,敲门声响起,大昌跑去开了门,亚杰小不点宝秋三个人走进来,宝秋还拎着个袋子,装着两盒罐头,他们家家教特别严,这肯定是他爸的意思。

小不点家里也困难,活干的又好又撒冷,除了她和小那同学,就只有宝秋让人意外的真会干活,剩下的就纯是跟着起哄了,属于捣乱。

菜肉收拾好,小不点和小那切菜,张兴明去用电饭锅做了满满一锅饭,说:“锅就这么大,要是不够的话只能煮面条了啊。”

大伙纷纷表示可以,没啥问题,只要能吃饱,吃啥是次要的。

肉他没用小不点和小那同学切,怕她俩切着手,他自己熟练的把肉切好,把排骨剁了,烧了开水氽。

这时候卖肉的可没有后世那种加工服务,肉是整块的,排骨是整扇的,要切要剁全是回家自己弄。

把排骨用开水烫上,把战场清理了一下,收拾干净,两个小丫头拿着抹布把里里外外擦的干干净净,完了大伙也不进屋,都站在厨房里一边说话一边看张兴明做菜。

东北青菜大部分做起来都比较简单,切成段或丝,片,炒肉就行了,放点葱花蒜末就完。

讲究的是肉菜,这点和南方大部分地区正好相反,那边蔬菜变着花样能弄出一百种吃法,但是肉类做法相对就简单的多。

张兴明把排骨氽好捞到盆子里,开始弄肉。

肉段肉片分别上浆挂糊,用油炸出来装盘里,这是硬糊,就是水淀粉,啥别的也不放,把肉在里面沾匀了下锅炸成金黄色捞出来即可。

张兴明在肉段的糊里加了个鸡蛋,这样炸的时候容易分开,不会沾在一起,不过饭店一般不会这么做,不是成本问题,是这样炸出来有点发软,吃起来口感会稍差点。

炸肉片要一片一片放进去,尽量把肉片展开,这样炸出来才好看好吃。

排骨也装了一盘上糊炸,又装了半盘没炸的,这就是两个菜。炸过的红烧,没炸的加青椒蒜苗清炒。

肉段熘,肉片做锅包肉,用的还是万能的糖醋汁,葱姜蒜末烛爆锅,炸好的肉片放进去翻炒几下,倒入糖醋汁,等汁粘稠把肉片挂满,点明油翻个勺就好了。

红烧排骨南北的做法区别很大,南方的红烧糖放的要多,甚至有些地区的红烧就是口味淡些的糖醋菜。

东北的红烧也放糖,不过只放一点点,吃不出甜味为准。

爆锅,放适量酱油,加一勺老汤,放盐糖味精调味,加点青椒片或者蒜薹段,烧开后加水淀粉收汁,汤一稠倒入炸好的排骨,翻勺让汤汁挂匀,装盘。

东北和南方做菜还有一个差异,就是炒肉,南方炒肉要抓浆,炒出来的肉又滑又嫩,东北是肉片直接进锅炒,炒出来的肉发硬,但入味好,嚼劲大。

饭熟了的时候,菜也差不多了,摆了满满一桌子,张兴明清洗了灶具,洗手坐下来。

没干活的同学去盛饭,然后开吃。

初中学生,没有喝酒的,就是吃饭,而且在这大冬天里吃青菜,怎么吃都爽。

不光是青菜,就是肉菜一般人家里也不多,也就是做菜的时候切几片在里面,大多时候菜好了都看不到肉,就更别说排骨了,这时候吃点排骨就可以说是改善生活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那就发到RB吧(3)

“好吃,要是能天天这么吃就好了。”大昌一边吃一边感慨。

那洪飞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说:“想的真美,一顿饭一个月工资,谁家能吃起啊,还天天吃。”

张兴明给小那同学夹了块排骨,说:“用不上,哪有那么多,菜和肉都剩那些呢,这顿也就二十多块钱,三十不到,咱们这不说天天吃,一个礼拜吃一顿还是有不少家能行。”

小不点撇了撇嘴,叹了口气,说:“一个礼拜?俺家一个月都吃不上一回,你们说那钱咋就那么难挣呢?俺家我爹和我妈挺勤快的啊,起早爬黑的,累的够呛也挣不来。”

张兴明问:“你哥呢?现在嘎哈?”

小不点的哥哥小学也是张兴明班上的同学,岁数比张兴明他们要大一些,初中没念,回家干活去了。

小不点说:“干活呗,在矿建那边干零活呢,一个月也能有几十块钱。”他说的干零活是指卸车,沙呀,砖,铁锭,煤,焦炭,这些东西都是成车皮运进来的,需要人工卸车。

这活没有固定的岗位和工资,就是有活就干,没活就闲着,按吨数挣钱。

这时候装卸水泥一吨两块钱,沙一吨一块,红砖是一分钱一块,反正装卸可以说是这时候最累也最不挣钱的工作了,可即使是这样的工作,也得抢,得有关系才能干上。

重工业地区的短板在这一刻显得尤其严重,除了厂子,人们找不到挣钱的路子。

因为没有外来人口,商业上全靠本地消费支撑,市里还好些,人口基数大。

南坟这边因为是矿区,人口分散,除了基本生活需求,商业上一片空白。

2006年的时候,郭堡小学都撤销了,人口外流的相当严重,因为挣不到钱。

……

“二明你想啥呢?吃个饭都能走神,你也是没谁了。”凌云伸手拍了张兴明一下。

那洪飞白了他一眼,给张兴明夹了一块排骨,说:“他一天管的事多,像你们哪,除了吃就是玩。”

凌云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两个人,又看了看大昌几个,说:“这啥情况啊?这是有事啊这是。”

张兴明看了他一眼,说:“平时老实巴交的,内心这么复杂,凌云你阴暗了呀。”

宝秋慢生慢语的在旁边说:“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嘴啊?还能行不?”

大昌从饭碗里抬起头,左右看了看,说:“你们说啥呢?听不懂呢?”

凌云说:“哎呀,吃你的排骨,哪都有你。”

大昌翻了个白眼,一边咬骨头一边含糊的说:“你现在变了,现在太欠了,像女生似的。”

凌云伸手打了他一下。

要说凌云有些语气动作是很女性化,不过他家他有几个姐姐,就他一个男孩,也怪不得他。

他可是班里唯一一个玩嘎了哈能赢女生的人,全是他几个姐姐从小训练出来的。

……

嘻嘻哈哈边说边吃,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吃完饭大家一起动手收拾,女生刷碗,男生进屋写作业。

写了没一会,那洪飞和小不点也进屋来,拿出书本和大家挤在一起写作业。

六七个人挤在一起,就显得地方有点小了,亚杰说:“这要地方大点儿就好了。”

张兴明说:“嗯,过几天我找人弄一下,把那屋改成书房,到时候是玩儿还是学习就都够了。”

那洪飞问:“咋改呀?”

张兴明说:“把床搬这屋,那屋摆沙发和桌椅,把厕所和厨房拆了重弄,安个热水器。”

小不点惊喜的说:“那就能在家洗澡了呗?”

张兴明说:“夏天可以,冬天还是有点冷。得看暖气能不能跟上,暖气不行怕得感冒。”

小不点说:“夏天也行啊,想洗澡就洗,不用掐点不用赶时间,多好。再说冬天又不是肯定不能洗。”

张兴明说:“行,安好了你随时来洗,小飞有这屋钥匙。”

正说着,电话响起来,几个人都很有兴趣的看过去。

张兴明走过去接起电话:“喂,哪位?”

电话里响起郭振邦的声音:“系我。”

他的声音疲惫中带着一点兴奋:“研究所注册好了,主要人员已经到这边,设备采购安装也差不多了,二明,那台车什么时候到?”

张兴明看了看日期,问:“我要的其他东西呢?”

郭振邦说:“定了,但是有问题。现在国际上高端精密机械和仪器都有监管合同,有身份证的,要定期检查维护,如果发现违约后果相当严重,会进黑名单的。”

张兴明皱了皱眉头,上一世他没有接触过这一块,还真不知道这些事,想了想,压低声音说:“货的交付地写的哪里?”

郭振邦说:“香港啦,还有哪里?”

张兴明说:“定了香港就留在香港好了,另外再买,交付地写日本。你去日本想办法租或者买个小机械厂,然后用这个厂子的名义定货。”

郭振邦说:“好,时间也来得及,这个没有问题,我马上安排,这边再有半个月就可以开工了,你那边要到位。”

张兴明说:“日本你自己不要出面,设备的整个交易过程中,所有能关系到我们的痕迹必须清理干净。

还有两件事,欧洲的自行车技术,这个明年年底之前要,包括材料配方。另外,让你表哥关注一下香港银行业的信息,我们明年必须要进入银行业了。”

郭振邦说:“收购?”

张兴明嗯了一声,说:“收购,注册费时费力,不如直接买一个划算。资产评估要做好,找个大公司来做。”

郭振邦想了一下,说:“好,我尽力去搞。”

张兴明说:“嗯,有机会不要错过,不过也不用强求。”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张兴明放下电话。

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走回同学这边。

“谁呀?”大昌随口问了一句,这会儿大伙的作业都还没写完,他没有抄的,没事干,在那搓弄衣角玩,估计是张兴明说不许抽烟他当真了,真没抽。

张兴明坐下来,说:“没事,一个哥们,挺长时间没见面了。”

大昌说:“我听着你们说啥香港日本的,嘎哈呀?”

张兴明看了他一眼,通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压低声音了,没想到这边还是听到了一点。说:“旅行啊,现在这个时候,去香港和日本玩是最好的时候,可惜啊,要上学。”

第二百九十九章 开班会(4)

第二天一早,张兴明仍然像平时一样,开着车,带着同学们“兴高采烈”的去上学。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的心里一直处于一种激动状态,自己的汽车梦想终于跨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昨天晚上同学走了以后,他打电话和郭振邦兴奋的聊到半夜。

研究所已经可以正常运转,设备安装及试转工作月底就能搞定,而定购的那些敏感设备也将在月底前后抵达香港,可惜因为他对这些细节的东西了解不多,浪费了一些时间。

这些设备不能运到国内来。

在2000年以前,巴统协议对中国苏联等社会主义国家的技术禁令很庞大,执行的非常严格,所有的机械科技电子方面的设备技术专利包括实物,都不准销售到这些国家。

说销售可能都不太正确,事实上是,欧美国家给所有的相关技术资料设备都登记了户口。

一台机械,哪里买的,什么时候运到安装,所有的信息都是定期更新,设备老化淘汰由其生产公司回收。

那个时期,世界各国对巴统以及巴统的双向名单执行的都是相当的彻底,一直到苏联解体后,同时因为技术上的升级进步,以美英德为首的巴统集团才放开了一点口子。

香港并不包括在巴统名单上,美国人对香港的态度一直非常奇怪,概括来说就是从不限制,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不加任何限制。

但同时,对香港地区的监控力度也非常大。

一台由欧洲卖到日本的高精设备一般是一年一次的审查,或者好听一点叫集中售后服务,但对香港这边是半年一次,有一些特别敏感的更是一季一次。

如果张兴明这次硬把这些设备运进国内来,与这件事情相关的所有港方公司都会进入欧美的黑名单,说实话这有点得不偿失。

所以张兴明安排郭振邦,干确这批就留在香港,正好可以用来给欧美一个好印像,方便更大的合作。而同时,去日本布置一下,从日本运回来,这个锅直接让日本人来背。

反正小日本本身对欧美也没太放在心上,85年小日本已经快要买下整个美国了,光东京一个城市的地皮总价值就超过了美国全境,正是自信心极度膨胀的时候。

话说小日本还是挺牛的,他们在80年代90年代偷偷运给苏联和咱们的东西真心不少,虽然技术上肯定不可能达到最顶级,但对咱们和苏联的整体发展来说,还是起了不小的作用的。

只要给钱,小日本是真的啥都敢干。

……

到了学校,平淡的上课。

初一的课程比初二初三要轻不少,没有几何物理没有化学,全是靠死记硬背的历史地理政治这些,对记忆力一向很自信的张兴明来说,这都不是啥大事。

下午放学的时候,王小丽老师把全体班干部留了下来,开班会。

郭堡的众位同学怀着深深的怨念一步三回头的走回去了。

九月份开学,经过两个多月的接触,同学和老师之间不再陌生,对学校和班级同学也熟悉了,班干部们也就不会再像这两个月那么轻闲了。

王老师先是对班干部们在这两个月中的表现一一进行了评说,经过两个月的观察,说的那是一针见血。

在大家,除了张兴明以外所有人的羞愧中,王老师提出了对大家的希望和要求,大伙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

王老师虽然参加工作时间不长,但她对学生很用心,胡萝卜加大棒的套路玩的不是一般的好。

王老师讲完了,就安排大伙干活。

画教室后面的黑板报。

这事大伙都爱干,争抢着去拿彩色粉笔和大尺子。

王老师说:“张兴明画过学校的,要不张兴明弄吧。”

几个人安静下来,都看向张兴明,张兴明脑门上一溜黑线垂下来,说:“算了,这个和团委那个不一样,我也弄不好,还是大伙一起来吧。”

同学们马上转过头去,又兴高采烈的弄起来。

班长董玉刚也是个活跃份子,有点爱表现,不过十三四岁的男孩都差不多,表现欲望都很强。

用红粉笔在黑板上划了一条直线,然后他回头问:“老师,我画的直不?”

张兴明黑线布了满脸,一米多长的线,都歪出去三四厘米了,不过画线和贴东西挂东西差不多,不离远看真不容易看出来是正是歪。

王老师在翻教案,头都没抬,说:“让张兴明看。”

张兴明活动了一下咬肌,抬头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说:“有点歪吧?你把两头从上往下量一个尺寸,点个点,再比着两个点划直线。”

高力军在一边原着扶尺,说:“对对,听张兴明的,先量一下,你这么画肯定得歪。”

董玉刚向后仰着上半身,左右看了看,说:“歪了吗?我觉得挺直的啊。”

那洪飞在用潮抹布擦黑板上的旧粉笔印,这时候的黑板大部分是水泥抹平的,黑板擦擦不净,吸灰。她抬头说:“整个就是歪的,又不是说你线不直。”

邹林锋说:“你能行不?不行下来我弄。”

董玉刚扭头看了他一眼,说:“谁不行,睁大眼睛看好了啊,别眨。”

这边高力军已经把他原来划的线擦掉了,董玉刚拿尺一边量了一个点,画了一条直线,然后扭头喊:“直不?直没?直吧?怎么样?”

王老师瞪了他一眼,说:“别得色,快点弄,把表画了还得写名呢,你还准备折腾到黑天哪?”

大伙一起笑起来,董玉刚脸刷一下红了,说:“你们看着,我五分钟就画完。”

那洪飞撇嘴,邹林锋说:“你五分钟画完我用舌头把它舔干净你信不?”

董玉刚还要说话,高力军拍了他一下,说:“快画。”

王老师也拍了邹林锋一下,说:“你是不闲的,没事干去拿抹布擦黑板,小那洪飞都擦了半天了。”

邹林锋看了看还有三分之一灰朦朦的黑板,挠了挠头,说:“洗洗涮涮这活不就是得丫头干吗?我也不会啊,弄不干净。”

王老师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对张兴明说:“去画点花边啥的,我看你楼下弄的挺好看的。”

张兴明就站起来走过去,拿了彩粉笔画花边,缠绕藤,柳叶,双S叉花线,把黑板的三分之二分成一块一块的小空间,他刚才看了一眼王老师手里的底稿,心里有数。

这边花边画完,董玉刚那边表格也打好了,邹林锋念名字,董玉刚往表格里写,高力军就站在他边上看着。

这边王老师把底稿递给张兴明,说:“你弄这边吧。”

张兴明就喊邹林锋,两个人拿笔把稿子上的内容抄到黑板上,就是一些课堂纪律,学习小秘决,名人名言这些。

等他俩把这半边都写完了,那边董玉刚也把班级的全体名单填到了表格里,是按照分班考试成绩排列填的,张兴明第一,那洪飞第二。

第三百章 学生不易(5)

等把黑板报弄完,外边天已经黑下来了。

东北的冬天天一黑就代表着急速降温,同样的风白天和晚上吹在脸上的体验完全不同,白天吹一会是精神抖擞,晚上吹一下是全身抖擞。

几个人下楼,整个楼的走廊都只是在中间的位置吊着一个白炽灯泡,其余的地方全是黑的,走廊两头的窗户有坏的,北风顺着破洞和缝隙呜呜的吹进来,灯影晃动,弄的阴森森的。

也难怪有那么多的关于学校鬼神的传说,这地方一到晚上完全就是一个拍鬼片的现场,还自带背景音乐。

女生们紧紧的跟在老师后面下楼,男生跟在她们后面大声说着话,嘻嘻哈哈的往下走。

前后大门已经上锁,王老师去传达室喊打更的大爷给开门,老头都躺下了,半导体的声音滋滋拉拉的从传达室的门缝里传出来。

披着大衣,大爷拿着一大串钥匙走出来,一边翻找一边对王老师说:“咋整这么晚呢?你住郭堡吧?这黑灯瞎火北风烟雪的,多不好走。”

哗啦哗啦的钥匙串响声,大门打开,刚拉开半扇门,一股北风夹着雪屑猛的灌进来,大家都情不自禁的紧了紧衣领,把双手抱在胸前。

老大爷往门外走了两步抬头看了看天,说:“下雪了,这家伙今晚还得降温。走道加点小心哪,别摔了,明儿个都早点,这大晚上多遭罪呀。”

王老师有点不好意思的向大爷道了谢,领着同学出了大门,爬台阶,从学校正门走了出来。

王老师和张兴明,那洪飞都住郭堡,高力军住下河套细河对岸,是最远的,剩下董玉刚和邹林锋都住赵家堡,邹林锋家就在校门口这片日本楼,离学校几百米。

董玉刚家稍远,在俱乐部上面的太阳沟,那里是露天矿的干部楼,远离职工住宅区的两栋九层白楼。

那时候职工住宅区的福利房外墙都没挂灰,直接就是红色的砖头露在外面,老百姓叫红楼。

出了校门邹林锋和老师打声招呼就跑回家去了,他家得往坡上走。

董玉刚得直行往派出所那边走,郭堡这些则是往下,去主路这边走回郭堡。

王老师跟邹林锋叮嘱了几句:“直接回家,别往别处跑,快点走,听见没?”邹林锋背着书包小跑着答应了一声,应该是饿了。

董玉刚向王老师了摆了摆手,说了声:“老师再见。”

王老师还没说话,张兴明说:“一起走吧,老师,咱们去派出所那,我车在那。”

王老师愣了一下,也没多想,说:“有车啊?哎呀可挺好,走回去太遭罪了。”

几个人就一起走,从楼空里穿过来,再往上走几十米,派出所就到了。

派出所门口这块是一块空地,张兴明掏钱直接弄了个简易的暖库在这,能停两台车的样子,派出所的京城吉普也停在里面,还有台摩托车。

如果没有暖库,晚上下班的时候司机就得把车里的水排空,早上出车前要烧温水加进去,不但麻烦,而且容易发生意外,万一哪天忘了放水或加水,车就废了。

走到暖库,张兴明掏钥匙开了库门,把车倒了出来。

王老师瞪大了眼睛问:“你自己开啊?”

张兴明说:“嗯,离学校远了,夏天没啥,冬天太遭罪了,就弄了台车来用。”把车倒好摆正,说:“上车,全上来吧。”

王老师坐上副驾驶,那洪飞和高力军坐到后面,董玉刚有点想上,不过还是说:“我不上了,俺家在那边,和你们不一个道,我走回去就行了。”

张兴明说:“上来吧,一脚油的事,快点。”

高力军打开车门,说:“赶紧的,这么默及呢。”

董玉刚爬上后座,说:“这啥车啊?没见过呢,感觉比吉普好啊。”

张兴明挂档起步,一边打轮一边说:“嗯,国内还没有。”车往右拐,奔主马路开了过去。

董玉刚说:“俺家在太阳沟,你得往上面开。”

张兴明说:“下雪呢,上面坡太陡了,咱们从三十六户绕上去,也没多远,肯定比你走快。安全第一。”

王老师把包放在宽大的前操作台上,说:“这车坐着真好,你家买的啊?”

张兴明扭头看了看,王老师的包把右侧后视镜挡住了,看不到后边了,不过这年头路上也没啥车,就没说啥,听王老师问,说:“不是俺家买的,算借着用吧,将来不用了要还回去呢。”

他这到也不算是说谎,车是公司的,等自己的车下了线,他肯定不会再开别人的车了。

车灯在黑暗的雪地里显得更加明亮,雪花在灯光里打着旋转。

把董玉刚送到太阳沟沟口,车调过头,原路下坡开回主路往郭堡走。

如果是夏天的话,走学校后门那条路是最近的,不过那边坡非常陡,冬天步行都会摔跤,从自行车到大货车方谁上谁倒,这又是大晚上的,张兴明可不想冒那个风险。

到了郭堡,那洪飞家最先到,不过小丫头不知道为啥没下车,张兴明就先送王老师和高力军,再绕回来送那洪飞。

这时候时间就很晚了,小丫头都困了,坐在那头一点一点的打嗑睡。

张兴明把车停稳,拍了拍她,说:“到家啦,回去就睡吧,我去送车。”

小丫头睁开眼睛,迷糊了一下,然后精神过来,拿起书包下车,说:“还得写作业呢,你也快点回来写作业哦,不兴不写。”站在车外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笑了,点头说:“行,回来就写,你先回去吧怪冷的。”

小丫头点点头,背着大书包摇摇晃晃的走了进去,远远看见她家灯亮着。

等张兴明送了车回来,那家的灯已经关了,他有点愣神,小丫头不写作业了?这不是她风格啊。

结果打开自家房门,屋里灯火通明,小丫头肯定是在这屋写作业的,明摆着是来监督他的。

苦笑了一下,进屋一看,果然,小丫头在伏案大写,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饭我妈给你热上了,你快吃一口,来写作业。”

张兴明挠挠头,扭头进厨房,灶上坐着大蒸锅,散发着热气。

吃了一口饭,进屋拿出书本和作业本,不太情愿的写起来。

作业好多啊。

第三百零一章 大雪天的体育课(1)

强忍着睡意写好作业,各科加起来四五个本子,写了一个多小时,小丫头已经困的不行了,还是坚持着。

而且张兴明不写完她就陪着的意思太明显了,张兴明只好不断加速,好在没有几何物理化学啥的,写起来也快。

可算写好了,小丫头晃晃头,书包也没收拾,直接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生物钟把张兴明叫醒,坐在床上缓了一下,起身洗漱。

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下,早晨起床一定要慢,醒了先坐起来缓缓神,然后起床,不要突然蹦跳,人的脏腑也睡觉,要有一个舒醒的过程,否则对身体的害处很大。

这个舒不是错别字。舒醒,就是舒展着醒来,有些脏器睡着了是收缩起来的。

……

一出门,凛冽的寒风差点又把他推回来,喘气都费劲了。

人从温暖的地方一下子进到寒冷空间,是真喘不上来气,气管受不了,会噎住。

站在那适应了一会儿,张兴明走出楼道,外面雪有小腿肚那么深了,昨天晚上下的挺大。温度也降了好多,至少比昨天低了近十度,这下小北风可是真的像小刀一样了。

围着楼慢跑了一会儿,把身体活动开,在楼前打了一套拳,回到屋里,小丫头也起来了,直接过来收拾书包。

随便热了点剩饭吃了一口,那边小丫头已经吃好准备好了,两个人背着书包一起走出来。

凌云和刘显成已经等在楼头了,正不知道在说什么,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张兴明喊了一声,四个人一起踩着厚厚的积雪走到马路边,向大昌家走过去。

这边楼群过来,顺着山脚是本钢的一个变电所,张兴明已经通过赵厂长的面子在里面弄了一个暖库,这里离家近,省得他送车取车要走好远的路。

几个人等在大门外面,张兴明进去把车开了出来,雪太厚了,方向盘有点不稳,不过问题不大,现在路面上还没有形成冰辙,也没有浮冰,没有危险性。

在冰雪地开车最怕的是地面形成冰辙,就是冰雪因为某些原因底层融化,又因为天气寒冷就形成半液态的冰雪混和物,车压过去,就会留下车辙。

这种车辙很快就会冰冻,而且大部分会被掩盖在雪下,车轮一上去就会顺着冰辙跑,根本控制不住。

浮冰就是在雪层中间产生了冰,车上去就打滑。

……

车轮咯吱吱吱咯吱吱吱的辗压着积雪,雪太厚也不敢快跑,不过总归要比人走快些。

接上大昌亚杰宝秋和小不点,来到学校。

学校后门这边因为走的人少,又是背阴的地方,积雪很厚,张兴明干脆把车开到了正门,让同学下车,他再把车送到派出所这边,停到暖库里。

等他来到学校,值日生把活都干完了,走廊里淋的水有些地方都结成了冰。学校的锅炉房小了,只能烧点开水蒸下饭,带不动暖气,学校里的暖气是从房管所那边接过来的,温度有点低。

学校的窗子不让封闭,只是关上了,老旧的木框玻璃窗缝子有点大,教室里冷嗖嗖的。

学生们戴着手套坐在座位上,女生大部分都围着围脖,男生就有点惨,因为教室里不让戴帽子。

第一节课下课,教室里的暖气渐渐热起来,那边锅炉房换完班白班开始烧炉了,和夜班的差别特别明显。

第三节课是体育课,因为雪大,间操没有上,只是做了下眼保键操。

上课铃响过,全班同学在操场上排好队。

好在学校里学生多,半大孩子就不怕雪大,操场上大部分地方都被踩实了,不用站在没膝的雪里。

冬天的体育课也没啥具体内容,啥也干不了,田老师拎了三个球下来,大伙列队报数。

田老师来回看了看,说:“这节课自由活动,不准跳小学院里去,不准出大门,出汗了不准摸单杠和球门柱子,听着没?都离单杠和球门远点,谁不听话别说我踹他啊。好了,玩去吧。”

说完把三个球扔过来,他就不管了,点了根烟站在操场边上,盯着学生不出啥事就算完成任务。

学生们拿了球,男生两个,女生一个,在操场上踢起来,也没有边线,只有一个没有网的球门,更没有裁判,大伙争抢着就是一顿乱踢,反正跑出一身汗,体育课的目的就达到了。

张兴明也没这兴致去满操场疯跑,这大雪天弄出一身汗来别提多难受了,棉袄吸了汗变得潮湿,等一会儿热劲过去了那叫一个凉啊。

他和刘显成几个不想跑或者跑不动的家伙站在一起,看着其他同学大呼小叫的在操场上跑着,逮着球就是玩命的一脚,也不管踢到哪去了。

田老师抽完烟,把烟头往雪里一扔,戴上棉手套走过来,说:“咋的?你们几个怎么不去踢球呢?这大冷天活动活动多好,在教室里坐时间长了,活动一下对身体好,去,跑一跑。”

刘显成看着田老师说:“老师,我原地跑几步行不?”

田老师一下子笑起来,指着刘显成说:“你看你这一身肉,你更应该多跑一跑,太胖了将来影响生小孩我告诉你。”

刘显成就有点懵,张着嘴看着田老师呆了半天,扭头问边上同学:“真的呀?”

大伙哄的一下笑起来,张兴明说:“我比你还小呢,你问我?要不你就听老师的,跑跑吧,他年纪大了经验多,万一是真的呢。”

刘显成摸着脑袋犹豫了半天,吭哧出来一句:“天太冷了,算了吧,等暖和了我再跑。”

大伙又笑起来,田老师也笑,指了指刘显成,摇了摇头,没再说啥。

踢了一会儿,男同学们一个一个头上都冒着热气,有的把棉袄扣子解开了,就那么敞怀追着球跑,田老师就大声骂几句:“把棉袄扣上,听见没?小兔崽子,找踹是不?扣上。”

敞着怀的是赵镇华,听着田老师说话,扭头看了看,瞪了田老师一眼,不情不愿的把棉袄扣扣了起来。

冬天热了这么干是最容易感冒的,心里也明白老师是为他好,只是觉得被老师吼了没有面子。

女生那边就稳当的多,大伙围成一个圈子,把球在中间踢来踢去的,到也玩的挺开心。

第三百零二章 王志昌呢?(2)

那边男生踢球跑的热火朝天,女生踢的嘻嘻哈哈。

这边和老师一起站着的几个没事干,就和老师扯闲皮,有的没的瞎唠一气。

“老师你孩子多大了?”

“男孩女孩啊?多大啦?是咱学校的不?”

“老师你女儿有对像了不?看你长这么帅,你女儿肯定漂亮,老师,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能把她嫁给外人啊,你看我怎么样?当你姑爷行不?”

田老师很爱笑,同学们也不怕他,啥都敢说,他也不生气。

闲侃了一会儿,不知道谁挑起来的,班里几个个高的男同学开始跟田老师摔起跤来。

东北的男孩子喜欢摔跤的比较多,即能分出胜负,又不用打的头破血流的。

然后许多踢球的就跑过来围着起哄加油,正好也跑累了,当歇歇腿。

地上雪厚厚的,摔了也不疼也不脏,正好摔跤,这边几个和老师的摔的不亦乐乎,那边几个男学生又掐出一伙,摔了起来。

半节课过去,踢球的没几个了,全都跑过来看摔跤,有觉得能行的就上场,不能行的就站边上加油,呼呼喝喝的闹哄起来。

宝秋也下了场,他的目标是田老师,结果到底年纪小了,被田老师连着摔倒几次,有点悻悻的不开心,张兴明说:“宝秋你技巧没问题,力气小了,再练练放倒田老师不是啥问题。”

宝秋站那想了想,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劲小了,以后得练练劲,你说长跑练劲快还是打沙袋练劲快?”

张兴明说:“长跑吧,耐力和暴发力都有了,整体提升的比较协调。”

大昌在边上突然问:“为啥出汗了不能摸单杠啊?”

大伙都愣了几秒钟,才想起来这是刚上课前田老师说的话,不由又大笑起来。

大昌又问了一遍,凌云说:“你傻呀,手上有汗不能摸铁不知道啊?”

大昌皱着眉头问:“为啥呀?怕铁上锈啊?手上能有多少汗哪?怕啥呀?”

凌云说:“你爱摸就去摸云,可别默及了,你是东北小孩不?这点事也不懂啊?那你去舔去吧,舌头上汗多。”

大昌说:“舔了能咋的呀?谁没舔过铁呀?舔一下摸一下还能坏了啊?为啥不让啊?”

刘显成说:“舔了就粘上了,拿不下来了。”

大昌满脸不相信:“真的假的?吓唬我哦?那还带胶水的啊?”

隋少辉说:“不是粘,是冻上了,舌头上有水,铁太凉了,一贴就冻上了。”

大昌还是不信,看着手心里的汗,说:“手和舌头是热的,咋会冻上呢?肯定冻不上啊。”

正说呢,那边哄的一声炸了,女学生尖叫,男学生拍手大笑,几个人围过去一看,是丁军把田老师摔倒了,他个子高,这个时候就有快一米八的个头,比田老师还要猛点,长的挺瘦的,没想到摔跤挺能行,三下两下就把田老师放倒了。

说实话这么一会儿,田老师都放倒七八个敢挑战的学生了,也是真累了,要不然丁军也不可能赢。

摔跤虽然看着不激烈,但真的相当消耗体力。

丁军激动的小脸通红,站在那接受男同学的赞扬,田老师倒在雪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突然也不知道是哪个女生喊了一声:“絮棉袄啊。”

一群女生冲了上去,捧着雪就往田老师身上拍,有胆大的直接把雪往田老师衣服领子里塞,田老师措手不及,被实实在在的塞了几把雪,冰的直吸凉气,又不好和女生动手,只能连滚带爬的往一边躲。

等他站起来,女生一哄而散,跑到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田老师弯着腰把衣领里的雪往外抖,可是雪一沾肉就融化了,哪还来得及,估计他后背衬衣都得湿一大块。

把身上的雪拍了拍,原地蹦了几下,田老师扭了扭湿漉漉凉冰冰的脖子,没好气的用手点了点在一边笑的快倒在地上的女生,说:“一群小丫崽子,你们等着啊,我看你们谁体育考试能及格。”

赵镇华说:“老师你说的对,就不能给她们及格,你看她们这个样,就是给脸了,得削。”

刘利平上去推了赵镇华一把,说:“你说啥的叭叭的,及不及格碍你啥事了啊?你话咋那多呢。”

赵镇华把手里球一扔,对刘利平说:“哎呀我,哎呀我,推我,你再推一把试试,来,再推一把试试。”

曲小东在一边说:“哎哟我,他这也太狂了,刘大个,上去削他,他不敢还手,削他。”

赵镇华对曲小东说:“你扯啥呢呀?找削是不?是不挺长时间没收拾你了?”

刘利平是班上女生个子最高的,有一米六多接近一米七的样子,上来就又推了赵镇华一下,说:“推了,咋的?”

赵镇华扑通一下倒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举起来伸向田老师,说:“老师,我不行了,我受伤了,我得去医院,哎呀,好疼啊。”

田老师过去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说:“滚蛋,起来。列队列队,集合。”

喊了两声,同学们纷纷过来列队,一直在踢球的几个一个一个头上都冒着白烟,头发都湿了,田老师看了看他们,说:“你们几个赶紧回教室去,这非得感冒不可,赶紧,跑着回去。”

那几个男生就小跑着回教室去了,田老师这才清了一下嗓,不自然的扭了一下脖子,几个女生又乐起来。

田老师咳了一声,说:“好,不要笑了。数也不用报了,四列纵队,跑步,走。”

领着同学们在操场上慢跑起来,刚才有些同学跑的太猛了,有些像张兴明这种,一动没动,在这样的天气里这样的行为对身体都不好,所以用慢跑来调节一下。

跑了三圈,下课铃响了,学生们一哄而散,上厕所的上厕所,回教室的回教室,扔下田老师一个人在操场上捡足球。

几个人一起去了厕所,回教室没一会儿,上课铃就响了,大伙回坐位坐好。

这节班主任的语文课,没人敢开小差。

王老师进了教室,同学们起立问好,坐下,王老师把书放在讲台上,问:“王志昌呢?”

第三百零三章 我就想试一下(3)

听了王老师的问话,大伙扭头看过去,果然,王志昌不在座位上,他初中时个子很小,坐第一排,很好找。

王老师看了看大家,说:“谁看见他了?上节课在不?”

大家乱哄哄的答。

“在。”

“在呢,我看见他踢球了。”

“最后跑步前还在,就在我边上。”

正乱呢,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丁军喊:“老师,他在操场上呢。”

靠窗的同学全站起来叭窗上往外看,老师也走到窗前,把窗户推开一扇,右手搭在眼前,仔细的看了一会,果然,看见大昌站在单杠那块,也不知道在干啥。

“张兴明,你跑过去看他嘎哈呢。”王老师直接点名让张兴明去一趟,张兴明叹了口气,嘎哈,粘上了呗。

不紧不慢的下了楼,小跑到单杠那,围着大昌转了一圈,虽然明知道是这么回事,但看到大昌两手抱着单杠的立柱,舌头粘在上边扯的老长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想笑。

“啊萌巨哦,整棒啊。”大昌斜着眼睛看着张兴明,嗷嗷啊啊的说着听不懂的话。

张兴明跑到操场边上,王老师开着窗户站在窗边往外探着头。

张兴明喊:“他舌头粘上啦,舌头,粘,上,啦。粘单杠上了。”

王老师点了点头,关上了窗子。

不一会,王老师拿着一个大搪瓷茶缸,端着满满一缸温水来到操场上,向大昌走过去,张兴明跑过去想接过来,王老师摆摆手没用他,一直端到大昌跟前。

张兴明估计大昌是一下课就粘在这了,到这会儿差不多有快二十分钟了,看他站在那的样子,已经冷的不行了,小脸刷白,不停的动着脚,可是舌头粘在单杠上,又不敢有大点的动作。

看见王老师过来,大昌一边比划一边叫:“脑系,巨哦,哦习豆啊八下拿哪。”

王老师捧着温水走过去,说:“别动,站好。”

大昌马上静止,双手抱着单杠,一动不动的斜眼看着王老师,嘴张的时间太长了,口水顺着嘴角不停的流下来,在他的衣服前襟上冻了一溜冰渣。

王老师左右晃着脑袋,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温水举起来,杯口顶在柱子舌头的上方,慢慢的把温水顺着柱子倒下来。

温水顺着铁柱淌下来,王老师又调整了一下角度,让水正好淌到大昌的舌头上面,说:“别动啊,感觉能动了也别动,等一会儿。”

王老师个子比较小,和大昌差不了太多,举着茶缸倒水有点吃力,张兴明走过去说:“老师我弄吧。”王老师看看他,说:“一定要淌到舌头上,不能断流,不能淌太快。”

张兴明点点头,伸手扶住茶缸,王老师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水往下淌。

大半缸温水倒下来,王老师说:“轻轻活动一下舌头,看能下来不?”

大昌的舌头动了动,大部分从铁柱上脱离开了,只有舌尖还粘在上面。

王老师看了看,点点头,说:“行,没事,水够用,继续倒别停,别偏了啊,王志昌你试着往起拿,别使劲。”

水快倒完了,大昌这边可能觉得差不多了,一下子把舌头缩回到嘴里去了,然后他捂着嘴瞪着眼睛,脸都扭曲了,“唔,唔唔,哼哼哼,唔。”

张兴明看了看他,看了看单杠的柱子,倒在上面的水已经结成薄冰,里面隐隐的有一小块白色印迹,大昌弄急了,舌尖的皮被剥掉了一层,估计他这会疼的全身都在颤抖中。

他哼赤了一会儿,渐渐缓了过来,没那么疼了,直起腰,紧闭着嘴出了一口长气。看了看王老师,还挤了点笑容出来。

王老师啥也没说,挥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啪的一声脆响。

打完,王老师对张兴明说:“回去上课。”扭头往教学楼里走过去。

张兴明跟着走了几步,回头看大昌还站在那抖,说:“回来啊,你还站那嘎哈?”

王志昌捂着嘴,弊屈着小脸,感觉还挺委屈的样子跟在两个人后边,回了教室。

进了教室,张兴明把手里的茶缸放到讲桌上,回了座位。

王老师站到讲台上,回头指了指讲台边上的墙角,冲走在后面的王志昌说:“站那去,你这节课就站着听。”

王志昌愣了一下,扭扭摆摆的走到墙角,站在那里看着老师。

王老师把书从讲桌上拿起来,翻了几下,说:“今天咱们学习新课文,不过在学新课之前,咱们先把上一课的生字生词复习一下,来,谁上来,把上节课的生字写一下。”

王老师抬起头,开始打量同学们,胸有成竹的脑袋抬的高高的和老师对视,心里发虚的低着头假装没听见老师说话,其实我们在学生时代都有这样的表现,我们不知道的是,所有人的表现,在讲台上看的一清二楚,根本就木有一点作用。

老师没修理你,不是你成功躲过去了,只是老师没想修理你而已,包括考试打小抄的,在老师那边来讲,想抓的话真不要太容易。

可能是因为大昌的事耽误了时间,老师这次没折磨差生,直接叫了江泽喜上去。

江泽喜拿着粉笔认真的写,他个子不高,要踮着脚尖,引得前面几个学生嘿嘿乐,结果大昌以为同学在笑他,冲前面几个同学挤眉弄眼的玩了几个表情,这下真把几个同学逗乐了,趴在桌子上乐的哏哏的。

王老师面无表情,拿着书慢慢走过去,扭身拿书往王成昌脑袋上就是五六下,拍的啪啪响。

拍完,王老师也没说话,转身走回讲桌,指着江泽喜刚写好的几个字,说:“来,大家一起读。”

同学们齐声把几个字念了一遍,王老师拿黑板擦把黑板擦干净,写上了新一课的名字。

“好,今天我们来学习新课文,同学们把书翻开,跟老师一起朗读。”

“杭有卖果者,善藏柑,涉寒暑不溃。出之烨然,玉质而金色。置于市,贾十倍,人争鬻之。”

整齐的朗读声在教室里响起,飘散在走廊里。

……

课讲完,下课的时间也马上到了,王老师收拾好教案和书本,她上课的时间一向卡的非常准,从来不会拖课,也不会上半节闲半节。

收拾好,王老师扭头问一直站在墙角的王志昌:“王志昌,你过来,我问你,好好的你去舔单杠干啥?”

王志昌这会儿舌头已经没那么疼了,他向后倾着身子,怕被打,说:“我就是想试一试,他们说能粘上,我看能粘上不。”

“啪,”一个嘴巴子。

第三百零四章 集团化和职业化的思路(4)

晚上,张兴明正在痛苦的写作业。

“铃……”,电话响起来。

张兴明像看到救星了一样跑过去抓起电话。

“喂?”

“二明啊?我你二哥,嘎哈呢?”

“勤奋的初中生正在写作业。”

“哈哈哈,就你还勤奋的初中生。跟你说一声,俺们回来了,到奉天了,人带了七十多个回来,吃住都安排好了,歇两天就让他们上班,工资和这边员工一样,能行不?”

“行,你看着弄就行,这摊你现在比我熟。怎么样?事顺利不?”

“行,那啥那个肖市长办事真咔嚓,爷们,说啥是啥,下面人连个屁都不敢放。”

“你说话得注点意啊,以后经常和政府部门打交道,你别哪天秃噜了,当人面说这些。”

“咋能呢。对了,不是搬家了吗?我听二姐说你把我爹我娘还有大哥大姐全弄市里去了,你一个人在南坟呆着嘎哈呀?有对像了啊?”

“我是好孩子,不早恋,这不是这头熟嘛,同学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反正也得念,那同学熟点多好。”

“行吧,你的事咱不管,也管不了。你又弄那么大块地,要整轿车啊?能行吗?”

“肯定行,老郭那边光合归咱们了,你知道了吧?他现在是咱汽车公司的股东了,研究所都弄好了,现在就等着生产线呢,车型都是现成的。过了年这边开工,争取后年,咱们能开上自己产的轿车,到时候我设计两款牛逼点的车型,咱俩和二姐一人弄一辆,绝版的,全球就这几辆那种。”

“行,你心里有谱就行,反正这块我也不懂,我就把工业园区这边弄好就行了,商场那边我也不打算再管了,慢慢寻摸个人吧,这次出去,我有点体会,咱们缺大将啊,这个你得早想办法,到时候你算计,他们去干,我就守好屋就行了,多好。”

“嗯,慢慢肯定得正规化起来,引进经理人是肯定的,不过这个不急,慢慢来,争取找一个就能行,别到时候出点啥差。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慢慢咱俩都要脱出来,不管细活。后面还有好些事得咱俩去弄的,拴个死身子肯定不行。”

“你叫我哥我姐嘎哈呀?我听着他俩都要结婚?日子定好了啊?”

“定好了,大姐是12月13号,大哥是元旦,你提前个一天两天回来就行,我都安排好了,你把奉天那天捋顺了再回来。对了,你让陈哥给介绍一下白山自行车,过了年让大哥去学习半年。”

“嘎哈呀?你让他俩去市里要弄自行车啊?”

“嗯,大哥弄自行车,大姐弄个服装厂,主要是给市里解决点待业青年,我就想着,咱俩现在起来了,不管咋的算混出样了,不能让你家我大哥大姐看着啊,正好嘎子他爸和我说待业青年的事,我一想,干脆弄俩厂得了,即能帮市里一下,又算给大哥大姐弄份产业,要不然你说咱俩这样的,大哥大姐还在厂里上班挣点工资,让外人看了算啥事啊,你说呢?”

“我说啥呀,你说咋整就咋整呗。原来我还想着给他俩点钱,让他们干点啥呢,这么一弄我是省事了。就怕他俩干不好。”

“没事,你干这些年了还不了解啊?管人是最简单的事了,定好规矩,把人用好就行了,技术上的事咱事先安排好,后期就靠他们自己发展了,话说回来,实在不行了不是还有咱俩吗?”

“你脑子灵,你说咋办都行。对了,过了年我可能还得过去一趟,成都那边过来人了,初步谈了一下,我答应过了年过去细谈,那边咋整你拿个规程出来,我觉得他们挺有诚意的,说了,一切都按重庆这边模式来。”

“行啊,谈呗,那东西你也搞熟了,都是差不多的事,就是地方大点小点,整体模式不变,内部规划设计不变。不过,还是等重庆这边商场营业之后吧,走太急了,人不够用啊,咋也得这批人训出来能用才行啊,你去过应该知道,直接从这边派人肯定有问题,方言这关就过不去。”

“重庆这边已经开工了,估计明年年中差不多了,年底前能开业。这么算下来,我过了年去成都,事定好了,开工建成怎么也得明年年底,正好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把成都那边的人整重庆这边培训不正好吗?”

“行啊,只要衔接好不出问题咋都行,你直接定就行了。明年不只是成都,你还得跑几个地方,我觉得差不多了,武汉郑州长沙这些枢杻型的省会城市都可以去谈了。要不这样吧二哥,二姐那边现在不用你操心了,园区这边你安排个人管,你组织点人,从明年开始就只管跑马圈地得了,争取在90年以前把摊子铺出来,咋样?”

“行啊,我还愿意干这个呢,到处跑跑挺好,书念少了,管公司前两年还行,这会儿有点累了,脑袋里东西不够用,守着还行,要是让我想点道定个发展目标我真不行。”

“那干脆咱们把公司整个重捋一下得了,商场单独成立公司,酒店,物业,物流,通讯,地产开发,研究所,汽车厂,下面还有服装厂,自行车厂。明年开始汽车厂下面还得建几个二级厂,将来还有院线银行啥的,咱们干脆弄个集团吧?然后集团成立HR中心,审计中心,财务部,法务部,宣传部,研发部,后勤部,安保部,只管对下面各公司进行宏观管理,招一些职业经理进来打理下面公司,咋样?”

“我早就这么想了,要不我弄那些助理嘎哈呀,事太多了,你又不出来,有时候我都懵圈了。行,你弄吧,反正你说咋整就行,到时候可别让我管这么多事了,就你说的那个,找职业经理吧,我就到处跑跑打个头站挺好,要不太累人了,钱挣的都没啥意思。”

“行,我琢磨琢磨,年后咱们合计一下,这边不用你管了,有事给你做。”

“啥事呀?对了,你整那么些混子嘎哈?我去看了一下,还有几个熟人呢。”

“他们将来有大用,现在先不和你说,你赶紧安排好手头的事吧,对了,二姐那边现在咋样?”

“挺好啊,写字楼那边租的买的都挺多的,物业公司也转起来了。酒店这边餐饮部对外营业效果挺好,就是住的人还不多,二姐还说你客房弄多了呢。”

“那不是啥大问题,写字楼和餐饮这边做起来就挺好,酒店那头得慢慢来,咱不着急。”

“那就没别的事了,等我回来再说吧,挂了啊,我洗个澡。”二哥放下电话。

张兴明右手在左手手心里轻轻拍着,考虑着公司细化和经理职业化的问题。

作业?啥作业?作业是啥呀?

第三百零五章 85大事记(5)

“好小子,这是你家国仇”

“好小子,你莫再躲背后。”

“吹开乌云,洗清污垢,誓要全力一斗。”

正想着呢,电视里突然一阵激烈激昂的音乐声打断了张兴明的思绪。

他扭头看向电视,因为要写作业,他把电视的声音给的很小,但这段音乐在1985年来说太热血了,音乐一起,这边血就往脑袋上冲,想不听都不行。

随着歌声,电视屏慕上闪动着电视剧的篇头画面,张兴明看到了几个郭悉的面孔,想起了这部电视剧的名字,《霍东阁》。

精武三部曲,是那个时代的人永远不会忘记的三部电视剧。

《霍元甲》《陈真传》《霍东阁》

黄元申,梁小龙,钱小豪,就是那个时代的巨星,内地老百姓没有一个不知道的,没有一个不追剧的。话说黄元申好像是重庆人哦。

不过这部《霍东阁》张兴明记的最清晰的反而不是主角,而是大反派督军熊定一,还有他那个强烈违反时代感的女儿熊鹰翘。

香港人那时候对历史和名人的戏说,脑洞可以说直达天际,一点也不比现在混起点的写手们差,甚至尤有过之,不信,找找80年代初期的香港电视剧看看就行了。

全民追星最简单的例子,问问从那个时代过来的女人,去发廊做过鹰翘头没有。

那是那几年国内最流行的女性发型了。

看到霍东阁,张兴明来了兴趣,走过去开抬换台,因为他记着,好像这部电视剧和另一部一直火到后世的电视剧是同一时期播出的,那就是83版《射雕英雄传》,黄日华,翁美铃。

找了半天,其实也就三四个频道,按了半天也没找到《射雕英雄传》的影子。

作业也不写了,他满屋找报纸。

这年头没有网络可以随时查东西,电视节目都登在电视报上面。

电视报估计是80年代到90年代销量最高覆盖最广的报纸了,几乎家家一份。

终于找到被老爸塞到柜子底下的电视报,张兴明拿起来一张一张找,最后终于找到了射雕的消息,原来在3月份就开播了,6月份就播完了。

那时候自己在忙呢,根本也没上学,也没看电视。

放下报纸,张兴明匝巴匝巴嘴,靠倒在沙发上,回忆了一下射雕的剧情,算了,播完播完吧,哪天把书借回来看一遍得了。

然后就想到了翁美铃,这个迷倒了国内万万人的精灵丫头,学霸型美女,不知道为什么在电视剧热播的时候,悄悄的自杀了,1985年5月14号,一代视后香消玉陨。

张兴明还记得,宝秋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是班里最迷翁美铃的,他的卧室里贴满了翁美铃的卡片,听说翁美铃去世,这家伙还哭了。

其实85年正经是发生了几件大事的,甚至可以说是影响了整个国家的前进方向。

英国女王签署了97香港回归法案,从法理上确认了97香港的回归。

邓公先后接见了日本商工会议所商团和美国时代组织的高级企家家代表团,也正是这两次会见,开启了合资大潮,也打开了美日企业垄断国内市场的大门。

到2010年,国内饮料业,方便食品业,食用油,钢铁,汽车,摩托车,种子,化肥,电池,大小家电,制塑模具,化妆品,养殖业……全部被美日企业占领瓜分。

中央在1985年5月,发布了《禁止领导干部子女及配偶经商的规定》,规定除在国企、集体,合资企业,外商独资企业以及以解决待业为目的的福利性单位工作的以外,领导干部子女配偶不准从事商业经营活动。

大量下海的干部子女及配偶纷纷进入国企及集体企业,或以外商名义创办企业,为90年代国企改革的私有化工程奠定了基础。

也界上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苏联,戈尔巴乔夫当选为苏共中央第一书记,这哥们上任以后不想办法改善国内的经济情况,反而积极向美国靠拢,请求美国的帮助。

做为双极之一的美国当时甚至以为这是苏共的阴谋,结果发现不是阴谋,是他们弄了一头猪上来当书记,当时差点幸福的死过去,于是,一场帮助伟大苏联的活动就展开了。

85年9月10号,是中国第一个教师节,张兴明也没赶上,85年,初中是9月16号开的学,正好错过了。

85年,我们的专利法实施,终于打开了科技发展的大门,随后,国内的科技迎来小面积爆发。

对越反击战进入尾声,解放军英模报告团开始巡回演讲,解放军开始百万大裁军。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

“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

“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一曲血染的风采,不知道唱出了多少人的眼泪,感动了多少家庭,那是一个时代的印迹。

董文华了因为这首歌彻底站稳了军歌一姐的地位。

……

房门一开一关,张兴明扭头看向门口,那洪飞和她小妹走了进来。

那洪飞问:“你作业写完没?”

张兴明扫了一眼扔在桌子上的书和作业本,挠了挠脑袋,说:“快了,正写呢。”

那洪飞瞪了他一眼,扭头对她小妹说:“他写作业呢,咱回家看吧。”

她小妹有点不乐意,嘟着嘴站那不动。

张兴明看了看电视,说:“看霍东阁?那你们看吧,不影响我写作业。”走过去把电视的声音调大了一些。

那家一直不太富裕。她家是满人,成份被定了个富农,这让她家在70年代过的很艰难,到了80年代,虽然对家庭成份的关注度没有那么高了,但底子已经打下了。

85年的时候,彩电已经进入大部分家庭了,那家还是一台黑白机。

当时国内彩电长虹卖的最好,黑白机品牌就多了,熊猫,黄河,凯歌,梅花,飞跃等等,进口和合资品牌全是日货。中国第一家彩电厂家是福建福日,81年中日合资。

其实严格来讲,从80年代到现在,电子电器汽车等等,国产货也就是日本货,无一例外,所谓抵制日货啥的,其实就是个笑话。

第三百零六章 第一代追星族(1)



张兴明三笔两笔把作业划拉完,收拾好书包,和那家姐妹起看电视。

边看小姐妹边小声讨论着电视剧里的服装发型还有化妆,那时候国内老百姓还没有化妆的概念,也买不到化妆品,相当羡慕香港片里的演员能打扮的那么漂亮。

国内的女性在这个时期,抹点雪花膏,擦点万紫千红,冬天抹点蛤蜊油,这就是常规的化妆了,经济宽裕的家庭还会有胭脂膏,发油和口红。

0、90年代的追星也和后世不同。

春晚算是当时不多的能看到明星的机会,其他就只能通过电视剧,电影和《大众电影》这样的画报接触下,没有演唱会,没有见面会也没有相关的报道。

国内的磁带录像带基本上全是盗版,上面印的人明星自己都不认识。

“这歌好听,姐你记下,我去拿歌本。”那雪飞喊了声就疯了样冲了出去,然后通门响,砰砰砰砰,两家四道房门被打开又重重的关上。

那雪飞带着阵冷风又跑了回来,拿着个厚厚的日记本还有笔:“记着没记着没?”

那洪飞歪着头起了下,开始念歌词,那雪飞就往本子上写,张兴明看了眼,厚厚的日记本已经差不多写完了。

那个时代,几乎每个女生都有这么个大本子,上面抄满了歌词,男生也有抄的,不过男生在这方面照女生要差些,没那么执着。

首开头曲,就那么几分钟,那洪飞竟然记了个差不多,只错了三个字,张兴明给纠正了下,他是因为看过歌词的文字版,本来就有记忆,但是也不定能全写出来,在心里给小丫头赞了个。

写好歌词,那雪飞问:“谁唱的呀?歌名是啥?”

这个那洪飞就记不住了,总共显示也就二秒钟,不像歌词总归是要唱完。

张兴明说:“好小子,徐小明唱的。”

那雪飞扭头问:“真的呀?”张兴明点点头。

那雪飞边写边问:“徐小明是谁呀?”

张兴明挠挠头,说:“香港很有名的个导演,也唱了很多歌,哪天我给你弄几本他的磁带来吧,我车里好像就有本。”

那雪飞抬头看着他说:“真的?行,啥前给我?”然后泄气的低头,说:“给我磁带有啥用啊,俺家也没有录音机啊。”

张兴明指指边摆着的录音机说:“这不有嘛,你用就是,要是嫌不方便你就拎你们屋去听呗。”

那雪飞看了看姐姐,撇了下嘴,估计那洪飞和她爸妈都不会让她拿,这玩艺在这个时候还是挺贵的,要差不多千块钱呢,她你年的工资都不定够。

把歌写好,那雪飞说:“这个徐小明的画片哪能买着啊?男的吧?唱的真好听。”

张兴明想了想,说:“真不知道,应该有,是男的,明天我去帮你找找吧。”

郭家这边只有小学,卖画片的就少,这东西初中高中买的多些。

同学们过生日啊,过年啊啥的,都是相好的之间送几张港台明生画片,很普通的那种,有十多公分宽,半米长,印着十几张照片,普通的三毛钱,精印的五毛钱。

买回来裁成张张的,然后夹在书本里,贴在床头墙上,或是互相送或换。

还有贴纸,后背是粘的,这种人像要小些,只有邮票那么大,买回来贴就行了,般女生的书啊本子啊床头啊都贴的满满的。

这就是那个时代的追星族了。

也有些条件好些的,就是收集磁带,因为那时候港台明星只要出点名的肯定会出磁带,虽然大部分是盗版,但运气好也能买到和正版模样的。

那洪飞瞪了妹妹眼,说:“买那些玩艺有啥用?你钱多啊?抄点歌词得了呗。”

那雪飞低头看着歌本说:“我又不买多少,就看看长啥样就行。”

张兴明想了想,说:“真不定能买着,他是导演,不像那些明星靠这个赚钱,我找找吧。”

那时候小虎队啥的还没出道,画片都是在大陆播过的香港电视明星,印的也决大部分是剧照。

到90年代以后,画片越印越精致,开始出现a3广告纸海报,而老百姓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录音机录像机进入普通家庭,由其93年vcd推向市场以后,加速了内地娱乐业的发展,海报内容也是越来越丰富。

电视剧演完,两姐妹就回去睡觉了。

张兴明关了电视,泡了杯茶,拿出笔记本来写写画画,随着年龄的长大,他对前世的记忆也在渐渐模糊,就养成了记笔记的习惯,把些临时想起来的事情记下,没事翻翻看看。

美日英法德五国的广场协议5年已经按期签署了,这个最后让小日本经济崩溃了二十年的协议,在5年受到了日本大部分民众的欢迎,因为这个时候日本的经济已经极度膨胀,急需外力来平抑市场。

没想到的是,外力太猛了,日元不到三年时间就升值50%,欧美张开血盆大口,把小日本咬的遍体鳞伤。

当时欧美国家伪善的金融家们可比现在什么传销大亨牛逼多了,从东欧到亚洲忽悠了圈,十几年的时间就常握了整个世界的经济秩序,还顺手教训了日本,搞崩了东欧,解散了苏联,俘虏了中国。

世界大势张兴明是无力参与的,甚至想挣扎下都做不到,他现在只能闷声跟着捡点散钱,尽量在这个过程中力所能及的做些事情。

写了会儿,对近期和远期需要关注的和需要去做的事情做了个规划,然后拧着眉心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

福克斯已经安排靠得住的安保公司老员工,用选矿厂的拖车装运走了,车里在这个时代还无法研究或不允许出现的配件啥的已经拆卸下来放到了空间里。

只要车运到广州,就会挂上准备好的香港牌照,直接由深圳开到研究所去,张兴明的汽车工业就算正式开始了。。

(教育123文学网)

第三百零七章 同学互助小组(2)

下午自习课。

张兴明百无聊赖的趴在课桌上翻着代数书。

月考成绩,他的代数还是和上一世一样糟糕,没及格,被老师督促着在自习课复习代数。

其实他自认为考的挺好了,真的,五十七分呢,要知道他上一世一般就是十分左右,有一次超级发挥达到二十一分,让代数老师好个表扬。

看看表,离放学还有几分钟了,真好,唉呀,晚上吃点啥呢?

教室门一开,王老师空着手走了进来。

看老师是空着手的,一多半的同学都出了一口长气,就怕她拿着卷纸啊书本啊,弄不好到点就放不了学了。

王老师走到讲台上,把讲桌上的粉笔黑板刷啥的摆了摆,说:“要放学了啊,我长话短说,咱们班这次月考成绩一般,有些同学照升学成绩掉了不少,我这就不一一点名了。

现在,同学们根据自己的家庭住址,自由组织成同学互助小组,互相帮助,共同学习,争取在下次月考的时候成绩能有所提高。

当然,这个互助小组也不仅仅是限制在学习上,同学们家里有困难,有事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个小组的同学要积极提供帮助,加深同学之间的友谊,好不好?”

大部分同学懒洋洋的喊:“好。”

王老师敲敲讲桌,说:“都精神点,坐好。”

同学们坐直身体,看着老师。

“那行,你们自己组吧,完了把名单交给班长,要选出组长和副组长来,写好了放学。”

同学就嗡嗡嗡的议论起来,有关系好的就相互飞眼或是干脆跑过去咬耳朵。

张兴明趴在桌上子动都没动,郭堡这些人肯定是一个小组了,没得跑,组长爱谁当谁当呗,反正他不当。

在他记忆里这个学习互助小组应该是下半学期才组织的,正好是春天,当时他们几个,加上后转到班上来的同学一起去帮高力君家梨地,干了好几天农活。

然后好像这个互助小组还获得了团委的赞扬,号召别的班级学习。

可张兴明那三年可没看出来这小组和学习有啥关系了,就是有理由一起玩了,一个组的没事就跑一起玩一天,而他们那个组基本上就是帮高力君家干各种活。

原因嘛,因为关系好呗,十几岁正是为了哥们啥都肯干的年纪,而且,高力君和董玉刚还处了对像,关系变得更亲密了。

其实张兴明小学的时候,班里就有处对像的了,但那是极少数,一个年级也就有几个,都是年纪比较大的。

但是初中处对像的就很多了。

张兴明班上处对像的有十几个女生,其中大半的对像是校外的。

要知道同学之间说处对像,可能也就是没事一起学习啊,玩一会儿,过年过节买个小礼物,一个笔记本,一支钢笔这种。

但是和校外的处对像,那就是真处对像,怀孕流产啥的大有人在。

初中正是男女羞涩感最强的时候,而且在80年代,很多男生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就是性觉醒比较晚。

班里经常有一块玩的挺好的,然后别人就说他们在处对像,然后他们之间就也觉得自己是在处对像了,然后,忽然之间不好意思说话了,见面躲着走,放学也离的远远的,反而不在一起玩了。

这样的早恋那时候有很多。

当然,真枪实弹的也不在少数,只是那个时候人心纯朴,大部分同学不会往那上面想。

下课铃响过,别的班级都轰轰隆隆放学了,值日生满走廊的跑动。

张兴明班里还在组织名单,这个想和那个在一起,那个又想和哪个在一起,这个想搭那个,那个不愿意。董班刚做为班长拿着纸和笔满教室的转,不断的记下来涂改再写再改。

相对来说女生这边好一些,那洪飞很快就完成了名单,坐在那等着董玉刚这边。

好不容易同学们都编成组了,董玉刚拿着名单跑到张兴明这里,趴在他书桌上问:“你参加哪组?”

张兴明眨巴眨巴眼睛,说:“非得参加啊?那随便吧,哪组都行。”

董玉刚把手里的名单往他桌上一放,说:“你自己挑一个吧,对了。”他回头问那洪飞:“你那边有没有写张兴明的?拿过来来,让他挑一个。”

那洪飞瞪了张兴明一眼,想了一下,把名单递给董玉刚,董玉刚拿过来看了看,笑了,往张兴明桌上一放,说:“挑吧,哪组,就差你了。”

张兴明拿着两份名单看了看,有四五个组都写着他。

在上一世,也是有几个组都写要他,最后他选择了和董玉刚他们一组,结果当牛做马的过了二年半。

张兴明想了一下,对董玉刚说:“不能把班干部全组成一组啊,这不脱离群众吗?再说了,住的离的也太远了,咋在一起学习呀?要不就郭堡的一组,赵家,三十六户代店,道北,这么分呗。离的都近。赵家最多,再分成几组就行了呗,日本楼的一组,你和你们下片那几个一组。这样多好。”

董玉刚犹豫了一下,问:“你不想跟俺们一组啊?”

张兴明说:“不是不想,真是离太远了,到时候去哪?去你家还是去高力君家?中间隔快十公里了吧?”

董玉刚挠了挠脑袋,扭头看了看高力君,说:“她愿意和俺们一组,到时候去哪都行,俺们下去也行啊。”

张兴明揉揉眉心,头疼了。

那洪飞走过来说:“怎么还没弄好啊?”

董玉刚说:“就剩他没选了,四五个组都写了他,我让他挑呢。”

那洪飞淡淡的看了张兴明一眼,说:“全班等你一个人呢,有那么难吗?”

张兴明拿起笔,把董玉刚和刘希仁,高力君从他们那组划掉,加在郭堡这组里,把笔往桌上一扔,说:“行了,就这样,到时候大家一起玩呗,又不是强制要求必须所有人每天都得在一起。”

董玉刚又挠头,想了想,说:“那行,先这样吧,我去交老师。”

张兴明把桌上东西收拾了一下,把书包拿出来站起身,说:“放学喽,回家吃嘎嘎哟。”

全班同学都大笑起来,同桌刘淑兰问:“嘎嘎是啥呀?”

张兴明背着书包往外走,说:“肉,香喷喷的肉。”

同学也都噼里叭啦吱哑嘎吱的站起来往外走,弄的桌子椅子一阵乱响。

凌云靠过来问:“二明你跟谁一组?”

张兴明说:“咱们一起呗,你,显成,大昌,宝秋亚杰,那洪飞小不点,肯定是这些人啊,我还能跑赵堡来啊?”

凌云回头对宝秋说:“耶,太好了,他没上别的组。”

第三百零八章 恰同学少年(3)

第二天早自习,王老师公布了名单,宣布互助小组正式成立,希望大家利用星期天和假期的时间,相互帮助,共同提高学习成绩。

有人高兴有人愁,有人撅着嘴把书摔在桌子上。

王老师的名单并不是完全按照董玉刚交上去的那份来的,她根据学习成绩和住家地址做了一下调整,难免的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要么是和好朋友分开了,要么是和不喜难的分一起了。

只有郭堡这边皆大欢喜,因为郭堡这边总共就这几个人,除了高力君本来就是天天在一起玩的,而且班级的第一第二第三名全在郭堡。

班级第三是江泽喜,他是养父母,年纪都很大了,所以看的比较紧,平时很少出来到同学家里。

上课下课,时间就这么枯燥的过去了。

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张兴明没出去,就坐在位置上发呆。

突然刘利平走过来,敲了敲桌子说:“张兴明,晚上放学有事没?”

张兴明抬头看着她说:“干啥?有事啊?我要回家啊,现在放学天都黑了。”

一进十一月份,本溪这里下午四点半左右就黑天了。

刘利平把手按在张兴明桌子上,俯着身子说:“晚回一会呗,找你有事。”

张兴明说:“啥事?说呗,非得放学啊?”

刘利平拿眼睛在他脸上上下打量,似笑非笑的说:“好事呗,喊你去俺家,行不?”

张兴明呲了呲牙,说:“上你家?放学?不去,你把我背上去吧。”

刘利平就笑,说:“行,我背你上去,去不去?”

她是张兴明班上年纪最大的,有十七了,从小学就处对像了,对像是社会上的,天天放学了就搅在一起。女人被开发过后自带风情,看人的眼神和笑的样子就和小丫头不一样了。

张兴明摇摇头,说:“真不去,太晚了,等哪天的吧,好不?”

刘利平站直腰,用眼角扫着他说:“不给面子是不?算了,爱去不去,反正我话带到了。”转身走了,桌上留下了一个折好的纸条。

张兴明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啥,皱着眉头拿起来掂了掂,随手扔到课桌里,放学再处理好了。

上一世张兴明傻乎乎的跟着刘利平去了她家。

她家住在对面沟沟里的家属区红楼,最后一栋。

南坟这里和山城重庆有点相似,公路全爬坡,人住山尖上,从学校走到刘利平家,足足的相当于爬四五十层楼,冷丁走一趟真是腰都要累折了的感觉。

纸条是武宝霞写的,她家和刘利平家,刘淑兰家都住在一栋楼。

纸条的内容是想和张兴明处对像。

上一世在刘利平家,他被三个人堵在阳台上,不答应就不让他走,然后他就羞羞答答的答应了。

结果就是这个傻子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处对像,武宝霞给他买了一支钢笔,二块五毛钱,他就给武宝霞买了一个笔记本,三块钱,人家过来大大方方的给他,他是趁课间机会跑过去扔到对方桌子上。

就完事了,再没有来往了。

那时候,张兴明是真没开窍,这些东西啥也不懂。

班里同学处对像搂一起亲嘴,这先生当时还凑过去看,搞不懂人家在干嘛,回家对老妈说:“妈,今天俺班那谁和谁谁,抱一起往嘴里吐唾沫,好恶心哪,他们嘎哈呀那是?”

估计当时老妈的内心是崩溃的,对他说:“那能是啥好事啊,以后躲远点。”然后这哥们就离那俩远远的。

还有一个女同学,课间操时间被校外的对像喊走了,到小学那边去钻地沟。

东北的楼房都有两条下水道,一条是厕所的脏水,一条是暖气管道。

脏水道就不说了,暖气管道埋的比较浅,有一米多深,是个用砖砌的一米五高,二米多宽的地下迷宫一样的构造。

里面很干净,冬天里面相当暖和。

于是这里就成了许多人约会的地方,在里面铺一床草垫子,准备两根蜡,大伙商量着来,你今天我明天他后天,或者是上下午。

因为南坟这地方在那个时期什么宾馆招待所啥也没有,不管冬夏,处对像的全是上山,暖气管道这种算是圣地了。

东北土话,管下水管道和暖气管道都叫地沟,埋在地里的沟。

这女同学抢了个课间操的时间翻墙跑到小学那边,和对像钻了一把地沟,然后跑回来上课,当时她同桌就埋怨,说:“你嘎哈去了啊?这身上啥味啊整的。”

然后女同学就小脸红扑的翻个白眼给他。

话说那啥之后,如果不清洗,女人身上的特殊味道是挺大的,还持久,能坚持几个小时不散。

……

晚上放学,一群人往派出所走,嘻嘻哈哈的扯着闲蛋。

那洪飞慢慢走到张兴明身边,斜着他说:“刘利平找你嘎哈了?”

张兴明扭头看看她,说:“没嘎哈呀?让我去她家玩,我不去,她家太高了,爬着累。再说了,放学天都黑了,我去她家嘎哈呀。”

那洪飞没吱声,走了几步,说:“她扔你桌上那条上写的啥呀?”

张兴明一拍脑袋,说:“完蛋,在书桌里呢,忘了拿了,我也没看哪,谁知道写的啥呀。”

他下午自习一直在考虑成立集团的事,放学前把纸条这事给弄忘了。

他停下脚步站那问:“咋整?我回去拿呀?”

这会儿他们刚走出学校百多米远,值日生应该还没干完活。

那洪飞上下斜愣了他几眼,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闲的呀?你不饿啊?”

张兴明懵逼的跟了上去,走了几步说:“那要让别人拿了咋整啊?”

宝秋问:“啥呀?东西掉了啊?”

张兴明说:“不是,上午刘利平给我传了个纸条,也不知道是谁的,我随手扔桌子里了,结果放学忘了,我怕万一让值日的拿去不太好。”

宝秋一脸我十分有兴趣的表情凑到张兴明身边问:“啥纸条?写的啥呀?”

张兴明伸手把他推的离自己远点,说:“我又没看,我哪知道写的啥呀,要不你现在去我书桌里拿吧,完了你看完撕了。”

宝秋挠着脑袋挤眉弄眼的笑着说:“我去啊?这好吗?”

第三百零九章 一封情书(4)

亚杰说:“你去不?你要不去我去。”

宝秋说:“去,这活就得我干,你们都不行。”摘下书包扔给亚杰,回头就往学校跑。

其他几个人也不走了,极有兴趣的等着宝秋回来。

小不点说:“张兴明,到底是什么呀?”

亚杰说:“估计吧,百分之九十九是情书,关键现在是要看谁写的。”

上了初中很多学生好像一夜之间就开窍了,班里已经发生几次传情书的事了,最有意思的是某男生给自己同桌写了一封,上课的时候羞答答的递给人家,结果被老师发现没收了,天下大白,一时传为全班美谈,女生从此不再和他说话了,估计内伤了。

至于串班送情书的就更多了,胆小的等课间操的时候跑到边上一递转身就跑,胆大的跑教室门口喊人,叫出去当面给。

当然最多的是找人代传。

大昌说:“刘利平呗,不是她给的吗?”

显成在一边慢声细语的来了一句:“你猪啊,她送的就她写的啊,那她直接说呗,写啥呀?再说了,人家处的全是社会人,懂不?”

亚杰抬手顶了顶眼镜,凑过来压低声音说:“你咋知道呢?唠唠呗。”

刘显成抬右手用力向下一挥,说:“跟你们这帮小屁孩子有啥唠的,等你断奶的,哦。”

亚杰就去掐刘显成脖子,两个人撕吧起来,凌云他们几个不拉,反而主动上去接下两个人书包,站在边上喊:“干,弄死他,胳膊往下点,对对,使劲。哎呀你个孬货。上啊。”

亚杰个子高,手长腿长的,刘显成要矮不少,但是他胖,吨位在那摆着,亚杰光长个,没肉,这两杠上正好半斤对八两。

两个在这支把,反正地上全是雪,也不怕摔,一圈人围着看热闹,那边宝秋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上午那封信。

小不点眼尖,说:“宝秋回来啦,快快,看看写的啥?”

亚杰这边扳着刘显成的脖子使劲想把他摔倒,嘴里还不闲着,说:“谁写的?”

刘显成气沉丹田,两手抓着亚杰的衣服,说:“小屁孩子,谁写的关你屁事。”

大昌伸手:“我看看我看看。”

宝秋把他手推开,把手里的信抖了一下,拿着腔调说:“同志们,同学们,接下来,由我为大家朗读,这封,这封,未知的神秘信件。嗯,不许喧哗啊,那俩小孩,说你们呢,松手,保持会场纪律啊。”

亚杰和刘显成松开互相抓着的手,开始呲牙裂嘴的揉手腕和脖子,这会知道疼了。

小不点说:“要念快念,别默及。”

江泽喜说:“要念出感情来啊,老师咋教的记住没?要带着感情去领悟作者的心声。”

江泽喜长的圆头圆脑的,个子也小,他是班里唯三的年纪最小生,那俩是张兴明和曲小东。

大伙就静下来,围着宝秋,宝秋这个得意啊,美滋滋的把手里叠成心形的信纸慢慢打开。

那时候就比较流行写信叠图案了,啥单心,双心,宝石扣,比现在的花样还多,因为那时候还是手写信的年代,不像现在,一个微信就联通世界了。

宝秋清了清嗓子,开始念:“张兴明你好,见字如面。”

这下子所有人都笑起来,小不点笑的都蹲下了,连一下平静如水的那洪飞都笑起来。

大家都一个班上的,天天见面,用这么一句平时写信的开头语,莫名的有笑感。

宝秋皱着眉着看着大伙说:“肃静,严肃点,这都干什么玩艺,这是笑的时候吗?”

然后他把信举起来接着念:“张兴明你好,见字如面。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我们已经成为初中学生好几个月了,现在回想小学的时光,真是让人无法直视啊。”

“哈哈哈”

“嘿嘿”

“我的个天哪,哎呀我肚子,这谁写的啊到底,太着笑了。”

“都别闹啊,好好听。”宝秋弊着笑提示了一句。

“想一想,我们即将面对的,是漫长的三年初中生活,每天面对书山题海,面对老师的各种言传身教,要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考试考试再考试,这是多么单调枯燥的生活啊。”

“啊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小不点已经坐到了地上,想控制住可是弊不住,要知道,真正的大笑起来是非常难受的,肚子疼,身体无力,呼吸困难,脸上酸疼酸疼的。

“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里,我注意到了你,始终在背后默默的观察着你,你总是那么沉着冷静的对待学习,不急不慢的对待劳动,班里的大事小情,总是少不了你的身影,我在你的背后,一次又一次的着迷。”

“我们这一届有四百多个学生,我们却被分到了一个班里,我相信这是老天爷带给我的缘份。”

“我相信命运,我更相信缘份。”

“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总是因为命运的原因,一个人在晚上躲在被窝里独自叹息,可是却没有办法,只能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被命运抛弃,但是,这一次,我相信我抓住了命运的胳膊肘,不会再让他离我而去。”

“每当我看到身边的同学们喜笑开颜的过着美好的快乐生活,我就不由得为自己的命运感到伤心难过,我多么希望我也能像她们那样每天开开心心,喜笑开颜的过着每一天的生活啊。”

“漫长的小学六年过去了,我想,我的命运将会改变,是的,我可相信这一点了。于是,我就每一天仔细的观察,寻找,然后我就在漫漫的同学中看到了你。”

“张兴明,我们做个朋友吧。”

“让我们每天一起面对书山题海,面对老师们的严厉教育。我相信,我们一定能互相帮助,互相安慰,一起茁壮成长,成为祖国有用的人才,为祖国的建设贡献力量。”

“张兴明,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给你写这封信,请你理解我没办法当面和你说的心情,我不是不敢,即然老天爷给了我们缘份,我相信这就是我的归宿。只是,我仍然选择了写这封信,我是想你能在字里行间感觉到我真挚的感觉。”

“我是诚心诚意来和你做朋友的,我是个很讲情感的人,我以前是处过对像,但是请你相信,当我发现他们不是我的命运的时候,我就马上放弃了,绝不留恋,我就是一个这样有骨气的女孩子。”

“如果你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可以一起成长,相互关心,直互帮助,共同成为对祖国有用的人,那就是太让我高兴的事情了。”

“老师过来了,我就不多写了,等待你有回答。”

“一直默默关心着你的同学。”

宝秋拿着信上下左右的看,连背面都翻过来看了一下,然后抬头一脸懵逼的看着大伙。

小不点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他,问:“完啦?”

宝秋来回不停的翻着信纸,说:“完了。”

亚杰推了推眼镜,说:“结尾呢?谁写的呀?”

宝秋看了看信,说:“一直默默关心着你的同学。”

大昌傻愣愣的问:“谁呀?”

小不点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没好气的说:“你。”

江泽喜手伸到帽子里挠了挠,说:“这扯不扯,最精彩的地方完了,走呗,还都站着嘎哈呀,不回家呀?”

宝秋把信又翻了一遍,往张兴明手里一塞,说:“什么玩艺儿啊这是。”

张兴明把信拿在手里翻动了几下,折了几折撕了几下,随手扔到路边雪地里,拍拍手,说:“走吧,回家,再弄一会黑天了。”

第三百一十章 大事件(5)

上午,张兴明还没起床。

他已经把屋子按自己的想法改了一下,不过因为现在是冬天,厨房有厕所动不了工,所以只是把两个卧室弄了一下,自己搬到阳面屋来住了。

今天星期天,他准备认真的睡个懒觉。

偶尔的赖床其实是挺幸福的一件事。

可是,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老天爷是看不得某些人偷懒的。

惬意的躲在被窝里,窗外的雪光透过窗帘映射进来,不刺眼,却把屋里弄的很亮,让一心睡懒觉的张兴明根本就睡不着,就是赖在床上不想动。

从这一世开始,他一直坚持着早睡早起锻炼身体,说实话睡懒觉这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生物钟就能把他折腾得欲仙欲死了。

正在和自己搏斗呢,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一愣,然后从被窝里爬起来跑到窗边去接电话。

今天是礼拜天啊,是谁这么无聊呢?不休息?

“喂?谁呀?”他拽着电话坐到被窝里。

“小张啊?我你李大爷,在干啥呢?”

“李局?今天不休息啊?找我有事儿?”

“你马上去趟检察院,那边出事了,大雪封路,我这边过不去,南坟那边现在你职务最高,而且我也相信你的能力,我等你电话。”

“啥事啊?挺严重啊?”张兴明从被窝里站起来,他从李局的话里感觉到事情有点大啊。

“三条人命,现在那边乱套了,你马上代表我过去,事分局那边办,你就代表我在现场就行,当然,如果你觉得有什么地方需要关注的,可以下命令。”

“三条人命?我靠,好好,我马上过去。先挂了,我穿衣服。”

“小懒蛋子,这时候还在困被窝,快点啊。”李局骂了一句,挂了电话。

张兴明急匆匆穿上衣服边套边往厨房跑,这个时期东北这边的洗漱全是在厨房里。

洗脸刷牙抹雪花膏,五分钟搞定,套上鞋子拿起包包就开门往外跑。

刚跑出楼门洞,就看见那洪飞姐仨拿着锹在除雪,路面上雪深有六七十公分。

那大姐抬头看是他,问:“急慌火燎的,嘎哈呀二明?”

张兴明冲她们摆摆手,边跑边说:“有点急事去趟检察院,回来说。”

雪地的中间有条窄窄的人踩出来的路,张兴明就顺着这条歪歪扭扭的小路往外跑。

那洪飞喊:“这么大雪你开车慢点,啥前回来啊?”

张兴明边跑边喊:“不知道,看情况,正事,回来跟你说。”

隐隐约约传来那姐那妹的笑声。

跑到变电站,一公里左右,但是雪太大了,张兴明这么好的身体都喘上了,头上也冒了汗。

今天礼拜天,变电所大门是关着的,值班的在楼里,外面喊根本听不见。

张兴明左右看了看,做了个深呼吸,抓住大门就往上爬。

爬到一半,办公楼大门一开,值班的跑了出来,喊:“干什么的?下去。”

张兴明也没搭理他,几下爬到门顶上,翻过来手垫了一下就直接跳了下来,地面上雪厚,也不怕摔倒。

出来的人见他跳进来了,就往这边迎过来:“你干什么?这是玩的地方吗?”

张兴明一边往暖库跑一边看了一眼,不认识,不过正好他出来了省得自己进楼去找人了。

边走边掏出车钥匙,大声说:“师付开下大门,我警察,拿车有急事。”

那个人还在往他这边走:“你嘎哈的呀?”

张兴明打开暖库,雪太深,使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门拉开,双手推着把门往两边开,喘着粗气说:“快开大门,警察,有急事。”

“你是嘎哈的呀?”那人继续往车库这边走。

张兴明把暖库门推到位,累的呲牙裂嘴的喘着粗气,看着那人还在往这边走,不禁有点生气,说:“你聋啊?让你开大门,开大门,我他妈有急事,听懂不?”

那人还在往这边走,气势汹汹的喊:“我问你嘎哈的?你哪来的钥匙啊?这哪啊你就往里跳,啊?把门关上。”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走到暖库门口了,瞪着张兴明。

张兴明这会儿心里急的像猫挠似的,那边三条人命也不知道是个啥情况,再说李局第一次打电话过来安排他做事,耽误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眼看着那个还在默及,张兴明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说实在的,从回到这个世界,张兴明真的很少发火了。

他回手抽出手枪,直接过去顶在那人脑门上说:“让你开大门,听不见吗?听见不?懂不懂人话?”

那人也是个愣货,伸手就去抓枪口,说:“妈了个逼**崽子吓唬谁呢?”

张兴明枪口歪了一下,冲他边上就开了一枪,说:“开大门。”子弹打在那人身后的墙上,打出一个深孔,冒着青烟。

那人一下子就呆住了,然后回头就跑,手里钥匙串也扔了,嘶声裂肺的喊叫着:“杀人啦,抢劫啊。”

张兴明捡起钥匙跑过去打开大门,使劲把大门往两边推开,这年头所有单位的大门都是用50粗的铁管焊的,又笨又沉,再加上没膝盖的雪深,心里又急,可真是把张兴明累着了,推开门站那喘了半天才缓过来。

走厍暖库,把车倒出来,调头出了大门。

出大门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刚才那人跑那去了,估计是躲到楼洞里去了,张兴明也没功夫找他,把钥匙串往大门口一扔,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好在马路中间雪已经被来往车辆压实了,这年头路上跑的基本全是大车货车。

郭堡到分局有十里路,中间还要爬一个大坡,张兴明一打方向盘,直接从选矿厂里穿了过去,选矿厂后门出去就差不多是坡顶了,能省不少时间。

他开着车戴着墨镜,选矿厂的门卫也没拦他,直接开了门让他过去了。

……

他也没到分局,直奔检察院。

南芬这边公检法啥的区委各局全在一个院里办公,也没有自己的围墙门卫,车可以直接开到大门口。

区府大院也没有门卫,大门敞开着。进院是税务局,然后是公安和城建,区府和区委,再往后走,就是法院和检察院,检察院里面是卫生局和有线电视台。

这会儿检察院门口停了好几台车,不少人进进出出的,都急匆匆的样子。

张兴明把车靠边停下,下车锁了门就往检察院里面走,紧接着就有两台车急匆匆的开过来停在他车边上,几个人跑下来也直奔检察院大门。

张兴明进了检察院大门,打量了一下,一楼就是一个传达室,一个门厅,一些人站在门厅里小声议论着。

他抬腿就往二楼走。

第三百一十一章 命案(1)

传达室的窗口里伸出个脑袋来冲他喊:“哎,那小子,你嘎哈的?下来。”

张兴明从楼梯上扭头看看那人,回身走下来,走到窗口说:“咋了?”

那个人把脑袋从窗口缩回去,回身坐在窗口里面的椅子上,说:“你哪的?找谁?”

张兴明说:“分局谁在这边了?我找他。”

那个人一皱眉,说:“你到底是找谁?找分局去那边楼,这是检察院。”

张兴明从包里掏出证件打开冲他亮了一下,说:“我代表市公安局李局长来了解情况,察看现场,请问分局的同志在哪里?”

那人愣了一下,看了看证件,看了看张兴明,伸指向上指了指,说:“三楼,侦察监督科。”

张兴明冲他点点头,扭头上楼。

二楼一排办公室的门全开着,里面有人在低声议论着,听到脚步声办公室门口不时有人影闪动。

到了三楼马上气氛一变,办公室门全关着,走廊里静悄悄的,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音从另一边传过来。张兴明看着门上的铭牌往里走,走廊到里面有个拐弯,拐过来就看到了侦察监督科的牌子,门是开着的。

张兴明直接走了进去,一靠近门口,一股血腥味就扑鼻而来。

他站在门口向里面看了一圈,办公室有点大,里面还有两个小间,几个警察正在和两个深色西装的人站在办公室中间小声说着什么,一个警察手上拿着一台照相机。

离这几个人不远的地上,躺着一个男性,也是穿着深色西装,仰躺在地面上,右手不远处是一把手枪,看不着他的头部,但能看到血是从头部流出来的,浸染了好大一片。

面对门口站着的警察看到了张兴明,问:“找谁?”

张兴明抬脚往里走,一个穿深色西装的回头看了看他,转身冲他走过来。

张兴明说:“我是市局的,代表李局长过来了解情况,大雪封路了,市里过不来。”

深色西装一愣,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几个警察。

那警察也愣了一下,马上迎上来,说:“哦,张顾问是吧?李局已经通知我了,以为你还得一会儿到呢。”两个人握了握手,警察自我介绍:“我是朱绪明,叫我老朱,是咱分局的副局长,今天局长也在市里,回不来,把我叫过来了。”

张兴明说:“你好朱局长,我叫张兴明,叫我二明就行。现在是什么情况?”

朱局长指了指地上那位,说:“这是凶手,咱们检察院侦察监督科的干事,叫程勇,越战老兵,自杀了。里面会议室里是被害人,两个女的,一个是程勇的女朋友,商业局的,叫王娟,另一个好像是街道办的工作人员,叫李妙香,具体关系还没调查清楚,今天赶上礼拜天,又是大雪的,给咱们工作带来了一些影响。”

张兴明看了看,办公桌上有电话,走过去说了声:“我用下电话。”然后播了李局长办公室的电话。

“喂?”

“李局,我张兴明。我已经到现场了,正在了解情况,跟你汇报一下。”

“嗯,行,你就在那呆着吧,这事闹大了,咱们没个够级别的在那震不住场,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通路,你就辛苦一下,具体工作交给分局的人去做,你就做一下市局的代表,和各部门的领导啥的说说话,开开会,表示咱们有领导在现场就行。”

“呃,行,我在这呆着等你过来,放心吧。”

按断电话,想了想,又给郭家派出所打了一个。

“喂?郭家所吗?我是市局顾问办公室的,这样,你们去一趟变电所,对,一千门,今天值班的有一个大约一米七左右,留着胡子,右眉梢有颗黑痣的男性,把他带回所里,对,不是抓捕,带回来就行,我这边忙完了过来处理。院里暖库大门附近有一颗子弹壳,找到一块拿回来。好。就这样。”

放下电话,对边上看着他的几个人笑了一下,说:“李局通知我这边有命案,命令我马上赶到现场。当时我不知道情况,有点急。结果到一千门取车,这个值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耳朵有问题,一直拦着我,我一着急就开了一枪,一会这边完了我去处理一下。”

几个人都笑了笑,这算不上啥大事。

放下电话,张兴明走到程勇的尸体前面,蹲下仔细看了一下,他是自杀的,直接打穿了太阳穴,血混着脑浆流了一地,散发着呛鼻的血腥味。

刚才朱局长一介绍自杀者的姓名,张兴明就知道这是咋回事了。

上一世他就一老百姓,没实际接触过案子,但当时的报纸对这件事有详细的报道,所以他知道事情的始末,只是没记住发生的具体时间而已。

说起来,这算是一个时代性的悲剧,如果同样的事放在2000年以后,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这样的结局。

东北人在两性关系上相对要保守一些,由其是在80年代,说一声封建是绝对没错的。

而且老礼中关于男女之间的规矩也特别多,不用说更早,就是在80年代,搞破鞋也是极为严重的事情,会被打死的,会被街坊四邻鄙视唾弃。

但话说回来,其实我们这一生之中,越是关于我们自己的事情,反而就越不受自己的控制,其中就包括男女感情。

你不知道谁会爱上你,也不知道自己会爱上谁,爱情这东西是没有任何理由和理性的东西。

相对于现代社会的快餐爱情,把约炮当休闲娱乐来说,那时候的人活的是苦闷的。

不过这些和本次事件没有任何关系。

程勇是个转业军人,在业务上也一直有着非常好的表现。

在单位里,如果一个小伙子或是一个大姑娘长的可以,业务能力强,表现好,第一个反映出来的就是介绍对像的特别多。

一些闲的无聊的大叔大妈大姨们,在这个没有娱乐没有广场舞的年代,是把介绍对像当事业来干的,有着无穷的兴趣和动力。

第三百一十二章 时代的悲剧(2)

程勇今年快三十岁了,在这个年代,是超大龄了,连单位领导都会关心属下这种超大龄员工的婚姻问题,何况一群大爷大妈。

于是,程勇就开始了各种被介绍,那时候的介绍对像和现在的相亲不同,最大的区别就是,介绍对像都是认真的奔着结婚去的。

在不断的介绍见面聊天聊工作之中,王绢出现在了程勇的视线之中。

王绢是商业局的职工,在办公室工作,今年二十五岁,也是大龄女青年。

王绢长的不太像东北人,小骨架,很秀气,个子接近一米七,长的也算漂亮。外观印像上有点腼腆,说话轻声细语的,说点啥脸就红了。

程勇身高接近一米八,在部队呆了近十年,体格魁梧健壮,两个一见面就看对了眼,开始了相处。

别看85年就有初中生处对像钻地沟,那时候大部分适龄男女都不会有婚前性行为的,都会为对方保留到最后一刻的洞房之夜,一直到九十年代后期,这方面才渐渐开放起来。

当然,处对像嘛,处久了发生点啥也正常,可那时候一旦双方有了实质性的接触后,肯定就是结婚了,不做二想。

两个人处了三个多月接近四个月,相互都很满意,年纪也都不小了,开始商议结婚的事情。

两个人都有房子,福利房年代,政府工作人员不缺房子。

最后决定两个人住王娟那套房子,一是离单位近,二是面积要大些,商业局财大气粗,盖的楼房也是又大又高,排第二的是税务局。

两个人张罗着准备,收拾新房,买东西,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和幻想。

两个人对介绍人也充满了感激,买什么东西都把介绍人请着,来往的很热络。

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两个人两个家庭都在这件大事喜事做着准备。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事情出现了变化。

终于万事准备妥当,到了最后一步,两个人牵着手去民政局领证。

结果对程勇来说,晴天霹雳,王绢领过证,算是离过婚。

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性格决定的吧,她一直也没对程勇说过这方面的事情。

领证对像是她单位一个股级干部,两个人领了证却没结婚,直接又离了。

在王绢心里,她和那个人什么也没发生,她还是原装,所以这不算什么事。

可是在程勇这边,欺骗,羞辱,耻辱的感觉充满了他的心胸。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民政局。

今天,是王绢通过介绍人,想找程勇好好谈一谈,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觉得很委屈。

程勇把见面地点定到了单位自己的办公室里。

好巧不巧的是,就在三个人进一楼大门的时候,王绢那个“前夫”出现了。

“王绢,干啥呢?”前夫打了个招呼。

王绢扭头看过去,笑着说:“王科,礼拜天也不休息啊?”

王科长站住,说:“来电视局这边办点事,你这是嘎哈呀?那个是你现在对像啊?姓程是不?”

王绢扭头看了程勇一眼,说:“嗯,程勇,现在还不知道最后怎么回事呢,你去电视局嘎哈呀?”

她说着话就向王科长走了过来,两边相距有个七八米远,十几步。

王科长说:“来给我对像问问工作的事,何局长今天值班,正好唠唠,你们这是嘎哈呀?”

王绢转过头看了程勇一眼,因为她心里有气,这一眼未免就有着一些情绪,让程勇眉头一皱。

回过头,王绢说:“不知道,啥都准备好了,去领证前他就抽风,扔下我就走了。今天和介绍人过来找他说一下,反正行就行,不行拉倒呗,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王科长瞅了一眼程勇,笑着说:“多好啊,又高又壮的,工作也好,比我强多了,你还不赶紧抓住啊。”

王绢红着脸低下头笑,这是她的性格,真不是有心的。说:“也就那样呗,还不也就是个男的,有啥区别。”

虽然离着七八米远,但是动作表情看得是很清楚的,说话声音断断续续也能听到一点,区政府大院建在河边,这里已经出了城区了,原来就是一片荒地,所以这里很安静。

程勇眼睛眯着,腮上的肌肉不断跳动。

李妙香大姐看这情况,想缓和一下,笑着拍了一下程勇,说:“吃醋了?没事,小绢是个好姑娘,你别想多了。”李大姐其实也是冤的很,王绢领过证的事,她也不知道,其实就是王绢的父母都不知道。

那边王科长对王绢说:“那绢子我就先走了,你快去陪你对像吧,我对像也在家等我呢信儿呢。”

王绢点点头,冲王科长摆了摆手,嘻笑着说:“哪天结婚提前给个信儿啊,我去闹你洞房去。”

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她这句话就是玩笑,是正常说话,可惜,这会儿不是正常情况。

王科长冲程勇这边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王绢在原地站了一下,转身走回检察院门口,看王科长的幸福样子,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现在情况,心情一下子就坏透了,所以她转身走过来的时候,表情实在是不太好看。

李妙香大姐和混水,笑着说:“哎呀,瞅你俩,有啥事不能说明白啊,多好的事,走走,进去,你俩说开了我也得赶紧回家呢,下午约了人的。”

程勇一声没吱,转身往楼里走,李大姐和王绢跟在他后面。

经过门卫室的时候,程勇一声不吱的推门进屋,随后就出来,三个人一起上楼。

到了三楼程勇的办公室,程勇直接把她们带到里间小会议室里,王绢和李妙香大姐坐到椅子上,程勇站在门口那边,看着王绢。

李大姐想调解气氛,说:“小程,站那嘎啥呀,进来坐啊,你俩到底咋了呀?前两天不是好好的吗?有啥事今天说开,说开就好了,小王绢多好的姑娘啊,知冷知热的,长的又漂亮,你知道追她的人有多少,你算是捡了大便宜了知道不?还发什么臭脾气。”

第三百一十三章 时代的悲剧续(3)

王绢白了程勇一眼,说:“李姨你不用和他废话,我还嫁不出去了啊?程勇你啥意思今天给个痛快话,没想到你脾气这么差,连王科一半都赶上不上,现在想想,王科对我比你好多了,我现在有点后悔和他分手了。”

李妙香伸手拍了她一下,说:“说什么呢?胡说八道的。”

程勇盯着王绢问:“你和那个王科长为什么离婚?”

李妙香吃惊的看着程勇,又扭头看看王绢,说:“你和那个,结过婚?”

王绢瞪着程勇说:“我结婚咋了?离婚咋了?我父母都管不着,你凭啥管?”

程勇点了点头,插在裤兜里的右手抽出来,92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王绢,问:“你为什么骗我?”

王绢慌了一下,不过马上镇定下来,她认为程勇只是吓吓她。

她一下子站起来,大声说:“过去的事我不想说,咋了?那些事和你有关系吗?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回答她的是耀眼的枪火,子弹直接从她的面部打了进去,从脑后脖子的位置穿出来,血喷出来二米多远,在她身后散成一朵紫红色的巨大的花。

李妙香大姐一下子站起来,哎字刚出口,程勇手一偏,枪口已转向了她,在她呆滞的目光中,枪火再闪,她被子弹的力量撞得向后倒过去,血从脑侧喷出来,染红了会议桌椅和一大片地板。

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个人,程勇慢慢放下手枪,深深的做了一个呼吸,吐了一口长气。

返身走出小会议室,程勇随便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把手枪放到办公桌上,点了一支烟。

他参军十年,上过战场杀过敌人,死人在他眼里不算什么,甚至一点情绪的波动都不会有,枕着尸体睡过觉的人,血腥在他面前不但不可怕,反而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一种病,战争综合症的一种。

中国军队很注重思想教育,从建军开始政委就是军队的重要角色。

但是中国军队没有专业的心理辅导人员,也从来没重视过这方面的问题,只有指导员兼着这方面的一些工作。直到近年,才慢慢重视起来,开始配备专业心里咨询师。

抽了一根烟,把烟头按到烟灰缸里。

程勇默默的拿起桌上的手枪,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抬手把枪顶到太阳穴上,扣动了扳机。

又一朵血花绽放出来。

十点半钟的时候,楼下值班的干事上楼询问程勇要不要给他们几个人准备午饭,结果推开门看到的是躺在地板上的尸体。

……

张兴明站起来,问朱局长:“目前了解的情况有多少?有没有报告?”

朱绪明摘下帽子拿在手里,说:“今天是礼拜天,到处都放假,单位里都没有人,已经通知这边和街道那边还有商业局相关领导了,这不在等他们来嘛。不过今天雪把路封了,具体什么时间能到不好说。

目前了解的情况,就是这个程勇和里面的王绢是对像关系,好像这段时间在准备结婚。

那个李妙香是街里街道的,和他们是个么关系还不清楚,据楼下门卫人员说,她经常陪着王绢来找程勇,好像是王绢和程勇的介绍人。

其他情况就不知道了。”

张兴明看了看表,马上快一点钟了,说:“你们还忘了一个部门,民政局,即然他们准备结婚了,民政局这边应该能了解一些情况。”

朱绪明想了想,点点头,说:“有这种可能,我打个电话吧,看人在不在南坟。”说着去边上拿起电话,翻了翻内部通讯录,打了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朱绪明喂了一声,说:“民政局吗?你好,我是分局朱绪明,今天你们那边是哪个领导值班?啊?老何啊,他这会儿在不?哦哦,好。是这样,我们想请你们查一下检查院这边程勇和商业局王绢这两个人的婚姻登记情况,对,马上要,需要我下楼去找老何吗?哦好,谢谢。”

他转过头,捂着话筒对张兴明说:“民政的何局长值班,就在楼下呢。那边去查了,马上答复。”

张兴明点点头。

朱绪明就把话机放在耳朵上,静静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那边说话。

朱绪明:“哦你好,嗯,嗯,啊?王绢离过婚?和谁?也是商业局的?管理科科长?哦哦,程勇和王绢登记了没有?没有,哦,去过但是没登记是吧?哪一天?哦,好的,谢谢。”

放下电话,朱绪明皱着眉头挠了挠脑袋,想了一会儿,抬头对张兴明说:“张顾问,民政这边情况出来了,程勇和王绢三天前去领证了,当时在那里吵了一架,证没领成。还有,王绢离过婚,前夫是商业局管理科科长王前进。要不要把这个王前进叫过来问问?”

张兴明摆了摆手,说:“朱局,办案是你们的强项,可别问我,我就是来代表一下,听听看看,可没有能力指挥你们,我也不敢啊,呵呵。”

朱绪明也跟着笑了几声,说:“我觉得用不着,根据情况和表现来看,和这个前夫的关系有也没有,当时程勇是在三个人上楼的过程中临时到门卫室拿的枪,说明并没有提前的预谋,事情是突然发生的。

第二呢,他俩三天前去民政局准备领证,说明在三天以前,两个人还没有矛盾,当天在民政局吵了一架,我想,是不是和王绢离婚这事有关,有没有可能在三天以前,程勇并不知道王绢离过婚?”

张兴明点点头,挺了挺大拇指,说:“朱局英明。不过,我觉得不是把这个人叫过来问一下好,具体情况他应该比我们知道的多一些,你认为呢?今天为什么程勇突然产生杀人的冲动?

他是个老兵,相信他的自控能力是非常强的,但一旦暴怒,危险性也是非常大,我觉得一定是今天有人或者事情刺激着他了,说不定就是这个王前进,当然,我不是说王前进做了什么。”

第三百一十四章 我能说这是再续吗?(4)

朱绪明马上严肃起来,揉着眉心慢慢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忽然放下手对张兴明说:“有道理,这个王前进还真有可能成了今天这件事的导火索,我来叫人。”

他又拿起电话,查了一下号码拨了出去。

“喂?商业局吗?你好,我是分局朱绪明,请问王前进同志在不在单位?哦,那麻烦你呼他一下,对,现在,通知他马上到检察院来,对,检察院,上三楼侦查监督科,我在这里等。好的,谢谢。”

政府和各局委的电话本上只有单位电话,没有私人联系方式,私人联系方式只有各自的单位内部才有,想找谁,只能通过他的所在单位。

朱绪明放下电话,右拳在左掌上打了一下,说:“也许这个王前进来了,今天这事就算出头了,唉,当警察这么些年,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全死了,查无可查呀,头疼。”

边上那几个深色西装跟着点头,一个人掏出烟来散,说:“是啊,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了,小程平时工作表现非常好,对同志热情,可以这么说,是个非常好的同志。没想到,在感情这件事上走了极端,好好的三个家庭全毁了,看来我们平时对同志们的思想工作还是没做好啊。”

张兴明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说:“区里领导没来吗?怎么到这时候了楼下还是乱七八糟的,也没个人组织一下。“

朱绪明指着说话的西装男说:“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是检察院李副检察长,今天正好他在这边办事,李检,这是我们市局的警改顾问张顾问,因为通不了车,李局委拖张顾问代表他过来了解情况。”

张兴明站起来和李副检察长握了握手。

李副检察长说:“区里领导都没在家,书记和区长几个人都在市里,有两个副区长在下面调研,这场大雪,咱们南坟感觉被孤立了一样,现在哪面也通不了车,只能电话联系一下。市里正在调派人手解决大雪封路的问题。”

边上一个检察院的人员说:“纪委卞书记来了,在楼下没上来,院里各局的值班领导大部分都过来了,都在楼下会议室。”

李副检察长愣了一下,说:“你怎么不早说?”回头对朱绪明和张兴明说:“朱局,张顾问,那咱们也下去会议室吧。”

张兴明看了看表,说:“这会儿下去没有多大意义,王前进马上应该过来了,要不,咱们还是等王前进过来谈了以后再下去吧,反正也是这样了,万一朱局的想法是对的,那咱们就算是完成任务,下去也有话说。”

朱绪明点点头,对李副检察长说:“我觉得张顾问说的对,李检,咱们稍等一会,等王前进来了了解一下情况再下去,现在下去说啥呀?现在全院子的人都看着咱俩呢。”

李副检察长想了下了,点了点头,说:“行,唉,发生这事,我这心里也是乱的,一时半会也是没主意,听你们的。”

门外跑进来一个警察,对朱绪明说:“朱局,医院的灵车来了。”

朱绪明扭头看了张兴明一眼,说:“张顾问,灵车来了,你看这是不是先把这几个人送太平间去?”

张兴明笑着说:“朱局你太客气了,这可是你的地盘,你这么一问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李副检察长说:“不急,让他们等一会,不是那个王前进要来吗?让他看一眼。”

朱绪明眼睛一亮,说:“这个办法好,要说破案,你们院里肯定不如俺们公安,但要说玩心理战术,俺们是拍马也不及你们哪。”

李副检察长笑了一下,说:“工作性质不同,我们的大部分工作不允许像你们那样去侦破,只能从人心上想办法。”

正说着,张兴明的传呼响起来,张兴明掏出来看,是市委那边的号码,站起来走向电话,说:“估计是丛书记那边知道了,市委的电话。”

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喂?小张?”

“你好丛书记,是我,有事?”

“你在现场?”

“嗯,我和南坟分局的朱绪明副局长,还有南坟检察院的李副检察长,我们三个在现场,我现在距离自杀的案犯只有三米远。”

“南坟区的领导班子没有人到场?”

“区里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这样,丛书记,我让朱局给你汇报一下。”张兴明扭头向朱绪明示意了一下,朱副局惊喜的脸都发红了,快步走过来,边走边在衣服上擦手。

张兴明把电话递给他,在他耳边小声说:“只说案件。”

接过电话,朱副局一副恭敬的样子:“丛书记您好,我是南坟公安分局的副局长,我叫朱绪明。现在情况是这样的,开枪杀人的凶手叫程勇,是一名越战复员的检察院干事,平时工作表现各方面都非常良好。

被枪杀的两个人一个是程勇正打算结婚的对像王绢,是商业局职工,一个是他们的介绍人,街道办事处的李妙香。因为今天是休息天,事发突然,当事人全部死亡,具体里面的前因后果我们已经无法了解了。

现在我们正依靠表面上的一些线索来推断原因,基本上能确定是因为感情问题,经过张顾问的提醒,我们现在已经通知了王绢的前夫,商业局管理科的科长王前进同志过来询问,他人暂时还在路上,等一会结果出来我再向您汇报。”

“你们区里领导是什么情况?”老式电话收音有问题,听筒里的声音隔几步远都能听到。

张兴明拍了拍朱绪明,指了指李副检察长,朱绪明马上明白,说:“是这样丛书记,我一直在案发现场,区里的情况我不太了解,我喊李副检察长来给您汇报一下吧,他一直在和区领导联系。”

李副检察长向张兴明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上前接过电话:“丛书记您好,我是南坟检察院的副检察长李跃。

因为今天是休息日,区里的主要领导全在市里,因为封路回不来,在家的两位副区长在下面镇里调研,也因为大雪无法回来。

区纪委卞书记全权代表他们,就在楼下会议室,还有各局委的值班领导,全在会议室里研究案情,要不要我通知他们上来接受指示?”

丛书记在电话了嗯了一声,说:“李跃同志,情况我了解了,请你把电话交给市局张顾问。”

李检察长转身把电话递给站在一边的张兴明,张兴明接过电话说:“是我,还有啥事啊?”

丛书记笑着骂:“熊孩子,怎么接我电话不耐烦是不是?”

第三百一十五章 呃,还得续点,最后一点(5)

张兴明笑,说:“怎么可能嘛,我这就是随口问一句,有事您说,命令一下我保证全力以赴完成任务。”

丛书记的笑声从听筒里传出来:“小鬼头。现在我们这边干着急过不去,今年这场雪太大了,不少地方出现灾情,老张他们那边全下去了,我也要下去看看。南坟这边现在只能交给你了,不用具体去做什么,盯在那里,等分局的同志把事情弄清楚,写一份报告给我。”

张兴明说:“行,这事其实挺简单的,虽然结局惨烈了点。稍晚一点结果就能出来,到时候我呼田哥吧,要是不方便的话也不用回,你看是我这边呼的就是事情查清楚了,等路一开我就让这边分局和检察院的同志一起把报告送过去。”

“你是啥事都不忘掺点私货啊,行吧,让他们来吧。好,我挂了,注意安全。”丛书记挂了电话。

朱绪明等张兴明电话一挂就把手伸过来,握住张兴明的手摇了摇,说:“谢谢谢谢,张顾问,真是感谢了。”

李副检察长也伸手过来和张兴明握了握,说:“感谢的话就不说了,以后有啥事就吱声,力所能及。”

张兴明笑着说:“你俩这整的有点太严肃了,都是南坟人,即然认识了就是缘份,客气啥呀,要说别的事我也帮不上,这赶上了就顺嘴的事。”

朱绪明摆摆手,说:“你们在上面的人,永远也不理解俺们这些下面混的,难哪,不往上顶就得往下退,一个位置有多少人盯着?你问老李,俺俩这个副科,别说副科,就一个股级,多少人争?咱也不想整那些正事不干只想着送礼的事,但你干事吧,也得上面有人能看得见啊,对不?”

李副检察长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抬手拢了拢头发,扭头看向门口,说:“有人上来了,看是那个王啥不?”

他这是在提醒朱绪明住嘴,屋里还有别人的,警察和这边检察院的干事,四五个人呢,这些话让下面人听着总归不太好。

朱绪明只是一时激动,有点没收住,听了李检的话也就再没往下说,叹了口气,说:“现在啊,难哪。也该到了吧?这都快一个小时了,也不知道他家住哪。”

南坟街里这边没有公交车,公交车只到南山道口那块,要是从南山或者从郭堡赵家啥的坐公交车或者小火车下来,得穿过铁路走过来。

张兴明说:“这么深的雪呢,大客估计都跑不了了,还得走挺远呢。”

李检扭头看了看血泊中的程勇,摇了摇头,说:“白瞎啦,小程这个人真不错,好好干,坐我这个位置应该没啥问题。太冲动了。”

朱绪明说:“人就是命,感情这个东西害人哪,没死在战场上,撂这了,是有点可惜。”

张兴明说:“通知这三个人的家属了吗?”

朱绪明摇摇头,说:“还不够乱哪?这会通知啥作用不起,反而添乱。等送太平间吧,送那头再通知。”

李检点点头,说:“对,我也是这个意见,我这边楼里这些人我已经通知过了,等公安这边给出结果再说,出结果之前不准外传。”

张兴明想想,也确实是这样,这不像一般的凶杀案,可以第一时间通知家属,这事有点大了,又是在检察院这种地方,涉及的东西太多了,还是朱绪明处理的老道,送到太平间之后,政府这边能少好多麻烦,这个不是推卸责任。

再说这事,政府这边有啥责任哪?也是受害者好不好,可是家属听你这么说吗?信吗?

又说了几句话,走廊里脚步声传进来,这次是真有人上来了。

几个人停下话看过去,一个警察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到了门口,那警察敬了个礼,说:“朱局,李检,这位就是商业局的王前进,请指示。”

李检打量了王前进几眼,没说话,朱绪明指了指程勇的尸体,说:“带他进来看看,认一认。”

警察又敬个礼答应了一声“是。”

然后他转身对王前进说:“王前进同志,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现在请你进去认一下人,请做好思想准备。”

王前进这会儿完全是懵的,呆愣愣的点了点头。

警察带着他走进屋子,来到程勇尸体旁边,问:“王前进,这个人你认识吗?”

王前进有点害怕的样子,其实就是害怕,正常人谁看到这个场景都会害怕。

他小心的一点一点探头去看程勇的脸,脸上肉都抽抽到一起了,等看清了程勇这会儿的样子,一捂嘴,干呕了几下,转过身去,吸了几口粗气,说:“认识,侦察科的小程,见过几面。”

说完又呕了几下,头上就见了汗了。

警察面无表情,看他呕几下不再呕了,说:“请这边来。”

带着他往小会议室走过去。

然后就听王前进一声惊呼:“王绢?李姨?这咋了呀这是啊?”

然后就是呕吐,这次是真吐了,吐的昏天暗地,幸好办公室里有痰盂,相当于后世的纸篓的作用。办公室里很快就飘起了呕吐的酸臭味,把血腥味都盖住了。

李检指了指窗,说:“把窗打开。”

一个检察院的干事走过去推开宽大的铝合金窗,冷气夹着雪屑吹进来,虽然有点冷,但是味道好多了。

等王前进吐够了,警察把他带到三个人面前,张兴明说:“给他拿把凳子。”

警察过去从另一个办公室拿了把凳子过来,张兴明说:“王前进是吧?坐吧。”

王前进吐的眼泪横流的样子,点点头坐了下来。

朱绪明咳了一声,问:“好点没?”

王前进点了点头。

朱绪明说:“咱都一个院的,你也应该认识我,咱就直接来了,行不?”

王前进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出了一口长气,说:“认识,朱局,李检,你们问吧。”他冲张兴明点了点头,不认识,也就没称呼。

朱绪明对边上一个警察说:“小王,记录一下。”

第三百一十六章 向党保证,最最最后一点(1)

小王从包里拿出询问笔录纸来,在桌子上铺开,拿出笔,刷刷刷的填好了基本信息,就是时间年月日啊,询问人,被询问人,询问地点这些内容,填好后,向朱绪明点了点头。

朱绪明掏出烟来递给王前进一支,帮他点着火,说:“说一下你的姓名年龄职业吧。”

王前进抽了一口烟,说:“我叫王前进,28岁,南坟区商业局管理科科长,股级。”小王刷刷的记录。

朱绪明说:“我是南坟区公安公局副局长朱绪明,我现在代表分局向你询问一些案情相关信息,请问你有什么疑问吗?如果需要换人来询问,请现在提出来。”

王前进摇摇头,说:“没有,朱局你问吧。”

朱绪明说:“好,当事人无异议,那么询问开始。在此之前提醒你一句,必须真实的回答相关问题,如果因为你回答的不真实性引起案件的其他问题,你要负法律责任的。明白吗?”

王前进点头说:“明白。你问吧。”

朱绪明问:“王前进,你认识三位死者吗?”

“认识。”

“你与他们分别是什么关系?”

“程勇就是工作上认识的,没有任何关系,就是见面点个头,不熟悉。王绢以前是我女朋友,现在分手了,她在和程勇处对像,李姨也是工作中认识的,是街里街道的工作人员,不是特别熟。”

“你确定一下你和死者王绢的关系。”

“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哦不,法律上应该是前妻,我们领过证,不过不到一个星期就办理了离婚手续。”

“为什么离婚?”

“具体原因也说不太清楚,不合适吧,领了证之后,我们吵了几次架,就离了。”

“离婚后你和死者王绢之间还有来往吗?夫妻之间的那种亲密来往。”

“我们是同事啊,一个单位,肯定有来往,怎么说呢?当朋友处吧,其实她这个人性格还不错,当朋友挺好的。夫妻之间的亲密,没有。这个真没有。不要说离婚之后,离婚之前也没有过,她是个性子比较拗的人,说不进洞房就不能那样。”

“那么你们离婚之后,你知道她新处了对像吗?”

“知道,都一个院的,有时候能看着,单位同事也说过,她自己也和我说过。”

“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做过一些什么事?”

“最后一次?就今天上午啊,就上午九点半左右吧,就在这门口。”

朱绪明睁大眼睛问:“上午九点?就在检察院门口?你详细说说。”

王前进抿了抿嘴唇,说:“上午我到后面电视局办事,出来的时候,走到这门口,哦,检察院门口,就看见王绢和李姨,还有程勇三个人正要进门,我就打了声招呼。

我问王绢礼拜天来这嘎哈,她说有点事,我问他程勇是她对像不,她说是,完了说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完了她就问我来院里嘎哈……最后她问我哪天结婚,说要来闹洞房,完了我就走了,就这样。”

“当时你和王绢说话的时候,程勇在旁边吗?”

“没有,我在政府这边楼下,他们在检察院门口台阶上,说话的时候王绢就走过来,我俩在这边说的,离个能有七八米?八九米?反正就楼下那块,不到十米。”

“你和王绢说话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或是行为?想好再说。”

王前进愣了一下,说:“怎么可能,我俩处了几个月对像,她都没让我搂过,现在黄了咋可能有啥亲密动作,就是说了几句话,正常开了几句玩笑,她倒是笑了,刚开始的时候好像还有点不开心,说了几句话就笑了,她性格挺好,生气了也好哄。”

“你说的情况都属实吗?”

“属实。”

朱绪明又问了一遍:“再问你一次,王前进同志,你能以法律的名义确保你所说的全部属实吗?”

王前进点点头,说:“能,保证属实,我也没必要撒谎啊。”

朱绪明冲小王点了下头,说:“你看一遍,确认无误的话,签个字,按个手印就可以回去了,麻烦你跑一趟,我代表分局对你表示感谢,谢谢你的配合。”

王前进站起来,说:“应该的应该的,你们也不容易。”

小王把记录拿过来给王前进看,王前进快速的看了一遍,说:“没问题。”然后签了名字,按上手印。

朱绪明说:“案情没公开之前,希望你能对今天的事进行保密。”

王前进边擦手边点点头,说:“我懂,肯定不乱说。”

擦完手,王前进欠了欠身,说:“那朱局,李检,那我就先走了,刚才急慌慌的,家里还有事呢。”

朱绪明拿过笔录来看,说:“行,先回吧,要不要车送你?你住哪块?”

王前进说:“不用不用,没多远,我就住南山日本楼,走回去没多少时间,开车还得绕一圈。”

朱绪明抬头看着他说:“行,那我们就不和你客气了,准备结婚事也挺多的,日子定了来说一声,到时候我和李检去喝杯喜酒。”

王前进睁大眼睛,抑制不住的惊喜,说:“真的呀?行行,到时候我送请贴过来,那我先走了啊,你们忙。”

带王前进进来的那个警察又陪着他走了出去。

朱绪明拍拍手里的笔录,说:“情况就算整明白了,程勇这小子醋劲太大,他应该是去领证那天知道的王绢离过婚,但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具体情况,肯定是以为王绢和这个王前进有啥事了。

今天在门口王绢又和王前进唠了半天,又说又笑的,这一刺激,再加上本来这小子就上过战场杀过人,就没控制住,唉,这叫个啥事呢,这个王绢也是的,几句话就说明白了的事,结果这,三条命啊。”

李检也叹了口气,半天,说:“可惜了,可惜了呀。”

张兴明说:“战争心理辅导啊,国内没有这个东西,这在国外是上战场士兵的标配,这些人一旦被激怒,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哪怕他事实上是清醒的。”

朱绪明点点头,说:“我接触过几个老兵,心理上确实都有些问题。”

张兴明说:“那就这样结案?还是咋的?咱们得先下去跟卞书记说一下吧?”

第三百一十七章 结案(2)

李检站起来说:“对,下去汇报一下吧。哦老朱,让医院上来收尸,幸好是冬天。”

朱绪明也站起来,抻了一个懒腰,说:“小王,喊灵车的上来吧,哎呀,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呀,不管咋说,事整明白就好,要不然咱俩日子也不好过。对了,要谢谢张顾问哪,要不是你提醒,我压根就没想过找这个王前进。”

张兴明说:“可别一口一个张顾问的了,叫我二明吧,家里人都这么叫。我也算是警察,啥不是应该的嘛。”

朱绪明拍了拍张兴明的肩膀,说:“行,以后就叫你二明。对了二明啊,你是啥级别?我就知道咱们市局多了个顾问室,但是没接触过。”

张兴明挠挠头,说:“正处,不过我只是享受待遇,不是实职。”

朱绪明这回真是愣了一下,张大了嘴,呆呆的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李检,说:“正处啊,这咋整?我还是下去把卞书记叫上来吧在这说吧。”

李检看了看张兴明,说:“我去请吧,这咋说也是我的地盘,哪能叫你跑上跑下的。这一下子弄的,卞书记这是失礼了呀,大半天了,二明你可别挑理啊,这谁也不知道啊,这事整的。”

张兴明笑着说:“没事啊,我这就是个虚活,还能当真哪,走吧,我和你俩一起下去。”

朱绪时还想说啥,张兴明拽着他的胳膊往门外走,说:“走走,正好他们上来收拾,你还愿意看咋的,走李检,一起。”

朱绪明半推半就的和张兴明一起下楼,李检跟在后面,那几个警员和检察院的干事都留在楼上了,马上灵车上来收尸,他们要配合,其实就是监督,要一直到尸体进入太平间,做好登记工作。

这边三个人下了楼,李检快步走在前面,引着两个人往会议室走。

会议室的门半掩着,李检推开门往里看了一下,快步走了进去,走到一个打横坐在会议桌边上的人跟前,弯下腰,俯在那人耳边说了几句。

会议室这会儿坐了有七八个人,基本上都是今天各局委今天值班的领导,还有几个是住在南坟的,知道消息赶了过来,要知道发生这种事,区领导是肯定要到场的,来一趟也能混个脸熟,显得自己对区里的各项工作比较热心。

李检说话的这个就是南坟区纪委书记卞泽喜,今年五十多了,头顶已经秃了,有点胖,个子一米七左右,在东北算不上高,也不能说矮。

他是正处级纪委书记,因为年龄要到点了,上升无望,才坐了这个位置,反正这班就到站了,算是无欲无求,正好开展纪委工作。

听了李检的话,老头挑了挑眉毛,稍有点意外的看了看李检,李检做了个没办法的表情,摊了摊手。

老头点点头,双手撑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看向门口走进来的朱绪明和张兴明两个人。

朱绪明他是认识的,直接略了过去,一个副科,点个头就是高看他一眼了。

张兴明快走了几步,早早的就伸出双手,笑着和老头握在一起,说:“不好意思卞书记,来半天了才下来见你,一直不知道你在下面,我年纪小,你可别挑我理。”

卞书记右手和张兴明握在一起,左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说:“别这么说,你是市里领导,应该我上去才正常,我这是有点倚老卖老了,你别介意。”

张兴明抽出一只手来扶了他一下,说:“坐坐,你请坐,咱们坐着说话吧。”

一握手,张兴明能感觉到这老头身体是出了问题了,有点哆嗦,赶紧扶他坐下。

边上一个机灵的领导马上站起来,让出了位置,和张兴明一起扶着卞书记坐了下来,卞书记对他点了点头,把他兴奋够呛的样子,笑的像花一样。

卞书记坐下,拍着边上的椅子对张兴明说:“来,小张处长,坐下说。”

张兴明坐下,说:“可别这么叫我,我这就是个待遇,承李局和丛书记看得起,挂了个警改顾问,不是实职,只是临时一段时间的性质,你老要是看得起,叫我一声二明就行。”

卞书记点点头,说:“最近变温厉害,这老身板有点吃不住了,这段时间在吃药静养,今天书记区长都不在家,临时把我弄过来啦。今年的雪太大,成灾啦。”

张兴明说:“是啊,今年的天有点厉害,可千万注意身体。”

事实上如果是真正的政府干部,这样说人家的身体是忌讳的,不过张兴明也没把这当个事,只是把对方当长辈而已。

卞书记笑了一下,说:“老啦,不服不行了,坚持几年就下了,到时候就解放了。小朱,小李,你俩也坐过来,小朱你把案子跟我说一下吧,我也好向书记汇报。”

朱绪明和李检拿了凳子坐过来,朱绪明说:“卞书记,经过这大半天的调查,这次案子是一起情杀,程勇因为怀疑对像和其他人有亲密关系,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一时冲动之下导致的。

他是越战老兵,上过战场的,心理上受战争影响,估计是有些问题的,惨剧就这么发生了,其实这根本就是一场误会。”

卞书记听了点了点头,问:“能确定吗?”

朱绪明说:“能,非常确定。”

卞书记笑着对朱绪明说:“小朱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嘛,好,有结果就好,我去给书记汇报,你们这边该嘎哈嘎哈去吧,不用陪我这老头子了,死者的尸体处理好没有?”

李检说:“报告卞书记,医院的灵车已经到了,正在收拾现场,暂时存放在医院太平间里,然后通知家属来认领,存放费用我们检察院这边出了。”

卞书记看了李检一眼,说:“好,处理的很好,那就这样吧,你们去忙,我去办公室向书记汇报。小张顾问,我老头子就不陪你啦,你也有工作,我也要汇报。”

张兴明站起来说:“好,那我们就先走了,我也得向李局和丛书记汇报呢,咱们就各忙各的吧。”

三个人出了会议室,张兴明和李检握了握手,和朱绪明一起回了分局。

第三百一十八章 军犬(3)

到分局,给李局那边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又给小田打了传呼,张兴明这一天的工作算是完美完成。

事解决了,朱绪明这边也没啥事了,两个人在办公室里泡了茶唠了一会儿,东北爷们就是能唠,不管年纪不管行业,反正坐在一起总有能说的话题,这一唠就是一个多小时,张兴明看看表,都快四点了。

“行了,感谢朱局的招待,我得回去了,四点了,再不走天都黑了。”张兴明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冬天穿的太厚了,坐时间长了鼓鼓囊囊的。

朱绪明也站起来,说:“那行,我就不留你了,以后有时间就过来坐会儿,指导一下咱们局的工作,你是顾问嘛,帮助下面局的建设发展可是你的正常工作内容,哈哈。”

张兴明背起皮包,冲朱绪明摆摆手,说:“行了朱哥,你可别给我套高帽了,走了,有事我呼你。”

朱绪明抬手在额前比了一下,说:“行,要我派车送你不?”

张兴明已经走到门口了,拉开办公室门说:“不用,我开了车的,再见朱哥,下次再唠。”

朱绪明说:“那行,我也不和你客气,路上滑开慢点。”还是走过来,送张兴明下楼。

好像这个时代的领导都特别喜欢在二楼办公,区里所有单位差不多都是这样。

下到一楼大厅,这里有两个传达室,因为这栋楼的三楼半层和四楼是区城建局。

张兴明刚要转身和送下来的朱绪时说话,就听见一个传达室里传出小狗的叫声,一听是就小奶狗,但叫声很清晰,很亮,是好狗。

他看了一眼朱绪明,说:“这哪的狗?”

朱绪明指了指右手边的传达室,说:“那呢,去看看?战友给送过来的,局里有些同志喜欢养这玩艺儿,你要要就拿一条回去。”

张兴明边往传达到走边问:“啥狗?听声可是不错。”

朱绪明说:“不知道,军犬基地淘汰下来的,每年都有,具体狗种就不清楚了,好些都是串子,串的都看不出原来啥样了。”说着他拉开传达室的房门。

屋里有几个人,围着蹲在地上议论着什么,他们中间有一个不小的纸箱,里面有几个小毛球在滚来滚去,不时有扒着箱边站起来的,瞪着一双玻璃球一样的眼睛看着这些庞然大物,发出几声警告。

传达室大爷是退体警察,披着件警服靠坐在床上,乐呵呵听看着。

听见门响,几个人回头看过来,见是朱绪明,忙站起来:“朱局。”“朱局。”

朱绪明比了一下手,张兴明也没客气,走了进去。

朱绪明带上房门走进来,说:“这是张顾问,你们认识一下。”

警察就纷纷冲张兴明点头问好。

两个人走到纸箱边上,围着的警察忙让到一边。

张兴明蹲下看着箱里的小狗,说:“你说的还真对,完全看不出来是啥品种,不过这精神头可真不错。”他伸一根手指到正扒着箱子往个使劲的小家伙嘴边,小家伙一口咬住,还甩了甩头,只是太小了,实在是力气不够。

这个动作只有猛犬的幼崽比如狼崽才能做出来,这是撕咬猎物的标准动作。动物的一些经验和本能是靠遗传来教给下一代的,其实人也是,不过表现的非常弱。

朱绪明也在张兴明身边蹲下来,说:“咋样?厉害吧?爹妈全是正儿八经的军犬,挑一条?”

张兴明非常有兴趣的看着这些小东西,小东西们也做出攻击的姿势看着他,张兴明说:“你们是警察啊,这里出现的不应该是警犬吗?整出一堆军犬是啥意思?”

朱绪明伸手拍了拍他,笑着说:“这就是警犬啊,谁告诉你军犬的孩子不能当警犬的?”

张兴明扭头看着他说:“没有专门的警犬基地吗?那这些你们咋训?”

朱绪明年纪大了,蹲久了受不了,站起来活动腰,说:“训练基地有,省厅有,咱们哪能轮到,而且现在好犬苗不好弄,必竟警犬数量还是少。这些虽然是军犬基地淘汰下来的,但绝对比一般的警犬苗要好,骨子里就擅于服从命令,稍微训一下就行了。”

张兴明说:“为啥这么说?再说小狗不都一样吗?”

朱绪明就笑,说:“那区别可大了,这些狗的爸妈爷奶,甚至往上几辈都是军犬,知道军犬苗是怎么来的不?退役或负伤的军犬才能成为种犬,绝对不会出现意外,这样一代一代传下来,它们天生就是军犬的料子,懂不?

狗这东西和狼一样,遗传特别厉害,每一代的经验和经历,都会传给下一代,这样几代下来,就形成了他们对军队的一种骨子里的归属感。

说多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这玩艺好就行了,要不?要就弄两条。”

张兴明用手逗弄着小狗,问:“有没有你说那么邪乎啊?那怎么分辩普通狼狗和军犬的崽子呢?”

朱绪明说:“这个好弄,第一是服从性,普通小狗根本听不懂你说啥,但军犬的崽子天生对简单的命令就能听懂了。坐下。”

他突然对小狗狗们喊了一声,一共五只小狗,有两只马上就坐下看着他,那三只晃了晃脑袋,看了看他,看了看坐下那两只,然后也跟着坐下来。

朱绪明指着先坐下那两只说:“这两只是先出生的,狗这东西先出生的先天就要灵一些,壮一些。”

张兴明更有兴趣了,问:“还有呢?”

朱绪明说:“第二就是对集体的归属感,你要是养的话得注意这一点,它们先天就对穿军装,也就是绿色制服的人有亲近感和服丛性,这个是天生的,改不过来,要是家养的话,小时候很容易被穿军装的人偷走,就算养大了,他们一般也不会攻击穿军装的人。”

张兴明点点头,说:“那就是天生视军队为家了啊,厉害了,还有啥别的说道没?”

第三百一十九章 我全要了行不(4)

朱绪明说:“再就是喂食了,它们和普通狗不一样,不是咬着嚼,是撕扯,所以平时要喂点半生的肉,不能喂全生的,寄生虫太多。煮个五六分熟正好。”

张兴明搓了搓手,扭头看着朱绪明说:“真能拿走啊?”

朱绪明说:“真的,一年淘汰下来不少呢,想要的话总能弄着。再说一般人也养不起这玩艺啊,要吃肉呢。”

张兴明说:“那行,我弄几条,几条?这些我全要了行不?”

朱绪明吓了一跳,看着他说:“你要那么多嘎哈?往哪养啊?有那么大地方吗?这狗得跑,地方小了就养废了。”

张兴明说:“俺家市里那房子有院,够大,养几条狗足够了,正好看家。”

朱绪明挠了挠脑袋,看了看边上几个警察,匝吧匝吧嘴说:“行,拿走吧,完了我再去弄。”

张兴明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感谢感谢,几位大哥,对不住了啊,让朱局再去帮你们要几条吧。”伸手端起纸箱就往外走。

朱绪明笑着骂:“小气巴拉的样,我还能后悔啊。行了走吧,不送你了啊,没事过来坐会儿。”

张兴明已经捧着箱子走出去了,答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出了分局的大门。

屋里那几个警察围着朱绪明问:“朱局,这谁呀?啥顾问哪?”

“是啊朱局,这不是给俺们弄的吗?这给人了,俺们咋整啊?”

朱绪明瞪了几个人一眼,说:“一个一个小气巴拉的,不就几条狗嘛,过几天我打电话问问还有没了,有就再弄几条给你们,没有就等明年。那是咱市局顾问办公室的顾问,正职,处级领导,和咱区书记一个级别的,懂没?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以后记住了,遇到问个好,有你们好处。”

一个警察靠了一声,说:“真的啊?瞅着没多大啊,有二十啊?这么年轻就处级了啊?”

张兴明现在身高有一米七了,身体又壮,气势也足,再说冬天穿的多些,戴着帽子,这一天还真没人看出来他实际年纪。

像一般省份的地级市,比如本溪这种,政府人员的级别是非常不好混的,一个区委书记才是正处级,大部分公务人员一辈子也就混个副处,像市委书记的正厅,那根本是做梦都梦不到的,不像直辖市,公务员起点就高,一个农村乡镇的一把手就是正处了,上个区长就正厅,有些地方的区委书记直接就是副部。

……

张兴明乐呵呵的捧着五只小狗跑到停车这里,拿钥匙开了车门,把箱子放到副驾位上,用安全带固定好。

然后跑到另一边上车,启动车子打开暖风,看了小狗一会,美滋滋的挂档离开了区大院,回家。

还是顺着选矿厂穿回来,厂区车多,路压的实,好走些。

等出了选矿厂大门,他一拍脑袋,才想起来派出还扣着一个人呢,忙加快车速,向派出所开过去。

到了派出所,张兴明也没熄火,就让车烧着,开着暖风停在这里,他背着包进了屋。

整个南坟这边,也就郭堡派出所的办公条件最差了,赵家南山街里全是新建的房子,宽敞明亮,郭堡这就是个老旧平房,地方也小。

不过也快了,明年选矿厂就会在这个地方起一栋白楼,专门给派出所修了间办公室用。

矮小的门里挂着厚厚的棉门帘,一进来眼前一黑,啥也看不清。

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屋里只有一个警察坐在那不知道在写什么,正抬头看过来。

张兴明走过去说:“你好,今天中午一千门扣那人呢?”

那警察打量了他一下,问:“你谁呀?”

张兴明拿出证件扔到桌上,说:“人在哪?”

警察拿起证件打开看,然后抬头瞅瞅张兴明,又看看证件,站起来说:“在后屋呢,我领你去吧。”把证件递还给张兴明。

张兴明接过证点点头,说:“麻烦你了。”

警察连说:“没事没事,这边,屋里有点暗,你小心点。”领着他往里面走。

虽然是老旧的平房,地方到是不小,应该是几间房子打通了的。

转到最里面,警察推开一间屋子的门,对张兴明说:“就这屋,人在里头呢,也不知道是因为啥,反正分局那边来电话让扣回来的。”

张兴明说:“我让扣的,你忙去吧,我和他唠几句。”抬脚进了房间。

屋里到是不黑,屋小有窗,还点着灯,比外面办公区亮多了。

屋里就摆着几把凳子,那人就靠墙坐在凳子上,正看着门口这边。

警察冲他喊了一句:“站起来。”他马上站了起来,有点慌乱,这年头,老百姓是真怕警察。

张兴明对警察说:“行了,我和他说,你不用陪着了,所长在不?”

警察冲张兴明笑了一下,说:“没事,我也没啥事,所长一早就出去了,今天可能回不来,说是哪块房子塌了,被上面叫过去的。”

张兴明点点头,说:“这两天是不少地方出事,雪太大了。”转头看向一千门那人,说:“认识我不?”

那人仔细看了看,点点头,估计这辈也就这一次被人拿枪顶着,说不好听的,化成灰也认识啊。

张兴明说:“你是门卫?我天天去取车放车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呢?”

那人舔了下嘴唇,说:“我是替班,平常不看大门。”

张兴明说:“我跟你说了几遍我是警察有急事,让你打开大门,你当时没听着吗?”

那人咽了口唾沫,说:“听到是听着了,那啥,你跳大门进来,我当时不是没整明白嘛。”

张兴明看着他说:“那你还有理了呗?大门离楼里那么远,事又急,我不跳进去咋弄啊?喊你能听见还是能出来?连小门都是锁的,你们值班允许连小门一起锁吗?”

那人抬手擦了一把汗,说:“也没想那么多呀,平时也没个人来。”

张兴明无可奈何的盯了他一眼,说:“行了,你回去吧,今儿个是没耽误事,就算了,下次长点心眼,真耽误事了你能负起这责不?”

警察在一边问:“啥事啊?没听明白。”

第三百二十章 小蛟和他的兄弟们(5)

张兴明说:“区府大院里今天有命案,李局让我过去现场,我车停他们院暖库里了,结果跑过去一看大门小门全是锁的,只好顺大门跳进去,结果这哥们,我喊了几遍我是警察让他开门,他就不开,反过来吼我,让我把暖库门关上,当时着急嘛,哎呀,气死我了。行了,让他走吧。”

警察点点头,说:“真放啊?”

张兴明笑了,说:“这还有真假啊,也没啥事,对了,子弹壳给我捡回来没?”

警察说:“拿回来了,幸好雪大,好找,地上烫了个窟窿,蹦不起来。”转身去柜子里找了找,拿了个袋子出来递给张兴明,说:“在这呢。”

张兴明接过来说:“给我拿份报告纸。”

警察去拿东西,张兴明冲那人说:“还站着嘎哈呀,走吧。”

那人答应了一声,出了屋,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警察把报告纸拿过来,张兴明拿出笔,写了份开枪报告,放到装子弹的袋子里,说:“这给你们所长吧,我就先回去了。”

警察接过袋子,张兴明出了屋,开车往一千门走。

警察开枪是要写报告的,因为事情发生在郭堡,所以张兴明把报告留在郭堡派出所,他们会往上报。

车从派出所拐出来,就看见一千门那人在雪地里往上走。

张兴明把车停在他身边,放下车窗说:“上来吧,我过去放车。”

那人愣了一下,说:“不用不用,我走回去就行,没多远。”

张兴明说:“你这人性格真费劲,让你上来你就上来。”

那人陪着笑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不到一公里的路,几分钟就到了,那人下车从小门跑进去,不一会拿了钥匙出来打开大门,帮着把大门往两边推开,张兴明把车开进去,那人又跑到暖库门口,帮着打开了暖库。

停好车,张兴明抱着纸箱走出暖库,那哥们又帮着锁门,张兴明说:“今天太着急了,对不住了啊,以后长点眼力劲。”

那人点头哈腰的答应了一声,张兴明捧着箱子出了变电所院子,回家。(变电所俗称一千门)

一路小跑赶到家里,开门进了屋,把纸箱放在屋里,五个小东西因为寒冷有点精神不振,有点抖,伏在纸箱里不动,一点也不像在分局那时候那么精神了。

张兴明到厨房去找了一圈,烧水冲了一小盆奶粉,拿了进来放到地上,捧出一只小狗放到奶盆边上,小狗被吓了一跳,有点紧张,然后小鼻子动了动,把脑袋凑到盆边上闻了闻,舔了一下。

然后它嗯嗯的叫了几声,往两边看了几眼,好像是想了一下,又凑上去舔了一口,然后巴吉巴吉喝想来,越喝越快。

喝了一会儿,盆里的奶水下去了有一公分左右,小狗不吃了,抬头看了看蹲在一边的张兴明,嗯嗯叫了几声,然后摇头晃脑的闻着地面开始在屋里转。

张兴明也没管它,又拿出一只来放到盆子边上。

五只小狗都喝了奶水,盆子差不多就见底了,那两只壮点的吃的要多些,果然是先出生的有优势,饭都吃的多些。

喝了热奶,五个小东西精神头就上来了,迈着小短腿满屋闻,那两只大一点的更是一直往张兴明身边凑,闻了手又闻衣服,裤腿,还用牙咬着扯了扯。

跑了一会儿,一只总体白色带着不规则黑块的狗狗跑到屋中间,转着圈闻着地面,然后前腿不动,身体下伏,两条后腿向后蹲下去。

张兴明手疾眼快,一把把它捞起来,跑到厕所,把它往里一放,说:“尿尿要在这里,不准到处拉。”

小狗嗯嗷的冲着他叫了几声,转了几个圈,想往外跑,张兴明伸手又把它推了回去,说:“在这尿。”

跑了几次跑不出来,小狗就在原地转圈,不断的耸动着鼻子,转了好一会,才又伏下身子,后腿往后一蹬,拉了一泼,尿完还抖了抖后腿,小心的绕过自己的尿,向厕所门跑过来,张兴明这次没管。

厕所有步台阶,小狗站在台阶上往下看,顺着台阶边来回走了几次,拿一条后腿从台阶上探下来,结果因为腿太短,从上面滚了下来,到地上翻了个身,爬起来欢快的跑到屋里去了。

张兴明跟进来一看,靠,光顾这一只了,那边尿三泼了。

拿了拖布把狗尿拖干净,好在是小奶狗,味道不大。

过了十几分钟,又有一只要尿,又被送进厕所,那只第一个被送到厕所里的还跟了过来,前爬扒在台阶上往里看,嘴里嗯嗯嗷嗷的叫着,等里面那只尿了,它又欢快的往屋里跑,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张兴明借它们上厕所的工夫挨个看了看,全是小公狗。

玩了一会儿,小狗和张兴明有点熟悉了,不时的往他跟前凑,一会扑一下,一会咬一口,要不就舔几下他的手。

张兴明开始给它们起名,那只白色带黑块的最精神,也最胆大,张兴明想了一下,指着它说:“你以后就叫小蛟,听着没?”又指着另一个壮一点的,说:“你叫小虎。”

“你叫小猪,这么懒,你叫小黑,怎么就你一身黑啊。你这个小不点最小,就叫小小,记住没?”他把最小的一只捧起来亲了一口,小狗上他脸上舔了几下,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

逗着小狗玩了一会儿,外边天就黑下来了。

张兴明到厨房去看了看,想着做点什么吃,五个小东西就跟着他,在他脚下绕来绕去的,不时的跳动几下。

看了看小狗,张兴明自言自语说:“对了,还有你们,干脆,煮点肉粥好了,再炒个菜就行了。”

淘米下锅,剁肉切葱,打了几个鸡蛋,切了个西红柿,然后把剁好的肉馅喂了点点酱油,加个鸡蛋搅匀,这时候锅里的水已经热了,把搅好的肉馅放到米里,盖上盖子。

等锅里水开了,热气透出来,他拿勺子把米和肉馅搅拌了一下,加一点点盐,再盖上盖子,这就不用管了,等着熟就行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香港金融(1)

张兴明又逗了一会儿五个小毛球,肉粥就熟了,他找了五个小碗,盛了肉粥,放到厨房的窗外凉着,然后在粥锅里加入葱末,拌匀。

这边点火,把西红柿炒蛋炒了出来,他吃西杮炒蛋喜欢放点糖,然后炒出点汤来,这样吃起来融融的,很香甜。

肉粥的做法多种多样,完全取决于自己的口味,直接加肉,粥和肉分别做好再搅拌起来,先把肉糜煮熟然后再和米一起煮,都行。其实吃这个东西无所谓操作细则,你自己喜欢就行了。

收拾好锅碗瓢盆,放到窗外的肉粥表面一层就凉透了,拿回来搅一下,整碗变得温温的,正好。

吹了声口哨,把五个小碗在墙边摆成一排,蹲在那招手叫小毛球们过来吃。

小蛟听到口哨,猛然停下跑动,偏着头看着他,见他招手,迈动小短腿“滚”了过来,边跑边嗷呜嗷呜的发着狠,还假模假样的跳扑了几下,跑到张兴明边上就去咬他的手掌,虽然是乳牙,但很尖,还真有点疼。

张兴明让它咬了几下,忽然它就停了下来,小鼻子抖啊抖的嗅了嗅,就转到了小碗边上,然后扭头看了看张兴明,见张兴明没管,把嘴伸到碗里舔了一下,然后前爪趴到地上,上身下伏,小屁股撅的老高,嗷呜了几声,然后把头伸进碗里吃了起来。

其它几兄弟听到小蛟吃东西的声音都停下打闹扭头看过来,然后一窝疯的跑了过来,张兴明把它们一个一个摆到自己的小碗旁边,刚开始还会到兄弟碗里去抢,摆了几次就记住了,守着自己的小碗欢快的吃起来。

它们吃上了,张兴明自己也盛了粥,就着西红杮炒蛋吃饭,话说中午就没吃,真饿了。

一人五狗吃过饭,又在屋里玩起来。

越是小的狗越需要这么陪着玩耍,这是增进感情的必须之路。而且越是聪明的小狗越要这样。

玩了一会儿,电话响了。

五个小肉球愣了一下,然后就一起冲向窗台,跳跃着嗷呜嗷呜的吼叫。

张兴明走过去接起电话,小狗们就在下边撕扯他的裤角。

“喂?你好哪位?”

“系张老板吗?”

“我是张兴明,你是哪位?”听口音是广东一带的人,也没听出来是谁。

“我系郭振光的哥哥郭振邦,我在恒生工作,张生还记得我吗?”

(298章把郭振光和郭振邦的名字搞混了,实在对不住)

“哦哦,郭大班,你好你好,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有事?”

“系这个样子,光仔说你要了解一下香港这边的金融业务,有收购或创建一家银行的意图,这段时间我把情况整理了一下,现在给你汇报一下,其实张生,你应该装传真机了,辽东整个都已经程控化,装台传真机很方便的。”

张兴明挠了挠头,回来的时间越长,越被这个时代同化,还真没想过传真机这件事,要知道85年了,在欧美已经可以传真彩色照片了,国内广东上海以及京津地区传真机也已经在大量使用,虽然只是第一代黑白光敏而且不能传图片,但这已经让信息的传递往上跨了几个大台阶了。

“嗯,我一直生活在内地的小城,忽略这个问题了,行,我马上安排人采购,争取年后咱们这边全部上传真和复印。”

“木生有在这边,那我帮你转过给他好了。”

“木哥在香港啊?行,你跟他说一声吧,正好,数量让他看着弄吧,具体公司部门让他直接联系二哥和二姐。你不是要说啥金融业情况吗?说吧,我先记一下。”

“哦好的。系这样,因为张生你的交待,我重点关照了一下经营有问题的几家,其他的情况还没有详细的数据。”

“嗯,行,说说这个就行了,咱先把事办了,其他的等进去了再了解也不晚,反正咱们又不靠这个生存,说吧。”

“好的。第一家是恒隆银行,因为榭利源金铺案被牵连破产,已经被港府接管,这家银行成立于1935年,原股东都是华人,港府接手后虽然一直在努力,但经营状态一直不算好,转手的可能在90%,目前估价在4亿港币左右。

第二家是香港海外信托银行,今年6月6号被港府接管,原因是资不抵债,不过海托的良性资产大于恒隆,他下面的工商银行运转一直还是不错的,是独立上市单位,被母公司拖累了。

第三家是嘉华银行,因为海托的原因现在陷入经营问题,正在计划增资入股,估价在2.6亿港币到3.2亿港币之间买断90%以上股权。

第四家是永安银行,这家银行最有利的条件是,控股方是我们恒生,而且董事会一直有出售的意思,51%股价预估是1.5亿港币。

第五家是友联银行,也是受海托连累,现在经营困难,估价是1.8亿港币拿63%股份。目前收购的话,只有这五家比较适合,其他一些欧美背景太多,股权结构复杂,怕是不好谈。”

张兴明举着电话边嗯边记,说:“嗯,谢谢,工作做的非常细致,怎么样郭大班,来帮我打理银行吧,给你3%管理股。”

“那张生你看好哪一家呢?我好针对的做接下来的工作。”

“海托、嘉华和永安,这三家你都打听一下吧,不过股权上我要求必须达到100%控股,可以适当放宽一点资金也要拿到,我这里和你交个底,咱们最后是要私有化的。我再给你一个承诺,成功后给你奖金,200万起,怎么样?”

“感谢张生,那我们重点关注哪一家呢?这三家的情况其实差不多,只是股权上的一点麻烦而已。”

“嘉华和永安,这两家拿下来合并,海托看具体情况吧,随机应变。”

“好的,我记下了,那张生你忙,我有消息再打过来,时间上没有要求吧?”

“这个你自己掌握吧,我离的远,没有你了解情况。等事情大体定下来的时候,我过来一趟。”

“好的,张生再见。”

“再见。”

放下电话,张兴明握着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姿势,心里大定。

第三百二十二章 酒店开业(2)

1985年12月5号,奉天市和平区太原街和祥大酒店隆重开业。

这一天风和日丽温风和煦气温宜人,整个酒店周边厚厚的积雪被清除的一干二净,甚至都露出了黑色的沥青路面。

酒店从上到下彩旗招展,大红的横幅竖幅在风中舞动,凭空增加了不少节日一样的氛围。

酒店里已经不能用窗明几净来形容了,简直是光可照人,要知道这可是85年,不是后世随便一个小宾馆都是满地磁砖的年代,这个时候的主流是水泥地面,顶多磨下光,就是水磨地面。

酒店的大堂是高大的欧式旋转门,这在国内更是非常少见,在辽东基本上没有。

大堂里面的一切设施张兴明都是尽量按照后世的五星级酒店大堂来打造的,在这个年代简直可以说是不可想像。

从大堂到大门,三十名礼仪小姐穿着深红和瓷兰两种完全两个极端颜色的职业装,带着微笑,静静的排列着。

门外,冰天雪地里,几十个鲜花摆成的花蓝从酒店大门一直摆放到马路上,中间铺着红地毯。

几十个警察守在附近几条马路上,警察的外围许多附近的居民和经过的人站在冰天雪地里看着,也不嫌冷。

上午九点十分整,一辆公爵王打头,一溜小轿车在警察的引导下驶近酒店。

本来在寒风中抱着怀松松散散的警察立刻站的像松树一样挺拔。

连边上看热闹的老百姓都站得整齐了好多,闹闹哄哄的议论声也消失了。

张兴明和二哥,二姐,还有香港过来的两名副理一起迎出酒店大门。

陈家诚从头车副驾驶上跑下来,转到另一侧拉开车门,沈书记顶着一头银光闪闪的头发慢慢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他没有直接走过来,而是回身看向车里。

今年年中,辽东省成为计划单列省,沈书记现在是副国级,政治局委员,兼辽东省委书记。

沈韵秋和许丽娟从车里下来,沈韵秋拉着许丽娟的手,伸另支手挎上沈书的手臂,然后和陈大秘四个人一起向酒店大门走过来。

后边车里下来的一众白头发花白头发相互点头打着招呼,依次跟在沈书记身后。

张兴明带着众人走下台阶,远远的伸出手去说:“欢迎沈书记光临,不胜荣幸,里面请里面请。”

和沈书记握了握手,然后把手伸向陈大秘,说:“欢迎陈厅。”

陈家诚和他握在一起,另一手在他肩上重重的拍了几下,说:“恭喜恭喜。”

张兴明松开陈家诚,向入许丽娟和沈韵秋说:“欢迎嫂子,欢迎沈韵秋同志光临,里面请。”

沈书记和二哥二姐都握了手,随着张兴明进了酒店。

沈书记笑呵呵的说:“来小张,我给你介绍。”拉着张兴明的一只胳膊走向后面走进来的众人。

这样一下子好像是沈书记陪着张兴明站在旋转门里面迎客一样,进来一个介绍一个,然后握手,交给礼仪小姐带往宴会大厅。

“这是国家政协庄副主席,庄副主席曾经在香港工作过,做过华联主席,你们多亲近。”

“您好庄副主席,欢迎您的到来,冰天雪地的给您添麻烦了。”

庄副主席笑呵呵的,握了握手,说:“今天你是主角,你先忙,后面咱们找个时间说说话。”

“这是国务院港台办李副主任,小张你面子可是不小,李副主任可是轻易不出京的。”

“您好李副主任,欢迎您到辽东来。”

“这是你的老熟人,不用我介绍了吧?”

“欢迎柳副司长,还得感谢你不辞辛苦又跑了一趟巴渝。”

柳副司长笑着和张兴明握手,然后又和二哥握,说:“我是工作,只要你们加快脚步,我常驻你们这边都可以。”

“来小张,这是全省长,以前你一直躲在后面,什么都是孙总经理出面,弄的你们一直还没见过,老全,这就是张兴明,和祥的掌舵人。”

全省长乐呵呵的打招呼,主动伸出手来:“你好小家伙。”张兴明赶紧双手齐上,握住全省长伸出来的手摇了摇,说:“实在对不住,以前小不懂事,还得请您老多理解。”

全省长笑着说:“只要你步子迈大一点,带动咱们的经济发展,别说一直不来见我啊,我跑去见你都行,哈哈,是我该感谢你对咱们省经济做出的贡献,谢谢,还请继续努力。”

张兴明说:“不敢当不敢当,只要省里有需要,必定全力以赴。”

下一位又是老熟人,邮电孙大局长,一个邮电局的局长,大步走在一众省委常委前面却没有丝毫不妥的样子,斜眼瞅了张兴明一眼,扭过头去和二哥二姐握了握手,跟着礼仪小姐走了,没搭理张兴明。

沈书记就笑,说:“这个老孙,像孩子似的,来,不管他。这位是咱们省……”

……

张兴明脸都要笑抽筋了,中央的,省委的,省府的,市委的,市府的,和平区委区府的,大东区委区府的,沈河区委区府,这是有直接工作关系的。

可是你皇姑是啥意思?铁西你是来混饭的吧?于洪你现在是农村好不?你苏家屯咱们离这么老远一点关系也没有就来了真好吗?

意外的是,本溪市委市府也来了,还带上了南坟区委区府的两位一哥,这哥俩幸福的走路都飘了,这就是天上掉个大肉包子直接扣脑袋上了啊。

丛书记是和省常委一起进来的,他现在已经是副部级,省委常委,兼本溪市市委书记了,

沈书记介绍完省里的领导就进去了,剩下的没资格也不敢等他来介绍。

二姐陪着沈书记进去了,她是酒店的总经理。

张兴明和二哥就苦了,一直带着笑脸站在旋转门门口,像门童一样等着络绎不决的人走进来自我介绍,握手寒喧,交给礼仪小姐。

其实按陈家诚的意思,省里领导和本溪市这边张兴明表示一下尊重就可以了,用不着在这迎接各区来人,张兴明没听他的。

张兴明的自我定位就是个商人,对官方表示一定的尊重是应该的,人都是要个脸面的,人情培养起来不容易,坏事可能就因为一个眼神,中国人讲究礼多人不怪,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让人心里有啥想法。

……

宴会厅里。

沈书记正站在主席台上讲话,一众大小干部次序井然的围坐在下面。

张兴明挨着坐书记坐着,他可不想上去讲什么,让二哥二姐上去说说就行了。

“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标示着我们辽东省的经济将要再上一个台阶。

我代表省委对香港和祥集团以及和合集团表示感谢,感谢你们为祖国的经济发展所做出的贡献,感谢你们为辽东的经济发展所做出的贡献。辽东人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辽东政府会永远记住这一天。

我希望以此为新的起点,我们双方共同努力,把辽东的经济推向新的高峰,浇筑辽东腾飞的基石。

最后,我代表辽东省委祝奉天和祥大酒店开业大吉,财源滚滚,日日高升。”

“哗……”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第三百二十三章 谈话(3)

下午。

和祥酒店的咖啡厅内。

柳副司长陪着政协庄副主席,港台办李副主任一起,和张兴明喝着茶聊天。

“其实在去年,邓主席就多次在会议上提起过你,我们几个部门,都应该有你的相关档案建立,是吧小李?小柳那边肯定是最详细的。但因为一些原因,一直没能和你坐下来谈一谈。

你也知道原因的,哈哈,你晚生了一些年头。

但是今年,邓主席下了决心,她亲自找邓公做了汇报,把你的情况做了说明,要求把你吸收进政协的家庭里来,商业上你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在国家对处开放吸引外资这块,你更是表现卓越。

年纪现在已经不是问题,我们国家历史悠久,无论是哪一朝哪一代,都不缺你这样的少年俊杰,古人能用,咱们共党人怎么也不能比古人差吧,哈哈哈。”

张兴明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感谢国家,感谢邓主席,也感谢庄副主席,其实我也没做出什么了不得事来,还是靠国家政策好,靠党的领导,我是中国人,是辽东人,为家乡的发展出一点力也是应当的,没有你们说的伟大。”

庄副主席拿手指点了点他,笑着说:“老沈和我说,你这小子是个小滑头,果然不假啊,总是习惯性的往后躲,这不行,在国家发展的这个关头,你要站出来。

不怕你多想,现在党内还是有不同声音的,对于改革开放,对于私有经济的发展,还是有不少老同志持反对意见,认为这是开历史的倒车。

所以,在这时候,做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做为一个做出了大成绩的外商,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讲,你都必须站出来,给国内的,国外的各种人看一看,我们是成功的,我们是正确的。

我解放前主要在香港地区做工商工作,对那边还是比较了解的,解放后,我到中央做归侨工作,对归侨也比较了解熟悉,你如果有什么困难或是想法,可以尽管跟我提,只要是有利于经济发展的,有利于改革开放政策的,我们就一定会支持。”

张兴明说:“没有没有,挺好的,我之所发展到现在的程度,也全是各地政府的支持。”

庄副主席向身后的工作人员伸出手,那们工作人员马上从皮包里掏出一个折起来的牛皮纸袋交到庄副主席手里。

庄副主席把牛皮纸袋递给张兴明,说:“这们给你的不是荣耀,而是责任,是希望你在以后的时间里继续努力,不管是经济上也好,还是政策上也好,都能拿出你的本领来,做出更大的贡献和成绩。”

张兴明接过纸袋放到桌子上,说:“感谢国家的信任,我一定努力。”

庄副主席身子往沙发上一靠,摆了摆手,说:“我的任务完成了,该小李你了。”

李副主任向前欠了欠身子,说:“谢谢庄主席。小张,我是港台办的,主要工作就是协调国内与港台之间的各种关系。你也知道,97香港就要回归了,但事实上我们对香港了解以及控制方面做的并不好,在当前的国际形势下,我们的工作有很多困难,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在这里起一定的作用。

香港的和平回归,西方列强国家是不愿意看到的,在我们公布这个消息后,香港本土就兴起了很多版本的各种不利传言,导致不少香港的人才以及资金的外流。

你是港商,虽然你这个港商有点不太称职,但身份就是这样。所以,我们希望了解一下你在香港方面的发展计划,或者说,有没有在香港本地的发展计划。

我们希望在保持香港民心稳定,经济稳定,秩序稳定这几方面,你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在工作上,你有什么计划或想法,我们会有限的提供一些帮助的资源。”

张兴明说:“这个还真有,我们计划在明年年初,在香港本土收购一到两家银行,建立一个横架两岸的金融体系,当然,主要是为我们自己服务,这样说来,或许可以走快一点,在香港金融业占上一块地方。

另外,我们在香港的汽车工业研究所已经开始运转了,主要技术将全部拿到内地,也就是辽东来实现商品化。

还有就是,香港目前来讲,工业制造这一块临近崩盘,我想以后香港的发展将主要集中在轻工业以及电子工业上,那么,针对这两块的技术研发也是当下必须要做的事情了。

说实话,李主任,技术上的东西我们有渠道解决,但是在人才利用上可能就得靠国家支持了。”

李主任认真的听着,说:“说说需要国家做些什么,你又能给国家什么。”

张兴明摸了摸鼻子,说:“我要买下奉天汽车,一开始的计划是合资,李主任你们也应该知道,我这港商的身份本身就是假的,这是当初考虑到一些具体事情安了这么一层身份,所以,合资还是独资意义不大,但是合资的缺点却非常大,我想这个不用我说,李主任你也能想到。

这是第一个,第二个是,我的银行整合好以后,要能合法的进入内地开展工作。

第三就是人才问题了,这个我就不在这细说了,稍后我可以做一份表格给你,希望能得到国家的支持,我可以这么说,成果肯定会让发达国家大吃一惊。”

李副主任考虑了一下,说:“这样,你写一份详细点的计划,我回去汇报,理论上没什么问题。”

柳司长喝了一口茶,在边上说:“该我了吧?臭小子现在能耐大了啊,要我们排着队和你谈事情。”

几个人笑起来。

柳司长说:“我这边没什么大事,你应该有所了解,港台和内不同,那边黑社会文化极浓,这给稳定造成了比较大的隐患,我们这边希望你能在这方面做一些事情。”

张兴明想了想,说:“压力好大啊,你们这是政商军三管齐下,我怕扛不住啊,我还是个孩子。”

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我要以权谋私(4)

柳司长指了指张兴明,说:“越战老兵你手里就有几千人了吧?全军事化管理,现在又弄了一百多待业青年在集训,你是要搞什么?小子不老实。这件事,要枪给枪,要人给人,除了直接派部队以外,别的你提出来,能解决的全给你解决,怎么样?将来给你立首功。”

安保公司这一年多急剧扩张,因为要在各省以地级市为单位驻扎,人员数量上涨的很快,现在东北三省一共有正式员工三千二百多人。

张兴明晃着身子考虑了一下,说:“行吧,反正我也是有这个准备。枪和人我都要,现在不是裁军吗?上过战场身体健康的我要二万人,给我个临时驻地集训。枪我要八一杠还有92,手雷,直接在香港给我。”

柳司长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坐直了身子说:“你这是要造反吗?二万人?给你配上八一杠,还要手雷,干脆直接给你一个野战军得了。”

张兴明说:“可以啊,我养得起。明年我这边国内准备同时启动几个城市,安保公司这边人员就有了很大的缺口,一个地级市按三十人算,柳叔你说得多少人?多少枪?我还要去给你打香港,那是去硬杠的,没有人没有枪我自己去咬啊?”

柳司长抚着下巴思起了一会儿,抬起头说:“写个详细报告给我。”

张兴明点点头。

这边正事算是说完了,四个人喝着茶闲聊了一会儿,陈大秘就走了过来。

张兴明冲他摆了摆手。

陈大秘先给三个人问了好,然后问张兴明:“现在有空没?沈书记在等你。”

张兴明听到这话忙站起来,说:“好了好了,你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这哪好意思啊,庄副主席,李副主任,那我先去沈书记那坐一会儿,柳叔,你算半个主人,麻烦你陪好两位贵客,我失陪一下。”

柳司长摆摆手,说:“赶紧去吧,庄老和李老这里有我。”

庄副主席微笑着点点头,李副主任冲他挥了挥手。

跟着陈大秘离开咖啡厅,乘电梯上楼,来到为与会领导们休息准备的房间。

沈书记正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远处,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说:“谈好了?”

张兴明把手里的纸袋扬了扬,说:“谈好了,庄老是代表政协给我送个,我还没看呢。李副主任是听听我在香港本土的发展计划,希望我能在那里扩大影响,给97回归前的稳定贡献力量。

柳叔那边也是香港,不过针对的是香港的社团帮会,要人给人,要枪给枪,利用我和二哥香港商人的身份,扩大影响力,打击社团,维护稳定,反正从现在开始我就可以手握尚方宝剑大杀四方了,十二年内全无敌。

就是不知道97以后怎么样了,哎呀,到时候弄不好我就是香港最大社团,稳定的最大隐患了啊。

沈爷爷,你们会不会卸啥就那啥呀?不行,我得好好想想,得给自己留条路啊,是吧沈爷爷。

沈书记从张兴明手里接过那个纸袋子,随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说:“就你戏路多。好好想想把事办好办漂亮点,也给我涨涨脸。”

说着打开纸袋绕线,把里面东西倒在茶几上,里面有些文件,还有两本证件,这年头证件很好认,很娄的一个小红塑料皮本子。

说:“现在要你去做这事正合适,你是本土商人,算成功商人,又是82才过去的,时间不算长,事业又主要在国内,这样身边出现一些内地人就很正常。

同时你在香港发展建立根基也很正常,你年纪又小,出身普通清白,从哪方面来说国外都挑不出问题。

香港亲近内地欢迎回归的人还是大部分,一些爱国商人从建国以来一直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支持着国家的建设发展,可以说是丰功伟绩。

但是,做为香港本土富豪,他们的限制太多,顾虑也多,很容易成为国外的攻击对象,这对国家对个人来说得不偿失了。”

张兴明做出委屈的样子说:“也就是我是得能偿失那伙的呗,这不就是拿我顶雷做牺牲品吗?”

沈书记笑了,放下文件,拿起茶几上一个证件拍到张兴明脑袋上,说:“这是你的得,看能偿你的失不。”

张兴明接住证件说:“啥?”

沈书记把身体靠在沙发上,说:“这个事上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你不能去,你小子胆子肥,你就老老实实把汽车厂给我弄起来就行了。”

张兴明说:“不去怕是不行,过了年我就得过去,正好布置一下,不过以后的具体执行上我就不会露面了,放心吧,我还没活够呢。”

沈书记点点头,说:“你办事还是靠谱的,我不干涉你。有没有需要我做的?”

张兴明正在看证件,听见问话抬头说:“暂时没有,诶不对,有。”

沈书记喝了口茶,说:“说说。”

张兴明说:“我和李副主任要求收购奉天汽车厂,爷爷你得帮我说说话敲敲边鼓。”

沈书记说:“合资不好吗?想一个人把钱挣了?”

张兴明说:“市里以地入股不变,沈爷爷你也知道现在国内企业的管理模式,还有那些只能当官的,除了添麻烦占便宜还能干啥?我可不想天天扯蛋。”

沈书记说:“你这一棒子可是打击面不小。国企问题是有的,没你说的这么糟糕,现在的局面是哪来的?还不是这些人干出来的。”

张兴明说:“主要是这些人只会当官不懂管理和市场,咱们还是僵化了。”

沈书记说:“所以才有改革开放嘛。”

张兴明说:“还有,沈爷爷,你以权谋私帮我弄点人怎么样?”

沈书记看着他问:“什么人?”

张兴明说:“计算机方面的,硬件软件都要,得有真才实学,还有光学方面的,钢铁方面的,爷爷你只要弄来人,我把研究所和商品化公司都建在奉天和本溪。”

沈书记扭头看着他问:“你有技术?”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央视的邀请 (5)

张兴明点头说:“能弄到,没后患,就差人了。”

沈书记摸着下巴想了一会,说:“什么水平?”

张兴明说:“让美日苏掉下巴是没问题的?实验室技术。”

沈书记点头自言自语:“欧洲技术,还是靠得住的。”对张兴明说:“人我想办法,但技术方面国家可不可以?”

张兴明说:“军工我提供,民用协商吧,总不能民用也免费吧?”

沈书记笑着骂了他一句。

“这真是给我的?我过了年才14岁。”张兴明用手抖着两本证件问。

沈书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这个是能开玩笑的么?你的档案现在是保密的,对外说18就行了。”

张兴明嘟嘴瞪眼,看着手里的证件,一本是全国人大代表证,一本是辽东省委经济发展办公室顾问委员证。

正部级待遇。

张兴明把证件拍在茶几上,作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对着空气说:“老子正部级,就问你怕不怕。”

“啪”后脑勺挨了一下子,沈书记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瞪着他。

张兴明一撇嘴,抖着证件说:“你敢打我?我可是正部级。不对,你比我级别高,好吧,投降了。不是我方意志弱,是敌方火力强啊,啊啊啊啊啊啊……”翻动着证件唱了起来。

沈书记哈哈大笑。

陈大秘开门进来,笑着说:“二明真是书记的开心果啊,总能把书记逗得这么开心,你应该多来,要不你来奉天上学得了。

说实话我都觉得你这学上不上没啥意义了。”

沈书记抬手拢了拢头发,说:“学要上,多学一点知识才好。那边完了?”

陈家诚点点头,沈书记对张兴明说:“你要的钱准备好了,你东西什么时候到啊?”

张兴明挠了挠头说:“出了点意外,得再等几天。”

沈书记问:“没有问题吧?”

张兴明摇摇头:“没有,就是晚几天。”

沈书记按着膝盖站了起来,说:“老了啊,坐一会腰都僵了,行了,我还有个会,你,多注意安全。”

张兴明答应了一声,送沈书记出去。

……

张兴明送了沈书记,直接来到综合楼这边,坐电梯上了32层。

二哥二姐和苗婶,陈嫂还有沈大小姐几个人都在这边,正坐着聊天。

“说啥呢这么开心?”张兴明推门走了进去。

二姐招手说:“二明,来,姐问你,中央电视台你请的呀?”

张兴明疑惑的看了看二姐二哥,说:“中央电视台来了?我咋没看着呢?啥时候来的?在哪呢?”

沈书记进酒店的时候边上是有几台机器在拍,张兴明以为是省台和奉天台,本溪台,没想到里面藏了个大爆司。

二哥说:“刚才拍了一圈,采访二姐了,我也没赶上。二姐这家伙,吃个独食儿。”

张兴明拉把椅子坐下,说:“啥前播呀?”

二姐说:“不知道呢,对了,给了一叠请柬,说是请咱们去三十那个晚会。”二姐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叠红色的请柬递过来。

张兴明接过来看了看,到是给了不少,十几张,名字是空白的,意思就是自己填。

随手把请柬扔到桌子上,说:“不去,你们谁爱去谁去。”

二姐把扔散乱的请柬拿起来规整齐,问:“咋了?中央电视台啊,为啥不去啊?咱们今年广告花了那些钱呢,再加上这次他们过来采访咱开业,这才给的请柬,说是全国也没请多少人。”

张兴明抽抽着脸看着桌子上的请柬,扭头问二哥:“二哥你想去啊?”

二哥挠挠头说:“去呗,还没看过几个明星呢,再说你二嫂肯定得要去啊。”

张兴明呲了呲牙,啧啧了几声,拿起桌上的电话拨,给陈大秘打了个传呼。

沈韵秋在一边说:“我也想去呢,我都没去过京城。今年春晚有张明敏和汪明荃呢,你想去不嫂子?”

许丽娟摇了摇头,说:“过年你陈哥正忙呢,老人孩子不能扔了呀,不去,再说了,大过年的,守家里多好啊,好不容易放几天假还得折腾。电视里也能看哪。”

二姐说:“那能一样嘛,我在电话里和你说话和这么面对面说能一样啊?”

张兴明说:“二姐你可错了,要是这么想我劝你还是别去。电视放出来的时候是修了音的,现场看的是气氛,效果没有电视里好。”

二姐想了想说:“那也是现场好,明星都是活的呢。”

张兴明哈哈笑了两声,电话就响了。

接起来。

“传我嘎哈?这边接待中央领导呢。”

张兴明说:“可拉倒吧,咱沈老大比他们官大好不好,接待个啥?就是坐着喝茶比弊尿呗,央视录像当裁判。”

大伙都笑起来,陈大秘说:“你这话要让沈书记听着得削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啥事快说,有屁快放,我忙呢。”

张兴明说:“央视不是跟着领导下来了嘛,到这边做了个专访,给留了十来张春晚请柬,你去不?”

陈家诚说:“你逗我啊?春节老大最忙的时候,我跑京城看春晚去?再说了,不光书记那,我自己这还一大摊呢,你问你嫂子吧,她想去就去。”

张兴明看了许丽娟一眼,说:“嫂子说不去,说你忙,要在家照顾老的小的,给你減轻负担,让你轻装上阵,为祖国为人民贡献你伟大的人格和力量。”

二姐和沈韵秋噗哧一声乐趴下了。

陈家诚说:“你呼我就是来扯闲蛋的啊?那我挂了啊。”

张兴明说:“有事有事。你认识那个黄一鹤不?或者帮我要一下他的联系方式。”

陈大秘说:“谁呀?耳熟,没想起来,哪的呀?”

张兴明说:“春晚导演,咱奉天人。”

陈大秘:“哦,哦哦,想起来了,你要找他嘎哈?”

张兴明说:“能弄到不?这边二哥二姐还有沈大小姐全要去,我得为他们负责啊,所以得找这黄导沟通一下,再说了,我今年可是央视的广告大户,提点意见有资格吧?”

陈大秘说:“你等会儿,我查一下。”

第三百二十六章 85春晚是个坑啊(1)

张兴明放下电话,搓了搓脸,说:“你说你们哪个都比我大,结果就一个春晚你瞅你们那样,能有点成功人士的样不?就那几个明星值当大过年去遭回罪吗?”

沈韵秋白了他一眼,说:“俺们是正常人,你是妖精,人类的世界你不懂。”

二哥有点迟疑,问:“咋了?遭啥罪啊?来回飞机,就看个演出,咱又不去爬长城。”

电话又响起来,张兴明接起来,那边说:“你记一下,010862***,我有事挂了啊。”

张兴明按断电话,边拨号边说:“你瞅瞅,我一个孩子,就为了你们瞎折腾操心费力的,你们惭愧不?”把话筒放到耳朵上。

“喂?你好。”

“你好,哪位?”

“辽东省委,我找黄一贺导演。”

“稍等。”

(砰,支呀咣当,窸窸索索)

“导演,导演,黄导…黄导?”

……

“喂?我是黄一贺,请问是谁找我?”半天,一个有点沙哑的男声在电话里响起。

“是黄一贺导演?你好,我是辽东省委经发顾问室的张兴明,是这样,我这里收到了今年春晚的邀请函。

正好政协庄副主席,国务院港澳办公室李副主任还有中央办公厅外事司柳副司长今天陪同政治局委员,辽东省委沈书记到我这里视察。

我现在想和你了解一下今年春晚的准备情况和场地节目安排情况,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

“喂?黄导演?喂喂。”

“哦哦,我在听,您请说。”黄一贺导演的声音有点颤抖。

黄一贺是奉天人,话说那个时候活跃在影视喜剧音乐和体育的大部分都是东北人。

83年,还是一个思想上禁锢文艺上保守的时期,黄一贺和邓小军受命组织央视迎春晚会。

央视尝试着把播出模式和节目形式进行了极大的改变。

是中国电视历史上第一次直播,虽然摄像效果真不咋的。

第一次有了串场主持人,虽然全不是专业的。

更是第一次以综艺节目形式进行晚会的组织,甚至从头到尾都是在滑稽和搞笑,这在当时是冒着极大的政治风险的。

第一次在现场安装了观众互动热线电话,观众现场点歌,于是就有了李谷衣独唱7首歌的春晚记录,那时候央视总共才装了十几部电话,能挤出四台来真播,也只能说明台长王枫的支持力度。

事实,成就这次晚会的也正是台长王枫,同意直播,同意黄一贺提出的用相声演员马纪姜坤做串场主持,同意王景愚和刘小庆做主持人,可以说整个晚会的政治风险他一个人扛了一多半。

王景愚在83春晚表演的哑剧《吃鸡》让他一下天下皆知,但你们不知道,这个节目是1962年创作出来的,大运动前和运动中就表演过。

因为没有政治主题只讲吃和搞笑,王景愚被批斗了好多次,差点被打残,当黄一贺提出要他演这个节目的时候,他怎么也不同意。

最后,台长王枫给写了个保证,保证他演节目不用承担政治风除,一切有电视台,这样,我们才看到了这个经典的哑剧节目。

还不止这些事,所有事情定好之后,李谷衣因为春晚时间和定好的深圳演出有冲突,团里不同意她来参加春晚。

那时候演员都是有固定工作单位的,赚的是固定工资和演出补贴,一切行为都要服从团里安排。

当时李谷衣是中央乐团的歌手,中央乐团在85年大年初一,在深圳搞了一台晚会,主要针对港澳售票,而且当时票都卖出去了。

那时候深圳还只是一个对外窗口,没有高速没有机场,而到深圳城要政审安检等一些手续,按实际情况看,如果李谷衣参加春晚,就肯定赶不上深圳的演出,所以,中央乐团不同意她上春晚,这事其实对当时的演员来讲无所谓,上春晚又不多挣钱。

当时的春晚小组成员,中央警卫一师文化科科长杨勇连着打了几天的电话,最后通过公安部制定出了方案,由公安部准备车了,这边春晚一结束,李谷衣马上上车奔机场,然后在广州白云机场下车,那边公安厅的同志接机,一路免检免审直接送达演出现场,这才使得李谷衣登上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演出舞台。

而这四部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观众热线,成全了李谷衣的一生,要知道当时她的『乡恋』正在被禁播,她本人正在被报纸和文化部高官点名批评。

当时不停的有人打电话来点播『乡恋』,导演没有办法,拿去给在现场坐镇其实是监视的广播电视部长吴冷西,吴冷西拒绝了多次,但点播这首歌的太多了。

他在走廊里来回转了很久,才一咬牙,挥手让姜坤报幕,『乡恋』现场解禁,李谷衣躲过了劫难。

要知道,在83年,家里有电话的都是什么人?

话说那个时候,还从来没有完全脱离政治严肃性单纯只为欢笑的电视节目,别说这个,就是主持人在台上多说了一个字,都算是一次事故。

刘小庆因为长年不回家,想在主持过程中给家乡的父母拜个年,就这么一件事,放在后世算啥?

但在那时候,是请示了广电部长吴冷西,然后定下来29个字的台词,才最终说出了这句话。

83年春晚,最大的一笔开支是买了1000本笔记本做纪念品,花了500块钱,这还是台长特批的。

一群人自己准备服装自己化妆自己梳头自己想词,怀着忐忑把节目做完,等待着判决。

结果播出后反响出乎意料的好。

那个时候的听众,观众,读者可是比现在要有话语权的多。

那时候沟通全靠写信,单位都有专门处理来信的人员,把意见和建议分类整理交给相关负责人。

然后再根据情况写回信,把处理事情的经过和结果反馈给来信人,哪怕对方只是偏远山村里的农民。

晚会在83年春节播出后,收到了全国各地大量的来信,全国上下一片喝彩声,成功了。

从此节目的形式就被一直用到了今天。

第三百二十七章 春晚是从哪年开始(2)

83春晚一直被认为是中央电视台的首届春晚,其实不是,真正算首届的春晚应该是在79年。

事实上78年央视复播就开始了迎新春文艺晚会的录播,不过因为当时全国电视太少,而且节目严肃死板,所以也就没什么影响,不像83春晚,当时全国的电视机保有量已经是78年的十几倍。

79年全国电视机490多万台,82年达到2700万台,而到83年就达到了近5000万台。

实话实说,改革开放虽然在初期走了不少弯路,但真心的让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了。

话说78年时候的迎新春文艺晚会,电视上看上来就是主席语录,我们的伟大坚强,敌人的丑恶嘴脸,片头旁白都是严肃庄重的,配曲是激烈激昂的。

而现场,开场节目就是无产阶级革命伟大性宣讲,反正整个晚会就是酷酷的,庄重的,带有强烈民族情绪的,就是不能笑,连相声都是声色俱戾的,就像朝鲜现在的街头广告哪样。

79年,央视觉得应该做出一些改变,导演邓小军大胆的以茶话会的形式录制了晚会,并加入了交谊舞,这在当时简直就是翻天覆地翻江倒海的行为,差点因为这个被上面某些高级领导开除。

而83年的春晚影响大到什么程度呢?刘小庆从香港5元港币一件买的两件衣服,春晚结束后立刻被模仿出来,和她自己在现场梳的发型一起风靡大江南北,被称为“晓庆衫”“晓庆头”。

83春晚另一个伟大意义在于,它开辟了直播互动晚会的先河,而且大胆的丢掉了政治内容,以欢快,欢笑,轻松愉快为主题,直接融进了当时刚从严酷的政治运动中走出来的劳苦大众的心灵,说它改变了当时整个社会的气氛一点都不夸张。

话说,83年央视台长叫王枫,辽东营口人,是个风趣的老人,他说之所以83年大胆的同意黄一贺和邓小军的直播要求,是因为当时没钱,要知道当时一个录像头就是三万美元,能省一个是一个啊。

这里插一句题外话,中国的电视是从1958年开播的,一直到1967年,所有的节目都是直播,结果在大运动中,央视发生了一次直播事故,当时的造反派非常恼火,认为央视影响了伟大的革命事业,对央视从上到下进行了批斗,最后导致了央视停播。

1978央视复播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延续了四人帮造反派们录播的指示,包括新闻联播都是录播,并在国内电视业形成了惯例。

那时候春晚不像后来有总导演制,那时候是双导演,两个人一边大,有事商量着来,拍桌子争吵是家常便饭,结果就是节目真心好看。

就是现在把83、84、86一直到90年的春晚放出来,也比近五年的好看。

这里为啥没有85年呢?因为85年的春晚就是个大坑。

当时国内已经开始尝试着与欧美接轨,外面的信息大量的进来,当时欧美的大型晚会都是在大型场馆举行,数万人欢腾一堂。

而因为83、84连续两年的成功,春晚有了自己的成熟的团队,85年的时候,黄大导演的心就大了,想搞一场世纪晚会,超越欧美同行。

于是,85年的春晚地点就定在了京城工人体育馆。

然后就悲剧了,人有了,心够大,设备技术跟不上,连对讲机都没有的春晚团队开始了挣扎,当时全是机械道具,就一个灯光,吊在离地面几十米的顶上,想换个灯光得全人工上去,你连个对讲机都没有,怎么即时传达?

结果就是拖拖拉拉,六个小时了还没演完。

更坑的是当时是大年三十啊,直播啊,竟然特么场馆内没有取暖,半夜的时候零下三十度啊。

所有场内人员捂着军大衣在那抖,好些演员直接冻哭,摄像师抖的镜头都掌不稳,有兴趣的朋友上网看一下视频,镜头从开场半小时以后就开始抖,马三立老爷子冻得那样,看的都可怜。

张兴明舔了一下嘴唇,整理了一下思路,说:“这样,我问你答,咱们快点,你也忙,好不好?”

黄大导呼吸还没平缓过来呢,闷闷的嗯了一声,他从84年就开始琢磨着请中央领导来参加晚会,这就是他的死穴,突然间听说这么多领导在关心他的晚会,差点直接当机。

张兴明说:“晚会节目我就不说了,相信你也心里有数,我只问三个问题。一,场地?会场定在哪里?二,场地的安全措施。三,场地的取暖情况,黄导,请你说说吧。”

黄一贺做了一个深呼吸,说:“晚会定在首都工人体育馆内举行,安全方面,我们可以加强,这个肯定没什么问题。取暖这事吧,说实话,暂时我也不清楚,原来一直没重视这事,室内场馆,人又多,肯定也冷不到哪去,节目总共就四个多小时。”

张兴明心里说冷不到哪去?四个多小时?做为唯一一次央视郑重向广大电视观众道歉的晚会,你是不知道你这次有多坑啊,人哪,心太大了也不好。

说:“现在场馆已经开始布置了吗?”

那时候还没有装修这个词,就叫布置。

黄导说:“还没,早呢,2月2号三十,计划是1月底进行场地布置。”

张兴明说:“取暖问题怎么解决?”

黄导抽了两下鼻子,说:“要不,我向上面申请一下行吧?说实话资金有点紧张,场地布置啥的,演出费用,场地费用,加起来预算不太够,其实也是因为这个才没重视取暖这回事。”

张兴明说:“资金来源主要是哪块?”

黄导说:“部里拨了些,局里台里各拨了一些,首钢给了点,缺钱哪,现在化缘不像以前了,一听是央视,多少都给点,支持兄弟单位建设嘛。现在不行了,化缘的部门太多,像街道,派出所,地区小门诊,监控站检查站,电台电视台,民政下面的一些部门,团委下面的一些部门,全都盯着呢,要么就是一家分点,要么就是一家也没有,唉,一提这个,我腿肚子都疼呢。”

第三百二十八章 春晚的取暖费 (3)

张兴明呶了呶嘴,咬着腮肉,别说这时候了,化缘这事,一直到他回来也没见少,基层不容易,有些化缘是为了添点福利,但更多的化缘者是真没钱,90年代末到00年代初期,市局办案都得借钱出门,好些老警察手里都握着几千上万的费用报不了。

张兴明想了想,说:“黄导,你近期回不回奉天?”

黄导嗯了一会儿,说:“能回一趟,你知道,我是奉天人,干这个活,过年是肯定守在这边的,只能在年前回一趟,年后都不一定能抽出时间来。”

张兴明说:“这样,如果你能在近期回奉天,那咱今天就到这,等你回来咱们见个面。如果你回来的晚,我怕时间上就来不及了,那你现在就把你那边的事安排一下,咱们今天把事说清。”

黄一贺说:“我回来吧,我把事安排一下,和台里说一声就回来,就这几天,可以吗?”

张兴明说:“那行,你啥前回奉天,咱俩见个面,行不?你到了奉天处理完自己的事就呼我,我传呼是126呼6个9,或者你打电话到024,6个9,啊不对,6个8,6个8,我平时不在办公室,你打024,6个8,跟他说你找我就行。哦对了,这件事没有最后确定之前,你就不要再和第二个人说了。”

黄导在电话里连说:“知道知道,这个我懂。”

张兴明说:“那黄导你去忙吧,咱们回头见。”

黄导连说了几声:“好,好,再见。”等张兴明挂断了电话,他才把电话挂上,不过这会儿他的精神头就来了,脸都有点红了,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叉着腰在屋里转了几圈,左右瞅瞅,推开门走了出去,叉着腰冰天雪地的在院子里走了几圈,这是他的习惯,一兴奋就控制不住,不走几圈平复不下来,而他的腰受过伤,必须叉着才行。

请中央领导来参加他的晚会,这是他的心结,一个在中国最大的节日里面向全国观众的节目,却没有中央领导在场,这是多么遗憾的事啊。

在原来历史上,一直到90年他再次持导春晚,才迎来了当时的国家领导人,江总和李总。

这也是中国春晚历史上的唯一一次国家级领导人到场。

话说这个逼够黄导吹一辈子了。

……

张兴明这边放下电话,摇了摇头,说:“幸亏有我啊,要不然你们就遭罪去吧,大年三十零下三四十度硬挺七八个小时,你说你们这是去庆祝过年还是日子好过了折腾自己玩?”

二哥把小指弯起来到后脑上挠,他今天学人家赵三,抹了头油,头皮痒的厉害。

挠了几下,二哥说:“谁能想到中央台也缺钱哪,那可算了,去遭那罪呢,不过你说咱到时候在屋里热呼呼的吃着饺子,喝着小酒,看着这些明星在零下三四十度抖着演节目,是不是也挺有意思的?”

大伙就乐起来,沈韵秋一边乐一边说:“二哥你太坏了。”

二姐笑了一会儿,对张兴明说:“要不咱给这些春晚的明星们弄点福利吧,把这体育馆的供暖费用交了,能行不?竟是岁数大的,万一冻坏可咋整,这中央台处事也不咋的,有点欺负人了。”

二哥说:“确实,那些有名的全是老头老太太了,真容易冻出毛病来,中央台也是抠出风采了,一晚上取暖费能几个毛钱,都舍不得,光咱们他今年广告费就收了快四百万了,这些当官的不长心哪。”

张兴明说:“话到也不能这么说,虽然事实上确实他们做的也不太好。但缺钱是真的,咱们国家关于电视产业这块,什么都要进口,光录像头一个就得几万美元,机器设备,人员开支啥的,也不容易。哦对了,现在的台长就咱营口的。”

沈韵秋说:“对对,二姐说的对,二明,咱出钱行不?我还没去过首都呢,再说了,从来过年都是我一人在家,太没意思了。”

二哥又去挠头,说:“也是噢,取暖费要说也没几个钱,咱交了去看现场也挺好,正好在京城玩几天,我还没在冬天去过呢。”

张兴明说:“我也是真心服了,你们可真会算账。你们的意思,取暖费就交过年那天晚上呗?然后就暖暖和和的去看节目,是吧?”

大伙点头,奇怪的看着他。

张兴明叹了口气,说:“知道工人体育馆有多大不?四万多平将近五万平,里面能呆两万多人。你交一晚上取暖费就暖和了啊?那得烧多少天才能把馆里弄热呼啊?整个内场跨度就接近一百米啊。”

大伙相互看了看,想了想,都在点头,二姐说:“可不是哦,咱家那小屋二十来个平方,一晚上也烧不热呀,那咋弄啊?”

张兴明忍不住笑了,说:“行了行了,你们可别算了,这都啥和啥呀?等这边事上手稳当了,你们赶紧找学校上学去,都去,都正儿八经的学点东西,省得以后咱们自己管不了自己的买卖,那可就笑话了。”

二哥说:“这事能行,我也觉着得再学学,脑袋里的玩艺儿不够用啊。”

许丽娟站起来拿暖壶给大伙加水,说:“过年不就是团圆嘛,不在家呆着跑那么远干啥?冰天雪地的,你们一个一个真能作。”

张兴明说:“人活着就是得多走走多看看嘛,等老了走不动了,坐那也有点想的东西。”

沈韵秋可怜巴巴的看着张兴明说:“那到底咋整啊?你默及了半天也不说个痛快话。”

张兴明说:“咱们现在,雁舞的广告还得播,明年咱们自己的大中华BP机上市,也要打广告,自行车,服装,还有以后的汽车,也许还有摩托车,都要打广告,酒店,超市商场,都离不开广告。

咱们的目标是全国大中型城市连锁,广告主要以央视为主,所以,为什么我们不把自己和央视绑起来呢?咱们和他合资一个广告演艺公司不就行了吗?咱们出资金,他们出人和场地。双方各占一些股份,当然,咱们要是能控股更好。

这样,咱们又多出一个赢利非常强大的事业,同时又能降低在广告上的总体投入。”

第三百二十九章 集团的股权分配(4)

二姐想了半天,问:“那和这事有啥关系呀?”

张兴明藐视了她一眼,说:“广告演艺公司啊,咱们可以把这次春晚承包过来啊,央视只管排好节目,场地这块咱包了,他也不用出场地钱,咱也不用管演出设备钱,多好,连电视转播钱都不用管。”

张兴明说完,屋里就安静了下来,几个人坐在那静静的琢磨,好半天,沈韵秋叹了一口气,说:“然后就是只花一个体育馆的租金和取暖钱,就把所有要做的广告全塞到春晚上去了是吧?

全国人民看一个多月,确实值了,还占了大便宜,而且你占便宜的同时,央视那边还得感激你,因为他们经费不足,确实弄不起来了。真是高啊。我真想看看你脑袋里到底长啥样。”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电视节目实在太少了,晚会性质的东西除了央视几乎就没有,一个春晚就要来回播近大半个月,还保准有人看,收视率肯定比现在的任何一家电视台的总收视率还高。

二哥说:“二明这一天这脑袋,转的实在太快了,人家都说拍拍脑袋就有主意,我看二明这是抬手没拍上主意就出来了,拍上得出来三四个。”

大伙轻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二哥说:“那就定了呗,那这到底是去不去京城啊?早点定下来好准备。”

二姐说:“肯定得去啊,这算是咱自己弄了,咋不去呢?”

许丽娟看看张兴明说:“这又整出一摊,谁看着?我看你就是甩手习惯了,根本不考虑管理上的事,随便一句话就一摊活甩出来,还有,在哪办公?在奉天还是京城?公司规模弄多大?。”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这位陈嫂已经完全适应了从老师到女强人的转变,而且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不但在经营管理上表现出来了极强大的能力,而且张兴明还发现她的宏观能力更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能力,这玩艺只能靠天生,不是能学出来的事。

就好像有些人的第六感就是非常灵敏,这只能天生,苦练是练不出来的。

张兴明就对陈嫂说:“要不你来管呗,反正你现在这摊轻巧,你和韵秋姐还一起搭个架子。”

沈韵秋眨眨眼睛,说:“还有我啊?我能干啥呀?”

张兴明喝了口水说:“老套路,跑马圈地。这个和物业,酒店,商场,超市一起,全国同步,哪里有咱们的项目,哪里就要有这几家的分公司,先把架子搭起来再慢慢细化。

你和二哥配合,咱们过了年开始加快圈地速度,从省会级城市开始往三级城市落,二哥你和老候谈一下,把他收过来,注资扩大规模,给他留20、30的份子。”

二哥点根烟,说:“行,他那没啥问题,说一声就能行,关键是两点,一是资金,还贷款哪?这可不是啥小数了啊,二明你可想好了。二是管理人员和中层人员,下面可以现招,培训一下就行了,中层和负责人咋整?”

张兴明说:“先把地占了建起来,负责人从老员工里选派,这个可以轮转,在一个地方干个三年五年可以申请调回或到其他地方,中层这块从市场上找吧,现在下海的人越来越多了,好弄。新年头一批七个城市,年前做好计划,年后韵秋姐你们就可以过去了。

成都,武汉,郑州,长沙,广州,深圳,最后一个,杭州,前面几个按常规走,深圳和杭州韵秋姐你要上点心,面积上要大,一定要考虑周全,当总部来做。”

沈韵秋点点头,说:“那到是没啥,那我现在算哪头的啊?我是通讯公司的啊,在销售公司任职,现在又要我到这边,这边是什么公司?商场?”

张兴明哈哈乐,说:“对方清晰就行,咱们这边糊涂就糊涂吧,哈哈。”

二哥也笑,说:“别听二明瞎说,咱们这边现在正在注册呢,等过了年就清楚了,到时候所有人的股份和职务都要重新定位划分,现在苗婶审计中心那边正在做各部门的资产总案呢。”

二姐愣了一下,说:“还要重新弄啊?这事整大了真麻烦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咋回事了。”

张兴明老脸一红,说:“这个怨我,一是步子大了,架子没跟上,二是有些事想简单了。年后这一次重新搭内部架子,以后就基本上不会出现这些问题了。”

沈韵秋撇撇嘴,说:“哎呀,想那多干啥,外面不乱就行了呗,反正就这几个人,能错到哪去?”

张兴明说:“我,二哥,二姐,你,陈嫂,咱们五个以后算是中心管理单位,做为集团主要执股方,苗叔苗婶嘎子是第二梯,执股,但不参与集团管理,只负责好自己那一摊就行。小红我大姐,于秀红,杨春梅,胡文革,李栓柱,于汉明,于长城,苗伟,苗丽,再加一个赵三,算咱们的第三梯高级管理团队,分别在自己那摊享受股权,也不排除少量执股,但具体数据得等咱们年后把整个集团细化之后,苗婶那边数据下来再研究,现在说有点早。”

二哥说:“我说点想法,我觉得集团所有股份最好是握在你一个人手里,然后我们四个在负责这摊和你分股,然后下面再根据实际工作从我们手里分股,这样一层一层下去,简单明了。原来上次咱俩说的时候,我还没想这么多,现在这么一看,咱这玩的越来越大,以后的事我都不敢想,就觉得拿多了,心里不蹋实。”

张兴明说:“二哥,这买卖当初就是咱俩一人一半干起来的,不管它弄成多大啥样,那也是当初那四百块钱啊,你咋这么说呢?”

二哥挠挠头,想了半天,说:“不一样了,那前也没想到能有今天哪,有时候早上醒了躺床上,感觉像做梦似的。

说实话二明,也就当初咱俩弄铁前我还起点作用,那时候不抢就干不了,你也小,不过那也就是打几架呗,也没干啥大不了的。

后来开商场,一开始我也没想那么多,这现在一看,太吓人了,越往后我就越觉着我拿太多了,心里真不蹋实。”

第三百三十章 最终决定(5)

二哥慢慢抽着烟,一手在头上抓痒,一边接着说:“而且出去地方多了,看的人和事也多了,我觉着吧,集团最好就是你一个人的,我就在地产和商场里拿点股,二姐就酒店这边,陈嫂和韵秋妹子就现在这一摊,再拿点集团股,大架子就这么弄,不管以后再怎么发展,我觉得内部都不会出啥问题。

再说了,当初那哪是四百块钱哪,我才拿了一百六十七,完了我一直有工资,你那前连工资都没拿过呢。”

陈嫂许丽娟捂着嘴乐,说:“咱们集团总股就是三百六十七呗,哪年?79年?太吓人了,六年哪,这翻了多少翻啊。”

二哥说:“所以我觉得我拿多了啊,说实话我也就是跑跑腿,啥都是二明弄的。”

张兴明说:“二哥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咱们还分这么清啊?”

二哥说:“你将来不结婚哪?我这过年就准备结了,过个二十年三十年,咱能发展成啥样?咱们五个人那时候孩子多大了?还能做到咱们之间这样吗?不是我想的多,现在不定好,到时候万一弄出点啥事,脸上好不好看另说,这买卖咋办?黄了啊?

我琢磨挺长时间了这事,你现在啥也不用说,集团就是你自己的,下面所有公司你全控股,陈嫂和韵秋从集团拿5个点,永远只能分红,不参与管理也不能转卖。

我厚点脸皮,地产和商场你占60,我拿30,留10个以后给员老和管理层。二姐酒店这边拿10个,留5个给元老和管理层,你拿85,其他的公司都和酒店一样,二姐嫂子,你们觉得我说的能行不?”

二姐说:“我不要股份,我就拿工资就行了,妈呀,我又啥也没干,就跟着捡便宜了,拿啥股份哪。”

陈嫂看了看沈韵秋,说:“我也是,说来我好像一直是在占便宜啊,我就现在这样挺好,通讯和销售这两块发展的也挺好的,就这么的吧,小秋拿点集团股吧,你脑子活,将来能帮上二明的地方也多。”

二哥说:“年后这边理顺了,大伙一起碰个头吧,我这几天把这些详细弄一下,然后咱们在会上讨论,二明你就听安排就行了。通讯和销售这两块暂时不动,我得好好想想。”

张兴明看看个,看看那个,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感动,有幸福,还有一点点难受。

抽了抽鼻子,咳了一声,张兴明说:“这样吧,集团我占大股,我拿80,二哥你啥也别说,拿10个,行吧?嫂子和韵秋姐一人5个点,以后不管怎么发展,都在集团架子里,这块以后就不会动了。

下面呢,暂时不考虑通讯和销售这块,咱们以后有地产,酒店,物业,物流,商场,超市,汽车,自行车,服装这些独立公司,还有汽车工业研究所,马上要上的电子工业研究所,光学工业研究所和计算机研究所。

等这几个研究所运转起来,就预示着我们将来还要有电子公司,光学公司和计算机公司,在95年以前,我们的基本盘子就是这么大了,至于下面再开的二级厂,都归到各公司管理。

95年以后的事咱不说,就现在眼下这块,股权结构越简单越好,虽然咱们也不没想着上市,但你得为审计中心那边想想啊,是不二哥?

集团这边就咱们四个,下面所有公司的总经理拿3个点的管理股,整个管理班子拿2个点的年奖,其余全是集团的,这样算起来是不是就轻巧多了?

二姐这边酒店的10个点单独算,二姐你也别推,再怎么正规化管理,自己家人也是自己家人,你,小红我大姐,你家我大姐,大哥,这肯定都是要单独拿股的。

因为将来发展的方式和方向不同,这个比例肯定不一样,你这边10个,大哥大姐那边30,小红我大姐那边等她长大再说。

二哥,听我的,就按照这个来做方案吧,形成一个文件,以后无论咱们开多少公司怎么走,集团的架子和下面的持股方式都按照这个走。”

二哥连抽了几口,把烟头按到烟灰缸里,说:“行吧,我也说不过你,不过除了你以外,所有的人股份都不能外卖,这点要定好。要卖也是卖给你,这样将来就算有啥事也不怕了。”

张兴明笑着说:“行,听你的。那就这样呗?我得上去做个方案,想想怎么把央视绑咱身上,还得绑的他舒舒服服的,长久点。”

几个人笑起来,张兴明揉着眉头出来上楼。

楼上静悄悄的,半开放的花园已经被落地玻璃围挡起来了,虽然没有了夏秋时节的那种感觉,但也别有一番意味。

推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在宽大的办公台后面坐下来。

在一次坐在这个位置上,心情却和上一次不同了,那个时候是一种成就感,兴奋,而这次是平静,平淡,还有着一种责任的压力。

发了会呆,把这几天的事情前前后后想了想,拿出纸和笔,开始写《关于合资成立广告演艺公司的计划》。

这件事纯粹就是刚才灵机一动的想法,不过静下来琢磨一下,这还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机会,如果成了,这一块将来的发展并不会比手里的其他产业差,甚至在某些方面犹有过之。

目前,国内的广告业刚刚起步,甚至大部分拿着资源的人并不是太重视或者说还没有注意到这一块,这就是张兴明最大的机会。

央视啊,在往后几年,光一个天气预报的标王那就是几亿起算。

而国内的发展终归是要走到眼球经济爆涨的年代去的,演艺公司的前景可以说是无限远大。

时间一点点过去,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笔划动纸张的刷刷声持续的响着。

划上最后一个句号,签上名字,张兴明扔下钢笔,抻了一个懒腰,把计划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拿起了电话。

“喂?老郭,有点事得麻烦你一下。采购几套录播设备,对,要最好的,我准备和央视做点交易。对,当然是为咱们以后的市场做准备啊,你不上广告啊?你不想上新闻联播?对,先建立关系,嗯,好,好,行,越快越好啊,在这个月底之前要到位,我准备用在今年春晚上的。嗯,那就这样。”

今天要稍晚点

如题。今天有点事情处理,光找银行就跑了一个多小时,因为没存稿,所以今天更新要晚上了。

不好意思。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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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辽东省委5号车(1)

酒店开业仪式搞完,处理了一下奉天这边的事情。

把86年的工作做了一下大致的安排,又把集团的架子和股权结构敲定,张兴明就没啥事了,现在各部门公司运转的都很健康,也用不着他来指手划脚。

12月7日,黄一贺回到奉天,一下火车就打了张兴明的传呼。

有可能请到中央领导参加晚会这种事让他一直陷入一种亚兴奋状态,让他无法静心工作。

然后他悄悄的和台长王枫把那天的电话内容说了一下,虽然提也没提来不来谁会来的话,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张兴明把见面的地方定在了他在省委的办公室。

辽东省委是好大一个院子,有武警官兵值班,进院要持工作证或者介绍信,要安检。

张兴明拿到的文件袋里有大院的通行证,还有一套车牌,车牌是录入辽东省安保系统的。

领导的车牌事实上是一种身份识别系统,是为了下面各相关部门方便开展工作,这并不是所谓特权。

沈书记对张兴明是真的重视,直接给了五号车,排在常务副省长后面。

张兴明也算是圆了上一世的一个梦,坐上了单号车。

00005号车载着张兴明和风尘仆仆的黄大导演进入了省委大院。

开车的是安保那边选拔上来的老兵,政治审查和履历又红又专型的,他的档案要进省委小车班,马虎不得。

张兴明的办公室就安排在沈书记边上,斜对面,屋里有卫生间和休息室。

进了办公室,喊服务人员给泡了茶,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来。

张兴明说:“没有想到黄导你会这么快回来,我差点就出门去了。”

黄一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后看了一下办公室里的布置,说:“我还是第一次到地方省委来做客呢,和部委那边不太一样。那个,我怎么称呼您?”

张兴明说:“就叫我二明吧,家里都这么***晚那边都准备好了?节目到什么地步了?”

黄一贺喝了一口水说:“节目差不多了,表演的演员单位也都协调好了,接下来就是一审,也就是台里领导过一遍,没有问题就交二审,广电部领导看看,如果通过,就是三审,由文化部组织相关部门的领导看一遍,过了就上台,不过就重排,不过一般前面过了后面就没啥问题了。没办法,中央台嘛,面向整个国家,查的严格一点很正常。”

张兴明没接话,心里说黄大导演你没见到后世的春晚节目审查啊,这时候基本上都能算上是内部审查了,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要求。

后世一个春晚,电视台自己审,广电局审,文化部审,意识形态部门审,中宣部还要审,后来就发展成广电文化中宣还有港澳台办等等一堆部门都会有常驻代表在春晚导演组里,正面作用不知道起了多少,不过麻烦是真的成倍增加。

后来不少明星大腕甚至导演拒上春晚,和这些不无关系。

后世的春晚几乎就办成了比烂大会,还是世界最大型的,演员烂,节目烂,乱开八糟的烂,里面的内幕交易写出来能出几本书,为啥?这就是这些常驻在春晚中人员的主要工作啊,你让他干啥?

……

张兴明喝了一口茶,眼睛一亮,哎,省委这茶叶不错啊,一会走的时候得拿点,匝巴匝巴,嗯,好喝,再来一口,眼睛扫到了对面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黄大演。

小脸一红,咳了一声,说:“关于使用场地这块,你还有个么补充的没有?”

黄导舔了舔嘴唇,思考着说:“现在国际上,像春晚这种超大型超长时间的晚会,都是在比较著名的大型场馆内举办,这样有几个好处。

地方大,观众就容纳的多,二百人的观众和二万人的观众,整个现场的氛围是完全不同的。人的感情感觉是可以传染的,就像看足球,如果观众席上只坐十个人,那还能那么热血沸腾吗?

地方大,我们的可利用空间就多,可以将舞台做的更大,布景做的更复杂逼真,从天上到地下都有发挥的空间,可以让节目更加出彩。

空间大了以后,整体的现场观感上就会得到提升,可以上更多的机器,让电视素材更丰富。”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春晚不是足球,不需要现场的热血沸腾,春晚也不是国外的演唱会,要体现的价值观就完全不同,所以,黄导,取暖工作解决了吗?”

黄一贺眨巴着眼睛呆愣了半天,心说尼马比啊你说这一堆和你这问题有毛关系啊。

“呃。。。。。。这个工作我们正在和工体方面协调,相信问题也不是很大,呵呵,再说了,体育馆是全封闭的,现场里人又多,不能太冷。”

张兴明点点头,说:“那就是说取暖还是没有呗,那么大个空间,空气都有6、7千立方,靠现场人员的热血沸腾升温?你这是拿人当煤烧啊,平均一个人得付出上万焦的热能。”

黄一贺笑了一下,低头喝茶,他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

张兴明盯着黄一贺看,半天,才说:“黄导,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们只管出节目,协调演员单位啊这些官面上的事情,至于转录设备啊灯光啊现场啊啥的这些委托给外面人来做,你看行不行?”

黄导又愣了一会儿,说:“这能行吗?怎么保障啊?再说人家白干哪?不要钱哪?”

张兴明说:“你看啊,现在春晚在你手里是第三年了,对吧?以后还得一直办下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对不对?办晚会要啥?要钱,对吧?可是你们资金不足,这是事实吧?连个场地取暖费都交不上,还能干啥?能干好啥?

还有设备,就央视现在那几套设备,你能在现场摆几个机位?三个?五个?灯光呢?背景布景,演出服装,你不可能永远指着演员自备服装吧?”

第三百三十二章 我是给央视送钱呢(2)

张兴明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所以,为什么不能外委呢?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啊,你做好节目,我们准备好场地布景背景灯光转录设备,你们节目一到,信号一通,晚会就走起来了,是不是?

而你也可以一心抓在节目上,不用像现在这样东一头西一脚的了,不好吗?”

黄一贺喝着茶水想了一会儿,慢慢的点了点头,说:“如果是你说的这样的话,这事还真是像你说的这样,只要节目弄好,其他可省了心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嘛,对方是雷锋吗?光付出?他的投入怎么收回呢?”

张兴明说:“如果外委出来,那你拿到的拨款就全是你的了,可以全部根扭你的需要用在节目上,你想想,是不是相当于拨款翻了十几个翻?”

黄一贺点点头说:“那确实。”

张兴明说:“所以,这事得办,还得办成,怎么样,能行不?你也是奉天人,咱痛快点,觉得能办不?”

黄一贺说:“具体的呢?具体怎么弄?”

张兴明说:“我准备出钱和央视合资一个公司,专门用来做这些事,比如春晚的场地,布置背景,灯光设备,演出服装等等,专门做这个,专为春晚这种大型综合晚会服务。”

黄一贺说:“那盈利呢?盈利从哪来?靠什么运转?这投入可也不是小数啊,转录设备,就我手里用那种,一套都是二十几万美元,录播头一个就三万美元。咱们国内外汇不足,管制太多,而且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东西。”

张兴明笑着摆摆手,说:“这都是小问题,我是香港人,进内地来投资的港商,你说的这些问题,从我这边来讲,全不是问题。现在只是问你们央视这边想不想干,至于盈利嘛,这个暂时保密,必竟还没开始合作,对吧?

我只能对你说,这个要想挣钱还是有看头的,到时候公司是咱们合资的,挣钱也是两家分,对不对?以前你们办晚会都是干花钱,全靠拨款,说不好听点就是有多少赔多少,想尽方法去多赔点。

合资公司如果运转起来,说不定办场晚会还会赚钱,会有更多的钱用来准备下一场,到时候,拨不拨款,拨多少款完全不用去考虑,你想想,那时候做为导演,你的腰杆是不是得比现在硬?”

黄一贺笑了起来,说:“说句实话,哪个当导演的不想着这样啊,这么说吧,如果能像你说这样,同样一个节目弄出来都好看三分。唉,资金哪,83年那会,总共晚会给了我5000块钱,84年给了3万,今年爹妈多了,拨款也涨到了5万多,首钢又给对付了2万过来,可是我怎么觉着这7万块钱握手里,还不如83那5000抗花啊。”

张兴明从包里拿出写好的计划书递给黄导,说:“这是我做的计划,你看看,能行的话转交给王枫,他是营口的,我是本溪的,说起来算老乡了,你这么跟他说,合资公司起来以后,我保证央视每场晚会的成本降低五成,保证每场晚会的盈利分到他手里的是你们投入的五倍以上,怎么样?

不过这个公司我要控股,央视只能拿40%,你懂的,我前期投入太大了,你讲话一套录翻设备就二十几万美元,还是你们现在用的那种,我拿来的肯定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你算算得多少钱?给你们40都是送给央视上百万美元了。

而且把你们赔钱的东西赚出钱来,这得全靠我们这边运作吧?人员团队活动资金设备耗材,对不对?你也是内行人,你算算是不是这么个账?”

黄一贺接过计划书翻看起来,听张兴明说就点了点头,也确实是这么回事,这年头只要跟电视挂上钩没有小的投入,还全是美元做单位。

说良心话,虽然改革开放了,走市场经济了,电视电台报纸都知道收广告费了,但这块当时在国内真的是不被重视的一块,而且总是有顾虑,也不知道这个钱到底应该怎么挣。

那时候的广告人哪,纯朴的像喜羊羊似的,光聪明活泼了,从来没想过反过来吃狼肉。

把计划书看完,黄导琢磨了一下,说:“你说的时候我还是有些糊涂的,看完这份计划我就全明白了,如果就像计划书里写的这样啊,我估计问题不大,现在的关键是上面会不会允许央视和外资合资。”

张兴明说:“你这话说的不对啊,说大了。我不是入股央视,是和央视一起新建立一个小公司而已。”

黄导乐了,拍拍计划书,说:“行,这事我回去和王台说。那个,咱们都老乡,我问个事哈,要是说错了你也别生气。”

张兴明说:“行,问吧。”

黄大导演这一瞬间脸上竟然出现了扭捏八卦等一系列表情,复杂的一蹋糊涂,然后这些都不能阻止他接下来想要问的问题:“那啥,我就是想知道一下,您,那个二明是吧?你在这是啥职务啊?你到底是嘎哈的?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你一会是香港人,一会又是本溪的,到底是哪人哪?”

张兴明笑着把自己的新出证件递给黄导演,说:“我就是一商人啊,开商场的,不过在政府这边聘了个顾问,人家抬爱咱也不能尿对吧?我家就本溪的,南坟区,听说过没?”

黄一贺点点头,说:“露天铁矿嘛,我还去过呢,那咋又是港商呢?”

张兴明说:“82年我移民到香港了,不过生意主要还是在奉天和本溪,你应该懂啊。”

黄一贺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说:“明白明白明白,这也我就懂了。”然后他打开张兴明的证件看了一眼,然后低头凑进了仔细看了一下,抬头对张兴明说:“张部长,你这事整的,我还一口一个二明的,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啊。”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你在央视,现在是啥级别?正厅?”

第三百三十三章 张部长,有客人哪?(3)

黄一贺摆摆手,说:“副厅副厅,去年刚上的,不过俺们这级别就是个待遇,不顶事的。”

张兴明说:“行了,咱们现在是谈生意,你总整级别干啥呀?这个对于咱俩来说,谁也没有用,哈哈,行啦,你好不容易回奉天一趟,赶紧回家看看去吧。用不用我安排车送你?”

黄一贺双手把证件递还给张兴明,说:“不用不用,我从这回家挺方便的。那个,我能不能问一下,是哪位领导那个,对晚会比较关心?能问吧?”

张兴明笑着说:“你是想问哪位中央领导能去现场是吧?这个还真说不好,我只能这么说一句,只要你搞得好,领导过去也不是啥不可能的。所以你还是先把事办好,行不?”

黄一贺点点头,说:“懂了,那行,我就先回去了,然后我明天就往回走,等有信了我给你打电话。”

办公室门一开,陈家诚大秘伸进来个脑袋,说:“张部长,有客人哪?”

张兴明招招手,说:“行了陈厅长,可别磕碜我了,进来呗,有事啊?”

陈家诚推门走了进来,说:“这不是怕影响你嘛。那啥,我老,咳,沈书记看到你来了,让我看看你忙不,不忙的话喊你过那屋坐会儿。”

张兴明冲黄一贺说:“黄导,这是辽东省委沈书记的秘书,陈家诚陈厅长,陈厅,这是中央电视台文艺部的黄一贺导演,83春晚的导演。”

黄一贺赶紧站起来:“你好陈厅长。”

陈家诚伸手和黄一贺握了握,说:“你好黄导,终于见到真人了,咱们奉天净出人才,春节联欢晚会拍的很好看。”

黄一贺忙客气:“过奖过奖,不敢当啊,还得多提意见。”

陈家诚对张兴明说:“那你有客人就忙吧,我和沈书记说一声。”

黄一贺说:“说完了说完了,我这正要告辞呢,你们忙,我就不打扰张部长和陈厅你们的工作了。”

张兴明笑着说:“黄导还是有点见外,陈厅是真正的自己人,不用这样,再说你也是厅级呢,干嘛跟他这么客气啊?”

黄导抬手抹了抹头发,说:“我这厅级就是个待遇,做不得数的。我也不是客气,真走了,回去还得琢磨一下张部长你说的事,得和王台汇报一下,再说我明天就回去,也得回家看看老爹老娘。”

张兴明伸手和黄一贺握了一下,说:“那行,我就不留你了,还想和你吃个饭呢。那你回家看看吧,我叫车送你,明天票买了没呢?”

黄一贺说:“没呢,我坐卧铺,不是很紧张,明天过去买就行,那陈厅你们就忙吧,我回家去看看。”

张兴明和陈家诚一起把黄导送到楼梯口,陈家诚招手喊了一个服务人员过来,说:“安排车,把黄导送回去。”

张兴明说:“叫5号车去吧,其他领导都挺忙的,反正我这会也不走。”

服务人员看看陈家诚,陈家诚说:“按张部长说的办吧。那黄导,我就不送你下去了,等有机会咱们再聚。”

黄一贺笑着点头,说:“留步留步。张部长,我那边一有信就给你回电话,到时候可能还得麻烦你跑一趟京城了。那我就先告辞,张部长,陈厅,再见。什么时候到京城提前说一下,我来招待。”

张兴明挥了挥手,陈家诚说:“黄导客气了,再见。”

黄一贺跟着服务人员下去了,这边两个人并肩往沈书记办公室走,张兴明说:“中国人的礼节实在是有点虚啊,这送一下弄不好得客气半小时。”

陈家诚瞪了他一眼,说:“就你怪话多,依你就是办完事话也不说扭头就走呗?”

张兴明想了一下,说:“是哈,好像也不太对。哎呀,混政府太累了,不得行啊,幸好我是做生意的,只要挣钱就行了,不用这么头疼。”

陈家诚笑着在张兴明背上拍了一下。

到沈书记办公室门口,张兴明停下脚步,陈家诚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去,沈书记正坐在办公桌后面,戴着老花镜看材料,抬头从花镜后面看了他一眼,陈家诚说:“张部长那有客人,央视的春晚导演,我刚陪他把客人送走。”

沈书记目光又落在材料上,说:“那就进来呗,还得我出去请啊?”

陈家诚笑了笑,扭头打开办公室门对张兴明说:“张部长,沈书记请你进来。”

张兴明理了理衣服,走进办公室,说:“还是有点紧张啊,我还是第一次进国家领导的办公室呢。”

沈书记把手里的材料放到桌子上,拿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放下笔,摘掉老花镜,看着张兴明说:“张部长这是在怪我没出门迎接呗?”

张兴明双脚一并,立正,敬了个军礼,说:“报告首长,无业小民张兴明前来报道,请首长指示。”

沈书记扫了他一眼,指指沙发,说:“坐吧,不伦不类的样子。家诚给泡杯茶。”

张兴明往沙发上走,边走边说:“哎对了陈哥,我那屋那茶叶是哪来的?”

陈家诚走到边上去泡茶,说:“那是沈书记自己的茶叶,我放了点在那屋里,咋了?”

张兴明扭头对沈书记说:“沈委员,还有没?给弄个三斤五斤的呗,挺好喝的。”

沈书记气乐了,从办公桌后边绕出来走向沙发,说:“给你喝一口就行了,还蹬鼻子上脸,你以为那是外面的树叶啊,张口就三斤五斤,喝过的要不?”

张兴明脸上做出为难的神色,匝巴匝巴嘴,说:“喝过的呀?喝了几泡啊?泡太多了就不行了没味了啊。”

沈书记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笑骂道:“一天装神弄鬼的,古怪话多。”

陈家诚端着茶过来,放到茶几上。

沈书记说:“你去忙吧,我今天也没什么事了,这不用你陪了。”

陈家诚点点头,说:“行,那我就去办事,你坐啊张部长,我就不陪你了。”

张兴明嘴一撇,挥挥手说:“去忙吧小鬼,革命工作重要,组织看好你哟。”

第三百三十四章 我要新科技公司(4)

三个人笑起来,陈家诚把沈书记的办公桌收拾了一下,把他刚签好字的文件拿在手里,转身出去了,从外面带上了房门。

沈书记伸手舒展了一下身体,靠在沙发背上,说:“央视的来找你什么事?化缘也不该找你啊?这八杆子打不着的。”

张兴明说:“是我找的他们。这不是前天开业央视来了嘛,给留了十几张春晚的现场请柬,二哥这些人就坐不住了,都想去首都看看,我就和他们联系了一下。”

沈书记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说:“有请柬就去吧,还联系什么,我这还有几张,你都拿去。央视的这个新年联欢会这两年好像办的不错,一直希望上面和地方领导能到现场,每年这请柬都是提前送过来不少。”

张兴明说:“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是二哥和韵秋姐他们都想去看看,算是新体验吧,也不一定就是真喜欢,这玩艺还是在电视上看好看一点。”

沈书记说:“嗯,韵秋长大啦,不像小时候天天呆在家里等我下班,这么些年,一到过年过节都是她一个人在家,她要是喜欢,又不影响你的安排,就随随她吧,你们年纪差不多,也能玩一起去。”

张兴明说:“嗯,这个我知道。不过今年不是好时候啊,所以我这不是跟央视联系嘛,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解决一下。”

沈书记问:“怎么了?”

张兴明说:“这个黄一贺导演吧,能力是有的,就是心有点大了,连着两年的成功,团队也成熟了,今年就想玩个大的,可是,他也不想想,就国内的设备条件,还有他手里的那几万块钱能不能支撑他玩这么大。哎呀,愁。”

沈书记说:“他想干什么?”

张兴明说:“他嫌央视演播厅小了,把今年春晚的地点定在了工体那边,想整个大场面,和国外的大型晚会比一比。沈爷爷你不知道啊,他连取暖费都交不起,就这场地使用都是仗着他是央视的,人家不情不愿的借他用一晚,想供暖那是门都没有。

大三十晚上半夜,你想想得多冷?这要是去现场,那是看晚会啊?那是锻炼耐冻去了,估计这些参加晚会的老艺术家得冻倒一半。”

沈书记抬手拢了拢银白色的头发,说了声:“胡闹。”

张兴明说:“其实这还是小事,花点钱就行了,关键是国内设备跟不上,央视那600平米演播厅说实话,已经是他们手里这些三流设备的极限了,弄不好今年这晚会办下来要出大笑话。”

沈书记想了想,问:“你有办法?”

张兴明说:“我这不约了黄导过来嘛,我写了个计划书,让他给王枫逼带过去,我出钱出设备管场地,他们只管节目,合资办一个演艺广告公司,这也算是强强联手,比他们自己瞎折腾有谱多了。”

沈书记看了他一眼,说:“把自己说的像雷锋似的,你还能让他们白白占便宜?说说你的想法。”

张兴明说:“现在央视缺钱缺设备,咱们不缺啊,对不对?但是咱们没有资源,广告资源,演艺资源,平台资源还有影响力,这是央视的长处,我出钱来合资一个专门搞这些方面的公司,利用他们的资源,集中我的钱和设备,这就是一个大于1+1的联合。

咱们马上的轿车,自行车,光学设备,电子电器,计算机,这些出来了都要依托央视的平台发布广告,还有这边的商场超市酒店,发展上都离不开广告平台,所以我就想着,干脆,一次到位,把这个平台握在咱自己手里得了。

这也不是占央视的便宜,你看嘛,这么好的平台,这么多的资源,办一场世界最大的综艺晚会竟然是要资金没资金要设备没设备,勒着裤腰年年赔钱,这算不算是一种巨大的浪费?他不行,咱行啊,即有了平台,还能给咱和央视创造效益,沈爷爷你说,我这方法不好吗?”

沈书记慢慢摩娑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点头说:“你说的是有道理的,这确实是一种巨大的浪费,我也不问你是想怎么运作能把赔钱弄成赚钱,我就问你有没有把握?”

张兴明说:“太有了啊,说实话对他们的工作能力我真的非常的怀疑,国家级平台啊,他们广告科的人脑袋里都是灌的混凝土吗?”

沈书记说:“你是想靠广告收入?这个不太靠谱吧?据我了解广告这一块饼不大。”

张兴明说:“广告和广告可不一样,这只是最直接的一种收入,再说了,不是放出来就是广告,这得策划运营,这么说吧爷爷,把这个平台给我,多了不敢说,到86年底,我能让央视创收亿远以上。”

沈书记睁大眼睛仔细看了他一眼,说:“不吹牛?”

张兴明说:“正事上我啥时吹过牛?”

沈收记点了点头,眼睛又变成微闭着,说:“你那几个研究所,都需要多少人?”

张兴明说:“这个问题不是这么问的,得问需要一些什么样的人。”

沈书记微闭着眼睛,伸手在张兴明耳朵上掐了一把,说:“好好说,别搞怪。”

张兴明说:“先说计算机。爷爷您知道,咱们的计算机研究主要跟美国学习,研究的方向也是自己摸索,唯一的参考是苏联,手上最先进的是美国的苹果二,虽然前年咱们的银河一号成功,但实际上在计算机技术方面,我们是远远落后于欧美的。

去年,中国科学院计算机技术研究所新技术发展公司成立了,我想要这家公司,他们目前缺少资金缺少项目,这些我都有,我要的是这十几个人,他们现在手里的项目我不会叫停,反而我会提供资金给他们继续,只要他们肯过来。”

沈书记点了点头,说:“是合资还是入股?中国科学院下面的单位你也敢想,胆真肥啊。”

张兴明说:“如果说技术研究,他们能甩我到月亮上去,但要说到市场发展这块,我能把他们扔到火星,现在他们连研发费用都没有,靠空闲时间上街摆摊过日子,我有资金有项目的,为啥说我敢想?国家不给钱不用人,还不准别人投钱用人啊?怎么说发展起来还不是国家和百姓受益?”

70、80年代,国家各级研究院所的日子全都不好过,没资金,少数一些地方还有项目运转,大部分研究院所都是停摆状态,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惨,说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就是指这一时期。

沈书记叹了口气,挥了一下手,说:“接着说,今天把话说完。”

第三百三十五章 我不会叫您失望(5)

张兴明说:“计算机这块就这个公司,这十来个人,只要你把他们弄奉天来,我就还你一个世界前五的计算机技术公司。

光学这块我是完全不熟悉的,我手里有非常先进的照像机技术和样机,里面有一些是纯实验室技术,目前也只有欧洲能少量制做,但我相信,就是不考虑这些,只是一些成熟技术倒推回去,也最起码能让咱们的光学精密技术从某方面追上欧美日,其他的就得靠时间了,不过只要有人做,早晚也有那天,我非常相们我们国家的技术人员。”

沈书记点了点头,说:“要说吃苦和创造奇迹,咱们国家敢叫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落后,是整体的落后,不是说咱们就不行。

咱们辽东在这一块,也只有丹东能比量一下了,一机部在丹东有这方面的厂子,知道吧?”

张兴明点点头,说:“知道,牡丹。”

沈书记点点头,说:“我来联系一下吧,先合资,先把架子弄起来,咱们国家需要这方面的技术。”

张兴明说:“好,我听你的。”

沈书记说:“科学院这边我说不上话,不过你的想法我理解,我也相信,明天我联系几个老朋友,给你搭个线,你自己去谈吧。还有没有,一下说完。”

张兴明说:“金属方面的专家,轿车用钢这块必须咱们自己搞定,发动机,底盘,车壳,我不想这个进口那个进口,处处被人卡着,这还叫国产吗?成本得提高多少?”

沈书记摸了摸头发,说:“这块也有技术?”

张兴明说:“我在香港弄了个汽车工业研究所您知道吧?这么说吧,当前国际上最先进的汽车所有的技术,我那边都有储备,拿出来只是时间问题,现在的关键是,国内的设备和材料能不能满足。”

沈书记坐起来看着他问:“包括发动机?”

张兴明点点头说:“包括发动机,还有底盘,传动技术,全车电子技术,离合器,变速器,全是对材料有很大要求的,所以我们必须在车辆投产前,解决钢材问题,建这个研究所,主要技术我会在本钢实现商品化,当然,我得入股。”

沈书记站起来,思考着走了几圈,难得的出现了激动的情绪,说:“我相信你。这件事,包括入股本钢,我来给你办,还有什么,快点说完,今天我看到底能有多少惊喜。”

张兴明说:“您还是坐下喝口茶吧,你这样我不敢往下说了啊。”

沈书记坐下来,上张兴明脑袋上敲了一下子,端起茶杯喝茶。

张兴明说:“再就是电子这方面了,无论是车辆上的,光学上的,计算机上的,包括存储技术,包括欧美计算机方面的一些源代码,我这里都有,电子工业研究所虽然短期内不能像其他几家那么快的出成果,但是展眼未来,她的成就才是最大的,未来的世界,必定是一个电子的世界。”

沈书记站起来到桌边,拿起笔,一边想着一边记,写了五六分钟才放下笔,说:“汽车这块现在,除了材料还有别的问题没有?”

张兴明说:“这块啊?呵呵,我是真的想把奉天汽车买下来啊,成熟的工人,一定程度的技术储备,能少走不少路。合资到是没啥,关键是管理理念上的差别,不是能调合的。

现在他们挺红的,国家奖项拿了,各级领导来了,一机部榜上有名。我这几天就在想,要不干脆我就自己干吧,政府用地皮入点股算了,大不了晚个一两年上市。”

奉天金杯在85年正是最荣耀的时候,连续获得多面国家级奖项,生产的小型客车和轻货在国内来讲算是相当出色的,但是90年代后期,引进了日本技术以后,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进入了低谷,一直到成立华晨,都没能再爬起来,想一想,技术是一方面,管理肯定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沈书记站在那想,张兴明就喝茶,过了有一会儿,沈书记说:“好,事情我记下了,你把你自己这边的事弄好准备好,听我的消息吧,只要对国家有利,对科学发展有利,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这些年的所做所为我看在眼里,上面也看在眼里的。”

张兴明放下茶杯,郑重的说:“谢谢爷爷,我保证不会叫您失望。”

沈书记点点头,说:“好吧,你也去忙吧,不用陪我这老头子了。”

张兴明笑嘻嘻的说:“行,那我先回去了,晚上我去您那混饭去行不?”

沈书记看了他一眼,笑了,说:“好啊,我也挺长时间没下过厨房了,现在小韵秋也经常不在家里吃饭了,我一个人就随便对付一口,时间过的真快啊,就这么一转眼。”

张兴明咬了咬嘴唇,这事他真是没办法,就是他自己都没法保证时间呢。

但是这一刻他从这个老人身上感到了深深的落寞。

放下茶杯站起来,张兴明说:“那我就先回去爷爷,晚上我和韵秋姐一起回家。”

沈书记笑呵呵的点头,说:“行,我下班就回去给你们弄饭,能喝酒不?咱爷俩喝一杯?”

张兴明马上脸上抽成一块,说:“能不这么欺负小孩子吗?”

沈书记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说:“滚蛋吧,叫小陈到我这来。”

张兴明行了个礼,转身出了门,到隔壁陈大秘办公室敲了敲门,推开门脑袋探进去,陈大秘坐在办公桌后面,桌上的文件堆的像个小山一样,正在埋头奋战。

张兴明说:“陈大秘,沈书记找。我就先回去了,晚上我去沈爷爷家吃饭,你领嫂子过去吧。”

陈大秘急慌慌的把手上的事处理完,放下笔,站起来说:“行,晚上我们过去,你要走了这是?”

张兴明说:“事说完了啊,我先过去处理点事,晚上我和韵秋姐一起回去。”

陈大秘从桌子后面走出来,穿上外套,说:“我在这屋都听到老爷子笑声了,你真应该多来。现在韵秋也长大了,有自己的事了,老爷子有点孤单了。”

张兴明点点头,说:“我今天会和韵秋姐好好聊聊,让她多抽一些时间来陪陪老爷子,你也是,你没事多带嫂子孩子去老爷子家里坐坐,我是有这心没这时间,至少三年内不行,着急也没办法啊。”

两人边说边出了陈大秘的办公室,张兴明直接下楼,陈大秘进了沈书记的办公室。

第三百三十六章 全自动大油印术(1)

处理完奉天的事,张兴明继续回学校上课。

1985年就要过去了,他将迎来他初中的第一个寒假。

还有,第一次期末考试。

班级里所有科目都讲完了,全部开始进入复习时间。

每天不停的堂考,让所有的学生们苦不堪言。

窗外大雪飘洒,寒风凛冽刺骨,教室里学生们满头大汗,咬着笔杆和一张张试卷战斗。

时间一点一点向寒假走,学生们简直是度日如年,拿班上学习靠后的学生的话来讲:是死是活你给个痛快,明知道要死还这么零割肉真的好心痛啊。

语文是二堂一考,中间讲试卷,代数是一堂一考,试卷占自习讲,体育音乐美术课全没了,全换成了语文代数,一下子学生的生活就陷入了昏天暗地之中。

后来干脆历史地理都没了,就是语文代数政治,每天轮着轰炸轮着考。

学生的期末,是黑色的。

“张兴明,来办公室一下。”王老师站在教室门口冲张兴明招手。

张兴明收拾一下书本,站起来,在同学们羡慕的目光中出了教室,和王老师一起去语文组办公室。

上学的时候其实很好玩的,戴眼镜有人羡慕,文具盒好看有人羡慕,连上课罚站都有人会羡慕,不用听课被提问了呀,还能被全班同学注意。

到了办公室,王老师坐到位置上,指了指边上说:“拉把凳子来坐下。”

张兴明走到一边,把边老师的椅子拿过来放到王老师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王老师把一撂书本翻来翻去,说:“看你一天闲的没事干,给你找点事。塞哪去了?在这,在这在这,这个,写蜡纸,排好位置,这正好是一张卷,会弄不?”

张兴明接过来看了看,是语文试师,王老师自己出的堂考题。

那时候没有打字没有复印,这种校内试卷全是油印。

王老师把翻的乱七八糟的桌面收拾了一下,拿了本教案站起来,说:“你就在这刻,刻完了找两个人帮你印,印机和油滚在那边,会弄吧?印干净点,别把油弄身上这个不好洗。我去开会了,撒冷的啊。”

指了指放在办公桌一边的油印刻版蜡纸还有铁笔,王老师说了几句就开会去了,期末班主任老师其实也挺忙的。

张兴明匝巴匝巴嘴,站起来把边老师的椅子放回去,然后到王老师的位置坐下,把蜡纸铺平,拿起铁笔看了看,开始琢磨排版。

这玩艺上一世张兴明可是没少摆弄。

这个油印,说简单是真简单,就是在蜡纸上用铁笔写,然后把蜡纸铺在油印机的网布上,下面放上白纸,合实后,用沾了油墨的滚筒来回滚动两下,让油墨在压力作用下顺着铁笔的划痕渗透下去,在白纸表面形成文字。

但是这东西其实真不好弄。

一是排版,这个是没有办法试的,写了就不能改了,错了就只能重写一张,所以要在脑子里规划好。

二是刻的力量,轻了油墨下不去,要么就断断续续的,要么就看不清楚,重了墨下太多,印出来一块一块的,根本不能用,而且刻重了蜡纸不经印,几次就烂了。

三是油墨滚动的次数和力量,要正好能保证印好,不多墨,这样印出来的卷纸干净好看,力量也不能大了小了,小了印不清,大了还是那样,浸墨,卷就印脏了,不能用了。

张兴明把所有试题浏览了一遍,大根合计了一下,心里就有了数,拿起笔开始刻。

刻这个下面要垫上硬而且光滑的板子什么的,不过这个时期不管是学校还是企业政府都流行在办公桌上压一大块玻璃,下面压上好看的布,或者画和照片。

先拿铁笔在蜡纸边角上试了试笔锋,然后开始照着试题往蜡纸上写。

姓名班级学号,划个计分表,然后开始写试题,填空,改错,填词造句,词语配对,课文分析,诗词背诵,文言文翻译,最后一道作文。这种堂考试卷是不用留写作文的空白的,只要写上试题就好,到时候学生拿作文本写了交上来就可以。

不同的笔触和写感会形成一种相对固定的模式,就像有人平时用钢笔喜欢写行楷,但是一拿起毛笔就会写隶书一样。

拿起铁笔在蜡纸上写下第一笔,张兴明就进入了仿宋状态。

说实话仿宋体是最不适合书写的,要求高,笔划重,书写速度慢,如果是正常写字,写几百个字手就累抽筋了,当然,指的是极其标准的书写格式。

不过用仿宋来雕刻板和蜡纸却是很好用的,一是印出来干净好看,不容易浸墨,二是笔划的轻重深浅几乎相等,不会出现深浅不一的结果,三是全是直笔,划破蜡纸的机率大大降低。

“咦?小张兴明,嘎哈呢这么认真?”边老师进了办公室,看到张兴明在这埋头奋战,走了过来。

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边老师抬手在张兴明后脑上抚了一下,说:“哎呀,这字写的,太漂亮了,你们老师的命真好啊,啥事都有人帮着干好,完事别扔,给我也印点啊,刻的真好。”

赵老师端着茶缸走进来:“说啥呢?啥玩艺那么好?”

边老师指了指张兴明,说:“小张兴明帮王小丽刻卷纸呢,哎呀妈呀,弄的比咱们弄的都好,赵老师你来看看,这一笔宋字,和铅印的似的。”

赵老师走过来,扶了扶眼镜,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又伸手掀起来一角看了看背面,点了点头,说:“真好,是好,力道真均,这个起码能印出四五百张来,算了,全年组都考一下这张卷得了,张兴明,一会儿直接按班印出来,行不?给你免考。”

蜡纸雕版的寿命极短,一般刻一张出来,印个几十上百张就烂了不能用了,因为大部分人用力都不可能太匀,印几十张用力大的地方就开始漏墨了。

张兴明一脑袋黑线都淌到桌子上了,默默的写好手头的字,停下来抬头看着赵老师说:“赵老师,全年级四百多人,那我还上课不了?”

赵老师伸手拍了他一下,笑着说:“不用上课你还不高兴啊,我看你就是懒,这么的,老师给你做主,你帮着印卷子,然后期末考试之前你就不用上语文课堂考了,咋样?”

张兴明扭头看着赵老师,睁大了眼睛问:“真的?你说的算?”

第三百三十七章 提高学习兴趣的办法(2)

赵老师哈哈大笑,边老师笑的趴在桌子上了,赵老师拿手指点头张兴明对边老师说:“怎么样?一听不用上课就来劲了,这学习好的学生啊,堂考的作用真不大,还让他们心里烦。”

边老师说:“那才几个学生?咱们整个年级语文能一直保持满分成绩的也就这么十来个人,整个乙班丙班也就小张兴明这么一个,不考咋整?”

赵老师扭头问张兴明:“小张兴明,你说说,这事有办法没?”

张兴明挠了挠脑袋说:“我说话有用啊?”

赵老师放下茶缸,理了一下衣服,说:“说说,办法好就有用呗。”

张兴明说:“办法到是有一个,不过也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

赵老师看了看边老师,说:“还真有啊?快说说,说说,要是有用你算帮了同学的大忙了,到时候老师给你发奖状。”

张兴明脸一抽抽,发奖状,那玩艺能嘎哈?还不如给几天假呢,说:“赵老师,要是真有用你就和俺们王老师说给我几天假呗,天天考都要烤糊了,我得休息几天让脑袋缓缓。”

边老师说:“这小玩意儿和别的学生就是不一样,说不出来,这老师让做点事还敢谈条件,你要放假嘎哈呀?马上期末考试了这都。”

张兴明说:“过两天我有个姐姐结婚,我得帮着张罗啊,事多呢,再说这样的考试对我也没啥用啊,我保证期末考好行不?”

赵老师笑着对边老师说:“你说要是和学生说,谁考的好就给一天假,能不能刺激学生学习?”

边老师说:“你家老周回家得和你翻脸,那学校不得乱套啊?”

赵老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扭头对张兴明说:“说说你那主意吧,这假我帮你请了。”

张兴明睁着大眼睛说:“真的?不骗我?我可是要请到元月5号的,咱们元月12号期末考,正好提前一星期回来上课,能行不?”

赵老师说:“你请那么长时间干什么呀?你家大人让啊?”

张兴明说:“13号我大姐结婚,完了我得去奉天开会,等回来了我大哥元旦那天结婚,都在市里,这半个月就是不给假,我也是来回跑上不了几天。”

边老师说:“那你咋不自己和王老师说呢?”

张兴明说:“这不正好赶上了嘛,我这两天就合计着怎么张这个嘴呢,估计又得挨顿削。”皱着脸抬手摸了摸左肩窝。

赵老师和边老师就又笑起来,边老师说:“王小丽手真有劲,这半大小子都能给打怕喽。”

赵老师说:“快点刻完印,好几百份呢。”

张兴明拿起铁笔接着写,说:“我写好就行了,然后找两个同学来帮着印,三个人干速度快。”

边老师说:“明儿个我也学学,有活找几个学生干,又快又好的,省得这一天到晚累的要命还干不完。”

赵老师说:“怎么说也是你们当班主任的好,我就是想找人也找不着啊。”

边老师指着张兴明说:“这不就现成的嘛,又好用又能干。”

赵老师笑笑说:“这可是王老师的宝贝,偶尔一次行,长了王老师该不乐意了,你没发现啊?王老师是咱办公室最护崽子的了,因为这点事闹点矛盾不值当。小张兴明,你到现在还没说你那方法呢,想混过去啊?”

张兴明趴在蜡纸上刻字,蜡纸铺到玻璃上以后,有点半透明,不趴在上面歪着头就看不清写上的字。

一边写一边说:“老师讲课学生不家听,那就让学生讲呗,谁考的好了就让他去讲卷,谁背诵好就让他讲课文,在班报上提前报一下,不管讲的好坏,同学的兴趣都会提起来,有兴趣就能记住,自然成绩就提高了。

而且学生之间都有一点攀比心理,谁也不会认为自己不如别人,别人能上讲台,那肯定自己也想上,就算不为学习,单纯为了显摆一下,他也得认真背课才行啊?是不老师。”

赵老师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抬手在办公桌上拍了一下,说:“好办法,怎么琢磨怎么能行,不错不错,值这个假了,哎呀,我也有点羡慕王小丽,这脑袋也太有用了,行,我琢磨琢磨弄个仔细点的办法出来,小张兴明,你来讲第一课能行不?敢不敢?”

张兴明吹了吹划出来的蜡末子,说:“行啊,不过得等我回来吧?时间上来得及吗?”

赵老师说:“等什么等,下午把卷纸印出来,明天上午考,下午你来讲,我们办公室去听课,就这么定了,你能行不?”

张兴明认真写着字,晃了晃脑袋说:“没事,行,我随时都行,这张卷纸我这刻的都背下来了,连背课都省了。”

门一开,王老师拿着教案走了进来,说:“赵老师,你说你这年组长不去开这个会,让俺们去嘎哈呀?”走了过来,看了看,说:“还没刻完啊,这刻的真好,这是书上的字体啊?小张兴明真厉害,好像啥都懂似的。”

赵老师说:“我刚和边老师还在说呢,你可是走赶上一个好学生,学习好,听话,还能办事,刚才他给咱们出了个主意,我和老边都觉得挺好,正准备试试呢。”

王老师放下教案,走到门边脸盆里洗了把手,边擦边问:“啥主意?”

赵老师说:“张兴明说老师讲课学生不爱听,就让学生自己来讲,学生对学生,其他学生就是再不爱学习也有兴趣啊是不?我觉得这办法肯定行。

这不这张卷嘛,我让他多印点,他刻这个印四五百张应该没问题,干脆明天上午全年级都考这张,下午就让张兴明在你班讲这张卷,咱们都去听一听,看看效果,咋样?”

王老师看了看张兴明,说:“能行啊?听呗,试试也行,要是有效果那咱可就轻松了。”

赵老师说:“那这事就这么定了,要是能行咱们年级就这么办。”

这边张兴明终于写好了最后一个字,划了个句号,放下笔说:“老师,写完了,我去找人来印哪?”

赵老师说:“找什么人找人,全年级考了,找学生来不是漏题了吗?就咱们几个人印吧。”说着话从桌子抽屉里翻出一副套袖往胳膊上套,说:“咱们四个人一人一百张,快。”

王老师也拿出套袖戴,说:“咱们印还叫他嘎哈,张兴明回去吧,准备准备明天讲课,我看看你能讲咋样,别给我丢人哦,给我丢脸别说我削你。”

三个老师一起笑起来,准备干活,张兴明郁闷的回了教室。

第三百三十八章 佩兰姐结婚(3)

讲课肯定是成功的,上一世张兴明也没少干这事,学生对其他学生来讲课是很新奇的,而且对自己也有机会上台讲课充满了想法,自然而然学习就上心了,至于成绩提高多少那是天份问题,反正兴趣拉起来了就算是成功了。

于是张兴明就如愿的换来了自己的假期,可以不用每天面对堂考试卷,可以去做点别的事了。

……

东北那时候结婚讲究比较多,不过大姐是女方,没那么多事。

头天晚上,所有家里人亲属好朋友就都聚到了南坟孙家房子里,当然,张兴明家和那家也都被挤满了,连楼上楼下能挤的也都求着安排上了人。

迎亲的车队和厨师小工连着肉菜烟酒啥的已经提前到李春波家去了,他家在山里,直线没多远,但跑车要绕个大圈,有近二十公里了。

在东北这大冬天的结婚还是挺考验人的,遭罪啊,而且还要跑山里,大雪盖的河和道路都分不清,幸好河面啥的全冻上了,也跑不出事。

为了车队能进去,张兴明求了赵三,让选矿厂的三台货车帮着拉东西,从主公路到李家来回跑了好几个来回,才算把这条跑趟开,要不轿车都进不去。

头一天晚上女方家里没什么事,就是说话,被啊啥的娘家要给的东西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的,四大件也不用,说好了结完婚就搬市里,亲属朋友也通知了。

剩下的东西就全是婆家准备,包括新盆啥的。

大伙主要聚在张兴明和孙家屋里闹哄,男的打牌,女的围在一起说闲话,不时的哄堂大笑起来,过了十二点,有些不能熬的就随便找个地方挤一下就睡了,能熬的就准备通宵,这个时代没有娱乐,谁家里大事小情的就算大项目了。

……

李家这边也是一样的热闹。

屋里屋外灯火通明,左邻右舍三亲六顾全也是提关两三天就聚在这里,帮着准备东西物件和吃食。

头天用粗大的树干挑着苫布搭起来的厨房就开始忙活起来,蒸的煮的炸的全要准备好。

灶就是用砖砌的,三个灶眼里烧着焦炭,离近了点烤的脸上直冒油。

那个时候,东北婚礼的主菜是鸡、鱼、肘子、扣肉还有大虾。

鸡要上整只,一般有香酥和浇汁两种做法,香酥要选仔鸡,加料蒸熟后用手**去骨,然后裹上酥库下油炸,炸完直接上桌,吃起来香酥爽口。

浇汁鸡用的鸡要大些,加料煮熟,然后捞出沥干,码盘里浇上咸汁。

鱼要整条,也是浇汁,有咸口和糖醋两种做法,咸口的浇汁鱼鱼是用汤汁煮出来的,捞出来装盘以后再浇上咸汁,一般两条一盘。糖醋的浇汁鱼鱼是改刀后用油炸熟,立在盘子里,浇上糖醋汁,一条一盘,用的鱼要大些。

肘子也是整的,同样浇汁,不过是红烧汁。先把清洗好的肘子煮熟,然后捞出来去骨,从里面切花刀,保持外皮的完整,然后码在碗里上屉蒸,蒸好了以后扣到盘子里,浇咸汁。

扣肉就是五花三层的腰肋肉,把皮烧烫成焦黄色,然后整条煮熟,捞出来切成大片,码在碗里上屉蒸,蒸透了以后扣到盘子里,浇上咸汁,不像南方要配上梅菜啥的,东北这里就是肉。

大虾的吃法就多了,炸的蒸的煮的浇汁的,可以当凉菜,也可以做热菜。

婚礼用的咸汁里面要加葱丝胡萝卜丝青椒丝香菜段,搅出来里面红红绿绿的看着就喜庆。

其他的菜有咸口炸花生拼肉肠,甜口炸花生拼蛋肠,鸳鸯肠花拼,炸肉丸子,炸面果子,黄瓜丝拌蛋皮丝,这是六个凉,当然,不是固定的,也可以换成别的凉菜。

热菜一般有蒜薹炒肉,木耳炒肉,黄花菜炒肉,银耳炒肉,蘑菇炒肉,青椒炒肉,焦熘肉段,九转大肠,红烧排骨,最后一道素烩汤。

封桌菜一直到现在都是拨丝地瓜,表示甜甜蜜蜜如胶似漆。

婚礼上不准出现豆腐做的菜,因为在东北,豆腐是白事的主菜。

菜都是双数的,最少十六个,十八二十,多的有二十四个,菜上齐了在桌子上撂的好几层。

择菜洗菜切菜一般都是亲邻好友家的女人来做,大厨带着小工就是蒸煮炸,装碗码盘,在正日子的前一晚就要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

一切就绪,大师付和小工到安排好的地方睡觉,帮闲们就在厨房里打牌,一是看东西,二是照看着炉火,这一晚上不能灭了。

**子的也是特意请来的,他这一晚上基本上就不用睡了,领着几个帮闲一边灌一边煮,基本上要弄到天亮。现在见不到**师付了,一般就是买,或者请的厨师自己弄。

……

厨房这边的忙碌热闹新郞一家是照顾不到了,顶多隔一会儿哪个想起来跑过去给点根烟。

全部的人都在忙活着布置新房,包红包,检查新人的礼盆,胸花,新鞋,鞭炮,糖果花生栗子红枣,钢蹦,就是老钱的分币,现在没有了。

婚礼都有喊堂的,就是现在的主持人,一般都是年纪大的,经历的多,熟悉整个流程,这一晚上他是最忙的,从厨房检查到新房,安排每一个人的具体活路。

早上四点半过一点,李家这边就开始忙碌起来。

喊堂的到处挨个屋抓人叫醒,跑厨房看准备情况,和厨师再碰一下,然后张罗迎亲队伍,谁能去谁不能去,这里有好多讲究,属性,婚姻状况,有没有孩子,是不是怀孕,万一去了不该去的人,弄不好婚都别结了,当时就能打起来。

迎亲队伍安排好了,由新郞领头上婚车,车队就出发了。

这边车走了,喊堂的又开始安排接车的,谁管鞭炮,车到哪个位置点响,洒喜纸的,管火盆的,挂门帘的,压炕娃娃,洒钱洒花生红枣栗子的,管烟酒的,记礼账的,都要一样一样进入阵地,准备开工。

这些妥当,再检查一遍传菜的,集合训话,一人发支烟,厨房也算没他事了。

然后就是忙活新婆婆,一会新娘到了婆婆要接盆,给新娘换鞋,给新娘扎胸花,给改口红包,反而新公公啥事没有,跟着混就行了。

东北媳妇管男方的父母叫公公婆婆。

……

车队顶风冒雪,从山里钻出来,顺着尾矿湖边上的盘山路往郭堡开。

孙家这边已经准备妥当,大姐穿着新衣服坐在屋里,一群大姑娘小媳妇陪在边上说话,不时的看看手表,计算着时间。

送亲的队伍早就安排好了,一样,也是有着这样那样的一些讲头,不过没有男方家那边要求的那么高。

左邻右舍楼上楼下的帮着做了早饭,所有人分到各家去吃了点热呼的,就开始说笑着等着新郞车队。

第三百三十九章 婚礼(1)

早上快七点,车队终于在漫天大雪中开到了郭堡。

七号楼这里卡在山根下面,车进来,就在九号楼楼下,顺着公路排成一排。

张兴明把这些婚车全部按照后世的样子打扮的,车头,前机器盖,两侧后视镜上面全用花装饰起来,车项上固定了一个草编的花蓝在上面,花全部选的大红大紫的,远远看去绚丽多彩的。

头车是一辆白色的公爵王,省委的车,张兴明这边就没有一辆白车,没办法,只好公器私用一下,好在这年头从政府到民间还没有这个意识。

公爵王整车都被花和红绸包裹起来了,红绸绑成大大的心型,然后水波纹一样从前到后铺过去,上面用鲜花做成造型,可惜弄不到这么多鲜花,除了头车前机盖上那一簇以外,都是塑料花。

后边三台虎头奔,三台宝马,五台林肯垫后,最后是一辆大巴,这年头结婚两头的人客都多,大巴是必备车,要不实在是坐不下。

这年头,连封口胶带都没有,摆弄这几台车真是费了不少劲,后来还是二哥主意多,把东西摆好用温水浇,然后,就冻上了,掰都掰不下来,只要车子不进暖库,得等明年开春才能掉下来。

红的楼,蓝的天,白的大地,黑亮的车和红色绸子上铺满了的鲜艳的花,在这个年头,是从来没见过的美景,楼上路边,人们全都涌出来看着议论着。

车边的雪地上洒了一层彩色纸屑,这个东西也没有卖的,是张兴明买了彩纸回来,安排了几个大姐大妈拿剪子一下一下剪出来的。

彩色纸屑顺着路一直洒到孙爹家门口,迎亲的队伍就在新郞带领下踩着五彩缤纷的纸屑走进来接新娘。

边上不一会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结婚在这个年代是相当热闹的大事了。

迎亲的人就有专门洒糖的,把喜糖一把一把洒向路边的人群,孩子们尖叫着疯抢,有的直接扔到大人的身上和手里,大人也剥一颗放到嘴里,慢慢感受着这份甜蜜感觉。

从路边走进来拐到孙爹家门前有一百多米,李大波穿着笔挺的蓝色西装,皮鞋擦的能照出人的影子,胸前戴着新郞花,手里端着新人盆,满脸喜悦的走进孙爹家,马上外面鞭炮就响起来,小孩子围着跳着叫着,等着一会儿捡几个臭子,鞭炮的红屑铺满了楼门前的雪地。

孙爹家这会儿已经收拾一新,窗上门上全贴着大红喜字,喜联,屋里屋外围满了人。

李春波进了屋,先到阳面屋里见老丈人和丈母娘,老两口穿着新衣服,端正的并肩坐在沙发上,孙娘还被老妈领着去弄了个发型,估计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烫头,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李春波一进门就是一个九十九度的鞠躬,大声喊:“爹,娘,我来接佩兰回家啦。”

按照老礼,女方父母不能搭理他,要喊三遍才行。

李春波又是一个深躬,再喊一遍:“爹,娘,我来接佩兰回家。”

然后李春波跪下来给二老磕了个头,喊:“爹,娘,我来接佩兰啦,以后我们肯定和和美美的好好过日子,孝顺你们。”

孙爹这才虚抬着手,说了句:“好好,起来吧,好好过日子。”递过来一个红包。

摄影师就在边上拍照,闪光灯闪的边上站着的人直揉眼睛。

孙娘绷着脸说:“以后要对佩兰好,好好过日子,记住你今天的话。”李春波大声答应了,孙娘递过红包,李春波接了,迎亲的人大声叫好,这才到另一屋接媳妇。

兰姐本来早上起来还嘻嘻哈哈的,她嗓门大,一个人的声音能压住半个屋的人,可是这一会儿却不出声了,眼睛里闪着泪花。

李春波进了屋,对兰姐说:“媳妇儿,我来接你回家啦。”

兰姐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涌了出来,边上的人马上递上手绢,好在这年头没有那么多的化妆品,也没有眼影假睫毛,擦擦就行了,要不还得补妆。

李春波说:“媳妇儿,别哭,咱这不是离家,是多了一个家,以后我一定对你好,对咱爹咱娘好,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

兰姐擦着眼泪站起来,接过李春波手里用红布包着的新人盆,盆里装着两人份的牙膏牙刷和毛巾,还有一些钢蹦,代表着两个人从此就成双成对建立新家庭了。

迎亲的人再次大声叫好,哗哗的鼓掌,李春波一只手牵着兰姐的手,带着她往屋外走。

这个时候有些地方,新娘要用新盆洗脸,然后连着水和钢蹦泼到自家门前,不过这是大冬天的,大家都说免了这道程序,水泼出去就成冰了,容易摔着老人,而且洗了脸出门容易冻伤。

李春波牵着兰姐的手,两个人一起从盆子里抓出钢蹦向门外扔,处边大人小孩一痛抢,这是喜钱,捡到了意味着一年的喜气。

扔了钱,兰姐去和孙娘道别,东北人家结婚,新娘的妈妈是不能送亲的,也不能到男方家里去,就坐在家里等着回礼,回礼来之前不能吃东西。

兰姐搂着孙娘眼泪扑哧扑哧的掉,孙娘也哭了,抱着兰姐呜呜的哭,这时候屋里静悄悄的,谁也不说话,就听着娘俩哭,小声说着话,这叫洒金豆,意味着娘家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其实就是往好了上说,亲女儿嫁人了,哪个当妈的能笑嘻嘻的看着出门的。

哭着说了一会儿,迎亲的人里有长辈,上来说:“时辰差不多了,新人该出门啦,老娘亲放手吧,小鹰早晚要飞,就看他们以后和和美美的过日子,等着他们回来孝顺吧。”

孙娘就松开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叮嘱兰姐:“去了好好过日子,别吵架,孝敬公公婆婆,干活要勤快,手脚要干净,要照顾弟弟妹妹,得巴得巴……”絮絮叨叨一大堆,所有人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孙娘说完了,迎亲的老辈喊一声:“新人出门喽。”

大伙这才热闹起来,又开始有说有笑尖叫起哄。

第三百四十章 继续婚礼(5)

迎亲的人加起来必须是单数,送亲的人也要是单数,两边人往一起一凑,就是成双成对的意思。

娘家这边是新科丈人带队,小舅子是必须去的,就是没有小舅子也得找个亲属或是邻居家的男孩顶上,这叫压车,意思是女方家里有人,男方你招量着点,欺负咱咱就干,哈哈。

迎亲送亲这边还得有一对金童玉女,就是一对男女小娃娃,女方家出男娃,男方家出女娃,要陪新娘郞坐头车,过去了以后还有他们的任务。

孙爹家最小的是小平姐,年纪大了,由张兴明家老三顶上,一听说能赚大红包,张兴兵同志眼睛瞪的大大的,小脸红扑扑的,恨不能马上就到了大李家。

也有一些地方是女方家出一对男女娃的,不过很少。

出了屋门,李春波的第一个考验就来了,兰姐做为新娘子脚不能沾地,他要把兰姐抱到车上去。

李春波个子不高,勉强算一米七,很壮,兰姐有一米五几,稍有点胖,两人在楼门洞尝试了几个姿势都不行,最后李春波干脆蹲下,背着大姐出了门。

鞭炮声又响起来,洒糖的洒彩纸屑的,洒钢蹦的,跟在背着新娘的新郞后面,一路走一路洒,惹得边上看热闹的人群不时的乱起来,哄声不断。

兰姐这会也不哭了,一手提着新人盆,一手搂着李春波的脖子,不好意思的把脸缩在李春波脑后,不敢看两边看热闹的人。

张兴明安排的两个摄影师在人群中不停的跑动,在新人前后左右转动,找着角度拍照片,新娘家里那边昨晚就拍好了。

热热闹闹的走到车边,李春波的弟弟拉开头车的车门,满头汗的李春波侧着身子把兰姐放到车后座上,长长的出了口气,接过兰姐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汗,回头看向老辈,那是迎亲的总管。

老辈左右看了看,高声喊:“新人上车,娘家人上车喽,迎亲的人要陪好位置啊。”

于是两边人马汇成一路,相互让着上车。

张兴兵同志和李春波家过来的一个小女孩穿着新衣服,牵着手上头车,然后新郞新娘上车,四个人都坐在后座上。

这边李家来的老辈陪着孙爹上了二车,二哥做为小舅子上三车,这台车是他自己做,是不能用人陪的,前面说了,他这个位置是代表着娘家有人,不能和婆家人同流合污嘛。

张兴明左右看看,拉着自家老哥也钻到三车里,他们也是小舅子,这个无所谓。

后面是张兴明老爸老妈,本来老爸的意思是老妈自己来代表一下就行了,兰姐不让,非得两个人都来,两个人也由李家的长辈陪着上了四车。

再往后就随便了,反正见车就上,坐不下就去后面的大巴,这大巴可不是这时候本溪这边的公交车那种,走起来全车都响四处漏风,这是空调车,车座也是沙发样式的,比后世的长途大巴还要舒服。

所有人上车,摄影师到前面拍了几张照片,上了大巴,车队就启动了,开往李家。

其实本来张兴明是准备上录像的,虽然这年头拍照片的都极少,但弄台录像机对他来讲也不算什么事,电视台借就行了,不过兰姐没同意,觉得没必要,就只好照像了,反正也就是个纪念。

车队原路返回,这时候天已经大亮,雪停了,太阳当空照着,路都觉得好走了不少。

冬天走车就有一点最好,没有夏天那么颠簸,雪把路面全盖住了,被压的平平整整的,要不然往山里走,这一路可是够受的。

八点四十左右,车队转过一外山弯,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处院子外面,有人顺着雪路往那边跑,一边跑一边挥着手叫喊着什么。

这边住户不是很多,房子没有挨着建,比较分散,家和家之间都留着大大的空场地,这会儿正好利用了起来,全支起了苫布大篷,贴着红色的喜字和对联,厨房这边的篷子冒着白色烟气,年轻小伙胳膊上绪着白色毛巾,不时的跑来跑去。

往远看,四周是连绵起伏的大山,被大雪罩得又大又圆的山包,像一个一个刚出笼的白馒头。

山上树木不多,只剩下一根主干,稀稀疏疏的站在大雪里。

群山围绕之间,一片银白的大地上,十几户人家红砖红瓦的房子点缀在那里。

车开近了,那边鞭炮就响了起来,一大群这时候没活的年轻人围在路边看着开过来的车队。

头车开到离院子十几米的地方停下来,后面车依次顺着停下,摄影师从最后的大巴上下来,疯了似的往前面跑。

这边院子里,李春波的父母已经穿着新衣服走了出来,迎向车队。

李春波最小的弟弟捧着一双用红布包着的红色鞋子飞快的跑到头车这里,李春波这才下车,接过弟弟递过来的新鞋,李弟向兰姐鞠了个躬,大声说:“嫂子好。”

兰姐大声答应了一声,递了个红包过去。

李弟接过红包就要打开看,被李春波照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李弟拿着红包嘴一瘪,说:“嫂子我哥打我。”兰姐脱下自己穿过来的鞋,说:“没事,等晚上我帮你削他。”李弟看了自己哥一眼,说:“行。”转头跑了,边上看热闹的哈哈大笑起来。

摄影师在边上笑着抓下了这一幕。

李春波帮兰姐换好鞋,扶着她下了车,这边鞭炮又再次响起来,彩纸屑糖果钢蹦不要钱一样洒向新人和四周。

“娶新媳妇喽~”嗓门大的帮忙全喊起来,人群变得热势闹闹的。

换鞋这件事,有些地方是婆婆拿新鞋出来,接盆的时候给新娘换上,不过基本道理是一样的。

这时候李春波的爸妈也快走到这边了,李春波扶着兰姐迎了上去。

两方会面,停下脚步,兰姐捧着新人盆给二老鞠躬,大声叫:“爸,妈。”

两老笑着大声答应,老太太接过兰姐手里的新人盆,这就叫接纳新人进门,老爷子递过一个厚厚的红包,这是改口钱。

然后兰姐从新人盆里拿出两朵胸花,帮李爸李妈戴在胸前,四个人一起走向院门。

有的地方新娘的胸花也是这时候才由婆婆给戴上的,和接盆一个道理,表示欢迎新人进门。

院子门口放着一个红色的盆子,里面烧着炭火,兰姐要从盆上跨过去,寓示去掉以前的霉气,以后的日子红红火火。

兰姐没磕没碰没犹豫的跨过火盆,所有看热闹的一起大叫起来,气氛一下子热的不得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还是婚礼(1)

等兰姐他们进了院门,这边车上的人开始下车,大家相互笑着说着话,一起往院子里面走,娘家人要到新房去转一圈,检查一下婆家准备的怎么样,是不是真心对媳妇好。

说实话别拿这个不当事,因为新房看了不满意吵起来拉着新娘就回去的真有,甚至两家直接打起来的都有,当然,那是过去,现在生活条件越来越好,这就是一个仪式了。

从进新房开始,娘家的年轻男孩子还有一个任务,偷东西,从进新房到吃完饭离开,偷啥都行,不能让婆家人看见,而婆家这边也有专人看着,盯着每一个像小偷的人,准备抓贼拿赃。

进屋,婆家娘家一边出一个家庭和睦子女双全的女人出来叠被。

娘家带来的东西抱进来,把屋里婆家准备的东西散乱开,然后重新叠,一边叠一边洒钢蹦和糖果栗子花生红枣。

这时候最有意思的是,两边的叠被人都要算计好,让自己一边的被子正好叠到最上面,表示这方以后在家里说的算。

炕上也要铺满新被,所以铺几床,叠几床,铺谁的叠谁的,这就看两边谁的人心眼快了,不过也就是个说法,大家找乐子,也不会真的为些闹起来,谁说的算两人早就心里有数了。

这个有一半比的是叠被子的速度,尤其是最后几床,到底应该快叠还是适当放慢速度,也在计算之内,但这里有个说法,手不能停,比的是心眼和反应。

两个女人嘻嘻哈哈的说着话叠被,边上有人往被子里洒东西,围着看的就跟着起哄,分散两个人的注意力。

结果是孙娘家这边的女人厉害,铺炕的时候她手快眼快,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就把对方的被子多铺了一床,两边的被子数量是一样的,也是要个成双成对的意思,结果叠到最后,她多出来了一床,得意洋洋的压在了最上面,赢来娘家人的欢呼,拿了一个大红包。

被子叠好,新娘要上炕坐在新铺的被子上,从这会开始她不能下炕,一直要等到婚礼开始才能动。

兰姐上了炕坐下来,这边就是张兴兵同志的活了,挂门帘,摆钟,和李家的小女娃一起把门帘挂好,然后把故意摆歪的钟摆正,每人拿了两个大红包,然后他俩还得上炕,陪着兰姐坐着,也不能下炕,这叫金童玉女压新炕。

新房里的活都完了,喊堂的就开始张罗着娘人家出来入席。

送亲来的人在婆家帮闲的引导下进入餐区,按大小辈坐好,每桌空一个位置,那是婆家陪客坐的。

这个时候上桌辈份不能乱,因为婆家也要按辈份安排陪客的人,如果小辈上了长辈的桌子,算是对婆家人的污辱了,是要打架的。

当然,你抱个吃奶孩子或是三五岁的娃子不算。

大家排好座位坐好,婆家的陪客也过来上桌,新郞给每桌的娘家人和陪客做个介绍,这边就安排开席了。

喊堂的一声大喊,扎着白毛巾的小伙子们从厨房里流水一样端着菜送上来,有配菜的站在桌边,一桌一桌的把菜码好,先是凉菜,然后是主菜,然后是炒菜,炒菜一上,陪客的端起酒杯敬酒,这就是开吃了。

等婚礼完了,婆家这边的来客开席的时候,就没有这些讲究了,上来就吃,但娘家人不行,这是规矩,表示娘家人有教养。

这时候也是偷东西的人最好下手的时候,人多手杂,小东西匙啊杯啊也多,随手揣兜里一个谁也不注意,抓小偷的站在不远处小心的盯着,但说实话根本盯不住,人太多了,东西也太多了。

吃起来,陪客一边敬酒一边给娘家人讲婆家这边的情况,也算是大家熟悉的一个过程,当然,这是长辈的桌面,小的这边还说啥,开整,酒要满杯,下酒要快,要干净,一杯下去要翻过来控杯底的,滴下一滴算丢脸。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塑料杯啥的,全是四两装的玻璃杯,东北叫口杯,一口一杯。

吃起来十分钟,年轻人这边就干的热火朝天了,有一桌陪酒的尿了,喝了四个人就倒了,婆家紧急换人,这样的陪酒要准备十几二十个,按酒量一个一个排,这个倒了那个马上顶上,就是干,不能怂。

先轮一番,大伙都有酒进肚,然后坐下来慢慢喝,这时候年轻人这边桌面陪酒的基本上就换了一轮了,没有几个人能顶住八杯,二斤四两酒下去,就算是38度也得跪,何况这个年头基本上全是52度以上的。

张兴明和大胜哥,二哥,自己老哥坐一桌,虽然这桌上没有长辈,但也很安静,说着话,慢慢的吃喝,这个陪酒的习里糊涂的走了大运,分到了这一桌。

婆家事前了解过新媳妇家情况,李春波回家说几个小舅子小姨子随手送点见面礼就是几十万,当时李家全家足足傻了半个多小时,李妈当时就落泪了,直喊老天爷开眼啦,大儿子傻不愣登的找上了这么一个媳妇,这是李家祖坟冒了青烟啊。

到结婚这天,张兴明他们这桌的陪酒李家可真是选了又选,挑了又挑,生怕大喜的日子惹这几位不高兴,遇到这样的亲家高兴是高兴,但需要耽心的地方也实在是多了不少啊。

好在这边都是通情达礼的,一个一个是真心的高兴,在边上观察的李家人这才出了一口长气。

这里面还有个好玩的事,娘家开席,娘家人要尽量吃的慢点,压时间,婆家人呢,要尽量让娘家人吃快点抢时间,这就看各位陪酒员的本事了,要陪好酒,还要尽量别拖,让娘家的人赶紧吃完滚蛋,但又不能表现的明显。

这就是争夺新娘子在新房新炕上能坐多长时间的问题,说法是新娘子坐的时间越短手脚越勤快,坐的时间越长说明活都得婆家人干,也就是新郞了。

有的娘家人厉害,压的新娘子在新炕上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弄的新娘子弊尿弊的都要炸了也得忍着,娘家人不走,她是不能下炕的,这是在表示从此和娘家是两路人,表示对婆家的专一。

第三百四十二章 总是婚礼(2)

吃喝一会,新郞要出来给娘家人敬酒点烟,同时也是介绍这些人给自己家人认识,必竟一般来说不可能婚前就把所有亲属都认全了。

新郞拿着烟酒,新郞的老爸老妈跟在后面,一桌一桌介绍,敬酒,点烟,当然,事是新郞做,他爸妈就是跟着认识一下,握个手,道声感谢,说几句吃好喝好啥的。

现在结婚的时候,有不少已经是新郞新娘一起给娘家人敬酒点烟了,只是新娘敬酒,新郞点烟,和接下来的来客的敬酒方式正好相反。

轮到张兴明和二哥这一桌,李春波头上都见了汗了,一个是累,另一个真实实在在喝了不少。

李春波先给大胜哥点上烟,倒了杯酒,这会儿用的是小杯,七钱杯。

然后给大胜哥介绍说:“大胜,这是我爸我妈,爸,妈,这是佩兰的大弟弟,叫孙佩胜,过两天也要结婚了。”

大胜哥端杯站起来,说:“李叔好,李婶好,以后我姐要是有啥不对的地方还请二老多耽待,我这杯敬叔和婶。”仰头闷了。

然后是二哥,点了烟倒满酒,说:“二力,这是我爸我妈,爸,妈,这是佩兰的二弟,叫孙佩力,在奉天开厂的那个。”

二哥端酒站起来,说:“我大姐能找着姐夫这样,俺们全家都替她高兴,别的啥也不说了,叔,婶,以后咱就是一家人,有啥事就吱声别客气,我敬您二老。”一饮而尽。

然后就轮到张兴明哥俩了,李春波递了根烟给张兴军,这是一种含意,不一定真得抽,反正你接过来就好。

又在张兴军杯里倒了一点酒,说:“爸,妈,这是张婶家老大,叫小军,过了年十七了,上学呢。大军,这是我爸妈。”

张兴军同志现在嘴上已经长了绒毛,是个大人了,举起酒杯说:“恭喜叔婶,恭喜姐夫,我干了。”说完清杯,辣的抽着脸坐下。

李春波又递给张兴明一根烟,给倒了点酒,回头对他爸妈说:“这是二明,张兴明。”李爸李妈眼里恍然大悟的神色露出来,然后全换成了好奇,盯着张兴明打量。

张兴明拿着酒杯站起来说:“叔,婶,姐夫,先恭喜你们。我大姐呢,性格有点急,以后免不了吵吵几句,到时候还得请你们别往心里去,姐夫你和大姐处这么长时间了,也了解她是个啥样人。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可能相当一段时间就住在旁边,咱也就不用客套,有啥事你们就吱声。”

仰头喝了杯中酒,红一下子就红了,他不是不能喝酒,而是一沾酒脸就红,上一世这样,这一世还是这样。

李春波看了看他,说:“没事吧?不行就进屋躺一会儿。”

张兴明摆摆手,说:“不用,你们赶紧去忙吧,这还有一整天呢。”

……

等娘家人吃喝完毕,大家散了席出来,李春波的老爸老妈拿着回礼出来。

一整条里脊肉,四把粉条,四根大茐,四根肋条,用红绳捆着拿出来,递给大胜哥。

大胜哥接过东西,这个回礼也叫离娘肉,是要新娘的弟弟带回去给娘家妈的。

有些地方没有里脊肉,而是装两条鱼,意思也差不多。

娘家人这边上车,婆家人站在路边送,鞭炮又放了一挂,一是送客,二是告诉父老乡亲,新娘子的娘家人走了,这边要开始婚礼和正席了。

一般情况下结婚,这挂鞭炮就是新娘子下炕往厕所跑的口令。

大家上车坐好,没一会儿老妈领着张兴兵同志也走了出来,老妈是一直陪在新房里的,老弟是压炕,她们是在新房里吃的饭,这会儿完成任务,得跟大伙一起回去。

清点了一下人数,安排大家上车坐好,车子就向郭堡开回去,那边的婚礼情况就和娘家人无关了。

有些地方是先举行婚礼,然后要拜天地拜双方父母,这在原来的东北婚礼上是看不到的,现在到是有了,不过现在的婚礼就要随意了很多。

……

车到郭堡,大伙从车上下来,亲邻好友就相互告别,喝的晕晕乎乎的正好回家睡觉,外地来的亲属要在这边住几天,好不容易来一次,多少年不见面了,总要在一起亲近几天。

进了家门,孙娘和那婶在厨房煮饭,这边还是不少人吃饭的,孙家一家,张家一家,那家一家还有远处来的几家亲属,合起来二十六七个人。

大家都笑着说着话,进了张兴明家这边来,有几个要打牌的跑孙娘家开局去了。

老妈很久没回这边来了,昨天回来就一直陪在孙娘屋里,这才有功夫里外看了一遍,说:“哎呀,这变化挺大啊,你是真把这当你自己家来弄啊,二明,真不打算上去啊?”

张兴明给大伙拿烟倒水,说:“还二年半呢,而且初中毕业了我还没打算好,到时看吧,弄不好我在这边得呆个五六年。”

老妈到外翻翻看看,说:“你自己琢磨吧,想好就行,别说哈,这屋这么收拾一下也挺好的,这是书房呗?这家伙你一个人住这房子还显得挺大呢。”

张兴明说:“等天暖和了把厨房和厕所改一下,你下次再回来变化更大,我要加个浴缸在这边。”

老妈说:“你随便折腾吧。厨房那么弄得小不少啊,你不打算做饭啦?”

张兴明说:“往外展点呗,正好弄个饭厅出来,多好。前面我原来还打算弄个小院呢,栽几棵树啥的,养点花草,夏天往树底下一躺,多舒服,可惜弄不了了。”

边上有邻居问:“咋弄不了呢?咱这也没人管吧?”

张兴明说:“你知道楼上一天往下扔多少垃圾吗?那我天天不用干别的了,就帮他们收垃圾了。前两天,上楼口中间那家,姓啥来着?田?她家不是在前面加了个院嘛,前两天他在里面除雪,楼上谁家刚用完的套套直接甩下来,正糊他脸上,站那骂了半小时。我一看,算了,可不找那麻烦了,就这样了,挺好。”

一屋人哈哈笑起来,老妈上他头上扇了一下,说:“啥话都说。”

第三百四十三章 设计失败了呗(3)

说了几句话,有几个人就走了,张兴明也站起来,去厨房弄了点吃的,喂五个小毛球。

这两天没时间搭理它们,寄放在那家了,那家三室,两个小那一个屋,正好给她们玩两天。

拿了吃的过来,打开房门,就闻到一股尿味,张兴明呲了呲牙,知道这不怨小狗,是那家把它们关到屋里,只能就地解决,这会儿楼房全是水泥抹的地面,直接渗下去了,拖地解决不了味道问题。

几个小家伙看上去比前几天壮了不少,它们睡在墙角,然后把对角当成了厕所用,正好是小那的床边,估计这小丫头这两天烦死了。

正看着五个小家伙吃饭,门一开,老爸走了进来,说:“狗在这屋啊?这怎么还坐地上了呢?”

张兴明扭头看了老爸一眼,又看着小狗说:“陪它们玩呢,怎么样?这几个看着好吧?”

小蛟停下吃饭,扭头看着门口的老爸,可能是觉得没啥问题,又接着吃起来。

老爸站在门口看了一会说:“不错。从哪弄的?狗秧挺好,这个将来要厉害呀,这是一窝啊?怎么色差这么多呢?”

张兴明也不知道怎么说,舔了下嘴唇说:“设计失败了吧?还是临下崽前没墨了。”

老爸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走进两步,蹲下来看着小狗说:“在哪养?就在南坟养?你有时间弄吗?”

张兴明说:“拿市里去养吧,这哪有地方啊?正好那么大院子呢,也能跑开,就是得给它们弄个厕所才行?”

老爸伸手去摸,两个小的身子往边上让了让就不管了,继续吃。而小蛟小黑和小虎就没这么好说话,小蛟扭头就咬,小黑和小虎扑了几下围上来帮忙,围着老爸的手开战。

三个小毛蛋一个扯袖口,两个咬手指,嘴里呜呜的发着狠,手脚并用的,老爸扭头对张兴明说:“呀?这牙口,这不是土狗啊?土狗小前不会这么撕,这是真见过血的种啊。从哪弄的呀?还有没?”

张兴明说:“你还想养多少啊?这五个还不够啊?”

老爸说:“好狗不好淘弄啊。五个就够多了,还多少,哪有那时间天天伺候它们哪,越是好狗越搭时间,几个母的?”说着就伸手抓起小蛟来看。

张兴明把小蛟抓起来,它就不动了,就那么看着他。老爸这一抓,小蛟拼命的挣扎起来,小嘴啊啊的撕咬起来。

张兴明说:“也?我抓他也没这样啊,不用看了,五个全是公的。”

老爸把小蛟放下,说:“好狗就认那么一两个人,怎么弄都行,别人都咬,时间长了它把人认全了就好了。全是公子啊,那可得了,将来还得给它们找媳妇啊?”

张兴明就笑,说:“找呗,那咋整,自己养母的太费劲了呀,不行到时候去它们爹妈那看看呗,有合适的就娶回来呗。”

老爸把最乖的小小拿起来看,说:“这个是窝啷当吧?虚了,得单给这个补补,要不长大了也不行事。”

张兴明说:“嗯,说是最后一个,这两天还行了,刚拿回来前人家满屋跑,它就趴那看着。”

老爸把小小放下,小小也不跑也不动,抬头看着老爸,老爸伸手在它鼻子上点了点,说:“这小狗懂事啊,没事,咱也不上山放狼的,长不起来也没啥,这样的反而听话些。”

张兴明说:“全是军犬基地出来的,差能差哪去,保证个个都听话。”

老爸扭头看他,问:“真的呀?哎呀,可不错,那得好好养,肯定差不了。”

最后一个小懒也吃完了饭,跑去喝了口水,又跑小那床头来了一泼,然后欢快的叫了一声,向张兴明跑过来,其他四个也一窝疯的跑过来,开始重复刚才的爬山游戏。

老爸看了一会儿,扶着膝站起来,说:“我和你妈晚上回去,你一起走不?不是说你等大胜结完婚再去学校吗?”

张兴明把身上爬着的小狗狗拿到地上,也站起来,拍着屁股上的灰说:“回吧,都回。正好车都在这,跟孙爹孙娘他们说声,连他家来的亲属一起回去吧,在这住又不好住。一会儿吃了饭收拾一下大伙就走,天黑差不多就到了。”

老爸想了想,说:“也行,这边确实不好住,那行,我过去收拾收拾,你就呆这啊?”

张兴明说:“呆这嘎哈呀,走,一会走的时候来拿就行了。”

两个人不顾小毛狗的不舍,关上门出了那家,回到自己家屋里。

这边该走的已经差不多都回去了,就剩几家处地亲属在屋里屋外的帮着收拾,虽然只是接下亲这一会儿,可实在是没少产生垃圾,地也踩的脏了。

偶尔还会有来送礼金的,孙爹就让大胜哥接待,他今天喝爽了,回屋睡觉去了。

老妈这边陪一些女客坐在张兴明的书房里聊天,这时候东北麻将还没有流行起来,要等88年以后打麻将的才多起来。

一群人在一起要么就是打打扑克,要么就是坐着干聊。

老爸和张兴明进了屋,老爸说:“二明说一会儿都上去,啥前吃饭?得收拾一下不?”

老妈看了看时间,说:“也差不多了,你去那屋厨房看看呗,问我有啥用。还收拾啥呀?把你那些上次没拿的东西归拢一下就行了,别的也没啥了,你问问那屋吧。”

老爸冲几个坐着聊天的女客点点头,转身过孙爹家去了,就是这么服从命令。

张兴明回自己屋去,把窗关上,把书包收拾了一下,然后把工作笔记还有平时写的一些东西整理了一下,挑有用的放在一起,一会带着。

又把老爸以前的东西拿出来,整理了一下,打了个包。

正弄着呢,老爸推门进来,说:“哎呀,做个饭磨磨蹭蹭的,还得半个小时能吃上就不错了。收拾好了呀?”

张兴明说:“人家在家一天也就是几个人吃饭,哪像咱这一弄就是二十几口的,慢点很正常。收拾差不多了,你再看看,还有啥要拿没拿的不。”

老爸过来挨个地方看了看,拍拍手说:“行啦,就这么的吧,反正你总是来回跑,看着就带上去嘛,这一下也想不起来什么。”

第三百四十四章 还得不少年呢(4)

张兴明又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说:“爸,新单位咋样?”

老爸拿了根烟点上,往沙发上一坐,说:“能咋样?就是个养老的地方呗,也没啥事,一天就是看看报表,签个字,喝茶看报纸。哎呀,咱也是正处级了,想都不敢想啊。”

老爸已经到本钢工会报道上班了,副处级副主席,享受正处待遇,也不知道干部关系是怎么弄的,反正就这么坐上办公室了,成为五个副主席中的一个,这个副处估计过几个月半年的也就正了。

张兴明把公司年会需要用到的东西装到皮包里,说:“你管哪摊啊?”

老爸说:“妇女和卫生,安全,这三块,还能管点钱呢,年节的买福利啥的。”

本钢工会对员工的福利工作搞的相当到位,除工作服鞋帽口罩手套这些常规的以外,每月都有毛巾肥皂,女职工有手纸和其他一些性别福利。

到了年节就是大批量采购,从主食到副食菜品肉类都有分。

张兴明有些意外的看了老爸一眼,说:“他们挺会办事啊,给你管钱啊?你又不在乎那点小钱,又可以表示给了你权力,这算是共赢呗。当官的脑袋一个一个真够用。

行啊,反正你高兴就行呗,钱上你上点心,别叫下面人给蒙了,到时候脸上不好看。在机关可和下面不一样,一点小事能给你放大几十上百倍的传出去,到时候班都没法上了估计。”

老爸美滋滋的抽着烟,说:“看不起我啊?又不是没当过领导,就是给我个主席也一样能干起来,就是不愿操那个心。”

张兴明扭头认真的看了老爸一眼,说:“老爸你膨胀了啊,以前觉得你不为名不为利的,这小官一当,说话都不一样了啊,咋了?觉得第二春来了,想弄个真正的领导干干?”

老爸把烟灰弹到烟灰缸里,说:“算啦,要是提前个十年八年的还行,能比划比划,现在扯那个嘎哈,没啥用。我这呀,就是这些年在一线干累了,冷丁一下觉得当干部真舒服啊。真要给我个管事的官可干不了,太操心了。”

张兴明哈哈笑起来,把包扣上放到一边,说:“爸你现在骄情了啊,又想当官又不想操心。”

老爸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说:“你前面不也弄了个正处吗?咋样?还干着哪?要不你把买卖给别人管,就正经进政府得了,我觉得你能行。”

张兴明扯过包包,证件掏出来递给老爸,说:“我要是没有这买卖能有这些好事啊?咱得抓住重点,将来我哥我弟要是愿意就进政府吧,反正咱家人去也是做事的。”

老爸接过去翻开,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张兴明说:“这是真的啊?”

张兴明说:“你敢伪造一个假的我看看。瞧不起你儿子啊?”

老爸看看这本,看看那本,高兴的脸都红了,说:“哎呀妈呀,我儿子这都正部了啊,全国人大代表,这是高级领导了啊,和你发说没?”

张兴明摇摇头说:“没,又不是啥不得了的事,都是虚的。”

老爸站起来说:“扯蛋,人大那是最高权力单位,啥虚的?你可别不当个事,上点心好好干。”

张兴明说:“知道啊,我还不知道轻重啊。”

老爸兴冲冲的拿着证件去那屋了,不一会老妈拿着证件过来,关了门说:“儿子啊,这是真的啊?”

张兴明一拍头倒在床上,说:“这都是虚的,值当你俩这样吗?”

老妈坐到床上,翻着两本证件说:“哎呀,不敢相信啊,俺家出来正部级领导了,虚的也是正部级啊,这人大代表是嘎哈的?是不就去京城开会,啥啥几届几次会议那种,上新闻联播的。”

张兴明说:“对,要去开会。”

老妈说:“那能在电视上看见你不?上去发言不?”

张兴明说:“打住,老妈,我这就是这么个意思,还真当啥事了啊?我才多大啊。等我二十来岁,肯定在电视里给你讲回话,行不?”

老妈想了想,说:“得二十来岁啊?哎呀,那还得不少年呢。”

张兴明翻了个白眼,老妈这是多想出去显摆啊,为什么女人一遇到孩子的事就都变这样了呢?

老爸推门探个脑袋进来说:“出来吃饭了,早吃完早点走。”

老妈恋恋不舍的把证件还给张兴明,说:“好好收着,别弄丢了。”

张兴明哈哈笑,说:“咋的呀?你还想帮我收着啊?哈哈哈……”

老妈也笑了,伸手在他背上拍了几下,说:“爬起来,吃饭去。”

……

热热闹闹的吃完饭,大伙开始收拾东西出发。

孙爹家的亲戚有点懵,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这咋就收拾东西走了呢?好不容易来一趟还不让在家住啊?可是又不好问。

二姐因为那边有事没回来,这会正和二哥通电话,问这边的情况,二哥靠在张兴明床上打电话,孙爹家里没装电话。

大胜哥把亲朋好友送的东西挑挑捡捡的打包,能带着的带着,不能带的就拿出来扔张兴明家冰箱里,反正张兴明也住这边。

然后在亲戚不解的目光中,把不少东西送出了门。

断断续续收了有几百块钱,在这个年代不算少了,大胜哥随手就给了小平姐,小平姐也随手接过来,在亲戚吃惊的目光中往裤兜里一塞,该干嘛干嘛去了。

等大家都收拾好,司机们过来帮着把东西拎到马路边装车,大伙上车奔向本溪,五个小毛球被张兴明装在箱子里捧着,老老实实的趴在箱子里看着张兴明,眼神里充满了迷惑:这要嘎哈呀?咋又坐这玩艺儿?这是把我们送哪去?

小蛟和小虎显得有点焦燥,不时的想站起来,张兴明一只手扶着纸箱,一只手伸到箱里去安抚它们,这样才算好了一点。

孙爹家的亲戚上了车才明白过来,这是要回家啊,这是原来的老房子,只有小平姐一个人偶尔住这边了,这才恍然大悟,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

第三百四十五章 小毛球的新家(5)

一路无话,车队开到院子门口,大伙下车扶老携幼,东西被司机和安保员拿着,一大群人从已经打开的欧式大铁门进了院子。

院子里也早被大雪占领了,虽然主路和小径每天被清扫的干干净净,但草地花池还有树木上的积雪还是把整个院子映照成了一个白色的世界。

白色的雪地里本来偏黄偏灰的假山这个时候显得深邃了不少,连造型都好像变得神秘了一些。

大雪压住一切之后,视觉上院子显得更宽阔,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会觉得沙漠草原和大海更加辽阔的原因。

在单色世界里,眼睛无法给大脑反馈定义边界。

大胜哥给几家亲戚介绍环境,二哥小声和张兴明说着安排吃饭的事,这么多人自己做就不太现实了,这可不是一顿两顿。

张兴明说:“大概住多久?要不要去水洞啥的看一圈?”

二哥和张兴明一起把五个小毛球从箱子里拿出来放到雪地上,说:“不知道啊,这个还能问哪?随便呗。”

张兴明用手抚摸着到了陌生地方正有模有样警惕观察四周的小蛟,说:“早上定吧,让做早餐的送过来。完了安排好车带着走走看看,孙爹孙娘平时也不爱出屋,正好多活动活动,饭就随便在外面吃呗,如果不出去就让食堂送呗,辛苦几天。”

五个小家伙围着张兴明和二哥转了几圈,开始在小蛟和小虎带领下进行荒野探索,不时的在坛边树下留下点记号。

院里除了水池也没什么能对它们造成威胁的,而且鱼池冬天也罩上了玻璃,随便它们跑。

跑出去几步,小蛟和小虎,小黑都会不时的回头看看张兴明,只有小小不管不顾的闷头跑来跑去,小懒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二哥掐着腰四处张望着,说:“二姐说整太大了我还没感觉,这看着了觉得确实是大了,这人少了住着多孤啊?”他还是第一次进这个院子,站在那满有兴趣的左顾右看。

张兴明说:“你觉得这院里人会少啊?大哥马上结婚,明年再生个侄子,大姐虽然住边上,也少不了来,俺家不算小红姐就五个,这多少口了?再有这五个小家伙,我都觉得小了,二姐咱仨要再回来,将来一结婚,哈哈,多热闹啊。”

二哥看着他问:“你家咋出来那么多了?你仨加小红不也就四个吗?”

张兴明说:“不算我。小红我姐,我哥,我小弟,毛兰和毛军你应该知道吧?”

二哥点了点头,说:“哦,和小军一起来市里上学那姐弟俩,也住这了?这是给小军找的媳妇呗?”

张兴明说:“不住这住哪?正好给我哥和小弟做个伴,多好啊。”

二哥笑了笑,说:“小军这家伙,初中没毕业呢,媳妇定好了。还有呢?你刚才不是说五个吗?”

张兴明说:“晚上你就看着了,我妈新认的干女儿,也上初中。”

二哥摘掉棉帽子挠了挠头说:“我婶真是不嫌累啊,这边都多少个了,还有闲心认女儿,哪的呀?”

张兴明就把小丫蛋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二哥匝巴匝巴嘴说:“唉呀,都不容易,现在挣不着钱的越来越多了,好像一下子钱就不够用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有时候想着帮帮吧,也不知道该怎么帮。”

张兴明说:“通货膨长呗,很正常的事,关键是咱们这边的老百姓信息上和南方差太多了,跟不上潮流,过惯等饭的日子了,这稍一变动就懵了,以后就好了。等咱们这边成型了,能带动一批,等大伙都知道该怎么办就好了。

不过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会有穷人有富人,这是避免不了的事,大不了到时候尽点心帮一把呗。怎么样?兜里有钱能琢磨着帮帮别人的感觉好不好?”

二哥点头说:“嗯,确实不错。”

他伸手搂住张兴明肩膀说:“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我原来觉得兜里有几十块钱,喝点小酒打打架,在社会上混个号出来,这就是生活了。

后来一点一点咱就起来了,回头看看像做梦似的,我有时候就会想,如果没有你我得啥样?

我估计不是被人干倒弄残了就是进去了,肯定是。所以我就捉摸着,你得说的算才行,谁知道以后啥情况,对不?

我也没上啥学,越来越跟不上了,也就充个样子看看家还行,反正我也不愁,哥这辈子就交给你了。”

张兴明说:“大老爷们扯这些干啥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人这玩艺吧,只要摆对地方就没有没用的,学上的少有屁事,你又不是傻,做买卖和混社会是一样的,靠的是人心和脑袋。

再说了,这两年你不是干的挺好的嘛,好的都让我意外呢。而且心也挺细的,差的就是眼界了,等多出去走走就没啥问题了。人做事主要看脑袋里东西,多走多看就行了,上学是有用,但也不能说不上学就没用啊。”

二哥嘿嘿笑,说:“让我打架行,管点小事也差不多,但这么管公司真不行,你都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累。那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弄的,有时候二姐她们都能给出主意,光指我早就不行了。”

张兴明看着逐渐跑远的小狗,说:“咱们是老板,本来干的就是出钱的事,具体做事就得靠下面人啊,这有啥不对的?你就是想太多了。行啊,我也不和你说这些了,懒得开导你。过了年你就跑外面得了,领着二嫂全国兜一圈,等过两年有你爱干的事让你干。对了,没事去基地参加训练去,外语我不强求你,尽量学就行,但是打架和打枪得学吧?”

二哥就有点小兴奋,往屋里扫了一眼,小声问:“要嘎哈呀?还得动枪啊?”

张兴明蹲下伸手迎接狂奔过来的小蛟,说:“去杠香港黑社会那些社团啥的,敢去不?”

二哥摔摔手里的帽子说:“管公司我打憷,那玩艺真是有劲使不上,掐架我怕谁啊?啥时候去?杠到啥程度?”

张兴明把跑兴奋的小蛟举起来亲了一口,又把它放到地面上,说:“等人训出来的,赶趟,到时候肯定得有个带头的,你要是想去就去,但是咱可说好,真刀真枪你可不兴上啊,你的性子毛起来容易出事。”

二哥把帽子扣头上,说:“我又不傻,这种事我喜欢,到时候你就瞧好吧。”

老妈站在台阶上喊:“二明,小力,你俩嘎哈呢不进屋?不冷啊?”

张兴明说:“陪小狗玩一会,让它们熟悉一下,你们不用管俺俩。”

正好几个小东西追逐着跑过来,奶声奶气的吼叫了几声,配合的还挺好。

第三百四十六章 回家了呀(1)

让小狗们在院子里疯跑了一会儿,张兴明和二哥顺便说了一会儿话,张兴明就招呼小狗们进屋。

它们还是有点小了,在雪地里时间久了容易受凉,又没准备好它们的住处,暂时只能住到屋里客厅了。

上楼梯的时候才有意思,五个里只有小蛟能勉强爬上去,剩下的哥四个二个奋力上爬但就是上不来,小小就围着台阶哼哼,小懒最酷,在台阶下面一坐,稳稳当当的看热闹。

小蛟爬上去,回头看了看几个弟弟,哼了几声,又返下来,结果上去容易下来难,直接滚到了最下面,把小懒吓一跳。

它翻身站起来叫了几声,又去爬,爬上一级回头看着弟弟,呜嗷几声,又爬一级,竟然是在教弟弟们怎么爬台阶,把张兴明喜欢的不得了,这狗真是聪明的不得了了。

走过去把小蛟抱起来,狠狠的亲了几下,小蛟扭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到他脸上舔了几下,然后叫了几声,扭头去看自己兄弟。

站在一边看的老爸说:“这狗了不得了,它是叫你把那几个小狗抱上来呢,它自己能爬,不用你抱。”

张兴明看看小蛟,问:“是吗?你让我抱它们哪?”

小蛟上他脸上吧几吧几舔了几下,叫了一声。

二哥一手一个,把小小和小懒提了上来,张兴明放下小蛟,把小黑和小虎拎上来,五个小东西好像经过了别离似的,凑一起你拱我一下,我亲你一下,小虎和小黑还跑到台阶边上往下看了一会,伏着身子叫了几声,表达了一下气愤。

二哥说:“早知道院这么大我也弄几条狗回来了,这回在巴渝看着几条好狗,可好看了。”

张兴明说:“你说的到底是好狗,还是好看的狗?”

二哥说:“有啥区别吗?”

张兴明说:“区别大了,好狗和好看的狗根本就是两码事好吧?”

二哥说:“不知道,是小狗,那狗就只能长这么大。”他伸双手比量了一下,有三十公分长,说:“长这么大就不长了,瞅着可招人了,我还想着弄几个给我妈和你家我婶养呢。”

张兴明愣了一下,说:“巴渝现在就有宠物狗了吗?”

二哥说:“啥叫宠物狗?”

张兴明说:“就是长不大,啥也干不了,也不厉害,就是养着玩的,好看。”

二哥说:“对,就这样,看着就稀罕,那不挺好嘛,养狗非得能咬人啊?”

张兴明看看又发现了新世界到处闻着留念的五个小东西说:“各有所爱吧,我喜欢大狗,能交流互动。不过你说的对,那狗给我孙娘和我妈养还真行,那就是个养不大的孩子,总得抱着伺候着,适合中老年女人当孩子养。”

蹲在地上用手捅小狗的老爸说:“那可得了,咱家孩子还不够啊?明年后年又添人了,可别瞎弄了你俩。”

张兴明说:“给孙娘弄两只吧,大姐和大哥就算生小孩也用不着她带,给她和孙爹找点事干,要不成天就在屋里呆着。”

二哥也蹲下小狗和老爸的手战斗,说:“要不给你家我张姥也弄一条?”

张兴明说:“我姥不行,她们那时候养狗就是往院里一扔,养小狗不行,而且现在你让她们像养孩子似的养条小狗肯定没戏,算了,就别折腾她老人家了。”

老爸点头说:“对,弄回来最后也是我养,有那功夫还不如多养几条这样的,多好,这狗长大了可了不得,太机灵了。”

张兴明看着在老爸手里挣扎的小蛟说:“喜欢就养呗,你可不能再打了啊,你可有前科。”

老爸瞪了他一眼,说:“啥事没有我打它嘎哈。”

张兴明撇嘴,说:“你除了对我妈,跟谁不是说爆就爆,原来黑虎你还少打了啊。”

老爸就不吱声了,黑虎那时候家里穷,正经是没咋养,结果又没落下好结局,这几年老爸有时候就会想起来。

等进了客厅,几个小东西又是一阵发愣,然后像是发现了新地图一样兴奋起来,嗷嗷叫着往里面跑,一路冲到姥姥房里,挤在门口往里看,姥姥正站在地上活动胳膊,说:“哎呀,从哪整这几个毛球,看着挺精神哪,老头,这是啥狗?”

姥爷万年不动的躺着听收音机,听姥姥说话,侧身起来探着身子往门口看,说:“小了,看不出来呢,得换毛才能看出来,瞅着到是挺机灵的。啧啧。”他顺床边伸下手,嘴里啧了几声,小蛟唬了一声,来回跳了几下,回头往外跑,其它几个跟在它后面,一边跑一边叫着。

到客厅,到坐在沙发上的张兴明脚下转了一圈,几个小东西又奔向厨房,到处闻,小懒还顺便留了点纪念。

张兴明对老爸老妈说:“我姥和姥爷成天这么呆屋里也不行啊,我姥还活动几下,姥爷就成天这么躺着,不得躺出毛病来啊?”

老妈说:“躺着能有啥毛病?”

张兴明说:“人就像机器似的,不怕用,就怕闲着,总这么躺着关节啊肌肉啊内脏啊都会不正常,现在吃的又好,他还愿意吃肥肉,不得病就怪了。”

站起来往姥姥屋里去,五个小球奔过来,跟在他脚下,扯裤脚抢位置闹在一起。

姥姥已经活动完了胳膊,正在屋里蹓达,张兴明说:“姥,你得没事让姥爷去院里走一走,总这么躺着不行。”

姥姥现在越来越精神了,扭头看了姥爷一眼,说:“叫不动他,他就愿这么躺着,那破玩艺儿也不知道就这么好听。”

姥爷撑着床坐起来,说:“嘎哈?”姥爷年纪大了,现在有点耳背。

张兴明过去扶他坐好,说:“说你,没事得出去转转,走几圈,总这么躺着身子都锈了,想动也动不了了。”

姥爷咳了一声,往床边蹭了蹭,让腿顺下来,说:“走啊,走好,那台阶滑了,你妈怕我摔了不让下去。”

张兴明愣了一下,一拍脑门,忘了正门的台阶了,这冰雪漫天的,姥爷腿脚不灵活,确实是个问题,说:“后面不是还有门吗?那台阶在屋里。”后门在洗衣房里,台阶是修在屋里走廊的。

姥爷说:“后边门别开啦,屋里冷,忍忍,夏营天在出去一样。”

第三百四十七章 金太阳广告演艺公司(2)

张兴明说:“咱这暖气足,不能冷,那门又不是直接通外面,不是还有屋呢吗,你一天出去转一圈,看看景啥的,别总这么一天一晚躺着,对身体不好。”

姥爷点了点头,说:“行,哪天出去转转,北风烟雪有啥好看的,鱼也盖上了。”

张兴明笑着说:“不是让你去看啥,是让你多走走,活动一下,总这么呆着会出毛病,到时候你不遭罪啊。”

姥姥在一边坐下来,拿出烟袋锅装烟丝,说:“你今天怎么回来了?不是上学吗?”

张兴明说:“这不佩兰我大姐结婚嘛,过几天大胜哥也结婚,就在这院结。等他们结完婚我就得回去考试了。”

姥姥翻了一下黄历,说:“哎呀,这么前了啊,要放假了吧?放假在哪?”

张兴明说:“放假回这来呗,陪你们说话。”

姥姥就笑,说:“好,回来好,说话不用陪,有人呢,这屋里孩子多,不空。你在那边行啊?没被老师骂吧?”

张兴明说:“我好好的她骂我嘎哈呀,没有。”

姥姥点点头,说:“先生都凶,你不能发脾气,得听话,打手板可疼呢,不值当。”

张兴明就笑,也没解释。

陪姥姥说了会儿话,也没有啥正经说的,就是随口闲说,给姥爷按了按腰锤了一会儿腿,五个小球就围在床下边玩闹,还想爬上来看,把姥姥看的挺开心的。

呆了一会儿出来,领着五个毛球在屋里到处逛了一圈,主人领着圈定的土地,会被狗狗自动视为领地,就不会到处撒尿了,当然,笨狗除外。

等回到客厅和老爸老妈说了几句话,天就放黑了,

二哥回自己屋去了,第一次回这边来呢,不过他和孙爹孙妈话不多,从小就这样,估计回去也是自己躺着,再不就是和二嫂打电话了。

五点过点,天彻底黑下来了,盛世花园里已经住满了,这时候灯火辉煌的,家家都在煮饭炒菜。

接近五点半,接学生的车回来,哥哥弟弟和毛家姐弟,还有小丫蛋五个人背着书包走了进来。

小弟还是扎扎乎乎的样子,第一个大叫着跑进来,甩了鞋先去扑到老妈身上搂着脖子亲了几下,然后跑进去姥姥房间,就听见姥姥的笑骂声传出来。

毛军也长大了,这时候已经显出身高的潜力了,刚来的时候和弟弟差不多,这会儿已经比弟弟高了快一头了。

老哥和毛兰慢慢走在后边,毛兰牵着丫蛋的手,小丫蛋这阵子是养出来了,白白嫩嫩的,一点也没有刚认识那会儿那种皮包骨的感觉了。

等几个人换鞋进了屋,老妈先把丫蛋搂怀里亲了亲,问:“今天学啥了?冷没冷?”

丫蛋就把学校的事说了下,然后和哥哥他们一起上楼去写作业。张兴明这会在厨房里呢,她也没看到。

冬天阿姨走的早,老爸一个人做饭,张兴明就帮忙,和老爸一边干活一边说着闲话,也没注意外边。

孙爹家那边食堂做好了饭菜给送过来。

饭菜做好,按了呼叫铃,张兴明帮着老爸收拾桌子,摆碗筷端菜,那边楼上小弟的声音就传下来了,叽里哇啦的说着什么。

等五个人下来坐到桌边,丫蛋才看到张兴明,惊喜的叫了声:“哥哥。”

张兴明脸一抽抽,说:“你大,叫哥我妈得削我了。”

丫蛋脸就红了,说:“你啥前来的?刚没看到你呢。”

张兴明说:“今天大姐结婚啊,就一起回来了,等大哥结完婚再回去,怎么样?在这学习能跟上不?”

丫蛋点点头说:“能,老师对我很好,有差的地方会给我补课呢。”

这边老爸老妈上桌,一家人开吃,丫蛋没挨着老妈,跑张兴明身边坐了下来。

张兴明给丫蛋夹了口菜,问:“不等我大姐啊?”

老妈说:“小红这段在食堂吃完回来,那边下班晚,等她回来这几个都得饿着了。”

……

吃完饭,哥弟他们五个上去接着写作业,张兴明回自己屋看了看,在床上躺了一会,传呼机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京城的号,奇怪的挠了挠头,坐起来拿电话拨了回去。

“喂?”

“是张部长吗?我老黄。”

“哦,黄导,你好,怎么这么晚呼我?有事啊?”

“上次你说那事,上面有信下来了,这不我就想着马上和你说一声嘛。刚才台里才开完会,你说那个公司的事基本上没有啥问题了,听说是广电部那边有领导比较看好,你看你啥前来一趟吧,把这事赶紧定下来,这马上进一月了,时间上不太宽裕了。”

张兴明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沈老爷子那边说话了,这事也不好和黄导说,就说:“好事啊,行,我找时间过来。这么的,你先去帮我把公司注册一下,等我来了直接进入实质谈判就好了,能省点时间。”

“啊?注册啥公司啊?”

“港资广告演艺公司,需要什么文件到时候我让香港那边直接传给你,央视有传真吧?”

“有,我去找人问问吧,没弄过这个。”

“简单,就是写个申请的事,港资独资有专门通道,他需要什么文件到时传给你就行。”

“行,公司叫啥名啊?”

“金太阳广告演艺公司。”

“行,明天我去问一下,那你哪天过来?我这边用准备啥不?”

“不用,帮我把公司办下来就行了,我这边要开年会,开了年会我就过来吧,时间上确实不太富余,得抓紧了,你那边对场地和布景都有什么要求写个方案,我来了就用。”

“嗯,行,节目你要看一遍不?”

“来了说吧,那个也无所谓,我从香港调几个人过来帮你弄一下就行了,你现在就一心把节目调整好就行,别的交给我。”

“行,有你这话我就心里有底了,那我挂了啊,明天我去跑跑。”

“行,京城见。”

放下电话,张兴明坐那想了想,对于85年的晚会节目他心里还有点印像,布景方面也没啥太高要求,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正想呢,门被敲了敲,回头一看,丫蛋怯生生的小脸从门缝里露出来。

张兴明笑着招招手说:“进来吧,这嘎哈呀?”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丫蛋有心事(3)

小丫头扭捏的笑了笑,慢慢顺门缝挤了进来。

张兴明拍拍沙发说:“怎么了这是?坐啊,有事啊?”

小丫头抿着嘴走到沙发边上,看了看张兴明,慢慢坐下,想了一下,说:“要放假了。”

张兴明扭头看着她说:“嗯,放假了不高兴吗?你还愿意上课?”

小丫头抬头看着他说:“放假了,我去哪儿啊?”说完紧紧闭上嘴,有点忐忑。

张兴明一愣,然后明白她的意思了,说:“你想在哪就在哪啊,想回家去?那就回呗,想在哪住就在哪住,这两边都是你的家啊,你想什么呢小脑袋。”

小丫头看着他,嘴巴鼓了几下却没说出话来,张兴明笑了,去她头上揉了揉,说:“咋了呀?你不是一直挺痛快的嘛,这咋还学会欲言又止了。”

小丫头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举手捶了张兴明一下,说:“我想回家,可是又觉得走了干妈会伤心啊,可是不回我妈是不是也会伤心啊,叫我怎么办?”

张兴明看着她说:“这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把这当家,可能是时间短了吧。你想想,比如你去你姥姥或者奶奶家,回家的时候你会这么纠结吗?”

小丫头想了想,点点头说:“会呀,以前去奶奶家玩,要开学的时候很舍不得啊,怕走了奶奶会哭,可是不回家妈妈又不高兴,还要上学啊,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张兴明说:“你人不大哪来这么复杂的心思啊?累不累啊,你自己喜欢怎么做就行了呗,这些是以后长大了才要考虑的事情,和你现在没关系。”

小丫头歪着脖子晃了几下,说:“我已经长大了呀,怎么不需要考虑呢,我不想哪个不高兴,我想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张兴明说:“你现在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快快乐乐的,该吃吃该玩玩,这样每个人看着你都会开心的,过去已经过去了,知道吗?你不在是那个为了学费替家里着急上火的小丫头了,你不用非得逼着自己像个大人似的活那么累,懂不懂?

你越是这样替大人着想,越是这么懂事,越是这么多心事,你身边的人就越耽心你,实际上就会不开心,然后呢?最后大家都不开心,你然望这样吗?”

小丫头使劲摇摇头说:“不是不是,我是想让大家都开心。”

张兴明说:“所以啊,你得做你这么大该做的事,想回家就回,想玩就玩,想买衣服就买,好好学习,不要每天想那么多,好不好?你自己真正开心了,身边的人全会感觉到的,他们也就开心了。”

小丫头鼓着腮帮子想了一会儿,问:“真的吗?”

张兴明点点头说:“真的,我确定。”

小丫头又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那我不想天天吃那么多肉行不行?我想出去玩行不行?我想爬山看雪景去呢,听同学说望溪公园上可好看了。”

张兴明说:“你不想吃就直接说啊,我妈让你多吃肉是吧?你以前太瘦了,又那么懂事,她是挂着让你补补,你吃不下不想吃就直接呗,那也是你妈。不过望溪公园这个,呵呵,你知道现在纪念碑上面有多冷吗?那上去不是去美去了,是去遭罪去了啊。”

小丫头嘟了嘟嘴,小声说:“还说我想干啥都行呢,去公园都不行。再说了,我都说了不想吃不想吃,妈非得给我夹,我咋不吃啊,捡扔了啊?”

张兴明说:“世界上有一种冷,是妈妈觉得你冷,世界上有一种饿,是妈妈觉得你饿,世界上有一种痛苦,是幸福的痛苦,懂不?她只是关心你,想让你好好的。

只是她不知道你具体需要什么,就用自己的想法和经验来照顾你。你只要让她明白你过的很好,你需要什么就好了,你越是不说,越是想的多,她就越觉得你不开心了,越想怎么才能照顾好你。懂吧?”

小丫头左右扭动着身子,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好像说的是对的,好吧,我下次和妈妈说清楚,那我能去公园不?”

张兴明看着她问:“你真的想这天去公园啊?动物都躲在屋里不出来的,根本看不到几只,而且山上风大雪大的,真的好冷的,路又不好走,万一滑摔了咋整?”

小丫头低头掰着手指说:“我从来还没去过呢,总是听同学们说。”

张兴明说:“大声点,理直气壮的说。”

小丫头扭头看着他,小包子脸抽着,做了两个深呼吸,说:“我要去公园我要去公园我要去公园,让不让我去?”

五个小狗冲过来伏在她脚前唬他,呜嗷呜嗷的往上扑,她就用脚尖挑逗着它们。

张兴明笑了,说:“让,啥前去?”

小丫头愣了一下,问:“真让?不哄我吧?”

张兴明说:“不就是去公园嘛,你不怕冷就去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止咱这小公园,你想去奉天,想去京城,想去上海广州,想去国外都行,等夏天放假了,咱们出去旅游。”

小丫头欢快的点头,说:“好啊好啊,说话算话,说了不算变小狗狗。”

五个小家伙以为在说它们,愣了一下,然后扑的更欢快了。

张兴明说:“你看,变成它们也挺好,它们活的比你可快乐多了。”

小丫头撇了下嘴,哼了一声。

门被推开,老妈探头进来说:“你们说啥呢?怎么跑屋里说上悄悄话了?”

小丫头脸腾一下红了,扭捏的白了老妈一眼,老妈给逗笑了,过来坐下搂着她说:“咋了,让妈说不乐意了啊?还白愣我。”

张兴明说:“这丫头以前的日子过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操心的事太多,想的也多,我正劝她呢。”

老妈摸了摸丫蛋的头发问:“啥呀?”

张兴明说:“丫蛋不太喜欢吃肉,你总逼着她吃那么多肉嘎哈呀,整的她难受巴拉的,不吃又怕你多心,还有,她想去公园玩,我明天陪她去,哥弟和毛兰毛军,俺们一起去玩一天。”

第三百四十九章 君子不立墙头底下(4)

老妈搂着丫蛋晃动,说:“不想吃就不吃呗,我夹了她就吃,我还以为她爱吃呢。丫蛋,以后有啥就跟妈直接说,噢,想吃就吃,不想吃咱就不吃,你自己想吃啥要啥就说,咱家啥都不缺。”

丫蛋红着脸嗯了一声,然后抬头说:“谢谢妈。”

老妈上她脸上亲了一口,说:“老这么客客气气的,哪像个孩子啊你说。”

张兴明说:“慢慢就好了,这才几天,她还没完全适应呢。你们娘俩没事多说说话就好了,她想的太多,就怕有啥让你们不高兴,多累呀。”

老妈又亲了丫蛋一口,说:“可不嘛,以后可不了哦丫蛋,有啥就说,我是你妈有啥不能说的,对不?”

丫蛋瞅了张兴明一眼,嗯了一声,说:“那我去公园玩,你不生气吧?”

老妈说:“想去就去呗,多穿点就行了,别冻着了感冒,到时候遭罪的是你自己。”

小丫头就高兴了,说:“不会的,我可抗冻了,再说有衣服啊,这么厚呢。”

老妈说:“行,那就去,不准跑啊,不能出汗。以后想去哪玩就直接说,到时候咱们都去,好不?”

小丫头笑着点头,说:“好。”

……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学校不上课。

吃过早饭,张兴明让哥哥弟弟他们五个去写作业,说:“这会儿快点写啊,写完去公园玩一天,中午咱们在外边吃,我请客,不去的就不用写了,可以回屋睡觉去。”

丫蛋拽着毛兰就往楼上跑,说:“姐,姐,咱们一起去。”毛兰被她拽着走,笑着说:“行,去,你慢点。”

小弟问毛军:“你想去不?”

毛军扭头问小弟:“你想不想去嘛。”

小弟思考了一下,说:“我觉得我想去,你呢?”

毛军点了点头,说:“我确实想去。”

然后两个人喊着:“冲啊,写作业啊。”跑着上了楼,留下哥一个人慢慢悠悠的往楼上走,张兴明说:“哥你不想去啊?”

老哥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边上楼一边说:“去呗,在家呆着也没意思。我还想去钓鱼呢。”

张兴明说:“钓鱼夏天钓呗,到时候毛兰姐也能去,你一个人蹲冰窟窿边上有意思啊?等你初中毕业,咱们去海上钓,行不?”

老哥站住脚回头问:“真的啊?说话算数?”

张兴明说:“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了?你那些鱼杆不全是我买的啊,只要保障安全,哪都行,你自己计划都行,我全力支持,行不老哥?”

老哥点点头,用手指点着张兴明说:“记住自己的话啊,别到时候反悔。”转身上楼写作业去了。

老妈说:“你哥越来越有大样了,看着有哥的样了呢。”

张兴明歪靠在沙发上说:“爱情让人成熟啊,有媳妇就是不一样。”老妈笑着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张兴明小声说:“妈,现在他俩有啥情况没?你可别当奶奶了还不知道。”

老妈看了一眼楼上,说:“我还巴不得呢,你哥可不能,那家伙对自己的管理老严格了,这才多大,着啥急啊。你呢?你给我找个媳妇没?听你二哥说巴渝还养着一个,那是谁啊?将来准备咋整?还有小飞呢,哎呀,看不懂你。”

张兴明扭动了一下身子,说:“将来的事谁知道,我才多大呀你就想这么多,还想让我早恋哪?”

老妈白了他一眼,说:“熊样吧,说你还得瑟上了,你不早恋给人买这个买那个,那边买房买地的养着,这是嘎哈呀?你跟妈说说,来,我就是管不了你,要不早削你了。”

张兴明说:“你是我妈,啥前管不了我了?我不听你们话啊?”

老妈说:“别转移话题,说吧,为啥养人家?”

张兴明说:“情况和丫蛋差不多,而且还要惨点,看着了就管下闲事呗,反正也不差这点,那离咱这那么老远,还能弄过来啊?你收女儿上瘾啊?”

老妈还是不信,说:“咋惨了?”

张兴明就把郭永红的生活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说:“就这样,遇上了,能不管吗?我还头一次遇到这样的爹妈呢。”

老妈点了点头,说:“到是,太不容易了,她爹妈怎么就能这么放心呢你说,算了,不管了,你爱咋咋的吧,啥事想好就行。”

张兴明说:“好像我办啥事没想好过似的。”

老妈笑着说:“嗯,我二宝可能了,啥都行,是吧?滚蛋,你没有作业啊?”

张兴明说:“没有,我语文免考了,直接参加期末就行了,俺们年组长给的待遇,代数吧,唉,我也想学好啊,可是它们就是不喜欢我,不但成不了朋友,而且互相伤害啊。”

老妈说:“你那么能,一个代数就把你难住了啊?”

张兴明说:“老妈,我真的认真学努力学了,这个真不行,你看嘛,我不算代数成绩在俺班都能排前三,这说明了什么?”

老妈在他脸上掐了一把,说:“说明你如果代数学好了就能上甲班了。”站起来上楼去了。

张兴明揉着被掐疼的地方苦着脸坐在沙发上瞪着上楼的老妈,不敢吱声。

把五个小肉球抱到沙发上滚在一起玩了一会儿,二哥打着哈欠过来了,说:“你们起这么早啊?有吃的没?饿醒了。”

张兴明把身上的狗狗放下,站起来说:“有,我去给你热一下,你家那吃的也没有了啊?”

二哥坐到沙发上,随手拿起一个小狗搓着玩,说:“起晚了,人家吃光了呗,人多力量大,啥也剩不下啊。”

张兴明哈哈笑了几声,去厨房给二哥热饭,二哥是纯纯的双手不沾阳春水的人,只会吃。

随便把早上剩的东西热了一下,又给二哥炒了个鸡蛋,这东西快还有营养,啥前吃都可以。

二哥是真饿了,把狗狗往沙发上一扔,习里胡鲁把端上来的东西吃个精光,然后摸着肚了出了口长气,说:“吃饱了真舒服啊,唉,刚才饿的我看这小狗都像馒头。”

第三百五十章 年终福利(5)

张兴明说:“你是等大哥结婚再回去,还是等大哥结婚再回来?”

二哥靠在沙发上揉肚子,说:“不是开会吗?我不用去啊?”

张兴明说:“看你自己呗,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家玩呗。”

二哥扭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躺的更舒服点,说:“去吧,年会不去不大好的样子,反正也就两三天,完了嘎哈?年前没事了吧?”

张兴明说:“要去京城,那边弄下来了,央视和咱们合资一个公司,全权负责广告和演艺的事情,我得去一趟,你去不?”

二哥摸了一根烟点上,吐了一口烟圈,看着头顶上的吊灯说:“你还打算自己去啊?小崽子现在胆是越来越肥了,觉得自己能行了呗?上次学校那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就得瑟吧,惹急了哪天我削你一顿你信不?”

张兴明说:“去京城怕啥呀?”

二哥说:“那句话咋说的来着?君子不站墙头底下?对不?”

张兴明哈哈笑起来,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也行了,你能说出这句挺不容易了,哈哈哈。”

二哥说:“我没上过几天学,就算上那几天也是天天在打架,我说不出来正常,说出来说明我进步了,你呢?脑瓜子比我聪明,办事比我周到,学习比我好,可是我出个门还知道叫几个人陪着,你干啥不是一个人上?啥叫危墙?你兜里揣的钱多了,哪都是特么危墙,这话还用我说啊?”

张兴明想了一下,点点头,说:“好吧,这次你说的对,以后我在这方面注点意。”

二哥说:“我现在在家吧?门口天天就有几个蹲着的,随时招呼一声就冲进来,我在自己家用装逼吗?我这是给自己养成一种习惯,随时身边有人,人有失手马有啥蹄,对吧?万一哪天遇个二愣子呢?咱们现在值当跟人硬杠吗?”

张兴明说:“对,你和二姐身边平时得多带几个人,由其是你过了年到处跑,安保一定要做好。这方面这两年我确实做的不好,我改,年后我也带几个人在身边,行了吧?”

二哥斜眼瞅着他,抬腿在他身上踢了一脚,说:“你知道你现在要是出点啥事,能影响多少人不?你就算自己不在乎,你爸妈呢?俺们呢?沈爷子那是拿你当孙子的,他能咋样?咱不说地上有个小坑让你绕着走吧,那你也不能迎着菜刀往上冲啊,对不?你说你那时候是不是魔怔了。”

张兴明嘿嘿笑了几声,咳了一声,说:“那就都去吧,反正也打算在京城过三十了,干脆就都提前去得了,正好好好逛逛,到处看看。”

二哥抽口烟说:“去呗,好些人还从来没去过呢,要不今年优秀员工干脆就去京城吧,参加春晚,这福利我觉得挺牛逼了,万一镜头一扫,在全国人民面前露个小脸,够得瑟一年了。”

张兴明眼睛一亮,说:“行啊二哥,现在这脑袋真是好使了啊,这主意真不错,比光给钱强太多了,行,就这么办,这次年会结束你来宣布这个决定,甚至往后几年咱们都可以这么弄弄。”

二哥斜了他一眼,说:“哥这脑袋是懒得用,不是不好用,懂不?”

张兴明笑着说:“那你就把地产和商场管起来呗,还有园区,反正现在也是你在管。”

二哥往上挺了挺身子,咳了一声,说:“算了,不是还有更需要我的地方嘛,你也不能总占个位置对吧?下面能力强的也得有个上升的空间对不?再说了,破孩崽子,是不是得瑟?找削是不?”

张兴明哈哈笑,五个小狗就在地上蹦着叫,到是热闹。

张兴明安排木匠给他们各做了一个二层的窝,直接按长大后的身高做的,等开春雪一鬴化就可以安装在院子里了,不过现在只能在客厅里对付,五个狗窝顺着客厅的墙摆了一排,到是挺壮观,就是太占地方了。

而且这时候它们都小,晚上都挤到一起去睡,五个窝到是天天空着四个,不过每个的饭盆是在自己窝里的,这个到是分得清,一到吃饭全回自己屋去了。

逗弄小狗玩了一会儿,又和二哥说了一下年后本溪这边的安排,年后永风这边整个就完工了,最迟五月底就全部交付,有一些工作开年就得展开了。

商场还得搬回南地这边,办公设备啊什么的也得提前采购,最主要是要给员工分房子,这事二哥得到场。

年事还有一件大事,就是超市要开始营业了,虽然当下国内的货品还达不到后世那么齐全,但支撑普通百姓的生活是够了,太原店开业以后,就是跟着的扩张,张兴明的意思是超市可以走在地产前面,形成一定的人气积累,后面地产到位之后就能迅速运转起来。

盐城那边也有消息传来了,同意谈判,和祥入股无线电厂的事情在经过一年多的等待之后,终于上了正轨,不管结果如何,能谈就是一种胜利了,那可是原军工企业,像九江钟表厂一样,人家在破,那也是保密单位。

目前还在等待的事情,一个是奉天汽车厂的并购,一个是几个研究所的建立,至于本溪这边的自行车厂和服装厂,两个人谁也没提,这就不算是啥事。

至于本钢这边的合资入股,或者是合资建厂,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研究所还没起来呢,还没有敲门的东西。即使有现成的材料倒推,那也得是后年的事了。

不过前期的一些工作到是过了年就得开始动起来了。

张兴明对二哥说:“咱们有些个地方是肯定是要对外合作的,你年后注意一下,就像仪表,轴承,制动系统,车用润滑油防冻油还有外壳漆,刹车油,各种连线,咱们不可能建几百个厂去生产这些零配件。

但是这些东西都是关键东西,缺一样都不行,所以就得从现在开始注意寻找了,安排几个人去吉林上海广州南昌还有奉天本地走一走,做个调查,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二哥说:“这些我不太懂,你最好是能拿个东西出来,介绍,图片,怎么鉴别这些基本的东西,然后找几个人跑就简单了,我安排就行。”

张兴明想了想,说:“行,让老郭那边给弄一本,反正这东西总有用。”

第三百五十一章 冬游公园(1)

两个前前后后说了有差不多两个小时,看看表快九点半了,小弟的声音从楼梯上传下来。

“老二是不是偷偷走了?这咋一点动静也没有呢?嗯,嗯,咦,没走,在这坐着呢,哈哈哈。”

小弟夸张的笑声随着蹬蹬的下楼声在客厅里回荡。

毛军跟在后边,慢声慢语的说:“我说小兵你就不能小点声啊?耳朵让你震的嗡嗡的,我看我不等老,在有两年耳头就得背了,可咋整啊。”

毛兰也说:“小兵这声是够大的,都有回音了。”

老哥说:“小孩闹呗,大点就好了,小兵你稳当点。”

小弟扭身打了个立正,说:“是,长官,小兵为你效劳。”好嘛,这一声更大。

张兴明在下面说:“俺家小兵这嗓子,适合唱歌啊,真亮。”

二哥嗯了一声,说:“咱们几个全是哑嗓子,就小兵这么一个亮的,唱歌倒真行,你舍得啊?”

张兴明说:“将来的事将来说吧,看他自己,咱们现在也没必要想这个想那个的。”

二哥坐正身子,说:“到也是,过了年省里的人大会你去不?这有啥用啊?”

张兴明说:“你进省人大了啊?好事啊,这个可得当正事干,这个身份还是相当有用的,也算有了个出声的地方。”

二哥说:“还有政协呢,我都不知道是干啥的。”

张兴明说:“没事,只要开会去就行了,该举手举手,该弃权弃权,熟悉了你就知道咋回事了,这个说也说不明白。”

二哥说:“行,你说去就去呗,开会又不累。”

张兴明说:“这个还是有一定的权利和义务的,身份地位也可以,真得当正事,别不上心。”

二哥说:“你有没?”

张兴明说:“有,不过我是全国代表,在京城开会。”

二哥点点头,说:“还好,我就在奉天,不用折腾。”

说话的功夫小弟几个就走到边上了,丫蛋说:“走啊,还坐着。”

张兴明站起来,对二哥说:“你去不?望溪公园。”

二哥摇头说:“拉倒吧,我疯了啊,有那功夫躺会多好。”

张兴明摆摆手说:“那你随意吧,我和他们去公园吹吹风赏赏雪。”

二哥呵呵乐,说:“行,去吧,祝你们玩的开心,哈哈,我回去躺着了。”站起来抻了个懒腰,回家去了。

这边张兴明六个人背着包包离了院子,上车奔向望溪公园。

其实院子离望溪公园不远,有过去也就十分钟,但是这天哪,北风呼啸大雪弥天,就不是个散步的日子啊。

车调个头一脚油也就差不多到了,就在老区府家属院门口,不过这里不是公园正门。

下车,买票,小弟蹦蹦跳跳的跑在前面,进了公园。

山下这里建筑物和树木要多些,感觉还好,路上的积雪也是清扫过了的,从这里往上看,就是笔直的一道梯阶,一直通向山顶的解放纪念碑,高大的纪念碑黑色的大理石碑身在一片苍茫中高耸着,向刺向虚空的一把利剑。

张兴明问丫蛋,说:“咱们是直接这么上去,还是在下面转着看看,最后再上去。”

丫蛋四处看了一圈,抬头看着纪念碑说:“那就是英雄纪念碑啊?好高哦,要不先去看看吧,然后再下来逛。”

张兴明说:“行啊,反正也是逛。哥,姐,你们说呢?”

毛兰就看向老哥,老哥说:“上呗,从上往下逛还轻巧点,要不越走越累。”

那就爬吧,顺着汉白玉石阶,六个人在一片大雪中往山上爬,左右看一看,除了在雪中立着显得黑森森的松柏,再也没有活物了。

这面阶梯有五米宽,从山下到山上笔直笔直的,中间分成三段,有一个缓步平台,然后可以转向别的地方,但这时候除了台阶上其余全被大雪覆盖着,雪有没膝深。

爬到第一个平台,风就开始大了起来,树木的遮挡小了许多,建筑也全在脚下了。

转身往回看,眼里的世界是黑白的,树木和山下的建筑差不多一样高。

因为怕她们跑了汗,张兴明控制着爬山的速度,几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上行,只有小弟一会跑上去一会抓把雪折回来扔谁一下。

张兴明抓住他几次都被他挣脱了,只好由着他,在他身后不停的喊:“小兵你慢点,摔了呀。”

好在大伙慢,小弟虽然跑上跑下的,倒也还没出汗。

到第二个台阶的时候,风就有点猛了,帽子头发全都感到了扯动的力量,风吹在脸上像刮子刮一样,所有人都转过身子把后背迎着风,小兵也不跑了,缩着脖子,紧紧的抓着帽子,对张兴明说:“要是我帽子吹飞了怎么办?”

张兴明说:“那就没了呗,那肯定找不着了。”

小兵想了想,点了点头,也不去抓雪了,就拽着帽子,跟着大伙往上走。

丫蛋不断的扭头四处看着,说:“真漂亮啊,像水墨画似的。”

张兴明说:“你不冷吗?”

丫蛋晃了晃头,挥挥戴着手套的手,说:“不冷,我穿的厚呢。”

老哥仰头看着上面,说:“在这样的天气看这碑,确实有一股气势。走吧,上去照几张像。”

等到了第三级平台,风就变得狂暴起来了,卷着四周的浮雪,咆哮着吹向人的眼睛,拼命的要掀起人的衣服,去撕扯帽子和围脖,把头发揉扯的乱糟糟的,风中带着厉啸,呜~呜。

越往上走松柏森越显得苍黑,树枝上的积雪全被风带走了。

雪地上出现了雪壳子,这是被大风持续吹着的雪地特有的现像,表面形成一层硬壳,小弟慢慢的走了上去,还颤了颤,一点事也没有。

事实上雪壳子是非常危险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壳子下面是什么地形,如果是一个坑,人掉进去基本就算埋了,没有救。

不过这片是山坡,雪层没那厚,最深的地方也就刚过膝盖。

这会儿的风吹在脸上就不是刮了,是削,有了明显的痛感。

往远处看过去,一切都变得雾朦朦的,因为风吹得空气里飘扬着雪屑,就像雾一样。

毛兰姐留的一头长发,这会儿在空中抖的比直伸向人的右侧,毛兰姐只好伸手抓住头发,压在脸侧。

第三百五十二章 相机也怕冷啊(2)

张兴明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口罩一人递了一个,毛兰姐自己戴了没要。

帮着小弟把口罩戴好,这一下六个人全成了蒙面大侠,捂着帽子围脖,衣领子竖起来,紧紧的裹着,再戴上口罩,就露出一双眼睛来,小弟觉得有意思,跑过来挨个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在这里眺望景色绝对不是一个好选择,顺风看烟雪弥漫,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顶风看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眨几下眼睛睫毛就有冻在一起的感觉,粘粘的,眼睛为了保护自己会流泪,在这风雪之中流泪那是相当的有感觉。

丫蛋眯着眼睛用手挡在眼睛前面四下看,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小弟和毛军不时的跑到路边去抠抠,研究着什么,老哥和毛兰姐一副领着孩子出来踏青的大人模样,不紧不慢的跟在几个人身后,张兴明左右看看,前后瞅瞅,好像就是自己不太好定位啊。

430多级台阶,爬到纪念碑下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每个人都走热了,虽说没出汗,但都把口罩摘了下来,个个脸上红扑扑的。

小弟伸手去解衣服扣,被张兴明照屁股上踹了一脚,撇着嘴和毛军跑碑的另一边去了,纪念碑的底座四成是四块巨大的汉白玉浮雕,他们两个钻过围在外边的铁链子,爬上高高的台阶用手去摸,这会儿也没有游人,张兴明就没管。

老哥和毛兰张罗着照像,张兴明从怀里掏出照相机装上闪光灯。

真的到了纪念碑这里风反而比第三层平台那里要小一些,站在碑下,能看到下面围绕着公园的城市和公路,远方是混沌的,白茫茫的大地和白茫茫的天空交融在一起,让人无法分辩。

老哥喊小弟:“小兵,毛军,过来照像,快点。”

小弟从碑侧探出脑袋来往这边看,问:“照啥像?是彩色的不?找我陪照像给钱不?”

毛军在他身后推说着他的肩膀也往这边看,说:“对对,得给钱,就一张一块钱吧,行不?大伙都是亲戚,俺们给你们算便宜点。”

老哥伸手指着小弟,说:“给我过来。”

小弟撇着嘴往过走,说:“就仗着他是老大欺负咱们,一点道理也不讲,讲价也不能这么讲啊,对不?”

毛军说:“嗯,我姐也瞪我呢,要是不过去指定和挨削,太暴力了,还不是咱们小呗。”

小弟说:“等咱俩长大点找他们报仇,一雪前,耻,报仇雪恨,管他是谁全部撂倒,吼吼,哈。”

毛军小声说:“咱俩长大他们不也长吗?还是打不过怎办?”

小弟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没办法啊,谁让咱们生的晚呢,这事怨你爸你妈,怨我爸我妈。”

走到跟前,老哥伸手把小弟搂在身前,毛军个子高,就站在老哥和毛兰姐中间,丫蛋站在毛兰姐边上,张兴明打开闪光灯,看了看天色,调好光圈,举着相机调焦。

在大雪中照像,因为雪地的漫反光,感觉挺亮,但拍出来人脸是黑的,白天也需要闪光来给人脸补光。

丫蛋说:“先别,哥,那二明就不能和咱们一起照了呀。”

老哥说:“那咋整?相机自己照啊?”

毛兰笑着打了老哥一下,小弟喊:“二哥,让相机自己照,你过来。”

张兴明扭头四下看了看,走过去用袖子把碑下面的汉白玉栏杆的柱头擦干净,小心的把相机摆在上面,把相机绳绕了几圈,垫在相机镜头下面让它保持水平,然后慢慢缩手,等了等,还行,能稳住,就点点头说:“行,那你们得往这边点,这个不能移动,只能往这边照。”

机械自拍延时比较长,需要拍照的人坚持住不能眨眼,所以不能让人迎着风,位置就限制住了。

他指挥几个人重新站好,然后在取景器里给自己找好位置,拨开延时杆,说:“准备了啊,我过去以后五秒钟,别眨间啊,坚持住,然后和我一起喊茄子。”

小弟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起来。

全家人经常照像,对喊茄子已经知道是啥意思了,只有小弟,喊一次笑一次。

再确认了一次,张兴明按下快门,走到选好的位置上站好看着相机,几个人一起喊:“茄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

照了张合影,然后就是各自拍,张光明化身摄影师给大伙留下美好的明瞬间。

这时候相机是手动拨片,一卷胶卷理论上能拍三十六张,事实上技术好的能拍四十二张左右。

每拍几张,张兴明就得把相机放到怀里捂一会儿,太冷了,要让它暖一暖,否则容易损伤快门,产生机械故障,不过机械相机比后世的电子相机强的地方在于,它不会罢工。

后世的全自动相机,一旦气温低到一定程度就会自动关机,手机更是如此,到哈尔滨冰雪城里玩,几乎所有人的手机都不能用了,掏出来十几秒钟就关机。

从不同的角度照了些像片,然后老哥就提议下山。

这里虽然风比三级平台要小些,但是这是宽敞的最高点啊,气温稳稳的零下三十几度。

下山有三条路,一个是来时的梯步,一条是正对的方向,顺山走一段,有一个吊桥,还有一个就是正门方向,这面的台阶比来时那边要宽的多,但不到山下,下一截就到了盘山公路上。

还有许多从树森中穿行的小路,夏天可以走,树荫下林间漫步,不会晒到,但这会儿全被厚厚的大雪盖住了,没法走。

小弟和毛军要去走吊桥,老哥和毛兰不同意,冬天冰天雪地的风又大,走吊桥实在是危险。

最后张兴明提议,到吊桥边上去照几张像,然后回来顺正门方向下山,小弟要求钉杠锤,就是石头剪子布,老哥三拳两胜获得胜利,小弟被毛军好个埋怨。

“走吧,男子汉大丈夫,认赌服输,走,不就是个吊桥嘛,咱夏天来玩三天。”小弟边走边安慰毛军,毛军看了看他,说:“那还能咋的,反正今天是玩不上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猴子不理我(3)

吊桥就是铁索桥,原来的时候在本溪这边比较常见,八根粗粗的铁链子横拉在两山之间,四根铺底,上面铺着木板,四根立在两侧,当扶手用。

小孩喜欢吊桥的原因就是走到上面它会晃动,夏天的时候许多小孩子会故意跑到吊桥上蹦,看胆子小的人吓的尖叫起来就哈哈笑。

这个其实还是蛮危险的。

几个人走到桥头,看到桥被封上了,立着告示牌,严禁通行,看来园区也怕出现意外。

这下小弟和毛军不言语了,乖乖的照了几张像片,两个人就张罗着快点下山。

吊桥玩不着了,那就下山去看老虎。

其实大雪封山的天气,动物们基本上就躲在屋里不会到外面来了,能不能看到全看运气。

顺着公路往山下走,这可是比爬台阶慢多了,台阶是直的,路要在山间绕来绕去。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小弟蹦蹦跳跳的边走边唱,声音在山林间回荡着。

毛兰姐对老哥说:“小兵唱的还真挺不错呢。”

老哥看着小弟说:“他嗓子亮,以后唱歌也挺好。”

郭兰英老师的这首我的祖国一直被传唱到现在,但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其实是一首朝鲜歌曲。

冬天的东北除了登高望远,在林间路上风景都差不多,反正到处是雪,踩上去吱吱喳喳的,一边说话一边慢走,小弟和毛军又活络开了,不时的追逐打闹着。

“浪奔,浪楼,万里吐吐将水有罢休……”这一会儿唱的歌风格又变了,毛军也扯着嗓子跟着吼,1985年,周润发登陆大陆,一部上海滩就占领了千千万万人的心,成为当时在内地最红的香港明星,没有之一。连唱主题曲的二线歌手叶丽仪都借光跟着在内地火了起来。

白围脖黑风衣,日式小翻领西装,翻边小礼帽,成为全国那几年的流行服饰,混混抽烟都不用手捏着了,全改成歪着叨在嘴角,要不就咬根牙签在那得瑟。

从纪念碑下来到半山腰开始,就进入了观赏区,有哈哈镜馆,植物馆等等一些观赏性的地方,有座这季节已经冰封的湖,不大,但风景很好。

再就是动物区了,老虎狮子狼,各种鸟,可惜来的季节不对,一路走下来几乎什么也没看到,不过因为是冬天,漫天的臭味也不见了。

最下面是猴山,然后就是灯光球场啥的一些附属设施了,基本上不对外。

到了下面,小弟和毛军兴冲冲的跑到猴山那边,小孩子最感兴趣的恐怕就是机灵的猴子了。

一个巨大的笼子,里面放着些假山假树,里面落满了雪,雪上有些爪印和游客扔的什么东西,猴子全躲在屋里暖和去了,没有一只到外面来和两个小朋友互动一下,两个人站在那连喊带叫也没什么作用,只好叹口气恋恋不舍的走开。

小弟扁着嘴走到张兴明身边,说:“走吧二哥,猴子不理我们,咱们吃饭去吧,我饿了。”

张兴明伸手搂着小弟的肩膀说:“没事,等天暖和了就出来了,到时候再来看呗,你大冷天的愿意上外面来冻着啊?”

小弟眼珠转了转,说:“小猴上学不?”

张兴明说:“不上,它们是爹妈在家教,不用上学。”

小弟看着毛军说:“猴子多幸福啊,都不用上学,我要是我爸我妈在家教我就好了。”

毛军说:“算了吧,老师顶天骂几句罚站,要是爸妈那不得真削啊,我可不愿意。”

小弟琢磨了一下,说:“对,还是上学好,走吧,吃饭吧,毛军你想吃啥?”

毛军说:“好吃就行,啥都行。”

小弟问丫蛋:“小姐小姐,你想吃啥?”

丫蛋把手从手套里拿出来,帮小弟捂了捂冻的冰凉的小脸,说:“你想吃啥就吃啥,姐啥都行。”

小弟副不信的样子说:“我想吃肉,你也爱吃啊?”

捂脸的手马上变成了掐脸。

毛军说:“小兵你就是没事找揍呢,一天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兴明问毛兰姐:“姐,咱吃啥去?”

毛兰看了老哥一眼,拢了拢头发,说:“啥都行,看小兵和毛军想吃啥吧。”她转头问老哥:“这片都有啥呀?你知道不?”

老哥正把帽子摘下来用手拢头发,走了几个小时,有点热了,山下建筑多,风很小。说:“不知道啊,咱们平时也不过来,老二应该知道吧。”

张兴明这会儿也把帽子摘了,挠了挠头,说:“我还真不知道,找找吧,看中啥吃啥呗。”

小弟说:“你们别急,听见没?跟我走,我找这玩艺儿可厉害了,是不毛军?找啥我都能找着。”

毛军看着四面的店铺说:“这是吃饭,不是找东西,赶紧吧你真默及,我都饿了。”

毛兰拍了自己弟弟一下,说:“好好说话。”

毛军伸手搂住小弟的脖子说:“小兵,你别默及了行不行,我真饿了,你不饿啊?吃完饭我再哄你玩行不?”

小弟斜眼瞄了他一眼,说:“小屁孩崽子哄谁呢?咋说话呢呀?找削是不?”

毛兰姐说:“你俩能消停会儿不?赶紧找地方吃饭,饿了。”

两个小子一起立正敬了个礼:“是。”

把丫蛋逗的在一边咯咯乐。

顺着马路往前走,左边走是回家,右边走就是往新华书店那边去了,正对着的是市府广场,其实本溪市中心那时候也就这么大,火车站和政府大楼遥遥相对,两楼之间抱着的就是市中心。

火车站背后就是太子河,河对岸是化工厂和煤矿的地盘,往下是本钢厂区,剩下的周边地盘全是本钢的各种单位学校医院还有住宅区。

张兴明说:“要不去站前那片吃,那片饭店多。”

老哥指着前面说:“那不就饭店嘛,赶紧吃一口得了,你姐都饿了。”

张兴明笑着看了一眼毛兰,说:“行,那就这家嘛,走吧,看看有啥好吃的不。”

六个人走过去,张兴明上去拉开笨重的大门,掀开厚重的棉门帘,挑着门帘让几个人进到里面。

进了屋就是眼前一黑,东北这时候几乎全是这样。

冬天的时候,屋里和屋外就是两个世界,外面大雪覆盖了一切,半夜借着雪光都能看清东西,何况是白天,虽然习惯了不觉得什么,但出屋进屋的时候眼睛还是难受。

这就是个中餐馆,这个年代南北交流极小,饭店一般都差不多。

点了几个沙锅,给小弟和毛军要了只香酥鸡,小丫蛋和毛兰姐吃的清淡些,就要的青菜,比肉都贵,没办法,菜卖的就贵。

几个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饭,拎着手套帽子出去接着逛,今天要让丫蛋逛个够。

第三百五十四章 第一次高管年会(4)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张兴明和二哥就坐车直奔奉天。

公司今天年会,租借了解放电影院开全体大会。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到了公司,到食堂,也就是一楼美食城里随便吃了一点,和二姐秀红春梅几个人碰了一下,把赵三陈嫂沈韵秋苗丽苗叔苗婶还有昨天赶回来的胡文革于汉明他们五个人,大家到顶楼的大会议室开总结会。

综合办公室的人全去了电影院,这边就没人服务了,几个女的就烧水炮茶,大家围着会议桌坐好。

张兴明从厕所出来进了会议室,里面正闹哄哄的说着话,大家伙有几个已经好久没聚在一起笑闹了,正约着一会出去喝一场。

生意大了,地位升了,生活也进入了孤单状态,大家都有事忙,好朋友很不容易聚到一起了,由其是这个年代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的。

张兴明一进屋,大伙就渐渐安静下来,张兴明走到里面拽开椅子坐下来,打开摆在桌上的厚厚的笔记本,拿起笔,左右看了看,说:“怎么像在搞敌后工作一样,我一进来马上都不说了呢?”

李栓柱说:“没说啥事啊,就是想一起喝一顿,挺长时间没见面了。”

张兴明说:“行,这事我支持,咱们这么的,开完会,谁今年业绩低谁请客,怎么样?”

赵三两只手扒在桌子上说:“这个好,我看行,是倒数第一请还是倒数后两个三个一起请?”

胡文革说:“我这随便,你们爱谁请谁请,反正我就是吃喝一顿。”

于长城说:“拉基吧倒吧,我和苗伟这边还啥也没有呢,拿什么比呀?那干脆就直接说让俺俩请客就得了呗。”

张兴明说:“你和苗伟就听听,学习一下经验,今天你们就跟着吃喝玩乐,不用比。”

苗伟拍拍桌子,说:“这才对,俺俩当裁判吧,然后俺俩选地方,行不?”

张兴明说:“今年咱是第一个完整年,只有商场这边是一直做下来的,胡文革这边算半路起家,不过他是跟着商场喝汤,业绩上不愁。酒店和物业这边才开业,咱们只考核绩效不考虑业绩。大家也就是趁这个机会聚一下,没有比的意思和必要,咱们就把个人那摊弄好就行,地区差异大了,没有可比性。秀红姐先说吧,大伙都听听,提点意见和建议。”

于秀红拢了拢头发,翻开面前的笔记本,说:“那我先说说吧。我这边商场整合到现在半年了,目前咱们辽东有本溪,奉天,大连……一共二十三个店,其中奉天五个,本溪三个。

今年全年的总营业额,截止到昨天为止,是十八亿五千六百三十二万七千元,净利润是七亿七千九百六十五万七千三百四十块,总体销售上很稳定,但利润这块后面三个月有所下滑。

内部结论是下半年的新员工培训增加了一些开支,另外钱升值也有一点影响,我们预测的结果是明年的销售额在今年的基础上会提升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但整体利润还会有所降低。

现在我们正在和供货方面以及物流方面清算成本,希望明年能降低一些开支。”

张兴明拿笔刷刷记着,说:“嗯,利润的逐年下滑是肯定的,这个谁也改变不了,你能想到从供货和物流上想办法这就挺好,随着店面越开越多,内部开支会越来越大,早点在这块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降低运营成本,将是商场这边近几年的主要任务,不能大意。李栓柱。”

李栓柱放下茶杯,打开本子说:“我这边是七月份开始动起来的,这半年时间的工作重点一直在开店上,可能对销售方面会有一些影响。

到昨天为止,黑龙江一共建成开业的有十一家店,哈尔宾五个,大庆两个,佳木斯齐齐哈尔鸡西牡丹江各一个,营业总额为三亿七千一百二十万,因为还在陆续的投资中,没计算净利润。

计划明年还有五家店要开业,二明,黑龙江这边的城市和咱辽东差别有点大啊,像那个伊春,一个区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城,更像是一个村,市中心也很小,这还要开吗?”

张兴明边记录边说:“咱们现在更像是在圈地,黑龙江省的不少市都不能算是发达,但我们要看到的是未来,五年以后十年以后,而且落后不是正好少花钱嘛,对不?将来城市增值你这就算是大功。选址上一定要谨慎,一定要保证在中心,一定要有护展空间,还有就是,一定要买断产权。于汉明。”

于汉明已经准备好了,说:“我这边时间上和栓柱差不多,不过吉林这边城市基础要好一点,现在开了十九家店,明年准备开业的有六家,到现在为止营业额是三亿八千四百七十五万,利润这块我回来前估了一下,应该在八千万左右,现在没法细算呢。”

张兴明说:“吉林的城市基础是东北最好的,但是有一点得注意,那就是城市的发展。有什么,没什么,城市的发动机是啥?五年十年以后这个城市基本的状态是啥?你明年的计划暂停,过了年拿给我看看,还有你的思路,写个简单的计划给我,把你的想法写上。来,赵老板,你今天最舒服了,说说,给兄弟们打打气。”

赵三还是梳着那大背头,放下茶杯,很派头的说:“那我简单说几句。今年我们通讯公司这边,陆续开通了三个半省,明年马上巴渝巴蜀落地,河北全境开通,京津沪地区也在谈。到今天,我们已经拥有进网用户三百四十万人,明年这个数字将翻一翻。

销售公司这边今年一共售出机器四百三十四万台,目前收回资金80%,今年的营业额有四十三亿多点,利润得月底出来,因为这里有国营股份,需要两边会计对账。”

张兴明瞟了赵三一眼,这家伙,就这吹牛逼的劲真是没治了,怎么不说说前期投入呢,利润,今年能回本就算不错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年会二(5)

没搭理赵三子,张兴明在本子上写了几笔,说:“苗叔,你那边情况说一下吧。”

苗家俊翻开本子,拿了盒烟全大家散,张兴明说:“苗叔,这屋里女的不少,你们忍一会吧。先说事。”

苗家俊把烟散完,自己拿了一根在手上,说:“这边现在成员是五千三百二十一名,在四十二个城市建立了一级基地,计划明年建立一级基地三十个,二级基地六个。

明年的招兵计划已经出来了,按二明你的说法,招二万三千人,但现在的问题是,三级基的只有这一个,这么些人的训练怎么办?

还有就是枪械问题,各省的管理挂靠和执枪证要提前办理了。车的报告我也报上来了,咱们的车有些定制结构,要提前定,三年内,我这边是交不上利润了,怕明年连养自己都不行,得总部这边拨点款才行。”

张兴明说:“你这边不要想赚钱的事,训练到位,人员到位,车辆到位,其余的事交给总部这边,训练工作不能懈怠,招人的工作也不能因为任何原因停止,缺钱缺车打报告就行了,你这边特事特办,二哥直接签字就行了,不过苗叔,那一百来个人可得给我训好喽,要细化,二年时间,我要用。”

苗叔点了点头,说:“问题不大,由其是心理承受这块,比一般人强不少,整体进步很快,而且说实话,这些人的集体荣誉感反而比一般人要强很多,这是我原来没想到的。我现在有点喜欢这些小子了,本质都不坏。”

张兴明点点头,说:“这是当下主要任务,其余的你按常规走就行了。二姐,你这边有什么问题没有?”

二姐说:“这边全是刚开始,还好,就是一些服务细节上的小问题,大的方面还没发现,咱们这个你说不用考虑入住率,那还能有啥事?”

张兴明说:“酒店是一个未来潜力非常大的产业,目前我们提前一步建立起来,暂时的不赚钱或者是少赔点是无所谓的,关键是要带出一个队伍出来,这几年主要就是布局,不断的建立新店,所以人员培训和管理程序这块要搞好,其他的以后再说。春梅姐。”

杨春梅稍有点紧张,说:“现在,现在楼层租出去有四千多平,卖的还在谈,你说过不急卖嘛,我就没当事。目前收入刚刚抵上支出,我觉得这块赚钱好难啊。”

张兴明说:“你这块是服务,为楼内的所有人服务,做好这一块,还有清洁以及设备维护,你就是完成任务了,咱们所有人都一样,要记住,赚钱不能当做主要目的。

首先我们要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东西,咱们能给人什么?能从哪方面满足或是完善别人的需求,能不能做的更好。这些到位了,才是赚钱,而且相信我,那时候就不用你想怎么赚钱了,钱会自己跑过来。服务是最重要的。”

苗婶咳了一声,说:“我来说下审计这边吧。目前,我们这边还处在招人,设计程序和各地的会计方在,真正的审计工作得明年才会真正操作起来。

目前正在针对下面各单位会计进行培训工作,月底第一期结束,会进行一次考核,如果考核不合格的,将建议总部这边进行待岗处罚,到时候还希望总部这边给以支持。

咱们现在什么都是刚开始,除了商场这边以外,基本上都在投钱或者收回投资的过程中,所以我觉得趁这个空档细化一下规则,建立一套咱们自己的程序,做好会计的培训反而是更重要的工作。”

张兴明说:“对,苗婶才是咱们这里最内行的专业人员,这一方面你决定就行,完了和二哥二姐商量着办吧,我们这些人打打杀杀还可以,要弄财务会计这一块全是门外的门外的门外汉,得全靠你了,还有,有时间的话,安排一个管理层的会计知识培训吧,也不求学的多精,了解一点总是好的。”

苗婶说:“行,我也这么觉得,一直没好意思说。那我开年把这项做起来。”

张兴明点点头,把本子合起来,说:“二哥你这边有啥说的没?”

二哥说:“没啥,等明天我和园区里边也有个会,开完回来说吧。”

张兴明说:“行,你自己安排,完了给我一份报告了解一下就行,那大家就一起讨论一下吧,想说啥说啥,万一里边出现个金点子呢是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自由讨论起来,刚开始还是开玩笑居多,后来就认真起来,开始了真正的讨论,经这这几年的锻炼,由其是领导岗位的锻炼,每个人都着让人刮目相看的进步,不断的有人提出新看法和问题,大家开动脑筋出主意讨论得失,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看了看表,张兴明说:“行了,今年因为都是刚开始,咱们就长话短说,等以后都运转起来,怕是想短都短不了了,谁有问题可以和大家打电话嘛,虽然离的不近,但电话也方便,咱们一起努力,争取早点把电话会议系统弄到国内来。走吧,差不多到时间了。”

大伙下楼开车去往解放电影院。

这个时代,大企业在电影院开大会是一种传统,不过一般稍大点的企业都有自己的电影院而已。

到了会议现场,这边已经准备差不多了,综合办公室的姑娘们嘻嘻哈哈的在后台打闹说笑,今天晚上几乎所有员工都算是休息了,只有她们得上班,做会议的服务工作。

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还行,虽然是第一次开这样的大会,但各项工作都做的不错。

张兴明这些人一到后台,综合办公室的主任就拿了会议流程过来一人给了一份,要说这个没有复印的年代就这点事都挺累的,全是用稿纸手抄的,抄的整整齐齐。

张兴明说:“以后这种没必要一人一份,写个大点的贴到墙上,我们自己看就行了,这得写多长时间哪。”

办公室主任说:“没事,这么弄你们看起来方便。”

张兴明说:“等木哥回来,我让他采购了一批复印机和传真机,过了年装上了你们就方便了。”

赵三几个纷纷问:“啥好东西?有俺们的没?”

张兴明说:“暂时一个省弄一套吧,限制太多了,等以后配到下面市,那就真方便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第一届全体员工大会(1)

晚上八点,电影院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家都非常开心的议论着,相互打着招呼。

在这个时代,上班的地方能正儿八经的租借电影院这么高大上的地方开一场年会,那是相当有逼格的事,说起来都特别有面子那种,员工是非常乐意参加这样的活动的。

那个时候,政治风向上还没有今天这么放开,社会主流人群全是从那十年过来的,精神上充满了迷惘,而对未来又充满了渴望和追求。

同时,国内的娱乐业渐渐解冻,港台的东西逐渐进入老百姓的生活当中,这也包括了模仿学习电影电视中的生活状态和行为。

而且那个年代的人集体荣誉感是相当强大的,所谓的主人翁精神,不过是每个那个时代的工人的标准写照而已。

公司的强大体现在哪里?待遇,福利,工资,再有就是这些半娱乐方式的集体大会了。

公司的强大让身在其中的这些人心里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八点半,场内放起了音乐,上海滩,还有本年最火的明天会更好,这首歌由众星演唱后,郭锋这个各字开始在歌坛暂露头角。

八点四十,电影院大门关闭,观众席上灯光弱了下来,辽东电视台过来的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上舞台。

“和祥关联企业的各位员工,大家晚上好,非常荣幸能够被邀请来主持香港和祥东北三省关联企业员工代表大会,在座的有奉天的全体员工,本溪和大连的员工代表,吉林省员工代表,黑龙江省员工代表,香港员工代表以及轻工业园区的员工代表,欢迎大家来到奉天,在这样一个欢欣鼓舞的日子里共聚一堂,亲身感受香港和祥记不断壮大的身躯和越走越宽的脚步。

刚才在后台,我和几位经理聊了几句,在明年的今天,这里将要增加巴渝巴蜀,湖北湖南,江苏浙江,河南河北还有山东的员工代表,我做为一个局外人听了都感到非常的激动,那么,两年以后,是不是我们和祥的员工代表大会,就应该改名叫全国员工代表大会了,想一想,真是让人激动啊,真羡慕你们是这个不断成长的巨人的一部分,是的,我有点羡慕。

1983年,和祥不远千里来到辽东,在本溪市开了全国的第一家商场,三年后的今天,和祥已经壮大成为拥有东北三省64家商场,员工近五千人的大型企业。同时,和祥先后建立了和祥寻呼,和合工业园,和祥物流,和祥酒店,和祥物业管理,和祥超级市场,和祥汽车工业研究所,银盾安保等关联公司,员工合计近三万人,即将增加新员工三万人。

明年,我们将新建和祥汽车厂,生产国际一流的轿车,将新建和祥自行车厂,和祥时装厂一系列新厂以及包括工业电子在内的若干个工业研究所,将正式成立和祥地产公司,预计全部投产后新增员工将达到十万人,到时候,我们和祥人简直可以自己建成一座新的城市了,我真的感到震惊以及骄傲,我是奉天人,我们奉天出了这么一家大企业,我们不应该自豪吗?”

台下的员工被她说的激情澎湃,齐声大喊:“应该。”

主持人又问:“那你们自豪吗?”

台下的声音都高了二阶:“自豪。”

主持人点头说:“是的,自豪,今天,和祥是你们的自豪,明天,和祥会是我们辽东的自豪,后天,你们也许就是和祥的自豪,对不对?”

“对。”

“你们想要成为,和祥为你而自豪的人吗?”

“想。”

“你们会成为让和祥自豪的人吗?”

“会。”

“大点声,我听不到。”

“会~”

场中自觉的产生雷鸣一样的掌声,越来越烈,响了足有几分钟。

张兴明在后场对二哥说:“这个主持人不错,现场气氛控制的很好。”

二哥回头问守在一边的办公室主任说:“这主持人谁找的?”

主任说:“我,我经常看她的节目,觉得很有一套,怎么了孙总?”

二哥说:“没事,找的好,这个主持人不错,以后保持联系吧,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能用着呢。”

办公室主任惊喜的点了点头。

舞台上。

主持人等掌声稍歇,拿起话筒说:“今天是我们和祥全体员工的第一次聚会,让我们先来认识一下我们的带路人,好吗?”

“好。”

“有请,和祥商场本溪片区经理,刘小红。”大姐画着淡妆,迈步走上舞台,向台下挥了挥手,台下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本溪片区的员工代表站起来尖叫。

主持人看了看手上的提词牌,说:“大家有没有觉得刘经理很熟悉?还记得雁舞收录机的广告吗?”

台下一静,然后尖叫声猛然四起,比刚才热烈多了,大姐稳稳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微笑着坐下来。

“有请,和祥商场辽东省区总经理,奉天片区经理,苗丽。”

“有请,和祥商场吉林省区总经理,于汉明。”

“有请,和祥商场黑龙江省区总经理,李栓柱。”

“有请,和祥商场巴渝市省级大区总经理,于长城。”

“有请,和祥商场巴蜀省区总经理,苗伟。这里要说的是,苗伟总经理是苗丽总经理的亲哥哥,这对兄妹,在过去的三年里,为和祥奉献了他们的汗水和心血,让我们给以他们热烈的掌声。”

“下面这段话,是和祥总部拿给我的,我读给大家听:亲爱的兄弟姐妹们,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因为有你们,所以我们一直在进步,现在,我们的双脚已经踏上了巴蜀巴渝,明年,就是湖南湖北河南河北江苏浙江山东,七个省区总经理,几十个片区经理就从你们中间产生,未来,全国各个省份的所有地级城市,都将踏上我们的脚步,加油吧伙计们,公司将与你们共同发展,共享盛世。”

台下爆发出一阵猛烈的欢呼声,尖叫声,掌声,站在边上看的电影院经理对身边的人说:“让我想起大跃进那时候了,多像啊。”他身边站着的小年轻满眼懵灯,啥呀?经理你说的是啥呀?我得怎么接话才对啊?

第三百五十七章 年会续(2)

等欢呼声掌声稍弱,主持人说:“看来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这个舞台就要坐不下了,先恭喜这些明年将走上领导岗位的兄弟姐妹,祝你们步步高升。接下来有请,和祥物流公司总经理,胡文革。”

“有请,和祥物业管理公司总经理,杨春梅。”

“有请,和祥商场总经理,于秀红。”秀红姐上台的掌声明显比其他人都大,因为台下一多半是商场的员工,这可是真正的自家老大。

“有请,和祥酒店总经理,孙佩玲。”二姐出场的欢呼声也不小,商场的老人大部分都和她一起工作过。

“有请,和祥寻呼公司总经理,赵振邦。”

“有请,和祥总部审计中心主任,黄敏。”

“有请,辽东省公安厅副厅长,银盾安保公司总经理,和祥的保卫者,苗家俊。”苗叔穿着一身新警服上台,向台下警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台下热烈的掌声响起来,虽然没有欢呼,却很热烈,大家都为自己的公司有这样一支保卫力量而自豪。

主持人翻了一下提词牌,说:“苗副厅长和黄敏主任是夫妻,他们一个负责整个和祥记的内外核算,一个负责整个和祥记的保卫工作,双辅双成,是和祥记不可或缺的磐石,和祥记的发展离不开他们的辛苦工作,让我们把最热烈的掌声献给他们。”

在热烈的掌声中黄敏站起来向台下鞠了个躬,苗叔则是又站起来敬了个军礼,两口子挨着坐着,内心也有点激动,相互看了一眼,都明白对方此刻的心情。

“下面有请,和祥总部董事,奉天腾讯通讯公司总经理,许丽娟。”

“有请,和祥总部董事,和祥地产副总经理,沈韵秋。”

“有请,辽东省人大代表,辽东省政协委员,辽东省工商业联合会理事,和祥创始人,总部董事,总经理,和合工业园总经理,和祥地产总经理,孙佩力,孙总,请。”二哥向主持人点点头,笑着走上舞台,向台下挥了挥手,换来一片尖叫。

然后所有人都盯着最中间的那把椅子,所有老员工都知道公司有个小老板,但除了本溪这边的人,大部分都没有见过。

主持人停顿了几秒,然后吸了一口气,说:“最后,我们有请,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全国工商业联合会理事,辽东省委经济发展办公室顾问委员,和祥的创始人,董事长,张兴明先生,有请。”

电影院里响起山崩海啸一样的欢呼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举着双手使劲的啪啪啪,张兴明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向主持人笑了一下,向台下挥着手走向舞台中央,在椅子前面站定,向台下左右看了看,鞠了个半躬,坐下来扶了扶桌上的话筒,说:“大家好,请坐,小心不到碰到了,这电影院的椅子还是很硬的。请坐请坐。”

那个时期电影院的椅子是七合板做的,稍微有一点弧形,可以翻动,一排椅子是固定在一起的。

张兴明这时候内心也是有一点激动,没想到自己会受到员工们这样的欢迎,有点小澎湃。

下面响起一片笑声,大家的情绪缓和了一些,慢慢坐了下来,会场里顿时一静。

主持人举起话筒说:“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情,我现在很激动,就是这两个人,用三年的时间创造了和祥,为我们大家带来了高收入的工作,稳定的生活,还有不断发展上升的未来,告诉我,你们爱不爱他们?”

“爱。”哗……啪啪啪

“你们会认真工作来回报他们吗?”

“会。”啪啪啪

“下面,请张董事长讲话。”哗……

张兴明拉了拉话筒,慢慢的由左到右看了一遍台下的人,其实从舞台上往下看基本上啥也看不清,但是台下的每一个人都会觉得台上在看自己,这就是舞台的神奇。

“大家好,我是张兴明,你们可以叫我二明,不要叫我什么董事长,我们是一家人,不用那么生份。”下面有人鼓掌,带起一片掌声。

“你们听着就好,不用鼓掌,我也鼓过掌,很疼的。”台下响起一片轻笑,掌声小了许多。

“让我讲话,其实我真没什么好讲的,你们都很努力,和祥能走到今天,和你们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而且我坚信,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和祥将会越来越好,在座的各位,我相信在五年以内,都有上台就坐的资格和机会。”台下想起掌声,这是发自内心的声音。

“让我讲,那我就讲,我只有两句话给大家。第一句是四个有,两个没有。只要大家努力,我保证我们每一个人,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有钱花,有进步上升的空间,我将保证大家在和祥这个大家庭里,工作中没有后顾之忧,生活里没有疾苦之忧。”

“第二句,我希望在五年内,我们的年会会在辽东体育场里召开,希望那时候除了体育场,没有地方能装得下我们所有人,到时候,我请你们喜欢的明星来和我们一起欢庆我们自己的节日。谢谢。”

台下响起掌声,张兴明扭头向主持人点了一下头。

主持人举起话筒,说:“张董事长的话我都听呆了,真的,这两句话真的重如泰山,而且我也很期待和祥在体育场里同明星们共办年会的盛景,那会还会找我主持吗?我可不可以现在申请?”

她假装冲着张兴明发问,台下大伙笑起来。

主持人接着说:“我们还有一位创始人呢,下面请孙总经理讲话。”

二哥说:“我没啥好说的,该说的二明刚才也说过了,我也就讲两句吧,第一,明年开始咱们审计中心就正式对下面所有部门进行年度审计了,发现问题的处理方式只有一个,开除。第二,今年各单位的先进人员,将和二明,还有我们一起去京城,在中央电视台春节晚会现场过年。我说完了,谢谢。”

台下人都愣住了,缓了几秒钟时间才欢呼起来,惊喜啊。

第三百五十八章 年会再续(3)

主持人站在一边看提词牌,厚厚的一叠。等声音稍小一点,她说:“哇,这个奖励真是太让人意外了,简直让我不敢相信,去春晚过年啊,下面就到了幸福的时间了,哪些人会到京城过年呢?还要发奖状领奖金啊,你们期待不期待?”

“期待。”

“快点念吧。”

哈哈哈……

主持人说:“在和祥,有一群人,每天都在和枯燥的数字打交道,他们用寂寞换来了和祥人的每一分收获,他们就是辛苦的会计,请审计中心黄主任宣布85年度优秀会计名单。”

黄敏打开面前的本子,对着话筒说:“会计工作很枯燥,也很辛苦,保证着我们的财务正常运转,有了清晰的财务报表,我们才能正常做生意,正常发工资,所以,在以后的工作里,还请所有员工给会计们一些理解和支持。”

台下掌声响起,苗婶开始念名单,被念到名字的人兴高采烈的走上台来。

那时候电影院的舞台很大,可以直接上话剧演出的,主席台布置的比较靠后,就是为了让这些获得奖励的人能站到这里,按受台下同事们的掌声和羡慕。

五个会计走上台,站到舞台中央,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真实的笑容。

黄敏说:“商场的资金变化每天都有所不同,支出收入频繁繁琐,对会计工作的影响很大,在近两年内,这五位平时默默工作在我们背后的同志,一共查出事故事件21起,涉及资金二亿三千六百多万元,公司董事会研究决定,对以下五位会计同志做出奖励如下:授与公司85年度职业标兵称号,该称号代表着在未来的时间里,她们的收入每年将提高工资总额的10%,持续五年。”

台下又响起热烈的掌声,台上的五个人纷纷笑着向台下挥手。

“奖励家庭年度公费旅行一次,可以去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噢……”台下人叫着起哄,这奖励简直太上天了,在这个年代,国内旅游还是个刚刚开始的高大上事情,去世界上的任何地方,还是公费,这简直牛上天了。

“奖励现金一万元整。”

哗……,噢~~,台下的掌声加叫喊声震得所有人耳朵疼,整个大厅里都沸腾了,奖励上来就是一年的工资啊,公司太牛了有木有。

主持人在边上说:“下面,请张兴明董事长为五位立功的会计颁发奖励。”

张兴明在台上台下的掌声中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五位会计面前,这时候综合办公室的五个工作人员端着铺满红绒的托盘从另一面走了过来。

张兴明拿过托盘上的奖状,奖金和旅行申请表交给获奖会计,说了句:“感谢你的辛苦工作,谢谢。”伸手和她握了一下,走向下一个。五个人,很快发完了,张兴明走回座位坐好。

主持人示意五个获奖的会计举着手里的奖状和奖金向台下展示,闪光灯不时的亮起,把一这刻记录下来。

等五个会计下台,主持人走上来,说:“如果说会计的工作是寂寞枯燥,是资金的保障,那么营业员的工作就是繁琐辛苦,经过计算,一名商场的营业员,每一天要站立六个小时以上,每天实际行走近十公里的步程,每天要连续说话三个半小时。

天哪,我看到这个数据简直不敢相信,大家知道,我是一名主持人,是靠说话工作的职业,但是让我连续说上三个半小时我也是坚持不下来的,何况在说话的同时还要持续行走十公里,要走一万多步啊,简直无法想像。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们去买个东西,为我们服务的营业员要付出这么大的辛苦,简直太可敬了。我要在这里代表我个人对你们说声谢谢,真心的谢谢。”

台下掌声响起,夹杂着一些哭声,台下大部分都是商场营业人员,心有所触。

主持人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情绪,说:“下面,请和祥商场各片区经理公布营业人员奖励名单。请商场省级经理宣布片区经理奖励名单。”

台上念名单,念到的人依次上台站好,兴奋的红着脸向台下挥手。

受奖的营业人员有点多,整个下来有近五十人,排成了三排。

主持人说:“获奖励的营业人员获得的奖励是:获得和祥商场公司85年度优秀员工称号,在未来的时间里,她们每年将获得年工资总额5%的奖励,持续三年。获得家庭国内公费旅行一次,获得现金奖励三千元。请和祥商场于秀红总经理为她们颁奖。”

于秀红站起来,配合着办公室人员把奖励发给台上的每个人,台下的掌声一直持续到人员下台,于秀红走回座位坐好,扶着话筒说:“咱们所有的员工都是优秀的,我相信明年后年,会有更多的人走到台上来,我代表公司感谢各位付出的劳动和汗水,公司不会忘记你们的。”

掌声中,主持人说:“接下来要上台的,也是我们的同事,但是,他们更是我们的保护者,他们用生命和鲜血维护着我们公司的安全,维护着我们每个人的安全,我们在工作,他们在持勤,我们在休息,他们在训练,公司的每一分钱上都浸着他们的汗水,你们知道他们是谁吗?”

“安保员。”哗……

“下面请银盾安保公司苗家俊总经理宣布获奖安保员名单。”

苗叔扭扭话筒,说:“安保公司成立至今,共有安保员五千三百二十一名,到今天为止,已经在全国四十二个城市建立了基地,明年,将新增安保员二万三千名。请所有的员工兄弟姐妹相信,我们有能力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保护你们的安全。”

台下响起掌声,苗叔喝了口水,惹来苗婶一个白眼,接着说:“从公司建立至今,我们共押运公司现金九十四亿三千多万,各银行系统现金七百五十亿九千六百多万,事故率为零,没有损失一分钱。另外,我们的安保员协助公安部门出警九十六次,押运犯罪份子四十三次,其中重罪大罪犯罪份子二十一次,事故率为零,有一百三十四人在任务中负轻伤,重伤率为零,死亡率为零,任务失败率也是零,我们的安保人员,是有战斗力的。”

第三百五十九章 黑熊大队(4)

主持人在一边帮腔:“我们的安保员都是好小伙,下面商场的各位姐妹们,没结婚的赶紧动手啊,质量高人数少,动手晚了可就没了,想一想,找一个安保员多好,收入高还能保护你,又都在一个大家庭里工作,是不是?”

台下哄然大笑起来,掌声热烈。

随着苗叔的宣布,一个个穿着深蓝色作训服,配戴着银色胸码和红色臂章的安保员精神抖擞的走上台,站定敬礼,惹来台下姑娘们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

主持人眼睛火热的看着这些安保员,举起话筒说:“看我们这些英姿飒爽的小伙子们,台下的姑娘们,你们不动心吗?你们就允许他们被外面的女人抢走吗?说,你们愿不愿意?”

“愿意(不愿意)。”

“啊?还有愿意的?你们是真愿意还是说错了?再来一次,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哈哈哈哈

主持人一笑,说:“好,请银盾公司苗家俊总经理来给我们这些可爱的小伙子颁奖。他们将荣获85年度银盾守护者三级勋章,这枚勋章代表着公司对他们付出的认可,也证明着他们的忠诚和勇猛。

这枚勋章的获得者,从今天起,他们的老人将由公司赡养,公司将在明年,在银盾公司奉天基地的旁边,修建一所荣居苑,专门用来赡养公司内部所有有这方面需求的员工的老人。

而所有员工都有机会获得费用全免的奖励,今天是第一批,以会还会有许多批,只要你们努力工作,公司将会从各个方面保证你们的生活,就像张董事长说的五个有,两个没有。”

苗叔一个一个为获奖者佩戴勋章,然后在他们肩上捶一拳,安保小脸通红的敬礼。

“除了勋章,他们还将获得三年内,工资上浮10%的奖励,一次十天的带薪假期,现金一万元,让我们祝贺他们。台下的姑娘们,看准了吗?一会赶快下手,别让别人抢了先哦。”

哗……雷动的掌块夹着笑声响起来。

“接下来,请苗总经理宣布85年度银盾守护者二级勋章获得者。”

苗叔大声宣布了五个名字,五个安保员整齐的上了舞台,其中一个手还用绷带吊在胸前。

主持人:“银盾守护者二级勋章获得者,从今天开始,老人由公司赡养,同时,孩子从小学到大学的学费全部由公司支付,他们的家庭将在荣居苑内获得一所独立的院子,供一家人居住,所有费用全免。

同时,他们将获得五年内,工资上浮15%的奖励和半个月带薪假期,现金二万元。恭喜他们。这些勇敢的男人,用自己的热血证明了他们的价值,公司对功臣永远不会忘记。”

台下,舞台左侧偏后,王晟和李文学,严刚三个人跟一起受训的一百多个混子们穿着整齐的作训服坐在这里,正激动的拍着巴掌羡慕的看着台上的人受奖。

王晟偏过身子,在李文学耳边说:“羡慕不?”

李文学点了点,到王晟耳边说:“咱们也会,肯定会。”王晟使劲点了点头,扭头看着台上。

在他们几个身后,一百多个曾经的混子此刻全部一副激动的样子,这一刻他们感觉到了男人的尊严和威武,知道了男人该怎么活着才最来劲,一个一个在心里给自己打着劲:“我也行,我肯定能行。”

五个二勋章下台,苗叔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伸手从主持人手里要过话筒,举到嘴边说:“我们是一家人,在我们这个大家庭里,血和汗都不会白流。”

安保这边响起热烈的掌声。

苗叔从兜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打开念道:“王晟,李文学,胡晓可,汪海洋,李大路,高建设,洪宝全,马力,上台列队。”

王晟傻了,巴掌都忘了拍了,张着嘴看着台上的苗叔。

李文学激动的直抖,站起来拉了一把王晟,两个人和被点到名字的人一起来到舞台上,挺胸排成一排。

苗叔一个一个看了一遍,说:“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你们八个人被允许提前转正,现在,由孙总经理给你们佩戴胸花和臂章,希望你们再接再励,不让你们身上的衣服蒙羞,能做到吗?”

“能。”八个人激动的大声回答,这个惊喜太意外了。

二哥站起来,笑着走过来,对苗叔说:“这就是表现最好的几个?”

苗叔放下话筒,说:“各有长处,射击,外语,搏击,驾驶,还有这个李文学,制做了工具后,开锁成绩直线提高,还带出来几个徒弟,表现非常亮眼。”

二哥点点头,走过去,从服务人员的手里接过安保队亮银色的胸花和臂章一个一个帮他们佩戴上,他们几个的臂章与安保员不同,安保员是正红色的,上面是白色的盾牌和枪,而他们几个佩的是黄色臂章,上面只有一只咆哮着的黑熊。

戴好胸花和臂章,二哥和他们几个握了握手,鼓励了几句,就走回去坐下了。

王晟八个人晕晕乎乎的下了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立刻边上伸过几只手来摸他们胳膊上的臂章。

苗叔说:“看看你们的臂章,今天,银盾公司黑熊大队宣布正式成立,台下黑熊大队的预备队员们,你们是安保公司成立以来,第一批拥有自己番号的大队,这是荣誉,也是压力,希望你们在今后的训练中更加努力,早日转正,成为一名正式队员。”

台下的混混们使劲的鼓掌,激动的嗷嗷直叫,每个人都下定了决心好好干一把。

苗叔把话筒交给主持人,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主持人说:“真是羡慕这些小伙子,我们的安保队伍越来越大了,我们的守护者越来越多,说明我们越来越安全,我们的发展也会越来越快,真是想马上看到以后的日子啊。那么,我们现在究竟是发展到什么样子了呢?我想在座的每一个和祥人都想知道,对吧?下面,请各位经理介绍这一年来的成绩以及明年的计划,大家鼓掌欢迎。”

第三百六十章 86年工作计划(5)

从小红大姐开始,各片区宣读了自己85年度的工作成绩以及86年的工作计划,那一个一个数字被读出来的时候,台下不断的发出“啊,”“哇,”的声音和热烈的掌声,持续不断。

这个时候,台下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是充满了骄傲和自豪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滋长,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充满了力量,这就是集体荣誉感引发的自信。

一堆枯燥的数字,所有人却听的津津有味,一点也不觉得没意思。

宣读完工作报告,于秀红公布了集体奖励,对十个店面集体进行了表彰,每个店面获得奖牌一块,店长和店员工资各进一阶,集体奖金三万块,弄得台下的小姑娘们一阵尖叫。

商场现在实行的工资系统是员工十阶制,店长五阶,经理三阶,片区经理算领导层,开始走EP级别,和员工分开计算。

86年开始张兴明就打算引进外部人才了,要对整个集团进行初步整合,提前规范好工资和晋级制度就是第一步。

时间将要进入十点,奖励环节结束了,获奖的人员激动万分,没有获奖的满眼羡慕,暗下决心。

主持人说:“恭喜这些获奖的姑娘小伙子们,85年度马上就要过去了,希望你们在这一年中有所收获,86年即将到来,在新的一年中,让我们继续努力,明年的这个时候,希望有更多的人站到台上来,好吗?”

“好。”

“会不会?”

“会。”

“有没有信心?”

“有。”哗……啪啪啪

“下面,请张兴明董事长宣布和祥总部86年度工作计划,大伙认真听哦,看看有没有你的机会。”

张兴明咳了一声,说:“感谢各们兄弟姐妹几年来为公司的付出,公司的发展离不开诸位的努力和贡献,奖励只是一种形式,公司将在未来继续完善各项福利制度,为大家的工作生活做出更多的保障。今年算是丰收的一年,年底奖金为各位的两个月工资,由各部门自己发放,祝大家过个好年。”

“噢哦……”台下一片欢呼声。

张兴明笑了一下,说:“明年,我们将在巴渝巴蜀湖南湖北河南河北江苏浙江以及山东各省建店,到时候会从各位之中抽一部分老员工去支持当地的建店工作,希望各位能提前做好准备,支持公司的发展,当然,过去的最差也是店长,公司需要你们的经验和能力,让新店快速进入正轨。

明年,和商场同步扩张的还有酒店,物业,物流,超级市场,由我们的地产公司进行前期工作,如果有想换个部门发展的员工可以交申请上来,咱们现在到处都缺人,缺有经验的人,明年大批老员工将走上领导岗位,希望各位不骄不燥,都有更美好的未来。”

哗……啪啪啪,啪啪啪,台下所有员工都兴奋的叫起来,一是真的自豪,二是对换部门这事大部分员工都非常有兴趣,要知道,人是多变动物,在一个环境中呆时间久了,就自然的想换个环境,这与收入啥的无关,当然,能有更多的工资当然更好。

等掌声稍停,张兴明接着说:“明年我们将正式成立集团公司,各部门将从国外和香港引进一批相关人才,让我们的管理更加规范,让我们的员工晋升机制更加完善透明,我们的发展目标是走向国际,所以从现在开始引入国际化的管理模式就非常必要,相信有一天,在座的各位中,会有一部分人到国外去工作,去当领导,去管理外国人,所以,诸位加把劲,努力吧,那一天也许不会太远。”

又是掌声雷动,每个人脸上都透着激动的红光。

“明年,位于和合轻工业园边上的汽车厂动工,位于本溪的自行车厂和服装厂动工,同时动工的还有家具厂,注塑厂,不过这两个厂子要求的专业性很强,不是谁都能去。明年,我们和江苏无线电厂的合资将展开谈判,公司有信心达成这比交易,把雁舞这个品牌变成我们自己家的。”

“牛逼(牛大了)。”哗……

“明年还将在奉天建起一系列的研究所,研究所的目的就是研究出我们自己的技术和材料来,到时候,新技术新材料将催生出一系列的新工厂,我们和祥的未来就是走高科技路线,成为高新技术的工业化集团,希望名位能够和和祥一起成长,一起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好不好?”

“好。”……

“那么,我就不继续占用大家的时间了,对各位兄弟姐妹的辛苦付出再次表示感谢,谢谢你们,明年让我们一起努力,创造更大的成绩。”

张兴明站起来,二哥苗叔他们都一起站了起来,所有高管们一起向台下的员工们鞠了一个躬,台下员工们纷纷站起来,狂热的鼓掌,呐喊着,欢呼着。

足足三分多钟,张兴明一行已经到后台坐下了,前面的掌声才慢慢平息下来。

主持人说:“本次和祥东北三省关联企业员工代表大会就要结束了,期待着明年我们的再次相聚,相信到时候和祥人一定能创造出更大的辉煌。下面,请大家欣赏电影,这是香港今年推出的最新影片,在国内还没有上映,《警察故事》,主演成龙,请欣赏。”

说完主持人拿着话筒返回后台,服务组的员工上台把桌椅搬走,台下的员工们纷纷议论起来,有说刚才的激动心情的,有对获奖者表示羡慕的,有要求获奖者请客喝酒的,有对明年的工作有想法的,有些人在谈论电影。

“咱们公司太牛逼了,我的天哪,咱们一年能过手那老些钱哪,不说都不知道,太吓人了,一想到咱们过手的钱是按亿算的,我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不是刚开始呢,明年那些店都开起来,得翻多少倍,你算去吧。哎,明年你想不想换个部门干?我有点想换,我想去酒店,那边的工作服太好看了,一看就有档次。”

“我哪也不去,我准备报名去巴蜀,等明年这时候再开会,说不定我也能上台讲话了呢,我觉得还是商场这边发展的要快点。”

“桂花你想啥呢?总往那边看啥?哇,你看上安保的小子了?哪个哪个,我帮你看看。”

“咱们公司真提气,看场电影都是香港最新片,国内都没放,回去一说保准羡慕死别人了。”

“铃……”

开幕铃响起,观众席上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舞台上大幕缓缓拉开,露出电影画布,场内的说话声立刻小了下去,变得格外安静。

第三百六十一章 京城行(1)

结这三天的连续会议,整个和祥系统的年终总结总算是告一段落。

12月22日,张兴明和二哥一行乘飞机来到了首都。

这个年代乘飞机的人真的太少了,张兴明这些人差不多算是包机过来的,整个飞机上只有一个外人,还是辽东省驻京办的陪同人员。

下了飞机,辽东省驻京办的人员在机场外接机,大家上了车,到驻京办安置下来。

这时候辽东大厦还没有修建,驻京办位于北三环的辽东饭店,驻京办到1985年已经成立48年,为辽东的发展服务了36年(大运动中停业12年),成绩卓越,是辽东省委办公厅所属的副厅级单位。

驻京办接待处处长姓潘,长的白白胖胖的,一副弥勒佛的样子,说话贴心到位,眼神又快又准,事情安排的也是滴水不露,张兴明在心里给他点了一个赞,这是个人才。

这次来的人有点多,大家拖家带口的,再加上受奖员工,一共差不点一百来个人,驻京办这边只是安排了张兴明二哥这些人,下面的员工张兴明让潘处长帮着联络了一家么私人旅馆,整个包了下来给大伙住。

京城做为一国之都,天子脚下,私人生意在85年已经有着相当发展了,国家政策上的一些细小变化,马上就会从民间反应出来,这是其他各省没法相比的。

而且京城的老百姓对国家和政策也更有信心,人都有三亲六故的,谁家在衙门里还没个体贴人。

安顿好,张兴明安排了驻京办的同志带车领着大家去游览首都,这边和二哥就联系了黄导,准备尽快把广告公司的事情落实。

晚上,看上去有些憔悴的黄大导演来到驻京办,和张兴明二哥在咖啡厅里聊了一会儿,本来是想给两个人接风洗尘的,被张兴明推掉了,没那个必要。

“张部长,孙委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来京城了我这东也没做,还得让你们招待我。”黄导的姿态摆的很低。

“黄导,咱都是辽东人,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咱们直接说正事,行不?现在时间上也没多少富余了我看。”张兴明给黄导倒了茶,直接说道。

黄大导演点了点,双手护着茶杯表示感谢,说:“上次回来我就和王台长把事说了,王台长还是有点顾虑的,必竟央视是国家喉舌,不知道上面到底是啥意思。说实话挣钱这事谁不想,对吧?央视虽然有国家拨款,必竟不如自己赚钱花的舒心。

王台长就私下里和上面的一些领导探了探口风,这次是广电部那边有领导拍板,说这是好事,一个广告公司,又不涉及政治和节目,即有机会学习一下国外的先进现念,又有增加电视台这边的收益,于是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台里想的是把广告科**出来,和你们合资这个公司,不过具体的事就得你们自己慢慢谈了。”

张兴明说:“合资以后还得黄导你多支持呢,免不了一些拍摄啥的得麻烦你,所以我觉得不如你直接过来得了,反正央视这边有啥任务也不影响你这边的工作,对不?虽然咱们不能掺与电视台的节目,但咱们可以做节目啊,然后交给台里去播,收益双方按比例分,你说对不?即能丰富台里的节目资源,又不用他们的资金,这不也是好事吗?

还有广告,公司成立以后,广告就能像以前那么做了,得有剧本,得正儿八经的拍才行。”

黄导想了想,说:“能行吗?”

张兴明说:“肯定行,你就在这边挂个总监,有事了来指导一下,没事你就在台里上班。”

黄导点了点头,说:“那行,即然你们看得起,老黄也不矫情,这活我干了,我也想多挣点钱给家里呢,呵呵,那两位以后可就是我老板了,还得多照顾。”举起茶杯敬了一下,张兴明和二哥拿起茶来喝了一口。

黄导喝了口茶,放下茶杯,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张兴明,说:“公司的资料,求了几个人,弄好了,你看看。”

张兴明接过来找开,把里面东西拿出来看了看,那个时候的公司资料执照啥的和现在不一样,没有什么企业代码啥的,就是工商局的经营许可,然后税务方面的一些文件,没有税条许可,只有一本纳税证。

金太阳(香港)广告演艺公司,英文名是GOLDSUN. LIMITED。

把文件装进袋子里,张兴明说:“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黄导说:“没有,香港的习小姐东西准备的很齐全,派来的律师也非常了解内地的相关情况,事情办的很顺利,我也就是打了两个熟人,都没起到什么太大作用。张部长的手下精兵强将真的多。”

张兴明说:“哦?香港来人了?这事我还真不知道,我只是和她说要在京城注册一家公司,让她准备一些资料,这个习舒蕙现在真的成长起来了啊,有大将风范了,哈哈。”

二哥说:“何娟娟现在也可以独挡一面了,老木现在更多的是调查,大小事这边都是何娟娟办的,现在咱们一个月的货流你想想多大,从来没出过问题,我这两天还在想,要不要给她加点工资呢,现在那边又换办公室了,员工都好几百了,你甩手当大爷,啥也不问。”

张兴明笑着说:“行,你看着弄吧,照香港本地同等职位翻一翻吧。确实这段时间香港那边我没太管,哎呀二哥,你辛苦了,来来,我给你捶捶。”

“哈哈哈。”三个人一起笑起来。

张兴明对黄导说:“那黄导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合适?”

黄导说:“随时,王台长说你到了京城就让我通知他,我这不先来和你碰一下嘛,你觉得哪天合适?”

张兴明说:“那就明天吧,赶早不赶晚,早点把事定下来也好开展工作,这也没几天了。”

黄导说:“那行,我明天一早和王台长汇报,张部长你等我电话吧,我估计上午王台长就能过来拜访。”央视台长85年还只是厅局级,礼节上他要过来拜访张兴明,虽然张兴明这边只是一个待遇

第三百六十二 拿什么来当大哥(2)

晚上,习舒蕙通过辽东那边联系上了张兴明,原来派过来的律师还没回去,呆在京城等着张兴明和二哥呢,张兴明赶紧按着习舒蕙提供的电话号码和律师进行了联系,约好第二天在驻京办见面。

第二天上午九点过一点,王台长就来到了驻京办,竟然比张兴明这边的律师来的还早。

张兴明在驻京办的小会议室里接待了王台长一行。

王台长表现的也很客气,他这个人是敢想敢干比较务实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后面因为一些事情就辞去了台长职务。

几个人握手寒喧了一下,坐下喝了一会儿茶,国人办事都是在吃吃喝喝中进行,好像不营造出一个这样的氛围就不太好办事一样。

两方都表达了一下各自的想法,王台长说:“我们就是学习,学习一下香港同胞在管理以及经营上的一些思路和想法,这还是国家第一次在电视台下面合资纯经营性的广告演艺公司,而且说实话,我们对这个演艺是什么还搞不懂,希望通过这次合作,有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吧,我对此还是报有一定期望的。”

张兴明说:“这肯定是一个双赢的结果,我们有经营的经验,你们有足够大的平台,这叫强强联手,结果是可以预见到的。王台长对双方执股的事情有什么意见吗?”

王台长说:“这个还是要看具体的投入标准吧?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张部长你们是打算怎么来做这件事。”

张兴明说:“央视广告科这边,除了现有人员以外,你们还能拿出什么来?”

王台长笑着说:“我们有播出平台啊,这就是我们最强大的地方,我想张部长也是因为这个才有合资的想法吧?”

张兴明也笑着说:“你们现在一年广告费是多少?几千万?上亿没有?我准备投入国际上最好的设备器材,运营广告的同时,还要设计广告,制做广告,要打造成功的国际型晚会,这个我不说相信王台长也了解,需要投入的资金差不多要上千万美元。

这是其一。第二,我确实是因为央视这个平台才有的这个想法,但这是基于你们的广告运营制做上没有任何建树,在大型晚会上没有任何基础的基础上来的。

这么说吧,王台长,就算你们现在的广告年收入是一个亿,够了吧?大型晚会呢?亏钱,一年亏的比一年多,晚会效果怎么样?咱们心里有数。

我可以这么和你说,如果交由我们来运营,大型晚会肯定能达到国际水准,想超越哪个现在是实现不了的,但达到没问题,而且,最主要的是王台长,它会赚钱,而不是亏钱。

一台春节晚会,不敢说赚来你一年的广告费,应该也相去不远,而平时的广告运营呢?翻你个十翻八翻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这是多少钱?一半是多少钱?我凭什么?我自己办个广告公司给你播出费用不行吗?

如果是不因为这个平台,我连谈都不和你们谈,东西是好的,但要看在谁手里用,对吧王台长。”

王台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张部长说说合作以后的具体执行吧,我对这块还没有想明白。”

张兴明说:“合资公司成立以后,将独家代理央视所有频道的所有时段广告播出,独家代理央视各大型晚会的承办以及推广,而且我们会根据国外的模式制作相关节目送播,当然,事先会请你们审查。”

王台长说:“代理费用呢?”

张兴明说:“广告代理费永远都只有一百万,只要合资公司还在,就永远只给这么多。晚会上我们可以和央视分,合资公司拿7成,给央视3成,我们送播的节不需要央视花钱买,但央视也没有相关权利,只是播放,当然,肯定会给央视带来收视上的成绩。”

王台长犹豫了一下,右手手指习惯性的搓动了一下,二哥从兜里掏出烟了一根给他,拿出火机帮他点着。

黄导也拿了一支点上,会议室里立刻烟雾升腾。

王台长说:“我们央视不需要收视方面的刺激和拉升,我们这一块没有对手,只有跟随者。”

张兴明说:“王台长,央视建台时候全国几家电视台?5家,现在多少家?五年以后多少家?十年呢?现在的科技发展越来越快,你确定不会出现更先进的播出技术?你确定央视的地位永远这样高高在上?

央视也不过是一家电视台而已,你现在面对全国播出,所以显得比地方上强大,如果地方上也面对全国播出呢?如果全国所有省份甚至经济好的城市都面对全国播出呢?你让中央下令禁播吗?”

王台长一愣,拿茶杯的手停在那里足有三秒钟,然后慢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一个省级电视台,他对全国播出有什么意义?这不是乱花钱吗?你知道建一套全国播出系统得多少钱?”

张兴明笑了笑,说:“现在改革了,国家开放了,全国都在抓经济建设,什么是经济建设?怎么吸引别人来投资建设?在我的计划里,明年年底,辽东台将专门成立一个频道对全国播出,宣传辽东的经济发展,还有什么样的宣传能比得上一个电视频道呢?王台长。”

王台长看了张兴明一眼,说:“辽东能批下来讯道吗?”

张兴明说:“王台长没听说过卫星吗?央视不是已经通过通讯卫星来进行电视信号播放了吗?我准备明年自己弄几颗玩玩。而且数字技术的发展决定了,有线电视技术最终一定会战胜无线广播的模式,统治电视市场,那个时候,央视靠什么来继续当这个大哥?”

王台长皱起了眉头,说:“你是认真的?”

张兴明点点头,说:“我香港本部正在做这方面的准备,明年年中吧,或许有可能晚几天,不过绝对不会超过明年年底。”

第三百六十三章 要不咱反过来?(3)

时间进入86年,张兴明已经在考虑进入新闻媒体行业了,同央视的合作只是一步试路石,香港才是建立基础的目的的。

试看后世,无论哪个行业,那些大腕巨富们,哪个手里不握着几十家媒体的股权,用来保证自己社会信息的正面性和可控性。

香港是打开这个大门最好的途径。

香港因为地域关系,一直是无线播放的天下,曾经辉煌一时的有线收费电视被无线免费挤压的难以生存,而因为狭小,香港对无线电视的牌照一直限制的非常严格,从60年代至今一直保持着两张,就是邵六爷的无线TVB还有亚视两家电视台。

一直到91年,李泽凯才创办了香港第一家卫星电视台STAR TV,星空卫视,至于凤凰卫视那更是以后的以后的事了,是96年默克多收购了STAR TV后,将星空卫视中文台改组而成。

2013年,默克多卖出凤凰卫视股份,刘长乐成为凤凰卫视的主人。

而国内85年央视上星,通讯卫星电视技术已经成熟,之所以发展缓慢是受时代影响以及成本问题。

王台长陷入了沉思,一时间房音内静的可以听到心跳声。

足足有十多分钟,王台长抬头说:“合资公司让你控股,所有条件我也同意,但是合同上必须加一条,你的卫星要给央视最少十个信道,而且是免费的,央视不出一分钱。”

张兴明张着嘴巴看着王台长,半天,直到有口水要溢出来了才闭上嘴咽了一口唾沫,说:“王台长,要不咱反过来,你给我十个信道好不?钱我照投。”

王台长哈哈一笑,说:“五个,不能少了,怎么样?”

张兴明说:“你就不怕我是唬你的?要是合同签了我没弄卫星咋整?”

王台长笑着说:“不怕,你张部长这么大产业,没必要拿这个唬我,而且你的眼光也没这么短,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你有野心,而且又有能力,和你合作不亏,怎么样?事定了咱们晚上喝一杯?”

张兴明说:“哈哈,喝酒这事得找二哥,孙佩力同志在这方面战斗力比较强大,我可不行,你这算是摧残祖国的花朵啊,哈哈。”

王台长笑着摇摇头,说:“你知道,我是营口的,现在我老爹老娘还有兄弟还在那边,前几天营口政府这边有人找到我这里,想能通过我跟你认识一下。营口离本溪那么近,希望你能在发展本溪的同时,照顾一下兄弟城市,哈哈,这事我不掺合,不过必竟是家乡人嘛,话我得带到。”

张兴明说:“营口那边还是不错的,这两年发展的也可以,我老爸在本钢工会工作,管福利采购这一块,好像妇女福利品都是在营口采购的嘛,我们和祥这边在营口的投资也一直在进行啊,商场通讯都有进驻,他们还想要什么?”

王台长喝了一口茶,说:“我听说你准备在奉天建汽车厂,我想可能是想在这事上分一杯吧,汽车是个大产业,能带活一批中型企业,而且,我估计他们最主要是想从你这取经,你现在是辽东省委经济发展顾问,说明你对经济发展这一块是有真才实料的,国家形势现在是发展经济,一切为经济的发展服务,地方政府都在想方设法找渠道拉投资,你这么一尊大佛摆在那里,免不了找过来烧香的。”

二哥在一边说:“这事可急不来,不过营口这边明年还真有事情要做,我们明年准备在省内各市投一批综合广场,营口的位置已经定好了,过了年我这边会派人过去谈。

二明年后要去香港,我得去巴蜀,都没什么时间,如果他们要见面的话,那就在这几天吧,正好把事说一下,你看呢二明?”

张兴明说:“行啊,反正王台长的面子必须得给,那就赶早不赶晚呗,你说呢王台长。”

王台长哈哈笑了几声,说:“行,这个情我领了,我约个地方吧,到时候见一面,其他的我就不管了,这边的事你们有计划没?我拿给部里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咱就签约,赶紧把摊子支起来,这两年春晚的反响越来越好,这压力也就大了,今年说实话我心里还没有底呢,正好,你们来扛吧,哈哈,好的我也跟着沾光,不好我就跟着骂你们几句,落得一身轻,哈哈哈。”

敲门声响起,驻京办的一个服务人员进来,在张兴明耳边说:“张部长,有几个香港人,说是什么律师,你看。”

张兴明站起来,对王台说:“王台你先和二哥坐一会儿,我这边处理点事情。”

王台点点头,说:“行,该说的都说了,你忙吧,我坐一会儿就回去了。”

张兴明说:“没事,我本部那边的律师团队,这不是要和你们签约嘛,可能是有事要和我商量一下,你再坐会吧,一会就在这一起对付一口,正好我这边把计划做出来你给看看。”

王台长点点头,说:“行,你去吧,我和孙总唠嗑。”

张兴明出来和律师团队见了面,一共三个人,一个大律师带着二个副手,这个时期还没有后世那样的动辙十几二十人的律师团,这个时候的法津法规相对还比较简单。

大律师姓胡,名字叫比特,是个中英混血儿,是香港知名大状钟佩林的学生。

我们经常能从电视或电影上看到大律师很牛的样子,觉得肯定比律师高级才能叫大律师,其实不是,香港法律中,大律师是指诉讼律师,而律师是指事务律师,和国内完全不同,没有高低之分。

胡比特把姿态摆的很低,双手握住张兴明的右手,用绕舌的普通话表达了对张兴明的敬仰之情,把资本主义社会金钱至上的标准发挥的淋漓尽至。

客套了几句,双方落座,胡大律马上就换了一副严肃面孔,从助手手里接过文件资料交给张兴明,把自己几天的调查情况以及分析述说了一遍,还提出了一些建议,这让张兴明非常满意,不怕你爱钱,就怕你爱钱还不能做事。

第三百六十四章 金太阳升起(4)

翻看了一下胡律师这边准备的文件资料,张兴明发现连合资公司的相关文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有些只需要他签字,有些比如合同,需要添加细节条款,其他方面简直完美。

而且胡大律还附上了建议书,对合资后依据国内政策和相关法规,可能会发生的一些问题做了一些预估,最难得的是,还有相关问题的解决方案和成本预案。

张兴明放下文件,说:“胡律师,没想到你们就这么几天,前期工作做的这么好,真是让我有些惊喜啊。”

胡比特绅示的点了一下头,说:“为雇主解决问题就是我们的工作,您满意就好。”

张兴明拿了支笔,把双方协商的条件写了下来,又写了几点需要注意的地方,交给胡大律,说:“就这些,你去准备吧,你需要多久?王台长就在这里,如果快的话,正好让他带回去。”

胡大律师接过去看了一下,点了点头,说:“简单,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好。”

张兴明伸手和他握了一下,说:“好,那就辛苦你了,一会弄好送进来就好。”起身向两位助理点了点头,返身回了房间。

王台长正和二哥唠的热闹,张兴明坐下说:“说啥呢?”

二哥说:“王台长给我讲一些有意思的事,那边弄好啦?”

张兴明说:“差不多了,咱们吃完饭王台直接带回去就好。啥有意思的事?”

王台长说:“也没什么,就是工作里一些哭笑不得的事,发发牢骚而已。弄电视台,表面风光,背后的事太多了,又没有人可以说,咱们也算是有点身份的人,身边能交流的人越来越少了啊,累。”

张兴明说:“有得就有失,至于能不能失有所偿这就是仁者见仁了,你们那个层次太高,咱可插不上话,不过我觉得吧,从今往后,你的幸福日子就要来了,放心吧。”

王台长说:“这话是从何说起的?”

张兴明说:“今天你遇上我了啊,以后广告演艺这块我来给你弄,你还耽心啥?弄一批优秀的文艺节目综艺节目出来还不简单,就算电视剧这块我都能给你出出主意,你可以和忧愁告别了,恭喜。”

王台长看了看二哥,说:“他平时就这么不要脸吗?”

二哥笑,说:“也不是,偶尔,哈哈。”

其实所谓大人物,也不过是吃饭长大的凡人,小时候也尿床,长大了也打架,十七八岁也成天梦到小姑娘,也骂人,也发牢骚,只不过位置高了,真正能说说话的人就没有了,古时候皇帝称孤道寡不是为了显示多牛逼,而是一种无奈。

王台长给自己添了点水,说:“说实话吧,你能帮着我多弄点钱过来,我就心满意足了,手里没钱哪,整天像要小账的似的,到处要钱看脸子,要是你能给我你说的一半,那我就好过了,哈哈。至于节目啥的,以后再说吧,我还真耽心你弄的节目能不能播,意识形态问题或是大问题。”

张兴明说:“王台小看我是不?不用等太久,明年,我给你弄一台晚会出来,让你看看啥叫演艺文化。”

王台看了看他,问:“你认真的啊?”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对,即然进来了,肯定要做点事,不能让王台你小看哪。”

王台长点头说:“行,我等着看看,真行的话我给你几个时间让你弄,咋样?哥敞亮不?”

张兴明说:“敞亮。得,二哥,时间也差不多了,咱去和敞亮的王台整几个去,一定得把王台整满意了啊,你的任务。”

二哥站起来说:“说啥文化我整不过你们,喝酒还行,走王台,咱俩支吧一锅。”

王台笑着站起来说:“中午可不行,晚上,晚上咱们喝几杯,中午吃口饭就行,整点咱东北的,挺长时间没吃着家里菜了,这驻京办应该有吧?”

张兴明说:“有,准备好了,榛蘑小鸡,血肠白肉,咋样?我还叫他们弄了个铁锅饽饽,杂鱼酱。”

王台长兴奋的说:“好好,走走快走,哎呀,哈喇子都出来了,晚上还在这啊,晚上咱们还在这喝,一会剩下的不准给我动,我晚上接着吃。”

张兴明说:“东西有的是,晚上再给你做,我说你至于吗?”

王台长白了他一眼,说:“你天天吃当然不在意。我出来多少年了?难得一年吃一次二次。”

那个年代跨省交流基本上没有,不像现在满大街啥都有,天南海北的东西到处开店,那时候想吃一口家乡饭只能自己做,或者到老乡家蹭。

……

吃过饭,王台一副没吃好的样子,恋恋不舍的拿着资料去广电部了。

张兴明这边和胡大律聊天,二哥去补觉,二嫂和其他人全出去逛去了,午饭都在外面吃的。

胡大律师给张兴明讲了一下国内现行政策方面的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张兴明也询问了一些关于两地之间的法制方面的问题,把自己的未来规划讲了一下,让胡大律给分析一下法律方面的事情。

不知不觉二个小时就过去了,人聊天的时候时间过的最快。

王台打了电话到驻京办,广电的领导没有意见,可以签约了,问张兴明要不要搞个仪式,张兴明说:“整那玩艺有啥用,你晚上把东西带过来,吃饭前咱俩签个字盖章得了,等把春晚这边弄完了明年再公布吧。”

王台没意见,挂了电话。

电话一放,张兴明心里算踏实了,虽然事情发生变化的可能性不大,但没有最终盖章就难免发生点啥,心里终归是吊着的。

晚上,王台长带着营口政府的一个副市长来到驻京办。

各个市在京城都有自己的驻京机构,有的挂牌,有的没挂牌,他们如果没有特殊公务是没有资格占用省驻京办资源的,对于这块省里不反对也不支持,必竟工作上有这方面的需要。

入席前,张兴明和王台长签了合资合同,双方盖了章,一红一蓝,公司就算成立了,央视广告科独立出来整体并入金太阳公司,占股45%,合资公司全权代理央视的广告播出及演艺活动,代理费用一年一百万人民币,合资公司一次性买断五十年。

双方合办晚会项目央视占30%,合资公司占70%。

合资公司承诺卫星升空后,提供五条信道给央视使用,使用费用30万元一年每信道,期限为至合资公司解散为止。

签了字盖了章,王台长和张兴明象征性的握了握手,王台长就急火火的催着大家入席,大家进了包房坐定,开始上菜倒酒,营口的崔副市长像个服务人员一样忙活着。

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公司成立,金太阳升起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你去人事科报道吧(5)

合同签署,金太阳(香港)广告演艺公司就算是正式成立了,现有人员就是央视广告科全部人马,广告科的科长姓马,央视是78年更名为中央电视台的,96年正式确定成为副部级事业单位。

王台长是任第一任中央电视台台长,厅局级,在之前央视还叫北京电视台,还只是一个正处级单位,台长还被称为主任。

85年底,央视系统内部的职称还没有定完,广告科科长还就是个股级干部,正在研究上科呢,这边就通知下来,广告科独立经营,集体并入金太阳(香港)了。

马科长是带着满脸的懵逼和满脑子不知所措来见张兴明的。

金太阳(香港)的临时办公住址跟央视挤在一起,守着广播大厦的偏门,王台笑着说,张兴明就是跑来捞偏门的,这个位置正合适。

这个年代的央视还在广电部广播大厦的院子里,要88年才能搬到彩电中心,就是现在军博边上的旧大楼,而且,央视也是88年才正式拿到批准可以播放商业广告的,88年以前算是违规操作。

安排的办公室就是原来几间旧仓库,十来个人一起动手,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收拾了一下,那时候的办公室也没有什么装修,就一间屋子四壁刷白,摆几张桌子椅子,打扫干净就算完活了,大家开始把搬过来的文件资料分类摆放。

张兴明来之前做了一份工作计划,对整个广告公司的运营以及内部流程做了一个详细的规划,其实也就是后世广告公司的规范化管理,不过拿到这个年代来,那就是行业教科书一样的东西了。

马科长暂时代理广告公司经理,说实话他这会儿还在纠结之中,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回单位继续等着上科级,还是服从央视安排加入这个合资公司。

大家收拾好,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张兴明喊大伙坐到一起,算是开个见面会。

“你们好,第一次见面,也没给大伙留个考虑的时间,实在是对不起诸位。”张兴明先给大伙道了个歉。

“主要原因呢,是因为春晚,没多少时间了,所以这边就仓促了一点。等一下让你们说,先听我说。我先说一下公司的性质,这个公司是我和央视合资的,我控股。

主要是从事广告和演艺两方面的工作,制作发布广告,咱们买断了央视五十年的全部广告播出时段,代理央视全布的大型晚会及各种演出,咱们自己制做的节目可以拿时段在央视播出。

所以,今年的春晚也是咱们的工作了,台里只管节目,场地以及其他设备布景全是咱们的,这就是我说时间太紧的原因。设备我已经买了,这几天就到京城,你们谁认识好摄像提个名字,我去台里要人。

布景这块公司从香港请了专业人士过来,也是这几天到。咱们现在就是和工体重新谈一次,给租金,要求全方位的配合,取暖必须要跟上,今年可能上面有人会到现场。而且许多老艺术家的身体不是很好,这么冷的天熬个大半夜,这不是要人命吗?

你们现在不要考虑任何和春晚工作无关的事情,等春晚办完,咱们再开一个会,到时候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想走的我不强留,但是在春晚之前,希望你们能拿出一点职业精神来,好不好?”

大家相互看了看,都有点迟疑,张兴明也不急,坐在那喝茶。

半天,一个女员工说:“那我们现在算是啥编制啊?”

张兴明看了看她,说:“当然是央视职工,这是央视的合资企业。我说了,这些事情咱们春晚之后再考虑讨论好不好?咱们说点和春晚有关系的。”

那女的说:“春晚和我们有啥关系啊,我们是广告科的,那我们以后工资怎么算?待遇和级别怎么算?你得说清楚啊。”

张兴明看了她一眼,说:“你现在收拾东西去台里人事科报道吧。”

那女的一愣,然后激动的站起来冲张兴明喊:“你什么意思?你是谁呀?你凭什么呀?你有什么权利决定我的工作?”

张兴明懒得搭理她,对其他人说:“还有没有想走的,和她一块走吧。”

那女的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眼泪就下来了,头发也披散开了,在那叫:“香港人了不起吗?这是中国,这是中央电视台,不是你资本家的地盘,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张兴明拿起桌上的电话拨给王台长,响了两声那边接了起来:“喂?我是王台长。”

张兴明说:“王台,你广告科这边是怎么安排的?我布置工作,这就连哭带吵的闹起来了,要不你把人都撤回去吧,我自己安排人手。”

王台长在电话里愣了一下,说:“小马不在吗?”

张兴明扫了马科长一眼,说:“在,全体都在,都看热闹呢。我看这样吧,我今天就先走了,我自己找地方安排人员办公,你这里的人我一个也不要了,行吧?”

王台长连忙说:“别别别,你等我,我马上下来。”挂断了电话。

张兴明皱着眉头把电话挂上,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斜着眼睛看着那个在大伙劝说下还在抹眼泪的女职工。

马科长这时候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张总,你看这事弄的,主要吧,是这事太突然了,大家都没个心里准备,而且,何小兰同志呢,是台里领导的爱人,在广告科一直负责后勤采购这一块,业务上确实找不到她。”

张兴明看了马科长一眼,说:“这是金太阳公司,不是央视广告科,谁安排她在这里管后勤采购了?”

何小兰在一边说:“太欺负人了,我看你这破公司怎么干下去,我就不信中央电视台还没有人能给我们职工做主了,我们是国家编制的工作人员,不是伺候资本家的。”

张兴明乐了,说:“你老公?哪个领导啊?啥级别?”

第三百六十六章 布署春晚,我要弄大的(1)

马科长说:“何小兰的爱人是台里文艺部的副部长,正处级副部长,张总,我看这事还是不要搞的太僵吧,是吧?总要有个适应过程,而且,这不还算是央视的下级单位嘛,对吧?”

张兴明摇摇头,说:“官太小,在我这没用,喊个正部级的来和我说话,你们还不够格。还有,谁告诉你我这是央视的下级单位?我这是和央视的合资企业,你们还算是央视的职工而已,行政上央视管得到我吗?”

马科长抿了几下嘴唇,不说话了,眼里流露出不屑的神色。

办公室门被忽一下子拉开,王台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况,冲张兴明说:“实在不好意思张部长,这事是我没交待明白,这不是急嘛,总想着等春晚完了再说,真是没想到的事,老哥给你道歉。”

张兴明说:“指挥不动。我说了春晚结束再讨论内部问题,这位就开始闹起来了,领导的爱人嘛,总要有些特权的。你们内部的问题我不管,我现在怀疑央视合并过来的职工能不能用,这要是在过程中来这么一出,咱们这晚会也就不用办了,你说呢王台?”

王台长皱了皱眉头,咬了咬牙,扭头看了一眼何小兰,对马科长说:“我没跟你交待清楚吗?过来以后一切行动听指挥,把队伍带好,别给央视丢脸。这第一天你就弄出这么一出。”

马科长看了看何小兰,苦笑着对王台长说:“王台,这事真不能怪我,这突然工作变动,啥也没交待清楚呢,就搬过来安排新工作了,大伙能没有点想法吗?”

王台长指着张兴明对马科长说:“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香港和祥集团的董事长,投了几百万美元进来和央视合资广告业务,这个合资公司是独立于央视系统之外的运营性公司,懂了吗?还有,行政级别,张董事长是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是辽东省委经济发展顾问委员,是正部级待遇,委屈到你了吗?”

马科长张了两下嘴,啥也没说出来。

王台长转头对何小兰说:“小何你这是做什么?谁怎么你了?嗯?这是给谁看?你是来工作的还是来享福的?新工作不服从,平时台里怎么样也就算了,现在跑合资公司来丢人。进门就听你说不让人干了,王小军是广电部部长吗?这是部里定下的合作,你去给广电部下令吧。”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吱声,何小兰也不哭了,王台长扫视了一圈,说:“都谁不想干的,现在提出来,我同意。今天不说出来的,就必须服从领导听指挥,春晚是多大的事?今年中央领导都在关注,我告诉你们,整砸了,我不好过之前肯定先让你不好过。何小兰,跟我过来。”

王台长冲张兴明点了点头,领着何小兰出去了。

王台长走了,一屋子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大伙都盯着马科长,马科长尴尬的笑了笑,对张兴明说:“那个,张,部长,咱们接着开会吧,不是,挺紧的嘛。”

张兴明看了看他,说:“好,接着开会。大家坐吧。”

大家找椅子坐下来,这下安静了,都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清了清嗓子,说:“咱们以后要分成两大块,广告和演艺,我的想法是,咱们通过这台春晚相互磨合一下,你们对公司的设备,设计还有工作方式做个了解,公司也对你们的性格以及工作方式做一个了解,然后春晚之后,咱们双方相互选择一下,好不好?马科长。”

马科长挤出一个哭一样的笑容,说:“小马,小马,别这么叫,现在咱们是金太阳公司了,不是广告科了,我也不是啥科长了,一切听张总指挥,您安排就行,安排就行。”

张兴明说:“你是他们的原领导,比较了解,暂时你就当个组长吧,春晚筹备小组组长,组员就是咱们现在这些人。我把主要工作说一下,你来安排,好不好?”

马科长点了点头,说:“行行,张总你安排就行,保证完成任务,咱们广告科的同志还是有战斗力的。”

张兴明被他弄笑了,说:“刚才我说了,和工体重新谈判,要求全方位的配合,由其是取暖和灯光这两项,必须保证我们的需求。然后,布景这块要等香港那边的设计师过来和黄导一起定,咱们先不管,工体谈好,把合同签了以后,就开始基本布置,我要玩一把大的,要把工体变成节日的殿堂,这是我做的场地基本布置方案,你拿去研究一下,安排几个人专门弄这一块,空白牌子的安置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但尺寸必须保证,要显眼醒目。”

马科长双手接过方案,说:“行,我们明天就动起来,工体那边原来也打过交到,我亲自过去。”

边上一个男员工举起来怯怯的说:“那个,张,张总,我有个问题。”

张兴明看着他说:“你说。”

马科长说:“这是小刘,刘承厚,原来负责外联的。”

张兴明点点头,刘承厚说:“我想问一下咱们用的是什么设备,咱们好去找人和布置机位。”

张兴明说:“10台ESP,德国货,保证是最顶级的,包括录像管,流动抓拍是5台EFP和3台ENG,录像管用ESP相同级的,够用吗?”

刘承厚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猛然反应过来,咽了一口唾沫,说:“真的啊?比咱们台里牛逼多了啊,咱们台里也就几台ENG,去年晚会一共就是5台ENG,张总,我可以上机吗?我就是学这个的,保证不出问题,张总,相信我,我能行。”

他激动的站起来拍着胸脯,脸都红了。

张兴明说:“可以呀,那建个摄像组吧,你当组长,去拉人,看上谁就叫,叫不动的找我。”

刘承厚摸着胸口张着嘴,半天才说:“真的?不哄我啊?”

张兴明白了他一眼,说:“有事说,没事忙去。”

刘承厚使劲点了点头,哎了一声,收拾一下东西戴上帽子,抓着手套就跑出去了。

张兴明说:“还有灯光,化妆,服装,音响这四块,有人自荐没?像刘承厚这样就挺好,知道自己想干啥想要啥,对职工的个人正当职业要求我是支持的,只有真正喜欢才能用心做好,不情不愿的不如不做。以后你们就会知道,我对员工从不吝啬,但也绝不容忍,干的好的就上,上到我这个位置也可以,干不好的就下,不是换部门,是开除。”

第三百六十七章 80年代的广告业

二哥陪着二嫂,带着这批员工,驻京办同志担任导游,满京城的乱转乱吃,这回可真是爽到了,光照片就拍了几十卷。

这批人是三十晚上不能来春晚现场的,家里有老有小,大过年的出来也不太像话,而公司这边又不可能谁都可以带家属,那样可就得了,连老带小得弄来个几百口。

于是干脆这批人就提前休假来旅行了,到是获得了员工的欢迎。

张兴明就和二哥说:“要不干脆以后的年终奖励就旅游得了。”二哥也觉得挺好。

一群人每天潇洒,张兴明这边每天苦逼的守在办公室指挥,完全的草台班子,真是事没做先乱三分,各个小组的组建也不顺利,女孩都想上服装组,化妆没有人,因为这个时代国内的化妆概念实在是相当于无,没人懂。

灯光和音响好在还有小鱼三两只,虽然都不是太专业,但能看出来是真心喜欢,张兴明认为只要有兴趣就好,不会可以慢慢学,反正这次肯定是香港团队来主持。

第二天,香港的团队抵达京城,也没休息,直接就赶到工体现场,开始考察现场情况。

工体馆的合同签定,已经不是赞助模式了,张兴明用一天五百元的价格租了一个月,这个价格略高于市场价,但在这个年代,人家租给你已经是给央视面子了,馆内的职工还想放假回家过年呢,而且租一个月还附赠了几天,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大年初一,工体馆都归央视用了。

在体育馆里举办大型综艺晚会和体育场里还不一样,场地空间比较小,舞台的搭建就相对难度要大些,容纳观众数量也要少一些,一半多的座席被舞台挡在后面。

灯光上也不好装置,体育馆的灯光是考虑到整个观众席视线的,也就是说,是从场馆中心开始向四周布置,但晚会现场要的是中间亮且变幻,实际观众席这边弱光,舞台背后不能打光。

在原来的历史上,86春晚的灯光弄的一塌糊涂,观众席弱了舞台也亮不起来,加上机器用的ENG,录像效果差的像纪录片,镜头一直在抖动,灯光变化一次要等好久才会换回来,一个节目下去要半天下一个节目才能开始,结果就是原定四个半小时的节目整整折腾了六个多小时。

张兴明和香港团队在现场商量了一下,按照大体上的布局,在大方向上给出了方案,对舞台,音响,灯光,整体布局,机位提出了一些要求,然后就撒手不管了,具体细节由香港团队设计,广告科的同志们沦落成现场跑腿兼打杂,不过跟着布置这么大一个会场,每个人都兴致勃勃的,前几天心里的一些不快早就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这边正式开始工作,张兴明就不用操心这一块了,这个时代,香港在这面比内地专业的多。

他把马科长叫到办公室。

“张总,有什么安排吗?”

“那边动起来了,你就不用管了,我这边有点事你抓一下,如果办的好,以后这块就归你负责,必竟你做了这么多年广告相关的工作,我相信你肯定是没问题的。”

张兴明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马科长,马强,说:“这是一份关于春晚广告的计划书,你拿去看一下,然后在全国找客户,根据需求列个名单出来给我。”

马强接过文件翻看了一下,抬头问:“张总,这样去找人来打广告会不会违规?而且在春节联欢晚会上打广告部里会允许吗?大过年的,人家会来吗?”

张兴明说:“咱们的商业广告许可已经批下来了,做为全国的电视台商业广告试点单位,咱们经营广告不违规,而且,市场对广告的需求远远大于现行的广告发布政策,这点上你可以放心,你把前面的事情办好,后面我来告诉你怎么弄。”

马强点了点头,拿着文件出去了。

85年的时候,国内的广告业可以说完全是一片空白,虽然从79年起,由上海电视台和广州电视台率先发起了商业广告实施办法,人民日报也刊登了广告,国家首部《商业广告刊登发布管理条例》也已经施行,国广告业协会也已经成立,但事实上不论是报纸还是电视台,广告基本上都是以国外企业的为主,其中日本商品的广告是最多的。

因为当时国内还处于计划经济时代,所有商品的生产和流通全依赖于国家的计划调控,根本就不存在商业广告这一说法。

私人经济虽然从80年起步,到83、85年已经有了初步的发展,但是政策上的限制依然很多,大多是手工作坊式经营或者说是受当时的信息流通以及交通影响,有很强的地域性,还不具备进行商业广告的能力和需求。

或者直接说,那个时代的企业和经营者们,爱产能和货运影响,还大多依赖于古老的口碑销售,还没有广告意识。

就算是雁舞和纱市日化这种上了央视广告的企业,他的出发点也不是为了市场销售,而更多的是把这当成了一种荣誉,一种政治业绩来进行的。

没错,当时的人把上电视报纸的广告当成一种荣誉,都是你看我们这厂子多牛逼,都上电视了这种思维,广告内容也基本上是宣传企业而不是产品。

那时候的老百姓对电视的忠诚度和信赖度是现代人绝对无法想像的,电视上播出的产品,无论是什么,老百姓都会觉得,这东西肯定好,都上电视了,不好电视能播啊?

例如小日本的禾大壮,卡西欧等品牌,配合着森林大帝和铁臂阿童木的动画片,可以说是风糜全国,用很短的时间就成为了高级货的代名词,占领了当时绝大部分的市场份额,让小日本赚的喜笑颜开。

后来的泰国正大集团也是通过广告形式进入的中国,并马上成为市场龙头,中央电视台的正大综艺节目,完全就是正大集团的市场万能钥匙。

国内一直到90年,因为市场化经济的逐渐成型,企业的广告意识才开始觉醒, 93年,国家工商局发布了《关于在部分城市开展广告代理制以及广告发布前审查试点工作的意见》,才宣布了国内广告业的正式起步,随之94年央视开始了史上第一次广告招标,当年孔府宴酒中标,也不过区区三千一百万元。

90年之前,央视的广告年收入只有几千万,91年刚刚过亿,当年全部创收合计起来不到三个亿,完全靠财政拨款,这在今天来看完全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张兴明5000万就能买断代理权的原因,没有人会想到十年以后,从95年开始,央视仅广告一项年收入就超过了十亿。

第三百六十八章 那些年的保健品(3)

经过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工体馆内已经一改原来的样子,变得喜气洋洋起来,充满了热辣的年味。

十个机位,对应着十块广告牌,舞台大背景上也在右上角空出了一块,但色彩和文字搭配起来,并不显得突兀,这就是全场的十加一主广告位。

观众席上还有一些小块的,融合在布景里,其他的主持人提词牌背板啊,实物插入啊,后世用烂了的方法,在这个时候充满了创意和新意,让一群广告科的同志们大开眼界。

“这里放一张桌子,主持人休场的时候可以会在这里,对,坐这里看演出。”张兴明指着台侧一个空位说。

广告科王洪伟拿着个本子跟在他身边,不停的记着,在一张草图上标注。

“张总,主持人还特意给准备座位啊?”边写王洪伟边问。

张兴明左右看着场内随口说:“不是,桌上摆上饮料什么的,没事镜头扫一下主持人的笑脸。”

王洪伟卡巴卡巴眼睛,低头在本子上刷刷一阵写,说:“这个广告位的价格至少得和主广告牌一样。”

张兴明扭头看了他一眼,说:“对,这个效果比那牌子还好,必须严格筛选,必须得保证质量和产量。”

王洪伟点了点头,在图上标注着说:“嗯,记住了,没想到这么随便一弄,就是这么好的一个广告位,张总你真厉害。”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你们是没接触过,以后就全靠你们想点子了,其实我们只要把东西让大家注意到,就是一种广告,至于载体和方式并没有死规定,越是随意广告效果就会越好,越是刻意,越容易引起观众的反感,以后你就明白了。”

张兴明想起了软广告,软文一类的广告方式,中国的软文广告起始于保健品行业,当时大部分老百姓是当真新闻来看的,从85年开始,保健品一夜之间靠着软文宣传和庞大的销售群体火了起来。

中国的第一款保健品是杭州保灵的蜂王浆,在80年代,去别人家拎一盒蜂王浆是相当有面子的事,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应该有记忆吧,大部分买过都没喝过,舍不得。

到88年,国内蜂王浆厂家超过了200家,这是国人一向的传统,啥挣钱了就一窝疯,直到大家都赔光散场。

从89年,太阳神,飞燕减肥茶,三株,红桃K,盖中钙,鳖精,各种口服液,排毒的解酒的,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然而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中国的保健品行业完全是从国外学了个皮回来,毛都没有,完全靠着广告销售,有的甚至就是糖水,巨大的利益让一些人疯狂了。

一直到95年,国内保健品厂家超过了3000家,市场300亿,却没有人去经营产品,只讲宣传营销。结果假的就是假的。

软文广告不再是新鲜事物了,被用烂了,而且行业爆出的奇闻越来越多,国家开始整顿,改保健药品为保健食品,到1997年,因为三株常得事件影响,保健品行业一下被砸到谷底,但是这个市场已经被打开了大门并产生了巨大的接受人群。

还是1997年,国外保健品趁虚而入,迅速占领了国内市场。

1998年,国内的保健品先生们终于意识到产品本身的重要性了,开始在产品上下功夫,虽然并不咋的吧,但确实有了进步,保健品行业也一点一点复苏至今,但就是至今,也没有打断国外产品的覆盖,只能在人家边上跟着喝口咸汤了。

其实国内好多行业都是这么丢掉市场的,只要能赚钱,产品在国人眼中啥也不是,那不是成本啊?

……

“张总,张总?”

张兴明被王洪伟轻轻推了一下胳膊,从发呆中醒过来,匝巴匝巴嘴,叹了口气,说:“想事情想忘神了,咋了?”

王洪伟说:“张总,我看咱这场地里挂着这么多大灯笼,能不能定制一些小型的竖幅啊,上面印上某某企业向全国人民拜年这样的字,挂在灯笼下面,镜头来回总能扫到的,就是怕卖不出多少钱来。”

张兴明眼睛一亮,扭头看了王洪伟一眼,说:“行啊,这就能出点子了啊,可以,去弄吧,定价也交给你,这块收入的百分之十给你发奖金。”

王洪伟脸腾就红了,问:“真的呀张总?”

张兴明摇了摇头,扭头看向正在施工的舞台说:“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从不说空话。”

王洪伟挠着脑袋嘿嘿乐,说:“不是张总,我没那意思,只是太意外了。”

张兴明拍他的肩膀说:“好好干吧,以后你就会发现,没有意外,只有惊喜。”

王洪伟欢天喜地的点点头,确实惊喜,那个年代,你想像不出奖金对拿死工资的人来讲是多么的重要。

两个人在场里转了一圈,张兴明满意的点点头,基本上他的想法全被实现了,而且有些地方被加入了新的东西,比他想的更完美。

和现场的香港团队说了几句,张兴明就走了出来,在大门口对王洪伟说:“广告运营这块你先带起来,好好干,我挺期待你能做出什么样的成绩,组员你自己选吧,完了给我份名单。”

王洪伟激动的答应了一声,张兴明转头上车,回了驻京办。

在京城呆了快一个星期了,大胜哥的婚礼要到了,张兴明和二哥要回奉天参加婚礼,然后张兴明得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考完试他还要再来京城。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要进入陀螺状态了。

一群人带着大包小包的飞回奉天,公司的大巴车到机场接人,把员工们送回家,张兴明和二哥直接到公司。

公司这边已经开始年终结算,同时在准备元旦假日促销活动。

这是商场营业几年来第一次进行大规模的节日促销,所有店面同时举行,因为是第一次,公司这边成立了一个预案小组,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从备货到各个环节,从公司到物流,从东北到香港,百货线上的所有人都要忙疯了。

张兴明只是提前做了一个预案,交给于秀红以后就没再管了,人总要经过历练才会成熟,只要大方向上不出问题,磕磕碰碰反而更有利于成长。

等张兴明到了公司,就看见上了发条一样的于秀红,头发也没仔细梳理了,急匆匆的从这屋到那屋,从楼上到楼下。

不过这些和张兴明没有关系了,他联系了准备好的车队,和二哥二嫂一起回了本溪。

兰姐结婚二嫂因为没过门没来,大胜哥结婚就肯定要参加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酒国往事(4)

上次兰姐的婚礼,因为张兴明这边是女方,所以没什么事情要做,这次不行了,东北的婚礼,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男方来做。

张兴明和二哥二嫂回到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大变样了,房前屋后的积雪被清理的一干二净,连花坛和草地里的枯枝败叶都被修剪的整整齐齐。

整个院子被巨大的苫布分成了若干个区域,好像还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位置和大小,一点也不显散乱,厨房搭在后院,用的是汽油桶制做的炉子,摆了一排,这种炉子不会伤害地面,用后也好处理。

本来张兴明和二哥的意思是在酒店里摆酒,在家里举行婚礼热闹一下就行了,但是大胜哥和孙爹,甚至老爸老妈都不同意,说结婚这事就应该在家里办的热热闹闹的,这不是钱的事。

这时候院子里已经好些人在忙活了,两个人一进院差点以为到了哪个露天市场,二三十个人收拾的收拾,摆东西的摆东西,院子从大门,树木到苫布蓬子上已经拉上了彩带,上面用红粉紫黄四种颜色的电光纸剪成各种样式粘在上面,在风中摆动着。

这电光纸现在不多见了,但在80、90年代绝对是行销全国,是各种晚会节日庆典不可缺少的装饰品,材质其实有点接近塑料,很薄,整张纸都是一种颜色,没有正反面,在灯光下会反射光线。

还有用这种材质制做好的各种拉花,买回来直接拉起来就行了,像一张空心的网,可以拉很长很长,中间穿根绳子就可以。

二哥四处看了看,对张兴明说:“这整的像战场似的,咱俩嘎哈呀?”

张兴明说:“干啥,等分配呗,说的像你能做主似的,这边二姐她们应该弄差不多了,估计咱们就是车啊迎亲哪还有陪酒呗,还能让咱俩干活啊?”

“你们俩回来啦,赶紧赶紧,过来帮忙,在那看啥玩艺呢?还当自己是客人哪?”老妈的声音适时响起,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扭头问:“嘎哈呀?”声音还挺齐。

老妈抱着小小,脚下绕着小蛟小虎小黑和小懒,站在凉亭这边,身边堆着不少东西。

张兴明和二哥二嫂走过去,老妈说:“帮着把这些弄屋里去,放咱家,那边兵慌马乱的,小华回屋歇着去吧,刚着家别跟着忙活了。”

张兴明和二哥过去翻:“都啥呀?”

老妈说:“烟、糖还有茶叶啥的,胸花,换的零钱,铺炕用的东西,还有给娘家人喝的酒,赶紧搬进去,我都在这站有一会了。”

张兴明蹲下摸了摸正在撕咬他裤腿的几个小家伙问:“那咋不让他们直接搬进去呢?”

老妈说:“大车来的,东西太多了,从里面找出来就先堆这了,你看这些孩子忙的,也没个闲的呀,门口小王他们都在后院跟着忙活呢,我就没喊。”

张兴明扭头看了看二哥,说:“搬呗,我还寻思没咱俩啥事了呢。”二哥对二嫂说:“那你先去屋里坐着吧,俺俩搬东西。”二嫂点点头,和老妈说了声进孙娘家屋里去了。

两个人抱起东西往屋里搬,酒这东西挺重的,一次只能搬一箱。

四个小家伙就跟在两个人脚下乱钻,老妈喊:“蛟,小黑小虎,过来,咱不跟,踩一脚多疼啊,回来。”

小蛟站住,回头看了看老妈,又扭头看了看张兴明,嘴里呜嗷了一声,走回老妈脚边趴下,小黑和小虎犹豫了一下,也跟了回来,小懒自己跑了几步,回头一看兄弟都回去了,想了想,直接往地上一趴,不动了。

80年代的白酒可不是茅台五粮液二家最牛逼,汾酒,西凤,竹叶青,**大曲,泸州特曲,甚至四特,古井贡在市场上都不比它们差啥,只是茅台由于历史原因名气最大,五粮液甚至还不如汾酒和西凤。

经过时间的冲刷,再加上经营问题,汾酒和西凤渐渐没落了,竹叶青沦落成为地方名酒,基本上退出了全国市场,到90年代后期,白酒市场上基本就没有能和茅台五粮液争锋的了。

像孔府家酒和秦池一类的,靠央视标王在当年牛的一逼,然后就消失了。

最有意思的是秦池,连续几年拿标王,火的不要不要的,产量跟不上销量了,就全国各地收原浆回来勾兑贴牌,其实这也没啥,所有的白酒出厂前都需要勾兑,不勾兑那得多少度?

当时火到啥程度呢?成堆的记者天天蹲秦池厂等新闻,成堆的货车蹲在厂里等着拉货。结果一个二五子记者发现秦池酒在勾兑,啥也不懂的记者大人就“发现了”新大陆,把这事当啥见不得人的秘密给发报上了。

而秦池是怎么处理的呢?哈哈,想想都有意思,他偷偷给记者塞钱,说能不能把这报道撤了,结果这二五子记者是个有风骨的,不要钱,还把这事爆光了。

结果一瞬间这新闻就炸了,你都塞钱了,肯定是这事见不得人啊,说明你产品有问题啊,事就整大了,别的白酒厂一看,你秦池不是牛逼嘛,那就牛逼到底好了,没有一个出来发声的,都看热闹。

秦池就用比它起来还快的速度倒了,让出了市场,被其他白酒瓜分一空。

其实一直非常想知道,那位记者现在在做什么,发没发现茅台和五粮液的勾兑问题,为什么秦池事件了了之后,这哥们没继续跟报白酒业的这个最大“黑幕”,想想,当时应该也是拿了出场费用吧。

……

“白酒就堆门口这块吧?完了还得往外搬呢。”二哥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问。

张兴明说:“往里点吧,人多手杂的,这酒可不好弄,让谁顺一瓶你不心疼啊?剩了可全是你们爷几个的。”给娘家人准备的是二十年窖茅台,是张兴明厚着脸皮从省委拿的批条弄的招待用酒,市场上根本找不到。

二哥卡巴卡巴眼晴,捧着酒箱大步进了客厅,把酒直接送到张兴明屋里去了,把张兴明给乐的够呛。

家里保洁阿姨看着他们穿着皮鞋踩的地板一溜脚印,心疼的脸直抽抽,婚礼前后这几天因为来客多,也不好叫人脱鞋换鞋,就干脆随便了。

第三百七十章 婚前(5)

把这些相对比较贵重的东西都拿到张兴明屋里摆好,二哥往张兴明床上一倒,说:“这身子呆懒了啊,整这么几趟有点喘了。”

张兴明说:“过了年在办公室那边弄个健身房,请个教练,没事就动动,要不真不行。”

二哥说:“我看行,我觉得我这肚子都见长了。”

四个小毛蛋嗷嗷叫着跑进屋来,进来就往张兴明身上窜,老妈抱着小小跟在后边,小小在老妈怀里冲张兴明弱弱的叫了两声。

老妈说:“白养了,我伺候这么多天了,还是跟二明亲。”

张兴明挨个抱起来亲亲,说:“这狗这一辈子真正的就认一个人,等以后你就知道了,到时候别多心就行,哈哈,估计你得伤心。”

老妈问:“咋的呀?”

张兴明说:“比如他们有了孩子,或者有病了,除了我你们谁靠近它们都会发火,不过肯定不会咬你们。”

老妈把小小举起来看了看,说:“不能,天天这么带着,怎么可能呢。”

张兴明说:“要不怎么是军犬呢,真正的服从只有一个人,要不不得乱套啊。”

老妈撇了撇嘴,把小小放到地上,站起来拍拍手说:“行了,别躺着了,出来帮着弄东西,这要准备的东西多着呢,得一样一样对一遍,别到时候出啥岔了。”

东北那时候结婚,讲究比现在多多了,而且几乎全是男方家的事情,琐碎又麻烦,可这玩艺说实话,心里作用相当大,真差一丁半点的,心里窄的女方心里得堵好几年甚至几十年。

张兴明把二哥从床上拉起来,两个人跟老妈一起出了屋,从老妈那拿了单子,开始从头检查。

花生瓜子,花生要红瓤四粒的,还得把皮相不好的挑出去,当然,家里条件一般的就没这说道了,有就不错了,那时候花生还是挺贵的。

瓜子在东北叫“毛嗑”,因为这东西是从苏联传进来的,老毛子比较喜欢吃这个,东北管咬皮这个动作叫嗑,四声,于是就毛嗑了,老毛子嗑的。像这样的名称有很多,西红杮叫洋杮子,铁钉叫洋钉,火柴叫洋火,等等等等。

红枣,栗子,钢镚,红包,红包还得分好几种,钱数不一样。

盆,生活用品,被褥,门帘是用不到的,准备了一幅壁画,钟也不摆,就换了一对瓷娃娃,反正意思在就好。

喜糖和电光纸屑都是论箱的,点数就行了。

张兴明有点可惜这时候还没有后世婚礼用的手持喷花和礼炮啥的,有点不好玩。

和二哥两个转了一圈,按着单子把东西点了一遍,然后到厨房的时候,两个人把单子一揣,弄了点东西吃起来,在京城呆了几天,看到吃的就馋了。

傍晚,婚车都收拾好了,开回来在院子外面排了一排,惹来一堆围观的,连市府大院那边都有人跑过来看。

头车还是那辆白公爵,第二辆是张兴明的5号车,然后大伙的虎头宝马林肯,后面是一排商务车,开道车是苗叔的座驾,经过改装的定制约瀚逊。

大嫂的爸爸是矿建的一个中层领导,东北人在外面比较好面子,张兴明也干脆就没安排大巴车,虽然这大巴在这年代也是相当牛逼的,但再怎么也不如一排商务来的吊啊,反正地方大能停得下。

婚车弄的比上次更炫丽了,也是弄出经验了,商场几个小姑娘正琢磨着合伙开一个店,专门给婚礼服务兼卖花和节日用品,还跑去问了于秀红,能不能边上班边开店,对此张兴明没意见,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行,多赚点钱也挺好的。

这回鲜花就多了,两个人从京城带回来的,那边已经有专门搞鲜花的了。

张兴明让人用喷壶在鲜花花瓣上喷了点水,这样冻住,就不怕风吹车摇了,能保持好多天。

二哥和二嫂前后看了一圈,二嫂说:“真好看,咱们到时候也这么弄啊?”

二哥看着长长的车队说:“看你呗,你想咋弄都成,我还想咱去旅游呢。”

二嫂说:“旅游也得办婚礼啊。”

二哥陪着笑脸说:“行,行,你说咋弄都行,你想咋弄就写个计划,我执行,行不?”

张兴明在边上说:“我还以为你要说,二嫂写个计划你签字呢。”

二嫂噗哧一声乐了,白了二哥一眼,二哥说:“他说的你白愣我嘎哈呀?”

张兴明哈哈大笑起来,二哥这个时候笨笨的,太好玩了。

……

吃过晚饭,大伙张罗着把东西上车,迎亲的人也上车,往南坟走。

早上接亲一般在六点过到八点之间,如果从市里走大冬天的不安全不说,坐车的时间也太长了,于是大伙决定提前一晚到南坟,第二天一早五点出发去迎亲,然后再回市里。

张兴明让赵三给联系了选矿职工宿舍,车直接停在宿舍院里,人住到里边,这里也有食堂,订好明早的早餐,就没啥事了,等着明早去接亲就行了。

这边张兴明一家和大胜哥二哥一群人回了老屋。

第二天一早五点过,大家就全部起了床,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宿舍那边,那里全是客人,主人得早到一会儿,把早餐安排好才叫礼数。

张兴兵非得跟着来,结果被抱到宿舍还在睡呢,他对上次兰姐结婚赚的大红包念念不忘,可惜这次没他份了,男方要的是女娃,让他很伤心,一再一感叹女孩太值钱了。

到了宿舍,这边人已经差不多起来了,正在收拾,稍等了一会儿,大伙一起到食堂吃早饭,这会儿小弟才醒过来,被饭菜的香味勾醒了。

“妈,红包发完没?”小弟从老爸怀里爬起来,揉着眼睛迷糊着就开始问红包。

大家都笑起来,老妈拿了湿毛巾给他擦脸,说:“咱先吃饭,等回去妈给我老儿子包个大的,行不?”

小弟使劲睁开眼睛,点了点头说:“别忘了噢,大的。”

看来是赵三老爹发话了,宿舍的早餐不但提前开,而且准备的相当丰盛,大伙吃的很满意,兰姐给食堂的人一人塞了个红包,里面只有二十块钱,就是个心意,讨个口彩。

第三百七十一章 结婚喽(1)

大嫂家住在南山,这里也有一大片日本楼,就在职工医院下面一点,从医院侧面一直到山下半腰。

大嫂家人做事也比较到位,怕车队爬南山的大坡打滑,从坡下公交站开始,用炉灰把整个路面全铺上了,一直铺到她们家楼下,也算是弄了个大工程了。

要知道那个时候全靠人力,一锹一锹装上车,拉到地方卸下来,再一锹一锹铺好,差点二公里的两车道路面,确实花大力气了,这就是当领导的好处了,要不然花钱也没人给你弄,大冬天,又脏又累的。

车队顺着炉灰路一直开到大嫂家楼下,楼下面已经聚集了好些人,热热闹闹的,楼洞口贴着对联,一直往上到三楼大嫂家全贴了大红喜字,楼上楼下看热闹的人群挤在一起议论着。

车到楼下,鞭炮响起,一堆年青的男男女女就开始起哄,有奔着婚车过来的,有跑上楼报信的,其实楼上阳台一直有人瞅着呢,根本就不用跑上去通知,只是凑热闹的人,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找一找参与在里面的感觉。

大胜哥穿着笔挺的西装下了车,从后座上拿起捧花,这是张兴明给改了的,新盆端上去大冬天的也洗不了脸,还得再端下来,不如直接放车里,让大胜哥捧束花上去,又有新意又好看,至于要洒的零钱,让谁跟在后面给拿上去就好。

这年头结婚还没有捧束鲜花的呢。

大胜哥长的也可以,虽然没有二哥帅,但也不差,展展衣服,跺跺脚,捧着鲜花上楼,身前身后跟着一群孩子在兴奋的叫喊,也不知道兴奋个啥劲。

后面张兴明和二哥这些迎亲的也下了车,不过不用上楼,就在楼下等着就好,其实送亲的这会儿也大部分就在楼下站着呢,有认识的早就凑一起唠上了。

大胜哥家这边一个老辈人陪着大胜哥上楼,有几个帮闲的愿意动弹也跟了上去,其实东北这边接亲也没啥内容,也不抢红包,也没有南方那种叫门的习俗,就是上去说几话,撒几把钢镚,把人抱下来就行了。

过了有二十几分钟,大哥在一片欢呼声中轻松的抱着大嫂下了楼,顶着身边不断洒落的电光纸屑奔头车走过来,帮闲的拿着糖和钢镚洒向路边的人群。

张兴明过去给打开车门,大胜哥把大嫂小心的放到后座上,挺了挺腰说:“这咋几天没见着还胖了呢?差点就抱不动了,这腰酸的。”

边上离的近的哈哈全笑起来,相互间小声说着什么,然后笑的更大声了,大嫂也红了脸,狠狠的瞪了大胜哥一眼。

大嫂往里面挪了挪,坐到最里面,金童玉女上车,大哥也上了车,关好车门,这边老辈子开始吆喝送亲的上车。

大嫂的爸爸上了张兴明的车,张兴明和二哥陪着,这应该算是正部以上的待遇了吧。

其他人相互让了一下,纷纷各自上车坐好,车队在一片羡慕的眼神中返程。

……

八点半过一点,车队回到了永丰,在院子门口停下来,鞭炮声随即响起来,

这回小弟抢到活了,下了车跑到院子里,从孙娘那拿了新鞋跑出来,递给下车等着的大哥,大哥笑着接过鞋,给了小弟一个大红包。

接下来接盆,改口戴花,跨火盆,进新房叠被压炕,一套下来,前期工作算是结束了。

这边房子大院子大,大嫂家的亲属们也算是开了眼界,楼上楼下的参观了一圈,不好意思到张兴明家这边来转,全聚在院子里议论纷纷的看景,虽然冬天啥也没有了,但东北人习惯了,看一眼就知道夏天是啥样了。

他们转,陪客就得一直跟着,其实陪客这会儿也是懵的,他也第一次来啊。

终于喊堂的张罗娘家人开席,陪客的擦了把头上弊出来的汗,赶紧劝人上桌,太遭罪了,还不如直接喝倒呢。

张兴明和二哥都没上桌,兰姐二嫂和小平姐这些女的不能上桌,都坐在新房里和大嫂聊天去了。

大胜哥的婚礼酒席准备了二十四道菜,加一个汤一个拔丝香蕉。

桌椅全是从市委招待所借过来的,桌子要比一般饭店的桌子大一号,摆二十来个菜很轻松,就是太占地方,不过一桌能坐十二个人,反倒是比八人桌要省不少事。

主菜四例:贵妃醉酒鸡,东坡肘子,松鼠鱼,东坡肉,不过因为习惯需求,东坡肉被切成了大片,而不是传统的块。

所有菜式都配了青菜,肉片里的绿色让所有人食欲大增。

六个凉:片肘花,把肘子腌制煮好后去骨,然后皮外肉内的卷起来压实压成长条状切片,每片的横切面上都有像大理石纹一样的花色,旋转着分层码在盘子里,好看好吃。

水晶虾仁,用猪皮熬制透明皮冻,过滤后待要凝未凝时投入加工好的大虾仁,然后等完全凝固了切片装盘,冻子像水晶,每一片中间是一只大虾仁,美食美味。

菜心海蜇皮,把白菜芯切碎条,用盐揉一下,把海蜇皮切细丝,和白菜芯一起,加醋酱油盐味精蒜末香菜一起拌好装盘,清脆爽口。

自制肠花拼,蛋肠肉肠鸳鸯肠切大斜片拼在一个盘子里,层层叠叠,黄红搭配,在中心码一堆炸花生米,远看上去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朵,是下酒好菜。

蒜泥白肉,辣卤牛肉,全部大片装盘,缀上香菜叶和葱丝,看上去就好吃。

十四个热菜:兰花大虾,葱爆海参,葱爆鱿鱼花,酥炸里脊,木须肉,扒牛肉条,葱爆羊肉,酱扒茄条,红烧狮子头,菠萝咕噜肉,虾仁油菜,腰果西芹,炸藕合,蒜蓉菠菜。

汤是萝卜牛腩煲,乳白色的牛骨汤上点些胡椒粉,洒上香菜末,浓香四溢。

拔丝香蕉,甜甜蜜蜜永不分离。

再配南瓜饼,炸紫薯球两盘小吃,一大盘水果拼,这就叫合合美美,爱妻到家。

那个年代冬天东北结婚的不多,原来是没有青菜,85这会儿是青菜太贵,像张兴明弄这一桌,至少也得卖个几百块,老百姓根本承受不起。

第三百七十二章 双报八千块(2)

小伙子们穿着安保作训服,姑娘们一水的酒店套装,传菜上菜唱菜流水一样从厨房到餐桌,看着那叫一个美,娘家来的送亲团有点被这边的气势压住了,都端端正正的坐在桌旁,连小孩子也不拿筷子乱敲了,看着桌上一个劲的吞口水。

苫布蓬的两个边是封死的,必竟是冬天,迎风面不挡的话来客就不用吃饭了。

每个蓬子边上一台热风机忽忽的往蓬子里吹着大股的热风,这种热风机是矿山上使用的,每个都有八千瓦的耗电量,一般人家光这七八台热风吹这一天都快破产了。

有娘家人身子歪着凑在一起小声嘀咕:“这家是嘎哈的呀?这瞅着也太阔了。”

边上的摇摇头,从桌上拿起万宝路看了看,抽出一根点上,吐口烟说:“不知道,不熟悉,就听说这大胜子的弟弟好像在外边做啥买卖。”

“这家,全是外烟啊,一桌一条,太阔了,这菜看着就讲究,哎你说,咋没酒呢?还不让喝酒啊?”

“小声点,没喝过酒啊你?悄声的。”

“哎,你刚才看着没?”

“啥?”

“老舅坐那车,就白车后面第一个,看着没?”

“看着了,挺牛逼的车,咋了?”

“我说那车牌,没看着啊?”

“车牌咋了?”

“你真不懂啊?知道咱市里哪个牌子最牛逼不?辽0500001,那是咱市老大的车,你看外面那车,看出来没?”

“啥呀?谁没事看那玩艺儿啊?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抻拉的整啥事啊。”

“那是咱省5号车,懂不?全省排第五,这牛逼大了你知道不?那车上随便下来个人骂咱市老大都得像骂孙子似的,我老舅自己可能还不知道呢,这就牛逼了一把你知道不?那车几个人能坐上?送姑娘用这车送的啊,这要让懂事的看着,我老舅以后在咱这能横着走你信不?”

“我操真的呀?那和老舅说一声去呀,问问那车谁的,这么牛逼的人不得认识一下噢。”

“你傻啊,这车是给咱姐夫接媳妇的,这关系能浅了啊?老舅是姐的爸呀,这关系能跑了?你看着吧,以后老舅家得牛逼起来了。”

菜络绎不绝的上来,很快桌上就摆满了,菜上的很快,必竟是冬天,虽然大胜哥婚礼上这条件,热风给着,已经甩别人好几条太子河了,但冬天就是冬天,菜上慢了等娘家人动筷还是得凉。

摆盘的服务人员把菜摆好,说:“菜上齐了,请慢用,酒马上就上来,我们老板给诸位准备的是二十年窖藏的茅台,酒很珍贵,所以不能放在外面,已经去拿了,请先尝尝菜,今天的主厨是奉天和祥大酒店的主厨,平时基本上是很难吃到他亲手做的菜的。”

女孩说完话,规矩的站到一边不吱声了,喊堂的陪在大嫂他爸那桌,站起来说:“大伙动筷啊,动筷,咱们今天也尝尝啥五星级大厨的手艺,哈哈,酒马上到,好酒,买都买不到,我也是跟大伙借光了,哈哈,大胜子这家伙,娶咱们小丽娜也是真尽了心了,还希望各位娘家贵客吃好喝好,啊,希望各位能满意,大家开开心心,祝愿小两口日子红红火火,越过越好。来各位,吃。”

娘家客们迫不急待的拿起筷子开吃,东北人能吃肉,几乎一瞬间桌上的东坡肉和肘花就光盘了,几桌人一边嚼一边互相点着头,真好吃。

肉还没咽下去,安保员抱着酒走了过来,站在一边的服务员过去,从箱里拿出酒来打开,一个一个给客人倒酒,茅台别的先不说,酱香酒这味道是真香,一时间浓浓的异香就笼罩了整个空间,连边上站着的小妹子们都忍不住伸着鼻子使劲吸了几下。

马上就有人大喊:“好酒,好菜好酒,好。”

每桌一个服务员,就拿着酒瓶子,谁喝完了马上过去给倒满,说实在的,这个年代的人别说老百姓,就是当官有钱的也没享受过这待遇,一个一个这叫一个美啊,这新郞官,牛逼。

菜好吃酒好喝的结果就是,陪酒的最幸福,啥叫劝酒啊,啥叫先干为敬啊,陪酒的还没来得及劝呢,有的桌上就有把自己撂倒的了,人家娘家人上席都是盯着把陪酒的放倒,尽量少喝,今天反过来了,全奔着自己使上劲了。

宾主皆欢,喊堂的也高兴,多喝了一杯,做了半辈子喊堂,今天的娘家客最好答对,啥废话也不用说,就是一个劲的吃,酒是一杯一杯的喝,还能有比这更满意的态度吗?

酒过三巡,大胜哥拿着个小杯过来敬酒,每个人都客客气气的,叼难啥的啥也没有,酒到杯干毫不犹豫,就叫一个痛快。

到大嫂她爹这块,老头伸手要拍大胜哥肩膀,大胜哥赶紧弯腰把肩膀递过去,老头拍了两下,另一只手把酒拿起来啧的喝光,说:“行,大胜子,丽娜交给你是丽娜有福了,我一百个放心,以后空了就回家来看看。”大胜哥赶紧答应了,老头从怀里抽出一个大红包拍到大胜哥手上,说:“好好过日子,爸今天真高兴,高兴,放心啦。”

大胜哥接过红包,边上喊堂的伸手接过去打开举的高高的数了一遍,然后抖着钱大声喊:“新媳妇娘家爹大赏,双报八千块,双报八千块啊,谢赏啊,婆家谢赏。”边上就有人起哄叫起来。

这是那时候婚礼上的规矩,娘家人都会带红包过来,也许给,也许不给,没人问也没人挑理,但是给了就要当众人面数出来,并且大声双报。双报就是喊的数字是实际数字的两倍,也不知道为啥要这么喊,算不算当众吹牛逼?

娘家给赏钱对于婆家来说那是相当有面的事,婆家这边帮忙的都觉得脸上有光,干活更撒冷了。

大胜哥扶老丈人坐好,在他耳朵边小声说:“爸你少喝点,身体要紧,是不?等一会我给你拿一箱回去慢慢喝,噢。”老头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连连点头说好。

第三百七十三章 典礼(3)

大胜哥打了一圈,娘家人也就差不多了,桌子上的菜几乎是一扫而光,那时候的人是真能吃,油水少啊,再说了,实在是好吃,说真话那时候就算是有点权有点钱的,也没几个真吃过啥好东西,南北不流通啊,大部分人连东坡肉是啥都不知道呢。

有几个吃的走路都得挺着肚子才行了,小脸通红的喘着酒气,被人扶着走出蓬子。

喊堂的扶着嫂子的爸爸往外走,说:“老哥今天还满意不?不是我帮着吹啊,你这女儿有福啊,这一辈子是有了着落啦,你们老两口怕是也要享福喽。”

大嫂的老爸笑的脸上皱纹都开了,哈哈笑着拍着喊堂的胳膊说:“有福有福,这丫头从小运道就好,大伙都说这丫头有福,哈哈,不差不差,老弟,咱们这个岁数了,还图个啥,儿女都有个好日子就成啦,成啦,哈哈哈。”

正常来讲,像这样从南坟过来的娘家客,吃完饭婆家就不管了,自己坐火车回去就完事,娘家人也不会要求婆家再送回去啥的,都理解婆家这几天得忙的脚不沾地的,并不是失礼。

不过张兴明可没打算让大嫂的娘家人自己回去,小车是不可能再跑一趟了,安排两辆大巴是一点问题也没有,这边娘家人慢慢挪到院子大门口,二哥和二姐拿着包裹好的离娘肉送到大嫂老爸手里,同时一箱茅台十条万宝路,还有一些海鲜被搬了出来,乐的老头嘴都合上了。

大巴已经提前等在院子外面,喊堂的招呼大家上车,娘家人愣了一会才明白,婆家这是要把人送回去,喜出望外的上车,要知道刚吃饱喝得走到火车站去挤火车可不是件愉快的事,再说了,火车也不是公交,还得在火车站等啊,要下午才有车。

大家上了车,烟啊洒啊东西啊一样一样被安保员搬上来,大伙看着眼热啊,看人家姑爷找的,太贴心了,太牛逼了。

大家往沙发软座上一靠,舒服啊,很快就有人睡着了,沙发软座放倒,和一张小床也差不了多少,比家里炕舒服多了。

……

院子这边,服务员和安保员迅速将现场收拾干净,重新摆好碗筷,孙娘家客厅里,婚礼开始了。

来的亲朋好友都挤在客厅里看典礼,喊堂的收拾了一下仪表,站在大胜哥和大嫂身边开喊:“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是老孙家大喜的日子,添人啦。感谢众位今天能来捧场。现在吉时已到,典礼开始,请大伙保持安静,啊,这屋不小,可是咱人更多,是吧?婚礼第一项,宣读结婚证。”

边上一个嗓门大的从兜里掏出小红本本上前一步,把本本打开,大声开念:“结婚证。持有人,孙佩胜,19**年3月16日出生,配偶,周丽娜,19**年11月5日出生,经审查,双方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规定,准予登记结婚,发证单位,南坟区民政局,1985年5月1日。别急啊,还有一本呢。

结婚证,持证人,周丽娜,19**年11月5日出生,配偶,孙佩胜,19**年3月16日出生,经审查,双方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规定,准予登记结婚,发证单位,南坟区民政局,1985年5月1日。哎不对呀,这咋两证一样呢?还都是南坟民政局发的,这么巧,有缘哪。”

大伙哈哈笑起来,念证的把两本结婚证合起来,交到大胜哥手里,转身钻人群里,变成看热闹的了。

喊堂的说:“真有结婚证,看来是没啥大问题了,那咱还得看看是不是自由恋爱,对不对?现在不兴包办婚姻了啊,父母之命不好使了,必须得自由恋爱,来,介绍人呢?来跟大伙见个面,讲两句。”

边上一个花白头发的阿姨笑呵呵的走到大胜哥和大嫂中间,慈祥的看了看这个,瞅了瞅那个,拉起大嫂的手握在手里说:“这丫头啊,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漂亮,性子也好,勤快,你看这大个长的。时间过的真快呀,一晃比我高了,结婚啦,以后还要当妈妈,过日子,记得啊,女人啊,养好孩子,照顾好自家爷们,咱们就算合格。

大胜呢,也是好孩子,能吃苦,性子稳当,有担当,是我老头单位的。我这个介绍人哪,是捡来的,人家小两口在俺家遇上了,就有意思了,我就是帮着说了一嘴,没想到真有缘份,这就成了。姨就希望你们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平平安安,没事抱着孩子来姨家串个门。”

周丽娟伸手抱着阿姨说:“谢谢姨。”

大胜哥也跟着道谢,老太太跟大伙点了个头,退到后面去了,老太太给人介绍了大半辈子对像,估计这对是最搭的了,日子肯定过的好,心里也高兴,再说了,结婚媒人是要拿红包的,瞅这架式,这红包还小的了?

喊堂的说:“来来,今天新媳妇进门,婆家出来表个态,看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大伙好好听听啊,给做个见证。”围着的人大声喊好。

醉眼朦胧的孙爹被人给推到了前面来,边上亲朋好友鼓掌叫好起哄,有年纪差不多的喊:“老孙头,今儿高兴不?”

孙爹昏浊的眼睛动了动,看了看大胜哥,又看了看大嫂,转过去看着喊堂的,咳了一声,点了点头,说:“满意。大伙吃好喝好,也没有啥好的,别挑,吃好喝好。”

喊堂的过去扶起孙爹一只胳膊说:“好,婆家满意,盛情招待,大家吃好喝好。家里人呢?把老爷子扶进去,这是喝高了还是咋的?”然后小声对孙爹说:“老孙头,真喝多了啊?红包呢?红包。”

孙爹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他几秒钟,然后伸手慢慢在身上摸,喊堂的伸手过去从他摸的兜里掏出一个大红包来,边上人群哈哈大笑起来。

喊堂的把孙爹交给挤过来的一个安保员,转身走回原位说:“婆家赏新人红包,嚯,不小啊,来,咱们大伙见证一下,满意到什么程度。”

他把红包打开,那时候没有专门的红包卖,都是裁的红纸手工包起来。

红包里厚厚的一叠钱,喊堂的在手上啐了一口,一张一张数,数完了一抖钱,大声喊:“婆家打赏新人,双报两万,双报两万啊。”边上一阵“哇”声,上万了,这在这个年代有点惊人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贺礼(4)

喊堂的把钱递给新娘子,这是婆家给的钱,要交给女方。

“今天是个好日子,亲朋好友来相聚,下面请亲朋好友的代表上来说两句。”

老妈从后面人群里走出来,说:“大胜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算是半个婆婆妈,今天小两口大喜,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希望小两口和和美美,早生贵子吧。”

群众鼓掌,喊堂的大声喊:“上礼。”

一个服务人员端着个用红纸盖着的托盘过来,喊堂的接过来,说:“哟嚯,挺沉哪,咱们大伙来看看亲朋上的啥礼,人都说礼轻情意重,这礼沉情意更重,对不对?”有人喊:“对。”

喊堂的扭头问他:“你打算上点啥礼今天,轻的还是重的?”

大伙哈哈笑起来,那个不好意思的往人堆里钻。

喊堂的把托盘放到桌子上,伸手拿着盖在上面的红纸,来回看看围着的众人问:“想不想知道张家亲朋给送的啥?”

大伙喊:“想。”

“你快点揭开得了呗,默及。”

喊堂的点点头,把红纸掀开,只见托盘上中间码着整整齐齐的一墩钱,边上摆着一堆表啊啥的。

喊堂的先拿手压住钱,说:“跟你们说,我干喊堂也有年头了,咱这嘎达报礼都是双报,为啥?人穷要脸哪,现在国家改革了,咱日子越过越好了,但是真正拿出来的还是有数。但今儿个我腰杆硬啊,今儿个亲朋的上礼跟你们说,全都不兴双报,咱就喊实的,行不行?”

“好。”辟里叭拉……

喊堂的把手拿开,把钱往外拿,不用数,一叠就是一万块。边上的人眼睛都要掉下来了,随着喊堂的手来回动着。

“张家干娘赏新人,”喊堂的扯长了音喊着“实报,十万。”人群哄的一下沸腾起来,后面看不着的就使劲往前挤,前面的扭头跟后边的说,屋里嗡嗡起来。

喊堂的又拿起一把钥匙举起来高声喊:“这玩艺有人认识不?”

有人接话:“钥匙呗,大钥匙。”

喊堂的大声喊:“新人兄弟给新嫂子上礼,上海桑塔纳小轿子一辆,这就是车钥匙,大家看着了啊,车就停院外边呢,牌子是66666,还有一辆牌子33333的,那是这兄弟俩给佩兰家补上的,钥匙也在这了,佩兰呢?哦小李在,给你拿着,这是你家的。”

边上有人问:“这车多少钱哪?一下弄两台啊,这得多少钱哪?”

喊堂的看了他一眼说:“两台轿子,加上上牌办手续,差不点六十来万,你啥前给你媳妇弄一台?”

屋里一阵吸气声,有人点头:“嗯,差不临,新闻上说这车二十六七万呢。”

喊堂的满面红光,主家礼重他也觉着脸上有光,伸手从托盘里拿出块手表举起来说:“这是新人姐妹上的礼,手表,有认识的没有?没见过吧?这几块可是世界名表,在外国都是牛逼人物才戴的,这几块手表加起来上礼。”他停顿了一下,提高了声音:“三十八万,实报。”

又一阵嚯嚯声吸气声,今天这婚礼可真是开了眼界了,估计这辈子也就见这一次了,没有第二次的可能。

喊堂的等围着的人惊奇了一会儿,喊:“新人答谢来宾。”

大胜哥和大嫂一起向围观的众人鞠了个躬。

典礼就算结束了,在一阵鞭炮声中,喊堂的一声“开席”,开始了热闹的酒宴。

这时候就没那么多讲究了,来客入席就操起了筷子,娘家人开席他们就在一边看着呢,今天这席面值得期待啊,或者说简直迫不及待了。

酒也上了桌,是西凤和汾酒,这在这个年代那是相当不错,算高档白酒了,平时也没几个人舍得买来自己喝,还有啤酒,奉天老雪花,这时候啤酒还不像后世那样被人当饮料喝,这时候啤酒的价钱对一般老百姓来讲还是有点贵了的,只有年节才会舍得弄点回来,算是开个荤。

很快安保员们就开始传菜,服务员摆桌,同样是摆一道介绍一样,虽然菜一落桌就被夹个净光,但大伙还是比较克制的,没有像平时走礼一样的争抢,或者叫哄抢,氛围影响人的行为,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在这个院子里的所闻所见,让大部分人都不自觉的注意了一下自己的言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东北婚礼的重头戏就来了,新人敬酒。

在东北,一直到现在,婚礼上的一些事情和南方也是完全不同的。

比如烟,东北酒席上是可以不放烟的,有的家会放一些糖和瓜子,有一些甚至糖和瓜子也不放,也没人挑理,没这个讲究。

再就是在城里,一般结婚走礼来客都是一家一人,极少数关系比较近的会两口子一起来,这和南方的全家齐动员完全不同。

南方一般是一桌八人十人,就得放八份或者十份回礼,一般是喜糖和一盒烟,成本就上来了,有时候这一桌就是一家人,意味着一桌只有一个份子,就赔了,哈哈。

而东北就简单的多,正常情况下一桌八个人,就是八个份子,好算。

东北婚礼也敬烟,酒席开到一半新郞新娘出来敬酒,由新娘为大家一人点上一根。

而且南北最大的区别在于,东北这里婚礼只有中午这一顿饭,上了礼钱吃完这一顿就可以回家了,而南方是全家人去了,中午吃完晚上还有一顿,中间时间办事情的人要负责包个茶楼来供大家娱乐,打牌或是其他游戏。

所以东北办事情是肯定赚钱的,相当于一比收入,而南方大部分是亏钱,算是一种负担。

……

大胜哥带着大嫂拿着烟从屋里出来,开始敬酒,酒是后面跟着的一个安保员给端着的。

敬酒的顺序是由喊堂的来安排,这样即使偶尔把一些老辈人放到了后面,客人也挑不到主家身上,少了许多麻烦,要知道结婚这事一忙活就是多少天,酒宴现场人多杂乱,难免会出现一些疏忽。

第三百七十五章 拜席(5)

喊堂的大喊一声:“新人敬酒喽。后面还有不少人在等,席上的各位亲朋好友照顾一下啊,结个婚也不容易,扒层皮啊,一忙活好长时间的,对不对?大伙都是亲朋好友,要体谅一下,来来,看这桌红光满面的,先从这里打一圈。”

大胜哥就拉着大嫂走到桌边,先是客套几句:“感谢大家伙能来参加哥们婚礼啊,吃好喝好,有什么慢待的地方千万别介意啊,忙忙活活的有时候照应不过来。这桌谁最大,候哥?来,丽娜,这是候哥。”拿出一根烟递过去,候哥接在手里。

大嫂就叫一声“候哥。”然后拿火柴划燃了上前点烟。大嫂拿左手护着右手的火伸过去,候哥凑上来把烟点着,抽了一口,冲大嫂点了点头,大嫂笑了一下说:“谢谢候哥。”

然后大胜哥拿烟递给下一位,说:“这是李哥。”

大嫂叫了声“李哥。”就伸手要划火,李哥伸手止住大嫂的动作,说:“先别划,这事咱们得先说道说道。”

旁边有看热闹的就来劲了,哄的一下围上来。

东北的婚礼最热闹有意思的,也就是敬酒这段时间了。

这里有个规矩,可以说东北有这个规矩,就是不论什么时候,大的不能和小的随便开玩笑,由其是在弟妹(东北管弟弟的媳妇叫弟妹)面前,必须得保持着一定的风度,俗说就是要有大的样子。

李哥把烟拿在手里,说:“大胜子,为啥管我叫哥呀?我记着我比你小啊。”这就是争大小了,都说自己小,有一些新郞为了不挨整硬管比自己小好多的叫哥。

要知道这可不是就这一次,在这场合叫了哥,以后就永远得叫哥了。

大胜哥说:“咱俩是初中一个班的,你能唬了我啊?咱班就两个比我小的,剩下全比我大。”

李哥说:“你记错了,我就比你小,你好好想想。二嘎子比你小吧?你看,我得叫他哥呢,我比他小两月,两月整。”

大胜哥说:“别扯犊子,赶紧点上,你可还没结婚呢,招摸着点啊。”这就是威胁了,这招对一些没结婚快结婚的人比较好使,怕报复,但也有二愣子,以后事以后再说,今天得先整高兴了。

李哥说:“那哪行,明明就是我小,这口你得改了再点烟,是不嫂子?”他对站一边的大嫂说。

大嫂红着脸没吱声,看了一眼大胜哥。

大胜哥挠挠头,说:“要不李子你回去取户口本去吧,咱俩比比。”边上围着的人哈哈大笑起来。那时候可没有身份证随手一掏,那时候只有一个户口本,在家里藏的严严实实的,买粮换票啥的全靠它了。

边上有人喊:“嘎子,二嘎子,二嘎,来来,过来过来。”

一个愣头愣脑的小子走过来问:“嘎哈?”

那人指着李哥说:“他说他比你小两月,是真的不?”

李哥向二嘎子使眼色,可这哥们根本不看他,说:“他比我小两月?扯啥犊子啊,他特么比我哥还大呢,蹲了好几级才和我一班的,妈了个逼比我哥还大一届愣蹲成咱一届的了。”

围观的人群哄然大笑,这脸打的,哈哈哈,不过这只是婚礼的正常插曲,也没人在意。

李哥把烟叨在嘴里,不情愿的让嫂子点着抽了一口,对二嘎子说:“你小子真是傻,你等着啊,等你结婚的,你看我怎么折腾你。”

二嘎子一撇嘴说:“那你得回炉再造了,趁我还没对像还来得及。”回炉再造就是回娘肚了里重生一次,边上人群又一阵大笑。

李哥过了,大胜哥给下一个递烟,这时候不管年纪,哪怕一个五岁小孩坐那也得上一根点着。

一边递烟大胜哥一边说:“兄弟谢谢呗,大冷天来给我凑热闹,有对像了没?结婚得事先跟我说哦。”那哥们接过烟夹到耳朵上问:“我用拿户口本不?”

这也是大胜哥同学,是那两个比他小的其中一个。

大胜哥说:“我大我大,哥今天结婚,让你嫂子给你点根烟,行不?”

那哥们说:“行啊,烟肯定得点上,先来一个吧,我也不折腾你,嫂子,让我哥背着你围这蓬子绕一圈行吧?这不算折腾吧?”

大嫂说:“不算,成,让他背背我。”伸手拉过大胜哥,大胜哥蹲下身子,大嫂趴到他背上,绕着这个蓬子背了一圈回到桌子边,顺利的点上了烟。

点烟点节目这事吧,全看新娘,大大方方痛痛快快反而没什么,还不耽误时间,就怕扭扭捏捏的,拖自己时间不说,还让别人心里别扭。

东北这边有一点,没有人玩的太污,没有过份的闹的习惯。

一桌烟点完,就一个节目背了一圈,大胜哥从安保员手里拿过酒来给大家满上,自己倒了一杯,大伙一起干了,顺利去往下桌。

喊堂的安排敬酒拜席的顺序是有讲究的,很考量眼力和经验,必须把容易闹哄起来拖时间的桌往后排,这样即使这桌闹起来时间长点,也不耽误其他桌上人,如果是中间或开头就卡住就完蛋了,后面的只能坐那等着,那就真拖住了。

……

“啪”一杯啤酒放在桌上,一个穿着军棉袄敞着怀的哥们指着酒杯说:“嫂子先喝下半杯,胜哥你后喝上半杯,干了就完。”

这个年代可没有吸管,再说了,有吸管也不能让你用啊,这考的是脑力。

大胜哥看了看啤酒,回头瞅瞅自己媳妇说:“喝呗,这咋喝呀?”

大嫂看了一眼放酒的哥们,又看了看酒杯,杯不大,难的是先喝下半杯。

大胜哥说:“我让人把二明他们喊来得了,他们脑子快。”

昨天晚上大胜哥可是没少学习敬酒节目,喊堂的经验相当老,给他讲了二个来小时,可惜,没压对题。

大嫂抬手用指甲挠了挠头皮,这年头人们不习惯化妆,抹了发蜡啥的会痒。

琢磨了一下,大嫂红着脸贴大胜哥耳边说了几句,大胜哥说:“能行啊?行,试试呗,不行再来一杯。”

第三百七十六章 合家饭(1)

大嫂端起酒杯,喝了半杯在嘴里,然后脸刷一下红透了,大胜哥拽把椅子坐下来,大嫂靠过来把嘴里的酒喂到大胜哥嘴里,但是大胜哥没咽,就在嘴里含着,然后嫂子把剩下半杯酒喝干净,举起杯子翻过来让棉衣哥看了看,然后冲大胜哥点点头,大胜哥把嘴里的啤酒咽了下去,对棉衣哥说:“行不六子,过了没?”

六子冲嫂子竖起大拇指说:“服了嫂子,来点烟。”

边上想起掌声,有人大声叫好,其实大部分这种小游戏都是考验新娘子的智力的反应的,只要应对得体,这个嫂子的位置就稳了。

在东北,媳妇能不能被兄弟接受也算不小的事呢。

……

大胜哥拿着根不知哪找来的小棍,另只手里拎着一个盆子,绕着蓬子边走边敲,嘴里喊着:“我孙大胜今天高兴啊,我娶媳妇啦。我孙大胜今天高兴啊,我娶媳妇啦……”边上所有人都笑疯了,大嫂红着脸站在一把椅子上看着。

绕着喊了一圈,走到大嫂身边,大胜哥把棍子和盆一扔,说:“哎呀,这娘子不错啊,正好当媳妇啊。”然后过去把大嫂背起来,再绕蓬子一圈,最后回到桌边大嫂还得亲大胜哥一下,总算是把烟点着了。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说实话结婚真是太累人了,大嫂其实早就受不了了,但也得咬牙坚持下来,这可是结婚啊。

下一桌,这第一个就干脆,说了声:“对不住啦嫂子。”拿起一颗花生豆顺着大嫂的领口往里扔,第一下没扔进去,他又从边上拿过一个,那边准备了十来颗,是洗过擦干净了的,不会脏衣服。

第五颗终于扔进去了,然后他冲着大嫂说:“嫂子,你跳两下。”

嫂子红着脸原地跳了两下,她的胸部在东北来讲算是比较大的,跳动起来会涌动,在这个时代来说,这不但不是美反而觉得很丑,会觉得不好意思,不像后世,恨不能掏出来顶脑门上。

嫂子跳完,这小子跟大哥说:“哥,把花生豆掏出来扔酒里,再把酒干了就行。”他指了指桌上的啤酒。

大嫂的脸都红到脖子根了,这样的游戏在那时候来说就算是相当污了,大胜哥拿手点着这小子说:“行,三子,你小子等着啊,我看你是不想好了。”然后挽了挽袖子,把手伸到大嫂衣服里去找那颗花生米。

这有个规矩,不能从下面找,要从上面伸进去,还不能让花生米掉下来,所以得把手尽量压在身上慢慢摸。

大嫂红着脸闭着眼晴站那,边上的人吹口哨哄笑,这算是看到“大”节目了,有的就说:“这小子能啊,有出息,哈哈。”

摸了足有五六分钟,大哥终于把花生米拿了出来,这还是仗着大嫂坚挺,把花生米托住了。

干了酒点着烟,大胜哥马上翻脸,拿手在小子头上拍了两巴掌,说:“你个死三子,你记着啊,哥早晚收拾你。”三子嘻嘻哈哈的躲着跑人群里去了。

边上有人起哄:“大胜,削他,他根本不是那桌的,硬坐那坑你呢。”

大家笑起来,婚礼上经常有这种事,本来毫无关系的人硬挤到哪桌上就为了出个节目逗新人,大伙看热闹也不会说破,来人去客那么多,也没有人专门盯着谁是冒充的,反正热闹嘛,就图个乐。

大部分人都是直接说几句好话把烟点了的,只有比较熟的,年纪上差不多的愿意起哄捣乱。

……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安保员和服务人员打扫收拾,这已经今天的第三批了,从早弄到晚太累,张兴明安排了三个班轮换,其实这些人还挺喜欢在这帮着忙活的,有意思还能被人羡慕的盯着,心里美美的,虽然确实有点累。

由其是安保员,平时除了训练就是出勤,难得和商场这边的小姑娘们有这么接近的机会,虽然公司里每年都会选日子给组织联谊活动,但这必竟多个机会不是,就这半天的功夫,已经有几个羞羞答答的眉目传情了,这可是结婚现场,单身的太容易受到触动了。

这边收拾,另一边厨房的人和本家人开席,这是婚礼喊堂的和厨师的待遇,最后和本家一桌吃饭,然后拿赏钱走人。

自家的饭桌就摆在张兴明家客厅里,外边在收拾,孙家太乱。

大嫂其实已经累不行了,大冬天的起的又早,在院子里整整走了大半天,站都有点站不稳了,急匆匆的吃了几口饭就上楼休息去了,一会晚上还有事呢。

大胜哥也累,但必竟是男的,身体壮实一些,结结实实吃了三碗饭,喝了一瓶啤酒,坐到沙发上闭目养神去了,二哥小声和二嫂说:“还办不?瞅着都累啊。”

二嫂瞪了他一眼说:“一辈就这一次,我都不怕你怕啥?”

二哥点头:“好好,行,你说办就办,你不怕就行。”

老妈给丫蛋夹菜,说:“小力也要结了啊?咋没听你说呢?保秘啊?”

二哥说:“明年吧,早呢,定了能不跟你说吗婶,这不是骂我嘛。”

二嫂也说:“张婶,我俩还没商量好呢,哪能不和你说啊。”

孙娘在边上说:“有事和你婶多商量,我和你爸见识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你们好好的就行。”

大胜哥在沙发闭着眼睛说:“我妈你和我爸现在就是享福,啥也不用你们管,不用跟着操心,你们多活两年比啥都强。”

孙娘给孙爹夹了一口菜说:“少喝点。现在日子好啦,能行,你看你张姥现在体格多好。”

姥姥放下酒杯,啧了一声,说:“日子好呗,哪能想到呢,哎呀,老了啊,就盼着孩子成家,盼着多活两天了,我还想着再见一辈人呢,大胜赶紧生个,兰子也快生,老大不小的了。”

兰姐答应了一声,说:“正打算要呢,我岁数也确实大了,再晚了怕不好。”

老妈扭头问二姐:“佩玲,你现在咋回事?也该找人家了吧?”

二姐脸就红了,说:“我不急,这我哥我姐刚结呢,急啥?”

老妈说:“也老大不小了,你不急家里不急啊?有没有相中的?没有明儿个我帮你想想。”

二姐低着头红着脸,小声不大的说:“再看看吧,没想好呢。”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世道变了(2)

合家饭,也叫团圆饭,吃完天都黑了。

姥姥姥爷吃完饭在客厅里转了几圈算是运动,然后就进屋去了,开始老套路,一个坐着看电视一个躺着听收音机。

老爸老妈和孙爹孙娘吃好了,陪着喊堂的和大师付坐到沙发上喝茶说话,说是茶,其实是蜂密山楂水,有助于消化。

大胜哥坐在一边早睡着了,打着呼噜,大伙都加着小心,尽量让他多睡会儿。

老哥和老弟毛兰毛军丫蛋五个吃完了自动自觉的上楼写作业,兰姐和二姐小平姐小红大姐一起收拾碗筷,

二哥二嫂和张兴明没事了,进了张兴明的房间看电视说话,孙爹家那边这会儿还闹腾呢,晚上在客厅里摆了两桌,估计得喝几个小时,这是特意晚上来的客,算是平时走的比较近的,晚来就是为了吃完喝得闹洞房。

也有喜欢凑热闹的,晚上也跑了过来,也不上桌,有的就拿瓶啤酒站在桌子边上,偶尔叨一筷子菜,等着闹洞房。

有几个拿着啤酒蹲在客厅大门那边喝边看外边,天黑了,院子里大小灯光全给上了,服务员们在收拾小东西清理卫生,安保人员在撤蓬子拆桌椅,大车就等在院门口,整理好就装车上码好。

三子抿了一口啤酒,对同样蹲在门口的李哥说:“李子,看着没,这才叫日子,看人家这日子过的,眼气都眼气不起来啊,我是真服了,过了年你嘎哈?我不打算回厂子了,我打算出来跟着大胜干了。”

李哥看着外边,晃着酒瓶子说:“班不要啦?你爹能同意?别打折你腿。”

三子又抿了一口,说:“这玩艺挺好,就是有点苦。我打算明天和我爹唠唠,上班能有啥?我又不是全民,再说了,现在全民一个月能拿多少?你看这院子,你看这屋,你看看外边干活这些人,全民得多少年能挣出来?那咱不是全民的呢?他妈个逼我孙子死前都挣不着啊,现在啥年头了,还要个班嘎哈?我算看出来了,想挣钱就别舍不得那口公家饭,那个能保你饿不死,但要是想挣钱还得出来。”

李哥扭头看了看他,说:“出来嘎哈呀?去他那厂子啊?那不得明年年底吗?再说了,去那和现在有啥大区别呀,还不是上班拿工资,也没啥劲。我打算做点买卖,不是永风那片明年就盖好了嘛,我想和大胜说一声,弄个摊干干,能行就好好干,不行再想招,大不了也进厂呗,反正他的厂,他还能不要咱哪?”

三子点点头,把空酒瓶子放在墙角地上,说:“那肯定的,大胜哥们都是讲究人,咱处这么些年了还不知道啊,那些皮了嘎子和他们家有啥关系?现在还不都给安排班了。你看现在咱南坟那风气多好,就没人出来混,能挣着钱出来嘎哈?对不?所以我觉着咱就没必要操这份心,跟着他干两年,学学,看人家咋弄的买卖,咋管人,对不?也跟着交几个人,等脑子开了活了再出来不晚,再咋的,大胜不得给指条路啊?”

李哥灌了一口啤酒,打了个嗝,舒服的扬了扬眉毛,说:“这啤酒刚喝有点苦,喝习惯了还挺不错啊,解渴。皮了嘎子那是人家老二弄走的,现在都不说南坟,整个本溪哪个敢跟老二叫板,也别说叫板,到他面前大声说句话就是纯爷们。”

三子点点头,说:“现在不像以前了,要牛逼腰里得有货啊,砸几千出来比拳头撇子厉害多了,世道变了哟,再不使劲咱们就算完蛋了。你看外边这些忙忙活活的,多撒冷,特么出了这个院哪个不牛逼?就身上这身衣服到哪不立个棍?人家不用钱,靠的是喷子。”

李哥仰头把啤酒喝完,抹了一把嘴,说:“好好干吧,机灵点,咱又不比别人傻,有大胜家这大树靠着,咋还不混个人样出来,不过三子你得记着,咱啥时候都不能给胜子丢面懂不?规矩还得有。”

三子撇了李哥一眼说:“啥时候听过我三子没规矩了,以前混是,现在不混了还是,将来就是有钱了也是,咱是爷们,汉子啥时候都能站直喽。”

李哥伸手在三子头上拍了一下,搂着他肩膀说:“行,你是爷们,一会进洞房你好好爷们一下呗?让哥看看咱们三子有多爷们,整不?”

三子哈哈笑起来,说:“算了,今晚别整了,白天特么几个全尿了,就我顶上去了,大胜子说不上咋恨我呢,晚上再来一波明天他不得削我啊。”

李哥也笑,说:“特么咱这地儿的规矩真特么操蛋,我大咋了,又没结婚,对了,二嘎子那货来没?看着他喊我一声啊,我得收拾收拾他,这逼今天敢揭我脸,操。”

三子说:“你特么这岁数从你嘴里说出来天天在变,啥时候有过准?哪天突然发现你和我爹一边大我都不奇怪。”

边上有人哈哈笑起来,两个人扭头看过去,一起惊喜的跳起来扑过去,三个人抱在一起,三子说:“哥,你啥前回来的呀?”

李哥伸手重重的在那人身上拍了几下,说:“栋国,这身板现在真结实,这是回来了还是请的假?”

栋国说:“回来了,四年多了,呆不住了,回来混吧,以后就跟着你们了,行不?”

李哥伸手重重的捶了栋国一下,说:“咋不行,啥前回来的?白天咋没来呢?你咋找着这地方的呀?”

栋国伸手攀住李哥的肩膀,另只手搂着三子,说:“上午才到家,听二嘎子妈说的大胜今天结婚,我还以为在南坟呢,跑大胜家去一看没人,下午咱同学有两个从这回去的,说在永丰,啥院子多牛逼车队多牛逼饭菜多牛逼啥的,我就坐车过来了,从车站一路找过来的,这边还挺好找。这是大胜家的院子啊?现在大胜家这么牛逼了啊?”

三子往门面看了看,说:“那你咋进来的?你咋知道这边是大胜家的?”

栋国回头看看门外,说:“呀,二嘎呢?我在门口遇着他了啊。”

李哥松手拉开大门喊:“二嘎子,你个**秧子,进来来。”

第三百七十八章 同学(3)

栋国这边问三子:“咱同学都来没?我这刚走四年,这大胜家咋突然牛逼了呢?给我说说。”

三子掏了盒万宝路来拿一支递给栋国,两个点着烟抽了口,三子说:“大胜家老二牛逼了,这房子都是二力他们盖的,还有后边这院,市里的官全住这,也是他们盖的。现在二力好像是啥,省里啥人大的代表,人大是啥呀?”

栋国说:“省人大代表?哎呀,这是真牛逼了啊,还啥是人大,那是最高权利机构懂不?法律都是人家定的。这二力子是嘎哈的呀?院里忙活这些我瞅着怎么全像当兵的呢?”

三子说:“现在世道变啦,和咱原来那时候不一样了,能挣着钱就牛逼呗,二力子和人在奉天开了好大个公司,咱本溪就几个商场呢,外边这些叫啥安保,也是二力子公司的,就在市局那块办公,头头都是在市局挂号的,相当牛逼。

现在二力子出个门车就二三台,跟五六个人呢,对了,你工作分没?要不你干脆进二力这个安保公司得了,工资高,成天就是给银行送钱,给市局押人啥的,有配枪呢。要不是人家只要退伍兵我早就想去了。”

栋国顺门往外看,李哥正掐着二嘎在那捶呢,再远点安保员在拆蓬子桌子,服务员收拾差不多了,围在安保员边上看热闹,一边搭话。

“这身衣服瞅着比军装讲究啊,这种紧袖适合作战哪,咋在别的地方没见过呢?”栋国边看边问。

三子说:“这是人家安保员的啥作训服,说是申请了啥利,别人不让穿,人自己设计的。”

栋国点点头,说:“这衣服适合当军装啊,作训服?作业训练服,专业啊,他们招人啥条件哪?”

三子摇摇头说:“不知道,人家也不对外招人哪,全是从部队直接走的好像,成批的直接过来,听说过了年一下来二万来人呢,说是哪野战兵集体复员啥的。我也不懂,没多问。”

栋国转头问:“二万来人集体转业?还配枪?这是要嘎哈呀?不对不对,这不对呀。”他小声嘀咕着,眼睛看着门外院子里的安保员。

三子问:“咋了呀栋国?嘀咕啥呢?”

栋国问:“平时他们主要是干啥呀?”

三子抓抓头说:“送钱,给二力子他们商场送,给银行送,完了帮公安局抓人押人,送证据物品啥的,像有时候打群架事整大了,都是他们上去抓,公安不敢,这些哥们可是比公安猛多了我跟你说。”

栋国说:“他们住哪啊?集休复员有不少人不能回家吧?”

三子说:“让人羡慕的地方就在这啊栋国哥,户口直接落奉天,公司给盖房子免费发,有老人有媳妇的自己一套,没媳妇的住宿舍,公司没事就安排相亲,商场那边全是大姑娘啊,个个好看。完了立功了爸妈孩子公司给养,住那种带院的大房子,一直供到老的没了小的大学,你说要是从社会上招人多好,我肯定是要去的。”

栋国说:“那得多大地方啊?还得训练吧?有枪还得打靶,这又盖别墅还有院子,我的天哪,建在哪啊?”

三子说:“奉天呗,就浑河边上那块,老大地方了,听说有好几千亩呢,对了,开年那边又盖个轿车厂,也是二力子他们的,听说光工人就得招上万人呢。”

栋国点点头说:“那确实够用了,这才几年啊,这变化也太快了。那大胜现在嘎哈呀?”

三子说:“大胜前两年在南坟弄个电器商场,就是隔壁老张家原来的,给他了,现在好像给他妹妹小平了,说是明年在本溪哪开个自行车厂,我和李子正打算开年去那上班呢。”

李子捏着二嘎子推门走了进来,带进来一股凉气,天黑了降温了。

李子松开二嘎子问:“看你俩站在嘀咕,说啥呢?”

屋里这两桌终于喝好了,大家伙散开抽烟喝水,服务员收拾桌椅东西,有几个红着脸晃着往门口这边走,喊:“李子,三,嘎哈呢呀?咋不过来喝呢?我靠,栋国。你不当兵呢吗?啥前回来的呀?这是退伍了呗?”

他这一喊,又有好几个人走过来。

“栋国。”

“栋国~”

“哎呀我,真是你啊,啥前回来的呀?还回去不了?”

“栋国回来咱们人可是全了啊,得喝一个,就喝这啤酒,越喝越舒服。啊嗝--”

栋国跟他们挨个握手拥抱,一个一个打招呼。

“栋国回来了啊,哎呀栋国,咱们几年没见着了吧,这家伙壮的,当兵就是练人哪。”大胜哥推门走了进来,伸手捶了栋国一下说:“今天可把我累稀了,刚吃完饭坐沙发上就睡着了,哎呀,这腿这疼啊,我跟你们说啊,一会儿消停点啊,今天丽娜比我还累呢,真的,太累了。

来栋国,里边坐,站这嘎哈呀,喝点热呼的来,这家好几年没见着了,大伙都站这嘎哈呀?黑灯瞎火有啥好看的,来来这边坐着来,我说三子你小子晚上老实啊,还有李子,弄急了明天别说我削你啊,真太累了,还是省点事吧,这特么结婚真不是人干的事啊。”

三子在一边默默的捅了一句:“那你就不是人呗。”

大伙哈哈笑起来,大胜哥使劲勒住三子的脖子,拖着他往沙发那边走。

家里其他人都在张兴明家聊天,屋里桌一撤够这些人闹了。

大伙坐下,沙发坐完了就随便拖把椅子,围着坐成一大圈,大胜哥喊服务员来弄茶,说:“哎呀,这一晃咱们这些人多长时间没凑一起了啊,要不是我结婚我怕还得几年等谁结婚才行了。咋样,现在都嘎哈呢?来,挨个给大伙汇报汇报。”

一群老同学凑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说着上学时候的事情,说着这些年的经历,不时爆出件糗事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说到工作的时候,气氛却一下子凝结下来,大家都不是本钢直属子弟,差不多都在大集体小集体,甚至有两个还没工作,在打零工,80年代也是有零工的,只是钱很少而且朝不保夕。

第三百七十九章 观念变了(4)

大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三子说:“现在世道真变了,三年前咱们还只能盯着厂子,想着怎么进厂里混个工资,那时候别说全民,一个大集体就够咱们羡慕了,三年过去咱们再看,厂子好像一下就走不动了,大厂还行,大集体小集体这两年发不出工资的有多少?一年工资发半年的多少?

咱们得换换脑子了,真的哥们们,你看大胜家为啥现在过的这么好,你看现在外边老百姓说的最多的都是啥?你看现在东西比前两年贵了多少?咱上个班守着厂子,别说娶媳妇,能养活自己不?”

李哥说:“我和三子刚才商量了,过了年班不上了,我想去永风弄个买卖试试,三子说先去大胜厂里学学,换换脑子,然后再想干点啥,你们呢?说实话啊,可能能点不好听,现在咱们这些人也就看大胜了,我也不怕你们笑话,硬攀我也得扒着,靠咱们自己这辈子就别想了,这也算是老天爷给咱们班上这些人一个机会了,反正咱上点心,别给大胜丢面,对吧?”

大胜哥挠了挠头说:“说实话这些全是俺家二力的,我也是跟着捡便宜,不过别的不敢说,帮你们个小忙,弄点买卖这事简单。还有就是想进厂的随时来,这边不光我这,除了安保公司哪都缺人,明年要开好几个省呢,慢慢来,真能行熬个省级经理也就是年八的事,但是咱们话说前头,你不能行或者整别的事那肯定公事公办,这公司人家张婶家是大头,俺家不能给人家添堵是不?”

三子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真的呀?我操这么牛逼?他家嘎哈的呀?”

大胜哥说:“俺家老二一直跟着人家干呢,做买卖靠的是眼光和头脑,说实话咱们不行,一辈子眼睛就是盯巴掌大个地方,除了厂子还是厂子,脑袋里就没别的玩意,能嘎哈?说不好听的,钱摆咱面前都不一定能捡着。

就说俺家老二吧,那会儿满大街晃,知道啥?南坟有多少人这样的?破铜烂铁到处都是,谁看出来这玩意能挣钱了?是不?

广州上海浙江老百姓早早就干买卖了,咱这人在嘎哈?托人送礼的进大集体呢。为啥?眼光不够用,信息也封闭。

所以我觉着你们哪,别着急干啥,先出去看看感受感受,到时候再决定。反正咱关系在这摆着,你们想干啥,我缺啥给你弄啥,行不?”

三子说:“二力是弄废铁干起来的呀?我操这玩意这么挣钱?那咋现在不干了呢?”

大胜哥说:“能看到废铁挣钱是脑子,不干了就是眼界了,废铁弄到现在能有现在这样子啊?那时候俺家老二和你一样,所以是俺家老二跟着人家干,眼界不够。

不过这几年老二也炼出来了,起码比咱几个强。”

李哥问:“那屋是嘎哈的呀?大官奥?”

大胜哥摇摇头说:“大官能跟咱小老百姓扯?跟咱一样是工人家,俺两家一起住快十五年了,八个孩子四个爹妈,那就和自己爹妈一样,二力子在外面那么得瑟,我张婶瞪他一眼声都不敢吱。”

边上另一个同学叫张玉柱,说:“那他家亲戚厉害呗?我看你今天给丈人爹坐的是小号车,那得大领导了吧?”

外面院子里突然响起哨声,一堆人抻着脖子往外看,三子站起来走到门口看,说:“集合了,弄完了,真撒冷。”

大伙都起来走到门口往外看。

外面已经收拾好了,所有东西已经装车,安保员在哨声中迅速列队报数。

栋国说:“标准,野战部队的训练风格,大胜,我听三子说他们配枪?”

大胜哥说:“不是,咋可能嘛,那是公司配枪,他们出任务可以用。”

栋国说:“他们收人啥标准哪?”

大胜哥说:“野战军,上过战场的优先,咋?你想去呀?想去我去说一声。”

栋国说:“有点想法,三子说啥都和部队一样,我觉着挺好,在部队呆习惯了。不过听三子说明年集体复原两万多人,我有点想不通,国家会允许?这是要嘎哈呀?这不是私军了么?能行?”

大胜哥伸手揽住栋国的肩膀说:“你想的真多,国家不允许能集体复原哪?现在复原兵太多了,一下解决几万人就业呢,国家肯定支持嘛,你在想啥呢?”

栋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这么些人用的完啊?有那么多活么?”

大胜哥说:“国家大了,一个市分点这些还不够呢,以后还得招呢。主要是现在只有一个大基地,等明年京城新基地整好了就好了。”

栋国扭头看着大胜哥说:“全国哪个市都有?国家咋管理呀?这个不可能让你自己随便弄吧?”

大胜哥说:“那肯定的,原来是省厅管着,明年直接归公安部管了,要不咋跑京城建基地呢,各地军队出指导员,公安管武器,在每个市备案挂靠,苗叔明年就拽了,挂副部长呢。”

栋国说:“那国家咋不直接弄呢?”

大胜哥说:“那得投钱,知道一个基地多少钱不?明年一年的预算就是十几个亿呢,乱七八糟的事多了,这么多好,国家只监督管理,收税,还能解决就业问题。”

三子靠了一声说:“十几个亿?我操大胜你家现在有多少钱哪?”

大胜哥说:“那是公司的钱,又不是个人的,老二现在能有几个亿顶多了,我没问过。”

三子舔舔嘴唇,呆呆的说:“几个亿啊,我的个天爷,那得多少啊。”

李哥说:“他家亲戚是谁啊?这么牛,省长啊,官小了这事也办不下来呀?”

大胜哥说:”啥亲戚省长的,瞎说,那车是二明的,牌子到是省里给的,二明待遇够了。”

李哥问:“谁呀?”

大胜哥说:“就张婶家老二呗,他小时候你们都见过啊,就这个。”

外面张兴明和二哥已经走到队列前面,张兴明看了看大伙,说:“累不?”

前排一个安保员大声说:“报告,不累。”

张兴明说:“行,你不累,你那份补贴给别人了。”

那安保员急忙说:“别呀,我实际上说的是不累,是不可能的。”

大伙笑起来,边上的服务员有两个笑的蹲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第三百八十章 人也在变(5)

(PS:从这章起所有地名改用现实名称,以前的就不改了)

张兴明说:“行,累一天了,不开玩笑了,感谢各位哥哥一天的辛苦,这样,全体三天假,还是分三组轮,可以吧?”

安保员一起鼓掌,边上服务的小姑娘们不干了,有胆大的在边上喊:“不公平,我们也要歇假。”

张兴明说:“行啊,你们可以一对一休,一个安保员对一个营业员,单身不批,想休假的一会赶紧联系。稍息,解散。”

安保员整齐的敬礼,然后队伍散开,去后面吃饭去了,他们一直在忙,晚饭还没吃。一堆姑娘在聚在一起窍窍私语,眼神不断的像雷达一样在安保员里扫视,安保员也有人往姑娘这边看,大家都知道张兴明的用意,也很期待这不一样的三天假期。

屋里,三子说:“都想不起来他小时候啥样了,这家长这么高了,他今年不大吧?”

大胜哥说:“人家干的事大呀,你们谁要是能让他看中那就牛逼了,坐吧,我媳妇也该醒了,一会咱们再喝一会儿,洞房就算了,太累了,可别折腾了,行不?”他避开了关于年纪的话题。

李哥说:“也没看出来哪比咱强啊,他说话下面还笑呢,这能服人?”

大胜哥说:“他性格挺好,平时挺好说话的。我跟你们讲,真要弄起来,一般人都不是他个,这些安保没一个不服的,俺家老二说这家伙去咱省书记办公室,就坐书记办公桌上和书记说话书记都不生气,你们在他面前最好老实点。”

栋国说:“能去他们那看看不?”

大胜哥说:“行,啥前都行。过了年你们谁想出去看看的提前说一声,这边去南边前带你们过去,想做买卖的也琢磨一下,钱的事不用愁,我帮你们垫子,想进厂的随时都行。”

三子叹了口气说:“时代啊,世道变了啊,洞房都不给闹了,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啊。”

大伙一起笑起来,大胜哥伸手在三子头上扇了一巴掌说:“白天的事还没玩呢,又得瑟是不?”

其实那时候所谓闹洞房也不过就是大伙聚在新房里闹哄一下,凑个热闹,东北在性这个问题上相对比较保守,像某些地方那样扒衣服摸新娘玩污游戏的,在东北活不过二小时,那是保证会出人命的。

那时候闹洞房无外乎吃苹果亲一口之类的小游戏,再就是有新娘吃煮的半生的饺子的习俗,边吃边上还得有人大声问:“生吗?”新娘得大声回答:“生。真生。好生。”之类的。

后来有些地方把这个吃生饺子的环节拿到新人进门摆床铺被环节去了,不过寓意相同。

说了些闲话,大嫂终于下楼来了,眼睛有点肿,穿着棉布拖鞋,走路有点瘸,这个时代高跟鞋并不流行,影响行动,扛袋面都不得劲呢。但新娘子这一天是要穿高跟鞋的,可以想像脚得多疼。

大伙纷纷打招呼,喊嫂子的叫弟妹的,嫂子笑着一个一个回应。

大胜哥站起来把媳妇扶到沙发上坐好问:“好点没?还吃点东西不?”

大嫂伸手揉着小腿说:“嗯,睡一会儿好多了,饿醒的,外边都收拾完了啊?爸妈和小力他们呢?怎么就你们在这?”

大胜哥伸手想给媳妇弄弄腿,伸一半又缩回来了,说:“都在那屋呢,这些小子在这,怕闹哄呗。那我喊点东西吃吧,正好我陪他们喝点,就当闹洞房了,你吃点东西接着睡吧,这一天累的。”

大嫂点点头,笑着对三子一群人说:“不好意思啊,今天实在太累了,这段时间觉也没睡好,实在扛不住了。”

大伙纷纷表示理解,结过婚的都知道这感觉,没结婚的也能看出来大嫂的疲惫,再说大家都是真正的知交好友,也干不出来那些故意折腾开恶意玩笑的事来。

现代社会娶媳妇像好友试验室似的,结一次婚绝交几个人太正常了,就是因为没人觉得你的故意折胖和恶意玩笑是玩,这是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友谊不是你没底线的借口。

其实大多数的时候,好友聚在一起也就是说说话,想到哪说到哪,没有目的没有用意,要的就是这份随意和悠闲。

大胜哥给大家散了一圈烟,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装零散东西的小木盆放在茶几上,说:“一人拿一个用吧,这打火机质量挺好的。”

几个抽烟的就趴过去往木盆里看,里面乱七八糟的装了不少小东西,最多的就是打火机,芝宝都彭老板爵士音乐盒好些牌子和样式扔在一起。

几个在就在那一个一个试了看,大胜哥说:“过年我得去沈阳白山厂学习,谁想进自行车厂和我一起干的就和我一起去学习啊,提前跟我说。”

三子说:“我去。虽然没好好念几天书,但是我也知道现在社会和以前不一样了,混是混不出来了,得学点东西,脑子里得有点东西,现在咱们这些人说实话都不傻,但看到的东西太少,脑袋里啥也没有,干啥能行?

做买卖,做买卖也得懂啊,卖衣服得懂布料吧?得能看懂做工吧?你和买的吹也得能吹出东西来啊,是不?你得知道啥是流行吧?香港人穿啥,外国人穿啥,咱们这边啥能卖上价钱,对不?这啥也不懂你咋干?

就这房子,如果盖成大板楼你们觉得还能这么气派不?为啥外国小车看着就觉得好,咱们那汽车一看就笨的不像样?看看报纸,为啥南方人就能赚到钱?他比咱聪明啊?比咱多个脑袋啊?人家看过听过了,这眼界啊,真是太重要了。

我觉得咱们干啥现在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能学着啥,看着啥,所以我先跟着大胜练几年,起码得知道自己的长短哪是不?说句不好听的,现在也就是能赖上大胜,能给咱们个机会,就是错了也能回个头,可我还是觉得不能太急,起码得弄明白自己适合啥吧。”

栋国点点头,说:“三儿说的对,我虽然肯定进公司当安保,但是我多句嘴,先别着急,听听三儿的,先学学看看,整明白自己能干啥再折腾,虽然有大胜给兜着,还是稳当点吧,就论眼界和脑里的东西说不好听的你们都不一定能赶上我接触的多,急忙火燎的能嘎哈?”

大伙都琢磨着点头,大嫂说:“吃饭吧,菜送过来了。”几个服务员端着菜进来,把菜摆在餐厅桌子上,手脚麻利的摆好碗筷,她们得在这忙活二三天,这几天都会有客人过来。

大胜哥说:“对,吃饭,跟你们说这酒可真没多少,喝一口少一口,咱们今晚喝好,不行就睡这,屋多够睡。”

第三百八十一章 期末考试(1)

折腾了三天,大胜哥的婚礼才算正式闭幕了。

四号张兴明回了南坟,五号就期末考试了,再不回来估计要挨削了。

到南坟回家拿了书包跑到学校就已经是上午第三节课了,代数老师正在给大家讲这学期的难点,明天就考试,期末的试卷是本钢教育处那边出,学校这边也就是老师帮着压压题型,全靠学生自己了,要是考的好,学校在整个本钢系统学校里也能露一脸,可惜六中这边好像一直也没啥运气,虽然不是垫底也好不到哪块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各个教室里的老师絮絮叨叨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出来,都是语重心长的感觉,一点也不像平时上课那种声色俱厉的样子了。

期末了,老师也辛苦了一个学期,真心希望学生们能考出一个比较好的成绩,安心过一个假期。

张兴明敲敲教室门,邢老师没有喊进来,而是走过来拉开了门,看见是他,笑着说:“哎呀,学习委员回来啦,这个假放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张兴明也笑着说:“我哥哥姐姐结婚,赶一起了,紧连着两场婚礼,昨天一完事我这不就跑回来了嘛。”

邢老师摆摆手,说:“进来吧,回座去上课,你明天得把我代数考好哦,考不好别说我收拾你,怎么就我这科这么让你看不上呢,知不知道代数有多重要?”

张兴明没敢接这话茬,自己心里有数,代数怎么努力也够呛,真不是这块料,就像班上的高俅,数学学的比喝水都简单,可是一到语文他就疯了,怎么弄都是错,和张兴明算是班里的奇异二侠,各霸语文代数准满分的位置。

回到位置上坐好,把书包塞到书桌里,把代数书拿出来,看了看黑板上邢老师列的题型,翻开书开始找,没办法,理解是没办法了,只能硬记了,把相应题型的例题背下来到卷纸上套吧。

接下来一天一直到晚自习,全是各科老师来打气,甚至最后一切自习两个科任老师还差点吵起来,就为争这考前的最后一节课,这种情况在后世的学校是基本上看不到的,让张兴明心里有一点感动。

第二天,期末考开始了,上午两节,下午两节,两天考完。

不管什么样的学生,都同样的进到考场里,等待着考试的来临,说实话考试这事,进了考场发卷前等的那一会儿是最紧张的,学习稍微好点的学生还好点,学习一般或者不好的学生干脆就是大冬天出一头大汗。

……

考完试学校就放假了,是寒假前的小假,十二号还得返校来拿通知书和领寒假作业,然后才是真正的假期,一直到二月底。

最后一节考完,这边监考老师正在收试卷,王老师走进教室站到讲台上,说:“明天开始放假了,同学们在家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上山下河的疯,听着没?冰啊雪的,再伤着。在家要坚持复习功课,把这学期的知识整理一下,十二号返校,记住没?十二号领通知书和下学期的新书,都得来啊,不准缺席,十二号上午九点钟全体必须到校。假期里互助小组要组织活动和学习,各组长要把活动组织好,听见没?”

下面懒洋洋的一片:“听到啦。”

王老师恨恨的瞪了台下一眼,骂:“一个一个熊样,没精打彩的,放学,滚蛋吧。”

“噢”这个来劲了,刚刚还无精打彩的样子,瞬间全都生龙活虎,稀里哗拉的扯出书包,把所有东西往书包里一塞就往外跑。

王老师大声说:“慢着点,别跑。班干部留一下。”

正在往外走的张兴明脑袋一搭拉,转身回了座位软软的坐下来,等着学生走完。

很快教室里就空了,桌椅东倒西歪的。

王老师从讲台下来,拽了把椅子坐到第一排,说:“来,都坐过来,都考怎么样?张兴明,代数能及格不?”

那洪飞咯一声就笑出来了,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王老师也笑,说:“你说你,为啥就代数这么费劲呢?有那么难学吗?初一代数多简单哪,我毕业这么长时间了,还一直教语文我都能及格。”

张兴明匝匝嘴说:“求放过,亲爱的老师同学们,我真努力了,但真不行,别打击我了,可能天生对数学就没有天份吧,其实我一点也不讨厌数学,平时自己看的最多的也是数学,但就是不行,不入门啊。”

王老师拍拍手说:“行了,咱们说正事。这马上放假了,老师这几天得批卷,班里有些事呢,就得你们几个来帮老师弄了,这几天家里都没啥事吧?张兴明,你家事都弄好了吧?”

大伙都摇头表示没事,也确实没事,除了张兴明,几个初一学生能有啥事。

王老师说:“那行,几件事,我说一下,后面的黑板报换一下,关于假期的学习和安全问题,弄点小常识和小故事,成绩排名咱们最后填,先擦干净,小心点别把表格擦掉了,也别整模糊了。

班里的寒假通知书得填一下,这个张兴明来吧,你字写的好。学期评语认真写,少写缺点多写优点,听见没?

最后一件事是返校的迎新晚会,你们几个商量商量,看咱班怎么弄,到时候各科任老师和学校领导会来串门,别整的太寒碜了听着没?班费还有二十一块钱,一会给你们,你们合计着花,别整不够了啊,就这点。“

那时候初中半学期学费是三块钱,另外有班费五毛,杂费三毛,这其中的班费杂费八毛钱是不交学校的,用来买一些平时活动的小奖品,还有班里的扫帚拖布什么的。

王老师交待了几句,把厚厚一叠通知书交给张兴明就去批卷了,一个年级七八个班,只有三天时间批卷,还要汇总报到本钢教育处,时间还是挺紧的。

老师一走,班长就咳了一声,差点让张兴明笑出来,这时候的学生太喜欢模仿老师了。

“那咱们就商量一下呗?一定得把这事办的漂亮的。”咳完以后董玉刚严肃的说了一句,他长的挺帅的,高鼻梁,头发稍有些自来卷,不过是大卷,眼眶很深,有点像外国人,显得脸上立体感很强。

张兴明举了下手说:“班长同志,咱们是不是先干活,你们把黑板擦干净,把内容想一想,我先把这些玩艺写了,然后咱们再研究晚会,干一样少一样。”

高力军说:“对,张兴明说的对,先把能干的干了再商量后面的,好些天呢。”

其他人没意思见,大伙起来分头干活,张兴明掏出钢笔对付那叠通知书,哼哼,个人评语,同学们,我来啦……

第三百八十二章 技工学校(2)

等张兴明和那洪飞回到家的时候,天都曚曚黑了,不过今天把黑板报和通知书都弄好了,只剩下晚会的事了,让王老师很高兴,觉得这几个小家伙很有战斗力,看别的班上都还在扯皮呢,都在研究开晚会,根本不懂先把能做的做了的道理,最后肯定也是手忙脚乱,还得老师出面。

这让王老师有点自得,看咱带的学生。这个梗可以和别的老师吹半年。可惜王老师不会知道,这三年她将会无比轻松,但从下届开始,她会比别的老师还痛苦,除非再来一个重生者。

和小丫头进了屋,那婶已经做好了饭,大家开饭,那小妹有点不高兴,要不是等他俩早就吃完了,让她饿了半天,如果不是看在张兴明还从北京给她带了礼物,她非得生气不可,她捧着礼物,一个新书包加一套新衣服乐滋滋的这样想着。

吃饭的时候,张兴明对那爸说:“叔,俺家永丰那块明年六七月份就开张了,我妈让我跟你说一声,给你们留了门面和房子,说让你那大集体就别上了,去市里做买卖。那叔我跟你说,现在已经不是守着厂子就能过好日子的年代了,做买卖保证一个月就顶你现在一年的。”

那爸楞了一下,说:“你妈说的?前两天回来没提呀。”那妈瞪了她一眼说:“你话多,那乱马人花的哪有功夫理你,在说这事能当人面说啊,多少人惦念着呢,你这段没在外面听人说?”

那爸沉默,隔了一会说:“班咋整?不要了啊?上这些年了,将来。”他顿了一下,看着那妈犹豫的说:“班还是能稳当点。”

这就是那个时候大部分工人家庭的主流思想了,有稳定的收入,虽然不能富贵但能正常生活,他们不想冒险,说实话也没有承担风险的能力。

他们对政策充满了担心,他们只能机械的过着每一天,他们被束缚在国家的大车上,却永远不知道前面是什么。

他们不敢对生活的安排有一点逾越和反抗,也没有过多的要求和想法,被动的享受着工厂所给予的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那妈听了那爸的话想了一下,也犹豫起来,看了一眼张兴明,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

张兴明说:“那叔,国家现在改革,政策上也放开了,现在南方到处都是私人开厂的,不说南方,就是咱这,沈阳,大连,鞍山丹东,甚至就咱市里,有多少人家已经开始做买卖了?

现在的物价你想一下比前两年贵了多少?以前买啥都得靠票,你看现在有钱啥买不着,对不?国家要发展,政策就会越来越好,老百姓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但是这里边,你得能抓住机会啊对不?

国企不是不好,但是现在的国企根本就没进入市场,跟整个市场完全是脱钩的,不管是从产品还是从福利待遇,还是一直延续着老一套,那叔你敢是吃过见过的,你觉得再过两年,能成啥样?

咱就说这房子,现在国家号召福利房商品化,知道啥叫商品化不?就是不白给你了,你得买,以后再想弄房子就得自己掏钱买,你说那前房子得多少钱一套?就咱厂这工资标准,有几个人能随便买起房子?

现在俺们都长大了,再等两年等我们到了年龄,工作的事还不好说呢,你看现在还有几家是分配的?多少人在家待业?厂子工资能涨多少?物价能涨多少?这些都能算出来,你看是出来干划算还是守着厂子划算?”

那爸思索着把嘴里的饭咽下去,说:“将来的事谁知道呢,要不先让你婶上去弄吧,弄段时间看看,心里始终是没底样的像似。”

张兴明说:“那叔啊,我婶的身体啥情况你比我知道吧?再说她一个人就能干了啊?随便卖件衣服都比你半个月工资了,你还有啥犹豫的啊?俺家还能害你啊?”

那叔挠了挠头,说:“咋能呢,可不敢这么想,这就是,就是上了这些年了,唉呀,扔了觉得可惜了呀。”

张兴明说:“那叔你得反过来想,现在有个机会摆在这,一年能赚五万,可是因为舍不得班就不干了,非得去守着厂子拿那一个月二百块,一年才二千四,那叔你算算账,哪头可惜?”

那姐在一边说:“爸你真默及,这在一起都住好几年了,张婶家啥日子孙大娘家啥日子?你再看看咱家啥日子?平时张婶和孙家二哥二姐少填吧咱家了啊?人家能弄好,能过好,咱家差哪啊?

你要不愿意我去,反正我看明白了,现在这个时候就得出来拼一拼,守着厂子根本一点希望都没有,要是全民的话还能将就点,你在这大集体有啥盼头?你看现在多少厂子工资都发不出来了?看不见啊?

比全民累,比全民苦,挣的还比全民少,这班还上个啥劲,人家没机会都到处找机会,咱家可到好,人家上赶子给送机会你还不想干,真是的。”

那爸扭头看了看大女儿说:“那还是我去吧,你这好不容易上个技校,就扔了白瞎了。那,过了年我再上两月,完了和你妈去吧,你在家上班,把小飞和三儿带好,能行啊?

那家大姐今年刚考了技校,毕业就是全民工人了,本钢系统在80年代初建了很多技工学校,几乎下面主链的大厂都有一所,公司也成立了本钢技工学校,算是总校了,面对的是整个产业链,毕业进厂就是干部。

那时候考技校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二哥在原来的时空也考过,可惜因为名额问题没能录取,要不然也不会成为混子,最终因为打架几进宫,身无一技,中年甚至偷抢都干过,毁了一辈子。

技工学校刚成立的时候面向社会招生,当时考技校的待业青年相当多,那时候刚经历了大运动,适龄青年几乎就没在学校正经上过课,运动后期开始,这些人就成了社会混子的主力,打架群欧偷盗抢,是社会秩序不稳的最大因素。

为了减少无业人员增加就业量,也是因为当时全面恢复生产后一线缺少基础工人,全国上下建起无数的技工学校,对像就是社会上大量的无业待业人员。

当时招生只考语文数学政治三科,招生分数线更是达到两位数,基本上政治及格就稳了,肯定考上,于是那几年社会上的混子突然就少了一批,在家背政冶书,被戏称为一本政治打天下,下半辈子全靠它。

这种现像一直持续了好几年,一直到张兴明初中这年开始,技工学校才正儿八经的开始了招生工作,只靠一门政治就不行了,不过分数线也不高,88年是280分,考五科。

而且也不在面向社会招生了,只招初中应届毕业生,其中又以本厂子弟为主,基本上不招厂外人员了,因为到88年左右,本厂子弟即将达到上班年龄的多起来了,那时候刚取消了接班制度,上技校进厂即能缓解本厂子弟的就业压力,又有了三年缓冲,能够合理的安排新增工人的数量和岗位。

技工学校是企业结束接班制度的缓冲,大大降低了职工的抵触情绪,到95年,技工学校完成了历史使命,慢慢转为职业高中性质的不包分配技术学校,到98年结束招生,退出了历史舞台。

第三百八十三章 最后的购买票(3)

说着话吃着饭,就把那家明年进市里开始做生意的事情定了下来。

其实这件事张兴明想了好久,最后决定还是试试。

做买卖也要分人的,有些人就能把非常挣钱的买卖弄成赔本,这是天赋力量,非人力可抗。

那家那爸不太爱说话,比老爸还要大几岁,在厂大集体干了半辈子,其实真不适合出来做生意了,而那妈这辈子就没上过班,就在家里洗衣做饭弄孩子,说这样的人能把生意做好你信不?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周围人家全起来了,唯独她家还在原来的轨道上啊,再说了,张兴明还在想改变了她们的生活,会不公因此改变那爸的命运,不再像上一世那样早早离世。

张兴明说:“那就说定了啊,你们也准备一下,想想干啥,还有就是没事去市里转转,现在变化挺大的了,咱南坟这边实在是太闭塞了。”

那爸点点头,张兴明能看出来他还是有顾虑,不过反正去了就好,有自己在还能赔钱啊?

那妈给张兴明夹了一筷子菜,说:“对了,今天街道来人通知说让去领票,你家领了没?”

张兴明愣了一下,购物票这个东西早就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啊,随即反应过来,说:“啥票?现在买东西还要票吗?”

那妈说:“布票和肉票,你家粮票是不是也没领呢?明天一起去领了吧,能省不少钱呢。”

85年的时候,大部分商品的限制已经取消了,许多票据已经消失在了人们的生活里,但大件票和粮票还在流通,还是大部分老百姓的生活必需品,用粮票买东西比议价要便宜一大块。

粮票在历史上被称为第二货币,命根子,没有粮票就没有饭吃,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比钱更像钱,也更重要。

从55年发行第一批粮票到93年粮票通出舞台,三十八年的时间里,粮票就是老百姓活命的根本,没有之一。

在那个年代,发生了太多和粮票有关的故事,在今天来看真的不可思议,但在当时,都是性命悠关的大事。

“某某同学英监,久未晤面,尊况想必胜常。兹有急事,恳祈援手。我一时不慎遗失粮票40余斤,在陈之厄,迫于眉睫。我缩食才几日,已头昏体颤,势将不起,瞻望前程毫无生趣,只憾无勇气自杀而。我诚知每人不充裕,但集腋成裘,聚沙成塔,助我暂度难关,以免发生意外。所借粮票,一斤二斤,一两二两,量力不拘,用信寄下,并请指示偿还之日,以便统筹偿还之序。爱莫能助,视之必然,不得不做将伯之乎?恳请解推之力,方寸瞭望,凌寒不胜,耑恳请至——老师垂暮。”

这是60年代,一位教师,丢失了全家的40斤粮票,为了给家人寻条活路,给自己的三届学生写信恳请借点粮票,那个年头,没有粮票别说出门,在家里也得饿死,这不是玩笑。

粮票当时分为三种,全国票,本省票,地方票,至于下面地区性质的自印小票就更多了,粮票的面值上万种,最大的一张万斤,最小的只有半两,甚至还有一两半,二两三钱这样的,无论是买粮食,饭店吃饭,买各种糕点面包,全需要提供粮票。

在那个年代,粮票就是老百姓的命,钱丢了可能心疼几天,要是粮票丢了,那就是天塌地陷一样的事情了。

河北有对新人观念很新,80年代初旅行结婚,结果半路粮票用完了,那个时候本省票不能出省用,全国票要申领,批起来非常难。

两个人用十几斤本省粮票在外边换了十几个馒头,一路啃着回家,现在想一想,那个时代啊,人活的多么像戏剧。

生活三大件,户口本,粮本,粮票,这就是那个时候老百姓生活的全部了。

那个时候之所以迁移户口特别难,粮食关系是其中最大的原因,各省都不想增加人口,像河南省当进把境内的大学都赶走了。

全国缺粮,没粮食关系就吃不到饭,所以粮食关系的迁移涉及的事情非常复杂,办不好粮食关系落了户口也没有用,不能过去等饿死啊。

……

第二天早上起来,张兴明自己弄了点早饭吃了一口,就套上大衣,拿着户口本和粮本出了门。

街道在张兴明家原来住的平房那边,就在部队驻扎的那栋楼里,部队走了以后,街道就搬了进去,占了西楼的一楼。

踩着没脚深的积雪,张兴明一边走一边往两边看着,他有时间没这么走走了,觉得还挺新鲜。

“二明,嘎哈去啊?”

张兴明站住脚扭头看过去,是杨振东,小学毕业他到南山二中念的初中,两个人已经有半年没见过了。

“大东,我去街道领肉票,你嘎哈去?”张兴明亮了亮户口本对杨振东说。

“你们放假没?”大东穿着家里做的棉袄,外面套着一件中山装,踩着雪穿过马路,走到张兴明跟前,说:“还想去你家找你呢,你去领票啊?你家大人呢?”

张兴明说:“俺家搬本溪去了,就我自己在这边住,你去哪?”

杨振东吸了一下鼻子,说:“我要去你家呢,今天放假没事,大昌和小明他们还找你玩不?去南坟上学一点意思也没有,离的太远了,没人来。”

在上一世,杨振东可从来没找过张兴明玩,那时候张兴明除了学习好,大部分时间在班上是被欺负的对像,体格太弱了,好多男同学不爱和他一起玩,这一世转了过来,他太强了,同学对他的态度又到了另一个极端。

张兴明伸手扳住杨振东肩膀,冬天都穿太厚了,搂不过去,说:“走,先陪我去领票,完了回来去我家,中午我做饭咱俩吃。”

杨振东说:“你会做饭了啊?能好吃吗?那找大昌和小明他们不?”

张兴明搂着他往前走,说:“找呗,人多热闹,你家票领了没呢?你不帮家里干活啊?”

杨振东说:“这事我爸可从来不让我干,怕我弄丢了,我也不敢,要丢了不得挨削啊,你胆真大。”

张兴明说:“咱们现在都长大了,应该帮家里干点啥了,小心点呗,你期末考的咋样?放假去哪玩?”

杨振东说:“不是去我姥家就是去我奶家呗,你呢?你家搬本溪哪了呀?哪分的房子啊?”

张兴明说:“放假我得去京城,估计得过了年才能回来,回来了还不是在本溪陪我姥她们哪,我养了几个小狗在本溪家里,还得陪它们。”

第三百八十四章 孩子是母亲的骄傲(4)

“你养的啥狗啊?我姥家也有狗,黑背,那狗老牛了你知道不?德国的,杠杠厉害。”大东边走边对张兴明说,男孩子一般都喜欢狗,说到就兴奋起来。

从张兴明家到街道办这边有两公里远,这个时候整个郭堡以电影院为中线,上半部现在大部分都起了楼,下半部还是原来的老平房,一点也没变样。

顺老澡堂子前面的斜路直接下去,绕过一个公共厕所,一直走就是二十号楼,从二十号楼往下,穿过何强家那片房子就是矿建楼了,也就是张兴明原来住的平房这里。

远远的就看见街道门口围着一堆人在那,走近了看,原来是在排队,一群老头老太太,就没有几个年轻人,全是来领票的,虽然购物票已经渐渐失去了它原来的地位,但大部分老百姓还是非常看重的,因为可以省一点钱,有票和没票的价钱还是有点差距的。

张兴明拉着大东排到后面,惹来几个老太太惊讶的目光。

一个大妈问张兴明:“你家大人呢?”

张兴明说:“在市里呢,没时间来。”

大妈说:“户口本和粮本拿了没?”

张兴明说:“拿了。”

大妈点点头,说:“来,排我前头,一会长点眼神,数清楚,出门可就不认了,完了把东西揣好喽别掉了,别到处跑直接回家,把东西收好再出来玩,听见没?”

张兴明点点头说:“听见了大妈,谢谢啊,我岁数小,排您后面就行。”

边上另一个大妈也搭话:“加点小心,你爸妈这心真大,这把粮票整丢了可咋整?”

“可不咋的,借都不好借。”

“现在有议价啦,没粮票一样吃饭,就是花点钱。”

“可吃不起,上个月买了点,你猜多少?八毛啊,整八毛,吃的起呀?”

“可别说米,你看看现在那菜,唉呀,那是吃金子哪,那么一小把就五块钱,前两天我孙子非要吃韭菜,唉呀,不买啊就哭啊,那个伤心哪,咋整?买吧,买的我那叫一个心疼哦。”

“可吃不起。要我说他李婶你也太惯孩子了,这么弄还了得?你家有金山也不够啊。”

“李婶家现在能行,儿子在外面挣大钱呢,吃点青菜还不是小意思。这年头咱们吃死工资可不行喽,将将填个肚子。”

张兴明仔细瞅了瞅,李婶正是李栓柱同志的老妈,这会儿脸上露出一点得意,不过马上就收住了,看来是忍不住想得瑟一下又抹不开面吹牛逼,这年头老百姓还没那么重的攀比心理。

在某些时候,老年人的炫耀心理比年轻人还要重,由其是涉及到儿女的时候。

“可不是嘛,栓柱现在可真是出息了,从小看着就机灵。现在在沈阳是吧?工资交你们不?”

“早不在沈阳了,升了,现在在哈尔滨,我也不懂,说是管一个省,唉呀,就是累啊,这回回来我看着都瘦了,孩子自己愿意干哪,说了也不听,说是岁数小跑两年多挣点给俺们养老。”李婶压抑不住的骄傲写了一脸,嘴都合不上了。

“哎呀呀呀,可了不得了,那工资也得涨啊,现在一月多少?都交你们哪?”

“嗯,是涨了点,原来在沈阳一千多点,现在三千多。咋不交,敢不交我打折他腿,这孩子走的远哪,身上不能太多钱,谁知道遇上啥样人是不?万一让人哄了咋整。”李婶用手抹着嘴发牢骚一样的说着,可除了满脸的显摆实在看不出来有一点不满意。

一群老太太一起惊呼了一声,连排在前面不太理人的都转过来仔细的瞅了瞅,这年头在厂子上班,一个全民工人一个月满打满算不到二百块工资,如果是大集体顶天一百四五,三千块钱的冲击力实在是大了点。

李婶马上就变成了中心,一群老太太七嘴八舌的围着说话,反正就是还缺不缺人啊,俺家老小可能干了,还机灵。有没有对像啊,俺家丫头那叫水灵啊,还没处过对像呢之类的,李婶笑容满面的应付着,那满足劲就不用提了。

……

等排到张兴明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二个小时了,领票这东西实在是有点慢,得一户一户对,一张一张数,你数好了她再数两遍,生怕搞错一张。从街道办事的到领票的全是老太太,四十岁算年轻的,一边点票一边还得唠点家常,这速度能快起来才怪。

发票是有制度的,这几口人,是什么成份,几个工人,几个孩子,孩子多大,这些条件全得算进去,然后按规定分票点票,并不是一家几张那么给,有时候还带零,几张整联的,一张半联,或者单出来几张,这时候弄差一张就要打架的。

购物票和邮票的形式差不多,一大联几十张,有的打着撕剪孔,有的干脆就是大白纸轻印刷回来盖个红章,用的时候得拿剪子绞开。

也有例外,像大件,自行车电视啥的票就不是成联的,是像钱一样单张的,印刷的也比较精美。

领好了布票肉票,张兴明和杨振东再往回走,还得去粮站领粮票。

到粮站的时候就中午了,粮站有两个厅,大的一个是领票买粮油的大厅,另一个是卖豆浆油条麻花的门面,相当于米站开的早餐店,卖早餐和午餐,食品只有油条麻花和豆浆,生意相当好。

离的老远就能闻到飘在风中的炸油条的香气,这个时代的油条和炸油条的油都是用的极好的,闻起来一点也没有呛人的油腻味,全是诱人的香气。

大东摸了摸肚子说:“真香,他们这麻花可好吃了,前两天我爸买了,那种软麻花,不是硬的,又甜又香,上面还有芝麻呢。”

那时候年节私人家里也会炸麻花,不过炸的是最常见的硬麻花,咬起来嘎崩脆,酥酥的。软麻花在东北不是很常见,算新鲜玩意儿,吃起来另有一种风味。

张兴明闻着油条麻花的香气也有点馋了,看了看大东说:“要不咱俩别回去弄饭了,就在这吃得了,等晚上我再给你做菜吃,行不?”

第三百八十五章 零食和礼品(5)

大东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那年头面包香肠油条麻花真心算高档小吃,平时哪里舍得让孩子天天吃,一个月尝个一次两次了不得了。

还有蛋糕和饼干、罐头,蛋糕只有俗称的槽子糕,一块一块硬硬的,那时候算是零食里最顶级的存在了,过年的时候串门一般会拎上两盒或四盒,算比较重的礼,没有几家人真的舍得吃,别人送来了就放在那,等着再给另外的人送去,蛋糕像旅游一样在各家之间转,有时候会很巧的转回最开始的人家。

那时候的人也没有什么保质期的概念,许多时候盒子里的蛋糕都长毛硬结了,像绿石头一样还被继续送着,没有人打开看,那时候包装都是纸盒,打开容易破损,那就没法再送了。

也有人家会仔细小心的打开,然后拿一块两块出来给自家孩子解一下馋,然后再小心的包好扎好,继续送,大家都明白没人会吃。

也有熊孩子会趁大人不注意悄悄打开盒子偷一块来吃,有时候赶上旅行时间较长的,里面的蛋糕太少,拿一块太明显了,就拿出来咬一小口再放回去,哈哈,收到带牙印蛋糕的家也只是会心一笑,心知肚明。

而真正舍得吃的人,就是打开看全不能吃了也不会生气,扔了完事,大家心里都知道怎么回事。

那时候的饼干现在根本就看不到了,拿到现代来也不会有人吃,完全就是面粉加一点点糖,口感很差。现在只有辽宁丹东一带到吉林通化一带还有不少小食品厂在做,专供朝鲜。

而那些年礼物里最最高大上的只能是罐头。

别看现代罐头市场在不断萎缩,大多数孩子可能从来都没吃过,但在80、90年代,或者说90年代往前,罐头是相当牛逼的,在零食界和礼品界一直是老大哥地位。

那时候一般家庭的孩子只有生病了才有机会吃一口水果罐头,那时候没有合成糖没有添加剂没有人工色素和防腐剂,也没有人用市场上卖不出去的酸涩果子来煮罐头,那种吃一口甜到心里地感觉是现在守着数不尽种类小吃的孩子无法体会也无法理解的。

至于肉罐头,(咽了一大口唾沫,把自己写馋了)那简直就是传说级的神秘大礼。

最开始的肉罐头是供给部队解决行军打仗中的肉食问题的,抗援那几年更是达到国内市场上难得一见的地步,近七百万人的需求呢。

战争结束后,除了保证部队的定量供应,肉类罐头开始小量走进副食商店,成为高大上商品。

然后开始了和老毛子之间的半敌对,打了几场,整个中国北半部进入备战备荒,现存的大量永久工事以及战备库大部分都是那几年修建的,好多都是防核级别工事库,到处都有防空洞,连南坟这小地方就有七八个防空洞,挖空了几座山。

中国防空洞最多的地方是重庆,现在重庆好多饭店和商店就开在防空洞里,不过重庆的防空洞大部分是国蒋政府修建的,和后来的战备建设关系不大。

那几年肉类罐头几乎从市场上绝迹了,只有各厂武装部会有一点份额,走的是军供品线。

因为那几年老毛子在要求东北居住和管理特权被拒绝后,搞了一些幺蛾子出来,停止全部援建工程,撤回援建专家组,索要前期帮助中国的物资和钱款。

车皮一列一列的驶向莫斯科,带去了大量的轻用工产品和肉制品,肉类罐头成为“还债”的主力军。而当时极硬气的政府干脆趁机收回了东北铁路的全线主权和管理权,结束了从沙俄时代到苏联时代老毛子对东北的侵占和凌辱。

苏联人控制东北铁路的时候,虽然不可能像日占时期那么凶残,必竟那是战争年代,但坏事也没少干,他们对中国人的藐视和敌视是骨子里的,这会不会和二次黄祸都从老毛子国家开始有关系?

举个真实例子,中国从近代到现代,春运就一直是个大难题,从有火车开始,春运这件事就没消停过。

当时东北还是由东北公署统管,主席是高刚,当时东北公署驻地在就在沈阳,哈尔滨那个时期主要还是苏联人控制呢。

高刚提醒当时的沈阳火车站苏联站长增加车次,以保证返乡人群的运输,苏联站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结果出事了,挤死人了,高刚把那个苏联站长在站台上亲手直接枪毙了,这也是中苏交恶的导火索。

其实现在想想,那些老一辈革命家,新中国的第一代领导者们,骨头都是足够硬的,是真不怂。

……

大革命之后,因为物资的严重匮乏,因为易储存又好吃,罐头一度成为紧俏物资。

79年之后,罐头特别是肉类罐头才真正的成为流通商品,进入了寻常百姓家,不过它的身份依然不是菜桌上的食品,而是包装好的礼品。

相对于一个月三四十块钱的工资,一盒几块钱的罐头,实在是高消费了。

到了90年代,罐头才开始真正被摆上餐桌,短暂了辉煌了几年,又因为国内发展的速度太快,物资由缺很快变成了多,老百姓直接跨越式的奔了小康了,罐头再度被冷落在一边,销量年年大跌,到今天,还在挣扎着生产的罐头厂家所剩无几,由其是肉类罐头。

……

张兴明和大东进了粮站的餐厅,里面有不少人在排队,大东舔了舔嘴唇问:“真在这吃啊?要花粮票呢。”

粮站的餐厅没有议价商品,必须全部交纳粮票,那时候再小再淘气的孩子也是知道粮票的珍贵的。

张兴明拍拍大衣兜说:“这不是刚领了吗?你能吃几根?”

大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屈服于美食的诱惑,说:“三,四根吧,够了吧?”

张兴明点点头,说:“麻花要不?”

大东扭头看着窗口里摆着的成堆的大麻花,又吞了几口唾沫,艰难的说:“够吃了吧?还是,算了吧,粮票花多了你回家不得挨揍啊?”

张兴明说:“没事,俺家粮票够用,那就买点吧,我拿回去冻上点。”

第三百八十六章 粮站风波(1)

新鲜豆浆放上砂糖,满满一大碗,三分钱,

油条有擀面杖粗,一尺长,炸成金黄色泛着红晕,一毛五一根二两粮票,麻花一毛八二两半粮票。

交上去的粮票被点上胶水贴在一张报纸上,贴满以后会用大红大绿的色浆刷一遍,这种带了色浆的粮票就没有地方会收了,以防止营业人员做弊进行二次获利,不过这种办法治标不治本,粮站的人啥时候可能会缺粮票嘛,小额或者残票旧票贴几张应付检查,其他的照分不误。

不过这年头旧票残票也不好找,太珍贵的东西,家家保存保护的相当好,多少年拿出来都是全新的,可以说一点褶皱都没有,所以粮站一般都会有一个窗口,专门给换脏票残票的,用来作废。

除了买电影票和挤公交车,一般情况下争抢哄抢的情况其实很少的,像买粮买饭买菜啥的都会自动排队,不急不缓的慢慢等着。

国人哄抢争挤的根源在于长达三四十年的物资紧缺,别标榜国外怎么怎么文明怎么怎么绅士,那纯是骗傻比的说法,也只有傻比会信,你让他们来过一下那几十年的日子,别说不排队了,全特么会变成杀人犯,你看看印度为啥现在还这么乱,你看看美国西部原来乱成啥样。

精神追求是只能排在物资需求之后的事情,连物资都没有你在那逼比精神境界,那只能说明你是个傻比。

一说英国就绅士,一说美国就自由自信。英国在全世界烧杀抢掠了一百多年,在那之前就是一群野人一样的暴乱分子,美国更牛,是英国暴乱份子中的罪犯流放之后建国,然后你想想他有钱之前是啥样?好人能像现在这样全世界到处装比耍流氓吗?

……

拿了油条端着豆浆,来到一边的桌子上,桌子就是用铁板拼焊的,上面铺着塑料布。

抽双筷子,把油条在豆浆里泡泡,咬一口,酥中带糯,香味一下子就暴满口腔,那种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大口嚼着油条,小口品着豆浆,连边上的老人都受了影响,吃的都比平时香上三分,排队的人都乐呵呵的看着:这两小子,吃东西真香。

四根油条下肚,喝光豆浆,张兴明摸了摸肚子,享受啊。

大东也吃完了,舔了舔嘴唇,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张兴明笑着说:“再来点不?”

大东往卖东西的窗口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说:“吃饱了啊,真好吃。”

张兴明又买了些麻花,两个人拎着麻花走出餐厅,向右一拐,绕过上楼上百货商店的楼梯柱子,就是粮站的正门了。

挑开厚重的帆布棉门帘,照例眼前一黑,吵杂的说话声迎面而来,混合着米面油的味道冲进鼻腔。

左边是换票划本的窗口,领粮票买粮都在这里排队。

工作人员在粮本上填写你可以买的数据,然后你再拿着粮本去付货**钱领粮,不是你想买多少就能买多少。卖粮窗口边上是打油的地方,这时候的豆油都是散装,装在大铁皮桶里,要自带家什来装。

油桶上架着半自动的压油机,上面有刻度,你打一斤油,售货员就把压油机上的刻度调到一斤,向上提拉手柄直到刻度位置,再下压,出油嘴就流出一斤油来,没有人怀疑会不会少给,保证只多不少。

这会儿阴暗的大厅里闹哄哄的,排好的三列队伍也乱了,在卖粮的窗口前面围着一堆人,一个小女孩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二十斤哪,这得是小半个月的口粮了吧?”

“那可不,三口人十来天也差不多就这些了,要真丢了要出事啊,看着也不像有钱人家,买议价那可就贵了,还得看有没有卖的啊,那玩意儿不应急。”

他们说的口粮份是指粮票面值,不是粮食的重量。

那时候大米白面是定量供应,一般家庭都是不够的,剩下的缺口就得拿粗粮补,玉米高梁之类的,也是限量,不过定量要偏大些,粮票也收的少,有不少困难家庭都是把细粮份卖了,全家只吃粗粮。

“谁认识那小子?面生没见过啊,谁认识去给说说,要是真捡了还人家得了,这是出人命的事啊。”

“不认识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呢,这事咋说?二十来斤呢。”

张兴明把拎着的麻花交给大东拎着,伸手拨开人群挤了进去:“让让来,排队排队,看热闹顶粮啊?”

围着的人群慢慢散开,有几个扭头看了看张兴明,站着没动也没吱声,继续看热闹。

张兴明走到近前,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坐在地上,两只手紧紧的搂着一个二十来岁男子的腿,整个人就挂在了腿上,脸上全是泪水,头发出散乱了,不停的哭着。

那个男的满脸的不耐烦,但粮站里人多,他也不敢动手打骂,只能一边往外抽腿一边拖着女孩往门口挪动:“你放开我听着没?惹急了我削你哦,丫头一样削。”

“你,你把粮票还我。”女孩抽咽着说,眼泪一大颗一大颗的淌下来。

“谁拿你粮票了啊?你自己弄丢了还赖上我了啊?”

“那边那爷爷看着你,你捡起来了,了,你,你捡我粮,粮,粮票嘎哈呀?俺,俺家都,都没粮吃,吃了。”

边上站着一个粮站的工作人员,一脸没办法的看着。

张兴明走过去问:“这啥情况?”

粮站工作人员扭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这丫头排队前把手里粮票掉了,二十来斤呢,刚才有个老爷子说是这小子捡了去了,这不,这丫头就扯着不让走,这小子又说没捡着,刚才那老爷子也走了,事不好办,这可不是小数了。”

张兴明皱了皱眉头,二十来斤粮票,这在这个时代是真要出人命的。

他回头冲大东说:“大东,你去派出所,叫个警察过来,说这里有人抢劫。”

被抱着腿那个不乐意了,冲张兴明说:“小比崽子你说啥呢?谁他妈抢劫了?瞎基吧比比我弄死你。”

张兴明乐了,这算不算送自己一程?正没借口掺合进去呢。

第三百八十七章 一起伸过来吧(2)

张兴明上下打量了这小子几眼,问:“你是哪人?不是郭堡的吧?”

那小子被丫头弄的上火,正好找着泄气的地方了,张嘴就骂:“我哪的咋的呀?操你妈你郭堡牛逼啊?小比崽子,你有号呗?来,我不熊你,去找有号的来干我,妈了个逼的。”

张兴明摘掉手套和帽子,随身递给身边的粮站工作人员,又把大衣脱了下来,穿太厚了,真动手要吃亏。

粮站的工作人员下意识的接过张兴明的大衣帽子,说:“嘎哈呀?可别搁这打架,还没清楚咋回事呢。”

那男的低头对抱着他腿的丫头说:“死丫头你松开听着没?告诉你打着你了别说我欺负女的啊。”

张兴明对女孩说:“你松开他,坐地上不凉啊,过来给我拿衣服。”

那女孩扭过头,对张兴明说:“他拿我二十来斤粮票呢,跑了咋整?”看到有人帮自己,她也来了底气了。

张兴明军大衣里穿着安保公司的棉制服,其实他不是太喜欢穿这个,可是这个年代,实在是没有比这个穿着更舒服的了,军棉袄棉裤虽然轻但都是散口的。

粮站里人多吵杂,灯光也不好,这个小子也没看清张兴明的样子,只想靠近他好趁机甩开腿上的丫头。

那边去派出所找人他看着了,人多眼杂的他又不敢对女孩动手,别看这么多时间也没人管,他要真敢动手马上就会有人过来弄他,东北人不怎么爱管闲事,但正义感超强,这种欺负女孩子的行为必保有人管。

他是想趁警察没来和张兴明打起来,正好甩开女孩跑掉,二十几斤粮票,怎么也能值个几十块钱呢。

至于能不能打赢,他压根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一个管闲事的半大小子,几下撂倒肯定没问题。

张兴明还在对坐在地上像树懒一样抱着人家小腿的女孩说话:“听话,他跑不了,你先起来,你这么抱着他就算抱到明年也解决不了问题啊,是不?”

那女孩抬一只手抹了抹脸,说:“他要跑了咋整?俺爹还等着俺买的米做饭呢。”

张兴明说:“你先起来,他跑了我赔你二十斤粮票,行不?粮站这大哥给做证,行不行?”他指着一边抱着他大衣的粮站工作人员。

那粮站工作人员马上懵灯了,说:“和我有啥关系啊?咋扯上我了?做啥证啊?你要跑了我咋整?”二十斤粮票可不是小数目,他也赔不起啊。

张兴明指指他手上抱着的衣服说:“我那些东西还顶不上二十斤粮票啊?我往哪跑?不能帮忙就站那,别添乱。”

粮站的人就不吱声了,只是把大衣啥的抱的更紧了。

这边这小子带着腿上的人形树懒挪到了张兴明边上,伸手向张兴明抓过来:“小比崽子,再支愣一个来。”

张兴明根本就没躲,他手刚抓上张兴明的肩头,一只大银镯子就套上了他的手腕,卡的一声锁死,张兴明抓着另一头说:“还挺主动,那只手,一起伸过来吧,省得我费劲。”

这小子当时就懵了,看看手腕上的铐子,看看张兴明,说:“你警察噢?”

张兴明过去拿起他另只手,卡的铐上,说:“你说呢?丫头,现在起来吧,坐上瘾了啊?一会屁股冻两瓣了快。”

丫头扯着被铐上还没反过劲来的这人的衣服站了起来,用袖子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把,说:“粮票在他身上呢,快翻翻。”

张兴明说:“翻什么翻,等一会儿,别着急,等派出所人来了的。”

“咋了二明?”边上围过来几个半大小子,张兴明扭头看了一眼,这几个是郭堡的,邱士林,杨刚,田志辉还有马力和两个叫不上名的。

这几个也算是现在郭堡这边所剩不多的混着的人了,因为没到法定年龄没法上班,学也不上,就只能混了。

张兴明指指被铐着这个问:“谁认识他?哪的知道不?”

邱士林说:“认识啊,戴军,街里的,他哥叫戴瞎子,挺有号的,他啥也不是,咋了?”

张兴明说:“街里的?唉,街里的你跑郭堡粮站来干啥?你上这买粮啊?”

那时候粮食关系卡的很紧的,就不可能出现串片买粮的事发生。

戴军这时候显然已经有点慌了,说:“街里咋了?街里上这犯法啊?你嘎哈的呀铐我?你是警察吗?”嘴上这么说,可是人已经蔫了,这年头谁敢在粮站这种公家地方冒充警察啊。

张兴明还没说话呢,邱士林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骂:“你跟谁这么说话呢?回去问问你哥他敢不敢?跑郭堡装逼之前不打听一下啊?”

马力在边上笑着说:“这就一傻逼玩艺儿,平时也不知道怎么混的。”

邱士林打完回头问张兴明:“他嘎哈了?咋整?”

张兴明指指站一边的丫头说:“捡了她二十来斤粮票揣兜里了,你看这个哭的,要是一斤两斤我都不管,二十来斤哪,不得饿死人哪?这玩艺太狠了点。一会等派出所来处理吧。戴军是吧?我跟你说,你现在把粮票掏出来还人家,我算你是小偷,如果一会到了派出所,你就是抢劫了,懂不?”

戴军捂着被打了一耳光的脸说:“我捡的,谁偷了?”这就是承认粮票在他身上了。

张兴明说:“失主在这没?失主找你要没?你给了没?你这就是当面抢劫,懂不?

在80年代抢劫可真真是重罪,运气不好枪毙都有可能。而且中国的法律对捡东西归还这事一直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法律界定,全是靠道德标准来制约。

一直到97年新刑法,也只是规定了拾到东西可以向失主讨取一定比例的补偿,但对拾而不还也只是说数额巨大的可以控其非法占有,但这个巨大到底是多少并没有具体的说明。

反而无论是哪部刑法,对金融机构和文物的相关规定都特别明确:依法判处无期徒刑或死刑,老百姓的东西怎么的也无法和国家的东西比,哪怕你再值钱,他的再不值钱。

第三百八十八章 去收国库卷吧(3)

戴军舔了舔嘴唇说:“我给她不就完了嘛。”伸手从裤兜里掏了一会儿,掏出一叠粮票来递给女孩。

女孩接过来仔细的数了数,点了点头说:“对的对的,二十二斤四两,没有少。谢谢哥哥。”她向张兴明行了个礼,说:“那我去买粮行不?俺爹还等着俺买的米做饭呢。”

张兴明说:“行,你先去买粮,下次小心点,再丢了看你咋整。”

丫头抿着嘴不好意思的低头去买粮了,这边戴军冲张兴明举了举被铐起来的手说:“我都还了还抓我嘎哈呀?”

张兴明说:“你等会,现在怕啦?刚才咋那么牛逼呢?老实站着。”扭头问邱士林:“你们咋没去上班呢?现在混还有啥意思啊?”

邱士林手伸帽子里头挠了挠头说:“岁数不够呢,我得明年四月份才到线,提前去人家不要,我都想去改户口本了,可那边有记录,改了也不要,就等呗。我还行呢,他们几个比我还小呢,马力还得两年。”

马力说:“二明你不好就说一声,照顾照顾呗,我又不是没劲干不了活,这一天在家呆着闹心巴拉的,现在咱这谁还混呢,自己出去都没脸。”

张兴明说:“你岁数不够我咋帮啊?那玩艺是法律规定的啊,我这边答应了,明天我就非法雇佣被查了啊,这可不是小事,再等等吧,哪怕你提前几个月我都能行。你想干啥,现在正好去学学呗。”

马力说:“上哪学啊?你那厂子啥的那么多呢,我也不知道干啥呀?”

张兴明说:“咱这像你们这样差一二岁在家闲着的多不?”

马力说:“也不算少了,咱郭堡二三十个得有,要算全南坟的话,不得有一两百啊。”

张兴明说:“这么的,过了年我在这边办个学习班,到时候你们全来学习,行不?到时候毕业了就直接过去上班,这不就行了吗?”

马力说:“真的呀?我看行,我肯定去,省得一天我妈见天骂我。”

门帘一动,带理来一股冷风,大东子跟着一个警察走了进来,直接走向这边。

“咋的了?”警察走近了问,张兴明一看还认识,就是去检察院那天,回来放人那个,叫啥名也没问。

看是张兴明,警察愣了一下,叫了一声:“张顾问,这咋了?”

张兴明冲他点点头,说:“上次着急,也没问你叫啥,你叫啥?”

警察说:“我叫王志辉。”

张兴明点点头说:“这小子,街里的,叫戴军,不知道为啥跑咱粮站来了,捡了人家二十来斤粮票不还,刚才硬让我要出来了,人你带回去吧,查查有没有前科,没有就教育一下放了,有就加一块处理。胆太大了,为了钱不顾别人死活了都,二十来斤粮票呢,要饿死人的。”

王志辉答应了一声,掏出手铐来把戴军的手又铐了一道,然后用钥匙把张兴明的那副摘了下来递还给张兴明,张兴明接过来挂到腰后,王志辉就带着戴军走了。

人带走了,张兴明扭头问邱士林几个:“你们来这嘎哈?买粮啊?”

邱士林说:“给俺家领粮票,正好遇上了,二明你以后遇这事别往上上,喊一声就行了,万一有啥事呢。”

张兴明笑笑说:“能有啥事,走吧,我也领粮票。”

几个人一起过去排队把粮票领了,走出粮站。

到了粮站门口,张兴明突然想起来点事,问邱士林说:“哎,你出过远门没?”

邱士林说:“跟我爸去过京城,还去的广州,咋了?”他爸是职工医院的小干部,去过不少地方。

张兴明说:“出去收国库卷,敢去不?收了往上海送。”

邱士林说:“收那玩艺嘎哈呀?也不能当钱花。”

马力在一边说:“让你嘎哈你嘎哈,事那么多呢?”

张兴明说:“上海那边有专门收这个的,你们从咱这边收,往偏点地方和大集体收,他们日子不好过,急着换钱,完了攒一批就送上海那边去出手,一来一回也有赚头,我给你们出本钱,你们组织点人干两年,完了愿意进厂进厂,不愿意进厂到时候再说,敢干不?”

马力说:“那学习班不整了啊?”

张兴明说:“整,不过整了你去能学啥啊?有那心咋不好好上学呢?”

几个人笑起来,田志辉说:“二明你说吧,你说咋整就咋整。”

张兴明说:“我是怕你们等不及,再混出点啥事出来,去把觉得能行的组织一下,去市里学习几天,然后去倒国库卷吧,这玩艺能挣几年,到时候你们手里也有钱了,岁数也够了,干啥都行。”

邱士林搓搓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那钱咋分哪?”

张兴明抬脚踢了他一下,说:“你们自己分,把我本钱交回来就行了,别的我不管。出去啥事长点心眼,别让人给蒙了。”

几个人兴高采烈的答应了下来,激动的回去准备去了。

85,86年的时候就有到处跑着收粮票和钢蹦,国库券的了,虽然不合法不过没人管,很赚钱,全部风险就是保存和保管。

粮票是生活必须品,利润薄但稳定。

国库券对那个时候的老百姓来说就完全是负担了,那时候家家没余粮没余钱,好不容易攒几个钱谁舍得去买这个?

中央是从81年开始的国库券发行,当时的发行方式不是自愿购买,而是行政命令,全国的全民和集体单位必须在限期内完成购买任务,就是任务。

每个工人都有一部分工资变成了“大白条”,40亿的计划发行量,全国范围在限期内竟然超额16.6%完成了任务,给国债发行小组吃了一颗定心丸。

于是从83年到88年,国家又先后发行了几批国库券,平均一年发行近60亿,获得了大量资金。

而做为老百姓来说,手里的大白条越来越多,心里也就越来越没底,于是国库券的地下交易就应运而生了,什么时候都有眼尖胆大的。

他们南下北上,以九折甚至七折八折的价钱从老百姓手里回收国库券,然后等着国家还钱,那时候国库券年利率是四厘,而私人购买的又比单位的高四个百分点,利益还是相当大的。

直到88年,国家才放开国库券交易,允许一些城市“试点”,至于全面放开那都是91年的事了,93年国内58家金融机构和财政部签署包销合同,国库券才告别了行政强制性销售的套路,让下面不少老百姓缓了一口气,那时候真有日子过不下去了抱着国库卷哭的,不能当钱用啊,88年以前禁止买卖。

第三百八十九章 盛世的征兆(4)

80年代中期,整个东北到处都是收或换钢镚的,这个就纯是民间行为了,当时在南方比较发达的地区已经开始了邮票和钱币的收藏活动,但在信息封闭的北方人们还没有意识到钢镚值钱了,于是就有大批的钱币贩子活跃在东北,用各种形式和借口换取分币。

那时候最常见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纸分币换硬币,经常是卖一些小玩艺儿,条件是你得先和他换多少纸币,比如换五毛钱,可以再用三毛钱买一个,或者换一块钱他送你一个。

第二种是打戒指,那时候街头巷尾经常看到一些南方人支个小炉子,叮叮当当的敲打,你给他多少分币,他就给你打一个“银”戒指,说是有几种二分五分的硬币中含有银子,他可以提纯出来,十个硬币换一个“银”戒指,其实是铅的合金,戴手上蹭的到处乌黑。

那时候人们的生活已经趋于稳定,开始学着打扮自己,烫头,穿花衣服,戴首饰。每天排着队换戒指的人很多,一天到晚络绎不绝,生意非常好。

不过大部分人也就是一进新鲜,刚开始几天还挺亮的,戴几天就黑乎乎的了,随手扔到哪去也就忘了,几个钢镚换的也不当啥事。

小孩子换的也多,戴戒指啊,多高大上啊,从家里划拉几个钢镚就有了,多划算啊。

就这个不起点的小生意,不知道产生了多少百万富翁,在意识思维上,东北人照南方人差了不止一条长江。

等东北人反应过来想着出去挣钱的时候,山海关外已经旧貌换新颜,富豪遍地走了,如果用等级来形容当时的各地人群,东北刚鼓捣出致富1.0版,关外已经是2.5了,沿海更是刚升了4.5,江浙上海6.0,然后东北第一批出去的个个弄一头大包,被人忽悠的全是瘸着回来的。

然后,东北人在关外就成了黑社会了,为啥?被哄了弊气啊,就干呗,在这地方被人整了,不得找回来啊?不整个结果出来怎么回去见家乡父老?就蹲在那干呗,然后名声就出来了。

这其实真的只是地域文化差异,和关内大部分地区的温婉不同,东北人更喜欢直来直去,有啥说啥,生气先打了再说,这是东北人最大的缺点,爱动手。

一张桌上喝酒,喝着喝着就打起来了,打完坐下接着喝的现像在东北真的是正常事,不是故事。

……

俗话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从80年代初开始,国内的邮票市场,钱币市场先后火了起来,以上海江浙为中心向全国幅射,带动了一大批人投身进来,硬是撑起了一个产业链,谁能说这不是盛世的征兆?说明政策稳定了,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了,一部分人有了闲情逸志了。

而中国的古玩古董市场也是在80年代初开始萌芽的,到80年代中期成型,在全国几大城市形成了专业化非常高的灰色文物产业链。

之所以说它是灰色,是因为国内大部分从事古董文物交易的商家和市场都是不具备文物交易资格的“野生”派,而从60年代开始具备文物交易资格的一直都是国营文物商店,除了销售,文物商店还有管理文物市场的职能,算是半商业半管理的职权型事业单位,权力还是很大的。

文物商店是不对内宾营业的,只面向外宾和华侨,买东西要用外汇卷,价钱也非常人性化,一枚精雕骨质胸针两块五,一幅明代名家的字画一百二十块,一个清康熙大罐八十八块,不还价。

从文物商店里买的东西有证,可以直接出海关,连报关都省了,是真正的一条龙服务。

那时候民间有很多人到处筹资换外汇券去文物商店买货,但几个老百姓怎么可能干过一个国家,日本人来扫货都是论卡车拉的。

十年动荡中,大量的古董文物遭到毁灭性的破坏,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它确实给喜欢收藏的人带来了好处。

因为大运动除四旧,大量的文物流落民间,文物保护工作一度停车,文物价格更是一直低迷到95年。

从81年到95年那十几年的文物价格低到什么程度呢?一个货车司机的全部收入的一半,就能支撑他在2000年办一个私人博物馆。

这里典型的代表人物就是百家讲坛马教授,有兴趣的自己去度娘。

但古董文物收藏必竟属于小众文化,那个对人的学识眼界运气还有财力要求太高了,不是老百姓能掺和的事,家里有个罐子几个珠子就觉得自己进入收藏界算文化人了,那真是你想多了。

而且90年代文物市场繁荣,造假产业开始兴盛起来,弄的产品比真的还真,咱们的文化传统对这种人是很宽容的,什么窃书不为偷,什么打眼只怪自己眼拙不能回去找卖家,这特么不是扯蛋么?

你明知是假的当真的卖,这不是欺诈么?为什么有这种所谓行规?你猜制造者是谁?受益者是谁?最后只能是外入者买单。

你看那些什么大亨,有钱了就开始人模狗样的,总想摆摆文化人的样子,哪个屋里不摆一些价值亿万的上周货。

什么哪个捡漏一夜暴富,什么祖传物件价值千万,我就问问你,除了报纸上,谁见过中彩票的?

至于全民参与的收藏活动,也就是邮票和钱币了。

中国的邮票起用于清代,是当时控制中国海关的外国人发行的,很高大上的双语票,比较知名值钱的就是大龙小龙。

后来各个历史时期都有邮票发行,值钱的也有那么几种,像民国票,边区票,文革票,都是比较珍贵稀有的。

中国真正自己发行自己的邮票是建国后了,而集邮也始于那个时期。

1955年,邮政部下面成立了中国集邮总公司,拉开了集邮市场的大幕,集邮也是唯一一个由国家主导发起全民参与的收藏活动。

虽然说现在的钱币收藏市场事实上也是国家主导,但这个是民间兴起国家参与,后来才反客为主的,不能算。

第三百九十章 市场众生(5)

和邱士林马力几个分开,张兴明拎着麻花和大东子往家走。

从粮站出来就是副食商店,副食楼上是百货商店,这就是郭堡的中心了,前后左右边连派出所都加起来也就二亩地,然后围绕着这几个商店就全是住宅楼。

商店上头是从沈丹线公路往选矿厂的辅路,也叫厂路,是厂子修的,这时候这条路就是自由市场,卖东西的全集中在这条路上,因为这条路是上下班工人最多的路了。

路口就是一排四五家铁皮棚子,第一家最大,是候方家开的,临街的两面全装的大玻璃窗,卖些日杂百货,后面几家就小的多,有一家用的是一辆报废的中巴壳子,小窗户脑袋都伸不进去,只卖些副食品。

这地方是一个十字路口,也是郭堡一直到现在唯一的一个十字路口,商业上一直到现在也是集中在这里。

以沈丹公路为界,这边是商店和食杂店小卖部,自由市场,路那边全是饭店,大小开了四五家,最大的一家是国营,大集体的买卖,剩下都是私人干的,都是铁皮棚子,里面能摆个三四张桌,环境很差,很简陋,但在这个年代就让许多人羡慕了,看人家,开饭店了,事实上老百姓来饭店出饭的极少,谁能舍得花这个钱哪,都是社会上的人或者是单位上的人会没事约着喝一杯,前者喝的是面子,后者喝的是别人的钱。

几个卖菜的裹着大衣站在带车子后面跺脚,捂着厚厚的口罩,张兴明和大东子走过去,卖菜的就抬手摘下口罩打招呼:“今天来客啊?用点啥?”

这就是习惯性思维了,那时候家里不来个贵客啥的真没几家舍得出来买青菜吃,大酸菜炖土豆放点五花肉,一吃就是一个冬天,这还是这会儿生活条件好了,原来肉都没有,能放点猪油的都算上等家庭。

张兴明看着这些卖菜的心里就有点唏嘘,在上一世,这个时候站在雪地里跺脚的就有老妈和老哥,其中的辛苦真是述说不尽的。

这些卖菜的基本上都是郭堡周边的农村户,能做买卖了,他们就多了条活路,摆个小摊卖几件背心几双千层底农田鞋,春秋季节卖点毛线,冬天就卖青菜和卤肉。

东北的农民不好活,种地只有一季,从六七月份开始,能支撑到九月,然后地里就啥也没有了,一分钱收入没有,几亩地三个月能出多少钱?

有认识张兴明的,远远的喊:“二明,要买菜啊?”

先说话这个幽怨的回头看了喊人那个一眼,弊弊嘴没吱声,人家认识是熟人,这理挑不出来,要是不认识硬喊人这就得打架了。

“哎二哥,你也出来卖菜啦?不做豆腐了呀?”张兴明转身走到这个摊子前面,这人叫刘二,具体大名没人知道,都这么喊,他媳妇也这么喊他。

他们两口子是从山里出来的,本来是想来投奔亲戚,结果到这一看亲戚过的还不如他家呢,那时候工业户真心没有农村的生活好。两口子也不想回山里了,就在郭堡支了个豆腐摊,那时候做豆腐也不算是什么手艺,农村人家都会做。

谁知道第一次进豆子就被人骗了,进的一水全是一眼豆,做出来的豆腐没油,像豆渣一样难吃,几百块钱就扔水里了。

两口子守着豆腐摊子哭,正好被老爸遇到了,老爸是个热心人,就问了几句,结果就借给这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五百块钱,这两口子这才算从坑里爬了出来,生意也做起来了。

那时候市面上一眼豆很多,甚至粮站里都出现过,坑了不少人。

所谓一眼豆,就是每个黄豆粒的上面,都有一个一毫米直径的圆孔,这是小日本的榨油技术,不损伤豆子,不细心根本看不出来,但黄豆中90%的油已经被抽走了。

那时候小日本的各种技术在国人看来就相当于神话传说一样。

那时候在丹东和大连,有很多日本的船舶长年停靠,全部是加工船,像这种一眼豆就是这些加工船的产品,中国人用黄豆换豆油,小日本从中赚取差价,然后再把这些榨完油的黄豆卖出来,赚一笔,再用榨出来的油换豆子,周而复始。

还有加工钢材的,国产的卷板送过去,换小日本的轧板,然后矿上把换回来的高价轧板用到设备上,有时候本钢的厂标都没磨掉,他就是用你送去的卷板直接加工的,但质量就是比你的好,这就是技术的碾压,钱挣的谁也没脾气。

经过借钱这件事以后,刘二就经常领着媳妇晚上到张兴明家里坐坐,人的关系就在处,一来二去就非常热络了,关系很好。

“张婶她们回来没?这搬的太远了,想走走都不得劲了。”刘二笑着和张兴明拉话。

张兴明摇摇头,说:“没,前两天大胜哥结婚回来转了一下,接亲,也没法呆,第二在就回去了,平时也没啥事,我哥和小弟都上学,我妈哪有时间往这边跑啊,我爸也调市里去了。”

刘二说:“你家这日子是越过越像样了,等哪天我和你香姐去市里看你妈去,在那边挺好呗?”

张兴明看着摊子上摆的青菜样品说:“就那样呗,在哪活还不一样,就是比南坟能方便点,你们有空就去呗,那边屋多也住的下,没事带孩子去呆几天,我妈肯定也高兴,那边亲戚朋友太少了,也没啥邻居,有点孤。”

刘二说:“到是想啊,哪有功夫啊,这走一天不是钱哪?菜这玩艺搁不住,晚几天就烂了,我现在是哪也去不了,想回家看看我爹都不行呢,想吃啥了?我给你拿。”

张兴明扭头问大东:“想吃啥?”

大东看了看,说:“芸豆吧,韭菜也行,花菜也好吃,还有啥?辣椒辣不?”

刘二说:“这是肉椒,不辣,咱这旮哪有辣的辣椒啊,不好卖,没几个人能吃辣的。”

张兴明说:“行了,一样来点吧,芸豆,韭菜,花菜,辣椒还有茄子和蒜薹,一样照二份的量整,豆腐也来点,有白菜没?来一颗,我炖豆腐吃。”

刘二就一样一样拿菜上称,他也知道张兴明不差这几个钱,也没矫情说不要钱。

第三百九十一章 传奇李小龙(1)

张兴明走到边上卤肉摊上,对摊主说:“关婶,给我弄点猪头肉,还有这些肠子,一样来二根,是你灌的不?要是你家关叔灌的你得说一声啊,他弄的不好吃。”

关婶哈哈笑,连边上几个摊的人都跟着笑起来,关婶说:“买吧,今天这些都是我灌的,还有血肠要不?我昨晚弄了自己家吃,弄多了。”

张兴明说:“要,有多少全给我吧,你弄的好吃,我回去慢慢吃。”

关婶说:“行,我给你称,家里来客啦?”

张兴明说:“没,就是几个同学来玩,我想着现在不是菜少嘛,请他们吃个新鲜的。别,别别,我不要眼睛,我看着惨的慌。”

关婶一边笑一边把猪头肉上的眼睛切了下去,扔到摊下面的盆子里,说:“你咋这么胆小呢,吃眼睛好,补眼睛,吃啥补啥。”边上一些摊主哈哈笑起来,一脸暖昧。

“你说一群大老娘们,不好,好守着摊,哈哈笑,笑哈呀?菜,丢,丢了知道不?”从张兴明后边传来一个稍有些结巴的说话声,张兴明扭头一看,是李小龙。

李小龙是郭堡的传奇人物。

如果他能站起来,身高起码一米九以上,但是没有如果,他站不起来。

如果他是一个健康人,他的长相加上体格和个头,绝对是一个大姑娘小媳妇昼思夜想的型男,可是他不是健康人,所以他连媳妇也没有。

他很乐观,整天笑呵呵的,热心,愿意帮助人,可是这样的心态和为人放在他的身上,就让许多正常人汗颜了。

他很能干,郭家第一个在马路边上摆小人书摊子的就是他,后来在家里租书,愣是在这个年代能养活一大家子人。

“老五买肉啊?”关婶和李小龙打招呼,他在家里排第五,四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我,我可吃,吃不起,你那玩艺儿,太贵了。有肥的没?”李小龙问。

东北卖猪头肉可以剃肥膘,不像南方爱买不买就这玩艺儿。

剃下来的肥边收在一起,就会有一些不太富裕的人家来买走,或者干脆就被关婶她们随手给了谁,也算帮一把。

关婶往摊下面盆子看了一眼,说:“晚会吧,还有肉呢,还能剃下来些,老五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好好吃回肉啊?你也不少挣钱哪,再说了,你家老六都多大了?有胳膊有腿的还得你养着,你累不?”

李小龙笑了,左手摘掉破旧的棉帽子,右手到头上挠了几下,把帽子戴好,说:“小六才十七,小呢,再说俺家,俺家也不用他嘎哈,我这不能挣着嘛。”

租书这行在这个年代的利润还是蛮大的,他夏天在马路边上摆摊,几百本小人书,看一本一毛钱,一天也能收个几块钱,冬天就在家里租,连押金带书钱,收入比夏天还要多点。

关婶这边给张兴明切肉,嘴上说:“孩子得练,你这么养着越养越懒,将来啥也干不了,你养一辈子啊?要是能上个学也行,你家老六是那料吗?赶紧给他找个活干着,管着挣钱不挣钱的,得出来干事啊,你说我说的对不老五?”

李小龙把满是老茧的大手在膝盖上磨娑,笑了几下,说:“再说吧,还小呢,啥也干不了。”

关婶给张兴明切好肉,用袋子装上,然后把法兰盘里的猪头肉刷刷几刀剃下肥边,又切了几刀瘦的,都收到盆里,拿个袋子一装,从摊车后面走出来递给李小龙,说:“给,姐和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得给自己想想了,你老娘有老的时候,老六再过两年还不是得结婚出去,到时候你咋整?”

李小龙接过猪头肉扭身放到小板车的反面,那里他做了一个带盖的小箱子,固定在板车上,平时就用来装零钱,也可以放东西。

然后他挺直上身,从腰里摸了几下,摸出一个牛皮夹子来,从里面拿出二块钱,挺着上身递给关婶。

关婶接过钱转身回了摊车后面去,说:“哎呀,说了也白说,你自己招摸吧,三十来岁人了。”后上麻利的把张兴明的肉带上辣汁递给他。

东北卖猪头肉和南方不一样,是不管切的,这也就是熟人,顺手帮忙了,要知道猪头肉这东西回家切,会弄的刀和菜板都是粘粘的,不好清洗。

那边李小龙收好牛皮夹子,用手扳着身下的小板车,把车头的方向调整了一下,右腿使力一蹬,小板车吱吱的压着雪地向前走去。

他是残疾人,整个左腿完全就是一根骨头棒包着皮,只能盘着,全靠右腿蹬着这辆自制的小四轮板车活动。

除了这条左腿,他的身体其他部位一切正常。

而这条左腿也不是什么先天后天,更不是什么疾病的后果。

咱们国家的卫生防疫工作起源于东北,从解放前东北就建立了非常完善的卫生防疫机制,成立了卫生防疫总会,一直到1953年,中央借鉴了东北的卫生防疫工作经验,开始在全国推广卫生防疫工作,取消了东北卫生防疫总会。

而卫生防疫工作除了对传染病寄生虫和一些重大疾病进行防治以外,还有一项重任,就是婴儿疫苗的管理注射。

中国是从60年开始为新生儿接种小儿麻痹疫苗的,当时从某国引进了一批据说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疫苗,确实是最先进,连实际应用还没进行。

别的地区不清楚,就东北,当时注射了这批疫苗的孩子,残疾了一大批,全是像李小龙这种,单下肢坏死、不发育或是双下肢变形。

就南坟那一批就有十几个,包括张兴明家的两个亲属,还有这个李小龙。

如果不是因为这支疫苗,想一想,一米九的壮汉,长的又挺帅气的,该有多么幸福美好的未来啊。

可李小龙是健康而乐观的,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无法行走而自卑,一天到晚乐呵呵的,家里的活一样也不少干,原来不准私人做生意的时候,就在家里干活,也出来接些零活挣钱。

81年南坟这里刚一放开私人买卖,他就出来卖些糖果零食养家,别人进货,拿个口袋出门坐车就去了,一来一回小半天。

他进一次货,要蹬着小四轮板车从郭堡到街里,一来一回就是一整天。

后来有了积蓄,买了几百本小人书摆起了书摊,算是有了相当稳定的收入,支撑起了整个家庭。

这是一条真汉子。

第三百九十二章 请客(2)

买好了猪头肉和罐肠,和大东回到刘二这边,菜和豆腐已经称好,一样一样的装了袋子,被刘二细心的捂在棉被底下收着,怕冻了。

张兴明走过来,刘二从被子里拿出一个一个袋子,说:“一共四十二,能拿下不?”

张兴明把麻花和肉啊肠啊全拿过来拎在手上,示意大东去拎菜,一边掏钱递过去,说:“行,俩人呢,也没多沉,今天生意咋样?我香姐没出摊啊?”

刘二边收钱边说:“回去弄孩子去了,大人饿一顿两顿没事,那小玩艺儿一天四五顿,缺一顿也不行啊,哭的能把整栋楼的人震起来。”

他是到郭堡以后生的孩子,才几个月大,正是累人的时候,不过说到孩子脸上那开心的表情说明累的高兴。中国的父母啊,为了孩子怎么都觉得做的不够。

张兴明左右看了看,问:“咱们郭堡没有杀猪的啊?”

刘二也左右看,说:“偶尔有一家,不经常,都是自家猪来卖两天,人少,市场小了,抓猪的不敢来,你要买肉得去赵家或者街里了,反正你有车,一脚油的事呗。”

张兴明呶呶嘴,郭堡这市场也就九十年代热闹了几年,大概是从92年到98年吧,五六年的样子,然后就慢慢的荒废下来,没人,市场就散了。

过了2000年,郭家小学也撤了,电影院也拆了,分别建了住宅小区,手里有点钱的人都去市里买房置业,一半是人往高处走,一半是为了孩子上学,郭堡就彻底没几个人了。

和刘二道了别,张兴明和大东拎着菜回家。

今年冬天的暖气还是给的挺足,一进屋热气扑面的,张兴明脱了大衣挂好,摘下帽子和手套,拎着东西去厨房做饭,大东就跑屋里去打开电视看,张兴明弄了一些港片录像带在这边,平时这边的孩子是看不到的。

张兴明把米淘了饭煮上,进屋对大东说:“你不是要去找大昌和小明他们吗?怎么看上录像了?”

大东摸了摸脸,看着电视有点犹豫,张兴明说:“暂停回来接着看呗,这又不是电视演过了就没了,赶紧去。”

大东把录像暂停,起来往外走,说:“别给我动啊,我马上就回来。”

张兴明摇了摇头,回厨房继续。

洗菜切菜切肉,嘴里哼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啥调,一边琢磨着调料,做菜是一件蛮快乐的事情,看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在手里变得整齐好看,变成美味,被别人高兴的吃下去,那种满足感是非常愉悦的。

聚精会神做事时间是过的最快的,不知不觉半个多小时过去,饭跳了闸,一应材料准备妥当,该腌制的全部弄好了,张兴明开炉烧油,芸豆茄子肉都要滑油,这样炒出来好吃。

其实所有的青菜除了叶子菜以外,炒之前滑下油,都会增加口感,叶子菜就得分了,像大白菜豆芽这样水份大的就不适合滑油了。

“时间都去哪啦,还没感受年轻就老啦,生儿嗯嗯辈子,啦啦啦啦哭啦笑啦……”哼着歌,张兴明熟练的滑捞控码盘,顺手切了段大葱快速插到饭锅里盖好盖子,这样可以提香,电饭锅焖的大米饭没有大灶煮的好吃,缺味道。

正弄的,后背被拍了一下,吓的张兴明差点扭身一脚踹过去,出了一身白毛汗。

扭头一看,那小二和那小三笑嘻嘻的站在身后,拍他的是那小三,手还没放下呢,那小二性格文静,不会干这样的吓人事。

张兴明瞪了那小三一眼,说:“敢再吓唬我就抓条长虫塞你被窝里去。”

那小三不在意的撇撇嘴,四下看着说:“咋样姐,我就说他又在家偷偷弄好吃的吧?我闻着味都知道。”

张兴明问那小二:“你们还没吃饭啊?”

那小二说:“我爸我妈去市里了,不是你让他们没事多去转转吗?去你家了吧,好像你家搬了以后还就大胜哥结婚去了一次呢,我都还没去过。”

张兴明说:“你姐呢?她不做饭啊?”

那小三说:“我姐给俺俩二块钱就跑了,疯去了。”那小二拍了她一下,哪有这么说自己亲姐的。

张兴明说:“行,那就准备好肚子,一会一起吃吧,反正菜多,够吃了。”

那小二问:“你弄这些菜,是有人要来啊?”

张兴明手脚不停,说:“大昌他们,大东去找了,不知道谁来谁不来的。”

那小三捏了块滑好的肉放嘴里,说:“那肯定都得来,好吃的谁不想吃啊。”

那小二瞪了妹妹一眼,说:“这又得不少钱吧?好模样的又请哪门子客呀你?”

张兴明笑呵呵的说:“我就一个人在这也没意思,他们平时也吃不到啥,有时间就弄一次呗,几十块钱的事,你不馋哪?”

那小二脸一红,瞪了张兴明一眼,说:“你就败家吧,得瑟。”

房门被咚咚砸响,那小三跑过去打开门,大东和大昌,小明还有亚杰宝秋刘显成全钻了进来,带进来一股冷气,大东直接钻屋里看录像,亚杰和宝秋进厨房来转了转,看了看菜,亚杰说:“快弄啊,饿了,还客气啥?”

刘显成慢慢走进来说:“要请客就早点,我刚在家吃完,这也吃不了多少了啊。”

亚杰说:“你吃完饭了在边上看着就行了,别撑着了,对胃不好。”

宝秋点点头说:“对,吃多了伤胃。”

张兴明说:“你俩怎么来了?大东跑那么远去找你们?”

宝秋笑着说:“命好,正好俺俩走到大昌家楼头遇上了,哈哈。”

亚杰说:“俺俩想去找喜子玩,刚走到大昌家楼头就遇上大东了,你咋和大东弄一起去了?”

张兴明开始炒菜,说:“他来找我玩,陪我去领的布票啥的,好长时间没见了,这不是放假了嘛。”

“你们不看录像啊?全是香港片。”大东在屋里喊。

张兴明说:“你们先进屋看录像吧,好了喊你们,在这挤着嘎哈?”

宝秋看了看说:“饭好了炒菜还不快啊,进啥屋啊,你炒吧,我帮你摆桌子。”

张兴明也就不再管他们,手上动作加快,准备好材料只炒还是挺快的,几分钟一个,十几分钟就摆了一桌了,再拌两个凉菜,加上切好的罐肠,齐活。

大伙围在桌上,那小二帮大伙盛了饭,热热闹闹的吃起来,刘显成说是刚在家吃完,结果也没见少吃,胖子果然有吃的天赋。

一群半大小子吃饭也快,稀里糊噜吃完,亚杰宝秋和那家姐俩帮着张兴明收拾了一下,大伙进屋打扑克玩跳棋。

年纪小真好。

第三百九十三章 可口可乐(3)

“二明你玩啥?”大昌拿着扑克问张兴明。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我啥也不玩,你们玩吧,我看热闹。”

于是亚杰宝秋大东和小明打扑克,一直张罗着的大昌被发配去和显成还有那家姐妹跳棋,

那边电视里录像放着,几个人一边玩一边看着,不时的笑起来,那时候国内的各种文艺作品不是太严肃就是苦大仇深,港片的搞笑情节一下子深入人心,看成龙的电影有笑到趴地上淌眼泪的。

晚饭几个人没在这吃,都回家了,出来玩一天了,晚饭再不回家吃就要挨削了,那时候的家教都是相当严的,真削。

人走了,张兴明和那家姐妹把屋里收拾了一下,好在没人喝酒抽烟,到不是太脏乱。

收拾完张兴明又去做饭,那小三回家喊她姐去了,她爸妈今天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反正家里也放心。

等那大姐过来,晚饭已经做好了。

张兴明一边往桌上端菜一边说:“大姐去哪了玩一天?也不在家做饭,这两只差点饿死知道不?幸亏有机智无敌的我在家,才挽救了两条弱小的生命。”

那大姐拿筷子上张兴明头上敲了一下,说:“鬼话多,管的还挺宽。”

张兴明摸了摸被敲疼的地方说:“跟你说啊大姐,你现在可别处对像啊,你真命天子还没出现呢,得等。”

那大姐脸一红,瞪着他说:“小屁孩崽子懂个屁,撕你嘴啊。”

张兴明盛了饭往桌上一坐,说:“你可别不信,我说的真话,如果将来发现我说的不准随便你撕。”夹口菜吃饭。

那大姐撇了撇嘴,给那小三夹菜,四个人吃起来。

张兴明说:“以后你们就来这屋做饭吃吧,冰箱里啥都有,我又总出去,东西放时间长了也不好。”

那大姐说:“这事行,早就这么想了,吃光了别埋怨啊。”

张兴明看了大姐一眼说:“至于嘛,就你们三加一起能吃多少食儿?吃东西像猫似的。”

那小三夹一块肉塞嘴里,说:“你才猫呢。”她是汉子,能吃能睡。

说说闹闹吃过饭,三姐妹收拾洗涮,张兴明进屋靠躺在沙发上缓食,话说吃完饭不用收拾桌子涮碗也是件挺幸福的事啊。

收拾完了三姐妹就回家去了,剩张兴明一个人在屋里发呆,脑袋里啥也没想,就这么放空坐着,等一阵电话声把他叫醒,屋里整个都黑下来了。

开灯,接起电话。

“喂?张总吗?”

“张兴明,请问哪位?”

“张总,我是小王,王洪伟,张总,那个美国的可口可乐公司想上咱们春晚,我跟你汇报一下。”

张兴明一愣,可口可乐?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可口可乐虽然比百事可乐早进入中国,但一直很保守,只守着上海那一亩三分地,其他也就是京津地区,沈阳成都这样的比较富裕的大城才能找到它的身影。

它在国内除了一些平面广告以及体育赞助以外,86年以前基本上没做其他任何广告宣传。

86年10份,还是央视主动向可口可乐提出了20万美元的赞助,用于购买英国关于撒切尔夫人访华的视频文件,条件就是在央视和全国18家电视台播放可口可乐的广告片,就是那条一分钟的童安格挡不住的感觉。

广告一播,可口可乐全国大火,从些奠定了它在国内饮料界的地位。

到是百事可乐这个可口的老冤家,81年重新进入国内产居广州后,立足香港,上来就是巨星代言,在广告界掀起了血雨腥风,还有人记得哥哥张国荣的百事广告吗?如果当时百事选择央视,估计那以后国内就没可口啥事了,可惜没有如果,可口始终在全球压着百事一头。

我一直有个大胆的想法,可口和百事其实是兄弟,在全球上演大战,双双成为赢者,就像两人旗下的肯德基和麦当劳,相爱相杀全世界,但细一分析,又是一个双赢,有很多时候,他们的战略同步的另人发指,难道只是巧合吗?

“张总?张总?您不会又走神了吧?这是电话里哟喂。”电话里王洪伟哭笑不得的声音传出来。

“啊?哦,你说,可口可乐怎么了?”张兴明汗颜的搓了搓脸,幸好对面看不到。

王洪伟说:“张总,可口可乐公司接到咱们的电话以后,是第一个反馈回来的国外企业,他们对咱们的春晚广告推广模式挺有兴趣的,问能不能提供一份详细的分类价目表给他们。还有,听话里的意思,他们对冠名晚会好像很有兴趣,但好像在犹豫什么。”

张兴明知道可口可乐公司在犹豫什么,作为美国企业,他们最担心的是国内政策上的变化,做为从60年代末到80年代初和中国走的最近的发达国家,他们目睹了国内各方面的变化,也包括了政策上的多变和极端,从内心,这些美国佬们对那个时代的中国是怀着极深的恐惧的。

张兴明问:“广州百事可乐你们打过电话没有?”

王洪伟愣了一下,说:“百事可乐?没有,也是外资公司吗?”

张兴明说:“对,也是美国公司,可口可乐的老对头,可以联系一下嘛,让他们先谈谈,然后咱们再谈,哈哈,其他各方面的动作也要加快,没几天了,该定的事要赶紧定下来,价格按咱们当初拟定的可以适当上浮个40、50的,胆子大一点。还有,可以谈春晚加接下来的一个月,一季度或得一年嘛,春晚只是一个开始,对不对?”

在原来的轨道上,一直到90年代中期,央视的主要广告位都是白酒企业,一直到98年,才被爱多打破这个怪圈,然后步步高,紧接着就进入了饮料时代,张兴明觉得这是极其不正常的,大家都知道,饮料和酒业就是卖水,利润值高的吓人,可是它并不能做为一个民族的重要产业存在,就像房地产不应该成为支柱产业一样,这是不健康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广告创意(4)

王洪伟说:“那张总,如果往后谈,那排比量怎么安排啊?每个频道不同的节目都有不同的要求和特点,要么就是说服各频道迁就我们的广告,要么我们就得按每个频道每个节目制做不同的版本出来,这怎么定啊?”

张兴明说:“不用考虑这些,咱们只给出总时长就行了,每季,每月,每周到每一天,一共播出的时长定下来就好,每个频道的大概时间段内,播出的总时长一共给他多少,就这么定,然后咱们再灵活调整就行了,只要保证播出时间就没问题。”

王洪伟考虑了一下,说:“嗯,张总,不是我拍你马屁,你这个主意真的好,这么一来我们的工作都好做了,比以前那些卡的死死的播出时间表不知道高明了多少。”

张兴明汗了一下,这是后世所有电视台用烂的套路了好不好,嘴上说:“东西就怕琢磨,没事大伙多讨论讨论,一人智短,十人计长,好点子都是人想出来的,谁也不比谁少啥的。”

王洪伟说:“张总,那可乐这个广告怎么弄?对方的意思是咱们出创意制做,只要达到他们的标准就可以合作了。”

张兴明乐了,说:“广告设计制作和播出是两回事,怎么可能放到一起来说,设计制作这块另行收费,咱们出创意制作的话,二百万制作费用,美金,可以允许他们在全球播放,但要加上咱们的标。”

王洪伟半天没出声,张兴明能想像出他在电话那边张大了嘴的样子,过了一会儿,王洪伟吸了一口口水说:“二百万?美金?张总,人家能干吗?”

张兴明说:“不干可以自己弄嘛,咱们只管播就行了,那不更简单?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创意和点子才是最值钱的东西,不能贱卖了,反而其他的东西可有可无,不用太过注重,价格合适就可以放手。”

王洪伟重重的答应了一声。

张兴明说:“做为一个广告人,脑洞是最重要的,什么是脑洞,也就是点子,你能从一个让大家意想不到的角度,或是一个画面,或是一句话,或是一首歌,把要表达的东西一下子刻在你的受众心里,你就成功了,怎么才能刻上去?碰触他的心底,这就是好广告,至于形式反而不重要。”

王洪伟又不出声了,琢磨了半天,张兴明也没烦,真正全身心投入一件事情的人,不出现这种情况才叫奇怪,手下能有一个这样的人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因为这个生气。

过了半晌,王洪伟说:“不好意思张总,我也走神了,你这一句话让我很多以前想不通的地方透亮了,不行,我得赶紧想一想写一下,那啥张总,我就不说了,等你过来了当面汇报。”

张兴明说:“好。不过很多事情靠一个人的脑袋是不行的,你要多组织组员进行开脑洞座谈,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想,这样集思广议才会出金点子。”

王洪伟说:“嗯,行,我以后多组织这样的活动,那这次可口可乐的广告怎么弄?”

张兴明说:“先谈着,给他讲讲央视的影响力,讲讲咱们国家的发展速度,讲讲我们和祥的扩张速度,再提醒一下百事的态度,我十五号到,你们先做预案。”

王洪伟说:“懂了,张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张兴明笑了说:“客户就是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可以利用的人,这一点用好了你就会无往不利。行了,不说了,抓紧吧,我十五号到,十六号开标。”

王洪伟又学到了东西,兴奋的答应了一声,张兴明挂了电话。

他要把这次春晚的广告招商搞成一次大规模的招标大会,把央视的广告招标提前七年打响,这也是自己在国内广告界立棍的好时候,一旦成功,自己就是国内广告界的老大,没有之一。

能不成功吗?张兴明觉得根本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然后就是广告的制作问题了,后世天天被各种广告洗脑,弄几个“创意”广告对重生人士来说不要太简单,而且像可口可乐这种大公司更简单,只要把他自己后世的广告拿来就一准会超级接受,那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东西嘛,先天上就有亲和感。

靠在沙发上,琢磨着广告的制作,也没开灯,黑暗的房间里不时发出几声“嘿嘿嘿”的得意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

接下来每天请客吃饭,到学校参加班干部劳动,几天时间一下就过去了,返校的日子到了。

十二号,全校学生回到学校,隔了一个小假期,大家见了面都觉得很亲切,挤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话,不时的你拍我一下我搂她一下,有骚包的连新衣服都穿上了,在这年头,这纯属是找揍的行为。

大家围成几堆嗡嗡的说笑,王老师拿着一撂本子走进来,把东西放到讲台上,也没管大伙的热闹,还走下来走到大昌桌边上听他们说话,笑呵呵的。

大昌正兴奋的手舞足蹈说着在张兴明家里吃饭和写作业做游戏,这在同学之间就是很牛逼的事了,边上赵家的同学羡慕的听着他在那吹,这年头有个自由的小空间,还有好吃的好玩的,简直就是学生们心中的向往之地啊。

张兴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着支笔在笔记本上划着,他在根据工体的场地具体情况考虑广告位机位和灯光的关系,即不能过于显眼,又要保持醒目。

同桌低着头,不时的和他说着话,他就点头嗯嗯的应付着,这个同桌下学期就要被换掉了,换成丁淑之,然后几乎一直同桌到毕业,中间好像换过几天,一个月不到又换回来了。

同桌终于恼了,抬手掐了他一把说:“你不愿意和我说话是不?”

张兴明扭头看了看她,说:“你没看见我在做事情吗?等我弄完说话行不?”

同桌看了看他的本子,撇了撇嘴,转过去不吱声了。

王老师拍了拍手,说:“好啦,热闹完了,都回座位坐吧,一会你们再唠。”

同学们慢腾腾的回了座位,王老师走到讲台上,说:“这学期就结束了,考试成绩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名次和成绩都在后边黑板上了,你们自己看。前十名同学上来领奖励。”

大伙相互看了看,排前十的同学站起来走到讲台边上,王老师把笔记本拿起来给他们发,前三名一人五本,后面七个人一人三本,每人二根2H的轻铅笔,这时候轻铅笔刚刚进入商场,还挺贵的,要八毛钱一根,在学生里谁有一支很有面子的。

张兴明这次期末考试只排了个第三,那小二第一,得意的看了他好几眼,他的代数太拉分了,只考了三十几分。

奖励结束发新书,这个回去是要预习的。

然后是寒假作业和期末通知书,要拿回去给家长签字,有些同学脸色很难看,看来是要挨揍了。

然后大家一起把桌椅摆整齐,把凳子翻着放在桌子上就放学了,寒假开始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国企民企和外企,眼光(5)

1986年1月14日晚,张兴明再次来到京城。

还是住到辽东驻京办,这次他们只有三个人,苗叔死活给他配了一个人,另一个是沈老爷子给安排的警卫,说是在京城人头熟,办事也方便,张兴明懂老爷子的意思,就干脆也接受了苗叔的安排,两个一起带着了,说实话到哪有两个跑腿的也挺方便和舒服。

三个人一个套间就安排了。

晚上吃过饭,张兴明把马强,刘承厚和王洪伟电话叫到驻京办来,四个人用了一间小会议室,把这段时间的工作和准备情况捋顺了一下。

现在这三个人可以说就是未来张兴明的金太阳的三条腿了,市场运营,创意制作,摄制,这三块起来,其他的就好整了。

“张总,场地这块差不多了,舞台基本已就位,广告位经过协调也已经制作安装完成,舞美和服装这块暂时和台里借了些人过来,完成这次任务不是问题,就是春晚过后怎么弄。灯光用的是体育馆的人,我觉得这块不着急,香港方面说他们可以帮着约些人过来,不过得等年后。”

马强把自己这块的情况汇报了一下,做了个总结。

张兴明在本子上记了几笔,示意王洪伟说话。

王洪伟说:“咱们这次共计大小广告位六十五个,其中比较好的位置是十五个,计划招商一百三家企业进行招标,按现在市场反应来看,明天能到场参加招标会议的可能会超过二百家,其中外国公司占了一半多,国营企业占了四分之一,剩下的是集体企业,民营企业暂时没有,我们测算了一下,超额完成即定目标是没问题的。”

张兴明记了几下放下笔问:“国内目前来看,民营企业还是缺魄力啊,就没有做的好点的吗?”

王洪伟翻了翻本子,说:“民营企业目前来讲,地域限制还比较大,发展的都比较保守,产量产能都偏低,还有就是,通过接触我们感觉到,大部分企业主对政策上不是很乐观,不敢当出头鸟的心里意识很强。”

张兴明点了点头,国内从85年开始,一直到91年,对民营企业这块的政策一直是摇摆的,高层的反对声音越来越大,如果不是地方上的利益保护,怕是现在存的民营资本会更少。

89年的时候,对民营是进是退的争论达到最高,也从而引起了党内争论,甚至当时有些地方的民企负责人都被抓起来了,那真可以说是人心惶惶。

好在邓公顶住了所有压力,92南巡一锤定音,连谁反对谁下台的话都说出来了,才扼制住了这股思潮,把国家的方向调回了改革开放的正轨,也第一次把改革和开放放在了一起,当成一件事来抓。

92年到02年十年间,民营企业极速的成长扩张,成为国内市场的中坚力量,从而带动了国内老百姓的整个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创造了令全球瞩目的经济发展速度。

……

张兴明敲了敲本子,政治大势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只能再等等了,对王洪伟说:“国外的企业都什么来头?”

王洪伟在本子上看了几眼,说:“美日企业占了大多数,其中农机,农药,种子这三类企业比较多,然后是饮料,电子科技还有汽车,这里要说一下,德国大众拒绝了我们的邀请,中方负责人说他们用不着花钱做广告,也不搞对外赞助,叫我们不要打他们的主意,反而是德国平治有兴趣,但是他们目前在国内没有厂,市场占有率也不高,很犹豫。法国企业我们也接触了一下,没回话。”

张兴明问:“没有服装企业吗?自行车?手表?黄金珠宝?没有?”

王洪伟摇了摇头,说:“手表和黄金珠宝这块我们没接触,服装和自行车比较靠前的全是国企,对我们的广告没啥兴趣,这个也强求不来啊?”

张兴明点了点头,心里对国企的短视叹了口气,难怪一进90年代国企像骨牌似的一倒一片,这些企业负责人的眼光实在是太短浅了,根本没有做大做强的念头和品牌意识。

眼光转向刘承厚,小伙子拘禁的笑了一下,说:“机器方面没有问题了,几个主机位的人员经过挑选全部就位,不过春晚过后能不能留住就不知道了,现在说这些也不太方便。

对机位的安排和切进这块这几天正在演练,保证不会出问题,咱们在内场搭了个监控指挥间,到时候可以现场调度,只要灯光不出问题,我这边绝对不会出问题。”

张兴明说:“你这块事情虽然少,但却是最关键的一环,你们要是有问题,咱们所有的全跟着砸了,懂吧?不是请了香港老师吗?多向人家请教学习。灯光确实对录摄有很大的影响,但不是全部,细节工作一定要做扎实,不能不懂装懂或者有侥幸的差不多心态,必须是肯定的是,或者不是,这块你千万不能松懈。”

刘承厚点了点头,在本子上刷刷记录。

张兴明合上本子,说:“那就先这样吧,一起吃个饭,算是我对各位这段时间辛苦工作的补偿。”

大伙笑起来,收拾东西去食堂吃饭。

吃过饭,马强三个就告辞回去了,他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张兴明和驻京办的同志喝了一会儿茶,回房间打电话。

电话是打给柳大司长的。

张兴明觉得在京城建立一个总部的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安保公司明年就会挂过来,基地位置已经划定,开春就开建,趁着这个机会,在京城这边同步起动总部计划是非常划算的。

安保公司的总部被划定在石井山驻军边上,给了一片营房还有一块空地,自己规划自己建,没收地钱。张兴明准备趁热打铁,在长安街上后世银行扎堆的地方整块地出来建个总部群,也就是建个CBD区,以自己的总部和酒店为中心,打造一个公园式现代化办公区。

在京城要搞这些事情,第一个肯定是要找柳大司长,话说现在柳司长已经光荣去副了,还没庆祝呢,正好一起办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大杂院(1)

电话接通,传来柳大司长硬巴巴的声音:“喂?我柳为民。”

张兴明笑了,压着嗓子说:“你好柳司长,请问现在说话方便吗?”

电话里柳司长愣了一下,然后悉悉索索响了一会儿,柳司长说:“好了,有事请说,请问您是哪里?”

张兴明哈哈大笑起来,说:“柳叔,我二明,我在辽东驻京办呢。”

柳司长又愣了一会儿,哭笑不得的说:“臭小子,知不知道玩笑不能乱开?这段时间本来就紧张。你来京城了?干什么?”

张兴明问:“这段怎么紧张了?”问完马上反应过来,可不嘛,85、86可是发生了不少事,有些有报道,有些老百姓不知道,这算是改革派和保守派的第一次试探**锋了。

紧接着在后面五年内,双方你来我往,上面下面都在战斗,上面刀光剑影,下面跟着起哄,政治斗争向来是最残酷的。

柳司长说:“你来京城干什么?如果没有什么正事最好不要久呆,现在有些情况不太好说。”

张兴明说:“没事,我是来办正事的,国家在石井山给了一个营地我要安排,安保公司总部要迁到京城来了,直接归公安部和军委双管。我这边广电部给批了个和央视的合资公司,正在筹办今年春晚呢,我也得安排,还有就是今天找你的正事了,柳大司长,帮我在长安街拿块地怎么样?我建个CBD。”

柳司长今晚第三次愣住,半天说:“折腾这么大了啊?这才几天啊,你小子,也不知道你是运气好还是命好,那就好好弄吧,你这边问题不大,一些事也涉及不到你这边。不过要记得,少说话,不表态。记住我的话。”

张兴明说:“这个我懂,放心吧。整地的事怎么样?整个花园式CBD空间,完全按欧美最发达模式打造,我把总部放这边来。”

柳司长问:“你看中长安街哪地方了?好像长安街有规划吧?我明天帮你查查吧,如果有可能我找我上面去给你交涉一下。”

张兴明说:“行,据我了解长安街中南海以东计划中应该是总部区,各大银行都对那边有兴趣,我这个计划和他们不冲突,或者说可以相辅相成,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柳司长说:“这个我到是不耽心,你小子办事还是有数的,我明天查查吧,完了我给你回话。”

张兴明说:“明天晚上你过来吧,带家属,我在驻京办这边请柳叔你全家吃个饭,认识这么久了,咱们还没私下聚过呢,这我到京城了,做为长辈怎么也得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啊,是不柳叔?”

柳司长哈哈笑了几声,说:“行吧,聚聚,说实话跟你聚我这心里没底啊,你小子是不是又有什么套给我钻?哈哈。”

张兴明一脸黑线,说:“把我说的像阴谋家一样。对了柳叔,你家住哪?我明天派车来接你们吧,省的你们还得来回折腾。”

柳司长说:“也行,我还真不太想用司里的车,可是出租车你柳叔我还真有点坐不起,这样吧,你五点到后海这边接你婶和孩子,我从单位直接过去,我看看我们厅长有没有时间,帮你约一下。”

张兴明说:“柳叔你住后海啊?不错啊。”

柳司长说:“不错什么不错,你婶单位分的大杂院,我这边的房子让给一个同志了,家里有困难。为这事你婶可没少闹我,你知道,我们单位的条件要好点,分的房子也比大杂院好太多,人多嘴杂的,一有点小磨擦你婶就得叨叨我一次,唉,现在提倡福利房改革,厅里这边短期内不会分房了,我也有点愁啊。”

张兴明说:“不是吧?四合院住着多舒服啊,还接地气,空间也大。”

柳司长说:“一个大院住五六家七八家,十几口几十口挤在一个院子里,天天都有磨擦,天天都有吵闹,你深宅大院的,是不知道这种小市民的无奈的。”

张兴明摩娑着下巴琢磨了一下,说:“柳叔,现在能确定京城对四合院的规划不?哪里保留哪里拆除,你查一下。”

柳司长问:“干什么?”

张兴明说:“买啊,买几套大宅子住,多好啊,从小就向往四合院啊,你想想,喧嚣的都市中心,有你一个静静的小院,有花有草有树,可以躺在院子里看星星,多好。”

柳司长苦笑了一下,说:“你想的真美,你知道一个院子有多少户人家吗?产权都归谁?你买了产权住户会听话配合你搬家?这里的居民都是国家和各单位安排进来的,算福利房,有些人家都住了几十年了,你怎么迁?如果你能拿着产权按期如数收到房租那都说明你能力特别强了,小子,别天真了。”

张兴明眨巴眨巴眼睛,问:“我买了产权还收不到房子?我的产权我不想让他们住了不行啊?”

柳司长说:“大多数住户不是租的房,是国家单位分的啊,咱们国家福利房本来就没有产权证明,但房子事实上就是归被分房的人了啊,你们那里不是吗?你们家厂子给的房子有产权证明吗?那房子是不是你的?如果别人拿着产权证来让你搬家你搬不搬?”

张兴明一下噎住了,半天吭哧着说:“那买产权还有什么用?国家为啥还让卖?”

柳司长说:“产权都是国家单位的啊,完了人家分给自己的职工了,咋不行?你现在想买产权人家可以卖啊,不过住户就得你自己搞定了,单位肯定不管啊,他想管也管不了,从建国到现在多少年了?这里面复杂的比乱麻还乱,还有自建的,加盖的,你怎么弄?我当初还打算干脆把我现在住那小院买下来算了,结果打听了一圈头都大了,就这么一年一年下来了。”

张兴明心里合计,看那些重生,那都是成片成片的买啊,一弄就是三进四进的大院子,怎么到自己这这么复杂呢?说:“叔,真没有办法?我真想买几套,不是说有些亲王贝子的府邸现在都可以买卖的吗?”

第三百九十七 胡同 四合院(2)

柳司长说:“是有,那得碰运气了,解放初期为了解决老百姓的住家问题,几乎把咱京城的大点的院子全拆了零了,最大的一个亲王府,一个院子住了二十几户,最小的像我住那种,院子里也有五六家,整个京城都是这样,塞满了。

从前两年开始,就有不少人在打四合院的主意了,有些是解放前跑了,现在回来找政府要房子,咋办?政府不能不讲道理啊,人家证件房票啥都有,那就还呗,这样一来二去,居住方和产权方就形成现在这样的局面了,谁拿谁也没有办法,好一点的能按期收点房租,大部分甚至房租都收不上来,天天到处告状。

还有的是想自己攒个院子的,今天买一份产权,明天说通一家搬家,那得跑多少次单位,去和居民说多少次才能凑下一个完整的院知道不?我知道的最短的两年,最长的五年多了,现在还在跑呢。没有办法,这可不是一家两家。”

张兴明问:“就没有产权清晰的?这么多院子,我不信全是那么复杂。”

柳司长说:“有,几个院子一份产权的都有,但那都是园林啊,博物院,学校,街道还有解放前就存在的原房主这些,想从他们手里买下产权不太容易,而且还是得解决居民的问题啊。”

张兴明说:“试试吧,我还是想买几套,由其是后海这片,我知道有不少大宅子,你帮我打听一下呗,万一遇到没这么复杂的呢?对吧?”

柳司长苦笑了一声,说:“行吧,我给你问问,明晚见面说吧,我先挂了,刚才以为是哪个单位的保密电话呢,你婶子和孩子被我赶到院子里去了,我去叫他们回来,外边多冷,我跟你说兔崽子,要是你婶子和我儿子冻出个好歹来我看你拿什么赔我。挂了。”

柳司长挂断了电话,出去叫在院子里冻的下哆嗦的老婆孩子去了,张兴明这边放下电话开始发呆,心里总觉得有啥地方不太对劲。

坐在那想了半天,张兴明抬手拍了一下大腿,年代,自己忘了这茬了。

后世四合院火起来,交易频繁,那都是九十年代中期了,离着现在好些年呢,那时候京城已经开始扩建翻建,许多单位的职工搬离了胡同区,好多院子要么闲下来了,要么剩个一两户,而且都迫不及待的想搬走上楼,市场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热了起来。

可86年呢?只要院内居民的原单位不能再分一套房给他住,还真就没法逼人家搬家,产权是你的,但人家是住的国家的啊。

那时候京城这边的大部分杂院福利房也是要交房租的,一般是街道代收,一户人家甭管几口人,一个月几块钱的租金必须按期交,一般单位发工资的时候又会给补贴回来。

一直到九十年代末,中央限令强制结束福利房政策,原有福利房交易给住户并办理产权证明,才算基本上结束了这种纷乱,但事实上京城的福利房转产一直持续到2005年还有些地方没扯清楚,难点就是这些大杂院。

不过好在那个时候,大部分居民都不想在这压抑杂乱的大杂院里和了,纷纷自己想办法搬走,这边能卖点就卖了,对于产权方或者购买方来说,事情变得容易得多,同时,购买的价格也就一高再高。

而且说实话,四合院其实如果不花大价钱改造的话,住起来其实并不舒服,后世之所以火的不得了,也是一种需要性的炒作而已,成了显示身价和身份的标志了。

后世一亿买个院子,想住的舒服,至少再填两倍进去,这种古建筑的改建修缮以及现代化改造的费用加起来,能把人吓尿了,但不改建不改造你就想住舒服?你真想多了。

后来一直到2016年,北京三环内都还保留着几大片大杂院,一些是根据计划保留的古建筑胡同文化群,经过规划维护修缮,成为一种地理文化的标志。

一些就是无奈了,大杂院片区,理不顺剪不清,谁遇到谁头疼,而且时间越久事越多,事越多时间就越往后拖,恶性循环的结果就是无奈了,政府无奈,老百姓也无奈。

别觉得京城和上海这样的地方老百姓肯定过的相当好,过的好的永远只是一小部分,绝大部分过的还不如二三线成市小民,扛着京城上海的牌子,福利没享受啥,义务一样不少,能舒服吗?

……

第二天,张兴明带着两个形影不离的影子坐车逛起了京城,故宫周围,后海,锣鼓巷,前门,斜街,把记忆里后世留存的二三环之间几个主要四合院片区都逛了一圈,这时候这些片区大部分还保持着原貌,和后世修缮规划后的区别相当大,那就是一个字,乱。

胡同里堆满了杂物,煤棚子,烂车子,别说汽车,自行车都不好进,透过大门往里看,院子里更乱,堆满了各家的东西,加盖的小屋,自行车,煤棚子尿桶,张兴明还看到几个院子里有鸡笼子,几只掉毛的母鸡在里面扑腾。

在这些胡同都能看到歪着军棉帽,穿着军大衣或者军棉袄的半大小子,敞着怀倚在门或墙上,几个人聚在一起抽着烟,打量着来往行人,遇到女孩吹声口哨换一个大白眼,哈哈笑几声。

京城和东北最大的区别就是大街上很少能看到打架的,不像东北人说动手马上就打起来了,京城这边冒火了也是嘴炮上,然后约架,约个时间地点,双方去盘人,到时候再干。

不过真正能干起来的不多,过了当时那会儿,火气没那么大了,然后双方人马一亮,有怂的,有被中间人说和的,还有干脆盘不到人就跑了不去赴约的,大不了以后躲着走呗。

也有聚在一起围着个小卖部吃花生米吹啤酒的,大冷天的也不嫌凉,这个年代还没有火腿肠呢,中国第一套火腿肠设备是86年洛阳春都购进的小日本设备,87年开始生产,双汇更晚,要91年才面世。

第三百九十八章 朝阳群众(3)

这个时代也有香肠,那种老式红肠,仿制的苏联红肠,不过这东西用的肠衣,不太好保存,国营副食有卖,一块多一根,私人小卖部可不敢进来卖,销量不大。

三个人边说着话边慢慢从胡同里穿过,打量着四周,路边的半大小子就用挑畔的眼神打量着他们,胡同文化最典型的代表就是排外,对陌生人防范心里很重,后世叫警觉性高。

“二明,这里有啥好看的啊?走这么半天了,全是这破破烂烂的院子,挤的像蝈蝈笼似的,你要找啥呀?”安保员和张兴明比较熟,说话也随便些,沈老爷子安排的警卫也不知道是不熟还是习惯,板着脸挺着身子,不时的打量着四周,张兴明走就跟着,张兴明停就站在边上,一声没有。

张兴明说:“想在京城买几套大点的院子,以后咱们来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可是这情况,越看越完哪,就这样的地方,就算买了院子咋住啊?”

安保员四处看了看,摇了摇头,说:“算了吧,这是买罪受呢,你能跟几十人挤一起撒尿啊?还不如咱宿舍呢。”

大杂院里是没有厕所的,只有晚上用的尿桶,大号和白天所有人要到外面的公厕,早上起来抓把纸跑出去,嚯,那队排的叫一个爽,而且一到夏天,小风一吹,公厕的小味弥散在大半个拥挤的杂院区,想想就赞哪,那时候可没有抽水公厕,全是大旱厕,每天掏粪工人行走在大小胡同里,把公厕里的粪便用人力掏出运走。

被毛主席握手赞扬过的掏粪工大家还记得吗?原来小学课文里有这一课,现在不知道了。

“哎,你们三个,嗨,说你们仨哪,干嘛呢?在这转半天了,我盯你们半天了啊,到处寻摸啥哪?”

一个斜腿靠在墙上叼着烟卷的二十来岁的小子眯着眼睛冲张兴明三个人喊,他身边其余几个都歪扭着身子,一副很屌的样子,抖着腿看着这边。

张兴明扭头看了他们一眼,转过头来说:“我想买的不是这种民宅,我想找找有没有王公贝勒的宅子弄两套,那个和这种民宅不一样,从结构到设施完全不一样,比这种民宅要高大的多,稍微改造一下就高大上了,而且也好改,空间大,用的材料和工艺就是再用了百八年也不会像民宅这样腐化到这种程度。”

安保员李淳问:“就是电视里演那种宫殿呗?”

张兴明点点头,说:“可以这么理解,不过真正宫殿式的宅子那至少也是亲王府,估计咱们没戏,那个应该都是收归国有了,不可能卖出来。”

边上的警卫张立国难得的插了一句话,说:“有卖的,有些产权还在私人手里,有些就没有产权,我们单位原来就有两套,后来因为办公地址迁移就锁上荒在那儿了,我明天去帮你问问。”

张兴明睁大眼睛问:“在哪?确定是王府?”

李淳点点头,说:“确定是王府,我们在那里呆了二年多呢,当营地用的,不过可能得大修一下才行,破坏的有点厉害。”

张兴明说:“没问题啊,只要主体结构不出问题其他都是小事,本来就得拆改一部分才能用啊,位置在哪?”

李淳挠了挠头,想了想说:“北皇城根取灯胡同,好像是一个亲王府一个贝子府,挨着的,中间有个夹巷,明天我去局里打听一下吧,贝子府那边保存的比较好,亲王府后面花园和主房好像前几年毁了一部分。”

说着话呢突然一扭身,斜插到张兴明身前,转头冲着三个人的右后方,右手背到后腰,左手前伸做了个阻止的动作,说:“止步,五米安全线,后退,五秒钟通出五米线外等待。”

走过来的正是刚刚喊话的几个青年人,顶头的一个正在张嘴说什么,被李淳的严厉喝令吓了一跳,刚要张嘴骂,他后边一哥们扯着他就往后跑,六七个人几步就跨出去足有七八米,站在那看着李淳。

张立国没动,手也伸在腰间,用半边身子把张兴明抵在身后,快速的观察着周边。

李淳伸到后腰的右手一直没动,大步走到六七个青年人身前两米处,盯着喊话那个问:“你们什么人?干什么?”

那哥们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头上见汗,想笑又挤不出来,说:“没事,误会误会,真没事。”

李淳仔细的打量几个人的腰间和衣服,说:“双手不要动,互报名字家庭住址,说明目的。”

张兴明被他俩弄的一愣神,这会缓过来了,拍了拍张立国说:“没事,几个混子,用不着这么紧张,不理他们就行了。”

张立国头都没回,说:“他们刚才有攻击倾向,我和老李只是在按手则执行任务,这个时候你必须服从我们两个的指挥,现在不要动,就躲在我身后。”

张兴明抬手搓了搓脸,把嘴里的话弊回去,老老实实的站在张立国身后,人家这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严格履行自己的职责,做为当事人得知道感激,不能给人添乱。

张兴明可是知道,给自己的保卫人员添乱,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就是一国之首在保卫人员面前也是很配合的,这是一种尊重。

那边几个青年有点麻爪了,嘴里的烟也掉了,紧张的盯着李淳背在身后的右手,个个把双手举的高高的,京城人说实话,比其他地方的人是要听的多见的多,这要是换成辽东那边的半大小子,估计已经冲上来亮拳头了,后果自然也可想而知。

带头的那个举着双手说:“爷们儿,我们就这片儿的,就是看你们到处转着看来看去的,想问问你们做啥,没别的意思,我们不是老炮儿。”

李淳问:“名字,家庭住址。”

那哥们说:“谢涛,就这胡同,从这往里数第四个院, 6号院,哥几个都是这片的。嗨,王大妈,大妈,大妈哎,快来救命啊您哪。”

胡同里穿过一个戴着红袖标的老太太,听到谢涛的喊声看过来,脚下拐弯,向这边走过来:“涛啊,怎么了这是?又惹祸了?等我告你妈拿趿拉板儿抽你个兔崽子。”

第三百九十九章 贝子宏旿府(4)

老太太风风火火的,几步就走到跟前儿了,左右一扫看,笑着对李淳说:“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涛这小子吧,平时虽然混,但不坏,从小看着长大的,顽主当不起老炮儿也不搭理他的,就是年轻嘴哨,我是街道的,啥事给大妈说说行不?”

李淳看了看王大妈,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右手也离了后腰,那涛子出了一口气,说:“爷们,手可以放下了不?都举酸了。”

王大妈瞪了他一眼,笑着对李淳说:“同志是哪个局的?这是咋了?”

李淳说:“保卫局。这哥几个刚刚有攻击倾向,后面第三个身上有武器,大妈,你确定你全都认识?”

王大妈点点头,说:“我在这片街道呆了二十年了,抓过小偷打过贩子,这些崽儿都是一个一个看着长起来的,都不是混的。韩三儿,麻溜儿把身上东西掏出来,等一会儿看我怎么抽你。”

后面第三个小子看了看身边几个人,舔了舔嘴唇,伸手从腰上拿出一把肋差,说:“这是前儿个收来的,我又不约架,就是喜欢。”

王大妈脸色就变了,冲过去一把抢过肋差,右手往韩三儿身上劈头盖脸的扇了几下,骂:“你个混小子,能行了,拿刀了,要成老炮儿了,了不得了。”

韩三也不敢躲,低着头伸手护着脸说:“大妈大妈,我真就是喜欢收了一把,我啥也没干,不信你问涛子啊。”

李淳向后摆了摆手,张立国放松下来,对张兴明说:“好了,没事了。”

张兴明伸手拍拍他胳膊,说:“谢了啊,我现在能过去看看不?”

张立国说:“没事了,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过去,看啥呀?看上那把刀了?”

张兴明说:“是肋差吧?没见过实物呢,这玩艺我可不要,我记着是自杀用的吧?”

张立国点点头,说:“对,这把刀唯一的实际功能就是自杀,小日本武士都有一把。咱们国内,东北和京津地区日本的制式刀具特别多,由其是京城老炮儿,几乎是人手一把,也不知道都从哪淘换来的,所以在京城还是小心点,别冲动,遇事儿听我和老李的就行,万一伤了不值当。”

张兴明说:“行,不给你们找麻烦,让那几个小子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李淳是走前两步挡在张兴明和张立国身前的,听了张兴明的话扭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王大妈手里的肋差,说:“即然大妈你都认识,这个就交给你处理吧,幸好没发生什么,管管吧。”

王大妈拿着肋差陪着笑点点头,李淳也冲她点了点头,张兴明也没和王大妈打招呼,和张立国一起往胡同外边走,说:“看来待业这个事全国都差不多呀,京城人口更多,问题也是更大,要是有工作这些小子也不会出来乱逛了。”

张立国说:“也不全是,有些人就愿意在街上晃,觉得牛气呗。”

张兴明摇了摇头,扭头看了一眼这片混杂的杂院区,说:“现在就得靠老李那边了,咱们自己想买个院子恐怕不太可能了,而且你看这种地方,就算买个院子也没法住啊。”

后边快步跟上来的李淳说:“这片是最开始分配的地区,情况要复杂的多,越往故宫靠其实就越简单的多,要买院子还得往那边走,从故宫景山到后海,那一片原来都是宫里的杂事胡同。大太监府和各个王公贝勒的宅子基本上都集中在那一代,算是皇城,那边刚开始是封存的,后来才一点点分配出去,操作起来容易的多。”

张兴明说:“你说的两个宅子也在那片?哦,东皇城根,东城区,那不就是在故宫边上吗?”

他在心里把地名和后世的京城地图比较了一下,心里大概有了点谱,应该就是在故宫东北角上,东黄城根北街和美术馆后街之间,但后世存世的只有一座贝子府,没有王府,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那一片86年和后世的差异太大了,他还只是在2004年去过一次。

三个人说着话上了车,张立国开车,从夹巷里绕上主路,速度提了起来,这年头全国不堵车啊,开车坐车都很舒服。

“咱们回去吗?”张立国扶着方向盘问张兴明。

张兴明想了想,看了看副驾上的李淳,说:“去李哥说的那地方看一眼吧,心里也有点谱。”

李淳指着前面说:“左拐,从那里穿过去。”

张立国点点头,一打方向盘,车子拐个弯钻进一条夹巷,等到了九十年代中期,像这些夹巷就没法走车了,人能过就不错了,全是被两边的住家给占掉了。

……

残败的大门,还能看得出当初的威势,墙头屋顶长满了杂草,能想像出院子中现在是怎么样一副荒凉的景像。

围墙外面原来的封皮基本上落差不多了,露出里面的古砖,上面布满了一层一层红色白色粉刷的标语。

这里的胡同巷子比较宽大,应该是当初为了方便马车和官轿进入,整个宅子坐北朝南,四进大院,透过围墙可以看到里面的建筑瓦顶,还有几幢二三层的小楼,后花园的位置围墙破了口,不知道怎么塌了一部分,里面长满了荒草。

这就是一直保存到后世的贝子宏旿府,离贝子府不远,隔着夹道和一个小院子就是后世消失的王府,这里完全破败了,围墙倒了三分之一,连里面的房子都垮了一部分,后花园已经完全消失,被周围居住的人占据了地方,搭了几个厨房,看看搭厨房的材料,再看看就近几家私接的小房的材料,就知道王府的墙砖去处了,不用看也能想到里面的木料是哪来的。

王府的格局比贝子府那边在规制上要更高一些,可惜年头太久了,比贝子府多了近百年的历史,再加上没有保护,周围居民乱拆乱扒的,整个院子算是彻底废了。

李淳还因为王府的过于破败有点不好意思,说:“这个院看来不能行了,这都差不多要重盖了,我回去查查,再帮你找找吧,那个贝子府你想不想要?这附近也就这两个宅子大点,里面也没住人了。”

张兴明说:“要啊,为啥不要,两个都要,但是我要全部,不能少一点,这些厨房啊私房啊必须得给我拆了,在整个宅子四周留出道路来,我可不想住几年墙外面全是垃圾油烟和屎尿。”

李淳左右看了看说:“这应该没什么问题,这边上最近这几个地方也是属于王府的,到时候产权都是你的,你愿意拆了留着空地都行。”

张兴明说:“这能随便拆吗?他们不搬咋整?”

李淳说:“没事,这边不是分的福利房,有些是私占的,有些是关系单位租住的,比那些大杂院好弄,我找人帮你弄就行了。你要是真打算买,我明天回局里给你问去。”

张兴明点点头说:“买。”

第四百章 晚宴(5)

晚上,辽东驻京办的小餐厅,外厅。

柳为民一家四口和张兴明围着坐在沙发上,两个警卫张兴明怎么叫也不来,就从厨房端点饭回房间吃去了。

“叔,我先敬你一个,恭喜一下,你这棵大树越来越粗了,我抱着也舒服啊。”张兴明举着手里的茶杯向柳司长举了一下,柳为民端起面前的茶杯示意了一下,两个人喝了一口茶。

放下茶杯,柳为民说:“一会儿温主任来了你小子给我收收,别嘻皮笑脸的。”

张兴明转头对柳为民的妻子,国家建设部下属某事业单位任科长的胡莹说:“婶,你得管管我叔啊,他总吓唬我。”

胡莹笑了笑,她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妹子,长相就透着温婉,虽然已经四十出头了,看上去跟三十几岁一样。听了张兴明的话,她扭头看了柳为民一眼,眼眉一弯,笑着对张兴明说:“我可管不住他,他也凶我的,等你们长大了帮我报仇吧。”

她小儿子听了她的话不知道为啥一口水呛住了,扭头喷了一地,弯着腰咳嗽起来,她家老大一边伸手给弟弟拍背一边说:“妈,咱能说点靠谱的不?看把老二呛的。”

胡莹抬手在老大头上拍了一下,端起茶标喝茶。

柳为民的大儿子已经高中了,高一,小儿子在小学五年级,两个孩子差了五岁多,看眼眉张兴明猜测,这个老大应该不是胡莹亲生的,柳叔应该唱过梅开二度,看来也是满身故事的人哪。

不过看她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倒是感情真的很好,很亲昵的一家人,而且这个婶子看来可不是像外表看着这么柔柔的,要不然老二也不会反应这么大。

张兴明喊来服务员,让他给柳叔的两个孩子拿点糕点过来垫肚子,这边和柳叔柳婶说着闲话喝着茶,等着柳叔他们主任。

约来的其实是现在副主任,不过正主任都是兼职,一般不太管办公厅的具体工作,平时都是副主任主持工作的。

要知道这位可就是真正的高官了,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地位比沈老爷子这样的副国还要高,这可是天天陪在最高首长身边的人,所有的大事小情都要通过他才能进入最高首长之眼,纵观全国上下,谁不得给几分面子。

只不过在80年代中期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最高首长这个位置有点尴尬,连老百姓都知道,这十年时间中国说的算的是谁,所以连带着办公厅这个主任的位置也有点尴尬了,大部分时间只能做为一个传达和联络的部门。

正牌主任还好些,人家是副国级,还兼着中央书记处和其他一堆党内职务,许多麻烦根本找不到人家,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就有点小惨,一个正部级成天要面对各方大佬的压力,一些党内老人连职务都没有,就敢冲进办公室指着鼻子骂,谁敢管?谁能管得了?

但对下面来说,这就是个需要仰望的位置,是国内政治上最顶尖集团相当重要的位置。

张兴明还是很期待的,温副主任啊,明年就去副了,妥妥的大主任,97年副总理,03年去副,到13年卸任,被全国老百姓爱称为宝哥。

柳司长看着张兴明说:“你不紧张?听说你见沈书记的时候就一点也不紧张,侃侃而谈,第一次就把老爷子说服了,拿你当了孙子,是吧?这次呢?准备谈点什么?”

张兴明说:“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官,他们是大官,你对他有所求,所以自然紧张,我就一老百姓,做点小买卖,他们在我面前就是年纪大点的老爷子,我只需要尊重就行了,紧张啥?”

柳婶很认真的看了张兴明一眼,对柳司长说:“这孩子的想法正好会贴合这些老一辈的心理,平时被吹捧歌颂的都烦了,一个一个到了眼前都小心弈弈的生怕说错话,冷丁一个不怕的,平等又尊重的交流,老爷子们能不产生兴趣?能没有好感?印像一下子比你们这些拍马屁的深了不知道多少里。你得调整自己,学学。”

柳司长幽怨的看了自家媳妇一眼:能回家再训不?能给点面子不?你说的当我不知道啊,可是能做得到吗?

柳婶抿嘴一乐,低头喝茶,不吱声了,一个眼神就知道自家老公的心里活动了。

张兴明说:“柳婶你说的不全面,必竟是在人手下做事,怎么可能不在意上级的语气态度,怎么能不小心自己的态度和语气?不过柳叔,小心谨慎之余,坦荡也是一种心态,尽职尽责问心无愧之后,还有小欲无求。”

柳叔眨眨眼,轻声说:“小欲无求?小欲无求。”点了点头,看了张兴明一眼,又点了点头,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说:“二明啊,虽然你小,可以当我老师啊,跟你认识以来,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人有生而知之者,古人诚不欺我啊。”

张兴明哈哈一笑,说:“原来柳叔骨子里也是透着酸气的啊,我就说柳婶这么温婉的江南女子怎么会看得上你,哈哈。”

柳婶瞪了张兴明一眼,说:“敢当我面这么说话,胆子可真不小。”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兴明说:“柳叔看来和这个温副主任关系不错啊?能来跟你家宴。”

柳司长说:“我老领导,一步一步把我提上来的,对我有恩,当然,你柳叔我也能让他满意,让他放心。”

张兴明点点头,看来这柳司长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啊,就不用自己瞎操心了。

柳司长接着说:“而且今天他能来也不全是我的关系,主要还是正好借这个机会和你见个面吧,你这个妖孽现在在国内高层名气相当大,最早进内陆投资的港商,发展的最好的外商,解决待业问题最多的外商,发展最快的外商。

而且光明正大,路子很正,搞的产业还是以商业为主,对地方的拉动相当可观,可以说你自己把整个辽东都拽着跑起来了,现在又是整个东北,重庆四川,听说你今年动作更大,要幅射整个华中华北了,一下六七个省?又开始投资到高科技领域,轿车马上动了吧?还要上电脑?

在过十年,不知道你能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步啊。而且你现在也是正部待遇,我老领导是正部,你们地位相等,见见面吃个饭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柳婶惊奇的看了张兴明一眼,说:“二明是正部待遇啦?”

张兴明说:“可别当真,这就是给个名义,啥实用没有的事情,这么一说弄的我不好意思啊。”

柳婶说:“你以为待遇是那么容易给的?由其是厅级以上高级待遇,这是享有一定特权的,比真提一个干部起来还难呢,不知道上面得商量多少次,要全体常委讨论的,看来你真是已经进了上面的视线了,估计还能记在心里,身在福里不知福。”

张兴明瞪着眼睛说:“婶,不公平啊,这是我自己努力挣出来的,我为什么要知福?我会使用好手里的权利,也会做出应该的贡献,但是让我感恩戴德我做不到。”

无标题章节

今天要很晚才能更了。

前几天天太热,整晚睡不着,只有早上5点过凉快点了睡一会,睡到八点半左右,精神一直不好。

而这段时间又因为一些事情心情很糟糕,吃不下饭,焦躁,心里总像刀搅一样疼,是真疼。一度都想放弃了,放弃所有的东西。

昨天下午下雨,到大雨里逛了两个小时,傍晚开始头疼,炸裂般的疼,然后物业来电话说巫山的房子走水了。

开车回巫山,大雨大雾,要走四个小时的老式盘山路才能回到现代社会,半夜十一点左右,一个疏忽,车滑到路侧沟里了,还好已经是山下,只有几米深也没有大石和深坑,哈哈,要是在山上几十米山涧就交代了。

然后坐在雨里胡思乱想等救援。车拖上来,送我上医院检查了一下,头撞了一下,没事,我头硬,肋叉有点骨裂,问题不大,只需要养几天就好了,就是疼。

早晨六点到巫山,搬东西收拾,找工人来检查,安排维修,九点半安排好了,又坐车往重庆走,我今天要是不去我会疯掉,心里堵的难受啊。

大巴要走六个多小时,十二点过发的车,到了就是晚上了,再从车站折腾到地方,估计肯定八九点钟,我在车上用手机写,很慢,身上又疼,肯定要很晚才行了,对不住各位。

最后说一句:男人找老婆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对一生的影响太大了,基本上决定了你的一切!

对女人不能太宠,太容易得到了就没感觉了,就会被忽视,最后痛苦的只是你自己!

第四百零一章 宝哥(1)

八点半过一点,餐厅外面传来脚步声,柳司长马上收住话头,抬脸看着房门。

房门一开,现出张兴明印像中那个熟悉的笑脸来。

柳为民腾的一下子快速站起来往门口迎,说:“温主任。”他是知道温主任的性格的,如果他一直等在外边迎接反而会让温主任不快,不过做为下属坐在房间里等着领导,这心里也是不塌实啊。

想到这里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是永远也做不到张兴明说的那种境界了。

柳婶带着孩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门口,张兴明也站起来,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迎过去还是站在这边等,不由的有点纠结。

他这到不是见着大官了不知如何是好,而是在他心里,这位可是总理,而不是现在的正部级副主任,再怎么样,见到一国首脑也要有个态度啊,怎么可能和平时一样的起来。

还没等他纠结完,温主任已经笑着和他打招呼:“这就是小张老板吧?我是温嘉宝,小柳的同事。”

张兴明赶紧上前几步,伸双手和温主任握在一起,说:“温爷爷你好,应该出去迎接您的,柳叔没让,说出去迎接会被你训,就只好厚着脸皮在屋里等了,您可别挑我理。”

温主任爽朗的笑起来,拍了拍张兴明的手背,说:“对,在屋里等才对,你是主人,我是恶客,小柳还是了解我的。”

松开手,张兴明说:“温爷爷,咱们里面坐吧,边吃边聊。”

温主任点头说:“好,好,听你安排,小胡,好久没见了,一切还好吧?这是你们老二?还是第一次见,老大我见过,那时候还是小学吧?五年级?对,五年级的时候,现在长这么高了,时间不饶人哪,小柳的孩子也这么大了,老了哟。”

柳婶用肤着老二的肩膀,用脚在下在轻轻碰了老大一下,老大马上反应过来,鞠了个躬说:“温爷爷好。”老二也学哥哥弯了下腰,小声说:“爷爷好。”

温主任的脸上始终带着他特有的笑容,说:“让你们久等了,和小张先生第一次见面,实在是报歉。”

张兴明摇着手说:“温爷爷您可别这么说,这是要折煞我啊,您是长辈,我等您是应该的,没能出去迎接就很失礼了。里边请,温爷爷,今天请您尝尝地道的小鸡炖蘑菇,东北农家的杀猪菜,希望能和您口味。”

温主任笑着点头,说:“好,说的我都要流口水了,原来那个时候,可是天天盼着吃一口肉,这个小鸡炖蘑菇算是地道的大餐喽,是真的吃了还想着再吃,哈哈哈,现在条件好了,反而有年头没吃过了,今天借小柳的光开开荤。”

张兴明落后半步陪着温主任往内厅走,柳司长和胡莹领着孩子跟在后面。

这个时候柳司长就只能在后边跟着了,别说他一个厅级,就是小部委的正部这会儿也只是跟在后面,体制的森然可没有哥俩好无大小,再好的关系也得守规矩。

进了内厅,温主任也没谦让坐到了主位上,张兴明和柳司长一左一右陪着,柳婶带着孩子坐在下手。

张兴明给温主任,柳司长和柳婶依次到了杯茶水,对守在一边的服务员说:“上菜吧,先弄点热汤,酒换成黄酒吧,烫好拿来。”

转头对温主任说:“温爷爷,我就自作主张了啊,您今天听我的。饮食不规律时间长了肠胃要出问题,每天饭前喝一点热汤可以养胃,休息不好精神疲惫,每天晚上少喝一点烫好的黄酒可以将养精神,滋阴补阳,每天在适当活动活动,身体才不会透支,您可得把身体保护好,老百姓还等着您做出更大贡献呢。”

温主任哈哈大笑,说:“好,听你的,这个马屁拍的有水平,舒服,小柳你得向小张先生学习学习,你呀,性格太硬。”

柳司长点头答应了一声。

张兴明说:“爷爷你叫我二明就行,家里单位里都这么叫我。其实我柳叔的问题不是性格太硬,而是自我定位的问题。”

温主任很有兴趣的看了张兴明一眼,说:“说说听听。”

张兴明说:“柳叔是军人出身,咱们部队的风格再加上柳叔自身的性格融合为一体,形成的就是铁血铁骨的硬汉思维,可是偏偏又做了这么一份需要勾心斗角以柔为主的工作,于是在内心就会不停的冲突,表现在外面,就成了柔不下去,刚不上来了,因为需要长期自我压制,自我定位就很模糊,外在就越来越不稳定,其实很好解决,让柳叔去政法口或者纪委就行了。”

温主任和柳叔都微皱眉头思考,柳婶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心里明白,做为一代政治领袖,说温主任这时候对自己后面的发展没有规划准备是不可能的,而高层的政治布局,队伍的培养建设是很关键的一步,你不可能一个人上去拼吧?

而队伍的培养建设,也就是在关键位置放对人而已。

门开,服务员安静的端进来一钵罗宋浓汤,无声的放在桌子上,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张兴明,张兴明点点头,示意她给大家装汤。

服务员就拿了汤勺,从温主任开始一人分一小碗,摆到每个人面前,放好羹瓷,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无声无息,张兴明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换来一个无声的微笑。

温主任看了看汤,向服务员点了点头,拿起羹瓷搅了搅,喝了一小口,点点头对张兴明说:“这个好,喝下去肚子里暖洋洋的。”

张兴明也喝汤,说:“这个罗宋汤在欧美国家的餐桌上很重要,从老百姓到国宴都是头汤,主要就是开胃,让胃做好工作的准备,对肠胃是很有好处的,而咱们亚洲人喝汤一般是放在饭尾,其实这不是好习惯,尤其像您这样总是不能规律吃饭的,千万不能饭后喝汤。”

温主任慢慢的喝汤,点了点头,还用手摸了摸胃部。一碗汤喝完,他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张兴明笑着说:“就这一小碗,不能喝了,喝多会觉得饱,影响吃饭。”摆了摆手,服务员把汤撤了下去。

第四百零二章 发展的方向(2)

温主任拿餐巾擦了擦嘴说:“应该把你安排到机关食堂,我们就又能吃好又能身体好了,哈哈。”

服务员开始上菜,然后用白毛巾包着烫好的黄酒给大家倒,一人只有半杯,这个是怕喝慢了酒冷,随喝随添。

温主任夹了一块血肠说:“这个以前吃过,很鲜,现在吃不到了,机关食堂是不敢做这个给我们吃的。”

张兴明说:“那您以后想吃了就来这吃,新鲜血现灌,吃这个对身体也好,但在外面还是不要吃的好。”

温主任把血肠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然后又夹了一块,说:“幸好今天我自己来的,要不然吃一口也是难哪,没有自由哦,什么都有纪律,都有人管着。”

高级领导的饮食作息是有专门的部门管理的,从食谱到食量,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都有严格规定。

这个部门的工作还是风险挺大的,把领导吃坏了怎么办?责任谁来负?于是就干脆,这也不能弄,那也不能做,啥也不准吃了。

能看出来温主任这顿饭吃的很开心,连杀猪菜里面的大肉片都吃了两片,要知道像他们这个级别这个位置,正常来讲一辈子也别想吃一口大肥肉的。

吃过饭,几个人到一边喝茶,张兴明发现温主任摸着肚子,露出一副小孩子偷口成功的表情来,不禁有点感触,什么样的人都有不如意之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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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应该先考虑发展的负作用(3)

温主任随着张兴明手指的划动来回的看着,想着,过了一会儿问:“怎么能保证区域的独立性呢?行政上的规划和实际建设总还是有差别的。”

张兴明说:“这几年不是修了不少立交吗?以这些立交为接点,环绕城区修一条全封闭单向快车环道,全部采用天桥和地下通道相连,里面就是商业金融以及科技实业商业区,环道外规划居民区,这样就可以了。”

温主任点了点头,说:“城市的发展需要的空间会越来越大,是要认真规划一下,这两年京城的人口增长在加速,国家也有类似你观点的考虑,不过还是被你抢先了,还没有形成完整的思路。”

张兴明又在地图上画了个圈,说:“其实修这条环路的同时,就可以同步规划下一条环道了,或者是两环,一层一层外扩,这样提前规划的好处就是永远都有足够的时间来面对发展的成果,大幅降低因为发展而带来的附加成本。”

温主任点了点头,说:“意见是正确的,不过还得研究一下。这里面的厂子可是不少啊,涉及的部门太多了。”

张兴明说:“发展的好处咱们都知道就不用说了,但是我觉得,咱们应该提前考虑一下发展带来的不好的方面,比如环境,比如城市密度,比如市民的生活空间和生活质量,比如二十以后,京城的轿车能达到多少,有没有足够的停放空间,有没有足够的行驶空间,如果防止到时候形成大面积的拥堵。

还有,将来居民密度肯定会不断的提升,那这些夹在中间的厂矿企业是不是就渐渐没有了扩张空间,而且,是不是提前考虑一下十几二十年以后的空气质量问题绿化问题,污染问题?”

温主任又点点头,对柳司长说:“你说的对,他就是个妖精,这脑子啊,真不知道是怎么学来的,一个人把咱们好些部门这几年的工作就总结了,而且更透更完善。行,后天我等你的计划书,明天我就提一下,后天下午你的方案送到,我们开个会,你等消息吧。”

张兴明答应了一声,温主任伸手摸了摸柳家老二的头,说:“有时间,小柳你带着小胡和孩子到我家坐坐,我和你婶子两个人住个院子,有些空了,没事过来说说话嘛,也让我家里热闹一下。”

柳司长应了一声。

温主任站起来说:“好吧,茶也喝了,我就回去了,难得今天事情少,早点回去陪老太婆说说话,哈哈,我也是一家之主嘛。”

张兴明和柳司长站起来,一直把温主任送到门口,安排驻京办的车把温主任送回去。

车远去,柳司长回头看了看张兴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张兴明肩头上抓了抓。

张兴明笑着问:“咋了?还整激动了?你可别哭啊,有点丢脸。”

柳司长哈哈笑起来,使劲捶了张兴明一拳。

……

第二天,张兴明三个人来到央视这边的办公室。

招商会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会场是借用的央视现在的演播大厅,就是83春晚用那个,五六百个平方的空间,搞招商会足够了。

整个会场已经布置好,中间摆放着春晚现场的巨大模型以及平面图,所有广告位置以及预估的出现次数都标记的清楚明白,甚至还有对销售拉升的情况说明。

主席台上摆放着一些宣传页,不时的有人过去拿一张看,上面还有今天的流程安排以及各广告位的开拍顺序以及底价,广告效果预估,86年全年广告实施计划的套餐以及效果预估。

这种广告公司给出的效果预估在后世来讲就是一份很普通的一个表格,根本没人去注意,但放在86年,每个商家企业都很认真的阅读思考着。

整个前期的商家企来接触及谈判过程张兴明都没参加也没关注,团队的成长不是靠一个人把事情做完就能成功的,必须要经历一个完整的迷茫、摸索、认知、前进、成功这样的一个过程,中间免不了出现失误或者失败,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哪怕这次招商效果没达到张兴明的预期,他也不会失望,又不是亏钱,后面那么多年呢,团队的凝聚才是最重要的。

二点半,张兴明带着李淳和张立国进入会场内的小办公室,广告这边的两个团队正在这里开大会前的最后一次碰头会。

现在广告方面的两个小组已经磨合的有模有样了,再不像原来似的一盘散沙。

马强和王洪伟两个组长都表现出了各自的能力,马强强在计划性,对内部的管理以及台内的沟通得心应手,王洪伟强在思维天马行空,对新生事物的接受能力很强,是一个充满激情和幻想的人,虽然因为时代限制眼界限制还有很多不足,但他的发展是可以预见的。

换句话说,能在政府和事业单位混的有声有色的人,哪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只看你怎么用就是。

张兴明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对静下来看着他的所有人说:“继续,不用管我,我就听听。”

马强咳了一声说:“那咱们继续,刚才说这个冠名的问题,这个我和台里请示过,台里表示目前没有这方面的文件指示,也没有任何相关规定,可以试一下,但要掌握好这个度,不能让看电视的人反感,一切都是尝试阶段,等这届春晚办好,明年就肯定会有相关文件下来了,所以要求我们一定要做好,不能出现任何纰漏。我的意思是,冠名可以弄,但不能大张旗鼓,更不能由主持人说出来,舞台背景上那么显归的广告就可以了,这已经冒了风险了。”

王洪伟接话说:“其实咱们以前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咱们的重心全是以春晚开慕为前提的,最主要的广告就是冠各,然后是会场内的十几个大板,但是昨开晚上我在看电视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还有一个比冠名和场内大板都重要广告位置一直没受到重视,这个一会必须要加进去。”

所有人都看着他,马强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问:“想不出来,哪块?”

王洪伟说:“春晚正式开播前那几分钟的广告联播。”

第四百零四章 招商大会(4)

马强愣住,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会议室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都在思考,慢慢开始有人点头,说:“王组你牛逼,这个确实比冠名都要强,晚会中的广告还是容易被一部分人忽略的,但是开播前五分钟是所有人必看的,不会有例外。”

马强看着王洪伟说:“洪伟,你这么一说,我有个想法,从新闻联播结束开始算,包括天气预报在内的半个小时时间,都可以单独排出来啊,从天气预报开始,越靠近春晚的开播时间老百姓的关注度越大,这样分成三个级,十分钟一个台阶,怎么样?”

王洪伟说:“对,这就是我要说的,咱们得再增加一张表出来,把这半个小时和冠名一起放在最后招,我想这个比冠名会更有吸引力,冠名只有一个,而且肯定贵,有些企业还是挺犹豫的,但这块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可以搞三个小板块,每块五到七家企来循环放,十分钟一版,当然,也可以在这个半个小时里一直出现,这样同时报三个版块的企业价格上也可以给个优惠,在签合同的时候体现出来。”

马强在本子上记了一下,说:“同意,时间和播放上我去协调,这半小时除了天气预报以外咱们都可以做主剪辑,没有问题。”

张兴明抬手鼓掌,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掌声。

接下来王洪伟讲解,对所有广告的位置,出现的大概时间,重复次数,预计总时长进行编排,马强一边记一边提问,其实除了春晚开播前这半小时需要和央视这边协调以外,春晚中的广告部分完全可以这边做主,不用和央视商量的,但马强仍然坚持详细的列出表格来,去向王台长和文艺部相关领导解释报备一下。

这一点上张兴明很满意,俗话说礼多人不怪,这是一种礼节和尊重,不影响赚钱,但影响人心。

二点五十五分,工作人员进来汇报,参加招商的名地企业已经签到完毕全部进入会场,王洪伟问了一下张兴明,众人起身走向会场,央视第一次广告招标大会,马上开始。

“亲爱的朋友们,各位企业家以及企业代表们,大家下午好。”

“欢迎来自国各地的朋友以及国外的企业朋友来到京城,在这样一个日子里,百忙之中不辞辛苦参加我们中央电视台暨金太阳(香港)广告演艺公司的86年度中央电视台电视广告播出招标大会,感谢你们。”

“首先,我代表中国中央电视台,代表金太阳(香港)广告演艺公司,预祝各位朋友们心想事成,旗开得胜,在新的一年里大展宏图,鹏程万里。”

台下响起掌声,本质上说这些人都可以算做商人,在新年的时候都喜欢听到吉祥话,这也是中国人的千年传统了。

“进入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我们的祖国在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下,在全国各族人民的辛勤努力下,在各个方面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伟大成绩,全国各地欣欣向荣,老百姓日子越过越好,购买力越来越强,我想,在座的各位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可以预见,市场将越来越大,企业也会越做越强,随着整体发展,我们的目光将不再限于一地一域,走向全国将是我们所有企业的下一个目标。”

“而随着经济的迅猛发展,可以想象到,我们面临的竞争压力也会越来越大。”

“中国有句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时代变了,在经济大潮中,你不能主动走到老百姓眼前,不让老百姓记住你,那么,你就将会被市场遗忘。”

“到85年12月31号为止,全国电视机保有量是二千三百一十四万台,是81年的近十倍,可以想象,明年,后年,再过十年是什么样子,电视机已经渐渐成为,或者说已经成为了老百姓的生活必需品。”

“在每一个夜晚,在全国各地,在几千万个家庭中,都会响起中国中央电视台的声音,中国中央电视台,直接联通着全国各地二千三百一十四万个家庭,影响着至少五千万个家庭的喜怒哀乐,和他们的购买方向。”

“我们正在进入一个新的时代,品牌的时代。”

“打造品牌,树立品牌,宣传品牌,就是新时代企业的最主要的任务。”

“而在国内,只有央视,选择合作央视,让你的品牌走进万户千家。”

“欢迎参加央视1986年度电视广告招商大会,今天的小小投入,必将为您带来丰厚的回报。”

“有请1986年度中央电视台电视广告招商组组长,王洪伟。”

王洪伟整理了一下衣了,拿着厚厚的文件夹走上舞台。

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红,张兴明在后边能看到王洪伟的小腿在不停的抖动着,好在有发言台挡着,后也可以扶着,要不然估计这家伙上去就得下来,站不住了。

“各位,来宾,大家下午好,我是金太阳(香港)广告演艺公司招商组组长,王洪伟。”

“我们金太阳(香港)广告演艺公司刚刚成立,是广电部批准的,唯一一家全权代理中央电视台电视广告以及大型演出晚会的合资公司,公司的第一股东是香港和祥集团,第二股东是中央电视台。”

台下响起议论声,许多人都在交头结耳,这个合资公司的出现有点突然了。

“金太阳(香港)广告演艺公司已经在成立之日起,一次性支付,买断了中央电视台五十年全频道广告播放权。”说了几句话,王洪伟渐渐镇定直来,开始自如起来。

台下的议论声更大起来,甚至有些人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别的座位去与人交谈,王洪伟快速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幕后的张兴明,张兴明抬抬下巴,看了看他手里的文件夹,示意他继续,不用管台下。

王洪伟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台下说:“从1986年春节晚会开始,中央电视台不再进行电视广告招商安排以及包括春晚在内的大型文艺综艺性演出的招商安排活动,原中央电视台广告部整体并入金太阳(香港)广告演艺公司,分为运营组和招商组两部分。”

第四百零五章 投标(5)

“针对目前国内的广告市场,我们金太阳公司尽职尽责的做出了新的电视广告投放计划,就是诸位手里这张简单的宣传单,各们老总应该能注意到,上面有对每个广告计划的效果预估,可以这么说,如果实际播出效果低于各位手里这张宣传单上所预估的数值,金太阳公司将全额返还广告费,这条可以写到合同里。”

坐着的,说话的,走动的,全部的人都在一瞬间静了下来,定了下来,所有的视线唰的一下集中在王洪伟身上,场内一刹间落针可闻。

外商公司的代表里有很多不懂中文的,这是这个时代外资公司最明显的特征,这里代表着轻视,代表着傲慢,代表着俯视,就是没代表一点正面的东西。

这时候,陪在这些代表身边的翻译差点把嘴伸进代表的耳朵里,得巴得巴的翻译着,代表们脸上露出意外不可置信的表情,能听到不时的传出一句:“啊有水?欧买噶,买噶。”“瓦特?买高的。”

王洪伟被这些目光盯的小腿又有点抖,额上出汗,在灯光下反射出亮光。

很多人又把宣传单拿起来认真的看着。

走动的都回了座位。

议论的都闭上了嘴巴,仔细的分析起广告投放时间安排来。

王洪伟看着台下众人的反应,轻轻笑了一下,低头翻开文件夹,说:“下面进行第一项招标,场内灯笼挂幅,共计灯笼六十六个,计划招商六家企业,每家企业十一幅悬挂竖幅广告,预计展示的时间为每十分钟出现一次,时长不低于二秒钟,从晚会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会结束。招标底价为人民币,六十六万元。给大家三分钟时间考虑,三分钟后竟价开始。”

说完话,王洪伟抬手看了看手表,他的背后挂着一个巨大的计时器,也开始同步计秒,他抬头看着台下众人,静静的等着时间的走过,心里突然产生一种自豪,稍稍扭头用眼角扫了那个站在后面的人一眼,心里充满了自信。

三分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王洪伟拿起木锤,轻轻敲了敲桌子上的锤垫,台下众人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体看着他。

“第一项,场内灯笼挂幅广告,招标量六家企业,标底六十六万人民币,现在开始报价。”

王洪伟用办的握紧手中的木锤,检验工作成果的时刻到了,但是他这个时候一点也不忐忑。

“七十万。”坐在靠后位置的一家企业举起名牌,王洪伟抬头看过去,是京城本地公司,北冰洋食品公司,也就是北冰洋汽水厂。

北冰洋汽水厂建于1936年,几经周折更名,于1985年成立北冰洋食品公司,开始了他的辉煌,可惜在九十年代的合资大潮中没能逃脱国内企业品牌的命运,94年与美国百事合资,分别成立了四家公司,不久,北冰洋汽水的合资公司百事-北冰洋以及另外两家公司被外资方以经营不利获利不丰为名关闭,只保留了四家合资公司中的一个,那就是京城百事可乐饮料公司。

这是美资公司在国内的一惯套路,从饮料到日化,娃哈哈,乐百士,小护士,活力28,等等等等,几乎所有的国内知名品牌全是被这么掐死的,没有人反抗。

现今天看看,饮料市场除了有数的几家日资公司以外,一水的美资企业,而洗化市场连日资都没能进得去,被老美独吞了。

……

不要提什么这个牌子那个厂子,除了那些所谓“专业线”的产品,正规柜台出售的所有洗化用品看看都是哪的,或者是哪个公司授权的。

这里多说一句,很多人喜欢在美容美发店里买洗化用品,认为专业,认为好,弄些产品上面全是什么文反正没有中文,所有这些,全是假货,全是广州上海周边一些私人作坊产品,不用说卫生标号检验证书,连生产许可都没有。

所谓专业线,就是不走商场柜台,直接在专业的店铺里销售,这是一条黑色产业链,庞大到让你不敢置信,广州天河各类化妆品公司不下二千家,没有一家是销售正规产品的,我敢说就敢认,可以随便告我。

一瓶洗发水,厂家出来加上包装不超过十块钱,然后三十到八十之间的价格给到全国各种专业店铺,然后少则四五百,多则一千四五百的卖给用户,并且,没有任何保障,如果出了问题只有一个选择,在老板跑路之前找到她。

注射用美容羊胎素,咱先不管它到底是什么,公司给各地店铺的价格是一支七十到九十,你去问问店铺一针是多少钱。反过来说,批发价七十多块钱的东西,你说它是什么素?女人是要美不要命的。

……

时间一点点过去,拍卖,或者说竟标过程有条不斋的进行着。

到了在场这些企业或者说企业家的级别,任何事情都不是脑袋一热一拍大腿就能决定的,在来之前,肯定要经过团队的细致分析,考虑了几百个来回,心里早就有了取舍定论了,想争哪一块,力保哪一块,不会到现场了临时改变计划乱抢一通,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很快,前面的广告位置就都有了买家,工作人员拿着各个厂家的标记,走到场地中间的巨大模型上贴好,现场所有人都能清晰的看见卖出去的广告位的中标企业以有位置,也能根据模型分析出大概的现场效果来,很直观。

“下面,是场内三级广告板位,共计十五块,单块面积为1.1*1.5米,每个节目间隙会出现不低于五秒钟时间,从晚会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会结束,允许联合竟标,不限制中标企业数量,当然,联合中标以后,具体的分配我们也不干涉,由联合企业自行协商。十五块,起拍价三百万,三百万,有意向的企业可以举牌了。”

声内这时候还坐在位置上的企业已经少了一大半,中标企业都到边上办公室去签合同付款去了,张兴明可不考虑后世央视普遍采用的付款方式,签合同付点,开播付点,播段时间再付点,年底了还得去催尾款。

第四百零六章 丰收的招标会(1)

张兴明要求所有企业中标就一次付清,付不清名额就作废重招,省得麻烦。当然,真有国内小企业资金有困难的,张兴明也会帮,但绝不会在广告款上这么帮,要知道一旦开了头就会成为惯例,以后想改都改不回来了。

“五百五十万。”一家日资企业举起名牌。

“六百五十万。”长虹电器举起名牌。

“六百八十万。”日企很执着。

“九百万。”这是京城牡丹厂,在80年代,京城牡丹那是相当牛逼,在整个国内来讲都是数得着的电视机厂,一直到96年,长虹率先拉开的家电价格大战第一枪就打中了牡丹,做为一个老资格国企,行业内的老大哥,他的反应像一个迟暮的老人,2000年,牡丹停产,02年下嫁到江苏镇江,就是现在我们耳熟能详的赛博集团,03年重新开始生产,不过产品主要用于出口东南亚,在国内几乎看不着了。

有意的企业在听到牡丹的报价后起了一阵骚动,日企几个人也脑袋顶在一起嘀咕了半天,举起名牌喊:“一千二百万。”

“一千五百万。”还是牡丹,这位电器行业的老大哥真的很猛。牡丹厂代表是现在的副厂长陈杰,这位可以说是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中期中国家电行业的代表性人物,86年6月升任厂长,代领京城电视厂一路狂奔,五年爬四个台阶,创造了一段历史。

“一千八百万。”还是日企,不过换了一家,现在喊价的是东芝,在80、90年代,东芝电视在中国是最出名的日本企业,偷去吧偷去吧,小日本是孙子这句被唱歪的广告歌几乎人人会唱,排第二的是卡西欧,主要产品是手表和电子计算器,第三是三洋,主要产品是电视机和录像机。

牡丹厂这边,陈杰的脸上有些难看,小日本这个价喊的有点高了,有点超出了他们的计划,陈杰边上坐着的一个秘书样的男子凑到陈杰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陈杰皱着眉头想了想,点了点头。

秘书提议联络国内几家电视机厂联合中标,本来陈杰是不太同意的,但迫于日本企业的压力,本着便宜自家人也不让小日本中标的想法,才勉强同意大家联手。

那秘书就弯着腰跑到国内电器厂家这边,这个说一句,那个说一句,很快跑了回来,冲陈杰点了点头,陈杰出了一口长气,举起的手里的名牌,大声说:“二千五百万。”

东芝代表马上举牌:“二千八百万。”

陈杰几乎马上跟进:“三千万。”

日方代表又凑到一起滴咕了几句,摇了摇头,放弃了。陈杰斜眼扫了日本这边一眼,撇了撇嘴角。

“京城牡丹电视机厂,三千万中标,请到会客室签合同交款。接下来是场内二级广告板,一共十块,位于晚会主机位镜头内,除了舞台近景画面以外,几乎从头至尾会不停的显示在全国人民面前,一样,不限企业数量,可以联合中标,起拍价,一千五百万,请举牌。”

“一千五百万。”南京大金鹿自行车厂的名牌被高高举起。

“一千七百万。”日本本田代表举起名牌,一脸的严肃,目不斜视的样子。

“一千八百万。”

“一千八百五十万。”

“三千万。”

“三千零五十万。”

“四千万。”

“四千零五十万。”……

全场人都扭头看着两边人竟争,一边上国内自行车企业,一边是日本摩托车企业。

本田方代表终于动了,扭头没有表情的看了一眼金鹿厂的代表,慢慢举起手里的名牌,看着金鹿厂的代表说:“一亿。”

金鹿厂的代表脸色一下子白了,握着名牌的手因为用力骨节已经变白,张了几次嘴,弊屈的一扭头,太阳穴上青筋不停的跳动着。

张兴明站在幕布后面看着台下的各厂各企业的代表,这个时候转过身,招手叫来一个工作人员要了纸笔,快速写了个字条,对工作人员说:“上去给洪伟。”

工作人员拿过纸条也没犹豫,直接上台走到王洪伟身边,也没说话,把纸条往讲台上一放转身下了台。

王洪伟低头看纸条,上面写着:“开播前半小时三个时段招标计划取消。下来详谈。张兴明。”

把纸条握在手里,王洪伟抬头看着台下,国产自行车这块已经放弃了,日本摩托企业各代表喜气洋洋的相互示意。

这些多块板牌广告都不会是一家独占,中下来基本上就是友好企业分配一下。

“好了,恭喜中标企业,接下来就是本次广告招商会排位第二的广告位了,这个广告位有点特殊,只限饮料,酒类企业竞价,请工作人员指示位置。”

一个工作人员上前,在巨大的会场模型上,主舞台的右侧边角位置摆上了一个红色的精巧小桌子,在边上摆了两把红色的小椅子,模型作的非常逼真,摆放好后,工作人员右手并指示意大家观看,然后转身下台。

台下众人又议论起来,王洪伟说:“这张桌椅将原平放大摆放在晚会现场,两把椅子是晚会主持人专座。”

台下各企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立刻就有几家企业在进行眼神交流,啥也不用说了,怪不得只限定是饮料和酒料企业,肯定是摆在桌上给主持人喝啊,这曝光率,比神马大板小板拔高了无数个段位啊。

王洪伟笑了笑,说:“本广告位无底价,请有意的企业举牌。”

后面一家国内饮料企业举起牌子喊:“一百万。”

场内传出一阵轻笑,没有人回头看是哪一家,这价位根本就是在开玩笑。

“一千万。”山西汾酒代表举起名牌。

“二千万。”这是杏花村,同属山西名酒,杏花村的名气这时候要比汾酒大的多,甚至不输于茅台,五粮液在他们面前还是小弟弟。

一句:“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让杏花村酒的名气响遍神州。

“二千五百万。”茅台厂代表举牌。

“三千万。”郞酒不甘示弱,马上又被古井按倒:“三千五百万。”

……

最后这张桌子被郞酒和可口可乐购得,郞酒五千二百万,可口可乐五千一百万。

场内只有最后一个冠名大标了,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第四百零七章 冠名之争(2)

王洪伟看了看台下还坐着的企业,吐了一口气,说:“接下来,是本届春节联欢晚会的压轴标,冠名权拍卖,具体的细节宣传单上都写的很详细了,我就不重复了,下面竟标开始,起拍价,五千万。”

台下这会儿大部分都只是看热闹的企业了,他们只是来尝试看看能不能捡个便宜或者碰一下运气,让他们真金白银的拿出几百上千万来上个广告是万分舍不得的。

至于没打算习广告为啥大年底的跑京城来参加这个会,呵呵,不是有公款嘛,还能逛一下,溜达几圈,买点纪念品啥的,这个有吸引力比什么广告招商可大的多,回去还有牛逼可吹。

啥广告啊,电视上晃一下就几十百八万,弄块牌子就上千万,别扯了,有那钱盖栋干部楼,买两台好车多好,上广告不就是白扔钱啊。

这就是这个年代国营企业的领导们的真实想法,计划经济带来的辉煌让他们陶醉在美好的生活之中,幸福的闭上了双眼,根本不相信市场会有什么变化,反正自己只要闷头生产就行了,产品自然会一车一车被拉走,市场是什么东西,有能耐你不买呗,爱买不买。

这就是这个年代国营企业的销售理念,一个一个不琢磨技术不研究产品更新,除了钻营以外就是享受了,反正厂子在生产。

而真正希望能够拿下冠名的全是国外企业,美国的可口可乐,百事可乐,达能集团,宝洁集团,还有几家农业相关公司,德国奔驰,法国标致,日本的丰田本田三菱,禾大壮,来福灵,新加坡嘉里粮油公司等。

这个新加坡嘉里粮油公司大家可能都不熟悉,但一说金龙鱼就应该熟透了吧?开辟了国内小包装高级食用油的先河,国内桶装食用油的鼻祖,国内食用油分类精细化的谛造者。

而日本住友的来福灵就不用说了吧: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正义的来福灵,正义的来福灵,要把害虫消灭净。

在这些公司的后面,这时候多了三个人,安静的进入会场坐在大家后面。

王洪伟这边宣布春晚冠名投标开始,后面刚进来这三个人其中一个举起了手上的名牌:“一亿。”

王洪伟愣了一下,因为这个人他认识,天天跟在张兴明身边的李淳啊,看看他手里举着的牌子,沈阳中华汽车制造股份有限公司。

场内所有人都同一时间回头看向李淳三个人,但这对他们几个来讲没有丝毫影响,面无表情直视前方舞台上的王洪伟,完全当场内这些人不存在。

王洪伟敲了一下手中的拍卖锤,借此缓和了一下心中的惊讶,左手指着李淳大声说:“沈阳中华汽车,沈阳中华汽车,一个亿,一个亿的冠名报价,一年一次的春节联欢晚会,一年只有一次,全国瞩目,在长达四个半小时之内,全国人民,港澳地区以及部分亚洲地区所有人都在注视你,是所有人,百分之二百的收视率,百分之二百。”

那时候国内一到晚上,有电视的家庭就会挤一屋子人来蹭电视,王洪伟这个百分之二百还真不是瞎说。

小日本对中国的了解甚至超过大多数国人本身,闻言只是点点头,老美就不行了,翻译把王洪伟的话翻译给几个美国佬之后,几个人脸上露出不屑鄙视的神色来,翻译只好加话,给解释了一下国情。

“一亿一千万。”日本丰田的代表一脸慎重的举起名牌。

“一亿二千万。”可口可乐的代表看了一眼李淳三个,举了下名牌。

“一亿二千五百万。”百事可乐马上跟进。

“一亿二千八百万。”丰田不想放弃,央视广告招商,春晚允许冠名,这两个行为向外界传达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说明中国真的改变了,真的是由经济发展主导了,市场真的在开放,那么抓住一切机会进入中国老百姓的视线,怎么想都不亏。这个市场太大了。

“一亿五千万。”可口可乐再一次举牌。

“一亿五千五百万。”百事可乐继续跟进,和老对手战斗就是他唯一的乐趣,至于结果,呵呵。

“一亿七千万。”三菱在一边冷冷的报价,在三菱眼里,美国人都是纸老虎,大日本已经要买下美国全境了,虽然广场协义已经签署,但86年的时候日本人还没有意识到这对整个日本来说意味着什么,日本人只是把这份协议当做政府借助外力平抑通货膨胀的手段而已。

而正是因为这种思想被全日本人接受,日本的经济更加疯狂,从86年到90年全面崩溃,日本经济达到最高点,之所以一下造成万亿损失,和这种思潮是有直接关系的。

而本田丰田之类的企业,在三菱眼里只不过是跟班小弟而已,至于中国企业,中国有企业吗?

“二亿。”李淳冷冷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沈阳中华汽车的牌子再次被举高。

美国人和日本人这次都皱着眉头扭头盯了李淳好久,然后转过头和自己人低声商议起来,二亿人民币,在86年真真的是巨款了,央视一年的广告收入也才不到九千万,可口可乐85年全年宣传费用不到二千万,百事可乐三千万多一点,东芝三千多万,而国内企业用于宣传的费用就算加起来也到不了三千万。

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这对老冤家相一对视了一眼,都抿着嘴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名牌放到了桌子上,放弃了,一下子在一个四小时的晚会上投入二亿,对他们来讲太不划算了,还不如直接考虑一下全年的广告播放,那也用不了二个亿。

日本企业则陷入纠结之中,在他们心里一向是最瞧不起中国人的,包括中国企业,大日本的产品就应该在中国所向无敌,包括在宣传上也应该全是大日本骄傲的身影,但是二个亿,这个从来没听说过的中国企业有这么多钱吗?

第四百零八章 给全国人提提气(3)

三菱的代表一直向下耷拉着的嘴角忽然一抽,低头对坐在边上的人低声说了几句,那人使劲一点头,哈衣了一声,然后站起来对舞台上的王洪伟鞠了一个九十度,刷的挺直,说:“王组长,我怀疑这家不正常报价的中国企业有没有支付能力,要求察验他的资金,拜托阁下。”又一个九十度。

王洪伟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说:“不好意思渡边先生,本次招标没有对任何企业提出资金上的任何要求,没有押金,没有资金证明,因为我们相信各家企业的诚信。当然,如果中标后不能按期完成广告费用的支付,该企业将永久进入我们的黑色名单,永远不会再进行任何方面的合作,所中标段将再次邀请各位的企业进行二次竞标,这样说可以吗渡边先生?”

渡边躬了一个四十五度,哈衣了一声,然后坐下向三菱的代表叽咕了几句,那代表扭头看了一眼李淳,慢慢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名牌扔到了桌子上。

王洪伟看了看台下,说:“没有竞价者,那么恭喜沈阳中华汽车独家冠名1986年度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本次招商大会到此结束,请各位代表先去休息,晚上还在这里举行酒会,还请各位大驾光临。”

后台,张兴明轻轻笑了一下,春晚的第一次冠名啊,怎么可能让给国外公司,肯定是我大中华自己享用啊。

王洪伟收拾了一下讲台上的东西拿在手里,向台下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回了后台。

台下,日本人脸上都带着愤怒的表情,也不交流,一言不发的排着队离场。

美国人则像是刚演完了一场话剧,本来绷着的严肃劲忽然就被风吹走了一样,脸上全是轻松愉快的表情,不但相互问候,甚至还开起了玩笑,几位身份相当的人凑在一起点燃了雪茄边聊边笑边往外走,甚至约着去哪里喝一杯了。

“沙里吞儿。”

“PUB?”

“CLUB。”

后台。

王洪伟一下来就直奔张兴明。

“张总,怎么回事啊?李淳怎么上去了?中华轿车没听说过啊,还有半面半小时为什么突然不招了?”

张兴明说:“来,先坐下喝口水,我在后边可是看见你腿抖了,哈哈,紧张吧?”

王洪伟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把手里的东西往台子上一放,端起水杯喝了两大口,喘了几口气说:“行了,张总,你还是给我解释解释吧,我这搞不懂弊的慌啊。”

张兴明说:“你在台上没看出来吗?主要的时间段板面全是国外拿去了,我觉得这样不好,这是我们金太阳组织的第一次春晚,第一次广告招商,第一次春晚冠名,如果出现的全是外国公司不太好看,咱们不好看,上面也不好看,老百姓估计更不好看,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咱们自己调整一下。”

王洪伟想了想了,点了点头说:“在台上只顾着叫价和紧张了,还真没想到这事,行吧,也确实不太好看,那怎么弄?”

张兴明说:“现在国内各企业还都没走,你叫人马上联络一下,把前面半个小时安排给他们,按各家的实际需要安排时长,价钱上可以适当优惠一点,但也不必出格。半个小时时间广告有五次,足够他们露下脸了。”

王洪伟点点头,抽边上的工作人员招手,嘴里说:“那冠名是怎么回事啊?我还是没弄懂,李淳不是您司机吗?”

张兴明喝了口水说:“沈阳中华汽车制造公司是我今年注册的,开春动工,计划在88年投产,算咱们金太阳的兄弟公司,怎么了?”

王洪伟睁大了眼睛说:“您的公司?张总,您给交个底儿,还有什么公司是您的,省得再遇到这情况心里没底。”

张兴明笑了笑,说:“我主要是开商场的,而且主要是东北地区,今年要进关了,下半年你就知道了,在沈阳还有一个轻工业园,你们现在用的一些东西就是我那产的,比如你系这条裤带,还有你的领带,沈阳产的货在原英文后边会加个括号S,这是产地确认标识。

因为到处开商场嘛,于是就搞了家地产公司,为自己的商场服务,全国各地习地盖楼,然后交给商场使用,反正也是盖,就又弄了家酒店,加上这家汽车公司,目前也就这些了,还有几个研究所,这个暂时没有什么产品进入市场,说了你也不知道。”

王洪伟皱了一下眉头,说:“今天开建?88年投产?那,冠这个名有什么用啊?二个亿啊。”

张兴明笑了笑,说:“给咱全国人提提气,看看,这是咱自己的汽车厂,也产大轿子,哈哈,洪伟啊,你是广告人,你好好想想就明白了。行了,你们接着忙吧,这边算完事了,接下来要把活干细。我过黄导那边看看。”

王洪伟点了点头,张兴明起身离开演播大厅,往黄大导演的办公室走。

过去敲门,没人,张兴明笑着摇了摇头,转身下楼出了广电大院,隔着两条街就是央视职工的宿舍区,黄导几个人一准在宿舍里,他有在宿舍里拿着扑克牌研究节目单子的习惯。

大型晚会的节目顺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像小晚会或是地方啥演出活动,反正上去演一个就行了,只要把名气大的往后排排没了意见就算搞定,时间上也没有太严格的要求。

春晚不一样,节目都是必须按秒卡的。

而且先上哪个后上哪个,都有一定的说法,也就是主题性,连续性,歌曲,戏曲,小品,相声,各类型的协调搭配,节目之间的相互影响,都要考虑的万分周全才行。

顺着老旧的楼梯爬上三楼,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议论声了,拉开房门,一股浓烟扑面而来,把张兴明又给呛了出来。

张兴明弊住气,把房门打到最开,把门帘卷起来挂到门上,对里面说:“我差点以为着火了呢,我说你们这是在研究节目啊,还是在这自焚哪?”

第四百零九章 春晚的节目(4)

黄导哈哈笑起来,说:“快进来快进来,这点热气都让你放跑了,你那边完事了啊?”

张兴明扶着房门站在外面说:“放放烟,你们也不怕薰死自己,这得抽了多少啊?那边完了,刚弄好,我这不就马上过来看看节目嘛,我那头可是全部到位了。”

黄导说:“今天再排一次,定了明天我就通知演员来工体走台,咱们实际看一遍,行吧?”

张兴明说:“行,走一遍再调整,开播前彩排定的哪天?”

黄导说:“腊月二十七,用一天时间弄,准备走二三次,行不?”

张兴明说:“不太好,时间弄紧了,我看腊月二十整个走一次,二十三小年,二十四再走一次,二十七全妆走一次,这样留出足够的时间来调整,咱们时间够用,演员也不累,你那一天走三次,铁人也受不了啊,除非你不打算真演,就是上台晃晃,那就没意义了,而且留给咱们自己的时间太少了。”

黄导想了想,说:“也行,反正年底了大伙也都没啥事,有演出任务的我心里都有数。”

两个人隔着大开的房门洞就这么唠了起来。

“我说,你们俩能到一头说不?要不出去,要么进来,行不?这屋里都比外面冷了,张总你这是要放到啥时候啊?放到屋里冻冰啊?”

说话的是电视台另一个导演,一直和黄导搭架子的,地位不低的一个女导演。

张兴明笑着说:”邓导,你这可就错怪我了啊,我这是在为你们女同志出气呢,你看他们这烟抽的,完全不管屋里还有女同志,这对吗?”

屋里屋外几个人全哈哈笑起来,邓导也在笑,黄导说:“二明,你可是走眼了,老邓抽烟比我凶多了,刚才就她抽的最多。”

烟也放的差不多了,冬天的进候,北方的房子都是密封状态,屋里屋外的气压相差很大,只要一开房门,里外的空气对流速度是相当快的,后果就是屋里的热气全跑没了。

刚才因为争论脱了大衣的这会儿手忙脚乱的把大衣往身上套,嘴里嘶着冷气,只有张兴明,因为是刚从外面进来,倒是觉得还是屋里暖和,没风啊。

关了房门,黄导几个裹着大衣坐在椅子上看着张兴明,张兴明拿着重新编排过的节目单在看,邓导翘着二郞腿坐在张兴明边上,到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冷,女人在耐寒方面其实比男人强大多了。

86春晚最后共计编排有三十九个节目,但第一个节目歌曲大联唱本身就是十一首歌曲联唱,虽然都只是唱一个段落,合计起来也差不多有六首完整歌曲的时长了。

目前拿在张兴明手上的单子还没有最后定稿,但总体上已经和后世演出的实际情况非常接近了。

张兴明看了一会儿,心里和后世直播的情况比较了一下,拿笔在单子上划,说:“黄导,邓导,我说一下我的意见啊。前面这个歌曲联唱我觉得时间太长了,我建议确掉一半换上舞蹈开场,就这个鼓舞,放在最前面,开播就要他震撼人心,可以加一小段黄河腰鼓,然后音乐起,从热血化为温柔,联唱上,第一首拜年歌这里也改一下,上完整版,而且要女声独唱。”

86拜年歌是彭国母和蒋大为合唱的,其实这首歌独唱合唱区别不大,但是两个人的音域差异有点大了,独唱都没有问题,一合就听着不是很舒服,而且86春晚有一个整体的问题,可能是当时的设备决定的,所有的歌唱表演都是压着的,反而语言类的表演声音比较放的开,比唱歌还洪亮了。

还有魔术表演,以现在的眼光来看,那个时候的魔术表演真是太简陋了,简直就是骗小孩的小把戏一样,主持作做,表演浮夸,道具简陋,穿帮从头到尾。

现在从舞台的背景,到全场灯光,到设备道具,这次张兴明已经全部进行了升级,甚至于化妆和服装都是从香港弄来的最专业的,如果因为节目本身导致播出效果有问题,那张兴明不如干脆喝口水噎死得了。

“把歌曲升8度,联唱确成两段,晚会是间再上另一半就行了。”

“魔术节目换掉,这两个节目不行,要精细化,通知魔术表演的演员来台里,我帮她们设计。”

“相声可以,不过时间过短了,也要细化。”

……

“中间的串场太假,要找人专门设计台词,对主持人进行培训,这个要提前演练好。”

“这个海豚表演换掉,请专业马戏团来进行现场表演,可以搞猛兽表演。”

“最后这个拜年歌换掉,请人专门写一首晚会结束曲,这个我来做。”

“整场的迷底揭晓放在结束曲前面,结束曲起来,整个晚会就结束了,歌曲后半段上演员拜年和演出人员表。”

在黄导邓导人一些人目瞪口呆的目兴中,张兴明把整个节目单划的乱七八糟,批的一无是处,改的面目全非,然后意犹未尽的放下了手中的笔,摇了摇头,说:“唉,只能这样了,演员和节目都缺啊,慢慢来吧。”

事实上86春晚虽然是使用了工人体育馆,但实际上和央视六百平演播厅的效果区别并不大,因为只用了一楼看台中心区那一点地方,而后台就占去了一大半,舞台只有几米宽,观众席更是窄的不要不要的,后面干脆就是挤着站着的,整个演出过程人员不断的走来跑去,乱的不行不行的。

现在在香港专业人士的设计下,舞台的档次就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完全是按照港星演唱会的模式打造的,观众席启用了三分之二,下面的演员席布置的已经很接近后世的演播厅了。

摄像机顶在脸上拍的尴尬不会再出现了。

那几扇尴尬的大门也不会再出现在视线里。

原来总是被拍来拍去的那几盆塑料花也不会出现了。

所有演出人员一水的深黑眉也不会有了,发型也请了专人来打理,镜头里寒风中演员的细碎头发四面飞舞的情景被从源头掐住。

专业演员的演出服都是从香港定制的特别版,彭国母她们那几套制服,还有殷秀梅成方圆几个人那几身裙子,全都安排的量身订做。

如果这样准备的晚会,节目还像原来那样粗糙,那真是有点对不起广告赞助商了。

就像原来晚会的开场舞,那真可以叫作尬舞,好尴尬。

第四百一十一章 1986娱乐的春天(1)

黄导对袁丽说:“别看他小啊,他可是大老板,这次晚会就投了几百万美元进来,现在这里基本上都是他说的算,央视广告和演出这一块已经完全是他的了,以后估计你们得长打交到,这不叫你过来认识一下嘛。”

袁丽看着张兴明问:“那个,那个金太阳公司?”

黄导点点头说:“对,他就是金太阳的老板,大资本家,手里还有商场,酒店,马上要建汽车厂了,跟你说小袁,他可是正部级待遇,是全国政协委员呢,以后你们可是少不得的打交道。”

袁丽非常有兴趣的用大眼睛打量了一下张兴明,问:“你多大啊?叫啥?”

张兴明揉了揉鼻子,说:“袁姐,我叫张兴明,我今年十八了。”

袁丽有点意外,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对张兴明说:“你这么厉害?比我小五岁呢,真厉害。”

张兴明说:“不一样,姐你走的路比我走的要难一万倍,你能有今天的成绩才是真了不起,我得向姐姐你学习。”

袁丽被他说的脸一下红了,说:“我是运气好,你这么小能有这么大的成就才是了不起,咱们国家现在大力抓经济建设,你能做的贡献也要大得多。”

张兴明抓了抓脑袋说:“姐,要不,咱俩就别互相夸了吧?我没词了。”

袁丽又咯咯笑起来,还伸手到张兴明头上摸了摸,说:“嗯,我也没词了,咱俩打平,你叫什么?刚才说我光笑了,没听清楚。”说完又是一阵笑。

张兴明说:“张兴明,姐你喊我二明就行,我就叫你姐,行不?”

袁丽点点头说:“行,这弟弟我认了,你是大富翁,别嫌姐穷就行。哦,该我上场了,一会见。”说完在张兴明头上抓了一把,笑着起来去候场了。

黄导靠过来说:“小席是金铁林的学生,今年的梅花奖,”他压低了声音:“军方上面,”他指了指天上:“不是一般演员,心里有点数,别乱说话。”

张兴明看了看黄导说:“我比你门清,再说我才多大,你这想的也太复杂了吧?”

黄导说:“就是随口一说,你心里有数就好。这个怎么样?”

张兴明揉了揉脑门说:“人可以,歌凑合,台风稍差了点意思,我想想。”在本子上记了几笔。

唱歌的是成方圆,是张兴明很喜欢的一个女歌手,她开创了中国歌手的很多先河,第一个自弹自唱,第一个唱流行歌曲,第一个唱台湾校园民谣,更是第一个在台上边唱边跳的歌手。

要知道那个时候整体讲究的是严肃端庄的台风,有兴趣的可以搜一下看看,那个时候的歌手还不叫歌手,有名的叫歌唱家,没名的叫演员,演唱者,一上台都是站的笔直,女的双手互握在胸前,男的伸一只手做抒情状,千篇一律的站在台上安静的唱歌。

成方圆自由随意的演唱方式一出现就轰动一时,获得了大部分年轻人的喜爱,一首《童年》火爆全国,连带着迪斯科也成了当时最时髦最流行的事情。

要知道85年跳舞和喇叭裤还是被禁止的呢。

不过也就是从85年下半年开始,国内在这方面渐渐的放开了,娱乐的大门打开,演艺界的春天来了。

最明显的就是大量的港台明星作品进入内地,龙飘飘,凤飞飞,张德兰,叶丽仪,韩宝仪,奚秀兰,徐小凤,郑智化,罗大佑,费玉清,童安格,姜玉恒,等等等等,一大批港台歌星进入了内地老百姓的生活,邓丽君的歌也不再禁忌了。

那个时候,香港的电影(录像带),台湾的歌(磁带),对整个中国都产生着巨大的影响,对整个中国几代人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港台风眨眼之间就完全占领了国内的娱乐空间,电视和广播里依然是严肃文艺的天下,歌曲要积极向上爱党爱国,相声要讽刺时弊开展道德教育,而在民间,就完全是港台的天下,各种海报贴画,小山一样的磁带录像带,街头巷尾的录音机,男男女女的传唱。

国内一些演员在演出的时候也开始模仿港台明星,不再严肃刻板,吉他在民间迅速流行起来,一度成为80、90年代最普及的乐器。

从86年到90年,四年的时间,内地乐坛迅猛发展,歌曲类别五花八门,真正的可以说是百花齐放,从民歌到民谣,从摇滚到爵士乐,港台风的快节奏歌曲越来越多,逐渐占领了市场。

从模仿到超越,国内的娱乐圈一下子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并迅速形成了产业圈子。

……

“小时候我放过牛儿的山坡,长着一蓬蓬蓝色的花朵,那年春天我离开故乡,去迎接人生新的生活……”台上响起袁丽的歌声,张兴明停下思绪凝神向台上看去。

因为起动了全部观众席,舞台搭的比原来要高的多,原来的观众席那块现在完全是候场区和互动区,和真正的观众分离开来。

张兴明这会儿和黄导就坐在二楼第一排。

黄导凑过来说:“怎么样?这声音,这扮相。”

张兴明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年头的文艺工作者们到底是啥审美啊,从开场跳舞的大姐开始,到袁丽现在这一身大红裙,完完全全就是北方农村的大妈媳妇的打扮啊,到是贴地气。

“怎么了?”看导看他摇头,盯着他问。现在黄导对张兴明是真心信服的,场馆设计舞台布景,设备仪器,全是敢想不敢信的东西,一时间这晚会就高大起来了,而且中间提的一些意见建议那真是全砍在骨缝里,个个在点子上。

“声音很好,台风也可以,装扮,这个,哈哈,我就不评论了,哈哈哈,不过这歌我觉得不太行,你听刚才殷秀梅那首,再听袁丽这首,就没觉得差距太大?”

黄导靠在椅子上琢磨了一下,慢慢点了点头说:“嗯,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好像,两首歌有点扭啊,感觉来说,就是好像小袁这歌突然没那么好听了似的,对吧?”

张兴明点点头,说:“对,从节奏到配乐都完全是两种风格,前后的对比反差太大了,我建议让袁姐换首歌。”

第四百一十二章 突然的文件(2)

黄导皱起眉头想了想,说:“不好弄啊,这歌都是人家自己报上来的,咱们得尊重总政啊,还有,这歌可是施光南老师的作品,你说换就换?”

张兴明低声说:“换人唱,让袁姐唱别的。不得罪人。”

黄导伸手拍了他一下,点了点头,说:“那小袁唱啥?要不把联唱那个我的祖国拿出来唱个完整的?”

张兴明说:“不不不,不能那么唱,那是郭老师的歌,让袁姐联唱里整一段还行,要是单独拿出来唱完整的那可真得罪人了,不行。唱个新歌吧。”

黄导摇了摇头说:“来不及了,写歌哪那么容易,而且现在写歌的几个老辈子年纪都不小了,这大过年的去不好,再说了,就是行也不行啊,咱哪有那么大面子?”

张兴明瞅着他说:“怎么?除了有名的几个老一辈就没有写歌的了?”

黄导苦笑了一下,说:“有,还很多,但是那能直接用吗?还尊不尊重老一辈了?要不要审查?时间上来不及啊。”

张兴明拍了拍脑门,把这事忘了,这时候可不像后世,只要好听,只要歌词不犯规就可以随便唱,这时候哪怕是写一首爱国爱党的政治歌也是要审查过后才能公开演唱的。

除非是那几个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作词作曲,才能先斩后奏,那也还是要审一下的。

两个人正说着,边上蹬蹬蹬的跑过来一个工作人员,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说:“张总,黄,黄导,上面有,有文,文件。”

张兴明伸手接过他手里拿着的红头文件,展开来看,黄导也凑过来在他手上看。

一只手拿着文件看,一只手在脑袋上抓。张兴明先前一直奇怪,历史上86春晚中,赵中祥主持,溥老主婚的那场越战英雄的婚礼一直在节目单上也没见着,这事又不能问,原以为因为某些未知原因这事就不会出现了,没想到今天一看这文件,这事还得办,只是通知的晚了一点。

“关于公开为杨晟同志,于明刚同志举办婚礼的安排意见”,这就是张兴明拿在手里的通知,是由总政治部和中宣部联发,广电部转过来的。

杨晟是一名通讯兵,从对越自卫反击战开始,就坚守在前线负责战场通讯,他所在的机务点在战场最前沿,天天要被炮火危胁,还要冒着炮火去检修线路,战争中数次荣立战功并被火线提干,成为干部后,他仍然冒着炮火守在前线上,直到战争结束。

他的未婚妻于民刚是青岛市文工团的一名歌唱演员,85年随团到前线慰问演出,一个在台上深情为英雄们演唱,一个在台下静静的聆听,一时成为战场佳话。

文件中指出,中顾委副主任溥老将亲至现场为两个年轻人主婚。

中顾委是近代史上很有历史特色的一个部门,始建于1982年,是中央高级领导干部从终身制向退休制转变的一个过渡部门,为的就是实现领导干部年轻化的目标。

那时候,许多老干部刚刚重新出来工作几年(大动动中被解职下放批判),对中央的决定非常不理解,闹情绪,于是邓公亲自担任中顾委主任,请溥老担任副主任主持工作,两个人通力合作,一个顶住压力坚持领导干部制度的改革,一个苦口婆心挨个上门劝说讲解,终于最终实现了退休制,实现了年轻化的目标。

1992年,完成了新老交替,实现在制度改革之后,中顾委结束使命,宣布解散。

……

张兴明抖抖手里的文件对黄导说:“呶,你天天盼着中央来人参加晚会,这不就来了,溥老亲自来,怎么样?够大吧?高兴不?”

黄导伸手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说:“太大了,压力有点大啊,二明,咱能不能请求上面换个人啊?”

张兴明翻了个白眼说:“你去说吧,你面子大。”

黄导也知道这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抽着烟闷在那想事。

“你们在干什么呢?怎么了?”唱完歌下台来的袁丽笑着走过来。

张兴明扭头看看她,说:“发生了巨大情况,现在黄导的精神处于崩溃边缘,袁姐,赶紧来开导一下。”

袁丽走到两个人边上坐下说:“什么事啊?真有事啊?”

张兴明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她,袁丽接过去看了一遍,有点吃惊的张着嘴看着张兴明,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张兴明点点头说:“真的,刚发过来,总政治部和中宣部联发的,广电转到台里,台里给送过来的。”

袁丽又看了一遍文件,说:“真是太幸福了,在春节联欢晚会上举行婚礼啊,还有溥老给主婚,主持人是谁?能不能让我去?”

张兴明的笑容僵在脸上,看来无论在什么年代什么时候,女人的关注点完全和男人不在一条线上啊。

看着袁丽羡慕憧憬的表情,张兴明忽然脑子里一动,拍了拍黄导说:“我想到让袁姐唱什么歌了。”

黄导吐了一口烟,慢慢的说:“什么歌?”

袁丽愣了一下,说:“什么唱什么歌?我?我不是唱勿忘我吗?”

张兴明指了指袁丽手里的文件说:“姐,黄导,你们看啊,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英雄,在咱们晚会上举行婚礼,溥老亲自来主婚,这是一件多么光荣有意义的事情啊,对不?这个时候,怎么能少了一首歌唱自卫反击前线英雄的歌曲呢?”

袁丽想了想,点了一下头说:“确实,今天好像没有关于前线英雄的歌曲。”

黄导眼睛一亮,随即又淡了下去,说:“没时间了啊,搞什么也晚了。”

张兴明说:“而且,英雄在我们晚会上举行婚礼,国家领导人亲自来主婚,又是大年三十,举国同庆的时候,怎么有少了一首歌唱美好生活,歌唱美好日子的歌曲?你们想想,80年我们什么样?83年黄导你办那届春晚前国家老百姓是什么样?再想想,今年是什么样?对不对?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了,这必须得歌颂啊。”

第四百一十三章 认识严老(3)

听了张兴明的话,袁丽连着点头,说:“对呀,对哦,这么一说,确实是少了几首歌啊,有了这场婚礼,晚会的主题就成了英雄儿女共祝祖国昌盛,喜事连年齐盼民族富强,这么一想,今年准备的这些歌啊节目啊,好像是差了那么一点,你说呢黄导?”

黄导揉着眉心靠坐在椅子上,眼睛也不睁的说:“是啊是啊,你们说的都对啊,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去哪里找人找歌找节目啊,时间哪,关键是时间来不及了啊。”

“小黄,小袁丽,你们都在这啊,在说什么?”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楼梯拐角那边传过来,这时候舞台上正在布置下一个小品的背景,整个场馆内有点安静,这个声音就显得很大了。

张兴明扭头看过去,哟,严肃老师,黄导已经站起来迎了过去,袁丽也站了起来往楼梯那边走,对张兴明招手说:“来,来认识一下严老师。”

张兴明站起来跟在袁丽后面,袁丽说:“严老师是空政歌舞团的创作员,创作谱写的很多作品都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得到了中央领导的表扬和认可,在歌曲和剧幕创作上严老师非常厉害的。”

张兴明点点头,说:“听过一些,有点了解,是个值得敬重的人。”

86年严老已经56岁,但心态相当年轻,甚至后来他80多岁的时候,说话都是很能迎合时代的,幽默感十足,老人这一辈子创作的被广为流传的歌曲数不胜数,是新中国仅有的几个享受大军区待遇的老文艺兵之一,真正为文艺事业奉献了一辈子。

“严老师。”黄导快步走过去,远远的伸手双手。

严肃不紧不慢的顺着走道往前走,笑呵呵的伸出右手和黄导握了握了,看着后面走过来的袁丽和张兴明说:“在下面就看见你们几个在这嘀咕嘀咕,一看你的眉头皱成那样,我就知道肯定是遇上事了,哈哈,我猜的对吧?有啥事说说,看看我这老骨头能不能帮上忙。”

“严老师好。”袁丽也是远远的问候,伸出双手,严老伸手和她握了握说:“小袁今年可是了不得,拿了大奖,不过不能骄傲哦,要继续努力把歌唱好,我们老啦,以后还得看你们的,哈哈,这小家伙是谁?小黄,你儿子?不太像,小袁弟弟?也不太像,哈哈,我猜不出来,小伙子你好。”

张兴明伸出双手和严老伸出的右手握了握,说:“严老你好,我是张兴明,非常荣幸见到您。”

黄导说:“严老,这是香港金太阳的董事长,张兴明,这整个场馆布置以及设备道具都是他们在搞的,我正和他一起商量节目,现在设备各方面的条件都有了,不能让节目拖后腿啊。”

严老愣了一下,再次伸手握住张兴明的手摇了摇,说:“哦?那得重新认识一下,一下子上千万美元砸进来,小张董事长有魄力啊,我是严肃,空政的一个老兵,以后有求到小张你的地方可不能推托啊,哈哈哈。”

张兴明笑着说:“一定一定,有事严老你就说话,能办的肯定办,不能办的想方设法办,来来,请坐,咱们坐着说话。”

严老托了托肚子,在就近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正了正身上的军装,拉着张兴明挨着他坐下,对黄导说:“小黄,刚才在愁什么,说说听听。”

黄导说:“刚才我和二明,哦,小张董事长在看彩排,我也顺便听听二,小张董事长的意见,他这个人别看年纪小,看事情一针见血,说的都在点子上,很有想法。”

严老扭头看了看张兴明,点了点头。张兴明说:“你们还是都叫我二明吧,叫什么董事长的听着别扭。”

黄导点点头,说:“二明说小袁这首《勿忘我》不太适合在这里唱,它的曲调和其他歌曲不是很能搭,由其是小殷那首《祖国啊我永远热爱你》,一下子就把《勿忘我》比下去了,而且今年的主题现在也有了些变化,刚才小袁总结了一下,我觉得到位,咋说的来着,小袁。”

袁丽脸微微红了一点,说:“英雄儿女共祝祖国昌盛,喜事连年齐盼民族富强。”

黄导点头说:“对,对,就这句,我准备把它用在晚会上,就做成一幅金色大门联,装在舞台两边,怎么样二明?”

张兴明点头说:“可以,相当准确的定义,比你原来那个啥全民大团圆全国各族大拜年的强多了。”

几个人笑起来,陪着严老一起的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坐在一边。

严老慢慢晃着头,右手在椅子扶手上拍了几下,说:“小袁这首《勿忘我》确实差了点意思,我在台下一直看着呢,李正这首曲子写的相当不错,大气,细腻,小节上处理的很到位,这小子写的曲子我听过几首,那首,那首什么来着,那个那个,礼貌歌,是吧?好像上了教材了。”

张兴明额上一抹黑线垂下来,大爷,您这跑题跑的也太快了吧。

黄导插话说:“严老,刚才接到上面通知,三十晚上溥老会亲自来现场为前线的英雄主持婚礼,就在这里,真结婚,是总政和中宣联发的文件,刚才二明就在说,这样的情景要有一首歌唱英雄的歌,还说现在老百姓日子越过越好了,也要有一首歌来歌颂一下,这不正说着,您就来了。”

严老抬手摸了摸满头银发,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一个淘气的笑容,对黄导说:“咋?想让我写两首?”

黄导笑着说:“您看,您这不是正赶上了嘛,再说了,您是有名的快枪手,您看这时间,除了您也找不到别人了啊。”

严老拿手指点了点了黄导说:“马屁拍的啪啪响,哈哈,老喽,不好弄啊,歌唱英雄,不是有首《英雄赞歌》吗?不能拿来唱一下?”

黄导说:“歌是好歌,但是有两点,第一,这首歌唱的是抗援英雄,传唱了这么多年了,不太适合现在的主题了,第二,这首歌的原唱始终也没有定论,想唱都不知道去和谁沟通啊。万一因为这个得罪了前辈多不好。”

严老拢了拢头发说:“没事,原唱就是我们空政的小张,张映哲,你要想用我去给你说,除了电影录音她也没在其他地方唱过,别人到是有不少唱的,不过没有小张唱的那么有感染力。”

张兴明在边上说:“这首歌不适合袁姐唱,袁姐适合唱像《我的祖国》这种细腻婉转而又大气磅礴的歌曲,《英雄赞歌》这首歌太过于激昂了,而且黄导说的有道理,这首歌的年代性太强了,不太适合用到这里,除非是实在拿不出来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抄歌,第一次有点心虚啊(4)

袁丽奇怪的看了一眼张兴明说:“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唱啊?”

张兴明说:“因为这首《勿忘我》太不适合你唱了,不好听。”

严老伸手拍了张兴明一下说:“那是我小老乡的得意之作啊,知道你这么说是要骂人的。”严老和施光南都是在重庆出生的人,不过严老是在重庆南开读书,而施光南则是回京城读的书。

张兴明说:“我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施老师的歌曲我听过不少,像袁姐唱的《在希望的田野上》,像《吐鲁蕃的葡萄熟了》《打起手鼓唱起歌》我都很喜欢,可是这首《勿忘我》真不适合袁姐唱啊,施老师应该没去过山东吧?这首歌模仿的沂濛小调有点画虎不成,那啥,哎呀。”

捂着被打了一下的脑转头看向黄大导演,黄导扭头看着下面舞台装不知道,袁丽咯咯的笑起来,严老也笑,说:“没事,在我这说说就可以了,出去可别乱说,那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张兴明揉着脑袋说:“有一点,不过我不识谱,写不出来。”

严老很感兴趣,说:“哟,行啊小子,哈哈,没事,我识谱,你来哼,我来记,好不好?算咱们共同创作的,哈哈哈,我捡个便宜,谁让你小子不学乐谱呢,哈哈,这么简单的东西应该学一学,随时把心里的感触写出来,把随口唱的调子记下来,也许里面就能出一首流传百世的呢。咱们人哪,活一辈子,总要留下点什么,对吧?你回头往历史上看看,留下的都是什么?诗,词,歌,赋,对吧?但是文章传世的要求就太高了,难度也太大,只有歌曲,会一直唱下来,唱下去。”

边上的工作人员不用吩咐,起身跑楼下去拿了纸和笔上来交给严老,严老把本子打开在椅子扶手上放好,拧开钢笔,在本子上写了1986元月工人体育馆几个字,然后对张兴明说:“你唱吧,我来记。”

张兴明说:“也不是很成熟,您先记谱,完了我再把词填上,谱子还得您老给修修,配个乐。”

严老说:“行,没问题,我也很想快点看到你的作品,哈哈,要是不好听你小子得请我喝酒。”

张兴明咳了一声,想了想,慢慢的哼起来。

时间太久了,有些地方他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好在主要旋律还记得住,一首《血染的风采》提前一年多来到了人间。这首歌是87年春晚老山英雄徐良和王虹演唱的一首歌曲,一下子爆红,后来徐良因为种种原因不再演出,这首歌被董文华放入了自己的专辑,由对唱变成了独唱。

这首歌的词作者是陈哲,曲作者是文化名人苏越。

两个人共同创作了很多首在那个时代脍治人口的歌曲,代表作品《黄土高坡》,《热血颂》。

苏越作曲的歌更多,张学友的《对你的爱越深就越来越心痛》,安雯(苏妻)的《月满西楼》,黄格选的《伤心是一种说不出的痛》,那英的《漏雨的小屋》等等,也是一代才人,可惜非得去经营公司投资影视,结果落了个锒铛入狱的结局。

张兴明心里想着这些事情,嘴里轻轻哼唱,严老仔细的听着,在本子上记录。

第一遍只哼了曲子,方便严老的记录,第二遍张兴明把歌词唱了出来: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

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

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

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

也许我长眠,将不能醒来,

你是否相信我化做了山脉?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血染的风采。

黄导一拍扶手,说:“好歌。”

严老没出声,拿着本子慢慢的哼着,不时的拿笔划一下。

袁丽俯身到张兴明耳边说:“真给我唱啊?”

张兴明点点头说:“嗯,溥老主持婚礼,讲完话以后这首歌直接上,正好切合主题,怎么样?”

黄导说:“行,就这么定了,这歌能行,哈哈,二明就是二明,厉害。小袁怎么样?能唱好吧?”

袁丽琢磨了一下说:“能,调子挺简单的,不难唱。”

严老说:“好歌,流传久远的歌哪里有调子复杂的,越是简单的越是难写,但写出来就是精典啊,这歌不错,我再捋捋,你们别急。”

张兴明说:“还有一首,放在晚会最后面,我唱一遍,麻烦严老你再给记一下。”

严老用手在腿上打着拍子,说:“行,你唱吧。要我说你来跟我学一下吧,自己写出来多有成就感哪,是不是?”

张兴明说:“这个,那啥,严老,我唱了啊,你记好。”

严老摇了摇头,拿起了笔。

还是哼了一遍曲子,第二遍上歌词,原来宋主英1998年春晚上演唱的,由车行填词,李昕作曲的《好日子》提前十二年面世了。

严老放下笔,说:“这个词儿喜庆啊,千金的光阴不能等,咱赶上盛世享太平,从老百姓过年的一些平常生活中表达了了对党和国家的热爱,对党和国家的坚信不移,好,不错,这歌拿来当春晚的压轴歌完全够了,小子真不错。真不来和我学几天?”

张兴明说:“严老,真不是我不想学,我哪敢不给您面子啊,我是真没时间,这弄晚会,晚会完了我马上得去香港,那边还一堆事呢,我自己的,公司的,还有国家安排的,我这时间都不够用啊。”

严老点了点头,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多,责任越多事越多,这个我懂,行吧,我两首交给我了,我回去弄弄,给你们交一份满意的答卷,哈哈,那你们忙,我回去琢磨琢磨,小袁和我一起吧,正好熟悉一下,这两首歌一唱,你就要成为大明星喽,哈哈哈。”

严老站起来,拿着本子背着手走了,袁丽和张兴明黄导打了声招呼,跟在严老后面也走了。

张兴明对黄导说:“行了,这回不用说时间来不及了吧?赶紧想想,还有哪些地方要弄弄的,我一块帮你解决了。”

黄导看了看他,说:“张导,你比我都像导演了,我还有啥说的?”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不能承担责任的人我不要(5)

总算是和黄导一起搞定了晚会的节目,张兴明就再也不去工体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也做了,张兴明觉得再去意义也不大了,而且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呢。

广告。

所有广告位卖出去了,大丰收,但是广告内容还没有呢。

这个年代做广告可和后世不一样,这个年代对广告的审查力度不是一般的大,别说虚假宣传,就是稍微夸大一点都不能上,内容,色彩,广告词,全部有严格的审查制度和规定。

广告制作部这边已经在张兴明的安排下,把广告制作的费用发布了出去。

电视广告都是一分钟版,可以按照播出需求剪成十秒,十五秒,三十秒几种,但成片只提供一分钟的带子,报价是动态视频录制剪辑二百万,外商就是美元,国内企业就是人民币。。

静态图文广告便宜,三十万,一样,外商是美元,国内企业拿人民币。

王洪伟拿到这个价格的时候舌头都抽筋了,那个年代国内还没有专业的广告公司,国内的企业上广告一般就是拍照片,然后电视台帮着给配上字幕,顶多再加上一个配音,这就是广告了,那个年代打开电视,全是各种男声女声老年声巴拉巴拉的喊着口号,厂名。

中国第一支没有画外音的广告是沱牌曲酒,配的是汪正正的悠悠沱牌酒的歌声。

燕舞也是唱歌,但和活力28的一比四广告一样,广告不是内地拍摄制作的,不能算。

那时候的广告一般都是照片,厂子的,产品的,证书的,画外音巴拉巴拉弄的很有气势的样子说个不停,最后画面一转,企业老总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出现,要么说几句吉祥话,要么自己夸一下产品,要么说几句什么承诺,反正估计他自己都记不住的话。

晚会现场都是静态广告,这会儿还没有PS,甚至没有电脑,静态广告比电视广告还难做。

不过这是春晚嘛,比平时的页面广告好做,就是某某企业或者是某某某产口给全国观众拜年嘛,小的全是文字,大的给贴张图片,画工给画点背景就OK了,要的是醒目易记。

张兴明拿着王洪伟拿过来的一叠手绘图样翻着看。

“咱们国内企业的广告没有什么蓝本,完全是企业乱想,咱们帮着弄了一下,反正厂家也没提啥意见出来,这个得您给看看,北冰洋汽水那边那六家全是京城企业,全是文字,设计那边给的方案是红底黄字,喜庆醒目。”王洪伟拿着个本子在汇报情况。

“日本企业全是自己带来的广告方案,这个我们这边也有点拿不准,还得您来定,嘿嘿,还有,可口可乐同意了咱们二百万美元的报价,要做一版出来看看,钱昨天交了,不过看那意思,如果做的不能让他们满意,可能要打官司,这对咱们新公司来说可不是啥好事,同志们那个,嘿嘿,心里都没啥底。”

张兴明一边点头一边翻看着,把有想法的抽出来放到一边,说:“让同志们放心,有我呢,下午咱们开个会,我给大伙讲讲,你们哪,还是放不开,总是耽心这耽心那,你们现在不是啥编制职工了,你们现在是合资广告公司的员工,不要再玩什么国企政治那一套,在这里行不通。不能承担责任的人,在我这里永远都上不去,而且,”

他抬头看着王洪伟说:“就算在底下混,也混不下去,我不需要,我只需要敢作事有担当敢负责的人,我不在乎给他多高的工资多好的待遇,我在乎的是他能做多少事负起多大的责任,懂吗?我不怕你们犯错,我怕的是你们没有人敢去犯错,这样就没有进步。”

王洪伟点点头,眼神里有点小兴奋,敢让员工随意发挥允许员工犯错的老板才是好老板啊。

把所有的平面手稿翻了一遍,大部分都过得去,必竟板面就那和大,除去“给全国人民拜年”这七个字以外所剩的空间不多,顶多加个厂名加个产品名,连图片都不太好放,这是春晚的现场,你也不可能明晃晃的做个带灯光的路牌不是。

过一遍,把挑出来的一些再拿起来,拿了支笔,一张一张给王洪伟讲,为什么这个不能用,错在哪里,该怎么调整,哪些词汇不能在广告上用,哪类产品不能上这样的广告,只能上厂家名称,一讲就是一个小时多。

王洪伟是个好学能干的,这一会儿笔记就记了几大篇了,张兴明满意的点了点头,把平面稿往桌上一放,开始说电视播出广告这一块。

买了春晚广告位的厂家,百分之八十都预谈了全年的广告播出,这就涉及到了不少的电视播出广告。

大头就是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

这兄弟两是较上了,你有我也要有,你上我必须要上。

可口可乐交了二百万美元过来,现在就等着看成片了,百事那边则是自己在香港制作,然后拿过来播放,不过对可口可乐和金太阳的制作协议也非常关注,张兴明知道,只要可口可乐这边的广告出彩,百事这边也就算拿下了。

必竟制作价格上还是有着挺大差异的,虽然一次性收了二百万美元,但条件是对方可以拿到全球播放的,要是他们自己在美国或者就是香港制作完全相同的一版出来,肯定花的也要比二百万美元多,还不只是多一点。

这个年代录像制品的制作成本不是一般的高,电脑技术也没有成型,全靠摄制人员硬杠。

张兴明打开本子,一边给王洪伟讲解一边写广告制作简稿。

“首先,你知道,可口可乐是饮料,还是卖的有点小贵的饮料,对吧?”

“那么,对于刚刚解决吃饱问题的国人来说,为什么要花钱喝这个?”

“广告传播的不是只是产品,而更应该是一种文化,比如春节要放鞭,大年初一要吃饺子,这就是文化,是老百姓从心底接受的,不用谁来约束,自觉就会去做去执行的一种行为,这就是文化传承的力量。”

第四百一十六章 把他们的广告还给他(1)

“那么,怎么样才能把一件商品变成一种文化呢?这个产品进入百姓生活的切入点就变得非常重要,要自然,要顺合,要有新意,还要吉利,由其是这个吉利,中国人对口彩是比较在乎的,对吧?都喜欢听好听的,特别是年节的时候,吉利话,吉祥话,祝福,每个人都有这个需求,对吧?”

张兴明简单的写了一个简案,就是要求的拍摄内容,包括老照片,全家福,团圆饭,儿女归家,夜晚的雪和路灯,奔驰的火车,站台上的等待,礼花,拥抱,大红灯笼,城市夜景,山村雪景,写了一堆。

然后他在最后重重的写了一句话:“挡不住的感觉,永远的可口可乐。”

然后又在后面标上:风琴,萨克斯,手风琴,口琴,小号。

放下笔,张兴明说:“找找老百姓流传比较广的曲子,稍改编一下,用这几种乐器录一版,做为广告的背景音乐,整体广告内不要有人声,我要的这些镜头一定要拍好,时长都放在十秒,完了咱们再剪,这句广告词找一男一女录两版,女声版要稍快点,就像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绪上有点点小激动。男生版要慢,像回忆,像自言自语,懂了吧?”

王洪伟把张兴明说的话记好,合上本子,琢磨了一下,点头说:“大概懂了,我试着弄一下再拿给你听吧。”

张兴明点点头,他做的这个简案,画面用的是2000年百事的全家福系列,而广告语用的是可口可乐在1993和1998两个年度推出来的宣传语。

把你们的广告还给你们。

下午,在公司临时挤出来的会议室里,张兴明给公司现存的全体人员讲了一节长课。

如何利用有限的时间,给观众传递一种文化。

如何利用有限的时间,为产品塑造一种文化。

什么是产品宣传,什么是形像宣传,什么是品牌宣传。

“咱们中国人在广告宣传上整体是落后于国外的。千百年来,中国商人一直坚信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事实上没有几个人真正了解这句话的意思。”

“中国文化最突出的部分就是成语,这是一种能让外国人脑细胞死绝的文化传承。”

台下响起一片笑声。

“但事实上,别说外国人,我们自己真正传承下来也没多少。我说几句,你们都听过,有一句叫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说酒量小了不是纯爷们,心机不狠不是真男人,对吧?是这个理解吧?”

台下有人笑,有人点头,有人答是。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气量小的人不是正直君子,心里没有气度的人成不了大丈夫,这句话原话是这样的,至于无毒不丈夫的句子,是出于元代的《上高监司?尧民歌》:法则有准使民服,期于无刑佐皇图,说与当途,无毒不丈夫,为如如把平生误,这是元代某些人借这句话引申的另一句,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有兴趣的去找找《谢金吾》,第三折:“王枢密上云: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还有一句,咱们生活中用的比较多,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都说过吧?那怎么皮匠就和诸葛亮扯一起了呢?事实是,根本扯不动,原话是禆将,懂吗?副官,秘书官,反正是主官的副手,为啥臭呢?古代的军营里一群大老爷,能不臭嘛,这句话本意是说,诸葛亮那么厉害,也得听听身边禆将的意见啊,所以人不能自己瞧不起自己。”

“那话说回来,酒香不怕巷子深是什么意思?酒酿的好,哪怕巷子再深,它的香味也能飘出来让外面的人闻到,从而找到酿酒的人,干嘛?买酒。”

“这里就是被现代人扭曲的最厉害的地方了,酒香不怕巷子深不是简单的说只要你的东西好就不怕没人找你买,哪怕你在山尖上沟底下。不是这样。”

“酒香不怕巷子深,这本身就是极好的一个广告的描叙,广告在哪?香味,大家想想是不是,为啥不怕巷子深?香味飘出来了啊,外面闻得到,也就是说,宣传到位了,被外面知道了,了解了,自然就会有人进到深巷子里来找你买,如果你没香味呢?为什么不是说白酒不怕巷子深,啤酒不怕巷子深?对不对?这个香味才是这句话的重点,说明广告很重要。”

“放在现实社会,现在我们的整体生活水平在逐年提高,各种产品也越来越多,怎么样才能让老百姓在这么大的市场,这么多的产品中知道你,记住你,消费你,这是当下企业最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躺在计划经济的功劳本上做梦。这也是咱们国内企业和外国企业之间最大的差别和不如之处。”

“外国人咱不评论好坏,咱就说做买卖,他们对于让别人知道他,了解他,接受他是非常积极的,这才是商品社会企业应该的态度,这点也是我们国内企业,包括我们应该学习的,企业要学习这种态度,而我们要学习手段。”

“做为广告从业者,没事多翻翻国外的广告资料,多看看人家的各种广告成品,想一下为什么,一张简单的照片,一句简短的话,为什么值那么多钱,它在说什么?”

“广告,广而告之,把一个产品,有针对性的推荐给一个目标人群,要让他们接受,了解,喜欢,最后消费,这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产品的特质是什么,它和目标人群的文化切入点在哪?没有文化上的共震你的目标永远无法达成。你非常讨厌苹果,我拿着一个苹果不停的对你说,这个好,真的好,又大又好,你就会买吗?你就会吃吗?”

“我把苹果打成酱,去掉酸味,然后把这瓶酱给,说,吃吧,这里全是自然的维生素,这个可以从你的牙齿保护到你的肠胃,可以消食,可以帮助消化,可以让你更健康,然后,你会吃吗?虽然事实上,它就是你讨厌的苹果。”

“这就是广告,有文化的广告。”

掌声响起。

第四百一十七章 院子的消息(2)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张兴明又闲了下来,在寒冷的三九天,躲在驻京办的房间里,守着热热的暖气醉生梦死。

其间沈老爷子打了电话过来,问了一下他的近况,叮嘱他老老实实的做事,不要随意露面,更不要随意发表言论,张兴明心里懂,非常干脆的答应了下来,让老爷子很欣慰。

老爷子年底这几天也要进京,辽东第一年单列,老爷子要上朝诉职,同时接受几个中央的兼职工作,副国级已经不能继续像以前那样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过逍遥日子了,要背上更重的担子。

张兴明说:“要不爷爷你干脆带上姐姐,我也在京城,咱们就在京城过年吧,在春晚现场看演出吃饺子。”

老爷子想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人老了,越来越孤单,唯一的孙女也大了,经常不在身边,能和孙女一起高高兴兴过一个年,老爷子也是非常想的,何况这又多出一个孙子来。

这边放下电话,张兴明又拨给黄导:“黄导,通知你一下,政治局委员,国务委员,辽东省委书记沈老爷子会来现场参加春晚直播,你好好安排一下,老爷子喜欢吃三鲜饺子,这个得有。”

黄导惊喜异常:“真的呀?不唬我?好好,看我安排,还有谁?一块说我好准备。”

张兴明说:“你可真是不贪心,溥老来了,沈老爷子来了,你还不满足?啧啧,看吧,我看看还能约到谁,级别低点行不?司局级,算了,我先约一下再和你说吧,安保问题你不用考虑,我来安排。”

放下电话,张兴明歪靠在沙发上,脑袋里合计着要不干脆,亲朋好友来个春晚聚会?有点难度啊。

正想着呢,门被从外边轻轻敲了几下,张兴明扭头说:“请进,谁呀这么客气?”

门一开,李淳带着两个穿着军装的干部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李淳对张兴明说:“二明,这是我单位上领导,这是肖副局长,这是李干事。肖副局长,李哥,这是张兴明,你们叫他二明,是我现在的工作目标。”

张兴明从沙发上站起来伸出右手说:“哎哟,慢待了慢待了,李哥也不提前说一声,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肖局长,李干事,请坐请坐,张哥,叫人泡茶。哎呀这事整的,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李哥也没提前和我说一声,怎么也要出去迎接一下,真的,不是客套话。”

张立国在外边答应了一声。

肖副局长说:“不用客气,说来也不是外人,你是我们的工作目标,局里有档案,而且这回是我们有求而来,张委员不怨我们恶客登门就行,哈哈哈。”

保卫局是大军区级别,副局长一般是中将军衔,这肖副局长看年纪在五十岁上下,张兴明有点咬不准,扭头看那个李干事,李干事冲他笑了一下,三十多岁四十不到的样子,皮肤黑黑的,一看就是真正干起来的,不是官油子。

几个人围着坐下来,李淳挠了挠脑袋,有点不太好意思一样,看了看张兴明,又瞅了瞅肖副局长,咳了一声,嘴巴动了几下没说出话来。

肖副局长瞪了他一眼,换了副笑脸对张兴明说:“是这样张委员,这次来呢,有点冒昧。我是当兵的,那我就直说了。上次小李回去呢,说了那两个四合院的事,那是原来分给我们局的办公点,也当宿舍用,后来因为工作需要换了办公地方,慢慢就搬出来了,刚开始还做了几年宿舍,可是那地方不太顺脚,慢慢就空在那了,我们局情况比较特殊,再说也没有闲钱去修,就垮在那了,哈哈,张委员去看了吧?有点不像样子了。”

“小李回去呢,说张委员想从局里买下这两套院子,我们几个在家的党委碰了一下,觉得放那里慌着也是慌,即然张委员你想买,咱也不算外人,那就卖,反正也不是啥重要东西,放那里也是慢慢垮完了,还得花钱收拾,哈哈哈。”

李淳的脸慢慢红想来,头也越来越低,张兴明看的莫名其妙的。

肖副局长接着说:“说实话,那两院子放那吧,其实也不值啥钱,但是必竟是公家的东西是吧,经过开会呢,局里有点不同意见,派我过来和张委员你沟通一下,小李,把会议记录给张委员看一下。”

李干事从包里抽出一张文件递给张兴明,张兴明接过来看。

肖副局长说:“其实也没啥,就是有些同志认为卖不如拿来解决实际问题,想和你换。我们局里还有几块地,看能不能由张委员你给盖成房子,然后这院子就算盖楼钱。哈哈,那个,”肖副局长也有点不自然,咳了一声,看了看李淳,双手在裤子上搓了搓。

“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张委员你给个意见,要是你有啥想法也说说,我带回去,大家再商量,再商量,哈哈哈。”

张兴明看着那几张会议记录。

大概意思和肖副局长说的也差不多,保卫局后勤处的丁处长提议卖的意义不大,不如借此机会解决一下局里福利房问题,而腾出来的老福利房可以维修一下当宿舍,这个丁处长的意见得到了主管后勤的陈副局长的支持。

张兴明看了看发言顺序,这个陈副局长好像还要排到肖副局长前面,看来是个老革命,在保卫局说话很受重视,那个时代,老同志大多数是活跃在部队上的,到地方的并不多,也大都集中在中顾委里。

话说完,肖局长咳了一声,看着张兴明,还给李淳打了个眼色,让他说话,李淳这时候像个鹌鹑似的,别说说话,看那意思都好像恨不能隐身或者钻到沙发里去一样。

张兴明笑了,抖抖手里的文件,伸手递还给李干事,说:“怎么换?”

肖局长一怔,保持的笑容都僵了一下,说:“你同意?”

第四百一十八章 吃大亏的交换(3)

张兴明说:“先说说呗,具体怎么换?我得掂量一下啊,怎么说我也是被局里保护的,咱不是有这份感情在嘛,只要不是太过份,我这边都没什么问题。”

李淳抬头惊讶的看着张兴明说:“二明你可想好。”

肖副局长伸手拿手指点了点李淳,对张兴明说:“这小子在我办公室就拍桌子了,说局里是趁机要胁占人民群众便宜,哈哈哈,都是当兵的,一个一个嘴上放炮。你有啥就说,咱再商量。”

张兴明问:“局里要盖房子的地方在哪?张哥,拿张地图过来。肖副局长,局里对福利房的要求是啥?盖多少?”

肖副局长接过张立国拿进来的地图铺在茶几上,眯着眼睛看了看,点了点地图说:“这儿,这儿,还有这里,就这几块地,不是全盖啊,不用,你看哪你方便,给盖几栋楼就行,嘿嘿,我也觉得这要求有点过份,但是局里确实有困难,还得张委员你理解一下。”

张兴明看着地图,三块地,一块在公主坟,一块在三里河,还有一块在德胜门一带。

张兴明抬头问肖局长:“德胜门这个也是个老院子吧?”

肖局长看了看,说:“对,不过垮的比你看那王府还厉害,周围那一片都是局里的,能有个几十亩地,公主坟这边地块最大,原来这地儿荒啊,全是部队,有上百亩地呢,三里河这里原来是局里的训练场,现在空着了,也有个几十亩。”

张兴明想了想,说:“肖局长,你们局里的意见我同意。”肖局长脸上一喜,李淳猛的抬头看着张兴明,嘴动了动没说出话,脑袋又低下去了。

张兴明说:“不过我也有条件,这两个院子加上周边属于你们局里的地方得全给我,还有这里,德胜门这个我也要,完了我在公主坟这,这里不是最大吗?我在这里给你们建个小区,完全按照高标准走,花园式小区,联排,复式,电梯高层,最低交给你们一千二百套房子,你看行不行?”

肖局长终于变了脸色,瞪大眼睛问:“一千二百套?是一千二百套吧?”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对,一千二百套,高级干部,干部,干事,不同的房子和户型,一共一千二百套,花园式小区,条件就是这三个院子我要完整的,属于局里的都得给我,而且你们得负责迁人和清场,你们什么时候把这事办了,东西交给我,公主坟这里就开工,怎么样?”

肖局长一拍大腿,说:“行,怎么不行,放心,咱们那几块没什么太麻烦的,大部分也是局里的同志或者关系,咱们当兵的没地方上那么些事,我回去就给你办,哈哈哈,张委员办事敞亮啊,好,不愧是军人子弟,有咱部队的气度,走走,老哥请你喝酒,哈哈,这事办的,小李,你也不用一副熊样子,局里情况你也知道一些,这不也是没办法嘛,这样多好,哈哈,以后你尽职尽责完成任务,就是对张委员的回报,懂吧?”

李淳刷的站起来立正,脸红脖子粗的大声说:“保证完成任务。”

肖副局长对李干事说:“把院子的相关资料给张委员一份,要详细的,张委员大气,咱也不能太孬,把情况交待清楚。”

李干事又从包里掏出几份资料来,这次就多了,厚厚的几叠,说:“这是包括德胜门那块地的全部资料了,这里头有点情况得和张委员你说一下,首先是皇城根这里,贝子府保存还比较完好,边上的情况也是最简单的,周边围着院子这一圈,都是咱们的房子,是最开始时候的宿舍和仓库,现在都住了人家,不过当初也是借出去的,有部分是局里自己的关系,搬迁不难。

后边王府这里情况稍复杂点,主要是当初也没有人在意这块,外面这片房子,是咱们局和公安部,军区那边三家混着的,咱们多点,他们少点,这个得局里领导去那两边协调一下,现在不好说,您也知道,大家住房都紧张。

德胜门这边其实是一个完整的老宅子,现在看着挺乱的,当初这里有个湖,还有个挺大的花园,是宅子的一部分,都一起归局里了,后来因为城市改造,湖干了,花园也毁了,就变成现在这个样了,再加上局里一直也没怎么管,上面盖了不少房子。

公主坟这块。”

张兴明打断李干事,说:“公主坟就不用说了,你们直接交地给我就行,包括这几个地方,直接交给我,我接收,咱们也签个合同,算是等价交换,反正你们把几块地迁出来,清好,我这边接收那边就动工,行吧肖局长?”

肖副局长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行,我这回去就准备,这事即然是我来的,那我老肖就管到底,我亲自去公安部和军区找人,过了年给你办妥妥的,你这边就做好准备吧。那啥,哈哈,来之前没想到你这么痛快,我这准备工作也没做足,军区和公安部这边的事我也是才知道,没事,我去办,我这张老脸我想还是能管点用。行了,酒也不喝了,我这就回去了。”

肖副局长说着话就站了起来,脸色微红,具体情况也让他有点不太好意思了。

张兴明也站起来说:“没事,现在哪都一样,只要最后达成目标就是胜利,中间过程无所谓,哪有一帆风顺的事情嘛。事要办,酒也是要喝的,咱这驻京办别的没有,小鸡蘑菇杀猪菜二锅头管够,还是随便吃个饭再走吧,我都叫厨房准备了。”

肖副局长拢了拢头发,看了看李干事,又看了看张兴明,点头说:“行,你痛快咱也不能怂,喝,等事办完了我再请你,到时候我给你敬酒。”

张兴明说:“言重言重,肖副局长你是长辈,我怎么都是应该的,请吧,这也中午了,正好。”

几个人出房间来到小餐厅,进了雅间。

驻京办是干什么的?照顾好省内进京人员是一方面工作,在京城建立关系网也是他们的主要工作,张兴明来这半个月,大人物一个接一个的来,把驻京办主任乐的成天笑呵呵的,别看只是在这吃顿饭,这就是落下一份感情在,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能起个大作用。

何况你看看来人的级别和部门,中央办公厅,保卫局,这都是什么地方?

餐厅里热气扑面,酒菜已经上桌,红红的炭火烧的正旺,这才是炖菜和杀猪菜的正确吃法,边炖边吃。

几个人脱了外套轻装上阵,肖副局长坐了主位,张兴明坐陪,他还把驻京办的正副主任全给拉上了桌陪客,这几位不像温主任,要讲个身份层次和关系,当兵的只要你敢喝就行了,相逢就是缘。

屋里热闹起来,不时的传出笑声。

第四百一十九章 李淳的心结(4)

喝高了,张兴明揉着闷疼的太阳穴从被窝里坐起来,窗帘没挡,窗户上的冰花非常立体的展示着一个个奇幻世界:热带雨林的宽大叶子,奇山峻岭的云雾升腾,盛开的不知道名字的鲜花,还有各种小动物,惟妙惟肖,像一张张透明的或半透明的照片。

南方人一辈子也体会不到那种美,那种奇妙的,不可思议的,难以想象的,令人震惊的美。

当你在每一个冬天的早晨的晨曦中醒来,打开厚重的窗帘,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的一种美。

它们依附在玻璃窗上,沉默的向你展示着,那出乎你意料之外的美丽,一种不真实的真实,惊心动魄,令人沉迷。

然后你会情不自禁的陷入其中,就那样静静的坐着或站在哪里,一幅一幅的看着,眼睛在这个时候会不够用,因为你会迫不及待的想把所有的都放入眼帘。

但你做不到,人越是聚精会神视界就会越窄,就像我们越想得到更多,却总是只有更少,或者,什么也得不到。

于是你只有贪婪的,每一幅都想多看一眼,你的目光在每一幅上留连,看着它由抽象的白色沙画变成半透明的立体照片,透明的水晶画,然后慢慢的模糊,融化,消失。

越是美丽的,就越是短暂,就像我们的青春。

最终,你只是知道自己经历过了,见到了,却又一片空白,什么也没留下。

不,不是这样。

还是有东西留下来的,它叫做遗憾,将陪伴你终生,时间越久它就越加清晰,不断的往你的心里灌入他苦涩的口水。

“哇哇哇,好冷。”张兴明突然从莫名其妙的情境中醒了过来,只穿着裤头的他只觉得屋里的冷空气全集中在自己身上了,连滚带爬的钻进还有余温的被窝把自己裹紧。

北方冬天的早晨,离开被窝窝需要的不仅仅是习惯,还有勇气。

和被窝一直战斗到临近中午,张立国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个餐盘,上面有牛奶和面包,还有两个煎蛋。

张兴明从被窝里跳出来,快速的套上衣服,他突然发现离开被窝不需要这个那个,只要饿就行了,饥饿可以打败一切,尤其在面对一杯牛奶和两个煎蛋的时候。

套好衣服,喝一大口牛奶,扔一个煎蛋在嘴里,觉得这一刻满满的幸福。

“二明,外面来了两个人找你,说是中科院的什么新科技什么公司,带头的姓柳。”

张兴明楞了一下,嘴里头半个煎蛋差点掉出来,急忙咬住,几口吞下去,说:“什么时候?人呢?”

张立国把牛奶递给他说:“在外面啊,我这不进来喊你么?”

张兴明拿起床头上的手表看了看说:“留下吃饭,你去安排一下,要陕西风味,我马上出来。哦,和老潘说一声,让他把他那心肝茅台拿一瓶出来。”

张立国哦了一声,马上反应过来,说:“20年茅台?这人谁呀?这么重视?”

张兴明把牛奶喝干净,边往卫生间走边说:“赶紧去,说了你就知道啊?一会你和老李上桌陪着。”

张立国嘿嘿笑了几声说:“这个行,我去喊老李。是陕西口味哈?”

张兴明在卫生间里答应了一声。

张立国兴冲冲的往外走:“老李老李。”

李淳坐在外面沙发上发呆,听见张立国喊抬头看了张立国一眼,没理他,扭过头继续看着窗外。

张立国说:“老李你还能行不了?就那点事二明估计都忘了,你还得念叨多前啊?”

李淳说:“二明能忘,我不能忘。你别烦我,我自己呆着。”

张立国走到李淳身边压低声音说:“老李,咱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和你说,你不了解二明,真要是吃亏了他就不能干,懂不?玩脑袋咱们一起都不是他个,他心眼好,愿意帮人,可是办事从来都不吃亏,更不会因为谁面子莫不开,在他那自己人和外人分的一清二楚的,你是自己人,他看你面子噶哈?你这样何必呢,要不你去问问不就明白了嘛。”

李淳看了看张立国,问:“真的?”

张立国点点头,“啊!”

李淳皱着眉头说:“你说,这三个破院子,买下来也就几十万顶天了,盖一千来套房子,咋也得几百万吧?这还不吃亏?”

张立国挠挠头说:“咱两说这个有用么?”

李淳瞪了他一眼,说:“如果不是我回去联系,哪能有这事,结果,我也没想到局里能干这事啊,你说这事最后弄的,是不是我帮着局里坑了二明一次?”

张立国想了想说:“事吧,确实是因为你联系整出来的,不过我觉着吧,如果说你帮着你们局就能坑着二明,这事我觉得有点悬,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一群兵痞子,我也是当兵出来的,现在算半个兵。咱们一群加一起也忽悠不了二明的,把心收收吧,这事啊,咱就是看不明白而已。”

“啥事看不明白?”张兴明从里屋走出来说:“安排好没?人呢?”

张立国蹦起来往外跑,说:“马上马上,让老李给弄忘了,哈哈,二明,他觉得是他帮局里坑你了,在这难受呢,你说说吧。”

张兴明说:“赶紧的,办点事这么麻烦,人呢?”

张立国已经跑出去了,张兴明在李淳身边坐下来说:“咋了?觉得换院子这事我吃亏了?你这立场有问题啊,哈哈。”

李淳挠了挠头说:“心里有点拐不过来。”

张兴明说:“咱先不说钱啊,咱先说事,买下来了得量吧?得国土资源啊啥啥的局都得来吧?得办过户手续吧?然后还得迁人,得去找军区找公安部还有这部那部,你也知道,能挤到那一片的全是和你们局有点关系的单位,全是大部委强力部门,对吧?你想想,咱自己弄得弄哪年去?能不能弄明白?这得值多少钱?”

“然后咱再说钱,看着盖个小区花的是比直接买院子要多花点,可是时间省了,事省了,还落个人情,再把话说回来,李哥,你信我不?十年之后,你们局就会觉得是他们吃亏了,让我占了大便宜。”

李淳张大嘴巴问:“为啥呀?”

第四百二十章 虎父没有犬子(5)

张兴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楼随时可以盖,想怎么盖怎么盖,院子就那么多,而且你也看到现在的情况,没有几个院有人管有人维护的,越来越少,十年以后全国能剩几个?这是京城。”

李淳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点头说:“一说还真是这样,原来那会像这样的院子还少呢,当时我记着好几个单位都住院里,后来大伙搬的搬迁的迁,院子也没了,明白了。”

张兴明说:“你别多想,吃亏的事我不会干,你是自己人,肯定有面子,但面子也不会用到这块儿,放心吧。你赶紧催着你们局里把事快点办了,把院子弄过来,就是帮我大忙了,懂吧?”

李淳笑了,点了点头。

张兴明站起来说:“走吧,今天请几个客人,我让张哥去拿老潘的宝贝去了,你和张哥陪客,一起整点。”

李淳也站起来说:“真的呀?哈哈那可不错,老潘得心疼好些天了啊,请谁啊?”

两个人半肩往餐厅走,张兴明说:“一个牛人,现在可能没啥名声,你也不认识,不过我跟你讲,和这个人搞好关系,以后有你好处。”

柳教父啊,这可是一个时代的传奇,中国近代几百年,无论是哪个方面,能被公称为教父,能被一群精英里的精英共同尊敬的一共有几个?

而且柳教父牛的还不只是自己,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他老子更牛。

有心的可以去了解一下,共和国的第二号律师证持有人,中国专利事业的开拓者,先驱,使中国的专利政策被国外认可的第一人,新中国金融界的勇士,国内律师事务所的开山鼻祖,把一生献给了法律事业的可敬的人,他一生最大的贡献,就是在香港搭建了一座连接中国和国外的法律之桥。

也有人说,他一生最大的贡献是给中国的科技产业养育了一代教父。

柳教父的成功,并不仅仅是代领一批人创建了联想,走出了中国电脑自己的路,也不是汉化的成功,成全了国内一大批高科技从业者,而是一种精神,做事要诚,做人要信的精神。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者如马云化腾之流虽然钱比他多,但仍敬他如父兄的原因。

甚至一代奇人史玉柱,搅动国内市场几十年,但在他面前羞涩的像个小跟班一样。

……

两个人刚走到餐厅外面,就听到里面传出爽朗的笑声,张兴明点点头,是那个有点哑嗓的熟悉的声音。

推门进屋,驻京办郭副主任和张立国正陪着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喝茶,听见门声一起向门口看过来。

郭副主任急忙站起来叫了声:“张部长。老柳,这位就是张部长,张兴明,我们辽东省委顾问委员会委员,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香港和祥集团的创办人,董事长。张部长,这位是中科院计算机所干部科的柳干部,等你有一会儿了。”

张兴明笑着走过去,伸出右手伸向柳教父,说:“欢迎欢迎,柳干部,实在是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和保卫局的肖副局长吃饭,喝多了,今天没起来床,哈哈,请坐请坐,不要生我气啊,真不是慢待。”

柳教父和张兴明握了握手,笑起来,说:“当兵的都能喝啊,你这胆子可是真不小,你这会能爬起来已经算是英雄人物了,哈哈。”

几个人重新坐下来,张兴明问郭副主任:“准备好没?”

郭副主任说:“安排好了,张部长放心,咱们这就有陕北的厨师,保证原汁原味。”

张兴明说:“这话可别对我说,柳干部是陕省人,是不是原汁原味得请柳干部品评,咱们就别在这自吹自擂了,张哥,老潘的心肝拿来没有?”

张立国笑着说:“拿来了,哈哈,老潘像丢孩子了似的,你是没看着他那个样,都放我手里了还不撒手啊,是我硬抢下来的。”

张兴明哈哈笑,对柳教父说:“知道你喜欢茅台,我让张哥去拿瓶好的,咱这后勤老潘也是个爱酒的,真拿这酒像孩子一样,这回可是真心疼坏了,估计得念叨好几天,哈哈。”

柳教父眉毛一扬,说:“十年?十五年?”

张兴明比了个二,说:“二十年,还是去年我好不容易从省里整了点出来,剩这么几瓶放在这了,我当时说,如果没有重要客人这酒就放那不动,等我走了酒就归老潘,他这是记住了。前两天办公厅温主任来都没动,喝的绍兴黄,昨天肖副局长不爱喝这个,喜欢二锅头,又省了,估计老潘没少偷着乐。”

柳教父笑着说:“那可是真是有口福了,这酒还真就是听说没见过呢,我那单位就是名好听,啥好玩意儿也没有,现在连经费都一层一层卡着,没钱哪。”

张兴明说:“你现在不是出来办公司了吗?自己挣钱自己花,应该不受经费限制吧?”

柳教父往后靠在沙发上,抓了抓头发,说:“我那算点啥,只能算是给单位趟趟路子,一共给了二十万不到,设备没有,啥啥没有,我领着几个同志蹲马路边练摊呢,日子难啊。”

张兴明哈哈笑,这个事还真不是开玩笑,在汉化技术面试之前,老柳还真干过蹲马路边卖鞋的事,工资没钱发了。

不过汉化技术也就是今年的事,,不但在85年赢利了三百万,还救活了史玉柱的巨人,帮助了北大的方正,算是推着国内最初的几家高科技公司往前走了一大步。

话说史玉柱的几次起起伏伏,都是老柳在关键时候拉了他一把啊,哪果没有老柳借他的七千万,也就没有后边的脑啥金了。

这事咱们后边再说。

张兴明说:“今年你们没少挣吧?还缺钱?”

柳教父摇了摇头说:“几百万,除了上缴单位,交税,发工资还有点啥?想买点设备都不够,别说高端电子设备,就是低端的实验室设备都没戏,你应该懂,在电子科技这块,咱们照人家太落后,特么外国人就没好东西,门槛弄的一个比一个高,烂大街的货只要咱们想要都得花金子钱。”

张兴明点点头,说:“那柳干部你今天来,是?”

柳教父摆摆手,说:“咱也不算外人,我父亲和沈老算是熟人,前阵子沈老爷子说你有意在国内投资这一块,说那个,嗯,咳咳,我这不就来了嘛,想看看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也合作一把。”他刹往话头,不露声色的看了一眼郭副主任。

张兴明点点头,说:“对,年中的时候我和老爷子唠磕说过这个,我说计算机所成立的这个公司我挺感兴趣,如果可能的话我可以拿钱合资,并且提供点办所能及的帮助啥的,主要是我看好你这个人,我觉得你能成事,俗话说虎父无犬子,你肯定能超过你家老爷子的,将来。我相信这一点。”

柳教父哈哈大笑,喝了一口茶,说:“可别这么说,俺家老爷子那就是一座山哪,我连一半都没爬完呢,谈什么看看山那头的风景,可不敢想啊。”

服务人员敲门进来,鞠了个半躬说:“主任,张部长,那边准备好了。”

张兴明站起来说:“走,先喝酒,喝完咱们慢慢说。”

第四百二十一章 西北汉子(1)

“嗯,张部长有心了,感谢感谢,哎呀,有年头没看着这么正宗的西北菜了,就别提吃了,能把肚子弄饱就算好日子喽。哎呀,酒呢,来,开开,这得好好喝几个。”

进了餐厅柳教父看着桌上摆的菜就来了兴头,连呼拿酒。

说实话这年头混科研的日子真心不好过,而且是越来越不好过,国内的科研被管的死死的,而且大部是外行领导内行,政治氛围比学术氛围更浓厚,项目经费全看远近亲疏而不是看前景,而且在科研力转换为生产力这块更是远远的落后于国外,造成了持续恶化的恶性循环,这也是进入九十年代以后高学历优秀人才大量流失的主要原因。

八十年代末开始,到二千年中期,大量高等学府精英往欧美流动,硅谷,欧美各大学实验室,各大科技公司,这些后来被全球人所熟知的地方和企业的发展,哪个能少得了中国精英?

而且说实话,中国人创业上还是有所不足,但在从业上真的是一顶一的好手,硬生生的便宜了人家。

陕西凉皮,菜疙瘩,羊肉汤,莜面囤囤,油泼辣子,羊羯子,肉夹馍,大烩菜,烤羊蹄,上汤菜豆腐,凉拌菜,还有几个张兴明没见过也叫不上名的,反正红红辣辣的,看着就喜庆。

柳教父的性格就是直来直去,也不见他客气,到桌边拿起筷子就是几口,连连点头的对张兴明说:“废心了废心了,正宗,好吃,酒呢?我一定得和你碰一个,咱先喝一个。”

张立国在一边拿出酒来,起开盖子,给柳教父和张兴明面前的小盅满上,七钱杯,酒稍盈杯口,能着到高出杯口的白酒晃动着,就是不流下来。

柳教父端起杯子看了看,说:“好酒,我借花献佛,来,张董,张部长,咱俩先走一个。”

张兴明端起杯子和柳教父轻轻碰了一下,两个人一饮而尽,张兴明是一抽老脸,真辣啊,那边柳教父则是眉飞色舞,还巴答巴答,点点头说:“好酒,够味,甜哪。”

张兴明说:“咱也甭客套了,就这么坐了,张哥李哥,郭主任,你们把柳干部陪好,我就这一盅了,实在是不能喝,头还晕着呢。”

柳教父哈哈笑,说:“行,你不喝,我们还能多喝几口,跟你说这好酒啊,别人能少喝一口就赚一口,你得学。”桌上人全笑起来,柳教父的个人魅力相当大,看着有点粗鲁不像个搞科研的人,事实上他的言行不但不让人反感,反而很容易就亲近起来。

这也是他身边很快就围拢起一批精英的主要原因,创业者的人格魅力其实比其他方面的条件更重要。

一瓶酒基本上几下就没了,张立国又跑去“抢”了一瓶过来,满桌人哈哈大笑,柳教父把酒拿到手里摩娑了半天,略有不舍的放到桌上,说:“喝一点少一点啊,你说这茅台厂是不是傻?为什么不多弄点二十年五十年的?”

张兴明说:“弄了你敢喝啊?这是历史原因产生的一批酒,不是故意窖的,不过我想慢慢他们会生产三十年五十年了,不过嘛,我是不太信的,顶多用老浆勾兑出来。”

柳教父眼睛还在酒瓶上,点了点头说:“是啊,是这么个理儿。”说完抬头看着张兴明问:“你手里还有没?给我弄点,我收藏几瓶,过个三五十年拿出来,那是绝品哪。”

张兴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我不会自己收着啊。”一桌人又笑起来。

柳教父伸出两根手指说:“两瓶,我就要两瓶,我可是听立国说了,你哥结婚你都是拿这酒待的娘家客,还给他老丈人拿了一箱回去,咋?我差啥呀?”

张兴明看了一眼张立国说:“张哥,你这么容易就判变了啊?还说我啥了?”心里感叹,这就是人格魅力的厉害啊,不知不觉间,连张立国这种受过严格训练的人都被感染了,虽然这不是啥秘密,但张立国也绝对不会当人就说啊,不过张立国相信,真涉及啥大事张立国也绝对不会说。

张立国挠了挠头笑了几声,说:“柳大哥问这酒咋来的,我就说是大胜结婚你从省委弄的,我也不会撒谎啊。”几个人又笑起来,不知不觉间,满桌的感情就上去了,很亲近了。

一顿饭吃了接近两个小时,虽然酒就二瓶,但也喝的差不多了,茅台不冲头,但是后劲足,几个人都有点微醺,一半是因为喝了酒,一半是因为环境,没有了公事公办的感觉,自然就放下了戒备随意起来。

喝到最后,桌上几个人都称兄道弟起来,张立国和李淳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身份,对眼就行,柳教父是交结天下的性格,自然也没话说,郭副主任更是八面玲珑,虽然不知道就一个科学院计算机所的干部为啥张兴明这么重视,但张兴明平时都是结交的什么样层次的人他是看在眼里的,即然这姓柳的能引起张兴明的重视,那认真结交一下肯定没有坏处。

其实西北菜不太适合喝酒,因为从历史上来说,西北一直是苦寒之地,导致的结果就是西北地区的吃食不太讲究美色,而是讲究实惠,管饱,踏踏实实,就像西北汉子一样。

当年盛唐为啥称霸宇内,赳赳老秦的骨头是真硬,从秦的兴起统一六国开始,西北人就一直是勇气和不屈不挠的代表,冯玉祥当年守西北的时候,穷的连军衣棉被都没有,但蒋某人还是要尊他一声大哥,为啥?西北军就没有人敢轻视,除了川军,就没有人敢和他怼。

没事翻翻近代史,西北和川地是最乱的,西北军和川军是最穷的,但是忠诚而勇猛,真是出了不少汉子,做了许多值得我们铭记和歌颂的事情,让人心生敬意。

淞沪大战,小日本攻上海的时候,没有军装,没有武器补给的川军愣是顶了上去,这就是民族大义。

第四百二十二章 是合资还是买断(2)

酒尽杯光,服务人员进来收拾,几个人出了餐厅,来到边上的咖啡厅,说是咖啡厅也不过是身处京城赶时髦的叫法,其实也就是一个茶室,这年头咖啡还没流行开呢,喝不起的没钱喝,喝得起的喝不惯。

上好明前龙井泡上,看着嫩绿的茶芽在水里沉浮摇摆,无形中就有一种安静在心里升起,让人放松下来。

一股淡淡的茶香随着升腾的热气弥散在空气中,满室茶香,让人五脏妥贴,精神上无比的轻松。

喝了一口清茶,柳教父看着茶杯摇了摇头,说:“这才叫生活啊,三五知交好友,一壶老酒,一杯清茶,静中闲坐,舒服。”

张兴明笑着说:“这还不容易,你要是想过这样的生活早就过上了,你这性格就不是能安稳下来的人,不干点啥你不难受啊?”

柳教父拿手指点了点张兴明,哈哈笑直来,拢了拢头发,扶了扶眼镜,说:“是啊,心里有事啊,怎么静得下来,眼看着欧美日不断的前进,我们还在原地踏步,能不急嘛。”

张兴明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说:“郭主任你去忙吧,我和柳干部说点事。”

郭主任连忙站起来,说:“那张部长柳干部你们忙,我去下面看看,柳干部,以后想吃家乡菜就来,咱们驻京办别的能耐也没有,做几顿饭还是轻松方便的。”

柳教父站起来伸手和郭主任握了握,笑着说:“行老郭,你这朋友我交了,以后馋了肯定过来,到时候你别嫌麻烦就行,哈哈,你忙吧,有时间咱们再聚,我还打那几瓶二十年的主意呢。”

郭主任满口答应,转身走了出去,从外面代上了房门。

张兴明扭头看了张立国一眼,张立国站起来走到门口听了一下,冲张兴明点了点头。

柳教父有点羡慕的看了张立国一眼,扭头对张兴明说:“张董,你是准备合资还是买断?”

张兴明问:“我听听柳干部你的意见,合资怎么合,买断怎么买?”

柳教父放下茶杯,脸上一下子严肃起来,连张兴明都情不自禁的坐直了点,这就是气场的作用了。

“我实话实说,现在虽然看着公司是挣了点钱,但是技术上没啥储备,只是占了个先手而已。没有后续资金没有方向,我们现在完全是摸着走,不知道能走到哪去。”

“计算机所这边有点技术,但含金量不高,你也知道,咱们和欧美的差距太大了,靠学习摸索弄出来这点东西,在人家面前不太够看,这是先天不足。”

“而且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资金,想跟人家学,想追,你得能有个学习的机会吧?你得有个实体样本摆在那观察测绘吧,没有,咱们现在是一点底子都没有。”

“我不缺的是人,讲实话咱们的人比啥欧美的人更能坚持,更能吃苦,也更聪明,这不是大话,苏联比咱们早起步那么多年,看看,几年?咱们不说超过他,最起码在某些方面咱不输他了,为啥?特么脑袋比他好使。哈哈。”

“我现在就想钱哪,资金。我老爷子和我一说有人想在这方面投资,我是从脑袋热到心里,只要有钱,只要能买来东西,咱不敢说几天几年超过,但咱绝对能追上去,能跟上,不至于让人越落越远。”

“现在国内搞这块的不多,巨人,方正,都是好孩子,都有股子劲,但是都一样,没钱。指望着上面拨钱下来解决问题不太现实,我这几天也在想,是不是到香港去办个公司,那边是资本主义,我老爷子在那边工作了几年,有一定的基础,我觉得怎么着也能比现在这情况强些,最起码能挣着钱,有了钱事就好办。”

“我现在主要就是急,张董能明白不?将来的时代,一定是计算机的时代,我敢肯定的这么说。但是呢,欧美日的计算机科技已经进入平民了,普通学校就能教,咱们呢?别说学校,在科研机构里都没普及,人家现在早就小型化家庭化了,咱们还都是电子管,为什么?没底子,让人甩太远了。”

“我给张董你交个底,只要有利于科技的发展,只要能保证资金的充足,别说买断公司,就是把我这几个人卖给你我也干了。有沈老爷子打底,我相信你。”

他压低了声音说:“沈爷子说你能搞到技术,轿车这块已经解决了,对吧?计算机技术能搞到啥样的?”

张兴明喝了一口茶,看着柳教父说:“全实验室技术,至少超出欧美日现有市场技术几个代差,我都有点耽心,会不会太先进了,反而会影响咱们的研究发展,必竟技术是需要设备来实现的,你说的对,咱们太落后了,方方面面都薄弱的不是一星半点。”

柳教父睁大了眼睛,扫了一下坐在一边的李淳和张立国,说:“能不能具体说说,都哪些方面的?”

张兴明也看了看两个人,说:“张哥和李哥是保卫局的,真正的自己人,不用耽心。这么和柳干部你说吧,计算机方面从硬件到软件全部的实体产品我手里都有。

还有小日本的照像机技术,实物我也有,那个就不是超出几个代差的东西了,呵呵,至少领先他们市场产品三十年,是完全计算机化的拍照设备。

不过路得一步一步走,我想的是咱们通过这些技术倒推回去,拿到前面的初代技术,再往后一代一代往外出,到少能保证咱们三十年的技术性超前。前提还是咱们没有一点的进步发展。

我看好你这个人,你有信心干,我就有信心出钱出东西,至于公司的形势,柳叔,你说了算。我听你的。”

柳教父坐直身体,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张兴明看着,足足有三四分钟,说:“我拉人,你出钱出东西,咱们去香港干,我这边团队要5%的股份,剩下都是你的,出了东西也全是你的,行不行?”

张兴明笑了,这就是柳教父的魄力了,取舍上毫不拖泥带水,把控的十分到位。

想了想,张兴明说:“去香港我同意,你的合作方式我也同意,先建研究所,有产品了咱们再考虑成立公司的事情,这一块完全交给你负责,我另外给你3%的管理股。”

抬手阻止了要说话的柳教父说:“我有条件,别人我不管,你在七十岁之前不能跳槽不能退休,敢不敢?”

柳教父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说:“干,为什么不干。你敢我就敢。”

第四百一十章 彩排(5)

1986年春节是2月9日,8号是年三十。

在春节前夕,国内国外还是发生了一些大事件的。

1986年1月1号,苏联的老戈和美国的里根总统互致新年问候,里根不愧于他的演员出身的身份,成功的表演让老戈感动的热泪盈眶,从此在内心深处把美国当成了良师益友,当成了解救苏联贫穷现状的唯一良药,从此踏上了追随美国信任美国的征程,不再回头,走上了把苏联折腾黄的不归路。

1月6日,邓公登上美国时代杂志封面,成为80年代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人。

1月8日,历时多年,经历了纵多的坎坷,中国第二大汽车基地,中国第二汽车制造厂扩建完成,位于湖北十堰的中国第二汽车制造厂,1952年提出的计划,经历了二下三上的漫长波折,1969年才投建,生产东风卡车。

1979年,二汽的建设隐入财政困境,二汽向中央提出“自筹资金完成建设”,自筹资金3.3亿,使二汽工程走了下来,1980年开始实现出口。

到1986年,二汽全面峻工,实现年产十万辆的初步目标,超过了一汽。

1992年9月1日更名为东风汽车公司,从那时起,先后与法国psa集团、日本日产、本田,韩国起亚,台湾裕隆汽车,瑞典沃尔沃等公司合资,大规模生产、销售家用轿车,是国内一妻多嫁的典范。

而德国大众是一夫多娶的代表。

1986年1月15号,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成立。

1月21号,美国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爆炸,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一朵烟花。

2月1号,我国发射第一颗实用广播通讯卫星,于2月21日定点成功,我国的运载火箭技术与通讯卫星技术被世界承认。

从1月28号到2月4号,中央先后发布了干部任用原则以及严厉禁止党政干部经商办企业的通知。

这些大事肯定是和主角无关的,此时他正裹着大衣坐在工体馆的观众席上看彩排。

金太阳的员工也在场内,正在安装广告板牌以及一些广告内容。

经过张兴明的“指导调整”,这时候的春晚已经完全和上一世有所不同了,虽然演员还是那些演员,节目也基本上保持了下来,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同了,那种落地的土气没有了,每个参与其中的人都感觉到了变化,从而变得自信了起来。

“……祖国啊我永远热爱你,虽然你还是那么清贫,啊我总觉得生活是那么甜蜜。”殷秀梅清丽优美的歌声是体育馆里回荡着,张兴明轻轻的跟着哼着,多少年了啊,可是这歌声听起来还是那么美。

黄导坐在张兴明身边,手里点着一根烟,把脑袋凑到张兴明耳边说:“别说,这设备好感觉就是不一样,这歌都觉得好听不少。二明,这设备能留下来不?”

张兴明盯着舞台上头也没回的说:“买的,二百多万美元,杜比,黄导要给我报销啊?”

黄导睁大眼睛:“二百多万?美元?嘿嘿,呵呵,那啥,二明,以后台里能借用不?”

张兴明说:“租,不借。”

黄导脸一抽抽,说:“别呀,你也知道,台里没钱哪,几千块钱都得前请示后托人的,你这玩艺能租起啊?再说了,咱这不是有感情嘛。”

张兴明斜了他一眼,说:“别和我谈感情,太伤钱了。”

“噗哧”边上传来笑声,张兴明扭头看过去,彭国母穿着军装就坐在隔着他二个座位的地方,正捂着嘴笑的浑身颤动,笑了几下干脆趴前面椅子的靠背上耸动着。

这时候的国母,还真是年轻啊,爱笑的性格比后来也要厉害的多。

黄导对张兴明说:“这是总政的独唱演员彭力圆,认识吧?”

张兴明点点头,想起后世关于央视春晚的一些事情来。

女子十二乐坊乐队刚建成的时候,想方设法的打名气,在国内啥地方出名最快?肯定是春晚啊。

于是十二乐坊的老板兼经济人王晓京上下找人,希望能让十二乐坊在春晚上露一小脸。那时候女子十二乐坊已经在日本一演成名了,但是在国内知道的还不多。

后来,王晓京终于托上人,找到了当时的春晚总导演,报了个乐器独奏加演唱的节目。

过了一段时间,那总导演找到王晓京,说:“哥们啊,你能求到哥这,哥就跟你说实话,你是打算上春晚,还是打算上春晚演节目?”

王晓京也是聪明的,马上回答:“上春晚。”要知道,上春晚和上春晚演节目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上春晚,就是保你上这个舞台,而上春晚演节目,那是哪怕最后登台几分钟都有可能临时被砍掉的,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于是总导演说:“兄弟,那你就别想着独奏啦,跟你说,你们这节目被临时砍掉的可能性太大了,这么的吧,我安排你给一个人伴奏,我跟你这么说,就是春晚只能演一个节目了,那就是这个。”

导演说的就是彭国母的独唱。

这边彭国母笑够了,眼泪都笑出来了,抬起头有点不好意思的擦着脸,黄导向她招招手说:“小彭,别笑啦,来来,坐过来。”

彭国母85年二十三岁,还正经是一个小姑娘,不过年代不同,在80年代二十三岁已经是大人了,她今年刚从山东解放军前卫歌舞团调到总政歌舞团,连着拿了两个大奖,包括梅花奖。

张兴明知道,在今年,也就是86年,她会被人介绍给正在厦门市任常委副市长的帅哥席总,俩人一见倾心,于87年9月结婚。

关于这位国母的身世咱就不说了,你上网也查不到,不过中国人有句老话,叫门当户对,纵观革命老将,这些红色家族,所嫁所娶都是些什么样的对像就大概了解了,我只能说一名,这位国母的身世可是要比习总显赫得多,就像胡总的夫人一样,那身份身世也是比胡总牛的不只一丁半点。

这两位老总的政治征途中,夫人都是起了相当大的作用的,而同样,作用都在部队上,要知道,在国内登顶,部队的支持率是相当重要的一步,没有军队的支持是上不去的,这也是为什么登顶之前必须先担任军委副主席一职的原因,这一步你过不去,也就差不多了。

彭国母笑着坐了过来:“黄导,有事啊?”

黄导指着张兴明问她:“这位认识不?”

彭国母看了看张兴明,又忍不住笑起来,笑着说:“不认识,谁呀?不大吧?”

张兴明一脸黑线,瞪了黄导一眼。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一代传奇王安(3)

两个人谈笑甚欢,把事情的大概框架敲定了下来。

张兴明投资在香港办一家计算机研究所,对外称为香港联想电子设备研究所,负责人是柳教父,享受5+3%的股权。

这家研究所的总投资未定,研究方向未定,甚至团队组成都没定,事情就谈完了。

张兴明从兜里掏了个小东西扔给柳教父,柳教父接过去看了半天,又掂了掂,抬头问:“这是啥?”

张兴明看了看拿在柳教父手里的东西说:“U盘,移动存储器,用在计算机上的。”

柳教父举起手里的U盘仔细翻看了半天,说:“这小东西做的到是挺精致的,这能存多少东西?怎么读取?这是读取的接口吗?现在国外已经使用这样的接口了?”

要知道,国内一直到04年还在使用小日本发明的3.5软盘,而一片3.5软盘只能存储1.44M信息,故障率特别的高,一份文件不备份个三四份那都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但尽管这样,这个小软盘仍然畅销全球,打败了IBM成为一时霸主,傲笑世界存储市场十几年。

从80年被发明开始就一点一点的占领IBM的市场,87年最终完败IBM,标志就是IBM最新PC上面用日本的3.5取代了自家公司的5.5,一直到2004年U盘出现,3.5一直处于垄断地位没有敌手。

要知道在90年代之前,IBM就是计算机界的巨人,还是唯一的,傲视全球,其他所有计算机公司的业务加起来都没占到IBM的四分之一。

苹果1980年上市,老乔成为亿万富翁,但是他并不能成为IBM的对手,只能在个人PC业务上抢点市场而已,微软更是小字辈,直到1995年以后才算站直了,而且微软的成长史完全是依附在IBM身上的,顶多算是小弟,长的健壮而已。

这是我们熟知的世界电脑历史。

但大部分人不知的是,IBM有过对手,而且一度逼迫着IBM不得不放弃原有战略以避风头,微软的首富当家人曾不只一次说过:如果他能完成第二次转折,那么世界上不会有微软,我可能现在是一名律师,或者大学教授。

这个在美国硬杠IBM,让盖子祟敬的人,叫王安,是一个纯粹的中国人,一个完全靠一己之力改变了世界计算机历史的人,他独自发现并发明了磁芯存储技术,推动了整个计算机技术的发展。

那是1948年,王安27岁,发现并发明磁芯存储技术,解决了这个从有计算机技术开始一直无法攻克的难题,他只用了三个星期。

1951年,王安创办了自己的公司,到1961年10年时间,他的实验室搬出了一项接一项发明创造,包括纸孔式记录仪、自动打字机、无线电打字印刷机、记录带辨认机等等。这些陌生的词汇,改变了很多行业,比如,体育赛事中,电子记分板得以取代纸质记分牌。

1964年,王安推出了“洛赛”台式计算机,是世界上第一台台式电脑,是现代个人电脑的鼻祖,改变了计算机只能傻大黑粗无法移动的历史。

1971年,王安推出了更新型的“1200型台式计算机”,1976年,在1200的基础上,王安推出了“PS”,实现了他打败IBM的梦想。

他的这个梦想,源于1945年王安刚从国内公派到美国学习的时候,到IBM的一次求职,因为他是黄种人被IBM面试官污辱,他一怒之下开始学习物理,三年的时间拿到了哈佛的物理博士学位,开始了传奇的一生。

1986年,他个人资产二十亿美元,成为全球华人首富,个人资产全美第五,7月份被美国评为最杰出的十二名移民之一,受到里根总统的接见。

1986年10月,邓公在人民大会堂接见了他。

他进入了美国发明家名人堂,和爱迪生共处一室,他完全靠个人奋斗登上美国富豪榜,与洛克菲勒齐名。

但因为对个人PC业务的不看好以及对IBM的仇恨,他选择了一个人和整个计算机体系战斗,拒绝一切兼容,导致了他最终的失败。

而他失败的最大原因是因为他坚信虎父无犬子,力排众议上自己的儿子上位,结果众判亲离,这是中国式思维和美国式思维的碰撞。

当时全世界的计算机界精英都几乎握在王安手里,后世许多名声显赫的人物,不过是王安公司的小人物,最具代表性的人就是思科公司的约翰钱伯斯,在王安电脑,他只是一个地区负责人而已。

1990年,王安病故,一代传奇谢幕,1992年,王安公事破产。

……

张兴明说:“这个存储器的容量不算大,只有4个G,我手里还有更大的,以后再给你。”

柳教父点了点头,突然睁大眼睛猛的站了起来,脸瞬间胀的通红,声音提高了数倍而产生了变音:“多,多少?”

张兴明抬头看了看了他,笑着说:“4个G,G,你没听错。”

1986年,一台个人电脑的硬盘也只有30M到50M,如果能达到G,不管是1G还是2G ,那就是神器了,几乎买不到,那价钱也不是老百姓能买得起的。一台286电脑30M硬盘,国内售价一般在一万二左右,而且要用外汇卷,386要二万多接近三万,硬盘有50M,一水全是IBM卧式机。

一直到1990年,买电脑不用外汇卷了,但也不是老百姓能买得起的,再说买来干啥?

(这里按沈阳三好街以及本溪市当时的价格,其他地区不了解,没有资料)

柳教父紧紧的把U盘握在手里,因为用力骨节都变了色,他深深了做了几个呼吸,很快平静下来,慢慢的坐回沙发上,眼睛紧紧的盯着手里的U盘,用沙哑的声音说:“确定是4个G?还有更大的是多大?没事,你说。”

张兴明看了看他,挠了挠头,4个G的U盘在后世来说已经差不多算淘汰货了,他也就没在意,只是这会才意识到,这么小的一个东西达到 4G存储量,在这个时代是个什么概念。

没办法,自己作的死总要死的精彩些,硬着头皮说:“16G,32G,500G硬盘,1T物理硬盘,我手里,都有。”越说声音越小。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两个研究所(4)

柳教父抬头看着李淳说:“小李,小张,今天我和二明的谈话必须完全保秘,一个字都不能传出去,懂嘛?通知你们局长,二明的保卫级别必须马上提高,我们中科院做背书。”

张兴明目瞪口呆,愣了一会才说:“柳叔,没这么严重吧?”

柳教父瞪了他一眼,举起手里的U盘说:“就这个小东西,如果传出去,你有十条命都不够。你真是傻大胆。”

顿了一下,柳教父说:“前面说的方案推翻,中科院必须进来,这个我回去协调,最起码计算机所要进来,放心,关于这个屋里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你先准备一笔钱,咱们要建个保密研究所,最好是在山里,研究人员我张罗,十年保密期,完全隔离研究,设备我没有办法,得你想办法。”

张兴明点头说:“这些没问题,要用多少钱,要用哪些设备你列个单子。”

柳教父的脸上因为激动挂着红晕,说:“我知道几个秘密研究所,一般二三千万左右,有没有?这只是建立场地,设备钱得另算。”

张兴明说:“我先给你五千万,咱们要弄就要弄最好的,由其在生活方面要考虑到位,地点就在石井山一带怎么样?我在那有一个军委批的基地,咱们就建在基地里好了,哪天你有空一起去看看,看怎么弄合适。”

柳教父看了一眼张兴明问:“什么性质的基地?”

张兴明指着张立国说:“这是我安保公司的员工,今年开始,安保公司归军委和公安部直管了,公司经理挂公安部副部长,给批了一块地建基地,全是野战退伍兵,忠诚和保密方面你不用耽心,集体复员,全军事化管理,其实还是兵,就是换了个名称。”

柳教父问:“安全吗?能达到哪个安全级别?”

张兴明说:“放心,武器装备咱们都有,虽然没有重型的也够用了,不行我再跟上面要几辆坦克放基地里。”

柳教父问:“你这基地里有多少人?”

张兴明说:“今年集体复员的差不多能有二万多人,不过现在即然这样,我再多要点吧,保持基地里随时有个几千万把人在,够用不?”

柳教父点点头,说:“好,这样好,我还在想怎么能让驻军派点人守着呢,这样最好,那行,我先回去办事,你钱需要多长时间到位?”从沙发站了起来。

张兴明也站起来,说:“随时都行,柳叔,咱们合作,你不用耽心钱的事情,我还是赚了点钱的。”

柳教父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看手里的U盘,伸手递还给张兴明说:“这个你先拿着,等研究所弄好了真接送到里面去,我拿着风险太大,还有你那些计算面方面的成品,一定要保护好,要保秘。”

张兴明接过U盘,随手揣到兜里说:“放心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从我手里拿走我的东西,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柳教父看了看张兴明的裤兜撇了撇嘴,不过也没说啥,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镇定了一下,出了一口长气,抬手扶了扶眼镜,冲张兴明点了点头,大步往外走。

张兴明搓了搓脸,说:“柳叔,要不你先别急着走,我觉得咱俩还得说一说,这事这么办我总觉得不在踏实啊。”

柳教父站住回头,问:“哪个地方不踏实。”

张兴明上前拉住他往沙发上走,说:“你先坐下,我觉得吧,你是一下子被惊着了,这怨我,我对这行不是很了解,忽略了一些东西。但是柳叔,我觉得这事还是咱自己干比较好,研究所咱方案不变,仍然在香港建。”

柳教父腾的站起来说:“不行。”

张兴明拉住他的袖子把他拽坐下说:“你听我说完。仍然在香港建一个,不过是建一个遮人耳目的应用研究所,成熟技术出来以后,在那边报专利然后发布出来,真正的技术研究所还是建在石井山基地里,仍然交给你负责,这个可以按你说的办,组织人和设备,签十年的隔离研究合同,你看行不?”

柳教父揉着脸想了一会儿,问:“为什么不让国家参与进来?要知道即使你有成品,倒推也是需要人,需要设备和时间的,而且这么重大的事情,让国家参与进来不是更好吗?”

张兴明说:“不不不,柳叔你理解错了,我不是不想让国家参与进来,而是不能。现在国内的科研氛围还不太适合参与到这样的事情里来。柳叔你信不信?今天咱们找了中科院,明天半个中国都会知道这事,你信不?而且,谁说的算?谁投钱?技术专利怎么算?产品专利怎么算?发展方向谁来定?柳叔,那不是找来个强援,而是找了个套把自己套上了。”

柳教父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张兴明说:“咱先不说这些,就是设备,你们所能提供吗?中科院能提供?国家拨给你上亿的外汇让你用?还有,不是我小气,但是这东西一旦露出去,还是咱们的吗?你能保住还是我能保住?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

好,如果能起到作用,能让国家的计算机技术腾飞,我也认了,挣钱的路子有的是,但是谁来保证这个结果?柳叔,我能。我提供钱,弄设备,我能让这个事情好好的发展下去,达到一个好的结果,如果将来国家需要,咱们的技术可以免费提供给国家,或者合作,但是前提是,要能把合适的技术拿出来,你说对不柳叔?”

柳教父仰靠在沙发上,双手捂在脸上搓动,眼镜被他扔在茶几上。

半天,他放下双手,盯着茶杯说:“是我着急了,你说的有道理,我一直觉得我自己特么是个非常冷静的人,妈了个巴子,遇到事心里也慌啊,让你见笑了。”

张兴明乐了,端起茶来喝了几口,说:“柳叔,为国家作贡献是每一个中华儿女应该去做的,我也愿意。但是你应该知道,咱们才走出来几年?现在的政策状态还没有定论,现在国内的学术圈子是什么样的环境?一年有多少人想方设法的跑出去?说实话我弄这个港商的身份是为了啥?柳叔你不也在琢磨去香港办公司吗?为啥?

反过来想,咱们自己把事办了,办好,将来把技术拿出来,我觉得那才是真的贡献,也更有意义,而且专利在手,也能杜绝太多的不好的事情发生。我坚信,只有把枪握在自己手里,才能保证子弹永远对着敌人。咱们百姓在富裕,社会在发展,国家在强大,我相信这一点,但是,不是现在。

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报效祖国,柳叔你能相信我吗?”

柳教父拿起眼镜擦了擦,慢慢的戴上,看着张兴明说:“你说的有道理。没想到我被一个小辈人给教育的没话说了,哈哈,特么有意思。行,刚才是我太急了,你说的对,那就这么来吧,你啥时候有时间,咱们去你的基地看看。”

张兴明笑着对柳教父伸出右手说:“那,柳叔,提前祝咱们合作愉快,事业成功。”

柳教父握住张兴明的手说:“合作愉快。真特么没想到,你这岁数比我还冷静,考虑的这么周到。行,以后方向上你说了算,技术上我负责,咱们干个大的出来。”

第四百二十五章 石井山基地(5)

上午十点钟,惨白的太阳挂在晕白的天空上,像一团冰激棱一样没有一点热度。

至少五级的北风不断的忽啸着在地面上盘旋,不时的扬起一蓬雪屑,或是跑去撕扯行人的围巾。

到处一片白茫茫的,几棵低矮的枯树和一片一片倔强的草梗站在雪地里,不停的和刮过的风战斗着。

抬头远望,能看到红色黄色灰色的粗大烟柱飘荡着升向记空,那里是石井山钢铁厂,也就是后来的首钢原址,现在的首钢工业遗址公园。

这个地块实际上处于八宝山和石井山公园之间,上面顶着老山,占地有差不多二百亩方圆的一块梯型地形。

从公主坟过来一直到香山边上,除了钢铁厂之外,整个这一片原来几乎全是军营或军事单位,拱卫着京城,保卫着香山,八宝山,西山和玉泉山。

香山,西山和玉泉山是老同志休养办公的地方,八宝山是革命前辈的安息之地。

……

张兴明和柳教父穿着军大衣,戴着军棉帽,站在寒风中打量着面前这一处已经荒弃的军营,营房就是典型的革命建筑,一水的红砖小平房,中间靠后有座四层半的苏式工字楼,是原来的行政楼。

营房的红砖墙面上白色的标语还能看清字迹,训练场上的荒草大雪盖着都能看出来,营房的门都在,但是窗缺了不少,不用找都知道肯定是周边的老百姓摘走了,这还是军营呢。

86年这边住家还不算多,就是钢铁厂那边的一些单位,大部分地面都是空着的,所以才能建起这么多军营来。

柳教父用手挡着吹在脸上的风,凑近张兴明说:“这房子还能用啊?地量了没有?得起围墙,这现在这不能用了,你看那边都塌了。”

张兴明点点头说:“军区来量,开春就来,咱们不用管。是要重起围墙啊,我这是军营,不起围墙怎么行,不但要起围墙,还要拉电网。”

柳教父点点头,表示同意,他指着远处说:“咱研究所就建在那边,依着那山,把山下面挖空,挖出来的土在那边,就那,看到没,那是个小湖,在那堆个假山出来,造个景,这湖最好能扩一下,能划个船游个泳最好。”

张兴明用手搭着凉棚往那边看,说:“那是人工造的训练池吧?等开化了看看,这个简单,到时候弄呗,十年的保密研究,生活上一定要周到再周到,可不能因小失大,而且也不能不让人探亲休假吧?这个得弄个制度出来,要不然铁人也得出事。”

柳教父说:“这肯定的,哪能说真十年不出山啊,半年一次假嘛,咱们在哪租个小岛或者修个渡假的酒店啥的,到时把他们家人接去就行了,这事后面弄就赶趟,不急。”

张兴明扭头看了柳教父一眼,说:“这个主意不错,那就在海南岛吧,反正早晚也得过去,过了年我就叫人去,在三亚湾建个渡假山庄,起个酒店。咱们这大部分是北方人,到时候把休假的日期就定在冬天,去海边过一过温暖的冬天。”

柳教父说:“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吧?那投资可不小,海南岛那边除了海啥也没有,钱投那,还不如多买几台设备呢。”

张兴明说:“没事,早晚也得建,我下面还有个连锁酒店,现在全国占地建呢,也不差这一个地方,海南岛将来的发展我还是看好的,早占上也是好事。”

海南岛1988年建省,成为中国最大的经济特区,相当于内陆一个小县城的海口一夜巨变,变成中国最大经济特区的首府,地价一日三涨,和北海隔海相望的三亚更是涨的飞起,93年平均房价就一度达到了8000以上。

从89年到93年,整个海南带着广西北海地价狂飙,到93年全面崩溃的时候,总投入资金达到了疯狂的800亿,银行呆死账400亿,天涯海角烂尾楼成为海南三景。

想到这张兴明歪嘴笑了一下,今年先过去在三亚和海口,北海占些地,除了自己用以外,可以捂到92年卖啊,这个时候又没有买地限期开发的法令,随便你放多久。92年地价的涨幅不但能挣回来全部投资还有剩余,而且到了93年崩盘之后还可以低价再买批烂尾楼进行改造,这又能挣一笔,还能获得海南政府的好感,何乐而不为呢。

柳教父很感兴趣的问:“你还有酒店?还有啥?我就知道你是开商场起家的,这年头开商场是真赚啊,我前阵子还在想,实在不行弄个商场干干,工资就不用愁了啊。”

张兴明哈哈笑起来,想起来上一世柳教主蹲马路边练摊的情景来,说:“对,我是做商场起家的,咱们国内缺物资嘛,算是捡了个便宜,赶上好时候了。然后我又弄了传呼公司,哦,你用这个126的寻呼就是我的,不过京津沪地区是特许的加盟商,我只收点管理费用,你知道,京津沪地区大龙恶虎多,我玩不起。现在我还做地产,各个省的主要城市开发商业区,盖起来了我的商场和酒店就入住,算是自产自销吧,基本上就这些了,挣钱的门道多了,不可能全占了,也干不过来。”

柳教父说:“你不是还弄了个轿车厂吗?”

张兴明慢慢往前走,鞋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响,说:“那个还没动呢,研究所在香港弄起来了,厂子这边估计最快也得88年能投产,现在不能算。我还弄了自行车厂,服装厂,都在纸上呢。”

两个人半肩顺着营区内的路慢慢走着,就近看着一排一排的营房,柳教主前后左右看了一圈说:“这地方比我想像的还大,这些房子都不要啦?有点可惜了,这房子别看旧,质量好啊,再用个几十年一点问题也没有。”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没办法,需求变了,要有行政楼,要有宿舍,两个训练场,靶场,车库,修理车间,还要塞个研究所进来,不拆怎么行?边上顺着围墙里面我还打算弄个内部公园,没事大伙可以逛逛,也可以遮挡一下外面的视线。”

柳教父说:“围墙起高点就行了,哪能看进来?”

第四百二十六章 春天在哪里(1)

张兴明说:“外面早晚也要起高楼的,看吧,这早晚是个问题。”一边说一边在记忆里找,模模糊糊的觉得,好像这一片高楼还真不算多,好像国家对这个有控制。不过这个想了也没啥用,这事谁说的也不算啊。

柳教父到是认真的四处望了望,说:“真不好说啊,现在京城的人口涨的有点快,要不了几年这边人就得多了,咱们研究所可得藏好,最好是和行政楼建在一起,主要部分都进山,这边,还有那,还有上面那个高坡,看着没?要设岗,那块地是咱的不?不是就想办法买下来吧,把常驻的放山上去住,正好把这边包住。”

张兴明往那边看了看,说:“没事,开春圈地的时候占过来就行了,让军区去弄,咱不讨那嫌,哈哈,放心,他们一准给办了。”

柳教父说:“你有熟人哪?”

张兴明说:“没有,我用一个住宅小区跟保卫局换了三套院子,里面有一套老院子里住着不少军区的干部,保卫局说干脆在小区里给军区整一栋楼,这可是白给他们的,我求他点事还不给我办?”

柳教主点了点头,说:“吃亏就是占便宜,老院子可是越来越少了,别看现在不值钱,值钱的时候在后面呢,这生意不亏,还赚个人情,你小子真精。”

张兴明说:“事到是这么回事,但不能这么理解,如果我不弄这院子,再隔两年也就没了,都毁了,那个王府房架都让边上的老百姓拆倒了。对了,公安部那边也想弄房子呢,找我两回了,也想从我这拿院子换,我没敢答应太快,拖着呢,哈哈,得先把人情占了再说。”

柳教父也哈哈笑起来,说:“现在这些单位手里地可不少,这两年国家还收了些回去,原来没人管,占了就算,我们中科院在这边还有几块地呢,原来是打算建电子研究所的时候占的,后来不知道为啥没建起来,地就扔那了,你要想要我可以帮你问问,也用不了多少钱的事。”

张兴明说:“可以啊,我不怕地多,只要能办下来手续多少我都要,但是不能太偏,以故宫为中心,最好是在八宝山这半径里面,有多少我敢要多少。”

柳教父看了看他问:“整那么多地有啥用?这边盖酒店开商场能行?”

张兴明说:“这是京城啊,一国之都,这才哪到哪,按现在的发展速度,不用几年就得大变样了,有地在手里就是占了先机,到时候是买是开发怎么都不亏,再说了,咱们以后技术啊产品啊出来了不建厂啊?成立公司不办公啊?干啥不要地?早准备总比到时候现抓强。”

柳教父愣了一下,然后哈哈笑起来,说:“对对,你想的远些,确实,那我回去就合计一下,我记着地不少,大大小小的,你想要哪的?”

张兴明说:“中关村那片有没有?如果有想办法弄块大的。其余的地方就无所谓了,只要不太偏就成,到时候再商量吧。怎么样?看够没?回不?”

柳教父说:“回吧,这我心里就有底了,我去张罗人,把设备单子给你做出来,争取在今年年内把研究所立起来,一想啊,我就有点激动,扬眉吐气啊,咱也让特么老外看看,中国人不孬。”

张兴明说:“三件事,一是人,这个我不管,你看着弄。二是地,中关村那边想办法弄个大地块过来,三就是这个研究所的图纸,这个得靠你了,赶紧把图纸定下来开春就开建,外面的图纸我香港那边已经在弄了,到时候往里一套就行了。”

柳教父点点头,说:“行,三件事我去办。我还得和所里商量人事关系的事情呢,这人咱们算是借用还是聘用得有个具体说法啊,对吧?得弄个章程出来,要不然以后也是个乱事,只要成果一出来,这事就大了,就怕到时候有意外啊。”

张兴明说:“这个事可不是一天两天,是一辈子的事业,最好还是聘用,那边不行的话就劝他们离职吧,咱们这边给点补偿过去,这事还真挺重要,你要不说我还给忽略了,不行,这事太重要了,得先办。”

柳教父说:“没事,这事我去办,放心吧,肯定不会出问题,现在各个所都缺资金,项目只砍不上,大部分人都是混个基本工资,有些地方工资都保证不了,哪个没家啊,得活啊,有老有小的,有项目有钱挣,都不用咱们去劝,他自己就想办法了,没事。”

张兴明叹了口气,大批的人才啊,就这么荒废了,甚至后来不少科研人员去做小贩的,就这么混了一辈子,也不知道这算是谁的悲哀。

科研的春天也不知道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到达。

想了想,张兴明对柳教父说:“你是中科院的,对各个研究所都熟,如果有好的项目咱们可以看着接手一些,不过我要买断,整个项目连人带资料直接买过来,咱们起码能保证这些项目的成长和未来,也算是给这些科研人员找条路吧,至于赚钱,不亏就行。不过得选好啊,那些吹牛逼的事咱不参合。”

柳教父哈哈大笑,拍了拍张兴明的肩膀说:“知道的还挺多嘛,哈哈,确实有些研究所的项目就是在吹牛逼,哈哈,没办法啊,要吸引上边注意,有时候不得不搞些假大空出来,起码能要点资金下来,能偷偷养几个小项目往下走,你不知道,咱们有不少成果就是这么骗出来的,都不容易。”

张兴明说:“事我懂,但咱们可不允许这样,只要项目有前景,不用弄虚做假,要人我给人,要钱我给钱,但是一旦发现玩虚的,马上解除合同,还得赔我损失,我不介意拉个律师团来打几年官司。”

柳教父笑了一下,问:“都需要关注哪些方面的项目?”

张兴明看着远处的山说:“无所谓,只要不是涉秘就行,咱们国家现在啥都缺,只要能出成果出产品就有利可图,说实话也不指着他们赚钱,到时候能自己养活自己我就满足了,算是对科研工作者做点贡献吧,这是一群,大部分值得我们尊敬的人。”

第四百二十七章 孵化园的构想(2)

柳教父有点意外的扭过脸,认真的看了张兴胆一眼,然后转过去点了点头,叹了一口长气,抬头看着远处说:“原来那时候,全国一盘棋,各个所那是真有奔头,都想着早日出成果,能看着实现四化,那是真拼,国家那时候穷,可经费不少给,是真要发展,弊着劲要往前走。

后来乱了,那几年人活的也不像个人,跟你说实话,那几年我是真怕啊,经常外面有个风吹草动我就一夜一夜睡不踏实,有一次,我们院子里一个女的,据说是参加过什么教会,大半夜被另一个院子的红小兵冲进屋拖出来,扒光了打,打了半宿,人就这么疯了,留下一个女儿才八九岁。”

柳教父停住话头,站在那里望着远处,皱着眉头,就这么看着,张兴明也没出声,站在他身边陪着他。

半晌,柳教父出了一口长气,扭头对张兴明说:“现在人能活个人样了,生活越来越好,是咱们干事的时候了,可惜好些原来的项目现在都被停了,你没看到过,那些老教授躺在地上哭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形势变啦。”

“我弊着出来做事,就是想走条道出来,我就不信咱们搞科研的就不能养活自己。西方国家为什么发达?为什么科研工作那么好?人家的项目能变钱啊,小项目养大项目,大项目又能不断的催生小项目,就这么红红火火的走下来了,越走道越宽。咱们为啥就不行?

我是计算机所的,我就想啊,这计算机的未来宽啊,为什么就不能产业化呢?在国外搞这块的哪个现在不是亿万富翁?咱中国人比欧美人差?王安一个人推动了整个产业几十年,说明咱中国人不差啊。我就这么出来了,如果我成功了,那其他的研究所是不是就有了方向,人得先活,然后才是有目标的活,对吧?”

张兴明说:“对,要求所有人勒着裤腰干四化不现实,人得能活下去,才能谈到做事。你这个想法让我敬佩,也完全赞同,而且我可以肯定的说,你是对的。

明天是什么样咱们不知道,但明天自己要干成什么样这个可以自己决定,咱们先把路走出来,然后扶帮带嘛,扶一批帮一批带一批,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成立个投资公司,专门给国内的这些大小项目投钱,总有成功的,这家公司到时候也由你来管,咋样?”

柳教父冲张兴明比了比大拇指,说:“行,这事我干,不给工资都行。”

张兴明笑着摆了摆手,说:“柳叔,我让你在中关村那边弄块地,其实就有这个打算。我想着在中关村那边建个园区,咱们总部,基础实验室都在那,然后,我想把这个园区规划成科技孵化园,只要有项目,有技术,咱们提供地方,提供资金,让他们发展,成了搬走,不成换项目继续干,咱们国家不缺有想法有才华的人,缺的是机会,我相信,到时候,会有大批的新项目新技术从咱们手里成功的,哈哈,到时候,你就是中国新科技的教父了。”

柳教父一拍巴掌说:“这个主意好,这个名字也起的好,孵化园,高新科技的孵化器,这是留芳百世的大功德啊,到时候,咱们国家整个科技的发展肯定是纵马扬鞭啊,哈哈,好,这个可以让中科院进来吧?让他们拿地占一股,咱们也搞搞股份制,当然,肯定是你说的算,这个功劳谁也抢不走。这种方式的园区,如果让中科院占一股的话,操作起来就更容易了,这就是国家级的大项目,政策啊待遇啊,对咱们以后的发展有利。”

张兴明说:“这个可以,你不说我也会跟你说,但是咱们必须绝对控股,说实话我对国内的科研官僚真的一点好感也没有,好多事情是毁在他们的鼠目寸光之下的。”

柳教父伸手搂住张兴明的肩膀说:“这不用说,我比你了解的多,放心吧。做事难哪,有些问题是历史性的,想解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总会好起来的,想想前几年的日子,再看看今天的日子,咱们国家会越来越好的,我深信这一天不会太迟。”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是啊,好日子啊。我对国家的发展是非常,非常有信心的,真的,所以我敢大把的投钱,到处投,但是咱们也不得不说,在发展的同时,事情也不少,问题也不少,我算是幸运的,起步早,那时候还没有太多阴暗的东西,等到这些东西出现的时候,我已经站起来了,够硬了,哈哈,但是,咱们现在得步步小心啊,我为什么坚持独资,最次也是控股?先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咱们不阴暗,但做事不妨先想想阴暗的东西。”

柳教父点头说:“你才几岁,我吃过的盐比你过的桥都多,这话还用你说,不容易啊,国情国势这个东西,只能顺势不可强求啊,慢慢来吧,我家老爷子在香港,还是能帮上一些忙的。”

张兴明点点头说:“我就是这个意思,所有的技术产品必须在那边挂上专利才能拿出来,以防万一。”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回走,这会儿顺风,风顶在后背上,倒是步履轻松。

忽然前面张立国喊了一声:“嗨,干什么的?”

两个人顺声音看过去,只见两个男的,在一排房子前面鼓捣着什么,看方向应该是顺着塌倒的那段围墙爬进来的。

那两个人扭头看了这边一眼,理都没理,继续在那弄着什么。

张立国扭头看了一眼张兴明,张兴明点了点头,张立国就往那两人那边走过去。

结果还没走到那两人身边,那个年纪大的手里拿着根铁棍就迎了上来,说:“哪片的呀?丫没事闲着皮痒是吧?爷们干嘛关你嘛事啊?麻溜滚蛋。”

张立国抬右手比了一下,站在另一边的李淳马上向张兴明和柳教父走过来,进入了保卫模式。

张立国自己脚下没停,直接向那个人迎了上去。

第四百二十八章 事件(3)

张兴明伸手拉住柳教父,说:“现在听他俩的,咱们现在就是两只小猪,他俩怎么安排做就行了,不用发表意见。”

柳教父笑了笑,和张兴明并肩站在原地,很有兴趣的看着张立国那边。

张立国这时候已经走到离那两个人五六米的地方,那个拿着铁棍迎上来的人站在他面前,用铁棍指着他说:“哥们几个意思?盘片儿是吧?哪个院的?懂不懂规矩?”

张立国扫了他一眼,扭头看着那边还蹲在地上忙活的人说:“我不是佛爷,也不是顽主,我那院你这样的也进不去。这是军管区,你们在这干什么?哎,说你,站起来。”他指着蹲着那个喊了一声。

蹲着那个人扭头看了看这边,不屑的看了张立国一眼,接着忙活,张立国伸手拔开指在面前的铁棍,向那边走过去。

“哎?我操,你丫站住。”拿铁棍的愣了一下,伸手来抓张立国的肩膀,张立国肩膀一晃躲了过去,脚底下不停,已经走到蹲着那个面前了,低头看去,雪地上堆着些纸包,那人正蹲在那,把小纸包码在一起,用大纸包包起来,边上还放着两把日式军刀和几把肋差。

张立国蹲下拿起一个小纸包说:“这是什么?”

后边拿铁棍的快步走了回来,挥起铁棍就向张立国的手砸过来。

张立国快速的向后跳了两下站起来,手上的小纸包已经打开,露出里面包着的东西来。

蹲着那个跳起来喊:“有人砸庙儿嗨,哥几个操家伙。”

张立国看了看手里的纸包,牛皮纸,里面包的是黑火药,看这包法和份量,这一小包就是一个土炸弹,加点料炸死人是没有问题的,虽然没有手榴弹的威力大,但也相差不远。

那边拿铁棍子的站住脚,举着铁棍子盯着张立国,从边上屋子的破窗户里又跳出几个小子来,其中一个还穿着国军的呢子军官大衣,胸口别着彩瓷的毛主席像章,很有派头的样子。

他手里拿着一把日本军官战刀,是真正的战刀,不是仿品,张立国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家伙可就不能当一般东西来看了,是真有杀伤力的,一刀砍断手指粗的钢筋都不带卷刃的。

这个人一出来,后面又跳出来三四个,包括原来在外面的两个人都围在他身后。

用手里的战刀柄顶了顶头上的獭皮军帽,尖削的下巴向上仰着,以俯视的目光看着张立国。

张立国和李淳他们平时都穿着老式军装,在这个年代,这是最普通的打扮了,走大街上起码有一多半男人都是这么一身。

那人又扭头看了看十几米外的张兴明三个人,不屑的上下扫了两眼,转头对张立国说:“怎么爷们,砸窑儿?来之前扫听了吗?这是我们钢厂的地面儿,不是三猫两狗就能蹦达的地儿。”

张立国举了举手里的黑火药,问:“从哪弄的?钢厂武装部?还有你们这些刀,都哪来的?后面第三个,最好放下你的手,带着枪?打过吗?打过人吗?也是钢厂的?”

獭帽皱了皱眉头,手里的战刀晃了晃,说:“爷们混哪的?事管的忒宽了吧?那面那个眼镜是你们头头?哪个庙里的菩萨,说出来咱也拜拜。”

他后面有个小子说:“五哥,弄翻了再说得了,这赶着时间呢。”

獭帽深深的看了张立国一眼,抬手看了看表,对张立国说:“井水不犯河水啊,这是爷们的营子,爷们今天赶时间,你运气好,哪来哪去,滚蛋吧。”扭头对身后一人说:“弄好了没?今天弄个大的,特么让丫孙子们看看咱钢厂的腕子。”

那个被问的点了点头,说:“差不多了,我再去弄弄就行,瞧好吧。”扭头又顺窗户钻了进去。

獭帽又用战刀点了点地上的东西,说:“小顺儿你特么总是慢腾腾的,就这点玩意儿你说你鼓捣这么半天了还没弄好,麻溜的,一会儿还得再过一道呢,早知道不如直接在这弄了。”

那个小顺儿舔了舔嘴唇,咬了几下,说:“五哥,真要放沙子啊?就这么用吧,别整出事来,就这够孙子喝一壶了。”

五哥说:“怎么?哥跟你说话不好使了?”

小顺儿说:“不是,五哥,这真够用了,要是真出事,我爹不得活活打死我?”

五哥拿战刀捅了捅小顺的裤裆说:“真特么怀疑你是不是爷们,忒孬,有事哥顶着呢,你怕个啥?麻溜弄,手脚快点,要是让那帮孙子先去了,哥没面儿。”

小顺儿皱着眉头,咬了咬牙,回头蹲地上鼓捣去了。

五哥拿眼神示意了那个拿着铁棍的,看了看蹲地上的小顺儿,拿铁棍的点点头,把铁棍交给别人,也蹲过去帮着小顺儿扎包,用牛皮纸黑火药做炸包可不是包一下就行的事,这是个技术活,怎么卷包几层怎么扎都有要求的,看样子这五哥对小顺儿不太满意,是打算让这拿铁棍的学这一手。

先前说话那个用手碰了碰五哥,冲张立国扬了扬下巴。

五哥扭头皱着眉头对张立国说:“怎么着?丫耳朵塞了驴毛了?叫你丫滚蛋,找不痛快是吧?”

张立国皱了皱眉头,扭头看了一眼张兴明这边,李淳说:“二明你们在这别动,我去看看。”

十几米距离,但是风太大了,那边的对话根本听不清楚。

走到张立国身边,张立国说:“一群老炮儿,可能是约架,在这做土炮呢,有枪有刀,屋里还有家伙,我没看到,这地方看样成了这些人的基地了,怎么办?”

李淳扭头看了看对面,跑回张兴明这边,把情况说了一下,柳教父说:“现在这些人,正事不干,除了正事啥都敢干。”

张兴明说:“制服,反抗可以还击,敢动枪的击毙。”

李淳犹豫了一下,张兴明说:“不能眼看着出事吧?这些人要是这么出去,不一定弄出啥事来呢,我没事,放心吧。”

李淳看了张兴明一眼,点了点头,冲张立国打了个手势。

张立国回手抽出手枪上膛,指着五哥说:“全体,放下武器,原地蹲下。”

李淳也抽出手枪从另一边跑过来,喊:“可以击毙。”

第四百二十九章 抓捕(4)

对面几个人全愣住了。

五哥刷的拔出战刀,对张立国说:“特么知不知道我是谁?”

张立国喊:“再说一次,放下武器原地抱头蹲下。”

李淳这时候跑了过来,扬手放了一枪,说:“三秒钟,一,二。”

立刻就有两个蹲下了,还扯了扯身边的人。

那个一直张罗放翻张立国的小子拽着五哥的后襟蹲在地上,小声说:“五哥,不对劲,快蹲下。”

五哥犹豫了一下,李淳又是一枪打在他面前地上,说:“警告一次,反抗者击毙。”

那小子手上使劲拽,五哥借着他的劲蹲在地上,恶狠狠的盯着李淳。

李淳脚底下不停,直接跑到窗边,侧身拿枪对着里面喊:“里面三个,出来。”刚喊完马上扭身贴到墙上,屋里“啪”的一声枪响,子弹从窗口飞出来,打碎了一块残存的玻璃。

张兴明拉着柳教父跑到房头墙角,转手抽出手枪对柳教父说:“您蹲在这别动,我过去帮忙,对面有枪。”

也不等柳教父答应,扭头从房子后边跑了过去。

刚跑到第二间房,就有人扛着东西顺着窗子跳了出来,张兴明扬手开了一枪喊:“蹲下。”

那人一愣,然后不管不顾的扛着东西扭头就往塌墙那边跑,张兴明停下脚步,举枪瞄准那人的腿,吸了一口气,双手执枪,开枪,第一枪打偏了,第二枪打中了那人的小腿,那个人一下子摔在地上,扛的东西扔出去老远,抱着小腿在地上翻滚着叫起来。

张兴明也不管他,跑到窗口,小心的侧头往里看了一眼,里面还有两个人,一个靠在墙上,一个在急慌的摆弄着,一挺架在破桌子上的,重机枪,桌上还摆着一个弹匣还有几颗子弹。

张兴明心里不禁我操了一声,这事整大了。

扭头看了一眼还在那边翻滚着哭疼的家伙,确认他已经没有危险性,张兴明把枪伸进窗口喊:“别动,放下东西顺窗户跳出去,快。”

正摆弄机枪那个扭身就从桌子上扯起一把手枪来,正好是在重机枪后面,张兴明看不到。

一瞬间张兴明汗就下来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被人拿枪指着,连躲避都忘了,手里下意识的扣动扳击,开了一枪。

枪打空了,对方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枪也对准了张兴明。

又一声枪响,拿枪的家伙被打得直接扑倒在桌子上,瞪着张兴明,嘴里有血沫子涌出来,挣扎了几下摔倒在地上,手里的枪也丢到一边去了。枪是对面窗口的李淳开的。

张兴明一下子反应过来,用枪指着靠在墙边站着那个人说:“从窗户跳出去,三个数开枪,一,二。”

那小子尖叫一声:“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扶着墙挣扎到前窗口,从窗户爬了出去,这是吓的腿都软了,穿着厚棉裤,也不知道尿没尿。

张兴明跳进屋里,先过去捡起扔在地上的手枪,然后小心的看了一下被打中的那人,枪打在背上,估计是伤着肺了,他大口的吸着气,随着喘气血沫子一股一股涌出来,屋里一下就被血腥味充满了。

张兴明对窗口的李淳说了声:“不要进来。”扭头又顺后窗跳了出去,刚才腿上中了一枪的人这会儿已经爬起来了,正挣扎着往塌墙那里去。

张兴明追上去从后边一脚把他踹倒,快速的在他身上怀里摸了几把,身上没枪。

走到一边看他刚扔的东西,是一个布袋,不用打开,看形状就知道是一把三八大盖儿,也不知道小日本的东西怎么这么多。

把手里的枪别在腰上,捡起三八盖,张兴明过去踢了踢躺在地上这人,说:“起来,到前面去。”刚才看他爬的挺欢,张兴明知道刚才那一枪打的不重,估计只是擦伤或者打穿了小腿的肌肉。

那人趴在地上瞪着张兴明,一看平时也是个狠人。

张兴明举手把枪对着他的脑袋,说:“屋里死一个了,不差再多一个。”

那人脸上一白,扫了一眼窗口,翻身咬着牙站了起来,瘸着一步一步向前面走,在地上留下一排血脚印,踉跄到墙边,他伸出沾着血的手扶着墙往前面挪动,倒也是个有刚的。

等张兴明两个从房后转到前面来,张立国和李淳已经控制住了情势,柳教父站在另一头的屋角看着。

一共是九个人,屋里倒一个,这边一个,那七个顺着墙根蹲成一溜,五哥在最中间,手里刀也没了,獭帽歪着,恶狠狠的盯着李淳。

在七个人面前二米,地上扔着那些土炮,刀,还有两把手枪。

等走到近前,张兴明把手里拎的三八盖子和插在腰上的手枪扔进地上那一堆里,让瘸腿这个和那七个蹲到一起,对李淳说:“咋整?这都赶上特攻队了,是通知派出所还是能知部队啊?”

李淳呲了呲牙,说:“我先给局里打个电话吧,您们小心点,身上我搜过了。”

说完他转身往院子外面跑过去,这年头没有手机没有无线联络,有点事真是不方便。

有半个多小时,李淳开着车回来,直接把车开到了众人这边,跳下车说:“局里马上来人处理,您们两个先上车呆着吧,我和立国看着就行了。”

当着这些人的面,他不会叫张兴明和柳教父的名字,连尊称也不会用。

张兴明摇了摇头,扭头看了看那边的柳教父,走过去说:“叔,您先进车里坐着吧,还得一会儿呢,车里能暖和点。”

柳教父点点头,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又过了有半个多小时,张兴明觉得脚都快没知觉了,才听到院子外面汽车响,一辆桑塔纳后边跟着一辆解放开了进来,脚跟脚的,又有三辆吉普冲进院子。

一大四小五台车先后停在驻京办那辆桑塔纳边上,忽忽啦啦下来十几个人,解放后厢里还跳下来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

李淳迎上去,领头的张兴明认识,肖副局长。李淳低声向肖副局长报告着情况,肖副局长一边听一边用眼睛来回扫视着蹲在墙边的八个人,脚下不停,一直走到张兴明身边。

“吓了一跳吧?情况我知道了,您还撂了一个?胆子不小,不过我还是要批评您,下次有这种情况不许再上前了,多危险,枪弹可没长眼睛。”肖副局长和张兴明握了握手,低声说着。

张兴明说:“本来是没打算上去的,可是他们人多,动了枪不说,还打算从后边跳窗跑掉,我这不是急嘛,再说了,我身手还行,哈哈,下次不了,下次绝对不了。”看肖副局长看自己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张兴明赶紧打哈哈。

第四百三十章 胡处长(5)

肖副长抬起右手,用食指冲张兴明点了点,扭头对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说:“逮捕,屋里还有一个,弄出来。小心枪械保险。”

带头的军人敬了个礼,挥了一下手,五个人往房子这头走,两个端着枪命令八个人站起来上车,上那辆解放,三个人从窗户跳进去,先把重机枪抬了出来,然后是中枪的人,大冬天的,这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估计是没得救了。

九个人全上了车,军人过来报告,肖副局长说:“那个还有救没?算了,回去让军医看吧,您们先带人回去吧。”军人敬了个礼,答了一声“是。”

这时候那三辆吉普上的人围了过来,带头的穿着件深蓝色的棉大衣,这是钢厂的劳保服装,不用猜也知道是钢厂那边的人。

带头那人留着副浓密的胡子,戴着棉帽子,乍一看上去满脸都是胡子的感觉。

走到近前,这人说:“请问是哪个单位的首长?我是钢铁厂保卫处的,我姓胡。”他边上一个瘦巴巴的中年男子接话说:“这是我们钢厂保卫处胡处长。”

肖副局长看了李淳一眼,对几个军人说:“执行命令吧。”

李淳迎上去对那胡处长说:“中央保卫局执行任务,请问有什么事情?”

不等这个满脸胡子的胡处长答话,边上另一辆吉普上下来的人过来敬了个礼说:“同志您好,我是八大队的刘涛,请问这边什么情况?”

李淳还了个礼,说:“我在执行保卫任务,这边这些人在这里用黑火药制造土炸弹,执手枪三把,三八式步枪一杆,重机枪一挺,刀具若干,面对我们的警告不但不中止行为而且对我们进行了枪击,我方还击,造成一死一伤,其余人员已经抓捕。”

那边肖副局长说:“刘涛,过来。”

刘涛紧走几步,到肖副局长面前立正敬礼,肖副局长低声问:“怎么把您们那边惊动啦?影响范围大不大?”

刘涛说:“没有,是下面有人听到这边有连续枪声向我报告,我过来看看情况,没有影响。”

肖副局长点点头,说:“没有就好,注意保密纪律,这边局里处理,您回岗去吧。”

刘涛敬了个礼,回头挥挥手,他带来的几个人上了吉普,两辆吉普调了个头走了。

肖副局长说:“冬天空旷啊,枪声都传到那边去了。八大队负责这一片的保卫工作,还好没惊动老同志。二明啊,您年轻,身体好我知道,但是这种事,以后还是交给小李他们专业人员来做,您不要往前靠,好不好?”

张兴明点点头说:“我保证,向党保证。”

肖副局长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张兴明的肩膀,说:“有时间,来局里参加个强训吧,多学点也好保护自己。车里那个是谁?”

张兴明说:“哦,忘了给您介绍,中科院的柳干部,计算机所的,跟我一起来考察营地,他们那边有个项目想和我合作。”边说边看了看张立国。

张立国跑过去把车门拉开,低声对柳教父说了几句,柳教父下了车向这边走过来。

张兴明给两人介绍:“柳叔,这是职卫局肖副局长,肖副局长,这是中科院柳干部。”

肖副局长和柳教父握了握手,柳教父说:“肖副局长,二明这边的安保要加强啊,我代表中科院要求您们提高对二明的保卫等级,我回去马上就向上面打报告,今天太危险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张兴明说:“柳叔,您不了解内情,我这个保卫工作是硬赖上人家的,我哪有这个资格啊,这事我自己会注意,您可别给肖副局长这边添麻烦了。”

肖副局长笑着说:“没事,您现在可是我们局的重点保护对像,哈哈,这事给我提了个醒啊,明天我给您加几个人,还有,开春,把您的人挑点来局里训练一下,以后这方面的工作不会少,咱们相互帮扶吧,算是拥军爱民工作。”

三个人边聊边走,走到房子前面靠墙站着,这里背风,能暖和一点。

另一边,胡处长正对李淳说:“李同志,这些孩子都是俺们厂的,俺厂处理行不行?也没什么大事吧?就是贪玩嘛,枪是武装部的,回去俺们一定好好教育,行不行?您看您这边啥事没有,俺们这边一死一伤啊,俺们也没想过找您们麻烦哪是不是?”

李淳看了他一眼,说:“那您找找我的麻烦吧。”

那胡处长尴尬了一下,抬手抹抹胡子,说:“孩子玩玩枪,弄几个土炮听个响,这算啥大事嘛李同志,您说是不是?谁家孩子这个年纪不捣个蛋,对不?在不了赔点钱嘛。哎,您们围我干嘛,别让那车走了啊。”那边军车起动,在调头,胡处长赶紧让一起来的去堵,这要是走了说啥都晚了。

李淳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您家孩子捣蛋就拿枪拿炮轰人玩是吧?您赔出去多少条人命了?一条人命给多少钱?里面那是啥看清楚没?重机枪,您们武装部这些东西都是随便给孩子拿出来捣蛋的是吧?”

胡处长说:“哪能呢,就是吓唬人的,哪能真打,对吧,顶多伤了给治呗,同志您看这样好不好,人我先带回去,完了您让您们局里再到俺们那要人,行不?我也算完成任务。”

李淳斜了胡处长一眼,懒得跟他搅,回身走向张兴明这边。

那边跟着胡处长一起来的三个人跑到解放边那边,一个踩着踏板和司机喊着话,冬天,车玻璃都是摇上的,他拽门,可是军车里面有锁,没拽开,就站在踏板上拍玻璃喊。

下面两个人跑到解放前面,举着两手比划着叫停车。司机也不理他们,可是也不能撞过去,就这么慢慢顶着往前开。

这边胡处长跟着李淳后面走了过来,直接就奔张兴明肖副局长和柳教父去了,李淳错开一步挡在他面前,伸手示意说:“站住,往后,五米警戒线,有事情站那说。”

第四百三十一章 军人的尊严(1)

听到李淳的警告,胡处长愣了一下,哈哈笑着往前走,假装没听着。

李淳再次大喊:“后退,你已越线,马上退后。”

胡处长还是装傻,笑呵呵的往前走。

李淳抽出手枪直接上膛指着胡处长的脑袋说:“第一次警告,后退。”

胡处长暗里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走,这时候他离张肖柳三个也就不到三米远了,再走两步就顶到李淳的枪上了。

李淳板开枪机喊:“第二次警告,后退。”他皱着眉头紧紧的盯着胡处长。

肖副局长低声问:“这人干什么的?硬闯警戒线,当我们不敢开枪吗?”

张兴明说:“刚不是说是钢铁厂保卫处的吗?处长?这几个人估计是钢厂子弟吧,看样是想要人。”

肖局长扭头打量了胡处长一眼,转回头对柳教父说:“柳干部,您们中科院最近有没有什么好项目?这年头还是你们搞科研的轻松啊,项目一批资金落地,就没有什么闹心事了,哪像我们,您看看这,乱事就不会断,就怕有突发情况啊,一天提心吊胆的。”

柳教父哈哈一笑,说:“那到是,我们不用耽惊受怕。”

那边胡处长又往前走了一步,眼睛看着柳教父,他一直把柳教当成了被保护的“首长”,肖副局长穿着便衣,他以为只是保卫局下来现场的一个带队干部,要知道,他做为钢厂保卫处的处长,级别是副厅级,也算是高级干部了,这个年代政企没分家,干部级别是可以平调的。

李淳沉声喝道:“最后一次警告,退后。”

事实上,李淳之所以一次一次警告,也是在等身后肖副局长或者张兴明的命令,必竟对方表明了身份,也是国家干部,级别也不低。

但是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命令,根本像没听到情况一样,李淳心里就有底了,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自己这边是保卫局啊,什么时候需要在意什么身份级别了,当军人的尊严不存在吗?警告三次,前面喊话两次,对方还在不管不顾的往前走,这就已经把保卫局的面子踩在地上磨擦了。

后世为什么规定卫兵的尊严线,为什么许可卫兵可以对无视警告越线人员开枪,军人,必须要有威严。

“砰”,枪响了。

解放车一下子刹住,司机推开车门往这边看过来,守在车上的全副武装的士兵也第一时间从车上跳了两个下来往这边跑,站在解放踏板上敲玻璃那位被车门直接顶得掉了下去摔倒在车下面的雪地上。

包括张立国在内所有手里有枪的人全是第一时间将子弹上膛,眼睛看向这边。

李淳的枪口凫凫的冒着青烟。

一只棉帽子带着白烟飞出老远,掉在雪地上滚动了几下停下来,能看见上面被子弹打出的一个大窟窿,棉絮向外翻着,空气里有股淡淡的烧焦的味道。

胡处长一脸呆滞的看着李淳,手指动了动,想指向李淳,可是没成功。

汗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

李淳垂下枪口,冷声说:“后退,否则击毙。”

在开枪的一瞬间,李淳心软了一下,瞄准肩膀的枪口往上抬了一点,只把胡处长的棉帽子打飞了,但是如果胡处长仍然不后退,他就不会再讲什么情面了,最起码在大腿上开个洞是肯定的。

胡处长终于在李淳的喝声中反应过来,扑通一下坐倒在雪地上,然后连滚带带爬的往远处挣扎,嘴里叫着:“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他的三个手下,两个张着嘴站着,一个坐在雪地上保持着喊叫的造型,呆呆的看着他们这个平时素以冷面心硬闻名的老大此时惊慌失措的尖叫着在地上爬行,如果夏天大家就会看到他已经尿了,寒冷的冬天厚重的棉裤保住了他最后一丝脸面。

肖副局长笑了,对柳教父说:“我还以为他真不怕呢,如果顶着这一枪还能走到我面前来,我就把这几个小子交给他。”

张兴明说:“这些人不能交给地方,更不能交给钢厂,得好好查查,怕是身上事不少。约个架就敢枪炮全上,还能弄来重机枪,说他们手上没点大事您信吗?这留着将来也是群祸害。从来没听说过坏蛋长大突然就变正义人士的,只能是越来越恶劣。而且这边刚一出事那边就派个处长过来要人,怕是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地方派出所怕是拿他们没办法的。”

派出所不像军队,有自己的系统和强硬作风,可以不理地方,公安部门和地方政府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大部分时候必须得照顾到方方面面的面子,其实也挺难的。

肖副局长点点头,扭头对跑过来的两个士兵说:“全部带走,这个处长拷上。擅闯军事区,无视警告,阻碍执法,私藏武器,威胁保卫目标,回去全部单独关押,好好审审。”士兵敬了个礼,走过去把惊惶的胡处长提起来反背着拷上手铐,两个人一架,拖着走到解放车边上,叫了一声,车上的士兵伸出手,把胡处长提了上去,扔到了车斗里。

那边胡处长的三个下属还在发愣没清醒过来,已经被全副武装的士兵过去一人一个给抓上了车,解放车轰的一声点火,直接回驻地去了。

肖副局长四下打量了一圈,说:“这个营地可好些年了啊,我还在这呆过几个月呢,不过好像每支队伍都没呆多久,好像这一片也就这个,还有三十七号院那边,始终没有长驻部队,总是用的时候临时用一阵。给你了?这块地可不小,我还以为会把三十七号院给你用呢。”

张兴明问:“三十七号院现在空着?”

肖副局长点了点头,说:“也空了几年了,没这大,四面都是民居,最开始驻军的时候就是保护那片宅子的,你应该了解。”

三十七号院的大概位置张兴明是知道的,那一片住着不少党和国家的老同志老领导,是保存比较完好的四合院片区,和中南海在一条路上,距离也不远,保卫局的老局长,还有花篮的花儿香那个王团长就住在那片。

第四百三十二章 李淳升官(2)

张兴明点点头,说:“那现在有没有可能要下来?咱拿来用呗,反正也是闲着。”

肖副局长拿手点了点他,笑着骂:“小鬼头,心不小啊,得陇望蜀。你这块还不够用啊?”

张兴明说:“这块主要是日常训练,集训。我这边安保分几块,主要是各地的武装押运,次要的是保证商业安全,还有就是您刚说的保卫工作,这块以后也得抓起来了。这边还得放一个研究所在这里,柳叔就是过来看这个的,如果能多要一个院子过来,我就把武装押运这块搬那边去,离市区还近,方便。”

肖副局长点点头,想了想,说:“公安部那边的条件你应了没有?”

张兴明说:“没呢,我不想答应太快,他们那和您这边不一样,咱们是自家人,怎么都好说,他们想这么占便宜可没门,看怎么说吧。”

肖副局长哈哈一笑,说:“你答应他们吧,条件里加上那个院子就行了,完了我给你挂个牌子,给你些编制。不白给啊,我也有条件,你的人如果我这边有需要要无条件给我上,懂不?我们必竟是部队,有些事还是不太方便。”

张兴明说:“行,我听您的,反正您也不会让我吃亏。”

肖局长哈哈笑起来,伸手拍拍张兴明肩膀说:“滑头。老沈没和你说过吗?我们是战友,亲的,一起爬过弹坑的。他的孙子谁敢给亏吃?哈哈,别说军队,政府那帮写字的也得给些面子的,你小子运气好得很。不过话说回来,你很合胃口,事办的痛快大气,也难怪老沈看重你,咋样?听说老沈孙女长的相当漂亮啊,啊?哈哈哈哈。”

张兴明脸就红了,说:“没影的事,肖副局长你可别乱说。”

肖副局长哈哈笑着说:“你喊老沈爷爷,那也得叫我一声爷爷,跟你说,我也有孙女,比老沈那个还小点,哪天相看相看?”

张兴明不好接话,咳了一声说:“那个,肖爷爷,这里这个研究所是保秘的,您心里有数就行。”柳教父在一边点头,张兴明一提研究所这事他就想插话,不过也不好在肖副局长面前说什么,必竟人家地位在那摆着。

肖副局长点了点头,斜了张兴明一眼说:“能跑这地方建个研究所,又放在军营里,还有刚才小柳说的话,你不说我也知道性质和重要性了,刚才说给你挂个牌子给你些编制也有这个原因,还用你提醒?忘了我干什么的了?在我们眼里全中国哪有秘密。才高看你一眼,这就露怯,哈哈,还得练哪,小柳,以后有机会多教教他。”

柳教父看着张兴明点了点头,笑起来。

肖副局长又对李淳说:“你是几队的?七队?明天,就说我说的,你这边加几个人,二明的保卫升到乙级,你写个报告来找我签字,人员你选,编个小组你当组长,军衔提一级。”

李淳脸也红了,是兴奋的,立正敬礼,响亮的回了一声“是”。边上肖副局长的随行人员拿出笔本刷刷记录下来。

张兴明问:“李哥现在是啥军衔啊?我还没问过呢。”

李淳挠了挠头,嘿嘿笑着说:“中尉。”

张兴明说:“也不高啊,我还以为你们保卫局出来的咋也是个校衔呢。”

肖副局长瞪了张兴明一眼说:“你当军衔是大白菜啊,我们这上上下下万把人呢,全是校官?”

张兴明笑了笑,觉着有点丢脸,说:“你们权限大啊,我不清楚才是正常的好吧?”

柳教父说:“原来你也有不懂不知道的事,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呢,哈哈。”

几个人笑了起来,肖副局长摆摆手说:“行了,事也办完了,回吧,估计钢厂这边还有得闹,这地方上啊,是该管管啦。走吧。”

张兴明在心里给钢厂的领导层默哀了一下,让这位盯上,估计得难受一阵子了,要知道这位可是负责最高领导人保卫以及日常行程安排的,随便提一嘴,下来就是暴风骤雨了。

不过也好,看这些年轻人的样子,也是该管管了,要不然将来说不上弄出啥事呢,这些人聚一起啥事不敢干?而且说钢厂相关领导们不知情完全就是污辱人的智商了,看这屁股擦的速度多快,听听胡处长的语气多轻松。

有些人是不管自己怎么做做过啥的,反正只要自己不吃亏就是没啥事不算事的样子,而一旦遇到硬茬反抗的吃点亏就是全世界人对不起他,也不管他自己拉的啥耙耙。

这种人就得一次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才好,不然不知道要害多少人,而他自己还觉得啥也没干。

其实,真正比较嚣张的所谓二代,不论是官二还是富二,好好研究一下,全是那种不上不下的,其实一较真啥也不是的。真正的顶级豪门,真正的政治世家,对儿女的管教都是相当严格的,不说打折腿吧,过的日子也纯不比老百姓轻松,规矩戒条特别多。

而且这样家庭的孩子也没时间出来显摆啊,要学这个学那个练这个训那个,人家得为将来做准备,哪有时间没事陪几个老百姓扯闲皮?

老百姓在意的事情在人家眼里屁都不是,人家跟你扯什么嘛,而他们想得到的想做到的,是需要付出全部的身心精力来努力的,你看哪个接班人是胡混就行了的。

而且,说实话,大部分人的创业经营都是没有什么太大波折的,做点事就遇到什么什么,就得斗一场,就遇到各种强权压迫,呵呵。

当然,肯定会有,但那真是太个例了,而且都有很强的行业特性和地区性。

……

三个人出了院子上车,肖副局长挤到张兴明车上来,说:“走,享受一把资本家的待遇,哎呀,比桑塔纳舒服多了啊,二明,借局里几辆呗,咱也提提气。”

张兴明乐了,说:“行啊,年后我给你弄十辆来,交给谁?”

肖副局长摘下帽子拢了拢头发笑着说:“得啦,明知道不可能,要是我们出门都是这种车成啥事了,唉,等吧,国家越来越强大,会有那天的。”

张兴明现在坐这辆是他送给驻京办的奔驰,明面上就是他的车放在驻京办,也不敢说给,是真是要犯错误的。

张兴明说:“不用太久,88年,我送给中央一批车,咱们中国人坐自己的车,把德国车全换掉。”

肖副局长扭头看了他一眼,点头说:“你那个厂产的?我看行,放心,你生产出来不用送,咱们买。”

第四百三十五章 诡异变局(5)

李淳目光一厉,但还是忍了下来,人太多了,真要是不管不顾的冲进来,九把手枪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人群慢慢的逼进来,摆在大门两侧的装饰花瓶被人扳倒,砰的一声摔碎了。

张兴明一咬牙,对着扳倒花瓶满脸得意的那个人就扣动了扳击,“啪”的一声,那个人大叫一声,被子弹的冲击力撞得向后摔倒,撞在门框上,然后倒在地面上,两手捂着大腿,血涌了出来。

那几个带头的脸色一变,闪了几个眼色,几个人就摸向后腰,李淳大喊:“别动,后退,否则击毙。”

带头的从腰上扯出枪来骂:“操你个妈,来击毙老子吧。”

李淳果断的七枪,打穿了他持枪的右肩膀,边上另一个保卫也开了枪,却是打在这人的大腿上,他的话音直接弊在了嗓子里,身体一仰,直接摔倒在地上,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枪落在地上,滑到了一边,一个保卫举着枪小跑过去,用脚把枪往站在后面的张兴明面前踢过来。

张兴明俯身捡起来关闭保险插在腰上。

进到门里的几个人一时间面如土色,手停在那里动也不敢动,门外哄的闹起来,胆小往外跑的胆大往里挤的乱成一团。

张兴明说:“小心,外面也有拿枪的。”他从人缝里看到了枪,但人挤在一起,那人也不敢轻易开枪。

这时候外面响起大喇叭的声音:“所有人员注意,所有人员注意,原地双手抱头蹲下,原地双手抱头蹲下,五秒钟后开火,五秒钟后开火。一,二,三,”

几辆解放军车一直开到了近前,车上的蓬布被卷了起来,上面全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一个军官站在驾驶室外举着铁皮喇叭喊话,车上的士兵不断的从车后厢跳下来,然后举着枪从两侧向饭店大门包过来,遇到的人凡是还没蹲下来的一律一枪托砸下来,头破血流也毫不理会。

人群大部分选择了原地蹲下,也有几个惊慌失措的四处打量着,还有几个阴着脸看着奔跑过来的士兵,紧紧的闭着嘴,牙咬得腮帮子一动一动的。

很快士兵们就控制住了形势,那军官从军车上跳下来,左手拎着铁皮喇叭,右手拎着手枪,向大门走过来,冷冷的目光在人群身上扫来扫去,忽然拿枪点了点一个人,马上有士兵过来把这个拖了出去。

一路走一路看,短短的十几米距离,被他用枪点到的人有七八个,全是被拖到一边拷了起来,所有人这时候都没了勇气,使劲的低头,不敢和他对视。

枪口又点中一个人,士兵上来拖人,这哥们挣扎起来大喊:“凭什么抓我,操你妈有种弄死我。”军官都没看他,右手枪口一抬,一枪打在这人大腿上,眼神都没动,接着向前走去。

所有人这下都被这枪震住了,太狠了,而且从头到尾他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阴着脸打量着,有胆小的吓的捂着嘴哭起来,被他手里的枪口晃过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紧紧闭上眼睛。

一直走到饭店大门口,他站到台阶上转过身,慢慢举起左手的铁皮喇叭到嘴边,说:“持枪冲击中央保卫局三级保护单位,严重危胁领导人安全,不管是哪个单位什么身份,一律交由军事法庭判处三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持有枪械的,八到十年,开枪者死刑。现在,排队上车,接受审查,反抗者击毙,逃跑者击毙。”

这下许多人都哭了起来,有的坐在地上颤抖着站不起来了,有的当场尿了,在全副武装的士兵命令下排队爬上军车,两边的蓬布放了下来。

军官转身进了大堂,打量了一圈,李淳迎上去敬了个礼,说:“报告,七大队五中队九区队049小组正在执行三级保卫任务,上尉组长李淳。”

军官还了个礼,说:“任务目标没什么问题吧?”

李淳苦笑了一下说:“没问题,门左侧那个是任务目标放倒的,第一个开的枪,他,胆子很大。”扭头幽怨的看了张兴明一眼说:“还好你们来的快,不然,情况不好说,他们不少人是带了枪的。”

军官随着李淳的目光看了看张兴明,说:“我们离的近,就驻扎在对面,接到命令就过来了,这些是什么人?”

李淳说:“钢铁厂的员工,拿枪的估计是钢铁厂保卫处的,前两天肖副局长不是把他们处长抓了嘛,估计是不敢去咱局里要人,就跑这来闹了,具体目的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肯定是钢厂派过来的有组织的行为。”

军官点了点头,往门外正在排队上车的人看了看,说:“没事了,解除警戒,后边交给我们了,管他哪来的,敢做就得敢当,三番五次的,也太不把咱拐捌叁肆幺放在眼里了,得给他们上一课。”

边说边走到中了两枪的这个人面前蹲下来,对他说:“疼不疼?”

那人脸色苍白,头上汗水不停的流下来,嘶哑着说:“快送我们去医院,我们要是死了你们也好不了。”

军官笑了一下,看着他腿上的伤口说:“我们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你估计肯定是好不了,你如果现在死了到是反而轻松,因为而临你的将会军事法庭的审判,你的结果是死刑,大概你被枪毙的时候,这伤还没好,所以治不治对你来说,真的不重要。”

那人抬头看着军官说:“你们敢枪毙我?我是国家干部。”

军官又笑了一下,说:“我们是中央保卫局,你只是我们手里的罪犯,什么级别干部的,在我们这没用,我们是军队,懂吗?你有多高级别?副国级以下就不用说了,没用。”

那人说:“我们厂长是部里的党委委员,是副部级,我们是接受厂党委的命令来这里要人的,你有什么权力抓我们审我们?”

军官慢慢站起来,对他说:“你确认你是受到你们厂党委的命令来这里闹事的吗?”

第436章 卷入争论(1)

那人说:“我们是来要人的,你们凭什么抓胡处长,凭什么抓我们的职工家属?”

军官看着他,说:“命令呢?有文件吗?我看看。”

那人愣了一下,说:“没有文件,这事还要文件?厂长给我打了个电话叫我带人过来的。”

军官问:“哪个厂长?他的姓名。”

那人吱唔了几声,说:“说了你也不认识,这事我们周厂长是知道的,也是同意了的,他可是副部长,跟你们说,和我们钢厂做对,没有好下场。”

军官扭头对一个士兵说:“给钢厂打电话,找周厂长。”

十兵应了一声去边上找电话,那人脸上慌了一下,军官说:“你看你流了多少血了?现在是你在拖时间,而且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几个电话就知道了,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这个时候,郭副主任跑了过来,到张兴明身边小声说:“张部长,温主任电话找你。”

张兴明忙跟着他走到一边的小办公室,拿起电话。

“二明?”

“嗯,是我,咋了?”

“让部队把人全带回驻地,这事你就不要参与了。”

“啊?哦,好,我马上办。”本来还有点不太满意的张兴明马上听出了温主任的口气有点不对,原来想说的话就咽了回去,明白有些事自己还是不知道的好些。

走了会议室,张兴明对带队军官说:“同志,上面来电话,你马上把所有人带回驻地等候进一步的命令。”

军官愣了一点,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敬了个礼,转身出了饭店。

不一会儿,连作者带内所有人被装上军车,轰隆隆的离开了,只剩下大堂的大门倒在地上,边上就破碎的大花瓶。

人去楼空,张兴明坐在一楼的接待沙发上发呆,事情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一边驻京办的人员开始收拾,打扫里外的地面,修理大门,还得擦洗地板上的血迹。

远处看热闹的人群也散了,连个大声议论的都没有,这就是京城百姓,只管看,啥也不说,免得无形中担责任,要说也是几个亲近相好的小声嘀咕几句而已,这就是政治嗅觉了,是其他所有地区的老百姓所不具备的本能。

李淳说:“这钢厂也太狂妄了,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张兴明说:“行啦,也没吃亏没出事的,少说这种话,人不是抓了嘛,上面会处理的,现在已经不关咱们的事了,来,准备吃饭,我饿了。”

李淳就不再说话,去厨房看菜品去了,三级保卫包括饮食和交通,住宿都是有严格规定的,虽然张兴明不会要求这些,但基本的东西他们还是要做的。

等饭菜上桌,张兴明让张立国把把郭副主任喊过来一起吃,对他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不打听不宣传不评论,要管好下面人的嘴。”

能成为一省驻京办的主任,老郭的头脑和政治觉悟那绝对是够用的,再联想到那个电话,老郭明白这事已经大发了,有些时候,事大了反而无声无息,那是一般人接触不到的层次了。

没接张兴明的话,郭副主任兴致勃勃的给张兴明介绍起桌上的菜品来,从原料到烹制过程,每个菜还能附上一个小故事,而且这郭副主任极擅长讲故事,连张兴明都听的津津有味。这是个人才。

31号,柳教父带着图纸和采购清单来到驻京办,之所以能这么快是因为中科院有现成的山腹式半地下保密工程的图纸,这东西可以套用,只是改一下具体数据就行。

他这几天其实主要是在弄这张采购清单,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张兴明对这一块不是很懂,也没发表意见,反正交给香港那边的采购团队就行了,里面一些限制设备会从日本发出定单。

话说当初张兴明只是没办法了才不得不跑日本买了个小公司用来进行设备采购,现在看来这步棋还下对了。

送走柳教父,刚消停下来准备休息一下,计划一下行程,这些天走马灯似的事情接二连三,张兴明需要捋一捋,好安排接下来的时间。

端了杯也不知道是什么咖啡回房间,刚拿出本子和笔,房间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您好,辽东驻京办,请问哪里?”

“小张吗?”

“哦,温爷爷,是我,啥事?”

“一个人?”

“嗯,一个人,有事您说。”

“这件事后续你处理的挺好,不过有些情况,我和老沈商量了一下,还是跟你说一声。钢厂那位你应该知道,是个党内的老资历,而且是现在国内国民之争的国字头,一直对民进的道路很有意见。这次的事件现在因为什么什么结果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他抓住了你的身份问题,把事情扯到了国民争论上。”

张兴明愣了一下,说:“不是吧?据我了解,他这个人很有魄力啊,对改革开放政策执行的相当到位,而且做了几件很有勇气的事情吧?这件事真是他发的话?里面有他的晚辈吗?”

“没有。这件事是下面一个分厂厂长搞出来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他这个人性子有点粗暴,很护犊子,又是老同志,有功在身,有点不好办,而且现在他针对的是你的身份,财富还有保卫级别来说事情,一下子你就成了民进的代表,谈到了社会问题,主义问题,财富分配问题,还有民企的资格问题,这些其实和你本身并没有太大关系。

我打电话来就是跟你说,把心态放平稳,定好的事情要安排好,不要再出问题,不要高调,也不要在任何场合发表什么言论,这段时间注意你的人很多,你现在的行为言论会变得非常敏感,懂吗?”

张兴明笑了,说:“放心吧爷爷,我心里有数,而且我对什么主义什么资格也没有兴趣,甚至如果需要,国家现在给我的一些身份都可以收回去,对我影响不大。我是相信党的领导和政策的,我对祖国的发展非常有信心,而且我也相信现在这些状况不过是改革开放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并不会因些引起什么其他问题,更不可能改变改革开放的步程。而且爷爷你知道,我下一步的目标是香港,是日本东欧,甚至是苏联,国内基本上路子定下了往前走就行了,暂时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了。”

“嗯,从你的发展过程和总体表现上能看出来你的目标和内心,我们还没有老糊涂,现在你已经成为了国内外资的代表人物,你现在享受的一切待遇都是经过慎重考虑后做出的集体决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些话只和我说说就行了。打电话过来就是告诉你,要相信党,相信政府,不要有情绪。”

张兴明说:“不会的,您放心吧。而且春晚一结束我就去日本,然后转道香港,国内这块我不会参与任何事情里面,也不会对任何事情发表任何言论。这些我都懂。”

“好,在外注意安全,你现在可是宝贝,哈哈,那你休息吧,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多聊了。”

“好的,爷爷再见。”

挂掉电话,张兴明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翻开本子,开始琢磨事情。

他连对这些人的处理结果都没问,其实也没有必要问,自己又没吃什么亏,对自己的发展也不可能有任何影响,可必去较这个真,给大家留一个不急躁顾大局的印像比盯着几个小人物的结局重要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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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声音(2)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和柳教父沟通一些关于研究所的问题以外,张兴明老老实实的在驻京办宅了起来,连春晚现场都没去过,当然,他也是对自己的安排有信心,花了那么多美元,请了那么多专业人士,如果连这个年代的一场晚会都搞不定,那就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到了2月5号,距离大年三十还有三天,也是春晚的最后一次彩排,张兴明被黄导生拉硬拽的给搬到了工体这边。

整个工人体育馆内这时候已经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浓重的节日气氛感染着每一个身临其境的人,舞台是这个年代最先进的,已经有了升降机,而不是原世春晚上那样,搭几块玻璃下面放几颗灯泡,边上摆几盆假的不能再假的塑料花了。

舞台的背景也不再是那个电光纸粘出来的蓝凤凰,而是一块屏幕,CRT三枪投影第一次登上了中国的舞台。

说到投影技术,在90年代以前,一直是小日本的天下,索泥,爱仆,家娃,基本上垄断了全球的投影仪市场,一直到90年代中期,德国和欧美才奋起直追,在90年代末抢了一些市出来。

虽然说光学电子方面,德国是全世界的老师,但我们应该佩服日本,从学习到超越只用了短短的几年时间,然后一直到现在都把老师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在巨大的舞台上,背景后面,上海美术电影厂的师付们正在紧张的工作,一台巨大的CRT三枪投影设备摆放在屋子中央,对着的屏幕就是观众席上所看到的舞台背景。

这个时候LCD技术还没有诞生,CRT垄断着全球的投影市场,其实这个年代电视显示屏也是CRT技术成像。事实上CRT技术的成像并不差,反而还更好,只是机器本身太过巨大笨重,造价也高,而且拥有三个大镜头的它调整也太过费时费力,最后被小巧的单镜头LCD取代了。

像张兴明采购的这台投影设备,自重达到了接近一百四十公斤,六十多万美元,是索尼当下最先进的机器。

国中的动画电影历史其实非常早,1926年,比美国还早,而且在当时来讲也绝对算是相当的强大,甚至在50年代以前是超过国外的,日本的动画发展还是受到了我们40年代动画电影的影响,大部分人可能想像不到,《铁臂阿童木》的创作者手冢治虫之所以走上动画创作的道路,就是因为看了我们1941年上映的《铁扇公主》,而后来者宫其俊祟拜的是水墨动画。

1954年,我们就有了真人和动画一起出现的电影《小梅的梦》,比美国人早了十几年,1956年《神笔》是国际儿童娱乐片一等奖,1960年水墨动画面世,令全世界惊叹叫绝,《牧笛》,《大闹天宫》,《小鲤鱼跃龙门》,《渔童》,《孔雀公主》,全是风糜世界的优秀作品。

可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忽然就停下来了,然后小日本反超,挥马杀了进来,占领了国内全部的电视屏幕,从70年代末到90年代末,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我们的电视上播放的几乎就全是日本动画片了,而这二十多年正是中国电视从无到普及的过程,可以这么说,整整三代人是看着日本动画长起来的。

而到了90年代末,美国电影又杀了进来,占领了我们的大屏幕,一直到现在。而那些令我们怀念的《哪吒闹海》,《三个和尚》,《黑猫警长》,《崂山道士》,《天书奇谭》,《九色鹿》等等,却只能永远的存在于记忆之中了,甚至大部分人都没有看过。

究其原因,不重视而已。

小日本的动画为什么发展的那么快?只要看看中国的动画人才都去了哪里就明白了。而我们自己的动画急剧衰退,从内容到画面开始粗制滥造,渐渐的也没人去看了。

一代一代人小时看日本,大了看美国,我们怎么能责怪他们不爱国?怎么责怪他们向往国外的“美好生活”?而我们自己呢?这不能写,那不能拍,啥都不能说,软文化宣传的阵地一直是敞开的,没有人在乎。

慈禧有一句话:宁与外族,不与家臣。因为外族要的是钱是地,而家臣可能会危及她的统治。我想不通一个连话都不敢让说的民族他的前方在哪里。

……

原来86春晚的开幕选用的就是一个那个年代的一种鞭炮花样,二毛钱一个,是最普通的花样之一。点燃以后三个喷口喷出各种颜色的火焰,推动着花样本身在地面上高速旋转,然后就几张请柬,很LO的闪现几次。

张兴明决定开幕就上水墨动画,把历只上精典的动画人物全部搬上春晚舞台,热热闹闹的庆新春给全中国的孩子拜年,光这一个开幕动画他就砸了三十几万人民币进去。

而且张兴明正借这次合作的机会同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商谈合资的事情。

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前身是东北电影制片厂(今长春电影制片厂)的美术组,后来于1950年整体迁到上海,成立了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最开始人员就是美术组的原班人马,一群东北汉子,后来包括万氏兄弟等一些动画先驱才纷纷加入美影,首任厂长是获得ASIFA终身成就奖的唯一的中国人盛特伟。

86年日美的动漫还没有进入全盛时期,张兴明想着能不能投钱换设备保持上美在国际动漫上的地位,并提高工资待遇留住远走的人才,改写一下中国动漫的历史。

……

节目一个一个的上台,这是最后一次彩排,所有演员全装上阵,这次彩排是要正式录制的,用为做为直播时候的备带,防止万一也现意外情况直播中断。

清晰的画面,炫丽的灯光,宏大的场景,迷人的音效,再加上先进的投影背景,把黄大导演激动的不停的抽烟,如果这不是彩排录制现场,张兴明估计黄导能冲上台去高声大喊起来。

……

晚上,张兴明又接到了电话:“上面发声了,开革开放是国家的基本政策,一百年不会变。香港和祥是外资的代表性企业,为国内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这样的企业要保护,要支持,给一些政策待遇是应该的,他的安全很重要,给个省长都不换。”

放下电话,张兴明兴奋的舞着拳头原地跳了几下,有了这句话做为事件的定论,他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了。

那么,香港方面的工作日程就要提前了,还得去趟东欧,那边得提前布置一下。张兴明坐在沙发上想着,不时的在本子上写几笔。

第438章 春晚直播(3)

1986年2月8日,农历腊月二十九,数九第三九的第七天。

京城工人体育馆前张灯结彩。

大红的地毯从体育馆大厅一直铺到马路边。

红色的节日氛围好像冲淡了夜风的寒冷,院子里一堆一簇的人围在一起笑着说着,不时的有笑声传出好远。

时间是晚上七点二十,这个时间南方某些省份天还没黑,但北方已经被黑夜笼罩了三个小时了。

几大报社的记者在红毯边上支着像机,电视台的录像机和直播机器也已经就位。

这是在准备录制(直播)晚会前演员入场的一幕。

直播节目一般会故意设置一定时间量的延迟,用来防备一些突发状况,那些提前彩排录制的镜头就是为突发状况准备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部门准备完毕,黄导这边收到了各部门的消息,看了看手表,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步话机说:“各部门注意,86春晚直播,第一幕,演员进场,开始。”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不远处灯光一闪,一辆全白的上海轿车打火启动,慢慢行驶过来。这边摄像机马上进入图像捕捉。

车开到红毯的头上停下来,站在一边的酒店门童打扮的小伙子上前打开车门,伸出右臂托住里面人的手,把人迎下车来。没错,门童胸前都佩戴着和祥大酒店的徽标,这就是赤果果的广告插入。

第一个辆车下来的是江昆,刘小庆,笑林,王刚四位主持人。

四个人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衣服,仰脸看了一下灯火辉煌的体育馆大门,相互看了一下,一起踏上红毯,顺着红毯走到大门前厅,在这里的一台固定摄像机面前停下来,这里张兴明按后世的方式设置了一面签名墙,四个人从边上的和祥大酒店服务人员手里接过签字笔,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并排站到摄像机前面,喜气洋洋的抱拳说:“江昆(刘小庆笑林王刚)给全国观众拜年,祝全国电视观众虎年大吉,在新的一年里虎虎生风,虎啸山林,龙腾,虎跃。”

然后四个人就两两一起站到门口,迎接接下来的演员们。

上海轿车一辆辆的开过来,演员们一个一个走过红毯,签名,拜年,然后进入馆内。

原来的观众席那里现在全部封闭,观众直接从外部楼梯进入真正的体育馆观众席上,这时候已经差不多坐满了,和祥记的员工穿着整齐的服装坐在舞台正对面,每个人手里拿着一面小国旗,右侧脸上也贴着一面小国旗。

张兴明和二哥陪着沈老爷子,温主任,肖副局长还有柳为民坐在下面演员候场区里,六个人一起陪着一个满头银发有点驼背,但精神头很足的老爷子,溥老。

演员区的门口全是双岗,边上陪着一个金太阳的员工,演员需要签到,安检才能进来。

门外走廊里,气氛相对就非常紧张了,三米一个,两面墙边站满了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体育馆外面也有岗哨,但都隐在暗处,除非摄像机故意去捕捉。

在二楼观众席上也有解放军把门,所有入场的人都要通过安检,这就是正常的例行检查了,就是后世进入央视的大门也要接受这样的检查。

场馆里播放着音乐,工作人员跑来跑去在做最后的准备,舞台侧边的导播室里是最忙的,各路信号的调试,播出信号的检查,机位切换,音响系统灯光系统的最后调试,黄导盯着最中间的一台大显示器,拿着步话机不停的喊着话。

他面前大大小小有几十块显示屏,最中间两块最大,一个是实时播出信号,一个是场内实况信号。

这边张兴明坐在椅子上,小声和二哥说着话,把这段时间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把年后的打算也简单说了一遍,里面有些事情需要二哥去做,不过他会拿详细的方案给二哥。

沈老爷子和溥老凑在一起说着什么,溥老不时的露出笑容点着头,温主任淡淡的笑着陪在一边,肖副局长一脸严肃的用目光在场内扫来扫去,柳司长抱着茶杯在那眼观鼻鼻观心。

演员进场完毕,镜头切回场馆内,舞台上已经上去了一群穿着虎娃服装的小朋友,主持人也拿着手持上了台,音乐一停,晚会开始了。

“亲爱的全国电视观众朋友们,港澳台同胞,海外侨胞们,驻守在祖国边疆的解放军战士们,在这个夜晚依然劳动在生产岗位上的工人朋友们,大家,新年好。这里是中国中央电视台,1986年,虎年春节联欢晚会现场,我们代表全国各族人民,代表党和国家,在这里给您拜年啦。”

四个主持人在一群小老虎的包围下开始了开场词,背后的荧幕上开始播放开幕动画,配合着主持人的主持词,全场人都哇了一声,聚精会神的看着。

激烈的锣鼓声响起,一群小老虎拥着主持人下了台,一群穿着羊皮袄缠着白毛巾扎着红绸带的陕北汉子跳着舞着上了台,在一阵“哈”“喝”的粗野叫声中开始了腰鼓表演,背后荧幕上是黄土高原的怒吼的黄河。

这边,柳教父被工作人员带着走到张兴明这桌边上,张兴明拉着他给在座各位介绍,柳教父挨个问好握手,有点激动,这时候他可不是后来的教父,还只是计算机所的一个一般干部。

另一边,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驻京办的一些人正在这里忙活着包饺子做汤圆,每人个脸上都带着笑,一边开心的说着话一边干着活,大师付一脸严肃的调着馅,配着凉菜,这里他是最紧张的,上面大领导要吃他做的饺子和菜,对于一个厨师来讲,这就是最高荣誉了有没有。

节目一个一个进行,溥老很有兴趣的看着,不时的和沈老爷子说几句话。

终于到了婚礼环节,工作人员过来给溥老戴上主婚人的红花,扶着他上了台。

“也许我告别,将不会回来。”音乐缓缓响起,袁丽的歌声响起,荧幕上不断闪现着老山前线的名种剪接镜头,看的人热血沸腾,结婚的新人穿着军装,在歌声中向着摄像头敬礼,溥老笑着给他们送上祝福。

柳教父凑到张兴明耳边说:“这个设计的好,太有感觉了,这歌是你写的?应景,能火。”

温主任也点头说:“整个晚会上,小张你写的两首歌最恰当,没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以后可不能偷懒,有需要就要上。”张兴明红着脸答应了下来。

沈老爷子在一边笑得合不拢嘴,张兴明现在就是他的亲孙子,这么露脸的事他是从心里高兴。

沈韵秋就坐在张兴明身边,俯过来小声说:“你写的?你还会写歌?”

张兴明看了她一眼说:“我咋就不能写歌了?”

沈韵秋没吱声,喝着茶,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439章 战争的模式(4)

在一首欢快喜庆的《好日子》歌声中,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了,当然,主要是供应这一桌,其他人只能意思一下尝尝,不可能往饱了吃啊,那得多少。

张兴明起来给桌上的人都倒满了一盅酒,大家一起举杯碰了一下,开始吃饺子。

喝了二盅酒,吃了几个饺子,夹了几口凉菜,溥老就起身回去了,他的保健医生已经过来催了几次了,不过老爷子今晚高兴,就任性了一会儿,多呆了一个多小时,这会不走不行了,保健医生站一边盯着他看,都要哭了。

送走溥老爷子,众人回来坐下接着吃喝,沈老爷子说:“还好,我还能自由几年,哈哈,暂时还没人管着,小子,我以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可就看你啦,得加把劲。”

张兴明点头说:“行,包我身上。”

沈老爷子端起酒杯对肖副局长说:“老肖,这孩子让你费心了,来,我敬你一杯。”

肖副局长端起杯来说:“别,你是哥哥,我敬你,再说这孩子省心着呢,费什么心,到是一来就给局里一份大礼,我脸上这面子蹭蹭的涨,哈哈,来,喝一个。”

沈老爷子点点头,看了温主任一眼,说:“嗯,做事没问题,这个我放心,就是胆太肥,这个不放心哪,哪都敢闯敢上,敢说敢干,这个年纪啊,容易冲动,如果哪天有点啥事,还得靠你们,靠小肖小温你们照应了,我在这里先谢谢了。来,我敬小温一个。”

温主任忙双手举杯,和老爷子碰了一个,沈老爷子喝光酒,放下酒盅说:“你们的事啊,我看了,不错,一个有想法,一个能实干,结果肯定是美好的,放心做吧,咱们国家的好日子就靠你们了,有什么事我们这些老家伙来担着。”

温主任站起来给老爷子倒上酒,说:“谢谢您了,有您的话,我们做事也有劲。”

沈老爷子说:“我们老啦,就看你们年轻人的了,不过我们这些老骨头还能替你们扛几年,放心大胆的做事,其他的交给我们,咱们共产党人不怕任何战斗,过去能赢,现在能赢,将来也一定能赢,不过,过去靠子弹大炮,现在靠思想,以后,就靠你们年轻人啦。”

张兴明说:“未来三十年,打的是经济战争,争的是国家的软实力,靠的是货币和企业的影响力,我相信,到时候我还是能尽一份力的。”

沈老爷子今晚有点高兴,听了张兴明的话嘿嘿一乐,说:“挺有信心哪,这是又找着挣钱的路子了?有没有能拿出来让大伙沾沾光的事?别总想着吃独食,适当的合作只会把面包做大,不会影响那点利益的,眼睛要看远一些,步子要迈稳一些。”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我懂的。时机问题。其实我这有几个计划,都是准备和国家合作的,只是时机一直不成熟,而且我也拿不出证据证明风险的高低,所以一直在犹豫。”

老爷子抿了一口酒,吃了个饺子,说:“经济上面,我们有点跟不上啦,我们也在学习。不过有一点我知道,不存在没有风险的事情,做买卖嘛,有挣有赔很正常,只要计划到位,事情可干,未来的收获能够高于付出或拉平,就可以干。你要记着,不一定是挣钱了才是赚,要多方面考虑。”

张兴明点点头说:“嗯,我明白。我打算过两天出去一趟,香港那边有些事要过去处理一下,然后我直接去东欧看看,把计划完善一下,回来再跟您说。”

老爷子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沈韵秋,说:“把你姐带上,让她也学点东西。”

张兴明说:“行,我也是这个打算呢,韵秋姐的脑袋比我快,将来稳保比我强。”

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对肖副局长说:“他出去的安保问题你得多操点心,千万别出事,这上上下下几万人等着他吃饭呢。”

肖副局长说:“放心吧,有我在没事,东欧也是社会主义阵营,咱们有基础。”

老爷子说:“问题不在那边,而是在这小子身上,你得让人把他看好抓稳喽,这是个能惹事的,还敢下手,胆子比我那时候还大,你知道吗?这小子,在学校,赤手空拳就敢面对两把菜刀,而且人家身上还带着刺刀,一个人就敢和十几二十个混混开干,不看牢喽,说不上啥时候他就给你来这么一下。”

肖副局长哈哈笑了起来,说:“嗯,能看出来,这回这事,这小子都是最先动手的,一点不犹豫,这要是在当年,也是个虎将啊,而且头脑还厉害,这叫什么?生不逢时?”

温主任说:“我到是相信在现在这个时候,他会发挥的更出色,也会有更大的作为。”

沈老爷子笑咪咪的说:“嗯,还行,起码没给我丢脸,而且这小滑头好像特别能讨我们这些老头子开心哪,重庆老肖对他印像也不错,上次开会碰到一起说了几句。”

停了一下,老爷子瞪了张兴明一眼,说:“就是走哪都不消停,去重庆也是动了枪,小柳当时也在是吧?抓了一伙袍哥,我就没想明白啊,到底是事在找你,还是你太能找事?”

张兴明苦笑着说:“我哪知道啊,那可临头了还能躲啊?就像这次,我好好的和柳干部去看营地现场,也能遇到这桩事,还整这么大,您说,我怨着谁了?”

柳为民喝了口茶,说:“沈老,上次我在场,我们这边和肖市长正说话呢,那群袍哥带着枪就突然冲进来了,这事,您说能怨谁啊?”

老爷子抿了一口酒,看了一眼张兴明说:“所以啊,我就是有点担心哪,这小子有点邪门,小肖你一定多费点心,出去那么远,这心放不下啊。”

温主任说:“您这担心没必要,沈老,你看看这些事情的结果,小张福大运大的,伤不着一根毫毛的,再说,咱们在那边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的,我跟那边使馆打声招呼,到时候小张就住咱自己的地上,没事。”

老爷子点了点头,对温主任说:“你费心啦,我现在老了,想的就多,唉,不服老不行喽。”

……

当夜,老爷子一行就住到了驻京办,拉着张兴明和沈大小姐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睡,张兴明能看出来,老爷子心里很高兴,而且也很珍惜这样的生活,可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件事是顺心顺意的?都是被推着往前走。

本来还打算睡前和二哥沟通一下,被老爷子这么的搅,只好再找机会了,等老爷子睡了,张兴明和沈大小姐也各自回房睡下,二哥那边早就呼噜震天了。

第440章 圈地计划(5)

第二天,大年初一,老爷子一早就带人回辽东了。

作为一个省的大家长,大年三十能出来和家人在一起度过,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要知道省里那么多地方要走访,探望,拜年,座谈。为什么说上了厅级就是高级干部了?因为上了厅级以后,你就没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了,连睡觉都是卡着时间睡的。

过年?过节?看看电视上,过年过节领导人有多忙,光是走马观花的面子工作就得按堆算,还有必须的工作呢。而且话说回来,老百姓眼里的走马观花面子活,换个角度来看,却是他们必须要做的,因为他们代表着政府,必须要通过一些行为言谈传达一些东西,表现一些东西,这也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

张兴明起床的时候,老爷子估计已经到了东塔机场了。收拾一下,下楼,沈大小姐和二哥几个人已经吃过早餐,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张兴明过去坐下,吃了点东西,然后端着茶水走到沙发这里坐下,听着他们说话。

二哥对张兴明说:“你回本溪不?直接从这边去啊?”

张兴明说:“肯定得回啊,大过年的不回去呆两天我妈不得削我啊?”

沈大小姐说:“那我咋整啊?”

张兴明看了她一眼说:“你也回啊,还准备在这呆着啊?回去陪爷爷呆几天,你不觉得你应该多陪爷爷说说话啊?”

沈大小姐想了想,点了点头。

张兴明对二哥说:“咱们回去呆到十五吧,在家过个十五,然后咱们就走,等香港事情安排好,你回来按咱们的计划开始安排今年的工作,我和韵秋姐直接去东欧转转。”

二哥点了点头,说:“你们得去多长时间?”

张兴明说:“看吧,不好估计,快的话半个月,慢的话一个月,不过不会超过一个月,我就是过去看看,心里有个数,也不具体做啥。”

二哥说:“尽量多带几个人,听说那边人挺猛的,小心点。”

张兴明说:“没事,那边咱们有使馆,到时候就住那,出去有武官跟着。”

二哥说:“这边就按咱们商量的弄呗?没啥变化吧?”

张兴明说:“基本上没啥变动,就这几个省份,今年如果能按期拿下就行了。哦对,北海,还有三亚,干脆海口也弄上得了,叫人过去拿点地,海口这里拿市中心就行,北海和三亚市中心要拿,海边也要拿。”他扯过一张地图来,用手指着说:“一定要选好,北海的这里,三亚的这里,地块越大越好,多拿几块也行。”

二哥说:“这边,现在啥也没有吧?听说那边可穷了,买地嘎哈呀?”

张兴明说:“放心吧,就是现在穷才赶紧拿啊,你还等过两年涨价了拿啊?这三个地方,不怕拿多,就怕拿少,这么说吧,要是当地敢卖,我就敢把全部的地全买下来,哈哈,不过那不现实,也没啥用,挑地块完整风景好开发前景好的地方多拿几块就行了。”

二哥看着地图点了点头,说:“行吧,你说弄就弄吧,这边要有啥变化了呗?”

张兴明小声说:“建省,国家最大经济特区。”

二哥瞪大眼睛抬头看着他,沈韵秋也扭过头看着他,张兴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两个人的兴致马上就上来了,趴在地图上研究,张兴明说:“看这个没用,到时候去了看着买就行,重点就是市中心和海边,市中心咱不说,海边只要就是这里,这里,还有这,这,这几块地尽量拿下来,大点,咱们就算胜利。”

沈大小姐说:“要不是我不去东欧了,我直接去北海得了,完了去海南岛,这几个地方跑一圈,再谈,估计得几个月了。”

张兴明说:“行啊,其实本来我也没打算让你跟我去,不过老爷子发话了,我也不敢说不啊。你可不能露底了啊,得保密。”

沈大小姐点点头,说:“知道啊,我爷爷哪有时间管我啊,我又不傻,反正你就去一个来月,到时候我还没回来呢。”

张兴明说:“行吧,具体的你们商量。”

二哥坐直身体说:“老候那边合并的事谈好了,给他20%,公司归咱们,还是他来管。”

张兴明说:“行,20就20,老候这人还是能干,人也行,那就签合同吧,今年咱们工程太多了,到时候以他为主体招标吧,具体工程这块都扔给他。”

二哥说:“那京城这边咋整?”

张兴明说:“京城就不用琢磨了,给咱干也不干,大龙太多,没必要,咱们自己的总部我都打算包出去呢,这边不用想了,以后再说吧。”

张立国走过来说:“二明,公安部来人找你。”

张兴明站起来说:“你们商量吧,我去见见人,估计是肖局长那边帮咱们递话了,二哥秋姐,你们打算在京城弄套老宅子不?这正好是机会。”

二哥说:“就你上次说那个贝子府呗?整一个也行。”

沈大小姐说:“我不要,打理起来太麻烦,等总部起来在那上给我弄一套吧,像你沈阳那个那种。”

张兴明说:“行,那我过去了。”

跟着张立国下楼,来到二楼小会议室,推门进屋,三个穿着警服的人正坐在屋里喝茶,见他进来站了起来。

张兴明伸出手说:“不好意思,慢待了,我是张兴明。”

带头那个伸手和张兴明握了一下说:“我是罗大国,在部里管后勤这块,部里一听您这边同意了,大过年的都不让我休息,限令我今天必须把事谈好定下来,哈哈,现在住房紧张,大伙都盼着呢。”

张兴明说:“你们应该不缺钱吧?为啥不自己盖啊?”

罗大国说:“哪有不缺钱的,部里大杂院到是不少,但不规片,像这种大宅子吧,到是能住不少人,但事实上也不太好弄,所以部里搬出来以后就一直锁着呢,临时集训啥的用一下,基本上是闲着的,嘿嘿,主体还是完好的,保证比保卫局那诚王府强。”

张兴明说:“行,咱看看,反正我是跑不掉了,哈哈。”

第441章 大清第一府(1)

罗大国笑着在桌上铺了张地图,然后拿出一些资料来摆在一边,说:“是我给您讲还是您自己翻着看?”

张兴明说:“您讲吧,这样快点。”

罗大国点了点头,打开最上面的一份资料说:“这套是我们部里最好的一套宅子了,名气也最大,历史上是乾隆朝第一权臣和珅的宅子,后来赏给了弈訢,所以现在叫。”

张兴明目瞪口呆,一下子站起来喊道:“恭王府?”

罗大国愣了一下,点头说:“对,恭王府,确切的说,是恭亲王府,怎么了?”

张兴明眨眨眼睛,坐下来说:“没事,只是有点吃惊,这宅子可是相当出名了,没想到在你们手里。”

罗大国脸一红,说:“确切的说,我们部里占了一大部分,大概一半多,另外还有七家单位,你知道,那宅子有点大。”

张兴明说:“里面住着多少家人?”

罗大国翻了下资料说:“200多户。”

张兴明轻轻敲着桌子说:“这宅子我要了,里面别的单位住户我单独给盖栋楼,具体你们去谈,我只要院子,可以吧?”

罗大国说:“没问题,你房子都给了,肯定没问题,这事我回去帮你办。”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接着说吧。”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强制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明清两代前后几百年,除了故宫以外,哪座宅子最豪最有名气,肯定就是这座和珅的府邸了,没有第二家之想,这可是被称为“城中第一佳山水”的可比皇宫的大宅,占地就足有百亩,院内廊桥楼阁山湖水石一应而全,如果不是因为成为了大杂院,国家早就把它收回了。

1982年被确定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事实上,从周总理时代开始,国家就没放弃收回修复的打算,但因为产权以及住户的关系一直没能实现,只是在88年把府里的后花园修了一下对外开放了,而整个宅子一直要到2008年奥运会那会儿才迁空修葺完毕。

要知道院里可是住着200多户好几百人,而这几百人又分属不同的八个单位,而且中国音乐学院这会儿就在王府的后花园里,占距了大半个后花园和几套院子,还有大名鼎鼎的后罩楼。

历史上,也是在1986年下半年,国务院提出了边搬迁边修复的计划,开始了对整个王府的回收修整工作,1988年后花园的修复工作完成,中央音乐学院迁走,然后后花园开始对外开放的。

而位于王府东路的多福轩更是被音乐学院改造成了录音室,一直到2003年才迁走腾空,不过也是因为学院的录音室改造,才使得多福轩里完整的保存了清代的彩绘和金砖。

王府整体为三路五进宽宅,规制仅次于皇宫,可见当时皇帝对和珅的喜爱,府中可见多处与故宫中一模一样的建筑,包括萨满神殿和多福轩,多福轩是和珅接见宾客的地方。

……

罗大国又说了几个地方,有些地方张兴明有点记忆,有的后世根本就不存在了,这个年头,这些大宅府邸基本上全在各个部委单位手里当办公室或者福利房使用,后来国家收回了一些,但那也只是少数,要知道从景山起到后海这边,王府大宅数不胜数,后世几乎大部分都消失了。

最后,张兴明只要了完整的恭王府和和公主府,和公主府是给二哥弄的,然后加上了一个37号院。

至于后花园的中央音乐学院,张兴明提都没提,他可没这能耐把音乐学院迁走,这就得靠罗大国他们了,哈哈,后世音乐学院是迁到了醇亲王府的,不过这年头醇亲王府里有好几家单位在办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迁过去了。

基本条件商定,罗大国完成了任务,张兴明也非常高兴,想一想,“和弟”就要成为自己的宅子了,牛大发了有没有啊。

商定条件,罗大国代表部里和张兴明签了一份草案,正式合同得等公安部那边把各种关系疏理好了才能签,现在签了也没用。

罗大国三人一走,张兴明坐在沙发上仰天大笑,吓得张立国和李淳差点打电话叫大夫。

可是这种欢喜和他们说了他们也不懂,只能一个人享受了,弊的好难受。

谁知大喜过后就有忧,下午,保卫局后勤处的李干事来了,带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贝子府那边有一大部分是被出版社租用的,现在出版社没地方搬,其实也是不想搬,单位对单位也就是这么回事,我就赖在这了,你又能怎么样?

张兴明说:“那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个是啥意思?让我去和出版社谈?”

李干事红着脸说:“不是,哪能呢,就是现在这事有点不太好办,局里让我来和你说一声,正在想办法呢,这几天肖局长去找他们几次了。但是当初出版社不是从我们局里拿的使用权,虽然现在产权是我们的,可是这事也有点麻烦。”

张兴明靠在沙发上也是脑袋疼,后世贝子府一直是在出版社手里的,一直到出版社自己在边上盖了大楼都没让出来,而是修了一下改成古迹对外开放收门票了,也没见谁和他们争所有权。

张兴明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揉着脑袋,李干事尴尬的坐在边上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张兴明睁开眼睛对李干事说:“这么的吧,宅子我只要主体,外面能有一圈路能走车就好,边上不是还有你们的产权吗?也在出版社手里吧?”

李干事点了点头。

张兴明说:“西边那片咱不要了,拆了,我在那给出版社盖栋楼,去谈吧,如果这样出版社还不同意,那,过几天我的人到了,我就带着几百人过去强迁。”

李干事张着大嘴看着张兴明,半天才反应过来,咽了口唾沫说:“咋强迁?”

张兴明说:“带着咱们的合同过去,把人和设备拖出来扔道上呗,还客客气气请啊?”

李干事咳嗽了几声说:“别,您是爷,还是我们去商量吧,估计这条件那边应该会答应。”

张兴明说:“肯定的嘛,这好事哪找去,我可是赔了,又多盖一栋楼,几十万没了。”

李干事干笑了几下,挠了挠头,没敢接话。

张兴明说:“行啦,李哥,咱们不是外人,没必要在我这这样,有啥不好意思的,又不是你整出来的事,我喜欢这宅子,想要,多出个几十万也无所谓,赶紧落实吧。”

李干事答应了一声,急匆匆的走了。

张兴明坐在沙发上拍着扶手哼着歌,一想到恭王府就要落自己手里了,高兴啊。

今儿个老百姓啊,真啊真高兴,今儿个老百姓啊,是真呀真高兴。

第442章 CBD项目落地(2)

晚上,吃完晚饭,张兴明对李淳说:“李哥,有没有啥关系,请几个古建筑方面的专家过来。”

李淳说:“翻修老宅?”

张兴明点点头说:“对,准备翻修老宅子,这个必须得人家来指点,咱们得改造呢,乱来要出问题,而且,这些宅子的图纸也得靠这些专家去找,咱们上哪弄啊。”

李淳想了想说:“行,我去帮你问,故宫里头应该有,新华园里面年年都要修,好像都是从那边调的人过来,我找单位给你问问。”

张兴明说:“这事得抓紧,早准备好一天咱们就能提前一天开工,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李淳点了点头。

二哥说:“不是给我弄了一套吗?在哪?也得修啊?”

张兴明说:“肯定得修啊,不过你那套保存的比较好,就是现代化改造一下就行了,你还准备住进去了玩旱厕啊?澡都不能洗,也没有供暖,冬天得不停的烧柴,哦,现在可以烧煤。”

二哥说:“那可得了,还是改吧,改的钱我自己出。”

张兴明说:“这个行,哈哈,要不宅子你也出点钱吧,今天我又搭进去一栋楼,正心疼呢。”

几个人哈哈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张兴明对李淳和张立国说:“给你们一人也弄两套院子吧,就是不会这么大,看看能不能找到那种两进的小院子,我帮你们一人改两套,自己住也可以,等将来升值卖也行。这个投资还是比较可以的,不敢说让你们大富大贵,但生活无忧还是可能的。”

李淳说:“我连媳妇都没有呢,要房子干啥?”

张兴明说:“那你以后也不找了呗?”

李淳想了想,说:“得找,我真不找媳妇估计得让我爹打死,算了,听你的,弄吧,我手里还有点钱,不过不一定够。”

张立国说:“我要,钱肯定不够,你先帮我垫着吧,等有了再还你。”

张兴明说:“行啦你俩,现在一套二进的小院万把块钱,至于改造就是弄这几套的时候顺手的事,还假模假样的和我谈钱,你俩也是够了。”

大伙嘻嘻哈哈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会闲话,差不多也就是午饭的时间了,说实话在北方的大冬天,由其是正月的时候,如果不是那种生活压力特别大的话,真和养猪没有什么大的区别,睡,吃,睡,吃,一天到昨几乎就是在不断的循环,不像南方,可以出去逛逛玩玩,这边实在太冷了。

说着话喝着茶和咖啡,暖气热哄哄的,玻璃窗上的水气逐渐凝结变厚,已经看不清外面了,在寒冷的冬夜,温暖的小室,几个知交好友捧一杯茶,随意的聊着,这就是张兴明上一世追求的生活啊,他捧着杯,慢慢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身边的人和语音变得飘忽起来,像听着又没听,而自己全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哎,二明,二明?”张兴明被推了几下,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脱离出来,扭头看过去,是李淳。

“干啥?”张兴明放下手里捧着的茶杯,抻了一个懒腰。

“电话,你电话,快点。”李淳压着声音指着一边的会客区说。

张兴明眨了眨眼睛,搓了搓脸,意识才清醒过来,“哦”了一声站起来,走过去拿起电话。

“喂您好,我是张兴明。”

“您好张委员,我是办公厅的小王,给您电话是通知您一声,CBD计划已经通过批准,正式立项,项目领导小组已经在今天下午成立,整个拆迁建设方案的基础框架已经确认,请您明天到京城饭店来一下,项目组的临时办公地点就设在这里。”

“哦,好,谢谢,还有事吗?”

“没有了,您忙,再见。”

张兴明挂了电话,边活动胳膊边往回走,说:“明天去开会,哎呀,以后没事可不往这边跑了,这会太多了,一开就是两三天哪,太累。”

二哥说:“开个会你累什么啊。”

张兴明坐下来,痛苦的说:“哥啊,那全是一群爷爷奶奶,还是保密会议,我一去,明显就是最佳服务员人选啊,你知不知道上次那三天会,光热水我倒了多少壶?四十二壶,还得清烟灰递火柴,要不明天你去吧,我在家躺着。”

大伙笑起来,这事是挺无奈的,不过二哥是没资格去参加这种会的,只是说说罢了。

第二天,吃过早餐,张兴明坐着驻京办的桑塔纳来到京城饭店。

项目组包下了饭店的二整层做为办公驻地。

张兴明赶到饭店的时候,项目组的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正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老人家的早晨和年轻人的早晨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要知道人家五六点钟就起来遛鸟逗狗打太极了。

“各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早上好。”张兴明进门先问好,礼多人不怪嘛。

“哈哈,小张委员来啦,好啦,那咱们,就开会?好,开吧,都一摊子事呢。”

于是小张委员同志进门还没坐下,就开会了,老同志们坐下点根烟,小张委员同志的服务工作就开始了。

整个CBD区的规划整体位置和上一世差不多,不过上一世是随着发展一点一点建起来的,那么整体规划上就差了一些,有点乱,有点单薄。

这次提前到位的整体规划补足了原来的许多不足。

整个CBD区是个不规则地块,东面与使馆区接壤,西边延伸到王府井地区,南面直接跨越长安大街,北面是三个连续的公园同外部分离开来,计划是长安街两边为金融区,中间为办公区,外围为各省驻办区,从地图上看,三块区域正好把外交部和使馆区抱在怀里。

86年的时候,王府井的王府早就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了那口井,这地方在明朝有十座王府,所以被称为王府巷,在其后历史中其中两府被毁,至清朝只剩八府。乾隆十五年,王府减至五座,为三亲王一郡王另加一寺的格局,到了清末的时候就只剩三座了,为两府一寺。

而最后这二座王府也因为八国联军以及义和团运动等等原因不复存在,只留下了这个地名,一寺也没了,变成了天主教堂。

王府井的地名由来是王府和井,指王府巷到甜水井的这条路,不是王府的井,这里是当时京城里为数不多的甜水井之一。

第443章 哈利法塔(3)



张兴明在项目组的职务是顾问,而且是唯一的,这个待遇给的不是一般的高,也算是对这个规划的一种回报。同时,整个近五千亩的地块,给了他近六分之一的自主权。

张兴明准备建一个临街的总部,然后向里延伸出一个办公区,造一座地标出来,他准备自己的总部按哈利法塔来建,酒店建阿联酋双塔,然后在整个地块中再建二到三个未来建筑,形成地块的总体风格。

“对整个地块的规划,设计以及风格我会拿出具体图纸以及模型来给大家参考,我们自己的总部我打算建一栋未来建筑,起码四五十年之内不会被超越,所以我自主的地块位置必须在整个地块的中心,然后向下联接长安街。

另外,我有个请求,央行,外交部和几大银行的主楼由我们来设计建造,然后由各单位原价买回,不要求一次付清,到时候咱们协商,可以五年,十年,或者二十年,我只是想打造几栋让外国人仰视的建筑出来,不赚一分钱,另外,做为回报,我来负责地块内空闲土地的美化工程。”

这么大一块地,要想一下子建完是不可能的,而且还有许多后世的单位这时候还没成立,必然会空闲大量的土地,张兴明打算把这些闲置小地块打造成不同类型的公园和广场,起码在十五年之内不会有变化,如果需要用时拆了就是。

“可以考虑,整个规划是你们提出来的,对土地的使用以及整体规划上肯定有成熟的计划,不过还是要等你具体的图纸和模型出来才能给你答复。”温主任代表大家对张兴明说。

“可以考虑。”

“同意。”

“同意,有点期待呀,小张委员,可不能丢脸啊。”

“哈哈哈”

“这个没问题。还有就是,我们对各省的大厦工程也要提出具体的要求,不能一群现代化建筑夹着几间四合院吧还有后边的入驻单位,是不是也要有个具体的要求,比如企业的性质,规模,还有发展潜力这些。”

“嗯,这个应该,即然咱们把这地方定位成窗口,定位的是金融加cbd总部区,那么这方面确实要有一个严格的控制。”

“同意。”

“同意。”

……

我党的特性就是,决定一件事很慢,但一旦决定了,执行上那真是没有敌手,效率绝对是世界第一的,看看深圳速度,看看海南速度,例子实在太多了,这就是一党专政的好处,国家太大了,必须只能有一个声音,就像家族再大也只能有一个族长一样,你弄个多族长联席会议试试,几天就垮了。

下午四点过,会议开完了,大家对这次会议的效率都非常满意,连带着对咱们小张委员的好感也提升了好几个度,没别的,准备充分,许多事情都有了方案,大家举下手就行了,太方便了。

接下来就是香港那边提供规划细案,图纸模型了,这个张兴明用不着亲力亲为,但是他的任务也不轻,要把几栋后世闻名的建筑找地方扒出来,他也只是记个大概的尺寸,能画个外型而已。不过这个难度也不算大,必竟有了外型有大概尺寸,往里面添数据相对就简单了许多。

开过会议,一众大佬就各忙各的去了,下面的丈量啊拆迁啊这些具体的琐碎事情自然有下面人去组织安排,张兴明也没事了,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回家过年。

黄大导演也和大伙一起回辽东,他这几天可是美的不得了,做为导演,被台里,部里一通表扬,各种奖拿到手软。金太阳公司也通过这次晚会被上面认可了,可谓名利双收,而且和央视互利互助,达到了共赢。

王台长这些天也是笑的睁不开眼睛,一个小小的改变,即得名又得利,个人被广电部点名表扬了几次,连大部长都拿出来三分钟时间和他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获得了部里一系列的表彰。

而台里,从金太阳分过来的钱钱直接一半入了小金库,这下王台长也是有小金库的人了,再也不用啥事都低声下气的去求爷拜佛了,这怎叫一个爽字了得,何况这小金库真的不小,一下子就差不多顶了台里去年全年收入了啊。

闲事不表,张兴明和二哥一行人直接由李淳出面,搭军机回到沈阳,然后大家在机场告别,各自回家。

这个年代,民航飞机不多,军队的飞机也是有民航业务的,只不过对乘坐的人有要求,不是谁想坐就能坐,这就不是钱的事。

等张兴明带着李淳,和二哥二嫂折腾到本溪的时候,天都黑了,本溪这里可比京城冷多了,小北风呜呜的吹着,一下车就冷的整个人一抽抽,眼睛都有点睁不开的感觉。

和门口的安保打声招呼,四个人缩着脖子进了院子。

刚进院,就听见一串的嗷呜声由远及近,五条黑影顺着主路冲了过来,张兴明笑着蹲下来伸出双手,而打头的小蛟也认出了张兴明,兴奋的叫了一声,直接扑到张兴明怀里,伸出舌头照着张兴明的脸就是一顿猛舔,嗓子里呜呜的哽咽着,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

二哥说:“得啦,你陪它们玩吧,我和你嫂子先进去了啊,太冷了。”然后搂着二嫂往里走,扭头喊李淳:“李哥,走啊,先进去暖和暖和。”李淳笑笑没动身,二哥也没管,和二嫂回家去了。

下面小虎四个急的呜咽着绕着张兴明转圈,不时的站直身体趴到他的膝盖上背上,使劲抓挠着往上爬。张兴明只好亲了小蛟几口,把它放到地上,再抱起小虎,就这么一个一个轮了一圈。五个小家伙已经长大了不少,身体有刚来那会儿的几倍大了,站起来已经超过了张兴明的膝盖。

小家伙们跳起来扑击的力量已经不小了,张兴明穿得厚厚的蹲在那本来就不稳,结果几下就被小虎和小黑给扑倒了,这下行了,五个小东西直接爬到他身上,踩着胸口开舔。

李淳在边上笑呵呵的看着。张立国回基地去了,他一家人都在那边,而李淳是正规军,除了探亲假以外,张兴明在哪里,他就必须在哪里,他的另外三个组员跟着张立国去基地那边休息了,等明天安排好了再过来,主要是张兴明耽心家里有客人,大过年的,万一住不下就不好了。

在地上和五小玩了几分钟,凉气就透过大衣冰到背上了,张兴明抱住胸前的三个水上家伙坐起来对李淳说:“拽我起来,嗞,地下好凉啊。”

李淳笑着伸手把他拉起来,说:“确实,这边得比京城冷十好几度。这几条什么狗看不清,怎么看着是花的”

张兴明站起来,把手里的小家伙放到地上,拍拍身上的雪说:“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品种,管他呢,听话就行呗。走吧,进屋。饿了,我给你露一手。”对着五小比了一下,说:“回家。”

五个小家伙就调头兴冲冲的往楼里跑。

第444章 回家过年(4)



门口台阶的梯步上装上了厚厚的地毯,收拾的干干净净,踩着软软的,一点都不滑了。

两个人跟在五小后面上台阶,五个小家伙爬上去以后停下来,转身看着两个人,一直等他俩个上来才又转身往屋里跑。

客厅当初为了采光装的是四扇门,中间两扇活门,两侧还各有一块固定的门扇,这会儿右侧的固定门扇下边被改装成了一个带着棉布帘子的狗洞,看大小估计狗狗长大了也不会影响出入,五个小东西一溜烟的顺着门洞钻了进去,马上客厅里就响起它们欢快的叫声,叫了几声,几个小家伙又顺着门洞钻出来,叫几声再钻回去。

张兴明快走两步拉开大门,就看到老妈正往门这边走过来,看到他说:“我就说小蛟它们不对劲嘛,一寻思就是你回来了,别人它们也不能够。真是跟你亲哪,怎么养也不行。”说着看到了张兴明身后的李淳,说:“有朋友来啊快进来坐吧,你快走两步让人进来,外边多冷啊。”

张兴明给老妈鞠了一躬说:“妈过年好。”李淳也跟着鞠了个躬说:“过年好。”

张兴明脱下大衣挂到衣帽架上,脱下鞋换上棉拖,帮李淳拿了一双备用棉拖,又帮他把大衣挂到衣帽挂上,陪着他往屋里走,说:“我爸呢”姥姥姥爷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屋里就没有别人了。

老妈走回沙发前面坐下,说:“陪这些孩子出去了,一会儿能回来,你咋这前回来了呢不是说要呆一阵子吗来,那个谁,这孩子也不介绍一下,来这边坐,喝口热水。”

张兴明走过去,到姥姥姥爷面前跪下来,说:“姥姥姥爷过年好。”一人给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来对李淳说:“来李哥,坐一会儿喝口水。”李淳过去给姥姥姥爷鞠躬拜年,然后坐了下来。

姥姥伸手抓住张兴明的手,一个劲的说:“好,好,都好。累不京城好不好”

张兴明在姥姥身边坐下说:“和咱这一样,就是大点,人多点,也下大雪也冷。”

姥姥点头说:“电视里看得到。三十晚上在电视上还看到你呢,我喊你,你妈说喊了你也听不到。你怎么跑电视里去了”

张兴明扭头问老妈:“看到我了”

老妈点点头说:“就那么一晃就过去了,前后有那么两三次,你说你姥这眼睛有多尖,俺们都没注意,她就看着了,我一看,可不是你和你二哥,那一桌人都谁呀你咋和溥老整一桌坐着去了,我看桌上好几个岁数大的呢。”

张兴明点点头说:“嗯,俺们在那吃的年夜饭,按规定那桌是不能进镜头的,估计是录像没注意,角度给大了。右边陪溥老说话那个岁数大的就是咱省沈书记,我管他叫爷爷,坐我左边那丫头就是他孙女。溥老左手边那个是现在中央办公厅的温主任,代表中央陪溥老的。挨着温主任的是中央保卫局的肖局长,和沈爷爷是战友,再往这边是柳司长,以前跟你说过那个,和我一起去过重庆。”

“哦对了,李哥就是中央保卫局的,上尉军官,还有三个今天去安保那边了,明天过来,他们四个暂时负责保护我,李哥是组长。李哥,这是我妈,这是我姥姥和姥爷。”

李淳站起来立正,敬了个军礼,老妈说:“坐,坐,在家里可别整的这么正式,别那么见外,这有缘能走到一起就别拿自己当外人,在这和在自家一样。你俩吃饭了没”

张兴明喝了一口水说:“上飞机前吃了点,早就饿了,我去弄。”站起来往厨房走,边走边说:“李哥有啥想吃的没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给你露一手。”

李淳也站起来跟着走过来,说:“啥都行,我又不挑口,你真能行啊不行我来。”

张兴明扭脸斜了他一眼说:“瞧不起我是不跟你说,就做菜,动真格的,驻京办那厨师不一定好使信不”

李淳笑了,揉了揉鼻子说:“行,那我见识见识。”

进了厨房,张兴明先打开冰箱,果然里面各种吃的摆的满满的,这是老爸的习惯,每到过年都是这样,各种吃的成品半成品一做好多,然后这么放着慢慢吃,饿了就热一下,方便。

拿出两盘饺子,张兴明问李淳:“你喜欢吃酸菜的还是芹菜的,哦还有韭菜。”

李淳看了看说:“都行,这三样都喜欢,你随便吧。”

张兴明想了想,说:“那酸菜和芹菜吧,我拿油煎一下,韭菜的不适合这么吃,韭菜的还是现煮好吃些。”说着话把饺子放到一边灶台上,然后拿菜。

拼肘花,肠子,手撕肉,肝花,猪蹄,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到桌子上,说:“我老爸的好习惯,一到过年就做的特别多,随吃随热。”

李淳点了点头说:“俺家也一样,咱们北方都差不多,反正冬天又不坏,过年嘛。”

张兴明说:“你别看着啊,过来看想吃啥端出来,我煎饺子。”

李淳就过来在冰箱里找,张兴明穿上围裙煎饺子。煎好饺子,热了点炖好的白肉酸菜,加了些血肠在里面,弄好点蒜酱,两个人坐下来开吃。

刚吃几口,小弟的声音响起来:“啊,我不行了,冻死了,这外边也太冷了,你说这天怎么这操蛋呢,非得赶我出屋前冷。咦谁烙饺子了我也吃我也吃,有我份没”人就往餐厅这边跑过来:“哈哈,老二回来了。二哥,你去上电视咋不带我呢你不和我好了是不”

张兴明对李淳说:“这是我弟弟。”对小弟说:“叫李哥,自己去拿筷子去。”

小弟冲李淳躬了躬身子,喊了声:“李哥过年好。”转身跑去拿筷子去了。

等小弟拿着筷子上桌,张兴明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我爸他们呢你小姐在这了还是回家了”

小弟夹了个饺吹了吹,边咬边说:“我爸和我哥在后边呢,我跑的快。小姐回家过年去了,大姐也回家过年去了,毛兰姐和毛军也回家过年去了。”说着突然叹了口气,把咬了一口的饺子往碗里一放,说:“哎呀,你说为啥呢这好好的过个年,全走了,就不能让我高高兴兴过个年哪玩都没人。”

张兴明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说:“你过年人家不过年啊谁过年不回自己家过”

小弟撇着嘴拿起筷子继续吃饺子,吃了几口说:“明儿再盖个大楼,把这些家都搬过来,到时候不就都在一起过年了嘛,二哥你说能行不”

第445章 小弟要买楼?(5)

全能修炼至尊

张兴明给李淳倒了半杯红酒,说:“行啊,盖多大个楼?咱们是不是得先讲讲价,你准备怎么付款?”

小弟愣了一下,瞪着黑亮亮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张兴明,小嘴嚼动了一会儿,把嘴里的饺子咽了下去说:“你还管我要钱啊?再说了,凭啥跟我要钱哪?”

张兴明看着他说:“第一,这是你的个人需求,是你想要的,对吧?第二,这个事也是你,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提出来的,对吧?你看,这事除了你,和别人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不就得管你要钱吗?你想做什么事达到什么目的,你不付出啊?就嘴一张就办了?”

小弟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无耐的说:“好吧,得我出钱。那啥,二哥,你给算算吧,我得出多少钱?”

张兴明说:“那得看你想盖多大的楼了,还得看盖在哪。”

小弟想了想说:“就门口呗,离的还近,那不有现成的嘛,你算吧,多少钱?”

张兴明说:“行,就门口那,你要多大的?就矮点那栋够了吧?能住十二家呢。”

小弟夹了个饺子说:“够了,用不完,行你算吧,剩下的我再卖去。”

张兴明说:“行。我给你和政府一样的优惠价,可以吧?十二套房子,算你140万,然后呢,你是我亲弟弟,我再给你打个7折,怎么样?这价可就是亏钱给你了,不过谁让你是我弟弟呢,一百万,这栋楼就归你了,行不?你怎么付钱?”

小弟放下筷子撑着下巴倚在桌子上想了一会儿,唉了一声气,说:“这么多啊,我压岁钱不够啊。这么的吧,等大哥和小姐他们回来,我找他们商量一下吧,要是凑不够的话能先赊着不?”

张兴明说:“行,你先付一部分,然后每年还一部分,五年还清,行不?”

小弟点头说:“行,讲究,你这兄弟我交了。”完了忽然又说:“不对啊,7折不是98万吗?你多要两万是咋回事啊?逼我绝交是不?”

张兴明白了他一眼说:“你分好几年还呢,多要二万多啊?这不图个好算账嘛。”

小弟想了想说:“也是,拖好几年呢,二万比银行利息低不少了,行,算我说错了,你还是挺讲究的,那就这么定了啊,等过了年我通知他们搬家。”

李淳看了看小弟,又看了看张兴明,问:“你们俩说的真的假的啊,我都弄迷糊了。”

张兴明笑着说:“他说真的就真的呗,他说假的就假的,有什么区别。”

李淳说:“门口那你还真有楼啊?”

张兴明吃了一口肉,说:“嗯,有,整个这一片都是我的,门口这一片基本上都没卖呢,想要啊?”

李淳想了想,进院的时候他打量过,这一片可不少,说:“全是?那得多少栋啊?”

张兴明说:“没数过,有几栋写字楼酒店,剩下的全是住宅,高的矮的加想来二十来栋肯定有吧。”

小弟抬头说:“三十一栋,我数了的。”

张兴明点了点头,对李淳说:“三十一栋。”

李淳问小弟:“你叫啥?你压岁钱有多少钱哪?”

小弟咽下嘴里的东西,放下筷子说:“我叫小兵,张兴兵。压岁钱哪,今年不还没过完嘛,这才收了几万块钱,对了二哥,你那份呢?啥前给我。”

张兴明说:“行,一会儿就给你。不过你这事办的不对。用要压岁钱的方式弄钱买东西不对,这不是你付出劳动的所得,你得真的想办法靠自己去赚来钱,那才是你自己的。”

小弟叹了口气,说:“你说的对,不过,我这不是小嘛,我一天作业都写不完,睡觉都得抢着时间睡,上哪挣钱去?压岁钱是因为我小大人才给的,你以为要点压岁钱容易啊?怎么就不算我的劳动所得了?再说了,这才几个钱哪,我是打算开春把多出来那几套房子卖出去付你房子钱的,这算我挣的不?”

张兴明点头说:“算。你从我这拿到折扣,是合理利用的人际关系,算商业正常行为,你再转手卖出去获利,这个确实是你赚的。”

小弟点点头,拿纸擦了下嘴,问李淳说:“李哥,买房子不?我就按政府价给你,咋样?那可是房子的成本价,买了就是赚了。”

李淳问张兴明:“啥是政府价?”

张兴明说:“后边这小区是我给政府盖的,跟前面这是一批,成本差不多。政府这边是按成本价550一平米给的,这还真是成本价,可能还稍稍亏一点。”

李淳哦了一声,扭头对小弟说:“那你也挣不到钱哪?这不是亏了吗?”

小弟说:“他亏,我有挣。我这不是还有个7折嘛,你是自己人,我就挣这3成就行了,不过要是你还有啥人要买房的要介绍过来哦。”

李淳笑着说:“行,我这边还真有几个人,那就一人买一套呗,反正亏不着。”

小弟惊喜的说:“真的?不哄我?你们真买?”

张兴明说:“你要买房干啥呀?”

李淳说:“反正我们平时又没地方花钱,手里都有点闲钱。我们这不像普通部队,可以长期和家里联络,寄钱通信啥的,有点钱就给家里了。我们这一年只允许休假一次,也只能在休假的时候回去看一眼,平时是不能写信寄钱的。”

张兴明感兴趣的说:“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李淳说:“比一般地方要高点,我们局里有工资,还有补贴,省委这边也有点钱,杂七杂八的算起来,一个月有几百块钱。”

张兴明说:“那也没多少啊,一年才几千块钱。”

李淳说:“不错了,一年有上万块了,现在一个全民工人才多少,一个月一百多不到二百块钱。我们比他们强不少呢。”

张兴明说:“可是你们危险啊,要玩命啊,这咋比?”

李淳笑了,说:“哪有的事,咱们国内治安够好的了,其实危险性不大,还刺激。”

小弟插话:“二哥二哥,李哥是嘎哈的呀?”

张兴明说:“李哥是来保护咱们安全的,有啥事了你必须得听他的话,懂不?”

小弟眼睛一亮,说:“明白。保镖是不?那李哥也有枪呗?太帅了,我长大也去干这个行不?”

李淳说:“你为啥不想着长大了,比你二哥还厉害,也配上保镖呢?”

小弟挥了挥手说:“太累了,你看看他,一年着家几天,天天这事那事,跑这跑那,多累呀。”

张兴明和李淳相视无语,说的好有道理,竟然无言以对。

第446章 小弟的发财计划(1)

三个人吃完饭,一起把餐桌收拾了,张兴明把碗刷了摆到柜子里,洗了手来到客厅。

老爸和老哥已经回来了,正坐着吃水果,张兴明过去给老爸拜年,然后给李淳介绍,大家坐下来说话。

老爸现在的日子过的悠闲,看上去年轻了不少一样,竟然还瘦了一点,张兴明摸摸老爸的肚子问:“爸,怎么感觉你这还瘦了?”

老爸打掉他的手,自己摸了摸肚子,得意的说:“咋样?厉害吧?我现在每天走着去上班,晚上再走回来,白天没事还去活动中心运动一会儿,现在这身子骨可比以前好了。”

老妈在一边说:“这会确实变化不小,你爸现在是心情好啥都好,会过日子了。”

张兴明没敢说那是因为你不会骑自行车,扭头看看老哥,说:“哥期末考的怎么样?”

老哥正拿着刀削苹果,头也不抬的说:“还行,前五,数学拉了点分。”他和张兴明一样,数学是天生弱项,不过要比张兴明还好一点,起码能及格。

老妈就笑,说:“哎呀,可别提这数学了,咱们有个人连五十分都考不出来呢。”一家人笑起来,张兴明转头对李淳说:“你上学偏科不?”

李淳挠了挠脑袋,说“我也没上几天学啊,那时候,学校不上课,我这点东西都是在部队上学的。”

老爸有点带着回忆一样说:“部队呀,部队是个好地方啊,能学东西能炼人,还有真兄弟天天在一起,到了地方就完全不一样喽,这一晃多少年了。有时候真想去找找那些战友。找不着喽,天南海北全散了,连个地址都没有。”

老妈说:“真要找就让你二儿子给你找,从部队那边查呗,找不全慢慢找。”

张兴明点点头,说:“能找,那会儿全是有去处的,都有登记。”

老爸挠了挠头说:“找啥呀?名都记不全了,就能记个模样,你能按我记的模样去找啊?”

大伙又笑起来,老爸的记忆力确实是硬伤,这个没办法。

人的大脑其实区别不大,由其是记忆力,全靠用和练,老爸平时基本上全听老妈安排,用脑的地方太少,记忆力就减退的厉害,除了他工作上的事情,能记清的事真不太多。

唠了一会儿,姥姥姥爷回房休息,老哥和小弟也到了睡觉的时间,张兴明把李淳安排到客房,干脆也回屋躺下了,顺便想想事情。

第二天一早,张兴明起床和李淳一起在院子里跑了几圈,活动了一下,进屋吃了早餐,老哥和小弟才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是被老爸喊醒的。

等他俩收拾好吃完早饭,二哥领着二嫂过来给老爸老妈拜年,张兴明也跑过去给孙爹孙娘大胜哥大胜嫂兰姐还有兰姐夫拜年,当然少不了苹姐,拿着一叠红包回家,随手扔给小弟。

小弟不嫌弃,接过来坐在沙发上,把钱全拿出来数,数完在手上一摔,说:“哈哈,又是三千块进账,哎呀,这年过的舒服,要是天天过年该多好。”

这两年条件越来越好,孙爹孙娘还有这些家里人,也跟着大气起来,包红包都是几百块的,当然,给别人就不会这么多了,想给也要考虑人家的面子。

把钱塞进兜里,小弟爬到老妈跟前说:“妈,和你商量个事呗?”

老妈防备的往后躲了一下问:“商量啥?”

小弟对老妈的反应相当不满意,伸手捶了老妈一下,说:“我打算让小姐她家,毛军他家,还有大舅家都搬到这边上住,你说能行不?”

老妈说:“行啊,那他们住哪啊?”

小弟拍拍胸口说:“我管,我跟二哥买了一栋楼,让他们就住楼上,就门口那个矮的,那是我的了,行不行?你去和他们说呗,让他们搬过来。”

老妈意外的看了看张兴明,笑着把小弟搂到怀里说:“哎呀,我老儿子可了不得了,来和妈说说,你花多少钱从你二哥那买的楼。”

小弟撇了撇嘴说:“他给算了个一百万,分五年还清,我一年得还他二十万呢,唉,房子太贵了,你说外边那些人,住套房子得多不容易啊。”

老妈问:“那你拿啥给呀?你有二十万哪?”

小弟说:“没事,毛军家小姐家,大舅家,这才三套,那栋楼十二套呢,我卖九套出去就挣回来了,我算了,二哥给我390,实际成本是550,那我就卖1100,九套房子能卖二百万,我还能挣几十万回来呢。”

老妈说:“不是应该挣一百万吗?”

小弟斜了老妈一眼,说:“经营不得成本哪?我得雇两个人卖吧?得宣传吧?不花钱哪?”

张兴明竖了竖大拇指,说:“想法是对的,步骤也是对的,这么的吧,看你这么能行,我再帮你一把,你那房子我帮你卖了,但是销售人员的工资得你自己出,税也得你自己交,行不行?”

小弟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行吧,你卖的肯定比我卖的贵,去掉工资和税应该比我自己卖还多,划得来,完了我请你吃饭,咱不醉不归哦。”

他又扭头对老妈说:“行了吧?那你啥前让他们搬家?”

老妈看张兴明,张兴明说:“不是开玩笑,一会我和他签合同,真的。”

老妈搂了搂小弟说:“行,我老儿子也能挣钱了,虽然这钱挣的有点不太带彩吧,也算行了。那行,过了年我就帮你去说去,就说你送的房子给他们,让们立马搬过来,好陪你玩,对不?”

小弟脸红了,嗯了一声,说:“也不光玩,还写作业呢。”

哈哈哈哈,大伙笑起来。

九点钟,李淳的三个组员跟着换班的安保员一起来到院子。

三个人分别叫唐心,汪红华,张启生,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相互介绍一下,再给他们三个安排了住处,也就差不多准备午饭了,两家过年是在一起吃,好在厨房够大,几个人一起忙活也快。

吃过午饭大家说闲话,打扑克,两家加起来小二十口人,再加上服务人员,安保员,院子里热热闹闹的,这就是过大年。

第447章 送房子(2)

下午,杨彩依童鞋一家四口来了院子,过来给姥姥姥爷和老爸老妈拜年。

杨彩依看到张兴明显得很高兴,不过还是坚持给姥姥姥爷和老爸老妈磕了头,又给一众哥哥姐姐拜了年,才跑到张兴明面前,搂着他的手臂说:“你啥前回来的呀?我在电视里看见你和二哥了呢,你咋就上电视了呢?”

张兴明说:“昨晚回来的,怎么样?期末考的咋样?能跟上不?”

小丫蛋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班上第二十二,没,没考好。”

张兴明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没事,咱这才转过来,跟不上正常,明年咱们考第一。”

小丫蛋点了点头,说:“嗯,明年考第一。”

老妈那边对杨童鞋的爸爸说:“智权啊,和你商量个事,等开春暖烘了,你们把家搬过来吧,丫蛋到时候来回也方便,还安全,这边住着怎么也比你那边强,现在你们两个都上班了,那点鸡鸭啥的也别养了,也不出个钱。”

杨爸挠了挠头说:“大嫂,心俺们领了,可是真不能行。俺家这就欠你们挺多了,现在就挺好。”

老妈笑了,说:“这回可不是俺们的事,是这个。”老妈把小弟搂过来,说:“这个小的,想让你们搬过来,让他小姐离的近点,省得要来回跑那么远。房子都给你们弄好了,听我的吧,回去就收拾,开春搬家,那边能卖的就卖了吧。”

杨爸看了一眼杨妈,瞅了瞅小弟,说:“那哪行呢,这房子虽然是你们盖的,那也得钱哪。”

小弟说:“我给我小姐的,我给钱了。”

老妈说:“对,他给他小姐买的,昨天人家跟他二哥买了一栋楼,给他小姐,还有毛军他们家一人一套,剩下的拿去卖了挣钱,人家俩人合同都签了,首款都给了,给了多少老儿子?”

小弟哭着脸说:“一万四,我的压岁钱全交了公了。”

丫蛋说:“我那有,一会我的给你吧,我也不花钱。”

小弟翻了个白眼,说:“算啦,你那点小钱,知道我能挣多少不?我就磨磨嘴皮子,付给他一万四,就挣了一百万,哈哈,我都佩服死我自己了,到时候想要啥吱声,我给你买去。”

老妈在小弟背上拍了一下,说:“得意忘形,那是你二哥陪你玩呢,你上哪挣钱去。再说那钱就给你拿着花啊?交公,我帮你存着。”

小弟一弊嘴,对丫蛋说:“小姐,完蛋了,白添进去一万四,你有多少压岁钱,还是咱俩分分吧。”

一屋人哈哈笑起来,老妈说:“就这么定了,回去卖东西卖房子,这边条件好,孩子也少遭罪。”

杨爸舔了舔嘴唇,点了点头。

张兴明说:“叔你不用想太多,咱现在是一家人,你以后把工作做好就行了。”

杨爸重重的点头应了一声,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说了一会儿话,小弟凑老妈边上小声说:“妈,那钱你真没收啊?”

老妈忍着笑说:“你留那些钱在手里嘎哈?能花完哪?”

小弟说:“肯定存上啊,没事看看存折,多幸福啊,再说了,我还要拿着当本钱挣钱呢。”

老妈说:“行,不过得等你上初中的,现在你的任务是学习,初中我就还你。”

小弟纠结了一下,说:“好吧,拉勾,不能哄我啊。”老妈伸手和他拉了几下,他才满意的跳到地上,跑去找丫蛋玩去了。

傍晚的时候,毛兰一家也来了市里,来给姥姥姥爷拜年。

这下这一大家子人算是全了,最高兴的就是小弟和毛军。

拜年只是个由头,其实质的意义在于亲朋好友利用难得的假期聚在一起。

那个年代,人们的生活模板是固定的,人的活动范围也是相对固定的,人和人之间的交流沟通大部分是靠文字,也就是写信。

有些亲友,因为各种原因远离之后,可能这辈子也就是等待那几封信了,再无相见可能。甚至,有些人信都没了,只活在彼些的记忆里,到老了一声叹息。

这也是为什么从古至今为什么友谊和亲情被这么歌颂的原因。

现在的信息流通是什么速度?现在的交通是什么速度?那么,现在还存在那种友谊吗?亲情还剩下多少?

毛部长这两年也是越活越年轻,孩子完全撒手不用管,过着这个年纪想都不敢想的二人世界,而且他是厂武装部长,工作也很轻松,生活无压力,那叫一个不要太得意啊。

而且,两家大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这个亲家这辈子是跑不掉了,相互之间就更有一层亲近。

包饺子。

芹菜牛肉,酸菜猪肉,虾仁韭菜。

猪肉剁丁,虾仁是一个饺子里两个整的,牛肉手工打泥和成圆子。

人多力量大,二十来个人一起动手,好在场地够大。

老爸和毛部长两个在厨房弄菜。

说起做菜,老爸和毛部长估计是厂里为数不多的全职家庭厨师了,老妈好赖还能对付一顿,毛婶是完全一窍不通,煮面条都不会。

话说上辈子,有一次毛叔出差,要走一个多星期,临走的时候,用三屉的大蒸锅做了两大锅饭,然后做了两锅菜,拌了一盆咸菜。他走之后,毛婶领着姐俩就上顿热下顿热,一直吃到毛叔回家。

幸亏这是东北,幸亏当时是冬天,天然大冰箱的效果刚刚的,要是夏天,哈哈。

一边弄菜,老爸对毛叔说:“开春搬市里来吧,反正你长白班也轻巧,爱动弹就通勤,不爱动弹就住那边,礼拜天再回来。”

毛叔抬头看了老爸一眼,继续切菜,说:“往哪搬?房子不要钱哪?”

老爸说:“咱这提啥钱,你好意思给我也不好意思要啊。再说了,本来二明当初盖的时候就给你们准备了,而且吧,”老爸笑了,凑到毛叔身边说:“这不过年毛军和毛兰回去了嘛,小兵这几天这个难受啊,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反正他花一百万,从他二哥手里买了一栋楼,说是给你家和丫蛋家一人一套,剩下的拿去卖了挣钱,两人把合同都签了,小兵还给了二民一万多块钱,说是啥首付,剩下的钱五年付清。哈哈哈,这房子是小兵给你们弄的,和俺们没关系。”

毛叔也乐,说:“你家这孩子啊,都成精了,脑袋也真好使,就老大憨点,要是老大也这么精,我还真有点耽心呢。行,那就搬呗,本来也没几个钱,一套房子钱在你家别说大人,在孩子眼里也不算个事啊。房子在哪?”

第448章 团圆饭(3)

老爸说:“就这院子对过,走过去几分钟,你们家那套是老二一早就特意准备的,一整层就你一家,等将来小毛军结婚都够用了,说是啥独梯独户,别人上不到你那层去,安全。”

毛叔把切好的菜码到盘子里,说:“那可真挺好,明天过去看看,啥前搬?开春就搬呗?”

老爸手里抓着肉吃浆,说:“开春就搬吧,这边年前就弄好了,说是等都弄好了一起卖,就先放那块了,里面啥都有,你们就搬点衣服啥的就行,缺啥去店里拿。”

毛叔说:“那楼下的房子拿出去卖呗?”

老爸摇了摇头说:“这栋还卖啥,就留着吧,老二那是逗他弟弟玩呢,这栋就你家,我大舅哥家,完了佩兰家,剩下的就放那,将来谁家孩子结婚啥的要用就用,卖也卖不上几个钱,中间夹几家外人多别扭啊。”

毛叔点点头说:“我看行,全住熟人是好,有啥事也不慌,家里没有人也放心。”

老爸把肉放下,洗了洗手,又去弄鱼,说:“有啥不放心的,这后面就是政府小区,年后听说在这门口要新加个派出所呢,再说,这一片都咱家的,光安保员都几百个,老二说等整个开业了,天天都有人巡逻,你等着看吧,咱这片,肯定是全市最安全的地方。”

毛叔点点头,说:“老二想事是周到,这名声打出去,房子不得抢啊,这年头找个安全地方可不容易。对了,外面那四个是嘎哈的?不是你家亲戚吧?看着像当兵的。”

老爸点点头,压低声音说:“中央保卫局的。”

毛叔愣了一下,想了想,说:“不对吧?这啥级别的保卫啊?就是市委书记也就是一个人吧,而且还是省保卫局出人。”

老爸说:“三级,和咱省书记一个级别,这年前去京城,也不知道又干啥了,回来就这样了,说是总理特批的,肯定又弄啥大事了呗,他没说,俺们也没问。”

毛叔发了一会儿呆,突然说:“毛军要是也是个丫头就好了。”

老爸奇怪的问:“咋了?”

毛叔抬手用衣袖抹了抹脸说:“嫁老二啊,这姑爷别说打灯笼啊,打探照灯也找不着啊,你说这将来得便宜谁?对了,老二是不是,和那个那个,你原来对门姓啥来着,那?和他家那小姑娘特别好。”

老爸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毛叔也笑,笑了一会儿,老爸说:“不知道啊,她妈也不让问。这孩子从小就琢磨不透,你说吧,他妈脑袋还够用,我这就是凑和活着,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精怪出来呢?有时候我和他妈说着说着,觉得像做梦似的,太不真实了。”

毛叔站直身子,认真的看了看老爸,点了点头说:“你家啊,祖坟可能是修在咱钢厂的烟囱上了。”

老爸呵呵笑,说:“俺家老五,不是一直想要个小子嘛,生一个是丫头,生一个是丫头,这不算打胎的,光送人的都三个了,还是丫头,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说我爸的坟没埋对劲,前年鼓捣着把我爸妈的坟给挪了,也没和俺们说,结果你猜咋的?一生,还是丫头。”

毛叔摇着头说:“这人哪,一魔怔了就不知道咋好了,这跟坟有啥关系啊,要是坟没埋对,你这怎么全是小子?你二哥那,你家老四,你大哥,这不全是小子嘛。”

老爸站直身子呆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还真想回去看看去。这一晃啊,有七八年没回去过了,都不知道变成啥样了。”

毛叔说:“想回就回呗,有车有人的,再说了,我要是你早就回去了,让他们看看咱现在过的啥样,看他们后不后悔,你呀,就是太厚道了,没脾气,亲哥们该削也得削,该骂也得骂。”

事实上,如果张兴明家不搬家的话,85年的时候,张兴明的五叔就已经来张兴明家里道歉了,给张兴明的老妈跪了一个多小时,在怎么说也是亲弟弟,老爸重情心软,老妈看老爸的面子也没深说,就这么翻篇,两家又来往了,后来还相处的挺好。必竟是血脉亲人嘛。

和五叔家的关系一缓和,和二大爷家也就慢慢的走动起来,几个亲兄弟之间一直到张兴明回来之前,除了二大爷去世了之外,都相处的很好,包括下一辈的堂兄弟之间也相处的很亲近。

只有张兴明的大爷家,因为大爷去世早,大娘改嫁,连带着两个孩子和这边也很少来往,一开始偶尔大爷的儿子还会到处跑跑转转,后来就彻底没消息了,至于女儿,从来没见过。

客厅里工作结束,大家起来打扫战场。

张兴明拍着手来到厨房,洗了手,边擦边问:“爸,毛叔,你们说啥呢?就听你们一直在说。”

毛叔说:“说将来谁是你媳妇呢,心里有数没?”

张兴明笑着说:“这肯定得有啊,这可是一辈子里最大的事。像你和我爸,要不是媳妇找的好,能过上这好日子啊。”

过来洗手的毛婶说:“这话说的对,婶爱听。”三个大人哈哈笑起来。

老爸说:“我在说想回张家堡去看看,这七八年没回去了,有点想。再说了,你不去给你爷你奶还有太爷太奶上个坟啊?有出息了告诉老人一声,让他们也放心。”

张兴明边擦手边说:“回呗,我还要和你们商量呢,咱爷俩这回想一块去了。我想着回去上个坟,然后去我二大爷家,四叔五叔家看看,看看六叔,咋说也是一家人,在这世上最亲的,还能记一辈子仇啊?再说那时候的事也不好说,他们也是看我爷的态度说话,我爷吧,那是你爹,咱也不敢说啥,对不?”

老爸就高兴,连连点头说好,有点小激动。

张兴明小声说:“你别和妈说啊,我去说。”老爸点点头,赞赏的看了张兴明一眼。

炒菜,煮饺子,摆桌。

二十来号人满满的坐了三大桌。

老爸老妈孙爹孙娘丫蛋爸妈还有毛叔毛婶一桌,李淳四个人和大胜哥二哥老哥还有大姐夫一桌,兰姐二姐苹姐领着毛兰毛军丫蛋小弟一桌,张兴明也端着碗跑小弟桌上去吃,那两桌他都不适合呆,会让某些人拘束。

一顿86年的大团圆饭吃完,天都黑透了。明亮的客厅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连在桌子下面钻来钻去要肉吃的五个小东西都显得特别欢快。

第449章 毛叔调工作(4)



吃喝完毕,女的组团收拾,男的坐到沙发上点根烟,泡上茶,开始围成几个圈子座谈。

大姐夫大胜哥二哥拽着李淳他们四个打扑克,把丫蛋爸也叫过去,八个人两副牌开始干,其余几个孩子就围着看热闹,老爸和毛叔孙爹看电视聊天。

看了一会儿,小弟呆不住,拿了副扑克,扯着老哥和毛军毛兰姐玩,老妈她们也支了一局,结果就剩下张兴明陪着老爸毛叔还有孙爹孙娘说话,姥姥姥爷吃完饭就进屋倒觉去了。

说了会闲话,老爸忽然对张兴明说:“要不把你毛叔也调过来得了,省得以后折腾,武装部那边好弄吧”

张兴明说:“你们可想好啊,在南坟那是部长,一把手,上面还有老赵顶着。来这边了可就是小兵了,脑袋上一堆爷,日子可就没那么舒服了。”

毛叔眉头一皱,有点犯怵。

老妈在一边扭头插话说:“武装部什么武装部,还离不开啦你毛叔过来就进政府去,人家可比你爸强,进政府肯定没问题。”

张兴明眼睛一亮,还别说,大伙都钻牛角尖里去了,即然是调到市里来,还非盯着什么厂武装部啊,进政府明显是条更宽的路。毛叔和老爸不一样,进了政府他肯定是如鱼得水,混得开。

想了想,张兴明问毛叔:“叔,你自己怎么想的啊是想进政府还是呆在本钢”

毛叔拢了拢毛氏大背头,靠在沙发上笑了,说:“这玩艺儿,还想上哪就上哪啊能调过来就不错了吧现在哪缺人都是一堆人盯着的。”

毛婶拿着扑克牌磕着瓜子说:“能进政府啊那可真不错,这厂里的干部算啥干部啊要啥啥没有,就是不用干活,赶上养老了都。”

毛叔瞅了毛婶一眼,说:“瞎说什么玩艺儿呢,那是小事啊哪有那么轻巧的事,玩你的去。”

毛婶瞪了毛叔一眼,扭头过去打牌,不搭理他了。

张兴明嘿嘿乐,东北老爷们真有意思,明明啥事都是老婆说的算,在外边非得绷个面子,估计回家就得吃苦头了,想想都好玩。

毛叔扭头看了他一眼,问:“你吭哧吭哧笑啥呢”

张兴明一绷脸,说:“没有没有,想起来点别的事。这么的吧,毛叔,你觉得想去哪口,明天我去问问,反正也不急,慢慢弄呗,这大过年的办也办不了啊。”

毛叔挠了挠眉头,琢磨了半天,说:“这一时半会儿让我说还真说不出来,没琢磨过这事,这突然提起来上哪说去”

张兴明说:“你就凭感觉说呗,第一个想到的哪”

毛叔想了想说:“武装部呵呵,干习惯了,而且和当兵的打交到也不怵。宣传口也行,组织口肯定好,估计进不去啊,反正啊,哪也比厂子强,这是肯定的。”

张兴明说:“毛叔是正科级吧”

毛叔看着老爸笑着说:“这算什么正科,就那么一说,咱啥级别股级副科”

老爸说:“你干了这么多年武装部一把手还不清楚级别啊应该是正科吧”

毛叔摇摇头说:“肯定不是,我提副科的报告去年才打上去,批没批都不知道呢。”

这就是厂矿企业和政府的区别了,政府什么位置什么级别是一定的,就是暂时没到,调完位置也会马上调整级别,可是企业不一样,以工代干和以干代工的情况比比皆是,就算坐到哪个位置上了也不一定能拿到相对的级别,工人科员副科长真不算少,这个主要是任命机制问题。

张兴明说:“算了,毛叔你也别说了,我明天问了再说吧,看看年后哪口会调整,如果实在没有再说,反正,你做好调动的准备就行了。对了,你回去和赵三他爸说一声,让人有个准备。”

毛叔说:“不用。老赵年后也上公司来了,已经定了,公司安全处处长,估计以后能混个副经理,他这可真是跟着你家借光了,要不然这厂长想当上都说不上哪年呢。”

张兴明抓了抓头说:“这下,咱们这点熟人都过来了啊那我以后咋整我还打算去选矿上几年班呢。”

老爸看了他一眼说:“你就是闲的,去嘎哈吃灰啊有那时间想着怎么把买卖做好得啦,现在省里中央的这么重视你,可别出瘘子。”

张兴明说:“又不影响,这可是从小的理想啊,长大了进厂上班去。体验生活呗。”

老妈又插话说:“你可得了啊,别想一出是一出,上学这事随你便就够呛了,还想飞啊初中毕业就赶紧给我上来,要不去省里,要不去京城,可别在这山沟里胡混了。”

张兴明说:“老妈,咱可是说好的你们不管我的啊,又不耽误啥事。”

老妈指了指正在一边打扑克的李淳说:“完了就让小李他们天天陪着你去上班呗再开个大奔,哎呀,选矿厂最牛逼的工人哪,正部级工人,这得上新闻联播不”

毛叔看了看老妈,看了看李淳,又瞅了瞅张兴明,故意说:“正部级嫂子你这说的,真的假的啊”

老妈甩了一把牌,拈着扑克牌说:“你这侄子可了不得了,现在是妥妥的正部级待遇,和咱省书记一边大。小李,老毛不是外人,那是俺家老大的老丈人,不用瞒着,以后也好说话办事,这处的时间得长着呢。”

边上毛兰脸就红了,瞄了老哥一眼,老哥看着手里的扑克牌,像没听到一样。

李淳摸了摸鼻子,瞅了瞅张兴明,对毛叔说:“我们是中央保卫局的,是张委员的警卫员。”

毛叔张大了嘴,咬在嘴里的苹果直接掉到地上,被满地乱转的五个小东西扑来扑去的当球玩了起来,半一扭头问老爸:“说的真的呀”

老爸有点骄傲的说:“那还能唬你,这个可作不了假。老二现在是全国政协委员,全国人大代表。这回又整了个什么顾问,级别一下子就上来了。”

毛叔问张兴明:“啥顾问哪”

张兴明有点不好意思,说:“我这背着好几个顾问呢,咱市局的,省委的,最后这个是政务院cbd项目部的,这个也没啥用,就是给个待遇。”

毛叔一拍大腿,坐直身体说:“老二要秘书不我跟你混得了,这级别直接就上去了。”

大伙笑起来,张兴明也嘿嘿笑起来。这话没法接啊。

第450章 上坟(5)



2月15日,正月初七。

三辆车排成一队行驶在祟山骏岭之中,公路像一条盘旋在山间的玉带,在苍黑色的松林之间缠来绕去起起伏伏。

这个时候本溪这边还没有修什么公路,出了市区全是国道,盘山砂土路,不过冬天被雪一盖,什么路也差不多。

出来的三辆车全是押运车,自重大,厚实,发生意外的机率大大降低,而且车里空间大,人坐着也舒服。

姥姥姥爷没跟来,毛叔一家这几天就住在张兴明家里,照顾两老,顺带照顾五个小狗。

车没走偏岭,出了市区直接奔法台,这么走到张家堡是最近的路。

车停在姥姥家老房子的位置,靠在路边。房子已经没有了,从路上看下去只有菜窖的位置还依稀有点迹象,老核桃树还在,山楂树下的大青石在雪地里显得黑黑的,除了这些熟悉的树木,就再也没有原来的印迹了。

整个园子房子变成了平地,成为了菜地的一部分,从公路下去的小路还在,一直通到钟家门前的路上,看来平时还是有人在走。

张兴明站在路边呆呆的看着下面,不由的想起小时候的情景,种地,玩耍,欢笑,哭闹,想起来暖暖的火炕和灶里永远热着的酸菜。

想起那只大花猫,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当时姥姥仓促的搬走,猫都没能带走。

李子树和苹果梨树都变成了野树,被后来种地的砍掉了大部分,这东西在山里本来就不是啥稀罕东西,也就是姥姥因为家里有孩子,才弄回来养着的,但是,那是张兴明的记忆。

站着看了一会儿,老妈说:“走吧,还看什么,看也是没有了,先上山。”

张兴明点点头,牵着小弟的手,扭身往马路对面走。

从这里爬上去,太爷太奶和爷爷奶奶的坟就在半山腰松林里,冬天虽然冷,但四下除了雪啥也没有,因为走的人少,走慢点也不会滑,如果是夏天过来,只是漫山一米多高的杂草就得让人头疼爆。

大家开始上山,老爸走在前面,这里只有他知道具体位置。

上了坡就是一片开阔,这里夏天一半是菜地,一半是荒草地,人在其中十分难行,但这会儿啥也没有,直接走过去就行了,倒是方便。

过了这片开阔地就是松树林。

这一片不是果松,没有松塔,松树密密的挤在一起生长着,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反正在张兴明记忆里,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从来没有改变过。

从树林中穿过,雪很少,都被树梢挡往了,厚厚的松针铺在地面上,踩上去软软的,整个林间飘散着一股好闻的松香味,虽然是冬天,但味道并不淡。

在树林的中间,突然出现了一片空地,两座土坟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坟头上压着黄纸,坟前有人踩过的脚印和纸灰,肯定是二大爷和四叔两家过来过,东北有过年上坟的习俗,只要离的不远,大年三十晚上是要来烧纸的,还要点上一支蜡。

即使隔的远,也要找一个通达的十字路口,烧几刀纸钱祭拜一下。

老爸拿着根棍子,绕着坟头走了一圈,用木棍把杂草树叶什么的挑开,其实坟的周围已经被收拾的很干净了,这只是个仪式一样的过程。

转到坟前,老爸从袋子里拿出打好的黄纸,拿了几张压在坟头上,然后把剩下的纸放到一边,半跪下来,掏出打火机点燃,看着它们静静的燃烧。

纸全部燃起来之前,还要从点燃的纸中抽几张出来,放到一边去烧,一边扔一边还要说:“路过的小鬼,拿去花吧,不要抢我的钱。”

纸越烧越旺,火头窜到近一米高,老爸跪下磕了三个头,老妈也跟在旁边一起磕头。然后老爸开始念叨:“爸,妈,老三来看你们啦,俺们住的远,来的少,你们也别挑理,以后每年都能来啦,咱家现在过的好啦,有车,孩子也大了,比以前方便。爸妈你们看看这三个孙子。”

然后老爸回头,招呼张兴明哥仨上前磕头。三兄弟站成一排,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老爸接着说:“看着了吧现在你们这三个孙子都出息啦,学习好,能挣钱,老二成了大官啦爸,你不是一直想咱家有人能当官吗以后,你们二老多保佑保佑你们这三个孙子,让他们顺顺利利,健健康康的,以后让他们常来看你们。”

随着黄纸烧完,老爸也结束了话,用棍子支着身体站起来,又绕着坟头走了一圈,然后让老哥拿出准备的鞭炮,挂在一边的树上点燃,鞭炮的声音顺着山坡传出好远好远,硝烟味弥布在松林里。

爷爷奶奶的坟祭拜完,又到太爷太奶的坟上去烧了些纸钱,磕了几个头放挂鞭,但就没有爷奶这边那么正式了,隔了一辈,就只是表达一下祭拜的态度了。

等纸灰的暗火熄灭,老爸用棍子挑了挑,确认没有火星了,一行人就转身下山。

真正的祭拜祖坟要比这麻烦的多,但那都是在大日子里全家都要来的,平时没有那么复杂。

一边说着话,大家慢慢的下山。

上山要慢,下山更是急不得,一步踩不稳滑倒了,就是一步到山下,虽然大雪很厚,但受伤也是难免的。

李淳四个所在前面的老爸老妈身边,张兴明牵着小弟跟在老哥身后,踩实一步迈一步的往山下走。

终于下到马路上,大家一下子放松下来,都禁不住活动着身子跺着脚,慢慢的踱几步,让身上的股肉松驰下来,这么冷的天,如果股肉长时间紧张会抽筋的。

活动了一会儿,老爸拿出烟来散,李淳他们四个只有一个抽烟的,客气了几句拿了一根,帮老爸点上火。老爸抽了一口,把烟吐出来,看着远处雪中朦胧的堡子里发了一会儿呆,扭回头问张兴明:“去堡里看看不”

张兴明说:“去啊,去看看六叔,上四叔屋里转一圈,然后在二大爷家吃饭。”

老妈不太乐意,说:“去什么去,大过年的去嘎哈,上人家吃什么饭回去吃。”

张兴明过去搂着老妈的肩膀说:“妈,现在爷都没了,那必竟是爸的亲兄弟,再说咱家现在啥身份你还记着原来那点事嘎哈丢份不”压低声音在老妈耳边说:“咱一家高高兴兴不好啊,你觉得我爸啥性格”

老妈瞪了老爸一眼,没再出声,张兴明冲老爸挤挤眼睛,老爸开心的笑起来,说:“走,去堡里看看,这一晃这么些年没回来了,估计人见着都不认识喽,隔这么远看着变化就不小。”

第451章 张家堡(1)



大伙上车,车从三道河小水泥桥那边绕了一下,顺着村路开向堡里。

顶头的三四家没啥变化,和张兴明记忆里一样,还是那几间草房,那个树枝栅起的院子。

过了这三家,变化就出来了,原本没几家的路边,这时候并排多了一溜红砖瓦房,院墙也是红砖砌的,相较之下显得十分高大上。

老爸紧紧的盯着窗外看着,不停的说着:“变喽,变喽,这也不知道都是谁家了,认不出来喽。”

张兴明对司机说:“往前走第三家停车。”

老妈问:“嘎哈呀”

张兴明说:“庆革大爷家,那会儿我哥上学人家也没讲啥,还天天供着饭,去看看吧,让人家知道从大门过去都不进屋得咋想。”

老妈说:“哦,他家呀,那得去,我也不知道啊,他家在这块啊”

老爸有七八年没回来堡里,老妈更久,而且回来也从来不进堡子。

车停下,一家人下了车,房子还是那老房子,一点也没变样,可是张兴明就是觉得不一样了,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老爸打头,一家人往大爷屋里走,张兴明对老哥说:“哥,还能记着在大爷家吃饭不大又真香啊,哈哈。”

老哥也笑了,说:“那能忘吗庆革大爷是真认亲,真拿我当自己家孩子。”

小弟问:“那我在这吃过肉没”

张兴明说:“没,你那会儿才多大,总共也没来张家堡几次啊。”

走到院子中间,老爸大声喊:“大哥,在家没”喊了几声,屋里闷闷的应了一声,随着马上房门从里面推开,露出大爷黑瘦的脸来,看到一院子的人愣了一下,马上笑出来:“哎呀!庆芝啊,哎呀哎呀,这咋这前回来了呢啥前到的这可有年头没见着喽,快进屋快进屋,老挎啊,庆芝一家回来啦。”

大爷是个哑嗓子,大革命关牛棚被打,把嗓子喊破了。

“啊谁咋了”大娘的声音响起来,人也随着从门后走出来,边走边拍着手上的面,一抬头,妈呀一声:“妈呀,哎呀妈呀,桂欣啊是桂欣不”大娘表情从惊讶变成激动,嘴一弊,眼泪就要流出来了,急走几步,一把抓住老妈的手说:“哎呀,真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还以为你们再也不回来了呢,这一晃多少年了你说。这啥前回来的呀”

庆革大爷说:“先进屋,进屋说,这怪冷的。”

大娘急忙点头,说:“对对,进屋进屋,我这光顾着说话了,快进屋。这是大军吧变样了,那前在俺家前还那么大点呢。这是老二哎呀,这变的,老三我还是第一次见着呢,多大了”

小弟说:“我11了。”大娘伸手摸了摸小弟的头,嘴里啧了几声,拽着老妈往屋里走。

屋里,大孩哥躺在炕上抽烟,兴良坐在炕沿上鼓捣着什么,听见人声抬头往外看。大孩哥一骨碌爬起来,坐到炕边上穿鞋,这就是规矩,来客了要有个来客的样。

穿好鞋,大孩哥对兴良说:“收收,没看来人了啊”

兴良往门这边看了一眼,不太情愿的把手里的东西团了团,塞到炕柜底下。

这边庆革大爷就拉着老爸的手,大娘拽着老妈,一起进了屋,庆革大爷说:“大孩,兴良,看还认识不”

兴良瞅了瞅老爸,摇了摇头,大孩说:“是,我三叔吧”他要大一些,记得住人。

老爸就高兴,说:“哎呀,这么多年了大孩还能记着我。”

庆革大爷把老爸拉到炕边坐下,说:“他那时候也记人了,这都多大了,我孙子都一岁了。你两给你三叔拜年哪。”大孩脸就红了,给老爸老妈拜年,兴良也跟着问了声好。

老爸惊讶的说:“满仓都有孩子啦住哪”

大娘说:“就西屋,这会出去了,媳妇一个人在屋呢,我去叫。”急火火的出去,老妈拽了一下没拽住。

几分钟,大娘拉门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怀里抱着个睡的正香的孩子。那时候农村人结婚早,一般在二十左右就结了。

满仓媳妇看上去有点胆小,怯生生的叫了声:“三叔,三婶。”冲张兴明几个笑了一下,就不吱声了。

老妈站起来过去,就着她的手看孩子,小黑胖子,头发长的又黑又密。

在东北这种情况男的不好靠近,庆革大爷说:“给你三婶抱抱,让三叔看看。”小媳妇明显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孩子递给了老妈,老爸这才站起来过去看了看,夸了几句。

孩子是睡的,老妈也没多抱,老爸看过,小弟又凑上去看了看,就把孩子还给了在一边满脸耽心的满仓媳妇。

老爸说:“你看这事弄的,满仓结婚你也没说给俺们去封信,这事咋能不来呢。这要是俺们不回来,连你抱孙子都不知道呢,哥你这事办的不太好。”

庆革大爷说:“没想那么多。都亲哥们,讲究那么些嘎哈,隔这么老远,你们上班又忙。”

老爸回头冲张兴明说:“拿点钱。”老爸两辈子的习惯,身上从来没有钱,哈哈。

张兴明去炕梢拿过自己的背包,从背包里拿了一叠钱来递给老爸。

来之前他就有这个准备,二大爷家,四叔家,五叔家,六叔那里,还有舅舅家,孩子都要给钱,就准备了几千块钱在身上,五百一叠的放着。

老爸接过钱说:“再拿点。”张兴明又递出一叠,老爸把五百块钱放到满仓儿子的包包上,说:“结婚叔也不知道,生小孩也不知道,这又大过年的,一块给你们补上,别嫌少,哪个堡的”

满仓媳妇脸通红通红的,看了一眼庆革大爷,见大爷没出声,才对老爸说:“谢谢三叔,我娘家是蜂蜜砬子的。”

老爸笑着说:“行,好好过日子,满仓也是个好孩子,以后到市里就去家里玩。”满仓媳妇答应了一声。

老爸又把手里的钱拿出两百,递给大孩和兴良,说:“来,三叔给压岁钱,拿去买东西吃。”大孩和兴良眼巴巴的看着庆革大爷,大爷说:“三叔给就拿着呗,亲叔叔客气啥。”

大伙笑起来,大孩和兴良兴奋的接过钱,给老爸鞠躬:“谢谢三叔,谢谢三婶。”

老爸对满仓媳妇说:“老大媳妇,抱孩子怪累的,你回屋歇着吧,一会等满仓回来再过来。”大娘在一边说:“那行,小华你就抱孩子回屋去吧。”小媳妇应了一声,回自己屋去了。

庆革大爷说:“现在挺好呗还在选厂上班啊”

第452章 走亲戚(2)

老爸说:“早不在那了,我调市里来了,在工会,家也搬市里了,就在永风那块,等你们啥前去市里一定去家里坐坐,这回隔的近了,有事就吱声。”

庆革大爷说:“那能行,这回可近多了,行,等我年后去市里去你家看看。”

边上大孩说:“爸,三叔这给的也太多了,俺们俩一人一百呢,还是给你吧,俺俩一人留五块钱就行。”把钱递过来。

庆革大爷看向老爸:“咋给这么多呢?收回去收回去,老挎,去看看满仓媳妇呢,那得更多吧?”

张兴明准备的全是新钱,不显厚。

老爸拦住大娘说:“干啥?我钱埋汰啊?我给孩子的,这是嘎哈玩艺。”

庆革大爷说:“不是那意思,老三你也不容易,就那点工资,桂欣又不上班,都挺不容易的,咱亲哥们,用不着的事。”

老爸说:“行啦,别争啦,俺家现在条件好,也不指着我那点,工资都让我直接买国库卷了。俺家这些年一直做买卖呢,挣的不少,等你以后去就知道啦,钱给孩子就让孩子拿着,买书包文具,买衣服,这都大了上学了,兜里得有点钱。”

庆革大爷点点头,拍了拍老爸的肩膀,对大孩说:“那行了,你三叔给的你们就自己留着吧。”

大孩说:“谢谢三叔。那也太多了,算了,妈,你帮俺俩收着吧,别给弄丢了。”把钱递给大娘,大娘接过去揣进兜里。

庆革大爷就高兴起来,点了根烟说:“哎呀,这你们过好啦,真好啊。你怎么进工会去了呢?一线工资比工会高吧?”

老爸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这不是,给了个小干部嘛,副主席,也没啥事,天天闲着。”

庆革大爷惊讶了一下,说:“哎呀,这是成领导了啊,哪个厂工会啊?”

老爸说:“公司,在公司工会。”

庆革大爷重重的拍了一把老爸,说:“能行。啥级别?得副处吧?”

老爸脸色微红,说:“正处,跟着混呗。”

庆革大爷说:“了不得了不得,这咱家也出来大领导了,正处啊,咱镇长才是正科,你这和县长一个级别啊,了不得。咱俩得喝一盅,高兴高兴。”

老爸说:“别,我可喝不过你,咱们哥们就你能喝,再说我这刚来,第一个进你家门,堡里还没去呢,二哥那,老四,老六,我这都得去看看,完了再去四道河看看老五,这么些年了,挨家看看。”

庆革大爷叹了口气,说:“桂欣不生气啦?”

老妈说:“算啦,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老的也走了,怎么也是亲哥们,折了骨头还连着筋呢。”

庆革大爷点了点头,说:“庆芝找个好媳妇啊,桂欣你能这么想啊,我真是替我这些哥们谢谢你。那时候小啊,再说我大爷,唉,算了,人走了咱就不说了,行,那我就不留你们了,去堡里看看吧。”压低了声音说:“老二媳妇可能是要不行了,和我大娘一个病,肝腹水,怕是过不了今年了。”

张兴明的爷爷行大,庆革大爷的爸爸行四,是亲哥们。

老爸惊讶的看了一眼老妈,老妈想了想,叹了口气,说:“走吧,去看看,不行接市里住院吧,这在家挺着肯定不行。”

那个年代,城里的医院条件都不如现在的社区诊所,农村根本就没有,赤脚医生也没有了,村里人看病得拖着病身子起早赶火车去县里,大病就得去市里。而且,农民手里也没啥钱,住院也住不起,只能拿点药回家挺着,凭天,天让活就活着,天不让就只能等死。

从庆革大爷家出来,一家人上了车,和庆革大爷挥手告别,庆革大爷一家人就站在院子口看着车走远。

大孩说:“我三叔家这看着是真阔了,这车都没见过,估计得老鼻子钱了。”

庆革大爷说:“行了,这下是真行了,这算是俺们兄弟里最出头的了,唉,现在农村比得城里喽。”

大娘说:“进屋进屋,怪冷的站这看啥,我面还没和完呢。大孩劈点柴火去,兴良,大孩都把钱交了,你打算留兜里花啊?”

兴良捂着裤兜说:“我留十块钱,行不?”

大娘说:“你哥才留五块。”

庆革大爷拍了拍身上,转身往屋里走,说:“要留留吧,大过年的。”大娘就不吱声了,大爷在家里那是纯一家之主,农村和城里不一样,大多数家庭都是男的说的算。

这边三台车往堡里走,顺着河边往前又开了有三百来米,张兴明说:“停吧。爸,我四叔家。”

老爸低头往外看了看,说:“就这家啊?盖的砖房啊这是,老四看样日子过的不错啊。”

张兴明撇了撇嘴没吱声,大伙下车。

四叔盖这砖房卖了原来的房子,又欠了几百块钱债,张兴明记着上一世好像自己都参加工作了四叔这点债才算还完,那都是90年了,别看几百块钱,庆革大爷因为是城镇户口有固定工资,条件算是堡里最好的人家了,这会儿四叔家一年下来也就几百块钱总收入,人还得活呢。

从进入80年代开始,农村的生活条件就照城里越来越差,距离越拉越大,一直到进入90年代,一户农民的年收入也不过就是一千多块钱。

四叔家没有砌院墙,就这么敞着,垛了几垛柴火,边上还有个牛棚。

老爸说:“这,老四家还养牛啦?”

张兴明说:“小队的牛,冬天放四叔家养,能得点粮。”

老爸点点头,跺了跺脚,带头往屋里走。

刚走了几步,柴火垛后边露出一个小脑袋,黑乎乎的小脸上两颗乌黑的大眼晴,标志性的张氏单眼皮,张兴明家哥们全是这种,怎么看都是单眼皮,但真不是,大内双,哈哈。

小孩盯着走过来的人,看走进了小声问:“你们,嘎哈呀?”

老爸扭头看过去,问:“这是你家啊?”

小孩点点头,站了起来,又瘦又小。

第453章 血脉亲情(3)

全能修炼至尊

老爸说:“你爸在家没?”

小孩又点了点头,有点呆愣愣的,看了看老爸,扭头看了看屋里,扭头就往屋里跑,跑到门口才张嘴喊:“妈,外面来人啦,找我爸的。”

四婶从开着的房门里探出半张脸问:“谁呀?”屋里传出四叔的声:“谁来啦?”四叔说话鼻音很重,听着就有点鼻子不通气的感觉。

张望了一下,四婶又回去了,紧接着四叔趿拉着鞋从屋里快步走出来,出了门跳着提了下鞋跟,嘴里说着:“三哥,三嫂,你们咋来了呢?”

四婶是认识老爸老妈的,按理说她应该迎出来,谁知道她跑回去喊四叔去了,老爸老妈也没挑这理,四婶智力上有点小问题。

四叔明显很激动,提了几次鞋跟也没提上,反而还甩掉了一只,他也不管,直奔着老爸就过来了。

哥俩紧紧的抱在一起,四叔哭的呜呜的,使劲捶着老爸的后背。

老爸眼泪也出来了,轻轻拍着四叔的后背,笑着说:“行啦行啦,孩子在呢,这多大了还哭。行啦,这是你儿子啊?叫啥?”

四叔还是使劲抱了一会老爸才松开手,抬手抹了抹脸,冲老妈叫了声:“三嫂。”

老妈眼眶也红了,抽了一下鼻子,笑着答应:“哎。现在挺好啊?”

四叔点了点头,回头喊:“小五,小五,来,过来。”

一直躲在门边往这边看的孩子哦了一声,咬着嘴唇走了过来。

四叔伸手扯过他说:“叫三大爷三大娘。”

小五好奇的盯着老爸老妈,有点羞涩的裂着嘴说:“三大爷,三大娘。那啥,进屋呗。”他的门牙缺了一颗,配上表情,所有人都笑起来。

四婶又从门里伸出半个脑袋往这边看,老妈皱了下眉头,不过随即展开,说:“他四婶,还认识我不?”

四婶笑着从门里出来,说:“认识,咋不认识呢。那啥,进屋呗,外头冷。”

老妈走过去,拉了拉四婶的手,说:“这几年挺好呗,一直也没来看你们,你们也不去。”

四婶有点不好意思,拢拢头发,说:“没功夫啊,活多,就老四一个人干,我也不会。”

老妈说:“没事,他干就行呗,你把饭弄好,把孩子带好就行了。”

四婶看着小五说:“孩子好,挺机灵呢,就是淘,可淘了。”想了想,又说:“比小伟还淘。”

老妈伸手搂了搂四婶的肩膀,这个女人也不容易,除了凑和着洗衣做饭,剩下的啥也干不了,也不能出门,她的世界就是这个没有院墙的小院,经常一个月都不会走出去一趟,在她这里,四叔就是天,孩子就是地,再没有什么了。

进了屋,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屋里的情况,除了一个老旧的炕枔柜几床棉被,就几乎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个钟都没有。

老爸四处看了看,去摸了摸炕枔柜,说:“这是你结婚前从家里拿的吧?”

四叔嗯了一声,说:“还行,挺好呢。”

老爸点点头,这个柜子的年纪不比四叔小,那时候老爸还在上学,家里就有这个柜子了。

叹了口气,老爸伸手摸了摸一直跟在大伙边上的小五的头,问四叔:“二嫂那怎么回事?你去看看没?”

四叔说:“病了,说是跟我妈一个病。去到是去过一次,人家也不待见咱哪。”

老爸点点头。

二大爷家的几个孩子从小是跟着爷爷长大的,孩子没有善恶之分,爷爷对谁什么态度,他们自然就会跟着学,虽然现在爷爷去世了,他们也长大了,但是一些骨子里的习惯是改不掉的,就比如不太看得上四叔,因为老爸哥六个,除了六叔是哑巴以处,就四叔要笨一些,小时候发烧烧的。

老爸拍了拍四叔的肩膀,说:“这边不住啦,把地给二哥吧,东西房子能卖的卖了,过了年去市里,去我那,以后就住市里了,小五将来在市里上学。二明,给你四叔拿点钱,过了年弄几台车过来,给你四叔搬家。”

张兴明答应了一声,拿了五百块钱出来,老爸接过去递给四叔,说:“就这么定了,听我的,这几天就收拾,天暖和了就搬,听着没?”

四叔接了钱,说:“去了我嘎哈呀?厂子也不要我,这边还有地能种,城里嘎哈呀?”

老爸眼睛一瞪,说:“不听话了是不?叫你搬就搬,有你的事干,几亩破地又不出钱还种什么种。”

四叔嘿嘿乐了几声,说:“那行,我听你的。”

四婶也在一边跟着乐,眼睛不停的看着拿在四叔手里的五百块钱。

老爸这辈子估计还是第一次没通过老妈直接做主一件事,还是件大事,说完以后有点心虚,瞄了老妈一眼,不过这件事老妈怎么也不会反对,又不是没这个能力,亲弟弟,怎么都行,再说了,四叔小时候烧坏了脑子,不照顾一下,肯定是这么苦一辈子,怎么可能就这么眼看着。

老爸说:“那行了,你们这阵子就准备吧,把房子和地的事说好,该卖钱的就卖钱,别让人唬了,记着没?开春暖和了我来车接你们,别着急。”

四叔点头答应了一声。

老爸说:“那我就走啦,去二哥那看看,完了还得去老五那,就不回来了,你就准备好在家等着吧。”

四叔又答应一声,一家人出了屋,上车往堡里走。

从四叔家出来继续顺着河边前行,过了那棵记忆里的大柳树拐个小弯,就到了小队的打谷场石桥这里,不过石桥已经不在了,被山洪冲毁了,现在没有桥,冬天有冰,夏天就是踩着石头趟水,反正水也不深。

张兴明指挥着三台车直接开进打谷场,冬天,整个场院都是空的。

大伙下了车,三个司机守在车上,大家又走过冰面,顺着车道上坡往老院走。

冰面上全是玩闹的孩子,穿着补了又补的旧棉袄,小脸都冻的通红,冒着鼻涕泡,手里拿着小棍子或者什么东西,站在那好奇的看着一行人,几条狗混在孩子们中间,也往这边看着。

农村的孩子真没有什么能玩的,有个尜都是不得了的东西了,家里条件稍好点的,给孩子钉个爬犁,那就是宝贝,平时别人碰都碰不得的。

第454章 二大爷(4)

穿过河面,顺着路上坡。

夏天下大雨的时候,山上的水会顺着这条车道流下来,所以路面很不好,坑坑包包的,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虽然有雪盖着还是不太好走。

李淳扶着老爸,老哥扶着老妈,张兴明牵着小弟,一家人爬上了半坡,到了老院门口。

老爸站那左右看了看,左边是老院,老爷一家住在里面,右边是二大爷家。

老爸回头看了看老妈,说:“去看看我老叔不?”

老妈说:“去看看呗,那不是你叔啊,回都回来了,不看一眼成啥事了。”

老爸点了点头,说:“行,去给我老叔拜个年,老头六十多喽,也老了。”

右转,平着走了十几米,就是老院的大门了,门楼虽然被推倒了,但是院墙还在,大门是用粗大的木头钉的,不防人,防的是牲口。

刚走到院门,院里两条狗从窝里冲出来,站在院门里冲着一家人狂叫起来。

狗叫了几声,门一开,一个年轻人擦头出来看,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走了过来,问:“找谁呀?”

老爸眯着眼睛看了这个年轻人一会儿,说:“你,是小松子不?”

年轻人边走边说:“是啊,你谁呀?”走到了院门边上,仔细看了一眼老爸,眼睛一张,说:“三哥?是三哥吧?”伸手抬起院门,把院门拉开,踢开脚边的狗说:“进来进来,快进来,你啥前回来的呀三哥?三嫂也回来啦,快进来。”

老爸伸手拍拍他肩膀,说:“刚到,回来看看。这家伙,长大了,成大小伙子了,结婚没?”

老爷的年纪比张兴明亲大爷还小,是太爷的五儿子,比张兴明的爷爷也就是他亲大哥小了整整二十三岁,他的儿子,这个小松,今年刚二十出头。

进了院,老爸对张兴明哥仨说:“叫老叔。”他是老爸这辈堂兄弟里最小的,比六叔还小一岁。

哥仨就给老叔拜年问好,老叔叫张庆松,小名就叫庆松,堡里人都喊他轻松。

穿过院子来到房前,老叔赶前一步拉开屋门让大伙进屋,嘴里喊:“爸,爸,看谁来啦。”

“谁呀?”老爷的声音从正屋里响起来,随着声音老爷探出脑袋来看,屋里有点暗,估计他也没看清,还在问:“是谁?”

老爸说:“过年好呗老叔,我来看你来啦。”

老爷愣了一下,然后从屋里走出来,到近前仔细的看了看,伸手抓住老爸的手说:“老三,是老三吧?是老三,你咋回来了?啥前到的?”

老爸说:“这不过年了嘛,回来看看。身体还行啊?”

老爷说:“行,能吃能睡的,现在日子好了,人没事。来,进屋坐吧,这家伙,你可有年头没回来啦,去那院没?”

老爸说:“没呢,这不先过来看看你嘛,你是长辈,咱家老一辈可就剩你一个啦,得好好养好身体,多活几年,将来过好日子。”

老爷说:“对对,过好日子,现在行,挺好,能吃饱能睡好,不缺啥了。你那边咋样?厂里还行啊?这两年城里比农村好了,你们日子好过了。”

进了屋,老妈给老爷拜年,正经的鞠了个深躬。

老爸又喊张兴明哥仨给老爷拜年,这正经八百的要磕头了,哥仨跪下,磕了三个头问好。给活人磕头问好是不兴磕响的,就是头不能真碰到地面,老人比较认这个理。到现在,这些说法早就都没有了,连抱拳拱手都不分左右了。

和老爷说了一会儿话,老爸给老爷留了五百块钱,一家人出了老院,走向正对面的院子,二大爷家。

二大爷家的院门比较高,不像一般农村人家就是拦个一米多,他家弄的像真正的房门一样,有两米高,而且用树枝编的严严实实的。

门上挂着一个铃铛,院门离屋里有点远,喊有时候听不到。门里就是葡萄架,左边是猪圈和厕所,右边是自家菜地。

老爸伸手摇了摇柴门,铃铛叮了当啷响了几声,就听见里面房门响,一个人走出来,边走边问:“谁?”

老爸瞅了瞅老妈,说:“二哥,是我,老三。”老妈扭头看着四周,能看出来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老三?”二大爷从里面打开柴门,看了看老爸,这才一瞪眼睛说:“哎呀,真是老三哪,这是嘎哈呀?啥前回来的?进来,桂欣,进院来,进屋说话。”

老妈强笑了一下,答应了一声。

大伙进院,二大爷关好柴门,低声对老妈说:“桂欣哪,我知道你生二嫂气,她就那性子,这一辈子净得罪人了,我也管不了。这会不行啦,和我妈一样,估计今年就差不多了,人死灯灭,过去的事啊你就别往心里去了,行不?其实这几年她也后悔,弄的啊,亲哥们都没有来家串门的,唉。”

二大爷其实就是东北农村非常少见的气管炎了,怕媳妇怕的不是一般厉害。

老妈叹了口气,说:“过去就别提啦,要是还生气大过年的我来嘎哈?病多前了?去医院没?”

二大爷就高兴,乐着点了点头,说:“进屋进屋,暖和暖和,今天在这吃。”

往里走个五六米,出了葡萄架才是院子,左手边就是原来的老房子,这会已经空在那里了,二大爷家是在老房子再往里走个十来米,新建的五间砖瓦房。

拐过老房,眼前就一亮,一个平整的大院子出现在眼前。

当年爷爷那辈分家的时候,是把车道这边整个这块地都归了爷爷的,这会儿就是二大爷继承,这院子和房子占的就是自家的地。

房子带着基墙,要上去四个台阶,二大娘正扶着门站在台阶上往这边看,远远看去,肚子胀起老高,像怀孕要生了似的。

二大爷有四个孩子,老大兴宏,这会已经参军了,老二兴伟,这会儿在家务农,老三叫小颖,是个女孩,在上初中,老四兴兵,和张兴明的老弟重名,不过他比张兴明还大一岁,这会儿也是初中。

那年月给孩子起名都比较喜欢用那些词语,所以重名很多,很正常。张兴明家里用的是军民兵,二大爷家里用的是红卫兵,大革命被批判后改成了宏伟兵。

话说大革命结束以后,全国上下改名的人不计其数啊。

第455章 二大娘(5)

二大爷领着大家往里走,兴伟和兴兵正在房头的菜地那块不知道弄什么,房上的烟囱冒着烟,估计小颖姐正在做饭,农村的孩子,初中就是大人了。

二大爷对二大娘说:“老挎,看谁回来了?老三两口子回来看你来啦。”

二大娘勉强笑了笑,对这边摆了摆手。

二大爷说:“小伟,小兵,过来给你三叔拜年,干什么呢在那块儿?”

兴伟和兴兵往这边瞅了瞅,拍拍手站起来走过来,给老爸老妈鞠了个躬:“三叔过年好,三婶过年好。”

兴伟二哥看了看这边,说:“二明和大军也回来啦,二明,还认识我不?”

张兴明说:“二哥过年好,小兵过年好。”

兴兵看着张兴明,慢头小语的说:“咋不叫哥呢?我比你大。”其实他就比张兴明大半个月。

张兴明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就想过去捶他一顿,上一世两个人走的最近,经常通电话走动。

二大爷说:“行啦,你们玩去吧,走老三,进屋。小宏也回来了,和小颖在屋里做饭呢。”

老爸说:“休假啊?过年能回来可真不错。”

二大爷说:“小宏在部队混的挺好,领导关系都不错,能照顾点,哪年都能回来呆几天。”

张兴明的这个堂哥其实挺厉害的,上一世在这一辈兄弟中,也就是他混的最好,一直在部队干到老,张兴明回来的时候,他还在部队呢。

而且他的人际关系处理的特别到位,二大娘去世以后,二大爷就好多年没着过家,一直在外面飘,他像父亲一样,把自家三个弟弟妹妹都照顾的妥妥的,自己落户在部队所在城市,有车有房有资产,弟弟妹妹的生活,弟弟妹妹的孩子,他几乎全是一手包办的,是个了不起的哥哥。

进了屋,站在灶台前面忙活的兴宏大哥扭头看了一眼,笑着说:“三叔,三婶,过年好呗,你们咋这前来了?快进屋坐着喝口热水,我这马上就好,小颖去给三叔和三婶倒水去。”

小颖姐答应了一声,进屋拿杯子倒水去了,大伙进到屋里,脱了大衣帽子,在炕边坐下。

屋里很整洁,雪白的墙壁,柜子桌子全是新打的,二大娘虽然为人有问题,但持家确实是一把好手。

二大娘也扶着墙慢慢走进屋里,在炕梢坐了下来,近了才看也来,她的整个脸都是肿的。

老妈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还是低下头,没说话。

二大娘摸了摸炕席,说:“桂欣哪,还生二嫂气是吧?也该你生气,那几年确实是我不对。那前穷啊,有一顿没一顿的。二嫂给你赔个不是,二嫂这挺不了几天啦,你也别气啦,以后啊,要是能行,照看一下小伟小兵他们几个,都是亲哥们的。”

老爸看了看老妈,咳了一声,不过没说话。

老妈低着头说:“不用说啥啦二嫂,我能来,过去的事就翻过去了,怎么的也是家里事,还能记一辈子啊,你这个,去医院了没?大夫怎么说的?”

二大娘说:“去啦,小市也去了,本溪也去了,就慢慢治呗,好不了啦,和咱婆婆那会儿一样,后期了。”

老妈问二大爷:“那怎不住院呢?”

二大爷说:“住院也没啥用,就是打针,打一针一百多,在哪打都一样,我买回来了。”

二大娘说:“没用,白瞎那钱了,这几针打完不打了,把钱留着干啥不好。要是天照应呢,我就多活两天,死也就死了,还少遭几天罪,这一天哪,疼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老妈说:“去住院吧,市里不行去省里,现在条件这么好,怎么就治不了。”

二大爷说:“在市里住院得不少钱呢,一天几十块钱,咱哪住得起,就买点针回来就行啦。”

老妈瞪了他一眼说:“人重要钱重要?没有二嫂你这家能现在这样啊?我是生她气,但是得承认二嫂过日子就是行,要是二嫂没了,这家几天就得垮,指望你啊?”

二大爷尴尬的笑了一下,老妈说:“明天就走,听我的。二哥你就在家看家吧,用不着你。小颖跟着去照顾二嫂,小宏该回部队回部队,好好干,家里不用你操心,小兵先住俺家,不行就在市里念书。小伟大了,自己看,想去市里就去,想在家就在家。”

二大爷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二大娘想了想说:“能行啊?”

老妈说:“怎么不行。二嫂,你以前可对不起我,你还没还账呢,可得多活几年让我骂骂出出气,你这病秧秧的我也骂不出口。”

二大娘笑了,说:“行,真要有那天,让你骂个够,当初确实对不起你和老三。那时候小啊,不懂事啊,一晃孩子都这么大了。”

小颖姐给老妈端水过来,站在那问:“三婶,我妈能好不?”

老妈接过水,摸了摸小颖姐的脸说:“能,不是啥大病,保准能好,你就好好学习就行了,知道不?”

小颖姐开心的笑起来,回头看了看二大娘,眼睛里闪着希望。

给老爸老妈倒完水,小颖姐放下暖壶跑厨房去了,不一会儿兴宏大哥走了进来。

“三婶,真安排我妈去住院哪?”兴宏大哥直接问老妈。

老妈点头。

兴宏大哥说:“有希望不?俺家里也没啥钱了,我工资不高,部队上能借的我都借了。”

老妈说:“说傻话,让你拿什么钱,你该工作工作就行了,家里不用你管,小兵小颖都上俺家。你在部队借了多少钱回来?”

兴宏说:“二千来块钱,咋了?”

不用老妈吱声,张兴明主动从包里拿了三千块钱出来递给老妈。

老妈接过钱,给了张兴明一个赞赏的眼神,看咱这儿子,知道啥时候给自己老妈提气。

老妈拿钱数了二千出来,递给兴宏说:“去把借的还了,家里还有大人呢,要你个孩子借什么钱。”

兴宏愣了一下,老妈眼睛一瞪,说:“怎么的?我跟你说话不好使啊?”

兴宏哥伸手接过钱,老妈又数了五百给他,说:“这五百你拿着用,同志领导啥的关系搞好,家里不用你操心。”

兴宏大哥接过钱,咕咚就给老妈跪下了,磕了三个头,抬头,眼泪流了一脸,看着老妈叫了一声:“三婶。”

老妈眼圈就红了,说:“起来吧。你记着,啥事还有大人在呢,你爸还有兄弟在。”

兴宏哥应了一声。

老妈又数了五百块钱,说:“小伟。”

小伟哥答应了一声,老妈说:“来,这钱你先拿着,以后过日子用,别给你爸啊,别让他给花了,买啥就你去买。”

小伟哥接过钱,看了一眼二大爷,二大爷眼睛往窗外看,假装没听见没看着,唉,赶上一个不靠谱的老爸,当儿女也不容易啊。

老妈拿几十块钱给小颖姐和小兵塞手里,说:“以后买啥就管我要,以后就住俺家去,听着没?”

两个人点了点头。

第456章 六叔(1)

小兵是二大爷家里心事最重的孩子,老妈握着他的手低声说:“这两天就送你妈去最好的医院看病,但是婶和你说实话,这会儿有点晚了,婶也说不好到底能不能治好,但是婶能跟你保证,找最好的大夫住最好的医院,不管花多少钱住多长时间,婶都管。要是治好了,婶也不用你记着,就希望你好好学习长大成人。如果,没治好,那婶就是你妈,你们这辈子婶管,记着没?”

小兵拿衣袖抹了把眼晴,闷闷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几十块钱攥的紧紧的,这个时候对他来说,那不是钱,是依靠。

上一世二大娘去世,影响最大的就是小兵了,学习一落千丈,人也变得沉默,小时候能折腾能闹成天嘻嘻哈哈的他突然之间就像老了几十岁的似的,总是一个人呆在角落里,和他说十句话也就换来一声哼,慢慢的小朋友都不找他玩了,学习成绩越来越差,也就越来越沉默。

这个样子一直持续到他十五六岁,兴宏哥看这样下去不行,找了关系把小兵弄进部队里去了,当了十多年兵,慢慢才好了起来,但话也不多,一点也不像小时候的样子了。

老妈扭头对二大娘说:“你这赶紧收拾收拾,一会直接走,去市里住院,家里你就不用操心了,安心养病。”顿了一下,老妈又说:“我这可不是对你,我是看孩子。”

二大娘尴尬了笑了笑,点了点头。

二大爷高兴坏了,给老妈倒水,给老爸递烟,去摆桌子安排吃饭,还想出去买酒,被老爸拦住了,说实在话,张兴明家这一支这一辈,除了去世的大爷,就没有一个能喝酒爱喝酒的。

几个孩子也帮忙,七手八脚的摆好桌椅,大家坐下吃饭。

这个时候东北农村真心没啥吃的。

土豆炖酸菜,里面放着猪骨和猪肉,刚过完年,猪肉还是有的,等再过几天,估计就只能放点荤油了。

萝卜炖杂骨,老母鸡炖土豆,三个大盆摆在桌子中间,边上放几碗咸菜,这就是相当丰盛的一顿饭了,全堡也没几家人能这样吃。

主食是混合面馒头和二米饭,玉米楂子混大米。

东北人过年都有蒸馒头的习惯,蒸好了放在外面冻着,想吃就拿回来蒸一下。

也幸好是有这样的习惯,要不然这顿饭就没法吃了,张兴明一家就十来个人,现做饭的话估计得弄到半夜去了。

一顿饭吃完,盆干汤尽,馒头储备降到了冰点,哈哈,主要是半大孩子和几个当兵的太能吃了。

吃过饭,大家坐着休息了一下,喝了点水,老妈就张罗着走人,下午还要去五叔家和大舅家,这些人外头没有谁家能住得下,这寒冬腊月的也不能住车上啊。

二大娘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啥可拿的,带着小颖姐和小兵,一行人出了院门往下走。

六叔家就在河边,还是那间破屋,大伙走到门口的时候,六叔正穿着黑棉袄坐在门口的石头上望天。

老爸和老妈商量了,准备把六叔接到市里去,给他弄套房子,一个月给点生活费,或者看在哪给他安排个活干,怎么也比在这堡里饿着强。

可谁知道老爸和六叔一说,他却一直摇头,不走,哪也不去,哇啦哇啦比划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表达的是啥意思,六叔没上过学,也没地方学哑语,全靠自学成材,不长时间跟他在一起,根本不知道啥意思。

小兵在边上说:“三叔,六叔说他有地,有饭吃,这里熟人多,有活干,不用你养。去城里谁也不认识,不去。”

六叔想了想,点了点头,对小兵竖了竖大拇指,冲老爸笑。

他虽然天生是哑巴,但能听到声音,只要声音不是太小就行。

老爸回头看老妈,老妈说:“不去不去吧,在那边他谁也不认识,又是在农村呆惯了的,确实也活不好。给老六多留点钱,让他把房子弄弄,想买啥自己买,以后多给点钱吧。”

张兴明说:“我妈说的对,我也不赞成接六叔进城,从小到大他都在堡里,从来也没出去过,出去根本就不行,正常人都得适应一阵子呢,他又没法和人交流。”

大伙一起来看他,六叔是非常高兴的,平时也没人上他这来,只有年节的时候,二大爷做为当哥的,给他点钱或者东西,平时也不会来,四叔那边自己过的都费劲呢。

六叔比划着问这些人都是谁,老爸就给他说:“这是俺家老大,老大,这个是老二,这是老三,和你一样,最小的。”

六叔过来挨个仔细的看看,伸手到哥三个头上摸了摸了,进屋翻腾了一会儿,拿了十几块钱出来,数着要给压岁钱。

二大爷和四叔家的孩子他是从小就看着长大的,全熟悉,而且说实话,因为大人的原因,那几个对六叔的态度也不是很好,六叔也不搭理他们。这些哥哥中,只有老爸,每次回来都来看他,给他拿东西给钱,他记着好呢。

老妈就笑,说:“老六还挺大方,这点钱估计也是他箱底钱了。”

小弟挠了挠头问:“那这是要还是不要啊?六叔还没我有钱呢,要不我给六叔点吧妈,行不?”

老妈说:“你还有钱哪?不是都给你二哥了吗?”

小弟瞄了张兴明一眼,小声说:“还有点。”

老妈就笑,说:“六叔给的压岁钱,给就得要。完了让你爸多给他留点钱,你们现在不能给,小呢,等你们大了再给,到时候给他养老也行。”

六叔乐呵呵的过来,哥仨一人给了五块钱,其实这真不少了,就是城里给孩子压岁钱,给五块的也不多。

哥仨接过钱,六叔见他们都拿着了,高兴的比划了半天。

即然六叔不走,老爸也就不强求他,拿了五百块钱给他,说:“过了年我来,你就搬老四那房子去住,这个不要啦,卖了吧。”

六叔愣了一会儿,指了指房子,搓了搓手指,看着老爸。老爸点点头说:“对,卖了,不要了,明年你搬下面去住,老四,你四哥家,你搬那去。”

六叔比了个四,老爸点头,六叔比了个搂抱的动作,又手掌向下比了比,冲老爸“啊哦”了几声。

小兵说:“六叔问你那四叔上哪住,说四叔有老婆了,孩子才这么大,没房子不行。”

老爸对六叔说:“老四去我那,搬走啦,房子留给你。”

小兵过来跟六叔比划了一通,这些孩子里数他和六叔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也是唯一能交流的一个。

半天,六叔点了点头,又冲老爸点点头,比划了个扛东西的姿势,小兵说:“六叔说行,不用你来,他自己就能搬。”

老爸说:“那到是,他这屋里收拾收拾也就二床被,好搬。那就走吧,赶紧走,早点到市里。”

和六叔告别,一行人转身顺着冰面过河,去谷场取车。

六叔拿着老爸给的钱,有点不舍的站在门口看着大伙走远。

第四百三十三章 规划会议(3)

1986年1月26号。

京城饭店顶楼宴会厅,小厅,外右二会议室。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南侧的窗子都被打开了一点,没有服务人员。

张兴明正拿着铁皮暖壶给坐着的一众大佬们添水,大佬们都拿着一叠资料,每个人面前铺着一张地图,仔细的翻看着,不时的拿起笔在地图上标记一下,或是在一边的本子上写几笔。

温主任坐在首位。

张兴明关于建立中央CBD区的规划建议已经在上面获得了通过,在短短的半个多月时间里,各级会议开了十几次,各层级战略性经济专家的分析会就开了三次。

今天,是方案立项会议,成立项目指挥部,研讨实施计划,因为整个规划是张兴明提出来的,被临时拉来为一众参会大佬讲解规划的细节问题。

现实情况是,大佬们不管坐在哪一层级,那都是肯有非常强大的个人风格的,他们不需要接受你的东西,而是会自行理解,然后提出一些问题,你只需要对这些问题给出详细的回答就行了。

于是,因为会议的保秘规定,参会的张兴明同志苦逼的成为了服务人员,端茶倒水递烟点火,到是很快就混了个脸熟。

这些人里可有不少后世闻名的人物。

“陈奶奶,那杯凉啦,你等等,我给你兑点热的再喝。”尽职尽责的张服务员拿着暖壶绕过办公桌,走到一位满头银丝,长的偏男性化而且满脸威严的女官员在前,把她面前的水杯倒掉一些,然后加了些热水进去。

陈奶奶抬头笑呵呵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端起水杯喝了两口,然后就又沉到资料里去了。

这位陈奶奶的身份是副总理,国务委员,央行行长,国家对外经济贸易部部长,还兼管着金融、卫生、计生和旅游工作,是张兴明正对口的国内最高领导,人家直管外资以及外事政策,柳为民同志正儿八经是人家手下的小兵一枚。

边上围成一圈坐着的,国务院,军委,国家计委,公安部,民政部,建设部,交通部,各大银行,保险公司,来的都是委员,副手,但到了这个层级,副字的意义已经不大了,每一个都是有着绝对权利的大人物。

“小张,这里的原住居民迁移方面没有详细的计划,请解释一下。”民政部的副部长抬头问了一句,马上其他人也放下资料抬头看向正提着暖壶倒水的张兴明。

张兴明保持着倒水的姿势扭头看了一眼提问的人,点了点头说:“好的,马上好。”大家一起轻笑起来,这样的会议都是自己动手的,这加个小服务员的感觉也挺好。

放下暖壶,张兴明擦了擦手,走到提问的民政部副部长身边,说:“您好。关于地块内原住民迁移方面确实没有制定详细的规划,因为这一块涉及到了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比如居住性质,单位关系,户籍粮食关系,年龄分布,学校和医疗方面的关系等等。

如果在没有了解清楚之前就制定相关计划,我觉得并不是负责任的行为,咱们是国家行为,如果因为一时的疏忽被老百姓骂,我觉得不值得。所以这一块还得辛苦民政部和公安部下面的同志们,进行一下保密性的调查,然后根据结果制定迁移计划,这样比较不容易出现问题。最起码对大部分原居民来说是公平的。”

民政部的副部长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就拿起资料继续看起来,旁边听着的各位大佬也都有所思的样子静了一会儿,然后纷纷拿起笔来继续,只有温主任点了点头,在本子上刷刷写起来。

张兴明走到一边拿起暖壶,轻轻拉开房门,让门口守着的保卫干事吩咐人去打开水。然后又走了一圈,把各个大佬面前的烟灰缸清理了一遍,把烟头集中收到墙角的垃圾桶里,再把清理过的烟灰缸轻轻放在大佬手边,还细心的把用完的火柴盒拿走,换成了满盒的。

……

“不管我们规划如何制定,也不管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老百姓会越来越多,老百姓的生活会越来越好。所以,我认为,不管各位领导怎么制定这个居住计划以及后续的京城居民居住计划,有几点是非常关键的,第一是医疗,一间多大的医疗点,可以理论上有效的服务多大的片区,如何布点。

第二是教育,同样,幼,小,初,高,如何布点能够保证居民区内适龄儿童的教育开展。第三是粮油果菜日用百货这样的生活必须品采购问题,建几个市场,建多大,怎么建最合理?第四是道路交通,如何规划更有利于百姓的工作出行以及使用交通工具,道路的规划是不是要考虑的远一点,比如三十年,五十年。

还有停车场建设,现在咱们国家的汽车保有量不大,今年全国不到四十万辆,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按照我们综合经济,城建以及居民收入增长各个方面的数据推算,二十年以后,2006年,咱们国内的轿车保有量将会达到三千万辆,京城一个市就不会低于三百万辆,到那时候,路宽,路口能不能保证正常通行,会不会像英美的大城市一样一堵半天?有没有足够的地方停靠这些车辆而不是停满大街小巷?

第五是环境方面,在座都是爷爷奶奶,你们见过的比我更多,应该知道曾经的伦敦的空气污染,美国几大城市的河道污染以及空气污染,更应该知道英美政府在污染治理上花了多少年多少钱,那么,我们还要从头经历一次吗?

第六是城市历史的保护维护,美国从建国到现在多少年?都说它是没有历史的国家,就是因为没有历史,这个国家特别重视与历史相关的保护工作,比如城建方面,比如遗址保护方面,比如相关的科研方面,而我们呢?是世界上历史最长的地区之一,京城建城多少年了?因为多,所以忽视,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趁着城市改造,有选择的保留保护一些历史遗迹,给子孙后代留一点瞻仰先祖文化的地方。

第七是公共交通运输问题,这个我就不说了,因为我在这方面不专业。

第八是工厂企业的问题,一,这是城市环境污染的主要形成原因,二是它们将来的发展空间和城市发展的冲突,所以我们建议对现有各咱工厂分类进行适移安置,比如石井山钢铁厂,那边距离香山玉泉山太近了,为什么不趁着它现在规模还小找一个更适合它发展的地方呢?难道要等道它发展得更大,设备更多更贵重的时候,彻底影响到了城市以及景区的时候,才花更多的钱来改造迁移吗?”

所有大佬研究完了规划资料后,张兴明对整个规划做了总结性的报告,并对整个京城市的发展提出了九条意见。

说完话,他感觉有些地方好像说的有点重了,于是立正,给在场的所有大佬鞠了一个深躬,说:“感谢各位爷爷奶奶能够给我发表意见的机会,我年纪小,可能有很多考虑不周到的地方,也有理解不全面的地方,如果我哪里说错了,还请原谅,谢谢。”

“啪啪啪”,温主任带头鼓掌,陈副总理第二个,不一会儿会议室里就响起了赞赏的掌声。

第457章 四道河子(2)

走到谷场,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看热闹了。

东北的农村农闲时间特别长,从十月底到第二年五月初,基本上就闲着,没有事做。

这时候麻将还没传过来,打扑克,谁家也没几个钱,赌不起来。平时也就是东家串西家的聚在一起唠嗑,烧点开水,大伙坐着说闲话,偶尔上山猎点东西,这时候也没有人出去挣钱,也没地方挣。

三个司机站在车边,一群人远远的围着议论。

等张兴明一家走过来,人群就沸腾起来,远远的就有人喊:“老三哪,你回来啦?”

“哎呀,这我三叔家现在这么阔啊。”

一个堡姓张的占了一多半,大部分之间都有亲戚,老爸的辈份算比较高,张兴明这一辈的都有六七十岁的了,他的孙子都结婚了,得管老爸喊太爷,不过开枝散叶太久,走的不是太近了。

大家闹闹哄哄的声音中,张兴明一家和二大爷一家走到车前,司机拉开车门,先扶着二大娘上了车,然后大家上车坐好,老爸拉开车窗对站在边上的二大爷和兴宏哥小伟哥说:“那俺们就走了,这边不用你们担心,小宏赶紧回部队去吧,小伟在家把家弄好,想来就坐车过来,加点小心,听着没?”

兴宏哥和小伟哥都答应了一声,老爸对二大爷说:“那边安排好了给你来信,也不用多想啥。”

二大爷点点头,老爸说:“那就走了啊二哥,小宏,再回来去家里。”

三辆车启动,慢慢驶离谷场,顺着冰面往来路开去。

这边车一走,那边人就把二大爷围住了,七嘴八舌的问。

二大爷说:“俺家老三现在阔起来了,这过来接我老挎去市里治病,还给留了不少钱,现在城里是真比咱农村强了呀。”

二大爷最开始也是在城里上班的,不过那时候城里困难,吃不饱饭,爷爷心疼老二,就想方设法的把二大爷给弄回农村来分了地。只有爷爷不待见的大爷和老爸留在了城里。

这边车离开堡子开始加速,顺着国道往五叔家开去。

四道河子,属西麻户管的一个小村子。

五叔退伍后,就在这里安了家,事实上算是入赘。

这边的风景比张家堡那边要漂亮很多,山上的松树林很少,漫山都是枫树和柞树,秋天的时候,红的紫的蓝的铺满山岭,映照在山下的河面上,那个场景简直美到了极点,特别是早晨的时候,山野间升起纱一样的晨雾,把整个村庄装饰的像一副油画一样。

快到四道河的时候,山和山之间出现一块狭长的平原,公路就在平原上穿过,也在这里分叉,分别通向五叔家和大舅家。

到了四道河子,小兵按着记忆指挥着车子下了公路,拐进一条小路,颠簸着往一条宽阔的河面上走去,幸亏车上有他,要不然张兴明还真不好解释他是怎么知道五叔家的。

横穿过冰面,河边用小臂粗的树干修着一排牛棚,外面散落着苞米杆,小兵喊停车,三台车依次傍在牛棚边上,里面的老牛慢腾腾的扭头看了一眼,哞了一声,又低头吃干草去了。

大伙下车,二大娘行动不方便,就在车上没动,小颖姐留在车上陪着她。

小兵带着大伙拐过牛棚,往前走了有十几米,来到一个宽大的院子前面,说:“这就我五叔家。五叔,五叔,在家没?五叔。”

房门推开,五叔走了出来,这时候的五叔还很年轻,不过长期在地里做活,自然脸上就多了一种苍桑。

小兵说:“五叔,我三叔来啦,快开门。”

五叔愣了一下,说:“三叔?我三哥啊?”一下子从台阶上跳了下来,飞快的跑到门边把大门栓扯掉,拉开大门,眼睛在人群里找了一圈,说:“三哥,你咋来了呢?”

老爸还没开腔,五叔又看到了老妈,怔了一下,说:“三嫂,你也来啦。”

老妈看着他没吱声。

其实在老妈心里,对五叔的怨念要超过二大娘好多,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妯娌,本身就差着不少东西。

五叔看着老妈,嘴动了动,半天才说:“三嫂,你能来我比看见我三哥还高兴,以前我小,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老妈还是没吱声,眼睛也低下了,老爸说:“行啦不说那些啦,现在过的怎么样?”

五叔没理老爸,往老妈这边走了几步,直接跪在雪地里对老妈说:“三嫂,我知道错了,要不你就这么削我一顿吧,那时候我特么操蛋,竟干混事。”

五叔一跪,李淳一扭身就挡到了老妈前面,张兴明伸手扯了扯他,把他拉到后面,小声说:“没事,别管。”

老爸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五叔,看了看老妈,叹了声气,转过头去看向远处的大山。

老妈不出声,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空气都像静止了一样,只有北风吹过,扬起墙头上的雪屑。

院里房门一动,一个小女孩穿着件粉色的衣服走出来,看着大门外面喊:“爸,你嘎哈呢呀?”

老妈扭头看了看五叔家的孩子,扫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五叔,说:“起来吧,进屋说,这让人看着像啥事了。”

五叔答应了一声,爬起来,膝上的雪都没拍,说:“进屋进屋,来来,三嫂,三哥,快进屋。”

大伙跟着往院里走,小女孩跑到一半忽然看到进来这么多人,扭头又跑回去了。

大伙走到房前的台阶这里,房门一开,一个梳着齐耳短发的女人拉着刚才那个小女孩走了出来。

五叔对老爸说:“三哥,这就是我媳妇。媳妇,这是我三哥,这是我三嫂,他们全家过来看咱们来了。”

五婶站在台阶上,用手在眼前遮着阳光往下看,笑着说:“那快进屋啊,外面怪冷的,小兵也来啦,你妈还好不?”

小兵说:“我三婶接我妈去市里住院,在外边车上呢,难受没下来。我姐也在车上呢。”

五婶顺着台阶下来,对老爸老妈说:“那三哥三嫂你们先进屋,我去和二嫂说句话。”

老妈点点头说:“行,就门口那三台车,你过去喊一声就行。”

五婶拉着小女孩急火火的出院去了,她的性格非常急燥,干啥总像有人拿着刀在后面攒一样。

第458章 原谅五叔(3)

这边老爸老妈张兴明这些人跟在五叔后面进了屋里,来到东头主屋。五叔家里条件相当不错,两口子也能干,屋里墙上刮着白灰,地是水泥抹的地面,上面用碎瓶子碎碗的小块拼的图案,这在这个年头就是相当高档了。

炕上铺的也不是炕席,而是在这年头还算是高档货的地革,看上去比炕席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五叔说:“三哥三嫂你们先坐,我去烧点水。”

老妈说:“不用忙活了,就是来认认门,看看孩子,一会得赶紧走,二嫂在车上呢。”

五叔说:“三嫂,你今天能来我真从心眼里高兴,我现在自己过日子,知道原来做了不少错事,这两年就想着去南坟给你道歉呢,没想到你们今天就来了,你要是还气,就削我几下吧。”

老妈看了五叔一眼,说:“你爸走了,你们是亲哥们,我生气能怎么的?算啦,以后好好过日子吧,没事领孩子去市里家里玩。刚才那个是你家孩子啊?几岁了?”

五叔说:“老大,叫小敏,张敏,七岁了。”

老妈说:“刚才看弟妹的身子,又怀啦?”

五叔有点不好意思,说:“嗯,又有了,四个多月了。”

老妈说:“好好养身子,这几年听说你们可没少折腾,那身子骨能受得了啊?”

五叔抓了抓头,嘿嘿笑了几声。

老妈站起来说:“行啦,门也认了,今天就不多呆了,二明,给你五叔留五百块钱,这是给小敏的压岁钱,等弟妹生了俺们再过来,今天得照顾二嫂。”

张兴明拿出五百块钱放到炕上,五叔说:“这是嘎哈呀,三嫂,这钱。”

老妈看了五叔一眼说:“怎么的,我钱不好拿还是不好花?”

五叔就不敢再说啥了,大家这屁股还没坐热,又起身往外走。

出了院就看见五婶站在车外面,车窗降了下来,和里面说话。

这边一群人走过来,五婶回头一看,迎过来说:“这是嘎哈呀?三嫂,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就走啊?在这吃饭呗。”

老妈笑着说:“今天就是顺道来认认门,这不得送二嫂去医院嘛,她身子难受,就不多呆了,下次等你生了来个信,俺们全家再过来。平时你们去市里就到家里去,就住永风那块,过两天我让小伟把地址电话给你送过来。”

五婶说:“那行,我看着二嫂也难受,那我就不留你们了,等啥前来俺这住几天。”

老妈说:“行,你也是,照看好自己,身子是自己的。”

五婶答应了一声,大伙上了车,车调过头往公路上开。

五婶问五叔:“他们咋来了呢?你不说你三嫂跟你和你二嫂不对付吗?”

五叔说:“那时候小呗,说话啥的没个深浅,再说,那不也是听我爸的嘛。二嫂就那性子,对我也不咋的,也那样。行了,过去的事不说了,三嫂给了五百块钱,说是给小敏的压岁钱,你收着吧。”把手里的五百块钱递给五婶。

五婶接过钱,愣了一下,说:“你三哥家这是发了啊?这么多你也敢要?”

五叔说:“敢不要吗?这些年了,三嫂第一次跟我说话,唉,以前哪,确实不对劲。”

车子离开四道河子,老妈说:“算啦,不去我哥那了,哪天再去吧,直接回。”

老爸说:“能好啊?”

老妈说:“有啥好不好的,我妈在咱家,他不应该来啊?”

老爸就不吱声了。

车子在雪野中拐个弯奔市里。

冬季大地被大雪覆盖着,道路很平坦,这个时代车辆也少,很难形成后世那种让司机绝望的冰壳路,只要不急刹急转就不会有问题,何况押运车胎宽体重,稳稳当当的走在山路上。

这个时候冬天在东北开车最大的危机是到处一片雪白,很容易把车开到路外,瞅着一马平川的,车一下去就是深沟大坑。

和祥的司机全配置了墨镜,就是这个时代的“蛤蟆镜”,是英国定制的偏光太阳镜,而不是国内流行的变色镜,那玩意儿只能装逼,没啥用。

本地司机就只能靠眯眼来对付雪地,老司机的眼睛一般都会有点问题,还算不了工伤。

车到永丰的时候已经四点半了,天色已经转暗,太阳正准备下班,西北风猛烈起来,它是好员工,总是提前到岗。

车停稳,安保员打开车门,大家下了车,老妈拉着小颖姐直接走了,老爸领着老哥换了台车去商店那边拉东西,这么多人,行李用品要准备,就只吃的一天的消耗也是不小。

张兴明和小兵把二大娘扶下车,让她小心的站好,慢慢活动身体,小兵四处打量,说:“这是哪呀?咋停这了呢?”

张兴明指指大门说:“到家了,那就是俺家。”

小兵楞了一下说:“你家不是南坟么?咋跑这来了?这是哪呀?”

张兴明看二大娘活动的差不多了,扶着她往院里走,说:“这是永丰,早就搬过来了,以后你就住这。”

二大娘说:“有地儿住啊?这些人呢。”

张兴明说:“有,能住下,你慢点走别着急。”

等走到院子门口,小兵说:“这是啥单位呀?你家房子在里面啊?”

这时候小弟进屋又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五条小狗,过来搀着二大娘的一只手说:“这就是俺家,不是单位,哈哈哈哈,像厂子不?我刚来前也以为是单位呢,吓一大跳。”

进了院门,安保员出来要帮忙,小弟说:“不用刘哥,我扶就行,这是我二大娘,这个是我小哥,他和我一个名,哈哈,有意思不?他以后也住咱家。”

安保员看了看小兵,点了点头。

四个人往里面走,小兵小声说:“你家还有看大门的啊?”

小弟说:“小哥他们不是看大门的,他们是在这保护咱们的,我跟你说小哥,他们都有枪,坏蛋来了就啪,啪,全都撂倒。”

小兵笑笑,没说话,明显不相信,这年头军人,枪,都是神秘神圣的,老百姓也接触不到。

第459章 安排(4)

李淳四个人没跟进来,就在门口和安保员说话,都是当兵的,共同语言多。

小弟说:“小哥你不信是不?跟你说李哥他们几个都有枪,他们是解放军,在俺家上班,也是来保护咱们的,所以得跟他们好点,知道不?要是有事了得听他们话,是不二哥?”

张兴明点头说:“对。”扭头对小兵说:“李哥他们几个和兴宏大哥一样,是现役军官,真有事儿了咱们必须听他们的,这个不是玩笑,你记住。”

小兵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口的几个人,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一种渴望。

上台阶进屋,帮二大娘换了鞋,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下,给倒了杯水。

然后到门口伺候五个小东西,在狗洞里面铺着一块地毯,没擦脚它们不敢下来,急的在地毯上转。

张兴明现在已经被搬到四楼去了,小红大姐在二楼,一楼两个房间是李淳四个住,这样就把小颖姐安排到二楼,小兵到四楼和张兴明做伴。

毛叔毛婶最方便,不用安排,直接和儿子女儿住就行了。

丫蛋爸妈已经回去了,卖房卖地卖鸡鸭准备搬家,丫蛋留在了这边,她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大房间和独立卫生间,再回去挤一铺炕到外面上旱厕已经不适应了,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这和人的性格品质无关。

安排好住处,也不等小兵和小颖姐吃完惊,大家来到一楼,开饭。

又是满满三桌,喝酒的,喝饮料的,啥也不喝光吃饭的,吃肉的,爱吃菜的,一会儿人们就自动分了帮派,同样差不多的人凑到了一起,屋里就热闹起来。

二大娘和小兵她们娘三个估计从来也没经历过这么多人住在一起的情景,一边吃饭一边左顾右看的看稀奇。

热热闹闹的一顿饭吃完,泡茶的泡茶,收拾的收拾,人多力量大,吃的也多,干的也快,客厅里又重新整洁起来,只是空气中还飘浮着酒菜的香味。

孙爹他们一家人回屋去了,毛叔毛婶老爸老妈和二大娘坐在沙发上说话,小的这些全跑到三楼去玩,张兴明泡了杯茶,坐到一边,拿起电话打传呼。

过了一会儿,电话响起来,张兴明接起电话。

“喂?田哥,我张兴明。”

“啥事?看你家老热闹了,来客啦?”

“哈哈,田哥,你说你一天没事总趴阳台看俺家嘎哈呀?那就下来直接过来呗。”

“谁特意看你家呀,我是吃了饭没事,在阳台上抽根烟,谁让你家那么显眼了,找我嘎哈?”

“二个事。一个是你帮我安排一下,看哪天我去给书记拜个年,前几天我在京城,估计他事也多,我就没着急。第二呢,是要麻烦田哥你了,我二大娘,我爸的亲嫂子,肝硬化腹水,有点重了,医院这块我不熟,你帮我问问咱本溪能治不,不行我赶紧联系沈阳那边,不敢耽误了。”

“行,明天我和书记说一声,你要来还不是啥前都行。治病这个我也明天帮你问吧,这咋严重了才想起来治呢?”

“俺家我爸的兄弟都在农村,去小市那边看过了,就给拿了点药,就这么拖下来了,要不是今天我们全家回去上坟还不知道呢,你帮我联系下吧,只要能治,其他的无所谓。不行我赶紧联系沈阳,沈阳不行我去京城。”

“行,明天等我电话吧,一早就给你办。”

“嗯,我就不说谢了,兄弟心里有数。”

“客气啥,挂了啊。”小田挂上电话,张兴明想了想,又拨了个号,等了一会儿,电话通了。

“喂?我是陈家诚,请问哪一位?”

“陈厅,我本溪小张啊,这会儿不忙吧?”

“哈哈,你个崽子,调戏我,找削是不?”

“这几天不忙啊?”

“忙完了,这过年就脱层皮啊,光走访脚都走起泡了,今天可算是歇了一天,啥事?”

“我这想着去给爷爷拜个年啊,先问问你老爷子啥前有空。”

“来呗,今天开始到十五活动不多,你随时来都行。过了十五就不行了。”

“行,那我安排一下,这几天过来一趟。对了陈哥,医疗系统熟不?我有个亲戚可能要住院,肝有问题了。”

“重不?”

“已经硬化积水了,家是农村的,也不懂,就这么拖久了,有点严重。”

“行,明天我给你联系医大的专家,病人严重的话,这么的,你在本溪找个医院住上,我把专家请本溪来吧,直接就近治,病人还少遭罪。”

“行行,谢谢陈哥,讲究,等咱见面我再谢你。”

“拉倒吧你,来前先给我打个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张不明对老妈说:“明天田哥给联系医院,先住进去。完了陈哥从医大请几个专家来本溪给看,就在这边治。”

老妈说:“那可挺好,行,你安排吧。二嫂,这回行了,你把心放肚子里,保准没事了,别耽心啦。”

二大娘挤出一个笑脸,说:“二明现在能行了呢,认识人挺多的。”

老妈瞄了她一眼,说:“二嫂啊,你吧,就说话这个腔啊,这辈子是改不了了,不放心,担心你就明说呗,这么说话有意思啊?是不是觉得二明小,办事不靠谱?行啦不用解释。你放心吧,把你大老远接来了还能糊弄你啊?二明打这两电话知道都是谁不?二明叫田哥这个,是咱们市书记的秘书,叫陈哥这个是咱省书记的秘书,这一省一市两个大秘还办不了你这点事啊?”

二大娘讪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张兴明,说:“这还都是认识的这些大人物呢,老三现在是真行了。”

老妈说:“把心放肚子里,明天去住院,你这病能治,放心吧。”

二大娘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像怀胎六七个月一样的肚子,从最开始以为自己老蚌含珠到知道得病,她这段时间可谓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了。

黑暗中见到了光明,可是光明还是自己一向瞧不上眼的妯娌带来的,她几心也是百感交集。

第460章 住院(5)

第二天上午七点,大家起来吃了早餐,吃喝完毕收拾完,差不多就八点过了,正收拾,电话响起。

“起来了吧?一会你带你大娘直接到本钢总院,那边设备全点,我和左院长说过了,他在办公室等你,快点去吧。”电话一通,小田嘴像连珠炮似的说:“我这边有个会,等晚点我过去。”

张兴明说:“你忙吧,不用特意过来。找本钢医院欠了人情是不?其实市政医院就行,我这欠你人情欠大了呀。”

那时候本钢是冶金系统,直属冶金部,不归地方管理,政府这边级别没人高,钱也没人多,有点事得去求着人家,办事全看关系,说不给你面子那是一点招没有。

小田说:“行了,我开会去了,开发区的事,省里批了。”挂了电话。

张兴明拿着电话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田这是要生,啊不,升了啊,没想到省里速度这么快,不过一想,原因就是自己了,也是好事。

放好电话,张兴明站起来说:“弄好没?田哥那边联系好了,咱们过去吧。”

老妈问:“联系的哪?”

张兴明去拿包,说:“总院,说是那边设备好。”

老妈帮二大娘穿衣服,问:“小田过去啦?”

张兴明说:“他开会呢。说直接去找院长,人家特意在办公室等咱们呢。”这几天过年,人家院长可不上班,所以张兴明说小田这人情欠大了。

老妈说:“那咱们可得快着点,别让人等久了,这事弄的,你那边好没?去叫车,先暖着。”

张兴明不满的斜了老妈一眼,背着挎包往外走,挨了老妈一记混元霹雳掌。

等老妈和二大娘,小颖姐,小兵几个人出来,车已经热好了,上车,三台车向本钢总院开去。

几公里的距离,虽然因为积雪不能开快,十几分钟后三台车也停在了总院的院子里。

张兴明让老妈她们先等在车里,一个人下了车,李淳跳下来跟在他后面,坐电梯上楼,往院长办公室走。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看来这个左院长很重视小田面子。

张兴明轻松轻敲了敲门,把门推开,办公室不是很大,三十来个平方,一个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医生坐在办公桌后面看向门口,嘴里问:“你是?”

张兴明说:“您好左院长,我是田秘书介绍来的那个肝硬化病人的家属。”

“哦,你好你好,挺快啊,我以为还得等一会,病人来了没?”左院长站起来,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边走边问。

张兴明说:“来了,在楼下等着呢,不知道您这边怎么安排。”

左院长走到张兴明面前说:“先住下吧?住下,明天做个全面的检查,然后咱们在研究治疗的事,怎么样?这个病可不是几天的事啊,有点麻烦,你们得有心里准备。”

张兴明笑着说:“行,都听左院长您安排。”

左院长笑了一下,说:“我就不请你进来坐了,直接去住院部,我和你们一起,走吧。”

他边说边走出办公室,张兴明跟在他身边说:“行,麻烦你了。”左院长关上办公室门,带头走向电梯,说:“我怎么称呼你?二明?是吧?你爸爸是咱们公司工会副主席,怎么找到小田那去了?”

张兴明说:“没想到田哥转了一圈给弄您这来了呀,得病的是我大娘,农村的,就没想到来咱这。”

左院长点点头,按了电梯钮,说:“咱们医院无论是设备还是医资都是咱市最好的,在省里也能排到前三,这么重的病不来这去哪?”淡淡的语气里浓浓的自信骄傲。

张兴明笑着说:“田哥还给你说啥了?”

左院长笑了一下说:“怕我不注意得罪你,说了一些,其实不存在,我今天来安排主要是因为你爸爸的身份,公司领导就有这个待遇,小田的面子还达不到。”

“噔”,电梯门开了,左院长说:“我在住院部等你,去把病人接上来吧,快一点,我中午家里有客人。”说完就出去了,电梯门关闭,张兴明看看李淳,李淳笑起来,张兴明也笑,这左院长太有性格了。

下楼接了二大娘,再上楼,来到住院部。

也不知道是第一次坐电梯还是因为到了医院,二大娘从下车开始脸色就不好,头上冒汗,走路也不行了,腿都是软的,全靠扶着。

到了住院部,左院长站在办公室门口和一个医生说话,听见电梯响回头看过来,摆摆手说:“来,这个是吕大夫,专攻肝肾的,病人就交给他。小吕,病人是公司工会张副主席的嫂子,用点心。”

张兴明说:“你好吕大夫,以后就麻烦你了,你多费心。”吕大夫说:“应该的,我就是干这个的嘛,走吧,先住下休息一下,明天做检查。”

左院长对二大娘说:“大妹子啊,怎么了?怕啦?没事,到这了就没事了,你这病就是麻烦点,能治好。安安心心养病,听大夫话,配合治疗,也就是几个月半年的事。”

二大娘愣了一下,问:“能治?真能治好?”

左院长笑着说:“大妹子,我是这医院的院长,你看我这岁数,能哄你吗?没事,把心放肚子里,去吧,跟吕大夫去病房,好好休息一下。”

转头对张兴明说:“我家里有客先走了,你们听小吕安排就行,明天检查我过来。”

张兴明说:“行,谢谢您了,麻烦您跑了一趟。对了,这两天医科大有肝肾方面的专家下来,您看怎么安排好?”

左院长愣了一下,看看小吕,说:“小吕是医大出来的,小吕你打电话沟通一下,完了跟我说一声。行了,我走了,来不及了。大妹子,听见没?医大专家也来啦,你这病小事。我走了小吕你安排好。走了。”急匆匆的进了电梯。

这边吕大夫领着张兴明这些人来到病房,是干部房,看来是按老爸的身份安排的。三十多个平方,独立卫生间,屋里暖气很热。一张病床,一张陪护床,还有沙发和电视,这样的房间都是专职护士。

安顿好了,给二大娘换上病号服,小颖姐在这陪护,张兴明给小颖姐留了点钱,和老妈小兵离开医院回到家里,说是陪护,也就是陪着说说话,干什么都有护士呢。

第461章 老爸的秘书(1)

第二天,医院对二大娘的身体进行了真正的全面检查。吕大夫带着两个护士,用轮椅推着二大娘进行一项一项检查,这边各功能室马上组织人员化验分析出结果,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几乎是下一个项目还没做完,上一个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结果一式三份,功能室留一份存档,小吕大夫一份,送院长室一份。

吕大夫安排的也很合理,最后一个项目做好回到病房没一会儿,最开始做的血液检查结果就送了过来,这让张兴明心里有点感慨,如果每个来看病的人医院都能这样,哦,这样的一半态度对待,医患关系也不会发展成后来那样紧张。

当然,让医生为每个病人都这么服务那也不现实,人活在世上,各个方面总是有区别的,绝对的公平不可能存在,人都有远近亲疏,都有欲求,但起码的德行不应该丧失,医院更不应该成为暴利的黑店。

要说改革开放在取得了各种发展成就的同时,最大的污点就是房地产支柱化和医疗教育产业化了。张兴明就在想,自己是不是能在中间做点什么。

检查结果出来,左院长召集医院里的相关医生专家开了个会,对二大娘的病情及治疗进行了分析,拿了几个方案出来。

这个和张兴明这边没有关系,是因为医大的专家下午来总院,到时候如果总院这边啥也拿不出来那脸可就丢大了。

中午,张兴明让老爸出面请左院长吕医生以及总院的相关专家主任的在本溪饭店吃了一顿,连病房的三个专职护士都请了过来。一辆大巴车一辆虎头奔中午把众人从医院接到饭店,酒足饭饱后再送回来。

老爸虽然不擅言辞,但居移气养移体,怎么说也是公司高层的一员,说话谈吐已经不再是那个一线检修班长了,但直率的性格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这反而又给他增加了一些亲和力。

而且张兴明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老爸也是有秘书的,一个有点腼腆的大男孩。

不过虽然看上去有点腼腆,办事非常利索,待人接物进退有度,里外安排井井有条,一个人就把整个事情事无巨细的转了起来,送人回去的时候还一人送了份小礼物,男的是钢笔,女的是胸针,不是很贵,三十几块钱,让每个来的人都很高兴。

这个时期大夫的工资二百多一点,护士一百出头,有些连一百块都没有。

下午,张兴明和老爸早早就来到医院,在左院长的办公室里喝茶,等着陈大秘请的医大专家。这事必须老爸出面才能表示对人家的尊重,必竟人家大过年的跑一百多公里路过来给你服务,而且这事又不在人家的职责之内。

“连哥,你也坐吧,不用忙活了。”张兴明对老爸的秘书连书恒说,这大半天的接触,让他对这个刚参加工作不到一年的年轻人产生了极大的好感,这人天生就是混体制的料子啊。

“没事,我应该的。主席,我再去食堂看看。”老爸点了点头,小连向左院长笑了一下,转身出去。因为专家们从沈阳过来,要坐几个小时的车,临近本溪这边全是山路,所以午饭是肯定吃不上的,张兴明就让医院食堂这边给准备点粥,包子,给弄几个菜,让专家到了马上能吃口热乎的,这也是自己这边的态度问题。

小连出去,左院长说:“张主席你这个秘书,不错。”

老爸帮左院长点了根烟,自己也点上抽了一口说:“刚参加工作的,我就是看这孩子老实,结果捡了个宝,省不少心。”

左院长笑着点点头说:“这孩子也是个运气好的,撞到你手里了,将来不可限量啊,是不是张委员,呵呵呵呵。”

张兴明弄了个大红脸,说:“左大爷,能不能说话不带上我。”

正说话,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坐在一边的李淳第一时间站起来看向门口,进来的是小田,进来走到张兴明面前拿起他的茶杯一口喝光,喘了一口气说:“快点,准备准备,书记马上到,呼,呼,沈书记下来了,和专家一起,马上到了。呼,呼,老左,马上通知下去,大伙有个心里准备,武警马上过来了。呼,累死我了。”

李淳走过来对张兴明说:“我下去看看。”

张兴明点点头,说:“接管武警工作,你们四个都去,我这边没事。”李淳想了想,还是把唐心留在张兴明身边,带着另外两个人和小田下楼去了。

左院长站起来去打电话,做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通知各科室主任自查,约束一下工作人员和病患。

老爸说:“这事整的,小陈也是的,这事和老爷子说啥呀,这咋整?”

张兴明说:“老爸你给公司打电话,让总经理和你们主席过来。左院长,医院这边什么也不用做,保持安静整洁,重点病人派专人照看一下就行。”医患问题什么时候都有,这时候最怕的就是哪个病患冲出来搞事情。

左院长说:“这个没事,咱们这边都是公司内部职工,没有那些事情。”张兴明一起也是,职工总院收治的病人百分之九十都是本公司职工,而且是全免费治疗,能发生啥?还有点家属啥的也是半费。为啥老一辈的工人能爱厂如家,在各种企业改革之前,企业真的就是一个大家。

门又被推开,丛书记走了进来。

张兴明马上迎上去:“丛伯伯。”

丛书记先和老爸握了握手,说:“张主席,咱们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见面,一直想去家里拜访的,结果拖到了现在。”

老爸笑着说:“书记你客气,咱们不用说这些,我这小子没少给你添麻烦,还得感谢你。”

丛书记哈哈笑起来,说:“这样的麻烦越多越好,你生了个好儿子啊,我都羡慕你。哈哈,左院长,又见面了。”伸手过去和左院长握了握。

丛书记看了看手表,对张兴明说:“你事先一点信也不知道啊?”

张兴明说:“真没有啊,刚才田哥说完了吓我一跳,老爷子一点口风也没露啊。”

第四百六十二章 老爷子驾到(2)

丛书记苦笑了一上,拍了拍张兴明的肩膀说:“老爷子是真拿你当自己孙子啊,和自己家人露什么口风。就是这,整的我们这些人难受啊,这个事你得赔我,至少一个厂,不讲价。”

左院长看了看张兴明,也笑呵呵的说:“我这边也得补一下吧?我不要厂,呵呵,弄几套房子吧,我不白要,就跟市里一样的价买,能行吧?”

张兴明苦笑,说:“行,都行,咱们等老爷子走了再说行吧,现在赶紧安排吧,马上到了。”走到窗边,下面武警到了,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跳下军车列队,李淳接管了指挥权,正比划着安排岗位,沈老爷子是三级警卫,虽然事出突然,但这边应该弄的不能太敷衍,那就太不尊重了。

很快医院大门外开始净街,行人可以沿对面的人行道走,车辆就完全禁止入内了,医院内部车辆全都改走后门那边。

街道的两头都上了岗,然后二十米一个战士,最终在医院大门是二道岗,医院住院楼大门是三道岗,每一层步梯口一名战士,电梯口一名战士,正好形成交叉视线。每部电梯内有便衣警察呆在里面,住院部正面三部电梯有一部被禁止运行。

过了有二十分钟,本钢张总经理和总工会申主席坐着一辆桑塔纳来到医院,上来和大家见了面,先向丛书记问好,然后和老爸,左院长握手。张总经理是副部级,和丛书记平级,平时都是丛书记求着他办事的茬,不过两个人的关系相处的相当不错,不然老爸的工作调动也不会这么顺利,好歹也是正处级岗位呢。

工会申主席是正厅,如果不是丛书记进了省委两个人平级,不过工会实权不大,申主席也是个老好人,总是笑呵呵的,和谁面子上都过得去。

丛书记和左院长这时候都没有时间客套,盯着上下忙活,这边刚布置完,远远的就看见三辆小车从人民路那边拐了过来,低调的驶进总院大门,中间那辆1号车牌说明了身份。

车开进医院的大院后,直接拐了个弯,并排停在张兴明的5号车边上,几个人下车,老爷子最后一个下来,抻了个懒腰,扭头看了看张兴明的车,和边上和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说了几句话,几个人笑着向大楼走过来。

李淳远远的迎上去,敬了一个礼,引导着大家走向住院部楼,他原来是跟在老爷子身边的,比较熟悉。

一路上老爷子看了几眼列在路边的武警战士,还和最近的一个握了握手,这是组职程序,他也没有办法,地方上更没有办法,好在大伙都在楼上等着没有下楼迎接,不然非得挨骂不可。

上了楼,李淳把几个人直接带到院长办公室,然后自己默默的守在门口。

老爷子进了屋,丛书记第一个上前问好,唐心立正敬礼。

老爷子和丛书记握了握手,又和左院长握了握手,道了声辛苦。

张兴明这才上前一步叫了声:“爷爷。这是本钢张总经理,这是本钢总工会申主席,是我爸的直接领导。”老爷子伸手和两个人握了握手,道了声辛苦,说:“我这个侄子是当兵的出身,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要请你们多担待,有什么事情多让他去跑,他年轻,应该多锻炼。”

张总经理和申主席连说:“应该,应该。”

老爷子指着张兴明对张总经理说:“马上省里要成立冶金研究所,会有一些项目拿出来产品化,多和小张委员联络,你们都是本溪人,应该多了解,多合作。”张总经理连声道谢。

张兴明又拉过老爸说:“这是我爸爸。”老爷子向老爸伸出手,笑着说:“感谢你给咱们省生了个好儿子。哈哈。这次来的唐突了,本来打算过几天让你们去家里坐坐,认认门,结果计划没有变化快,哈哈。”

老爸激动的脸都红了,握着老爷子的手说:“感谢感谢,我也不太会说话,这真是太意外了,感谢。”

老爷子拍了拍老爸的手说:“我就叫你庆芝吧。咱们不说两家话,小家伙我认了孙子,你叫我一声叔,咱是一家人。病人是你嫂子?那就是我侄媳妇,我来看看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我也是有事找二明,顺便过来看一眼。”

老爸恭敬的叫了一声:“叔。”

老爷子乐呵呵的答应了,扭头对丛书记说:“安排个小会议室。其他的一会再说。左院长,这几位是医大的专家,你们去研究一下病情吧,治病要紧,你们也都去忙吧,不用陪我老头子。”

丛书记和左院长忙答应一声,分头行动。

老爷子对老爸说:“我这边先把正事办了,一会儿咱爷俩唠唠。”老爸点头表示明白。

老爷子和张兴明进到小会议室里,进门的时候老爷子回头对丛书记招招手,说:“你也来吧。”丛书记激动了应了一声,脸红扑扑的跟在后面进了会议室,李淳和老爷子的警卫员往门口一站。

申主席看了一眼张总经理,问:“咱俩咋整?”

张总经理看了看守在会议室门口的警卫说:“回吧。”

两个人结伴下楼。

张总经理沉默着思考,好一会儿,电梯已经到了楼下,才转头对申主席说:“给他挂个常务,先把级别提上来,年底给他报个副经理。”顿了一下,又说:“多联系,好好处。”申主席点头答应。

会议室外。

丛书记的警卫员凑过来,掏出烟一人敬了一根,李淳摇了摇头,老爷子的警卫拿了一根点上,对李淳说:“李子,现在咋样?听说军衔提了一级,挺快啊。”

李淳脸一红,说:“组长,军哥,你就别埋汰我了行不。”

军哥抽了一口烟说:“你现在也是组长,咱俩平级了。哎,你那位咋样?”

李淳说:“还行,年轻嘛,许多事不像老爷子那么讲究,就是胆太大,敢打敢干,啥都敢上,有时候头疼的很。”

军哥说:“要不咱俩换换?”

李淳说:“像你能说了算似的,再说了,不换。”两人对视笑起来,军哥拿拳头砸了李淳肩膀一下,说:“好好干,你将来能比我强。”

边上丛书记的警卫员说:“淳哥和教官是一起的啊?”中央保卫局的警卫人员平时还充当地方保卫局的教官,警卫员这个岗位经常是一干数年十数年,除了年龄到线,一般轻易不会换人。

李淳点点头说:“嗯,原来我和军哥是一个小组,他是组长,后来被沈书记调到这边来的。年前才被局里确认,正式在这边成立小组。”

丛书记的警卫员吃惊的指了指房门,说:“那你现在保护的。”

李淳点点头,说:“很吃惊?干咱们这行执行命令就行了,哪来那么多心思和想法,你干这个多久了?以后别瞎打听,这就是咱们比较熟,要不然你这明天就该换岗了。”

丛书记的警卫员讪笑了一下,纪律他是懂的,也是仗着和军哥比较熟悉,才多问了一句,好奇心嘛,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哪个没有。

军哥弹了弹烟灰,说:“干咱们这行,眼睛要瞎,嘴要哑,耳朵要聋,纪律就是全部,命令就是军号,其他的尽量少整,说不上哪天就害人害己。”

丛书让的警卫员给军哥敬了个军礼,不再说话了,笔直的站在一边。

第四百六十三章 要参会了(3)

军哥伸手推了推他说:“让你记住我的话,又不是让你装样子,你在这检阅啊,小鬼头。”

三个人轻笑了几声,军哥把烟掐灭,对李淳说:“找时间对你那位做一下训练吧,好歹学点东西在身上,免得突发状况耽误事,还是太小了,性子跳啊,你这任务可不轻松。”

李淳说:“肖局长上次和他说过了,过了年等从国外回来就去训练,他答应了的。而且军哥,他可不是跳脱的人,虽然确实小,但办事真的,有时候我都觉得他比我大,最厉害的是,他不是野路子,是正规的野战军军体路子,从小练过来的,枪法差点,拳脚上不下死手的话,我不一定能搞过他。”

军哥呆愣了一会儿问:“什么来路?”

李淳说:“38军侦察大队出来的,现在是他下面安保公司的老总,挂军区副政委,公安部副部长,从小一拳一脚教出来的。”

军哥点了点头,感叹道:“厉害了。”

屋里。

老爷子正在对张兴明说话。

“这次开会,除了几个副总理和国务委员的增补,选举一下人大委员长以外,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个是要审议通过民法通则,审议通过义务教育法,矿产资源法,跟你有关的,审议通过外资企业法,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是审议通过七五计划,这是重中之重。第三是关于科技发展方面的事情,这个方面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我明天就得进京参与具体计划的讨论制定以及几部法律的最后表决会议,所以只好今天来和你通个气,你现在是国内外资的代表性人物,同时也是我们辽东省的企业代表,又事实上成为了国内民营企业的旗手,所以这次大会,你的发言和态度变得相当重要,会受到各个方面的审视挑剔甚至攻击,你要有心里准备。

我希望你能静下来,认真的考虑一下,大会上让你发言是肯定的,你躲不掉,但怎么发言,说哪些问题说些什么这个别人谁也左右不了你,我希望你能慎重对待,要切到点子上,要言之有物,这个机会,可能会让你一举成名,真正进入高层的眼内,成为民营企业的带头人,也可能会让你备受打击,成为国字号方面的靶子,从此在各个方面受到排挤打压。

你过几天要去国外,我建议你把香港那边安排好就回来,等这次大会结束再出去,这段时间就认真准备开会,好不好?不要以为人大会议就是举手会议,甚至包括政协会议,到了一定高度,那都是相当重要的,相当有话语权的,虽然是党管一切,但是也不能不重视一些声音,你懂不懂?发挥的好,这就是你发出声音的平台,是你被人重视的平台,这是其他任何东西都比不了的。”

张兴明点头说:“放心吧爷爷,这些我都懂,我也会慎重的考虑这件事,其实我也有一些想法,正好借这个机会提出来,不管结果如何,也算是我对国内一些事情尽一份心力,如果能够让更多的人重视起来,这算是我的贡献,如果不能,在将来我也不会后悔,说有一个机会放在那,本来我能做点什么,可是没去做。”

老爷子说:“能和我简单说说吗?”

张兴明点点头,说:“当然啊,爷爷你这话问的就不对。算了我原谅你了。我想说的有几方面,其实和这次大会也相关。一是教育问题,不只是九年制义务教育的问题,而是国内整体教育的发展问题。第二是关于矿产资源的,咱们国内虽然在电子工业上整体落后于国外,但是事实上,我们在这方面有着极大的天然优势,只是一直没被重视也没被利用起来。第三是关于城市发展方面,我觉得现在的国内城市发展一是不均衡,这个可能受地域限制以及经济发展潜力制约,但这其实不是根本上的问题,二是环保问题,这个就简直没有人去往这方面想,我觉得这是最大的错误,我们不能为了一时的发现,扔掉永远的将来。”

老爷子喝了口水,慢慢放下茶杯,大拇指在茶杯的把手上轻轻摩娑着。

半晌,老爷子说:“你说的环保问题要慎重。我到是觉得你在京城提出的那个有序安排,计划发展,民企分割这事弄的好,现在沈阳这边也在学习,准备按这个思路走一走。这个肯定是未来城市发展,由其是大型城市发展都要考虑的事情,而且也很到位。”

张兴明说:“爷爷,咱们现在国内刚起步,城市人口不多,工业整体落后,所以环境保护这个话题好像还离我们很远,但是爷爷,大病都是慢慢积累起来的,治病的代价和时间摆在那里,环境也是这样的,不是今天发现问题,明天栽棵树就好了这么简单。

您可以看看国外这方面的历史,看看英美这些国家这些年钱都花到哪里去了,看看伦敦纽约这样的国际大都市都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看看恢复到今天这样他们花了多少年多少钱。这个真得从现在就重视起来。

咱们国家这么大,本来下面就容易念歪经和歪念经,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真的到了那一天,不是抓几个人种几棵树就能了事的。

我给您举个最显而易见的路子,内蒙的草原,解放初期有多少,现在有多少,那么随着高速发展,将来还能剩多少?同时我们看看什么多了,沙化土地,为啥?只知种地不知道保护草场,沙化地将来是啥?沙漠。

为什么会产生游牧民族?不是他们不会盖房子,也不是他们建不起城市,而是因为他们知道,不游动放牧会很快就没有牧可放,集中在一起只会人都养不活。现在呢?国家鼓励畜养,可是又要去改变他们的生活习惯,又要开荒种地,奶水再足,一百个孩子吃也不够啊,结果显而易见。难道我们就等着草原变成沙漠那天再去重视吗?那会还有用吗?草场不像森林,那儿草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就是沙漠。”

老爷子慢慢点点头,想了一下,扭头对丛书记说:“这次开会你也去,长长见识,多认识些人物,对将来有好处。还有,本溪,安山,抚顺这几个地方,因为历史原因,城市的规划有些乱,二明讲话就是环境出现了问题,我今天来,一路上不敢开车窗,全是煤烟味,空气都是黄的红的,而且你不觉得整个城市很脏吗?路边的树,树叶都是黑的,上面厚厚一层灰,工厂和居民混杂在一起的坏处,只要到你这里转一圈就一目了然了,虽然这不是你的问题,但应该是你的工作,多和二明交流一下,他鬼点子多,把这事做好,我给你记功。”

丛书记说:“其实我们班子一下也在为这事头疼呢,谁不想自己家山清水秀啊。我们努力吧。”

第四百六十四章 要想富,先修路(4)

老爷子点了点头,又对张兴明说:“你可还是我经济发展的顾问啊,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这半年多你给我顾什么了?就忙着你自己那点小九九,小同志,这样是要不得的,你得抬起头来看大局,今年是咱们省的重点年,怎么规划,怎么发展,你这个顾问要发挥作用啊?我什么时候能看到报告?”

张兴明挠了挠脑袋,说:“我从东欧回来就办,行不?总得给我点时间下去走走吧?每个城市都不一样,我不看具体情况也不敢乱说啊。”

老爷子点点头,说:“行,我也不逼你。四月份开会,五月份给你办自己的事,六七八九,国庆节前可以吧?咱省不大,转一圈一个来月够了,我给你一倍的时间,行不行?”

张兴明点点头,说:“行,没问题。不过我要是说的啥你不爱听,可不能骂我。”

老爷子笑了,说:“你是顾问,顾问就要说实话,如果你都不说实话我拿什么发展?看报表吗?”

张兴明说:“钱,要准备好钱,越多越好,计划做出来没钱也玩不转,至于怎么弄钱,哈哈,老爷子你和溥老关系那么好,不用我教你吧?”

老爷子问:“要多少?主要是干什么?”

张兴明说:“修路。咱们省的铁路全国第一,但是不够,公路也应该是全国第一。路,就是发展的基础,路修好了什么就都有了,咱们国家为什么发展的慢,为什么东西南北发展的这么不均衡?只有一条,全是因为交通问题。”

老爷子问:“你确定?”

张兴明说:“确定。要发展,首先就必须改善交通,只有各个地方的联系畅通了,路程时间缩短了,才会有更好的发展。现在沈阳到大连要多久?一车海鲜运到沈阳来运输费用是多少?损耗是多少?修一条沈阳直通大连的单向公路,车能跑多快?运输成本是多少?损耗是多少?爷爷你自己算。那么是不是海鲜的成本就会降低?海鲜的价格是不是也可以降?价格降了买的人会不会多?销量上来了干的会不会多?这就是一个循环。良性循环。而我们现在的交通只能产生恶性循环。东西运不过来,运过来成本太高,成本高卖的就贵,贵了买的就少,于是整个产业链就出问题,不挣钱谁还干?没人干了渔民的生活就进入贫寒。

还有一个就是经济圈的问题,本溪有铁,安山有铁,抚顺有煤,辽阳有气,盘锦有油,可是现在只有单打独斗,为啥?交通成本太高太不方便。如果我们造一个公路网,所有城市之间可以快速到达,那么东家之长补西家之短,那个时候的发展就是某个城市的发展,而是整个经济圈的发展,那个力量有多大?是现在单打独斗能比的吗?”

老爷子说:“我们不是正在建沈大公路吗?干了一年多了,这个就是考虑到省会与地方城市,城市与城市之间,原产地与运力之间的关系,国家才批了这么一条路,也是咱国内唯一的一条高速路,你知道花了多少钱了?总投资是多少?刚刚计委已经批准这条公路全程为一级公路,这还不够吗?”

80年代末,国内刚刚尝试建设高速公路,但因为技术以及造价问题,批准的都是二级路,就是部分路段封闭,全程四车道,两端设收费口,中间不封闭不收费,车辆根本跑不起来。

就是全国第一条沈大公路,也是在2002年扩建之后才达到的全程封闭收费。

张兴明说:“这条路要重造,在现有的基础上进行改造,要建全程封闭的收费路,即能快速收回建设成本投往别处,又能满足高速运输需要,别觉得十几个亿修条公路贵,真要按我的要求建成公路网,别的不敢说,咱省的经济发展速度最少提高十倍。”

老爷子又想了一会儿,说:“我还是等你的计划吧,说的有些道理,我再想想。缺钱哪。”

张兴明笑了,说:“爷爷,我有钱啊,路可以设计好以后,我来投资修,我来收费,等我回本了把收费站一撤,咱们省绝对能上世界新闻,就怕那时候有人看到钱赚的容易,不肯放手收费啊。”

老爷子说:“这个我还是懂一点的,修这样的路,养护成本是相当高的,你只管收回你的建设投资了,那以后的养护谁来出钱?难道几年以后到处是烂路,我们还得重新再修吗?”

张兴明说:“这个简单啊,省内的车辆购置的时候,和保险一起按年收取一定的路桥费用呗,外来的车辆按天收,这个钱就专门拿来修路养路,肯定还有得赚,只不过要比全程收费少赚不少,但从发展的角度来说,这才是最好的方式。”

丛书记说:“我觉得二明说的这个方法好,可以按实际情况制定收费标准嘛,天天跑的比如客运车辆就多收,偶尔跑的车辆就少收,外地的车辆跑一天收一天,大家谁也不吃亏。”

老爷子笑了,说:“你们俩到是能说到一块去,这是关系巨大的事情,到你们嘴里变成谁也别吃亏了。行,我也认真考虑一下,一切等我看到你的计划书再说。对了,你是不是还忘了点事啊?我这边美元都潮的快长毛了,你怎么没动静了?”他问张兴明。

张兴明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出了点小意外。那批东西早就到香港这边了,可是不能动。人家这东西是上了户口的,而且半年查一次,没办法,我又重新弄了一批,这次是发往小日本的,估计年后这几天也就到了,外国人又不过春节。”

老爷子也笑了,说:“你这是想让日本人来背锅?哈哈,管他,你看着弄吧,弄的严密点。”

张兴明点头说:“这个您老放心,肯定就咱仨知道,最多李淳他们几个知道一点,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

老爷子哈哈笑了起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丛书记说:“在开发区里给二明弄块地方,想个办法弄点驻军,东西到了就直接安排在这里,不能出一点意外,这事你马上办,要让人等东西。”

丛书记听的一头雾水,也不敢问,点头答应下来。

等三个人从会议室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二个多小时了,三个人回到院长办公室,几个医大的专家正在研究治疗方案,总院的几个大夫像小学生一样坐在一边听着,不时的提几个问题。

事实上他们在这几位专家面前也确实是学生,人家是正儿八经的中国医科大学教授,而总院这几位医生小吕就是医大毕业的,其余几个,医大曾经是他们的目标啊,可惜没考上。

其实东北被关内各地抵制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历史原因,东北最开始的时候,在国内各方面的地位太高了,国家也极其重视,造成了一种不平衡,而后来这些人上位以后,自然就看东北不爽。

中国医科大学,曾经京城医大想花一亿买这块牌子,这边不卖。

其他的,第一轴孙,第一汽车,第一飞机,第一制药,那时候东北富啊,什么都有,什么都是第一。等政策一变再变,把东北拆差不多了,大家又来嘲笑东北落后,没有人伸手。

章节名出错,内容是对的

从四百三十五章开始,因为中间被屏闭了三章,导致章节名弄错了,一直到三百七十一,今天发这三章是对的,因为VIP锁止的原因,我个人改不了,得去找编辑,给你带来不便,说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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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 老爷子来家里(5)

全能修炼至尊

老爷子一进来,几位专家停止了争论,站起来看向这边。

屋里其他的人也都跟着站起来。

老爷子过去一个挨一个的握手,道声辛苦,表示感谢。

然后老爷子又让张兴明陪着到病房看望二大娘,丛书记像跟班一样跟在老爷子身后,至于小田和陈大秘,这会儿正在考察医院食堂以及组织建设呢。

进了屋,二大娘正躺在床上,脸色非常不好,检查了一天也没给个准信,总是说正在研究,让她的心里一会热一会凉的,六神无主。

小颖姐陪在妈妈身边,也是搭拉着个小脸。

一群人进了屋,二大娘呆愣愣的看过来,不知道是干啥的,小颖姐则是伸手拉住了妈妈的衣服,一副害怕的样子。

张兴明呲了呲牙,对二大娘说:“二大娘,这是我沈爷爷,今天带医大的专家来给你看病,这会儿专家正在研究治疗方案呢,明天就开始给你治病啦,你不用愁,肯定能治好。”

老爷子走到床边,摸了摸了小颖姐的头,对二大娘说:“放心吧,没事了,好好养就行,肯定能治好,心情要乐观一点,孩子还在这看着呢。”二大娘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丛书记也在一边说:“大嫂,这么多专家来给你看病,全是国内最顶尖的医生,你就别耽心啦。”

陪着一起过来的小吕大夫对二大娘说:“大嫂,你这病可是不得了了,这位是咱们省的省委沈书记,这位是咱们市的市委丛书记,咱们省里和市里最大的领导都来看你啦,你这病肯定没事。”

“啊?”二大娘张大了嘴巴,看向张兴明,张兴明斜了一眼吕大夫,这马屁拍的太没水平了,对二大娘说:“对,沈爷爷是咱省书记,丛伯伯是咱市书记,两大书记驾到,啥病也得怕。”

老爷子哈哈笑了几声,伸手在张兴明头上拍了一下,说:“行啦,咱们就不打扰病人休息,走,带我去你家转转,听小陈说你家修的像皇宫一样,资本家就是会享受啊,哈哈。”

丛书记就跟在后面,老爷子也没说话,这是默认了,把丛书记激动的在后面直拍张兴明后背,把张兴明拍的呲牙裂嘴的,大爷,您兴奋也不能往我身上招呼啊,您可以掐自己大腿啊,可是不敢说出来。

带上小田和陈大秘,自然还有相关警卫人员,一行四台车开出总院,在路两旁肃立的武警注目下驶向永风,刚拐过街角,两辆警车插到前面拉响警笛,后面一辆军车也跟了上来。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整这些场面有什么用,浪费时间浪费金钱。”

丛书记说:“老爷子您也理解一下下边吧,工作不好做。按您的待遇来吧,您生气,可是什么也不做吧,他们又失职。”

老爷子摇了摇头,不再提这个话茬。

等车到张兴明家门口,大门边已经有武警在站岗了,安保员也走了出来,笔直的站在门卫室前。

院子里还好,只是在台阶那块站着两名武警军官,没弄的一院子兵。

其实武警本来是要下枪的,门口的安保身上有,可安保这边也是兵啊,怎么可能被人家下枪,结果差点吵起来,还是苗叔接到通知赶了过来,命令安保员交了配枪才算没有冲突起来。

武警这边也会来事,把枪交给了一身警服的苗叔。

虽然京城基地还没建起来,苗叔他们还没去那边报道,但任命啥的已经下来了,他的工作证是京城军区副政委,公安部副部长,哪一个头衔都挺唬人的,比这边武警高了不知道多少。

这会儿苗叔正陪着老妈和二哥站在台阶上站着,低声说着什么,能看出来老妈也有点紧张了,脸都红了,至于孙爹家,两名武警战士守在门口,禁止出行,哈哈,大胜哥兰姐他们正挤在楼上的窗口往下看。

这边张兴明陪着老爷子下了车往院里走,丛书记和老爸跟在后面,小田和陈大秘走第三拨,老爷子过去和武警战士握了握手,道了声辛苦,又和安保员握了握手,没说话,然后六个人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老爷子放慢了脚步,左右看着说:“确实弄的不错,将来给我也弄一个养老。”张兴明说:“费那劲干啥,你直接来我家养老就行了呗,还再弄一个,不花钱哪?”

老爷子哈哈大笑,说:“好吧,给你省点钱。那边是鱼池?鱼不会冻死吗?”

张兴明说:“冬天有玻璃盖板,里面会定时加热。”

老爷子点了点头,说:“你设计的?嗯,用了心思了,确实不错,要是夏天应该相当漂亮,住在这里心情肯定也是好的。边上就是政府的小区?这会不会有点过了啊?看上去很华丽啊。”丛书记头上汗就下来了,看了一眼张兴明。

张兴明说:“怎么可能。您看这一片,怎么样?那栋,还有那栋,看到吧?比我们这边还大气,那都是卖给普通老百姓的,今年夏天您有时间来看看,这边整个开业,楼房开售,下面几万平米的平价零售商场同时开业,可以一下子安排几万户市民经商,至少能带动三万户市民致富,到时候你就不会觉得过了。俺们本溪,五到十年内,所有市民住的都会是这样的,甚至比这还好的房子。”

老爷子扭头看着张兴明说:“不说大话?”

张兴明一撇嘴说:“这您就不对了,我啥时候说过大话。”

老爷子笑着对丛书记说:“你是捡到宝喽,多沟通,多配合,借着机会把城建搞一搞。”丛书记点头答应下来。

走了一半,在苗叔提示下老妈和二哥下了台阶迎过来,老妈这会儿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正常情况下她肯定能迎到门口去。

老爷子笑着对走过来的老妈说:“我来我孙子家认认门,也没事先打招呼,有点失礼了,可别怪我老头子不懂事。”

老妈拢了拢头发说:“哪能,哪能呢,沈书记,快屋里请,外头,外头怪冷的。”

二哥在一边鞠了个躬:“老爷子您过年好。”老爷子笑着和二哥握了握手说:“好,你也好,过几天开会,少说多听,把事做好就好,不要管其他人说什么。”二哥点头答应。

老爷子扭头对陪在一边的苗叔说:“苗家俊,原38军侦察大队少校军官,因为一些,事情转入工程兵部队,以士兵身份退伍。过去的事情咱不说啦,你现在的表现很好,你还是个好兵,加把劲,把队伍带好让某些人看看。”苗叔举手敬礼。

伸手在苗叔的肩上拍了拍,老爷子说:“进屋吧,然后让战士们撤了,这里光警卫就有九个,还不够吗?”他看了一眼丛书记,对站在一边的武警军官说:“辛苦啦,这大冷天的,归队吧,我这边人手够,没事。”军官敬礼,大声回答:“是。”

省委书记就是一省武警部队的最高领导,他说的话就是军事命令,很快武警就撤出岗位登上军车,轰隆隆的开走了,大门那换成李淳他们四个站岗,这回老爷子再没说什么,大家上台阶进屋。

第四百六十六章 认亲(1)

一进屋,被关了狗洞出不去的五个小家伙就窜过来,在老爷子和丛书记几个生人腿上闻了闻,然后就扑向张兴明,兴奋的叫起来。

老爸尴尬的说老妈:“整的啥事啊这是,不会先送那屋啊?”

老妈难得的被老爸训一次,没还嘴,小声说:“一忙活就忘了。”

老爷子弯腰抱起来一只举着看,说:“没事,我也喜欢狗,当初在部队我还养过,后来,工作不允许养喽,这小东西真机灵,这是什么品种?”

张兴明说:“军犬基地今年的淘汰犬,我也不知道具体品种,应该是基地培养的。”

老爷子点点头,抱着小狗坐到沙发上说:“都坐,咱们说说话,然后吃顿饭。本来是打算这几天请你们全家到我那里去的,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我只好跑来打扰你们喽。”

大家坐下来,小田和陈大秘端茶全水,硬是不敢坐。

老爷子对老爸点了点头,对老妈说:“二明这孩子我喜欢,我是把他认成亲孙子的,本来是想请你们过去说一下这件事,可是我要去京城开会,只好提前来你们这。如果你们同意,那以后就管我叫一声叔,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老妈说:“当然同意,哎呀,您能看上俺家二明,这高兴还来不及呢,这,这是俺们高攀了。”

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哪,就没有二明洒脱,他可从来没把我当成什么大领导,到我办公室都是坐到我办公桌上的,哈哈。话说回来啊,其实这是我在高攀才对,我老啦,这辈子就这样了,二明才多大?他将来能达到什么样的成就?不敢想像啊,所以啊,我这是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找个养老的大树先靠着,哈哈哈。”

老爷子怀里抱着的小狗叫了一声,老爷子低头看过去,小狗正盯着他看,再看地上,另外四只也不闹了,排成一排坐的比直,歪着头看着他和他抱在怀里的狗。

老爷子“咦”了一声,对张兴明说:“这几个小家伙这么聪明?这是在干什么?”

张兴明笑着说:“您怀里那个想下去,下面那四个在等它一起玩,应该是怕挣扎伤了您,所以用叫声提醒您把它放下去吧。而下面那四个还有监督的意思,它们不认识您,不知道您要对这只做什么,就在这看着。”

老妈这会儿终于回神了,缓了过来,说:“嗯,要是想让您抱,它们会站起来叫,这会就是等您放下那只,主要是和您不熟悉,要是我们抱一只就不会这样了。”说着老妈弯腰抱起一只来,小东西马上伸嘴在老妈脸上舔,那三只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就不管了,仍然坐在那里望着老爷子。

老爷子看看怀里的,再看看地上的,惊奇的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事,我怎么觉得什么一到了你们家就不一样了呢?人也成精,狗也成精啊,哈哈哈。”说着亲了小狗一口,结果小狗一点面子也不给,头使劲的往后仰着躲开,前爪撑着老爷的脸往开推。

把小狗放到地上,马上那三只凑上来,你闻闻我我闻闻你,然后一起跑开了。

老爷子看着小狗拍拍手,说:“这才是家啊,真好。

张兴明说:“那您以后就常来,工作哪里能做的完,该休息放松就得休息放松,年纪这么大了,还以为自己年轻啊。”

老爷子摇了摇头,说:“现在我已经不是自己的喽,哪有自己的时间,你看看这些,我要是没事就来还不得乱了套,唉,现在就想着退休啊,退休了再休息。你好好干,你站的越高,我休息的越早,哈哈。”

老爸说:“看着您这身子骨相当硬实啊,您今年多大岁数了啊?”

老爷子摸了摸花白的头发,说:“老喽,六十五啦,也干不了几年了,现在国家提倡干部年轻化,我们这一茬该下了,给年轻人腾地方。”

张兴明说:“六十五还老?做为国家领导六十五正年轻好不好。您还想退休?再干十年二十年吧,想都别想。我还以为您七十多了呢。只听说过装嫩的,结果还有您这种装老的。”

老妈拍了张兴明一下骂:“瞎说什么呢。”

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说:“他这可不是瞎说,他这是在拍马屁,而且拍马屁的功夫很高明啊。”

大家笑起来,气氛轻松了下来,张兴明说:“爸,包饺子吧,爷爷爱吃酸菜馅的,再包点虾仁的,菜就弄你弄那肠子就行,再炒几个青菜。”

老爷子点头说:“好,包饺子,咱们一起包,我可有年头没动过手喽,现在想干点什么都由不得我自己啊。”

张兴明对老妈说:“妈,这位就是咱们市的书记,丛伯伯,忘了给你们介绍了。”

丛书记伸手和老妈握了一下,说:“我今天就是跟沈书记来蹭饭的,给你们添麻烦了。其实年前就想过来拜访一下的,结果事情一件接一件,一直拖到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

老妈说:“丛书记您这话就说重了,拜访也应该是我们去拜访您才对,大家现在邻里乡亲的,不用这么客套。以后有时间就过来坐会儿,我们家老张是个粗人,也让他跟您学学。”

对丛书记老妈是尊重,而不是尊敬,儿子都是正部待遇了,面对一个副部级自然而然就从容了许多,这和面对沈老爷子不可同日而语。

老爸起来去厨房和服务员准备东西,张兴明陪着老爷子和丛书记说话,老妈在一边坐陪。

说了会话,张兴明突然反应过来,问老妈:“毛叔毛婶和我哥他们呢?”

老妈看了看老爷子,说:“在楼上呢。”

张兴明就乐,看来是听说老爷子要来,老妈有点慌神,把人都赶楼上去了,怕都挤在下面不好,摇了摇头,对老爷子说:“我哥和我弟弟,还有我哥的老丈人一家都在楼上呢,我去把人叫下来,大伙认识一下。”

老爷子说:“哦,还有人啊,快去快去,是不是因为我来了才把人家赶到楼上去躲起来的?用不着,咱们是家人,不要讲究这些,我一个糟老头子又不是老虎。”

老妈瞪了张兴明一眼,张兴明嘿嘿一乐,跳起来往楼上跑,五个小家伙追在他脚后边也上了楼。

第四百三十四章 冲击(4)

开了两天的会议,把张兴明折腾的精疲力尽。

第三天终于可以睡个懒觉了,可是老天爷就是不给他偷懒的机会,九点半,张立国敲了敲门就推门进来把他摇醒,说:“钢铁厂来了不少人,把驻京办围住了。”

张兴明努力的睁开还粘在一起的眼睛说:“谁?在哪?”

张立国拿了件衣服给他披在背上说:“钢铁厂,来了有好几十人,把驻京办围上了,从早上闹到现在,一个多小时了,这会他们正鼓动人往里冲呢,李哥让我上来喊你,咋办哪?”

张兴明搓了搓脸,睡意一下子没了,边穿衣服边问:“怎么回事?有说原因吗?”

张立国说:“来要人的,说咱们仗着权势欺压良民百姓,无故扣押打死打伤钢铁厂的职工家属,看来那天的事还没完啊,而且他们肯定是跟踪了咱们,发现你是住在这里的。咱那车太好认了。”

张兴明点了点头,穿好衣服往卫生间走,问:“带头的,算了,咱也不认识,给保卫局去电话了没?报警没?有没有发生肢体冲突?”打开水龙头,不等水热起来就洗了几把,三下两下刷完了牙,拿起毛巾擦脸。

张立国说:“报警了,但是现在快一个小时了警察也没来,保卫局那边没打电话,李哥说看你怎么说。没冲突,不过这会不好说了,他们打着条幅围着闹了一个多小时了,咱们始终也没搭理,这会儿是要往里冲了,李哥他们四个人怕是顶不住,除非,除非可以开枪。但李哥说开枪的风险有点大,必竟人太多了,那事可就整大了,而且他怀疑对方有准备,钢铁厂民兵师可是连坦克都有,轻重武器啥都有。”

张兴明手上停了一下,点点头把毛巾挂好说:“李哥说的对,看那天那胡处长的态度,还有他们对武器的态度,根本就没拿这当个事,说不准真敢在这里动家伙,看来那天抓的那几个人里有些人的身份不一般哪,搞不好是厂里主要领导的子女,但肯定不是死的那个。”

张立国说:“没死,抢救过来了,不过这小子以后要遭罪了,那身子骨得弱的像小鸡似的。”

张兴明看了他一眼说:“救过来了啊?这小子命真大,我当时看是伤着肺了,看来这小子身体相当好啊,一般体质稍弱点的也就交待了。”

要知道肺受伤后会形成气胸,就是肺部被外部空气压缩,失去呼吸功能,这个过程相当短暂,体质弱点的马上心脏就会受到影响,被活活弊死。

出了卫生间,两个人下楼。

楼下,李淳领着新来的三个保卫员一脸严肃的守在大堂里,驻京办郭副主任一脸惊慌的陪在一边,其他几个驻京办人员离大门远远的看着情况,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攻击驻京办呢,即刺激又慌乱。

驻京办也有保卫人员,这时候在门外正和围攻者争执,三个东北大汉把大门守的紧紧的,不过这会儿情况也挺危急了,他们三个的背顶在门上,被人不停的推搡着。

张兴明对李淳说:“给保卫局打电话,说明情况的严重性。”

又扭头对郭副主任说:“给京城政府打电话,给冶金部打电话,给国务院打电话,即然他们不怕事大,就帮他们把事搞大。告诉保卫人员,亮枪警告,不用硬挡,可以退进来。”

又对李淳说:“有人身攻击的马上开枪回击,现在不怕事大,保护自身安全重要。”

李淳张了张嘴,不过没说啥,答应了一声,张兴明抽出自己的配枪检查了一下子弹,说:“行啦,我没事,只要不用大炮轰就没事。”他扭头对站在后面观看的驻京办人员说:“注意保护自己,别傻呵呵的光看热闹,不行就上楼去。”

本来六神无主的众人好像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按照张兴明的吩咐手脚麻利的去办事,驻京办这边国家各大部委以及相关单位的电话都有,电话也有几部,几个人跑过去打电话,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

“哗啦”一声,大门上方的玻璃被一块石头砸碎,碎玻璃洒了一地,一个女服务人员尖叫了一声,马上不好意思的捂住了嘴巴,脸通红的跑后面去了。

李淳拔枪靠到门口,对外面的三个保卫人员说:“拔枪示警,先退回来吧,外面不用管了。哦,随时可以还击。”

这三个哥们早就心里怒火烧天了,听了李淳的话也没客气,带头的拔出手枪冲着天空就是三枪,另两个人枪口斜上举着,打量着不断冲击的人群。

枪一拿出来,本来挤在门前推搡三个保卫的人忽啦一下往后就跑,到是散出了不小的空间来。

“杀人啦,驻京办要杀人了啊。”

“谁给你们权利冲老百姓开枪的,这是犯罪。”

“不要怕,他们不敢伤人,上去把枪抢下来。”

“揍他。”

“冲进去冲进去,抓住那个带头的,欺负咱们钢厂的人不能放过他。”

“保卫处的上去,别看热闹啦。”

驻京办门口随着枪声响起一下子热闹起来。

不少附过的居民拖家带口的远远挤在一起看着议论着。

李淳拉开驻京办大门,让三个被推搡得领开襟斜的保卫人员进屋,自己举着枪站在门口大声说:“这里现在是中央保卫局三级保卫单位,五米警戒线,擅自越线攻击闯入者予以击毙。全体退后。”

“就是他,胡处长就是让他打了一枪被抓走的。”

“五子是他打死的,他就是凶手。”

“别听他胡说,驻京办屁大点地方,又不是部委,什么基吧三级保护单位。”

“别怕他,他还敢把咱们全打死啊,打个试试。”几个明显与普通人气势上不同的人挤到了前面,向李淳靠过来,人群又变得气势汹汹起来。

李淳不敢让他们贴近自己,果断的退进了驻京办里面。

人群哗的一下就跟着挤了进来,大门都被挤掉了一扇,摔在地面上,哗的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屋里九个人九把枪一齐举起来对着挤进来的人,李淳大声喝道:“警告,马上退出去。”

带头的几个毫不在意,一个人点着自己的胸口说:“来,朝这打,有没有这个胆?”

第四百六十七章 包饺子(2)

到了三楼,就听到说话声音从半开着门的书房里传出来,走过去推开门,果然,大小七八个人全挤在里面,正在说着话。

“人走啦?”毛婶看见张兴明推门进来就问。

张兴明说:“没,要在这吃饭,正准备包饺子呢,我上来叫你们下去,见个面认识一下,一起包饺子。”

毛叔说:“不好吧?人家那么大领导。”

张兴明乐了,说:“那不正好嘛,丛书记也在,正好把你工作的事解决了,完了认识一下,等我哥和毛兰姐结婚前,让这两个书记一个证婚一个主婚,到时候你想想啥样。”

毛兰姐瞪了张兴明一眼,张兴明冲她挑了挑眉毛,结果瞪人的脸红了。

毛叔和毛婶对视一眼,眼睛里全放出光来,是哦,那女儿这婚结的可不是一般的牛逼了啊,那还说啥,上,不就是包饺子吗?包人都行啊。

一行人下楼,说是说,毛叔和毛婶还是紧张,下楼的方式都改成淑女步了,不过楼梯一共有多长?怎么的也是到了楼下大厅。

小孩子则是充满了好奇,跑的比兔子都快,连丫蛋都是跟在后面飞奔下来了,到了下面小脸通红,直接奔向老妈身边靠在老妈怀里这才找到了安全感,好奇的看着老爷子和丛书记。

小弟则是啥也不怕,连蹦带跳的跑到茶几边上,扶着茶几看着老爷子,黑乎乎的眼睛盯着老爷子看。老妈说:“小兵,这么没礼貌呢?叫爷爷。”

小弟马上站直,说:“爷爷过年好,伯伯过年好,欢迎来我家过年,有红包没?”

老妈伸手把小弟扯到身边,拍了一巴掌,红着脸对老爷子说:“这是我小儿子,一天淘惯了,没大没小的。”

老爷子抬手在身上摸了摸,说:“哎呀,没带钱啊,这红包能不能先欠着?咱们明年一块算行不行?”

小弟说:“我不信,大人身上哪能没钱呢?”

毛军在一边小声说:“我爸和你家我大爷身上都没钱。”

小弟恍然大悟,眯着眼睛看着老爷子说:“唉,行吧,不过爷爷你得攒点私房钱啊,身上总没钱可怎么行,我爸平时身上也没钱,可是他都有私房钱。”

老妈问:“你看着你爸有私房钱了啊?”

小弟说:“是啊,他往保险柜里放的那些不就是吗?”

老妈哭笑不得的对老爷子说:“他爸的工资,平时也用不到他花钱,就直接在单位全买了国库卷了,我也没管,就让他自己收着,结果被这两个小玩艺儿给看着了。”

这是毛叔毛婶走了过来,老妈介绍说:“叔,这是我亲家,姓毛,这是他媳妇,这是她闺女我大儿媳妇,这是他家小子。老毛,这是二明认的爷爷,沈书记,你们也叫叔吧。”

毛爸就躬身叫了一声“叔您过年好。”毛婶也跟着叫了一声。

老爷子笑着招手说:“坐,坐吧,好俊的闺女,这个头,你这个准备工作可是做的够早的啊。”

老妈笑着说:“那可不,这么好的媳妇不得早点养着,万一跑了不得悔死。来兰,叫爷爷。”

毛兰姐红着脸过来给老爷子鞠了个躬:“爷爷过年好。”

紧接着老哥,毛军,小兵全过来给老爷子和丛书记拜年问好,老爷子一个一个说过话,感慨的说:“这一大家子,真好。羡慕你们哪,这才是生活,这才是幸福。”

张兴明给老爷子和丛书记添水,说:“人啊,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动物,欲望是无穷无尽的,老爷子你听过那个关于羡慕的怪圈没?”

老爷子端起茶杯说:“什么怪圈?”

张兴明挨个人给添水,说:“走路的羡慕骑自行车的,骑自行车的羡慕骑摩托车的,骑摩托的又羡慕开小汽车的,可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开小汽车的羡慕的是走路的,因为自由随意,没有红绿灯。

老百姓羡慕有钱的,有钱的羡慕有权的,有权的羡慕权力大的,权力大的羡慕的是老百姓,还是自由随意,没有红绿灯。”

老爷子想了想了,点头说:“有道理啊,很有哲理的排比,自由才是最美好的,随意才是最真实的。放不下喽,总有事推着你往前走啊。”

老爸端着盆子从厨房走出来说:“都下来啊,正好,大伙一起动手,来来,包饺子。”

大家起来推桌子拿椅子,老爸和服务员一起把和好的面拌好的馅端出来,大家都去洗了手,开包。

一边弄,张兴明问二哥:“孙爹孙娘晚上吃什么?”

二哥说:“拿东西过去了,叫了厨师过来。”

老爷子问二哥:“你父母?一起叫这来嘛,不就是在隔壁吗?”

老妈说:“叔,可别叫啦,你数数咱们都多少人了?他们一家十几口呢,摆不下了,那面也是啥都有,厨师也过来了。”

老爷子转头看了一圈,笑着摇了摇头说:“光高兴了,忽略了,哎呀,这过年啊,过日子啊,就得这样,看着这一大家子心里就暖啊。”

丛书记挽着袖子包饺子,还包的有模有样的,说:“确实,感觉就是不一样,比咱们一回家二三个人可是好了太多了。”

张兴明就打岔,问丛书记:“丛伯伯,过了年你们那哪个部门有人事调动啊?”

丛书记转头看着他问:“咋?你有啥事?”

张兴明冲毛叔扬了扬下巴说:“我毛叔,选矿厂的武装部部长,这不家搬过来了嘛,我就想着能不能把他工作调过来,省得一年到头还得两边跑,那点时间全在道上了。”

丛书记看向毛叔,问:“在武装部做了多久了?”

毛叔说:“从部队回来进厂第三年就在武装部了,到现在有十几年了。”

丛书记就看向老爷子,老爷子说:“你看我干什么,你的权力范围我又管不到。再说了,谁还没有个三亲六故的,这种工作调动又不违规。”

丛书记说:“我看您的意思,是这事可能要您出面才行。”

老爷子疑惑的看着他,丛书记说:“小毛是复员干部,回来了又一直在武装部工作,是有军藉的,我想着让他直接去军分区得了,正好那边也缺个能说话的人,不过那边得您张嘴才行啊。”

人民武装部是个挺复杂的单位,他是军方,省政府,地方三方共管的,武装部的人即是地方干部,又有军藉,一般县、区人民武装部的部长都是中校军衔,企业武装部得看企业级别,但最差也是个少校。本钢武装部的部长是上校军衔,正厅级待遇,不过后来随着本钢的衰退级别也是一降再降。

第四百六十八章 家宴(3)

老爷子点了点头,说:“行,我去说,军分区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呆几年再进政府这边比直接进政府要好的多。去当个政委吧,也算对口。”

本溪军分区是正师级,司令和政委是大校军衔,但因为这种小军分区其实只是国家人武战略的一部分,主要负责的是民兵以及征兵事务,管理上没有真正的部队那么严格。

很多这种军分区事实上都只是一个名义而已,下面连正规部队都没有,本溪军分区因为是重工业城市,好歹还有点人手,下面有三个团的半机械化部队,军分区司令员是市委常委。

毛叔客气的说:“行,我听叔你们安排,部队这块我比较熟,肯定不会给你们丢脸。”

毛婶有点弄不明白,但是这种情况也不能问,只能在一边弊着,不时的看张兴明一眼,张兴明也只能假装没看着。

说说笑笑把饺子包完,收拾一下开始煮,老爷子去洗了手,脸上一直笑呵呵的,是真高兴。

吃饭的时候,姥姥姥爷从房间里出来,看多了这么些人也没在意,已经习惯了一顿饭摆好几桌了。

老爷子走上去和姥姥姥爷握手,还把姥姥整的一愣一愣的,不过她年轻的时候是官太太,受惯了下面人的阿谄奉承,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只是好奇的悄悄问张兴明:“这老头是谁?”

老爷子说:“老嫂子,老哥哥,我是二明的干爷爷,来给你们拜年来啦。”

姥姥点头:“哦哦,好好,快坐吃饭,从哪来的?远不远?”

老爷子说:“不远,沈阳,去过没有?”

姥姥说:“奉天啊,呆过,长春哈尔滨都呆过,都挺好。长春小鬼子太多,不敢上街。”

张兴明在老爷子耳边小声翻译:“我姥年轻的时候是官太太,我亲姥爷的官挺大,这几个大城市都呆过,不过这几十年她就在本溪县那山沟里了,外面啥情况也不知道。”

老爷子点点头,叹了口气说:“人这一辈子,际遇难料啊。这也是遭了罪了,现在身体还好啊?”

张兴明说:“还行,比刚来的时候是强多了,活个八九十岁肯定没问题。”

老爷子点点头说:“也算是熬出来了,多享点福吧,没事陪着出去走走,反正你车也多。”

张兴明说:“肯定会,我把心里这点事安排差不多了,就每年陪她们出去转一圈,现在不是时候。”

老爷子没在说话。

饺子煮好上桌,菜也端了上来,老爷子拿起筷子夹了个饺子放到酱碟里说:“吃吧,别都看我,看我两眼能多吃一个饺子啊?”大家笑起来,拿起筷子开动。

吃了几个饺子,吃了几片老爸弄的肠子,老爷子举起大拇指对老爸说:“庆芝这手艺没得说,好吃。哎呀,好些年没吃过这个味道了,机关里啊,就是这个不能吃,那个要少吃,这个营养好必须多吃,根本不管你好不好吃,爱不爱吃,不听还不行,有纪律。小姑娘小伙子眼泪汪汪的看着你,你说你是吃还是不吃?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越来越少啦,都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我觉得不让好好吃饭就是糟粕,但是没有人听我的。”

大家都笑起来,普通人是难以理解这些话的,在普通人的意识里,你当那么大个官,还不是想吃啥吃啥,想要啥有啥,其实真不是,越往上条条框框越多,管着的人越多,到最顶上,是有一个几十人的团队管着你的,你敢违规?我们集体哭给你看。

从历史上,除了毛伟人,连总理喜欢吃个花生米都是左次三番的争取,“斗争”,甚至最后找到毛伟人,才算被允许每天吃那么十几颗,你没看错,每天十几颗。记得语文课有篇课文里有写,一碗小米粥,十几粒花生米,这就是总理的夜宵。

毛伟人是个例外,他是神,没有人敢违背他的命令,他想吃红烧肉,就是天天顿顿得有红烧肉,想抽烟,就是一天二三包,结果呢?还不是八十多岁的高龄,也没比别人少活,也没比别人多病。

邓公喜欢抽烟,也是一天二三包,九十多岁,上哪说理去?所以啊,许多东西真没必要那么较真。

陈大秘坐在下首,被老爷子一番话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幽怨的看着老爷子,所有人里面就他平时管老爷子的时候最多,但是他也没办法,纪律啊,如果他不说,他就是失职。

所以啊,人不管是处在哪个极度,处在哪个层面,其实活的都不容易,都很无奈。

一顿饭就在陈大秘的幽怨中吃完,这顿饭老爷子不但违规吃了许多不能吃或要少吃的东西,而且总量也严重超标了,已经被制度和纪律逼成了半个强迫症的陈大秘真的很纠结,很苦恼。

“痛快,哈哈,我可以太久太久没有这么吃过一顿饭了,哈哈哈,可惜不能喝酒啊,这要是再来二两,哎呀,这才是日子啊。”老爷子放下筷子,抚着肚子感叹着,他是被304专家严令不准喝酒的,这样的规定他不会违背,必定也是为他好。

张兴明说:“酒还是能不喝就不喝吧,那东西确实没什么好处,害处到是正经不少。等我从国外回来,给您带点干红回来,那东西无糖,每天睡前喝一点,对软化血管很有效果。就是,有点不太好喝。”

老爷子拿手指点了点张兴明说:“看看,刚说完,你这又来这套,这东西好,就是不好喝。唉,都一个味啊。”

张兴明就乐了,对小弟说:“去把那瓶色酒拿来。”

小弟蹦蹦跳跳的跑到厨房,从冰箱里把大半瓶红酒拎了出来回来桌上。

张兴明拿了个杯,把酒塞起开,倒了一小口,说:“老爷子,来你喝一口尝尝,这东西是酒,我说的不好喝是指不甜,和白酒比它好喝多了。”

其实在国外,为了保存和方便,红酒大部分都已经不用木塞了,只是在影视剧里木塞酒比较多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国人就是认为木塞的才高档,才好,真是奇也怪哉。

外国人喝红酒也没有什么品牌,这玩艺本身就不存在什么品牌,所谓品牌只是出产的酒庄名称,为了方便好认而已,至于什么拉菲好,什么什么不好,纯属扯蛋,只是因为光照原因,拉菲酒庄有一批酒比较适口,许多喜欢的就买了些存在那里而已,第二年也许就是别人家的酒要好些,这些人又会去存一批别的酒庄的,这东西只讲个合口,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大酒庄虽然比较出名,小酒庄也未必没有好酒,这纯属是文化差异。

然后在某些利益集团的纯心搅动之下,一切都变了味,然后拿国外十块钱一瓶的酒回来卖几百上千块,这个明星身家几亿,那个明星身家十亿,你去研究一下,全特么是倒红酒的。

而且还特么是烂葡萄对色素的红酒。

第四百六十九章 红酒和白酒(4)

老爷子端起来闻了闻,点了点头,瞄了一眼陈大秘,陈大秘果断把头转到另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老爷子呵呵一乐,仰头把酒倒进嘴里,含了一下,咽下去,啧了一声,说:“怎么不好喝,这还不好喝,你还想喝啥,就这个,以后一天来两瓶。”

张兴明乐了,说:“还一天来两瓶,两天来一瓶都不行,这是酒,不是汽水。四天一瓶,我就管了,不讲价。要么四天一瓶,要么一瓶没有,您选吧。”

老爷子咂巴咂巴嘴,举起杯子示意他再倒点,然后又喝了一口,咽下去说:“行,四天一瓶,听你的,一个月八瓶,一年九十六瓶,弄一百瓶吧,什么时候给我送去?”

所有人都笑起来,连一直苦着脸的陈大秘都笑了。

张兴明对陈大秘说:“陈哥,这半瓶你拿回去找地方化验一下,好有个说法。这东西虽然是酒,有酒精会喝醉,但对人的好处是大过害处的,由其是对中老年人的血管软化作用很明显,每天喝点还是有好处的。”

老爷子问:“这个国内没有生产的吗?”

张兴明说:“这个其实就和国内的果酒差不多,只不过红酒只用葡萄,国外的红酒产业发展的比较早,从种植到工艺都比较成熟了,而且这东西质量上受气温日照土质的影响比较大,国内要想形成规模可能还得一些年。而且国内和国外的文化差异比较大,同样生产果酒,产品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毛叔问:“这玩艺儿贵不?”

张兴明说:“不算贵,在国外便宜的几美元,贵点的十几美元,能达到一百美元的就是品质相当高的酒了,市场上很少见,国外喝这个跟咱们喝茶差不多,是日常饮品,而且也没有什么品牌概念,讲究的是口感,有专门的品酒师每年进行评级。”

老爷子对这个感兴趣,说:“就是说这个价格每年都是不一样的喽?”

张兴明说:“对,基本上是这个意思,今年你的葡萄长的好,酿出来的酒品质就好,买的人就多,价格自然就高,明年可能因为一些原因,酒的品质下降了,那价格也就下来了。这点和咱们国内差异很大,咱们是价格统一制,讲的是牌子,茅台现在是十八块一瓶,不管是去年的今年的明年的也不管是哪里卖,全是十八,其实每一批酒的质量是有差异的,这就是白酒文化和红酒文化最大的不同,红酒哪怕你这酒庄再出名,不好喝也白扯,白酒是只要名声出去了生意就越来越多。”

老爷子皱起眉头思索,张兴明说:“老爷子,不用想,地区文化不同,咱们如果实行这样的制度政策非乱了不可,只能从原料工艺上要求,然后直接从这上定级定价,还是得统一售价,咱们人多啊。”

老爷子松开眉头点点头,说:“也对,人口比例相差太多,没有可比性。”

老妈问:“外国人少啊?”

张兴明说:“嗯,少多了,咱们一个国家的人口能顶欧美一大半国家的总和了,像四川河南这样的人口大省,一个省就能顶他们好几个国家。”

老妈说:“哎呀,是吗?他们才这么点人啊?那怎么就弄不过他们呢?”

张兴明说:“就是因为人多才弄不过他们啊,他们那点人,种二亩地就吃饱了,然后就琢磨科技发展呗,咱们光填饱肚子就是个大难题了,科技发展上自然就落后,不过现在好了,这两年咱们的发展越来越快,追上他们超过他们也不会太远。”

老爷子点点头说:“是啊,填饱肚子就是个大难题啊,现在咱们国家还有一半人吃不饱呢,国家大了啊,地区差异太大了,这边丰收,那边干旱,左边洪水,右边虫害,光是吃饭问题就折腾了几十年啊,现在好多啦,最起码粮油供应已经基本上能满足城镇人口的基本需求,出现了议价粮,就说明部分地区产生了剩余,再过几年,吃饱饭不是问题。”

张兴明点头说:“等粮票消失,粮本取消,就说明咱们真的能吃饱了,那个时候也就是咱们科技大发展的时候了。”

服务员收拾好了餐厅,过来给大家泡茶,姥姥姥爷回屋去午睡,剩下的人全围在沙发这里听老爷子说话。

老爷子说:“听说你准备在京城又弄一个研究所?怎么不拿回来?”

张兴明瞪了李淳一眼,说:“不是所有的项目都能拿回来做的,这个也要讲究天时地利的问题。咱们国家的计算机起步晚,人才少,人才又集中在京城,如果研究所建在辽东,这不是舍近求远嘛。”

老爷子说:“怎么就舍近求远了,咱们辽东没有人才吗?从建国到现在,各行各业,有几样不是从咱们辽东起步?就说计算机,原来还不是在辽东接收的苏联技术,京城有什么?”

张兴明说:“计算机技术现在最先进的是美国人,而美国技术和设备现在都集中在京城,这是其一,第二是技术和人才的储备,这个研究所在很大程度上要依靠计算机所,您能把中科院计算机所搬到辽东来?还有一个就是产品市场化问题,计算机技术是一个注定从上而下,先军后民的应用技术,就只考虑市场,也得守着京城啊。不过老爷子您放心,只要产品市场化以后,可以建厂量产了,肯定还是要先考虑咱辽东的。”

老爷子面色不愉的点了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服务员端了些洗好的水果过来,张兴明拿起一个橙子来,用刀削了皮切开递给老爷子,对陈大秘说:“以后午饭和晚饭之后,有条件的时候,给老爷子吃个橙子,有助于消化,而且橙子本身也好吃,各种营养元素含量很高。”又切了几个放在桌上,让大伙拿牙签扎着吃。

老爷子吃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妈说:“好吃是好吃,就是太麻烦了,这南方的水果怎么吃起来都这么麻烦呢?”

老爷子帮腔:“对,吃起来不痛快。”

于是一场对南方水果的控诉大会开始了,这个皮厚,那个核大,这个不好扒皮,那个弄得满手都是,张兴明听的都快化身表情包了。

喝了会儿茶,吃了几个水果,老爷子就离开了,对他来说,这是难得的一个假期了,非常开心,不过下一次在什么时候,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是大人物的苦恼。

老爷子一走,大家都吁了一口气,虽然感觉挺好,但心里还是有压力啊。

第470章 正月十五闹花灯(5)

从传统上来说,从大年初一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年才算过完。

中国有很多地区管正月十五叫大年。

全国各地各个民族都有在正月十五这天隆重庆祝的习俗。

南方因为民族性和地区性,庆祝活动种类非常多,但在北方,基本上都是闹花灯。

正月十五元宵节,又叫花灯节,所以才有闹花灯的说法。

北方各地在这一天都会有盛大的花灯展,人们顶着寒冷穿着新装,在傍晚成群结队的走出家门,去欣赏这一年一度的花灯大会。

一般花灯大会都是在比较开阔的公园里,有山有湖的地方,大的小的各种奇思妙想的花灯摆放在路边,人们一边吃着各种小吃一边沿路欣赏。

花灯各式各样,五颜六色,主题都是吉祥祝福,喜悦丰收一类为主,也有神仙鬼怪传说故事,大的花灯有一间房子那么大,小的则只有拳头大小,静态的,能动的,带声效的,配音乐的,能喷火的,旋转的,盛开的,不一而足。

小朋友们在这一天都会得到一件礼物,就是一个提在手里的小花灯。

农村的孩子得到的是大人手工扎成的,里面点上一根蜡烛,虽然不是很好看,也非常容易熄灭,但也让孩子们十分欢喜,拎着满村跑。

城里的孩子则大部分都是买来的塑料制品,颜色鲜艳,里面是一颗小灯泡,电池藏在手柄里。

常见的都是荷花灯或是动物造型的灯,也有高级的,像走马灯或者有开放闭合功能的灯,这样的就要贵很多。

普通老百姓家,过年的时候也是舍得花几块钱给孩子买上一个的,只不过他们会精心的把包装收好,等过了节,再背着孩子小心的把灯重新包好收起来,第二年拿出来还是一个新灯,或者邻里同事之间交换一下,也免得孩子因为连续几年一个造型哭闹。

也有比较淘气的孩子,灯拎出去是好的,再拿回来就已经摔烂了,一顿痛打是逃不掉的,不过好处是,第二年他就有了新灯,所以一件事是好事还是坏事,真的不能简单的一言而定。

本溪今年的花灯节就在花园山,也就是望溪公园。

其实本溪哪一年的花灯节都是在这里。

一些企业单位也有自己办的花灯节,不过规模上要差很多,大部分是给内部员工自愉自乐的并不对外。本钢下面的各个厂矿都会办,还都是对外的,规模也都不小,这是因为本钢下面的厂矿往往一个厂一个矿就是一个区镇,人口基数大。

那时候除了春晚以外还没有那么多晚会,老百姓的业余生活很单调,所以企业和政府都愿意举办一些活动来丰富老百姓的生活。后来电视文化越来越发达,这样的活动就越来越少了,到了网络时代,连电视都被抛弃了,人们基本上都是和手机生活,两口子靠微信说话:亲爱的,吃啥?随便!亲爱的,好几天了,今天来一发?我追的剧刚更新。亲爱的,抬头看我一眼呗。“嗖”过来一张自拍。

下午四点半,张兴明一家就吃了晚饭,收拾妥当,出了门往花园山走。

姥姥姥爷不想出门,岁数大了,天寒地冻的成了遭罪了。

小弟毛军一人的手里拿着一盏花灯,小弟拿的是孙悟空的,手柄就是金箍棒,毛军拿的是小老虎。

一路上小弟总是在拿自己的花灯去撞毛军的,嘴里喊着:“武松打虎。”“孙悟空打虎。”“来来来,献上虎皮,饶你一命。”毛军说:“小兵你能老实一会儿不?你不累,孙悟空都累了。”

小颖姐在医院陪二大娘没回来,女孩就是比男孩靠谱点,小兵这些天情绪上缓过来了,爱玩的特性又回来了,嘻嘻哈哈的和小弟毛军丫蛋他们闹在一起。

毛兰姐和老哥并肩走在几个淘气包后面,显得稳重很多,再后面是老妈老爸毛叔毛婶,张兴明和李淳几个走在一边。

毛叔毛婶这个春节除了回老家看望了一下老人,基本上就是在张兴明家过的,乐不思蜀啊,腐败生活人人喜欢。

离公园越近,人就越多起来,小孩子们嘻闹的声音到处都是,大人们也是三五一伙的,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这个年代的邻里关系是后世无法想像的,甚至比后世大部分家庭亲属之间的关系还要好。

等到了公园门口,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人群汇成了人堆,一眼看过去五颜六色的灯光里全是人脑袋涌动着。

做小买卖的摊子从公园门口一直支到花灯区,今晚公园开放免票,工作人员都在维持秩序,没人管了,也不想管,一年就这么一天,就让大伙高兴吧。

卖小花灯的,卖面具的,汽球,各种小吃,套圈的,甩沙包,扔麻将牌,各种小游戏,都围着密密的人群,不时的哄笑一声,把更多的人吸引过去。

人多了,丫蛋就跑到毛兰姐身边,小兵和张兴明走到一起,只有小弟和毛军拿着花灯这挤一下,那看一眼,忙的开心极了。

李淳是雷打不动跟在张兴明身边的,唐心他们三个就散开,一个在前面照顾小弟和毛军,一个跟在老爸他们老四口身边,一个远远的纵揽全局,随时支援。

闹花灯离不开灯迷,不管大小,每一个花灯都有灯迷供游人猜玩,大型的花灯灯迷多些,小型的花灯一般只有一条,都围着一堆人在那议论猜测,有的心里有了答案的就记一下灯号,去找工作人员报迷底,如果对了会得到一份奖品,然后工作人员会过来把迷面换掉。

奖品也就是一些毛巾,手绢,脸盆,钢笔什么的,不值钱,但是代表着荣誉和快乐。也有丰厚的,比如手电筒,收音机,暖壶,不过数量很少。

人流进入花灯区速度就慢了下来,每一个大型花灯前面都围着好多人在看,不时的发出惊叹声,这个时代的人真的没见过什么,一点点在后世烂大街的小技巧就能惹来一片呼声。

大型花灯除了少数静态的以外,都是有动作的,一个周期大概几分钟到十几分钟不等,人们总是要看完整了再往前走,或者特别漂亮的甚至会吸引人看几个周期,人越聚越多。

第471章 猜灯迷(1)

张兴明他们现在站在一个十分钟盛开一次的大型牡丹花造型花灯前面,灯里面有一个宫装美女,每十分钟花盛开,宫装美女手里举着的迷面就更换一次,这个花灯的奖品比较独特,是和祥商场的购物卷,张兴明也是走近了才看到,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

公园里的花灯都是各单位企业捐过来的,花灯边上有牌子,对花灯的捐献单位,花灯名称,寓意,造型什么的有着详细的说明,对灯迷的奖品以及领奖方法也有介绍。

老妈说:“这个灯好看,里面还是真人呢,小姑娘长的也漂亮,穿这点不冷啊?”张兴明指着灯蕊说:“那里面是个暖房,她们十分钟出来站一会儿,完了就在那里取暖,二三个人换着来,不会冷。”

老妈看着边上的牌子说:“那还行,这是你们弄的啊?”

张兴明摇头说:“不清楚,估计是小红大姐她们弄的,我也是才知道。”冲花灯边上一个穿安保公司制服的招了招手,说:“华子,来。”

华子是安保公司的老人了,第一批过来的复员兵,这批人张兴明可以说全认识,后面来的几批他认识的就不全了。

“二明,叔,婶,你们都来了啊。”华子笑着走过来。

张兴明说:“咱们也弄灯啦?”

华子指了指公园里面说:“不少呢,一共十一个,今天属咱们的灯多,全是大型的,第二是本钢,九个,也全是大型的,剩下的才是其他单位,政府的最少,二个,一个还是小灯。”

张兴明说:“来了多少人?这奖品是谁的主意啊?政府要求的?”

华子说:“俺们队全来了,黑熊队的也过来不少人,老大说他们抓小偷流氓比俺们强,因为他们都干过有经验,哈哈。奖品不知道,昨天才通知俺们今天来这边的,要不我帮你问问?”这个年代这种大型集会活动,小偷流氓之类的是少不了的,打架也在所难免。

张兴明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没事,这个弄的好,当广告了,你执勤吧,我们随便走走。”

华子招了招手,跑过来两个安保员,这下张兴明他们的队伍又多了两个人,不过也方便不少,安保员身上都有步话机,这个短距内可以当手机用,还能拨打市政程控电话。

顺着组织方安排好的路线,跟着人群慢慢的向前走动,看着路边或高或矮的花灯,看着穿着新衣举着小花灯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欢笑着的孩童,看着花灯不时的给围观的人们带来惊讶,看着人们聚在一起绞尽脑汁猜想着一条条灯迷,这场景让经历过后世人情冷漠的张兴明感觉暖暖的。

“哎,这个灯好看,这火是从哪喷出来的呢?不怕着火啊,那龙还能动呢,哦,绕一圈喷几次。”老妈对着本钢捐的一款游龙吐球大型花灯发出感叹。

其实这个喷火很简单,在一片花瓣后面藏着一个喷火头,龙形灯转到这里的时候,龙头会有一个下降的动作,喷头就从龙头下的一个小孔进入到了龙头里面,然后因为龙头的压迫使下面的天燃气喷出来,被龙牙部位的自动打火装置点燃,形成喷出来的火焰。

这就和天燃气打火机的充气桶是一个原理,龙头一抬,压力消失,天燃气停止喷射,火焰也就停止了,整个过程也就是二三秒,但因为火喷出去的距离有点远,显得声势比较大而已。

看了一圈,喷了三次火,老妈说:“这个好,红红火火的,猜猜这个迷语吧,猜中了是个好兆头。”

大伙就兴致高昂的围上来猜迷,张兴明在肚里腹诽老妈:“要是猜不中就是不好的兆头呗?”但这句话打死他也不敢说出来。

“明月,当,空,人尽,仰,明月当空人尽仰打一字,啥字啊?”小弟和毛军钻到人群前面大声念着,扭过头来问老妈。

所有人都思索着,有的抬头看天,希望能找出什么,有人低头看地,像似能发现什么,有人闭目念念有词,有人皱眉凝目盯着迷面,静悄悄的,不断有人摇着头走开,不断有人加入进来。

小兵想了一会儿,低声对张兴明说:“是不是武则天那个曌字啊,上面一个明,下面一个空,她是皇上啊,不就是所有人都仰视她吗?”

张兴明扭头看了小兵一眼,说的好有道理啊,而且这个时代的初中生能认识这个曌字的很牛很厉害了啊,牛逼了我的哥,可是不对啊。摇了摇头。

老妈说:“我觉得小兵说的对,你看,明月当空,明字在空字上头,人尽仰,地位高嘛,肯定是,猜迷在哪?”

安保员指了指不过处,那儿摆着两张桌子,坐着两个人,裹着大衣坐那抖。一路上这样的猜迷点有好几个,他们不像来玩的人可以走动,他们就这么坐在那,不冷才怪。

老妈拉着小弟走过去,大伙都跟在她后面,来到桌前,桌上放着纸和笔,猜迷的人不用说话,用笔在纸上写下花灯号,再写上迷底就行,对了就拿奖品,错了就走。

老妈让小兵写,小兵拿起笔,写了一个曌字,看着工作人员。

两个工作人员相互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眼睛里也全是圈,然后一起看着小兵问:“这是啥字?”

小兵说:“曌,武则天的名字啊,明月当空嘛。”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说:“不知道,小兄弟你懂的还挺多呢。”

小兵问:“我猜对没?”

那工作人员摇摇头说:“不对。”老妈说:“怎么能不对呢?这明明不就是明月当空吗?”

工作人员说:“后面还有个人尽仰呢,那也是字的一部分。”

小兵说:“不是曌那是啥字啊?”

工作人员一张嘴,顿了一下,指着小兵说:“差点被你忽悠出来,你们答错了,走吧走吧。”边上围着的人都笑起来。

张兴明扭头到站在身边的丫蛋耳边说了一句,丫蛋看了他一眼,到前面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昂”字,然后放下笔红着脸回到张兴明身边。

那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愣了一下,说:“这小姑娘答对了,来,给你奖品。”张兴明推了丫蛋一下,丫蛋上去接过工作人员递出来的暖壶,抱在怀里。

老妈搂过丫蛋夸:“咱丫蛋真厉害,不声不响的就答对了。”

丫蛋小声说:“不是我答出来的,是二明告诉我的。”老妈当没听着,接着稀罕丫蛋,张兴明翻了一个白眼。

接下来又猜了几个,张兴明再没参与,只有老妈猜对了一个,其余的全军覆灭。

夜已深,虽然人群不见少,但已经很冷了,一家人也逛了大半圈,商量了一下,回家,不逛了。

第472章 夜黑鬼魅多(2)

路在这里分了个岔,往斜上走继续看灯,然后绕到山后哈哈镜馆那里再下来,可以从那边的小门出去,也可以顺便道回到出发地。

横向有一条小路,过去就是植物园,可以从里面穿过去,拐个小弯就是那条便道,比哈哈镜馆那边绕过来要近一半的路程。

这个植特园是花园山的园中园,就是一些盆景啊稀有树种啥的,院子不大,二三百个平方,不过冬天里面什么都看不到了,整个就是一个空园子。

大家都是来看花灯的,都是顺着花灯一路向前走,然后从那边出去或绕回来,谁没事也不会看一半了不看了,这年头像这样的热闹真不多,对于老百姓来讲,闹一整晚才好呢。

原路回去是不可能的,人太多了,你十来个人就想逆着上千人往回走那还不如一直把灯看完。

老妈前后看了看,说:“算了,从这穿过去吧,也不知道门锁了没,走走看吧。”

一行人就拐下主路,顺着一段石板路走向植物园。

老妈拉着丫蛋走在中间,说:“这大晚上出来实在是遭罪,看丫蛋这小脸冻的,冰凉冰凉的,这公园也是,黑灯瞎火的也不说多亮点路灯。小兵慢点,别卡了。”

小兵闷声答应了一声。

老妈说:“等中秋的时候,咱们去沈阳看灯去,我听他们说整个北陵公园都会布置出来,从水上到山上全是景,那才好看呢,又没这么冷。”

张兴明说:“嗯,确实比咱这整的大气些,大点的公园全可以看灯,能看好几天。”

李淳突然伸手拉住了张兴明,唐心也拉住了老爸老妈,原来是走在最前面的汪红华已经走到了园子门口,正侧着身子往里看,右手伸在背后,打出了停止的手势。

李淳猫起腰,踮着脚快速走到汪红华身边轻声问:“怎么了?”

汪红华用手挡住嘴说:“里面有声音,刚走到这就听到叫声,有男有女,这会又没了,应该是在里面的屋子里。”

李淳又跑回来,对张兴明说了一下,张兴明说:“遇上了就看看吧,这三更半夜的在空园子里,估计也不是啥好事,叫几个人过来。”

那边安保员就背过身去,用步话机喊人。

不一会儿,十几个人挤过人群跑了过来,领头的张兴明还认识,王晟。

这十来个人跑到近前停下脚步,王晟走过来问:“二明,咋啦?”张兴明扭头看过去,这些人的精气神和刚来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这些日子的训练看来是真起了相当不错的效果。

张兴明抬手捶了王晟一下,说:“行啊老嘎,进步不小啊,瞅着人都不一样了。”

王晟嘿嘿笑了几声,张兴明指着李淳说:“听李哥安排,服从命令。”

王晟马上收起一脸的不正经,立正,给李淳敬了个礼。

李淳说:“叫你们来是以防万一,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怕人手少了出现意外。一会儿你们跟我进去,听命令行事。”

十来个人都点了点头,有点热血沸腾的样子。

李淳安排唐心和张启生留在外面保护张兴明这一大家子,他和汪东华带着王晟他们十几个人悄悄的进了园子。

不一会儿,就听见了惊呼声,吵闹声,灯光也亮了起来,整个园子里的灯都通上了电。

李淳走出来小声对张兴明说:“一群人在这里开无遮大会,有几个女孩是半路遇上跟过来的,不愿意。被几个小子打了,有一个已经被轮了,如果咱们再晚来一会儿,另外两个也没跑。怎么弄?”

张兴明说:“先把我妈他们送回去。妈,你们先回去,这边出点事,我得处理一下。”

老妈说:“咋了?咋回事啊里面。”

张兴明说:“回去和你说吧,你们先回去。我们几个一会儿回来,放心吧,没事。”

老妈点了点头,一家人进了园子,直接穿过去走了,唐心和张启生跟他们一起回去了。

这边张兴明和李淳顺着水泥楼梯上了二楼。

园子里面三边是花廊,只有这一面是屋子,二层楼,下面是办公室,门口都挂着牌子,上面不知道是干啥用的。

这是一间休息室,有点大,里面摆着三张床,中间生着炉子,炉子里的焦炭烧的正旺,烤的整个屋里热乎乎的。

炉子边上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些罐头,酒,花生米什么的,都没剩多少了,酒瓶子空着扔在桌上地下。

一共十三个人,七男六女,其中有三个女的脸上红肿着,一看就是巴掌印,两个衣服都被撕开了,一个坐在床上,用被单裹着身子。

七个男的有三个光着屁股蹲在地上,二个穿着裤衩,二个穿着还算整齐。

还有三个女的一个光着身子披了件衣服,另外二个明显喝多了,倒在床边上躺着,穿的倒是齐整。

靠墙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台电视,录像机摆在地上,堆着几盘录像带。这时候电视还在播放,欧美实战片,一个金发美女正陶醉的耸动着,声音已经被关掉了。

这样的场景其实在后世真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说是半公开的行为,什么几P啊,换骑啊,甚至还有专门从事这个服务的网站和组织。但你们肯定不知道,其实在80年代初期,这种天体集会才是最疯狂的时候,是时髦的像征,甚至直接导致了舞厅的全国性关闭以及交谊舞成为了禁区。

虽然随着舞厅的关闭以及各地的严厉封禁,这种美式解放行为得到了控制,但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私下里这样的聚会还是很多的,只不过由大众行为逐渐演变成了某类人的专享。

黑熊大队的人已经控制住了屋内的局势,张兴明和李淳一进屋,那两个穿戴整齐的男人之一也从慌乱中恢复了过来,沉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张兴明瞄了他一眼,没理他,看了看屋里的情况说:“通知市局和医院没有?”

李淳说:“已经叫外面的人开车去了,这大晚上办公室全锁着门,有电话也用不着。”

张兴明指着床上那个女的说:“她直接送医院,先化验残留物,是直入还是用的措施?”

李淳说:“直入的。”压低声音说:“还是个姑娘。”

张兴明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

这个年代可不像后来,睡觉比喝水都容易,这个年头的女人,为了那一层膜是真的能自杀的。

边上那男人提高了声音问:“我问你们是干什么的?”这个人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

张兴明扭头看着他说:“你能先说说你是干什么的吗?”

第473章 权力的衍生品(3)

张兴明盯着坐在那稳稳当当的年轻男人说:“你是干什么的?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人松了松衣领说:“过十五啊,我们朋友聚一下,犯法啊?”

李淳就要上去踹他,张兴明拉了李淳一把,走到一边扯了把椅子坐下来说:“来,认识一下,你是哪位?你应该不是公园职工吧?你是怎么来这聚会的?或者说,你老子是谁?我看看我认识不认识。”

那人说:“我是王小龙,听过我名没?”

张兴明摇摇头,王小龙就乐了,说:“连我名都没听过?你怎么混的啊,他们是安保公司的吧?你谁呀?你们有抓人的权力吗?哥们,我也不难为你,放下五万块钱,你们走人,要不然安保公司就得给你扛这一把,信不?”

张兴明就乐了,说:“听着好像挺牛逼的人物啊,我还真没听过。介绍一下自己吧,我认识一下。”

王小龙从兜里掏了根烟点上,指着蹲在边上的三个光屁男说:“先叫我哥们把衣服穿上,我跟你说,你摊上事了知道不?”

张兴明低头笑了一下,李淳走过来一脚连人带椅子踹倒在地上,王小龙措不及防,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下。

张兴明说:“先别管他们了,你还是先说说自己吧,你老子是谁啊?”

85年86年的时候,京城那边有太子党已经成了气候了,军政商各界都开始活跃他们的影子,倒地皮倒批条倒物资,已经形成了规模,所以国家才在86年春节前连着出了两条禁令,严禁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参与或进行商业活动,严禁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家属参与或进行商业活动。

但是说实话两条禁令的效果一般,虽然表面上控制住了一些形势上的问题,但私底下钱照赚,各种代理人白手套走马上任,在前台遮人耳目。

各省地区的太子党们就参差不齐了,像东南沿海一带发达地区就走的快些,也已经开始形成组织赚钱了,而内陆地区和东三省这边因为信息的延迟问题就比较落后一些,不过也知道了身份和权力的好处,也开始寻摸着弄钱,但还处于单打独斗的模式,弄点小钱,找点乐子,还处于装逼摆谱的低级状态。

王小龙用手撑着地坐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臂,冷笑了一下说:“行,哥们牛逼,我看你能不能牛逼到最后。”

张兴明说:“我看你也不傻啊,怎么说话这么缺心眼呢?这会儿你这不是找揍吗?我要是你就先老实一会儿,问啥说啥,等你老子来了再牛逼,有仇报仇,对吧?说说吧,你是谁?你老子是谁?”

王小龙站起来,伸手把椅子拿起来摆正,坐下来,说:“我在百货公司上班。我舅是张闻达,这儿是我管公园借的,用几个月,还想问啥?”

张兴明挠了挠头问李淳:“张闻达是谁啊?”

李淳弊着笑说:“张市长。”

张兴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不好意思,那个,王小龙是吧?我还真不知道张市长叫啥名,这事整的,不好意思了。”

王小龙冷笑了一下,说:“现在知道了?晚了。”

张兴明说:“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说不好意思是说和张市长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他叫啥名,不是说抓了你不好意思,你这熊样整的这事,削你都是轻的知道不?你准备好进去吧,五年起步,我看看你舅能给我个什么说法。唉,你这是坑舅啊,我觉得张市长那人虽然有点古董,但挺正直的啊。”

王小成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不屑的摇了摇头,低头又点了根烟抽起来。

张兴明对李淳说:“这巡警制度真得快点落实了,你看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是咱们直接通知,这前还没到。李大爷这兵带的,不咋的呀。”

李淳说:“过年,都休假呢,外面人也多,咱们从这开车过去,再电话通知,再过来,得点时间。”

张兴明说:“去把楼下办公室踹开,直接打电话吧,不等了。哦,给丛书记和张市长也打个电话,有时间的话都过来坐坐吧,这事看看他俩是啥意思再说。”

李淳点了点头,转身下楼去了,一楼就是办公室,肯定有电话。

张兴明对床上那三个女孩说:“都别怕啊,想一想,一会儿把事说明白。那个,唉,那个裹被单的,再坚持一会儿,等医院来了直接带你去检查,你这会儿最好是躺下。还有,能记住都是哪个不?我跟你说,一个也跑不了,这仇我帮你报了,你宽宽心,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老嘎,你就不能先把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一下啊。”

王晟脸通红,嗯了一声,伸手脱衣服,结果他身边两个队员比他快,几下扯下外套给那女孩送过去了。

楼下“砰”的一声,玻璃碎裂摔在地上的声音传上来,李淳把办公室踹开了。

王小龙说:“你们真牛逼,一群安保员,连个警察都不是,还挺敢干,抓人,打人,这会连办公室也敢踹,我到看看咱们是谁进去。”

张兴明对汪东华说:“给他看看你的证件,让他闭嘴。”

汪东华掏出证件,走到王小龙面前展开,问:“看清楚没?”收起证件站到张兴明身边。

王小龙嘴里的烟直接掉到了地上,脸刷一下白了,问张兴明:“你是谁啊?”

张兴明问他:“看清楚啦?能抓人不?”

王小龙点了点头,说:“我服,这事我认,她们我赔钱,行不?”

张兴明说:“等一会吧,等丛书记和你舅过来再说,我听听他们是啥意思。”

王小龙扭头对床上的三个女孩说:“俺们也没强迫你们跟着来这玩吧?对不?是你们三个非得跟着来的,结果来了你们又装纯不干,小六他们也喝了点酒,要错你们也有错,对不对?一人十万块,这事就了了,行不行?”

那两个只挨了打的就明显的有些意动,一起看向裹被单那个。

第474章 处理(4)

李淳开门走进来,冲张兴明点了点头。

张兴明问王小龙:“她们是自己跟你们来的?”

王小龙点了点头说:“真的,我不骗你,这玩意就是玩个开心,谁能找着不痛快啊?下午说上这边来玩,喝酒看片,她们仨非得要跟来,结果来了又别别扭扭的,完了不是喝了点酒嘛,就这样了。”

张兴明问:“她们哪的呀?熟人?”

王小龙说:“那俩是纺织局的,那个是我们百货公司的,全是熟人,平时总在一起玩的。”

张兴明问那三女孩:“他说的是真的不?”

边上坐着的两个点了点头,床上那个也点了下头,说:“就是说的玩啊,喝酒啊,谁知道你们要,呜~,我还怎么见人啊,死了得了。呜呜呜。”

张兴明匝巴匝嘴对王小龙说:“就算是认识,一起来的,人家不同意你们就打人强奸啊?知道这是犯法不?”

王小龙说:“这不是喝了点酒嘛,谁知道她们都到这了酒也喝了片也看了摸也摸了结果不让上,再说,我啥也没干哪,又没有我事。”

张兴明说:“房子是你借的吧?那机器和片子是你的吧?今晚是你组织的吧?没你事?你事最大。”

门外响起脚步声,听着人不少,李淳侧身拉开门看了一眼,然后把门打开,不一会儿,丛书记张市长李局长打头,六七个人走了进来,走的有点急了,每个人嘴里都喷着白气,头上还有雪花,外面下雪了。

看到这些人进了屋,王小龙也不牛逼了,站了起来,喊了一声:“舅。”

张市长看了屋里一圈,挥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打的王小龙一个趔趄,嘴角都打破了。

打完,张市长看向张兴明,说:“小张,这事啊,我真是,在你面前没了脸哪。”

张兴明站起来说:“张市长言重。我这就是赶巧了,我妈非要来看花灯,看一半又冷了,就从这院里穿过去回家,结果就遇上了。你说这事吧,遇上了又不能不管哪。不过张市长,丛伯伯,这事算是咱们的家事,我得管,但家丑不外扬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这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回家睡觉去了。”

张兴明转身挥了挥手,黑熊大队的人立正,集合,排成一队走了出去,张兴明和李淳汪东华跟在后边往外走,把这里交给屋里这些大佬。

说实话如果这三丫头真是王小龙他们强迫来的,也不会就这么放手,不过事情就是这么怪异,你自己非得跟人家来了,虽然结果不太美好,但张兴明也不想管了,相信丛张二个也会给她们一个交待。成年人,总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吧?

走到门口,张兴明扭头对王小龙说:“王小龙,明天,你把咱们市里这些头头脑脑家的啥公子小姐三亲六顾家的小子丫头,有头有脸的全给我叫出来,我得给你们上一课,咱本溪不能因为你们将来把脸丢外边去。张市长,明天借用一下你们会议室,上午十点。”

张市长说:“行,明天上午十点,我给你盯着。”

张兴明点点头,转身走了。

这边王小龙捂着被打的脸小声问:“舅,他谁呀?”

张市长眼睛一立,抬手就要打,被丛书记拦住了,丛书记说:“先处理事。你们几个,把衣服先穿上。”说完走到床边,对三个女孩说:“我是市委书记,你们想这事怎么办就跟我说吧,小龙虽然是张市长的亲属,但是你们放心,我保证公平,还保证他不找你们后账,行不?”

一个女孩说:“这事吧,唉呀,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我们平时经常一起玩,李健还总说让唐雅琴给他当对像,雅琴今天白天还说再考验他几天呢。结果今天晚上出来玩,刚开始还好好的,喝点酒看了会片,李健就开始动手动脚的,结果,就这样了。”

丛书记说:“你在哪工作?有工作吧?”

女孩说:“我叫包丽芬,她叫陈娟,我俩是纺织局的,我爸是包志久。雅琴是百货公司的,和王小龙一个单位,也是平时一起玩认识的。”

张市长在一边说:“小包是纺织局的副局长,我见过。”

丛书记拿手指挨个点了一圈,说:“看看你们一天到晚都干些什么?啊?这都干的些啥事?”

叹了口气,丛书记说:“我回去了,老张你处理吧,小张那边即然那么说了,这事也就这样了,以后,孩子还是得管教。”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回家去了。

这事实际上对丛书记还是有利的,要不然张兴明也不会就这么甩手不管了,就冲这事,丛书记在张市长面前就能比以前硬上几分。

丛书记出了门,张市长站在那发了一会儿呆,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说:“老李,让你看笑话啦。”

李局掏烟出来给张市长点了一根,说:“说这就没意思了,咱们老伙计一起多少年了,说那些嘎哈,没意思。那我也回去了,你这边看着安排一下吧,小龙啊,明天上午十点,你可别含糊啊。走啦。”

李局也出门走了,这下屋里就剩张市长一个人了,抽了一口烟,张市长像一下子老子许多一样,拿烟指了指床那边,说:“怎么办?你自己处理一下吧,让人满意,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王小龙揉了揉脸,走过去看了看刚穿上衣服那三,说:“酒醒了没?”三个人点点头。

王小龙说:“李健,你说说吧,咋打算的?唐雅琴,你也别装了,咱们唠唠来,这事咋整?”

唐雅琴看了看王小龙,看了看李健,说:“李健,你一直说要和我处对像,就这么处呗?当大伙面把我弄这样?”

李健抓了抓头说:“喝多了。行,咱俩处呗?我都不在乎你在乎啥劲啊?”

唐雅琴撇嘴笑了一下,说:“行啦,我也不告你,拿钱吧,刚才王小龙不说一人十万吗?她俩撕个衣服,我特么让你们两个弄了半天,你看着办吧。”

王小龙说:“她俩十万,你二十万,行不?”

唐雅琴说:“三十万,以后咱谁也别认识谁。市长在这呢,我要是说话不算到时候可以把我抓起来关监狱去。”

李健瞪起眼睛说:“你特么是不是晒脸?”

王小龙拦住李健,说:“行,三十万,明天下午给你,这事就算过了,行不?你们走吧,明天找我拿钱,我舅在这呢,你们也不用耽心我懵你们。行不?”

包丽芬和陈娟帮唐雅琴找衣服,唐雅琴在被单里穿上,衣服撕坏了她也没管,往身上一裹,站起来下床,走到张市长面前,鞠了一个躬,声也不吱的出门走了,包丽芬和陈娟跟在唐雅琴后面也走了。

第475章 全体公子大会(5)

张市长看着唐雅琴的背影,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夹着烟的手却不停的抖着。

王小龙走到张市长面前低头站着,叫了声:“舅。”

张市长扭头看着他,盯着看了半天,才说:“小龙啊,你长大啦。长大啦。舅舅现在已经不认识你啦,我张闻达的外甥学会流氓聚会,学会强奸啦,真是行啦。”

王小龙“扑通”一声跪在张市长面前,说:“舅,我没有。我就是和他们一起看看片喝喝酒,我从来没强迫过谁,真的舅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过。”

张市长拿手指点了点屋里每一个人,说:“你自己看,看看,这就是你们一起看看片喝喝酒,呵呵,我十九岁参加革命,上过战场杀过土匪,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也算是经历过太多的事和太多的人了,但是我看不透啊,看不透你。

一群人在一起没羞没臊的胡天胡地就是你追求的生活吗?就是你想要的人生?人活着啊,得有脸,你的脸呢?我亲手抓起来送进去的人数都数不过来,没想到最后报应到你身上。我不抓你,我对不起我的党性对不起我的追求对不起我自己的心,可是我抓了你,对不起我死去的姐姐,对不起你父亲。

他们为了保护我冤死了,我从小把你当亲生儿子看,想把你培养起来,将来等我见了姐姐,对她也有个交待,不至于让她骂我。谁想到啊,原来离开我的视线,我的外甥是这样一副样子,让我不敢认啊,怎么敢认。”

张市长扔掉手里的烟头,抬手抹了一把脸,老泪纵横。

王小龙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舅舅,直接吓懵了,跪在张市长面前惊恐的看着张市长。

抹了一会儿眼泪,张市长深吸了两口气,说:“不说啦,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啦,已经这样了,我也管不了你啦,不管了。明天,十点,这件事很重要,他让你们去,你们不要不放在心上,把你们这一群,一群公子少爷小姐,平时不可一世的人都叫上,去看看他怎么说吧,他让你们生,你们就生,他说让你们死,你们也活不了。我会向组织提出辞职,我得给党,给我自己一个交待,也给你在天的父母一个交待。以后,好自为之吧,王小龙。”

张市长使劲按着自己的膝盖,用了两次力才站起来,摆摆手拒绝了警卫员的搀扶,一步一步走到门口,转回来,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小龙,然后扭头出了门,警卫员恨恨的看了王小龙一眼,跟在张市长后边离开了。

王小龙傻了一样跪在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爬起来冲出房门趴在二楼栏杆上,却只看见雪地里,一个单薄萧瑟的背影,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远。

远处人群喧嚣,花灯起舞。

失神的坐到地上,王小龙呆呆的看着前面,却又什么都没看。

丛书记的孩子在上学,他做为市长实际上的儿子,成为这座城市最牛的年轻人,没有之一。

这两年逐渐意识到了舅舅手中权力给自己带来的光环,他从一开始的惊讶,心虚到坦然接受,到现在的不可一世,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在单位,自己就是经理的经理,在社会上,自己是一呼百应的大哥。

别人拿着一个月一百二百的工资,那不过是自己的一顿酒钱,随便哪个单位转一下都是几万十几万的进账,自己从来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但是突然之间他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空中楼阁,那个男孩漠视的眼神,舅舅流泪的脸,把他的一切打得粉碎。

此刻他的眼前全是汪东华在他面前展开的那本小小的证件,一时间冷汗就打湿了他的后背,杀人执照啊,十点,对了,明天上午十点,“他让你们生,你们就生,他说让你们死,你们也活不了。”舅舅的话在他耳边响起。

他猛的挣扎着站了起来,又重新无力的坐了下去。

……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市政府三楼会议室。

王小龙,李健,李健的爸爸是一个副市长。十几个公子少爷小姐坐了半个会议室。

“龙哥,把我们喊来嘎哈呀?我今天约了人的。”

“龙哥,你怎么脸色这么差啊?昨晚看来挺激烈啊,哈哈哈。”

“龙哥,到底是谁把咱们都叫过来啊?啥事我爸咋没和我说呢?”

“龙哥,是不是有啥好事了?让咱们进来上班?我可不来这边上班,一点意思也没有。”

“龙哥。”……

王小龙额上青筋直蹦,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龙哥这个称呼是这么的讽刺。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应,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会议室的门,他在等着那个冷漠眼神的青年人进来,对他进行宣判。昨天晚上他回到家里,舅舅在他的房间里给他留了张纸条:一切服从,好自为之。那一刻他泪流满面,对舅舅充满了愧疚。

九点五十五分,会议室门被从外面推开。

两个面无表情的人走了进来,看了一圈屋里的人,站在门口,然后,王小龙看到了那张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脸。

张兴明其实挺烦的,真心不想和这些二代打交道,但是没办法,这是自己的老窝啊,不管不行。

走到主位坐下,看了一圈坐在这里的人,一个一个穿站时尚,满脸的桀骜不驯不可一世。

用手敲了敲桌子,换来几个白眼,没有人在意他。

王小龙站了起来,扭身说:“全特么闭嘴。”一刹间屋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喊完,王小龙回身坐下,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笑了一下,冲王小龙点了点头,说:“看来你还是有点用处的。”

边上一个小胖子一拍桌子冲张兴明说:“你谁呀?放什么屁呢?”

张兴明看了看他,说:“拷起来扔后面去。”李淳走过去扯起小胖子,咔的一声反拷上,拎起来走到会议室后面,直接把人往暖气管上一扣,返身走了回来。

小胖子挣扎着叫:“你特么谁啊?赶紧把我放开,我爸是朱广志,小子我弄死你信不?”

第476章 唐雅琴跳楼了(1)

门被外面的唐心推开,丛书记严肃的走了进来,冷冷的看了正在跳着骂的小胖子一眼,小胖子嗯了一口唾沫,老实了。

张兴明说:“这儿交给我了,不用您管,您去忙吧。”丛书记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这下满屋的人都不说话了,惊愕的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说:“本溪是我的家乡。其实我真懒得搭理你们,真的,你们的死活不关我一毛钱的事,一群无所事是混吃等死还一个一个觉得很牛逼的草包。但是没办法,我不能看着你们折腾,我不想以后在新闻上有关于你们的负面报道,给本溪抹黑,我脸上也没光。

你们的父辈都是咱们市的头面人物,你们有着优厚的生活条件和学习条件,可是你看看你们,哪一个能有点报负,哪一个能活的像个人样?你爹是局长,你姑是主任,到哪别人都给点面子,好牛逼是不?那面子是谁的?你的?你爹你姑这局长主任副市长的能干多久?

今天犯点事你爹你姑给你擦屁股,明天再捅个蒌子,然后你们就更牛逼了,啥事都不叫事了对吧?后天你爹你姑不是局长不是主任了呢?因为你们这些玩艺儿被撤了呢?政府你家开的啊?局长上面有市长书记,市长书记上面有省长省委书,你们算什么?谁能告诉我,你们算什么?

除了躲在老爹胳膊底下在这一亩三分地装装逼惹点祸做点弱智的事你们还能干点什么?

在我眼里你们连大街上那些流氓混混都不如,没了靠山你们连饭都吃不上,人家在怎么说靠自己能吃饭,能打敢拼,你们行吗?”

叹了口气,张兴明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王小龙犹豫了一下,说:“哥,我们知道错了,昨天那事确实是不对,我也知道错了,以后真不了。”

张兴明斜了他一眼,说:“你啊,给你舅省点心吧,真的。这事要捅出去你进去是小事,你舅得跟着你吃锅烙,肯定撤下来,到时候你就好受了?”

王小龙低下脑袋,张兴明说:“虽然我懒得管你们,但是我得给你们长辈面子,我得为他们考虑,得为咱本溪的以后考虑。我丑话说在前面,以后谁要是在乱七八糟的事犯我手里,我不管你是谁,十五年往上,谁面子我也不给。你们回家问问自己老子,看我说的话能不能做数。”

王小龙抬头说:“哥你吩咐吧,俺们也没那么孬,就是没啥事干,真的,有事干谁想胡混啊。”

张不明说:“要不我怎么说你们弱智,一个一个跟猪一样。现在政策这么好,你们的起点比老百姓高多少?不想着趁这机会干点正事大事,成天扯这些。”

王小龙身边的李健举了举手,说:“哥,你就说吧,让俺们嘎哈,都听你的,行不?”

张兴明瞅瞅他,说:“昨天的事解决好了?”

李健说:“五十万,今天早上龙哥和我已经把钱给过去了,以后我躲着她们走,真的哥,保证做到。”

张兴明说:“钱从哪来的?别和我说你们挣的,我不傻。”

王小龙嗫嗫了半天说:“跟下面厂里借的,完了我慢慢拿别的东西还。反正他们也得采购。”

汪东华推开门走进来,在张兴明耳边说了几句。

张兴明咬了咬嘴唇,对李健说:“钱确实给了,唐雅琴刚才跳楼了,从百货大楼顶上跳下去了,钱她留给爹妈和弟弟了。李健,她算不算死在你手上的?”

李健脸一白,一下子站了起来。

王小龙也是脸色一变,这下这事可真整大了。

张兴明心里过会儿也是翻江倒海,昨天晚上唐雅琴开口要钱,还让他低看了一眼,认为这也是个为了钱啥都能干的主。结果没想到原来她要钱是为了爸妈和弟弟,自己根本就没想继续活着了。

张兴明叹了口气,对李健说:“你原来追了唐雅琴挺长时间是吧?她平时是个啥样人你知道不?”

李健点了点头,这会儿有点六神无主了。

张兴明说:“人没死,送总院去了,幸亏那楼不高。她这事啊,就得交给你了,你造的孽你自己去平,只要她能不继续寻死,能好好活着我就算你完成任务,不难吧?”

李健看着张兴明,嘴张了张,还是点了点头。

王小龙看了看李健,小声说:“行啦,人家还是姑娘呢,你不亏。”

李健脸就红了,说:“我那不喝多了嘛,再说我也没想到啊,你以为我想这样啊。”

那个时代的二代们,说实话拿到现在来那都是小绵羊,有善恶观知美丑,只是年轻人,手里有了点了不得的东西就得瑟而已。再说了,那个时代在法律面前二代也并不占多大优势,从83年到89年六年时间,被崩掉的判大型的二代多了去了,很多都是真正的高官巨富家庭。

而真能视草民为猪狗,不拿人命当回事,做事做人没有底线的人,反而也正是那些真正能视法律为无物的人,那些人活在云彩里,老百姓也接触不到。

张兴明敲了敲桌子,说:“行啦,一会完事去看看,带点诚意,别在这说了,我听着烦。”提高声音说:“都往前边来,王小龙,从你开始,把什么时候,从哪是借还是弄的,钱数,单位全写出来。”李淳拿了纸笔挨个发给大伙。

张兴明说:“我跟你们说啊,让你写,就老老实实写,如果胡说八道的让我查出来那就没有二话,你肯定得进去,谁也保不了你。想清楚。”

王小龙拿起笔毫不犹豫的开始写,李健看了看王小龙,也低头写起来。有长眼睛的,悄悄打量了一下,一咬牙,开始写,有犹豫的,有的就不太在意,冷眼观察。

这些人其实都不大,王小龙二十二岁,里面最小的才十六,放到后世完全还是孩子,但在这个时代,这已经是真正的大人了。

半个来小时,李淳看大伙笔都放下了,过去把纸笔收了回来,放到张兴明面前。

张兴明拿手拍了拍,说:“行啦,咱就按这个算,明天去找这些拿钱的地方,给我签份合同回来。”他拿起最上面王小龙的那张看了一眼,说:“你这个一百三十一万三千,你就签份一百三十一万三千的合同,跟他们买东西,然后你就不用管了,我这边会把钱转过去,这账就算平了。你给我打一份一百三十一万三千块的欠条,这钱算我借你的。”

“别以为自己做的秘,也别以为这是小事,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把这事揭开了,到时候不只是你,你靠的那位也跟着完蛋,如果有谁有遗漏的现在补上还来得及,等今天出了这个门我可就不管了。”

王小龙说:“跟你们说,我全写了,你们信我不?信我就老实儿的听话。”

第477章 集训和集团公司(2)

马上就有二个小子跑过来,红着脸把自己那份拿回去重写起来。

张兴明说:“行,这事就这样了,明天开始我这边会弄专人去查,没说实话的这次我也不会动你,不过你也不用和我们在一起接触了,自生自灭,如果以后再有事犯我手里,肯定没有情面,我不管你爹是谁,是谁也没有我级别高。跟你们说,在咱们省比我级别高的就只有一个人。”

后面拷在暖气上的小胖子突然说:“我咋整啊?别把我忘了啊。”

屋里好几个人让他给逗乐了,张兴明也乐,还真把他给忘了,跟李淳点点头,李淳过去给小胖子解开手铐。

小胖子一溜小跑来到前面,挤着王小龙坐下来说:“我没拿钱,我就吃了玩了咋整?吐不出来了。”

张兴明看看他问:“你多大了?”

小胖子吸了一下鼻子,说:“我十七,快十八了,咋的呀?”

张兴明说:“你怎么不上学了呢?”

小胖子舔了舔嘴唇说:“我想念来着,学校不想要我,完了我爸就说算了,不念了。”

张兴明抽了抽脸,这小子得多能惹事啊,学校都能对一个副市长明说不想要他儿子的话了,这得逼到啥地步?

摇了摇头,张兴明说:“明天开始,你们这些人进行集训,为期六十天,有工作的辞职,没工作的和家里请假,就说是我安排的。明天一早在楼下广场集合,迟到罚站一天,不来的后果自负。”

王小龙说:“集训要嘎哈呀?”

张兴明说:“你现在在单位,你觉得背后有人能瞧得上你不?你就这么混了啊?”

王小龙说:“那哪能,大老爷们,肯定想干事出来啊,这不是没有机会嘛。”

张兴明说:“我下个月注册一家公司,名字就叫辽东省太子集团公司。集训合格的人就有资格进公司成为股东,以后大伙一起干出点样来给你们爹妈看看,这才是爷们该干的事。你说说你们现在整这些事,这都叫啥?这钱花着心不虚啊?这就相当于在你爹妈脖子上架了一把刀明白不?”

王小龙说:“得股多少钱哪?要是欠你这钱先不还的话我手里还有三十来万,够不?”

张兴明说:“你说说你们,卖着爹妈长辈的脸皮,整的这么大风险的事,结果兜里就这么一丢丢小钱,我都替你们脸红。算啦,那点你留着零花吧,本钱我出了,从利润里扣,扣完之前你们就白干活不拿钱。”

王小龙说:“那一共要投多少?这么些人咋分?”

张兴明说:“整个下来,先投个二亿吧,人民币,够了吧?”他扭头问李淳,昨晚睡觉之前他和李淳商量过这些公子少爷怎么弄的问题,开个公司还是李淳给出的主意呢。

李淳点了点头说:“开始够了,后面再说呗,也差不多了。”

张兴明说:“那就三个亿,至于都干些啥,咋干,谁来干,等你们集训完了咱们开会决定,行不行?”

王小龙手里的笔掉到了桌子上,他下意识的抓住,看着张兴明,屋里所有的公主少爷都张大了嘴看着张兴明。

小胖子自言自语:“这牛逼吹的,我服。我跟你干了。”

张兴明说:“就当我吹牛逼好了,不过集训不合格的可能连听我吹牛逼的资格也没有了,所以,诸位还是加把劲,努力一下吧,别让我瞧不起你们,虽然我现在就瞧不起。”

有人说:“嘎哈就得听你的呀?”

张兴明说:“你可以不听。不过我想你老子应该会教你到底听不听。”

王小龙扭头对这些公主少爷说:“都别逼比。哥,你能稍说点不,正好这段时间我们也合计合计。”

张兴明说:“行,我大概说一下啊,你们谁有资源的可以想一下。不过我跟你们说,合理合法的利用资源,而不是仗着老子的面子强取豪夺,那不是咱该干的事。”

张兴明拿过一张本溪政区图铺在桌子上说:“今年我永风那边就开业了,酒店和写字楼全部投入使用,到时候咱们公司的总部就放在那块,我给你们空几层出来,不过不是白用啊,按市场价交租金,等哪天挣钱了,你们觉得能买栋楼或者自己盖了,咱们再说。

然后呢,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们要想办法合理合法的拿到地皮,咱们盖几栋楼。洗浴,餐饮,西餐厅,美容美发还有影楼,我暂时想到的就这几样,到时候你们合计谁来干,看自己兴趣吧,分成几组,到时候,咱们按贡献值来分红,懂不?你对公司贡献大,你就多分钱,你贡献少那不好意思,你只能拿个保底,咱们也不亏谁,保底一年二万,够花不?不够花就努力干活。”

李健说:“按什么分哪?拿出来多少分?大伙算是上班还是股份?”

在这个年代,老百姓也好,工人也罢,还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有限公司什么是股份公司呢,就是在电影里看到过这个名词,觉得很高大上。但是这些二代们已经对这个东西很熟悉了,这就是先天优势。

张兴明说:“我是这么想的,人和人不一样,如果上来大伙都分股份,不太公平。咱们头两年不分股,所有挣的钱,除去正常开支和还我的资金利息,全部拿出来分,按贡献分,谁干的咋样相信到时候不用我说,大伙心里也有数。二年过后,按照大家的贡献度分股份,行不行?”

王小龙问:“那哥你呢?”

张兴明说:“我想的主意,我出的钱,你还想把我踹开啊?我占51,这公司得我说了算,但是我保证,只要你们干的好,我永远都不干涉你们的工作,行吧?”

小胖子说:“也对,啥都是人家出的,咱们是白拿了一半呢,能行。”

张兴明笑了,说:“你到是不傻,一半就一亿半呢,你算算顶于我白给你们一人多少钱?”

小胖子双手在胸前合十,惊讶的说:“哎呀,还真是,那,我不是也有几千万了啊?吼哈哈哈,我看我老爹还敢揍我,拿钱砸死他。”

王小龙问:“如果有人将来要进政府怎么办?”

张兴明说:“咱们这些人,永远都不会散伙,懂不?说不好听的,老子被撤了,只要你今天在这里,那以后你还是在这里。走政途也一样。以后只会增加人,除了特殊情况以外,咱不减人。”

小胖子说:“那以后人越来越多,钱不是越来越少?”

李健上他头上拍了一巴掌说:“你不挣钱啊,公司不扩大啊。”

小胖子捂着脑袋“哦”了一声,说:“等我拿钱砸死你,打我头。”

张兴明说:“好啦,不扯蛋了,就这样。你们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八点过来集合,我去跟书记说一下,咱们这个公司还得人家支持才行呢。加油吧,你们还是眼界太窄了,等以后就知道这世界有多大了。散会。”

第478章 研究所(3)

正月十七,张兴明,二哥,沈韵秋,柳教父一行到达香港。

本来大过年的,张兴明没打算让柳教父过来,但是柳教父的创业激情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反而比张兴明更像年轻人,和家里说了声到香港创业,收拾个小包就来了。

新技术发展公司这会儿已经名存实亡了,主要架子的几个人全跟着柳教父出来了,张兴明乐享其成,省下了一笔小钱,小钱也是钱啊。

柳教父在香港这边只要找好落脚点,把研究所的盘子搭起来,他们马上就到位,到是能省不少心,要知道这个时代,电子方面的专业人才在哪都是宝贝,还真不是那么好招。

至于新技术发展公司现在手里唯一的王牌:计算机汉化技术,张兴明还真就没放在心上,虽然后世的汉化技术都是在此之上发展出来的,但有了实际东西倒推出一种新的技术绕过专利简直不要太轻松,只要有人就啥都能有。

老郭接机,张兴明现在真心希望香港国际机场快点建起来,启德机场实在是太考验人的心脏了,总觉得下一刻飞机就会飞到海里、撞到山上,或是直接飞入民居,话说九龙居民站在楼顶上拿根晾衣杆就可以打飞机了。

大半年不见,老郭的形像又变了不少,黑了,也瘦了,但是人更加精神。

来之前联系的时候,老郭就神秘的说要给张兴明一个惊喜,下了飞机见了面,看到崭新的老郭,张兴明以为这就是他说的惊喜,结果不是。

一行人都是做事的,再说从沈阳到香港也不存在什么时差,汽车直接开到了汽车工业研究所。

汽车是一项伟大的发明,不计其数的钢铁零件最终组合成任人操控的速度神器。但是从无到有的设计制作一辆汽车真的太难了。

哪怕是有现成的模版实体放在那里,三十几个研究者带着一百多名助手不分昼夜的忙活了大半年,还是有很多的问题没有解决,轮胎的压力纹,轮毂的材料,发动机材料,悬挂装置的力学原理。

研究人员分成了多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一至五个小项目,光全车的测绘图纸就能堆满一间房子。

张兴明他们赶到的时候,正是午餐时间,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研究员和助理们正端着饭盆聚在一起吃饭,而且即使在吃饭,他们也在不停的讨论问题。

张兴明他们一行人进到餐厅几分钟了,只有两个小助理瞄了他们几眼,研究员愣是没有一个看到他们进来的。

老郭无奈的使劲拍了拍巴掌,大声说:“同即们同即们,看这边,董事长来看望大家啦。”

几个研究员回头看了一眼,又扭过头去接着讨论,只有二个年纪比较大的研究员放下饭盆走了过来:“郭所长,啥前来的呀?”

老郭脸抽抽了几下,说:“老王老秦,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身体最重要,我们不急,你看看大家的形像,吃饭都不能认真吃,要是身体垮了怎么办?是晚几天肯定成功好些,还是人垮了项目停止好些?”

老王和老秦是研究所的项目负责人,都来自一汽研究所,一个是材料专家,一个是动力专家,负责这边所有项目的统筹工作。

老王看了看屋里人的状态,抓了抓了脑袋说:“没事,我注意着呢,老李他们几个今天就被我强制安排睡觉去了,放心吧。大伙不是心急,是对项目有激情,不想错过一点时间。”

张兴明说:“现在大体上怎么样了?”

老郭说:“这是咱们董事长,钱,设备,技术全来自张董事长。”

老王马上看向张兴明的眼神就变了,过来伸出手抓手张兴明的右手就是一阵猛摇,说:“太感谢您了,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终于看到了希望,让咱们的整车技术看到了希望。”

张兴明被老王的热情“捏的疼摇的晕”弄的差点散架,说:“我只是运气好,还得靠你们努力,现在进度怎么样?”

老王说:“我是动力这边的,底板这块基本上吃透了,发动机问题也不大,咱们还是造过V型发动机的,虽然耗油量大了点,也是成功了。现在就是对离合系统和变速箱这块还在搞,不过请领导放心,半年之内我们肯定能吃透。”

边上老秦说:“我是负责材料的,说来惭愧,大半年了,我们只弄通了轿厢材料和底板材料,发动机,离合器,变速齿轮还有轮毂的材料还在分析中,这几种材料全部不是市面材料,目前来讲只有轮毂材料与现行市场上的材料最接近,这几天应该能出结果,其他几种不太好说。”

老王说:“防冻液,机油和刹车油,这几样东西可以生产了,化工产品相对要简单的多,一会你们把资料拿走,放在这里总觉得不太安全。”

张兴明笑着说:“速度真挺快啊,好啊,这三样可以马上建厂投产,东西是你们分析出来的,那你们直接给起个名字啊。”

老秦眼睛一亮,问:“真的啊?”

张兴明点点头说:“真的,你们起吧,以后只要是你们弄出来的东西都由你们起名。我不懂技术也不懂工艺,你们为汽车工业努力了一辈子,这个权力应该是你们的。”

老王和老秦对视了一眼,老王说:“叫中国1号可不可以?”

老秦说:“我觉得叫长城大气些。”

老个老头都瞪着对方,张兴明苦笑了一下,说:“要不这样吧,防冻液就叫长城,机油和刹车油叫中国1号,怎么样?专利报了没有?”张兴明扭头问老郭。

老郭点了点头说:“报了,配方和生产工艺都报了,当初你给我的资料里有详细的申报科目。”

张兴明说:“行,给你们记一功,等几样材料确定下来一起庆功,在解决材料的情况下,整车生产应该没问题了吧?”

老王想了想说:“生产没问题,要是想达到样品这样的性能可能还是有点差距。我们有成立量产工艺小组,在手工制做生产线,要等他们那边成功以后试着走一下才能知道具体的数值。”

张兴明说:“行,不急,咱们开春才开始建设,88年能投产就行,我要的是全面的成功,而不是凑和着生产,那样还不如不产,你们也不用急,慢慢来,出来一个就保证它成一个,哪怕因此推后生产时间都没问题。咱们这个车,要一出来就能站得起来才行。”

老王和老秦一起点头,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实在是怕了啥也不懂瞎要求的领导。

第479章 惊(4)

从汽车工业研究所出来,张兴明的心情非常好。

进度上很满意,工作人员的态度和精神也让他十分满意,有了这些人还有什么做不成的事?

哼着曲儿坐在车上往公司去,这会儿早已经把老郭所谓的惊喜忘到海王星去了。

先去了弥敦道和祥公司,现在公司已经扩大很多了,员工近一百多人,办公室面积扩大到了近二千平,何娟娟已经完全是一副女强人的样子了。

办公室里电话声此起彼伏,传真机拼命的吐着纸张,累的呼呼直喘,文员穿着高跟鞋在办公区内快速的扭动着,来拜访的厂家代表们坐在接待区捧着茶杯,眼巴巴的看着何总的办公室门,显得公司内生机勃勃。

和何娟娟见了一面,听了听她的口头报告,勉励了几句,又和差不多常驻在这边的木友德木哥说了会话,一行人就离开了,大家都太忙了,没空搭理他们啊。

来到习舒蕙这边又是另一番景像。

办公室里很安静,还放着歌,二十几个人都静静的坐在电脑前面。

习大经理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边看着一份文件一边在修指甲。

公司在日本现在发展的有声有色,土地,屯,房子,买,股票,投,每天不停的折腾,不停的赚钱,现在日本已经开始疯了,只要保持几分清醒的过去就是纯去捡钱。

不断的资金砸进去,杠杆放到最大,什么也不用管,就是买就行了,这活真的好干。

张兴明这边赚的钱,留下必须的流动资金以后全都投进去了,还通过各种渠道贷了不少,这年头,是不怕填多就怕填少啊。

大概看了一下报表,和习舒蕙说了一会儿话,交待了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又询问了小日本那边买的那几个皮包公司的事情,大伙就回了酒店,沈韵姐终于坚持不住了,要睡觉。

关于老郭的惊喜也没见到。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老郭就神神秘秘的跑过来,把刚吃点早餐还没完全清醒的一行人拉上了车。昨晚从公司出来就直接在半岛酒店住的,今天本来应该过海,可是老郭也不说话,拉着大伙直接跑到了油麻地这边。

油麻地,旺角,砵兰街,这都是我们在香港电影和录像里听得最多的几个地方,也确实是香港比较乱的地区,赌场,夜总会,酒吧,夜场,算是这个时代香港黄赌毒比较集中的地区。

这边属西九龙,从弥敦道拐下来,眼前全是破旧的街道破旧的房子,乱七八糟的巷子,纷纷攘攘的人群,满脸污垢的乞丐,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站街女,杀马特青年,抬头看路两边全是杂乱的招牌和晾晒的衣服。

沈韵秋迟疑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郭哥,你拉我们来这边干什么?这什么地方啊?”

老郭也不说话,小心的开着车,按着喇叭躲避着行人和东西,左拐右拐,把大家都绕迷糊了,突然眼前一空,一大片空地也现在视线里,老郭在空地边上停住车,回头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看了看他,看了看空地,说:“咱们的?”

老郭点点头,说:“这样的地方我弄了四块,这是最大的一块,周边环境不是太好,那三块在北边,有一块就在半岛东面,环境要比这里好的多,只是还没拆完。”

张兴明笑了,说:“这事办的好,由其是这块地,正好拿来建基地,周边环境不重要,乱点还好些,哈哈,给你记一功。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老郭起动车子调头往回走,说:“算一点吧,惊喜在后面,等下不要太惊讶。”

车又是一阵乱钻,回到了弥敦道上,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整洁大气的大都市景像,让人以为刚刚看到的那些都是幻觉。

直接过海,运气不错,隧道里没堵。

过了隧道,车子加速,在城里穿行了一会儿,开始爬坡,走了半个多小时以后,楼舍人家渐渐减少,路也开始变窄,车已经开到了山上。

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路继续走,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已经爬到了山的最高处,路开始下行,坐在车里就能看到山下的海湾和银白色的海滩,海鸟在海面上飞翔,海面上有两艘游艇随着海浪晃着。

延着山路一直往下,不时的在路边树林里隐映着几幢建筑,看上去都是比较老旧的欧式别墅,虽然老旧,但不失贵气。

张兴明犹豫了一下,问:“这是,深水湾?浅水湾?”香港80年代的富豪宅子都集中在山顶道,深水湾,浅水湾以及寿山村道这一带,大浪湾,石澳还有清水湾这个时候还是荒山农舍,赤柱也只是监狱。

车顺着盘山路一路向下,说实在的虽然深浅水湾在整个华人世界那么有名,但真心不咋的,路窄弯多,破破烂烂的,比内地的村村通水泥路也好不到哪去。路边的地方大部分都是私人的,有的用铁丝网,有的用围墙,有的用铁栅栏,围的乱七八糟不说,也没有人修整,不时的在路边林间看到一堆堆的垃圾,修路和修房子造成的植被和山体伤害也没人管,有些地方用砖头随意砌了一下,大部分就那么垮在那里。

绕过绕过去,终于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一条明显是私家公路并在主路上往上,主路继续往下。老郭一打方向盘,车顺着往上的私家支路走了上去,不到一百米就是两扇大铁门,老郭打开车窗,掏出一个摇控器按了一下,大铁门缓缓动了起来,向两边退去。

老郭起动车子开进大门,手伸去再一按,大门缓缓关闭。车进了门里又绕了一个C型弯,停在一幢房子前面。从大门那里进来是看不到房子的,转过C型弯就到了房子下面也看不清,不过根据一楼大门的大小能判断出来这幢房子的建筑面积不小。

老郭招呼大家下车。

下了车,站在车旁看,视界比坐在车里要好很多,头上有门斗,看不到上面,脚下是起的石台,房子是建在半山的,不是平地,脚下的石台就是房子的地基。

石台头上有步梯通向下面,下面是一个面积有近百平方的游泳池,这会儿池里没有水,而且明显年久失修,有点难看。

老郭带着大家往里面走,坐电梯上了四楼的大露台,站在这里往下来,正好看到山下的海滩和不远处的高尔夫球场,山风习习,带着林木和野草的芬芳,闻起来让人心神舒畅。

张兴明慢慢踱着步,四下张望,越看越觉得熟悉,挠了挠脑袋,仔细辩认了一下,往左下方的林子里看去,因为是站在四层楼的顶上,地势够高,能隐隐约约看到红瓦蓝窗,窗里挡着绿色的窗帘。

张兴明扭头看着老郭,指着那个方向说:“我靠,那不会是。”

第480章 喜(5)

张兴明他们脚下的这个地块不小,不但不小,在香港来说算是相当大了。

前后一橫一竖两幢楼,一幢三屋一幢四层,前后各有一个游泳池,后面的泳池要比前面的小一半,边上修着一个网球场。游泳,网球,赛马,高尔夫,游艇,这是香港富豪的五件套休闲方式。

一行人楼上楼下的转了几圈,说实话这楼盖的没有特点,装修也很陈旧了,只是面积够大,住人到是够用。

一层一半是客厅,一半是车库,能停个三台车的样子。

另一幢比这幢要稍新一些,也更欧化一些,一楼的车库在客厅背后,而不是像这幢这样并着。不过车库不大,将将能停下两台车。

楼前楼后有水道,就是水泥抹的水沟,一直顺着树林里通到山坡下去了,泳池里的水也是从水道排出。房子的左右前后全是大树,应该有些年头了,最高的已经和四层楼差不多了,其余的最矮也有三楼那么高,把房子遮的严严实实的,人从公路上是看不到房子的。

几个人把客厅沙发上罩着的防尘布扯掉坐到沙发上说话。

老郭问张兴明:“你怎么知道?”

张兴明说:“他在大陆很有名气的,每个男人都会把他当做追寻的目标,关于他的报道很多。”

这段路上一世张兴明可没少通过谷哥实景地图看着玩,一家一家的看过去,由其是东南角那家,可以说他家房子哪年盖的哪年漏水哪年修的哪年重新盖的他都是一清二楚啊,因为它的主人叫李超人。

“多少钱?”张兴明问老郭。

“1600万,因为原主要去美国定居,所以价格不算高。”

老郭给张兴明解释。

张兴明说:“就买了这一个?”

老郭说:“那要买几个?”

张兴明说:“有就买嘛,当投资了,对了,把下面高尔夫球场对面那块地给我买下来,咱们修个私人会所,以后各地的优秀员工可以来玩玩海。平时可以用来接待客人搞搞聚会。”

这个时候大量后世比较知名的建筑还都没有,除了这些豪宅,也就有几家中产阶级的小别墅,大部分地方还是荒滩草地。

老郭点点头,说:“可以搞,这片海滩很优质的。”

张兴明说:“这边有出售的房子都可以先买下来,没有房子比较好的地块也可以买下来,就上面那几个弯道那里就可以。你和二哥,二姐,以后都可以在这弄一套嘛,夏天避暑冬天也不冷的,不搬过来当做假期房也不错的,地块最好能买大点,好好和港府商量,压着上线走。”

在张兴明记忆里,从寿山村路到浅水湾这一代,后来修了好几个别墅小区和会所,还有游泳馆保龄球馆什么的,私人小别墅也盖了不少,都是看这地方富豪名门扎堆想挤过来凑点人气,由其是一些明星,有钱没地位,想方设法的到这边弄套房子住,好像住过来就成了名门似的。

这一带最有名气而且从来没有换过主人的宅子只有两个,一个是东南角的李超人,一个是西南角上的何赌王,后来何赌王不断置产,在这一带买了五套宅子给自己的太太和儿女,老头这一辈子最成功的事情就是不停的娶老婆生孩子了,他最小的女儿和最大的儿子相差接近五十岁。

澳台这两个地区是可以一夫多妻的,其实香港的中国人一夫多妻的也不少,不过英国法律不允许,只能暗里来,不能像澳台两地那么光明正大。

不过在新思想新思潮的侵袭下,后来长起来的年轻人一夫多妻的越来越少,这是大环境的影响,女权主义越来越厉害,女人越来越独立,而且,也是真养不起。但事实上,在港澳台地区,女人的社会地位还真没在内地高,包括欧美国家,女人的总体社会地位也没有中国高,中国一向是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极端的。

在所有的发达国家,女人只要一结婚,基本上就在家做全职太太了,比例非常非常高。

国内的思想解放和***思想都来自于美国,但经没念对。在欧美国家,年轻人对性确实放得开,很随性,但那只是结婚前,结婚后,对家庭的忠诚度是相当高的,他们对婚姻的态度苛刻到让我们难以理解,有很多人订婚了十几年也不结婚,只是觉得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做到陪伴对方到死。

他们大多数对另一伴失去兴趣以后会选择马上离婚,而不是搞婚外情。

当然,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这里说的是大多数。

……

“向港府申请重建吧,我不喜欢住在别人的屋子里。而且这两幢建筑有点老了,布局也不合理。”张兴明指着屋角明显的裂痕对老郭说。

老郭点点头,说:“事实上申请我已经交到Building Department,费用也交了,就等着审批下来。你想好怎么建就行。还有刚才去看的那块地,你电话里只说要在那边弄块地,也没说清楚要干什么,现在还没有建筑方案,Land Department和Building Department都已经催促过一次,如果催促三次还没有提交,那我们又得跑Land Registry了,要补交的费用可是不少。”

香港的土地建筑以及收费是三个部门管理,对土地买卖以及建筑建造管理的相当严格,罚款也是相当的高。

张兴明抻了个懒腰,说:“行,我这两天就把方案定下来,这个惊喜我很很喜欢,谢谢。”

老郭笑着说:“你满意就好。你现在是我老板,拍你马屁可是我的主要工作,你心情好了,事情做快一点,钱赚的多一点,我也好跟着吃肉啊。”

张兴明说:“材料上还是要催一催,那个东西建厂投产也是需要时间的,其他的方面现在就可以招人了,雪一化沈阳那边就开始施工,优先把这些配套厂建起来。”

老郭说:“行,有你的话我就知道怎么办了,港岛这两年开始转型,工业产业工人失业的很多,人很好招的。”

张兴明说:“我要的是能干活有技术的工人,可不是找一批老爷养起来,什么工会那一套是不可能的,你要考虑好,把这一点说清楚。”

老郭点点头,说:“这点你放心,现在吃饱肚子都是问题,如果还要争着讲这些,那不用好了。放心吧。”

张兴明点点头,扭头问二哥:“二哥,是在这里盖两幢咱们像本溪那样一家一半,还是你单独弄一套?在这里盖个房子还是不错的。”

二哥说:“还是我自己弄一套吧,这边又没有老人,再说了,我觉得你这个离海边太远了,老郭,帮我在下面整块地呗,离海近点。最好直接有片海滩,到时候我弄条船直接放那。”

张兴明说:“还是不要太近,可以买大点,把海滩包括进来就好。房子离海太近了问题太多了,潮湿,噪音大,保养花费太高,不划算。”

老郭说:“好,我来想办法。”

第481章 电子工业研究所(1)

二哥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下方远处的大海说:“这里的海水真蓝哪,咱那边的海看上去黑乎乎的,沙滩也不好,为啥呀?”

张兴明说:“钱呗。这是靠花钱收拾出来的,你以为天生就这么漂亮啊。这也算是资源。咱那边老百姓饭都吃不上呢,政府哪有钱往这花。”

其实这算是理念问题。中国严格来讲算是内陆国家,上面的目光一直是只关注土地和土地上的事情,几千年来也没留意过大海。而这边不同,本身就是海岛,这百来年又是被海岛国家管着,自然就特别重视海洋以及和海洋相关的东西。

中国为什么在近代几百年突然从世界上最大最牛的国家迅速败退成为了落后国家?这和从不重视海洋是有直接关系的,要知道在明朝中叶,中国的航海技术还是世界老大呢。可是呢?特么突然脑子一抽,禁海了,造船的杀,出海的杀,愣是由最先进变成了最落后。

这就是士大夫治国的悲哀,为什么禁海?因为士大夫集团要垄断海贸而已。他们对皇上说:“皇上,不能开海啦,外边银子太多了,这么下去银子就不值钱啦。”而明朝的皇上大家也看过历史,都是把正事扔一边,忙着写词谱曲做木匠修仙奔道开超市的神人,于是,中国就自己放弃了海上争霸的机会,才有了百年屈辱。

而打开大航海时代的也正是中国人自己,郑和下西洋,把火药技术,造纸技术,烧瓷技术,造船技术,冶炼技术,纺织技术等等等等全部无偿输往海外,然后回来关上门睡了。

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指南针,如果没有这项技术,就没有人敢出海。第二就是海图,在那个时代这是何其宝贵的资料啊,那么多人用生命换来的,就那样随手送人了,让人随便复制,还派专人给讲解,于是西班牙这样的超级小国一跃而起,成为半个地球的统治者,撕开了大海的面纱。

……

“柳叔,你弄一套不?你喜欢山上还是海边?”张兴明又问柳教父,好的东西谁都想要,柳教父艳羡的眼神怎么可能逃过张兴明的观察。

柳教父摩娑了一下下巴,说:“想啊,你送我?”

张兴明点头说:“我送你。”

柳教父说:“送我就要。这背山观海的,是真好啊,又安静又安全,我不在我老爷子也可以享受一下嘛,他这几年长年在香港生活。不过又不着这么大,有个五六个房间就够用了。”

这一片小型别墅也不少,这个时候买也不贵,五六百万港币,也就是三百万人民币的样子。要知道到了2000年,就这样的小型别墅一套也得按亿算钱的。

张兴明说:“行,反正产品量产之前你也差不多就呆在香港了,弄一套也方便。老郭,这一片独栋别墅也有不少吧?买几套吧,找人把内部好好弄一弄,特别是防潮和防漏一定要弄好。”

老郭想了想说:“这边不多,寿山村道那边要多一点,我找人去看看吧。”

张兴明说:“行,那边也挺好,离的又不远,有那种几栋挨着的最好,到时候做高管宿舍。”

房子看完,说了会话,大伙出门上车回城,这边别说饭店,连个小卖部都没有,海边那块还是一个小渔村,整个岛南部都还没开发,香港仔隧道正在修,环岛公路也没有建,得一直到黄竹坑那边才开始有人,但也基本上是穷人和工厂的聚居地,和山那边完全是两个世界。

不过已经86年了,黄竹坑这边马上春天就要来了,一进九十代年代,这边就相当繁华了。

找地方吃了一顿香港特色饭,喝了会茶,下午还得过九龙去。

一直合作的建筑设计公司在那边,还得去看看柳教父老爸给联系的研究包驻地,柳教父过来的目的就是建立电子工业研究所,地方弄完了还得招人办手续,不少事呢,幸好柳老爷子是在这边做法务工作的,全部委托给他就好。

其实合作一早就开始了,老郭汽车这边的相关技术专利就是委托柳老爷子给办理的,老爷子在国际法务以及专利这块相当有名气,知交好友更是遍布全世界。

柳老爷子帮着找的地方在东九龙,这里原来是一片工厂区,政府经济转型后工厂北迁,再加上几次经济动荡,造成这一片荒置了大量的厂房建筑。

其中有一部分厂房已经被改造成了出租屋,不少本地人买下废弃厂房,改造成密集的屋邨出租给各种原因到港岛打拼的外来者或香港的乡下人,这也是八九十年代东九龙这里的一大特色。

柳老爷子说的房子就夹在这样的几个屋邨之间,是个大四合院建筑,一栋主楼三栋附楼围成一个院子,都不高,主楼有四层半,是办公区,附楼全是三层的大开间楼房,是原来的厂房和宿舍区。

众人在守屋人的代领下参观了一圈,柳教父问张兴明:“感觉还行不?”

张兴明说:“可以,挺好的,院子里能停车,外面也能进来大型车,地方也够用,主楼上面两层做宿舍,下面两层做办公室。附楼改造一下做各个实验室和食堂,挺好。”

柳教父说:“租金有点贵,一年要四十几万港币,还是考虑一下吧。”

张兴明看了老郭一眼说:“买下来吧,租不划算,买下来,将来有变化了还可以推了重建,香港这里寸土寸金,物业在手里不会吃亏的。”

老郭点了点头,表示去办。

张兴明说:“要不干脆再成立个置业公司吧,专门管理咱们名下的物业买卖,包括买地建筑经营,以后越来越多,必须得有个专门的部门来管才行,建起来你先管着。”

老郭想了想,说:“行,公司叫什么名字?”

张兴明说:“咱们商业这一块叫和祥,地产这块再叫这个就不太好了,我想想。可惜那位李先生的地产置业叫了和黄,其实我挺喜欢这个名字的,他一个人把长江黄浦江全占了啊,唉。”

老郭奇怪了看着张兴明说:“李先生的公司是叫长江实业,和记黄埔是另外一家公司,不是李先生的,这家公司创立于1863年,是香港岛四大洋行之一,是目前香港最大的上市公司之一,1979年李先生的长江以6.9亿港币的代价接管了和黄的管理权并出任董事局主席。而且,你不知道你自己现在是和黄的最大个人股东吗?”

第482章 涉足金融业(2)

张兴明目瞪口呆,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和黄?最大股东?”

老郭点了点头说:“最大个人股东,不是最大股东,最大股东是李先生的长江实业,占有和记黄埔33.56,你个人占有27.32,不过股权是委托给李先生的。去年怡和离港习小姐也参与了,她没有跟你汇报?”

张兴明挠挠头说:“我给她的任务是盯日本,估计她是怕我骂她不务正业吧,怡和啊?四大洋行,对对,怡和是走了的。和记归了李先生,会德丰让包先生买了,太古拆了,怡和走了。这丫头眼光可以啊,她还弄了啥在手里?”

老郭尴尬的笑了笑,张兴明说:“没事,她那边我给了她最大的自主权,只要保证任务完成,其他的我都不管,也不会去问她,你说吧。”

老郭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她一般会找我商量一下,所以有些事我就比较知道。怡和本来是和李先生在谈香港电灯,李先生只出股价的8成,后来习小姐也参与了,因为在和记上有合作,后来和李先生达成协议,双方共同出资收购了香港电灯,价格是股价的8.5,用了三十四亿港币,一共收购了港灯的51.1股份,李先生的长实占26.1,你占了25,也是最大个人股东,股仅仍然是委托给的李先生。习小姐说经眼光和经营上她很佩服李先生,跟着发财就好,股权委托给李先生也是安他的心。”

张兴明盯着老郭上下打量了半天,直到老郭都冒汗了才说:“行啊老郭,把我的投资经理给拿下了啊,真没看出来她看上了你哪一块。什么时候结婚?”

老郭脸都红透了,说:“还没有商议啊,刚开始啦。”

张兴明搓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行,她这么安排的挺好,对于股市这一块我懂的不多,而且我对金融这一块说实话不是很感兴趣,那就这样吧,她安排就好,不过你们偷偷拍拖不告诉我这事咱没完啊,等我想想怎么罚你们。公司就叫长风置业好了,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大家一致叫好,地产公司的名字就这么确定了。

确定了研究所的地址,大家上车离开,柳教父正事办好了,想去看望一下自家老爷子,张兴明让老郭另外安排车子把柳教父送过去,并安排了几个人随身服务。

这边,大伙去往中环。

这也是这次张兴明来港最重要的事情,收购银行,进入金融业。

嘉华银行,永安银行,海外信托,这三家银行的收购谈判工作已经进行了几个月,现在终于有了结果,让张兴明心里很激动。银行啊,以前就是每天看他们的脸色了,横也是你不对,竖也是你错,他们天然就站在制高点上俯视众生,一切老百姓在他们眼里都是垃圾。

历数后世国内的五百强公司,一水的国资,排在前几名的,银行,石油,通讯,为啥他们那么牛?为啥他们的经营那么出色?

银行:坑老百姓呗。

通讯:坑老百姓呗。

石油:别那么说我啊,我没坑老百姓,坑老百姓那种太没技术含量了,我都瞧不起他们。我坑的是国家。(哭)爹啊,可怜我一下吧,你看看,我又亏了,亏大发啦。(边哭边把从兜里冒出来的钱又塞回去。)你看我把油运外国卖,亏啦,你看看现在,食堂都设不起啦,办公室才装个十来万的灯啊。

……

张兴明知道,今年,中国将成为亚洲银行的成员国,并且逐渐放开了金融系统的一些管制措施,巨资进入香港,力求借香港为跳板,挤入国际金融业中去。

中银大厦的修建就是中国决心的体现,这可是后世的香港十大建筑之一。

还有中信体系的建立,仁氏背靠中央复出,重新走上资本舞台。

可惜的是,仁氏中信开局不利,一个金德兰案差点把整个体系干翻,费了好一番手脚才算过了这一关,中间折腾了差不点十年的时间。

不过这些和张兴明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不可能放弃机会成全仁氏,再说回来,仁氏的经营能力他真的非常怀疑,如果不是背靠国资,别说以后的发展了,中信能不能活过三年去都是个问题。

汽车再次穿过海底隧道进入中环,这回遇上堵车了,从进隧道到出来整整一个小时,爽的不要不要的。

当他们到达恒生的时候,习舒蕙已经早到了,坐在那喝咖啡,老郭在一边陪着,两个人低声说着话。涉及到大宗收购,做为投资公司老总的习小姐是必须到场的,老郭这就是完全自己往上搭了,和他一毛钱关系也不存在。

张兴明一行人坐下,咖啡还没来,郭大班就过来了,手里捧着厚厚的资料。

因为涉及到的全是金融业务,又需要郭大班来主导,张兴明是干脆把这项收购业务委托给了恒生的,这样郭大班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参与了,至于以后的事,那是个人的选择,和本案无关。

郭大班讲,习小姐问,张兴明听。

习小姐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锻炼,真的是令张兴明刮目相看,玩游戏讲话就是这个角色的天赋能力极强,自带加成光环。

一问一答,四十多分钟过去,张兴明也听了差不多。

嘉华银行是肯定要拿下的,价值也不高,不到四亿港币,它有近三十处网点,多处是自有物业,在德辅道中有自己的总部大楼。业务发展也不错,各项金融类业务都有成熟的经营经验和团队。

永安银行是永安郭氏的产业,郭家以百货和保险业为主,银行本身就是附带产物,属于是剥离不良资产,郭氏是希望借此得到注资好扩张他的百货业,但事实上他的增长资产却几乎有一半是来自地产买卖,因为当初在上海创业时的经历,郭氏对物业的自有化非常重视,开店必盖新屋,最差也是买下产权,他在香港经营几十年,商业上进展一般,但大楼和各种物业到是弄满了兜。永安大厦还曾经一度是香港最高楼。

张兴明说:“永安银行除了能提供一些熟练工人还有什么?他要的这个价格是凭的什么?”

郭大班得巴得巴说了半天,张兴明说:“这样吧,我要永安人寿大厦,具体你们去谈,说实话这个永安银行接过来也是要注销合并的,它本身的业务对咱们来说可有可无,如果不加栋楼我要他干嘛?”

事实上永安银行是在上环的永安中心,也是郭氏的自有物业,不过那边张兴明看不上。

接下就是海外信托了,但是郭大班并不看好对海外信托的收购,因为事实上和祥的银行建立起来以后,也是以为集团服务为主,主要经营地也是国内和香港,并不具备同时经营海外信托的能力和需要,于其收购海托,还不如干脆拿下恒隆或者友联,合并后网点也以直接利用,还能获得港府的友谊。

要知道事实上香港政府是特别喜欢参与一商业纷争的,像原历史上李超人和包先生的收购战,就是港府直接介入的,直接和李超人说:“包先生对港府有大贡献,政府希望包先生能够在这次收购战中获胜。”然后李超人就退了几步,把手里收购来的股份都让给老包了。

习舒蕙也支持郭大班的意见。

张兴明无所谓,反正自己就是想开家银行而已,收购一个嘉华已经就够用了,其他的收与不收也没啥影响。

于是方案敲定,总价十亿港币收购嘉华,永安和恒隆三家银行,收购完成后,三家合并,成立香港恒大发展银行,总部就放在中环,永安中心将改名恒大发展大厦,做为总部驻地。

原嘉华银行总部大楼更名维尔大厦,做为习舒蕙投资公司的总部。

第483章 我要建一栋最高的楼(3)

这种收购肯定还是习大经理出马,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在香港和在日本股市的操作,让她在香港投资公司中也是小有名气,而且港府对英资公司有很强的倾向性,收购过程中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定好章程,张兴明又自由了,细节问题自然有习大经理和老郭兄弟去搞定,为了自己美好的前程他们也会努力的。香港被英国人统治了近百年,人们的思维和各个方面实际上非常西化了,你看国外的各种打工皇帝打工王子,在中国就一个也不会出现,即使出现也是如流星一样一闪而过,这就是国情不同文化不同带来的结果。

在国外,打工也能有大发展,一个职业经理人会被老板当成宝贝,会尽最大可能满足他的各种需求,而国内则不同,一方面,有了点资本就想单干了,王候将相宁有种乎,中国人骨子里就有强烈的造反心理。另一方面,企业发展起来了,老板就会觉得可以了,可以把这个踢了,吃的太多,企来还是交给自己家里人比较放心。

更多数的国内经理人,还没等露出头角,就已经被老板的“家里人”弄死了,这个管不了,那个说不服,整的好像经理人才是企业拥有者,各种操心,而“家里人”则像是打工的,各种败坏。企业一个计划成功了,功劳是各种家里人的,计划失败,经理人马上就成了罪人。

所以,国内永远也不可能产生专业的职业经理人。

把事甩完,张兴明和二哥才有时间来到设计公司。

现在,申记建筑设计公司已经不再是几年前的小公司了,张兴明已经授意习舒蕙对申记进行了投资扩大,占股51。

各省的扩张计划虽然有统一图纸,但还是要进行微调设计的,必竟地块地形还有土质都有差别,不可能一套图纸打天下,那就不是建筑企业应有的态度。

当然,重点是京城CBD区的建筑设计,张兴明相信,这个设计拿出来,绝对可以让申记响誉世界。

“我要建一座世界上最高的楼。”这是张兴明对申记的设计总监说的第一句话。

“这栋楼建起来,必定会让京城成为全世界报纸的头条。”

“这栋楼会让一百年后的人们在世界建筑史上看到申记设计事务所的名字,还有参与的那些人。”

张兴明拿着京城CBD规划区的地形图拍着桌子说:“这个CBD建起来,申记必定会成为世界闻名的建筑设计事务所,各位将成为国际建筑界的名人。”

“这里是我的初步构想,具体的得你们来完成。人不够去找人,去挖去请,花钱不怕,我要的是结果,要万无一失。”

凭着记忆,张兴明把几栋建筑的外形结构,尺寸以及防风避雷的技术方法全部整理了出来,现在需要是的这些建筑设计师来给这几栋楼填上细节。建楼和盖房子是完全不同的东西,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何况还是一栋几百米高的摩天大楼,光是防风避雷这一块就不知道要涉及到多少门学科,只凭几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必须临时组建一个国际性的团队。

当然,面对这样的楼,就像是厨师得到了一块珍稀材料,就像摄影师进入了童话世界,没有几个业内人士能顶得住参与进去的诱惑。

张兴明把手里的资料交给设计总监,说:“罗卡,你来总负责,成立几个小组来运作这个项目,六月份开工,八月份开建,咱们不急,一栋一栋的来,我希望能借此机会建立一个国际顶尖的团队,为咱们下一步的发展做好准备。当然,钱不是问题,我不给你设定限制,只要对项目有利,你签字我就付钱。”

罗卡伸手接资料,张兴明并没有马上松手,而是对他说:“罗卡,想成为世界建筑史上最成功的几个人之一吗?”罗卡和张兴明对视,眼睛里逐渐泛起了狂热,张兴明点点头,松开手,把资料交给了罗卡。

张兴明上辈子是学过机械制图的,他用机械制图的方法绘制出了记忆里的大楼,正视图,俯视图,剖面图,四方位面图(侧视图),不能说把后世建筑全部表达了出来,但表达个七七八八还是没有问题的,再经过设计师的努力,张兴明相信这个项目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建筑设计是一方面,建造是另一个方面,接下来就是搜集建造方面的能人了,国内暂时不用考虑,要不然一个中银大厦也不可能建了那么多年。

要说建筑,在八十年代,最牛的不是美国,而是英国,还有瑞典,德国也可以,远远的排在美国前面。甚至日本在七、八十年代在建筑设计上也是超过美国的。

张兴明让事务所这边设计了邀请函,给英瑞德几个比较著名的建筑师事务所发了过去,邀请函的封皮上就是张兴明绘制的几栋大厦在侧面图以及一些基础数据,不用耽心被抄袭,大楼外观全部注册了相关的专利。

如果不是真正热爱一项事业,就不可能成为这项事业最顶尖的人,而真正热爱建筑的人,怎么可能不被这几张草图吸引,这就是张兴明的借力计划,当然,能把人留下更好。

而只要这些人里面有那么几个被吸引过来,建造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他们不会眼看着一个宏伟的世纪建筑停留在纸面上的,他们会利用自己的一切资源来实现它,这就是事业型的人和学术型的人最大的区别,在他们眼里,参与,实现就是一种无法拒绝的体验。

安排好设计事务所这边,张兴明心里也是舒了一口气,能不能在国内一炮打响,从此站在高处也就是这一把了,当然,信心还是有的。

国内的事情交待完,就是香港这边了,从今年开始,除了CBD项目,张兴明的重点就将暂时放在香港这边了,必须在90年以前站稳脚跟,挤进黑白灰三道的尖上去,才能在将来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完成国家的安排计划,这不是赚多少钱能够取代得了的事情。

他的根在国内,他的家人在国内,而且,亲手为祖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助祖国走向繁荣富强,不也正是每个中国人心中的渴望吗?

第484章 香港大建设(4)

资本主义社会结构的好处就是,只要你有钱,什么事都好办。

只用了三天时间,张兴明深水湾的重建申请就批下来了,而且还加多了近万平方尺的花园面积,接近一亩多地,这在香港来说就不是小手笔了,后来李超人老宅重建的时候,也不过是批了七千尺的绿地给他。

老郭这几天就是不停的看地买买买,这些地皮和房屋全是归到投资公司那边的,也算是为投资公司增加资产。

海边的连滩地皮只批下来一块,这还是恒生那边帮了大忙,香港政府对海滩的控制相当的严格,没办法,海岛啊,平地太少了,优质海滩更少。

不过也没问题,在边角划一块给二哥用就行了,不影响会所的建立,虽然海滩面积只给了千多米,但往后给的空间够大,一直划到了山上,可以建二排山地别墅了。

可惜二哥没看着他的海滩,吉林那边出了些问题,二哥带着二嫂赶回去处理。

于汉明在抽查审计的时候出现了问题,有近百万的钱款账目不明,那边的会计人也找不到了,直接不知道跑哪去了。

于秀红给二哥打的电话,在电话里已经哭的不像样子了,相当伤心,而且还提出了辞职。这是和祥建立以来第一次风波,结果一下子就扯到了二个经理级管理,一个钱上出了问题,一个因为是亲妹妹,觉得没有脸继续在和祥干下去了。

张兴明根本没放在心上,公司大了,越来越赚钱,不可能啥事没有,人心之间的差异太大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感恩和满足的。

李栓柱和胡文革已经在吉林了,听说两个人把于汉明打了一顿,打的还挺重,这也不算啥事,张兴明只是和二哥说,把事弄明白,哥们间好聚好散,别整出别的事来。让二哥好好和于秀红谈一谈,这事和她没有关系,认真把工作做好就行了,不要有心里负担。

这事还就得二哥去说,他们这些人是从小玩到大的,从哪个角度来讲张兴明也不能出这个面。

随后张兴明就把这件事甩到了脑后,现在和祥的盘子已经架起来了,一个人两个人已经影响不到全局,其实从一开始,和祥的布局就是以众多小公司的格式存在的,店长的权力不小,经理的权力不大,层层制约,财务独立,审计独立,虽然再好的制度也避免不了存在漏洞,但已经无伤大雅。

九龙那边的建设已经开始,大四合院的规制,中间是训练场,地下靶场,三栋面朝里,内部使用,一栋面朝外,饭店夜场酒店办公一体,全部为四十层建筑,合理的遮挡住了四个方向的窥视。

这块地建完,就是黑熊大队入驻香港的时候了,当然,正规军也要进来,做为最强力量存在。想在八十年代的香港立足,不玩黑的根本就入不了流,历数香港近百年的大亨,哪一个不是靠刀枪站起来的,包括现在还活着的这些大慈善家,大企业家,没有当初的狠,哪有今天的慈。

香港回归第一任特首,看看他爷爷是谁,是干啥的?

包氏,郭氏,李氏,霍氏,一个一个数下来,无一例外,这不是简单的好人坏人就能分得清的,这是社会状态和形势决定的,你不起来,就有人踩你,你想起来踩人,就得拼。

在近代历史上,香港一直是做为海外飞地存在,各国政府不约而同的对香港保持着一种特殊态度,而国内各个时期的势力人物,差不多都有在香港休养生息的经历。

对香港影响最大的,就是国明党政府,而不是拥有实际控制权的英国。

杜月笙,青帮大佬,门徒百万,解放后就生活在香港,这是对香港整个社会结构影响最大的一个人物,近代史上历数香港有名气的帮派堂口,无一不是以青帮门徒自居,包括三合会,洪门,14K,新义安,和胜和以及众多的小堂口。

三合会的历史可以推溯到前清,是反清复明的组织天地会的一个堂口,天地会败退后占距了香港,形成大小上千个堂口。事实上洪门也好,青帮也罢,也可以说是三合会的传承,只不过在近代史上,青帮在与国明党的合作中成了气候,成为天地会正统,压住了洪门以及其他堂口的气势,一家独大。

而到了海外,洪门的势力在所有华人中是最大的,青帮拍马也赶不上。甚至在美国一些地方,洪门一出,黑手党都得避让。海外那么多的唐人街得以成为华人的家园,洪门功不可没。

在香港包括台湾的社团中,最大最有影响力的就是竹联,新义安,和胜和,14K,洪门和三合会要稍差一些,其他像和胜义,和胜堂,和安乐,和合图之类的相对要弱小得多。咱们看看这些堂口帮派的创建者都是哪些人,就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猛了,全是国明党在役军官。要枪有枪,要人有人,要背景有背景,一般民间社团拿什么和人家干?

这里最出名的就是新义安,因为他是从无到有,硬生生砸出来的香港最大社团,创建人就是向华强的少将老爹,拉着国明党一个团的兵马进入香港,一年不到就把原来的地下世界砸个稀巴烂,成为顶层势力。

到了70年代中期至80年代初,又有一股势力崛起,震惊港岛,那就是大圈帮,大圈是香港人对内地人的一种非正式称呼,有点贬低的味道,但大圈帮绝对没有贬意,其成员大部分是我军士兵,退役现役全有,要武器有武器,要战术有战术,敢打敢拼,把香港一路杂兵打的落花流水。

而80年代初,越南帮和泰国帮也先后进入香港,由其是越南帮,和大圈帮的成份很相像,都是越战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一样敢拼敢打。

而从六十年代起,香港的黑帮就成为了富豪手里的工具,几大家族都养着社团做为一股重要力量,让整个形势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这就是张兴明在香港将要面对的局面和敌人。

而张兴明一点也不为这些耽忧,他正站在深水湾道上兴致勃勃的看着拆屋,别墅的重建开始了。

第485章 863(5)

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个地块的两栋建筑一直到张兴明回来还在,虽然换了几任主人,但谁也没有对它进行改动,他一直非常不理解,为什么香港富商们这么喜欢住旧宅子,内部收拾一下就能住了,下一任继续,有的甚至连内部改动都不会做。

现在他知道了,得花钱啊,重建一下花的钱比买房花的钱还多,手续也复杂,各个部分一遍一遍的核查,这边都动工了,环境署还要过来查几次,至于其他的部门更是要不停的到现场查看,这个过程将一直持续到新宅峻工。

说良心话,在这边办宅子的所谓富豪,能像李超人和何赌王这么壕的真不多,大多数人是咬牙买的,为了一个身份地位的像征一掷千金,然后你再让他掏一笔来翻修,他就得考虑一下了,考虑来考虑去的,就住习惯了。

而且一般情况下,富豪差不多都是年纪一把了,可能对宅子这方面的要求也没那么高,再说了,虽然都是富豪,真金白眼能拿出来的花的也没想像那么多,都有难处。

这个年代上亿那就不是一般的巨款了,香港电影票房上千万就尖叫着开香槟了,钱还是很值钱的。

这边拆除,上边则是平整,海边在画线,张兴明买下来的那块以后就是他的私人领地了,画线这件事变得特别严肃,也确实重要,好几个部门过来反复的丈量,比对,记录,讨论,要等他们敲入界石,这块地才算完全归张兴明所有。

这边几个地方同时开动,那边汪东华和张启生每天早早出去,晚上回来,利用国内在这边的一些力量搜集资料,其实那段时间国内在香港这边还是有着不少力量的,黑的白的各方面都有,这么重要的地方,要是不能随时掌控怎么可能嘛。

“张生,有时间埋?”申计负责大宅重建的建筑师抱着一大卷图纸,擦着头上的汗走到张兴明面前小心的问。

张兴明看了看他说:“啥事?我有那么吓人吗?”

建筑师讪笑了一下,谁特么在大老板面前不紧张啊。说:“是这样,我发现张生在图纸上加了一些东西,但是搞不懂是什么用处,这样就不好施工,麻烦张生你给讲解一下,麻烦张生。”

张兴明拿过图纸在他指的位置上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哦,这个就是预留管,就比如,以后我要从外面重新连接一根电线进去,要能保证电线能顺利穿到我指定的位置,只要做到这一点就好。预留管道的两头要做好封闭,蚊虫鼠蚁什么的要防住,还有风和灰尘,雨水,要万无一失。具体施工我不太懂,你安排就好。”

预留的是网络线路管道,这宅子起来了肯定就是几十年,将来进入网络时代,如果没有管道难道要在这样的豪华大宅里乱七八糟的扯线吗?不过这话又不好说,除了他没有人知道网络是什么啊。

忙活了几天,当然,是大家忙,张兴明到处看热闹,终于好消息一件一件传过来。

收购完毕,恒大发展银行算是成立了,接下来就是安排职业经理人上岗进行整合了,也就是郭大班的工作,张兴明绝对不会乱插手,不懂的东西就不能装懂,最后坏的是自己的事情。

不过还是有了一点小意外,就是恒生银行这边保留了一些股份,最后三家合并以后算下来,恒生占了恒大发展的3.32,张兴明也没在意,算是保持一份情谊吧,以后合作的时候还多呢。

三家银行都已经停牌,整合以后将会使用嘉华的牌号重新上市,不过张兴明这边已经准备申报私有化了,这件事由柳教父的老爸去办,张兴明还是比较放心的,至于股市里的那一点散股回收就是了,实在不行就注资稀释,并不影响大局。

李淳小组这边对整个香港社会的相关资料也已经基本成形,80年代后期社团已经公司化了,各种收账公司贷款公司遍地都是,由其是电影公司,在这个时间段几乎全把持在社团手里,最成功的就是新义安的向华强了,不但控制的明星最多,而且出了不少精品电影,名声大躁。

其实张兴明这段时间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进入娱乐业,香港的电影公司和唱片公司在这个时候正是钻石时代,一堆明星在整个亚洲火的不要不要的,所有社团在这一块大把的搂钱,那是相当爽啊。

然而,没等他做出最后的决定,京城那边电话打过来了。

1986年3月3日,王淦昌、王大珩、杨嘉墀、陈芳允等4位科学家向邓公呈送了《关于跟踪研究外国战略高技术的建议书》。

在这份报告中,他们针对世界高科技的迅速发展的紧迫现实,向中央提出了建议和设想:要全面追踪世界高技术的发展,制定中国高科技的发展计划。

这份报告呈送到邓公的案头,邓公作了批示:建议十分重要,找些专家和有关负责同志讨论,提出意见,以凭决策,宜速决断,不可拖延。”

在原历史上,根据邓公的批示,中央有关部门立即邀请部分科学家进行座谈讨论。讨论中,科学家们对高技术项目的选择方向,进行了热烈的讨论。有关部门将讨论会中的意见上报邓公,邓公再次作出明确的批示。结合科学家的讨论,根据邓公的批示,形成了《关于高新技术研究发展计划的报告》。

1986年11月,“纲要”面世,开始选择对中国未来经济和社会发展有重大影响的生物技术、信息技术等7个领域,确立了15个主题项目作为突破重点,以追踪世界先进水平。

这个纲要于1987年3月开始执行,为了纪念四位提出计划的科学家,纲要被命名为“863计划”。

“863”计划,可以说是新中国成立以后,持续时间最长,对新中国影响最大的一项工作计划,为中国以后几十年的科技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这是一个伟大的计划。

“啥?让我参与座谈?爷爷,我是初中生啊,初中,你让我去和一群科学家座谈?谈啥呀?谈我旷课打架?”张兴明目瞪口呆,站在窗前冲着电话里喊着。

第486章 爷爷们好(1)

京城。

中国科学院。

主三楼会议室。

1986年3月9日。

关于世界高新技术发展趋势以及国内高新技术研究发展研讨会在这里举行。

张兴明来了才知道,老爷子的意思并不是让他真的参加这个研讨会,他也没有这个资格。

让他来的目的是,在汽车工业,材料工业以及计算机技术方面同科学院相关部门领导进行会谈,看能不能借着863计划的东风形成一系列的合作,必竟这里是中国科技的最高殿堂。

而马上上马的汽车厂还有计算机研究所从哪个方面说都是国内科技的顶峰了,无论最后863计划的纲要怎么制订,张兴明这一块的几家企业和研究所都必定是在计划之内的,那么无形之中,张兴明就成为了国内高科技发展企业的第一,因为目前还没有第二家。

张兴明懂老爷子的意思,而且也不反对这种合作,无论政策制度怎么改变,这些把一辈子都奉献出来了的科学家是真值得我们敬佩和景仰的。

再说技术的倒推如果能得到这些人的全力相助,那绝对不是锦上添花的事情,而是雪中送炭,这些人随便哪一个,都是一本活教科书。

“各位爷爷,你们,能不能不这么看着我?”在会议室的隔壁,张兴明正和几个白头发老爷爷坐在一起喝茶,茶是茉莉花,茶杯是搪瓷铁缸,掉漆的。

这时候,邓公还没有说出那句:“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话。这些科研工作者还都是在幕后默默的耕耘着,他们很难被人理解,也不被人们所知,明明有着各种福利待遇却甘愿食不饱腹的忙碌在实验室里,这就是我们国家的科学先驱,不是后世那些科学骗子能玷污的。

“小张,你那个汽车厂今年确定开建?确定全部自己研发自己生产?你们的技术储备够?”

张兴明说:“今年开建,投产的时间哪能确定啊,说实话,材料方面还有技术欠缺,正在试验中。”

“只是材料方面吗?”

“对,只是材料方面,这方面咱们国内确实落后太多了,其实我现在心里还没有底,就算是材料弄出来了,在哪里生产还是个问题。”

“发动机,变速箱都没有问题了?你们用的什么发动机,几档变速箱?变速箱准备用哪种?一汽技术?”

“V型发动机,四缸到八缸,变速箱主要使用手自一体无极变速,当然,手动的五档位变速箱肯定也是要上的。我们有自己的技术,一汽的,呵呵,不太合适。”

一汽走的是苏联的路子,太狂野,一般人真心接受不了。

……

“你们要建计算机研究所?主要是做哪一方面研究?”

“主要是存储器这块,当然,CPU也不会放弃,这个可能还得您这里提供帮助,技术人员太少了。”

“有方向吗?”

“有。”

“计算机这东西可是个无底洞,而且这个技术的实际应用前景并不是很适合民企啊,你为什么要在这块投入呢?”

“计算机现在已经小型化了,在欧美已经进入家庭,说明这必然是一种趋势,而计算机与通讯的融合必定是一个发展方向,我们觉得,计算机在未来肯定是会平民化的,这就是我们决定进行相关研究的初衷和思路。”

“为什么这么肯定?能说说你们的思路吗?”

“我们经过对欧美科技的研究,对他们科技发展方向的预判,得出一个结果,那就是信息化。也就是计算机结合通讯技术,再融合卫星,一个立体的全新的信息模式,在未来,欧美将在这种信息模式上建立全新的经济模式,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远。我们经过严谨的计算,觉得应该在五年内就能看到初级技术的全面普及效果了,所以才会把我们的未来发展方向定在这里。

那个时候,信息的传播速度将是现在的百倍千倍,从美国传递一条信息到咱们这里,也就是几秒钟时间,如果我们不能在这两年内追上去,赶上这次全球性的科技升级,那么,我们可能就永远的落后了,落后的代差还将无限扩大。这就是我们投入巨资进来的原因,也是我到这里寻求帮助的原因。

往小了说,这是我们企业的一次机会,不容错过,往大了说,这是咱们国家赶超英美的一次机会,赶上去,就能拉平和欧美发达国家之间的科技代差,赶不上,可能就会被越落越远了。”

“那么,你们的想法是什么?怎么合作?”

“我们的想法是我们来投入建立研究所,科学院这边从人力上支持,共同研究。”

“如果共同研究,那技术怎么算?”

“技术专利一部分可以共享,但权利人必须是我们,具体事情这里不好说,必须签订保密协议。”

“相关技术都是极其重要的,有一些甚至是需要列入保密级的国家级军事级技术,不上交国家不好吧?你们怎么保证技术的不外流?在国家没有进行验证审核之前,技术的产品化民用化也是极不负责任的,这事,不好弄。”

“不,我是中国人,我们的技术就是中国的技术。而且,各位爷爷,我可以这么说,我公司的安保应该是全国最好的,要想从我这里盗取技术,得美国人派航母舰队来。而且,各位爷爷,你们难道不觉得技术放在我手里才能有更好的持续发展吗?我打算是三代出一代,永远保持两代的储备。即可以随时保持国家相关方面的先进性,又能保持在某些领域的领先。”

“小家伙信心还挺足,说有像你有军队一样。呵呵呵。”

“我今年开春马上接收野战军复原军人二万四千六百人,我正在向军委提交申请,准备将这个数值扩大到三万五千人。如果说我手里有军队也没有错。我们的研究所就在军事基地里,算安全吗?”

“国家允许你这么集中的招收复原军人?还允许你建立准军事基地?”

“不是准军事基地,就是军事基地,我们是合法执有轻武器的。”

几个老人相互看了一眼,院长问:“这里有什么说法吗?”

“我手里有家安保公司,由军委和公安部共管,主要的任务就是押运以及协助地方公安部门进行一些具体工作。算是军民共建单位吧,给广大的军人建立一个大后方,可以让他们全心全力为祖国做贡献,因为无论什么时候,他们的后边还有我们。”

几个老人直起腰,又是相互对视了一眼。

第487章 全面开动(2)

张兴明说:“我觉得我们可以这么合作,通过科学院出人协助我们完成研究,那么,我可以按科学院要求向指定项目投入资金,咱们等价交换,不过这样嘛,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就不存在共享或者其他问题了,我们还是比较倾向于这种合作的。”

“都是为国家服务。我们的技术是要产品化的,一个不能进入产品化,不能产生具体价值的科学研究,说明他就没有研究的价值,只有可以不断产生价值的研究,才有可能持续,才有可能走远。”

老人说:“大体上这么说是没有错的,但是有点偏颇了,有一些研究虽然不能转化为经济效益,但还是要做的,那是国家大义的需要,我们科学工作者可不能一眼只盯着钱啊。有一些敏感的,涉及到国家安全的科学技术,还是交给国家的好。”

“千万别拿什么国家民族大义来和我说这个,这完全是两种没有一点点关系的事情好吗?我研究,我生产,我把它们用来服务大众,赚钱回来继续研究,这才是推动科学研究发展的正确方式,有点什么就国家民族,就上交,这不是爱国,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落后的原因。

咱们现在也能看到国外的相关信息了,咱就说美国。美国的军事,资源,甚至美元的发行都是在私人财团手里的,它不安全了吗?它乱套了吗?它发展落后了吗?恰恰相反,美国的科技发展全球最快,为什么?因为只有不断的产品化,不断的市场化,才能最好的推动发展。把科技藏起来是没有未来的。而且不产生经济效益拿什么继续研究?靠拨款吗?”

几个老人相顾无言,从建国到80年代末,科技工作几起几落,由其是近几年,国家政策调整为经济发展为主以后,科研单位的老鼠已经饿死不少了,老人们也是有心无力。

一个老人说:“试试吧,我觉得小张说的有一定道理,咱们就先拿计算面这块试试水,如果能为科技发展找出一条出路来,也算是件大功德。”

另一个补充:“材料方面也可以拿出来,我觉得,真的能实现全部自研自产的汽车也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而且还不是前些年搞的那种低级货,这个可以支持。咱们材料所那边还是有些储备的,小张说的对,这么收着藏着科研还有什么意义?”

老院长点了根烟,想了一会儿,说:“行,即然老家伙们都同意,那咱们就试试。材料这块你可以自己去商量合作方式,你那研究所在哪?香港?远了点啊,这都国外了啊。”

张兴明说:“今年将在辽东新建一个金属材料应用研究所,到时候材料这块就放在辽东搞吧,也在那里投产,辽东的煤铁资源正适用。计算机所就在京城,这个方便。”

老院长点了点头,说:“试试吧,我的意见是合作成果转换成投资,不过不用指定项目,直接交到院里就行,我们自行分配。”

张兴明点头说:“可以,我同意。”

老院长说:“还有一点,出来的成果,我们科学院有无偿使用的权利,当然,我们不会使用到商业方面去。”

张兴明说:“这个是没有问题的,如果能因此多给科技事业做出点贡献也是我愿意看到的。”

老院长一笑,说:“那就,时髦一点,祝我们合作愉快,哈哈。”一老一小的手握到一起。

……

辽东。

虽然还没有开化,但是各种机械已经轰隆隆的行驶在浑南大地上了。

汽车厂的建设拉开序幕。

本溪这边也开始动手,第一步是建设集中居住小区,这里将无中生有的建设成一个新区,本溪经济开发区,小田任书记兼区长,已经走马上任。

京城的基地建设也已经开始,这边的建设任务是由部队工程兵进行的,效率和速度是民企不能相比的。

而同时,和祥在六个省的大建设也相继开始,一艘商业航母正在成型。

各个研究所的人员和相关设备也开始就位。

就在这个时候,张兴明正走在一条陌生的大街上。

“哈那西瓦,鼓岛鼓岛伊妈死。”对方刷一个九十度,张兴明翻了个白眼,让他也这样,打死也不可能,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他正在日本,香港护照到日本是免签的,这让他方便不少。

东京的大街上这时候已经非常繁华了,高楼林立,五光十色。

大量的人拥挤着在路边走过,公路上汽车也拥挤着,但没有发生堵塞现像。

大街上执勤的交通警察大部分都是前胸马上就要胀开的制服美女,这也是日本的一大特色。

他是过来“考察”的,投资会司在这边已经成立了几家公司,从地产到商业到投资,都获得了不错的发展,这几年来日本投资就不可能赔钱。

张兴明的这家投资公司就在银座边上,虽然时间不长,但排场一点也不小,买下了大楼两层的物业。日本东京和香港有点像,就是土地紧张,因为紧张就特别贵,又因为整个日本这两年经济进入疯狂状态,地价涨的像坐火箭一样,由其是地产相关的行业,全日本都疯了一样倒卖土地物业。

在香港公司的人员陪同下,参观了一下公司,假模假样的勉励了几句,就下来去往下一家。

五家公司,分布在东京不同的区域,转一圈下来,一整天的时间就过去了,交通拥挤浪费了大量的时间,这就是城市发展的代价。

五家公司的发展都很不借,因为有方向有资金,公司像吹汽球一样壮大起来,光这大半年已经为香港总公司贡献了差不多二十亿美元了。虽然进入86年以后,赚钱的速度因为全民疯狂而有所下降,但也还是相当可观的。

晚上,吃了一顿日式特色饭,张兴明带着李淳几个跟着香港公司的人员来到一家小厂,确实很小,总占地面积大概只有二亩左右,是一家模具精加工厂。

厂子的位置比较偏,差不多到了东京的近郊了,当然,这只是一种说法,东京是没有效区的,就像北京和河北一样,和其他城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因为发展纠缠在一起,两个城市都把厂子啥的往中间扔,就在这里形成一片工厂区。

日本的建筑百分之八十是木板房,挤挤查查的堆叠在一起,他们的房子建的很简单,整个屋子基础就是一个厚厚的木板底架,面板距离地面四十公分左右,固定在地面上,然后上面就是木架的房子。

流行这种房子主要是因为日本火山地震比较频繁,这种房子重建费用低,而且不易伤人,缺点就是一旦发生火灾,吼吼,火烧连营啊。

这家模具精加工厂就是张兴明买下来的几个厂子之一,主要就是用来从欧德定制精密设备。

第488章 异国走私(3)

工厂虽然不大,但做为模具精加工足够了,小日本的模具精加工从80年代开始称霸全球,

换个角度,从责任心和严谨角度来讲,小日本和德国能扔全世界三分之一个地球,能扔中国两个地球,这是残酷的事实,从这两个方面来说,中国甚至还不如散慢的老美。

举个栗子。重庆是中国摩托车厂最集中的地方,而且大家也知道,无论是汽车还是摩托车的发动机咱们全部用的是小日本的,只不过有的是整机进口,有的提散件组装。

就说摩托车发动机,一般是散件组装。

和人家一模一样的东西,本来就是人家生产的嘛。结果咱们这边装出来,误差率和精密度那就不能看,真的,中国人总是嘴上怎么样怎么样,一做事就完蛋,大多数都是如此。

今天说哪里福利好,明天说谁谁工资高,反正就是自己总是在被压迫那一列里,然后一干活,应付了事,反正也不是俺家的,差不多就行了。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心态。

90年代末,在国内开一套衣服挂的注塑模具,小日本的企业一般是三万到五万,国内最便宜的山东才九千到一万三,小日本确实是有点贵了,但是谁让咱们产品不行呢,同样的模具,山东的灌出来的东西都是扭的,还得人工再修一遍,小日本的出来就能用。使用一段时间以后,山东模具已经倒模了,小日本的基本上没有太大变化。这就是差距,这就是工人态度的差距。

当然,我们得承认,设备的巨大代差也是极其重要的原因。所以张兴明就来到了日本。

德国来的设备就摆在厂子的仓库里,包装还没打开,静静的散发着机油味道。

张兴明绕着设备转了一圈,问陪在一边的厂子负责人说:“这里安全吗?”

小日本在80年代高精密设备这块也是才起步,也要靠从欧洲进口,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苏联五轴联动机床事件,不过背后有老美的支持,再加上日本人本身的严谨和努力,很快就赶超了上来。

厂长呜哩哇啦了几句,翻译说:“请社长放心,这次的进口设备是秘密转运过来的,而且厂里的安全措施也做了准备,附近的警察署也提高了这一片的巡逻密度,一切只要等德国技师到达就好了。”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德国技师什么时候到?”

“明天下午到达,后天上午开始安装调试,估计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张兴明说:“好,你的安排我很满意,西奈,你的工资从明天起上调百分之三十,希望你继续努力。”

西奈厂长兴奋的连鞠了三个九十度。

张兴明说:“安装调试我就不来看了,德国技师走了以后我再过来,这里就拜托西奈你了。”这个主要就是怕引起西德技师的怀疑和不满,虽然全世界对香港人都不抵触,但还是能不照面就不照面的好,西德人对中国人的恶感相当强烈,同样的安装,他们在香港和日本的态度和效率是完全不同的。

只有一点相同,那就是在黄种人面前他们是相当的傲慢。

接下来的几天,一行人在东京各处逛了逛,吃了一些日本比较著名的美食,不过张兴明对吃鱼生实在是没什么太大兴趣,领着大伙跑到中国人开的餐馆里去吃大骨头和饺子。

这个时候,整个东京区的日本人都陷入了一种狂热状态,强烈的民族自豪感激荡着每一个人,要不然也不会出现买下整个美国的言论。高速发展的经济,大国的梦想和狭隘的国土让日本人心里有一种变态的示强的欲望,外表礼节到位文质彬彬的日本人心里全是藏着猛兽的家伙。

事实上这个阶段日本经济确实发展的相当好,不只是国内好,在中国,在美国,在欧洲发展的都相当好,我们知道日本是社团合法化的国家,这一点上台弯走的也是相同的路子,只不过没有日本这么明目张胆而已。

金钱加刀枪,这就是日本人一向的发展套路,金钱开路,发展到哪里,刀和枪就跟到哪里,在阴影里为发展打通道路,除了中国大陆,日本的黑帮在全世界都有分部,其中的代表就是山口组和住吉会。稻川会是本土帮派。

在日本,街道上发生案件,第一个赶到的肯定是黑帮而不是警察,他们维持着社会的稳定和秩序。比如发生命案,黑帮会全力侦察,然后把凶手交给真正的警察。而且像什么自然灾害,冲在第一线的也往往是黑帮,营救捐款维持秩序,基本上都是黑帮在做。

所以在日本民间,黑帮都有着很好的口碑,被日本老百姓所信任。

形成这样的态势的原因就是二战的日本投降。

当时日本陷入混乱,大量的韩国人和朝鲜人聚积在日本“报仇”,而日本最大的国家性黑帮黑龙会因为战败的原因被强制解散,武士,浪人,流氓和无业者成为日本的主体人群。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山口组当时的一代目带着山口组开始了征战,他们保护老百姓,和朝韩帮派火并,逐渐从一个黑龙会下的分支堂口发展成为日本最大的独立黑帮,把老牌黑帮住吉会和稻川会压了下去。

不过山口组在80年代初四代目被刺杀后陷入了内乱,这也给了老对手住吉会和稻川会发展的时间,一直到80年代末,山口组五代目小田建市上任,才结束了近十年的帮会内乱,而这时候住吉会和稻川会已经壮大起来了,日本进入了黑帮三国的时代。

(为什么日本也有这么多敏感词??天朝神兽已经笼罩日本了吗?)

每天就这么吃吃逛逛,等了一个多星期,终于德国人走了,设备安装调试好了。

张兴明开始着手安排设备回国的事情。

先是这个厂长西奈,张兴明安排香港公司把西奈加薪升职,调到这边的总部去就任课长了。

然后这边由香港员工出面去租走私船,这个香港员工的日语相当好,这次以后将回到香港总部任职,主管日本这边的公司,算是进入了高层,自然非常愿意。

日本的走私业是相当发达的,几乎各大海运公司都涉及到了海上走私这一块,国家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因为日本的海上走私总是能给日本自己带来大量的好处。

二十万美元,从日本东京湾到大连,再折到上海,到广州,再回到大连,最后返回东京,船上装的是轿车,这次行动就是以向中国走私汽车的名义开展的。

然后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月黑风高,其实就是在灯火通明的东京湾明晃晃的把轿车装上船,因为车辆较多,就近的警察署还派了人过来维持秩序。

车子全部是用设备密封箱装着的,经过一整夜的时间,装好了船,香港这边有人跟船,张兴明和李淳几个则是坐飞机回国。

船上的车就不用张兴明管了,香港公司的人自然会处理,其中有一些直接就“交易”给了政府。

这边,张兴明经香港回到了沈阳。

第491章 特钢和化工厂(1)

小田张大了嘴呆了半天才说:“这么快?”

张兴明笑着说:“快了?要不建沈阳去?”

小田放下水杯说:“你敢。你敢建沈阳去我和你拼命。都是啥厂?”

张兴明说:“首先是特种钢材,得先生产材料吧?你和丛伯伯说一下,牵个线,我和本钢合资两个厂,一个特钢厂,主要生产车用合金钢,一个铝厂,生产合金铝,不过我要控股,这个绝对没商量。”

小田说:“没问题,明天我就跑一趟本钢,这事肯定成了,有你家老爷子在上面震着呢。”

张兴明问:“不用丛伯伯出面?”

小田笑了,说:“其实都不用我出面,你自己去找张总谈都成。不过还是我去吧,有啥话还有个转折的余地,现在你是老爷,我就专给你跑腿,还有什么项目,一块拿出来,我都给你办了。”

张兴明说:“确实有,润滑油,防冻液,刹车油,都是超过目前国际上现有产品品质的产品,不过这个污染有点大啊,我在犹豫。”

小田说:“哪种污染?主要集中在哪一块?”

张兴明说:“空气和水质都有一点,水质方面的污染稍重一些。”

小田说指了指西边说:“从刚才那院子再往里,山里边有块平地,也算不上平地吧,缓坡,面积不小,附近只有两条小河,建在山里面空气这块就好些吧?你再重能有本钢重?至于水污染这块我不是很了解,但应该也能解决吧?”

张兴明挠挠头说:“原来我说过,任何污染企业和化工企业都不能进到这个开发区里来,结果还没等开发区建起来我自己就来破坏这个要求,有点不好吧?”

小田摆摆手说:“你别找借口,这厂就不能拿走,反正我要了。这样,明天我去本钢的时候顺便帮你问问,我记着本钢下面好像有类似的厂子,如果行的话你直接买下来还省得重建了,怎么样?或者合资?在原来的基础上改造一下,加强对环保方面的措施,行吧?”

张兴明问:“本钢下面有化工厂?”

本溪化工集团张兴明是知道的,进入90年代以后,本溪的煤矿和化工都进入了衰退,煤是因为资源接近极限,大量的矿井因为挖空而关闭,导致大量矿业工人失业下岗,而化工则是因为产品老化,在市场上举步维艰,厂子停产待工,工人赋闲在家。

90年代中期的时候,发生过多起集体上访事件,矿务局的失业矿工,化工集团的工人,集体出来跟政府要说法,进行游行,他们堵住主要路口,或是干脆坐到铁路上,想引起官方的重视,但行业不行了,再怎么挣扎也只是临时得到一点安慰,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什么问题。

其实政府也挣不容易的,就比如矿务局这边,煤是老天爷给的,挖完了咋整?你想上班,我也想让你上班啊,可是老天爷不给煤了啊。而同一时期,私人小煤窑如雨后春笋一样疯涨起来,富了一批人,也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

不只是山西的煤老板牛逼,全国的煤老板都牛逼。

……

小田点点头,说:“有,规模还都不小,具体生产什么我不是很清楚,明天我去问,反正,你这厂子必须要建在本溪。唉,真能达到你说的,超过国际水平?”

张兴明说:“肯定,保证。”

要知道张兴明开这辆福克斯可是纯进口版的,不只是车进口,连车里用的消耗品也全是纯进口原装的。中国人有个很奇怪的心态,买个国产车,就舍不得用进口机油,而一旦买辆进口车,就连换个雨刷他也会选择更贵的进口货。

中国的机油市场一直到张兴明回来,都是混乱的。

国产的这些咱就不说了,心里都有数,咱就说所谓进口货。

事实上,一直到现在,市场上卖的所谓进口机油,大部分都是欧美市场上淘汰了十几年以上的禁售型,然后再拿到中国市场上来换钱,就像超市用的保鲜膜,日韩欧美全部禁止的东西,在中国每天要消耗几百吨,为啥?没人管。

中国的各种机构到是设了不少,各种检验机构更是多如牛毛,可以说是世界上增设机构最多的国家,没有之一,但事实上呢?这些机构都是只管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收费,难为一下本地小老板,其他的一概不视不看不听不说。

现在国际上的通用标准是SN(GF-5),咱们国内呢?大量的SL还在吹牛逼自己有多好呢,别的就不说了,有车的可以自己搜一下。

这里提一句,开德系车的朋友,你最好买德国原装机油,美系机油对德系车是有伤害的。

……

小田搓了搓手,说:“要不还是建在后山上吧,地白给你,我还帮你把路修好,免你三年税,咋样?”

张兴明笑了,说:“行啦田哥,那玩艺真有污染,咱们这个地方,严格来讲,机械加工企业都不应该进来,不过这块的污染要轻的多,平时注意一下问题不大,化工类的你就别打主意了。以后时间长着呢,将来你就知道了。”

小田凑过来小声说:“说一点点,让我心里有个数。”

张兴明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我在京城还有个计算机研究所呢,那个将来才是真正的高科技,足够把你这开发区提格到省级了。”

小田又搓了搓手,兴奋的问:“不骗我?”

张兴明白了他一眼,小田点点头,笑着说:“行,哥这一辈子就指望你了,明天保准把事给你办漂亮的,你就等消息吧。”

张兴明说:“行吧,那我就等你信了,你忙吧,我回家,走了大半个月了。晚上带嫂子下来吃饭吧,我带了点好酒回来,晚上给你拿几瓶回去。”

小田说:“行,晚上我过来,啥酒啊?就上次说那红酒啊?”

张兴明说:“嗯,给老爷子弄了一批拉图,虽然不是最顶级的,也是相当不错的,还有点玛歌,这是我给我爸妈弄的,分你点。”

小田说:“没听说过,我只听说过拉菲,听说挺牛逼的。有啥区别啊?”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拉菲酒庄82年出过一批好酒,这几年就不太行,拉图和玛歌这两年好酒不断,再说了,不管是拉菲还是拉图,在国内你能买得到吗?都是为了挣钱胡吹一气。外国酒又不讲品牌。一个酒庄一年就那些葡萄,里面能出多少顶级酒,全世界多少富豪?稍微用点心就知道是胡扯了。行啦,晚上来吧,走了。”

出门上车,一行人回到永风。

第489章 经济技术开发区(4)

三月底的东北大地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是风比起以前要舒缓了许多,不再那么刺骨了。

轻工业园外,巨大的平原被挖开的新土分割得一块一块的,这会儿是在挖基准线,地面是白的,土是冻的,挖开的土黑的刺眼,在一片纯白的大地上形成一条条整齐的分割线。

在土地的周围,已经架起了几处工棚,大批的各种材料正源源不断的被缷到棚里,工人们一边喷着白气说笑着一边干活,冰冷的天气也压不住每个人心中的火热。有活干,就有钱赚。

二十世纪大厦像一支利剑一样耸立在这片沃野中,因为四周的空旷更显得它无比的伟岸。

车队从大厦下面驶过,一路开向本溪。

二哥直接留在了沈阳,这边今年的工作已经开始了。

沈韵秋还没有回来,这会儿正在北海,海南岛那边的买地工作已经结束,整个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张兴明只想到了几年后海南的建省和一刹那的繁华,却忽略了在86年的时候,那边有多贫穷,老百姓穷,政府更穷,几个县的财政都是入不敷出,甚至连个像样的会议室都没有。

北海这边要稍好一点,但北海也就是相当于内地的一个小县城。

在90年代之前,海边是中国最穷的地方,所谓天涯海角,也有着距离中心太遥远的意思。

车驶进本溪地界,就由平原变成了山区,路也难走起来,弯弯曲曲的随着山势盘旋着。

车队直接来到石桥。

经济开发区的架子已经搭起来了,小田精神焕发的坐在临时办公室里发号施令。

整个开发区的地基平整工作已经开始,整个迁移工作已经完成。

新建的居民点正在加班加点的赶工,所有迁移的居民这会儿都住在临时宿舍里,虽然简陋狭小,但并不寒冷,整个临时居住点的取暖工作准备的非常充分,专门建了一个锅炉进行供暖和热水供应。

“田书记,挺忙啊?”推开小田办公室的门,张兴明一边打量着简陋的室内摆设一边打趣的说着。

小田愣了一下扭头一看是他,笑着站起来说:“哟,张委员,哪股风把您吹我这小地方来了呀,快请坐,请坐,哈哈,不是说你去香港了吗?啥前回来的?”

两个人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张兴明屁股扭了扭,掀开椅子上铺的深绿色棉门帘一看,原来是两个装什么设备的木箱,不由笑着说:“这家伙,田书记这里还真是艰苦啊。”

小田亲自倒了杯热水递给张兴明,说:“慢慢来,等夏天就好了,现在就是让我坐地上我也开心啊,一想着一个新区在自己手里从无到有的成长起来,我就兴奋。”

张兴明说:“行,咱哥们一起努力吧,部队过来没有?”

小田说:“过来了,军分区毛政委亲自来的,就在红旗沟,这里再往后一点,那里有个原来的老防空洞,外面有个院子,也不知道废了多少年了,就驻在那里。你安排的啊?我就想着,就我这现在这情况,这级别,也不至于驻支部队啊,还是营级单位。”

张兴明说:“你忙不?不忙就一起过去看看。”

小田站起来说:“走吧,我带你过去。”

几个人出门上车,出了临时办公这块,向红旗沟开过去。

这边就完全是土路了,路面也不宽,好在是雪还没化,还算好走,弯弯曲曲拐来拐去的走了二十多分种,才远远的看到一个红砖墙的院子,院子就依着山,院外不远外有一条小河。

院墙已经有些破落了,这样的院子在辽东可以说是随处可见,有很多已经不知道当初是干什么用的了,也找不到产权人,在90年代末具化产权的时候,都是就近归了村里或是归了占着使用的人,老百姓里也有胆大的。大部分成为了集体产业。

车队开到院子的大门外,铁管焊的大门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了,歪歪扭扭的在地上拖着,好在还能用。小田之前已经来过这里了,上前打个招呼,门口的卫兵出来,要把歪扭的大门推开,张兴明说:“算了算了,车就放这,我们走进去,你这太费劲了。”抬头看了看门卫室,窗户都没了,门上一个大洞,说:“你这就这么呆这不冷啊?”

小战士挠了挠脑袋说:“不冷,里面生着火呢。”打开大铁门上的小门,众人依次钻了进来。说是钻,是因为这种大铁门上的小门都不算大,下面离地面很高,得高抬腿缩着脖子才能进来。

进了院子,里面空间倒是不算小,几排红砖房,大部分窗户都没了,这会儿用塑料布钉着,门没了的就直接挂着深绿色的棉门帘,倒也能挡住风,东北冬天单位用的棉门帘那真是又厚又重,没有个七八级的风是吹不动的,当然,人来回走也是费了劲了。

战士们正在操场上拉练,看样是以排为单位,喊着号子走着队列或是绕着操场跑步。

靠近山边的地方有一栋水泥二层小楼,小田就领着张兴明往小楼走过去。小楼的侧边十几米就是防空洞的大铁门了,整个用铁板焊的大门紧紧的锁着,不过上面的小门已经打开了,这会正敞着。

像这样的防空洞不只是本溪,整个东北几乎是随外可见,都是掏空了山腹的工程,难以想像在原来那样的社会状态下,是什么支撑着老百姓完成了这么大的工程。像重庆四川那边的防空洞大部分都被利用了起来,或者避暑用,或者成为特色商店饭店,但辽东这边除了一少部分被企业使用以外,全部荒废了,因为位置太偏远,全是在山里或矿区。

到了小楼,就看见毛叔穿着军装站在二楼台阶上笑。

张兴明说:“哟,动作快啊,不过毛叔你穿军装是真帅啊。”其实毛叔在厂里的时候也是穿军装的,不过那时候没有军衔,确实没有这会儿的军装气派。

毛叔笑呵呵的和小田打招呼:“田书记。”

小田也笑着客气:“毛政委,这会儿忙不?”

两个人过年的时候在张兴明家里认识的,这会儿因为工作关系经常接触,到是熟悉了,没事儿在这边两个人还偶尔凑一起整两盅。

第490章 精密机械研究所(5)

毛叔顺着楼梯走下来,边走边戴上了帽子,这会儿部队已经全部换装,全军改戴大盖帽了,不过冬天的棉帽还是原来的老样式。

和小田握了握手,毛叔对张兴明说:“回来挺快呀,这边刚驻进来,还没收拾好呢。”他指了指防空洞的铁门说:“里面就是原始山洞,还得改造加固一下才能用,不过电是通的,还是从本钢热电那边接过来的。当初这个院子也不知道是哪个造反派建的司令部,前几年被部队接管了几天,就荒在这里了。那里面挺大,分好几个洞,里面还发现了几具尸骨,已经被市局拉走了。”

张兴明左右看了看,说:“这造反派的司令挺有想法啊,这布局加上这防空洞,和重庆的渣滓洞很像啊,那边也有一栋这样的二层小楼。”

毛叔说:“应该是吧,重庆我没去过,不过洞里确实是存放武器,关押审讯的地方,那几个人虽然只剩骨头了,能看出来是被打死的,不是用枪。”

小田说:“也就是送去火化完事,现在找事主都找不到了,想查的话根本就没有可能。那几年太乱了,公安这块基本上停摆,而且那几年跑的跑散的散,也没人报案。”

张兴明说:“整个改造下来要多长时间?”

毛叔推开小田让的烟说:“得功夫喽,这冰天雪地的也干不了活啊,就是检查搜索了一下,加固倒是能干,不过还得扩一下,这活不小啊,最好还是暖一暖再动。”

张兴明说:“行,我也不急。不过最好还是尽量快点,我不急,老爷子那边急啊,可别等他问。先扩吧,图纸描出来没有?找地质专家看看,快点把扩建加固的方案定下来,现在能干什么就赶紧干吧。钱不是问题。”

毛叔说:“主要是内部,里面有一多半是页岩地块,不少地方一碰都掉渣,没有专家指导也不敢干哪,可别哗啦一下子塌了咋整?招告已经打上去了,从大军区调战备专家过来,这两天也应该到了。”

张兴明说:“行,稳当点,安全第一。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挖的,这是一群傻大胆啊。”

毛叔伸手拍了他一下,说:“乱说话。那个时候的人啊,和天斗和地斗,那是真玩命,毛主席的手一挥,全国上下都往上冲,你没经历过就想不到那个时候人的精神毅志,虽然可能,现在看来有一些是不必要的,但在当时来讲,真是创造了无数的奇迹。”

他指了指防空洞说:“如果不是那个时候全国上下全是这样的精神和力量,能震住老毛子?那可不是开玩笑,那是真准备开战了,如果不是老毛子服了软,现在说不上是啥情况了就。”

张兴明看着防空洞点了点头,是啊,那是候国家穷,老百姓穷,但是精神不穷,打败了老美(朝鲜和越南),震住了苏联,虽然这会儿还在和越南掐,实际上就是和苏联在斗,如果不是当初把苏联吓住了,他也不会只是这样在背后偷偷的支持越南了,早就跳出来了。

那时候虽然穷,全国上下一穷二白,但是真心讲,没有哪个国家敢不正眼看咱们,包括老美。哪像后来,软塌塌的,什么都是表示关注,实际上是不是关注了鬼才知道,再说了关注有个毛用。

毛叔问张兴明:“进去看看不?整个电力系统已经检修好了,照明也安装好了,现在正在搞通风,原来就是往上挖了几个小洞,这么多年了,有些已经堵住了,有一条塌了,这会儿正在疏通,准备往里装铸管的管道。”

张兴明扭着看着整个院子的布局,说:“不进了,弄好了再看吧,这东西我也不懂,听专家的就行了,这院怎么改?这里得建栋楼吧?要不干脆整个推平重建得了。”

毛叔说:“有计划,这里准备建一个永久性的军营,驻军提到团级,全机械化,雪一化大军区的人就下来了,这个你不能插手,必竟是野战部队,还是要讲一些保密原则的。”

张兴明说:“那是不错,那毛叔你们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军分区了呀,基本上一个师就满编了,还是机械化师。”

毛叔说:“不止,桥头那边也归过来了,咱南坟的空地也归过来,还有下马塘通远堡全归过来,正式编制是两半师,可能全部归建以后,老许就是少将了。”

张兴明说:“军级军分区?那毛叔你也成了将军了啊?”

毛叔摇摇头说:“我没想那么多,你婶一直想我进政府,我这也没想好呢。”

张兴明说:“可拉倒吧,你这事可别听我婶的,我回去和她说去,放着将军不当进政府,这得喝多少假酒啊。”一个军分区的改制归建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年都有可能,现在毛叔就是个大校,到地方降一级,上校,也就是进哪个局当个副局长而已,哪有在部队这么牛逼,而且改建以后,明显就是正规的野战军区了,这和原来的军分区完全是两个概念。

小田就笑,毛叔伸手在张兴明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也笑起来。

张兴明说:“毛叔,改造的时候一定要和专家说明白,要多考虑抗震这块。全是大型精密设备,开动以后的震动是大问题。地面要全混凝土浇铸才行,顶部也得特殊加固。”

毛叔说:“听说专家组里有第一机床厂的工程师,这个应该没问题吧?行,到时候我说说。”

张兴明说:“还有保密工作,所有参与的人员都要审查,要签保密协议,要在军区备案。”

边上李淳说:“我们局也在专家组里,专门负责这一块。”

张兴明点点头,这就没什么问题了。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啊,这个研究所一建成,至少能把国内精密机械这块整体向前推动三十年,能拉动整体工业向前迈进二十年,这是在自己手里产生的变化。

离开防空洞,回到小田的办公室。

进了门坐下,张兴明对小田说:“今年还得新建几个厂,地皮够不够?”

小田愣了一下,问:“什么厂?”

张兴明说:“配套厂,有几个关键部位的技术方案已经出来了,可以生产了。”

第492章 电话(2)

停好车,几个人进了院子。

好像五个小家伙又长大了些,狗狗在前三个月真的变化好快,好像吹气一样,不过因为一身奶毛,变得好丑的样子,丑乖丑乖的。扑腾着就奔张兴明扑了过来,小小还摔了一跤,起来晃晃脑袋,不满意的叫了一声,接着跑过来。

跑的最前面的永远提小蛟和小黑,一个高挑一个粗壮,一个一条裤腿,咬着就扯,呜呜的发着狠。

张兴明蹲下来,一手一个抱起来,马上就被涂了满脸的雪花霜。另外三个就围在他身边急的直转,又扑又跳的,嗷嗷叫着。

小小把前腿扬起来,用后腿站着,盯着张兴明,嘴里不停的呜咽着,看的张兴明好心疼的感觉,赶紧放下手里的两个,把小小抱起来。

五个小东西,就这个最粘人,因为小的时候长的最瘦小,就得到了更多的照顾,老妈更是没事就抱着它,养成习惯了,幸好小小是个小姑娘。

抱着小小,脚下跑着另外四个,就这么进了屋里。

给五个小家伙擦了脚,张兴明几个脱了大衣,到沙发上坐下,出了一口长气,东北的冬天真的好累啊,这一身几十斤重,走路又要全身使力,这一天折腾下来,体格稍差点的得趴下。

坐下喘了口气,喝了杯温水,张兴明站起来进屋去看姥姥姥爷,进屋一看,没人。

上楼,也没人,竟然所有人都不在家。

出了门到孙爹家去,哈哈,也没有人,整个院子除了门口的安保员就没人了。

跑到院子门口一问,原来是毛叔家和丫蛋家都搬过来了,今天开火,两家人全都到对面楼上去了,张兴明抓了抓脑袋,扭头问李淳:“咱去不?”

李淳也抓了抓脑袋,说:“咱去干啥?吃饭哪?”

张兴明想了想,说:“算了,咱们几个自己做吧,去了人多也吃不好,再说那边房子也小,咱五个人占不少地方呢。”

李淳点头同意,两个人又回到屋里,张兴明直接就去厨房准备弄饭。

结果没整几下,电话响,李淳接起来,是小田的电话,张兴明擦了手过去接过来。

“田哥。”

“二明,我刚才给书记和张经理都打了电话了,他俩的意思是这事由市里牵头,开发区入股,三家合资,你看行不?”

张兴明说:“我这边到是没啥问题,关键是比例怎么弄,还有,田哥你能在这边干几年?到时候这块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小田想了想,说:“要不先谈谈?到时候你提出来呗,反正大伙都不是外人。”

张兴明说:“这样吧,这事不小,我让香港那边的投资公司过来谈吧,以投资公司的名义合资,到时候咱俩都不参与,最后再说,行吧?别到时候整别扭了,大伙脸上都不好看。”

小田说:“哎,这事行,投资嘛,肯定是正规投资谈判啊,行,赶紧让那边来人吧,到时候哪天到,我去接机,啥啥的都我这边安排,你就等信就行。”

张兴明说:“行,那我打电话。”

放下电话,边想着事情边回到厨房,结果刚拿起刀,电话又响起来。

擦擦手出来接过电话,是老爷子打来的。

“爷爷,您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怎么,我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

“不是不是,能,我就随口一说,啥事?”

“香港那边安排好啦?”

“嗯,安排好了,商场和地产这边全交给二哥了,我今年这边事忙完就抓那边了。”

“你收购银行了?”

“嗯,收了三家,合并后叫恒大发展,估计五月底能重新挂牌,不过我申请私有化了,咋了?”

“嗯,好事,可以考虑和中信以及中银合作嘛,内地的发展空间还是有的。去日本干什么了?”

黑线从张兴明脑门上挂下来,张兴明说:“您就直接说嘛,绕来绕去的,就知道你是关心这事。”

老爷子哈哈笑起来,说:“臭小子,嫌我默及是吧?快说。”

张兴明说:“上船了,已经离港了,我这边有人跟船,直接运到大连,然后我出车去接回来。今天上午我去看现场了,工程兵正在改造,估计时间上差不多。这边怎么也得一个月左右,到时候防空洞内部改造应该差不多了。到时候封洞进行外部建设,下半年能投入使用。”

老爷子哈哈笑了几声,说:“好,好,这是今年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日本那边都安排好了?别留下什么首尾。”

张兴明说:“没有,那个厂长被调到公司了,过几天那个厂就会被拆分转卖掉,厂房直接推倒建别的物业,等明年德方来人的时候,已经查无可查了,这会儿日本经济疯狂,每天转手的厂子不计其数,没事的,放心吧。”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是啊,日本的经济飞起来啦,就那么丁丁大点的小地方,自然灾害又多,但是经济总量远远的超过了咱们哪,二明,你说这是为什么?真是我们做的不够好吗?”

张兴明说:“这个不能比,日本是老美的自留地,是老美全球封锁链里最重要的一环,有老美的背后支持,自然发展的快些,不过现在日本有点得瑟了,您老要是相信我,就等着看他哭吧。”

老爷子惊奇的问:“怎么说?”

张兴明说:“这次我过去,在东京呆了十来天,经过我的观察和判断,日本的地产泡沫已经到了临界点了,爷爷,现在一个东京的地皮就顶大半个美国啦,你想想,这是什么概念,而且这还不是尽头,还在快速的升值,整个日本全疯了,东京是疯狂,连带着股市也是坐上了火箭一样往上窜。爷爷,你觉得这是正常健康的经济模式吗?”

老爷子沉吟了一会儿,问:“你确定?”

张兴明说:“房子是人活着的根本,如果这样的产业成为一个国家的经济支柱,而且没有尽头的升值,那么直接带来的就是中产阶层的破产,咱就不用说平民了,如果一家人一辈子的收入都不够买一套小房子,爷爷,这个国家的经济是正常的吗?”

老爷子说:“有道理,咱们国家也在推行房产商品化市场化,难道这里有问题吗?”

讲真,中国最开始的发展模式学习小日本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第一个就是房产市场化,一直到日本泡沫崩裂,朱总上台,严肃房地产市场,整顿金融管理,才算把这波压了下去。但是相关利益链实在太大了,后来还是弹了起来。

张兴明说:“不是市场化和商品化的问题,是没有理性的增值,这才是核心。”

老爷子说:“那依你的判断是?”

张兴明说:“美英日的广场协议您老知道吧?”

老爷子说:“知道,我手里就有原件照片,怎么了?这不是日本政府抑制通货的手段吗?”

张兴明说:“爷爷,美国是狼,你见过狼帮人家修房子吗?狼只会吃肉。现在美国的各大财团全部进入日本股市、资本市场和地产市场了,您说,他们是去添砖加瓦的吗?”

第493章 帮国家赚外快(3)

老爷子问:“你确定?”

张兴明点头说:“确定。我的投资公司也过去了,那边对老美的财团和国际资本游资都很熟悉,已经有过接触。”

老爷子问:“你投了多少进去?”

张兴明说:“哈哈,爷爷,你这是在刺探商业机密哦。”

老爷子骂:“小兔崽子,说。”

张兴明说:“全部,我还利用各种资源贷了有差不多二百亿港币,而且随着不断的操作,资本还在增加。”

老爷子明显愣了一下,说:“你就这么自信?”

张兴明说:“当然啊,这么明显的事情,除了咱们和日本人,欧美国家早就开始分餐了啊,连韩国都有资本过来,跟在老美后面喝汤,只有苏联没有什么反应,和咱们一样。这是社会主义国家的自律吗?”

老爷子骂:“胡说八道。”停了一会儿,问:“真的有把握?”

张兴明说:“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爷爷,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不会胡来冒险的。”

老爷子说:“那你这会儿说出来是什么意思?给国家分一杯羹?不会引起欧美国家的反弹?”

张兴明笑着说:“老爷子,这盘子不是哪个人或者哪个国家能吃下来的,这个时候从资本方面来讲,越是跟风的资金多,他的风险就会越小,吃到的肉就越大,懂了吧?人多力量大用在这里也是没错的,必竟面对的是一个发达国家啊。”

老爷子嗯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说:“你认为国家适合参与进去吗?”

张兴明说:“这个要分为两个方面。第一,国家资本直接出资肯定是不合适的,必竟这也算是趁火打劫,还是隐蔽些好。第二,我也不建议国家资金参与到股市或者楼市里,我建议国家准备好资金后,在恰当的时候进入,收购企业,这才是国家需要的东西,当然,也不能直接用国家的名义,可以以代理人的身份,我相信咱们外面在暗处的力量也不会小吧,正好干这事。”

老爷子没出声,沉吟了一会儿,说:“研究所要多上点心,要确保万无一失。安装调试有办法没有?咱们国家在这一块算是空白,如果靠自己摸索的话耽误时间不说,也容易出问题。”

张兴明说:“放心吧爷爷,我是等那边安装调试好了以后才打的包,除了电源,德国人装的东西原封未动,过来后直接放置连接电源就可以了,哦对了,日本的电压和咱们不一样,这个得提前想办法,我这块可帮不上忙。”

咱们国内的标准电压是220伏,而日本是我们的一半,110伏,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买日本原装电器电源上都带着一个大匣子的原因,那是电流变压器,没那玩艺插上电就烧了。

老爷子说:“就你一个人聪明。单独的变压器早就安排好了,行啦,我还有事,你注意安全,好好准备参会的事吧,挂了。”放下了电话。

张兴明放下电话,扭着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李淳四个人,苦笑了一下说:“做点饭怎么这么不容易呢?”

再不容易也得做啊,肚子都咕咕响了,张兴明加快速度,李淳也来搭下手,简单的炒了三个菜,把冰箱里的凉菜端出来,菜炒好饭也跳了,喂狗,吃饭。

几个人吃完饭,刚把桌子收拾好,五个小东西一阵跳叫,从狗洞里钻了出去,张兴明走到门边一看,果然,大部队回来了,几家人边说边笑的进了院子。

一进门,老妈说:“哎呀,二明回来啦,啥前到的啊?怎么没去对面呢?吃饭没?”

李淳他们几个站起来给老妈老爸这些人问好,张兴明说:“我们五个人呢,挤挤擦擦的去干啥呀,吃过了,我自己做了点,全搬过来了啊?这下近了,可不错,你们平时说话逛街也有伴了。”

毛婶说:“可不咋的,平时全是我一个人,这下可行了,哎呀,终于有人一起唠嗑上街,不用一个人在屋里闷着了。”

看来孩子在身边和不在身边是各有利弊啊,好处是享受二人世界,日子过的轻松,不好的地方就是经常一个人在家没人陪着了,孤单,必竟毛叔要工作呢。

毛婶原来也是在大集体上班的,不过因为儿女都不在家也不用养的,毛叔就不让她去了,又累又苦的,也挣不来几个钱,大集体小集体的工资实在是很考验人的心脏。

孙爹孙娘他们直接就回去了,大胜哥带着媳妇到沈阳学习,二哥二姐都在沈阳,家里就剩兰姐两口子,平姐回南坟去了,那还有她的小金库呢,可不敢丢下。小红大姐这会儿还没回来。

姥姥和姥爷可能是因为天气转暖了,精神愈发好起来,姥姥竟然还胖了些,花白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姥爷的变化不大,不过还是比上一世的时候精神多了,背也没有那么驼,上一世这时候牙都掉没了,这会儿竟然还有五六颗,老妈已经领他去镶了满口烤瓷,这会儿也能像正常人一样吃东西了。

年事张兴明也安排人带两位老人去做了全身体检,针对性的做了调养计划,他希望这一世两位老人能尽量多活几年,享享福。

大家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姥姥姥爷又一起进屋去了,继续一个看电视一个听收音机,也挺有意思。

这边毛叔一家和老爸老妈坐着说话,李淳他们回自己房间去休息了。

一群孩子也上了楼,人家有自己的游戏,虽然老哥和毛兰姐要大不少,但还是和小弟他们一起行动的,这也是一种习惯吧。

丫蛋看到张兴明又是很开心,腻了他一会儿,也上楼去了,张兴明坐在那陪老爸和毛叔他们说话。

说了一会儿,正想回自己屋去,电话又响了。

走过去接起电话,又是老爷子。

“二明,国内现在基本上赞同你对日本经济的看法,你看能不能整理出一份报告,等开会的时候带过去,相关部门可能还要当面听取你的意见和建议,你准备一下。”

“行,保证不掉链子,放心吧,过几天我就去京城了,这边到时候还得爷爷你安排盯一下。”

爷孙俩又说了会话,挂掉了电话。

第494章 发展安排(4)

随着80年代越走越远即将离去,张兴明知道,自己能呆在本溪这里偷着享受生活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了,随着年龄增大,事业增大,他的脚步离本溪会越来越远,原来的想法有很多是不成熟的,人到了一定的时候,不是人在推动事业前进,而是事情架着人往前走,你可能有机会调整一下方向,但你停不下脚步。

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未来几年的安排,把原来的大概计划删改细化了一下,又斟酌了好久,才算放下心来。

不过这样一来,本溪这边的建设安排就得抓紧了,因为他忽然发现,其实他手里的时间真的不太够用了,日本虽然安排差不多了,但东欧和苏联还头影没有,需要从头做起,这不是短时间就能达到目的的事情。

国内的摊子也要详细的规划一下,成立集团公司势在必行。

从香港和国外吸收一些职业经理人进来补充自己的管理团队也是一件比较急迫的事情了,于汉明已经拿了一笔钱离开了公司,他染上了赌瘾,公司的钱被他赌了,那个会计已经是他的情人,替他掩盖了账目,事发后就不知所踪,也算是为了他做出了极大的牺牲,不管对错,起码在感情上挑不出错,可惜了一个女孩。

于秀红最后还是留了下来,她也舍不得这份拼出来的工作,她是陪着和祥一起成长起来的,这里就像她的家一样。她和于汉明绝裂,不承认这个哥哥了,把父母接到了沈阳。

随着公司的发展壮大,管理层越来越紧张了,不是每一个人经过培训都能成为管理者的,这不是能不能吃苦的事情,这个需要天份。

当然,这事肯定还是得从香港想办法。这个时间段香港虽然楼市在回暖,但经济情况并不是太好,失业人群还是不算少数的,其实香港这里真的有点背,一次一次的经济崩盘,危机,一直到回归以后,才慢慢好了起来。

拿笔写了一份人才引进计划,仔细看了几遍,拿起电话打给木友德,把事情交给了他,他自己自然会和何小姐以及老郭他们商量。现在木友德基本上常驻香港了,听说正在计划把家搬过去。

想了一会儿,觉得是时候建一个自己的人才培训基地了,于是又写了一个和祥商学院的计划书,这个到是不急着执行,但也是日程上的事。

然后就是几个厂子,马上开化了,厂子的建设全部要开始,图纸已经交给了候经理,到是不用操心,但设备采购和人员配置还是得自己这边安排。

这一想之下,事情还真是不少啊,想了想,拿起电话给投资公司打了过去。

“哈罗,沃尔维尔公司。”

“我是张兴明,请接一下习小姐。”

“张生你好,请稍等。”

“哈娄,张生。”

“你好习小姐。”

“咯咯咯咯咯咯,哎哟,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好啦好啦,对不起。嗯,有事吗?”

“你等我再过去的,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会有没有时间?有事交待你。”

“嗯,嗯哼。好了好了,你说吧,我在记。”

“马上安排人来我这一趟,这边要合资几个厂子,需要你们过来谈判,这个最急,你马上安排吧,然后直接在沈阳成立一个分公司,以后这方面的事情不会少,而且国内的经济会越来越好,发展越来越快,业务不会少,先进来就占了先机。”

“好的,马上安排。”一说到正事,已经完全职业化的习大经理马上进入工作状态。

“国内这边缺大量的中层管理,高级管理合适的也要,这个要在香港招工,而且这边的几个厂也要在香港招收熟练工人,这个事情老郭正在办,你和他商量一下,直接一起办了吧。人品一定要好,其他可以适当放宽。”

“好的,郭生有和我讲过,服装设计师,打样师,成衣师,我有注意。”

“机械师,熟练加工工人,机磨铣钻镗都要,汽车工业相关的工人大批量的要,但是必须是熟练工人,要没有劣迹记录。”

“嗯,这个工作已经在做了,郭生还计划到长春上海试试看,我觉得可以的。”

“呃,好吧,你们随意,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弄的声势太大,必竟是去挖墙角,国内的政治问题还是要注意的。”

“好的。还有事情?”

“哎呀,事不少啊。要不这样吧,你亲自来一趟吧,咱们当面沟通一下,一下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事情不少,我这马上要去京城开会,只能把事情交给你来安排了,何小姐那边肯定罩不过来。”

“……好吧,我带团队过来。直接把分公司搞掂好了,那beybey?”

“白白,路上注意安全。”

放下电话,手还没拿起来,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

“我。”老爷子的声音。

“爷爷?又有啥事了?”

“关于日本的情况我已经报上去了,等你到了京城会有人找你具本了解情况,我这会儿打电话是有件事问你。刚才你说,日本是美国全球封锁岛链最重要的一环,这句话有什么凭据吗?”

岛链封锁计划,是美国人1951年提出来的,主要针对苏联进行封锁以及加强本土防护的计划,随着冷战的加剧,美国也在岛链计划上不断的投入重资,不断的进行加强。但在这个时候,我国并没有意识到岛链计划对我国的封锁和影响,因为这个时候我们还没有真正的海军,也因为这个时候并没有重视海洋。

一直到苏联解体,美国人不但没有放弃岛链计划,反而又在不断加强收缩的时候,国内才意识到这是针对自己的行为,但即使发现了也并没有什么办法,走不出去啊。不过从90年代起,国家开始重视海洋了,开始加大海军投入,这也算是岛链封锁带来的一个惊喜吧。

一直到辽宁号下海,总算是能在海上站直腰了,有了自己的主心骨。

第495章 岛链(5)

张兴明组织了一下语言,说:“爷爷,你手边有地图吧?你拿只笔,把咱们外海,从四岛到台弯这条链画出来,再看看印度洋,美军的距点您那应该有吧?把这些地方连起来,再和台弯这边连起来看一看,您就明白了。咱们所有的海路都被封锁了,海洋已经成为咱们事实上的禁区,被美国人控制着,如果发生战争,您想会怎样?”

“咱们国家现在最大的短板,就是还没有重视海洋,没有重视海军。爷爷,科技越来越发达,陆地上的资源越采越快,这东西不是无休止无止境的啊。海洋占着地表面积的一多半,海洋里的资源有多少?将来的发展重心必定是海洋。同时,随着科技发展,信息传播速度越来越快,世界性贸易越来越大,海运必将会成为世界上最繁荣最便捷的运输方式,但是咱们在海上没有一点话语权没有一点力量,这是一个大国应该有的样子吗?”

“欧美各国,包括日本,早就已经注意到了海洋的重要并且在想尽方法的圈占海洋地盘,为啥?那是在圈占资源,等将来发展到大量利用海洋资源的时候,我们就只能看热闹了啊。我们的海域小吗?但是您注意看一下,有多少在我们自己手里?越南这些东南亚小国,日本,侵占了多少属于我们的海洋?”

老爷子那边悉悉索索的半天,水杯挪动的声音,翻什么书本的声音,好半天,老爷子说:“你说的是对的,以前我们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而且东南亚这几个国家并不是占几个小岛占点海域的问题,他们也是你说的这个封锁岛链里重要布点。疏忽了啊,一直以为老美是针对苏联,对我们还是友好的。”

张兴明说:“暂时来看,老美对咱们确实是友好的,因为老美想形成事实上的两极,就必须拉拢我们站到他这一边,我们和苏联的几次冲突也并不是那么简单,虽然苏联也确实不是什么好玩艺。不过总的来说,包括苏联在内的欧美国家,对我们这样的大国是相当关注的,他们会不约而同的来抑制我们的发展。历史上,我们可是一直压着他们的,他们刚站起来二百来年,可不想再被压倒。”

老爷子笑了,说:“看来你对历史了解的挺多啊,比数学强。”

张兴明满脸黑线。

叹了口气,老爷子说:“没钱啊。经济落后,什么都要落后。这也是现在上下一心发展经济的原因,只有兜里鼓了,干什么才有劲,才有成功的可能。加油吧小子,还得靠你们这一代啊。”

张兴明说:“可别这么说,得靠我爸他们这一代才对。要是等我们这一代可得了,那得多少年。”

老爷子笑着说:“对,对,我忽略了你的年龄,那你就多挣钱吧,外汇,我们缺外汇,你要多贡献点出来,国家要发展,外汇是必不可少的。”

张兴明说:“行,要努力。要不爷爷,国家拿点钱放我这吧,我帮国家挣点外汇出来。”

老爷子说:“行,那一亿两千万美元这几天给你,就当本钱吧。”

张兴明目瞪口呆,说:“爷爷,不带这样的吧?那是我的钱啊?”

老爷子哈哈大笑,说:“逗你的,这件事办的好,国家不会亏了你的。别的事,我得汇报一下,等我消息吧,就这样。”挂了电话。

张兴明放下电话,擦了擦头上的虚汗,老爷子这玩笑开的可有点吓人,一亿二千万美元啊。

继续完成规划,这一下要增加好多厂啊,这事情可不是招几个人那么简单,要做的事一个团队也得忙活几个月啊,头疼,手里能拿出手的人太少了。而且现在大伙各管一堆,也不可能抽西补东,那就更乱了。

一项一项把工作列出来,然后张兴明哎呀一声痛苦的倒在沙发上,人哪,上哪弄人啊,需要的中层人员可不是小数啊。

趴在那想了半天,终于决定,不想了,等习大经理他们到了再说吧,商量一下。

……

第二天晚上,投资公司谈判团队到达沈阳,政府出车把人接到本溪,安排到了市委招待所,张兴明在招待所等着团队到达,陪大家吃了一顿饭,连夜开会,一直研究到后半夜。

第三天上午九点,开发区,本钢,沃尔维公司三方在市政府小会议室开始就合资事宜展开谈判。

开发区来了个副区长,小田也没亲自来,和张兴明一样躲在后面,留一个挽回的余地,本钢是张总经理亲自来的,带着会计师,他对这事是非常重视的,虽然本钢暂时来看发展势头还可以,但隐患也很大,没有先进的产品,大部分厂矿的设备老化,福利包袱沉重,生产效率低下。

而且因为拒绝了美日的合资要求,上面部里对本钢也十分不满,不时的小鞋飞下来,政策上已经开始明显的向鞍钢倾斜,虽然架子还在,但早已失去了远东第一钢的风彩。

上一世,因为这些原因,张总经理直接以投资的名义跑美国去了,带走了几十个亿,总会计师被退休,本钢一蹶不振,开始进入下滑坡道。

张总经理穿着合体的西装,一本正的坐在位置上发言:“我们本钢,始建于1909年,是曾经的世界最大钢铁公司,建国以后。”

“张总,公司介绍就不必了,咱们还是直接谈细节吧,节省时间。我们即然来了,说明选择和本钢合作的总体目标是确定的,您应该知道,我们小老板是本钢子弟,他的父亲是贵公司的员工。”习舒蕙脸上带着淡淡的职业微笑,轻声慢语的打断了张总经理的话头。

张总经理明显尴尬了一下,随后笑着说:“好,好,尊重港方的意见,咱们直接谈细节。”要知道他可是副部级干部,还是头一次被人半道打断发言,如果不是对方是港商,拍桌走人都是可能的。

第496章 谈判敲定(1)

习舒蕙拢了拢头发,低头翻了一下资料,说:“第一个是将建立的特钢公司,主要是利用我们的技术来生产国际最高水平的特种用途钢材,包括车用钢,轴承,发动机以及底盘材料,产品将由我方集中采购,厂房,技术,技术人员,设备采购包括产品销售,以上全是由我方提供或建设,基于以上几点理由,我方建议特钢厂股权结构为我方占70%,本钢25%,开发区以土地占股5%。事实上,我们是可以完全独立建厂的,但是因为我们小老板对本钢很有感情,完全是出于帮助家乡,建设家乡的想法,才提出合资的,张总经理,您认为呢?”

张总经理皱着眉头想着,会计师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张总经理点了点头,说:“特钢这块我们没有意见,可以按这个标准分配,但是工人这块希望能从我们这边抽调,而且我们要派副厂长进驻。”

习舒蕙笑了,说:“工人没问题,只要是熟练工人我们就可以要,不过副厂长这块,张总,我们是走国际化经理人制度的,副厂长不是您这边的领导哦,我建议您派个常驻会计,这样可能更好一点。”

张总经理和会计师说了几句,点头同意,两个人把开发区这边完全忽略了。

“那么,再说特种合金铝厂,同样,我们的技术设备技师销售,这个因为技术上的原因,我方要占股75%,本钢20%,开发区同样是5%,可以吗?”

张部经理问:“技术上的原因?能说说吗?”

习舒蕙说:“我们将生产的合金铝,将是一种工业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全新产品,它的各项指标超出目前国际上最好的合金铝十倍以上,不仅汽车可以用,飞机也可以用,军事民业都可以,是一款全方位的战略性材料。别的我就不多说了。”

张总经理吃了一惊,下意识的问:“真的呀?”

习舒蕙点了点头,说:“真的,而且我们的技术还在研发,将不断的代进。”

张总经理一拍桌子,说:“可以,我们同意,全照你说的办,不过工人,这个。”

习舒蕙笑着说:“这个我不敢答应你,我只能说,只要可能,我们会首先选择本钢。”

张总经理说:“行,技术上的东西我还是懂一些的,你们需要什么,本钢这边全力配合,只要我们有的,能出得起的,随便提,我只有一个要求,或者说请求,合资公司能不能使用本钢的名字和商标?”

习舒蕙笑着说:“厂子的名称就叫本钢特种钢材厂,本钢特种合金铝厂,但是商标肯定要单独设计的,这个要考虑国际化,不过产品包装上可以使用双商标,这个没问题的。”

张总经理满意的点头,有点小激动,说:“好好,可以可以,双商标好,双商标好。”他边上的会计师也有点激动,本钢现在缺啥?缺技术,缺核心竞争力,更缺名气啊。

别看合资厂本钢只占了二十几,这个问题不能这么看。

张兴明不自己建厂而是选择和本钢合作,是因为资源问题,铁矿铝矿就有了稳定的供应链,而本钢得到的是名气,技术,还有大量的工作岗位,这就是双赢。

一直默默坐在一边的开发区副区长同志得到的是政绩,当然,还有稳定的收入,别小看这5个点,对于政府来讲,这不是小数了。

两个主要的厂谈好,那边律师团队就马上开始做合同,

这边习舒蕙又拿出一份文件来,说:“接下来是化工厂,张总经理,我们有国际上最先进的配方技术,有海外销售渠道,这个厂要同时生产三种领先国际的产品,具体的,您拿个主意吧。”

张总经理点了点头,坐直了身体,脸上也严肃下来,说:“前天小田和我说这事的时候,提到了污染的问题,您知道,我们这个地区的污染,由其是空气污染一直很严重,不怕你笑话,整个本钢就是一个大污染源,我们也在上级部门的指导下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说实话,到目前为止,见效不是很明显。但我们有决心做好这件事。

化工厂是肯定有污染的,由其是石油化工这一块,对空气质量的影响很大。所以,经过我们党委研究,决定降低我们的理想股权,来提高厂子的治污能力。计划合资的化工厂位置在郑家,那里属于城郊,居民不多,地域宽广,水源充沛,本来我们是想把整个厂子并进来后,占一半的股份,但因为污染的问题,我们愿意以整个化工厂占新厂的40%,以此来平衡贵方将在空气污染方面的投入,怎么样?”

习舒蕙笑了笑,拢了一下头发说:“张总经理,我方的意思是整个本钢化工厂包含地皮以及附属设施只能占有新厂的30%,说实话,在化工这一块,我们可选择的合作对像很多,而本钢化工厂的整体实力只能算中等,如果这个厂子不是本钢的,我们根本不会考虑。因为新厂有明确的生产和销售的产品和目标,所以将对旧厂进行完全的改造,包括设备的引进等等,还有您说的治污设备,这个投入其实和新建一座厂也差不了多少了,地皮不值钱,我相信我只要说在哪里建厂,当地政府都不会吝啬一块地皮,您说对吧?

张总经理和会计师对视了一眼,想了想,说:“这样的话,原化工厂的退休伤病员工你们得管,你们真正的从本钢独立出去,如果可行,那我们就同意贵方的分配方案。”

习舒蕙翻了翻手里的资料,看了几组数字,点了点头说:“可以,原化工厂的所有附属设施设备人员全部归新厂所有,地皮,福利房,这些都要转交到新厂名下。”

张总经理说:“行,那就这么办吧。”

经过大半天的商谈,三家合资厂终于在纸面上建了起来。

其实真正的商业谈判要比这复杂百倍,光是一个福利问题就能扯几天,这次合资因为提前已经有了腹案,双方直接亮底,所以显得特别痛快。

谈完了正事,会议室里的氛围轻松下来,律师们在准备合同,这边大家换了茶聊天。

没有什么新闻发布,也不搞什么宣传,合同拟好张总经理和习舒蕙,韩副区长三个人把字一签,公章一盖,这事就算成了,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建设改造。

这会儿所有人都饿了,这大半天就喝茶了。

签完合同,大家相互谦让着离开会议室,到招待所食堂去吃饭,政府这边在招待所准备了欢迎晚宴,也算庆祝的意思,必竟这钱是投到市里面来了,以后也将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和众多的工作岗位。

第497章 集团化会议(2)

本溪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具体的执行自然有香港申记和投资公司这边派人处理。

整个规划的建设将一直持续到86年年底,招工工作也在同步运行,不过因为没有专人处理这一块,所以目前还是由老郭和习小姐两边共同在做,暂时也只好这样。

沈大小姐也已经回来了,超额完成了即定任务,三亚海口还有北海的圈地计划完成,下一步又是规划建设,不过这块不急,那边离起飞还有好几年呢,地块先摆在那里也无所谓,只要按合同如期付款就好,有充足的时间慢慢琢磨,再说现在张兴明也确实没有精力去搞这些。

在本溪休息了一天,随便逛了逛,算是体验一下内陆重工业城市之后,一行人驱车来到沈阳。

这会儿太原街这边还没有进行改造,和祥这一块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在一片大平房筒子楼板砖楼中间,拔地而起的建筑高耸着,湛青色的玻璃幕墙和古黄色的外墙石材交相辉映,在阳光里熠熠生辉。

这个地块好像和隔街的楼群形成了两个世界。

商场里人流如织,美食城里更是一片繁忙,大家到达这里的时候,正赶上午餐时间,各种菜肴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刺激着路过的行人的味蕾,吸引着更多的人来到这里寻找吃食。

张兴明掏钱请大家就在这里吃了一顿,竟然还出现了一家港味的小馆,虽然不是很正宗,也让习小姐众人一阵惊喜。

吃完饭,张兴明陪着第一次来到沈阳的众人随意逛了逛,当是参观了。商场,超市,写字楼,最后在自家酒店里字顿下来。

大家去休息,张兴明到办公室转了一圈,看了看最近的文件,了解一下这边的整体情况,却发现中街商场和铁西商场打了相同的报告上来,建议在中街和铁西买地修建和祥广场,各种数据分析以及投资概算都做的相当仔细,张兴明看了看,并不是一个人写的,看来下面还是有人才的。

拿起笔,在报告上批示:同意。请交地产公司制定详细计划。另:请审计中心给出相关报告。

一个多小时,终于处理好了桌上堆放着的文件,把只需要看看的文件码在桌边,把写了意见和批示的文件放进桌上的红色文件篮里,收好钢笔,张兴明起身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面,静静的往远处看了一会儿。

这是个生机勃勃的超大型城市,它的发展将马上进入快车道,视线可达的地方,都会在未来几年内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自己走在了所有人前面,将永立不败之地,这个时候,心里没有一点自豪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86年的时候,沈阳的商业发展就已经相当不错了,五爱市场南塔市场都已经发展了起来,虽然还是简陋的棚棚市场,但已经吸引了五省的客商留连于此,从早上四点钟开市到中午歇市,整个市场里水泄不通,全是买卖人,包括大量的外国人,其中以苏联人最多。

而白塔西塔铁西这几个区域也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商业化之路,白塔集中了大量的食品工厂,西塔成为民族特色的餐饮娱乐区,铁西主打建材买卖服务,虽然还只是初始,还不是很成熟,但雏形已成,只待发展了。

下午,睡了个午觉的习大经理一行精神的出现在酒店大堂。

张兴明下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在这喝了一杯咖啡了。

大家上车,奔向轻工业园那边。

参观了一下园区的发展,参观了一下已经建好的别墅区和安保基地,最后来到二十世纪大厦。

今天将在这里进行公司集团化的讨论。

下午二点半,所有在家的经理级以上员工全部到齐,香港方面习舒蕙和律师团参加会议。

这还是二十世纪大厦建成以来第一次启用会议室。

这边因为交通问题并没有招商,基本上准备留着自用了,香港方面有几个厂在这里设了办事处,轻工业园里的厂家也搬到这里办公,还有安保公司,地产公司,将来的汽车公司,置业公司,本溪那边几个厂家,反正闲不着。

会议室很宽大,完全是后世标准会议室的风格和配置,落地窗挂着整幅厚厚的呢绒窗帘,水晶吊灯擦得一尘不染。

综合办公室的人员给大家泡茶,递上打印好的资料,然后静静的守在外边。

大伙拿起资料翻看,等看的差不多了,张兴明轻轻敲了敲红木会议桌说:“都看了吧?那么我们就正式开会。今天把大伙找过来,是讨论一下公司集团化的问题,目前公司的发展方向,目标,规模,所有的即有的在建的要建的公司,厂,研究所全部在列,继续像现在这样管理恐怕是不行了,其实我也没想到整着整着摊子这么大了。现在的管理模式就有点跟不上了,按照现在的发展速度,再有二年,现在的管理团队就玩不转了。所以集团化,职业经理人化是事在必行的事情。早点规划,早点准备,就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出问题,而且也更有利于发展。

集团化,不是简单的说我们是集团公司了就完事的事情,集团化是一个系统的管理模式,是为了增加效率,减少能耗,而不是显得我们有多大。大家都想一想,我们应该怎么划分部门,怎么才能用最少的人和时间办更多的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事抓一把,现在除了商场和酒店以外,几乎就是现抓,事现抓,人现抓,到现在没出什么大篓子我都觉得是个奇迹,哈哈。当然,这和我也有关系,有些事情是我想的简单了。大家都说说吧。”

“咱就跟本钢学呗,那么大个公司,那么多厂,肯定有经验啊,他们怎么弄的咱就怎么弄呗。”赵三点了一根烟吐了个烟圈,轻松的说。

张兴明缓缓的从每个人的脸上看过,二姐,陈嫂,沈大小姐,苗丽,于秀红,杨春梅,胡文革,苗叔,苗婶,习舒蕙,赵三,刘梅悦,再加上二哥,老郭,郭大班,这就是自己现在全部的家底,不由得脑瓜仁一阵疼,除了苗叔苗婶老郭兄弟还有习舒蕙以外,一水的初中生,这就是自己的高管团队啊。

如果不是自己抢先一步抓住了时代,估计都活不过一礼拜去啊。

第498章 建个商学院(3)

深吸了一口气,张兴明说:“好吧,这也是难为你们了,行,你们只要管好自己那一摊就行。集团化以后,要服从管理,服从指挥,集团下达的任何命令规范都不许打一点折扣,只要你们能做到这个我就满足了,真的,大家一起出来的,走到今天也不容易,但是要想走的更远,只能改变。咱们不懂不会不怕,可以学,我相信经过学习,你们将来也可以做的更好,站的更高。”

顿了一下,张兴明对习舒蕙说:“习经理,还是你来说说吧,你是工商管理硕士,是我们这些人里唯一的一个专业人士了。”

习舒蕙有点不好意思,笑着拢了拢头发,说:“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我觉得她们都做的很好,也就是因为内地的某些原因没能上学而已,其实学历不重要,还是得看天份的。能把事情做到这么大,管理的这么井然有序,说明她们的天份都相当好,我建议咱们在香港建立一所内部进修学院,定期系统的对管理人员进行一下培训,一期一两个月,这样几轮下来,大家都会有非常大的进步的。”

张兴明看了习舒蕙一眼,说:“我昨天晚上还在想这个问题,原来还想着开完会和你说一下呢,不过我到是没想过在香港办学,我昨天就想着在沈阳建一所呢,反正大把的地,就建在二十世纪大厦附近。”

习舒蕙说:“将来可以考虑在内地办分校,但是目前的条件来看,还是办在香港好一些,那边的社会状态,商业状态都比内地合适,而且可以就近从香港大学请教授来讲课,一举数得。”

张兴明想了想,点了点头,说:“这点你确实想的比我长远,行,那就在香港办吧,咱们不正好有几块地吗?原打算一块建基地,两块建和祥广场,最小的一块拿来做商住小区做为员工福利呢,那就直接建学院好了,这事你和老郭商量一下,快点落实吧。”

习舒蕙说:“我和光仔都不是这块的行内人,还是交给申记吧,其实那块地只建商学院有点浪费了,可以多修几栋高层的。”

张兴明想了想说:“行,你安排吧,那边短时间内就交给你了,我把这边事情处理差不多了再过去。你再说一下你对集团的想法吧。”

习舒蕙挽了下头发说:“我还是把商学院这块说完吧,你也听一听。我觉得要建就一步到位,直接申请牌照,而不是单纯的做为内部使用。申请牌照的好处有很多,最关键的就是可以源源不断的为我们自己输送新鲜血液,香港的毕业生找工作很艰难的,这样可以吸引很多人才过来。而拥有牌照以后,我们就能拥有自己的教育团队了,教育团队的稳定对一所商学院来讲是非常重要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样也更节省成本些。”

张兴明说:“学院的老师从哪里来?有了牌照正规办学招生,师资力量就非常重要了,这个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事情吧?”

习舒蕙说:“现在就可以去找哇,一边建一边找,挖,从国外引进,也不是很难,可以找人才公司搞掂的。”

张兴明说:“行,如果真能行当然这样更好。去办吧,大不了办不成咱们仍然开内部培训就是了。”

习舒蕙抿嘴笑了一下,说:“关于集团化的问题,因为我知道的时间有点小,还没有特别成熟的思路,我就简单的说一下,想到哪说到哪,说错了大家不要怪我。”

张兴明点点头,二姐说:“小蕙怎么几天不见变这么客气了呢?都自家人,说吧。”

习舒蕙冲二姐笑了一下,理了理思路,说:“集团化的目的是为了更有效率的管理,让管理层级更适合公司的发展,同时最大限度的避免一些,嗯,不良事件,那么首先,审计仍然是需要独立出来的,其实我建议直接把审计中心注册成会计事务所,只向张生你一个人负责就好。

然后,安保公司肯定也是要独立存在的,也向张生负责就好,管理的层级越少,管理的效率就越高,而且这两块都不太适合融入集团里面来。

然后就是商场和超市,成立商超事业部,对商场和超市的开设,账务,人员,进出货物等等经营性的方面进行管理。

汽车厂和特钢,合金铝,自行车,注塑,化工,可以成立工业事业部,统一规划管理,对产品的生产销售负责。

成立公共事业部,对物业,置业,地产,写字楼进行管理。

成立酒店管理部,对酒店的建设经营进行统一规划管理。

成立科技事业部,统筹管理所有研究所,学院,以及精密厂。

成立集团宣传部,也可以叫公关部,对外部关系处理,宣传等方面进行管理。

成立人才部,对整个集团的员工招聘,考察,入职解聘以及培训学习等各方面进行统筹。

成立综合部,对公司文件,设备,耗材,传达,收取,物资等等负责,也就是秘书部。

我只想到这么多,因为我对内情不是很了解,所以像这个太子集团公司,通讯公司,寻呼公司这些都不好定位,就不说了。谢谢。”

张兴明边听边在本子上记录,听到这抬头看了习舒蕙一眼,点了点头,看着记录的东西想了想,说:“别人呢,别人谁还有没有什么想法,同志们,叫你们来开会不是叫你们来喝茶的,发言啊。”

大伙笑起来,赵三说:“我这块我自己都没想明白呢,项目单一啊,就一寻呼台,要不我也独立吧。”

二姐说:“酒店不是注册的酒店管理公司吗?又弄个酒店管理部嘎哈呀?”

于秀红看了看刘梅悦说:“商场这边一直是有独立公司管理的,小悦那边也说是独立管理经营,我不是怕我当不了官啊,我就是奇怪。”

苗婶说:“审计中心这边我同意习小姐的想法,注册一家会计事务所吧,还可以对外经营,创造点收入回来,而且对公司的形像也有好处。”

苗叔没说话,点了根烟,他这边是肯定独立的,而且马上就要迁去京城了,自己那一大摊子事还没处理好呢,没有闲心想别的事情。

第499章 和祥集团(4)

张兴明看了看大家,说:“二姐,二丫组,梅悦姐,我给你们解释一下,你们还是独立经营的个体公司,但是现在有啥事了,是不是全来找我或者二哥?相当于我和二哥两个人要管理所有的公司和厂,估计俺俩得累死也弄不过来。成立集团公司,设立商超事业部,酒店管理部,就相当为你们服务的管家,以后有事你们就不用找我和二哥了,直接找到部里就行了,如果他们处理不了,再交给我。事实上他们就是在分担我们的工作,把没有必要必须由我们亲自处理的事情给解决掉,这样不但效率高些,我也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办别的事情了,懂了吧?”

几个人点点头,也不知道懂了还是没懂。

张兴明想了想,说:“行吧,那今天就到这吧,一会我再想想。说一下各自那边的情况吧。”

这下有说的了,大家从二姐开始把这一段时间的经营情况,遇到的问题说了一下,张兴明做了记录,然后大家散会,各回单位去了。

这边张兴明把苗婶和习大经理留下,三个人坐到沙发上说话。

张兴明说:“中和习大经理的发言呢,我对于成立集团的事情有了清晰的想法,在这里向习大经理表示感谢。”习舒蕙伸手到张兴明身上捶了一下,苗婶就看着笑。

张兴明咳了一声,说:“说正事。阿蕙姐你觉得会计事务所到香港注册怎么样?”

习舒蕙想了想说:“我觉得可以,事实上现在内地并不适合商业发展的,没有基础,相关政策也不完善,香港必竟要正规些,而且咱们本来就是香港公司啊。”

张兴明一拍脑袋,对啊,我本来就是香港公司啊,就应该在香港注册啊。

呲了呲牙,张兴明说:“你说的这些基本上差不多了,不过,地产,通讯这两块要独立出来,直接向我和二哥负责就行了,其他的可以就按你说的走,你回去以后尽快组织人手把方案弄出来,咱们争取上半年就完成集团化的进程。现在公司缺少高级管理人才,你多辛苦。”

习舒蕙瞟了张兴明一眼,翻了个白眼。

张兴明笑着说:“一开始从来没想到摊子会铺这么大,而且我们这里你也看到了,其实也不只是我们这里,整个内地到处都缺人才。做生意开厂子的几乎全是没怎么上学没有工作的,你可能不理解,在我们这里,做生意是有点让人瞧不起的,有点能力的都是进厂进政府的。在我们这边人的意识里,只有进厂进政府才是保障,才安稳,这和香港以及南方省份的差异很大。”

80年代,辽东这边做买卖还是有点丢脸的事情,社会地位甚至不如普通工人。这个时期的老百姓还没有后世向钱看有钱算的思维,只是求一个稳定生活。这个时期教育孩子总是说:再不好好学习,长大就得像他们那样蹲大街卖东西去。

从这里也能看出来这边的商业氛围多么寡淡。一直要等到90年代中期,国企改革进入高潮,大量工人失业下岗。他们为了活着,不得不被逼着走上街头,却也从另一个角度促进了地方商业的发展。

到了90年代末,做买卖从被人轻视一跃而起,变成了牛逼的代言人,成为有本事的人,到哪都倍儿有面子。而教育孩子也变成了:不好好学习你将来怎么办?进厂当工人去吧!

习舒蕙看了看大家伙,见大家都在点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败了。

张兴明说:“所以这次请你亲自过来,就是让你看一看,了解一下。内地因为一些历史原因物资缺乏,但大部分人的生活收入很稳定,稳定的生活收入就意味着购买力所以我们现在的发展还算不上快,将来会更快,快的会让你吃惊。所以,缺人哪,中层高层都缺,你们弄人的速度要加快,商学院也要抓紧。”

习舒蕙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张兴明转头对苗婶说:“婶儿,你和阿蕙姐去香港吧,把会计事务所注册的事情办好,顺便也招点人,把香港那边的公司研究所理一下。”

苗婶点头答应下来。

习舒蕙说:“集团总部放在哪里?”

张兴明说:“暂时就沈阳吧,等后面搬京城去,以后总部各个部门都放在京城,然后在主要省份设个点就行了。”

苗婶说:“我们也去京城啊?”

张兴明笑着说:“你可以不去啊,苗叔是一定要去的,正好,你可以享受一下一个人的美好生活。”刚说完头上就挨了苗婶一巴掌,习舒蕙在一边捂着嘴乐。

苗婶收回拍在张兴明脑袋上的手,说:“从来没想过要跑那么老远哪,刚来那会儿,觉得这边就挺远了,这才刚适应下来,又要走更远了。原来打算今年把婆婆孩子都接这边来呢,这下又得等了。估计我儿子都快不认识我和他爸了。”

张兴明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两口子工作上做的真的到位,是自己关心不够了,想了想,说:“要不一起到京城吧,直接把户口落在京城,那儿起点高,对孩子的将来好处也多些。这次基本上就不会再有什么变动了,到京城你们愿意住公安部就住公安部,想往军区就住军区,都不喜欢就住咱自己的宿舍,地方有的是。”

对于有一定地位的官员来说,居住真的啥事都不算,像苗叔这种,公安部军区都是享受干部住房的,真的是想住哪住哪,即使他不去,房子也是分下来放在那的。在说了,这个时候还是福利房时代,只要不是太挑剔,老百姓的居住压力也是相当小的,基本上都能有其居,享其乐。

苗婶对这事真的很在意,难得的有点激动,睁大了眼睛问:“真的?能行?”

张兴明点头说:“真的,苗叔好赖还挂个副部长呢,你当是假的啊,正好现在那边才开始建,时间上来得及,户口啊学校啊这些事现在就可以张罗了,到时候过去直接落就行了。”

苗婶说:“行,回去我就张罗办,这下可好了,一家人在一起了。”

习舒蕙说:“其实孩子可以送过香港来读书的,咱们在这边也不缺什么,可以照顾好。”

苗婶看了看习舒蕙,想了想,摇头说:“不了,这么几年功夫都没在一起了,还是先在京城吧,这才初中,等高中毕业再考虑这事吧,来得及。”

张兴明说:“可以。大学可以考虑香港,过渡一下再去美国,再回来就是精英了。”

又说了会闲话,三个人下楼上车,回和平这边,说起来也有意思,三个人全是工作吃住在和平这边的,却跑浑南来开了个会。

苗婶回审计那边,习舒蕙回酒店休息,张兴明上楼,到办公室,平时很少来,来了就多做点事。

第500章 总得有个选择(5)

整个和祥系统今年和明年的主要工作就是建建建,不停的建。

原有的省份还在不断的扩张,市场成熟发展潜力大的城市肯定要建一个商业广场。

新开发的省份全在南方,已经全部破土动工,今年一年就是建设以及人员的招聘培训,所有新增省份的人员要轮调着到东北来实习,事实上投入的钱不多,和祥只需要准备总款的三成,其余的都是直接在当地贷款,这个比例在80年代末的外资投资中已经是算比较高的了,这个时期国外资本进来,基本上都是玩空手套,要地要政策然后要贷款,真正投入的资金很少。

这个并不是说外资不好,骗钱,而是当时来讲整个国际社会对中国的了解都很淡薄,对中国的相关政策持着浓烈的怀疑态度,害怕一个变动就让自己血本无归。为了安抚这些外商,增加他们的投资信心,这才有了这么一个土地税收以及贷款的政策出台,这在当时是起了非常大的积极作用的。

贷款也要还嘛,还得收利息。

不过这样的政策也确实吸引了许多外国骗子,那个时候国内和国外的信息严重不对称,没有稳定的交流机制,导致国外资本以及企业的信息非常难以查验,再加上一些地方政府急于政绩的投机心态,就让很多骗子有了可趁之机。

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渐深入,进入内地的外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无形中加快了国内国外的信息交流,渐渐骗子们就失去了生存的土壤,都跑去祸害更落后的国家去了。

东北三省,京城,香港,新增的六省,重庆四川,和祥的工地铺满了中国大地。

商业广场这块已经有了非常成熟的执行方案,按套路安排就行了,这块倒是不用操太多的心。

主要是今年新增的这些厂子和研究所,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精力。

还有就是京城的CBD中心了,不过这里也急不来,光是设计图纸,张兴明估计就得把时间拖到下半年去了,现在只是拆迁,平整,规划,建设辅助设施,修路,估计到年中的时候前期工作能完成就算相当的有速度了。

张兴明自己呢,4月到京城参会,然后基本上就要扑在CBD中心的图纸规划上面了,还有香港的各方面建设安排,这个也必须他亲自指挥,而且东欧还没去呢。

揉了揉额头,扔下钢笔,张兴明有点愁,这眼看就是被事情逼着辍学的节奏啊,这学到底是上还是不上了了呢?上,时间真的不够用,不上,自己真的舍不得。

这辈子重新来过,靠着先知先觉算是成功了,有钱了,但如果失去了这些同学,失去了上一世记忆深处的那些友情亲情,还能算是成功吗?自己的第二次人生还有意义吗?

靠在老板椅的宽大靠背上,张兴明闭着眼睛,心里不停的纠结摇摆着。

李淳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翻着一本书,这时候说:“咋了?看你有心事啊,这可真是难得一见,从认识你好像一直啥事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张兴明挠了挠头,睁眼看着李淳说:“李哥,你给我拿个主意呗,你说我这学是上还是不上啊,咋上啊?这边事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哪一件也推不掉啊。”

李淳合上书,想了一下,说:“我们当兵,由其是做我这个工作,经常会遇到一些被保护目标不愿意合作,或者说故意不合作。我们有制度,有守册,但是目标的命令也不能不理,这样就经常会陷入两难,有些战友因为这个不得不离开了岗位,有些战友牺牲了,你说这要怪谁?

我们一年到头都要陪在保护目标身边,大部分同志可能三年五年也回不了一次家,对像黄了,离婚,父母走了不能回去送,这事在我们这里太普遍了,经常大半夜一个宿舍的战友一起哭,你说这要怪谁?

人哪,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得为自己的理想做点什么,即然选择了当兵走这条路,有了权力和待遇,就得走下去,就不能再让其他的任何事情干扰工作,事情总是有主有次的,有得就有失,总是有必须要做的和必须舍弃的,人这一辈子不就是不停的取舍取舍吗?”

张兴明听了李淳的话,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对,事情总是有主有次的,不能优柔寡断,一定要选择就不能拖泥带水,想不到李哥你这思想理论整的还挺高深啊。”

李淳笑着说:“这哪是我的理论,这是部队里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新兵蛋子,老兵,新兵蛋子,老兵,就这么不断的重复,这些话也就一代一代不停的被重复下来了,人心总得有个历程,才能成熟起来,懂得怎么去取舍。”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懂了。咱回趟南坟吧,你们这还没跟我回去过呢,去看看我原来的家,去看看我上学的地方,我回学校办个休学吧,期末回来考个试,或者等毕业了直接混个证,哈哈,我是全中国最不务正业的学生了。我就是有点舍不得这些同学,从小一起长大的,算了,将来的事将来说吧。”

李淳笑着摇了摇头,站起来把书放好,跟着张兴明离开办公室。

和二姐二丫这些人交待了一下,和习舒蕙谈了一会儿,把重点事情细说了一下,主要还是人员招聘储备的事情,这是眼下最大的事了,还有一些设备采购的计划,这个也得习舒蕙和老郭两个人去跑。

把事交待清楚,张兴明一行三辆车就离了沈阳,直奔本溪而去。年过了,安保这边张立国归建,他是安保给张兴明配的司机兼安保,是在省委备了案的,放了十几天假回家过年,再不回岗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回过来的不是他一个人,李淳这边安保升级,安保公司这边自然也得升级,过来的是一个战斗小组,三个人,都是侦察兵出身,在平时基地比武里排名靠前的,一个叫郭劲立,一个叫胡伟,一个擅长格斗,一个擅长枪械。

到了本溪天就有点擦黑了,回院子吃了饭,张兴明让老妈给南坟那边打电话,和那洪飞的爸爸说让他们搬家的事,这马上四月份了,五月底永风这边就可以启动了,这时候应该来做些准备了,再说搬家呢,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电话打过,张兴明和李淳张立国八个人三台车连夜开向南坟。

第501章 回校(1)

从本溪到南坟就没有直路,顺着盘山路绕了近两个小时,车开到一千门这里。

把车开进暖库,一行人步行到老屋这边,几百米距离,几分钟就走到了。

开门进屋,暖气还挺热,热气扑面而来。屋里很干净,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一看平时那洪飞就没少过来收拾,平姐虽然大部分时间也在南坟,但收拾屋这事是基本指望不上的,她不把她自己那边弄成猪窝就算了不起了。

拿了孙家老屋的钥匙过去开了门,喊了几声,平姐不在屋,也不知道跟哪玩去了。

八个人,自己家肯定是睡不下,要在孙家这边睡几个,这面是三室,平姐占了一间,闲着两间屋呢,正好睡四个人。

而自己家这边重新收拾的时候张兴明就有准备,书房里的沙发打开一铺就是两张床,并在一起睡三个人是没问题的,保证比一般人家还要舒服些。

屋里屋外看了一圈,冰箱里差不多空了,看来那家大姐忠实的履行了她的诺言,真把东西吃完了,就冷冻里面还有几块肉和一点饺子,冷藏里有几个鸡蛋。张兴明又拿了手电筒到仓房里去看了看,找到些麻花和豆包,自己家搬走以后,这仓房张兴明基本上也不用,就给了那家一把钥匙,让他家用来着,这麻花和豆包就是那家过年准备的。

拿了点麻花和豆包进屋,明早起来做个鸡蛋汤,热点麻花和豆包就行了。大家分配好住处,洗洗睡下,睡前张兴明还在平姐的房间门上贴了一张大纸条,怕平姐半夜回来被屋里多出来的四个大男人吓着。

第二天一早六点过,张兴明起了床。

穿好衣服出了房间,李淳他们三个已经起来洗濑完毕了,李淳和汪红华两个正在厨房弄早餐。

过去那屋把张立国他们四个喊起来。张启生是和张立国他们一起睡在那边的,过来看李淳他们把早餐都做好了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如果换成他住这边,让汪红华去睡那边也一样,汪红华肯定也起不了这么早,因为安保这边这三个都没起来,团队的带动性太重要了。

八个人热呼呼的吃了早餐,收拾好后,到外面活动了一下,这是李淳他们的习惯,安保这边没有早操,这也是张立国他们三个没能早起的原因。

正活动着呢,那洪飞姐俩推开自家房门走了出来,那洪飞笑着说:“我一听外面动静就知道是你回来了,你去哪了?开学都没来。”

张兴明一边跟着李淳他们做动作一边喘着粗气说:“去京城了,刚回来,你吃饭没?吃完饭一起走,我今天去学校。”

小丫头点了点头,拉着妹妹回屋吃饭去了,明显非常开心的样子。

李淳斜着眼睛瞄了瞄张兴明,几个人都嘿嘿笑起来。

张兴明有点恼羞成怒,说:“笑个屁,赶紧去把车开下来。”几个人由嘿嘿笑变成大笑,跑着去开车了,笑声在楼和山之间回荡了好远出去。

张兴明红着脸进屋,收拾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把书包放下了,摆得正正的,还整理了一下带子和遮盖布,弄的整整齐齐的,其实这会儿他心里有点莫名的伤感,好像在告别,又好像在祭奠。

终于弄好了,站在那仔细的看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那洪飞在喊,答应了一声,又仔细的看了书包一眼,转身出了屋子。

锁了门走到外面,那洪飞和那小三背着书包站在楼洞外面等着他。

他笑着走出去,说:“走吧。”三个人并着肩往公路走,那小三问:“你咋不背书包呢?”那小二拿眼睛盯着他的脸。

张兴明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说:“我今天上去是去请假的,可能有段时间不能上学了,就没背书包。”

那小二明显的呆了一下,咬了咬嘴唇问:“你不念啦?”

张兴明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不是不念,是请假,真有事,得去京城,要在那边呆一段时间,没办法上学啊。等事办完就回来了,还得回来考试呢。别看我不在学校,考试分不一定比你低,你得好好学习,别到时候考不过我,哈哈。”

那小二白了他一眼,脸色好看了一点。那小三问:“啥事啊?京城好玩不?大不?”

张兴明说:“等暑假领你们去玩几天,到时候自己看吧。”

那小三惊喜的说:“真的呀?骗人是小狗。”

张兴明点点头说:“骗你是小狗,暑假带你们去。”

走到公路边,三辆车已经热好了,排在路边,车尾喷着白烟。

张兴明带着姐妹两个上了自己的5号车,三辆车起动,开向赵家。

这会儿没办法带其他同学了,坐不下,就干脆不等了。

那小二在车里摸摸看看,问:“你又换车啦?这车觉得没有原来那个大,不过,比原来那个好。”

张兴明说:“嗯,空间比那个小。没办法,原来那个不让我开了啊,以后没啥事的话,我都是用这台了。”两姐妹就自动脑补成张兴明老妈的锅了,张兴明也没解释,说不清啊。

说了会闲话,那小二放低声音问:“你怎么不开啊,他们是谁啊?”

张兴明说:“你不是总耽心我打架吗?他们就是防止我打架的,成天得跟着我看着我。”

那小二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小声说:“保镖呗?”

张兴明点了点头。小丫头惊奇的悄悄打量着开车的李淳,小声说:“他们厉害不?”

张兴明弊住笑,又点了点头,小丫头说:“那就好。那以后你就不用打架了,看着多吓人哪。”

张兴明说:“要不要给你配一个,他们可厉害了,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前面李淳配合的抬起右手弯了弯,做出很有力量的姿势,把小丫头逗得咯咯笑起来。

车到六中后门靠边停下,张兴明和姐妹俩下车,李淳也下来陪着他们一起走进大门,李淳打量了一圈,说:“这地方治安还行啊,学校还有警察守着。”

张兴明就把前后原因简单说了一下,李淳点点头说:“这事办的好,你想的真长远。”

第502章 请长假(2)

在那个警察的注目下进了学校后院,张兴明左右看了看,确实变化不小,原来喜欢一堆一伙的蹲在厕所门口或者锅炉房门口的混学生已经没有了,社会上没有人过来,学校的几个也混不起来了,一点一点也就散了。

从后门进入教学楼,那家姐妹各自到班级教室,张兴明和李淳直接往校长室走。

敲了敲门,里面周校长说了声:“进。”

张兴明推开门走进去,李淳就站在门口。

“校长。”张兴明进门先打了声招呼,走到周校长办公桌前。

周校长扭头看是他,点了点头,说:“坐,有事?”

张兴明在桌子前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说:“校长,这学期我今天是第一天来,不过还不是来上学,是来找你请假的,可能,弄不好,得期末才能回来了,不过你放心,期末考试我肯定能参加。”

周校长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你今天第一天来?请假?一学期?咋了?家里有啥事了?”

张兴明摇摇头说:“家里没事,是我自己有事,还不能推,必须得去,只能回来请假。”

周校长疑惑的问:“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能有啥大事?去哪?”

张兴明挠了挠脑袋说:“京城,得呆小半年,至少,弄不好今年一年就扔那了。”

周校长放下手中的笔说:“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兴明想了想,说:“那,校长,你得给我保密,这事只能你一个人知道。”

周校长盯着他看了足有十秒,才说:“行,说吧。”

张兴明抬手从兜里掏,掏出一个红色的代表证,把小本本放到周校长面前,说:“我得去开会,完了我在那边还挂了个顾问,今年动作不小,我必须得在那守着,随时听候调派。”

周校长拿起红本本,封皮中间是一个银色的国徽,国徽下面三行银字映入他的眼帘,他抬头看了张兴明一眼,翻开代表证。

第一页贴着张兴明的照片,不过照片经过处理,看上去比本人要成熟的多,另一侧写着姓名:张兴明,性别:男,单位:华侨委员会,职务:委员。

周校长仔细的看了几遍,抬头看向张兴明,说:“这,这是?”

张兴明抽了抽脸,说:“25号开会,要开到下个月十几号,完了我还回不来。”

周校长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动,慢慢合上代表证,轻轻放到桌子上,往张兴明这边推了推,说:“行,我知道了,那你就去忙吧。”沉吟了一下,说:“学习还是不能丢下,书念好,将来走的才更顺。”

张兴明收起代表证说:“谢谢校长,我不想去,但是不去不行。”

周校长吐了一口长气,恢复了冷静,笑了,说:“扯蛋,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讲条件,多少人想去还去不了,国家赋予了你权力,就要把事情做好。”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这是肯定的,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这个身份存在一天,我就会对得起这个称呼,不给咱本溪丢脸。”

周校长又笑,说:“一直觉得你不一般,没想到还是没看透你,厉害啊,和你一比,我这辈子白活喽,张代表,我等着在电视上看你吧,给咱们提提气,哈哈。”

张兴明老脸一红,说:“校长你这么说我都没话接了,就是运气好,不过,我会对得起这个身份的。”

周校长摆摆手说:“不说啦,你去忙吧,事办完了回来上课,总归你还是我的学生嘛。”

张兴明站起来说:“那我就先走了,我去和我们王老师打个招呼,谢谢校长。”

周校长点了点头,张兴明返身出了办公室往楼上走,李淳跟在他身后。

赵老师正好从另一侧楼梯下来,看着张兴明和李淳的背影咦了一声,推开周校长的办公室门走了进去:“老周,刚才那个是小张兴明吧?好像开学就一直没来上课,咋跑你这来了?知道咋了不?”

周校长抬头看看赵老师,说:“你看着啦?”

赵老师坐下来说:“我一下来就看着他上楼去了,咋了?咋才来上学呢?刚才在办公室王小丽还在念叨呢。”

周校长沉吟了一下,慢声说:“来请假,长假,可能要休到期末,我已经批了。”

赵老师问:“咋了这孩子?家里出啥事了啊?”

周校长摇了摇头,脸色有点怪异,半天,说:“全国会议代表,去京城开会。”

赵老师没反应过来,还点着头,点了一半反应过来了,一下把脖子扭了,疼的两只手扶着脖子不敢动,说:“哎哟,扭着了,哎哟哟,你说啥?全国会议代表?他?”

周校长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赵老师身边,伸手给她捏脖子,说:“嗯,出去不能说啊。”

赵老师呆呆的点点头,疼的嘶的一声。做为校长的老婆,赵老师对政府和政治上的事还是了解的比较多的,六中的校长咋说也是正处级干部,上面有文件啥的下来也是要有一份的,也因为了解,才更知道这个代表的身份有多重,那是谁想代表就行啊?你以为你是被代表啊。

这边张兴明和李淳来到三楼年级语文组办公室,推开点门往里看,王老师不在,办公室里没人。那就肯定是在教室了,想了想,算了,还是不去教室了,就在这等吧。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去,在王老师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等了一会儿,边老师回来了,进了看到李淳愣了一下,然后就瞅见张兴明了,笑着说:“哎呀,小张兴明,咋了?开学一直没来上学呢?”

张兴明说:“家里有点事耽误了,边老师你这节没课啊?

边老师说:“我就今天轻巧,一上午都没课,完了吧,办公室就我一人,哈哈,还不如上课呢。”边说边从桌上拿起本书问:“看书不?刚才没收的。”

张兴明看了一下,岑凯伦的言情。

这会儿国内最火的言情作家就要数穷摇阿姨,岑凯伦能排前三,她笔下全是富家公子灰姑娘的故事,很受学生们的喜爱,不只是女生爱看,男生看的也不少。在学生中,岑凯伦的流传度还要超过穷摇阿姨,因为岑凯伦的书都是以轻松美好为主题,最后王子和灰姑娘都消除误会排除万难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而不像穷摇阿姨那样总是苦大仇深的虐来虐去。

有时候忍不住会想,穷摇阿姨到底经历了一个什么样的悲惨的童年,到底经历了一个什么样的判逆青春,她到底对当小三多么的情有独衷,弄的她笔下的原配太太一水的凶狠毒辣。

岑凯伦在书里最爱用的一个形容富贵的描叙就是:他的车从前到后铺着厚厚的天鹅绒,手腕上的百达斐闪耀着灯光。几乎每本都有,也不知道她和天鹅有什么血海深仇。

每一个作者,自身都是一段故事。

第503章 再别校园(3)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没有人知道,带雨的是哪块云彩。

怀着万分的不舍,张兴明慢慢的走出了校园。

出了校门,再回头看一眼红色的老旧教学楼,张兴明深深的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这栋在脑海里存在了五十多年的砖楼,承载着上一世几乎全部的快乐。

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圈,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也没有办法,咬着牙转身上车,车原地调头,回了郭堡。

和王老师道了个别,算是给自己一个安慰,虽然嘴上说期末回来考试,但是自己心里清楚,能不能回来自己已经说的不算了。

车行半路,李淳扭头对张兴明说:“咋?还挺舍不得啊?”

张兴明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有点。其实我真的挺在意学生生活的,人这一辈子,最珍贵的也就是这一段了,单纯的情谊,无忧无虑的生活,心里全是梦想。”

李淳说:“要不在京城找个学校再上呗,这还不简单。”

张兴明说:“哪有那么简单,我这一天东一下西一下的,在京城也呆不稳当啊,算了,再说吧。”

李淳摇了摇头,说:“你现在觉得学校最舍不得,我们是觉得军营最舍不得,不过人总得向前看啊,只要活的有意义,怎么个活法不重要。”

张兴明说:“明儿个哪天把你弄哪去当个政委吧,我觉得你挺适合的。”车里几个人全笑起来,冲淡了那一丝离愁。

回到郭堡把车入库,一行人顺着公路往下走,家里没啥东西了,得买些菜啊肉的,要不晚饭都没法吃了。

三月下旬的天气,已经明显没有过年前后那么冷了,太阳懒洋洋的照着,石阶上,阳面的土地这些地方的积雪已经有了融化的迹像,人们也不再是捂得严严实实的一路小跑了,脚步明显慢了下来,不戴棉帽子的人多起来,棉袄也可以敞着怀穿了。

大街上人也多了起来,时不时就能看见几个站在路边聊天的,冬天正在远去,春天要来了。

郭家的菜市场还在老地方,不过选矿厂这边今年就会开始建新市场了,就是小学斜对过,从小学到红楼宿舍之间那块,前门顶着小学,后门出去就是宿舍。

卖菜的可没有行人这么悠闲,虽然天转暖了,但是要在外边站一天还是挺不容易的,一样冻的想死,而且因为天气转暖,感冒的机率大大增加,张兴明就看到好几个卖东西的不停的甩着鼻涕,鼻子揪的都红了。

直接在一溜做买卖的人的视线中奔向刘二家的摊子。

刘二不在,他媳妇香姐看摊。

“香姐,你今天看摊啊?二哥呢?”张兴明远远的就打招呼。

香姐正在和边上卖水产的说话,听见张兴明的声音扭头看过来,马上笑起来,说:“他回家弄饭去了,你今天咋有空了呢?买菜呀?”

张兴明走近了,在菜摊子前面站住,说:“买点菜,家里吃空了,你看着称吧,一样来点,俺们七八个人呢,再来点豆腐,我去买点肉。”

香姐答应一声,拿出塑料袋开始捡菜,张兴明走到不远的肉摊上去买肉。

虽然说冬天也有青菜了,其实也就是那几样,芸豆,蒜台,青椒,茄子,菜花,韭菜,韭黄还有油菜,也就是南方的小白菜,香菜也是有的,不过在东北香菜不算菜,算调料。满打满算,也就是这几样了。

生姜大蒜也是卖的,东北人吃姜是纯借个味,也就是做鱼或者炖肉放一点在里面,一块生姜能用好久,大蒜到是吃的多,算日常消耗品,不过大部分家庭在上秋的时候都会储备一些在家里,又放不坏,出芽一样吃。

自由市场对过的一片老房子,包括澡堂子在内已经全被推平,派出所暂时搬到电影院那边去了,两台推土机正在拆完的空地上轰轰的叫着推土,要把整个地块推平。从这里走下去,从澡堂子这片开始,一直到张兴明家原来住那片,所有的老房子全没有了,都被拆的干干净净。

张兴明站在肉摊前面扭头看着那一大片空地愣了半天,知道会是这样的,也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但是真的一下子看到,心里突然涌起万分的不舍出来,童年的记忆,就这样被时间摧毁了,被时代击碎,被发展碾成了碎末。

选矿厂这两年的效益比较好,今年好像突然疯了一样建办公楼,建车队,建市场,建住宅楼,建宾馆,建粗碎,建五选,反正像这些年弊着了似的,一下子放开了建,把原来张兴明家下沿的菜地全占了,从澡堂这里往下一下到公路桥那里,今年全是工地,只有小学和小学后面的一小片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

“二明,瞅啥呢呀?”刘二笑呵呵的走了过来,看张兴明站在这里发呆问。

张兴明眨了眨眼睛,出了口长气,扭头看向刘二说:“二哥,我买点菜,你这今天怎么偷懒了呢?让香姐看摊。”

刘二走到近前,掏出烟来递给张兴明,张兴明摇头拒绝,刘二自己点上一根抽了一口说:“去工商所了,咱这不是要成立市场了嘛,那边要弄个市场管理站,我这不是去看看,能不能混个班上。”

郭家这里是没有工商所的,办事要么去区里,要么就要去赵家,新市场刚开始的时候还是火了几天的,工商局在这里设了个管理站,就几个人,一个干事领几个临时工,不过没多长时间,好像一年多点就撤了,人都调到赵家去了,那边新建了一个大市场,全封闭的室内自由市场,有郭家这个市场的近二十倍大。

刘二因为为人比较活络,被工商所选中了,在郭家干了一年又跟着去了赵家,市场管理员,就是管理一下经营秩序,收收费,虽然只是一个临时工,但手里还是有点小权利的,好处也不少。

“二哥你这是准备往政界发展了呗?啥时候定下来得请客啊,这就是要翻身了啊,从经营者变成管理者了。”张兴明笑着和刘二打趣。

刘二抽着烟,嘿嘿的笑,小声说:“有啥呀,还不是给人跑腿,我就是挂着自己家省几个管理费,我要去上班,这不就不用交了嘛。”

张兴明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是小市民的狡诈了吧。

第504章 那家也要搬(回来了)

几个人告别了刘二两口子,拎着买的菜肉蛋鱼回了老屋。

进屋,把肉鱼排骨啥的该摘的摘,该洗的洗,该切的切,收拾好分类放进冰箱。正在弄着,房门一响,平姐自己开门走了进来。

“二明,你昨晚回来的呀?我看着你留的纸条了。”平姐进了厨房对张兴明说。

张兴明把分好的肉放进冰箱冷冻,边收拾菜板边说:“嗯,昨晚回来的,张哥他们四个在那屋睡的,我怕吓着你嘛,就留了个条,结果你老人家夜不归宿啊,这家可是自由了,跑哪疯去了?”

平姐脸一红,瞪了张兴明一眼说:“昨晚睡我同学家了,这不是厂子占地嘛,她家原来老房子扒了,这才搬的新家,请客来着。”

张兴明把刀擦干放好,边洗手边问:“搬哪去了?”

平姐说:“就河对沿矿建那片,原来部队那片房子,比这边好,家家都有个大院,和咱们以前那样似的,屋也多,我觉得比这边强多了。”

张兴明点了点头,把围裙摘下来挂到墙上说:“那边是挺宽的,就是房子有点矮,不过肯定是比这边原来的老房强多了。”

平姐左右看看问:“晚上吃啥?用我帮忙不?”

张兴明翻了个白眼说:“行了啊,占便宜还要卖乖,赶紧回屋收拾收拾去,看你那屋让你弄的,像不像猪窝?”

平姐脸红了,瞪了张兴明一眼转身回屋收拾去了。

平姐刚走,那大姐又开门走了进来:“咦,二明回来啦,我就说听着屋里有人说话嘛,剁啥了?听着这边噼哩啪拉的。”走过去打开冰箱看了看,说:“买了这么多菜和肉啊,排骨,鱼,你这是要嘎哈?回来长住了啊?”

张兴明说:“明天就回杯溪了,我都弄好了,你们慢慢吃吧,吃完再买。”

那大姐笑着说:“真给俺们买的啊?得了吧,中午你做吧,你做的好吃些,晚上再来一顿,这些人呢,也差不多了。”

张兴明问:“现在是上课还是实习?怎么样?”

本钢的技工学校是一半时间上课,一半时间进厂实习,都是拿工资的,算工龄。

那大姐拢了拢头发说:“实习了,这个月在三选,也没啥意思,就是工资多了几十块钱。”技工学校上文化课一个月开十七块五,进厂实习一个月是六十七块五,可正经差不少钱呢。

张兴明问:“知道毕业分哪个车间不?”

那大姐摇摇头说:“不知道,估计三选四选吧,总不能进碎矿吧?现在厂子效益好,说是要涨工资呢,等俺们正式进了厂,工资比现在的老工人还多呢。”

本钢在80年代末到90年代中期的效益还是不错的,员工福利相当细致周到,工资也是调整了几次,奖金奖励都相当高。

86年全民工一个月基本工资已经达到九十多,高级工能达到一百六。再加上各种奖金,一个月能开到手里三四百块,工人的日子是真的过起来了,要知道这个时代,老百姓的生活成本非常低,一个三口之家日常生活花费不会超过一百块。

东北的城市生活成本在全国城市中来说一直不高,就算到了现在,物价也比南方要低不少。2007年重庆鸡蛋6块多一斤,奉天3块3,一台21寸平面电视,重庆1200左右,奉天750。衣服上的差异就不用说了,差距会让你怀疑人生,基本都是五倍以上。

从85年到95年,这十年间,工人家庭是相当牛气的,是市场的主要消费群体,只要时髦,只要流行,就没有不敢买的东西,购买力极其强大,敢借敢花,稳定的工资收入就是他们的信心。91年拿整个班组的工资一万九千多去买摩托车的不只一个。

像那家大姐这样技校毕业生,87年进厂就能拿98块6毛5的工资,奖金啥的一加就是月入二百多,啥她不敢买?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你们女孩肯定是进选别,可以,大三八倒班也不累,到时候有机会的话把你调去坐办公室,累不着你。”

那大姐拿手点了点张兴明说:“你自己说的啊,你看你要是说话不算数的,我捶死你。”可惜人长的漂亮又是温柔型的面相,一点杀伤也没有。

张兴明说:“想吃啥?咱俩弄午饭吧,这会儿时间正好。”那大姐看了看手表答应了一声,说:“我想吃炸茄盒,老二喜欢刀鱼,老三有肉就好。要不包饺子得了,这么多人呢。”

张兴明呲了呲牙,点着脑袋自言自语:“包饺子啊,啧,行,吧。包吧,我剁馅,你和面吧,行吧?”

那大姐把刚拿到手里的菜放下,洗了把手说:“行,我和面,菜我就不管了啊。”

张兴明打量着冰箱里收拾好的鱼肉排骨说:“行,你去和面吧,这天得多醒一会儿才好。菜,我弄吧。”伸手把芹菜拿了起来,来回看了看,也没啥老叶子,从根上剥开洗干净,放到菜板上,又拿了青椒和西经杮洗好放到一边,开始弄肉。

饺子馅要先把肉弄好入味,菜要后放。

选了一块七分瘦的肉,用热水烫了一下,先切成块,然后双手持刀剁起来,也没剁的太细,黄豆粒大的肉丁丁。这样的肉馅包的时候面皮要稍硬一点才行,煮的时间比肉糜要长,不过吃起来口感好。

边上一直默不做声坐在小板凳上拾掇土豆的李淳说:“那这土豆还弄不?”

张兴明把剁好的肉放进盆子里,扭头看了一眼说:“弄都弄了,弄完吧,土豆烧牛肉,烧个刀鱼,炸茄盒,再做个咕咾肉,排骨不做了,再随便炒两个就差不多了,你们洗洗手,帮着包饺子吧。”

剁好的肉馅加酱油花椒粉盐,一点点糖,搅拌好放在一边入味,这边开火烧水,芹菜做馅要烫熟才好,烫好剁细放到一边,再把青椒西红杮剁好装盆,切些葱蒜备用。

馅料准备好,那家大姐的面也和好了,盖好放到暖气上醒着,张兴明开始准备菜,刀鱼要煎,茄盒要加馅挂库油炸,肉也要过油,都挺麻烦的。

他手脚麻利的一样一样切好,抓浆上库,大伙就站在边上看着。

张兴明试了试油温,对那家大姐说:“你家什么时候搬?我妈和你家我叔我婶说好了吧?”

那大姐点了点头说:“听了一耳朵,好像就这几天吧,毛叔家搬过去了是不?那边屋大不?跟你说屋得多点啊,别又整的挤挤擦擦的。”

张兴明把肉一块一块快速的放到油里,说:“嗯,你们一人一间还有多,放心吧,够你们用了,等你将来嫁人结婚都够用。”

第505章 留恋

那家三姐妹,没有男孩,老大结婚肯定是要招上门女婿的。

张兴明说完那大姐就红了脸,伸手在张兴明肩上捶了一下。

在张兴明记忆里,那家大姐也就是这两年谈的恋爱,对像是分配到厂子来的清华毕业生,南方人,长的还挺帅,就是人有点邋遢,住宿舍的时候张兴明去过他房间,很有二十一世纪大学生风范,而且身上还有虱子,不过也因此住上了单间,倒也是好事,哈哈。

国内从86年开始,一直到90年代中期轮子功被取缔,最流行的事就是气功了,从86年开始出现,到90年盛极一时,各路神人纷纷登场,大师层出不穷,各种功法大行其道,南坟这边也没能幸免,从十几岁到几十岁,都纷纷投入到了气功的大潮之中,每天虔诚的修练。

张兴明上辈子也跟着练过养生益智功,那时候他在上技校,班上很流行,大部分同学都参与了,每天聚在一起修练,讨论,而这个养生益智功的南坟片区传功人就是那家大姐的这个男朋友,从北京带过来的高深功法,倒是赚了一些钱。

那个年代,清华北大的毕业生不是一般的牛逼,进厂以后都是跳跃式上升的,不用背景不用求人,几年就是领导干部了,学校会定期对毕业生进行跟踪,露天矿就发生过学校对毕业生的工作不满意直接把人调走的事情,是北大的,直接把人调走都没通知厂子。

大伙一起包饺子,热热闹闹的吃了饭,平姐去看店,那家大姐去厂里,张兴明这边就没事了,和李淳他们几个一起出了家门,顺着马路信步逛起来,心里突然升腾起浓浓的不舍。

厂子的碎矿已经全部投产,因为运输矿石的需求,小火车的停运已经被提上日程了,但这会儿还只是谣传,不过张兴明知道,马上客运三中队那边就会开始更换客车,增加客车的数量,到90年,小火车就彻底离开老百姓的生活了。

选矿这片这两年不断的扩建起楼,所有人都沉浸在厂子不断上涨的业绩表里,享受着不断上升的工资,却不知道这也就只是这十年的疯狂,从96年开始,这片土地就好像静止了时间,一直到张兴明回来都再没有了一点进步,反而越来越荒凉,学校没了,电影院没了,市场没了,人也越来越少。

随着时代发展,整个本钢不断的落后,设备没钱更换,技术没钱更新,国家除了拿钱就什么都没管了,几十年过去,一直到张兴明回来那一年,厂里还有很多三十年代的设备在使用。

于是在90年代末整个本钢徒然间就停滞了下来,效率低下,能耗不断升高,产能下降,工人每天重复着劳作,他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上面的人每天向更上面打报告,都是石沉大海,然而税收没有停,财政缴款没有停,反而越来越高,就是明着跟你抽血,让你无法停下来哪怕喘一口气。

国内的大型企业就这样死掉的有多少?一群蛀虫为了一点点个人利益,毁掉了一个企业,甚至一个行业。

整个郭家这里,马路形成一个变形的日字,整个走下来也用不到一个小时。

小学盖新楼以后,再也找不到一点点原来记忆里的样子了,也就没有了什么情感寄托,整个下半堡的老宅子已经没有了,变成几个工地,记忆里小时候的地方全都没有了,一点也没有了。

转了一圈回来,张兴明出了几口长气,把心里莫名其妙的情绪吐了出去,在不舍,该离开还是得离开,而且就算自己想对这个地方有什么改变,86年也是不可能的,至少要等到96年以后,或者更长一点时间,要知道这里无论什么事情都要比外面滞后很久。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等准备好晚饭,小丫头几个放学回来,天已经黑了,所有人集中在张家老屋这边吃饭,等十几口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饭,倒是把张兴明的情绪冲淡了不少。

那红飞和妹妹写作业,李淳张立国他们各自找地方休息,张兴明在那家这边和那叔那婶聊天,主要就是那家搬家以及搬到市里以后的安排这些事情,这会儿的老百姓眼光浅见识少,也没经历过什么风浪,更不懂什么市场经济,在变革面前都显得那么胆小,那么茫然失措,他们已经被安排习惯了。

在网络智能时代之前,东北的老百姓活的真的迷茫无知。

“房子弄好了啊?得多少钱哪?那,那个买卖是啥时候开始整?俺们要先干点啥?”那婶满脸迷惑的问张兴明。

张兴明说:“房子早就好了,我毛叔还有丫蛋家都搬过去开火了,你们就不用想那么多,啥钱不钱的,和俺家谈啥钱哪,等你们买卖干起来了,挣钱了,到时候你想给多少我都要,行不婶?”

那婶低头叹了口气,看了看坐在一边抽烟的那叔,想了想说:“这事吧,到现在其实心里也没个底,这买卖到底咋干呢?这要是出力气上班怎么我心里都有底,可是这买卖,没弄过啊。”

张兴明就笑,说:“婶,做买卖肯定比你上班出力气省心,真的。货摆在那,有买的你就卖就行了,多少钱都是事先定好的,有讲价的你稍让点,心里有点数不超线就行了,就这么简单。前期货啥的你都不用操心,我这边帮你弄好,你就管卖,等弄熟了,你自己心里有数了,愿意自己上货再自己弄,行不?就自己上货也没啥,我在奉天那边整个批发点,到时候你们都去那边拿货就行,到时候觉得啥好卖就弄啥,自由度也大。前面你也别耽心,好卖的卖,不好卖的我给你调,反正不会压手里。”

那婶点点头,又看了看那叔,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我和老那都不是这块料呢。”

张兴明说:“这又不是啥技术活,熟了就好了,没有人天生就能干啥不能干啥,就是接触不接触的事,弄明白了就没啥难的,你现在紧张是因为你没接触到,没弄明白,等干上了就好了。”

那婶抬头在屋里看了一圈,叹了口气说:“这房子还没住几年呢,这,这就不要了啊?以后还回不回来?”

张兴明说:“这房子放在这又不会跑了,大姐不是还要在这住嘛,小飞她俩看她们自己的,想和你们去市里就去市里念,不想去就继续在六中念,你们先搬过去,把那边安顿好,把事先弄起来,等啥都差不多了再想其他这些事吧,反正也不急,就这么远一点,咱自己有车,来回跑一趟也没多大一会,你说是不?”

那婶点了点头,说:“心里明白,就是,舍不得。”这个舍不得张兴明懂,即是因为对过去的不舍,也是因为对未来的未知的耽心。

第506章 朦胧的懵懂

看着那婶留恋的看着屋里的摆设,都不值钱,但这是家,是自己一手一脚折腾出来的,是自己的。

张兴明说:“婶,你得反过来想,不是走了不回来了,是又多了一个家,这儿又不是给别人了,不还是你自己的家嘛。你看俺家,你看孙爹家,这不都一样嘛。”

那婶点了点头,冲张兴明挤了个笑脸,还是忧心的样子,那叔咳了一声说:“行啦,别想啦,怎么的也肯定比现在强,几个丫头眼瞅都大了,咱们拼拼,也给她们留点底儿。”

那婶嗯了一声,她是那种男人孩子就是全世界的女人,老公说话了她就不吱声了。

张兴明回到自己屋,那红飞和妹妹也写好作业了,正在看电视。

进了屋坐在沙发上,那红飞扭头看了他一眼问:“我妈我爸咋说的?”

张兴明说:“还能咋说?搬呗,你们姐仨先在这头呆着,叔和婶先上去,说等买卖弄起来了,你俩要是想上去就上去,大姐肯定是在这边呆着等上班了。”

那红飞低头想了一下,问:“你还念不?”

张兴明挠了挠头说:“念哪,咋不念呢,不过估计平时是去不了了,也就回来考个试吧,事太多了。”

那红飞看着茶几上的水杯说:“那就是以后不来学校了呗。”

张兴明说:“来的肯定少了。”

“那你。”那红飞扭头看了张兴明一眼,话说一半又弊了回去,她的性子就是柔柔的,能表现的这么明显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张兴明笑了笑,说:“咋了?还怕我不回来了啊?”小丫头脸就红了,不过却扭着头看着张兴明,张兴明挠头,说:“就是事多忙,要到处跑,上学是没功夫,又不是去哪,顶天在奉天呆时间长点,偶尔去趟港岛,还不是在杯溪时间多。你家马上搬过去了,就在俺家马路对面,走过来三分钟,你耽心啥呀?”

小丫头刷的把头扭回去,说:“我才不耽心,我有啥耽心的呀,胡说八道。那你学习能跟上啊?”

张兴明眯着眼从后侧面盯着她说:“自己抽空学呗,那咋整?你教我啊?”

小丫头举起右手拄在下巴上认真的想了一下说:“行,我记好笔记,等你回来我帮你讲,要是你考试不及格毕不了业咋整啊。那,我也得给你留作业,你得按时完成。”

张兴明哭笑不得的说:“行,你给我讲,我完成作业。”

小丫头拄着拳头发了一会儿呆,说:“这下你代数可彻底玩完了,估计十分都考不上,咋整呢你说。”

那三妹在边上噗哧一声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的:“哈哈哈,哈哈,你俩,哈哈,太有意思了,我说,哈哈哈,二姐,哈哈,不不不不我不笑了,弊不住啊,哈哈啊,哎呀,哈哈,服了服了,二姐,哈哈哈。”那红飞把三妹按在沙发上搁几,两个人闹在一起。

闹了几下,那红飞也弊不住笑起来,那三妹委屈的从二姐的魔爪下爬起来,边整理衣服边说:“你自己还乐呢,搁几我嘎哈呀。哎呀服了,服了,我不说。咱看电视。”面对二姐伸出的双手马上投降了。

那三妹和张兴明的老弟一样,最大的弱点就是怕痒,你都不用搁几到他俩身上,只要伸出手做出那动作,他俩就差不多自己笑倒投降了。

看了会电视,三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张兴明问小丫头:“你是打算在六中念完初中,还是去市里念?”

那红飞说:“在这念完再说吧,同学处的挺好的,去市里嘎哈呀,人生地不熟的,没意思。你不用管我了,弄自己的事吧。”

张兴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电视演完了,这会儿的电视还没有二十四小时连播,电视剧播完屏幕上跳出试播信号钟,两姐妹起身回家,张兴明关了电视去洗脸。

第二天一早,漫天飞雪。

吃过早饭,张兴明把姐俩送到学校,车队顶着风雪回到市里。

到永风的时候还没到中午,几个人下车进院,难得的五个小家伙没冲出来接人。

上了台阶,在门厅里把身上头上的落雪扫净,七个人进屋。

姥姥和姥爷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当然少不了姥爷手上那个收音机。

五个小家伙正挤在一个狗屋里午睡,小蛟抬头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躺下去了,张兴明挠了挠脑袋,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不是应该摇着尾巴扑过来吗?

老妈从厨房里控出头来看了一眼,说:“二明回来啦,小李、立国你们自己坐啊。二明,小狗病了,咋整?也不吃个东西,我这正琢磨着给它们弄点啥吃呢。”

张兴明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看挤在一起的五只小狗问:“都病啦?”

老妈擦着手走出来说:“小蛟还行,那四个都倒了,啥也不吃,还有点便血,也不知道是咋了。”

张兴明说:“我前天走前不是还好好的嘛?”

老妈说:“可不是嘛,也不知道咋了这是,说病就病了,咋办呢?”

张兴明说:“上医院呗,咋办。来吧,抱车上,去医院打一针看看,不行就滴流呗。”

老妈迟疑了一下说:“打针哪?能行吗?咋打呀?”

张兴明弯腰把小小抱起来说:“和人一样,用孩子的药量就行,走吧,晚了弄不好得死。”不知道为啥,好狗,大型的狼狗,小时候一般都会病,而且死亡率相当高,一窝最后到大了剩不下几个。

老妈一听就有点慌,急忙慌的要上楼去穿衣服,张兴明说:“行了,我们去就行了,你在家等着吧,下大雪呢,再说俺们一堆人了,你跟着嘎哈呀。”

老妈看着小狗犹豫了一下,出了口长气说:“行,我不去了,那啥,能行啊?”

张兴明抱着小狗往外走,说:“放心吧,没事,打一针就好了。一会就回来。”

老妈抬手拢拢头发,左右看了看,有点不放心,又不知道怎么办,就跟着几个人往外走到门厅,看着抱在几个人怀里蔫了巴几的五个小东西,眼泪就出来了。

张兴明说:“妈你放心吧,这才病,打一针就好,我保证,一会儿回来吃点东西,晚上就满地跑了,你在家给它们弄点吃的行不?弄点肉粥。”

老妈抹了一把脸点头说:“嗯,我弄,你们麻溜的去,好好回来。”

张兴明转身和李淳他们一起抱着小狗出了院子。

第507章 狗宝宝就医

出了院子大伙上车,李淳把车发动着扭头问张兴明:“去哪啊?狗应该去哪个医院?看哪个科啊?”

张兴明看着怀里闭着眼睛的小小,抽着脸说:“医院呗,随便哪个都行吧?哪科?儿科?小狗和小孩一样吧?”

李淳捍了捍方向盘,扭头问张立国:“去哪?”

张立国咬了咬嘴唇,眨巴眨巴眼睛,说:“去,医院?”

李淳白了他一眼,挂档起步,说:“那就去前面那个门诊吧,先去问问吧。”

那个年代可没有宠物医院,养猫养狗全是靠天,死了也就死了,对狗比较重视的人家狗病了也不过是弄几片药灌一下而已。

两台车一前一后迎着漫天大雪开往医院。

车往前走,拐上大道,走个一公里半,就是南地门诊,也就是后来的南地医院。

大雪天,医院的院子里也没几个人,看门的大爷把门窗关的紧紧的在屋里烤着炉子。

车顺着大开着的铁门进了院子,一直开到门诊大门。

门诊就是这个时代非常常见的苏联红砖工字楼,前面是门诊,后面就是住院部。

挑开厚重的棉门帘,几个人抱着小狗钻进楼里。

一进楼门就是大厅,左边划价,右边药房,正面是水泥楼梯通向二楼。大厅里冷清的很,阴暗湿冷的感觉扑面而来,空气里全是刺鼻的酒精味混着消毒水味。

张兴明怀里的小小轻轻呜了一声,把鼻子往张兴明的怀里拱了拱。

站在厅里看了看,大伙都瞅着张兴明。张兴明舔了舔嘴唇,扭头看了一圈,说:“用挂号不?”

大伙都没吱声,一起看着他。

巴叽巴叽嘴,张兴明说:“咱直接找大夫吧,先问问看。”

七个人抱着狗狗就往里走,抬头看着门头上牌牌找内科,这时候一般的小门诊内科和儿科是不分的,内科也就是儿科。

一楼转了一圈,没有,大伙顺楼梯上二楼。

二楼右拐走到里面,终于找到了内科,内科(2)门开着,扒门往里看看,有三个人站在大夫桌子边上,围着一个老太太坐在那,正听着大夫说什么。

几个人抱着小狗进了屋,站着的三个人扭头看了看,回过头继续听大夫说,大夫一边说一边抬头看了看,点了点头,继续和坐着的老太太说着,大伙就站在后边等着。

说了一会儿,又给开了些药,老太太站起来,被三个人其中的一个搀扶着出去了,大夫打量了一下张兴明几个问:“怎么了?谁看病?”

李淳他们几个脸刷一下就红了,整齐的看向张兴明,张兴明舔了舔嘴唇,上前一步说:“那个,你好大夫,那个吧,是小狗病了,你看能不能给打一针。”

大夫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了摇头,站起来,就着张兴明的手看了看小小,用手摸了摸,看了看牙床,又翻了翻眼皮,拿出体温计就着张兴明的手塞到小小后腿下面,这里没有毛,可以直接测体温。

可能是体温计太凉了,小小呜呜着扭动了几下,抬头看了看后腿,又看了看张兴明,委屈的叫了一声,声音很小,然后把头往张兴明怀里一拱又不动了。

张兴明问:“大夫,这得的是什么病啊?是不是喂食的事?还是生活环境的问题?”

大夫拿了根烟出来点上,抽了一口说:“没事,相当于人感冒发烧,狼狗都容易得这个病,算是一种狗瘟吧,不过一般不致命,这是胎带来的,和环境没啥大关系,咱这冬天干燥,空气流通不好也有点影响,但事不大。”

张兴明说:“大夫你真厉害,啥都懂。”

大夫笑着说:“我家里也养狗,老家养好几个呢,一来二去的就学了点,和医人也差不太多。”

说笑了几句,可能是因为大雪,来看医生的不多,再说这个时代人的身体真比后世强壮的多,除了感冒咳嗽真没太多病人往医院跑。

十分钟,大夫把体温计从小小腿里拿出来看了看,说:“有点烧。”甩了甩,把体温计随手放到一边的酒精里,这必竟是给人用的,拿来给狗狗试体温就挺过份了,肯定得消消毒。

张兴明说:“严重不?要不打滴流吧?”

大夫说:“没多大事,针都不用打,我给你弄点药,你回去磨成面混一起给小狗喂下去就行了,一天一次,吃个两三天就好了。”

张兴明躬了躬身子说:“谢谢谢谢,谢谢大夫。你看这,真是麻烦了,我还以为你不能搭理俺们呢。”

大夫乐了,坐下拿过药方纸来开药,说:“我家里也养着呢。这狗啊,其实和人一样,没什么大区别,不过下回你还是抱去兽医站最好,来这你是找让人骂呢,哈哈。”

张兴明眨巴眨巴眼睛说:“兽医站?在哪呀?咱们这有兽医吗?哎对了大夫,我这不是一个,五个呢,都这样,呶,这边还有四个。”

大夫抬头看了看李淳他们怀里抱着的小狗说:“一窝?没事,不用看,都一样,药多开点就行了,回去按重量分好,一只一天一次,直接灌下去就行,小狗好弄。兽医站哪,农业局呗,农业局下面有,市里有总站,不过一般不管猫啊狗的,去了说点好话。对了,记着啊,小狗吃药和小孩一样,要按着体重来,先称称再灌药,少了没用,多了容易中毒,比例我给你写这儿了。一般你抱着这么大的,也就是半片的量,最多,记往没?”

张兴明点着头说:“行行,记住了,谢谢。李哥。”扭头喊了李淳一声,李淳一只手抱住小黑,另一只手从兜里掏了两盒烟出来,轻轻放到桌上。

86年市场上过滤嘴烟出来不少了,不过还是外烟大行其道,国产烟在杯溪这块比较出名的就是茶花,红塔山,云烟。李淳拿出来的是英国黑猫。

大夫抬手把开好的方子递给张兴明,笑着说:“行,这好烟我就收了,哈哈,去给钱拿药吧。”

张兴明接过药方纸,又道了谢,几个人抱着小狗下楼到划价处。

划价,转身到对面交钱,大夫给开的安苄口服片,这药还是有点贵的,要十几块钱,这在这个时代算相当贵的药了,这年头一般人来看个感冒打个股肉针也就是三二块钱的事,挂号是五毛。

到药房拿了药,几个人抱着小狗出了门诊,上车回家。

第508章 大雪断交通

到了家里,老妈正心神不定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呢,一看回来了忙迎上来问情况。

张兴明把小小递给老妈说:“没事,拿了药,灌下去就好了,我马上弄。”

来到厨房,拿了蒜缸出来,把药片拿出来放到蒜缸里捣碎,放到盘子里,均匀的分成五份。

称体重家里也称不了,就按一只小狗半片来算,三种药,弄碎了混在一起分成五堆。

然后张兴明有点挠头了,怎么灌啊?

最后老妈找了个小奶瓶出来解决了问题,这是小小刚来的时候用的,那时候它身体太弱,老妈就没事给它加灶喂牛奶来着。

把药用温水冲开,捏着狗狗的小嘴灌进去,五个小东西折腾了半天才弄好,这下老妈可算放心了。

因为五小福生病,硬生生把张兴明拖在家里三天,加上回南坟的时间,这一次回家足足呆了一个星期,让老妈感到非常不习惯,问了好几次。

第四天,五个小家伙终于活蹦乱跳了,恢复了精神,不过因为张兴明连着给它们灌了几天的药,五个小家伙能跑了就躲他远远的,只要他一动就满脸戒备的盯着他,由其是小蛟,做为病情最轻的它也被连着灌了四天药,这会儿绝不让张兴明靠近三米之内,走路经过张兴明的时候都是盯着他横着走,惹得全家人哈哈大笑。

五个小家伙没事了,张兴明也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86年的天气有点反常,三月中了还下了几场大雪,因为气温正在回暖,大雪下来粘粘的又厚又重,引起了不少问题,农村压垮了一些房屋,城里压折了一些树木和电线,虽然没造成什么大的灾害,但仍然给政府带来了不少事情,小田这个新任书记这几天忙的都要起飞了,就别说那些老城的基层干部了,书记市长更是来回奔波在各个山区视察灾情。

军区也行动起来,毛叔带着队伍也进山支农去了,每次一下大雪,农村都是重灾区,这个时候草房还是农村的主要建筑体,再加上粮仓猪舍菜窖,道路又不方便,受灾人群比较集中,像这样的大雪后天气,如果支援不及时就容易出大问题。

这几场大雪也导致了和祥的工地全面停工,除了新区的山体内改造,其他的工程全被迫停了下来。

市区内的马路上出现了不少推土机,沿着马路推雪。这时候的雪又粘又重,人力清扫根本就不可能,只能靠机械上了,好在冰层还没解冻,推土机也不会伤了路面,要不然更麻烦。天气转暖的天下雪,下的越厚,地表面越冷,冰冻的越硬,因为上面的厚雪是半融的,吸热量相当大。

几个人开车转了一圈,许多地方因为雪太厚已经没法通行了,工地全停,红旗沟营地也因为大雪,轿车进不去。

本来张兴明打算干脆去奉天那边算了,可是一问,路不通,过不去,客运都停了几天了,市里和奉天那边正在加班加点的除雪开路,不过因为一大半是盘山路,清雪的速度起不来,所以没办法,只能窝在杯溪这边等着。

张兴明呆了两天无事可做,干脆,从部队借了台解放,回南坟帮那家搬家吧。

部队的解放车是有保暖蓬的,正好适合这种天气跑长途,三十多公里呢,算长途了。

两辆轿车一辆解放卡车,三台车往南坟跑。虽然东北一直到四月底才算开春,但三月底天气已经转暖了,虽然下了几场大雪,但实际上路却要比早些日子好走了一些,白天的时候雪在融化,变得很粘,反而路面没那么滑,就是行人步行的话要遭点罪,雪层下面全是雪水混着泥。

晚上就完蛋了,别说人,车都没人敢走,由其是山路,白天化的雪水混和着泥被压的一辙一辙的,一到晚上全被冻成了各种沟状的冰,车一上去就打滑,车轮全是顺辙走。

赶着中午的时候走,到了老屋这里已经下午三点了,再怎么说也是大雪里的盘山路,安全第一。

回来之前已经打电话说过了,那家这边也做好了准备,姐妹三个全都请了假在家里收拾。

实际上也没啥收拾的,床啊家电啊还有床上用品啥的那边都准备了新的,就是拿点衣服和一些必须品,还有缸啊坛子什么的,俗话说破家值万贯,不是指值钱,是指东西多,租个房子住一年还能攒一车呢,何况这是住了几年的自己的窝。

因为姐仨还得在这边住,所以实际上只是搬一些必须品还有老两口的东西,就这样大包小裹的也包了好大一堆,从大屋一直堆到走廊里,姐仨跟着那叔收拾打包,那婶这边看看那边瞅瞅,嘴里念叨着算计,就怕漏下东西。

张兴明一群人进屋就看到一幅这样的景像,顿时弄的张兴明有点哭笑不得。

“婶,这边也还是你家,捡眼下要用的拿过去就行,家电家具什么的那头都有,你把你和那叔的衣服什么的收拾好就行了,别的东西以后那边要用再回来拿也行啊,再说不行就再买呗,两头都用呢。”

那婶左看看右看看,两只手不停的在衣服上抓抹着,张兴明知道,那婶这不是真的怕漏东西,只是心里不安,还有对这边的留恋,人是感情生物,相处的朋友都有几分感情,何况住了几年的房子呢。

再加上对全新的生活一无所知,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张兴明说:“婶,你真不用耽心,实在不行,过去以后,买卖这头你看着,让那叔继续上班,那边厂子多,想干什么都行,正式工,待遇比这边全民工也不差啥,等买卖行了,到时候是上班还是在家你们再定,行不?”

那婶扭头看张兴明问:“真的?还能上班?”

张兴明苦笑着说:“肯定能啊,俺家自己就开着厂子呢,那叔想干啥都行,想当厂长都行,行不?”

那婶笑着伸手在张兴明脑袋上拍了一下,骂:“顺嘴胡咧咧,还当厂长。”不过心情是好了不少,没那么烦燥了。

第509章 碎矿那点事

张兴明说:“收拾好就先放着,我回屋做饭去,今晚都在这边吃。姐,冰箱里还有菜没?”张兴明冲着那家大姐问。

大姐抬手在头上抓了两把,眼睛还在打好的包上寻视,说:“没啥了,那天你买那点玩艺总共多少,这么些人吃了二顿还能剩啥?还好意思说给俺们买的呢。”

张兴明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确实,那天也没买多少菜回来,又是饺子又是菜的,自己这边就六七个老爷们,两顿真也差不多了。

张兴明扭身往外走,说:“那你们先收拾着,我去买菜去。”

那婶瞪了大姐一眼说:“还买啥菜啊,装车走吧,一会到了天都黑了。”

张兴明说:“今晚不搬,明早装车走。这天晚上走山路太不安全了,咱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那婶点了点头,张兴明出了门,和李淳张立国往市场那边走。

到了市场,发现天暖了,做买卖的也多起来,有一点市场的架式了,热闹不少。

在一堆人里把刘二找了出来,这家伙正和几个小贩凑一起蹲在路边打扑克呢,张兴明挤进去在刘二肩上拍了拍。

刘二扭头看是张兴明,说:“行了行了我有活了,你们玩吧,老王,这把牌给你,跟你说我这把牌老好了,保赢。”刘二歪咬着烟头站起来,抖了抖披在身上的大衣,把手里的扑克塞到边上看热闹的老王手里,抓起堆在地上的零钱,一边说着一边往人堆外头走:“嘎哈二明?找哥啥事?”

张兴明看了看他手里的零钱说:“玩多大的?你也不怕把一天挣的钱输了。”

刘二把钱往大衣兜里一塞,笑着说:“哪能呢,二哥心里有谱,就是没事干玩玩,还真赌家赌业啊,啥事啊?”

张兴明说:“找你能有啥事,给你送钱呗,现在市场人多了哈,热闹了。”

刘二前后瞅了瞅说:“嗯,天暖和了,都跑出来了,咋的一天也比在家蹲着强,运气好点日子就好过点,都不容易。”

张兴明问:“你那事成了没?”

刘二呲牙一笑,两颗大银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说:“成了,等五一这边管理所就开业了,我就正式上班,以后咱也拿国家工资了,哈哈。”

张兴明笑着点了点头,郭家这市场管理所存在了不到十年,时间也不算短了,刘二也算是成功人士,在这市场里也是个人物,每天被一群小贩捧着,小日子过的美美的。

走到刘二摊子前面,张兴明说:“都有啥菜,这回多弄点吧,上次买那些就吃了二顿,今天还让人埋汰了一顿,你这有多少?能放几天的全称了吧,放不住的尽量多来点,李哥,你去买肉和排骨,不要下货啊,她家人不喜欢吃。”

李淳扭头看了看那边的肉摊子问:“买多少啊?”

张兴明扭头看了看那边,问刘二:“二哥,这天肉放仓房里应该还能冻住吧?”

刘二点了点头说:“能,放到五月没事。”

张兴明对李淳说:“那多买点吧,让卖肉的给分分,多装几个袋,回去扔仓房里冻上。”李淳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刘二一边装菜一边扭头看了李淳一眼,小声问张兴明:“这谁呀?我看成天跟着你,哪次回来我看都有他。”

张兴明说:“我不是打过几次架嘛,我妈就不放心,这是跟着监督我的。”

刘二看了张兴明一眼笑着说:“哎呀二明,保镖都带上啦,真行。看这哥们肯定能打,这一身腱子肉,看人那眼神都带刀的。”

张兴明笑了笑没吱声,伸手和刘二一起弄菜。

刘二说:“听说没?厂子又要涨工资啦,这下买卖能好干了,你没看着,这帮工人现在都抖起来了,那票子卡卡的,当工人确实行,咱们农民比不了哦。”

张兴明说:“你这弄这买卖挣的不比他们多啊,有啥羡慕的。”

刘二摇摇头说:“那不一样,咱挣点钱得累啥样,起五更爬半夜担心上火的,你看工人,一天想玩玩,想乐乐,一天就守着那八小时,多轻松啊。再说班上也不累,机器自己转。”

张兴明想起了上辈子自己在碎矿上班的经历,说:“也有累的,碎矿那边就挺累,都不容易。”

刘二说:“碎矿那边全是大集体,全民哪有去的?再说了,累一天也就那二小时,其他时间还不是玩,哪像咱这天天月月都这样的。”

张兴明点点头,没想到刘二做为一个外来户,农村户口,一个小贩,竟然对厂子里的事这么了解,碎矿分粗中细三个车间,工人有三千来人,确实像他说的那样,除去办公室和检修组以外,大部分岗位事实上都是大集体在顶岗。

碎矿算是选矿这边最苦最累也最脏的活了,原来碎矿这道工序是在露天矿区那边的,不过设备老化比较严重,产量也跟不上生产了,后来划归选矿厂,在这边新建的厂房上的新设备。是整个本钢系统矽肺的重灾区。

矽肺这种职业病在冶金系统的矿山才有,而且相当普遍,主要是粉尘吸入引起的肺部铁化,最后人因为无法呼吸而死,火化后还能留下一个黑色的铁肺在烈火中熠熠生辉。

全国工业体系内,全民工的待遇都比大集体要高得多,但碎矿的大集体工人待遇和全民一样,甚至还要高出一点。

因为没人干,谁也不想尝试矽肺的感觉。全民工是铁饭碗,不干厂子也没办法,只好提高待遇让大集体补进来,大集体的工人为了多挣点钱抢着往里进。为了平衡,技校毕业生和治金系统学校毕业生进厂都是强制进碎矿的,规定两年内不能调动,不过一般一年出头大部分就都调走了,因为每年都有新毕业生补进来,厂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之所以矽肺率这么高,是因为除尘设备不能转,大价钱买回来的除尘设备全部成为厂房的装饰品,一年之中也就是上级检查那天转几个小时。

因为除尘设备是喷水除尘,一转,粉碎后的矿石就会大面积粘集在传送皮带上。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发明空气抽排式的除尘设备。

平时厂房里尘烟弥漫,虽然有防尘口罩,但效果并不那么尽人意。

而且碎矿的安全隐患非常多,传送皮带全程无护栏,人就在皮带两边不足八十公分的地方活动,要知道,矿石传送皮带,只要你身体的哪个部位被挂到,就直接会把人扯到皮带上,没有救。如果没有别人帮助,再好的身体再大的力量也下不来,站都站不起,只有等死。

而工人都是一个人管几条皮带的,没有其他人,设备的转动声音几百分贝,使劲喊也就传出去两米远。

每个班组的工段长下班的时候是最紧张的,站在澡堂门口数人,在碎矿上班每个班都要洗澡,一身一脸的灰夹汗,像京剧脸谱一样。在这里班前点名班后数人,没有人敢悄悄来偷偷走,都要有个交待,缺一个人真的是大事情。

老宁曾经在碎矿上了三年班,伤的不说,死了五个,我自己也两次工伤,腰椎裂了,少了一截手指。

没有人在乎这些。

第510章 丫头搬家

刘二的摊子是他自己用砖头和预制板搭的一个长台子,在郭家这边算是档次很高的摊位了,一般都是带车子。

李淳买了差不多半口猪,加上张兴明这边买的菜,差不多把刘二的摊子包圆了,大包小包一大堆,花了三百多块钱。刘二帮着把肉和菜都放到他支在一边的带车子上,张兴明又去买了两只白条鸡,一些熟食,又是百多块钱花出去。

这会儿就有卖水产的摊了,虽然不像后世水产商店那么种类齐全,但该有的也有了,蛤蜊,虾,螃蟹,黄鱼,鲭鱼,鱿鱼,鲅鱼,虾爬子,这东西南方叫皮皮虾。

有加工好的半成品蛤蜊肉和鲜贝,干贝还有虾仁,这时候人们还没学会弄假以次充好,全是实实在在的真东西摆在那里任人挑选。

继续买了些鱼和海鲜,都放到刘二的带车子上,刘二推着车,大伙往回走。

刘二说:“二明,你家永风那边快开业了吧?”

张兴明说:“嗯,五一统一营业,你和香姐去不?我给你弄个好点的地方卖菜,那边人比这边多多了,生意肯定比这边好。”

刘二说:“我去不了,工商这边肯定得干呢。到时候看看,不行让你香姐上去吧,看她啥意思。现在这边买卖还行,吃饱饭足够了,孩子也小,要不等过两年的,反正你家的,也不怕找不着地方,是不?”

张兴明就笑,点点头说:“对,是这个理儿,你们啥时候想去就啥时候去,没别人的位置肯定也有你们的。不说你们,咱郭堡这片想去的,我都帮忙,何况咱们还有关系摆在这呢。”

刘二笑起来,心里有了底,说:“那就行,到时候我让你香姐提前给我张婶打电话。”

张兴明笑着摇了摇头,刘二的脑袋里算盘打的又快又精,可是又不让人讨厌,真的是生错了时代,太适合混社会了,如果向后推二十年,肯定也是个人物。

二百米的距离,几步就到了,警卫员们把东西拎进屋里,刘二笑嘻嘻的打了声招呼,推着带车子走了,人情也卖了,百多块钱挣到手,开心的不得了。

进屋,那家除了那叔全在张兴明这边坐着说话呢,姐仨都高兴,那婶还是有点耽心,那家大姐正在给她讲将来会怎么样,她对未来可是充满了信心和希望。这里只有张兴明理解那婶的心态,必竟两辈子加起来五六十岁的人了,懂得太多的人情世故。

一进屋,娘四个全都扭头看着他,张兴明愕然,摸了摸鼻子问:“嘎哈?”

姐仨一起笑起来,那婶也露出了笑脸,问:“菜买啦?”

张兴明点点头说:“嗯,买了,买了半个猪,把刘二家菜买空了,还买的鸡鱼虾和海鲜,没事出来收拾一下吧,弄好收起来,够你们几个吃段时间了。”

那婶站起来挽着袖子往外走,说:“又花了多少钱?吃啥不行,净能祸害钱,这么下去怎么养哦,养不起了,以后你都养着吧。”带着笑意瞪了张兴明一眼。

那家大姐和那三妹又哈哈笑起来,那红飞红着脸伸手去捶那小三。张兴明挠了挠脑袋,这是什么画风?刚才她们娘四个说啥了这是?

那叔那婶都在家就不用张兴明做饭了。丰盛的一顿晚餐过后,大家伙各自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那婶和那叔早早就起来做好了早餐。

运动了一下,吃过饭,李淳和张立国领着几个安保警卫开始装车,也没什么大东西,家具家电都不用搬。

大伙拿着包好的东西走到外面马路边装车,张兴明爬上去摆,让李淳他们来回扛,那婶在屋里做最后的检查,那叔在仓房里翻腾,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那家三姐妹各自摆弄自己的东西,也有一些需要带到新家的,都打成小包,自己抱着往车上送。家里原来的旧床单倒了霉,被撕的大大小小各种形状,变成一个一个包裹。

等归拾好了都搬完了,张兴明跑那家的仓房去喊那叔,才看他气喘吁吁的搬了不少东西出来,走近一看,全是些大小工具,劳保用品啥的,还有一台小型电焊机,这玩艺儿在这年代可是好东西,别说私人家里,在厂里都是精贵物。

“叔,这些东西还搬过去啊?”

那叔拍拍手上的灰,点了点头说:“搬过去。过日子,说不上哪天就用上了,没有怪舍手的。”

东北和南方不一样,工具这些东西是家家必备的,修个电路换个水管一般都是自己就干了,不像南方一般都是花钱找人来修,家里啥工具也没有。

张兴明咬了咬牙,扭头瞅了瞅跟着走过来的李淳,点了点头说:“搬,搬吧,反正能拉下。”李淳喊了一声,警卫们又过来搬这一堆,这可都是重家伙,还落满了灰,没几下几个人弄的全都灰头土脸的了。

把这些东西还有两口老缸弄上车,大伙回屋洗了手和脸,扫扫身上的灰土,那婶锁好门,把钥匙交给平姐一把,大伙出门往车上走。

这么一会儿,楼上楼下的邻居就出来一大群了,搬家啊,这么大的动静哪能看不到。

这年月这可是真正的大事,邻居都是一起住了十几年的,哪能不出来看看问问。

“他婶,这是要走啊?上市里还回来不?”

“哎哟,老张家和老孙家一走啊,就想着你家啥时候走呢,知道肯定得走,就没想到这么快。”

“他叔,那你班还上不?哦,不上不上吧,大集体也没啥意思,跟着你家姑爷子干点啥不比班强。”

那红飞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还是涨红,脖子都红了。

那婶扭头看了自家老二一眼,笑着说:“他婶净乱说,这才多大点,没影的事呢。”

说话的大妈被自家老公瞪了一眼,讪讪的笑了一下不吱声了,她老公咳了一声,说:“老那,这去市里嘎哈呀?做买卖啊?想好干啥没?”

那叔笑了一下,抽着脸说:“这也没个底呢。咱也不懂啊,看她张婶怎么给安排呗,咱不懂人家懂啊,反正过去了让干啥干啥呗,干啥也比班强点,嘿嘿。”

大妈撇了下嘴,还不让说,没你家闺女人家这么帮你?天上掉馅饼吧。

第511章 永动型闹钟

边上有人问:“老那这是搬哪去?哪块?房子花多钱买的呀?”

马上有人插话:“这话问的一点水平没有,肯定永风呗,老那那还用钱哪,老张家房子有得是。”

那叔咳了一声,说:“在永风,不过俺家可没那么多些钱买房子,这是先欠着呢,老张说等买卖做下来了再还,你们今年不也不少人要去吗?你们都能给上钱哪?还不是得先欠着的。”

边上不少人跟着点头,这一片四栋楼近水楼台,大部分都准备今年去市里拼一下呢,里面想干脆弄套房子搬过去的也不少,不过这年头让他们一下拿几万块钱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事,这年头万元户还没出现呢,这一年工资涨了几次,厂子福利提高了,不过一般人家也就攒个三四千块钱就了不得了,双职工要好一点,但也不会相差太多。

就有人马上对张兴明说:“二明,这马上四月份,事到底咋定的呀?俺们可都等着呢。”

张兴明扭头说:“五一开业,这还有两月呢,放心吧,不能忘了你们,等四月中吧,到时候规程都下来了,我把它贴那边房头上你们自己看,这玩艺一句二句哪说的清。”

“想要房子的都能先欠着呗?”

“能,咱这片的都行,内部价,分期付,你们准备好买卖钱就行了,家里没存款的赶紧去借,这个不兴赊啊。”

大伙笑起来。这边也就走到路边了,一堆人围在这看着议论。

“哎呀,这老那家也走了,你说这当初咱们怎么就没分着老张家界壁儿呢,都沾光了,再过几年还了得啊。”

“拉倒吧,啥也不知道就胡说,那是界壁儿的事啊?老孙家那是二力子和二明一起干起来的,这老那是家里二丫头和二明从小一个班,咱不说将来,就这小同桌七八年能没点感情啊?”

“也是,我就随口一说。不过你别说啊,二明和老那家这二的还挺配的,看样处的挺好啊,你说能不?”

“差不临,你看这又弄房子又给搬家的,没点想法谁费这劲哪,这也就是有点小,这顿酒我估计八九不离十。”

人群闹哄哄的,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打着招呼。

一路走下来那红飞小同志的脸都红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这会儿都有点适应了,不管啥事,说多了也就习惯了,只是小丫头一边走一边总是拿小眼神往张兴明身上飞是啥意思?

张兴明可没有这些顾忌和想法,五十来岁人了,啥没吃过没见过,根本就不是事。

到了车边,围着的人就多了,这会儿那叔那婶是主场,张兴明这些人就站在边上陪着。

大家你问我答的闹哄了一阵子,话题转到今年的买卖上来,张兴明才站出来说了一些,完全是答疑释义的感觉,这些人其实和那叔那婶也差不多,都是工人,经历状态都一样,那叔懵的地方他们也是懵的,纯是因为对美好的向往让他们咬着牙往前拼,对未来全是两眼一抹黑。所以问题就多。

张兴明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反而心里生起一种淡淡的同情,时代啊,造就了多少人,毁灭了多少人。

唠了一会儿,终于把大伙的兴趣安抚下去了,大家在众人的目光中上车,一下多了五个人,李淳安排了两个警卫去坐解放,这才装下来。

车起动,这会儿就是十一点多了,也差不多到了一天里最热的时候,这时候走山路是最安全的,底层积冰化了,不会侧滑。

在一众艳羡的目光送行中,车上行拐弯,开向大庙开始爬坡,要一直上上下下爬到杯溪,进了市区才没有了大坡。大庙为啥叫大庙呢?没有庙啊。

在这个年代的交通情况下,三十公里已经算是非常远的距离了,火车要四十多分钟,长途客车一个半小时以上,自己开车也是大半个小时,不像后世,一个半小时都跑出几百公里去了,那时候三十公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距离,交通,改变着人们的生活。

随着车不停的拐弯晃动着的张兴明心里暗暗想着,修路,一定得快点修路。

那红飞和那小三同张兴明坐一辆车,大姐陪着爸妈坐在后车。

不经常出门的姐妹俩一直保持着兴奋状态,这会儿的孩子其实挺没意思的,就三十来公里,大部分孩子一年两年都来不了一次,有的甚至从来都没出来过,就活在那个山沟子里,一呆十几二十年。

这一路上姐妹两个看什么都新鲜,由其是小三,不时的发出惊叹声,一会拍二姐一下,一会儿拍张兴明一下:“快看快看,那么大的鸟。”

“好大的湖啊,这湖为什么没冻上?”

“还有岛哎,岛,姐姐你看,小岛。”

“好大块的冰啊,像镜子一样,二明,这冰上面能上人不?”

张兴明头都不抬:“能走解放车。”

“是啊?那,那咱把车开上去看看呗。”

一车白眼,就算有那时间,你也得能从这七十度的大坡上开下去啊。

终于到了市区,张兴明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这小丫头都快变成永动型闹钟了这一路。

“哇,好多楼啊,这么高。”

“姐姐你看,这么多车。”

“好多人啊,市场这么大?谁能买这么多东西啊?”

“姐,姐,商场,好大啊。”

“这派出所好小啊,姐你快看。”

“二明你家商场在哪?能看到不?”

张兴明一头黑线,缩在座位角落里装睡,实在是,不敢搭腔啊,这自言自语都能整一路,这要一搭腔,后果难料啊。

好不容易车到了院子前面的停车场,张兴明车还没停稳就开门跳了下去,这一道,脑袋里嗡嗡的,张兴明到是能理解山里孩子冷不丁出来到城里的兴奋,可是耳朵受不了啊,小三的声音又大,看着满脸好奇加兴奋的姐俩,还是老二好啊,文文静静的,一点也不扎乎。

“这是哪啊?哇,这片房子好漂亮,像电影里的。姐,姐,好看不?快看快看。”被小三扯的乱晃的那红飞无语的看了一眼张兴明,一瞬间两个人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边那叔那婶也下了车,张兴明赶紧走过去:“叔,婶,坐累没?”

第512章 住顶楼看的远

那叔抻了个懒腰,说:“这车还累?这坐着比沙发都舒服,我是一觉到这。”

那婶也笑着说:“嗯,这车真好,一点都不颠。”

张兴明看着睡的睡眼朦胧的那家大姐,扭头瞄了一眼那小三,心里这个郁闷哪,这姐仨的性子怎么就这么大差异呢?

那叔四下看了看,说:“这就到了啊?这不是你家吗?俺们住哪?”

张兴明抬手指了指马路对面的美式风格小楼说:“就这栋,楼层你们自己选吧,有电梯,现在就我毛叔还有丫蛋家搬进来了,佩兰姐还没搬过来呢,这栋楼就住咱们几家,不往外卖了,将来我大舅可能要搬过来,没别人了,省着乱。”

那叔有点小激动的看着小楼问:“这一栋能住不少家吧?那就空着啊?”

张兴明说:“没事,空不下。你家大姐结婚可以用啊,到时候谁家要用就用,反正就咱几家。”

那小三在边上突然一声尖叫:“啊,咱家真住这啊?太好看了,我要转学,我要住这里。”

那红飞问张兴明:“那你家在哪?”

张兴明看了小丫头一眼,指着大门说:“就这啊,你现在不就站在俺家大门这嘛。”扭头招呼那叔那婶说:“叔,婶,咱们先进俺家坐会休息一下吧,你们要住几层?我这边叫人搬东西。”

那婶看那叔,那叔看大女儿,说:“你们三说吧,咱住几楼。”

那大姐仰头看着小楼说:“住下面吧,天天往上爬多累呀。”

张兴明说:“有电梯,几楼都一样。”

那大姐迷惑的问:“电梯?是啥?”

那红飞脸红了,说:“就是不用人走,一按自己就能爬楼,住多高都不累。”她虽然也没见过,可是没少听张兴明说这些事情,所以还是了解一些的。

那大姐看向张兴明:“真的啊?住顶楼也不用自己爬?那个啥,电梯,能自己爬上去?”

张兴明点点头,说:“有按纽,到几楼按一下,它自己就上去了。”

那大姐扭头看着小楼说:“爸爸,那咱们住顶楼吧,住最顶上,看的远。”

那叔看了看那婶,说:“行,那就住顶上。”扭头仰着看了看顶楼,脸色不是太好。

张兴明对李淳说:“顶楼,你安排人搬吧,我陪叔婶进屋坐会儿。”李淳点了点头,扭身去安排了,到了家门口,他就不用一直跟着张兴明了,也算是休息。

这边李淳打电话叫安保员过来搬东西,张兴明领着那家一家往院里走。

一进院门,就看见五个已经半大的小东西齐刷刷的坐在院门口往外看着,是听着他的声音了在这等着呢,一般没人命令,它们是不会出院子的,哪怕大门开着也不出,好狗真的省心。

那小三又是一声尖叫:“小蛟小黑小小,哇,小花,小胖,想我没?”扑了过去,五个小家伙在那家住过一段时间,还认得这一家人,倒是没有躲,摇着尾巴闻了闻扑过来两手乱摸的那小三,又齐刷刷的看向走过来的张兴明。

那大姐也蹲过去挨个摸了摸,五小明显对大姐比小三热情一些,还伸舌头舔了舔大姐的手,比那小三亲热多了,看来闹钟的杀伤力是不分种族的。

等张兴明陪着那叔那婶走进来,五小立刻抛下那大姐和那小三,扑到张兴明脚下扑腾起来,前两天还躲着呢,这两天不见就亲热的不行,也不怕被灌药了。

那叔看着五只小狗说:“都长这么大啦,真快,这才几天啊。”

那婶也看着小狗说:“那还不快,三个月五个月就长成了,你当人哪。”

这边正说狗呢,那边老妈就迎出来了,在院子中间就开始喊:“老那大哥,嫂子,搬过来啦?坐车累不?快进来啊,在那站着嘎哈?”

那叔和那婶答应了一声,往院子里面走,他俩前阵子来市里“考察”,在张兴明家住过两天,倒是熟悉这里了。

张兴明弯腰把小小抱起来,领着三姐妹往里走,小蛟和小黑不满意的咬着他的裤腿,小胖圆滚滚的跟在最后面,现在倒是不那么明显的胖了,不过还是最懒的一个。

因为老妈出来了,那小三的声音立刻小了N个度,说:“这是你家啊?真大,太漂亮了。”张兴明甩了她一个大白眼,都是五年级的大学生了,还有没有点新词,能不能不形容什么都是太漂亮了。

那红飞对张兴明家也是充满了好奇,左看看右看看,这会儿整个院子都被大雪盖着呢,其实也看不出来个什么,但是宽大的院子和假山凉亭这些这个年代生活里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仍然显得那么独特,或者说有点神秘,在这个年代的人的印像里,这些东西就不是个人家应该有的。

这个年代的孩子和后世的孩子相比,反差特别大。后世十岁左右的孩子已经知道很多东西了,网络电视手机,各种信息该看的不该看的都有了,胆子也就显得特别大,什么都敢试试碰碰。

这个年代的孩子接受的信息量太小了,电视还没有家家都有,信息量也有限,报纸也不是家家都有。所以这个年代的孩子就显得特别拘禁,胆子小,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和说法。更多的是考虑别人的感受而不是自身。

老妈和那叔那婶走到一起,老妈热情的拉起那婶的手,问:“累没?坐好几个小时车。”

那婶说:“还行,这车坐着不累,一觉就到了。今天没出去啊?她叔呢?”

老妈拉着那婶,大伙往屋里走,说:“你们搬家这么大事,我哪能不等着呢。他爸一会儿就回来,单位有点事,这不是升官了嘛,事比以前多了不少。老大,小飞,三儿,快进屋,外面怪冷的。”

三姐妹答应了一声,收回东张西望的目光,加快了脚步。

进了屋,张兴明给五个小家伙擦脚,大家换了鞋进入客厅,毛婶正陪着姥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大家伙进来忙站起来打招呼,都是熟人,也不怕没话说。

第513章 新房开火

张兴明弄完狗站起来走到沙发这边,问:“我姥爷呢?”姥姥和姥爷向来是焦不离孟的,这冷丁只出现一个有点奇怪啊。

姥姥说:“病啦,在屋里倒着呢。”

张兴明问:“病了?怎么了?”扭身进屋去看,老妈在后面说:“有点感冒,吃了药了。”

进了屋,姥爷头上搭着块毛巾躺在床上,张兴明轻声问:“姥爷,你怎么了?”

姥爷抬手把毛巾拿开看了看张兴明,又把毛巾搭上,说:“小感冒,没事,你妈给我拿了药了,躺躺就好了。”

张兴明伸手去姥爷手上脖子上试了试,不烧,这才放下心来。老年人体质弱了,特别容易沾染风寒,不过只要不发烧,能吃下饭,一般问题不大。

姥爷今年都八十多了,在这个年代算得上高寿了,身体条件还可以,到也不用耽心。

帮姥爷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出来,关上门,返身回到客厅。

那叔和那婶这会儿喝了杯热茶,正站起来要走。那边搬家呢,怎么的也得上去规拢一下,老妈和毛婶肯定也是要过去的,大伙站起来一起往门外走。

张兴明和姥姥说了几句话,也跟在后面出了屋。

外面几个安保员正卸车,把东西往楼上扛,张兴明对张立国说:“一会儿找个饭店,我请客,你安排一下。”张立国摇头说不用,张兴明说:“让你干啥就干啥,请你啊?臭不要脸,那你别去。”

李淳在边上笑,张立国说:“这不就是客气客气嘛,凭啥不让我去啊,一年到头难得宰你一回,傻子才不去。兴喝酒不?”

这会儿南地那边楼已经装修好了,商场正在回搬,办公室啊这些已经搬到新楼上去了,房子也分了,那边饭店已经退租,在新楼里有自己的食堂。

不过在食堂里请客就不合适了,所以张兴明让张立国去安排地方。

正说着,那叔在边上说:“去什么饭店,都不兴走,一会就在家吃。”

张兴明说:“叔,不用了吧?你们这还得规拢拾掇呢,我领他们在外边吃一口就行,都是自己人,没啥可客气的。”

那叔说:“今天不行,今天我这刚搬新家,晚上算开火饭,人越多越热闹越好,谁也不许走啊,都在这吃,菜上哪买?你让人带我去市场看看吧,我找不到地方。”

张兴明说:“要不我去买吧,你在家收拾。”

那叔笑着说:“那以后还能天天都让你去买啊?我这不也正好认认道嘛,赶紧的,走着去还是坐车?”

张兴明说:“那走着去吧,不远。”带着李淳他们四个,和那叔一起去了菜市场,话说从搬到这边来,他自己总共也没来过几回呢。

菜市场这边比张兴明刚搬来那会更热闹了不少,卖东西的多了,买东西的人也多了,市场两边的人家这会儿有一部分都改成了门面,卖服装的,卖百货日杂的,开小饭馆的,发廊,家电BB机维修,加工黄金白银,刻章修表,不一而足,市场里每个人都是红光满面,从里到外透着精神,和前些年真的是不一样了。

那叔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进来就有点懵了,人太多了,喧哗叫卖声不绝于耳,人挤人人挨人的,一眼看去全是人头涌动,这是郭堡那边无法想像的情景。

一行五人顺着市场边看边走,市场明显比刚来那会扩大了不少,原来也就半条街,一百来米了不得了,这会儿随着人流走了足有一里地,五百米了,才感觉人少了下来,回头再看,已经跨了两条街了,中间十字路口就过了两个。

市场头这边都是小店铺了,全是日杂饭馆,要买菜还得回头往里面走,五个人又扭头往回走。

买东西就要慢了许多,挑挑捡捡,货比三家,称重还价,装袋付钱,等买好东西从原路出来,已经二个小时过去了。开火饭省不得,那叔也是大出血了,花了接近三百块钱。人多啊,安保员加上张兴明这边就十来个人,还有家里这一群,毛叔家人算最少的,晚上丫蛋家也肯定要上来,孙爹孙娘那边肯定也要过来,这一算就是几十口了。

大伙把买的东西分着拎了,边说话边往回走。等他们到了院子门口,部队的解放已经开走了,那边有纪律,想留着吃口饭也没办法,老妈给司机拿了一条烟,好说歹说算是拿着了。

直接从电梯上到顶楼。这栋楼是一梯两户,丫蛋家住在三楼,毛叔选的二楼,一楼是各家的仓房,其实是预留的车库,不过这几家都当仓房用了,还挺宽的。

到了六楼,电梯门一开就听到热闹的说话声传过来。

出了电梯,那叔说:“头一次坐这玩艺儿,一上一下觉着头晕,这玩艺儿安全吧?”

张兴明说:“放心吧,安全着呢。不过在里面不要蹦跳摇晃,这是悬空的,四边没有固定。要是万一停了关里面了也别着急,安保那边有灯,电梯出问题了那边灯就亮了,马上会有人过来看的,最多半小时就有人来救。”

那叔点了点头,拎着东西进了敞着门的新家,脸上不自觉的就带着笑容了。

安保员们已经干完了活,几个人坐在餐厅那边小声说着话,老妈说了让他们在这吃饭,他们也不敢走。老妈和那婶毛婶坐在沙发这边说话,三姐妹没见人,不过能听见那小三儿的声音叽叽喳喳的从里面屋里传出来。

放下东西,李淳他们几个过去和张立国他们一起说话去了,张兴明拿了两副扑克给他们玩,自己向里面走过去。

“姐,咱们转学呗,行不嘛?以后天天住这多得劲啊。行不?”

“那大姐一个人在南坟啊?你转吧,我初中念完再来,再说了,平时就来呗,一个礼拜上来一次就行了呗。”

“大姐,要不你也上来住呗,你那学别上了得了,进厂嘎哈呀?一个月那么点钱,让二明给你弄个啥买卖不比上班挣钱哪。咱仨一起上来,行不?”

“二明该你的呀?说的理直气壮的。”

“那不是我姐夫嘛,咋的不应该啊?”

“胡说什么玩艺儿呢你,我打死你得了。”

“哎呀,哈哈,不说了不说了,大姐,救命啊大姐,老二疯了,呀,哈哈哈,服了服了,我服了。”

刚走到门口的张兴明正听着这几句,老脸一红,缩了缩脖子,原路又回去了,这话茬还是不接了。

他不接,客厅里坐着的大人们也都像没听着一样说着闲话,屋就这么大,老三的嗓门又高,像小广播似的,除非耳朵瞎了,谁能听不见,不过张兴明在这些大人的心里地位有点特殊,他不说啥,大人也就当不知道,没听见了。

老妈瞅了一眼张兴明,说:“喊她们出来干活,这几点了,赶紧准备着,开火饭不能耽误了。”

张兴明抓抓脑袋,扭头又走了回去。

第514章 开火饭

走到门口,张兴明伸手在房门上敲了敲,说:“别闹啦,出来干活。”

被那红飞压在床上的那小三儿趁机挣脱了二姐的魔手爬起来,边拢着头发边问:“干啥活?不是都收拾好了吗?”

张兴明说:“收拾菜,做饭,摆桌子弄凳子,今晚不是开火饭嘛,人这么多呢,赶紧的。”

姐仨就跟着张兴明一起出了屋,进了厨房。

那婶也站起来要进厨房忙活,老妈把她拉住说:“让孩子收拾吧,咱们说会儿话。”那婶就坐那没动了。

四个人进了厨房,张兴明家的阿姨已经在动手了,四个人也没废话,开始干活。

四个人择菜,阿姨那边在弄馒头,面是提前发好了的,这会儿就是加碱揉和,准备上笼蒸,开伙饭是要吃馒头的,喻意着蒸蒸日上。

食堂那边调过来的两个厨师在弄肉菜,一个切,一个抓浆入味过油,肘子排骨已经煮上了,鱼泡在盆里解冻,鸡已经斩成大块码在盘子里。

那小三手上干活嘴也不闲着:“这厨房真大,好几个灶眼呢,二明,这烧啥呀?没看着罐啊。”

张兴明边择菜边说:“煤气。”

那红飞拿手里的芹菜打了那小三一下说:“你怎么话那么多,闲不下来啊?”

那小三撅了撅嘴,咕咙了几声,扭头对大姐说:“大姐,你处对像没?”

那大姐被问的一愣神,然后恼羞成怒,拿手里的菜去那小三头上就是一下子,那小三委屈的看看老大,看看老二,说:“不识好心,不搭理你们两个了。”低头化悲愤为力量,把土豆皮刮的卡卡响。

四点半,菜弄差不多了,老哥他们也放学回来了。

老哥,毛兰姐,毛军,丫蛋加上小弟,还有二大爷家小兵,一回来屋里就热闹开了,主要是张小三碰到了那小三,这化学反应太激烈了。小颖姐在医院陪二大娘。

张兴明介绍丫蛋给那家姐妹三个认识,不一会儿丫蛋就和那红飞唠一块去了,她们两个性格比较接近,本来那家大姐性格也挺好,不过她大了,自然的和毛兰姐话就多些。

安保员们围在餐厅那边打扑克,这边一堆孩子分成三伙叽叽喳喳,老妈他们大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说话,厨房里热气升腾香味四溢,屋里显得十分的热闹。

又过了一会儿,老爸回来了,和那叔一番客套,也加入到客厅那边去了。

毛婶开玩笑,问:“老张,这升官了感觉怎么样?”

老爸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我这算升的哪门子官,就是会多了些,别的和原来一样,老毛那才是升官,那家伙大校衔一卡,是真有派,再等两年说不上就成了将军了,到时候可别不认识人了哦。”

毛婶撇了撇嘴说:“有个屁用,还不如从前呢,好歹天天能见着人,这从调过来就没着家几天,这又带队下去了,也不知道哪那么多灾要救,说不上哪天回来呢。这就是挨你家近,要不我都饿死几回了。”

大人们一起哈哈笑起来,毛婶不会做饭的事大伙都知道,也是当个乐子了,要知道这年头女的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的人还真是不多,也算是新鲜事。

五点过,孙爹孙娘和佩兰大姐还有姐夫一起进了屋,大胜哥领着大嫂到奉天学习去了,要等厂子起来了才回来。

五点半,毛叔穿着整齐的军装进了屋,这还真是惊喜了,谁也没想到他今天能回来,一问才知道,这几天天气升温,各地的雪融的厉害,部队这边防灾救灾的行动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政府那边的事情了,本来也是他们自己的事,部队这边只是义务帮忙而已。

六点钟,大厨喊了一声,毛兰丫蛋那家大姐一众女孩子跑去端菜拿碗布筷子,那婶张罗着大家上桌,今天她是主人,礼节上必须得她来发话张罗。

满满的挤挤的坐了三桌,大家倒满了酒,老妈举杯说:“今天老那家新房开火,咱们祝那家从今往后生活美满,蒸蒸日上,干了。”大伙齐声应喝,不管是白酒啤酒果酒还是饮料汽水,也不管大人还是孩子,全都仰脖干了下去,丰盛的开火饭就正式开始了,也没有什么讲究和内容,就是开吃,吃好喝好。

安保员们平时军事化管理,吃饭相当快,虽然还喝着酒,也是比这边这些人快了许多,这边还没咋的呢,安保这桌吃完了,张立国过来说了一声,安保员就撤了。

那叔给送到门口,转身回来坐下说:“一群好小伙子,干活撒冷,顶亏他们了,要不然今天都搬不完。”

老爸说:“都是自家人,以后有事就喊一声,别那么外道。”

那叔笑了笑,那婶说:“哪能呢,人家也有活呢,哪能啥事都麻烦人家,今天这让人跟着受累就挺过意不去了,也不知道吃好没。”扭头去看那边桌上,嚯,一扫而空,大小伙子哪有不能吃的,又加上人多,吃的盘干碗净。大伙都跟着看过去,看到后都乐起来。

那叔笑着说:“还得是大小伙子,干的多吃的快,真好。咱们老了哟,不行了,干不动吃不下了。”

毛叔说:“不一样,他们一天训练量大,你没去部队上看呢,那就不叫吃饭,那叫抢饭,做多少都给你吃的干干净净,我这天天跟着都能多吃不少。”

那叔点点头说:“当兵不容易,训练多累,消耗那么大,吃不饱哪来的劲。”

老爸说:“这两天我琢磨个事,老二,安保这边能干到多大?将来岁数到了咋整?人家当兵还能个年限退伍呢,你这没安排啊?”

张兴明给那红飞夹了块排骨放碗里,说:“有安排,四十五岁转二线,当司机做内务,五十五岁有别的安排,咋了?”

老爸说:“哪用得了这么些司机内务,你得想好,给安排好,别到时候弄的大伙不高兴,人家跟你干了你就得替人想周全点。咱家不能干那让人骂的事,记着没?”

张兴明点头说:“记着了,放心吧,咱们这事多了,保证安排的妥妥的,让大伙都满意,行不?”

老爸点点头,扭头对毛叔说:“你这边即然在军区干了,也得心里有点数,退伍兵条件不行的就往这边安排,咱们都从部队出来的,可不能叫孩子干几年再回去遭罪去。”

第515章 老爸和毛叔的想法

毛叔喝了口酒,说:“行,我也正打算着呢,这两年复员兵地方上越来越糊弄了,随便给个活都算好的,有的回去几年了还等着呢。农村的还能种点地,城里的连活着都是难事,原来在厂里不接触这块,现在一看档案,真想挎着枪去怼地方那些人,就特么不干个人事。”

老爸说:“也不能这么说,地方也有难处,就说本钢,一年回来的退伍兵几大千,咋安排?岗满的,小厂都撤了黄了,大集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不少干部,往哪塞?这几天开会就提这事呢,也难。我觉得老二弄这安保公司挺好,以后咱多弄点这样的厂子出来,就招复员兵,还好管,还能干。”

张兴明说:“行,这事没问题,适合复员兵干的活多了,你放心吧,等集团今年的事弄完,明年就得来一次扩招,到时候主要招前两年的退伍兵,行不?”

毛叔夹口菜扔嘴里,说:“别说大话啊,全国这两年退伍兵几百万,你养得起吗?”

张兴明说:“毛叔你是高官啊?全国的退伍兵都往我头上堆啊?我说的就咱们辽东,大不了挂上京津和四川,而且咱们也确实是需要进人,多了不敢说,再进个几万人是肯定的,我打算全招退伍兵,实在不行在从社会上弄。”

那红飞啃着排骨,吃的小嘴油嘟嘟的,小声问:“招那些人嘎哈呀?”

张兴明说:“地产,商场,货运这都要用人,商场咱不说了,主要是女的,地产和货运就得几万人,还有这些厂子呢,不得工人哪?今年要上好些厂呢,等再过两年,你骑的自行车,开的汽车,穿的衣服,还有好些别的,到时候全是咱自己生产的。”

毛叔插话说:“有具体数不?这两年得招多少人?”

张兴明说:“现在不好定,年中吧,年中各厂就得计划生产了,到时候会有详细的东西拿出来,现在说了也不准。”

毛叔说:“行,到时候给我一份,我给军区送过去,现在军区上面也头疼呢。”

张兴明答应了一声,扒了几口饭,又转身说:“毛叔,我这片五一整体开业,也要招不少人呢,你要是手里有就直接拉过来,维修,保安,保洁,货运,现在就可以进人培训了。”

毛叔说:“行,明儿个你给我一份计划,我来给你弄。”

老爸说:“都要退伍兵啊?社会上要点不?我这头也有呢,要是能安排就安排一下,全是下面子弟,到时候从厂里走一批,从政府那边走一批,大伙脸上都有光。”

张兴明说:“那得了,算了,明天我这边开个会吧,我心里也没个具体的数。明天开会商量一下,看看要多少人吧,行不?”

老爸点点头,说:“咱家在这,方方面面你多考虑,尽量周全点就行。”

张兴明说:“行,我走之前肯定把这边安排好,实在不行奉天那边也要人呢,到时候往这边倾斜呗。”

小丫头问:“你又要去哪?”

张兴明说:“去京城,开会,完了可能今年大半年都得呆那了,等放假了你们去京城玩吧,我让人来接你们。”

小丫头想了想问:“远不?开学能回来不?”

张兴明说:“能,到时候坐飞机回来,可快了,上午去机场,下午就到家了。”

小丫头点了点头说:“那行。”

老爸说:“25号开会,你几号走?你苗叔跟你一起不?”

张兴明说:“我23号过去,苗叔苗婶得七、八月份去,那边刚开始建,得几个月。他七月到部里报道,完了住军区那边,军区那边房子大一点,苗叔也喜欢在部队上呆着。他家孩子老人到时候都过去,户口啥的都办差不多了。”

老妈说:“那你那审计中心咋整啊?”

张兴明说:“审计中心单独注册事务所了,到时候总部就设在京城。将来咱们所有的总部都放京城,那边咱们盖了一个楼群,就在长安大街,站在咱们楼上就能看升旗了。”

老妈说:“真能折腾,这奉天刚弄差不多,大联还没盖好呢,京城又开始了,将来你到底想住哪啊?”

张兴明说:“港岛那边今年也盖好几个小区呢,到时候你们组团去港岛住段时间吧,看看资本主义社会啥样。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差不多国内主要省份的省会都能盖差不多了,后年咱们主要开发海南那边,到时候咱们去海南过年,在海边过冬天。”

毛叔把杯里酒喝光,擦了一下嘴说:“你说,咱们还上啥班啊?按二明这意思,咱们就全国各地港岛海南的折腾吧,这一圈下来不得几年哪?等国内折腾完了,到时候弄不好二明都发展国外去了,咱们再去国外折腾,这班也不用上了啊。”

几家大人都笑起来,老妈说:“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真有那天不上就不上嘛,人活这一辈子为了啥呀?舒心高兴就行呗。到时候有那条件还不享福啊?非得拧着干点啥啊?走一步算一步吧。”

毛婶说:“到时候你们老爷们该上班上班,当你们的官。俺们去,反正俺们也没班。”

毛叔左右看看,对老爸说:“这一说我才注意,老张,就咱俩有班啊,人家全是自由的。”

老爸给毛叔倒了杯酒,给自己添了点饮料说:“想那么多嘎哈。到时候想上就上,不想让就下来呗,这班上不上,干部当不当也就那么回事。干一天就做一天事,咱把事做好不叫人骂就行了,想多了也没用。反正这也干不了几年了,十来年也差不多了。”

老爸和毛叔都四十多岁人了,按干部六十退算,也就还有个十几年,其实也不长。

这里丫蛋的爸妈最小,然后其实就是老妈,老妈比老爸小六七岁呢,这会才三十七岁,正是好时候。

这边说着话,一群小的也吃完了,小弟张罗大伙回院子去玩,那边地方大啊,玩的东西也多。一群人呼呼隆隆下了楼,过马路回院子去了。

老爸老妈他们这些大人边喝边聊,天南海北的说着,姥姥姥爷那边有阿姨回去照顾,也不用耽心。

第516章 路通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

张兴明和李淳几个正在院子里活动身体做早操,小丫头姐俩就过来了,上学的孩子能起早,由其是离学校远的,像郭堡的孩子,不管冬夏,早上五点过就要起床,基本上六点左右就得出发了。

因为场地关系,李淳他们几个没法正常出操,只能恢复性的运动一会儿,要不就是对战,这个不受场地限制,反正那么厚的雪,也不怕伤着。

在五个小家伙嗷呜嗷呜汪的助阵下,后院雪地里雪花乱飞,李淳以一敌二,三个人滚成一团,其实近战事实上也就是摔跤,除了真下死手的一招制敌,只能靠摔倒对方来起到制服效果。摔跤和打架不一样,是对人的综合素质要求比较高的运动,眼力手力腰力脚力以及反应速度缺一不可。

真要是对敌的话,就不是制服的问题了,而是第一时间让对方失去攻击力,或者丧失战斗力,那就只管下狠手下黑手,对人的要求反而没有摔跤这么高。

唐心和张兴明站在一边看着,张兴明满身的雪屑,脸上明显红了一块,唐心也不到哪去,额头上还能看到汗渍,两个人先前已经来过一场了,这会儿是休息。

姐妹俩被五个小家伙的叫声引到后过来的,转过来老三就捂着嘴小声说:“打架啊?咋打起来了?”

张兴明扭头看了她一眼,说:“你来一盘不?活动活动。”

那老三捂着嘴盯着滚在一起的三个人摇了摇头,说:“我才不打架呢,打架不是好孩子,我去告诉张婶去。”扭头就要往回跑,被那红飞扯着衣服拽住了,说:“胡说啥呢,这是练摔跤呢。”

“啊?”老三愣了,眨巴着眼睛看了李淳他们三个一会儿,说:“我怎么看着是真打啊?”

张兴明说:“摔跤和打架还看不出来啊?真笨。”那老三一个大白眼飞过来,说:“真没劲,你们男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就知道打架。”

那边李淳终于把汪红华和张启生按爬下了,气喘吁吁的从雪里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说:“这段时间退化了,条件太好,长肉了,得弄个场地啊,这么下去我们几个慢慢就打不动了。”

张兴明笑着说:“哪有那么严重。咱们在杯溪呆不长,奉天和京城都有训练场,港岛也有。再说条件好身体才会强,你这是啥理论哪。”

李淳拍了拍身上的雪,伸手把汪红华和张启生拉起来说:“确实有退化,这点强度有点喘了,这都快二个月了,也没认真训练一次,确实长肉了。”

张兴明说:“行,到了京城你们回去训一下,反正我天天开会也没啥危险的。会开完了我也得去训练呢,到时候咱俩练练。”

李淳上下瞄了张兴明几眼,摇摇头说:“你现在还不行,再练练吧。”

张兴明撇了撇嘴,竟然被鄙视了,不过自己还小,早晚有一天把他弄趴下,不急。

几个人边拍着满身的雪边往屋里走,那家姐俩一个人抱着一只小狗玩,很快就和五个小家伙滚到一起去了,张兴明也没管,五个人进屋洗澡换衣服。

换衣服出来,喊了那家姐俩进屋吃早餐,然后老哥老弟他们去上学走了,老爸上班,老妈还得睡一会儿,姥姥姥爷还没起床,七个人坐在沙发上,没事做了。

大眼瞪小眼坐了一会儿,这个点连电视节目都没有,张兴明说:“要不出去转转吧,我把相机带上,给你们两个照点像片。”

那老三马上跳起来,那红飞看了看妹妹,说:“去哪照?到处都是大雪的,不冷啊?”

张兴明说:“就照雪景呗,咱们去河边,你俩带围脖没有?没带?那先去商场吧,上河边没有围脖不行。走吧,先逛商场,然后去河边玩。”

一行人出了院子,上车直奔商场。

这会儿商场已经回迁到新楼了,不过这边改成了高档消费商场,只卖港货和国外品牌,那边老商场还没撤,要把原来的平价商品甩空了才行,这会儿正是人山人海,真正的叫摩肩接踵。

领姐妹俩去新商场不太适合,那里的东西也不适合她们用,这个年代还没有攀比的风气,太离群了反而不好。

七个人随着人流进了商场,姐妹两个走在前面,满脸的兴奋,她们还真是第一次进大商场呢,以前也就是到联营那边,不过国营百货,冷冷清清的,柜台式销售,卖的东西也是以成年人为主,小孩子对它都没有任何兴趣。

“好漂亮啊。”那氏老三式赞美又开始了。紧紧的抓着二姐的手,眼睛已经不够用了,看什么都想扑过去摸摸的样子,幸亏人多,她胆子也不大,不敢松手自己跑,让张兴明省了不少心。

给她们试了两件衣服,一个拿了双鞋,然后就是围脖,那红飞理所当然的选了红色,那小三要的黄色,幸亏这是冬天,要是夏天弄这一身黄张兴明都不敢和她一起也去,那得多招虫子啊。

主要的东西拿好,剩下就是闲逛了,说良心话张兴明真想扯着姐妹俩就走,可是没敢。女人逛商场的热情是男人无法想像的,不分年纪。

就这么随着人流慢慢逛,看到感兴趣的东西就拿来看看试试,说实话如果不是张兴明跟在后边,两姐妹还真不一定敢这样,顶多也就是看看罢了,这也就是因为是张兴明家的商场,姐妹俩的胆子才大起来,小脸通红的满足着自己此刻的欲望,也不是啥都想要,但啥都想看看,摸摸。

郭堡的百货商场从头至尾绕着弯走也就二十米,南坟街里的大些,有三层楼,一层也就百多个平方,而且话说回来,和联营一样,卖的东西太少了,也太沉旧,完全跟不上时代需求。

现在的年轻人追时髦的都跑到奉天去买东西了,五爱市场这会儿已经有了名气,而且奉天做为东北的经济文化中心,商业上是走在整个东北的前面的,联通着南北七省以及苏日韩各国,商品的种类和时代感全都是这个年代的潮头。

等张兴明满头大汗的走出商场,深深的吸了几口外面凉爽的空气,BB机响起来,拿起来一看,市政信息,路通了。

第517章 集团化改制

1986年3月21日,晴。

张兴明一行终于来到了奉天,在人力和天气的双重努力下,被连续几场大雪阻隔了近六天的交通终于恢复了畅通。

不光是交通,飞机也受了影响,到港岛去办理会计师事务所事宜的苗婶也是今天才回到奉天。

何舒蕙同志是个好同志,又一次亲临奉天,不辞劳苦的为公司集团化做着前期工作。

于是,张兴明大人刚到奉天,就被拖进了会议室。

高管这些人都知道张兴明要去京城开会,要呆一段时间,所以都自觉的抓住这点时间,争取一下把张兴明掏干。

连续两天的会议,终于把集团化方案拿了出来,剩下就是实施了。

经过何舒蕙的计划,大家综合意见,决定了集团公司的框架,而且在二哥的坚持下,对二哥的持有股份做了一些变更,同时,也给管理层配置了股份,当然,暂时只是干股,具体能不能真正拿到股份,还得经过时间的考验。

首先,沃尔维尔投资公司在集团公司执股45%,张兴明占股55%,担任董事长一职。董事会成员为孙佩力,孙佩玲,许丽娟,沈韵秋,黄敏,苗家俊,于秀红,杨春梅,胡文革,董事会秘书为刘梅悦。

集团下设六个全资子公司,和祥会计师事务所,中国银盾安保有限公司,和祥酒店管理有限公司,和祥全家福商超管理有限公司,和祥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和祥腾讯通讯科技有限公司。

集团下设人才部,秘书部,宣传部三个服务机构。另设商超事业部,工业事业部,公共事业部,酒店事业部,科技事业部五个管理部门。

集团拥有奉天中华汽车制造有限公司,和祥物流,和祥物业,和祥商场,和祥寻呼,和祥红狼自行车厂,和祥模具,和祥化工,本钢特种钢材厂等一系列全资以及股份制子公司,其中,二哥占有汽车,商场,物业三家公司各10%的股份,许丽娟占商场3%股份,沈韵秋占物业,商场各3%股份,赵三占寻呼公司5%,另享受通讯公司5%分红,丛嘎子通讯公司2%分红不变。黄敏拿商场5%分红,二姐拿酒店5%分红,佩兰大姐占服装厂5%,大胜哥占自行车厂5%。

股份的事情是张兴明和二哥商量下来的最终结果,二哥现在觉得自己占多了,说啥也不在集团持股,最后还是张兴明用散伙做危胁,才迫使他同意了现在的方案。本来也想在酒店那边给二姐些股份的,可是二姐说啥也不要,最后只好定了个干股分红,事实上和占股区别也不大。

公司集团化的章程确定下来,第一个要面对的事情就是管理岗缺人。

除了商场,商超,物流,酒店和未来的计算机事业以外,到处都缺人。这是真正的管理岗位了,可不是随便安个人上去就行的,眼界学识工作经验各方面的要求就直接把张兴明手里现有的这点人全卡住了。

三个服务部门还好说,五大事业部,就相当于五个集团副总,还有下面各公司厂的经理人选,全部一片空白。

张兴明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啥道道来,没办法,港岛那边招聘虽然已经开始展开,但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说实话张兴明心里对外来和尚也没有底,必竟社会状态差异太大,他在港岛在国外厉害,到国内就不一定能施展开,水土不服的例子在后世不要太多。

怎么办?挖呗。

张兴明马上电话联系这会儿还在港岛享受创业激情的柳教父,做为重生者,张兴明对柳教父在国内的人脉和地位还是相当敬佩的,放着这么一尊大佛不用,那简直是一种犯罪啊。

柳教父听了张兴明的意思,想了一会儿,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摊子铺这么大的,你这船没沉全是靠的风平浪静啊,这运气。行,我想想,你过几天到京城是吧?行,你住下来了给我来个电话,我请些朋友来和你面谈。不过二明,我只管介绍,能不能留得住就全靠你自己了啊,我不负责。”

张兴明笑着说:“行,我就是没有关系,搭不上话,也不知道该找谁,只要柳叔你把相应的人介绍过来,我相信留人我这边是没问题的,那这事就拜托您了,完了我给您记一功,特大的功,咋样?”

柳教父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说:“行,有功得赏啊,赏我点啥?把研究所给我得了。”

张兴明说:“我把研究所大门给你。这么的,柳叔,我先和你说一下,将来计算机方面的公司肯定是由您来掌舵的,别人包括我也撑不下来。将来咱们成立计算机技术公司,无论公司走到哪一步,我给您10%股份,而且永远不稀释,成不?”

柳教父沉默了一会儿,说:“真的?多了,我拿个5%就行,我可没钱投。”

张兴明笑了,说:“就10,少一点也不行,多一点我也不给,不用您投一分钱,这算是咱爷们的君子约定,成不?”

柳教父笑起来,说:“成。敢给我就敢要,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咱们爷们喝一杯,我请你。”

张兴明说:“行,我相信您在这块的实力。庆功酒的时候,你敬您三杯。”

柳教父说:“行,那就这样吧,我联系人。你哪天到京城?”

张兴明说:“23号晚上到,25号开始开会。”

柳教父说:“那行了,我联系好了人,见面的时间地点你们自己定。我四月初也回京城了,这边差不多了,我得回去看着石景山那边,那边起不来,这边整啥样也是白废劲。那就这样吧,咱们见面再说。”

两个人挂了电话。

张兴明放下电话,手在话机上敲打了一会儿,想了想,有柳教父出面协调,自己的管理层人员看来问题就不大了,那这事就先放放,得琢磨一下开会的事了。

公司改制这边也不用张兴明亲自去弄啥,其实本来大家各做各的都挺好,也就是总部这边楼层启用,增添些办公用品,收拾些办公事出来而已,不过张兴明觉得,是时候给自己配两个专职秘书了。

第518章 进京,接风

3月23号,小雪,下午6点20分。

张兴明和李淳,张立国一行八个人走出机场,坐上驻京办来机场接人的奔驰。

这次和以前又不一样,张兴明这次是做为全国代表来参会的,走的就是官身,相应的排场驻京办这边是一点也不敢少,接风宴弄的像舞会一样。

虽然国内这一时期禁止了民间舞厅,禁止了交际舞等一系列社会活动,但在高层,交际舞会还是照开,而且非常盛行。

而且难得的是沈老爷子也过来了,他是提前来京参加会前会的,不住在驻京办这边,这是特意过来给张兴明撑腰来了。

席间吴副,温主任,柳司长,肖副局长,京城军区,反正直接的间接的,张兴明这几年在京里的关系全来了,有些像CBD指挥办的有几位老人,因为身体关系本人没到,不过也派了秘书或家人过来,大家欢聚一堂。虽然全是以私人身份过来的,但谁敢小看这些人聚在一起的力量?这一夜,京城无数的目光凝视着辽东驻京办。

这一晚老爷子相当高兴,整晚上笑声就没断过。

张兴明年纪小了,不适合在这种场合抛头露面,反正来的大伙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晚会是以为辽东代表团的名义搞起来的,除了几个亲近的人直接找到张兴明恭喜了一下,大部分人都以为是冲老爷子面子来的呢,不过也无所谓,只要能来,这就是情份,算在老爷子头上也一样,张兴明自然心里有数。

这时候国内比较流行冷餐会,也就是像国外那样的自助餐形式,大家可以随意走动聊天,会场靠里摆着吃食,随意拿用,不过没有来回走动的服务人员,倒酒啥的要自己走过去。

晚会开了一会儿,老爷子那边一些人就坐到一边去了,音乐响起,中间开始有人跳舞,年轻一点的聚在另一边说话,这种晚会,也是一个社交平台,是拓展人脉的好地方。

张兴明没事做,就和李淳几个人跑到餐区拿东西吃,他是真饿了,下了飞机到这会儿还没吃啥呢,就喝了点水。

李淳几个也饿了,在说这地方也没什么危险的,几个人拿了东西坐到一边餐桌上吃,张兴明自己端着盘子在这边移动着吃,看见啥就来一块,其实从上辈子,张兴明就喜欢这种自助餐,不用费心想吃啥点啥,都摆在这,看什么好了拿一块就是,方便而且能吃好。

驻京办这边的厨师还是相当给力的,不过也正常,一省的脸面啊,肯定是要弄的相当到位才行。

中国菜大部分其实不适合这种冷餐会,中国菜要讲究一个完整性,讲究色形器味。不过凡事就怕钻研,任务下来就得办,越来越多的领导喜欢上了这种自由的招待方式,不用一本正经,不用规规矩矩,说话也方便,谈事也方便。

正规的中国式宴席只要入席就限定了你说话的就定死在身边这两三个人了,其实真的不方便。

于是在一些大厨的努力之下,研究出了一批专门适应冷餐会的菜式出来,糕点,包子饺子就不说了,菜也做成一个一个的个体,吃的时候拿出来几块,浇点准备好的汁就行了,虽然做不到正菜那么入味,但想要好吃也不难。

也有热炒,青菜类的菜对形色要求不高,炒出来摆在那就行了。

张兴明这个一口,那个一块,这边一碗,那边一勺的围着摆餐桌吃,反正也没人注意这里,再说了,年纪在那摆着呢,也没人会说他不规矩。

驻京办的服务人员在摆餐桌这边服务,看着张兴明的样子就捂着嘴乐,主厨还过来问他想吃啥,要下去给他特意做一份,张兴明摇头拒绝了,就这么晃着吃,边吃边向乐得不行的服务员飞眼。

今天这边来了不少人,老爷子的面子还是够大,而且张兴明自身的影响事实上也不算小了,像这样的聚会就不会缺少年轻人,老辈人都知道这样的场合是年轻人交朋友拓展朋友圈的机会,所以一般都会带着后辈过来,或者是直接让后辈代表参加。

国内的太子圈在这个时候刚刚兴起来,经济发展了,对外开放了,权力稳定了,自然就会产生阶级,这些含着金子出来的小家伙们天生高高在上,想的比同龄普通人要多的多,而且接受的教育以及眼界也确实不一样,早早就知道了人脉圈子的重要性,自然对这样的晚会趋之若鹜。

这些人也是分圈子的,大概上是按年龄分,事实上家里的级别占了相当大的比重,你一个厅级家的凭啥和人家副国家的混一起玩?不自卑啊?当然也有例外,就是看顺眼了也没办法,但这种情况比较少。

这会儿场里的年轻人就分了三个小圈子,凑在一起说着话。

驻京办的整个二层就是宴会大厅,就是专为这种大型的晚会准备的,有接近两百来个平方大小,中间有四根柱子,把整个大厅分成了几块,最里面就是摆餐区。

有身份地位的人都是在中间区活动,门口那边是级别较低的,那边守着门,领导们出来进去都能照个面,万一被哪双眼睛看中了呢,是不?

而里面这边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三个圈子分散又相融的聚在这边,有十几个人,有那么几个明显年长一点的明显是跨圈的,每个圈子都十分自如,成为三个圈子的接点存在,这样明显比较弱的这边也能和那边插上几句话了。说是弱,是指这边几个明显年纪偏小些,在相等的阶级圈子里,年纪小就没有话语权,谁让你生的晚呢。

张兴明随意扫了几眼就不在关心,一心吃自己的东西。李淳他们坐在另一侧角落里,那边明显坐着的都是保镖陪伴一类的人,也有那么十来个人,不过这些人之间没有交流,除了李淳他们几个在吃东西,剩下的都拿着杯水或者饮料静静的坐在那里。

刚吃了块鱼,浇上艳红的糖醋汁,吃的张兴明满口生津,回味了一下,伸手又拿了两块,鱼块已经去了刺,切成菱形,外面包着库,炸得金黄金黄的,咬起来却感觉不到硬,反而很酥软,浇上汁,咬一口满口鱼香,酸甜适口,很美味。

第519章 蔡宝

张兴明站在菜台前面,正犹豫要不要再拿一块鱼肉,边上伸过来一双筷子,刷刷刷几下就把所剩不多的鱼块夹空了。

等张兴明反应过来,鱼块已经被夹没了,扭头看过去,一个比张兴明稍高一点的胖子正往鱼块上加汁,几大勺糖醋汁下去,胖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拿筷子拌拌,舔了一下筷子头,啧了一声,夹起一块鱼送进嘴里,眯着眼睛吃起来。

张兴明扬了扬眉头,扭头夹了几块牛肉,浇上胡椒汁,就往一边走。

走了一步,感觉衣服被扯了一下,扭回头,胖子正看着他,说:“一下没注意,你是不是也要夹鱼?来,就在我这吃吧。这鱼做的确实好吃,每次来这吃饭我都盯着这个菜。”

张兴明愣了一下,笑了,说:“谢谢,我吃这个一样,你吃吧,难得有特别对口的菜,得吃爽了算。”

胖子夹了块鱼放进嘴里,点着头说:“对,人这辈子顺心事不多,遇到就得弄够本,哥们你和我想一块去了。”又把盘子递过来一点说:“来,一起。”

张兴明笑着从他盘子里夹了一块,说:“行,谢谢。我这一块就行了,刚才吃了几块了,我再吃点别的。”

胖子说:“一起一起,一个人吃饭没意思,我也吃点别的,你觉得哪个好吃?”

张兴明咽下鱼肉,指着菜台说:“那个丸子,我刚吃了,很有弹性,里面还有骨汤,浇咸汁胡椒汁都行,你要是爱吃酸甜的应该也可以。”

胖子夹了个丸子过来,直接在手里盘子上沾了些糖醋汁就扔进嘴里,嚼了几下点头说:“好吃,香,浓,融,配咸汁应该更好吃,来来把鱼块吃了,我换个盘子去。”

他也不管张兴明答不答应,拿筷子把盘里的鱼块拨了一半到张兴明的盘子里,然后把剩下的鱼块划拉到嘴里,转身去拿新盘子去了,留下目瞪口呆的张兴明看着他的背影凌乱。

边上的服务员一下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急忙转身跑后面去了。

张兴明还没缓过来神呢,胖子拿着新盘子走了过来,这下张兴明更尴尬了,也不能当人家面把鱼块扔了啊,看了看,也实在是爱吃,算了,吃了吧。

把鱼块扔进嘴里,边吃边看着胖子弄丸子,浇汁,还用眼神问了问张兴明是不是咸汁,张兴明点了点头,把鱼块吃完,把盘子随手递给服务员,服务员接过去,递了一个新盘子给他。糖醋的味道不能和别的混着吃。

又吃了点东西,喝了一碗厨师特意下去做的热汤,张兴明舒服的出了一口长气,摸了摸肚子,扭头看李淳他们几个也在喝汤了,点了点头。再看胖子,还在吃呢,边吃边用眼睛在菜台上寻找着什么,咽下东西,他走到张兴明身边小声问:“你喝那汤呢?我咋没看着。”

张兴明笑了,用手比了一下,让服务员给这胖子也来碗汤,虽然菜都是热的,但必竟是冷餐会,这会儿又是冬天,吃完胃里还是有些凉的,喝碗热汤真的即享受又舒服。

服务员下去,不一会端了一碗汤上来,张兴明帮胖子接过来,对服务员说:“去看老爷子那桌,问问他们喝不喝,这屋里有点冷了。”

这年代没空调,全靠锅炉暖气取暖,这屋空间有点大了,再加上人来人往的,室温有点偏低,年轻人还好,老年人坐久了怕是要冷。这也是那个年代一般宴会厅和会议室大多设在二楼的原因。

服务员答应了一声,悄声的走过去了。这边胖子喝完了热汤,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肚子,放下空碗,伸手扒着张兴明的肩膀说:“哥们,面生啊,看你和这里人挺熟的,辽东的?”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辽东,张兴明,叫我二明就行。你呢?”这胖子虽然行为了粗了些,但看人可不能只看这些,而且他的行为虽然粗但是并不招人反感,起码张兴明对他感官还挺好的。

胖子一手搭在张兴明肩膀上,一手揉着肚子说:“我叫蔡宝,都叫我蔡子。我家老爷子是教育部的,在那边坐着呢,我就是跟着来混吃混喝,哈哈,家里可吃不着。你呢,你家里哪位?”

张兴明说:“也在那坐着呢。”那边坐着一群老头子,能说是辽东的就沈老爷子自己而已。

胖子扭头看了一眼,说:“沈委员?哥们头一次来京城?以前没见过你。”

张兴明说:“到不是头一次来京城,不过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看样你是总参加呗?”

蔡宝拍拍肚子说:“闲着也没事,俺家老爷子总说出来见世面,这世面没见多少,好东西吃了不少,嘿嘿,还不用花钱,多好。”

张兴明问:“你今年多大?”

蔡宝眼睛在菜台上看来看去,说:“二十一了,大三,我在人大,你呢?”

张兴明说:“我才高中,比你小着呢,还想吃点?”

蔡宝摸着肚子说:“不了,吃饱了,我看看还有什么没吃到的,嘿嘿嘿,没办法,看到吃的控制不住啊。走,去那边坐一会儿,听听他们吹牛逼,我给你介绍两个人认识一下。”

半搂着张兴明走到年轻人这边,拽开椅子,拉着张兴明坐了下来,对边上那个会得稳稳的人说:“三哥,这是辽东沈委员家的,张兴明,二明,第一次来。二明,这是三哥,他家老爷子是冶金部的。”

张兴明冲三哥伸出手说:“三哥,你好,叫我二明就行。”

三哥看了看张兴明,伸手和他握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个三哥就是几个圈子的接点之一,好像不太爱说话,一直坐在这听别人说,不过能看出几个圈子对他都比较尊重,或者说是在意,不时的把话题往他身上引一下,以免冷落了他。

冶金工业部在这个时代还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大部委,没有人会想到十年以后,这个部委就会永远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其职能被一个这时候名声不显没人重视的钢铁工业协会所替代。

但在八十年代,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钢铁行业一直是国之重企,管理铁钢产业的治金工业部是相当有实权的大部委,部长是在国家这边也是能说得上话的,相当有地位。

不过这些和张兴明都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用扒着谁得到点啥。在这个年代,重工业是国家的支柱产业,做为治金工业部实权大佬的后辈,在年轻一代中有点地位很正常,要知道钢材在这个时代可以算是紧俏物资了,倒批条都能赚的钵满盂满,能弄到钱,在年轻一代之中自然就有地位。

第520章 圈子

八十年代末的红色子弟已经有了财权的意识,但是还没有膨胀,还有底线,还有规矩和规则在遵守,虽然因为老一辈的理念问题分成一个一个的小圈子,也会有争执和冲突,但相互间都会默认一些东西,约束着自己或者圈子把事情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到了九十年代中后期,整个子弟圈就差不多崩了,老一代圈子已经因为成年和工作问题消失,新的圈子不断的形成,物欲横流的时代,权力至上的风潮,导致规则和底线渐渐的也消失了。巧取豪夺各种手段无不用其极,无论是国家的还是个人的都按阶层成为某些人的盘中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吃不到就掀桌子,压制。

这也是为什么九十年代改革进入快车道以后,国内国企崩盘,私企短寿,资金人才大量外流的一个原因。到了现在再看,除了互联网好像造就了一些平民富豪以外,几乎所有的行业有影响力的都是这样那样的一些子弟圈子里的人物。而就算互联网,创业者和当家人持股多少?如果不是因为技术上的壁垒,他们存在的机率有多少?

但这其实整个世界都是一样的,无可厚非,投胎也是一种技巧。

俄罗斯的寡头,欧美的财团,日韩的会社,印度的种姓,东南亚的宗教,总的来说我们算是比较好的,最起码我们还能安全的稳定的生活,可以通过努力过上更好的日子。

做为一个人口如此众多,地域如此宽广的国家来说,秩序稳定,生活安全,这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奇迹,做为其中的一员,我们就该感觉到幸福。整个地球来讲,也是独此一份的。

张兴明挨着胖子蔡宝坐在那里,喝着茶,听着这些人在这侃,第一次接触,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京城爷们是出了名的能侃,老百姓话讲就是全是话痨,拍个蚊子都能当故事讲几个小时,何况这是京城,每天大到国际,小到胡同,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事情,可以说的事实在太多了。

“三哥,挺兄弟一把?这次动静可不小,我扫听着,摩天大楼就十几个,我家老爷子也算是正好搭邦,能说上句话,咱哥们拉几替。”

边上两个小圈子都不吭声,扭脸看着这边,发财的事都有兴趣,但这是各自的门路事儿,抢也抢不来。

三哥慢悠悠的掏了支烟,边上马上有人拿火柴过来给点上,三哥抽了一口,架起二郞腿,说:“你小子也甭给我念秧儿,哥局气,可不是土鳖,这事都上了纽约时报了,满地球的人都盯着呢。你也别玩那歇了虎子,要是真有底,把合同拿出来,三哥就是拼了膀子也给你走一趟,没趟死的事这次可不能玩。这丫要是出事,你老爷子也兜不起,别最后庙没摸着,再把人折了。”

说话的小子脸一红,舔了舔嘴唇,向老爷子们坐的那边扫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这把虽然动静大,但实际上中间儿国家不伸手,我能和三哥你掉腰子?这事我可真是扫的底掉了,前面都是一港鳖在弄,最后国家接手,咱只要前面插进去就行,丫挺的不给咱爷们面子?我直接就落了他。”

张兴明皱了皱眉头,扭头小声问蔡宝:“这孙子谁呀?”

蔡宝意外的看了张兴明一眼,凑到他耳边说:“城建部常务,葛六儿。”

城建部全称是城乡建设环境保护部,其前身是城建管理总局,88年改制为建设部,也就是后来的住房和城乡建设部。不过一直到08年,下面各省市一直是叫城建局或城管局,并没有改动,08年以后,才全国统一变更了名称。

虽然CBD这事最后定性为国家行为,但实际上还是要接受相关各部以及京城各局的管理,只是因为项目级别高,指挥部各位老爷子坐阵,手续上以及一些实际问题上就少了很多麻烦而已,人家还是管理单位,真要叫板还是相当有底气的,只不过那就翻脸了,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生。

08年奥运场馆建设也是国家行为,还不是难以避免一些事情,人情社会嘛,谁也避不开。

张兴明又皱了皱眉头,有点头疼,被这些圈子盯上了,虽然自己内有沈老爷子顶着,外有一堆老爷子坐阵,但仍然少不了麻烦哪,这块肥肉在这个年头来讲实在是太大了,总会有几个愣头的冲上来。

蔡宝发现了张兴明情绪上的变化,小声问:“怎么了?”

张兴明看了他一眼,小声说:“我就是那港鳖。”

蔡宝一下子睁大了小眼睛,嘴巴也张的老大,抬手指着张兴明,张兴明冲他苦笑。

蔡宝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张兴明,又看了看三哥,再瞅瞅葛六儿,突然一拍大腿,说:“我说六儿,你这心也忒大了吧?这么大事,你是准备把三哥拉火坑上烤是吧?反正掉里也不是你丫。”

葛六儿扭头看了一眼蔡宝,皱着眉头说:“我说蔡胖子,你丫有意思是吧?怎么着?我碍着你啦?”

蔡宝撇了撇嘴,说:“你丫自己得瑟,别拖着三哥,我看你孙子就是让替懵了眼了,啥都敢想。你先回去问问你家老爷子,把事弄准喽,别在这晒脸招笑啦。”

葛六儿梗着脖子瞪着蔡宝,刚要张嘴,三哥摆了摆手说:“宝儿说的有道理。六儿,这回可不是小事,你还是砸么准了再找我说吧,能办的哥绝对不丢份,但是没准的事我也确实不敢应了你,这可不是平时,大不了回家挨顿板子,这事要是歇了,呵呵,咱们还能不能吃饭都是问题了。”

那边另一个接点,一个梳着小分头,穿着呢军装,年纪和三哥差不多大的人插话:“咋了三子?也有你不敢的事儿?这就歇菜了?”那边小圈子里发出一阵轻笑。

不用张兴明问,蔡宝小声对张兴明说:“计委建工局,李四六。”

张兴明问:“他和三哥不对头啊?”

蔡宝说:“那一圈都是老城建和计委的,建工测绘勘察,另外那边是行政的,有上头有市里,咱们这边是工业部,治金,一机二机三机,平时各玩各的,没啥接触,不过基本上都认识,京城能玩的也就那几个地儿,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能碰个面儿。”

张兴明问:“有冲突?”

蔡宝说:“李四六拍婆子拍到三哥这边的关系了,前阵子约了一架,也没打起来,气没出,心里斗着气呢。”

京城这边这种圈子文化,其实是从大院文化演变出来的,那时候不管政府还是军队,都有自己的家属院,俗称大院。一个家属院差不多就是一个城中城,住宅,幼儿园,学校,医院,同系统的孩子差不多就是在一起成长起来的,从小玩到大,虽然也分亲疏也打架,但一旦和其他大院卯上,那一个院的就是一家人,然后扩散到系统,一个系统就是一家人,相当团结。

随着国家的发展,机构和住房的改革,这种院子一点一点消失了,各大系统经过一系列的合并裁撤烟消云散,也随着国家越来越富,渐渐这种圈子文化就产生了变异,变成按阶层,按金钱来区分了,也失去了人情味。

但只要人在,圈子就永远会存在。

第521章 三哥你好(求收藏订阅)

其实张兴明暂时还真没想这么多,没想到这些小子的眼睛还真是贼,提前这么长时间已经在做准备工作了,要说人真就没有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只是人家的付出你看不到而已。

这个葛六的意思张兴明明白,他在打建筑钢材的主意,想通过三哥弄低价批条,然后再高价卖到工地上,这一正一反,利润可不是一点点,百米高楼,中段往上基本上就是钢结构,用的钢材可不是一般的大数目,但是这小子估计也是不懂建筑的,以为就和平时盖楼一样呢。

要知道这种超高的建筑体,在整个结构上和普通建筑是完全不同的,而且所用的钢材也不是普通钢,更何况还必须大量使用定作件,这可不是几个公子哥通过关系就能做的活。

三哥抬眼扫了李四六一眼,无声的咧嘴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四六你也不用抬我,你行你上,敢不?爷们陪着你。”

李四六巴嗒巴嗒嘴,没接茬,人接触的高度不同,看事物的角度自然就有差异,李四六和三哥家里位置更高一点,更核心一些,自然消息也就更详细,见的世面也要多些,已经不会为了一口气做事了。

李四六闭了,葛六儿可没放弃,反而因为李四六的插话有点上劲的意思,估计也是想在李四六面前涨点脸,说:“三哥,哥几个可是一直拿你当榜样的,这个时候您可不能让我丢面儿,我这边好不容易趟好了的,行不行您今儿个得给个痛快话。”

三哥皱了一下眉头,看了葛六儿一眼,说:“在说吧,哪天儿约一下,找个地方再说。”

葛六儿脸就有点红,不过必竟地位差了点,咬了咬牙没出声,眼神可就变得有点不善起来。

蔡宝斜眼看着葛六儿说:“咋?六儿?您是爷?是皇亲?您想整哪出爷们大伙就得陪着,不能反面儿是吧?你要跳火坑别人也不能犹豫不能拒绝?幸好你家还没爬上去,这要是让你得了,这些爷们就得集体跳海是吧?”

葛六儿垂下眼光,挤了个笑脸出来,说:“蔡胖子你别胡说八道啊,我这是在求三哥呢,你什么眼力界儿啊?”

李四六那边几个人脸上都不太痛快的样子盯着这边。

三哥笑着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杯子说:“行啦,咱们也不是一天两天,谁不了解谁?这事啊,我是真不敢伸手,六儿,论年纪你叫我声哥,哥跟你说句心窝子话,平时再怎么闹,正事大事上咱谁也不能含糊谁,这事,你还是回去再趟趟,最好回去问下你家老爷子,真的,这不是平时争个面儿的事。”

李四六在边上“哧”的笑了一声,耷拉着眼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扭脸吐了一口茶叶,说:“这特么泡的什么玩意儿。六子,别和三哥较劲儿了,没劲。人家不想带你玩儿你还非得贴着上?一会儿咱去老莫旋一圈儿,那儿的咖啡味儿不错。哥帮你找找路子,重工这边儿还没姓何呢。”

三哥皱着眉头看着李四六说:“四六,你今儿个是和我杠上了是吧?”

李四六冷笑了一下,头也没抬说:“项目得勘探设计,然后还得走建设,就算重工姓何也决定不了啥,大不了进口嘛,又不是啥大事,你说呢三哥?”

三哥脸色一变,瞬间涨红,吸了一口气,说:“四六,下作了吧?这是大事!”

李四六说:“就是大事才更得谨慎,更得认真仔细,这要是出了点意外是要死人的。”

蔡宝一梗脖子就要说话,张兴明拍了他一下,冲三哥说:“三哥你好,三哥对国内冶金这片儿挺熟吧?以后可能有些事儿得麻烦你,到时候三哥可得照顾一下。”

三哥看了看张兴明,勺了一眼蔡宝,点了点头说:“还行。”

张兴明笑着说:“三哥和几个特钢那边儿熟不?改天儿能不能介绍一下?”

张兴明这一插话,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搅乱了,三哥冲张兴明点了点头,算领了这个情,不过显然也没太把张兴明当回事,淡淡的说了一句:“有空儿你联系宝儿吧。”(北方多儿话音,儿并不读出来)

气势一缓,李四六也不吭声了,在这场合要真闹起来大伙谁也得不了好,谁也不是真傻,但心里的钉子算埋下了。

葛六儿舔了舔嘴唇,冷冷的扫了张兴明一眼。

脚步声响,有人走了过来,坐着的这些人下意识扭头看过去,然后都慌忙站了起来问好,张兴明也跟着看过去,是工程指挥部卢老,便也站了起来。

老人快七十了,眼不花背不驼,大嗓门像打雷似的,也不搭理这些站起来问好的小辈,招手冲张兴明说:“小二明,不在那边你跑这干啥?过来过来,吴副有事问你。”

张兴明说:“我是小辈,就应该坐这边啊。”拍了拍蔡宝肩膀低声说:“别走等我啊,把三哥留下来。”然后抬脚迎着卢老走了过去:“卢爷爷你打发人过来叫一下不就行了,您这是骂我呀。”从那边走过来也有三四十米,这面子真的给大了。

卢老伸手拉着张兴明的胳膊哈哈一笑,说:“正好活动活动,你说你级别都比他们长辈高了,在一起和个啥劲儿?”扯着张兴明往老爷子那边走。

张兴明赶紧伸手扶着卢老说:“我走我走,咱慢点行吧?”卢老说:“哈哈,怎么?张顾问是觉着我老了?要不要晚点咱爷俩找个地方练练?”

张兴明一头黑线,说:“行,行,您是爷,我服,成不?”

到了这边,张兴明赶紧松了扶着卢老的手,上前挨个儿问好,顺手拿过摆在一边的暖壶给这些爷爷奶奶添水。本来有服务人员,不过不招呼她们也不敢靠的太近,只能远远的候着。

这一圈要是单论级别比张兴明高的还真没几个,大部分都是平级。不过人家老啊,都是和老爷子一辈的,大部分还是和老爷子相交莫逆,都是爷爷。哦,还有奶奶。

吴副是后边才赶过来的,这会儿笑吟吟的看着张兴明说:“怎么,张顾问这是嫌我们老了,不想挨着我们太近呗?”

张兴明被说的老脸通红,讪笑着挠了挠脑袋,求救的看了看沈老爷子,老爷子和大伙一起笑呵呵的看着他,没接他的茬。

第522章 送你富贵换我执念

这边三哥眼睛直直的看着蔡宝,半天才问:“刚才听到卢老爷子说啥?”

蔡宝挠了挠脑袋,脸涨红涨红的,远远的看着正在笑嘻嘻的端茶倒水的张兴明,犹豫了一下说:“好像说,他的级别比咱家里还高,好像是这句话。”

三哥又问:“你听清卢老怎么称呼他了吗?”

蔡宝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小二明?他是叫二明啊。”

李四六在边上说:“张顾问,他应该是这次的代表。宝儿,他刚才跟你说什么?”

蔡宝看了看三哥,说:“他让我一会别走,等他,还让我把三哥留下来。”

三哥轻轻的拍着大腿,看着李四六,说:“委员啊,你确定没听错?他看着也没多大啊。这是尊佛呀,我特么还没把人放眼里,幸好宝儿是我这边的,要不然就得罪了。”

李四六皱了下眉头,想着什么,没说话。

葛六儿有点慌,眨了半天眼睛,对李四六说:“哥,我刚才瞪他来着。”

李四六看了他一眼,说:“没你事。人家算大人物,记不着你,到是三哥,这回好像碰着大运了,三哥,有啥好事带着兄弟呗。”

三哥舔了舔嘴唇,摇了摇头说:“没见过,没印像,还不一定是什么事呢。”

蔡宝突然眼睛一亮,对三哥说:“哥,你还记得年前石景山那事不?”

虽然那事保卫局内部处理了,也没啥新闻出来,但事情也不算小了,在冶金系统内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三哥看着蔡宝问:“那五儿?”

蔡宝点了点头,说:“当时就是说对方岁数不大,身边跟着一个保卫局的战斗小组,后来这事也是保卫局内部处理的,没交给地方,钢厂去要人结果人没要回来又折了几个进去才歇菜。”

三哥点了点头,说:“钢厂那边下了几个人呢,这事我知道,武装部被审查了个底朝天,带走了好几个,不过这是部队上的事了,咱们地方上也不好问,后来就没注意了。”

蔡宝抬手在身前向侧边指了指,三哥扭头看了一眼,李淳他们四个和沈老子的警卫员坐在一起喝茶,可能是职业习惯吧,几个人的眼睛一直随着张兴明在转。

李四六端着茶杯坐到了三哥身边,说:“全是生脸,那边那几个卢老他们几个老爷子身边的我都脸熟,这几个从来没见过。”

蔡宝说:“里面有一个我见过,是跟辽东沈老爷子的,看他们还挺熟,那就是了。”老爷子经常进京走动,身边的人在一定层次的眼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是脸熟。而且这也是这些公子哥在外边混的必要素质,连谁谁身边的人都不认识,你还混个屁,说不上哪天就撞上弄个头破血流了。

三哥冲蔡宝说:“刚才你们在一起都侃啥了?”

蔡宝说:“没说啥啊?”他看了一眼李四六,扭脸的功夫正看到坐在一边发慌的葛六儿,抬手一拍大腿,说:“对了,刚才六儿在骂港鳖,他对我说他就是那港鳖。”

三哥和李四六对视了一眼,三哥眨了眨眼晴,慢慢说:“和祥啊。”

蔡宝愣了一下,说:“啥和祥?”

三哥看了看蔡宝,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说:“宝儿是胖人有傻福啊,这是要起家了。宝儿,以后三哥可就是靠你罩了。”

李四六点了点头,蔡宝说:“三哥你们这是在说啥呀?我都懵了。”

李四六说:“港岛和祥的老板,CBD就是他策划出来的项目,在指挥部当顾问。宝儿,你这是撞着大佛啦。”

蔡宝呆愣了一会儿,摸着脖子感叹:“这么牛逼?”

李四六扭头冲政府圈子那边招手,说:“超儿,过来来,过来。”

一个看上去比较严肃的年轻人疑惑的站起身坐了过来,他也是今晚这些年轻人小圈子的接点之一,家里爷爷是****,亲爹在民政部任司长,叫秦超。

三哥冲秦超说:“超儿,这个和祥的老板你知道多少?”

秦超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说:“怎么说到这了?”

李四六指了指张兴明刚坐过的椅子说:“刚刚就坐这儿,和宝儿搭上了。”

秦超扭头看了看蔡宝,对三哥说:“就刚坐这那位?真这么小?宝儿这是要发啊。”

李四六说:“说说,我们就知道他是和祥的老板,策划了CBD,你应该知道的多点吧?”

秦超抬手摸了摸脸,说:“辽东经济发展顾问,高官待遇,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二级保卫级别,我也就知道这些,还是我老子教育我的时候说的,说我和人家比连坨屎都不如。操。”

围在一起的人全轻声笑起来,别看这些大人物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在家里全是阎王,暴君,不是打就是骂,一点面子也不讲的。

葛六抽了一口凉气:“这么牛逼,我操,这要是想收拾我不跟玩儿似的?”

秦超斜了葛六儿一眼说:“人家哪有功夫搭理你,你知道人家一天挣多少钱吗?我听我爷爷说,人家光今年在西南华中几个省的投资就是好几十个亿,是现在国内最大的外资企业,员工几十万,有搭理你的功夫人家赚上百万了。”

所有人一起吸了一口凉气,86年的几十亿,实际上比后世的上千亿听起来更震撼。

三哥说:“怎么这么突然就冒出这么一位呢?以前一点风声也没听着啊。”

秦超说:“人家是港商,而且一直在辽东发展来着,有那位老爷子护着呢。原来也有几个想蹭点油水的,沈老爷子直接一个电话打到家里来,真翻脸。老爷子是开国将军,在政府又是副国级大员,朝里朝外门生故旧一大堆,谁家敢不给面子?”

他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啊,你们可别出去乱嚼。我听说,上面那位,那位。”他用手指了指头上,说:“那位的二公子还打过主意来着,结果被那位骂了一顿,现在好像是在合作。这小子也不白给,条件给的很大方,传呼知道吧?京津沪地区直接给了二公子了,出去别乱说啊。”

李四六也压低了声音说:“这么猛?沈老爷子面子够大的。”

秦超摇了摇头,说:“孙大炮知道不?那年大闹军委那个,开国中将,也在保这小子,这小子下面有个啥安保公司,光今年退伍兵就接收了几万,直接挂到军委下面了,集体带枪转业,你们懂吧?”

葛六儿说:“我操,怎么可能?就不怕这小子。”秦超瞪了他一眼,说:“你小子嘴上安个门,想死别拉着大家。”葛六儿脸一红,闭嘴点了点头。

李四六说:“所以我说宝儿胖人福大,撞着大佛了,以后弄不好啊,咱们还真得靠宝爷罩呢。”

蔡宝就有点小激动,脸通红通红的。

三哥说:“那你们说,他要找我干啥?不会真的是想让我介绍特钢厂吧?”

李四六看了看秦超,对三哥说:“咱们一起等吧,我们俩算借你和宝儿的光。”这些人嘴上别扭,事实上也没啥深仇大恨,都是从小到大的,谁也甩不开谁。

等张兴明把一群老爷子老奶奶哄的眉开眼笑满意而去回到这边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蔡宝,三哥,李四六,秦超四个人坐在那里等着他。

张兴明冲哥几个点了点头,在蔡宝身边坐下来,伸手搂着蔡宝的肩膀说:“哥们我送哥几个一场富贵,哥几个帮我个忙,完成我心里一个执念,咱们公平交易,怎么样?”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看到的全是一脸的激动和不敢相信。

第523章 希望基金

张兴明坐在蔡宝身边,右手搭着蔡宝的肩膀,对坐在对面的三哥说:“三哥,和国内这些特钢厂熟吧?给我搭个桥,请几位老总到京城来一趟呗。”

三哥说:“张顾问您客气了,这,哪用得到我啊,您让部里直接下文通知一下就行了啊。”

张兴明摇摇头,说:“公是公,私是私,整个项目的设计建筑是我揽下来了的,和国家无关,这就是私,不适合再走国家的路子,而且我也不想走。可是我又不想进口,白白便宜了老外的事我不干,可是我又没有那么大面子,离开辽东谁认识我是哪根葱啊。”

三哥和李四六秦超对视了一眼,这话特么没法接啊,承认吧,当面说人是根葱?不承认吧,好像确实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位,直接找上门去弄不好还真没人搭理他,眼下国企这些头头别的玩不好,排场一个比一个大着呢。

张兴明抽回搭着蔡宝的手说:“我年纪比几个哥哥小,也不会客套话,我就有话直说。眼下国内所谓的特钢就这么几家,产品也就那么几样,咱心里都有数,说实话,达不到设计要求,完全达不到,而且这也不全是钢材本身的事儿,这还涉及到一些工艺上的事情,你们可能不了解超高建筑,超过了四十层,咱们原来的建筑工艺就不能用了,全靠定制钢构件才行,这些定制钢构件的形状厚度要求的精度都比较高,这是一点马虎也要不得的,差几个毫可能就废了,装不上去,懂了吧?”

“咱们国内的重工基本上走的是老毛子的套路,这点三哥应该知道的多点,糙,不太重视细节精度,傻大笨粗,可能平时凑和一下没啥问题,可是一旦涉及到精密度就抓瞎,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照欧美差距这么大的主要原因。工业母机为什么传的那么悬乎?人家精度高。你就算有了同样的材料也做不出人家那东西,这才是差距。”

三哥点点头,对李四六说:“确实是这么回事,这头和你们设计勘测不太一样,你们那个有设备上设备,没设备人工堆也能解决问题,这边不行,材料出不来只能干瞪眼,材料出来精密度跟不上还是白扯,你看看咱们老爷子,就我家的最显老,操心哪。”

张兴明问:“对了三哥,你贵姓啊,我这还不知道你是哪家公子呢。”

三哥说:“我叫令狐冲,在家行三,这马上三十了,年纪大嘛,大伙儿给面子,就喊了声三哥,您叫我三儿或者小冲都行。我家老爷子要退了,在财经小组那边挂了个顾问。”

令狐冲?小葱?

张兴明脑袋里天雷滚滚而过。三哥一说名字,张兴明就知道他是谁了,或者说知道他家老爷子是谁了。话说他爹是不是看过《笑傲江湖》啊?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笑傲一书是完本于1969年,虽然一直到八十年代才在内地火起来,但七十年代国内看到这本书的也不在少数,而且大部分都是这些高层人物,因为那时候只有他们才能没有阻隔的接受海外信息。

不过相信这位三哥,令狐冲大侠自己是肯定没看过笑傲的。

这位令狐大侠的名字在这个时代并不奇怪,就像主席有个女儿叫李讷一样,那个时代的老革命家有不少都是用的假名,化名,有些建国后改回原名,有些无所谓的就一直用着了,顺手在子女中拿一个出来认祖归宗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张兴明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压住了想问问这名字由来的冲动,说:“三哥,部里计划司下面有个特钢处是吧?能不能认识一下?”

三哥点了点头说:“有,管理指导全国特钢产业的,明天我帮你约一下,你住哪?”

张兴明说:“我就住这,把人约这来就行,以后打交道的时候不会少了,先认识一下,省得以后临时抱佛脚。”

三哥点头答应了。

张兴明笑着说:“你们差不多都知道我老底了吧?在你们面前也没啥能保住密的,那你们应该知道,我还有一家公司叫辽东太子集团,刚成立的,还没啥具体业务呢。”

秦超点头说:“我知道。昨天哥几个还在说呢,说这公司名起的够牛逼的,就是不知道干啥的。”

张兴明笑了笑,说:“你们知道,老爷子拿我当亲孙子,我就得给老爷子长脸。现在国家各方面都稳了,经济发展上来了,老百姓日子也好过了,下面咱不说,从市厅一级往上,哪个在位上的不是打足了精神发展,为啥?趁着好时候往上挪挪,对不?不想当主席的干部不是好干部。

京城有你们,省里有省委领导家孩子,市里有市委领导家孩子,一层一层往下排,这就是国内的太子集团,在每一个层级,在一个地区内,这就是顶层的衙内圈子,包括你们。你们能来参加这种聚会,能大大方方坐在这谈怎么发财,为啥?因为你们的老一辈有权力。

别觉得我是在扒你们底,也别觉得我在说你们只能靠家里,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这种越往上越集中的特权圈子,特权,你们懂吧?特殊的权力,你们都没有什么权力,但事实上却又都享受着权力,这就是特权。这种特权形成的圈子,如果发展起来,就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如果跑偏,就是一股巨大的破坏力,这么说你们应该懂吧?

辽东太子集团,就是我为了限制辽东这个圈子的发展建立起来的,把这些特权人物集中起来做点正事,大家合理合法的赚点钱,别给自家老爷子添堵添乱,这就是我的本意,你们得承认,在辽东,我就是这个圈子里最牛逼的一个,没有人敢和我坑气,怕我削他。”

李四六拿出烟来散了一圈,张兴明摆手示意不抽,李四六点上烟,说:“不只辽东,您到京城来也是最牛逼那几个里的一位,可就别拿这个涮我们了,有事您就直接说。”

第524章 要做正事大事

张兴明说:“咱不算那些三四十岁以上的,人家已经稳了,可以做大事了,你让他出来混人家也不会来,换个方式说,这些人已经没有破坏力了。我耽心的就是葛六儿这样的,年纪不大,冲动,手里又有特权人脉,如果没有约束,万一跑偏了,这破坏力就大了。他出了事牵连到老子家人咱不管,可是就坏了整个圈子的名声了。

说句不好听的,我是靠自己拼出来的,你们是靠的投胎,不管你承不承认,这就是事实。但谁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出身成份,对不?即然生在这样的家庭,生在这个圈子里,你享受了特权,就得为这圈子出份力。

上面父辈压着,下面老百姓盯着,这就是这个圈子的现状,你多老实做了多少好事谁也不在意,可是万一有人弄出一出破事来,就会变成整个圈子的事了,我说的对不?出事了,压力在哪?在咱们上一辈身上,你生在人家,长在人家,享受着人家带来的好处,长大了还要去给人家添堵?

再说了,你们就喜欢让人说成靠父辈蒙荫才能做事的货?就不想轰轰烈烈的自己做点事出来给大伙看看?远了我不敢说,再过几年,辽东太子集团的每一个股东,在家里都能挺起腰来说一声,我行。”

三哥令狐冲挠了挠头,看了秦超一眼,说:“谁不想做点事来给家里看哪,关键是能做点啥?赚点钱多少都是靠家里,这个不起劲。”

张兴明说:“你们合伙建个公司吧,我给你们找业务,先把钱赚了,然后我准备成立一个基金,希望基金,总部设在港岛,专门解决国内落后地区的教育问题,你们可以进来一起做,有没有兴趣?”

蔡宝问:“公司干啥呀?开公司得投钱吧?除了三哥四六哥超哥这几个人,我们哪有那些钱哪。”

李四六摆摆手说:“别在张顾问面前提钱,咱那三五百万在张顾问眼里能算钱?”

张兴明抽了抽脸,说:“能不叫我啥委员不?要么喊我二明,要么喊我张兴明,行不?咱不提钱的事,我问的是你们想不想做事,有没有能力把人拉起来做事,钱不钱的都是小事。”

蔡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吭哧半天说:“干啥还不得有钱哪?不能开个公司还得靠批条吧?还有,拉人,拉谁呀?有的我都看不上,能行的也看不上我们。”

张兴明说:“这事不急,就是提这么一嘴,得慢慢来。你们几个合计一下先把公司弄了,我这边给你们业务,反正给别人也是让人赚钱。明天等我和特钢处的见个面,看看定制件这块怎么解决,如果能行,采购这块也可以交给你们统一进行,利润不会给太高,但还是有得赚。记住,成立公司了,就是创业,以前的方法和手段都收一收,你想让人高看一眼,首先得管住自己,干点能让人高看的事。”

几个人点了点头。

张兴明说:“我准备建个俱乐部,采用会员制,到时候够资格的才能进来,这样就把人聚起来了,然后再说基金会的事,基金会这边我打算和二公子谈谈,让他来领这个头,大公子这几年一门心思搞他的联合会,估计对咱们这个也没兴趣。二公子一心搞房地产,想让房子商品化,不过挺不顺的,我和他说说,应该能行。到时候成立个管理委员会,你们参与进来就行了,主要就是出钱,呵呵。”

蔡宝有点懵,说:“这还没挣呢就念叨着出了啊?那不是白忙活了?”

三哥伸手在蔡宝头上拍了一下,笑着说:“能有点出息不?你老子在教育部,要是这事做好了,能直接把你老子扶正,你就是你们家的大功臣了,到时候就不用怕回家挨揍了懂不?”

蔡宝揉了揉脑袋问张兴明:“真的啊?那我干,不挣钱也干。”

大伙笑起来。秦超想了想,说:“公司主要做哪一块儿?资金得多少?”

张兴明说:“你们问我?建筑勘测设计建设啊,包括建筑材料的销售,进出口,市政工程,装饰绿化,化工产品进出口,幕墙设计安装,你要是能把路桥涵洞的设计施工加进去就更好了,活不要耽心,我这边有的是。我要的也不是你们真能去管理去施工,我就是要你们把心放在正事大事上,利用你们的影响力把事情安排好做好,再挣点小钱大家分分,这就成了。资金的话无所谓,按国家规定呗,我还真不是太了解,你去办办看嘛,差多少我这边帮你们补上,过后还我就行了。”

秦超点了点头,对李四六说:“看来这块还得你多跑跑,我能起的作用不大。”

张兴明说:“每个人都有他的作用,只要大伙心往一处想,有力出力就好,不用分的那么清,太计较了办不成事。人得学着心胸开阔点,眼睛往远处看,往高处瞅。这世界大了,慢慢你们就会发现,现在盯着的这点东西根本就不算个啥,以后你自己都能当笑话看。”

秦超笑了,摇了摇头说:“二明你不能用你的视角来看我们。我们这些人啊,说好听点就是生下来就牛逼,到哪都有面儿,整点小钱儿办点小事儿好像都挺容易。事实呢,我们从小到大都没什么乐趣,家里人都忙大事,哪有功夫理你,要么扔给服务人员,要么扔学校。然后事事都有一堆要求,做好了没有表扬,做差了就是一顿打,什么事都得多长几个心眼,交个朋友都得左观察右思考。我想去看看大海,五年了都没行,京城就是我们的牢笼,想飞出去太难了,你说我们能看多远?”

张兴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说:“所以,我们要联合起来,真正的做点正事大事出来,让长辈看看,我们能行,我们长大了能做事了,不再是他们的负担,而是他们的骄傲。也让下面人看看,我们不是混吃等死的公子哥,我们能做出让他们震惊的大事出来,我们不只是生的比他们牛逼,而是我们什么都比他们牛逼。”

李四六拍了一下大腿说:“就是这个劲,二明你就按排,哥几个跟你干了,别的不敢说,能力之内的事,哥几个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张兴明笑着说:“可别这么说,啥叫给我干啊。给自己干,咱们都是独立的成年人,得给自己做事。而且咱们约法三章啊,即然说好了出来做事,做正事,以前所有的手段套路都放下,咱们得正正经经的做事赚钱,得让人拿显微镜来看也就一个漂亮才行。”

几个人都郑重的点了点头。

第525章 特钢计划(月票+)

第二天晚上,令狐冲大侠陪着计划司特钢处的正副两位处长来到辽东驻京办。

一起来的还有蔡宝这个胖子。

昨天蔡宝没和老爷子一起回去,当时也没说明白,等晚上回家他老爷子一问,了解了情况之后,难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对他说:“你确实是傻人傻福,即然认识了就好好相处,摆好自己的位置好好干,吃不了亏,哈哈哈,傻小子。”

张兴明早早就叫人准备了茶具等着了,越是有三哥这样的关系就越是要客气,要让人家感觉到尊重,人都是有自尊的,越是卑微的人物这种心理越强,如果是张兴明直接约的人,反而倒用不着表现的这么客气。而且人家堂堂一部之大处,虽然级别低了点,可也真个算是大人物,全国这么多特钢厂,厂长全是厅级副部,哪个见到这两个小处级不得点头哈腰装孙子?

人到门口,李淳和张立国就代表张兴明迎了出去,陪着上了二楼,然后守在门口。

进了屋三哥就介绍:“张顾问,这位是计划司特钢处处长,冉少华处长,这位是特钢处副处长,徐良友处长。冉处,徐处,这位是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CBD指挥部顾问,港岛和祥集团董事长张兴明张顾问。”

张兴明站起来原地相迎:“欢迎冉处徐处光临驻京办,来来来,茶准备好了,咱们先学文人,品一下。”

几个人握了手,分主客落座,蔡宝自然的就一屁股坐到了张兴明身边,冉处徐处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张兴明,心里暗暗记下了。

张兴明亲手给大伙倒茶,说:“第二泡,刚刚好,这安溪铁观音,咱们北方不是很习惯,冉处徐处尝尝。”

那个年代南北流通问题,不像后世这样到处什么都有。

冉处徐处客气了几句,蔡宝已经把茶杯端了起来,说:“嗯,闻着真香啊。分点呗。”

张兴明笑着点点头,说:“一会去拿,给三哥,冉处徐处都拿点,这茶喝前要洗,就是第一泡不能喝,不过茶香特别醇,喝一壶满室生香,还是不错的。”

大伙喝了杯中茶,张兴明又给大伙倒了一轮,就有服务人员过来服务了,张兴明拿手绢擦了擦手,对冉处徐处说:“我年纪小,也不是政府里边的人,有什么慢待的地方冉处徐处多担待。”

两个人又是一番客气,张兴明笑着说:“算了,冉哥,徐哥,咱就这么叫吧,你们就跟三哥一起喊我二明,这虚来虚去的太累了,两个哥哥年纪也不大,咱年轻人就整年轻人,行不?”

“今天请两位哥哥来,是想了解一下国内特钢这块的情况,马上CBD项目启动,特钢这块的需求可不是小数,我是这么想的,能尽量在国内采购的就不去进口,不过这事就得两位哥哥帮忙了。”

冉处长放下茶杯,说:“情况我们倒是了解一些,不过是不是能达到二明你这边的要求这个我们不太好说,国内这块还是相对落后的。不过只要能用,价格上二明你放心,这个我们还是能说上一些话的。”

张兴明笑了笑说:“两位哥哥误会了,我找两位来可不是为了讲价省钱,价钱肯定按市场价走,不过大宗贸易肯定和零买零卖不同,这个咱们就按市场说话,不让哥哥们犯错误,不值当。我找两位哥哥来主要是有件事,想求你们帮帮忙。”

冉徐两人对视了一眼,冉处长说:“二明你说吧,能帮上忙的我俩肯定不推拖。”

张兴明说:“这次项目,特钢方面的订单可是不小,我可以拿给国内几家特钢分,谁能吃下多少就给多少,价钱就按市场价。国内目前特钢这块产品比较单一,可能有点不太满足项目需求,这点上我们还可以给以技术上工艺上的支持,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些特钢厂要用最快的速度帮我把本钢特钢厂建起来,人员设备全包括在内,人员可以在一年以后撤回,设备直接顶钢材款,怎么样?”

冉处和徐处又对视了一眼,冉处说:“本钢要建特钢厂这事我们知道,报告还没到我这里,这里有什么说法吗?”

张兴明说:“本钢特钢厂是我和本钢合资的,主要生产汽车用钢以及目前国内空白的几种特种金属材料,和国内现有的特钢厂不存在市场竞争问题,唯一有冲突的汽车用钢也是专产专用的,不会流到市场上面来,所以两位哥哥不用耽心以后被下面骂。我要的只是速度,不然慢慢建就行了。而且经过这次合作以后,国内特钢厂的技术工艺应该能有一个显著的整体提高,这点上他们还应该感激你们才是,技术可是无价的。”

冉处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如果是这样,他们算是占了便宜的,行,我和老徐商量一下,把这事办了。过几天我召下面厂长开个会,把事情交待一下,有订单和持术支持,这事问题不大。”

张兴明伸手让茶,说:“以后大家合作的机会还是不少的,京城这边项目结束,马上我们要上沪上项目,然后羊城,奉天,中州,江城都要上,十几年内合作关系还散不了,他们的忙不会白帮。”

徐处说:“那这事就太简单了,其实二明你就是不找我和老冉,有这些订单在,直接找过去他们也能答应。”

张兴明说:“那样呢,一是效率太低,浪费时间,二是正好借机会认识一下两位哥哥,以后我这边钢厂建起来了,打交到的时候肯定不会少,我这算是提前打基础,省的到时候穿小鞋,哈哈。而且这事还是由你们出面好一些,必竟涉及到一些资产问题,数目不小,咱们还是正规一些好,也省得麻烦,我不占别人便宜,也不想让人占我便宜,更不能让谁占了国家便宜,落人口舌不值得。”

冉处点了点头,看张兴明的目光有了点变化,喝了口茶,又点了点头说:“行,这事办,我懂二明你的意思,放心吧,经我们手,那些事不会发生。”

张兴明笑着说:“好,那可就拜托两位哥哥了。怎么样?茶也喝了,胃也开了,咱们入席摆酒呗?两个哥哥都是京城人吧?尝尝俺们东北的风味。”

冉处站起来,说:“行,那就不客气了,哈哈。我是京城人,老徐是江东人。老徐吃过东北菜没有?”

徐处也站起来说:“京城菜算不?差不多吧?正儿八经的吃东北菜还真是头一次。”

三哥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说:“京菜和东北菜口味上相差不大,不过风味上就不一样了,各有长处,我还是挺喜欢吃东北炖菜的,由其是这种冷天,越吃越热乎,走走,一说都馋了。”

蔡宝跟着往餐厅走,说:“我就是觉着实惠,满锅满盆的,大块骨头大块肉,吃起来有劲。”

几个人哈哈笑起来。

第526章 开会

3月25号,晴,微风。

紫禁城广场上彩旗招展。

上午八点过,戒严状态的紫禁城广场上人流如织,大部分人胸前都佩戴着红底银字的代表入场证。

那个时候人民代表证分为几种,一种是张兴明这种证件式小红本,有照片有职务,这种代表证,除非本人犯了重大错误或触犯了法律,五年内有效,可以通过选举连任,享有一定的特权,比如会议期间免费乘坐公用交通工具,包括飞机。

还有一种也是小本本,但是上面印的是代表当选证,是短期当选身份证明,具体得看会议安排,纪念的意义更大一些。

还有一种就是胸卡会议入场证,单指某一次会议,离场失效。

最后一种是出席证,可以凭证参加指定的某次或几次会议,没有发言及表决权。

后来经过发展和变革,证件上不断调整变化,胸卡和红本代表证功能上没有了差别,出现了临时用证,也是胸卡,不过在颜色上和代表证有所区别,细心的读者可以看看,颜色,照片位置都不相同。

这个年代还没有后世那种满广场的记者追着代表跑的现像,这个时代,新闻宣传还是严肃的,更多的是对历史的铭记,而不是从里面找噱头吸眼球。

这个时代的记者是骄傲的,有底线的,有职业修养的,还是有良心的。

全国各地来到京城的代表们也是怀着激动光荣骄傲的心情步入会场的,这会儿的代表们穿着上差异很大,穿西装的有,穿中山装的也有,穿工作服的,穿军装的。穿新衣服的有,穿旧衣服的也有,没有人在意这些,也没有人在乎。

进场有工作人员按代表证引导各代表去往自己代表团的地方。

代表大会是设有各省的分会场的,以省为单位,按藉贯安排,当然,到了一定级别藉贯的意义就不大了,得按职务地点来。张兴明这会儿就遇到了问题,虽然他是辽东人,但代表证上是港岛归侨,按规定他要到大会华侨委员会那边去报道,张兴明就有点懵圈了,这咋弄?

硬着头皮到华侨委员会这边签了到,张兴明才知道自己白耽了半天的心,归侨代表的自由度还是挺大的,可以参加藉贯地代表团(需代表团同意),也可以参加归侨代表团,张兴明肯定是选择辽东啊,和一群香蕉人有啥唠的?再说也听不懂人家说啥啊,不是所有华侨都能说中国话的,而且即使能说,那也只能算是另一种方言。

到辽东分会场这边报道,进入会场,听着里面热热闹闹的大碴子味,心里不由感到一种亲切。

分会场的主题是在代表团团长(一般是书记,也有高官的)的主持下,对大会相关议题进行审议,也就是提前统一代表团的思想意识,这个是必须的,如果代表团不能内部统一思想,那就乱了套了。

在议题审议上统一意见之后,分会场还要对本代表团的议题进行协商,每个代表团都可以向大会提议一定数量的议题,通过审核后上大会发言,提起审议,这个也是要提前在团内搞定的。

张兴明这次被指定发言,算是上面为他开了后门,但是如果他拿不出一个让人眼睛一亮的议题,那可就丢大脸了,还是丢到全国人民面前。上面的意思张兴明懂,是想让他在经济发展方面提出一些意见,但是张兴明自家知道自家事,在这块除了窍取记忆自己并没有什么见解,或者说,自己可能还不如这些大佬,那何必去卖丑?

他决心在教育体系和医疗体系两方面说些心里话,不管能不能通过审议,自己也算是努力了,就没白回来一趟。

进了会场,主席台上挂着横幅,辽东省人民代表大会分会场,这会儿主席台上是空的,人都没到,下面的代表们熟悉的凑在一起说话,能来到这里的全是省内知名人物,政府的国企的居多,相互间大部分都熟悉或者认识,要在这里开十几天的会议,也算是一个开拓人脉的机会,谁也不会轻易放弃。

场内也有民企代表,不过很少。

这个时代国内还没流行名片,只有广东沪上京津这些相对发达地区用的人多些,而且这会儿也没有手机,全是固定电话,传呼都只是开通了几个省份,名片的意义对会场里这些人来说意义还真不大,只要知道厂名或者工作单位,谁都能找到谁。

服务人员引导着张兴明往前走,边上坐着说话的人不断的看过来,能来这里的都算是个人物,反而更关注陌生面孔,这个场合的陌生面孔,说不定就是以后的一个大人脉,都不可小瞧。

眼看着走到会场最前面了,张兴明才反应过来,伸手拉住服务人员小声问:“我座位在哪啊?”

服务人员回头看了看他,微笑着说:“您的座位在主席台第一排左列第三位,有什么问题吗?”

张兴明挠了挠脑袋,有点懵,扭头四下看了看,问:“主席台其他人呢?我不能就这么一个人上去吧?我先坐下面等行不?”

服务人员笑着说:“团长以及各位领导在小会议室,您要过去吗?”

张兴明点头说:“好好,先去小会议室,刚才你怎么不说?这我一个人上去多尴尬啊。”

服务人员保持着微笑,说:“对不起,您没说,我以为您知道的。实在对不起,这边请。”伸手比向会场右侧,领着张兴明走过去,不过张兴明能看出来服务人员有点慌乱,这也算一个不大的错误了。

“没事,我第一次来,啥也不懂,如果给你添麻烦了别往心里去。”边走张兴明边给服务人员道了个歉。

服务人员扭头看了他一眼,说:“谢谢,是我做的不好。”

到了小会议室门口,服务人员敲了敲门,然后轻轻推开木质大门,示意张兴明进入,她是不能进去的。

张兴明向服务人员点了点头,笑了笑表示感谢,推着门走了进去。

第527章 会前会

张兴明前脚进了小会议室,后边就有人开始议论。

“这谁呀?瞅着不大,怎么进里面去了?”

“没见过,年纪不大,咱们团里有这么小的代表吗?”

“哪个领导家孩子吧?”

“你缺心眼啊?孩子能领到这儿来啊?这是哪?”

“瞅着刚才那架式可是往主席台走的,然后说了几句话进的小会议室,不会是台上的人物吧?”

“看不明白,年纪不大,不好说。”

小会议室里。

“二明,怎么才到?过来过来。”全高官正好对着会议门坐着,一眼就看到了进来的张兴明。张兴明笑了笑,走了过去,心里却在给这位高官大人道歉,在原来的历史上,这会儿这位已经是书记了,因为张兴明的意外到来,历史在这里分了叉,沈老爷子上了位,而且大有在这退休的意思,也不知道这位高官大人将来的发展会是什么样了。

省里的领导都认识张兴明,这会儿也纷纷打招呼,有一些生面孔,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大国企当家人或者下面各地市的书记市长,平时没有交集所以也就不认识,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张兴明走到高官边上坐了下来。

坐下来的时候扫了一下会议室里,十来个人,都是省里的头面人物,省委这边三个,杯溪丛书记也在,剩下的就都不认识了,辽东大国企多,级别都相当高,不认识也正常。

高官大人对张兴明说:“这里大部分都不认识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大联毕书记,你在那投资也不小,还没见过吧?老毕,这是和祥的张兴明,省委经济发展顾问。”张兴明站起来伸手和毕书记握了下手问了声好。大联的书记是省常委,算真正的大人物了。

毕书记说:“终于见到真人了,哈哈,从投资到启用你可是头影没露,这个得罚你,开完会要到大联来认罚。”

张兴明笑着说:“好,一定一定,我认,不跑。”

毕书记说:“我看你那里还空着一半呢,有什么打算吗?”

张兴明说:“我们预判那一片会形成以港口为基础的新兴城区,留下来的土地是准备打造CBD区的,说实话,在CBD打造这一块,大联的启动要比京城这还早呢。”

毕书记满意的大笑起来,说:“感谢小张你对我们大联市委的肯定,放心,发展肯定超过你的预期,让你投有所得。”

全高官指着另外一个人说:“这是大联开发区区委希书记,你也认识一下。”张兴明早就看着这位坐在这里了,在一群老人里这么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太醒目了,闻言伸手和希书记握了一下,问了声好。

接下来全高官一一把在场人员介绍了一遍,张兴明就不停的握手问好,他年纪小,这里随便一个都是伯父或者爷爷辈的,位置肯定要先摆正。

由其是在场的国企大佬,张兴明更是表示出了敬意,要知道这会儿离国企大改制可没几年了,提前搞好关系总是没有坏处的,张兴明还想着合理合法的从里面掏点好处呢,比如那些大块大块废置的土地。

人物介绍完,大家落座,说了几句闲话,沈老爷子推门走了进来,于是大伙又一起站起来问好。

再次坐下,沈老爷子咳了一声,大家安静下来,这个会前会就开始了,统一群体思想,必须要先一步统一主要骨干和领导集体的思想,这是重中之重,开不得玩笑。

会前会说了有二十分钟,沈老爷子结束讲话站起来,大家起身跟在老爷子后面往外走,第六届全国人代会辽东代表团分会议揭幕。

在热烈的掌声中,以沈老爷子为首的主席团走进会场,登上主席台落座,张兴明是一排左三,正好坐在全高官和毕书记之间,这时候也不是推托谦让的时候,虽然夹在一群老人中间过于醒目了一点,张兴明也没有办法,座次顺序是有严格的规定的。

他心里知道,从这一天开始,他再也不能安静的呆在幕后了。

主席团落座,掌声结束,台下一百五十多双眼睛盯着台上众人,等着讲话。

“嘶,我操,真是主席团的人,这小子谁啊?张兴明?谁认识?”

“看座次级别不低啊,没听说过啊,瞅着这么小。”

“坐老毕前头,肯定是高官了,副部谁敢坐老毕前面?找骂吧。”

“赶紧打听打听去,看看从哪来的,找机会认识一下吧,谁去弄张相片出来?”

“急什么急,开完会有全体合影。”

坐前排的人正襟危坐,不言不语,只是目光不停的看向张兴明的名牌,后面的就开始议论起来。

老爷子轻轻敲了敲话筒,不急不缓的开口:“同志们好,辽东省代表团第一次会议,现在开始。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本次会议主席团成员。”

“……,辽东省委副书记,全效兴同志。全国政协委员,国家CBD项目发起人、项目总顾问,辽东省委经济发展办公室顾问,辽东和祥集团董事长,张兴明同志。大联市高官,毕……”

“和祥董事长?怪不得怪不得,早就听说过和祥这个小老板,没想到真这么小。”

“老许,和祥今年在你那投了多少?”

“今年就业指标就指着和祥了,找机会得近乎近乎,这机会可不多,平时根本见不到人啊。”

“不知道他住哪,安排的酒店名单上没有。”

“还用猜?肯定在驻京办啊,台上除了沈书记不都住那吗?”

沈老爷子因为兼着****,在京里有分配的房子,而且他不只是这一边有会,国务院那边也有会,只能就近住那边,没到驻京办来,不过省里过来的其他大佬基本上全在驻京办住了下来,整个代表团的在京住宿吃饭安排是公开的,代表团内部全都了解。

……

晚上回到驻京办的时候,张兴明只觉得全身从脖子疼到脚腕,还从来没连续坐过这么长的时间,又是在主席台上,想歪着坐舒服点都不行,这简直是折磨啊。这会儿他真的是敬服了这些老同志,一天一天一年一年不停的开会,就是这么坐过来的,这是何等的毅力啊。要知道八十年代开会可不像后世那种舒服的小沙发,全是木头椅子,了不得垫了层海绵在上面。

第527章 会前会

张兴明前脚进了小会议室,后边就有人开始议论。

“这谁呀?瞅着不大,怎么进里面去了?”

“没见过,年纪不大,咱们团里有这么小的代表吗?”

“哪个领导家孩子吧?”

“你缺心眼啊?孩子能领到这儿来啊?这是哪?”

“瞅着刚才那架式可是往主席台走的,然后说了几句话进的小会议室,不会是台上的人物吧?”

“看不明白,年纪不大,不好说。”

小会议室里。

“二明,怎么才到?过来过来。”全高官正好对着会议门坐着,一眼就看到了进来的张兴明。张兴明笑了笑,走了过去,心里却在给这位高官大人道歉,在原来的历史上,这会儿这位已经是书记了,因为张兴明的意外到来,历史在这里分了叉,沈老爷子上了位,而且大有在这退休的意思,也不知道这位高官大人将来的发展会是什么样了。

省里的领导都认识张兴明,这会儿也纷纷打招呼,有一些生面孔,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大国企当家人或者下面各地市的书记市长,平时没有交集所以也就不认识,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张兴明走到高官边上坐了下来。

坐下来的时候扫了一下会议室里,十来个人,都是省里的头面人物,省委这边三个,杯溪丛书记也在,剩下的就都不认识了,辽东大国企多,级别都相当高,不认识也正常。

高官大人对张兴明说:“这里大部分都不认识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大联毕书记,你在那投资也不小,还没见过吧?老毕,这是和祥的张兴明,省委经济发展顾问。”张兴明站起来伸手和毕书记握了下手问了声好。大联的书记是省常委,算真正的大人物了。

毕书记说:“终于见到真人了,哈哈,从投资到启用你可是头影没露,这个得罚你,开完会要到大联来认罚。”

张兴明笑着说:“好,一定一定,我认,不跑。”

毕书记说:“我看你那里还空着一半呢,有什么打算吗?”

张兴明说:“我们预判那一片会形成以港口为基础的新兴城区,留下来的土地是准备打造CBD区的,说实话,在CBD打造这一块,大联的启动要比京城这还早呢。”

毕书记满意的大笑起来,说:“感谢小张你对我们大联市委的肯定,放心,发展肯定超过你的预期,让你投有所得。”

全高官指着另外一个人说:“这是大联开发区区委希书记,你也认识一下。”张兴明早就看着这位坐在这里了,在一群老人里这么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太醒目了,闻言伸手和希书记握了一下,问了声好。

接下来全高官一一把在场人员介绍了一遍,张兴明就不停的握手问好,他年纪小,这里随便一个都是伯父或者爷爷辈的,位置肯定要先摆正。

由其是在场的国企大佬,张兴明更是表示出了敬意,要知道这会儿离国企大改制可没几年了,提前搞好关系总是没有坏处的,张兴明还想着合理合法的从里面掏点好处呢,比如那些大块大块废置的土地。

人物介绍完,大家落座,说了几句闲话,沈老爷子推门走了进来,于是大伙又一起站起来问好。

再次坐下,沈老爷子咳了一声,大家安静下来,这个会前会就开始了,统一群体思想,必须要先一步统一主要骨干和领导集体的思想,这是重中之重,开不得玩笑。

会前会说了有二十分钟,沈老爷子结束讲话站起来,大家起身跟在老爷子后面往外走,第六届全国大会辽东代表团分会议揭幕。

在热烈的掌声中,以沈老爷子为首的主席团走进会场,登上主席台落座,张兴明是一排左三,正好坐在全高官和毕书记之间,这时候也不是推托谦让的时候,虽然夹在一群老人中间过于醒目了一点,张兴明也没有办法,座次顺序是有严格的规定的。

他心里知道,从这一天开始,他再也不能安静的呆在幕后了。

主席团落座,掌声结束,台下一百五十多双眼睛盯着台上众人,等着讲话。

“嘶,我操,真是主席团的人,这小子谁啊?张兴明?谁认识?”

“看座次级别不低啊,没听说过啊,瞅着这么小。”

“坐老毕前头,肯定是正部了,副部谁敢坐老毕前面?找骂吧。”

“赶紧打听打听去,看看从哪来的,找机会认识一下吧,谁去弄张相片出来?”

“急什么急,开完会有全体合影。”

坐前排的人正襟危坐,不言不语,只是目光不停的看向张兴明的名牌,后面的就开始议论起来。

老爷子轻轻敲了敲话筒,不急不缓的开口:“同志们好,辽东省代表团第一次会议,现在开始。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本次会议主席团成员。”

“……,辽东省委副书记,全效兴同志。华侨委员会委员,国家CBD项目发起人、项目总顾问,辽东省委经济发展办公室顾问,辽东和祥集团董事长,张兴明同志。大联市高官,毕……”

“和祥董事长?怪不得怪不得,早就听说过和祥这个小老板,没想到真这么小。”

“老许,和祥今年在你那投了多少?”

“今年就业指标就指着和祥了,找机会得近乎近乎,这机会可不多,平时根本见不到人啊。”

“不知道他住哪,安排的酒店名单上没有。”

“还用猜?肯定在驻京办啊,台上除了沈书记不都住那吗?”

沈老爷子因为兼着国委,在京里有分配的房子,而且他不只是这一边有会,国院那边也有会,只能就近住那边,没到驻京办来,不过省里过来的其他大佬基本上全在驻京办住了下来,整个代表团的在京住宿吃饭安排是公开的,代表团内部全都了解。

……

晚上回到驻京办的时候,张兴明只觉得全身从脖子疼到脚腕,还从来没连续坐过这么长的时间,又是在主席台上,想歪着坐舒服点都不行,这简直是折磨啊。这会儿他真的是敬服了这些老同志,一天一天一年一年不停的开会,就是这么坐过来的,这是何等的毅力啊。要知道八十年代开会可不像后世那种舒服的小沙发,全是木头椅子,了不得垫了层海绵在上面。

第528章 发言

会议一天一天过去。

白天开会,晚上研讨,还要接待一批一批连续不断上门拜访的代表团成员,张兴明觉得这几天过的比前面十几年加起来都累,但是没办法,还得笑着挺着,张兴明感觉自己已经差不多患上全身肌肉劳损了。

“下面是由辽东代表团提交的,关于我国教育系统改革发展的议案,发言人,辽东代表团,张兴明同志,大家欢迎。”

“哗……啪啪啪……”

“尊敬的全国人民全体大会主席团,尊敬的各位代表,大家下午好。”

张兴明怀着激动的心情走上台,开始了演讲,原本他以为自己会很平静的对待这次演讲的,可是到头却发现,根本抑制不住内心的那种激动,或者说,自豪感。

张兴明为本次大会准备了两份议案,一份是教育机制改革,一份是医疗系统的发展,到会了才知道,原来一份议案只能提出一个问题,不能两项并发。于是他决定自己来提出教育问题,把关于医疗系统的议案交给了老爷子,并且让出了发言资格,由团里安排发言人。

出风头的事要少做,被风吹久了容易中风。如果不是拒绝不了,这一次的发言他都不想上。

“……我们能够看到,目前我国教育事业的发展严重失衡,教育体量不足,设施老化陈旧,教师队伍良莠不齐,师资也是严重不足。在学科安排上也不具有科学性,教科书目与世界科学的发展脱节……”

“……除了发达地区和较发达地区,都存在着上学难,难上学的问题,造成这个问题的原因有几个方面,一是交通问题,二是师源问题,三是财政问题……”

“……在广大的农村,无论处于哪个地区,上学,都事实上成为了一种负担,家庭的负担,同时也是适龄学子的负担,上不起学,上不到学,这就是农村孩子的现状,要知道我国目前有近五亿农民,有多少孩子?而我们广大的农村范围有多少学校?有多少老师?有多少教学设备和设施?……”

“……大家请看,这是根据我们的调查情况做出的简图,由东向西,完全就是由富裕走向贫瘠的过程,这个富裕贫瘠不单单是指金钱,也包括教育,大家请看,东部地区的学校密度,学生数量,教师数量以及教育设施的情况,再往西看,这么大的跨度,你们相信吗?这是在同一个国家的土地上,在同一片天空下的差异,触目惊心……”

“……教育是一国之本,孩子是一国之未来,我们的将来需要他们来继承发扬,国家要依靠他们成长而发展,可以绝对的说,没有了教育,我们就没有发展,没有孩子,我们就没有未来……”

“……教育,是绝对不能产业化的体系,如果教育和金钱挂上钩,成为谋利的工具,那就会从根本上失去了教育存在的意义,那时候我们只能看到一批一批用钱买出来的毕业生,最后,后果由整个国家和社会来承担……”

“……大教育家孔子说过,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几千年前的古人都知道人和人是不同的,不能一概而论,而我们现在的教育方式是什么?一刀切。一刀切的教育体制真的能大批培养出我们所需要的人才吗?人的天份不同,成长环境不同,这样的教育结构和方式所产生的结果,只能是一小部分人学到了,但更多的是压制扼杀,是平庸,是郁郁终生……”

“……我们总是在说国外的先进,国外也确实比我们先进,但先进的并不仅仅是技术,还有教育,还有对孩子的重视,对教育的重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组织国内的教育工作者,青少年工作工作者们,走出去看看,看看先进的国家是如何对待孩子的,是如何对待孩子的教育问题的,我们要学习的不只是行为,而是其中内在的理念,学其形永远也掌握不到其中的精髓,那就是永远的落后……”

“……只有全科大学毕业的才是人才吗?我不认同。科研工作者是人才,政工工作者是人才,可是钳工锻工也是人才,建筑工人也是人才,甚至能种出好粮的农民也应该是人才。国有百业,人有百样,为什么非要用一种格式来区分什么是人才?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东西,都能够发光发热做出他的贡献,所以,教育不能只盯着大学,我们还应该重视职业学校,技工学校甚至所有的专科学校,精细化是未来的趋势,无论哪行哪业,精细化都是发展的方向,而大量的精细化产业工人从哪里来?这不是人才吗?这就是我们提到的,教育的平衡……”

“……提倡学习外语我是认同的,国家要发展,要向先进国家学习,了解掌握他们的语言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全民学外语,甚至外语在学子的一生中能起到决定生死的作用,我不赞同。难道不会外语就不能成为人才了吗?就不能为国家建设出力作贡献?我们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用一门外国的语言来决定未来?……”

“……教育是需要举全国之力兴起的事业,但是我们都知道,国家穷,人口多,地域广阔,造成了目前的状况,那么就等着国家的发展富强慢慢来吗?我说,不!教育是关乎整个国家民族的大事,最大的事,我们等不及。那么,为什么不考虑民间的力量呢?从有文字以来,我国的教育事业都是以民间力量为主,官方以协调管理为辅,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呢?一人力小,百人力大,千千万万人加起来是一种什么力量?老百姓有句话,叫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人场,我认为放在我国目前的教育体系里,这句话正合适。制定详细的管理规范,合理的利用民间资本,共同创造我国教育的兴盛,这就是教育事业发展的唯一道路,而不是什么产业化。”

“哗……啪啪啪啪啪啪……”

“我的发言完毕,谢谢。”张兴明立正,向台下鞠躬,在掌声中转身下台,回到座位上。

主席台上,几位老人耳语了几句,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529章 接见

一间不大的会议室,不到五十个平方。

里面靠墙摆放着半圈白色棉布罩着的木骨沙发,地面上铺着羊毛地毯,桌子上蒙着深红色的桌布。

屋里的装饰有点西式风格,从窗帘到吊顶,还有挂灯都是西式的,和墙壁上的实木护板大型国画交集在一起,却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反而有一种和谐的美感。

张兴明和沈老爷子等几位老人坐在沙发上,正听着居中的老人说话。

老人的兴致很高,说到兴奋的地方会挥舞着手臂增加力量感。

“我说过,胆子要大一点,步子要快一点,学人家,学什么?不是简单的学学人家怎么做,而是要学会人家为什么那么做,赶超先进国家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要从细处着手,慢慢的积累。”

“改革开放,就是要抛开原来的体制,抛开负担,轻装上阵,大步前进。我们没有可以借鉴的地方和经验,所以不妨就干脆不管他那么多,把事做了再看,不怕犯错,不犯错就永远做不成事情。”

“今天我看了辽东小沈他们提出的关于教育医疗方面的建议,很好。就是要有想法,敢想,才能做出成绩,才能提高,才能做事。我们要重视能做事的人,小胡,这个你们要关注一下。”

挨着老人坐着的一个有点瘦小的老爷子点了点头,看了沈老爷子一眼。

“来来,小家伙,到我这里来。坐那么远干什么?我是老虎吗?我老啦,眼睛不行了,你坐的远了我看不清楚。”

张兴明赶紧站起来走到老人身边,服务人员拿了一把椅子过来轻轻放到老人的沙发边上,张兴明轻声道了谢,坐了下来。

老人伸手握住张兴明的右手,看着他说:“我早就知道你。投资眼光很准,做的都是实事,就业量超过了一些国企,你了不起。”

张兴明赶紧客气:“您老言重了,都是应该做的,我还做的不够好,不过我会努力做的更好。”

老人用另一只手在张兴明手背上拍了拍,扭头对沈老爷子说:“小沈,我有点嫉妒你喽,好孙子。”

张兴明一头黑线挂下来,不过人家说的是事实,可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沈老爷子说:“还是政策好,您的路指的好。我这只是运气,捡了个便宜,哈哈。”

老人笑了一下,说:“你们哪,还是那么滑头。小沈,把辽东放一放,来京里吧,你资格大,占着位置可是挡了别人的路,是要挨骂的,辽东现在发展的很好,有你的功劳。把眼光打开,站的高些,看的远些,我身体不行了,以后得靠你们。”

老爷子想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行,我听您的安排。”

老人就高兴,乐呵了半天,对张兴明说:“你这个爷爷是个小滑头,你要比他强,要踏踏实实的做实事。”

张兴明一头汗的答应了一声。

老人又说:“你的情况我了解一些,不是监督你,是要向你学习,你每一步都走的稳,我看在眼里。不过,你在港岛的根基有点薄了,这是你的短处,要改进。还有十年,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到那天,但是我要跟你说,如果你强大了,国家就会少花一些力气去牵就别人,资本主义出来的人靠不住的。”

张兴明一瞬间脑袋里就翻了无数个个,也明白老人说的是指什么,郑重的点了点头说:“请您放心,给我五年时间。港岛乱不了。”

老人拍拍张兴明的手,点了点头,说:“不急,要稳,沉不住气的猎人是抓不到兔子的。”

停了一下,又说:“小家伙,到我这挂个顾问吧,现在时代不同了,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这些老人也得接触一下年轻人,也得学会从新视角看世界。”

张兴明吃了一惊,扭头看了看沈老爷子。

老人笑着说:“不要看他,他要听我的,我说话,他不敢反对的。”

一群老人笑起来,张兴明也笑,摇了摇头,发现自己还是不成啊,还是小了,压不住事。

老人说:“你对教育系统的看法,我是赞同的,不过路要一步一步走,这是大事情,急不得。”他扭头对身边的另一位老人说:“可以试一下,拿一块地出来让他搞一搞,相关的法规也可以参考一下他的意见嘛,集思广议才能少犯错误。”一边的老人点头答应了一声。

老人回过头对张兴明说:“说说你的想法,我听一听。”

张兴明说:“我想在今年成立一家基金,基金会主要针对国内的教育开展工作,包括学校的建设,师资的协调,设备设施的援助还有学生的午餐这些事情,再就是尽可能的改善一下交通。同时会出版一份期刊,算是会刊吧。不定期的把国外的,国内的教育方面的大事好事发布出来,把西部的情况写给东部的人看看,把东部的信息展现给西部,给他们的生活增加点动力。

还有教师的补贴,您老可能不知道,农村孩子上学难还有另一个问题,就是没有老师,但不是真的没有老师,而是这些老师的收入实在太少了,少到养不活自己,更何况还有家人。大部分西部山区的老师甚至连个教师资格都不被承认,能在那里坚持持教的教师,全是人格伟大的人,靠一种对教育事业的爱,对孩子们的爱在坚持着。我要帮助他们,能让他们看到事业的希望,让他们能靠自己的努力养家糊口,当然,如果国家能有一些政策上的支持就更好了,必竟一个不值钱的名份,在他们的眼里却可能比天还大。”

老人皱了一下眉头,向后靠到沙发靠背上,过了一会儿扭头对一边的老人说:“应该多下去走一走,看一看,地方偏了心不能偏,要形成制度,对基层工作者要多考虑多照顾,不要做官老爷。”

张兴明说:“爷爷,这个可不能怪地方,那边太穷太落后,政府也是有心无力,所以我才说要发动民间力量做为政府工作的有力补充。国是所有人的国,不是某些人的,也不是政府的,其实我觉得政府的主要工作更应该是协调,监督和服务,而不是从小到大所有事情一把抓的什么都去管,管不过来的。”

坐着几个老人的目光都看在张兴明身上,一刹间张兴明感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迫在自己身上,不由有点出汗。

中间的老人又闭目安静了一会儿,睁开眼睛说:“小周。”

老人身后站立着的一个中年人马上过来俯身轻声说:“我在。”

老人指了指张兴明说:“给他安排一下,做我的政策顾问。明天就办。”小周答应了一声,又退回去了,马上张兴明就能感觉到盯在身上的目光移走,身上一轻。

老人侧了侧脸对张兴明说:“你的基金准备叫什么名字?投入多少?”

张兴明说:“我打算叫希望基金会,给孩子们带来希望,给祖国培育希望。暂时先期投入二个亿吧,后面每年会按情况增加。我也希望能通过我们,给民营资本慈善走出一条路来。”

老人点了点头,说:“好,希望这个名字好,就叫中国希望基金会吧,多拍些照片,我也看一看。”张兴明答应了一声。

老人又说:“你这个协调,监督,服务说的好,年轻人脑子就是要活一些,有没有详细的想法写出来拿给我看看,我也学习学习。国家在改革开放,政府也要改革开放,老一套早晚是要丢掉的,政府工作人员要不断学习,不学习就要落后,就做不好工作。”

张兴明答应了一声。

半圈老人都点着头答应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样子。

老人闭目靠在沙发上静了一会儿,轻轻说:“就这样吧,我累了,小娃娃,有事情可以给小周打电话,我老了,电话听不清楚了。有什么想法就写下来拿给我看看,这个顾问可不是白当的。”

张兴明答应了一声,随着老爷子们站起来,踩着厚厚的地毯出了房间,老人瘦小的身体靠在沙发上,也没有睁眼睛,小周静静的站在他身后。

第530章 皇城俱乐部

“说话欠考虑,你呀,还是太小了。”

沈老爷子摇了摇头,对张兴明在会议室里的表现做出评论。

张兴明挠了挠头,老爷子又说:“有些话不能说,在这样的场合要多听少说,必须说的也要想一想,想好了再说。你今天一句话得罪了几个人?也就是你还小,没人真当回事,老爷子又接了过去。给你那个顾问不是真要问你什么,是看你莽撞,给你加个护身符。”

顿了一下,老爷子又说:“不过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或者下面的风土人情,还是有时间就写点东西给老爷子,他走不动了,想了解下面的情况也是有心无力,官方上来的东西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也算是你一个机会,自己好好把握吧。”

张兴明点头答应下来。

老爷子说:“会开完了,你今年是不是大部分时间要呆在京城?”

张兴明说:“最少大半年,不确定,港岛那边也得过去,我下面这几年港岛是重点。”

老爷子想了想,说:“辽东是你的根基,趁这边还没忙,回去再捋一下,该安排的安排到位,由其是几个研究所那边,再看一遍。下半年估计我也得来京里了,老爷子发了话,在辽东是呆不住了。不过你这边问题不大,平稳发展就好,我上来,小全接手的可能性最大,以后好好相处,别耍小性子。”

张兴明答应了一声。

爷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张兴明被老爷子赶了出来。

也没上车,和李淳并肩走在京城傍晚的马路上。

四月中旬了,京城这边已经转暖,冰雪向北退走,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凉,但是已经不会感觉冷。

大会已经结束,热闹了半个月的京城又恢复了平静,全国各地的代表已经陆续离京,飞机场和火车站手忙脚乱的忙活了好几天。

沈老爷子因为下半年就要进京任职,可能除了交接就不会回辽东了,所以特意把张兴明叫过来叮嘱一下,其实对张兴明他是放一百二十个心的,现在又有那位给张兴明背书,已经没有什么可耽心的了,只是这会儿他的具体位置还没定,暂时住在西苑这边,也没法留张兴明。

从西苑出来就是故宫背面。

虽然后世这一片也基本上保持着四合院的布局,没有什么高楼大厦,但这会儿还是显得有些荒凉,或者说是冷清。街道两边的高大树木在风中肃立着,叶子还没长出来,路灯还没有亮。街上行人很少,偶尔有几个孩子跑过,带过一路笑声。

路两边的院子还是院子,还没有变成门面,里面传出锅碗瓢盆的声音和炒菜的香味,没有后世的繁华,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淡淡的温馨。

这个时代的京城除了政治氛围,老百姓和下面各地还没有什么巨大的区别,可能,还稍有不如,最起码这个时代除了京城,还没有哪里有大杂院,几家十几家挤在一起。

走了一会儿,一公里的样子,迎面几个老太太戴着红袖标拎着手电筒走了过来。

其实说是老太太也不准确,这个年代,四十多岁就感觉很老了,就是老头老太太了,放在后世,没有人把四十岁的人看成老人。

京城的老太太侦辑队完全可以看成是一道风景,皇城根下,人们的政治觉悟相当高,公众活动的热情也高,又是大杂院居住,造成了这一独特的街道文化。在七十年代,全国上下都以街道为单位组织了各种组织和活动,最后只有京城保留了下来。

用北方话来说,就是这边的老太太特爱管闲事,家吧长里吧短的兴致特别高。

两边擦肩而过,几道审视的目光一直在张兴明和李淳身上留连了好久。张兴明觉得如果不是两个人身后带跟着一辆车的话,被拉住询问都有可能。轿车,在这个年代还是相当唬人的。

张兴明没管这些,和李淳就这么说着闲话往前逛着,这一刻身心无比的轻松。

这边是护城河,中海北海的中间,水气夹在空气中形成凉风扑面而来,带来春天的气息,那就是冷,常言道春捂秋冻,春天的冷是直入骨髓的,随着天色渐暗,风变得冷冽起来,把刚刚还非常写意的张兴明和李淳赶进了车里。

车顺着北池子街从皇城根转出来,正好是已经修缮一新的贝子府这边,张兴明用新建一栋大厦的代价换过来的贝子府年前就开始了维修,因为一直有人居住使用,宅子损坏程度不高,维修也就是进行一下现代化改造,拆除一些这些年单位乱加乱盖的东西,恢复宅子的原貌,这会儿已经基本完工,只剩下内部的一些精漆描花还没弄好,不过也快了。

而隔了一条窄街的王府老宅这会儿刚清理出来,这边维修的工程就大了,主宅不少都得重建,天冷没法施工,只能能天气暖起来,估计弄完得最少也得年底,今年翻修这块任务比较重,和坤老宅那边月底就能交接,也得修整一遍,这边更大,虽然建筑完好,但太大了,又被单位用了些年,连拆带改的估计得弄到87年去了,这还是算快的。

答应给出版社盖楼的地块已经推平,正好把贝子府露了出来,看着车外已经换了新颜的宅子,张兴明对李淳说:“李哥,你说咱们是住这边还是住和坤那边啊?”

李淳抓了抓头,看向开车的张立国,说:“老张你觉得哪边好?”

张立国扭头看了看说:“都好。让我住哪我都得美死,这宅子弄完真漂亮,大气啊。”

张兴明和李淳同时给了他个大白眼。

张兴明说:“我想弄个会所,就用这老宅子,你们说能行不?”

张立国问:“会所是啥呀?”

张兴明说:“就是聚会玩的地方,吃饭睡觉洗澡打牌看小曲找乐子,休闲娱乐的地方,但是和那些大众的地方又不同,我准备实行会员制,不是会员的不接待。”

李淳想了想,说:“如果是这样的话,用这宅子能行,大宅子以后越来越少,去年就拆了不少了,都是单位用的,都想推了建大楼,估计再过几年就没几个了,这可是王官贵族的地盘,听上去档次就不一样,就是不知道地方够不够用,要不拿和坤那边弄?那边可是够大了。”

张兴明揉了揉脸,看着窗外说:“有点纠结,其实我还挺想住那边的,算了,听你们的,把那边直接改造一下建会所,到时候留个院子出来住就行了,这边还是稍微小了点,我打算把会员总数定在一千五,加上他们的亲属,这边肯定不够用。就这么定了,李哥你明天问问这边还得多长时间能弄好,咱们就直接搬过来住吧,得在京城呆大半年呢。对了,会所就叫皇城俱乐部,顺便问问需要办什么手续。”

李淳点头答应了一声,车子一路急驶,返回了驻京办。

第二天一早,李淳就带着人去办宅子的事去了,张兴明赖了会儿床,也睡不着,起来到客厅里坐着发呆。

第531章 红旗沟基地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张兴明住进老宅的想法被李淳带回来的消息打得粉碎。

整体建筑的改造修复已经结束,包括建筑的外观修复也差不多了,但是,内部的木件打磨上漆还至少需要三个月时间,这才是老宅子难度最高要求精度也最高的手艺活,全靠老匠人一笔一笔画出来。

然后因为原来单位办公使用了一些年头,里面的一些家具已经找不到了,只能重新配置,或是找老匠人打造,或者买,但这也需要时间,反而整个宅子的现代化电气设备最简单。

这会儿还用不着装空调,市场上也没有,全靠进口,而且老式的窗机张兴明也看不上,干脆就先不急,但张兴明还是要求进行了预留改造,省得以后费事。

和坤宅子那边搬迁工作已经差不多了,行政单位其实真要做啥速度还是很快的,事实上就连迁走的人家的住房问题这些单位都自行解决了,也没真要等到张兴明这边答应的楼房建好,这也是必然的,新楼建好了不一定是谁住进去呢。

这会儿组织的施工队已经进入王府,在对这些年杂院住户的一些私改进行拆除,这也不是小工程,里面的人家太多了,折腾的东西也就非常多,有些甚至已经对原建筑进行了很严重的破坏。

没像上一世那样还留了央音的一些录音室在这边,张兴明要求对方全部迁走了,果然和上一世一样,央音整个搬进了醇亲王府。

估计到五月底,整个和坤府包括后花园就全部归张兴明了,但是等修复改造完真正拿到手里估计最快也得88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张兴明只好仰天嗟叹,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给二哥他们买的宅子是和贝子府先后开始施工的,反正他们也不急,张兴明也就没问。

这些是私事,公事上,CBD项目开了几次会议,对一些细节上的事情进行了安排,项目设计小组也在港岛申记的努力下成立。从世界各地召集的十几个知名建筑设计师已经陆续来到京城报道,可以说这个项目聚集了这个时代世界建筑界的大部分力量。

张兴明与特钢厂这边的合作也已经在部里的干涉下协商完毕,各厂正在组织资源。

石井山基地的建设正在进行中,大工程兵的建设力量相当强大,张兴明去看的时候,山腹已经差不多掏空了,正在进行加固,外面的新围墙已经建好,正在进行内部的地块分割。

三十七号院这边最简单,收拾一下稍做修补就可以了,安保公司的京城总部暂时就放在这里办公。

各部都在正常进行,张兴明去平办报了个道,又拿了一个小红本本,给老人家上交了一份关于基金会的建设开展报告,以及针对教育系统、政府行政方面的一些建议,也就没了什么事。

4月21日,一群人回到辽东。

杯溪开发区这边,红旗沟基地的改造工作弄好了,可以开始下一步,安装设备了。

设备还老老实实的呆在张兴明的空间里,他必须要回来一趟。

几个人从京城开车回辽东,中间去大联转了一下,这边一直是老郭在搞,张兴明还从来没过来看过,而且这次毕书记相邀,张兴明怎么也得过来一下,这个面子必须得给。

到了大联,自然受到毕书记方面的热情接待,开了两次小会,认识了一些人,再一次确认了大联CBD的建造意向。

应付完政府这边,张兴明又到物流基地这边看了一下,顺便抽空把从日本偷渡过来的东西掉了个包,这才重新上路,开向奉天。至于掉包的设备自然这边有人安排装车送往红旗沟基地。

车到奉天已经是晚上了,这会儿没有高速,路程不是一般的远。

几个人在自家酒店安顿下来,吃了点饭就休息了,一整天,无论是开车还是坐车,都很疲惫了。

第二天一早,锻炼完毕吃过早餐,一行人下楼来到总部楼这边。

从去年年会宣布公司集团化,到上次会议,到确认集团化方案到现在已经几个月过去了,这会儿改造工作已经开始,各部门已经着手进行调整,集团这边相应部门也组建的七七八八了,港岛那边招聘的高管正在陆陆续续到岗,从国内其他地方的挖角工作也已经开始,只不过这个见效相对要慢些,必定这个时代人才都在政府和企业里,铁饭碗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现在你去和人家说来私企工作,这个思想过程肯定就会漫长的多,不像九十年代中期以后,国企的疲像毕露,搞火箭的不如卖茶叶蛋的,不用挖,头脑活的自己就纷纷跳海。

好在张兴明这边顶着的是中外合资企业,这会儿在国内逼格是相当高的,也不愁挖不动人。

进了大楼,直接坐电梯到顶层办公室。

集团化对下面的影响不大,大家按步就班就好,影响大的是上层,越往上影响越大。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想走的远,有些事情就必须去做。只是越往上人才就越难弄,只能慢慢来,这方面张兴明也是无能为力。

本来和柳教父约好的在京城见面因为柳教父没能按期回来被迫取消,只好等张兴明这边处理好了再去京城再约,张兴明上一世一辈子平民,对经济人物这块了解的不多,但是因为对柳教父本人的强大信心,让他非常重视柳教父这边的意见,只要他推荐的人员过来,张兴明是举双手欢迎的。

和秘书室的人员见了个面,大家相互认识了一下,和在家的高管们见了见,处理了一些文件,张兴明和李淳一伙又驱车赶往杯溪。

开发区红旗沟基地,这会儿已经是大变样,因为天气原因,基地外面的建设才刚刚开始,不过里面的改造已经全部完工了,整个防空洞里,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处地下堡垒。

外面虽然建好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基本已经能看出规划了,面积比原来整整大了将近十倍,差不多把红旗沟河这边占完了,反正这边也没什么居民,倒也没啥影响。

整个基地建成后将由内到外分为保秘区,库房,生活区,装备区,军营,训练区,外库房七大部分,将驻扎一个满编机械化团。

第532章 时光啊

基地虽然在建,但并不影响研究所这边,在原营房最里面,已经划出了一小块生活区,这里已经入住了十几位国内机械材料计算机等方面的高端人士,由几名院士带队,正在对防空洞里进行进一步的规划布置,等着传说中的德国工业母机到达。

这些人都是国家的宝贵财富,绝不是私人花钱能请得到的。

这些人虽然全部已经年过花甲,但精神旺盛的不比年轻人差,基地里到处活跃着他们的身影,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其实他们也不知道突然被调到这边干什么,一道命令下来,保密协议一签就被送到了这个山沟里,每天和一群当兵的生活在一起,看着这个简陋的基地一天一天变化,但是他们知道,事情小不了,所以每个人心里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激动,莫名的激动。

张兴明代表老爷子请这些老院士吃了一顿饭,从生活上关心了一下。这边是最高等级的保秘基地,省里除了军区和老爷子就没有人知道了,全高官那边也得等上了一把手才有权了解一点。所以也只能由张兴明代表上面来探望。

安排好了这边,又顺便到几个工地上转了一圈,看了看各个厂的建设进度。这边几个厂长全是港岛过来的,已经上岗,和几个国企过来的副厂长一起陪着张兴明到处看了看,其实也没啥看的,就是大家熟悉一下,说一下进度安排,机械设备这些也不用张兴明操心,这些人都已经安排好了。

从开发区出来,张兴明看看时间还早,又跑去拜望了李大局长和丛书记,这才回到家里,已经是夜灯初上了。

抱着小小进了屋,老爸老妈都在,正陪着毛叔毛婶说话,那婶坐在一边织毛衣,连一向不太出来的孙娘都戴着花镜在缝着什么,张兴明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是给小孩准备的小衣服,看上去相当可爱,小就是正义啊。

“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这是刚到啊?”老妈手里帮着孙娘挑着布料,抬头问张兴明。

张兴明放下小小,去给它们擦爪爪,说:“没有,上午就到了,去开发区那边转了一圈,又到丛书记那坐了一会儿,你们这是嘎哈呢?”

毛叔说:“二明看着自己上电视啥样没?”

张兴明愣了一下,说:“我上电视啦?没注意啊。”

老妈说:“就那么一晃,几秒钟,还是你毛叔眼睛尖,一下就看着了,你还上台发言了啊?”

张兴明放开小狗,站起来走到沙发这边挨着毛叔坐下,说:“交了份议案,结果被拎上去了,也没啥,你们这是嘎哈呀?这晚上不吃饭了啊?天都快黑了。”

老爸看了看门外说:“可不咋的,这家伙光说话了,天都黑了。”

毛婶说:“那不是有人做嘛,这会儿估计都差不多要好了。”她指了指厨房,家里阿姨在厨房里忙活着,这会儿老爸老妈也渐渐适应阿姨做饭洗衣收拾屋了,也就是已经适应了有钱人的生活,只要不是有客人或者啥节日,老爸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成天扑在厨房里了。

老妈拿起水果蓝递给张兴明说:“给小李他们吃,你这进了家门也不管客人,怎么弄的呢你说。”

张兴明接过果蓝回头看了看坐到一边的李淳几个,把果蓝递过去说:“来,吃水果吧。”几个人笑着把果蓝接了过去,大家都非常熟悉了,哪里会计较这些。

老妈问:“还多前走?哎呀,这一天忙的,家都不着了,真成大领导了。”

张兴明说:“回来安排一下还得去京城,今年可能大部分时间都呆那边了。也没多远,随时说回来就能回来,我又不坐班。”

说了会儿话,哥哥弟弟姐姐们放学回来了,少不了又是一阵欢腾吵闹,笑声在渐浓的夜幕中传向远方。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1988年,9月,29日。晴,有风。

辽东奉天浑南开发区。

辽东中华汽车制造有限公司。

厂区内彩旗招展,人流如织,不断有小号车驶入进来,在安保员的指挥下停到停车场内,然后车中人在礼仪小姐的引导下进入搭建好的会场。

张兴明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站在会场内门口迎接各位来宾。

这会儿已经初中毕业的张兴明已经满了十五岁,身高已经超过了上一世,达到了一米七六,估计这辈子还能向一米八的平均身高冲一冲。这会儿已经基本上不会有谁把他当小孩子了,几年下来,他的身上充满了上位者的气度,足以抵消年纪带来的青稚。

这两年多下来,和祥在国内的脚步已经基本覆盖了所有一线准一线城市和一大部分二线城市,和祥地产已经成为国内最大的商业地产公司。商场物业物流也开遍了全国,大联那样的物流园现在已经建了五座,基本覆盖了全国除藏区和西疆西蒙以外的所有地区。

最让人眼睛一亮的是超市,两年内后来居上,发展速度超过了商场,在国民中间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和热捧,便捷的销售方式,丰富的货品,低廉的价格,几乎是开一家火一家,现在已经在向三线城市挺进了。服装厂,自行车厂的产品随着自己的商场超市走进了全国人民的家庭,已经成为著名品牌。

在和祥的带动下,国内的零售业提前十年进入了兴盛,各地大小商场超市数量不断上扬,同时又带动了各行业批发集散市场的兴隆,已经形成了一条遍布全国的产业链,总就业人数超过百万人,影响着千万家庭的生活。

张兴明暗地里用投资公司的名义又注册了几家公司,分别进入了商场超市和酒店业,以避免一家独大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万家乐超级市场,万隆便利,必拓购物中心,中联百货,益达百货,半球酒店,大辽酒店,24H商务酒店,在不同的区域和和祥形成良性的兑争状态。事实上也确实是在竞争,都是独立的公司,并不知道大家事实上是一个老板,至于投资公司的股份,这个并不会被人视为是同一家企业。

和祥京城总部一期包括外交部在内的几座大厦已经投入使用,在世界上引起了一波浪潮,让京城在全世界露了一把大脸,世界第一到第五高楼,一下子集中出现在这里,从高度到设计到施工,无一不是走到了世界建筑的前面,一下子让这个千年古国扬名全世界,大批的外媒进入京城,从而也吸引了大量的外国资本对中国的关注,比上一世整整提前了二十年。

京城一环二环已经全线通车,三环已经立项进入施工准备,京城提前开始了有序规划发展。

港岛,总部基地已经建成投入使用,黑熊大队,后期复员兵组成的红五星大队已经全部入港,并渐渐进入港岛的地下世界,以西九龙为中心点向全港渗透,不断的有小型社团悄无声息的消失,要不被打垮,要不被吸收,没有第三条路。

商业上,港岛和祥这两年更是大举黄金棒,并购挤压阻击多手齐下,已经成为港岛商业前五的大集团公司,前三的地产公司,最大的物业公司,最大的保安公司,只有酒店业相对落后,必竟这里的酒店业已经发展了几十上百年,不是几年就能超越的事情,不过仍然有了相当的名气。

二哥现在坐阵港岛,已经是港岛大亨级大佬,名头上与李霍包郑几家也不差到哪去。

第533章投产

今天,是中华汽车厂宝马系列轿车以及奔驰系列SUV下线的日子,至于中华系列二厢已经在这之前量产了,不过全国各地的销售中心还没有到位,所以也就还没有发售。

这时候国内的汽车销售还是乱的,还没有标准的汽车卖场,也没有什么代理制度,整车销售和汽配件挤在一起,有的甚至连样车都没有,4S店这种高大上的东西要等到98年左右才会进入中国。

这个时期买车要么是去厂家,要么就是省会城市这样的地方,或者公安交通系统。不过这会儿私人买车的凤毛鳞角,都是公家采购,也不在乎从哪买,关键是看哪的回扣高。

就算张兴明,这会儿也没有办法把销售终端铺遍全国,虽然他这会儿就可以把4S店拿出来震动一下行业,也提前多少年弄出了代理制度,但是也只能依托着自家的地产布局,慢慢前行。

因为汽车这东西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高端了,消费能力决定市场容量,这会儿把4S店铺遍全国就得做好赔死的准备。

“您好,感谢光临,里面请里面请。”脸上摆着笑容,一拨一拨的与来宾寒喧。

说实话有资格让他站在这里迎接的人真心没有几个,不过必竟是自己的厂子庆典,又算得上是国内大事,出于礼节的需求,他也得上,谁让他现在长大了呢。

今天的来宾很多,几乎包括了国内所有有汽车厂家,国家一机部二机部三机部全都来了,连治金部都来了个副部长,国务院,计委,央视,下面省里就更齐了,在家能腾出时间的不管哪个口的全部到齐。

杯溪那边市委政府也差不多重要人物全到,杯钢的几个话事人,连没怎么打过交道的安钢老总都来了。

上午十点,老爷子和高官一起来到现场,张兴明终于告别了门童的岗位,陪着两位进了会场。

今天老天爷给面子,瓦兰瓦兰的天空万里无云,太阳公公慈祥的照看着大地,本来入秋的东北这会儿已经有些凉了,而且浑南这边一片平原四周没有遮挡,有点风就吹的人直抽抽,但今天难得的,风很小,刚刚能吹动彩旗的边角,太阳晒得人都浑身暖暖的。

十点十分,主要嘉宾入座,省城电视台的主持人准时走上搭建好的巨大舞台。

这位主持人就是这些年一直为和祥主持年会的那位,姓沈名琳。也是沾了和祥的福,已经成为辽东电视台的著名主持人了,在台里地位直线上升。也有嫉妒的,不过没办法,你有能耐你也被和祥年年请啊。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界朋友,辽东中华汽车有限公司全系整车下线典礼,现在开始。”

“今天来参加典礼的嘉宾有,国务副总陈铁男;****,辽东省高官沈邦国;国家计委副主任,田园;机工部部长,郁剑飞,冶金部副部长,石钢党高官李均;辽东省委……,辽东省政府……,安钢党高官,总经理刘佑纯,杯溪市高官丛重荣,杯溪市长张明福,大联……。”

坐在会场舞台下面的和祥员工以及汽车厂职工,每听到一个名字就会欢呼一声,响起热烈的掌声,他们自豪的笑着,看看,咱们产品下线,好像整个国家有头有脸的都来捧场,在这上班真特么牛逼啊。

会场外围挤满了全国各地的记者,长枪短炮架起,最中间的好位置自然是央视老大和辽东省台的,一个是老大,一个是主场,自然占尽地利天时,而且两家还拥有扛着摄像机满场乱跑的权力。

介绍完来宾就是领导致词,陈副总简单的讲了几分钟,表达了一下国家的关注,老爷子也上去讲了几分钟,表达是省里的重视和支持,然后就是张兴明上台,其余所有来宾都没有安排上台讲话,这是陈副总和老爷子直接定的,自然也不会有人有意见,有意见也弊着。

张兴明走上台,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恍惚。

重生回来十五年整了,自己也再一次长大成人,而身份也从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中年流浪者变成了手掌亿万财富的集团奠基人,拥有者。

“咳,各们领导,各位来宾,非常感谢诸位能在百忙之中莅临辽东,参加本次汽车下线仪式,我代表和祥集团,代表中华汽车,对大家的到来表示由衷的欢迎以及感谢。”

“中华汽车厂筹建于1985年,到今天,正好三个年头,在这三年中,在中华汽车上下全体工作人员的努力下,咱们中国人自己研制的豪华轿车以及城市越野车,在今天正式下线量产。”

“宝马L系轿车和奔驰G系SUV汽车,是由我们中国人自己设计制造的全新的汽车,这个全新一是技术全新,整个汽车从底盘到发动机到外观设计,完全是我们自己独立完成,除开一些无法绕过的专利壁垒,两个车系共创建申报了大小国际专利1103项,已获批的有236项,从今在开始,我们中国人在世界汽车市场上,也可以站直腰杆,去和外国公司比技术,去收外国人的专利费用了。”

“第二个全新,是材料使用,由和祥集团特种金属研究所研究开发的多种领先世界的材料,在这两系汽车上得到了大量的应用,从外壳到发动机底盘,所有的新型金属材料都是我们自己研发生产的。”

……

“长大啦,老沈哪,你真是捡了个宝啊,不由我们不羡慕。”台下,陈副总在沈老爷子耳边轻轻说。

老爷子哈哈一乐,说:“这是人品问题,羡慕不来的。”

陈副总白了老爷子一眼,说:“定下来啦?辽东这次是彻底交班了?”

老爷点了点头,说:“这两年我都是呆在京里,这边也就是挂了个名字,现在是时候交出去啦,以后就安安稳稳的做个寓公养老了。”

台上,张兴明抑制着自己内心莫名的激动,做完自己的发言,在一片掌声中走下舞台。

第534章 参观

主持人接过放筒,开始为来宾介绍车辆的相关细节,张兴明则引导着老爷子众人上车,对整个厂区进行参观视察。

现在这里可不是原来的一片荒芜了,和祥在这边的所有规划都已经建成使用,轻工业园也进行了两轮扩张,二十世纪大厦竖立在整个地块中央,成片成片的厂房一眼看不到头,整齐的规划,成荫的绿树,成片的草地。

外边稍远一点的生活区现在也是壮大了不少,各种设施完善齐全,老百姓安居乐业。

别墅区也早已经投入使用,并且卖掉了一多半,这也算是个奇迹了,这可是1988年啊,不过购买者大部分是外企以及外国使馆人员,本地商人也有不少,总共七十几套别野,除了留用的几套中心住宅就只剩了三栋还在等待买主。要知道这可不是后来河畔那种大房子类别野,这边修的可是带着后世理念的真正别野,售价全部超过了二百五十万的。

也就是张兴明志不在此,要不然在这个时间发展高档社区也是相当有搞头的,河畔1120多套六十几万以上的豪宅在93年一面市就销售一空,证明这个时代的富人已经相当具有购买力了。

就是这个时候,也有外资外企的高管或亲自或通过使馆不断跑到和祥这边来问询房子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讲,国内这个时期的福利房实在是不能叫房子。举世盛名惊动了中央的铁西工人村,十四个平方住八口人,还每天被人羡慕着呢。这个时期百分之七十的居民还居住在平房里,因为人口的增加把房子修整的像蜂窝一样。

和祥的员工福利住房,简直让大部分人都不敢想像,这也是和祥企业凝聚力如此强大的一个原因,在有后世眼光的张兴明来看的一些小事,在这个时代能发挥出难以置信的力量。

陈副总和老爷子带头,一群来宾完全不顾事实上已经有些冷冽的秋风,兴致勃勃的参观整个汽车园区,就是园区,已经不能叫厂了,这里汇集了上下游二十几个厂子,有和祥开设的,有民间开设的,当然,技术上得到了和祥的支持,和祥占有一定比例的股份。

各个厂的厂长股东们都西装格履的等待在自家工厂门口,在瑟瑟的秋风中激动的眺望着园区大门方向。

“来了来了来了,站好站好。”

“厂长你领带歪了。”

“烟掐了,抽抽,少抽一根能死不?”

随着参观团队的走进,人群喧腾了几下恢复了安静,所有人的眼睛都随着参观团的身影移动着。

张兴明陪在陈副总和老爷子身侧,身后是各部大佬,再后面是各市以及钢铁企业大佬,最外围是记者。张兴明指着路边的厂房说:“这是电子配件厂,主要生产汽车上的电子控制器,从最初级的油量检测,发动机监测,到胎压检测,安全带提醒到车门锁止情况,现在又增加了四轮平衡监测,车速提醒这些功能,是咱们自主研发的,超过现在世界任何一家车企的电子控制集成,完全的自主产权,已经获得了国际专利,差且明年开始,就将向欧美大量出口,以后欧美国家的高端汽车都将装上咱们中国的大脑。”

“因为保秘以及质量原因,这个厂是我们集团自己投资建设的,厂长是原金杯厂的副厂长刘长河同志。”张兴明指着电子配件厂的厂长给陈副总和老爷介绍。

刘厂长激动的伸手和各位领导握手,一个一个问好。

老爷子鼓励了刘厂长几句,扭头看了看四周,说:“你自己的厂子先放放,带我们去看看配套厂吧,这么大的风,大伙也久等了。”

于是参观团拐了个弯,直接走向园区内的私人配套厂。

“首长好。”

“你好,让大家散了吧,怪冷的。”

“首长,俺们不冷。”

“产量怎么样?”

“现在已经满负运转了,我们已经订购了设备,开春就上二期,园区的地已经划好了,请首长放心,保证不会因为俺们厂影响汽车的生产。”

“好,有信心就好。生产上有什么困难吗?”

“报告首长,俺们技术上是用的和祥研究所的,专家定期来培训检查,资金也可以向和祥申请,这都没什么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熟练工人少,工人不好找,自己培训太慢。”

“俺们也是,我都派人去江城招工了。”

“我们也去了。”

沈老爷子扭头问张兴明:“你们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张兴明说:“在想办法,明年将在奉天杯溪建两所学校,面向全国招收符合条件的待业青年和应届毕业生,主要就是给下面所有厂定向培养工人。近期我们也在和部里协商,看能不能从一些产能过胜的国企调配一批工人过来,我们这里的福利待遇还是有保障的。”

张兴明指了指远处说:“那边,就是别野区下坎,打算再建几个社区,就叫工人新村,是给将来迁过来的工人准备的,不过要干满五年才能获得产权。”

沈老爷子扭头对陈副总说:“奉天这里原来工业太过集中,几十年下来,衍生了不计其数的小厂,但因为一些特定原因,随着发展,这些小厂只有少数生存了下来,大多数都停产或者半停产了,大量的产业工人闲置着,或者说,濒临破产,但是咱们的有些现在政策,限制了他们的一部分自由,事实上,这些人就能把这一片厂子填差不多了。”

陈副总点了点头说:“你们辽东省就没想点办法?”

老爷子抬手拢了拢被风吹散的花白头发说:“我们正在研究,干脆关停一批,整体迁到这边来,并入和祥产业链,但是你也知道,这里面有些难点,由其是干部。如何安排能让双方都满意?解决工人的基本生活问题,都成了现在的主要工作了,有些方面,可能还得中央给以支持。”

陈副总指了指身后众人说:“这个现在是咱们国家的普遍现像了,你们辽东还好一点,有和祥撑着呢。你问问他们,工业机械口,治金口,有多少张嘴等着吃饭。国企改革,势在必行啊。但是怎么改,改成什么结果,这还得研究,必竟是涉及到上亿工人的事情,谁敢轻易拍板。”

老爷子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参观继续,一家一家现代化的厂子看过去,老爷了和陈副部脸上才又露出了笑容。

第535章 会谈(为正版阅读+)

园区参观完毕,那边的发布会还在进行,必竟这是意义上新中国首次在汽车工业上取得了大成绩,技术上追平或超越了欧美汽车工业,而且本次下线的不是两款车型,而是两个车系,光介绍也得花点时间。

这些就和各位领导无关了,他们来参加这次下线仪式的主要目的也不是看看新车听听报告。

这会儿,领导们正聚集在二十世纪大厦的顶楼会议室里,顺着玻璃窗眺望远方。

从这里看下去,周边景色尽入眼底,从居民区到工业园区的规划建设一览无余。

老爷子陪着陈副总,端着热茶,站在一面窗前,老爷子指着下面远处说:“从这里,到那边那个山坡,整个土地都已经划出去了,这里将围绕着汽车工业园和轻工业园区建立一个新的园区,已经有十六家企业入驻,有近二十家正在谈,包括配件,机械,电子还有石油橡胶,外企就达到了十二家,都是国际知名大企业,我们辽东的信息渠道建设还是有一定成就的。”

陈副总喝了一口茶水,扭头瞥了一眼被几个部长围着的张兴明,笑着说:“你手里有宝嘛,这个吸引力太大了,国内暂时来看哪也没法比。现在辽东的发展已经成为了一种现像,仅仅稍落后于沪海,是国内目前第二大发展集团,而且走的还是重工兼商路线,中央已经成立专门的小组在研究了。”

老爷子笑呵呵的说:“现在可不能说是辽东的喽,你又不是不清楚,这小子已经打算把总部迁到京城去了,包括他的审计中心和安保公司,哦,现在不能这么说了,已经迁过去了,好像只有酒店管理公司还在这边。他重金建立的电子研究所也设在京城,现在啊,和祥是国家的,看看这两年的布局,这小子心大着呢。”

陈副总笑着说:“聪明人,好像每步走的都对,你教导的好啊。你看你现在这一男一女两个孙子,简直是咱们这群老家伙的集体羡慕对像,上次平公说,他家大公子有智慧,可以和你这个做朋友,二公子是小聪明,只能做你这个的下属,就当着二个公子说的,这可算是极高的夸赞了。”

“商业极速扩张,工业抱团稳扎稳打,平衡各省,反哺辽东,这小子厉害啊。你没问问他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国内的,港岛那边不算。”

老爷子说:“说过一嘴,好像要在沪海建个什么中心,金融方面的事情我不太懂。”

另一边。

张兴明说:“现在国际上就是这样,我的团队已经在东欧,加拿大和美洲成立了信息中心,虽然时间尚短,但还是能传回来一些有用的消息,经过下面分析,现在东欧面临着大变动,包括俄国。所以我觉得国内目前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清查企业,进行资源的栽撤整合,做好产业布局,随时迎接国际变革的到来。”

机工郁部长问:“确切吗?”

张兴明笑着说:“世界上哪有百分百的事情,不过即使我的判断错了,国内的企业也到了该有所转变的时候了,散兵游勇的单打独斗已经不能适应现在的形势,重新整合布局,让资源利用达到最大化是必然的趋势。先把手指捏成拳头,形成战斗力,然后再清理边边角角就要轻松许多,现在这么放任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现在停工停产的厂子虽然不多,但以点概面,有多少能在市场经济改革中生存下来?最后还不是得各位叔叔伯伯来解决?”

计委田副主任问:“张顾问,你有这方面的计划,或者报告吗?”

张兴明说:“还没有,我只是这段时间都在考虑这方面的事情。在未来,我们会以技术或资金的形势选择一些企业进入,但条件会嗯,怎么说?有些苛刻。我没有太多时间去进行什么沟通整顿,更没有时间因为几个人的私心勾心斗角,有那个时间我还不如自己新建一个。不过,如果有能满足条件的,我们也不介意合资或者进行某方面的支持,必竟工人要吃饭,社会要安定,虽然我只是一个不算太合格的商人,但为国家做些贡献的心还是有的。”

郁部长问:“有方向吗?”

张兴明说:“重工,这是第一个大方面,这个我是肯定会进入的。其他,通信电子科技,船舶,飞机,石油化工都不排除,这个可能要明年年底,会有相关的计划拿出来,到时候我会在京夺请各位叔叔伯伯一起商议,你们可是大佬,我做什么得让你们满意不是,你们不点头我敢干啥。”

郁部长又笑着问:“张顾问,你手下的地产商场现在全国开花,是不是考虑考虑工业也走出去啊,比如汽车。像江城,粤省,豫南皖北这些省份基础工业都是不错的,完全可以发展出一个产业链来。”

张兴明笑着说:“也不能我一个人把全国的事都干完了啊,当然,如果这些地区在技术上有什么需要,还是可以商量的,该支持的我们绝不推拖。如果将来有合适的机会出去也可以,但目前还不成熟。”

田副主任又问:“那对于地区性企业的兼并改造,张顾问有没有什么成熟的建议?”

张兴明说:“这个我真不能说什么,没有调查过,说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要是再起了反效果,到时候可真得提头来见了。不过,总归就是资源资产技术工艺的集中嘛,只要不考虑人情不考虑琐事,只坚持资源资产的整合,我想这个工作还是挺容易做的。

我知道地方情况都复杂,有许多情况做为管理部门必须考虑,但是你们换个思路,不整改,考虑太多人情世故的结果是什么?你首先得保证企业能活下去,能有一部分工人能生活吧?这样是不是需要解决的问题就少了不少?这边整合好了再去解决下一个问题会不会就轻松些?手解乱麻,总得从头一点一点来,越想的多越麻烦,越麻烦越不好解决,然后最后变成什么也解决不了,厂子倒闭,大家喝风。”

第536章 轻工重工

机工部的一个委员在一边插话,说:“你好张顾问,我是小李,主要做轻工方面工作,我们这边轻工这块现在问题最多,希望能找到一个有效的方向,现在辽东轻工业园算是国内最成功的轻工产业园了,能不能请张顾问抽时间到部里指导一下。”

张兴明冲他点点头说:“你好李委员,轻工这块事实上比重工还要复杂,事实上我们涉猎的也不多,但相对重工来说,轻工有一个好处,就是转型快,尾巴少,包袱轻,只要多了解国际环境,相应的调整集合,这块比重工更好安排。比如具我所知,从东欧到苏俄的轻工基础都特别薄弱,轻工产品供不应求,为什么不能整合一下主动走出去呢?”

李委员叹了口气,说:“我们没有进出口资格啊。”

张兴明说:“现在不是进出口贸易已经改革放开了吗?我还真不太清楚。”

郁部长说:“改革放开这个话题到是说了有些年头了,但事实上变化不大,由其是系统内部,基本没有什么变动,到是民间变化不小。这也是想向你张顾问求助的原因。”

张兴明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过几天就要回京城,等到时候我带几个人到部里来参观学习。”

老爷子和陈副总端着茶杯向这边走过来,郁部长说:“好,那我就在部里恭候大驾了。”

张兴明摆手笑着说:“得,您可别这么说,你是长辈,这不是叫骂我嘛。”

其实随着改革的进程,市场化经济的逐渐抬头,国内原有的计划市场已经濒临崩溃,但死而不僵,仍然在地方上坚强的挣扎着,形成了这一时期非常特色的地方性经济结构,也给许多地区的市场发展增加了许多麻烦。

而在90年代初这段时间,轻工业的波动是最大的,国企僵化但是亲儿子,资源资产众多,私企渐渐增多却没有什么资源,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90年代末。但就像张兴明所说,轻工转型快包袱少,生存机率比重工大太多,经过整合转型兼并改制,最后活下来的要比重工这块多的多,反而成为最稳定的行业。

老爷子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乐呵呵的问:“说啥呢这么热闹。”

郁部长笑着说:“和张顾问请教一下轻工改革的事,这方面目前国内来讲张顾问是权威。”

陈副总说:“轻工方面问题多但不大,还是多考虑一下重工这边,现在重工这块咱们和外头差距太大了,而且越落越远,这马上国家又要进一步放宽政策了,等外面大批进来,咱们重工这块路怎么走?重工影响的可不是一城一地。”

石钢的李经理说:“陈副总这话说的对,现在确实头疼。不过,现在国内特钢这一块经过这几年的发展结果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没被落下,还追了几步,这也是小张顾问的成绩。我这来啊,也是来取经的,要说技术方面,目前也就是和祥这头的几个研究所了,成果累累啊。有时候一想,都感觉丢脸。”

张兴明摆手说:“可别这么说,这不是谁个人的责任,咱们主要就是吃亏在信息不畅通上了,离的太远,信息跟不上自然就会落后,再说这几年以来,咱们国内的发展还是有目共睹的,咱们已经被国外称为中国速度了,咱们国土广大资源丰富,只要有信心,赶超不敢说,迎头并进应该还是有可能的,必竟人家先跑了上百年了。”

老爷子坐下来说:“你对国家现在对市场的进一步放开有什么想法没有?”

张兴明说:“这事得分两面来看。第一,放开市场肯定是正确的,有压力有竞争才有动力,才能发展,但是反过来,适应不了也就只能死掉了,这个过程,可能会,怎么说?有些惨烈。但要想达到最终的发展目的,这个过程是必须的。

只要抓住前面这点缓冲时间,及时的进行产业整合和重新布局,其实问题没有想像的大,但就怕企业张嘴伸手的日子过惯了,过一天算一天,不能及时的进行调整。咱们现在企业最大的问题不是技术问题,咱们的产业技术工人还是相当强大的,最大的问题是管理机制,是领导干部的问题,这个不解决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说什么都没用。”

张兴明指着窗户说:“现在,就楼下这些厂,靠的是什么?老工人,老技师,他们一个人能顶半个厂,这话绝不是夸张,但目前国内的企业谁重视他们?谁尊重过他们?我不知道各位领导都去没去过日本企业参观,在日本,技师的地位是相当高的,高的让咱们国内都无法想像,为什么?日本人傻吗?欧美企业家傻吗?

咱们原来啥也没有,创造了这么多成绩奇迹靠的是什么?靠的是那些领导干部?但是产业工人贡献完了以后呢?没名没利,饭都要吃不上了,谁在意过?这些领导干部在意过吗?这一点解决不了,国企永远翻不了身,这也是为什么一直我不太愿意同国企合作的原因。”

郁部长讪笑了一下,说:“这只是个别现像,总体来讲咱们的福利政策还是不错的。”

张兴明说:“现在的福利政策就是大锅饭,可大锅饭已经不能适应这个时代的发展了,人生下来就不一样,头脑不一样,技术不一样,贡献不一样,为什么福利政策一样?我干不干干多少都一样,我为什么要干?大家都不干都是得过且过为什么我要干?大家都不干有一个人干了他还能在这个集体里存活吗?”

老爷子说:“不要说极端的话,有事说事。”

郁部长说:“没事,事实上这方面我们也意识到了,但积重难返,想一下改变过来怎么可能。”

老爷子说:“说说你自己,你有些什么计划,不要扯东扯西的。”

张兴明说:“我们目前来讲,商业,商业地产还有汽车这块基本上就是巩固,把基础打牢,最近几年不会有大的动作了,当然,继续入驻一些城市是不会停下来的。这两三年内我们的注意力可能更多集中在外面,学习,吸收,引进,然后三年吧,三年后,会集中资源在国内重工这块进行投资布局,不排除与国内企业合作合资,当然,是有条件的合作合资。”

第537章 回家

老爷子问:“有具体目标吗?”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机械加工制造,机床,液压机,船舶航天技术,电子技术,电子通讯技术,主要会集中在这几块,国内的选址也会在三年内完成,即使合资,我们也会像这里一样,新建整迁。”

老爷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有这个必要吗?这个钱可不是小数,有这个钱又能做不少事了。”

张兴明说:“只有从根子上去掉老企业的影子,企业才能获得新生。而且,现在的企业大部分都集中的城区,我觉得会对城市的未来发展造成不好的影响,把企业迁出来,直接去掉包袱变成全新的企业,然后原来的地块资源进行二次利用,这是我们研究所给出的最合理方式。举个例子,国企最大的包袱是退休工人以及家属的生活,对吧?比如现在的铁西,那么多厂集中在市区里,污染啥的咱就不说了,这块城市怎么发展?但如果把这些厂迁出来集中成一个工业园,那原来的地方能做什么?建一个综合商业广场能解决多少家庭的吃饭问题?”

老爷子眼睛一亮,扭头在人堆里找了找,说:“全书记,你对二明这番话有什么想法?”

全高官点了点头,思考着说:“是个办法,不过,投资太大了,问题也不少啊。”

张兴明说:“咱奉天这块没啥问题,先内部整合一下准备起来,这个过程我觉得咋也得二年吧?二年后我来出资,打造一个东北的鲁尔工业园,让咱奉天“共和国第一长子”,“东方鲁尔”的名头再亮起来。”

全高官问:“说真的?”

张兴明点头说:“真的,这个想法其实在弄这边的时候就有了,以后咱奉天应该山是山水是水,城市就是绿色的花鸟城市,要把厂子整个从里面摘出来。”

全高官伸手点着张兴明扭头对秘书说:“把这话记下来,让他签个字。”

在场众人都笑起来,也谈不上什么羡慕嫉妒,这里都是中央管理层面的人物,涉及不到地方城市的发展建设,但感叹一个辽东出了个宝贝还是有的。

张兴明说:“咱奉天周边一圈,工业上煤铁镁铝铅金银铜原料充足,工业集中,底子雄厚,商业上这两年蒸蒸日上,发展势头劲猛,其实我一直在想,以奉天为中心,把这些城市联通起来,形成一个产业圈,这才是我们辽东的发展之路。这也是我为什么总在说交通问题的关键。”

老爷子点了点头,瞅了全高官一点说:“这方面这两年全书记一直在跑,现在也算是有点眉目了,到大联的那条路按你的说法中央已经批了,到安东的也在争取,不过你说的城市环路和市区快道中央给打回来了,让我们省内解决,说多了就是中央现在也没钱,我和全书记因为这事碰过几次,要不这样,找个时间你和全书记还有省里交通口的碰一下,你出点钱修了得了,给你三十年时间收费。我这过了年这头就放下了,以后都是全书记的事了,你们商量着办吧。”

张兴明对全高官说:“那可恭喜全伯伯了。行,等过了年我派人过来商量一下,修路是大事,钱是小事,只有规则合理,我修就我修。”

事实上奉天到安东的公路就是私人集资修的,中央没钱,但同意你修。后来省里领导决定,让民间资本进来修。最夸张的就是中间杯溪那段,私人只要拿钱谁都可以包,一公里也行,十公里也可,当时真的是群情激奋,四处拉钱筹款往里投,公路修通以后,这些人大部分都没拿到一分钱,净赔几十万的有的是。

80年代以前,正府在老百姓眼里就是天,90年代十年不到的时间,信誉尽失,各种推诿赖账谋私利,这个时候在老百姓眼里是狼。一直到2010以后,失去的信誉才一点一点重新树立起来,但病去如抽丝,直至今日也还尚在树立之中。

大家坐在这里,看着楼下彩旗招展的会场说着话喝着茶,临近中午,楼下活动圆满结束,大量围观群众散去,与会代表和媒体代表们在公司员工引导下进到大楼里,午餐要开始了,楼上的领导们这才放下茶杯一起下楼来到大餐厅,在这里还有些活动,领导们也要讲讲话,拍个照或者留个墨宝什么的。

闹闹哄哄的一直到直午三点,活动可算结束了,不光是代表和员工,领导们更是出了一口长气,累呀。于是大家纷纷再见各自回去,领导们这边由和祥出车欢送,有单位的送单位,没单位有事的送到酒店,要走的送到机场,和祥专门包了一架飞机做为京城来宾的专车。

老爷子也走了,京城有会。

折腾完了回来,张兴明琢磨了一下,自己也没啥具体事了,干脆回家看看,完了再去京城。

9月30号,三辆中华汽车厂特珠制造的奔驰SUV顺着盘山路驶入杯溪市区。

中华汽车在下线仪式之前已经往全国运出了各种车型汽车共计上千辆,只要有和祥广场的地方都落成了一个这个时候国内还没出现的新玩艺儿:4S店,在下线仪式同一时间在各省揭幕,所有新车型在全国各地同一时间走进老百姓视野。

但这个时期能买车的人太少了,每个省的省会设立一家4S店已经完全能够满足当地需求了,主要的消费客户还是政府和企业单位,中国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的自主产权轿车,国家的支持力度可以想像,这会儿大众的高管正在面色苍白的紧急开会呢,日本车企在88年还是以进口为主,到是暂时还没感觉到威胁。

当然,这些都不是张兴明这会儿需要考虑的事情,他正坐在车里看着这座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城市,两年多没回来了,就算初中毕业考试都没回来参加。(要是参加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毕业)

熟悉的城市,夹着一丝陌生的感觉,在张兴明眼中掠过。

第538章 变化

这两年杯溪的变化很大,整个城市都在大兴土木搞建设。街道变整洁了,大部分老楼已经消失,被新的高楼替代,虽然已是秋末,但大街上还是人来人往,人们的穿着也变化了许多,鲜艳的秋裙成为街上的主色,男士西装茄克也成为主流,这比张兴明上一世的记忆要稍微早了二年。

车队从主马路上驶过,那些原来随处可见的,很有怀旧感的市政陈设标语已经全都看不到了,各种广告牌替代了它们,张兴明还看到了几家服装品牌的专营店。

马路上汽车也多了起来。

城市中到处飘声着彩旗和红旗,主要建筑上都新挂着祝贺国庆的横幅。

这个年代国庆还不是真正的“节”,没有假期也没有什么民间活动,更多是某种象征意义上的存在,只有政府,学校,军队会内部举行一些庆祝活动,比如歌舞,比如晚会。电视台也会有特别节目。

那会儿人们坐在电视机前,和平时没有任何的区别,听着电视里播音员“激动”的说着:今天,是一个举国欢庆的日子……

那会儿民间的节日只有二月二,清明,端午,中秋和春节,而国家放假的节日只有春节。

两年半的时间不长,也不短。

这是中国改革开放的第十个年头,改革还在摸索之中,高层的争执还没结束,整个国家没有方向的前行了十年,社会革而未改,企业改而未革,从政府到老百姓都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硬着头皮往前,许多事情都只是做了一半,这十年,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并行,你推我一下,我踹你一脚,在这块土地上撕个不停。

但老百姓的精神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饭吃饱了,物资丰富了,信息渠道越来越多,钱包鼓了,生活越来越美好了。

无论是产业工人还是个体经营者,这十年中生活都变得充足起来,全国上下一派繁荣。

辽东是全国变化最大的省份,共和国长子又一次走在了全国各省的前面,无论是商业还是工业都强劲的发展着。杯溪是辽东省变化最大的市,曾经的远东第一钢铁之城再次唤发了青春,不但在钢铁化工上再次冲到了前面,商业也不甘落后。

人类的潜意识里都有扎堆的本能。

在全世界抱着怀疑审视的目光观察中国的时候,一些胆大的人或者公司已经开始了行动,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这里,在80年代的中国外资发展的最好的城市,或者省份。

为什么80年代初期外资都聚集在深镇?因为他们觉得那里安全。为什么80年代末期外资都愿意跑到辽东?因为他们觉得这里不仅安全,还有发展。

这都因为一个公司和一个人,和祥张兴明。

而这会儿,这个人,正趴在车窗上看着自己出生成长的城市发呆。

“这么多商场?这么多专卖店?这么多分公司?咱,咱这有这么大的消费能力吗?就这小地方,来这么些国外公司,他们是不是傻?”他一边看一边和李淳说话。

李淳开着车直视前方不言不语。

张兴明扭头拍了拍李淳:“和你说话呢。”

李淳目不斜视的说:“我在工作。”

车队顺着胜利路从站前开过,两边虽然还是那些楼,但是都穿上了新装,越临近站前,楼上街边的各种广告越密集,到了站前,这里简直快成了世界企业展示中心。

地下人防商场已经修好了,上面的夜光树和深蓝色的大三角又站在了那里,不同的是,多了许多块世界知名企业的标牌和LOGO。

对面火车站广场上更夸张,所有的楼顶和楼侧墙面根本就没有几处空地了,连两边国营宾馆饭店的大门招牌都有了国际范儿。

一路上马路两边多了好多工地,杯溪市比上一世提前十多年进入了大建设时期。

国内这时候税务还没分家,财政大部分掌握在地方手里,也就是地方比中央有钱的时期,一直到税改后,国地分家,财政权才完全掌握在了中央手里。

东北因为某岗事件,是中央控制力最强的地区,又因为东北那时候在全国来讲是工业最发达地区,最富裕,所以税收也是最高的,没有之一,所以在张兴明上一世,东北发展缓慢,逐渐没落了。

这一世,有了根本上的不同,起码辽东政府和杯溪政府这会儿牛气多了,手里钱也充足,由其是这两年,和祥进入了稳定发展期,红利暴发,带动着整个城市进入了快车道。

原来杯溪有一半居民是杯钢的,现在,杯溪的另一半是和祥的,还是一大半,而且这一大半已经开始了对另一半的碾压,无论是精气神还是收入还是福利,全方位碾压,在这种碾压下,整个杯溪爆发出了巨大的发展的动力。

城区提前十几年东扩北移,提前十几年开始大改大建,满大街的外国人让这座原历史上近乎半封闭的小城进入了国际化。充满活力。

带着张兴明的几分不解几分欣慰,车队拐弯进入永风。

这边和两年半前相比,几乎就没有什么变化了,如果硬说有,就是人多。除了自家留用的那栋小楼,剩下的已经全卖出去了,一下子让这块地上多了成千上万户居民,几大商场全部开业,又是几千上万户人进来。

然后,全市,包括临市,奉天的少部分人都被吸引到了这里,用人流如织已经不能形容这片步行街区了,摩肩接踵或者接近。反正在这里的哪怕一个卖冰棍的都牛气的很,也快乐的很。

街角原来留了一点地方做了一点绿地,这会儿绿地变成了花池,中间立着一个巨大的雕塑,张兴明从车里扭着头往上看,竟然是和祥的标志图案,有十几米高。

家里大门的地方也有了变化,门的两边多了两个哨岗,全副武装的武警岗。

李淳把车习惯的开在门外的车位上,三辆车依次停下来。

第539章 哨岗(求订阅)

大伙下车,张兴明看着那边街角的雕塑问:“那个什么时候立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淳扭了扭肩膀说:“我天天跟你在一起,你问我?”

张兴明转头瞅着李淳说:“哎呀,今天这小脾气可以啊,信不信我削你?”

张立国在边上嘿嘿乐。

昨天晚上,张兴明平生第一次的靠自己把李淳放倒了,还是在大伙面前。

大门里安保员走了出来,看到是张兴明,笑着走过来,给张兴明敬了个礼说:“二明,啥时候回来的?有两年多都没见着你了,俺们都以为你就在京城不回来了。”

张兴明捶了捶安保员的肩膀说:“这是我家,我疯了不回来了,你们就胡说八道吧一天,现在这边兄弟都咋样?”这安保员就是当初陪张兴明去丫蛋家的李保柱,这会儿看着白净了不少。

李保柱说:“有一部分去京城了,又来了一些新人,反正还那样吧,能咋样,俺结婚了,媳妇儿是俺老家的,现在俺家搬过来了,就是咱商场上面那几栋电梯楼,总共不是四栋嘛,有栋楼现在划给安保了,只要结婚或者父母过来就能分到房。”

张兴明说:“行啊,孩子有了没?报歉了啊,结婚我没能参加,哪天把礼给你补上,有小孩了一定得通知我,我在哪你们找不着?”

李保柱有点不好意思,说:“没,现在挺好的,我媳妇在商场上班,刚怀上,生还早着呢。”

张兴明问:“这两武警是咋回事?”

李保柱扭头看了一眼两个庄严肃立的武警战士说:“去年军区给设的岗,说是啥礼仪岗,平时他们也不管事,进出人啥的还是俺们在管着,只有我们呼叫了他们才会动,不过也挺好,以前那会儿总有逛街的往院里进,从有了这岗,你看,马路这边没有人走了,清净。”

张兴明扭头看了看,还真是,马路对面就是人挤人人堆人的,没一个人跑这边来,都是好奇的看着或者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看来这是毛叔怕人多了乱出啥事,和政府商量着给设的岗,因为武警要设岗,必须得市委批准才行,市高官都是当地武警的第一政委。

张兴明说:“他们多少时间换班?这么站着时间长了铁人也受不了啊。”

李保柱说:“二个小时一岗,俺们当兵那会儿也是,没事儿。”

张兴明问:“他们吃饭在哪吃?”

李保柱说:“回去吃啊,他们中队有食堂。”

张兴明说:“跟他们领导说,以后一小时一岗,由我们这边提供饮料水果,每天值勤人员就在咱们这候岗休息,中午跟你们一起吃。候岗的就到你们屋里休息,这会儿还好说,冬天能行吗?真是的。”

李保柱撇了撇嘴说:“够呛,我说过,他们领导不同意。”

张兴明说:“不同意就把岗撤了换人,让军区那边出人过来,就说我说的。”

李保柱点头说:“行吧,我再说说,真换哪?”

张兴明往院里走,说:“真换,你们也都当过兵,看人遭罪心里舒服啊?别的地方咱管不着,就在咱眼巴前不能看着呀。”

院子也不像以前一大门敞开了,而是关上大门,人进出走大门上面的小门。

一进院子,就看见二条大狗威风凛凛的站在假山边上看着门口,然后那狗偏了一下头,忽然激动的叫了一声,冲张兴明扑了过来,张兴明“我靠”一声,刚想扎个马步,两条狗就扑到了身上,把张兴明硬生生扑倒了,脸上马上被清洗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从院子里又冲出三条。

张兴明用双臂护住脸说:“把我拉起来啊,我靠你们还看热闹。”

李淳和张立国唐心笑着过来伸手把张兴明拉了起来,五条狗激动的围着张兴明打着转,一会儿直立起来趴着他的肩膀仔细的看着他的脸,一会儿靠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嘴里呜呜的叫着。没几下张兴明身上从肩到腿就全是狗爪子印了,这会儿可不是冬天,地上有泥的。

张兴明一只一只摸过去,抱一抱,扭头问李保柱:“这谁是谁啊?怎么长的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啊,我就能看出小黑。”小黑是纯黑狗,身上没有杂毛,小蛟它们四个全是黑白花。

李保柱说:“把你扑倒那两个是小蛟和小小,现在你摸着这个是小胖,那个是小花,小花右耳朵是白的,还有小花是公的,小胖是母的,这名起的。”

张兴明说:“时间太长了,真记不住了,我进院前连防备都没有,要不也不能让它们给扑倒。家里都谁在家呢?”

李保柱说:“你家就姥爷姥在家,张婶一会儿能回来,给小健开家长会去了,孙总家孙叔陈婶还有大哥大嫂都在呢,孩子都满地跑了,大姐住对面,一般不来院里,也有小孩了。”

张兴明问:“他家我小姐还在南芬哪?”

李保柱说:“嗯,还在那边,原来的电器店现在没了,开了一家超市,咱们现在这边都改了,百货和超市分家,电器啥的都在超市里卖了,商场就卖服装百货化妆品,哦还有首饰。”

张兴明点点头,这个他到是知道,最开始就是他提的建议嘛。

不过,“小健?”,张兴明一阵茫然。

李保柱说:“你家五叔的孩子,在这边上托儿所呢,来半年了。”

张兴明点了点头,想了一下问:“我二大爷家我小哥和小姐呢?”

李保柱说:“你二大娘回去了,治差不多了,你那个姐也回去了,你小哥还在这边上学,高中了,听说学习还挺好的。”

张兴明又点了点头,这现在家里就是七个孩子啊,哥和毛兰姐高二,丫蛋高一,小兵哥高一,小弟和毛军初一,这又来个托儿所的,对了,还有四叔家呢。

张兴明又问:“我四叔一家来了没?”

李保柱挠了挠脑袋说:“你家这亲戚太多了,我都记的费劲。来了,就住对面小楼,四楼,那孩子叫……小武,是吧?六年级了,不过他们一般过来的少,你四叔在厂里上班,你四婶在家带孩子,就早上下来跟车走,晚上放学也是回家,那孩子不太爱说话。”

张兴明点点头,这下齐活了。说:“行了,你值班吧,我进屋看看。”在五条狼狗的簇拥下往家里走,还没走到楼梯,那边大胜哥抱着个孩子出来,正好看到他:“二明回来啦,啥前到的?咋没提前说一声呢?哎呀我操,你这两年这个头窜的,这瞅着比我高了啊。”

第540章 姥姥告状

张兴明叫了声“大哥”走了过去,看了看大胜哥的孩子,白白胖胖的,睁着乌黑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张兴明,也不害怕,还嘟着小嘴冲他“哦,嗯呢。”的来了几声。

大胜哥笑着说:“上回老二回来要抱他还不干呢,哭了半天,这家伙看着你还唠上了。”怀里的小崽崽也冲着张兴明呲牙乐起来。

张兴明说:“我就不抱了,我刚进院,还没去看看我姥我姥爷呢,我先进屋,一会儿晚上过来吃饭吧,咱们聚聚。”

大胜哥说:“可行啦,你家现在那一窝,可不过去凑热闹了,明天吧,明天过来坐一会儿,你回去吧。”

张兴明伸手摸了摸孩子鸡蛋清一样的脸蛋,回头回自己家。

姥爷拿着那台收音机坐在沙发上瞌睡,姥姥在客厅中间绕圈,一边走一边伸展着胳膊。

张兴明进屋,一边换鞋一边说:“姥,姥爷,我回来了。姥你在干啥?”

姥姥扭头看过来,愣了一下,然后哎呀的叫了一声,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张兴明一只脚鞋还没换完就被姥姥抓住了,又怕姥姥闪着,一条腿站着伸手扶住姥姥,说:“慢点姥,慢点,我回来啦,现在身体怎么样?”

姥姥松了手,抹了一把眼泪,说:“回来好,回来好,老头,二明回来啦,老头。”张兴明迅速的换好拖鞋扶着姥姥说:“嗯,我回来了,来来,咱坐着说话。姥爷,身体还好不?”

沙发上的姥爷听见姥姥的呼叫扭头看过来。

把姥姥扶到沙发上,五个大家伙又挤在门口呜嗷呜嗷的喊人,又赶忙跑过去给它们擦脚,竟然忙活出一头细汗。

领着五个缠着不肯稍离的家伙回到沙发上,姥姥抓着张兴明手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脸打量着,姥姥这两年眼睛不行了,又不爱戴眼镜,花的厉害。

姥爷关了收音机说“好,能吃一大碗饭呢,我和你姥,在后院种了一小块地,没事伺弄着玩,嘿嘿,还结了不少,小毛小那他们都挺稀罕,都来要。”

张兴明说:“行,没事动弹动弹好,别总在家窝着,也出去逛逛,要是愿意种地就种,后边地方那么大呢。”

姥姥说:“就听他扯,能干动吗?地都是小李几个给翻的,弄几下就拿不动锄头了。”

姥爷嘿嘿笑,抹了一把脸说:“翻不动地,能种能收就行呗,膀子不行了。”

姥姥说:“这两年在外头挺好啊?在京城?京城好不好?在电视里看也看不出个啥来。去年你爸张罗说都去看看,我没听,一大家子人去干啥,住都没个地方住,什么都挺贵的。”

姥爷说:“我和你姥去奉天了,逛了一圈迷迷登登的也分不出个方向,那人那个多啊,脚都不敢迈,你姥回来就哪也不去了,嫌闹哄,也走不动了。”

张兴明说:“还是多出去走走,总在家呆着多弊的慌啊,咱不去城里商场,明儿个我和他们说一声,领你们去人少的地方看看风景,照点像。”

姥姥说:“真行啊?”

张兴明点头说:“行啊,你想去哪?我陪你去。”

姥姥抓着张兴明手紧了紧,犹豫了一下说:“我,我想回张家堡,出来好些年了吧?多少年了?都不知道啥样了,我记着走的时候忙,窖里还有萝卜没收起来呢,还有那条老猫,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就想回去看看。”

张兴明想了一下问:“姥你是想回去看一眼哪,还是想回去住一阵?”

姥姥愣了一下,问:“还能搁那住啊?住哪啊?”

张兴明说:“我四叔那房子,我二大爷家都能住,房子都够大。”

姥爷拍着腿回忆着说:“那可挺好,现在南沟都没人了吧,那么几家人家。”

姥姥说:“不住人家,住人家看人脸子作啥?那年,你妈让二媳妇儿弄的哭着跑回来的,去什么去。”

张兴明说:“现在都好啦,这不小兵还在咱家住呢嘛,变啦。我妈和他们早就不生气啦。”

姥姥一扭脸,说:“不去,我不去讨人嫌。”

张兴明笑着说:“行,不去他家,住我四叔那屋行不?我四叔不是搬这来了嘛,那房子给我六叔住呢,他就一个人,还空着一头呢。”

姥爷在一边说:“你姥是想你舅啦,这些年了就来过一趟,坐了一个钟头,连饭都没吃一口就走了,现在小红也忙,来的也少了,二红上学,小军那头影没见过的。”

张兴明说:“想了就去看呗,姥你啥前想去?我陪你回去,咱现在不是有车嘛,想上哪就上哪,你就说呗。”

姥姥说:“都忙,添那乱嘎哈。”

张兴明说:“小红我大姐现在住哪啊?那门口不是给我舅留了房子了嘛,他们不来啊?”

姥爷说:“说是商场有房子。处对像啦,有点时间就陪小对像了,哪有空来。你舅那,干部还干着呢,咋搬这来。”

张兴明眉毛挑老高,啾着嘴愣了几秒:“我姐处对像啦?”心里算了一下,可不,大姐都20岁了,这一晃都过去五六年了时间了。

张兴明问姥爷:“我大姐对像你见过没?行不?”

姥爷摇摇头说:“没带回来过,就那天听你妈说了一嘴,兴你妈看着了呗,要不没看中能让啊。”

姥姥冲姥爷说:“就你事多,哪都有你,处不处的要你管哪?”

姥爷向沙发背上靠靠,一只手伸出去摸着找收音机,笑着说:“我管啥,啥也不用管,这一天日子过的,还管啥。”摸到收音机抓在手里。

张兴明皱了一下眉头,吸了一下鼻子把大姐的事先放到一边,对姥姥说:“姥,你想啥前回去看看?”

姥姥说:“啥前都行啊?”

张兴明点头说:“都行,你想啥前啥前。”

姥姥一下子好像有点紧张的感觉,想了想说:“那明天行不?”

张兴明说:“行啊,那咱明天就回去看看,我陪你去,行不?你想上哪就说,谁还敢不让你去啊,车人都是现成的,你上门口喊他们开个车不就去了嘛。”

姥姥有点小委屈的样子说:“怕你妈说,你妈总管着呢。”

张兴明乐起来,姥姥现在这会儿和告状的小孩子也没啥区别了,常言说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可不就和孩子差不多了。

第541章 小飞驾到(求支持订阅)

门一开,家里的阿姨拎着菜走进来,站在那看了张兴明一眼问:“二明啊?”

张兴明点头说:“嗯,刘姨,买菜去啦?”刘姨在从搬到这开始就在家里服务,这一晃也三年了,已经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小心怕事了,现在就像一家人一样,没事陪老妈逛街说话的,把姥爷姥姥也照顾的挺好的,家里的孩子和她相处的都挺好。

刘姨放下兜子换鞋,问:“看着你妈没?这怎么这么前没回来了呢?有二年了吧?”

张兴明说:“嗯,有了,事多呗,一天瞎忙活,反正我还小,我爸我妈也年轻,还用不着俺们陪着呢,嘿嘿,我刚进屋,还没见着总司令大人呢。”

刘姨换好鞋拎着兜子进来,问姥爷:“叔,今天梨吃了没?”

姥爷说:“吃啦,吃的挺大一个。”

刘姨对张兴明说:“你姥爷肺子有点小毛病,喘气总是呼噜呼噜的,大夫说平常吃点梨清肺,结果这老头不爱吃甜的,非得看着才行。”扭头问姥爷:“真吃啦?”

姥爷偏过头去不看她,说:“真吃啦。”

刘姨笑着小声对张兴明说:“肯定没吃,懵我呢。”起来往厨房走,说:“我准备晚饭,二明想吃啥不?”

张兴明说:“我啥都行,刘姨我妈说啥前回来没?”

刘姨说:“没说,我走前你妈还没出去呢,就听了一耳朵说是给小健开家长会。”进了厨房。这一大家子吃饭,好在这会是中饭,家里中午没几个人,好弄,弄完中饭就得赶紧准备晚饭了。晚饭的准备工作就得几个小时,虽然不能像饭店那么精雕细刻的,但也不能糊弄啊,她必竟还是来上班的,干的就是这个。

张兴明看了看表,十一点过一点儿,估计老妈也该回来了,想了想算了,不出去晃了,老实儿在家等着吃饭吧。抬头问李淳几个:“你们饿不?”

李淳看了看表说:“还行,这不马上吃饭了嘛,有事啊?”

张兴明说:“没事,等着吃饭吧,下午再出去。”

张立国说:“下午几点出去?那俺仨回那头转一圈去得了。”

张兴明点头说:“行,我正要说呢,你们下午不用来了,明早过来就行,我也不去哪,下午就随便转转。”他们三个家都搬过来了,回来了总得让人回趟家。

张立国和郭劲立胡伟三个人就急吼吼喜笑颜开的开车走了,李淳四个坐到一边打扑克,他们家都不在这边,羡慕也没用。

陪姥姥姥爷说着闲话,也没有什么方向和内容,反正他们说就接一句,姥姥很开心的样子。

过了有十来分钟,脚步声响,门一开,那红飞穿着套运动服样式的衣服走了进来,丫头也大了,个头有一米六多,细挑细挑的,头发也留了长发,在脑后扎着。

“我一看那几台车就猜是你回来了。”小丫头换了鞋走过来,摸了摸凑过去的小花和小小的脑袋,走到沙发上坐下来问:“啥前到的?”

张兴明说:“你不是看着车了吗?”

那红飞说:“我看着前已经停那了呀,我还能天天趴阳台上就盯着下面啊。”两个人会通信,也会打电话,到是没有陌生感,不过小丫头还是挺高兴的。

张兴明说:“刚到没一会儿,你咋知道是我呢?二哥二姐回来也是好几台车吧?”现在大家安保都升了级,这几个人出门都是三四台车,连小红大姐都是二台车。

那红飞给姥姥姥爷问了声好,说:“他们车我都认识啊,二哥是林肯,二姐是平治,你这个叫啥名?头一回见。我记着你原来也是平治啊。”

张兴明说:“嗯,以后不换了,二姐她们以后也慢慢换成这个车了,叫奔驰。”

那红飞问:“这个好啊?瞅着挺好看的。”

张兴明说:“自己产的,不能再用别人的了,那不帮别人打广告了嘛。”

那红飞问:“这就是你奉天那个汽车厂产的呀?真厉害,是比原来的好看。”

张兴明问:“今天不上课啊?你中午都回来吃饭?”

那红飞小脸一红,说:“没,都在学校吃,今天回来有点事,你还走不?”

张兴明做为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司机马上就明白了,说:“在家呆几天,明天打算陪我姥回老家看看,过几天还得去京城。”

石井山研究所经过近三年的努力,现在已经有了成果,而且国家网链建设也马上开始,这个事他肯定要参与进去,虽然不能影响整个国际互联网的进程,但在一定范围内提高国内互联网的基础建设还是可以的。而且这会儿离94年也没几年了。

明年,也就是89年他准备在东欧呆大半年,那边形势复杂,也没有一个清晰的头绪,只能是走一步看下,他必须在那边守着,就没有时间弄这些了。

他的计划是这些年不断放出去的线,在92年收网大结算,不管到了哪一步,都全部抽回来不再掺合了,然后分两条线走,把超市和汽车做出去,把钢铁和石油抓几把,然后就在国内老实儿的守五年,强化改造保护民族的产业和品牌。

等2000年的时候,什么都稳定了,那会想干什么再说。

这就是他的计划,根本没有计划。事实上包括东欧如果不是因为,那啥,他都不太想去。

“啪”,小丫头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想啥呢?说着话呢就开始发呆。”

张兴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皮,笑着说:“我能想啥,就是走神了呗。”

小丫头说:“那你以后就不上学啦?”

张兴明说:“在学,我请了老师教的,不过没学课本上的东西了,针对性的学一些用得着的,反正学历对我来说也没啥用,最近我在学英语呢,等我再回来咱俩比比,看谁学的好。”

说到英语两个人到是半斤八两,因为初中在乙班,就没有英语课,都是从头学。

那洪飞往沙发上一靠,皱着眉头说:“可别提英语了,我都后死悔听你的来念这个高中了,英语根本跟不上,人家都学了三四年了,咱是从头学。”

第542章 老妈的人生观

张兴明笑着说:“哎哟,你也有不行了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啥都能行呢。”

那洪飞白了他一眼说:“反正也比你强。”

张兴明捏了捏鼻子想了一下说:“英语这块确实吃亏了,我给你想想办法吧。”

那洪飞盯着他问:“啥办法?”看来小丫头这方面确实是上火着急了。也是,一个各方面一向拔尖的孩子,突然发现自己让人甩下了,在安静的人心里也难受啊。

张兴明说:“我在家里办个辅导班咋样?你家楼下不是空好几个屋吗?弄一套出来成立个英语辅导班,俺家这一大群,你和你小妹,一起学英语,咱不光学课本上的,主要学口语,要真学会学好,能正常和老外聊闲天那种。”

那洪飞想了想说:“也行。口语学好了考试能考好不?”

张兴明摇了摇头:“那不一定,这是两回事。口语学好了是真学会了,能正常说话了,生活里能用上,考试考的好是记住了,认识了,但是生活里不一定能用得上,懂吧?先把口语关过了,别的再说吧,省得将来出国听不懂人家说啥。跟你说,找个外国人来做咱们那题及不及格都两说呢。”

小丫头想了想,点了点头说:“也行。”

小蛟几个忽啦一下站起来往门口跑,小丫头说:“张婶回来了。”

张兴明扭头看过去,老妈正在开门,手里拉着个孩子,应该就是张键,但上辈子对他印像不深,只是在他小时候接触过。

老妈开门松开张键的手,挨个抱了一遍狗狗们,然后才开始换鞋,一边换鞋一边扭头看过来:“我就说狗怎么在屋里呢,这家伙,稀客呀,这啥前跑回来的?还以为你找不着家了呢。小飞来啦。”

拉着换了鞋的张健走过来。

那红飞叫了声张婶。

老妈挨着姥姥坐下,把张健拉到身前对张兴明说:“认识不?”张健有点怕生,死死的拽着老妈的衣服往她后边躲。

张兴明说:“听李保柱说了,这么小接过来能行啊?我五叔五婶这些年费这么大劲才要来个儿子,这归你养了啊?”

老妈捋了捋张健的头发说:“那边连个托儿所都没有,大人也没个时间,一天这么大点的孩子也没人管,就放开了满山满谷的撒欢,那能行啊?上回送你二大娘和小颖回去前我顺手给接来了,就在这边上学吧,这孩子挺聪明的还。再说了,我白给他们拉扯个孩子咋还不乐意啊。”

张兴明看了看张键,点了点头说:“也挺好,这家伙,接上溜了,等这个大了我哥也差不多了。你这成了拉扯孩子专业户了。”

老妈笑起来,说:“那才好呢,我现在别的也不想了,就盼着你们赶紧长大结婚,等你哥到岁数了就结。”扫了一眼那红飞,小丫头脸刷一下就粉了。

张兴明赶紧打岔:“妈,明天我陪我姥和我姥爷回张家堡转一圈去,再去看看我大舅,你们去不?”

老妈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姥姥,问:“怎么突然想起来去那头了?”

张兴明笑着说:“我姥刚才还跟我告你状呢,总管着她。她想家了呗,在那头过了那么些年呢,能不想啊,还有,想我舅了。我明天陪她们去转一圈吧,散散心,总这么在屋里窝着也不好。马上又冬天了,想走也走不了了。咱这现在要车有车要人有人的,你说你们一年到头就在这呆着嘎哈呀?没事带着我姥她们出去转转不行啊?”

老妈拢了拢头发说:“上哪去呀?这一天不是挺好嘛,有吃有喝啥都有,还想咋的?”

张兴明说:“妈你现在是物资上来了,精神远远没跟上啊,竟然还天经地义的这种想法。换个人早就满世界飞了,啥都有了,不得过点不一样的日子啊?”

老妈说:“可得啦,没那份闲心。钱多钱少咋啦?有钱了就得嘚瑟?就得折腾?一家人的日子,啥也不缺,大伙健健康康团团圆圆的过安稳日子不好吗?想吃啥吃啥,想干啥就能干啥,大房子住着,家里家外不比谁低气,一天全家高高兴兴的,你们没病没灾,你姥她们健健康康,这就够了,挺好。”

张兴明问:“一天到晚就在家这么呆着你不闷的慌啊?”

老妈说:“原来那会儿在农村,一年到头就那三间房子半亩地,不活啦?你姥她们原来在张家堡,多少年?不就两个人守着那点地过吗?咋了?不开心啦?你姥一年进几回堡子你问问她,平时连门都不窜,照你那说法那也没法过了呀。”

张兴明说:“现在不是不一样了吗?”

老妈白愣了他一眼说:“有啥不一样的?哪不一样了?吃饭睡觉穿衣裳,啥前日子不是这么过?你就是在外头跑疯了人都扭吧了,嘚瑟。妈告诉你,没有什么能比安稳强的,有那就是健康。再别的都是扯蛋。”

张兴明问:“妈你真从来不想出去看看啊?大海,草原,看看国外。”

老妈说:“还大海草原,我还林海雪原呢。滚蛋,有事说事,没事一边呆着去,小健,来,告诉大娘,今天老师说你的话说的对不?你是不是抢小朋友玩具了?”

那红飞在边上乐的咯咯的,还不好意思笑出声,眼睛都弯成两条曲线了。

张兴明讪笑着问:“那明天张家堡还回不啊?”

老妈说:“回呗,你姥想回去看看就看看,带上相机,照点像片留着她没事翻的。对了,给你五叔六叔二大爷都带点东西去,要进冬了。多买点吃的,肉菜米面油啥的拉过去,那边人过的省,去这么些人得添多少麻烦,东西都自己带着。”

张兴明问:“那我大舅呢,给带啥不?”

老妈说:“他家啥也不缺带啥?显摆啊?去县城看看二红,她一个人在那边上学,看看缺啥不,给留点钱就行了。给带身衣服吧,去她宿舍看看,要上冬了,条件行就别管了,条件差就给弄弄。那丫头自尊心强,说话办事注点意。”

刘姨出来说:“吃饭了,晌午也没弄啥,凑和吃点吧,没想着二明回来。”

老妈拉着张健站起来去饭厅,说:“他不用管,就把咱这些人弄好就行了。来小李,别玩了,吃饭。”李淳他们四个答应了一声,放下扑克过去吃饭。

张兴明扶着姥爷站起来,那红飞扶着姥姥,一起往饭厅走。

那红飞笑着说:“该,就得张婶怼你,让你一天嘚瑟。”

张兴明说:“本来我是怀着满腔的热情,结果换来了一梭子子弹,你还跟着解恨是吧?”

第543章 书记来访

其实对于家里的中午饭来说,这已经称不上简单了。

馒头花卷米饭,排骨炖萝卜,韭菜炒鸡蛋,豆腐白菜炖五花肉,炒干豆腐,肝尖,炒黄蛤肉,一盘炸虾,还有点熟食拼肠,半只扒鸡,咸鸭蛋切成两半围着一盘炸花生米。家里自腌的小咸菜用肉丁炒熟,还有粥。

张兴明喝了一碗萝卜汤,然后舀了碗粥,就着花生米吃了半个咸蛋,再叨几口菜就饱了。

那红飞瞅了一眼说:“你咋吃这么少?”

张兴明说:“吃饱就行了呗,现在养成这习惯了,一天四顿,一顿少吃点。”

老妈在看着张健吃饭,不时的给他夹点菜叶,这小子人不大,筷子专盯肉。笑着说:“这出去两年还整成一天四顿了,以后谁要是伺候你可得了,太能作了。”

张兴明笑着站起来说:“我还用谁伺候,我自己就把自己伺候好了。有一段时间作息时间不规律,跟着一群老头老太太混,就跟着养成这习惯了,习惯了就不想改了,这么挺好。健康,这可是人家保键大夫给订的规矩呢。”

老妈的目光马上扫向姥姥姥爷,张兴明说:“得,你可别折腾了,人家那是多少年慢慢形成的规矩,我就是岁数小,几天就适应了,我姥和我姥爷这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可别乱整。”

老妈想了想就不理这茬了,接着和小张健战斗去了。比如趁他张着大嘴往里塞肉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往他嘴里扔块菜叶或者咸菜。因为咬着肉了张健就舍不得吐,皱着小眉头往下咽。

然后老妈就瞄上李淳几个了:“怎么两年没看着都瘦了呢?都多吃点。”

李淳也不好意思拒绝,看了看身上恢复出来的腱子肉,又吃了一个馒头。

张兴明把凳子往后撤了撤,问老妈:“小红我姐处对像啦?”

老妈说:“处了,马上二十了,也处得过了。”

张兴明问:“人你见着啦?”

老妈说:“见着过两回,这才处了没几天,有两个月啊?”

姥姥在一边说:“三个多月了,六月前的事儿。”

老妈冲张兴明一挑眉毛,说:“你看这老太太,孙女的事记的一天不差。可上心了。”

张兴明说:“记忆力好还不好啊,多记点事对老人本身就好,所以我说让她们没事多出去走走。”

老妈说:“表面瞅着人还行,比你矮点,你这两年没回来怎么窜这么高呢?”

张兴明说:“妈,咱能把一件事一口气说完再扯别的不?”

老妈瞪了张兴明一眼,说:“比你稍矮点,你现在有一米七八没?好好,不问。长的还行,瘦不拉叽的,性子看不出来,对你姐也挺好的。”

张兴明问:“干啥的呀?”

老妈说:“在咱这边做买卖,有个门面卖鞋的,买卖还行,我去看过一回。”

张兴明皱了一下眉头,问:“他俩咋认识的呀?”

老妈说:“你姐来回上这来,有时候几个人也去逛街,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呗,你姐说现在也没告诉他自己是干啥的呢,现在商场搬回去了,她一天就在上面办公室里,一般人也见不着,没事,处处看吧,我跟你姐说了,不结婚绝对不能领人回家,这是底线。”

张兴明说:“那她怎么个个儿住那头去了?”

老妈说:“那头近便呗,楼上楼下的,一天也挺累,再说了,一群丫头大部分都住那边的,也是挂着有人玩,大了,和小前不一样了。”

张兴明扭头对唐心说:“唐哥,明天你不跟我去了,你留家把这事给我整明白。”

唐心点了点头。

老妈说:“用得着吗?”

张兴明说:“了解一下,省得不放心。我哥这头不愁,将来小兵丫蛋找对像也一样,我不管他咋认识的啥目的,两个人过好就行,要是整事那就不能别怪我了。”

老妈巴答巴答嘴:“你看着弄吧,你姐是个实心眼子,我想说就怕她多心,别整伤了。”

那红飞入下筷子说:“我吃饱了,姥姥爷婶刘姨你们慢慢吃。”

老妈瞅了一眼说:“不行,再吃半拉馒头,你看看你瘦的那样。”

小丫头瞅了张兴明一眼,又掰了半个馒头。

张兴明笑着说:“你现在确实有点瘦,得长点肉。”惹来一个大白眼。

在饭桌下面围成半个圈趴着的狗狗忽然都扭头看着房门,张兴明站起来看过去,一看来人,忙快步迎了过去。

“丛伯伯,你咋过来了?董哥。”

丛书记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他的新秘书小董,对,就是市局那个小董。

老妈站起来,丛书记摆手说:“不客气不客气,你们吃,别弄的我以后不敢来了。”

老妈说:“那你随便坐,和二明说话吧,俺们把饭吃完。”

张兴明把丛书记和小董让到沙发上坐下来,跑去泡了茶端过来。

丛书记说:“现在见着你一面可是真难喽,要不是沈书记跟我说了一声,我都不知道你跑回来了,回来能呆几天?”

张兴明说:“呆几天吧,陪我姥回老家看看,争取多呆几天,也确实挺长时间没回来了。”

丛书记说:“老城这边改造差不多了,厂区这边该迁的也在动,不过我看了你们的计划,下一步怎么是往西北走了?不是定的东扩吗?哦还有北面。我这一听你回来赶紧过来,听你说一声我这心里才有底呀。”从兜里掏了一张地图来铺到茶几上,用手指敲了敲。

张兴明说:“人往东走,厂往北移,但是市得往西北走,这样,中心区,居住区,产业区和发展区就铺开了。咱杯溪山多地少,居民往东走就是为了把更我的平地让出来,厂子往北迁是为了发展和环保,但其实我最看重的就是西北。”

张兴明拿手指点了点地图:“和奉天连上,无缝连接。这就是我的目的。等这里的和祥广场建好,马上会修一条连接机场和奉天市区的双向十六车道。”他笑着说:“两年以后,我要让姚千户那边的公司企业挂着咱杯溪的牌子,就像冀北到处挂着京城的牌子那样。”

丛书记看了看地图皱着眉想了想说:“这计划可有点大啊,露出去得让人骂。原来咱的计划没有这条路吧?真修这么宽?”

张兴明说:“85年那会儿就有这个想法了,时机一直不成熟,昨天老爷子才吐口。老爷子今年肯定是走了,临走才下定决心,估计上面也不能反对。这个机会咱不得抓住啊?”

丛书记说:“吐啥口?能问吧?”

第544章 都长大啦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把奉天边上这一圈串起来,打过枪吧?十字瞄准星。”他绕着奉天在地图上划了个圈:“我出钱,修好以后三十年内归我,三十年以后交给省里。就从这条路开始修,通一段修一段,争取五年内修完。”

丛书记看着地图想了一会儿,问:“对市里有什么建议?”

张兴明说:“扩大发展开发区,先规划好,把人迁走,平整修路,水电工程跟上。如果市里有资金的话,不妨建个市里的CBD中心区。就在这。”他点了点地图。

小董笑着说:“这地方要是建高点,和你那二十世纪大厦都能站在楼顶打旗语了。”

张兴明点头说:“对,就要这效果。走快一步就步步领先,抚顺的地理位置比咱们占优,路修好以后,这边和奉天的融合速度会很快,发展速度不会比咱们慢,所以要一步到位,抢着吃下这块肉。”

丛书记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说:“这我就放心了,落底了。今天老书记的意思,他走之后,我可能也要动动,我不想扔一个半截工程在这边啊。”

张兴明说:“能打听不?不保密吧?老爷子和我可是口风未露的。”

丛书记笑着说:“这些事能瞒得了你?再说了,现在上面考虑咱杯溪的班子,你的态度也是相当重要的考虑条件,你现在就是咱杯溪的镇宅石。我上去,老张去省人大挂个副主任养老了,岁数到了,我这边是杯钢张书记过来,老张那边是小李顶上来,你都熟悉。顶小李那个是从外头调过来的。这是惯例,一个班子总要平衡一下。”

张兴明笑着说:“我还以为田哥这回能上半步呢,看来还得熬啊。”

丛书记也笑,说:“时间短了,等再发展发展应该不难,按你这规划,三年以后他怎么也要上来了。”

张兴明问:“董哥跟你走不?”

丛书记看了小董一眼说:“我带他过去。他在警务系统时间长了,现在还不能单飞,你讲话就是还得熬一下。”

张兴明笑着对小董说:“董哥,我记着你原来不是说死活也要干警察的嘛,怎么这又出来了?”

小董嘿嘿笑。

丛书记说:“杯钢这边可能你爸也要动一动,就是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这其实就是上面来探张兴明的态度了,必竟贡献这么大,安排好他的亲人也是应该应得的。

张兴明挠了挠脑袋说:“这事还真别问我,看我爸自己的意思吧,其实要是依着我我早就让他别干了,在家舒舒服服的多好,可是现在要是让我爸就天天在家呆着估计能呆出病来。”

丛书记点头说:“那是,男人,身强力壮的,怎么也得做点事,资历能力都够用,养老太早了点。”

老妈那边吃完了饭,把小张健扔给刘姨,带着那红飞走过来:“丛书记,今天怎么有空来坐会儿了?”

丛书记笑着说:“我这也是工作,规划上的事得你家这个宝贝给意见啊,要不然大伙心里没底。现在想见一面可不容易喽,我这是一听说人回来了赶紧往这跑。”

老妈笑着说:“你们就都宠着他吧,等哪天给你们捅个大蒌子出来。”拉着那红飞在沙发上坐下来,张兴明屁颠的跑去沏茶。

丛书记笑着问老妈:“这个是?”

老妈不露神色的扫了一眼张兴明,说:“我听着怎么还说到俺家老张了,啥事?”

丛书记秒懂,打量了一下那红飞,说:“老书记要上去了,我这也往上挪了挪,杯钢张书记过来接我班,我就问问二有你家老张是不是也动动,上面有这个考虑。”

张兴明端着两杯茶过来放到老妈和那红飞面前,说:“其实我觉得我爸现在挺好,真要是让我爸操心劳力的我还真舍不得,再说,怕影响也不好,到时候麻烦。”

丛书记说:“挂个副经理吧,老张弄工会这块有点大材小用了,挂个副经理管点实事,也是为组织分忧嘛。”

这个话题就跳过去了,丛书记都这么说了,再说啥都不太好。

又说了几句闲话,丛书记就告辞走了,他一天是真忙。

老妈喝了一口茶说:“得,这回你爸这更不用着家了,以前还能回来做个饭,现在吃饭都找不着人了。”

张兴明说:“他愿意干就干吧,还能干几年?小飞,你家买卖现在怎么样?弄啥呢?我一直也没问。”

那红飞说:“当初还说你咋安排咋安排的,结果一跑好几年影都抓不着,要是真等你安排俺家都喝西北风了。”

老妈笑着说:“老大班不上了,过来张罗呢,小飞她妈就帮着搭把手,你那叔在自行车那边上班呢,不让去也不听。你大胜哥安排他给管后勤,反正自己人信得着,也挺好。”

张兴明问:“卖啥呀?”

老妈说:“你兰姐那服装厂的东西,给了个辽东总代理,一天就是进货出货,又开了两个专卖店零卖,小飞大姐脑袋够用,现在张罗的可火了。”

张兴明瞅着那红飞身上的衣服问:“这身就是呗?看着还行。大姐处对像没?”

那红飞小脸又粉了,点头说:“处了,选矿厂的,分来的大学生,有点窝囊,我一说我姐就骂我。”

张兴明说:“人好就行呗,别的可以慢慢改,生活习惯这玩艺儿好改,人要不行就完了。”

那红飞说:“人还行,长的凑和,挺会说话的,性格也挺好,一天把我爸我妈哄的都快忘了谁是亲生的了。”

老妈说:“你小平姐也处对像了,都张罗结婚了,这一晃啊,都长大喽。你看小飞这大个,还能想起来她小时候长啥样不?”

张兴明说:“梳两羊角瓣,总牛哄哄的样,惹着点就撅嘴,话少主意多。”

老妈搂着那红飞哈哈笑起来,说:“别说,形容的还挺形像的。现在好了,多爱笑啊,小时候总绷个小脸,像个小大人似的。哎呀,在过两年,等你们这些都结婚啦,我就和你爸领着你姥你姥爷出去旅游去。”

第545章 再回张家堡

山舒黛色,云卷斜风。

漫山遍野的野草已经开始发黄萎俯,秋风一过,金黄色的树叶就随着西风起舞,轻轻的铺满了山间。

松树变得深沉了,矮矮的丛灌叶子早就没了,刺猥一样向四周伸展着它密密麻麻的枝条。

山垄上成片成片的栎树夹杂着桑树柞树掺合着苦楝,枝梢笼在一起发着淡淡的紫色,远远看去像一片雾一样葱笼。由其是早晨起来晨雾初起的时候,在阳光下映照出一片一片极其美丽的景色。

山间寂静,间或间有一只什么鸟儿扑棱棱飞过,留一下一声脆啼。

苍鹰高高的在空中盘旋着,像一只风筝,随着风划着舒缓的圆。

空气中涌动着一股清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只是让人精神一爽,又悄悄的去了。

在山间林边,一片一片的高梁玉米已经枯败,枝叶交缠着站在田里等着最后的收割,其他的大部分田已经收完了,露出黑黑的土地,把一片沃野分割的支离破碎的。

张兴明和请假回来看妈妈的张兴兵,两个人陪着姥姥姥爷站在国道边上看着这一切。

房子已经没了,整个房基包括院子都成了菜地,只有几块地基石露在那里,国道边原来叉路的地方那棵老核桃树还在,高高的耸立着,有没有主人对它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核桃树下去一点的坡地上,是一棵枝干虬结的山楂树,不是山里红,是真正的山楂,山楂树下一块巨大的青石卧在那里,那是张兴明和哥哥小时候夏天的温床。

整个后园子都没了影,没了和其它菜田的界限,地边原来的一片李子树已经不在了,怕是成为了谁家灶下的一蓬烟火,苹果梨树到是还在,也被砍掉了几根枝桠,顽强的站在地边。

原来院子那头的路这会儿已经长满了荒草,路边上几棵高大的杨树还是那么挺拔,像利剑一样刺向天空。原来的几户人家都已经迁到堡子里面去了,但那几家的房子还在,房上黑漆漆的茅草在秋风里抖动着。

钟老四家院子与这边土路相连的小桥已经垮掉,只留着一根歪扭的桥桩立在河边,张兴明想起来哥哥拿着小棍敲打它的场景:“长红,钟长红,出来。我有弟弟啦,我们一起削你信不?”

“咱们去采洋辣子吧?我知道哪有,不过采了要分我一半。”

“我只有十来个,给你七个,不信你翻。”

……

四个人站在国道边上静静的看着,李淳汪红华张启生站在边上。

站了许久,姥爷轻轻叹了口气,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成年,娶妻养子,生活了近七十年,就在眼下这一片不足三亩的土地上。

现在,这里只是一片别人家的菜田。

姥姥突然说:“菜窖还在不在?里面还有萝卜呢,有五十多斤。”然后叹了口气,不再出声。呆了一会儿,她扭头对张兴明说:“还到不到河沟里洗澡了?这会儿水没有夏天那么凉了吧?”

姥爷抬手指着水井的方向说:“那,那一片树是我和我哥栽的,都成林子了,我哥的坟就在那林子里,现在都长满草了吧?我编筐还是我哥教的,那会儿我懒,不想干活,他就用这个陪我玩。”

张兴明说:“姥爷,现在那边太荒了,人过不去,等我回去叫人过来把大姥爷的坟修一下,把那边清一清,咱们明年再来。”

姥爷混浊的眼睛眨动着,说:“我不是要去看,知道过不去。我是告诉你,将来我死了,把我埋在你大姥爷边上。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哥哥,媳妇都没娶把我拉扯大,我得去陪他。”

张兴明问:“我大姥爷一辈子没结婚吗?”

姥姥说:“我过来那会儿,相的是老大,结果我过门的时候就嫁给了老二,谁知道他们哥们怎么想的。那会儿你妈和你舅要饿死了,我就想着,管什么老大老二,能吃口饭就行了。”

姥爷笑了,无声的笑,说:“家里就那点米,就能讨一个媳妇儿,我哥说他年纪大了,用不着。他比我大十六岁呢,他说怕他死了咱们日子没法过了。”

姥姥对张兴明说:“你妈应该还能记着,你大姥爷疼孩子啊,比亲生的还亲,天天哄着扛着,你妈要是一哭把他急的像什么了似的。好好个人,说不行了就走了,话都没留。”

张兴明问:“我大姥爷怎么死的?”

姥姥说:“阑什么炎?我记不住名,请赤脚大夫来家里治,说必须得割,把肚子掏个洞。然后就发烧,躺了几天就走了。好好的人肚子能掏洞啊?”

姥爷说:“那叫手术,不手术就得疼死,命不好吧,就赶上发烧了。”

张兴明问:“在哪做的手术?”

姥爷指着下面的房基说:“就在屋里,躺炕边上,缝肚子还是用的家里的针线呢。我也不敢看,就站在窗外面听着,我哥有扛棒,疼也不叫,一点声也没有。”

小兵在一边说:“我操,不打麻药不消毒还没有无菌室,这能不发烧吗?”

李淳叹了口气说:“那个时代啊,你们没经历过,有病了能找着人看就不错了,还奢望什么麻药消毒的,活下来是命,死了也是命,全看老天爷一双眼睛。”

姥爷走过去摸了摸老核桃树,使劝仰着头往上看,说:“这么高了,扛回来栽的时候,才到我腰这,从金沟里面扛出来的,我哥说这个好,能结果。真能结,你和你哥小时候可是没少吃。”

张兴明点了点头,想起来小时候和哥哥拿着小锤子蹲在窗台下面,在宅基石上砸核桃的情景,笑了一下,耳朵里仿佛听见了抢核桃瓤的那只鸡的叫声。从小就不受鸡待见哪,他在心里说了一句。

姥爷扶着老核桃树,左右看了一圈,拍了拍核桃树,轻轻说:“走吧,进堡吧。兵孩儿还要看他妈呢,咱这也没啥能看的了。走吧。”

张兴明问:“姥爷,在这照张像不?”

姥爷摇了摇头,说:“不用照,全在心里啦。”

两个老人相扶着走向汽车,姥姥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飘散开了,在风里抖动着。

张兴明突然发现,姥姥和姥爷的背,这会儿驼的这么明显。

风里,听见姥姥轻轻的说:“那会儿,不卖就好了。”

第546章 消失的二大爷

上了车,稍坐了一下,张兴明拿了热水出来给姥姥姥爷喝了几口,等姥姥和姥爷的情绪稍缓和了些,车子才起动,向堡子里开过去。

老房子是舅舅给卖的,甚至是卖完了过来要姥姥姥爷搬家才说的。那会儿舅舅盖了新房子,欠了点债。舅舅可能从来没想过,这儿,实际上只是他们娘仨个寄住活命的地方,这个地方是属于这个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的,后来被舅妈赶出家门的老头子的,甚至都不能称为后爸。舅舅没改姓。

车顺着山路转了两个弯,过了小石桥,拐过桥头的弯,往堡子里走。

张兴明看着石桥,突然很想下车到桥下去看一看找一找,看满仓哥那个渔网还在不在。

他扭头问小兵:“你小时候在这抓过蝲蛄没?”

小兵笑了,说:“咋可能没抓过嘛,堡子里从过去到现在,孩子也就在这一片折腾了,不过这两年不行了,水越来越浅,东西少了。”

姥爷笑着插话:“你们?我小的时候都是在这里扑腾大的,那会儿还没有这桥呢,水没脖子深。”

张兴明说:“我小时候来这儿水只有大腿深了。”

小兵说:“你现在下去看看,能有小腿深就不错了,要干了,也不知道这水都哪去了。”

李淳开着车笑,说:“你们爷仨说的是一个岁数吗?这深度是按几岁算哪?”

小兵说:“你们城里人不懂,像这这么说,都是说的五六岁六七岁前,大了就不算了。”

姥爷看着窗外说:“大了就得干活啦,哪有空晌来玩水,非得让家里打死。我从十三岁就没来过这边了,去公所,后来叫公社,路过的时候不算。”

李淳有点不信,问:“就这么远一点就没来过啦?”

姥爷说:“是啊,就这么远一点点,要干活啊,一年到头干不完的活,不干就没饭吃,还哪有劲来玩,也没那个时间。冬天到是有时间了,冻了。”

小兵说:“我二哥估计都有年头没上这片来过了,他天天在堡里呢。有些人半辈子都没出过堡。”

李淳摇了摇头:“农村不容易啊,真不容易。”

张兴明说:“山里夏天特别短,热天也就是六七八三个月,也就是这三个月能下水。到八月底水就凉了。”

小兵说:“哎?你还挺懂的呢,确实,实际上能全天下水的时候也就是一个来月。”

车往前走,眼看前面就是庆革大爷家了,张兴明说:“想起上次我妈过来那会儿,也是这么进来,一家一家停车,最后到的你家。今天还得再来一遍。李哥。”

李淳点头说:“知道,这几家我都记住了。”车停在庆革大爷家门口,张兴明对小兵说:“走吧,咱俩去送。”

小兵点点头,两个人下车,到后面车上把准备好的东西拿下来拎着进了庆革大爷家院门。

结果就满仓媳妇儿一个人在家,全家去县里了,放下东西两个人出来,小兵说:“满仓子真是怪,全家去县城把媳妇儿一个人扔家,孩子都带去了差媳妇儿一张票啊?”

张兴明说:“你看不出来她怀孕啦?这能挤着坐车吗?”

小兵笑了,说:“没往那上想,我还寻思这家伙怎么胖这样了。”

下一站六叔,也就是四叔那房子,拿了油米面进去,屋里没人,两个人把东西放炕上就出来了,张兴明在面袋下面又给压了三百块钱,不是不想给多,是不能。

然后给去看老爷,给留了五百块钱,一群人这才回了二大爷家。车开不上来,还是停在小队的打谷场里,一群人扛着东西走上来的。

顺着坡道往上走,两边的住家与记忆里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房子已经全变成了红砖瓦房,有一不少人家的柴帐也换成了砖墙,茅草房已经几乎看不到了,看来村民们的生活水平这几年也提高了不少。

进院,小兵喊了几声,小伟哥从房间头出来:“你咋回来了?哎呀,二明来啦,这是张姥和张姥爷吧?都记不住了,进屋进屋。”小伟哥的天生一笑就是副腼腆的样子,挽弄着衣袖从后面走出来。

小兵问:“我妈和我姐呢?”

小伟哥说:“在屋呢。”

小兵又问:“你在后头嘎哈呢?”

小伟哥说:“沤肥,明年不用啊?”

几个人往屋里走,小兵问:“我爸呢?”

小伟哥瞅了张兴明一眼说:“走挺长时间了。我妈看病前走一阵子,后尔我妈回来没呆几天又走了,谁知道他去哪了,话也没说。”

小兵皱了一下眉头不吱声了。

进了屋,大伙把东西放下,米面肉菜油堆了一堆,小颖姐听着声从里屋出来看:“妈呀,这是抢市场了咋的?小兵你咋回来了呢?二明?哎呀我老弟呀,你这走了几年了吧?啥前回来的呀?这个头窜的,现在咱家是不是你最高了?”

二大娘身体好了,一家子都轻松了许多,颖姐活泼的性子又冒出来了。

二大娘也慢慢走了出来,笑着说:“我听着来了不少人,这咋拿这些东西呢,家啥都不缺。”

小颖姐扒着张兴明的肩膀说:“妈,妈,你看二明现在多老高,你看,比我高出去这些了都,这还得奔一米八去了啊。”

张兴明笑着说:“我努力,给咱家创造一个最新高度出来。”

小兵过去扶着二大娘问:“妈你现在咋样?”

二大娘笑着说:“挺好,也不疼了,养几天就好了。你不用挂着,好好上学就行了。”

二大娘现在肚子明显小了下去,人也精神了不少,脸也不蜡黄蜡黄的了。不过良心话,这病容易反复,将来啥样谁也不敢说。

小兵想了又想没忍住,问:“我爸上哪去了?”

二大娘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说:“管他嘎哈,有胳膊有腿的,上哪也饿不死,等跑够了就回来了呗,还能在外头不回家了啊。估计上哪找活挣钱去了吧。”

小兵咬了咬牙,没吱声。

小颖姐说:“来来都进屋坐,李哥,汪哥,张哥,进屋坐着,二明,你领这些哥进屋,我烧水。”

大伙进到屋里,在炕沿上坐下来。

二大娘也坐了下来,看着张兴明说:“小二明这个头是窜的够高的,你们家几辈加起来都没这么高的,你这是吃了啥了呀?给俺小兵也吃点。”

第547章 远来是且近邻无亲

张兴明笑着说:“我这是练出来的吧,这两年一直跟着部队训练呢。”

小伟哥捏了捏张兴明的胳膊点头说:“确实结实,这贼便啊。你不是干买卖呢吗?咋又跑部队训练去了?”

张兴明说:“平常闲的时候抽空去呗,练练还行,身体好点精神头也足。在外头不像在家总有动手的机会,在那边一天除了吃睡就是开会的,不练练就垮了。”

小颖姐一手拎着暖壶,一手捧着一撂小碗踢开门走进来,张兴明赶紧站起来伸手接过小碗。农村没有几家有水杯,来人去且都是小碗上。

姥姥姥爷坐在炕上,姥姥打量了一下屋里,二大爷家这瓦房盖了六年了,看上去还挺新,屋里墙面上都刮着石灰,瞅着亮堂堂的,姥姥叹了口气,说:“这房子瞅着没咱那个大。”

姥爷说:“咱那是南北炕,现在盖新房都是南炕了,窄不少呢。”

小伟哥说:“瓦房盖不了那么大,上面沉了,跨大了承不住,还得加柱子。”

二大娘说:“张叔和张婶有年头没回来了是不?回老房子看看没?”

姥爷说:“都没啦,树都要砍完了,就剩心里那点念想了。”

小颖姐看了看时间说:“我做饭去。二哥来帮我呗。”

小伟哥嗯了一声,两个人出去到外屋去了。李淳说:“俺们也去搭把手吧,这么些人,二人弄得慢。”张兴明点点头,李淳三个也出去了。

小兵说:“让我张姥她们躺会吧,这坐了一道车,肯定累了。”

二大娘指了指里屋说:“去那屋,小兵去给铺一下。”

张兴明也没和二大娘客气,扶着姥和姥爷进了里屋,小兵上炕拿出被褥下来在炕上铺好,和张兴明一起扶着姥姥姥爷上炕躺下,关上门出来。

张兴明叹了口气说:“伤神了,估计得缓两天。”

小兵点头说:“那肯定的,住一辈子的地方,这一看啥也没了,肯定闪一下子,依我说就不应该让他们去那边看。”

张兴明说:“老人和孩子似的,平常没啥事干,想干啥要是干不成的话不得上火啊?那更完。没事。看看心事也就了了,到我舅那转一圈应该就没事了。”

二大娘坐在一边说:“小兵就胡说,住一辈子的地方能不想啊?不让来看看熬成心事了人就完了,岁数大了就怕心里有事,直接就把人熬干了。”

小兵嘿嘿笑了几声,二大娘病好了他也不那么闷了。

二大娘问:“在那边学习能跟上不?”

小兵说:“还行吧,刚开始有点费劲,这会儿还行,你儿子聪明你不知道啊?”

张兴明伸手拍了拍小兵说:“我才发现你的优点,脸皮真厚。”三个人笑起来。

二大娘说:“二明这回回来能呆一阵不?一走就好几年,你不想家啊?”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嗯,以后就能常回来了,这两年事太多过年都没时间,别人都在那守着呢,咱岁数又小,能好意思走啊。现在行了,那边事基本弄完了,以后时间就多了,来回跑呗。”

二大娘虽然是个头脑够用特别伶俐的女人,但必竟也只是一个在山沟里活了大半辈子的女人,点了点头说:“买卖那么大,肯定得个个儿看着,不能指望别人,没事多回来看看就挺好。”

人的基本判断来源于大脑的记忆理解,所有我们平时要多学多看多出去走走。没有人天生比别人差多少,也没有人天生比别人强多少。

拉了几句床话,张兴明感觉二大娘有了疲意,就让二大娘休息一会儿,拉了小兵出来。

到外头小兵问:“拉我嘎哈呀?”

张兴明说:“你妈累了,让她躺一会儿。身体还没恢复呢。”

小兵抬头看着远处的山峰,突然说:“你说,要是没有山,咱这边还能这么封闭这么穷不?”

张兴明笑着说:“怎么的?想学愚公?”

小兵笑了,说:“得了,没有那志气,就是有点感慨,生在城里的人命真好。”

张兴明问:“小宏大哥现在咋样?”

小兵说:“他那边还行,总写信。说是在什么军产管理所上班了,不在一线部队了,比原来能轻巧不少。”

张兴明点了点头,这个堂哥从此以后一帆风顺,再无波折,到是所有堂兄弟里气运最好的一个。

院门外头有人喊:“小伟,小伟啊。”

小兵问:“谁?”跑过去,开了门,是对面老院老爷的老儿子,问:“有事啊叔?”

老叔笑了笑说:“我爸说让你们中午上俺家吃去,我过来跟你们说一声,别弄饭了。”

小兵说:“可行了,俺们这十来个人呢,你可别张罗了,俺家这都做上马上好了。你们吃你们的吧,真的。”

老叔抬头往房上看了一眼,能看着烟囱上冒着的柴烟,憨憨的笑了笑说:“这扯不扯,我寻思还早呢,光顾着杀鸡了,要不我把鸡拿过来你们个个儿炖炖吧。”扭头要回去拿。

小兵伸手拽住他说:“别老叔,俺家这真弄好了,回头我和二明就走了,家里就我妈她们仨人,我妈这病刚好不能吃油腥,你拎过来白瞎了,不跟你客气。”

老叔挠了挠脑袋说:“这事整的,多不好啊,还寻思叫你们来家吃顿饭呢。”

张兴明走过来,笑着说:“下回,下回俺们回来上你家吃饭,行不老叔?咱一家人整这么客气嘎哈呀。”老叔笑了,接过张兴明递过来的烟说:“那行,那说好了啊。”

小兵松开手说:“行,说好了。你回去忙去吧,屋里人太多了,就不请你进屋了。”

老叔掏火柴把烟点着,美滋滋的抽了一口,说:“那我回去了,灶还烧着呢。”扭头回去了。

小兵关了院门对张兴明说:“还是钱儿的面子大呀,我在这住十好几年了,也没看他来喊我吃回饭。”

张兴明看了一眼那边老叔已经进了自家院子的背影说:“远来是且近邻无亲,原来都穷成那样了,谁家有余粮能天天请客啊,门对门住着又不是且,你敢说你没在那院吃过饭?小时候?”

小兵摸了摸头发想了想,点头说:“吃过,一顿两顿的肯定吃过,这些年呢。小时候懂啥,看着吃的就吃呗。”

小伟哥出来抱柴禾,问:“你俩嘎哈呢?”

第548章 哥哥们都要结婚

小兵说:“那院我老叔,过来喊咱们去他家吃饭,说杀的鸡,我说咱做了。”

小伟哥点了点头,架梯子爬上去拽柴禾,说:“现在还行,你们都没回来前,过来喊过我好几回。”从柴垛里抽出一捆来,张兴明和小兵上去帮着接下来放到地上。

张兴明问:“二哥这柴禾都你自己打的呀?”

小伟哥把梯子靠到房根,拿镰刀挑开柴禾上的捆藤说:“我不打谁打呀,我六叔帮我弄了几天,那屋老叔给了半车,我个个儿也打不了这么些。”

张兴明扭头四下打量了一圈院子,新房是直接建在自家地里的,房后一片都是自家菜地,想了想说:“二哥,要不把房子卖了,你们都去市里得了,家里就指你一个人弄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小伟哥歪着头看了一圈,点了根烟说:“这房子才盖几年啊,能舍得啊?”

小兵也摇着头说:“我妈不能干,这可是他俩一锤子一镐头攒出来的,能扔下吗?”

张兴明说:“事得两头看,去市里怎么也比窝在这强,活的也没这么累,而且机会也多。再说了,你们将来不结婚不要小孩啊?你们打算将来自个儿孩子还在这爬山下河在地里拱一辈子?”

小伟哥和小兵都沉默下来,小伟哥吐了一口烟,淡青的烟雾慢慢的在风里变幻着。

张兴明说:“要不这么的,房子留着,让老叔他们给照看一下,地租给他们种,家还是你们的。先过市里去住一段看,行不?其实在那边对二大娘养病也有好处,小颖姐直接在那边上班,小兵上学,二哥你到时候自己寻摸着看想干点啥,行不?实在想回来再回来呗,房子又不能跑了。”

小兵看了小伟哥一眼说:“我觉着行,二哥你说呢?”

小伟哥把烟头扔地上踩灭说:“去了靠啥生活呀?城里干啥不得钱。”

张兴明搂住小伟哥肩膀,笑着说:“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不拿我当哥们是不?咱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懂不懂?要不是怕你们想的多我早就直接拿钱给你们了,话说回来,你种一年地挣多少钱?付出多少?我也不说别的,我永风街道边摆个煤炉子煮茶鸡蛋都比你这挣的多,进城不只是换了个生活的地方,而是换一种生活方式,懂不?”

小伟哥笑了笑说:“你钱是你的,要你钱嘎哈呀?靠你养着活着还有啥劲头了。”

张兴明说:“得,我也不劝你,你自己琢磨吧,不过小兵肯定是在城里了,那头上完学能留下,二大娘和小颖姐搬过去吧,小颖姐上班,自己挣钱养你妈,行吧?你自己随便,我不管,不过咱说好啊,等你将来有孩子了,孩子肯定是要去城里念书,这可你说了不算。”

小伟哥嘿嘿乐了几声说:“没有影的事呢,说的像真的似的。弄弄看吧,要是有挣钱道我也不是死心眼的人。”

小颖姐走出来站在门口喊:“二哥,你柴禾是现上山打的呀?这么半天。”

小伟哥俯身抱起柴禾往屋里走:“来了来了,说了两句话,急啥呀。”

张兴明问小兵:“二哥有对像没?”二大爷家几个孩子岁数要大不少,小宏大哥66年的都22了,小伟哥20,小颖姐18,小兵和张兴明同岁,15,生日比张兴明大一个月。

小兵挠了挠脑袋说:“原先好像给说过一个,齐家子的,这两年我妈这一病给耽误了,现在啥样我也不道呢。一会儿问问呗。不过我大哥是要结婚了,上回信里说了一嘴,就在当兵那头,领导给介绍的,可能就今年明年的事儿。”

张兴明愣了一下说:“没说准时候啊?咱们不去啊?”

小兵说:“我大哥的意思是不用去了,来回折腾。他那边也没准备大办,就是请领导同事吃个饭就算结了,房子是单位上的。”

张兴明想了想说:“我打发人过去看看,定好日子咱们还是去一趟吧,弄的像咱家没人似的。在哪个市?到时候我送他们市一份大礼,请那市长给咱哥证婚去,以后咱哥在那边日子也好过。”

小兵想了一下点头说:“这事我看行,我哥一个人在那边混的确实不容易,说的挺轻松的,现在这世道谁心里还没点数,哪有容易的事。”经过家里的这次动荡,小兵好像一下子成熟了不少。

张兴明问:“在哪?在吉林是吧?”

小兵说:“在白城。真要去啊?”

张兴明说:“去啊,为啥不去?你哥这辈子能结几次婚?咱们这些兄弟不去将来不遗憾哪?”

小兵笑着点头说:“那到是,就是太麻烦了。”

张兴明说:“你们哥们的心眼都随你妈,想的太多。咱们是哥们,说这些有意思啊?”

小兵嘿嘿笑了几声,有点不好意思。

小颖姐甩着手上的水走出来,站在台阶上问:“你俩站那嘀咕啥呢呀?”

张兴明说:“说你家小宏我大哥结婚的事呢,我说咱们都得去。”

小颖撇了撇嘴说:“咋去啊?我哥说结完婚领嫂子回来。”

张兴明问:“二哥对像现在啥情况?”

小颖姐扭头瞅了一眼屋里,说:“够呛,家没钱,我妈治病花空了,没钱拿啥娶呀。”

张兴明说:“你们是不是都有病啊,没钱不知道说一声啊?能用多少钱?二哥自己不说你们也不能说啊?”

小颖姐说:“说了二哥不得翻脸哪,他那脾气。再说这两年我妈看病,也没功夫弄这事呀。”

张兴明说:“对方家哪的?要多少钱?”

小兵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人我都没见过。”

小颖姐说:“人家到也没说要多少彩礼啥的,那你能一点不出啊?”

张兴明问:“咱家这头一般彩礼多少钱,现在?”

小颖姐说:“聘礼,办事情啥的,不得个几千哪,三四千块钱肯定得。”

三四千块钱,对于城里人或许真不算什么,但在88年的农村,真的不少了,这时候一户人家一年到头的总收入都到不了一千块钱。

第549章 给小伟哥定亲(求正版订阅)

张兴明巴搭巴搭嘴,看了小兵一眼,问小颖姐:“你知道那家在哪不?”

小颖姐说:“知道啊,嘎哈?就齐家子。”

张兴明说:“二哥自己是啥意思?想不想娶人家呀?对方怎么样?”

小颖姐拢了拢头发蹲下来,说:“不敢问。那家还行,这不前两年俺家又盖新房子又弄啥的,人家觉得俺们过的还行,说媒的就来了给拉的芡,中间见过几次吧。后尔我妈病了就撂下了。”

小伟哥推开屋门出来说:“还唠啥呢呀?小颖进来准备吃饭了。”

张兴明摆手喊:“二哥二哥,过来来,我问你点事。”

小伟哥出门过来,在台阶上坐下掏烟,问:“嘎哈?”

张兴明说:“大哥结婚你想去不?”

小伟哥说:“想啊,能去还不好啊,你要去啊?”

张兴明说:“也不知道他们定了日子没,我先问一下,要是来得及咱们都去。”

小伟哥点着烟,点了点头说:“行。”

张兴明又问:“二哥你想啥前结?”

小伟哥愣了一下,瞅了小兵一眼说:“咋扯我身上了,我又不急。”

张兴明说:“是我问你。你就实话,你想结不?”

小伟哥抽了口烟,想了半天说:“结婚谁不想啊。”

张兴明说:“除了钱的事,还有别的差头没?你觉得那家行不?”

小伟哥说:“还行,都是种地的,能有啥差头,也就是谁家粮多点谁家地少点的事,他家原来还不如俺家呢。”

张兴明说:“你要是觉得对方行,那咱就去提亲去,年后就结了,行不?”

小伟哥想了想抓了抓头发说:“算了,我也不急,我才20呢,再等二年吧。”

张兴明说:“二哥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呀?自尊心是往自己家哥们身上用的啊?几千块钱的事儿,我那几台车光油钱一个月都不止这点,你是看不上我还是不想认这门亲哪?来来,你说个痛快话,不行我马上走,以后我也不来讨你烦了,行不?”

小伟哥搓着手笑了一下,说:“这说的哪的话了,咋能呢。”

张兴明说:“别扯那些,你就说吧,我钱你用是不用?”

小伟哥抬头瞅了张兴明一眼,舔了舔嘴唇又咬了几下,说:“我能挣着。”

张兴明说:“挣不挣着是以后的事了,到时候你有钱了可以还我,现在你用不用?”

小伟哥瞅了小兵一眼,低头盯着地面抽了两口烟,说:“行,你借我吧,我以后有钱再还你。还有我妈看病的钱。”

张兴明说:“那个别和我说,有能耐你去和我妈说去,看我妈不大耳刮子削你。”

小伟哥摸了摸脸,笑了,说:“我三婶都削过我一回了,我可不敢和她说这些。”

张兴明看小兵,小兵笑着说:“上回接我妈回来我二哥也去了,完了在那说让我三婶算下账啥的,让我三婶削了个嘴巴子。”

张兴明说:“该,你这性子就是欠削。走,吃饭,吃完饭咱去齐家子。”

小伟哥一下抬起头,看着张兴明,张兴明说:“咋的呀?你不愿意啊?你要真不想娶咱就算了,要是觉着行那就去,你能等起,人家也能等起啊?等两年特么孩子都有了,你娶西北风啊?”

那会儿东北农村的传统还是流行保媒,父母直接就安排了,自由恋爱的也有,但真不多,成功的也不多。其实这是老百姓自觉免除近亲结婚的一种行为,都是四村八寨的连姻,那会儿交通也不便利,农村人又忙,也不可能自己出去到处找去,保媒的行业就应运而生了。

小兵过去推了小伟哥一把说:“别默叽啦,进屋吃饭,吃完饭和我妈说一声,还能冲冲喜呢。”

不伟哥就不吱声了,扔下烟头站起来进屋。

这头桌子支好了,小颖姐正扶着姥姥下炕,姥爷坐在炕沿上穿鞋,二大娘已经起来了,在炕沿上坐着,李淳他们几个在往桌上端菜端饭。

坐下吃饭,也没人喝酒,老张家喝酒的少,要么就是办事情,要么就是来人去且的才弄点酒回来,老辈人除外,好像老辈人不分男女都喜欢整一盅。

十个人围着桌子热热闹闹的,小颖姐叽叽喳喳的说小宏大哥结婚的事,完了就扯到小伟哥身上了,张兴明说:“一会吃完饭我和二哥去齐家子,把事定下来,二大娘你就在家等着信吧,这一下子两儿媳妇进门,明年就能抱孙子了。”

二大娘就笑,说:“那可挺好,等明儿个小兵也有媳妇了,这心事也就了了。”

小颖姐说:“我呢?咋我不是这家人哪?”

大家笑起来,姥姥说:“你是女孩儿,又精又灵的还愁嫁啊,那会儿就得好好挑挑了,和娶儿媳妇不是一回事。”

张兴明说:“姥,姥爷,下午你们就在二大娘这歇着啊,想出去就下去转转,我和二哥去齐家子,晚上回来,咱们明天去我舅那。”

姥姥说:“行,呆一天儿,这是好事。四姓礼有啊?别失了礼儿让人笑话。”四礼就是烟酒糖茶,也有烟酒糖果的,没有一定,反正是四样。

张兴明说:“有,车上都有,随便拿几样就行了。”

二大娘忽然抹了一把眼泪,哭了,小伟哥问:“妈你咋的了呀?”

二大娘笑了一下说:“妈没事,妈这是高兴。现在这事你们几个都记着点儿,将来不能糊涂了。妈原来年轻那会儿就是犯糊涂。”

小兵说:“这高兴的时候你扯这些嘎哈,别哭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乐意呢,多好的事啊,我大哥结婚,我二哥这就定来了,多好,别哭噢。”

二大娘点点头,抬脸笑了一下。姥姥叹了口气,说:“过去的事了,别提啦。”

小颖姐忽然说:“二明说大哥结婚咱都去呢,那我爸咋整啊?”

二大娘抹了抹脸问:“要去啊?太远了吧?”

张兴明说:“就是不知道大哥那头是咋安排的,时间上来不来得及。”

二大娘点点头,吸了口气说:“信里也没说清楚,原来想着就不折腾了呢。”

张兴明说:“这算啥折腾啊,明天我就打电话回去让人问问,那头离的近,开车过去也就一上午。”

吃完饭,留汪红华在这边陪着姥姥姥爷,张兴明和二哥小兵李淳唐心五个人开了一辆车直奔齐家子。

第550章 二嫂家(月票+)

齐家子离张家堡有三十来里地,全是山路,是个地图上找不着的小地方,过去生产队的时候连小队都没算上的地方。

车顺着国防路往山上走,到了西山岭口的地方分路往东,这里就不是国防路了,路又窄弯又多的。

跑了接近二个小时才到了地方。张兴明心里对这三乡四镇跑媒的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靠着两条腿每天奔波在祟山峻岭里,不管冬夏,这挣的也算是真正的辛苦钱了,要知道这里大部分可都是荒无人烟的地方。

小伟哥说亲的这家姓王,准二嫂叫王艳,住在村子下坎的河边上,二间半瓦房,三间草房,院里养着猪鸡鸭鹅狗,房前屋后都是菜田。

车停在院子门口,里面的狗一阵狂吠,鸡鸭乱跑,几只鹅伸着脖子往外打量,论到看家鹅能甩狗好几条街,这玩艺一但成群那才叫百物规避万无一失。

远处街坊四邻凑在一起远远的看着议论,这会儿已经算是进入农闲了,地里活干完了,大姑娘小媳妇们就愿意溱堆儿在一起拉话干活,穿豇豆补衣服啥的,准备过冬。

张兴明看了看问:“就这家啊?二哥你下去喊人哪。下车下车。”

五个人下了车,张兴明和小兵去后备厢里拿了礼物出来,两条烟两瓶酒,两袋水果糖,还有两桶油,本来应该是两盒糕点的,这不是没地方买嘛,正好一共带了十桶油,直接拎了两桶过来,说实话这年头就是在城里今天这些也能称上重礼了,两条红塔山两瓶茅台在这年代是什么概念?

小伟哥脸红了,在张兴明和小兵的催促下走到院子门口,又扭头瞅了瞅两人,舔了半天嘴唇才喊:“王叔,在家没?王艳,我张伟啊,出来开门。”

喊了几声,鹅鸣狗叫声里,院里瓦房的屋门打开,一个扎着两个大瓣子的姑娘走出来,站在那往院子大门这边看,问:“谁啊?”

小伟哥说:“我,张伟,你爸在家没?”

王艳用手挽弄着瓣子梢走过来,说:“你咋过来了?家里活干完啦?找我爸嘎哈?有事啊?”扳开木别子,把院门拉开。农村不睡觉是不顶门的,熟人来了自己就能打开进去。

王艳的个子有一米六出头,比小伟哥稍矮点,脚上穿着矮跟圆头皮鞋,卡其色西裤,上身是一件白色碎花的小翻领半袖衫,一双大眼睛,第一印像有点腼腆,咬着嘴唇,说不上特别漂亮,但年纪摆在这,绝对能算到中上。

小伟哥挠了挠头,又扭头看了站在身边的张兴明和小兵一眼,问:“你家我叔没在屋啊?”

王艳一边打量张兴明几个一边问:“找我爸有事啊?”然后就看到了张兴明和小兵拎在手里的东西,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又拉了拉院门说:“先进来吧,在外头让人看着。”

小伟哥打头,五个人进了院子。

木头帐子,一架葡萄,猪圈,不算平整的泥土地,随处可见的鸡鸭鹅屎。不过一看就是打扫的挺勤的,东西摆放的也算整齐。

一条大黄狗过来闻味,几只鹅也抻着脖子过来凑热闹,鸡鸭到是跑的远远的看着。

王艳抬脚把鹅赶到一边,领着五个人穿过葡萄架进了瓦房屋里,大伙放下东西在炕沿上坐下,王艳去拿碗,小伟哥说:“行了不渴,你可别忙活了,我叔我婶呢?”

王艳看了看炕柜上的座钟说:“去前头老李家帮着干活去了,一会儿能回来。”红着脸不时的拿眼睛扫一下放在炕上的四礼还有张兴明这些人,两只手不停的搓弄着衣服角。

小伟哥又挠了挠头皮,舔了舔嘴唇说:“这是俺家我小弟,张兵,你叫小兵就行,上回你去那会儿他上学呢,没见着。这是我三叔家我弟弟,你叫二明就行,这仨哥是二明一起的。那啥,二明小兵,这是王艳。”

小兵笑着叫了声“姐”,张兴明直接来了声“二嫂你好。”把这一对全整成了大红脸。

说了几句话,气氛很尴尬,王艳扭捏了一下说:“你们坐会儿,我去,我去喊我爸去。”急匆匆的出去了。

隔了有十来分钟,房门一开,辟里扑棱的进了好几个人,王艳跟在最后头。

打头的四十来岁,黑红脸膛胡子拉渣的,边上的女的和王艳连相,一看就是她爸妈,再后面三个就不知道是谁了,进屋就盯着几个人看。

王艳爸说:“咋这前来了呢?家里活弄完了啊?”

小伟哥说:“嗯,弄完了,这几天沤肥呢。”

王艳妈说:“你妈咋样了?小艳人来了你咋也不给倒口水呢?”扭身出去拿碗去了,王艳跟了出去。

王艳爸在炕沿坐下说:“咋就你们几个过来的?”

张兴明说:“我二大爷家王叔你也知道,我二大娘身子不行,我二大爷出门扛活去了,大哥在外省部队上,现在家里我二哥最大,没办法,只能俺们来了,你也别挑俺们理。”

王艳爸点头说:“这挑啥理,我就随口问一句,他家情况俺们知道,也不容易。”

张兴明掏烟出来给大伙散,说:“我二哥今年也二十了,你家王艳姐我不知道,不过这事让我二大娘这病给拖了几年,咋的俺家也得过来给你们个说法,再问问王叔你和王婶的意思,要是没啥说头,咱就把事给定了,你们放心,该有啥俺家啥也不能少了。”

王叔接烟就着张兴明的手点了,看了看牌子,说:“你这人小话说的挺到,你能给你哥做主啊?”

张兴明帮一起进来的三个人点了烟,说:“这个肯定能啊,不能来嘎哈,王叔你放心,我说的话肯定做数。”

王艳妈进来,捧着五个小碗,王艳拎着暖壶给五个人倒水。这是待客,熟人啥的就不用这么费劲,外屋缸里有的是山泉,自己出去拿瓢舀着随便喝,不限量。

王艳妈把碗摆好,王艳倒水,她搓着手走到王艳爸边上坐下,说:“说实话这事都摆了几年了,那会儿王艳小,俺们也没着啥急,这瞅着都大了,别人家孩子该结的都结了,你说俺们能不急啊,前天还有人过来打听呢。要是今天你们不来啊,赶着下雪之前俺们也得托人带信过去。”

第551章 商谈

张兴明笑着说:“那可真是巧了,这不俺们来了嘛,有啥想法啥要求的,你们就直说,咱今天就把这事定了,行不行?”

王婶看了自家男人一眼,舔了下嘴唇说:“按理说吧,小伟家现在这情况俺们也知道,也理解,小伟这孩子呢,踏实,家里家外能担起来,是过日子人,俺们也没啥说的。就是吧,你看现在这事,俺家也不光小艳这一个,还有两小的上学呢,俺家这日子也不宽措,就是有心帮也帮不上个啥,你说这日子啊,唉,这也不能眼看着女儿过去遭罪呀,是吧?”

王艳爸说:“有吃有喝的遭啥罪,说点有用的。”

王艳妈想了一下,问小伟哥:“你跟婶说实话,你家这两年外头欠了多少钱?打算咋还?”

小伟哥脸上有点不是心事,刚要说话,张兴明说:“王婶,你要是耽心这个的话就没必要了,你们要是觉得我二哥干活过日子方面有啥问题你们就说,钱这方面你们放心,俺家不缺钱,累不着他们。”

王婶看了张兴明一眼问:“你是小伟三叔家的是不?以前也没见过。”

张兴明点头说:“对,他爸是老二,我爸老三,我大爷去世的早,我都没见过。”

王婶问:“你们家在市里边?你爸妈是干什么的?”

张兴明说:“我妈就在家呆着,俺家孩子多。我爸在杯钢。”

王婶问:“那你家条件能挺好呗?”

张兴明抓了抓头皮,谁说农村人纯朴好糊涂,你看这说话的艺术劲儿,这小弯拐的。

咳了一声,张兴明笑着说:“说来说去王婶你们耽心的就是我二大娘治病欠债的事。我二大娘治病没欠债,一分都没有,钱是俺家我妈出的,我爸和我二大爷是亲哥们,这不能叫欠债,就是他们要还我妈也不能要,还得削他们,你没必要耽这个心。”

小伟哥说:“我上回和我三婶问钱的事,让我三婶削了个嘴巴子了。”

王婶明显愣了一下,说:“哎呀,你们家的亲戚处的可真好,真行。”

张兴明笑着说:“主要是俺家条件能好点,要是穷的吃不上饭了想帮也没折呀,你说是不婶?”

王婶笑着说:“那到是。那,你家是怎么打算的呀?”

张兴明说:“其实我是今天上午才知道的这事,我二哥这人心事重,啥也不说。要不然的话咋也得来个大人,我妈要知道的话肯定能来。不过必竟有点远了,我就跑来了,你们别挑理,以后有见面的时候。

俺家这边我说话肯定能做数,你们也不用耽心啥,日子他们两个过,其他啥事也不用他们管。要是你们觉得行呢,咱就定个日子,这事你们说了算,到时候是在张家堡办还是在市里办你们拿主意,都行。”

王婶瞅了瞅王叔,有点难以起齿的样子,张兴明秒懂,把放在炕上的东西往一起规了规,从兜里掏出一个红纸包放在上面,说:“俺家肯定是有诚心的,这也就是点意思,那啥,俺们去院里站会儿抽根烟,你们商量一下。”

扯了小伟哥一下,五个人站起来走到院子里带上房门。小伟哥说:“你俩上厕所不?我去撒泼尿去,紧张。”小兵和他一起去了房间头的旱厕。

屋里。

王艳对她妈说:“妈你说你都说了些啥呀,人家妈有病了咋的了?谁还能顾意得病啊?总说总说的。”

王艳妈瞪了女儿一眼说:“我那还不是为了你好,要是欠一身债咋弄?你过去就得天天帮人还债。”

王艳说:“真不讲理。要是我和小伟结婚了,你俩要是病了我就不管呗?是不?照你这意思不就是不管吗?那个个儿爹妈能不管哪?别说欠点债了,砸锅卖铁不也得治吗?他要真不管我还不敢嫁呢。”

王艳妈伸手到王艳身上拍了一下:“怎么说话呢你。”

王艳躲到老爸身边说:“爸你给评评理,我说的不对呀?二叔三叔,你们说我说的对不?”

王艳爸恋恋不舍的把手里的烟头掐了,说:“孩子说的也对,有手有脚的,岁数也不大,啥事过不去。看这样,他三叔家这条件不是一般好啊,你看看这,抽的都是红塔山。”

王艳二叔指了指炕上的东西说:“你没看那头啊,两条塔山两瓶茅台,大哥你找这姑爷能耐了。”

王艳妈走过去看:“真的呀,我还没注意瞅呢。哎呀,真的呀,这还两桶油呢,这得多少钱?”

王艳二叔说:“怎么的也得七八百了,你看看那彩礼给了多少?看样也不能少了。”

王艳妈拿起红纸包打开,王艳三叔说:“行了,这姑爷子定了吧,人家这心够诚了,小艳过去日子屁不了,这一撂咋也有四五千了。”

王艳妈数了一下,五千整。扭头问王艳爸:“五千。这咋整啊?我还寻思他家条件不能行了呢,早知道前两天老拐来我就直接回了,这事整的,现在咋整?”

王艳爸说:“你一天哪,就能整事。咋整,回了呗,孩子也相中小伟了,人家也没啥毛病的。”

王艳妈拿着钱看着炕上的东西想了想,点头说:“那就回了吧,我去说去。那啥,小艳,一会儿你直接跑着小伟他们出去玩几天去吧,要是那边来了看不着你也就没事了,到时候我再说说。”

跟着王家哥仨一起进来那个说:“小伟这三叔家能耐呀,要是处好了以后小艳他们能进城也说不上呢,那头要回就赶紧回,别扯到最后再出点啥变故的。”

王艳妈问:“咋了?栓子你看出啥啦?”

几个人都看着他,栓子说:“你们没看着门口那车呀,那车市面上刚有人家就开上了,能不是能人哪?那一台最少也得四五十万呢。再说你们没看着车牌子啊?奉天5号车,那谁都能坐啊?”

王艳问:“舅,啥叫5号车?”张兴明换车,牌子自然也换过来了,他这个顾问的头衔摘不掉,那辆奔驰直接留给政府搞接待了。

第552章 打包带走

栓子说:“那是大领导的车,在咱省都能排上号的,至少排前五,你们想去吧。”

王艳妈目瞪口呆:“真的呀?你咋知道的呢?这事可不能瞎说。”

栓子把烟头扔地上说:“这事能瞎说吗?干部的车牌子那是有规定的,从大往小排,你以为谁都能挂啊?以后出门看着这种小号牌子都离远点,那肯定是大领导,错不了。”

王艳妈说:“妈呀,那咋让小孩随便开出来了呢?”

栓子说:“人家自个儿家的事谁能管的着,行啦,把人喊进来定日子吧,听我的。”

王艳爸说:“小艳去喊去。”

王艳出门把张兴明哥五个叫了进来。

进屋,散烟,坐下。

张兴明笑着说:“商量好啦?那咱今天能定下来不?还是再找个时间让我妈来一趟?我爸没啥时间。”

王艳爸说:“其实俺们也相中小伟了,两孩子也能看对眼,主要就是小伟家这事拖累了一下,俺家你婶就有点怕孩子吃苦,这你们也理解点当爹妈的心。”

张兴明说:“这个不用说,俺们能理解。”

王艳爸说:“那俺们这头也就没啥说的了。办事你们是打算怎么办?”

张兴明说:“这事吧,我也没啥数,我不太明白你们这边的礼数,到时候你们家商量一下看吧,你们家这头要办的话俺们全力配合,需要啥俺们出啥。俺家这头在张家堡办也行,在市里办也行,你们觉得怎么好咱就怎么来。完了以后,市里永风那也有他们房子,他俩想在张家堡住也行,想去市里也行,看他俩自己的意思,反正房子在那现成的。”

王艳妈脸上一喜,问:“你们在市里还有房子啊?”

张兴明点点头说:“有,过两天我二大娘和她家我姐就挺过去了,那头条件好点,我二大娘养病方便,完了小兵现在在市里上学,也住那头。张家堡这边呢,他俩要是呆就只有他俩过日子,别的不用他们。要是不想在张家堡呆就把地租出去去市里。”

王艳妈问:“市里那头房子多大?都去了这些人能住下啊?”

张兴明说:“不住一起,我二大娘和我姐住一套,小兵住俺家,二哥二嫂要是去了自己单独住一套就行,房子不缺。”

王艳爸说:“没啥用,人过去了户口还是农村,将来孩子上学还是麻烦。”

张兴明说:“这事你们不用操心,我今天和二哥也说了,将来他们要是有小孩了户口直接落俺家,在市里上学。”

王艳妈拍了一下巴掌问:“真的呀?”

张兴明点头说:“真的,现在我四叔全家都搬过去了,我五叔家孩子就在俺家呢,三岁,上幼儿园呢。主要就是这头还有房子地啥的,要不其实直接适户口最简单。”

栓子说:“那么的,这马上冷了,年前大冬天的来回跑也不得劲儿,明年开春办,小伟你留个八字,我找人给合一下,明年五六月份选个日子,行不?”

王艳给介绍:“这是我舅,这是我二叔,这是我三叔。”

张兴明和小伟哥小兵三个就起来见礼,辈小了麻烦哪。

张兴明瞅了瞅小伟哥说:“行,舅你说话了就按你说的办,俺家这头没啥说头,事让你们满意就行了。”

王艳爸说:“那就这么定了吧,小艳你收拾收拾,和小伟他们出去玩几天去吧,山路不好走,我也不留你们吃饭了,早点回。”

张兴明就懵了,这是啥节奏,事定了直接领人哪?嘴上说:“行,正好我大哥过两天结婚,到时候二嫂跟俺们一起过去凑凑热闹,正好一家人也聚一起见见面。”

王艳爸说:“老大要结啦?在哪办?俺家也去凑个热闹。”

张兴明说:“心俺家领了,太远了,我哥在部队上,在吉林呢,就在部队上结。”

王艳爸说:“那是有点远。家这边不办哪?”

张兴明说:“还不知道大哥咋安排的呢,这通信也不方便,我前一段时间又在京城,具体的还不知道呢。要是这边办的话肯定来和王叔王婶你们说一声。”

几句话的功夫,王艳收拾好了一个小包过来:“行啦,走吧,再磨一会儿天都黑了。”

小伟哥喜表于色啊,张兴明彻底懵灯,谁来说说,这到底是啥节奏?这算不算干柴烈火?啊呸,那个时不我待啊。

王艳爸看了看时间站起来说:“行,那就赶紧走吧,车开慢点,山里路不好走。”

张兴明一看这架式,我操,这就送客了啊,啊?

还说啥,走吧。

五个人,哦,六个人出了院子,上车,幸好这车大,小伟哥和王艳都瘦,后面坐四个人没问题。

车离了村子原跑返回,走的都看不着村子了,王艳才吁了口气放下心来的样子,对小伟哥说:“你咋这前才来呢?再晚来两天我都嫁出去了,看你上哪找我。”

小伟哥问:“我得干活呢,这不干完活就来了嘛,咋了?”

王艳说:“我妈一天耽心这耽心那的,前两天那个死老拐又跑来给说了一个,我妈就答应人家来和我见面了。我这两天也闹的慌,正想找个借口跑呢,你就来了,咯咯,算你运气好。我不在家我妈回人家就有话说了,要不也是麻烦。”

张兴明恍然大悟,就说吗,这年头再不矜持也不至于刚提亲就打包跟着走啊。

王艳的性格挺开朗的,说了几句话大家就熟了,必竟是一家人。

她扒着座椅靠被问:“二明,这车是省里领导的啊?我舅说是5号车,是大领导的,咋给你开了呢?”

张兴明摸了摸鼻子说:“嗯,这么说也行,牌子是省委的,不过车是我的,我自己的。”

小兵笑着说:“艳姐,二明就是大领导。”

王艳扭头往前瞅着张兴明,问:“真的呀?哄我吧,这么大点呢。”

小兵说:“这能哄人吗?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这兄弟老厉害了。”

张兴明说:“行啦,你可别替我吹了,让二嫂笑话。你这段时间学校能请假不?咱们去大哥呢不得半个月啊?”

小兵愣了一下,说:“去呆那么久啊?”

张兴明说:“咱们提前去,办完事也不能马上走啊,最少也得七八天吧?然后好不容易出去一次,你不想看看玩玩啊?”

第553章 记忆中的路

小兵想了想点头说:“是,确实。那行,我和学校请十天,然后早点走晚点回呗,一拖就够了。”

张兴明点头说:“行,那头你自己安排好。这事我去说不太好。”

小伟哥说:“那我妈去不去?那身子能行啊?”

张兴明想了一下说:“看二大娘自己吧,她要想去就去,咱自己开车过去,到是累不着。算了,我还是问问大夫吧,看大夫怎么说,二大娘自己肯定是想去,万一不行的话也是麻烦。”

小兵说:“对,我也觉得问下大夫好。”

张兴明问李淳:“上次那大夫的联系方式你们手里有没有?”

李淳点点头说:“有,回去我就问。”

张兴明说:“再和白城驻军那边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安排住他们那里,去的人多,在外头可能不太方便。小兵,具体地方是哪?”

小伟哥说:“红城,我哥现在在红城。”

张兴明对李淳说:“红城,看部队那边有没有宾馆,如果没有的话再联系当地政府,咱们就大大方方的过去。”

李淳点了点头。

张兴明盘算了一下,说:“咱们四个,这就是十一个人,我爸我妈估计肯定得去一个,十二,小颖姐要不要去?”

小伟哥说:“暂时不算吧,要是我妈不能去她不得在家照顾我妈啊?”

张兴明说:“那到是没事,有阿姨呢,她要想去就让她去吧,十八九岁了哪也没去过呢。十三,我四叔五叔这些通不能知他们去?”

小伟哥抓了抓头皮说:“不能知像不好似的,但是你通知了他们也是难心,一走十来天呢,家里能扔下啊?”

张兴明说:“那就算了,让我爸代表吧,等大哥领大嫂回来再聚一聚,那李哥,就接十五个人通知吧。”李淳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窗外说:“这道冬天车咋开呀?这悬崖峭壁的,一出溜不得掉下去啊?”

外头这会儿全是烂石涧,一头是悬崖,另一头几乎是垂直下去几十米深的大沟,整个沟壁和沟底没有水也没有树,全是巨大的石头。

小伟哥说:“走啥车呀,这头人都是靠脚的,冬天夏天一样,顶天有几辆自行车。”

王艳说:“那头还有道,奔县城的,就是绕远,冬天走那头的多,也有客车。”

张兴明问:“那头通哪呀?”

小兵说:“清河城,我五叔家那里头,和张家堡这道正好是个圈,两头都到县城,那头远点。”

张兴明问:“你走过啊?”

小兵摇头说:“没走过,清河城我都没去过,听同学说的。我有同学家在那边。”

一路闲聊着,终于到了西山岭口这里,上了国道就好走多了,路也宽了,在岭顶上就能看到张家堡。

张兴明扭头往另一边看,说:“原来小时候来张家堡,都是从这边火车站爬山上来啊,那时候可没有客车能坐,现在方便多了。”

小兵说:“你也爬过这坡啊?哦哦,对,你小时候在这边呆好几年。掉雪窝子里过没?从这往下一到冬天全是躺着下去,根本走不了,不小心就出溜雪窝子里去了,我掉进去好几次。”

张兴明说:“那你命挺大呀,进那里还能爬出来?”

小伟哥笑着说:“这不是坡上嘛,窝子捂不住人,直接穿出去了,就是弄一身雪,那脖子里裤腿里全是雪,老遭罪了。有时候运气不好衣服划个大口子。”

王艳往路边坡下看了一眼,啥也看不到,问:“不会顺着道走吗?”

小伟哥说:“那道是弯来弯去的,坡那么大,走直线谁也下不去啊。等一落雪,刚开始还能走,等雪大了踩实了就完了,只能顺坡往下滑,这大坡你还想拐弯啊?直接就冲下去了。”

张兴明说:“二嫂你别听他俩的,他俩就是想这么干,人家都是从前面绕个远走的,他俩这是故意冲雪窝子。”

几个人笑起来,就像夏天故意踩水坑一样,小时候哪有不喜欢干这事的。

下了坡就算到了,过小桥进堡,停到打谷场。

打谷场上这会儿还挺热闹,村里的铁匠铺和瓦场都在忙活,磨米机也在轰隆轰隆的响着,秋收结束要进冬天了,修补房子磨粮食,修镰刀镐头锄头都在这个时候。

因为土质的关系,东北农村用的镰刀锄头镐头和南方不一样,完全是两种东西,损坏率也高些。

打谷场上干活的村民和打闹的孩子搅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不时的有孩子跑到汽车这边来,从车漆上看看自己的影子,仍后大叫着跑开。

小伟哥和小兵不时的和人打着招呼,张兴明就偶尔有个人才认识他了,他可是一个也不认识。姥姥和姥爷在南沟住的时候也很少来村里,事实上农村家家干不完的活,只有冬天,住的挨得近的会走动,那会儿大雪封路,姥姥和姥爷没事就更不会到堡里来了。

收拾好东西,六个人回到二大爷家院里。

看到王艳过来二大娘显得十分高兴,拉着王艳说了半天的话。

下午,六叔找了过来,虽然哑但是他相当聪明,回家一看炕上的东西和钱就知道是三哥家来人了。现在住上了瓦房,自己也有了地,手里也有了几个钱,六叔的日子也不像原来那么清苦了,脸上有了红润,好像还胖了一点,依依呀呀的说了一会儿话,留他吃饭却是怎么也不肯,自己回去了。

这边大家做饭吃饭,晚上七点多一点,大伙就上炕躺下了,姥姥姥爷住小屋,二大娘和王艳小颖姐住外间,张兴明小伟哥这六个住西屋,农村睡的就是这么早。

晚上的山村非常安静,或者可以用寂静这个词,静的你能听见风声,能听见远远的山里的什么在叫。这种静,让人的睡眠质量也特别好。

第二天早起,洗漱一番,吃了早饭,张兴明一行人和二大娘告辞出来,他要去县城看二红,这是老妈给的任务。小兵和小伟哥王艳也跟着一路,小伟哥和王艳平时是难得出来一次的,县城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城里。

留下汪红华继续在这照看姥姥姥爷,他们还要在这再住一天,姥姥姥爷白天出去在堡里四处转转,和老人们唠几句,对他们的精神也有好处。

早上七点过一点,两辆车出发。

第554章 县高中

早上七点出发,接近八点钟就到了,总共也就不到三十公里的路程,不过全程是在山里水边绕来绕去的开不快。

这会儿县城还不大,横竖几条街,楼不算少,不过相对来讲人口少了,不是很繁华。

车进了县城就全靠小伟哥指挥了,这里就他来过几次。

好在县城也不大,进了城顺主路走到镇中心转盘拐过来就到了县高,这会儿县高还没搬到河对岸凤凰山上去。

校园很大,几个人下车走进去,一路打听着找到女生宿舍楼,幸好县高这会儿学生还没后世那么多,要是有个几千万把学生就得直接找学校了。而且这个时间的学校管理也基本上是放空的,没有后世那么严格,连大门都不开,随便进出。

到了宿舍几个人就傻了,这好几层楼,咋找啊?喊哪?

小兵抬头瞅着楼上说:“你来之前没问问在哪班啊?”

张兴明说:“我这回回来还没见着小红我大姐呢,我妈也不道哪班,反正是高一。”

小兵说:“你舅家这妹妹挺厉害啊,我以为得比咱小几届呢。”

张兴明说:“跳了一级,原来比咱小一届,学霸型的小丫头,吱吱厉害。”

小兵挠了挠头,左右看了看,迈步往边走,说:“行啦,我去打听打听吧。”

过了一会儿,小兵走回来说:“高一宿舍在三楼,上去问哪?”

张兴明看看楼上说:“上去呗,要不咋整?”两个人上楼,李淳小伟哥他们都在楼下等着了。

也没有宿管,两个人畅通无阻的到了三楼,然后还是小兵堵住一个正要下楼的学生问:“同学,打听一下,你认识刘艳不?高一的。”

那女生想了想说:“三班的吧?你去306问问,那边是三班的学生。”两个人道了谢往里走,找到306宿舍,敲了敲门,没人。又去敲隔壁的门,一个女生开了门躲在门后问:“你们找谁?”

张兴明挤出个笑脸说:“你好,你认识高一的刘艳不?”

那女生问:“你们是谁呀?”

张兴明说:“我是她哥,从市里来的,来看看她。”

女生说:“上课去了都,这会儿都上课,你去教室找吧,高一三。”关上了房门。

小兵嘿嘿乐,说:“可不咋的,这时间不正上课呢嘛,你说咱们傻乎乎的来宿舍找。”

下楼,打听教学楼,经过一番长途拔涉千山万水的终于找到了高一三班的教室。

一个眼镜男老师站在讲台上点着黑板讲课,写了一黑板的弯弯勾勾张兴明一个也不认识,小兵听了几句说:“这老师还行,讲的挺好。”张兴明扭脸看向走廊的另一边,这话题打死都不接。

两个人在走廊里站了有十来分钟,一个路过的女老师瞅了瞅他俩问:“你们干啥的?”

张兴明说:“老师你好,我是这班刘艳的哥哥,从市里过来,大人托我来看看她,这不正上课嘛,俺们等等下课找她。”

那女老师打量了两个人几眼,过去轻轻敲了敲教室门然后推开,冲正讲课的男老师笑了笑,对学生说:“刘艳,出来一下。”就听二红的声音,答应了一声,走了出来。女老师关上教室门问一脸懵的二红:“你认识他们不?”

二红扭头瞅了瞅,然后皱着眉头看着张兴明,张兴明说:“我二明。”

二红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问:“你是二明?二哥?”

张兴明点点头说:“嗯,我妈让我来看看你。”

二红脸上现出惊喜的表情,笑着说:“你怎么长这么老高了啊,我就是看着眼熟,哪敢认呢。”扭头对女老师说:“高老师,这是我姑家我二哥,好些年没见着了,一下没认出来呢。”

高老师看了看张兴明,对二红说:“认识就行,那你们说吧,我回办公室了。”扭头走了。

二红走过来看着张兴明说:“俺们班主任。你咋找来的呢?从市里过来的呀?”

张兴明说:“没,昨天回张家堡了,你奶想回去看看。这是我二大爷家小兵,住他家呢。你这会儿能走不?”

二红点头说:“能,去哪?”

张兴明笑着说:“我是带任务来的,去你宿舍看看,然后咱们出去转一圈去,中午请你吃饭。”

二红笑了,说:“行呢,走吧。”

三个人下楼,又回到宿舍楼,爬上三楼,来到307。二红拿钥匙开门,张兴明说:“刚才上来问的306那女孩,她咋不去上课呢?”

二红开了门锁拉开房门说:“有病了好像。进来吧。”

三个人进了宿舍,宿舍里飘散着一股肥皂味,屋里靠墙两边是上下铺,单薄的铁架床,两边床中间扯着绳子晾着衣服袜子小裤裤什么的,中间摆着几张旧课桌。八个人一屋,屋里东西挤的满满登登的。

张兴明看了看,皱了下眉头,人多东西多其实也正常,但屋里感觉有点阴,凉嗖嗖的。

二红走过去说:“这是我床。”她住上铺。

张兴明过去伸手摸了摸褥子和被,褥子不算薄,下面是硬木板。被是鸭绒被,不过不是新的,一看就用了一段时间了,问:“这会儿晚上冷不?”

二红笑了笑说:“还行,等过段时间有暖气就好了吧。咋的?心疼我啦?”

张兴明笑了笑说:“你们有校服吗?平时是穿校服多还是穿自己衣服多?”

二红说:“有校服,可丑了,基本不穿,就升旗那天穿一上午。”

张兴明扭头四下看,问:“你衣服啥的都放哪了?”

二红从下铺床下拉出一个行李箱子来,说::“都在这呢,没地方收。”

小兵说:“这学校太不人性化了,俺们那边宿舍都有柜子,是不大,放点衣服啥的够用了。”

张兴明弯腰打开二红的行李箱,两套秋衣,一套运动服,估计就是校服了。几件衣服裤子,看上去倒是不旧,样式也可以,还有件羽绒服,这在这个年头算挺牛逼的衣服了,又好看又暖和。两条小裤裤,几双袜子,没有胸衣。二红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的高中生里算得上顶配了。

一盒面友一盒蛤蝲油就是二红的护肤品了。

合上箱子,张兴明问:“我那会和我舅说过你上学我管,你怎么不去市里念高中呢?”

第555章 逛街(双倍票+)

二红说:“这头一样,跑那老远嘎哈呀,用不着的。再说我姐回来也没说这事呢。”

张兴明说:“想去市里不?住俺家,不用住宿。”

二红说:“不了,都在这念了就念完吧,等考上大学再说,都一样。”这丫头不像小红大姐那么合人,自尊心超级强。

张兴明点头说:“行吧,你自己想好就行,我到是相信你在哪都能学好。走吧,出去逛逛请你吃饭。”

二红收好行李箱,三个人出了宿舍出来,二红锁好门,三个人下楼,这会儿在楼下看到了宿管大妈,正在织毛衣,抬头瞅了一眼没吱声。

张兴明扭头往楼上看了一眼,说:“要不在学校边上租个房子吧,住着能舒服点,洗个衣服干点啥也方便,还能自己弄饭,好不?”他看向二红。

二红说:“上哪租去呀,没有空房的,住人都不够呢。再说吃食堂也挺好的,不省的自己做了。”她大了以后只要不生气一说话就笑,嘴唇很薄,笑起来有点翻,已经是一个彻底的小美女了,还哪有一点小时候的影子。

县城这会不大,房子确实也不多。楼房很少,大部分还是瓦房。

张兴明问:“你问没问冬天暖气足不足?”

二红说:“问谁呀,老师也不在这住,高年级的不认识,应该能行吧,咋也比家里强吧?”农村取暖全靠烧炕,其实并不是特别暖和,要想暖和就得使劲烧,上哪弄那么多柴啊,一般也就是晚上临睡前那一会儿烧的挺热的。

张兴明问:“没有教师宿舍吗?”

二红说:“有,俺们老师没有在这住的。”

张兴明问:“有没有特别好的同学?玩的来的。”

二红说:“有啊,俺们屋几个都行,我下铺和对铺跟我最好,咋了?”

张兴明说:“我去学校给你弄间教师宿舍,你们三个搬过去住吧,也省得你一个人住害怕。好不?”

走到楼下,李淳和小伟哥他们几个迎过来。

二红扭头往上看了看说:“这不挺好嘛,老师住的比俺们这好啊?能弄着吗?你去了他就给呀?”

张兴明笑着说:“应该能行,一会儿试试呗。那是我二大爷家二哥,那是他媳妇。这是李哥,这是汪哥。这是我舅家我妹妹,叫二红。”他给大伙介绍了一下。

二红说:“哎呀我的妈呀,来一趟来这么些人,叫我有点受宠若惊啊。”大伙轻笑起来,张兴明说:“走吧,咱们去逛逛街,我还是第一次来县城呢,然后咱们在外头吃饭,中午我来参观一下你们食堂。”

二红拢了拢头发,她扎了一个马尾,但发质有点不好,断发挺多,不时的飘下来,说:“真要去逛啊?我啥都有。”

张兴明笑了笑说:“走吧,我好不容易来一回,你不得领我逛逛啊。”

二红就领着大伙往学校大门口走,说:“二哥你商场怎么不在县城开呢?”

张兴明说:“现在这边人太少了,开了也没几个人买,等你长大点了人就多了,到时候你开吧。敢不?”二红笑着说:“敢。是真的不?”张兴明点点头说:“真的,给你开个县城最大的。”

二红站住脚说:“那我不念了得了。”

张兴明上她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说:“什么话,你现在才多大点,毕业再说,再说你学习这么好,不念不是白瞎了嘛,将来念个好大学,进政府当官不比做买卖强啊。”

二红笑着说:“一天看我姐在那边好牛啊,我也想管商场,我姐能干我也能。”

张兴明点头说:“嗯,你肯定比我姐厉害,这个我信,不过你现在小,学还得上,将来再说,将来你想嘎哈我都管,行不?”

二红挽住张兴明胳膊说:“行,骗人是小狗啊。”

旁边传来一个严厉的男人声:“哎,你们嘎哈的?”

几个人扭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花白头发浓黑眉毛的男老师站在一边皱着眉头看着这边。

“你们几个哪的?嘎哈呢这是?在学校里拉拉扯扯的,哪个班的?”

张兴明看了看二红,对男老师说:“我是她哥,来看看她,完了办点事,咋了?”

男老师脸色好了一点,说:“这个点不上课出来嘎哈?你是她哥更不能影响她上课了。”

张兴明笑着说:“我平时在京城,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过来看看她,然后出去给她买点东西,也就一上午。”

男老师说:“班主任知道不?”

张兴明问:“你是?”

男老师说:“我是教导处的。”

张兴明说:“哦,你好。刚才和高老师见过了。”

男老师点了点头,扫了大伙一眼,转头进楼去了。

几个人出了校门,张兴明问二红:“用不用开车?远不远?”

二红指着前面说:“那边拐过去就到了,就那地方热闹。你开车来的呀,哇,好漂亮,我觉得比我姐那个还好看呢。”她扭头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三台车。小红大姐这会儿用的还是原来配的那辆巴依尔,和后世的设计比起来肯定会显得有点丑。

张兴明说:“嗯,大姐那边也马上换车了,公司的领导层用车都要换,都换成这种了以后。”现在整个集团中层以上干部正在逐级换车,原来的用车高级的归到行政使用,剩下的都就地捐给当地政府,88年的时候,政府用车虽然大量采购了几批进口轿车,但事实上仍然是僧多粥少,满地跑的最多的还是绿蓬小吉普,由其是公安口,下面派出所自行车还是主力交通工具呢。

二红看着汽车说:“全换哪?那得多少钱哪,好好的换它干啥呀?”

张兴明说:“那是买的别人的,这是自己生产的,自己人肯定得用自己的车啊。”

二红眼睛里闪着小星星问:“二哥你们现在都自己造车了啊?真厉害。我姐现在都能自己开车了,我想学她不教我。”

张兴明说:“你太小了,等你满十八了我让人教你,完了给你配台车,行不?”

二红飞快的点头说:“行,骗我是小狗。”

张兴明打量着街面说:“行,骗你是小狗,走吧,蹓达过去,你平时出来逛街不?”

大伙往那边走,二红说:“有时候礼拜天和同学一起出来玩一会儿。俺们还去过那边水库呢,可好看了,二哥你会游泳不?”

第556章 县城

张兴明摸了摸鼻子,李淳和张启生在边上弊着笑。

张兴明大人是个彻底的旱鸭子,游泳也学了,但是因为天生怕水,在这方面确实不行。

张兴明说:“我记着县城这边有温泉是吧?你去过没?”

二红说:“没去过,我有同学去过,说可好了,还说泡温泉对皮肤好,就是挺贵的,泡一次要好几十块钱呢,我可没钱去。”

张兴明瞅瞅二红问:“大姐平时不给你钱哪?”

二红扭捏的笑着说:“给,我攒着呢。”

张兴明问:“攒多少了?大舅平常不给你呀?”

二红说:“攒了三千一。我爸也给,没我姐给的多,我姐每回回来都悄悄的给我二百三百的,我爸一个月才给我十块钱。就是来这边上学了,才给了我二百。”

张兴明点了点头,看来小红大姐在这方面控制的还挺好,小孩子不怕给她好一点的条件,但绝对不能给太多钱,虽然二百三百在这年头也绝对谈不上少。虽然农村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几年时间能攒三千多也挺厉害了,而且看来小红大姐回家的次数不算很多。

县城的街道这会儿全是水泥的,很多地方已经残破不堪,但很宽阔。老式红楼建筑比较多,这也是整个杯溪地区的特色。

在历史上,杯溪做为中国的煤铁之乡,新中国的第一支枪、第一门炮、第一辆汽车、第一台发电机组、第一颗人造卫星、第一枚运载火箭都深深刻有杯溪烙印。杯溪市在80、90年代是相当繁荣的。

杯溪也是辽东省驻军最多的城市,甚至整个东北来说,这里的驻军无论是级别还是密度都是相当大的,陆军空军导弹都有,全机械化部队。在80年代全机械化部队全国也没有几支完整建制。

杯溪县城是六四军军部驻地。这是一只英雄部队,跨过鸭绿江,是当年珍宝岛战役的主力军,也上过老山。

当年珍战结束全军返回驻地的时候,整个县城的人都出来夹道迎接英雄,看着那一辆辆军车,坦克,大炮默默的驶过来进入“军沟”,没有鼓乐齐鸣,没有张灯结彩,也没有慰问表彰。英雄是沉默的。

“军沟”是老百姓对西山驻地的称呼。80年代经常有国家级的文艺团体来部队演出,不少老百姓都能跟着混进去欣赏一下,那会儿的部队不拒绝老百姓,看到了也就是笑一下,约束一下纪律。

整个县城的老百姓,多多少少都接受过部队的帮助,那会儿真的是军民一家亲。98年裁军,当时六四军原定是整编部队,当部队正在奉天执行任务的时候,突然被通知全军撤编,而原来他们的整编对像变成了整编他们的一方。二个月时间的大逆转,只因为那只撤编部队的某某某是某某某的儿子。

……

二红拽着张兴明的一只胳膊欢快的说着在学校里的一些趣闻:“我跟我同学进军沟去了,前进歌舞团来演出,那个把门的大姐姐真好,就让俺们进去了。我将来也想唱歌。”

张兴明笑着说:“刚才你还要开商场,这一会儿又要唱歌了,你还想干啥?”

二红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十五岁,正是梦想满天飞的年纪啊,人生最美好的季节。

李淳说:“我有战友在这边,原来老部队的。”

张兴明扭头看着他说:“那你去看看不?”

李淳犹豫了一下,说:“心里挺想去的。”

张兴明说:“那就去呗,难得过来一次,说实话你们这一辈子能见几次?去吧,我这边又没事。”

李淳想了想说:“先逛街吧,一会儿咱们一起去,我自己去就违反纪律了。”

张兴明没再说啥,

其实这会儿的县城对于张兴明来讲没啥可逛的,但二红就显得相当兴奋,不停的拽着他说着话,介绍着路边的一些商店,这会儿私人买卖已经不少了,沿街不少房子都改成了门市。

张兴明问二红:“你平时为啥不出来逛街,总在学校窝着不闷哪?”

二红说:“要学习啊,再说了,出来不得花钱哪,我也不想买啥,不买东西出来嘎哈?”

县城最大的百货商场和副食商店挨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张兴明总觉得国营商场里给人的感觉就是很阴冷,虽然也有不少人进进出出的买东西看东西,但就是显得十分冷清。

二层楼,上下转了一圈,给二红买了一些学习用品,买了两双鞋。衣服的样式实在复古,二红也看不上。从商场出来又转了几家私人小店,卖的服装鞋帽基本上都是从永风批出来的,二红喜欢一件小立领半长羽绒大衣,绿色的,张兴明花四百块买了下来,心里郁闷的要死,这衣服自己永风那边批才一百八。

不过二红显得特别高兴,这也就值了。一个小县城这私人老板就敢上这么贵的货,看来这边的购买力也没自己想像的那么差,有钱人还是有的。

那边小伟哥也给王艳买了些东西,张兴明又送了王艳一件羽绒服一双雪地鞋,这东西冬天相当保暖,在农村穿很合适,就是价格有点贵,农村人谁能舍得花这个钱。

小兵现在吃穿用度全是张兴明老妈管着,也用不着买啥,这孩子现在眼光相当高,一般东西也看不上。

一圈逛下来,时间才十点过一点,离吃饭还早,张兴明说:“要不咱去部队看看?”他问李淳。

李淳看了看表想了一下点头说:“行,见个面,出来正好吃饭。”

小伟哥和王艳接着逛街,剩下几个人回到县高门口开车,直奔西山。

一个简陋而又庄严的水泥门楼,四扇铁管焊的折叠式大门,右边一间警卫室,八米宽的水泥路伸向山里,路两旁全是树木,郁郁葱葱的遮挡住了里面的一切。

车停门口,李淳下车拿着自己和张启生的证件向警卫登记,在警卫一丝不苟的请示后,获得了入内的批准。野战部队的纪律是普通部队无法比拟的,你敢装逼他就真敢开枪,这可不是玩笑。

第557章 有一种速度叫学生饿了

顺着水泥路进到里面,在山间出现一片楼群,基本上都是苏式坡顶砖楼,也有几栋水泥板楼,在山坡上有几栋用现代眼光来看也相当有感的别墅,那就是老百姓嘴里的将军楼了。

部队有接待室,在一栋坡顶楼的一楼,很宽大,从接待室的窗户往山坡上看就能看到那几栋二层的将军楼。这里的建筑都是瓦顶,上面立着粗大的烟囱,缕缕清烟冒出来消失在天地之间。

在接待室坐了几分钟,几个人见到了王政委王少将,军长有任务去大联了。

泡上茶坐了一会儿,张兴明说明了来意,王政委笑着让通讯兵去叫人,然后客套了几句就离开了,走前说中午在食堂设宴,被张兴明婉拒了,自己也不是军方的人,这饭吃着也没啥意思,不过还是和王政委交换了联系方式。

李淳和战友见面,两个人都很激动,抱在一起老泪横流的样子,后世人真的是很难理解这个时代的人和人的感情的。

十一点过,几个人离开军沟,回到县城。

张兴明问了一声,二红还不饿,就决定去学校食堂看看,几个人再把车停到学校大门口进入校园。先帮二红把买的东西送到宿舍,然后下来去食堂。

食堂在教学楼后面,行政楼的一楼后半部分。

不大,整个大厅有一百来个平方的样子,摆着几张破旧的餐桌,学生们会打了饭回去吃,也就偶尔有老师会坐在这里吃饭。

这会儿食堂已经准备开饭了,镶着白瓷砖的饭台上蓝色木框打饭口里摆着一排铝盆,做好的饭菜就摆在这里,老师学生凭学校的饭票打饭,米饭三毛,素菜五毛,荤菜一块,不贵,也算不上多便宜。八毛钱能吃饱,二三块钱能吃的不错。

在食堂人员疑惑的目光中,二红领着张兴明和小兵顺着打饭窗口看了一圈,小兵说:“食堂还行,和俺们学校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二红说:“挺好的,能吃饱,咋也比家里炖的好吃。”

那年代农村家里做菜哪舍得放多少油啊,全靠水炖菜,又不舍得放味精,又没多少荤腥的。食堂这菜再差也是炒出来的,油就比一般人家里放的多些了,又有味精又有肉的,肯定就觉得比家里好吃。不像后世老百姓家里条件都好,啥都有,就会觉得食堂的东西越来越难吃。当然,后世一切向钱,变着法的压缩成本糊弄也是饭菜难吃的根本根源。

张兴明看了一圈也算放心了。88年到95年算是一个过渡期,整个教育系统默默的从教育工作者园丁为学生着想转变成了一切为了钱一切向钱看学生是个啥的生金利器。从那时起学校食堂开始流行外包,学校收一笔高昂的承包费,负责人拿一大笔辛苦钱,然后学生来承担所有结果。

二红是个馋嘴的小丫头,看了食堂里的饭菜就有点走不动道了,舔着嘴唇对张兴明说:“要不二哥,咱们在这吃饭吧。”

张兴明看着二红的样子哈哈笑起来,伸手搂着她肩膀说:“今天请你吃大餐,这县城里的饭馆你随便挑,吃好吃的。”

二红恋恋不舍的从窗口里收回来,想了一下,看了看表说:“我能叫我同学不?俺们仨可好了。”

张兴明说:“把你们宿舍那七个人都叫上吧,大伙住一个屋,不能厚此薄彼。”二红转了下眼珠明白了张兴明的意思,点了点头说:“行,那咱们吃点便宜的就行,你们在这等着啊,我去喊人。”

这会儿马上十一点半了,第四节课马上下课,正好是饭点。

张兴明和小兵李淳张启生四个人走到食堂门口外头,等着二红她们过来。

没几分钟,电铃声响起来,然后安静的学校里瞬间喧哗起来,轰的一声教学楼那边像炸了一样,人声脚步声沸腾起来,然后眨眼间就有学生跑到了食堂里。

小兵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流笑着说:“这速度,太吓人了。”

李淳和张启生也笑呵呵的看着越来越多涌过来的学生,这是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很美好。

张兴明问小兵:“你在学校也这样啊?”

小兵笑着说:“都差不多,看谁跑的快呗,先打着饭的显得牛逼,都是闲的。不过到中午是真饿,我还好点,在家天天早上吃的挺饱的,有些学生早上吃不着饭,有的家困难点的吃也吃不好,不抗饿。”

张兴明点了点头,看着眼前一下子把食堂添满的学生,自己本该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啊,可惜一步错步步错,自己离本该有的生活越来越远了。现在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对别人说,自己最大的错误就是创建了和祥,一天挣几个亿很痛苦?

这会儿学校还不是封闭式教学,家在县城的学生都回家吃饭,所以很快外面人就少了下来,开始有老师拿着饭盒走过来。

“二哥,这边儿。”

张兴明看过去,二红和几个小丫头站在教学楼边上跳着喊。

四个人走过去,二红对同学说:“这是我二哥,今天来看我,我二哥说请咱们去下馆子去。”

张兴明打量了几眼,七个人,有二个明显家庭条件要好一些,穿着打扮神情都和另外几个不一样,另外几个就稍差一些,有二个一看就是家里不富裕的那种,不过能供着女孩子来念高中,说明家里条件也就是差,但还能正常生活,而且家里大人眼光也够远。

这年头农村真正困难的饭都吃不饱,孩子一般念完初中就了不得了,大部分初中都没念。没有几个家庭能借钱来供女孩子上学,眼光没那么远,钱也没那么好借。这样家庭的女孩子一般小学毕业就务农成为家里劳动力,然后十五六岁就定亲,十七八嫁人,给家里换些钱财东西回来。

张兴明笑着说:“走吧,咱们出去吃饭,你们自己选地方,随便哪都行,爱吃啥就吃啥,你们几个商量着来。”

第558章 请客吃饭(推荐+)

十一个人走出校门,小伟哥和王艳过二人世界去了,中午不用张兴明管。

这会儿学校大门的门卫室有人了,看样是一个校领导,一脸严肃的站在那里,大门外有两个警察,张兴明点了点头,自己在学校边上没看着警站还有点奇怪呢,看来这边对学校驻警工作也做的还可以,要知道学校里的事情发生的最多的就是校门口,由其是上下学时间。

不过这会儿两个警察和那个校领导好像都有什么事情一样,表情严肃,又有点紧张。

张兴明也没想那么多,陪着几个小妹妹顺着马路走,让她们找饭店。

八个小丫头绝对能唱三台戏。

叽叽喳喳喳喳叽叽,八个人交头接耳的研究商量,但张兴明发现那两个家里条件比较好的和那两个家里条件不太好的明显没有什么交流。这八个小妹子分成三派,二红这一边三个人是中立派,和所有人都能说上话,另一边三个是贫穷自卑派,而那两个条件好的是典型的傲骄派,说话都要拉点架子弄个口型那种。

不过这年代的孩子相对还没那么复杂,条件好傲骄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人不坏,也没有瞧不起穷孩子的样子,她们和那三个女孩交流少是因为那三个孩子的原因,估计是觉得自己家比不上人家,自然就拉开了距离。

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和男孩子交朋友是完全不同的,男孩子只要顺眼了搂着脖子就是哥们,管你谁穷谁富的,你没钱啊?我有。

最后丫头们选了一家门脸看上去还不错的饭店,看样子以前应该是国营的那种,挂着两个蓝愰,不过里外进行了改造。李淳一马当先走了进去,小丫头们跟在李淳身后,张兴明和小兵,汪红华最后走了进去。

饭店里面不算大,摆着三张桌子,有两个包间,这年头也没几个人天天下饭店,饭店都不大。后世那种动辙几千平的饭店要放在这个时代能赔出血染的风采来。

饭店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的坐在那织毛衣,长的挺有风韵的,盘也挺靓,烫着波浪头,抬头看见大伙,放下毛衣站起来问:“吃饭哪?”水汪汪的大眼睛跟着正四处看的李淳转,这是李淳的工作,必须要里外看一遍心里有数。

张兴明说:“吃饭,弄两桌吧,一桌有点挤了,就坐外头就行。”

八个小丫头正好一桌,张兴明四个人坐一桌,老板娘拿着菜谱过来给大家点菜。

八个小丫头拿着菜谱又开始叽叽喳喳嘻嘻哈哈,老板娘拿着笔本站在一边有点嫌慢,皱了几下眉头。张兴明说:“老板娘,你这厨师有什么拿手的菜就去叫他准备吧,这边让她们几个慢慢点。”

老板娘问:“整几个?”

张兴明笑着说:“你们厨师拿手菜还挺多啊?整五个吧,一会叫她们再点几个就够了。”

老板娘放下笔和本子去了后面,一会儿出来走到桌边又拿起笔和本问八个丫头:“你们点好没?”

二红瞅了一眼张兴明,说:“我要个炒鸡蛋。”老板娘就往本上写,问:“还要啥?”

张兴明说:“炒什么鸡蛋炒鸡蛋,挑平时不常吃的点,点不出来挑贵的。你们要不点我就点了啊,到时候上来不爱吃别找我。”老板娘快速的把炒鸡蛋划掉,希弈的看着几个人,这年头进饭店吃碗面条的人可不少,难得来一波不差钱的。

二红咬了咬嘴唇说:“那我想吃葱爆羊肉,还有炒羊肝。”

那两个傲骄派的其中一个说:“扒牛肉条,还有烧麦,你们吃烧麦不?”几个人都点头,她在心里算了一下说:“弄三斤烧麦。”

那仨自卑派的瞅着菜谱发懵,咬着嘴唇瞅着二红她们几个和老板娘互动也不出声,张兴明对二红说:“让她们仨点两个菜,我这边点了五个了,差不多了,不够吃再要。”

二红把菜谱递给自卑三人组,笑着说:“快点,想吃啥要啥,我二哥好不容易来一回,下回说不上啥前了呢。”

三个小丫头相互看了看,红着脸接过菜谱看,一个丫头磕磕巴巴的问:“老老板,海参是是啥?”

老板娘笑着说:“海参哪?海里的东西,黑色的,可好吃了,来一个不?”

小丫头脸更红了,说:“可太太贵了。”

边上那两个就点头,这个时候饭店一盘海参二十多块钱,真的有点吓人。

张兴明站起来走到三个女孩边上说:“我是刘艳的二哥,你们都是她好朋友,所以我今天请你们吃饭,不用管价钱,想吃就要,别不好意思,行不?以后你们小姐妹好好处就行了。”

那丫头做了个深呼吸,点了点头说:“海海参。谢谢二哥。”张兴明对老板娘说:“行,葱爆海参,弄大盘的。”扭头问这仨:“还有一个,这是任务啊,必须完成。”

八个丫头都笑起来,这仨也不那么紧张了,边上另一个说:“我想吃大虾,我我从来没吃过大虾。”八个丫头有四个都点头。说实话辽东这边大虾也就是基围虾或竹节虾并不贵,不过在88年市场上还比较少见,而且怎么的也要比猪肉贵,农村人家哪有舍得买这个吃的。

张兴明问老板娘:“你虾怎么卖?”

老板娘说:“我给你算十五一斤,行不?我平时都卖二十一盘。”一盘也就差不多一斤了。

张兴明说:“行,弄五斤,炒二斤,再炸三斤让她们带回去吃。先弄这些,赶紧上菜吧。”

老板娘问:“一桌五斤哪?”

张兴明说:“弄五斤你还嫌少啊,俺们能吃完吗?她们点的除了大虾海参都只弄一盘,俺们这边六七个菜够了。”

老板娘咯咯乐起来,扭着腰去厨房了。

没一会儿炒菜的声音夹着油烟从后面传出来,这是这个时代饭店的正常情况,满屋油烟。因为这个时候专业的排烟设施还只有大城市有,也只有国营或者大饭店有,小地方安不起。

第559章 麻三

当奉天这边老百姓热火朝天的投入商海大街小巷全是各种店的时候,小县城这边一切才刚刚起步,这就是信息滞后时代的小地方的写照。

菜上的很快,先上来的是大虾和海参,辽东参是好东西,尤其是这个年代,基本都是野生,口喊和营养那杠杠的。大虾也是以野生居多,这会儿海边基围虾有的是,也不值个钱,都是一揸长的大个头。这会儿的虾场也就是围个地方,主要还是靠野生野长,只有海带是全人工养殖。

八个小丫头舔着口水咽着涶沫看着桌上的菜,张兴明说:“吃啊,能看进肚子里去啊?动手,一会凉了。”二红拿筷子一个人给夹了一个虾子说:“来,吃。”几个人开始吃,刚开始还挺矜持的,几口下去就不管不顾的闷头大吃起来。

这边张兴明四个人也动筷,确实也饿了。

等羊肉烧麦上来菜也齐了,清真馆的羊肉烧麦真的好吃,沾点辣油醋,一口下去满口生津。

正吃着,饭店门一开,进来五六个人,穿着打扮都挺潮的,牛仔服,皮夹克,毛衫,西装,茄克,有两个还烫着象头,这是这几年城里很流行的一种发型的,就是刘得华年轻时候那款。

一水的大皮鞋,踩的地面卡卡响(那会儿穿皮鞋流行打铁掌,一只鞋三个掌,像跳踢踏舞似的),一进来领头那个就喊:“老板娘,出来接客。”目光在张兴明和小丫头们身上飘过。

“滚犊子。”老板娘从后头走出来,:“麻三你是不是欠削了又?”

麻三,就是穿牛仔服那个,三十多四十不到的样子,说:“咋的呀?几天没见着能耐了是不?二哥要削我我认了,你能干过我呀?要不咱俩找地方比量比量呗?”一起来的都哈哈笑起来。

老板娘说:“一天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吃饭不?吃饭点菜,不吃饭滚蛋,我这有人呢,别吵吵八火的。”

麻三看了一眼张兴明他们这边,瞅着八个小妹子说:“哎呀,这几个小妹靓啊,是咱这的吗?以前没见过呀。”

老板娘说:“别扯蛋,人家都一起的。吃啥?进包间去。”伸手扯了麻三一把。

麻三回过头掸了掸老板娘扯过的地方说:“别动手动脚的啊,知道这衣服多少钱不?别仗着咱关系好就占我便宜,听着没?我便宜那么好占哪?再说了,二哥看着削我咋整?女人要懂规矩,懂不?”

老板娘说:“你二哥要在这一个大嘴巴子烀你北山去,就跟我嘚瑟。”

几个人扎扎乎乎的进了包间,老板娘拿着菜谱和笔本跟了进去,关上了包间门。

从几个人一进来本来嘻嘻哈哈抢着吃东西的八个小丫头就没声了,都低着头不敢看。这会几个人进了包间,八个小丫头都舒了一口长气,稍微正常了一些,头也抬起来了,相互看了看,二红低声对张兴明说:“二哥,咱走吧。”

张兴明愣了一下,问:“咋了?”

二红指了指包间,八个小丫头齐刷刷的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马上明白过来,笑着说:“没事,我不在这呢嘛,吃你们的,不用怕。”

二红瞅了瞅同学,问:“真的呀?”

张兴明说:“真的,我在这你们啥也不用怕,吃吧,这么多好吃的呢。”

二红对同学说:“接着吃,我二哥可厉害了,特别厉害,我爸说市长看着我二哥都客客气气的呢,咱不用怕。”

结果正好里面那几个人出来了一个,好像是要去上厕所,把二红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瞪着眼珠子扭头看过来问:“谁这么牛逼呀?哪个?哪个是二哥,来认识认识来。”看着张兴明四个人走了过来。

那个年代啊,说良心话,东北很乱,各种社会大哥二哥的都牛逼,最早挣钱的也是这一波人,啥派出所政府的根本不惧,而且越往小地方走这种现像越普遍。挣钱全靠打,占地盘的现像好像很正常,有竞争就砸,一言不合就动刀动枪。

由其是这种县城,山高皇帝远,更乱。那会儿天一黑真没几个人敢独走夜路,特别是年轻人,抢钱挨打太正常了,女孩更惨。

县城这边不知道为什么,从80年代末开始就成了远近闻名的粉灯区,驰名几百里那种,一个除了旅游资源别的啥也没有的小县城硬是在那个旅游业还没兴起的年代靠着粉灯区迅速的发展了起来。

于是也造就了这里的黑色秩序。这种生意不打不抢不砸怎么发展?

能行的占个地盘吃肉发财,差一点的在各老大中间溜边喝汤,不能行的就跟着老大打杂,南下北上的寻摸小姑娘,也是从这个时候起,流行起来一种新职业“鸡头”。这会儿鸡头在县城这里是光明正大的职业,手底下的鸡一只一个月向县局交300-500的费用,领个证就行了。

至于鸡从哪里来,坑懵拐骗抢迫,当然也有自愿的,但真的很少,和后世完全不同。

这个年头在社会上混不开站不住的人也做不了大买卖。

一直到90年代中期,市里组织了几次打击,先后扫荡了几次,社会秩序才恢复了正常。那会儿挺激烈的,像港台大片一样,枪战都是小意思。

……

老板娘听见声从包间里出来,快步上前扯住这人说:“你干什么左亮,拆我买卖是不?”

左亮扭头看了老板娘一眼,指着张兴明他们说:“不是二嫂,他们牛逼啊,市长看着都客客气气的,我得认识一下啊,这么牛逼的人。”

老板娘扯着他不松手,说:“人家说话干啥的关你啥事,赶紧回去。”

拉扯的功夫包间里几个人都走了出来,麻三问:“这嘎哈呀?亮儿,咋了?”

老板娘扭头说:“没你们事,进屋去行不?真想折我买卖是吧?”

左亮手还在指着张兴明几个,对麻三说:“这几个不知道哪过来的,在这装逼呢,和这几个妹儿说啥市长看着他都客客气气的,我这不是想认识一下牛逼人嘛。哎,谁是啥基吧二哥呀,站起来来。”他抬腿踢了张兴明他们吃饭这桌子一脚。

八个小丫头吓得啊一声尖叫,都站起来跑到墙边站着。

张兴明皱起眉头,有点窝心,知道这时候县城这边乱,可没想到能乱到自己脑袋上来了,抬头看着麻三说:“她们说的是我,我是她二哥,跟你有关系吗?”

左亮一下挣开老板娘,走到桌边拽了个凳子坐下来,上下看了看张兴明说:“哪来的呀?我让你站起来你没听着是不?”

第560章 规矩

麻三伸手把老板娘拨到一边,掏了根烟点上走到左亮边上,打量了一下张兴明四个人,又扭头看了看二红他们八个,这里二红最小,这年头上学晚,高中生都已经十六七,都是大姑娘了。

麻三吐了一口烟说:“这几个小妹靓啊,还挺纯呢。从哪弄的呀?”在左亮边上坐下来,说:“外边进来撸钱的呗?来前打听没?我叫麻三,这里所有进来的妹儿不从我这过一遍想挣钱哪?谁给你的胆啊?我也不用你报号,这八个去我店里呆三月,听见没?要不我让你出不去县城。亮儿,给他数八千,咱得讲规矩。”

他扭头瞅着张兴明敲了敲桌子说:“规矩,懂不?知道啥叫规矩不?”伸手把一盘炒羊肉掀了起来,洒的满桌都是,然后从腰里抽出一把弹簧刀来刷的弹出刀身,啪的扎在桌子上,跟在他身边一直没出声的几个人也从腰上,腿上抽出刀来拿在手上,竟然还有两把三棱刺。

二红她们几个都吓哭了,叫也不敢叫,挤在一起抹着眼泪发抖。

麻三扭头冲老板娘说:“二嫂,就这几个外边来的货也就来这一次,饭钱少不了你的,亮儿把这饭钱分出来给二嫂。”

左亮从里怀里掏了一叠子钱在数,听了麻三的话问老板娘:“他们这顿多少?”

老板娘拿起本算了一下说:“五百六。”

左亮抽出六百递给老板娘说:“牛逼人真牛逼啊,一顿就六百我操,有钱哪。”他笑着看了麻三一眼,麻三也笑了,抽了口烟说:“哥几个看来有货呀,这八千除去饭钱还剩七千四,拿五千出来请俺们哥几个撮一顿呗?”

左亮把二千四扔到桌上说:“行了,拿钱滚。”

麻三说:“说话客气点,人家市长见了都客客气气的呢,那啥,哥们,这钱拿着,也没白来县城一趟,以后再有这质量的妹儿有多少我要多少,一个一千,一分钱不扣你的,行不?”

李淳在一边冲麻三说:“你叫麻三儿?”

麻三瞅了李淳一眼说:“咋的呀?盘我底儿啊?我叫麻三,从县城开始叫金鼎的店都是我的,县局局长是我哥们,还想知道啥?”

李淳问:“你知道什么是规矩吗?”

左亮站起来指着李淳:“我操你麻。”伸手就要掀桌子,麻三拉住他,拔下插在桌子上的弹簧刀刮了刮脸对李淳说:“我在县城混了三十来年,今天还头一次遇着这么问我的,来,你教教我呗,啥叫规矩?讲明白点,讲不明白你也不用走了。”

李淳从后腰摸了一把,往桌上一扔,64闪着湛青的冷光,黑洞洞的喷口正对着麻三,说:“这个才叫规矩。懂没?”

另一边张启生也不吱声,把64摸出来扔到桌上,咕咚一声。

张兴明问麻三:“够不?说的明白不大哥?不够我这还有。”

饭店里安静的只剩下了喘息声,针落可闻。

张兴明又问了一遍:“听懂了没?”

麻三嘴里的烟也掉了,咽了口涶沫。

左亮还站着呢,愣了几秒扯开衣襟拍着胸口说:“咋的呀?吓唬人哪?来来,朝这打?能打响不?这是县城,你打一个试试来。今天要是让你们几个出去我特么直接跳水库去。”他敞开的衣襟里也别着一把三棱刺,这年头这东西有点泛滥。

李淳伸手拿起64卡的一声上膛,平静的问左亮:“打哪?”

左亮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俯着身子拍着胸口说:“朝这,打,你今天不打我卸你一条腿。”

张兴明扭头问老板娘:“你这有电话没?”

老板娘这会儿靠到墙边站着,听见问话点了点头,指着吧台说:“有,那呢。”

张兴明点点头,伸手从兜里掏出笔记本来,翻到刚才记了王政委电话那页递给张启生说:“调人出来,所有叫金鼎的店全封了,人全给我弄起来。”这年头通讯落后,人身上都带着一个笔记本专门记电话号,也有专门出的电话本,不过那个太小,不好用。

张启生接过电话本站起来,随手拿起64走到吧台打电话。

左亮操了一声伸手把三棱刺拔了出来扎在桌子上:“有种干死我,别在这瞎基吧装逼,就你们几个今天要能全须全尾出去我就叫你一声爷。我在这等着你叫人,从哪来?半天时间够用不?”

李淳把喷口对准坐着的麻三说:“双手放到桌子上,不要乱动。”麻三咬了咬牙,慢慢把拿着刀的右手和伸到桌子下面的左手放到桌子上,笑了一下说:“哥们,给自己留点道,你弄不死我你今天就走不出去。”

李淳对张兴明说:“你到后面点,他们身上有喷子。”

张兴明笑了笑说:“没事,不有你俩嘛,自由外置好了。”扭头对二红她们说:“别怕,没事了,先坐一会儿。”这时候他不敢叫二红她们到外头去,那更不好控制。

李淳说:“这次是我犯了错误,唐心和汪红华不应该离开小组,这事完了回去我会打报告请求外分。”

张兴明说:“哪有这么严重,是我安排的跟你有啥关系,一天废话真多,不想跟着我直说。”

那边张启生打通了电话。

“喂?六四军王援朝,哪位?”

“王政委你好,我是刚从你那边离开的中警局七大队第113战斗小组成员,少尉张启生。”

“哦,你好张少尉,有事儿?”

“王政委,现在我以中警局113战斗小组的的名义命令你部,二级警卫目标涉险,情况危急随时有冲突可能,对方持有制式武器,请立刻提供支援,地点是县城中心清真饭店。支援等级,紧急。”

“服从命令。”

张启生放下电话,就在吧台边上双手持枪看着这边,他那边视界更好,更容易控制全局。

因为离的稍有点远,有七八米的距离,加上张启生说话的声音不大,这边的人听的模模糊糊,但叫了人还是能听明白的。

致我的2017

2017年,还有两个半小时,就走完了。

它毫不留恋,不管身后都发生了什么,留下了什么,或者,带走了些什么。

它的手里抓满了人的年纪,上面沾着汗水,泪水,鲜血还有呕吐物,但是2017毫不在意,它要拿走的只是年纪。

作为一个码字工,我从2017年大年初一开始写字,三月发书,五一上架,就是这本了,我给它起了个名字,《1973,如果从头再来》。上架的时候,编辑跟我说这名字得改,不能有1973这几个字,帮我改成了《重生在1978》这个很多读者都不理解的名字,因为里面的时间明明是从1973开始的嘛。后为我就干脆改成了现在的《重生在70年代》。

上一次码字还是2004年,和2006年,也是写了三本,也是两本都市和一本武侠,曾经的路是如此相似。那个作者号已经登陆不了了,书也无疾而终,和我失联了,不过和现在相反的是,当时的武侠是写好了的,虽然和作者号一起被失联了。

八月二十二号,当时我在长途客车上,书友跟我说,你的书失联了。当时大脑一片空白,然后努力交涉争取,没有结果。在几个书友的催促下,开了新书《春风二十年》。

幸运的是,这本书很顺利,顺利的签约,顺利的上架,因为参赛的原因,新书期二十七天,实实在在的早产儿,没有存稿,大纲也是后面上架才理的。早产儿是先天不足的,不到二千收,订阅只有一点点。

二十年上架的第三天,70年代放出来了,我在这里说句实话,全书404到放出来,就改了二十二个字,二十二个。涉及到五章内容,你们能想像因为五章里的二十二个字全书被莫名其妙404三个月的心情吗?如果说这是正常的你们谁信?

然后没有办法,人得向现实低头。

间隔了三个月,人气也差不多了,但我真的没灰心,也不会放弃。

同时开三本书,两本上架,压力很大。

因为武侠那边看书的人很少,到是给我减轻了一些压力,只要找到空闲更几章就是了,可以慢慢写。

而两本上架书,题材还很接近,真的很累。从70年代被放出来到现在,我就没出过房门,睡醒了写,写累了睡,一个多月了。老书友应该知道,我日更万字还是相对轻松的,但是分给两本书就不太够用,书小众了,本来看的就少,如果像人家那样一天一更就是找死。所以我必须得努力,全力以付。

两本题材类似的书,要写出不同的故事和看点,真的挺不容易的。

还好,支持我的人一直在支持,总算心里有个可以慰藉的地方。

2017年,200.72万字,是我对书友的交待。

现实中的我已经不惑了。

过了这个年,我满45岁,算老人了。

多少往事化做云烟散去,人要面对的永远是明天。

2016年年底,工程款被拖欠,导致我在2017开年身无分文,欠了一堆债,人家可以不给你,你不能不给下边人,现实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欠钱也是一条食物链,顶端的人没有什么心里负担,我凭本事欠的钱为什么要还?买车旅游过着美好幸福的日子。链条底端的人有一些是真缺钱,要不来钱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每天辛苦的挣扎着。还有些虽然在底端,但是并不缺钱,因为挣的多,挣钱的路径也多。

我是苦逼的处在链条中端的人,上面压着,下面盯着。其实一个工程下来,我真的没有下面的人挣的多。

2017,挣扎着接活,还债,还本该是利润的债。说起来都像是笑话。

然而还没感觉到什么,2017就走完了,2018来了。

好在,2018的开始,不像2017那么惨淡落魄,总归是好起来了一些,在希望着被还债的同时去还债的日子还将继续。

2017,感谢一路支持着我走过来的人,那些关照我的人,关心我的人。祝福你们!

2017永远的走了,变成回忆里的几个字符,刻的有点深。

2018你好。

2018你好吗?

第561章 比人多?

麻三双手放在桌上,在黑洞洞的喷口下有点冒汗,这玩艺儿的威摄力可不是玩的,一般人没被喷子指过想像不到,那真的会尿的。

“兄弟混哪的?今天算我有眼无珠,咱就这么算了行不?真干起来你们也讨不了好,妹我不要了,我让你带人走人,行不?”麻三对张兴明说。

左亮握着三棱刺的把手对麻三说:“让他们叫,我就不信特么在县城谁能把咱们干了。他敢打死我啊?局子就离一里地,看看他们敢不敢喷。”

后边一个小弟说:“对三哥,跟他们干了,我给你挡着。”往前走了一步想挤到麻三前面。吧台那边的张启生果断扣动扳击,砰的一声,说:“后退,谁动打谁。”啪,雅间的木墙上出现了一个弹孔。

麻三脸色一变,他是真没想到这边真敢开喷,左亮面色也变了一下,咬牙狞笑着说:“再打,往我身上打,哈哈,自己找死。多打几下,看警察能听着不。”

麻三问:“哥们我再问一遍,你们混哪条道的?为了几个妹子值当拼命不?我出去喊一声百八十人马上就到信不?你们四个能不能出得去城?”

张兴明扭头看了一眼二红她们几个,淡淡的说:“那就比比谁人多吧。”

麻三说:“这县城街面上你喊谁来也没用,你信不?你一个外地的能喊动的都是啥心里没数吗?”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人来了你再装吧,现在说有啥用。你刚才说局长是你哥们是吧?县长呢?书记呢?都是你哥们?”

麻三舔了舔嘴唇,说:“我麻三不吹牛逼,在这县城谁也不好使。我让你走你不走,非得干是吧?行,我话撂这,要是你今天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你们。敢让我打个电话不?你不是要砸我店吗?我喊人来领你去砸。”

张兴明说:“行,把喷子掏出来放桌上,你去打。”

麻三愣了一下,抬手往腰里伸,李淳说:“慢点,速度快了我容易走火。”

麻三咬了一下牙,从腰里拿出一把黑星出来,慢慢放到桌上,看着张兴明往前推了推。

张兴明瞅了一眼说:“行,你去打电话吧。张哥,让他打电话。”

张启生对老板娘说:“你过来把电话给他拿过去。”

老板娘说:“线没那么长,扯不过来。”

张兴明说:“不用。老板娘你就站那别动,麻三你去打吧。”伸手把54拿到自己面前,拆下弹匣看了一眼,满的。

李淳说:“还有,三把。”

张兴明说:“警用的,有编号。”

麻三已经站了起来,慢慢向吧台走了过去,李淳站起来向后退了两步,监视着剩下这五个人,张启生的枪口随着麻三称动,人转到饭店大门边上,防止麻三突然跑出去。

麻三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等了几息那边接通,麻三说:“我三哥,我和亮儿几个在二哥的清真馆,被几个外地佬拿喷子顶住了。”撂了电话,慢慢走回桌边,在张兴明对面坐下来。

张兴明问麻三:“这是警用的,你局长哥们拿给你用的?”警用和军用的编号不同。

麻三慢慢抽烟点了一根,把烟和火机放在桌上说:“放心,我不走白道,没意思。”

时间过去三分钟,外头摩托车汽车声就响了起来,还有跑着过来,起码三四十人,后面远远的瞅着还有人往这边来,这麻三到是没吹牛逼。

一个拿着根镐把的壮汉拉开饭店门往里看了一眼,对麻三说:“三哥,人来了,要我去喊刘哥不?”

麻三说:“不用,让兄弟和局子那边说一声,这事不用他们管,让他们别过来。”

壮汉答应了一声扭头去一边了,马上有一个小弟飞快的跑远。

麻三说:“咱就在这耗着吧,我陪着你们,门你们是出不去了。”

话音未落,外头一阵刹车声响起,麻三的人马也乱了起来,四辆军卡停在路边。

噼通扑通一阵响,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车上跳下来就开始包围:“蹲下,全部蹲在原地。”有倒霉的慢了点马上就是一托砸在脸上,也就一分钟,外头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了,静悄悄的,脚步声向屋里走过来。

张兴明说:“我喊的人也到了,你叫的人不行啊,熊了。”

门一开,王政委走了进来,扫了屋里一眼,走到李淳身边敬了个礼,说:“六四军奉命支援。”

李淳站起来回了个礼,说:“全部手持凶器,已经没收了一把54,他们身上应该还有两把。”他把张兴明面前的54拿起来交给王政委。

王政委接过54习惯性的看过去,嘴里问:“要通知警方吗?这是警用的?”他抬头看着李淳,满脸惊讶。

后边几个士兵进来,把左亮几个全部带到墙边,刀具没收,搜身,果然又拿出两把黑星来,还是警用的。

张兴明说:“这边局子烂啦,王政委,审审这个麻三,去局子抓人吧,别让人跑了。这边这么大动静都没见有人过来,警察听命于这种人,警用武器把持在这些人手上,你还不明白吗?他说局长是他哥们,在这县城谁也不好使。”他拿手指了指一脸惊恐的麻三。

王政委转身走到麻三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肩上的将星晃的麻三满头大汗,知道这次是真栽了。

张兴明站起来走过去对二红她们说:“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了啊。”几个小丫头点着头,眼泪还是在往下淌。张兴明转身走到吧台,拿起电话打到市局,把情况说了一下,放下电话过来对王政委说:“我通知市局了,人马上下来,这边就麻烦王政委你了,我妹妹她们吓着了,我先带她们回学校。”

王政委点点头说:“行,我这边马上开始审问,你忙吧。”

张兴明走了两步,又扭头说:“这麻三开的店叫金鼎,好像有不少家,你马上派人去封店抓人吧。”

王政委扭头对一个少校吩咐了几句,少校立正敬礼,大步走了出去,然后一队人上车飞驰而去。

张兴明走到麻三面前看着他问:“咱谁的人多?”

第562章 必须转校

陪着二红她们八个人回到学校。

这会儿几个丫头已经缓过来劲了,一个一个开始好奇的偷偷打量张兴明。

看到了学校大门,二红出了一口长气,说:“今天真吓死我了,以后再也不出来玩了,太吓人了。”

张兴明说:“没事,以后就没有这些事了,这一次他们都得进去,坏人哪有好下场,你怕啥?”

二红说:“我们学校有高年级学生就让他们给弄走了,完了就退学,人再也没看着了,平时俺们都不太敢上街的。”

几个小丫头都点着头,一个傲娇派说:“还好学校有警站,总有警察在这头,这边还好点。”

二红说:“俺班上城里的同学经常有被堵着要钱的呢,男同学。”

张兴明四处看了看问:“警站在哪了?”

二红说:“就门卫室啊,警察来了都在那屋里,上学放学他们就出来了。”

进了校门,把八个人送到宿舍楼下,张兴明叫住二红说:“我去给你办转校,这边我不放心,去市里念吧,别任性,万一有点啥事后悔都晚了,我又不能天天来看着你。”

二红今天也是真吓着了,想了想点头说:“嗯,那你去和我爸我妈说。”

张兴明说:“嗯,我回去就要送你奶去你家,正好说一声,一会儿我找这边学校把手续办了,咱们直接走,你上去收拾好东西,同学要问的话先别说,就说回家呆几天。”

二红问:“为啥呀?”

张兴明说:“今天都吓着了,你这马上说要走她们更害怕,过几天可能就好了。”

二红想了想迟疑着点了点头说:“好吧,我不说。二哥,你和李哥他们嘎哈的呀还有那个?”她举起手做个瞄准的动作。

张兴明说:“当兵的,保护咱家人的。上去吧,就在宿舍呆着。我得去趟那边看下情况,然后一会儿老师上班了我过来找人办手续,你们校长姓啥?”

“朱。”二红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想说啥又没说,转身上楼去了。

张兴明和李淳小兵转身出了学校,张启生还在那边配合王政委,他还得去一下,这次事不小,李淳必须要向上面交报告。

饭店变成了临时审讯点,军车忽隆忽隆又拉了几十个人回来,都是从麻三的店里带出来的,因为是中午,客人不多,只有七八个,妹子有四十多个,剩下十来个看店的。

县局那边因为速度快人都在,直接军管了,不准进出,等市局那边来人处理,这是地方事务,军方不好越权。

清真馆门口一下弄了近百人蹲成几排。

张兴明回到这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盛景。

张兴明走进饭店,王政委和张启生坐在那里,审讯在包间里,不用动手,面对全副武装的军人这些平时牛逼冲天的大哥二哥们有啥说啥,记忆力出奇的好。

笑着打了招呼,张兴明对王政委说:“没想到咱们第一天认识就发生了这种事,这辈子也不会忘了。”王政委爽朗的笑起来。

张兴明指了指外头的人问:“不用带回去吗?这样不好吧?”

王政委说:“没事,一会市里人就下来了,往哪送还得听听他们的意思,这事我们是执行命令支援配合,但是具体的就不太好掺合了,虽然是军事行动,必竟是地方上的事。”

张兴明点点头表示明白。

张启生说:“县里领导刚才过来了,被王政委挡回去了。”

王政委笑着说:“他们级别不够,没资格和我谈什么,我已经通知了市委那边,一会儿人也下来。”

张兴明心里明白,事实上这事县委是有资格接管整个后续事情的,王政委这是卖了自己一个好,直接通知了市里,反正他级别够高,别人也说不出来什么,谁让这小县城蹲着这么一尊大佛呢,能和他平等对接那得省里了,而且这事明摆着县里也不干净,怎么可能交给他们。

这边主要人员审问完毕,光记录就写了厚厚的一撂纸,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市里来的人也到了。

三方见面握手寒喧,市局是老李亲自来的,几年没见,李局的头发差不多都全白了,人也显老了一些。市委这边是纪委带队,丛书记已经要走了,现在正在交接放权,不太管具体事情了,张市长已经到省里报到养老,新上来的李市长刚接手正在熟悉工作过程中,也不可能来,脚跟没稳不会在任何事上表态。

老李还是那副臭脾气,看看张兴明毫发无伤,松了一口气,抬脚照着屁股就是一下,疼的张兴明呲牙咧嘴的在那蹦:“我告诉你姓李的,我是高官,你这是以下犯上懂不?嘶。”

老李踢完吊都不吊他,对带来的人员说:“接管县局,对所有人进行讯问。哦,把这些部队上同志弄好的材料带上,参照着审。”完了老李对纪委苏书记说:“县委政府这边就交给你了,需要配合的你喊我,我把这些人先带部队里去,这边也没有这么大地方收啊。”

苏书记点头同意,带着人在几名士兵的保护下去县委了,老李对王政委说:“那就得再麻烦王将军了,先关一下,明天我叫人来提走。”

王政委笑着说:“小事。”挥手叫人把麻三这些人弄上车往驻地拉。

张兴明指了指桌上散扔着的钱说:“这些是他们的,都带上吧,那小子身上可是不少钱,这些人发了呀。”

老李看了桌上的钱一眼说:“嘚瑟不了几天,有挣没花的,一个也跑不了。”

张兴明说:“这些女孩怎么处理?里面有大部分是被逼迫的。”

老李说:“过一遍,没啥事的都让她们回家就完了,咋弄?要是从这麻三嘴里能撬出钱来看情况给补一点,要是撬不出来也就这样了。”

张兴明点头说:“有不少是外地的,要是不行的最后和我说一声,我出点钱吧,也算是受害者。”

然后这边就没张兴明啥事了,王政委带队回驻地,老李去处理县局的事情,他和李淳张启生三个回了学校,直接到行政楼找校长。

小兵今天跟着可是开了眼,刚开始还有点怕,后半程一直是处于兴奋状态,跟着走的劲儿劲儿的。

行政楼三楼,四个人按着门牌找到校长室。

第563章 朱校长(心疼贾乃亮,加一章)

“梆梆梆”,“梆梆梆”。

“进。”

李淳推开办公室门往里看了一圈,侧身让张兴明进入。

白墙水泥地,黄色的老旧办公桌,后面墙根是一溜铁皮文件柜,侧面墙上一副全国地图。

一个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五十多岁男人坐在包着薄海绵的硬背椅子上看着门口,手里还拿着一叠稿纸,“你们是?”

张兴明走到办公桌前面,笑了一下说:“你好朱校长。“

朱校长点了下头:“你好。坐。有事儿?”

张兴明在办公桌前面的硬木椅上坐下来,李淳自然的站在一边,小兵和张启生在走廊没进来。

朱校长目光在李淳脸上晃了一圈落回张兴明脸上。

张兴明咳了一声,说:“你好朱校长,我来给高一三刘艳办转学手续。”张兴明直接说明来意。

朱校长皱了一下眉头,放下手里的稿纸,问:“要转到哪去?”

张兴明说:“十二中。我家里几个上学的都在那边,就想着都在一起吧。”

朱校长问:“这才开学,怎么上学期不直接考过去?”

张兴明说:“哦,我这两年在外地,本来以为家里人给办完了,结果都忙活忘了。”

朱校长问:“你是这个,刘艳什么人?”

张兴明说:“我是她哥,我妈是她姑姑,亲姑。”

朱校长想了一下说:“十二中是好学校,按理说人往高处走,我不该拦你,但是怎么也得刘艳父母来一趟吧?你个孩子跑来办,有点不太像话。好吧?让她父母拿着户口本和派出所的证明,还有十二中那边的接收函来。”

张兴明说:“不用这么麻烦吧?我舅家在偏岺,我舅在镇上上班,这要跑市里然后再过来折腾一大圈的,来来回回就得三四天。”

朱校长低下头拿起那叠稿纸来,说:“就这样吧,好吧?”

张兴明呲了呲牙,有点小窝火,国内这些机构单位就这点太特么操蛋了,一点小事不折腾你个欲仙欲死绝不罢休,只要手里有一点点权力,抓到机会就要显示一下,根本不考虑办事人的实际情况还有感受。爱受不受。反过来他有事如果这么折腾第一个跳脚的就是他。

然后办事的想小事化了赶紧办完,就请客吧,就送礼吧,就求着人家吧,快感就来了。

张兴明出了口长气,问:“朱校长,如果想快点办完得咋弄?或者你告诉我得找谁,行不?我现在就把手续办了,不想折腾了,我没那么多时间。”

朱校长眉头皱的更深了,抖了抖手里的稿纸,头也不抬的说:“手续就这么办,学校没要求你转学不是。这事找谁也没用,镇政府管不到我这里。回吧。”

李淳站在一边弊着笑,可是难得看着一回张兴明吃瘪。张兴明掏出电话本扔在办公桌上问:“那朱校长你说吧,找谁有用?谁能管到这?县教育局?县委?市教育局?你说,我打电话。电话不行我马上叫他过来上你这报道。行不?”

朱校长抬起头打量了张兴明一眼,说:“你是干什么的?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张兴明说:“我家里就一小老百姓,你说需要找谁吧,行不?咱快点。”

朱校长把手里的稿纸往办公桌上一扔说:“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再跟你说一遍,找谁也没用,想转学就让她父母拿着户口本证有和十二中的接收函过来,我还有事,你们出去吧。”

走廊上脚步声响起,一个男老师快步走了进来,扫了李淳和张兴明一眼,说:“校长,车还在咱门口停着呢,始终没找到人,不过刚才六四军出来了,”他压低声音:“听说是把麻三抓了。好像市里也下来人了,这会儿应该在县里。”说着话又扫了张兴明一眼。

朱校长点了点头对男老师说:“你看着点。”扭头对张兴明说:“你们怎么还不走?”

男老师看了看张兴明问:“嘎哈的呀?”

朱校长皱着眉头说:“办转学,啥手续没有。”

男老师对张兴明说:“回去把手续拿全了再过来,赶紧走吧,没看这忙着呢吗?”伸手就过来往张兴明肩上推,李淳伸手过来啪的把男老师的手打了回去,说:“靠后。”

朱校长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是学校,不是你家后院。你们给我出去。”

被打了一下手的男老师愣了一下,然后恼羞成怒,伸手抓起桌上的电话:“闹事还打人。校长你别管了,我打电话叫警察过来。”

校长背起手说:“岂有此理。”扭头走到一边,默许了男老师的做法。

张兴明说:“我就是转个学,你开个介绍信就完事的事,非得整这么复杂啊?”

那边男老师的电话打通:“喂?刘局吗?啊?我这里是县高中校长室。对,我这有人闹事打。”张兴明站起来伸手从男老师手里拿过电话放到耳边,就听电话里李局的声音:“什么?说具体点。”

张兴明说:“大爷是我,二明。”男老师要过来抢电话,被李淳挡到一边去了。

“怎么回事?你又跑高中捅什么蒌子去了?打人了?”

张兴明说:“打什么呀,那老师要推我,被李哥挡了一下。我来给我妹妹办转学,你说这县里这个状态,我能放心她一个女孩在这上学啊?而且说实话住宿条件也太差了,学校一年这钱也不知道花哪去了。”

“有事说事,扯什么蛋。”

“行行我不管这个。我找这校长说转学,他说要我舅,哦,我舅家的妹妹。他说要我舅拿着户口本派出所证明还有十二中的接收函过来办,我解释说没那么多时间结果不行,这不是折腾人吗?”

“然后就打人了?”

“没打。你也信。我问他这事找谁能办,他说找谁也不好使,要不你让这县里那书记过来帮我办一下呗?话说他还是自由的吧?”

“烂了。现在临时由三把手暂时主持工作,差不多烂完了,整个班子加上下面几个重要的局委差不多都在名单上,丛书记正在从省里往回赶,你小子这一下捅了个大窟窿啊。”

“早晚的事,我这会儿捅开说不上救了多少人呢。那我这边咋整啊?”这到是实话,至少比历史上提前了五六年,别的不说,光那些全国各地的女人就救了多少,这会儿真的大部分是逼迫的骗来的。

话说就90年代初这五六年,只粤东省会一个城市失踪被拐的女人就说不清了,还有其他地方呢,所以说女人啊,别到处瞎跑,太容易被骗了。

第564章 去偏岺

李局叹了口气,说:“你在校长办公室?你把电话给校长,我说你直接把身份一亮不就完了嘛,整的这个费劲。”

张兴明把电话递给朱校长:“市局李局长。”

朱校长看了一眼张兴明,半信半疑的接过电话:“喂?”

“县高中的校长吗?我是市局李猛,麻烦你帮他把手续办一下吧,他时间很紧张的,怕是没有这个时间来回跑。”

“呃,请问刘局长在不在?我能不能跟他通个电话?”朱校长还是半信半疑。

做为县高中的校长他级别还是很高的,正处,和书记县长一个级别,县局是正科。

李局说:“他正在接受审问,如果你要和他通话的话,可能得等一段时间到看守所才行了,现在县委主持工作的是贺强同志,你有事情可以给他电话。”

朱校长愣了一下,又想起来点事,急问:“李局,请问一下,有几辆省@委领导的车停在我们学校门口,不知道这个。”

“在你那儿办事的是省@委经济发展办公室张顾问,他找我办事我也是不敢推托的。”李局长没等朱校长答话就扣了话机,这会儿他是真忙。

朱校长拿着话机就懵了,刘局长在接受审问?县委由贺强同志主持工作?如果朱校长没记错的话,贺强只是没有什么实际权力的副书记而已,这是,要变天了啊。不对,省委经济发展办公室张顾问?他看向张兴明:“您,贵姓。”

张兴明说:“我姓张,这是我证件,我真的没有时间来回折腾。”张兴明把证件放到办公桌上。

朱校长放下电话慢慢坐了下来,想了想问:“不知道县里今天,这个。”

张兴明说:“事情最后会有通报,你也是处级干部了,这点应该懂吧?”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这可是干部准则。不该做的不要做为什么不是?

朱校长点点头,心里也有了谱,说:“懂,懂。小王,给张顾问倒杯水。”他对站在边上的男老师吩咐了一声,拉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介绍信来,问:“是高一三班刘艳同学吗?”

张兴明说:“对,高一三刘艳,家是偏岺的。”他看着朱校长手里那本印刷的标准格式价绍信,上面的公章都是盖好的了,这也是那个时期公家单位的习惯性做法,所有这些公文性质的东西空白的就盖好了印章,要用的时候拿出来一填就行,省事。但也因此造成了一些问题,比如谁顺手扯一张啥的。

……

收好介绍信,上宿舍这边帮二红收好东西,看了看时间,离和小伟哥约好的三点还差半个小时。

把二红的东西放到后备厢,几个人也没事做,上车坐着等。

张兴明突然想起来刚才饭还没吃完呢,扭头问二红:“还吃点东西不?刚才没吃饱吧?”

二红摸了摸肚子,犹豫了一下说:“买点啥得了,我不起去饭馆了。”

张兴明抓了抓头皮往车外看了一圈,这一片都是一些小卖店,卖点糖块汽水烟玩具文具啥的,问:“哪有卖吃的的地方?”

二红往前指了指:“那边副食,有蛋糕和香肠。”

张兴明往那边看了看说:“行吧,去买吧,再买几瓶汽水,李哥你们还吃啥不?”

李淳说:“回去吃吧,也没啥好吃的。”蛋糕(槽子糕)香肠这东西对于孩子来讲算是美味,但对于李淳他们来说还不如一碗米粥,他们嚼干粮的时候太多了。

二红说:“汽水不行,要退瓶的。”

张兴明愣了一下,点点头下车,过去买蛋糕。这年头饮料几乎没有,汽水确实要退瓶,拿走也可以,三毛钱押金,啤酒瓶是五毛。啤酒还可以,一瓶一块二,汽水卖才卖二毛钱。

买了些蛋糕面包香肠汽水,这年头的东西真的可选性不多,还有方便面,那玩艺儿咋吃?

几个人就坐在车上吃,这年头的汽水气那叫一个足啊,喝到嘴里都杀口,喝几口下去那嗝打的叫一个销魂,不过没啥添加剂,喝完很爽口。

李淳和张启生也跟着吃了点,吃完收拾好,小伟哥和王艳也回来了,两个人肩靠肩臂挨臂的,明显这亲密度渐长。

小兵推开车门问:“你们这逛哪去了呢?”

小伟哥说:“逛啥呀,有啥好逛的,俺俩吃完饭在那边小公园呆了一会儿,你们早回来了呀?”

小兵瞅了一眼张兴明说:“可不是早回来了,这一中晌这个热闹,你们都没赶上。上车吧,还瞅啥呢,回啦,再不走天都黑了。”

车里多了个二红,小伟哥和王艳就上不来了,只好去坐后车。

两辆车调个头直奔张家堡。

车刚走,刚才那男老师从门卫室里钻出来跑进行政楼去了。

一路无话,不到五点,车停进张家堡打谷场。

睡的半懵的二红睁开眼睛往车外看了看问:“二哥到哪了?这是哪啊?”她那会儿小,只来过姥姥家几趟,完全对张家堡这边没有记忆。

小兵说:“下车,到俺家啦,今晚在俺家住,明天回偏岺。”

大家从车上下来,外边已经起黑了,整个村子都朦朦胧胧的,空气里飘散着烧柴的味道,四下里各家的烟囱都冒着青烟,正是晚饭时候。土灶烧柴的味道真的好闻,是家的味儿。

鸡鸭已经回圈了,偶尔几声狗叫传过来。

一阵风吹过,所有人都缩了一下头,这会儿比中午能冷下去七八度,是一年之中温差最大的一段时间,到半夜就能达到十来度。

关好车门,几个人过河往坡上家里走。

一进屋,小颖姐正在灶前烧火,乐呵呵的说:“回来啦?逛的爽不?你说小兵,回来看我妈,结果家影不着跑县城疯一天,你们给我买啥了?”

小兵笑着说:“凭啥就得给你买东西呀?”

小颖姐拿柴禾敲了敲灶台说:“看看,你们出去潇洒,我一个人在家给你们做饭,咋的不应该给我买点啥呀?”

小兵指了指王艳说:“有你份啊,我二嫂给你买的衣服。”王艳刚来家里,给小颖姐和二大娘买东西的机会大伙就让给了她,至于花的谁的钱,这个重要吗?

小伟哥过来说:“我弄,你去试衣服去吧。”小颖姐扔下柴禾就跑了,小伟哥笑着在灶前蹲了下来。

吃饭,睡觉,明天要送姥姥姥爷去舅舅家,中间还得去看看五叔。

第二天,小兵没和大伙一起走,他要在家再住一天,明天和二大娘小颖姐一起回杯溪,二大娘和小颖以后就算搬到市里来了,这头就扔给了小伟哥和王艳,至于他俩将来是留村还是进城就看他俩自己的意思。

张兴明和姥姥姥爷二红一行三辆车离开张家堡开往偏岺。

因为路的原因,车没进法台,直接走的国道,虽然远点但是平整,法台那段土路太颠了,过河都是硬趟,连桥都没有。

第565章 舅家小哥也要结婚

过孤家子走红光,头道河子,二道河子,就到了五叔家,四道河子。(三道河子呢?)

五叔家的农活早就已经干完了,五叔这会在自家院子里弄了个棚子养滑子蘑,也就是平菇,这两年农村挺流行养这个的,技术要求不高,多少也是个收入。

五叔家的丫头也初中了,在麻户上学,上学放学背个书包要走七八里地,但小丫头拧,就不离开爹妈,谁说也不好使,再说就哭,只好任她,将来长大再说,自家娃儿,该给她的也不会少了。

车顺着土路拐进村里,趟水过河,停在河坝上。

四道河子这边的山景比张家堡那边好看些,这边的山上少松多栎,远远看上去像一片紫雾一样。

姥姥姥爷往五叔家走,下了车二红陪着在河边逛,张兴明和李淳踩着黄土躲开鸡屎鸭粪向五叔家走过去。走到五叔家门口,隔着铁门就看见五叔正在从牛车上卸锯末子,这是养滑子蘑的菌基,相当于种菜的土地。

“五叔。”张兴明喊了一声。

五叔扭头看过来,愣了一下,问:“二明啊?是二明吧?哎呀妈呀,这个头咋窜这么老高了。进来进来,快进来。”扔下铁锹拍打着身上走过来。

张兴明进了院到蘑菇棚里看了看,五叔跟在后边问:“这咋有空上这边来了呢?啥前回来的呀?还走不了?”张兴明说:“回来几天了,我姥要回张家堡看看,我这陪我姥过来的,顺便过来看看。”

五叔问:“张健在那听话不?”

张兴明说:“那么大点有啥不听话的,你们这活完了过去住几天看看呗。”

五叔擤了一把鼻涕,说:“等小敏放假呢,这也走不开呀。正好还有两月,我这趁这功夫整点滑子,现在这玩艺儿市场挺好的。”

张兴明点点头,不管咋说,五叔两口子是真能干,女的当男的使,男的当牲口使,这绝不是贬义。

五叔抬了抬手说:“进屋坐呀。”

张兴明说:“我姥还在车上等着呢,就顺道过来看一眼,不进屋了,婶呢?”

五叔说:“你婶去她哥那了,说是有啥事的,我也没细听。真不进屋坐会儿啊?”

张兴明说:“真不进了。”掏了五百块钱出来递给五叔说:“给小敏买点东西的,等过年前你们全家就在市里吧,我差不多能回来。”

五叔也没推让,接过钱收了起来。

张兴明说:“那我就走了啊,送我姥去我舅那。”

五叔说:“那行,我就不留你了,有空了就来玩。年底要是有时间回来的话就过来,俺家杀猪。”

张兴明答应了一声,出了院子往河边走,五叔送到大门口,站那远远的看着他。

招呼姥姥姥爷几个人上车,大伙再出发,车顺原路返回,过红光上国道,前面过山就是偏岺了。

二红笑着说:“这扯不扯,我这才出来几天,又折腾回来了。”

张兴明说:“谁让你任性来着,好好的市里不去非得到县里念。”其实偏岺到市内的路程比到县里还近不少,这就是层级管制的问题了。

上了国道就快了,离偏岺也就几公里路,车二十分钟就跑到了,全是盘山路。

还是山坡上那个院子,不过这会儿上面人气壮了不少,多了一些人家,不像原来那么荒凉了。

东北人都有点强迫症。

即使是各人盖各人家的房子,只要挨的近的,只要条件允许,就会整齐的排成一排,形状高度包括院子的大小布局,都会相差不多,或者一模一样。所有到东北的农村去,看到的就是一排一排的庄稼整整齐齐,一排一排的房子,整整齐齐。

原来只有坡后,也就是房后有几家人家,然后就得往下走一里地,那里有一片人家,这会儿坡后人家更多了,而且院子左右全都盖起了新房子,形成了一排,不过因为这是在坡上,一眼看过去,一家比一家高一点的排列着。

不过路修宽了,虽然还是土路,就是一融雪下雨就全是泥浆那种,不过加宽了许多,能跑大车了,这会儿农村也有反应快的开始挣钱了,其中跑运输的最多。张兴明能想到,肯定跟上一世一样,舅家的小哥这会儿已经跑起了运输。

这一排这几家好像都是跑运输的,这个也扎堆吗?

车直接开到舅家院子大门前,停在路边上。

二红喳喳叫着跳下车往院里跑:“妈,刘军,我胡汉三回来啦,哈哈哈。”

张兴明站在车门那目瞪口呆,刚想喊,二红已经冲进院子里去了,一痛鸡飞狗叫。

张兴明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虽然只有一个来月,估计也是想家了。

把姥姥姥爷扶下车,姥姥站在车头上搭着手四下看了一圈,说:“多了好些人家哈,热闹了。”农村各过各的,多几家人能热闹哪去?看着人气足了倒是真的。

院里传来舅妈的声音:“哎呀妈呀,二红你咋跑回来了呢?坐啥车回来的?这是咋了?有啥事啊?”

二红说:“没事我还不能回家了呀?”

舅妈说:“这一没放假二没过节的,你不上课呀?逃学了是不?看你爸回来不削你的。”

二红说:“我哥呢?”

舅妈说:“你爸带你哥去养树圈提亲去了,你哥要结婚了。”

二红兴奋的问:“真的呀?啥前结?找的谁家的呀我认识不?”

舅妈说:“就老邓家那个小艳,你见过,记着不?”

二红说:“妈呀,光顾高兴了,把我奶忘外头了。妈,妈快点,我爷我奶来了,我二哥也来了。”又蹬蹬蹬的跑出来,一出来就笑:“哈哈,光顾高兴了,把我奶忘了。奶,进屋啊。”过来搀着姥姥。

姥姥还在四处打量,说:“望望,有日子没来了,变样了。”

二红说:“变啥样啊,就上边下边多几家人家,其他的都一样。进屋奶,外头风大。”

舅妈走出来,这些年过去,倒是没怎么变样,笑着说:“我妈我爸你们回来啦,快进屋啊。兆丰去养树圈了没在家,晚上回来。正好,你大孙子要结婚啦,今天去提亲去了。哎妈呀,二明啊,我都不敢认了,这长这么老高了都。快进屋。那几个谁,快进屋。”她招呼李淳他们。

第566章 拉勾

姥姥问:“家都挺好啊?小刘军结婚定了日子啦?”往院里走,张兴明扶着姥爷跟在后边。

舅妈说:“基本定下来了,就下礼拜,还寻思今晚兆丰回来给你们打电话呢。”

姥姥愣了一下,说:“挺急的。结了好,结了你们也该抱孙子了,小红那头也快到时候了,都挺好。”舅妈愣了一下问:“妈,小红处对像啦?”

姥姥说:“处了一个,我听她姑说了一嘴,没见着人,现在她各人住了,也不回院里了。”

舅妈就骂:“这个死丫头,这么大个事也不说一声。二明你知道不?”她扭头问张兴明。

张兴明点头说:“听说了,我让人去看了,看看人咋样,要是行就处着呗,我姐也不大,先不急结婚。要是人不行再说。”

舅妈问:“那人咋样?干啥的呀?”舅妈现在对小红大姐的态度可和上一世不一样了,现在这个家最牛的就是小红大姐了,不说说一不二也差不哪去,别看舅妈这会儿骂,真当面了真不一定敢,这些年小红大姐管着整个杯溪这边,那气场也是相当强大了。

张兴明说:“我前两天才回来,完了送我姥回来看看嘛,还没见着呢。等我回去看了跟你们说一声。”

舅妈点点头说:“对对,说是你这两年在京城了哈,那边好不?还去不去了?”

进屋,还是那几间屋,只是多了些烟火痕迹,现在这也是老房子啦,一晃好多年过去了。

让姥姥姥爷上炕坐着休息,张兴明对二红说:“啥不带的挑出来放家吧,还拉过去啊?”

二红问:“我在那住宿不?”

张兴明拍了二红脑袋一下说:“去那边住的哪门的宿舍。俺家能住,大姐那能住,还有给你家留的房子也能住,住不下你呀?”

舅妈说:“说给俺那房子还留着呢呀?哎呀,这有几年了啊,一直空着啊?马上能住人吗?”

张兴明说:“能住,啥都有,行李一铺就行了,带衣服就行。天天有人打扫呢。”

二红问:“有电视没?”

张兴明说:“有,电视冰箱洗衣机都是全的,锅碗瓢盆都有。”

二红说:“那我自己住,哇哈哈,你们都不去那就归我了。”

舅妈张了张嘴,舔了几下嘴唇还是没忍住:“那房子留给你哥呗,二红你要它嘎哈?将来你不嫁人哪?”得,跟小红大姐不敢,跟二红这偏心眼子劲儿又来了。

二红说:“儿子不得跟爹妈住啊?他又不是结婚就出去过了,不上班啦?啥都是儿子儿子的,你看看将来谁能孝敬你们,别后悔。”

张兴明笑了笑,在二红头上摸了摸说:“没事,想住就住,房子有的是。将来你要考上大学了,考到哪咱都有房子。”

二红就高兴,瞪着眼睛问:“真的呀?你都在哪有?”

张兴明说:“哪都有,港岛都有,你将来要是想去港岛上大学也行。”

二红搂着张兴明的胳膊说:“还是我二哥好。港岛大学好不?好考不?”

张兴明说:“相对来说,肯定比国内的大学强点。我没念过不知道好不好考,努力呗,要是你将来真考上港岛大学二哥在港岛送你套别墅住,带轿车管家那种。”

二红问:“真的呀?是哄我不?”

张兴明笑着说:“真的,不哄你,前提是得你自己考上才算。”

二红伸手:“拉勾。”张兴明伸手和她拉勾,盖了个章。

二红笑着说:“这生活,可算是有点奔头了。”

舅妈在一边笑,说:“有啥好的,看你那臭美劲儿,家也不在那,就你一个人在那呆着能呆住啊?谁也不认识谁的,说个话都没人,到时候看你能呆几天,还不得往回跑。”大伙都乐起来,说的确实是这么回事。

张兴明推了二红一下,说:“跟张哥去车里把东西收拾一下,不带走的都拿进来。”

二红嘻嘻哈哈的跑了出去,张启生跟在后面,帮着她把东西规拢了一下拎了进来,其实除了衣服这些啥也不用带。

舅妈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瞅着二红拎进来的东西问:“这咋了这是,不念啦?”

张兴明哈哈笑,说:“都说这么半天了你才反应过来啊。二红以后在市里念了,我给她办的转学。”

舅妈说:“在县里念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转学了呢?”

二红说::“可得啦,我可不敢在县里呆着了,太乱了,今天中午吃饭遇着麻三了,把我和我同学都吓哭了。俺们那高年级的拥护他们都退学好几个了。”

舅妈说:“妈呀,真的呀?那后尔咋整了?惹着他啦?”看来这麻三在县里还真是大名鼎鼎,隔这么远的偏岺一农妇都知道他。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舅舅好歹是个干部,麻三在县里这么牛逼怎么能不知道。

二红说:“俺们没惹他,他来惹俺们的,让我二哥给抓起来了。当兵的都去了。”

舅妈扭头问张兴明:“没啥事啊?我听着那人可挺能耐,县里像他自己家似的,不少人都让他整了呢。”

张兴明笑笑说:“没事,估计他也出不来了。”

二红说:“我二哥现在太厉害了,妈你没看着。哎呀我爸回来了。爸。”冲出去了。

舅妈说:“这丫头,越大越疯疯叨叨的。去市里念能行啊?”

张兴明说:“行,市里教学质量怎么也比县里强,二红将来肯定能出息,你和我舅就等着将来享福吧。”舅妈说:“那可挺好,希望有那天吧。”

现在舅舅家里的条件在小红大姐的贴补下也是明显提高的,电器齐全衣服用品各方面都是好的,虽然不是顶尖,但也明显的比一般城里人要强不少。

二红拉着大舅走进来,叽叽喳喳的一路不停的说着,这丫头今天一惊一吓弄的一直兴奋到这时候,也不知道啥前是头。

进了屋,大舅问:“二明来啦,我妈我爸呢?”

张兴明指了指小屋说:“坐车累了,可能睡了。”

第567章 大舅也老啦

大舅现在这一身打扮可是完全和以前不同了,小翻领衬衫,西裤,外罩纯皮风衣,脚下是小利来三截头刺花皮鞋。大舅个子高,有一米七八,长的也很修长,这一打扮妥妥的老帅哥一个。就是明显的比前几年老了,白头发明显增多,鬓角都花白了,不过精神头瞅上去还不错。

脱下风衣放在一边,大舅拉了拉裤子坐在炕沿上问:“你啥前回来的?这家伙一走好几年,你不想家呀?这个头可窜起来了,快赶上我了吧?这可不像老张家人了,妥妥的随舅舅。”张兴明老爸这边没一个个子高的,老妈还一米七呢,老爸才一米六八,在哥们里还不是最矮的。

小刘军跟在舅舅后头,穿着一身暗纹日版西装,老人头皮鞋,老帅了,就是太瘦。他一辈子怎么弄都不胖,也是挺让人羡慕的。冲张兴明点了点头,笑了一下。张兴明掏烟扔给他,问:“定下来啦?哪天办?”

小刘军掏烟点上,说:“十号,你能来不?哥结婚你咋也得来吧?”

张兴明看了看时间,已经三号了,说:“这咋整这么急呢?准备时间够吗?”

小刘军说:“我姐说直接包个饭店把人啥都拉过来,饭菜啥的那头都包了,这头不用张罗饭,办就在这院里办,地方也够用,也没啥准备的。到时候去接人就行了。”

张兴明睁大眼睛:“我姐都知道啦?定好了呗?”

大舅说:“就前晚给小红打了个电话。这不声不响的那边怀上了,不赶紧结咋弄,等肚子大了大伙脸上都不好看。你有时间来吧?”

张兴明冲小刘军竖了两只大拇指,这就对了,妥妥的刘军氏风格,再过两年他离了又结也是因为人家肚子大了,然后再,然后再……没办法,人帅。反正最后他美滋的两口人小日子过着,大舅家弄了一堆萝卜头养。

“来啊,我哥结婚我能不来嘛,咱家谁结婚也不能少了我啊,一辈子一次的,那得多遗憾哪。”张兴明点了点头,把一辈子一次咬的特别重。

大舅就挺高兴,小刘军也高兴,这事超出他们的意料之外了,算惊喜。

舅妈这会儿插话:“二红转学了,让二明给转市里去了。说今天中晌在县惹着麻三了。”

大舅瞅了二红一眼说:“我说怎么今天跑回来了,去市里就去市里吧,我原来就说要不要去市里,你自己偏得犟着要去县里,你姐就在市里你说你去县里嘎哈?离那老远手都伸不上。”

小刘军问二红:“真惹着麻三啦?后尔咋整了?”

大舅伸手脱鞋,说:“那还用问哪,二明在呢,谁能咋的。”他到是看的明白,一点也没耽心。

二红点头说:“刚开始把我和我同学都吓哭了,后尔二哥叫的当兵的,全抓起来了。”

在舅扭头问张兴明:“抓人啦?能弄住不?他在县里那门子可硬,弄不住以后闹心事少不了。”

张兴明说:“没事,六四军抓的,市里也下来人了,过两天你就听着信了,整个班子都得动,估计他这辈子出不来了。放心吧。”

大舅点点头说:“是得下力整整,这两年县里越来越乱了,俺们来回去办事都得加小心。”

小刘军说:“这回咱一年能多挣点了,挺好。估计这两天放鞭的能不少。”

张兴明问:“咋的了?”

小刘军说:“整个县里,开车店旅馆的,洗澡的,还有运输这块,全得按月往麻三那交钱,你今天不交明天你车就得扔那,把货卸走是轻的。我这不是弄了车拉铁粉嘛,你大舅找的人给说的还一个月交八百呢,别人呢?你想想。”

张兴明说:“这哥们看样能挺有钱哪,这一个月下来可不是小数。”

大舅说:“光养人就养了好几百呢,钱少了能行啊。那么多狠人为啥他就能起来,不就靠养这些人嘛。这下挺好,清净了。”

张兴明说:“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没我他也长不了。在咱们国家搞这套那就是作死,真当政府面哪。”

大舅说:“那可不一定,过几年成气候了换个地方干正行呗,这年头有钱啥没有,这就是点背遇着你了,要不人家那福大把的等着享呢,光小老婆就十来个。”

张兴明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这样的例子后世不要太多,看来老话说的对,做人莫嚣张啊。

舅妈在一边哼哼:“你羡慕啊?”

大舅哈哈笑,说:“你这醋吃的,太没边了。”

舅妈说:“小红处对像了,这大伙谁都没见着人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你说这破孩子胆多大?这么大个事也不吱个声,还是刚才妈进门前说的。”

大舅点点头说:“你这心操的,有她姑呢,二明在这都没急呢,你急个啥劲,还能让人哄了呀?”

舅妈说:“我可不就是怕她让人给哄了嘛,一点心眼子也没有,实心萝卜一个的。”

大舅点了根烟,笑着说:“让你说的,好歹现在管着上千人呢,还以为是原来农村那小姑娘啊?胆小点的站她面前都得冒汗,那气场我都憷,我就不信还能让人哄了。二明有谱没?”他扭头看张兴明。

张兴明说:“我让人去查了,也是前天才知道这事。等我看看这人啥样吧。”大舅点了点头。

小刘军问:“二明门口停那车是奉天刚出那个不?啥?奔驰。”

张兴明点点头说:“对,就那个,奔驰SUV,杯溪有专卖店,咋了?相中啦?”

小刘军摇摇头说:“拉倒吧,那好几十万,我可不敢想。”

张兴明说:“没事,咱自己家产的,你想开我给你弄一辆过来。这和以前那车不是一回事,那时候只能从国外买,上的黑牌不能给你们用。”

小刘军还是摇头:“不要,太贵了,那开起来心惊胆战的还不如我那大货呢。”

张兴明说:“有便宜的,店里有十来万的车,哪天你自己过去开一辆回来吧,牌子自己找人上。算我送你的结婚礼物了。”桑塔纳在国内卖二十七万,张兴明推出这款低价车就是直奔桑塔纳去的,十九万九,性能外型操控全面碾压,下线订单就排满了。

小刘军说:“我看了,买下来办完手续也得二十五万多呢。”

第568章 咋回事啊?

张兴明从随身包里翻,拿了张黑色的卡片出来递给小刘军,说:“给,拿这个去提车,一分钱也不用交,完了别的你想装啥就让店里给你弄,开回来上牌就行了。”

小刘军笑着接过去,美滋滋的翻看着,说:“真给我了呀?那我真去开了啊?”

张兴明对大舅说:“舅你有驾照没?也去提一辆开吧。”

大舅捋了捋头发说:“我就算了,成天上班这几步道开啥车,出门单位有,小军开着就行了。”

舅妈在边上看着乐的合不拢嘴,一看儿子得着了她就高兴。

外边狗叫,大舅抬头往外看,说:“是老李不?他咋来了呢?”低头穿鞋,刘军跑出去开门。

这边鞋刚穿好,老李已经跟着刘军走了进来,大舅站起来说:“你咋跑上来了?坐来,抽烟。”拿烟递过去:“去给李大爷倒水。”扭头吩咐二红。

二红出去到外屋倒热水,大舅和老李在炕沿上坐下来。老李看了一眼张兴明和李淳,大舅说:“我外甥,来看看我,啥事?”

老李想了一下小声说:“今天我值班,下晌前县里来电话,说是市局的,要你的材料。我撂电话找老刘过来替我就跑上来了,咋的了?知道咋回事不你?”

大舅摸了摸脸,想了一下说:“没啥事呀,能有啥事?”

老李咽了口涶沫,扫了一眼张兴明几个人说:“能不能是上次那事?”

大舅问:“哪次?”

老李说:“电视,上次不是,能是不?”

大舅想了一下,笑了,说:“那算个啥事,买批电视算啥事,又不是自个儿贪了,大伙都有那就叫福利懂不?不是。”

那会儿大舅经常出差,各种费啥的说头不少,他都是拿出来散了,不敢留,要有大伙都有,要没有就都没有。也是这种行为和心理让他一直站到了最后。当然,在老百姓眼里就另说了。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无论是什么样的集体,都是患不均,早晚出事。

老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那是咋回事啊?市局咋跑县里去打的电话呢?点名要你材料。你好好想想?”舅妈在一边也紧张起来,紧盯着大舅。

大舅搓着脸想了一会儿,突然扭头问张兴明:“咋回事啊?”

张兴明其实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大舅一问他噗哧一块乐了,说:“没事,大舅你太稳了,服了。估计是我给二红办转学,他们听着我有妹妹在这头上学,就查了一下呗,结果发现我有个舅舅在这边镇上。就这么回事,放心吧。”

大舅点点头说:“我估摸着就和你有关系,这莫名其妙的突然这一出。行了老李,没事,真没事,你回去吧,把心放肚里。”

老李问:“真没事啊?我这心都要跳出来了。”

大舅拍了拍老李说:“真没事,咱能有啥事,回吧,我这一屋人就不留你了,哪天咱俩喝一盅。”

老李吁了一口气:“那我下去了,那头老刘还懵的呢,我回去和他说一声。”站起来往外走,二红端着水进来说:“李大爷喝杯水走呗。”

老李笑了笑说:“不了,有事。”出去了,大舅送了出去,二红看看往外走的两个人,看看手里的水,扭头把水往张兴明手里一送:“给你了。”

舅妈问:“真没事啊?”

张兴明喝了口水说:“真没事,我大舅那性格能有啥事。”

大舅进来,坐下问:“咋回事啊?”

张兴明说:“我的三亲六顾啥的上面都比较关注,以前一直也没说我还有舅舅在这边。今天给二红转学前,那校长能艮的,我就和李局长说了一下。估计他一听我有妹妹在县高就查了一下呗。学校有二红的家庭资料,这不就找着你了嘛。好事,张办卖房子搬家吧。”

大舅说:“能准哪?”

张兴明笑着说:“这又不是啥大事,顺手的事,肯定准。”

大舅笑了,抬头瞅瞅房子说:“这还没住几年呢。”

舅妈问:“咋了呀你们爷俩在这破闷似的,嘎哈呀又卖房子又搬家的呀?”

张兴明看了看二红说:“大舅你说二红这学转还是不转哪这一下。”

大舅瞅瞅二红问:“还转不?转就上市里跟你姐,不转就搁家。”

二红聪明,眼珠一转就明白了,笑嘻嘻的搂住舅妈的脖子说:“妈我还转学不?可是我想自个儿住大房子啊,那小楼多漂亮啊。”

舅妈三下二下的把二红从身上撕下来问:“都把话说明白,这都整懵了,二明,咋回事啊?”

刘军在一边说:“我爸要升官了,去县里啦,这都听不出来,真笨。”舅妈抬手就是一巴掌烀过去。

大舅问:“估计啥前?”

张兴明说:“这回可快,估计也就这一半天的事,那头下了一批,得填不少人。”

大舅问:“整锅端啦?”

张兴明点点头:“整锅端,一个也没跑了,班子大换血,下面行局基本得换一茬。”

姥姥的声音在里屋响起:“兆丰回来啦?”

大舅站起来往里走:“唉,妈,我回来了,睡醒啦。”开门走了进去。

张兴明对舅妈说:“我姥现在岁数大了,心事重。你们没事就去市里转转,去看看她。这阵子想我舅都没精神了。”

舅妈说:“你舅也总想去呢,这一天工作把个身子,哪那么自由啊。这镇上又开了个铁粉厂,有事没事得钻山沟子去。”舅舅在镇工企办,管工业建设的。

二红说:“我最想去,最没时间。我巴不得天天呆那呢。”

刘军说:“以后咱有轿子,想去就去呗,不行我没事把我奶接回来呆几天。”晃了晃手里的黑卡,不过他这话张兴明听听就算了,要是当真就输了。

张兴明对二红说:“还是去市里念吧,那边教学环境啥的肯定要比这边强,没事也能陪陪我姥,有你在那老太太心事能消不少。”孙女也是孙啊,有个人就好不少。

二红说:“行,转都转了,我还再转回去啊。”

张兴明说:“这事赶的,弄不好小哥你结婚我舅回不来。你做好这个思想准备。”

刘军点点头说:“一说我就想到了,没事。这事谁有办法,和老邓家说一声就行,他还能不乐意啊,我爸升官他们还不是借光。”

张兴明说:“两手准备吧,话先说到位,别让人挑理。”

第569章 纠结

从偏岺回来把二红安顿好,张兴明终于有时间弄弄小红大姐的问题了。

张兴明回到杯溪家里,唐心就拿了几张纸给他。这就是那个男人的全部资料了,甚至连他爷爷的资料上面都有。

男的叫林建华,籍贯也是杯溪县那边的,不过有点偏远,是个啥车不通的地方,开车从偏岺出发要往山里走一个多小时。他从小在市里长大,父母是抽工进城,在矿务局上班,家在竖井。

矿务局现在效益一年不如一年,待工待岗拿一半工资的越来越多,有些下面小厂的连一半工资都拿不上,生活上都比较窘迫。

因为和祥针对困难户有个缓交费用的政策,过来做生意只要交上压金和货款就能开店,房租可以后付,今年年初的时候,林建华家里四处筹借在永风这边弄了个门面卖鞋,这大半年下来到是还行,生意还可以,好像借的钱也还差不多了。这年头鞋的利润还是挺可观的。

林建华今年二十四岁,64年的属大龙,初中文化,确切说是高中肄业,高二那年辍学。

家里兄弟两个,还有一个妹妹这会儿在上高中。

其他亲戚有叔伯三人,林建华的爸爸行二,哥四个,没有姐妹。哥四个有两个在矿务局,老三老四在家务农。这个基本情况和张兴明家有点像,这个年代这样的家庭相当多。

翻着看着了一遍,其实这也看不出什么来,也就是了解一下家庭情况。张兴明问:“看着人没?怎么样?”

唐心摸了摸鼻子,点头说:“见着了,人还行,挺瘦的,有一米七冒点的个头,说话待人接物还行,其他的时间短了暂时也了解不到。没真正接触过,本来我想去他店里买东西接触一下的,又怕让你姐看着,到时候多别扭啊。”

张兴明点点头,唐心他们几个让他打架上战场肯定没问题,让他们去调查这个还真不是这块料。

“行了,你归队。明天找个时间我去他店里转转,我姐一般都什么时候去?”

唐心说:“也不一定,也不是天天去,要是去的话一般都是晚上下班,他那店关的晚,咱这边五点下班,你姐就在他店里呆一个二个小时,有时候也逛逛街啥的,看电影,一起吃点东西,别的事没发现。”

张兴明说:“他俩逛街吃饭看电影都谁花的钱?”

唐心挠了挠头说:“这我上哪知道去啊,我也不能过去看哪,就远远瞅一眼。”

张兴明点点头,想了想说:“行了,这就样吧,明天,哦不,晚上咱们去逛逛。”

唐心问:“不怕你姐看着啊?”

张兴明说:“她都不怕我怕啥呀,还能一辈子不让我知道啊?我姐这人心眼实,不会搞什么计划啥的,估计也是习里糊涂过一天算一天。二十四啊,比我姐大挺多呀。”

唐心说:“也不算,男的比女的大四五岁正常。”

张兴明皱着眉头说:“等我姐老了那会儿,四五岁的差距就大了,男的衰老的比女的快不少呢。”

唐心扭头看了看李淳他们三个,全都背着脸假装听不见呢,李淳连吸了几口气才忍住笑。

张兴明扭头看了一眼说:“笑个屁笑。”

李淳说:“怎么觉得你现在像是要嫁女儿似的。”

张兴明说:“这要真是个渣男把我姐骗了我亲手弄死他,我不开玩笑。”

李淳看了张启生一眼,舔了舔嘴唇,他们跟着张兴明也有几年了,能听出来张兴明这句话真不是玩笑,这事有点悬哪,可别真出啥岔。李淳瞪了唐心一眼,屁货,查个人几天了屁也没查明白。

唐心脸一抽抽,这不是无妄之灾嘛,资料查的挺细了好不好,至于两个人之间的事上哪查去啊,总不能直接去拉着姓林的问吧?自己又不能天天二十小四时跟着。不对。唐心对张兴明说:“姚军,找姚军。”

李淳一拍大腿,对张兴明说:“对对对对,打传呼打传呼,让她马上来一趟。这会儿你姐应该在办公室,她走会儿没事。”

张兴明愣了:“姚军?谁呀?”

李淳说:“安保员,跟你姐的,一个姚军一个鲍小兰,姚军是退伍兵。”小红大姐孙家二姐还有南坟出去的几个高管身边都有安保员二十小时跟随,这事是李淳和张兴国安排的,张兴明不是很清楚。

张兴明问:“弄个男的跟我姐啊?”

李淳脸一黑,说:“女的。”

“哦哦,”张兴明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脸,说:“打吧,等我打呀?”

唐心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打传呼。放下电话没一会儿那边回了过来,唐心接起电话:“喂?姚军儿?我唐心,你现在悄悄回家里来一趟,二明找你。你说呢?悄悄的。”放下电话。

过了十来分钟,一个短发穿着一身运动装的女人和门岗打了声招呼进了院子,一米七的个头,肤色有点黑,很英朗阳光的长相,如果好好打扮一下也是个美女,可惜这健步如飞的架式就和美女不沾边。

进屋换鞋,笑着走了过来,问:“啥事啊?”

李淳指了指张兴明,用口型说:“林建华。”

姚军笑的更灿烂了,往沙发上一坐对张兴明说:“想知道啥?”

张兴明白了姚军一眼,说:“这么大事不汇报还得等我问,你俩今年奖金没了。”

姚军小脸一苦,说:“这该俺俩啥事啊,张婶都知道了的,那不是我报告的啊?张婶说不用管,只要不出啥事就行,说小红大了,处就处吧。”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人一抽抽,说:“能不整这种小女人的眼神不?你看看你有小女人的模样吗?整的我身上起一层疙瘩。”姚军脸一红,抬腿踢了张兴明一下,这下女人味到是出来了。

张兴明搓了搓脸说:“说说吧,整的太突然了,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姚军说:“我们没事的时候,晚上经常出来逛街玩,吃点零食儿啥的,然后那天就走到林建华店里去了,那人怎么说呢,给人第一感觉挺好的,干净,也挺会说话的。完了就这么认识了。一来二去的就熟了呗,有时候就一起出来逛逛吃个饭啥的,再后来就看电影,也没说处对像啥的,就这么过来了。”

张兴明问:“他知道我姐是谁不?”

第570章 嫁女综合症

姚军抬手挑了挑头发晃了晃头说:“不知道吧,我们都没说呀,就说是一起在商场上班的,住一个宿舍。”

张兴明问:“林建华没去商场找过我姐啊?”

姚军想了想说:“没有吧?他白天要看店呢,提过几次中午一起吃饭,我们都没来,说忙没时间。我说我们几个是管库房的,不在前面,库房是闲人免进的。”

张兴明问:“有没有可能,这个林建华之前就认识我姐,然后遇着机会就搭上了?”

姚军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原来商场在永风这边那时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和小兰过来的晚,过来半年商场就搬回去了,原来的事上哪知道去,不过,反正就我观察的话,是真不认识。要是认识的话总会露点痕迹出来吧?”

张兴明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说:“我妈什么时候看着的?”

姚军说:“我回来和张婶说的呀,这事能不说嘛。完了张婶就假装逛街遇到了呗,说了几句话。”

张兴明靠在沙发上纠结,剧本不对呀,渣男呢?骗局呢?腹黑小团伙呢?看这情况,是老姐真要处对像结婚了呀。

好像莫名其妙心里有股火没地方发一样,张兴明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这辈子他很少吸烟了,从小到大抽的烟都不到一包。吐了一口烟,感觉着脑海里的晕眩感说:“不行,结这么早婚干什么,又不定性对身体也不好的,你俩给我看住了啊,啥事也不兴有,他俩那个,那啥,没”他撅了撅嘴:“这个吧?”

姚军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不行不行的软倒在沙发上,李淳也弊不住了,转过脸去嘿嘿乐,只有汪红华感觉没这么强烈,笑了一下就收住了。

张兴明脸抽了抽说:“有这么好笑吗?问你话呢。”

姚军一边笑一边摆手:“没,哈哈,没有,哈哈哈,真没有,肯定。嗬嗬嗬,哈哈。”

李淳从后面伸手拍了拍张兴明说:“我妹妹嫁人的时候我也有你现在这种感觉,空落落的,像是啥宝贝丢了似的,是不?不过你才多大点,你姐处个对像值当你这样吗?”

张兴明扭头瞪了李淳一眼:“你知道个屁。”

老妈领着二红从外面进来,二红还是要自己住在对面,那一栋楼都是自己家人,离的也近,到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正好二大娘和小颖姐也搬过来了,老妈带着刘姨帮着她们拾掇了一上午,看样是弄好了,就是不知道她们是准备自己弄饭还是过来吃。

二红这丫头和小红小颖这两个姐姐都不一样,性格差异太大,只有保证安全,她自己想咋的就咋的吧。

张兴明问:“都弄好了呀?那你是下午去报道还是明天一早去?”

二红说:“明天一早吧,下午我去找我姐去。我来我姐还不知道呢。”

老妈瞅了瞅姚军说:“你们这是干啥呢?咋还抽上烟了?”

张兴明把烟掐在烟灰缸里说:“问问我姐的事。”

老妈坐下,把跟在她边上的小小抱起来说:“没事,你姐也大了,该处得了。这有这么些人呢,你耽心个啥劲儿。”

张兴明瞅了老妈一眼说:“才十九,哪大了?我看是你们心大,也不怕我姐吃啥亏。姚军你回去吧,跟你说帮我看住了啊,啥事也不兴有。要是姓林的心够诚三年以后再说,心没那么诚就趁早拉倒。”

姚军弊着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那我走了啊。我回去了婶。”抬腿走了。

老妈说:“说的像你姐傻似的,这些年也练出来了,不用耽心。你姐怕人看着住这才搬那头去的,和小姚小兰住一起,在外头都说是在那上班,住宿舍的。能有啥事。”

李淳说:“二明是嫁女综合症犯了,和我妹妹结婚那会儿我爸的反应一模一样,说实话那时候我心里也不好受,总想找茬削我妹夫一顿呢。过几天习惯了就好了,又不是马上结婚。”

老妈笑着说:“你这是长着弟弟的身子装着爹妈的心哪,算了,你爱咋咋的呀。这小刘军和小伟都要结婚你去不?现在应该有空了吧?”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去,能不去嘛。还不止呢,小宏我大哥也结,日子还没确定,我让吉北那边经理过去问去了,帮着张罗一下,到时候我过去。”

老妈搂着小小一边给它理毛一边晃,啧了一声说:“都长大喽,一个一个全结婚了,像做梦似的。”

张兴明说:“就是现在条件好了呗,要是像以前那会儿那样饭都吃不饱你看还能这样不?除了小宏我哥这都才多大?没一个够法定年龄的。”

老妈把小小放下,把一直往上爬的小花抱起来安慰,说:“这不就是现在日子越过越好了嘛,那条件好了还假装不好呗?现在有钱人越来越多,这不是好事啊?”

张兴明咬了咬嘴唇,从88年开始社会变革进入快车道,有钱人确实越来越多,但是两极分化也开始了,以工人阶层为代表的铁饭碗们逐渐光环散尽变成低收入人群,在城市发展举国欢腾的时代中艰难度日。大企业全民工还好点,不上不下紧吧着能活,小企业小厂大集体小集体这些占了大多数的工人真的越来越难。

想适应社会发展想从根本上改变也是需要环境需要信息需要机会的,它不属于大多数人。

上一世从这个时候开始,矿务局逐渐停产最后倒闭,几万工人家庭陷入困境,游行静坐什么事儿都干了,也没有什么根本上的改变,政府也是有心无力。然后化工厂,杯钢附属小厂,市属国营单位,区办企业,镇办企业,像骨牌一样倒塌。

九十年代国家发展社会变革老百姓越来生活越好,各种私有经济飞速发展,全国涌起了打工潮,亿万无产人群怀着希望奔向北上广深,电视剧,报纸新闻,歌曲舞蹈,各方面都在关注展示着这个群体。却从来没有人把目光落到产业工人身上,从来没有。

国家改革需要阵痛。对于全国广大的基层工人群体来说,整个这个年代是灰色的。没有人为他们发声,再穷不会穷干部,厂子黄了干部换个地方而已。不能再说了。

……

这几年张兴明全国布局,大量吸收退伍兵,和各地商议接收熟练工人,这两个群体是被这个时代忘记了的,张兴明只想尽力做点什么。

像杯溪这边,化工厂合资了,永风这边几万户商家,至少有一半是矿务局家庭,历史上杯溪最困难的时期已经不可能再出现了,一切欣欣向荣。

第571章 家宴

晚上,张兴明家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饭厅加客厅摆了五桌,孙娘家,毛叔家,那家,四叔,丫蛋家,二大娘和小颖姐,二红和小红大姐,再加上张兴明家自己,四十多人欢聚一堂。

孙爹家二哥二嫂在港岛,已经在那边注册结婚了,佩玲姐在奉天,小平姐在南坟,家里就孙爹孙娘大胜哥一家三口,佩兰姐一家住在对面楼上,也已经有了儿子。

从大胜哥结完婚,家里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大家平时也都忙,虽然也有交集但也就是遇到了点个头,哪像这会儿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笑着聊天说话。几个小娃娃是最兴奋的,和五条狗追来追去的在地上翻滚着,不时的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

姥姥姥爷留在了舅舅家,直接等刘军结婚以后再回来,省得来回折腾。

刘姨领着调过来的服务人员和厨师有条不紊的忙活着,冷盘拼盘拌菜陆续上桌,酒水已经就位,老爸老妈张罗着众人入席。

张兴明肯定是和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在一桌,这会儿老哥十七岁,已经有点大人样,稀疏的胡子冒了出来。弟弟十二,也是大小伙子了,属于稚气未脱成人未满状态。

老哥和毛兰姐高二已经可以算是成年人了,剩下一堆初中高中,四叔家的儿子最小小学六年,五叔家的这个现在还不能算,还属于奶科动物呢。哦还忘了一个,丫蛋的亲弟弟也初一了,不过没到十二中这边来念。

十来个人挤一桌,这叫一个热(nao)闹(teng),都是学生,学生的特点就是,嗓门太大了,在学校扯着脖子抢话说都习惯了,就听这桌像要打起来了似的。

小红大姐和小颖姐跟着老妈坐,那桌全是女的,是各家的霸王。老爸毛叔孙爹四叔丫蛋爸那叔这几个各家的户主一桌,老爸现在又升官了,工会一把手,上了厅。本来丛书记的意思是让老爸去正府干个副市长,老爸没去,老妈也不想让老爸去,太累。

巨大的吊灯下,大家兴高采烈的说着话,杯觥交错,其乐融融。张兴明听着弟弟们的吵闹,看着老爸老妈他们的笑脸,慢慢的吃着菜,心里这一刻是那么充实。重活一回,奋斗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待酒终人散,各家纷纷携妻唤子告辞离去,一家人坐到客厅沙发上,泡上一壶茶聊天。

小兵哥过去跟二大娘小颖姐一起住了,二红单挂,丫蛋也住回了自己家,现在家里只有五叔家张键是外来户了。毛兰姐和毛军是两头跑,两边都不予计算。

小红大姐坐在张兴明边上,把张兴明揽在怀里半抱着,张兴明反抗无效,放弃了挣扎。

老爸问:“这回能呆一阵子吧?小伟和刘军结婚你不回啊?”

老妈说:“下午人家就说了要去,还有小宏也要结了,他们哥几个也要过去,你去看看不?二嫂大夫说不能行,得静养,去不了。”

老爸说:“定日子啦?没听说呀,这事扯的。去,咱一家都去,我二哥那样的,二嫂又出不了远门,咱再不去整的像家里没人了似的。都去。”

张兴明说:“我意思也是咱家都去,我哥一个人在那边拼,这结婚了咋的也得过去给提提气呀。”

老爸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都是真正亲哥们,得想法把关系处好走近,别弄生份了,这种大事必须去。”

老妈看着小红大姐笑着说:“二明这会儿咋不生气了呢?”

小红大姐看了张兴明一眼问老妈:“咋的了?他生啥气呀?”

老妈看着张兴明笑着说:“拥护你呗,把小李几个还有姚军儿都给说了一痛。你和那个林啥,啥的咋样了?现在一天也不着个影儿,我想问问你都没找着机会。”

小红大姐扭头看着张兴明问:“你生气啦?”

张兴明摸了摸鼻子,说:“这事你应该先和家里说一声,舅舅舅妈也好,我妈我爸也好,我也好,应该先通个气,大伙帮你出出主意相看相看再定。你说连点准备都没有,我一回来就听说你处对像了,完了我爸我妈还不清楚,大舅舅妈不知道,你说我生气不?”

小红大姐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刚开始呢,也没一定的事,我说啥呀。”

老妈说:“我觉得看着那人还行,长相个头说话啥的都行,就是家条件差点。处处看吧,小红你长点心眼,不能啥都和人说,完了事没一定前别吃亏了,听着没?”

小红大姐脸都红了,说:“说的像我真傻似的,还拿我当小孩啊。”

张兴明说:“你不傻,你就是少长了不少心眼。”惹来一顿粉拳。

张兴明说:“工作上上点心,现在集团上面这两年捋清了,明年集团这边开始调控下面,以后各市成立分公司,一个省一个管理中心设一个片区总监,到时候你是继续留这边管分公司还是去奉天干总监,你自己想好。”

老妈问:“怎么分的呀?一个市所有东西归拢一起啊?”

张兴明说:“不是,怎么可能,那不乱套了嘛。商场和4S店归一起,超市和便利店一起,地产和物业一起。酒店和物流不参与划区。每一块单设分公司,但省里的管理中心只设一个,统管全省的所有这几块产业。”

老妈想了想说:“这么分你人够用吗?这得二十来个总监,能行啊?权力不能太集中了吧?”

张兴明说:“虽然只有一个管理中心,但是每一块要单设一个副总监,他是由集团下面事业部直接管理的,片区总监确切的说管的是人,协调监督管理的作用,不抓具体业务。”

老妈说:“我的妈呀,一个省四五个,二十来个省,这一下就一百来个高级干部,有这么多人能用啊?”

张兴明说:“干这么些年了要是连几个总监副总监都凑不齐还干他干啥,够,具体业务从下面抽,总监从上面派,主要是退伍兵。”

第572章 借钱?

老爸说:“你就是闲的,掺和他这些事干啥?你又弄不懂。”

老妈拿怀里小小的爪子上老爸身上挠了一下,说:“我爱意,我问问学学不行啊?”

张兴明笑着给坐在身己腿中间的小蛟理毛,说:“要不妈你想干啥,给你支一摊干着玩得了。”

老妈摇头说:“算了,现在一天没事逛逛,照顾一下你姥和这几个孩子,挺舒心的了,可不想折腾了。原来那会儿还总想着干点啥,现在呀,我就守着把这老的小的弄于卓了就挺好。”

张兴明点点头,扭头对小红大姐说:“你呢。”

小红大姐搂着张兴明的胳膊在那晃,说:“不知道。姑我干啥?”

老妈乐了:“呵呵,问我呀?我可不给你做这个主,你自己想吧,反正又不是马上的事。”

小红大姐说:“我到是挺想去奉天干这个总监的,可是去了就一个人了,不像这边,我想来这就来,想回家就回,都挺近便的。”

张兴明说:“明年就开始修路了,到时候你从奉天开车回来也就是半个小时的事儿,你就住这边天天来回跑着上班都行。”

小红大姐眼睛一亮,说:“那可挺好,那我去奉天。”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行。完了是不是应该跟我说说林建华了,你怎么想的呀?”

小红大姐偏着头想了想说:“说不出来,跟他在一起呆着挺舒服的,我又没处过对像,说啥呀?”

张兴明说:“觉得他性格怎么样?比如外向还是内向?心眼多不?豪爽还是自私自利,小气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会连这点也看不出来吧?”

小红大姐说:“还行吧。挺爱说话的,聪明算心眼多不?也不豪爽也不自私,挺仔细的人,小气不小气的不知道,也没去哪花过钱哪。”

张兴明说:“他家几口人?都干啥的?”

小红大姐说:“一个弟一个妹,弟待业,妹妹上高中呢,学费都是他交。他爸是矿务局的,现在连基本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全靠他和他弟两挣钱呢。”

张兴明说:“你去他家看过没?”

小红大姐摇头说:“没,八字没一撇呢我上人家嘎哈呀,我真傻呀?”

张兴明笑着说:“你不当你挺精啊?”老妈老爸都笑起来。

小红大姐说:“他也挺不容易的,一家人得养呢,妹妹上学,他弟也没个工作就跟着他弄这个店,还得还债。”

张兴明问:“有多少债?还咋样了?现在卖鞋应该挺挣钱的啊。”

小红大姐说:“好像外头的还差不多了吧,听他说过一嘴,说好像攒房租钱呢,这不年底马上要交了嘛。”

张兴明点了点头,林建华租那个门店一年四万五,在这个年头不是小数目了,这还是和祥这边故意拉低了租金的结果呢。90年地下商场里一个柜台一年就是十万,还是公家单位收租。其实国内现在绝大多数地方的物价都是被房租拉高了,带头拉高房租的就是国营单位,反正有没有人租他无所谓。还有那些大商业地产商,恨不得一年收他一个亿,管你用户死活。

很多做生意的都是挣不到钱的,甚至一年下来还得赔点,但是不干就没饭吃。坚持几年转让出去,转让金就是净赚了,所以现在门店转让金越来越高。割羊毛。小买卖的更替也相当频繁。

以后会有那么一天,吃碗小面一百六的。

……

张兴明问:“他没管你借钱哪?不对,你这性子得主动借给他,借没?”

小红大姐的脸一下子红透了,瞟了张兴明几眼,还是点了点头:“借了点。”

张兴明问:“是他管你借的还是你主动借的?写借条没?”

小红大姐说:“那天要债的来店里了,正好我在那,我就给他拿了一万,没写借条,咋了?”

张兴明靠在沙发上瞅着老妈,忽然反应过来:“那姚军她俩怎么不知道这事呢?”

小红大姐小声说:“那天好像她俩在外边了,没看见。”那就是故意给支出去了呗,明显心眼没用对地方啊。

老妈说:“这傻孩子,咋整呢你说。就借了一万哪?说实话。”

小红大姐讪笑着说:“一万二……三,真就一万三,再没了。”

张兴明问:“你们平时逛街吃饭看电影是不是都是你出的钱?”

小红大姐点头说:“嗯,咋了?又没多少钱。”

张兴明顿时有一种自家孩子被人卖了的感觉,问:“你俩挑明处对像是谁先说的呀?你跟人家表白的呀?”

小红大姐说:“不是啊,他,他问的我,我过了几天才答应的呢。我不得好好想想啊。”

张兴明说:“他问的你,然后约会逛街全是你花钱,他嘎哈呀?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钱吗?连这点钱都不舍得出还处什么对像?还有,一万多是小钱吗?借了连个借条都不出,他啥意思?借完一万后面的三千是不是他管你借的?借了几回?”

小红大姐点点头,说:“嗯,两回,一回一千一回两千,说是家里急用。”

张兴明说:“唐哥,明天你去看看他货都从哪进的,查查他走货的情况,算一下他一个月能挣多少钱。联系一下他家那边的派出所和街道,了解一下他家里情况。”唐心答应了一声。

张兴明又说:“汪哥,你明天他开店你就过去守着,看看他一天都接触些什么人。”汪红华看了李淳一眼,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李淳说:“明天让张立国几个过来吧。”

张兴明说:“这在家没事吧?”

李淳摇摇头说:“不行,你要让他俩出去办事,就让张立国他仨过来。”

张兴明说:“行吧,你安排吧,听你的。”李淳过去拿电话打传呼,通知张立国归队。

小红大姐说:“用得着吗?你这是要干啥呀?”

一直在边上坐着看电视的二红扭头说:“怎么用不着,你就是个大傻子,我听着都知道不对劲了。”

小红大姐说:“有啥不对劲的呀?”

老妈叹了口气,说:“听二明的吧,这两天你别去了,老实几天。正好刘军要结婚,你这头那么些事办了么?好好想想,别出啥遗漏。”

小红大姐说:“到时候酒店这边派人过去,桌椅用具菜饭啥的咱都不用管了,完了就是婚车,这个我也和车队那边说了的,还有啥事啊?”

第573章 新娘是唐雅琴

张兴明说:“司仪,照像录像,红布红盆头花胸花这些零碎东西都安排没?”

小红大姐想了一下说:“这不是我爸我妈的事吗?还用我管哪?”

张兴明说:“嗯,问问吧,万一我舅妈觉着你能弄没准备呢?那可毁了。对了,我舅到时候不一定在不在家,得做两手准备。爸妈你们提前点过去,万一我舅要是不在家你们就帮着张罗张罗。”

小红大姐和老妈同时问:“你舅(我爸)咋了?”

二红在一边盯着电视说:“我爸升官啦,这几天要去县里报道。”

小红大姐问:“去县里干啥了?我咋不知道呢?”

张兴明说:“县里出了点情况,上下要换一批,估计大舅能捞个好活,呵呵,歪打正着了。”

老爸说:“你又弄出啥事了?”

张兴明笑,说:“没啥事,就是赶上了呗。”

二红说:“我二哥领我吃饭,结果遇着麻三了,完了我二哥把他们全抓起来了。”

老妈问:“麻三是谁呀?嘎哈的?”

小红大姐说:“县里的,可有钱了,养着好几百人,干啥都得给他交钱。原来我想在县里弄个商场呢,后来想想算了,人气不太够,和这些人打交道也麻烦,就没去。”

张兴明点点头说:“那边现在人气确实差了点。不过要是有中心的位置能买产权的话弄弄也行,租就算了,不光这边,怀仁那边也是,必须有产权再干。”

老妈同意,说:“那是,租还不如自己盖呢,还得让人捏着,将来更麻烦。”

张兴明说:“对,老妈有见识。弄块地盖起来,上面住宅卖了也就回本了,下面商场超市啥的成本就下来了,这么干还有点干头,要不然那地方的人气,估计房租都不够。

等大舅那边稳当了姐你过去谈吧,给大舅添点彩。以后不管在哪干什么姚军和鲍小兰都得在身边听着没?把你能耐的,还把她俩支开,心眼反着长的呀你。”

小红大姐嘟着嘴不吱声,张兴明说:“你现在管事行,但不代表与人相处就行了,你心眼太实,以后有事和她俩商量商量,听着没?那是自己人,肯定是帮着你的。”

小红大姐点了点头,默默的伸手在张兴明大腿上掐了一把,真掐,疼的张兴明一蹦达。

说了会儿话,小红大姐就和二红一起回对面去了,姚军和鲍小兰跟在后面。

这边也没啥事了,陪着老爸老妈唠了一会儿,张兴明也回屋躺下了,这几天一直在坐车,也累呀。

第二天,吉北那边来电话,小宏大哥的婚期定的是本月二十五号,正好来得及,因为小宏大哥的婚期,小伟哥这边就往后让了让,定到了十一月,反正今年不结是不罢休了。

张兴明想了想,给京城和港岛都打了电话过去,交待了一下年前自己就在杯溪窝着了,好几年没在家过年了,今年哪也不去。就等着年后到京城晃一圈,然后到港岛带人飞东欧,明年他说啥也是不会呆在国内的。

张立国三个回来报道,李淳了也是松了口气,这次在县城可是真把他吓了一跳,幸亏没发生啥意外,不然真不敢想像结果。

安排好一堆事,张兴明又给太子集团这边打了个电话。

太子集团就在步行街北口写字楼上,其实隔着也不远,但是张兴明懒得走一趟。

接电话的是小胖子,就是喊他爸是朱广志那个,叫朱宏伟。“喂?找谁?”

“胖子?王小龙和李健在不?”

“谁呀?他俩出去了,你是谁?再叫我胖子翻脸啊。”

“脾气还是那么壮啊?我张兴明。”

“张兴明?哎哟哥,哥,我哥,我没听出来哥,哥你这是在哪呢?咋想起来打电话了?”

张兴明一脸黑线:“你比我大。公司现在就你在呀?”

朱宏伟小胖子说:“这会儿就我在,龙哥去看地去了,说是在北地那边拿块地。李健这两天张罗结婚呢,好几天没看着人影了,哥呃,二明你有事啊?有事我帮你呼他们。”

张兴明呲了呲牙:“李健结婚?日子定没?媳妇儿哪的呀?”

朱宏伟说:“好像是十来号吧,十几号忘了,媳妇儿就唐雅琴,你不是见过嘛。”

张兴明这下可是真真的吃了一大惊:“唐雅琴?他俩要结婚啦?”

朱宏伟说:“嗯,健哥追了一年多才算答应。”

张兴明问:“那个唐雅琴,身体,上次没咋的吧?”

朱宏伟说:“腿落点毛病,走路有点瘸,不严重,就是有点颠脚,别的没啥,当时就腿摔折了。”

张兴明点了点头,心里给李健点了一个大赞,这才是爷们,说:“你和李健说,定好日子和地点给我送张请柬,我过去。”

朱宏伟说:“行,晚上我去他家跟他说一声。你打电话就这事啊?”

张兴明说:“两年没回来了,就是问问现在情况,别让你们一群小子把我钱卷跑了,没别的事,挂了吧。哦,我家里电话是222688,有信了你打个电话给我。我九号之前都在家。”

朱宏伟说:“现在公司业务挺多的,钢材,水泥,电子产品,饭店,台球城,这回龙哥去看地说是要建一个大型的洗浴中心,带演艺那种。”

张兴明说:“行,你们好好干,争取把买卖做出去。”

朱宏伟说:“二明,现在公司已经是希望基金的股东了,好像年底龙哥还要去京城参加皇城俱乐部的聚会,那地方进去得要什么会员卡,给我整一张呗?”

张兴明笑笑说:“加油干吧,会员卡早晚能有,规矩定了就得执行,我也不例外,没事我挂了啊,你让李健给我回电话。”

挂了电话,张兴明坐在那琢磨,李健结婚送点什么好呢?这种行为值得鼓励表扬。好像今年撞上结婚了这是,走哪哪都是处对像结婚啊。想想自己,还得五六七八年啊,慢慢熬吧。

拿过背包,抽出笔记本,琢磨明年的事情。

明年一年自己基本上就在东欧游荡了,那边派过去的几组人员基本都站住了脚,但事情还是得自己过去才行,这东西做不出计划,只能见缝插针随机应变。对于那边的记忆他也是模糊的,必竟离太远了,上一世自己就一小老百姓,只是在新闻以及后期的网络上看了那么一鳞片爪的,根本没有借鉴的意义。

第574章 渣男

东欧之所以崩盘动荡以至于整个政权结构发生剧变,和老毛子的傲慢专权有着绝对的关系。这里就得说一说钢铁同志,小时候咱们每家墙上都挂着他的相片。

冷战开始以后,约瑟夫钢铁同志就从一个睿智的政治家变成了一个冷血专政暴虐的独裁者,或者说,在没有了限制约束的情况下,他的本性暴发。

整个前苏控制区内,政权结构社会结构发展方式方向包括舆论都被钢铁同志完全掌控着,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保卫局和内务委员会在二十年中逮捕了三百七十七万多人,枪毙了近八十万人,发动了无数次清洗。这还只是有记录的。

这哥们给自己起名叫钢铁,也确实钢,从他走上权台开始,就多次抗命,违背苏中央指挥,处(sha)决(hai)了许多红军军官,就是当时影响到国内的AB团事件。他对自己狠,对敌人狠,对老百姓和下属更狠,为了征粮烧几个村子像玩似的,对他有不同意见的人最后都成为了烈士。

当然,在老毛子人眼中来看,这都不是事儿,这个战斗民族本来就是以野蛮著称。

24年到29年,五年时间,钢铁同志把党内对手打倒,然后把党内战友开除,完成了自己的登顶计划,然后,整个苏控地区就变成了一个大工业基地,疯狂发展战备,轻工业被踹到屋角哭泣,形成了畸形的社会态构:工业科技大发展,轻工产品奇缺,粮食问题越来越严重。完全忽视市场规律和需求,以政治命令经济。

38年,钢铁再次发飙,把与他同一时期的苏共领导人及其附众全部枪毙,无一逃脱。然后把苏共从十月革命开始一直到十五大名单上的领导人,除了几个病死的以外全部干掉,为此苏共二百四十万党员逮捕了一半,红军旅级以上军官杀没了,他也终于成为了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当时不少我国在苏学习工作的人都没能幸免。

他死了之后,被国家批判,是全球领导人中唯一一个被自己的国家下令不准命名纪念不准著书立传的人。

当时整个苏控区都在钢铁同志的个人意志阴影下颤抖,整个社会意识形态都是钢铁同志意志的体现。严重失衡的社会结构形成了巨大的矛盾,终于在80年代末爆发。

那会儿整个东欧的经济发展都十分落后,一些国家曾实施了一切举措,想改变一下,结果被蛮力镇压,整个东欧只允许有一个模式,就是钢铁模式。而且,老毛子要求所有东欧国家必须无条件服从苏俄的意志,在国家利益产生冲突的时候,东欧各国必须以苏俄利益为先,导致各国经济不断恶化。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苏俄在东欧各国大量驻军,并不异出兵占领了不听话的捷克。

那会儿其实也包括咱们,但咱们伟大的先贤们及时的发现了这一点,刹车调头,把整个国家从这个泥潭里拔了出来,走上了自己的发展道路,这也是为什么那会儿我们会和苏俄发生摩擦战役的原因,咱们挺住了,咱们也胜利了,发展成为了如今这样一个超级大国。

那会儿印像最深的记忆就是反对苏修霸权主义和打倒孔老二的漫画。70年代末。

88年,东欧的社会矛盾终于到了最高点,苏俄的大沙文主义政策彻底失败,这里东欧人民要感谢乔夫同志,这哥们运气好到爆,但大脑不太清醒,像活在童话世界里一样,不顾现实,完全理想化的进行了他一系列的伟大改革,结果玩脱了,也给了东欧人民机会。

同时,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国家向东欧伸出来绿油油的橄榄枝,最惠国政策,美元支援,建立工会(这个影响最大,工业基础太庞大了,产业工人巨多),单独建交,承认国际地位,一套组合拳下来,东欧社会主义就随着柏林墙轰然崩塌了,和苏俄一起分裂成为二十七个国家和地区。

“想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的。”老妈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兴明看了下表,中午了,自己竟然坐在这发呆了二个小时。

收拾吃饭。

老妈问:“下午不去哪呀?就在这接着发呆呗?”

张兴明摇摇头说:“这几天没啥事,下面都有负责人管着,不用像以前那样啥都得到了。我这几天就休息一下,完了不停的参加婚礼。”

老妈笑着说:“可不是咋的,唉呀,这一晃全长大了,还全扎堆结婚,这就是咱家现在条件好了,要是放以前我和你爸得愁死,光路费就得一月工资了。”

张兴明说:“不止咱家这几个,李副市长的儿子也结婚,哦,现在是市长了。我也得去。还有没有还不知道呢。”

老妈说:“那得去。你现在和他们那群处的还不错啊?”

张兴明说:“其实能力都不差,现在事做的挺好的,人也都不坏,也谈不上处的好,看呗,这才几年,要是真能行的将来扯一把也行。”把手里的小块馒头塞进嘴里,拍拍手说:“我吃完了,妈,刘姨你们慢慢吃。”

吃完饭,领着五条雄姿飒爽的大狗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喂了喂鱼,院里的草地张兴明还从来没有欣赏过,这会儿又已经枯萎了,在秋风里喘息着最后的时光,后院那边姥爷种的一点地也已经收完罢了秧。

院子墙边的树确是已经长起来了,郁郁葱葱的,挡往了大部分墙外的视线。不过这会儿形像有点惨,严重的脱发使得这些树都没了夏日的精神,病恹恹的。

房前屋后转了一圈,活动了一下身体,弄了一身的狗爪印,来到前面亭子里坐着点了根烟,五条狗跟着他进了亭子,坐在那看了他一会儿,发现他没有继续玩耍的意思以后就果断抛弃了张兴明,自己跑一边玩去了,比如追踪一下后院偶尔过境的老鼠。因为院里有五条狗,老鼠基本上都不敢进院的。狗拿耗子事实上比猫勤快。

一根烟抽完,唐心和汪红华两个人走了进来。

汪红华说:“抓人吧,肯定是把小红骗了。”把手里的几张纸递给张兴明。

张兴明接过来看了一下,进出货记录显示林建华这个小店一个月利润有超过一万的毛利,而且这小子和不少社会人员有来往,有赌钱的习惯,最严重的是,这小子还有一个女朋友,怀孕中。

第575章 天堂地狱有多远

在那个时代,有一种罪叫流氓罪,这是个非常强大的罪名,俗称口袋罪,把刑法没能明确规定的所有其他行为都包含在了里面,是80年代从快从重的六罪之首。

虽然因为时代限制,它确实不是很严谨,量刑上跨度也不是一般的大,但是它包含了公然藐视国家法纪和社会公德、聚众斗殴、寻衅滋事、侮辱妇女或破坏公共秩序以及其他情节恶劣的行为。这里有重点,社会公德。

97年新刑法取消了流氓罪,把原来规属于这一范畴的罪行细化进行了重新定义,细化成了十几条,但是,唯独少了社会公德这一块,从此,人们不必再理会什么公德道德,随意就是。

像现在林建华这种行为,如果放在后世也就是被人骂几声渣男,该吃吃该喝喝,即使有机会上了新闻也不过一带而过,“将受到道德的谴责”,也就完了,即不用负金钱上的责任,也不用负公德上的责任,对他的人生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派出所都不会立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法律的意义好像就变化了,越来越细致,讲人权,但好像违法人员却越来越牛逼了,你打了小偷,你的罪比小偷大,欠账的风流快活,要点债弄不好却进去了。

但这会儿是80年代,这种行为是犯罪,事实上这也确实是应该惩处的行为。

张兴明几眼把纸上的东西看完,抖了抖,笑了,说:“看来我姐的初恋就这么结束了,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心灵上的打击。”起来进屋。

老妈去午睡了,张兴明看了看时间,问唐心:“这会儿他在店里吧?”

唐心点了点头说:“这会儿在,刚才回来前我还看了一眼。”

张兴明想了想问:“他这个弟弟怎么样?”

唐心说:“看样是比他哥强,看签字进货啥的都是他弟弟在跑,这个店平时大部分时间也是他弟弟在忙活,好像一个月他给他弟弟开二百块钱,是二百吧?”汪红华扭头问唐心,唐心点了点头说:“二百,有时候会随手给个几十,反正一个月不会超过三百。”

张兴明又问:“他家里呢,这买卖也做了一年了,家里现在怎么样?他父母的生活状态怎么样?”

唐心说:“街道那边说他家还住在原来老房子,不过他自己不太回去了。他妹妹的学费确实是他在管,不过一个月到底给多少不清楚。他父母那边他一个月能给个三四百块钱,和他弟弟差不多。”

张兴明扭头看汪红华,汪红华说:“社会交际面不算宽,基本上都是他原来的邻居同学,不过里面有几个是混的,平时他也是跟这几个人打牌啥的,这个人性子比较软,以前经常受欺负,开了店以后好像是兜里有点钱了,比较愿意在哥们面前摆阔。他现在和怀孕那个住一起,在彩屯那边租的房子。”

张兴明问:“就这一上午,你上哪打听的呀?”

汪红华摸了摸鼻子,瞅了李淳一眼说:“我找的派出所,派出所把总去他店里的几个小子叫过去问的,现在还扣着呢。”

张兴明问李淳:“你说咱现在这样算不算滥用职权?”

李淳说:“这算什么,别说这小子有这些事,没这些事仔细查查也是应该的。”

张兴明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你们说要不要把姐喊过来先说说?”

唐心说:“我觉不用,处理完了和小红说一声就行了,小红就是没经历过,又不是笨。”

张兴明抬头看着天棚想了想,说:“行吧,走吧,我去看看这小子。”

一行八个人出了屋,直接过马路顺着步行街走了过去。

从美国街转出来到法国路,这边建筑都是低层,中世纪法国文艺复兴时期的范儿,下面临街两面全是二十到三十平米的小门店。

林建华的鞋店在中间,地理位置不算太好,商业街两头的位置比中间要好一点,不过房租也贵点。

因为天气渐冷的缘故吧,步行街上人不算太多,不像夏天那样密密麻麻的。

走到鞋店门口,却意外的看到了姚军,姚军看到张兴明,指了指店里。

张兴明点了点头,带头走了进去。

店里没啥人,只有二个人在看鞋,一个小伙在陪着给讲解。里面靠墙摆着一张小桌子,小红大姐在桌子前面坐着,捧着杯热水,一个和卖鞋那个长的有点相像的男人站在小红大姐身边,正在说着什么。鲍小兰靠着桌子百无聊赖的站在一边。

整个步行街里都没有柜台,货品就是像后世那样直接摆或挂在墙壁上,中间有试鞋的座位以及精品区,整个街区的这种销售模式都是和祥直接设计打造的,直接和这个年代那种柜台式销售拉开了档次。

“是不?真的小红,你不相信我啊?房租交了我马上就还你,咱俩这还用啥欠条啊?”

小红大姐看到了走进来的张兴明,忙放下水杯站了起来,有点被家长抓了现形的感觉。鲍小兰也站直了。

“几个哥看鞋啊?”林建华的弟弟打招呼,张兴明看了他一眼,往里面走过去。

“你这会儿跑这边干啥?”张兴明问了小红大姐一句。

小红大姐瞅了林建华一眼说:“我过来买点东西,喜字啥的,完了看给邓艳买点啥,正好看见他在这就顺便让他给我写个欠条。”

张兴明打量了一下店里,笑着说:“特意过来就特意过来呗,还扯啥给邓艳买东西,你会撒谎啊?啥事全写脸上了。给邓艳的东西上哪买?有好的不给给这边的东西呗?”

鲍小兰噗哧一声乐了出来,小红大姐伸手到鲍小兰身上掐了一下,看出来平时她们关系处的很好。

林建华瞅着张兴明几个问小红大姐:“这谁呀?”

张兴明对小红大姐说:“你回去吧,欠条不用他写了,这事我处理你不管了,还有以后这边也别来了。这事到此为止,晚上你回家我跟你细说。”

小红大姐看了林建华一眼说:“咋了?”

第576章 嘴脸

唐心说:“他哄你呢,从头到尾都是骗你。”

林建华说:“你们谁呀?嘎哈的呀?我骗啥了呀我?”

张兴明说:“把从我姐这拿的钱还回来,不要你利息,现在去取去。”

林建华问小红大姐:“小红这是你弟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我骗过你吗?”

小红大姐问张兴明:“到底咋回事呀?”

张兴明回头看了看林建华的弟弟,看鞋的已经走了,他站在那边往这边看。有十九二十岁的样子,没林建华长的这么帅气,不过眼神很正。

张兴明冲他招了招手,林建华弟弟走过来,张兴明问他:“你叫什么?”

林建华弟弟瞅了小红大姐一眼,说:“林建国,啥事啊?”

张兴明说:“开这个店都是你家里出的钱吧?包括借的钱,是不是也是你父母去借的?你和你哥出去借钱没?”

林建国摇摇头说:“没有,俺们去哪借呀,都是我爸我妈管邻居工友啥借着凑了三万块钱,咋了?”

张兴明问:“这三万块钱现在还上没?”

林建国又摇摇头说:“没呢,还有一万呢,这店也挣不来多少钱的,这马上房租就得交了,四五万呢,我爸我妈这几天还在想办法呢。啥事呀?”

张兴明问:“这店你现在能干起来了吧?进货卖货啥的,一个人能支起来不?”

林建国看了哥哥一眼,挠了挠头皮说:“能到是能,进货一直也是我去弄的。这店是我哥的呀,干啥呀?”

张兴明点了点头,扭头问林建华:“你爸你妈四处借债干这么个店,你说你一天这样那样的心里就没点愧疚啊?存折呢?拿出来吧,我看看这一年你攒了多少钱,房租还得让爸你妈再去借,这头哄着我姐给你拿钱,一个大老爷们混成你这样也挺不容易的。”

正说呢,店里又进来几个人,闹闹哄哄的,进来就扎乎:“建华,嘎哈呢呀磨磨叽叽哎呀,小红妹子来啦,哈哈哈,想你家建华了呗?正好,一起玩玩去吧。小兰妹子,想哥没?来来,过来让哥抱抱,哥给你整双最贵的鞋。”一群人哈哈笑起来。

张兴明问鲍小兰:“平时他们也是这么和你们说话呀?”

鲍小兰瞅了小红大姐一眼,点了点头。小红大姐说:“就是开玩笑呗。”

张兴明对鲍小兰说:“以后谁这么和你说话就动手,爱听啊?惯的毛病。”

那人已经走到了张兴明这边,听见这话扭头看了张兴明一眼说:“这谁呀这么牛逼,你要和谁动手啊?”

林建华说:“这是小红弟弟。”

那人说:“小红弟弟怎么了?怎么这么装逼呢?小红你是不是看俺们平常和你嘻嘻哈哈的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那天还特么训我,要不是看建华脸上我早削你了信不?摸下手怎么了?女的特么不就是给男人艹的吗?”

林建华说:“老海你能少说几句不?”

老海瞅了小红一眼,冷笑了一下,说:“行行,我特么少说几句,你赶紧的,别磨叽了。”

林建华瞅了张兴明一眼,对小红大姐说:“你看,那边等急了。你不是要欠条吗?你最后给我拿七千,我给你写个二万欠条,行不?房租交完就还你。”

老海几个人瞅着林建华和小红大姐古怪的笑起来。

张兴明对小红大姐说:“这几个人你以前都见过吧?”

小红大姐点点头,张兴明说:“你觉得好人有他们这么说话的吗?看他们几个这熊样你心里还没点数啊?还有你俩。”他看向鲍小兰:“我姐一天习里糊涂的你俩也懵啊?看不出这是一群什么玩艺儿吗?姚军,你进来。”

站在门口的姚军咬着嘴唇走了进来。

张兴明说:“你怎么跟我说的?他们这些玩艺儿你怎么不说呢?你没见到过还是看不出好赖?”

姚军说:“这不是看小红一天高兴嘛,林建华也没这样。”张兴明脑瓜仁一疼,马上就想是不是应该给老姐配两个结过婚的保镖,这青瓜蛋子不太靠谱啊。

老海在一边伸手推过来:“你妈了个逼说啥呢?”

姚军正让张兴明训的一肚子火,一个侧踢就踹了过去。结结实实的一个脚印印在老海侧脸上,夸察一声,老海向后撞到墙上,把鞋架撞散了,样品鞋散了一地,人也倒了下去。姚军跟进一步,一拳打在老海肋下,然后伸手抓住他手臂一扯一扭,把人按跪在地上,伸手在他身上摸了几下,扯出一把弹簧刀来。

这几下太快了,老海都倒了边上几个才反应过来,一个骂了一声伸就向姚军抓过来。

然后迎接他的是鲍小兰的拳头,两个刺拳再加个小摆直接撂翻,鲍小兰这几下没留手,倒地下这哥们口鼻出血,整的老惨烈了。

李淳他们几个迅速把张兴明挡在身后盯着剩下几个人,这下没人再敢动了。

张兴明瞅了地上两个人一眼,扭头对林建华说:“存折呢?”这年头没人敢把大笔钱放在身上或者家里,肯定是存起来了。

林建国在一边说:“你们这是嘎哈呀?我报警啦?”

张兴明对林建华说:“把存折交给你弟弟,这店以后给你弟弟开了,起码他能孝敬下父母,让他们不至于再到处去借钱。”

有看鞋的走进来,刚进店就看见乱糟糟的,地上还躺着两个,一个满脸是血的,尖叫一声又跑出去了。然后邻近的店里,逛街的,几分钟就在鞋店外边围了一堆人。

几声哨响,远处巡逻的安保员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吹着哨跑了过来。

很快门口围着的人群被劝散,一个安保员走进来:“怎么了?呃,刘经理,姚队,鲍队,咋回事呀?”姚军和鲍小兰在安保这边是队长级别。

张兴明扭头对安保员说:“把这些都铐起来带回去,先关着,等下我处理。”他被众人挡在后面,安保员第一时间没看见他,而李淳他们七个都是面向这群人的,背对着门口。

第577章 渣男的逻辑

安保员听到张兴明说话看过来,忙打招呼:“二明,李哥汪哥唐哥张哥,张大队,郭哥,胡哥。”

张兴明笑着说:“这要人再多点你还叫不过来了呢。赶紧干活。”

安保员出去喊了几声,一个巡逻队七个人,拿了手铐进来连着地上躺着那俩一起铐起来往外带,姚军伸手把手里的弹簧刀递过去:“他们的,都搜一下。”

几个安保员没轻没重的在几个人身上搜了一下,又找出两把刀来,再没啥了。直接带走。

有个家伙还不服:“干啥呀?凭啥抓我呀?”直接一拳就再不出声了。

张兴明对林建华说:“存折呢?”这年头没有人敢把大把现金带在身上或放在家里,肯定是存起来了的,而且张兴明判断林建华这个人的性格,他也不会把存折放在家里或者对像那,他就不是这种人。

“你知道你哥存折放哪了不?”张兴明扭头问林建国。

林建国说:“哪有存折啊?俺家没钱。你们到底是干啥的呀?”

张兴明对小红大姐说:“他这店这大半年,至少挣了十万块,又从你那借了一万三。还了外头两万,给林建国三百给父母四百,再加上他妹妹的生活费,算一个月一千,这是一万,你问问他那八万哪去了?现在要交房租了,他还回家让他爸他妈到处去借钱。”

小红大姐愣了几秒,回手抡想来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扇了过去:“你个骗子。”眼泪就下来了,边上鲍小兰连忙掏出手绢递过来,小声劝着。

林建华和林建国全懵了,林建国往前走了一步,大声问林建华:“哥,他说的是真的不?”

张兴明说:“还有哪,林建华,你那边那个对像孩子啥时候生啊?准备结婚不?还是想去医院打胎?”小红大姐了也不哭了,抬头问:“真的呀?”

张兴明说:“我还能哄你呀。回去吧,这边我弄,这事就这样了。”

小红大姐又是两个嘴巴子扇上去,把手都打红了。

张兴明看着失魂落魄的林建华说:“存折拿出来吧,这前了还想整啥花出来?”

李淳说:“应该在身上。”过去扯过林建华就翻。

里怀兜里有一千三百块钱现金,裤兜里有几十块钱零钱。这哥们在衣服里面自己缝了两个带扣子的兜,里面塞了两本存折。

李淳把钱和存折递给张兴明,张兴明接过来翻了翻,存款加起来还有三万一千五百块钱。

张兴明把存折在手里拍了拍,说:“五万多,没了。林建华,你一天看着自己父母兄弟这个样就忍心把这点钱折腾出去啊?这店是你父母借钱开的,你这么造摆心里就不愧疚吗?”

林建国一声不吭,突然冲上来照着林建华的鼻子就是一拳,马上被李淳拉开了,林建华扶了一下桌子站稳,鼻血流了出来,拿手抹了几下。

张兴明把钱和存折递给瞪着林建华的林建国,说:“呶,存折加现金三万二千八百块,交给你了,以后好好把这店弄好,照顾好父母和妹妹,你哥就交给我了。对了,你给我姐打个欠条,一万三,钱不着急,等你缓过来再还就行。”他指了指在一边抹眼泪的小红大姐,这丫头真是被这事刺激着了。

林建国把存折和现金捏在手里说:“我这就去取,把钱还给你们。”

张兴明笑着说:“不急。真的,还了这点房租还得去借,别折腾了,这年头谁家也没有多少钱的,也不好借。我们不缺钱。”他指指小红大姐:“我姐是杯溪和祥的经理,你们这片商场步行街啥的都是我姐管,以后经营上有什么事了可以去找她,好好干,让爹妈享上福,这才是爷们该干的事儿。”

林建国瞪大了眼睛看着小红大姐,问张兴明:“真,真的呀?”

张兴明拍拍他肩膀说:“刚才安保过来你没听他们叫刘经理啊?行啦,写欠条,一万三。我们走了你还得收拾一下呢。”他指了指散的满地的鞋。

林建国把钱和存折小心的揣到里怀里,走到桌子这边拿了纸和笔,趴在桌子上写了张一万三的欠条,签上名字递给小红大姐,说:“小红姐,哦不,刘经理,我这没有印泥,你放心,我不赖账。”

小红大姐也缓过来了,接过欠条收进包里,吸了口气说:“没事,不着急。二明我先回办公室了。”低头往外走,鲍小兰和姚军赶紧跟上,张兴明说:“晚上下班回家来。”

林建华突然声嘶力竭的喊:“刘小红,你个骗子,你那么有钱差这一万多啊?让你拿七千你还说没有,难为我对你那么好,成天陪你这陪你那,电影都看狗眼睛里去了。”说的好像电影票是他花的钱似的。

小红大姐头都没回,领着鲍小兰和姚军出门走了。

林建华还在这边喊:“刘小红,你个大骗子,你不得好死。”

林建国在一边大声冲林建华说:“哥,人家有钱关咱们啥事?”

林建华冲林建国吼:“几万钱对她来说算什么?你知道她有多少钱吗?对像都处了拿点钱出来不应该吗?你懂个基吧你,冲我喊什么?”

张兴明差点就被林建华这逻辑给说服了,这也是神牛逼的理论了。摇了摇头说:“行了,带走吧。”扭头往店外走,对林建国说:“别和你哥学,好好干,给爹妈涨点脸。”

林建国点了点头,说:“谢谢。哥,你们把我哥带哪去呀?”

张兴明说:“回去审审,看还有没有别的事,完了交法院,你哥肯定是得进去了,你多孝敬你爸妈吧。把妹妹照顾好。”

林建国愣了一下,过来抓住张兴明的袖子说:“哥,俺们把钱还了,能不能不抓我哥?俺们再赔点钱也行,别让我哥进去,行不?求你了哥。”

张兴明站住脚,转身正脸对着林建国说:“成年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今天能去赌,能骗你骗你爹妈骗他对像骗我姐,明天呢?他还能干啥?进去对他来讲只有好处,不抓他才是害他,懂不懂?就因为他是你哥他犯法了就可以不处罚吗?那别人犯法了呢?”

拍了拍林建国的肩膀,一行八个人带着林建华出了鞋店走向安保在这边的办公室。

第578章 刘主行履新

县城。

大舅从班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身上挤的皱皱巴巴的衣服,把手里抱着的皮风衣抖开穿上。然后从兜里掏出手绢仔细的把踩的全是脚印的皮鞋擦了擦,把手绢反过来脏面冲里折好揣起来,跺了跺脚,抬头看了一下方向,走出了客运站。

站在土坝子边上喊了一辆神牛,大舅坐上去,说了声:“去县政府。”

骑车的男人答应了一声,脚下使劲,神牛吱吱哑哑的向前走起来,骑车男的背上全是干涸了的汗渍,在蓝色的衣服上特别显眼。

大舅问他:“兄弟你是副食系统的啊?咋出来干这个了呢?”

骑车台扭头看车,嘴里说:“没活,不得活啊,工资都拿不着了现在。这好歹一天能弄个饭钱。”

大舅说:“现在副食不行了呀?不是开挺好的吗?”

骑车男说:“上班的行,一个月二三百块钱的,像俺这没班上的原来能拿百十来块钱,从去年开始就不行了,三十五十经常事儿,今年这会儿三十五十也没有了,说是退休才有工资了以后。我这还差不少年呢。”

大舅问:“你今年多大岁数?”

骑车男脚踩刹车手打铃,把车拐了个弯说:“五十四啦,没啥混头了。这辈子要到头了。”

一公里多一点,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神牛停在政府大门,大舅掏钱付车费,五毛钱。

骑车男接过在舅的一块钱,从兜里掏了半天掏出几个毛票来找零,大舅问:“你们在家呆着的多不?没过来找找啊?”

骑车男瞥了一眼政府大楼说:“不少呢,现在都是后进来的小年轻的上班,都是有门子的,俺们这些原来的都不行了,能有个三十来个人,找谁呀?找过,没用。凑和活吧。”收好钱,骑上车子走了。大舅站在路边看着走远的神牛发了会儿呆,转身走进大楼。

进了大楼,大舅感觉有一点紧张,掏了根烟点上抽了一口,缓了缓神,慢慢向三楼上去。

以前也经常来这边办事,楼里各部门也有不少熟人,但是这回进来的感觉和以前完全不同,明知道是升官的好事,就是莫名的紧张。

走到三楼,把抽完的烟屁股扔到地上踩灭,掏出手绢擦了擦手心的汗,呼了几口气,大舅走向最里面的书记办公室。

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进。”

大舅推开门走了进去。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办公桌,但是办公桌后面坐着的人却变了,原来什么也管不到的副书记贺强坐在书记的位置上看向门口,办公桌前面还坐着一个黑脸警察,扭头看过来。

大舅轻咳了一声,吸了一口气走进办公桌,自我介绍:“贺书记你好,我是偏岺工管办的刘兆丰,县里通知我今天过来报道。”

贺强哦了一声,笑着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转过办公桌指着靠椅说:“来来,这边坐,先喝杯水咱们慢慢说。哦对,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市局的李局长,这段时间在咱们县办公。李局,这是。”

李局已经站了起来,笑着冲大舅伸出右手:“你好兆丰同志,我是市局李猛,早就应该认识你,可是你藏的太好一直也没能见面。哈哈。”和懵灯的大舅握了下手,说:“坐吧,坐下慢慢说。”

三个人坐下,贺强拿暖壶给三个人倒了开水,李局对大舅说:“是不是有点奇怪?哈哈,我和二明打交道的时候他才初一,他叫我一声大爷,咱都不是外人。”

大舅恍然大悟,笑着点点头:“那是那是,我这个外甥是个人精,我都说不过他。”

李局感叹着说:“是啊,人精啊,现在可以说是国家级领导了,是平办的经济发展顾问。咱们全国多少人?有几个人能挂上这个顾问?了不得啊。”他对贺强说:“兆丰这个外甥了不得。”

贺强笑了笑说:“光听你们说了,我还没见过呢。有机会兆丰一定介绍我认识一下,向他学习学习。”大舅点头:“一定一定,过几天俺家小子结婚,二明说肯定要过来,到时候书记和李局都去。”

李局喝了口水,对贺强说:“贺书记,你把事情跟兆丰说一下吧,我过去看看材料情况,明天丛书记过来可能要看。”贺强说:“好,李局你忙。”李局站起来对大舅说:“那兆丰你就在贺书记这坐坐,我还有事,就先不陪着你了。”

大舅站起来说:“好好,李避你忙。”李局迈步走了出去。

贺强给大舅和自己添了点水,说:“听说了没?麻三倒了。唉,一下子这头扯进去一大半,现在整个行局群龙无首啊,这事直接捅省里去了。”

大舅说:“市里没给压一压?”

贺强说:“你外甥动的手,六四军抓的人,谁敢压?再说丛书记已经去省里了,这事也瞒不住,这样也好,直接去根,对咱们县也有好处,就是市里可能有些人得跟着吃锅烙了。”

大舅点了点头,问:“不知道县里让我过来是?”

贺强说:“好事,升官呗,我也不和你说啥虚的,你有这么个外甥,将来肯定能走的比我高。我现在也是借花献佛上你这捡个人情,以后别忘了我就行,哈哈。”

大舅笑着说:“书记你客气,我是县里的兵,啥事肯定听县里安排,有事你就吩咐就行。”

贺强点了点头,笑着说:“现在咱们县哪都缺干部,也算是稀奇事了。临时班子商量了一下,检查院,计委,组织民政宣传,这几个口都比较适合你,你看你个人觉得哪个部门更能发挥出你的能力。”

意思也就是这几个口是俺们给你挑出来的,都不要啥专业知识学历啥的,你看你喜欢哪个。

大舅舔了舔嘴唇,刚放松下来点的心情又绷了起来,想了想说:“还是县里安排吧,我听书记的。我个人没有什么意见,保证把工作做好。”

第579章 刘主任履新2

贺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实话他心里也打鼓,这哥们背景太猛了,必须用还得用好,特么以后能不能管得了自己心里也没谱啊,根本不了解。

组织了一下语言,贺强说:“这样吧,你以前在工管办,对企业发展这一块肯定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对经济发展也应该有一定程度的了解,那就去计委吧,这是县里市里乃至全国都绝对重要的部门,希望兆丰同志你能继续以前的优良表现,充份发扬主观能动性,在新的岗位上发光发热,为全县人民造福。”

大舅心脏都慢了几拍,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呼吸,说:“感谢书记的信任,感谢组织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工作,服从领导,尽快做出成绩向书记,向县里汇报。”

贺强点了点头,拿来烟出来笑着说:“抽烟吧?”递给大舅一根,两个人点了烟。

贺强向后靠在椅背上,说:“这次太突然啦,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不只你懵,我也懵着呢。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原来级别低了,要不然这次直接上县长都有可能,老刘啊,以后咱们县可就靠你了,你得多发扬发扬风格啊。”

大舅抽着烟,心里稳定了许多,同时也意识到,这是外甥带给自己的,和所谓组织领导啥的扯不上,一种我也有后台的感觉油然而起。

弹了弹烟灰,大舅笑着说:“咱没啥学历,其实在镇上呆的也挺舒心的,还从来没想过到县里来,也没从来没想过自己外甥怎么的我得怎么的,原来就准备在镇里退休的,给孩子熬个编制出来这辈子也就完事了。书记你放心,即然组织信任,我肯定把工作做好,别的不敢说,书记你的指示我肯定执行到底,有啥事你就吩咐。”

贺强点了点头,伸手把烟在烟灰缸里掐灭,站起来说:“走,我送你上岗,咱们非常时间就不讲究流程了,我带你过去,你直接上任,赶紧把这摊理顺。”

大舅把掐了烟站起来,说:“行,听书记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书记办公室来到同一楼层的计委办公室。

贺强推开办公室门,领着大舅走了进去,里面的人扭头看到贺强都纷纷站起来打招呼:“贺书记。”“书记好。”“贺书记好。”

贺强走到办公室中间,看了一圈,说:“边学民同志不在呀?”

边上有人答:“边主任去市里了。”

贺强皱了皱眉头,咳了一声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刚调上来的刘兆丰刘主任,以后负责计委这块的工作,希望大家积极配合,在刘主任带领下取得好的工作成绩。小柳,你跟刘主任汇报一下具体工作。”

他扭头对大舅说:“我先回去了,小柳是计委办公室主任,有事你就找她。”

大舅点头说:“行,谢谢书记,你忙。”

贺强开门走了,大舅看了一下屋里各人的表情眼神,咳了一声说:“我刚来,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完了等人齐了咱们开个会。你们忙吧。小柳你准备一下材料给我送过来。”

开门出来,主任办公室就在隔壁,单间。

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崭新的刘大主任粗了一口长气。

看了看桌上的电话,拿出电话本翻了翻,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铃声响起,刚进屋的张兴明正在换鞋,趿着拖鞋蹦了几下过去接起电话:“喂?”

“二明哪?我是你舅。”

“大舅,你咋来电话了呢?家有啥事啊?”

“我在县里呢,今天过来县里报道了,给我安排的计委,刚接手人还不认识呢。”电话里传来敲门声,大舅说了声进,一个女音响起:主任,材料给你拿过来了。大舅说:先放这,我先看看,有事我喊你。女的说:好,那主任你忙。关门声。

“刚刚过来认门,以前不接触这块,计委这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心里没底儿啊。”大舅说。

张兴明笑了,说:“没事,和你原来单位有啥区别,就是下面人换了呗,还不是该干啥干啥。”

大舅说:“其实我挺想去检查院的,给了我几个口让我选,这玩艺儿咱能选哪?”大舅乐了:“我说听组织安排,就给我安排这边来了,二明你说现在计委还有干头吗?计划这块不是不行了吗?”

张兴明说:“计划经济肯定是不行了,顶天再有个几年计划经济就消失了,不过这和你计委有啥关系啊?不管啥经济总得有个管的地方吧?管计划叫计委,管别的就叫别的啥委呗,反正这块永远都是挺重要的,这是真给你实权了大舅。”

计委啊,后来大名鼎鼎的小国院发改委啊,没想到落大舅身上了。

大舅啊了一声,说:“行,你这么说了我心里就有底了,刚才进门前听说那个副主任去市里了,估计是去找人去了,没啥事吧?”

张兴明说:“正常,谁不想往上爬呀,没事。”

大舅说:“对了,今天我过来前坐了辆神牛,蹬车那哥们五十多了,副食的,说这边副食好几十人没班发不出工资呢,岗都让小年轻的有门子的顶了,真挺不容易的,二明你脑袋够用,你说这里有没有啥办法弄弄?起码得让人能生活呀。”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这事真没招大舅,体制内的东西想改变没那么容易。除非把副食这块卖了,把它变成私营或者股份的,可能能好点,要不然得越来越完。不光副食,百货也一样,商业局原来那点买卖基本全完蛋了,将来都够呛,你看市里,联营现在不就是卖了嘛,现在是股份制了,你看现在整的就挺好。”

大舅说:“市里行啊,咱这小县城叫人来人能来呀?要不你来吧,叫小红来把它买了,这一天半死不活的看着多难受啊,下边人日子都过不上溜了。”

张兴明笑了,说:“行,大舅你新官上任我肯定支持,你们县里要是同意我就买了,连房带地啊,买了放那放着也行,不亏。要是不带房子和地就没意思了,那个空壳还不如我自己干一个呢。”

大舅说:“行,我先看看资料熟悉一下,等明后天找贺书记商量商量。对了,刘军结婚贺书记可能要来,他想和你认识一下的。”

张兴明说:“行,到时候我陪他喝一杯。”

大舅说:“那挂了吧,有事我再打。小红对像那事你操下心。”

张兴明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小红对像?张兴明摇了摇头,这哥们赌博砸了几万块,骗了好几个小姑娘,借(骗)款二万多,估计没个十年是出不来了。就是可惜怀孕这个姑娘了。

第580章 规则制定者

为了安慰小红大姐受到伤害的心灵,张兴明陪着小红大姐上了一整天班,逛街,吃饭,还看了一场《春桃》,晓庆阿姨的大作,这部影片在当时轰动一时,小青年都是当毛片看的,里面有晓庆阿姨的全果戏,要知道这可是88年。

这年头正经八百处对像的在大街上都不好意思拉手。

不过好在也没吃啥亏,事过去也就完了,小红大姐心里不好受是肯定的,但人长不都是这么长大的嘛。把事情和老妈详细交待了一下,张兴明就不管了,他得想办法找人把答应那红飞的家庭英语班建起来。

学好英语还是有用的,虽然张兴明反对用英语来考核一个学生是不是合格是不是有资格上大学,但他不反对学外语。现在国家根据他当年的教育提案,已经初步拿了一个试点办法出来,准备在辽东试行。别觉得二三年时间很长,对于一个国家的某项政策来说,这已经是超速了。

建家庭英语班当然就要请一个全职家教了,而且想学好英语口语,肯定得找一个正宗的英国人才行,最次也得是英语地区原住民,这个就有点不太好办。因为这年头外国人在国内还相当牛掰,属特权人群,收入和福利都是非国民待遇。

而且这个外国人必须还得精通中文才行。

公司里其实有不少港岛过来的精英都是粤英普三通的,虽然普的不算太好,不过这个家教肯定得全职才行,从公司里找就不太合适,过来的都是一些公司部门负责人或者某方面的专精人才,来做家教大材小用了,得不偿失。

张兴明给小田书记打电话,说实话他现在对杯溪的了解可能还不如奉天人,走的时间太长了。

“喂?”

“你好田书记,请问有时间吗?找你扯扯闲皮。”

“……谁呀?哎?二明?是二明吧?”

“哈哈哈,好感动啊,田书记竟然还能记得我,这会忙不?”

“还行,你啥前回来的?有事啊?你回来咋不过来看看呢?来视察视察呗。”

“可得了。现在人员都齐了,哪还需要我指手划脚的,咱脑袋里这点玩艺不够看。回来前我从你那绕了一下,发展的不错,你只要卡住环保这一块就没啥问题,有啥需要就吱声呗,咱哥们还客气呀?”

“我还真有事要问你,你说现在整个市都在建在动,你咋不想着我这边点呢?我看了一下最新规划,你这是完全合理的避开了我这边啊,为啥呀?”

“你那不急,你那边主要是科技工业,大头在后头呢,基建啥的你急啥?现在把地占满以后企业你往哪安?等等,等咱这边和奉天的路通了你就知道了。你现在要是闲着没事就平平地,做做三通工程。”

“嗯,这么说还行,那行,我就暂时原谅你了。打电话啥事?不会真是找我唠嗑吧?”

“我想找个英语老师,全职那种,把家里这些孩子弄一起用课余时间学学口语啥的,想找个精通国语的外国人,你有办法没?我现在对咱们这地方不熟啊。”

“你公司里不是有的是吗?还用在外头找?这边厂里这样的人也不少啊。”

“公司里不行,大材小用了,从外头找,帮我想想主意。”

“这样啊。行吧,我帮你问问,咱们市现在外国人可不少,你等等吧,不急吧?”

“不急,我打算在家里过年了,过完年再走。年前解决了就行。”

“那可不错,你也应该回来呆几天了。那行,就这样吧,我有信了呼你。明后天有时间没?出来聚聚。”

“十二号以后吧,这段时间结婚的太多,我得赶场呢。对了,十二号李健结婚你得去吧?”

“还没接到请帖,事我知道。你要去啊?”

“去,我和李健也算哥们,太子集团我是大股东。要不那天你和我一起吧,咱俩一起去。”

“行。我安排一下时间。那我挂了啊,一会儿还有会。”

“帮我照顾好那些老专家啊,没事勤去转转,过年过节的去探望一下,对你有好处。”

“懂。挂了。”

张兴明放下话机抻了个懒腰,唉,啥事往外一扔让别人做的感觉真爽啊。这两年整个布局逐渐圆满,集团各方面人员到位,自我培养人才的体系也已经成熟,需要他冲锋陷阵的地方越来越少了,他也更喜欢这种隐于幕后操纵方向盘的感觉。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以及市场经济的趋于成熟,也随着和祥体系的不断壮大,这一世国内个体私营经济的发展浪潮来的更猛一些,也比上一世要早了几年。

在历史上,整个国内的私营经济是在国企改革的过程中成长壮大起来的。

从90年开始大量资源资产在变革过程中流入民间,银行信贷热钱大量无门槛的进入民间,终于在95年左右爆发,市场经济彻底击倒计划成为中华大地的主宰,中国经济发展从此进入高速时段。

之所以和祥一直以来做商场,做商超,做重工研究,做通讯,甚至进入汽车工业,但一直没有真正进入地产以及一些传统行业,就是张兴明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影响了整个历史的发展。他所进入的全是后来国内的弱项或者空白项。

现在,他的努力已经见到了成效。提前对百货业进行托底,上一世整个国营百货业崩盘带来的社会效应在这一世不可能出现了,那些轻而易举获得大量资源占据了国内主导地位的国外百货这一世想进来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整个百货体系造就了全国数百万家庭的安居乐业,提前扼止了失业工人对社会稳定的冲击。

商业地产提前二十年遍布全国,给后入者打下了样版,真正的进入一地繁荣一地,而不是扒皮吸血一样的赚钱第一。大量的福利房建设,即稳定了团队,又稳定了社会,也给将来的房地产树起来一个门槛,房价,这辈子将不是什么重大民生问题。

进入重工业,快速推进国内重工工艺材料各个方面的进步,拉短与国外的距离,打造国家脊梁。

进入汽车业,让全国都是进口车,国产全是日本车的时代永远不可能来到。下一步,张兴明打算开始在全国推动汽车工业的发展,以授权或技术支持的方式带起一批车企起来。

而且因为时间上卡的准确,张兴明避开了国内少党横行的时期,早一步站了起来,进入九十年代,和祥将成为主导者,监督者,规则定制者,把整个民族工商业往正确的道路上引导,而不用面对种种威逼利诱明争暗抢。

同时,在90年代外资大举攻进国内的时候,和祥还能守成的同时逆行而上,进入国外发展。

第581章 唐子瑄

现在整个和祥大盘已经基本成形,只需要在网络上再插一脚,完成日欧的收割计划,张兴明就可以宣布大功告成了。

但是这个急不得,很多东西的时间线是卡死的,只能伺机而动,张兴明现在握着一手好牌,只等事态如期发展了,成竹在胸。

就这么悠闲的过了两天,到处逛逛看看,陪陪家人,也缓解一下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疲惫。

“我炸,姓李的,要不要?”张兴明站在茶几边上,拿着扑克,满脸得意的盯着李淳。

“炸。”旁边张启生默默的扔了四张牌出来。

李淳哈哈大笑,把手里牌一扔说:“还剩一个小三得瑟啥?来,看看你能要起啥?”

张兴明扭头看向张启生:“你是不是玩赖了?说,你炸哪来的?”

张启生白愣了他一眼,伸手从他手里抢下牌翻过来,果然是一张三。说:“牌都不会算还打牌,你让让,让唐心玩,和你打扑克太没有成就感了。”

张兴明瘪着嘴坐到一边,唐心接位。

“哟,打扑克啊?挺热闹啊,你这是真闲着了啊。”小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一边说话一边换鞋,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二十二三岁的样子,挺清秀的模样,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穿着件翻领碎花连衣裙配着黑色丝祙,棕色坡跟皮鞋。

张兴明站起来笑着迎过去:“田哥,你这大书记今天怎么有空了?这位美女是谁呀?欢迎光临。”

小田和女孩换好鞋走进来,张兴明把人让到沙发上,去给泡了茶端过来,坐下说:“啥情况?”看了一眼一直没吱声的女孩。

小田说:“来市里办点事,顺道过来坐会儿中午在你这混顿饭回去。你这一下子怎么这么闲了?”

张兴明说:“现在管理团队成形了,一些具体的事都不需要我到了肯定时间就多了,要不花钱雇人干啥?到是你,可真是难得还有闲功夫出来溜达。”

小田指了指女孩说:“唐子瑄,给你找的家教,我到是不想来,你又不出去,让人一个女孩自己找过来啊?”

张兴明冲唐子瑄点了点头:“你好。”唐子瑄轻笑着回应了一句。

张兴明扭头询问的看着小田。

小田说:“小唐她爸以前在国外工作,曾经在咱们在几个国家的使馆担任过参赞和武官,现在因为工作需要来咱杯溪,担任国家外事工作的驻辽东负责人。小唐的妈妈在国外牺牲了,小唐从小跟着爸爸全世界的跑,能流利使用五个国家的语言文字进行正常交流和工作,正好她也想在杯溪找份工作。”

张兴明呆愣了半天,问:“这么厉害?上我这当个家教不是屈材了吗?她这个能力咱们国家好些地方都能用上吧?这给最高首长当随行翻译都够用了啊。”

小田舔了舔嘴唇,看了唐子瑄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唐子瑄在一边轻声说:“没事田书记,实话实说就行。”她看向张兴明:“我小时候有段时间,患上了,很严重的自闭,可能,对我的成长,产生了一些,影响。我可能,不适合正常工作,可能有一些方面,比如交流上,会有点问题。”

张兴明点了点头,这就说通了,要不然这样一个人才又有这样的爸爸,怎么可能出来找工作呢。

唐子瑄抬手拢了一下头发,她的手指很修长,白晰的手背像透明的一样,能看到青色的血管。说:“你不用耽心,我没有暴力倾向或者,什么不好的东西。我只是,不擅长交流。”

张兴明笑着说:“你想哪去了,我可没这些想法,我只是想通了你为什么要出来找工作。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咱们这不是交流的很好吗?”

唐子瑄脸有点红,用右手握住左手说:“不是,人一多我就紧张,就会说不出话,会焦燥。”

张兴明扭头看了一圈,说:“咱这人也不少啊,他们七个加咱仨,十个人呢。”

唐子瑄看了一眼李淳他们说:“他们不一样,你也不一样。”

张兴明“哈?”,唐子瑄两支手绞在一起说:“我我不怕军人和,和小孩。”

小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摇着手说:“没忍住没忍住,哈哈,不用理我。”

张兴明一脸黑线,指着小田说:“那他呢,他又不是军人又不是小孩。你笑个屁啊还笑。”

唐子瑄说:“他认识我爸,是是我爸让我跟他过来的。我可以吗?”

张兴明问:“你很想工作啊?”

唐子瑄点点头,舔了舔嘴唇说:“别人像我这么大,都是有工作的。我想,我想挣钱给我爸买礼物。”她用乌黑乌黑的大眼睛希翼的看着张兴明,挺直的鼻梁下鼻翼微微翕动着,应该是紧张了。

张兴明点点头,笑着说:“可以啊,你这么漂亮又这么厉害,肯定可以的。”

唐子瑄漂亮的大眼晴眯成两条曲线。

张兴明说:“你现在住哪?如果来上班的话,是住在这边还是每天来回跑?还有,这个工作时间不会太短,可能要二年三年,你有足够的时间吗?”

唐子瑄使劲点了几下头说:“可以的。我和爸爸住在一起,我不知道那儿叫什么。”

小田抬手往外指了指说:“她就住院里,二号楼,张市长一家搬奉天去了。”

张兴明张大了嘴巴看着唐子瑄,唐子瑄脸更红了,低头说:“我,我不认识路,一转身就懵。”

小田说:“她小时候的病,其他方面都好,只是在时间和地理概念上受到的影响非常大。”

张兴明惊奇的问:“时间上也不行吗?什么表现?”

唐子瑄说:“天黑要睡觉,天亮要起床,其他的需要别人提醒我。我,我不认识表。”

“文字呢?”张兴明掏出BB机递过去:“你语言文字方面那么厉害,文字应该认识吧?”

唐子瑄点头说:“认识,但是我不知道二点三点五点是什么概念,上午下午我是知道的,但是它代表什么?”

张兴明说:“上午就是天亮了啊,中午是吃饭,下午就是天要黑了呗。”

唐子瑄看了小田一眼说:“我说不清楚。”

小田说:“你管那些干啥,你就知道她在时间和地理上是迷糊的就行了。”

第582章 老妈关注了福利院

张兴明问:“最后问一句。那你自己能找到家吗?你最远可以自己走多远出去?”

唐子瑄点点头说:“看到就能找到,我认识的。我没试过自己走,小时候走丢过,从那以后都有人陪着我的。”

张兴明说:“好吧,懂了,那就这么定了吧,你啥时候能开始上班?对了,工资你想要多少?”

唐子瑄高兴的笑起来,说:“好,我马上就可以。工资我不懂,外面那些上班的人挣多少钱?我只知道我爸爸的,他每次拿回来七百多,有时候八百多,过一个年要拿好多次。”

张兴明说:“咱们比你爸那个多点,让你爸看看你比他厉害,怎么样?一个月一千。”

唐子瑄重重的点头说:“好。我要比爸爸厉害。你真好。”她伸手在张兴明脸上摸了一下。

张兴明捂着脸说:“你是女孩,我是男的,你不能随便摸我脸。”

唐子瑄点头说:“我知道的。我爸说小孩子没关系,大人不行。”小田哈哈笑起来,站起来说:“行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完成任务。”转身去厕所。

刘姨和老妈提着菜进来,一边换鞋一边问:“没出去啊?这丫头是谁呀?太漂亮了。”

张兴明对有点紧张起来的唐子瑄说:“没事。这是我妈,那是我刘姨,是自己人。妈,这是唐子瑄,以后我让她来教咱家这一窝孩子学外语口语,她会五国话呢,厉害不?”

刘姨换好鞋拎着菜去厨房,老妈给五条狗洗脚,说:“确实厉害,哪找的?”

张兴明说:“田哥帮着找的,哦对,她就住咱后面,二号楼。”

老妈愣了一下,扭头说:“二号楼啊?市长家的?也不对呀。”

张兴明说:“不是,是上面下来协调外事的,咱这边现在不是外国人和公司有点多嘛。”

老妈点点头,站起来往沙发这边走,张兴明能明显感觉到唐子瑄的身体绷了起来,伸手过去在她胳膊上拍了拍说:“没事,她是我妈妈,不会伤害你的,就像你爸爸一样,是咱们长辈,亲人。”

唐子瑄点头说:“我知道。我控制不住。”

张兴明对老妈说:“妈你坐我这边。”

正往两个人中间走的老妈问:“咋了?”还是在张兴明身边坐下来。

张兴明说:“她叫唐子瑄,胆子有点小,陌生人离近了她会紧张害怕,等以后熟悉了就好了,是吧?”他问唐子瑄,唐子瑄轻轻点了点头,不敢抬头看老妈。

老妈说:“咋这样呢?小丫头太漂亮了,啧,可惜了了。”

小田走出来:“回来啦婶。”

老妈扭头看着小田,笑着说:“哎呀,田大书记光临了呀。今天不忙啊?”

小田坐下来指了指唐子瑄说:“帮你们送个家教老师过来。子瑄可是五国语言的高手。她小时候得过自闭,可能和陌生人打交到有点小问题,别的方面没啥,和军人孩子没障碍。”

老妈说:“没事,慢慢来,大了慢慢就能好了。”

唐子瑄小声说:“谢谢。”老妈就高兴,说:“看,这不敢和我说话了嘛,没事,慢慢肯定能好。”

小小歪着头打量着唐子瑄慢慢走了过去,到唐子瑄腿上手上闻了闻,抬头看着唐子瑄,唐子瑄看着小小,伸手试探的摸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它让我摸哎。”把手放在小小脑袋着轻轻摸着。

张兴明问:“你喜欢狗?”

唐子瑄点了点头,从沙发上下来蹲在地上给小小捋毛,小胖也凑了过去,在唐子瑄身上闻来闻去。

张兴明对小田说:“动物应该能帮她缓解紧张,和他家里说一下,给她养条小狗或者小猫。”

唐子瑄说:“我爸不喜欢,家里不让养的。”

小田点点头,表示回去会说。

吃了午饭,小田和唐子瑄回去了,事说好了,但是还得准备一下,要隔几天才行。

送走小田和唐子瑄,老妈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说:“怎么弄的的,小丫头白瞎了。”

张兴明说:“他爸原来在国外工作,小时候她妈就去世了,应该是发生了些事吓着了呗。不好问。”

那时候代表国家在国外工作生活的人真的伟大,默默无闻的做着了不起的贡献,他们自己,他们的家人都是无名英雄。

老妈摇了摇头,张兴明说:“刚才大舅来电话了,去计委了,以后得叫刘主任了。”

老妈说:“计委?计委现在不是不行了吗?”

张兴明说:“怎么可能,管经济发展的永远都是最重要的,这算是有实权了,以后弄个县长书记的应该没问题。岁数大了,别的就别想了。”

老妈说:“还想啥,人家就原来小时候遭了点罪,大了以后一直当干部的,不比咱强啊。”

张兴明笑了笑,老妈心里对大舅其实始终有点不可释怀的东西,这个自己还是不掺合了,人家亲兄妹。别看好像不在意一样,现在有个人去惹大舅试试,老妈绝对能挠死他。

转换话题,张兴明问:“咱是明天去啊?还是后天一早。”

老妈说:“明天吧,后天过去让外人看成啥事了,就这么一个姑姑。明天早上吃了饭就走,过去帮着张罗张罗,来人去且的人能少了啊,像咱家没人似的。”

张兴明说:“行,你老人家说咋的就咋的。我爸呢?去不去?这又不是礼拜天的。”

老妈说:“去,都去。请一天假呗。管个破工会能有多少事。你说你爸哈,让他当副经理他咋不当呢?工会也没啥权哪,乱事还不少。”

张兴明就笑,说:“咋的?你又觉着不平衡啦?要不让我爸去当个副市长得了。”

老妈说:“可得啦,就这么的吧,挺好,级别也上去了,事也不算多。当官白当啊?不做事不贡献哪?还是算了,太累。咱家有你一个贡献的就行了,就比别家强。”

张兴明还能说啥?

老妈说:“天冷了,让你佩兰大姐那给做点孩子的过冬衣服啥的行不?那个是不是得去量量?”

张兴明问:“给谁做?挺多呀?”

老妈说:“前两天我去福利院那边转了一圈,那孩子瞅着太可怜了,管管吧,别的咱也弄不了,给弄身衣服弄几床行李。”

张兴明点点头,说:“行,让厂里派人过来量量吧,穿着舒服。钱我出。”

这个年头福利院孩子不多,国家也在管,虽然这样那样的问题不少,但终归还是给了这些不幸的孩子一个长大成人的空间。这会儿这种机构还不准私人进入,想管也没法管,而且给钱的话,说实话对那里的孩子们来讲,不一定是好事。一直到99年,才允许私人进入这一块儿,但条件相当苛刻。

张兴明说:“老妈你要愿意管这摊事啊,不能只盯着孩子,了解一下福利院的里里外外,看看有什么需要管的管管,光给几件衣服给点钱的不起啥大作用。”

老妈说:“那天也是闲逛,看着几个孩子就过去瞅了一眼,以前没关注这块。今年就弄点衣服行李吧,等明年我跑跑。”

第583章 山村婚礼见闻

6号,天有点阴,风不大但是寒意十足。

吃过早饭,该上学的去上学,家里有刘姨和大胜哥照应着,张兴明一家人和小红大姐带着二红往偏岺走。多少年了,除了搬家那次,全家还是第一次凑一起出门。

今天老哥和老弟都请了假,老爸也没上班,小红大姐二辆车带着二红,张兴明雷打不动三台车,老爸单位也有配车,是一辆奥迪100,老妈坐在老爸车上,老哥和老弟肯定是挤着张兴明坐才舒服。

六辆车出了市区走威宁营直奔偏岺。威宁营是老地名,这里是我大明大清时期的驻军营地。

九点半出发,十点半过一点到达。

偏岺镇不大,一条路贴着河水从镇子中间穿过把镇子从中间一分为二,顺着河边形成一个狭长的小镇,从镇头到镇尾不到二公里。

镇上的居民其实不少,但平地只有河两边这一点,公家单位就占了一大半去,大部分人家只有往外走,住在镇外的山坡上,围着镇子形成了几个聚居点。

大舅家这里算是镇上居民点里最高的地方了,在往上走一段就全是野地和林子,从这里下山到镇子里去要走差不多二十多分钟。

六台车依次贴着土路边停在大门口,大家下车往院里走。

院门大开,平时在院里子张牙舞爪的大黄狗这会儿委屈的被拴在房头那边,鸡鸭全都关在圈里。

院子整个已经被苫布遮了起来,粗大的松木杆子在下面支撑着,院里门外人来人往,一派闹热的景像。小红大姐下了车往后走了几步站在那等老爸老妈,二红跟在边上,笑着说:“瞅着真热闹啊,头一次看着家里有这么些人呢。姐,这晚上咋住啊?”

小红大姐说:“看谁家有地方就安排呗,还能少了你住啊。”

二红伸手扯了扯小红大姐的衣襟小声说:“我说我姑和我二哥,我去我同学家就行。”

小红大姐说:“能住下吧,要不一会儿你去你同学家,找条件好点的给点钱,让他们给腾两间屋出来。”二红瘪着小嘴委屈:“我二哥一动弹就是八个人,谁家有那么大地方啊。”

小红大姐在二红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笑着说:“他要一个人敢让他过来吗?”

老妈抻着身上的衣服走过来问:“说啥呢你们姐俩?这人不少啊,准备了多少桌?”

小红大姐挽着老妈的胳膊说:“我备了五十桌,不够的话现回去拉呗,反正就二个小时的事。我和二红在说晚上咋住呢,咱们这一群就是十五个人呢。”

张兴明车跟在最后,这会儿也走了过来说:“没事,挤挤吧,我发现我现在到哪成了麻烦了。”

老妈说:“没事,你舅应该有准备,不是说县里还要来人嘛。”

张兴明说:“县里也就是明天来了就走,不能在这过夜。走吧进去,看看还有啥能帮忙的。”

一群人往院里走,老妈说:“等着你帮忙可得了,你这两天就是个吉祥物,等着县里啥的来人陪着说几句话就行了。哎呀妈呀,桂莲来了。桂莲。”老妈喊了一声。

院里一个穿着大红外套,盘着发型的女人听见老妈的喊声扭头看过来,马上惊喜的笑着迎过来:“姐,姐夫。”小红大姐和二红叫小姑,张兴明哥仨喊大姨。大姨过来抱着老妈笑着蹦了几下,哪里像一个四十岁的女人。

老妈拉着大姨的手问:“你个人过来的呀?老鄂过来没?”

大姨说:“他?死板板的一天吊个脸,来嘎哈。我领孩子来的。”大姨夫姓鄂,是市化工厂的干部,特严肃的一个人,难得见一次笑容那种,长的人高马大的。

大姨说完瞅着老妈身边这五个说:“小红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妈呀,这是二明啊?这么高了啊,老大老三得使点劲长啊,这可别叫二明一个人给长完了。”

二红嘟着嘴说:“小姑我长的丑呗?”

大姨就笑,伸手摸着二红的头说:“不丑,咱家哪有丑的,小二红也是越长越好看了。”

老妈搂着二红笑:“这还有自己找着要别人夸的呀,羞不?”二红嘿嘿乐。

老妈问:“你来啥前了?都准备差不多了吧这头?”

大姨说:“有啥准备的,所有东西小红都弄好了,下晌做饭的过来,这会儿就是大伙跟着瞎闹腾呗,农村讲究这个,前三后三不能断了人。这是现在小红行了,要不小哥弄这事都得白几根头发,得钱赔了。”

张兴明说:“还能赔钱啊?不能吧?大舅好赖也是干部呢。”

大姨笑着伸手在张兴明脸上摸了一把说:“这小脸嫩的。我就那么一说呗,你明天看吧,这边全家五块钱十块钱来吃好几天的有的是,有的家人多一桌都坐不下,不亏钱哪?”

张兴明目瞪口呆,扭头看老妈,老妈笑着点头说:“是,农村是这样的。得摆几天水席,三亲六邻的都是全家来吃,五块十块的家肯定有,也不全那样,家里富裕点的也不好意思啊。”

东北城里办事情是准保挣钱的,张兴明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这事,上辈子虽然也来参加过婚礼,但那时候光顾着吃和玩了,哪有心思问这些。

东北农村办事情那会儿是三六席,六凉六热六碗汤,也叫水席。六碗汤并不是真的六大碗汤,炖菜带汤水的也归到这里,真正的汤就一个,一般是素烩汤,和城里一样。

一群人站在院子门口靠边一点说话,院子里屋里人来人往,穿着打扮时髦的,一身破棉袄的,化妆的,蓬头垢面的,各色各样混杂在一起,这个时代也就是这个样子,没有谁瞧不起谁,西装格履和一身烂衣蹲一起抽烟很正常。

不过一般参加结婚这样的事情都会尽量收拾一下,穿的烂的就是家里真穷。

“妈。”“妈。大姨。”“大姨。”

张兴明扭头看过去,是大姨家的两个孩子,力宾和丽华,丽华是姐姐,比张兴明小一岁。

大姨说:“跑哪疯去了,来,大姨家大哥二哥还有小兵,还认识不?”老妈说:“丽华这个也窜起来了,力宾怎么越来越黑呢?是不是?我觉着比我上次看着又黑了一点。”力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往大姨身边钻,这会他还小,才十二。

第584章 准备

大姨揽着儿子说:“那可不,这一夏天就天天在太子河里泡着,能不黑嘛。”

力宾说:“妈你们在这说啥呢呀,我都饿了。”

大姨说:“这么些人都没吃饭呢,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大饭店的师傅来作好吃的。去跟你小哥小弟他们一起玩去。”把儿子往张兴明哥仨这边扒了一下。

力宾抬头瞅瞅张兴明哥仨说:“有啥好玩的呀,这啥也没有。”

舅妈从屋里走出来,一眼就看着门口这一群人,笑着走过来招呼:“哎呀,你们姐俩在这站着嘎哈呀,进屋啊,进屋来。桂新,庆之,桂莲,都进屋。二明来啦,小红,招呼你姑他们进屋。”

小红大姐对老妈老爸说:“要不进屋坐吧,外头挺冷的。”山上风大,虽然有院墙挡着,还是吹的人头发乱甩。

老妈说:“屋里有地方啊?”

舅妈说:“有,进屋上炕暖和暖和。爸妈那屋炕一直烧着呢。”

老妈拉着大姨往屋里走,老爸跟在后面。

小红大姐回手拉张兴明:“进屋。”

张兴明说:“算了,你们进屋吧,我在外头呆会儿,人太多了。”

老妈边走边说:“小红不用管他,咱进屋。”小红大姐拉着二红跟老妈老爸他们一起进屋去了。

大姨一进去,力宾就活了,靠过来对老弟说:“会打扑克不?”

小弟说:“会呀,有扑克吗?”

力宾挠了挠脑袋说:“我知道后边小卖店有卖的,你有钱没?”

小弟说:“你找我玩还得我买呀?”

力宾掏兜,说:“我没钱哪,我就五毛钱。扑克要一块呢,我问了。”

张兴明问丽华:“你现在初三是不?”

丽华说:“嗯,你毕业了哈,记着你比我大一年级。平常跟我妈去你家你总不在家。”

张兴明点点头笑着说:“我事多。准备考哪?念高中还是中专?”

丽华说:“考我爸他们厂技校呗,还能考哪,再说我也考不上啊。”

院子外头车响,几辆大车停在门口,饭店人到了。

卸车组装,专业的做起事来就是快,很快整个院子就变了模样,桌椅摆放的整整齐齐,灶案器具全部就位,大货车调个头停到了下坎的空地上。

一群穿着和祥酒店制服的厨师水案小工服务员们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厨师水案小工开始准备饭食,服务员们从箱里拿出东西出来装饰环境,彩灯拉上,彩旗电光拉花喜字摆件大红窗贴一样一样布置到位,半个小时,整个院里屋里都变了模样,来往亲邻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老妈说:“这么一弄是好看不少,这劲没白费。”

张兴明进屋转了一圈,对舅妈说:“舅妈,东屋得腾出来在屋里放两桌。舅妈你赶紧让人把东西啥的收拾一下摆摆,我叫外头服务员进来布置。”

正在陪老妈大姨还有几个亲邻说话的舅妈拢了一下新烫的头发问:“外头地方不够啊?能够吧?”她趴窗户上往外瞅了瞅:“一二三……十一,十一张桌,一张写礼,一下能放十桌呢,够用了。”

张兴明说:“我舅得回来,完了县里不来人哪?县里人来了镇里不得来陪着?东屋放两桌,领导一走撤了就行,到时候再进人。”

舅妈说:“那也不用这会儿弄吧?屋里全是人,咋说呀?像撵人似的?”

张兴明笑着说:“直说呗,就说县里领导要来,收拾屋子接待领导不就行了。万一我舅下午回来了呢?要是县里人真跟我舅一起来了到时候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那多不好。”

老妈说:“对对对,领导来了你能让人在院里挤啊,快去收拾,走走,咱们一起。”

几个人从西屋出来进到东屋,屋里这会儿炕上炕下坐满了大姑娘小媳妇儿,炕上摆着一张炕桌,上面堆着瓜子花生喜糖苹果,地上炕上到处都是瓜子皮花生皮和糖纸果核,几个熊孩子挤上爬下的哭着喊着抢糖块。

进了屋,炕上炕下的人一阵闹哄,全是恭喜啥的套话,这也是个传统,闹屋子,其实也就是在物资不丰富的时候在精神上找找平衡,起码热闹,喜庆。

舅妈笑着答对了几句,说:“来,大伙帮帮忙,把东西给孩子分分带着吧,这屋得收拾一下放桌。”

有坐在炕里的岁数大点的就不乐意,这炕里坐着又暖和又舒服的多好啊。“哪有把喜桌摆公爹屋里的,净扯蛋,外头十来桌呢,够用,不用折腾。”

岁数小的就已经穿鞋弄孩子下炕了,当然,瓜子花生糖啥的肯定得把兜装满了,再拿两个大苹果。

舅妈说:“俺家老刘不是去县里了嘛,这县里领导得来,不好摆外头,就在这屋坐坐,等人走了你们再进来呗。快点他老婶,下炕穿鞋。”站到炕边笑着去扯那岁数大的。

岁数大的不情不愿嘟嘟囔囔的磨蹭着下了炕,抓几个苹果出去了。一群姑娘媳妇儿托儿带女的散去,老妈大姨几个上炕拾掇。那会儿被子都是叠了撂在箱子上,赶紧找块好看的毯子蒙上,把东西都摆拾整齐,把炕上扫干净。这边张兴明叫了几个服务员进来收拾地下。

很快屋里就变得干净整洁了,几个服务员支起桌子,上布摆碟杯,又在屋里几个地方摆了几个小花蓝工艺品的装饰了一下,换上大灯泡,一下子屋里感觉就上来了。地下只能摆一张桌子,但是考虑可能坐不下,就在炕上又摆了炕桌,也照地下那样收拾好弄好,万一人多镇里的人就上炕盘坐好了,反正平时也习惯了的。

屋里收拾好,大家退出来,服务人员又给这几间卧室门上装饰了一番。

来到外边,正好开饭。今天不是正日子,午饭相对简单,几盘冷拼,三四个热菜一份汤,量很足,吃饱为主。也不用谁张罗,这么多人来这呆着也不过就是奔这几顿饭而已,很快十一张桌子就坐满了人吃起来。

等乡邻吃饱饭散去,这才轮到自家人上桌吃饭,这也是规矩,客人没吃自家人就不能吃。

张兴明和小红大姐把姥姥姥爷扶出来,一家人坐了三桌边说话边吃饭,这会儿菜又不同,自家老板和长辈吃饭,肯定要弄的细致丰盛一些。

第585章 面子大了

姥姥姥爷胃口小,吃了点东西就饱了,也不用人陪,两个人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消消食,到处看了看就回屋去了,人太多,两个人都嫌闹的慌。

几个孩子也很快吃饱,力宾也不知道怎么说通的小弟,两个人拉着老哥出去买扑克去了,拉着老哥是因为他俩都胆小,在这陌生地方有点怕。其实张兴明车上就有扑克,和李淳他们几个没事的时候就会打一会儿消磨时间,不过这会儿是小孩子的游戏,他没必要掺合。

等老妈她们这边也吃的差不多了,喝着汤说话消食的时候,院外一阵车响,有人来了。

李淳几个马上站了起来,唐心到门口看了一眼,比划了个安全的手势。

随着一阵关车门的声音,来人往院里走过来,能听见大舅的说话声:“来来,各位领导,屋里请屋里请,我们这穷山僻岭的,也没啥准备,各位领导一会儿别嫌弃。”

一群人走了进来,看到打头的人张兴明一愣,马上站起来迎了上去:“哎哟哟,蓬壁生辉蓬壁生辉,欢迎丛高官莅临视察指导,欢迎李大局长,欢迎董大秘,欢迎这几位领导,快请进快请进。”

丛书记,哦,这会儿已经是丛高官了,抬手在张兴明脑袋上拍了一下,然后笑着伸出手向迎上来的老爸老妈走过去:“张主席,弟妹,恭喜啊,我来喝杯喜酒。”和老爸老妈握了握手。

然后扭头给后边的人介绍:“老李你们认识,这个是县高官贺强同志,这是县@长丁建设同志,现在和兆丰同志搭班子,你们认识一下。贺书记,丁县@长,这是杯钢工会主席张庆之同志,这是他爱人,是兆丰同志的亲妹妹妹夫,这就是张兴明顾问,是兆丰同志的亲外甥,庆之同志的二儿子。”

贺强和丁建设忙伸出手来和老爸老妈还有张兴明握手,激动的给张兴明问好。平办的顾问,就问地方上谁特么不怕。

张兴明和两位县里的班长副班长握完手,扭头给舅妈和大姨介绍:“舅妈,大姨,这是咱们丛高官,这是市局李局长,这是县委贺书记,这是丁县@长,各位领导,这是我舅妈,我大舅的爱人,这是我大姨,我妈的妹妹。”

大家握手问候,然后进屋,幸亏张兴明想的多,屋里收拾好了,要不然还真不太好看。

大舅落后半步,小声问张兴明:“不是咱市丛书记吗?怎么又高官了?”

张兴明说:“刚提上,管经济的,过两天文件能下来。”大舅快走一步,在贺强和丁建设耳边嘀咕了几句,两个人脸上神色一变,瞅了正在谈笑风声的丛书记一眼,点了点头。

大家进屋,张兴明这下跑不掉了,必须陪着,李淳他们九个这会儿也一改懒散的样子,从进门的房门到里面三个卧室门一个门边肃立一个,院子门口站两个,窗外站一个,端茶倒水也由鲍小兰和姚军接了过来。省里领导来了,可不是开玩笑,这要出点啥事就是大事了。

不一会儿,刘兆丰儿子结婚,高官来了,市里大领导也来了,县高官和县@长也来了,这消息瞬间就传遍了左邻右舍向镇里飞驰而去。这面子大了。

很快几辆吉普就从镇里冲了上来,镇里的书记镇长派出所长带着几个警察进了院子。

这会儿四周已经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了,院墙上都蹲满了,就差上房了,几个警察下车就开始赶人,被李淳制止了,这会儿赶人成啥事了,这所长就没长脑子。

李淳出示了证件,让几个警察在院子四周站岗,检查了一下书记镇长,让他们进屋,这会儿派出所长就啥也不是了,只能和警察一起站岗。

这边厨房赶紧烧水上好茶,迅速的整备酒席,几个厨师也是开心,没想到自己有给高官做饭的一天,这个牛逼能吹好几年,跟着自家老板真的太提气了。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几个镇上的干部,还有两个是大舅以前的同事,就有那个老李。李淳进屋低声问了一下张兴明,张兴明点头让放人进来,大舅刚刚履新,如果这个时候不让这几个人进屋,以后不一定被人怎么传呢,升官忘本的名声可不好听。

结果这几个哥们进了屋往炕上一盘,话都不会说了不说,特么一个一个就光冒汗了,活脱脱几个人工瀑布一样。张兴明看了看自己的手,和高官握手还有这功能?自己没啥感觉呀。

丛书记看了他一眼问:“你在那比划啥呢?”

张兴明从姚军手里接过毛巾扔给炕上的几个瀑布说:“我看他们和你握完手就变瀑布了,在想是不是我身体有啥问题啊,我咋不出汗呢。”伸手上丛书让手上握了握:“你看,不出。”地下桌上的人都笑起来,丛书记抬手在张兴明头上拍了一下,笑着骂:“搞怪。”

丛书记扭头对盘在炕上的几个镇上干部说:“别这么紧张,今天是兆丰家大喜的日子,我也就是过来沾沾喜喝杯酒,现在咱们一样都是客人。热的话衣服脱脱。”

几个人忙答应了一声,七手八脚的把外面的大衣脱了,这下好多了,拿毛巾擦擦脸,相互看了一眼,到是没那么紧张了,这个高官看来挺好说话的。

院子外头又是车响,一辆新奔驰三厢停在正门口,西装格履的刘军从驾驶室下来,车上又下来三个和刘军岁数差不多的年轻人,说笑着进了院子。

刘军一进院就感觉有点不对,院外围着这些人,院墙上都蹲满了,院子里空的一个人没有,哦,正忙活弄饭的厨师不算,几个服务员也老实的坐在一边。

再看李淳几个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窗前,还有几个镇上的警察,所长刘军是认识的,但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么严肃的像个小兵一样的站岗。

刘军问:“李哥,你们啥前来的?这是咋了?”

李淳说:“上午到的,二明一家都来了。这会儿丛高官在屋里,你自己进去吧,这几个在外头呆着就好。”

刘军瞪大了眼睛:“高官?来嘎哈呀?”

李淳笑着说:“来喝你喜酒啊,二明在屋里陪着呢,你进去吧。”

刘军咽了口涶沫看了看屋里,扭头对身后的三个哥们说:“那你们先回去吧,俺家这会儿不让进人了,明天一早早点过来。”三个年轻人点头答应了一声。

刘军对李淳说:“那李哥,我进去了啊。”

李淳点点头,刘军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往屋里走过去,站在门口的汪红华和张启生冲刘军点头笑了笑,给他开了门。

这边这仨出了院门没走,挤着往墙头上靠,说:“我操,刘军家这牛逼啊,结个婚高官都来了,他家啥前这么牛逼了呀?”

“看这些车,这瞅着来的大人物不少呢。刘军家这下行了。”

“哎,你在这蹲半天了,高官长啥样啊?哪个是?”其中一个捅了捅墙头上蹲着那人。

那人回头说:“我特么咋知道啊,我来前人都进屋去了。”

“那你们在这蹲着干啥呀都?”

“我哪知道,大伙都在这就看着呗,反正也没啥事。”

第586章 给李健的礼物

从偏岺回来第二天,就是李健的婚礼了。

张兴明白天没去,凑那个热闹没意思。晚上五点过,他才和李淳四个人一起来到金鼎饭店。

金鼎饭店是银行投资,委托和祥管理的酒店,离步行街这边也不远,五个人从家里出来溜达着就过来了。

到了酒店,直接上到最顶层的宴会厅,这里被李健包下来了。

这会儿大部分宾客都散了,就剩下一些李健的死党们还在鬼哭狼嚎的唱歌。这个年代KTV还没有影儿,卡拉OK在民间也只是一个传说,只有这些豪华酒店宴会厅里才能见着唱歌的配置。

巨大的投影幕布上画面闪烁,有几对年轻人在跳舞,一个后现代伤感王子正拿着麦克风捏着嗓子使劲的做出一副惆怅的样子跟着字幕唱着。

李健和新娘唐雅琴正陪着几个人坐在稍远一点的沙发上说话,脸上露着一股疲惫。

李淳给张兴明指了一下李键的位置,五个人走了过去。

小胖子朱宏伟靠在沙发背上站着,看着投影布上的MV,一扭头就看到了走过来的张兴明,马上站直身子,拍了拍李健,李键扭头看了一眼朱宏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张兴明,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迎上来:“哥,嘿嘿,二明。你咋这会儿才来?”

围成一堆的这些人都看过来,认识的赶紧站直溜或者跟着迎过来,不认识的满脸懵,不过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唐雅琴是认识张兴明的,跟在李键身后迎过来,却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

张兴明伸手和唐雅琴握了一下,笑着说:“恭喜恭喜嫂子,叫我二明就行。”唐雅琴叫了一声二明。

两口子把张兴明让到沙发上坐下,李键叫朱宏伟去喊停了那边跳舞唱歌的,宴会厅里安静下来。

张兴明在人群里扫了一眼问:“王小龙呢?”

李键说:“龙哥去京城了,这两天是皇城俱乐部年会,好像二公子也在招呼希望的股东们聚聚。”

张兴明点了点头,皇城俱乐部就设在了后海的和珅府,只留了西路三进自用,其余的包括后花园都给俱乐部用了,这会儿已经有了四十多个会员,不过大都是丙丁级。会员级别是按甲乙丙丁分四档排下来的,上面有乾字和地字,这两级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申请,只能邀请。

俱乐部经理是从法国请回来的,服务生都是经过英式管家培训课合格的专业人才。

而希望基金的办公地点在贝子府,里面分成几部分,办公,会议,展示,宣传。这两年已经在西部开展了几次大型助教活动,也在京城各大院校成立了支教社团,成绩很不错,这个年头的年青人真的是一腔热血。

二公子喊人的事情张兴明是清楚的,基金会准备从今年开始援建小学了,这是大事,需要全体股东商量。

这些事情张兴明都没兴趣参加,自己出钱,然后审计公司常驻保证一定的廉洁性就够了,风头尽可让别人去出。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以后小龙可能更多的心思得放在京城了,辽东这头你多担着点,等年底也搞个年会,把各地的公主少爷们请过来聚聚,当然,不强求,愿意进来有诚意进来的咱们欢迎,扯蛋装逼的不用搭理。进来的人首先一条就是得服管,这是底线。”

李键点了点头,有点小激动。

张兴明看了看唐雅琴说:“你们两个今天能走到一起,是我这几年遇到的最开心的事情了,衷心的祝福你们。知道消息晚了点,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这个给小唐,这个给你,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生了孩子我是干爹啊,这个事咱先说好了。”从李淳手里接过两个文件袋递给唐雅琴和要健两个人。

两个人接过文件袋道谢,张兴明站起来说:“李健,就冲你今天和小唐结婚,你这个哥们我认了。行了,你们玩吧,我在这你们也玩不好。我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胖子,来送送我。”

朱宏伟答应了一声跟在张兴明身边往外走,李淳他们四个跟在后面,李键和唐雅琴站在那看着张兴明几个走远进了电梯,电梯门关好,这才舒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边上人马上围过来。

“健哥,这谁呀?这么牛逼。”

“比你想的还牛逼。健子,打开看看这位送的你们什么。”

李健伸手拿过唐雅琴手里的文件袋打开,笑着说:“他能来我就挺满足了,送啥都不重要。”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抖抖,又拿出两把钥匙。把钥匙放在桌上翻文件看,是和祥浑南别墅区的房屋转让合同,张兴明已经签好了字,还有车辆的手续文件。钥匙是别墅和停在别墅车库里的奔驰顶级SUV的钥匙。

身边传来几声吸气声。“我操,这到底是谁呀?这手笔,这就是几百万哪,健哥,几百万哪,不能出事吧,你爸可是才上来。”

李健摇了摇头说:“没事,他直接给我爸我爸也得收着,他送的东西不会出啥事。雅琴,签个字吧,这是他给你的。”

唐雅琴咬了咬嘴唇,接过笔在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脸上漾起一片绯红。

把别墅汽车的文件钥匙重新收好,李健吸了一口气,打开了给自己的文件袋。

里面只有两张薄薄的表格,自己的身份资料都是填好了的,也是只需要签个名字,一看抬头,中国皇城俱乐部。李健心里一阵激动。拿出笔在表格上认真的签上自己的名字,仔细看了一遍,突然发现还得填上会员卡卡号,愣了一下,急忙拿起文件袋打开往里找,果然,在文件袋底部有一张卡片,因为比较薄又夹在角上,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拿出会员卡,金属打造的卡片闪着一股紫红的光泽。卡片正面一个皇字,下面有一个红色的印章一样的刻痕,里面是一个甲字,最下面刻着一串英文字母和数字组成的会员号。竟然是一张甲字级会员卡。

翻到背面,上面刻着三排文字:凭此卡可使用俱乐部除乾、地标记之外一切设施场馆,免预约。凭此卡可在任意时间提出援助要求并优先办理。此卡仅限本人使用,可携人数上限:15人。

旁边有人问:“这啥呀?啥会员卡呀?”

李健一笔一划小心的把会员卡号填在表格上,激动的脸都红了。小心的把表格收好,把会员卡收进钱包里,揣好以后还摸了摸。

“健哥,这个到底是啥呀?刚才那别墅也没见你这么激动啊。”

“这人到底是谁啊?咱杯溪啥时候出来这么牛逼的人物了?”

李健这会儿被突如其来的幸福陶醉的晕晕乎乎的了,说:“你们知道个屁,这是皇城俱乐部的甲字卡啊,哈哈。这卡年费一年就是五百万,而且想办都办不到,懂不?不光是得有钱,还得有地位才行,现在全国也就几张甲字卡,据说不超过五张。”他举起手比了个五。

“这么牛逼?没听说过呀,这么难办那他咋说送你就送你了呢?”

李健往后一靠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说:“你们没听过的事多了,慢慢混吧,反正以后遇到二明,就是刚才这位,一定恭敬点,有你们好处。”认识的都点头表示肯定。李健摸着钱包说:“等以后有机会去京城,我领你们过去见识见识,让你们开开眼。”

“健哥,你还没说呢,这么难弄的卡他凭啥说送你就送了啊?”

李健微闭上眼睛,说:“因为俱乐部就是他开的,他比你们想像的那种牛逼还牛逼一万倍。”

第587章去吉北

十月十九号,重阳节。

整个东北已经降霜了,漫山的枫叶正红,蒿草已经枯黄枯萎。

西北风刮了起来,已经入冬,但还没有下雪。

小红大姐代表杯溪和祥和县政府达成协议,全资买下了商业局下面百货和副食两个国营商场。

虽然具体的改造肯定是来年开春以后的事情了,但近五年所有拖欠着的工资已经全额补发下去,给这个小县城的经济注入了一丝活力。商场里的货品也全部处理更换成了当下的流行款,在逐渐寒冷的日子里带起了一阵消费热潮。

这些具体的事情张兴明已经不会过问了,他正在准备着全家去吉北的事情。

小宏大哥现在算是在那边落稳了脚跟,事实上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也是一路走顺,一直到张兴明回来的时候情况还是相当不错。

但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里面都是经过了怎样的一番挣扎付出谁又说的清楚,一个无依无靠无势无助的农村小子,靠着一个人的努力在异地他乡一步一步往前爬,哪是外面看起来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次去吉北的人员名单已经拟定。

老爸老妈,张兴明,小宏哥的亲弟妹三人,二大娘因为身体原因在家养病,由刘姨安排人照顾,现在住在这边的人家多了,成立了一个阿姨班组,刘姨是班长。王艳二嫂也没跟着,因为还没结婚,她不好意思去,主动留下来陪着二大娘了。

老哥和老弟被寄给了毛叔家,小张健被寄到了丫蛋家,姥姥姥爷由刘姨照顾。

老爸的奥迪100就不去了,张兴明又调了两台奔驰过来,五台车全部换上了白底红字的A01车牌,组成二级警戒车队。去部队探亲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车队更提气的吗?

“这车牌真丑,好好的换它干啥呀?”老妈一脸嫌弃的看着五辆车对张兴明说。

老爸嘿嘿乐,对老妈说:“这是部@队的牌子,你以为谁想挂就能挂啊,挂这牌子可以直接封路逆行的,别的谁好使。”

老妈摇摇头说:“反正没原来的好看,好好的封什么路逆哪门子行。”

不管什么年代什么东西,女人的欣赏角度永远都是好看和不好看,包括她们买东西时候的挑选理由,至于什么内涵质量工艺价值在女人眼里全是浮云。

张兴明说:“原来牌子是咱辽东的,这次跨省了这套牌子好点,方便。行了,赶紧去看看都带啥吧,一个牌子有啥好研究的。”

老妈扭头看了看自家大门说:“家里应该不会有啥事吧?这得走好几天呢。不行,我得再去和丫蛋妈说一声,张健这孩子挑食太厉害了,可不能依着他。”

张兴明伸手拉住老妈说:“妈,咱能靠点谱不?张健就是多吃一个礼拜肉能怎么的?这算什么重要事啊?”

老妈想了想说:“狗没事吧?用不用再和你刘姨说一声喂食的事,跑出来回去就得洗脚,让你刘姨盯着点。”

张兴明说:“你咋不再说说我姥我姥爷的事呢,得了,要不全带着?”

老妈看了一眼车犹豫起来:“能行啊?要不就带着?”

张兴明拉着老妈往车上走,说:“行啦,再让你想一会儿得把家都带着,赶紧上车去商场看看带啥。这还走不走了呀,都几点了你看看。”

老妈被张兴明拉着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车,老爸和老妈坐一辆,张兴明和小兵一辆,小伟哥和小颖姐一辆,再加上张启生和唐心,正好五辆车一车三个人,十五个人。张启生和唐心是头车。

车队在老妈不断的回头之中起动,离开步行街来到商场这边,停在马路边上。老妈和小颖姐进去挑东西,张兴明没下车,实在是被老妈这性子弄怕了,只是打开车窗嘱咐了一声:“别带衣服,拿家里用的或者将来小孩用的。”

这一进去就是四十分钟,张兴明都不耐烦了,老爸下车溜达了半天抽了二根烟,老妈和小颖姐才拎着东西被两个售货员送了出来。张兴明过去看了一下,手表,化妆品,金笔,儿童推车和学步车,婴儿服装,还有毛巾床罩毛毯什么的,还行,都能用得上。

把东西分几辆车装进后备箱,这才真正上路。别小看这些东西,这些后世遍地都是的东西在88年几乎全是进口,价值真叫不菲。

出杯溪往奉天,在奉天吃了午饭再次启程。

东北从历史上至今就有一点最好,交通四通八达,不管是铁路还是公路都是全国最密集的地区,没有之一。从奉天出来直接上203公路一路向北。

等到了双辽转207公路,还是向北,接近六百公里路程几乎就是一条北上的直线。

晚上五点半,车队到达双辽。

双辽历史上叫郑家屯,双辽这个地名是日本人起的,把当时的辽源和双山合并而得名,与这里的东辽河西辽河没有任何关系。第一次解@放的时候这里曾叫辽源市(亦称郑家屯市),后来几经周折,仍旧延用了双辽这个名字。

双辽是历史名城,是著名的古战场,史来兵家必争之地。日本入侵东北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史称郑家屯事件。这里有原民国时期黑龙江督军兼高官吴浚升的大帅府,话说这哥们12年在这里干掉了日本的松井联队,也是个猛士。

这里是东北王张作林参军的地方,也是张六子夫人于凤至成长的地方。

这里是中国人民耳熟能详的地道战的领导者,开国吕上将的家乡。

这里是东北抗日联军诞生的地方,是东北二人转的起源地。

解放时期我党的东北局西满分局、辽北省@委、辽吉省@委、辽西省@委、辽北省@政府先后都设立在这里。建国后这里是东北@军区十六个重点布防城市之一,妥妥的军事重镇。

不过在80年代,这里发展的并不好,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东西宽不到三公里,南北长不到四公里,卡在蒙吉辽三省中间,连接着辽河平原与科尔沁草原,鸡鸣响三省,一步跨两原。

这里有个火车站叫巴西站。

……

车队没在县城停留,直接开到驻@军营地。这个时候县城的条件太破旧了,根本没有可以供大家住宿吃饭的地方。

在军营里吃了晚饭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重新出发,直奔查干城。

第588章 查干城

过了双辽其实就进入了蒙古地界,经科尔沁左翼中旗,过通榆就是查干城了。

这会儿查干城还不是地级市,是地区行政公署,临近的松原还叫前扶经济开发管理区。

查干城在历史上叫查干浩特,查干城是汉译名。

蒙古人建城喜欢用颜色做为城名,呼和浩特,乌兰浩特,二连浩特等等,浩特就是城,前面都是颜色,译过来就是绿(青)城红城查干城这种,最牛的就是二连,蒙文其实是“额仁”,意思是斑澜,啥色都有。

查干城成是历史名城,话说咱们国家的历史名城实在太多了,都麻木了,这就是生在一个伟大国家的无奈啊。

查干城是著名的湿地城,国家级省级各种保护区一大堆,是个旅游观景的好地方,最出名的是鹤,这里又叫鹤乡,向海和莫莫格都是看鹤的好地方。

这里有敖包山遗址,可以领着老婆情人来高歌一曲。

查干城是东北军区军事要地的要地,最出名的是黑水@靶场和平台@部队。

黑水@靶场是我国最大的靶场,演习场地方圆二百多平方公里,是2009中俄联合实战演习地,最最重要的是,这里对外开放,可以实弹哦。

平台@部队就是兵器@试验中心,是国家常规@武器试验场,亚洲第一。场区面积二千二百多平方公里,咱们军队95%以上的常规@武器小到手@枪大到导@弹都是在这里拿到出生证明的。

……

早上八点半出发,下午一点过一点车队到达查干城市区。

那会儿查干城城市面积不大,军事单位特别多。说全城军事化是夸张,但说半城军化肯定是少了。

军化程度高的地方有一个共同点,城市发展总是很慢。

因为这个时期军事单位是保密的,所以张兴明这一群人也没有小宏大哥的联系方式,只好开车直接往军区冲。查干城虽然地方小,但部队级别高,是副大@军区@级,中将坐守。

到了军区,李淳下车去交涉,经过一系列的证明查验,才问到小宏大哥的驻地,红城。

大家只好找了个饭店吃饭,吃完饭上车又往红城跑。不过这就近了,八十多公里,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小宏大哥的单位就在红城市中心,这会儿红城也不大,城里没几栋高楼,横竖几条大街。

红城又叫王爷庙,是原来的内蒙首府,有成吉思汗庙。不过这个成吉思汗庙并不是真墓,而是祭庙,是日本统治的时候为了安抚境民修建的。

著名的温泉圣地阿尔山就是从红城出发,是个值得一去的地方,那里真的太美了。

这里是科尔沁草原,北与锡林郭勒草原相接,东邻呼仑贝尔,天苍苍野茫茫,蒙古包野马和牧羊。

……

营产营管所就是一排小二层,灰不拉叽的一点也不起眼,门口连个卫兵都没有。

五台高端大气的黑色A01军牌越野车停在门前,楼上的人还是很快惊动了,这边大家刚下来车抬头四处打量,营管所里一个大校二个中校就走了出来。

“你好同志,请问你们是?”领头的大校笑着问。

李淳递上证件,说:“首长来访亲,请问张兴宏是不是在你这里工作?”

大交看了一下李淳的证件,双手把证件还给李淳说:“在,张兴宏同志是在这里工作,不过这会儿他不在,我已经打电话通知过了。刚才你们还没到之前军区来过电话通知,军区@首长下午会过来亲自接待各位,我们所长也正在往回赶。要不,咱们先进去坐坐?”

李淳回头看张兴明,张兴明点点头说:“行,进去等吧,外头还是有点冷了。”

大校问李淳:“这位是?”

李淳说:“这是我们小组负责随身保护的首长,平办政策顾问张兴明。”

张兴明向大校点了点头,笑着说:“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这是我的证件,你可以查验一下。”把平办的顾问证件递了过去。

大校接过证件翻看了一下,确定是张兴明本人就双手递了回来,说:“军区那边已经查验过了,里面请吧,外头风大。车停到边上院里就行。”他指了指小楼侧边上的院子,张启生张立国几个把车挪了过去,然后一群人进了小楼。

军事@单位最大的风格就是简洁硬朗,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装饰摆设,进屋迎面一个巨大的军微,几面红旗,就再没有什么了。大家进入会客室,也就是会议室,很宽大,墙上是展开的军旗,什么都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让人自然感觉到一种气势。

勤务兵进来给大家倒上热水,没有茶,就是一杯白开水。

坐下后,大校掏出烟来散,几个人也不客气,张兴明也接了一根,大青山。

喝口水点根烟,大家都自然了不少,大校笑着问:“张顾问和张兴宏同志是?”

张兴明说:“他是我堂哥,他爸和我爸是亲兄弟,他爸是老二,我爸是老三。这就是我爸,这是我妈。这俩是张兴宏的亲弟弟,这个是亲妹妹。我大哥当兵这么多年了,俺们这些家里人都没过来看过他,这不是要结婚了嘛,我们是来参加婚礼的,说实话,自家哥哥,要是不来的话这辈子都是遗憾。我二大爷有事走不开,二大娘肝硬化刚接受完治疗不能远行,只好由我爸我妈代表家里长辈过来。”

李淳介绍说:“张顾问的父亲是辽东杯溪钢铁公司工会主席,正@厅@级。”

大校伸手和老爸握:“张主席,你好你好,慢待了慢待了。”

大校是师级,也就是地市级,但真要到了地方一般是降一级使用,也就是正处或者副厅,还没有老爸的级别高。

大校说:“我是营管所的副所长,我姓高。张兴宏同志工作肯干,吃苦耐劳,是一个好同志,政治素养很高,没想到是将门虎子啊,你们这一家真是能人辈出,让人羡慕啊。”

老爸说:“还是部队上培养的好。我也是部队上出来的,咱们是一家人。”

高大校问:“张主席是哪个部队的?”

老爸说:“三十八@军**师,我出来的早,70年支@左到的地方,直接就留在厂里了,其实现在想啊,确实有点后悔。”

第589章 小宏大哥

高大校说:“哎呀,还是老班长,我也是三十八@军出来的,我老部队是**师*旅。”伸手和老爸握在一起摇了摇。

会议室门被推开:“所长,啥事催这么急呀?谁找我?”

进来的人浓眉凤眼,鼻直口方,浓密的头发根根直立着,就是个子有点不足,目测一米六五以上。

这就是小宏大哥了,小宏大哥很爱笑,一笑两个酒窝,眼睛很有神,笑容很有感染力。

老爸听见声音扭头看过去,叫:“小宏。”

小宏大哥愣了一下,马上惊喜的笑了起来,快步走进来:“三叔,三婶,你们咋来了呢?”过来握住老爸的手,冲老妈笑着点头。

老爸说:“你这要结婚了,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别的忙家里没帮结婚能不来人嘛。你妈那身体大夫说不能折腾,要不也打算来呢。”

小宏大哥很开心,特别开心,一般人不明白一个人从小到大一个人在陌地他乡打拼的滋味,真的是听到一句乡音都是感触的。

小伟哥小兵和小颖姐叫了声哥,小宏大哥问:“你们咋也跟来了呢,家里能扔下呀?小兵你不好好上学回去能跟上吗?小颖,你过来了妈一个人在家呀?”

边上高大校站起来说:“行,兴宏回来了,你们一家人坐这聊,我还有点事,等一会首长到了我过来请你们。”

老爸笑着说:“行,高所长你忙吧。”

小宏大哥对高大校说:“谢谢啊所长。”高大校摆了摆手出去了,从外面带上了房门。

大家坐下来,小宏大哥问小颖姐:“我妈能行吗?”

小颖姐说:“妈在市里呢,三婶让我和妈搬到永风去了,给的楼房。家里有阿姨。”

老妈说:“你放心吧,家里安排妥妥的,这几个阿姨都在家里干了几年了,有分寸。你这一辈子就这一次,不让他们过来将来不得遗憾哪。”

小宏大哥眼睛有点湿,笑了笑说:“谢谢,三婶。”

小兵说:“大哥,我二哥也要结婚了,就下个月,二明过去帮着给定的,彩礼啥的给了一万多块钱。本来说让二哥也进城去呢,二哥不太乐意。还没定呢。”他指了指张兴明。

小宏大哥看向张兴明说:“谢谢了啊二明,这事还得让你跟着操心。”

张兴明说:“你家哥仨哪都好,就是太虚了,用得着谢来谢去的嘛,有意思啊,拿我当哥们了吗?”

老爸点头说:“对,你们是亲哥们,咱是一家人,相互帮着是应该的。”

小宏大哥欠身伸手到张兴明胳膊上拍了拍,说:“行,大哥说错话了,以后有啥使唤的事你也别和他们客气。”然后搂着小伟哥晃了晃说:“这回也要结婚有家了,以后就是大人了,日子好好过。”

小伟哥点了点头。

小宏大哥说:“三叔三婶让你进城是为你好,咱那确实偏了,太落后,现在这社会一步跟不上就步步落后,一辈子就这么完了,将来还有孩子呢,还有媳妇儿,你也得给她们想想。反正我不说你,你自己想好。”小伟哥又点了点头。

小宏大哥扭头对老妈说:“三婶,这都让他们进城,房子够住吗?”

老妈说:“够,等你们将来孩子结婚都够,二明留了一整栋楼呢,就咱自家人用。你四叔现在全家也搬过去了,在厂里上班,你六叔不去。你五叔那边没来,不过孩子送过来上学了,现在就是你大爷家,打听不着人哪,也不知道搬哪去了。”

张兴明的大爷工伤过世的时候年纪不大,大娘带着孩子改嫁了。

小宏大哥忽然笑着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有点不好意思,脸都红了。老妈说:“以后咱家会越来越好,以前都过去了,以后你们这些哥们都好好的,都活出个样来就行。”

小宏大哥点了点头,说:“我现在工作也稳定了,媳妇儿也有了,房子也分了,可能就得留在这边了,家那边就得三叔三婶你们多操点心,以后年年我领媳妇儿回去看你们去。”

老妈笑着说:“行,没事多回去几趟,你妈心情好点也能多活几年。”

小宏大哥忽然想起来点什么,问小伟哥:“我爸呢?”

小伟哥摇了摇头,低下去看着地面。

小颖姐说:“不知道去哪了,声也没吱。就对院我老叔看着了,说背个小包,也没说去哪。”

小宏大哥舔了舔嘴唇问:“走多长时间了?”

小颖姐说:“我妈住院前走了一阵,后尔回来呆了几天,我妈这刚出院又走了,小半年了。”

小宏大哥说:“算了,不寻思他了,他现在满心思后悔当初没留城里的事呢,在家也是呆不住。小伟现在也大了马上结婚了,小兵好好上学,小颖你和我妈进城了就好好过,等妈身体稍好点找个地方上个班,咱自己把日子过好就行。我离的远,有啥事的话你们多听三叔三婶的。”

三个人都点点头。

小宏大哥站起来说:“三叔三婶你们中晌吃饭没?”

老爸点头说:“吃了。你房子在哪块儿?领我和你三婶过去看看,认认门。”

小宏大哥说:“就这后面不远,所里自己盖的,走吧,用不了几分钟。”

一群人出会议室来到外边,小宏大哥指了指停在门口路边的一辆蓝色桑塔纳说:“就一台车坐不下,三叔三婶咱们走过去吧?没多远,能走个几分钟。”

老爸指了指往一边院里走的张立国几个说:“稍等一下,车里有给你们带的东西。”

小宏大哥问:“三叔你们是开车过来的呀?得跑十来个小时吧?怎么不坐火车呢还不累。”

老爸指了指站在一边和李淳说话的张兴明说:“这不二明嘛,小李他们不让二明坐火车,坐飞机的话带东西太麻烦了。”

小宏大哥看了一眼李淳问:“他们不是你们的职工啊?怎么还能管着二明呢?”

老爸笑了笑说:“平时都听二明的,但是在安全方面二明得听人家的,他们不是俺家职工,都是当兵的,小李是组长,正儿八经的少校。小唐他们几个都是上尉。后边那仨到是咱家安保公司的职工,也是管二明安全的。”

小宏大哥又扭头使劲看了一眼李淳,李淳马上扭头看了过来,冲小宏大哥笑着点了点头。

小宏大哥小声问:“二明现在都有部队@保卫啦?少校?级别不低呀。”

老爸有点骄傲,说:“早就有了,都跟着二明好几年了,那前小李才是中尉。现在二明好像是二级@警卫吧,我也没细问。”

第590章 让别人看清楚点

五辆奔驰慢慢开了过来,小宏大哥一脸呆滞:“这是军@委的车牌吧?二明现在嘎哈的呀?”

老爸低声说:“在平办挂了个顾问,要不级别也不能提这么高。”

五辆车停下,大家上车,在小宏大哥指挥下顺着马路向东直行了几百米,然后右转,又走了二百多米,就看到几栋黄色的四层小楼,小宏大哥说:“就这栋,中间那楼门。”

车停下,大家下车,张立国他们几个把后备箱里的东西全拿了出来。

“兴宏啊,今天不是去老丈人家了吗?怎么这会儿回来了?”一个穿着西装的高大英挺男人从楼里出来,正好看到小宏大哥,问了一句。

小宏大哥笑着说:“李哥。我家里过来人了,我领他们过来看看。”李哥点了点头,大家错身而过,李哥的目光在张兴明这些人身上扫过,落在车牌上,一凝,又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扭头看了一眼正领着大伙往楼上走的小宏大哥背影,想了一下急匆匆的走了。

进了屋,这是一套三室二厅,房间不算大,但很规矩,布局也很合理,南北通透,采光也很好,还有一个宽大的阳台,窗子装的都是时下很流行大气的铝合金。内部地下都贴了磁砖,卫生间做的也不错,主卧和次卧各摆着一张双人木床,客厅里是一套靠椅。

部队的房子东西都是一下到位了的,这里真正属于小宏大哥自己花钱的东西可能也就是主卧床上的行李了,而且那枕头床单一看就是旧的。

老爸老妈很感兴趣的里外看了一圈,老爸点头说:“不错,部队弄的东西就是要好一点,大气。”老妈撇了撇嘴,对小宏大哥说:“来,把这些东西分一分收起来,有给你们的,有给你们将来孩子的,赶紧生个小孩抱回去给你妈和俺们看看。”

小宏大哥被老妈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笑着去和张立国他们一起弄东西。被子,床单被罩,枕头,毛毯,反正家里能用上的基本上全了,剩下的全是婴儿用品,小宏大哥也很开心,一样一样的找地方小心的收好。

老妈说:“把床上这些扯了换新的,放心,这些东西和咱国内的不一样,是洗熨过的,干净。”和小颖姐两个动手,把床上的东西换了一遍,把换下来的那些放到了次卧,然后就是吸尘器刮胡刀金笔这些小东西,最后老妈拿出那对手表来递给小宏大哥:“这是给你们结婚戴的,啥飞轮,我也说不明白,自动上弦,防水防摔的,洗澡都不用摘,这是一对。瑞士的。”

小宏大哥接过手表,老妈说:“也不知道你和你媳妇儿的尺寸,衣服啥的身上东西也不敢给你们带,这边有商场吧?一会去把你媳妇儿接过来,买衣服去。”

张兴明说:“不用,量量尺码,明天让黄龙府那边送过来就行了,这边能买着啥。”

小宏大哥忙摆手说:“不用不用,可拉倒吧,这也太折腾了,三婶给买东西我要,咱就在这边商场看看就行了。”

张兴明说:“这边该买买呗,那边该送送,明天他们要送冰箱洗衣机电视这些大件过来,反正也是跑一回,带几套衣服又不占地方,你这厕所够大,我再给你安一套热水器,以后就直接在家里洗澡就行了。”

屋里柜子上摆着一台录音机,一看就是用过一段时间了,不过这东西再有几年就淘汰了,张兴明没打算给小宏大哥换,还有这年头相当牛逼的录像机,其实并不实用,录像带好贵,而且没几年VCD就出来了,也没必要弄,就不是必须品。

老妈说:“也对,那就送吧。小宏你去把媳妇儿接来吧,咱们去商场转转,完了给你俩量量尺码。”

小宏大哥抓了抓头皮说:“那行,我就不和三叔三婶你们客气了,给啥我要啥。”

老妈笑着在小宏大哥头上拍了一下说:“这才对劲,一家人客气啥。”

小宏大哥说:“那三叔三婶你们在这坐着等一会儿,我开车去接乌梅去,也没多远,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张兴明从张立国手里拿过车钥匙扔给小宏大哥说:“那辆0521,这车给你了,我送你的新婚礼物。”

小宏大哥下意识接过钥匙,愣了一下说:“那哪行,别的我就要了,这车,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再我说单位给配了车的。”

张兴明挥了下手说:“单位车给别人开,让单位管油就行了,你以后就开这个。”

小宏大哥看向老妈,老妈说:“二明给你你就开着,自己家厂子产的东西。”

小宏大哥又愣了一下问:“咱自己家产越野车了呀?”

老爸说:“啥都有。轿子越野都有,啥三厢两厢的都有。你开着吧。这车宽敞点,比我那奥迪舒服。”张兴明就乐了,说:“我爸真敢说,那是一个档次的东西嘛你就往一块比,我这个没加进口税还得卖六七十万呢,你那个要是不加税其实也就十来万。”

老爸摇摇头说:“不懂,给就用呗,给油就走,都一样。”

小宏大哥拿着钥匙说:“卖产六七十万哪?二明……”

张兴明脸一抽抽说:“让你开着你就开着,大哥你怎么变默及了呢。赶紧去接人去。”看了看时间。

老妈也说:“开着吧,自家东西啥钱不钱的。”小宏大哥看了看钥匙,其实心里也喜欢,哪个男人不喜欢好车啊,想了一下说:“那牌子咋整?这车换牌子得军@委盖章吧?”

张兴明说:“不用换,就这么开着吧,啥也不用改。手续证件都在手套箱里呢,里面还有几张通行证,你愿意摆就摆前面,让别人看清楚点。”

小宏大哥就懂了,走过来抱了张兴明一下说:“行,我开着了。你们坐一会儿我去接人。”下楼走了。

老妈打量了一圈屋里,在靠椅上坐下来说:“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人靠不靠谱,啧。”

张兴明掏出烟给李淳小伟哥几个人散,说:“我哥那脑袋,不靠谱他能干哪?你就瞎操心。”

老妈扭头瞪着张兴明:“是不是这两年没削你了得瑟上了?现在小烟还溜上了,能耐了。”

张兴明赶紧后退两步保持安全距离说:“偶尔,偶尔,我又不天天抽。”

第591章 大嫂

小宏大哥这边,兴奋的下了楼,找了一下找到0521,开门上车,坐在驾驶位上在车里看了一圈,晃了晃身子,舒服。真皮的座椅看着就大气。车窗电动的,插上钥匙来回按了几下,美。

他个子有点矮,张立国人高马大的,座位角度不行,习惯的上座前边摸了摸,啥也没有,趴过去看看,真没有,这咋调啊?然后扭头发现这是无极变速,听说过没开过,不懂。

正到处琢磨呢,自家阳台窗子打开,张兴明笑嘻嘻的脸伸出来,指着下面说:“你座位侧边那几个按钮是调座位的,立着那个管上下,横着那个管前后,那个红钮是冬天加温的。”

小宏大哥推开车门往座位侧边看了一下,果然有几个扳钮和一个红色按钮,试了试,车座随着扳动上下前后的动起来。

张兴明又把档位说了一下,说:“档杆边上有个大圆按钮,看着没,那个按下去你的靠背就放倒了,倒到头再起来,你放倒的时候按着钮调角度就行。左边这个是驾驶的,右边那个是副驾的。方向盘也能调,前面有调控钮。”

小宏按着张兴明说的试了一下,一阵轻微的电机声,靠背向后倒下去,倒到最大之后又抬了起来。这个单控制钮双向控制的技术是中华厂正宗的自创专利,就是在后世的车上也没有的。

又试了试转向和灯光,小宏大哥低头找了一圈问:“手刹呢?没找着啊。”

张兴明说:“看你左脚前面,上面有两个扳手,一个是前机盖,一个是油箱,然后下面离合位置靠左有个挺高的窄踏板,看着没?那就是,这车是脚刹。你开车时候小心点,别当离合踩了。”

小宏大哥找到踏板问:“怎么放啊?”

张兴明说:“踩一下就放了,再踩一下就锁,开车前千万别踩着了啊。”

小宏大哥点火挂档,转动方向盘慢慢把车开了出去。

老妈说:“这车整的真复杂,小宏第一次开能行啊?”

张兴明拉个凳子坐下说:“能行,老司机了,刚开始可能有点不得劲,开出去一公里就适应了。”

……

小宏大哥有点别扭的把车拐上主马路,向媳妇儿家开去,中控台上的控制钮他都懂,虽然瞅着更漂亮,但功能和桑塔纳也差不多,只是更精细大气一点。

仪表盘也很科幻,总之就是漂亮。他看了一眼公里数,720公里。这还是一台新车,就从杯溪开到这边,知道这真是张兴明特意给他准备的,心里有点温暖,全身都透着舒服。

开出去几公里,他已经适应了开这车的感觉,不用离合不用换档,这么开车才是享受啊。看了看手套箱,打轮把车靠到路边,刹车,拨空档,左脚踩下脚刹,车稳稳的停往。他探身打开手套箱,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翻看。

一本军@车行驶证件,一本车牌使用证件,三张通行证,中@央@军@委,京城@军区,国院。

看着上面使用本车牌在紧急情况下有权进行路段封闭,有权不考虑交通信号指示标志,有权占用其他车道行驶,有权在需要的情况下逆向行驶或在任何地点时间进行调头规避驾驶,地方交通管理单位无权处罚扣压这几条红色字迹,小宏大哥心里一阵激动。

吸了几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小宏大哥松开脚刹把车重新开到马路上向城外驶去。

大嫂是红城本地人,父亲是地方干部,家住在红城机场方向的黄嘎查,蒙族。不过东蒙这边的蒙族大部分都已经汉化的相当厉害了,住房也是砖瓦房。

用了十多分钟,车就停在了大嫂家门前,小宏大哥跳下车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向院里走去。

“乌梅。”小宏大哥拉开房门喊了一声走进去。

“事办完了?找你干什么?”大嫂正坐在炕上整理衣服,扭头问着。

“快换件衣服,我三叔三婶还有我弟弟妹妹来了,在咱家等着呢。”

大嫂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衣服站起来问:“啥前来的?你不是说家里不来人吗?”到一边的炕柜里找衣服。大嫂的身高比小宏大哥也矮不哪去,身材很好,典型的蒙古女人长相,一看就是性格比较温婉的女人。

“也没和我说,今天突然就找过来了,找套正式点的。”

“你,三叔三婶?干啥的呀?”大嫂选了套衣服开始换。

“我三叔是俺们那边钢厂的领导,级别和咱这地区专员一样,我三婶没上班,就在家带孩子伺候老人,一会儿过去了会说点话,三婶要给啥你就收着。”

“你三叔家条件好啊?没咋听你说过呀。哦,上回你妈病了就是你三叔家给接去治的是吧?大干部家的条件就是不一样。”

“你可别瞎说,我三叔家条件好和我三叔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他家我弟弟厉害,一会你就知道了。”

“你弟弟?多大呀?咋厉害?”大嫂坐到炕沿上穿鞋。

“二明有十五六了吧?好像和俺家小兵一年的,你一会儿可别乱说话啊,二明级别老高了,一会儿军区那边首长都来呢。跟你说乌梅,这一下以后咱日子就好过了,以前那些烂事再也找不着我了,我看还谁敢,再提干啥的肯定有我。”

大嫂停下动作扭头看着小宏大哥:“为啥?因为你这个弟弟?十五六能干啥呀?”

小宏大哥蹲下帮媳妇儿系鞋带,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这弟弟可不是平常人。身边跟着好几个警卫呢。走走,用和你爸说声不?没看着我叔婶呢?”

大嫂跺跺脚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脚往外走:“走吧,我爸我妈出去了,请人去了,原来说你家不来人,我爸怕那天人少了不好看。”

出门,大开拉开副驾车门对大嫂说:“上车。”

大嫂爬上车坐好,小宏大哥关好车门转到驾驶这边上来,打火调头往回开,说:“咋样?这车好吧?五六十万一台呢。”

大嫂点点头在车里看了一圈,摸了摸座椅说:“是好,你三叔的呀?他们单位给配这么好的车啊?”

小宏大哥拍了拍方向盘说:“这辆是咱们的了,我弟弟送咱们的结婚礼。这车厂就是我弟的,你说厉害不?”

大嫂摸了摸操控台,睁大了眼睛:“真的呀?”

小宏大哥点头说:“真的,这能哄你吗。你看手套箱里,你看看。”

大嫂打开手套箱,把两本证件和三张通行证拿出来看了看,惊讶的问:“这是真的呀?”

小宏大哥说:“真的,军@委的牌子,二明说不用换牌就让我这么开着,这是来给我提气来了。”

大嫂小心的把证件通行证收好,关好手套箱说:“咋这么不真实呢,从来也没听你说你家亲戚这么,这么能行啊,像做梦似的。你这弟弟到底干啥的呀?”

小宏大哥说:“平办的顾问,平办。”他伸手往上指了指:“懂吧?出去别说。”

大嫂陷入了呆滞状态,半天才说:“他,他怎么,怎么做到的呢?”

小宏大哥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心里有数就行。”

车开回楼下,小宏大哥和大嫂下了车,整理了衣服上楼。

第592章 接风宴(月票+)

“这头的衣服确实不招买呀,样子太老了。”老妈拿着一件羊绒半大衣往大嫂身上比了比说。

张兴明说:“也不是老,其实这衣服样子还可以,羊绒的东西也不可能做出什么特别花哨的样式来,你看那边的羽绒服和咱们那边相差也不大。主要还是你现在眼光高了,来这里买东西的都是老百姓。”

老妈拿着衣服想了想,问大嫂:“小梅你自己觉着呢?”

乌梅看了看老妈手里的大衣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挺好看的。”是啊,一千多块钱的大衣,这是她平时摸都不敢摸的东西,这会儿被人拿在手里嫌弃,而嫌弃的目的还是要往自己身上穿,这种感觉真的,太让人难受了,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吧。

老妈又把大衣提起来反正看了几眼,想了想说:“那就买了吧,先穿着,这回知道你们的身码了,下回三婶给你们邮。先将就几天吧。”

老妈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把衣服放到柜台上,对售货员说:“开票吧,你这个有几个颜色?三个?拿两件吧,一件米黄一件棕黄,不要黑的太深了不好看。就开两件。二明给钱,走小梅,去看看羽绒服。”拉着乌梅走向羽绒服柜台。

乌梅在跟着老妈走的一瞬间还回头看了看柜台上放着的大衣,那马上就是自己的了,可是为啥没点兴奋感呢?

张兴明在后面默默的付钱,老妈这双重标准太严重了,这要是对自己哥仨才不会这么大方呢,有穿的还买什么买。

给小宏大哥和乌梅大嫂一人买了四五身衣服,又给小伟哥买了两件,老妈看了看时间说:“行了,不早了回吧,不是说那边要来人吗?二明你把你大哥大嫂的身码报过去没?拿几套像样的结婚那天穿。对了鞋,小梅穿多大码鞋?小宏是四零是吧?”

小宏大哥点点头,乌梅说:“三六。”

老妈扭头对张兴明说:“记着没?马上进冬了,拿几双暖和点的,这边肯定比咱家那边冷。”

张兴明点点头,他想对老妈说小宏大哥单位上发鞋,而且是这年头最暖和的军勾,没敢。

……

营管所有自己的商业企业,招待所,饭店,宾馆都有。产业多,那么多楼呢,闲着干啥。

招待所和宾馆在那个时代绝对是两种东西,毫无雷同。招待所一般是不对外的,只接待上级或兄弟单位关系单位,而宾饭是对外营业的,现实点说,招待所就是星级酒店有最好的配件和最周到的服务,而宾馆就像后世的路边小旅馆。当然,这是指军队@系统。地方上的招待所要差点。

像京城公主坟的海军@第一招待所,妥妥的超五星却声名不显,外人也住不进去。

营管所的餐厅包间。

一桌人围着一桌美味佳肴谈笑风声。

桌上一个中将,一个少将,两个大校,然后是小宏大哥乌梅大嫂,老爸老妈张兴明,李淳他们七个和小伟哥小兵小颖姐另外开桌吃饭。

中将正在问张兴明:“张顾问这次下来不保密吧?”

张兴明说:“候大爷你就别磕碜我了,我过来参加个婚礼保什么密啊,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中将笑着说:“你要还不算重要人物那俺们这些人算啥?那我就往上报了啊,没有保密要求的话我必须要上报,要不然我就失职了。”

张兴明点头说:“嗯,我知道,没事。这边省里也顺便说一声吧,我准备在查干城红城拿两块地。”

中将惊奇的说:“这小地方也能入得了你眼睛?”

张兴明指了指乌梅大嫂说:“我大嫂没事干呢,我建两个商业广场给我大嫂管着,我大哥以后定居在这边了,这也算是自己的地方了,别的能耐我没有,商业上我出点力。”

中将扭头问少将:“老黄,咱们手里有没有成块的地?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啦,这么大个老板在这,赶紧拾掇拾掇卖个好价也算是创收了,要不以后也是留不住。”

少将问张兴明:“不知道张顾问都需要多大的地块?”

张兴明想了想说:“怎么也得十来亩吧,能大点更好。”

中将拿筷子敲了敲酒杯说:“小气了,你和祥在哪不是几十百八亩,怎么到这小气了?整大点别舍不得,眼你说我们手里可都是优良资产,地方正眼红呢。”

80、90年代几次裁军,造成了大量营产闲置,后来很多统一打包给了地方。还有像东北这边,因为历史原因营产密度是全国之最,也在90年代被要求分批分地移交地方,地方上白捡便宜肯定欢天喜地,但是部队上就相当不不满。

张兴明苦笑着说:“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做点事不也得考虑成本和营收问题吗?查干城和红城就这么大,人口只有这么多,我弄的和黄龙府那边一样大不得亏死啊?大爷你打算让我多少年回本?五十年还是一百年?”

桌上几个人都笑起来,中将对老爸说:“张主席,你是怎么养出这么一个人精来的?我跟你取取经,太让人羡慕啊。”

少将说:“十来亩地的地方得凑,可能还得和地方上协调一下。要是能要个二三十亩就好办了,咱们自己就能办。”营产一向是以大著称,越小的城市越大,城市小了空地多啊。

张兴明说:“其实也差不多,十亩二十亩的区别不大,你们方便就好,不过地理位置上要靠近中心区才行。”

中将哈哈一乐,说:“咱们这边哪都是中心区,总共就这么一巴掌大个地方。”

张兴明一想也是,城市小了就这点好,从这头走到那头也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在哪都方便。

少将说:“那行,我叫人准备一下,反正张顾问你这几天也不走,等兴宏事办完咱们碰一碰。”

张兴明点头同意。这边在未来可是旅游大区,提前占好位置也不吃亏。

一顿接风宴吃完,中将和张兴明告辞回查干城了,张兴明他们到招待所休息。

小宏大哥和乌梅大嫂开着新车回到新房,把买的东西拎上楼。

大嫂开心的把新衣服挨件拿出来试,小宏大哥把老妈给的手表拿出来递给大嫂说:“这是三婶给的,一对,咱俩一人一个,别丢了。”大嫂接过去看了看说:“挺好看的,啥牌子?”

小宏大哥想了一下说:“没问,三婶也没说,就说是瑞士产的啥飞轮的了,肯定不能便宜了,戴着吧。”大嫂把表戴好看了看,说:“你三婶家真有钱。能有多少钱?我看你弟弟说买地像咱买菜似的。”

小宏大哥说:“可不就是跟咱买菜一样,他在全国到处都有地有楼。养着几十万人呢。”

第593章 食堂里的婚礼

第二天下午,和祥黄龙府分公司的人到了。

冰箱洗衣机电视热水器,床上用品,服装鞋帽,一辆130装的满满的。

来的是分公司经理,是于汉明离职以后提上来的,不是南坟系,叫葛军。

张兴明对他表示了感谢,然后说了一下准备在这边开设商场酒店的事情,让他开始着手准备管理团队,陪葛军吃了晚饭,葛军连夜回黄龙府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张兴明一家在小宏大哥和大嫂的陪同下参观了成吉思汗墓,又开车去阿尔山泡了温泉,拍了一些照片。痛快的玩了几天后,小宏大哥的婚期到了。

婚礼很简单,就在营管所食堂里,部队嘛,不可能去包个酒店。

不过来参加婚礼的人可没一个简单的,营管所就不说了,从所长往下在家的全到,军区那边候中将和政委王中将都来了,黄龙府那边吉北省@高官兼高官,黄龙府市的市@高官市长,查干城地区专员,红城这边的书记市长,还有小宏大哥老部队上的战友官长,红城驻军的官长,足足坐了十来桌,差点把食堂坐满。

虽然婚礼在食堂举行,但事实上后厨和服务人员全是黄龙府和祥大酒店的厨师和服务人员,这个因为是男方家里长辈安排,又因为来宾普遍级别较高,所以并不违规。而且说实话,在那个年代本身就没有人把这视为违规,排场规模啥的比这大的多的奢华事情大多都是在这个年代发生的。

主持人是军区文工团的男军官,算专业主持人了,人是高中将带过来的。

老爸老妈和乌梅大嫂的父母还有候王两位中将坐在第一排中间,候中将是今天的证婚人。

张兴明和小兵小伟哥小颖坐在老妈老爸的后面一排。

婚礼没有舞台,在大家坐着的正对面墙上展开着一面党旗一面军旗,上方拉着几束拉花,这就是整个婚礼礼堂的布置了。

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没有婚纱没有音乐。

“尊敬的各位首长,各位领导以及各兄弟部队的首长战友们,大家好,欢迎大家在今天这样一个美好的日子里前来参加张兴宏同志与乌梅同志的婚礼,下面让我们有请今天的两位新人。张兴宏同志,乌梅同志上场。”

小宏大哥穿着整齐的军装拉着乌梅嫂子的手并肩从边上的屋子里走出来,走到红旗下立正,小宏大哥放开乌梅嫂子的手,立正,敬了一个军礼。

“请军区@首长宣读结婚双方的申请审查报告,为两位同志证婚。”

候中将站起来走到场中,站到小宏大哥身边,面对下面坐着的人敬了个礼,下面的人刷的一声站起来还礼,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整齐的像一个人一样,起立,敬礼,真的只有一个声音。

“请坐。”候中将说了一声,下面人又刷的一下坐下。

张兴明能明显感觉到老爸在那一瞬间差点站起来。撇着嘴在心里嘀咕:明知道这里自己最大,没事敬什么礼啊,看着一群人起立还礼好玩啊?

候中将从兜里掏出两张纸,展开,咳了一声开始念:“结婚申请。申请人张兴宏,1966年5月21日出生,1982年9月10日入伍,中国@共产党@党员,现为东北@军区红城营管所干部。

经审查,该同志从入伍以来,严格约束自己,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先后荣立个人三等功三次,集体二等功一次,多次获得所在团、师的嘉奖,是一名又红又专的革命战士,是一名政治优秀的合格军人。

该同志符合军婚的各项政策条例,准予结婚。”

“政治@审查@报告。被审查人乌梅,1969年3月12日出生,内蒙兴安红城人,其父乌蒙同志是中国@共产党@党员,为红城市义勒力特镇现职转业干部。

乌梅于1987年5月经红城营管所政委于向前同志介绍与张兴宏同志成为恋爱关系,符合自由恋爱政策。该同志政治清白,无违法记录,其家庭政治清白,路线正确,符合军婚相关政策条例,准予结婚。”

念完两份报告,候中将把报告叠了一下,交到小宏大哥手里,说:“祝贺你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有了自己的革命家庭,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们要相互支持相互理解。张兴宏同志,身为一名军人一名党员干部,然望你能在婚后继续保持革命军人的优良传统,做好工作,完成使命,能做到吗?”

小宏大哥立正,大声说:“保证完成任务。”

候中将扭头对乌梅嫂子说:“乌梅同志,从今天开始,你将和一名现役军人组成家庭,你能支持他理解他,一切以部队为重以任务为重,甚至牺牲自我乃至生命吗?”

乌梅嫂子愣了一下,看了看小宏大哥,还是点了点头说:“能。”

候中将板着的脸一收,笑着伸手和小宏大哥乌梅嫂子握了握手,说:“我代表军区祝福你们,祝你们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越走越宽,家庭和睦幸福。”

小宏大哥警了个军礼,乌梅嫂子鞠了个躬说:“谢谢首长。”

候中将回到位置上坐下,主持人说:“请张兴宏同志的父母讲话。”可能是事先没有沟通,主持人并不知道老爸与小宏大哥的关系,不过无所谓,小宏大哥和老爸长的还真有点连相,亲叔侄嘛。

老爸站起来走到小宏大哥身边,面向下面坐着的人说:“首先感谢各们首长,领导,战友能来参加小宏的婚礼,小宏的成长离不开首长的关心和战友的支持,做为小宏的父辈,我在这里向你们说声谢谢。谢谢。

小宏,从今天开始你就有了自己的家庭了,三叔就想眼你说一句,相亲相爱相互理解支持,把日子过好,工作上更要努力,服从命令听指挥,当一个合格的兵。家里这边有我,什么都不用你们操心,不管到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三叔都是你们的后盾。

乌梅,从今天起小宏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们和和美美,幸福美满,不管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小宏大哥和乌梅嫂子一起给老爸鞠了个躬。

主持人说:“请乌梅同志的父母讲话。”

乌蒙站起来,没有走到场内,就站在位置上说:“今天你们结婚,以后就是有家的人,是大人了,希望你们快乐的生活。小宏是个好男人,我的女儿也不差,一定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今天的贵客很多,每一个贵客都是长生天的祝福,草原上的雄鹰不会因为有了家就懒惰,它会飞的更高。желаювамсчастливогобракасчастья,удачи。”向坐着的人行了一个蒙古礼坐了下来。

第594章 拉歌

在整齐的掌声之中,略显严肃的婚礼进行着。

“在党和首长的关怀下,今天,我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一定牢记教导,不忘使命,努力工作,服从命令,一切以党和部队的利益为基准,发扬优良传统,舍小家顾大家,做一名合格的军人、战士。”

“今天,在首长的见证关怀下我和张兴宏组成了幸福家庭,在以后的生活里,我会支持他照顾他,成为他革命生涯中的好伴侣,我会和他一起携手前进,同甘共苦,不忘部队的培养,为革命事业作出应有的贡献。”

在鲜红的党旗军旗下,小宏大哥和乌梅嫂子立下了誓言。

场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主持人笑着说:“祝贺张兴宏和乌梅两位同志喜结连理,祝福他们事业成功,美满幸福。下面是不是请今天的新郞新娘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大家说好不好?”

“好。啪啪啪啪。”

小宏大哥拉着脸色羞红的乌梅嫂子的手,说:“我们也不会表演什么节目,我们俩给在座的首长领导,战友们唱首歌吧。”

掌声渐歇,小宏大哥清了清嗓子,略有一些羞涩的唱:“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你来自边疆他来自内地,我们都是人民的子弟,”没的音乐没有舞台,也没有清脆嘹亮的嗓音,但小宏大哥唱的很投入,很快下面的战士军官们就有人跟着一起唱起来,第二段的时候,变成了全体大合唱:“为祖国的荣誉为人民的利益,我们要并肩战斗夺取胜利,夺取胜利。”

大家激动的鼓掌,餐厅里气氛热烈起来,有人喊:“嫂子唱一个。”

“嫂子唱一个。”

“嫂子,嫂子,嫂子。”

乌梅嫂子整个脸带着脖子都红透了,咬了咬嘴唇说:“我,我唱的不好。”

“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要论起哄谁能干过部队,人多心齐懂纪律,喊的整齐划一。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风吹绿草遍地花。彩蝶纷飞百鸟唱,一湾碧水映晚霞,”抬手拢了拢头发,大嫂唱了一首美丽的草原我的家,她的嗓音清脆,把这首歌唱出了另一种味道。

一首唱罢,大嫂也从紧张的状态里走了出来,笑着说:“今天我们结婚,你们是不是也得唱一个。”

场内顿时闹哄起来,交头结耳的议论,这时候一个部队的就成了一伙,都嚷着别的部队来一个。

候中将站起来拍了拍手,说:“每队都唱一个,给两位同志祝福,也欢迎一下地方上的领导。”

于是婚礼现场就变成了拉歌大赛,“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骏马啊奔驰在辽阔的草原,钢枪紧握战刀亮闪闪。”……

拉歌结束,主持人请吉北省@委何书记兼高官讲话,何书记笑着站起来,向在座的军官们摆了摆手,说:“今天是小张同志和小乌同志新婚的日子,党和部队又培养出了一个优秀的家庭,相信他们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定会携手共进,为革命事业创造出更大的贡献。我在这里向二位新人同志表示祝贺,祝两位新人美满幸福,白头偕老。”

掌声中何书记冲大家点了点头坐回位置。

然后就是咬苹果撒喜糖这种具有浓重时代气息的婚礼活动。主持人拿着根小棍子,棍子头上系着绳子,绳子头上绑着一个苹果,从空中吊在小宏大哥和乌梅嫂子中间,两个新人要一起张嘴去咬,把苹果吃到嘴里就算完成,然后举苹果的人会在新人嘴要咬到的时候把苹果提高,让他们亲到一起。

在那个拉手都会被人哄笑的时代,这个节目显得相当刺激。现在想一下,当时的人也挺污啊。

闹哄了一会儿,毕竟有首长领导们在现场,大家都很节制。

主持人终于宣布婚宴开始。

所有人一桌桌坐好,酒店的服务人员穿着整齐艳丽的制服推着钢制小餐车出来,开始摆杯盘碗筷,给每一个人铺餐巾,领导们不但有餐巾,还有腿搭,防止菜掉到裤子上。

个头全在一米七左右的靓丽服务员,抻出白嫩修长的手,为每一个人配戴餐巾,也就是把餐巾掖在衣领上,过程中难免会有一点肌肤接触,让在场的大部分军人都羞红了脸,一动不敢动的等着服务人员给弄好,连谢谢都说不出来了。

然后开始上菜,每桌一个服务员,从传菜员推着的餐车上把菜端起来摆上桌,然后轻声介绍一下菜肴,笑着请慢用。

酒是茅台,烟是中华。菜已上,酒斟满,轻声慢语响在耳边,这种后世很常见的服务行为在这个时代真的有点震撼,每个人都感到从心里往外的一种享受,舒服。

也有不喝酒的,服务员给换上大杯,倒上满满的果汁,而且是苹果橙子椰子梨任选。

张兴明坐在主桌上,左边是候中将,右边是何书记,然后按大小次序向后排。老爸老妈在另一桌,陪着乌梅嫂子的父母还有营管所和军区的另外几个干部。

所有桌的酒都倒上了,浓浓的酒香在餐厅里飘散,候中将瞅了瞅自己这桌,问张兴明:“张顾问,酒呢?人家都倒了喝上了,咱们这桌给忘啦?”

何书记摆手说:“正好候司令,我这几天还就不想喝酒,弄点那个果汁就挺好,老远闻着这清香胃里就舒服。”

张兴明扭头看了一眼门口,笑着说:“我这有二瓶好酒让人去拿了,一会儿都尝尝,何伯伯你不想喝酒的话少来点尝尝,这酒可不多,就这么两瓶。”

候中将就来了兴趣,说:“能让你张顾问说一声好酒的,那肯定就是好酒了,啥酒?”

张兴明说:“也是茅台,不过和他们喝的那个不太一样,是赖茅,是我去年在平公那赖出来的,好像平公那一共也就那么几瓶了,我仗着小拿了就跑,哈哈,被平公骂了好几次。”

候中将问:“赖茅?哪年的?能让平公看重的应该年头不短了吧?”

张兴明看着李淳拿着两瓶酒走过来,指着说:“来了,候伯伯你自己看吧。何伯伯,一定要少来一点,这个真的喝了就没了。”

第595章 投建广场

候中将从李淳手里接过白酒,把一瓶小心的放到桌上,拿了一瓶在手里看,说:“49年的?小子你真舍得呀,真喝?”他抬头看着张兴明。

红棕色的瓷瓶,瓶口烫着黑色漆封,瓶身上还围裹着一层保护垫,相当简陋的瓶子和商标贴纸,商标已经磨花了,但赖茅两个字还是能看清。这可不是那款所谓开国大典酒,那个是纪念开国大典的,也就是50年以后才生产的,而张兴明手里这两瓶是真正的开国大典后主席老帅们喝的那一款。

张兴明说:“酒不就是喝的嘛,酒喝完瓶我留着做个纪念就行了。”

何书记拿起桌上那瓶来看,他参加工作比较晚,开国的时候还只是下面地方上的小干事。

候中将对站在一边的服务员说:“换上小杯,有没有瓷盅?”

服务员微笑着点了点头,去后面拿盅去了。

候中将说:“这酒就得用瓷盅喝,哎呀,啧啧,没想到还能再喝着一回呀。哎对了,何书记刚才说不想喝酒是吧?赶紧给何书记上果汁啊,大杯的。”他年纪比何书记大十多岁,开国的时候就是将军了,资格上要老得多。

何书记笑呵呵的说:“要尝一尝,候司令你多喝一点,我少喝一点。”

服务员拿了青花瓷盅过来,给这桌上的人换上。

候中将又看向张兴明:“真喝?”

张兴明点头说:“真喝,你开吧。”

候中将拿着酒来回看了看,慢慢的起开漆封,闻了一下,点点头说:“对头,就是这个味道。来来,小姑娘,给他们几个都倒点。你们一人就这一杯啊,慢点喝。没了。”他有点不舍的把酒瓶交到服务员手里,其实如果不是身份在这摆着,他都想起来去给大伙倒酒了,还能少倒点。

服务员拿着酒瓶,小心的给桌上各人倒了一小盅,然后把酒瓶摆到候中将面前。

这会菜也上差不多了,蒙汉席,大部分用的是满汉全席里的蒙汉菜谱成菜,不过增加了一些海鲜,像海参龙虾鲜贝深海鱼什么的,都是平时不太能吃得到的东西。

小宏大哥领着乌梅大嫂开始挨桌敬烟敬酒,

那会儿军人结婚也会聚餐,不过就是部队上食堂做的,顶多比平时多两个肉菜,这还得上级批才行,更多的是凑热闹,也能喝酒,不过是限量的普通白酒,用军用茶缸子倒上。像今天这样一桌盛宴酒管够烟管够真的是第一次,大家的情绪都很高。

这年头部队也不讲究送礼,地方上还能出个份子钱,部队上就是聚在一起热闹一下,或者大伙集钱买点生活必须品送给新人,在小宏大哥这全都免了。

好酒好烟好菜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这年头人的肚子都亏着呢,而且首长在座,大伙也不好闹腾,所以小宏大哥和嫂子的敬酒敬烟过程相当顺利,一片祝福声中大家举杯碰杯也就完事了,很快就到了最后两桌。

小宏大哥已经喝的面红耳赤了,虽然他一直用的小盅,但十几盅下去也不算少了,张兴明一家就没有能喝的人。

服务员给两个人倒了茶水过来,小红大哥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喘了几口气,服务员小声说:“二明说让大哥大嫂你们休息一会儿,不急,最后几桌可以稍等等也行的。”

小宏大哥点点头,对大嫂说:“那就歇一会儿,累了不?坐会儿吧。”大嫂点点头。

服务员把两个人领到一边的小屋,里面已经准备好了几样饭菜,服务员说:“你们在这吃点东西,一会儿我来喊你们。”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小宏大哥笑着说:“二明想的真是够周到的。来媳妇儿,赶紧吃点,一会儿不知道闹腾到啥时候呢。”两个人坐下拿起筷子吃饭,是真饿了,其实结婚对新人来说完全就是遭罪来着。

大嫂给小宏大哥夹了一筷子菜,问:“这几样是什么呀?好吃,以前没见过呢。”

小宏大哥吃了一口说:“嗯,是挺好吃。我也没见过呀,反正海里的吧,好吃就行呗。”

大嫂小口吃着饭问:“今天这些得花多少钱哪?”

小宏大哥说:“听后面服务员说了一嘴,好像外头这一桌菜就得上千了,加上烟酒啥的,那酒一瓶就一百二,我这弟弟是真够意思,真拿我当哥来着。”

大嫂说:“你叔家真有钱,这情以后咋还呢?”

小宏大哥吐了一口虾皮说:“咱新房子你还没去看呢,电视冰箱洗衣机啥热水器饮水机的全配齐了的,比俺们首长家都牛逼,以后在家就能洗澡,喝热水也不用烧随时都有现成的。扫地也不用笤帚,用那个啥吸尘器,插上电拿着走就行了,自动就把地上吸干净了,沙发、床啥的都能吸。”

大嫂说:“洗衣机啊?我同学家里有,就是得来回换水,冬天还行,夏天还不如手洗方便呢。”给大哥夹了一个丸子喂到嘴里。

大哥把丸子咬到嘴里说:“你自己吃。二明给弄的叫啥全自动,不用换水带甩干的,扔进去就等洗好了拿出来晾就行,拿出来就半干了。”

外头,酒过三巡,张兴明陪着何书记和候中将说话。

“黄龙府那边肯定是要扩大,我的想法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向外扩,只要政府在土地上没问题,我这边肯定是没问题的,别的不说,今天何书记你能亲自过来,就值这个情了。”

“下面各地市这个我真不能马上答复你,说实话,吉北这边下面地市的综合情况还是差了点,都不用比辽东,就是单比龙江也是有不足之处的,不过我话说这在,随着各地的发展,我这边肯定会逐步提高投资的,肯定会。这个得慢慢来。”

“查干城要看候伯伯这边,只要地皮没问题可以马上上。红城这边也一样,我没和青城那边接触过,我们整个体系在整个内蒙的投入也不多,但红城这里可以马上上,我可以这么和你说,因为我哥嫂子在这边,我可以把内蒙分公司拿到这边来建一个广场,我记得历史上红城曾经是内蒙的首府,配得上。”

红城这边在酒桌上级别最低,但真的收获最大,兴奋的一直在点头:“我们马上研究,明天就向青城打报告,只要张顾问你有这个意向,我们地方上肯定不拖后腿。”

第596章 回程与出发

再热闹的场面也会终止,再深厚的感情也有分离。

小宏大哥的婚礼结束了,生活终归要回归平静,柴米油盐才是生活的真相。

黄龙府,红城,查干城都小有收获,和祥的就业和拉动是不容忽视的,快马加鞭也要赶紧弄个方案把事定下来。

而整个东北军方都知道了,红城营管所有个张兴宏。那辆A01的车牌从此成为红城的一道风景。

不过这些和张兴明都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不需要他关注操心。一行四台车返回杯溪。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时间进入十月底,风寒料峭,万物萧条,东北的冬天已经来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五条激动的大狗,全家人一起吃过晚饭,本想出去逛逛的张兴明接到了习舒蕙的电话。

“张生,你知道邱老根这个人吗?”电话一接通习舒蕙就来了这么一句。

“邱老根?”张兴明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时间太久远了,很多前世的记忆已经模糊,如果不是前些年他没事就整理记忆笔记的话,后来有好些事情他都会错过了。

“丽声电视,丽声电视知道吧?”习舒蕙又问。

张兴明眼睛一亮,“啊”了一声,脑袋里一瞬间涌起来一堆记忆,说:“我记起来了。你打电话来是?”嘴上问着,脑袋里快速整理着关于邱老根和丽声电视的信息。

要说在国内的影响力,肯定要数港岛无线台,没有之一,我们所熟知的明星,那些八、九十年代的电视剧,几乎无一不是无线出品,从郑小秋到五虎将,无线培养了无数我们耳熟能详的明星。

上一世还是因为关注无线,才了解到一点丽声电视和卫视的相关信息,但这两家电视真的是只能在无线的阴影下喘息挣扎,丝毫没有敌对的可能,如果不是港岛对电视这一块限制的太过严格,可能这两家电视能不能活到后面都是问题。

张兴明记得丽声电视原来是英资丽的,因为被无线打压的一直亏损,在82年被邱老根买了下来并更名为丽声电视,一直到86年才略有盈利,张兴明能清楚的记得它的盈利数额,760万港币,之所以能记得是因为这个数字实在是太小,对于82年就价值几亿的电视台来说,这也能算是盈利吗?

而后好景不长,85年抢了无线的亚洲小姐主办权,又创办了亚洲先生等一系列节目,在86年刚刚宣布盈利,87年 11月份就发生了大火,主要部门烧的一清二楚,节目中断十个小时,刚抬起头又被按了下去,这里面的故事可以写一本书,你真当六爷是吃素的吗?

88年10月,邱老根因为“参与远东银行造假案”被查,无力经营,只好再次把重新陷入亏损的丽声电视转手。接手的人张兴明只记得姓木,是做成衣和地产的,咱们熟知的鳄鱼T恤就是木氏的产业,而且这老爷子的发家史很独特,他盖了房子向来只租不卖,然后因为港岛地产业的整体升值完成了百亿集团的积累。

“你想买丽声电视?”张兴明终于转过来弯了,明白了习舒蕙的意图。自从和祥系统化以后,习舒蕙一直负责投资这一块,爪牙已经伸到了东南亚,日本,小韩,欧美甚至老毛子那边,越干胆越大。

而当初和她一起进入和祥的何娟娟负责和祥百货的全世界采购以及货物运转,虽然做的也相当出色,同样是和祥的高级管理,但名声不显,不像习舒蕙这两年这么风头劲起。

英资沃尔沃维投资公司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在港岛金融中占有一席之地。

习舒蕙说:“是的老板,针对于你在港岛的布局以及远景预测来看,我们拥有一家自己的电视台是非常有利的,正好这是一个机会。”

张兴明问:“邱老根还没有把丽声电视卖掉吗?”不对呀,明明记得是6月份卖的呀。木氏6月份买了三分之一股权成为主席,又在94年把邱老根手里所有股权买下,占股达到近七成,在96年实现扭亏为盈。

习舒蕙说:“是这样的老板,去年年底,丽声电视大火的时候,丽声电视股价波荡有点重,当时我们就入局探底吸纳了丽声电视的流通股,当然,是以很多账户的形式,大概有26.2的样子,因为价值不大,就一直放在那里等待升值。

一直到这个月,邱老根被廉政公署带走,我突然发现,这是一个买下丽声电视的机会。木百心先生刚刚在6月份买下了丽声电视不到31的股份,现在是第一大股东,任职主席,但如果老板你有意向,我可以买下邱老根手里的全部股权,然后向木主席发出要约。”

“买,必须买。”张兴明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机会如果放过了不得后悔一辈子啊?

张舒蕙说:“买下股权后会马上进行公告以及进行董事会改选,包括部分机构的重组,最好老板你到港岛来一次才好。有一些细节问题需要随时和你沟通。”

张兴明皱起眉头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我不适合进入董事会,,而且最好也不以和祥的名议,就以投资公司名义吧,你来兼这个主席好了,具体的事情咱们再商量。算了,我还是来一趟吧,原本还想在家里过个年呢。行,你那边联系,该谈就谈,我马上安排过来。”

张兴明没有在技术上说什么,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数。自己只是占了先知的优势,在公司管理发展上还能动动手,但对股票收购这一块完全是门外汉,一丁点专业知识都没有,甚至都不懂流通股和非流通股的区别意义,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接触过所谓金融业务。

习舒蕙想了一下说:“好的,那我来安排,张生你到的时候提前来个电话。”

张兴明说:“不用,我直接就过去了,安顿好了通知你。”

放下电话,张兴明坐在那想事情,李淳过来说:“要出门?”

张兴明点点头说:“港岛,咱们这个年看来得在港岛过了,给你们放几天假,都回家看看吧,给家里留点钱安排一下,可能,明年要在外面呆一整年或者更长。”

李淳说:“不用吧?我们平时都给家里写信打电话的。其实跟着你真的挺轻松了,要是以前可能写信都不行呢。”

张兴明瞅了那边看着的张启生三个人一眼说:“废什么话,让你们回就回,一人拿十万回去,把家里都安顿好,最好把家里都安排到公司来,由其是汪红华,这次你别和我犟了,赶紧滚回去搬家,把农村房子地都卖了,全家到省城报道。”

第597章 新的起点

李淳他们四个人只有汪红华家还在农村,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李淳本身家就在城里,老爸也在部队上,虽然级别不是很高生活水平可以,唐心是企业兵,家里是工人家庭,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中等收入家庭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稳定。张启生和汪红华一样是农村兵,不过他家那边因为城市扩建已经变成了城中村,各种补偿啥的加起来算是小富之家,条件反而是几个人里最好的。

李淳想说啥,张兴明隐晦的扫了汪红华一眼,李淳就不吱声了,他们三不需要,但汪红华家确实需要,舔了舔嘴唇,李淳点了点头,接受了张兴明的好意。

汪红华脸都红了,抽着脸说:“二明,我。”张兴明皱着眉头冲汪红华说:“闭嘴,要么服从,要么我换人,没第三条道。”

唐心伸手拍了拍汪红华笑着说:“行啦,服从安排吧,你家不来他那还不是要招工人发工资,对不?合理的帮帮家里人又不违规,你妹妹也大了,你不想她好啊?”

汪红华低头想了一会儿,闷声“嗯”了一声。

汪红华的家在川北阿坝的农村,小金县潘安乡一个叫城门沟的地方,大山区,全乡人口不到二千。这里有丰富的天麻、虫草、黄山药等名贵中药材,储藏有黄金、白银、铜矿、大理石等丰富地矿产资源,是川省境内最大的大理石矿区。

但是这里实际上人均收入不足三百。就算到了后世大开发的年代,2013年,全乡人均收入也没到二千五。

矿山带给本地的只有环境的破坏,贫穷依旧贫穷。而这里距离川省首府锦官城直线距离只有四百公里。

汪红华背着个双肩包走在山路上。他的家距离县城还有近一百公里。从锦官城坐客车到县里,再从县城转车到乡里,然后就靠运气了,到村里没有班车,要找过路车或者运气好遇到村里出来办事的人,跟人家一起回去。

汪红华在乡里转了一会儿,今天运气不太好,路过村子的车走了,也没碰到顺路人,最后只好吃了点东西背着包往回走,十几里山路。

早上从锦官城出发,等他远远的看到村子的时候,天都开始放黑了。

这边的房子都是建在山坡上的石头房,墙主体用的都是山石打磨的条形砌造,顶上面是黑色的鱼鳞瓦顶或者是方型的平顶,有点像维吾尔地区的黄土房样式,这些房子顺着河边东一座西一座的半聚半散的分布着。这里是藏区,居住的大多是藏民。

“阿爸,阿妈。”走到家门口汪红华就迫不及待的喊起来,算一下,他有五年多没回家来了,当兵限制多,当他这种兵限制更多,很多时候通信都不方便,而且大多时候不允许。电话?离他家最近的电话在乡里。这是一个隐藏在繁华都市后面的黑区。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从房子里跑出来站在门口往这边看,她穿着蓝白间的藏袍,黑红色的脸蛋上两块高原红特别明显,头发随意在脑后扎着,看着汪红华的眼神有点迷惑。

藏区人的称呼比汉族简单,对长辈都可以叫阿爸阿妈,对小辈都可以叫儿子女儿,所以就算陌生人这样喊也很正常。

汪红华瞅到小女孩就咧着嘴开心的笑起来,虽然妹妹可能对他的记忆相当模糊,但是他对妹妹的记忆怎么可能不清晰呢。“阿妹,我是多吉阿哥啊。”

“多吉阿哥?”女脸脸上迷茫了一下,然后扭头就往屋里跑:“阿妈,阿妈,多吉阿哥回来啦。”

汪红华笑了一下,正了正身上的双肩包,大步进了屋子。

“多吉。”一个穿着传统藏袍面容苍老的女人跑了出来,阿妹跟在她的身后,好奇的打量着汪红华。女人过来仰着脸看了看汪红华,伸手把汪红华抱在怀里哭起来,汪红华躬下身子让女人抱着,眼泪也渐渐湿了双眼。

“多吉,我的多吉。”

“阿妈,我回来看你了。”

……

屋里点着不大的灯泡,但总比还没通上电的地方好了不少。

屋里有点乱,墙上挂着挂毯和唐卡,屋中间摆着地桌,炉灶就在桌子边上,这会儿正煮着东西,靠墙边摆着几架柜子,屋子最里面墙角摆着个三人沙发,一台黑白电视摆在沙发前面的矮桌上。这是这个村子里唯一的一台电视,汪红华上次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

屋顶用木架打着格子,里面贴着蓝色的毡布,汪红华扶着阿妈坐了下来,阿妹就跟在边上,一直盯着汪红华看,汪红华眼光一落到她脸上,她就呲牙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来,现出一个大酒窝。

“阿爸呢?”

“到头人家里去了,说有事商量,罗布,把地塘烧起来给你阿哥暖身子吧。”藏区属高原,这会儿已经有些冷了。

罗布阿妹答应了一声起来去外面取柴。

阿妈情绪好了一些,站起来去做饭,藏地的饭食以糌粑酥油牛羊肉为主,制做起来也没有汉族这么复杂,主要就是煮烤蒸。

汪红华站起来去帮阿妈的忙,说:“阿妈,我这次回来是带你们出去的,去锦官城,明天我们就走,阿妹以后就到那里的学校上学。”

阿妈愣了一下,说:“等你阿爸回来你和他商量吧,看你阿爸的意思。”

阿妹抱了柴回来,把地板揭开露出地塘,开始烧塘,用炉灶上的炭火做引,没一会儿一塘火就烧了起来,驱散了室内的冷气。

汪红华问:“阿妹现在几年级了?”

阿妹羞涩的说:“九年级,还有半年就要去县里读书了。”

阿妈说:“我的罗布要长成大姑娘啦,家里今天来了提亲的,你阿爸就是到头人那里去说这件事的,我的罗布还不急嫁,但直接拒绝不好,你阿爸的意思请头人过去给说一下。”

汪红华瞅了阿妹一眼说:“才十六岁嫁什么嫁,法律规定了必须要二十一岁才能嫁人的。”

阿妹说:“我不嫁的,我还要读大学。”

汪红华说:“对,要读大学,做一个城里的体面人。”

房门一开,一个穿着皮衣的男人走了进来,阿妹跳起来说:“阿爸,多吉阿哥回来啦。”

汪红华也叫了一声:“阿爸。”

阿爸看了一眼汪红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壮了。部队上放假了吗?”

汪红华说:“阿爸,我是回来接你们出山去的,到锦官城去,在那里阿妹可以读好一点的学校,你们的生活也会好一点,平时也可以跟你们打打电话,回家看你们也方便。”

阿爸愣了一下,问:“去那里用什么养家?傻孩子,那里的房子都要花钱买的,吃一碗酥油茶要十块钱,羊肉也很贵,咱们家没有那么多的钱。你将来还要娶亲,阿妹也要嫁人。”

藏族结婚女方家里是要出丰厚的嫁妆的,不像汉族女方只管要钱。

第598章 苗伟

汪红华说:“阿爸,现在外面已经变了,生活条件又好又方便,你不希望阿妹考上好的大学将来成为贵人吗?所有的这些事情都不需要阿爸阿妈操心,我已经全都办好了,我保护的贵人很大方,这次回来就是他给我的任务,必须把你们接到锦官城去,要不然就会辞退我。”

阿爸想了想问:“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汪红华说:“贵人给安排好了的,阿爸阿妈可以去贵人的公司上班,阿妹到最好的学校读书。”

阿爸看了看瞅着他的阿妈和阿妹,问:“我们没在外面工作过,你阿妈只会放牧种青稞,去了作什么呢?”藏族家里的农活基本上都是女人做,事实上藏族是母系社会的传统,只是在近代发生了一些变革。

藏区的女人劳作和韩国又不一样,历史上韩国也是家里什么活都由女人做,男人只管打扮的溜光水滑的到处吹牛逼,然后还高高在上的样子打骂女人,他们这是变态。

汪红华笑着说:“阿爸你就放心吧,肯定有适合你们的工作的,要不然你们先出去看一看,如果真的不行再回来,我对贵人也有个交待。”

阿爸想了一会儿,对阿妈说:“为了多吉的将来,我们出去看看吧,也让罗布看一看外面的样子。”

罗布阿妹惊喜的叫起来。

……

三天以后,托附好了家里的牛羊,汪红华一家四口经过一天的奔波,来到了锦官城。

锦官城的城市发展比巴渝落后,由其是在90年代初期。这座城市的历史太悠久了,整个城市就是一座历史博物馆,但这也影响了城建发展。

一家四口走出汽车站,罗布阿妹牵着阿妈的手打量着这座完全陌生的城市,两个女人都没离开过家里,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第一次进入城市。

汪红华四处看了看,正想去打电话,两辆奔驰开了过来停在四个人面前,车窗一降,唐心摆着手说:“老汪,上车。”

汪红华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唐心说:“都来了啊,回去之前二明安排的就是假期结束直接在锦官城这边集合,二明上午就到了,赶紧上车吧,回去说。”

汪红华对阿爸说:“阿爸,这是我的战友,唐心。唐心,这是我阿爸阿妈还有阿妹。”

阿爸给唐心问了个好,阿妈和阿妹也用藏礼问好,吓的唐心赶紧下车还礼。等客套完了上了车,唐心连抹了几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汉族人真不擅长玩这个呀。所有民族习俗里,只有汉人的传承最悠久,悠久到啥也没传下来,剩下那一点点也早扔差不多了。

汉族的传统就是不要传统。永远是别人家的东西好,有兴趣。

到了和祥广场,车驶进地下车库,大家乘电梯上到酒店顶楼。

和祥在锦官城现在有两座商业中心,一个是前期建的和祥商业广场,一个是后来地产过来以后建的和祥广场,也就是CBD中心。

张兴明正坐在顶层的办公室里和苗伟闲聊,两个人也有几年没见了,现在苗伟比原来可是成熟了不少,完全是一副成功人士上位者的样子了,举止谈吐全都有了彻底的改变,已经不是那个连夜跑到杯溪混车开的半大小子了。

“你媳妇家是哪的?”张兴明问苗伟。

苗伟抽了口烟说:“就这边的,本市的,处了一年半,她家也有点急了,我妈那头也催,我一想也不小了,结就结吧,就去把证领了,没办。”

张兴明问:“没办,她家人没意见哪?”

苗伟说:“她家这头办了,我这头没办,太远了来回折腾,在这头办你说到时候来的全是下面员工也不好,后来商量了一下,回她老家办了一场,我爸妈过来一起吃了顿饭就算完了。”

现在各省的经理都享受本省营业总额5%的管理分红,在这个年代那是真真正正确确实实的高收入者,说话办事底气自然就很足。

张兴明笑着说:“你这保密工作做的真好,竟然谁都不知道,我要是这回不来一趟还说不上啥时候知道信呢。”

苗伟把烟头掐灭笑着说:“说了都得来,现在大伙都挺忙的,我自己在这我知道一天有多少事,大老远的来回折腾干啥呀,苗丽我一开始都没说,还是我妈回去和她说的呢,结果打电话把我臭骂一顿,呵呵。”

张兴明说:“长城离你这么近你也没说呀?”

苗伟说:“他知道,有时候他会跑我这来玩两天,我有时候没意思了也往他那跑一趟,呆时间长了有点孤独,白天忙忙活活的还行,原来晚上老睡不着。”

张兴明笑着说:“那现在能睡着了呗?长城啥前结?”

苗伟也笑了,说:“长城结的比我早呢,也是谁都没说,领了证了跑来和我喝了一顿。估计明年孩子都满地跑了,他比我大二岁呢。”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时间真快呀,一晃这些年了。你们自己这边有啥想法?是就在这头呆着了还是想换换地方?”

苗伟说:“换换地方也行,我确实是有点呆腻了,其实我觉着吧,咱们各省几年轮一下挺好的。”他有点小兴奋的趴到桌子上凑近张兴明说:“咋样?咱们三年或者五年轮一下呗,都见识见识别的地方,到时候抽签,抽哪算哪,能行不?”

张兴明想了想说:“你们我还真没想过,我想的是各省的中管团队要不要三年轮一下,你们这层我不怕,由其是你们几个,咱们背着麻袋一起出来的。但是中层这块我确实有点不太放心,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容易出问题呀。你们,你和长城肯定愿意可哪跑,但是别人不一定愿意啊,到时候万一觉着是我不相信他们咋整?”

苗伟说:“你想多了,那么的,我没事和这些熟点的联系联系,看看他们都啥意思,完了俺们一起写个报告行不?算俺们发起的,到时候轮换前把中层团队也调一下就行了,一个正转一个反转,三年一轮。”

张兴明说:“那家咋整?你们媳妇儿孩子咋弄?带着啊?”

苗伟笑着说:“带着呗,在哪不上学,咱们去哪落个户口上个学还是啥难事啊?”

第599章 办一个奶基地

张兴明皱了皱眉说:“会不会对孩子的学习造成啥影响?”

苗伟说:“我分析过了,小学转一次,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正好不用转,没啥影响。要是有正在上初中高中的肯定有影响,咱们这些人里肯定没有,后上来的我不是很了解,查一下呗,再说孩子上初中高中的也就无所谓了,孩子接着念呗,大了好弄,咱们公司这头帮着照顾一下就行了。”

张兴明点了点头,问:“你媳妇儿在哪上班?长城媳妇呢?”

苗伟说:“我这个是老师,教小学的,长城那个就在家呆着呢,没上班,可能等要完小孩再说吧,咋了?”

张兴明说:“咱们这些高管的媳妇啊,最好是不在咱们自己公司上班,别扭。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到时候影响不好,再说了,下面商场里有个省级经理的媳妇儿,你说下面经理管是不管哪?”

苗伟想了想说:“确实,到时候弄的大伙都不舒服。还是我这个好,哈哈。”

张兴明说:“这事你私底下和这些人说一下吧,最好能避免一下。对了,你对这次调整有啥想法?”

苗伟又点了根烟说:“啥想法也没有,还不是管这一摊,下面动静要大点,对于省里来说变化不大,反而多了几个副手活还轻松不少,我其实有点没太搞懂,这么一弄,中层增加不少,这不是成本哪?你别说就是为了让俺们这些人轻巧点。”

张兴明说:“主要是为了提高效率,让各市之间慢慢进入一种竞争状态。这次调整完以后所有地市级都是独立运作的公司了,省里协调一下就行,然后比如你,就能空出些时间来做规划,想想发展的问题。表面上看可能一个省增加了几个中层职位,往长远看,我可不希望你们这些省级经理成天扑在具体事情上,你们的眼光应该在发展上。”

苗伟想了想说:“你这么一说,感觉压力挺大呀。”

张兴明笑着摇了摇头:“扯蛋。”

房门被敲响,苗伟扭头看过去:“请进。”

唐心推开门:“二明,红华爸妈来了。”

张兴明站起来迎过去:“快请进,请进。”苗伟站起来跟在张兴明身后。

唐心陪着汪红华一家走进办公室。

汪红华给双方介绍:“二明,这是我阿爸阿妈,这是我阿妹。阿爸阿妈,这是二明,我的首长。阿妹,叫二明哥。”李淳和张启生也过来跟一家人打招呼。

张兴明和阿爸握手,挡住了他行礼的动作,阿妈只好冲张兴明笑了笑,阿妹躲在阿妈身后叫了声“二明哥”。张兴明拉着汪红华的阿爸把一家人让到一边的沙发上。

苗伟和汪红华打了声招呼,喊人过来泡茶。

“汪哥跟了我几年了,他脾气比较犟,我说了好几次了把你们接出来他也不同意,我这次和他说,如果不把你们接出来就不要再跟着我了,这才扭扭捏捏的答应了。”一坐下张兴明就开始扒汪红华的小肠。

阿爸说:“家里生活可以,现在政策好,有羊有牛有地,孩子可以上学,没有什么不好的。”

张兴明说:“现在整个国家都在变好,发展速度越来越快,我们不能光看眼前,要多想想以后,汪哥这算是出来了,阿爸你难道就希望阿妹这一辈子还呆在山里吗?然后他们的孩子呢?”

阿爸看了看阿妹,若有所思的样子。

张兴明说:“这个时代,要想出人头地就得读书,要把书读好还是得在城里,资源相差太大。”

阿爸点了点头说:“是的,县里和乡里就不一样,这个我了解。”

张兴明说:“还有眼界,阿爸,一个人的眼界宽窄,信息的多少就决定了人能站多高走多远,老鹰是因为飞的高看的远才成为王者的,田鼠每天守在洞里就只能成为食物。”

阿妈的汉语普通话不好,小声的问阿妹张兴明在说什么。

张兴明向唐心比了比手,唐心掏烟出来给大家散,帮阿爸点了火,阿爸抽了口烟,烟雾笼罩在他沧桑的脸上,他的目光在阿妹身上停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可是到城里怎么生活呢,我这一辈子都是在放羊放牛,她阿妈也只会烤羊腿煮酥油,没有青稞吃不饱肚子的。”

张兴明摇了摇头,笑着说:“没有什么是改变不了的,每年考进城里读书的那么多藏人,很多都留在城里工作了,不一样生活的很好?事情总得迈出第一步的,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阿爸问:“我能做什么呢?她阿妈一辈子没离开过大山,什么也做不了。”

张兴明想了一下,忽然扭头问李淳:“李哥,你说咱们找地方养点牛羊怎么样?”他突然想起了后世关于奶粉的那些传说。

李淳眼睛一亮,说:“确实可以,奶制品的市场也不小,你现在还不是卖别人的东西。”

张兴明问阿爸:“如果要大量的养羊养牛哪里可以?这个工作你们应该可以吧?”

阿爸想了想点头说:“放牧养羊我可以干,可是养多了我们两个人顾不过来。”

张兴明说:“你去找地方吧,办一个大养殖场,缺人你可以回去招工。”张兴明扭头对苗伟说:“这事交给你吧,办个大型养殖场,以后咱们上自己的鲜奶酸奶还有奶粉,厂子都建在这头,专业人员找政府,务工人员让阿爸来招聘管理,后期设备找我。”

苗伟点头说:“行,先让阿爸找地方吧,我配合。”

张兴明说:“地方找好要请专业人员来做个规划,养多少,怎么养,我的意见就是一个,远离激素和饲料。我要绿色天然的东西,不管是牛羊本身还是奶制品。”

苗伟说:“做这事到没啥,投资买地我找省里谈,养殖这块交给阿爸也没问题,问题是后期的奶制品这块怎么弄?咱们没有一个是懂这块的,怎么上?上到什么程度,产品怎么开发,找谁呀?”

第600章 浦东计划

张兴明右手轻轻的桌上敲击着想了一会儿,说:“挖,派人去青城一趟,那有个国营的回民奶食品厂,有自己的养殖基地,除了厂长以外,从养殖到生产上的人都去找找谈谈,都挖几个回来,咱们这边就不愁了。去那里主要是找一个叫牛老根的人,告诉他我请他过来主持奶品这一块的工作,给他10%的股份,这边整个的规划建设投资都可以和他商量,那是这个行业的大拿。”

苗伟示意自己的秘书记录下来。

张兴明扭头对自己的助理说:“记一下,到港岛后让习舒蕙那边派人到青城来,合资改造这家回民奶食品厂,有两点,第一,厂长不能换,必须由他来担任董事长,第二,我们必须控股。至于总投资和现在的厂长商量吧,不设上限。”回头对苗伟说:“对牛老根也这么说,投资不设上限。”

因为事情越来越多,张兴明在首都这两年多给自己配备了四个助理,分别负责投资,商业以及行政、生活。都是从首都大学和人民大学层层招聘筛选上来的。

苗伟说:“那这是一下弄两家啊?直接合资改造弄一家多省事啊?这不是重复投资吗?”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不不,不一样,市场有这么大,不会有问题的。”心里想的是,这哥俩性格两拧啊,不分开能行的话我何必多此一举,分开了就都投呗,又不是没钱,也不能眼瞅着哪一个成为以后自己最大的对手啊。

苗伟点头说:“行吧,你最大,你说咋的就咋的。”

张兴明对阿爸说:“养殖场这边阿爸你来负责,给你10%的管理分红,在锦官城这边给你们安排一套房子,以后阿妹就在这边上学吧,这边藏族学生多点阿妹融入的也能快点,生活上公司这边会照顾好她的。”

汪红华抬手要说话,张兴明瞪了他一眼:“闭嘴。”唐心把汪红华拉到一边去了。

事情安排好,房子和阿妹上学的事就不用张兴明操心了,陪着一家人吃了晚饭,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出发。

这次的行程是从锦官城机场飞到沪海,再从沪海转机到港岛。

中午,一行人到达沪海。

沪海分公司的车队把一行人接到位于南京东路临近外滩这边的和祥大厦。和祥这两年在沪海的投资比较大,在黄浦,静安,徐汇都兴建了自己的商业广场,徐汇这边最大,是完全体的CBD中心,已经建成投用。

外滩这边现在是沪海总部的地点,也是和祥在沪海的第一个单体建筑,这边的地块不好弄。现在沪海公司这边正在积极筹措想在外滩买一栋老建筑做总部,把这栋大厦改造成涉外酒店。

到达公司,先听取了一下工作汇报。沪海这边的负责人是港岛聘过来的英藉华人叫陈翰林。

“张生,鉴于我们的分析,沪海这里的发展前景还是很值得继续投资的,相关报告我已经递交总部,希望得到批准。”

张兴明说:“我这段时间跑来跑去,报告还没看到,估计我到了港岛能拿到吧,等我看了再说,你简单说一下我先听听。”

陈翰林说:“主要是酒店和写字楼的投建,我们研究认为,沪海这里在这方面的需求还远远没达到标准,发展潜力和发展空间很大,反而是纯商业投入这块竞争很大,不适合大笔投资了。还有就是我们为什么不进入住宅地产呢?对于公司的这项政策我们很不理解。”

张兴明问:“计划投资区域在哪里?”

陈翰林让秘书拿了一幅沪海政区图过来,铺在桌子上说:“南京路这边,我觉得再投一个大型广场是没问题的,淮海路这里,陈家浜,打浦桥,预计都是将来的热点地区,而且公司在长宁普陀虹口这几个区都没有任何投资计划,我们觉得至少应该再投建三到四个CBD中心区或副中心区。建五到七个酒店或综合大厦才是对这座超大城市的正确投资方式。”

张兴明看着地图想了一会儿说:“酒店方案我这里可以通过,先建四个吧,位置选定后给我看一下,可以再筹建两个大型展馆以及一个会议中心,CBD这块我有计划,你联系市政府,我要在这里和这里拿两块地,每块不小于3平方公里,地块拿到以后会有申记过来安排后续工作。”

陈翰林看了看张兴明手指点的两个地方,愣了一会儿说:“张生,你确定是这里和这里吗?”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确定,去办吧,我港岛有事不能在这边等,你代表我去谈吧,速度要快。”

陈翰林说:“那边是农舍和荒地,拿地没什么问题,可是张生,把钱投到这边还不如在淮海或者陈家浜投建办公区吧?”

张兴明说:“不急,慢慢来,城市发展越来越快,机会有的是,但是我们饭要一口一口吃。先这样吧,刚才定的这几点你赶紧落实就好。还有,组织人手确定二十个大型超市的地点给我。抓紧便利店布局,我要让沪海市民在哪里都能看到我们便利店的牌子,要让便利店融入进每个市民的家庭生活。”

陈翰林点了点头,在本子上记了一会儿,抬头说:“张生,我保留我在投建方面的意见,请你认真考虑一下。”张兴明点了点头,这些外来的职业经理人就是这点好,职业素养高,执行能力强,不会情绪化工作。但是他又如何知道现在一片荒芜的浦东未来是什么样子啊。只要拿到陆家嘴的两块地,和祥在沪海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浦东新区的开发开放是91年开始的,张兴明这会儿拿地开始建设,正好在91年年底或者92年全部投入使用,还有什么投资能比这里更具前景吗?

用了二天的时间安排了一下沪海的抢滩计划,88年十一月五号,张兴明一行离开沪海,抵达港岛。

刚于今年完成扩建的启德机场,张兴明一行走下舷梯。启德机场在86-96年是最春风得意的十年,96年世界排名第三,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机场之三,但也正是因为太繁忙了不堪重负,终于在98年七月五号,由巴渝江北国际机场抵港的港龙航空KA841号班机为启德划上了句号。

一队两辆劳斯来斯打头的车队停在机场迎宾道上,张兴明一行上车,车队启动,汇入太子道的车流中。

第601章 大亨的日常

车队驶过海底隧道,横穿本岛,驶入深水弯道。

通过一小段匝道,车穿过电动门进入院子。

改建后,一前一后的两栋主楼已经变成隔着匝道一东一西对立,一面是西式洋楼风格,一栋是现代科技风,一深一浅一大一小两个泳池在两栋楼之间的花园里,两栋楼的周边都铺着青石,边界拉着电网。

车直接驶进半地下车库,大家下了车,李淳几个开始满院子的溜达,英式管家想阻拦,被从楼上抱着孩子走下来的二哥叫住了。张兴明看着一身家居服抱着孩子的二哥笑。

这一晃,张兴明和二哥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全是电话联系,这会儿的二哥和原来已经完全不同,身上多了一种从容。

根根立着的寸头,他脸上的毫毛很重,青黢黢的,这会儿穿着家居服,敞着怀把孩子包在胸前,穿着一双棉拖,孩子咿咿呀呀的在他脸上抓来抓去。

“二哥,二嫂呢?”张兴明迎过去。

“在楼上给你做饭呢,这不是听说你过来了嘛,说要给你炖点东北菜。”二哥笑呵呵的说着,向后仰着脸躲开孩子的手,对孩子做了个鬼脸,把孩子逗的呀呀的笑起来。

张兴明打量着孩子问:“在这能做东北菜?能买着调料吗?”其实菜米这东西哪都差不多,之所以各地口味天差地别全在调料,你用东北土产花椒辣椒想做出巴渝火锅那就是想多了。同道道理,川贵渝这些地方想做出正宗的糖醋菜也是痴心妄想。

二哥一只手抱住孩子,别一只手逗着孩子抓,说:“家里弄来的,物流那边配货的时候带过来的,每月都有,不过就你二嫂惦着,我现在吃这边东西也习惯了。”

张兴明打量了孩子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把孩子从二哥手里抱了过来,在小脸上亲了一口,说:“没请人做饭哪?”

二哥正了正家居服,扣上扣子说:“找了,管家厨师收拾卫生干零活的都有,后边盖了个小楼,他们都住那头,咱俩屋里就安保公司的能住进来。”

孩子到了张兴明手里也不哭,瞪着大眼睛呆愣愣的看着张兴明,试探着用小手在张兴明脸上拍了拍,看张兴明没有反应顿时乐了,高兴起来,小身子一挺一挺的乐了几下,然后揸着五指冲着张兴明脸上就是一个满脸花烀了过来。

张兴明扭脸躲开鼻子对二哥说:“你这孩子太像你了,就爱动手。”

二哥嘿嘿乐了几声,看着孩子说:“早就不动手了,这都多少年没打过架了。有时候还真想上哪找人支把一下,弊的慌。你那头一楼有个健身房,我平时空了没事就和安保公司的在那边比量几下。”

张兴明抱着孩子,二哥跟在边上,李淳稍落后二步,从车库出来走到庭院里,张启生几个已经把整个院里排查了一遍,正在和值班的安保公司员工说话,询问一些数据。

这里树木都挺高的,人在院子里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往里只能看到房子的上半截。

张兴明说:“这边空气不错啊,还能听见海浪声呢,舒服。”

二哥说:“有点潮,我让人加了暖气,烧电的,要不然咱们可能时间长了容易得病,关节炎啥的。”

张兴明点了点头,解开衣扣把孩子包了一下说:“这头现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吧?”

二哥点了点头说:“下面社会上问题不大,现在除了向义安和霍十四以外基本上也就是胜和记还能得瑟几下,其他的都没什么气候。

霍十四这些年天天往内地跑,又投资又捐款的,正在拼命洗白,道上现在是胡毅堆名声挺大的。

十四一共三十六个字堆,前些年廉政公署和O记打的挺狠,大部分都出去了,不能行的混东南亚这些小国,能行的去欧美了,留在港岛的本来就没几个,而且除了毅字堆别的字堆也基本上都散差不多了。

现在除了大哥成和向义安那边以外,能叫出名号的基本上都是十四下面各字堆的,不过都是各干各的,谁也不服谁,像霍十四当初也就是下面字堆的头香,手狠势力大,没人敢不听话。

胡毅堆前几年抢了向义安尖沙嘴旺角油麻地不少地盘,弄的声势挺大的,这两年转行玩电影,赔了不少钱进去,今年去奥门玩赌去了,在场子里放水。奥门咱们一直没碰,你不是说不用管嘛。

向义安这边刚上位,他家老大进去了,已经在转型做电影音乐这些正行,这两年让胡十四抢了不少地盘和生意,有点软。不过在电影音乐这块玩的挺溜,手里又有人,好些十四那边字堆的扇子棍子都跑他那演电影去了,现在也挺牛逼。

胜和记前几年挺猛,回归协议以后老实了不少,这两年动作很小。港岛这边现在玩社会的混的到处都是,去年十大杰出青年有好几个十四字堆人物,也特么挺有意思的。”

张兴明说:“我记着港岛这边社团挺多的呀,怎么到你嘴里听着就几个?”

二哥说:“十四最大最正规,原来有二十来万人,现在十来万也有,不过创始人死的早,三十六个字堆就变成三十六个帮派了呗,谁也不听谁的,各干个,你说的那些帮派不少其实全是十四的字堆,现在除了毅字堆以外还有德、孝、义、湃泸、大圈、实、梅啥的,对外都有自己的堂口名这种。”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进屋吧,有点冷,别让孩子吹着了。和他们接触过没?有没有冲突?”

二哥挠了挠脑袋说:“大哥成向义安和胡毅堆这些大点的把头没有,就是把小的扫了一遍,还有就是旺角尖沙嘴那种比较有名又集中的地方咱们一直没去,那边全是黄@赌@毒,咱去干啥?你不让它开了还是接手啊?”

张兴明被孩子拉着耳朵,只好低头扭着脸往楼里走,说:“正面呢,没啥事吧?”

二哥笑了一下说:“原来那会儿觉得港岛人肯定特有钱,那些以前听说过的人肯定特牛逼,在这呆了几年才发现穷逼挺多的,不少有名的也就那么回事,亿万富翁是挺多,不过也就那样,咱商场刚进来前打交道多点,都是来装逼的,这边人办事总是找社团,后来我灭了几个就消停了。”

第602章 收购

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张兴明把怀里要睡的孩子交给二哥,二哥招手让佣人过来把孩子抱走,说:“现在百货酒店这些都没事,夜场咱们开了两个当大本营的,其他我没动,主要就是清理小帮派了。地产这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也一直没太伸手,不过这两年这边帮派洗楼的挺多的,估计进去也就是个干。”

张兴明想了想说:“这块还是要碰一碰,在内地我不想碰住宅地产这块,是不想让内地过早进入商品房时代,在这里没有什么忌讳,干了就是。中环这种金融中心要提高我们的影响力,而尖沙旺角那边你看着弄吧,经营这块是政府的事咱不管,把土地房子多掌握点,顺便清理一下秩序收收房租也挺好。”

二哥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霍十四肯定是不用咱们管了,他和上面搭上了,他势力大,是做军@火起家的,不碰黄@毒,港岛八成以上的货都是他的,包括咱们用的家伙都是他们给运出来的,我听说上面往外卖的大器也是通过他出去的,已经算上岸了。现在就是十四几个字头还有向义安这边,我打算过了年找时间约一约见个面,先把毒去了,估计也干几仗。”

张兴明说:“向义安这边我判断是真的想做正行了,你看这几年,几乎全部精力都在搞电影什么的,场子让胡毅堆抢了也没什么大动作,我觉得不是他实力不行,应该是顺手把这一块丢了,对于拍电影来说这些都得算小钱。不过这家伙必竟是社团上来的,估计拍电影事也不能少了。”

二哥抓了抓头皮点了根烟,说:“别说,他们电影弄的还挺好,我都有带,你要想看拿过去看。”

张兴明仰头看着天棚回忆了一会儿,其实港岛的电影火爆也就是85年到95年这十年,而且和社团的经营有着直接关系,中间的事情也不少,比较著名的就是刘某玲被绑案和蔡某明爆头案了,牵扯的就是胡毅堆和向义安两个人,也在那之后港岛方面加大了对社团方面的管制,港岛电影业进入低谷。

而十四的另一个比较出名的崩牙一直在奥玩水。

“毒必须要拿掉,其他的只要不涉及到咱们就看着吧,管不过来,不可能把港岛翻一遍吧?那就乱套了。电影这块其实没太大意思,金融和商业这两块要能控制住局面,地产要着手抓起来,不怕碰撞,敢碰就撞烂他们的头好了。注意好自己的安全。”张兴明和二哥强调着说了一下想法。

二哥点了点头,笑着说:“咱们和他们不一样,不用我出头,我就安排就行,不用耽心什么上位内哄的,省不少心,也安全,这个你放心。地产这块现在最活跃的是李某基,这哥们手黑,专门玩并楼,买一堆旧物业合并起新楼。玩这个顺顺利利发家你觉得好玩不?那么多业主只要他看上哪了想买就没有不卖的,牛逼吧?咱要弄这块第一个碰上的就是他,剩下那些小打小闹的都不成气候。”

张兴明说:“管他是谁,不用管遇到谁,阻挡我们的就是敌人,机灵的给他留点汤,摆谱当爷的就直接干他就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于这些喝人血的玩艺儿不用客气,不弄出大动静就行。”

二哥点了点头问:“你能在这呆多久?”

张兴明想了想说:“开春吧,开春我去东欧,在那边呆一年二年的,这段时间我帮你把这头理理。”

二嫂赵淑华擦着手从厨房走过来:“二明,吃饭了,来尝尝二嫂的手艺。”张兴明笑着答应了一声,站起来往餐厅走。二嫂这会儿稍微有点发福,珠圆玉润的,看上去成熟了很多。

一顿港版东北菜吃完,张兴明和李淳几个回自己这头休息。必竟在这边生活了几年了,二嫂做菜不知不觉的就带了点这边的意思。

第二天吃过早餐,和二哥二嫂说了一声,张兴明一行人来到投资公司这边。二哥自去九龙基地安排事情。

习舒蕙现在已经去了青涩,完完全全的一副精英女强人的驾式了。

“已经和邱先生接触过了,邱先生手里还有36.67的股份,计划报价二亿五千万港币,今天下午邱先生方面能给答复过来。我的想法是等邱先生这边确认以后再去联络木先生。”

张兴明想了想说:“三亿,同时和邱先生说一下,如果远东在内地有什么需要,和祥可以提供一些帮助。木先生那边先不急,到时候我和他见个面。”

习舒蕙说:“张生,二亿五千万已经是浮价了,是我们经过仔细核算过的,我想邱先生应该会答应。”

张兴明说:“好吧,具体事务我不是很懂,那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的心里底线就是三亿,你把握就好。这件事必须成功,不容有失。签了合同马上联系木先生。”

习舒蕙在笔记上写了几笔说:“好的,我记下了。”

张兴明说:“东欧那边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我过了春节过去。”

习舒蕙说:“那边咱们已经稳定下来了,当地公司已经注册,代理人方面我没有经手,是红五星那边在操作,资金方面已经按张生你交待的准备好,正在慢慢注入。那边现在很乱,而且所有企业资源财产都是国有,具体的业务不是很好开展。”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这点你不用自责,我了解。只要咱们站住脚就好,其余的慢慢来,资金上不能出差错,也不能让人觉察到你的存在,对于红五星和黑熊方面要给以最大的支持,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尽量不要去拼,要稳。”

习舒蕙点头答应了一声。

张兴明说:“关于东欧和毛子方面的布局准备你要亲自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底下了解一点情况的人都要知道根底,要签永久性的保密协议,要随时能控制住局面,这个你可以把情况和红五星交待一下,具体的让他们执行,你不要亲自露面,要注意安全。”

第603章 准备

习舒蕙抿嘴笑了一下,说:“我知道的,你说过在97回归前不要让人了解我,我很注意的。”

张兴明说:“对,你的信息,你的照片,你的生活都要注意保密,外界活动能不用公司的名字就不用,尽量降低影响,等97以后我会补偿你,先辛苦一下。同时,要渐渐把日本东欧以及毛子的业务分开,做几个组,相互之间也要做好保密工作,关于秘密操盘小组的组建还不急,要确定忠诚的人才可以加入进来,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习舒蕙点点头说:“这些事情你每次都要唠叨一下,我都可以倒背了,会小心。现在毛子那里的业务开展的不是很顺,那个国家的人很排外,而且不是很讲商业规则,粗暴野蛮的管理制度根本没有商业信用,由其是金融这一块,说变就变,根本不给外人任何一点缓冲机会,到现在为止我们也只套借了不到三十亿卢布,不过我人信心在明年年底,最迟90年春天完成计划的目标。”

张兴明笑着说:“期限,所有借款的最后还款期都要限定在97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前,这是最重要的。”

习舒蕙想了想说:“小老板,我真的不太明白你这么做的含义,咱们的资金根本不需要从毛子借款,还要借九年十年,每年的利息也不是小数了,真的不划算,也不符合金融运作规律。”

张兴明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经过国内预测,毛子的钱将在未来十年内贬值,这是国家机密,我没说过,你也没听过。”

习舒蕙愣了一下,马上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张兴明说:“明年到后年,咱们在那边所有的布局将发力购买一些,我们或者国家需要的东西,一切东西。我打算用这些借款来买,当然,你得把他换成美元。然后,在97年年底还款,了结这件事。你这边同时也要做好后续的准备工作,包括金融上的,运输上的,运输会相当重要。最后就是我们的人员返回安置工作,暂时你也理一理,到时候咱们再商量。”

习舒蕙想了一下问:“运到哪里?”

张兴明说:“在第三方国家做点准备吧,以投资的形势控制或执股二到三家国际海运公司,在第三方国家弄个基地,同时做好转运准备。现在小心一点,将来再看实际情况。”

习舒蕙又在笔记上记了几下,想了想抬头问:“卢布真的会贬值吗?我,我不是怀疑国家的判断,可是没有原因啊,这可是原来的国际第一货币,连美元都要差一些的。”

论全世界什么钱最值钱,可能大部分人马上会说英镑,说到影响力,马上会想到美元,不过在历史上,曾经最为显赫的货币,其实是俄国卢布,民间称为金卢布,是影响欧亚时间最长的钱币,在70年代以前,一卢布最低都能兑换一块六的美元。

这就是一个工业大国真正的底蕴,结果愣是让一群不肖子孙给玩坏了。

而这整个的幕后黑手,就是真正的世界首富万塔同志,他从世界各地给白头鹰国抢劫了海量财富,光白头鹰国政府欠他个人就是四点五万亿,纯个人资产。

这个白头鹰国从布吃到克淋顿几届政府的高级金融特工一度搅得世界金融系统血雨腥风,用金钱攻克了整个社会主义阵营,却因为拒绝手里管辖资产成为总统私有资金而一度入狱,被自己人干翻了。

他交了一点四万亿的税之后,他的钱被白头鹰国政府光明正大的赖账了,并几度把他送进监狱。因为这件事,全世界各地从政府到金融系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白头鹰政府行事向来是没有任何底线的。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要相信一个国家的力量,任何人和势力组织在国家面前都是渺小的。”

习舒蕙放下本子和笔,拢了拢头发,抻了一个美美的懒腰说:“丽声电视这边怎么办?关于执行团队和节目管理团队的人选怎么制定?这可不是小事,我不懂的。”

张兴明说:“等我跟木先生见面谈一下再说吧,我的想法是如果木先生能接受我们控股并同意在合适的时间退市的话,就让他就任董事局主席也无所谓,正好可以在咱们前面挡一下。他即然敢花大资金入局,就说明他在电视业务方面相当有自信,这点上其实咱们都不如他,我对港岛这边的电视业务也是一头雾水,差异太大了。”

习舒蕙点了点头说:“还有一点,丽声电视这几年一连串的事故发生的太刻意了,从抢了无线的亚洲小姐并举力了亚洲先生选举以后,事情就接二连三的发生,包括去年那场大火也是疑点重重。这次邱老根被公署带走也很奇怪,实际上远东的操作手段许多银行都在用,这在整个金融界是公认的秘密,偏偏就出事了,而木先生入局太快,我总觉得这里面不简单,原来咱们根本没有关注过这一块,必竟,价值太低了。”

这几年在张兴明的指挥下,投资公司做的几乎都是大收益项目,获利都是以亿美元来计算的,几亿港币的单位真的没有人会去关注。

张兴明笑了笑说:“很好猜嘛,港岛这边各行各业行事还不都是那一套,哪个富豪下面没有一支人马,或者本身就是坐馆,或者养着一个堂口。十四号五十年代是世界第一大社团,业务遍布全球,建五支人马正面硬抗港英政府,把九龙变成了独立自治的国中国,别看现在破落了,事实上还是无处不在的。而且现在他们的政治目标破产,行事更加没有底线,你如果注意分析就会发现,只要是商业谈判就肯定有他们的影子。”

习舒蕙呆了一会儿说:“这么厉害?世界第一?九龙那面我知道一点,不过没想到是社团自治。”

张兴明说:“时代产物,全是正规军,活不下去了就干呗,战场都上了社会上这点场面对他们来说还不是和游戏一样,第一代死了以后就不行了,由其是后来本地四九崽越来越多,一点一点就落败了。当年暴乱自治的起因就是因为港英政府下面的卫生署职员撕了他们的青天白日旗,那是他们的信仰。”

习舒蕙眨了眨眼睛说:“你知道的真多,可是长大了就不好玩了。”

张兴明:“哈?”

办公室门被敲响,一个女职员进来说:“习小姐,远东集团的人过来了。”

习舒蕙站起来整理衣服,说:“请到小会议室招待,我马上过来。”女职员答应了一声出去了,习舒蕙对张兴明说:“你不过去?”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不了,你按计划处理吧,我就回去等你的好消息了。”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和习舒蕙一起往外走,在外间会合了李淳几个,一起坐电梯到停车场。

第604章 九龙基地-红星大厦

几台车顺着车场坡道绕到地面汇入车流,直奔九龙红五星的基地。

港岛这个时候就有些堵车了,必竟就一个小岛,交通用地有限,经济上又相对达,有钱人集中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堵,政府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但效果不大。

到达基地,远远的就看到大富豪夜总会和和记饭店的巨大招牌,这边的车库在地下,车直接开下去,大家坐刷卡电梯直接上了顶楼。

上面五层是不对外的,是办公区,大小会议室,各个部门的办公室还有研究中心。

四十层,电梯门有人荷枪实弹的守着,看到是张兴明几个人,笑着敬礼和几个人打招呼。这边有些岗位是在藉军人,配合执行其他任务的,反正这边的人马成份挺复杂的,张兴明也不在意。

走廊里很安静,顺着长长的走廊走到底就是张兴明的办公室,事实上大部分时间都是二哥在用,这屋采光要好些。

推开厚重的木门,二哥正和几个人坐在沙上说话,扭头看了一眼说:“你怎么跑过来了?”

张兴明走过去说:“那边完事了呀,安排好了过来看看呗,这头一直也没怎么过来。你们在说啥?”坐到二哥身边,李淳他们几个到另一边坐下。

二哥给张兴明介绍,说:“这是地产公司的刘仪辉,这是商场的麦克,这是酒店的陈惠芬,你还都没见过呢,昨天你说那些事,我找他们来商量一下。这位你们叫张先生就好。”

张兴明对三个人点了点头,港岛这边一直是二哥在负责,张兴明这几年没过来,这边的下面这些负责人他一个也没见过。

张兴明说:“你们接着说你们的,我听听就行,我对这边还不了解,先看看。”

二哥点了点头,对刘仪辉说:“现在主要的就是拿地,中心地带就起写字楼,周边就起住宅,设计图纸到时候我安排申记给出,你这头组织人手干就行了。”

刘仪辉看了张兴明一眼,想了一下说:“现在中心地带想拿地皮几乎就是在抢,这两年社团大量涌进地产市场,经常楼花一放就是社团人员组织的大批人排队买号,地皮更是越来越紧张,港府是一方面,最主要是抢的人太多,还都是没有什么商业规则的人在抢,怕是不好办。

现在只要大一点的地产家都在盯着内地了,都在想方设法进入内地,就是因为这边不好做了。要么和社团同流,要么去大奥修山,港岛现在寸土寸金了,还有四九崽盯着,内地刚刚开始建设,到处都是土地和需求,政府又肯配合肯给政策,谁还挤在这边?除了几个李家还有霍家那位,谁不躲着社团不想沾身?这几年港府越来越严厉了,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倒掉。”

麦克点头说:“现在咱们商场的布点也面临这个问题,旺铺后面都有社团在罩,摆平租客,再摆平屋主,还得摆平社团,要不然生意不敢做,虽然现在不像上个年代那样分片坐馆拜码头了,但其实更乱了,想拜拜都找不好门路。可是如果你没拜到,开业几天生意刚刚平稳就会有人来找,张口就是三成,给不给?以前每个片区都有老大,摆平老大就无事,现在老大遍地都是,有的摆平一个结果几天又换,还得再拜,好多商铺就这样赚不到钱,只好卷起往内地跑。”

二哥点了点头,看向陈惠芬。

陈惠芬慢慢放下捧在手里的茶盅,未言先笑,到是颇有些迷醉姿色,成熟女人的诱惑力随着她的眼睛就迎面罩下来:“这方面我给不出什么建议,国内酒店是随着地产扩张走的,没有什么借鉴意义,港岛这边现有的酒店也是前面留下来的,在我来公司之后还没有新业务呢,我也在找地方啊,看看是收购还是新建,而且总部那边明后两年的目标说是星加皮古龙坡还有曼合,说那边将在两年内建设大型渡假酒店,大型会议酒店还有五星级酒店,我现在的工作重点基本上全在这上面,对本土关注不够。”

二哥说:“总部给的任务目标需要你全程跟踪吗?”

陈惠芬轻笑了一下说:“没有,我只是负责人员调配还有投入后的管理,前面就是提供一些建议。”

二哥说:“所以你的工作任务也不多啊,咱们现在在港岛总有只有五家酒店,这远远不够,我觉得机场,中环,油尖旺都值得投一下,还有靠近深镇那边,咱们又不缺钱,能弄一个就弄一个呗,你看现在这边这地价楼价涨的多快,我记着我刚和二明来那会儿才多少钱,几百块,现在多少了?买地盖楼就当投资了呗,你怕啥?”

陈惠芬晚了一口茶,想了一下说:“我只是负责管理酒店的,对投建这块只有建议,最后决定还是总部那边决定,我没有权限的。还有孙先生,酒店投资里面的内容有很多,没那么简单。”

二哥笑了一下说:“地产这边两手抓,住宅和商业接下来咱们都要上,住宅这块你们自己操作,我这边要钱给钱要人出人,商业这声你们三个要商量一下,商场和酒店肯定是要入驻的,所以麦克和麦凳陈你们两个还是要参与进来,该给的建议和意见还是要给,老刘你也没事和他俩沟通一下,如果他们两个都用不上的地方你就随意处置,我只要产权和地皮在咱们手里,能挣钱就挣,不能挣钱就握着,算你业绩。”

陈惠芬皱了一下眉头说:“孙先生,这样投资很不理性的,地域经济人口展承载力竞争这些不考虑完全就投资是盲目的,后果。如果不考虑盈利,资金从哪里来?”

二哥抓了抓头皮,看了陈惠芬一眼,点了根烟说:“资金问题不用你们考虑,咱们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一切都不是问题,老刘,你这边能买就买,多花点钱也无所谓,遇到什么社团也不用搭理他,直接和我说就行了,公司来搞定。麦登陈你这边需要什么权限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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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陈惠芬

陈惠芬愣了一下,说:“我目前只负责酒店的运营管理,在投建这方面没有任何授权,如果需要我做这方面的工作就要总部授权,还有,要建团队,这方面的人事权也要授给我。”

港岛这边的职业经理人走的是纯欧美路线,职位是做什么的我就做什么,会努力作好,没有在我职责权限内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越权,分的很清楚,你给我加多任务,一是授权,二就是薪酬,都要重新谈过,不像内地这么随兴。

二哥问:“麦克投建这块是没问题的吧?”

麦克笑着说:“没有问题,投建也是我的工作。但以前都是以租物业为主,自建这块还没操作过。”

二哥按了一下桌上的呼叫铃,一分钟,一个穿着得体的长腿港妞走了进来:“孙先生你找我?”

二哥指了指陈惠芬说:“你查一个麦登陈的职务授权,现在要她增加投建业务,把相关授权整理一下打印出来给我。”

陈惠芬又皱了一下眉头说:“孙先生,给我授权不需要通过总部吗?谁签字?为什么我没有从总部这边得到任何通知?”

二哥笑着说:“别着急,你负责内地以外的酒店管理经营,给你增加授权肯定是要酒店总部这边同意的,但是,陈小姐,你要记住一点,虽然我们是港岛企业,但实质上是从内地发展起来了,可能管理上还是和港岛这边有点区别。酒店这块虽然在集团内是独立的,但是也不可能脱离集团,对吧?几个核心部门之间的配合还是要有的,如果你有疑问可以质问总部,或者是问询投资公司这边。”

陈惠芬想了想点头说:“好的,不好意思孙先生,这件事我还是会打电话到总部那边。”

二哥点头说:“可以,即然你来了咱们这边工作,肯定要让你知道所有你该了解的东西,慢慢你就明白了,具体工作上没有人会对你指手划脚,但是发展问题上集团公司会偶尔有一些指导,这是必须服从的,希望你能明白。”

陈惠芬问:“孙先生所说的指导是来自哪一级?集团总部吗?”

二哥说:“对,集团总部。虽然我是集团董事,但是业务上我没有权力干涉你,你放心,我们不会乱来。但是,做为集团港奥片区的负责人,对你们的业务上进行问询指导的权力我是有的,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对你们的业务情况发展情况包括个人安全问题都要负责,这是我的工作。”

张兴明低声问二哥:“这位,陈小姐,来咱们这边的时间不长吧?没有进行岗前沟通吗?”

二哥说:“陈小姐是舒蕙那边推荐过来的,入职没多久,不到半年,可能对咱们这边的一些东西了解的还不多,但是在酒店管理方面确实能力很强,原来咱们这边的酒店都是我在弄,陈小姐过来以后别的不说,营业额提高了三成,哈哈,比我厉害多了。老刘跟我的时间最长,我刚过来就来了,麦克也有两年了。”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港岛这边也在设立区域管理总部了吧?这边比较特殊些,我看还是把包括酒店在内的所有业务都交给这边自己管理吧,和内地脱开,包括以后的海外发展,我想再过两年,92年吧,把集团分成内地和海外两部分,搞成两个总部来运作。国内国外的差别太大了,由国内管理国外不适合。”

二哥说:“这些我不懂你看着弄呗,不过要是那么干的话还得找人来负责,我可弄不了。”

张兴明说:“你就管港奥这片,建总部的话另外弄个团队吧,到时候你只要监督一下就行了。算了,干脆他们也不管你这块,港奥这块以后独立运作,和内地海外算平行关系,合作就好。要不然你们谁管谁啊?你级别在这摆着呢。正好我打算以后弄一个监管中心出来,你把这块也一起干了就行了。”

二哥问:“监管中心干啥?”

张兴明说:“巡查啊,不管是经营还是管理还是人事,巡查监督,找漏子挑毛病。”

二哥笑着说:“这个行,这个我能干,你是要事了了之后,把五星往这方面安排呗?”

张兴明点了点头。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情报搜集,不过在这说不合适。

陈惠芬看着张兴明问:“不知道这位先生是?”

大长腿秘书走了进来把一份文件交给二哥说:“孙先生,这是你要的文件。”二哥接过来点了点头,大长腿欠了欠身子出去了,二哥拿着文件看了几眼,递给张兴明,扭头问陈惠芬:“麦登陈刚刚说啥?”

陈惠芬正看着张兴明手里的文件,听到二哥问话笑了一下,看着二哥说:“我在问这位张先生的身份,张先生也在集团内任职的吗?”

她现在有点恼火,鬼迷心窍接受了沃尔维尔投资公司的推荐来和祥酒店这边任职,本来还好好的,结果最近不断的被这位担任集团董事的孙先生叫过来问询,今天更过份,竟然在越过酒店总部直接给她安排工作了,然后又出来一外莫名其妙的张先生,一看就没有多大年纪,竟然可以翻看给自己的授权文件,要知道这种文件一般对外是需要保密的。

她这会儿已经对这个所谓港企事实上的内地爆发户企业很失望了,看看刚才这位董事说的啥?不用考虑钱,不用考虑收益,还最不缺的就是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是负责任的态度吗?涉及到酒店和地产项目,哪一个投资不是以亿为单位的,这内陆仔以为自己是世界首富吗?就这一会儿她已经完全觉得这个职位已经没有什么发展了,甚至已经考虑到了辞职。

而且做为一直从事高管职业的她来说,真的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高层会议,会议地点在夜总会,哪怕是你自己开的夜总会,一个真正的亿万富翁会开夜总会吗?这是社团干的事吧?而且这个莫名其妙的张先生竟然不经过允许就可以带着一堆人大摇大摆的进到会议现场,不但旁听,还能参与,高管会议不需要保密吗?

说实话如果不是几家酒店摆在那里她经营了半年,她甚至都能怀疑这是一个骗局。

第606章 我们很强大

从来没听说过的地产公司(因为地产公司在这之前一直以收购整盘物业为主,虽然净资产够高,但是没名气),一家不知道有几家小商场的百货公司,哪怕再加上这个夜总会,就敢无视港岛的富豪和社团吗?

她真想问问这位孙董事:你知道钱上了十亿是什么样子吗?那家投资公司也算有实力啊,怎么会办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呢?或者说,这边有这家投资公司的投资?是不是也是被骗了?这家公司的底子不会是大圈社团吧?

二哥扭头看了看张兴明,刚要对陈惠芬说话,张兴明看完了文件,抬头问:“陈小姐,我和你第一次见,不是很了解,请问你熟悉海外的高端酒店管理吗?所有类型的大型酒店。”

陈惠芬抬起头,带着一点骄傲的说:“我从港岛理工毕业后考取了瑞士SEG硕士生,毕业后在圣瑞吉斯酒店工作了七年,今年三月份回港。”呵呵呵,听说过吗?见识过吗?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喜达屋集团。这样,二哥,成立一家酒店管理公司吧,由陈小姐负责,管理港岛及海外的酒店选扯投建,负责全部包括内地在内的行政管理。二姐以后只负责国内的具体业务,行不行?”

二哥点头说:“肯定行啊,二姐都和我说过,学的东西太少,压力挺大的。”

张兴明扭头对陈惠芬说:“我不知道陈小姐对我们酒店这边了解多少,陈小姐没去过内地吧?”

陈惠芬抬手优雅的拢了一下头发,露出标准的笑容说:“没有,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在法国工作,只去过美国和英国。我对公司的了解也确实不多,安奇(习舒蕙英文名字)说,酒店管理总部在内地的奉天,是辽东省,我在地图上查看过。其余的,我就知道奉天有两座酒店,是完全物业。”

尼马内地那么穷,两栋酒店能值多少港币?不会是两栋四五层的苏式旧楼吧,听说内地到处都是苏俄的建筑,又旧又破。不行了,这公司不能呆了,真是鬼迷心窍了。

港岛这边现存的几家酒店都是收购的旧物业改造的,而且张兴明都没参与,硬件上肯定和国际知名酒店有很大差距。

张兴明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陈小姐,你也应该知道,在酒店业由其是高级酒店业这一块内地起步晚,咱们公司算是内地第一批进入这个行业的公司,真的是硬上的,国内没有这方面的专业人才,管理上缺少专业的指导和,眼界。你是SEG硕士,如果只让你管理港岛这里实在是屈才了,我在港岛成立一家酒店管理公司,由你来担任CEO,管理整个集团下面的酒店业务,怎么样?”

陈惠芬愣了一下,问:“那内地的酒店管理总部怎么办?”

张兴明说:“算二级管理团队,行政上归你管理指导,她们只负责国内这一块,港岛和海外由你这边直接管理,可以吗?”

陈惠芬皱起眉头问:“这件事,不用和内地的孙小姐沟通吗?张先生你在集团任什么职务?”

张兴明说:“现在咱们在内地有五星级和祥酒店四十二家,三星级大辽酒店四十七家,涉外的半球酒店九家,商务酒店24H七十五家,后续在建的还有,暂时没有算进来,全部是独立物业。哦,明面上这四个品牌并不是都归和祥,而是由和祥代管,事实上从物业到管理全是我们自己,这个,算是商业机密吧,还请不要在任何场合透露。”

陈惠芬点了点头,弄几个品牌自己和自己竞争这事在国外都玩烂了。

张兴明说:“原来酒店那块刚建的时候,因为没有专业的管理人员,只好让二姐,哦就是总部的孙小姐,”

张兴明指了指二哥:“是二哥的亲姐姐。当时只好让二姐来管,在港岛这边学习了二年。整个团队都是从无到有硬拉起来的,这些年其实一直是处于缺人缺管理层的状态。

那么如果在港岛成立酒店管理公司,内地那边自动降级为二级管理单位,接受你这边的指导管理,而你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港岛以及海外。

我们从明年开始将从星加皮古龙坡还有曼合开始海外布局,这个是肯定的,你还要注意一个地方,就是清迈,我想陈小姐应该不陌生,那里也考察一下最好。

团队的筹建还有行政管理,考察投建的确定以及建议,这些权力我都给你。我看了一下,你现在的年薪是三十万港币,我给你调到一百万,另外拥有全部酒店集团的2%管理分红,等你任职满三年,咱们再谈赠与股份的事情,可以吗陈小姐?”

陈惠芬完全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张兴明,二哥说:“陈小姐,老刘,麦克,二明,哦,张先生是整个和祥集团的创建人,拥有者,百分百拥有。地产,商场和酒店都只是和祥下面的一点业务。”

张兴明说:“看来你们对集团和内地都不是很了解,小丫你和他们大概说一下。

行政助理徐小丫答应了一声,打开本子说:“到目前为止,集团地产方面,我们在已经覆盖了除藏区,西蒙和西疆以外的所有省份和地区,拥有大型商业广场五十二座,中小型商业广场一百六十九座,完全CBD中心七座,副CBD中心三十九座,大型步行商业街区二十七个,在建和待建的部分没有计算。

酒店方面我刚刚说过了,商场方面和商业广场同步,超级市场是另外计算的,目前有二百七十多家,这个数字不准确,因为最新的报告我还没有看到,这是去年的数据。

另外,集团有大型轻工业园六个,重工工厂二十四家,化工工厂三家,特种钢厂一家,汽车制造厂一家,在奉天,已经全面投产,生产轿车城市越野车四个车系十二款车辆,拥有自己的专利技术,已经被指定为内地公务用车采购厂。

物流方面,公司在全国有大型运转中心五座,中小型运转中心十四个,已经覆盖了全国。集团在港岛还有自己的商学院一所。

集团还有独立的财务公司,投资公司和银行,有各种研究所十一个,包括化工,重工,材料,汽车以及计算机五个大方面。集团有自己的安保公司,大型训练基地二十二座,中小型训练基地七十二座,安保员五万七千人。

内地最大的合资通讯公司也是集团控股与各地政府合作。集团总部在京城长安大道国际CBD中心,完全物业。集团下面所有单位都是独立的完全物业。

陈小姐,以后在海外开拓酒店业务你要牢记这一点,我们必须拥有独立的完全物业,不租,不包不接受委托管理,也不会授权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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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完全物业

刘仪辉和麦克张着嘴,烟都忘了抽。

陈惠芬也呆住了,不过女人在这方面要比男人强大一些,很快就反应过来,问:“张先生,我冒昧问一下,沃尔维尔的安奇和集团是什么关系?”

张兴明说:“这是集团机密。习小姐是我的代理人,负责我的投资,以及在太阳国和白头鹰国的一些业务。三位是精英人士,也是自己人,相信你们能够遵守商业保密原则。”

三个人都点了点头。

陈惠芬说:“我见过京城国际CBD中心的报道和照片,不知道集团总部在哪栋楼?”

张兴明说:“京城国际CBD中心是咱们集团提出,设计规划并承建的,最高的两栋建筑包括下面的所有物业都是集团私有。如果你有时间到京城去,咱们还有一个世界最大的园林式商业会所,一定要去看一看,那是大清时期巴图鲁和珅的老宅,是国家级文物单位。”

陈惠芬哇的叫了一声,兴奋的说:“世界第一第二高楼都是集团的?完全物业?”

张兴明点头说:“对,集团的完全物业,以后还会有更多,集团已经决定在沪海浦东修建内地最大的完全CBD商业中心,预计在91年年底或92年年中投入使用。”

陈惠芬问:“我可以去内地看一下吗?奉天,京城,沪海,我祖上是巴蜀的,正好去祭拜一下。”

张兴明点头说:“可以,这边管理公司成立以后你就去,正好和二姐见个面,看一看酒店方面存在的问题好进行改进,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都要有所提高。”

陈惠芬想了一下说:“张先生你说集团在港岛有自己的商学院,请问是执牌还是内部进修?”

张兴明说:“执牌的,成功商学院,听说过吗?”

陈惠芬想了一下说:“有一些印像,学院有酒店专业吗?”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教师资源,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增设。”

陈惠芬说:“可以,我们港岛理工在酒店管理方面还是很强的,我可以回母校联络一下教授资源。”

张兴明击了一下手掌说:“可以,真要成了我给你记功。”港岛理工酒店管理专业在国际上排名相当靠前,是世界十大酒店管理学院之一,虽然一所理工大学酒店专业最强有点奇怪,但是真强,不是吹的。

陈惠芬这会儿又来了信心,学一身本事最终目的是什么?还不是做出一番让别人刮目相看羡慕嫉妒恨的成绩来,她在国外酒店集团工作了几年,但是国外的酒店管理这块已经相当成熟了,一个东方人想熬出头真的相当相当难,这也是她辞职回港的主要原因。

西方的大集团大公司里什么最多?层级压迫和兴骚扰啊!

别觉得国外的公司企业有多么多么好,看看宣传上一水的悠闲,有假期工资高有工会还不加班,你实际去体验一下试试吧,分分钟教你做员工。那会你就会觉得在国内让你加班的老板都挺可爱的。

陈惠芬说:“我没有问题了,还有就是管理中心设在哪里?现在我在咱们一家酒店的行政层办公。”

张兴明问二哥:“能腾栋楼出来不?我记着不是盖了不少吗?”

二哥皱眉想了一会儿说:“今年够呛,看明年吧,我让下面调一下,咱在港岛就一个广场,楼不多,后面买的几个都不行,丢份儿。”

张兴明对陈惠芬说:“你是在红星广场那家和祥酒店办公吗?”和祥在港岛的第一座商业广场并不叫和祥,而是被张兴明命名为红星,红星照我去战斗的红星,于是进来的安保团就叫自己为红五星了。

陈惠芬点了点头,几座酒店里就那一座是新建的啊,她肯定选好一些的地方办公。张兴明说:“那座商业广场是咱们自己的,明年给你调一栋写字楼出来用,先将就一下。对了,你住在哪里?”

陈惠芬说:“酒店里有我的休息间,大部分时间我就住在那里了,我父母住在南区屋邨,我一般一两个星期会过海回去看他们。”

张兴明问二哥:“咱们那边我让买地建的别野建了没?”

二哥点头说:“建好了,你一直也不来,就空着呢,有家政每周去打扫。我自己那个也建好了,这不是有小孩了嘛,你二嫂说下面潮气大,先在这边住几年,正好你也不过来,我这才住这边的。”

张兴明说:“这样挺好,你就在这边住着吧,下面地方大,修点渡假别墅,以后集团大了,高管们也得有几个玩的地方,这里,加上北海,琼州那边,正好可以开会也可以休闲。”

二哥点头说:“随便吧,反正都住习惯了。”

张兴明对陈惠芬说:“你把家搬到深水弯吧,在那边给你套房子住,你在集团做满五年那房子就归你个人,你们两个也一样,明天去一个人选一套。”他又对一边听着的刘仪辉和麦克说。

刘仪辉插话说:“张先生,那长风置业这块您有什么指导?”

张兴明说:“你这边就像二哥刚才说的那样做就行了,资金上不用考虑,我会安排银行给你提供贷款。”

陈惠芬问:“张先生,咱们银行在港岛吗?”

张兴明说:“肯定是港岛啊,内地还不允许私人做银行业务,中环的恒大发展,这个也要保密。”

陈惠芬点了点头,又好奇的问:“也是完全物业吗?”

张兴明点头说:“对,不过银行本身恒生那边有一点点股份,我记得是三点几。”

陈惠芬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那,维尔大厦,商学院,还有这里,都是完全物业?”

张兴明说:“对,咱们集团下面基本上都是完全物业,怎么了?”

陈惠芬摇头说:“没有问题,我就是好奇,那这么说,咱们长风置业的资产很多啊,为什么没有名气?”

张兴明说:“按报告上的资产算,长风置业在全港能排到前五,但是因为一直没有自己的楼盘开发名声不显,以后就不会了。”

第608章 我不需要了解他们

刘仪辉说:“可是张先生,最大的问题还是社团,那不是钱能搞得定的事情,还是要协调,您可能不了解港岛社团这边,很嚣张的,军@火也泛滥,会出人命的。”

张兴明看着刘仪辉说:“港岛社团号称成员二十万,有那么多吗?”

刘仪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以前有,现在要少很多,十几万还是有的。”

张兴明问:“人人有枪吗?”

刘仪辉摇头说:“哪里会,不可能的啦,但枪支武器还是很多,手雷AK都有。”

麦克在一边点头表示刘仪辉说的对。陈惠芬说:“我只知道四九崽很多很乱,没见过军@火。”

张兴明把双手放在桌子上,盯着刘仪辉说:“二哥能相信你们,那么我相信二哥。老刘,我跟你说,我不用去了解什么社团,我不用了解他们。我这里四栋大楼,你没发现只有一栋对外吗?我这里二万二千安保公司兄弟,人够不够?军@火?霍十四在港岛最大的买家就是我,哪个社团有二万人的枪队你告诉我。”

看着三个人吃惊的表情,张兴明说:“我不做社团,我是正经商人,但是我最不怕的就是社团,比人多,我半个月内拉出来十万人,保证人手一把黑星。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随时全部换装MP40给他们看看,我还是二哥那句话,能用钱搞定的就不算事,如果别人想玩我也不介意陪他们玩别的。”

三个人都在口干舌燥的舔嘴唇,张兴明扭头问二哥:“他们几个配了安保没有?”车不用问,肯定有。

二哥说:“暂时没有,一直也没什么大动作。银行和舒蕙还有小娟那边都配了的。老郭不要。对了,老郭和舒蕙要结婚了,就年后,刚定下来,到时候你来不?”

张兴明说:“我今年是撞着结婚了这是,他俩我肯定得来啊,这事一会儿说。”扭头对三个人说:“从今天开始给你们每个人配上安保员和车辆,只要你们在集团,我保证你们的安全。李哥。”

李淳走过来,张兴明说:“马上安排,给他们三个配上战斗小组,全副武装。”

李淳点点头说:“好,一会儿走的时候直接跟上就行了,我去安排一下,正好我们也拿点武器过来。”扭头走了出去。

张兴明说:“以后不管到哪里,安保员必须随时跟在身边,你们要和他们好好相处,不要摆架子,要当家人,懂吗?他们会用生命保护你们的安全。”

三个人都点了点头,陈惠芬说:“我们当然希望自己安全,可是我是女人哎,会不会不方便?”

张兴明笑着说:“会给你安排女的,你想的真多。”几个人都笑起来,陈惠芬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张兴明又说:“荃弯和元朗要多关注,随着内地经济的喷发,深镇崛起的速度将越来越快,从沙头角到元朗都是未来值得关注的地方,而且现在大家都在抢中环抢南区,还没有人把那边当作重点,我们正好拔个先筹。”

陈惠芬说:“其实我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关注启德,那边现在越来越热,高端酒店却只有一家,可惜那里买楼真的不容易,始终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张兴明想了想说:“算了,那边咱们不掺合,这么多年了就那个样子,难道整个港岛的富豪都是傻的吗?而且我觉得那里太挤了,现在发展越来越快,那里却已经限制住了,再无继续发展的可能,没有意思。”

刘仪辉点头说:“因为港岛本身不是很宽,再加上新闻没有限制,一般岛内人士都不会在机场驻留,而外来的如果是够档的人在来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也不会在机场定位的,那里是看到灿烂而已。那边排满了屋邨,稍微努力一些的人都会想办法搬离那里,住在机场边上可不是什么好享受。所以那里最热经济却不好,房价也很低。很乱的。”

陈惠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麦克说:“那边居住很密度,其实我这边一直有考虑超级市场和便利店的进驻,就是有耽心社团份子,回去我会重新考虑这件事情。”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你们自己的业务心里有数就行,我们不插手,有两点,你们自身的安全,还有下面员工的安全,这个是必须保障的。”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李淳推门进来,对张兴明说:“安排好了,现在过来吗?”

张兴明点头说:“来吧,大家认识一下,总要有个熟悉的过程,正好和他们几个一起搬到深水弯去,要做好住宅的防盗越。陈小姐,老刘,麦克,希望你们能真心的把他们当家人。”

三个人都答应了下来,有点盼望的扭头看着门口,李淳过去把七男四女喊了进来,整齐的列队进入,比直的站成一排。

他们这会儿应该是正在下面训练,都穿着训练装,就是比较收身的军用背心配上作训裤,脚上是军用布鞋,透气吸汗,布鞋训练的时候不会误伤,出任务的时候会换成高帮军靴,增加杀伤力,保护脚腕,方便隐藏一些小工具和刀具。每个人腋下后腰都各有一把黑星,小腿上用牛皮扎带绑着军刀。

经过训练的女孩子穿上军款背心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超级强,这种性@感横扫一切庸脂俗粉。

每个人脸上都还带着汗渍,是从训练场上直接下来的。高强度运动会让人的荷尔蒙非常旺盛,老百姓话讲就是有汗味,不过不是汗臭味,这两者区别很大,后者那是你懒。

十一个人列队,整齐的给张兴明敬了一个军礼。

张兴明说:“条例我就不说了,保护好你们的目标也保护好自己,有事情要第一时间呼叫,不要逞强。这是不是内地,社团成员很多,平时机警点,要把住宅的安保做好,和其他同志配合好。一组,你们负责刘仪辉经理,可能以后直接和社团份子对面的机会最多,给你们随机处置的权力,必要时可以使用一切手段。”

站在左边的四个男战士一起敬了个礼,答了声是。

张兴明说:“半年修整一次要提前做好安排,另外,注意保密条例。祝你们旗开得胜,再立新功。”

十一个人再次整齐的敬礼。

第609章 约翰牛才是亲爹

张兴明说:“行了,话也说完了,你们这几天把初步的想法做个案子吧,也和他们熟悉一下,散了吧,我就不送了。”

刘仪辉麦克和陈惠芬三个人站起来和十一个安保员往外走,他们三个这会儿注意力全在自己的保镖身上了,哪还顾得上和张兴明客气。

等这些人都出去了,二哥匝吧匝吧嘴说:“哎呀,终于要开始了,要我说管他什么谁是谁的,直接弄回来完事呗,早就清爽了,这整的多费劲哪。”

张兴明说:“胡扯,不能乱,不能太显眼,慢慢来,你这几年做的挺好,其实我都对你刮目相看了,我以为你过来肯定就是一路打杀呢,刚开始那会儿还挺耽心的,耽心你安全。”

二哥摸了摸脸说:“可能是因为结婚有小孩了吧,想的比以前多了。”

张兴明说:“还有九年,时间足够咱们用,折腾狠了容易引起这边政府注意,约翰牛的心眼可不大,而且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流氓国家烧杀抢掠了大半个地球还能把自己打扮成绅士自己都信了,可见行事是根本没有什么道德底线的,真要是在最后这几年整点什么事出来不值当。”

二哥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看看这边乱的这个样,社团是公开的,黄@赌@毒半公开,就这么屁大个地方管不好啊?根本就不管,他们就是守着本岛吸血,外边根本就是故意让他们乱。由其是军@火,这东西政府要是想管还不简单?最大受益者就是他们而已,你看着吧,如果没咱们,到最后那几年说不上乱成什么样呢。”

张兴明说:“爱咋咋的吧,把咱们事做好就行,分析报告要做仔细按期交过去,你不要出面。”

二哥说:“知道,露那个脸干啥,我现在小日子过的挺好,哎呀,挺满足了,还想啥。”

张兴明问:“你这几年没去和这些富豪啥的见个面认识认识啊?”

二哥不屑的冷笑了一下说:“认识他们干啥呀,哪有一个把国内当事的,约翰牛才是他们亲爹,现在是没办法了才想着往里面跑,露露脸混个名头,哪个干净?啥事不干?而且这些人根本不考虑平民的死活,做事也没个底线,等过几天你看看这边老百姓的日子啥样。然后还总是这个慈善那个慈善,虚伪,我认识他们干啥?我怕忍不住哪天上去烀他们。”

张兴明说:“到也不是绝对,这两年有几个还是给内地捐了不少钱,怎么说也是好事。”

二哥说:“主要那几个我都派了小组跟着的,那些烂事多了,捐钱为啥?他要只捐钱不进去往回捞我就服他,马上请客道歉。这不就是有点钱,算计着咱们也不能把他怎么的,还得靠着他们那点影响力嘛,要我说,趁这几年你想想招把他们玩破产得了,爱活不活,不活死去。”

张兴明想了一下说:“行吧,你自己拿主意,你这边我不参合,把他们的里外情况摸透也是件好事,但是报告里不要写,这块我来弄。还有,多注意中产阶级,这才是社会主体,他们稳当整个社会就稳当。”

二哥说:“这块有人做,在楼下,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我也没问。我把自己这摊弄好就行了。”

张兴明说:“对,别往身上揽事,参合不起。而且你这边商业报告这块不要掺杂个人情绪在里面啊,不用咱们分析,把情况说明白让他们自己分析去。”

二哥说:“我知道。我下去打会拳去,你下去不?”

张兴明站起来往办公桌走,说:“我不去了,我的东西都到了吧?我看看文件。”

二哥起来往外走,用手比着说:“这几天到了一些,都在那堆着呢,我没动。”出去下楼去了。

张兴明过去看了看,几个牛皮纸包放在墙角,蹲下拆开,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堆到办公桌上,坐下慢慢看了起来:“给我倒杯咖啡。”

生活助理答应了一声走过去弄咖啡,其他三个助理拿着本子坐到办公桌前面准备记录和回答问询,都低头整理着自己这边的资料。

“这个事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一个县级市就敢勒索咱们给咱们摆脸子?这是个傻逼吧?查查,把详细资料给纪委送过去。这点破事也要我管哪?”张兴明把一份文件扔给行政助理,瞪了她一眼。行政助理嘿嘿干笑了几声,把文件收好。

张兴明对行政助理说:“让当地分公司请市里领导吃个饭,把事侧面说一下,把资料交过去以后追一笔市政投资过去,不要摆谱。让下面监察部门都上点心,有在地方上装逼摆谱的全都报上来,这样的傻逼咱们不要。要是没查到让我发现了的话所有涉及到的人和部门肯定全换血,包括你,笑个屁笑。”

“这份,补一份当地的调查报告上来,不用他们分析,我只要看实际情况。让他们联系希望基金过去,协助希望基金把事做好。给当地政府捐几台车吧,确实不容易。你们几个商量一下,看适不适合在那投个啥厂,其实许多地方不是真不行,只是没有带头人,咱们带动一下可能就起来了。”

“和下面的人说一声,关心一下各地方的土特产和教育情况,拍些照片,把资料做细一点,你这边专门组织一个关于这两方面的团队,暂时以收集整理资料为主,以后要用,要真实,清楚。”

“以各省省会为中心,做一个地区发展,资源以及商业布局的态势图出来,以后咱们肯定要用。”

“通知物流和安保方面,要防备各地的车@匪@路@霸,长途行车要保持警惕,必须有完整战斗小组随行,同延线驻军要搞好关系保持联络,遇到事情以保证己方安全为第一。”

“物流返程可以尝试从地方上接取货物,费用各地自己清算收取,这部分钱不上交,留给下面当福利,同时要做好相关资料上来,对各地的货物类型类别统计清楚,对上车货品必须开包详查,出了事不只是开除,还要负刑事责任。”

“中层干部的流转工作要当大事办,前面的宣传要做好,要让下面理解为了什么。”

第610章 丽声电视到手

“各地的优秀员工统计工作要抓紧,要年底了,复查也要时间。安保这块的宣传工作也要抓好跟上,对于年龄到线的安保员工转制工作要做仔细,不能出漏洞。”

“我怎么没看到各地荣居苑的报表?”

“年底的各地军警慰问工作是谁在抓?”

“把京城那些宅子的资料图片给我弄一下,唉,真想住进去当几天地主老财啊。四合院的收购不要停,但也不要急,合适就买不要强求,关注就好。”

“各地新春酒会要当大事抓,要请当地政府牵头搞,尽量把地方商业资源摸熟带动起来。”

“请投资公司和审计公司一起把在内地建立投融资机构的报告做出来。”

“嘟嘟嘟嘟……”电话响起,生活助理苏烟接起电话说了几句,捂住话筒对张兴明说:“沃尔维尔习小姐电话。”

张兴明伸手接过电话放在耳边:“喂?”

习舒蕙说:“二明,丽声电视这边合同签了,二亿七千万,邱先生手里全部股份,木先生那面我已经通知了,约好明天上午十点钟见面。”

张兴明说:“好,明天上午我过来。”

习舒蕙说:“那个,我感觉可能不会很顺利,对方约我们到弯仔一家茶餐厅见面,而且态度听起来很不友好,我感觉可能要出事情。”

张兴明一展眉毛,扭头看了一眼沙发那边,问:“社团?”

习舒蕙说:“应该是,这一块我没接触过,但下面人说,这是社团商数的套路。”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嗯,那你就不要出面了,我一会叫人过来取资料,明天我过去就行了。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露面。玩资本还是藏在后面好一点。”

习舒蕙说:“好的,那,你注意安全。”

张兴明答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对李淳说:“怪不得丽声电视接连出事,邱老根放手这么快,是社团,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堂口,后面是姓李还是姓邵。”

李淳问:“约在哪里?”

张兴明说:“湾仔。”

李淳说:“胜和记?一般这种会面不会跑到别人的地盘上,中环这边我记着是胜和记,虽然现在败落了,但是仍然是港岛这边最大的社团之一。我去查一下。”起来出去了。

张兴明把电话往一边推了推,继续处理文件,把事情分好轻重缓急交待给助理,现在盘子越来越大,事情越来越多,发果没有助理他估计得崩了,哪里能随时记得住那么多事情。

处理文件,张兴明没事了,到沙发这边弄了杯咖啡慢慢喝,四个助理开始忙碌,张兴明随口一句话她们就要忙上一会儿或是几天。

李淳推门走进来,在张兴明边上坐下来说:“那里是和义堂的地盘,主要做小巴和街女生意,也收保护费,看来这个木先生要么就是金主,要么本身就是社团坐馆,反正这事看来得折腾折腾了,不过还好不是胜和记,那个事就得闹大了。”

张兴明笑了笑说:“在港岛到什么时候都不存在单纯的生意,早晚的事,安排一下吧,这可是咱们在这边的首秀,得打响啊。呵呵。对了,不要让我的照片见报,外围守点人。”

李淳点了点头说:“安排好了。”

张兴明晃了晃脑袋,仰头看着天棚说:“还真有点期待啊,以前总是听说这些人有多牛逼多凶狠的,个个都是江湖英雄一样,终于能见识一下了。对了李哥,那边还有一个叫黑脚的,那哥们势力不小,专门玩毒的,要是明天遇到这个人就不能让他走了,如果他没去的话,也借着这个由头把他带回来吧,别的咱都不管,毒不行。”

敲门声响起,几个安保员进来,把一份文件交给张兴明,敬礼出去了。

张兴明打开看了看,丽声电视的股份转让协议影印件,收好扔到桌子上,摇了摇头,原本打算让这个木先生继续来操作管理的,看来是不行了,看来把这木先生搞定之后还得想想办法弄个熟悉电视这一块的人才来才行。人才啊,头疼。

第二天上午十点,张兴明和李淳几个人带着两个安保员如约来到湾仔茶餐厅,几个人谁也听不懂本地土话,只好从安保公司调了两个广东藉的过来。

这是一片高层住宅区,街巷很窄,茶餐厅就是一层铺面,面积到是不小。街头巷尾或蹲或站的聚集着几堆四九崽,很好认,这会儿的四九崽也不过就是后世杀马特家族的样子。

进了茶餐厅,张兴明也没去寻找对方到没到,提前一步到达的张立国四个人正坐在临窗的一张桌子上吃饭,他们也带了一个懂本地话的安保员,因为大家都是安保员工,到是边吃边唠弄的挺投机的。

看到张兴明一行人,张立国不动声色的扭头看了一眼侧后方,然后低头点烟,接着唠去了。

张兴明顺着张立国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有几个西装格履男人正坐在里面卡座里喝奶茶说话,也没客气,直接就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来左右看了看,站起来说:“这里太挤了,换个大点的桌子。”

一个安保员打量了一圈说:“里面那桌子大。”

张兴明抬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其实不用敲,几个人男的都抬头直盯盯的看着他呢。张兴明指了指里面,扭身朝里面走了过去,这边是开放式桌,是比卡座宽敞不少。

张兴明走过去坐下来,李淳坐到他身边,唐心三个站在张兴明身后看着对方几个人,两个被张兴明指示去拿点吃的过来,港式点心有些还是很好吃的,即然来了怎么可能不尝尝。

那几个,五个男人其中两个站到卡座外边来往张兴明这里看,张兴明扭头笑着冲他俩招了招手,拍了拍桌子,示意他们过来。那俩哥们一脸怒气的样子冲卡座里的人说了一堆话。卡座里慢慢走出一个留着两撇胡子的微胖男人,头发趴在头皮上,黑色西装里是白色格子衬衫,出来以后打量了这边一眼,慢慢走了过来,另外四个人跟在他身后。

李淳说:“昨晚我翻了不少资料,现在中环这片比较乱,胜和记,义安,十四和这个和主堂都在这片有势力,经常冲突,弯仔这里最出名的是义安的陈耀。这个和义堂是菜贩起家,在几个势力里算是挺弱的。”

第611章 木先生

安保员端着点心,后面跟着餐车,很快桌上就摆了十几样点心,张兴明夹起一个虾蛟说:“吃啊,港岛这边的菜我实在无爱,但是点心还行,你们都尝尝。”把虾蛟塞到嘴里咬了一口,哼哼点头示意好吃。李淳几个也拿起筷子夹点心吃。

那边五个人走到桌边张兴明他们几个对面,带头的男人慢慢坐下来,盯着张兴明。

张兴明嘴里这会塞着叉烧包,拿筷子点点桌上的十来个小竹笼示意对方别客气,“一起吃。”

带头的男人胡子一翘,露出笑容,对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五个人笑起来,安保员在一边小声说:“他说大陆太穷了,说咱们连叉烧都没见过。”

张兴明把嘴里的叉烧咽下去,点头说:“确实是第一次吃这边的叉烧,和在内地吃的真不一样,这就是正宗呗?如果这么说的话,咱们确实没见过呀。前几次来都没出来吃过饭。看来以后得没事多出来。”

安保员面露难色,这话让我怎么传啊?

张兴明说:“请他们一起吃,别客气,想吃啥就叫。先吃饱再说。”

安保员跟对面嘟噜了几句,那男人又笑起来,看着低头大吃的张兴明点了点头,一副很有派头的样子,招手叫了碗云吞,张兴明嘟囊:“还特么说我,不就是馄饨嘛。”那边另外四个人也坐下来叫了东西。

张兴明吃的爽,他本身对面食甜食包点这些就比较喜好,港式或者说粤式茶点正好切中了他的心中所喜,自然吃的尽兴。李淳几个没什么心里负担,也是跟着大块朵颐,只有那两个当翻译的安保心里压着事,有点食不知味,只好抱着杯奶茶坐在一边喝,当然,平时他们总吃。

对面的男人文质彬彬的喝完了一碗云吞,吃了两个蛋挞,还矜持的要来湿毛巾擦了擦手,嘴角带着笑意看着张兴明几个,坐在他边上的四个人什么也没吃,保持着一种俯视的样子盯着这边。

张兴明吃饱了,边擦手边对李淳说:“确实味道不一样,我喜欢吃这些东西,看来得找个师傅回去教一教,食堂里也增加点新鲜东西。”

李淳嚼着东西点了点头,也放下筷子擦手,咽下去喝了口汤说:“点心包子可以,汤喝不惯,太清淡了。”扭头对安保员说:“喊老板过来撤了,上点茶吧。”

安保员站起来安排,没一会儿桌子撤干净了,几杯清茶摆了上来。

喝了几口茶,张兴明看着对面的男人问“怎么称呼?”安保员问了几句回头说:“和义堂渣哥。”

张兴明摇了摇头,对李淳说:“这边社团起外号真特么没水平,这是想烂名好养活呗?”

李淳说:“原来都是四九崽,外号都是别人乱叫出来的,出头了名号也出去了,想改也改不了。”

张兴明说:“木先生为什么不来啊?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安保员问了一下说:“他们说木先生有事,一会儿过来,让咱们等一会儿。”

张兴明问:“你们和木先生是什么关系?能说说吗?”

渣哥说:“大家兄弟啦,江湖事江湖平,现在是经济时代了,社团也要生活啦。”

张兴明点了点头不再出声,即然正主要来就没必要和这些人扯蛋了。

喝了会儿茶,渣哥胳膊支在桌子上,俯着身子很有兴趣的问张兴明:“刚从大陆来?这两年大陆仔有点多,大圈现在很嚣张啊。港岛不同内地,在这里要讲规矩,要出人命的。”

大圈这个称呼一般是对来自内地粤语地区江湖人士的统称,其实也有不同,十四号下面就有一个堂口叫大圈,不过声明不显。

还有就是一些内地生活不下去了的人跑到港岛来求生活,多有退伍兵,也被叫做大圈(省港旗兵),这些人一般没有固定堂口,做事凶狠,而且做为外来人对本地法律有点不屑一顾,很多时候本土社团也会花钱请这些人帮着做一些事情。

内地来港的女人被叫做北妹。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对,你这句话说的对,做人做事要讲规矩,要不然会出人命的。”

外面忽忽拉拉的进来几个人,一个马崽扭头看了一圈,几个人向这边走过来,渣哥边上一个人站起来招呼,张兴明扭头瞅了一眼,居中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精神头很足,密实的头发染的很黑,一丝不苟的梳着三七分,戴着副金丝眼镜,穿着深色西装打着红领带,只是目光有点阴沉。这就是那位木先生了。

木先生稳稳的走过来,眼神在张兴明几个人身上扫了一遍,渣哥身边一个人站起来让位,木先生缓缓的坐了下来,对渣哥说:“这就是对面的话事人?”渣哥点了点头。

木先生眼神在张兴明李淳几个人的脸上看了一会儿,缓缓的说:“年轻人就是有活力,不过乱伸手不好。我在内地也有投资工厂,捐建了几所学校。丽声电视我是要拿到的,港岛的东西要拿在港岛人的手里。你们不觉得股价很低吗?便宜不好捡的,我辛辛苦苦打下来。

丽声电视的归属是六先生点了头的,港府那边也乐见其成,只是没想到你们下手这么快,我不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说服邱先生的,但是我的东西我要拿回来。”

张兴明喝了口茶水说:“港府插手丽声电视了?也是,港府一贯这个德兴。六爷也伸手,那就是说邱先生是把六爷得罪狠了呀,怪不得这两年一直在出事情。去年那场火是你们放的?”张兴问渣哥。

渣哥咬了咬嘴唇没出声,他边上的小弟拍了一下桌子说:“大陆仔,说话要过脑。”

张兴明扭头不再搭理他们,对木先生说:“丽声电视我是一定要控股的,不过,经营上到时可以商量,你手里那点股份我可以不动,你想坐这个主席的位置我也没有意见,但是控股权必须是我的。还有,木先生,还有九年了,你能顶着爱国港商的帽子跑到内地去投资办厂捐学校,应该是能看明白事情的人,多的话我也不说了,你手里30.83,留个整数吧,0.83不好算账。

还有地产方面,其实我还是很佩服木老先生你的眼光的,只租不卖而且在低谷里敢大笔买进,你这个百亿富翁的含金量确实相当高。我在港岛也有个小地产公司,最后可能要做一批搂盘出来,如果恰巧遇到了木先生名下物业,还是希望木先生你能成全一下,当然,肯定不会胃口太大,更不会影响木先生你的生意和布局。”

第612章 别得瑟,看着烦

木先生向后坐直身体,眼神变得相当锐利的盯着张兴明。

张兴明摆摆手对李淳说:“请这位渣哥去一边呆一会儿。”

李淳点点头,四个人站起来,李淳冲渣哥点了点头,右手向旁边比了个请的姿势说:“来渣哥,咱们到这边坐一会儿。”安保员翻译过去,渣哥抬手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身边四个人马上全站起来瞪着李淳。

那边的张立国三个人站起来走了过来。木先生身边的几个马崽也站了起来,一时间场面紧张起来。

木先生瘦削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慢声说:“年轻人,这里是港岛。”配合着木先生的话,渣哥从腰里拔出黑星啪的拍在桌子上。渣哥边上那个一直凶狠的瞪着眼睛的家伙说:“大陆仔,信不信我叫一声几百个兄弟过来砍死你。”

张兴明皱了一下眉头,摆摆手说:“可别让他们得瑟了,看着烦。”进入80年代末90年代初,电视里演那种几百上千小弟对峙砍杀的镜头早就不存在于现实了,顶多也就是三五个人或者十来个人拼一下,而且一般也就是砍几刀见见血,真正下死手的都少。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就是争个面子争个场子,心里都有数,真要不死不休谁也讨不了好。叫人不花钱哪?像和义堂这种二流社团别说几百人,叫来几十个就快破产了,一个站街仔出场一次几百块呢,自己人也得给钱哪。

真正生死斗的时候也有,一般都是对对手的高层下手,那是真下死手,不过越是那种情况上的人越少,必须得是这边的死忠心腹才行,不死忠不会亡命,不是心腹事后容易漏风,虽然港岛没有死刑,关你三十年二十年说实话还不如死了呢。

李淳差点笑场,过去伸手拉住渣哥说:“来来,咱们到这边。”渣哥刚要挣脱脑袋就被顶上了,那种冰冷和痛感让渣哥知道碰上真家伙了,乖乖的跟着李淳走到一边,回头扫了一眼,自己几个人全被顶上了,对面这些家伙竟然人人都有,我操。

别以为混社团就人人带枪,没有的事,砍刀多到是真的。而且港岛社团很讲个人武力,像咱们比较熟悉的陈会敏基哥大B哥这些电影明星,都是扎扎实实的社团老大出身,特能打那种,像陈会敏,瞅着瘦瘦弱弱的,那可是号称腿有李小龙,拳有陈会敏的人物,拿过很多冠军的。

陈会敏到小日本山口组都是车队相迎,这哥们在整个亚洲社团圈子里都是牛逼闪闪的人物。

一进来就带着俯视压迫的木先生这会儿终于动容了,说实话七十来岁人了,在港岛从四九崽混到百亿富翁什么场面没见过?如果不是因为丽声电视对他来讲特别重要他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直接让下面人搞了就是。

张兴明正色对木先生说:“我对你的生意一点兴趣也没有,地产酒店我都在做,大家公平竞争好了,但是丽声电视必须由我控股,这点没得商量,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你手里的股份我溢一倍买下来,怎么样木先生?如果能合作,那么你继续当这个主席,经营上我不会插手。”

木先生死死的盯着张兴明问:“年轻人,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不缺钱,丽声电视一直是亏损也瞒不过你的,你为什么非得要它?”

张兴明笑了一下说:“木先生为什么非得要它?坐拥百亿地产,酒店现在也是风声水起,制衣厂红红火火,港岛非洲王啊老先生,你要这个赔钱货干什么?”事实上这个木先生拿了丽声电视以后也一直在亏钱,亏到98年毫不犹豫的出手了,为啥?大事定矣。

他拿这个赔钱的电视台只不过是增加自己的筹码应对内地官方而已,必竟港岛只有这么三张电视牌照,喉舌的作用内地如何小视?

别看这些港岛“爱国商人”一个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好人样子,满嘴仁义道德家国人民的,事实上哪一个不是果绝凶狠之辈,要不然在港岛这个遍地社团的地方怎么出头?

木先生盯着张兴明思考,张兴明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丽声电视主席的头冠够用了吧?但是丽声电视必须在我手里,这个没有一丁点的商量余地,我必须能够控制丽声电视对内地的态度,你明白吧老先生?”

木先生眉毛跳动了几下,拿手指着张兴明说:“你是。”

张兴明向后靠在座椅上说:“我什么也不是,我81年移民港岛创业,是实实在在的港岛商人。爱国商人。”

木先生缓缓的点了点头,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一会儿说:“我同意合作,也同意申请退市。”

张兴明点头说:“后面确实要申请退市,那么就麻烦老先生你操办吧。”招了招手,张立国拿了一份文件过来放到桌子上。

张兴明打开文件袋抽出文件说:“这是两份协议,木老先生你看一下,如果觉得可以就签字吧。”

木先生接过文件翻看,一份是丽声电视0.83股权的购买协议,而且注明了余下的木先生手里的30张兴明有优先购买权。另一份是合作协议,力新服装的国内独家代理协议。

木先生看过文件抬头问:“年轻人贵姓?”

张兴明说:“小子姓张,你叫我小张就好。”

木先生问:“张先生在内地还经营服装生意?”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我有做商场和商超生意,服装厂到是有一家,规模很小,这不是我的主业。”

木先生问:“张先生主业是什么?方便说呢?”

张兴明说:“重工和汽车。这份协议其实算是我对老先生支持的答谢吧,我在内地二十八个省份都有商场和商超。”

木先生愣了一下:“和祥?”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对,没想到老先生还听说过,和祥是我的。”

木先生把文件放在桌子上说:“没想到是和祥的张先生,你可是港岛在内地做的最成功的企业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一直没能见面。缘份到了,缘份到了呀,哈哈,这算是惊喜。我有到辽东考察,正准备在那边投厂。”

张兴明问:“老先生看好了哪里?”

木先生说:“浑南,怎么样?”

第613章 合作愉快

张兴明点头说:“可以,那里的未来可以预测,那就提前预祝老先生发财了。”

木先生掏出金笔在两份文件上签了字说:“合作愉快,共同发财,到内地还希望张先生多照顾,不知道张先生的服装厂建在哪里?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张兴明拿过文件签字,说:“我对服装这块不是很懂,办这个小厂也是为了家里姐姐铺条路,我本人对这个兴趣不大,当然,哪果其他方面有机会的话到是可以合作,比如地产或者,酒店管理。”

地产和酒店管理这两块木先生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张兴明也就是顺嘴一说而已,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后世都说购入丽声电视和富丽化是其子所为,张兴明就呵呵了,只是儿子给老爹扛雷保护老爹的英明伟大形像而已。

按照木家以后的发展态势分析,这老木头也是个烂情绝情的人物,杀伐果断,如果真是他儿子(就算他能动得了这么多钱)做的这两件事,还能把家产全给了他?看看老头其他儿女的结局吧。老头可是连老婆女儿的借款利息都算的一分不差的。

港岛和弯弯这些商人其实根本不要去听他说了什么,只看做事就好,一个一个全是抱着约翰牛和白头鹰的大腿不松,这才是他们的亲爸爸,别的都是扯蛋。

历史告诉我们,大豪无国,就像那个弯弯巨富郭大名说的:哪里有利润,哪里就是我的祖国。

协议签妥,张兴明和木先生郑重其事的握了握手,换到一边的卡座里重新上了茶和点心来说话。

这边皆大欢喜,那边渣哥和李淳他们也是“不打不相识”,“惺惺相惜”的说着话。

李淳说:“你看,没有我们老板搞不定的事情,你说说你们是不是枉做小人?再说了,你们有多少人马多少枪?怎么拼?像这样出来一次能赚多少?咱们不说油尖旺,就中环这里你们占得了多少?胜和记在这边有人马,义安有人马,水房有人马,而且全是兵强马壮的,你们就靠二条小巴几个菜市能赚多少钱?而且这种欺负菜市的手段不低级吗?陈耀喊一声你敢不敢不给他面子?”

渣哥边上那个一直表现的很猛的哥们又是拍了一下桌子:“不要太嚣张,这里是港岛。”

李淳说:“港岛怎么了?约翰牛都熊了,你们比港府牛呗?这里是中国,懂不懂小朋友?”

渣哥拦住小弟问:“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李淳拿手指在自己这些人身上比了一圈说:“我们以前都是大头兵,当兵的,你们对内地军队了解过吗?懂不懂?”

渣哥点头说:“知道一点。”

李淳说:“我们是正规的安保公司,有执照的公司,兄弟们全是转业兵,转业兵懂吧?”

渣哥说:“懂,退役兵喽。”

李淳说:“对,退役兵,安保公司是我们老板旗下的一个小公司,全是退投兵,有九万人,九万。”李淳伸手比了个九:“懂了吧?九万退役兵,只要我们老板想,我半个月推平港岛所有社团,你信不信?”李淳拍了拍腋下说:“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渣哥一个手下撇嘴说:“讲野皮,当港府盲公啊。”

李淳说:“港府和社团之间那点事咱们就不说了,大伙都心知肚明的。就问你们一句话,想不想赚钱?”

渣哥还是挺沉稳的,点了支烟看着李淳问:“怎么赚?”

李淳说:“服从命令,完成任务。”

渣哥边上那个人说:“开玩笑,你叫我死我也要去死啊?”

李淳指着这个人对渣哥说:“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在插话吗?因为在他心里觉得他自己比你厉害,觉得你代表不了他。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因为你们势力小,一盘散沙,只能起哄吓吓菜贩,这就是没有纪律约束的后果。”

渣哥脸色不太好看,扭头对正要还嘴的那个人说:“鸡眼,你闭嘴。”

张兴明溜溜达达走了过来,李淳扭头看了一眼,木先生已经带着马崽走了。张兴明坐到李淳身边问:“在说什么?”

李淳说:“我觉得打压可能并不是好方法,堂口没了那些四九崽哪去了?就变成好人做正业了?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折腾罢了。我琢磨着,咱们能不能把这些堂口收了给咱们办事,慢慢约束行为,有了收入,慢慢就不会再混了吧?”

张兴明点头说:“是个主意,其实原来二哥想的也是收伏,不过那时候时机不对,咱们没站住脚。”

李淳问:“那个木先生要不要监控一段时间?”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用不着,老而不死谓之贼,只要让他看到好处会比这些四九崽还乖,他不敢翻盘。他主业是搞服装的,拿电视台不过是想增加点和内地谈条件的筹码,这个人很聪明,他知道自己势力小,所以就一心在港岛发展。

回归刚公布的时候这边人心不稳,大量富豪外逃,他趁机低价收购了不少物业,然后只租不卖,也不过是想在回归后让政府忌惮罢了,没想到歪打正着,楼市一下子涨了起来,资产百亿了,呵呵,但事实上他就是一个做成衣的,原来也不过是几亿身家而已,去年在股市里套了些钱出来。”

李淳说:“人老成精,就怕他不安心再整点阴的出来。”

张兴明说:“我答应他把他的服装引进内地在咱们商场里销售,然后和他换了几处物业,他应该安心了,港岛这些有钱人现在最大的耽心就是回归以后的政局方面的事情,这两年能跑的都去欧美了,自觉跑不掉的全都想方设法到内地去投资捐款,但这恰恰是我们最不耽心的事情,所以没啥事。”

唐心在一边说:“其实大伙心里都有数,咱们肯定不能让这边乱起来,他们肯定想用手上的资本获得背书,说来说去就是交换呗,其实最后得便宜的还是这些人,资本家就没几个好东西。”

这边几个人包括李淳都喷了,张兴明瞪着唐心说:“你说不明白今晚就在训练室过吧。”

渣哥一个小弟悄声对渣哥说:“木先生走了。”

张兴明抻了个懒腰站起来说:“结账,回去吧,请渣哥几位到咱们基地参观参观。”

第614章 这是信仰

这家茶餐厅本身就是和义堂的产业,所以老板一早就挂上了打烊牌子,里面闹哄了这么长时间外面风平浪静毫无影响。

张立国到吧台付了饭钱,李淳几个人夹带着渣哥几个出了门,几辆面包车开过来,大家上车。

渣哥上车后拉开车窗对站在店门口的老板小弟说:“没问题,你照做生意就好。”老板点了点头摘下打烊牌子进店里去了。

只要张兴明在车上,李淳肯定是司机,他开着车跟着前车汇入车流,向九龙开过去,说:“二明,后面有两辆车跟上来了。”

张兴明眼睛都没抬说:“没事,跟着吧。看来渣哥还是有几个忠心小弟的嘛。”

李淳咧嘴笑,说:“混社团有个屁的忠心,拍马屁呗。”

车队过海,那两辆车始终跟在后面,张兴明终于看了一眼,说:“看来和义堂混的真不咋地呀,现在港岛有几个人开这破车。”后面跟着的是两台旧面包,日本货,算是港岛市面上差不多最便宜的车了,这个时候国内卖二三十万的日本面包在港岛这边也不过几万港币。

渣哥和几个兄弟坐在另一辆车上,渣哥脸色平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个鸡眼始终打量着车外,眼角不时的滑过开车的张立国。郭劲立和胡伟坐在后面静静的看着这几个人。

渣哥抽了一下鼻子,扭头问后面的胡伟:“可以抽烟吧?”他这是怕掏烟的动作让人误会。

胡伟从兜里掏烟出来递过去说:“想抽就抽呗,不用这么紧张,又不是去上刑。”

渣哥接过烟点了一根,看着窗外说:“你们堂口在哪?做什么的?”

胡伟也点了根烟,把烟盒递给郭劲立,郭劲立摇了摇头看着窗外,手里把玩着一把黑星。

胡伟说:“这边新建的那四栋楼你知道吧?”九龙这边历史建筑比较多,在90年代初高楼不多,张兴明这边这四栋四十层建筑几乎可以说是这一片的最高楼了。

渣哥点了点头说:“知道,大富豪嘛,你们的场子?”

胡伟说:“那块地是我们的,楼是我们老板盖的,自己用,那就是我们总部,你说的堂口。”

渣哥伸出四根手指说:“四栋物业?”

胡伟看着窗外说:“四栋啊,地方小了只能盖四栋嘛。再往北红星广场也是我们的,九龙城道那边也有,本来半岛边上也有块地,后来建了学校和酒店了。”

渣哥说:“有几十亿还混什么社团?”

胡伟撇着嘴说:“谁说我们是社团的?再说你们这边这些所谓富豪有几个不是社团出来的,怎么,自己瞧不起自己?”

车从弥敦道拐下来,远远就看到几栋大厦挺立在那里,在不远的海景衬托下更显得高大。渣哥和几个小弟从车窗里默默的看着大厦越来越近,车队开到停车场入口这边。

大厦停车场的入口有守卫,这里不对外,李淳踩了脚刹车对守卫说:“让后面那两辆面包进来。”守卫往后看了看点了点头。

车队进入车库,那两辆面包懵逼的跟着开了进来,车后守卫放下闸口,车里一个小弟看着车后说:“辉哥,这里好像是私地。”辉哥握了握手里的刀把说:“大不了拼了,没事。”

车进入地下,顺序的停到车位上,大家下了车,站在一边看着跟过来的两辆面包,张兴明对渣哥说:“你这些小弟挺生猛啊,胆子不小,让他们下来吧。”

渣哥冲面包挥了挥手,面包车门一开,下来八九个杀马特,手里拿着棒球杆和砍刀。

渣哥说:“没长眼睛啊,把东西放回去。”一声哨响,有几个安保员冲了过来,李淳冲他们摆了摆手,那几个安保员放缓了速度还是过来了,只是把拎在手上的电棍收了起来,渣哥一群小弟看的直眯眼。

李淳说:“没事,带他们来参观一下,你们回岗吧。”带头的安保员敬了个礼瞅了几个小弟一眼,带着人扭头走了。

张兴明对渣哥说:“这几个小弟就在这边等等吧,人太多了进去不太方便。”渣哥点头说好,安排几个小弟听从安排,然后带着身边几个人一起跟在张立国身后往里走。

这边有安保员把一群杀马特带到了一边的休息室。

带着渣哥一行五人先到了训练馆,安保公司这边是轮换集训,三天一轮转,也就是每天有三分之一的安保队员在训练。

人不管是去健身房还是在家里自己健身,一定要牢记,必须要给肌肉足够的休息时间,一般四十八小时内不宜重复进行同一种训练,会受伤。所以每天要确定好锻炼的肌肉组群,把时间调整开。

由其是空手训练的人,别以为没有器械就没事,肌肉会变形的。

训练场分为好多个区,健身器械,队列,击打,摔跤,器械,射击,田径练习场。

当你眼中几千人穿着同样制式的服装鼓着肌肉挥洒汗水的时候,那种感觉是相当震撼的。

一圈转下来渣哥几个人都是面色发白嘴里发干,相互间交流的也都只剩下了苦笑。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啊。

最后进入地下射击场,当然,不会让他们进到里面去,只是远远的看了一会儿,这也就够了,纯军式射击场,分成几个区域,全是实弹靶,几百人在里面做着各种练习。最惹眼的是正面墙壁那几面鲜艳的旗帜,国旗、军旗和安保银盾旗。

参观完,一行人来到楼上内部茶室。

茶室位于侧边一栋楼的顶部,半开放式,坐在这里就可以远眺大海,其实本来也没多远,大楼离海边也就不到两公里,肉眼就能清晰的看到海面上的游艇和东面海湾里的港府水警码头。

服务人员把茶水点心送过来,张兴明签了字。

大家坐下来,海风吹过来,被楼边的屏蔽网挡了一下,轻柔的吹到脸上,头上就是蓝天,太阳暖洋洋的照耀着。

“张先生是代表内地?”渣哥看着张兴明问。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我哪有那个资格,我是港岛人,只是在内地的生意多点,目前来看应该是岛内最多的。”

渣哥说:“那,为什么有内地的国旗和军旗?”

张兴明说:“信仰,那是团队的信仰,我这些兄弟都是退役兵,军旗就是他们的信仰。就像十四号,原来青天白日就是他们的信仰,后来信仰不在了十四号也就散了,这个你应该知道的比我多。”

李淳说:“这里最终会是中国的一部分,这是不可改变的,加入我们会让和义堂真正的壮大起来。”

第615章 收小弟

渣哥苦笑着说:“我下面号称几千小弟,真正能聚起来的几百个,能打的也就十几个,和你们没法比的,生意上就是二条小巴线和几个菜场,你们看上我们哪里?”

张兴明说:“和义堂这块牌子。”他用手划了一圈:“我要占地盘,用你的牌子占地盘,起码在九龙这块要能和其他社团平起平坐,钱,人都不用你操心,我要的只是你出面管理,敢不敢做?”

渣哥咽了口涶沫,扭头和四个手下对视了一眼。

张兴明说:“如果突然出现一个新堂口又都是内地人,会引起警觉,增加很多麻烦。我不想麻烦。整个地下交给你打理,人员按级领薪水,要求就是服从命令服从管理。事情我们去做,你们做好眼线和街面上的事情就好。还有,可能会需要有人顶事,这个是你的任务。当然了,不会白顶,钱,律师我来出。”

说完,张兴明站起来,和李淳几个到楼边看海景,留下渣哥几个人坐在那大眼瞪小眼。

过了几分钟,渣哥问:“干不干?”

鸡眼也没那股嚣张劲了,这会儿一直在不停的喝水,听见渣哥问话说:“干,不干,咱们有选择吗?”

渣哥一愣,剩下那三个人脸色全白了。鸡眼说:“港岛谁的资格最老?但是谁的名号最大?十四号凭什么坐上世界前三?56年他们哪来的勇气直面港府?现在人家散了都是老大,为什么?”

渣哥舔了舔嘴唇,拳头握的紧紧的说:“国明党。”

鸡眼说:“港岛,弯弯,东南亚,整个地下社会其实一直都是国明党站在背后,要人有人,要枪有枪。包括金三角,哪一个大佬不是国明党出身?山口组那些浪人为什么财大气粗?黑爪党为什么屹立不倒?混社会如果后面没有人罩怎么壮大?港岛社团这么多,看看站在上面的。”

渣哥伸手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根,说:“那就是干喽?”

鸡眼苦笑着说:“渣哥,那么大幅军旗铺在那里给你看,咱们有得选吗?这意思还不明白?要么坐在这里看海景,要么出去到海里喂大鱼。”他伸手朝不远的海面指了指。

张兴明要是听到这句话得觉得冤死,自己哪有这个意思啊。不过这个误会嘛,也挺好的。

渣哥抬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咬着牙说:“干了。四九崽做过来还不是个拼,天天被陈耀欺,被义安欺,被十四这个那个字堆欺,社团都混的窝囊,干了,也算给兄弟们弄钱花。”

渣哥的几个兄弟都点了点头,只有鸡眼的眼神有点复杂。

渣哥起来走到张兴明这边:“张先生,以后和义堂的坐馆就是张先生了,兄弟们跟着你干。”

张兴明笑了,说:“我要你个坐馆干什么?想好了就行,记住,给你们的就拿着,不给的不要去琢磨,手不要乱伸话不要乱说。你们出来混最后要的是什么?富贵,我给你们。”

李淳从兜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渣哥说:“看看,安排人去接手,那边的收入上交三成,你留二成,剩下的分配给下面兄弟。”

张兴明说:“李右文你记着,什么都可以按照港岛这边的社团规矩来,但是有一条,在我的地盘上绝对不允许出现毒@品,任何场子里都不行。以前我不管,以后你们如果有谁私下碰了就自己去跳海吧。”

渣哥说:“我们是做菜场和巴士的,哪里有机会碰那个嘛,而且也没有本钱。港岛这边只有几个堂口是玩这个的,其他人也只是跟着混点小钱而已,做这个要有钱有人有枪还得有路子才行。”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那你下去吧,好好想想商量一下后面怎么办事。有事情就打电话过来,咱们在港岛谁也不用怕,有事我来搞定,你们只要把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渣哥答应了一声,招呼了鸡眼他们四个一起跟着张立国和翻译官安保员坐电梯下楼。

电梯里张立国问渣哥:“你们和那个木先生是什么关系?”

渣哥说:“商数啦,他出钱我们办事。”

张立国点了点头说:“把你们做商数的商人大佬做份资料过来,都做过哪些事,时间地点事件都写明白。以后有这样的事情一样可以做,不过事前事后要报告,收入你们自己分了就行了,这边不要。还有,不要碰毒,不要冒险,多注意安全。”

几个人都点头答应,张立国拍了拍渣哥的肩膀说:“记住,给咱们办事不需要你们去拼去冒险,你们把自己的安全搞好就行了。”

电梯门开,几个人出了电梯,安保员已经把那几个杀马特带了过来,张立国说:“行啦回去吧,把事做好整漂亮点。”那边自有安保员通知门口守卫放行。

渣哥鸡眼五个人挤上面包车,两辆车起动向外面开出去,门口的守位过来看了一眼,问渣哥:“渣哥?”渣哥笑着点了点头,守卫开闸放行,面包车来到外面马路上。

开车的小弟问:“渣哥,咱们去哪?”

渣哥拢了拢头发说:“回去,回公司。”从兜里掏出李淳给的纸条打开看,上面是二哥这两年驱散收拢的一些小堂口手里的地盘场子。

看场子是港岛这边大部分社团的主要收入来源,看场子,收保护费,然后就是街女档费,就是做小姐的女人按月给这条街上的社团交保护费。

然后还有帮木先生这种有钱人商数,也就是进行商业交涉,这也是一种收入。像砍人打架在场子里卖粉这些就属于外捞了,不算常规项目。别看电视里一演什么黑@社@会社团就是毒@品交易黑吃黑动辄就是枪战,现实里没有这么多事,玩毒@品的堂口不多,不过帮着销的到是不少,而且一般也只是一些软@毒,海落英什么的重@毒玩的更少,一般都是向埠外交易。

港岛因为地理位置以及政府管理上的原因,曾一度是全世界地下社会交易的中心,但这些其实和本岛人没啥关系。玩大宗海落英和军@火的都是东南亚人和欧美人,或者小日本。

从港岛这里拿东南亚毒@品到欧美去卖或者从欧美弄军@火回来销往东南亚,曾经是山口组弯弯竹联还有港岛十四号这几大帮派的主要业务,业务遍及欧美各国,所以十四号曾经许多年被称为世界第一黑@帮。后来老帮主葛姓国明党中将挂了,十四号群龙无首,才落到世界第三。后来七十年代,国明党中断了对十四号的资金支持,十四号散成了三十多个堂口各自为政,但在国际黑@帮中仍然相当牛逼。

其实各国政府在国外都有类似的势力,咱们也不例外,像国内最大的民主@党派就是欧美最大的华人黑@帮,连名字都懒得改。

渣哥看完纸条递给鸡眼,说:“鸡眼,不管以前你有什么打算,以后咱们还是兄弟,相互支持吧。”

鸡眼接过纸条看了看抬头问:“这是干什么?”他在楼上没听到李淳说的话。

渣哥说:“要咱们接手,收入交三成,兄弟们分五成,以后还有更多。另外你,我,还有正式的兄弟会有按月薪水领。要我们不要打打杀杀,注意安全。”

鸡眼把纸条递还给渣哥,点了点头说:“到是好事,大家好好的有钱赚谁去想打打杀杀啊。以后我听你的,就当自己改做正行公司了。”

第616章 被人占场子了

“呀,咿咿哟呀喂儿。”

二哥家的宝贝站在张兴明的腿上蹦着,瞪着张兴明表达着不满,因为张兴明不让他扯耳朵。

张兴明装出一副凶恶的表情冲着宝贝儿说:“咬你。”说完把脸往上凑,结果人家一点不给面子,张开嘴照着张兴明的鼻子就一口,糊了张兴明一脸口水,幸亏小东西牙没长全,还不会使力,要不然妥妥的破相了。

咬完以后小东西向后仰着头看了看,咯咯笑起来,张牙舞爪的蹦达。蹦达了几下脸上表情一变,严肃的看着张兴明,两只手伸过来捧住张兴明的脸,然后嘴巴就跟上来了,又是一口,一口。

张兴明仰着脸左摆右摆也挣不脱,二嫂在边上看着哈哈大笑。

二哥擦着手出来问:“笑啥呢?”

二嫂说:“你儿子欺负二明呢,哈哈,这孩子太好玩了,还知道拿手捧住了再咬。”

二哥走过来从张兴明怀里把孩子拿走,张兴明这才站起来跑到卫生间去洗脸,这沙发太低了,刚才他不敢发力往起站,怕抻着孩子。

洗了把脸出来,张兴明说:“二哥你这小子将来长大了肯定够你喝一壶的,太皮了,还敢下手。”

二哥举着孩子逗弄着说:“那还不好,成天让人欺负好啊?是不儿子?是不是儿子?”孩子被他逗的咯咯乐起来。张兴明说:“跟你说啊,大一点了就得注意点不能太宠着,男孩就得磨一磨,要不将来怎么接你班。”

二哥看着孩子说:“等五六岁把他送杯溪去上学,高中再接出来,我算计着呢。”

张兴明说:“男孩子从小要吃点苦,经历一些事情,让他懂得生活不易的道理,这样长大了才有奋斗的欲望和目标,如果从小当王子习惯了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世事艰难,长大了也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二世祖,咱们在的话到是不怕,大不了就养着,但是再下一代呢?一个这样的人再下一代会是什么样子?”

二嫂坐在一边看着孩子说:“没那么吓人吧?”

张兴明说:“只会比我说的更严重。如果不能成材,咱们现在挣的越多家业越大,到进候败的就越快,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人来说,财富就变成了祸根。二嫂,这个世界没有咱们眼睛看着的这么风平浪静,狼多了去了,骗子更是到处都是,真要让他们抓到机会家破人亡都是一种幸福。”

二哥说:“你二嫂一天两耳不闻窗外事,现在还觉得这边和咱那没啥区别呢,我也不想让她接触这些,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我虽然没上过几天学可也不傻,孩子将来教育这块听你的,我和你二嫂不参合。是不是儿子?咱长大了肯定出息,是不是,是不是?”

小东西张牙舞爪的咯咯乐着。

二哥被儿子拉着头发,扭着头说:“我原来一直想慢慢来,反正还有这老些年呢,维持个稳定就行呗,现在你这么一弄啊,我觉得很快就得和那几个对上了,直接干哪?”

张兴明从桌子上捏了个葡萄放到嘴里说:“不至于,不过也该露露脸了,我都没想到现在你这么稳了。正行要做起来,咱们需要点影响力,然后地下这块需要震摄力,咱们不图啥地盘,但是得让人知道让人怕。我马上要出去一两年,然后在92年吧,92年开始主要抓国内的重工和计算机这两块,可能这头就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先给你打个底。”

二哥说:“你安排吧,我也没啥主意,商业上那些弯弯绕绕的我也搞不太懂,到是觉得现在这头这些挺顺手的,嘿嘿。”

张兴明点点头说:“注意安全,尽量别亲自出面,最大的威摄就是让任何人都不了解你。等过两年还是回国内玩地产吧,这块咱们肯定得插一脚,现在不是时候。”

二哥说:“行,这块我还行。”

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二哥示意张兴明接一下,张兴明欠身拿过二哥的大哥大接通。

“喂?”

“二明?有人在夜场里卖摇头@丸还有冰,人被控制住了,说是义安的人。”

“跟谁的?算了我过来一趟吧。”张兴明放下大哥大整理了一下衣服对二哥说:“我去趟夜总会。”

二哥问:“我去不?”

张兴明想了一下说:“不用,我露面无所谓,你最好是一直在幕后好点儿。”

二哥点点头,张兴明下楼到车库,李淳几个上车,直奔大富豪。

李淳说:“渣哥这几天在接收那些场子吸收了不少小弟,和几个小帮会冲突了两次,没用咱们去人就搞定了,做的挺痛快。那个鸡眼,呸,什么破名。这个人没看出来是个狠人,做事比渣哥果断也敢上手,就是分析下来这人心有点大,怕是想法挺多不好控制。”

张兴明说:“有野心的人其实细想都算得上是能干的人,动力足啊。这边社团现在已经没什么规矩底线了,为了上位什么事都能做,这也是我瞧不起他们的地方。咱们只是利用,管他野不野心的,不行就放弃呗,能用的人有的是,你这思想有点搞怪,你还想着和他们谈忠诚喝血酒啊?”

李淳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知不觉就代入部队这套了,你说的对,不用想这么多。”

张兴明看着窗外说:“咱们现在就是练兵,等出去这两年才是真正的战场,那时候除了对祖国的忠诚以外,我希望你们能忘掉身份,只要达成目的我会什么手段都上的,别到时候觉得我这不对那不对,在我心里,除了中国人以外都可以不当对方是人,多想想这些所谓绅士们是怎么对咱们的。”

李淳想了想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我懂。”

车进入内部车库,几个人从电梯来到三楼,大厦下面四层都属于夜总会,四层是行政层。

整个四层是架空设计,二三四楼从内边窗户直接就能看到一楼舞池,也就是迪吧,二三楼是KTV包房。这里的隔音是花了重金的,隔着玻璃能看到一楼几百人挤在一起扭动着,震耳欲聋的疯狂音乐传上来变得隐隐约约。

大富豪夜总会的迪吧现在很受一些年轻人的喜欢,因为这里,安全。

第617章 巴狗强

年轻人都喜欢玩,喜欢接触一些在他们看来很潮很酷的东西,但并不是所有的年轻人都喜欢坠落,大富豪夜场很豪华,设备音响布置包括空间都是全港最好的那一堆,几百人挤在一起但是并不像一般夜场那样烟雾呛人脏话粗口不绝视线里全是杀马特,因为这里不是任何堂口的场子,没有四九崽。

在这里不用小心弈弈,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以放松身心的大笑大叫。

这里也会有四九崽或马崽偶尔光顾,但是氛围这个东西很神奇的,一滴清水滴进墨盆里没有丝毫变化,但一滴墨水滴入一盆清水,会很快消失不见。所以大富豪在年轻人的集群里名声很显,就是安全,安全的地方女孩子就多,女孩子多了的地方,生意就会爆。

当然,也有闹事的人,打架斗殴在年轻人中间不发生才奇怪,没有人在意。至于来这里找存在感的社团人士,如果你被固定在靶子上迎接几轮实弹射击就明白了。

但是今天,大富豪终于引来了大事件。

三个杀马特陪着一个稍微正常一点但带着耳环鼻环的年轻人正翘着二郞腿呆在四楼的接待室里。

他们是义安耀哥的马崽,今天是来占场子的。

耀哥是个猛人,能打够狠,人称弯仔@之虎,义安在中环这边本来没有什么势力范围,但自从耀哥冒了头,义安就在中环占稳了脚,因为这个人很疯狂,大家出来混口饭又不是出来搏命的,几个场子而已,大家也就认了,当然,肯定也是经过背后的谈数交易,别拿黑色@会不当商业。

像大富豪这样开的这么大又没有堂口“罩”的夜场之前在港岛是不存在的,就像一个一千瓦的灯炮一样在夜里吸引着飞蛾的探试,原来的几批都是小帮会,觉得弄不过也就算了,今天终于来了大堂口,义安。

耀哥要“罩”这里。

所谓罩,不过就是看场子收费从而获得场内唯一软@毒经销权,这也是社团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

港岛开夜场的商人很多,除了少数社团直接经营的以外,大部分都是普通商人开的,然后社团之间经过火并争斗,获得场子的看守权和经营权以后入驻,保障夜场的秩序和安全,清理闹事者,销售软@毒,一般老板收入的一成或两成要交给看场社团做为经营保护费用,这就是地下世界的规则。

老板一般是中立者,谁占了场子给谁钱,而社团之间的争斗也极少会涉及到商人。

巴狗强伸手拍了一下桌子:“喂,有没有搞错,我等很久啦。是不是不把耀哥放在眼里啊?”

陪在一边的安保员正在修指甲,头都没抬说:“急什么急,我们老板很忙的,港岛又塞车,小红给巴狗哥再倒杯茶水。”叫小红的服务人员弊着笑过来给巴狗强换了一杯新茶。

安保员伸开五指看了看指甲说:“你能代表耀哥出来呢,说明你也快要出头了,要当坐馆大哥的,沉不住气怎么行?对不?要给小弟做表率嘛。”小红噗哧一声乐了出来,迈着小快步跑出去了。

一个杀马特舔了舔嘴唇说:“这婊@子的屁股好大好圆,草@一下肯定爽翻。”

安保员扭头看向杀马特问:“你说什么?”

杀马特一扬脸杀气腾腾的说:“说什么怎么?你有意见?”

安保员不怀好意的笑着拿起对讲机:“小虎你过来一下。”

不到一分钟,一个身材魁梧的安保员推门进来:“福哥你叫我?”

福哥指了指那外杀马特说:“铐起来跪着。”小虎扭头看了看那杀马特走了过去问:“怎么了?”

福哥吹了吹指甲收把指甲刀说:“骂小红。”

小虎是小红的对像,或者说是正在追求即将成功的对像,一听就冒火了,过去伸手抓住杀马特的肩膀就把人提了起来,一脚踢在腿弯上往地下一掼,左手从腰上拿出铐子就给杀马特来了个苏秦背月。杀马特疼的嗷一声,被铐着跪在地上,然后眼前黑影一闪,一个大耳光搧在脸上,带出一溜金星。

福哥说:“行了,让他跪着吧,一会儿二明过来了。”小虎瞅了瞅鼻子出血的杀马特,松开手说:“完了交给我。”福哥说:“听二明的吧。”

巴狗强今天从进大富豪到现在一直是心情飞起的,这个场子要是拿下来自己在一众马崽里就算露了脸了,成为坐馆指日可待,没想到这边说翻脸就翻脸,一下愣是没反应过。他猛的站起来指着福哥喝问:“怎么,要搞事情吗?”

义安的组织结构和和字系十四号等完全不同,更细致,等级更森严,像和字系和十四号都是完全继承了三合@会的那一套,老大是香主,然后白纸扇红棍草鞋四九崽蓝灯笼这么排下来,但是义安不是,义安施行的是区头制,大龙头最大,下面是帮派揸数,然后把地盘分成几个区,各区再设龙头和区揸数,再往下才是坐馆,负责下面的具体事务。

而且义安大龙头下面还组织资深成员成立了一个中@央@委@员会负责整个帮会的监督审查。

耀哥就是义安在中环的区龙头,他下面有一批马崽坐馆帮他管理着所罩的那些场子。这个耀哥很猛,手段阴狠,勒索贩@毒泼漒水枪@杀,抢别的电影公司的拷贝,纵火什么都敢干,92年因为梅巨星被打耳光事件和十四号顶了起来,枪@杀了十四号的黄姓堂主,然后自己在93年被十四号干掉了。

在88年,耀哥人称弯仔@之虎,正是如日中天。

福哥看了看巴狗强淡淡的说:“慌什么慌,在这里事可以谈,嘴不要犯贱,这里的兄弟姐妹不是你们能污辱的,懂不?还有,你最好给你们耀哥打个电话,这事我觉着你可能代表不了。”

门一开,张兴明和李淳几个走了进来,福哥站起来打招呼:“二明,教官。”福哥这一批被李淳训过,所以叫教官。小虎在一边站的溜直。

第618章 第一次接触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叫淳哥。”福哥嘿嘿乐了几声低头哈腰的对李淳叫了声:“淳哥好。”李淳伸手捶了福哥一下。张兴明扭头打量了巴狗强和几个杀马特一眼问:“就这几个人?”

福哥说:“嗯,这个叫巴狗强,说是什么义安耀哥的马崽,耀哥要罩这里,让他来传话。”

张兴明看了一下巴狗强问:“是陈耀扬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做主来的?想清楚再说。这个怎么了?”他看了看被铐起来跪着的杀马特。

小虎说:“他骂小红。我,我对像。”大汉子有点不好意思了。

张兴明笑着扭头看了小虎一眼说:“行,交给你了,别见伤啊。”小虎敬了个礼,把杀马特拎起来就出去了,嘴里嘟囔:“特么老子都舍不得骂一句,你个杂碎敢骂。”

张兴明伸手扯了把椅子坐下,对巴狗强说:“想好没?谁让你来的?”

巴狗强被张兴明这么盯着莫名的感到了紧张,吸了一口气镇静了一下说:“大陆仔,这里是港岛,在港岛开场子要懂规矩,懂不懂?我大哥是义安五虎耀哥,要罩你是你有福气。”

在港岛,大陆仔,大圈仔,北仔,是三种意思,大陆仔是指到港岛做生意的人,大圈仔特指粤东一带说粤语的人,北仔是指啥也没有到港岛拼命的人。

张兴明掸了掸裤腿上的灰说:“我问你是陈耀扬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做主来的。”

巴狗强舔了舔嘴唇,咬了咬牙抱拳说:“我是义安草鞋巴狗强,耀哥自然会罩我。从今天起这里义安要罩,睇场按二成,下面场子按规矩由耀哥安排坐馆,老板你只管月中收数就好了。”

港岛的社团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相互之间什么手段都用,但是对罩的场子老板却很守约定,16年二月的旺角@抱乱,被波及的商贩小巴事后都有坐馆拜年送红包,也就是赔偿损失,而且抱乱当时社团都组织了人马在自己场子进行守护,要不然结果会完全不同。

张兴明打量了巴狗强几眼,笑着说:“没看出来你还是草鞋啊,这是要上位了呗?这几个是啥?蓝灯笼还是四九崽?巴狗哥啊,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来和我谈这事有点不够资格啊,你说怎么办?”

其实港岛的所有社团,真正的骨干人物并不多,大部分都是这种草鞋,也就是普通会员,四九崽就完全是呐喊群众了,至于蓝灯笼,是指有志于加入社团但还没被允许的无薪人群。别奇怪,帮会正式成员是有固定工资拿的,而四九崽和蓝灯笼就靠跟的大哥赏了。

张兴明说:“如果义安想占大富豪,叫向义安自己来找我谈,陈耀扬资格也不够,听懂了吗?”扭头对福哥说:“你说你们是不是扯蛋,就这么个喽啰就让我跑一趟,我就和他一个档次呗?”

福哥讪笑了一下说:“这不是孙经理原来交待的吗,十四号,义安,胜和记,水房这几个帮派要是有动静就赶紧通知他处理,我也没想到是你自己过来呀。”

张兴明站起来摆摆手说:“算了,以后别大惊小怪的,扔出去得了,盯着点。我上楼了。”领着李淳几个出来绕到后面内部电梯刷卡上楼,即然过来了就处理点工作呗,虽然有四个助理在上面忙。

张兴明上楼了,福哥这边直接翻了脸,这事整的挺没面子的。叫了几个人把巴狗强和那两个杀马特直接拎到楼下从大门扔了出去,是真扔,五六级台阶呢,直接甩下去了。至于另一个杀马特,正被小虎调教呢。

港岛帮@会起于殖民时期,不过是各行业受欺压的中国人同乡之间组织起来反抗异族压迫谋取生存罢了,所以讲道义,讲规矩,互相扶持。但港岛帮@会真正的兴起还是六七八这三十年,由其是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中期,达到鼎盛,但也没了许多底线。

有电视专访陈会敏,他说原来的黑@帮是帮会,现在的黑@帮是烂仔,一语中的。

在九十年代初期,帮@会这种无底线没规矩的风气其实就已经开始露头了,陈耀扬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从他们这一代所谓双虎十杰开始,只讲钱不讲理的烂仔时代就开始了。

如果说陈会敏上位是因为他狱@警出身又能打,83年三十五秒KO日本拳王,拿过一堆亚洲冠军的话,那么后来的什么崩牙鸡脚双虎这些就是靠无底线的手段上位。老一代帮会是港英政府黑暗统治下的反抗,新一代烂仔则是赤果果的为了钱。

四十分钟后,张兴明下楼又一次来到大富豪四楼。

打了小的,耀哥来出头了。

胖乎乎的身材,有点自来卷的头发修剪的整整齐齐梳着三七分,被嗜喱膏定型直立着,黑亮黑亮的,五官端正,剑眉,眉骨有点高,鼻子挺直,唇上蓄着短胡子,整个人显得精神干净,穿着件深色暗龙纹布料的西装,深色衬衫没打领带。

张兴明进屋的时候,耀哥翘着二郞腿坐在那里,刚才被摔破了脸的巴狗强站在他身边,身后还站着两个年轻人,耀哥比张兴明正好大一轮,今年二十七,后面这两个也就二十岁出头,不过已经是一脸凶狠了。

张兴明一进来,耀哥就抬眼看过来,身后的两个人眼睛一眯盯过来。福哥走过来在张兴明耳边说:“就上来四个人,外边有几十个,来了六台面包。”

张兴明点了点头,走到桌边坐下来看着耀哥问:“义安的耀哥?”当翻译的安保员同步翻译。

耀哥看了一眼翻译,半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张兴明问:“这里你话事?”

张兴明对福哥说:“刘传福,出去点人把外边人请进来,让人在门口蹲着不是待客之道。”福哥扭头出去安排了,张兴明这才对耀哥说:“你的人跑到我这里张嘴就要卖粉,说以后要交两成收益给你,然后下面也要由耀哥你安排人来管理,是这么回事吗?”

第619章 三虎

耀哥身后站着那两个人之一说:“现在两成不可以了,五成,你们的人全要撤掉,以后这里我们接了,你按月来收数就好。”

张兴明扭头看着说话的人问:“兄弟怎么称呼?”

那人说:“我叫黄甘,这是黄遮,耀哥的马仔而已,以后你这里我们接下来了,你可以带你的人走了。”张兴明点了点头,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了,93年陈耀扬被干掉之后,弯仔这里就是这两个人坐馆,号称弯仔双虎,手段比陈耀扬更没限。

想了想乐了,这事弄的挺大呀,一下来了三只虎,还真是给面子了。

张兴明摇了摇头,港岛居民其实大部分是五六七十年代从内地跑过来的人,至少占这会儿港岛居民的一多半,同样,也正是这些人大量涌入社团不择手段的上位让帮@会成为了烂仔行。而且也是这些人从心里抵制内地,打击坑骗内地商人的事情一大半是这些人干的。

耀哥不紧不慢的说了几句话,翻译说:“二明,他说在港岛要守规矩,开夜场是要大哥点头的,咱们即没拜码头也没烧香,原来已经给咱们留了面子了,结果小弟来收场子又被打。现在咱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拿一半收益把场子让出来,要么他砸了场子,找物业把咱们赶出去。”

张兴明说:“耀哥,我这里的五成你吃得下吗?问问向义安他吃不吃得下?整个这块地二十亿的东西,你们义安加起来值不值?”

耀哥听了翻译的话身体往后一仰:“你唬我?大陆仔,做人要长眼睛,太嚣张会死人的。”

张兴明双手支在桌子上看着耀哥说:“你来之前没查一下?还是你的小弟把你哄了?我81年迁来港岛,我是本埠公司。而且现在港岛能和我这么说话的人加上港督不会超过十个,但肯定不包括你,和向义安,和我谈事情你耀哥还差了点,不够资格。”

耀哥刷一下站了起来,拍着桌子恶狠狠的瞪着张兴明说:“北仔,和我比吊是吧?”他是一路砍杀放火起来的,泼人漒水纵火@烧人的事情也没少干,瞪起眼睛自有一股煞气,不过对屋里几个人来说没个屁用,除了张兴明全是见过命的,就算张兴明沾血也不是一次二次了。

张兴明坐在椅子上歪着脑袋看着怒气值升腾的陈耀扬说:“打电话,叫向义安过来,要不然你今天走不出去,本来我没想着动你们,你自己上门来了,傻@逼。”站起来往外走:“全拿下,你们不是爱玩打靶吗?这三个全拉去打靶,今天训练的人员一个也不许落下。叫向义安过来。”

翻译笑着对耀哥说:“叫你打电话把向义安叫过来,我们老板本来没想动你们,你自己非得送上门来,傻@逼。”

张兴明走到门口又回头说:“这三个人没一个好货,杀人放火什么都干,先关着玩几天。”扭头上楼去了,这边耀哥一下掀翻了椅子手就往怀里摸,李淳从桌子上跳过去照着他脸上就踹了过去。

耀哥也算是身经百砍的人,身子往边上一闪就让开了李淳的脚,不过也来不及掏枪了,整个人向李淳扑过来,他身后黄甘和黄遮从衣服后面抽出两把狗腿来。

福哥说:“哎,你俩老实儿站那看着别乱动。”他们这些人都过来两年多了,虽然不太标准但本地话也能说能听个差不多。

黄甘眼睛一立,手里的狗腿闪着寒光,福哥从腋下掏出枪来扔到桌上,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头看着李淳和耀哥打架。

黄甘咽了口唾沫,黄遮眼睛一眯,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唐心和张启生,慢慢放下狗腿看着和耀哥撕打在一起的李淳,只是颊上咬筋直跳暴露了情绪。

李淳已经好久没动过手了,虽然有训练但终归不是实战,这下也算是酣畅淋漓,虽然不能下死手,但拳拳到肉的感觉也是爽啊,和自己人对练怎么也要收着点手。

耀哥几次想空出手来掏枪,可是李淳逼的太紧,拳脚的重量让耀哥不敢轻易尝试,他要掏枪的话肯定得硬抗两下才行。就张兴明出去二黄掏刀收刀这几分钟,两个人已经噼噼啪啪过了十来招。

港岛这边对咱们的很多传统继承的都比内地好,包括习武,港人习武的人比较多,原来动荡的时候,港岛这边因为特定的历史原因成为一方净土,然后许多带着传承的家族或人到这里定居,许多东西就在这里落地开花了。

李淳练的是军体拳,真正的军体拳,陈耀扬的身手也确实不错,因为军体拳更注重于杀伤制敌,所以李淳还是收着了,变成了硬碰硬比反应速度。刘传福在一边看的手痒痒,说:“教啊不,淳哥,让我来一会儿呗。”

唐心扭头瞪了他一眼,刘传福一缩脖子吐了吐舌头。

小虎推门进来,看了一眼打的激烈的两个人,顺手把一张被带倒的椅子扶起来放到一边,对唐心说:“唐教官张教官,人都呃,请进来了,一个没跑。”唐心点了点头。

五六分钟过去,李淳头上见了汗,陈耀扬已经有点喘了,他这身体真算是顶好的了,要知道李淳他们一天的训练量还是蛮大的,而他现在花天酒地,身子底子要差了不少,也就是仗着年轻,李淳比他大五六岁呢。

李淳找个机会内拨下勾连着一个虚步砍肋,把陈耀扬打翻在地上,挺了一下没起来,黄甘和黄遮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李淳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也有点喘了,说:“这小子还行,身子玩虚了,要不然不下死手我真不一定能整过他,是个对练的好靶子。”

唐心搓手挽袖的上前说:“我来我来,我弄一会儿。”

李淳说:“让他歇会儿,你这么上去有意思啊?二明不是说关几天吗?正好每天练练,外头人弄进来啦?”

第620章 打赢就走

小虎说:“呃,请进来了,一个没跑。”

李淳点了点头说:“没整出啥大动静吧?”

小虎撇了撇嘴说:“出去三十五个兄弟,枪都没掏,刚围上就尿了,连个敢动手的人都没有。”

李淳又点点头,拽了把椅子坐下说:“正常,这头社团就这样,大部分是跟着起哄的,能打的就那么几个,听说十四号的陈会敏是真能打,还有那个胡子勇,哪天会会。”

唐心说:“陈会敏打过不少冠军呢,是实战出来的,据说和李小龙不相上下,我估计咱们够呛。”

李淳笑了笑说:“你是电影看多了,都是肉长的哪有那么邪乎,比赛更是扯蛋,那得按规则来,随便打你试试,不过能打是肯定的。”

张启生抬手指了指问:“这几个咋弄?还有那个巴狗哥。”

李淳摆了摆手说:“狗哥再扔出去,让他去把向义安找来,这三个带底下去,你们不是要练练吗?这两个看样也应该能行,换上木刀比划比划看,小虎,那个杀马特你放了没?没?一块扔出去,好玩啊你。”

刘传福敲了敲桌子说:“来,耀哥,把东西都掏出来吧,还有这两位黄哥,那刀那么沉拎着不累呀?放桌上。”

黄甘和黄遮咬了咬牙,把手里的狗腿放到桌子上,陈耀扬眯着眼睛阴冷的盯了李淳一眼,眼光下垂把手伸到怀里,慢慢把枪抽了出来,然后就这么单手扳开击锤对准了李淳,他身后的二黄也伸手摸向桌上的狗腿,刘传福的枪刚才扔在了桌子上,肯定来不及去拿。

李淳抽着脸歪着脑袋看着陈耀扬说:“你是不是傻?你是怎么当上红棍的?”翻译乐着翻了一遍,还把枪掏出来给陈耀扬看了看,然后唐心张启生小虎都抽出枪站在那看着陈耀扬。

刘传福抬起右腿说:“来来,看看,俺们都是双杀,懂不?”扯起裤腿露出小腿上的另一把来。

陈耀扬牙都要咬碎了,整个身体轻微的抖着合上击锤把枪放到桌子上,二黄已经摸到刀把的手又缩了回去。

李淳指了指巴狗强,说:“你,那个啥,巴狗哥是吧?再回去叫人,把向义安叫过来,跟他说他要不来这耀哥就死这了,肯定出不去了。哦对,多带点人马过来,少了不够看,武器带足,有手雷和火箭筒啥的都拿出来,手枪在这可能不太顶用。”

其实那会儿港岛社团基本靠刀棍硬打,爱动枪的是大圈和越男人,像电影里演的那种动不动就枪炮齐上双是轰炸又是扫射的在现实里基本上不存在。港岛本埠社团第一个火拼动枪的还是陈会敏老大,也不过就是一把黑星。轰动全港的几次大劫案枪战基本上都是大圈搞出来的,退伍兵是真猛。

社团有枪的老大不少,90年以前真敢动枪的真不多,一动就是大事,真当警署是摆设啊。至于小弟,拿狗腿的就很吊了,一般就是西瓜刀,棒球杆大部分人都拿不起。

港岛的军@火和海落英的交易量是大,但基本上都是都是过路,都弄给非洲兄弟和东南亚各国去了。

翻译照实给翻了一遍,巴狗强都要哭了,看了看低头不语的陈耀扬,硬着头皮走了出去,腿都打绊了。小虎乐呵呵的跟了出去,去拎那个杀马特,李淳可是说了,把这两个人再扔出去。然后就真的再扔了一次,这个杀马特还没啥,头一次,巴狗强旧伤添新伤,真是无比的心伤。

巴狗强走了,李淳站起来拍了拍手,活动了一下腰杆说:“走吧,咱们下去,这年纪是大了,打这么几下腰酸了。”带头往外走,刘传福收起桌上的枪冲陈耀扬和二黄摆手说:“请吧。”

坐电梯直接到下面基地,越过器械场和射击场来到搏击场,一路上把陈耀扬和二黄看的脸色发白,我操,什么时候港岛莫名其妙多出来这么一个堂口来了啊,看这些人,看这些装备,再看看那几十个实弹打靶的,我了个大操,这特么还是社团吗?

等看到那两面鲜艳的旗帜,陈耀扬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别说社团不关心国事,社团最特么关心国事,对政策和法律研究的绝对不比什么专家教兽差,随便在哪个堂口拎个白纸扇出来都是大律师的底子。

看着墙上艳红的旗帜上那两个大大的黄色八一,三个人对视一眼,发现对方都特么要哭出来了。终于搞懂了,这特么一样一样合起来,可不就是特么军队嘛。

进了搏击场,场内一片呼喝声,打沙袋的,对练的,一个一个满头大汗身上腱子肉鼓的都要掉下来了。这一批队员可是从全国全部安保员里挑出来的,全是以前在部队上能打的。

李淳拍了拍手,全场一静,正在练习的队员迅速停下动作,几个呼吸就列成了几个整整齐齐的方队,刷的敬礼:“教官好。”

李淳扭头对陈耀扬说:“我的这些兄弟怎么样?义安能吃下来不?”

陈耀扬挤出一个笑脸说:“好。”

李淳说:“你刚打过了,休息,这两个是叫黄甘和黄遮是吧?随便挑两个人上去打,打赢了就走,打不赢休息一下接着打,耀哥休息好了陪我这两个兄弟打,一样,打赢就走。”他指了指唐心和张启生。汪红华在楼上陪着张兴明呢,身边不能空人这是制度,不知道汪红华知道了会是啥心情。

翻译把话说过去,陈耀扬扭头对二黄说:“拿出力气好好打。”

三个人都是一路砍出来的,下了狠心到也硬气,黄甘和黄遮每人挑了一个安保员上了擂台。

唐心低声对李淳说:“把他们带进来不怕他们出去乱说啊?要是港英政府知道了怕是会有麻烦。”

李淳扫了一眼陈耀扬说:“你问问他们敢不敢乱说,你真以为他们是梁山好汉哪?”

唐心想了想,点了点头,问:“他们要是打赢了真让他们走?”

李淳瞅着擂台上已经试探着动手的四个人说:“如果让几个黑色会赢了我看这帮小子还有什么脸吃饭。”

第621章 向义安

一直到晚上义安那边也没什么消息,张兴明处理完了事情带着几个人回了深水湾。

逗了会儿二哥的儿子,吃晚饭,吃完饭没事做,一群人出来到下面海滩上散步。

这个年代海滩晚上还没封闭,一群人顺着夹路来到沙滩上,这会儿沙滩上还有人在走动,虽然已经快进冬了,但是港岛这边还没冷,对于这一群东北人北方人来说,就是有了点凉意。

二哥说:“你还得把这边话学会,我发现二明你其实挺懒的,别看你聪明啥都懂,但我发现其实本质上你特懒,很多东西摆在那你都不会主动学。”

张兴明抽了抽脸,学粤语啊?好难啊,要不学英语怎么样啊?

二哥说:“别看我没上几天学,这几年还是学了不少东西,高尔夫球,骑马,本地话也基本上能听懂,就是还说不好,但是起码我还能说呀,你说你,到哪得带个翻译,完蛋不?”

张兴明翻了个白眼说:“你在这呆几年了?我才来几天?和我比这个你好意思吗?”大伙都笑起来,二嫂抱着儿子说:“你们还别说,我现在本地话能说能听,就是不会写。”

二哥说:“唉对,你二嫂学说话确实快,我也是跟着她学的呢。”

张兴明点了点头,语言天赋这东西很神奇的,反正自己没有。

深水弯海滩只有几十米宽,海水在远外的灯光下闪着点点鳞波,远处的山岛像怪兽一样伏在海里,天上一片一片的瓦块云,虽然天已经黑了,在站在海边有一种海面上并不很黑的错觉,哗哗的不知疲倦的涌着浪花。

张兴明左右看了看,问二哥:“二哥,你不是买个块连着海滩的地吗?在哪?”

二哥说:“这边哪有啊,在那边呢,从这过去有四公里吧,在那边,不大个地方。”

张兴明说:“我听着不是说从海边上来一百多米呢吗?说挺宽的,能修不少别墅呢。”

二哥说:“有,最远那地方离海边一百来米肯定有,海岸线有接近三百米,最窄那块只有四十米,原来一直没琢磨好怎么建,加上你二嫂怀孕,就直接住这边了。你不说修个会所吗?在弄了,说是整体修个钢琴型的阶梯建筑,我也不太懂,申记给出的图纸。”

张兴明说:“行吧,弄完再看。其实那也就是个大别墅呗,还不是一样住,只不过离海太近了确实会潮,夏天前住几天还行,一年到头的住怕是不太好。”

二哥说:“那到是,平时又不是天天有人来玩,修好了想住咱们就一起过去住呗,从这走过去也就十分钟。”低头从兜里掏出叫着的大哥大,看了一下号码说:“今天咋了这是,大富豪的。喂?”接起电话。

“来了多少人?”二哥皱起眉头问。

“请到四楼,我马上过来,嗯。不老实就削,不用客气,管特么是谁呢,来咱们这得瑟留着好看哪?我发现你们现在越混越完蛋了,外头蹲着的全弄进去,咱那是营业的地方,蹲着吓着人好玩啊?”

“直接跟他说,要不把人全带进去,咱地方够。要不就让他把人弄走,他要不管你们就抓。对。”

“外边别整的乱哄哄的啊,行了,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二哥扭头问张兴明:“向义安来了,你今天动他人啦?”

张兴明说:“他下面那个弯仔之虎,啥玩艺儿耀哥,陈耀扬。陈耀扬下面的小混子跑咱们这边来要收场子,张嘴就是二成营业额,独家卖K@粉,让咱们人都撤走他们安排人管理。你说这边所有开场子的都是这样啊?

完了我让刘传福他们把人扔出去,结果这几个小子真是把人扔出去的,脸都摔破皮了。下午那个耀哥过来了,让我扣下了,这事开了头要是不一下处理好以后肯定闹心。我还以为他今天不能来了呢,哎呀,黑夜港督啊,大半夜来了。李哥你们上去把车开下来。”

二嫂有点耽心,看了二哥一眼说:“不行就退一步呗,这必竟是人家地盘。”二哥瞪了二嫂一眼说:“瞎说话,他们算个屁。”

张兴明说:“你别和二嫂这么说话。二嫂,没事,你放心吧。我过去,这种事二哥你不适合出面,要是我不在的话就让安保那边出面,你在背后吩咐就行,咱不能把底亮出去呀,你得保持你白道大亨的派头,懂不?纯富豪,爱国大商人那种,黑道上的事你都不能直接露面。”

二哥说:“行,你说咋的就咋的,行不孩他妈?我不去,听见没?以后这些方面我都不露头,这回放心了吧?”二嫂扭头看海面没搭理二哥。

张兴明心里叹了口气,二嫂让二哥保护的太好了,也可能是在这边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来往,性格比原来那会儿显得燥了点,二哥又是个大男子心态,估计平时也注意不到这一块,经常把二嫂一个人扔家里,长此以往这国将不国啊。

“二嫂,你平时都做啥?”

二嫂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把孩子身后的小连衣帽拉上来,海边的风还是挺大的,说:“干啥?带孩子,煮饭,伺候孙大男人,再有时候就收拾收拾屋呗,还能干啥呀。”

张兴明扭头看着二嫂说:“你平时不出去啊?逛逛街美美容喝个茶看个电影啥的。”

二嫂说:“电影想看啥家里就能看哪,逛街,也没啥也逛的,你二哥也不乐意去。美容是啥呀?”

张兴明问二哥:“咱们过来这些人没有带家属过来的呀?不可能都没结婚吧?”

二哥点了根烟说:“有,都住学校那头,那边建的学校和住宅楼空一多半呢,我和他们说过,谁家属想过来的就申请房子,到现在也就过来了三十多家,大部分都没来,说来了不知道干啥。”

张兴明点了点头,港岛这边和内地不同,商场酒店的员工不用考虑分房子,社会体制不同。

第622章 港岛人口史

PS:求一下正版订阅。千字三分钱,真的有这么多困难到这点钱也出不起的人家?难道是传说中的倾家荡产了?密密麻麻的盗版站让人寒心,拿别人的心血给自己换钱就不怕报应家破人亡吗?

张兴明想了一下小声对二哥说:“过来的家属工作上要安排好,安全工作也要到位,还有,要考虑到离家太远的一些情况。

像二嫂,总是这么窝在家里,你又总在外边跑,这时间长了可不行,人的精神上会出问题,可以没事让二嫂过去和那些家属接触接触,大家伙一起玩一玩吃个饭啥的,也算是一种放松了。

总之就是别让二嫂总在家闷着,你还有事干有人说话打拳活动啥的,二嫂能干啥?好人也闷坏了,没事让二嫂多出去转转,多接触点外面,心情也能好点,你说是不?实在没地方去你上班把二嫂领着,在那边找几个员工陪她说说话领着去买买衣服化妆品行吧?”

二哥说:“用不着吧?这一天有吃有喝有钱的还不行吗?”

张兴明说:“我把你和一个亿现金锁一个屋里,天天好吃好喝送着,关两个月试试,你敢不?”

二哥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得啦,我得疯。”扭头看了看二嫂,转过头问张兴明:“我还真没想过这些,是哈,有点孤独了,咋整啊?去找那些安保安属啊?也不熟啊。”

张兴明说:“人总得有伴,生活的伴是你,还得有玩伴啊,逛街买菜看电影没事打个电话唠唠嗑,对吧?人是群居性动物,由其女人,二嫂以前性子多活,你看现在这变化。服了你了。不熟还不好弄?找时间把家属都叫单位来搞个聚餐啥的,要不找个公园一起带孩子踏青,集体活动呗,当福利了,这不就认识了吗?至于二嫂愿意和谁来往你也不用管,反正都是咱自己家属,有几个处的来的就行呗。”

二哥又回头瞅瞅二嫂,点头说:“行,这两天我找个时间弄一下,听你的。”

车灯一闪,李淳几个把车开了过来,大伙到路边上车,先把二哥二嫂送到别墅,然后直奔基地。

坐在车上,车窗外的灯光随着车的前行投射进来,不断的晃动着,在车里绘出了一幅光怪陆离五彩缤纷的投影世界,张兴明的脸在光影中忽明忽暗的闪动着。

他在考虑和向义安的见面。

从我们传统的道德层面上说,对方是黑@帮份子,龙头老大,那么一个帮会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算到他身上,勒索贩@毒枪@杀胁迫残害,可能所有正常人能够想到的或者想不到的事情手段他们都做过,为了利益他们为所欲为。

但是从另一个层面看,在那个年代,港英政府的灰色统治下中国人活的无比的艰难,抱起团来抗争获得生存的权利有错吗?让我们来看一下港岛的人口历史。

约翰牛接收港岛的时候,全港原住中国居民只有三千六百五十人,百分百渔民。

到1880年,港岛居民十七万三千人,华人十五万。为什么港岛弹丸之地有钱人那么多?产值那么高?从1880年开始,约翰牛开始限制中国人入港定居,至民国初,港府更是直接表示只有有钱人或者有技术的人才能在这里定居,这就是当时的移民政策。

但是随着内地的各种运动,战争,疾病和贫穷,越来越多的人用一切手段去往这个心目中的理想之地。

到六十年代初,全港人口已经达到三百万,有据可查的偷渡人口约占30%,也就是说,经过港英政府的筛选,在这几十年中,至少有一百多万有钱的有技术的人口先后在这里定居,其中以东南亚华商为主,内地闽粤湖沪四地富商高官为辅。

50年代,港府开始施行抵垒政策,规定只要在港地居住满七年不犯法即合法,大量客粤人口向这里集中,这些人因为语系差异自动分为许多的圈子,集中居住在不同的地区,相互之间基本不兼容,发生过多次土客械斗。

这也是为什么后期黑@帮基本都是语系帮派的原因。像义安就是潮汕帮。而港岛黑@帮的盛起也正是从这个年代开始。

73年开始,内地偷渡人口激增,港府坚决只遣返濠江方面进来的人员,其他方面仍然施行抵垒政策,到80年,港岛人口破五百万。84年联合声明发布,大量粤地移民又迁往枫叶国和约翰国,誓死不归中国,这也是一种硬气。

到现在港岛居民破七百万,说明至少三百万人是80年以后偷渡或移民进去的。偷渡不去管他,从1880年以后移民的这部分百分百是有钱人,这就是港岛巨富豪商多如过江之鲫的原因。举一个例子,华人首富先生40年抵港就是凭着其妻庄家为他提供了担保,庄家系当时富豪。

日本人41年占领港岛45年投降,约翰牛重新恢复对港岛的控制以后,改变的不只是移民政策,还有对港岛的管理态度,全港进入黑暗期,从港督到水警无一不贪,各种不公压迫暴力开始泛滥,这是黑@帮盛起的主要原因。不抱团反抗就活不下去。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七十年代中期,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港岛黑@帮社会秩序达到最高峰。然后廉署和O记先后成立,一个针对华人富豪,一个针对华人黑@帮,其立意清晰明确。

不能向港府效忠的富豪不是好富豪,不能为公务人员创造价值的黑@帮不是好黑@帮。

于是一批又一批的太平绅士上台,一个又一个的黑@帮被打击,败落,消失。抵制毒@品的黑@帮还算什么黑@帮,要知道约翰牛这一百来年就是靠这个发家的呀。

而约翰牛统治港岛一百年,带来或者留下的是什么呢?约翰洋行贩@毒贩@人口,约翰港府上下贪@腐,这一百年他们只做了这三件事,影响深远。

仔细分析发现这个绅士国家其实在全世界干过的事也只有抢掠烧杀贩毒贩卖人口这几样。

开车的李淳低声提醒:“到了。”

张兴明扭头看出去,夜场的炫丽灯光把外面的一切映照的美丽异常。

车下了车库直接停到电梯口这里,搓了搓脸,吸了一口气,张兴明下车走向电梯。

夜总会四楼,还是那间接街室,向义安脸带笑意坐在椅子上,手里的茶杯缓缓升腾着热气。

第623章 见面

一行人从电梯里一出来就看见刘传福一脸傻笑的站在电梯口等着他们。

张兴明斜了他一眼问:“你干什么?”

刘传福笑嘻嘻的说:“二明,这个义安咱们是什么态度?”

张兴明说:“啥意思?有屁就放。”

刘传福说:“嘿嘿,这可是我偶像,提前了解一下呗,能透露点不?”

张兴明笑了,说:“真的呀?哟,你还有偶像了啊?”

刘传福说:“多帅啊,长的也帅,性格也帅,你不喜欢哪?多励志啊,还是拍电影的。”

这会儿赌神还没上映,其实那才是向义安被普通人真正观注的开始,张兴明就想不出来刘传福是怎么在88年底把这个刚上位没多久的黑@帮老大当成偶像的,要知道在这之前虽然向参拍了十几部电影,但一直是配角,国内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他的永盛是87年才成立的。港岛的电影公司几乎全是由黑@帮开设,只有少数几家大公司除外,但也脱离不了黑@帮的影响。我们耳熟能详的港岛90年代以前的明星几乎差不多全是黑道背景。

刘传福说:“其实咱来这边呆了这么几年也弄明白了,在这边不混咋弄?完全和咱们那边不一样啊,混还有可能出息,不混一点机会也没有,而且,这也算是一份工作啊。你看向义安,在这里不受重视,小时候被亲兄弟欺负,然后和亲弟弟艰苦奋斗,终于成功当上老大,还占了港岛电影的半壁江山,不帅啊?”

张兴明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帅。那怎么了?你打算说啥?”

刘传福嘿嘿乐了几声,说:“你看吧,他现在做电影,算正行了呗,下面场子啥的咱们劝他收收,然后和平共处友好合作呗,咱们还能去拍个电影啥的,多帅呀。”

张兴明目瞪口呆,原来自己队伍里竟然还隐藏着一个想当明星的家伙。“滚蛋。”

大伙全笑起来,刘传福也笑,说:“其实咱们完全可以压一批拉一批,我研究了一下现在这边活跃的帮会,觉得也就向义安希望大点,十四号现在散了,没有能说的算的,下面鱼龙混杂啥人都有,走的全是原来的老路子那套,没啥出息了。胜和记名声现在最大,但是做的事太差了,没底线不说,主要是贩@毒,而且弄的是真正的白@粉,水房更玩完,毒@赌@黄全了。”

张启生说:“义安也碰毒吧?昨天来不是说要独家占场子卖的嘛。”

刘传福摇了摇头说:“他们弄的是软@毒,这玩艺儿是法律法规问题,好多国家这个是合法的,包括约翰牛。”

张启生吃惊的张了张嘴,扭头问张兴明:“他说的真的啊?”

张兴明点点头说:“真的,约翰牛,白头鹰,枫叶国还有老毛子那边不少地方这玩艺儿都是合法的,算娱乐品,有的不管,有的有年纪要求,或者限个量。但是,”张兴明扭头对刘传福说:“别人什么样和咱们有关系吗?在咱们这这就是碰不得的东西,就是犯法,懂不?”

刘传福缩了下脖子不吱声了。张兴明说:“晚上你加练。”扭头向接待室走过去,刘传福苦着脸跟在后面,唐心同情的拍了拍刘传福的肩膀。

到了门口,李淳抢先一步推开门走了进去,并且阻止了张兴明的进入,门开着,唐心和张启生绕过张兴明跟了进去,汪红华站在张兴明侧边,挡住了他半边身子,这个人很危险,小心些是必要的,而且也是故意摆出架子给个下马威的意思。

张兴明要直接和向义安亮明身份谈一下,刘传福说的没错,港岛黑@帮里要合作,也就向义安可以谈了,第一是他们已经入了正行,不管经营中使用了哪些小手段,首先态度是正确的,第二,社团上的地盘之战也好,还是帮会的传统生意也好,义安从这会起到后面回归,表现的还是有底线的。

比如说,拍电影演员的片酬只有向义安这边没赖过账。比如说,后面几年黑@帮抢地盘的争斗中,义安也做了很大让步,也算是为稳定作贡献了,原来旺角砵兰这边都是义安的地盘,后来胡子勇抢,义安就让了,是拼不过吗?

人家能赚到钱,只是下面马崽多了,传统行业不能轻易放弃而已,你放了还怎么混?

李淳一脸严肃的走向向义安,向义安疑惑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走近的李淳。

李淳说:“不好意思向先生,请你站起来,你和这两个兄弟需要接受一下安全检查,请配合。”

向义安皱起眉头,站在他身后的马崽往前一步半挡在向义安身前指着李淳骂:“烂仔,不要太嚣张,当心出车祸。”

李淳看了他一眼,平静的看着向义安。

向义安抬手阻止了马崽,挥挥手示意他退后,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下李淳问:“内地来的?”

李淳说:“我没有权力回答向先生你的任何问题,现在请站起来。”

向义安眯着眼睛和李淳对视了一下,又笑了,说:“能给我个理由吗?”

李淳抬手从胸前兜里掏出证件打开递到向义安面前,是真的那本。他们每个人身上至少都有五六本小红本本随时备用的。

彩照,国徽,中@央@警@卫@局,少校。

向义安眼神一缩,李淳收回证件收好,说:“请你站起来配合。”

向义安点了点头,放下翘着的腿慢慢站了起来,伸出双手问:“要举手吗?”

李淳摇了摇头,上前伸手在向义安身上摸索了一遍,从后腰里抽出手@枪来退出弹匣,再退出膛弹,交给一边的唐心,对向义安说:“先替你保管一下,一会儿走的时候还给你。”向义安点了点头。

李淳眼睛自向向义安身合的两个马崽,向义安扭头低声说:“让他检查。”

李淳没动,张启生过去搜了一下,把手@枪取了出来,依样拆开,然后李淳对向义安说:“请向先生跟我来,这两位兄弟先暂时在这喝茶。”向义安点了点头,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

李淳带着向义安走到门口,张兴明就站在门外一米多的地方,见向义安出来,笑着伸手右手:“你好向先生,我是张兴明。”

第624章 交谈

向义安也微笑着伸手和张兴明握了一下问了声好,张兴明侧了一下身子向电梯比了一下:“请。”

两个人并肩走到后面的专用电梯前,汪红华刷卡打开电梯。张兴明又做出请的手势,向义安大步进了电梯,张兴明随后进来,李淳他们四个跟进来,按下了顶楼的按钮。

张兴明笑着说:“下午你没来,我还以为要等几天才能和向先生你见面的。”

向义安也微笑着答:“公司有事情要处理,你也知道,下面人出事当老大的总要给出头,要不然就没办法混下去了,做了这一行就得守规矩。”

不要奇怪,向先生的国语说的肯定比你们标准。

张兴明看着电梯跳动的显示屏说:“向老大确实大气,我以为你会带着几百上千个小弟过来,没想到总共就来了五十来个人,三个人进楼,这份胆气我佩服,我是不敢的。”

向义安这次真笑了,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在港岛这片土地上没有敢动他而已,也确实没人敢动。

张兴明说:“这里是公众场所,外面蹲太多社会人士不太好,也容易惊动警局,所以没经过向先生允许我就把人请进来了,给向先生你道个歉,请。”电梯到达,张兴明比了个请的手势。

出了电梯,两个人并肩往顶头张兴明的办公室走。

向义安打量着走廊里的摆设说:“我记得这几栋楼是85年开始动工的,建了一年半多,当时还在猜是哪个外埠豪商,本埠商团我们都熟悉,一般这么大的动作都会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是内地政府。中西区金钟花园道1号那里还在建,听说有七十多层,内地政府的手笔还是很大的。”

和国内一样,一般大工程的周边都围绕着社会人士混饭吃,比如沙子,经过争抢械斗获得沙子的独家供应权。义安下面也有搞这个的。

张兴明摇头说:“花园道是政府的,我这里不是,是我自己的,我85年在这边拿了四块地,请进。”亲手为向义安打开办公室大门,几个人进到层里,到沙发上坐下来,张兴明接着说:“红星广场,这里,和祥广场还有和祥商学院那里都是我的,你喝茶还是咖啡?”

向义安要了杯咖啡。

张兴明说:“我是81年从内地迁过来的,同年在港岛注册公司,是百分百的港岛商人,不过商业投资这一块主要还是在内地,港岛这边还是从86年起才开始运转,名声不显哪,还得努力。”

港岛的富商太多了,各种公司遍地都是,如果不做到一定程度还真是没人注意,向义安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李淳,问:“那张先生是,同内地政府合作?”

张兴明说:“内地政府很重视港岛,也重视合法商人。现在国家的重点是发展经济,商人的地位在明显提升而且会越来越稳定,十几亿人口的大市场摆在那里,而且发展的决心和速度全世界有目共睹,相信这一点向先生也清楚。

港岛和濠江是中国的领土,虽然因为历史原因一直空悬海外,但你要明白一个大国的统一的决心,这是坚定不可动摇的,所以港岛和濠江的回归是必然不可扭转的,我相信向先生在这一点上也十分清楚。”

向义安点了点头,喝了一口咖啡说:“现在港岛人心不稳啊,能走的都在走,走不掉的人心惶惶,我们是走不掉的。”

他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是黑@帮,移民走不掉的。现在只有三种人走不掉,第一种就是我们,第二种是普通居民,没有钱的人想移民是很艰难的,第三种是豪门,名声太大目标太明显,而且牵扯太大,不过他们也不会走,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不耽心安全和地位的。”

张兴明点了点头。

向义安说:“约翰牛想搞事情是搞不动的,但是他们也不希望看到平平稳稳,你知道的,两个国家基本体制不相同,没有慢慢融合的可能,内地不是允许我们存在的,这点我们都清楚。而这边来讲我们就是第二政府,这里这样,欧美也是这样,日本韩国做为标准的美式国家也是这样。”

“矛盾就在这里,将来我们会是什么样子?”

“能走掉的都走掉了,普通居民无所谓啦,吃口饭过日子,豪门在加强和海外各国的关系,转移一些财产过去,然后就不耽心。而且他们到内地也会是座上宾,只要表面维系好就好做,我们呢?”

“全港社团二十几万,实际更多,原来我们只要肯合作就没有问题,大家喝喝茶一起发财就好。我们就是警察,警察也是我们,相信你们也是清楚这一点的,回归以后呢?所以现在港内很极端,一种觉得过日子就好,一种就觉得末日要来了,就很疯狂,跑路也要花钱的。”

张兴明说:“内地政府81年就提出来了一个国家两种制度,82年更是肯定了这个政策,难道港岛这边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吗?”

向义安说:“有听到类似的话,但大家都不太信的,现在的港岛居民大部分都是内地逃出来的,说实话大部分人对内地政府都是否定的,不太相信这些政策方面的宣传,口号嘛,大家都懂的,还不是想改马上就可以改掉。今天我和胜和还可以坐下来喝茶大家兄弟,明天可能因为什么就开片,政府也是一样的。”

一国两制的政策虽然是81年提出来,82年被肯定,但真正被世界共知并且确认还是在92年,那会儿港岛已经开始乱了,国内一看形势不对,就高调的宣布了这个政策并承诺一百年不变,于是一夜过去风平浪静,想搞继续搞事情却没什么机会的约翰牛们开始大举撤离。

但在88这会儿,除了国内跑过来的那批粤闽人在忙着移民以外,中下层还没慌乱但也是风雨欲来,黑@帮的动作越来越大,手段也越来越激烈。他们的嗅觉是相当敏感的。

张兴明问:“向先生也怕吗?”

第625章 提议合作

向义安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说:“没有人不怕的,这种改旗易帜的事情从来都是大事,怎么可能不怕,而且从历史上的事情来判断内地对我们这类人是不会手软的,对商人的态度不明确,也许只有那些豪门可以不怕,他们有国际影响。”

张兴明问:“那向先生现在是在努力形成国际影响吗?”

向义安摇了摇头:“哪里有那么容易,不过有个希望总要努力一下,现在帮会的事情我基本上已经不太在意了,平时也已经很少过问,不过张先生应该了解,想抽手没那么容易,你退一步别人就进一步,退的多了想生存都会有问题。”

张兴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说:“你一上位就力排众议开设电影公司,再加上一系列的举动表现,看来你对转做正行这件事态度很坚决,看的也够远,我还是很看好你的。”

向义安想了一下说:“你能代表内地吗?”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你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个资格,不过,稍微影响一点还是可以的。”

向义安问:“那你刚刚也在说一个国家两种制度,这是真的?”

张兴明点头说:“真的,千真万确,所以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只要不祸国殃民就没有什么大问题,当然,必竟国体改变了,整体上肯定会有一些变动,比如对违法的容忍度要低很多,这个我想你心里也有数。”

向义安说:“了解,黑@帮不会一下子被干掉,但约束是肯定的,像现在占街这种我想肯定不可以存在了,所以我现在对这块看的很轻,有人抢就抢,你愿意占我让你好了。”

张兴明笑着说:“对,这是必然的,慢慢政府会引导帮会进入正行,一点一点被社会消化掉,这个过程可能二十年,三十年,也可能五十年,但这个方向不会改变,历史上,港岛的帮会还是起了很多正面作用的,保护民生也是一种贡献。”

向义安说:“谢谢。但是黑@帮就是黑@帮,这是不可以改变的,黑@帮就是打抢占街收保护费,想转正行没那么容易,有办法来钱快谁还愿意去辛苦。开商号一个月都不如卖一天的摇头丸多。”

张兴明说:“毒@品和军@火是肯定会严厉打击的,你应该了解一些,内地政府对这两块是零容忍度,这个态度永远也不会改变,你要相信,一旦内地政府下定了决定要干什么,那种效率和力量是你想像不到的。”

向义安点头说:“知道,就像前几年的严@打,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那几年跑过来的人非常多,我下面也有,这些人比我们更狠更敢做事。但是这些人不讲规矩,这个不好,我们也是很不喜欢的。”

张兴明说:“对于内地人来说,这里就是外国,是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地方,思想上就没有了束缚,行为上自然就乖张,这是可以想像的,把你们整个帮会直接送去欧美估计也就是这个样子,什么都可以干都敢干,因为在内心里你和那里没有一点儿关系,没有顾虑和牵挂。”

向义安点了点头,说:“应该是这样。十四号当年号称世界第一黑@帮,在整个欧美和枫叶国星加皮包括整个东南亚都打出了名号,其实就是这个原因。我们也有去,在国外也有生意,不打不拼是不行的,排斥的很厉害,咱们中国人出去被看的很低,没有尊严的,我手下有些乖仔出去半年就被叫做魔鬼悍仔。”

张兴明说:“做电影是很有前途的,但是要精细要做精品出来,现在你们的片子都有些过于粗旷了。港岛这边不管是电视剧还是电影,从故事到场景到化妆都很粗心,周期太短,我听说很多片子是一边拍一边出剧本的,或者根本没有剧本,现在这块市场好做些,将来呢?我不知道你没有出去看国外的电影产业,要和人家学习,现在这种做法怕是难以长久。”

向义安接过张兴明递过来的烟,就着张兴明的手上点着吸了一口说:“哪里有那么容易,要花钱的,别看帮会外表都是很光鲜,没什么钱的,光是下面小弟开销就很大的,还要装门面,驱好车着好装住好屋,要给下面坐馆大利是,想花大价钱搞电影不太现实。

港岛搞电影音乐的包括盗牌带都是黑@帮在做,大家各做一头互不干涉,但心里都有数,没有人肯到这里投钱,实在钱不够就是几个帮会暂时合作一下,穷人帮穷人结果也没有太多钱,走一步掂一步而已。”

港岛电影业始于三四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出现过许多名人名家拍摄了许多作品,一度在东南亚及欧美上映,但论影响力,还得是邵氏和嘉禾。邵氏很有钱,成立之初就可以和当时最牛的国泰硬杠,抢演员抢剧本,然后竞争日愈激烈,国泰老板就机难了,这是港岛影视业唯一一次与大火无关的事故。

国泰就是国际电懋,曾经的港岛影业巨头,一家独大。在其之前是永华,因一场大火倒塌,片厂归了国泰,国泰创始人机难后经营维艰,最后关闭,永华片厂归了嘉禾。

邵氏成立于58年,嘉禾成立于70年,建立后成为港岛影视业两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所有的行业都有纷争,影视业也是一样,而且港岛每个影视公司的衰败都有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

进入五六十年代,黑@帮大举进军影视业,但邵氏和嘉禾仍然屹立在巅峰,大火持续燃烧。

张兴明笑着说:“是没有投钱吗?是没人敢吧?给你们投钱真的还能拿回去?”

向义安摇头苦笑,说:“港岛电影被黑@帮把持太久了,从五十年代开始到现在,和整个商人体系是分开的,虽然从客观来讲商人和黑@帮一直好像搞在一起,那只是表面,整个商人圈是不信任黑@帮的,黑@帮也瞧不起商人,越走越远而已,像六爷和怀叔那样三道通吃的人也就是那么一二个而已。说不好听的,商人投钱到电影里到后面就会被廉署查洗黑钱,没有人会自找麻烦。”

张兴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了一下说:“对你说三点,你考虑一下。第一,从现在开始毒这件事放手不要再沾了,什么都不行,下面不管是坐馆还是马崽四九崽凡是沾毒的全部清理出去,可以高调做这件事,净帮。

第二,净场,下面所有地盘场子都清理一遍,这个我可以出人帮你,全面禁毒。黄@赌放贷这些我不管,但是不能逼不能抢,你懂吗?这件事也要高调的去做,我会让媒体包括内地媒体来配合你,树立一个正面形像出来。

第三,把电影公司做大,多吸收好的演员和创作人员,对人要公平,由其是创作人员,好电影离不开好剧本。这块缺钱可以找我,我借钱给你,不要你利息也不要你分红,你只要把事情做好就可以,这件事咱们悄悄的做就好,你心里有数就行。”

向义安端起服务人员刚换上来的热咖啡喝了一口,静静的思考。

第626章 为什么会产业失衡

张兴明也没催促,在一边静静的喝茶。

李淳靠过来轻声问:“下面那三个怎么处理?”

张兴明扭脸看过去问:“打的怎么样了?”

李淳说:“那个耀哥是真能打,从小练出来的,二个黄要差很多,半路出家吧,全凭着一股狠劲,在外头拼还行,在咱这不够看,给他们换上木刀也不行,几场下来精气神都散了。”

张兴明说:“你们也别得意,港岛的传承比内地有序的多,自幼习武的人很多,而且大部分都进了社团或者影视圈,别哪天让人干翻了。训练上不能懈怠。还有黑熊那边的情况这两天汇总一下,按计划执行到了哪一步了?战斗人员到位了没有?”

李淳说:“最早一批86年底就过去了,当时选的是外语好的,然后陆续过去了有四十七个人,整个大队最初的一百五十二人,除去这四十七个现在都在红星广场那边。战斗人员原来只过去了六个小组,主要是保护前期人员的安全,后面断断续续的去了三百来人,主要是吸收当地的混子穷哥们进行训练,咱们在那头建了两个基地的,不过都是地下性质的。”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我一天事太多了,外头这些事就麻烦你和苏烟多辛苦。”

李淳点了点头说:“应该的,我也是完成任务。”李淳被得为少校之后就多了一项任务,对张兴明身边的武装力量进行监督和管控,这事张兴明也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他本来也没想干啥,正好还可以愉懒。安保公司里有许多在职军人,李淳也没瞒着张兴明,张兴明也是确实不在意。

张兴明说:“对黑熊大队进行改编,出去的人加上战斗人员为A大队,暂时定为五百人,主要负责那边的渗透收买和监控,这边的人为B大队,负责对港岛黑@帮进行监控收编,以前安保这头的东西交过去吧,不过安全和保密工作要做好。”

李淳点点头,张兴明又说:“安保这边除了咱们自己的地盘以外,可以出去接点活干干了,就以义安的名义就行,押运保护看场子,呵呵,咱们得把义安的牌子打响。”

李淳说:“保镖这行干不?”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不干,这头没有值得咱们去保护的人。对了,来这边的家属那边安保工作要做好,千万不能出岔,那边不管白天晚上都不允许有什么帮派存在,懂不?不服就打服,隐患必须处理干净,哪怕见血也无所谓。”

向义安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张兴明抬头看过去,向义安说:“张先生,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张兴明点头说:“可以,知无不言,请问。”

李淳说:“那你们聊吧,我去安排一下。”张兴明点了点头,李淳冲向义安点了下头,起身出去了。

向义安给李淳回了个表情,对张兴明说:“我能了解一下张先生的真正身份吗?”

张兴明说:“我从来不骗人,我是港岛和祥的创始人,老板,你可以到注册处查一下,没有任何其他人或者政府党派背景,任何。我和内地政府也不存在合作,你可能对内地政府了解的不够清晰,政府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和任何私人组织合作,当然,我说的合作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向义安微皱着眉头看着张兴明,张兴明说:“不过我还有另一个身份,这在内地也仅限于一定层次的官员才知道。”张兴明掏出自己的小红本本递了过去。

向义安接过证件翻开来,彩照,钢印红印是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职务是**平办公室政策经济发展顾问。

张兴明接回证件揣好说:“我没有任何的政府职务,以后也不会有,我就是一个爱国商人。内地政府重视商人,重视能给改革发展作出贡献的商人,会给他们提供一些官方身份加以保护。当然,我这个是例外,一般是进入政@协或人@大,特别贡献的可能会挂到国院那边担任个顾问。”

向义安问:“你到港岛经商是内地安排的吗?”

张兴明摇头说:“不是,怎么可能,我不否认内地会派一些人到港岛发展,但我不是。我这个顾问身份是86年才得到的,那时候我在商业上已经算是很成功了。”

向义安又问:“张先生能说说你都做什么生意吗?资产大概有多少?”

张兴明笑着指着向义安说:“向老大你这算是在刺探我的商业机密了。”向义安也笑了笑,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一只手在额头上搓了搓说:“我的生意主要是在内地,这么说吧,我在全国都有产业,商场地产安保公司财务公司酒店商业广场还有汽车制造厂以及一些重工化工轻工企业,在港岛我有一家银行,有酒店和一些地产,安保公司也注册了,商场和超级市场也有做,还有一家投资公司和一家商学院,总的来说,资产方面目前来说,应该和港岛富豪十大差不多,你问这个干什么?”

90年以前,港岛富豪的出身还很均衡,大多以实业为主,首富那时候的主业还是塑料,资产也刚进入前十,到94年首富才抛开塑料以地产商人身份登顶,从此一路狂奔下来。

从90年开始,实业富豪逐渐败出港岛富豪榜,变成了以地产业为主的那几个人。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港岛实业产业开始没落,同时内地地产业抬头,到90年代中后期,地产商统治了豪商名单,国内强制取消了福利房政策。这就是商人从政的代价。

内地为了拉拢这些具有影响力的港岛商人,给了他们大量的政@策政@治上的优待,打造出了一批地产豪商,他们从港岛到内地纵马狂奔,引起了整个国土上的产业失衡,纵眼看去,搞实业全变成了低人一等的土老帽,鲜亮的是地产,是金融。

而这两个产业,一个是是喝人血的社会寄生虫,一个是喝人血的产业寄生虫,如果说地产业或许还有一些带动性的话,那么金融业则完完全全产生不了一点社会价值。结果就是老百姓越来越穷,实业越来越衰败。

国人从外面学东西从来都只是学皮毛的,只要能带来即时利益,所有的负面的东西就全部视而不见掩藏起来,我富之后哪管洪水涛天。看看国外的福利政策和产业工人的社会地位,那是地产和金融业的笼头。

等国家发现了这一点想要调控产业平衡的时候,这些获利者不但没有一点感恩的心理起一点正面作用,反而是转移资金倾售产业跑到国外亲爹那边搞起了实业,因为在亲爹那玩地产金融这套是要被打屁股的,那面有严格的管理制度。何其悲哀。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为了保证港岛回归的平稳,就是为了国家统一。

第627章 九龙城寨

张兴明的脑袋里一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即然自己回来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还让它发生。

向义安则是一愣,随即心神大定,张兴明的资产有那么多,那么合作就没有障碍了,干什么不用钱?但是向老大却判断错了,张兴明所说的和港岛前十富豪差不多是指他们加起来的总和,而他理解的是和这十个人其中的每一个,不过也无所谓了。

这会儿港岛十大富豪其实还没真正豪起来,88年排第一的也不过是十几亿美元,而且前十之间的差距很小。到90年排第一的也不过是三十几亿,而到了94年就达到了七十亿,可见地产吸金之快。

看看服不服榜单,看看国外的富豪都是从事什么的吧。可叹。

向义安想了一下,抬头对张兴明说:“张先生,我再问一句,你现在能拿出多少钱来投资?”许多富豪的财富看着吓人,真正能动用的却很少,少到让人吃惊,所以向义安这个问题到也不出格。

张兴明挠了挠脑袋想了一下,想不出来,说:“向先生你有什么打算就直接说吧,和我不用试探,有什么说什么就行。”

向义安扬了扬眉毛,说:“我可以同意张先生你的建议,合作没问题,但是我希望你能入股,我拿永胜娱乐,张先生你拿资金,咱们合作成立一家新公司,你看怎么样?”

张兴明搓了搓下巴问:“主要业务是啥?钱都拿来做什么?”

向义安说:“肯定是继续做电影,然后发行,经纪,录片录像这些都可以做,还可以发唱片,在整个东南亚包括日韩都没问题的,就算到枫叶白头鹰西欧我也有些办法,弯弯也可以进去。”说这句话的时候向义安难得的露出了一点骄傲的眼神,黑@帮做到这个份上,确实也是真牛逼了。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详细说一下。”

向义安说:“注册一家集团公司,永胜娱乐做为全资子公司生产电影,建自己的片场,然后再增加经纪,发行,唱片,录像带录音带业务,我手里能演的能唱的人不少,以前都是靠别人出片发行的。”

张兴明问:“建个片场需要多少钱?”

向义安想了一下说:“看什么规模,现在港岛最大的片场是邵氏的清水弯,是世界最大的独立片场,那个现在来说至少要三四亿港币,小片场也有一些,像永华片场大概几千万,咱们是电影公司,片场要求要高些。”

张兴明想了一下说:“你心里计划你的永胜娱乐价值是多少?这家集团公司投资多少?”

向义安抿了抿嘴说:“永胜娱乐五千万港币还是值的。新公司,其实我一直有在想这件事,不算片场的话投资大概在二三千万的样子,物业就用现在永胜的就可以。”

永胜的物业这会儿在九龙城附近,那里是黑@帮的乐园,这个独立的封闭国中国是港岛的法治盲区,这里施行的是我大清的法律制度,当时签署港岛租借协议的时候我大清在协议上注明了这里不借,是大清的土地,然后就形成了这里独特的政治地位,没人管。

这里居住着全国各地跑来的黑户,这里有无数的地下工厂,这里一度是世界上最密集的住宅区,二万六千平方米的土地上居住着近五万人。

这里的物业价格一度是全港最低。这里先后成为多个黑@帮的乐园,港岛的黑@帮有一半占距过这里,每天撕杀追打,这里居住的平民毫不在意,这里的孩子长大的愿意就是去拼,去出人头地。

一直到义安坐馆毒枭跛豪从这里崛起,这里成为义安的实际控制地盘,义安就是这里的统治者。

张兴明想到了这个很快就被全世界瞩目的地方,这会儿已经进入拆迁倒计时了,那里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血色横幅,人们组织起来反对拆迁,有些老人一辈子没离开过这里,甚至没出过寨城大门,他们用自杀来拒绝离开。

摇了摇头,驱离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想法,张兴明对向义安说:“你现在所有的资源给你算一个亿,我投五亿给你,我要55的股权。你当主席和总经理,经营管理所有这些我都不会插手,我只要求你二件事,第一,帮会上的事情必须配合我,第二,所有影视歌作品不能抹黑内地,你考虑下。”

向义安皱起眉头,点了一根烟,淡淡的烟雾从他指间升起慢慢环绕在他面前。

这是个艰难的选择过程。

向义安和邵六爷有很多类似的地方,就像做生意,基本上都是吃独食,亲兄弟也要分开算的。

想了有五六分钟,向义安缓缓点头,说:“好,我同意。”

张兴明知道他最后肯定会同意,哪怕是为了回归以后的存活他都必须同意,但听见这三个字还是觉得挺高兴的,扭头对张启生说:“张哥叫人准备合同,李哥怎么还没上来?”

转过头对向义安说:“我这个人其实比较懒,我从来不干涉下面公司的运营,这点你放心,还有,片场要建就要建好,一步到位,不要怕花钱,不够了再找我要就是,股权就这样了,我不会再要求增加。另外,合作了就是一家人,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只要不是违法乱纪泯灭良知的事情你都可以找我,或者来这里找他,你可是他的偶像。”

李淳和刘传福推门走进来,张兴明指着刘传福对向义安说。向义安好奇的看向刘传福,刘传福嘿嘿一笑,挥了挥手说:“你好偶像,以后演电影给安排个角色呗?”

向义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看向张兴明,张兴明说:“不用理他,你记着他就好,他叫刘传福,是基地的负责人,有事情打电话或者过来找他就好,福哥,把联系方式给向老大。”

刘传福拿了张名片出来递给向义安,还来了句:“安哥,请多关照。”

第628章 提前诞生的华夏星

向义安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上面只有电话号,大哥大号和名字,其他一概皆无,拿出皮夹收好,拿了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刘传福和张兴明。

李淳说:“安排好了,明天A队人补足的战斗部人员出发,B队这边明天开始培训,三天以后布出去,二明你说这B队是不是和和义常重叠了呀?”

张兴明说:“明面上让和义堂上,咱们暗地里控制监督就好,叫他们机灵点,有事就跑,别轻易冒险。对了,向老大这边咱们也得介入进去,主要是清毒,去访,发现毒@品上报,不管是堂口场子还是个人。”

又扭头对向义安说:“向老大,和义堂是自己人,以后不要冲突起来了,有事找福哥。”

向义安问:“又不是政府行为,你到底要什么呢?”

张兴明说:“我是中国人,我希望祖国统一,我要用我的能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稳定的社会秩序,比如做正行的黑@帮,比如没有毒@品的夜场。这只是个开始,等到95年,如果现在的手段还不见效的话,我会采用比较激烈的手段来达到目的,比如让一些人永远的消失。”

向义安挑了挑眉毛,抽了一口烟说:“张先生,片场你有什么建议?”

张兴明说:“要考虑周全,古装片现代片都要考虑到,赌场,夜店,医院,警局,牢房,对了,九龙城寨,要找一个地方建一个小型的九龙城寨出来,正好还没迁,可以复制一下。”

向义安愣了一下说:“这要很大的地块才可以。”

张兴明摆了摆手说:“地块去买嘛,相信你有渠道买到手,不要怕花钱。”

向义安说:“那建设地点有没有意见?”

张兴明说:“这点你决定吧,够大,够全,耐用就行了,设计上你可以找申记建筑,那也是我的公司,把要求说给他就好。你知道内地京城的国际CBD区吧?那就是咱们的项目,申记设计咱们建的。放心把东西交给他们就好。”

李淳说:“京城那边的几栋楼设计初稿和外观都是二明自己设计的,连使用材料都是他定的。”

向义安有点意外的看向张兴明说:“给咱们自己也设计一栋楼吧,我来找地皮,建一座总部大楼,产权我不要,只要一部分使用权就好,但大厦的名字我希望叫华夏星,我打算新公司就叫这个名字。”

张兴明想了想点头说:“行,建一个吧,反正从明年开始咱们这边也要开始大量建楼了,以后有合适的地皮或者旧屋你都可以拿下来,然后地产公司这边可以从你手里买,有钱大家赚嘛。”

李淳说:“你们手里也应该有不少旧物业吧?要不你回去看看,明年咱们都想办法翻建得了,到时候按照市场价值还给你新物业的单位产权,怎么样?”

张兴明眼睛一亮,点头说:“这个主意好,怎么样向老大,干不干?”

向义安笑着说:“当然干,不干是傻的嘛,我回去叫人整理。”

刘传福说:“向老大你还可以打打手里场子的主意,那些场子的物业想办法买下来翻建,到时候大厦起来了再还你一个场子就是,隔外再给你几层,你想想划算不?”

张兴明摇头说:“这个怕是不好搞,有很多场子本身就是大物业的底层或地下。”

刘传福说:“试试呗,不行拉倒,行咱就赚了,是不向老大?你觉着呢?”

向义安想了一下点头说:“可以试,做地产很有赚啦,我肯定希望可以。”

张兴明说:“以后想干什么就去干,缺钱我借你,只要业务上咱们不冲突就行,放心大胆的上。”

向义安哈哈笑起来,心里痛快啊。

房门被敲响,唐心过去开开房门,楼下的文员拿着一份合同站在门口,递给开门的唐心,唐心接过合同跟妹子道了声谢,妹子小脸红扑扑的下楼去了,她们可是难得上来一次,有的吹了。

唐心把合同拿给张兴明,张兴明指指向义安说:“给向老大看。”

唐心把合同递过去,向老大接过合同仔细的翻看起来,然后和张兴明两个人分别签字,双方的合作就算正式开始了。

张兴明把签好的合同递给李淳说:“向老大你是要支票还是转账?支票的话我明天叫人给你送过去,转账的话你留个账号给我,明天我叫人给你转账。”

李淳说:“要不让向老大直接在咱们银行开个账户得了,多方便啊。”

张兴明拍了一下大腿,笑着说:“对,向老大你明天到恒大发展去开个账户好了,以后我这边的资金直接就划到这个账户上,自己的东西用起来方便,明天我帮你和那边打声招呼。”

向老大点头说好。

张兴明站起来说:“行,合作的事谈完了,咱们下去吧,带你参观一下基地,然后你把耀哥几个人带走,向老大,这个耀哥你能完全控制住吗?我觉得这个人做事的风格有点,怎么说呢,无所顾忌。”

向老大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说:“社团这边我很少直接插手了,都是中央委员会在管理,我回去看一下吧,小角色,也翻不起来什么大浪的。”

李淳在一边把向义安的手枪随意的递还给他,向义安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接过来插到腰后,对于在这个时候把枪还给他,他还是显得非常高兴的,这是一种态度,由其是李淳的这种随意。

向义安拿起合同,几个人出了办公室坐电梯下楼。

这会儿没有训练任务了,不过大部分安保员还是凑在训练场里玩,张兴明亲自给向义安介绍基地的布置和功能,最后来到搏击场这边。路过遇到的安保员不断的立正敬礼问好,这让向义安有一点羡慕,虽然他老爹不算是正规军人,但他也算是军人家庭出身,对这种军队的感觉非常向往。

这会儿已经没有在和耀哥三个打了,再打就得把这三个人累死在这里了。他们被关在搏击场边上的静室里。

第629章 88港岛现状

李淳叫一名值班的安保员把三个人带出来,开了门,三个人穿着安保员的作训服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的衣服因为出汗流血已经不能穿了,关起来之前三个人洗了澡,队医也给他们看过上了药。这会儿二黄有点鼻青脸肿的,陈耀扬要好的多,不过脸上也是青了几块,自上估计伤的地方也不少,不过穿着衣服看不到。

出来看到向义安,陈耀扬脸上有点不是颜色,叫了声:“大哥。”低下了头,二黄跟在后边低头叫了声:“老大好。”

向义安点了点头,抬头四处打量,眼神在红旗上停了片刻,说:“没事了,以后一家人,都是误会。这里真不错,其实我一直有想在哪里建一个这样的地方,没钱哪。”前面半句还是土话,后半句马上转成了标准的国语,这种语方能力也是没谁了。

港岛这边其实并不是都说粤语,是几种方言混在一起的,客家土家本埠,好多种方言。同样的鹤佬话又分为海丰和陆丰,外人是搞不懂的。像首富说的话,没有字幕的话其实大部分本地人也听不懂。

向老大他们这一帮说的是海丰鹤佬话。

张兴明说:“以后你那边信得过的兄弟可以到这里来训练,定个期限,定期来培训一下,我这边给你出教官好了,提前和福哥联络一下就行。我这里还是挺全面的。”

向义安回头看了张兴明一眼问:“认真的?”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认真的,即然合作,提高你的战斗力也是一部分,其实以后搞平稳你要当主力的,我必竟是外来者,怕港府挑毛病找麻烦,这也是我找你合作的主要原因,咱们各取所需吧。”

顿了一下又说:“不过让你出头不是让你冲锋,我出人出钱,只是要用你的名义,放心,我不坑队友的。”向义安摇头笑了笑,扭头问陈耀扬:“感觉怎么样?这里。”

陈耀扬看了张兴明一眼说:“这里是军队,我们打不过,也拼不过。”

向义安点了点头说:“今天我和张先生已经谈好了,以后大家合作,是一家人,以后咱们兄弟也可以到这里参加训练,不过要保密。”

陈耀扬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向义安对张兴明说:“那就这样,我就带他们先回去了,张先生在港岛能呆多久?”

张兴明说:“不好说,我要去东欧。对了,你西欧那边的力量到时候能不能借用一下?”

向义安看了张兴明一眼说:“可以,明天我把联络办法给你。”

张兴明伸手在向义安胳膊上拍了一下,向义安身高在一米七三左右,比张兴明这会儿矮了有五公分,张兴明说:“那边有事情可以搞,放心,外面都带上你,我别的方面可能不行,但是赚钱肯定比你强太多,你就放心吧。”

向义安眼睛一亮,张兴明笑着摇头说:“不能问,不能说,慢慢做就好,到时候我会提前和你商量的,不过,还是先把你的正面形像立起来才行,避不开内地的,这方面很重要。从今天开始,你的所做所为贡献都会被直接送到上头,”张兴明指了指头上说:“谨言慎行,拿不准就问。”

向义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好,我们就回去了。”张兴明挥手让李淳几个去送行。

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看着墙面上血红的旗帜,张兴明发了会儿呆,国家啊,我如何才能让你强大,如何才能让你强大啊。

等回到深水湾已经半夜了,二哥那边都睡下了,张兴明几个人直接回了自己这边休息。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张兴明把事情和二哥细说了一下,包括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准备。

二哥听了以后坐在那仰头想了一会儿,说:“向义安这个人我没啥想法,但是他下面的人我觉得得慢慢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啊,就怕出几个二五仔坏事。”

张兴明点头说:“对,得慢慢来,先从外围弄起吧,一点一点净化街面,不怕打,就怕乱。其他的你看着安排就行了,觉得谁不对就查,查到事情就罚,杀几个鸡儆儆猴也可以,不过你可别自己动手啊,你别沾这个,让下面人去,这些人大部分都沾过血不会有事,你不行。”

二哥抓了抓头说:“肯定不沾,我又没疯沾那个干啥,行了,你呆着吧,我带你嫂子去公司看看。”站起来抻个了懒腰回家去了,在听了张兴明的话以后,二哥现在一般出去都会带上二嫂。

二哥走了,张兴明继续坐着发呆。

88年的时候,正是港岛社团最兴盛的几年,义安十四号胜和记三帮共大,水房次之,还有其他和合桃一类散小帮会夹缝里捕食。义安主要话事人是大佬原,是82年从胜和记转会到义安的,给义安带来了大浦屯门一带地盘。

胜和记虽然被大佬原出走造成了动荡,但仍然是三大黑@帮之一,话事人是逼得大佬原出走的大哥成,而这一时期十四号已经没有了事实上的龙头,各字堆各自为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实力并不比义安和胜和弱,话事人比较多谁也不服谁,都是各字堆的香头,像胡子勇,陈会敏,慈云十三太保这些,可见其原本势力之大。

义安已经开始进入影视业,以后这也将是义安的主要发展方向,而胜和则是做邮轮生意,也就是赌船,最出名的一条是大都会。十四号是干什么的都有,进入影视圈的,贩@毒倒军@火的,玩高利贷的,势力遍及港岛和濠江,不过大多数还是老套路,占地盘看场子组织卖@淫收保护费。

其他帮派比如水房则主要是贩@毒和赌场。

其实之所以整个港岛这三帮你下我上的一直维持着三帮并大的局面全是因为弯弯政府,十四号和义安不说了,义安向前是国明党少将,十四号老葛更是国明党中将,旗下帮众百分之八十是正规国@军,而胜和背后也一直有国明党政府的政治经济支持。

一直到97港岛回归濠江回归再即,国明党政府眼看再无希望断了对三大帮的资金以及政治上的支持,另一主要原因是从97年开始弯弯政局也发生了动荡,也没有能力再支持下去了,国明党被明进党干下台了。

话说回来,弯弯岛内其实和日本一样施行的是黑@帮政治,这和蒋某人以及其附众的黑@帮出身不无关系。内地解放后,蒋某人的亲密兄弟黑@帮大佬杜玉生可是一直居住在港岛的,谁说这不是布局。

第630章 老板你不喜欢我了吗

在85年到95年这十年中港岛黑@帮能叫出名号的人非常多,又因为一系列的黑@帮电影风靡华人地区和东南亚,更加剧了年轻人对帮派生活的向往。而且黑@帮中人物关系非常复杂,不弄白三合会的相关传承制度就是说几天几夜也是懵的。

港岛三大帮会在国外都有分支发展,和包括日本山口组,弯弯竹帘帮,白头翁华青帮以及欧州的自救会等世界各地黑@帮合作又竞争。

所有黑@帮的海外发展以胜和最牛,因为十四号散了之后,只收鹤佬帮众的义安相对低调,国明党就加大了对帮众成员不限制地域语言的胜和的支持。胜和的彼得潘88年被约翰牛的泰五士报封为英伦教父,胜和的另一个大佬荣八哥更是在东欧拥有门徒六万人,山门中华洪拳馆横跨东欧六国。

张兴明现在的重要工作就是打通东欧各国,在大崩溃前获得足够的收获,那么如果能和荣八哥搭上线明显是最有利的一个选择,甚至叱咤英伦的彼得潘也能提供相当大的助力,在这一点上义安弱了许多。

但是张兴明犹豫的是,在港岛,胜和的行事风格并不符合内地的要求,后来也是港岛各种纷争的主角,这种必须打压的帮派如何合作?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对日后最为有利?

纠结了很久也没想出什么好的思路来,张兴明感到一阵烦闷,起身出门走到院子里,顺着楼外的步道走了几圈,看着远处的山林发了会儿呆。虽然港岛这边没有事实上的冬天,但这片传说中的富人区也没有什么值得一观的风景,一群巨富大豪们也只是龟缩在自己的宅子里过着半隐居的日子,其实真心没什么意思。

隐居?

一刹间张兴明好像抓住了一点什么却又一闪即逝,是什么?

电话响起来,张兴明定了定心神从李淳手里拿过电话接通。

“小老板,你来港岛也不来看看我。”何娟娟幽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张兴明笑了一下说:“我这才来了几天啊,事情刚刚谈好还没弄利索呢,你那边那么稳定我急着去干啥?”何娟娟说:“你是老板,这是态度问题好吧?你让我,让我下面的员工怎么想?老板,是不是在你眼里我这边根本不重要啊。”

张兴明摇了摇头,何娟娟管理的这部分现在就是整个和祥的百变仓库,考察选择集中世界各地的商品再输送到全国各地的商场里销售,这就是和祥商场的心脏啊,怎么可能不重要。不过在商品经济刚刚抬头的90年代初,这种集中采购的模式还没有人做,注定要当很长一段时间的幕后英雄了。

“你想的真多,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了啊娟娟姐,我发现你变了啊。”

何娟娟咯咯笑了几声说:“你去了孙老板那边,去了阿蕙那边,也该轮到我这了吧?有事和你商量呢。”

张兴明想了一下点头说:“行,原来想着下午去看看老郭明天去你那边呢,那我下午过来吧,明天去看老郭好了,你有什么事?你这边现在有什么事吗?”

何娟娟说:“你过来当面说吧,我正好处理下文件,还能找到地方吧?咯咯咯,挂了挂了。”

放下电话,张兴明想了一下给老郭郭振光打了过去,响了几秒电话接通:“喂?孙经理。”

张兴明走了几步在边上的石头上坐下来说:“我,二明,你在忙啥?”

郭振光说:“事情忙完了?我在跑专利呀,好多资料要整理的。我这半年基本上就在全世界跑这个事情,柳伯父必竟年纪大了,交给其他人我有一点点不太放心,反正现在也没有具体的事情做。”

老郭在集团改制以后拥有港岛汽车工业研究所的20%股份,占奉天中华汽车的10%,都不用具体做事情,到是变身为专利专员了。不过这个事情确实也相当重要,这个时候国外对咱们可算不上友好,如果没有可靠的人盯着真容易被哪个国家给坑一下。

港岛的约翰牛身份在这个时候还是挺好用的,海外各国这几年正是想办法吸引港岛富商和高技术人员移民定居的时候,对港岛籍约翰牛人态度相当友善,何况老郭做为“汽车”产业牛人呢,手握上千项汽车工业技术专利。据说那位用大腿遮盖了整个欧州的老太太正打算给老郭封爵位呢。

说句闲话,港岛人因为各种原因一直非常的幸运,不管是在国内还是海外。

张兴明说:“原本打算下午去看你的,结果刚刚阿娟打电话过来说有事,明天你安排一下时间到恒大发展来,我有事情和你商量一下再顺便看望一下你哥。”老郭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下午二点过,李淳开车,张兴明几个人奔向和祥商学院。

何娟娟负责的部门在集团化之后已经更名为和祥集团商品集散中心,是和其他子公司同级别的独立核算单位,已经从弥墩道搬到了商学院背后的一栋独立建筑里,管理着全球采购以及罗湖,大联两个仓库。

其实深镇这边最理想的大型仓库建设地址是宝安,福田还有盐田这三个地方,日后这三个地方都是大型深水港口,是进出口的主要港口,但是没办法,在90年代初,深镇市总共还没有现在的罗湖区地盘大,没的选择,幸好还有大联这边的物流基地可以用。

商学院地块大体处于么地道和漆咸道交叉点的边上,挨着大包米。

车子直接开入空中车库,这一片都是和祥的物业,主要是学院,家属住宅,一栋酒店两栋写字楼,集散中心占了两栋写字楼中稍矮的一栋,十五层高,加上车库十七层。这边建筑有高度指限。

坐电梯上楼,和祥体系下面部门的负责人全都跟着张兴明学,都喜欢在最高的地方办公。

何娟娟正在处理文件,抬头看到推门进来的张兴明露出微笑,快速的把手头文件上的字签完站起来从办公桌后过走出来,来到已经在会客区坐下的张兴民身边,挨着张兴明坐下来。

张兴明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问:“有什么事啊连半天都等不了了?”

何娟娟瘪着嘴靠在张兴明肩膀上说:“以前一到港岛都是先来看人家的,现在都是我求着才能见到了,小老板,你不喜欢我了吗?”张兴明一脸黑线,伸手把装可怜的何娟娟推开说:“拜托,我还是个孩子呢,有事就说。”

何娟娟翻了个白眼,站起来到办公桌那边抽了一份文件拿着走回来,边坐下边把文件递给张兴明。

张兴明接过来看。

第631章 奢侈品是怎么来到中国的

这是一份关于意呆利服装皮具的采购分析报告。

随着国内老百姓的收入逐年提高,原来的商品已经渐渐不能满足市场需求了,开始出现类奢侈品,就是这个时候的进口货,版型新奇,卖的贵,可以明显的让穿戴的人同身边的人区分开。

花钱提高自己的身份是人类的自然需求。

当物资生活和精神生活上升到一定程度以后,人就会通过花钱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高人一等。

名表,名车,名贵服装,名包,名化妆品,甚至一条内裤,都成为显示或炫耀的手段。

80年代末期到90年代中期,是国内奢侈消费的萌芽到盛行的过程,短短五六年时间,国内市场的整个情况发生了根本上的改变,越来越多的人愿意花更多的钱来展示自己的富有。

和祥做为从80年代初陪着国民一步一步走走过来的百货商场,必须随时了解老百姓的实际需求不断调整自己的百货供应品类,而随着生活水平的上升,逐渐提高进口商品的比例就成了必然。

而纵观世界各类轻奢商品到奢侈商品,约翰牛第三,高卢鸡第二,蠢萌蠢萌的意呆利排名第一。之所以产生这样的排名结果,是因为意呆利在欧洲历史上的地位非常特殊。

意呆利处于平宁半岛,虽然不大,但里面还包着两个超微型国家,圣马力诺和和梵地缸。梵地缸大家都熟悉咱就不说了,这个圣马力诺是个神奇的国家,在1263年就确实了共和制成为欧洲最古老的共和国,经历了数不清的欧洲战争和两次世界大战仍然屹立不倒,依然是主权国家。

在二次世界大战中,这个当时总人口不到一万的国家曾向包括轴心国和协约国的全世界国家同时宣战并倾全国之力组建了二百人的军队出征,成为二战中唯一向中国宣战的国家。这个国家是由宗教政党和共产党共同执政的国家,是世界上最小的联合国成员国。

意呆利是欧洲文艺复兴的发源地,是欧洲文化艺术中心,达芬奇拉斐尔米开朗基罗等等全是意呆利人,因而造就了意呆利文化艺术上在欧洲不可动摇的地位,而因为被欧洲承认推祟,就变成了全世界的承认推祟。说实话他产的东西质量就真比咱们国内产的好吗?扯蛋而已。

在80年代中期以前,咱们国内老百姓的生活还是比较困难的,随着改革开放,到80年代末,整个中国大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只是能吃饱饭,老百姓手里开始有钱了。

在中国的延海有一个省份叫江浙,这里诞生了新中国第一份包产协议,诞生了中国第一张私人工商执照,诞生了国内第一个私营企业,这里的第一实在太多了,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民富省。

历史上意呆利和江浙之间就有着深厚的感情,当年八国联军进京城的时候,意呆利就提出租借江浙全省并带走了第一批移民。而到了七十年代末改革开放之始,江浙人就开始大批偷渡到意呆利,那里是全世界除了江浙本省以外江浙人最多最集中的地方。

在米兰,江浙人开了四百多家餐馆六百多个超市,江浙人在意呆利有六万多家企业,2016年为意呆利创造利税六十亿欧,六十亿欧。虽然当地人排斥,驱逐,殴打谩骂,警察政府不公对待,但坚韧的江浙人不离不弃。

意呆利有一条闻名世界的服装皮具街,原来是荷南人控制,江浙人通过努力赶跑了荷南人,把这条街变成了江浙一条街,江浙人在这里组织了同乡互助会,只要是同乡,不要利息不要抵压甚至不需要还款就能获得发展资金。

90年代初期,商业上极其敏感的江浙人发现国内市场的春天来了。

于是大量的江浙人国内国外配合起来,大量的国外轻工产品开始流入国内,并且经过宣传造势成为显示高人一等的道具,奢侈渐渐成为品质的代名词,而意呆利服装皮具也成为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国际品牌,不管是谁生产的。

紧接着江浙各地皮具服装箱包皮鞋手套等等各类工厂鳞立而起,造就了无数的富豪。因为有意呆利血统,这些工厂的设计造型各方面马上都受到国人的追捧,虽然质量真不咋的。同期国内大量同类企业开始消亡,劣币逐良币,质量好根本没有啥用,于是国人自食恶果,渐渐再也买不到好东西了。

张兴明看的这份报告就是关于轻工进口商品与江浙人企业的分析报告。

因为大量产品的雷同,采购部建议公司放弃一部分欧洲采购计划,改为直接从江浙工厂采购,而江浙工厂也表示,可以按和祥要求进行贴牌生产,保证不会产生任何后患。

何娟娟说:“我大概计算了一下,如果改从江浙贴牌生产的话,咱们的采购成本能下降60%,甚至量大的话还能降低,所以这件事得你来决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进口商品要包括采购人员费用,产品买进成本,国外运费,关税,国内运费,营业税。

而如果直接从江浙采购则只有产品成本,国内运费和营业税,其余的就都成为纯利润了。国内诸多企业就是死在这种高涨的利润之下的,少出多进是商人本能,而便宜好看是市场选择。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去考虑什么质量,那是个啥?老百姓懂个啥?

合上报告,张兴明想了想,摇了摇头,对何娟娟说:“安排外面的人做一个采购目录,我们要学着细分一下采购品的细微差异,比如材质,比如设计,比如工艺,比如品牌这些,进口产品要注重细节和质量,懂吗?因为它会被卖的很贵,这不是因为利润足够多就能随便放弃的东西,我们得为自己的品牌口碑负责。”

何娟娟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张兴明把报告卷成一个筒拿在手里敲着桌子说:“在国外也有大品牌小品牌杂牌,也有质量好质量差,我们只做最好的,性价比高的,这也是在提高我们的品牌形像。还有,组织一个团队,咱们采购中心应该有一本自己的杂志了,把全世界口碑好质量好的产品还有它们的产地,工艺告诉更多的人。”

何娟娟对这个有兴趣,睁大眼睛问:“真的可以吗?”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还有,开始对国内进行考察,进口产品的同类商品做为考察重点,从选材做工到质量品质,选择好的厂家买下来,采购并不一定只买商品,买厂子也是采购,国外也一样,不过,先从国内开始吧,国外还不急遇到有合适的再说。”

第632章 尖东虎中虎

何娟娟扯过纸笔记了一下说:“老板,杂志是做期刊还是赠品?是只面对国内吗?”

张兴明说:“国语和英语,暂时出这两版,以后再增加别的语种,像法语德语日语朝鲜语俄语,要精益求精,要客观具体,把这本杂志做成世界性的轻工产品目录类杂志,当然,产地的风土人情也要有,这能增加产品的厚度,要能发现美。”

“前期采取赠送吧,送到全世界英语国家,反正你们的人也是满地球跑,顺手就把这事办了,以后再组建专门人员去做,对了,每一期都要有咱们国内的东西,这是硬性要求,哪怕实在找不着什么产品那就介绍美食,懂了吗?”

何娟娟愣了一下,看着张兴明想了一下说:“你是要向全世界介绍国内?”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对,这是每一个有能力的中国人的责任,让世界正面的了解我们的国家,让我们的国民正确的了解国外。”

何娟娟缓缓点了点头思考着说:“好的小老板,我亲自组织人来做,一定办好。第一期出来可能需要你审一下,以后就知道怎么做了。”

张兴明点点头,说:“翻译一定要准确全面,不夸张,不美化,不要带进去任何的个人感情。”

何娟娟点头表示懂了,张兴明又说:“在高卢意呆利欧美国家分类注册一些品牌吧,服装鞋帽箱包皮包化妆品手表这些,成立一个部门专门运作品牌的设计和代工生产,我们要开始准备自己的品牌了,以后随着发展,市场竞争会越来越激烈,自有品牌就是最后的武器。国内国外都要有。”

何娟娟疑惑的说:“那这和江浙贴牌有什么区别啊?”

张兴明说:“品质,工艺,质量,材料,设计。金力来从面世开始就没有自己的工厂,但是它仍然是闻名世界的品牌,这个需要我们用心的经营。”

何娟娟吐了吐舌头,突然伸手把张兴明揽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越来越厉害了。”把张兴明弄了一个大红脸。

张兴明摸了摸被亲的地方说:“杂志和事你可以找舒蕙商量一下,这事你俩一起办也行,宁可慢也要精。”何娟娟比了个OK。

张兴明问:“舒蕙姐有老郭了,娟姐你呢?找男朋友了没?”何娟娟已经二十五岁了,在这个年代已经是老姑娘了。

何娟娟翻了个白眼红着脸说:“要你管,我才不想嫁人呢。”起来拿着笔记去办公桌那边,说:“说完了,我要忙了,没事了你就走吧,不送了。”

张兴明摇了摇头,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那我走了啊,有事就打电话。”何娟娟嫌弃的摆了摆手,张兴明和李淳几个出门下楼。

看了看时间,张兴明说:“去红星大厦吧,回去也没啥事。”李淳点了点头,电梯到达,几个人出电梯进停车场上车,刚系好安全带,李淳突然歪头看着一边,盯了一会儿说:“尖东虎中虎,他来这边干什么?老板,要不要过去问问?”

张兴明低头往那边看了看说:“问问吧,咱们这边有公司和他们有业务来往吗?”别一栋写字楼是出租的,里面有不少公司进驻。

李淳和唐心张启生三个人下了车走过去,张兴明和汪红华等在车上。这个尖东虎中虎就是从胜和转会过来的大佬原,出身元朗这个整个港岛黑@帮活动最少的地区。刚开始他是混屯门的,屯门和元朗离的很近,但社会风气却正好相反,这里黑@帮活动相当猖獗。

元朗那会相当于港岛最落后的山区农村,没有价值,所以没有黑@帮生存的土壤。

当时不到二十岁的大佬原在元朗拼出了名气成为胜和大佬,却因为和胜和的另一个大佬大哥成之间水火难容,于是转身投了义安,屯门也因此成了义安的地盘,独大二十五年。

80年代,港府开始开发尖东地区,大佬原带着兄弟到尖东打拼,在这里和十四号胜和记血战数年,砍人无数,终于拼下了名声和地盘,控制了整个尖沙咀地下世界,被义安列为新五虎,人称尖东虎中虎,尖东之虎杜耳顺和弯仔之虎陈耀兴都是曾是他的门生。

可谓是什么人带什么兵,一脸憨厚身材瘦小的大佬原本身容易冲动,以敢于血拼扬名,他手下的门生弟子也个个如此,杜耳顺和陈耀扬全是一言不和大打出手的性格。幸好义安尖东的坐馆鬼仔添沉稳能压制住几个人的火爆,这才使得尖沙咀地区的地下秩序稳定了下来。

鬼仔添是港岛黑@帮中少见的能文能武的话事人,毕业于牛津大学,工商管理硕士,所以被人称为鬼仔,自幼习武,长的和歌星汪正正很像,个头也很高,以能打又足智多谋著称,成为义安十大话事人之一,委以管理尖东地区,和控制了整个尖沙咀的大佬原同为四二六成员。

从后面的经历来看义安尖东区这几个人,鬼仔添94年被通辑潜逃濠江96年被捕遣港,后和大佬原一起经营赌船,就是我们在电影里见过的那艘公主号,现在还是义安话事人之一,还是港岛泰拳理事会的会长,世界泰拳理事会理事长,国际业余泰拳理事会会长,安安稳稳的名利双收。所以说,流氓也要有文化啊。

大佬原92年被港府通辑隐身泰国,95年车祸身死,弯仔之虎陈耀扬93年在濠江被人枪@杀,尖东之虎杜耳顺被黑@帮伏击重伤后皈衣基督退出江湖不知去向,算是几个人中结局最好的了。

义安还有一个尖东霸王泰龙,长相发型和谢停封一模一样,也是个嚣张狂暴的家伙,砍人喜欢割喉,性格跋扈,连义安同门对他都多有不满。在大佬原杜耳顺身死之后成为尖东一霸,2009年在自己地盘被人伏击砍死。

看看那些一直笑到最后的大佬们,哪个不是性格沉稳成名之后以“德”服人的人?

不过这个大佬原这会算是义安江湖话事人,小弟上万,在道上一呼百应,江湖声望也只有胜和的大哥成能压他一头,在92年大佬原终于按捺不住约战大哥成,被港岛社会传为世纪之战,双方出动人马超过了万人,光大哥成就带了六千多小弟。

后来港府出动,当时的警司江青英出面沟通调节,给双方在利益地盘上做了安排,这才罢战,然后港府马上通辑了大佬原,他事前听了风声,立马跑到泰国去了,一直到死也没能再回港岛。他的女儿是港岛有名的视唱双栖明星。

不过,为啥相貌憨厚其貌不扬小个子塌鼻梁的他会有一个身材火爆个子高挑高鼻梁大眼睛的女儿?这和为什么泰龙和谢停封长的一模一样将成为永远的不解之迷。

第633章 我过去看看

大佬原一行两个人,他是下车到停车场的公共卫生间解手回车的时候被李淳看到的。

两栋写字楼的停车场是有匝道连通的,采购中心这边的电梯需要刷卡乘坐,步梯也要刷卡才能进入楼内,所以不存在安全隐患,况且还有那么多的探头,和祥体系的安全工作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极其强大的,没办法,专业人员太多了。

过了几分钟,李淳三个把这位虎中虎和另一个人带到了张兴明面前。

不到一米七的个子,浓而密的短发随意梳着,前面额上部分的头发向前探出,这是很少见的额前长漩的人,四方脸塌鼻梁,第一眼看上去憨厚淳朴的样子,嘴唇有点薄。

他身上没带任何武器,想来是个极其自信的人物。另一个人是他的马崽。

张兴明降下车窗打量了几眼这位喜欢拎着斧头砍人的大佬原,问:“到这里干什么?”

黑@帮之所以叫黑@帮,是因为他们大多是在夜间活动,而且极少会涉入正行行事,他们活动的范围是夜场赌档情色片区,而普通百姓上班下班生活开公司,和他们完全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其实是很难产生什么交叉的。所以他大白天的来到正行写字楼就显得特别突兀。

大佬原也在打量张兴明,歪着脑袋,说:“你是什么人?搞我是什么意思?”

张兴明指了指大佬原的车对李淳说:“去搜一下。”李淳点头走了过去,大佬原眯了眯眼睛,扭头看着李淳那边。

五六分钟李淳走回来,摇了摇头说:“一部电话,他的成名斧子,有一点摇@头@丸。”

张兴明很有兴趣的问大佬原:“你自己也吃这个?不是贩@毒的都不碰的吗?”

大佬原的马崽在一边大声说:“你们要搞什么?搞事吗?知不知道我老大是哪个?”

张兴明说:“尖东虎中虎嘛,这么大的名声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第一次见到本人想看看而已,而且你大白天的跑到写字楼来,我对你来这里干什么非常有兴趣,对了,你不会是想把我这里当成交易地点吧?我跟你说黄俊,绝对不行。”

大佬原问:“你到底是谁?”

张兴明点了根烟,把手伸出窗外递了一根给大佬原说:“我是义安的朋友,也可以说是合作方,昨天我才和向义安达成协议签了合同的,即使向义安没说,陈耀扬应该会跟你说吧?你不是和鬼仔添陈耀扬是结义兄弟吗?”

大佬原皱了一下眉头,掏火机点了烟说:“消息还没到,我今天刚从濠江回来,即然能和老大合作就是自己人,有事就明说好了。”他自己就是年少成名,十几岁成为大佬,到是不敢小瞧张兴明。

张兴明想了想看着大佬原说:“我昨天和向老大说过了,义安和我合作的基础就是必须去毒,而据我所知你恰好是靠这个赚钱的,所以我怀疑你准备在我这里交易。黄俊,你也是大佬了,赚钱的生意有的是,为什么非得走这条路啊?是因为来钱快吗?”

大佬原在整个尖沙咀占的各种场子赌厅有上千家,一年的利水也有几千万,钱肯定是不缺的,贩@毒也只是想赚的更多,为了发财而已。他们挣了钱也不只是自己拿,要往帮会交,还要养马崽,他马崽上万,一个月下来就不是小数。

大佬原抽了口烟垂下目光说:“讨生活嘛,不做这些做什么,做正行吗?”

张兴明说:“赚钱的生意多了,你又不缺本钱只是不想受累经营罢了,算了,我也不强求你们,软@毒这块只要不泛滥我也不想管,只要不进我的场子就可以。不要在我这里交易这些东西。”

他抬手指了指电梯口门住上的红五星标记说:“认清楚,有这个标记的都是我的地方,别到时候大水冲了龙王庙就不好了,走吧。对了,”他对大佬原说:“白@粉这些义安的人绝对不许碰,你心里有个数,还有,遇事多动动脑子,不要动不动就火拼,时代不同了,多为老婆孩子考虑一下。”

李淳三个人上车,车子起动下楼,大佬原站在原地看着离开的车子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一脚对马崽说:“走吧。”两个人上车离开了。

晚上,正在健身房里看二哥和李淳摔跤的张兴明接到向义安的电话。

“原仔有打电话给我,说今天在尖东遇到你了。”

张兴明拿着电话往一边走了几步说:“嗯,他在我那边写字楼的停车场里,正好被李哥他们看到了,就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怎么?”

向义安说:“黑@帮想转正行没那么简单,要时间的,我也跟他们说过了不要碰白@粉,而且这个东西我们和十四号其实原本也不沾的,偶尔下面人弄一点点都是从水房胜和那边流出来。原仔耀仔顺仔龙仔这几个人性子急了点,不过很义气的,手下都有兄弟一大堆要养,要想办法赚钱的。”

张兴明点点头说:“这点我到是了解,慢慢来吧,有机会我找点生意给你们,可以交给下面人打理。赚钱的生意多了,咱们又不缺本钱,何必去冒险呢,你说是不?”

向义安笑了几声,说:“片场土地已经在申请,这边设计工作也开始了,张先生你下面的人办事很爽快,钱已经到账,而且申记那边明天就过来人开始工作,我会把事情做好的,请你放心。”

张兴明说:“嗯,我相信你能做好。地块申请的哪里?地还没买他们怎么设计?”

向义安说:“将军墺,哈哈,就在邵氏片场一边。你不是说要打造一点九龙城寨的样子吗?明天要去九龙城寨量尺拍片啦,尽量原型原貌的建过去。”

张兴明感兴趣的睁大了眼睛,问:“我能跟着去看看吗?我还没去过呢。”

向义安说:“当然可以,那边就是乱哪,脏,其实我也很少过去。”

张兴明说:“行行,明天几点?我过去看看。”

向义安说:“上午九点钟,算了,我陪你一起去吧,九点钟我们在大富豪那里见面好了。”

张兴明说:“行,那就这么定了。”

二哥气喘吁吁的擦着汗走过来说:“什么说定了?要去哪?”

第634章 城寨见闻

张兴明放下电话说:“不是要建个片场嘛,我说要在里面建一点九龙城寨的景观,明天申记要去量尺拍片,我跟着过去看看,总听说那里多脏多乱的,见识一下呗,马上就要拆掉了。”

二哥说:“一天净扯蛋,那破地方有啥可看的。”

张兴明递了瓶水给二哥,又给李淳扔了一瓶说:“看看呗,见识一下,你去不?”

二哥摇了摇头说:“不去,有那功夫哄会儿孩子多好。明天和你二嫂组织了一下集体活动,去东龙岛上玩一天,烧烤,要不你也跟着去岛上看看得了,那边有啥好看的。”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算了,都和向义安说好的事了,人家都说了陪我去,不去反而不好了,你们去玩吧,过海的话安全工作要做好,都是全家去吧?”

二哥点点头说:“凡是家过来的都去,全家去,有四十来家。”

张兴明点头说:“这样的活动多搞搞,让家属在这边充实点有好处,虽然有轮换,但还是稳定的人员用起来顺手些。对了,孩子肯定不能少了,注意小孩子的安全防护工作,别疏忽了。”

二哥点了点头。张兴明瞅了李淳一眼问:“你俩谁赢了?”

二哥笑着说:“说的我像挺厉害似的,我能干过李哥啊。”

李淳点头说:“能,小力劲够用,技巧上差了点,好好练练可以的。”

二哥摇了摇头对张兴明说:“明天带个小队过去,那头有点乱,人少了我不放心。”张兴明点点头,这样的安排他不会拒绝,虽然没有啥用,但是能让家人安心就好。

李淳说:“行,我安排吧。”张兴明说:“二哥,你找地方做一批结实点的绳子,有个一二米长,两头缝上结实点的扣,扣要能锁死不容易脱开那种,绳子最好是能伸缩的,到时候家里有孩子的一家给一根。”

二哥问:“干啥用啊?”

张兴明在身上比量了一下说:“这头锁大人裤带上,那头锁孩子身上,在海边啊公园啊啥的不是安全嘛,省的人多一眼看不到出点啥事。”

二哥想了一下一脸惊讶的说:“对哦,确实,弄弄,明天一早我就找人弄。唉,这玩艺儿应该好卖吧?要不多产点铺商场里试试?”

张兴明点头说:“可以,由其是内地,偷孩子的不少,人又多,有了这个就安全多了,不过在内地卖的话要考虑防割断方面。”

李淳说:“那还不简单,里面夹芯呗,装上细钢丝,正好伸缩的弹性也有了。”

休息了一会儿,二哥回去抱儿子去了,张兴明做了一会儿器械也上楼洗澡休息。

第二天上午九点,张兴明李淳一行和向义安在大富豪门口集合,十辆车子汇入车流驶向传说中的恐怖之地,九龙城寨。

九龙城寨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港英政府是脱不开关系的,这里在条约签定后被大清设置为军营,大炮直指维多利亚湾,成为约翰牛的眼中刺。第二次签约扩界后,这里被划到了约翰牛的地盘之中,但大清却坚持保留了军营和官署,使这里变成了一块飞地。

后来约翰牛终于忍不住了,派兵把寨中的清军官员驱逐一空,这里就荒废了下来,逐渐被一些流浪者乞丐占据,慢慢有了人烟,后来大批偷渡客涌进港岛的时候开始有人到这里定居,因为这里是飞地,是大清的国土,港英政府也就没干涉,人越聚越多,开始盖楼盘屋,一点一点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很多的老人一辈子生活在这里到死没离开过,到死也还是黑户。

远远的就看到一片方方正正的楼群耸立那里,向义安说:“那里就是九龙城寨了,因为乱接乱建,它比旁边那一点楼屋要高一截出来,楼屋和楼屋之间都是挤满了的。”

张兴明顺着向义安的手指看过去,一片积木一样的格子楼,高矮错落的样子一看就是后面不断加盖上去的,密密麻麻的窗口密密麻麻的天线,在旁边几栋屋邨的映衬下特别的醒目。

张兴明问向义安:“说是那里港府不管啊,没有警察,那里是你们说的算?”

向义安笑着摇了摇头说:“怎么可能,哪里港府不管嘛,有军装巡逻的,报警马上就有警员过来查看,不过那里人大多对军警很排斥,反到是和我们近些,你懂的,出来混的多嘛,黑户街女四九崽挤在一起怎么对警察好的起来。”

张兴明说:“这地方按理说肯定特别乱啊,照你这么说住的全是普通人啊,不怕啊?”

向义安说:“大家都是讨生活,不容易的,出来都被人看低,所以挤在一起住反而暖一些,这里人很友受的,相互帮衬,我们在里面开了些工厂让他们能赚钱养家,只是和外面沟通少些,混的又多,传说就那个样子了。”

说着话车队就到了城寨边上,在马路边上停下来。这里周边有大量的空地,整个城寨只有两面隔着窄街与其他低矮的屋邨相邻,另两面都是空地,种着一些低矮的植物,空地上堆着大量的垃圾。

下了车,张兴明抬头看过去,满眼都是黑红两色的各种大小牌子,几乎一大半是诊所牙医,这会儿内地的医生不管中西医都是不被港府承认的,所以就都集中到了这里。仰头往楼上看去,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这会儿肯定会晕倒。

形形色色的人在楼下街边走动说话观望,穿着从朴素到时髦,年纪从老人到孩子,或买卖或吃喝或路过,到是热闹非常。偶尔目光从这边车队上飘过都露出戒备的眼神。这会儿拆迁工作刚开始,所以张兴明到是没看到那些抗争的条幅。内地和港府协商的结果刚出来,这里将被建成公园,

申记的带头人过来和张兴明打招呼,张兴明笑着和他们说了几句,叮嘱他们注意安全,自有义安的人陪着保护他们进到城寨里面去,到不用张兴明操心。

城寨的大门是铁筋焊接的拱形大门,刷着绿色漆,上面有几块圆形的铁片写着九龙城寨几个红字。要进到城寨里面到是不必非得走这道大门,四面楼间都有窄小的巷道能够进到里面去。

第635章 有人报警

每个窄小的巷子口都是各种招牌最密集的地区,许多店铺是在城寨里面的。

巷子口上有社区标语和九龙城寨业主联合会的牌子。

往里面一走就看到窄窄的巷道破破烂烂的,路面上脏水横流,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冲击着鼻腔,不时有几个孩子叫闹着从窄巷间路过,到是无忧无虑。

可见的空间里到处是杂物,头上晾晒着密密麻麻的东西,无论往哪个方向,眼睛最多只看出去三四米远,竟然连小巷也不是直的。

往里走了一段,抬头到是可以看上去了,墙壁斑驳不堪,乱扯的电线,电视的天线,锈蚀的铁管,顺着墙壁淌下来的油渍,夹缝里的野草,空气中漫着一股腥臭味。

许多房子是后来回盖上去的,总有一种歪扭着的感觉,颜色也和别的地方并不一致,就像是搭起来的积木。

楼村有高有矮,高的十五六层,矮的七八层,但因为胡乱加盖已经分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了。

里面有面包厂,烧腊厂,鱼蛋厂,面条厂,成衣厂,鸦片厂,舞厅,有各种商店和理发店,最多的是牙医和黑诊所,这里几乎就是一个差不多自给自足的世界,许多人就是完全生存在这里面从来没有外出过。

脏乱的天台是偶尔空闲的人休息看天的地方,更是孩子们的天堂,在林立的电视天线和临搭的棚子之间跑动嘻戏。人走不到的地方被厚厚的发着臭味的垃圾掩埋着。

启德机场的飞机不论起降都要在这片城寨上空盘旋一下,巨大的噪音是这里生活的背景音乐,实在太近了,站在最高的天台上拿根竹竿就能把飞机抽下来。

城寨里有原来的兵营和衙署,保存的很好,做为城寨中的老人中心和学校。

城寨里没有水,整个城寨里几万人只有八个水龙头,一个在城寨里的衙署附过,另外七个全在城寨外面,于是这里有人专门给住户运水收钱,当然肯定也是争夺不断不时的火拼。

城寨里黑@帮人员很多,有一百五十多个毒@品窝点,有十一家色情场所,有不知道多少的暗娼,有十几家赌场和十几家狗肉馆,这些在港岛全部是违法的。城寨里有一百几十个牙医,设备不行药品缺少,但仍然会有人敢进行大手术,命案时有发生,血渍斑斑。

除了巡街军装,政府单位的人几乎不会到城寨里面来,没有人在意这里到底怎么样。

向义安陪着张兴明在里面转来转去,这里的小巷像蜘蛛网一样,一旦失火是根本无法救援的,但神奇的是这里历史上失火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来到中心的原官衙,向义安抬头看了看说:“这里从79年开始就是老人中心了,学校在旁边,城寨里没有家人的老人都会被接到这里养老,有专人照顾,钱是大家捐的,由业主联合会管理。学校也一样。黑@帮抢地盘口角火拼会躲开这边,不会吵到这里来的。你可能不会相信,在巷子里互相追砍的四九崽突然遇到一个孩子,会装做没有事情的样子把刀藏起来等孩子过去。”

张兴明目瞪口呆,向义安四下看了看,从这里往四周看过去,全是密集的让人窒息的窗户和晾晒物,他笑了笑说:“不管是街女还是马崽,对老人孩子都很友善的,会教训小孩子要读书,要上进,不要学坏,会问阿婆阿公有没有饿肚子,需不需要帮忙。人总有几个面的,在外边狠是为了打拼为了活下去,而这边是家,是乡亲,是后辈希望。”

旁边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向义安说:“是生人。”生人就是指不是城寨里的人。李淳四个和带来的那一队安保员迅速的把张兴明和向义安围在中间看着脚步声传过来的方向。

张兴明问向义安:“你怎么知道是生人?”

向义安摇了摇头说:“城寨里的人在这边不会这么大声,也不会乱,这里是城寨里最心软的地方。”

张兴明就没再问为什么向义安一点往老人中心进的意思都没有了,估计这会儿就是真有人来砍杀他也是不会进去的,人心里总有一点最后的坚守。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

因为巷道窄小楼屋密集,而巷又是拐来拐去的四通八达,隔了好一会儿才从前面转角处出现了几个人,打头的是两个军装警。安保队员们顿时放松下来。

军装警也看到了这边一群人,上下打量了几眼,年纪大的那个走过来问:“干什么的?”一群人的穿着一看就肯定不是城寨里面的人。

向义安轻轻拍拍挡在他前面的安保队员,安保队员让开身子,向义安从人堆里走出去说:“你好阿SIR,是这边有人报警吗?”如果没人报警警察是不会进到城寨里面来的,纯对不会。

军装警眼神一缩,港岛的所有警察不会有人不认识向义安。老警察挤出一个笑脸,说:“向先生。有人报警隔壁臭味太大影响身体了,敲门也无人应,我们过来看一看。”跟在警察后边的几个人也点头笑着给向义安问好。

老警察看了看张兴明这一群人问:“向先生你来这边是?”

向义安指了指老人中心说:“电影公司在这边有事,我顺便来看看老人,需要帮忙吗?阿彪,陪两位阿SIR上去看看。”跟着向义安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答应了一声,李淳也低声吩咐了一下,三个安保员走到阿彪身边。

老警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问跟在身边的业主联合会人员说:“是这栋?”那联合会人员点了点头,说:“就是这栋,805,这栋没有电梯的。”

两个军装警向楼里走进去,阿彪和三个安保员跟了上去,业主联合会三个人到是只上去了一个,另外两个人笑着和向义安说话。向义安掏出支票本签了一下撕下来一张,向老人中心比了比递给他们,两个人接了支票拱手作揖的感谢。

张兴明看了看向义安,想了想也抬手掏支票却被向义安阻止了,向义安说:“不用,你不是这边的人,他们不会收的,省得尴尬。”张兴明愕然。

第636章 一碗腊肠饭

805室。

军装警带头一群人顺着满是杂物垃圾的阴暗的楼梯爬到八楼,来到房门前。

走廊里飘散着腊肠饭的香味和油烟。

那个报警的邻居已经等在那边了,是803的住家,有点胖的一个中年女人,头上卷着塑料发筒,造型有点像包租婆那样。她男人站在自家门口无奈的看着这边,腿下面还有两颗小脑袋冒出来向这边打量着。

女人一看见军装警就走上来说:“阿SIR啊你们终于来了,就是这家,这几天臭的要死啊,你们闻闻,什么这么臭啊,越来越臭,要臭死了,我屋里都是臭味啊,怎么住人啊,平时他家两个小孩在家我又不好过来吵,小孩不在家敲门也不应,只好报警啦。”

老军装警抽了抽鼻子问:“你们家做的腊肠饭?”

女人摇头说:“不是啦,是他家啦,这几天越来越臭,又天天腊肠饭,又不开窗放烟,油烟味全在走廊里,这几天我们家窗不敢开门不敢开的呀。”

老军装警走向女人家,大家都跟着走了过去,女人也陪着过来说:“你到我家里看看嘛,我居的屋就挨着他家啦,你进屋闻闻那个味道啦,臭死人的呀。”

一群人跟着老军装警进了女人的家,屋里挤挤茬茬的摆着家具,电视机和录音机,还有录像机,这家人的生活水平到是不错,不过屋里还是挺乱的,也不算干净。

老军装警抽了抽鼻子闻了闻,推开女人说的那间卧室门,门窗都关的紧紧的,窗子上安着窗机空调,老军装警走进屋里转了转,不时的抽动着鼻子,突然皱着眉头愣了一下,又闻了闻,然后快步走到窗子边上仔细闻了闻,脸色大变。

扭身出了卧室,老军装警问女人:“他家里平时都住几个人?都是什么人?”

女人嫌弃的关严卧室门说:“三个人啦,一个寡婆带着两个孩子,她男人早就跑了啦,好几年都没回来了,一家子都是从内地出来的,来的时候一个孩子,小的是在这里生的,小孩子生下来没多久男的就再没回来了。

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就在下面厂里上班的,哎呀,怪不得怪不得,孩子不在家她要下去上工啦,我就说怎么家里总没有人呢,总想着孩子在家邻邻居居的吵架不好的啦,痴线了痴线了。”

老军装警的表情非常严肃,问:“现在她家里有人在家吗?”

女人点头说:“有的有的,孩子下学回来了的,两个孩子一起还和我说了话的,腊肠饭也是刚刚做的,我刚刚还在说又是这个味道好烦的啦。”

老军装警问:“她家最近有没有来过别的什么人?”

女人说:“没有,从她男的跑掉就再也没有人过来了,从来都没有。唉呀,就是她我都有好久没见过了啊,奇怪,天天上楼下楼都没遇到过啊,有好久了哦。”她扭头问自己老公,她老公点了点头。

老军装警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又问:“两个孩子,刚刚你都见着了?”

女人点了点头。

老军装警说:“确定她家里从来没有外人过来?”

女人又点点头说:“哎呀阿SIR,我们就在隔壁啊,说梦话都听得到的。”

老军装警吁了一口气,脸色稍好了一点说:“好,那我过去看看,你一起来吧。”迈步出了屋子来到805室门口,先凝神听了听,然后抬手敲了敲房门,等敲到第三遍,屋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谁?”

老军装警说:“小朋友,我是阿SIR,开一下门,你妈妈在家吗?”

老旧的房门卡嗒一下打开,慢慢推开,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女孩的脸,孩子有八九岁年纪,迷惑的看了看围在门口的人,最后看向老军装警:“阿SIR好,我妈妈病了身体不舒服在休息,有事吗?”

老军装警没有说话,随着房门打开他的脸色大变,青白青白的,鬓脚都能看到汗水了,他定了定神低头问小女孩:“家里都有谁在家啊?”

小女孩说:“妈妈在休息,我和妹妹在写作业,妈妈说不写好作业不给吃饭的。”

老军装警挤出一点笑脸说:“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小女孩犹豫着点了点头,把房门推开让到一边,随着房门大开,一股浓厚的腊肠饭的味道从屋里涌了出来,站在门口就能看到在堂屋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大碗腊肠饭,边上还有一张小桌子,另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坐在桌子边上看着门口这边。

腊肠饭味的里面,夹杂着一股臭味,令人做呕,803的女人搧着鼻子说:“就是这种味道就是这种味道,好恶心的啦。”老军装警鬓角上的汗终于落了下来,啪嗒一下掉落到地面上。

跟在军装警后面的阿彪张嘴要说话,一个安保员拉了他一下,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阿彪就不再说话了。三个安保员的脸色都很严肃,看着屋里。

老军装警打量了一圈屋里情况又低头对小女孩说:“你妈妈呢?”

小女孩回头看了一眼屋里面说:“在里面休息。妈妈做完饭说累了,让我和妹妹写完作业再吃饭,不写完不许吃,她到里面睡觉去了。”

老军装警问:“妈妈睡哪一间?你和妹妹睡哪一间?”

小女孩抬手指着说:“妈妈睡右面一间,我和妹妹睡左面一间。”右面一间正好是803隔壁那间。

老军装警咽了一口唾沫,看了年轻的军装警一眼说:“呼叫支援,还是,进去看看?”

年轻的军装警皱着眉头,听见老军装警的问话说:“进去看吧,这个不复合呼叫支援的规则吧?这屋里是放了什么东西啊这么臭,臭肉的味道啊。”

老军装警使劲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低头看了看正纯真的看着大家的女孩,然后又扭头看了看后这的803女人和阿彪,三个安保员,说:“那就,进吧,大家,大家一起好,好不好?”

第637章 1104的故事

年轻军装警疑惑的看了老军装警一眼问:“华叔,你怎么了?”

老军装警华叔在额头上抹了一把深吸了一口气说:“没有怎么,大家都进去看看吧,人多也是人证,这里的情况呃,有点复杂,还是大家一起好些。”

年轻军装警点了点头,扭头对大家说:“那就一起进去看看,你们小声些不要吵。”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803的女人也点着头往屋里看。

在小女孩怯生生的目光下,两个军装警带头,大家往屋里走过去。

越往屋里走腊肠饭夹着那股臭味的味道越大,要是两个小女孩好像一点也闻不到的样子,大一点的女孩跟在大家边上,小的那个从小桌子后面站起来,瘪着嘴叫了声:“姐姐。”

大女孩走过去伸手拉住小女孩的手对她说:“妹妹不怕,是阿SIR。”小女孩抓着姐姐的手点了点头,还是躲到了姐姐身后,小声说:“姐姐我饿。”大女孩扭头看向饭桌上的腊肠饭,咽了一口唾沫,腊肠饭静静的放在桌子上,还冒着淡淡的热气。

大家正好走到饭桌边,老军装警看了看腊肠饭,扭头轻声的问姐姐:“小妹妹,这饭是你做的吗?”

大女孩摇了摇头,指着右边的卧室说:“妈妈做的。”小女孩在旁边看着饭碗咬着手指头说:“姐姐不会煮饭的,笨笨的。”然后对姐姐笑了一下,姐姐也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

华叔却是一下子脸色苍白,神情大变,突然伸手从腰里拔出配枪卡的按下击锤,年轻军装警惊讶的看着华叔:“华叔,你这是?”

华叔扭头对803那女人说:“把小朋友先带到你家里去,让她们先吃饭。”

803的女人点了点头,懵了,来回看了看大家才反应过来,对两个小女孩说:“大妞,荣荣,先眼露姐出去玩一会儿好吗?阿SIR有事情要做的。”

大妞看了看露姐,又看了看华叔,迟疑着点了点头,露姐拉起她的小手领着姐妹俩个往外走,走过饭桌边上的时候顺手把那碗腊肠饭端了起来,华叔说:“别动。不要端走。给她们吃你家里的饭菜就好,一会儿我付钱给你。”

露姐吓了一跳,看了看华叔,看了看手里的腊肠饭,点了点头把饭碗放回桌上,拉着使劲盯着饭碗看的两姐妹出去了。

华叔吸了一口气,看了大家一眼,扭头盯着卧室门说:“进去吧。”一只手举着枪,一只手伸到门上,缓了缓,使劲一下子把门推开。

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猛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华叔举着枪看着屋里,眼眀睁的老大。

年轻军装警也张大了嘴巴。

阿彪让过年轻军装警往屋里看进去,嘶了一声猛的退了一步,三个安保员走到年轻军装警身边往屋里看,也不由脸色大变,情不自禁的把手摸向腰里,又硬生生控制住了。

屋里。

一张老旧的木床。

床上,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斜着躺在那里,穿着一件镂花睡裙,睡裙里面什么也没有,真空的,能看见若隐若现的***。因为躺着的关系,睡裙的下摆向上翻起,女人的整个***果露在大家的视线里。

***上,能看见几条蠕动着的白色蛆虫正从***里钻出来向***上爬行。

女人的整个身体已经半腐了,肿胀的厉害,眼角鼻孔都有蛆虫在活动着。

年轻的军装警说:“这个人最少已经死了半个月了,向上面报告吧。”低头伸手捏住肩膀上的呼叫器,然后整个人突然定住,脸色刷的一下白起来,整个人僵硬的慢慢,慢慢转过来,看向饭桌上那碗,冒着热气的,腊肠饭。

一股凉气顺着屋里所有人的尾骨直窜向后脑。

“妈妈做了饭说不舒服休息了,让我们写好作业才能吃饭。”

“妈妈做的。”

“姐姐我饿。”

“姐姐不会煮饭,笨笨的。”

年轻的军装警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慢慢看向华叔:“华,华叔。”

华叔握着枪说:“呼叫总部,805,发现腐尸,需要,需要支援。”

年轻军装警捏下手里一直握着的呼叫器:“总部,九龙城寨,需要,需要支援,发现腐尸。”

“收到,请保护现场,扣留目击证人,等待支援。”

年轻军装警问:“华叔,现在,现在咱们怎么办?”

华叔慢慢放下枪说:“没事,没事的,吓自己的,小孩子肯定搞错了,等支援吧。几位,不好意思,需要在这里等一会儿,你们会成为本案的目击证人,如果需要联络律师的请马上联络。”

年轻军装警回头去看那碗腊肠饭:“可是。”

华叔摆手止住年轻军装警的话,看着女尸说:“大妞和荣荣我养了,正好我没有女儿,我会像亲生女儿一样把她们养大成人,你放心走吧,我是警察,说话算话的。”

所有人的目光中,女尸腐败的脸上,两颗泛黄的泪水突然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啪嗒,滴在床上。

楼下。

张兴明看了看表说:“怎么去这么久,要不要上去个人看看?”

向义安说:“没事,不用看,港岛警察办事就是这个样子,鸡毛蒜皮的事情要扯好久,要不要再转转?还是回外面去等,这里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

张兴明看了下周围说:“那我上去那几个人怎么办哪?”

向义安说:“没事,阿彪认识路的,一会儿一起就出来了。”

张兴明点了点头,一群人顺着巷道往外走。张兴明紧了紧衣服抬头往上看着说:“这里感觉阴森森的。”向义安笑了笑说:“这里一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阴些是正常的。”他指了指一个方向说:“那边,那栋屋1104,没人住的,是鬼屋,没人敢进去。”

张兴明看了看向义安说:“不是开玩笑?”

向义安摇了摇头,说:“你们内地人讲马克思不信这些的,我们这边很相信,就是会有鬼神。你知道,军警很少来这边,顶多在外围巡逻一下。有一次有人报警说屋里有人闹事,上面就派了军装警进来查看。报警的就是1104号。

军装警一路还好的上去进屋,然后就没了消息联络不到了,警署就又派人过来看。结果那个军装警晕倒在1104屋里满脸是血的样子。”

第638章 黑脚鸡和张启福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1104就是空屋了,没人住,而且那栋楼的电梯很久以前就烂了的,开不动的,但是警局的案底上标注的是,军装警是乘电梯上去的。

他们军装警出警查看要不停的报告才行,比如总部,我已到达九龙城寨正准备进入,总部我已进入九龙城寨正在去往报案楼屋,总部我已进入电梯,三分钟后到达报案屋室这样子,录音的,作不到假的。”

张兴明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向义安,向义安笑了笑说:“那个1104屋住的是一对母女,女儿被一个军装警搞大了肚子甩了,女儿气不过,一尸两命,然后她妈妈也在屋里上吊死掉了。

那天那个军装警后来说进了屋,那个怀孕的女子很客气,又是倒水又是表示感谢的,说是她妈妈误报,没有事情,然后她妈妈突然从厨房里跑出来,扑上来抱着军装警就咬,她女儿就在边上拉,说妈妈不要,妈妈你不要这个样子。然后的事军装警就不记得了。

这件事很多人特别是军装警员都知道的,那个出事的军装警出院后就辞职了。”向义安边说边摇了摇头,向他说的那间屋的方向看了一眼,说:“要相信,有鬼神的,人在做,鬼神在看。”

张兴明眨了眨眼睛问:“你们不害怕吗?”

向义安笑了,说:“人要信鬼神,也要敬鬼神,就是不要怕鬼神,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总有一天我们也是鬼神。”

张兴明举了举大拇指,说:“我不行,我是怕的,就这么听你说我身上都起鸡皮了。”两只手搓了搓胳膊,向义安哈哈大笑起来。

一群人出了九龙城寨来到外边车子这里,就看见不远处警灯闪烁,几辆车子开过来,向义安扭过头看过去说:“冲锋车和医务车,看来里面是有麻烦了,弄不好又是死了人,人命贱啊。”

两辆车就停在张兴明这边车队的边上,下来一堆警员和医务人员,向义安走过去问:“发生什么事督察?”

那个督察扭头看过来,笑了一下说:“你好向先生,里面发现腐尸,我带队过来处理一下。向先生你先忙,我进去做事。”冲向义安点了点头,打量了张兴明几个一眼带队进城寨去了。

向义安看向张兴明说:“怎么样,被我说中了,人命就是贱的,说不上什么时候生死,留台车在这里等吧,有了人命他们肯定要到警局录口供的,现场证人。我们就不等了,先回去吧,你还要看吗?”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算了,回吧。”

等和向义安分开回到红星大厦坐下喝了杯热咖啡,张兴明这才缓了过来,他问李淳:“李哥,向义安说的你信不?”

李淳点了点头说:“信。即然祖祖辈辈都在这么说,总是有可信的地方的。”

张兴明问:“那你怕吗?”

李淳摇了摇头:“不怕,为什么要怕?”

张兴明皱眉说:“那为什么我有点怕呢?当时在城寨里向老大说的时我就觉得背心凉嗖嗖,这会儿才缓过劲,我也没啥亏心事啊。”

李淳几个都笑起来,李淳伸手拍着张兴明的肩膀说:“因为你还是个小屁孩,哈哈。”

唐心说:“经历不同呗,你要是亲手杀过几个人估计就不怕了,我们谁手里没几条人命啊,向义安估计比我们只多不少,见惯生死就不惧生死了,正常。”

张兴明瞪着眼睛说:“我靠,原来我天天和一群杀人狂魔呆在一起,太可怕了。”点了点头说:“不过你说的有道理,好像在我印像中那些老兵就没有一个怕鬼的,胆都贼大。”

办公室门被敲了几下,汪红华过去开了门,那三个安保员走了进来,张兴明看了一眼问:“这么快?没去警局啊?”

领头的说:“没用俺们去,今天所有在场的都不录口供,也被警告了不要随便说。”

张兴明愣了一下问:“咋了?”

领头的安保员把事情说了一遍,张兴明想了一下看了看表,对李淳说:“看,正好是我觉得不对劲那会儿,鬼神啊。对了,你们仨怕没?”

三个安保员都笑起来,领头的说:“当时那一瞬间肯定是怕了,汗毛都站起来了,后面出来就好了,咋说也见过血,人命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呗,不过小郭可是吓够呛,他没上过战场。”他指了指边上那个岁数小点的安保员。

小郭脸红了,说:“第一次,谁能不怕呀。”

张兴明说:“没事,我也怕,你们还在屋里呢,那会儿我在下面院子里身上都凉嗖嗖的。行啦,没事,这事也别和别人说了,影响不好,你仨去食堂喝一杯去吧。”

三个人下楼去了,张兴明看着李淳说:“邪门不?怎么解释?”

李淳摇了摇头。桌上电话铃响,张兴明伸手接起电话。

说了几句,张兴明放下电话对李淳说:“胜和的黑脚鸡跑咱们场子里来了,好像是和别人见面,那个人穿着一身没见过的制服,黄种人,但是资料情报上没有。”

李淳说:“让人盯着呗,人家不闹事不打架的来玩你还管得着啊?”

张兴明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不对劲,这才中午啊,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些人在大白天活动的?只能说明两件事,第一,他见的这个人不是港岛黑@帮的人,第二,这个人的身份牛逼,至少比他黑脚鸡牛逼。但是话说回来,黑脚鸡虽然在胜和还没成为大佬,但是地位也不算低了,将来坐馆是板上钉钉的事,对方会是谁呢?”

李淳说:“想啥呀,想知道下去看看呗,这是咱地盘。”

张兴明愣了一下,笑着说:“也是,行,下去看看。这个黑脚鸡可是玩白@粉的。”黑脚鸡96年上位胜和坐馆成为一代毒@枭,虽然帮内大佬都因为他卖白@粉都离他远远的不愿意和他来往,但他必竟是成功了,也是不能小瞧的人物。

张兴明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李淳四个人抽出手枪检查了一下把子弹上膛,五个人坐电梯下到二楼。一楼迪士高晚上才开,白天只有二三楼的KTV营业。

出了电梯,一个安保员领着五个人来到黑脚鸡所在的包厢,说:“五个人。”敲了敲包厢门然后把门推开,李淳四个人走了进去,左右打量了一下确定安全,张兴明这才慢慢走了进去。

坐着的几个人都抬头看向门口,黑脚鸡皱着眉头要骂,被他身边那个精壮男人拉住了。

张兴明走进来看了看,笑了,说:“你好张启福将军,欢迎来到大富豪。”

第639章

港岛份额我包了

张启福,旅缅华人后裔,缅名关约,继承了其父的缅北部族首领地位,收拢了国明党远@征@军在金@三@角地区的残部,拥军六个师,建立掸帮政府,自立为掸北军总司令,控制着金@三@角地区80%毒@品份额。为了获得国明党残部的信任,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岳父。

张启福这个名字各位可能有点陌生,他还有个泰国名我们在港岛电影里经常能听到:坤沙。

张启福长的很普通一张北方脸,肤色有点黑,宽额方脸高挺的鼻梁,头发梳着三七分,很有乡村教师的即视感,看人的眼神也不是传说中的凶狠霸道,反而很平和,或者说,和善。达到了一定高度的人已经用不着刻意的用什么形像来装扮自己,一切显得都很随意。

这个人算是一代枭雄,够稳,够忍也够狠,虽然最后因为背判不得不向缅电政府投降,但也是得了善终,这一生算是极其成功的了。88年这个时候正是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候,拥军自治,控制着缅泰四百公里边境线,拥有坦克导弹重型武器,以一己之力硬抗缅泰两国军政而不落下风。

面对一脸笑容伸过手来的张兴明,张启富明显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伸手和张兴明轻轻握了一下。

张兴明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了下来,看了看黑脚鸡说:“鸡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啊?和张将军在小店会面,我这感到很荣幸啊,不怪我不请自来吧?哦忘了,张将军懂不懂国语?”张兴明在额头上拍了拍,扭头对李淳说:“缅语泰语有精通的吧?”

李淳极力的控制着脸上的肌肉让自己笑的别那么明显,拉开包房门对站在门口的安保员说了几句。

“先生是哪位?”张启富平静的用国语问了张兴明一句,虽然不是十分标准,但绝对比一般港岛人说的要好的多。

张启富能说国语张兴明到是不意外,他这一生大半部分一直在同国明党残部打交道,国语能说好不意外。不过当老大也是真不容易啊,光说语言,张启富就至少精通缅泰中英四种,估计粤语人家也是能说会懂的。

张兴明睁着大眼睛看着张启福说:“张将军,你是怎么学会这么多种语言的?太厉害了。”

张启富笑了一下说:“身边战友朋友哪里人都有,听着听着也就会了,这里是你的场子?”

张兴明说:“咱俩五百年前是一家,我也姓张,叫我二明就行。对,这里是我开的,我听下面说鸡哥大驾光临赶紧过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需要,结果没想到能见到张将军,什么时候来港岛的?”

张启富问:“张先生是哪个帮会?”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我不混帮会的,哪个也不是,我就是个商人,盖盖楼卖点百货什么的,不过我对港岛帮会还算熟悉,有点头面的像鸡哥这样的我都认识。”扭头看了黑脚鸡一眼。

黑脚鸡一直皱着眉头在打量张兴明,这会儿对张兴明说:“你有事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没有道理?是看低我们胜和吗?”

张兴明看了黑脚鸡一眼说:“我知道你是胜和黑脚鸡鸡哥,我还知道你是玩白@粉的,卖白粉赚了不少钱,养了不少小弟也买了不少元老的支持,怎么?我打扰你了?”

黑脚鸡一眯眼睛,眼神变得狠厉起来,说:“你到底什么意思?是故意来搅局喽?”

张兴明扬了扬眉毛说:“怎么?你能见张将军我不能见?即然你和张将军到了我场子里这就是缘份嘛,是不是?你们在谈什么?你从张将军这里拿货?你有很多钱?说说,你一年能拿多少份额?”

张启富在一边说:“张先生我能问一下你是代表哪个势力吗?”他到是不慌,他自信在东南亚这里没有任何一个势力和国家敢对他下手,也确实没人敢,69年缅府把他骗出去拘禁起来也没敢动他,后来还是在74年把他放了回去,甚至96年他投降以后没了武装力量也没敢杀他。

张兴明摇了摇头,对张启富说:“我不是什么势力,我真的就是个商人,当然,我的生意做的,嗯,怎么说?有点大。放心吧,我对张将军还是尊敬或者说,是褒有善意的。呃,我冒眛问一下,他,或得他们,”张兴明指了指黑脚鸡:“他们一年能从你这里拿多少货?是拿的鸦@片还是海落英?”

港岛这边有很多鸦@片工厂,对鸦@片进行二次加工分装,其中就有海落英,不过达不到四号的纯度。

黑脚鸡一拍桌子站起来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要搞事情吗?”

张兴明扭头看了黑脚鸡一眼说:“稍安勿燥,你这个性子不行啊,要稳住,懂吗?”

张启富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支古巴雪茄,用雪茄剪剪开叼在嘴里用火柴点燃,吐了一口烟雾,身子往后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张兴明,说:“港岛这边份额不多,鸦@片有一些,海落英也有,比鸦@片少,这个主要还是卖给鬼佬,出得起价钱也走得起量,张先生有兴趣?”

张兴明呶了呶嘴唇想了一下说:“张将军,你看这样行不行?港岛这边所有的份额我包了,价钱我可以在你们现在的交易价格上再给你加一成,你要钱也可以,要军@火也可以,条件就是我要港岛这边的全部,全部份额。”

黑脚鸡又站了起来怒视着张兴明用潮汕话说:“大陆仔,放大话要死人的。太不把胜和放在眼里了吧?份额要拿命换的。”张兴明扭头看着黑脚鸡说:“你坐下老实儿坐着。翻来复去的就这么两句话你烦不烦?谁死?你要死啊?你杀过多少人?要不你就打电话叫大哥成过来,要不就闭嘴。”

张兴明其实是在赌一把。他猜测张启富亲自跑到港岛的目的,应该就是军@火,因为泰府的镇压张启富85年从泰国撤出来重回缅北,虽然势力壮大了,但有点飘,这个时候他手中的武力这时候还很一般,甚至不是泰府的对手。

他真正的巅峰是在明年也就是89年,那么,是不是因为他这次的来港?要知道这哥们在以后可是手握导弹的。

第640章 另类合作

果然,张启富对军@火很感兴趣,他吐了一口烟雾,身体前倾,问:“张先生能搞到军@火?能搞到什么?八一杠AK什么的我不缺。”

张兴明轻轻一笑,赌对了。看来张启富是想通过胜和搭桥弄军@火,至于为什么找的胜和,因为现在港岛最大的几家社团只有胜和和他有直接的买卖关系,水房也走毒品,但走的是罗兴汉的路子。十四号和义安这会儿都是以软毒为主,基本不碰白@粉。当然,下面小弟拆包这种事肯定是有。

张兴明想了一下,在心里计较了一下得失,抬头对张启富说:“只要张将军你能满足我几个条件,除了核弹和洲际导弹以外,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张启富作为一个地方军阀也不可能要军舰潜艇,他连停的地方都没有。

张启富身体后仰,眼睛一眯,这时候整个人才散发出上位者大军阀的气势来。

黑脚鸡嘀里咕噜对着张启富嘟噜了一大串,应该说的缅语,这边让李淳去叫个懂缅语或者泰语的人还没来,屋里除了张启富和黑脚鸡没人懂这个。

张启富听着黑脚鸡的话,目光在张兴明脸上扫过,脸上现出思考迟疑的神色。

张兴明往后一靠,特么的看来学外语很有必要啊,看这情况到了东欧是不是也特么够呛啊,哑巴聋子的前途在哪里?看这个黑脚鸡这会儿意气风发的小样,会门外语很重要啊,我靠。

抬手敲了敲桌子,张兴明说:“胜和难道还有军@火的生意?还是找十四号合作?港岛搞军@火有谁比霍十四还牛?鸡哥能找到霍十四出面?”

黑脚鸡点了一根万宝路吐了个烟圈,拿眼角瞥了张兴明一下,扭头又对张启富嘟噜了几句,张启富缓缓的点了点头。

张兴明仔细的在黑脚鸡脸上看了几眼说:“鸡哥,看来你是没搞清状况啊。”

黑脚鸡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上张兴明撇着嘴说:“怎么?咬我?”

张兴明敲了敲桌子说:“打断他两条腿,让他给大哥成打电话,大哥成一个小时时间内不到的话就把他拿去喂鱼。黑脚鸡,黑都黑了还要它干什么。”

唐心过去伸手去扯黑脚鸡的衣领,黑脚鸡跳起来躲避,被唐心侧身一个飞踹踢了一个踉跄,伸手从背后抽出一把狗腿来,刚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一愣神的功夫,看到的枪口垂了下去,冲着自己的膝盖吐出一股烟火。

“砰”,黑脚鸡的左膝盖上爆起一股血花,狗腿也丢了,整个人摔在地毯上,还没等他喊出来,“砰”,又一声,右膝上血花绽放,两条腿算是彻底废了。

张兴明看了一眼地毯,皱着眉头说:“就不能换种方式啊?地毯上全是血,地毯钱你出啊。让他给大哥成打电话,告诉值班的兄弟做好战斗准备。”

唐心收起枪,撇了撇嘴没吱声,走过去把捂着两条腿嚎叫的黑脚鸡拖到一边,把他放在桌上的大哥大递给他说:“来,给大哥成打电话吧,让他来给你报仇。”把大哥大塞到黑脚鸡手里,然后蹲下身子,从黑脚鸡里面衣服上撕了两条布下来,帮他把膝盖上面的腿扎了起来,要不光流血也流死他了。

扎好布条,唐心对黑脚鸡说:“快打啊,让他快点来,他来了就送你去看医生,他不来你就这么挺着吧,血流干完事。”站起来看了看沾血的双手,跑到一边卫生间里洗手去了。李淳冲躺在地下嚎叫的黑脚鸡呶了呶嘴,张启生过去拎着黑脚鸡出去了。

刚才枪声一响,张兴明看到张启富嘴里的雪茄抖了一下,火头猛亮了几下,然后又慢慢恢复了正常节奏,心里不由暗暗佩服,军阀就是军阀,什么叫临阵不慌,什么叫泰山崩于前,这就是了。

吸了一下鼻子,张兴明对正盯着他看的张启富笑了一下,说:“好了,苍蝇没了,咱们接着说。张将军,对我的提议有兴趣吗?”

张启富眯了一下眼睛说:“你这是威胁我吗?”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真要在你面前玩这套我自己都会笑话自己,这只是个意外而已。港岛社团在我眼里只有三种,一种是可以合作的,一种是不能合作但是我也不会干涉的,第三种就是他这种,是不能合作而且要铲除的,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只要他遇到我就是这个下场。”

张启富挑了挑眉毛,睁大眼睛看着张兴明等着他继续说。

张兴明说:“搞街女的,收保护费的,收数的,占场子的我都不会理,这就是第二种,我不会理他,也不会和他们有任何的往来。想做正行的就是第一种,我会支持他,和他合作。黑脚鸡这种是第三种,行事没底线,向自己人贩@毒,这种人我见一个废一个,杀了也无所谓。”

张启富眼睛又一眯,想了想问:“我是搞鸦片搞四号的,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合作?你要买断港岛的份额是要控制渠道?懂了。”张启富缓缓点了点头。

张兴明说:“这只是一部分理由,即然世界允许你们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而且我也乐于看到大批的鸦片和四号源源不断的卖到鬼佬那边,非常愿意。我拿了这里的份额也会卖到那边去,渠道我有。而且还是那句话,咱们等价交换,只要你满足我几个小小的要求,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包括,现役的。”

张启富有点动容,抽了几口雪茄稳定了一下情绪说:“包括现役?呵呵,你有什么要求?”

张兴明说:“第一,你手里的东西不许进入中国边境,一点也不许。第二,港岛的全部份额给我,第三,把你知道的国内贩@毒通道给我。然后你列单子,我给你弄东西。”张兴明说完话目光炯炯的看着张启富,等着他的反应。

张启富垂下目光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抬起目光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拿大话来唬我?”

张兴明说:“这还不简单,你拿了你要的东西再给我我要的东西,我不怕你赖账。”

第641章 我需要一个保证

张启富缓缓点了点头,发果是这样到是可以试试,那就说明对面这个年轻人是真的有这个能力,他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张兴明问:“你代表中国@政府?”

张兴明摇了摇头,笑着说:“国内的体制你应该明白,有这种可能吗?我只代表我自己而已,我是中国人,我有能力就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是这样。”

张启富想了一下,说:“第一条其实没必要,我手里的东西从来也没进过中国边境,举个例子,我是厂家批发,是按份额出货的,中国国内还没有人能吃下全部份额的百分之一,流进国内的都是散货,奈温,罗兴汉,还有一些散户,搞这个的不是只有我一个,我只是其中做的比较大的一个而已。”

张兴明点点头说:“我明白,我只是需要你一个保证。”

张启富说:“第二点没问题,港岛份额一年也就是几百万美金,都给你无所谓,我又不用给谁面子。至于你说的第三点,你要知道,这等于我自己反了我自己,我得想一想。”

张兴明说:“你的货不进国内,那么这些渠道就不是你的而且对你无用,拿来做交易不是正好吗?”

张启富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只能答应你我的货不会从我这边进入国内,其他的我没有办法,必竟我也是做这个的,你要知道,不管是在东方还是在西方,建立每一条通道都是千辛万苦付出巨大的代价换来的,有的时候甚至是无数条人命,虽然算是对手,但是,报歉,我做不到。”

张兴明说:“如果我没记错,你现在手里有六个师,或者六个半师?对吗?有正规训练吗?战斗力怎么样?武器装备统一了没有?RPG有多少?坦克有多少?有加农炮吗?或者张将军,你需要地对空导弹吗?或者,空空?空地?”

张启富舔了舔嘴唇,人总有弱点,任何人,而高端武器和正规军事训练就是他的弱点。

张兴明四下瞅瞅,拿过黑脚鸡放在桌上的万宝路点了一根,嗯,时间长不抽烟,这个有点冲,把万宝路在烟灰缸里怼灭,伸手管李淳要了根中华。

张启富抬头问:“军事训练怎么解决?”

张兴明说:“派人来港岛,我安排特训,然后回去当教官,一批两百人三个月,一年我可以给你训出来八百人,够不够用?”

张启富问:“你手里有特种兵?我要上过战场的,和平军人那套,怕是不够。”

张兴明看着张启富说:“越战?边境战?辑毒战?特种兵?中央保卫局?你想要哪种军人哪种训练?”

张启富愣了一下,目光一垂马上又抬起来问:“坦克也包括现役?”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国内现役坦克你就别想啦,我给你搞点法式的,国内的目标太明显了大家都麻烦。法式够你用了,速度快越野性强射速高,小规模冲突足够。”

张启富皱眉想了一下说:“1390?”

张兴明犹豫了一下说:“尽量吧,其实1375就够你用了,而且这个好弄。”

张启富又问:“地空可以提供什么型号?”

张兴明说:“单兵和近程就够你用了,你要是配一批远程不怕招祸吗?而且我不保证是哪一国现役,只能保证是现役,懂吧?越复杂越安全。其实你也用不着装备多少,这个东西就是个威摄,你还真敢打啊?”

张启富点了点头,笑了笑。张兴明说的确实对,装备了其实他也不敢打,但这东西有了腰杆就硬,就敢大声说话,就有一种软男兜里揣着蓝色小药丸面对技术类女人的底气。

张启富歪着头透过雪茄的烟雾看着张兴明说:“我问最后一个问题,我需要一点证明。”

张兴明笑着说:“这个简单。李哥,这个鸡哥电话打了没有?”他扭头问李淳,李淳看向张启生,张启生点点头说:“打了,说是三点钟到。”他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说:“现在十二点四十,还有二个半小时。”

张兴明站起来说:“好,走吧张将军,我请你尝尝我们这里的食堂,吃过食堂吗?军队的食堂。”

张启富站起来笑着说:“我也算是军人,食堂是吃过的,不过我们那边生活物资比较缺,吃的肯定不如你这里。”

张兴明等了张启富一下,两个人并肩出了门,张兴明对李淳说:“把地毯换一下,钱唐心出。还有,把人送医院去治疗一下。”唐心脸一苦。

李淳点点头说:“安排好了,那个黑脚鸡已经在做手术了,咱们这有医生和手术室,不过只能保命,腿肯定是废了。”张兴明挑了挑眉毛没吱声,这事他还真不知道,看来国家对这边挺重视啊,配置齐全。

张启富看了李淳一眼对张兴明说:“这是你的侍卫长吗?”

张兴明扭头看了李淳一眼,点了点头说:“算是吧,勉勉强强凑和用。”李淳翻了个白眼。

下午,KTV生意相当不错,现在大富豪的名气已经传出去了,没有社团没有白@粉,可以尽兴的玩乐嗨屁,很受精英人士喜欢。走廊里服务人员来回的走动忙碌,偶尔有客人经过,看到张兴明他们这一群都闪到一边让他们先通过。

到了后面专用电梯,李淳刷卡打开电梯,张兴明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张启富迈步进入电梯。

大家进了电梯,李淳又刷了一次卡,按了地下基地的按钮。

张启富说:“很严密,我现在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代表谁?”

张兴明笑了笑说:“我对朋友从来不说假话的,我就代表我自己,或者说,代表一种信仰,做一些中国人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电梯下行,静悄悄的在B2停止,电梯门滑开,张兴明说:“张将军请。”

门外值守的安保员立正敬礼,张启富眼睛一眯,说:“上过战场的兵,张先生手下卧虎藏龙啊。”

张启富没说错,负责各处值守的安保员全部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兵,这种人遇到情况不会乱,见过血下手果断。从战场上活着下来的兵就没有孬的。

从电梯出来再经过一道需要刷卡验证的全钢大门就进入了地下基地。

第642章 成交

一进门,立刻就听到不绝于耳的呼喝训练声音,放眼看去四周到处都是穿着紧身背心汗流浃背的安保员,张启富缓缓点了点头。一队安保员全副武装的列队迎面走过来,李淳在张兴明耳边小声说:“出去警戒的,防备大哥成乱来。”张兴明点了点头。

队列整齐的从众人面前走过,清一色的大皮靴咵咵踩着地面,张启富看了一眼说:“用的白头鹰的装备?”张兴明点了点头说:“训练的服装和鞋基本用的白头鹰的,他们在这一块算是世界上最好的,战斗用的没固定,他们自己选择喜欢的就好。”

张兴明之所以在安保队员身上舍得砸钱,其实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打造出一支真正的世界级安保公司出来。在后世,中国的安保公司在全世界来看完全就是一个笑话,连黑蜀黍都不如,没有正规训练没有职业规划,就是拿一些转业兵特种兵什么的来搞噱头,连自己国家的企业都不敢用他们。

后世的安保市场主要分为三大块,保镖,会议安保,海运安保,还有一些特珠地区执勤什么的不算是安保公司的正常业务范围。而这三大块业务中,中国安保公司一个都玩不转。

国内安保公司在国际上的形像就是不专业,没的职业忠诚,曾经有国内企业用国内某安保公司进行海上护卫,结果这家公司的所谓退役特种兵傲慢散慢,盛气凌人根本没有职业素养,然后出事了第一个跳海跑路,反而是几个乌克蓝老兵临危不乱坚守岗位。

结果就是,全球安保业务中国公司没有一丁点份额,包括国内大型企业,央企国企海外办事机构的安保工作也都是包给了约翰牛和白头鹰的公司,“我们选择安保公司,首先就是把国内公司排除掉。”这是华维集团安保官的原话。

两桶油每年花在海外的安保金几十亿美元,也是只聘国外公司或者个人,在工资上,给黑蜀黍安保人员的薪水都比国内特种兵要高一倍多。因为不信任。“真正有事根本处理不了,语言不行,专业知识不行,相关法律不懂,只是添乱。”

张兴明陪着张启富穿过训练场,来到后面的食堂,这边已经得到了通知,人一到饭菜就端了上来。

也没搞什么特殊化,就是按照平时安保员的标准弄了一桌,区别还是有的,大锅菜变成了单炒而已。菜式以牛羊肉为主,蛋类鱼类为辅,配以适当的蔬菜,饮品有奶和果汁,这里平时是禁酒的。

张兴明做为主人请张启富入座,李淳几个陪着,动筷开吃。张启富吃了几口点头说:“口味很好,这是军官餐吗?”

张兴明说:“这里没有军官餐,大家都一样,包括我,如果我们在用餐时间过来的话,也是一样排队打饭的,区别就是现在咱们吃的是单炒出来的,人少嘛。”

大家都是军人,也没什么客气的,大口吃饭。

吃的差不多了,张启富放慢了进餐速度,问张兴明:“你这里禁酒?”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一支队伍要保持战斗力,训练和纪律就是唯二的两种手段,没有其他。禁酒是纪律的一种具现手段,对于男人,由其是军人来说,酒的诱惑力是相当大的,能彻底执行禁酒命令的队伍才是合格的。一般我们会有假期,或是在一些特殊的日期允许喝酒。”

张启富比张兴明正好大四十岁,但是这个五十五岁的人根本看不出老,身体健壮胃口也好,吃的比张兴明还多些,而且说实在的别看他在缅北呼风唤雨拥兵自重,控制着金三角80%的鸦片产量,但事实上他平时的生活水平也一般,也就是和国内中产阶级差不多甚至还不如。

一是物资的匮乏,二是他的钱要拿来养兵买武器,没有了兵和武器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满意的入下餐具,张启富拿热毛巾擦了擦手和脸,张兴明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问:“张将军的随从呢?你是一个人来港岛?”

张启富摇了摇头说:“我在港岛有自己的地方。今天出来只是和胜和这边见个面,我的人在外面,放心,没事的。”

张兴明说:“我不是耽心别的,我只是替你的安全考虑,必竟港岛并不像它表面上这么平静。”

张启富笑了一下说:“在东南亚这边还没有人会动我,国家也不行,动我付出的东西和动了我的收益太不成比例。”这个老男人相当自信哪。

张兴明笑着说:“这点我到是深信不疑。”几个人出了餐厅,张启富看着正在训练的安保员问:“你说的训练就在这里进行?”

张兴明点头说:“对,就在这里,我这里的训练项目还是挺完善的,够你们用了,其实你们需要学习的就是两方面,一个是体能,一个是纪律。那这有射击场,张将军有没有兴趣?”

张启富扭头隔着玻璃看了看正在射击的安保队员问:“都有什么武器?”

张兴明说:“我这里还行,国际上比较主流的武器基本上都有,主要是为了让队员们熟悉一下。”

张启富点了点头说:“好,看一看,我也有些年没正经打过靶了。”

几个人进了射击场,李淳过去协调了一个训练位出来,张兴明调来武器清单递给张启富。

张启富也不客气,一口气选了十几种枪械,张兴明安排人去库里领。没一会儿,几个安保员把张启富选好的武器装备和弹药拿了过来,敬礼后竖立在几个人身边,他们还要负责演示和指导。

张启富静静的听安保员讲解每一款枪械,然后在安保员指导下亲手试射一下,打中靶心就开心的笑起来,没打中就摇着头皱起眉头,显得很随兴的样子。

玩了有一个多小时,子弹也打了几百发,张启富这才放下枪,和张兴明一起上楼,来到顶楼茶室喝茶看海。“你的三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但是我要八一杠,要红樱。八一杠至少给我装备一个师,红樱嘛,单兵二十套,近程二十套。”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八一杠无所谓,红樱不行,减一半吧,我看看再给你找点毒刺RBS或者吹管什么的吧,只配国内的太显眼了。”

张启富想了一下点点头,说:“坦克我不提要求有多少我要多少。”

第643章 大哥成

张兴明说:“这可要不少钱,张将军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张启富笑了一下,说:“钱我有,而且钱在我手里来讲不如武器有用,你应该了解我们那里,山多林密,潮湿闷热又多雨,各种毒虫蚊蚁的,物资也比较紧缺,钱再多也不过是一堆废纸而已。”

张兴明笑了一下问:“采购价钱怎么算?”像张启富这样的半私人武装,武器的获得途径只有靠走私或者从国际军@火黑市上买,那价格真不是一般的贵,像红樱5单兵地空导弹的外贸型前卫1,国家对外售价不到五万美元,但在国际军@火黑市上要差不多十二万美元,翻了一番还多。

张启富想了一下看着张兴明说:“导弹我给你黑市价,现金支付。坦克你报价吧,我不了解你的渠道,至于八一杠,呵呵,你说多少合适?”

张兴明说:“算了,八一杠这个我先看看数量行不行吧,就按国内价加上运费,行吧?”

张启富点点头说:“可以,但是我要原装货,二手也行,菲产孟产我都不要。”

张兴明说:“这到是没有问题,张将军你一个师是多少人?”

张启富想了一下说:“按三万支算吧,我说一个师也就是那个意思,并不一定就是要装备一个师。三万支差不多就是港岛份额的价格,咱们就两清了,呵呵。”

张兴明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两上人伸出手掌在空中互击了一下。

确定了合作关系,两个人其实都轻松了下来,张兴明看了李淳一眼,问张启富:“张将军在港岛还有别的事情吗?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张启富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事了,出来就是为了军@火的,我刚刚兼并了一个军阀成立了军政府,需要大量的武器来装备部队,但是你知道,不管是缅国还是泰国对我都比较防备。约翰牛和白头鹰是不会卖东西给我的,至少明面上不会,黑市上他们要的价格让我想杀人。”

张兴明点了点头感叹着说:“是啊,干什么都不容易啊,这年头就算是写本都是限制多多这不能写那不能说的,一不小心就404。”张启富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李淳走过来对张兴明悄声说:“大哥成来了。”

张兴明一挑眉毛:“来了多少人?”

李淳舔了舔嘴唇脸上表情很怪异的说:“五个。”

张兴明愣住了,半天才一脸古怪的说:“他不是港岛最大话事人吗?小弟上万啊,怎么就来了五个?不是,你确定吗?”张兴明可是清晰的记得大哥成和大佬原的世纪之战的,大哥成出动了六千多人,大佬原五千多,挤满了几条街啊。

张启富哈哈笑起来,指着张兴明说:“这个时候才像是你这个年纪的表现。港岛社团之间是约战的,约好了时间地点才安排站街仔,还要向江湖上吹风,谁一下子没准备也凑不出几百人啊,还上万,哈哈哈,发钱也要发几天了。”

张兴明有点小尴尬,抓了抓头皮问李淳:“咱们人呢?”

李淳说:“出去了,就当巡逻了,正常每天也要巡逻的,这边正计划扩大巡逻半径呢。”

张兴明说:“不太好吧?都带了家伙,要是让警察查到也是麻烦,要是引起注意就不好了。”

李淳拍了拍右小腿说:“没事,又不是拎在手里怕什么。”

张兴明站起来说:“行吧,去会会这位港岛一哥,张将军去不?”

张启富站起来说:“好,我也只是闻名还没见过本人,正好见识一下。”

下楼,在电梯里张兴明才冷静了起来,回忆了一下后世关于这位港岛一哥的各种传闻。

这位大佬好像在那场世纪之战以后表现的很宽容大度,也很低调,很喜欢让手下小弟马崽们去上学,供出了好多名牌大学的硕士学士,江湖事也很少亲自出头露面,还在内地捐款捐学校,但要是因此就判定他是个良善之辈那就是疯了,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和大佬原用极短的时间声名鹊起成为港岛一哥二哥是靠拼出来的,一路上踩的是血,他在成为大哥成之前被人叫的是拿渣。拿渣在港岛各语系里是啥?脏东西,不干净。从四九崽冲上话事人,力压大佬原二十年独大港岛,担任胜和元老至今,这背后有多少故事?

大哥成个子比大佬原和向义安都要高,很健壮的样子,团脸,头发很软也没有认真的梳理定型,看上去一副油腻大叔的样子,他是50年生人,比大佬原大了十几岁,这个时候正好三十八。

“成哥好,小弟姓张,欢迎成哥来大富豪做客。”张兴明笑着伸出右手走向稳稳坐着的大哥成。

大哥成抬眼仔细看了张兴明一眼,伸手和张兴明搭了一下,然后打量了一下张启富和跟在后面的李淳几个人,说:“鸡仔在哪?”他不认识张启富。

这个时候黑脚鸡在胜和的地位还只是高级马崽,跟的大哥也不过刚刚上位,要到93年黑脚鸡才因为大哥坐馆露出头角并于96年成为新一代坐馆。

胜和的帮会制度和港岛其他黑@帮不太一样,它的坐馆是民主选举制,由各大佬提名,由元佬会举手报票通过,而且一任坐馆的任期只有二年还经常出现双黄蛋也就是双坐馆。

张兴明欠身请张启富坐下自己再坐下来,看了一眼桌上说:“给成哥换杯热茶过来。”然后抬头对大哥成说:“不好意思成哥,黑脚鸡乱了我的规矩,惩戒了一下,这会儿在做手术,要等一会儿才能见到,明天我会叫人把他送回家去。”

大哥成后边一个留着浓浓的八字胡的男人站起来厉喝:“你把鸡仔怎么样了?”

张兴明看了看他,是黑脚鸡的老大培哥,微胖界男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不过目光很凶狠,后世就是他支持黑脚鸡上位坐馆的,也是港岛有名的毒@贩。

张兴明掏出烟来递给张启富,张启富摇了摇头,再递给大哥成,大哥成笑呵呵的接了过去,身后一个马崽帮他点着。张兴明自己也点了一根,吹了一口烟气说:“黑脚鸡怕是要退出江湖了,我会送他一辆最好的轮椅。”

第644章 晒马

培哥大怒,猛的拍了下桌子指住张兴明,大哥成说:“阿培,坐下。”然后抬眼看着张兴明说:“鸡仔做了什么?你让鸡仔CALL我是什么事?示威或者开战?听说前几天耀仔到你这里,向义安也来过?你和向义安到九龙城寨看了风景?最近义安的动到是作挺多的。”

张兴明点头说:“是,向老大前几天来过,我准备投资他的电影,成哥有没有正行生意?只要是正行我都愿意合作的,不过像白@粉这些就算了,我最讨厌这个,也讨厌把白@粉卖给同胞的人。赚钱的生意有的是,做做赌档夜场甚至站街女我也不排斥,前提是人家自愿。抢地盘占场子我只看热闹,只要不搞到我头上就好,但是搞毒@品,”张兴明摇了摇头:“我见一个管一个。”

阿培冷笑了一下说:“你当自己什么?港督啊?”

张兴明看了阿培一眼说:“我不是港督,我也不是警察,所以我也不用去管什么法律。我知道你搞毒,我也知道你们胜和可以买票上位,你们内部的事情和我也没有关系,但是你要记住,从现在开始,你搞毒,我就搞你,黑脚鸡我只是给你一个警告,下次就去喂鱼。”

阿培站起来瞪着张兴明:“你唬我?”

张兴明笑了笑,对大哥成说:“我今天见你就是和你们说一声,不要在港岛搞毒@品,黑@帮应该也有点底线,也要讲点原则,成哥你说是不是?我知道白@粉是你们海外的资金来源,要多少找我,不管是东欧西欧枫叶还是约翰牛白头鹰太阳国,军@火白@粉,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只要你有钱,怎么样?”

如果是放在90年代中后期,像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大哥成都不会出面,顶天也就是阿培这样的过来,或者就不过来直接报警然后背后阴你。

进入90年代以后,由其是95年以后,因为回归的影响,各帮大佬都是深入简出做起了活菩萨不再抛头露面,或者洗白自己树立新形像,而帮会都是以下面各个坐馆出头各行其事,表面上散成一盘的样子,真正的话事人都躲在后面指挥。

黑@帮其实对政策法律这些东西是最敏感的。

在80年代如果这种事老大被人点名了还不露面就有点影响形像,会人心不稳甚至被下面拱翻,老大都是靠义气聚拢人气的,而不是后来的钱。88年其实正处在从人气向钱转移的过程之中,到了90年代末就是谁能搞到钱谁上位了。

当一切向钱看的时候,什么坚持的,什么原则,什么底线就都渐渐消失了。

大哥成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说:“出来混要讲规矩,要的是脸。你搞了我的兄弟就要给个说法,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年轻人火气不要太盛,港岛还是港岛,约翰牛还没走,时间有那么长的。”

整理了一下衣服,大哥成站了起来,看着张兴明说:“鸡仔在哪里?我要带人走。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是战是和你给我一个说法,向义安在港岛还没有一手遮天,胜和还是有兄弟在的。”

张兴明笑了一下,扭头问李淳:“手术做完了没?”

李淳到一边拿起电话问了一下走回来说:“做完了,在打吊瓶消炎。”

张兴明说:“把人交给成哥。”李淳点点头出去安排,张兴明对大哥成说:“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不碰毒你们怎么样都和我无关,但是碰了毒,”他看向阿培:“下半生就在轮椅上过吧。不用什么三天二天,也不用义安,想开片就来吧,我随时奉陪。”

阿培咬着牙厉声说:“三天后晚上十点钟石峡尾晒马,有胆来嘛。”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幼稚,晒马晒马的除了吸引警察还能干什么,我不抢地盘占场子,你们那一套对我来说没有意义,要开片就放马过来,用刀用枪我奉陪,你现在叫人来片也可以,我就在这等着好了。”

港岛黑@帮独有的晒马文化其实挺有意思的,约个时间约个地点,两边开始排马,就是找站街仔小混混,其实这种场面就是唬人的,基本上也打不起来,所谓世纪之战大哥成晒了六七千人出来,站满几条街,其实可以看成一种示威游行,扬名气给别人看而已。

真正开片的最多几十人。

大哥成看了张兴明一眼,伸手阻止了阿培说话,静静的站在那里。

过了几分钟,房门一开,李淳走了进来冲张兴明点了点头,张兴明站起来说:“走吧,黑脚鸡过来了。”下到公共停车场,黑脚鸡双腿打着绷带被一辆轮椅推着等在那里,张兴明陪着大哥成走过去。

黑脚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到大哥成也没表现出来什么情绪,无神的看着前方。

大哥成站在那看了黑脚鸡一会儿,扭头对张兴明说:“他还能站起来吗?”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没那种可能了,只要是沾毒的落到我手里就是这个下场,我送轮椅。”摆了摆手,李淳掏出一张支票过去放到黑脚鸡身上,张兴明说:“这是第一次,十万块给他以后做点正行小生意生活,以后一分钱也没有了,去大街上要饭吃吧。”

大哥成摆手让手下把一脸绝望的黑脚鸡抬上车,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兴明上车走了,李淳在张兴明身边说:“估计他们会报复。”

张兴明扭头往电梯走,说:“告诉下面兄弟小心点不要单独上街,他们的手段无非就是车祸,投毒或者栽赃,把几个主要人物盯住,这边防卫紧一点。”上楼回到接待室,张启富笑着问:“走了?”

张兴明点点头,张启富说:“你这样不划算,要打就打怕,你这样会招麻烦的,会很烦,小心些吧,我也回去了,你要的东西我会安排好,是送过来还是你自己安排人去取?”

张兴明说:“给我留个信物,我安排人去拿吧,你目标太大了。”

张启富点点头,打了个电话出去下楼走了,没用张兴明送行。

第645章 奇怪的临检

站在窗边看着张启富拎着大哥大慢慢的逛到街对面,张兴明对李淳说:“你写份报告吧,把情况和上面说清楚,这还真是意外的惊喜,省了不少事。如果不碰到他就靠咱们自己硬堵的话是禁不住的。只要把毒控制住港岛的黑@帮就会消失一批人。”

李淳说:“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就是这样该有还是会有,只不过会少很多,这边没有死刑,犯罪成本太低了。”

张兴明抻了个懒腰说:“尽力吧,别的也管不了那么多。军@火没问题吧?这个钱咱们和上面分,嘿嘿,咱们做经销商嘛。”

李淳说:“应该没什么问题,钱的话国内你只要按正常价格交过去就行了,多卖的肯定就是你的,国家也不会要。我明天再联系一下霍十四,你说的那几样大家伙看他能不能搞出来,如果不行我再想办法。”

张兴明说:“坦克中东和星加皮都有吧?能不能从他们那里搞出来,反正也都是淘汰货了。”

李淳撇了撇嘴,摇着头说:“不太好说,中东我估计够呛,服役装备怎么弄?他们那边买点啥都不好买,天天打来打去又有那么多西方国家盯着,不好弄。”

88年两伊战争刚刚结束,伊来克和白头鹰正处在二婚蜜月期尾端,同时和老毛熊这个隔壁老王也一直勾搭的恋奸情热藕断丝连,在两个超级大国中间跳舞。

67年和白头鹰离婚跟了老毛熊,84年又和白头鹰复婚,两伊战争期间白头鹰没少给房给车,两伊战争结束91年又单方面宣布离婚,结果隔壁毛熊自己崩了破产了,别说房车,面包都给不起,伊来克就又回头想复婚,这回白头鹰不干了,在联合国折腾了伊来克几次,本来服个软也就没事了,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两次结了离离了复的把小伊惯着了,撒泼打滚,然后就在03年让白头鹰按地上削了一顿,房子车也收回去了。

88年白头鹰为了给小伊出气,找了个瘪脚的借口往伊郞家一顿乱砸,把锡里石油钻井平台组炸了还击沉了乔森号导弹巡逻艇,让国际油价哧啦一下就上去了,张兴明还跟着挣了不少呢。

感谢白头鹰。张兴明在心里划了个十字。

李淳说:“星加皮那边到是可以想想办法,我还是找找霍十四吧,他们那群人在那片好使点,在这些人心里祖宗都是印泥马来这些地方,和星加皮也是亲戚,就是和咱们不亲。”

张兴明点头说:“行,你安排吧,我也写个分析报告交上去,这事办成了好处还是不少的。前卫1必须保证。别的让霍十四想办法,他们这些人只认钱,价格可以适当提一点。”

李淳说:“申请呗,不知道能不能批,离咱们自己太近了。”

张兴明说:“离安南更近,你想想有没有好处。”李淳思考着慢慢点了点头,国内和安南虽然说停战了,但是小范围还在打,能给它添点堵估计上面也是愿意看见的事情。

两个人说着话,透过窗子看着对面张启富在几个人的簇拥下上了一辆林肯离开,李淳说:“防弹车,看来张启富在港岛这边能耐也不小啊。”

张兴明回头往外走,说:“他只要出了缅北就是条虫而已,关心这个有什么用,我上楼处理点文件,你们自由活动吧。”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现在每天需要张兴明亲自处理的文件也就是问题并不多,集团改制以后在经营,人事,财务,审计几方面都有了完善的制度和团队,行政管理制度以及薪酬制度也已经完善,做的又是传统实业,所以需要盯着指手划脚的地方真的不多。

不过张兴明还是一有时间就看下文件,各部门每天都有报告交上来,虽然大部分事情不用他亲自处理,但还是要随时了解一下动态的,老板可以不干却不能不看,而且他也不想自己养成懒散的习惯。

三天时间过去,义安的影视城项目地块申请已经提交到港府,整个项目正在推进,和义堂的地盘接收也基本顺利,义安内部也在整合,下面的地盘和堂口都在清理场子,向老大的决心还是相当大的,这是一个有了方向就会坚定不移的去做事的人,而且意志坚决,手段大刀阔斧。

胜和这边静悄悄的没有消息,但是张兴明知道越是这样越说明有问题。

第四天晚上。

张兴明在基地里训练了大半天,出了一身透汗,洗了澡在食堂吃了饭正准备走,忽然上面打电话下来,警察临检。

港岛的警察有临检制度,不像国内是接到报案出警的被动受警,港岛警察有主动受警权和制度,就是随时根据情况自由出警。

这种制度其实对老百姓来说是好事,能有效降低犯罪率,不过对于被临检单位和个人来说一般这种临检都代表着怀疑,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张兴明坐在那慢慢喝着咖啡,这就是胜和的手段?但是整个港岛市民对于这种警察临检都已经很习惯了,对夜场的经营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不像内地一旦一个娱乐场所被警察大张其鼓的检查以后就门可罗雀了。这是整个社会秩序决定的不同结果。

电话响起,张兴明随手接起来,刘传福的声音:“二明,一楼女卫生间抽水马桶里找到几包白@粉。”张兴明眉毛一挑,说:“事前没有发现什么?”

刘传福说:“警察一进来我们就觉得不对劲,不过这几天一直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还是小王激灵,说不对劲,警察查身份证的态度不正常,很敷衍,这不是港岛警察的正常态度,他说刘哥咱们肯定有忽略的地方。

然后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小王说可能是女厕所,因为咱们人全是男的,女厕所除了保洁员工咱们的人从来都没人进过。然后我就拉着警察说了几句话,小王钻女厕所里找了一下,在马桶水箱里找到五包,加起来有三公斤多。”

张兴明说:“怎么处理的?”

第646章 东欧的消息

刘传福说:“就在小王兜里呢,这小子胆大,揣着白@粉和警察扯蛋呢。”

张兴明说:“监控部全体人员这月工资扣了,你扣三个月,让小王赶紧滚蛋,特么是不是傻?警察查监控看不着他进去了啊?到时候不是屎也是屎了。”

刘传福嘿嘿乐了几声挂了电话,张兴明咬了咬嘴唇,在想这是阿培搞的事情还是大哥成的手笔,港岛的法律下三公斤白@粉也不算什么大事,而且就算警察在女厕所找到了毒@品也并不能证明毒@品就是大富豪的,不过这事挺恶心,大富豪会进入警察关注名单,会被暂停营业,会产生一系列的麻烦。

呲了呲牙,张兴明觉得这么让人盯着整挺烦啊,千日防贼的结果就是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太被动了。

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总不能派一批人过去直接把对方都突突了吧,那就可以上国际新闻了,港岛会不会乱张兴明不知道,但是港府肯定会趁机搞一些事情出来给内地添麻烦,他们是非常乐于做这种事情的。从双方声明发布那天开始,他们的小动作就没停过。

“啪啪啪啪”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刘传福一路小跑冲了过来。

“二明二明,查到了。”这哥们一点也没受被扣三个月工资影响,情绪好像非常不错的样子。

张兴明斜了刘传福一眼:“查到啥了?”

刘传福坐下来拿起张兴明的烟盒点了一根说:“刚刚叫人比对了这三天女厕走廊的监控,事情应该是前天晚上做的,来咱们这玩的人基本上都是普通年轻人或者有正当职业的,小混混很少,前天晚上十一点半左右有两个混混模样的女孩进过女厕。”

张兴明歪着脑袋看着刘传福听他说。

刘传福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说:“那两个人是一起的,但是进厕所的时候两个人好像商量了一下,然后一前一后相隔了三分钟左右进入,从录像看明显是相互把风,然后我查了一下大门口的录像,从她俩进到场子里面到离开只有不到二十分钟,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个女孩以前从来没在咱们这出现过,我拿着打印出来的图片问了几个大门值守的队员都能确认这一点。”

负责值守的安保队员都是侦察兵出身,经过一些人脸识别以及记忆方面的训练,所以这个判断基本上不会出错,或者说出错的概率极小,是可以相信的。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去找找吧,看看她们是坐什么交通工具过来的,慢慢找找,让和义堂去查查小混混,要悄悄的。”刘传福点了点头。

张兴明说:“这次事情希望能引起你刘大队长的警惕,我们不是在国内老百姓都老老实实的几个混子都把坏字写在脑门上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是港岛,黑@帮份子比好人还像好人,社会秩序行为秩序和国内都是不同的,还有,咱们有女兵,为什么会出现内检漏洞?你刘大队长不应该给我个解释吗?”

刘传福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说:“确实马虎了,要不二明,内务管理这块换个女的吧,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在这块确实差点劲儿,战斗抓人侦察这些俺们在行,可一到这种要做的特别细的地方真是力不从心,有劲儿使不上啊。”

李淳走过来:“二明,黑熊A队有消息过来了,正好你在这我就给你拿过来了。”张兴明看了看时间,东欧那边这个时候应该是下午,接过李淳递过来的文件对刘传福说:“成立个内务管理小组吧,向你报告,所有人过来这么久了,心态还没完全转过来,以后适当增加一些出门的时间,所有人多和社会接触一下。”站了起来。

刘传福掐灭烟头站起来敬了个礼说:“我自罚禁闭一天,会在报告里检讨。”张兴明斜了他一眼说:“报告就算了,以后长点脑子,禁闭四十八小时,晚上执行。”和李淳往电梯走,刘传福站在那瘪了瘪嘴,想了一下,脸上严肃起来,转身快步走了。

“总部:黑熊A大队全体人员向总部问好,我们安全,自由,生活无忧,请总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从今年5月起,东欧各国涌入大量我国商人,或者是到这里经商的人,很多都是拖家带口卖房卖地乘坐几个月的火车到达这里,现在东欧各国遍地是我国人开的各种商店和作坊,为我们的出行和居住提供了最好的掩护。另:国内出国政策有漏洞,专门有人从事收钱卖护照业务骗人往这边来,来到这里的华人能编成几个师。

中国人很努力吃苦,很多人在这里挣到了钱,成为富人,虽然受到底层工人农民的抵制和恶意攻击,但社会地位却怪异的高,可以接触到官员和政府机构,这里的官员和政府机构也乐于接触华人富商,因为这有利用他们进行盘剥,这里的官员和政府已经完全腐朽了,赤果果的金钱交易变得极其正常和光明正大。

华人的增多导致了一些社会现像,这里很多人喜欢吃中餐,买中国厨具和生活工具,学中国功夫成为年轻人的潮流,但也发生了很多不出意外的事情,比如中国人用自制的铁片代替硬币拨打国际专拨投币电话而被当地人殴打甚至枪毙。

但是更多的华人在这里过的是朝不保夕的日子,被政府和房东盘剥,被本地人排斥谩骂,被混混勒索殴打,他们在国内听人说东欧遍地黄金,事实是所谓的黄金路上洒满了血和泪水,我们能不能提供适当的援助?

东欧这里禁止私有企业,我们已经在总部帮助下以约翰牛和白头鹰公司的名义进驻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也通过一些手段控制了一些小型工厂,但这边工会势力很壮大,工会份子成份多而杂,可以说无孔不入,给我们开展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我们正在想办法接触解决。

这里白头鹰和约翰牛的公司很多,而且越来越多,而且白头鹰政府和军方人员活动频繁,暂时发现的组织有法菲尔德基金会、争取自由欧洲委员会、国际自由记者联合会、国际自由工会联合会、时代公司、国际笔会等,暂时未与我方发生冲突,但按事实条件分析碰撞不可必免,请总部指导我方的态度和方针。

东欧各国正像总部资料上所说已各自形成了不同的反政府组织并且不断壮大,已经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政府的有波蓝的团结工会组织,捷斯伐克的第77宪章集团,保利亚的支持工会,罗尼亚的博爱工会、匈压利的民主反对派和民主工会联盟,还有东德的剑与犁组织。

注:波蓝国结工会合法化,已在白头鹰支持下获取政治权力,据我们了解去年白头鹰向团结工会年提供了100万美元资金,今年又提供500万美元作为其活动经费,我们分析波蓝政府或将在明年出现变动,请总部指示相关行动和目标。

报告人:队长王晟,教导委员胡晓可。”

第647章 汽车工业计划

张兴明掂了掂报告,笑着对李淳说:“这些人成长起来啦,怎么样,这些人都是我家乡的混混。所以说不能以表面行为来判断人的好坏,只要有机会谁不想堂堂正正的做人干出点事业来。

给回个信吧,加大对团结工会的监控力度,收买高级官员,多接触优秀的机床厂和机电工厂,我记着有个埃什么亚什么的机床厂来着。同时对东德和捷斯伐克也要加大渗透力度,东德的精密机械,机械制造还有化工,捷克的的机床和斯可达汽车,哦,表扬,奖励,你看怎么定一个奖励章程,荣誉和物资都要给。”

李淳看着张兴明说:“埃什么亚什么的机床厂应该怎么表达?”唐心和张启生噗一声就喷了,抱在一起乐的不行了,张兴明瞪了李淳一眼:“滚。”

李淳刚要说话,张兴明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张兴明接通电话,是习舒蕙,说:“老板,汽车进出口贸易的申请批下来了,这边的专卖场地也收拾差不多了,你看什么时候把样车到位?”

张兴明已经注册了一家英资背景的汽车国际贸易公司,由习舒蕙这边管理,这段时间正在办理中华汽车厂产品的进出口贸易手续。

虽然中华汽车厂的注册地是港岛,但生产基地在国内,所以车辆想要销售到海外还得办理一些进出口手续,不过相对国内企业来说手续上要简单一些,因为外资企业本身自动就拥有进出口贸易权利。

和桑塔那的所谓出口不同,上一世桑塔纳利用手段挡住白头翁的发动机和生产线(道奇)进入中国后,摧毁了国内的汽车研究,关停了国内汽车品牌,然后为了安抚国内政府,把桑塔纳这款国外无人问津的车型轰轰烈烈的拿出去参加车展,当时国内售价十八万起,结果到了外面标价四千美元,虽然花了巨资只是去摆了几天露了露脸,但在国内获得了空前的成功,报纸新闻成片累牍,好像真的获得了什么成绩畅销了一样。

然后官员有了所谓政绩表示满意,大众开始在中华大地上驰骋。桑塔那车型原款在国外叫怕萨特B2,桑塔那是大众巴西工厂的名称。

中华汽车不需要报道,不需要花钱给某些人混政绩,要的是实实在在把车卖出去。车辆出口的事情早早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在约翰牛本土和白头鹰各州还有欧洲名地包括东南亚都已经做好了销售准备,虽然可以想像初期销售情况不会太好,但张兴明有信心会获得成功。

因为是港岛汽车品牌,所以第一炮要在港岛打响,习舒蕙这才郑重其事的打电话过来问询关于港岛这边的样车事宜。中华汽车的定价方式和上一世所谓国车不同,直接采用累计计价,国内定价四十万的SUV到达港岛售价是六十万,在东南亚各国也是六十万,但到了欧美各国就是八十万,当然这个报价都是按人民币,实际价格需要换算计税。

之所以有这个信心是因为技术的超前,郭振光现在还奔波在专利的申报路途上,大大小小几千件专利,基本上已经在很多方向上挡住了这个世界的国外汽车发展之路,想前进就来合作,就交钱过来,在这个基础上自家的车如果卖不出去就奇怪了。

“港岛的车型已经早就确定生产了,包括海外的车型都已经确定,就等你家老郭的专利弄好了就可以上市,对了,海外建厂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你还好意思有脸来催我?习大小姐,事都是你们两口子在办吧?我都没问你们呢。”这会儿国内车辆市场不好,奉天厂的产能完全是过剩状态,产出来的车都在往大联深镇运,就是准备着往港岛和海外各国发运的。

国内销售,港岛销售和海外销售的车辆配置是不同的,这会儿才88年,国内市场刚刚萌芽,有很多配置在国内是没法安装的,关键还是价格问题,这一阶段进口车来到国内也全是阉割版,技术保留是一回事,价格也是重要原因。不过到了2010以后像小日本和德国车还在阉割那就是态度问题了。

在国内买的德国和小日本的东西绝对没有完全版的,这已经是常识了,但卖价却会更贵。

习舒蕙说:“你好意思哦,这么多事都压在我一个女孩子身上然后就甩手不管不问了,老郭怎么了?全世界的飞,都瘦了三十斤了这一年,你到是不心疼。建厂的事情是光仔去考察的,星加皮,西搬牙,瑞典,意呆利,我都搞不懂你为什么看不好亚洲,阿三和菲国其实都很划算的,海运方便而且人工低的让人难以想像。”

张兴明说:“形像啊大小姐,咱们这是要生产汽车,不是汽水,品牌形像很重要的,你意呆利西搬牙生产出来的东西和菲国生产出来的东西拿到世界上感觉能一样吗?又不是雇佣人。我个人比较倾向于西搬牙和意呆利,英国其实也可以,但是像你说的,产业工人工资太高了不划算。星加皮或以确定了,意呆利和西搬牙选一个吧,其实要是能收购一个当地品牌最好。”

习舒蕙笑了一下说:“等你张大老板指示决定的话我工作都不要做了,我和光仔觉得西搬牙的塞维利亚可以,配套工业很完善。西搬牙的西维亚这个牌子也不错,现在是大众控股,我们正在由约翰牛那边的分公司接触,我怕黄种人会引起大众的警惕。”

张兴明想了想问:“西维亚?品牌标志是啥?”

习舒蕙说:“一个断开的S,上下断。”

张兴明点了点头,努力的想了一下说:“宾利是哪国的?”

习舒蕙说:“约翰牛啊。”

张兴明皱着眉头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恍然大悟的说:“哦哦,问错了,宾利我知道,我想问的是马沙拉地,是意呆利吧?”

习舒蕙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在翻资料,说:“对,意呆利的,意呆利这个小国知名有东西正经不少呢,汽车比较出名的是马沙拉地和法加利。”

第648章 抓到了

张兴明说:“意呆利。就定意呆利和星加皮,星加皮开设中华汽车的工厂,意呆利收购马沙拉地,全资收购,我记着好像现在马沙拉地是意呆利国有公司控股,应该是一直亏损的,你让约翰牛那边的公司去谈一谈,可以和马沙拉地法加利一起谈嘛,法加利公司现在也是赔钱货,好像意呆利人都不太擅长经营啊。对了,还有宾利也可以谈。声势可以大一点,让约翰牛意呆利西搬牙几个地方都知道有一家约翰牛公司要进入汽车产业想收购汽车公司了。”

意呆利是个神奇的地方,除了在二战中的呆萌表现闻名于世以外,它还是世界顶级奢侈品牌的代称,几乎涵盖了所有世界顶极奢品,包括汽车。破瓦落地的故乡莫得纳就有兰博基尼、法拉利、玛莎拉蒂、阿尔法?罗密欧、菲亚特,布佳迪,周边还有德托马索和帕佳尼,这里就是顶级跑车的圣地。

意呆利人没有什么称霸世界的雄心壮志,多的是文艺情结,这点不但体现在生活上,更体现在经营上,意呆利没有一家大型跨国公司,生产的东西都是少而精,这可能也是它成为奢侈品之都的原因。

习舒蕙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老板你越来越狡猾了,我觉得也行,那就这么安排下去喽?”

张兴明说:“有没有办法避免让人查到咱们约翰公司的背景?”

习舒蕙说:“有啊,就是老板你不要过去露面啊,那本来就是本土公司,只是被我们全资买下来而已,CEO都没换,也不是上市公司,你不去说就没人知道的。”

张兴明脸一黑,习舒蕙又翻了翻资料说:“老板啊,宾利还是算了吧,虽然它的经营也不咋的,但是它是劳莱斯的附属品牌啊,生产的车型使用的配件都是劳莱斯的,人家能卖吗?”

张兴明说:“劳莱斯自己都快吃不上饭了,再说也就是个名义,真卖我还不一定买呢,现在宾利除了个牌子还有啥?都不如捷暴。算了,不说了,你们看着办吧,我过了年去东欧那边,这边就靠你们两口子了。”

习舒蕙问:“海外汽车这块得确定一个负责人啊,你不能啥也不管啊。”

张兴明想了想说:“看吧,等你这边把事情确定下来了咱们再商量这件事,现在都不一定买谁呢怎么定啊?港岛这边的成车都在深镇,你直接报关安排过境就行了。还有,你们准备什么时间结婚?”

习舒蕙说:“等我和他手里的主要工作完成吧,现在没有时间和心情,反正都一样。”

张兴明说:“行,你们两个商量好就行,你们是我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我希望咱们都和和美美快乐安静的生活下去,有什么事情要记得和我说,懂吧?”习舒蕙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张兴明对习舒蕙的承诺是92年完成手里最重要的工作后,给她投资公司5%的股份,那可不是小数。

挂了电话,时间已经很晚了,窗外是五光十色的港岛夜景,各种颜色的光柱把整个城市渲染的艳丽异常,海湾静悄悄的海水永恒的摇动着,把灯光扔得粉碎。

“回家吧,我觉得来了这边这事怎么突然这么多呢,我都开始熬夜加班了。”张兴明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惹来李淳几个人鄙视的眼神。来了港岛这边以后,张立国三个人因为环境和语方问题基本上作用就不大了,一直在基地这边进行训练,跟在张兴明身边的就是李淳他们四个人,出门的话安保这边有战斗小组轮换着跟随。

刚准备下楼,刘传福上来了,那两个女孩找到了,安保员正在抓人的路上。

张兴明撇了撇嘴,到沙发上坐下来叹了口气,等吧。

又等了有四十多分钟,人带回来了,张兴明和李淳四个一起下楼来到四楼。

两个一脸各中钉的母杀马特,红红的头发乱七八糟的在脑袋上飞扬着,一脸的不耐烦,坐在凳子上踮着腿一副不屑的样子,烟灰也不弹在烟灰缸里特意弹的满地都是,好在这边地上都是地砖。

张兴明进屋站在门口那看了两个女孩一眼,都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看张兴明在瞅她们,其中一个仰着脸问:“瞅什么?没见过女人哪?”

张兴明摆摆手说:“先把他们弄成人样,头发剪了弄黑,把身上脸上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去掉,这什么玩艺儿啊这是。”

站在一边的安保员说:“挺张狂的,没一会儿老实劲儿,连抓带咬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

张兴明看了一眼安保员说:“你不会削啊?完蛋货,削一顿看老实不?不老实再削,别打脸就行了。”安保员一脸为难:“二明,这是两女的,才十六七岁,你叫我怎么下手啊。”

张兴明看了两个妖精一眼说:“绑起来弄,不行电晕了弄。”

两个人一直在说普通话,明显那两个女孩没听懂,一个叫嚣说:“赶紧把老娘放了,知道我们跟谁的吗?分分钟几百人叫你夜场关门。”

李淳说:“先扔禁闭室里吧,这么晚了别折腾了,明天再说吧。”

张兴明看了看一脸为难的安保员点了点头,那安保员马上转忧为喜,过去抢下烟头,一手一个把两个女孩拎起来往外走,那两个女孩挣扎着撕咬,边上两个安保员过去帮忙,三个人费了半天劲才把两头母杀马特带了出去。

张兴明说:“这要是来个几百个这样的女孩,咱们就束手就擒了呀。”他扭头看看李淳和刘传福:“没法下手,不好下手,这就是理由?我说没说过不要把国内的那套带到这边来?就你们一个一个还是精英战士?上了战场对面要全是女的就投降完事呗?知道什么叫任务不?”

李淳和刘传福互相看了一眼都没吱声,中国人的传统观念是印在骨子里的,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兴明说:“明年真要到了国外,四面敌人,那边约翰白头鹰老毛子的女性特工相当多,由其老毛子的燕子,那里现在是老毛子的地盘,燕子到处飞,到时候你们怎么办?她们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第649章 地下工作必须冷血

李淳看了一眼刘传福说:“在国外和国内不一样,好歹这里也是咱们自己人,下不去手正常,出国就不会了,是不老刘?”刘传福点了点头看着张兴明。他是军方的人,利用张兴明这边的身份负责一些情报工作,当然,也是对安保公司的一种监视。

张兴明摇了摇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可能是我一开始就想错了,战士服从命令,忠诚,能战斗,但是有点不太适合做咱们现在的工作,是我一厢情愿了。由小见大,真要是到了那边,我估计战士还不如王晟他们,其实这也是我派他们出去打前站的本意。我想想吧。”

有点意兴阑珊的张兴明抿着嘴走出接待室,低着头走向电梯。

刘传福看了看张兴明的背影对李淳说:“这点小事至于吗?”

李淳说:“出来之后二明就一再强调加强战士们的心理培训,不要把在国内的思维和行动习惯带出来,但是这方面你们做的确实差劲儿,基本上没什么改变,我也觉得二明说的对,真要让这些战士出去国外的话,可能要吃大亏,那里一动就是生死,没有机会心软的。”

刘传福还是想不通,脸色涨红的站在那里,李淳说:“上次向义安来的那天我就想和你说了,你凭什么去质问二明对向义安的态度?你有什么权利和资格干扰二明的决定?你出来几年了,还是始终没摆正你自己的位置,是不是觉得你还是高级军官二明只是一个商人?”

刘传福争辩:“我没有,啥事我没听安排啊?”

李淳拿手指点了点刘传福的胸口说:“你心里有。你根本就没有把这边当做战场,也没看清楚这次任务有多重要,二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每天都在尽心尽力想办法为国家做事,而你做为一个军人一个高级军官却没有明白身上的责任,我会打报告向上面质疑在这支部队里保留正规军官的必要性,也会申请正式情报人员过来,还有,战斗部的任务你就别想参加了,我怕你会坏事,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的话。”

刘传福握紧拳头盯着李淳说:“凭什么这么说我?凭什么质疑我的忠诚和决心?”

李淳说:“到了外边一切行动就只能围绕着完成任务,没有底线没有罪恶没有自我思想,包括面对手无寸铁的女人或者,孩子,你和你带的兵能做得到吗?现在让你把刚才这两个女孩杀了或者绑起来沉江,你做得到吗?”

刘传福梗着脖子说:“难道对无辜者也不能保持一份善良吗?完成任务就得心狠手辣?”

李淳眯着眼睛问:“谁是无辜者?你怎么确定谁是无辜者?用战士的生命吗?”

不等刘传福说话,李淳说:“你换个工作吧,不想回国内的话就在这边管管后勤,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或者不信任你,但是你的性格确实不适合继续担任指挥官,你要明白,这里是战场,隐藏在青天白日下面的战场,怜悯心慈在这里不是什么美德,而是不称职,是软弱。在这里以至将来到海外,我们,我们这些人就只是一把刀,二明才是握刀的人,懂吗?国家信任他,你凭什么置疑?”

刘传福说:“我没有置疑他,难道我有想法也不能说吗?哪一级领导不是民主制?”

李淳说:“战场上不需要。子弹飞过来了还要开个民主讨论会决定是打回去还是承受吗?”

刘传福没上过战场,红着脸说不出话,李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论军衔你比我高,咱们俩的差别就在于我是上过战场的人,我明白战争的无情和冷血,可能一个闪失就是几条人命填进去,而和平状态下的战场,更残酷。别的我就不说啥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李淳低头出了房间,张兴明和唐心张启生汪红华三个人已经下去了,他慢慢走到电梯边刷卡,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发呆的刘传福一眼,叹了口气。

刘传福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了足有二十分钟,才仰头长叹了一声,点了根烟坐下来,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静静的等着接通。

“喂?”

“媳妇儿,我传福,孩子睡了没?”

“睡了,我也躺下了,有事啊?听着没精打采的,怎么了?”

“没事,有点事想不通,我刚刚让一个少校给训了一通,训的我哑口无言的。”

刘传福的媳妇儿在电话里咯咯笑了起来,问:“哪个少校这么厉害?能把一个堂堂大校训的哑口无言的,到底怎么了?”

刘传福挠了挠脑袋把事情经过和李淳的话讲了一遍,说:“媳妇儿你说是我错了吗?”

他媳妇儿说:“确实是你的思想上有了问题,人家没说错,你就没从心里意识到现在的身份和任务的重要性,那个少校说的对,战场上哪有什么底线和慈善,那不是找死吗?还是打算让手下的兵去送死?等真要出了事儿后悔也晚了。”

刘传福说:“他建议我去搞后勤或者回国内,但是我不想,我觉得我能完成任何任务和命令。”

他媳妇儿说:“我是女的,我级别也没有你高,但是我上过战场,了解战场上的残酷无情,而和真正的战场上直面枪炮不同,你现在的战场更危险,更凶险,你的性子确实不算合适。我是你老婆,我了解你,你热心善良乐于帮助人对兵也好,但是这些在战场上都没有用,而且都将变成缺点,真的。”

刘传福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也支持我转后勤或者回国内?”

他媳妇儿说:“你自己拿主意吧,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就是,你要想好。我问一个问题你想一下再回答我,比如你现在到了东欧,你在执行任务,紧急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女孩马上要大叫着喊来敌人,你能果断的,杀了她吗?”

刘传福深吸了一口气拿着话筒思考着,不停的咬着牙,没一会儿汗水就流了一下来呼吸也开始急促,过了好一会儿,他咬牙切齿对着话筒说:“我做不到。”

他媳妇儿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你做不到,我也不希望你真能做到。”

刘传福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说:“我申请留港吧,管管后勤和基地安全,带兵我会交出去,即然这样,那你和孩子也过来吧,咱们一家人在一起,这还有八九年呢。”

他媳妇儿说:“嗯,好,明天我就打报告,正好让孩子在那边上学,你女儿都想你了,这几天总问你呢。”刘传福的目光一刹间温柔下来,嘿嘿笑了几声说:“你想我不?”

第650章 审问

刘传福在打电话和媳妇儿说话,张兴明这边坐车回了深水湾。

李淳说:“刚才我和老刘唠了几句,我建议他转后勤。”

张兴明看着窗外说:“他是个好人,好官,却当不成好兵。不够狠。”

李淳扭头看了张兴明一眼说:“让你去打那两个女孩你能下得去手不?”

张兴明揸开五指看了一会儿理直气壮的说:“下不去。我又不是兵,有你们呢我下啥手啊?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李淳和唐心鄙视的看了张兴明一眼,李淳说:“明天训练量加倍,手枪必须打出八十环以上。”

张兴明脸一苦,训练到是没什么,打枪这玩艺儿好像真没什么天份哪,再说了,哪有手枪需要隔着二十米打的?哪有?

回到屋里已经半夜了,大家各自回房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上五个人和二哥二嫂一起来到公司,二哥上楼去处理公事,二嫂带着孩子到三十七层新开辟出来的家属活动区去找人说话,这几天二嫂开朗了不少,人哪,就得扎堆活着才有意思。

张兴明和李淳四个人直接来到地下基地开始训练,张兴明的训练是军方高层决定的,由李淳执行,在这点上张兴明也只有服从。体能训练是一周两次,射击训练是一周三次,其余时间自由,想训练也行,想干别的也没人管。

器械,田径,搏击,摔跤,一圈下来身上训练服都湿透了,整个人呼呼冒着酸气。

洗了澡换身衣服,喝了点盐水,一身轻松的来到禁闭室这边。

禁闭室这边是个半封闭的独立区,当初其实张兴明没想整这个,但是部队有部队的要求,必须有,就在角上弄了这么一块,不过现在来看还是有用的,由其是收拾小流氓的时候。

一排禁闭室的前面有一块几十平方的空地,贴边摆着几张铁制的桌椅,张兴明在桌边坐下来,汪红华过去喊安保员把禁闭室门打开,把两个已经没了昨晚那种精气神的两个女混混拎了出来。

禁闭室这个东西怎么说呢,没蹲过的肯定觉得没啥,不就是一小屋嘛,谁没自己呆过一屋啊对吧,别说呆一晚上,连呆几天的事都有人干过,但是蹲过来的人你问问他还想进去不。

标准禁闭室可不是电影电视里那种四面开窗舒服大床的房间,那叫禁足,不是禁闭。

有个闭字,就代表着这屋没窗,是的,禁闭室是没有窗的,门也是全封闭,而且要做隔音,里外的声音就根本没有传递,一个人在禁闭室里是能随时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的。一个人进了禁闭室呆一会儿就会失去时间的判断,然后没有光线没有声音没有床和被子也没有别的人,那种感觉真的比死还难受。

两个目光焕散满脸恐惧身上带着一股尿臊味的杀马特被带到张兴明面前,其中一个眼泪止不住的淌着,正是昨天晚上仰着小脸叫嚣那个,越是不可一世心态的人崩溃的越快。

张兴明示意张启生拿水递给两个女孩,说:“今天能听话了不?”两个女孩急忙点头。

张兴明说:“先喝点水,然后去洗澡剪头,吃点东西。”站起来往外走,其中一个女孩应该是尿裤子了,身上的味太冲。

到四楼翻了几份文件,两个穿着宽大的作训服的女孩被带了进来,头发剪短了也不支棱了,虽然没染黑但也顺眼了不少,脸上的浓妆洗掉,鼻环什么的乱七八糟的都没了,看上去还行,不丑。

张兴明看了一眼说:“这不长的挺好嘛,为什么非得把自己弄的像鬼似的,当混混挣钱啊?你们一个月挣多少钱?”

一个女孩吱唔了几声说:“没,没挣钱。”

张兴明放下文件抬头问:“谁让你们来大富豪放东西的?给了你们多少钱?”

那女孩说:“没人,我们,我们自己的东西,没地方放完了先藏一下,真的没别的意思。”

张兴明说:“你确定吗?你知道这事是多大事吗?你扛的起?是不是觉得把你们交到警队也不过就是判几个月的事?或者还不用监禁可以监视居住,对吧?有人会保你们?但是,我为什么要把你们交到警队去?说吧,你们是要手还是要脚?”

那女孩说:“什么,什么意思?”

张兴明笑了一下说:“这么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来嘛,是留下手还是留下脚你们自己决定吧,放心,我们这里有手术室有好医生,不会送命的。”张兴明站起来拿着文件往外走,说:“带她们两个下去吧,一人留两只手,没脚不能走路了以后不方便。”

另一个女孩尖声说:“凭什么啊?不就是放了几包白@粉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兴明说:“是啊,不算什么大事,留你两只手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啊,怎么了?”

开始说话那个女孩说:“我们是女孩子。”

张兴明笑了,说:“你还知道自己是女孩啊?女孩怎么了?女孩杀人不偿命啊?我又不是你父母,我凭什么惯着你?最后问一遍,谁让你们来的?”

那女孩眼神闪烁了几下,下意识的快速看了另一个女孩几下。

张兴明指了指那个女孩说:“把她带出去问,不说就上电棍。”安保员过来拖着那女的出去了,今天到是没挣扎,就是死死的瞪着张兴明。

等人出去了,张兴明对留下来的女孩说:“说吧。”

女孩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说:“不能说,她男朋友会打死我的。”

张兴明问:“叫什么多大了?”

“安文,十七。”

“还在上学吗?”安文摇了摇头。

“家在哪?家里还有什么人?”

“旺角屋邨。”

张兴明说:“你怕说了她和她男朋友会报复你吗?”

安文点了点头。

张兴明问:“这事是她男朋友让你们来的?”

安文又点了点头。

张兴明说:“你觉得你说完了她男朋友还有机会来报复你吗?说吧,她男朋友叫什么,都在哪活动?”

安文瞪着大眼睛看着张兴明,张兴明说:“说吧,放心。要不再进禁闭室呆几天?”安文慌忙摇了摇头,说:“虾仔,在,在黄竹道。”

张兴明摆摆手说:“带人去抓。安文,抓到这个虾仔记你一功,你是要钱还是要正经工作都可以,去吧。”

第651章 矛盾所在

安文眼睛一亮问:“真的?”

张兴明说:“真的,快去吧把人抓住就行。”

安文还想说什么,张兴明说:“先去把人抓了,回来再说。”安保员拉着安文出去了。

李淳从外边走进来。楼里有两间保密室,是李淳这些人专用的,里面有加密电话以及一些张兴明也不明白干什么用的设备装置,他也懒得去弄明白,刚才李淳就是去这里了。

“老刘上午打了报告。”李淳一脸怪异的样子说。

张兴明问:“什么报告?你们打报告不正常吗?”

李淳抓了抓脑袋说:“昨晚我和他说了几句,本来想的是刺激刺激他,结果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挺坚决,真把报告打上去了。”

张兴明抬头看着李淳:“你刺激他啥了?”

李淳笑了笑说:“我觉得他总一副老好人的心态不利于出国作战。现在说这些没用了,他准备驻守基地,打了报告上去推了指挥官职务,以后就管后勤和基地安全了,上面批了。”

李兴明愣了一下问:“这么快?那以后谁管作战?”

李淳摇了摇头说:“没说,估计是在讨论吧,我申请派几个专门的情报人员过来,咱们现在这方面有点缺。你不用想这些,有没有这个所谓指挥官都不影响你这边,就是一种形式而已,最后还不是得听你的,我就是觉得老刘心太软了。”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现在明白我为啥训一批混混出去了吧?干这个其实他们比军人更适合,还不容易暴露,完全不同的行事方式和准则。出国做任务如果还有什么良知和底线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李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坐下,说:“其实我现在还不太明白为啥往那边派这么些人,前前后后几百人了吧?过了年咱们过去还要跟一批,真能打起来啊?那边可都是社会主义国家。”

张兴明打了个哈欠说:“几百人往十来个国家一分还有啥?人多力量大嘛,起码能保证人身安全,你根本想像不到那边现在有多乱,老百姓饭都要吃不上了,老毛子那一套的后果已经出来了,亏的是那会儿咱们坚持住了没上这条破船,要不现在也是玩完,你见哪个发达国家光产飞机大炮坦克就能过日子的?老百姓不活了啊?老毛子能坚持这么些人其实我都挺佩服了,真的。”

李淳呆了一下说:“有这么严重啊?那不是比咱们头几年还穷?”

张兴明拿杯喝水,说:“比你想像的更遭。整个华约阵营现在基本上都乱套了,生活用品都开始限量限额,你就想想到了啥程度了,别说原来咱们也限,咱们限那些年人家供应充足的很呢,这十来年咱们一点点好起来老百姓手里也有钱了,你看现在市场上啥没有?而且他们和咱们最大的区别还在于人,咱们的老百姓都认命,说不好听的就是逆来顺受惯了,将就活着就行,那边民风可没这么淳朴,吃不饱就闹就偷就抢,加上约翰牛和白头鹰这两根棍子搅和,你就想像去吧。”

李淳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想像不出来,我没出过国,我家日子一直也过得去,我们这些人各方面都有照顾,算是你说的啥特权阶级,呵呵,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也确实和一般老百姓有区别,这是事实,而且我们的生活圈子有多大你也知道,要不是这几年跟着你到处走了解的东西更少。”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这就是矛盾所在,上面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下面老百姓活在另一个世界,而恰恰是这些活在不同世界里的两类人交叉在一起,一类人的命运被另一类人所支配。都不用说高了,到了地市一级实际上就完全和社会和老百姓脱开了,不是说他们不想做好,而是你说的生活圈子的问题,越往上越小,被限制住了,看到的听到的全是他下面人塞过来的,这就会有偏差。”

“这就是造成咱们走了许多弯路的实质原因,政策制定和执行上存大很大的偏差。没办法啊,只能慢慢来,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科技的发展这种偏差会慢慢变小,但是这些都需要时间才行。为什么国家允许我这样的特例存在?一是港商这身皮在刚开始起了一定的作用,二是可以利用我的现有身份在某些方面拉小这种上下偏差。我也一直在往这方面努力。”

李淳点点头说:“确实,这点我们都了解,你做了不少事。”

张兴明摇了摇头苦笑着说:“我一个人能做多少事啊,要很多人才行啊,加油吧。”

李淳说:“现在国内对私营实业这块已经越来越重视了,而且也加大了民间人士参政议政的力度,这些都和你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包括教育和医疗这不是开始试点了吗?我相信能成功。这就是你的成绩啊,羡慕。这些年跟着你说实话学了不少东西,这是以前的生活里完全接触不到的。”

张兴明放在抱在头上的双手身体前俯睁大眼睛看着李淳说:“这是在开表彰会吗?还是拍马屁大会?”李淳笑起来,摇了摇头问:“将来等你再大一大会从政吗?”

张兴明摇了摇头坐回去说:“不可能的事,而且,你不觉得我现在这样其实比当个什么官起的作用更大吗?上了车就被限制住了啊,我可过不了那种日子,想想都恐怖,有那些蝇营狗苟的时间能干多少事啊。”

李淳想了一下,慢慢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两个战斗小组带着安文来到黄竹道这边,安文说这个时间一般那个虾仔都在家里睡觉。所谓家是虾仔和他女月友租住的屋邨楼,和安文家里隔着两条街。

按着安文的指引来到屋邨楼下,阴暗狭仄的巷道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路面破破烂烂的,垃圾随外可见,抬头往上看全是锈蚀的防盗网和密密麻麻的晾晒的衣服,那一道窄窄的天空显得离的那么遥远。

街邻吵嚷的声音不绝于耳,煮饭的锅碗瓢盆和打麻将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偶称夹杂着几声尖叫大笑和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进来刺激着行人的耳鼓。

第652章 抓人

祝天下有情人意外怀孕,哈哈哈哈

“确定是这里吗?”安保员打量着四周问车里的安文,为了她的安全没让她下车,而是坐在车里通过车窗交流。

安文点点头说:“是这里,十二楼六号,门口有个红色的木柜子。”

带队的组长看了一圈问:“还有别的通道吗?”

安文伸出手指着楼边说:“里面有步梯,那边绕过去有架铁梯,再没有了。”

组长点了点头,抬手比了一下,留了两个安保全在下面留守,剩下的队员乘三部电梯上楼。

港岛这边的屋邨还是那位超人先生创造出来的,格局就是国内的那种筒子楼,一层一个大走廊,然后一家一家排过去那种,不过楼层更高,居住密度也更高,经常是几十平方住着一大家十几口人那种,说实话八十年代以前港岛普通居的生活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好。

国人是最擅长用别人的长外来比较自己的短处的。中国人有几个很趣的生活习惯,或者说思维习惯,第一就是这种拿别地的长处来比己处之短,然后得出外国月亮比国内圆的结论。

第二是什么都是别家的好,同样的大米饭别人家的吃起来才香。出趟国各种感叹,这里历史悠久,这里美景如歌,这里沧桑而又深遂感受到了历史的召唤。我就草了,国内啥风景没有?抠块砖头都比他们立国时间长好不好。

第三是我即入笼你也别跑。我吃了这个,我做了这事,我买了这个,那么得了,谁也别跑都来吧,不能我一个人遭,各种劝说力捧介绍推荐,反正大家一起“好”才是真的好。

电梯到十二楼,大家散开,守步梯的守楼后消防梯的,然后一组人来到六号门前,屋门关着,年底了,港岛这边因为是海边也挺冷的了。家家门前都有铁制拉闸门,就是国内后来才兴起来的那种店铺用的防盗拉闸门。

到门前听了听动静,组长一挥手,一个队员过去蹲下开锁,这是李文学徒子徒孙,现在开锁是安保队员的必备技能,人人要学的。

那个安保员掏出小工具鼓捣了几下,门锁咔的一声被打开,两个安保员向上提着门往两侧拉开,尽量让声音小一点,不过这种老旧的拉闸门怎么小心声音也低不下来,刺耳的摩擦声在楼道里传出去好远。安保员继续开里面的门锁。

随着门锁打开,屋里也传出了声音,一个不耐烦的男声喊:“谁呀?特么让不让人睡觉啊?”踢里踏拉的声音向门口走过来。

开锁的安保员点了点头站起来收着工具退后,组长过去直接拉开房门,正好和里面一个瘦高的男子正脸对上,男子有二十岁左右,套着件背心,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刺着图案黑呼呼的一片也没看清是啥,看见门被拉开出现的组长一愣,然后扭头就往屋里跑,组长慢慢跟了进去,打量了一下房间。

就是国内单间配套那种房子,一个长条,门口边上是厨房卫生间,里面一间卧室,加上中间的客厅总共也就不到三十个平方,阳台在卧室里。

虾仔跑进卧室,拎着一把西瓜刀返身跑出来,刀头指着组长:“你们是什么人?”

组长打量着散乱的屋里淡淡的说:“你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虾仔抖着刀叫:“滚出去,信不信我砍死你?”

组长歪头看着他抖动着的手问:“砍过人吗?敢不敢下手?虾仔是吧?你女朋友在我们那做客呢,你不去看看?”

虾仔咬牙切齿的骂:“那个贱人敢出卖我。”

组长皱了皱眉头扭头往外走:“铐起来,这就是个败类,走吧,小刚帮他把门锁好。”

事实证明嘴炮是没个卵用的,安保员过去拿掉虾仔的刀就把他反铐了起来,根本没敢动手。锁门,下楼,上车,没让他和安文碰面,塞到了另一辆车里,车穿出巷子回基地。

张兴明又在看文件,组长带着安文走进来:“二明,人带回来了。”张兴明点点头抬头看着安文问:“你想要什么?钱还是正经工作?”

安文用手揪着衣服襟紧张的说:“工作是做什么?我不做街女的。”

张兴明笑了,说:“你还挺保守的,那你出来混什么?吸过毒没有?”

安文摇摇头说:“没有,我就是和小玲一起玩,我,我都没有男朋友的,平时,平时都在家里煮饭的。”张兴明摇了摇头,也不问她的话是真是假,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判逆的时候,别人一带就出来疯也正常。

“我们是正经公司,你想做街女还没有呢,工作很辛苦的,能行吗?”

安文点头说:“我可以的,我也有找事做,就是,就是一直找不到。”港岛那会儿找工作就很难了,要不然也不会满大街的盅惑崽。

张兴明问:“商场能不能做?”

安文问:“做什么?我只做过促销妹的,然后赚不到钱。”她年纪小了学历又低,工作确实不好找,港岛那时候就和现在国内一样,大学生遍地都是,工作竞争相当大。

张兴明说:“收银,去商场收银吧,要不到地产公司做文员,你自己选。”

安文想了想说:“我做收银好了,文员我怕做不来。”

张兴明说:“想好,你想做什么,不用你判断能不能做。”其实工作这东西就是一个态度和喜不喜欢,和学历没有一毛钱关系,许多工作博士也不见得就能比初中生做的更好。

安文咬了咬嘴唇纠结了一下说:“我,我想做,文员,可,可以吗?”

张兴明点头说:“可以,身份证带了没有?我叫人带你上去报道,用心做事。”安文兴奋的小跳了一下,给张兴明鞠了个躬:“谢谢先生。”

张兴明让李淳喊了个安保员过来带安文上楼去地产公司,然后这才起来去见这个虾仔。

虾仔被反铐着双手蹲在墙角,带着惊恐的打量着屋里。

张兴明进来坐到沙发上,安保员把虾仔拎过来放到张兴明面前,张兴明看着虾仔问:“谁让你指使人到我这放白@粉的?白@粉是哪里来的?”

第653章 无耻的底线在哪里

虾仔脸色发白,不过还是坚强的吼叫着:“凭什么抓我?你们这是犯法的,我要去告你们。”

张兴明就笑了,现在社会上这样的人太多了,他干什么都可以,别人做什么他就开始和你讲道德讲法律了,莫名的非常奇妙。

等虾仔吼了几声停住了声音,张兴明再问:“谁指使你的?白@粉从哪里来的?”

虾仔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做过什么事。”

张兴明说:“你女朋友也在这,你想和她见见吗?”

虾仔马上摇头:“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和我也没有关系,你们赶紧放开我。”

张兴明摇了摇头:“做你女朋友真是悲哀,你还是个男人吗?你们问吧,我看着他烦。”站起来出去了,虾仔的女朋友在另外一间屋子里,张兴明走了过去,进屋,对正坐在凳子上发呆的虾仔女朋友说:“虾仔在这里,他说放白@粉是你做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想和你见面,你有什么想法?”

女孩扭头看着墙,张兴明问:“你不信?行,我让你自己听一听。”喊人来把女孩带到虾仔那屋的隔壁,墙上有窗,打开一眼就能清楚的听见对面的声音。

“谁知道她干了什么啊?我又不是她老豆要管东管西,她干了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拘我?我要告诉你,港岛是讲法制的。”虾仔的声音传过来。

询问的安保员声音很平静:“白@粉是哪来的?谁让你做的?”

虾仔说:“不是我啊大佬,谁知道那表子拿了谁的钱啊,我和她不熟的。”

安保员说:“把她交到警队的话是要判刑的,你是不是男人啊?”

虾仔说:“真和我没关系啊,我就睡了她几次难道就得替她做牢吗?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扛啦。”

张兴明伸手轻轻关上窗子,领着女孩回到原来的房间,女孩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越抹越多,张兴明坐下问:“现在你选吧,是扛事做牢还是把知道的事情说说。”

女孩抹着眼泪说:“是贱哥拿的白@粉让虾仔来放的,虾,虾仔说,说他是出来混的,怕被人认出来,就叫我和文文,来,说,说没人会注意两个女孩的,肯,肯定没,没问题。”

张兴明问:“这个贱哥是谁呀?”

女孩吸了几口气说:“贱哥是虾仔的老大啦,是跟基哥的,基哥跟培哥的。”

张兴明脸上抽了抽,听的好复杂啊,不过是听明白了,这个虾仔估计也就是个蓝灯笼,连正式成员都不是,这事是那个八字胡的阿培找使的,找到本家就好,说:“你叫什么?”

女孩低着头说:“李淑珍。”

张兴明说:“好吧,现在来说你,这事怎么办?事情必竟是你亲手做的。”

李淑珍抬头看了一眼张兴明,两个眼睛已经明显红肿起来,说:“大佬我错了,我不想做牢,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求你不要送我去做牢。”边说边跪到地上,人哪,心里只要开了口就硬不起来了。

张兴明说:“知道那个基哥平时都在哪里活动吗?”

李淑珍想了一下说:“旺角道啦,沪海街,砵兰街,雅兰街,就是这一片夜场,具体的不知道。”

张兴明皱了一下眉头,港岛的红番区范围太大了,找一个人的话如果没有足够的线报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不过他知道这个李淑珍也确实应该不知道,这就是被一个盅惑仔给盅惑了的判逆少女而已。想了想说:“这事从现在开始和你无关了,我可以不送你去做牢,你干活抵债吧,干半年两清。”

李淑珍看着张兴明说:“我可不可以不去做企街女,别的,别的做什么都可以的。”港岛是凤女合法化的地方,只要申报交税就是合法的,但是买方不合法,奇怪的管理方法。凤女就是夜场里的卖家。

张兴明看了一眼李淑珍说:“你也怕?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我是做正行的,不要把我想的和你男朋友那种人一样。去做售货员吧,做满半年咱们两清,做不好时间翻倍。”

李淑珍苦着脸问:“哪里售货?我没钱的,家里也不给多。”

张兴明说:“干好了有工资,行了去吧。”示意安保员把她领出去,给个机会吧,学好也就好,学不好自己也算尽心了,想了想,自己也是看年纪看性别啊,和刘传福也没啥实质区别。

安保员把李淑珍带出去了,自然有人安排她到商场去卖货,张兴明信步来到虾仔这边。

虾仔带着手铐还蹲在那和安保员扯闲皮呢,张兴明进来看了他一眼问:“你知道无耻的底线在哪里吗?”虾仔一下跪到张兴明面前:“大佬,真不是我作的啊,和我无关啊。”

张兴明对安保员说:“行了,不用逗他玩了,他跟的什么贱哥,贱哥跟基哥,基哥跟那个,那天和大哥成一起来的那个八字胡,培哥。让他带着去抓基哥,贱哥看看顺不顺手吧,顺手就一起。人抓到了,你就没事。”张兴明低头看着虾仔说:“抓不到这个基哥,你就自己选个地方喂鱼吧。”

虾仔一屁股坐到地上,脸色青白,咬牙切齿的骂:“贱人,表子,出卖我。”

张兴明抡手就抽了他一个大耳光,说:“男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带他去抓人,不去就扔海里,铐着扔。”扭头出门上楼去了,看着这个虾仔都恶心,男人能做到这种地步,真是奇葩一朵。

审问的安保员脸上笑嘻嘻的表情也不见了,站起来说:“听清楚了?走吧,去哪抓人?”

虾子还想辩解,安保员拎着手铐把他拎了出去,疼的嗷嗷直叫。

这会儿已经下午三点多四点钟了,到了晚上九点过,基哥被请回来了。

虾仔就是块烂软了的,带到海里泡了几分钟就什么都能干了,估计让他放火烧自己家都可以。别看他啥也不是,但是心眼够多,他竟然有隔着贱哥和这个基哥有搭线,还知道基哥常去的太妹情人住在哪,也清楚他常去的几个夜场,几个人没费什么劲就把人带回来了。

跟在基哥身边的几个小弟在战士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揍一顿直接扔马路边了。

第654章 参观胜和公司(新年快乐)

基哥被带进屋里的时候,唐心已经在等着他了,坐在桌子后面,桌上摆着那几包白@粉。

进了屋,安保员松开手,基哥理了进身上的衣服在唐心对面坐下来,目光扫过桌上的白@粉。唐心说:“基哥?跟培哥的是吧?听说你很勇猛啊,胜和的大战参加了不少,杀过人没有?”

基哥眉头一扬凶狠有问:“怎么?咬我?”

唐心笑了一下,说:“培哥让你来藏这个的?”他指了指桌上的白@粉。

基哥说:“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无缘无故你们是要和胜和开战吗?知不知道港岛谁说的算?太嚣张要出车祸的北仔,这里是港岛。搞事情。”

唐心抬手挠了挠眉头,跟一边的安保员说:“我特么现在真不想和这些傻B说话了,都是这一套,嘴上全整的像革命烈士似的,结果一打就孬。”那安保员噗一声笑了,说:“唐哥你这嘴,真损。”

唐心回过头来看了看这个基哥,说:“你们黑@帮就是一堆垃圾,就会背后整些阴的,真要玩真的就熊了。弄你过来不是要你承认的,你承不承认对我们来说无所谓,不用摆出一副这个样子,真能耐等你和黑脚鸡一样了还这么硬气,那才是真能耐。”

基哥翻了唐心一眼说:“唬我?当我几千小弟是摆的?”

唐心摆了摆手,懒得再和这个基哥说话。

没一会儿,张兴明从外面进来,看了看基哥问:“这就是那个啥基哥?瞅着也不怎样啊,走吧,赶紧把事办了赶紧回来,安排好了没?”

唐心站起来正了正衣服说:“安排好了,人都过去了,现在走啊?”

张兴明扭头往门外走,说:“走吧,去见识见识,把这傻B带上。”

一行四台车出了车库直奔九龙仔。那里是胜和的香堂宗祠,也就是总舵。

没丽路,几栋不起眼的四层大屋。这边不是商业区,没有璀璨瑰丽的灯光和遍街的夜场酒吧商店,只有几家路边小店向外散着灯光。

车停下来,张兴明下车左右看了一圈,感觉这地方有点像国内的城郊啊,对李淳说:“看来咱们是膨胀了,你看人家这多淳朴,咱们以后得向人家学习,现在这种高楼大厦灯红酒绿的不对呀。”

李淳听了张兴明的话理都没理他,在用步话机联络周边战斗小组,不管用不用到打不打,张兴明的安全是必须保障的。

确定人员到位,李淳收起步话机说:“可以了。”

张兴明扭头看了一眼被唐心拎着的基哥说:“是这里吧?”基哥把脸扭到一边没搭理张兴明。

张兴明揉了揉鼻子说:“走吧,进去看看,见识一下。”李淳四个人带着一个战斗小组往里面走,这里是胜和的总部,也是一家电影公司,这一片建筑虽然破旧但都是胜和的私产。

“干什么的?”刚走到大门口就有人喝问。

借着路灯能看到对方,一进大门左手边是一间门岗,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在里面,一个站在门岗室的门口冲张兴明几个问。

张兴明还在打量周围,问:“他这片有多大?”

李淳说:“七八亩地吧,这么一长条都是,主要人物不少就住在这里。”张兴明点点头回过头来往里走,那个保安样子的四九崽拎着胶皮棍迎上来:“你们干什么的?这是私人地方非请匆进。”

张兴明脚步没停说:“大哥成在不?没在的话打电话给他,我来参观一下。”

那保安愣了一下说:“你们哪里的?有没有预约?”他后边另一个保安机灵,扭头回屋就开始打电话,张兴明笑着对外头这保安说:“你看,你就没有他机灵,估计你只能当小弟了。”说话间就走到了近前,汪红华伸手推开这个保安,一行人往里面走过去。

绕过间楼来到院子里,里面中心是一栋五层高的建筑,两边是八层的楼屋,M型往两边排开。

大门一开,一群人涌了出来成雁字排开,到是有几分威风,正中间慢慢走出来的正是培哥,两撇胡子在灯光下还反着毫光,看来平时打理的很精心。

看到张兴明,培哥眼睛一眯问:“你们什么意思?来砸场子?”

张兴明迈步往楼里走说:“大哥成在不在?我来参观一下。”

培哥说:“这里不欢迎你们,要开战就按规矩下战书。”

张兴明笑着说:“还整的挺像样呢,还下战书,你去我场子里藏毒怎么没给我一份通知呢?”说话间就走到了培哥面前,理都没理他直接往里走,张启生伸胳膊把张兴明和培哥隔开,顺势把培哥挡到了一边。

张兴明说:“大哥成在几楼?要是不在赶紧打电话,我没什么耐心的。”进了楼里。

一楼一进来就是好大一个厅,顶很高,正面中堂位摆着香案供着青铜关公全身像,关公后面墙上贴着大大的忠义两个红纸黑字,两边是对联:洪气一点通达五湖四海宗发万枝到处三合横通,还有副联:入洪门非亲非故到此地不义不来。另有八个大字:犯我洪门罪责当诛。

香案上青铜三爪香炉鼎立,炉边摆着义香。

张兴明止步打量着香堂说:“这也算是一种传统了,而且继承的非常好,咱们要不要上柱香啊?”

李淳说:“只有内部人员才能上香,或者他们老大死了外人能在这上香。”

张兴明愣了一下说:“那还是算了吧,我还真不知道有这规矩。你说这三合会,哦,洪门,真是那个啥陈近南创办的呀?”

李淳说:“是,反清复明天地会,这是历史上的真实人物事件,也确实是洪门和现在三合会的前身,估计他要是知道自己创建了世界第一大帮会也能挺爽的吧。”

培哥走了过来,压着声音问:“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来闹我香堂不死不休吗?”

张兴明看了培哥一眼说:“你有资格和我说话吗?叫大哥成来。”这时候胜和的各路什么红棍纸扇小弟的越聚越多,都远远的围着看着,屋里屋外有上百人了,有不少面露凶光手拎大刀棍棒的,只等谁一声呼喝就冲上来把张兴明几个砍成几段的架式。

被张启生抓在手里反铐着双手的基哥这会儿像个英雄一样抬头挺胸站在那里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

第655章 狗要咬我就打死它

张兴明这边进到屋里的就李淳他们四个还有一个战斗小组六人,加上张兴明十一个,有点像被狼群围上的绵羊那种感觉,怎么看都是弱势一方。

在港岛各帮会之间一般解决争议就是晒马斗马,要么就是两帮人在争执地点一痛互砍,基本不会伤及性命,也有狠的弄点车祸枪杀啥的,不过极少,所谓没有解不开的恩怨,大家出来都是求财的。

像张兴明这样直闯人家总部香堂的事在黑帮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要是都这样港岛这么多帮会早就大乱了,那真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所以张兴明突然来了这么一出真的是打了胜和一个措手不及,根本想不到啊。简直太不守规矩了。

没一会儿,几个花白头发花白胡子穿着中式对襟的老家伙一脸严肃的进了香堂,这就是胜和的元老了,江湖上都被尊称一声叔爷。有小弟跑着搬了凳子过来请各位叔爷落座。

打头一个瘦老头双手抱拳在右脸侧一拱说:“不知道几位是哪个堂口的?不知道胜和做了什么让各位直闯香堂,是要和胜和不死不休吗?”

张兴明瞅了几个人一眼说:“没那么严重,我也不是什么混江湖的,你们那套规矩用不到我身上,我只知道做了错事就得罚,怎么?你们干什么都行,我来当面问问都不行?”

那老头放下双手说:“江湖事江湖了,你直入我香堂就是坏了规矩。胜和在港岛立旗一百又四年,还从来没被人如此辱侮,今天要是不能给个说法,你们就留下吧。”

下面围观的众小弟立时一阵喧哗:“砍死他砍死他。”

张兴明侧脸扫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对老头说:“我说了,我不是什么江湖人,我是来管你们要说法的,大叔你能做主不?能做主咱们就说说,不能做主就等能做主的人过来,行不?”

另一个红脸胖老头厉喝一声:“竖子无礼。”

张兴明差点喷了,说:“大叔,古书看多了吧?这啥年代了还这么说话,说着不累啊?我听着累。”扭头看向培哥:“培哥,大哥成还要多久到?”

培哥面无表情的说:“你等着吧。”张兴明看了看时间说:“我时间不多的,我再他等半个小时,他要还不来我就当他不敢来了啊,跟你说一声,到时候别怪我毁了你们香堂。”

培哥脸上一怒还没说话,那红脸老头大喝一声:“你敢?我胜和十万帮众让你尸骨无存。”

张兴明瞅了他一眼说:“说实话我对你们就算挺有耐心了,看看你们平时干的事,一帮垃圾,还总觉得自己像个人物似的,老了就好好养老瞎掺合什么?有能耐做正行啊,有能耐别贩@毒别拐人口啊,真是个人物是条汉子别欺负老百姓啊,一群逼良为娼的货也有脸到我面前得瑟。”

“放肆。”人群一分,大哥成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瞪着张兴明。

张兴明不屑的冷笑了一下说:“来,你可以辩一下,我哪点说的不对,你指出来。”

走近了大哥成眯着眼睛看着张兴明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兴明说:“公道。这个培哥指示这个基哥让什么贱哥派小弟到我场子里藏白@粉然后报警,你不知道吗?你不给我个说法啊?是不是觉得我拿你们没办法?”

大哥成皱着眉头说:“港岛是法制社会,要讲证据的,你证据拿出来我看看。空口白牙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张兴明看了大哥成一眼说:“没想到你原来也是这么无耻。我需要给你什么证据吗?我知道是谁做的就行了,记不记得那天我和你说了什么?不要碰毒@品,其他的烂事我也懒得去管。

结果呢,往我场子里送白@粉,这是在向我挑衅?是不是觉得我找不到证据不能拿你怎么样?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我不需要什么证据,什么狗咬我一口我不能还回去那套在我这行不通,狗要咬我就直接打死,狗主人要是有意见一起打死就是了,证什么据?”

大哥成指着香堂说:“你太不把胜和十万兄弟放在眼里了,小心命太硬克死自己。”

张兴明看了一眼围在边上的人说:“就凭这些人?你现在喊人,把你的十万兄弟叫过来我见识一下,需要多长时间?我等着你。”

大哥成说:“好,明天咱们尖东见,晚上十一点,敢不敢?”

张兴明说:“以为你有多大底气呢,明天?晚上十一点?中午十一点敢不?明天中午十一点到港府大门口见,敢不敢?你下面这些垃圾敢不敢?扯基巴犊子。这个基哥,那个培哥,你划个道吧,怎么办?”

大哥成说:“有证据你就去警署告好了,没证据就不要乱咬,现在请你们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滚出去。”

“砍死他们。”

一群小弟就喧闹起来。

大哥成拿手指着张兴明问:“走不走?不走我让兄弟送你走。”如果这里不是总堂他早就一声令下把张兴明这些人砍倒了,哪里还有这么多废话。

张兴明活动了一下脖子,点了点头说:“你的意思就是,这事你没打算给我什么说法,是吧?”

大哥成说:“我说过了,有证据就去告,没有证据不要到我这里无理取闹,至于你们今天闯我香堂我也不和你计较不报警了,你们赶紧离开。”

那个红脸大叔说:“不行,闯香堂欺人太甚,留下一只手。”胜和这边元老的地位很特殊,事实上整个帮会就是元老会在负责管理,相当于董事长。而坐馆就相当于外聘的总经理,一边要领导帮会负责经营生产,一边还要向董事会负责接受指导和问责。

一众帮众们就闹起来,并且向中间围拢,元老发话这事基本上就定了,确几只手而已。

大哥成摆了摆手,帮众们安静下来看着他,大哥成号称小弟上万这绝不是吹的,是真有,不管是在帮会内部还是整个港岛之所以地位超然一呼百应和这一点有相当的关系,自己势力够大够强。

大哥成清了清嗓子对那个红脸老头说:“查叔,这个人不是江湖人士,虽然也开场子但是做的正行,可能不太了解我们的规矩,这回看我面上,让他们走了吧,如有下次定责不饶。”

红脸查叔哼了一声说:“闯我香堂咆哮祖祠,今天要是就让他们这么走了以后胜和怎么立足?让全港岛看笑话吗?正行,人入江湖就是江湖人分什么正行偏门,出来混就要守规矩,要教教他什么是规矩。”

第656章 血洗香堂

大哥成被查叔噎了一下,瞅了几个元老一眼对张兴明说:“我给你求情,你上柱香跪下磕九个头吧,第一次不知不罪,磕九个头向我洪门祖上认个错,今天就不留你手了,查叔,这样处理可以吗?”

红脸查叔哼了一声把脸扭到一边。

张兴明看了大哥成一眼,扭头问基哥:“基哥,除了这个培哥,这里还有谁是做毒生意的?”

基哥看了张兴明一眼说:“北仔,大哥机会给你了,赶紧去磕头认错吧,还不把我放开?”

张兴明回过头看了看大哥成,又扭头看了看这几个胜和元老,说:“胜和这几年为了赚钱不断的扩大白@粉和猪仔生意,大哥成你要说你不清楚你自己信不信?你坐馆视而不见,元老为了钱乐见其成,再过几年是不是只要谁能赚钱谁就上位?是不是胜和上下都变成粉仔人贩子?这样的胜和还有什么脸称洪门有什么脸讲义气,你们自己对得起祖宗吗?磕头认错,你们要磕多少头才能认到错?”

大哥成眯了眯眼睛,张兴明接着说:“上次我就和你说过了,你们只要不碰毒其他的都和我无关我也懒的管,然后你回头就往我场子里藏毒,是觉得胜和一手遮天无所畏惧吗?还是当我说话是放屁?”

大哥成说:“北仔你不要欺人太甚,鸡仔的事情你还没给胜和一个说法,当做没发生吗?欺我洪门罪责当诛,今天几百兄弟在这里看着,你要给胜和一个交待,给轮椅上的鸡仔一个交待,咱们今天就做个了结。”

张兴明说:“你还记得我那天说过什么吗?再有弄毒的我遇到一个管一个,黑脚鸡只是一个警告,再有人让我抓到就扔到海里喂鱼,记得不?然后你就把白@粉送到我场子里打我脸?还是表达你胜和在毒@品生意上的决心?”

大哥成厉声说:“胜和做什么不用你一个外人指手划脚,你真当自己是港督吗?今天不给一个交待你也不用走了,我这个坐馆是一力拼出来的,胜和能有今天也是拼出来的,多砍几个人只是小意思。”他回手从一个帮众手里拿过一把砍刀扔到张兴明脚下说:“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张兴明看了看脚下的砍刀摇了摇头,抻了个懒脚说:“行动吧,不用再说什么了。”

李淳拿出步话机说:“行动,注意警戒,不要放跑一个人。”

这栋大楼的大门正对着就是院墙了,胜和这里是个狭长地块,外面整个建着高高的围墙,随着李淳的放声刚落,围墙上刷的一下冒出人影,安保员们从四周墙上翻了进来,小步快跑向中间集中。大门这边两辆车过来直接把大门堵住,安保员们把大院的保安赶回保安室开始设立哨岗。

很快安保队员就和胜和站在外围帮众碰上了,反抗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撂倒,胶皮棍带着啸音打在人声上发生沉闷短促的击肉声,这玩艺儿打人那叫一个狠,不破不烂全是内伤,两下基本上就站不起来了,这拨小子平时除了训练也难得实战,这下放开了,全是奔着脑袋和腿下手。

前面的队员把人放倒后面跟上来的队员就把人拎起来往中间扔,几分钟胜和围在楼外面院子里的帮众就被放倒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也被赶到一起聚成了一堆,面对如狼似虎的安保队员帮众手里的西瓜刀大砍刀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打人,军队才是最专业的。

很快帮众被聚到一起抱头蹲在地上,安保队员冲进了香堂,散开把所有人围了起来。

“放下武器”

“蹲下。”噗,啪,咔嚓,当啷。

没有一个能幸免的,蹲的稍慢点的直接一棍子就抽在脑袋上。

很快场内帮众就蹲了一地,除了坐着的几个元老和大哥成培哥就没有站着的了,被打倒的双手抱着脑袋疼的满地扭动。

一个队员过去一脚就把最边上坐着的元老连凳子带人踹倒在地上说:“双手抱头,蹲下。”

张兴明摆摆手说:“算了,那么大岁数了,让他们坐着吧。”几个安保队员退了下去,已经踹倒三个了,第四个悄悄的缓了口气,刚才那脚都踢到他腿边上了,幸免。

倒下的也没人管,安保队员散到四周,警惕的看着所有人防止有人动枪,刀棒啥的他们根本不在意。张兴明伸手指了指培哥说:“让他过来。”一个队员推了培哥一把说:“过去。”

培哥咬着牙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张兴明,张兴明扭头看了一眼基哥,唐心把基哥往前推了一下,张兴明说:“还有个贱哥呢?在不在?”

唐心拍了拍基哥说:“问你呢,你那小弟在这没?”

基哥把脸扭到一边没吱声,唐心看了张兴明一眼,张兴明点了点头,唐心伸手管安保员要过来胶皮棍,一下就抽在基哥脸上,基哥啊的一声摔倒在地上,唐心走过去蹲下问:“你那小弟在哪?”

基哥双手被拷在一起嘶嘶的吸着凉气扭动着,唐心又问了一遍:“贱哥在哪?”

基哥两眼通红瞪着唐心,脸上一条红色很快就浮起来老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青紫色。

大哥成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气的浑身发抖额上青筋直暴,质问张兴明说:“你到底要怎么样?要和我胜和不死不休吗?我要让你大富豪关门歇业,以后你出门随时给我小心。”

一个安保员迈步就奔大哥成去,张兴明摆摆手说:“不要动他,把那个贱哥给我找出来。”

安保员开始挨个问询,没一会儿从外面拽进来一个戴着耳环的瘦小男人,穿的花花绿绿的瞅着差不多有四十岁左右了。

把培哥基哥贱哥三个人排在一起,唐心说:“来,三个大哥,这是你们的祖堂,看看这副对联,看看这两个大字,看看关二爷,来,对着他们拍拍胸脯说自己是条汉子,说自己是对得起祖宗。”

张兴明说:“把他们手脚废了扔在香案前面。这里都是胜和的元老中坚,你们听着,不要碰毒,以前的就过去了,即往不咎,从今天开始再贩@毒的这三个人就是榜样。”

唐心张启生汪红华三个人过去把培哥基哥贱哥三个扯到香案前面,贱哥一按就跪下了,培哥基哥使劲挣扎着,不跪。唐心反手抽出手枪对着培哥两个膝盖就是两枪,培哥摔倒在地上,又是两枪打在他胳膊肘上,这四肢是彻底废了,再好的医术都修不上了。

汪红华和张启生有学有样,抽出枪来把基哥和贱哥同样处理,红色的血喷溅出来顺着地面流淌,屋里顿时被血腥味充斥了。

第657章 暗潮

三个人晕倒在血泊里瘫倒在香案前面。

张兴明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大哥成,对同样一脸震惊的几个元老说:“几位前辈,记住我的话,我不管你们靠什么弄钱,不要贩@毒不要逼良为娼,帮会也应该有点底线,懂吗?”

几个元老都躲开张兴明的目光不和他对视,张兴明看了一眼大哥成说:“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是正行我都支持,都可以合作,钱人我都有,毒@品猪仔和逼良为娼这三样只要让我发现就是这个结果,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报复,我没有十万帮众,我只有二万兄弟,尽管放马过来。”

李淳大喝了一声:“集合。”安保队员们除了几个警戒哨迅速列成几个方队,张兴明抬腿往外走,李淳四个跟在后面,走到门口的时候张兴明说:“大哥成,明天我在大富豪等着你。”大步出了门。

安保队员们一队一队跟在后面撤离了院子,最后警戒哨撤除,除了三个在血泊里哀嚎的整个院子里鸦雀无声。

大哥成的拳头捏成了一团,所有骨节都白的要穿皮而出了,成名立腕十几年,至从闯出名号那一天,至从别人对自己的称呼从拿渣变成了大哥成,自己都已经忘了有多少年没有享受过这种滋味了,整个港岛多少年没有人敢当面给自己的难堪了?结果就在今天,别说面子,里子都捅掉了。

但是刚才那一瞬间他是真的不敢动,江湖拼杀十几载对危险的感觉是那么强烈,他在那一会儿从张兴明身上感觉到了危险,突然莫名其妙的感觉张兴明那一会儿十分希望他动手,所以他不敢动。

他真不知道就在刚才有两杠阻击枪对着他的脑袋。

还是那个红脸查叔,猛的站起来把手中的烟斗摔到地上碎成几块:“欺人太甚。成仔,胜和十万兄弟在看着你,我们对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失望,我们这几天会商量一下是不是马上进行坐馆投选,你好自为之。”转头背着手气呼呼的出去了,其他几个元老都摇摇头叹口气,声也不出的走了。

被踹倒在地上的三个更是满脸怨气面色铁青,被门下徒子搀扶着回去了。

一个大哥成的马崽靠过来问:“成哥,要不要报警?”

大哥成瞪了他一眼说:“把阿培他们三个送到医院,管好你们的嘴。”马崽答应着去办事,大哥成沉着脸上楼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

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哥成知道从明天开始不只是自己在帮会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胜和在港岛的江湖地位也将面临着最大的危机。可是自己却莫名其妙的怕了。是老了吗?为什么有种英雄末路的感觉。

张兴明可没有这么些复杂的想法,一路不停出门上了车,一辆辆汽车很快汇入车流从四面八方返回基地。张兴明降下车窗点了根烟,刚才那一会儿他突然特别的烦燥,这会儿才缓和下来,抽了口烟对李淳说:“监视胜和的所有关键人物,包括那几个什么元老,发现不对不用报告直接动手。”

李淳侧脸看了张兴明一眼说:“怎么了?感觉你情绪不太对劲。”

张兴明点点头说:“烦的慌,突然觉得没劲,一群垃圾玩艺儿陪着他们扯蛋太无聊了,刚才有股把在场所有人都废了填海的冲动。”

李淳摇头笑了笑说:“正常,但这就是现实,现实就是无奈,总得去遵循一些东西,也许是别人的规矩,也许是自己定下来的规矩,或者要不断的向什么屈服,比如你现在状态,就是在向港岛的稳定屈服,你现在小,慢慢就习惯了。”

张兴明一头黑线,我小,我特么都快六十了你晓得伐?自己这哪是什么无奈啊,完全就是实在是因为觉得太烦而已。要是依自己的性格直接推了就是了,看着一群不知所谓的小人物张牙舞爪真的蛋疼。

直接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和老妈丫蛋那小二通了会电话,心里的烦燥劲才慢慢散了。

江湖消息传的真的是快,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快就是草木皆兵了,几天工夫胜和被踢馆的事情真真假假的就传遍了港岛,紧接着胜和元老会重新投选坐馆的消息也传了出来,义安大佬原大张其鼓的大宴宾客,庆祝老对头失势。

胜和的许多场子都受到了波及不断的被人挑畔,连续几天都发生了火拼,到是把警署忙的够呛。

这些事情就都和张兴明无关了,和义安的合作已经展开,义安的净场也整治的差不多了,张兴明这里直接掐掉了整个港岛最大的毒@品来源也是这事办的又快又顺利的主要原因。

“二明,刘仪辉说政府招标什么公屋,你看咱们搞一下不?”二哥打电话过来问。

张兴明说:“啊?这事至于问我吗?”

二哥笑着说:“你不是在这嘛,这项目老刘说挣不着多少钱,但是对公司名声好处不小,说是什么公益项目啥的,完了长城苗伟和文革说想一起来港岛这边玩两天,让我问问你。”

张兴明说:“地产这块不用想着挣多少钱,有活就干有地就买,这几年就使劲搅活就行了,完了让刘仪辉和麦克商量一下,趁着地产的动作把商场和便利店赶紧铺开。酒店那边算了,让陈惠芬整去吧,她要是有啥要求想法的你重视一下,要是她不提你也先别催。”

二哥说:“你说,和向义安商量商量能行不?他手里其实有地,而且义安下面那么多场子呢,咱们买下来起楼,完了原地还他个场子就完了呗,你说行不行?有义安在前面还能省不少事。”

张兴明想了想点头说:“我觉得能行,其实在这边呆这么长时间你还没看到啊,这边完全也就是脏乱破,除了那几条有名的街道和地方以外和国内有啥区别,主要城区翻建还真是个不错的项目,我觉港府应该也能支持。你可以抽空和港府接触接触,万一也弄个啥太平绅士回来呢。”

二哥说:“行,张罗张罗,反正你有钱。对了,让他们三个来不啊?问我几次了。”

张兴明说:“想来玩就来呗,说的像挺怕我似的,我还能管得了他们玩的自由啊?不过,算了,二哥你找个人做个计划吧,让咱们这些高管轮流出来看看,港岛完了去国外,一年组织几次,让大伙都涨涨见识开开眼界,完了请几个国外有名的企业家学者啥的给来个讲座,就当福利了。”

第658章 驱逐和投城

二哥说:“那个得等等,商学院这边的轮训还没结束呢,效果挺好的,就是缺专业书,国外的拿过来不好用,国情体制差异太大了。”

张兴明说:“你钻牛角尖了,其实能用,学学人家的操作方式,熟悉一下国外的政治体制氛围也是好事,不一样不怕,挑出来说明一下就行了呗,正好让这些人开动一下脑袋想想如果在国内得怎么弄,就当作业了,几期过去这些作业精选一下也就是本书了。”

二哥想了一下说:“行,我琢磨琢磨吧。那我让他们来了啊,全家过来,好些年就见面了都。”

张兴明说:“行,你问问你家大哥大姐那边来不,要来就一起。对了,二姐现在有对像了没呢?”

二哥说:“听大姐说好像应该有了,不过她也没说,俺们也不好问,要中你问问她?”

张兴明说:“行,哪天我找机会问问,现在也就差二姐还没家了,得赶紧催她一下了。行了,他们来了你喊我一声一起去接机。”挂上电话。

查了一下,原来这个公屋项目就是给九龙城寨的居民拆迁做准备的,位置也就在九龙城寨现址周边,原址是定了改成公园了的,里面四万多五万人的安置确实也是大事,港岛是英治,需要协调的方面不要太多,这时候就看出来一党专政的好处了,一个命令就能搞定。

其实中国能从一穷二白经过短短几十年走到今天这个样子,真是要托一党专政的福。看看湾湾看看港岛这段时间的新闻,乱不?中国近代史上有过外国人喜欢的所谓的民主时期,军阀混战民不聊生。

几天下来胜和那边一直也没什么动静,小动作不少,总有热血青年想出头上位,这几天的血拼主要就是这群无知小子的动作,不过这些和张兴明也没啥关系,天天砍才好呢。

“二明,这是明年的预算计划,审计那边说让你看一眼签个字。”苏烟拿着本文件过来递给张兴明,张兴明从窗外收回目光,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抬手接过文件。

现在和祥的盘子大了,每年的预算都要提前审计。

翻开看了一下,第一页就是研究所资金,张兴明这边从来没缺过各研究所的资金,所以也不存在国内研究所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普遍现像,大家都能依据事实认真核对数字,再说审计这边那是相当的严格,是骗不过去的,一旦被发现就得滚蛋,得不偿失。

然后是特钢扩建计划,准备择址另建新工厂,地点选在奉天铁西还有巴蜀省这边,拟兴建两个大型生产基地,而现在的厂区拆迁后将交给地产这边运营。这两年因为材料研究所那边硕果累累,连带着特钢厂也是快速壮大了起来。

再下来就是地产这边的资金需求比较大,因为涉及到明年海外酒店的建设开发计划。

“汽车这边除了核心技术以外尽量外包,多扶持民间企业,就说我说的,不要想着大而全,那不是专业的经营态度,我们是现代企业,不是国企大锅饭,让他们把那套收起来,还有,让审计中心盯准外包外购这一块,查到一个重判一个,唯一的标准就是质量和产量,其他的我都不看。”

“其他也一样,不管是化工还是特钢,严守核心技术工艺,其余的都可以外包出去,做企业不是就盯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要把眼睛抬起来往外看往远看,帮扶带起一个产业链才叫成功。”

苏烟灵动的大眼睛眨了眨,刷刷在本子上记。

张兴明扭头问:“咱们的商业广场这块那个帮扶计划有没有报告过来?对每一地的贫困户军烈属这块的帮扶工作一定要重视要做好,还有咱们安保公司的家属保障工作这块,让审计盯着点,这一块我希望是干净的,谁碰谁死,这个没有商量。”

“马上89了,地区产业布局这块工作你们也要催一催,尽量做细一点,对目标企业的摸底要到位,对人事材料工艺设备场地等等这些都要搞清楚,每个厂每个地区都要单独成册,对产业工人由其是技术工人都要心中有数,然后模拟一下产业整合方案,这是你们今年的工作重点。”

四个助理都点头答应。

李哼推门走进办公室,看了一眼问:“要不要我等一会儿?”

张兴明斜了李淳一眼撇了撇嘴,问:“啥事?”

李淳说:“大哥成被胜和元老会给罢免了,驱逐出帮会,这是港岛黑帮史上头一次,现在整个港岛帮会都轰动了。”

张兴明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的出现改变了大哥成的命运,不过这又如何?

李淳说:“大佬原这几天可是挺高调的,又是宴客又是视察场子,听说今天还向大哥成下了战书。”

张兴明说:“看热闹就行了呗,你还想去管管哪?他们那种方式也就是吓唬下老百姓,拿钱买一群混混把大街站满然后对骂,有意思啊?”

李淳说:“我只是耽心港府的反应,会不会借机搞点什么事情出来。”

张兴明摇摇头说:“没必要,这种帮会聚集的行为港府也是深恶痛绝的,闹不起来。你那边有什么消息?”

李淳说:“国内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直接从边境过去,到时候咱们派个人过去交接就行了,这边有点废劲,估计还得等几天,东西应该没问题,数量上没法保证。”

张兴明说:“以后多在这方面下点功夫,不怕花钱,趟几条有效的路子握手里说不上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咱们现在太缺这方面的资源了。你说要不要建个小组在这方面努力一下?”

李淳想了想说:“我琢磨一下。”张兴明就不提这茬了,知道他得去请示汇报。即然自己没什么太多野心,还是把自己放在有些人的视线里才好,这样大家都安心。

签了几份文件,唐心走进来一脸奇怪的表情对张兴明说:“二明,大哥成来了。”

张兴明下了楼来到接待室,大哥成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几岁的感觉,看到张兴明站了起来。

“张先生,我想跟你合作。不,不是,我可以加入这边,有事情张先生随时吩咐。”

第659章 聪明人的世界

张兴明明显懵灯了,大脑当机了好几秒。

大哥成怔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向前一步说:“我被胜和罢免了,我得到消息说是要等新坐馆上来再对我进行驱逐,这是整个港岛帮会里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即然他们容不下我,我也没必要再为他们打生打死了。”他有点意兴阑珊的样子。

张兴明挑了挑眉毛,恢复了清明,然后就觉得大哥成现在的状态很有意思。

这个世界是聪明人的世界,笑到最后的无一不是聪明人,什么叫聪明人?审时度势灵活变通,能从瞬息即逝的庞杂信息中间发现对自己有用的并且能马上反应过来充分利用,这就是聪明人。

那天晚上大哥成冷静下来以后马上又被汗水打湿了背心,张兴明的那种无所谓,李淳那种骨子里的俯视,唐心的毫无顾忌轻松果断,安保队员的铁血服从,所有的一幕一幕不断的在大哥成眼前来回闪动,那种摧枯拉朽一样的感觉,是什么?

军人,而且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军人,还是成建制的军人。

虽然大哥成只是港岛一地的黑@帮大佬但是他不是井底之蛙,不和政界警界军界打透交道的黑@帮老大绝不是合格的慈善商人,在港岛湾湾日本白头鹰约翰牛甚至包括高卢鸡,看看那些高高在上的天天活在新闻头版里的大亨们。哼哼

大哥成能号称上万马崽从底层杀出重围上位成为港岛黑@帮最有份量的话事人之一把大佬原压的不得不转会,岂是无知之辈?

在这个时期,在港岛,只关注毒@品毫不把帮会放在眼里的成建制疑是军人,这么明白的事情大哥成要是还看不明白估计早就应该让人砍死了。所以今天他就来了,而且还带了礼物,就是大佬原。

“港岛发展到今天,黑帮最好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可以叫乱世。其实是都不知道该往哪去,只好混一天算一天,原来的目标都碎啦,所以现在越来越乱越来越没规矩了。现在除了我以外,也就是大佬原声势大一点,我离开胜和他离开义安,剩下小猫三几只就好管理了。”

“我可以通过港府把大佬原逼走,以后我阿成任凭张先生驱驰。”

张兴明这会儿终于回神了,差点以为自己是黄袍加身霸气偶漏娇躯一震四方来伏了,喝了半杯水才清醒过来,问:“你说,你通过港府把大佬原,逼,走?然后,你带着人马归附我?”

大哥成点了点头,他是五十年代生人,年纪已经大了,拼劲也不在了,说实在的成名立腕之后已经很多年没亲自上过阵仗了,如果被胜和驱逐这边再不收留,他可能就只能跑路了,哪个黑道大佬不是仇人满地?但是真要是离开港岛到外面,自己也不过是个丧家犬富家翁,那种日子怎么过?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和大佬原之间的恩怨也不想知道,而且我这边也确实没有适合大哥成你的位置,我是做正行的,一点灰色都不沾就别说黑了,你过来能做什么?”

大哥成愣了一下说:“你是做正行的?”

李淳在一边用口型对张兴明说:“和义堂。”和义堂和胜和是同宗同源,都是和字系,从和合图分裂出来的帮会。

张兴明还真把和义堂这茬给忘了,一拍脑门,今天这脑袋是糊涂了,让大哥成这一惊一炸的给炸着了,摆手说:“不对不对,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刚把和义堂收了,你直接加入和义堂吧,大佬原那边也不用你逼,除了毒@品和逼良为娼这两件事其他的你们江湖事江湖了我不管也不干涉,别的方面的事情你和渣哥鸡眼商量吧,我的规矩他们都懂,你们所谓的江湖事我不管。”

大哥成走了,去联系渣哥商量具体的转会事情去了。话说回来怎么港岛黑帮叫渣的怎么这么多啊?大哥成成名之前叫拿渣,渣哥的命运,堪忧啊。

李淳皱着眉头问张兴明说:“会不会引出别的事啊?我觉得这事的影响有点大啊,现在有点不太好估计了。”

张兴明切了一声说:“能出啥事,大不了亮出旗号咱们也混呗,反正黑帮也是这么多了,也不差多一家少一家的,有啥可耽心的,以后这些方面就不用留什么面子讲什么规矩,屁个规矩,我才想出味来,咱们凭啥管他们什么烂规矩?咱们是来制定规则的,不是来维护规则的。”

唐心点头说:“我同意二明说的,组长,你就是有点想太多了,想混的就乖点,不乖的就直接按死完事,咱们过来为了啥?咱们其实就是规则破坏者,或者说重新定制规则,管他们那么多干啥?”

张兴明说:“也不能太大意,心里上可以藐视,但是行动上要重视,老虎搏兔当尽全力,别阴沟里翻船可就闹笑话了,还有就是渗透和收买要抓紧,咱们现在的影响力和信息获得还是不达标。

还有对那些什么爱国富商的监控不要放松,对他们的动作和资金走向要随时了解记录在案,适当的时候可以把那些两面三刀转移资金的弄垮一二个杀鸡儆猴,别让他们即占了便宜还要占个好名声。”

李淳说:“这个有难度吧?海外咱们鞭长莫及啊。”

张兴明说:“你们只要掌握信息就行,金融上的事情我交别人去做,到时候你们配合就行了。”

李淳凑到张兴明旁边小声问:“二明,你在海外到底还有多少资产?”

张兴明斜了李淳一眼说:“咋的?想查我啊?”

李淳笑了一下说:“好奇,就问问,不能说就不说。”

张兴明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的钱都是一分一毛赚回来的,又不是见不得人。港岛十大富豪加起来再翻一番吧,差不多现在就这样。”让国家了解一点心里有点底也是好事,能免去不少麻烦。

李淳愣了一下瞪大眼睛说:“总和?再翻一番?那不是,我的天哪,你是怎么挣来的呀?教教我们呗。”

第660章 计算机计划

张兴明说:“行啊,把你们的老婆本都拿出来放我这,我帮你们挣点零花。我帮辽东政府挣钱你们几个应该知道吧?我跟你们说,这事心里有数就行,可千万别钉钉铆铆的给我报上去了,那是违规的事,我爷爷要耽责任的,这事说了翻脸啊。”

李淳笑着说:“这事还用俺们几个说啊,沈老自己早就报上去了。”

张兴明愣了一下说:“啥意思?那,你们这会儿是不是就是套我话让我帮上头挣钱啊?哦哦,可以可以,外汇是吧?小事,本金多少?少了不带啊,没劲。”

李淳说:“十亿美金。”

张兴明撇了撇嘴说:“真小气,才拿这么点出来,将就用吧,嫌弃。你们几个呢?手里有多少一块拿出来吧,帮你们翻几番。”

李淳说:“我们几个能有多少钱哪,主要还是这些年来来回回你给的呢,我们工资是高点也没多少你知道。”

张兴明说:“行,拿来吧,反正你们也不花,放我这增值吧,别的我不敢保证,起码在钱上不能让你们缺了。”张兴明翻着手里的文件资料随口说着。

他在看的是沃尔维尔公司关于88年度海外股权投资收益报表以及对89年欧美公司股权投资的计划。现在公司已经开始有计划的开始股权布局,微硬苹果思克艾毕艾母等等这些公司的股票都在稳定的吸入持有中,张兴明很乐于在若干年后进入这些公司的董事会。

当然,艾毕艾母91年的大亏损这样的机会也绝对不会错过。

在这个年代,以后在全世界呼风唤雨的所谓高科技公司大部分都还不存在,可以从容布局。

沃尔维尔已经按照张兴明的意图在约翰牛白头鹰枫叶国各国利用第三方投资的形式控制了多家金融投资公司,这都是为以后的计划打下的钉子,硅谷?张兴明觉得没有自己的硅谷不是好硅谷。

粗略的看了一遍报告,张兴明拿起最后一份文件仔细的看起来。文件的名字是《波士顿anganPC公司分析报告》,1988年,这个华人传奇创办的这家白头鹰国最好的电脑公司陷入了低谷,因为一系列的决策失误导致倒致债务累累。

从60年代一直到83年,王安电脑一直处于黄金期,王安个人成为白头鹰国第五大富豪,世界华人首富,他的电脑公司成为欧美最好的电脑公司,是我们所有人都熟悉的名称,但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其实是王安外理系统的意思,他就是这么伟大。

86年,王安重病,这个传奇执着的按中国人的传统让自己的儿子王烈接班,然后两年时间一家伟大的公司就被王烈给玩崩了,即使崩了,88年王安公司仍然有三十亿美元的收入。

这个时候微软的总营业额刚刚超过一亿美元,公司资产刚刚超过二百万美元。

张兴明拿起电入给习舒蕙打了过去。

“喂?老板。”

“我在看王安公司的报告,咱们已经开始和他们接触了吗?”

“是的,但是并不顺利,现在的CEO不是一个理智的人,偏执自大傲慢不可理喻。”

“86年离开公司的那部分老员工接触过了吗?”

“接触交谈了大部分,有一部分现在暂时还没有联系到。”

“结果怎么样?”

“大部分对王安本人和王安公司还是怀着相当深厚的感情,对王安公司的现状很忧虑,也有改变王安公司现状的并且为之付出努力的意愿,关键是,只要王烈还在公司他们不可能回去。”

张兴明皱了一下眉头,这个王烈真的是一个奇葩,没眼光没魄力没头脑偏偏不知道从哪来的自信,崽卖爷田不心疼,硬生生把一个世界第一的公司给搞黄了,用时不到二年,厉害不?86年上位88年这会儿就不行了,王安公司86年全年暴收三十亿美元,到88年底亏损接近五亿。

这个王烈熊到什么程度呢?担任王安实验室负责人的时候,一事无成,所有负责的研发项目全部搁浅,大批研究人员离去,要知道当时王安可是基本网罗了整个白头鹰一个国家的计算机人才。

因为他老爸的坚持管理公司以后更是忧柔寡断一事无所,在财务出现问题以后,王烈大人不去研发产品不去研究市场,而是决定杀熟,一千美元的软件使用金提高到五千,打咨询电话一次收费一百七十五美元,大批忠实客户离开而他还洋洋得意。

比尔盖子曾说:如果王安公司能够完成第二次战略转折,那么世界上可能就没有微硬,我可能在哪个大学教书,或者成一名律师。而这次本该存在的转折就因为王安患癌毁在了王烈手里。

一家全世界第一,靠一已之力打败艾毕艾母的传奇公司毁在了脑残二代的手里。

话说86年这会儿白头鹰的富豪们也就那样,王安二十亿美元排名第五。

而且说实话咱们国内的计算机发展也要感谢王安,这个民国时期的公派留学生虽然已经“国破后”成为了白头鹰公民,但是没忘本,先后几次给国内组装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计算机以及技术,为我国大型计算机的发展打下了基础。

“直接派人和老爷子接触一下,能不能行?让这些元老们写点东西给他送过去,当面和他谈谈。”张兴明捏了捏鼻梁说。

习舒蕙说:“在想办法,他现在是世界级富豪,各方面的安全措施都很严密,我们又不能硬闯。”

张兴明说:“收购,直接向老爷子提出收购,不要和王烈接触,股市上的吸纳工作要加速,和这些元老谈,和湾湾的工厂谈,这年头资本就是力量,你可以让他们感受一下你手中的办量嘛。”

习舒蕙说:“好吧,我试试,不行我亲自去一次。”

张兴明说:“不行我去一次也可以,王安公司不能放弃,还有,王安公司的地区负责人约汉前伯斯这个人要留住,请他担任总裁一职,同时要加快对思克公司的收购,我要控股。至于艾毕艾母些公司以前的计划不变,你看着玩就行。”挂断电话。

李淳在一边说:“就怕没办法说服他呀,虽然王烈确实不上墙,但是,那必竟是他亲儿子啊。”

张兴明说:“不行就干掉他,这种人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垃圾一个。”这就是个历史罪人。

第661章 一切敌人都必须消失

李淳呆愣着看着张兴明,唐心他们三个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张兴明瞅了瞅他们说:“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知道这个王安公司对于我,对于国家是什么概念吗?跟你们说,比我们所有人的命加起来还要重,这是现在世界上最先进的电脑公司,是打败了艾毕艾母的华人公司,懂吗?将来的世界将是计算机的世界,所以,谁挡在这条路上我就干掉谁,没有一点商量妥协的余地,如果白头鹰的总统阻止我持有这家公司,那么你们就做好准备去和白宫的卫士战斗吧。”

李淳眨眨眼睛问:“你认真的?”

张兴明点了点头:“此时此刻我无比认真,从来也没有这么认真过。”只要掌握了王安公司并把约汉推上位,那么微硬将永远就是一个文字处理咨询公司,那么思克就掌握了一多半,那么苹果就永远是只是一种水果,那么自己就有了左右计算机历史的武器,还是最强大的那种。

张兴明相信王安是心有祖国的,虽然这个祖国可能和张兴明这些人心里的有点偏差,但是同宗同源嘛,你只要看他把最重要的工厂建在湾湾就明白了。

唐心说:“我发现二明你一出国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化挺大的。”

张兴明瞪了他一眼说:“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变了的?国内是国内,那是自己家,想改变也得慢慢来,尽量能帮老百姓帮政府一点。国外是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只要我想要的,别的关我毛事,想想当年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

点了根烟,张兴明淡淡的说:“你们记着,和平时代的战争才是最残酷的,拼的是一国之根本。只要对国家有利,对我们有利的东西,就要去拿过来握在手里,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杀的不是个人,是整个国家的未来,所以我们不能败,为了胜利,一切敌人都必须消失。”

李淳没吱声,站起来给张兴明敬了一个军礼,唐心三个也并腿敬礼,张兴明翻了个白眼说:“礼毕,滚蛋。胜和要继续盯好,那几个元老不行就想招送监狱里去呆着吧。和义堂这边也盯着点,渣哥有点不是材料,别叫大哥成给阴了。李哥你那边催一催,张启富的东西赶紧给弄过去,越早越能体现出来咱们的能力,懂吧?这事不能拖。”

几个人答应了一声出门分头去办事。刘传福申请后勤的命令已经下来了,同意他负责后勤以及基地安全事务,指挥权暂时由李淳兼着呢,所以这几天他事挺多的。

几天以后,一张报告随着文件一起送进了一间不大的房间,一个瘦小的老人吐着烟雾慢慢看完了报告,用手指在报告上敲了敲说:“说的好,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永远不可能停止,而是会越来越残酷,死的也不再是几个士兵,而是国家民族的未来。

这个伢子的眼界不一般哪,政治上也过硬,这样的人才要保护,要重用,要给他权利,这是对国家有益的。这样的人才多了,我们的国家就好了。告诉下面,如果他在国外有什么需求尽量提供一些帮助给他。”

身边站立的工作人员弯腰小声说:“平公,琼岛那边要不要让他过去转转?”

88年琼岛建省,成为中国最大特区。新班子到港岛,到约翰牛意呆利高卢鸡和民主德意志各国进行了访问,主要就是拉投资。国家又在琼岛大修港口建立海关,把港澳船舶都安排到这边靠港,可以说全国上下都在为了这个海岛在努力,但是成绩并不理想。

老人吸了口烟说:“你们哪,什么都要控制我,你看这一支烟,三口就没得了,这哪里是吸烟嘛,再拿一支过来。”高兴的从一脸不情愿的工作人员手里又接过一根烟点着美滋滋的抽了一口才说:“琼岛那边嗖。”

想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说:“小家伙做事是时刻不忘国家的,工业母机啊。也很能赚钱,是把好手。听说现在在帮辽东赚外汇?”

身边的工作人员笑着说:“是的,沈老有相关报告说明,前年拿了一亿五千万美元过去,现在据说已经连本带利涨到了十一亿左右了,两年时间翻了十倍。”

老人点了点头,笑着说:“小家伙现在是富可敌国呀。让他自己选一个地方吧,可以交一个县给他按照他的规划发展,咱们和他比一比嘛。”工作人员笑着答应了一声。

“啥?”张兴明抬头看向李淳。

李淳站在张兴明的办公桌前面说:“六起黄金劫案,死伤十几个人,消息说里面有越男人,至少有两起是越男人干的。”

稍后一点的唐心说:“咱们拿下张启富的份额以后,缅北那边基本上已经断了港岛这边的货,现在市面上的货基本都是越男人带进来的,他们另有渠道。这些越男人很猛,据分析应该全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这些年咱们在练兵他们也在练。不像港岛这边黑帮以冷兵器为主,他们是有重武器的。”

张兴明放下笔向后靠在老板椅上想了想说:“港岛这边太复杂了,日本人泰国人越男人缅北人,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往这跑,这边有那么好吗?而且过来的全是凶恶之徒个个烧杀抢掠的,约翰牛真的太失败了,好好的一个地方让他们给经营成啥玩艺儿了你说。”

李淳说:“咱们管不?”

张兴明问:“怎么管?光明正大的去查去抓匪啊?”

李淳想了想说:“我个人觉得这事有管的必要,死的必竟是中国人。”

张兴明说:“让和义堂出面,大哥成不是让我随意吩咐吗?让他去吧,把越男人找出来干掉。你们在后面看着就好,实在不行再伸手,让大哥成打出港岛黑帮团结起来驱除外虏的牌子行动,顺便把这些国家的混混都理一遍得了,要呆在这可以,得听话。”

唐心说:“哎,这招好,正好一举两得,义安那边要不要配合一下?”

张兴明说:“义安那边让向义安自己做主,他爱上就上,不想掺合就算了,你别老把国内那套往这边用,不合适。”

唐心吐了下舌头,几个人转身出去了。

张兴明呼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低头继续看文件去了,在一个帮会文化底蕴很足的地方乱是正常的。

第662章 万宁

万宁是个县,位于海口三亚两个顶点城市之间,临海拥港。

万宁县由汉武帝元年建县,也就是公元前110年,是一座历史悠悠久久的岛上老城。

88年建省会在为省辖县,人口三十六万,城镇人口不到十万人,工业几乎为零,林农渔业发达,全县工业收入89年亏损一百八十四万元。

万宁拥有优良的海滩和港岸资源,在建省之前的87年,国家就兴资在万宁修建了千吨海港。

“就万宁吧,正好咱们也需要个地方建些厂子,而且我记着那地方海滩多点,咱们修修能挺漂亮的,以后玩也有地方了。”张兴明拿着地图对李淳说。

当李淳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都愣了,张兴明也是懵灯,不过即然老人家说话了就干呗。

让张兴明选一个县进行规划发展,反正就是那地方扔给他负责了,意思很明白,给外头打个样看看吧,要知道和祥在内地做为外资的排头兵对外商港商的带动作用是相当大的。

话说回来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张兴明对琼岛各地的印像除了海口三亚也就是万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张兴明对整个琼岛的记忆也就是买地潮,地产崩盘,走私车还有旅游了。

正好海口和北海那边的建设还在进行,直接派那边人过去转转看看,规划的事情直接就交给沈韵秋了,她这两年一直在那边,又从小耳濡目染的熟悉政治,负责那边正好,张兴明只是提了一些关于工业区规划以及旅游方面的建议,包括海滩的规划整治还有电力方面的设计,正好东欧有发电相关技术,到时候可以考虑搬两个厂回来,原来是没有电力方面的计划的。

重工,机械,发电,旅游,带着地产,张兴明觉得也就差不多了,有个两三年的时间就能成型了。

“让希望基金那边给我一份详细点的报告过来,好像挺长时间没看到他们的东西了,还有会所那边,他们要造反哪?”张兴明拍着文件对行助徐小丫说。

徐小丫瘪着嘴点了点头,其实所有部门单位的报告都是有的,只是都在京城总部那边,只有相对紧急或者张兴明提过的才会转到港岛这边来,要是所有的的文件报告都转送过来的话就太多了。京城总部那边有一个团队就专门负责处理张兴明这边的文件的分类和上下传达。

“让韵秋姐兼这个县长吧。告诉韵秋姐,首先古迹要圈起来保护好,要地方政府把占用古迹的居民迁走,然后把分散的居民集中起来准备上集体农场,琼岛那边对于农业林业来讲各方面条件比较优越,分散耕种浪费了。然后节余下来的居民都迁到城里为工业产业做准备。

围绕古迹规划旅游区,山地,海边,古迹串起来搞,在中间地带做商业准备,哦还有海岛,游船,五位一体。城市里整个重新规划,公路铁路都要计划进去,老建筑群要保护好进行维修,新城要位置确定好以后可以直接开建。工业地块的三通一平也可以同时开工。

要建几个港口,从这边请人去勘探定位,对了,港岛这边对近海淤积治理海滩建设这块好像做的也不错,万宁的海岸线条件非常好,近海堆积少,一点都不要浪费,全部打造成优质海滩,包括这个内海湖,清淤挖沙,没地方扔就在中间给我堆出个沙岛来。

让投资会司过去弄个游艇会所,业务包括浅海深海各种游艇游船,海钓,游艇销售保养,浅海值物养殖以及海床保养,整个城市要大量栽树,要让椰子树棕榈树和槟榔树把整个城市延海包裹起来。在近海的地方选择地址建渡假区,渡假庄园和渡假酒店,还有别墅区。告诉申记要注意自然景观的和协以及和公共游览区的交互关系,协调好私密性以及景观性的关系。

把渔民集中起来规划大型养殖场,要人人有股份,从欧美请这方面的专家去考察规划,海上养殖搞好了本身就可以是景观。要注意养殖场和陆上以及近海游览区之间的关系,不能相互干扰影响。

把当地原有的企业整合起来,咱们投资控股,给当地原企业以及企业工人分配一些股份,咱们五十五,原单位二十五,所有工人集体拥有十五,剩下的五个点做为管理股由负责人享受,所有外面股份只分红不参与任何具体工作,原企业的相关领导不予留用,让他们都回原单位上班去吧。

让总部那边给韵秋姐搭配一个办公室过去,估计所有工作下来得三到五年,所有员工生活上的事情要提前到位给安排好,安保方面要搞好,琼岛的安保基地就定在万宁了,按省级标准进驻一步到位。

新的特区成立,初期想到琼岛工作或者发财的人肯定特别多,正好选择一些吸纳进来。而且要做好准备,土地的价格会在未来几年内飙升,地产方面可以在全岛屯积一些优质地块,但是土地倒卖这种事我们不支持不参与,看热闹就行了。

“如果外面的人来万宁倒卖土地怎么处理?或者开办公司的,搞地产或者其他行业的。”

“工业地块规划好以后,外来投资可以研究,环保是底线,所有污染企业不管是哪种污染都不欢迎,污染不分大小都没有商量,其他到是无所谓。来万宁做房地产,咱们的地盘用得着吗?算了,来就来吧,但是开发可以,倒卖土地绝对不欢迎,要和进来的地产公司签署公约,发现倒地皮或者空手套白狼的一律踢出去。”

几个助理刷刷的各自记录与自己有关系的那一部分,到了她们这里就不是一句话的事了,要做的事情太多,得分门别类的记好然后做出计划安排下去,张兴明的一句话下去到最下面实施的时候可能就是一个系统的工程或者又要成立一家公司。

交待完事情放下地图张兴明也就把这件事扔到脑后去了,这就是手下人多的好处。

第663章 边境

滇南,西南版纳州某农场。

滇南号称十万大山,在这一片莽莽群山之中,分布着许多这样的农场林场,成为边境与国内城市之间的屏障。

下午五点半,“你好王场长,打扰了。”一个面相淳朴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伸手和对面一个瘦削但相当健壮的年纪相仿的男人握在一起。

“客气客气,咱们这难得来一回客人,一定好好喝一顿,哈哈,我让食堂准备了点这边的野味,虽然说不上美味但是在外面还是难得一见的,小胡你可要好好尝尝。”王场长热情的把小胡往里面让。

两个人并肩向农场里面走,这里是一片营房,从这里向四方看出去是一片一片的农田,西南山软,土质肥沃,稍加打理就是良田,梯田盛景美誉天下。

从营房往农场里面走了一段路,拐过房角就是另一栋建筑,房门上方晾子的玻璃上贴着食堂两个红字。建筑很普通,红砖灰瓦白墙绿色木窗,但占地很大,一看就是平时在这吃饭的人不少。

王场长和小胡一行六人进了食堂来到一个小包间里,里面桌上已经摆了一桌子菜,看上去不是很精致但是实诚,肉就是肉菜就是菜,没什么虚头巴脑的拼头摆花,几瓶二锅头摆在桌边。

小胡拿起一瓶二锅头看了看说:“酒就先不喝了,等回来再喝。”

王场长大手一挥说:“好,任务重要,把酒撤了,开饭。”一桌人也没什么虚套,大口饭大口菜吃起来,一边吃小胡一边点头:“好吃,这个外头确实吃不到,你们到是有口福啊。”

王场长说:“这边离城市太远了,也就是嘴上亏不着,其他的啥也没有。”

吃好饭,小胡被王场长安排到营房休息,一行数人颠簸了一天也都很劳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农场办公室,王场长和五个干部正在开会。

“东西都准备好了吧?”王场长点了根烟喷出一股烟雾。

“准备好了,换下来的东西都做了保养,红箭装备更换也全部完成,今天下午都已经装箱了,老王,这为啥突然换装啊?”一个胡子拉茬的汉子也拿了根烟问。

王场长看了他一眼说:“执行命令就行了,别的你问那些干啥?东西都换新的还不好啊?”他扭头问另一个人:“人员调配牲口啥的都准备好了吧?”那人点了点头没吱声。

王场长说:“连夜把人派出去,要保证这一路畅通无阻,清除隐患,这是国家机密,所有涉及人员禁口,要做好应变准备,延途一切不可控因素或者事件处置要果断坚决,明白吗?”

几个人都点点头。

连夜,一队一队农场工人从农场出发进入茫茫大山,隐入巨兽一样的高山密林之间,惊起鸟兽无数,沿途各地警哨起用,山里的猎户被劝离。

第二天一早,小胡几个人起床,吃过早餐,王场长郑重的对小胡说了声:“保重,祝任务顺利。”敬了一个军礼,小胡回了个礼,七个人带着长长的驮马队向山里出发。

缅北孟羊地区,中缅边境在这里有一个接近四公里的折角,像刺刀一样插入缅境,尖角往东十几公里就是老挝境内芒新地区了。

下午二点四十分,高山密林之间,一片临时搭建的帐篷草屋绵延在山沟里一条小河边的边上。

睡醒的张启富从中间一个帐篷里走了出来,卫兵打来烧开过的河水,张启富洗了把脸仰头看了看天空问:“有消息了吗?”

卫兵长的又黑又瘦的,摇了摇头说:“还没有。”张启富把毛巾扔到盆子里点了点头,看了看时间,对站在不远处的副官说:“估计快了,让边哨再散出去点,要保证万无一失,如果遇到误入的边民。”他举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副官点了点头转身去传达命令。

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进行交易就是因为这一块突入进来的中国国土比较容易控制,双方都有保密需要,在这块四公里长五百米宽的地块内保密工作相对简单,两边人一起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完全掌控了。

这里山高林密,卫星什么的根本不用考虑,关键是阻止两边的边民进入,要知道边境地区的人口可是不管什么边境不边境的,想串个门说去就过去了。中缅边境有很多地方是一寨两国,小孩子玩皮球一不小心就出国了,鸡鸭也经常越境下蛋。

密密的山林下面,光线透过浓密的林梢影影绰绰的照射下来,满地厚厚的残枝落叶中间,一块长满了苔藓的深色方形尖顶石块露出地面,石块边上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径。

石块上铭刻着繁体字迹:中国。

小胡手里拿着帽子打量着身边的密林,满头满脸的汗渍,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这边属热带气候,山林里闷热潮湿的要命。“还有多远?”他扭头问农场的工人,他们对这片比较熟悉,必竟要经常过来散步。

工人抬了抬草帽看了一圈:“快了,这地方咱们往边上走几步就出国了,目标就在前边。”

小胡点点头头,猛然回头瞅向一个方向,一个浑身伪装的人形生物站在那里比了个手势然后又消失了,小胡知道手势的意思,边境对面有人,那个方向大概有一个营,这里离边境实在太近了,可以用脸贴脸来形容。

“走吧,咱们快点完事这些同志也能早点回去,他们可比咱们辛苦。”小胡喝了口水说了一句,人马继续向前。那些战士昨天晚上就散布在了这片林子里伪装在山林间,其中滋味自然不用多说。

三点整,一个拎着步枪的缅兵一溜小跑冲到张启富的帐篷前面报告:“东西到了。”张启富点了点头说:“让下面人动作快点,拿了东西咱们赶紧离开,注意警戒,这个时候千万别出岔子,谁出了岔子我毙了他。”

一个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木箱摆在边境线上,一头在国内,一头在境外。

东西留下小胡一行就完成了任务,已经毁掉痕迹回撤了,至于有没有暗哨这个不在他考虑之内。

随后缅境内人影闪动,没有人说话,木箱被默默托走,随后有人过来打扫痕迹搅动树叶,很快林间就重新安静了下来,一场不见面的交易不声不响的结束,界碑依然孤独的矗立在那里。

第664章 越男难民营

“二明,你的包裹,从国内发来的。”苏烟一脸奇怪的拿着一个纸箱走进办公室。

张兴明抬头看过去问:“你那是什么表情?”

苏烟瘪了瘪嘴,把纸箱放到办公桌上说:“这是从曼谷发出来的包裹,非得从国内走了一圈才到港岛,我奇怪一下不行啊?”

张兴明伸手拿过纸箱,很轻,一尺见方大小,摇了摇,里面像空的一样。

拿过剪刀把封条拆开,扭头对苏烟说:“还有事?”

苏烟晃了晃身体说:“没事,我想看看不行啊?”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不要太好奇,好奇杀死猫。去忙你的。”苏烟撇着嘴走了,眼神还在包裹上留连了几下。张兴明抬眼瞅了苏烟背影一下。

纸箱套着好几层,纸箱里有一张美元支票,还有一个信封。

张兴明拿出支票夹把支票随手夹进去放到一边,拿起了那个信封。把信封在手里掂了掂,张兴明咬了咬嘴唇,他在想这个信封应该交给谁。

想了一下把信封放下拿起电话说:“帮我把李教官叫到我办公室。”放下电话想了想,伸手把纸箱上的贴条撕下来投入碎纸机。

隔了十多分钟,一身汗水的李淳拿着个毛巾边擦边走进来:“怎么了?”他正在下面训练呢。

张兴明扬了扬手里的信封说:“泰国来的。”李淳手上一慢,愣了一下,默默的擦了擦脖子后面走到办公桌前面坐下来,说:“你想怎么办?”

张兴明往后靠了一下躲过迎面而来的汗味说:“不知道。”

李淳想了想说:“警察肯定是不行,一是战斗力不行,二是出岔的可能性太大,要不?武警?”

张兴明撇了撇嘴,说:“咱们自己弄怎么样?正好实战一下。”这是他突然想到的,实战啊,这机会可不多。李淳又愣了一下说:“你真这么想?那我问问吧,不好说。”

张兴明说:“在出去之前见见血吧,其实我一直有点耽心,出去以后的事情就不受咱们掌握了,谁也不知道将面临什么,也许风平浪静顺顺利利,也许就是一场夜幕下的战争,我们能做的只有做好准备而已。”

李淳慢慢叠着毛巾说:“到是,我把你的想法报上去吧,必竟是在国内,还是得看上面怎么想,如果不行希望你能理解,国内的情况你也知道,太复杂了。”

张兴明抖了抖了信封说:“练兵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就是我希望这件事有个完美的结果。”

李淳说:“我相信武警部队也能完成任务。”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这东西到了地方那可就复杂了,我不相信。这个交上去以后,什么时候需要多长时间能展开行动就是个问题,然后各地方之间扯皮争功,最后抓几个小虾米完事。你信不信?”

李淳皱眉说:“不会吧?”

张兴明把信封扔在办公桌上说:“你什么时候见过筛子能装住水?弄不好再牺牲几个同志,呵呵。”

李淳深吸了一口气说:“行吧,我去打电话。”拿着毛巾站起来往外走。

张兴明说:“把我的意思说清楚,战士的安全在我心里是第一位的,别和我扯什么活捉审判的,死亡就是最好的审判,如果,如果有暗线伏兵的,让他们通知一下,限期撤出来,或者去缅北。”

李淳想了一下点点头出去了,张兴明把信封收进抽屉里,从始至终他都没打开看一眼。

“二明,有消息那帮越男人集中在屯门一带活动,是难民营出来的,咱们怎么办?”唐心叨着烟卷走了进来。

港岛的越男人问题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了,越男南北战争爆发以后,大量的难民涌进中国和周边国家,联合国难民署把港岛定为第一收容港,所有难民先由港岛收容照顾生活,然后再经过甄选安排到第三方国家。

到88年,有十六万越男人通过各种途径涌进港岛,港岛为此兴建了十几个越男营,给港岛的财政以及治安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大量越男人为了金钱加入黑帮组织(他们没有身份证)。他们抢劫,绑架,贩毒,当打手参加黑帮争斗,以凶狠闻名。

回归后,从98年开始港府逐渐关闭了这些难民营,大部分越男人被第三方国家收容,少部分被遣反回国,剩下的给发了身份证融入了港岛。

从75年开始前后一共有二十多万越男人在港岛生活居住过。到今天,联合国难民署还欠着港岛政府近十二亿港币的越男人的生活费没给。不要碧连。

先后成立的十几个越男难民营有两个大型的在屯门,所以这边越男人活动比较猖獗,很多黑帮都愿意吸收越男人进来充当打手贩毒,成本低听话敢打敢拼,要知道本地的一个站街仔一次都得几百港币呢,黑帮运转成本很高的。

张兴明抽了抽脸皮,这事不太好弄,已经涉及到国际问题了,一沾可能就是大事。

别看越男人在港岛啥破事烂事都敢干好像挺嚣张的样子,其实真想要收拾的话不要太轻松,关键就是这些人特么是国际难民,你只要动了他新闻一出去就是国际事件,那些所谓西方的民主精英慈善家们可不管什么原因,他们只会盯着你动了难民这件事疯咬。

咱们被人断章取义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唐心也是一脸无奈站在那看着张兴明,这事他也不敢乱提建议,就等着张兴明安排了。

张兴明想了想挠着脑袋说:“让咱们的人以义安或者和义堂的身份去打听消息呗,得把人盯准,抢劫的贩毒的打掉,不要出人命。估计只要不出人命事就不会太大。或者抓住证据了送警署去,让他们头疼去得了。”

唐天舔了舔嘴唇说:“这是不是太宽松了?能吓住那些亡命徒啊?”

张兴明白了他一眼说:“怎么的?你还想弄死几个啊?那边六万越男人,你去杀吧,需要啥武器我给你弄。行不?滚犊子。”

唐天想了想啧啧了两声摇了摇头,确实没有啥好招啊,拽过凳子坐下说:“再埋汰我跟你翻脸啊,小破孩崽子要翻天是不?”

张兴明撇撇嘴说:“想练练哪?男人不要比年纪,要用拳头说话。”他亮了亮肌肉。

第665章丽声总部

唐天就熊了,要是玩枪他在四个人里能排第一,但是玩拳脚他是倒第一,张兴明现在可是连李淳都能撂倒的,这小子这几年体能涨的像火箭似的往上窜。

“帮派管理这事让张启华去管行不?我弄这个真不行,太闹心了,天天就这点破事搅来搅去的又不能真拼个生死,太没意思了。”唐心靠在椅子背上苦着脸对张兴明说。

现在李淳负责总调度联系国内,唐心负责帮会事务,张启生负责安保员们的调派指导,汪红华负责外派人员的联络指导,各自负责一摊。

张兴明抬眼看了看唐心说:“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没有耐心了,怎么了?”

唐心抓了抓头发说:“说不上来,总感觉弊的慌,烦燥,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扯来扯去的,打不能打杀不能杀,这边的什么黑帮其实就是一群滚刀肉,你不弄死他他就得瑟,个个蹬鼻子上脸的。唉呀,啧,啥时候是个头啊。”

张兴明笑着说:“让你当黑帮的太上大哥你还不乐意,你还想干啥?不服就打服呗,这块我也没有什么好主意给你,咱们谁也没干过这个呀。什么事你自己掂量吧,我又没逼着你忍着。”

唐天扭头瞅着张兴明说:“真的?不限制我?这么好?”

张兴明说:“禁毒禁枪禁人口买卖,其他的你随便玩吧,不过就是一群混混你客气啥?只要保持相对的稳定就可以了。先说好啊,引起港府注意扯出啥事你自己搞定啊,别找我。”

唐心站起来摆摆手说:“行,知道了,不杀人就没啥事,黑帮之间没事砍砍玩玩在这边很正常,你瞧好吧,和义堂将成为港岛最大黑帮,没有之一。我可以在必要时候调动安保员吧?”

张兴明点头说:“可以,安全第一,一旦涉及到人身安全以保障安全为第一要务,不用顾忌什么产生不必要的损失,咱们的人都是宝贝,缺根毛你都得负责。”

唐天做了个OK的手势,哼着小曲出去了,哪里还有什么弊屈郁闷,这哥们就是跑来要尚方宝剑来了,有张兴明给托底事就好弄了,要不然他压力好大的感觉。至于说一个特种军人跟混混搅不清窝火弊屈这事纯就是个笑话而已,他就不是一个档次。

唐心出去,张兴明文件也看差不多了,想了想拿起电话给投资公司打过去。

“喂?蕙姐姐,我才想起来点事,和义安合作这影视城,咱丽声电视能不能也跟着掺合一下呀?我印像里丽声电视那个演播楼可是旧的可以了,还能满足使用不?”

“怎么会有这个问题?丽声演播楼是港岛三大电视台里最新的好不好,演播大厅包括布景房道具房都是相当好的,西贡影视厂也是当下最先进的,你到底要说什么嘛?”这会儿丽声总部在广播道81号,又在西贡买了李锦记的蚝油厂做摄影部,也就是制作工厂,虽然规模没有TVB大,但是设备设施上要先进一些。

丽声从创台到张兴明买下来一共换了几个总部,最开始在本岛最中心的轩尼诗道,然后卖了建到告士打道,然后又卖了才建到广播道,07年又把广播道卖了跑到大埔,越来远离本岛,可以想像经营上一直有问题亏钱,一直在卖楼卖地维持运转。

张兴明说:“我是觉得这是个机会,必竟在建一个大型影视城,如果丽声在这个时候参与进来对以后还是有好处的,现在丽声的总部也好还是制作厂也好还是小气了,不是不够大就是地方太小,将来难免对发展有影响,等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再弄的话是不是就晚了?”

习舒蕙说:“理解,不过电影和电视是完全不同的事情啊我的老板,很难兼融的,到时候大家不开心。”张兴明说:“要不这样吧,找个地方新建个总部,一次到位,地块面积不小于西贡那边就行,西贡太偏了,新建完了以后广播道这边让出来干别的,西贡这边直接建成屋邨卖了。”

习舒蕙想了想说:“好吧,我找一找,本岛没有这么大的地方,只能在东九龙或者油尖旺以北找了,我和刘仪辉说说看吧。”张兴明说:“可以,怎么也比西贡强,再说哪有一家电视台总部和演播制作离这么远的?太影响形像了,不要怕亏,咱们拿过来了就肯定会发展起来会赚钱。”

习舒蕙苦笑了一下说:“老板,说实话我对丽声真的没有信心,TVB太庞大了,历史上几次机会丽声都没把握住,用户都流到了TVB,没那么简单的。”

张兴明说:“新总部找好地块建成投用怎么也得90年了,到时候咱们还差那点小钱?笨蛋。再说了,你忘了我是哪来的啦?内地多大的电视市场?就港岛这小地方争来争去能争出什么?”

习舒蕙愣了一会儿说:“丽声可以进到内地吗?真的吗?”

张兴明奇怪的说:“可以,不过我有点好奇,你怎么对丽声这么上心啊?不像你啊?”

习舒蕙瘪着嘴说:“我从分出来搞投资公司还没亏过呢,人家不想有污点啦。”

张兴明愕然,笑了一下说:“不会,放心吧,新总部建起来搬家的时候把电视台重新改组一下,然后我会拿一些方案出来,然后申请进入内地,不但不会是污点反而会是亮点,行不?”

习舒蕙的心情就好起来,两个人又说了一下投资计划的细节问题。

放下电话张兴明就在想,要不要直接在内地直接建个分部?这个可以有啊。那是建在京城还是沪海呢?这是个问题啊,关键是上面会不会同意啊,好像这两个地方都挺敏感的。还是再等两年吧。

正胡思乱想,李淳拿着份文件走进来:“二明,上面同意了,咱们和武警联合执行这次行动,怎么安排?”

张兴明接过文件看了一下,想了想说:“从各地抽人,上过战场的枪法好的,港岛这边抽一半人出来。咱们组织三千人武警出三千人,分十个中队分别在巴蜀滇南粤东粤西湘南湘北胡建豫南琼岛沪海布置,后勤要提前做好准备工作提前摸好情况,十个中队到位后统一行动。记住,指挥权要在你们手里,而且在受伤还是击毙的选择上,我选击毙。”

第666章 骄阳行动

大年初六,适逢666,祝所有书友新年大顺,财运滚滚!

一人高的藤蒿,到处蔓延蜿蜒的藤蔓,高大浓茂的树木把地面遮得阴暗潮湿。

无数鸟儿在林间跳跃欢叫,无数虫蚁在林中穿梭探寻,闷热潮湿的空气中透着一股腐败的味道。

不时的有蜘蛛和蛇在蔓草林叶间一闪即逝,远远的有野兽的吼叫声传向山间。

从中缅中挝到中越,整个近二千六百公里的边境线上全是这种祟山峻岭热带雨林地带。

粗重的喘气声中,一队二十几个人组成的马帮行走在祟山密林之间,这里已经是中国领土,这些人从中挝边境串过来,在山间穿行了十几天时间,目的的是勐腊。

擦了把脸上的汗水,用敞开的衣襟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扭头看了看马队,又抬头看了看前方,山林密布,根本看不出去,只能看到头顶上的一小块蓝天。

“老宋,还有多久才能到?”一个大胡子叨着根烟卷走过来问,敞开的衣襟里露出插在腰带上的枪把,老宋扫了一眼说:“还有大半天,快了。你把烧鸡(手枪)收起来,这边管的紧,让人看到就是大事,你想让所有兄弟跟你一起倒霉吗?”

大胡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手枪抽出来插到后腰,抹了一把汗,看了看周边说:“要不在这歇会吧,反正也快到了,吃点东西睡一小会儿,太累了。”

老宋想了想点头说:“那就歇会儿吧,我也饿了。往林子里走走,让两个兄弟放哨。”

大胡子前后看看说:“这离边境很远了,应该没什么人了吧?”不过还是派了人去放哨。

两个人一起进了路边的林子,在厚厚的落叶腐土上铺了块塑料布,然后人往上一躺,重重的出了口长气,没几分钟鼾声就起来了,驮马被随意拴在树上,慢腾腾的低头咬着杂草,背负的货物被卸下来堆在一边。

在这片边境线地带,像这样的驮马队很常见,这边山高林密交通不便,货物运输基本上都要靠这种原始的方式进行。国家一直在号召边民们集中居住,但是这一片山里少数民族众多分散,都有着自己的传统和祖地,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政府的号召成效不大。

忽然一匹驮马打了个响鼻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山林,在驮马的视线内两个放哨的家伙正靠在树上打盹。驮马不安的踢着前蹄,但是缰绳紧紧的系在树上限制了它的动作,只能围着树木的一侧不停的踱步转动,非常不安。

边上另外几匹驮马也有两匹燥动起来,但大部分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低头啃着草皮。

一只黝黑的手掌伸到半空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手指的主人脸上画着伪装色,伪装盔下严肃的脸上满是汗水,一身伪装迷彩半跪在草丛里,连手里的长枪都用伪装网包裹着。

随着他的手势,他身后成扇状散开的一群同样装束的人瞬间停下脚步伏倒隐藏在草丛里,空气仿佛凝滞了一样,跪在地上的人偏着头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前面隐隐的鼾声夹着马匹的响鼻声传过来。

两群人隔着蒿草密林相距只有不到五十米。这就是丛林战中最头疼的问题,不靠上了你根本不知道边上有人。

半跪在地上的人做了个手势,点了一下边上一棵树。马上身后有一个体形较小的人弯着身子潜行到树下,把枪背到身上悄无声息的爬了上去,就像一只猴子一样。爬到上面林叶之间以后,他用双腿固定住身体,把枪摘下来持在手里瞄向指挥手指的方向,透过枪上的瞄准镜观察着那边。

观察了一会儿,他又背上枪快速的从树上滑了下来,灵巧的溜到指挥身边伏在草里,嘴巴贴到指挥耳朵上报告:“一个马队,看到五匹驮马九堆货物,有两个站哨,人员只看到六个。”

指挥点了点头想了一下,揸开五指又捏起来用食指点了点左边,相同的手势又点了右边,然后比了一个五,又握紧拳头。马上就有十个人从草里爬起来,五人一组潜向左右两个方向,其他人没动,都在看腕上的手表。

五分钟,所有人几乎同时跳了起来,弯着身子借着蒿草分散开向前直冲而去。

衣服和蒿草摩擦发出轻微的唰唰声,鞋子踩断草梗,呼吸声,在无风寂静的林间一切声音都像被放大了一样,显得紧张又刺激。

两个站哨一个靠在树上,一个坐在树底,两个人靠在树干上睡的迷迷糊糊,忽然被声音惊醒感觉有人,刚要扭头看清楚,嘴巴就被一只戴着手套的大手捂住然后脖子一酸失去了知觉,软软的倒了下去。迷彩的身影快速的从两具尸体旁边闪过,最后路过的人停了一下,从尸体腰间搜出两把黑星。

老宋和大胡子在树林里躺在塑料布上睡的正酣,猛然呼噜一停,老宋睁开双眼凝神倾听了一下,手上腿上肌肉一绷就要跳起来,然后马上一停,他又慢慢躺了下去把眼睛闭上了,只有微微扭动的耳朵显示着他的清醒状态。

那匹最先警觉的马匹这会儿也不转了,跪坐在草地上伏着脑袋不动,它身后吃草的几匹还在吃着,不时的扫动一下马尾,另两匹则是肃立不动,瞪着大眼睛看着树林。

脚步跑动声传入老宋的耳朵,他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闭着的眼睛颤动着,胸口的起伏急促起来。

很快一群迷彩服就把这个马队围了起来,枪口顶在脑门上,马队的人一个一个被铐起来搜身,刀具黑星被收集到一个口袋里,指挥慢慢走了过来,蹲下身体问一个抱着头跪在地上的马队队员:“一共多少人?”

“二,二十三个。”

“从哪来?”

“外外头。”

“领队和向导在哪?叫什么?”

队员指向树林里,说:“那边,头叫胡子,向导叫老宋。”指挥站起来向树林里走过来。

老宋和大胡子这会儿也被铐着跪在塑料布上,两个人身上的枪和手雷被搜出来放在一边。

指挥走过来,边上的迷彩扯着头发把两个人的头抬起来,指挥看了看对大胡子说:“胡子?”大胡子挣扎着把脸扭向一边,指挥看了看老宋问:“你是向导?老宋?”

老宋说:“是。”

指挥员蹲下来问:“哪人?”摆手示意迷彩松开手。

老宋晃了晃脑袋说:“勐腊街上。”一颗汗珠顺着老宋的额角向眼角流了下来,他举起铐在一起的双手去擦,手举到脸边的时候,左手握成拳头顶在右手腕上,右手五指并拢和手臂平直,用中指指尖擦掉了汗水。

指挥扬了一下眉毛,轻微了点了下头,站起来说:“收队,把这些人铐到一起,让向导在前面引路,货物带好。”马队的人被手铐串成一串,胡子打头,跟在架好货物的驮马边上上路,老宋单独走在头马旁边,众人两边是手持自动步枪的迷彩。

就是不串起来也没有人敢跑,一个人跑到山里就是送死,还不如被抓回去也许还有个活路。

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同样的事情在二千多公里的边境密林里发生了四十几起,发生枪战二十几次,击毙毒贩五十六人,迷彩们牺牲一人,重伤五人,轻伤四十二人,抓捕七百六十二人。

这边靠运毒挣钱的边民很多,这些人不能算毒贩,只能交给政府处理。他们将被集体内迁。

第667章 幸福

滇南春城。

华山路,省府往东过护城河有个吹萧巷,几栋楼房在一片平房民居中间鹤立鸡群,这是某单位的家属楼。六栋四单元三楼二号。

王丽抱着一岁多的儿子靠在厨房门边上看着老公胡广华炒菜,做的是她爱吃的豆豉油渣炒水蕨菜,边上放着刚拌好的傣味牛肉。

王丽是春城市二院的一名护士,二十六了,文静漂亮,一双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好像会说话一样,长相模样和杨丽菁有七八分相似,性格也很开朗,唯一的不足就是个头不是很高,不到一米六。

王丽的老公胡广华是春城税务局原职工,84年停薪留职下海经商,到88年这会儿已经小有身家,小轿车也买了,两个人又有了爱情的结晶,添了个虎头虎脑的儿子,机灵聪明,美满幸福的小家。

“呀呀依依呀啊喂,巴巴。”王丽怀里的孩子努力的伸着小手想挣脱好好的怀抱,王丽一只手抱住孩子一只手扶住孩子的身体说:“你要爸爸呀?你不要妈妈啦?妈妈生气了,生气了。”嘟起嘴低头额头看着儿子,小东西愣了一下歪头看着表情严肃的妈妈,忽然伸手从两边捧住妈妈的脸小嘴伸过来啪叽亲了一口,咯咯咯乐了起来。

王丽搂住儿子在小脸上一顿亲吻,把孩子逗的乐个不停。

胡广华炒好菜,扭头看了一眼闹在一起的老婆儿子,笑着说:“饿了吧?以后我要回来晚了你就自己先吃不用等我,来,准备吃饭。来儿子,亲爸爸一口。”关掉炉火过去把脸伸向儿子,换来一个湿腻的吻,糊了半脸口水。

王丽抱着儿子走到饭厅,胡广华端着菜放到饭桌上,解下围裙挂好,回头又去端饭,这头王丽拿了筷子到桌上,抱着儿子坐了下来:“儿子,想吃不?馋不馋?爸爸做饭香不香?香不香?”

胡广华端着饭锅过来放到桌上,先从里面拿出给儿子的鸡蛋羹摆到儿子面前放上汤匙,然后给自己和王丽盛饭,说:“明天我得去趟锦城,可能在那边呆四五天,有笔业务,你把孩子送我妈那放几天吧。”王丽说:“要那么多天哪?”

胡广华把饭放到王丽面前说:“其实要我说你这班就不上了,干个护士多累呀还脏。你不想天天在家陪儿子啊?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们。”坐下来伸出手说:“来给我,我喂儿子你吃饭。来儿子,开饭喽,你饿不饿呀?”接过儿子亲了一口放到腿上。

王丽看了儿子一眼拿起筷子吃饭,嘟着说:“我再想想吧,都干了这么些年了,再说孩子马上大了,等他上学了我在家呆着干啥?你天天陪着我呀?成天出差。”看着胡广华的眼神里满是不舍和蜜意。

胡广华拿汤匙舀鸡蛋羹试了试温度喂儿子,说:“我尽量早点回来,也没多远,噢,吃饭。”

王丽给了胡广华一个诱惑的白眼低头吃饭。

房门“梆梆梆”,被敲响。

王丽抬头看胡广华,胡广华抬手看了看表说:“谁呀这个点了。谁呀?”

门外有人说:“开门,我,老严。”

胡广华皱了一下眉头张疑惑的自方自语了一句:“老严?谁呀?”放下筷子站起来抱着儿子过去开门。门一开,房门外面站着三个男人,打头的一个冲胡广华笑了一下说:“哟,抱儿子哪。”迈步往屋里走。

胡广华抱着儿子看着来人往屋里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们,谁呀?是不是走错了?”

走在最后那个人关上房门,推着胡广华往里走了几步说:“没错,就找你。”打量了一眼屋里说:“哟,这来的真不是时候,正吃饭呢。你先去喂孩子吃饭吧,我们坐这等一下。”

胡广华完全被弄懵了,打头进来那个说:“税务局胡广华对吧?你先吃饭,吃完饭有事找你说。”他指了指饭桌,王丽这会儿也没吃了,站在桌边看着大伙。

胡广华点了点头,看了带头那人一眼,从茶几下拿出烟说:“那你们先坐,抽烟,我把孩子喂完。”带头那人点了点头,胡广华抱着孩子走回饭桌对王芳说:“吃饭吃饭,吃完饭说,一会凉了。”伸手拿汤匙喂孩子,小伙子瞪着大眼睛看着三个不认识的人,大口大口的吃着蛋羹。

三口人吃了饭,王芳收拾桌子,胡广华抱着孩子到客厅这边坐下问:“请问,你们是啥单位的呀?找我啥事?”

带头那人看了看胡广华手里的孩子叹了口气,说:“多好的生活啊,小日子,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这么可爱的儿子。本身又是税务局公务人员,家里老人是税务局退体干部也不用你们儿女操心,可是你怎么就不满足呢?你自己妻贤子爱幸福美满的,怎么就忍心去害的别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胡广华脸色变了几下,说:“你在说什么呀?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到底啥事啊?”

带头的人摇了摇头,抬手从兜里掏出证件向胡广华亮了亮,滇南武警部队中校,说:“不会错的,我说什么你心里也有数,是不是?刀爷。”

胡广华脸色刷的一下白了,额角见了汗迹,嗯了口唾沫扭头看了一眼厨房里忙活的王芳,眼神里有一丝犹豫,他儿子可能是被他一紧张弄的不舒服了,叫了声“巴巴”,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胡广华崩紧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下来,叹了一口气。

坐在旁边一直没吱声的那两个人之一拿出两把手枪放到茶几上说:“不用想了,在我这。”手枪是从茶几下面搜出来的,巧妙的固定在茶几上盖的底面,不故意去找的话根本看不到,谁能没事趴到地下看自家茶几呢?

“巴巴”“巴巴”

孩子想和爸爸玩,不停的叫着,伸手在胡广华的脸上拍拍摸摸,胡文华看了儿子一会儿,伸嘴在孩子脸上亲了一下,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第668章 天塌了

带头的中校轻声问:“刀爷,你想没想过别人家里也有孩子,也有老婆和老人?”

胡广华扭头喊:“芳,你过来抱下孩子。”

王芳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走过来,说:“什么事啊?”然后看到了胡广华脸上的泪痕:“怎么了?”她惊疑的看向中校三个人。胡广华把孩子递到王芳手里站起来说:“走吧,我跟你们走。”

这边三个人也站了起来,中校说:“虽然很残酷,但是我还是要说一下,胡广华,你被捕了。”掏出手铐示意了一下,胡广华叹了口气伸出双手让中校铐上,中校又从包里拿出一副脚镣把胡广华双脚锁住,说:“现在我们要依法对你家进行搜查。”

刚才拿枪的那个人冲一脸不敢置信震惊的忘了反应的王芳点了点头,开始进行搜查。

带头的中校对王芳说:“可能会弄乱一些东西,实在对不住,不过没有办法。你坐下等一会儿吧,正好和胡广华说说话,以后,你们想说话可不是太容易了。胡广华,你知道你伤害的最严重的是谁吗?是她,你老婆,孩子,还有你那身体并不健康的爸妈。”

胡广华的小儿子努力的从妈妈的怀里往外挣着,举着双手:“巴巴,巴巴。”

王芳抱住儿子,盯着胡广华问:“老公,到底怎么了?”

胡广华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迹坐下来,问带头的中校:“我抽根烟行吧?给我根烟。”

中校点点头,掏了根烟递给他,帮他点上,胡广华深吸了一口吐出一股烟雾,王芳愣着神说:“你,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胡广华苦笑一下说:“早就抽了,一直瞒着你,对不起啊小芳。”

王芳看了看中校对胡广华说:“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啊,咱们一起承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胡广华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仰起脸,说:“晚啦,晚啦,我对不起你们。”

静了一会儿,胡广华睁开眼睛看着中校说:“我有个请求,能不能悄悄把我带走别让邻居看到,小芳以后还要在这生活呢,孩子小,我怕她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还有,我的财产会没收吧?能不能给她们娘俩留下一点,像这套房子,还有王芳手里的存款,那是干净钱。”

中校看了看抱着孩子的王芳,扭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人当中一直没出声也没有什么动作的人,张立国。张立国笑了一下,说:“我们只负责抓捕,怎么处理是地方的事了,看我有啥用?”

中校叹了口气,说:“孩子太小了,而且他掩藏的很好,王芳是真什么都不知道。”

张立国对胡广华说:“你现在坦白吧,算你主动上缴。”

胡广华舔了舔嘴唇说:“你们不用搜了,这屋里除了手枪别的什么都没有,我不想把外面任何东西和事情带到家里来。放两把枪也只是防备万一而已。我在春城还有两套房子,东西钱都在那边,我带你们过去拿吧,还有一些人,我给你们写出来,只求你们能给王芳和孩子一个机会,保护她们一下。”

王芳抱着孩子眼泪刷刷的淌着,看着胡广华叫了声:“老公。”

胡广华伸手给王芳抹了把脸说:“我对不起你们,好好带着孩子过吧,将来孩子大了你就跟他说他爸死了,不要和他提我,我不配。让他好好念书上学,将来做一个好人。”

两室一厅的小屋,很快就搜查完了,搜查的郭劲立拿着个被单包着一些东西出来说:“床里有些钱,别的没了。”把床单放到茶几上打开,里面全是钱,有人民币有美金,面值加起来有几十万的样子。王芳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茶几上的钱,她完全不知道。

张立国站起来说:“把美金带走。走吧刀爷。”

郭劲立把人民币拿出来放到茶几上,把美元用床单包着拎起来,中校伸手拉住胡广华的胳膊说:“走吧。王芳,这事最好先不和你公公婆婆说,最后国家会统一通知。”

三个人带着胡广华出去了,郭劲立还帮着关上了房门,王芳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看着房门像傻了一样,眼泪无休止的流着,她的天塌了,塌的这么突然。

可是善良的王芳不知道,他老公刀爷这些年究竟弄塌了多少人家的天。可能胡广华自己也不清楚。

胡伟坐在车里停在楼门口,无聊的观察着前后左右的动静,猛然听到楼洞里的动静,脚镣虽然用毛巾缠上了但是打在楼梯上然后会发出特殊的声音。胡伟下车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很快张立国他们三个夹着胡广华走了出来,迅速上车。

胡伟关好车门小跑着绕回来上车打火,开子慢慢开走。风儿吹过,带来不远处桃源河水的清凉还有岸边野花的清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留下三楼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哭的像个泪人,她面前茶几上几十万的人民币静静的散发着墨香。

在胡广华的指引下,胡伟开着车子来到不远处的另一个小区,这个年头还没有封闭式小区,所谓小区就是几栋楼围出来的范围而已。张立国和武警中校拿着钥匙上楼,从胡广华的房子里找到他说的保险柜抬下来放到车后备厢,然后奔向另一处房子,这边是钱,枪还有几本护照。

拿完了东西,一车四人直奔滇南省武警总队。

这样的抓捕行动同时在十省展开,越往内陆越是大城市抓捕反而越简单,反而是边摬一些县城抵抗比较激烈,但在政权意成面前,一切抵抗都是笑话,有张兴明宁击毙不负伤的指导思想在,此次行动无比的坚决并且迅速,等地方政府警察反应过来的时候行动已经结束。

地方上势力抓捕行动刚一结束,马上武警配合各省府专案小组开始了对政警系统的清洁工作,这件事张兴明这边没有参与,只是把名单上交了中央,由中央与各省统一布署,这块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沾上容易惹麻烦,而且这部分人只是享受权利带来的红利而已,根本没有反抗的本钱,一纸逮捕令就搞定了。

体制是带来权利权势的地方,反过来又何偿不是一个另类的牢笼?

第669章 老宋的问题

(感觉今天的章节数字有点污啊,是我不纯洁了吗?)

骄阳行动总共持续了四十天,在十三省集中行动了近百次,但因为布置到位行动迅速保密到位,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影响,像一坛水里丢进一块小石头,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除了当事人和直系亲属并没有几个人能意识到发生过什么。

当然,此次行动的结束只是一个开始,张兴明拿到的只是主线名单,从这个名单再往下还掩藏着多少人多少罪恶没有人清楚,不过,这也和张兴明没关系了,后续的事情自然有政府接手督办。

张兴明这会儿正皱着眉头靠在老板椅上看着站在对面的人。

“准备的这么充分还是出现了伤亡,你告诉告诉我是为什么呗,你和我讲讲我应该怎么去和战士的家属说,说咱们情报准确保密到位准备充分都没能阻止他家孩子牺牲?还是说他家孩子死期已至不管怎么做都无法避免让他们认命?”

汪红华垂头头站在张兴明办公桌对面不吱声,他是这次行动安保方面的总指挥,其实这次事情也不能全背到他身上,行动的时候突然发生了意外,当时安保员堵截的那支运毒马队是从中国境内往缅北走,没想到的是对面接应的一个小军阀因为着急派人越过了边境。

于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就发生了,虽然最后胜利全歼了敌人,但是本队也付出了一死十几伤的代价,牺牲的安保队员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军阀军从后面击中了,他们小队负责从边境线往回堵,正好后背给了越境的军阀军。

真的没有人能想到这一点,其实真不怪指挥员,突然爆发的战斗只牺牲了一名队员已经证明了安保队员的训练水平。

李淳在一边说:“行了,也不能怪红华,当时的情况实在是没有人能想到。你看看这份报告吧,这事得你拿个主意。”

张兴明咬着嘴唇沉默了几秒,抬手接过文件说:“牺牲和重伤人员的后续事情安排好,他们的家人我养了,该供上学的供上学,该安排工作的安排工作,全家人接到最近的荣居苑。如果,他们要钱的话按最高标准。”汪红华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安排了。

张兴明叹了口气看向手里的文件。

报告是关于那个向导老宋的。

老宋是勐腊县的一名缉毒警。事实上老宋今年才刚刚三十岁,只是因为常年操劳风吹日晒的看上去年纪比较大一些。

为了完成上面下达的指标完成抓捕任务,老宋舍弃了收买的线人亲自混进了贩毒组织接近一年时间,艰毅的性格灵敏的反应加上沉稳的性格让他获得了毒贩的信任,在组织中的地位不断上升。

比电影故事还要曲折离奇,在这一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情,老宋都凭着自己的勇气和机智化险为夷。最惊险的情况是老宋相恋十一年,从学生时代就开始了的恋人暴露了身份。

老宋亲手,在恋人鼓励的目光中开枪结束了恋人年轻的生命。当时的情况他别无选择,要么就是两个人一起暴露受尽凌辱最后也不过是一死,自己动手起码可以免去恋人可以预估的屈辱折磨。

然后因为这一枪,他获得了组织的信任成为骨干,开始可以进入缅北接触到更多的秘密。

但是他的目的始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直没能达成,他的目标是这个组织的首领,一直到他跟着驮马队被抓捕为止,他也没能见到这个首领。

因为在林中他敬的那个礼,当天晚上他被以审讯为借口单独带到了一个房间里,经过身份甄别确认了他警察的身份。当他得知道这个他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接触到的首领已经被绳之以法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就崩溃了。

心里的那份坚持没有了,脑子里只剩下了恋人临终前那一刻的眼神。

紧接着他被发现吸毒。

其实在边境地区涉毒的公务人员很多,大多数都是在不知所然的情况下被人引诱或者胁迫的。事实上他们这些人都可以算是为公牺牲,但事实上并不被承认,而是会被开除,判刑,失去生活的一切。

现在老宋就面临着这样的问题。

他的行为不被上面认可,认为他这是钓鱼执法,同时因为他涉毒吸毒,他将马上面临着被开除公职开除党藉并被依法判刑,和那些他亲手抓捕的毒贩们关到一起。

“上面高检的意见已经下来了,老宋被双开,罚没资产,然后量刑,估计应该在三到五年。”李淳说了一下老宋的未来。

张兴明把文件扔到桌上挠了挠头问:“他有什么资产?”

李淳说:“一套房产,现在他女朋友的老父母住着,有十几万存款还有台车。吉普。”

张兴明说:“存款十几万?不少啊,他哪来的这么些钱?”

李淳喝了口水说:“查过了,他和他女朋友的工资收入,还有他前几年把老家田产地契卖了得了点钱,剩下的大部分是这些年他获得的奖金,县里市里省里多少都有一点,然后他在他一个同学的厂里有点股份,每年能分点红。”

张兴明愣了一下问:“上面不知道啊?”

李淳点了根烟声音低沉的说:“知道,说是知法犯法,罚没资产是对老宋犯罪的惩罚,是依据刑法来的,与其他无关。”

张兴明吸了一口气说:“老宋现在是什么情况?”

李淳说:“崩溃了已经。去年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女朋友,说实话能挺到现在全靠任务撑着了,两个人感情非常好,如果不是因为工作早就结婚了。”

张兴明说:“这都是什么鬼屁倒灶的事儿啊。他岳父母住在哪?”

李淳说:“就在他工作那县里。他自己老人都不在了,要不然也不能把老家的房子地卖了。”

张兴明说:“把人全接出来到这边从新开始生活吧,告诉老宋,他女朋友死了,但是他的任务还没完,他得给老人养老送终,他死了他对像的父母谁管?拿出精神来把这个任务完成再去死。”

李淳眼睛一亮,点头说:“对对,确实是这样,行我马上安排。说实话这个老宋可惜了啊,这事啊,弊屈。”

张兴明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会好的。”他扭头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670章 半导体

屋里的气氛突然之间有点凝固。

张兴明的四个助理都放轻了动作尽量不发出声响,相互之间看了看,偷偷打量了一下那边几个人。

半晌,张兴明长出了一口气,把桌上的文件扔给李淳说:“去办吧,办法自己想,这一天都是什么烂事啊,好好的心情就这么搅和没了。”

李淳拿起文件默不做声的转身出去了,从后面能看到他的拳头一直死死的握着呢。

翻了翻桌上的台历,已经十一中旬了,88年马上就要走完了,向后靠在老板椅宽大的靠背上闭上了眼睛,人生生而不公,社会就是有各种不公与不平之间滚滚向前,没有人能改变什么或者阻止什么,一切在历史的车轮下都是蝼蚁,不管如何挣扎也不过是化为一缕齑粉罢了。

“二明。”徐小丫轻手轻脚走到办公桌前面,歪着头看着张兴明小心的叫了一声。

张兴明嗯了一声,徐小丫说:“这几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张兴明睁开眼睛使劲挤了挤双眼,坐直身体伸手去接文件,徐小丫把文件递给张兴明说:“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休息一会吧?我帮你煮点咖啡?要不,我帮你按按太阳穴?”

张兴明看着徐小丫笑了,这个妹子长的很漂亮,声音柔美体态修长,是曲型的内媚类型,一举一动包括声音都饱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眼角眉梢春情漾动,但仔细看却又只有清纯两字。这样的女人一般男人是驾驭不住的,一旦激活就是灾难,但是如果驾驭得了那就幸福了,其中滋味无法言表。

几份文件,最上面是中层干部流转试行办法,对福利补贴家属以及老人孩子的处置意见,另一份是省级高管的流转办法,这都是张兴明提出来的事情,看了一下考虑的还是挺周到的,拿笔签上名字放到一边。

《在京城奉天中州锦官城羊城五地建立大型计算机基地的分析报告》,这是柳教父经过几年的沉淀之后发出的第一个声音。这也是张兴明这几年心里的头等大事,90年代是互联网高速发展的十年,十年以后,地球就成了地球村,互联网将统治一切,而计算机技术就将是话语权的体现。

我们都知道,计算机的核心技术就是CPU制造技术,这涉及到硅工艺晶圆加工以及光刻处理工艺,总而言之就是半导体技术。而我国的半导体技术一直受到欧美各国的压制打压,始终有着一代到二代的技术差距。

张兴明给港岛计算机奔究所提供的技术现在被柳教父分成了六大块,从全国召集了计算机以及材料方面的优秀科研人员过来集中进行技术倒推,结合目前国际上比较先进的技术进行攻关,两年下来,在张兴明海量的资金支持下,已经取得了可观的成果。

软件公司将被留在港岛,然后柳教父的计划是在京城奉天中州锦官城羊城五个城市建立五个生产基地以及副科研中心,也就是分别成立五家公司。

张兴明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在报告上签下了名字,不管如何,这一步也是必须要走的,先建设吧,建设,先把研究所立起来,生产上可以慢慢来,现在主要的工作是设备采购。

是的,没有设备什么都是扯蛋。

张兴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可能大多数国人都模模糊糊知道巴统协议,但是对于瓦森纳协定可能就是很了解了,这个随着老毛子崩盘巴统协定逐渐失去了意义以后由白头挑头重新拟定的协定主要就是针对中国的半导体产业。

这个总部设在维也纳的协定现有33个成员国:袋鼠国、比丽时、枫叶国、丹卖、高卢鸡、德意志、希啦、意呆利、日本、卢生堡、荷南、挪威、葡桃牙、西搬牙、吐耳其、约翰牛、白头鹰、阿根挺、奥地丽、保利亚、捷克、芬南、匈压利、爱偶兰、新希兰、波南、罗马亚、俄挪斯、斯伐克、韩国、瑞典、瑞士,乌克南。

是的你没看错,原来的社会主义阵营国家几乎全部在内。

这些国家在白头鹰的带领下从各个角度方面控制压制着我国半导体产业以及材料方面的发展。

签好字,张兴明想了想伸手拿起桌上的电话给习舒蕙拨了过去,响了几声,习舒蕙的助理接起电话:“哈娄,习小姐办公室,请问哪位?”

张兴明说:“我是张兴明。舒蕙姐没在办公室啊?”

“哦你好张先生,习总现在不在办公室,有事情需要我转告吗?”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算了,我打她大哥大好了,麻烦你了。”按断电话,想了想,拨打了习舒蕙的大哥大。

响了好半天,那边才把电话接起来,习舒蕙慵懒的声音传过来:“嗯,哪位?”

张兴明挑了挑眉毛说:“我,你今天休假?”

习舒蕙那边悉悉索索的响了几下,说:“是啊我今天休假,什么事?”

张兴明说:“跟你说几件事,一是东欧那边的计划要抓紧,我说的几家公司必须快点掌握到手里,还有日本那边你要随时关注,可以进行小规模短期操作了,这里你要注意一下大日本网屏公司,我要这家公司的技术设备。另外,硅谷的科天泛林两家公司,加州圣克拉的应用材料公司,荷南费尔德芬的艾斯摩偶公司,波尔多的太密克斯公司,这几家公司看看能不能用什么方法拿下来,控股,或者成为第一股东。”

习舒蕙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我记下了,明天我到公司给你回电话。”

张兴明笑着说:“行,你多休息,要小心身体,女人也会肾虚的。”他一听声音就知道电话那头在搞些什么,女人只有在那个时候说话才会懒洋洋的透着鼻音。

习舒蕙啐了一口挂断了电话,张兴明嘿嘿笑了出来,一下子心情大好。

这会是88马上89年,世界上还没有人意识到半导体产业对未来世界的影响,张兴明正好先占一圈,反正不差钱。

第671章 转基因

挂断电话,张兴明心情大好之余有点心猿意马起来,小弟弟勃然大怒的拍案而起,张兴明在心里感叹了一声,长大了呀。

瞄了一眼微笑着站在桌边的徐小丫,这会儿突然觉得她的眼睛水汪汪的,赶紧低头看文件。

汽车生产基地的择址投建,经过汽车公司专业人士的考察,建议的是锦官城,中州,羊城,江城还有沪海,张兴明想了想,拿笔改为锦官城,中州,万宁。

想了想,拿笔在下面做了解释:目前国内汽车市场以政府单位为主,企业为辅,远远还不成熟,建立四大基地已经完全能够满足国内以及海外市场的销售。

羊城江城沪海做为相对发达城市建设成本人力成本过高,而且已经有相关成熟企业存在,没必要过早进入正面撕杀。四大基地建成后,奉天基地主要以研发和高端车型为主,锦官城和中州中专事生产低端车型完全可以辐射全国,而万宁基地则主要用来满足海外市场,希望汽车公司上下同仁尽快开拓海外市场,由其是欧美市场销售渠道,不能让小日本车企专美于前。

在过去的接近三年时间里,在张兴明的努力下,国内在治金材料以及机械加工方面技术突飞猛进,已经在许多方面有了飞跃式的发展,已经不弱于日本企业,当然,差距仍然有,必竟时间太短了,这种追逐战仍然要持续一段时间。

老毛子啊,就指望你啦。张兴明在心里说了一句,老毛子这七十年在各方面为中国做了无数的贡献和表率,最后这一程自己怎么也不能错过。

《关于对全国商业广场预留楼层影院歌城改建计划的实施报告》,这是起源于当年杯溪南地商场楼盘开发的时候,和二哥二姐他们几句玩笑话引出来的计划,和祥下面所有自己的地产项目都有三到三层的预留层,现在,到了使用的时候了。

中国的电影产业繁荣时期是在解放前,解放后,虽然先后成立了几大电影厂,也拍了很多的作品,但是一直谈不上繁荣,整个电影产业从制片到放映都把持在公家手里,由其是影院,几乎八成是企业单位的职工俱乐部形式存在,剩下那二成也是国营电影院。

80、90年代,港台电影进入黄金期,但真正拿到国内放映的几乎没有,全部是以录像带的形式进入的内地,当时遍地火爆的录像厅替代了逐渐空落的电影院,同时,电视成为生活必须品,电视频道越来越多,也间接的导致了电影业的衰败。同时广告业兴起。

一直到90年代中期,随着中美关系的缓和正常化,引进制度成型,国内电影业才渐渐恢复了元气,新式电影院开始出现,开始有了大片的概念,但是电影业再度繁荣已经是90年代末的事情了。张兴明可不想等到那个时候在从别人手里抢肉,正好这两三年没人注意,不如先一步把院线打造好。

这个其实也不急,慢慢来就行,全国的商业地产改造好以后,张兴明将拥有大屏幕接近四千块,完爆国内一切院线,而且随着地产项目的继续,这个数量还会增加。

至于歌城,在这个时候像羊城沪海京城等等大城市已经开始出现了,民间从91年开始到95年达到高峰,全国上下一片唱,歌厅成为全国各地数量最多的生意。因为和祥全国的商业地产全部在大城市的黄金商业地段,所以张兴明觉得歌城也可以进行了,歌城电影院美食城,这可是后世商业中心的标配啊。

签上名字,张兴明想了一下就写道:“电影院,歌城,室内美食广场,休息街区,是商业广场未来二十年的主要配置方式,一定要协调好其中的关系,相辅相成,吸引百姓更长时间的留在这里进行消费。另:歌城方面可请专业人士设计制作歌城专用点歌系统并申请国内外相关专利,其中电脑部分可联络集团计算机研究所。

在90年代初,利用计算机进行歌城的点歌以及歌曲储存还不现实,但这并不妨碍技术的研究以及相关专利的申请。柳教父的胸怀很大,已经在港岛组建了软件公司从全世界招专业人才进行软件的研究开发,包括温八系统的技术倒推工程。

张兴明也不干涉,万一弄出点惊喜呢,要知道这会儿才89年,微硬公司还没成型还不是后世的那个微硬呢。这也是柳教父要建立大型计算机基地的另一个原因,这个时候的电脑还运行不了温八这样的大数据,这个年代要搞大型软件只有建立自己的超级计算机。

幸好这个时代,还没有人意识到电脑在将来的重要性。白头鹰开始反应过来计算机的重要是93年以后的事了,要不然也就不会有银河一号的产生了,在这个时代往前推,中国手里掌握的计算机应用技术并不落后(不是生产技术)。

生产技术的落后其实真的很可惜,因为国内和国外一样,没意识到这方面的重要,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产业壁垒已经产生了。这会儿国内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机械工业和国防工业上。

处理好几份文件,最后一份让张兴明一愣,竟然是关于转基因方面的,看看署名是奉天生物应用技术研究所。张兴明疑惑的抬头问徐小丫:“咱们什么时候有生物研究所了?”

徐小丫说:“这个不是咱们的,是计算机所柳工转过来的,说是让你看看给点意见。你说过柳工的所有东西都要第一时间拿给你,我就拿过来了。”

张兴明点了点头,翻着文件看了一下,叹了口气。

转基因哪,这个一直扯到2018也没扯清楚的伟大生物科学发现,这真是个难题。

摇了摇头,张兴明说:“这个我还真给不了什么意见或者建议。不过就我个人来说,我不是很认同。对了,你和下面说一下,咱们整个系统不接受不销售任何转基因的东西或者食品,白头鹰孟山都公司列为不欢迎不合作对像。还有,在东北建立以大豆玉米为主要作物的养殖基地,就请这个研究所给出个方案吧,怎么合理利用资源把这个养殖场搞好。这事你跟一下。”

第672章 习舒蕙和老郭

徐小丫把张兴明说的东西记在本子上,说:“那这份文件我怎么回复?直接给柳工还回去?”

张兴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想了一会儿,提笔在文件上写道:“转基因技术的发现,是人类科学的一项重要进步,对生物,医药,种植等方面将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但人体是神秘的,至今为止人类也未能完全了解自己的身体,所以,我个人不会接受此项技术向食物或主要食用物方面发展。但科学的发展不会因为某个人的个人意志而转移或改变,我将在国内择地投资建立大型农场养殖场以应对转基因技术的发展扩散。”

转基因技术在90年代初成为世界上最时髦的名词,一下子好像人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样。由白头鹰牵头,该技术得到了迅猛的发展。

94年,孟山都公司首次把转基因技术用到了食品上,打开了盒子。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到98年,白头鹰,阿根停,枫叶国,中国成为主要转基因作物生产国,阿三国和日本也有少量耕种。主要做物有玉米,大豆,棉花,水稻,小麦,瓜类还有西红杮。

到现在,我国耕种的玉米大豆棉花水稻西红杮等等等等基本上都是进口种子了。世界上最好的大豆是东北大豆,目前在我国已经绝种,只有白头鹰还有小范围耕种。西红杮,这个不用说了,现在市场上卖的和咱们小时候吃的比较一下就清楚了。

不敢置喙科学技术的好与不好,但是俄国毛子全面禁,日本玩命向我国推广自己却禁了,白头鹰是全世界转基因作物耕种数量最多的国家,可是他本国人却不吃,法律规定商品包装上必须要注明。

只有我们的科学家专家拼命的在各种场合为转基因正名,不由让人想到了九十年代的美元专家,但这些专家们自己是不吃的,他们有特供。

这种儿啊,太多了。我国超市包装食品的保鲜膜几乎全是日韩企业生产进口的,但是这些东西在他们本国却是全面禁用,在欧美国家也是早就进入了禁用名单,不奇怪。

放下笔,张兴明靠到椅背上轻轻叹了口气,徐小丫几步转到张兴明身后用冰凉柔软的小手给他揉按太阳穴,轻声说:“要是不想理就不理呗,还有人能逼着你干啥呀?何必呢。”

张兴明闭着眼睛享受着按摩说:“有些事是躲不开的,人不是个体活着,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全不理啊?”

徐小丫说:“要不再加几个人吧,现在事越来越多了,再加几个人还能帮你处理点,我们四个现在都有点招架不住了,需要更专业的人。”

张兴明说:“让人才部招些各方面的专业人士进来吧,给你们四个每个配个团队,人数你们自己控制,有什么具体要求你们自己和人才部说,我这边不用加人了。”

徐小丫答应了一声。

桌上的电话响起来,张兴明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脑袋伸手过去接起电话。

“喂?”

“你刚才说那几家公司要的急不急?”习舒蕙的声音,这会儿恢复了正常。

张兴明一笑,说:“哎呀,声音正常了啊,这会儿不忙啦?”

习舒蕙说:“小屁孩子毛都没长你懂什么?说正事。”

张兴明嘿嘿乐了几声,见好就收的说:“一年之内吧,越早越好,这几个公司将来有大用。”

习舒蕙问:“拆厂?”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原计划东欧那边的厂子是要全盘拆回来再建的。

张兴明挠了挠眉心说:“不,我想法变了,我觉得可以承诺给那边政府不拆厂不搬迁,或者集中一下,比如选意呆利为中心,所有买下来的厂子都挪到那边去,或者捷克,我们只需要把相关设备技术拿回来就行了,那边的厂长可以继续在那边发展,反正咱们有资金,不怕起不来。”

习舒蕙问:“这几个厂都是干什么的?”

张兴明说:“半导体方面的。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我们不拆不迁的话,是不是就能降低你收购的难度,他们拿了钱,厂子还能留在那边保持一下就业,是不是办事会更痛快一些?”

习舒蕙想了想说:“到是,肯定会。好吧,我同意。最后和你说一下,小屁孩子以后不要在我休假的时候打电话。”

张兴明哈哈笑起来,电话那边响了几下,郭振光的声音传过来:“二明,我和阿蕙定到这个月底注册结婚,你准备好礼物就好。”

张兴明愣了一下说:“不是说先不急着结吗?”

郭振光说:“我父亲身体今年不大好,找大师看过要结婚冲喜,十二月五号在咱们自己的酒店摆宴,你和小力都要过来哦。”

港岛人特别相信大师啊风水啊这些,这是人家的传统也不好说啥,结就结吧,反正早晚的事情,张兴明想了一下问:“结婚了你们住哪?”现在老郭住在原来家里,习舒蕙住在公司的员工公寓。

郭振光说:“肯定是住到深水弯,那边小力有给我宅子,保是一直用不到。这几天正好我在港岛,直接搬过去就好,我哥和我父母还住原来这边。”

张兴明说:“算了,让你哥和你父母也搬过去吧,找两幛挨着的,一家人还是在一起。房子你找二哥,应该有。”

郭振光想了想说:“也好,那我原来这边就交给公司好了。”

张兴明说:“你自己留着吧,不想要就卖了想留就留着,租出去也行啊,我要你房子干啥?”

郭振光说:“行,那我这几天就张罗把家搬了。还有,以后阿蕙休假不要来电话,休假懂不懂?”

张兴明就笑起来,说:“哈哈哈大白天的你俩也是够了,还赖我打电话。”

郭振光哈哈笑起来说:“你这个黑心老板随口一句话我们就要跑断腿,我们也是难得在一起的好不好,大家成年人了,有需求的。”电话里传来习舒蕙在一边的啐斥声。

张兴明说:“行了,不和你扯了,挂了啊,房子定好说一声,咱们正好聚聚。”

郭振光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张兴明拿着电话掂了掂了说:“哎呀,结婚哪,现在好像就剩娟姐还单着,哪天得关心关心了。”

第673章 二姐怀孕了?

现在和祥一路走下来的第一代员工现在已经全部各霸一方成为高管了,也基本上都已经结婚生子,单着的只有何娟娟,二姐还有二丫于秀红了,小红大姐不算,还小。

让徐小丫去忙,张兴明拿起电话打给二哥。

“二哥,老郭和舒蕙姐说下月五号结婚,跟你说没?”

二哥说:“没呀,怎么突然要结婚了?小蕙怀上啦?”

张兴明说:“说是他爸身体不好要冲冲喜啥的,不知道。我说让他找你拿两套挨着的房子,让他和他哥还有父母都搬过去住一起,你帮着准备一下,有吧?”

二哥说:“有,咱们盖那片原来就柳叔他们住着,老刘他们仨才搬过去,还空着不少呢。”

张兴明说:“那就干脆计划一下全分了得了,娟姐不得给一套啊?研究所那边,还有下面一些管理啥的。”

二哥想了一下说:“我觉着还是得限制个级别和贡献吧?像你这么给法也太不值钱了。”

张兴明抓抓脑袋说:“行吧,你看着弄吧,我就是提一下,也确实,你说的对。”

二哥说:“小娟那边本来就要给,她就一个人不想搬,说公寓那边热闹,别人其实现在不急。”

张兴明愣了一下说:“她家人呢?”

二哥说:“她哥有家啊,她爸跟着她哥,妈不在了,总不可能让她哥搬咱这边吧?凭啥呀?咱这边只限于咱们内部到级别和有贡献的,这块你可别给我捣乱了。没事我挂了。”

张兴明说:“那老郭这边你打算好送点啥没?”

二哥想了一下说:“送啥呀?房子不算哪?”

张兴明说:“肯定不能算啊,要不咱俩给他俩买条船行不?老郭不是挺喜欢游艇的吗?”

二哥在电话里想了半天才说:“买条多大的?”

张兴明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又没玩过那个。不过港岛这边不是那么多游艇俱乐部嘛,咱俩去转一圈看看呗,买个差不多的,将来咱们想出海玩一圈还不是一样用。”

二哥说:“咱俩呀?我觉得吧,这事咱俩去看也是白扯,谁也不懂去看了有什么用?这东西又不是汽车大概心里还有点数,也不能开一圈试试,去看啥呀?”

张兴明问:“那怎么弄?”

二哥想了想说:“要不你找何娟吧,她好赖也是管买东西的,肯定比你和我靠谱,你和她一起去看看吧,完了有结果了和我说一声就行了,我就管出钱,行不?”

张兴明说:“行吧,那我找娟姐问问,你在忙啥呀?”

二哥说:“这不长城和苗伟要来嘛,文革和苗丽也要来,我想着反正也是来一趟,干脆这些南坟出来的老人都一起得了,大伙都多少年没见过了,我让他们都带着老婆老公孩子来这边呆几天,我这正琢磨行程呢,吃住行礼物啥的不都得准备啊?二姐怀孩子了还得安排医生,你去看去吧,我忙活我的,就这样。”挂了电话。

张兴明放下电话,不禁想起来了那个时候,第一家商场开业,大家都还小,什么都不懂,热血沸腾的就支把起来了,那会儿胡文革长城苗伟几个都是每天骑着倒三轮送货,后来就满辽东跑着圈地,然后满东北的跑。

二姐她们一群丫头自己还一副懵懂青涩就带着惶恐咬牙硬上成为团队的领导者,逐渐成熟成长起来。一晃下来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家,都成长为了高级管理者,但回忆一下,那个时候大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真是美好的回忆啊。

二姐(酒店部国内总经理),于秀红(和祥商超部总经理),杨春梅(和祥商业部总经理),胡文革(和祥物流部总经理),苗丽(和祥辽东总监),李栓柱(和祥龙江省总监),于长城(和祥巴渝总监),苗伟(和祥巴蜀总监),除了于汉明中途掉队,其他人都在,这种感觉真好。

这些人都是和祥的功臣,是张兴明的老班底,只要这些人在张兴明就没有后顾之忧,这就是一种力量,乡情友情以及忠诚信任的力量。

张兴明遗憾的事情是,这些人的婚礼以及孩子出生他都没有参加,这些人都是默默的无声无息的把人生中两件大事办了,没有麻烦他也没打扰任何人,这何偿不是一种付出?

哎哟,不对呀,二姐?二姐怀孕了?张兴明突然反应过来,拿起电话又给二哥打了回去。

“二哥,二姐啥情况?”

“什么啥情况?”

“你刚才说让南坟出来这些人全带着老公老婆孩子过来玩几天,包括二姐吧?你刚才说二姐怀孕了?”

“啊,说了,怎么了?”

“不是,我是问,二姐什么时候结婚有小孩了?”

“有了呀,怀着呢还没生,二姐都多大了结婚怀孕不正常吗?”

“那咋没人和我说呢?家里,我妈和大胜哥他们谁也没和我说呀。”

“哦,他们不知道,二姐就和我说了一嘴,怎么了呀?”

“……二姐,怀孕了,谁也没告诉就和你说了一嘴?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呀?她领证啦?”

“这事等二姐来了你自己问她吧,我也说不明白,其实我也糊涂着呢,反正她说先不忙和家里说我就听着呗,她是姐,我敢说啥?”

“不是二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二姐夫是谁?哪的?干啥的?总有个信儿吧?”

“我真不知道,就是这几天我给二姐打电话说让她组织一下大伙一起过来她才说她现在怀着孩子呢怕坐飞机不行,完了我去问的医生说小心点没事,这我才知道的。”

张兴明完全懵逼了,嗑巴半天才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二哥说:“我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二姐这么大人了心里肯定有数,咱们也管不上啊,要不等她过来了你自己问她吧。”

挂上电话,张兴明做了两次深呼吸才让自己平稳下来,看了看另一边的四个助理,想了想又拿起电话,打给楼下的李淳。

“李哥,马上安排人查查二姐那边啥情况。”

“什么?怎么了?”

“我二姐,二哥刚刚说我二姐怀小孩子,证领没领不知道,完了这事二姐谁都没说,连家里都不知道,安排人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神秘的二姐夫是什么人,以后给所有内保人员加一项保密任务,定期把保卫对像的情况做个报告上来,这叫啥事啊你说,太被动了。”

李淳愣了一下说:“不好吧?我们只是负责保卫工作,这,涉及到隐私了啊。”

第674章 好看不?

张兴明说:“我必须要了解我的每一个高管的方方面面,这不是不信任,你懂吗?我很在意这些人,像长城苗伟这些人结婚产子我都不知道,你觉得正常吗?好,他们只是高管,可是我二姐是我姐啊,现在这情况了我竟然一无所知,那我还要这内保系统干什么?”

李淳说:“我和立国商量一下给你个方案吧,行不?这方面的事以前也没想过。”

张兴明说:“现在盘子越来越大了,说不好听的是如履薄冰,不敢有一点闪失。我们还没有完全成熟的管理系统和管理团队,没有成熟的管理人员后备机制,人才培训引近都才刚刚开始,万一内部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处理不及时就是天大的事情,结果就是混乱或者崩溃,李哥你懂吧?我不会干涉任何人的任何事情,我也愿意信任任何一个人,但是李哥,我必须得知道,懂吧?我得掌握所有情况。”

李淳沉默了一下说:“我以前一直在部队上,这方面确实是没想到没做到位,我马上和立国安排调整,行吧?你要相信安保公司一定能够在任何时间完成任何任务为集团公司保驾护航,绝对不会有意外发生。”

张兴明说:“我相信国家相信军队,所以我对国家和军队从不设防,也愿意在各个方面进行合作沟通提供我所能提供的一切便利,我爱这个国家我希望她繁荣昌盛富足强大,所以我乐于用我所有的能力和力量来为这个国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李哥,我有我的标准和底线,我不希望任何人或者事情来打破它。二姐这件事你们尽快给我个答复,如果,这只是一件二姐出自个人原因的事情那就掀过,如果,这里面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或者原因,李哥你相信我,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一个结果。”

李淳笑着说:“没这么严重,孙经理这么大个公司都管的井井有条的能有啥事,你用不着这么紧张,你就是对亲人朋友太在意了有点啥事就上头。放心,要是真有啥事不用你,我就给你个结果,行吧?”

张兴明默默的挂上电话点了根烟,看着淡淡烟雾慢慢的飘散消失叹了口气,自己还是不成熟啊,从上次小红大姐那件事就该重视的,就应该把这项工作安排好。可是也纠结啊,这是不是算一种变相的监控?会不会影响安保人员和保卫目标之间的相处?会不会影响自己和高管之间的相处?但是这种什么事无法掌握的情况真的太叫人弊屈了呀,想想都会害怕。

这个度该如何把握?

纠结了一根烟也没纠结出什么有用的鬼,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对四个助理说:“你们在这忙吧,我去娟姐那边一趟。”转身出了门下楼,等他到了楼下出行团队已经做好了出发准备,唐心和汪红华带着安保战斗小组等在车上。

现在李淳四个都有格外工作兼着呢,张兴明觉得像以前那样成天四个人陪在身边太浪费了,专业人才不剥削一下对得起自己吗?当然,也是这边人多,换个环境肯定不行。

车驶出车库,张兴明现在每次出门的用车品牌型号车辆数都不一样,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今天是四辆林肯,港岛这边自家产的车还没开始销售安保官不允许使用,太惹眼。

大街上车水马龙,基本上就是后世二线城市的感觉,不过在这会儿真的就是两个字,繁华。

唐心不知道从哪掏了个桔子出来剥了皮分成三份递给汪红华和张兴明,问:“咱去哪呀?”

张兴明说:“去采购中心,老郭和舒蕙姐结婚,我也不知道送点什么,去找娟姐商量一下。”

唐心说:“房子有吗?哦,有,房子不行,那就车呗。哦,车也不缺,那送点什么呢?手表首饰太普通了送的人不能少了到时候显不出来,你即是朋友又是老板,总得特殊点让人能记住,郭总和习总到时候脸上也有光,要不送游艇呗,我看这边玩游艇的挺多的,从楼上往下看海面上密密麻麻的。”

张兴明说:“我到是也这么想的,不过咱们没人懂啊,你懂啊?咱们国内谁玩过这个呀,资本主义的奢侈玩具啊,这不是找娟姐问问嘛。实在不行我特么买个直升机送他。”

汪红华开着车淡淡的说:“结婚过寿不能送飞机。”

张兴明和唐心一起看向他问:“为啥?”

汪红华说:“你们要送人升天啊?”

张兴明和唐心对视了一眼,想一想,好像挺有道理哦,就好像不能给人家送钟一样。

唐心扭脸问汪红华:“你听谁说的?这边有这个讲究吗?”

汪红华目视前方一本正经的说:“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这边人。”

张兴明问:“那你听谁说的结婚过寿不好送飞机?”

汪红华说:“自己想的,我上哪去看去?谁结婚过寿收过飞机?拿纸叠啊?”

张兴明看了一眼唐心,唐心舔了舔嘴唇,得了,他开车他最大。

到采购中心,张兴明一行直接上到顶层何娟娟办公室,她这边的办公室是一个大套间,分成秘书室接待室办公室休息室几块,相隔又相通。进了办公室,唐心和汪红华到接待区喝茶,张兴明推门进了何娟娟的主办公室。

进屋看了几眼,没人,走到办公桌边上左右看看,张兴明喊了一声:“娟姐?”

休息室里传出何娟娟的声音:“我在里面,你进来吧。”

张兴明抬腿往里走:“怎么了?不舒服啊你?”拉开半掩着的门走进里面,就听何娟娟的声音从开着的卫生间里传出来:“等下啊,你先坐,马上好。”

张兴明信步走过去说:“你在干什么呀?呃。”往里看了一眼马上抬手挡住眼睛退了出来,何娟娟咯咯笑起来问:“看到啥了?好看不?”

张兴明抽着脸说:“你上厕所门也不关啊?还让我往里进。”

水声一响,何娟娟洗了手甩着水走出来笑着说:“我让你进这边坐着等,我让你进卫生间了?说,好看不?看到什么了?”她今天穿着件牛仔短裙,露着白花花的大腿。

张兴明一头黑线:“啥也没看见。”

第675章 游艇俱乐部

何娟娟一挑眉毛,上前一步拉住缩着身子往处头跑的张兴明。

张兴明躬着身子扭着边躲边往外边挣,何娟娟抻着脖子扭着脑袋往张兴明腰上瞅,笑的都要不行了,张兴明心里这个恨哪,这怨谁,身体长大了不听话啊。

哪个十五六的小子看见那一片白花花不得敬礼?静候佳音的岁月来了,骑乐无穷啊,何况张兴明还是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司机。这东西越压抑越强烈,压迫的结果只能是强力的反弹。

所以的结果就是张兴明这家伙的反应比一般年轻人强烈多了,因为一般年轻人是身体反应,他特么是心理身体一起反应。

张兴明终于挣脱何娟娟的魔爪跑到外头办公室坐下来,屋里这才算恢复了点正常气氛,这一会儿整的暧暧昧昧的,太尴尬了。

何娟娟粉脸通红满脸笑意的跟出来给张兴明倒了一杯水递过来问:“找我有什么事情?”

张兴明咳了一声接过水说:“老郭和舒蕙姐要结婚了,十二月五号,我和二哥打算送他俩一条船,过来问问你买条啥样的好点,要性能好点的。”

何娟娟愣了一下问:“舒蕙,和光仔结婚?我怎么不知道?”

张兴明说:“今天才和我说,临时决定的,说是什么冲喜,你们港岛人太迷信了。”

何娟娟拢了拢头发白了张兴明一眼说:“这不是什么迷信,这是孝心,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希望能带来一个好的结果,你可以理解为给老人祈福啦,你没祈祷过?你没祝福过?你没拜过年?那是迷信吗?那是传统。愚昧。”

张兴明哑口无方,好像,还就是这么回事。

何娟娟拿纸巾擦了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裙子,眼角瞥了一下张兴明,伸手拍了拍张兴明肩膀,张兴明一扭头,她突然把短裙掀起来问:“好看不?”

张兴明噗的一口水喷出来,眼前有一块紫色的小三角闪呀闪呀闪呀。妖精。一下勾起了多少年的记忆,这个妖精好像从小那会儿就喜欢这么捉弄自己来着,当时自己可是发誓将来要报仇推倒的。哼哼,(T^T),不敢哪。

镇定了一下心神,要说老司机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吃过见过,虽然说心里活动多,但是定性也比毛头小子足。喝了一口水问一脸啥也不知道表情的何娟娟:“娟姐,舒蕙姐也结婚了,现在咱们原来的老人里可就一个还单着了,你啥前给我找个姐夫啊?”

何娟娟愣了一下,斜了张兴明一眼提高声音喊:“艾米亚,和我出去一趟。”她的秘书在那边答应了一声,何娟娟自顾自的收拾东西,心里暗恨,老娘都做到这个程度了以你的聪明劲儿还看不出来老娘喜欢你这样的正太吗?让我找个老男人,你怎么说的出口?

和许多男人喜欢萝莉一样,女人也有很多就喜欢正太的,吃嫩草这件事很喜闻乐见。

不知道碰错何娟娟哪根筋了的张兴明一脸懵逼的被推出了办公室来到楼下上车,四台车起动,何娟娟对汪红华说:“深湾。”

港岛有许多游艇会所和俱乐部,玩的东西也不一样,大中小型高中低档深海近海帆船机帆都有,不懂行的人真要懵一下费点时间才可能搞明白,对于富豪来讲是要闹大笑话的。

何娟娟所说的深湾游艇会是84年成立的,在港岛算是比较年轻的专业游艇会所,不过和其他行业不同,游艇飞机汽车这些科技性比较强的东西不能以时间长短来论资格,从科技到服务深湾都是港岛游艇业里出类拔萃的后起之秀,而且大有把老资格顶翻取而代之的劲头。

深湾这里有多家从会所,餐饮,住宿到游艇停舶补给维修租借销售订购一体的综合型专业服务场所,很大,占了整一个海湾,从陆上一过来转过包家泳池就到了,海面上密密麻麻的停舶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游艇,海湾两岸分布着几家游艇会所以及修理码头,中心是补给的趸船。

深湾是地名,深湾游艇会地点在深湾,但深湾不只深湾一家游艇会,像港岛仔赛龙都在这里。

到了会所停好车下来,阳光照在蔚蓝的海面上再映射到眼睛里,晃的张兴明只好眯着眼睛打量身边的景色,虽然少小起家身家巨万,但说实思想上张兴明一直还是处在内陆有钱人这个范畴内没有多大变化,只不过因为重生回来许多事都抢先了一步而已,真实内心还真算不上是合格的富人。

会所这里可以吃饭住宿租游艇出海,有泳池和健身中心,不是很大但从格调到装修很到位。

海面上各式各样的游艇随着海浪轻轻摇摆,展示着各自的芳姿。就是有点多啊,密集恐惧症还是别往这里来。

何娟娟陪在一边看着张兴明傻傻的样子,还是头一次看到张兴明露出孩子一样的模样来呢,挺新鲜的,不过老板这么大个富豪在这像农村孩子进城似的真的好吗?丢脸不?何娟娟打断张兴明的陶醉拉着他就往里面走。

张兴明被拉的一愣,边走边问:“干啥呀?我第一次这么近看这些,看一会儿不行啊?”何娟娟觉得身边所有人这会儿都在盯着这里,脸都红了。

进到里面,马上就有服务人员迎上来,何娟娟出示了自己的会员卡,她现在绝对算得上是富婆,不,富豪,女富豪,这会儿港岛最有钱的不过二三十亿美元,何娟娟的身家至少排到前二十。

“你好何小姐,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何娟娟瞄了东张西望一副土包子形像的张兴明一眼说:“我需要订购一艘深海游艇,谢谢。”

服务人员躬身做了个手势说:“何小姐这边请,请几位在这边稍等,我马上通知工程师过来。”

几个人进了一个独立的贵宾室里,马上有咖啡端过来,是现磨的,很香,这个张兴明在行。

第676章 买游艇

十几分钟,两个西装男子带着微笑走了进来,一个中国人一个老外,不奇怪,港岛这边外国人很多,甚至黑帮里都有不少外国马崽。

“您好何小姐。”中国人鞠了个半躬说:“我是何束生,这是工程师史密斯,很高兴为您提供服务,非常感谢何小姐选择信任深湾。”简短的自我介绍,然后两个人在何娟娟和张兴明对面坐下来,把手里巨大的图册放到茶几上,何束生问:“请问何小姐,您需要订购一艘什么品牌什么型号的游艇呢?”

何娟娟扭头看了张兴明一眼说:“有什么好推荐没有?功能要全,性能要好,要能承载二十人以上的出海需求,最好有海钓功能,要有多功能屋和足够的休息室,厨房和餐厅,当然,要是能再有一间会议室就更好了。”

何束生眼睛一亮,看了史密斯一眼,这可是大客户啊,要知道88年这会儿全球游艇业还没走出疲软,从七十年代开始,游艇业从盛行的白头鹰到约翰牛再到全世界,销量总额年年下降,大量游艇产业从业人员失业,可以说这会儿就是全球游艇业的冬天。

虽然近几年情况好转但必竟还没回到鼎盛时期,而且私人游艇大多都是以小型为主,这种商务型大艇销量真的很小,因为游艇这东西和汽车一样,是纯属消耗品,要不断的往里搭钱,一般有钱人是真买得起养不起,要知道一艘95尺的游艇一年的养护费用在这年头就得几十万美元了。

何束生马上脸上就开花了,小鸡捉米似的点头:“有的有的,何小姐放心,我们是最专业的,保证为您提供让您满意的方案,交给我们您就放心。请问何小姐,对品牌有要求吗?有没有喜欢的品牌或者船型?”

何娟娟说:“品牌其实不是很重要,你们推荐吧,最好是有现货,因为这次要的有点急。”

何束生愣了一下,大姐你玩我吧?刚高兴一下你就刹车,游艇啊,你以为是买汽车啊还摆一堆让你选,这玩艺儿和飞机一样,上哪弄现货啊?

不过业务工作嘛,怎么可能说没有,何束生翻开茶几上的图册开始介绍:“咱们先看一看目前国际上比较成熟的品牌吧,看看何小姐你对哪一个牌子有眼缘,然后咱们再说下一步,好不好?”

何娟娟点点头,何束生开始介绍:“何小姐你看,这是艾哇,产自意呆利,游艇中的劳莱斯,从1842年开始专业生产游艇,是全球皇室欧美巨星富豪们的最爱,从33尺到155尺的产品都有。

这是意呆利的沃丽,游艇里面的贵族,专事生产订制豪华游艇,每一款都是单独设计单独制造,保证全世界的独一无二。

这是约翰牛的圣石克因特,一直追求性能的卓越和设计上的突破,在动力方面很有建树,这款同样是来自约翰牛的普伦匝丝,公主,永恒的尊贵典雅,高贵经典的设计完全驾驭了约翰王室的风格。

这是来自荷南的非的夏普,世界上最顶尖的游艇,每年只产四艘,完全按客户需求量身订做,是世界上最昂贵的游艇,如果有需要的话她上面甚至可以起降直升机,完全解读您的任何需求。”

何束生滔滔不绝的讲诉着,难得他脑袋里竟然记了这么多的数据名词,这图册上可没有文字介绍,全部是大幅实景照片,一艘艘游艇在深兰的大海上驰骋。

图册翻完,何束生喝了口水,一口气讲解世界十几个品牌也真是不容易了。

张兴明问:“哪个品牌有110尺以上型号的现货?”

何束生愣了一下看向何娟娟,何娟娟笑了一下说:“麻烦何生你询问一下。”

何束生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说:“那麻烦何小姐你稍微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去查。”收起图册拉着一脸懵逼状的史密斯工程师走了出去。

张兴明说:“这里布置的可以,就是有点小了,咖啡不错。”

何娟娟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这里的咖啡没有我给你送的好,这只是一般的招待品。”

张兴明疑惑了一下说:“是吗?没喝出来,就是觉着这个香点。哎呀,现在就盼着咱们中湾那里快点建好了,到时候一定要弄的比这里舒服才行,小气了。”

何娟娟歪着头对张兴明说:“这里只有这么一点大,要考虑很多东西进来,要赚钱,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情好吗老板。”

张兴明说:“在那边修两个码头,正好把咱们的地盘隔出来,到时候游艇就停那边。”

何娟娟咬牙切齿的说:“已经建了,老板,整个装修都马上结束了,码头都可以停船了。”

张兴明愣了一下,还真没注意,问:“海滩整理了没有?”

何娟娟说:“在弄了,好像是买的沙回来重新填过,现在在清理近海海底。”

张兴明想了想说:“那,舒蕙姐的婚礼是不是可以在这边办啊?”

何娟娟也愣了一下,想了想说:“是的哦,正好可以,舒蕙的运气真好。”眼珠转动挖了张兴明一眼,跟老娘提婚礼,老娘都露了屁股给你看了你特么就不动一下心吗?

说了几句话,何束生微笑着走了进来,说:“不好意思何小姐,让您久等了,目前几大船厂都没有符合您要求的现货,一般现货都是小尺船,像您需求的这种商务型游艇都是需要预定生产的,您看?”

张兴明站起来毫无形像的抻了个懒腰说:“买这东西真麻烦,定的话让二哥来吧,他想玩这些,我没啥兴趣,走吧,咱们回了。”

何娟娟站起来和何束生笑了一下说:“那今天就这样吧,麻烦何生了,定制的话可能就要等几天,到时候再来麻烦你。”伸手和何束生轻握了一下,和张兴明几个往外走,何束生满脸纠结的陪在边上。

出了会所来到外面,一下子开阔起来,蓝色的大海轻轻涌动着波涛,淡淡的海风味道随着呼吸进入鼻腔,看着海鸥在天空上飞舞,心情都一下好了起来,张兴明突然觉得,好像弄条船在这样的天气里到海面上去放空一下也是不错的享受。

海面上铺着长长的浮廊,游艇码头和大船不一样,有点像汽车的停车位,只不过把地面换成了海面,两两相对,一个一个的格子向远处排出去。

第677章 这么便宜?

张兴明信步走在步道上,从会所一出来就是一个阔大的游泳池,张兴明顺着泳池边上走到海边,海风夹着湿气吹在脸上,从这个角度看出去一直到鸭脷洲大桥海面上全是游艇。

在海面上至少两百艘各式大小游艇里,在泳池正对面的大型船码头上,一艘游艇像鸭群里的天鹅一样让人不自主的就把目光投了过去,张兴明歪头看了一会儿问:“那是条啥船?谁的?”

何束生扭头看过去说:“那是公主32M,约翰出品,世界上最典雅的游艇,是游艇里永远的高贵的公主。那是李先生定购的,刚刚运到一个星期正在进行海试,公主游艇在交到客户手里之前必须要有足够的海试过程,这是船厂的坚持。海试过程中只是暂时租停在我们这里,真希望她以后一直能停在这里啊,看着都美。”

张兴明说:“这船有多大?太远的看不太清。”

何束生说:“这条船排水量一千一百吨,115尺长23尺宽,吃水两米航速二十五节,四层半建筑,后面有备用艇位和海钓台,或以安装钓架并且携带一条随船快艇,有独立半露天驾驶舱。何小姐,这条船其实完全就能满足您的需求,您其实可以考虑订制一条,只需要五个月时间就能交到您手里了。”

张兴明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说:“就这条,去找他转过来让他再等等吧,反正他家船多。”

何束生愣了一下看向何娟娟,何娟娟对何束生说:“那麻烦何生你帮忙联系一下可以吗?我们把这条船直接买下来。”买这种半交货的船需要买主和厂家都得在现场才能谈。

何束生就懵了,反应了半天说:“不好意思何小组,这条船是李先生订制的,马上再有几天海试结束就要交割了,怕是,怕是。”

张兴明瞅了何束生一眼说:“你帮着联系就行了,别的不用你管,你该拿的佣金不会少了你,厂家该拿多少钱也不会少了他,这船多少钱?不行加点价。”

何束生看了张兴明一眼心说你是哪位啊,连多少钱都不知道就敢说这大话,嘴里却说:“这条船的价格是七百七十五万美元,一年的停泊养护费用大概在二十四万美元。”

张兴明愣住了,扭头看着何娟娟,何束生眼里露出一股笑意,就听张兴明说:“这么便宜啊这个?才七百多万?”

何娟娟点头说:“这两年游艇的价格比原来要降下来一些,七百七十多万不便宜啦,你问问港岛这种船有几条?出海一次就是十几万。”

张兴明点了点头,扭头对何束生说:“你告诉这个厂家,这条船转给我,我再买三条,比这个小的要两条,再弄条比这个大的,不过几千万的事。”对何娟娟说:“这下二哥就有的玩了,以后咱们要是组织个大型的会议活动也够用,其他你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咱们能用上的一块定了吧,多买点东西成功率能大点,马上咱们海滩能用了,琼岛那边海口北海还有万宁都得要船这些,一块买了得了。”

何娟娟点头说:“行,我和那边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是什么规划,不过,那边现在上这种大型游艇有必要吗?”

张兴明说:“暂时来看会亏,以快艇和摩托艇为主吧,小型游艇你和那边商量一下看需不需要,大型的先不搞,可以和这个厂家说一下签个协议,以后咱们采购游艇同性价比他们优先。”

何娟娟拿出大哥大到一边打电话,何束生看了看何娟娟的背影又看了看张兴明,小心的问张兴明:“先生,怎么称呼?”

张兴明扶着栏杆看着远处的海面,说:“我姓张。”

何束生问:“能问一下,张先生是做什么的吗?”

张兴明扭头看了何束生一眼说:“开个小公司盖了点房子。”

看张兴明不太想说话,何束生闭上嘴站在一边不再吱声了。

过了一会儿,何娟娟挂了电话过来说:“小型游艇要四艘,摩托艇二十,快艇二十,初步计划。”

张兴明说:“快艇弄两个规格,五六个人的,十来个人的,小的跑近海,大的稍微往远了跑点以针对不同的游客,小的二十,大点的,先弄十条吧,看看情况,不够再买。”

何娟娟对站在一边的何束生说:“何先生,刚刚说那三艘游艇另外再加刚说的这些快艇摩托艇能帮助你说服船厂吗?你们的佣金咱们另外计算。”

张兴明说:“有专门的海钓船吧?再加一条海钓船吧,兴许有人能愿意玩这个,要中型的,一次五六个七八个人玩的那种。”

何娟娟点点头看着何束生,何束生舔了舔嘴唇说:“我需要一点点时间何小姐,我这边马上和厂家沟通,然后我给何小组你回话可以吗?”

何娟娟点了点头,她是会员,这边有她的联系方式。

张兴明也看够了,几个人出了会所上车和送到路边不停挥手的何束生告别往外走,上车回公司。

等四台林肯走远拐个弯看不到了何束生这才转身回了会所,脸上的表情相当纠结,这会儿他终于体会到了痛并快乐的滋味,这单要是成了,光是佣金就足以使他一跃踏入富人阶层,从此由羡慕别人进入让别人羡慕的层次,但是这事真心不好办,人家订的船都海试了啊,得需要一个什么强大的理由才能让人家同意这种交易?

一路纠结着来到经理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亢木音”

何束生开门走了进去,脸上挤出笑脸:“麦登母,我这有个单子可能得您亲自关注一下。”

英藉中国女经理在大班台后面抬头看过来:“哇特丝啊普?”

我哇特你一脸,明明是中国人装的什么鸟啊。何束生的笑容更灿烂了:“麦登母,今天有个咱们的黑卡会员提出了一项采购计划,选定的是约翰牛公主,一共需要游艇四艘快艇三十艘,摩托艇二十艘,希望我们俱乐部提供采购联络服务。”

女经理愣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哇特?你说的真的?”

何束生苦笑:“经理,这种事我能说谎吗?不过这里面有点小问题。”

女经理问:“什么问题?”

第678章 旅游公司的想法

何束生指了指窗外说:“那艘海试的32M,采购的前提条件是说服这艘正在海试的32M的买主李先生和公主公司同意将这艘现艇转让给他们。”

女经理从大班台后面走出来,慢慢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海面说:“就是这艘?”

何束生说:“对,目前港岛只有这一艘32M,正在海试还没有交付,因为我们和公主公司有业务联系暂时泊在咱们这里,咱们俱乐部前几天正在和李先生商议码头补给维护保养的事情。”

女经理看了一会儿问:“海试还有多长时间结束?”

何束生说:“刚刚有查过,还有五天,中间还有一次保养定检调试。”

女经理问:“有没有说原因?要的这么急应该有原因吧?”

何束生说:“没说,何娟娟会员好像在这件事上并不能做主,做主的是跟她一起来的那个少年人,那个人怎么说呢?没什么架子,但是给人的感觉不太好沟通。”

女经理想了想说:“一会儿你给何娟娟会员打个电话问一下原因,就说,咱们和对方交涉也要心里有数才好商量,这么没有任何理由的就一个他们想要就让对方让出来,不太好沟通。”

何束生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

女经理没再出声,默默的看着窗外,右手垂在身侧手指在腿上一下一下轻轻敲着,过了一会儿转过身来说:“你先出去工作吧,这件事,我考虑一下。”

何束生欠了欠身子退出办公室,出来带上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一下子松下来,耷拉着肩膀回了工位,钱哪,就在脑袋上飞,抓不到的痛苦有谁能明白?

车上,何娟娟问张兴明:“要是那边不同意转让怎么办?”

张兴明说:“啊?哦,不让就不让呗,你有别的办法?该买还不是要买,如果他们能沟通好转过来呢,也不过是多花一点点钱,时间上就来得及。如果谈不妥没转到呢,深湾这边包括厂家再面对咱们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心虚,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理,那时候就看你手里的刀快不快了,能省下一些钱。”

何娟娟想了想噗的一声笑起来,吸了一口气说:“你的心眼真多。要是谈不拢的话,舒蕙的结婚礼物你打算怎么办?”

张兴明看了何娟娟一眼说:“送船啊,采购合同送给他们不就行了?反正我又不急,让他们慢慢等半年不就好了,又没有什么影响。”

何娟娟歪着头想了想说:“哎呀,我发现总能从你身上学到东西,这个办法确实会有效果,如果谈妥了,就提前半年多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那么多花一点钱其实也是划算的,如果谈不妥呢,会让俱乐部和厂家在心理上觉得欠了我们的,那么接下来的采购合同就好谈了。

你的心眼真多,就这么一瞬间的事儿,你就连分析带计划给实施完了,做为当事方我都是刚听了你说的这些才反应过来,我估计对方可能要等合同签了才能明白吧?这段时间估计他们满脑子就是怎么去沟通那个李先生好把咱们这个单子拿到手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分析你的动机的用意。厉害。爱死你了。”

何娟娟忽然俯身过来在张兴明脸上亲了一口,一下子勾起了一片白花花的回忆。

张兴明把何娟娟推开嫌弃的抹了抹脸问:“你要疯啊?”

何娟娟在张兴明耳边轻声问了一句:“好不好看?”然后缩到一边去坐着不吱声了,就是看着张兴明偷笑。

电话响起来化解了张兴明些许尴尬,赶紧接起电话。

“定好了,所有人一号过来,正好老郭是五号,大伙玩几天再去他那凑个热闹,你这边有别的安排没有?对了,船买了没?”二哥好像在街上,身边杂音挺多的。

张兴明说:“我和娟姐刚从游艇俱乐部那边出来,看吧,不好说,买是肯定买了,能不能赶上看运气吧,这东西稍微好一点的就没现货,没办法。不行的话大伙来了去包条大点的船出海玩吧。”

二哥说:“行吧,能不能行你提前给我说一声就行。让他们住哪?住酒店还是住咱们那?”

张兴明笑着问:“你这几天忙忙活活的结果连住的地方也没弄明白啊?”

二哥说:“住的地方不有的是,我这两天主要看去哪玩了,找地方不得去看看啊?我都把港岛跑一圈了,玩的地方,买的地方,吃饭的地方,总共就呆这么几天我想着大伙多走几个地方多吃点这边的和国外的特色,定个路线出来,省着到时候来了懵,那太丢脸了。”

张兴明说:“定好啦?”

二哥说:“差不多了,再把安保方案做一下就可以了,怎么了?”

张兴明笑着说:“我说二哥你干脆直接弄个旅行社得了,专门从国内接团出来玩,港岛七日游半月游啥的,要不你这段时间就白忙活了,这路线连吃带住带玩的,正适合。”

二哥想了一会儿问:“能行吗?”

张兴明说:“肯定行啊,现在国内有钱人也不少了,一个团顶大天也就是三四十个人,一个月两个团一年都不到一千人,这买卖干个几十年没问题。”

二哥说:“我琢磨琢磨,别说,我这两天影影乎乎真就有点这个想法,你这一说就透亮了,弄一个给你二嫂干着玩,不过,一个月八十来人太少了吧?弄二三百人应该行吧?”

张兴明说:“别在意人数,多在意满意度,别和商家打交道,要打造高端纯玩团,可以贵点,但是要让人家出来一次玩好吃好住好下回还想来,那你就成功了。以后可以琢磨国外一个国家弄一个团。”

二哥说:“懂了,我和你二嫂商量商量弄一个试试,那不说了,我给舒蕙打电话让她帮我找个人来管理,挂了。”

何娟娟问:“二哥要干旅游公司啊?”

张兴明说:“嗯,给二嫂开着玩,怎么了?有想法啊?要不你投点钱和二嫂一起干呗,存银行多亏呀。”

第679章 约定拜访

何娟娟说:“现在国内搞旅游公司能行?国内收入不高吧?”

张兴明点头说:“老百姓的收入不高,说刚能吃饱饭可能有点过份,但是手里余钱也不多。”

何娟娟说:“那开旅游公司能行?”

张兴明看了她一眼说:“改革十年了,虽然大部分老百姓刚刚解决了吃饭,但是有钱人还是有的,私营经济个体户在国内这几年发展的挺快的,一批人已经先富起来了,旅游将慢慢成为一个赚钱的产业,不过,这会儿出来玩的人可能逛商场的兴趣比玩的兴趣要大,所以办团的理念很重要。”

何娟娟说:“那不正好办采购团嘛,逛商场还不好啊,少好多麻烦,这钱多好赚啊。”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国内发展会越来越快,有钱人会几何状爆发越来越多,马上旅游就会成为热门,你看着吧,再有三二年商业团得遍地都是,咱们做那块干啥?不丢人啊?要做就做真正高端这波人,即是商业赚钱又能开拓人脉,我的想法是把每个团办成一次短期商务联谊会,这才是我的目的。到时候和咱们皇成会所一交叉,懂吧?”

何娟娟抬手拢了拢头发眨着大眼睛想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电力十足的盯了张兴明一眼,这个家伙,脑子一转就是一个大计划,太厉害了,哎呀,老娘又湿了。

张兴明做为六十年老司机如何看不懂这一眼里包含的风情,不过也只能装看不懂了,才十五岁,还是小了啊,再忍你这个妖精三年,到时候要你好看。扭头看向窗外。

车到采购中心楼下,何娟娟问:“你不上去坐会啊?难得来一次我这边,一起吃中饭吧。”

张兴明笑着说:“没事了上去干什么?算了,我回那边还有事呢。以后再说吧。”

何娟娟推门下车,汇合了秘书上楼去了,临进大门扭头幽怨的看了张兴明一眼,张兴明笑着摆摆手,车子启动回基地去了。

开车的汪红华和副驾上的唐心瘪着嘴相互看了一眼,隐蔽的扫了一眼张兴明挑了挑眉毛。

到基地张兴明直接上楼到了办公室,叫苏烟下楼去食堂给自己拿点吃的上来,自己脱了外套开始处理文件,年底了,各种汇总文件越来越多都是他必须过目的,一年下来了,各方面的情况他得了解一下心里有数才行,老板可以不管不干具体事情,但是你要是不了解心里没个数那就是开玩笑了。

而且张兴明从一无所有做到目前这个地步基本上都是靠着记忆先人一步,自己也得不断的通过日常这些东西学习才行,他自家知道自家事,可是一点也不敢懈怠。

宽大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五个人都坐在文件堆里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张兴明这边事情多四个助理这边就更多。

四个女孩心里都有数,天上掉大肉包子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并不代表着自己就能行了,要是不勤奋不抓紧一切时间学习很快就会跟不上张兴明的脚步被淘汰掉,这个位置高高在上,能学到真东西的机会很多,能接触到许许多多的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信息,但是这个位置需要她们付出的努力更多。

静静的翻阅声,写字声,饮水声,电脑键盘敲击声和谐的混和在办公室里,直到一声电话铃声打破了这种安静。

张兴明皱了一下眉头,从文件上抬起眼神伸手接起电话。

“小老板,深湾俱乐部来电话,约我们明天下午三点钟一起去拜访那位李先生。公主公司的人也一起去,你看,怎么回复?”人在江湖飘就得看身家说话,你六十岁身家二亿见到人家四十岁身家十亿的一样得陪着笑脸,何娟娟是怕张兴明觉得丢面子,要知道以张兴明现在的身家就算是对方来登门拜访都不一定有见一面的资格,差距太大了。

张兴明愣了一下就明白过来,说:“这么快?看来这个公主公司的生意现在也不咋地呀,行,明天去谈谈吧,人家年纪大,咱们去拜访一下也是应该的,再说也算是合作伙伴。那明天是我来接你还是你到我这边来?”

何娟娟说:“我要你来接我。”

张兴明一头黑线落下来说:“别跟我撒娇,疙瘩都起来了,大姐,我才十五,过了年才十六岁。”

何娟娟咯咯笑起来,张兴明说:“我几点来接你?是到他家里还是公司知道吧?”

何娟娟说:“没说,就说三点钟去,深湾这边会派人来接我们。”

张兴明说:“行吧,那我明天三点钟到你这边,挂了啊。”放下电话想了想抬头说:“明天苏烟姐和小丫姐跟我一起去,算了,明天看吧,我明天下午三点钟到采购中心。”

苏烟问:“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张兴明想了一下说:“舒蕙姐那边和黄和港灯的报表过来没有?”

投资助理徐兰说:“没有,需要我通知一下吗?”

张兴明摇摇头说:“不用,那边咱们只是分红,看不看的不是很重要,舒蕙姐那边会有数。”徐兰答应了一声。

张兴明不知道怎么回事脑袋里忽然就想起了刚才何娟娟的那声撒娇,心里一荡,吸了一口气镇定一下问:“哎,从来没问过你们四个,你们都有男朋友没有?”

苏烟看了看那三个人笑着说:“徐兰姐有,艳艳姐也有,我和小丫没有。”四个人都扭头看向张兴明。张兴明说:“没事,随口问问,我身边的人全结婚了,没结婚的也在准备结婚,就突然想起你们四个来了,你们四个这么跟着我在这方面影响大不大?男朋友有意见没?”

胡艳艳撇了撇嘴说:“他敢。”徐兰笑着说:“抱怨几句肯定有,不影响什么。”

苏烟说:“我可不着急,我才二十三,再过五年再考虑这事吧,来得及。”徐小丫点头同意,她俩是同学,还是同岁。徐兰和胡艳艳要比她俩大点,胡艳艳二十五了,徐兰二十四。

胡艳艳说:“对,我现在都后悔处早了,千万别着急,以前眼界太窄了。”

张兴明挑着眉毛看向胡艳艳说:“艳艳姐啥意思?后悔了要换人?”

胡艳艳啐了一声说:“你才要换人呢,好好的我换人干吗?他虽然钱挣的不多但是孝顺忠厚,把我爸妈哄的一天可开心了对我也好,我傻了呀换人。”

第680章 我要亲自发

四个丫头都笑起来,徐兰也说:“是啊,这么多年了换什么换,咱们又不用他们挣多少钱,能把家照顾好比什么都强,跟你俩说,眼光不要太高,咱们不需要男人多厉害,会洗衣做饭能照顾家照顾老人就好,孝心是最重要的,人本份就行。”她对苏烟和徐小丫说。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徐兰姐这话说的对,过日子稳定最重要,你们几个这辈子都不会为钱发愁了,确实不需要对像有多能行多能奋斗,那样的男人反而不适合你们,吵架肯定是经常事。”

苏烟问:“老板,咱们过年放不放假呀?”

张兴明翻看着文件说:“过年啊?今年本来还准备在家过年呢,结果又跑这边来了,其实我现在也纠结是回去还是在这边过呢,我好几年没在家里过年了。至于你们几个,你们自己看吧,是放假回去还是把家人接到港岛来过年,你们自己决定吧。”

苏烟看向那仨,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来回看了半天,徐小丫噗哧一声笑起来。

苏烟说:“我想让家里人过这边过年,他们还没来过呢。”

胡艳艳说:“我无所谓,我们家亲戚少,外公外婆不在了,有个舅舅,然后就是爷爷,我爸我妈,我,没了。”

徐兰拿笔杵在下巴上一下一下点着头,说:“我家亲戚多,所以我不太想回去,要是来这边的话就我爸我妈我哥,还能落个清净,要是回去的话烦都烦死了,你们都不知道俺家那些亲戚,我现在连在哪上班都不敢让他们知道。”

苏烟是江南姑苏市人,父母都是老师,徐小丫是张兴明老乡,杯溪人,徐兰是豫南商丘人,胡艳艳家在巴蜀自贡,四个人天南地北的凑到了一起,都是聪明人,之间的关系处理的很好,当然了,性格有问题的人也不可能被选到这个位置上来就是了。

三个人说远都看向徐小丫,徐小丫脸就一红,说:“都瞅我干什么?”

徐兰拿笔一指徐小丫说:“你家里啥情况?”

徐小丫说:“我有一个弟弟你们都知道啊,爸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舅舅叔叔姑姑姨,好像能有的亲戚除了大爷我都有,我爸是老大。我太爷还活着呢,九十多了。”

徐兰吐了吐舌头说:“比我家还多。那你是打算回家去还是接过来?”

徐小丫缩了下脖子摇着头说:“接这来?好几十口呢可得了,再说也来不了,我家就是普通老百姓,吃饭都费劲的哪有功夫过来,顶大天也就是我妈带我弟弟来,我爸都不带来的。”

胡艳艳低下头小声问:“你平时不给家钱哪?”

徐小丫说:“给呀,我妈都存着呢,说将来买房子给我弟弟娶媳妇啥的,再说也不敢多给呀,我一个月给家里五百,你们都给多少?”她们几个的工资是P5级相当于省级经理,一个月全部到手能拿到三千多块钱,在这个年代那是相当吓人的。

徐兰说:“我也是给的五百。”胡艳艳说:“我是每个月的零头都汇回去了,整的都存在舒蕙姐那了,嘿嘿。”她们几个除了特别私密的东西几乎就不用花什么钱。

苏烟瞅瞅这个看看那个,说:“我爸妈不要我和我姐钱,我也都放在舒蕙姐那了。”

徐小丫说:“那到底怎么办哪?”手里把分好的文件放到一边。

胡艳艳说:“接过来呗,我觉着咱们几个最好还是别回,现在文件都往这边走,万一有点什么事怎么处理?再说多难得的机会呀,明年估计咱们都在欧洲了想接都接不过去。”

徐兰看着手里的文件说:“定啦?”

胡艳艳说:“定了,就接过来吧,小烟去和老板说吧。”

张兴明边在文件上签字边说:“你们是当我隐形啊还是聋啊?这么大声我听不见哪还和我说。今年是二月分过年是吧?”苏烟说:“二月五号。”

张兴明说:“行,那你们就在这边过年吧,家里人一月底让安保那边安排送过来,在这边住个十天半月的好好聚聚,明年确实不好说了。住的话让酒店那边安排吧,完了小丫姐你签个字就行了。”

苏烟问:“那老板你在哪过呀?”

张兴明看着手里的文件,《安保公司88年优秀员工奖励审评报告》,听了苏烟问说:“安排一下,安保公司今年这个奖励我要亲手发。过年哪,我现在矛盾加纠结呀,到时候看吧。”

88年度和祥年会定在89年一月十号在深镇体育场举办,原来张兴明没准备参加,现在他和二哥已经基本上退到幕后指挥了,不过今年安保出现在伤亡,他决定亲自回去给英雄送行。

牺牲的安保队员家是巴蜀的,已经入住锦官城烈士陵园,因为一些原因无法公开举行葬礼让张兴明心里很过意不去,所以他决定亲手把公司的奖励交到战士的家属手里。本来按张兴明的想法这次年会应该在巴蜀开,不过十二月底巴蜀的天气已经不适合了,这个年代巴蜀这边也是会下雪的。

苏烟说:“老板你参加年会呀?那,我陪你回去吧,我家里人来不来都行,我爸妈来过这边。”

张兴明看了苏烟一眼没吱声,徐小丫拿笔敲了苏烟一下说:“你傻呀,就在深镇咱们都得去,再说年会是一月,过年是二月。”苏烟吐了吐舌头,这会儿光想着过年的事了,想混了。

张兴明放下文件点头说:“年会大伙都去,算是给英雄送行吧。”

苏烟说:“好像咱们从来还没参加过公司年会呢,老板,你为什么以前不参加呀?”

张兴明说:“谁说的,第一届就是我张罗的,那会儿人还没这么多,除了奉天以外各地分公司都是去的代表,一共就几千人,后来我事多了就没组织了,再说年会年会,就是把员工聚到一起开开心心的过个节,我和二哥去了大伙放不开。今年要是没有这个事我也不会参加。”

第681章 会面

张兴明说:“葬礼那边录像过来没有?这个短片要做好,弄好了给我看一下,这个年会上要放一定要做好。”苏烟点头说:“我在跟进呢,好了我拿给你。”

张兴明说:“即然我和二哥都要参加,各方面数据这块你们多盯着点,一定要准确,各部门的表彰名单转给审计和安保,让他们赶紧去复查,不允许有一点差头,你们心里都有点数。”

四个人答应了一声。

第二天下午,张兴明带着苏烟和徐小丫来到采购中心,汇合了何娟娟,跟着深湾俱乐部的人开车往中环走,去李先生的公司总部拜访这位后来因为政治需要被神化了的人物。

夏悫道。

一行八辆车慢慢驶入车库,按着保安指挥在车位上停好,大家下车整理了一下衣服,何束生给何娟娟介绍了一下深湾的女经理陈琳娜,陈琳娜又给何娟娟介绍了公主公司在港岛的负责人史地文,大家握手寒喧了一下坐电梯上楼来到接待大堂。

张兴明和李淳带着两个助理默默的跟在一边,这些人也没主动过来打扰他。

因为是前一天预约好的所以也没怎么耽误,一行十人顺利的见到了李先生。

李淳唐心和苏烟徐小丫,何娟娟的秘书还有何束生在接待室里喝咖啡,张兴明何娟娟史地文陈琳娜四个人被引进了一间办公室,总共等了有十几分钟,李先生带着两个应该是助理的人走了进来,熟悉的笑容和蔼的态度,和陈琳娜史地文还有何娟娟三个人握了握手,大家坐下来说话。

这位李先生说话很慢。一般大人物说话都很慢,因为表达能力跟不上思维速度,所谓人老成精,经历多了想法就多,太多的想法就成了贵人语话迟,这是故老相传的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阴谋论造成的,不过这其实并不是这位李先生说话慢的主要原因,关键是他说话快了别人听不懂。

这位是就算在港岛电视上做专访讲话也需要打字幕的人,他心里的“母语”应该是英语,虽然是他到港岛之后自学的,但比国语流利的多,他几十岁了还坚持每天跟着电视学英文发音。

“我有大概三十分钟时间,各位也是忙人,咱们有话就直说,好吧?”他坐下先看了下时间,张嘴就给这次会面定下了调子。

这位李先生在88年已经通过地产生意和金融运作成为华人第一富豪,和霍十四同为中信集团董事,是港岛回归基本法起草委员会委员,是约翰女王授予的太平绅士港岛风云人物,巴拿马王国勋衔,比丽时王国勋爵,88年底这会儿他获得了约翰女王的CBE勋衔,正等着去觐见跪伏宣誓效忠授勋。

一个小学毕业的人,获得了一堆博士荣誉博士头衔,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88年这会儿他的个人资产折合美元不到二十亿,不过他执掌的长江产业总价值已经接近四百亿港元,服不服榜港岛第一。和祥集团因为资金分散主体又在内地又不是上市公司所以榜上无名。其实服不服榜也就是个娱乐千万别当真,世界上不上市的巨富豪门太多了。

所谓上市股票交易这个东西不过是一些工厂主为了筹集发展资金从而产生出来的一种债权交易,最开始都是私下交易,后来被更多的工厂主企业效仿并吸引了银行资本的兴趣,慢慢的就形成了一种产业,这就是金融业。

世界上对民生害处最大的产业,第一是赌,第二是游戏,第三就应该是金融,自身不产生任何一丁点效益而从业人员鲜车怒马自视高贵,不过就是用各种手段哄着老百姓把钱拿出来期待着不劳而获,然后他们就不劳而获了。

金融业说白了就是一场骗与被骗的游戏,从业者无外乎一群骗子而已,实业崩溃的最大凶手。

李先生60年代实业起家,崛起于70年代地产,爆发于90年代内地,完全的享受政治红利而已,利用内地对他的政治需求获得了内地政府在港口码头市政基建诸多大型工程上的支持从而获取巨利。而且他本人是金融高手,内地的房地产金融业的变革发展都离不开他的推动。

港岛商人在内地一直受到关照地位独特政策倾斜也和这位李先生不无关系。从这个角度来说张兴明自身其实也是获利者。

李先生这句话出口,何娟娟皱起眉头看了一眼一脸无所谓的张兴明,张兴明耸了耸肩膀。

史地文看了何娟娟一眼对李先生说:“李先生,这位麦登何希望能从你这里购买那艘32M,而我们公主公司将尽快再运一艘32M过来交给你使用,为了表示诚意,我们将为你免去购买总额的5%,再格外赠送你一年的养护费用。”

李先生看向何娟娟:“请问何小姐是?”

何娟娟拿出名片双手递过去说:“我是和祥采购中心的何娟娟,麻烦李先生了,冒昧的地方还请李先生原谅。”李先生想了一下,伸手接过名片看了一下说:“辽东的那个和祥集团?”

何娟娟点头说:“是的,没想到李先生您也知道和祥,真是荣幸。”

李先生慢慢把何娟娟的名片收进名片夹拿出自己的私人名片递过来说:“何小组客气了,和祥是港岛在内地最成功的企业,这些年的发展有目共睹,和你们一比长江的这点成绩简直不值一提,我一直想和你们老板见一见的,可惜一直也没有机会。”

何娟娟双手接过李先生的名片收好,说:“李先生您太客气了,您是前辈,有什么指教说一声就是了,我想我们老板也是非常乐于听到您的指点的。”

李先生笑着摇了摇头说:“可不敢,我老啦,思想跟不上。”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需要向你们年轻人学习的东西很多,我一直在学习。和祥是83年注册的,我记得好像是五百万港纸,长江那个时候总资产接近七十亿。

到今年,五年时间过去长江总资产接近四百亿,据我了解,和祥只是在内地的资产就至少超过了长江,今年服不服说长江是港岛第一财团,当时我就对我两个儿子说千万别当真,一个和祥就远远超过我们了不知道多少了。”

第682章 借钱

何娟娟说:“李先生您这是太客气了,我们和祥还年轻,许多事做的还不够好,还需要向您这样的前辈学习,我们老板可是很佩服您的。”

李先生摆摆手笑了几声,说:“何小姐很着急要这艘32M?”

何娟娟欠了下身子说:“是的,真的是麻烦您了,还请您老成全。”

李先生想了想说:“我能和你们老板见个面吗?”

何娟娟笑着说:“我回去就和老板说,我想他得到您的邀请肯定非常开心的,其实我们老板和您是邻居,你们两家中间只隔着几百米远。我站在老板家楼上露台就有看到您家。”

李先生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说:“我知道了,去年刚刚翻建的那一家,我还有去看过的,没想到是你们和祥老板的宅子,真是缘份。那看你老板什么时间在家我带犬子过来拜访吧。”

何娟娟说:“好的,我回去就问一下然后给您回个话,我想我们老板肯定是非常欢迎的,李先生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老板和您还是合作伙伴,已经有几年了。”

李先生皱眉想了一下问:“哪方面的合作?”

何娟娟笑着说:“我们老板是和黄还有港灯的股东啊,股权还委托在您这里的。”

李先生目瞪口呆:“沃尔维投资公司?”

何娟娟点头说:“是的,那是我们老板的私人投资公司,舒蕙姐是老板的私人全权代表。”张兴明在一边无语,这丫头嘴太快了,忘了叮嘱她别提这个了。不过这会儿说啥也晚了,说了也就说了吧问题应该不大,那个史地文听不懂港岛话,他是说英文的。港岛这边不会说中文的老外非常多。

何娟娟马上看到了张兴明的表情,和李先生补了一句:“这件事还希望您保密,您老心里有数就行了,还有陈小姐,我们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

陈琳娜点了点头,她是做服务业的,涉及到资本家富豪的这些事情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不会多嘴,这会儿她心里满是兴奋,没想到这样一条大鱼自己跳到了网里,这可是资产超过长江的富豪啊,做她们这行的不就是靠着这些富豪生存嘛,她心里已经决定了,回去就把何娟娟的会员等级提到最高档。

李先生点了点头,想了想问:“这艘船是你们老板要用还是?”

何娟娟说:“我们集团一位重要股东十二月五号结婚,集团在内地的高管会提前过港岛来举行会议然后参加婚礼。我们老板是要把这艘船做为私人贺礼的,然后全体高管会趁这个机会出海聚会,所以才会很急。”

李先生张疑惑的问:“为什么没有提前订好?”明显这种事是需要提前半年或者更长时间进行准备的,像他们这样的富豪谁没有一个助理团队,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操心。

何娟娟说:“您不知道,我们这位股东是临时决定结婚为家里老人冲喜,我们这边也才知道三天时间,根本就什么都来不急了。我是集团负责全球采购的,这件事就压到我身上了,实在没办法才过来麻烦您,真的是麻烦了。”

李先生点了点头,港岛人信命理信风水,对这种冲喜的行为非常理解也支持,问:“不知道贵司这位股东是哪位?”

何娟娟扫了张兴明一眼说:“和祥汽车工业研究所郭振光经理,您可能不熟悉,他哥哥是恒大发展银行的郭振邦总经理。郭经理是从一开始就跟我们老板一起合作到现在的。”

李先生慢慢点了点头,对了,沃尔维投资公司下面还有一家银行呢,全资控股的银行啊。想了一下说:“可以,这个交易我同意,船转给你好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何娟娟说:“您说。”

李先生说:“长江在星加皮有个港口码头在建,我希望恒大发展能给长江提供一笔贷款。”

何娟娟脸上表情一僵,说:“这事,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啊,我只能帮您转达。”

李先生笑着说:“没事,你帮我转达一下就好,帮我约个时间我去拜访的时候当面和你老板谈,转让合同准备好了吧?咱们签字吧,我马上要到港府办事。”他又看了一眼时间。

何娟娟大喜,扭头看向陈琳娜,陈琳娜都激动的有点颤抖了,站起来往外走,说:“好了好了,准备好了的,我马上拿过来。”去何束生那把准备好的游艇转授协议拿了过来递给李先生。

条件都是拟好的,李先生翻看了一下拿笔签上名字,然后史地文代表厂家签字,陈琳娜代表深湾签字,最后何娟娟把名字一签,这艘女王32M就归了张兴明了。当然,事实上没有这么简单,还有好多手续要到船政署税务署什么的一堆部门去办,那就是陈琳娜她们的事情了。

从长江出来,史地文和陈琳娜带着何束生直接回俱乐部去了,他们还有一堆后续事情要办,张兴明何娟娟上车,苏烟和徐小丫白跟着跑了一趟,车队开出车库回采购中心。

何娟娟看了看张兴明,有点心虚,伸手拉着张兴明的手说:“我错了。”

张兴明正在想事情,愣了一下扭头看着何娟娟问:“啥?什么错了?”

何娟娟嘟着嘴说:“说错话了,不该说投资公司的事。”

张兴明看向窗外说:“没事,咱们是除他之外的最大股东,他不会乱说的,不过在外面以后还是要注意一点,投资公司这边目前还不适合被人注意。”

何娟娟低头摆弄张兴明的手,说:“他要去拜访你啊,怎么回话?”

张兴明说:“后天吧,后天晚上在家里设宴让二哥接待一下呗,你明天下午或者后天上午再给他回话。”

何娟娟点了点头,扭头问:“他要借钱借不借?长江会缺钱?”

张兴明往回抽手结果没成功,说:“怎么不缺?别看他们号称三百亿四百亿,股市上的东西做不了准的,一个深水港码头投资怎么也得几十亿,他不借钱拿什么搞?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房地产吗?都是玩空手套靠借钱挣钱,自己其实什么也没有,而且为了挣钱操纵地价房价的根本没有底线。”

何娟娟说:“码头应该不一样吧?”

张兴明说:“区别不大,里面的事情都是一样的,通过政治资源拿到工程,然后借钱,拉股东,分肉,然后建的过程中不断造势宣传,建好了一卖,收钱,还钱。资本大点的为了更大的利益不急着卖或是自己经营,资本小的托不起就赶紧卖了拿钱。

不拖欠工程款的公司就算是好公司了,工程款拖着等收了钱就付的也算有底线,有一些公司拖着拖着就跑了,换个地方重打鼓另开张,许多工人干了活结果拿不到钱。”

别以为只有国内的地产公司建筑公司拖欠工程款工人工资,地产这套都是和国外学的,拿了钱就跑被人拉着横幅赌门要钱的公司满地球都是。甚至强迁这东西都是舶来品。

第683章 提前开始的希望工程

把何娟娟送回采购中心,在何娟娟幽怨的目光中车队跑回基地这边。何娟娟上回那件事之后好像一下子放开了,简直就是赤果果的表达着推倒张兴明的欲望,虽然张兴明心里也痒痒,但是还是不敢,先躲着吧。必竟太小了,这东西伤身哪。

回了基地直接跑地下去运动了一身汗,洗个澡换了衣服来到顶楼办公室。

一进屋,徐小丫说:“老板,希望基金的报告过来了,我放你桌上了。”

胡艳艳说:“会所的也到了。”

张兴明点点头,一只手向后拢着还没干的头发走到办公桌这边坐下来,把椅子往前拉了拉,拿起报告看起来。

希望基金现在主要做三件事,一是宣传,基金会会刊《希望》杂志,一方面把西部的教育现状客观的展示到全国人民面前,另一方面把世界上不同地区国家的教育理念模式介绍到国内,杂志上有连载文章发表故事时事几大版块,在全国各省公开发行销售,同时,基金会的资金运作具体数据也会在杂志上公布出来。

第二件事是学校援建,重点是西部落后贫穷地区,山区以及少数民族地区,88年一年已经考察援建了四十几所学校。这个东西快不起来,建学校不是一拍脑门掏钱盖了完事,里面有太多问题需要考虑了,人口,地理,交通,师资,地方上的沟通,地方主管部门的沟通,还有后续的书本教具老师校长住宿午餐,事情不要太多。

张兴明对他们的要求就是不急,要保证建一所成一所,哪怕一年只完成一所学校也比建五十座几个月半年就散了要强。基金会自己组建了固定的考察巡视小组,又组织了一些在校大学生志愿者,整个西部山区的钻,调研拍照写报告,也是真的辛苦。

第三件事是师资援助,对这些地区现存的教职人员进行经济援助,没通过地方,是每个月直接发到个人手里,悄悄的,里面的道理大伙都懂。然后在全国大学征召支教志愿者,由基金会给发工资报车票到边穷山区任教,合同期分一年二年三年,区别就是待遇不同,年头越多待遇越好。

88年一年,已经给整个西部山区在存教师发放各种补助补贴三百二十一万三千块,援助了四百多名教师,对三百多所学校进行了补贴,并且已经组织了支教大学生二百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签的三年合同。

年轻人热血,一号召脑袋一热就报名,但是这个不是谁都能去能坚持下来的,所以要甄选考察才行,必须要保证去一个稳一个,要不然这件事就失去了意义。

教育慈善是一个事业,不是想起来了拿点钱这么简单,这个是需要坚持十年二十年数十年不停滞的系统工程,所以不能急,必须稳扎稳打,做一点成一点才行,一旦一个点崩坏就会影响一大批。

国内后世的希望工程是92年才真正逐渐开始的,缘于91年解海龙的那张著名的《大眼睛》苏明娟的照片,那双大眼睛感染了全国无数人,成为一个时代的记忆。这张成为希望工程宣传片的照片拍于安徽金寨,中国教育的缺失艰难以西部为最,但绝对不止于西部,这是个全国性的问题。

灯火辉煌的都市背后,隐藏着多少我们看不到的悲伤无奈?

金寨,距离它的上级市六安只有五十多公里,离省会合肥只有一百二十公里,能理解吗?得过且过能拖就拖我不苦我不累就天下太平的心理不是现在才有的,中国要改变的东西太多了。一个城市花几个亿建个政绩景观的时候,没有人在意可能就十几公里外有孩子上不起学穿不上衣吃不饱饭。

仔细的一项一项看完报告上的数据,张兴明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慢慢会带动着越来越多的人去参与去改变,将来总有一天会扭转现在的状况,为了这个目标张兴明愿意一年一年坚持下去。

会所这边的报告就要简单的多。

会所分为几个部分:会员娱乐区,会员住宿区,会员餐饮区,会员休闲区,对外餐饮区,对外休闲区,六大部分。到88年底共有会员四十六名,人有点少,必竟刚刚运转了一年。

巨大的会所88年给张兴明亏了接近二千多万,张兴明也没在意,心里想着是不是趁李先生来串门的时候邀请他入会,相信李先生的带动作用肯定是巨大的,会带进来一批高端会员。

会所的真正意义不是赚钱,而是组织一个广泛的商业、政治资源网络。以后张兴明会定期不定期的组织一些商业活动,请一些商业名人来会所演讲,会组织一些生意来让会员参与。他记得李先生的长江学院后来在国内组织过EMBA班,后来的许多名人大富都曾经在这个班里上过学,这也是个好路子,自己有和祥商学院在呢。

看了两份报告之后张兴明心情大好,哼着也不知道什么曲儿继续翻着文件,意外的看着了辽东太子集团的年终报告,抽出来翻看了一下,现在辽东太子集团已经在杯溪奉天大联安山安东朝阳六个城市成立了娱乐餐饮公司经营洗浴餐饮台球城歌城商务酒店几大业务。

集团现在股东二十六人,因为一直投资还没有实际盈利,不过88年底还是拿了三百万给各个股东都发了些钱,王小龙在报告里特意对这笔钱进行了说明,说是稳定军心,大伙都忙活了二三年了让他们过个肥年。

张兴明拿起笔在报告上写道:“支持。王小龙同志现在学会考虑全局了,不错,值得表扬。建议集团停止扩张稳定现有局势认真经营,待真正盈利以后再根据情况调整经营状态。集团账目要交审计中心核查后交到每一个股东手里,公平透明才是最好的稳定剂。另:具体经营我不干予,但赌和毒必须严禁,这是底线!!祝大家鸿运齐天鹏程万里。张兴明。”

“小丫姐,把这份报告给辽东那边转过去。”张兴明把文件扔到桌子边上抻了个懒腰。

徐小丫过来把文件拿过去复印,原件是要留档的,要转到京城总部那边。

第684章 还有地下室?

站起来在屋里转了一圈,到窗边往远处海面看了一会儿缓缓眼睛,张兴明坐到办公桌上拿起电话给二哥拨了过去,李先生和游艇的事都得和二哥说一声。

结果二哥就在隔壁自己办公室呢,挂了电话走过来。

“刘仪辉那边公屋方案出来了,总投资在四亿多,是以公债形式付款,整个可能需要五年时间。”二哥叼着烟进屋,一边说一边走到办公桌前面坐下来,扭头说:“丫,给我弄杯茶水。”徐小丫答应了一声起来去泡茶。

张兴明说:“怎么这么少?四个多亿能干啥呀?不是说一百多亩地吗?”

二哥说:“公屋,地又不要钱,就是盖楼绿化,路都不用管能用多少钱?”

张兴明说:“这点钱应该干的人挺多吧?竞争大不?”

二哥摇摇头说:“屁个竞争,钱要把楼交给港府以后分五年拿完,一般地产公司都得贷款,你算算五年光贷款利息得多少?虽然这事是公家行为可银行不管哪,他管你是谁的,贷款就得给利息。算下来挣不了几个,估计全下来能挣个几千万了不得了。都盼着别人干呢。”

张兴明点点头,投入几个亿五年赚几千万,这是在挖广大地产商的心哪,说:“干吧,反正咱又不缺钱,你问问能不能借这个机会弄几块地出来。对了,商超便利店啥的要设计好直接进去,咱们自己留点门市自用应该能行吧?”

二哥点头说:“没事,有。找我咩事?”

张兴明说:“给老郭的船买下来了,再有五天拿到手,正海试呢。七百来万,到时候他们来了正好用这个出海玩几天,相当漂亮的船。对了,我隔外买了几艘,中湾那边不是要弄好了吗?直接停那边,以后大伙用。”

二哥说:“行,本来就一直想买来着,正好。”

张兴明说:“正好老郭的婚礼就在中湾办能行不?时间来得及不?”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十一月二十号,还有半个月。

二哥把烟头按到烟灰缸里说:“差不多,我让他们催一催吧,那从酒店先调人过来呗?招聘肯定是来不及了。”

张兴明点点头说:“还有个事,那船是咱邻居李先生买的今天转给咱们了,后天晚上他要过来串个门到时候你接待一下吧,做鲁菜和淮菜,那边可能过来三四个人,按五个人准备吧,你把时间安排好。”

二哥问:“来干什么呀?说啥?”

张兴明说:“吃顿饭喝喝茶呗,还能说啥,他说啥你就陪着唠。估计他可能要说贷款的事,他在星加皮的工程想在恒大这边贷点钱,应该会至少要求十亿二十亿港币的数额,到时候你答应他就行了,不用抵押,他签字就借他十亿美元,利息就按正常商业贷款走。”

二哥点头说:“到是,他应该不会赖账。”说完笑了,说:“人家现在港岛第一财团呢。”

张兴明点着手说:“哦,差点忘了,他的和黄和港灯我都有股份啊,他估计会说,你别整岔了。两边我都是除他以外的最大股东,都有二十五以上的股份在手里。”

二哥拿了根烟点着说:“搞不懂你们,我不买股票,我钱都让舒蕙玩短线期货啥的呢,我不给别人当股东,没意思。不懂的东西我不想碰,万一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张兴明也点了根烟,笑着说:“你这个态度相当正确,你知道,我特别怕你碰赌和股票,股票这边还强点有舒蕙姐,赌那个东西一沾就真完蛋了。我手里投了不少股票,有一部分是为了挣钱,大部分是以后有用,现在开始收购省的以后临时弄来不及。”

二哥说:“我现在一天这么多正事都忙不过来,媳妇儿懂事儿子健康的,我碰那个干什么呀?没意思,放心吧,有那时间还不如和李淳唐心他们练练呢。”

张兴明问:“二哥你回去过年不?”

二哥说:“今年你在这头过年哪?我要回去,好几年没回了,刚来那年事多,第二年你二嫂怀孕,第三年孩子太小怕他受不了,咱那边太冷了。今年怎么也得回去了,你二嫂那早就想家了。”

张兴明问:“对了,赵三来不?这回。”

二哥愣了一下笑了,说:“把他忘了,一会儿我给他打电话吧,一起来玩几天。光想着我和你二嫂回去的事了。”

张兴明问:“你和二嫂在这边呆了几年赵三一次也没来啊?这舅舅当的。”

二哥说:“他也结婚了呀,孩子比我儿子大两个月,再说平时总通电话来不来能怎么的,我这边还是姑姑呢,不也没回去看嘛。”

张兴明问:“他媳妇儿是哪的?”

二哥说:“陈嫂给介绍的,老师,原来陈嫂的同事,没见过。买那船多大?能钓鱼不?”

张兴明说:“能,挺大的,115尺,三十多米长七米多宽,后边有钓鱼的地方。上面厨房餐厅卧室客厅啥都有,东西带够了在海上呆几天都没啥问题。”

二哥抓抓头皮说:“那我去买几根钓杆吧,到时候大伙在海上飘几天,钓钓鱼说说话弄个烧烤啥的,都有几年没见着了。孩子咋整啊?都抱着上船?”

张兴明摇摇头说:“最好别带孩子上去,万一有个闪失后悔都晚了,到时候安排人专门给照顾几天呗,反正都没多大,好哄。”

二哥想了想说:“也行,安排几个员工再请几个专业点的人,到时候孩子就都放家里吧,反正地方够大,都放你那边,把一楼收拾出来,把器械啥的先搬地下室去放着。”

张兴明问:“还有地下室?”

二哥说:“我这头是车库,你那头是个酒窖,那不就是地下室嘛。”

张兴明说:“能行,我竟然都没听说过,里面存的什么酒啊?”

二哥笑着说:“就放了点葡萄酒,我准备放五年以上再喝,十来个橡木桶,格外有个三百来瓶,从法国弄回来的,对了,还有一百来瓶香槟,我估计你能愿意喝那个就给你买的,我不爱喝,太甜了。”

张兴明说:“晚上我下去看看,你们这保密工作弄的太强了,住这么多天我竟然没发现。”

二哥说:“除了一楼健身房和你住那间屋别的房间你是不都没进过?我这边在楼顶弄了个花园你那边我没弄,我就知道你肯定懒的上去。”

第685章 买渔具

张兴明想了想,发现自己其实确实挺懒的,撇了撇嘴。

二哥站起来说:“走,买鱼杆去,你不没别的事吗?”

张兴明想了想,确实没啥事了,站起来说:“行吧,跟你出去逛逛,好像我来港岛这么些天了还没上过街呢。”

两个人坐电梯下楼,二哥说:“咱俩走一走吧,不坐车了。”

张兴明说:“行,走走。好像好久都没走过路了似的。”

两个人带着李淳唐心还有三个安保员从一楼大堂出了大厦顺着马路逛起来。马路很窄,两边都是高楼大厦,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一线蓝天。

大街上车来车往,马路两边是铁管焊制的隔离栏杆,漆掉的一块一块的,不时的有一块撞瘪的地方,就和内地十年以后的二三线城市那感觉一样,马路还没有后世内地的宽。

马路上画着各种交通线,两边隔栏外是铺着透水水泥砖的人行路,已经坑洼不平了,大厦下面一层全是门面商店,大大小小各种广告画满眼都是,街上的行人都绷着脸行色匆匆的样子,都是为了生活打拼挣扎的工薪阶层。不时的有套着卡通形像的人向行人散发着传单。

从地下通道穿过高架桥公路,短短的一截几十米的地下通道里就有三个乞讨一个卖唱的。

从阴暗潮湿充斥着尿味的地下通道出来,路边是一个巴士站,过去就是一排简易房,破破烂烂的,挂着菜业业主联合会的招牌,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张兴明左右看了一圈说:“我怎么觉得这边比咱们那边还破呢?”

二哥笑着说:“哪不一样?全世界都这样,再富的地方也有穷人,在穷的地方也有有钱的。再说,咱们那边现在是在发展,在修建,这边多少年了?人口又多,脏点破点都正常,不能这么比。”

张兴明说:“要是国内的人过来旅游肯定得失望吧?”

二哥摇摇头说:“不会,不在这边生活也走不到这边来,顶多坐在车上路过一下能看着什么,而且,就算看见了回去他也不会说,他只会说那些高楼大厦,说繁华,说满大街的车水马龙,没有人会说这边有要饭的有穷人有多脏多破,要是这么说了不显得他过来花钱有点傻啊?”

张兴明点点头,对二哥说:“发现你现在能行了呀,这理论一套一套的,人性分析的很准确呀。”

二哥伸手揽住张兴明肩膀拍了拍说:“小看我了吧,跟你说,哥现在也算是见多识广,懂不?”

现在张兴明个头比二哥要高出去半头,二哥搂着他的肩膀有点别扭,两个人不由同时想到了以前,几乎是在同时叹了口气,相互看了一眼哈哈笑起来。

从这条街转过去右转就进入真正的繁华商业街区了,这里离传说中的砵兰街不远,就隔着几条街,顶多有一公里多的路程,两边的商店密布,行人也多了起来。

在众多的商场店铺里,开始不断的出现街女的招牌,这种街女被称为凤女,按港岛的政策,一凤一楼,也就是这个女人拿到了开业批准,租一间屋就可以挂招牌开业了。港岛是卖隐无罪执法,技术性女人是合法的,来消费的人是犯罪。

这会儿是下午,是这个行业的休息时间,等天一黑霓虹亮起以后,警察下班,黑帮上岗,街女们就会出现在街头嬉笑着招揽顾客,她们也是相当辛苦的,挣的是卖命钱,一边出卖青春肉体和健康,一边要受到黑帮的欺诈,哪怕一个最下面的四九崽蓝灯笼也能随时欺负她们取乐。

但是人总得生活,得活去不是。

这边夜店不多,从这里往东北走是夜店最多的地区,这边已经属于外围了,几个人顺着街道走了有十多分钟,就看到了几家钓具店,店铺都不大,只有几米宽的门面,隐藏在一大片各色广告牌小门面中间,不过里面空间都不小,是个狭长型的屋室。

进了店里,这里不仅卖钓具,也收购经营二手货。

在整个亚洲地区,钓具以小日本的最好,湾湾也有几个品牌比较受欢迎,不过也都是日本血统,小日本的碳素杆是相当出名的,由其是海钓,质量真的好。这会儿玻纤杆已经淘汰绷纤杆和合金杆还没有出现,碳纤杆独领风骚,这种杆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导电。

日本比较出名的钓具有达瓦,禧马诺,卡兹,优比等几个品牌,算是高端钓具了,像在国内比较常见的溪流小继一类在日本并不算什么好杆,甚至都不如湾湾的迪佳以及威海的光威。

买钓具是比较麻烦的事情,杆,线,钩,鳔,轮,饵,一个线还要分许多种,没有一点耐心的人是真心玩不来这个的。张兴明对这个东西是敬谢不敏,偏偏二哥这么一个火爆的性子对这个却是玩的一个透,在那和店主嘀嘀咕咕指来点去的,半个小时就选了一大堆东西出来,一算账,足足十一万港币,虽然这个时候港币不值钱可也是一笔巨款了。

照相和钓鱼,真真不是穷人能玩的游戏,完全是不停的烧钱,没有尽头。

买好了钓具,又买了一些什么桶啊网啊防晒服啊眼镜帽子折叠椅,乱七八糟又是一大堆十几万港币,二哥这才心满意足的喊张兴明几个帮着拿好东西在老板殷切的目光中出了店门往回走。张兴明觉在老那个老板的眼睛里二哥完全就是一具移动提款机。

好在没有多远,五百多米的距离,几个人把东西一分拎着原路走了回来。

上楼,把东西堆到二哥的办公室里,几个人都没什么事了,干脆就一起下班回家。

到了深水湾这边张兴明就拉着二哥到自己家盖的那片别墅去转了转,就是在山上平整出一大块地来盖的那种后世比较流行的联排,有公用游泳池和小花园,站在庭院里可以远眺海湾,上面家家都有露台,到也是个不错的地方,由其左邻右舍如果全部是熟识的好友的话,住起来还真就比张兴明住的那种纯正大别墅舒服的多。

现在这里住着柳教父爷俩,刘仪辉,麦克和陈惠芬,马上郭振光习舒蕙还有何娟娟也要住过来,到是会很热闹。张兴明站在那考虑了半天自己是不是也搬过来,不过还是放弃了。

第686章 邻居串门

第三天下午。

张兴明和二哥早早就回到家里,酒店那边派过来的厨师已经到位,正在忙碌着整治地道的鲁菜和淮扬菜,准备的酒也是纯正的绍兴老黄。

其实港岛这边人的饮食和其他粤东地区差不多,是以清淡原味为主,就像港岛人特别喜欢的猪肝汤,一般内地人是真的吃不下去的。由其是北方人,能美滋滋喝下一碗纯粤式靓汤的都是纯爷们,英雄人物。

虽然说是纯正的鲁菜,但实际上还是做了调整的,必竟鲁菜的味太过浓厚,必须进行适当的改良才能适合这边的人吃,就这样也是仅限于偶尔吃一次。

张兴明到厨房里转了一圈就跑到二哥的楼顶花园去望风了,人就是这么奇怪,一说他那边没有他还就特别想上来试试,如果他那边有了的话他还真不一定多少时间才会上去一次,两栋别墅之间有几十米的距离,从这边看过去斜顶的瓦片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再往远处看去就是一片深蓝的海面和远处若隐若现的海岛,依稀能听见海潮拍岸的声音。张兴明的思绪不知不觉间进一种放空的状态,好像想了许多,也好像什么也没想。等到兜里的电话铃响起把张兴明从懵懂中惊醒,海面上夕阳残血,海面上金光跳跃,已是黄昏斜阳最后一抹晕红。

电话铃声还在继续,张兴明按下接听键把电话举到耳边:“喂?”也许是长时间不说话的原因,嗓子嘶哑的厉害。

“老板你嗓子怎么了?”对面是马上要大婚的习舒蕙。

张兴明咳了一声清清嗓子说:“没事,时间长没说话了,有事说。”

习舒蕙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张兴明笑了,为什么人都喜欢玩这个百年不息的梗,说:“想说就说,不想说挂了。”

习舒蕙啐了一口说:“斯克达那边接触了一下,不是很乐观,马沙拉地和法拉丽这两个公司到是没有明显的抵触,还需要进一步商榷,不过好消息是约翰牛那边很痛快,不管是宾力还是捷豹,只要投资双R都可以谈,约翰牛政府从女王到首相都欢迎任何资本的善意进入。”

张兴明愣了一下,这可真是搂草打兔子意外之喜了,说:“那就买呗,反正我要求是控股,可以先控股一家公司,然后按照专利和技术再横向兼并,对各级公司的掌门人要考虑好,要提前通知我。”

习舒蕙说:“还有,上次你说的半岛体公司链,我了解了一下,大日本网屏这边问题不大,我们在日本的资本运作很容易搞定,其他几家公司正在通过约翰牛这边的公司接触,老板,约翰牛和湾湾都有这方面的企业,要不要考虑?”

张兴明想了一下说:“计算机是我很重视的产业,我上次跟你说的这些只是我凭着我自己的所知所做的一个计划,但这个计划不仅止步于我的计划,因为我一个人的所知是有限的。

你可以单独在约翰牛或者白头鹰成立一个独立部门,专项投资计算机关联企业,从半导体,超规模集成电路,图型芯片,通信企业,生产设备以及软件公司这些方面控股收购整合出一个完整的,先进的产业链出来,包含但不止于我所说的这些企业,当然,我说的这几个是重要目标。

我不要求国家地区以及宗教,我只要所有权,最低限度是控股,理论上最好是全部全资收购,但所有关联公司的原架构一律保持不变,最好也分别由不同的公司来控股或者交叉持股,我不干涉这些企业公司的经营管理,我只要拥有。明白吧?这将是未来几年我们的重点关注方向。”

习舒蕙想了想说:“我有个想法,由投资公司这边全资控股或注册的一些离岸公司交叉持股组成若干个投资公司,再由这些投资公司分别去控股收购相关企业。不过老板,这样的话,我建议在投资公司下面成立计算机,汽车,工业,期股,货币五个独立部门,专心进行某一方面的操作,现在铺的有点乱。”

张兴明说:“可以啊,我早就和你说过这方面的事情,计算机,汽车,工业这三块要注意保密性,总部设在约翰牛或者欧洲,要保持一定的独立性。这几个部门都将长期存在,不断的发现并投资新的公司,将它收纳过来完善产业链。”

习舒蕙说:“日本和东欧两个方面还要保持两个完整的部门,缺人哪老板,我好累。”

张兴明笑着说:“缺人就招嘛,咱们又不缺钱,再说这方面都是短期业务,想想以后的功成名就,习小姐,世界金融业将因为你而颤抖,你的名字将成为一个时代的传奇,想想当迷底揭开那一天全世界看向你的目光,一切暂时的困难都是可以克服并解决的,我相信你。”

习舒蕙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我信了你的邪。”挂断了电话。

张兴明哈哈一笑收起电话,耳边传来汽车声,往下看过去,一辆劳斯来斯顺公路从下面驶上来拐入自己这边的匝道,李先生来了。

安保员已经提前得到通知,看到李先生马上打开大门,把李先生迎进别墅。

何娟娟和二哥在车库口迎接,二哥抱着儿子,笑眯眯的和李先生还有他的大儿子握手:“欢迎李先生光临寒舍,李公子好。其实应该是我过去拜访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请。”

四个人一起进到客厅里面到沙发上坐下来,服务人员端上茶点。

二哥把拿着李先生发的利是一脸懵状的儿子递给佣人,从茶几下面拿出古巴雪茄请李氏父子品尝,说:“真是感谢李先生你的慷慨,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以后李先生你这个长辈我认了,以后,力所能及之内的事情李先生你就吩咐,平时也欢迎李先生还有大公子随时来做客。”

第687章 借款

李先生笑着拒绝了雪茄,说:“我老啦,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二哥拿火柴帮李家大公子点着雪茄,自己也点了一支,说:“李先生你太客气了,我们只是赶上了一个好时代,你们这一代人是完全靠着自己打拼才有的现在的成绩,这个我们比不了,不管到什么时候,你们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李先生摆了摆手说:“孙先生你不用这么夸赞我这个老头子,我还是你这么大的时候只有一个小工厂,和你是比不得的,我们就不要相互吹捧了。”几个人笑起来。

李先生说:“冒眛问一句,孙先生现在主要投资方向是什么?我知道你在内地是零售业和地产还有汽车,但是在港岛好像一直也没看到和祥的动作,孙先生是不看好港岛的未来发展吗?”

二哥摇了摇头说:“精力,精力有限,现在这个地步我已经焦头乱额了,不是不想发展,也不是不看好港岛,我对港岛的发展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人的精力有限,人才的培养也不是那么容易,我相信李先生你肯定也遇到过这方面的问题,很多时候,限制我们发展的原因就在我们自身。我年纪小,和祥发展的时间太短,底蕴不足啊,这点上和李先生你没法比较。”

李先生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说:“人啊,老了就是老了,不要说精力,脑袋也不够用了,以后还是得看你们年轻人的,我现在别的不去想,就想Victor能成长起来帮我,你们都是年轻人,的性子比较憨厚,以后希望你们能成为朋友相互帮助。”

二哥看了一眼一直微笑着陪在一边的李大公子,这会儿他算是在长江实习还没上位,也还没有展现他的雄才大志。89年他才会成为长江的执行董事开始真正参与管理。

二哥笑着说:“我在这边也没什么朋友,李公子要是瞧得起就常来,反正咱们离的这么近。不过说实话,我没什么文化,比不过你们这些斯坦福的高材生,我连英语都不会,就是内地的初中水平,没出过国见识也少,就是运气好点生意就做起来了,估计你和我也玩不一块去。

而且,不怕李先生李公子你们笑话,我就是内地一个小县城里出来的,小时候家里很穷,到了现在我也算有点钱了,但是行为习惯上还是个普通人,思维习惯上和你们比不了,你们平时喜欢玩跑车打高尔夫,举办各种酒会,这些我都没什么兴趣。我更喜欢钓鱼,和朋友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或者打麻将,和你们比起来,我也就是个暴发户。”

李先生笑着说:“孙先生你太谦虚了,有现在这样的成就已经证明了你的眼光和能力,学历只是学习的一个过程,并不能证明什么,也改变不了人自身性格和内在条件。至于你说的玩跑车打高尔夫,这和钓鱼打麻将从本质上来讲没有什么区别,不代表什么。”

服务人员轻轻走过来在二哥耳边说:“先生,晚餐准备好了。”

二哥说:“晚餐好了,咱们吃饭吧,也不知道李先生你的口味,我准备了鲁菜和淮扬菜你尝尝。”

李先生说:“好,尝一尝,我这个人不挑口的,鲁菜我有印像,在京城吃过几次,味道浓厚回味悠长,吃起来还是不错的。”

四个人进了餐厅,李先生的司机被带到一边的偏厅招待。张兴明和二嫂都没下去凑热闹,让厨房送了一份到楼上吃了一口。

落座,精致的菜品上桌,温好的黄酒端上来,二哥说:“来李先生,尝尝这绍兴的状元红,这个黄酒比较适合年纪稍大点的人喝,对身体非常有好处,我家里老人现在都是喝这个。李公子,你是喝黄酒还是喝点别的?”

李大公子笑着说:“随意就好,我陪爹地喝这个就好。”

服务人员筛酒布菜,三个人吃喝起来,李先生家里规矩很多,也是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而且虽然他们家里吃的是中餐,但是是分餐制,每人吃自己那一份,两菜一汤,绝不浪费。

二哥这边虽然没有分餐,但安排了服务人员在一边布菜,这一点让李先生非常满意。菜也不多,三鲁三淮一个汤,这些都让李先生很满意。

二哥敬了一杯酒,李大公子反敬了一次,然后四个人就随意吃喝,偶尔说上一句话以免冷场,何娟娟在这个桌上没有敬酒的资格的,如果敬了反而让人不喜。

一顿饭下来到是感觉亲近了不少,中国人的交际传统本来就离不开酒桌。

喝过汤,漱了口,服务人员撤桌,四个人又来到沙发这边坐下说话,服务人员换上新茶。

李先生对这顿饭显得很满意,坐下来说:“这个厨师不错,有机会我也从内地请个厨师到家里来,内地的饮食可取之处还是相当多的。”

二哥点头说:“中华的饮食品类众多,每个地方都有独到的风味,确实应该尝尝,如果李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到是可以介绍。”

李先生笑着点点头,说:“孙先生,何小姐应该跟你汇报了,我们长江在星加皮的码头工程想从贵行贷笔款下来,不知道孙先生是怎么考虑的,需要什么条件。”

二哥抬手梳了几下头发说:“说过,工程有多大?李先生你需要多少?”

李先生说:“是港口填海扩建,长江需要的资金在四十亿港币左右,长江可以用一部分资产做质押,希望孙先生这边能解决二十亿币的额度,不知道孙先生能不能帮忙。”

二哥想了想问:“港口工程这块儿我不太懂,四十亿港币够吗?”那个时候港币虽然已经增值,但是也没有后世值钱,一百港元兑人民币四十七块,四十亿港币相当于十九亿人民币,接近七点五亿美元。

李先生说:“长江只占一部分工程,这种工程一家是吃不下的,世界上所有的国际性大型深水港口都是合作,没有一家是独立的,没办法,这方面需要的资金实在太大,风险也相应的会放大。”

国际上各国的深水港码头一般都是所在国,建设方,经营方,合作海运公司四方占股,也就是所谓的产业利益链绑定方式,以此来确保利益分担风险。马来西亚后来抢了星加皮几个国际海运大客户就是在调低补给费用的基础上又给了一部分港口股份,从此形成了海运公司持股的惯例。

第688章 只要一个态度

李先生的长江自身资本其实在那个时候真心一般,别看服不服公布的数据是接近四百亿港元,那是股市价,是虚的,只要不卖股票就不存在,真实资产至少要减一半下来,也就是二百亿港元左右,这其中李先生只占了百分之四十几而已。

长江之所以在90年代爆发式的增涨完全是依仗内地政府的支持,国家为了港岛的和平稳定回归真的是付出了很多东西,但也只能无奈的付出,没有别的办法。

国内的大型港口码头大型基建让一批港岛“爱国巨商”成长为了真正的巨富,定价他们说的算,资金由国家贷款提供,然后又要分取经营红利,李先生,霍十四,和张兴明合作丽声那个木先生,成为首任长官的董家,包括李先生的二公子,后世港岛的所谓豪门全部是这么发达起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在港岛和濠江的回归上他们也确实起了作用,商人嘛,无利如何起早?这不过就是一种利益交换,所以后来他们的资本转移也好,逢难必退也罢也就不足为奇,必竟人家是外国人,是宣誓效忠约翰女王的人。

咱们国家最好玩的事情就是高官(家属),富商,明星都不是中国人。这些人在国内苦心钻营,享受各种红利待遇,一旦成了名挣了钱扭身就走毫不留恋。文人风骨啊,从清末时期至今,洋人至上的信念就被这些有话语权的文人们刻到了民族的骨头上了。

凡是传统的就是不好的低端的,节日,民俗,乐器,文字舞蹈戏曲,甚至给祖宗长辈的跪拜礼。

二哥在心里算了一下问:“你投这四十亿能占多少?”

李先生犹豫了一下说:“四十几,淡马西控股经营,还要按惯利给海运公司留一点。”

二哥又算了一下下意识的说:“总共才不到二十亿美元,这深水港码头也没多少钱哪,这个不能全资吗?咱们自己出资建设经营。”

李先生明显的愣了一下说:“全资?当然可以啊,不过还没有哪一家公司这么做,总要均摊利益出去的,吃独食走不远,盯着的人太多了。”李先生苦笑着解释了一下,说:“而且这个投资额度太大,回收周期又长,风险也很大的,现在全世界只有内地是政府完全全资,不过现在也在改革,在欧美国家都是政府拥有土地和港口主权,建设经营由私人公司完成或者由政府和公司共同完成的,主要还是资金投入问题。”

二哥点了点头,这话如果自己信了那就真见鬼了,投资大周期长确实存在,但是利益也大啊,没有足够的利益疯了李先生满世界的投资这一块。

喝了口茶,二哥说:“四十亿,没什么问题,我借十亿美元给你们好了,对了,你要借多长时间?怎么还款?”

李先生愣住了,呆了一下问:“孙先生你是说,十亿美元?”

二哥点头说:“对,十亿美元,也没多少啊,你借多长时间?”

李先生和李公子对视了一眼,对二哥说:“八年,不不,五年,五年期,孙先生可以说说你的条件吗?”

二哥说:“条件?没有什么条件,李先生你只要签个字就行,质押抵押什么的都不用,我相信你。”搓了搓头发笑着说:“而且说实话,十亿美元真的是小钱,就算你真不还也无所谓,你李先生值这个价,值得花这个钱去认识。不过,话说回来,借你这个钱也不是白借,我需要李先生你一个态度。”

李先生问:“态度?什么态度?”

二哥看着李先生的眼睛说:“对内地的态度,对97回归的态度,对内地投资的态度。”

李先生皱了下眉头,问:“孙先生是代表内地政府?和祥?”

二哥摇了摇头说:“你想多了,和祥和内地政府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的话,就是和祥是中国人的产业,她热爱这个国家,她会通过自身的努力去为这个国家做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这和政府无关。”

李先生问:“那孙先生所说的态度是指?”

二哥点了根烟说:“对内地的态度不是对内地政府的态度,而是对这个国家的态度,你也是中国人,我记得你是从潮汕出来的,这是你的祖国,这一点不会因为国籍的改变而改变。对97回归的态度是做为一个中国人对祖国统一的态度,也和政府无关。

对内地投资的态度就复杂一点,但是我觉得,做为一个中国人,最起码应该心里有个底线,你可以不喜欢她,但是不要伤害她。李先生你现在主要是做地产生意,那么,欧美的地产经营模式就真的适合内地吗?为了追求利润去伤害老百姓的利益,去想方设法的强化地产的经济地位真的没问题吗?咱们心里都清楚一旦地产成为经济支柱的后果是什么,所以,我要你一个态度。”

李先生缓缓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如果我没记错,和祥也是有地产生意的,而且是内地最大。”

二哥点头说:“对,我们也做地产,不过目前为止我只做商业地产,而且是百分百自用,我们利用地产这块给当地提高税收创造就业,然后我们的商场帮扶了大量的老百姓经商致富,这种模式我们会一直坚持下去。”

李先生说:“但是住房商品化是一个必然的趋势,随着经济的发展它是不可阻挡的,相信孙先生也能明白的看到这一点。福利房政策必将消亡在经济的发展大潮里,这是不可能逆转的。”

二哥说:“我承认这一点,我们也有应对的计划,但是,市场发展自然的淘汰一种模式总会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不管长短都是维持社会稳定让老百姓逐步适应的过程,我们不应该人为的去推动它,这个进程的加速地产商会赚钱,政府也会短期内产生巨大的利益,但是,老百姓会怎么样?我不相信李先生你想不到。”

李先生身体向后靠过去坐的笔直,沉吟了一下缓缓的说:“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也知道你说的是事实,但是,港岛不是只有长江一家地产公司,别人走了十步,你不跟上就会丢掉很多机会,就会追不上别人,企业最终也是要生存的,要为自身考虑,人或者企业很多时候都是被现实推动着往前走,没有机会等的。我相信孙先生你也明白这一点,虽然我理解你。”

第689章 这就是底气

二哥说:“内地住宅地产市场只能慢慢发展,也必须慢慢发展,和祥在这一点上是坚决的,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哪个公司,想改变这个进程都要先过和祥这一关,和祥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李先生,你相信我,和祥有这个能力。”

李先生再一次皱眉:“孙先生的爱国之心和这份魄力我是佩服的,可是孙先生,你拿什么阻止?”

二哥弹了弹烟灰轻松的说:“钱啊,资本的进入肯定是用资本来抵抗,还好,和祥的资本很足。你推动上层政策,我就守着下面百姓,你盖一栋楼我就盖十栋,你卖一千我就卖二百,这个钱和祥还是烧得起的。”

李先生说:“据我了解,和祥在内地的地产这一块也是靠贷款运作的吧?如果真的有孙先生所说的这种资本何必去贷款?”

二哥说:“这不一样,贷款会拉动很多东西,会形成良性的循环,这只是和祥在顺着经济规律办事,事实上和祥根本用不着贷款,长江全部力气能拿出多少现金?整个港岛的地产商合在一起能拿出多少现金?李先生,和祥的现金流从来没低于过三百亿美元,如果需要,我一个星期的时间不靠任何人,不影响任何计划可以筹集出五百亿美元,够不够?”

李先生惊讶的下意识喊了出来:“怎么可能?不可能。”要知道在88年,服不服榜的世界首富也不过百亿美元个人资产,他领导的财团总资产一千六百五十亿美元,而且那只是股市资产。

这个人就是堤义明,他的公司是日本西武财团,不过,即使是世界首富,叫他拿出五百亿美元现金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别说一个星期,一年都不行,别说五百亿,五十亿都不可能,除非给他足够的时间变卖股票或者资产。

二哥笑着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你也明白我不可能在这上面撒谎,和祥在全世界有二十三家投资公司,一百三十多个离岸公司,而这些公司全部,只属于一个人,这就是和祥的底气。李先生,我只需要你一个态度,只要在这一点上达成共识,和祥可以随时在你需要的时候为你提供资金,不需要质押抵押,利息可以比照同期银行执行。”

二哥在烟灰缸里按灭烟头,从一边拿过自己的皮包,拿出一份文件来递给李先生,说:“你看一下,这是借款合同,如果没有问题签字就可以了。”他从皮包里拿出支票本,撕了一张支票放到茶几上往前推了推,说:“这是十亿美元,你们汇丰的本票。”李先生是汇丰银行的董事。

李先生下意识的接过合同,眼神在那张本票上一扫就知道是真实的,这会儿他脑袋里有点乱,他可是财富杂志评选出来的88年世界华人首富,因此六十岁一向沉稳的他也是在家里唱起了歌高兴了好几天的。可是这会儿他心里的什么被击碎了,和祥可没有上市,资产是实打实的啊,玩金融的人怎么可能不明白这里面的巨大差别。

“和祥为什么不上市?”下意识的,李先生问了出来。

二哥愣了一下,说:“上市干什么?和祥不缺钱,而且永远不会缺钱,不需要融资。”

所谓上市就是为了融资,或者阴暗点说就是为了骗钱,股市价格并不能反应出一家公司的真实资产和价值,这里面猫腻说几年也说不清楚。全世界只有中国人把上市看成是一件神圣的高大上的事情,不过却也更符合骗钱的事实,必竟外国人还是要遮掩一下讲一点规则的。

事实上外国传统行业和实业企业并不十分热衷于上市,但是国外成熟的金融产业链里有一种公司就专门做劝别人上市这件事,劝说鼓动威胁,无所不用其极的把选中的优质目标上市好从中获取他们自身的利益。金融业事实上就是趴在企业身上的水蛭。

李先生被二哥说的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有几家企业敢说不缺钱呢?由其是地产企业,想扩张发展就得上大项目,上大项目就得有钱,但是地产业又有几家自己有足够资本的?一水的空手套,而空手套也是有代价的,就导致了成本的不断提升,最后结果就只能是老百姓弯着腰买单。

每一个地产公司里都有一个专门处理资本关系搞融资的副总,他的工作就是砸钱。要知道国内地产商可是有一千万资本就敢上十个亿项目的。牛。项目一落地盖几排简易房交个地价首付就开始借钱,哦,是融资。为什么拖欠工程款成为普遍现像?他不撒谎,他也不是故意的,他是真没钱。

看了一下合同,李先生和李公子交换了几个眼神,然后抿了抿嘴,掏笔在合同上签上了大名,合起金笔对二哥说:“我借。”

二哥拿过合同签上自己的名字说:“李先生,赚钱的机会有的是,钱也是永远赚不完的,你是真正的慈善家,相信你也不想因为利益伤害祖国的老百姓,和祥愿意和一切热爱祖国的中国人合作,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把支票夹在签好字的合同里递给李先生。

李先生接过合同摇了摇头,说:“控制不住的,不是所有人都接受你这种想法和做法,终归要真刀真枪的战过一场。太多人是不见黄河不死心的。”

二哥收起金笔说:“无所谓,能合作的就合作,不能合作的就正面杠,只要是拍卖我就能让他一块地也拿不到,就算他通过什么手段拿了地也不怕,大不了请他见识一下什么叫资本的力量。和祥在国内所有的省份都有分部,在这些省份的一二线城市都有项目,除非他去开发喜马拉雅山,不然就躲不开和祥的目光。包括国内的大型工程,和祥可以低价全垫资。”

李先生叹了口气,说:“真是想像不到咱们中国人竟然能拥有这么大的资本,孙先生你是年轻人里的楷模呀,实在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汗颜,以后要多合作。”

二哥说“你老言重了,我就是赶上好时候了有点运气,真说到经验和阅历在你们面前我啥也不是,以后还得你们这些前辈多提携,我们需要向你们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第690章 这种人是可怕的

李先生拿了十亿美元,又得到了二哥合作的保证,这会儿心情大好,摆着手谦虚,事实上他确实也一直是一个谦逊的人,很稳,很低调。

二哥忽然抬手拍了一下脑门,从怀时掏出皮夹抽出一张黑色卡片递给李先生说:“李先生,和祥在京城办了一个俱乐部,主要是给大家弄一个聚会休闲的地方,会员制的,欢迎李先生到京城的时候过来坐坐。”

李先生接过卡片,黑色的金属卡片,正面一个大大的皇字,下面一个暗红的印章,里面是一个汉字,地,这是一张地级会员卡,没有人数上限。

会员制俱乐部这个东西李先生不陌生,但是都是国外的,国内这到是第一家,他翻看了一下卡片说:“好的,非常感谢,以后到京城也算是有了落脚的地方了,呵呵,俱乐部的地点?”

二哥又拍了一下脑门说:“这块业务我不太熟,不好意思。俱乐部全名是皇城俱乐部,地址在后海,恭王府,就是原来和坤的那个老宅子,给会员提供吃穿住行休闲会议各种服务以及一些力所能及的商业帮助,这一块我们也是刚开始,李先生要是有时间最好能给指点一下。”

李先生想了一下说:“恭王府?没有印像,后海我是知道的。”

二哥指了指卡片说:“以后李先生不管有哪方面的需要,提前打卡上的电话报上卡号,那边会用最快的速度帮你办妥当,包括接机送行用车这些。恭王府是除了故宫以外保存的最完整也是最大的一套清王爷府,原来那会儿是一个大杂院,住了有二百多户人家,我们花了一些代价把整套宅子接过来改造成了俱乐部,包括原来的后花园都是原汁原样修复的,光修复就花了接近二年时间。里面的环境和服务保证让你满意。”

李先生看了一眼卡片说:“住过二百多户人家?真的好大,想像不出来,一定要去看看。”

二哥说:“确实够大,整个宅子占地一百二十亩,光一个后花园就有五十亩,是一个活水湖,以后李先生到京城可以直接住在里面,体验一下王爷的感觉,哈哈。”

李先生把卡片收好说:“和祥真是大手笔,我是真的越来越佩服孙先生你了。我问一下,你们这个会员制度是什么样的?”

二哥说:“会员分五个等级,乾,地是一个等级,这个级别不接受申请,是邀请加入,这是为了保持高等级会员的尊贵,乾字是官员,地字是商人。下面有甲乙丙丁四个等级,是可以申请的,会员年费从五百万元到一百万元不等,有人数和服务限制。俱乐部里有一部分空间只对乾地一级开放。”

李先生点了点头说:“这个制度很合理,如果服务内容和质量能跟得上,这个俱乐部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不比国外的差,算得上顶级会所。”

二哥说:“等李先生去指点一下吧,另外欢迎李先生推荐会员过来。”

李先生笑着说:“一定,一定。非常感谢孙先生今天的款待,那我们就告辞了,人老了精神跟不上,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站了起来,李大公子跟着站起来。

二哥也站起来说:“我送你老。随时欢迎你们再来做客。”三个人出了客厅,没有走侧面的夹门,从正门出来顺着院子里的小路走到车库,这边的地势比李先生那边要宽许多,李先生一边看一边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机把车开出来,李先生和李大公子同二哥握手告辞。

二哥转头上楼,一边想着今天的见面自己有没有什么遣漏的地方,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二哥已经完全是一个成功的富豪商人了。

另一边,车上,李先生又拿出了那张会员卡片端详,问:“Victor,你怎么看?”

李大公子说:“爹地,我感觉在资本方面他没有说假话,看来他们确实非常雄厚,如果能保持合作对我们是有利的,现在就是不清楚和祥和内地政府到底是什么样一种关系。另外,我总感觉这位孙先生有一点奇怪的地方,但是我想不出来。”

李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把卡片收到皮夹里说:“资本是不会说谎的,这个东西太容易戳破。在政府这一块他也没必要说假话,他们的资本太大了,这不是内地政府能扶持出来的,内地的政治制度限制了他们在商业资本方面的发展。”

李先生顿了一下,接着说:“你能感觉到这个孙先生的奇怪,说明你现在有很大进步,过一段时间准备进董事局吧。”

李大公子欣喜的睁大了眼睛,不过马上镇定了下来,问:“爹地,你也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吗?但是我确实想不出哪里奇怪。”

李先生想了一下说:“他不是和祥的老板,或者说,他不是和祥真正的控制人,但应该拥有很大的话语权。他多次用了我们这个词,在说到所有资本属于一个人的时候,那种语气不是说自己应该有的,所以他后面还有一个人,这位孙先生对他后面这个人应该是完全服从的,或者说,是信服。”

李大公子思考着点了点头,问:“那,爹地你刚刚为什么不问,我想他即然请您过来了,应该不会被猜到了还避而不见吧?”

李先生摇了摇头,说:“那个人就在对面的屋子里,孙先生和这个人之间是很亲密的,但又可以肯定不是家人。这个不好问的,我们和他之间的资本落差太大了,我们没有资格的,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资本就是力量,就是阶级,就像那些商人来求见我一样,在他们面前我就是高高在上的。

我们和他之间,他才是高高在上的。

而且,他也是在等,等我们在内地具体事情上的态度和行动。这是一个强大的民族主义者,他应该对国家民族有着偏持的热爱,会因为这种爱不计后果的打击一切触碰到这一块的人或者公司,这种人是可怕的。”

“我们需要调整内地事务的计划了。”

第691章 Proudly号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今天港岛风有点大,天有点阴沉沉的,原来蔚蓝的海面变得深遂,这种深遂让人能明白的感觉到大海的力量,然后切实的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海浪变得急燥起来,泛着白花涌向岸边拍打着一切能接触到的东西。

张兴明戴着画墨镜站在深湾那个大游泳池的边上扶着栏杆看着海里,在一直延伸到海面深处的木制码头上,何娟娟带着新雇佣的游船机组正在和公主厂家的史地文以及工程师进行32M的交接。

这艘游艇从今天开始就归了习舒蕙了,被习舒蕙命名为Proudly号,一会儿交接手续办完,将在游艇署官员的监督下,把赶制出来的这个英文单词的金属铭牌安装到游艇的侧边中线和尾部,而不是像国内所有船舶都强制性的在船首侧舷喷涂名称编号,丑到无极限。

半个多小时,交接工作完成,公主公司的人员在史地文带领下离场,这边开始安装船的名标,等游艇署官员离开以后,机组人员上船试航。

张兴明被禁止上船,这会儿正站在那儿弊气呢。李淳和唐心假公济私的上船,还在船上冲张兴明得意的挥舞着手臂。

机组试航算不上首航,试航只是机组人员为了熟悉船的各方面数据进行的一段没有目的没有固定时间的航行,包括急行急转急停等等危险操作,所以为了张兴明的安全考虑就没让他上船,事实上试航除了机组人员一般都不允许任可人上船的。

那边机组人员上船,何娟娟就从码头上走了下来来到张兴明身边,半靠在张兴明的肩膀上看着海面上的Proudly号说:“真漂亮。我也想要,你什么时候给我买?”

张兴明斜了何娟娟一眼说:“你结婚,保证在婚礼之前交给你。”

何娟娟瘪了瘪嘴没吱声,过了一会儿说:“等那几条船回来了我要起名字,不许拒绝。”抬眼盯着张兴明,张兴明笑着说:“起呗,可以,你起吧。”

何娟娟这才满意,说:“那天阳光那么好你不戴墨镜,今天阴天你戴上了,不嫌暗啊?”

张兴明说:“那天忘了,今天都已经戴过来了,装逼也得装完啊。”何娟娟咯咯的笑起来,抬手把张兴明脸上的墨镜摘下来收到了包里。

这会儿天光更暗了,海风也比刚才又大了一些,张兴明仰脸往天上看了一会儿说:“不会是要下雨吧?算了咱们先回吧,你今天怎么穿这么少,不怕感冒啊?”他是看到何娟娟应该很冷这才决定回去的,今天风这么大何娟娟就穿了一条纱裙。

和何娟娟汪红华张启生走出深湾的院子上了车往回走,而且几台车都走了,就没给李淳和唐心留车,让他们得瑟,去和机组七个人挤好了。何娟娟就捂着嘴在一边偷乐。

把何娟娟送回采购中心,张兴明仍然没敢上楼直接回了基地。

基地这边又在开工,原来四栋楼只占用了不到六成土地,二哥说在角上再起三栋楼,一家酒店一栋写字楼一栋综合楼,然后把整个地块内的空地都做成花园景观,增加两个球场一个户外泳池。

之所以再起一家酒店是陈惠芬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准备提出的计划,她提出整个酒店部门应该单独成立一家集团公司,下面设高中低商务旅游五个子公司运营,也就是把整个酒店集团公为五个品牌来运营,这种运营方式在欧美也是刚刚出现,也是后世所有酒店集团的最优运营模式。

事实上除了虽然没有清晰的进行类似的改组,但和祥集团化以后走的也正是这个路子,现在的和祥总部更像是一个隐于幕后的统筹中心,下面各子分司分公司都是单独运作的。

陈惠芬在建议后面说:“目前整个和祥系统除少部分酒店以及汽车公司外,都在使用和祥这个统一的名称,其实这是一种风险非常高的操作。目前来看品牌运营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事实上在内地老百姓对品牌并没有什么认知,也没有同期的竞争对手,但竞争是不可能不存的,随着内地经济的不断发展,竞争必然出现。

而随着商业觉醒,一家独大的和祥必然成为万矢之的,而且是一下子受到各个方面的敌视,这对于一个品牌的发展是得不偿失的,也是国外诸多老牌商业公司在竭力避免出现的问题。所以,和祥应该趁着这个一家独大内地品牌意识低下的时期进行多元化品牌改革,打造出一批品牌出来相互竞争相互促进,准备迎接必将出现的商业品牌竞争大潮,这种品牌分拆起于酒店但不应该止于酒店。

比如,汽车新基地的建设,不应该按高中低档来划分,而应该按中华,宝马,奔驰这样的品牌来划分产地,这对于后期显而易见的市场发展更有好处,也更能凝聚一个品牌的号召力。

商场,商超,酒店,便利店,物业,物流,地产,汽车乃至后面的计算机,都适用而不止于这个发展思路。各行业集团化管理,品牌化运作,慢慢形成多地域多品牌共存的模式,形成有效的内部竞争,更好的涵盖所有层面的客户,这才是健康的发展之路,并且可以有效避免被集中攻击的可能。”

事实上张兴明前期已经在往这方面操做了,只不过因为事情太多,一直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就像酒店前期已经有了和祥,大辽,半球,24H商务,商场有和祥,必拓,益达和中联,商超有和祥,万家乐和万隆便利,不过管理上没有分开,还是由和祥总部统一进行的。

张兴明考虑了一下,拿起电话给习舒蕙,何娟娟,陈惠芬,二哥打了过去,让四个人过来开个会。

等四个人处理好了手里的事情来到基地这边已经是中午,四个人在楼下食堂吃了午饭来到顶楼的小会议室开会。张兴明极少张罗开会,几个人都挺纳闷的。

第692章 品牌化改革

几个人坐下,苏烟给泡了茶。

二哥说:“开什么会?好像好久都没开过会了,还挺新鲜的。”

张兴明说:“惠芬姐提出来一个品牌运营的概念,我觉得挺好,找你们几个过来商量一下。”

习舒蕙说:“品牌运营?咱们现在下面不算是品牌运营吗?”

张兴明说:“多品牌平行运营,也就是形成内部竞争。”

习舒蕙说:“现在就有好多品牌吧?酒店有和祥大辽半球,24H商务,百货有和祥益达和中联,超市有和祥万家乐和必拓,就是便利店只有一个万隆,我都觉得咱们下面品牌是不是太多了些。”

张兴明说:“多品牌还是必要的,惠芬姐说的有道理,将来随着内地经济的发展和市场发展,一家独大会造成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不如趁现在竞争小咱们直接按品牌成立不同的独立运营公司来分化市场,先来个内部竞争,等将来真正百花齐放那一天,咱们的品牌已经各据一方站住脚了。”

二哥喝了一口茶,慢慢腾腾的点了根烟说:“那你定了就行了呗,找我们几个来干什么?”

张兴明说:“我准备把地产公司拆开,你不听啊?地产公司一分为五,这个你自己安排,东北,港岛,中原,西南和华东,成立五家公司,至于是搞商业地产还是搞住宅地产无所谓,五家公司独立运营核算,你把总。”

二哥想了想说:“行,不过我建议二琼岛再成立一个,六家吧。”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可以,你看着安排就行。酒店这块就按现有品牌各自单独成立运营公司,这个惠芬姐安排就好,你这边总部直接做为品牌运管中心。舒蕙姐你这边计算一下各公司的股权分配。”

何娟娟说:“好了,本来就是你安排就好,非要把我们折腾过来开什么会,而且,老板,你喊我来做什么?这些和我有关系吗?”

张兴明说:“你这边也要单独注册公司,你和舒蕙姐商量一下,或者投建或者收购,要开始进行上游工厂的布局了,针对热销商品成立咱们自己的厂子,以后你这边不再只是采购,还要把咱们自己的商品反售出去。”

何娟娟看了看习舒蕙和陈惠芬说:“这是嫌我还不够累吗?”

习舒蕙说:“建立自己的上游工厂还是必要的,工厂建起来独立运营嘛,你只要选择商品类别出来就好,这个别人代替不了,我这边投资,或者建厂或者收购,然后设备什么的还不是要你来采购。”

何娟娟想了一下说:“那还要成立新的部门喽,给我找几个合适的人过来吧。”

张兴明对习舒蕙说:“你这边看看能不能成立一个猎头公司出来,收购一家也可以,以后这方面的事情怕是会越来越多,咱们的人才机制还是有点跟不上啊。”

习舒蕙说:“可以,我本来就有一个小组,直接注册就好,这块放出去我还轻松些。”

张兴明说:“国外的产业布局是未来几年的重点,人才搜集培养引进越来越迫切了,这一块我们几个都不如舒蕙姐你熟悉,你多辛苦。”

习舒蕙挑了挑眉毛说:“好吧,看在Proudly号的面子上。”

何娟娟撇了撇嘴。

张兴明抻了个懒腰说:“好吧,接下来是本次会议的正题,起名字吧,地产公司,猎头公司,工厂,酒店这边还要不要增加?物流要增加一到两个,我打算以在建和待建的商业地产项目再成立一家商业地产公司,附带着也要增加一家物业,都一起办了吧。”

二哥说:“那地产这块就是七家了呀?”

张兴明说:“和祥地产和我刚说这个新公司只做大型商业地产,其余的可以做住宅和商业项目,不冲突,总得给新成立的百货公司和商超公司找个依托啊。然后以后所有的公司都是独立运营,内部也要改,现在商场用的房子以后要交租,酒店要自己掏钱建设,包括新成立的院线公司,是租是买都要出钱。”

二哥说:“这不是得多交不少税?”

张兴明说:“税该交就交,也没有多少,这个让黄婶那边给个方案吧,也可以和税务部门沟通一下。”

习舒蕙说:“还有一个问题,新成立的这些公司还要不要进入原有的管理框架内?”

张兴明想了一下说:“还是要进入的,不过各公司品牌全部独立运营,以后总部这边不再使用任何品牌,完全进入幕后操作,对外面来说,以后每个公司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没有什么总部一说了,只有各个公司各自的总部。”

习舒蕙想了想说:“这个到是可以,不过,总部这边以后对外怎么称呼?”

习娟娟说:“干脆把总部注册为企业管理咨询公司好了,下面所有公司都是客户。”

张兴明脸一抽抽说:“好吧,又要多一个名字,你们起名吧。股权这块全部集中到舒蕙姐这边,咱们不是还有那么多投资公司离岸公司的嘛,把股权整复杂点,都整成合资背景。总部这边还是由我,二哥,投资公司三方执股,”

二哥说:“哎?我不是拿的汽车商场还有物业吗?又要改?”

张兴明说:“你刚刚可是说了听我安排的啊,她们三个做证呢。现在你没有发言权。”

二哥说:“不是,我这,够了啊,又要怎么弄?”

张兴明说:“你的身份不适合在下面公司执股,上次说不服你,这回你可别再和我犟了,投资公司我也不给你,集团这边投资公司占45,我占45,你拿10%,你不用争啦,本来股权书上就是这么定的,一直哄你呢。”

二哥看向习舒蕙,习舒蕙点了点头。

张兴明说:“娟娟姐这边也成立一家集团公司,以后建立收购的工厂都由这边统一调度管理,咱们暂时实行内部计划经济,等工厂具备一些实力了再放到市场上面碰。具体的你和舒蕙姐商量吧,到时候通知我一下就行了。

然后养殖种殖这两块,直接就单独注册公司好了,舒蕙姐,回民奶制品厂收购了没有?”

习舒蕙说:“已经弄好了,全资收购,正在扩大改造,牛老根那边资金也打过去了也在建设,搞不懂你一下子弄两家出来干嘛。”

第694章 意外

二哥说:“舒蕙说这个行,就这么办吧,还有啥事?”

张兴明说:“那度假酒店就叫金紫荆?”

陈惠芬说:“金色紫荆花,英文名不变。”

张兴明说:“好吧,叫风景如画确实挺奇怪的,金色紫荆花就金色紫荆花,那么,地产公司,还有五家,起五个名字吧,要不你们多想几个,以后要用直接就用,省的还得起。”

何娟娟看着张兴明说:“二明你现在英文这么好了吗?什么时候学的啊?”

张兴明脸一黑,二哥笑着说:“他那英文还没我说的好,蹦单词还行,出去就得当哑巴。”

张兴明拍了拍桌子说:“想名字,赶紧弄好一起去注册。”其实张兴明大可以把后世比较出名的地产公司名字拿过来用一遍,要知道后世闻名的地产公司除了中海(79)和万科(84)以外全是92年以后成立的,像融创03年才成立。不过想了想放弃了,没意思。

二哥说:“中原这家叫大地吧,中原大地。”

何娟娟说:“嗯,这个好。那港岛就叫香江地产好了。”她捂着嘴笑,说:“不知道刘仪辉会不会同意,这名字应该他有份起的。”

张兴明说:“香江地产,也可以,再说。”

习舒蕙说:“西南总部在哪里?巴蜀?锦城地产怎么样?华东是哪里?东南?要不然就叫东南地产好了,哎呀,起名字好烦的。”

二哥说:“琼岛就叫海南地产得了,就这么定了,香江,大地,锦城,东南,海南,加上和祥和万大,万大?什么破名。以后新建公司让下面起吧,浪费时间。走了啊,我回去安排人去。”站起来往外走。

习舒蕙也站起来说:“我也回去了,我这边这几天要调整的事情好多,还要结婚,好烦。”

陈惠芬说:“咱们一起,我还有事情要和你说。”两个人结伴走了,何娟娟趴在桌子上说:“我这边注册公司叫什么?都没人管我。还要建好多厂,建到哪里?”

张兴明说:“港岛和内地都可以啊,地方你随意选,主要是方便,成本要计算好。公司名字的话,叫聚美丰怎么样?聚美丰公司,怎么样?”

何娟娟说:“你说好就好喽,建厂简单啦,设备厂房都好说,工人管理怎么搞?”

张兴明说:“为什么让你来负责这一块?你负责了这么多年的采购,对生产厂家比我们任何人都熟悉,挖人啊,想建什么厂提前把人挖好再让他去整体负责就行了嘛。笨。”张兴明伸手在何娟娟头上拍了一下,拿着本子往外走。

何娟娟伸手拉住张兴明的手一口就咬上去。

“嘶”张兴明猝不及防,手上一疼,被何娟娟拉的身子向后倒下来摔倒在地毯上,然后因为手还在何娟娟嘴里,直接把何娟娟也扯了过来扑在张兴明身上。要知道人在惊慌倒地的时候,手会无意识的抓紧,这是没办法控制的事情,何娟娟就这样被张兴明抓在手里扯了过来。

两个人都一愣,何娟娟马上咯咯笑起来,干脆放松躺在了张兴明胸口上。

张兴明推了她一把说:“赶紧起来,你几岁?”

何娟娟故意把身子动了动说:“不,你把我拽倒的,你得把我扶起来才行。”

张兴明说:“你压在我身上,我怎么扶你?你让开,我扶你。”

何娟娟忽然伸头在张兴明脸上亲了一下说:“乖仔,亲姐姐一下姐姐就起来。”

张兴明一脸黑线,肚子一用力坐了起来,结果变成了把何娟娟抱在怀里,何娟娟伸双手环住张兴明的脖子看着他,张兴明说:“娟姐,我都长大啦,不是小时候了你想亲就亲想抱就抱,我是男人啦。”

何娟娟粉目流转,问:“哪里长大了?”

张兴明想硬起来可是姿势不对使不上力,又怕弄疼何娟娟,一时之间好尴尬,说:“娟娟姐,你这么弄的以后我都不敢单独见你了啊,你到底要怎么嘛。”

何娟娟看着张兴明说:“喜欢你呀,又不要你做什么,真是胆小鬼。”

张兴明说:“我才十五岁啊,等我长到二十多你都多大了,咱们合适吗?再说我有女朋友的。”

何娟娟睁大眼睛非常有兴趣的问:“你有女朋友?在哪里?我见过吗?原来你也不老实哦,这么小就拍托,你还是不是处男啊?”

张兴明脸都红了,说:“我才十五岁啊大姐,我很纯洁的。快起来,一会儿进来人了。”

何娟娟手上使力把脸贴在张兴明脸上说:“抱我一下。我知道我比你大好多,也没想过要你娶我啊,就是喜欢你嘛,我这辈子都不嫁了,时常看到你就好,你不许忘了我,要永远对我笑,我就给你当一辈子管家婆。”

张兴明慢慢抱住何娟娟说:“何必呢,你这不是让我心里愧疚嘛,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你?”

何娟娟动了动让姿势舒服点,把整个脸侧都贴在张兴明脸上呓语一样说:“我自己愿意的,这样我就好开心好快乐了,你不要耽心我会要你做什么,不会的,永远不会。”

张兴明把腿稍微拱起一点把何娟娟的身体托住,没再说话。

抱了一会儿,何娟娟松开手脸向后仰着看着张兴明,看了几眼,伸嘴到张兴明嘴上叨了一下问:“那天看到什么了?好看不?”然后咯咯笑着站了起来,又伸手把张兴明拽起来。

张兴明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帮何娟娟把裙子掸了掸说:“你是回公司还是到我这边坐一下?”

何娟娟拢了拢头发说:“算了,回去了,给我安排了那么多工作不要做啊?”

张兴明说:“木哥不是一直在采购中心吗?以后可以让他负责采购,你把把关就好,你就专心办厂。”木友德这几年一直在采购中心,家都搬到港岛来了,木嫂就在采购中心的食堂里上班,孩子在在港岛读高中。

何娟娟想了想说:“内地他比我熟悉,还是让他负责选址这块吧,其他的到是不累。我觉得大部分厂子可以办在内地的。其实这一段时间也正在做这方面的事情,像普通衬衫,咱们采购价一件国内是八块,国外是十三块,我算过,如果我们自己办厂的话不管哪种样式质量只需要五块多一点。”

张兴明点头说:“可以,你那边你自己看着安排就行,可以成立一个项目部,专门做收集资料选址建厂这方面的事情,反正你自己只要指挥就行了,不用亲力亲为。”

何娟娟收起桌上的本子说:“好,那你忙去吧,我回去了。”看了张兴明一眼出去了。

第693章 用意

张兴明说:“就是惠芬姐说的这个多品牌经营啊,以后有机会再收一家,三足鼎立才会安稳。奶制品这一块的市场还是十分巨大的,奶粉,鲜奶,各种乳制品,饮料,包括雪糕冰淇淋,这个市场可不小,将来打出去卖到国外的可能性也最大。

还有种殖和养殖这两块也要抓起来,上次我说的东北大豆玉米基地是一定要搞的,然后在南方各省建青菜基地,找那些贫穷落后的地区建,以后咱们的商超里要上农副产品和生鲜,要把商超往家庭厨房这个方向办,米油酱菜鱼肉蛋水果百货电器生活用品,只要老百姓生活必需的东西都要有。”

习舒蕙说:“我看报告下面说准备成立专门的电器商场你不是签字同意了吗?怎么又要在超市里上电器,这不是重复投资吗?”

张兴明说:“电器的种类会越来越多的,大家电小家电,可以想像将来还会出现各种更加专业化的电器,到时候我们进行内部分类就好了,不冲突的。电器企业随着经济的发展前景会越来越好,你们投资这一块也应该有相应的计划了。”

习舒蕙说:“这块你以前说过,我们有注意,但是这段时间内地的家电工厂主要是以引进技术性的合资为主,我们投资的机会并不多。”

张兴明说:“慢慢来吧,将来总有机会的,只要不忽视这一块就好,而且在所谓技术引进这一块我们可以主动点啊,买技术到内地找地方合作,生产设备这一块你和几个研究所沟通一下,应该不难。”

习舒蕙点了点头,张兴明说:“来吧,起名吧,和祥这个名字以后就给商业地产用,地产这块的和祥商业广场不变,和祥百货也不用改变,再增加一个万大吧,万大商业广场和万大百货,大联物流基地那边不是空着嘛,直接上CBD中心,万大在港岛注册总部放在那边,然后全国在建待建的商业地产这块都划过去,以后和祥和万大并立发展,总部这边不再干涉。”

张兴明第一个就想到了万大这个后世统治了国内商业地产的公司,这家区属全民企业原本是市政工程地产公司,成立的目的是城市棚户区改造,不过国营单位嘛,就是一直亏损,后来没办法了向全社会招贤,当时还是公务员的王某某主动请缨去当了经理。

然后的事就是可以想像的了,国营单位只要到了私人手里马上就盈利,产值嗖嗖往上窜。92年开始国家施行国企股份制改造,王某某抓住这个机会,在京城和上海注册了两家没有任何经营活动的公司开始和万大换股置股,到97年底拿下了万大百分之八十股权。

然后王某某找了一家外资公司配合说要境外上市,迫使大联政府同意了他清退职工股权的方案,以极低的价格把职工共有的百分之二十股份纳入荷包,打碎了万大职工的美梦,完成了对万大的百分百占有。退股以后境外上市的事也不了了之了,没人提起。

在整个股权交易之中,没有一笔是以市场价值进行的,大部分都是以92年股份改造时的价格为交易价格,这也是一种能耐。

张兴明说:“新注册的地产公司要注意和地方政府的关系处理,对旧城改造之类的市政项目要积极主动,不亏就好,同时可以适当的开始住宅项目的开发销售。”我就看看你还怎么以市政工程起家。

二哥点头记了下来,说:“和祥这边还有个和祥酒店呢,你这个万达这边怎么弄?”

张兴明说:“酒店这块惠芬姐决定吧,是继续叫和祥还是改个名,万达这边肯定也要有配套酒店,惠芬姐你一起想了吧,反正酒店这块最后都是你管。”

习舒蕙说:“我建议酒店改名字,和祥地产,和祥商业广场,和祥百货,说实话酒店再叫和祥就会被人先入为主的认为低端许多。我建议叫丽景酒店,The fairvie Hotel,新注册万大地产,万大商业广场,万大百货,配套酒店可以叫江山酒店,landscape Hotel,至于渡假酒店可以叫picturesque Holiday Inn,中文名字可以不用取的。”

张兴明想了想,好像丽景丽晶什么的都是九十年代后期才有的了,点头说:“可以,那就注册吧,不过,渡假酒店还是要有个中文名字最好,虽然目前来看国人渡假的可能性为零,但是你要知道,这个国家的发展潜力太大了,可能用不上十年,满世界都是中国人在消费了。再说琼岛必竟是中国的土地。”

习舒蕙点头说:“对的,你都不知道五年前内地的样子,那时候哪里能想像到今天,我是一直看着过来的,真的超乎想像。”

陈惠芬想了想说:“老板是想把琼岛那边的几个地方都划到酒店这边来运作吗?那中文就和总部一样好了,反正我们总部也要重新注册。”

张兴明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看习舒蕙,没想到陈惠芬到是痛快,直接把问题推回来了,不过也是,琼岛那边建的几个地方可能前几年也就是内部使用的多些了,指望游客不现实。搓了搓手说:“那就起吧,你们说叫什么咨询公司好?”

二哥说:“起个洋名吧,即然是企业管理咨询还是得叫个洋名,怎么说咱也是港岛企业。”内地的祟洋风尚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已经成为社会主流,二哥这个提议到是没错。

何娟娟说:“那咱们的Logo是不是也要换啊?以后和祥这边还用这个吗?”

张兴明说:“算了,咱们总部就叫金紫荆吧, Gold Bauhinia ,够洋气了吧?Logo继续用,所有下面企业的Logo都用这个,按级别做成紫金银三色好了,可以不?”

陈惠芬说:“不是太好吧?每个公司有自己的Logo不好吗?到是人员胸章可以按老板你说的来,把行业用颜色区别开,不过建议只用于高管。”

习舒蕙说:“都说了高管了还分什么行业啊,按级别吧,P5P6用银色,P7P8用金色,P9用紫色。”

第695章 旅游团到了

接下来几天二哥这边把地产公司拆开,和沈韵秋那边商量了一下,两个人通力合作,总算是把几家地产公司的台子搭了起来,公司在港岛注册好以后,又要到大联,中州,锦官城,万宁还有沪海去转注投资,好在各个地方都有房子可以用,挂个牌子就可以运营了。

沈韵秋的县长已经走马上任,但是重心还是在公司这边,实际业务都是交给常务来的,本来也就是挂个名的事情。

全国各地在建和待建的商业地产项目统一更名为万大,万大的总经理是和祥地产的原副总苏军,其实除了名字和办公地址变更以外也没有什么改变,直接就上手了,只是和和祥总经理黄文廷由战友变成了竞争关系,临走被老黄直接灌到桌子底下去了。

整个和祥的效率还是相当高的,一个星期时间基本上就全部落实到位了,各品牌公司成立,原总部也变成了一家企业管理咨询公司退隐幕后。

张兴明和二哥站在启德机场的停机坪边上抬头仰望着天空,今天是大家伙来港岛的日子,张兴明和二哥过来接机,车队直接开进了停机坪,因为来的人都是拖家带口的,所以来接机的车队有点大,来了十五台车。

足足等了有四十多分钟,终于二姐她们乘坐的飞机入港,在九龙城寨那边盘旋了一圈降落下来。

这会儿飞机上下机还没有廊桥,都是顺着车载梯子上下,机场巴士就停在一边。

等飞机上人下的差不多了,张兴明和二哥才看到自己这些人,二姐被于秀红和苗丽一左一右扶着走了下来,后面就是一群熟面孔,两个人笑着迎了上去。

问候,拥抱,拍打,寒喧,没有陌生感,一切还是那么熟悉自然。

杨春梅于秀红苗丽三个扑过来抓住张兴明就是一番蹂躏,好在现在张兴明个子高,捂脸这事现在她们做不到了,到是躲过一劫,不过,好像几个姐姐现在都挺雄伟啊。

安排大家上车,一溜车队直接杀向自家酒店。

酒店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接风宴,人一到安排房间洗漱一下大家就聚到顶楼餐厅开席,家家都带着孩子,好在这个年代的孩子都比较怕生也听话,要不然保证酒店都能飞起来。

有几个孩子特别小的还带着老人,像杨春梅和苗丽,两个人的孩子还不会走路,李栓柱的到是能走了,不过还走不了直线,他们三个就都是带着老人过来的。

张兴明说:“主要是太远了飞机折腾,要不然其实应该让大伙都把老人带上过来玩的,咱们这些人的老人哪,辛辛苦苦一辈子,也应该出来见见世面享享福了。”

苗伟站在张兴明边上说:“太遭罪,这要不是小丽孩子太小我说啥也不让我妈来,文革他妈身体不好,估计没几年了,更不能折腾。等来年开春暖和了,咱们组织组织,就近找个舒服点的地方,让这些老人一起走走就行了,太远不行。”

张兴明说:“行,到时候你们离家近的组织吧,所有费用我包了。”

苗伟斜了张兴明一眼说:“就你有钱是不?”

张兴明笑着说:“这是我应该的,再说了,我本来就比你们有钱。”

厨房开始上菜,大家也不用安排随意找地方坐好,没按东北的习惯分成男女桌,而是家属坐一边,同事们坐一边,张兴明看了二姐一眼,肚子已经挺起来了,这里人这么多也没法问,只好先弊在心里。

香槟酒倒上,张兴明端起酒杯说:“今天给你们接风,然后休息,明后天咱们带孩子玩,海洋公园,浅水弯海边,博物馆纪念馆天文馆这些,到时候看大家想去哪,然后吃美食,二哥这段时间可是把港岛都跑遍了,给大家准备了一份美食地图,到时候咱们一家一家吃过去。

最后呢,咱们坐游艇出海,到海上钓鱼晒太阳烧烤游泳。出海的话可能不能带孩子了,咱们这些人的孩子太小,怕出意外,二哥安排了专业的保姆和医生来帮大伙带孩子,有吃有玩,免除你们出去浪的后顾之忧。

来,各位亲朋好友,多年不见,让咱们共饮一杯,干杯。”

大家哈哈笑着端杯高举,大声喊:“干杯。”

香槟酒对于中国人来说真的就是甜汽水,何况还是一群东北人。一大杯下去舔舔嘴唇,大家边吃边聊,都是好几年没见了,互相之间其实都挺想念的,这一下聚到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想说。这会儿还哪里有什么老总经理,全都像一群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在一起笑闹揭短,连大家的孩子在一边看着都呆愣愣的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爸妈。

家属那边就温柔了许多,大家都不熟,有些偶尔见过一面两面,大部分都没有过任何交集,但是大家还是微笑着主动寻找着话题,衣服口红鞋子孩子,能拿出来说的都从头摆了一遍。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大家是在一个集体里,自己的老公(老婆)和在场的这些人是从小一起走过来的,虽然未曾经历,但也是心有所感。情感是做不了假的。

赵三端着杯香槟过来找到张兴明,说:“来,咱哥俩喝一个。我觉得你现在都把哥哥我忘了,我这头你自己说,有多少年没管过了?”

张兴明笑着说:“可得了吧你,嫌挣钱多了你别干了,让给别人。”

赵三嘿嘿笑了几声说:“现在流行这大哥大,邮电都弄上了,为什么你这边一直没动静啊,咱们弄不弄?”

张兴明说:“你想弄就弄吧,这东西得写号,其实还是卡在邮电手里的,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你现在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传呼上,趁着好时候把网点铺遍全国,最好是连下面县城都占上,懂不?通讯这个东西发展的相当快的,你先占好地方,不管怎么变动你都是占着先手。”

第696章 送他上路

赵三想了想,点了点头,说:“你又弄了家地产公司和自己竞争啊?先说好啊,不管哪家,所有的地方都得有我的门面。”他现在野心勃勃,一心要把通讯公司铺遍全国。

张兴明说:“商业行为用商业说话,你直接找过去把合同一签付钱不就完了嘛,找我有用?”

边上黄文廷斜着眼睛看着赵三说:“赵三,跟你说啊,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自己招摸啊。”一桌人都笑起来,万大刚成立就把黄文廷手里的肉挑走了三分之一,这段时间他可是老大个怨气了。当然,不是真的气愤,只是一种表达而已。

公司壮大到一定程度,分拆竞争是唯一的出路,这个道理身为高管的这些人都懂。

赵三说:“你有说我那功夫还是琢磨琢磨怎么别让苏军那小子骑到脖子上吧,那可是你亲手带出来的徒弟,你那一套人家可是门清,到时候师傅让徒弟干趴了你可就着笑了。”

黄文廷嘴一撇,切了一声说:“那小子那几下子我还不知道?看他折腾,我还真就,不一定搞得过他,妈的,苏军那小子脑袋里道道可比我多,二明,我当初可是一无所有起来的,干啥苏军那边一上来就剜我肉啊?”

张兴明说:“肉烂在锅里,反正都是咱们的,不怕。”

黄文廷压低声音说:“二明,是不是咱们盘子太大了让人盯上了?”

张兴明摇摇头说:“没有,不过确实是盘子太大了,预防吧,自己人竞争总比等哪天让外人来抢食好,以后各公司之间完全按照市场规则走,三哥要用你房子一样先钱后货,包括电影院商场这些,该交租交租,该收钱收钱。”

黄文廷看了赵三一眼说:“那要是别人出钱比他多呢?”

张兴明说:“那就给拿钱多的呗,笨,市场规则,你得奔赚钱去。”

黄文廷点了点头,冲着赵三嘿嘿嘿冷笑了三声。上一世,黄文廷在88年已经死了监狱里了,在这一群人当中,他是混的最彻底的一个,五毒俱全。包括二哥在内,这些人除了于长城以外全部在监狱里度过了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的中期这十年。

现在,这群人西装格履的坐在港岛的五星级酒店里谈笑风声,让张兴明如在梦里,有点飘飘悠悠的。改变,真的是美好的事情啊。

正说着话,唐心凑过来,在张兴明耳边轻声说:“大哥成找到那些越男人了,盯上了,问怎么弄?”

张兴明扭头问:“在哪?”

唐心说:“屯门,青砖围。”

张兴明皱眉想了一下,一愣,问:“义安?跛荣?”

唐心点了点头,看着张兴明,张兴明说:“向义安怎么说?”

唐心说:“向家是龙头,但是下面帮会的事情他们过问的不多,都是林家兄弟还有各路坐馆负责的,这事就算他也不好怎么处理,这边黑帮的管理制度不是简单的上下级那种,更多的是插旗合作,龙头事实上是稳定军心,标杆作用更大,真正杠起来可能还不如坐馆有用,完全看下面给不给面子,只不过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去撕脸而已。这个跛荣就是完全独立的,根本不吊这边。”

张兴明想了想说:“通知向义安一声吧,必竟他是龙头又是合作方,至于这个跛荣,过去通知他交人。那边去点人看紧别跑了,要是他不交人的话就自己抓,反抗就击毙,跟这类人打交到不用手软。注意别留下什么尾巴。”

唐心问:“这个跛荣怎么处理?”

张兴明右手五指并拢绷直做了个向下切的动作,说:“这个人很毒的,直接送他上路吧。你们要小心,他在那边门徒不少,警戒圈放大一点,花点时间把情况摸清楚再行动。”

唐心点点头转身喊了汪红华一声,两个人一起走了。

赵三凑过来小声问:“这谁呀?干什么?”

张兴明看了在另一桌喝酒说话的二哥一眼,说:“负责处理黑帮的,他们去杀人,你要不要去看看?”

赵三愣了一下问:“真的呀?”张兴明点了点头。

黄文廷问:“怎么和黑帮卯上了?这边黑帮可和咱们那什么黑涩会不一个概念啊。用不用兄弟们帮忙?”张兴明笑着说:“你想去看热闹?算了,真刀真枪的别出啥意外,也没什么好看的,再说也不是马上行动。”

赵三说:“你这是打算把这边黑帮清一遍?”

张兴明端起杯喝了一口香槟说:“都处理差不多了,三大黑帮胜和让我废了,十四都跑国外祸祸去了,义安现在在合作,别的小帮派不值一提。我主要对毒品,别的也懒的管。”

黄文廷说:“还想着能趁机会打几枪呢,国内可没有这机会。”

张兴明说:“你是想趁机打人吧。”各地都有安保基地,这些高管摸枪很容易。

赵三还想说什么,张兴明摆手说:“行了这个话题打住,家里老婆孩子都在呢,别让家人知道这些。吃好了没你们?吃好了下楼休息,这几天好好放松一下好好玩几天。”

三个人凑在一起,大家这时候都在哄闹,到是没有注意他们三个说了些什么。

等大家都吃好喝足,一群人说着话来到另一边,这里清出来一块巨大的场地布置了一个室内儿童游乐场,保姆医生全部到位,婴儿床摇床一应俱全,是准备在未来几天帮这些高管们哄孩子的地方。

一进来本来还保持着一点安静的孩子们就开始原形败露了。孩子对玩的东西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敏感,不用大人告诉他们就知道这是给他们玩的地方,大点的挣脱了大人飞奔过去,小一点的扯着大人尖叫,连几个还处在吃奶期话不能说腿不能走的小家伙都瞪着大眼睛劲劲的打量着。

这个年代国内虽然已经建了大量的公园和各种儿童乐园,但是真正适合孩子玩的地方实在是没有,一般也就是动物园,一些给大点的孩子玩的铁制游乐设施这些。

看着疯了一样欢快的扑倒在五彩球池里的孩子,于秀红说:“要是咱们所有的商场里都布置一个这种地方肯定暴火,而且大人也能腾出更多的时间逛街买东西了。”

第697章 小白兔不错

几个女高管都对这个即安全又新鲜的儿童游乐场充满了兴趣,于秀红甚至已经联系何娟娟询问造价去了,张兴明也没参和,现在她们各管一方,经营上的东西她们自己做主就好。

男人们对这个兴趣不大,不过能摆脱孩子的纠缠确实是一种幸福,看看孩子们确实不在乎他们了,怀着一点点小吃醋的心理来到边上吸烟区抽烟说话。

胡文革找到张兴明说:“现在酒店拆了,地产拆了,商场超市都多品牌运作,下一个该我这边了吧?”

张兴明说:“暂时来讲你这边还用不着,现在物流这边主要还是内部转运,外面的货量不大,不过你还是早点做准备吧,原来想着是按着几大基地分流分别组建公司,不过,算了,所有基地单独成立一家公司好了,就叫物流中心,然后再按区域成立几家依托于基地运转的轻物流公司,你先考虑一下,把人选挑好,到时候慢慢来,争取在两年内完成就行。”

国内的物流业其实发展的挺早的,在八十年代就已经有很多的私人进入了这个行业。这里有个误区,人们总是习惯把快速业务称做物流,其实不是,物流的主要业务是大宗大型货物的转运,也就是所说的“零旦”业务,在80年代初中期,一般都是短途倒运,后来随着交通道路的发展以及政策上的变化,物流车辆越跑越远。

在80年代末期到90年代中期那十几年时间里,是物流业务发展最快的十年,同时也是最艰难的十年,那个时期国内交通系统管理混乱各自为政,一辆跑长途的货车最多要办十五六本各种证件,要交各种车主自己都弄不清楚的费用,各种制服都可以出来对货车进行各种检查检验罚款收费。

谁让那个时代司机群体是最挣钱的人呢,又香又软啊。

公安,交通,路政,运政,车管,运管,还有许多地方上自己配置的部门,长途跑车真的是一路辛酸泪。

那个时候各地的运输,不管是货运还是客运,都把持在一些团伙组织手里,为了占地盘抢生意经常血染街头,这就是车匪。

80、90年代出门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坐长途客车到了两市交界的地方,会被强制要求下车换车,不用奇怪,那是两地车匪处于“战争”状态,不允许各自的车辆越境。引起战争的原因有很多,拉客喊客,在某地停留时间过长,跑偏线,收费情况等等。

同时,那个时期国内开始流行道路桥梁收费,最猖獗的时候随便下面一个村都敢横根木杆收过路费,这就是路霸现像。

至于拦车抢货劫钱的事情和车匪路霸一比反而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那年头跑长途车的司机都是几个人跑一台车,随身带着武器。

张兴明所说的围绕着基地建立的轻物流公司,就是指的这种中短途运输,所谓轻物流就是除了车没有别的资产,全靠物流中心这里给配货,配到哪里跑到哪里,是那个时候最长见的操作。现在国内的大型物流公司几乎都是从这种小型轻物流发展起来的。

这个时期在国内发展快递业务也就是小型件快速送达业务是不现实的,没有那个环境和基础,快递这块是邮电的禁区,一直到2003年前后才慢慢放开这一块,还是因为国外公司进来了,国内搞快递的私营企业跟着外国公司借了光。

至于什么车匪路霸张兴明懒得去管,地方上各种利益交织起来的东西一碰就是麻烦事,懒得搭理他们,这种随着发展自然会被淘汰的季节性物种就坐着看它成长消失就好。再说这东西和普通老百姓没有任何交集。

至于自家物流公司的安全,这个完全不用考虑,任何势力在制式武器面前都是小绵羊。

被下面司机大哥们修理过的各色人等多不胜数,现在和祥的货车到哪都是畅通无阻,而且货运在这个时代盈利比客运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又苦又累,和祥不碰客运,所以不存在你死我活的敌我矛盾。

胡文革说:“我这边要不要改个名?”

张兴明说:“十年之内你的主要业务都是内部业务,所以改不改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你这边无所谓。”胡文革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张兴明:“我这也太不受重视了吧?”

正和于秀红说话的苗丽伸手过来掐了他一把说:“得瑟什么玩艺儿?”

张兴明一点面子也不给胡文革留,哈哈大笑起来。胡文革搓着被掐的地方往边上躲了躲,说:“以后要给和祥和万大,这起的啥破名啊。要给两边转货,如果成立轻物流的话,还要增加配货业务,所以我觉着还是改个名吧,中立一点,要不然早晚是个麻烦。”

张兴明想了想说:“到也是,那就改吧,你想叫什么?早就想好了吧?”

胡文革嘿嘿笑了一声说:“我叫腾龙物运怎么样?”

张兴明说:“我无所谓,你叫小白兔我也不反对,不过你要想好,咱们是港岛企业,要有点国际性,将来肯定业务会出国的。还有就是标识图案,简单易记醒目的标识图案十分重要。”

苗丽和于秀红扭头看过来,苗丽说:“我觉得叫小白兔不错。”于秀红点头表示同意。

胡文革挥挥手说:“去去去,别跟着乱掺合。叫腾龙,标识就弄条龙不行吗?”

张兴明说:“稍微有点复杂,标识这个东西要简单好印刷易识别好记,复杂了就失去意义了。”

胡文革皱着个眉头在那思考,张兴明说:“行啦,又不急,回去找几个人帮你想,你是过来玩的,想这些干什么。”

胡文革看了一眼里面扑腾的孩子说:“现在工作和玩还能分清啊?其实有时候想想,还是那会儿蹬倒骑驴的时候轻松啊,不用想太多。”

张兴明说:“矫情。怪不得苗丽姐说你得瑟。”

胡文革摸了摸肚子笑着说:“现在让我蹬也蹬不动喽,这两年肚子都起来了,那就是一种怀念,情怀你懂不?”

张兴明说:“情怀我不懂,对你进行训练我懂。以后你们这些人的安保员都加一项任务,每个星期两次不低于三小时的肌肉训练,强制执行。”

第698章 土瘪出海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三天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一路的吃喝玩乐,把港岛整个转了一圈,从长洲的大鱼蛋芒果糍粑一直吃到米其林,港岛的米其林一星和精选餐厅里面有许多都是比较亲民的小吃系列。

吃够了,逛累了,第四天,一群高管和已经熟悉起来的家属们来到深湾。

何娟娟也跑过来参加了本次出海活动。习舒蕙和郭振光明天婚礼,今天抽不出时间。

一行人延着长长的随着海浪微微晃动着的木制码头往海里走了接近两百米,船长带着机组和服务员恭候在船边,这会儿除了何娟娟之外所有人都有点小紧张小兴奋的样子,一边因为行走在晃动的海面上而显得很紧张,一边又土瘪进城一样的四处打量风景,让何娟娟同志很受伤。

终于登船,船大就是好,稳。大家依着顺序一个一个从船尾上船进入宽阔的客厅,光洁照人的地板,宽大柔软的沙发,马上引起几个女人的尖叫。

等所有人都上了船,船长带着机组上船,关闭船门,就是在尾部侧舷上的一个闸口。

一进来可以直接进入游艇中部的大客厅,也可以顺着楼梯到上一层半露天的会客区,事实上除了下面客房上面每一层都是半露天。这里也是餐厅,有厨房和酒吧,前面是驾驶室。再往上是露天休闲区,可以躺下来晒太阳也可以在小型泳池里泡着。下面海平面以下是客房区和船员休息区,上面有放置气船的地方。

艇上还有两条摩托艇,可以随时下水在海面上驰骋。

何娟娟成为总指挥,安排船长开船,大家伙这会儿全在兴奋期,干脆就谁也不管,让他们上下乱窜去吧,反正到了海上也没有别人看到。何娟娟感到真是,太羞耻,太土瘪了。

张兴明坐到宽大的沙发上看着何娟娟的样子好玩,问:“娟姐,你第一次上游艇的时候不兴奋啊?就不好奇?没上下左右四处看?”

何娟娟盯了张兴明一会说:“有兴奋,有到处看,怎么啦?我这也是第一次上这么大的游艇,但是能不能小声一点慢慢看嘛,非得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一群人都没有见过游艇才好?”

张兴明笑了,摇了摇头说:“性情嘛,有什么不好。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为什么非要装出一副样子来?我这辈子第一次接触游艇,但谁能说它不是我的?我们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吗?”

何娟娟说:“我能,这是舒蕙姐的。”

张兴明哑口无言。

游艇慢慢离开码头驶向深海,渐渐晃动频率大起来开始颠簸,四周渐渐开阔起来,海面与天际交融在一起。

一群人也终于在服务人员的带领下参观完了全艇,都跑到客厅这边坐下来说话。

于长城说:“真漂亮,这船多少钱?”

张兴明说:“七百多万美元。对了,餐厅里有点心小吃和葡萄酒什么的,要吃要喝的管服务员要,船上有厨师,想吃别的也可以要。咱们先自由活动,大伙熟悉一下这船。我也是第一次上来。”

于长城说:“合着三千多万,不便宜啊,不过值了,够大,做工也确实好。”

张兴明说:“这是大的,一般要是你们想买的话弄个小的就行了,自己玩你买这么大干什么?”

于长城摇了摇头说:“玩不起,再说我买了放哪放啊?找个公园放湖里啊?花那么多钱买条船然后离自己好几百上千公里扔在海里泡着还得给人钱,我图啥呀。”

二哥说:“你就是一土瘪,还说啥?这是格调懂不?”

于长城说:“格个基吧调,把你弄南坟去给你一条这船你格去吧,往哪格?”

李栓柱说:“这东西还得看地势,要是住在海边弄一个也不错,我挺喜欢的。”

黄文廷笑着说:“咱们这辈子想住到海边啊,还早哦。再说了,你们傻呀?这现成的还买啥?想玩就来呗,几百万上千万能买多少年飞机票啊。”大伙都笑起来,是这个理儿。

张兴明说:“嗯,这次买了四条,以后你们想玩就过来,咱们自己的海滩码头。以后琼岛那边也会有,你们努力工作,我和二哥就努力给你们创造美好生活,度假村游艇想玩什么就上,你们只管过来玩就行了。”

杨春梅点头说:“琼岛我过去看了,那边建好了真漂亮,而且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冬天,以后就到那边猫冬过年了。”

二姐笑着说:“春梅主意真多,二丫,咱们以后都去琼岛过年你去不?冬天不冷多好啊。”

张兴明这几天也没捞着和二姐独处的机会,一直也没问出口,李淳那边的调查也没个结果过来,这会儿一看到二姐因为怀孕稍微有点浮肿的原本清秀漂亮的脸就郁闷,觉得心火直冒,二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就是一点说啥的意思也没有。

游艇终于开始减速,慢慢在海面上停了下来,随着海浪慢慢的摇摆着,抬目四望,已经看不到陆地了,空中连海岛也不见一只,深蓝的海面越发的深遂,泛着白沫涌动着。

船长过来说:“SIR,这片海域水底很安全,距离陆地距离也比较适合,大家可以在这里钓鱼烧烤或者下海游泳,玩充气船请不要离船太远,必须穿着救生衣,不要解开充气船上的安全绳。船上的餐厅随时为大家提供最优质的服务。楼下客房也已经开放,请自行分配房间。我会一直守候在驾驶舱,有任何需要请随时用无线电话叫我。”

张兴明说:“谢谢。我们这些人都是第一次上游艇,很多东西都不明白也不熟悉,肯定会给你们增加不少麻烦,辛苦了。你们去休息吧。”

船长行了个点头礼回驾驶舱去了。

张兴明说:“船就停在这里,想玩什么就自由活动吧,钓鱼烧烤游泳,充气船快艇,顶上有淡水游泳池,下完海了记着上去泡泡。别忘了抹防晒油,露多少地方就抹多少地方。到外面阳光下最好戴个墨镜。行了,玩去吧。”

二姐说:“二丫,小丽,咱们干什么?”

于秀红左右看看想了想说:“咱们打麻将吧。”

于是凑了一桌麻将开打,大多数人上了顶楼看风景,摩托艇和充气船没有一个人去碰。

二哥转了一圈回来在张兴明身边坐下,喝了一口葡萄酒说:“土瘪出海啊。”

第699章 李先生的聚会邀请

对于一群长年居住在内陆的人来说,海上的诸多活动都没什么吸引力,惊奇完了就是无聊,凑到一起抽烟聊天,喝点葡萄酒吃点东西,打麻将打扑克,晒太阳,连淡水游泳池都没人下去。

不地必竟这是在海上,大家玩的还是很开心。

晚上,游艇直接开回中湾,停在自己的码头上。今晚所有人都住在这片刚修好的钢琴型阶梯式建筑里面,明天郭振光和习舒蕙的婚礼将在这片海滩上举行。

游艇的机组人员除了假期是不下船的,直接住在上面。

夜色朦胧,轻风习习,一群人吃饱喝足了都出来到海滩上漫步,张兴明才发现,对于这些陆基生物来说,海滩才是最适合他们呆着的地方。

虽然这里面大多数都会游泳,但是让他们在深海跳进海里游一圈还是有点强人所难,海滩上就比较适合,这会儿就有人在说明天下海了。出息啊,这片最深才三米多。

海面上有浮标,用来圈定这片私人海滩的范围,浮标内的海面就是属于这片海滩的私人领地,顺着浮标在海水下面有隔离网,是用来防止大型海底生物进入这片水域的,确保游人安全。

码头就延伸到隔离网的外围。这里修的是永久性码头,不是那种木制浮桥,在夜色下,Proudly号洁白流线的身形飘浮在水面上,竟然有一种慑人心神的美。

张兴明坐在一张沙滩椅上,静静的看着海面,海滩和在海滩上笑语欢声的这些个人,一个一个小不丁是最高兴的,爽朗的笑声混着尖叫声不时的在海滩上回荡着,他们总是瞄着自家爸妈,趁大人不注意就往海水里冲,他们可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只是觉得有意思。

哪怕只是在柔软的海滩上留下一溜足印也会让他们激动的叫喊起来。这叫喊声很能触动人心,让人不由自主的就随着露出笑容。

正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张兴明被人推醒,扭头一看,何娟娟穿着一身长裙站在身边,手里拿着一张16开大小的卡片,问:“什么?”

何娟娟把手里的卡片抖了抖说:“李先生,邀请你参加明天晚上的全岛富豪晚宴。”

张兴明愣了一下,手上使劲往上坐了一点说:“邀请我?二哥吧?”

何娟娟说:“你们,这上写的是和祥董事长和孙先生,两张,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二哥不是老大了,你真以为人家六十多年是白活的啊,现在的身家可是人家一个人赤手空拳打下来的。”

张兴明又躺了下去,说:“我的身家也是我和二哥赤手空拳打下来的,比他多。”

何娟娟笑了出来,把张兴明往里面挤了挤在躺椅上坐下来说:“行,你最厉害,那明天去不去?我怎么回复?”

张兴明眯着眼睛看着天空想了一会儿,说:“去吧,我想他应该也想明白了一些事,应该不会让我失望。明天我和二哥一起去,你也去。”

何娟娟眼珠转了一下,喜笑颜开的答应了一声,一阵海风吹过,何娟娟下意识的摸了摸胳膊,张兴明把蒙在肚子上的外套给她披上说:“以后多穿点,再这么得瑟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你那细胳膊瘦腿的对我没有什么用。”

何娟娟正美滋滋的感受张兴明外套的温暖,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了句:“你喜欢大粗腿的胖子啊?”吸了一口凉气,这貌视,有点难哪。

张兴明伸手在何娟娟脑袋上拍了一下说:“你一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饿叔,叔。”一声伢语传过来,张兴明扭头看过去,二哥的儿子正在二哥怀里挣扎着向他这边伸出双手,忙坐起来伸手去接,二哥快走几步把孩子递给张兴明说:“晚上躺这不冷啊?”

张兴明说:“还行,听着海潮看看天,二嫂呢?”

何娟娟站起来说:“你们说话,我先回去了,明天晚上五点别忘了。”冲二哥打了个招呼进楼去了。二哥推了张兴明一下挤着在躺椅边上坐下来掏烟,问:“娟儿说的什么事?”

张兴明逗着二哥儿子说:“李先生,明天请咱们聚聚,明晚五点,我,你,娟姐,咱们三个去。”

二哥点着烟抽了一口,看着不远处的海面说:“你不是不想露面吗?”

张兴明说:“他应该是有些事想明白了,而且也猜出来了,见个面把话说开也好。这些爱国富商,呵呵,那一个一个都是人老成精,随便哪个都不能小看,人家经历过的事情玩过的套路能把咱们甩到南极冰山下面去。我不想和他直接面对面是给大家留一步空间,现在他主动提出来聚一聚就是想明白了呗,而且说的是聚会,肯定是把这些有名有姓的都约过来了,那我就索性大方一点挑开了说。”

二哥摇了摇头,说:“没事就能琢磨人心搞事情,一个一个也不累,有这功夫做点正事多好。”

张兴明说:“人的成长经历决定了他的思维方式。这些老狐狸都是从苦难之中熬出来的,任何一个人的发家史都能出几本书。在那个年代咱们华人积弱根本没有后盾,他们能在那样的环境里站起来走到今天的地位都是靠着一股狠劲拼出来的,之中的勾心斗角隐忍暴发不是咱们现在能想像出来的。

每一个现在能站到咱们面前的富豪脚下都踩着无数的血泪,那个年代,你不吃人人就吃你,想活出尊严就得戴上面具,其中的凶险苦楚咱们局外人也只能是想像,所以现在阴谋一点自私一些都是正常的,人哪有不自私的?

我尊重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不管他们的人格或者行为我有多无法接受,以身置地,把咱们放在当时他们那样的环境里也许还不如人家做的好。只是在民族这个问题上,必须逼着他们站队,没办法,他们的影响力太大了。

而且,现在必竟是和平年代了,即然都是富豪都有了社会地位,就得做出与身份相符的事情来,想让他们做到爱国或者为民族抛洒热血那就是个笑话,逐利和自保已经是他们的本能了,这个谁也改变不了,你别看他们现在和约翰牛亲,一旦威胁到他们的利益你试试。

豪商无国,他们的眼里只的利益和通向利益的道路了。

我没想过改变他们的思想,没有人能做到,我只是需要他们在一些场合,在公开的态度和行为上能表现出乐观的,积极的一面就行了,其实说到积极都是扯蛋。他们的言行对整个东南亚的格局都有很大的影响,没办法。”

第700章 李先生的贺礼

二哥说:“要是就有人不信这个邪非要搞事情呢?”

张兴明笑了,说:“资本的力量是无穷的,打垮他就是了,对于咱们现在来讲短期内赚多少赔多少有什么影响,但对他们来说就不一样,这就是咱们的优势。

地产公司那头理顺了之后要他们多关注国内的城市改造和大型基建项目,包括港口码头公路市政。这边这些人都盯着这一块馋的哗哗流口水呢,都想利用这段时间的政治资本换肉吃,哪有那么容易的好事,听话的就带上,不听话的我亏钱也要把他打回来,咱们不缺钱。”

二哥点点头,说:“虽然这些年我觉得自己进步挺大了,也学了一些东西,但是还是有点跟不上你的思路,反正,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吧,我随时都支持你,咱们年轻,不行重头再来。”

张兴明拍了拍二哥宽厚的后背说:“哪有这么惨,永远不会有,你就等着上那个服不服榜吧。对了,二姐那边,你问没?”

二哥挠了挠头说:“忘了,没顾上。你没问哪?”

张兴明说:“我感觉二姐好像一直躲着我,随时都拉着二丫和苗丽,就不给我独处的机会,郁闷。”

二哥起身把烟头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回来抱起儿子说:“二姐比咱们大,事也能想的清楚,我觉得咱们还是别乱掺合了,能说的时候她自然就说了。我回去了啊,儿子困了。”

张兴明借着边上路灯的光芒看了一眼二哥的儿子,说:“二哥,在过一段时间你儿子都满地跑了,起个名就那么难吗?不能以后永远宝宝宝宝的这么叫下去吧?”

二哥亲了儿子一口说:“起,我今年回去过年,让我爸起,一直没起就是等着回去呢。”

张兴明说:“你没想过把孙爹孙娘接到这边来养老啊?这边环境医疗确实比咱们那边强,请几个拥人照顾着。”

二哥说:“想过,怕是不行。我爸我妈那性子,一年到头都不带出家门的,在那头我姐我哥还能陪着说个话,还能上你家串串门,来这边我哪有时间,那不更孤独了嘛。”

张兴明巴嗒巴嗒嘴,确实是这样,孙爹孙娘实在是太宅了。

二哥说:“行了不唠了,我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吧。”抱着儿子进去了。海滩上这会儿人也散差不多了,只有三四个人还坐在一边说话,也看不清是谁。

张兴明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感觉身上有点凉,才想起来外套被何娟娟穿走了,笑了一下摇摇头,慢步回了楼里。回到自己房间冲了个澡躺到床上,开了电视也没注意看,就这么睡了。

第二天。

张兴明梳洗好出了房间下楼吃早点。

餐厅里已经很热闹了,孩子叫女人笑的,大家都穿上了正装,小家伙们也都打扮得美美的。

喝了一碗肉粥吃了几个虾饺,张兴明来到外面,庆典公司的人已经过来了,正在海滩上布置婚礼现场,港岛这边的婚礼更贴近西式,用餐也是自助餐。

大大的用鲜花和汽球扎成的拱门,拱门正中铺着用草编织的垫子一直铺出去五十米远,草垫子上面又铺了大红的地毯。延着地毯两边摆放着两排花蓝,大朵的鲜花带着清早的晨露显得娇艳茂盛。花蓝的外围沙滩上摆放着观礼桌。

拱门的这边有一个搭起来的小舞台,舞台侧边是乐队,乐师们都已经就位正在调试音响设备。

舞台的另一边,几个糕点师正在作最后的修饰,一架一米六还多的大蛋糕已经立在那里,最上面的一对新人人偶牵着手微笑着看着整个婚礼会场。

今天的天气很给面子,阳光明媚,风也很小,Proudly号优雅的身姿在海面上微微摇动着,面对海滩的这一面侧舷上用彩绸扎起来一串绸花,在海风中轻轻摆动。

郭振光一家已经到了,郭振邦带着太太女儿陪着一位穿唐装的老爷子,老爷子看样很开心,但是还是能够明显的看出来他的身体不太好,脸色也不是常见的红润,这会儿正在和郭振光说着什么,郭振光不时的点头。

自助餐是在这个度假山庄的一楼大餐厅里,所以外面也没有吃食摆设,到是简单不少。

庆典公司的司仪在和郭振帮小声的对流程,虽然结婚都是大同异,但是每个主家的要求必竟不同,还是需要和主家商议的。

九点半,前来参加观礼的宾客陆续进场,郭家是港岛坐地户,亲邻好友来了不少,不过大都是普通市民,大家融洽的在一起交谈,每个人都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张兴明走到一边,继续自己的躺椅观光策略,静静的看站不远处喧闹的人群。

九点五十,海滩这边街道上的边门被打开,几个安保员抬着几个大花蓝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西装格履的小老头,五十多岁年纪,眼神很犀利。

一个安保员跑过来对张兴明说:“二明,李先生派人送来的贺礼。”

张兴有愣了一下,翻身坐起来快速整理了一下衣服跑着安保员走过去,来到这个五十岁小老头面前,安保员给老头介绍说:“这是李先生的管家,这是我们张董事长。”

老头打量了一下张兴明,点了点头笑了一下说:“你好张先生,我是李先生的管家,代表李先生来恭贺郭先生新婚之喜,李先生因为有事不能亲自过来,让我给张先生道个歉,晚上李先生会亲自给张先生你赔礼。”

张兴明说:“言重言重,非常感谢,你受累了。”

郭振光匆忙的走过来,张兴明说:“这是李先生的管家,这是郭振光先生。老郭,管家是代表李先生过来给你庆婚的。”

郭振光愣了一下,然后给管家鞠了个半躬说:“感谢感谢,谢谢李先生,麻烦管家了。”

管家把手里拿着的一个信封递给郭振光,说:“祝郭先生新婚大喜,百年好合。李先生的意思我送到了,那么,我就告辞了,张先生,晚上我在太平山恭候大驾。”

张兴明右手向前虚抬说:“你老慢走,非常感谢。老郭,送送管家。”郭振光拿着信封陪着管家走了出去。

二哥从楼里走出来,看着两个人的背影问:“谁呀?”

第701章 海滩婚礼

张兴明说:“李先生的管家,代表李先生过来给老郭送贺礼的。”管家知道他身份是缘于那个安保员的介绍,做为那位先生的管家又如何是易与之辈,一个介绍就猜出了他的身份不奇怪,一听是他是代表李先生过来,不介绍新郞反而郑重的介绍给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人,太明显了,说明这里面只有他的身份和李先生是相搭的,这是人在紧急时候潜意识里的自然选择。

二哥抻了个懒腰问:“送的什么?老李这身份,一般东本他也拿不出手啊,便宜老郭了。”

张兴明问:“没睡好啊?”

二哥点点头说:“有点。幸亏听你的没住到这边,海浪声白天没啥感觉,晚上有点吵了。”

张兴明说:“不让你住这边是因为潮,咱们北方人的身体对湿潮的抵抗力低的可怜,时间长了身体扛不住。这海湾里海浪声能有多大,估计你是有点认床,我觉得这点潮声正好催眠。”

二哥抬手搓了搓头发,看着那边的热闹问:“咱们干点什么?”

张兴明说:“观礼,听,看,吃,然后回家,你还想干什么?”

二哥左右看了看说:“人不多呀,感觉这边结婚不热闹,洋鬼子的婚礼没啥看头。”

张兴明说:“那得怎么看了,现在是外国的就是好的,国内现在婚礼都和这边学呢。”

二哥摇了摇头,看了看时间说:“差不多了,走吧,观礼。”两个人走到这边,在长长的经毯边上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乐队就位,舒缓的乐声响起,全场一静,所有人都安静的找位置坐了下来。

主婚人出现在地毯的尽头,两位礼仪人员抬着一卷白色的不明材质地毯放在大红色的地毯上,然后随着音乐,主婚人踏上地毯,随着他的脚步两个礼仪人员慢慢卷动白色地毯,一条洁白的道路慢慢出现在众人面前。

主婚人登上舞台,面对白色甬道站好,郭振光扶着老父亲踏上白色通道,在一众嘉宾的注目下走到最前面,郭父落坐,郭振光拿上舞台,站在主婚人左侧。音乐声一变欢快起来,一群男的高大女的美丽的伴郞伴娘一对一对携着手走上甬路,一边走还一边不停的向两边的宾客挥手。

伴郞伴娘登上舞台男左女右站成人字型,然后两个打扮的很精致的儿童出现在白色道路的尽头,女童提着花蓝走在前面,向地毯上抛洒着新鲜花瓣,男童手里捧着钻戒跟在女童后面。

音乐声又一变,响起了熟悉的婚礼进行曲,宾客们也自发的站起来鼓掌,习舒蕙穿着洁白的婚妙罩着面纱出现在甬路尽头,她双手捧着一束鲜花,双臂被她的父母挽着,三个人一起顺着甬路缓缓的走到舞台前,郭振光迎到舞台边,习舒蕙的父亲认真的看了郭振光一眼,缓缓转头看向习舒蕙。

场内的掌声热烈起来,习舒蕙的父亲好像是叹了一口气,抬手慢慢掀开了女儿的面纱,认真的看了一下女儿的脸,俯头轻轻在女儿脸上亲吻了一下,坐在边上的张兴明看到习父的眼睛里眼泪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样子。

习舒蕙对爸爸笑了笑,扭头看了看妈妈,凑过去在妈妈脸上亲了一下,眼睛里也有泪花闪动。

习父吸了吸鼻子,拿起习舒蕙的右手在手里轻轻握了握,扭头看向郭振光,盯了足有几秒钟,然后才慢慢的把女儿的手交到了郭振光手里,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感觉,扶着习母在边上坐下。

习舒蕙右手挽住郭振光的手臂跟着郭振光走向主婚人,扭头看了坐在那里的父母一眼。

新郞在右,新娘在左,两个人站到主婚人面前,主婚人划了个十字,开始主持婚礼。

主婚人致辞,郭振光和习舒蕙回答了几个问题,然后互致结婚誓言,交换戒指,接下来是点蜡烛仪式祈福,鲜花仪式,一群少年庄重的婚礼诗诵,两个人签写婚约,主婚人大声宣告成婚。

“从现在起,你们正式成为夫妻了。”

所有宾客再一次站起来鼓掌,不得不说,西式婚礼这种庄严的仪式感还是挺感染人的,而且也确实更容易提高人们对婚姻的认知。年轻人吹响了口哨吼叫起来。

切蛋糕,巨大的婚礼蛋糕被分成一块一块的送到所有宾客手里,大家一起分享新人的幸福甜蜜。

然后就是新娘背向伴娘抛捧花,让张兴明意外的是,捧花竟然划一个漂亮的弧线,落在了一脸懵灯的何娟娟手里,她为了把接捧花的机会让给别的伴娘还故意往后站了站。

她一脸不解的下意识扭头看向张兴明,正好迎上张兴明的目光,一向敢说敢做性格的何娟娟竟然唰的一下红了脸,捧着捧花扭头跑到了后面躲了起来。

台上仪式继续,新郞新娘互吻,喝交杯酒。然后挽着手在音乐声和宾客的掌声中顺着白色甬路离开舞台,走到另一头,表示将携手度过漫长的一生。

随着所有宾客的欢呼声,婚礼仪式结束,大家进入餐厅就餐。

二哥扭过头低声问张兴明:“何娟怎么回事?”

张兴明摸了摸鼻子说:“看上我了,说这辈子不结婚了,就陪着我。”

二哥啧了一声,摇了摇头说:“不管怎么安排都安排好。”纠结了一下说:“你还小呢,注点意。”

张兴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想啥呢,我,我啥也没干。”

二哥呶着嘴摇了摇头,点了根烟说:“走吧,吃饭。”

张兴明说:“感觉刚吃完早饭一样,还没饿呢。”看了看时间,马上十二点了,整个婚礼竟然不知不觉的进行了这么长时间。

自助餐就是自由得多,取了餐随意和熟人凑到一起边吃边聊,也没有人拼酒出节目,吃好了的客人给新人献上礼物就离开了,年轻人比较西化一些,送的都是实物,年纪大点的人就是一水的红包利是。还是咱们的老传统实惠呀。

第702章 聚会

郭振光和习舒蕙已经换了衣服下来,送走了习爸习妈,两个人过来和二哥这些远来的客人说话。

“这两天忙着婚礼后情,没过来看你们,实在报歉啊,各位老板别挑理,明天我陪你们撸串喝酒。”郭振光冲大伙抱了抱拳,他也算是和大家从刚开始一路走下来的,文革长城他们蹬三轮送货的时候几个人可是没少凑一起花生米二锅头。

黄文廷笑着说:“行,你有话就行,还行哈,老郭还知道撸串呢,港岛有吗?”

二哥说:“咱们自己烤,明天晚上海滩烧烤。”

这群男的和习舒蕙不是很熟悉,除了二姐和杨春梅以外大多都没接触过,二姐和春梅当初在港岛这边呆了二年,几个人可是经常住在一起的。

习舒蕙惊讶的看了看二姐说:“你都怀孕啦?什么时候结的婚啊?”

二姐摸了摸肚子说:“刚刚五个月,看着挺明显了是不?”

习舒蕙抬头四下找了找问:“你老公是哪位啊?不介绍认识一下?”

二姐瞥了二哥和张兴明这边一眼笑着说:“没过来,以后有机会。累不累?快坐下吃点东西。”

习舒蕙喊伺应生给拿了点吃的过来,坐下开吃,说:“到是不累,港岛这边的婚礼要比内地轻松,就是这几天没怎么睡好。阿光,你也别只顾说话,吃点东西先。”喊伺应生再去给郭振光拿吃的。

等大家都吃饭喝好,外面的宾客也走差不多了,郭父在楼上休息,郭振邦送走了自己这边的客人去了公司,他现在可是真忙。

大家换到一边坐下说了会儿话,家属们都带着孩子在外面海边玩,等郭父睡醒从楼上下来,郭振光和习舒蕙就开车带着老爸回别墅去了,他们今天还有事情呢。

他们前脚走,二哥拍了下大腿说:“忘问李先生送的什么了。”

张兴明说:“又不用回礼,明天再问吧,估计不是车就是船,别的他也送不出手,太值钱的他也不会送。”

二哥问:“咱们晚上就空手去啊?”

张兴明说:“一般聚会,不空手去送啥?算了,随机应变吧。你不是没睡好吗?睡一会儿去吧,省得晚上没精神,我也上去躺一会儿。”两个人和大伙打声招呼上了楼。

虽然这婚礼和两个人没有关系,但还是被敬了几圈,二哥能喝没事,张兴明就有点晕头。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钟,张兴明被何娟娟叫醒。

何娟娟拎着两个大大的成衣袋进了张兴明的房间,叫醒的方式也很特别,咬醒的。

咬的不是中间。你们真污。

张兴明醒过来就看到何娟娟正趴在自己胸口,右侧胸上还留着她的口水,凉凉的。

“你干什么?”张兴明抬手在胸口抹了一把。

何娟娟说:“嫉妒,怎么比我都白,你怎么保养的呀?”

张兴明往床里边躲了躲说:“我一个男的保养个屁,让让,我起床。几点了?”

何娟娟坐起来说:“四点钟,我给你拿的礼装你试一下。”站起来抬手把头好束起来开始脱衣了。张兴明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咽了一口唾沫说:“你要干什么?”

何娟娟愣了一下咯咯笑起来,飞了个媚眼说:“洗澡啊,我不换衣服啊。”拿脚踢了踢地毯上的成衣袋。张兴明搓了搓脸说:“你不会在自己房间换啊?”

何娟娟往浴室走,说:“你快起来试衣服吧,管我。”

张兴明穿着四脚裤从床上跳起来说:“等等等等,我先去一下。”跳下来冲进浴室,惹得何娟娟笑的花枝乱颤。

何娟娟给张兴明买的是一套手工西装,没有任何品牌和标识,藏青色的侧开气礼装,约翰式的小束腰。宝石扣的白色竖纹衬衫,手工棕色小牛皮皮鞋。

等何娟娟从浴室里出来张兴明已经穿着整齐,接近一米八的个头配上修身的西式礼装,看的何娟娟食指大动,张兴明看了她一眼说:“口水流下来啦。”

何娟娟下意识的抹了下嘴角,然后反应过来,脸色一红,瞪了张兴明一眼,一把扯掉了身上裹着的浴巾,在张兴明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一件一件穿上衣服。她选的是一件黑纱斜肩裙,露了一个白嫩的肩头出来,戴上首饰,简单的着妆,整个人立刻充满了诱惑。

太平山是港岛的最高山峰,山下就是港岛最繁华的金融中心,中环。

太平山是港岛最早的豪宅区,不过都是在港的外国富豪高官居住,在1947年以前是不允许中国人上去的。外国人为了上下山方便,1888年就开通了缆车。太平山顶也是港岛非常好的观景地点,上面有很多观景台,站在山上就能看到整个维多利亚港,晚上坐在上面看看下面真的挺浪漫的。

张兴明和二哥一行从家里出来,顺深水湾道过山,走司徒拔到山顶,顺着山顶道拐上去,一行五台车来到一户花园式大宅前面,二哥带着二嫂,何娟娟挽着张兴明,李淳唐心跟在后面进了院子。

门口有戴着无线电的保安人员,但并没有戒备森严,只是查验了一下请柬,这也是必要的程序。

没有传说中的门口堵着一堆模特明星等着能混进去泡富豪,那只是电影里的情节,现实里不可能存在,这种聚会都是有着层级的,请的人也是代表着层级,甚至连自家的孩子带哪个不带哪个都要认真想一想,怎么可能半路搭个什么莫名其妙的人?什么叫富豪?吃过见过。

门口的停车场里已经停了一些车辆,劳斯来斯,宾力,林肯,卡迪拉克,马拉沙地,都是稳重大气的车型。

张兴明是特意控制着在这个时间到达的,来早了有点掉价,来晚了又显得有点傲慢。

进了大门,李先生带着李大公子从主宅迎了出来,是门口的保安人员无线电通知的。张兴明轻轻推了二哥一下,四个人加快了脚步,必竟对面都是一群爷爷辈的老人了,如果慢慢走过去让他们迎出太远也不是那么回事,虽然整个院子的宽度也就是几十米。

“贵客驾到啊,没想到张先生能亲自过来,真是蓬壁生辉。”李先生爽朗的大笑着边走边说,冲着张兴明伸手双手。张兴明也只好快步迎上去伸出双手和这老头握到一起,“李先生你客气了,我是个小子,值不得你这么捧。”

第703章 吹捧

李先生又向二哥伸出手:“又见面了孙先生,非常感谢你们能过来。我这个邀请有点唐突了,说实话今天一直很惶恐的,耽心两位怪罪啊。”

二哥笑着说:“你老说笑了,你是前辈,给了我们一个上门求教的机会,应该感谢的是我们。”

李先生看向张兴明和二哥的女伴,说:“这位是何小组,我见过的,这位是?”

二哥扭头看了一下二嫂说:“这是我媳妇儿,媳妇儿,这是李先生,这是李先生的公子。”

张兴明在一边说:“这是我嫂子,我们老家那里管自己老婆叫媳妇儿。”

二嫂微微躬了下身体说:“李先生你好,李公子好。”李大公子笑着回礼:“你好。”

李先生听了张兴明的解释明白了媳妇儿是什么意思,笑着说:“你好孙太太,张先生,孙先生,何小姐,里面请。”

进到屋里,一个可以说宽阔的大厅,镂空顶,迎面就是上二楼的楼梯,楼梯上去向两边分开,围着客厅的侧墙绕了一个完整的圆。再往上看,三楼也是一个稍小的圆,整个这栋四层的房子中间是全空的,顶上是教堂式屋顶,就是玻璃顶上面画着缤纷的画作,透光不透影,一股浓浓的宗教气息。

大厅里有几个打扮得很正式的女人,还有几个着正装的年轻人,各自围坐在一起说着话,李先生对张兴明说:“张先生,让何小姐和孙太太和这两位先生四处参观一下随意用点点心,我们到里面坐坐吧?”

张兴明点点头说:“好,客随主便,娟姐,你陪二嫂参观一下吧,这房子是挺漂亮的。”何娟娟点了点头,挽起二嫂的胳膊走向一边。

李先生引着张兴明和二哥走到大厅的另一边,打开一道实木浮雕大门,半扭着身体右手虚抬说:“张先生,孙先生,请。”张兴明抬步走了进去,二哥跟在张兴明身后,李淳和唐心在门边停住脚,一左一右的站在那里。

李先生眼角扫了李淳和唐心一下随着二哥一起进了里面,李大公子走在最后关上了木门。

屋子不大,围着墙壁摆着一圈实木靠背椅,包着深棕色的小牛皮。西方人的这种木制靠椅缘自我们唐代和明代的太师椅,包括制作技艺也是从咱们这流过去的。但从现代来看,确实是人家做的好些。

屋里已经坐了几个老人,一个一个或瘦或胖,头发花白但眼神犀利,举手抬足之间自有一股气势,这是硬学学不来的,是骨子里的一种行为习惯。像张兴明这些年,接触的都是塔顶的那一撮人,平时发号施令就是日常生活,言行举止间也是有着气势的,二哥就要稍差一些。

进得屋来,坐着说话的这一群巨富豪商都看过来,李先生请张兴明和二哥落座,笑着说:“我给大家介绍,这是和祥的董事长张先生,这是和祥的执行董事孙先生,今天请各位来,是和两位俊彥认识一下。

张先生和孙先生是我们港岛商人的楷模,立足内地发展地产和百货,已经是整个亚洲最大的商业地产商,最大的百货公司,旗下还有酒店物流俱乐部多个业务以及亚洲最大的教育慈善基金,是我们港岛在内地乃至全亚洲发展的最好的企业,也是发展的最快的企业。

而且,两位年轻的先生是和祥这艘商业航母的创建人,全资所有人。我曾经有调查过。”他向张兴明点了下头,说:“抱歉。”然后继续说:“张先生和孙先生是83年通过恒生银行落户港岛创建了和祥系,当时买屋办公司,一共带过来有三百万港币的样子。诸位,83年诸位的财产是多少?长江当时有八十亿美元。”

各位富豪相互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样子,等着李先生继续说。老李身为约翰牛的勋爵,第一财团掌门人,在港岛豪商里的话语权还是很重的。大家也不认为他会把大家请过来开玩笑,要知道大家都很忙的。

李先生说:“这三百万,是张先生和孙先生自己赚的,各位,张先生今年十五岁,孙先生二十八。79年之前,张先生和孙先生的家庭都,不是很富裕,是内地最普通的工人家庭,贫穷,子女多。张先生兄弟三人,孙先生兄弟姐妹五个。

79年到83年,张先生和孙先生靠自己赚到了三百万港币,各位都知道内地那个时候的政治气候和市场是什么样子,而且那一年张先生六岁,孙先生十九岁,你们谁有把握做得到?呵呵。但是我没有查到你们的起始资金,也没查到具体的业务内容,张先生,能透露一下吗?我很好奇。”他笑呵呵的扭头问张兴明。

张兴明拢了拢头发说:“可以,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我和二哥那时候凑了不到四百块钱,人民币,相当于我父亲当时二十一个月的工资,真的是巨款了。内地那个时候是不准私人做任何生意的,是违法的。

当然现在说起来就不算什么事情了,当时来讲,是真的冒着挺大风险的,还好,二哥胆大比较大,而且我们运气也不错,成功了。”张兴明扭头看了二哥一眼,二哥摇了摇头笑了笑。

张兴明说:“至于生意,可能各位前辈真猜不到,我们两个是靠收废品赚的第一笔钱,从79年到82年,收了三年的废品,就是回收乐色,金属乐色。就这样。”

满屋的震惊神色,这真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生意。和张兴明熟悉的木先生问:“内地的废旧物资市场这么庞大?”

张兴明冲木先生点了点头说:“各位要知道内的人口有多少,废旧物资的回收利用本来就是大生意,国外从事这方面事业的富豪也有不少的。”

李先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想冇道啊,英雄出少年。83年,两位年轻的先生移民到港岛创建了和祥,然后开始在内地开设百货公司,后来进入商业地产,到今年,内地所有省份的百分之六十的城市都有和祥的商业广场和百货公司,酒店,物流遍及全国。

和祥打造的京城完全CBD中心区各位都应该知道,恒基在内地京城有地产投资,相比如何?那是和祥自己设计,自己规划建造的,全部资金都是和祥垫付的。”

第704章 表态

“咱们港岛商人在内地投建的几个轻工业园最开始就是和祥提出的计划并且实施的,到现在辽东和合工业园已经扩建了三期,入驻港企四十一家,后面几个工业园也都是和祥控股。张先生在辽东的奉天创办了中华汽车公司,生产的中华,奔驰,宝马三个自有品牌各种车型已经卖到港岛来了,拥有国际专利几百个,在很多方面都超过了欧美日企业。

最后,我要说的是,张先生和孙先生还是地道的金融奇才,在全世界拥有二十多家投资公司,控股一百多家离岸公司。和祥系是目前港岛真正的第一财团,甚至,实力并不比日本那个人差,要是比现金流的话,可能和祥这边还要胜出。

各位可能不知道,张先生和孙先生的和祥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分支机构上市,所以在所谓富豪榜上根本找不到,这才让我得了这个虚名,惭愧。”

包括木先生在内所有人都面露惊骇神色,以李先生的身份地位是肯定不会乱说的,那么,这个结果就有点太吓人了。

张兴明这会儿已经明白李先生搞这次聚会的目的了,这是在向张兴明投桃报李。那就静静的看着吧,相信这位权谋华人第一的李先生还有后手。

等众人消化了一下,李先生说:“各位,我今天介绍张先生和孙先生的经历,身家,介绍他们给诸位认识,一是如此英雄少年大家应该结识一下,大家同为港岛商人,都有合作的机会。第二呢,就是通过和祥的发展,我觉得我们这些人确实是老啦,对内地的判断估计严重不足,内地不但可以发展,还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

长江在内地的规划已经全部推翻在重做。我跟大家守望相助,做不到独享。合作才是王道,我想大家也都明白这个道理。我前几天和孙先生有过一次见面,是我去拜访的孙先生,你们可能还不了解,我和孙先生还是邻居,也是缘份。

那天我和孙先生谈了一些问题,说到了港岛企业在内地的发展,孙先生说服了我,地产可以做,但是不适合做为我们进入内地的主要业务,内地市场正在从计划向市场转移,相信各位也明白,对于我们来讲,可以说就是一片空白,可以任意挥写,那何必盯着地产这一块呢?

相信各位也知道,真正的世界级富豪没有谁是靠地产的,新科技,材料,汽车,零售,能源,工业,这些才是真正的财富,而且是可以发展深挖一百年两百年的财富。我知道大家心里的顾虑,这种顾虑我也有,但是我现在明白了,我们都是中国人,这个身份是永远不会改变得掉的。

我们是富商,是名人,诸位和我一样,都有着这样那样一堆的头衔,称号,我们最喜欢的是什么?富豪?巨商?勋爵?绅士?企业家还是实业家?我想都不是,我最喜欢报纸上说我是慈善家,或者教育家,为什么呢?我认真的想了一下,原因很简单哪,因为骨子里,我永远是一个中国人。

中国人,讲究的是一个风骨,讲究的是青史留名,讲究的是后人的评论传说。

我们的资本至少也要传几代下去,几十年一百年后,我们的后人将面对的,是别人对我们这些祖辈什么样的评说?我想,各位也应该认真的想一想。不管我们是国籍是哪里,我们的工厂开在哪里,我不愿意,也不允许,后来人说到我的时候,用到数典忘祖这个词。

我们中国人和外国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中国人不管贫富都有家谱,我们是有祖宗的,全世界只有我们中国人管自己的国家叫祖国。不管我们走到哪里留在哪里,那里都是我们祖宗的埋骨之地。”

屋里一片寂静,老人们都在沉思。表情神色不一。

过了有几分钟,李先生说:“长江在星加皮的码头项目,已经从孙先生私人这里得到了十亿美元五年期的借款,这是我这一生最轻松的一资借款,不用谈判不用质押抵押,不担心任何后果,只需要把钱拿去用掉,把利润赚回来。我相信,各位也和我一样会喜欢这种感觉。”

刚刚李先生提到的恒基地产的那位李先生问:“借款的具体条件是什么?或者说,和祥与其他公司的合作条件是什么?”

李先生看向张兴明,张兴明清了一下嗓子说:“首先我要说,和祥只是不希望各位把地产做为在内地的主要投资盈利方向,不是说搞地产不行。和祥的合作条件很宽泛的,对于资金上的支持合作也一样。

第一,不能以任何方式或手段影响内地地产业的发展进程,内地不需要地产成为支柱产业,永远不需要。第二,在97港岛正式回归之前,各位要为港岛的稳定发挥自己的影响,凡是言论上,行为上给回归制造麻烦的,在97之前非投资性转移资产的,都将成为和祥在未来拒绝合作并持续打击的目标。

其实国际上适合玩地产金融又能挣大钱的地方很多,都比内地利益大。像日本,约翰牛,白头鹰,那边有钱人也多,热钱也多,地产产业极度发达成熟,多好的市场。”

郑先生摇了摇头说:“已经太热了,现在进去的成本太大,承受不起的,风险太大。”

张兴明说:“我在这三个国家都有地产生意,郑先生有兴趣我可以转给你几块地皮,像日本,我手里有东京地区不少的地皮楼盘,如果各位需要我可以平价转手。”

红基的郭先生问:“和祥不上市,是怎么解决资金问题的?怎么保证现金流的健康?”

张兴明说:“刚才李先生说过,我在全球有二十几家投资公司,控股了一百多家离岸公司,我不缺钱,对于和祥来说永远不会出现资金问题,永远不用考虑现金流问题,和祥的现金流转从来没低于过三百亿美元。

如果需要,不管在什么时候,一个星期之内和祥都能保证五百亿美元现金的调动。必要的时候,和祥可以一个月一亿美元的代价亏上十年,不会影响我任何项目和计划。”

郭先生皱了一下眉头问:“不知道张先生这个必要的时候是指什么时候?”

第705章 坚决(给自己庆生,愿一切美好)

张兴明看着郭先的郑重的说:“当地产业出现了有成为内地经济支柱产业的时候,和祥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个苗头扼杀掉。郭先生,你没到内地认真看过,内地的老百姓生活的很辛苦,很不容易。如果房子再成为他们的压力,奢望,”张兴明摇了摇头,问:“我们缺钱吗?我们赚不到钱吗?”

屋里再次陷入沉默。

李先生说:“港岛的回归已经是必然结果,做为港岛的商人和内地打交道投资是不可避免的事实,那么,我们应该好好想一想到底应该怎么在内地发展这个问题了。现在内地市场一片空白,我相信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张先生在京城有一家会员俱乐部,用的是一整座满清的王爷府,占地一百几十亩,承张先生看的起,邀请我成为了地级会员。我想,我们能不能以这个俱乐部会员为基础搞一个商业互助会类似的组织出来,以和祥为中心,相互扶持支援,共同发展。这个互助会我想不会限制在内地,全球范围内都可以合作,对吧张先生,我想你在这方面应该比我更有信心。”

张兴明笑着点了点头,说:“当然,和祥自己的发展目标就没限定在哪一国哪一项,在全球我都有投资,而且我下一步的计划就是欧洲,和祥已经在欧洲布局了接近两年时间,最晚明年十月份各位就会看到初步成果。”

“哦,张先生能详细说说吗?港岛太小,其实我们这些人也是想走出去的,这些年大家都很努力,也在不断的尝试,但是实业真的太困难了,鬼佬的科技比我们强,很多东西都被把持住了,绕不过去的,但是最后总要有个落处,除了地产还能有什么呢?没有专利不用新技术不用考虑太多。”

张兴明看了一眼说话的人,郑先生。

张兴明说:“具体是什么现在不是很方便,但是我可以说,肯定不是地产,我从来没有想过把地产做为主业,是,地产不需要面对新技术不需要考虑专利,但是地产想要做大赚钱就必须要抬地价抬房价,房子卖给谁?最后高到老百姓一辈子攒的钱只够一个卫生间算不算高?会不会赚?

老百姓是水,这是古来先贤们早就认识到的一件事情,可是从来都有谁把水当作什么重要的东西?大家都是富豪,巨富,老百姓是什么?对吗?但是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你们就能活的好?政府是船,我们是什么?鱼。顶多算大鱼。不管是船也好鱼也好,离了水会死的。”

“张先生,我感觉你好像特别针对内地,请问你是代表内地政府吗?还是,合作?”

“你说的这两样都不是,我只能代表我自己。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在为内地争取利益在为内地考虑?很简单啊,实话说给你,我虽然算港岛商人,但事实上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内地做起来的,我的根基在内地,不管是商业地产,百货,酒店还是物流,我希望内地风调雨顺,老百姓都能安安稳稳,这样我的生意才会长久。

地产是刚需,是人活着就必须产生的需求,刚需是什么?就是民生,老百姓生存的根本。但是我们都知道,所有的行业都是讲循环,讲利出利,通过流通慢慢产生财富,而地产不是。地产是抽血机,他是掠夺性的,没有循环没有利出利,想赚钱就要不断的去建去扩张,去逼迫老百姓来买。

我再说一遍,我不抵触地产生意,但是要讲规则,可以慢慢的随着市场的自然发展来发展,总要有一个过程,总要给老百姓一个过程。利用资本引诱政府来人为的推动这个进程,不顾后果的要把地产变成经济支柱,这是挖根。

我承认其实这件事很容易成功,内地的体制方式决定了官员的短视,趋利。但是我不短视。内地是我产业的基础,谁挖我根我断谁的路,这个是你死我活的,没得商量。我和李先生说过,和祥不缺现金,我可以一个月拿一亿美元出来陪大家玩,先玩十年好不好?”

“张先生年少气盛资本雄厚,我们是比不了的,但是资本总要有个去处,这个年代不进则退,大家走到今天哪个不是越走越是心惊胆战?不可能你一句话就全部翻盘。”

“你们确实是老了,老到失去了斗志,老到丧失了本心。一心只想求利而又不想面对风险,你们的心里只有自己。世界这么大,挣钱的生意成千上万,内地这么贫穷我五年赚的比你们一辈子都多,为什么?因为我不怕输。因为我在努力的睁大眼情看这个世界,而不是只会躲在卧室里琢磨自己。”

李先生出来打圆场,拍了拍手,说:“所以找大家商量嘛,就像我说的这个互助会呀,互相帮助嘛,大家成了会员自然是一家人,张先生这么年轻有为,看到的机会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多很多,钱有的赚的,相信张先生也不会吃独,更不会看着哪一家崩掉。

大家支持张先生,支持一下内地不需要付出很多成本,但是内地以及张先生反馈出来的东西更不会少。大家明白人,话不用多说自然都有考虑,我只想说,做生意,就是做对事跟对人,事呢,我们做了一辈子,该做的也都做了或者正在做,也就是这个样子了,但是人呢?自己找不到就跟着别人嘛,何必一条路上走到黑。”

张兴明说:“去年,87年,我判断白头鹰的金融会出现问题,大家也都知道,黑色星期一出现了,我赢了,可以明白的和大家说,去年我在枫叶国约翰牛白头鹰以及港岛几大股市至少拿出来七百亿美元,够不够你们一辈子赚?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

为什么会有这个判断呢?各位前辈,你们都是做了一辈子生意,做了半辈子金融的前辈,但是你们没有自信,你们被白头鹰的强大外在迷惑了,一心只愿意相信他的强大。但是你们想一下,从历史上到现在,哪一次世界级的金融崩溃不是源自于白头鹰?

七年,九年,十四年,这是一个早就存在的规律,七年是开端,十年是收尾,白头鹰的金融每到这个周期就会出现一次动荡,从1900年到现在就没有出现意外。”

第706章 承诺

“原因我就不说了,大家其实都能想明白。然而,白头鹰每次都能快速的把危机转嫁出来,从欧洲开始到全世界,范围越来越大。

我可以明白的和你们说,这一次白头鹰的事件影响还没有结束,或者说,这才是刚开始。白头鹰转移危机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也越来越凶残了,你们看着吧,明年,最晚后年,咱们的某个小邻居是一个什么结果。

然后我还可以和你们说,再过七年,下一次由白头鹰引发的危机会再次到来,各位可以想想那是什么时候,然后自然就会发现引爆的地点。至于爆发的时间,有什么比那一天更好呢?别怀疑,白头鹰擅长这个,他可以操纵危机的转移,也可以操纵危机爆发的大概时间。

可能你们会有怀疑,从1948年开始到去年白头鹰安安稳稳,并没有按照我所说的这个什么规律爆发什么出来,没有吗?我跟你们说,有,而且从来也没逃脱过这个规律,只不过因为他的强大,这种危被暂时的掩盖下去并且成功的转移给了别人,谁呢?白头鹰最大的敌人。

但是让白头鹰意外的是,他的对手真的强大,即使人民缺衣少食,但仍然坚强的挺立着,因为社会制度的不同,白头鹰转移过去的危机被压制了下来。唉,可惜啊,压制的时间越长越安静,反弹的力量就会越大,根据我们的判断,也就是这一两年之内就要爆了。

压了整整三个周期呀,强大的可怕。”

想想老毛子的最终结局,张兴明摇了摇头。

李先生皱眉想了想,探头过来问张兴明:“日本?苏俄?”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不瞒各位说,去年十月份之后,我一度曾经以为是枫叶国。要知道,扭约不过降了二十二,稀泥可以降了一半。但是后来也是偶然,我发现白头鹰这次居然瞄准的是亚洲。说实话,相比于欧洲美洲来说,亚洲和非洲估计没什么区别,不过这里有一个国家是例外。

然后我们就具体分析了一下,终于通过一些手段证实了这一点,于是从去年年底我们就开始了在我们这个小邻居家里的布局,先后投了几百亿美金进去,我相信,会给我带来五倍以上的回报,我们的这个小邻居可是相当富有的,富抵全洲啊。

至于苏俄,这里要复杂一点。”张兴明看了李先生一眼说“这里还涉及到政体的问题。不过,金融的事情最终也必然是从货币上体验出来,不管政体如何,这个结果是不可改变的。三个周期啊,我相信,这至少是一个万亿级的炸弹,当局者粉身碎骨,猎人将满载而归。”

李先生愣了一下,说:“货币?”

张兴明看了李先生一眼没再接话,而是转过去对一众富豪说:“和祥是一个宽容的集体,和祥愿意和一切志同道合的朋友合作。商人无国界,商人重利,但是我觉得,商人至少应该有祖宗,应该有底线。

中国从有史以来就是这个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家,没有之一。可惜文人误国,大好河山,仅仅百年就沦为了落后国家,而且落后的不是一点。现在,这个沉睡的巨人又要站起来了,做为一个华人,我们即使不能为她做点什么,至少我们也不应该去破坏她。

今天说了很多了,相信各位前辈也明白我的意思。至于如何选择,自然是各位前辈自己斟酌,我相信即使成不了朋友,与各位前辈之间也不会成为敌人。刚才李先生的提议,我个人是支持的,皇城俱乐部的大门向一切朋友敞开。

皇城俱乐部永远不会对外开放,她将是一个高端的,精英的服务处所,将会成为所有会员的家和后盾,大家相互促进,相互扶持,共同发展。这个宗旨永远不会改变。

我可以和大家说,或者,就当个承诺吧,只要是皇城俱乐部的会员,就一定会分享和祥的成功,这个承诺也是一样,永远不会改变。”

李先生说:“我相信张先生的真诚,长江会成为和祥的好伙伴的。呵呵,各位,说了这么多,今天这样吧,感谢大家今天的到来,略备薄酒,大家到外边休闲一下,也给小辈一些机会。”

一众富豪纷纷响应,站起来离开这间小屋,到外面去进行一些娱乐活动,让外面的小辈们有机会和大家接触一下,也是顺便看一下别人家的孩子是个什么样子,别小看这一点,一个后继人绝对会影响别人对一个企业的态度和判断。

这些人慢慢离开,李先生一直没动,直到大家都出去了,李先生看向张兴明。

张兴明笑了笑说:“我这边已经在通过一些手段借进大笔的卢布,据我判断,苏俄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金卢布将。社会秩序的反应应该就在这一两年之内,至于卢布,五年,不会超过这个数字。”

李先生问:“你判断下一次危机的爆发地点是在港岛?”

张兴明点头说:“一定是。不在97就是98,这是必然的。”

李先生考虑了一会儿,说:“日本,你考虑的是股市还是楼市?”

张兴明说:“白头鹰可不会这么心慈手软,分析方方面面的信息,将会是全面的,崩溃。日本人这几年太猖狂了,一个东京就超过了全美的财富,做为爸爸白头鹰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事情,所以,必须是崩溃。这事白头鹰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上一次可是让日本倒退了三十年。”

李先生缓缓点了点头,说:“长江也有自己的分析机构,但是对于沃尔维来说,不上台面啊。有没有机会合作?”

张兴明说:“可以,我们本来就是合作伙伴嘛。你拿出一个数额,我来考虑方向,可以吧?”

李先生点头说:“可以,长江和张先生共进退好了,以后还得张先生多多关照。”

张兴明笑着说:“你这可是折杀我了,你是前辈,我需要向你学习的地方多如繁星,还得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呢。”

李先生哈哈笑了几声,摇了摇头,说:“商人就得靠商业说话,达者为先,年纪是不管用的。走吧,咱们也出去吧,这些老东西的心思我懂一些,慢慢来,不要着急,办法总是有的。”

张兴明说:“我是希望和大家做朋友的,但是,如果对方选择了做战,我也绝对不会手软。对敌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可没有自杀的癖好。”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李先生笑着对二哥说:“孙先生,一起吧。”二哥点了点头。

三个人往外走,李先生说:“我会以我的名义成立一个暂时性的机构,等过了一段时间,大家知道了你的厉害再把这个机构并入到你的俱乐部里来,港岛的将来,张先生你这个龙头是要坐的,我老啦,在下面给张先生你摇旗呐喊吧,也只有这点力量了。”

张兴明说:“虽然你年纪大些我年纪小些,但仍然可以做朋友啊,朋友之间永远是平等的。”

外面,音乐舒缓,大家随意落座攀谈,这些富豪们都被小辈围着说话。

李先生说:“很久没有搞过什么聚会了,有点儿陌生了。对了,张先生,月底有个慈善晚会,到时候你和孙先生要捧场哦,你们可是现在港岛最大的豪门,我可是盯准了的。”

张兴明问:“在哪里办?”

李先生说:“就是这里,每年一次,大家赚了一年的钱,总要分一点出来做做善事嘛,钱多了其实对于我们来说也就失去意义了,不如重新给它一种意义。也算是给后辈祈福。”

张兴明说:“我对什么国际援助这些没什么兴趣,对黑叔叔也没什么爱。内地国人还有很多人吃不饱饭上不起学,有很多地方还没有电灯没有路,在这些问题没消失之前,我的每一分钱都是宝贵的,是需要我去吝啬的,这一点还请李先生理解。请你理解一个民族主义者的一点私心。”

李先生点了点头,说:“你很坦白,很好。”

第707章 年会上

89年一月十号,晴,微风。

深镇体育场,巨大的气球飘浮在空中,红色的条幅接满了大门正面的墙壁空间,广场上彩旗招展。

三万二千人的场馆里坐无虚席。

和祥集团,哦现在叫金紫荆产业群88年年会在这里召开。

国内现在已经没有一个地方能承载下和祥系全体员工了,只能抽签选代表,来现场的人喜气洋洋,没来的只能在家等着后面看实况录像。

整个系统已经改组按品牌分别成立公司,各公司都是第一次以独立公司的名义参加年会,心情自然与往年不同。四十几家公司集团的高管相互间身份都发生了变化,聚在一起各有感触。

而各省的管理中心直接成为金紫荆企业咨询管理公司的分部。

各公司的总经理上台做88年的工作汇报以及89年的发展计划,然后是审计中心,也就是会计师事务所做整个产业群的88年分析,二哥上台宣读了产业群89年规划指导。环节中间穿插着港台明星的演出,不时令员工们发出阵阵欢呼,有向义安在,组织一批明星过来太简单了。

与往年一样,各公司优秀员工纷纷上台亮相,获得各个档次的嘉奖,收获台下几万人羡慕的目光。

当所有往年环节结束,全场灯光渐渐暗了下来,舞台上灯光一变,几块块巨大的影幕缓缓从天而降,心细的员工们发现安保公司还没登台,也没有人宣伟大会闭幕。

年会的最后惯例是看电影,但一向是先宣布闭幕的。

正在奇怪,张兴明缓步走上舞台:“各位兄弟姐妹大家好。多年不见,你们好吗?”

场内一静,然后从某个位置传出几声尖叫,紧接着这种尖叫声像传染一样迅速响遍全场,不是全场都在叫,这几年张兴明极少出现在公众视线,新员工们根本不认识他,只是因为老员工分布的到处都是,这些人是真的激动,愣是把全场的情绪带动了起来。

今天这大半天最热烈的掌声如雷般响起,甚至有不少老员工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鼓掌大叫。

被安排在前排右侧就坐的一些明星,企业主们都是一脸懵逼,不知道台上突然走出来这个年轻人是谁。

“谢谢。五年时间飞驰而过,谢谢你们连续五年以来为公司所做的贡献和付出,今年所有的部门公司都做了变动,很多人的职位工作都做了调整,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在新的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把整个产业群的每个品牌都擦亮,都打造成真正的名牌,大品牌。”

“这是谁呀?”不认识张兴明的员工偏头问一个一脸激动的老员工,她的上级主管。现在和祥最早一批员工最差的也已经是一地主管了,头脑能力到位的更高,今年注册了这些多家新的集团公司,不少主要管理层都是当初那第一和第二批老员工。

主管头都不回说:“老板。这是咱们小老板,有几年没见着了,长大喽,长这么老高了。”

“哈?”长大是什么鬼?

主管扭头对自己的员工说:“小老板今年才十五岁,原来商场刚开前才十岁。”

“哈?”员工彻底懵逼。

张兴明拿着话筒走到舞台边上往下看,说:“我最高兴的是能在前几排看到很多老面孔。恭喜你们,一直跟了上来没有掉队。也谢谢你们,今天能坐在这里,说明你们比别人付出的更多。谢谢。”

前几排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许多人都站起来冲着舞台挥队双手。要知道和祥最开始的时候基本一水的小丫头,这会儿都在三十岁左右,正是有精力能疯的时候。

张兴明也挥了挥手,笑着说:“看着你们还是这么能疯我就放心了,说明身体家庭都不错。”全场爆发出一阵轰笑。

“请问,这个人,他是谁?”一个坐在边上的明星问身后的和祥员工,边上几个明星企业主都竖起耳朵听着,这哥们看着年纪不大这么受欢迎,出场比这些大牌明星都热烈,惹的这些人心里都抓心挠肝的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个正在拍着巴掌尖叫的女高管被问的一愣,说:“这是我们老板啊,怎么了?”

那明星怔了一下又问:“系你们老板的儿子?”

女高管说:“不是,就是我们老板,他才十五哪来的儿子。”

张兴明这会儿顺着舞台边缘的这头走到那头,挥着手算是和熟人们打了招呼,说:“今天很可惜,到场的只有我们全部的十分之一,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容纳下我们全体员工的场地,而且如果真的几十万人过来也容易出问题,所以这个遣憾可能这辈子也没有办法弥补了。

我在这里代表董事会给那些没有来到现场的兄弟姐妹问好,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正是因为有了你们的共同的付出和祥才能走到今天。我在这里提前给所有兄弟姐妹拜年,祝所有人新年如意,心想事成,合家幸福,早生贵子。

和祥,哦现在叫金紫荆产业群了,不管叫什么,我们都是一个集体,我们的脚步不会停滞,你们不离,我就不弃,让我们携手迎向明日的辉煌。

大家可能奇怪,怎么流程都走完了以前年年都在中间的安保公司还没上台,因为,今年和往年不太一样。下面,请大家看一段录像。”

灯光一暗,影幕亮起来,张兴明站在舞台上没动,和大家一起看录像。

开幕就是满屏的雨水,天色阴沉,画面清冷。

白色的字幕打出来:1988年十一月二十八日,锦官城双六烈士陵园。同时镜头也从陵园大门掠过,停在因为年代久远被雨水冲刷的有些陈旧的高大庄严肃穆的纪念碑上。然后焦距变化,景物不断后退,白墙黑瓦柏树苍苍的陵园全景出现在大家眼前。

大雨哗哗的下着,画面里没有人也没有其他声音,气氛突然沉重起来。

陵园的镜头默默的放了有三分钟,镜头一转,双六机场出现,依然下着雨,不过雨势明显小了许多,天色也要亮一些。一个车队停在停机坪边上,全是中华汽车厂的豪华型轿车,中间是一辆安保押运车,所有的车辆前面都扎着一个硕大的白花,每辆车的驾驶员都笔直的竖立在车门处。

他们的前面两排全副武装的安保队员整齐的排成一列,手中的钢枪在雨中闪动着金属的光泽。

队列前方还站着一些人,领头的是一身中将军服的银盾安保总经理苗家俊,他身边右侧是巴蜀总监苗伟,左侧是安保公司政委胡大为少将,胡大为身边是汪红华,再接下来是巴蜀的大队长,大队副,政委,锦官城中队的中队长,政委,唐为华所在的资阳中队的中队长和政委。

现在安保公司的各大队中队的队长已经全部由原来的警藉改为了军藉。

第708章 送战友(俺妮她爹生日快乐)

所有人都严肃的站在雨里,没有人打伞,一脸庄重的等待着。

镜头持续了几十秒后焦距再次变换,景深范围渐渐增大,把整个人群和车队全部装了进来,然后一转,迎向空中一架正在小雨中缓缓降落的飞机。

飞机停好,一声口令,肃立的安保队员刷的一下变换队形,成四列后整齐的向停下来的飞机小跑过去,苗家俊这些人也大步走向飞机。

当苗家俊一行走到刚刚架好的舷梯口的时候,安保队员已经小跑着上去,从舱门开始两两对立一直排到下面,组成了一条通道。这时候舱门一开,一名安保队员捧着一个覆盖着军旗的方形盒子,在另两位安保员的护卫下走出舱门,顺着安保队员们列出来的通道一步一步走下舷梯,来到苗家俊面前。

苗家俊看着艳红的军旗轻轻叹了口气,立正,敬礼。身边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做着相同的动作。

“唐为华同志,我们来接你回家。”

全副武装的安保员从舷梯上下来,再次组成四列纵队,领队一声长喝,刷的一下刺刀上枪,护送骨灰的三个队员走在前面,四列安保员迈着整齐的步伐组成方队护卫在后面,走向不远处的方队。

这个时候飞机上才开始下人,机上的旅客都被这简短的仪式震撼到了,下来后也不顾飘飘洒洒的小雨,都围在舷梯下面的空地上继续看着,也就是这会儿没有智能手机,要不应该传到网上去了。

队列到车队前面,等待着的司机们立正敬礼,押运车边是三个人,司机敬礼不动,另外两个人打开押运车厚重的车门,捧着骨灰的安保员上车,然后护卫的两名队员上车,开门的上车关上车门。

又是一声喝令,所有的安保队员上车,苗家俊众人也上车,车队打着双闪,慢慢离开机场。镜头也动起来,一直跟随着车队在雨中前进,从机场到烈士陵园的道路已在地方武警的配合下暂时进行了封路管制,整条道路两边以及延途路口,全副武装的武警官兵们肃立在公路两边。

随着车队的通过,道路封闭随之结束,怕辆军车以一百米的距离跟在车队后方,撤岗的武警战士直接上车。军车跟随着前面的车队一直来到陵园这里。雨缠缠绵绵的下着。

唐为华的家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唐家祠,所以经过层层考虑,最后才决定让烈士入住这里沉睡。

陵园这边已经准备完毕,民政部门和陵园管理部门的领导以及相关人员等在陵园正门,车队停在陵园入口,所有安保员以及武警战士下车迅速列队,护送着护卫骨灰的三个人从大门进入陵园。

没有悼念仪式,唐为华的老父母已经近七十岁的人了,就没让他们再来折腾一道,苗家俊亲自主持烈士了骨灰安置仪式,没有人说话没有配乐没有鲜花,礼兵把骨灰盒庄重的放入陵园准备好的棺椁,只有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幕冲洗着这个世界。

体育馆里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看着影幕,没有人说话走动。

“敬礼。”

影幕上所有人整齐的敬礼。

“鸣枪。预备,放。”

礼枪队的战士挺立在雨中,整齐的高举枪口,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九声枪响回荡在山间林野,

鲜红的军旗展开覆盖到棺椁上,在这一瞬间镜头急速拉近,唐为华带着微笑的年轻面孔占据了整个影幕,红旗在慢动作下缓缓落下来,笑容掩盖在一片红色里面。

苗家俊亲自扶棺进入地宫,把烈士送入长眠之地。

镜头再次回到纪念碑上慢慢拉远,风声起雨急骤,影幕暗了下去又渐渐明亮起来,唐为华烈士的照片再次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字幕:“唐为华,男,1963年生人,巴蜀省双六县唐家祠人,1982年入伍,1985年进入安保公司,87年任职巴蜀省资阳中队第七小队队长,于1988年十一月在行动中因公牺牲。十一月二十五日,经安保公司巴蜀大队申报,由中央军委审核评定为烈士。烈士英灵永在,永垂不朽!”

音乐声响起,“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舞台上灯光渐渐亮起,江大为一边演唱一边走到舞台中间,冲站在舞台角上的张兴明点了点头。

本来张兴明是想请这首歌的原唱过来,结果人家没时间,这个时期国内明星走穴之风还没兴起,大家都是上班拿工资的,对出来演出并不热衷。

江大为是张兴明记忆中把这首驼铃唱的最有情感的歌手了,而且他是军人出身,自身性格也比较洒脱,就叫人去试了一下。果然一听是来为烈士送行,他二话不说就过来了,都没提钱的事。

一曲歌毕,江大为退场,整个体育场内灯光亮了起来,张兴明举起话筒说:“请全体起立,让我们一起为烈士默哀。”全场的人静静的站起来,很多女员工眼睛都闪着泪花。

五秒钟,张兴明说:“请坐。从安保公司成立以来,我们这些可爱的战士一直默默守护着我们所有人,虽然他们不再是军人,却始终保持着军人的传统,忠诚,英勇,可靠。他们依然手握钢枪为这个国家付出战斗着。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安保公司88年度优秀员工代表上台。”

“起立。目标,舞台,跑步,走。”

安保员排着整齐的纵队小跑上登上舞台,在舞台上排成几排。

一身将服的苗家俊大步走上舞台,张兴明迎上去,把话筒交到苗家俊手里。

台下的集团员工们有点骄傲有点自豪的看着台上的安保队员,来的这些明星企业主就有点懵逼,交头结耳的议论起来:“这不是(咱们)港岛企业的年会吗?怎么出来将军了?”

苗家俊接过话筒面向台下说:“大家好,我是安保公司总经理苗家俊。能与大家共同相处在和祥这个集体里,并且成为安保公司这样一支英雄队伍的领导者,我很自豪。

我们的战士都是英雄,风雨中护卫着我们大家前行,一年又一年,他们很苦,他们很累。

每一年年会的时候,我都很开心,亲手把奖励奖章发给这些可爱的小伙子真的是一件光荣而又开心的事情,但是今年,我真的不想站在台上来。今年与往年不同,发生了令人沉痛的事情,我们的一位好战士牺牲了。

他是我们的英雄,我们的骄傲。

他为这个国家献出了生命,他给我们全体和祥人带来了无上荣光。做为一个老兵,我与有荣焉。”

第709章 坚实的后盾

苗家俊讲的很动情。

“安保公司成立以来,所有的小伙子们坚持训练,不叫苦不叫累,完美的完成了所有的执勤押运以及保安保卫任务,多次发生为了公司以及人民的财产与歹徒搏斗致胜的例子,每年都会产生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他们都是好样的,作为安保公司的经理,我为他们而骄傲。

每年的这个时候,亲手给战士们戴上勋章发放奖励,是我一年里最开心的日子。但是今天,”他顿了一下,咬了咬牙吸气平得了一下情绪,说:“是我第一次给我们的小伙子们,发放一级勋章,而我,真的非常非常不想做。我希望,这能是从现在开始到以后的日子里,在我担任这个经理的日子里,这是唯一的一次,我希望从此以后永远也没有任何一个战士,能得这枚勋章。”

苗家俊伸开手掌,掌心里是一枚红色的勋章,在灯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泽。他说:“一级守护勋章,是红色的,当它出现在台上的时候,就代表着我们的战士付出了鲜血,重伤或者是牺牲。它是沉重的,也是光荣的。

一级守护勋章的获得者,父母妻儿兄弟姐妹这些直系亲属都将由公司负责赡养照顾安排工作,从生活到学业到工作再到婚姻,和祥都将负责到底。英雄不会白白牺牲,和祥就是你坚实的后盾。”

场内响起激烈的掌声。

那个明星又在部身后的员工:“这位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将军?为什么有那么多军人?”

女高管看了看他说:“你没听到?这是我们安保公司的总经理,录像里那些穿军装的都是我们安保公司各地的队长,哪有军人?都是我们集团的员工。”

明星愣了一下指着台上说:“将军啊,中将,我认识军衔的好不好。”

女高管点头说:“是,你没看错,我们安保公司的高管以前是穿警服的,现在都是穿军装,不过真不是军人,是我们集团的员工。”她指了指安保员:“那个才是我们安保员的工作服。”

边上一个港岛过来的企业主忍不住问:“那为什么可以穿军服?还是将军服?”

女高管说:“待遇啊,国家给的待遇,我们苗总经理官方荣誉是京城军区的副司令员,下面各省的大队长是省军区副司令员,这么排下来的,所以要穿军装。国家发的。具体的我就不懂了。”

那企业主问:“你们这个安保公司覆盖了全国?”

女高管点头说:“是啊,肯定的啊,哪里有商场哪里就肯定有安保公司啊,他们就是保护我们的,哦,还给各地的银行押运现金。十几万人呢,你们港岛那边也有一个大队的。”

明星问:“港岛也有?一个大队要多少人?”

女高管想了想说:“一万多二万人吧?大概就是这样。”

企业主问:“安保员从哪里来?招工吗?”

女高管摇了摇头说:“不招工,我们安保公司只用复员兵的,而且一线要求全是野战部队才行。物流公司那边标准要低些。”

明星看了看那个企业主:“十几万哪,野战军人。”这一片的明星和企业主们全都陷入沉思当中。

台上,张兴明接过话筒说:“虽然不想看到,但是已经发生了,做为老板我不能代替安保队员们去撕杀,但是我能为我们的安保队员以及所有的员工做到保障,不管你是公司的哪一级,干什么的,请放心,公司就是你们的后盾,公司会让你们不管做什么工作都没有后顾之忧。

往年从来没有出现过一级勋章,今年一下子出来了十一枚。这十一个家庭我来养,我来替我们的英雄尽孝,尽父亲的责任。公司永远不会让付出过的人失望,永远也不会。我希望在场的兄弟姐妹们,还有那些不能来到现场的全体员工们记住,记住安保公司,他们都是好样的,都是英雄。

请你们时刻记着,安保队员们,真的在为了大家的事业和安全拿命去拼。

有很多事情你们看得到听得到,还有许多事情你们看不到也听不到,但他们都在那里默默的为了我们大家付出着。现在我们坐在这里团聚,家庭美满夫妻和睦,但是有很多安保队员在国外在异国他乡战斗着。

未来,当你们中有人能走出国门去海外任职的时候,请你们记着,所有的和平安稳都是这些默默无闻的安保队员们拼出来的,他们才是最大的功臣。”

哗……,掌声响起来。

张兴明说:“本来,我今天来参加这次年会,是想亲手把勋章发放给唐为华的父母,向他们磕一个头感谢他们培养出了这么一位英雄儿子,可惜,两位老人年纪太大了,经受不起来回的折腾,但是我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发誓,唐为华的父母妻儿我一定会像自己的家人一样对待。”

“还有这些英雄们。”张兴明指向影幕,巨大的电影屏幕上开始出现新的画面,是医院,一张一张躺在病床上虚弱的向镜头打招呼的年轻脸孔,下面字幕上介绍着这十个人的姓名履历。

张兴明说:“这十一个人,分属不同的中队,但是却做出了相同的事情,唐为华牺牲了,这十位同志侥幸留下了生命,其中有四人截肢,还有二个至今没脱离危险,请你们记住这十一张脸孔,记住,他们是为了我们这些人在战斗,我们稳定的工作幸福的生活全来源于他们的守护。”

“安保员好样的。”下面有个员工突然大声叫了一嗓子,紧接着山呼海啸一样的呐喊声夹着如雷般的掌声响起来,台上的苗家俊和安保员们向台下敬礼,台下安保方队全员起立敬礼,巨大的影幕上画面定格:在一朵盛开的巨大金色紫荆花上,安保公司的银色盾形铭牌缓缓旋转。

“唐为华,付冬生,郝立功,富大力……”张兴明大声念着这十一个人的名字,每念一个,影幕上的银盾铭牌上就现出一颗红色的星星,张兴明说:“从今年开始,所有荣获集团一级守护勋章的人,都将拥有一颗刻印在银盾铭牌上的红色五星,在这颗红色五星的上面,铭刻着他们的名字。

让我们这些人时刻记住他们,他们将永远与公司同在,同存,同战斗。”

第710章 手迹

影幕上的影像又动起来,拉近再拉近,直到一颗红色五星被放到最大,可以清晰的看到在红色五星的中心,刻着唐为华的名字,然后下一颗,再一颗,每一颗星星上的名字显现出来都获得了全场的掌声。

这个动画效果是张兴明砸了大钱制作出来的,也幸好有向义安的合作,才用这么短的时间制作完成,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笔钱没白花,极大的鼓舞了员工们。荣誉,是一个集体向前最好的推动力。

等现场声音小下来,张兴明继续说:“今年,集团将在京城和港岛同时建立功勋堂,所有为集团的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人,都将经过层层评审之后入驻功勋堂接受全体员工的敬仰和祝福,所有进入功勋堂的个人和集体都将获得集团的重奖。我希望,我能在那里看到你们的名字。”

他伸出右手指向现场,慢慢的转了一圈,引起一片尖叫声。

接下来张兴明下台,苗家俊为安保公司获奖员工颁发奖章和奖品。

大会闭幕,开始按惯例播放电影,今年的电影是向义安提供的新片。

唐为华的父母被接到锦官城荣居苑由公司养老,他的哥哥和妹妹都进了城。生活还得继续。

各地的员工代表带着荣誉返程。

前来参加年会的企业主和明星们也拿了大红包散场了,张兴明和二哥返回港岛。

……

“二明,这是刚传过来的资料,你看一下。”李淳拿着一份文件递给班台后面的张兴明。

“什么?”张兴明接过文件看了李淳一眼问。88年的总结已经做完,89年的规划预算报告也已经基本上审核完成了,张兴明这段时间轻松了许多,已经没有大量的文件飞跃万里来找他了。

李淳说:“酒店孙经理的那件事。”

“二姐?”张兴明打开文件。

二姐神秘怀孕这件事到现在张兴明也没弄清楚。上次大家过来港岛玩了几天,二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张兴明从头到尾也没抓到一个和二姐独处的机会,又不好当着大家的面问,一直弊到现在。年会二姐直接就没来。

李淳点了点头,说:“已经给所有负责高管安保的安保员下了命令,在不涉及到高管隐私的情况下定期报告高管的相关情况。我想了一下,这确实是有必要的。”

张兴明点了点头,低头看文件。

李淳说:“因为以前没有这个方向的任务准备,所以孙经理这一次效率有点慢,今天才把情报发过来,以后我会监督这一块的事情,做到即时回报。”

张兴明抬头对李淳笑了一下说:“李中校辛苦。”

李淳说:“关于李先生以及上次聚会的事情报告也批下来了,平公亲自做了批示。”他把手里的另一份文件放到班台上。

张兴明放下二姐的文件,拿起文件袋打开抽出里面的东西,上面是一张信纸:“娃娃,做的好。不用妄想思想上的归附,重点是行为上的体现,稳定才是我们需要的。基金的报告我也看到了,替孩子们谢谢你。努力,人民不会忘记。”

字迹有点潦草。老人家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眼睛也花的厉害,能亲自手写这封信过来就是对张兴明最大的肯定。

信纸下面是两张叠好的萱纸,张兴明愣了一下,瞅了李淳一眼,放下文件袋站起来小心的把萱纸打开铺在桌上,是两张手稿,一张上面写着:“紫荆花开香万里。题赠兴明吾孙。***,一九八八年十一月。”另一张写着:“希望基金,伟大工程,***。”

张兴明有点激动,这荣誉可就大了。这位老人和另外几位伟人不太一样,除了公事几乎没格外留下什么文字,这一下写了两幅过来,足以看出老人的心情,很高兴。

“找好的匠人给裱上。不行不行,请人到这里来裱,你盯着。”张兴明搓了搓手看着萱纸上的字迹对李淳说。李淳也在看,说:“好,马上办,你放心,绝对万无一失。”

几个丫头也跑过来看,一个一个惊叹不已。

张兴明小心的把萱纸卷起来,拿了几张信纸包在外面放到抽屉里,关上抽屉搓了搓手说:“哎呀,意外之喜呀,真是没想到。你们干什么?”他这才注意到几个助理丫头都围了过来。几个丫头吐了吐舌头又跑回去了。

李淳说:“那我先去办事?”

张兴明说:“还有几天过年了,我今年肯定是回不去了,李先生给我安排了一堆事情啊。你们几个商量一下,都回去看看吧,明年肯定回不来了,可能要在外面呆两三年。”

李淳说:“我们几个已经商量好了,都不回去,让家里人过这边来呆几天就行了,正好他们一辈子也没出过什么远门呢,正好过这边来看一看长长见识。”

张兴明点头说:“也好,你安排好,让他们来了就吃好玩好,想买什么不要怕花钱,所有费用我出。”李淳笑着说:“没限制啊?那可挺好。行,不和你客气。”

张兴明坐下又拿起二姐那份文件说:“你看了没?结果是好是坏?我先有个心里准备。”

李淳说:“你还是自己看吧,我也不知道是算好还是算坏。我出去办事。”扭头走了。

李淳还没出门,唐心兴冲冲的走了进来,李淳问:“弄好了?”

唐心点头说:“好了,你去哪?”

李淳说:“出去一趟,你忙你的吧。”出去了,唐心走到张兴明面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说:“屯门那边事处理好了。”

张兴明抬头看着唐心说:“说说。”

唐心说:“盯了大半个月又布置了好几天,昨天才等到他们人聚齐,来不及通知你我就安排动手了,怕万一走了几个麻烦。

越男人特么也有帮派,还有毒品和武器来源,这条道还没摸清,我已经让人去了。跛荣这边这次算是一锅端了,十一个,弄死六个,抓回来五个。下面那些什么小弟一动手跑的比兔子还快,我也没搭理他们。

越男人有十七个,一个活口没留,留不下来,一不小心咱们就得搭进去几个我就干脆让他们全灭了,全是上过战场的,战术战力都是一流,说实话当初咱们在滇南打成那样真不冤,论平均水平咱真不如人家。”

张兴明问:“收拾干净了?”

第711章 二姐夫

唐心点头说:“干净了,肯定查不出来什么,而且这事涉及到越男人了,港府那边肯定也是拼命捂盖子,只要没有苦主也就这么回事了,估计都不一定有人查。”

张兴明说:“还是小心点。实在不行让大哥成扔几个人出去。跛荣怎么个情况?”

唐心说:“跛荣我直接崩了,弄回来你也不好处理,这种东西留着干啥?他下面几个骨干都没留,这五个据我分析是求财的,弄回来审审,完了让他们收拢一下跛荣的势力,还能用得上,我想着留给大哥成处理得了,你说呢?”

张兴明点点头说:“你都弄完了跟我说还有屁用,我现在说我想问跛荣点事有用啊?越男人要挖一挖,剩下这头就按你的想法办吧,大哥成在这方面应该比咱们处理的好。”

唐心嘿嘿一乐,站起来说:“那我去找大哥成唠唠。”扭身走了,张兴明接着看文件。

“朱继东,男,三十七岁,汉族。现居奉天铁西重工街工人村。”

“祖藉杯溪市怀仁县关门砬子,七岁因其父工作调动全家由辽东城迁入奉天。”

“其父朱祖权为奉天轴承厂车间主任,已退休,其母已故。有一姐一哥,其姐朱秀英今年四十五岁,是奉天铁西卫工街街道干部,其哥朱继权四十一岁,接其父班在奉天轴承厂工作,现任车间技术员。”

“朱继东本人初中毕业,原在奉天轴承厂大集体企业工作,先后担任过厂办主任,副厂长,84年所在单位倒闭,调任轴承厂接待科,现任接待科副科长。”

“朱继东于84年与前妻离婚,有一女朱晓娟,现年十一岁,就读于奉天铁西重工小学。”

“86年因工作关系朱继东与孙经理认识并开始接触,具体交往过程不清楚,确定恋爱关系时间不清楚,于今年十月十六日与孙经理在铁西民政局领取结婚证书(由民政局查得)。”

“现朱继东本人仍居住在重工原家中,节假日才到和平商场家属楼孙经理处,近期其姐朱秀英也偶尔会到家属楼孙经理处,因为家属楼自带安保系统,孙经理要求配属安保员住在孙经理隔壁房间,所以室内具体详情不清楚。”

“但经配属安保员回忆分析,朱继东本人性格尚好,对孙经理较体贴,其姐朱秀英曾报怨孙经理不懂事,不搬到重工为朱继东照顾女儿,还因为孙经理怀孕后仍坚持工作与朱继东发生过争吵。”

“另:孙经理在家属楼居住在一栋三楼二号房,为二居室结构。配属安保员分析,至今朱继东本人应该暂时还不知道孙经理身份,孙经理从来没带他到过单位,安保员也只是以同事身份介绍认识。”

文件里还有一张这个朱继东和二姐的照片,应该是结婚证上用的那张,二姐笑着很开心。这个朱继东看上去到是挺儒雅的感觉,长相也过得去。

张兴明看完把文件扔到桌子上叹了口气,搓了搓脸。

实在是没想到二姐最后竟然会选择了这么一个离过婚还大了六七岁的男人。

这也就怪不得她始终不肯和家里这些人说了,估计是怕家里人不能接受吧,或者还有其他想法,不过这个结果还在张兴明接受范围内,他对二婚男人没有偏见,结婚是两个人过日子,开心最重要。

不过张兴明心里还是有点郁闷,二姐性格温柔人长的又漂亮,结果找了个大六七岁的二手货,心里总规是有些别扭的,而且按文件来看,这个朱继东的姐姐好像不是很好打交道,估计也不能少给二姐脸色看了,何况身份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一直没对朱家公开,也是件麻烦事。

想了想,看看时间,张兴明手伸到电话上面抓挠了几下,还是拿起电话拨出了号码。

电话接通,张兴明说:“二姐,我二明。”

二姐在那边愣了一下问:“有事啊?”

张兴明笑着说:“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呗?”

二姐说:“看你说的,你这么个大忙人,几年都难得见着一回人影的,我这不是稀奇嘛,啥事?”

张兴明也没绕圈子,说:“朱继东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就没有点什么想和我说说?”

二姐好像也没感觉什么意外,说:“有什么好说的?你知道了就行了呗,说什么?”

张兴明说:“那你,以后也不带我这个二姐夫回家呗?以后你就永远住这间房子?以后永远瞒着他你的身份和工作?生了孩子怎么办?还这么分开过?还是你打算搬重工那边去?孩子不打算让我们这些舅舅还有我孙爹孙娘见着了呗?”

二姐想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原来一直没说,后来怕他多心,现在不知道怎么说了。我也想带他回去让爸妈张婶看看啊,不知道怎么说。

他家里那边住不下,工人村那房子像鸽子笼似的,十几个平方住全家人,怎么住啊?让他搬这边吧,孩子上学也不方便,他爸跟他住一起,老头把工作让大儿子接了,房子就给小的了。

我现在也矛盾呢,那会儿怕你们不乐意,他人真的挺好的,对我也好。后来又怕他多想,我这边的情况也就一直没找着机会说,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弄了。”

张兴明说:“二姐啊,你这个性子啊,我真是服了,这么多年是一点也没变样。你说你干了这么多年高管了,怎么还是这么忧柔寡断的呢?我是谁?二哥是谁?孙爹孙娘是谁?有什么事不能和我们说?你真愿意真开心我们还能逼着你怎么的?

然后,这个朱继东这边,你都和他那样了,孩子也怀了证也领了,什么话不能说?你怕什么?对他没信心你还和他在一起干什么?”

二姐沉默,半天也没出声,张兴明叹了口气说:“行啦,你也不用愁了。这事,我回来帮你处理吧,正好我也顺便回家看一眼,过年那几天我可能走不开,然后明年我就出国没时间了。正好。”

二姐说:“你真回来啊?”

张不明说:“嗯,你是我姐,你事我能不管吗?”

二姐舒了口气说:“你这一说回来我心里算放下了,这段时间都烦死了。”

第712章 只求心安

张兴明说:“你要是一开始就和我商量哪有这么多烦事?二姐你记着,我是你弟弟。”

二姐说:“行行,我错了,以后什么事都找你。”

张兴明说:“这次公司改组你没什么想法吧二姐?生我气没?”

二姐说:“想法?什么想法?生你气干什么呀?”

张兴明说:“权力小了啊,以前是管整个酒店系统,现在就管这么一个牌子了。”

二姐说:“我早就巴不得这样了,你甩手一扔什么都不管,你知道我这一天有多少事多累不?这下可算是轻快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早就应该这么弄了。”

张兴明说:“你真是太没有斗志了二姐,性子太软。这回听我的,酒店这边整个系统你拿五个点,必须拿。还有,现在管的事少了,正好组建一个监察部门出来,就负责所有酒店品牌的日常监察,直接向你负责。”

二姐说:“原来的监察部直接扩起来就行了呗,这事到是行,股份,算了你说怎么就怎么吧。不过二明,我这都快三个月了,再有几个月我怕就得休息了,然后生小孩这一两年我怕没法正常上班。”

张兴明说:“你不是有助理吗?又不用你亲自做什么,你的助理和副总闲着干什么?”

二姐想了想说:“我就是担心,算了到时候再说吧,你哪天回来?”

张兴明说:“我查一下安排吧,年前事不少,现在和港岛这边这些数上名的富豪打上交道了,全是老狐狸啊,心累。”

二姐问:“那你今年过年又不回来啊?”

张兴明说:“不好说,我到是想回家过年呢。二哥今年回去,说让孙爹孙娘给他儿子起名。”

二姐说:“哎呀,管不了你。还有事没?我累了想躺一会儿。”

张兴明说:“行,那挂了吧。”两个人挂断电话,张兴明瘪着嘴摩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

李淳带着一个老人走了进来,说:“二明,这是云汉楼首席装裱师傅,尹师傅。”

张兴明扭头看过去,冲尹师傅点了点头说:“麻烦你了。”

李淳说:“尹师傅想要先看一看实物再给出装裱的办法和报价。”

张兴明从抽屉里拿出卷好的萱纸放到班台上说:“可以,请小心。”

尹师傅走过来轻轻打开纸卷,把萱纸完全铺开看了看,平公写字有一点,不太注意留白,就是整个字写的偏重,从留白上看是大小头,这对装裱来说增加了不少难度,所以他存世的手写文字极少有装裱过的。

仔细看了一下字幅,尹师傅对李淳说:“二万块。”

李淳看向张兴明,张兴明说:“加一万,这件事出了这间办公室要忘掉。”

李淳看向尹师傅,尹师傅点了点头,问:“就在这里?”

李淳点头说:“就在这里。”

尹师傅放下字幅说:“好,我去拿家什,给我准备一个炉子一个干净的钢锅。”张兴明说:“烟姐。”苏烟站起来笔还在文件上写着说:“收到,马上。”把字写完放下笔出去准备东西。

尹师傅也转身出去,李淳陪着他下楼去拿家什。

唐心急匆匆的进来说:“二明有时间没?”

张兴明从班台后面走出来说:“有,什么事?”

唐心说:“下面有点情况,说红基的那个郭掌门在找人调查你和孙经理,而且郭家下面这几天好像也不太对劲,有人去了琼岛,有人去了京城,他们在羊城的人这几天和政府的接触也很频繁。”

张兴明舔了舔嘴唇说:“他这是不服啊,他那个合伙人的动静怎么样?”

唐心摇摇头说:“信合那边到是没见到什么动静。”

张兴明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海面说:“风不停,浪不止。这个郭老称生现在是觉得自己不败金身大成了呀,又建了港岛最高楼,地产第一人了,人家现在光是楼宇租金一年就是十几二十亿港元啊,觉得些许风浪根本动摇不到他,觉得有了足够的资本呼风唤雨了,他可是要打败李先生的人。呵呵。”

唐心抓了抓头问:“你感慨了这么半天,怎么办哪?”

张兴明说:“想办法呗,先断了他的地皮,他在买的要买的看中的全想法控制住,加点人手看看他都和谁接触,看看他进内地的人都要干什么,接触了哪些人,看看他要怎么玩吧。”

唐心问:“没啦?”

张兴明回头看着唐心说:“不摸清具体情况就行动啊?怎么行动?你唐大侠晚上去把他弄死?”

唐心嘿嘿笑了几声,说:“琼岛那边可能人手不够,要不要派点人过去?”

张兴明慢慢摇了摇头说:“琼岛守住万宁就行了,咱们原来手里的地皮握住,其他的不要管。对了,和韵秋姐说一下,现在琼岛这边马上就会成为海外船运的第一泊靠港,注意一下走私船。不过,不用动,情况摸清楚就好,先看看吧,看看热闹,等我想明白了再说。”

唐心说:“这头你快点拿个主意吧,我怕到时候他在那边弄出什么动静来到时候不太好收场,现在下面这些官员可不好说,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干的。”

张兴明说:“他们要做的事其实都很清楚,上面推动政策,下面投机地方政府,然后中间炒地皮,其实炒地皮这件事是最可恨的,也是最没办法的。不可能不让地方卖,也不可能阻止别人买。

然后GDP上来了,地方经济提升了,上面见着钱了,大家都觉得这个东西好,然后有学有样变成一种模式,这个模式中表面上的最大受益方是政府,是地方经济,然后形成上下互通的利益链,有的为了钱,有的为了政绩,有的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什么,反正大家上车向前冲。

一旦形成这种上下的利益链这个问题就复杂化了,就会雪团一样越滚越大,不可扼制。

房地产行业可以拉动内需,这是肯定的。住宅商品化,这也是好事。房地产行业可以带动钢铁水泥建筑材料等一系列产业,这也是肯定的。房地产行业发展能带来就业,也对,这个行业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这个是肯定的。

但是,不会有人会去想老百姓的感觉。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政府希望地皮越来越值钱,地产商希望房子越来越贵,最后只有一个结果,崩溃,不是行业崩溃就是社会崩溃。当老百姓穷其一生都买不起一套房子的时候。

而这种结果是必然的。房地产最大的帮凶是金融,他们只知道吸血,不会产生一丁点的经济效益社会效益,从上面一路吸食到下面,直到崩溃。没有人在意老百姓的死活。更不会有人会去想一个事实,那就是,房价低难道就不需要钢铁水泥劳工了吗?

但这控制不住,因为金融的吸血性决定了,大量的金融运作会不断的抬高一切成本。老百姓的血汗最后只会成为一些资本的不劳而获。

当一个国家的银行和教育这两个系统一心只想谋利的时候,这个国家就完了。我不想看到那一天,所以我极力的去阻止,想改变,但是,这是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我总想做点什么,算是求个心安吧。”

第713章 趁火打劫的时候到了

唐心站在张兴明身后听着他唠叨。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算了,想这些说这些都没有意义。把这个郭得胜给我盯死,查他的一账务关系,大势我无能为力,但是捏死一两个蚂蚱应该不难。京城那边把他的人看住,不就是利益嘛,咱们也可以玩,以港岛香江地产的名义去玩。

琼岛那边无外乎地皮炒作玩击鼓传花这套,盯紧了,最后我要让他捧着烂花回家。

羊城这边不用有什么动作,拿到信息就行。我要在港岛起他的底,不是想做港岛地产第一人吗?那就做港岛地产第一个倒下的人好了,反正是第一。”

唐心说:“他手里资本主要在楼市,收入主要也是来自租金这一块。他最大的底气应该还是信合黄家的支持。”

张兴明说:“还有内地对港岛稳定的迫切。这些人是最会利用时势谋利的。股市上的打压也得开始准备了,先慢慢收着,慢慢往下拉,等形势对了就直接给他来个飞流直下三千尺。”

唐心说:“我懂了,我这就重新布置。”

张兴明扭头对往外的唐心说:“让刘仪辉动手抢地皮,让他去找横基信合谈海外合作,星加皮傣国枫叶约翰白头鹰,世界这么大总盯着港岛这点芝麻大的地方有什么出息,鼓动他们出去祸祸国外吧,到时候给你们记功。”

唐心出去了,张兴明走到助理这边问:“烟姐,帮我安排时间我得回次奉天。你们四个都不用跟着,我回去看看二姐再回家看看我妈我爸就回来。”

苏烟把拿过来的酒精炉和钢锅放下问:“需要几天?”

张兴明问:“一月份事情多不多?”

苏烟翻了翻本子说:“大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个是李先生邀请你参加的慈善晚会,你说过要参加的。还有就是皇城俱乐部那边的年会,你安排在港岛举办。”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对对,这个年会我得参加,主要是让这些家伙出来见见世面,顺便把港岛这边的几个会员入会的事情办了。俱乐部的互助基金这块准备怎么样了?”

苏烟找了找说:“正在计划,这块主要是舒蕙姐那边在做,我只是跟踪了一下进程,要催催吗?”

张兴明说:“催一下吧,这个要在年会上公布。不用太细致,我只需要一份框架性的文件就可以,具全细节还得全体商级会员协商一下最好,虽然有他们没他们也没什么但是,必竟这是俱乐部的行为。”

徐兰抬头看着张兴明说:“老板,舒蕙姐那边有份文件,说波南波罗奶汁汽车厂有出售意向,问你有没有兴趣。”

张兴明握着空拳在脑门上敲了敲说:“谈谈吧,王晟他们在波南吧?问问王晟买了这个工厂对他们的工作有没有帮助。价钱合适就买吧。”

徐小丫翻了翻本子点头说:“王晟他们今年下半年一直主要在波南活动,给团结工会先后提供了七百万美元的活动资金并且运了一些武器过去,还给一个叫瓦文撒的人私人提供了五十万美元资金。详细报告都有。”

张兴明愣了一下,眯着眼睛想了想,瓦文撒?再一想现在已经是89年一月份了,圆桌会议!波南团结公会在89年一月份和波南执政党举行圆桌会议并确定了对国家的改组。

张兴明说:“告诉王晟,资金上不要犹豫,接触一下雅鲁泽尔司机这个人,加大对波南机电治金还有动力方面工业的渗透,一定要在上半年尽量多的拿到技工的友谊和工厂控制权,不择手段。还有,雄压力那边也要抓紧了,注意安托耳和根资这两个人,待遇等同于瓦文撒。

还有东德,告诉东德那边,耶拿和德累丝顿,艾尔夫特这三个地方为目的地,不要怕花钱,技术图纸精密设备都给我往雄压力搬,以进出口名义偷,抢,煽动工人罢工游行,在今年年底之前要看到成果。友好人士可以给钱,可以帮他们偷渡出来到雄压力或者波南。”

张兴明原地转了一圈,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发现东欧那边已经拖不得了,想吃肉就得在89年上半年划拉到碗里,下半年吃独食的机会就少了,到了年底基本上乱局已成,全世界的目光都会集中过去,到时候一切摆到台面上,这不符合自己的利益。

对于本国历史,张兴明对秦汉三国,唐明这几代是最了解的,曾经一度迷于历史,查阅了许多资料书籍,但对于外国的历史其实他不怎么感兴趣,但这里有几个例外,东欧地区以及苏俄巨变就是其中一块,因为这事当时国内的各种报道太多了,然后又是各种分析学习,想记不住都难。

还有那位铁血人物,以小孩子过家家的无赖形式当了毛俄三任总理三任总统的弗拉鸡米儿,这个时候正在东德从事间谍活动,这会儿好像叫瓦洛佳洛维奇。这可是一个约炮呃,交友的好时机啊。

“慈善晚会是哪一天?”张兴明问苏烟。

苏烟说:“一月二十五号。”

张兴明又问:“俱乐部年会呢?”

苏烟说:“一月二十七号,请柬已经通过李先生发出去了,港岛这边具体到会人数未定。”

张兴明用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敲:“还有十三天,两个星期。我明天就走,争取在二十号左右回来,这几天的事情能拖的就拖一下,不能拖的交给二哥,让二哥和舒蕙姐娟娟姐她们商量。”

苏烟答应了一声,张兴明对徐小丫说:“东欧方面的消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让大家安全第一,初他们旗开得胜。我会在年会后出发过去。”

他扭头对胡艳艳和徐兰说:“汽车机械精密制造光学工业设备动力这些相关方面的收购工厂收购不用考虑太多,有机会就先拿下,在捷克和意呆利布置咱们的工业中心,基地,把相关资料技术专利包括高级技工往这两个地方集中,还有高精设备这一块。”

“尽量以这两个国家企业的身份来进行,或者让约翰白头鹰方面的离岸公司参与控股,资金方面必须要做到与咱们这边毫无瓜葛。安保方面要提前布局,可以考虑雇佣本地人发展外围。”

胡艳艳看了看另外三个,问张兴明:“老板,那我们呢?”

第714章 揭锅

张兴明挠了挠眉心说:“你们四个都暂时留在港岛,等我看看情况再说。把各自的工作安排好,年后把你们的助手配备起来,相关保密以及安全方面要多注意。”

苏烟眨着眼睛说:“可是老板我想跟着你去呢。我都没出过国。”

张兴明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得先确认一下那边的环境,现在那边乱,怕不安全。”

苏烟瘪了瘪嘴,徐小丫说:“来回看报告我也感觉那边不稳当,而且这个时候那边好冷的,得零下四十几度,我觉得咱们还是夏天去好点,实在不行春天也凑和啊。”

苏烟,胡艳艳,徐兰三个人震惊的相互看了看,苏烟问:“零下四十几度是什么感觉?”胡艳艳和徐兰都摇了摇头,豫南和巴蜀都没这么冷。徐小丫捂了捂耳朵呲着牙说:“要冻死掉的感觉。”

李淳和那个尹师傅走进来,到办公桌中间去准备裱字。

张兴明说:“我明天回奉天二十号回来。”

李淳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张兴明说:“月底咱们就出发去波南,这个春节要在那边过了,你们几个和家里说一声吧。”

李淳说:“可以,立国他们训练也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出发。”

徐小丫说:“老板,要不,我还是跟你去吧,那边温度和咱家那边也差不多,再说你身边得有个翻译呀,还有衣服吃饭什么的。”

张兴明问:“你懂俄语?”

徐小丫说:“我大语种学的英俄,法语也懂一点。”

张兴明吃惊的说:“厉害了呀姐姐,毛俄和高卢这两种语方可是很难学的。”

如果把欧洲看成一个整体,那么什么俄法德意这些语言其实就相当于咱们的地方话,英语呢,可以看成普通话,他们之间的相互学习是很轻松的,但即使欧洲人学法语和俄语也被认为是很难的事情,就相当于让北方人学说江浙话和胡建客家话那种感觉。

徐小丫被张兴明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抿着嘴低头看桌子,胡艳艳说:“我只会英语哎,小丫厉害。你们两呢,都会啥赶紧报一下。”

徐兰说:“我是英日,俄语太难学了,舌头扭不过来。”

苏烟说:“我也只学了英语。”

张兴明说:“行,那小丫姐和我先过去吧,一个人也好照顾点,烟姐你们几个看明年夏天吧,我这边稳定下来再接你们三个。正好你们趁这段时间把你们自己的助理团队拉起来。”

苏烟委屈的瘪着嘴,她才是生活助理。

第二天下午,张兴明和李淳他们七个人坐上飞机,回奉天。

晚上六点半,飞机降落在奉天东塔机场。

这座中国民航史上的第一座机场,新中国的民航事业的摇篮,见证并亲历了从军阀时期到伪满,民国再到新中国的整个民航历史,这里起飞了新中国第一驾飞机,第一驾舰载机。

但是89年一月份这会儿,它即将被桃仙机场替代,89年四月,奉天桃仙机场启用。东塔机场重新恢复了军用机场的身份。

下了飞机,张兴明的三辆中华已经等在一边,八个人上车驶往太原街。

张立国郭劲立胡伟三个在港岛后面这段时间一直在训练,已经有些时间没跟在张兴明身边了,三个人的精神气势都明显的发生了变化,几次战斗他们仨都去了,见了血。

到自家酒店吃了晚饭安排好就到了八点半,张兴明带着李淳来到家属楼这边。

一栋三楼二号,张兴明看了看门牌抬手要敲门。

这边门没敲响,边上一号屋门打开,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安保员一手摸着后腰看过来,张兴明笑着说:“挺警觉啊,你们不会是一直就坐在门里听着外边动静吧?”

女安保脸红了一下,瞪了张兴明一眼给李淳敬了个礼说:“教官好。”

张兴明歪头看了一下,果然,门边上里面摆着一把椅子,椅子上还堆着一张毛毯,说:“这样很累呀,这天气是不是很冷?明天让二姐搬家,搬到那边别墅去,这整的是什么事呢。你们几个这段时间跟着受苦了啊,我替二姐给你们道个歉,明天给你们几个发补贴,包个大红包。”

这会儿东北这边已经零下二十几度了,半夜得有三十几四十度,就这样守在门边上肯定非常冷。

安保员扭捏了一下说:“没事,有毛毯呢。”

张兴明看着屋里又走出来的两个女安保说:“行了,你们关门休息吧,准备明天搬家。”抬手敲响二姐这边的房门。安保员轻轻关上了那边的房门。

“谁呀?”一个陌生的女人声在屋里响起,张兴明皱了一下眉头,又敲了几下。

门打开,露出一张瘦削的女人脸出来问:“找谁?”屋里传出一个女孩的声音:“哎呀妈你快关门,冷。谁门你都给开,闲的呀。”

张兴明伸手拉开房门抬腿往里走,问这个女人:“你谁呀?”其实心里已经知道这就是那个朱继东的姐姐朱秀英了,一看容貌就是一个尖刻的性格。

客厅里电视演着,一个女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水果,把脚架在茶几上抖动着,没换鞋,鞋底雪融化的泥水已经滴到茶几上了,扭头瞥了走过来的张兴明一眼打量了一下又转过去看电视了。

朱秀英关了房门跟过来问:“你们是谁呀?找谁?”

张兴明目光从茶几上挪开看了朱秀英一眼问:“你们是谁呀?来这里干什么?鞋都不换就这么蹬茶几上淌泥水,有没有点教养?在自己家也这么做呀?”

那女孩把手里的桔子皮往地上随意一扔说:“你谁呀你,管得着吗?”

朱秀英看了女孩蹬在茶几上的脚一眼说:“你把脚拿下来。”女孩理都没理。张兴明指了指关着的卧室门,李淳过去敲了敲,说:“孙经理,二明过来了。”

过了有二分钟,卧室门一开,穿着家居服的二姐伸出头来:“二明?你什么时候到的?”走了出来,肚子已经挺起来了,头发随意扎着,眼睛明显哭过的样子。

第715章 朱家人

二姐身后跟着那个朱继东,打量着张兴明和李淳问:“佩玲这谁呀?”

朱秀英说:“不知道,进来连个话都没有就挑鼻子挑眼的,佩玲这是你家亲戚哪?”

张兴明说:“我刚到,才下的飞机。你这哭什么呢?”走到卧室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又到另一间卧室打开灯看了看,里面床上也有行李,有人住的样子,问二姐:“这屋谁住?”

二姐搓了搓脸说:“有时候小红来住两天。”她指了指沙发上那女孩:“姐家的孩子。”

张兴明指了指茶几上的鞋和泥水说:“就这样的就来住啊?老朱家都是这种?”

朱秀英尖声说:“你说什么话呢,老朱家怎么了?”

朱继东又问了二姐一遍:“佩玲这谁呀?”

二姐瞅了一眼小红蹬在茶几上的脚皱了下眉头说:“我弟弟。”

张兴明问:“二姐你哭什么?”

二姐说:“没哭。”张兴明就这么站在那皱着眉头盯着二姐,朱继东笑着说:“没事。刚才在说搬家的事,你是小力呀?你二姐不想搬,我姐性子急,就吵吵了两句。”

张兴明问二姐:“你说你图个啥?”

朱秀英说:“你是佩玲弟弟,你说说吧,这嫁了俺家继东了,是不是就是俺们老朱家人了?这都怀了俺们老朱家孩子三四个月了,哪有这么分着住的?继东得上班养家不?晓娟一天也没个人管,我爸岁数也大了不得有个人伺候啊?这叫什么事?说几句就哭,还不爱听。”

张兴明皱着眉头说:“搬哪?重工啊?你家有多大房子?让我二姐挺个肚子跑这么远上班呗?朱继东怎么不搬过来住呢?”

朱秀英说:“俺家继东在单位是副科长,又不是养不起家,怀孕了还上什么班?俺家也不用佩玲上班,你二姐就在家伺候伺候老人孩子多好,有福不会享。”

朱继东说:“倒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现在你二姐这马上显怀身子重了,我就想让她班先不上了搬那头去,我也好得劲照顾一下。想上班等孩子大点再上呗,我帮她找个工作还是容易。”

二姐张嘴要说话,张兴明说:“你别插话。朱继东,你家重工房子多大?怎么住?”

朱继东说:“能住下,原来俺们一家人还不是住下了。”

张兴明问:“我没弄明白,这头住着不舒服呗?非得到那头去挤?这头闲着?”

朱继东说:“这头我上班有点远了,我必竟是个领导,迟到了不好看。这头到时候让我姐和小红来给照看着点就行了,实在不行,把这边卖了再从那头买个大点的房子也行,这不正和你二姐商量呢。”

张兴明说:“我二姐性格软,你也知道。要不然这事就不是现在这个样了。但是再软也有个限度吧?你朱继东口口声声是领导,是爷们,就这么办事啊?我二姐一个姑娘嫁你这么个二婚,你彩礼给了多少?婚礼在哪办的?你见过我二姐父母吗?结果现在连个房子还得打我二姐的主意。你是领导你能挣钱能养起家怎么连套大点的房子都买不起吗?”

朱秀英在边上说:“这说的叫什么话呢,从头到尾你家人头影也没露,俺们还没挑理呢。俺家继东大小也是个领导,配不上你姐呀?”

张兴明瞅了朱秀英一眼说:“配不上。差的远了。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我二姐是图个啥。”

沙发上的小红晃着脚说:“图啥,图我二舅是干部呗。”

张兴明对李淳说:“把刘丽她们都叫过来。”

二姐说:“二明。”

张兴明冲李淳摆摆手,对二姐说:“你还想怎么的?你要不是我姐我今天就扇你两巴掌。”

李淳开门出去敲了敲对面的门,刘丽开门,李淳说:“二明叫你们全过来。”

刘丽愣了一下往这边看了一眼,扭头进去叫人。

小红坐在沙发上喊:“还能不能行啊?当这是自己家啊,关门,冷。”

刘丽她们三个安保员加上二姐的两个助理走进来,张兴明对朱继东说:“现在人齐了,搬不搬?要搬现在马上就可以搬,她们五个是必须和二姐住在一起的。”

朱继东看了看刘丽她们说:“凭啥呀?她们不就是佩玲现在同事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张兴明对刘丽说:“告诉他你们是谁,是干什么的。”

刘丽打了个立正说:“是。我是银盾安保公司高管安保部第七战斗小组刘丽,负责保护孙经理的日常安全。”

边上的另两个安保员也立正报名:“报告,我是银盾安保公司高管安保部第七战斗小组王娟(张玉苹),负责保护孙经理的日常安全。”

“我是孙经理的生活助理王丽丽,负责孙经理的日常生活方面的事务。”

“我是孙经理的行政助理徐惠,负责孙经理日常工作方面的事务。”

张兴明看向朱继东问:“听清楚没?这是我二姐的保镖和助理,不住一起啊?还有,二姐,王丽丽和徐惠住那屋也就算了,刘丽三个住那屋天天晚上得守在门口,冷不冷?结果你这边空个屋就给这种人住着,你怎么想的?”

二姐说:“我,我也不知道啊,她仨也没说。我这不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嘛。刘丽,王娟还有玉苹,对不起啊,我真没想到。”

刘丽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说:“没事孙经理,我们应该的。”

朱秀英这会儿也不出声了,朱继东看了看几个人问二姐:“你到底干什么的呀?你不说你就在和祥酒店上班吗?”

张兴明说:“我二姐是和祥集团酒店部总经理,配得上你这个副科长不?你什么级别?真当自己是个事了。王丽丽,收拾东西,通知安保那边出车,搬家。”

二姐说:“要不我就住楼上吧,往哪搬哪?楼上房间多够住了,五六间呢。”

张兴明说:“不行,你这马上不方便了,以后还得加保姆和伺候月子的,楼上太挤了。直接搬浑南那边吧,正好和二丫姐她们做伴还有个说话的,这头以后就给下面管理住吧。”

朱继东说:“浑南?那不是更远了吗?这房子到底是谁的呀?凭什么要让给别人住啊?”

张兴明瞅了朱继东一眼说:“都是我的,我想给谁住就给谁住。”

第716章 争吵

朱秀英说:“看吧,当初我就说不行不行,你非得结,这婚结的,孩子孩子没人管,我爸我爸没人管,就这么一套房子还成了别人的了,这不就是不想让小红在这头住吗?”

王丽丽她们几个进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啥收拾的,就是收拾一下随身物品衣服,别的东西那边都是现成的。

张兴明懒的搭理朱秀英,对二姐说:“你说你,这边除了夫妻,父母还有未成年直系亲属以外不允许其他外人住进来你不知道啊?”

二姐拢了拢头发说:“也不是长住。”

张兴明说:“二姐,你这性格真得改改,有什么事什么话不能说不好说的?你处对像也好结婚也好,我们这些弟弟妹妹哥哥姐姐的谁还能不想着你好你开心?还有,你工作丢人哪?还是挣钱丢人?结婚证扯了孩子也有了不能说?

然后,咱家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咱们不欺负人也不能叫人欺负吧?就这么个不懂事的姐姐带着一个这么没教养的丫头你都宁可哭也忍着啊?刘丽她们是干什么的?摆设?你这样哭就把问题解决了就幸福了呗?”

朱秀英想说啥,朱继东先出声了:“这话是怎么说的呢?我姐性格是有点冲,你了不能说我姐欺负佩玲啊,再说小红平时挺懂事的,那不是孩子嘛。”

张兴明看着朱继东说:“你应该庆幸,今天回来的是我不是我二哥,要是我二哥回来看着二姐被你们欺负的哭你就等着家破人亡吧。性格冲?懂事?你们老朱家就是这么个家教是不?你们老朱家一直到四十五十是不是还是孩子?”

二姐说:“二明你看我行不,少说两句。”张兴明皱着眉头咬了咬牙。

朱秀英说:“怎么了?不就是蹬了一下茶几吗?嫁给俺家了叫她过去伺候老人孩子有什么不应该吗?这大冬天大老远的我们还得跑过来伺候她,这是娶媳妇儿啊还是找了个奶奶呀?朱继东你个熊蛋玩艺儿,人家都说让你家破人亡了还不吱个声。”

张兴明说:“你心里不明白啊还是真傻?什么都是你家的呗?彩礼呢?婚礼什么时候办?俺家不多要,我二姐一年收入的十分之一行不?三十万,给不给?我二姐的婚礼就在自己酒店办,我给你们打六折,就算十万块,四十万,朱继东你什么时候拿来?”

朱秀英叫道:“你们家是不是想钱想疯了?怎么不去抢?”

张兴明说:“怎么的?我二姐一年收入几百万,三十万彩礼多吗?我跟你说,孩子怀了能打掉,结婚证领了可以离,就你弟弟这副样子我今天第一天见到都够了,哪点像个爷们?”

二姐说:“二明,别说那些气话。我自己愿意的事说那些干什么,以前是怨我没把事说清。”

张兴明咬了咬牙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二姐一眼,对朱继东说:“给我写个字据,我二姐的财产和你朱继东和你老朱家没有一分钱关系,除非我二姐自己愿意,你们没有资格花我二姐一分钱。马上写。”

二姐说:“二明。”

张兴明摆了摆手说:“这事听我的。你想和他过我没办法,他想和你过这个字据必须写。”

朱秀英说:“还头一回听说这么稀奇的事,这刚结婚就要分家产的,俺们老朱家差你们这点玩艺儿啊?朱继东,你到是放个屁啊,就这么让人熊啊?”

张兴明说:“分什么家产?你家产在哪了?是这房子还是我二姐的钱?整的像挺能耐似的,连套大点的房子都买不起得瑟什么呀?再说了,一口一个你们老朱家,谁们老朱家?你是谁家的?你没结婚哪还是你爷们姓朱?”

朱秀英说:“我弟弟是厂子副科长,一个月工资四五百,娶啥样的娶不着?养谁养不起?”

张兴明指着二姐说:“睁开你那大眼睛看看,我二姐就这身衣服加上这双鞋就是二千多,上班穿的衣服鞋哪件少了三千?来朱继东,大科长,你拿什么买?你养的起吗?”

朱继东没理自己姐,扭头问二姐:“佩玲,你弟说的是真的不?你这一身衣服就二千多啊?”

二姐点了点头说:“嗯,怎么了?”

朱继东问:“你在那上班一个月工资多少?”

二姐说:“我们现在不按月算,算年薪,怎么了?”

朱继东问:“你一年挣多少?别哄我。”

二姐说:“不哄你,哄你干什么呀?我今年,今年拿了不到四百万。”

房门被敲响,李淳过去开了房门,说:“进来吧,不用换鞋。”稀里哄隆走进来几个安保员,立正给李淳敬了个礼:“教官好。”然后嘻皮笑脸的走过来:“孙经理好,二明好。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在港岛吗?”

张兴明说:“今天晚上刚到,收拾吧,二姐都拿什么?刘丽你们把自己的东西都带好。”刘丽答应了一声,两个安保员回那屋收拾去了。

二姐扭头看了一圈说:“就一点衣服,也没什么了,我东西大部分都在办公室呢。”

张兴明扭头看向朱继东说:“你什么意思?想和我二姐过,把字据写了,咱们现在就搬家,以后过你们的日子,别扯一些乱七八糟的我也懒得管你们。不想过就痛快一句话。”

朱秀英胸口一挺就要说话,张兴明看着她说:“你闭嘴。我就没想明白这哪有你扎乎的资格。朱继东四十多岁了,现在是他结婚过日子,你指手划脚的干什么呀?要不你就把你弟弟领回自己家去养起来。你家过日子你大姑姐小姑子也天天在你家给你安排呗?”

刚来的安保员凑过来小声问张兴明:“这怎么了?什么情况?”

张兴明说:“我二姐,一声不响就和这个朱继东把结婚证领了,彩礼没有,婚礼没有,完了这个姐姐成天在这指手划脚的,让我二姐工作别干了去伺候老人孩子去,去他家一家人挤那十几个平方。二姐性子又软,我刚才来前我二姐正在屋里哭呢。这特么还怀着孕呢,要是平时还得打呀?”

沙发上的小红突然站起来往外走,说:“妈,走回家,在这让人欺负上瘾哪?”

朱秀英说:“往哪走?走,这黑灯瞎火的公交车都没了,走回去呀?”

小红走回茶几边上说:“我打电话让我爸来接。”

第717章 搬家

朱继东说:“打什么电话打电话,你老实儿坐着。”扭头问二姐:“佩玲,咱俩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也是怨我啥情况也没搞清楚,现在你说吧,这日子你说过咱就过,这字据你说写我就写。”

二姐就看向张兴明,张兴明说:“事你自己做主,字据必须写。这个世界上总有这么一些人,所有的事情她要是没占到便宜没依着她的想法就是不对,而她们却可以理直气壮的占便宜指手划脚。”

二姐瘪了瘪嘴对朱继东说:“你还是写一个吧,二明真生气了。这事都怨我,一直犹豫也没和你说清楚,等明天我跟你说。”

朱继东大步走到门口,从鞋柜上拿过自己的包来,拿出本子和笔,蹲在茶几边上写字据:我朱继东自愿立此据。我和孙佩玲登记结婚,孙佩玲的一切财产包括工资收入和我以及我的亲属没有任何关系,非孙佩玲同意,我以及我的亲属无权占用孙佩玲的任何个人财产或物品。立字为据。朱继东。

张兴明招来徐惠,拿了印泥让朱继东按了手印,把字据交给李淳说:“行了,搬家。到那边再说。王丽丽你把这屋钥匙收一下,明天叫人过来清理。”

二姐从包里拿出钥匙,又把朱继东身上的钥匙要过来,扭头看了一眼朱秀英,徐惠过去说:“这位姐,麻烦你把这屋钥匙给我。”

朱秀英恨恨的从钥匙串上把钥匙拿下来往地上一扔,张兴明瞅了她一眼说:“你是真没有教养,怪不得你女儿这么一副鬼样子。你拿这屋钥匙干什么?你怎么不把你家钥匙给我二姐一把呢?”

徐惠捡起钥匙扭头走到沙发边上对小红说:“钥匙。”

小红不情不愿的从兜里掏出钥匙,到是没往地上扔,甩到茶几上了。

张兴明对朱继东说:“你有你姐家钥匙没?你们家是不是所有人都把家钥匙给所有亲戚不管谁一人一把?”

二姐说:“我给的,这不是有时候在这边住一下嘛,拿把钥匙方便。”

张兴明连做了两个深呼吸,拿手指点了点二姐,扭头往外走,说:“走吧。”

楼下马路边停了四辆押运车,张兴明被冷风吹的眯着眼说:“你们怎么不把整个车队开过来呢?”

安保员嘿嘿笑,给大家开车门。

大家上车,刘丽她们五个坐到后车去了,张兴明二姐还有朱家三个人坐一辆车。

李淳坐到副驾上,拿起车上的电话拨号,说了一句:“把车开出来。”

也不用吩咐,安保员发动车子,四辆押运车开到酒店车库出口停下来等着,没一会儿,三辆中华开出来,安保员按了声喇叭,四辆押运车上路,三辆中华跟在后面,一路压着风雪往浑南驶去。

没人说话,车里静悄悄的,朱秀英娘俩这会儿也不扎乎了,打量着车里。二姐对张兴明说:“市里省里都组织茶话会,你回来了,要不你去坐会儿吧。”

张兴明说:“胡扯。让下面谁去一趟就行了呗,市里来找你啦?他们资格够吗?哪个部门?”

二姐说:“市里刘书记亲自给我打的电话,我也不好推。省里年年都搞都是送请柬的形式。”

张兴明说:“打发个副总过去应付一下就行了,你怀着孩子这冰天雪地的折腾什么,不用管别的,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实在不行让二丫姐文革赵三他们谁去一趟。”

二姐说:“行吧,明天我问问。赵三不行,他也年年是喝茶对像。”

张兴明说:“不行让文革顶上,现在辽东这边就剩他这么一个爷们了,该折腾就得折腾。”

李淳在副驾上扭过头笑着说:“还真是哈,辽东这边全是女将啊,怎么你这公司女的这么多呢?”

张兴明说:“男的都出去在外面了,总不能让女的去吧?”

二姐也笑了,拢了拢头发说:“那会儿最开始就是商场啊,卖东西不得女的呀。男的就是送货,那会儿文革长城他们都是蹬三轮送货呢,一天累的像个泥猴似的,逮空在哪坐一会儿抽根烟都美的像什么似的。哎呀,这一晃五六年了,真快呀。”

李淳问:“现在不给送货?”

二姐说:“送啊,现在都是汽车送了呀,算是物流那边的业务,要给文革算钱呢。现在要是让文革蹬三轮估计都蹬不动了。我这回看肚子都起来了。”

张兴明说:“你说咱们以后每年搞一次运动会怎么样?以省为单位参加,然后里面安排个蹬三轮送货比赛,扛洗衣机爬楼,打气换轮胎,数零钱这些,让以后公司内的所有人都感觉一下当初咱们那会儿的情况。”

李淳说:“别说,还挺有意思,关键是场地怎么弄?”

张兴明说:“全年销售冠军省自动获得举办运动会的资格。资金由我这边拨,怎么样?”

二姐拍了一下手说:“二明真鬼道,这下本来吃力不讨好的活还变成香饽饽了。”

张兴明说:“说话注意啊,你也是高管了,啥叫吃力不讨好啊?”

几个人笑起来,朱家三口人坐在后边听着也不知道是个啥心情。

李淳说:“过这边了咱们还回酒店住啊?要不直接住这边得了。”

张兴明在头上抓了抓说:“住哪?住基地里呀?我这边的这套房子从来也没来过呢,也不知道能不能住,啥样我都不知道。”

二姐说:“我过来看过,有人收拾呢,能住,行李被褥这些都是现成的,供暖空调地暖这些都有,就是冰箱是空的,里面吃的喝的都没有。一会儿从我这头拿吧,我这头有。”

张兴明问:“你屋里有?你过来这边住过呀?”

二姐说:“没呢,就住过一晚上。本来那会儿知道怀孕了是打算住过来,完了,唉呀,又不知道怎么说,我这不是怕你朱哥生气嘛,整的像我撒谎似的。”

张兴明说:“我现在呀,真是后怕,你说你这个性子,我这么大一块业务扔给你这么多年,竟然没倒闭,你说是不是个奇迹?算了,监察这块儿还是给别人吧,我怕你抓着什么事都不好意思说,谁说几句好话就软了,然后整个集团垮掉。”

李淳说:“孙经理这个性子确实不适合做监察工作,心太软,性子也太软。”

张兴明说:“要不在安保这边加个监察部吧,把黑熊从港岛调回来,他们这些人干这个应该拿手。”

二姐说:“我至于像你说的那样吗?我又不是傻,轻重我还分不清啊?”

第718章 新居

张兴明说:“举个例子啊,就像于汉明上回那事,你要是查出来了能怎么做?是私底下和他说一声就算了还是通报开除?”

二姐想了想说:“应该是私下找他说,然后让他把钱补回来,开除?不至于吧?不是说他是自己走的吗?”

张兴明说:“二哥和长城他们把他揍了,他也没脸呆下去了。不过,他要是不辞职我也会开了他。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不需要对他妥协。所有一起出来的这些人我都很重视,但是这不能成为他们为所欲为的借口啊,对不?

其实这回到港岛聚会我就特别开心,一想起来那时候大伙一起出来的样子,看看现在,我真心希望大伙能一起这么快快乐乐的走下去。但这种想法绝对不会成为手软的借口,越到现在这种情况发现问题以后处理上就得越严厉。”

二姐叹了口气,说:“二丫现在和他叔家都断了,不来往了,她婶看着她就骂。有时候她一个人前想着想着就哭了。”

张兴明说:“莫名其妙,这家人也是奇葩,自己儿子犯了事和二丫姐有啥关系呀?他儿子干不下去了二丫姐也得跟着辞职才对呗?也难怪于汉明会出事,根都在父母身上。”

二姐说:“她叔到是没说过什么,但终归是别扭。”

张兴明说:“我没办法评论你们这些人的奇思妙想,也理解不了,一个一个本来可以理直气壮的事非得莫名其妙弄的像小偷似的才满意,你们活的太累了。真的。神奇的是这种累还是自己硬塞给自己的。然后呢,再委屈,再埋怨,把好生生的一个日子过的七扭八折。”

车驶过浑河大桥,远远的就看见一片耀眼的灯光,张兴明看了一会儿说:“好像变化还挺大的,上回过来是白天,感觉还没这么强烈。”

二姐说:“肯定不一样啊,这边现在小十万人住着呢,再加上这么多厂子,都快赶上一个镇子了。”

张兴明说:“这边的供暖怎么样?厂区里的供暖能跟得上吧?”

二姐指了指西北方向说:“那边建了一个大锅炉,专为这一片供暖的,厂区里我没看过,不过住宅和大厦这边肯定是没问题的。”

开车的安保员说:“厂区里有单独的供暖锅炉,用的是蒸气供暖。”

张兴明问:“文革他们在这边有点吧?让他兼着看一下厂区,职工福利工资发放,卫生,环保这些东西咱们都应该心里有个数才行,也不能厂子不是自己的就不管了。”

安保员说:“有,我们这边有个办公室好像就是专门弄这块。好像是孙总那边安排的。”

张兴明点头说:“那就好,这方面还是挺重要的。”

二姐说:“其实安保和物流都可以负责一部监察,他们都是全国到处都有点,然后又有一定的流动性,干这个正好。单独组建一个监察部门性价比不高,再说还有审计中心呢,不重复啊?”

李淳说:“今年不是开始职工流转了吗?我觉得安保监察再加上中高层流转应该差不多了,够用了,感觉你恨不得每个地方都蹲个三百六十度监察,用得着吗?”

张兴明说:“怕吧。从于汉明那件事以后我就总做这方面的梦,我是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车绕过在静夜中高高耸立的二十世纪大厦进入别墅区。

虽然是押运车,门岗的安保员还是按规定检查了一下才打开路障。

整个别墅区里安装了好多轮廓灯,道路,房屋,一些景观座落在白雪中,在轮廓灯光下显得美仑美奂。车队直接驶到五号别墅,停在浅浅的栅栏门外。

张兴明看了一眼问:“你住这栋啊?哪栋是我的?”

李淳问:“你真没来过这里呀?”

二姐笑着说:“他,就是在地图上随便画了个圈说这里起点别墅吧,事实上除了前面工业园那块还有汽车厂那边别的地方他都没去过。”

张兴明说:“污蔑,我明明上过大厦上面的,还在上面开过会呢。安保基地我也去过。”

几个人下车,刘丽她们五个从后面走过来,刘丽拿钥匙开了栅栏上的门,大家走进去,等刘丽打开别墅门开起灯,大家进到别墅里面,迎面就是一股暖风吹过来,别墅里面的温度到少接近零上二十七八度。

宽大的客厅,顶上是水晶吊灯,光可照人的大理石地面,全套的欧艺沙发摆件。

大家进来到沙发上坐下,王丽丽过去烧水泡茶,刘丽到一边拿起内线电话:“喂?五号别墅孙经理入住报备。随行六人,孙经理的丈夫朱继东,安保员刘丽,王娟,张玉苹,生活助理王丽丽,行政助理徐惠。请明天一早安排厨师服务人员到位。谢谢。”

挂上内线,刘丽走过来,张兴明说:“明天再让医院安排个医生过来看看,有孕期护士吧?安排过来两个,家里常备一些相关的仪器用品。二姐平时要注意多运动一下,你身体太弱了。”

刘丽说:“我明天和医生商量一下,给孙经理定制一套体操什么的吧,适当增加一点运动量。”

张兴明点头说:“嗯,要监督她按时完成。二姐,对于安全和运动这一块,就是我也没有权利反对,你知道不?李哥这个家伙平时记小账,就在训练的时候报复我。”他指了指李淳,大家笑起来。

朱继东三个人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这个时候开口问:“那个,你是叫二明啊?我开始还以为你是小力呢,咱们以前也没见过,这今天整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你对我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话你得对我二姐说。你是个男人,老爷们,懂不?什么事自己心里得有点数得有主意。结婚过日子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你成天整个姐姐跟着指挥安排吵架的,有意思吗?”

朱继东笑了一下,不停的搓着双手,看了朱秀英一眼想了想说:“我姐从小就照顾我,习惯了。呵呵,再说,我爸确实年纪大了,我妈走的早,家里也不能没人管,是吧?

而且你也知道,我离过一次婚,还有个女儿上学呢,我天天上班也没个时间,确实家里也需要一个人照应。佩玲这边的情况她也没和我说,我也不清楚,完了你看,其实,这都是误会,真的。”

二姐说:“事都过去了,二明你不说了行不?”

张兴明说:“你还有脸说我呀?找对像结婚搞的像地下党似的,说不出口啊你?”

又是一年龙抬头

今天早上没有睡意,这对于我这个日落而起日出而卧的人来说很是不同寻常。

洗了把脸,信手翻了下日历,今天,是农历二月初二了,龙抬头的日子。

看看外边,重庆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兰兰的天上漂浮着白云,暖暖的阳光照射着这城市,穿上衣服,信步来到了外面。好吧,今天天气阴沉沉的,还降温了,就像我的心情。

街上人不多,走到一个熟食摊旁,买了半斤猪头肉,在北方,二月二的日子是要吃这个的,还要去剪头,以示吉利。

熟人看见了,见我买了猪头肉回来,问我为什么?因为我平时很少吃油腻的东西,我说今天二月二,龙抬头,要吃这个,她们用那种可怜的眼光看着我,然后发出一阵狂笑:龙抬头,你要吃猪头?!

唉,地域差异太大,没法解释,我自吃肉,在她们那要笑死我的眼神里。

做了个清淡的菜,有点接近我的家乡菜了,我吃的很是舒畅。吃着吃着,我突然想起没买韭菜回来,二月二,要吃这个的,跟着压抑了许久的家乡菜情结涌了上来,想起了好多许久没吃过的东西,最想念的,是东北的酸菜。

想着酸菜,心里一酸,对着桌上的饭菜,却再也吃不下去了。

我记忆里最好吃的菜,便是这酸菜,是那盘姥姥炒的酸菜,那里没有肉,没有油,很少放味精,却在我的记忆里那么的好吃,几至于从来没有任何一道菜能和它比拟。

那是因为是姥姥炒的才如此吗?我问自己,可是说不清楚。

我想念我的姥姥。不只想她的炒酸菜,还有她的慈祥,她的勤劳。

我的姥姥已去世很久了,久得我已经忘了有多少年。她的生日便是二月初二。龙抬头。

我想念我的姥姥。想念她炒的酸菜,不只因为它的好吃让我无法忘怀,还因为那里,有姥姥养育我的深情。

我和哥哥是姥姥养大的,那一年我妈妈得了重病,到省城奉天去住院,爸爸把我和哥哥送到了本溪农村的大山里,姥姥便住在那里,那个打斤酱油要走十几里山路的大山里的一个小村子。在那里,我长到十几岁。

姥姥的一生是传奇的,也是辛酸的。

姥姥十几岁就嫁给了姥爷,那时太姥家里是庄河青堆子的大商户大地主,姥爷是那时的大官,听姥姥讲是哈尔滨警察署的署长。

姥姥年轻时长的很漂亮,可惜她的照片都被不懂事的我用剪刀剪碎了,姥姥捧着那堆碎片哭了一天,那是她美好的回忆啊,每想到此事,我便有深深的愧疚感,可是无论怎样,也不可能为了儿时的淘气做出什么补救了。

后来解放了,姥爷被抓去活活打死了,虽然他没做过什么罪事,这不重要。

我妈妈和舅舅成了狗崽子,到处挨打,姥姥为了妈妈和舅舅能正常的生活,领着她们跑到了本溪,从城市躲到了大山沟子里,这一躲,就是她的一辈子,她再没能走出来。

姥姥没有文化,只认识几个数字,她也不懂太多的大道理,她只是在全力的尽着一个妈妈的本能。

她为了妈妈和舅舅能吃上饭,嫁给了一个她根本不喜欢的男人,只因为他能养活起妈妈舅舅。后来又因为他总喝酒妈妈害怕,又毅然的离开了他,只为了妈妈能高兴。

后来,姥姥嫁给了我的继姥爷,继姥爷家里很穷,但是对妈妈舅舅像亲生的一样,妈妈舅舅高兴,姥姥就高兴了,当然,因此,为了养活这两个一天比一天大,一天比一天能吃的孩子,姥姥和继姥爷也付出了很多。

那时全靠一块地养家,她们便不停的去开荒,只为了能多打些粮出来。继姥爷没要孩子,只是把妈妈的姓改了,算是他的后了,只是一心的帮姥姥养育着妈妈和舅舅,直到她们都成人、成家、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后来妈妈病了,他们又开始养我和哥哥,那记忆里的高梁米饭和从炭火里刚扒出来的土豆啊,里面藏着多少我此生都难以报答的恩情。

姥姥从走出家门,只享了短短的几年福,可是却遭了大半生的罪,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孩子,她付出了她的一生。后来我们大了,能赚钱了,可是姥姥和继姥爷却走了,叫我们只能把这份情压在心底,无处报答。

还能记得姥姥的样子,满头的白发,背因为多年的劳累稍有点驼,走路很慢,她有坐骨神经痛的病,在我的记忆里她只是吃点止痛片,她舍不得把那仅有的一点钱花在治病上。

写到这,眼前浮现出我见姥姥的最后一面,在火葬场里,她的面容是那么安祥,像是刚刚睡着了,我今生再也见不着她了,我的姥姥,我泪如泉涌。

姥姥爱吃甜食,可是从来把那一点糖留着给我和哥哥,姥姥喜欢首饰,可是她却把她前半生唯一的纪念品,一副金手镯拿去卖了钱。

夏天,她走五里多山路,去为我和哥哥买冰棍,她从未吃过一口,冬天,她在冰雪里折柴,为我和哥哥烧炕取暖。

姥姥是淳朴的,虽然那可能是源于她的没有文化,她只会用她的笑和哭来表达内心的情感,但却是那么的真实。

我还能想起每逢假期,她站在离家几公里路的山顶路口上张望着,等着我和哥哥的到来,凛冽的东北的山风吹得她脸上是那么苍白,她的瘦弱的身躯在风中颤抖,但是在看到我们的一刹那,她会笑出来,笑的很开心,那种感觉是多年以后我成为人父时才领会到的,姥姥爱我们,爱我的全家,我们也爱她。

可是,没有机会去回报她了,她走了,永远的走了,再也无法相见。我想念她。

我永远忘不了因为我的淘气拔光了生产队里的高梁苗,姥姥和姥爷流着眼泪去给补苗的情景,多年以后的现在,我为儿时的顽皮深深惭悔。我还能看到她们迈着沉重的脚步,从一里地以外挑水到高梁地里,一颗苗一颗苗的浇水,汗水和泪水一齐淌在她们的脸上,那时买那些高梁苗,差不多是她们一年的所得啊。

我中学的时候,姥姥搬了一次家,从我生长的地方,搬到了偏岭舅舅家。

我曾回到那里几次,还能见到儿时玩乐的那块山楂树下的大青石,还能见到姥姥家门前的那棵核桃树,但是见不到那所老房子了,更加见不到了住在那里的人。站在大青石上,想着儿时的往事,想着姥姥的笑脸,那脸上满是人生的沧桑。

姥姥在我妈妈家生活了十四年,但这十四年最初我还小,不懂事,后来大了又忙于自己的事,很少能回去陪她一会,到了我终于有能力为她做什么的时候,她却去了,永远的去了,她不给她的外孙一个报答她的机会,她要让她的外孙今生心里都对她有愧疚,有遗憾。

想到了姥姥的死,我想起了那个我叫舅舅的男人,那个自私的男人,那个把姥姥从家里赶出来不闻不问的男人,他能买起全镇第一台彩电,能住上全镇第一座楼,却不能拿出一百块钱来给他的妈妈,给为了他付出了这么多的妈妈,买一点点东西。

姥姥是死在他家里的,那是我的表姐来接的姥姥,说回去住几天,我憨厚的姥姥高兴的去了,以为他无情的儿子回心转意,想起了她,却没想到再没能回到她外孙的身边来,从此就离开了我们。

我恨那个男人,我恨他。

为了不让别人在背后骂他,他把姥姥哄了回去,却因为姥姥行动不便而不给她吃饭,不给她喝水,为了收礼钱,不给姥姥看病,妈妈打电话去问,却说一切都好,姥姥过的很开心。

当表姐因内疚而告诉妈妈真相的时候,已经晚了,姥姥在妈妈的怀里急促的吃了几个桔子就走了,都没能让我见到她的最后一面,就永远的去了,永远,永远。

姥姥今天过生日了,我却再也见不到她了,永远见不到了,只能自己在离她几千多公里外的异地,想着她,坐在这里哭泣,姥姥,我想你。

我想我的姥姥,好想她。

姥姥,如果你泉下有知,来给我托个梦吧,哪怕是在那里见见你,你的外孙也满足了。

姥姥,你的外孙好想你,好想好想你,想见到你。

姥姥,祝你生日快乐,如果人有来生,你会得到幸福快乐的,因为你这一生,付出的太多,太多了。

姥姥,生日快乐,你的外孙,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第719章 安排

越说越气,瞪了二姐一眼,张兴明说:“就这点事,照顾个老人孩子有多难吗?挺好一件事让你给弄成这个样子,完了自己还委屈受气,你图啥?你想要什么?”

二姐瘪着嘴低下头说:“我,我这不就是开始没说清楚,后来不知道该怎么的了嘛。”

张兴明无可奈何的看了二姐一会儿,摇了摇头,扭头对朱继东说:“你们结婚证都领了,孩子也有了,我就不说啥了,我做为弟弟也只能祝福你们。希望你能是个真爷们,能让我二姐开心幸福。”

朱继东看了看二姐,点着头说:“肯定的,一定。”

张兴明说:“明天我回家看看,你俩和我一起回去吧,都这个情况了怎么也得去露个脸认认门啊。其实什么彩礼婚礼这些我们家也不看重,二姐自己不在意那就没什么,但是该有的礼节得有,对吧?”

朱继东点头说:“对对,这个是我不对。”

张兴明问:“你在轴承厂是吧?现在是什么级别?”

朱继东说:“我们是处级厂,我是副科,副科级。”

张兴明扭头对李淳说:“把他调到太原街这边能行不?不算我以权谋私吧?”

李淳笑着说:“厅级以下都不算。”干部条例中是有一个级别待遇的,按张兴明的级别给家属安排个处级的工作符合相关政策。姐夫,也能算上家属吧?

张兴明对朱继东说:“明天咱们一起回杯溪,等回来你就到太原街这边报道吧,去管理处当个副处长。你记着,这只是因为让你照顾我二姐方便点,我帮你也只是这一次,如果你有能力提上去是你自己的功劳,我这边也只帮你这么一次,最好不要有其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朱继东愣了一下,舔了舔嘴唇看了张兴明一会儿又扭头看二姐:“真,真的呀?”

二姐点头说:“二明说让你去就是真的,也挺好,离家近点。去了好好干就行了。”

张兴明说:“我们家呢,这些人的身份都有点特殊,以后慢慢你就知道了,所以,怎么要求自己是你现在最应该清晰的事情,咱们家人不受任何委屈,但是也绝对不能去欺负别人。”

李淳身上的电话响起来,李淳站起来到一边接听,低声说了几句挂了电话走过来说:“全书记知道你回来,问什么时候有时间约你见个面。这个电话是陈秘书的打的。”

张兴明说:“老爷子进京陈哥是怎么安排的?没跟着去啊?一直也没倒开功夫问。”

李淳说:“没动,直接留任了秘书长,我估计是因为你的原因,必竟全书记和你之间没有老爷子那么熟悉,需要这么一个桥梁。”

张兴明笑着说:“这算不算是我把陈哥耽误了?要是没我这回下去当个市长肯定没问题吧?”

李淳说:“也算不上,其实到了正厅这一步基本上就不存在耽误这一说了。”

张兴明说:“正好,明天你让他把我二姐夫的事办了吧。说我明天回家,等回来我自己去全书记那边报道。”

李淳到一边去打电话,张兴明对朱继东说:“老人和孩子都接来这边住吧,这边地方大,服务人员专业,医生护士什么的也方便,老人养了你们一辈子也该享福了。至于孩子,这边上有什么学校直接转过来就行了,一个电话的事。”

朱继东舔着嘴唇想了一会儿点头说:“行,谢谢,我也不和你客气了,我也确实想给我爸给孩子一个好点的环境,托你二姐的福了。”

张兴明说:“算不上,以后你们把日子过好就行了。有时间多出去转转,咱家在全国各地都有房子,想去哪玩让安保出车就去。说实话你们这事真是你们自己办别扭了,这回去港岛二姐一个人去的,哈哈,豪华游轮出海游啊,你没赶上。”

二姐撇了撇嘴说:“有啥意思,一眼看不到边就是海水,晃啊晃啊晃的难受。”

张兴明说:“明年咱们琼岛那边也投入使用了,到时候可以全家到那边去过年,让老人孩子到海边玩几天。对了,你会开车不?有驾驶证没?”

朱继东点头说:“有,厂里的车偶尔也能用用。”

张兴明问刘丽:“这头是什么车?”别墅区每栋房子的车库里都有一台备用车。

刘丽说:“奔驰轿车。”

张兴明说:“行,低调点好些,以后这台车给我二姐夫开吧,再调一台车过来给工作人员用。”

张兴明站起来说:“那就这样吧,我回去了,你们休息吧。刘丽,明天安排车把这娘俩送回去。”

刘丽答应了一声,张兴明和李淳几个人往外走,张兴明对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动的朱秀英娘俩说:“怎么说也是亲戚了,别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心里有点数。还有,小孩子要有礼貌,你妈可以惯着你,别人没有那个义务。”出门回自己房子去了。

朱秀英等张兴明出了屋长出了一口气,扭头看到自家丫头,伸手就是一把,掐的小红嗷的一声,朱秀英说:“成天那副不着调的样,以后还改不改?”

小红把脸扭到一边,不过却没还嘴。

几个安保员和助理住二楼主卧边上,一楼是客房和服务人员住房,三楼是办公健身休闲区。

都是手脚麻利的,这边说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收拾妥当了,王丽丽走过来说:“姐,可以休息了。”

二姐说:“你们都洗洗睡吧,我们坐一会儿说会儿话。”

几个丫头就各自去洗漱,二姐和朱继东朱秀英小红坐在沙发这里说话。

二姐说:“这下好了,心里舒服了,这段时间我就想和你说这些事,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张嘴,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朱继东靠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的吊灯,说:“这家伙,做梦似的。你这个弟弟是干什么的呀?怎么个弟弟呢?你们家五个孩子我都听你说过呀,大姐在服装厂,大哥在自行车厂,小力在地产公司,还有小苹在南坟开店,对吧?”

第720章 交谈

二姐点头说:“嗯,你记性还挺好呢。怎么说呢?你知道以前厂子那种老家属房不?两家一个厨房。”

朱继东点头说:“知道,我小时候住的也是那种。”

二姐说:“二明他家原来和俺家就是用一个厨房,关系处的特别好,他管我爸我妈叫爹和娘。”

朱继东点了点头:“啊,明白了。相当于咱爸妈的干儿子呗?”

二姐说:“小时候吧,那会儿二明六七岁,就开始和俺家小力一起鼓捣挣钱了,后来开商场盖楼什么的,越干越大,这些别墅,前面的楼,工业园,汽车厂,我姐的服装厂,我哥的自行车厂,小力那个地产公司,我这个酒店,全是二明的。俺家小力也占点股,算是他们两个人的吧。”

朱继东愣了一会儿问:“这些不是港岛人开的吗?”

二姐笑着说:“是港岛人哪,二明和小力就是港岛人,现在小力还在港岛呢。二明这今天刚回来。特意为咱俩这事回来的。”

朱继东说:“我的天哪,那得老有钱了。”

二姐点头说:“嗯,现在比二明和我弟有钱的人不多了,反正国内肯定是没有。”

朱继东说:“国内?国内比你有钱的也没几个吧?你真一年挣几百万哪?”

二姐说:“真的,这骗你干什么?我是酒店总经理。不过,现在分品牌了,从今年开始我就只管丽景这一个牌子了,能轻快不少。”

朱继东说:“总共有几个牌子呀?那不是权力下降了吗?”

二姐说:“这一个牌子全国就一百好几十家了,一共四五个酒店牌子呢,我巴不得能轻松点,等我生孩子了就把这摊交了歇一年。”

朱继东说:“那以后怎么办?还能回来不?”

二姐说:“你们男的呀,真是。回来干什么?等我歇一年下来二明肯定不能让我再管这摊了。”

朱继东皱了一下眉头合计了一会儿说:“要不,少歇两天?”

二姐说:“为什么呀?我才不呢,歇一年,我早就决定好了,这些年够累了,这一年我就陪陪我妈,我都好几年不着个家了,就过年回去呆几天。”

朱继东说:“那一年以后呢?你不是说二明就不让你管这摊了吗?”

二姐说:“肯定是让我去酒店品牌中心那边啊,陈惠芬主要精力在海外,国内这摊还不是得扔给我,我到是巴不得只管这一个牌子。”

朱秀英在一边插话:“那谁,那个佩玲啊,刚才说的那个,那个,让继东去太原街这事,能是真的呀?”

二姐点头说:“他说了就是真的,怎么了?”

朱秀英陪着笑说:“他,他一个做买卖的,能管了公家事?求人的事有那么把握吗?”

二姐摇摇头说:“这不算求人,一个副处级连我也用不着求人啊。原来我是想着找个机会把事和继东说开了,完了我找人把继东调这边来呢,结果他知道这事了,打电话把我骂了一痛就回来了,正好他就办了呗。他算是中央领导,在省里坐五号车的,正部。”

朱继东说:“他不是和小力做生意吗?怎么又成了领导了?”

二姐说:“我也不懂,国家给的呗,俺们安保公司的总经理还是中将呢。”

朱继东下巴差点掉地上:“真的呀?”

二姐点头说:“真的呀,这事哄你干什么?就边上基地,辽东这边的大队长和政委都是少将,也住这里,哪天你就看着了。”

朱秀英拍了一下大腿说:“好,好,这可好了,继东这一下也是副处了,明天和咱爸一说老头说不上怎么高兴呢。对了佩玲,你弟说的那个,把咱爸和小娟接这来住,能行啊?”

二姐点头说:“行,等我和继东从杯溪回来就把爸和小娟接过来,其实我早就想接了,就是话没说开,我怕继东多想也不知道怎么说。

你们和我说这些事的时候,我哭不是生你们气,是急,气我自己事没整明白。照顾老人不是应该的嘛,我嫁给继东了,小娟就是我女儿,我肯定给她最好的。你们放心吧。”

朱秀英点点头,抬手真真假假的抹了一把眼泪说:“这就好这就好,这个家就算踏实了。以前姐不对,姐就这个性格,不太会说话,你也别挑呗姐,哎呀,这可是好了。”

二姐看了朱秀英一眼说:“等爸和小娟搬过来,那房子姐你就拿去住吧,你们家地方也不大,小红现在是大人了,得有个自己的地方了,和你和姐夫挤也不是那么回事。”

从出来一直就没吱声的小红一下来了精神,抬头盯着二姐问:“真的呀二舅妈,那房子给我呀?”

朱秀英眼睛一瞪就要骂,二姐说:“给你了,你都二十多了,眼瞅着要找对像嫁人了,那房子算舅妈给你的陪嫁,行不?”

小红开心的笑起来,还有点不太好意思了,说:“行,太行了,谢谢二舅妈了。”

二姐说:“我说句不该说的,小红你现在是大人了,你的性子有点随你妈,你妈的性子你也能清楚,是不?不太讲理。你妈这么大岁数是改不了了,你还小,你得改改。像今天在那屋,你鞋都不换就把泥脚踩在茶几上,那是大人该干的事啊?你要一直这么下去谁能喜欢你?”

小红瘪了瘪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依照她的性格以前肯定是想也不想就怼回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没敢。而且还下意识的产生了一丝羞愧感。

二姐说:“二舅妈是希望你好好的,你也看着了,二舅妈不缺钱,舅妈也算妈,可是你要一直那样的话,我怎么管你?你觉得我要想管你的话,二明那一关我能过了不?跟你说,他说话就算全中国也没有几个人敢不听,他要真说不让我管你我真不敢管。懂吧?”

小红点了点头。二姐说:“你这孩子本性不坏,要真是坏孩子我也不能让你过来住,以后说什么做什么想一想。对了,你那班现在还在上吧?怎么样了?”

小红撇了撇嘴说:“就那么回事呗,大伙都是混时间,你要做事吧大伙嘴上夸,背后都埋汰你傻,然后瞅我那眼神就像看傻子似的,得谁都来使唤我一下。要是啥也不干吧,又个个说你不懂事啥的,反正一天,累。心累。”

第721章 得管好自己

小红的爸爸,朱秀英的老公是铁西,区属建筑公司的一个小头头,算不上级别但有点小权。求爷爷告奶奶给自己闺女安排到区卫生局上班。新人进单位自然和老同志之间会有一些眉来眼去的争斗,这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也不可避免的事情。

二姐说:“过两天市里有个茶话会,原来我没想去,这回二明去省里了,我就去趟市里吧,你陪我一起。不过小红啊,你要是自己不争气,脾气不改,以后我就再也不帮你了,记住没?”

小红瞅了瞅自家老妈,问二姐:“啥茶话会?干什么的呀?”

二姐说:“就是和市里一些领导坐着聊聊天,事到是没有具体的事,到时候有人问你什么你就实话实说就行。”小红半懂不懂的点了点头。

朱继东想了想问二姐:“能好啊?”

二姐捶了捶腿说:“有什么好不好的,我孙佩玲的外甥女放他们手里是看得起他们。没事。就是你,以后要是上面有人知道咱俩是一家了,肯定有想法,到时候我希望你能把事想明白点,咱家当不当官的无所谓,有些事犯不着。别给二明添麻烦。当然了,要是应得的别人不给也得抢回来。”

朱继东想了想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你放心吧。”

二姐看了朱秀英一眼,想了想对朱继东说:“你心里有个数,二明,是平公的顾问,咱家只要身正不管在哪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怕,但是得管好自己,千万别犯傻。

二明那个人认亲,对我像亲姐一样,咱们家的钱只是个数字了,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别看二明让你写什么字据,那是因为这事前后弄的让他生气了,不是针对你。你只要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了。”

朱继东看着二姐指了指上面,二姐点了点头。

朱秀英想了想问:“那个,佩玲啊,姐问句不该问的,你现在有多少钱?”

二姐笑着看了朱秀英一眼说:“酒店这边开业晚,85年才开的第一家,也就是这一两年才做起来的,所以我这个总经理也才干了二年多点。我现在手里有不到二千万吧,我没细算,都放在舒蕙那边存着呢,等明天我打电话问问。”

朱继东咽了一口唾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问:“你们这边有不少经理吧?都挣这么多二明还能挣着钱了吗?”

二姐说:“怎么可能。我是占了便宜的,整个酒店系统我有五个点的固定股,大头是舒蕙那边挣的。别的经理都是拿年薪,有一点管理分红。”

朱秀英笑着拍了朱继东一下说:“问那傻话,那些经理是外人,是雇的,能给那些啊?”

二姐说:“二明大方,下面这些经理挣的也不少,一年几十百多万还是有,不过不配股。像服装厂和自行车厂,二明根本就不是想干这两个厂子挣那点钱,纯粹就是给我哥和我姐找点事干,主要是为了让他们挣钱,原来他打算给我哥和我姐一半呢,后来让我和小力给挡住了,拿多了心里不安。

像小力,原来二明都是张罗所有的东西和小力平分的,还是小力说啥也不要,这才最后占了百分之十,这百分之十要是不要二明就翻脸了。呵呵,原来还骗小力呢,是这回开会小力才知道的,和我说二明非得给了他十个点。”

朱继东习惯性的问:“十个点?值多少钱?”

二姐想了一下摇头说:“具体的可能只有舒蕙和黄婶知道,估计怎么也有几百亿吧,能有。”

小红在一边抽了一口凉气发出一声尖啸:“几百亿啊?我的妈呀,一亿是多少啊?几百个亿。”

二姐说:“你们是自家人,和你们说这些就是告诉你们,咱家不缺钱,在外边别为了钱的事犯傻。小力和二明的生意做的大,国内这才是一小部分,大头都在国外,人家现在挣的都是美元。”

朱继东点头说:“可以想像,国内肯定是装不下了,太能耐了,服了。这一下好像没什么能做的了,没有奋斗目标了。”朱继东冲二姐苦笑了一下,搓了搓手,看着手腕问:“这表也不便宜吧?”

二姐白了他一眼说:“那点出息,戴着好穿着舒服就行了呗。”

朱继东苦笑着说:“这一下拐不过来呀,晕乎乎的。我怎么就撞了这么个大运找到你了呢?完了你说,你又年轻又有钱的,怎么就看上我这么个二手货了呢?”

朱秀英瞪了自家弟弟一眼,问二姐:“佩玲啊,你总说这个舒蕙,这个舒蕙是谁呀?你把钱存人家那干什么呀?能放心哪?怎么不存银行呢?”

二姐说:“舒蕙啊?是我们投资公司的总经理,比我可厉害多了。人家是二明的大管家,二明和小力的钱全是人家给管着,我们这些人把钱放那是跟着借光,拿钱挣钱呢。再说存银行也得存自己家银行啊,舒蕙就替二明管着一家银行呢。”

朱秀英瞠目结舌:“二明连银行都有啊?”

二姐说:“国外允许私人开银行的,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行。”

朱秀英一只手在大腿边上不停的拍着说:“了不得了不得呀,我说嘛,那瞅人一眼那眼神都压人,这是多大的人物啊,继东你真是积了德了。这下好了,我爸和小娟是享上福了。”

王丽丽从楼梯上下来:“姐,该睡觉了。”

二姐看了下时间说:“可不嘛,睡了睡了,今天事说开了心里高兴,忘了时间了。”

王丽丽过来说:“朱女士,你们睡这边,这边是客房,已经收拾好了。”

朱继东站起来说:“睡吧,明天起来再说。”

朱秀英娘俩跟着王丽丽去客房,朱继东扶着二姐上楼去主卧,大家各怀心事上了床。

……

第二天一早,七点钟。

安排到五号别墅的厨师和服务人员进来和刘丽做了备案开始工作。

八点钟,张兴明一群人过来,他那边不长住没有厨师和服务员工,跑到这边蹭早饭。

等张兴明他们八个人吃饱了早饭泡上茶,二姐和朱继东才从楼上下来。

朱继东过去敲门叫醒了朱秀英和小红,她们俩昨天受到的冲击最大,折腾到很晚才睡着,这会儿还没睡醒呢,眼皮都是肿的。等她俩洗了脸出来,四个人开始吃早饭。

瘦肉粥,晶皮虾饺,素拌小菜,小笼汤包,虾仁蛋羹。

第722章 回家

吃过早餐,大家在客厅里坐下来说话消食。

小红到底是年轻,摸着肚子说:“哎呀,这顿早饭吃的,叫我以后怎么面对油条豆浆豆腐乳啊。”

朱秀英瞪了女儿一眼:“得瑟。”自己也在摸着肚子,吃撑了。

二姐说:“总吃什么都腻,早饭就得换着样吃,以后休息了就过来,我这也有豆浆油条豆腐乳,我还爱吃呢。”

张兴明说:“刘丽,车安排好没?”

刘丽说:“安排好了,随时能走。”

张兴明说:“那就走吧,把朱姐和小红送到单位,咱们直接回杯溪。”

二姐冲王丽丽招招手,王丽丽拿了两台传呼过来,二姐接过来递给朱秀英和小红说:“这个戴着,传呼号在后面写着呢,以后联系方便点。姐你回去抽空去爸那说一声,我回来就搬家。”

朱秀英惊喜的接过传呼机,点头说:“放心吧,我肯定把这头安排好。”小红已经把传呼机别到了腰上,美滋滋的扭了扭。

大家穿上外套出门,六辆奔驰已经停在门前路边。

二姐指着车对朱继东说:“这三台车是二明的,认识一下。这两台是平时我用的。你平时上下班就开车库里那台,等回来我把钥匙拿给你。”朱继东瞄了一眼那台五号车,这车还用特意记?

大家分头上车,六台车出了别墅区,一辆直奔市内,五辆驶向杯溪。

朱继东和二姐坐在二姐的专属车上,朱继东摸了摸真皮座垫说:“还是头一次坐这么好的车呢,你可真能瞒哪。你走到哪她们五个都跟着呗?”

二姐说:“嗯,公司有规定,安保员必须二十四小时在身边,助理到是可以不带着,习惯了。”

朱继东说:“女的就配女安保呗?关键是真有啥事能行不?必竟是女的。”

二姐笑着说:“就你这样的刘丽一个能打你五个,再说也不靠体力,女不怎么就不行?瞧不起女的呀?”

朱继东瞅了瞅开车的刘丽说:“不靠体力?那靠啥?”

刘丽看着前边也不说话,抽出手枪冲朱继东亮了亮,朱继东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二姐笑着说:“我们公司高管的安保是国家特批的,都持枪。还瞧不起女的不?”

朱继东指着前面张兴明的车说:“二明那边也是安保和助理呗?怎么都是男的呀?这也有规定啊?”

二姐说:“不是,他助理全是美女,没带回来,大大小小的助理他有二十来个呢。羡慕不?”

朱继东张大嘴巴,哇了一声说:“怎么用那么多?那前面这七个全是安保员啊?”

二姐说:“他事多啊,要处理的文件能把你埋起来。大助理,就是跟在身边的只有四个,剩下的都是他助理的助理。前面这七个只有立国哥他们三个是安保员,李哥他们四个不是我们公司的,我们公司所有高管的安保配置都是三个人。”

刘丽接话说:“朱哥,你可得对我们教官他们几个客气点,人家是有杀人执照的。”

朱继东看向二姐:“啥?”

二姐说:“李哥他们四个是国家配给二明的警卫,中央警卫局的,李哥是上校呢,平时他们四个还担任安保这边的教官。”

朱继东咧了咧嘴。啧了两声问:“咱家在杯溪市里啊?我记着你说过是南坟的。”

二姐说:“早就搬市里了,好几年了,自己盖的房子和二明家住一起。”

朱继东愣了一下说:“你们两家这关系处的是真好,自己盖房子还住在一起。”

二姐说:“二明一下盖了好些房子呢,所有亲戚这些都住的不远,他这个人认亲。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了。”

前面车上。张兴明看着车外连绵不绝的雪山问:“公路应该开始修了吧?”

李淳看了一眼车外说:“应该是开始修了,这边这地理条件怕是得几年能修好哦,冬天又不能施工。”从奉天出来往安东方向走只有两个市,杯溪和安东。出奉天二十公里开始就全是大山了。

张兴明说:“等路修好就方便了,到时候从奉天回来也就是几十分钟的事,那会儿经济发展就快喽。我要把杯溪和奉天直接联起来,将来争取并过来做为一个区,那才是真的没有瓶颈了。”

李淳笑着说:“肯定能行,你做的事成功就是早晚的事,我就等着看那个时候杯溪能成什么样了。”

张兴明往后一靠,撇了撇嘴说:“这马屁拍的一点水平也没有,我脸都没红。”

……

中午十一点半,五台车停在永风院子外面的停车位上。

大家下了车整理衣服,二姐对朱继东说:“你看吧,眼前这一整片都是二明盖的房子。就这栋楼,住的都是俺们两家的亲戚,我姐就住这上面,我妹在这也有一套。”

张兴明仰着脸往楼上看了看,冬天窗门关的严严实实的,也看不到啥。

二姐笑着说:“看啥?找小二啊?”

张兴明笑了笑说:“习惯性看一眼。走吧,回屋坐。”一群人往院子里面边,站岗的武警庄严的敬了个礼,李淳规规矩矩的代表张兴明回了一个。

张兴明问武警战士:“现在多长时间轮一岗?”

小战士头正梗直目不斜视,说:“报告,一个小时。”

张兴明问:“可以进门岗休息吧?”

小战士说:“报告,可以。”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了声辛苦,一群人往院子大门走,朱继东悄声问二姐:“这还有站岗啊?”

二姐说:“市里安排的,这个院就是俺家,后面是政府家属区。”

朱继东说:“你家还有武警站岗?二明干什么?”就看见走在前面的张兴明小心弈弈的靠近院门,侧头往里边看,门口值班室的安保员站在值班室门口笑。

二姐捂着嘴笑,说:“你看着吧,等下就知道了。”

然后就看到五条健壮的大狗冲了出来把张兴明干净利落的扑倒在地就开始洗脸。

二姐笑着说:“二明养的五条狗,每次他回来都是得弄这么一下,咯咯咯咯。”

朱继东也跟着笑,看着说:“这五条狗可真不小,这是什么品种?看不出来。”

二姐说:“军犬,品种不知道,军犬基地自己培育的吧。”

小蛟听到了二姐说话的声音,抬起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第723章你就是长大了

犹豫了一下,小蛟小跑过来到二姐身上嗅了嗅,抬起一只爪子和二姐“握了握”,然后盯着朱继东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和李淳张立国几个人打招呼。

朱继东说:“这狗可了不得,这一眼看的我心里直慌。”张兴明这时候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抹着脸一边挨个拍了拍头,大家这才往院子里面走。

二姐说:“这五条狗是一批,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窝,不过就这条最机灵,特别通人性。”

朱继东正在瞪着眼睛打量:“你家这院好大呀,这楼盖的漂亮,就你们两家啊?”

二姐说:“冬天没啥看头,夏天来好看,花草树木水什么的。右边是俺家,左边是二明家。”

三楼窗户打开,大胜哥探出头来:“二明,回来过年哪?”

张兴明抬头说:“呆不了几天,就回来看看。”指了指后面的二姐和朱继东。大胜哥瞅了一眼,关上窗子,估计是下楼来了。

下面这一群人浩浩荡荡先进了张兴明家。

老妈,毛婶,四婶,那婶,二大娘,孙娘,姥姥,小颖姐,那大姐,九位女士坐在客厅沙发上说着话织毛衣,姥姥和孙娘没织,就是坐在那说话。

一群人开门进来,李淳几个都熟了,给老妈问声好就到一边去坐下,刘丽几个不太熟,也跟着问声好和李淳他们一起坐到一边。

张兴明给五条大狗擦了擦脚,换鞋进屋,老妈问:“不说在港岛过年吗?怎么跑回来了?想家啦?”

张兴明指了指换好鞋往里走的二姐和朱继东:“二姐,结婚怀孕了,我回来看看。呆不了几天就得走,还有不少事呢,我二哥回来过年。”

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二姐和朱继东身上,朱继东明显的出现了双拐动作。

二姐挤出笑脸来和各人打招呼:“张姥,妈,张婶,毛婶,那婶,二大娘,四婶,小雪,小颖。这是朱继东,我,对像。”二姐介绍了一下朱继东。朱继东额上的汗眼看着形成。

姥姥看了看说:“岁数像是有点大哈?我看不太清。”她问坐在她身边的毛婶。

毛婶说:“看着是比佩玲大。”

二姐指着几个人给朱继东介绍:“这是张姥,二明的姥姥。这是我妈。这是张婶,二明的妈妈,这是毛婶,这是那婶,这是二明的二大娘,这是二明的四婶,这是二明的姐姐,小颖,这是那婶家老大,小雪。”朱继东挨个点头哈腰的打招呼。

老妈扭脸斜了一眼二姐的肚子问:“几个月了?看着都有点显了,三个月四个月?”

二姐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说:“不到四个月,快了。”

老妈把手里的几针织完,把毛线裹在针上往茶几上一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你回来干什么?”

二姐低下头小声说:“领他回来看看,认认,门。”

老妈说:“你还知道家大门啊?以为你找不着了呢。”

二姐说:“张婶我错了。”

老妈说:“你没错,你有什么错。你就是长大了,真长大了。”

二姐往前走了二步,直接跪到地板上说:“婶我知道错了。”大胜哥抱着孩子推门进来,看了看情况小声问站在一边的张兴明:“怎么了这是?”

老妈说:“别给我跪,我不是你妈,我也管不到你。”

二姐转了点身子,冲着孙娘跪好说:“妈,我错了,你别生我气。”朱继东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走过去在二姐身边跪下,伸手扶住二姐。

孙娘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要结婚了呀?”

老妈叹了口气说:“你带着身子呢,起来吧,地上凉。佩玲啊,你们五个,你从来都最懂事,没想到就是你主意最正。奉天离家多远?家里有没有电话?处对像不说,结婚不说,怀了四个月了你回来认门。

唉,你让我怎么说你?小力那么个性子,在港岛那么远,结婚之前都知道打个电话回来问问说一声解释一下,你呢?你是怕家里为难你吗?还是耽心什么?爹妈我们这些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呢?”

朱继东扶了一下,二姐没动,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哭着说:“婶,妈,我不是故意的,你们别生我气。我就是,就是,不知道怎么,怎么说,就习里糊涂这么拖下来,来了。真不是故意瞒着你们,别生我气,我,我不是故意的。”

老妈说:“你妈呀,现在已经糊涂了,不能记事了。你爸能稍好点,身体现在也不行了,总是咳,一天不离那个酒瓶子。你们也都大了,佩兰大胜小力都有孩子了,小苹也处上了明年应该能结。原来以为你性子最弱,可能得最后一个结婚,还在想你爸你妈能不能看着,结果挺好,孩子都四个月了。”

二姐弯下腰往地上磕了一个头说:“婶我真知道错了,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孙娘揉了的揉眼睛说:“佩玲怎么了?跪着干什么?地上凉。是要结婚了不?我没听清。”

老妈说:“你妈让你起来你就赶紧起来。和你妈说说话,趁着她还能认识你。”

二姐爬起来,朱继东把二姐扶稳,老妈说:“你扶你妈回屋,看看你爸。”二姐过去扶起孙娘,再个人往外走,刘丽几个懵懵的不知道怎么办,张兴明示意她们过去扶着点这娘俩。

老妈看了看朱继东说:“你姓朱啊?”

朱继东的汗终于滴了下来,点了点头答应:“哎,婶,我姓朱,朱继东。”

老妈说:“你坐吧,咱们闲说几句。二明,给你朱哥泡杯茶。”张兴明答应一声跑一边去泡茶。朱继东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睛,觉得背上直冒凉风。

老妈问:“你是做什么的?多大了?和佩玲认识多长时间?”

朱继东说:“我是奉天轴承厂的,我,我三十七了今年。和佩玲认识有,有两年了。”

老妈问:“你们什么时候领的证?”

朱继东说:“十月份,十月十六号。”

第724章 凭的是心

老妈说:“你应该是二婚吧?原来有小孩没?”张兴明把泡好的茶端过来放到朱继东面前。

朱继东擦了把汗说:“有,有个丫头,十一了。”

老妈说:“你三十七了,也结过婚,懂的应该比佩玲多,她想不起来和家里说一声,你不应该吧?”

朱继东擦汗,说:“不是我不想说,婶,是佩玲不让我来,我一说来家里看看她就说别的。完了,完了吧,家里这情况其实我昨天才知道,昨天二明从港岛回来到家了,我这才知道。”

老妈说:“这都是借口,你呀,应该是个小干部吧?有那么点劲。你要是非得坚持,佩玲的性子我了解,肯定能服软。你说过我到是信,也没那么坚决就是了。觉得自己是个领导,娶个什么样的娶不到,对吧?来不来家里办不办事情在你心里也没那么重要。”

朱继东舔了舔嘴唇说:“婶,我不说假话,我和佩玲提过两次以后确实心理有这些想法,一个是她不同意回来,也不说因为什么,二一个,确实,我觉得我大小也算个干部,大不了以后钱物啥的给这边家里补点就行了。”

那个年代,国内没有什么名牌之类的概念,也没有什么攀比心理,二姐穿戴虽然贵,但是没人认识,更不会有人想钱的事,顶多就是觉得好看。所以朱继东不认识二姐的穿戴很正常。

老妈说:“你俩证也领了,孩子也有了,现在说什么也是晚了。不过啊,这事真的,让我看低你了,就不是一个老爷们该干的事。你就没把佩玲和你自己摆在一个平面上。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又怎么相处的。不过佩玲的性子太孬我知道。

唉呀,行了,不说这些了。你这次来是要做什么?这事你心里到底怎么打算的,能说说不?”

朱继东说:“我不撒谎,我现在真不知道这事现在应该怎么办。婶,从昨天到现在我这心还没着地呢,我都不知道我是做梦还是真事。原来那会儿确实,像婶你说的是的,我心里没把两个人摆平,不过婶,我是真喜欢佩玲,而且也真能对她好,把日子过好,这点上我绝对是真的。

可能是一天到晚在厂里,大小也算个干部吧,以前确实有点不踏实,总觉得自己行事,把别人往低了想,但是我坏事干不来,我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原来离婚也不是因为我,这事都可以查。”

老妈说:“你喝茶,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比你大多少,就是占了个辈在这,这些孩子都叫我一声婶,我也没拿他们当外人。我这大哥大嫂岁数大了,身体也不太好,什么事我这个婶就得出个头,你也别挑理。

二明他爸也在厂里,杯钢,混了个正厅,这是毛婶,我亲家,她家老毛在军区,大校。这是那婶,我们以前的老邻居,她家就是普通工人,现在老那就在俺家厂里当工人,这是二明的二大娘,四婶,是我妯娌,农村人,去年还在家种地。

人哪,不管什么时候干什么,你得记着,你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吃口饭睡个觉,你不比谁强,谁也不比你差,大家都这么活着,你凭什么觉得别人不如你?人能不能行不是凭什么身份凭什么感觉,凭的是人心,凭的是你做的事,懂不?别的我也不说啥了,小朱你自己想一想吧。

你和佩玲这事呢,你们自己商量吧,你们觉得怎么弄就怎么弄,佩玲也不小了,也该结婚过日子了。就是,以后把日子过好,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你也过那屋去看看吧,给佩玲的爹妈磕个头叫声爹妈,不屈你。”

朱继东点点头站起来说:“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婶,你放心,我绝对对佩玲好把日子过好。那我过去了婶。”老妈点点头,朱继东抹着汗出去了。大胜哥这才换着孩子过来坐下,说:“老二这老实了半辈子,整出这么件事来。啧,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张兴明说:“孬呗,刚开始没和人家说实话,没说干什么的也没说家里情况,然后就怀上孩子了,就慌神了,证领了以后就不会玩了,想说又怕人家多心生气,不说自己又难受,这是我回来了直接挑开了,要不啊,估计孩子生了还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老妈叹了口气说:“你二姐这头你得多照看着点,她这性子啊,实在是太孬太软了,别让人熊了。”

张兴明说:“不能,放心吧。咱家这一窝孩子呢?怎么这么安静?”

老妈说:“全在楼上打游戏呢,放假了随便玩吧,一会吃饭就下来了。你回来在家过年哪?”

张兴明说:“过不了,一堆事呢,好几个晚会要参加,完了东欧那边也得马上过去。我估计今年我得在波南过年了。二哥说回来过年,说让孙爹孙娘给他儿子起名呢。”

老妈说:“我看你们年会那个录像了,怎么伤亡了呢?干什么了?”

张兴明说:“意外。今年和武警一起搞了几次行动,缉毒,结果撞上缅北那边的军阀武装了。”

老妈说:“把事处理好,人家家里人都给安排好,别让人家在背后骂。”张兴明点了点头。

老妈瞅了一眼那婶说:“这回出去是不是又得好几年?中间能回来不?”

张兴明说:“估计最快也得两年吧,弄不好就是三年。中间应该能回来,说不准哪,不过这回以后这样的事就少了,以后在家的时间就多了。保证。我姥爷呢?”

老妈说:“在屋里呢。去厨房看看,这么多人准备的怕是不够,让饭店送吧,步行街里新开了两家饭店,菜弄的都不错。”

张兴明说:“那直接去吃多好啊,来回送不费劲哪?”

老妈说:“家里不也做了嘛,不要啦?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不在一起吃顿饭?赶紧去。”

张兴明不敢废话,跑到厨房问了一下,计算了一下人数,安排张立国几个去步行街的饭店订菜,让他们给送到家里来。

第725章 家呀

等菜的功夫张兴明又跑进屋看了看姥爷,没事,不是身体问题,就是想睡觉。

人一老了,身体肌能开始下降,大脑和器官开始衰退,表现的就是没精神,糊涂,记忆力下降这些,姥爷这段时间喜欢睡觉也是这个原因,大脑和器官都需要不断的休息。

张兴明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姥爷有点小难受,老了呀,这不像生病了可以治,老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事情,只能这么守着看着,等着。

两条大狗跑过来想和张兴明玩儿,现在几条狗长大了,除了小蛟和小黑以外那三个张兴明有点分不清,在一起的时间短了,它们几个长的又太像。都是黑底白花。

扑腾了几下,一条狗不小心撞到了门上,咚的一声,撞完它耳朵一抿扭头就跑,一边跑还小心的回头观察张兴明。

张兴明看着它的样子感觉好笑,就听姥爷说话:“二明回来啦,什么时候到的呢?哎呀,睡着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犯懒,总愿意睡着。”姥爷撑着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慢慢的穿鞋下地。

张兴明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没上去帮忙。别小看穿鞋这件事,假如已知两个老年人都会得上老年失忆的情况下,自己穿衣服穿鞋的那个决对会比什么都不干那个晚,手脚的活动对大脑的锻炼效果是相当好的,比如手指操,系鞋带也行。

“我中午刚到。冬天也没事干,可能是因为冷吧,是不?想睡就睡呗,吃完饭出去转一圈就行,每天还是得活动一会儿。我上回给你拿的跳棋你和我姥玩没?”

姥爷穿上拖鞋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还去照了照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说:“没玩几回。你姥不爱玩。我有时候和小军小兵下象棋来着,做完作业了有时候陪我玩几把。都呆不住。”

张兴明笑着说:“你和他俩下象棋啊?谁赢了?”

姥爷也笑,摸了摸头皮说:“小军稳,我赢的少,小兵那就知道吃子,一般都是我赢。他下不过我,输了就跑,嘿嘿嘿。”转头找了一下,伸手把收音机拿在手里,看了看时间说:“睡过了,特么评书完事喽,今天没听着。”

张兴明说:“晚上不是有重播吗?”

姥爷说:“重播呀?时间太晚了点,晚上你姥怕吵,我都不听。听不着听不着吧,明天再听,天天都有呢。这回回来能呆几天不?”

张兴明陪着姥爷慢慢往客厅走,说:“还得走,那边事没办完呢。”

姥爷点点头说:“办事重要。”他个头其实和张兴明现在差不多,但是驼背很厉害,已经站不直了。

走到沙发那,大家串了串给姥爷让了点地方出来,姥爷慢慢坐下,姥姥说:“一天就知道睡觉,睡觉就那么舒服啊?”

姥爷笑着说:“那就想睡了有啥法?你管得了它呀?”

姥姥白了姥爷一眼说:“你就是懒,年轻前就懒,现在更懒。”

老妈笑着说:“睡觉就睡呗,你管人家睡觉干什么呀?这老太太一天。”

姥爷说:“她嫌我不陪她说话了呗。”

姥姥说:“等我像孙家媳妇儿,认都不认识你了前,想说你还说不着了呢。”

楼梯咚咚响,毛军和小弟争前抢后的跑了下来:“妈(婶),我饿了。”

老妈扭头看了下时间说:“饿了就放桌子去,准备开饭。他们呢?”

两个又一路跑到饭厅,一起抬着把边上的两张靠边站立了起来,立完了毛军问:“多少人哪?放这么多桌子用得着吗?”

小弟瞪着眼睛愣了一下说:“不知道啊,不是你要放的吗?我是看你拿就帮忙来着。”

毛军扭头看向这边:“数数人。一二三四……数不过来了,算了,三张桌肯定能坐满,你信不?哎,要不咱俩打赌呗,赌十块钱的,赌不?”

小弟瞅着毛军问:“你看我像傻子不?”

毛军哈哈笑起来拍着小弟说:“你不像,你就是个傻子,哈哈哈哈。”两个人一边说笑打闹一边和阿姨一起把碗筷摆好,完了小弟到门边去按了下呼叫铃。一边按还一边配音:“叮咚,吃饭啦。”

毛军在一边说:“按错啦,不要下来,下来也白来呀。”

阿姨往桌上端饭菜,两个小家伙跟着帮忙(捣乱)。

几分钟,楼梯又响,大部队下来了,这一放假才感觉,家里的孩子现在真是太多了,哥,毛兰,丫蛋,小兵,毛军,二大爷家小兵,那家小二小三,那家大姐和小颖姐算大人。四叔家小伍。五叔家那个放假送回去团圆去了。

毛婶说:“再过几年屋里坐不下喽,房子大真好,不吃饭感觉不到有这么些人在屋里。”

老妈说:“人多热闹,开的冷冷清清的多没意思。走,吃饭。”一群人扶着姥姥姥爷往饭厅走。那边饭店的菜也送到了,李淳几个帮着拎了进来往桌子上面摆。

那小二问张兴明:“你啥前回来的?”

张兴明说:“中午刚到,二姐结婚了,我回来看一眼。估计明后天就得走。今天事有点多。”

那小二翻了个白眼说:“你就是在外面跑疯了不想回家吧,都要过年了还能有啥事。”

张兴明笑着说:“外国又不过年。”

那小二的注意力就跑偏了:“你去外国啦?去哪了?”

张兴明说:“没呢,这段在港岛,这回去马上去波南,知道波南在哪不?”

那小二想了想说:“欧洲。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世界地理学的不好。那地名太难背了。”

张兴明点点头说:“嗯,欧洲,东欧,在欧洲的东头。”

那小二问:“你去那老远干什么呀?”

张兴明说:“那头现在闹政变呢,这不正好趁乱买点机器设备回来。那边生产工艺比咱们先进。”

那小二愣了一下看着张兴明问:“打仗啊?”

张兴明拉了她一下说:“不打仗,现在还哪有打仗的了,谈判,就像你家我那叔是户主,你们几个觉得不行,得自己当户主更合适,就把那叔喊过来大家坐着喝茶谈判。说你管理的不行,把户主让出来吧,我们干,你从今天开始就当个插页得了。

那叔也肯定不干哪,对不?我户主当好好的,再说了,当这么多年了,没有功营还有苦劳呢,你说不让我干我就不干哪?就这么吵吵呗。最后谁吵赢了谁当户主。完了他们一吵,下面的人不知道听谁的呀,国家就乱了。”

小丫头半懂不懂的听了个习里糊涂,问:“不危险呗?”

张兴明摇头说:“不,李哥他们陪着我呢,就去呆几天。”

第726章 君子兰

小丫头稍微有些忧郁,她知道事情没有张兴明说的这么简单,都涉及到国家了哪有这么容易,还坐到一起吵架,吵赢了就当户主,不是,总统,真要像这么弄还打什么仗啊。

张兴明说:“你不用乱想,真的没有危险,你想想嘛,我才十六,还没满十六呢,我又能挣钱,又有这么一大家子亲人,还有你们,我疯了去冒险啊?是不?”

小丫头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这么一想到也是,完全没必要嘛,于是心情就好了一点。

“那你这次出去要多久才能回来?”

看着小丫头清澈的眼神,张兴明舔了舔嘴唇,说:“呃,很,快吧。应该很快。”

小丫头白了张兴明一眼说:“又开始骗人。”

老妈笑呵呵的说:“吃饭,吃完饭你们再唠,小二你得多训训他,一天在外面都跑疯了。”

所有人都发出轻笑,小丫头脸红了一点,还是点了点头,那婶和那大姐也跟着乐。

只要桌上孩子一多,不管东西做成什么样也会被风卷残云一样抢着吃光的,大人这边刚刚热个身,孩子们这桌已经分出胜负了,只留下丫蛋,那小二和张兴明张兴兵四个人还在吃,确实抢不过啊,干脆慢慢吃了。

毛婶说:“瞅着这些孩子呀,一天心情都能好不少,饭也能多吃半碗了。”

那婶笑着说:“可不嘛,多热闹啊,日子这么过真舒心。”现在那叔在自行车厂上班,当了工段长,收入提高身体也健康了起来,那家大姐在市场里搞批发,把自家生意也是打理的井井有条,那婶现在真的是心情一天比一天好,心情一好,身体自然也好起来,这段时间咳的都少了。

一群孩子吃完漱了口又跑回楼上去了,家里装了几台红白机,这东西对孩子的吸引力比地球都大。

没几下张兴兵也吃完了,对张兴明说:“这回能呆几天不?”

张兴明说:“呆不了,得等外边这回事情办差不多了以后就有时间了。”

张兴兵点了点头,说:“二嫂怀孕了,我妈和我婶再说隔几天把他们接过来住呢,我还以为你能在家过年。”

张兴明说:“这两年肯定不行。要是接人的话就叫安保出车,你就好好学习就行了,别的事你不用管。”

张兴兵笑着说:“现在我也管不了啥呀。我上去玩去了,你来不?”

张兴明说:“等一会儿看,你去玩吧。”张兴兵擦擦嘴上楼去了。丫蛋也吃饱了,瞅瞅往楼上走的张兴兵,又瞅瞅张兴明有点难心,张兴明笑着说:“你看我干什么?想玩就上去玩呗。”

丫蛋嘟了嘟嘴,老妈说:“丫蛋是总也看不着你有点想你了,挂着和你一起多呆一会儿呗。”

张兴明看了看丫蛋水汪汪黑亮亮的大眼睛说:“等我下次回来,领你们去港岛看大海。”

丫蛋就有点开心,说:“哄我是小狗?”

张兴明一下子就想起来刚认识丫蛋的时候了,脏兮兮的小脸坚强的样子,还有这句哄我是小狗。

重重的点了点头,张兴明说:“一定,哄你是小狗。上去玩吧,去晚上没位置了。”

丫蛋站起来和大人们打招呼,去漱了口上楼去了,毛婶说:“这丫头是真懂事,懂事懂的让人心疼了都。”老妈给姥姥夹菜,说:“现在好多了,刚来那会儿啊别提看着多纠心了,这几年下来家里条件也好了,开朗不少了。”

四婶吃完了,站起来说:“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二嫂三嫂,那我就回去了啊,收拾收拾,给他们爷俩弄晚饭。”

老妈说:“今天晚上也在这吃,不弄了,二明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都过来。”四婶就不再坚持,憨憨的答应了一声,去沙发那边织毛衣去了。

四叔有力气,进厂上班其实对于四叔来讲比务农轻快多了,挣的也多,但是四婶就明显适应不了城市里的生活,鸡鸭鹅狗猪全不能养,地也不用种,连柴禾都不用打了,一下子就懵了。

再加上她脑子有点小问题,就是反应慢,有点笨,与人打交道说话都不能流畅,买卖也做不了,刚开始的时候竟然闲出病了,其实就是闷的。后来老妈给她找了个活,就是帮人织毛衣织棉拖鞋,不管挣多少钱总归是有件事做,这才慢慢好了起来。

二大娘就比四婶强多了,很快就适应了生活的改变,而且二大娘聪明,嘴也厉害,现在已经在市场里支了摊买卖做,和小颖姐两个一起到是也不累,就是有个事做,摊位上雇了人在守摊卖货,她们娘俩想起来就去转一圈,不想动就窝在家里看电视,自得其乐。

吃完饭,别的孩子全上楼玩去了,那小二也不动,坐在那陪着张兴明说话,东一句西一句的也没有个正式话题。

“你以后就真再也不上学啦?”

张兴明站起来去看狗食盆给它们加水,说:“看吧,要是可能的话去大学呆几天,你加油啊,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到时候兴许我回来陪你上大学去。”

那小二就笑:“真的?不是哄我?”

张兴明问:“用不用我说哄你是小狗?”

那小二翻了个白眼,她对小丫蛋还是有点敌意的,不是仇敌的敌,其实如果不提到某些东西她们之间相处的还是挺好的。

“哟,家里什么时候还养这玩艺儿了?弄不少啊。”张兴明走到客厅一角,这边通着后头,一般没事还真是很少往这边走,这就是房子大的问题了,有些地方一年也去不到一次。

张兴明说的是君子兰,大盆小盆大株小株的摆了不少在这边,张兴明数了数,大大小小十五盆。

那小二蹲在张兴明身边说:“俺家也养了呢,现在可流行这个了,要是养出成型的可值钱了。”

张兴明扭头看看那小二说:“值多少钱?听谁说的?”

那小二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大伙都这么说,现在养这个可火了,卖花的都发财了。”

第727章 那些年的骗局

张兴明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君子兰舒展的叶片问:“养这个的人很多吗?”

那小二伸手把张兴明摸了花叶上的手拽开说:“别摸,这个不能摸,养的挺多的呢,几乎我知道的家家都有,我同学家里都有。这花可娇贵了,不好养,特别容易烂,对土、水和营养都可挑了,好像外头有卖养这花的小册子。”

小蛟吃饱了饭左右看了看,跑过来把大脑袋架到张兴明脖子上也跟着看花,结果太沉了,把张兴明压的一屁股坐到地上,索性把腿一盘就这么坐稳了,紧接着那几个也过来往他身上爬。

张兴明抱着狗头问那小二:“听说过养黑蚂蚁赚钱吗?”

那小二伸手慢慢帮小蛟理毛,想了想摇摇头说:“没听过,什么黑蚂蚁?”

张兴明说:“就是和养这个君子兰一样,说养了就能挣钱的,有人送货有人收货,喂的东西都是人家帮着准备好的。”

那小二说:“没听过,等开学了我问问我同学吧。”

张兴明摇了摇头,等开学都什么时候了,再说,现在那小二接触的环境和人群都被自己改变了,估计也接触不到原来的那些东西了。90年代末以前,国人的阶级是体现在思想上的,物资上其实都差不多,到了95年以后,物资上的距离才渐渐拉开,从而人和人之间从思想到物资立体的区分了开来。

君子兰和黑蚂蚁,鳖精,藏獒,美国土地证,万亩大造林,这是80年到05年之间这二十年最轰动的几件事情,在民间的影响非常大,说实话和他们相比,后世的这些骗子实在是抬不上桌面,看人家这气势,这口号,这力度,这影响力。

藏獒就不说了,当初马教练疯狂摧残运动员身体成名以后就做了三件事,一件是生命核能口服液,一件是中华鳖精,一件就是藏獒,确实搂了不少钱,但是说实话这几样普通百姓都玩不了,所以只是听个热闹,什么三十辆奔驰换一只藏獒,什么一只鳖养了一个鳖精厂三年这种。权当一乐。

美国土地证事件是92年,其实这本来是一个美国人搞出来的一次纪念活动,当时是美国纪念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五百年。

虽然事实上郑和比他早了近一百年,后来欧洲这些所谓航海家冒险家出海的时候都是拿着咱们老郑的海图去的,算个毛的探险,只不过老郑只留下了海图,而这些欧洲人是人留下了。

占领和屠杀。

现在国际上一致认为咱们老郑是世界航海环行第一人,留下了无数海图,这才有了后来其他人的成功。不过可笑的是,这个观点也是人家欧洲人提出来并论证的。

92年这个美国哥们突然灵机一动,跑遍了美国五十个洲,在每个洲买了一英亩土地,然后以一英寸大小为一份,制做出了一批美国土地证,每份土地证拥有美国五十个洲每个洲一平方英寸的土地。

美国人其实本意也并不是骗人,这些土地的所有权是真实有效的,西方的法律确保了这一点。

然而对于中国人来说,这玩艺儿有什么用?纪念哥伦布吗?当时中国人吃饭都是刚能见到饱。

这个司各特?摩格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把这份纪念性质的土地所有权证往中国发了十万份,因为他对中国不熟,最后被深镇一个商人拿到了“代理权”。这位深镇商人带着土地证来到沪海,在南京西路上开始了他的销售:“热爱祖国,买一块美国土地,做美国的主人”。

然后针对国人的出国梦,雇人宣扬土地证代表着你在美国有了土地,就成为了美国的土地主,可以随时签证去美国轻易拿到绿卡什么什么的,于是标价二千一百八十八一份的土地证很快就被炒到了上万。

当时正值君子兰热度未消,认购证价格腾云直上,东西只要被炒起来就不再受任何人控制了。

美国人赚了,深镇人赚了,等参与的人清醒过来万事俱矣,他们终身也没能登上自己的土地。当时的二千一百八十八,相当于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

然后就是万亩大造林,04年,陈相贵和几个人组建了万亩大造林公司,在电视上打广告:“万亩大造林,利国又利民”,当时请了国内相当火的高秀敏两口子做代言人,承诺只要一次投入二万六千六,八年以后可以收回十八万。

到07年公司被端掉,共卖了四十五万亩集资十三亿。这是国内商业史上唯一的一个在电视上打广告的传销组织,在十二省开设九十九家分公司,还获得了一大堆国家级荣誉头衔,全是花钱买的。这个划重点。

以上所有项目搂钱的方式其实都如出一辙,就是炒作。中国人的炒作意识是骨子里自带的基本技能,不用点亮就可以操作。

而国内炒作赚钱的鼻祖就是君子兰事件了,78年,始于吉北省省城黄龙府。

君子兰成为名花起始于30年代,它原本只是南非的一种野花。

小日本政府当时送了伪皇溥仪几盆,被做为珍贵花卉饲养起来,然后就真成为了珍贵花卉。

在五六十年代就已经有了民间君子兰买卖,那个时候养君子兰买卖君子兰是犯法的,是“资本主义毒草”,68年,一盆君子兰在黄龙价值一百八十元,当时能买一辆自行车再加一块正宗的瑞士手表。

78年,经济自由了,黄龙马上就出现了君子兰市场,然后价格节节攀升。

82年,黄龙府市不得不下了限价令,规定一盆君子兰最高不得超过二百元。那会儿一个全民工人的工资刚刚到二十块钱左右。

面对限价令,“花农”们组织了一场“抢救国宝大熊猫君子兰义展”,门票收入一万七千多,被“花农”们直接送到了农业部,见到了部长。那年头的一万七……

于是限价令不了了之,随后君子兰被黄龙府市任命为市花,鼓励市民家家养君子,人人做君子,于是价格一下子就飞天了。

第728章 黑蚂蚁

当时在黄龙红旗街,端盆君子兰走不到街尾就能涨三次价,人们都疯了,最高交易价达到了一盆花十四万。那个年代十四万可以买四十两黄金,按重量算一盆花的价值至少是黄金的一千二百倍。

随后多次出现了持枪抢劫君子兰的杀人事情。整个吉北进入疯狂花市,许多企业厂矿投巨资兴建花窖,连实际上的君子兰成名始作俑者小日本都被吸引过来投资了。太热了。

85年六月,人民日报发表《“君子兰”为什么风靡黄龙?》,黄龙府市面对已经疯狂的君子兰市场再出狠招,直接以行政手段压制花价,税收达到六成,一下令花价贬值百分之九十九,绿色金条遭遇了黑色之夏,无数投身进来的人倾家荡产。

花市败了,却也因此让君子兰走进了全国人民的视线,成为闻名全国的名花。

88年,经过三年的沉寂之后,正是君子兰再次抬头的开始,许多原来在花市里折戟沉沙的“花农”们卷土重来,因为他们手里还握着大量的资源,种子,花苗。

与此同时,在东北广大的城镇农村,出现了几家“行善积德”立志于帮助百姓致富的公司,就是黑蚂蚁养殖,他给你提供蚂蚁,然后配送蚁食,定期回收,你只要签下合同交上一定数额的保证金,到期取回蚂蚁的时候将返给你百分之一百三十二点五。

这就是后来的蚁力神发家致富模式,蚁力神凭此技艺成为盘距在东北大地上十几年的巨能造钱公司。现在一说起养蚂蚁都是从98年开始算起,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在80年代末,类似新源蚂蚁养殖公司这样的不少机构就已经开始运作了,

刚开始只是在辽东的农村乡镇,后来才蔓延到整个东北。只不过蚁力神做的最大,因为他舍得投资。先有马教练,后有赵本三和范伟,央视黄金时段广告。

还记得赵本三那个广告吗?“谁用,谁知道。”

最高峰的时候,蚁力神手握八十万份“认养”合同,保证金二百二十八亿,超过了同期中国A股的平均市值。

在80年代末的时候,养蚂蚁还是真有蚂蚁的,几个带窟窿的纸壳箱,里面密密麻麻的蚂蚁,如果蚂蚁“养死了”是不退钱的,但没人能养得活,因为箱里没有蚁后。

蚁力神刚开始走的也是这个路子。

再后来就是只有合同没有蚂蚁了,“公司觉得运输费用太大,影响所有认养者的直接收入,于是投资数亿打造了饲养基地。”

04年,一份由公安厅提供的报告,其中指出了包括蚁力神在内的十余宗具有集资诈骗倾向的活动,报告中用“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形容当时的景况,很快,领导批示了,下级传达了,这份报告也就此成为了档案尘封至今。

一直到07年,蚁力神资金链断裂,近八十万份认养合同,蚁力神负债百分之一千五百,二百多亿资金不知所踪。然后王某被抓,钱的事不了了之了,连罪名都没用集资和诈骗。

所有在那个年代的类似事件,都是缘于老百姓久旱的致富心理,以及地方政府发展经济致富一方的急迫心态。

而且那个时代的东北百姓好哄啊,说啥信啥,从君子兰的政府到万亩造林和蚁力神的明星,都让老百姓深信不移。万亩造林计划的陈相贵为了成为明星投资本土电视剧参演,只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然后成功了。这是最后的淳朴时代。

从马教练一个广告救活了一家鳖精厂开始,打开了骗商的大门,一股保健风吹遍中华大地,各种口服液如雨后春笋一样出现壮大,只要买台灌装机,开水加糖精就可以赚大钱了,操作如此简单。他们抓住了中华百姓最后的一点淳朴,也把淳朴消耗得一干二净。

从95年到05年,对于整个国家来说,完全就是骗商时代。各种骗局骗术层出不穷,驰骋在中华大地上屡战不衰,老百姓完全就是一群被动的羔羊。

随着老百姓越来越聪明,越来越不好哄,有人提出了“老年经济”,开始磨马霍霍向老人,一直到今天,这样的各种公司依然长盛不衰,繁荣的很。聪明人还是很多的,很快“儿童经济”“女人经济”“孕婴经济”纷纷出现,甚至有专门的“病患经济”,骗商细化。

各种铺天盖地的软文硬广,误导诱导引导指导,反正就是快点进坑,为些不惜指鹿为马,各种专家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一个不要个碧莲,为了钱硬生生把好好的一个词汇“专家”从褒义砸成了贬义。

民间淳朴消耗怠尽以后,就不要再去谈论什么礼仪善良,那是奢侈品。

……

“喂。和你说话呢。”一记粉拳砸在张兴明肩膀上,把他从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中锤了出来。

“说啥了?”张兴明一脸懵逼迷茫的看向那小二。

小丫头有点生气了,小脸鼓成了包子,“气势汹汹”的瞪着张兴明,就是有点缺乏威慑力。

张兴明讪笑了一下,把肩头怀里的狗头推开,从地上站起来,坐的久了脚有点麻,一蹦一蹦的跳到一边在椅子上坐下来,忍着脚上血流畅通后带来的酸麻刺胀问:“我刚才走神了,真没听清,你说啥了?”

小丫头看着张兴明翘起来的脚有点小耽心,说:“我说我想出去玩一会儿。”

张兴明试着活动脚腕问:“想去哪?咱们这大冬天的有玩的地方吗?”

那小二点了点头说:“有,河上能滑冰,我想去看看,我同学说她们都是滑了。”

张兴明点头说:“好,咱俩去滑冰,你用换衣服不?河上风可大呀,最好是戴个口罩。”

小丫头说:“我包里有口罩,这衣服挡风不透的,不用换。”

张兴明把脚放到地面上试着用了用力,还好,可以用了,站起来说:“那走吧,你有冰刀吗?”

小丫头摇头说:“没有,我同学说那边有租的,三块钱一副,是不是有点贵?”

第729章 滑冰

张兴明说:“不算贵,这么冷呢,人家挣点钱也不容易,再说这东西还挺贵的,也算是大投资了,走吧,你以前滑过没?我可是从来没碰过啊,不会。我只滑过一次旱冰,差点没摔出脑震荡来。”其实这是他上辈子的记忆在作怪,这辈子他连旱冰都没滑过。

那小二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全是戏谑。

张兴明也不以为意,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不擅长运作,自己也没办法呀,怎么弄?

进屋换了身厚实的衣服,确保摔倒也不会疼,然后和老妈打了声招呼,和那小二一起出了门,往院子大门走的时候那小二扭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李淳几个小声说:“不让他们跟着不行啊?”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不行,他们有纪律的,如果不跟着要被罚。”

小丫头就懂事的点了点头不再提这个茬了,开始叽叽喳喳的说学校里的一些事情。到这边来上学以后,小丫头有点孤单,原来从小到大的朋友全都离开了她的生活,到学校也全是生面孔,幸好还有老哥毛兰张兴兵和丫蛋,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是在一个学校,到是也能缓解不少。

现在到是好多了,半年下来,和同学熟悉了,又交了新朋友。

“不知道能不能遇到我同学,我滑不好她们会不会笑我啊?”小丫头的脸蛋被风吹的有点发红,纠着鼻子扭脸问张兴明。

张兴明说:“你把口罩带上吧,风大。不会滑就练呗,有什么可笑的,她们第一次之前不也是不会吗?就是摔几下呗,没事。”

出了院子大门,张兴明对张立国郭劲立和胡伟说:“你们三个回家看看去吧,走的时候我叫你们。”

三个人也不客气,开上一辆车就走了。张兴明和那小二上了车,李淳开车,唐心他们三个开另一辆,调转车头向太子河边开过去。

张兴明问:“你同学她们说没说平时在哪一段玩?”

那小二想了想说:“彩屯大桥,还有高峪,去高峪吧,那边河面宽,她们说的。玩的人也多。”

太子河河面在这个时候彩屯那边有接近五百米宽,高峪这边要宽些,接近六百米,而且彩屯那边属于工业区了,河两边修有河堤大坝,有点高,上下不是很方便。高峪这边在这个时候还没开发,还是农村,河边也没有什么堤坝,冬天冰冻水面一涨就连到岸上了,有七八百米宽。

张兴明点头说:“那就去高峪,那边估计风肯定特别大,你要是冷了就说啊,别硬挺着,感冒了就遭了。”

那小二点了点头,有点小兴奋,跃跃欲试的感觉,就是不知道穿上冰刀以后会怎么样。

从家里出来到高峪有五公里多的路程,实际上已经出了这个时候的中心市区了。

虽然在张兴明的影响下杯溪这几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到处都在翻建修建,但是城市扩张是和人口以及经济发展有着直接关系的,变化并不大。事实上杯溪是在沈本高速通车以后才迅速扩张的,可见交通对一个地方的影响之重。

这边人家也不少,一片大平房,再往前走就是小堡和大峪了,都是城镇。

顺着公路下来,走了一截土路,好在是冬天,冰雪一盖所有的路都一样,两辆车来到太子河边。

张兴明一下车就被小风吹的一哆嗦,眼前看出去就是一片雾朦朦的景像,河面很平,结了很厚的冰,冰面上又覆盖着厚厚的雪层,北风吹过,雪屑翻卷着四处飞腾。冬天东北的河面上是可以跑重卡的。

在河面中间的位置,不知道是谁清扫了好大一块冰面出来,用积雪堆着的边带还有各种造型的雪岛,甚至还有一个人工山洞。冰面上很多捂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男女女呼着白气在纵横驰骋,偶尔有人从山洞中穿过惹来一阵呼声。

滑冰这件事其实在中华由来已久,从宋代就有记载,明代进入皇宫,清代最为重视,是八旗军的必训科目,要典阅的,野猪皮的费古烈部队就是滑刀队,用于冬季奇兵作战,也就是今天我们说的特种机动部队。冰球运动更是从明代就盛行了。

做为国俗运动,清民两代滑冰高手众多,被皇上和太后加官封赏的知名人物就有不少,比如冰上燕儿喜桂,冰鞋处领队吴桐轩。而且清时冰刀就已经实现了铁制并且分出了单双刃,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传着传着竟然变成洋玩艺儿了,说是19世纪末传入中国。狗扯。

1884年滑冰在天京租界的外国人之间兴起,不管男女皆研习,《津门杂记》作者张焘记载了外国人学溜冰的情形“洋人亦乐为之,借以舒畅气血,甚妙。”并给他们的笨样子赋诗一首:往来冰上走如风,鞋底钢条制造工,跌倒人前成一笑,头南脚北手西东。

那小二使劲拉着慢腾腾的张兴明往滑冰场那边跑,积雪都已经被踩实了,可见来这边玩的人真不少。到了冰场边上,这里摆着一些木质的小板凳供滑冰的人休息。冬天在外面只能坐木质的东西,隔凉,如果是铁或者石头的话人受不了。

一个裹着军大衣包着雷锋帽戴着毛线套头穿着棉靰鞡的人形生物坐在一个大一点的椅子上,椅子竟然还包着棉垫,脚边堆着十来副冰刀冰剑还有一堆各色各样的棉鞋,正出神的看着在冰场内滑翔的人们。

这就是出租冰刀的人了,不过这个年头没有人舍得投这么大的资,冰刀冰剑在这个年代完全是奢侈品,基本上冬天出来干这个的都是市体育局或者是学校体育组的人,把单位的东西拿出来挣点小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放那也没人用。

几个人走到出租冰刀这人旁边,那小二目不转睛的往冰场里看着,盯了一会儿拉着张兴明跳,说:“我同学我同学,她们真在这呢。”张兴明一脸大写的懵逼:丫头你是怎么从这些包裹的连男女都分不清的人形生物中间认出你同学来的?

第730章 溜冰初体验

“黄丽娟,谢晓慧,王红。”那小二往前走了点,站在冰场的雪堆围栏边上喊,可惜她怎么使劲喊声音也不大,冰场里的人都在专心滑冰,人又多,哪里能听得到。

喊了几声,小丫头有点赌气的一摔手扭头走回来,说:“她们不理我。”

张兴明笑着说:“听不见怎么理你?穿双冰刀进去找呗。”

租冰刀的那个人形生物忽然扭过头来:“租冰刀还是冰剑?都是三块钱,不限时。”是个女的。

这东西不用限时,摔几下自己就爬出来了,再说初学者时间长了脚脖子也受不了,老手更是无所谓,他们滑的好滑时间长能吸引更多的初学者勇敢的进去爬行。

“能便宜点不姐?”那小二瞅着租冰刀的大姐讲价。

“不能,都这价,给你便宜了别人不得找我啊。”大姐冷静的摇头,这东西能坚持天天来的人太少,都是临时生意谁愿意少挣钱哪,这大冷天的,她看鞋又不能运动,站在这干挨冻。

要知道冬天在冰雪地里站着不动和运动完全是两个概念,冷冻指数直线上升,同样在零下三十度呆着,人能运动冒汗所以能坚持下来,猪肉就冻的像铁块似的,就是这个道理。

那小二同学翻了个白眼,瞅向张兴明,张兴明说:“穿吧,大姐也不容易。”

那小二说:“我不会,没玩过,你陪我。”

张兴明看着她说:“我也不会呀,我也是第一次。”

那小二眨了眨眼睛问:“那咋整?”

李淳说:“来吧,我和唐心教你们吧。”他们四个必须有两个人保持机动,都穿上冰刀一旦发生意外情况肯定会影响行动,那就犯了大错误了。

四双鞋,张兴明付了十二块钱,四个人坐在小马匝上把鞋换了,换下来的鞋就放在租鞋大姐脚边,她给看着,不另收费。其实弄她这个就是遭罪,还蛮挣钱的,一天下来能上百。

换上冰刀以后,张兴有就觉得自己完全变成另外一种生物了,忘记了如何直立行走。

李淳和唐心是老手了,换好鞋一点也不受影响,站的笔直笔直的,还能随意走动。

李淳伸一只手扶着张兴明说:“脚腕要使力,千万绷住不能软,一软就肯定崴脚,起码得肿好几天,实在觉得不行你就趴下,不能蹲,懂不?一蹲脚腕就绷不住了。”

张兴明指着冰场里蹲着滑花样的人说:“他们怎么是蹲着的?”

李淳说:“我也能,首先你得先学会啊,学会了怎么玩都行,身体自然就协调了。”

张兴明绷住脚腕慢慢站了起来,两只脚不听使唤的抖动起来,觉得整个身体从脚腕的部位分成了两块,下面那块总要跑。李淳说:“绷住,使劲,不要抖,坚持几分钟就好了,站稳。”

那小二也在唐心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她的表现就比张兴明好很多,抖了几下就收住了,竟然还能试着往前走动,扯着唐心就要进场。

整个冰场分为内场和外环两个大部分,内场就是给新手爬行用的,外环是高手操作区,那小二的几个同学都在内场新手区,不过看样子都能滑一截了,见到那小二高兴的围过来叽叽喳喳,唐心索性就把那小二交给了同学,自己站在一边看着。

张兴明目瞪口呆的站在外环的外面看着场内,他真搞不懂她们是怎么相互认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张兴明感觉能站住了,说:“进去溜溜吧,我觉得还行。”

李淳笑了一下伸手扶着张兴明往里面走,结果刚一动就突然发现自己眼前是蓝天白云,竟然是秒摔,自己完全没反应过来。

张兴明有点怀疑人生了,坐起来想了半天也没记起来摔的过程,慢慢重新站起来,弯着腰伸着双手慢慢往前挪,李淳说:“你得站直,你这样永远也学不会。站直身体,脚腕使力,脚要摆外八,重心在两脚中间,就是你走动的时候脚的状态是偏的,刀刃往外使力。”

张兴明迷惘的看了李淳一眼,吸了一口气把身体站直,一口气刚吐出去,眼前世界一晃,静止在蓝天白云,这个时候张兴明的内心是崩溃的,李淳竟然不负责任的笑了,还笑出声了。

张兴明扭头看向汪红华和张启生,两个人抱在一起耸动着,摇摇欲坠。

租鞋的大姐对李淳说:“兄弟你把他背进去得了,扔中间让他自己爬一会儿估计就好了,这也太笨了,就这样一天也走不进去呀,跟你们说鞋钱不退啊。你看你们一起那小丫头,都能滑几米了,一跤都没摔。”

张兴明坐起来往场里看,果然,那小二在几个同学的陪伴下虽然摇摇晃晃的,但就是不倒,还能试着往前滑几下,不时发出尖叫。你说你滑行尖叫个啥?我摔两下了也没叫啊。

还真就不信这个劲了,一咬牙,张兴明迅速的站了起来,脚腕用力,硬是站直了,然后勇敢的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咔,劈叉了。幸亏哥们练过开过大筋哪,要不这一下就废这了。

李淳毫不顾忌的哈哈笑起来,汪红华和张启生已经倒了,倒了,躺在雪地上浑身颤抖。

那小二突然把张兴明想了起来,扭头找了一圈才在出发点找到他,招手喊:“二明,你快进来呀。”

张兴明再次爬起来,扶着膝站好,然后站直,心里想着李淳的话,脚往中心使劲,刀刃朝外,慢慢往前挪了一小步,成功。再一小步,成功,能感觉到刀刃和雪地之间的磨擦,点了点头,原来往外使力就是增加刀和冰面的磨擦,以阻力支撑动作。

再一步,到冰场边上了,再一步,上冰了,啪。冰真的比雪硬啊,摔疼了。

李淳跟过来说:“在冰上,脚下的力和身体是反的,懂不懂?你要往前,实际上刀有一个阻止前进的动作同时把身体往侧边推,然后另一只脚重复,这样你就往前滑行了。会滑了以后因为速度起来了,这个动作看上去是脚往后使力,其实不是。是侧面。”

张兴明想了想理解了一下,点点头站起来,然后试着往两侧斜着推刀,果然是往前滑了几米才再一次跌倒。

玩了有接近两个小时,李淳把张兴明和小丫头都叫了出来,第一次上这个时间长了脚脖子会肿,让两个人换鞋活动一下脚腕。今天的“训练”结束。

丫头的同学也出来换了鞋,几个人站在那说了会儿话这才告别分开,张兴明和那小二上车回家,小丫头很开心,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就没停过。

第731章 朱继东

张兴明只在家里呆了两天,东欧之行刻不容缓,港岛这边的事情也没安排好,实在是没有时间消耗在家里,而且,张兴明发现自己和哥哥弟弟们已经彻底弄不到一起去了,随着时间的拉长,自己已经完全是中年思维,就连陪小丫头都有一种带着女儿去逛街的感觉。(T^T`)

两天后,张兴明告别丫头丫蛋,和二姐朱继东返回奉天。

朱继东的调转手续已经办好了,原单位已经接到了通知,朱继东到单位的时候厂长亲自接待了他。

“哈哈,小朱,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不声不响的给了我一个惊喜,有这关系你不早说,咱们这小厂到底是留不住你呀。哈哈哈。”厂长一副亲近亲切的派头拍了拍朱继东的肩膀,把签好字盖了章的调转手续递给他。

朱继东接过手续,心里有一点小激动,说:“感谢厂长这么多年的照顾,我这也是没办法,家搬那边去了,来回上班有点远,您也知道,我爸岁数大了,孩子上学,我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

厂长递给他一根烟问:“老朱现在身体还行啊?有几年没见着了,都老啦。”

朱继东接过烟,帮厂长点了火说:“还行,就是走道不太利索了,精神头吃饭什么的还行。”

厂长指了指调令说:“你这是调哪去了?搬家啦?搬哪块?”

朱继东这是跨区调动,调令直接是从市组织部走的,调令到铁西,铁西再到厂里,厂子签字盖章后朱继东的关系就到了区里,然后再拿市组织部的令文到市组织部报道,市组织部那边再下放到和平,和平接收了组织关系后下任命到太原街,然后朱继东拿着和平的任命文书到太原街管理处报道入职。

一般情况下这种调动盖章交资料什么的要来回跑半个月甚至更久。有时候人都到新单位上班了组织程序还没走完,还得在原单位再领一个月工资。不过有陈大秘在,一切从简。朱继东只要来回取文件就行了,组织关系已经落过去了,朱继东自己只要把粮食关系和户藉文件送达就行。

不过铁西这边包括轴承厂是看不到去向的,不知道调哪去干什么,所以厂长才这么问了一句。

朱继东自己点着烟抽了一口,舔了舔嘴唇,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张兴明,吸了一口气说:“我搬到浑南那边去了,这两天我爸和孩子也搬过去。我这不是又找了一个嘛,她在那边。我这也是她的关系调的,调太原街去了,离她近点。”

厂长说:“结啦?没听着信呢?你这是什么时候办的事呀?”那会儿办事情一个厂的都会去凑个热闹,同事工友之间的随礼是支出的大头,必竟一个厂一个车间都几百上千人的。

朱继东抓了抓头说:“没办。因为这事我这两天都在我对像家呢,长辈有点生气,等那什么,孩子满月的时候办个大的,到时候老厂长你们都去喝杯酒,我不收礼钱。”

厂长一愣,笑着说:“我说呢,怀上啦?你这动作可够快的。去太原街干什么活?啥单位?”

朱继东说:“在太原街管理处,以后老厂长你要在那边有事就吱声。”

厂长点头说:“那可是好地方,正儿八经的处级单位呀,可比咱这小厂强多了,去了好好干吧,在那头一个正科就顶我这处级了,那才是干部,咱们厂子这头这级别就是个虚活,没人家那硬。给安排的啥活?”

朱继东说:“副处长。也不知道能不能干好呢,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老厂长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是啊?副处长,你这就副处啦?我的天哪,你媳妇这路子够硬啊,走的哪的关系?行了我也不问了,你小子这是踩了大运了,以后能行了别忘了回来看看,咱厂怎么说也算是你娘家,不能忘了。”

朱继东说:“不能,在厂里呆这么多年了,厂长你平时也没少照顾,我朱继东不是忘本的人。”

老厂长说:“住的地方还行啊?浑南那边我不太熟,那边我记着是农村哪,有一片占地楼。不过这两年那头发展的挺快的,你媳妇儿在那边上班啊?多大?和你一样不?”

朱继东说:“她单位盖的房子在那边,她单位也在太原街上,这不就是挂着离近点嘛。她比我小,三十,原来对像都没处过呢,我这是撞了大运了。”

老厂长拍着朱继东的肩膀说:“你也算是我看着长起来的,你这孩子有福,好好过吧,你这也算是熬出头了。等有机会我找你爸喝一盅,那也算是我半拉师傅呢。”

朱继东说:“行,有空厂长你过去串个门。那你忙,我就先走了啊。”

厂长说:“走吧走吧,给我跟你爸带个好。”

朱继东出了厂长办公室,把文件塞到包里走到外面院子里,四下看了看,这就是自己呆了半辈子的地方,一时之间有种莫名的情绪涌了上来。把烟头扔地上踩灭,深吸了一口气,上车发动,黑亮的奔驰缓缓开出厂子大门。

把手续交到区人事科,拿了市组织部的报道函,朱继东开着车回到重工家里。

开门进屋,老爸朱祖权正坐在小马匝上看电视,这会儿朱继东才发现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房子是这么小,屋里东西塞的满满的,连个沙发都放不下。

“回来啦?那头怎么说的?这事啊,咱办的不地道,人家骂几句说几句是该,你多说几句好话。”

朱继东说:“佩玲爸妈到是没说什么,岁数都不小了,身体也都不太好。她哥和姐我都见了,一家人都挺好的,是实在人家。她弟在港岛还没回来,过年前能看着吧,她妹妹一个人在南坟,平时都在那头。爸你这两天怎么样?没再咳了吧?那药还有没?”

朱祖权点了点头,说:“那就好,好好过日子吧,我这头还行,暂时也不用你操心,小娟我也能帮你看几年。药还有呢,那不在那放着,还能吃几天。”

第732章 朱晓娟

朱继东进屋收拾自己的东西,说:“爸,这两天我姐我哥他们没过来呀?”

朱祖权说:“没,你哥那,也不知道忙乎啥,你姐打了两个电话。你姐夫那边好像有什么事了,这几天挺忙的像是。就打电话说你去佩玲家了,说是她弟弟回来了,是个有钱的大老板,说佩玲以前一直没跟你说家里情况,整的挺被动的。你姐那性子就是个混的,你也别什么都让她掺合。”

朱继东把自己的重要东西收拾好,走出来看了看,找了个箱子收拾朱祖权的东西,说:“回来的不是她亲弟弟,算是她爸妈的干儿子吧,不过他们两家就住一起,处的和一家人没啥两样,那个张婶我也见了,挺厉害的一个人,她们两家的事我看都是她张婶做主给安排。”

朱祖权慢慢掏了根烟点着说:“那可不容易啊,这是真感情,处出来了。她家里都是干什么的?”

朱继东说:“佩玲爸就是个退休工人,她妈是农村户跟着进城的,在家呆了一辈子,她姐和她哥都在办厂子。爸你这些衣服就不要了吧?行不?你看还有什么必须要拿的没?”

朱祖权说:“你看着弄吧,真搬哪?把你妈那些东西带上别落了就行。别的啥要用的再回来拿呗。”

朱继东继续收拾,说:“她张婶岁数不大,和我差不多,也不上班,就在家里伺候老人孩子,把亲戚的孩子都凑一堆养着呢,张叔比我姐大点,在杯钢上班,工会主席,正厅。说是调他去市里干常务副市长他没去,说干不来。张叔家亲戚不少,都是农村的。”

朱祖权说:“也是一家踏实的呀,得志了能不嫌乎农村亲戚还帮着养孩子,这就是能行的,这样的人家差不了,你得和人学。别管人家岁数,佩玲一家认这个辈那你就得认,和人家好好处着。”

房门钥匙响,朱晓娟背着收包精神拌擞的走进来:“爷,爸。”

朱继东扭头看看女儿问:“都弄好啦?”他提前托了人,今天是让朱晓娟自己到学校办的转学手续,小学生转学简单,学校给出个介绍信盖个章就行了,学藉也就是一个档案袋。

朱晓娟拍了拍书包说:“小菜一碟,完成任务。爸,到那边我真有自己的房间哪?”她从小到大一直是和大人挤一间屋。

朱继东说:“去了你不就知道了。看看你的东西还有什么要带的没?”

朱晓娟进屋转了一圈出来说:“你就给我拿了校服啊?这些衣服不要啦?”

朱继东说:“旧的不要啦,几件新的我带着呢。你孙姨说完了领你去拿新的。你那些书和照片什么的我都装这个箱子里了,你看看落什么没。”

朱晓娟看了一下说:“我原来那些玩具啥的能带上不?”

朱继东笑着说:“想带就带吧,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那都多少年了。”

朱晓娟往屋里走,说:“要,这是我的过去,是有纪念意义的。”

朱祖权笑着说:“要就拿着,我孙女说话像大人似的,还过去,纪念意义。娟子啊,过去了得听你孙姨话哦,你爸和孙姨是一家了,你也快有弟弟妹妹了,得懂事。”

朱晓娟说:“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了,再说了,孙姨和我好着呢,我们是纯姐妹儿。”

朱继东拍了拍站直身子又转圈看了看说:“行了,往楼下搬吧,剩下啥到时候再回来拿,这会儿也想不起来什么了。娟子,干活,你捧你自己的。”

父女两个把箱子往楼下搬,朱家住二楼,到是没有几步路。

到了楼下,朱继东打开车后备箱把东西往里放,朱晓娟歪着脑袋站在一边看,说:“爸,你和孙姨结婚了是不?那我以后还能看见我妈吗?我要是看我妈的话,孙姨能生气不?”

朱继东愣了一下,说:“想看就看呗,到什么时候那不也是你妈嘛,长点心眼就行了,别什么都说,你妈说啥你也别太当回事,她那个人。反正,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吧,你也不小了。”

朱晓娟说:“爸这车是谁的呀?你新单位给分的呀?比你原来开过那个好看多了。”

朱继东关上后备箱,在车身上拍了拍说:“这是你孙姨的,以后就是咱家自己的,给我开着上班。这车一辆能顶原来厂里那个好几辆呢,肯定比那个好看。”

朱晓娟张大嘴巴看着车,说:“孙姨的呀?孙姨这么有钱哪?”

朱继东拉着朱晓娟上楼,说:“有没有钱那也是你孙姨,是你半个妈。我也不要求你非得管你孙姨叫妈,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朱晓娟想了想说:“爸,你说,我要是不管孙姨叫妈她能生气不?可是我也叫不出口啊?”

朱继东说:“叫不出口就不叫,心里尊敬就行了,你孙姨不是小气人,不能挑你。”

朱晓娟点了点头说:“到是,孙姨人确实好,对我也好。要不,这事我再考虑考虑吧。”

朱继东笑着打开房门,拍了女儿脑袋一下。

把东西搬完装好,朱继东扶着朱祖权下楼,朱晓娟在后面锁好房门,一家三辈下了楼来到汽车边上,朱祖权扭回头往楼上看了看,又看了看四周说:“有点舍不得,在这过了大半辈子了,刚搬进来那会儿你还没有娟子大呢,你姐那会儿还在上小学,这一晃啊,三十多年喽。”

朱晓娟睁着大眼睛说:“啊?咱家搬这住前我爸还没有我大呀?”

朱祖权笑着摸了摸孙女的头发说:“可不,咱家是第一拨,那会儿只有七十来栋楼,我是运气好,抓阄,一抓就抓到了,搬家那时候像过年似的,敲锣打鼓的,你奶奶那时候还年轻,还没有你爸现在大,扯着我衣服角啊,怕走丢了。七十多栋一模一样的楼,那会儿天天找不着家的可真有不少。”

朱晓娟:“啊?还能走丢?我都没丢过。”

朱祖权说:“可不,那时候谁住过楼啊,咱们可是新中国第一批,那时候天天有老外来看新鲜。”

朱继东说:“上车吧爸,等哪天想回来就回来呗,又不是搬出去多远。”

朱祖权摇了摇头说:“不容易喽,离的还不远?你问问这片人家,有多少没去过和平的?你现在四十多岁了,你去过皇姑没?去过大东几趟?人哪,没有事都是守着家过日子,十公里就是天堑喽。走吧,想着和几个老哥们打声招呼,这寒冬腊月的都在家猫着呢,算啦。”

上了车,车子起动,拐过楼角驶到大马路上,朱祖权扭头看着车窗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朱晓娟说:“那我以后岂不是看不着同学了?爸我能回来找她们玩不?”

朱继东看着车前面说:“能,等天暖和了没事你就陪你爷回来转转,咱们自己有车方便。”

第733章 新家

从劳动公园过来上建设大路,过铁西广场接南五马路,过南湖公园到文化路,从文化路立交右转上青年大街,等过了文体路道口车外就已经是一片荒芜了,89年,这边大部分地方还是菜田,什么都没修建。

朱晓娟看着外面被大雪遮盖着的大地说:“爸,咱们这是出城了呀?这是要搬到农村去吗?我是不是要过上没有暖气天天抱柴烧土灶的日子了?”

朱祖权笑着说:“你还会抱柴烧土灶?”

朱晓娟说:“烧过呀,我同学家就是那样事的,住炕上。”

车穿过一片荒凉驶过浑河大桥,就像突然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旧楼烂街棚户房,朱晓娟瘪着嘴皱着小眉头看着窗外,一会儿瞄一下开车的爸爸,特别怕她老爸突然一转方向盘进了一个破院子说:“到了。”

车穿过营盘这一片棚户,远远的就能看到高高耸立的二十世纪大厦了,朱晓娟到底是孩子,又来了精神,指着前面说:“爷爷爷爷,你看,那个楼好高啊。”

朱祖权低头点头从车窗里看出去说:“这栋楼是85年前后盖的吧?我记着报纸上有报过,还是第一次见着。”

朱晓娟扒着车座问:“爸,咱们到底是往哪去呀?这都出了奉天了吧?”

朱祖权想了一下说:“出了奉天城了,跑出来得有二十公里了,放在过去可能一辈子也走不出这么远哪,现在这时代确实是进步了。”

汽车重新进入田野间,不过离大厦越近,两边开始出现厂房,朱继东说:“爸,这里就是轻工业园和中华汽车厂,咱们这车就是这边生产的,国内最好的车,听佩玲说不比外国的差,都卖到外国去了,卖的比在国内还贵呢。”

朱祖权说:“这车坐着是舒服。得多少钱?”

朱继东说:“这辆四十五万,佩玲平时用的那辆得六十多万。”

朱晓娟靠在座椅上无力的看着窗外说:“爸,开这么贵的车不是应该住在城里繁华的中心吗?为什么我们都出城了荒无人烟了还在往前走?你是不是准备把可爱的我扔到山沟沟里去?”

朱继东笑了一下没理他,对朱祖权说:“爸,这工业园汽车厂还有这座大厦都是佩玲弟弟的,那大厦下面是安保公司基地,也是他们的企业,咱们住那地方都是他们守着呢,特别安全。就是来回麻烦点,要检查。”

朱祖权说:“也是为了安全考虑,算不上麻烦,规矩得守,越是有身份就越得守,你得记着。”

朱继东点了点头说:“放心吧爸我知道。”车顺着大厦下面绕过去,朱晓娟趴在车窗上感叹:“好高啊,看不到头,爸,咱们能上去,上最顶上看看不?”

朱继东说:“行,你和你孙姨说就行。”车开到别墅区入口停下来,安保员敬了个礼过来检查,朱继东降下玻璃窗递出通行证说:“我是孙佩玲家属,住五号楼,这是我爸和我女儿,以后都住这。”

安保员点点头说:“上面有通知。你签个字,这是老人和孩子的通行证,随身带好别丢了,以后出入要检查的。”比对了一下照片人本人,递了两本通行证过来。

朱继东接过通行证,在安保员手里的本子上签上名字,安保员敬了个礼说:“谢谢配合,欢迎回家。”升起路障。

朱继东把通行证递给朱祖权,开车往里走,朱祖权翻开通行证,上面有他和朱晓娟的照片和身份信息,笑着说:“佩玲做事周到啊,你可得好好的待人家。”

朱晓娟拿过自己的通行证说:“这怎么有我照片?爸,你出卖我。”朱祖权哈哈笑起来,朱继东说:“把这个证揣好,千万别弄丢了,以后来回回家都要拿给安保叔叔看的。”

车停到五号别墅门前,屋里的服务人员出来帮着打开车库门,朱继东说:“你们先下吧,我把车停库里去。”朱祖权和朱晓娟下了车站在路边四下看,朱继东把车开时暖库。

朱晓娟拉着爷爷的手蹦着脚说:“这边风好大呀爷,不过真漂亮,房子都好大,这家就是以后咱们的新家呗?”

二姐从门里迎出来:“爸,小娟,进屋来,外面风大。”

朱晓娟喊着:“孙姨。”跑了过去,朱祖权缓步跟在后面,他有关节炎,走路走不快。

二姐笑着的拉住像小鹿一样踩着积雪欢跳着跑过来的朱晓娟说:“慢点,别摔了,你也不扶着点你爷爷。来爸,快进屋,这边比城里风大,冷丁过来别吹感冒了。”

朱祖权背着手稳稳的走过来,笑着说:“嗯,这头开阔呀,守着河边,风是不小。不过夏天能舒服啊,不闷。不像在城里往哪边眼睛也只能看出去几十米。这头空气也得比城里好不少。好地方啊。”

二姐伸手扶住朱祖权的胳膊说:“继东怕我冷着,不让我去接你们。快进屋里来。”

来到沙发上坐下来,朱晓娟跪在沙发上打量着屋里,朱祖权也在看,说:“真大呀,亮堂。这头就是偏了点呀,要是没个车还是有点不方便,也就是你们能在这头住的挺好。”

二姐笑着说:“这头后面也有不少人家呢,医院学校商场什么都有。马上市政府也要搬过来了,从大桥那边往这边全要拆了重建呢,以后就热闹了。过了年这边机场就启用了,这地方离机场近,出门也方便。”

朱祖权愣了一下问:“市政府要搬过来呀?”

二姐说:“嗯,有这么一说,不过改建基建什么的,也得几年呢,不过肯定要搬过来。”

朱晓娟问:“孙姨孙姨,我能上那个那么高的那个楼上去看看不?我爸说让我问你。”

二姐说:“行,你怕高不?那上面可老高了。”

朱晓娟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啊,我还从来没上过那么高呢,我上过的最高的地方就是俺家楼上。”她家原来那楼一共就三层。在这个年代,高楼只集中在几大商业区那几条马路上,居民区都是三层五层的建筑,更多的地方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平房。

第734章 新春茶话

朱继东搬着箱子从边上间门进来,几个服务人员和他一起把车上的东西都捧了进来。把箱子放在地上朱继东说:“爸和娟子的东西,放哪?”

二姐说:“爸走道不方便,就住一楼吧,住里面最大那间,娟子,娟子你想住几楼?”她扭头问朱晓娟。朱晓娟摸着嘴唇想了想说:“我能看看再决定不?”

二姐说:“行,你自己去看吧。一楼你爷爷一间,这两个阿姨住两间,还有二间。二楼我和你爸住一间,还有五个阿姨住了四间,有一间书房,只剩一间了,三楼是健身房,电影室,有一间会议室,剩下的房间你都可以住。”

王丽丽泡了茶端过来,二姐说:“丽丽你领小娟上下看看,让她挑房间。娟子,这个叫王姨。”

朱晓娟叫了声王姨,跟着王丽丽上楼去了。

朱祖权说:“这房子可是真够大的,这一家都顶那头半幢楼了,这要是住的人少了还真不行。盖这些房子得不少钱吧?”他说的是面积。工人村那边居室都比较小,一间屋十几个平方。

朱继东把朱祖权的东西搬着到一楼主卧去了,二姐说:“当初大伙的房子本来是准备在太原街的,那边起了三栋家属楼。后来这边不是迁地嘛,在这后面盖了一片还房,又给安保公司起了一片住宅,二明和俺家小力说大厦到那边中间这一片空着太可惜了,干脆起点别墅放着谁想住就住吧。

就这么起了这片别墅,那会儿这头偏,生活也不方便谁也没当个事,外围那一小片都拿去做荣居苑了。结果现在大伙都跑这边住了,太原街那三栋楼基本上就当宿舍在用。不是都这么大,就中间这十栋大点,边上再往外没这么大,一半吧。”

朱祖权点了点头问:“荣居苑是什么?”

二姐说:“集团每年评优秀员工,分几级,最高的三级有勋章,分银盾勋章和紫荆花奖章,获得三级勋章家里老人由公司给养老,二级以上勋章的就会安排全家搬进荣居苑。二级是给别墅,养老人供孩子,一级,是直系亲属公司都管了,管一辈子。”

朱祖权惊讶的问:“这福利可是给大了,有人得着没?”

二姐点头说:“有,三级的每年都有一批,二级这几年全国一共有五十几个,一级往年没有,今年有十一个。其实我们到是都希望一级勋章永远都发不出去呢。”

朱祖权问:“为什么?”

二姐说:“一级勋章一发,就说明有人牺牲了,或者重伤致残了,多可惜呀。今年牺牲了一个,巴蜀的,重伤致残了十个,虽然公司给物给钱会照顾他们的家人,但是还是希望别有的好。”

朱祖权说:“是什么工作能产生这么大的后果?”

二姐说:“安保公司,就是刘丽她们这些人,负责保护我们,保护公司财产,给国家和银行系统押运现金以及贵重物品,协助地方上公安武警抓捕逃犯,打击重大犯罪。今年牺牲重伤的是参加边境缉毒行动的时候和境外军阀打起来了。”二姐指了指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的三个女安保员。

朱祖权扭头看了刘丽她们三个一眼点头说:“了不得呀,都是英雄啊。”

朱晓娟从楼梯口冲过来:“孙姨,我要住三楼,能看出去好远,还能上楼顶天台,还能看电影。”

二姐笑着说:“行,你自己高兴就行,挑好哪间屋没?让王姨教你用卫生间,还有啊娟子,卫生间里洗澡的那套东西不谁自己动,想洗澡的话就叫我,或者王姨,或者家里其他阿姨帮你弄,听见没?”

朱晓娟睁大眼睛:“家里还能洗澡啊?为什么我不能自己弄?”

二姐说:“你太小了,那东西高,调不好的话容易烫着,这个事必须听话,明白不?等你将来大了就能自己弄了。”

朱晓娟点了点头说:“好吧,我不碰,烫一下太疼了。”

……

“政府搬到浑南肯定是好事,奉天现在中心太密集了,需要往外发展,不过这事不能急,基建市建配套包括公共交通必须得跟上才行,要规划好一步到位,我觉得五到八年完成那边的规划建设就挺好,没有必要匆匆忙忙的留下一堆问题。”

张兴明坐在省府这边一间小会议室里,和一众省里市里的官员们喝茶聊天。

“城市发展这一块你有什么好的建设或者看法?”全书记端着茶杯问了一句。

张兴明说:“真要我说?我的意见就是趁现在还没发展到一定程度赶紧提前对全市进行规划定位,把学校,商业,工厂,住宅分开,对老城和棚户区进行改造,大力进行绿化和公园化工程,主要道路全部扩宽修直。

配合现在围绕奉天开展的省内公路网建设构建市区内交通,在中心架设东西南北两条干道,外面开始建一环二环,为将来的城市发展扩容做准备。奉天的将来,必定是一个不亚于京城沪海的超大型城市,早做准备省的将来不必要的浪费。”

全书记笑着说:“我问的是全省,不要拿奉天一个地方糊弄我。奉天的事情等一下你们再谈。”

张兴明说:“说全省我也是上面这些话,奉天是辽东乃至东北的心脏,要想盘活一盘棋,中心是重中之重,奉天必须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全面起动,做好迎接容纳周边各市的准备。

像我说的一环二环,和现在已经在修的环奉天公路群联通以后,就是辽东经济的阳光大道,大动脉,奉天自然就要担负起心脏的功能,做好准备,合理分配各地资源做到共享互补交融,这就是奉天的责任,也是辽东整盘棋局的气眼。”

会议室里陷入一片安静,每个人都在沉思,全书记的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敲击着,过了一会儿,他眉头一展,点了点头说:“这个思路我接受,再说详细点。”

张兴明笑着摇了摇头说:“通过市内的一横一竖两条干道,把整个奉天分成四块,联接一环二环就是八块,二环与在建的各市互通公路群相接,这样整个辽东百分之八十的城市就完整的集合成了一个整体,按通过时间可以分为两个半径。”

第735章 我想像中的

“我计算过,到时候不管从哪里出发到哪里去,最长不会超过四个半小时,属于最外围,短的就是一个半个小时。如果交通不再是问题,那么各市的资源共享互补就不再是问题。

在这个基础上,以奉天这八个分区为中心,合理规划工业商业农业乃至于旅游等其他产业的布局,包括城市的改造以及住宅的安置。

那么,在未来的三到五年内,大家可以想像一下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状态。

辽东要发展,这个城市集群就必须要建起来,城市集群要发展好,奉天这个核心必须先一步打造到位。到时候,近一点的杯溪抚顺辽东城铁岭这一圈完全就可以视为奉天的一部分。

我现在手头实施项目的目的就是达到这一点,把这些城市之间无缝连接起来。”

张兴明用手在桌子上画了两个圈,说:“这样,就能以奉天为中心轻松的辐射全省,发展靠什么?靠资金和资源,有了资金和资源靠什么发展?靠的是信息的传递速度和交通的有效速度,速度就是发展的硬件,这样全省慢慢就实质上形成了一个整体,而不是现在这样的散兵游勇单打独斗。”

全书记缓缓点了点头,说:“在工业方面的规划上你有什么意见?”

张兴明说:“我的书记大人伯伯,咱们这么多精英坐在这里,你这是明显的在给我拉仇恨哪。”

大家轻笑起来,全书记拿手指点了点张兴明说:“滑头。你是省里的经济发展顾问,是老书记的顾问,还是平公的政策顾问,不问你问谁?具体的细节不要你来,但是方向上你总要给个建议,当然,越详细越好。”

张兴明说:“发展总是有代价的,我说要提前准备好就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交通堵塞问题,环境污染问题,空气质量问题,老百姓的幸福指数,居民住房问题,这都是需要我们提前考虑周全的事情。

我举个例子,85年咱们全国的汽车保有量是二十八万辆,到今年是多少?已经超过了六十万辆,85年私人买车的有多少?今年有多少?奉天做为整个东北的中心城市,如果不把交通的问题提前解决好,将来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再说工业。远了不说,就近这几年,我想在坐各位都能看到,工厂企业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计划经济在退场,私营经济在赶超,这是个必然的趋势,现在还存活的大集体小集体甚至全民的小厂小单位和几年前比有多少?

是等到它们破产倒闭再去解决职工问题,还是早做打算把这些小企业整合起来提高竞争力?现在全省发不出工资的,待岗待产的,实际上已经失业的工人有多少?我们总说发展发展,发展的根本是什么?应该是让老百姓有钱花有饭吃有屋住,这才是一个城市一个省一个国家的基础。对不对?

奉天是古城,老城,合理的规划,保留保存古老的,发展建设崭新的,让新旧古今完美的融合起来,这才是最美好的。就像护城河和运河,全国有几个城市有这么完整的内河水链?但是现在呢,臭水沟?枯水塘?如果在这条水链上串起一串公园是什么感觉?让水流起来是什么情景?

把工业规划整合迁出主城区,借着这个机会进行旧城改造完成居民安置规划,在旧城改造的过程中扩展交通道路打造水链公园,八大分区,工业,住宅,商业,娱乐产业,旅游产业,教育,体育文化文物,科技,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发展主体和方向,发展还是问题吗?

我想像中奉天的未来,城市里到处都有公园,整个城市绿树成荫,十车道的主干路和八车道的支干路宽阔笔直,六车道四车道的辅路交织成网。商业街区繁华热闹,大学城里学子如潮。我想像中的辽东的未来,城市和城市之间四通八达,资源相互支撑,产业布局合理健康,老百姓生活幸福安居乐业。”

全书记带头鼓掌,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掌声。

全书记说:“你这几年越来越忙,难得回来一次,真的是希望你能把更多的时间放到这边啊,你可别忘了,这里才是你家,是你的家乡。”

张兴明说:“再有个三五年吧,现在重点在国外,这段布局的时间我得盯着。等一切稳定了我就有时间天天在家里睡懒觉了,到时候就怕你们烦我。”

全书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环视了一圈屋里的众位领导们,说:“张顾问的整个意见思路我是看好的,也赞同,希望下去以后,各个单位部门能在这个基础上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来,咱们辽东要大刀阔斧的改变,改造。到那个时候,我摆酒给各位庆功。”

大家热烈的鼓掌,奉天的刘书记说:“难得张顾问这么重视奉天,这一下我感觉身上的压力好大呀。张顾问,现在发展需要的资金才是最大的问题,什么都要钱哪。咱们奉天准备成立一间自己的商业银行来支持城市的发展改造,张顾问能不能参一股?有你在我们才有信心啊,你可是大财主。”

张兴明挠了挠头说:“总股本计划是多少?希望我投多少?”

刘书记说:“计划筹集资金两百亿,由市政府控股经营,主要用于城市建设改造方面的资金供给。”

张兴明说:“我在港岛有一家银行,我就以这家银行出资吧,我出九十九亿,资金随时可以到位。”

全书记说:“你们胆子可以再大一点,可以向张顾问借款嘛,用政府来担保,只要能保证速度,办法可以多想些。”

刘书记笑着说:“我到是想啊,按照张顾问的思路下来,未来三年到五年内咱们可就真是花钱如流水了,筹集资金是最大的问题,如果这一点能解决那可就好了。”

张兴明说:“这样,我让港岛那边银行来奉天设个办事处吧,商业问题商业解决,钱不是问题。”

主管财政的高官说:“整个规划下来涉及的资金不会低于三百亿,可能真的需要张顾问的私人支持才可以,但是,咱们的财政税收这块就这么多,怎么分配?拿什么还?这是个大问题。”

第736章 发展意见

全书记说:“路要一步一步走,关键是开始走,要走起来。办法总比问题多,咱们可以一个一个来解决,关键就是要动起来,迈出第一步。有张顾问给咱们做背书还怕什么。”

张兴明说:“拿地皮换吧,我可以低息借给市里一笔钱,市里可以考虑还一部分现金,再用地皮顶一部分,当然了,价格要公道啊,随便涨价我不干。”

全书记扭头看向张兴明:“你想要哪里的地?”

张兴明说:“我没有要求。在我眼里只要奉天的地就都有价值,不过,我还是有个提议,工业这块向杯溪靠,杯溪的工业向这边走,把铁西空出来开发,新中国的第一块工业圣地呀,这么重要的历史地块,可以做的文章有太多了。”

分管文体的高官来了兴趣,问:“张顾问能不能详细说说?”

张兴明说:“我简单说几方面吧,考虑的还不是很成熟。老厂区可以打造成工业展览馆区,完全保留老样子,这并不影响商业运作,但这就是奉天永远的丰碑,只要它存在一天,新中国的历史上就永远有奉天一席之地。

同时大量的小厂厂办厂严重影响了铁西城区的规划和卫生环境,散乱脏差,可以集中整治出来还给老百姓一个绿树成荫的生活。然后还有工人村,工人村当初可是在全世界形成了一定影响的,这个上面也可以做做文章。”

高官拍了一下大腿对全书记说:“书记,我觉得张顾问这几点意见值得认真考虑一下。”

主管经济发展的高官点了根烟说:“整个工业搬走铁西的新的增长点在哪里?大量的工人怎么办?”

张兴明说:“现有工人肯定是跟着厂子走啊,新厂建成同期安置嘛,空出来的地方重新规划建设。铁西因为是上百年的老工业基地,其实本身就已经发展出来了自己的经济发展主体,就是工业设备材料还有建材。

完全可以在这个基础上放开政策,让更多的老百姓参与进来,就把铁西打造成东北地区最大的材料设备供应市场嘛。一个成熟的市场同时又可以带动运输,仓库租凭,餐饮,停车场,需要大量的搬运工人。咱们不是要建银行吗?贷款,存款这不就都有了吗?”

主管经济发展的高官思考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拉动啊,没有拉动的契机,一个成规模的市场想发展起来太难了,五爱和南塔从开始到成熟走了多少年?”

张兴明说:“这个简单,我们这边地产和工厂都可以把采购集中到这边来,在市场初期完全够用了,包括我们下面的资金也可以集中到新成立的银行来。还有,崔高官,五爱的南塔的潜力还很巨大,根本就没的挖掘出来,因为一直没涉及到所以我也一直不好意思说出来,我的看法是,挖下去,能在现有的基础上至少再翻一番。”

崔高官愣了一下,差点把烟头杵到衣服上,随便的用手划拉几下看着张兴明问:“张顾问你是认真的?”

张兴明笑着说:“这种事情我怎么敢乱说。咱们五爱和南塔两个市场从成立之初其实就是民间自发的,一直是被动的发展,其实只要政府这边主动一下马上就能看到效果了。我可没有褒贬地方政府的意思啊,他们做的还是不错的,起码有这个意识并且抓住了,甚至我觉得这个想法他们也应该有过,不过政府作事必竟不能像我这样自由,资金就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大问题。”

全书记说:“要说就详细说,说透,不要吐一半含一半的。”

在场的高官都轻笑起来,眼巴巴的看着张兴明,张兴明郁闷了一下,点了根烟说:“市场本身我认为必须实现全场室内化,冬季的寒冷严重影响了生意,商户也太遭罪,冻伤冻病的例子年年都有不少,而且就这么一个平面能摆多少摊位?怎么体现不同档次?

各位大佬我想都没偷偷去看过吧?我去过几次,凌晨三点四点钟开始,到上午十点钟左右结束,六七个小时的时间,正好从咱们这地方最冷的时间过渡到要暖没暖,你们试着半夜出去在外面呆一个小时试试?这么大一个市场,拉动性咱们不说了,他们付出了多少?

这种付出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如果整个市场全部改为室内,可以根据楼层按照产品的价值档次进行分区,客商也省事,业主也省事,咱们管理上也省心。而且容纳性更大,现在整个市场能容纳多少人?如果是五层呢?八层呢?

现在五爱和南塔都是主要做批发生意,一到上午十点左右就关门了,是他们不想零售吗?我看未必,环境,时间,其中的辛苦,他们做不到啊,一旦全部室内化全天营业,你再看看营业额。

其二,现在的市场被动发展了起来,也是在被动的接待客商,咱们这两个市场影响力有多大,辐射范围有多广各位伯伯爷爷具体了解过吗?整个东三省,东蒙地区甚至晋冀地区,京津,但是却没有一个地区有专门往返这几大市场的交通安排,地方上没有,咱们自己也没有,这不奇怪吗?

现在各地往返于五爱南塔的车辆全部是私人客车货车,不定时不定期,数量也有限,而且风险很大,据我所知,吉北龙江还有东蒙过来的进货车都有被抢劫过的经历,一车人下来就是几十万上百万,这些财富需要辛苦多久付出多少?有多少家庭因此家破人亡?

咱们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一点?有,开通由五爱南塔到各个地区的班车只是下策,但仍然可以搞,把现有的这些私人车辆集中一下给个名份管理起来,再适当增发一下数量就行了,虽然这可能会引起一些管理上的问题,会产生些吃拿卡要的现像,但主体上能使市场从被动接受变成主动吸引。

还有呢,就是资金问题,咱们的新银行能不能走出去?到各地市各省去成立分行?老百姓不用再带着那么多现金来回奔跑是不是安全了许多?是不是会吸引更多的客商?这一点我的恒生能帮上些忙,建立银行卡系统,建立自动取款机系统,甚至建立信用卡系统,这都是港岛海外比较成熟的操作了,没有什么困难。”

第737章 树立服务意识

“然后就是货运问题,这一点我可以直接操作,我有覆盖全国的大物流系统,客商的货物可以直接在市场边上交给我们就行了,安全快捷的帮他们运送到指定地点。然后我会把这项业务交给私人运输来承办,我们只管理一下,这样又能带动出一批运输个体户出来。

最后,市场周边环境的整顿,小偷,骗子,包括少部分商户,餐饮,住宿,要让客商敢来,敢放心的办货住宿吃饭,这才能让市场更好更快的发展起来。

以上意见,同时也适用于其他市场,像三好街,十三纬,计划中的铁西都可以这么来。说句实话,奉天真的是占尽了天时地利,现在的成就有多少是我们自主创新的?如果再发展不好简直就成了天大的笑话。怎么更好的利用这种天时地利创造出人和的氛围,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

会议室里又一次陷入沉静,大家都在从自己的权力角度思考着。

张兴明想了一下说:“现在改革开放,商业化市场化是必然的发展方向,国家的重点转移到了沿海,因为那里离外面更近,更有发展潜力,我们国家需要走出去迎进来,需要参与到世界格局中去。我们辽东虽然也有海,但是严格来说,或者说我们自己应该把自己定位为内陆省。

内陆省份怎么在这次全国性的改革中获得发展?怎么在这次商业化大潮中获得机会不被淘汰?做为一个重工业基地怎么才能保持住自己的地位在市场化中保持领先?

改变工业格局,集中优化资源,全省一盘棋合作发展,引进先进技术改良生产工艺,增加产品的市场竞争力,主动走出去参与到市场化的进程中去寻找机会重新给自己定位。

商业上,先要把奉天打造出来,然后以点带面,在各个地市成立综合大市场,鼓励扶持个人创业,打造一批商业品牌走出去,没有第二条路。

建立健全法律法规,不要总是等待上面的政策,被动的接受,改变。为什么我们不能主动的去做些事情?改革开放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提先一步打造个样版出来让别的地区看让别人跟我们学?沪海能做的事情为什么我们不能做?”

全书记轻轻鼓掌,说:“怪不得二明你这么小的年纪能有这么大的发展,眼光和魄力真的是不凡哪,言之有物,有理有据,你这么一说辽东如果发展不起来我们就成了罪人喽。哈哈哈。大家都想一想吧,我觉得二明的思路是对的。

二明,对政府这一块有没有什么意见?一起说说吧,难得抓到你一次,我相信你在这一块肯定也是有想法的,我们,由其是下面基层,应该怎么才能更好的配合这种即将到来的发展,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张兴明说:“好吧,那我就说说,这是明摆着让我得罪人哪,还是一得罪一大片。”大家又笑起来,张兴明斟酌了一下说:“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因为我事实上对政府的运作机制了解的不多。我觉得第一就是职能简单化。

现在下面各部门交叉重复的职能太多了,我举个例子,车辆和交通管理,有多少个部门有权?公安交通车管路政运管运政,跑运输光各种证就要办十几个,收费呢?怎么发展?我看是打击还差不多。老百姓做个小生意,工商税务卫生防疫城建城管公安消防就没有管不到的部门,各种费用人情一大堆,怎么发展?

第二就是办事难,一件事情十几个部门都要管,有必要吗?腿跑细章难盖脸难看,老百姓把到政府办事看的比上天还难,时间都搭在这上面了还做事吗?发展在哪里?为什么不能清晰职权简化流程?为什么就不能认真为老百姓办事?我觉得政府应该更多的是服务机构而不是管理。

我提个方法各位大佬看看可不可以,各区,市建立行政办事大厅,把所有职能部门集中到一起,老百姓只要进了这个大厅走一圈,一般的事都能办了,这样好不好?

吃拿卡要是不是管管?说句实话各位大佬别不爱听,没了老百姓咱们啥也不是,你管谁?你的权力还有什么用?那为什么我们不能笑着让老百姓满意呢?有没有那么难?把这些扯皮倒灶的事情解决了以后,大家都把精神头用在发展上不好吗?老百姓多赚钱,我们快发展,好不好?”

全书记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手在桌子上一拍,看着各位大佬说:“我觉得二明这个提议非常好,我们试着想一下,一个大厅,老百姓或者商户或者企业,进来以后只要按照程序走一圈事情就有了着落,这种效率会提升多少?

如果再定个时效,一般事情最多三天,重大事情给个七天,完全可以嘛。我看可以先在奉天选一个区搞一下看看。如果成了再全省推广,到时候我们就是全国第一个,各位,这个荣誉可不小啊。”

张兴明说:“还是得简化流程清晰职权,谁干什么清晰了事情办起来本身就快,现在扯皮踢皮球占用的时间太多了。”

全书记说:“先把银行建起来,这样,二明你投九十九亿,我们省里再跟你借五十亿,行不行?借五年,省里自己的钱就拿来建设网点,一次到位,起码要在整个东北东蒙都能看得到用得着。这样资金就足够了,只有咱们两方股东股权结构也简单,办事效率也有保障。”

张兴明点头说:“可以,全书记你作主就行了,我一切行动听指挥。”

全书记说:“那就这么定了,银行就由省里搞,我这边以省府入股,成立一家辽东经济发展公司,奉天市作为共同持股股东负责银行的管理,咱们争取用三个月的时间把台子搭起来。”

张兴明说:“外埠的网点地址我来提供一部分吧,折算成资金就好了,我马上让各地方给腾地方。还有,银行网点的管理我建议向我省农行学习,农行的李副行长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建树的。”

现在农行的管理模式已经在辽东省全省铺开开始向东三省扩展了,李行长也因此从杯溪调到了奉天,由支行长长升为分行的副行长,坐上大行长的日子指日可待。

第738章 第一个经济技术开发区

全书记笑着问:“农行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张兴明说:“服务。政府也好银行也好其存在的意义更多的是体现在服务上的,提高服务质量加深服务意识获得所有百姓的认可和爱戴就能得到大的发展。我省农行的服务体系是走在了全国银行系统的前面的,已经追平港岛,在工建还在四处拉存款完成贷款任务的时候农行已经跨过了这个阶段。”

全书记笑着说:“是不是你的手笔?”

张兴明也笑了一下说:“我从杯溪起步,和李行长接触的比较早,当时只是提了几句,没想到他就抓住重点把农行整个带起来了,我可不敢居功。”

全书记对崔高官说:“这样的人才要抓过来,一个省行的副行长算什么,咱们给他个总行长坐嘛。”

全书记指了指张兴明说:“咱们要发展就得抓住任何机会,放着这么一尊真佛在这里不利用一下怎么能行。银行系统要用最短的时间在全省立起来,然后就是扩张出去。

全国各地的和祥广场都要设网点,和祥下面的商户就是我们的钱袋子嘛,存款贷款都有了,和各地和祥展开全方位的合作,由和祥提供名单我们来扶持,自己给自己造需求造客户。只要银行发展起来,资金就不再是限制我们省发展的问题了。”

张兴明点头说:“这点上我肯定是全力支持的,只要咱们的银行网点能铺出去,我各地的资金都可以放进来,并且我会把港岛的银行模式引进来,实现咱们银行的全国网络化。

书记你想一想,如果从羊城存一笔钱,只要带着我们的银行卡就可以在全国任何一个城市取现金,坐车出差买东西再也不用心惊胆战的带着大笔现金,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崔高官拍了一下桌子差点蹦起来,说:“那我们就是国内银行的这个。”他竖起大拇指,说:“短时间内全国跨省跨市流通的人民币全部会转换为我们的存款,私营企业和大部分国营企业会在我们的银行开设长期户头以方便结算。书记,到时候咱们一个地方银行会成为整个银行系统的老大,什么工农建中全都不够看。”

全书记问张兴明:“投入情况怎么样?”

张兴明说:“需要导入计算机模式,架设连接全国的数据网络,这个投资不小,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我来建吧,网络归我,以后银行交点租金就行了,这部分投资算我个人的。

计算机在港岛乃至国外主要发达国家已经全面普及化了,我们正在建设自己的计算机公司,这样,计算机这一块由我先垫着,到时候咱们一起算账,银行的钱还是主要用在发展上好了。”

崔高官轻轻拍了拍桌子说:“有了张顾问,咱们辽东至少省了二十年的时间哪,如果搞不好,咱们这些老家伙就真的没有脸面喽。”

大家都笑起来,虽然也有蝇营狗苟,也有理念不合,也存在着派系争斗,但是在大方向上,这个时代的领导者们还是有着非常明确的底线的,也愿意做事并敢于承担责任。

全书记说:“说来说去,接下来咱们就是三个重点嘛,一是工业的集中整合资源再分配,二一个就是奉天的发展,对不对?这样,安排个联席会议,我参会,把奉天班子和省里市里各个主要行局召集起来动员一下。

由其是城建和商业这两个部门,一定要做好思想工作,抓住这次机会把工作搞好。还有这个行政办事大厅的事情,这样,老岳,拿和平做个试点吧,把明确职权缩減流程同时搞一下,争取一次成形,到时候我给你记一功。”

刘书记苦笑着说:“本来想搞个奉天发展银行,结果被书记你摘桃子搞成了辽东发展银行,现在这是打了一棒子再给我个甜枣吗?”大家都笑起来。

全书记笑着说:“你个老岳啊,这个思想有问题,你不只是奉天的书记,你还是这个省的常委呢,对全省负责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嘛。”

刘书记摸了摸花白的头发说:“行,回去我马上开会研究一下把这件事落实下去,我个人还是看好的,不过这里涉及到了部门职权这一块,还得省里支持一下,省人大那边还是给个文件最好。”

全书记点头说:“没问题,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张兴明说:“咱们省其实除了奉天,还有一个地方是有很大发展前景的。”

刘书记扭头说:“大联,对吧?你在那里又是物流中心又是CBD中心的建,省里市里都看在眼里,这点事情还是能分析出来的。你有什么建议?”

张兴明说:“海运,港口码头,旅游,进出口贸易,海产品养殖贸易,海洋的开发利用。”

刘书记对全书记说:“书记,我听说国家可是在琼岛给了张顾问一个大县拿来做发展试点的。”

全书记看了看刘书记说:“你的意思,在大联也搞一块地方试点一下?”

刘书记说:“海运港口码头进出口这些全是需要大投资的项目,同时也需要大量的国际货物往来,除了张顾问谁还有这个能力?如果张顾问肯参与进来,我相信这一块的发展能节省咱们十几年的时间,至少十几年。”

全书记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港口码头我记得已经开建了吧?”

崔高官点头说:“已经在大窑湾开始建设了,第一期国家批了四个码头,投资十个亿,现在已经开始爆破工程了。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这十个亿还是咱们花了不少代价批下来的,腿都跑细了。”

全书记看向张兴明,说:“那里是咱们国家第一个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但是总体来说发展的速度是个大问题,缺资金。

国家批点钱下来也是相当不容易。你有没有兴趣投资港口这一块?我没记错的话万宁县长是你的人是吧?老书记的孙女。怎么样?金州这里我给你个区长,用最快速度把这里给我发展起来。”

张兴明说:“那里可是国家级开发区,而且这个开发区怎么来的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么做,好吗?”

全书记摆了一下手说:“只要对发展有利的事情有什么好不好的,又不是摘桃子抢政绩。”

第739章 工业集群的设想

张兴明想了一下说:“要不,让大联政府找我借钱吧,我让恒生在那边设个办事处,专门负责工程用款,怎么样?但是我必须控制款项的走动,确保钱是用在了建设发展上。

区长就没有必要了,太出风头了,这事肯定是要经过中央的,影响不好。我这边会成立一个项目审核小组,对立项工程进行审核,只要是对发展,对经济有利的项目我们就投资,可以吧?”

全书记摸着下巴考虑了好一会儿说:“这事另议,我和老书记沟通一下再说,原则上我不反对。另外,对贷款的利息和时间你拿个初步意见吧,我一块儿和老书记商量一下。”

张兴明点了点头。

全书记笑了,站起来说:“感觉有了张顾问,就像手里握了一个作弊器一样,不用头疼资金的感觉真好啊。来吧同志们,让辽东在咱们手里再一次焕发青春,再铸辉煌。散会吧,我也坐累了。二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其他同志赶紧召集人,今天说的这些事情要尽快处理,我要看计划。”

大家都笑着点头头站起来,纷纷出了会议室去忙自己的事情,一场涉及到省市各部门的会议潮拉开了大幕。

来到全书记办公室,张兴明坐到沙发上说:“哎呀,来一次太累了,有种被你们掏空的感觉啊。”

全书记把会议记录放到办公桌上走过来坐下说:“你呀,行为上可以,思想上太懒。整个计划下来涉及的资金可不是小数,你这边不会有什么压力吧?”

张兴明说:“不存在。只要钱用在正地方就好,能帮助家乡发展我还是很乐意的,再说了,不是有利息嘛,我也是有钱赚的。”

全书记说:“你的报告我看了,你要那么多地干什么?你真有把握把杯溪和奉天连起来?还有关于杯钢的合资申请,省里原则上同意,正在和杯钢方面沟通,你要知道,杯钢就是因为拒绝中日合资才由部企降为省企的,许多老同志的思想工作还是要做一下。”

张兴明说:“我本来就是杯溪人,我这个合资可以看成是公私联营的性质,又不是卖国。现在国内钢铁企业的格局还看不出来吗?和小日本合资的单位渐渐成为主体,话语权越来越大,中央也重视,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再不改变就彻底落后了呀。

安钢建厂比咱们晚,技术比咱们差,规模比咱们小,产业链比咱们窄,人家就敢喊自己是共和国钢铁长子,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人家是央企,是最早的合资派,有人有钱有政策。”

全书记哭笑不得的说:“安钢也在辽东,你这么说好吗?”

张兴明说:“有什么不好,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人家在辽东怎么了又不归你管,人家发展和省里有一点关系吗?我就是心里不服,为什么什么都要合资?真的就能换来技术吗?我不信。

将来有他们后悔的那一天。天下大事我人小力微管不到也改变不了,但是我还是要尽自己所能去做点什么。心安。你看看现在,汽车工业,扔了,大飞机扔了,什么都造不如买。一群买办,罪人。”

全书记说:“所以你要造汽车,弄特钢,这又要搞钢铁,你不会将来还想搞飞机吧?”

张兴明说:“有什么不可以,国内不可以我到国外搞,大飞机我是肯定要搞起来的,全伯伯你等着看吧。反正不管在哪里搞,我的东西就是中国人的东西。”

全书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沙发扶手,说:“你是个有志气的,这一点上我们都帮不上你什么,祝你心想事成吧。对了,你要划那么多土地到底干什么还没说呢,虽然都是非城市荒地山地,但是也太多了呀,真的要把杯溪抚顺同奉天连起来了,你打算怎么发展这些地方?”

张兴明说:“建厂啊,新材料精密制造光学精密仪器,要不我这么着急合资本钢干什么呀。我需要杯钢成为一个母体,然后哺育这些新厂,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对了,铁西的厂子也搬那边好了。

全伯伯,给我两年时间,我交给你一个工业集群,那个时候这里不再是中国的鲁尔,而是中国的奉天。让那些臭不要脸喊什么这长子那长子的都好好看看,共和国的工业长子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全书记愣了一下,有点意处,马上激动起来,欠身问:“真的?”

张兴明点头说:“真的。”

全书记摩娑着沙发扶手想了一会儿说:“好,我作主,在三市之间成立一个省级开发区,我把这个新区交给你,两年以后我要亲自去视察。”

张兴明说:“保证完成任务,您就等着看好吧。”

全书记说:“杯钢这边我亲自去给你谈,但是控股权是必段在省里的,这个你要清楚。”

张兴明说:“可以三方合资或者四方合资嘛,选举董事长,再由董事长任命总经理,这样不就行了。港资,英资,再来个美资,您看怎么样?”

全书记问:“你小子都把生意开到约翰和白头鹰去了?”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这两年的重点就是那边了,我这算打入敌人内部。现在事实上全世界都在抵制咱们,好工艺好设备国内完全搞不到,包括毛俄老大哥对咱们也是防备加防范,不走出去怎么办?”

全书记点了点头,说:“注意安全。做事要前后考虑清楚。行了,你也不用陪着我了,我也要安排一下工作,你可是给我找了一堆的事情啊。你去看看崔高官那边,他和老岳在召集省市两级商业部门开会,你去听一下给点意见。”

张兴明站起来说:“行吧,我过去听听,完了我就回港岛,有事您让下面和我助理联系吧。”

全书记点了点头,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拿起电话。

张兴明自己从全书记办公室出来,溜溜达达的来到崔高官他们开会的地方,轻轻推开门往里看了看,轻手轻脚的溜了进去,在后面找了个地方就要坐下来。

第740章 牛向东

崔高官一眼就看到了张兴明,招了招手,示意张兴明坐到他身边。

这是一个长桌会议室,没有主席台。张兴明走到崔高官身边坐下,看向正在讲话的那个人。中年男人,个子不高,微胖,戴着副金丝眼镜。

这个人张兴明认识,或者说知道。奉天市商业局现任局长,牛向东。

奉天在90年代最大的事件就是慕牛大案了,张兴明的印像非常深,这位牛向东就是案子里那个牛。再过几年,他就会从商业局长爬到副市长的位置,然后勾上连下疯狂弄钱,在全民工人一个月七八百块工资的时候,他就出入濠江豪赌了,出手都是以十万为单位的美元。

当时流行的词语就是慕的着装,牛的豪赌还有夏的庄园,震惊全国。

当时奉天进入高速发展期,从港岛请了一批记者过来帮助宣传。结果没想到的是请来的记者里有一个不务正业的家伙,狗仔出身,关注点习惯性的跑偏,别的记者都在报奉天的发展,城市的规划,这哥们偏不,他着重分析了慕的着装和内地的工资情况。

当时一任市长的工资是一千多块钱,但是慕的西装领带皮带鞋子手表这些经过这位大记的分析,需要几十万港币,也就是十几万人民币,他的报道一出来就成了热门。估计谁也没想到吧,自己请记者来把自己搞了,所以弄清楚合作方的职业素养真的相当重要。

也是巧合,那时候濠江刚回归,国家某安全部门正好在濠江监控,发现几个东北人流连高档酒店出入豪车出手阔绰,无意中一查,特么是奉天的常务副市长,财政局长还有国资委主任,再加上那个没正形的港岛记者的花编报道,大案就发生了。

此案牵连之广在当时为全国之最,一个副省十七个地市一把手,众多的行政部门一把手,其中级别低影响大的当属庄园夏,一个客运站总经理,在奉天市内住着几千平米的豪宅不算,拥有多处房产不说,在金德村买了二千亩地盖私人庄园,真的很牛逼。现在那庄园还扔在那。

“所以,以几条步行街为中心,重点打造商业零售区,这是我们目前的首选策略。奉天城市范围大人口多,完全可以继续这种模式,分地段的打造出一批这样的商业零售区出来,零售的兴盛自然会带动批发市场的繁荣,批发市场又会带动相关厂家,一个商业链条就自然形成了。

所以,我觉得奉天现在的发展方向没有错,重点关注零售商业才是我们商业部门的工作重点,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舍近求远抛开零售去打造批发市场,投资回报太长,有这笔钱不如我建几座大型商厦,让更多的私人经济参与进来经营。”

刘书记问:“私人经济参与进来是指什么?”

牛局长说:“现在国家鼓励私营经济,私人经营的商场也确实比国营的更有活力。我的意思是,我们建商场,然后承包给私人经营,按年份收取租金,这样,私人也赚钱,符合国家政策,而我们政府也有了稳定的收入增长点却不用再操心费力的去管理。管理成本也是很高的。”

刘书记想了一下又问:“你认为对五爱南塔这些批发市场进行扩张改造没有必要吗?”

牛局长扶了扶眼镜说:“书记,高官,对于商业这一块,我觉得我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批发市场只是针对特定人群,我觉得它的承载力是有限的,投资进去,万一经营不起来怎么办?

必竟批发市场批发的性质就决定了它的受众人群,影响力是可以想像的,而商场不一样,商场是建在各个地区,面向全体市民,它的经营是有保障的。“

崔高官问:“批发市场就不能面对市民吗?”

牛局长说:“高官,五爱四点开门十点就关了,商户看重的都是数量,批发嘛,靠的就是出货数量来挣钱,他们哪有那个耐心一件一件的和市民讲价,要不然它也不会十点就关门了。而且现在的五爱经过前期的几次整改已经完全成熟了,我认为它现在的规模已经完全能满足全省的批发需求。”

刘书记问:“小牛你认为铁西商业这一块有没有发展前景?”

牛局长说:“我不看好。书记,铁西全是工人,商业意识很淡薄,消费意识也不是很强烈,你看现在,商业收入这块基本集中在和平沈河大东这三个区,所以我觉得还是在这三个区深挖一下,把太原街中街重资重点打造一下,相信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刘书记说:“那,铁西黄姑于洪东陵这些区在商业上就放弃了?”

牛局长说:“不是放弃,不过,我认为在现有的基础上再建几个商业综合大厦就行了,或者再增加几个综合市场。商业是不讲平均的,它的热点就这么几个,不会说我们人为的去打造一个它会火起来。

沈河能形成五爱,和平能形成太原,大东有中街,这是多少年下来经过历史的沉淀才形成的局面,这是自然规律的选择。我认为这不是主观思想能人为去改变的情况。“

崔高官笑呵呵的看了一眼张兴明,问牛局长:“你对现在比较火的便利店怎么看?据我所知,这就是人为打造的一种商业模式嘛,老百姓好像接受的也挺好。”

牛局长说:“高官,我认为这只是一种短期现像,就像老百姓开的遍地都是的食杂店小卖点一样,原来不也是火的一塌糊涂的,现在看怎么样?

大量的食杂店小卖点都消失了,反而是大型商厦不断的火起来,我觉得大而全才会聚拢人气吸引消费,这是便利店无法达到的,所以我觉得未来大型商场的发展才是主流,便利店这种东西会逐渐淘汰掉的。“

刘书记问:“那超级市场呢?”

牛局长想了一下说:“超级市场目前还看不出什么,它实际上和大型商场是重复的,不过购买货物的过程有点新奇所以才受到追捧。我觉得,实际上它的只是大型商场的一个变体,因为营业场所和营业面积的问题,最终应该也是敌不过大型商场的,必竟新奇感总归会慢慢消失掉。”

第741章 这个人我不太看好

会议散场。

等下面人员离开,崔高官哈哈大笑起来,对张兴明说:“二明,你的提议建议思路都不被看好哦,一样一样的被小牛驳斥掉了,有什么感想?”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挺官僚的一个人,走的完全是过去大而全那一套,可是事实都已经告诉我们了,大而全最终是不行的,现在的商业必须要精细化。而且,一切的零售最终是要和老百姓挂钩的,超市为什么会受欢迎?便利店为什么会火?

原因很简单,超市的运营成本低,可以把这部分省下来的费用折现返还给老百姓,让老百姓得到实惠,同样一件商品,超市里的销售价格永远会比大型商场里低一大块出来。

至于便利店,完全靠的就是便利两个字,便利店不能弄大了,经营的商品也是老百姓日常生活中的必须品,出家门就可以购买,这就是它火的原因。

超市和便利店已经在所有发达国家证明了,这是最成熟的销售方式,永远也不会被淘汰掉,反而是大型商场,弊端太多了,未来的淘汰是显而易见的,当然,这个过程会很缓慢。未来,大型商场会变成品牌商场,面对中高端消费人群,而超市和便利店面对的是中低端消费人群,形成互补。”

崔高官说:“你的意思,大型商场的发展是有上限的,而超市和便利店没有,是吧?”

张兴明点头说:“对,必竟一个城市最多的还是普通百姓,中低端消费群体。”

刘书记皱着眉头坐在一边思考,这会儿放下水杯问:“二明,你是搞商业起家的,而且发展的有目共睹,所以你的判断我还是相信的。不过,小牛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目前奉天或者全国的大城市来说,大型商场越建越多,建一个火一个,这也是事实啊。”

张兴明说:“因为目前来说老百姓没有选择,国内做超市便利店的目前只有我一家,建店需要时间,管理团队供货渠道都需要时间来整合。而这几年国内经济发展迅速,老百姓手里开始有钱了,消费能力逐年提高,于是就造成了现在这种现像。”

刘书记看向张兴明问:“你是说,只要给你时间让你把超市铺开,大型商场就会慢慢被你挤掉,是吧?”

张兴明点头,说:“对的,我就是这个意思,这是必然的。我也有大型商场,而且我的大型商场和超市是集中在一起经营的,我的感受也最深刻,人群自然的按照购买能力分开,有钱的往上,一般的往下,绝对很少重复。”

刘书记说:“那你采取了什么办法?能说吧?”

张兴明说:“能说。就是按购买力,也就是商品的价格分开销售啊,商场里只经营中高端,超市里只经营中低端,咱们国内目前来讲品牌意识刚刚形成,但是这就是一个不可违背的规律,终归整个市场还是要靠品牌来说话的,我的商场也正往品牌化发展。”

刘书记说:“这也是从国外市场上学回来的?”

张兴明说:“差不多吧,人家比咱们早起步半个世纪,很多东西其实他们都经历过了,学习也不可耻,少走弯路就能省下时间更快的发展。”

崔高官叹了一声,说:“还是要出去走走看看啊,咱们确实落后了,落后的不光是经济工业,还有思想意识。”

刘书记点头同意,问张兴明:“你能不能用数据来说一下,大型商场,超市,便利店还有批发市场的不同的发展极限,或者说,你所判断的未来的占比。”

张兴明想了一下说:“可以。先说批发吧,我刚才在会上也说了,这是一个辐射广影响大的商业形式,它的带动性是所有区域性商业都达不到的。奉天应该抓住这个时机,把批发市场这块扩张壮大,形成固定局面,一旦形成以后,其他地方想要超越就不可能了。

服装,鞋帽,工业材料设备,建筑建材,电子产品,纸张印刷,花鸟鱼市,苗木,水产品,机电,药品,小商品,这些全部可以形成大型批发市场,一个市场就能带动数万个家庭致富。最主的要的,城市影响力,这些市场一旦形成辐射出去,奉天就是六省中心,不可动摇。

中心城市代表着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资金,人才,技术都会自动向这里集中,想发展还难吗?

再来说便利店,一般一个便利店只能辐射半径一公里左右,不会再多了,经营的商品也是以生活必须品和快消品为主,微型商品,它的宗旨就是方便,所以它即不会大火,也不会消亡,会永远存在。

超市呢,影响力比便利店要大的多,五公里吧,商品以中低端快消品,必须品为主,小型中型商品,也就是说,它是用来满足老百姓的基本生活需求的,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超市会越来越兴旺,它会成为将来城市商业的主体。

我们正在做计划往超市里增加菜肉鱼鲜小家电这些商品,将来一个超市就能满足五公里内所有家庭的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最后说大型商场。大型商场的辐射就大了,甚至可以说它没有辐射标准,所以现在大型商场看起来才这么火爆,全城的人都可能跑过来买东西嘛。但是未来呢?便利店把必须的小商品送到家门口,超市把生活必须品摆在家旁边,大型商场的价值还有多少?

所以,最终大型商场只有走上品牌化的道路,中高端消费者会出于对大件商品,对品牌的追求进来消费,但是一个城市,或者一个区域内,中高端的消费群体有多少?一个品牌会不会充许经销商的近距离重复?这就是大型商场的极限。”

刘书记点了点头,在笔记上记了几笔,突然抬头问:“张顾问,你觉得小牛这个同志怎么样?他是奉天商业局的现任局长。”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这个人,我不太看好。”

第742章 烟店

崔高官扭头看过来,刘书记也放下笔看着张兴明问:“说说。”

张兴明说:“太注重眼前利益和即时利益,说明这个人格局太小心胸有限,如果放在一般的城市还没有什么,但是奉天不同,奉天实质上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城市了。然后,过于看重即时利益的人,手脚肯定不干净。

他在你们面前鼓吹大型商场的美好未来并不是他真的认为大型商场的未来有多么美好,而是大型商场能给他带来即时利益而已。

所以我敢说,他一再提出的私营经济参与进来,一定是有内幕的,你们可以查一查现在大型商场的承包情况,查查他家庭的经济情况,要是没有问题我无偿捐给奉天市一个亿。“

刘书记坐下身体说:“这么有把握?”

张兴明说:“我从79年开始做生意,到现在遍及全世界这么多国家,岳伯伯你知道我一天的资金量是多少吗?但是从开始到现在,我手里只有一个人出过问题,我原来的吉北省总经理,现在已经辞职离开了。

我所有的产业都是交给职业经理人来打理的,识人断人只是一个必须具备的基本技能。就像我投资公司的经理,她一年经手的钱是我所有手下里最多的,几百亿美元,从来没出过一点儿问题,你们相信吗?每一个成功的商人,识人都只是本能而已。“

张兴明心里还有些话说不出口,国内的官员生活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眼界窄心路宽,大部分都是眼高手低追逐短期利益的人,也是全世界所有国家中最好哄骗的一群人,后来那么多漏洞百出的骗局能轻易成功,也只能发生在这片土地上。

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个时期的官员,就有点像小学课堂上老师监考一样,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崔高官说:“查一下,我们来验证一下张顾问的眼光也好。哈哈哈。”

刘书记点头说:“我看可以,对于现在的奉天来说,商业局这个位置还是相当重要的。查一下吧。”

张兴明说:“我说话算数,他要没有问题我马上捐一亿过来,但是不允许做弊哦。”

崔高官伸手在张兴明脑袋上拍了一下笑着说:“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这事能做弊吗?”

张兴明说:“现在经济发展了,老百姓有钱了,官员的贪腐将成为一个大问题,会成为一种普遍现像,这个事情我已经给平公写了报告。将是一场长期的战斗啊。”

崔高官看了刘书记一眼说:“看来以后的官员选拔上我们还是要注意一下了。辽东不能出问题。现在我们是教育改革试点省,房地产商业化试点省,马上又是行政管理试点,工业在二明的规划下将来的腾飞也是可以预判的,商业发展的路子也有了,资金问题不再是我们的阻碍,还有什么理由出问题?”

刘书记点了点头,说:“下次开会我们两个提一下吧,大家商量一下关于官员选拔的流程。”

张兴明站起来说:“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回去了,我那边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呢。”

崔高官说:“关于你今天说的这些事情,能不能抽时间形成一个报告?”

张兴明说:“这几天不行,我马上安排好这边要回港岛,等我到港岛吧,我写一下。”

崔高官点了点头,刘书记说:“你最好能安排一个联络人,方便一些问题的传达。”

张兴明说:“行,我安排个人过来报道。走了啊,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

和全书记打了声招呼,张兴明下楼会和了李淳几个,车队驶出大院。

出来奔马路湾,从中山公园侧面过去就是酒店这边,一公里左右的路程。

车到写字楼楼下,张兴明下了车,摸了一下兜,没烟了,左右看了看说:“咱们溜达一圈吧,好久都没走走了,正好买点烟,车上没有了。”他抽烟不频,但是会抽,平时都是李淳他们或者谁买了拿回来给他放到办公室或者车里。

李淳让张立国他们三个下去停车,自己四个人陪着张兴明随便顺着一马路往前走。

这一片在这个年代算是整个奉天城的商业中心区了,做生意的人很多,路边的老楼一楼都改成了门市,经营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

走了有百多米,到了这边住宅楼这边,路边正好有一家烟店,窗玻璃上贴着一个大大的烟字。

张兴明抬脚走了进去,李淳跟了进来,唐心他们三个就站在门口说话,这种老楼改的门市都不大,十来个平方,人进多了太挤。说是烟店,店里也卖一些小百货副食品,这个年代都是这种杂货店。

老板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挂着职业的笑脸问:“买烟哪?买啥烟?”

张兴明低头透过老式柜台的玻璃看了一下,茶花,龙泉,辽叶,赤水河,三五,黑猫,良友,爱喜,云烟,阿诗马,沈阳,红塔山,玉溪,红河,一扭头,看到了黄山,这烟这时候在东北可不多见,指着问:“这个多少钱?”

老板过来看了一下说:“黄山,十二块钱,这烟好抽,跟你说一般地方买不到这烟,这可是特供烟。”黄山烟是刘绍棋喜欢抽的香烟,从58年开始到80年代一直是中央特供烟。

张兴明回来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黄山烟呢,说:“你这有多少?黄山,有多少?我都要了。”

老板愣了一下说:“我进了不少呢,十来条呢,你都要啊?”

张兴明点头说:“拿来吧,我都买了,慢慢抽。成条买便宜点不?”

老板抓了抓头往柜台下面看了一眼说:“成条,包圆的话,我给你算十块,行不?”

张兴明说:“行,拿烟吧,十几条?”

老板低头弯腰到柜台下面拿烟。五个人走了进来,打头的穿着件深棕色的牛皮半大衣,瘦瘦的,个子挺高,就比张兴明矮一点点。后边四个人两个穿着军大衣,两个穿着棉茄克。

第743章 冲突?

烟店老板瞄了进来的人一眼,屋里光线比外面暗,几个人又是背对店门,实际上也看不清长相,老板习惯性的问了一声:“买啥?”把手里拿出来的三条黄山放在张兴明面前。

张兴明拿起一条看了看,撕开包装拿出来一盒打开,这时候那个穿皮半大衣的瘦高个走了过来,伸手就来张兴明面前拿烟,李淳伸手挡住那男的的手用半个身子挡住那男的说:“买了的,看烟去那边。”

那男的打量了李淳两眼说:“怎么的呀?我看看不行啊?”

李淳把张兴明往里面顶了顶说:“这烟我们买了,你要看烟管老板要。”

后边一个棉茄克说:“我操,牛逼了,这傻逼和二哥装上逼了。”

李淳伸手顶住那个皮衣男二哥说:“后退,这么宽的地方你挤什么?”

老板又拿出五条烟放在张兴明面前说:“买啥烟你说,别挤茬的,这烟人家包圆了,你买别的吧。”

二哥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李淳,转过去半压在柜台上问:“老板你挺牛啊,黄山也有货,从哪进的呀?卖多少钱?”

89年的时候烟草已经执行了国家专卖制度,确切的说, 82年国家成立了烟草总公司,84年又成立了烟草专卖局,是一套班子两块牌子,不过一直到了91年才通过了烟草专卖法。

那个时候卖烟也需要办证,烟草销售许可证,还需要办理卫生防疫证,不过并不限制进货,只要是烟都可以卖。91年以后,烟草开始干涉进货渠道,但也没强制。一直到了97年才开始强制进货渠道,一切不从烟草进货的烟店都被视为走私进行处罚。

二桶油一直被老百姓认为是国内最赚钱资本最雄厚的公司,在国际上也是排名靠前,和银行业不相上下,但事实上,在我国,最牛的是烟草总公司,2010年烟草总公司资产九千六百九十九亿,营业收入七千七百多亿,净利润一千二百亿,人家平均一天就赚三点二亿,谁与争锋?

这还是公布数字,实际上呢?

2010年,国内中部地区一个人口几十万的小县城,烟草专卖局职工住房公积金每月二万多,全由局里承担,就问你们服不服,其他工资福利待遇都不用说。其中一个副职干部儿子15年结婚,买房装修共计花了二百四十多万,用的就是老爷子十多年的住房公积金。

……

烟店老板终于把烟都拿了出来,十三条烟堆在张兴明面前,老板拍了拍手说:“十三条,一千三。”他又扭头对那个二哥说:“这烟可不好进,咱这边没有,朋友从外面给带回来的,卖十二,他买的多我给他算十块。你要想要的多的话交点定钱,过几天过来拿。就剩二盒了。”

二哥半趴在柜台上说:“我就是听说你这卖黄山才过来的,你一个月能卖多少?总有货呀?”

老板说:“卖不了多少的,这烟贵,一个月也就走个几条。货到是有,你要多少?”

张兴明摸了摸兜,掏遍了全身只掏出来五百来块钱,问李淳:“李哥你身上有钱没?我就五百。”

李淳在身上摸了摸,掏出来三百,扭头问正走过来的唐心:“你身上有钱没?”

唐心掏了掏说:“有,要多少?”

张兴明说:“差五百,我和李哥两人身上就八百块钱,感觉挺穷啊。”

唐心掏出钱数了五张递给张兴明说:“买这么多干什么呀?”眼神在那个二哥身上打量着冲李淳比了个手式。

张兴明把一千三递给烟店老板说:“拿个东西给我我绑一下,不好拿。”

老板接过钱数了数揣到兜里,弯腰从柜台底下拿出一截尼龙绳递给张兴明说:“就有这个,你绑一下吧。你们买什么?”他又扭头问那个二哥。

二哥说:“你认识我不?”

烟店老板愣了一下打量着二哥说:“不认识,你谁呀?”

二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看清楚,记住,我叫牛勇,道上都叫我一声二哥,记住没?听说过没?”

烟店老板点头说:“记住了,二哥,你买点啥?”

二哥两手用力在柜台上拍了一下说:“我买你MLGB,知道我干什么的不?老子是黄山的总代理,知道不?谁给你拿的货你把他叫过来。”

烟店老板说:“啥总代理?烟厂哪有代理?你到底要干什么?不买东西就出去。”

那二哥退后一步一脚踹在柜台上,柜台玻璃哗啦一声就碎了,跟在他后面的那两个棉茄克从怀里掏出一截钢管,一个从柜台上跳了进去轮起来就往烟店老板的脑袋上砸过去,别一个顺着柜台往里走,看样子是准备从这头进去,柜台里面空间窄,两个人进去也只有一个人能打着那老板。

老板啊呀一声用胳膊护着脑袋往后退,说:“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打人?”跌跌撞撞的挨了两下,额头上见了血。

那个二哥绷着脸瘪着嘴,慢慢腾腾的顺着柜台走动,一脚一块玻璃,把除了张兴明面前这个以外所有的柜台玻璃都踹碎了,人也到了门口,说:“把他拽出来打。”

汪红华从门口往里看了一眼,确认了一下唐心和李淳把张兴明保护住了就没往里进,一个军大衣走到外面对汪红华说:“看什么看?没看过打人哪?”

这头另一个棉茄克也跳到了柜台里面,两个人把烟店老板抓住,踹翻了一个柜台把人往烟店外边拖,李淳看了张兴明一眼,张兴明说:“等等。”

很快烟店老板就被两个人给拽到了外面,那二哥走到老板面前歪着头看着他说:“认识我了不?记着,我是黄山总代理,在奉天卖黄山得特么问问我同不同意,记着不?”

烟店老板挣扎了几下也没挣开,眼睛瞪着说:“什么总代理,烟厂哪来的代理?你凭什么砸我店?”

那二哥冷笑了一下,嘟囔了一句:“凭什么?”一脚踹在烟店老板肚子上。

第744章 原来是他

烟店老板被这一脚踹的直接滚倒在雪地上,滚出去二三米远。

二哥指了烟店老板一下说:“打。”活动了一下手腕又说:“往死了打。”

先追到边上的那个棉茄克声也不出,抡起钢管就是一下子直奔烟店老板的脑袋砸了下去。

后面那三个随后跟了上来,一时间空气中都是钢管快速挥动带起的风声。呜呜呜呜。

那烟店老板看着憨憨的一副中年油腻大叔的模样,到也是个机灵的,略显臃肿的身体在雪地上滚动扭曲翻转两腿蹬地快速后退,愣是躲过了这一波密的,嘴里呼喊着:“杀人啦,抢劫呀,杀人啦。”

东北70年代以前的男人哪个不是从小打架打到大?别看就这么一个大叔,兴许二十岁的时候可能就是哪条马路上的号把子呢。

冬天,所有的门市都是关着门的,边上有人家开门探个脑袋出来看了一眼就缩回去了。

看热闹得分情况,东北人对这事门清,因为看热闹习里糊涂被打倒的事发生的太多了。何况这还是一群人追着一个打,铁管抡的像风车似的。不过躲屋里隔着窗户看看打个110什么的还是会做的。

说来话长,也就是二三分钟的时间,四个人抡着钢管追着烟店老板就绕了个圈转到马路上去了,烟店老板也挨了几下,那四个人也让他蹬倒了两个,这就是吃亏在没有武器啊,要是给他根棍子张兴明觉得弄不好他能反杀。

站在烟店门口看着,李淳悄声说:“是真下死手,这几个人弄不好见过血。”打架,呼呼咧咧连骂带叫的都是纸老虎,闷不做声就是干的才是狠人。

汪红华和张启生站在侧边等着命令,唐心和李淳两个一左一右护在张兴明身边,张兴明说:“这大叔有两下子啊,看来当年也是号人物啊。”

李淳笑着说:“起早做买卖的有几个真正老百姓?都是这帮混混架秧子,胆子大,不怕事。”这个起早不是起早,是最开始的意思。

唐心跃跃欲试的问:“管不管哪?就这么看着他们打啊?”他是四个人里能动手就别吵吵那伙的,如果是反面人物应该称一声心狠手辣,不过身为正面人物,得说是杀伐决断,干练果绝。

张兴明瞅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皮衣二哥,说:“哎,那个啥二哥,你们这是因为什么呀?”

那二哥扭头看了张兴明一眼面无表情的说:“断我财路。”

张兴明站在门槛上,离那二哥还有点距离,就往前走了两步问:“断你财路?啥情况啊?他开个烟店和你财路有什么关系啊?”眼睛跟着烟店老板的身影转,这会儿脸上流了不少血,刚才那一下挺重的。

二哥竟然掏了根烟点上了,略显花白的头发,坚毅瘦削的侧脸,半敞着怀着深棕色皮大衣,拿在一只手里的皮手套,这哥们很有味道啊。拿眼角打量了张兴明手里拎着的烟一眼说:“你想管哪?”

张兴明说:“据我了解,烟厂是不可能设什么代理的,这是一,二是就算生意竞争你也不能这么要把人往死里打,你这是心里有底呀,出了人命有人给你兜着呗?你是谁呀?”

二哥吐了口烟说:“别揽事啊,买了烟赶紧滚。你们特么没吃饭哪?要弄到天黑不?”他对那边四个已经头上冒白汽的打手喊了一句。

那烟店老板这也不知道是转过来的第几圈了,也是呼呼直喘,喊:“牛勇你不得好死。我CNMGB的,今天你不弄死我我明天就去弄死你。”

刚才这二哥报名张兴明没注意,这会儿才感觉这名挺熟的。牛勇?张兴明侧着头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牛勇,脑袋里有点断续的记忆冒出来。

原来是他。慕牛大案里面的唯一一个不是官员的重犯。

张兴明点了点头,那就没错了,这哥们这段时间也是在和平这边开烟店的,小百货,好像还在倒皮货,宣布了几种烟他是总代理,不允许别人卖,要卖得从他那里拿货。好像确实因为这事打砸了不少人,而且还真出过两次人命,最后被他后面那人给按下来了。

这哥们是个生猛的,撸串和省里某高官的孩子怼起来了,直接拿喷子把人轰成了残疾然后屁事没有,以后会在太原街中街占用大量的土地,都是几万平起的,根本不花什么钱,直接从上面拿划拨手续。

拆迁直接砸,上推土机推,往人家院子里扔土手榴弹,在95年到98年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在奉天所向披糜,他想包哪个商场就包哪个,说交多少租金就交多少,他想在哪盖楼马上地就到手,就这么嚣张。

张兴明再一次认真的打量了牛勇几眼,说:“动手吧,他身上可能有喷子,掏出来就击毙。”这个人不能留。

李淳比了手势,汪红华和张启生马上迎了上去,结果是张兴明身边的唐心最快,汪红华刚来到烟店老板身边,唐心已经一脚把站在外围的一个棉茄克踹倒了,把钢管抢了下来,反手照着膝盖关节就是一下,那棉茄克一下就破功了,抱着右腿在雪地上打着滚的失声惨号,这条腿肯定是废了。

然后汪红华就到了,一个搂手勾踢放倒一个,把目标弄个了大劈叉,地面雪地有点滑。那哥们钢管也扔了双手捂裆嘴张的老大也没发出声音,然后被一脚踹到脸上,卡的一声仆在那不动了。血顺着雪地浸出来。

剩下那俩打手就一怔,烟店老板抓住机会连滚带爬的和他们脱离开冲张兴明跑了过来。牛勇牙一咬骂了一声:“我CNM。”伸手一甩风衣从后腰里拽出一把喷子来,眼睛瞪着唐心举起喷子,刚举了一半,啪的一声,牛勇身子一震,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慢慢把脸扭向张兴明,身边的李淳。

李淳毫不犹豫又补了一下,然后收起枪说:“快点利索点。你,回去打电话报警。”他指了一下烟店老板。烟店老板已经完全懵了,张着嘴狂点头,连滚带爬的进屋去打电话。

旁边门市的玻璃窗玻璃门上面瞬间就被各种脸从里面挤满了。

张启生拿住一个直接把对方整个抡起来摔在地上,刚一直腰,最后一个又被唐心放倒了。唐心还挤眉弄眼的冲张启生比了一个二。

李淳说:“拖过来,搜身。”

第745章 全城清缴

噗,牛勇栽倒在地上,眼睛还惊异的睁着,有点死不瞑目。手里一把五四摔出去二三米远。

李淳看了一眼说:“又是警械,特么哪都是这一套。”

张兴明说:“不一定。在说这玩艺儿前几年到处都是,我爸他们厂里原来民兵连高架机枪都有,子弹随便打,市里钢厂那边迫击炮榴弹炮装甲车啥没有?奉天这边多少大厂?原来有多少民兵?”

李淳想了想摇了摇头,说:“没法,原来确实泛滥了,京城钢铁那面你也见着了,比正规军都猛,看来得缴了啊,这么下去可不行了。”

历史上东北这边是从91年开始清缴民间枪支弹药的,原来这会儿百货商店里就能买到气枪和标准铅弹,91以后都被收走了,有的人刚买回来还没捂热呢。刚开始说是一律交公安保管,还给了个存枪证,说想用想打的时候去公安拿,可从来没听说谁特么拿出来过。谁敢去拿?

(我那杆拉杆上气的高压就是刚买了二个月,总共打了十几发,就被“保管”了,那可是高级货,一般都是折叠加压的)

唐心张启生汪红华三个把几个打手拖了过来,钢管集中放在一边,然后搜了一下,一副手铐,一把弹簧刀,别的没有了。

张兴明一直在看躺在地上的牛勇,看着血从他的身体下面慢慢浸出来染红了一片雪地,那种感觉很古怪,有点压抑,又有一种改变历史的快感,慕牛大案里的两头牛都被自己无意中放倒了,那还会发生什么?那些从上到下的一百多个高级干部会走向何方?这事到底算是对还是错?

没有答案。

李淳拍了拍张兴明胳膊轻声问:“怎么了?”

张兴明清醒过来,晃了晃头说:“没事,想别的去了。电话打了没?”

李淳扭头看向烟店,那中年大叔躲在门边上往外看,李淳问:“电话打了没?”

那老板点了点头:“打,打了,打了。”

张兴明扭头看了烟店老板一眼说:“你受伤没?重不重?”

烟店老板左手托着右小臂说:“没事,胳膊挨了一下,脑袋上擦点皮。这,这现在咋整啊?”

张兴明说:“我们可是救了你一命,你也不说感谢一下呀?”

烟店老板就点头:“感谢感谢,那个,要点啥?给点钱行不?”

李淳说:“你还是马上给全书记打个电话说一声吧。”

张兴明点点头,扭头问唐心:“电话呢?”

唐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从裤兜里掏出大哥大看了一下递给张兴明说:“忘了,没碰着。”

张兴明接过电话给全书记办公室拨了过去。

“喂?全伯伯,我二明。”

“嗯,你不是刚走吗?有事?”

“我在一马路中间这地方,这有一家烟店,我刚刚在这买了几条烟。正好碰上五个社会人物来砸店。”全书记抢问:“你没受伤吧?”

张兴明说:“我受什么伤啊,他们把烟店砸了,追着那老板往死了打,我就让唐华他们制止,结果带头那个啥二哥竟然带着五四,被李哥击毙了。我和你报告一声。”

全书记说:“你们别动,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

张兴明把电话交给唐心说:“马上来,等着吧。”

李淳小声说:“这事必须让全书记马上来,你身份不一样,要是他没能第一时间过来算是失职了,懂吧?你长点心吧你。”

张兴明惊讶的张着嘴巴看着李淳,李淳点了点头说:“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麻烦。”

十分种不到,三辆顶配奔驰轿车顺着一马路冲了过来,车刚一停稳全书记就自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大步走到张兴明身边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说:“没碰着你吧?”

张兴明说:“没,真没。有他们四个呢。”

全书记是认识李淳的,原来李淳跟着老爷子的时候就有接触,伸手拍了拍李淳的肩膀,这才扭头看向地上的五个人,问:“搜了没?”

李淳说:“搜了,一副手铐一把弹簧刀,一把五四,凶器是这四根钢管。”他指了指站在店里的烟店老板说:“这是受害者,店被砸了,人也受伤了。我们听着的原由是,这烟店老板卖了黄山烟,这个人,领头这个,不让卖,说是他代理的,得从他这进货才行。烟是没有代理的,国家专卖。”

全书记扭头看了一眼盯着这边的烟店老板,这时候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五六个人,高官,管司法的高官,政法书记,公安厅长,政委全到了,围了过来。

全书记问:“报警了没有?”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报了,在给你打电话之前就报了。”

全书记扭头问公安厅长:“离的最近的派出所多远?”

厅长指了一下说:“五马路,就从这过去,和省委到这的距离差不多,太原派出所。”

全书记对政法书记说:“我们到了,报警的警察还没到,光天化日施暴,携带枪支刀具,还有手铐,老严,得有点行动了,这还是我们党的天下吗?”

厅长已经走到烟店里面去了,到处看了看,问了烟店老板几句什么。

政法书记咬了咬牙,扭头往车那边走,说:“我去请。”全书记皱着眉头没吱声。厅长扭头听见了,一路小跑追出来说:“严书记,我去。全书记,这事我有责任,随后我会检讨。”

全书记对政法书记说:“胡闹,你在这陪我。”冲厅长摆了摆手。厅长小跑过去上车,一溜烟跑了。

张兴明说:“那个啥,各位伯伯,要不你们,先回去吧?都挺忙的,外头太冷了。”

全书记背着手绕着地上的五个人走了一圈,问:“你们和这烟店老板有什么仇?”

几个人现在一死二晕,三个轻醒的靠在一起,听到问话抬头看了全书记一眼,摇了摇头。

唐心过去就是一脚:“会说话不?”

被踢的那个一呲牙,说:“没仇。”

全书记问:“没仇为什么砸人家店?没仇为什么行凶打人?”

这哥们也是个混的,说:“和他说了不让他卖那烟了他不听,这不是断俺们财路吗?二哥说得杀一杀这些人的脾气,以后就听话了。”

全书记气乐了,说:“你们想卖烟别人就不行卖了?你们要是想干政府是不是我得走人让你?”

政法书记说:“书记,咱们进屋里等吧,这些事等小李他们来干。这事我有责任,回去我就组织开会,年前搞一次严打。”

张兴明说:“我建议你们搞一次全省清缴,现在管制刀具各种枪械得收一收了。”

第746章 提醒

“因为原来那会儿的政策问题,现在民间枪支刀具弹药不是小数,原来各种组织民兵工人不少人家里都有,将来这肯定会成为社会安定的一个大问题,就像今天这样的事肯定还会发生。必须解决。

可以在厅局所包括政府街道这边多设几部举报电话,举服有奖,得把老百姓发动起来对这种人进行一次彻底的打击才行。

不管是违法犯罪,聚众赌博还是打架斗殴,只要举报的证据确凿就给以奖励,但是一旦发现污告的也必须严厉惩处。”

全书记想了想,看了看张兴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扭头对政法书记说:“按张顾问说的办吧,今天这事定性为打砸抢事件,相关人员禁口。老严你马上组织全省的清缴行动吧。“

张兴明说:“严书记,原来在杯溪的时候,我曾经干过一段时间的警改顾问,呵呵,好像现在也没取消。具体的事情你可以问一下李局长,我觉得咱们省应该借着这件事整顿一下警纪了。“

他看了一眼还拎在唐心手里的五四,确实是警械。这个牛勇关系网不小,要不然后来也不会弄的那么大,后世关于他使用警械的记录有不少。他到哪办事好像很喜欢身边站两个警察。

严书记目光也落在那把五四上,默默的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全书记皱了一下眉头想了想,看了下时间说:“那就这样,张顾问你先回去吧,我也回了,一会儿还有个会。严书记,现场这边就交给你了。”

严书记点了点头,全书记看了张兴明一眼,扭头招呼了高官高官,三个人上车回去了。这件事让张兴明这么一弄就变成一次突发的普通案件了,给大家都保住了面子,要不然以张兴明现在的身份这事是必须往上报的。

都是老司机,大家心里有数。只不过这么一弄张兴明,全书记,两位高官就不能再掺和了,所以他们走的相当痛快。两辆车走远了,严书记伸手和张兴明握了握没说什么,张兴明笑着说:“那,严伯伯,我也回了啊,你就在这受累吧。”

张兴明拎着烟和李淳唐心几个人回酒店,那把五四就直接交给严书记了。

这件事,虽然不用上报,但内部肯定还是要处理的,现在这个厅长估计坐不稳了,张兴明随口给多年不见的李大局长要了点好处,最差一个副厅长是跑不掉的,到是意外之喜。不过话说回来,也确实该整顿一下了,要不然得乱到98年以后去了。

回到酒店,张兴明休息了一会儿,也就是泡杯茶坐在那发了会儿呆,翻了翻桌上的报纸,这会儿的酒店里都有报架,每个房间都有当天的报纸提供的。翻了一圈,看到了一篇标题为警惕资产阶级自由化死灰复燃的评论员文章,张兴明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想了一下,张兴明又拿起电话给全书记拨了过去。

“喂?全伯伯,今天的人民日报你看了没有?”

全书记说:“在这,还没来得及看,怎么了?”

张兴明说:“头版二条的文章我觉得您应该认真看一下。”

全书记说:“等等。”电话里悉悉索索翻报纸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全书记说:“嗯,说吧。”

张兴明摸了摸鼻子说:“前年那件事尾巴还没过去,我分析今年怕是还得闹一场。现在某些国际友邦特别活跃,而且各地学生的串联行为又开始紧密起来,全伯伯,我给你提个建议,给中央写信提醒一下,然后必须提前布置,一定得把学生控制住,一个都不能乱。

我的意思是索性把这次全省清缴行动声势弄的大一点,武警调动起来,我让安保这边也配合一下,以收缴民间武器的名义在特定区域施行半军事管理,等事情明朗了再说。”

全书记想了一下问:“你认为有这个必要?”

张兴明说:“按我的分析真的有这个必要。咱们这边本来民风就彪悍,半大小子点火就着,太容易冲动,不得不防。而且,全伯伯,我说句不该说的,事往坏了想总没有坏处,对吧?万一闹起来了,全国就辽东稳如泰山,你想想。”

全书记沉吟了一会儿说:“我想想。你什么时候走?”

张兴明说:“明后天吧,李先生搞慈善晚会给了请柬,我必须得去。”

全书记问:“你,有把握吗?”

张兴明说:“差不多吧,我年纪小,社会上的动静学校的动静接触的比你们多,我总觉着要坏事。”

全书记又想了有一分钟,说:“行,我写份报告,这边我来安排,你让安保那边准备配合吧。”

张兴明说:“即然弄了就声势大点,也不用急,慢慢来,这对那些持有武器的人也是一种威摄,这个不需要作戏,趁机会把武器收缴一下把一些闲散人员治理治理也是好事。

摊子铺起来以后还可以整顿一下警纪。我建议成立一个督察部门,专门对警务人员进行监督审查,接爱老百姓投诉。”

全书记说:“这么一弄的话,短时间可能结束不了了啊。”

张兴明笑了一下说:“那么快结束干什么?奉天这么大,人这么多,事情总得做踏实了呀,要清缴就得一次到位,你说呢全伯伯?我觉得进行个大半年甚至一年就都没什么问题,说明咱们辽东在社会安定稳定方面比较下功夫嘛。”

全书记在电话这边点了点头,说:“我和老严商量一下吧,这事得上个会,行了,我心里有数了。”

张兴明说了声再见挂断电话。该说的说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是自己能把控的了。事实上也不允许自己再做什么了,甚至这件事都不能由自己的嘴说到上面去,这点张兴明心里还是有数的。

想了想,拿起电话给苗叔打了过去。

“叔,我二明。你和我婶都挺好呗?”

“嗯,还那样,你婶现在是女强人了,连饭都不给我做了。哈哈。有事啊?”

第747章 王艳红

张兴明说:“我婶才不会呢,苗叔你有故意抹黑的嫌疑,小心我去我婶那边告状。”

苗叔说:“告呗,说的像我怕似的。她现在让你压迫的起早贪黑的忙,哪有功夫给我做饭?”

张兴明赶紧转移话题:“叔,辽东这边要搞一次全省性质的打黑行动,对全省范围内的社会闲散人员进行清理整治,同时对民间枪支武器进行收缴,可能需要咱们安保这边的配合,你安排一下,人手上可以从其他大队调配一些,人少了肯定不行。”

苗叔问:“需要多少人?用得着这么多人吗?又不是打仗。”

张兴明说:“可能,在部分地区要施行短期军事化管理管制,你还是把人手调配好,省的到时候影响咱们自己的工作。还有,这段时间要加强全员的思想教育,不允许参与议论任何社会上的群体事件或什么什么运动。”

苗叔问:“怎么了?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

张兴明说:“和咱们没关系,咱们管好自己就行了,除了辽东以外咱们不议论不参与。京城是全国的中心,风吹草动都是大事,一定得把人管好,注意加强各单位的安保工作就行了。”

苗叔想了一下说:“怕是没这简单哪,要是真像你说的,发生什么事情,你觉得咱们安保公司能置身事外吗?”

张兴明说:“看情况吧,我只有三个要求,第一,约束管理好自身,加强单位安保工作,第二,服从军委军区的指挥,坚决完成任务,第三,保证每一个员工的自身安全。别的方面你直接安排就是了,辽东这边的事要重视起来。”

苗叔说:“行,我想想安排一下。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不会犯错,放心吧。”

张兴明说:“咱们总部离广场和使馆区太近了,一定要注意防范,提高安全意识。”

……

王艳红东摸摸西看看,使劲的晃动身体踮了踮说:“二舅妈你这车坐着真舒服。”

二姐正在看文件,头都不抬的说:“你好好的,等明儿个你结婚的时候舅妈送你一台。”

王艳红惊喜的瞪大了眼睛问:“真的呀?不哄我?”

二姐说:“不哄你,又不是什么稀罕玩艺儿,你好好的就行了。”

王艳红摸着座椅说:“在你眼里肯定不是稀罕玩艺儿啊,但是在我这,这还不算稀罕什么稀罕?”

二姐收起文件,看着王艳红说:“以后做事多动脑,什么事多想想,不要贪任何小便宜,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懂不?咱们不能让别人欺负了,也别欺负别人。你得学着和人相处,性子得改改,在社会上任性不知礼节都吃不开,没有人将就你,明白不?”

王艳红瘪了瘪嘴,点了点头。

二姐说:“别不当事,也别嫌舅妈啰嗦,人长大了呀,什么事就不可能都依着自己来了。别人凭啥看重你?凭啥好事都得紧着你?首先你得能让人家注意你,得能让人家喜欢你,懂不懂?

你原来处事的那个劲谁能喜欢你?你自己想想。你现在还小,什么都来得及。你看看你妈,你妈在街道上呆了多少年了?有几个朋友?你就想想有啥好事能轮着她不?”

王艳红嗯了一声,想了想说:“我妈确实没什么朋友哦,好像从来也没人来我家玩。”

二姐看着王艳红问:“你有没?”

王艳红低下头低声说:“没有。以前总觉得她们不和我好就拉倒呗,我还不想和她们好呢。其实我挺希望能和大伙一起玩的。就是一到那时候就控制不住脾气。”

二姐说:“事得从小做起,人得从小看大。凡事得讲理,什么事先想想自己在什么位置,自己不乐意的事就别往别人身上做,别贪小便宜大气点,到哪懂点礼貌守点规矩。慢慢来,你还小呢。”

王艳红说:“小啥呀,都二十一了。”

二姐笑了,说:“二十一才多大点,你才接触社会几天?长着呢。”

车拐进大院停好,二姐带着王艳红下车走进大楼。

王艳红有点紧张,捏着二姐的后衣襟东张西望,紧紧的跟在二姐边上。

上到二楼,王丽丽推开一间会议室的大门,二姐领着王艳红走了进去。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一些人,大家都在和相熟的人坐在一起说着话,桌子上摆着一些文件资料,有的人拿在手里看。这是市里组织的新春茶会,主要还是交流,市里在未来的一些构想,计划,规划拿出来和大家交个底,一是希望大家配合,二是征询一下建议,三是希望这些金主在里面起点作用。

老百姓对这种新春茶会什么岁末酒会之类的都是呲之以鼻的,觉得这就是官商勾结的分润大会,其实真不是。这种沟通和交换在一个城市和地区的发展中是非常必要的。于其在那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不如静下来好好做事,努力让自己也能参与进去。

一个人理想再高,目标再大,不低下来踏踏实实做事也是不行的。现在这个社会空想太多,嘴炮太多,都梦想着什么什么,事实上也就是做个梦。砖都搬不来的人何谈大厦?心灵鸡汤灌的再多也不如捡个空瓶子还能卖几分钱出来。

赵三现在是更加的发福了,坐在那像一堆肉山,二姐捂嘴忍着笑走过去。赵三拍了拍肚皮说:“二姐,你老怎么亲自来了?我记着你是最不喜欢参加这些活动的了。来来坐这边,这丫头是谁呀?”

二姐伸手在赵三脑袋上拍了一下,对王艳红说:“叫赵舅。他是卖传呼机大哥大的,以后要用就管他要。”王艳红点了下头规矩的叫了声:“赵舅舅。”

赵三问二姐:“谁呀这是?”

二姐拉着王艳红坐下来说:“你二姐夫的外甥女,叫王艳红。把你名片给一张,以后有什么事我让她找你,我有时候不方便。”

赵三拿过自己的皮包掏名片,动作一下停住扭头问:“二姐夫?二姐你别跟我说你,结婚了?”

第748章 座谈会

二姐点了点头,习惯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结了,谁也没告诉。你看不出来我怀着呢呀?”

赵三慢动作一样把名片掏出来问:“小力知道不?二明那头你说了没?”

二姐拿过名片递给王艳红说:“收好,以后有什么事处理不了的就给你赵舅打电话。”转过来对赵三说:“小力我说了,二明那头,原来没说。反正他也知道了,还把我训了一痛。他回来你没见着啊?”

赵三挠了挠头说:“没见着呢,我知道他回来那时候你们回杯溪了。今天早上我打电话说今天在省里开什么碰头会,晚上吧,晚上看看一起吃个饭。现在张老板忙了啊,不是咱们想见就能见的喽。”

二姐拍了他一下说:“说啥呢。说的像多久没见了似的。这会什么时候开呀?”

赵三看了看时间说:“本来要开了,突然推后了一个小时,咱们一群小百姓就等着呗。”

一边王艳红拿着赵三的名片看,和祥寻呼公司总经理,腾讯通讯公司董事长,暗暗吐了吐舌头,做为奉天的年轻人这两个公司她肯定知道。

二姐在赵三的肚子上拍了拍:“你得减肥了三子,这么下去肯定不行,你这才多大呀。你安保员没给你作训练计划呀?”

赵三揉了揉肚子苦着脸说:“做了,我一直拖着也没练。太累了呀。”

二姐说:“你就坑人吧你,他们是要定期报告情况的,你不练他们就得挨训,弄不好还得扣工资,人家跟着你图啥呀?哪有你这样的。”

赵三愣了一下说:“真的呀?没听谁说过呀。”

二姐说:“真的。而且你也是得练练了,要不身体这么胖下去早晚得垮,你自己就不难受啊?”

有几个老总走过来和赵三二姐打招呼握手,这个年代私人结济做的大点的真是太少,够份量的基本上全是国企,这会议室里坐着的二十来个人,只有赵三,二姐还有三个人是私营企业。

那三个人远远的坐在一边也不和在场的人互动。

在这个年代私企还是上不得台面的,不受重视。赵三和二姐这边完全是因为是港资合资才被人高看一眼,而且在90年代初的时候企业都比较讲排场,二姐在这块是当仁不让的老大,也值得他们高看。

话说平时二姐很少参加这种活动,在酒店也是极少露面,在这些企业老总眼里还是挺神秘的一个人,这遇到了肯定得过来招呼一下露个脸。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港岛企业在国内的地位还是蛮高的。

这边大家热热闹闹的交换名片相互认识混脸熟,那边会议室门一开,刘书记打头,五六个政府经济方面的领导走了进来,各企业老总们顿时一静,须叟间会议室里就响起一片掌声。

这里少数省属企业,大部分都是市属企业,算是市里的下级单位,帽子握在这些人手里呢,何况刘书记本身就是省委领导。

刘书记居中坐下说:“大家随意坐吧。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等久了,刚刚省里临时有点事。”

在场的人赶紧:“没事没事。应该的应该的。”

大家都坐下来,说是随意,但明显能看出来大家都是自动按各自的级别坐的,只有赵三二姐和坐在二姐身边的王艳红三个例外。三个人坐得离领导最近,这个位置也没人敢和他们争。另外三个私企的自己跑到后面去了。

刘书记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二姐身边的王艳红,笑着对二姐说:“孙经理终于舍得亲自露面了,我们是相当荣幸啊。”二姐说:“领导你可别这么说,这么说以后我可不敢来了。”

刘书记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大家说:“感谢诸位能抽时间来参加这个座谈,大家都是大忙人,我也就不弄那么多客套了,咱们直接上干货。”大家都配合的笑了出来。

刘书记说:“88年过去了,什么成绩什么发展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咱们今天就主要来说一说未来,说说89年,在座的都是精英,大能,咱们奉天的发展也离不开各位的努力和贡献。今天呢,主要就是把市里一些思路和各位沟通一下,各位也给点意见和建议,让我们在89年携手取得更好的成绩。”

……

虽然说是茶话座谈,其实所有企业老总们还是按照政府工作会议的架式来对待的,这会儿国内的政治气息还是很浓,还没有后世的那种自由态度,当然,这也和本身受人管制有关。

会开了二个多小时,大家都就奉天的一些事情发表了“意见”并进行了“激烈热情”的探讨,最后大会圆满成功,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成果,达到了会议的目的:对政府的89计划表达了百分百的支持。

“孙经理这是?要做妈妈啦?你这个保密工作做的真好,一点风声也没露啊,什么时候办的事情啊你这是?连杯喜酒也没请我们,这是看不起我们?”

会后,刘书记和赵三,二姐到一边的休息室里坐下喝茶说话。当然还有王艳红。

二姐摸了摸肚子笑着说:“嗯,要当妈了,老了。我就是领了本证,没办,家里都没说。闹闹哄哄的也没什么意思,而且到时候大家来不来的都麻烦,想想还是算了。”

刘书记点了点头,说:“早知道你怀着孕就不折腾你这一趟了,现在天冷可得注意点,平时干什么也加点小心,你现在这个身体可不只是你自己的喽。当爹当妈就是责任哪,压一辈子在身上。”

二姐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刘书记目光一扫落到王艳红身上,问:“这丫头是?”

二姐在王艳红头上抚了一下说:“我对像的外甥女,在铁西卫生局,刚参加工作。这两天正好在我家玩,我就带她出来见见世面,近距离的和你们这些大领导接触接触,沾沾光。”

刘书记问王艳红:“丫头叫什么?在哪个部门?”

王艳红有点紧张,瞅了二姐一眼,脸都红了,说:“王,王艳红。在防疫站。”

刘书记笑着问:“哪毕业的?多大了?”

王艳红使劲绞着手指,说:“二十一了,念的,铁岭卫校。”

刘书记点了点头,问二姐:“你对像是干什么的?想像不出来你能找个什么样的啊。是咱本地的不?”

二姐笑着说:“本地,就咱奉天的,原来在轴承厂接待科,让二明给调太原街去了,那边离家近点,快四十了,性格挺好,虽然没什么上进心但是照顾我够了。”

刘书记笑着说:“这是个人才呀,这可是,赵经理,你说这算不算是给咱们奉天做出了巨大贡献?把孙经理一下拴在这了,想走都走不了。”

赵三说:“厉害。我得赶紧认识认识,确实是能人,不声不响的。我都今天才知道。”

第749章 规划

“喂?二明哪?张大老板,有空接见接见我不?”

短短的会晤之后刘书记就去忙了,赵三和二姐各自回家,赵三坐在车上歪着身子给张兴明打电话:“你说你一天整的这个神秘,回一趟头影不露的,有那么忙吗?”

张兴明说:“我也不想啊,我也想像咱们原来那会那么自由呢,想玩就玩想睡就睡,现在一天这事就有这么多怎么办?你这是在哪?”

赵三说:“刚和二姐从市大院出来,座谈会。二姐这家伙,这保密工作做的,今天吓我一跳。”

张兴明说:“你?我和二哥都是才知道。算了,这事不提了,二姐那性子,哎呀。打电话啥事?”

赵三说:“晚上有空不?聚聚呗?我安排地方,大伙这都好长时间没看着你了。”

张兴明说:“行,你安排吧,定好时间地点和我说声就行了。”

赵三说:“那行,那我先挂了啊。”两个人挂断电话。

张兴明这会儿在酒店咖啡厅坐着呢,他比较喜欢这里的氛围,听着若有若无的音乐,喝一口苦咖或者清茶,就这么看看书,发发呆,或者三五好友随意的聊聊天,很舒服。

只是这种情调在现在这个时代真的不好找,这个时代肚子还没添饱,老百姓哪里有那么多的闲情雅致搞这些东西,不说别的,光一个放音乐就得几万块成本。

和祥地产奉天这边的负责人叫刘保利,张兴明一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保利地产来,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弄个保利地产出来让这刘保利干啊?

辽东和祥鸿利建筑公司的老板候兴武现在却是大变样了,对,就是原来杯溪二建的那个候经理。张兴明这边入股以后成立了合资公司,他也不挂靠了,把队伍拉出来起了这么个“响亮”的名字,按他的话说,自己就是吃和祥的红利的,不过红利太白了,于是就叫鸿利。

瘦弱短小的候经理现在已经吹起来了,有点圆,不过精神头更足了,穿着打扮到是没有太多变化,一身工作服,这让张兴明感觉很亲切。

三个人坐在卡座里,桌上铺着一张地图,三个人围着看。

“定下来以后,首先就是路,猴哥,这块就看你的了,奉天杯溪抚顺新宾小市,按五个出口给我规划出来,主轴交通三横三竖,与五个出口连接起来,整个区域内的通水通电土地平整,排污排洪系统,通讯系统,公共照明,居住片区和厂区的规划安排,商业系统,这些都交给你们两个了。

整个规划和基础部分你们做,水电通讯这些找专业人士,但是必须要给我保证质量和使用寿命,懂不?出了豆腐渣你俩这辈子就去吃豆腐渣去吧。还有,咱们的全国网路联通工程已经开始了,各省的省会和祥广场就是各省节点,你们联系一下柳教父,把这里直接给我铺上。

尽量的合理利用地形来使用土地,利用地势差来引导水流,大自然给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要学会利用。还有,在中心地带找一处山高林密的地方单独清出来一块,要有水源,在那建个基地,杯溪红旗沟去过没?就按那个标准搞。”

刘保利问:“厂区规划这块得有数据啊,没有数据怎么搞?”

张兴明说:“要你做这些基础的东西,平整,你要什么数据?没有。暂时没有,平出来路修好就行,后面的再说。

我估计这一块你们没个两年时间搞不出来。还有山里面的居民搬迁呢,这事和市府这边沟通好,要保证顺利,懂吧?

可以允诺一些招工名额,给发个什么证据这种,以后咱们招工的时候他拿着这个来就行了。我的想法是咱们这不是一个区吗?选个地方做政府驻地,直接建个新城出来得了。”

候经理想了想瞅着张兴明说:“投资太大了,全是咱们自己出啊?省里应该有拨款吧?”

张兴明摆了摆手说:“不用打省里的主意了,全书记刚和我借了五十亿。咱们自己来,但是账得做好,得经得住查,明白不?不是不算账,咱们省里最后一块算总账,到时候省里估计钱是给不出来,可以拿地块换,拿铁西的开发权换,”

候经理笑着说:“那敢情好。我觉得这比拿点钱还划算,行。”

刘保利看着地图说:“二明,没必要整五个出口吧?杯溪奉天新宾抚顺就够用了,小市这边完全用不着啊,这边也没什么资源,而且大山区,位置也远,这条路修的没意义啊。”

候经理拍了拍刘保利的肩膀说:“老刘,这边四个不修,小市这个也得修,明白不?你就想着怎么修最划算最快就行了。”

刘保利扶了一下眼镜坐直了问:“为什么呀?明明没有必要啊。”

候经理指了指张兴明说:“那是二明老家,祖坟在那边。就是没资源硬带咱们也能把一个县抬起来了,算啥大事。”

张兴明正看楼下过来的两辆车,听见候经理说话点头说:“对,那是我老家,那边的发展我义不容辞,而且我舅在县计委,你们有什么需要直接联系他就行,叫刘兆丰。”

刘保利点了点头不再说这个事。一个小县城而已,几千万就能把产值砸出几翻来了,真不是什么大事。放在自己身上,发达了,也会在情理之中拉一把家乡,这是人之常情。

张兴明说:“这个新区估计最晚在春节后就能公布出来了,你们要做好准备,可以提前进去勘探一下,机械车辆这些安排好。二年之内必须完成,二年之后铁西的全部工业,辽东部分工业都要迁到这边,而且我还会建一些新厂,带一些新工艺设备回来,你们可不能给我掉链子。”

候经理很有气势的摆了摆手说:“放心吧,啥时候给你掉过链子,就是砍林子崩山修路嘛,还没盖个厂房难度大呢。”

张兴明说:“后勤要跟上,好多地方都是没人的荒山野岭,安全问题也得考虑到位。还有,我再说一遍,注意地形地貌的利用,尽量保留原始生态的环境,懂吧?别等弄起来了我还得花钱请人来栽树造林子。有那样比较合适的地方可以弄几个小公园,修点凉亭小桥什么的。”

第750章 聊聊天

刘保利说:“这个应该简单,那边往东老林子多的是,咱们东北别的不敢说,找风景好的山水到处都是,稍微修整一下就是个好地方。”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行,这块就交给你了,猴哥玩不了这个,他搞破坏厉害,搞文艺有点难为他了。将来咱们要建一个公园一样的城市,懂吧?工人也是需要调剂的,别的咱们提供不了,弄几个风景优美的公园,让他们住好吃好,这个不难吧?”

刘保利笑着说:“不难,二明你是有心的,想的周到。”

张兴明说:“1961年三波春夫说客户就是神,引发了全世界客户就是上帝的商业理论,被全球商人引为警语,但是我不认同,小日本的眼界还是窄了。我和你们说,在我们这里,员工才应该是神,是上帝,公司的理念应该是员工第一,客户第二,我们第三。

没有员工就没有企业,你把客户当祖宗供起来也没用了呀,没有员工你用谁给客户服务?没有员工企业怎么发展?所以,员工才是一个企业的根本,我们首先得能让员工幸福起来,快乐起来,才能通过他们把这种幸福快乐传递给客户。

而且话说回来,人家老外说的也不是顾客就是什么上帝,人家表达的只是一种尊重的礼念,关键是他们的词语不太够用啊,好多地方用词就那么几个,结果咱们某些翻译大师们就便劲往优美神圣上面找。你们注意看一下,凡是涉及到外国人名地名的,用的全是好的词语文字。

我希望你们平时能把思想再扩展一些,把眼睛睁开往外看,往远看,咱们是一个团队,从上至下是一个整体,多注意关心下面员工的实际生活需求才是我们应该常记于心的事情,员工为客户服务,我们为员工服务,所以我们是排在第三列的。”

刘保利想了一下,掏出笔来拿出笔记写了起来,写完合上本子说:“这句话说的好,以后这就是咱们企业的文化了,有了你这样的老板,我相信咱们的未来肯定是辉煌的。”

张兴明瘪了瘪嘴说:“咱们国内的人哪,拍马屁怎么都是一个调调,一点新意也没有。没劲。”

候经理哈哈笑起来,拍了拍刘保利的肩膀。张兴明说:“高管是员工吗?不是。高管是职工,懂吗?对员工来说,工作就是工作,但是对职工来说,工作是职业,工作可以只做一段时间,职业是要做一辈子的,所以不要把我单列出来,我和你们是一个团队,共同来为员工服务。”

候经理抹了一把下巴说:“这话我信。老刘你来的晚不知道,我是在二明刚开第一个商场之前就认识他的,他第一个商场就是租的我的老办公楼开的,后来让他给骗过去归他了。就是杯溪南地那个和祥大夏。

那会儿他才这么高,就是机灵。那个时代老百姓可没有现在这么活的那么的热闹,那会儿运动刚结束,大街上还是一片黑灰蓝呢,脸上不带菜色的都算是条件相当好的。

那会儿二明就给下面员工盖楼分房子,发高工资,当她们主心骨给她们出气,我记着那前一开会,一大群丫头把他搂怀里揉搓呀,哈哈。那时候真好啊。

现在比那会儿有钱了,大街上都穿红戴绿了,没那会儿那种感觉了。你看看咱们老员工是个什么劲儿?你再看看后进来的,精气神儿就差了一截。

你和头两批老员工说二明坏话试试不?马上翻脸就敢挠你。后面这些就没这劲头了,顶大天看看你走远点不搭理你就完事了。现在咱们整个链上最开始那几批是最稳当的,让干啥干啥,保证给你干好,那是真有感情的,用哪都放心。”

张兴明说:“肯定的,人是有感情的,大多数人都知道好赖,所以咱们更得让他们过好。”

张兴明的电话响起来,坐在另一边的唐心把电话送过来。

张兴明接过电话随手接起来。

“二明啊?说话方便不?”

“爷爷。”张兴明叫了一声,指指地图,摆摆手示意候经理和刘保利拿着地图先走。两个人秒懂,拿起地图静悄悄的离开了。张兴明左右看了看,没人,说:“没人了,您有话说吧。”做了个手势,李淳他们几个起来散开,给张兴明挡出一片空间来,防止别人不小心走近。

老爷子说:“你最近的报告,小李的报告,小全的报告我都看了,包括你拿给平公的东西。平公难得这么直白的表场一个人,你让他很高兴,我也跟着自豪啊,长大了,越来越好了。”

张兴明笑着说:“爷爷,你打电话来不是就是表扬我几句的吧?这不是您老人家的风格呀。”

老爷子咳了一声,说:“先表扬一下嘛,然后骂起来就不用顾虑什么了。”

张兴明说:“行,那您骂吧,我听着。”

老爷子说:“原来的省内通公路计划现在刚刚开始,你又整出一个工业群计划,你当你是在过家家?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牵扯到多少人?知不知道这得投入多大的资金?我觉得你现在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办事根本不过脑。这件事从地方到中央甚至国外都会被吸引过来,你知道吗?”

张兴明搓了搓鼻子,整理了一下脑子说:“公路计划已经开始动工了,又根据实际情况做了一些增补,主要是针对中心区五市之间。现在来看的话,两到三年之内公路就能通车运行。这边的工业群计划其实就是公路计划的第二步啊爷爷。

公路建好之后就是工业的整合以及工艺设备的改进,趁这个机会把新厂建到山里去,把市区治理出来不好吗?整个工业区的基础建设改造大概也是需要二年左右的时间,正好公路一通就能马上进行工业方面的整合迁移了,要不然的话就要白白的再等二到三年。

资金方面肯定不会出问题,你老人家放心吧,我办事什么时候莽撞过?全书记没和您说合资银行的事情?资金这块分两步走,由我,市里和省里三方合资组建一家商业银行,主要用于市政规划方面的投融资业务。”

第751章 话长短

“然后我会让恒大发展过来到辽东开设两个办事处,奉天和大联,主要就是用于工业区相关工程以及金州开发区的港口码头这两大块的资金支持,款项以省府借款的方式拨付,到时候省里可以还钱,五年低息,或者拿土地开发权来冲抵。这是二利的事情。

对于新成立的商业银行方面,我会一步到位进行全计算机运营,全国联网,实现全国主要城市之间的异地存取款业务,同时,我会把我名下所有的国内这部分产业的现金流挂过来,实现它的即时赢利。爷爷,辽东是我的家乡,是你的故乡,我会尽全力把他发展好的。”

老爷子嗯了一声,考虑了一会儿问:“工业方面有把握吗?主要是哪一块?材料?”

张兴明说:“材料,机械加工,精密仪器,化工这几块。我会把省内的资源和企业进行整合优化,授权或者入股,建立起全新的工厂来提高整体的竞争力。”

老爷子说:“厂子的问题主要有三个方面,一个是工艺技术,一个是机器设备,这两个方面我到是不担心,还有一个是退休干部和工人,这才是真正的难题,大问题,你有对策吗?”

张兴明说:“这件事我还没和全书记沟通,我是想找机会和您和平公先说一下的。我的想法是能不能引导大家进入社会养老。

能不能成立一家保险公司,然后所有工人农民学生或者私企员工都可以参加,按月缴纳一点钱,比如工资的十分之一吧,然后这笔钱用来进行六十岁以上老人的养老,把这个包袱从厂子身上解下来。其实医疗也是可以同时这么搞的。”

老爷子思考了有二分钟才说:“你交份报告过来吧,尽量写周详点,我和平公碰一下,然后上下会。港岛那边现在都安排好了吗?”

张兴明说:“社会上基本控制住了,这段时间在和主要商人群体接触,您也知道,李先生霍十四木先生这些人,从前期来看沟通的效果还是不错的,除了郭家以外应该都能支持。郭家我准备拿来做鸡用了,这几天我回去就安排。总要让他们看看另一面才好。”

老爷子嗯了一声说:“你这段时间好像戾气有点重啊,下手重了点。怎么现在总是生生死死的?”

张兴明说:“可能是因为安保员的牺牲负伤吧,我觉得特别不值得,于其牺牲这些好战士那就不如牺牲对方好了,有一些人不下重手是不落泪的,我觉得尽最大可能保证战士们的生命安全才是必须的,在这个目标面前其他的一切并不是那么重要。”

老爷子想了一下说:“奉天呢?他威胁到你了?”

张兴明说:“引子,正好遇上他了,而且这种肆意妄为的不稳定因素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如果不是我正巧碰到,那个烟店老板难逃一死,他是真的敢下手。”

老爷子稍微压低了点声音说:“你就那么确定会乱起来?”

张兴明看了看左右说:“爷爷,你现在就在那边,你觉得平息了吗?现在不只是姓资姓社的问题,已经由双方发展到三方四方了,现在的矛头指的是天。你觉得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喝茶聊天?

我这边安保物流都是全国运营的,消息传的比较快,然后我安排调查了一下。您知道,这事我不能说,只能先保住辽东这边再说了,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觉得您应该在年前发表一下您的个人意见或者看法了。”

老爷子做了个深呼吸,顿了一下问:“在这个时候合适吗?”

张兴明说:“怎么不合适?现在的局势还用猜吗?我建议您从四个方面来肯定的表达您的观点,坚持中国特色的社公主义思想,坚决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拥护党的领导警惕国外势力,必须保持党的纯洁性。我建议您年前就发出来。”

老爷子想了一下,嗯了一声,说:“你不需要表下态吗?”

张兴明说:“我这边不行,我让苗叔安保那边来,他那这比较合适。我这边您就别操心了。”

老爷子问:“听韵秋说,你年前就要出国?怎么这么急?”

张兴明说:“情况有点变化,我必须在年前过去安排,现在通过约翰牛和白头鹰两边的影子公司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最后这一下我怕出岔,放心吧,我又不是去打仗。都不用亲自出面,只需要在背后策划就行,只不过港岛离欧洲太远了,怕传达来不及。”

老爷子说:“嗯,注意安全,那就这样吧,随时保持联络。”

张兴明答应了一声,老爷子挂了电话。

老爷子现在是局委,国务副总,正处在漩涡中心,一言一行都得小心弈弈考虑周详,张兴明也是真的替他耽心,这个电话打完好多了,心情舒畅。

中华式官场玩的就不是做事,玩的是情商和眼力,而且还得有运气。

当年的奉天卖菜大嫂李副委员长,天降鸿运一样飞了起来,结果情商不够,在错乱踪迷的政治秀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玩,只知道做事,于是就刚代表国家访欧回来就变成了糖果厂职工,就是这么直接而残酷。

李淳走过来看了一眼说:“电话打完啦?赵经理来了,在那边等你呢。”

张兴明看了下时间说:“这哥们就没正事干吗?这才几点啊,不是说的吃晚饭吗?”

李淳说:“又不用他自己做什么事,带个电话在哪不能办公?估计是有事跟你说吧。”扭头去喊人去了。刚才赵三到这的时候被李淳挡下了。

喊服务人员换杯热茶的功夫,赵三就晃进来了,往张兴明面前一坐。

张兴明瞅了瞅他说:“你怎么比去港岛的时候还胖呢?这才几天?你安保员没给你做运动计划吗?”

赵三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说:“做了,我一直拖着没练。结果害他仨被扣工资了,我今天才知道这事。你们也太狠了,这事扣什么工资啊。”

张兴明说:“规定就是这样的,关于高管的日常训练是必须执行的,包括我和二哥也无权反对。这事他们没坚持让你拖着就是犯了规,处罚的没毛病。你也一样,你的年终奖金会扣掉。”

赵三啊了一声说:“以前也没说这么重啊?”

张兴明说:“估计文件啥的除了涉及到你卖钱的你都没怎么看吧,是吧?”

赵三嘿嘿乐了几声说:“练,练,明天我就按规定练,行了吧?把他们那点工资补回去呗,我给他们不要。”

第752章 事务繁多

和奉天的几个高管小聚了一下之后,张兴明把自己这段时间的所言所行计划之类的写成书面报告的形式发给沈老爷子和自己的助理,老爷子那边有必要让他了解一下自己的想法,思路,要干的在干的事情的用意。助理那边则是备忘,她们会根据内容制定时间表定期提醒张兴明。

处理了一些事情,参观一下工厂,和下面的主要人员坐谈一下,十九号,张兴明返回港岛。

一月份从奉天到港岛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舒服啊,港岛人眼里的寒风简直和煦的不要不要的,身上一下子少了十几斤,看什么都是阳光明媚的。

也不用休息,一行人上了车直接回到基地这边。

看了一下东欧那边发过来的文件资料,张兴明这才稍微安下点心来,自己离的太远了,这个最重要的时候真的有点耽心,那边的人性格和咱们华人差异太大了,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前功尽弃。

计算机产业链的布局还在进行中,股票慢慢吃进,人员也在慢慢接触。王安公司那边也见到了老爷子本人,正在沟通,情况暂时来看还是比较乐观的。

汽车链到是出现惊喜,约翰牛的经济这几年看来是真的雪上加霜了,表现的有点急不可耐,一点也不像老牌政客国家,不过这也是华人和欧洲人最大的区别吧。

咱们哪怕是事情定了,面子上也还是要矜持一下不假于色的,老外就不同,只要决定做就会付诸于行动,弄的风风火火的,不过你要是认为这样你就能在谈判中占到便宜那就是做梦了,这完全是两码子事。

意呆利那边情况也不错,虽然还没进入最后的谈判,但是对于入不敷出的马拉沙地和法拉力来说,大笔的投资实在是无法拒绝,而且张兴明这边已经承诺不迁厂不裁员,会继续在这里发展下去,甚至管理团队都表示可以不更换,这就是诚意和惊喜呀。

张兴明揉了揉太阳穴,好像一下子事情变得这么多了,想的头疼。

“你们几个的助理团队现在是什么情况?”

“人选名单和初审报告已经发过来了,我们几个选一下就进入政审了,最后名单定下来我会交给你。”苏烟马上回答。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事越来越多了,赶紧确定下来吧,你们也能轻松些,我也跟着轻松。”

现在除了海外的并购控股整合之处,港岛这边的事情也不少。张兴明可是带着任务过来的,保持经济,阻止热钱外逃,争取控制舆论,笼络港岛商人,还有一个就是维持港岛的社会稳定,隐蔽的清除一些因素和毒瘤。

其实最不容易操作的就是最后一条。

经济方面的事情对现在的张兴明来说反而简单,投资就是了。关于热钱和商人,在金钱肆威力下也翻不出什么太大的浪花。但是社会状态没这么简单。

就比如黑帮。港岛的黑帮和港府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像是一种没有合同的合作,想在不引起港府注意的情况下控制住这些黑帮就只能一点一点来。一旦要是让港府察觉到什么没准又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约翰牛可没有什么风骨,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他们是不介意抓住机会给内地添堵的,反正最后乱摊子又不用他们收拾。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哪里还用这么麻烦,直接派人过来武力震压多好。

回到港岛这边,李淳唐心他们几个就又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了,唐心直接跑去了义堂总部,做为一个暴力份子他是真心的喜欢这个工作,激发出了全部的主观能动性。

现在对黑帮份子的手段主要还是收拢压制避免直接冲突,把大大小小的堂口限制在一定的区域里活动,只要不搞事情平时也不管他,但是对涉毒的,暴力抢地盘的是坚决清除,一般都是由义堂这边找个借口下战书,然后摧枯拉朽一样的打击。

遍及整个港岛的监控网络已经铺开,关注着江湖上的风吹草动。本来依照张兴明的意思是对一些所谓大佬进行定点清除,不过被李淳挡住了。

港岛这边的黑帮到了现在已经永远不会再有历史上那种几十万人同心协力的场面了,虽然都号称十万几万的,都是一些站街仔,也就是四九崽和蓝灯笼,靠的还是上面几个大佬的名号。

现在也早已不是抡着大刀拼砍的时代了,现在讲究的是金钱,讲究的是和港府上下的关系人脉,那些所谓大佬也不过是一些利益团体的代言人而已,牵扯太多。张兴明也就不再坚持,交给唐心去弄就是了。

忙忙活活的几天就过去了。人有事做的时候时间是过的非常快的。

二十五号,李先生邀请的慈善晚会。

这种慈善晚会并不会对社会公开,不是后世那种烂大街的做秀,更像是一群富商们的私人聚会,也没有什么抢眼的名头,因为不用出风头。

之所以请柬上规规矩矩的写着慈善两个字,只是表达一种态度,没人逼你,你可以不捐的,也没有固定的项目或者方向,也就是没有明确的目的。大家在新年之际一起喝喝茶聊聊生意,然后自然会说到一些事情,你感兴趣就参与,没有兴趣就当听故事。

人的财富到了一定程度以后,所思所想实际上就已经和普通百姓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是必然的。每个人有不同的性格和爱好,所以关注点也就不同。

中国有句俗话,穷**计,富长良心。

人的财富累积到一定程度了,自然就会想去做点什么,你说他急公好义也好,为了名利也好,为了显摆也好,还是中国人的积阴德思维也好,或者干脆就是为了体验高高在上施舍的感觉,但终归会帮助到一些人。这就是慈善的本来面目。

还是山顶道那间宅子,这里可以算是李先生的大半个办公地址,几乎所有他组织的接待聚会都会放在这里进行。

张兴明和二哥到达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钟。

这可能是整个港岛一年之中时间最长的一次聚会,将会持续到晚上八点,中间有一场小型拍卖,还有一场自助酒会,中间有演出助兴。

第753章 慈善晚宴

有演出自然就少不了明星,所以小楼里今天晚上幽香阵阵,男女名星模特打扮的时尚艳丽,带着令人舒服的微笑活动在院落中间,不时的和人打着招呼。

今天这所豪宅内比上次张兴明过来可是热闹的多,外面的停车场几乎已经停满了,安保人员在指挥巡逻,穿着英挺打扮性感的年轻男女相携着通过安保检查进入宅院里面。

李先生的这个晚会是不邀请记者的,但还是有记者被吸引过来,被安保人员挡在安全线外面埋伏着,拍照,围堵参加晚宴的宾客,当然,知名的富豪他们是不敢的,也靠近不到身边。

更多的是小报记者,也就是狗仔,像闻到了腥味一样聚集在这里盯着出入的明星以及全部女性。观察着所有男女间的互动。

张兴明一行五辆车慢慢驶进停车场,负责指挥的安保人员查看了请柬以后引导着五辆车开进一边的小停车场内,这里车就比较少了,人也少,更没有记者可以拍到,下车以后,这里有角门可以直接进入宅院内部。

一行人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衣服,在工作人员的引导向进入别墅。

随行安保人员自然有休息室,有各种饮品点心书籍供他们享用,也有专门的服务人员为他们提供服务。

张兴明和二哥带着二嫂和何娟娟在李淳的陪伴下进入主楼,李大公子迎了出来。

院子里,廊道上,主楼大堂里,所有的地方都有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聊天说话,外围都是年轻人,围在一起的数量也要多些,嘻嘻哈哈的充满活力,越往里走年齡层就在不断上涨,等随着李大公子到达二楼茶室,年纪到达顶峰,屋里全是六七十岁的老戏精。

张兴明一眼就看到了瘦骨嶙峋的郭德胜,他应该算是在场诸人中年纪比较大的了,马上八十岁了,不过精神头不差,看上去六十岁出头,一副精明的样子。老头子也看到了张兴明,面无表情的盯了一眼目光就沉了下去。

李先生笑着站起来迎了两步说:“欢迎欢迎,没想到张先生孙先生能亲自过来,有失远迎啊,失礼了失礼了,请坐。”

张兴明道了声客气,也没往中间去,就和二哥随便在外围坐了下来,何娟娟和二嫂自有服务人员带着去一边休息,二楼的休息室和楼下自是不同,有茶艺表演,钢琴演奏还有同性按摩,可以做头发做香薰或者让专业人员指导化妆,学习一些日常知识技巧什么的。

坐下后,居于主位的李先生给张兴明和二哥介绍了一下到场诸人,除了上次小聚的地产大享,这次又多出了不少新面孔,张兴明和二哥一一见礼,必竟两个人的年纪在这摆着。八十二岁的六叔,七十一岁的包王爷,六十五岁的郑大福,还有只闻其名前后办过几次大事却一直没能见过面的霍十四。

这个时候霍十四担任着港岛地产建设商会会长职务,是回归基本法起草委员。

霍十四其实算是港岛富商里的异类,黑帮出身,是港岛最大的军火商,旗下公司业务范围涉及地产、建筑、航运、建材、石油、百货、旅馆、酒楼等。

同时他还是国际足球联合会执委,世界羽毛球联合会名誉主席,世界象棋联合会会长,亚洲足球联合会副会长,港岛足球总会会长、永远名誉会长,港岛中华总商会会长,永远名誉会长。

这老爷子是港岛豪商中乐于见到回归的代表人物,非常积极的为回归出谋划策奔走,为国家做了不少大事,后来被称为中央政府的亲密朋友。

另一个欢迎回归的就是包王爷,其实包王爷是46年才到港岛的,之前一直在巴渝和沪海工作。包王爷在建国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秘密的为国家做了许多事情,他是世界船王,被欧洲人称为海上之王,大海就是他的主场,什么偷运走私的自然不在话下嘛。

这边张兴明和二哥陪着一群老爷爷说话谈经,二嫂和何娟娟在一侧的休息室里按摩聊天,这间休息室里全是陪着各位老爷子过来的珠光宝气的大太太小太太们,聚在一起假笑着说的一个一个挺开心的样子,二嫂和何娟娟一个也不认识,干脆就谁也不理,享受自己的。港岛原来是一夫多妻制。

一群太太们在两个人刚进来时打量了几下也就扭头聊自己的了,没人冒昧的上来打招呼,但也没有人会因为两个人的衣衫不显而轻视嘲讽。

楼下,李大公子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项一项工作,不时的带着笑脸和人打招呼或是应对打招呼的人。

“Victor。”

李大公子扭头看过去,一男一女端着酒杯站在廊道边上说话,那女的正向他招手,忙扭身走过去。

“庆姐,寰哥。”

女的是包王爷的长女,包陪庆,包王爷给自家闺女起名真的不走心,有点超生游击队里黄红的风采,孩子叫啥全看生在哪,包陪庆是45年生在陪都巴渝的。

男的是霍十四的次公子霍寰,是霍十四培养的商业继承人。他哥的发展方向是体育,是霍十四的体育事业继承人,很少跟在霍十四身边。

包陪庆低声问:“Victor,刚刚上去那两个年轻人是什么人?”

李大公子说:“张先生和孙先生,是和祥,哦,现在叫金紫荆企业的创始人和拥有者,83年从内地移民到港岛的,现在和我呆地有一些合作,是我呆地邀请来的客人。有什么问题吗?”

包陪庆扭头问霍寰:“你听说过吗?”

霍寰想了一下,点头说:“听说过,我父亲有说过,不过那时候没在意,也没细问,好像和我父亲也有过接触和合作,具体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包陪庆对李大公子笑了一下说:“没事了Victor,就是见你亲自迎客又直接去了二楼随便问一下。”

一群老爷子坐在上面,就算是说说闲话这些子侄辈的人也没有坐在一边的资格,看到两个明显年纪很小的人可以直接上去当然就想打听一下是谁,只不过没想到这不是哪家的公子,而是一家企业的创始人,看这样子,企业实力也肯定是相当强大的。

港岛创业的年轻人多了,公司像蝗虫一样多,有几个能入了这些老爷子的眼?

第754章 慈善晚宴续

三点半,晚宴开始了。

不是开始吃饭,是活动开始了。

一群老爷子说笑着下了楼,来到准备好的会场里,在前排大沙发上落座,张兴明和二哥夹在一群老爷子中间就像是黑暗中的25瓦灯泡一样,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

落坐,李先生做为东道主居中,然后左手边是六叔,右手边是霍十四,然后剩下的人随意坐下,本来第一排也不分什么主次。张兴明和二哥被霍十四拉到身边,再过去就是包王爷,这会儿正和二哥小声说着什么。

郭德胜眼神有点阴,在边上一个位置坐下来。他当时起家的时候霍十四就是黑白通吃的地产大亨了,再说人家是玩火药长大的,在港岛没人敢惹,而那时候李先生虽然也是刚入地产业但资本足,郭德胜真的算是在一众老大的夹缝里成长起来的。

那时候他们三个人出资三百万组建地产公司,当时霍十四和李先生的投资都是以亿为单位的了,所以他对这些大佬们就自然带着一些敌意,这会儿他盖出了亚洲第一高楼,跻身港岛地产前三,自然是得意非凡,志得满满的一心想着压过去。

那位和郭德胜合伙的小李先生,这会儿新红基的董事长更狠,干脆生个儿子起名叫李家诚。

此恨绵绵无绝期呀,满满的基情。

音乐响起,场内一静,主持人走上来宣布晚宴开始,邀请李先生上台致词。

李先生站起来,向两边的一众大佬们点头示意,稳步走上舞台,接过话筒。

这里是没有翻译的,李先生的口音真的是大问题,张兴明什么也没听懂。全场响起掌声,和二哥两个人跟着众人一起拍巴掌,然后李先生下台,霍十四上去。

其实晚宴的这个环节也可以叫做报告会,就是这些大佬们上去给在座的年轻人们讲一讲心得,灌点鸡汤什么的,同时也简单说一说自家企业本年度的基本情况,展示一下肌肉,然后会说一下自己在下一年度的大概方向,让在场的人心里有数,到时候撞枪口上可是死活不论的。

当然,每个人都会说一下自己在过去的这一年里在慈善方面的手笔和做为,像李先生和霍十四都是有自己的基金会专门来运作慈善事业。最后,就是说一下在下一年度自己在慈善方面的一些想法和要做的事情,这就是拉投资了,慈善是免不了拉捐的,但这里不强迫。

对于到场的年轻人来说,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学习的机会,可不是每个人都会年年发言的。

本来还安排了张兴明上台,被张兴明拒绝了,自己和二哥年纪太小,灌鸡汤这事还是算了,容易招恨。

说实话李先生在港岛的口碑不算太好,自从他进入地产业,卖楼花,炒地皮,捂盘倒市,建屋邨,反正现在国内地产行业玩的这点套路基本上都是从他那学过来的。他这个人比较重利,从不在乎底层百姓的感受,到是特别擅长和上层政治打交道,一手花拳打的神出鬼没。

他是属于草根出身,黑白两道都没有什么根底,全是靠花拳打天下,靠利益交换,所以他自己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对财富的谋求欲望极其强烈。后面张子强敢绑大公子要天价赎金也是因为这一点,而他也只能照付,还是因为这一点。

你让张子强去绑霍十四的家人,你问他敢不敢。

李先生自己清楚自己的事,知道自己这万亿身家是怎么来的,所以这几年他在国内频频出售资产套现,大量在海外投资能源和不动产业,就是在为自己的身后事做准备。他清楚的知道,他的接班人没有政治细胞,接不下他的上层关系,所以到时做个富家翁就好。

在90年代初这个时候来讲,正是李先生最活跃的时期,从慈善到教育医疗到公共事业,他活跃在各个方面。一面移民澳州在枫叶和约翰国打造后方,一面积极参与政治,与国内接触,游说,为自己在这次不可逆转的国际大事中争取机会。他成功了。

按理说,他钱花的比霍十四多,产业投资也比霍十四多,影响力声望也比霍十四高,为什么没有人说他是中央政府的亲密朋友?你真当上面人都傻啊?看不出来呀?

你什么时候见过国内新闻媒体大量报道过霍十四?你再看看霍十四身上背的各种头衔但任的那些职位。我党对真正的朋友向来是只做不说的。

大佬鸡汤灌完接下来就是拍卖会,一众大佬拿了些小玩艺儿出来拍一拍,明星们也拿出一些东西来拍一拍,也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就是那么个意思。

这个环节其实是给来参加宴会的年轻人准备的,这些老爷子都不会参加,张兴明和二哥随着一群花白胡子回到二楼,他俩对这种拍卖也没兴趣。今年的慈善拍卖所得将捐给港岛的医疗系统,用于某种疾病的预防和救治。

重新落座,这会儿就等着晚宴开始了,大家没有再集中说什么,分散开来各自寻找感兴趣的话题随意交谈,包王爷又凑到二哥这边,和二哥继续说话。

二哥和包王爷说的是设备转运相关一些事情,在未来两年内,这是金紫荆的头等大事,而且除包王爷之处也再没有更合适的合作人选了,他是国际海运老大,而且,他爱国。

张兴明这边则和霍十四小声交流着,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但彼此都不陌生,算是知根知底,都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为什么做,算是隐性同盟。

“我在国内也办了一家基金,主要是面向国内的基础教育这块的,也算是做了一些事情,不过时间尚短,经验也不足,缺乏这方面的专业人员,基本上是摸索着往前走。”

霍十四说:“希望?希望是你出资的?我就一直在猜后面是谁,国内能拿出钱来慈善的可不多,也没有这个实力,我曾经以为是政府在背后运作的。

李先生和六叔也很重视教育这一块,不过和我们方向不太一样,李先生关注的是医疗和商业方面的高级教育,关注的是精英人群,所谋甚大呀。

六叔呢,现在年纪大了,没有精神做什么具体的事情,就是捐楼,不断的捐楼积阴德,到是合作的机会比较多,你建学校的,可以分楼给六叔做嘛,他会很高兴参进来的。”

第755章 慈善和教育

霍十四自己下面有几个基金,分别对国内的教育,医疗和体育事业三个方面进行捐助建设,不过他在教育上面也是比较关助精英的,和李先生不同的是,霍十四是帮国内政府培训经济管理人才,少数民族事务管理人才以及教师。他个人更关注体育方面的事情。

张兴明扭头看向拄着拐棍坐在一边的那个清癯的小老头,老爷子是1907年生人,玩了一辈子电影半辈子黑道,97年最后一次娶妻,102岁才卸任董事长把事业交给太太管理,

做为世界上任期时间最长的CEO,他把儿女都熬成了大富豪,孙辈都成为了富豪,重孙辈都有了各自的事业才交班,结果除了他七十多岁的太太竟然没人来接班,最后只好把股份全部卖掉。

老头做为一个从旧世纪过来的大人物,一生对爱情却非常忠诚,除了两任太太再没有什么花编,他的前任妻子去世的时候,老头任性的停产一年哀悼,那一年邵氏什么也没做,电影电视剧全停拍。

发现张兴明看过来的目光,六叔微微侧头看过来,礼节性的冲张兴明点了点头。

那位郑大福端着酒杯和小李先生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目光不时的在张兴明身上停一下,张兴明不知道,在原来的历史上,和木先生合作亚洲电视的就是这一位,结果这一下让张兴明给截胡了,速度快的让郑大福都没反应过来事情就结束了,只能弊在心里自己不痛快。

他是接老丈人班成为富豪的,娶独生女就这一点好处,不过也是压力,所以总想自己做出些事情来证明一下,于是就进了地产,但地产这块巨头太多,虽然自己很努力但也一直只是在中游晃。这刚把目光盯向电视准备大展拳脚,忽然一夜过去凉了,没自己事了,能不郁闷吗?

这就是国人和外国人最大的区别,外国人就不重视这一点。我娶对人了我牛逼,不服你也娶一个呀。像包王爷去世之后,因为没有儿子,海上和陆地家产分别被大女儿和二女儿继承了,大姑爷是个老外,成为新世界船王以后就是满世界牛逼,从来没看出来一点儿羞涩。

张兴明扭头看了看和二哥说话的包王爷,心里有点遗憾,中国人好不容易凭着几个天才一样的神人拿了几个世界第一,但好像都没有什么好结果。王安做到了,生了个败家儿子折腾没了,包王爷做到了,结果因为娶了个“笨老婆”也归了老外了。

有研究表情,生小孩的性别取决于男女双方的智商,男强女弱为女,女强男弱为男,由其是第一胎,特别准。后面再生则可以参考但不准了,因为谁也说不明白你们俩到底谁感染了谁。

包王爷感觉到张兴明的目光,微笑着点了下头,张兴明还了个笑脸,就听耳边有人说:“小友在国内建学校?想不到小小年纪就有这份胸怀,让我等惭愧呀。不知道方不方便合作?”

张兴明回过头,原来是自己发呆这一小会儿霍十四和六叔说了些什么,六叔正非常有兴趣的看着他。老爷子少年流离青年颠簸中年才算事业有成,等到他叱咤一方的时候国内又开始乱了起来。终于云开雾散四海升平他年纪也大了,折腾不起了。

82年包王爷到内地寻求造船合作的时候,提出捐一千万用来建几栋以自己父亲名字命名的楼宇,当时国内没人敢接钱,我们是共产主义国家社会主义制度,怎么能接爱资本家的捐赠?还要用他的名字来命名?

后来还是平公说了话:为什么不能?发展建设需要所有中国人出力。人家出了钱,留个名字也是一种纪念嘛。安排给找个好位置并亲笔给题了牌匾,这就是京城团结湖兆龙饭店。

六叔知道这件事以后就很激动,于是,就有了今天祖国大地上随处可见的逸夫楼。

张兴明冲六叔点了点头说:“六叔要是看得起我肯定是高兴还来不及。不过目前来讲我们希望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贫困落后地区的小学系统完善上,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个状况可能都不会改变,小学是教育的基础嘛。

国内改革开放十年,虽然各行各业都有了巨大的发展,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了,但是必竟积贫已久,还有广大的地区没有脱离贫困线,还有太多的孩子上不了学上不起学,小学就是一道门槛。

而且建设一所新学校也不是选块地盖栋楼这么简单,当地的整个教育体系都得考虑到位,师资要求以及后续的保障问题这些。说实话我们的速度很慢,但是没有办法。”

六叔点了点头,说:“这个道理是对的,我们也懂,但是我们必竟没有办法长期呆在内地,而且目前就国内高等教育来说,各个方面和国际上也是有着巨大差距的,想缩短这个差距不是几个人或者几代人就能搞得好,只是尽一份心力吧。

我比较喜欢建宿舍楼和图书馆,知道为什么吗?住都住不好还谈什么学习?没有大量的书籍靠什么学习?咱们封闭的太久啦,得让孩子们把眼界打开,多看看外面,这样才能激起斗志。中国人不比洋人差的,而是会强。

你说的对,事总要一点一点做的,现在我建宿舍和图书馆,十四培训各方面的管理人才,搞体育,包王爷支持医疗和科技,李先生直接办大学,大家都在努力,总会好的。”

其实内中的含义肯定是不同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话不能那么说。

六叔建宿舍和图书馆求的是德,就是单纯的捐建,留个名字罢了,是真的不求回报的。

霍十四搞人才教育培训支援体育事业求的是未来,是真的心疼这个国家想办法帮助她。

包王爷投医疗和科技求的是换,他是搞海运的,和外国人打交道最多,需要背后有所支撑。

李先生办大学求的是名利,名是扬名,利是搜集人才为他所用,最现实。

港岛商人在内地搞慈善首重教育和医疗,这也确实是那个时候国内的最短板,但没有几个人会搞基础教育。然而基础教育才真的是慈善,是不得名不得利的实实在在的慈善。想得也得不到。

因为小学搞的再好也出不了名,影响太小,小学获得的社会资源是最少的,小学教师的工资也是最低的。一个学生记忆里最深刻的也只是他的大学,或者涉及到高中而已,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维。

可是没人想过,没有小学哪里来的大学?

第756章 合作和邀请

国家层面关注的重点也是在大学,因为这里出人才,出学术成绩,出影响力。但这并不是国家不重视基础教育,主要是国内人口太多了,相对薄弱的基础教育能有效降低人们对大学的需求量。

这才是关键。地总得有人种啊。

现在国内的各种大学有多少?每年考大学的人有多少?

如果真的要把基础教育迅速提升上来难吗?对国家或者地区来说,不难,或者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起码每年考大学的人再翻一个番没问题吧?只是翻一个番吗?现在北上广深渝这五座城市滞留的大学生每年有多少?各省会城市还有多少?会不会炸?

然后就是广大的农村那时候还有多少人?县城乡镇还剩多少人?失业人口的顶点在哪?

所以说,许多事情不要较真儿,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挺无奈的。

……

张兴明笑着点了点头,慢慢来吧,总归会越来越好的。

六叔问:“张先生很面生,不知道都经营什么方面?”

张兴明说:“百货,地产,汽车,酒店,投资和银行,我年纪小,许多事还做不好,还要向六叔你们这些前辈学习。”

六叔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是做电影电视的,你们那些东西我都不懂的。”

张兴明说:“我正在国内打造一条院线,一期差不多有接近四千块影布,还是有很多合作的机会的。”

李先生插话说:“六叔,张先生是专做商业地产的,国内所有省份一二线城市都有项目。现在正在往海外发展。”

张兴明说:“还没达到李先生说的这么全面,我们还在努力建设。港岛,东南亚这边今年开始也有计划。欧美那边可能还要等几年,慢慢来吧,我年纪小,不急。”

六叔点了点头,说:“大陆对文化产业的限制还是蛮多,沟通的渠道不够宽哪。”

张兴明说:“我在京城有家会员俱乐部,就建在后海,如果有需要的话,到是可以帮诸位架个桥梁,就看诸位前辈是不是肯照顾我的生意了。”

霍十四说:“这到是个好主意,其实内地对我们的态度还是很积极很友善的,大家必竟同宗同祖,没有什么不能沟通的事情。都是中国人,祖国强大起来的好处各位应该也都明白。我还是那句话,一国两制政策已经充分说明了内地政府的善意,我们不用顾虑太多的。”

李先生缓缓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张先生的俱乐部邀请了我,我是愿意加入的,大家不妨也考虑一下,京城还是很方便的。”

张兴明说:“后天是俱乐部今年的年会,我邀请大家去观蓦一下好了。今天是李先生的晚宴,我还是不要喧宾夺主。年会就在港岛举办,稍后我叫人给各位前辈送请柬,还请务必赏脸。”

六叔点了点拐杖说:“好,老头子去看一看。”

霍十四说:“我也去,包王爷也会去吧?咱们这些人哪,是应该有一个共同面对内地的窗户了,我觉得张先生这里就比较适合。”

包王爷说:“去凑个热闹吧,大家都中国人,本来就是一家人,不管到什么时候,中国人的身份也是不会改变的,鬼佬永远也不会把咱们当成自己人,还是得祖国强大起来我们这些海外华人才会有根,才会让鬼佬高看一眼。”

张兴明说:“那我可就回去扫榻相待了,相信不会叫各位前辈失望的。内地的会员如果听说各位前辈入会,一定会非常激动。现在各位在内地可都是大有声望的,是内地老百姓以及商人眼中的华人骄傲,商业上的明灯。”

包王爷问:“张先生,你建这个俱乐部的目的是什么?”

张兴明说:“俱乐部主要是给各届精英人士提供一个平台,打造一个安全隐蔽的休闲放松的环境。另外,俱乐部会不定期的举办一些不同主题的讲座、论坛或者其他形势的交流活动,增加内地和港岛之间的商业交流,会不定时的发布一些资源信息方面的消息,增加会员之间的沟通合作。

各位都去过国内,也接触过内地政府,相信各位会发现内地对我们的态度以及政策与同样是外资的鬼佬是完全不同的,那么是各位的钱比鬼佬的钱更值钱吗?还是各位的思维或者技术比鬼佬的更先进?我想大家都知道是因为什么,国内是相当重视并且尊重大家的,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

而且,在促进两地商业交流的同时,俱乐部还会对各会员之间的合作计划进行背书,俱乐部会为会员的合作计划提供一些保障,确保双方之间的公平和公正。”

一直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郭德胜突然睁开微闭的双眼看过来,问:“张先生语气不小,你怎么为合作背书?怎么提供保障?难到是会员之间的交流合作都必须要向俱乐部公开?”

张兴明笑了一下说:“俱乐部不会窥视任何会员或者项目的隐私,也没有这个必要。我所说的背书,是指两个会员之间的合作中,一旦出现被骗或者其他不友好的事件,俱乐部会主动负这个责任,会承担被骗会员的损失,全部损失。

然后,俱乐部会开除不守信会员的会员资格,并且发动一切资源对不守信会员进行商业和行政上的打击,不计成本,不死不休。

至于你问的项目保障,这个就比较复杂了,得看具体项目才能知道。

我举个简单的例子,两个会员对一个项目产生兴趣,决定合作,但是双方或者是某一方的资金暂时出现问题,那么就可以向俱乐部提出融资申请。不过这个时候我们是要审核项目内容的。只要审核通过,俱乐部会为项目提供短期的无息资贷款或者长周期的低息贷款。”

郭德胜笑了一下说:“难道两个穷光蛋就想盖一栋摩天大厦你也支持?这个事情不过说说而已。”

张兴明说:“咱们不讨论穷光蛋能否成为会员的问题,就说融资。理论上,俱乐部只对项目进行融资,不管会员本身的条件和资格。你有想法,能提出新的方向或者概念,只要能说服审核小组,就能拿到钱。”

第757章 酒宴和捐款

张兴明的这句话引起来屋里所有大佬的注意力。

李先生笑着说:“我作证张先生说的是真实的。我是会员,我的星加皮项目已经拿到了俱乐部十亿美元的低息贷款,没有任何质押抵押,就是我本人签了个名字,哈哈哈,没想到我李某人的签名也有这么值钱的一天。”

张兴明也笑,这李先生的情商真的相当高,这个桥搭的火候纯青毫不造作。说:“对于俱乐部来说,财富就是会员,每一个会员都是无价的,都是不可代替的,俱乐部希望每一个会员都会有好的发展,也愿意在会员的发展道路上给以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在这一点上,我们一视同仁。”

霍十四问:“俱乐部会亲自参与到具体项目中来吗?我是说,如果我想和俱乐部合作呢?”

张兴明说:“这要看具体项目了,这个事情我也不能说就会绝对没有,但是本质上俱乐部更乐于看到的是会员之间的交流合作壮大。如果确实有一天,各位有了这方面的刚性需求,俱乐部会介绍投资公司或者合适的合作伙伴给大家的,俱乐部自身做为服务方不会参与到具体项目中来。”

木先生问:“如果会员有需求,俱乐部可以提供与内地政府部门之间的沟通吗?”

张兴明看了一眼木先生说:“可以,但是并不能保证结果,具体的商谈还是得会员自己进行,俱乐部只能提供一个商谈的机会,促成沟通的进行。

哈哈,好了,后天就是俱乐部年会,到时候大家去看看就好,有什么疑问咱们到时候再说。今天是李先生的晚宴,我这可是有些喧宾夺主了。”

一群老狐狸都笑起来,包王爷说:“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俱乐部是轮值主席还是选举任命?”

张兴明说:“我这家俱乐部可能和诸位以前接触的那些俱乐部有些不同,俱乐部自身是没有什么功能性的主张的,所以只有经理,不会有什么主席,也不会有任何强制参与的会员活动,大家放心好了,这就是一个放松休闲的会所,完全自由的沟通交流。”

李大公子敲门进来说:“呆地,各位叔伯,晚宴马上开始了,请各位下楼吧。”

李先生笑着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好啦,下去和小辈们吃个饭,看看表演,今天诸位也放松一下。”大家起来再次下楼。

这会儿所有人的陪伴可以留在身边了,一群老老少少的贵妇珠光宝器的在一众后辈和明星们艳羡的目光中来到自家男人身边,或搀或挽,一起步入宴会厅。

港岛和濠江、湾湾的国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始终保持着晚清时的礼仪传统,比如一夫多妻,比如男尊女卑,比如男主外女主内,绝大部分的女人嫁到豪门以后就会静守宅中了,不会再出来做事,于是这些女人就开始全部精力都用在打扮自己上面了,玩珠宝,玩包包,做头化妆玩养生,相互之间的攀比心理非常重。

然而这些老式家庭的女人们在家里是不掌钱的,所有她们的花费都要由家主来承担批准,这也造成了她们在自家男人面前依赖性极强,天长日久自然地位低下,争宠心理非常重。也只有这样的环境和心态才会引发大量的宫斗剧情。

二哥伸手拉住走过来的二嫂的手问:“是不是呆着没意思了?我也不知道这个宴会是这么个流程,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

二嫂说:“也没有,我和小娟在那边做丝怕按摩呀,和她们学化妆弄头发,也挺意思的,刚才还下来看拍卖了。”

二哥说:“没看中什么东西呀?”

二嫂摇了摇头说:“都是些没什么用的玩艺儿,还有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我的天哪,我可不要。”小声说:“有一套据说是哪个明星穿过的内衣,竟然拍了二十万,我想想都恶心。”

张兴明没忍住,一下子笑起来,扭头瞅了二嫂一眼说:“回去再说,别让人家听见了。”

二嫂吐了吐舌头,拉着二哥的手说:“吃完饭就要回了呀?”

二哥看着二嫂问:“你是想回呢,还是不想回?”

二嫂说:“刚才和上面那个妹妹学化妆呢,还没讲完。”

张兴明说:“二嫂,所有的化妆品不管它怎么吹,对皮肤都是有害的,除非必要还是少碰那东西。”

二嫂说:“我知道啊,我平时又不天天弄,但是学学总是好的。”

二哥说:“没事,你喜欢的话要个名片,哪天把她约到家里去讲,或者去她公司找她就行了。”

大家按照名牌落座。

张兴明和二哥自然是中间主桌,这一下有点显眼了,一群老人中间突然出现这么四个娃娃,想不注意都做不到,一时之间在场的小辈们都猜测起来,相互打听,那些进来的明星舞女们也是频频看向这边。

主持人宣布晚宴开始,大厨开始上菜,这边的助兴演出也就开始了,明星真的不容易,他们得看着别人吃不说,还得卖力的表演。

慢慢的品尝菜式看着演出,里面有不少熟面孔,不过张兴明上辈子也没追过星,所以也没产生什么特别的感觉,无外乎以前是在纸上电视上看,这回是坐在一边看而已,到是二嫂有点小兴奋,不时的鼓掌,惹来同桌老人善意的笑脸,还有贵妇们隐蔽的白眼。

演出进行了一会儿,主持人登台,给在家放了一些影像资料,讲了一下慈善方面的事情,这就是开始募捐了,并不强迫,大家随意。

不过不管这些大佬怎么想,来参加宴会的小辈商人明星们可不敢这么想,纷纷解囊送上支票,被主持人大声念出来。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想在各位大佬面前混个脸熟,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

桌子上李先生几个人也在说着一些事情,这一桌除了张兴明和二哥,坐着的是李先生,霍十四,包王爷,郭马来还有正巧在港岛的林少良。这几个人也就是港岛在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几个人了,影响力之大无出其右。

第758章 商人与明星

郭马来在马来起家,不过此人从来不参与任何政治,也相当低调,而且从70年代起就开始重点在港岛发展了,他本人也是常驻港岛,回归后申请加入了港岛籍。张兴明买游艇的深弯俱乐部就是老郭的产业。

林少良曾经是华人首富,东南亚第一富豪,起家于印泥。他年轻的时候救过苏哈托的老丈人,养了他整整一年多,由此和苏哈托成了铁子,67年苏上台后给了林少良不少特殊政策,林少良就成为印泥的红顶商人,一发不可收拾,从此牛逼了起来。

做为一个华人,林少良对65年的残杀毫不在意,迅速利用苏哈托的权利暴富起来,垄断了印泥许多经济民生方面的生意,终成华人首富。98年,苏哈托又一次把手伸向华人,这一次林少良也未能幸免,出逃到星加皮,他的总部被夷为平地,诸多产业和银行被印泥收归国有。

即使这样,他也仍然“深爱”着印泥,出资帮苏哈托洗地,挽救印泥经济,不过他本人到是没敢再回去过,一直居住在星加皮并且在那里去世。

88、89年这会儿林少良正是一生最巅峰的时候,华人首富,亚洲商业教父,印泥的洛克菲勒,产业遍及星加皮港岛以及英美日东南亚各国,是东南亚华人富商中最明亮的星星,全世界拥有六百四十家公司,在印泥七十多个行业中都是老大。

李先生这会儿个人资产二十亿美元左右,林少良身家已经超过了三十亿,美元。94年李先生登顶华人首富,个人资产七十亿美元,林少良排名第四,六十亿,郭德胜的儿子还有湾湾的蔡万林排二三,郭马来和小李先生排第五第六。

之所以排名低,是因为林少良的公司是家族兄弟平分的,他个人只占一部分。郭马来的生意也是家族生意,不过郭马来个人占大头。

林少良曾经和印泥现在的首富黄家合办食用油厂,因为生意太火,林少良就有了想法,于是黄家就退出了,种植业也是,黄家因为总有人闹事先后关闭了自己的种植园,由此可见林在印泥的势力之大。

……

“这位小张先生家里经营什么生意?在哪里发财?”林少良突然笑呵呵的和张兴明搭话。

张兴明看了他一眼,低头认真的剥着大虾说:“我家里什么生意也没有,内地普通工人。我个人在做百货,和林先生你不能比的。”

林少良眉头皱了一下,李先生在旁边说:“张先生说的是事实,林先生你不了解,张先生是自己做生意的,家里只是普通人家而已。”

林少良轻轻摇了摇头,喝了一口红酒,这话他是不信的,自己做生意这么大能坐到这桌上?自己这么强大还不是得靠权势才能发家,内地?呵呵。在脑袋里琢磨着内地中央有哪个高官是姓张的。

那边各路明星商人开始上台捐款,都不算多,几万元。这个时代的明星收入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夸张,在港岛片酬收入能超过百万的就算是巨星了,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大部分明星这个时候也就是几十万港币。

像刘得华的片酬在88年也不过是二百几十万,还要被经纪吃,被公司吃,一部片子拍下来最后到手还能剩一半最多了。

收入最高的是成龙和周星星,也不过是在六百万左右,刘得华周发发周星星和哥哥荣第二梯队,许冠杰谭校长梁家辉是第三梯队,一百万左右,剩下的就全是几十万了,像邱树枝吴均如李加薪这样的最多二十几万,最终到手十万上下。

要知道明星的日均花费是相当大的,所以后世看新闻这个贫困潦倒,那个租不起屋吃不上饭,那都是真的。

二嫂小声说:“他们怎么捐这么少啊?也好意思啊?”

二哥说:“不少了,他们挣不了多少钱,再说慈善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个心意,有捐就挺好。”

二嫂说:“都是大明星呢,挣的能少?”根本不相信。

到商人这边就比明星要多些了,这个年代商人虽然不出名,但是挣的比明星要多很多,又是在这样的晚会上,出手都不小气,最低都是十万港币起。能被邀请来参加这个宴会的资产都不会太小,起码上亿港币。

等一众参会小商人捐完,筹集善款已经无限接近三百万港元,算是相当给力了,三百万港元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然后就是一众大佬,今天晚宴的捐款不计入任何人名下的基金或者慈善组织,而是会统一捐给事前指定的医疗组织,用于几种疾病的防治,所有港岛市民都可以申请。所以这些大佬也会捐一点出来凑个热闹表示一下。

陪在各大佬身边的女人们终于有了展示自我的机会,一个一个珠光宝器的迈着猫步上台,惹来下面一片掌声。这会儿数额就大了,二百万起步。

张兴明在捐款人里看到了一个“熟人”,董大华。

董大华的老爹是个牛人,世界七大船五之一,年轻时在天京海运公司任高层,47年到港岛,创建发展了世界第一的海运集团,虽然后来在吨位上被后起之秀包王爷超了,但是在单船和技术设备上仍然是世界第一。

只是可惜董浩云人死的太早,又赶上了世界海运衰退,董大华接手以后没几天海动公司就负债累累了,债务一度超过二百亿,董大华只好卖资产还债,东方海运股份被霍十四先后分几次接手,董大华愣是把自己干成了打工仔。

不过董大华虽然商业一般,政治上能力很强,终于在契叔霍十四的支持下成为首任特首,间接的保住了自家的另一半产业并发展了起来,那就是东方海外。

捐款结束,节目谢场,这次晚宴也就结束了。李先生做为东道主再次登台讲话,对今天来宾的慷慨表示了感谢,并宣布了89年度的一些合作计划,到场商人无不欢欣鼓舞。

这些大佬们也都捐了些钱,不过不会公布出来。张兴明也没看别人,和二哥一起签了一百万递了过去,这会儿就是个心意,没必要逞脸出头,有那个钱还不如多盖几所小学,港岛人民这个时期生活水平比内地高太多了。

第759章 我讨厌猴子

晚宴结束,大家也先后告辞,李先生亲自把一众大佬送到停车场这边。

张兴明临上车对李先生说:“今天就感谢李先生的邀请和招待了,明天上午我会安排人把年会的邀请函送到你这边,还要麻烦李先生帮我转递一下,我必竟和大家不熟。”

李先生笑着说:“好的,小事情。”

张兴明说:“包括今天来参加宴会的这些老板李先生也帮我邀请一下吧,能入你李先生的法眼,说明这些人应该都是很有发展潜力的,皇城不但需要李先生这样的巨头,也需要各级会员丰富一些才好,这点还请李先生你费心帮忙。”

李先生笑着向一边登车的郭马来摆了摆手,说:“没问题,把大家组织起来发展是好事,这件事我一定尽力。”

张兴明说:“那就太感谢了。对了,印泥的林先生就算了,我讨厌猴子。”

李先生愣了一下,有点不解的看着张兴明,张兴明说:“1965年。”

李先生恍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马上笑着去和小李先生握手道别,两个恨不得对方快死的老家伙灿烂的笑着握手告别,整的像难舍难分的基佬一样,让张兴明目瞪口呆。

中国内地事实上是85年以后才开始认识世界的,关于国外的各种信息开始进入老百姓的生活,事实上,从咱们建国到80年代世界上其实没消停几天,二战结束,咱们建国,但是世界上仍然是闹哄哄的一团糟,东南亚各国的战争甚至一直打到七几年。

比如印泥被日本占领,日本战败撤了荷南人卷土重来,终于把荷南人打跑了约翰牛又开始殖民,战火就没停过。一直到65年对华人的大屠杀之后,67年苏哈托军政府上台,印泥这才宣伟独立。

再比如大韩,越南,柬捕寨。

星加皮那么一个城市国家针眼一边大,为什么会发展的那么迅速那么好?主要就是源与整个东南亚各国的不断的战乱纷争。

在东南亚,有钱的几乎全是华人,而那个时期咱们国内动荡施行极左政策,这些华人就都跑到星加皮去了,看看近代东南亚华人富豪们,哪一个在星加皮没有个几十百八亿的产业?星加皮能不发展起来吗?

星加皮原本是英殖民地,随着二战结束,约翰牛对全世界的殖民地约束力直线下降,星加皮于63年经过公投弃英入马,成为马来西亚的一部分。当时马来西亚联合了印尼文莱星加皮一众地区建立了大马来。

结果是,63年加入,64年就掰了,因为马来人认为只有马来人才是马来的主人,对各地区其他种族都下达了限固令,阻止商业发展,收以重税,当时要求星加皮缴收入六成的税收。

李星耀肯定不干,就和马来开撕,后来65年,马来这边举行了公投,把星加皮从群里踢出去了,因为星加皮华人太多了,当时占了人口的八成多,而且还特么巨有钱。于是星加皮就改组独立了,65年八月。不过,星加皮的国旗国徽上都有马来的标记,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星加皮其实是公司制国家,咱们华人在东南亚比较流行这种制度,像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兰芳共和国,其实就是一个公司,兰芳公司。国家控制人就是董事长,各高官就是股东,国民就是公司员工。星加皮其实就是李家的淡马锡公司,只不过后来政府化了。这里天然的就适合商人发展。

……

二十七号。中湾海岸私宅。哦,现在叫中湾会所。

一大清早的海滩上就开始热闹起来。大家是昨晚包机从京城到达港岛的,下了飞机已经深夜,直接到达这里后从公路上的大门进入会所直接就安排房间睡觉了,今天早晨起来吃早餐才发现这楼不是二层,是特么五层,后面是一片好大的海滩,还有码头,游艇。

一群没怎么见过海的家伙们在海滩上呼来喊去的踩浪玩,更有一些人顺着码头跑到了游艇上去参观。

一共来了四十二人,有几个人实在是抽不开时间,这种年会也就是大家聚聚,人家不来也不会强求,当然,少了好处也别埋怨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国人对这种俱乐部的印像还停留在吃喝玩乐玩格调上,还没有完全的商业意识。

话说这个时候国内就没有几个真正的商人,国企的还在为了级别努力奋斗,除了抓权什么也不懂,民企的都在闷着头苦干实干,不肯抬眼看一下世界。

“这一年多我过的很有意义,谢谢。说实话,从80年开始我一直就是迷茫的,我拼命学习,学人家出国留学,我想着我要为国家人民做贡献,但是事实总是不尽人意,我努力的方向总是不对头。

你知道的,我回来以后进了兴业,这个总工做的不舒服,我知道我是因为什么得到了这个位置,但是这和我的理想相去太远,但是我没有办法。许多以前的兄弟,朋友都陷入了一种燥热之中,我感觉我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我的人生被安排满了,他们叫我去沪海,可是我不想去,我想出国,可是走不了,你知道的,我不能走,我儿子的事情影响很大,我如果再走,就说不上会出现什么事情了。

这一年多是我最舒心的日子,很想这么走下去呀,但是不知道我的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他们说我身上有责任的,必须要为了这份责任去付出自己,就是听从他们的安排。”

坐在会所三楼的露天平台上,看着下面的海滩以及远处的海面,张兴明正在陪一个中年人说话,中年人的长相很普通,胡子拉茬的,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你知道的,我们做什么事都不是很难,大哥的公司越开越大,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是庞然大物了,虽然我大哥自己不会做什么,但是下面的人谁敢保证?什么事情一旦到了下面你也懂的,所以我不踏实,总感觉要出事。估计现在大哥自己都不知道下面到底有多少个公司了,乱了。”

第760章 会员联谊和年会

张兴明说:“你心乱了。你没必要想这么多,人是活给自己看的,你比我年长,道理应该比我懂,事情也应该看的比我透彻,你喜欢做什么,觉得怎么活着才有意义就怎么做就是了,没必要为了别人委屈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委屈你,任何人。

忠信兴夜咣大农业信托这些东西我都清楚,我也在报告里提了几句,有些事老爷子也是清楚的,这笔账最后肯定会算到你们头上,所以我觉得于其耽心,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做几件大事出来,你选择的路不太对,你想低调我能理解,但是错了,你不是普通人,你应该让老百姓看到你在做什么,做了些什么。

其实这件事的根本源头还是在你们自己身上。

你们天生就是注定要被所有人关注的人,但偏偏都是一副低调的性格。世界上的事情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意志力为转移,普通人对上层人物的猜想本来就会充满恶意,那不如就干脆把自己亮出来,我在干什么,我都干了什么,拿去看,去分析,没有了猜测事情就简单的多了。”

中年人看着海面认真的想了一会儿,伸手在张兴明肩膀上拍了一下,笑了一下说:“怪不得我父亲说你是妖孽,你看问题的角度确实与众不同,也很有道理。行,这事,这次我听你的,明年我下去考察的时候会带上记者,我懂你的意思。”

张兴明说:“明白就好,其实事情本身也没那么复杂。钱还是要赚的,来我这边赚吧,你划拉划拉看能拿出多少本钱来,我帮你找个稳当的挣钱路子,干干净净的。说实话,国企改制,各部委所属公司审查整顿,这事我也有点动心,都是优质资产哪。但是不能碰。

这块谁碰谁背锅。你哥是没看透,而且给下面一些人的自由度太大了。从你们这个角度来讲,找一些能信任的人来合作,来管理公司无可厚非,但是你们就从来没从百姓的角度想过,你想想,如果你是一个百姓,发现一群高高在上的人物都在一家公司里,第一个想法会是什么?

而且说实话,他们做的事情也确实有很多经不住推敲的地方,比如宇宙国的钢板,比如生丝,汽车电器。还有,不该去动油,我们都知道那只是清底,不是占公家便宜,但是老百姓知道吗?我觉得这事就是导火索,就怕有心人哪。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所以,你现在必须把自己亮出来,这是你的责任,懂吧?什么也不要管,把希望做好做大,多拍些照片,把那些地方的情况真实的报导出来,把你的心情,你的视角,你的心声表达出来,让全国人民看到你,重视你,重视你在做的事情。”

中年人认真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张兴明。

……

下午,受邀的港岛富商们纷纷来到中湾,大家对这个建筑都表现出了很浓的兴趣,港岛商人的几大爱好,豪宅游艇高尔夫赛马和珠宝,这里占了前面两样,在港岛这个真正的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拥有这么大一处私宅,这一片海滩,真的太奢侈了。

由其是海滩,港岛的海滩其实不多,优质海滩更少,港岛众多的海岛几乎全是礁石岸,港府对海滩的吝啬真的是到了骨子里的,在港岛几乎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私人海滩。当然,填海造陆和私人花钱自己开辟的还是有,但那必竟是人工的,并不能像天然海滩这样舒服自然。

“各位会员大家下午好,皇城俱乐部88年度联谊会今天在这里举行,首先感谢俱乐部,能给我这样一个机会,让我很荣幸的做为主持人参加这样的一次盛会。”

主持人是央视过来的,张兴明准备把她挖到亚视这边来,这边需要一个能够理解熟悉国内的新闻政策以及规则的人,将来总是免不了要进入内地的,早做准备免得临时抱佛脚。

“首先,请允许我为各位会员介绍今天前来观礼的港岛精英人士以及我们的新会员,我想,这些前辈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人物了,让我们欢迎他们的到来。”

“首先,欢迎我们的新晋坤字会员,李先生李爵士,李先生是世界闻名的实业家,慈善家,企业遍及世界各地,涉及到不动产,能源,塑胶,金融,教育多个方面,88年总市值高达三百八十亿港元。”

“接下来欢迎新晋坤字会员,实业家,慈善家霍十四先生,霍十四先生的产业涉及不动产,酒店,金融,航运,博彩、能源多个方面,总资产超过二百亿港元。”

一众国内的各级会员们像小学生一样的坐在一边鼓掌,对于国内的这些新生代商人来讲,港岛这边的豪商们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甩他们至少半个地球,是真的怀着一种崇敬崇拜的朝圣一样的心理在鼓掌。

王小龙和李健坐在靠后的位置,他们两个属于“关系户”,自身资历资产都远远的达不到会员标准,所以也就显得更兴奋,听着主持人的介绍真的是眼里直冒绿光,随便一个都是几百亿有没有?

港岛一众大佬们介绍完,俱乐部的经理人上台发表了俱乐部88年度总结演说。把俱乐部现在的设施配置运营情况会员情况做了一下总结,然后把俱乐部存在的意义,将要为会员做提供的服务讲了一遍,这才是重头。

国内这一群小弱鸡们根本还没明白俱乐部的真正价值得意义。

“从今年起,俱乐部每年将举办至少三次论坛活动,会针对时下的经济状态,市场状况以及不同产业,邀请港岛以至世界的企业家来进行演讲,和大家面对面交流。”

“从今年起,俱乐部会员互助基金启动。会员会根据你在俱乐部的活动,贡献产生积分,具体的积分说明随后会发给大家。积分有什么用?可以换钱,无任何代价的从俱乐部获得发展资金。可以用积分向俱乐部或其他会员申请援助,援助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资金,物资或者人脉。”

“从今年起,俱乐部将不定期举办商务训练班,所有会员都可以报名参加,我们会从世界各地的商务学院聘请老师来给大家讲座,请企业家来给大家言传身教,以帮助会员从理论上提升自我,从实践上超越自我。”

第761章 信和集团

“从今年起,俱乐部将启动信息交互共享服务,每一位会员,你有什么,你需要什么,会根据会员的等级针对性的发布出来,实现会员资源共享,紧密合作,共同发展的目的。

同时,也会不定期的把高级会员的一些项目向低级会员发布,实行内部竞标合作,从而帮助低级会员发展壮大起来。

当然,做为低级会员你拿了项目,必须要保证你的诚信度,一旦发现有会员不诚信,将开除你的会员资格,永不再续。被开除的会员,不但俱乐部内的一切合作终止,在外面所有会员也将不会再同你产生任何的合作交集。”

一项一项服务条款发布,让这些会员们睁大了眼睛屏气凝神的认真听着,内心忍不住的开始激动起来,这就是机会啊,天大的机会,这个会费交的,值了。

会议结束,李先生和霍十四作为新晋会员代表上台发表了演说,让一众弱鸡受益匪浅。

然后大家自由活动交流,同时开始冷餐。

一众港岛大佬们马上被热情的包围起来。

张兴明一直没有出面,就是在一边听着,这时候没什么事了,看了一眼,端着盘子走到霍十四身边坐下,向围在边上的一众会员们点了点头,大家知趣的散了。

张兴明对霍十四说:“我马上要去波南,可能要在那边呆一年或者二年,这边暂时由我二哥负责,以后你们多联络。”

霍十四点了点头,明白。

张兴明说:“关于基本法案的起草,我建议你关注一下国旗国徽国歌还有普通话的问题,我觉得这四点很重要,这是一国的根本,是一个国家的体现,应该写进律法里进行确认。同一个国家,就要用同样的国旗国徽国歌,说一样的话,用一样的文字。包括简体字和繁体字。”

霍十四想了一下说:“好的,我会针对这方面提出我的意见,我也认同张先生你的这种说法。”

张兴明看了看四周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就不打搅这些信徒朝拜你了。”起来端着盘子溜达到一边,找到王小龙和李健走了过去。霍十四摇头笑了笑,马上又被围了起来。

……

二十九日。

皇城俱乐部的会员们在进行了深海一日游之后已经包机返回国内去了。

基地。

张兴明正和一个浓眉白发满脸笑意的中年男人坐在接待区的沙发上喝茶说话。

“黄主席最近几年有没有到内地看看?”张兴明看着对方问。

黄主席笑了笑说:“没有,信和的主要业务都在港岛和星加皮,东南亚有一点,我从81年接手港岛这边的业务,每天事情很多。我父亲去过,会回祖宅看看,我都没去过。”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信和的发展还是不错的,黄老先生的眼光和经营方略很值得我们后辈学习,黄先生你青出于蓝,信和未来的发展前景我是很看好的。

不过,大家必竟同宗同源,不管是华籍还是星籍,都改变不了大家华人的事实身份,现在祖国在开放,变化很大,还是应该回去看看。一个强大的祖国,将会是我们这些在外飘着的人的后盾。”

黄先生不置可否,礼节性的笑了笑。他生在星加皮长在星加皮,发展在港岛,要说对内地有归属感纯是开玩笑,甚至连恶意都没有。没有感觉。

张兴明说:“我年纪小,就有话直说了。今天约黄先生见面,主要是红基的事情,郭老爷子现在长缨在手意气风发睥睨群芳,大有港岛地产第一人之势,说实话,他在经营上的一些见地理念我是赞同并且佩服的。

不过在某些事情上,他的想法和做法就让人有些不敢苟同了,中华是大家的根,你可以忽视她,可以厌恶她,无视她甚至永远不去想她看她,但是,不应该伤害她。

金紫荆的大盘在内地,你应该知道,我是做百货酒店的,靠的就是老百姓,我希望老百姓富足安乐,黄先生你也做酒店,应该能理解我的想法,没有富足安乐的百姓我们靠谁消费?

现在红基谋求的是杀鸡取卵,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涛天,他在伤我的根。而红基又是信和的重要合作伙伴,所以我请黄先生来商量一下,免得大家有什么误解。

接下来金紫荆和红基之间可能会产生一些竞争,可能,会对红基的某些项目产生一点儿影响,这里提前和黄先生你打声招呼,还希望你能理解。

金紫荆对所有的人和企业还是抱着极大善意的,愿意和任何公司企业个人展开互利的合作,但对无法逆转的对手也不会有任何的仁慈,商场如战场的道理我想黄先生比我更懂。”

黄先生捧着茶杯,看着杯里起伏旋舞的茶叶思考了一会儿,说:“商业嘛,竞争是永远避免不了的,谢谢张先的坦诚。不过,信和与红基的合作,时间不短了,在很多方面比较,深入。可能,帮不到张先生什么。”

张兴明说:“我不需要信和帮什么,金紫荆虽然年轻,但不缺少面对任何敌人的自信和能力,只不过我和黄先生没有任何方面的龌蹉,不想误伤而已。信和和红基合作的所有项目我都可以接过来,溢价两成。”

黄先生看了张兴明一眼说:“张先生的所有项目是指包括借款投资融资以及合作的所有项目?”

张兴明说:“一切。一切信和与红基之间涉及到金钱的交易项目都可以。”

黄先生皱了下眉头说:“张先生很自信。张先生对信和与红基之间的合作了解多少?”

张兴明笑着看了黄先生一眼说:“黄先生是指项目的资金总额吗?不了解,不过,金紫荆为红基准备了二十亿美元,不够的话随时可以加,这点上黄先生请放心,百亿美元以下金紫荆可以随时兑付的。”

黄先生问:“李先生在星加皮的码头项目金紫荆入场了?”

第762章 折腾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借了十亿美元给李先生,我私人借的,金紫荆不会去争抢伙伴的利益,永远都不会。没有意义也不值得。当然,正常的商业合作合理的利益分配金紫荆也不拒绝。”

黄先生挑了一下眉毛,想了一下问:“张先生对地产酒店业务的未来怎么看?”

张兴明说:“很有前景啊,未来世界各地的人员流动必定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各地区的经济会持续增长,人口也会不断增加,地产和酒店业务做为永远受益方也就永远不会落幕,当然,盈利方面就要看投资额度以及经营服务方面的比较了。”

黄先生想了一下缓缓点头说:“我会叫人带着红基方面的资料文件过来,我也不需要张先生你溢价,只要按市价收购就好,信和有盈利的。不过,我有个条件。“

张兴明点了点头,看着黄先生示意他继续说。

黄先生抬头看着张兴明说:“信和需要融资,张先生有没有兴趣?”

张兴明愣了一下,说:“信和背靠远东还需要融资?黄老先生会同意?”

黄先生笑了一下说:“家父把信和交给我,自然会支持我的决定,这点请张先生放心。”

张兴明点点头,想了一下说:“可以,借款融资都可以,随时可以,黄先生你拿方案就好。我这人其实很懒的,投资点钱就能赚钱的事情我最喜欢,哈哈,我在李先生那边几个项目里都有一点股份,我自己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黄先生愣了一下问:“张先生自己不关注投资方面的事情吗?”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没有那么多精力,我对金融方面兴趣不大,也不如专业人才眼光好,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指手划脚最后只会弄的一团糟。我个人来讲会比较关注实业方面,但是在这方面我的胃口有点大,一般会选择全资,起码是大优势控股。”

黄先生说:“可以理解,实业方面如果股权优势不大很危险的,决策方面的影响太大。”

张兴明说:“其实远东和金紫荆还是有合作空间的,比如星加皮的精密制造以及造船,我很有兴趣。相信黄先生知道。李家那个人虽然面子上和内地港岛走的很近,但是事实上这个人,或者说这个家族戒备心理很的。

他当初能接受马来,是因为他知道马来控制不住他,而星加皮地域小防护低,他需要一个防护外壳。他和港岛走的近是这里对星加皮的发展有利,他和内地亲近是为了获得支持得到世界的承认,他们家族是完全的利已主义者,是习惯了吃独食的。

他们绝对接受不了被外人控股企业,但是不控股我费那个劲干什么?如果由远东来操作的话,难度就会大大降低了,只要远东愿意合作,金紫荆一定会让伙伴满意的。”

黄先生说:“这件事我只能和家父沟通一下,不敢保证什么。不过,信和这边我还是能做主的,我会安排人手尽快把资料整理出来,至于融资的事情也会拿个预案出来请张先生过目。”

张兴明说:“好,祝我们合作愉快,相信黄先生不会失望的。”

两个人举杯碰了一下。

……

“你们几个人事情都安排好了吧?”张兴明看着手上的文件问。

李淳几个人坐在张兴明对面,李淳说:“都已经安排好了,该交接的也都交接了。”

张兴明说:“对于红基方面的事情成立一个专门的小组,由舒惠姐指挥,和信和的协议完成成后就开始吧,拿下所有红基的目标土地以及楼盘,阻击他的投机,打压股值。从信和接手过来的所有项目无限期终止,接手的所有股权撤资或者反收购,反正就折腾吧,具体行动你们随意。”

张兴明对几个助理交待了一下,又转头对李淳说:“红基派到内地的人都监视起来,破坏这事不用我教吧?琼岛那边先不干涉,让他炒,但是要盯住了,我说过要让他在那里伤筋动骨的,你们别给我弄漏了。”

李淳说:“具体怎么办我到是不在意,你先跟我们说说报告怎么写?”

张兴明说:“随便,我不干涉你们自身的任务,我也没有什么不敢说需要藏着的事情。我只要求我安排的事情必须做到位。”

李淳说:“那怎么解释对红基的这种恶意行为?好赖人家也是著名商人,是回去投资的。”

张兴明说:“我就讨厌这一点,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带点钱回去就可以投资就是爱国商人就是友善人士,咱们是需要投资,但是也应该有点底线吧?算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我是从商的,我不需要什么理由,难道我做生意和人竞争还得拿出又红又专的理由才可以?开玩笑。我就是要吞并他,就是要打压他,这是就是商业规则。以后当外资大举进来咱们的所谓企业一个一个破产的时候你们去和老外要理由吧。”

李淳说:“不会吧?大家各做各的生意,好好的人家为什么要把咱们弄破产?”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理由,商业比打仗更残酷,消灭对手壮大自己只是最普通的商业意识而已,你少卖一点我就多卖一点,人家凭什么和你分享市场?只能凭资本和产品说话,你觉得咱们目前国内的所谓企业哪个能拿出手?

商业的行政干预管理是商业发展的最有力破坏者,从上到下全是外行管内行,瞎指挥乱折腾,以为老外和咱们一样啊?老外知道什么是级别吗?

你一个厅级厂长处级主任的是顶钱用还是能提高产品质量服务意识?我都不明白国内哪里来的勇气要加入世贸,人家和你请客送礼呀?按级别给面子?行政命令和级别能经营好企业?那干脆就给全世界下命令呗,让英美公司把技术送过来。”

张兴明扔下手里的文件站起来抻了个懒腰,说:“行啦,不说这些了,没劲。等折腾够了亏吃饱了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做好准备吧,出发。”

第763章 出发

李淳看了唐心他们几个一眼,有点无奈。张兴明现在随着年纪增大,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大,脸一沉一发火连他们几个也是亚力山大,感到一种心理上的压制。

由其是最近,好像一提到国内的工业企业这些方面的问题张兴明就有点莫名其妙的火气。

“哼嗯。”李淳咳了一声,说:“到波南需要在轮蹲转机,我们在那边的安全只能交给大使馆,可能需要提前联络一下才行,还有,如果需要在轮蹲驻留的话,我需要点时间布置。”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不用。我们是港岛居民,算是约翰牛公民,不需要签证什么手续,咱们就直接飞过去就行了,安全方面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大使馆出面反而容易麻烦。你可以私下联络一下,从那边临时弄点武器就行了。即然到了轮蹲正好处理点事情,大概,不超过半个月时间。”

想了想,张兴明拿起电话拨了习舒蕙。

“舒蕙姐,我这几天就走,可能要在轮蹲呆几天,你那边有什么需要我办的事没?”

“……,到轮蹲啊?哪天走?我和你一起吧。”

“你要去轮蹲?干什么?”

“……,你给我弄了多少事安排了多少工作心里没数啊?(就没点B数?)干什么,去克鲁。”

“哦,哦哦,嘿嘿,一下没反应过来,行,一起吧,我也去看看,那你安排吧,我这边九个人。”

放下电话,张兴明对李淳说:“这下时间上不确定了,舒蕙姐要到双R公司去,我打算和她一起去看看,如果真能把双R或者大B公司收购下来,可能对意呆利以及东欧那边的计划也有很大的推动帮助。机票以及护照你和舒蕙姐联系吧,她比咱们专业。”

李淳点头答应了一声。

张兴明点了根烟,说:“对了,你们联系一下,到时候唐心你和那个轮蹲教父谈一下,把坤沙的货给他,不要有任何明面上的接触,别小看英格兰场,惹一身麻烦不值当。货的话,叫他自己找路走,他们肯定有港岛过去的水线。钱你看着安排,看怎么保险一点就行了,价钱就按市价,要是不清楚就给坤沙打个电话问问。”

唐心嗯了一声问:“钱拿给哪?”

张兴明想了想说:“要不咱们在国内设个什么奖得了,科学,文学,体育,反正各方面做出贡献的人每年评一下发点奖金,能行不?”

李淳想了想说:“设在港岛没问题,国内,得问问。”

张兴明说:“那就在港岛吧,就叫金紫荆奖好了。这边一年能出个几千万美元应该够用了,以后再说。”

李淳点点头。

张兴明又对唐心说:“你这边确定都安排好了?你这个性子我有点不放心哪。”

唐心嘿嘿乐,说:“放心吧,安排好了,肯定不会出问题。有名有号的几个人都盯起来了,只要找到机会或者借口就弄掉,别的也没啥了,有霍十四向义安和义堂明里暗里联手,稳当。”

张兴明想了想说:“我其实对那个毅字堆的胡勇挺感兴趣的,可惜一直没机会见一面,可以让霍十四给介绍一下,那个人也是可以发展一下的。”

电话响起,张兴明随手接起来,是何娟娟。

“舒惠姐说你要去轮蹲啊?”

“我要去波南,要从轮蹲转机,怎么了?”

“你到了波南以后会不会到意呆利?”

“要去,肯定要去一次的,意呆利雄压力还有捷克这几个地方都要去,干嘛?”

“你到意呆利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也那边有业务要谈,正好你陪我去,有些事情需要你作主。”

“你要引进奢侈品?可以,行,我陪你去,那边让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到时候我安排好了提前给你电话吧。”

“母啊,咯咯,好,挂了。”张兴明摇了摇头扣上电话。

二月四号,立春,除夕之夜的前一天。

张兴明和习舒蕙一行十五人登上英航的班机。

接近十五个小时的飞行之后,飞机顺利到达西思罗机场。

轮蹲和国内的时差有八个多小时,飞行了十五个小时,张兴明下飞机的时候,时间由登机时起算,刚刚过去七个小时,这种感觉很怪异。

西思罗机场是世界上最忙的机场之一,钢结构玻璃建筑体,整个内部都是穹顶型结构,在这个时代来看是真的时尚又漂亮。机场位于轮敦市区的正西方,接近三十多公里远。

这个机场后世曾爆出过针对中国人的优惠券事件,外国人花七十五镑就能享受到的权益,中国人要花一千镑。其实说真的,全世界除了巴铁以外就没有对中国人有好感的地方,可是就是有那么多人以出去送钱为荣,真理解不了。

就像大宇宙国和小日本,屁大个地方什么风光景色国内没有?什么商品国内没有?可就是有那么多人要去,出去遭白眼被人宰然后装委屈,拼了身家也要给人送钱过去,这也算是千里送逼的热爱了。

这个年代出境入境还没有后世那么麻烦,由其是大家都是约翰护照。

几个人都没有大件行李,直接出关进入大厅,李淳到机场寄存处用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的钥匙打开了一个寄存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有英镑现金,地图,一把瑞士军刀还有一把汽车钥匙,车还不错,路华。

路华就是国内所说的罗孚,也就是后世的荣威汽车的原形。

在历史上,罗孚曾经是和劳斯来斯并列的豪华车牌,一度是约翰女王的座驾,但是随着约翰牛二战后抽疯似的经济政策,亲手搞垮了自己家的汽车工业,罗孚被褪掉了光环,最后沦为了平民车,然后成为了咱们的国产车。

罗孚还有一种国文翻译,就是陆虎,没错,就是你们认识的那台牛逼哄哄的越野车,它当年只是罗孚旗下的一个产品,1970年面世,一直到2000年才成为独立品牌,它的车标就是罗孚的英文。还有MG和宝马的MINI,都是2000年才和罗孚脱离,各自成为一个独立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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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 到达

十来个人提着行李从大厅出来走到停车场。

这里不愧是世界上最大最繁忙的机场,密密麻麻的飞机,航站楼大厅还有人群。从里面出来按着牌号找到要去的停车场,一路下来足足走了接近两公里。

一眼看出去密密麻麻的全是汽车,这才直观的感觉到什么是工业大国,这种场景国内可能要过了2010年才会在几个一线城市看得到。

根据钥匙上的纸条找到了这台罗孚P8,然后大家才反应过来,都尴尬的笑起来。人太多,一辆车根本坐不下啊。

李淳挑了挑眉毛说:“不可能啊,我说了有十多个人呢。”又把纸袋拿出来控了控,把身上都摸了一遍,然后从那一叠现金里又掉出来一把包着纸条的车钥匙。

李淳有点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几声,扭头寻找另一辆车。

然后又尴尬了,找了一圈才发现车就在罗孚P8边上,是一辆本土商务车,MAXUS,你没看错,XUS是当时“欧洲最伟大的汽车公司”罗孚、捷豹和约翰商用车公司联合打造出来的一个高端品牌,曾经一度是约翰王室用车。

没错,这又是一款沦落的王室御用车,曾经称冠欧洲的商务车。上海大通。

大家嘻嘻哈哈的上车,到是抵消了不少旅途的劳累。

罗孚在前,MAXUS跟在后面,向轮蹲市区驶去。

约翰的工业在长达百年的时间里称霸世界,也包括了汽车工业,但是二战以后,脑抽式的几天一变的经济政策把这个国家的工业彻底玩坏了,一直到铁娘子上台大刀阔斧一番以后才逐渐好转起来,不过逝去的就是逝去了,回不来了,英伦汽车告别了世界舞台。

这里最大的一次暴击就是王室的“保金政策”。约翰是彻底的进口国,岛国资源有限,为了平衡进出口贸易差,一群“绅士”们三天一改法令,哪漏堵哪,结果就是空有欧洲最大的汽车产能却不敢生产,眼看着美日意德像下饺子一样生产占领市场。

当终于确定伟大的高贵的汽车可以做为出口的拳头商品时,王室又宣布“保金”,就是必须维持维护英镑在国际上的地位和币值,然后就是约翰汽车出口一辆赔一辆,整个汽车工业迅速垮塌,曾经的高贵的品牌不再辉煌,纷纷被美德公司收购。

罗孚就是这么被卖掉的,结果这哥们让宝马赔了三十多亿美元,2000年宝马忍无可忍,把它拆吧拆吧又卖了。神奇的是,拆分卖完之后宝马发现,都特么能挣钱啊,连留下来的MINI都开始大卖。

现在,约翰牛所有的汽车品牌没有一个还属于约翰牛了,而且都很赚钱。

……

不算宽阔的道路,两边是田原农舍,都是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别墅型住宅,其实和国内后世的新农村建设工程有得一拼,不过在这个时代的国人眼里看来那就简直是太高大上了。

从机场到市区开车要走接近一个小时,五十分钟左右。重要的是特么轮蹲从这个时代就开始塞车了,还是世界第一堵,车忒特么多了。两辆车足足花费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算到达。

习舒蕙已经订好了酒店,位于没非耳区的开来骑酒店。

两辆车按照手里的地图把车开到这幢在阳光下透着红色的大房子前面,停在挂着好几国国旗的酒店大门。

酒店大门直接就在街道边上,酒店大门两边的街道旁停满了各式车辆。这是一幛一眼就能看出来年纪的古老建筑了,只有六层。门口的地面有些破损了,补了几块水泥。

徐小丫仰着头看着酒店说:“这楼好老啊,怎么感觉就和咱们厂里盖那红砖楼差不多,就是多了点造型上面有点雕刻。”其实这种建筑很普通,在上世纪很多见,就和沪海南京路上永安百货那地方差不多。阳台是起拱的,窗台檐搭都加了些雕塑花纹装饭,上面高层的窗户是拱顶。

门童行礼开门,有专门管停车的礼宾去给停车,当然,小费是不能少的。

习舒蕙带着十来个人进了里面。

走进来时候习舒蕙在张兴明耳边说:“这是你要来我才定的这里,这是轮蹲最贵的地方了,平时我来都舍不得。”

张兴明有点意外:“就这破地方?”

习舒蕙剜了张兴明一眼说:“这里被叫做白金汉宫的建筑,是女王招待贵宾的地方,各国元首来了都是住在这里的,别那么土好不好?这酒店都几百年历史了。”

张兴明目不斜视:“呵呵。”

到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一行人上楼,习舒蕙到是舍得,全是套房,十五个人定了三套,这一晚上就是上千英镑了。真贵。

卧房里铺着“半尺”厚的纯毛地毯,不是夸张,光着脚站上去把脚埋了是肯定的,屋子也很大。

套房一共有三间卧室,有书房,小酒吧和客厅,有一个大大的露天阳台,还摆着一台三角钢琴。墙面上挂着油画,估计也是价值不菲的哪位大湿的真迹。

客厅里的壁炉是真的,边上摆着码得整整齐齐的劈好的木柴,据说这些木柴烧起来会散发出香味,张兴明二话不说就坐在地板上,生火。

李淳脸抽抽着看着张兴明说:“那啥,二明,要不咱先吃饭,吃完饭再回来烧火呗?”

房门被敲响,李淳过去开了门就看见习舒蕙站在门口往里看,看到张兴明坐在壁炉前面的地板上手里还拿着两根劈柴噗哧一声乐了,说:“定好了餐厅,先去吃饭吧,吃完回来,你再玩。”这屋里暖气相当足,哪有几个人会真的在屋里烧火的。

张兴明看了看手里的柴瓣,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站起来往外走,说:“不饿呢,行吧,先吃。我听说约翰这边的人不太会做饭啊,全是黑暗料理,确定能行不?”

习舒蕙翻了个白眼说:“这里用咱们话说,全是国家级名厨,满足不了你呀?这餐厅每年说不上有多少个各个国家的元首贵客举办宴会请女王一家吃饭呢,就你能。”

张兴明撇了撇嘴说:“会炒翻茄炒蛋不?弄个地三鲜也行。”

徐小丫捂着嘴咯咯笑起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下楼来到餐厅,这边走廊里都铺着地毯,整个走廊里到处站着服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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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5章 就餐与倒时差

当一个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向你敬礼,帮你开门关门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是个大人物了。

所谓高端酒店就是打造了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在这栋房子里,你就是王。当然你得有钱。

进入餐厅,张兴明一边打量着餐厅内的穹顶壁画一边说:“太黑了,就走这么一道,花出去多少了?有二百块没?”

徐小丫抿嘴笑,习舒蕙瞪了张兴明一眼,伸手拉着他往餐台走,说:“就知道搞怪。”

张兴明抽着脸说:“不花你钱你是不心疼啊,这是英镑啊,特么凭什么他点下头拉下门就挣我一两百?要不你和他说说,我给他鞠躬帮他开门,他一次给我五十就行。”小费按面值不多,五镑十镑,但是英镑币值高啊。

95年的时候,有几对东北小夫妻带着娃出去旅游,当时的旅行社还没有后世这么恶心。然后一家选择了约翰,一家新马泰,二家去了朝鲜。

等半个月以后回来大家到我这吃饭(好像那会儿我店里每天都像食堂一样),都说了说感想,去约翰的哥们叹了口气,说:“打车便宜,从机场到市里才四十块钱,吃饭太贵,一碗蛋炒饭就得三十多块钱,上厕所是收费的,一块钱一次。”

过了一会儿,他说:“以后谁再去约翰谁是孙子。”大家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英镑,撒泼尿二十多!一盘蛋炒饭???这哥们和媳妇儿基本是饿着回来的,只是给孩子吃饱了,实在是舍不得呀。

去朝鲜的两个哥们平静的倒酒,说:“你们知道当大款是什么感觉吗?”那会揣一千块钱去朝鲜就是巨富,相当于约翰人来咱们这边逛小镇子。

……

英国的餐饮,真的叫中国人无话可说。

英国人做饭只有两种方式,要么送进烤箱,要么扔到水里煮,而且在做的过程中是不调味的,什么都没有,做好以后摆到盘子里自己加调味品,沾酱,或者洒胡椒粉,或者放点盐什么别的。

后世的时候,高端酒店里会有法餐美餐或者日本菜式,但在89年年初,没有。

再好的材料,没有精心的烹调做出来也是难吃的。不过还好,没出现那盘绝望的仰望星空。

熏肉、黑布丁、煎蛋、面包、番茄和茶饮。约翰的餐饮中国人能接受的估计只有早餐,而且也只有早餐比较丰盛,一般都有各种蛋品、麦片粥、咸肉、火腿、香肠、黄油、果酱、面包、牛奶、果汁、咖啡这些,还有水果,煎蘑菇煎西红柿,有浓汤。

约翰人喝红茶,茶是约翰人带到欧洲来的,是贵族传统,不过,他们喝茶的方式和我们稍有区别,更像是我们唐代时期吃茶的方式,加东西煮。所谓放点盐加点香菜绝对不是梦想。

张兴明对吃的东西不是很挑剔,有吃就有饱,煎鸡蛋烤牛肉熏肉烤鹅土豆羊肉加面包咖啡,除了味道上确实差了一点,也吃的挺好,不过对于徐小丫和李淳张立国他们这些人来说,这饭吃的,太操蛋了。

别说什么牛排,约翰人的传统菜单里没有牛排。就好像奥尔良并没有烤鸡翅。

吃完饭,照例付小费,回房间。

张兴明问李淳他们:“你们想出去逛逛不?看看异国风情,这边好像公园不少。”

李淳摇了摇头说:“没啥可看的,你想去啊?”

张兴明说:“今天算了,挺累的,那大伙就休息吧,倒倒时差。哦,今天春节,祝你们新年快乐。”

徐小丫睁着大眼睛问:“有红包没?对了,啥叫倒时差?总听说倒时差倒时差的,怎么倒啊?”

张兴明说:“就是睡觉,一直睡到这边的早晨自然醒了就算是倒过来了,要不然你晚上精神上午困,这边和咱们那差八个小时,正好一整个上午。”

“哈?”徐小丫挠了挠头看向习舒蕙:“舒蕙姐,二明是懵我不?”

习舒蕙笑着说:“不是,确实就是睡觉,好让生物钟适应这边的时间,差了八个小时呢。”

大伙来到张兴明的房间,这会儿觉得套间还是好,够大,也确实舒服。

张兴明来到外面阳台上,在躺椅上躺下来晒太阳,习舒蕙跟了出来说:“这大冬天的你不怕感冒啊?”

张兴明说:“没事,透透气,有事?”

习舒蕙说:“我跟你说说接下来的事啊。”

张兴明又站起来说:“那进屋说吧,你可别感冒了。”两个人又进到屋子里,来到书房。

李淳和汪红华跟了进来,在书房里检查了一遍,点了点头出去了。

张兴明说:“这里还能有监听?”

习舒蕙坐到沙发上打开笔记本说:“不好说,约翰和白头鹰在这方面前科比较多,这里经常住着各国首脑什么的,也不一定的事。我跟你简单说一下行程,你看有没有需要变动的地方,如果没有咱们这几天就按我这个执行了。”

张兴明点点头,点了根烟歪倒在沙发上。

习舒蕙说:“今天倒时差,明后两天到克鲁,和双R公司那边见面然后参观厂区,交涉大方向的问题,这个需要你拍板。后面的具体细节由这边的团队来谈,他们后天中午到,直接到克鲁。”

看了一眼张兴明,看他没什么反应,继续说:“如果双方能在一定基础上达成共识,那么大后天返回轮蹲来,你可能得请撒切尔吃个饭,到时候会由这边的团队和双R公司一起出面邀请。”

张兴明说:“先请她,把克鲁行程往后推,我先见见这位铁娘子,如果能和她达成什么共识那边就好谈了,我记得不错的话,现在双R是国有企业,对吧?”

习舒蕙点了点头说:“是的,现在约翰这边汽车工业这块基本上都是国有,但经营上一直出问题,由其是这几年,几乎是全面亏损状态。”

张兴明想了想说:“好赖不计,我现在明面上也是大英帝国的公民哪,你说,如果我把汽车接过来起死回生了,能不能换个啥爵位勋章啥的?最起码那老太太得请我吃顿饭吧?”

习舒蕙没弊住笑了出来,说:“人家堂堂女王,威名笼罩欧洲的大人物,在你嘴里成了老太太了,你去大街上喊一声试试,肯定得让约翰人民活活打死。”

张兴明撇了撇嘴说:“说他老太太已经是恭敬了,必竟有那么老。这老家伙得算是这颗星球上最阴狠的人,没有之一。你想想,从批发抢劫令开始,到屠杀印地安,再到殖民,再到咱们的鸦片战争,哪一年事不是约翰王室在背后操纵的?她们欠这个星球上多少人命?约翰号称日不落靠的是什么?是血。

第766章 在轮蹲过大年

习舒蕙合上本子说:“你说的那些都是约翰历史上的玛丽女王和伊里沙白一世做的,和现在的女王哪有什么关系呀?”

张兴明说:“血腥玛丽呀,其实她有点冤,她弄死的人连伊里沙白一个小指甲都及不上。我承认这些事都是伊里沙白一世在做的,包括利用一群流氓罪犯占领美洲杀光印第安人,这老娘们用屁股征服了欧洲,好像整个欧洲的王室都是她的血脉,厉害。

但是现在这个二世继承了这一切,享受着这一切而且理所当然,二战结束以后光是各地的独立战争死了多少人?她自己不知道那些地方是他祖宗杀人放火抢来的?

而且所有约翰的殖民地,所有的,你挨个看看,哪里不是乱糟糟的,原驻民全是低等公民奴隶一样,你看看阿三,看看马来,甚至包括港岛,原来黑暗到什么程度?”

习舒蕙瘪了瘪嘴没搭话。

张兴明说:“而且这一家子,也不光是这一家,包括整个约翰人在内,事实上除了烧杀抢掠坑骗然后装绅士成天指责别人家怎么怎么样以外,一无是处。

二战结束以后到现在你看看,研究一下,各个方面一直是在快速倒退,经济上一团糟,政治上糟一团,工业完蛋了,科技也啥也不是。这也就是她祖宗能抢,底子厚啊,折腾这么多年都没败光。”

习舒蕙歪头看着张兴明说:“她如果啥都行什么都厉害你今天有机会坐在这和我牢骚吗?”

张兴明“呃”了一声,被噎住了,说:“也是哈,我得感谢她来着。这老太太是友军哪。”

习舒蕙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翻了个白眼说:“你一天就能搞怪。那我马上就和双R公司联系,请撒切尔吃饭,就在这里吃吧,环境档次都对等。那,谈判团队那边怎么说?直接延后?”

张兴明说:“直接过来吧,再开几间房,让他们也感觉一下组织的强大,一起陪陪铁娘子嘛,人多热闹。对了,现在就办,让他们过来,晚上咱们在餐厅办一个小联欢,过年呢。”

习舒蕙眨眨眼想了想说:“能不能好?据我了解西方人对我们的春节没有任何兴趣的。而且这个时候在这弄这么大的场面宣扬公司的中华血统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影响?你考虑好。”

张兴明说:“没事。约翰白头鹰这边的公司有没有新年红包?没有?准备点红包,让他们感受一下春节的温暖快乐,他们会爱上春节的。再说了,咱们本来就是中华人,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大大方方的来,咱们的传统需要咱们自己坚持。”

习舒蕙说:“好吧,我去准备,可能餐厅那边需要沟通一下。”她歪头想了想,抽着脸说:“用约翰菜式过春节?”

张兴明说:“还不就是花钱的事儿,包饺子,再弄点咱们的特色菜,没人做我做,餐厅只要提供场地就行了。对了,欢迎餐厅的大厨一起,我可以教教他们中国菜嘛,我这人很大气的。”

习舒蕙抿嘴乐,点了点头,抬头说:“好像这边没有适用的厨具吧?这边不用炒勺的。”

张兴明挠了挠脑袋想了一下说:“让李淳他们去找找。去苏活区。我记得那边是唐人街吧?是吧?虽然大部分是港岛人但是厨具调料这些应该有吧?”

习舒蕙说:“那咱们直接到那边过春节不好吗?非得在这里折腾?”

张兴明说:“两码事,这边的意义不同,我就是让这些达官贵人知道,今晚有中国人在开来奇过年,在搞中式宴会,等那铁娘子来了我也准备用中餐招待他。这个我得好好想想,像模像样的整几道菜出来,我亲自做,这诚意够用了吧?”

习舒蕙耸了耸肩,你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李淳敲了敲门推开门说:“二明,大伙都睡不着啊,都过来了,说想去唐人街看看。”

张兴明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正好,帮我带点调料回来,还有勺子什么的。晚上咱们在这边自己弄菜包饺子吃。去那边注意安全,小心点,听说有点乱。”

李淳懵圈的看了一眼习舒蕙,习舒蕙回了个无辜的眼神。

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李淳带着大家开车去苏活区中国城,习舒蕙去和餐厅交涉使用厨房的事情。和习舒蕙的估计差不多,最开始酒店是拒绝的,但是在习舒蕙亮出了张兴明在约翰以及白头鹰的一些产业之后酒店就从了,收了张兴明扔出来的五千镑。

在90年代初,国外也并不像我们认知里的那么富裕,约翰和白头鹰的老百姓年收入也就是在三万美元多一点,合英镑的话大概在一万四千镑左右,这是平均线,事实上大部分约翰国民挣不到这么多。

也就是说约翰国的普通国民在89年这会儿一天也就是二十镑左右的收入。这边还有不少穷人的,但贫困的极少,都能吃饱饭,过上无欲无求的平淡日子。

举个例子,90年轮蹲中国城里一间中型餐馆的店面租金是八千镑,一年,一个月不到七百镑。

那个时候人收币和外币的兑换有点乱,懂行的中国人换外币都是先换成港币,然后再换美元,再拿美元去换英镑,虽然麻烦点比直接换要多不少。当然,国内一般人也找不到这种路子。

在90年代初,轮蹲的中国城里基本上都是港岛人,更早来这边的中国人都住在船厂区。一直到98年以后,中国城这边才逐渐被胡建人占据,到2000年,这边差不多就都是胡建人了,而餐馆的年租金也涨到了十三万六千镑。

这个租金是真实的,这个餐馆从85年一直开到了现在,一直没换过老板也没换过地址。

……

晚上五点多,李淳他们回到酒店,而酒店这边也给张兴明他们空出了一个小厨房和一个偏厅。

偏厅里被大家齐心协力的布置了一下,墙上贴着福字,挂了一些彩花汽球。

李淳不只是带回来了厨具调料,还请回来一个中国厨师,大家一起情绪高涨的说笑着在偏厅里包饺子,张兴明带着厨师在厨房里准备菜。

这个港岛厨师有点兴奋,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到开来奇做菜,他在约翰这边呆了好多年了,对这间酒店还是知道的。不过他的手艺张兴明就有点看不上。

港岛被约翰殖民了近百年了,菜式被英化了许多,像叉烧就是来自于约翰人的传统熏肉,还有各种面包蛋挞,都是约翰传统食品。

第767章 登来克西

于是张兴明就成了主厨,港岛厨师在一边给搭手,那个开来奇的主厨跑去学包饺子了。约翰人对所有一切由小麦做出来的食品都有一种偏爱。

经过两个小时的奋斗,七点半,一个在约翰最高贵酒店餐厅里的纯中国式年夜宴开席了。

张兴明让习舒蕙和徐小丫上楼把所有今天还住在酒店里的客人都请了出来,在西方国家这事不算冒昧,反而很受他们欢迎,绝大多数欧洲人也乐于参加这种形式的聚会。

客人不多,一共三十几个人,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这家酒店可不是谁都能住得起的,几乎全是欧洲各国的显贵人物,加上张兴明这边十五个人,还有刚赶过来的轮蹲这边的投资团队七个人。

酒店经理,餐厅主厨,住店客人,大家抱着怀疑的态度和审视的目光来到餐厅里。

除了中国菜,也有港式菜和本地菜,必竟张兴明一个人不可能准备这么多人的量,不过还是以中国菜式为主。在做菜这方面张兴明还是有相当强大的信心的,专业干过呢。

饺子煮好上桌,开席。

习舒蕙代表张兴明这边做为主人做了开宴演说,介绍了一下张兴明的身份。在国外可不实兴藏着掖着,要大大方方亮出来人家才会重视你。

“先生们女士们安乐死的乡亲们,非常高兴在今天,一个对于中华人来说非常具有意义的日子里,能请到各位贵客来参加我们的新年晚宴。

春节是中华五千年来的传统节日,是一年之中最隆重,意义也最重大的一天,代表着辞旧迎新,代表着祈福祝愿。

在中华,今天晚上,全国人民,不管是贫困还是富有,也不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要合家团聚在一起,挂上红色的大灯笼,燃响代表驱除厄运的爆竹来欢度除夕之夜,并相互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今天,我们在远离中华的轮蹲,在这个特殊的中华节日里相聚在一起共度这样一个重大的夜晚,一起品尝中华美食,一起品尝在中华代表着好运和财富的饺子,希望各位能够开心,快乐,并在新的年里交好运发大财,万事如意。

这位是今天晚宴的组织者,港岛金紫荆产业集团创始人、拥有者张兴明先生,张先生同时还是港岛恒大发展银行主席,港岛亚视集团最大个人股东,约翰维尔沃投资公司主席,约翰实业发展集团主席,白头鹰维尔沃金融投资公司主席。

最后,张先生还是今天晚宴的主厨,大家面前精美的中华菜式都是由张先生亲手烹制出来的,请大家品尝。”

餐厅内响起热烈的掌声,不管到什么时候,也不管你是什么人种,富豪都是被人尊敬的。而且这还是会煮饭的富豪,被一个富豪用亲手烹饪的美食请客,这在国外人眼里是相当隆重的,也是不可思议的。

餐厅准备了二十几种口味的葡萄酒供宾客选用。在国外喝酒可没有什么品牌,全是各自按自己的口味随意选择,没有人在意这一口酒值多少钱。

当然,开来奇酒店提供的酒品肯定也是各大酒庄的上等品。

外国人聚餐和中国人不一样,更自由一些,他们会端着盘子或者碗随意走动去和有兴趣的人打招呼说几句话,吃的时候也不会在意什么食不言,会大声的赞叹出来。

“哇哦哇哦,固的。”一个来自都柏林的银行家被饺子烫到了舌头,他一边嘶哈一边赞叹,笨拙的用汤匙把饺子舀到嘴里。“登来塞丝,固的。嘶。登来西缶的。”

他边上一个约翰政要也点头:“登来克西。耶丝。”

因为大部分人都不会使用筷子,张兴明让餐厅安排了服务人员来给大家分菜,按照各自的要求把菜舀到每个人的碗里,这也换来了大家的善意,有什么能比莫名其妙被邀请过来吃一顿美食更让人开心呢?那当然是这个主人还能想的很周到,能提供让人舒适的服务。

欧美人的饭量都不大,所谓能吃的也就是咱们的一般水平,他们奉行的是少食多餐的饮食文化,往往两个三明治一杯咖啡就是一顿午餐了,顶多再加一点儿水果。

张兴明也让酒店准备了水果,一顿丰盛的美食晚宴结束,大家坐下来喝杯香槟吃几块水果,相互之间交换名片,对对方身份有兴趣的就走到一起愉快的聊几句,这是西式宴会的传统,谁说只有中国人才有饭桌交际的,老外才真是把这点发扬光大到了极点。

酒店老板和餐厅的经理对这顿饭也相当满意和惊喜,两个人端着酒杯站在角落了说了好一会儿,又把李淳请来的港岛厨师叫过去交流了一下,激动的那港岛厨师脸放红光,一门的点头:“耶丝,耶丝,害服呶泼郞波恩。”

“张先生你好,我是彼得诺里丝,请叫我彼得。非常感谢张先生的邀请,真的是一次非常意外的美食之旅,非常棒的体验,我想从今天开始我爱上中华美食了,哦,还有村姐。促膝之耶。”

“彼得先生,你好,非常高兴认识你。”张兴明和这个大个子约翰人握了握手。

习舒蕙小声给介绍:“彼得先生是霸林银行的首席投资执行官。”

彼得笑着说:“耶丝,Barings。Barings bank。”

张兴明愣了一下笑着问:“彼得先生听得懂中国话?”

彼得用汉语说:“一掂电。”伸手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下,还挑了挑眉毛。

张兴明也笑着再次伸出手,说:“那欢迎彼得先生以后到中国做客,我请彼得先生吃中华大餐。”

彼得点了点头,做了个美味的表情说:“耶丝,交子。”

和彼得交换了名片,彼得就告辞回房了,其他宾客这个时候也已经陆陆续续的告辞,习舒蕙说:“霸林银行是约翰的老牌银行了,成立于1762年,约翰王室的资产也是由他们在打理的,没想到这次有机会认识了彼得,我觉得咱们有希望通过这个彼得得到和霸林合作的机会。”

张兴明抬了抬眉毛没接话,霸林银行看着庞大,但其实很脆弱,95年被星加皮分部的一个投资员直接弄破产了,好像是亏了十四亿美元。

欧美的银行都是这样的,外观很唬人,其实大部分是空架子,花的用的挣的全是客户的,自己本身没有多少净资产。他们把所谓金融这套已经玩透了,换着法的趴在实业上吸血,也只会做这个。

而欧美历史上能经历住岁月的考验一直传承下来的一些财团虽然也经营银行,但更多的是实业上的投资经营。

第768章 彼得

实业家族是长盛不衰的。像一度被神化的螺丝踩而得家族,虽然也是到处开银行,但是他们家只是把银行当成一栋办公室来用,更多的精力都是用在了投资和实业发展上,那真是世界各地各行业到处都有他们家的身影。

相信这个专注于近亲通婚的家族还会无限期的传承下去,因为不管哪个行业兴起,他们家都分钱。

这是一个被世人称为第六帝国的家族啊,活在老百姓看不到的层面。

第二天。

张兴明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虽然身体好,但是时差这个东西的影响也不管你身体如何。

虽然难受,没睡够,但是必须起床,今天克服过去了明天就适应了,如果第一天不能克服,那第二天就更完蛋,这个道理张兴明还是懂的。

洗漱,早餐。

这次再往餐厅走待遇又不一样了,每个看到张兴明的人脸上都带上了真的笑容,昨天张兴明可没忘了这些工作人员,给他们包了不少饺子,虽然不能管饱吧,每个人尝尝还是能做到的。

这要是在国内,下面这些服务人员是肯定轮不到的,没份。但是在约翰,客人的主张是一定会被落实到位的,这里每个工作人员都尝到了神奇的中华交子。好吃。

简单来说,欧美属于面食国家,就像咱们的豫南晋西,所以做为面制品的饺子能迅速被他们接受,反而是米饭还有菜品需要一个过渡时间。约翰人的菜谱上,大部分都是别的国家的食品,但你观察一下,全是面食品,菜也是比如阿三咖喱这样的纯煮炖食物。

话说我在某段时间里疯狂的想把东北烂炖推荐给约翰人,他们也喜欢,但是做法对于他们来说太复杂了,总是弄不对劲。没招。小日本的食物体系在这边就很受欢迎,一是因为小日本在文化输出方面的舍得,再一个就是做法简单。

吃过早饭就无所事是了,回房间,大伙凑一起聊天发呆。那边习舒蕙和投资团队开始整理资料开会准备约见铁娘子撒切尔的事宜。

下午,维克丝公司的人来到开来奇。

维克丝公司是双R公司的母公司,在1978年的时候接手了双R的全部资产以及专利。但是说实话这家约翰的国有国防装备集团显然不太会经营一家民用汽车公司。当时的《每日邮报》记者这样评价这件事:“(这次兼并)就好像从安娜贝尔(伦敦西区夜总会)楼上摔下来的两个伯爵,相互支撑着勉强站起来”。

他们当初之所以接手双R,一是因为双R家族的创始人已全部离世并且没有出色的接班人,另一个原因就是双R生产的飞机发动机以及坦克发动机在当时来讲很先进,属于国家重器,要知道双R当时生产的坦克发动机一度压制了白头鹰的谢尔曼。

但是好景不长,随着战争结束后世界局面的和平,一直在为双R公司造血的发动机公司越来越不景气,技术设备也得不到更新,从产能到技术都渐渐落后,再加上经济政策的雪上加霜,双R彻底的入不敷出,完全靠大B公司的那一点销量维持运转。

说实话,在整个双R公司的发展过程中,大B真的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甚至包括底盘和悬挂也是当初用的大B的。这个从31年因为战争破产的汽车公司从被双R收购开始一直到90年代初,一直就是双R的造血机,用来维持双R恍如残烛一样的生命力,整整六十多年。

当维克丝的执行官先生仰着高傲的脸翘着典型的英伦八字胡来到张兴明的套房之内时,那个对中华美食充满好感的彼得先生正坐在那和张兴明说话,他是来和张兴明道别的。

然后张兴明发现这个维克丝的高傲的执行官先生居然在嘻嘻哈哈的彼得先生面前有点拘禁,而彼得先生也收起了一直嬉笑的表情开始庄重傲慢起来。我靠,都是神演技啊。但是有一件事张兴明是清楚了,这个霸林银行在老牌约翰贵族里的名气和资格不是一般的大呀。

于是在和维克斯这位诺得执行官简单的会晤之后,张兴明以送各为借口把彼得先生带到了另外一间套房内。“彼得,我的朋友,我这有一份生意你做不做?”

彼得从见到这个诺得其实心里就有点谱了,听张兴明这么一说马上问:“维克斯?你要收购维克斯?”他摇了摇头,说:“这可能不是什么好主意,这是一个老迈的绅士,勉强走路而已,说不上哪一天他的心脏就会停止跳动。”

其实这是当时全世界的大型公司,由其是大型国有公司的共有局面,因为这些大公司几乎全部是因为战争而诞生的,翻翻一战二战时期所有的重型武器,战斗机,坦克以及军舰,你会看到几乎所有的已经著名品牌。在战争停止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就自然的走上了消退的道路。

像约翰的利兰集团就是这么产生的,为了减除了战后经济消退的影响,约翰政府强行把战时发展起来的公司压缩到了一起。

利兰集团光在汽车方面就包括了奥斯汀、MG、Riley、Nuffield、莫里斯和olseley,还有美洲虎和戴姆勒公司,Triumph品牌与罗孚,包括陆虎。能想像得出吗?当时约翰这些大人物得有多大的脑洞?然后就彻底玩完,还是抱团的。

因为技术和专利方面的原因,当时双R保持了独立。如果当时双R也归到了利兰公司,说不定今天咱们就能国产它了,哈哈。

从71年开始,双R一直仗以出钱的发动机公司也出了问题,所有的压力全压在了大B身上,经营状态越来越糟,连研发新车型的钱都拿不出来了,终于挺不住了,这才贱卖给了维克丝集团。

然而维克丝接手以后,也只是加强了大B这个造血机,对双R本身毫无办法,它当时给自己设的逼格太高了,全手工,只卖给各国元首。逼装大了,扯破了蛋。

认真研究一下这些高逼格的国际品牌你会发现,它们都是这么虚有其表的蹒跚着一路走来,它们之所以高贵,只是西方人想让它高贵而已。

工业方面的这些情况,没有比这些老牌银行更了解的了,所以一听张兴明说的话彼得就直摇头,而且这个时期约翰的银行家们一门心思玩金融,玩越来越高的杠杆,沉迷于无中生有的暴富心态里,对实业也没什么兴趣。

张兴明摇了摇,笑着说:“不不不,我的朋友,你理解错了,对维克丝感兴趣的是我,而不是你。我只是需要你的善意帮助。双R,大B,双R发动机,科沃丝发动机,四家公司的百分百股权及专利,只要成交,我会为朋友的善意帮助付出我应付的代价,我想它大概,至少价值二十万镑。”

第769章 工业精灵

彼得深吸了一口气。

作为霸林银行的首席投资执行官,他一年的工资收入大概在五万镑。

整个90年代,全世界的工资水平都不算高,那些动辙百万美元年薪的事情全部是发生在2000年以后,甚至2005年以后的事情了。

89年这会儿在轮蹲,年薪能达到三万镑的就肯定是高薪了,五万镑就是真正的大型公司高级管理层才有的收入。像把霸林弄破产的李森,做为霸林银行星加皮投资主管,一年下来加上佣金收入也将将才到十万美元,不到五万镑。那还是九几年以后的事情。

张兴明看着彼得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彼得呼出胸里的空气,晃了一下头说:“亲爱的张,你要知道,虽然这些公司的现状,呃,不是那么的让人满意,但是它们必竟是在约翰有着很大影响力的公司,这,很有难度。”

他没提巴统协议,在97之前,巴统不针对港岛,不但不针对,各大国对港岛还有最惠条约。

张兴明说:“不搬离,不迁厂,双R和大B永远是约翰的,我只是要拥有它。”

彼得搓了搓手,张兴明说:“前期我在轮敦的团队已经和双R还有维克丝进行了初步接触,我这次过来也是因为事情有了进展才过来的。当然,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可靠的事情,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

彼得捏了捏鼻子说:“这件事是需要通过国会的,一定需要,没那么简单。那些大腹便便的老爷们做正事不行,但是扯蛋扯皮个个是好手,帝国的工业、汽车包括经济,这个糟糕的样子,就是这些老爷们创造出来的结果,我没有办法说服他们。”

张兴明说:“不不不,没这么严重,我不需要你帮我说服国会,我只需要你帮我说服撒切尔,请她来这里做客。当然,要是你能利用霸林银行的影响让女王陛下能说一句话出来就更好了,那么这份友谊的价值还会更高。我的朋友。”

彼得想了一会儿,抓了抓头发,然后看着张兴明说:“不搬离?不迁厂?”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它永远是克鲁之花。我保证。你别忘了,我也是约翰公民。”

彼得又说:“不能向你的祖国透露一点儿技术,虽然,它实际上有点年纪大了。”

张兴明说:“现在中国的汽车技术已经超过了双R,我保证我所说的每一句话的真实性。”

彼得愣了一下:“哇特?你说啥?”

张兴明再一次重重点头,说:“我说,中国人汽车技术,已经超过了双R。”

彼得摇了摇头:“呶呶呶呶,这怎么可能,这可不是朋友该说出来的话。我是成年人了。”

张兴明笑了一下,站起来说:“好吧,我带你去看一眼,你亲自试一下,然后咱们再接着说。”

中华汽车厂,呃,港岛奔驰汽车公司的汽车已经在轮敦设立了专卖店,只是还没揭幕,样车已经送到了,张兴明原来的想法是等欧美主要国家布局以后统一揭幕,这样影响力将更大,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销量嘛。

彼得有点晕,跟着张兴明出了开来奇酒店,李淳开车,徐小丫做为翻译坐在副驾,张兴明和彼得坐在后坐上,罗孚P8一路奔向市中心。

彼得摸了摸车内的装饰,说:“P8呀,女王的宝贝,已经被这些老爷们玩坏了。”

贝尔格雷夫(貂与树丛)大道与鲁布丝(豺狼)大街交叉口,皮母利科教堂的对面,一块三角形的地块,几幢大厦拔地而起,这里就是约翰维尔沃投资公司的总部。

这里离约翰王室的白金汉宫只有两公里,算是轮敦的黄金地段了,如果不是赶上约翰经济萧条想在这里买地根本就是开玩笑,没那个可能。

轮蹲即使到了后世高楼也不算多,由其是在这个年代,市中心基本上都是六七层七八层的建筑,越往外越矮,说实话老牌资本帝国也不需要用盖高楼来打名气。轮蹲这边一眼望去高高耸立着的基本都是教堂的尖顶。

维尔沃大厦算是这一片最高的现代建筑了。

车停到楼下。这是一个标准的和祥式建筑群,写字楼,酒店,下四层的商业空间以及地下商业空间,只是大部分还没利用。商场和超市的国外发展还没有计划,建好的东西先空在这里就是。酒店到是开始装修了。

在西南角地块最窄的地方,这里的宽度只有二十几米,这里建了一幢三层的钢结构玻璃房,这就是中华汽车在轮蹲的销售处了。

几个人下了车,张兴明仰头看了看大厦说:“这就是我的产业,这边是投资公司,这边是我的酒店,可惜还没有装修好。不过,也是恰好没装修好,要不然我和彼得你还不能认识呢。这真是缘份哪。”

徐小丫一边翻译一边翻白眼:臭不要脸。

彼得也在仰望,说:“这栋大厦从开始建造我们就在关注,没想到是张你的产业,真是了不起。”语气中有一点失落,外国人也是有国家荣誉感的,在首都出现在这么一栋可以在世界上排名的现代化大楼,他们也自豪,只是一下变成中国人的了,自然会有一点不适。

张兴明拍了拍彼得的肩膀说:“我是港岛人,也是约翰公民。”

彼得摇了摇头,97港岛回归,除了中国全世界可能只有约翰人民最关心这件事情的了。

张兴明做了请的手势说:“来吧朋友,感受一下我的汽车。”

这边早有工作人员打开了锁着的大门,因为里面有遮挡物,从街上并不能看到房子里面,彼得顺着大门往里看了一眼:“哇哦,张,这是你的车?你生产的?”大步走了进去,张兴明跟在后面。

标准的现代4S店布局,宽敞明亮大气尊贵,一辆一辆现在工业的结晶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

“卖糕的,哦卖糕的。歪瑞固的。比由踢否。太不可思议了。张,太不可思议了,这是艺术品。”

2010年代的产物出现在89年人物的面前,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震撼。

张兴明说:“这是我在中国奉天的汽车厂生产的,彼得,你可以亲自坐上去体验一下。”

彼得搓着手看着车问:“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第770章 不来克

张兴明笑着示意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拿出车钥匙,用中控打开车锁,车辆四周大灯一闪,一声鸣叫,这在后世地摊车都有的配置在这个年代却是那么不可思议。

工作人员为彼得打开车门,请彼得坐进去,然后开始讲解介绍起来,张兴明和徐小丫就站在一边看着。

为了让彼得先生更好的对这款车形成认知,张兴明示意工作人员指导着彼得把车开了出去,十五分钟以后,彼得兴奋的满脸通红的从车上跳下来:“完美,张,这才是汽车,工业的精灵。它应该有一个尊贵的名字,那么,把它的名字大声告诉我吧。”

张兴明说:“Forards,奔驰。那么,彼得,双R和大B有这样的技术吗?”

彼得怔了一下,遗憾的摇了摇头,说:“没有,这是一辆来自未来的车。天哪。那些老爷们再过二十年也做不出来,我爱上它了。”

张兴明说:“那么,如果我把这些技术,发动机用在双R和大B上,彼得你觉得怎么样?”

彼得看着这辆最顶配的豪华奔驰说:“那算直太美妙了,那将是双R的荣幸,张,你是个伟大的人。”张兴明难得的老脸红了一下。这些老外,真是的,有这么直白的夸人的吗?

彼得伸手摸着汽车耀眼的金属漆说:“张,为什么不把这辆精灵送给我们的女王,精灵一样的Forards,我想只有女王才配拥有它。”他扭头看了张兴明一眼。

张兴明挑了一下眉毛,哎呀我操,自己没想到这点,这老外的心眼转的挺快呀。

拍了一下手掌,张兴明对陪在身边的投资公司负责人说:“搭配一辆最高配置,用最豪华的内饰和摆件,以港岛奔驰汽车厂的名义送给女王陛下。”

负责人点了下头:“耶丝,四儿。”扭头喊人安排去了,虽然没开业,但是这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全部到位了,干什么活都有人。

彼得终于镇定下来,对张兴明说:“我想,朋友间的善意帮助应该能值这么一辆车,你觉得呢我的朋友?”

张兴明看着汽车说:“这得看最后朋友给了我一份什么样的惊喜,不是吗?”

彼得说:“四家公司全资收购,你准备谈到多少?”

张兴明说:“四亿美元,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合理的价格。”

彼得摇头说:“呶呶呶呶,张,你出的价格太低了,这不可能。”

张兴明说:“这绝对是一个合理的价格,彼得,我不会让朋友难做的,你可以先试一下。当然,最后的成交价如果低于这个价格,那么,友谊的价值就会更高。

并且,维尔沃集团也会对乐于帮助朋友的伟大的霸林银行做出善意的回报,我们很乐于参与到一些资本的游戏里,和朋友一起举起香槟。”

整个双R公司加上科沃丝发动机,后世98年大众的报价是七亿七千万美元,而现在是89年,张兴明觉得这个价格绝对是高于约翰政府的底线的,只是,因为自己是中国人,如果给低了可能真就黄了,所以这才给出来这么一个价来。

至于承诺的不搬离不迁厂,这也是后世宝马大众拆分收购双R的时候约翰政府提出来的条件。

彼得眼睛里闪耀着贪婪的光芒,但是人却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右手在下巴密密麻麻的胡茬子上搓动着,慢慢的绕了汽车转了一圈,又一圈,“啪”,他打了个响指,对张兴明说:“那么,来吧朋友,准备好香槟吧,我们还等什么。”

等张兴明回到开来奇,那位傲慢的维克丝执行官先生还等在那里,不过态度上明显和蔼了许多,笑眯眯的脸上再也见不到一丝的自大,看一张兴明,他大声笑着站起来伸出双壁,让张兴明有一种在动物园里被大猩猩相中了的感觉。

“欢迎来到世界的中心,美丽的克鲁在等待着你的光临,亲爱的张。”执行官大人一边狠狠的拥抱张兴明一边大声宣布着欢迎词,张兴明撇了撇嘴,傲慢的约翰牛,还沉醉在世界中心的美梦里不肯醒来。

双方落座,张兴明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非常感谢,不来克。不过,事情可能有一点点小变化,你也看到了,我的朋友彼得,他给我提了一点小建议,并且,霸林银行也愿意以第三方的角度参与到整件事情里面来,我是一个热爱友谊的人,朋友,所以我无法拒绝。

所以,对于到我梦寐以求的美丽的克鲁去参观这年事情,不得不因此往后推迟了,我这几天可能,要准备觐见尊贵的女王陛下。当然,我非常向往的,美丽的克鲁之行将会在随后开始。我会同撒切尔夫人一起踏上那块美好的土地。”

不来克耸耸肩膀,做了个遗憾的表情。张兴明说:“相对于维克斯集团,其实我更看中不来克先生你的私人友谊,就像我和彼得。友谊是有价值的,它高于任何人的梦想。我很乐于和我的朋友们分享成功的喜悦和快乐,当然还有英镑。”

不来克看着张兴明说:“我可以把这看做是对一个有着高尚的职业精神的绅士的污辱吗?”

张兴明摇头说:“不,绝不是。这只是朋友之间对友谊的另一种表达方式。世界上每天都会有许多公司在成立,也有许多公司在破产,更有许多的公司在联合。

我从来都只是想做成功的那一个,相信我的朋友不来克,你也是一个渴望成功的人,一个终究会在职业道路上走向高峰的人,而不是像那些老爷一样为了维护一点儿可怜的自尊而把帝国的骄傲推入深渊。

对于朋友,维尔沃向来都是大方并且充满善意的,她永远不会让任何一个朋友失望,永远不会。“

不来克短暂的思考了一下,挑了挑眉毛:“为什么不呢?一个绅士怎么能拒绝真诚的友谊,那不可能。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

张兴明端起香槟和不来克碰了一下。

第771章 来自亚洲的精灵

也许是来自思想深处的思维习惯,在张兴明心里,一提到欧美汽车,就自然的把它们摆到了高处,所以,利用汽车自身来进行商业操作一直都没有进入他的考虑范畴。

不过,彼得不经意间的一个提议为张兴明打开了这扇大门。

还有什么会比一辆来自未来的工业精灵更有说服力呢?如果有,那也是它全身上下闪耀着宝石光芒的超越现代的技术。

经过四天的紧急施工,两辆全身散发着浪漫与尊贵气息的深紫色轿车并排停放在大家眼前,一辆轿车一辆越野,轿车尊贵典雅,越野狰狞霸气,两辆车都使用了铝合金轮毂,中心雕刻着女王的王冠。

秘银的格栅闪着冰冷的金属气息,后世科学的灯光组合设计,每辆车的鼻子上都顶着一朵纯金的盛开的紫荆花,花朵上还用中华的粉彩技术进行了处理,更显得活灵活现。

这两辆车可以聚集了港岛和祥汽车工业研究所在目前为止全部能拿得出来的技术,包括一些还不能量产的技术。可以说,这完全就是两辆靠手工打造和实验室技术一起不计成本的生产出来的世界上唯二的两辆车。

虽然有一些东西还不能量产,但是实验室技术是成熟的,都有现成的产品,要不然短短四天时间根本就弄不出来。好在,成功了。这里就包括后世双R的车标快速旋收功能以及车载电视功能。

和祥汽车工业研究所已经差不多吃透了福克斯上的所有机械和电子技术,发动机技术还有材料。当然,受时代限制,涉及到电脑以及中控显示方面的相关技术暂时还处于放置状态。

在这几年中,研究所在全世界已经申报了几千项各种专利,然后又利用即有专利和博士平治等一系列欧美日公司达成了备忘,也就是有限技术共享。因为有很多技术之间都是缠绕的,除非大家都不玩了,要不然就只能共存共享。

当然,这也只是针对博士平治以及日本一些底蕴深厚的技术型公司。比如打火技术和ABS以及EPS技术,想抛开博士是不可能的,不过博士的技术前进之路已经被阻断,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在协议上签字,至于以后,就看各自的科研能力了。

张兴明相信自己这边绝对不会落后于任何人,消除了技术壁垒的中国人会让全世界震惊的。

这几天里,张兴明先后会见了霸林银行的现任董事长小霸林还有维克丝集团的董事长罗伯特,进行了友好亲善的交谈,最后,三方之间在伟大的友谊见证下达成了共识,港岛奔驰汽车公司做为成功的先进的约翰汽车企业,它有足够的资格参与到约翰汽车工业的发展中来。

二月十二日,在众多的欧美以及港岛记者的见证下,做为献给“承上帝洪恩的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及其他领土和属地的女王,约翰联邦元首,国教的捍卫者伊里沙白二世”登基三十七周年的礼物,世界上最好的,最先进的,来自约翰亚洲属地的工业精灵,Forards奔驰汽车走进欧美民众的视线,一夜之间声名大躁。

伊丽沙白二世陛下做为整个地球最富盛名的女王,曾经的大半个地球的统治者,本身却是个汽车发烧友,她非常热衷于汽车驾驶,从她的年青时代一直到她九十一岁高龄,她开着心爱的汽车享受的行驶在各地的照片就没断过。

在女王兴致勃勃的进行试驾之后,来自亚洲的精灵,王冠上的紫荆花就成了流行语。

连续几天,欧美各大小媒体的头版上都是那朵盛开的紫荆花还有女王的笑脸。

二月十五日,维克丝集团董事长罗伯特和约翰维尔沃发展集团董事长张兴明在收购协议上签署了名字,当协议合上,两只手握在一起的那一刻,代表着双R公司,大B公司以及双R发动机公司,科沃丝发动机公司有了新的归属。

张兴明为此付出了高达三亿六千万美元的巨大代价。

二月十七日,张兴明和插尔丝王储在不来克的陪同下,踏上了克鲁的土地。

克鲁是一个典型的约翰式工业小镇。

克鲁因为是约翰铁路的大型中转站而闻名,克鲁火车站上醒目的克鲁英雄火车头巨幅画像令人印像深刻。张兴明一行就是乘坐火车来到克鲁的,一出车站就感受到了这个小镇的骄傲。

镇子的中心不大,像欧美所有城镇一样给人一种安详舒适的感觉,一幢幢充满了英格兰风情的尖项三层老式建筑掩映在绿树花丛里。街道很干净,广场也不大,但修整的很整齐。

这是一个完全因为铁路而建成的镇子,在那之前,这里只是一个人口不足七十人的村庄,1837年,随着火车站的建立,这里成为了火车头制造和修理基地,从1843年出产第一辆火车头开始,这里一度是世界上最大的火车头制造基地之一,人口也达到了四万人。

1946年,双R公司开始在这里打造约翰人的另一个骄傲,女王的汽车。虽然这个骄傲从出生到落幕一直都没盈利过,一直处于破产边缘,但并不能因此就说它不行。

跟张兴明一起来的这位世界上最悲伤的王子插尔丝殿下,89年已经四十一岁的王储在不久之后会因为老婆而闻名全球,虽然有点绿不过并不影响他的生活。

这会儿他还没后世给人的那种悲伤的感觉,整个人还是充满了斗志和骄傲的。

他这会儿还根本不知道自己或许将成为世界上唯一一个死在等待接班的路上的王储,他七十岁的时候,他老娘还坚挺的坐在王位上宣布永不退位,要知道他的姥姥可是活了一百零二岁的,而他老娘的身体可比他姥姥好多了。

九十一岁还能开着汽车满大街晃的女人再活个二三十年也不会让人太意外。

张兴明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祝王储大人健康长寿,起码得活得过他的老娘。要不然实在是太悲伤了。

第772章 授勋

汽车方面的整合自然有专业人员来做,张兴明只是和插尔丝,不来克一起过来参观一下,就当做是新旧主人的交接,而插尔丝就是见证人。

习舒蕙没跟着来,她要去接收科沃丝公司。

之所以要连维克丝的科沃丝公司一起打包过来,主要是因为双R的不少专利包括标志以及名称都是属于这家公司的,后世大众和宝马在这上面可是吃了大亏。

当然,一家历史悠久的发动机公司也是一笔财富。

这会儿插尔丝王子算是鼎盛时期,虽然88、89年这会儿和戴安那的婚姻出了点问题,但是这并没有给他带来实际的什么伤害,当听张兴明说会向他的亲王基金捐款一千万镑的时候,他大笑着拥抱张兴明,宣布两个人成为亲密的好朋友并邀请他到自己的海格洛夫庄园去做客。

这是一个热衷于慈善事业的有爱的王子。虽然他很忧伤。

插尔斯在70年曾经有个情人叫卡米拉,两个人因为插尔丝参军不了了之,73年卡米拉嫁给了插尔丝的一个朋友安得鲁,一名在役军官。

后来,插尔丝认识了戴安那,卡米拉促成了插尔丝和戴安那的婚姻还参加了两个人的婚礼。

在插尔丝和戴安那结婚后,卡米拉和插尔丝旧情复燃,成为公开的情人。

95年,卡米拉离婚,96年,插尔丝离婚,然后两个人幸福的走到了一起。这是一段曲折的爱情故事。因为卡米拉离过婚,她不能被授与任何王室头衔,连结婚都是以平民的方式注册结婚。

2014年,卡米拉和插尔丝反目离婚,要求王室给她二亿镑,要不然就向全世界揭露王室秘密。

这对相识相伴了三十九年零四个月的男女彻底决裂,据说卡米拉好酒,喝高了就削插尔丝,插尔丝实在受不了了。不过离婚诉讼的发起人却是卡米拉,其中的内幕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了。

爱情里没有对错,只能说造化弄人。

……

张兴明的原计划是参观完克鲁镇的第二天就飞往华沙,但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

“恭喜恭喜,尊敬的Your Lordship。以后要称呼My Lord了。”习舒蕙领着徐小丫等一群起哄的员工给张兴明道喜。

二月十九日,张兴明被约翰王室册封为终身贵族,获男爵爵位。

终身贵族是约翰王室对广谱约翰公民的一种奖励机制。所谓终身贵族就是身份不能世袭,就这一个人,死了拉倒,而且最高也就是男爵,是所有正式爵位里最低等级的爵,不过,比勋爵地位就高多了,算是正式贵族,入上议院的。

历史上前后有多位华裔获得过这项奖励。

张兴明自己也是意外加惊喜,虽然心里面对这个约翰贵族头衔并不看中,但是拥有这个头衔就代表着自己被欧美的贵族体系所接受,代表着以前许多横亘在自己发展道路上的一些障碍再也阻挡不了自己了。

同时,张兴明还被授予了王室大十字勋章,这是所有不入贵族的勋奖之中的最高等级勋章。是约翰王室对杰出贡献人士做出的最高奖励。

事实上张兴明也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历史上在港岛回归之前约翰王室也曾经对港岛著名人士,富豪进行过大面积的授勋,不过都是不入贵族的勋爵,各种勋章更是发了不少,只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罢了。

而张兴明之所以直接进入贵族行列,和收购双R公司包括自己带来的新技术,还有捐给插尔丝的亲王基金的那一千万镑有着直接关系。张兴明相信在这里插尔丝王储肯定是出了大力的,虽然他只是一个王储,但是他的意见还是相当重要的。

于是,飞往华沙的行程只好终止,张兴明要到白金汉宫参加授勋仪式。

连夜,张兴明把即将接受约翰王室册封的原因以及理由,好处以及影响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由李淳送到了大使馆,这件事已经不是张兴明的私事了,必须要让国内明白前因后果免得以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原则上,张兴明接受了约翰王室册封的身份以后,他就是正儿八经的约翰帝国贵族了,上议院的正式成员。也就是在97回归之前,他必须把国籍变更为约翰或者是约翰所属联邦各国,原历史上97年以后,大量的港岛富豪变成枫叶国公民就是这个原因。

他们不想放弃这个身份是因为,这个身份在欧美确实好用,对于他们的商业发展极其有利,但是直接迁入约翰又怕内地介意,就只好选择了一个中属性的枫叶国,向两边都好交待一点。

当然张兴明是不存在这个想法的,97以后这个头衔要不要也无谓了。

二十日,张兴明在习舒蕙,徐小丫,轮蹲维尔沃投资集团CEO,轮蹲维尔沃发展集团CEO,霸林银行董事长小霸林,首席投资执行官彼得,维克丝集团董事长罗伯特,执行官不来克,双R公司,大B公司,双R以及科沃丝两个发动机公司CEO一众人员的陪同下,来到白金汉宫。

授勋仪式并不复杂,在一众观礼宾客的围观下,负责王室爵位管理的负责人发表了十分钟的讲话,从约翰王室的起源讲到了王室的伟大辉煌,然后表达了王室对张兴明的欣赏以及表彰,反正张兴明也听不懂,就站在那数对方有胡子了。

讲话完毕后,女王陛下亲执佩剑为张兴明授爵授勋,对于单腿跪着让这老太太拿着长剑敲几下张兴明一点心里障碍也没有,对方的年纪在这摆着呢,就是普通人也受得起这一下了,何况还不是真跪。

最后,礼仪官记录张兴明的身份以及入爵时间,发工作服,仪式就结束了,然后就是宴会。

约翰贵族的服装有着严格规定,甚至上面有几条丝线几个钮扣都有详细要求,不过这些张兴明都无所谓,反正也没打算穿,也没有机会穿。一般只有王室的重大活动才会要求贵族着装,他是不会参加的,也没那个时间,难道自己还真跑到上议院去参政议政?

第773章 波南

二月二十三日,张兴明终于应付完了约翰王室的所有相关仪式宴会以及插尔丝王储,撒切尔夫人,小霸林的私人邀请,带着一行人飞往华沙。可算是能办点正事了。

华沙是波南的首都。

华沙算是欧洲的一座历史名城,始建于公元13世纪,当时是维斯瓦河渡口上的一个中世纪市镇。在波南语中,华沙为华尔沙娃,传说一对叫华尔西和沙娃的男女恋人,勇敢地抗争国王的阻挠,最后终于结成夫妻。

人们对这对青年恋人的勇敢精神十分敬佩,便以他们的名字命名这座城市,后来简称为华沙。

华沙的城徽是著名的美人鱼雕像,是1936年塑立的,雕像左手执盾右手举剑,表达了波南人民保卫国家的决心。不过历史上华沙就是个悲剧,被人反复的打败占领破坏,一直到二战结束后几十年才算真正的建设了起来。

华沙是世界上绿化工作做的最好的城市,人均绿化面积七十多平米。

春夏之季整个城市条条大街绿茵葱葱,绿草坪和小花坛星罗棋布,城市里的一切都掩映在绿荫花海之中,真的很舒服。

还有一点很值得我们敬佩的是,二战结束以后,这个被破坏的满目苍痍几乎可以用一片废墟来形容的城市,竟然采取了复原式的重建,完全恢复了中世纪的模样。

而且,不仅仅是恢复了中世纪城市原貌,还对九百多座历史性建筑进行了完全的修复。这真的值得我们敬佩敬仰加学习,看看我们自己,多少从战争中走过来的历史建筑在和平时期灰飞烟灭。

整个城市里几乎见不到工业痕迹,45年解放后,波共在定下以华沙为中心的发展政策后,大量的工厂都自觉的建到了外围城市,这座城市从来没受到过污染。这在当时全世界的社会主义阵营里都是罕见的,今天我们才看到了当时决策人的伟大。

华沙周围比较著名的工厂有FSO汽车,熊属拖拉机和胡塔钢铁厂。FSO汽车厂生产的华沙牌轿车是我国50年代到80年代初期官方使用的主要车辆,是国产沪海牌轿车的原型。一汽红旗的原型是白头鹰的克来思勒。

……

奥肯切机场。东欧最繁忙的机场,建于1929年,在这个年代已经有767在运营了。

当飞机抵临华沙上空,凭窗俯视,映入人们眼帘的是一幅美丽壮观的自然景色。

银波粼粼的维斯瓦河像一条玉带一样环绕在华沙的腰际,雄伟的华沙古城屹立在河岸上,欧洲中世纪式的红色尖顶建筑群鳞次栉比。

横跨维斯瓦河的铁桥上不时有大大小小各式样的汽车驶过,一派繁忙的景像。视线中的大街两侧,房屋高耸,大树成行,草坪连片伸向远方,如果在夏天看,整座城市犹如一艘停泊在绿色海洋之中的巨轮,可惜这会儿,茫茫的冰雪掩盖了一切。

不过就在这一派美景之中,张兴明能明显的感觉到整个城市的萧条。是的,这个拥有一百六十五万人口的城市充满着萧条,破落。这个时代的波兰就像国内的70年代末,做为首府的华沙经历了连年的动荡以及经济的衰退以后已不复往日荣光。

波南是整个东欧社会主义阵营国家中,最不像社会主义的国家。

历史上,毛俄和德国经过协定瓜分了波南,所以波南民间反德反苏的意识很浓,这也是为什么波共早期领导者全都被钢铁同志找借口突突了的主要原因,不听话。

在体制上,虽然一直也奉行着先苏主义,但是波南更加民主化,执政也一向很温和,比如俄共的集体化农业,包括咱们在内都是严格执行了的,波南不,他一直保持着私有制农业。

波南也是整个社会主义阵营国家最早施行市场经济模式的国家,可惜的是,在毛俄粗暴的干涉下,几次改革都失败了,为此毛俄甚至曾经差点大动刀兵。

这也是为什么波南成为东欧巨变的第一炮的原因,从官方到民间都想变。在苏俄强盛时期这种变革的欲望都没有被压制住,一次一次的偿试,这一下苏俄炸了头上的紧箍没了还不马上行动?

在历史上,波南和中国的关系一直也不咋的。其实这事挺奇怪的,离的这么远,即没有地域关系也没有任何经济关系,波南就是瞅中国不顺眼。

远在1919年,凡尔赛会议,中国作为战胜方也是参会的。在会议上,英法为了交好日本对日本提出的胶州湾利益态度暧昧。美国是不同意,但是孤掌难鸣。这时候,波南蹦出来直接要求中国赶紧把青岛交给日本,最后中国代表拒绝签字,这是波南和中国之间一次莫名妙的冲突。

仇就结下了。

这事最后直接促成了咱们今天的五四青年节。

1936年,伪满州国成立,做为轴心国的德国承认了这个伪国家,但这可以理解,人家是一边的嘛。这个时候,做为同盟国一员的波南就跳出来了,支持轴心国的德国,承认伪满州国。这是为了讨好德国吗?

然后报应来了,1939年,德苏勾结,一起把波南灭了,这个想两边讨好的国家结果是两边都没讨到好。这哥们还做了一件奇葩事,把苏俄红军的四万战俘扔雪地里就这么冻死饿死了,然后苏俄灭了他之后直接挑青壮枪毙,把整个国家祸祸了一圈。

二战之前,这个豆丁大的国家还秘密谋划肢解苏俄然后支援日本占领中国。我一直怀疑,这个国家的地图上是不是他们最大。

49年咱们解放了,建国加入社会主义阵营后,东欧八个社会主义国家,只有波南和咱们一直是不冷不热的,很难理解。然后咱们和苏俄刚闹起来,别的几个国家都没啥表示,就他急吼吼的和咱们断了一断外交关系,是为了向苏俄示好吗?

然后他改革,苏俄大哥直接刀兵相向把他按住削了一顿狠的。

89年,他又是第一个跳出来颜色革命,收拾收拾进了西方阵营,然后也没讨到好,西方国家也没把他搞成例外,一样的剥了一遍,整个社会经济崩溃,工业几乎全盘毁掉。

在阵营这个问题上,连萌萌的意呆利的表现都比波南要好的多。

八十年里五易其主。

第774章 是刀不快?

一行人出了机场,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灰朦朦的世界。

接机的是王晟和胡晓可几个人,见了面大家都挺兴奋的,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上了车,几辆华沙轿车。汽车在本地人审视的眼光中离开机场开向黑熊在华沙的据点。

一路上,张兴明静静的打量着窗外,红色的苏式建筑充斥着整个城市外围,脏乱,地上的积雪都泛着灰黑色。行走在街上的人们面无表情面带饥色。不时的看到大型的标语画“波苏友谊万岁”,往往还要配上两只握在一起的巨大的手掌。

“全世界无产阶级万岁”,“伟大的苏维埃万岁”。

大街上行人很少,冷风卷着雪花从空旷的街道上掠过。城市里全是四层五层的红色坡顶老式楼房,教堂尖尖的塔顶笔直的伸向天空。

偶尔有几个老年女性穿着厚厚的冬装在街角闪过,步履蹒跚。城市里的交通是有轨电车,有点像国内七八十年代的大瓣子公交,冒着黑烟在积满冰雪的街道上驶过。不少建筑的水泥墙皮都已经开裂了,呲牙裂嘴的露出里面红色的砖头。

进到市里以后,看到人开始多起来,裹着厚厚的头巾,穿着红色绿色的棉衣,不过更多的是穿着一身黑或者深蓝,和咱们国内头几年的灰蓝黑差不多。

在几个街道的拐角处,张兴明看到很多人挤在一起排着长长的队伍,乱糟糟的吵着,在队伍的最前面是一家不大的窗子,窗户打开着,人们挤在窗口向里面看。

王晟说:“这是买面包的,现在全部限量了,而且都是黑面包,要多难吃有多难吃。”

副驾上的胡晓可也看着窗外,说:“难吃还不是谁都能买得到呢,有就不错了。”

张兴明问:“你们吃的方面怎么样?受到的影响大不大?”

王晟摇摇头说:“咱们不用来这些地方买东西。其实有钱的话卖东西的地方还是不缺,这边老百姓比咱们国内还穷,大部分都要靠政府救济。今年政府的救济金听说已经上二百多亿兹了。

你看那边,那一片全是中国人的小店,从日杂品到饭店都有,国内的东西在这边都能买到,其实卖的也不贵,但是这边老百姓基本上消费不起,全是官员军队或者外国人过来。这边现在能正常生产的工厂不多,不过还在生产的工厂里的工人生活上好一些,月月有钱发。”

波南的钱叫兹罗提,在这个时期币值是和苏俄卢布挂钩的。

胡晓可说:“富人和官员的生活基本上影响不大,政府部门也能正常运转,就是这边的警察很烂,和黑色会也没什么区别,欺负穷人和外国人是他们最愿意干的事,很垃圾。”

张兴明问:“和咱们有过冲突吗?”

王晟拍了一下方向盘说:“肯定有啊,怎么可能没有,全都收拾了,直接撂翻,咱们不惯着他们。”

胡晓可说:“有一次队长领着几个人把那几个欺负中国人的警察套上麻袋扔河里了,等被人发现捞上来冻死了一个,剩下的也好不哪去,都住院手术了,从那以后这片的警察就老实不少。”

王晟有点不好意思,说:“当时冲动了,没考虑周全,还是有国内过来的受了影响,被抓了。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枪毙了,我觉得可能和这事也有点关系,等我们知道的时候事都发生了,那个被枪毙的是哪的这边还有什么人都不知道,都跑了,不敢在这边呆了。”

张兴明问:“这边的社会秩序现在怎么样?政府还在搞枪毙吗?”

胡晓可说:“乱。工会在上面乱,工人在下面乱,打砸抢的事三天两头就来一起。外国人由其是咱们中国人经常被盯上成为目标。这边国内来的人太多了,光华沙这里就得有个几万,整个东欧中国人至少有十来万,都是来发财的,结果大部分都在要饭,成天被这边老百姓熊。

这里的氛围有点像咱们八三严打那会儿,什么都讲路线政治,执行的还是苏俄高压那套,枪毙什么的太正常了,不过从今年下半年开始就好多了,一直在闹着改革改组政府呢,估计是顾不上下面了。”

王晟说:“现在苏俄人好像不管这边了,军队也在撤,厂子也扔了,原来这边哪个国家的人都有,现在都在往自己国家跑,我估计呀,是要彻底变天了。”

胡晓可点头说:“对,确实是这样。我们现在和政府警察军队的高层都搭上线了,他们想要钱,咱们想要东西,互相帮助呗。

呵呵,现在苏俄在这边的书记厂长基本上都跑了,厂子里除了本地工人以外也基本上都走了,工人都吃不上饭,咱们随便搬。一台机床给塞几个面包就拆走,再给一个面包他帮你拆。”

张兴明问:“没人管?不是有什么工人纠察吗?政府也不管?警察呢?”

王晟说:“偷偷的呗,政府肯定不乐意,警察就无所谓了,塞点钱的事。现在就是军队那边一直打不开,军队大部分是苏俄人控制着,那些人属于又红又专的,不好打交道。”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军队不急,慢慢来,先把厂子搞定是正事。我说过的那些目标设备图纸什么的都不要放过,把东西往雄压力和捷克运,别的先不管,弄片地盖个仓库先放着就是了。”

王晟说:“不用买地,咱们现在在这几个国家都买了厂的,收拾一下往里搬就行了,反正又不生产,就是那些工人有点麻烦,得管着工资呢,还抱团,没事就闹一下要这个要那个的。这事二明你得给拿个主义,时间长了怕不是那么回事。”

张兴明说:“工人好办,找个借口集中到别的地方去给找点事干就行了,反正上班发工资呗。挑头搞事的分辩出来,在里面花钱埋点石头,拉大的打小的就行了。实在不行让带头的消失,在这边你们怕什么,枪打不响啊?还是刀不快?”

王晟扭头对胡晓可说:“咋样?我就说二明得是这意见吧?就你胆小,耽心这个耽心那个的,这烂地方又不是咱家,管他怎么的呢。”

胡晓可说:“我主要是耽心事整大了影响后期计划,必竟咱们要的东西太多,大部分还是要靠政府官员,万一露了事闹大了政府翻脸就划不来了。必竟怎么说人家也是一国政府呢。”

张兴明说:“波南这边就是几个汽车厂,重型机械,精密厂还有拖拉机厂,其他的不重要。他们缺矿,冶金这块技术图纸弄出来就行了。

第775章 我要把波南搬空

张兴明说:“波南这边就是几个汽车厂,重型机械,精密厂还有拖拉机厂,其他的不重要。他们缺矿,冶金这块技术图纸弄出来就行了。

别的方面,机电能算上,造船这块看情况,有机会就弄,没机会就算了。注意点工程师和熟练工人,有机会也可以弄回去,许点好处待遇就行了,现在他们饭都吃不饱应该好哄。”

王晟说:“现在工会这边和咱们关系比较好,他们也明白咱们的意图,不过对苏俄扔下的东西他们也不太在意,现在一心一意的抢权呢,你说的六月份之前完成主要部分的拆运应该能实现。我现在就是到处翻,能多捞点就多捞点,给他们那几百万呢,不能白给呀。”

张兴明说:“对,让他们明白这是一场交易最好,咱们也就当花钱买东西了。波南这个国家处不透,是典型的两面三刀,不要梦想着这种关系能长远,这关系一旦他们掌权了肯定打。所以要加快速度,捞点是点。”

黑熊的据点是火车站附近的一家旅馆,旅馆边上还带着一个餐厅。

王晟带着张兴明一行进了餐厅,大家都饿了。

餐厅里有点旧,不过看着还行,因为国情不同吧,虽然现在整个国家都在挨饿受困,但是餐厅里还是挺有格调的。粉色的墙壁,铺着麻布的餐桌,每张餐桌上都摆着插着鲜花的花瓶,这大冬天的也不知道花是哪来的。

四五个服务员凑在一起说着什么,都穿着藏青色的工作服,腰间系着白色蕾丝边的围祒,衣服是大翻领的坦胸式拉链装,领子的边上也绣着白色的蕾丝,头上戴着用白色蕾丝包着的发卡。

几个服务员模样还算可以吧,但明显都是已婚妈妈型号了,这边都是斯拉夫人种,女人在年轻的时候要条有条要盘有盘,大长腿小细腰闪的你不要不要的,一结婚生了小孩瞬间就全都变形,变得又粗又壮。不过这边这几个还行,没变化的那么夸张,都能看。

胡晓哥和服务员嘟噜了几句,领着大家坐下来。

波南的饮食传统是先吃前餐,包括凉菜、小吃。前餐后喝汤,喝完汤了上主菜,主菜吃完再吃甜点,喝咖啡或红茶。

香肠卷心菜土豆酸奶油,巴扎丝和大麦汤,烤肉,必高思,卤猪蹄,面包,波南饺子,沙拉。

这里和国内的东北有点相似,菜全是渍过的酸菜,弄好以后吃起来酸酸甜甜的。这边内脏只吃肝,别的都扔了。吃饭的时候桌上坐着的总人数不能是十三,而且忌讳单人数。

“还可以,我觉得比约翰那边好吃,这小店的弄的东西比那开来奇强多了。”张兴明边吃边发表看法,徐小丫说:“我也觉得这里好吃些。”

王晟指着必高思说:“这个,我最得意这个,就和咱家那酸菜炖肉一样,不过他们这边弄的太复杂了,菜要切碎放好几样,肉也要放好几种,什么猪肉牛肉鹿肉全放进来煮,跟你们说,每个人,每一次,做这个菜都不一样,吃一次一个味,永远不重复。”

张兴明说:“这不就是胡整乱炖吗?”

王晟笑着说:“差不多,反正想怎么弄就怎么样,特别自由的一个菜,不过确实挺好吃的。”

张兴明说:“来之前我还以为这边的吃的啥的和苏俄一样呢,必竟他们控制了这么些年,没想到给了我个惊喜,我对苏俄吃的东西不太感冒,就知道土豆炖牛肉,要不就是香肠。”

王晟说:“不不,也不全是。而且你得理解,那边比咱们东北还冷,冬天更长,啥也没有啊。”

徐小丫说:“啊?那冰岛那边人吃啥呀?那不是更啥也没有了。”

张兴明说:“等这边差不多了咱们去冰岛看看,离这没多远了,去看看他们都吃什么。”

王晟笑着说:“冰岛叫冰岛,又不是真的是冰做的岛,还不是有春夏秋冬,一样种菜养牛,不过那边的冬天期更长,比特么这边还要长,估计也就全是渍菜香肠,和这应该差不多。”

李淳说:“和这不一样,那边土地出产的东西特别少,基本上是吃鱼虾这些,波南人不喜欢吃鱼虾。冰岛上最传统的菜是烂鲨鱼,把鲨鱼肉埋起来臭了再吃,闻着都恶心。不过那边的零食多,吃着还不错,小鱼干还有甜品什么的。”

张兴明问:“你去过呀?”

李淳点头说:“去过二次。原来那会儿大部分国家都走过,工作需要。”

徐小丫脸抽抽着瞪李淳,说的这个鲨鱼肉把她恶心着了。

张兴明说:“就这么说一嘴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原来咱们国内,巴蜀人就是吃臭的,把肉埋起来腐臭了再吃,这东西就像有人爱吃臭豆腐一样,有什么可恶心的。你没吃过臭豆腐啊?”

徐小丫剜了张兴明一眼没吱声。

吃差不多了,王晟拿烟出来散了一圈,对张兴明说:“波南这边什么时候结束?”

张兴明说:“不急,能搬就搬,我想把波南搬空。你没事多和瓦文撒联系,等他们正式和政府那边协商了,咱们也差不多到了撤的时候了。”

王晟点了点头,又问:“你叫把东德的东西往雄压力搬是为啥?波南这边的你说搬到意呆利,我一直想问你来着,是有目的这么安排的还是你没搞明白地图?”

张兴明问:“啥意思?”

王晟点着烟抽了一口,把烟盒扔给一边笑嘻嘻的服务员,说:“东德和雄压力中间隔着奥地力,波南和意呆利中间隔着捷克,你说啥意思?”

张兴明抓了抓头想了一下说:“记不清。这边的国家都那么一卡卡大,太多了,上哪能记清去。那你现在是怎么安排的?”

王晟说:“现在东德和波南两边都往捷克倒呢,就它近哪,大货直接就拉进去了,反正这边现在也不太管,都是一个阵营国家嘛,兄弟单位。咱们现在关系多着呢。”

第776章 捷克和斯洛伐克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弄捷克哪去了?”

王晟说:“中波西米压,知道不?那边重工业多,买了两个厂子。”

张兴明看着王晟问:“你不会是给整母拉达去了吧?”

王晟说:“离那不远了,怎么了?那边不行啊?关键是从东德和波南进去两条公路交叉就在那块啊,肯定先放那划算。布拉格没啥厂,太显眼了。以后弄完了规制前再倒呗,到时候不是想往哪拉就往哪拉。”

张兴明说:“不是不是,不是不行,是我没想到,你小子这一下是歪打正着了,母拉达那地方也是咱们目标,不过那地方得我去谈。光明正大的买。”

捷克这会和斯洛伐克还是一个国家,不过工业精华都在捷克这边了。斯洛伐克那这是以木材加工农业生产为主,而捷克这边则是汽车机床兵工厂这一系列重工单位。

捷克和我们国家的关系一向不错,大家还记得那部动画片吗?《鼹鼠的故事》。咱们国家那时候一直有一个传统,和谁家好,电视上就播谁家的动画片。

捷克有三大城市,首都布拉格,丝克达汽车总部所在地,第二大城市布尔诺,丝克达兵工厂所在地,第三大城市比尔森,丝克达机床所在地,这三大城市支撑着捷克在二战时期工业世界第七,镗床世界第一。

这三个工厂的创始人各不相同,在一战前后三家工厂先后被奥地利富豪丝克达买了下来,统一更名为丝克达。二战中工厂被德国占领征用,二战后的丝克达被捷克收归国有。

捷克是东欧诸国中最早意识到苏俄体制危害的国家,并在68年发动了“布拉格之春”改革,结果苏俄这个大阴逼派了一架民航谎称机械事故迫降到布拉格机场,一飞机的士兵控制机场以后,苏俄空降兵登陆,同时捷克周边的四个社会主义阵营国家全部发兵,一天的时间占领了捷克,改革被取消,苏俄重新任命了捷共书记。

到89年,当年帮着苏俄攻打捷克的几个国家自己先脱苏了,也算是个笑话。

90年捷克脱苏,3月国家名称由捷克斯洛伐克社会义共和国改为捷克斯洛伐克联邦共和国,4月以后又改为捷克和斯洛伐克联邦共和国。

当时捷克国内有两大党派,92年第一次民主选举的时候分别在自己的老窝捷克和斯洛伐克获胜,一时僵执不下。

然后有意思的事情来了,这两哥们不选了,找了个地方唠:兄DEI,你看,咱俩谁也弄不服谁,要不干脆各玩各的,都当老大得了。然后捷克和斯洛伐克就再次分成了两个国家,就是现在的捷克共和国和斯洛伐克共和国。

2007年,两个国家一起加入了申根公约,取消了国家边境限制。

斯洛伐克这个国家原来是没有工业的,是纯农业地区,有着全世界最多的古堡和名胜风景,五百多万人口有一百多个政党。老兄弟捷克把自己的工业复制了一份给他,添补他的不足,现在也是发达国家了。

……

和所有东欧的社会主义国家一样,捷克现在也是面临着经济困难,历史上丝克达最后卖给了大众,张兴明哪能让历史重演,必须劫胡啊,而且他的目标可不止丝克达汽车,还有机床呢,兵工厂只要捷克卖他也会买,那里不只是生产枪炮坦克,还能生产重型汽车和机车呢。

吃完了饭,王晟领着大家从餐厅后门出去,进到后面的小院子里,从这边进了旅馆。旅馆的后半部分是封闭的,只能从这边才能进来,这里就是黑熊在华沙的总部,也是安保公司东欧指挥中心。

屋里这会儿聚集了不少人,都在等着张兴明。

“辛苦了。辛苦。你们是好样的。辛苦。我为你们骄傲。感谢你们的努力。辛苦。”

张兴明挨个和这些精英们握手拥抱,是真心的感谢。这些人最长的过来两年多了,最短的半年多,远离故土在这边提着脑袋干,说一句感谢真的是应该的。

稳定了一下情绪,大家坐下来说话。对于这边现在的形势,人员安排,工作情况以及成绩一一做了汇报,张兴明这才对这边现在的局面清晰起来,比自己想像的要好。

关键是这边真的太穷了,而且各地区民间对苏俄的仇恨值积累的满满的,都不用点火就是自燃状态。而这边的工业大部分都是苏俄的,或者是由苏俄的人控制的。

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意识到这些东西到了将来是一笔什么样的财富,他们只是痛恨着,厌恶着,想亲手毁了它或者看着它毁灭。这也是历史上东欧各国集中大甩卖的原因,赶紧拆走这个痛苦的记忆,赶紧让这些苏俄人离开这里滚的越远越好。

张兴明突然发现自己想交好瓦文撒再图谋这些工厂的计划有点亏啊,这几百万扔的冤了。

“最重要的东西不是设备,是技术资料和图纸,那些现在被随意堆在仓库里腐烂着的纸张。一张都不留的给我运走,一定要妥善保存好。

然后就是熟练工人和工程师,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只要肯走就可以,全要。房子,钱,子女教育这些都可以许诺出去。

能去国内的去国内,不想去国内的捷克意呆利,先好吃好喝供着,让他们提供资料技术的线索。”

“核心设备是必须搬的,都懂吧?花钱让技工开口指导,不要留下一颗螺丝钉。瓦文撒这边拿了咱们的钱应该不会反对,这是交换。他现在暂时还需要这种交换。

政府我想现在也没有心思管这些事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现在是二月底,还有四个月时间。年中咱们所有的一切必须撤出去。”

王晟问:“那么就是计划不变,六月份之前就是东德和这边,对吧?”

张兴明说:“对,六月份之前把这两边能弄到手的都弄过来。这边的情况比我预想的要好,那我就马上去捷克,争取在六月份之前把捷克搞定,在那边弄个光明正大的基地出来。

六月份之后,咱们的目标是乌克兰和白俄,我们要在那里建设总部,要持续一整年的时间,主要的工作除了现在这些以外,主要是对整个苏俄工业区的渗透,对整个苏俄工业体系的渗透收买,这才是我们这几年最主要的工作,大家要心里有数。”

第777章 我还怕他了?

王晟惊讶了一下说:“真的呀?苏俄啊,那么强大的国家,咱们。你确定咱们能占着便宜?不会被当敌军剿灭了吧?咱们这点人在这边好像挺能耐似的,到了苏俄屁也不顶啊,那要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张兴明说:“你懂个屁,还剿灭你。这一年是让你渗透掌握又不是让你行动,你怕个屁啊?我还能叫你们去送死啊?知道那边有啥不?

光乌克兰一个地方先进的重工业大厂就有一千七百多家,名种发电站几百个,还有各种研究所和十几家大学,懂不懂?这边这点东西算啥?不过是搂草打兔子让你们练练兵而已,就这点东西值当咱们这么大声势过来吗?”

王晟搓了搓头皮说:“有点心虚呀。行,你说干就干,我还怕他了,真是的。”

张兴明说:“现在这边的情况,你们做的确实好,好的让我意外,甚至激动。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注意安全,注意隐蔽自己。这边的穷苦人这么多,我们要伸出友谊之手嘛,他们多劳多得挣点辛苦钱,我们就安心做做搬运工。”

屋里人都笑起来,胡晓可说:“记着呢,放心吧,怎么说这也是毛鬼子的地盘,都加着小心呢。”

王晟在那想了想说:“不容易啊。”摇了摇头。

张兴明问:“啥?什么不容易?我知道你们辛苦,回去加工资加奖金。”

王晟说:“不是,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想要把这边搬空不容易,还是有不少厂开工呢,开工的不敢碰,找不着机会呀。像那个钢铁厂,我一来就琢磨它了,到现在也没行,这是波南自己的企业,不像那边大部分是属于毛俄的,老毛子的东西这边人不管。”

虽然整个东欧大部分重工企业都是由毛俄亲自派人管理,但每个地方还是有不少自己兴建的工厂或者是从毛俄手里获取了权利的工厂,像这样的工厂管理方都是本国官员。

在89年这会儿,东欧这边毛俄的工厂基本上都陷于瘫痪状态,极少的一部分开工的也并不积极,经过乔夫同志三年来的努力,整个毛俄的工业系统都进入了崩溃边缘,连乌克兰地区那么多重要的工厂都停摆了,就别说这边了。

这会儿毛俄派过来的负责人书记什么的都在观望,而且一切风吹草动上层人物都是十分敏感的,波南这边已经有几个厂的书记和厂长拿了王晟的钱跑到德国去了,这边直接就扔给王晟了,怎么拆你自己看着办。

事实上,在钢铁同志执政的后期,整个苏俄就已经摇摇欲坠了,人心涣散,长年的压迫压抑形成了不可阻挡的负面心里,这也是毛俄随即崩塌的那么快的主要原因。单纯的讲思想讲奉献可能会短时间的激励起一代人,但这种不正常的状态必竟不能持久,人是肉长的,都得活。

而在真实历史上,毛俄虽然被形容成熊,但他真的很熊,散慢,傲慢,自大,自私,利己主义盛行又冷血,这是一群拿自己的命都不太当回事的人,何况别人?就说打仗,如果不是这边的气候原因,在历史上它就被灭了好几次了,和谁打都是败,连波南都能欺负它。

整个现代战争史上,他有数的几次胜仗都是打的顺风仗,而且全靠人命填。日本这么个小地方,那点兵力人口,就在东北整整压了苏俄多少年?四十多年,从辽东一直退到现在的边界,要不是小日本兵力实在不够而且他们那边气候又实在恶劣的话,估计整个西伯利亚都得吐出来。

当年毛爷爷在咱们那么艰苦的情况下都敢呲它,其实就是完全了解了这头熊的本质,当时咱们在各方面都比它们落后一大截,怎么样?两个军就把它揍了一顿。要不是当年实在是困难哪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它。

它为什么在接近七十的时间里疯狂的发展重工业造武器,宁可饿着也要把钱花在大炮上?心虚。然后它对自己的老百姓施行的又一直是高压政策,一言不合就枪毙,这样的国家不崩溃就怪了。

都说乔夫同志是毛俄的罪人,其实毛俄的老百姓真应该好好想一想。

张兴明对王晟说:“主要是技术资料和图纸,工程师,懂吧?你要心里有个线,第一是人,高级工程师,高级技工。第二是图纸资料,这都是财富,然后最后才是设备。我不是让国内给了你一张表吗?那上面的相关设备仪器才是我们需要的,其他的能搬就搬,不能搬就算了。”

王晟点了根烟,把火柴吹灭说:“那个汽车厂,产菠罗乃子伏特加那个F什么,车间里有一台水压机,那玩艺儿太大了,咱们没人懂啊,怎么拆?”

张兴明愣了一下问:“现在就能动FSO啦?这厂也乱了?”

王晟说:“半停产,毛俄厂长跑了,这边现在是工会说的算,估计整个买下来的希望相当大。我这不是成天琢磨搬嘛。这个是不是得来几个专业人员帮忙啊?”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不用,能买下来就用,买不下来把技术资料图纸弄出来就行了,水压机拆了意义不大,这东西技术上不难,难的是精密度。”

王晟看着张兴明说:“不是说咱们在方面不行吗?好像听不少人说过,外国人厉害,万吨水压机什么的。”

张兴明说:“这东西国内早就有了,它技术上不复杂,制造也简单,关键在于精密度,懂吧?咱们上重六几年就能自产了,只不过没有精密设备,只能靠土办法上,完全是老师傅手工干出来的。可惜啦,这种一个人就相当于一台精密机床的老技师,没人重视。”

王晟琢磨了一下说:“好像懂了。搬它不如搬机床是吧?这玩艺儿是靠精密机床造出来的。”

张兴明说:“差不多吧,机床,铣床,镗床,这些高精密母机才是我们最需要的,是不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弄到手里来的,其他只要图纸资料弄出来就好。”

胡晓可问:“二明,你要和瓦文撒见一面不?”

张兴明敲着桌面想了想说:“见吧?见不?本来是有这个想法,现在这个情况见不见?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第778章 捷克之行

一直影子一样在旁边的徐小丫轻声说:“如果我们的目的只是尽量多的从这里得到想要的带走,那我觉得就没有必要见这一面,有王哥他们操作就够了,反正钱也出了,咱们问心无愧。如果以后在这里还有长期的投资打算或者利益捆绑,那就需要见一见了。”

张兴明扭着看着徐小丫想了想,点了点头,对王晟说:“那就算了,不见了。看到你们一个一个都活蹦乱跳的就挺好。记住我说的话,提前派人去科沃夫搭建乌克兰那边的基地吧。这样的话,那我明天就去捷克了,我感觉可能要在那边呆一段时间了。”

王晟说:“行,那明天我安排送你们过去,反正离的不远,这回随时都能见面了。这边的事你就放心吧,这个F啥欧的,还有那个钢铁厂怎么办?”

张兴明说:“FSO可以弄下来,钢铁厂就算了,波南没有铁矿,真不知道他们建这么大个钢铁厂干什么,折腾着玩似的。我有这个钱去袋鼠那边干个更大的多好。”

李淳忍不住插话问:“没铁这边弄这么多工业怎么办?”

张兴明说:“也有,乌克兰和瑞典都有,看看这边架子搭起来以后在这两个地方琢磨着建个钢铁厂吧,买一个也行。这个不急。对了,丝拉夫那边派人了没有?”

王晟点头说:“有,这边几个国家都有人活动呢,咋了?”

张兴明说:“波南,东德,捷克,乌克兰,白俄,瑞典,再加个意呆利,剩下那些地方把人都撤出来,东德和西德现在在闹合并,你们注意听着点消息,柏林墙一倒就撤,在这之前往死了给我搬。注意安全,德国佬对咱们可不是很友好。”

王晟说:“行,明天我就安排。对了,东德那边弄出来不少人,怎么安排?”

张兴明说:“看他自己,愿意跟咱们回国的就带回去,船我来安排,先送到琼岛。不愿意走那么远的就往捷克送,在那边想办法是买还是建的弄些房子不难吧?买几个旅馆先用着也行。先养着。”

胡晓可说:“不白养,咱们现在的搬运路线就是人家帮着定的,捷克那边的位置还有买厂啥的都是这些人出的主意,我觉得有些事情让他们参与一下更好,还能稳定人心。”

张兴明说:“行,具体的事你俩商量着来,我到了捷克以后那边也就差不多开始动了,正好能用上。对了,怎么没看到文化呢?”

王晟笑着说:“在东德呢,他那手艺在那边正好用得上,这下可是有发挥的空间了。”

张兴明也笑了,说:“保护好他的安全。还有就是不要和那边毛俄方面的人发生冲突。那边克克勃的人不少,加点小心。要是有机会的话和他们好好处着,花点钱也行,以后用得着。”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

李淳说:“我要的东西准备好没?”

王晟说:“弄好了。”起来到一边拎过来两个行李箱,挺重的样子,放到桌子上。

李淳伸手打开,里面是武器弹药和一些他们使用的小工具,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王晟说:“谢了啊,回去请你吃饭。”把东西拿出来七个人分配了一下,都检查好收到身上,连张兴明和徐小丫都有份。做为张兴明的助理,徐小丫她们也有这方面的培训的。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餐,王晟把张兴明一行送上了去往捷克的车队。

从华沙到布拉格汽车要走差不多七百多公里,在这个年代的欧洲车队要跑接近十个小时。

中途车队在那霍得的一个小镇上休息了一下,吃饭,洗漱,清理一下个人卫生。东欧这边就是一点真好,不管是哪个小镇都是一片青翠郁郁葱葱的样子,让人很容易就放松下来。这边真的很适合养老,或者过上那种悠闲慵懒的慢节奏生活。

两国之间的边境就从镇子上穿过,不过显然镇子上的居民们丝毫没拿国境当做什么大事,该去哪去哪,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只是在路边有两个挨在一起的不大的房子,有点像国内农村的林业检查站,这就是两国的边境机关。

车队明显是走熟了的,司机递了一根烟,车上的东西根本没人来看。

不过张兴明还是让车队停了下来,让徐小丫到捷克这边的检查站去通报了一下,约翰王国男爵My lord les zhang要从这里入境了。

Les是张兴明授勋的时候起的英文名字,现在他的约翰护照上就是这个名字,Your lordship les zhang,中文名外国人听起来非常不好理解,这样有利于交流和融入。勒斯的意思是来自古老城堡里的人,代表着张兴明来自古老的中华。

“非常荣幸,欢迎您Your lordship。”捷克的边境官冲车里的张兴明鞠了个抚胸礼。

欧洲人不管是姓资还是姓社,对贵族都是十分认同的,并且尊敬。别看毛俄是社会主义老大哥高喊着一切平等,但是事实上他们自身就非常认可并遵循欧洲的贵族传统,国家杜马里大部分都是贵族。

张兴明微笑着冲对方点了下头。

边境官把张兴明的护照递还给徐小丫,哈着白汽问:“请问My lord les要前往哪里?”

徐小丫说:“My lord les刚刚游览了华沙,这次将会在布拉格停留一段时间欣赏那里的美景。”

边境官行了个礼说:“美丽的布拉格欢迎My lord les,祝您玩的开心。”

车队重新启程开往母达夫方向,张兴明将在那里做短暂的停留后转车到布拉格。

捷克这边是张兴明定好的基地之一。意呆利,克鲁,捷克。

在这边就要按照商业规则来了,不能像波南那样去做,所以他这才亮明了身份高调进入布拉格,打算和捷共总书记米洛什见一面,再找机会和瓦茨拉夫谈一下,当然亚历山大也不能忘掉,这几个人将在未来十几年影响着整个捷克的政局。

米洛什是捷共现任总书记,是个有着深厚的苏俄背景的捷共党员,是乔夫同志的亲密战友以及改革计划的支持者,明年他就会无条件辞职,然后接受一次一次的审问。不过,这会儿人家还是捷克的老大,你绕过人家直接去联系下面一个反政府头子是想干什么?

总统古斯塔夫是捷共保守派的代表,也是因此被乔夫同志不喜,这会儿已经没有权力了。

第779章 会面

那位瓦茨拉夫同志是捷克的一个著名作家,这哥们写了一个《七七宪章》要求政府多党化民主化,被抓了无数次,越抓越有名,最后成功推动了宪章运动,成了捷克脱苏后的第一任总统。牛逼。

捷克这个国家,或者说这个民族,真的非常可爱。

这个国家的民主意识非常高,老百姓的自我价值感强烈,政府官员比较在意下面民众的态度和呼声,这也是捷克早在六十年代就想脱苏的原因,他们想过上更好的生活。

而且这个国家最有意思的是处理民族矛盾的方法,德国佬直接给送回德国去了,我不欢迎。然后其他没有仇恨的民族怎么办呢?坐下来商量,别闹,那个啥,你们对我们的管理有意见是吧?那就割出去吧,这块地我们也不要了,你们自己过。

和其他东欧国家轰轰烈烈的战斗呐喊不一样,捷克就算脱欧也是很温柔的,历中上被称为“天鹅绒革命”,像天鹅绒一样的革命,意思就是美丽的,温柔的,令人舒服的,连一块玻璃都不会伤害。

就像六十年代的那次被入侵的改革一样,叫“布拉格之春”,这是个浪漫的地方。

89年年底,脱苏的呼声传到了捷克,瓦茨拉夫同志的七七宪章在布拉格组织了一次游行,然后米洛什就辞职了,辞职了,没有反抗和对抗,更没有任何的行政手段。然后大家坐下来商量了一下就脱苏了,成立新国家。

就像后来92年选举一样,两大党谁也不服谁,然后商量一下就各自成立国家了,还保留着兄弟情谊。

这就是张兴明选择这里做为以后的工业中心的原因,更何况这里真的很适合居住。

捷克人有自己的传统食品,但捷克人也很喜欢中餐,由其是广东菜。80年代中后期中国人纷纷到东多淘金,淘没淘到金不清楚,不过把中国美食送到了东欧人的餐桌上是真的。

捷克的传统食物是猪肉排、甜酸菜和馒头片,捷克人喜饮啤酒,人均消费量160升,世界第一。

这里的人最常吃的食物Knedliky,也就是面皮包肉馅的洋水饺,配上东欧人特爱的酸白菜(Zeli)及沾酱,相当美味。

捷克的国菜可以说就是烤猪肉,但最有名气的美食是gulas,是一种炖牛肉。这种炖牛肉的方法很复杂,他要按照时间添加23种不同的调味料,整个制作过程要大约四个小时。

张兴明坐在布拉格老城广场边的staroměstské náměstí酒店餐厅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不远处的钟楼,这座建造于1404年,全部由匠人手工打造的自鸣钟一直到现世还能走时准确。在阳光下,墙皮脱落的古老钟楼骄傲的耸立在广场上俯视着每一个走过的人。

布拉格是一座古老的城市,是一座整座成市被认定为世界文化遗产的城市,是欧洲最美丽的城市。

布拉格位于整个欧洲的最中心,在欧洲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里曾经是欧洲的CBD中心,整个欧洲的富豪都跑到这里来经商居住,修建了现在这满城的精美绝伦的罗马式、哥特式、巴洛克式、文艺复兴式豪宅。

橙色的屋顶配着淡雅的外墙。仔细观察你会发现,所有的建筑样式无一重复。

布拉格还是整个欧洲乃至全世界被使用的最多的城市名称:许多地方都有用布拉格命名的街道或者街区,店铺。全世界有无数关于布拉格的文章和歌曲。

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每一个到过这里的人都会爱上她。

张兴明看着阳光下,寒风里只剩下枝干的树丛里的建筑尖顶发呆,这是一个安详精致的城市,也许正是捷克人的性格造就了她吧。

徐小丫陪在张兴明身边,李淳他们分散在餐厅里的各处,是的,大富豪张兴明男爵把这间酒店最豪华的餐厅包下来了,今天他要在这里宴请捷克的最高领导人米洛什同志。

九点整,四辆黑色的丝克达轿车停在酒店楼下,几个保镖从车上跳下来冷冷的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这段时间整个东欧都是暗潮汹涌,所有国家的官员富豪都默默的提高了自己的安保等级。

一位满头银发梳的整整齐齐,鹰眉鹰鼻发际线飘到天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矮胖男人从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西装,向楼上看了一眼,他身后车里又下来一位满头白发的白人,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苍老,鹰钩鼻子也更大,双颊有着明显的下垂,淡蓝色的曈孔向楼上看了一眼,和前后那个人说了几句什么。两个人并肩向酒店里走来。一堆保镖陪护在左右。

张兴明带着徐小丫走到餐厅门口,迎接到来的两位贵客。

李淳带着唐心站在餐厅大门外两边。

很快,两个老男人出了电梯走过来,人未到声先到:“Your lordship les,欢迎您来到美丽的布拉格,我是米洛什,这位是亚历山大同志。”

张兴明伸手和他们相握,笑着说:“欢迎你,米洛什同志,欢迎,亚历山大同志,感谢你们能抽出时间来和我见面。”徐小丫同步翻译。

米洛什抬了一下眼镜用中文问:“Your lordship les,是中国人?港岛?台弯?还是东南亚?”

这会儿苏俄毛子的高级官员里很多人都和中国同志一起学习战斗过,懂中文的一抓一大把,就好像那会儿咱们的许多将军老帅学没上过几年却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一样。历史上苏俄崩溃后有那么多的专家学者愿意来中国发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熟人多,语言通,价值观念相近。

张兴明笑着说:“总书记的中文说的真好。我是港岛人,不过是83年才过去的,我的老家是东北。辽东。里面请。”

四个人进屋,两个人带的保镖们被请到一边的偏厅去了。

分宾主落座,徐小丫充当服务员给几个人倒茶。

捷克人有个最好玩的传统,宴请这种时候宾客要自带餐具,就是你出门去别人家吃饭要从家拿双筷子,那边不准备,你要是忘带了就拿手抓吧,这饭就没法吃了,主人还不高兴,弄不好最后就得翻脸。

四个人在沙发上坐下来说话。香槟,茶,咖啡,雪茄还有香烟,牛肉干和水果、布丁。

第780章 布拉格的春天什么时候来

米洛什抬了一下眼睛斟酌着问:“Your lordship les,听说阁下是从波南过境的,这一次是专程过东欧来游玩吗?”

张兴明说:“总书记叫我张就好,您是中国的朋友,那么我们就是朋友,不管我的身份如何变化,我是中国人的这个事实永远不会改变。我喜欢小鼹鼠。”

米洛什扬了扬眉毛爽朗的笑起来,说:“是的是的,朋友。我也喜欢那个小东西,我们都喜欢。”

张兴明说:“东欧是个美丽的地方,世界上最美丽的一块土地,而布拉格是这块土地上的明珠,华美并且耀眼。我想,我的后半生大部分时间会选择在这里度过的,当然,总书记得允许我能在这里拥有一套美丽的房子。”

米洛什笑着说:“为什么不呢,捷克欢迎一切朋友,谢谢阁下能喜欢这里,我能看出来你的真诚,是的,我能看出来。”

张兴明端起茶杯向坐在一边的亚历山大示意了一下。这哥们是改革的先锋派,一心想摆脱苏俄让捷克人过上好日子,和米洛什的政治观点很相近,所以私下里这两个人走的相对比较近。

他在72年被捷共开除了党内外一切职务,在国家森林管理局任总机械师,工程师,不过他从没放弃过为捷克人的自由幸福努力。在89年这会儿,他的身影频频出现在布拉格,推动七七宪章,92年,他担任捷克国家议会主席。

在天鹅绒革命中,亚历山大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包括这会儿坐在他身边的米洛什的无条件辞职。而且他也一直在追求政治上的平反,可惜被这位总书记拒绝了,他认为那是对自己政治生涯的背判,这使亚历山大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到中央来推动改革。

而这会儿的捷克总统古斯塔夫同志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权力了,他立场鲜明的反对乔夫同志推动的对整个社会主义阵营国家的改革,明年他就会消失在捷克的政坛上。

亚历山大喝了一口茶,嘴唇上深深的皱纹说明着他的老迈。

深蓝色的眼眸认真的盯了张兴明一下,他慢声问:“阁下,喜欢波南吗?”

张兴明摇了摇头笑着说:“不不,虽然波南也是一个漂亮的地方,但我不喜欢那个国家。”

亚历山大挑了一下眉毛说:“为什么呢?阁下到达东欧的第一站就是波南啊,从轮蹲直飞华沙。”

张兴明说:“正是因为我喜欢布拉格不喜欢波南,所以我才第一个到的华沙,我觉得来朋友的家里总要有一点见面礼。”

米洛什说:“见面礼?波南有什么能值得做为见面礼的?”他扭头问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放下茶杯调侃的说:“FSO,或者胡塔,熊属也是件不错的礼物。”

张兴明看了亚历山大一眼说:“是的,FSO,熊属,看来两位对这个见面礼还是满意的。”

米洛什吃惊的说:“阁下是说,它们将变成捷克的工厂吗?”亚力山大也看过来。

张兴明说:“在捷克土地上的,我的工厂。我在未来的时间里,将把捷克做为我整个产业中最重要的工业基地来发展,所以我前期花了点钱,准备把FSO、熊属,以及东德佬茨考特法兰克福以及德累斯顿纳摩德的一些工厂搬到布拉格来。”

张兴明举起右手握了握说:“整合打造出几家工厂。我相信,对于现在捷克陷于贫困失业的人民来说,这会是一个好消息。”

米洛什往前探了探头,问:“阁下,是认真的?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张兴明点了点头郑重的说:“此时此刻我无比的认真。”

米洛什问:“阁下打算把工厂建在哪里?”

张兴明说:“母拉达,在捷克还有哪里比这更适合FSO安家呢。当然,比尔森也会有,我想东德佬的东西比较适合这里,而熊属的最好归宿当然主是布尔诺。捷克不只是美丽,工业上也是值得骄傲的,这也是我选择捷克的主要原因。”

亚历山大坐直了腰杆问:“阁下,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建厂?说实话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相信阁下也清楚的知道,现在整个东欧的经济以及工业都不是太美好,我无法相像阁下的内心。而且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听过任何风声。”

张兴明说:“刚刚在准备,还没有申请。建厂的时间和速度,这要取决于你们,我的捷克朋友们的态度和支持,对于我个人来说,当然是越快越好。我知道现在东欧以及整个毛俄的工业经济现状,这不正是像我这样的拥有独到目光的人的机会吗?”

米洛什说:“阁下需要我们什么支持?现在经济困难,很多工厂的产品都卖不动只好停产,大部分市民要每天排队买几块可怜的面包。我们还有什么值得阁下注意的的呢?”

张兴明说:“我在这个圆溜溜的地球上,有很多朋友。我了解毛俄以及东欧的所有事情,现状。我不怕和你们说,毛俄要完了,看看外面,以前那些严肃傲慢霸道的毛俄人都到哪去了?

那么多以前靠近都要被刺刀顶上胸膛的工厂现在荒废在那里,大门洞开。捷克,波南,斯拉夫,雄压力,一直到乌克兰白俄以及莫丝科,现在整个毛俄一团混乱。

东德佬和西德佬正在商量在哪一天推倒柏林墙比较具有纪念意义,波南的工会合法了,马上就会组建新的政府,一个不属于毛俄和共产党的政府,雄压力,斯拉夫,到处都是要自由民主的口号,捷克尼?亚历山大同志,布拉格真正的春天个么时候来?”

米洛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又端起香槟喝了一大口。

张兴明说:“毛俄这七十年给东欧,给他自己带来了什么?禁锢,贫穷,压抑,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可以随意的大军压境,每一个国家都要完全的服丛,要优先考虑他的利益,毛俄伸向东欧的手上没有香槟,而是只有枪口,这些年多少人被枪毙?

亚历山大同志,只是想让人民的生活好一些,结果呢?而我知道,亚历山大同志的方略是完全可以把捷克带向富裕的,但毛俄人怎么可能让你富起来,因为他本国的人民都活的像个奴隶,不,不不,还不如奴隶,简直是活的像一具木偶。

幸好乔夫同志来了,他在努力争取让整个毛俄,让整个东欧变成一个自由民主的世界,让人们走向富裕幸福。所以我也来了,我觉得东欧将会重新成为一个美丽而富有朝气的地方。当然,需要我们共同去努力。“

第781章 没有不喜欢小鱼干的猫

米洛什点了点头,半天说:“我是支持乔夫同志的改革的,必须要改,人民已经要失去全部了。”

张兴明笑着问:“米洛夫同志,知道乔夫同志主张的改革核心是什么吗?”

米洛什说:“民主,自由,市场化,私有化。全民所有制是套在所有工厂头上的禁锢,它让工厂失去了活力,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变成只会按部就班的重复。结果就是我们会离西方越来越远,越来越贫穷。这是亚历山大同志在67年就提出来的主张。”

张兴明说:“所以,我的朋友,我来了,带着我的友谊,真诚的友谊。”

亚历山大瞪大了眼睛:“你想要斯克达?”

张兴明说:“斯克达是捷克的骄傲,它会永远属于捷克,所以熊属来了,FSO来了,以后还会有许多许多来到这里。包括,约翰的双R,大B,科沃丝。还有目前世界上最好的For ards。”

亚历山大愣了一下:“For ards?”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是的,For ards,诞生在港岛,在中国奉天生产的,当今世界上最美丽的车,也是最先进的汽车。”他示意了一下,徐小丫把约翰以及欧洲的一些报纸拿了出来放到茶几上。

亚历山大看了看报纸说:“哦哦,来自亚洲的精灵,女王皇冠上的金紫荆花。这是阁下的产业?”

张兴明说:“是的,我在港岛有一系列的研究所,每天都在产生超越这个世界的科技,技术以及专利,而这些,朋友都可以分享。”

一本厚厚的欧洲各国专利名册适时的摆放到两位老年人面前。

亚历山大还是伸手拿起名册济览,米洛什说:“没想到一向固执的约翰牛会同意把双R交到阁下手里,那可是约翰牛的脸面。”

张兴明说:“约翰也要发展,经济的倒滑让它需要大量的资金以及先进的技术,它虽然老迈了,但并不保守,它有一位睿智的女王和一位目光深远的首相。”

亚历山大合上专利名册抬头问:“阁下可以给捷克什么?”

张兴明说:“大量的新技术,大量的工作岗位以及优渥的薪酬,还有整个世界的市场,包括中华和阿三。你们要知道,这两个国家拥有着全世界近乎一半的人口。”

米洛什说:“我去过京城,我和尊敬的平有一段愉快的交谈,中华的改革非常成功,老百姓正在富足起来,工厂正在壮大,私营工厂被允许自由发展。中华走出了一条自己的社会主义道路。而不像我们,被一头巨大的熊监禁在它的洞窟里。”

张兴明说:“这头熊老了,没有了任何往日的力量和荣光,现在只是在残喘苟延。东德,波南,看看周边这些往日的社会主义兄弟们,他们在做什么?大量往日不可一世的毛俄人正在惊慌失措的从这片土地上逃走。那些以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正在想方设法的去美洲,去西欧。”

张兴明顿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盯着米洛什的眼睛说:“它,要死了。”

米洛什咽了一口涶沫说:“你这个意思是代表约翰政府?中华政府?你有什么证据,话是不能乱说的。”

张兴明说:“当然。做为一个还算成功的商人,一个贵族,我肯定会为自己的话负责。我只代表我自己。我依靠自己的判断让我拥有了几百亿美元的产业,我想,这足可以说明一切,不是吗?

我的一些莫丝克的朋友正在找到我,希望我能够为他们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赞助,帮助他们到达美洲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这说明了什么?什么?

外面往日不可一世的毛俄人呢?那些从不把你们放在眼里的厂长书记呢?他们在哪里?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你们一个总书记,一个管理局的机械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走在一起?相信我,我会是捷克的好朋友,也会是你们的好朋友。朋友需要真诚。我很真诚。”

米洛什扭头看了一会儿窗外,阳光下橙红色的屋顶闪耀着光芒,大树在蓝天下舒展着枝干,古老的自鸣钟永不停歇的跳动着。整个东欧国家城市内的广场道路都是用方型石块拼出来的,形成各种线条花纹,给整个城市增添了无穷的意境。

“我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需要和张阁下单独聊几分钟时间。”米洛什回过头来对亚历山大说。亚历山大看了看米洛什,又瞅了瞅张兴明,站起来说:“我想我需要去下洗手间。”

亚历山大走了出去,米洛什吁了一口气向后靠在沙发上,说:“情况可能比你想像的还要糟糕,可能很快,东欧这边都没有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了,而莫丝克对此的态度是,不理睬。

东西德在商量着合并,是东德合并到西边去,乔夫同志好像没看到。

波南,工会又一次上台,要求停止波共的领导,组建联合政府,莫丝克也是不闻不问,乔夫同志只是每天忙着和他的白头鹰顾问研究休克的办法,忙着和约翰白头鹰建立重新的秩序和关系。

捷克的变动也是必然的,我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辞职,我的结局不是默默无闻的死去,就是被以往的对手审判,我清楚,知道。然而我仍然热爱这个国家,想再为了它做点什么。”

张兴明说:“首先,米洛什同志,你需要一个安全安稳的未来,只有这样你才能继续为这个国家做你想做的事情。第二,不久之后的乱局是可以预见的,捷克需要稳定,老百姓需要面包。而这两样,我都可以带来。我只要丝克达,一个永远属于捷克的,不搬离不迁厂的丝克达。”

米洛什捏了捏鼻骨,说:“包含你所说的新技术?”

张兴明说:“是的,包含新技术,新的理念。未来的丝克达,将会继续是欧洲的明星,像布拉格一样,永远是最亮的那一颗。”

米洛什说:“母拉达?比尔森?还是布尔诺?”

张兴明伸出右手,慢慢的握成一个拳头,说:“五百万美元,安全到达袋鼠或者枫叶。”

米洛什说:“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张兴明说:“五亿美元,现在诚实的说,它只值五亿。要知道双R,大B还有科沃丝一共我才用了三亿七千万。它将经过短暂的调整以后灰复生产,失去工作的人们将重新走上工作岗位。”

米洛什摇头说:“不不不,那简直不可能,太少了。”确实有点少,这个不能和双R那边比,两个国家的工业基础就完全不同。

张兴明说:“现在捷克还有钱来发展工厂吗?这场乱局要多久才会平息?新的捷克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够恢复工厂的正常流转让工人吃饱?还是让它继续烂在那里,工人每天的工作变成上街游行。”

米洛什有点失神的坐在那里。

第782章 成了

张兴明说:“您坐一下,我去洗手间。”起身离开屋子,来到另一边,亚历山大同志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紧皱着眉头。

“我想,接下来的时候是属于我们的,亚历山大同志。”张兴明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亚历山大看了看张兴明,慢慢在张兴明对面坐下来,问:“他同意了?”

张兴明说:“没,他在思考。但是现实是,如果不交给我,工厂只会不断的削减产量直到完全停产,工人彻底的失去工作,整个社会乱成一团。而我会让这一些变成不可能。工厂会得到新技术,会招募更多的工人,会重新焕发出它的生命。”

亚历山大说:“你给了他个么条件?可以说吗?”

张兴明说:“安全安稳。只有这个,他也只需要这个,我们都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而你,正在推动这一切的发生,但是你们给不了他以后,我可以。”

亚历山大想了想说:“你准备付出什么?”

张兴明说:“五亿美元现金,新技术还有,大量的工作岗位以及一个永不搬离的承诺。”

亚历山大说:“我们能得到什么?”

张兴明说:“社会秩序的安稳,新世界的启动资金,充满活力的,健康的工业产业。”

亚历山大摇了摇头说:“不够,你知道,我曾经,努力的想走上自由发展自由贸易的道路,我不反对私有化,或者说,我认同私有化。但是不够,捷克需要的更多。”

张兴明说:“友谊是需要等价交换的,它只值这么多,而且我相信一个稳定的社会秩序以及一个充满活力的工业会给你们带来更大的好处,你心里也明白。”

亚历山大说:“贷款,我们需要大量的贷款。我们需要国际社会的认同以及支持。”

张兴明说:“中华,约翰,日本,白头鹰,枫叶,袋鼠。以及一家投资银行的成立。我能得到什么?”

亚历山大说:“怎么证明?”

张兴明示意了一下,徐小丫在一边把张兴明的贵族身份证,也就是约翰上议院的身份证明。约翰以及白头鹰部分产业的报告放到亚历山大面前。

张兴明说:“我有美元,有人脉。这就是保障。在欧洲,美元代表一切。”

亚历山大说:“亚洲呢?中华,日本。”

徐小丫又把一份张兴明在日本的产业报告递过去。

张兴明说:“日本政府会非常乐于帮个小忙的。至于中华。”他从身上掏出自己的工作证,摆到亚历山大面前:“那是我的祖国。那么,亚历山大同志,我能得到什么?”

亚历山大的脸色有点泛红,舔了舔嘴唇有一点颤音的说:“我需要和瓦茨拉夫同志商量一下。”

张兴明向一边的电话做了个请的手势,站起来出了房间,站在门外点了一根烟。李淳走过来,张兴明低声问:“那边怎么样?”

李淳也压低声音说:“在打电话,应该是非常心动的。”

徐小丫说:“这边应该也没问题,看来这事成了。”

张兴明说:“白人重利,他们在意的是利益。工厂在谁手里其实在他们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工作岗位和税收又跑不掉。而咱们中国人更在意的是归属感和名份。”

徐小丫说:“那现在是不是要通知舒蕙姐在这边成立投资银行的事了?”

张兴明笑着说:“可以准备了。三方会签署一份协议,一份永远不会见光的协议,然后我们就可以建厂安排以后的事情了。银行就建在这里,这个广场我喜欢。”

徐小丫眨眨眼睛说:“建在哪?买楼?”

张兴明说:“这事不用我们操心,他们会安排好的,我们是卖方市场,不急。”

唐心走过来,米洛什打完电话了。张兴明推开门走了进去。

米洛什这会儿形像有点糟糕,脸色苍白,对张兴明说:“条件我同意,不过要另加二百万美元。亚历山大那边是什么意见?”

张兴明帮米洛什倒了杯香槟,说:“他可能有一点点不同的想法,正在打电话。不过,不会对你这边造成任何影响。”

米洛什有点失神,说:“我为捷克奋斗了一生,没想到最终我将亲手出卖它。”

张兴明说:“如果这可以叫做出卖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正规的交易了。你的这个决定,会给捷克带来现在最需要的稳定以及以后发展的资本,至少会把捷克发展的时间提前十年。相信我。我这个人不管在哪里,在什么时候,都不会伤害朋友。”

(首先你得是我朋友。)

米洛什点了点头,逐渐平稳下来,不好意思的冲张兴明笑着点了下头。在确知自己即将到来的结局还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人真不多,张兴明心里还是有点佩服他的。

李淳轻轻敲了敲门,张兴明冲米洛什做了个不好意思请稍等的手势,出门来到亚历山大这边。

“我们同意,需要签署秘约。”亚历山大浑身透着一种轻松的样子对张兴明说。做为即将胜利的一方,他们要比米洛什轻松许多。

张兴明在亚历山大面前坐下来问:“你们准备付出什么?”

亚历山大说:“整个丝克达,三亿美元,另外我们会提供三栋老城的房产给你们,赠予。”

张兴明摇着头笑了几声,说:“好吧,谁让我真的喜欢这里呢。你们,真的是太贪心了,以后和你们打交道我要加上十二分的小心才行。”

晚上,张兴明见到了那位作家,瓦茨拉夫同志。

张兴明,米洛什,瓦茨拉夫,亚历山大,四个人签署了一份秘密协议,其实这也就是间接的保证了米洛什的安全,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个人是肯定要跑路的,要不然就是审判,没办法,政治必须这么玩。

接下来就没有张兴明什么事了,那三位将互相配合给全世界表演一出精彩的话剧,剧本和原本历史上基本相同,只不过时间稍稍往前提前了一点。

米洛什多要的二百万美元是给丝克达现任厂长书记的,他们拿了钱就会离开捷克去过富家翁的生活。至于他们去哪,这个有谁会在意呢。

张兴明开始安排组建东欧投资银行的事情,以及从轮蹲调人过来接收工厂。

第783章 惊喜

三天后,来自轮蹲的接收团队到达布拉格。同时到来的还有约翰维尔沃投资发展集团的收购团队,他们将同时负责投资银行的组建,不得不说,在90年以前,老外,由其是欧洲人真的能干,棒棒的。

然后,在捷共的人民大礼堂里,约翰维尔沃投资发展集团同捷克国有丝克达产业集团签定了正式的收购协议,以三亿美元现金以及二十亿美元五年期低息贷款的代价,从捷克手里接过了完整的丝克达集团。

这可是完整的丝克达,而不是历史上大众拿走的丝克达汽车。丝克达集团的业务包括了汽车,精密机床,重型汽车,重型机车,军火以及,发电厂。

没错,丝克达发电厂,包括了水电,火电以及核电。

当张兴明拿到接收名录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真是收到了一份大礼。不过,只是厂子归了张兴明,技术资料什么的都给了,已建成的所有发电厂除了厂区的几座火电以外,都被捷克剥离出去了,重新组建了一个国有能源公司,相关技术资料也复制了一份过去。

就这样张兴明也是相当满意了,这真的是意外的收获。电力工程这块什么最值钱?技术资料啊。建成的厂子也就是那么回事,张兴明也没妄想捷克会傻到把命脉交到自己手里,要知道捷克可是电力大国,出口电力赚外汇的。

然后,维尔沃投资发展集团又和捷共政府签定了在布拉格成立东欧投资发展银行的协议,银行成立的目的就是支持捷克的改革,为国计民生提供资金,第一笔二十亿美元的贷款协议一签定就到了捷共政府的账上,给一片红色的财政表格添入了一丝新绿。

那会儿东欧八国真的是已经入不敷出了。苏俄老大哥的那套咱们也体验过,什么最少?收入。什么最多?福利。国家能不崩?不计后果没有长期稳妥规划的福利政策是压垮社会主义国家的主要原因。咱们事实上也是只差一点儿。

还有一重惊喜,就是土地,在接收丝克达的时候才发现,政府同时给批拨了大片的土地,虽然他们的目的是让张兴明这边赶紧落地建厂投入生产,但确确实实是给了大好处过来,张兴明乐了好几天。

在布拉格老城这一片,都是历史上欧洲富豪们自建的各种建筑体,也就导致了这一地区的道路曲折无序,楼房的整体样式都是欧洲的传统格局,就是有点类似我们的四合院,只不过这里平房换成了楼房。大四合院。

楼房占地的面积也是没个一定,大大小小的挤在一起,说实话,那会儿一看欧洲的城市管理就不行,根本没有个规划。不过怎么说呢,另成一种风格吧,谁让它漂亮呢。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啊。

很快,捷共赠予张兴明的楼就下来了。

苏俄模式的国家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一较真效率奇高,完全的行政命令式管理啊,几天功夫房子就定好了,该搬走的都搬完了,可以直接接手了。本来张兴明是想要一个河边的位置,不过后来放弃了,给啥样用啥样吧,反正只要在这片就挺好。

三处楼盘。是得说楼盘,四合院嘛,前后左右的就是一个小楼群了。

房子都在老城广场边上,地理位置相当不错,而且正对着广场。同时下来的还有张兴明布拉格永久市民的荣誉称号,这就是说单方面承认张兴明是布拉格市的居民了,再来回走就不用签证啥的了。

虽然这会儿布拉格还没成为文化遗产,但这里的房子还是不准改动破坏的,有啥样用啥样,不服弊着。就算苏俄统治了这边那么多年,那种粗暴的破坏性建设发展也没影响到这里。反到是咱们做为世界上最早脱苏的社会主义国家,却把这套粗野的发展方式学了个通透。

东欧投资发展银行成立。布拉格实业发展集团成立,做为丝克达系的母公司,也就是管理公司运营,然后第三栋房子张兴明开了家酒店,布拉格老城酒店,自己的吃住就直接解决了。

时间慢慢过去,转眼就是三个月。随着这边的产业渐渐成型,工厂重组工作的阶段性完成,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厂区那边大兴土木,张兴明就闲了下来,没事到处逛逛看看风景。几个助理带着她们的助理也来了这边,陪着张兴明过起来没羞没臊的日子。

外面的政治局势经济局势在继续恶化,整个世界都关注着这里。

东德人民像历史上一样开始逃亡,大批大批的逃往西德以及捷克和雄压力,整个民主德国乱成一锅粥,大量工厂停产,大批产业工人失业走上街头。大量的设备图纸资料以及技术工人被运到母拉达。

波南这边政府已经基本瘫痪了,圆桌会议以后工会和政府都在忙着抢夺资源争权,准备进行大选,王晟他们在做最后的突击,张兴明的指令是六月底之前结束波南的行动人员撤出。

FSO终于落到张兴明手里,被拆运到母拉达。同样命运的还有熊厂,布尔诺将是它的归宿。

在母拉达,比尔森和布尔诺,大量的旧厂房旧设备被拆掉更换维修,只不过因为天气的原因,新建工作还不能全面展开,但是机器设备的安置工作已经开始,在东德工程师技工的规划下,对整个技术结构进行了重新调配。

汽车厂,发动机厂,机床厂,精密仪器厂,光学厂,电子厂,重型汽车,工程车辆,发电厂……一个个新厂被规划出来,大批的工人走上工作岗位,捷克成为东欧各国之中的一朵奇葩,在各地闹的不可开交老百姓穷困潦倒的时候,这边一派欣欣向荣。

集结在这边的几个师的中国人也开始向布拉格汇集,大部分过来的国人饭都吃不饱,想回家都回不去,张兴明也没办法,只好伸手拉一把,起码一份工作还是没问题的。工人,厨师,清洁员,服务员,总归是有一份稳定的收入。

政治上的问题张兴明不闻不问,不掺合,自己只兑现自己的承诺,其他一概不理会。瓦茨拉夫和米洛什两方面的人不断的进行会议协商着,捷克的变革越走越近。

第784章 乌克兰

89年六月二十四日。

乌克兰,科沃夫。

北方的春天迟迟来临,山间野地被绿色铺满,风依然有点大,不过已经透着一股暖意。

乌克兰是苏俄的最重要的工业区,在苏俄一五二五两个五年计划中兴建的近五千家大型工业企业中,乌克兰就独占了接近一千七百家,占整个苏俄工业的三分之一还多。

整个乌克兰境内遍布电网和电站,热电,水电,核电。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切尔诺贝利电站了,迅速的把一个微型小镇发展成为了一个先进的工业大镇,然后又一夜之间撤离消失,整个普里皮亚季被封闭隔离到现在并且还将不断的封闭下去,有几千人因为核污染毁了一生。

各种大型工厂学校几乎遍及乌克兰所有的城市,可以说,八十年代以前,乌克兰就是全世界工业进程上的一颗明珠。

但这个时候的乌克兰整个社会状态和国内八十年代初期一样。

虽然工业无比的强大,但民生上却严重不足,物资缺乏,老百姓住着低矮的木质石棉瓦房屋,穿着工作服,物资全靠计划供应。不过人们虽然贫穷但很乐观,这是个活在精神世界的时代。

城市的大街上经常能看到小孩子挖了蘑菇在居民区的路边贩卖,期待着换点零钱。

密密麻麻遍布空中的电线,老旧肮脏的城区,凸凹不平的城市路面以及有轨电车,老旧的四层楼房上布满了灰尘和水渍。

悠闲的老人们在街边长椅上下棋,年轻人聚集在一起演奏手风琴和萨克丝。列宁的雕像和画像充斥着整个城市。

到处都有居民自发的集市,老人在路边摆摊卖几个蒜头,孩子脏着脸穿着不合身的大人衣服看着食物吞口水。女娃娃眼馋的看着橱窗里的娃娃,农贸市场门庭冷落,人们来到街边,把家里能卖的东西摆出来换钱,包括穿过的皮鞋和用过的玻璃杯,衣服,书籍。

王晟陪着张兴明乱逛,看着鞋面上的厚厚的灰尘吐了一口说:“这边真特么埋汰,感觉比咱们那边还厉害,不是说咱杯溪是世界上烟尘污染最厉害的城市吗?怎么感觉能比这边还干净不少呢?”

张兴明说:“心里作用吧,反正大型工业城市在这年头哪有干净的,你看看这满天的大烟囱,能干净得了吗?原来工业革命刚开始那会儿,轮蹲整个城市一年到头都是被烟包着的,这就是工业的代价,等发展起来了政府有钱了就该治理了。”

王晟说:“啊?外国也污染哪?不是说欧洲那边到处繁华的不得了,大街上一尘不染,空气干净树也多,河水清的一眼能看到底。遍地黄金,要饭的都比咱活的好。”

张兴明扭头看着王晟问:“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王晟说:“没事大伙就在一起闲唠呗,都是听亲戚朋友啥说的呗。不对呀?”

张兴明想了想说:“你这两年一直就在欧洲呢自己不知道吗?”

王晟愣了一下,想了想说:“对啊,我操,这事整的,我一直在欧洲啊,就这块儿也是欧洲,是不?这哪有说的那么好啊?这头感觉连吃饭都困难,还不如国内呢。你看那边那孩子,那脸估计得半个月没洗过了,穿那衣服,那应该是他奶奶的吧?”

张兴明扭头看过去,一个睁着一双大眼睛的小丫头,有个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红色的女式衣服,把袖子挽起来露出双手,这倒挺好,一件顶两件,连裤子都省了。小丫头站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张兴明这一群人。

张兴明在自己这一群人的身上打量了一下,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这丫头眼睛都不眨的在看啥?

李淳来回看了看说:“咱们穿的太好了,和这边所有人都不一样。”

唐心说:“不是,小孩子不会在意这个,我估计她盯着的是红华手里的食品袋,她肯定认识这种包装。”刚才几个人逛街,随手买了些香肠和面包。乌克兰的小麦制品特别好吃,应该是光照的问题。

这边的香肠不像国内那种恨不得全放上淀粉的感觉,而是视力可见的肉块肉丁,感觉像是自己用菜刀剁出来的一样。味道很棒。

捷克人是不吃酸黄瓜一类的东西的,乌克兰正好相反,什么都能拿来酸,你吃过酸西瓜吗?

这里人也吃饺子,和咱们国内的做法差不多,不过馅料千奇百怪,来这边吃饺子要千万小心,甜馅酸馅酸甜馅,吃一口痛苦好几天。而且流行饺子沾酸奶的吃法。一般人真接受不了。

汪红华看了一眼拎在手里的香肠面包,提起来对那个小女孩说:“你想要?”

女孩明显的咽了一大口口水,脸上露出慌乱的表情,连着后退了几步,不过没跑。

张兴明从汪红华手里接过食品袋,拿了根香肠出来递给徐小丫,徐小丫接过香肠走向女孩,也许是因为徐小丫是个女孩子,也许是对食物的欲望战胜了恐惧,小女孩没跑,喉头不断的蠕动着看着走近的徐小丫,她手里的香肠。

“弗立里亚特,弗来西杰为去嘎。”徐小丫笑着冲小姑娘挥了挥手。

“特包热。”小姑娘含糊了一句。

徐小丫蹲到小姑娘面前,把香肠递给她:“来,我请你吃,美丽的小姑娘应该吃到最好吃的香肠。”

“吼没涅涅基尼克。”小姑娘吸了一口口水艰难的咽了下去,轻声说了一句。

徐小丫感觉鼻子一酸,把香肠往前递了一下说:“不要钱,我请漂亮的女孩吃的,我喜欢你。”

小女孩手动了动,还是抑制住了抓住香肠的冲动,说:“梦尼兹,梦尼兹耐母。”

徐小丫说:“现在我们认识了呀,你不喜欢我吗?我们可不可以做朋友?”

小女孩考虑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徐小丫把香肠递到她手里,说:“朋友的礼物是不能拒绝的。”

小女孩终于把香肠牢牢的抓在手里,看着徐小丫说:“丝大西娃。恩,得卢克。”

徐小丫伸手把女孩抱在怀里说:“恩大得卢克。亨梅。”把小女孩抱起来,把她手里的香肠凑到她嘴边说:“吃啊,为什么不吃?”

小女孩看着香肠又咽了一下唾沫说:“要和弟弟分,我是姐姐。”

第785章 专家

徐小丫前后看了几眼问:“你弟弟在哪儿?没看到啊?”

小女孩往侧面指了指:“在家里。”

徐小丫往那边看了一眼说:“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吗?你的父母呢?一个人不要往街上跑,有坏人的。”扭头对张兴明说:“她一个人从家里跑出来的,我想把她送回去,她这么大一个人在街上很危险。”

张兴明说:“行,一起吧,认识了也是缘份。这小丫头确实可爱。”

徐小丫问怀里的小女孩:“我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徐小丫。”

小女孩看着张兴明轻声说:“克雷沙。克雷丝,克雷丝丁娜。我的朋友,习小啊。”

徐小丫说:“漂亮的名字。我送你回家好吗?可不可以到你家做客?”

小女孩犹豫着点了下头:“好吧,可以的。我们是朋友。”

徐小丫抱着克雷丝丁娜,一群人往小丫头指的方向走过去。

这一片应该是五六十年代盖的红砖楼,有着明显的苏俄风格,不过能住在这种楼里,说明克雷丝丁娜的家庭应该不是太差,应该是在这个重要工业城市里有点地位的人。

科沃夫是乌克兰的工业重市,有着苏俄最大的公共汽车制造厂,最悠久的大学,著名的电视机生产厂Zavod Elektron,还有能在苏俄排上号的制鞋厂Obuvnaya Fabrika Progress糖果厂Svitoch,还有全苏第二大煤矿,几乎所有的工厂职工都在万人以上,公共汽车制造厂职工接近四万。

这座城市还有著名的歌剧院和芭蕾舞团。咱们国内那会儿开始流行芭蕾舞和这座城市有着不浅的关系。

拐进边上一条窄街,往前走了有五十米,就看到几栋红砖楼。由三栋楼形成一个小广场,小广场上修着花坛。这一片有好多个小广场。孩子们在广场里追逐吵闹,老人们坐在花坛边上下棋聊天。

一个老头看以了张兴明这一群人和抱在徐小丫怀里的克雷丝丁娜,表情严肃的坐直了身体看着这边,他边上的几个老头子都扭头看过来。

“克雷沙,他们是谁?”老头大声问了一句。

克雷丝丁娜摇了摇手里的香肠说:“习小啊。我的朋友。她给我香肠。”她用另一支手在徐小丫身上拍了拍,脸上露出笑容。

老头站了起来,看着张兴明一群人问:“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几个老头都站了起来,这应该是一批苏俄老兵。

双方走近,徐小丫弯腰把克雷丝丁娜放到地上说:“去和你的弟弟分香肠吧,我这里还有,你能不能拿得动?”她指了指张兴明手里的食品袋。

克雷丝丁娜摇了摇头,指着一个楼门洞说:“我家,在那里。”拉着徐小丫的手往那边走。

张兴明停下脚步说:“小丫你去吧,让唐心陪你。我在这里等等好了。告诉她的父母,他们很不称职,不应该让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一个人跑到大街上。”把食品袋递给徐小丫。

徐小丫接过袋子,拉着小姑娘和唐心一起往楼洞走过去。

带头那个老头子挑了挑眉毛,嘴唇动了动说:“你们是谁呀?来这嘎哈?”竟然是标准的东北话。

张兴明愣了一下,看着老头说:“没事,就是看到这小丫头一个人在外面大街上,有点耽心她的安全,就把她送回来了。她应该是饿了。大爷你去过东北呀?”

老头子说:“我在奉天工作生活过十几年,我们,都是从东北撤回来的。”这是一群曾经的援中专家。苏俄专家全面撤回是60年九月的事情,那么这么算下来,当时这些老人应该在四十岁左右。

这些专家被撤回以后打散分配到苏俄各地,并且其中很多人遭受了隔离审查。

人是感性动物,上层人因为政治因素会把这种感性收起来,但下面人不会。在几年十几年的共同工作生活中,很多两国的工人技师们产生了非常深厚的友谊。

后来有一段时间,两国在这一时期的技师专家们都已经成为了白首老人,纷纷退休在家之后,两国之间发生了许多寻找友谊的故事。苏俄崩溃以后,那么多的专家学者愿意到中国来工作,也和这段历史有着直接关系。

实话实说,如果没有苏俄长达十几年的顾问专家援助以及项目工程援建,咱们的一五根本转不起来,在这一点上,咱们得感谢人家。咱们从无到有建立建成了工业链,苏俄人是付出了巨大资源的。那会儿只在中央就有四五百人的苏俄顾问团队,从国策到军队进行帮助指导,地方上就更多了。

咱们的很多工业工厂,甚至包括规章制度工资制度福利政策都是完全直接拿苏俄的来用的。

那时候,苏俄以社会主义老大自居,是联布中央,要求所有社会主义阵营国家必须完全服从苏共中央的管理领导,坚决执行苏共中央的各项命令。那会儿咱们的领袖意识到了危害,开始在全国推行有选择的接受苏俄专家的指导,并且要求苏俄把顾问这个身份全部改为专家。

然后大家就知道了,一方要求完全服从,一方要走自己的主权道路,就谈崩了。感谢领袖的英明伟大,真的,想一想苏俄解体的时候,如果咱们和这些东欧国家一样在政治和国体上不能完全独立会怎么样?估计早就分崩离析了。

有兴趣的可以去找一下赫什么晓夫和咱们领袖之间的访谈实录看看,精彩。赫什么晓夫回忆录里有这么一段:我到达的时候,他正在游泳池里游泳,我站在游泳池边等候,工作人员报告之后,他仍然游了几个来回这才上岸披上浴袍坐到椅子上看向我,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我的祖父。

约翰人R特里尔写过三本中国伟人的传记,推荐大家看一看。

……

老头子自我介绍叫谢尔盖,这在苏俄是一个非常普遍的名字。几个老头热情的请张兴明坐下来说话,询问奉天的现状,他们甚至还记得很多城市的细节还有工厂的建筑,产能,技术特点。

第786章 老东北

克里丝丁娜是谢尔盖的哥哥的孙女。

他的哥哥已经去世了,现在他就是小丫头唯一的爷爷。苏俄人的伦理传统并不弱于咱们。

老头站在楼下大吼了几声,很快,一个粗壮的年轻版谢尔盖出现在窗口往下看。

老谢尔盖把年轻谢尔盖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原来年轻谢尔盖因为工厂停产失去了收入,老婆跑了,天天在家里喝酒买醉,对两个孩子的照顾完全就是放养,能对付着做点饭喂一口就不错了,而老谢尔盖不会做饭,他老婆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现在是年轻谢尔盖在叔叔这啃老,付出的代价就是煮点饭,老谢尔盖平时就照看一下孙子孙女。但是必竟年纪大了,今天克雷沙自己穿了奶奶遗留下来的衣服走了出去,如果不是被张兴明他们送回来,这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呢。要知道现在苏俄可不平静。

不只是中华才有人贩子大坏蛋臭流氓,哪都有。而这个国家最不缺少的就是酒鬼。

过了一会儿,徐小丫和唐心从楼洞里走出来,克雷沙牵着一个比她矮一个头的小男孩,小男孩手里正捧着一截香肠在啃,满下巴都是肉渣的油腻。

张兴明问老谢尔盖:“现在这边人们的生活已经这么艰难了吗?”

老谢尔盖有点诅丧,说:“是的,正像你看到的这些,人们饿着肚子,什么都要等供给,小孩子没有衣服和玩具。工厂大面积停工,失业的孩子们天天躲在家里喝酒。女人都跑出去用身体换面包了。我们这些人还好一点,都有点积蓄,这是我的中国朋友教给我的,叫家有余粮心不慌。”

边上另一个秃顶的老头说:“是啊,现在有钱也买不到东西,面包,啤酒,肉,都要限量。乌克兰虽然有着全苏俄最多的猪肉,但是仍然要排队,要等着文件告诉你可以买多少。除非你去高级餐厅,发克,那地方就是张着大嘴的恶魔,一块熏肉要花掉几公斤的肉钱。”

张兴明说:“即然这么难,为什么不想办法离开呢?”

老谢尔盖说:“能去哪里呢?整个东欧都是这个样子,现在,曾经伟大的苏俄人不受欢迎,他们大声的骂我们是骗子,是刽子手。现在到处乱成一团,我们伟大的党中央竟然去舔白头鹰的屁股了,世道要变了。也许明天早上醒过来,伟大的苏维埃就不见了,到处飘扬着星条旗。谁知道呢。”

秃顶老头说:“波南人要推翻共产党了,他们要民主,要搞多党,要搞资本主义了,然后是哪里?乔夫就是个罪人,他竟然去请求白头鹰佬的帮助,竟然要推翻我们的全部制度搞资本主义的私有化,要搞什么民主,伟大的苏俄早晚会毁在他手里的,我们等着看吧。”

老谢尔盖说:“还能怎么样呢?也许能让人民吃饱饭也说不定,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工厂大量停工,生产物资扔在那里腐烂,而生活物资什么都没有。

看看我们家里,能买得到的能买回来的,全是中国货,因为我们没有。哪怕只是一块肥皂或者一条毛巾,也得买中国的。伟大的苏俄能造大飞机,能造坦克飞机巨炮,却生产不出来肥皂和毛巾。连玻璃制品都得限量。”

他抬头看向张兴明问:“你是属于中国的有钱人吗?你的年纪不可能是官员。中国现在是资本主义了吗?”

张兴明说“不,中国是社会主义。不过中国从78年开始改革开放了,允许私有经济的发展。现在中国人老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了,粮票和供给制度已经消亡,各行各业发展的都很好,政府很重视民生,想方高设法的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轻重工业均衡的发展。

国家在发展工业的同时也在发展商业,努力的和整个世界沟通,中国正在努力加入到世界商业里面去,中国的产品正在走向全世界,包括约翰和白头鹰,当然,还有苏俄。中国开放了沿海城市,欢迎世界各地的人去投资经商,也支持人们走出去,把目光看向全世界。”

秃顶老头问:“中国的重工业没停产?没饱合?”

张兴明说:“为什么要停产呢?不不,怎么可能。中国的工业还在向前大步前进,在积极的更换设备和技术,在扩大规模和产能,整个国家都在快速发展中,市场需求在不断扩大。饱合?不会的。”

老谢尓盖问:“那中国是怎么解决私有制经济与公有制经济之间的矛盾的呢?这根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经济模式,是敌人,对手,是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间你死我活的战争。”

张兴明说:“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非要战斗呢?这两种经济模式完全不冲突啊,不但不冲突,还能很好的互补。中国现在就是以公有制经济为主,以私有制经济为辅的发展模式,相互之间公平竞争合理共存,齐头并进的发展。改革十多年来已经取得了相当耀眼的成绩,整个中国上下欣欣向荣。”

老谢尔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你没有唬我?”

张兴明说:“没有,这怎么唬人?全世界都有新闻报道的,你们平时不看报纸吗?”

秃顶老人摇了摇头说:“报纸不会登这些的,报纸只会反复的说苏俄很强大,很强壮,社会主义终将胜利。东欧这边的消息都是私下传过来的。我有战友在那边工作。波南。”

老谢尔盖说:“报纸上每天都在说,中央的改革路线是积极的,正确的,将彻底改变苏俄人民的生活,我们将过上幸福快乐富足的生活,物资充足,经济宽裕。可是现在越来越难了,有时候几天都买不到面包。越来越多的家庭饿着肚子。工厂在停产,人们在失业。”

张兴明说:“我是从波南过来的。我这几个月从约翰到捷克,波南,东德还有雄压力,到处看了看,也接触了一些上层人物,对目前整个东欧的形势还算是了解的。”

第787章 老谢尓盖

老谢尔盖猛的抬起头看着张兴明问:“那边怎么样?”

张兴明说:“波南工会和波共已经达成了协议,正在改组政府,波共马上就不存在了,波南将施行白头鹰那样的民主多党制政权,世界上马上就会多了一个资本主义国家。那边的工厂几乎都处于半停产状态,苏俄的工厂全部关停,厂长书记都已经回国或者带着美元消失了。”

老谢尔盖问:“其他国家呢?”

张兴明说:“我不是说苏俄的坏话,我不否认它的伟大以及对中国的帮助,但是它太霸道了,在整个社会主义阵营国家中都不是很受欢迎。现在苏俄自己乱了,没有精力和时间去管制外面了,整个东欧的国家都在忙乱,在想办法真正的实现主权和独立。

波南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雄压力也已经决定施行多党制,现在已经开始修宪。捷克共产党已经决定结束统治下台,东德人现在在大量出逃,马上会推倒柏林墙并入西德,也许,明年,整个欧亚大陆上,社会主义国家就只有苏俄和中国了,而且,我并不认为苏俄还能坚持下去。可能几年以后,世界上的社会主义国家就只有中国了。“

老谢尔盖说:“不可能,你凭什么这么说?”

张兴明说:“老人家,我理解你的心情,也尊重你曾经为中国付出的汗水,这才和你说这些话的,我所说的都是事实,相信你心里也明白。苏俄和中国最大的不同就是它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完全的国家,它是由很多个独立的民族体联合起来形成的。

强大的时候它强大,但是不再强大的时候呢?东欧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并没有为苏俄的现在情况而悲伤,而是迫不及待的在改变政体投入西方的怀抱。

那么乌克兰呢?继续陪着苏俄走向深渊,还是独立起来自己发展?白俄呢?据我所知,立陶碗、保家利亚和骡马尼亚都是要独立的了,俄罗丝也在酝酿。所以,据我判断,最终乌克兰也是一定会独立的。”

老谢尔盖愣了一会儿,说:“独立吗?伟大的苏维埃终于抵挡不住资本主义的侵蚀了吗?”

张兴明说:“经济的持续恶化已经让这个曾经伟大的国家千疮百孔了,现在倒下和以后倒下又有什么区别?也许,它早倒下一天,人民反而可以早一天吃饱肚子。

去年乔夫同志的撤军计划说明什么?苏俄已经放弃努力了,东欧地区的人民事实上从去年开始就已经自由了,获得了政治上的独立,而独立换帜只是形式问题。”

秃头老人说:“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张兴明说:“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可以安排你们到东欧各国去转一圈,亲眼看一下听一听,苏俄这么多年以后施行的先苏高压政治已经伤透了东欧各国的心,他们现在是迫不及待。包括,乌克兰,你们听说过争取改革人民运动吗?”

老谢尔盖点头说:“是的,我还捐了款,是支持乔夫改革的激进派组织。”

张兴明说:“据我掌握的情况看,他们支持乔夫是因为想获得乌克兰的独立,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秃顶老人鹰眉一竖,盯着张兴明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来科沃夫干什么?这边现在穷的没有饭吃,城市布满了灰尘和垃圾,可没有吸引有钱人来旅游的地方。”

张兴明说:“我是商人啊,我在全世界都有生意,对于政治局势当然需要特别的关心和注意。而且我是中国人,苏俄现在动荡到这种程度,整个东欧的社会秩序都在崩塌,我当然要过来看一眼。你不要忘了,中国和苏俄就隔着一条江。”

秃顶老人说:“不,你在说谎,我能感觉到你在说谎。你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老谢尓盖弯腰为小孙子擦了下嘴巴说:“行了伊万,小伙子没有恶意。我们现在就是几个老不死的退休在家的家伙,你不要总是这么敏感。小伙子你不要介意,这老家伙搞了一辈子政工。”他向张兴明解释了一下。

张兴明笑着说:“当然不会介意,而且我过来也确实是有目的,要不然我跨越欧洲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伊万先生也说了,这里的人民饭都吃不饱,满城的灰尘和垃圾,这不是个旅游的好地方,也不是时候。”

老谢尔盖抬头看向张兴明。

张兴明说:“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是商人,肯定是来做生意。现在约翰人白头鹰人还有日本人韩国人挥舞着钞票活跃在东欧和苏俄。从莫丝科到乌克兰,到华沙,布拉格以及法兰克福,整个社会主义阵营国家的工业都垮了。

停产,关停,失业,你刚才也说,大量的设备物资在腐烂,可是人民却没有面包。所以,我相信,最后会有一次全球大抛售,所有的工业企业工厂,所有的生产物资工业设备,甚至武器舰艇,都将被写到出售名单上。

失业的人们将彻底失业,以前被人尊敬的工程师科学家技工也将失业,这是可以预见的结果。资本主义的资本家的目标是设备产业物资,而我更看好人,各类人才。我在捷克投资打造了一个工业产业区,我需要大量的人才到我那里去工作。这就是我的目的。伊万先生。”

“招工?”伊万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张兴明点了点头:“是的,你没听错伊万先生,我就是来招工的,大量的熟练产业工人,技工,工程师乃至科学家,我会在捷克成立一大批工厂,建立起一大批研究所,那里会有优渥的工资以及优厚的福利,丰富的生活物资,公园,俱乐部酒吧,还有幼儿园。克雷沙需要它。”

老谢尔盖问:“你说的是真的?”

张兴明说:“当然,这种谎言一碰就破,我不蠢。”

老谢尔盖说:“你刚刚说捷克也在政变?那里和这里一样,工厂停工工人失业缺少生活物资,所有的企业都是国有,你怎么建立工厂和研究所?”

张兴明说:“你不是也刚刚说过了吗?政变。那里马上就是多党派的民主国家了,资本主义国家。做为一个富豪我在那里投资建厂为什么不行?以后我想,乌克兰人民也会欢迎我到这里投资的。在这个世界上,不管是国家还是地区想发展,都离不开资金。”

秃顶伊万说:“你和捷克答成了什么协议了是吗?是的,就会是这样。”他自问自答了一句。

老谢尔盖说:“你要建什么厂?”

第788章 做客

张兴明说:“具体到什么厂几句话说不清楚,太多了。我只能和你说一下产业,汽车,机床,精密仪器,材料,重型机车,核电厂,光学,化学,治金还有,造船。”

一直坐在旁边听着默不作声的几个老头里忽然有一个跳起来:“不,不要建核电,那是魔鬼。”

老谢尔盖伸手在他身上拍了拍用俄语说:“不会的,你听错了,没有人建那个东西了,没有了。”徐小丫在张兴明耳边翻译,张兴明看了那老头一眼,这个肯定是86年从普里皮亚季撤出来的人。

张兴明向老谢尔盖做了个歉意的表情。

老谢尔盖摇了摇头,说:“好吧,兄弟们,该回去准备吃饭了。黑面包,蒜味烤肠,伏特加。回家吧。”他伸手抱起孙子,示意张兴明跟着他,徐小丫拉着克雷沙,一群人上楼。

秃顶伊万说:“谢尔盖,我等你电话。”他们这些人家里都是有电话的。对,和咱们一样,领导干部科学家们就算退体了也是有待遇的。

其实在那个时候到苏俄去,除了语言和饮食上的问题以外,别的方面差异并不大,或者说没有什么差异,红砖筒子楼,狭小的卫生间。咱们原来就是完全复制的人家啊,不过这边的房子有客厅。

谢尓盖裸着上身在床上呼呼大睡,老谢尔盖过去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关上房间门,把张兴明让进他的房间,也就是主卧,有三十多个平方大小,屋的的物品都很陈旧了,不过收拾的很规整。

李淳一行人就在外面客厅坐下来,徐小丫陪着张兴明进了里面,在沙发上坐下来。

把怀里的微版谢尔盖放到地上让他自己玩,老谢尔盖到墙角洗了把脸,慢慢的擦肥皂搓手洗脸,拿着泛黄的毛巾慢慢擦拭,张兴明知道这个老家伙在思考问题,也就没有打扰他,坐在一边看着屋内的布置。

墙上贴着许多奖状,还有一些老照片。咱们许多东西都是和苏俄学的,包括这种“奖励”机制,不管多大贡献,就是这么一片纸,或者再戴朵红花,完全靠虚无的苍白赞美来“肯定”贡献。

事实上没有人重视这些,也理所当然的把人家的成绩拿过来。拿你的是看得起你,说明你还有用。

苏俄比咱们还能好一点,高级技工工程师科学家这些人的生活待遇各方面还是相当到位,虽然也有外行领导内行的事情,但大部分是政工体系,对技术和科技还是能做到尊重。

徐小丫小声在张兴明耳边说:“用我念给你听吗?”

张兴明摇了摇头。

老谢尔盖终于把脸洗完了,把盆里的水端出去倒进卫生间,又打了一盆清水进来放到洗脸架上,然后从挂在墙上的外衣兜里摸了摸,掏出一盒烟来,慢慢走到张兴明对面坐下来,拿了根烟咬到嘴里,划火柴点着。

“你凭什么认为你在捷克的计划能够成功?”喷出一股烟气,老谢尔盖终于说话了。

张兴明说:“从莫丝科到法兰克福,所有的俄系国家都将面临着巨变,政治方面我们不讨论,我是商人,咱们只说经济。

一个国家不管最后施行什么政体走向何方,经济发展都是第一位的,国民的生活都必须要保障,否则,这个国家也存在不了多久。

那么,现在我们统一起来看,所有这些国家和地区想要改变经济衰败倒退需要什么?”

老谢尔盖说:“工作岗位?是卢布,大量的卢布。”

张兴明说:“工业的崩溃已经不可阻挡了,所有的国家都将在一片废墟上重新开始,你说的对,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让人民有工作,可以上班挣钱,然后产生消费,而工作又能生产出商品用于消费。

所以,发展资金,以及轻工业民用工业的建设就是目前所有国家的最大需求。以白头鹰为首的西方国家不断的许诺将从各个方面帮助这些国家,但事实是,他们的帮助是有代价的,巨大的代价。

首先是国体,然后是经济控制。

他们会把整个东欧乃至苏俄的血抽干,直到确认,这个曾经的强大的敌人已经彻底死亡了,然后才会慢慢的推动经济的发展,当然,是由他们控制的,按照他们所希望的那个样子去发展。”

老谢尔盖思考了一会儿,说:“有可能。卢布事实上在不断贬值,所谓的西方经济专家现在在整个苏俄推动的一些政策有意无意的在加速卢布的贬值,让重工业更加艰难。我认为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实现私有化,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光明正大的拿到好处。”

张兴明说:“对,我也是这么看。西方主流国家在白头鹰的带领下正准备好了美元准备吞下整个俄系国家的重型工业,而卢布贬值可以让他们付出的代价更小。至于民生,这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我们都知道,现在世界分为两极,而白头鹰和苏俄就是两极的中心。当年,两个国家组织瓜分了德日意的科技工业才有了各自的快速发展,今天,历史只不过是重演。”

老谢尔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问:“那么,你怎么确定你的捷克计划?”

张兴明说:“美元啊,当然是美元,当今世界的主流货币。”

老谢尔盖问:“你和捷克达成了协议?你向他们提供发展资金?是中国政府吗?”

张兴明说:“不不不,我的祖国是一个永远祟尚和平的国家,奉行的是五项基本原则,不会在任何时候用任何形式来干涉别国人的内政包括经济发展。这是西方国家喜欢的游戏,当然,你们也擅长。”

老谢尔盖没吱声,昏浊的眼睛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说:“我帮助捷克完成了主要工业的私有化,他走在了你们所有国家的前面。然后我在布拉格建立了一家东欧投资发展银行,捷克,现在有着充足的发展资金,有着足够多的工作岗位,将会是接下来整个阵营国家里最稳定,发展最快速的国家,没有之一。”

第789章 交谈

张兴明把丝克达集团和东欧投资发展银行的成立文件拓印件递给老谢尔盖。

老谢尔盖从边上的书桌上拿过花镜,把两份文件看了一遍递还给张兴明,然后拿着花镜开始对着窗外发呆。徐小丫看了看老头,用眼神向张兴明询问,张兴明微微摇了摇头。

说实话这次过来科沃夫张兴明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什么收获,只不过是难耐心里的那份好奇想过来转一圈而已。历史上东欧以及苏俄这边的抢购大联欢还要等一年甚至一年半的时间才会开始。

但与精灵女孩克雷沙的巧遇让张兴明看到了另一种希望,就是挖人。人是什么?人就是一切。

而自己把捷克作为基地的另一个好处就随之而来了,这边的人对捷克没有丝毫的抵抗情绪,因为几十年以来双方就是一家人,真正的一家人。

如果在这个时间把苏俄工业顶尖的这一部分人拉到捷克去,整个大计划就提前完成了一多半。是的,一多半。

人到了技术资料还会远吗?有了张兴明提供的充足资金,这些人就会自发的开始自己的研究或是工作,然后资料,设备,仪器,也许,他会主动要求张兴明把他需要的东西弄过去也不一定呢。

足足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在老谢尔盖的沉默中过去了,外面传来冲水声和说话声,小谢尔盖起来了,声音惊动了老谢尔盖,他眨了眨眼睛清醒过来,向张兴明点了点头,说:“老啦,想点事就收不住。”

张兴明笑了一下。

老谢尔盖说:“那么,年轻的富豪,我们来谈谈吧。我是谢尔盖,来自图瓦共和国少一股家族。我毕业于莫丝科大学,后来在基辅大学进修,年轻的时候在安东诺夫工作,你知道的,后来去了奉天。

回国后,我离开了我热爱的飞机。审查后我被派到科沃夫,担任公共汽车制造厂的工程师,现在,我是一个退休的老头。

我们这一批人有相当一部分是从中国撤回来的,都受到过不同程度的审查,然后远离家乡和热爱的技术研究,退休以后也不能离开这里。由其是我,图瓦离中国太近了。”

张兴明眨眨眼睛问:“你,是蒙古裔?图瓦人?”

老谢尔盖搓了搓花白的短发说:“是的,你们中国人是这么认为。”

微版谢尔盖推开房间门跑进来,手里又抓着一截香肠,老谢尔盖笑着把孙子抱起来说:“不,不不,你不能再吃了,肚子会疼。姐姐吃了吗?有没有照顾姐姐?”拿掉了他手里的香肠。

张兴明说:“我来自辽东杯溪,是杯钢子弟。83年在港岛创办公司。我现在是辽东省委经济发展顾问,中华国家经济发展政研室顾问,是约翰王国男爵,布拉格市永久市民。我是全球维尔沃的拥有人,港岛金紫荆产业集团董事长,捷克丝克达产业集团董事长,我叫张兴明。”

老谢尔盖挑了挑眉毛:“your lordship?了不起的成就。”

徐小丫说:“your lordship les 张。”

老谢尔盖点了点头,说:“杯钢啊,银身铁。哈哈哈,刚才有两个老家伙就在那里呆过几年,那里有一群非常棒的小伙子。你的父亲在杯钢?”

张兴明点头说:“对,是的。现在还在工作。工会主席。”

老谢尔盖笑了一下,仿佛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就拉近了许多那种感觉。

想了一下,老谢尔盖说:“我们这些老东西因为没有事情做,你懂的,喜欢胡思乱想研究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包括政治。

对于工业和经济状态的持续恶化,我们联名给中央写过不止一封信,但是,你懂的。我们也曾经想过组织一些人,共同做些事情,像鲁赫那样。然而没有什么用。

算啦,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your lordship les,我们在捷克能够得到一些什么?我们需要遵守一些什么?我们会被监视或者审查吗?我是说如果。”

张兴明说:“完善的福利体系,自由的生活空间和充足的研究资金。你们需要遵守的只有工厂的制度以及保密条约,至于监视和审查,那是你们苏俄人发明并喜欢的东西,已经被这个世界淘汰了。”

老谢尔盖说:“一起工作的将会是哪些人?”

张兴明说:“本地工人,中国人,德国人。”

老谢尔盖说:“不不,我们不会和德国佬一起工作,那不可能。捷克不是把德国佬驱逐了吗?”

张兴明说:“是的,捷克没有德国人,但是现在,东德人大量外逃,他们也是社会主义阵营的人,和你,和我是一样的,他们也被苏俄式发展伤害了,现在也面临着破产和失业。”

老谢尔盖摇头,摆了摆手说:“不不不,我们不会和德国佬一起工作,永远不会。”

东德人在那会儿其实挺悲剧的,东德被其他社会主义阵营国家视为占领区,而东德人就是俘虏,在整个东欧乃至苏俄这个社会主义大区,东德人都像是二等公民,从物资到社会福利都是最差的。

这也是东德人为什么一有机会就迫不及待的出逃,向往着和西德合并的主要原因。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谢尔盖先生,我要解释一下。我说的一起工作,是指在一个产业集团内的一起,而不是生活上的一起。也许工作上会产生交集或者交叉,这个以后会有,但是在生活上绝对不会有。

你们将居住在母拉达,那边已经在修建工人小区和教堂。东德工程师和技工会生活在比尔森或者布尔诺,最近的距离也有二百公里。”

老谢尔盖的表情放松下来,嗯了口唾沫说:“能简单说一下你的规划吗?”

张兴明说:“可以。母拉达地区将会是材料,汽车,核电,飞机和发动机中心。比尔森是精密加工,光学,化学,发动机中心,而布尔诺是汽车,重型车辆,机车以及火电和发动机中心。”

老谢尔盖说:“布尔诺是兵工厂,我知道那里。”

张兴明说:“事实上我没打算继续生产兵工,当然,如果你们有这个想法,咱们再商量。在我的产业里,实业跟着科研走,科研跟着潮流走,工程师和科学家将有一定的主导地位。”

第790章 坚持信仰

老谢尔盖眼睛亮了一下,说:“不错的想法。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们的国籍,我们将来是哪国人?”他泛着微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兴明,竟然隐隐的有着一种压迫。

张兴明说:“这个是你们个人的自由,我不干涉,我只是会保障你们的工作和生活,信仰和国籍我不参与不干涉。如果你们坚持社会主义,那么将来可能唯一的选择是中国。如果无所谓,那么可以是捷克,也可以是乌克兰,或者俄国。反正我想不会是苏俄了。”

老谢尔盖说:“我们将终生停留在母拉达?”

张兴明摇头说:“不,怎么会,你们是自由的。我的工厂企业遍布世界,你们可以去任何有兴趣的地方,或者旅游,或者工作,或者建立研究所。中国,意呆利,约翰甚至白头鹰。

如果你们自己没有目的,那么公司会每年有一次大型的活动,会组织大家到中国的琼岛,或者港岛去度假,我们在那边有公司内部的度假村,不对外的。将来约翰,瑞典也会建设这样的度假村。想去瓦胡岛吗?我们的谈判小队已经在那里了。“

老谢尔盖点了点头,脸上有了笑容,看着又跑进来站在桌子边上流着口水凝视香肠的微版谢尔盖,说:“他们的未来是什么?”

张兴明说:“我还没想过,太遥远了。这件事不是应该由你们自己决定吗?或者,由他们自己决定。”张兴明伸手摸了摸微版谢尔盖的脑袋,小家伙的头发软软的摸着很舒服。

老谢尔盖考虑了一下,说:“我现在还不能给你准确的说法,我得和老兄弟们商量一下。”

张兴明说:“可以,这件事不急,母拉达那边的建设也需要时间,目前工厂方面有东德的工程师在暂时也没有问题,而且我相信,现实会帮你们下定决心的。”

老谢尔盖说:“那么,你会一直在科沃夫吗?”

张兴明说:“不,我会一直在布拉格,不过我的人会在这边,从这里到莫丝科,随时等着你们的召唤。不管是人员,还是设备资料仪器,只要你们需要的,都会有专门的人员进行打理。”

老谢尔盖深深的看着张兴明,张兴明坦然和他对视。

过了一会儿,老谢尔盖收回目光,低声说:“是的,资料,设备,这里已经不需要它们了。”

张兴明说:“谢尔盖先生,虽然我很不想影响你的情绪,但是我还是要说,按照现在的形势发展下去,在白头鹰政府的推动下,苏俄的分裂是必然会出现的,然后就是整个社会主义地区经济的雪崩,最后,在白头鹰的影响操控下重新搭建新的资本主义国体以及公共秩序。

这中间又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呢?没有人能知道。但我知道,在以后,中华必将会取代苏俄在国际上的地位,做为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的国家同白头鹰集团形成对抗和竞争,延续社会主义的精神,这一点是不用置疑也无法改变的。

而那些曾经辉煌的研究和技术,科技现在是什么状态,将来会是什么状态,最后会是谁继承拥有它?我从不隐瞒我的内心,我想得到它们。世界原来有两极,而现在即将成为单极,我想,我们可以通过努力去改变一下,最差也可以延缓单极形成的时间。“

老谢尔盖沉默着没吱声。

张兴明说:“暴风雪计划现在什么样子?安东诺夫现在是什么局面?米羔羊,图波列夫,基辅和高尔基,它们最后会去向哪里?独立的毛俄还是乌克兰?或者白俄?哈撒克?还是白头鹰或者约翰?

那些花费了几十年耗尽了几代人心血的计划,是继续存在继续耀眼的遮盖在白头鹰头上的天空,还是从此消亡,或者,去填补白头鹰约翰的技术空缺?“

老谢尔盖说:“暴风雪花了二百亿,至今它也没有成功的飞行过一次。”

张兴明说:“那就再花二百亿,看看我们是不是就真的比白头鹰差,是不是我们就真的比他们落后,不管是社会制度还是科技科研。这个钱我还是出得起的。包括安225。”

老谢尔盖又点了一根烟,并递了一根给张兴明,张兴明接过来,拿起桌上的火柴点着抽了一口,苏俄的烟草工艺真的,不太好形容,呛的眼泪差点没出来。

老谢尔盖说:“我得考虑一下,这是判国啊。”

张兴明说:“谢尔盖,你的国是苏俄,伟大的苏俄。但是现在它在哪里?去莫丝科看看那些往日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都在干什么吧,他们在忙着接受美元,忙着分配仅有的一点财富资源,忙着去约翰和白头鹰枫叶定居。”

老谢尔盖看了一眼张兴明问:“你怎么知道?”

张兴明说:“这么大的一场盛宴怎么能少了我?在莫丝科,我也是那些穿着光鲜满嘴正义的人士之中的一员。现在莫丝科比科沃夫还要乱还要穷。大量的官员都在谋求后路,大量的物资科技被贱卖。

整个苏俄现在是什么局面?工厂停工,各研究所被停止一切资金,军队发不出津贴,所有的地方都在限量供应物资,卢布在不断贬值,大人物要么在争权夺利与白头鹰眉来眼去,要么就是把手里的权利资源标价销售然后去西方做富翁。这就是现实。“

老谢尔盖叹了口气,张兴明说:“我们都是社会主义国家公民,我们都信仰共产主义,我们坐在这里用东北话沟通,谢尔盖先生。”

张兴明停下话语,从包里掏出支票本,开了一张二十万美元的支票放在桌上,站起来说:“用这点钱去帮助一下大家吧,不够随时找我要。我建议你成立一个社会主义阵营互助组织,来组织领导帮助一下那些艰难的坚持着信仰的人们。”

留下联系方式,没管在那发呆的老谢尔盖,张兴明和徐小丫从屋子里走出来,和李淳他们一起从谢尔盖家出来下了楼。

第791章 那年代的苏俄

来到大街上,李淳打量着四周问张兴明:“咱们现在去哪?”

张兴明也在四处看着,漫不经心的说:“回旅馆吧,看看王晟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徐小丫举着双手说:“我们买的吃的东西全都送人了。”

张兴明笑着看了她一眼说:“舍不得了呀?再去买呗。”

徐小丫捂着口袋说:“身上的卢布不多了呀,换的钱都给王晟他们拿去了。”

张兴明扭头看看李淳他们几个,大家都摇头表示没有。这一群人就没有一个人习惯在身上多带点钱的。

张兴明抓了抓脑袋想了想说:“那就试试人民币,或者美元,我想现在这个时候人民币和美元应该有人会收取。由其是美元。”

这会儿的美元和卢布之间还是卢布值钱,美元币值低于卢布,1:0.67。是的,原来苏俄人就是这么牛,币值就是要比美元值钱,甚至在历史上,卢布的币值曾经一度超越英镑,是世界上最值钱的钱。

几个人也无心欣赏街景,到外脏兮兮的也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顺着马路走向刚刚去过的那家餐厅。

果然,老板非常乐于收取美元,不过他可不是按汇率收的,而是按价收双倍,十卢布就收二十美元,张兴明几个也没在意那点汇差,能收就好,买了一大包东西拎到旅馆。

晚上,王晟几个人风仆尘尘的回来,张兴明注意到一个队员脸上有点擦伤,问:“王世杰,脸怎么了?”

王世杰有点不好意思,说:“遇到两个醉鬼,被打了一拳,主要是没注意。”

王晟说:“这小子看见那醉鬼躺在地上就好心过去看看,结果地上那哥们直接就给了一拳。”

张兴明笑着问:“然后呢?”

王晟说:“然后还能怎么的,醉的都不行事的人了,还能打他一顿哪?再说边上本地人都看着呢。”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以后出门在外面小心点,这边现在经济状况不好,醉鬼特别多,别哪天不小心让人拿猎枪崩了,这边民间枪支可不少,而且人特别愿意动手。”

王晟说:“不能,咱离他远点就行了。今天转了一圈,我估计想在这边买店铺的可能性不大,波南那边虽然和这边制度差不多,但是私人开旅馆饭店的还是不少,这边是完全国有化,私人也就是在路边或者市场上摆摆摊。”

王世杰说:“原来总说苏俄老大哥苏俄老大哥,感觉这边比咱们那边强了好多似的,现在这一看,我感觉比咱们国内穷啊,还破。”

张兴明点点头说:“这会儿苏俄整个工业体系崩坏,经济环境倒退了,加上他本来民生物资就缺,一下就显得特别紧张了,事实上苏俄的底子相当厚,而且这边的人过的也比咱们舒服,应该叫幸福。”

王晟惊奇的问:“真的呀?”

张兴明说:“真的。你们没注意城市建设啊?看看这边的市政电气化程度,咱们除了首都也就是沪海能比一下了,而且各种设施配备相当全面先进。看看大街上那些零售机,饮料机,这些就是西方国家也达不到。而且苏俄的社会主义程度相当高,全民福利啊。

你们懂什么是全民福利不?孩子出生,国家有专员亲自到场恭贺并发放出生证,这是有法定仪式的,然后孩子长大,一切方面都是免费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包括学费书费什么费,吃饭住宿医疗,全是免费。这连西方国家都达不到。

平时人民的业余生活更是丰富,物价相当便宜,这边和咱们那边的标价不同,这边的东西是生产出来直接就固定价格的,永远不变,懂不?价格直接生产的产品上。”他拿起旁边的一个玻璃杯翻过来,只见杯底上压制着1.1元的字样。

“孩子从小到大的一切几乎都不用花钱,包括旅游和保险。成年人参加工作以后,各种福利更是非常多,咱们老百姓根本接触不到的游轮,飞机,电影,西方音乐,在这边都很普遍,国家大力的建房子,这边大多数人的住宅情况都比咱们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足之处就是,全国到处建的一模一样,好处是走到哪都不陌生,甚至可以找到门牌号一模样的另一个“家”,这边经常会发生喝多了在另一个城市回错家的情况。

你们别看这里现在这个样子,等晚上你再看看,满大街的霓虹,而且这边的社会福利搞的很好,各种福利彩票运营的都相当成熟了。呃,你们可以理解为奖券,大家可以花一点点零钱抽奖。”

那会儿国内可没有彩票,只有各地组织的有奖销售。90年代初期的那几年有奖销售火热全国,最后脱离商品发展成为了奖券销售,然后才在90年代中期产生了彩票。

“你们知道这个国家拥有多少汽车吗?所有的市民都能买起小轿车,光莫丝科一个城市就有接近百万辆私人轿车,能想像出来不?他们这边的汽油都是无人加油,便宜的像是不花钱一样。”

“这么跟你们说吧,苏俄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质量和富足程度,就相当于咱们国内的好一点的城市里的公务员,或者还要稍高一点儿。全国的普通员工都有每年一个月的带薪休假,免费的旅游,免费的疗养院,免费医疗体系。”

“你们明天有空出去可以去看看那些自动售货机,有矿泉水,饮料和碳酸饮料,那上面右面是饮料出口,左面是玻璃杯消毒机,一杯只要一戈比,知道多少钱吗?平均算的话,相当于咱们花二分钱。”

“各种体育场馆,娱乐设施,公园,游泳馆,公共交通,有很多都是免费的,或者只要花一点点钱,咱们国家要是想达到这种程度,往快了算也得再过十年。或者,二十年。”

满屋的人都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张兴明,半天,王晟嘶了一口凉气说:“我靠,这么牛逼?那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叫人没法相信都。”

第792章 互助组织成立

张兴明说:“主要还是经济体制的问题。这个国家太过于重视重工业了,施行的是先军政治,大量的钱花在工业和军备上了,再加上越来越重的福利包袱,积重难返。就像咱们国内,为什么那么多好好的大厂说不行就不行了?不就是被福利压的嘛。

再加上国际上的抵制,各种对抗,制裁,而这个国家的人吧,怎么说呢?说好听的是骨头硬,说不好听的就是喜欢拉硬,轻工产品生活物资包括粮食都越来越缺,又不想办法降低福利或者开源,就这么把整个经济拖垮了。”

王晟说:“那为什么不卖东西啊,这么多工厂企业呢,汽车机器设备啥的,往外卖不就来钱了吗?”

张兴明说:“这边的人吧,怎么说呢,不识数。明白不?经济政策是用行政命令来管理的,包括成本管理和定价机制,这么说吧,生产一辆汽车比如说成本要一千块钱,可是他就能出厂卖五百,七百,明白没?剩下的都由国家负担了。

然后呢,这边的产品卖不出去,整个西方社会抵制这边。而他自己呢,包括东欧这边这些国家实际上是一体化的,驻军什么的都是苏俄自己,卖给谁?全世界只有咱们和朝鲜蒙古越男有数这几个国家买,能买多少?轻工产品咱们还能支援一点,粮食咱们自己都缺呢。”

在七、八十年代,苏俄的一名高级技工,一年的工资就能买一辆伏尔加,这在现在来看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这个国家把一半多的国民产值花在了军备上,生生拖垮了民生。

和我们现在的情况差不多,高福利高品质都是城里人享受,大部分的乡村人民生活在温饱线上。而且社会主义集体农业和大锅饭的工业制度实在是只适合养闲人和消磨积极性,这在我国也是得到了证实的。

在六十年代就达到世界最先进水平的苏俄在整个八十年代经济就已经停滞不前了,或者说还在缓慢倒退,终于在90年代初,被白头鹰引爆。人们从幸福安乐的生活一下子进入了冰天雪地。

苏俄当初发达到什么程度呢?举个最简单的栗子,咱们现在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是国民总产值事实上还没达到当初苏俄的平均标准(除去通胀率)。就是这么牛逼。

王晟呆了一下,抓了抓头皮说:“这是,这就是苏俄老大哥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呗?”

大家都乐了,张兴明说:“很大程度上确实是这样,主要是不按经济规律办事啊,人定胜天的思想可不是只有咱们有。”

徐小丫说:“那他原来怎么发展的那么好?像你说的那样,都超过白头鹰了吧?”

张兴明说:“福利方面确实超过了,社会主义嘛,算是基本快接近理想中的社会主义社会了吧,但是在产值总量上还是白头鹰要强大一点,这个主要受自然条件限制,国土面积,人口,自然条件。这边别看大,北面整个都是无人区。而且白头鹰的商品可以在几个洲流通,这是不能比的。”

王晟问:“科技方面苏俄和白头鹰哪个更强一点?”

张兴明说:“总全来讲还是白头鹰要更强一点,但差距不大,苏俄的国家体制决定了真要想干什么就会很快,和白头鹰完全不同。就像电子计算机,白头鹰发明出来了,苏俄马上调动国家资源追了个差不多,其他方面也一样。这就是专政制度的优势。”

徐小丫说:“这个我知道,就好比核技术,白头鹰和苏俄都是从德国得到的技术,但是白头鹰先走一步,第一个制造出了核弹,然后苏俄后来居上,不但造出了更多的核弹,还创造出了许多核能应用,比如核电这块,苏俄就比白头鹰厉害。”

张兴明点头说:“苏俄确实是世界上第一个拥有核电站的国家,也是拥有核电站最多的国家。对了王晟,今天我们闲溜达认识了几个老头,我和他们谈了一会儿,有可能对咱们的事有大好处。

一堆老头都是退休的工程师老干部,里面有不少都在咱们国内呆过的,我说我要招人,提供研究资金和福利以及工作岗位,我感觉他们动心了。我给留了二十万美元,建议他们成立一个社会主义阵营互助组织。

你们可以在这条线上用点心,如果成功了,那咱们的事就变得轻松了不知道多少倍,懂吧?这些人别看老了,人脉以及各方面的资源咱们花多少钱都买不来。许多咱们根本没可能接触到的资料图纸他们轻松就能拿出来或者复制出来。

接下来这边就交给你们了,和他们多接触多交流,多提供帮助,钱这方面不用考虑,他要你就给。然后你们现在要快点打通从这边到捷克的通道,到时候人和设备资料怎么弄过去,这是在事。

还有,把线铺到莫丝克去,在那边收买高官,搜集一切消息传过来,可以和老谢尔盖共享一部分,那边现在的消息对咱们和老谢尔盖这些人的合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王晟笑着说:“那感情好。老板你这运气真不是盖的,我们几个人折腾了一天还不如你出去逛下街。行,明天我去拜访认识一下,然后咱们建基地的事看来也得着落在这些人身上了。让他们帮着找个地方能行吧?”

张兴明说:“不行,你这和把老底托给人家有什么区别?这座城市这么大,控制一家旅馆有那么难吗?你是钱不好花还是枪不好使?而且情报线和运输线要分开建,真当克克勃是开玩笑的啊?

对了,见着女的就走不动道的在这边收收啊,别以为你们在东欧干那点破事我不知道。跟你们说这边燕子满天飞,那可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女特工组织,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世杰说:“为啥这边女特工多?”

张兴明说:“乌克兰的美女号称欧洲第一,这里是燕子的大本营。乌克兰的美女和芭蕾舞在整个国际上来说都是相当出名的,说是世界第一也不过份。还有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整个欧洲男女的比便都失调,女多男少,而乌克兰是重灾区。”

王晟和王世杰对视了一眼,都嘿嘿乐起来,徐小丫冲他俩翻了个白眼。

第二天,张兴明带着王晟和王世杰拜访了老谢尔盖。

两个人都没提什么正事,老谢尔盖也没提那张支票。

第三天,张兴明返回布拉格。

第五天,科沃夫传来消息,社会主义阵营信仰互助社成立了,号召全世界共产主义的信仰者们团结起来,互相帮助,共渡危难。

第793章 跨越半球的通话

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初来的惊奇渐渐消失,张兴明开始发现这个地方的不足之处。

人员构成复杂,这里不愧是欧洲的中心,全欧洲的人都能在这里找到。

捷克人说捷克语和德语,你用英文和本地人说话的时候,往往得不到回应。这里的人不擅长微笑,经常就是板着脸,表现的一点也不热情。所谓顾客就是上帝的说法在这里行不通。

服务员会在你的账单上加收百分之十的小费,但这并不是必须支付的项目。

这里要饭的很多,由其是老城广场这里,骗子,乞丐,流浪者,布满每个角落。

中国人在这里如果不会几句捷克语的话,有事找警察还不如跑去大使馆有用,因为他不说英语。

会有冒充的警察专门针对外国人,比如突然要查验你的护照。

外国人不要随意穿行空旷的停车场。

……

六月三十日。

布拉格小雨。

布拉格是一个多雨的城市,在这里要记得常备雨伞。

一辆普通的丝克达轿车穿过城市街区,从伏尔塔瓦河上穿过,停在罗那尔达公园附近。

张兴明和李淳四个人从车上下来,打着雨伞进入了大使馆。

“你好张顾问,电话间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随意使用。”

“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加密卫星电话,国内更是连移动电话都没有,想和国内联系就只能到大使馆,这里有高度保密的专线电话。要知道在这个时期,对电话的监听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了。

电话进入中国比较早,甚至不比欧洲晚多少,我大清的时候就有电话局了。那时候国内管电话叫“德律风”,“电话”这个词是日本人的叫法。我们现在好多词语其实都是引用的日本的。

当时周树人先生和一群绍兴留日学生把电话这个词介绍到了国内。

说到电话,我们一定要记住这个人:安东尼奥*梅乌奇。是一个1845年移居白头鹰的意呆利人。

1850年,梅乌奇发明了电话,被他称呼为远距离传话筒,1862年做出成品。1874年,梅乌奇把几件成品寄给了白头鹰的西联电报公司,希望能把这项发明卖给他们,当时梅乌奇因为研究发明加上重病已经贫困潦倒了。但是他没有收到任何答复,当他要求返还东西时,被告之“不见了。”

两年之后,1876年,贝利(被称为现代电话之父,发明者)的发明面世。

梅乌奇向法院提起诉讼,然后不久他就病逝了。

2002年六月,白头鹰国家议会通过议案:安东尼奥*梅乌奇为电话的发明者。

然而没有卵用,贝利及他的后人享受着荣誉和巨大的财富。当时还有一个叫E*格雷的,申报的时间比贝利晚了两个小时。

白头鹰这方面的烂事相当多,比如我们熟知的爱迪生,多少光环加身,拥有着巨多的头衔和财富,但是事实上呢?问问特斯拉和马克沁他们的冤魂同不同意。

我们现在人人用电,有几个人能记住特斯拉?

自私,掠夺,抢劫,压制,打击,一切淹灭在历史的车轮下。

还记得曾经学过的那篇课文吗?爱迪生偷偷的在火车上做化学试验,被列车长发现了,一个耳光打聋了左耳。当时老师领着我们痛斥列车长的残暴和邪恶,完全就是一个罪人。好好想想,当时没特么把爱迪生枪毙都已经是相当仁慈了,火车上啊,化学试验。

……

在大使馆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张兴明进入一间小屋子。

屋子不大,三个平方左右,只有一桌一椅一电话。

电话不用拨号,拿起来几秒钟自动接通。

“喂?”

“爷爷?”

“嗯,说吧。”

“现在国内怎么样?”

“你的猜测都应验了。我现在到是宁愿你都猜错。不说这个了,你那边要注意,关于这方面的报告全部要销毁,禁止议论,更不能传播。”

“好吧,我大概也能想到,我这边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报告,您放心吧。一开始我就安排好了,关于这方面的一切都止于第一人,不议论不评论不记录不报告。现在您的情况怎么样?”

“还好,一切都结束了,安心工作。我已经入常了,小全也进了政治局,算是托了你的福。”

“入常了啊?几号?负责什么?”

“呵呵,你小子还在意这个?排在最后面,我资历浅,这已经算简拔了。”

张兴明就心里有数了,虽然还有一点点失望,但必竟也算是改写了历史,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你的报告我看了,平公也做了批示,委员们也都表了态,你这算是为国争光了,不要有什么顾虑。现在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张兴明说:“约翰方面,我已经全资收购了双R汽车、大B汽车,双R发动机以及科沃丝发动机四家公司,组建了约翰金紫荆集团,后续整合在进行中。我要和您说的是东欧这边,我现在已经和捷克这边达成了协议,全资收购了完整的丝克达集团。包括汽车机床军工厂和核电厂。

另外,捷克政府给拨了不少土地,后面将以丝克达为中心组建一个全新的产业集团,包括光学,精密制造,材料,汽车,核电,化工,重汽还有机床。我把波南和东德搬差不多了,能拆回来的都拆了,现在正准备搞搞乌克兰和白俄。”

“……,你小子这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不是挖社会主义墙角吗?那边克克勃遍地都是,你注意安全。嘶,你这乱子惹的可不小啊。”

“爷爷,你先别急,我和你说说这边的情况和我的分析。现在,波南,雄压力还有捷克这三个国家已经确定脱苏了,马上会重新组建多党执政的资本主义民主国家,东德和西德马上会合并成以西德为主体的新德国,东欧八国去社改资的事情已经定局。

苏俄方面,现在经济全面崩溃已经进入倒计时,前天我到乌克兰转了一圈,工厂停工,工人失业,物资严重匮乏,所有的东西都在限量供应。整个社会主义阵营的坍塌就在眼前。

现在苏俄在东欧这边的官员都在跑路,只要有美元什么都敢卖,波南东德方面的工厂就是这么弄过来的。

苏俄国内的官员目前分成三派,一派是支持乔夫的改革派,梦想着能在白头鹰的帮助下实现工业复兴,一派是以毛俄叶力倾为首的独立派,正在谋求民族独立,还有一派是悲观派,正在倒卖物资权力准备跑路到欧美当富翁。现在从苏俄到东欧整个已经全乱了。”

老爷子想了一下问:“你的分析呢?”

第794章 密议

张兴明说:“我的意见是,东欧社会主义阵营将分崩离析,将全部脱苏改组成为资本主义民主国家,短期内经济上会滑坡。苏俄会分裂,现在的情况最多坚持到后年就不错了。现在白头鹰正在布局,乔夫这边完全配合,向白头鹰放开了全部禁区。

通过各方面的情报,我分析白头鹰是在做局打击卢布,现在的苏俄之所以还能坚持完全是因为白头鹰这边的计划还没落实到位。最晚后年,整个苏俄将彻底雪崩,或许,以后咱们就是唯一一个社会主义大国了。”

老爷子说:“苏俄虽然这几年经济一直搞不上去,但必竟是世界数一数二的超级大国,底子厚的让咱们望而兴叹,怎么可能让你说的这么脆弱?东欧几国的情况可以观望,但是苏俄方面,你这个分析没有人会同意。”

张兴明说:“爷爷,这事不需要谁同意,事实就摆在这里。好吧,咱们不讨论这个,后面事实会告诉我们答案,我今天和您通话,一个是和你说一下约翰和捷克的工业方面的情况,二个是需要国家帮个忙。”

老爷子问:“帮什么忙?”

张兴明说:“我要人。全国各大厂,原来有苏俄援助专家的厂子,寻找曾经和苏俄专家一起工作生活过的同志,要身体状况好的,不管是公派也好还是组织旅游也好,费用我包了,弄到捷克来,我有大用。”

老爷子问:“你要干什么?说明白。”

张兴明说:“我资助了苏俄方面一个叫社会主义阵营信仰互助社的组织,里面大部分都是曾经援中的专家,这些人在苏俄工业领域内的影响力相当大。我是想把这些和苏俄专家一起工作生活过的老同志弄到这边来,帮我吸引苏俄专家啊,让他们到捷克来工作。”

老爷子说:“这些人的年纪都过大了吧?最小也得六十多了,你用来干什么?”

张兴明说:“但是他们影响力大啊,可以帮我争取到更多的专家学者科学家,甚至包括一资科研项目和资料设备,我准备把捷克这里打造成一个完整的,高端的工业产业中心,包括研究所。”

老爷子说:“扯蛋,那就在苏俄的眼皮子底下,你这么个挖法当人家瞎?你这是玩命。”

张兴明说:“放心吧,苏俄现在没人能顾得上这边了,他们现在连整个东欧都放弃了,自己家里的工厂都在停产,研究所关门,几乎所有科研项目都失去了资金不得不终止。爷爷,相信我,我不会拿这事开玩笑,苏俄的崩溃也就是这一半年的事情,苏共存不了几天了。”

老爷子问:“你确定?”

张兴明说:“我确定,肯定。现在约翰,白头鹰,日本,甚至韩国人都盯上了这边,发果不是白头鹰要玩大的一直压着,估计早就开始下手了,苏俄包括东欧这边的工厂设备,图纸资料,科研项目最后肯定是被瓜分一空。”

老爷子说:“白头鹰压着?他要什么?”

张兴明说:“我发现白头鹰明里暗里的在做美元卢布交易,所以我分析,白头鹰的目的是让卢布贬值,以白头鹰的国体实力举国来进行这样一次行动,您可以想像结果。我估计,最后卢布得比废纸还便宜。

我已经安排下面通过各种渠道大量的借贷卢布,目前各方面加起来应该也有几百亿规模了,白头鹰吃肉,我跟着喝点汤。”

老爷子说:“借贷?你是想,哦,我明白了,借出来换美元,然后还卢布,对吧?”

张兴明说:“对,到时候卢布如果贬十倍,我就赚十倍,但我估计绝不会只有十倍。”

老爷子说:“金融上的事情你自己琢磨,国家可不能陪你玩,风险太大。发果只是要些人的话,我安排下面给你办一下吧。不过,这样的人可是不少啊,你有没有目标,或者是范围?”

张兴明说:“有,随后我让大使馆转交一份资料给您。这个还需要比对,最后决定人选。”

老爷子说:“可以。你那个核电厂准备怎么办?”

张兴明说:“这不是让您派人吗?我这里各个国家的工程师都有,东德苏俄捷克约翰,再多几个中国人也无所谓,不过,可能要换一下国籍,要备个案。”

老爷子说:“嗯,还算周全。你那边的资料文件图纸工艺什么的,包括设备,有没有可能复制一套回来?国家不白要你的。“

张兴明说:“现在不是时候,不过这方面我有准备,您老放心吧。如果只是为了挣钱我就不到这边来折腾了。我先把这边整合一下安排好,把各个项目转起来,然后会安排人把所有的资料文件做一次整理分析,到时候我会和国内联系后续的事情。”

老爷子高兴的说:“好,好,知道你是个有心的,心里有数就行。还有别的事吗?”

张兴明说:“我说的苏俄分裂这事您还是好好考虑考虑,一场瓜分盛宴咱不能缺席啊是不?就算不弄点先进科技,咱弄点科学家也行啊,准备一下又不费什么劲。我建议在国内划块地建个苏俄村先准备着,就算最后没用上也可以干别的啊。”

老爷子说:“我考虑一下。在外面注意安全,由其是你现在的事,还是要加小心,随时通报情况。”

张兴明说:“好,我会注意,您也注意身体,要听工作人员的,多锻炼多保养,人民还等着你多做贡献呢。”

老爷子笑了几声,挂了电话。

张兴明出了一口长气,慢慢放下电话,掏了根烟点着,身体向后一仰,靠在椅子背上。

抽了一根烟,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张兴明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开门出了密室。

门外,李淳和大使馆一名武官肃立在门的两侧,见张兴明出来,两个人这才放松,相视笑了一下。

张兴明对武官点了点头,说:“谢谢,麻烦你了。”

武官说:“不用客气,我应该做的。还得请您在这签个字。”递过来一个本子。

看了一下,是保密电话使用台账,张兴明拿笔在上面签下名字,再一次向武官道了谢,又去和大使告辞,这才和李淳几个一起离开大使馆。

外面,雨重风狂。

第795章 沈县长

国内。

琼岛,万宁县。

沈韵秋抻了个懒腰,把笔扔到本子上,扭头看向窗外。

她在东北长大,在琼岛这边说实话有点不太适应,六月这会儿东北其实刚暖,早晚温差还挺大呢,琼岛已经提前入夏了,大太阳晒得人头发晕。好在这边不差钱,沈大小姐私为公用,给办公室装上了空调,一众县里干部全都跟着享了福。

县政府是新修建的大楼,原来那栋破旧的房子已经拆了,在原址上正在修建大型广场。

守着滩涂泥坝的县里干部们最初对沈韵秋的空降还是有抵触的,虱子再小也是肉,地方再穷也有油水,县长这个宝座盯着的人还是不少,结果天上掉下来这么一位美少女战士。

沈韵秋今年才二十四岁,正是青春好年华的时候,基本上也是刚参加工作的年纪,也难怪那些大叔爷爷们有想法。

然后这些乡间老爷就看到了什么是大刀阔斧,什么是不差钱。

整个县境都做了重新规划,一大群来自港岛的设计师拿着地图带着仪器奔波在全县各处,然后一项一项新规划被美少女县长提出来,书记有上面的指示,对美女县长的一切行为都是支持态度,下面人再有意见也只能弊着,被县长大人支使的团团转。

不过成绩是显而易见的,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迁移改造扩张,现在的万宁和原来的万宁完全像变了一个世界,最先感受到并获利的其实就是政府里这些老爷们。城市环境,居住条件,生活福利,各方面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这些人已经习惯了美女县长的强势指挥,工作也有了干劲。必竟,谁不希望家乡好呢?

整个延海的海滩都在改造,成排的棕榈椰子被栽种下去,成片成片的草地铺上去,大片大片的沙滩被清洁改造出来,整个城市人口还没多少,但整体规划已初露头角,大量的硬化公路在铺设。新的居民小区一片一片立起来,人们欢天喜地的搬进去,大片大片的旧宅被推平。

名胜古迹都被圈了起来进行保护性的修缮开发,围绕着这些古迹的公园在逐渐成型,公路向四方延伸,到处都在建,整个城区就是一个巨大的工地。老百姓被组织起来,农业,渔业,养殖全部都在进行公司化改革。

规划好的工业区正在热热闹闹的进行三通一平建设,就是没有人知道工业会从哪里来。

除了万宁这边,沈大小姐还要管着海口和北海的建设,虽然手下配着几十人的助理团队,但是还是挺累的。不过怎么说呢,充实,现在沈大小姐非常喜欢这份工作,看着一片虚无在自己的手下具现出一派兴盛,那种成就感满满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地产拆分以后,琼岛这边的南海地产就由沈大小姐担纲,活跃在整个南部延海以及本岛上面。

这会儿琼岛的地皮炒作已经开始发热了,全国各地的有志者们大批的涌向这里,整个琼岛都充斥着灼人的热力。除了万宁以外,所有地区的地价都在暴涨。

也不是没有人打万宁的主意,但是抱着传花心态来的人都被大小姐直接怼回去了,不管是谁。万宁只欢迎真正想做事发展的人,地皮可以买,但三年内不能转让,而且三年内不开发建设就无条件收回,就这一条就使万宁成为了整个琼岛的一方净土。

也不是没有人找到省里,希望省里往这边施压,但是省领导也委屈啊,这事真特么做不到啊,现在上层人谁特么不知道万宁是怎么回事?

于是,诡异的情况就产生了,万宁这边快速的规划发展着,在外边这里的土地价格不断的上翻再上翻,基本上保持着和海口三亚两地持平,略低于海口,略高于三亚,但是有价无市。到目前为止,进入万宁的公司也只有五家,两家工厂,三家房地产。

要知道这会儿整个琼岛在册的房地产公司已经超过了一万家,并且还在快速的增加着,到92年,也就是一年后,琼岛的房地产公司将达到两万多家。琼岛的总人口在这个年代不到一百六十万。

到93年崩塌,整个琼岛留下了600多栋“烂尾楼”、18834公顷闲置土地和800亿元积压资金,仅四大国有商业银行的坏账就高达300亿元,坏账率超过60%,许多价值高昂的抵押项目不过是刚挖了一个大坑,变成一个又一个人工湖泊。

在整个炒房炒地大军中,有一个后世的著名人物,潘搜胡,他就是在这里挖到了人生第一桶金,92年资产一百万元。

92年8月为了核实一个项目的审批情况,潘搜胡以五斤橘子和一条香烟的代价获准查阅有关内部资料,他意外发现海口市在建人均住房面积已达50多平方米,而同期京城人均住房面积才7平方米。

凭着直觉,潘搜胡意识到琼岛的房地产要出事了,和合伙人商议之后,大家撤回京城,成为琼岛地产大潮中有数的几个没浸水的人之一,这才有了以后的搜胡公司。

88年海口房价一千出头,到92年已经接近八千。不说琼岛,就连和琼岛隔海相近的地区也受到了这波风潮的影响,北海,那个卡卡大的小地方,89年居民不到十万,一亩地不过几百上千元,到92年地价涨到百万元一亩,政府批出去的土地一年就超过了八十平方公里,超过了沪海。

然而清醒的人太少了,人们都被不断掀起来的价格迷红了双眼,愤不顾身的跳进去。

“县长,这是这几天提交上来的申请。”政府的秘书捧着一叠文件走进办公室。

秘书叫符阿妹,年纪不大,琼岛本地人,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经过助理团队的筛选幸运了拿到了这个令人羡慕的位置。

沈大小姐正看着窗外发呆,随口问:“什么申请?”

符阿妹把文件放到办公桌上,拿起沈大小姐的水杯到一边去接水,说:“有一家造纸厂申请落地,其余全是地产公司的拿地申请,不过和以前盯着市区中心不一样,这回大部分都是稍微偏远一点的地方了,规划的工业区那边也有几片。”

沈韵秋转身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来,把文件拿过来看。

第796章 潘搜胡

第一份就是造纸厂,需求土地七十亩,计划分三期建设投产,总投资四百六十万元。不过看到后面沈韵秋就乐了,这个申请人自己只有不到二十万的现金和“先进技术”,沈韵秋估计这二十万也是这两年炒地皮炒出来的,要知道最开始进入地皮的人可都是发了财的。

这个人在申请里规划了一个美好的前景,也就是画了一个大饼,从地方发展到工业产值的提升都做了推算,说实在的,在这个年代,他的这份规划如果放到一般的地方,成功的可能性相当高。

那会儿白手套式的投资遍地都是。

在最后,申请人给了政府两个选择,一个是免费提供土地并提供担保贷款,或者是政府以土地入股占20%,同时提供但保贷款。在90年六月底这会儿,琼岛的平均土地价格是三十万元每亩,当然,这是市场传花价,政府收取的转让金是十七万每亩,比刚开始那个会儿已经涨了三倍。

然后就全是地产商了,张口就是一百亩二百亩,什么国际化市场化标准化,花园式别墅式海景式,反正就是前景都是伟大而美好的,政府要是不同意这个方案肯定会后悔一万年那种。

很快翻完文件,沈韵秋摇了摇头,把文件扔到桌上说:“以后这些东西就不用拿给我看了,你直接处理就行了,也不用回话,都是扯蛋的事情。”

符阿妹说:“这个造纸厂也不可以吗?我看了一下,觉得挺好的呀。”

沈韵秋说:“自有资金比例太低,典型的空手套,再说造纸污染太严重了,他这个方案只顾渲染美好前景,对环保污染方面一个字都没提,真要是弄进来了说不上怎么回事呢,没有公德心。”

符阿妹眨了眨大眼睛哦了一声,过来收拾被沈韵秋扔的乱糟糟的文件,说:“还有一个人,瘦瘦高高的样子,想见见你,在会客室呢。”

沈韵秋扭头看着小秘书问:“你怎么不先说?”

符阿妹看了沈韵秋一眼说:“阿妈说这些事要先观察一下你的态度,要是心情不好就不要提。”

沈韵秋笑了,站起来抬手在秘书脑袋上拍了一下,说:“走,过去看看。”

符阿妹吐了吐舌头,抱着文件跟在沈韵秋后面出了门。

会客室。

沈韵秋推门走进去,一个瘦瘦高高戴着眼镜的男人正站在那里看着墙上的规划图,听见门声扭过头来,沈韵秋说:“你好,我是沈韵秋。”

瘦高男人转过脸来,笑着伸手右手:“你好沈县长,我是农高联的潘搜胡。”这会儿潘搜胡已经脱离了带他来到琼岛的牟南德自己同几个朋友搞起了公司,不过没有什么正经事,就是炒地皮。

沈韵秋抬手和潘搜胡搭了一下,说:“欢迎潘总,请坐。”比了个手势,自己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潘搜胡指着墙上的规划图说:“这个整个万宁的规划计划投资多少?多少年完成?我能问吗?”

沈韵秋看了一眼墙上的图说:“可以,这本来就是公开信息,整个县的规划下来计划是三年内完成,现在已经过去半年了,还有两年半,92年年底完成。”

潘搜胡抬了抬眼镜,在沈韵秋对面坐下来问:“投资呢?万宁好像不太欢迎外来投资,资金从哪里出的?拨款?”

沈韵秋笑着说:“潘总言重了,万宁欢迎全世界的朋友到万宁来投资,没有投资万宁规划的再好也不过是一坛死水,也就谈不上什么发展了。不知道潘总这次来的意思是?”

潘搜胡说:“我们前面几次向贵县提出土地申请都没有得到答复,我正好从海口到三亚去,顺道过来拜访一下。再一个就是想见见沈县长,看看贵县的投资条件上能不能有所放松,说实在的,现在整个琼岛包括内地延海地区都在大发展,只有万宁这里风平浪静的,沈县长就不急吗?”

沈韵秋双手合在膝上,说:“可能我和潘总在发展这件事上的看法有些不同,万宁从我接手以后的发展并不比任何一个地方慢,或者说,我们实际上是走在了所有地方的前面,当然,如果潘总所说的发展只是指地皮的价格不断翻升的话,那我们确实没有发展,万宁也不需要那种发展。”

潘搜胡眼睛亮了一下,问:“请问,沈县长所说的发展是哪一方面呢?难道发展不是城市产值的提升吗?”

沈韵秋今天的心情很好,因为她一大早就收到了一份从捷克寄过来的包裹。

“一个地区,或者一个城市的发展,地皮只是一个附带产品,主要还得看城市的功能规划,看工业农业渔牧业的布局以及发展,我认为这才是真的发展。

老百姓的收入明显提高,整个城市的综合指标提升,这就是万宁的发展目标。至于地皮,就是炒到一个亿一亩也并不能说明什么,而且我认为这么下去恰恰会提高综合发展的门槛,对长期远景不利。”

潘搜胡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沈县长高见,确实是独树一帜,不过,不卖地皮,万宁的发展资金怎么解决呢?而且像我们公司,几次提案都没有答复,是不相信我们的实力,还是万宁的发展不需要外人插手?据我所知南海地产在这边是不受限制的,这里,呵呵,不知道沈县长能不能说一下。”

沈韵秋点头说:“可以,万宁没有什么不能公开的信息。南海地产到目前为止几乎做了万宁90%以上的项目,这是真实的,我们不用隐瞒。剩下的10%是今年刚进来的海蓝地产和东南地产,目前主要做城市住宅小区以及海滨项目。我们欢迎一切志同道合的朋友到万宁来发展,这不是空话。”

潘搜胡问:“那么,什么是沈县长所说的志同道合呢?为什么南海地产可以拿到这么多的项目?”

沈韵秋说:“万宁不想参与到地皮炒做里面去,也用不着,所以,能静下心来做项目的公司就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不管是南海还是海蓝,还是最后进来的东南,没有一家拿了地皮转手的,都是真实的在建设,在发展项目本身,这就是万宁需要的伙伴。”

(农高联事实上是91年六月才正成立的,而潘是92年才加入,为了需要调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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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章 发展的理念

潘搜胡笑着说:“资金呢?沈县长不会说,这三家公司都不用贷款吧?沈县长一直也没说发展资金的问题,是,这方面不好谈吗?”

沈韵秋说:“南海和东南这两家公司确实是不需要贷款的,而且我们万宁的项目凡是交给这两家公司的都是由他们百分百垫资,还款期是十年。包括这栋新的政府大楼,这是南海公司赠送给万宁县政府的。

海蓝公司的资金实力没有这么大,当然,只要他是真正的做项目,不管资金实力怎么样我们都欢迎,资金问题我们会帮助解决掉一部分。至于潘总一再问的政府发展资金,实话说,没有,万宁从去年我接手到现在财政上没发生什么大变化,万宁还是一个穷县。”

潘搜胡愣了一下,说:“以前我从来没听说过南海和东南这两家公司,实力这么强大?这可不是小数了,万宁最后靠什么还钱呢?”

沈韵秋说:“确实不算少,整个万宁的三年规划下来投入资金应该不低于一百五十亿。还钱到不是问题,基础建设这块完成以后,万宁这里会建成汽车,发电等一系列国际性企业,再加上规划上的旅游事业,未来的万宁不会缺钱。”

潘搜胡看了一眼墙上的规划图说:“但这必竟只是一种理想,具体未来会成为什么样子没有人能说的清楚,沈县长不觉得万宁这是在冒险吗?拉着投资公司一起冒险。”

沈韵秋说:“冒险?不会的,不存在冒险的问题,万宁的每一步都走的特别踏实,也会对所有的合作伙伴负责。我到是觉得,现在其他地方的这种炒地皮可能才是冒险。这话不应该我说,潘总可别往外传。”

潘搜胡点点头说:“不会不会。我现在到是特别想见见南海公司的老总,这份魄力是我没有的。”

沈韵秋脸上红了一点儿,说:“主要是整个万宁的三年规划本身就是南海公司做的,所以在这方面他们比我们政府更有信心。”

站起来走到窗边,沈韵秋指着视线内一栋快要建成的大厦说:“潘总看到那栋大楼了吗?那里将成立一家南海发展商业银行,大股东就是南海地产集团,它将为万宁乃至整个琼岛的未来提供充足的发展资金。”

潘搜胡也站起来走到窗边看过去,问:“万宁县也是股东吧?对贷款资格有什么要求吗?”

沈韵秋走回沙发上坐下,说:“具体的东西我还没有看到,不过,炒地皮这种事情肯定是通不过的,别的方面应该没什么太高要求。万宁县政府确实是股东,占股15%,京城那边已经批准了。”

潘搜胡慢慢走到沙发上坐下来,靠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问:“现在万宁这边,对地产投资这块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沈韵秋说:“还是那个要求,地皮三年内不能转让,三年内不开工建设无条件收回,别的方面没有什么了,环保方面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潘总对万宁有兴趣?万宁的项目还是有不少的,南海也不排斥别的公司进来发展。只要你有能力,南海手里现有的项目转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潘搜胡问:“都有什么项目?我是做地产的,说实话,前期也是在炒地皮,建设的项目不多,我们的实力也吃不下太大的项目。”

沈韵秋说:“工业规划上可能你们进不来,不过,住宅,渡假别墅,景观公园还有海上一些项目都可以合作,资金方面到不是大问题,关键在于,我们要的是建设和切实的发展,而不是炒。”

潘搜胡考虑了一下说:“我问沈县长一个问题,可能,比较敏感,不过我还是希望沈县长能给一个正面的回答。我们都知道,整个琼岛的现住民不到二百万,万宁只有不到十万人,在不炒地皮的情况下,巨大的建设资金怎么回笼?项目谁来消费?建起的楼盘谁来居住?”

沈韵秋指了指墙上的规划图说:“万宁会建起大片的国际性工厂,最低会有超过十五万的工人岗位,未来万宁会是一座以工业带动商业,同时发展旅游业的综合性城市,人,会大量的迁进来,这都不是什么问题,万宁的发展计划中没有农民,农业养殖业渔业都将以公司的方式存在。”

潘搜胡问:“沈县长对工业的引进就这么有信心?要知道按现在的规划,一切的重心都是工业进驻,这中间哪怕产生一点点问题都将引起整个布局的倾覆。”

沈韵秋笑着说:“工业方面恰恰是万宁最不担心的问题,只要基础工作做好,工厂就会马上开始建设入驻,在招资引资这一块,万宁将创造奇迹,走在全国的前面。”

潘搜胡身体往前倾了点,问:“沈县长能详细说说吗?”

沈韵秋喝了口茶水说:“琼岛做为特区,未来必将会成为中国对外的基地,而国内企业随着发展,出口贸易也会成为重要的发展路线,琼岛是天然的海运良港,中外之间的贸易交互地带,这是不可替代的优势,所以,国外也好国内也罢,选择在这里建厂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潘搜胡问:“沈县长为什么这么肯定会是万宁?”

沈韵秋说:“万宁将投资兴建大型港口和大型电厂。计划是在乌港的基础上建设吞吐量达到全国第一的万吨深水港口,发电量在满足整个琼岛的情况下向岛外输出。以后,世界上最大的两个海运公司都将常驻万宁,世界上最先进的汽车品牌企业也将陆续在这里建立工厂。

我想,这就足够了,以后,万宁方面最多的工作可能就是怎么样把不符合要求的,达不到投资标准的工厂公司推出去,而不用去耽心如何才能把工厂企业吸引进来。这里,潘总,这里马上就要兴建一批欧式建筑群,暂定为三个级别一千套房子,潘总有兴趣吗?”

第798章 你们来上班吧

潘搜胡在沈韵秋拿出来的南划图纸上认真的看了看说:“全是别墅和小高层,这批房子卖给谁?”

沈韵秋说:“由东欧投资发展银行整体回购,项目就是他们要求发起的,资金也由他们解决。”

潘搜胡想了想,问:“东欧投资发展银行?没听说过呀。”

沈韵秋说:“这家银行主要是针对东欧各国,不在海外投资,总部在捷克布拉格市。”

潘搜胡问:“即然不投资海外,怎么会有这个项目?而且还指定万宁?”

沈韵秋说:“指定万宁是他们的内部考察结果,和万宁这边无关,我们事前也并不知道这个消息,也无法知道。不过还是可以和潘总透露一点,东欧投资发展银行的控股股东是中国人,他还是奉天奔驰汽车公司的老板,约翰双R汽车公司的的老板,是南海地产的母公司的董事长。”

潘搜胡半张着嘴巴呆愣了一会儿,咽下一口口水,问:“中国人?”

沈韵秋点了点头,说:“中国人。”

潘搜胡说:“怪不得,这种实力也确实看不上这点地皮钱,据我所知南海地产在北海海口还有三亚有不少地皮存置,但是不管什么条件都不卖,原来是人家不差钱,不是我们想像的观察时机。”

沈韵秋说:“确实,南海地产的每块地在购买的时候就有了后期规划,他们是不会卖地皮的,只会按部就班的投入建役。”

潘搜胡这才反应过来什么,看着沈韵秋问:“沈县长好像对南海地产和他身后的公司非常了解?”

沈韵秋点头说:“是,这个可以查到的,南海地产就是我一手成立发展起来的,我是他母公司的董事会成员,不过现在因为做了这个县长,公司方面的事情已经不具体参与了。”

潘搜胡愣了一下,说:“国家不是。”

沈韵秋说:“不允许公职人员经商创办公司。我这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从85年就加入了公司,这个县长是去年年末才当的啊,而且我也没创办公司,只是在里面有一点股份,负责一点业务。”

潘搜胡说:“这么重大的事情沈县长为什么要说给我听?我现在心里感觉很不塌实啊。”

沈韵秋撇了撇嘴说:“那个家伙邀请你来担任南海的总经理,本来这几天你要是不来的话我也会安排人去找你的,正好你过来了,真是巧。”

潘搜胡这下是完全傻了,摘了眼镜摸了摸额头说:“他了解我?”

沈韵秋说:“87年辞职下海,先是到深镇卖电话,然后到琼岛卖砖,今年加入农高联公司负责财务,自有资产不到五万。农高联借贷五百万全部用来地皮炒作。有敏感的商业头脑。这是那家伙发给我的资料。”

潘搜胡又咽了一口唾沫,沈韵秋说:“不用耽心,这个世界上他要了解谁没有做不到的,任何人。他给你的条件是年薪三十万,三个点的管理股权,工作满五年后正式执股百分之二,工作满十年股份增执到百分之五,也是最高执股比例,在你拿到百分之五以前管理股分红不变。”

潘搜胡说:“也就是说,五年给我百分之二,十年给我百分之五?我能问一下公司总资产吗?”

沈韵秋说:“现在不多,整个南海地产的资产,大概在二十亿到三十亿之间吧,具体的要看年底的审计报告。”

潘搜胡额上冒出了汗,再冷静的人在这个时候也难免心潮澎湃。咳了一声,他问:“也就是说,给我三十万一年,然后再给我一个亿?一个多亿。”

沈韵秋说:“想要把股份转化为现金,你需要在公司工作满十年,十年之内你只是享受比例分红。那么,潘总,你的意思是?”

潘搜胡重重的点了下头说:“我干。我马上回海口和老王他们几个谈散伙,离开农高联,我投里的钱可以让他们慢慢还就行,不会保留股份。”

沈韵秋说:“冯万通这个人那位也是感兴趣的,问问他,过来参与银行管理干不干,条件和你相同,就负责这家马上成立的商业银行。”

潘搜胡看着沈韵秋,沈韵秋说:“没了,另外几个人没有任何指示,也就是没入那个人的法眼,我也没办法。”

潘搜胡点了点头,收回目光,想了一下又问:“我能问问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吗?”

沈韵秋说:“你下海做生意,不知道奔驰汽车公司?京城那栋世界最高楼知道吧?那是他的办公室。”

潘搜胡又一次张大了嘴巴,说:“奔驰汽车知道,买不起。你说的是港岛和祥集团?我记得董事长姓张,是吧?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吗?”

沈韵秋说:“现在叫中国金紫荆产业集团,去年就整个改组了,南海就是改组后成立的。现在他在国外,在布拉格,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的。你什么时候能过来上任?还有那个冯万通。我这一天事情太多,实在是顾不过来了。”

潘搜胡说:“最后一个问题,他是怎么知道我这么一个小人物的?”

沈韵秋说:“在国内经商的人他想了解谁随时都能了解,他的官方身份是平办顾问,国家政研办顾问,港事顾问,懂了吧?我这边确实是忙不过来了,和他说需要安排两个具体负责人过来,你和冯万通的名字资料就出现在我面前了。中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潘搜胡点了点头,说:“那我和老冯以后是对谁负责?总公司?”

沈韵秋说:“我,我现在是公司中南琼岛的总负责人。”

潘搜胡皱了一下眉头,沈韵秋说:“你不用考虑太多,万宁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这里是咱们公司承包下来的,整个万宁,承包十年。我这个县长不是国家委派的,是他指定的。不过这个心里知道就行了,外面不要和任何人说。包括你的下级和家人。”

潘搜胡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站起来说:“那,我就回海口了,我会劝说老冯和我一起过来,三天,三天时间我们来报道。”

第799章 我要去考察

沈韵秋也站起来说:“好,直接过来就行,这边的配车配房和秘书团已经到位,你们过来就可以直接开展工作了。”

潘搜胡急匆匆的出了县政府赶往客运站,是的,没错,他现在这会儿连台车都还没有,他们四个人凑了十五万,又通过关系借了一千万高息贷出来炒地皮,现在可以说钱全在地皮上,身家性命也全押在了地皮上,个人手里别说买汽车,买摩托车都得琢磨几天。

沈韵秋这边却是一身轻松,潘搜胡和冯万通一过来她可就轻松了,也可以做甩手掌柜了。

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拨打了某人的移动电话。

“喂?”

“我。”

“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东西收到没?”

“收到了,还有那个潘搜胡和冯万通也找到了,三天以后上班,这事也巧了,今天潘搜胡找到我办公室来了,这段时间拿地的申请越来越多,我基本上都是冷处理的。里面就有他们农高联的,他今天找过来问原因。这两个人能行吗?”

“先用着吧,都是头脑精明想法多的人,暂时用着没事,以后再看情况,太机密的事情不要让他们参与就行了。”

“嗯,等他们来了我可得休息几天,这段时间忙的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我想去看看爷爷都没时间,哪有你这样式的人你说,完全是把我当奴隶用。”

“呵呵,胡说八道。那边基建这块儿还是得多关注一下,工程质量一定要把握住。港口这边我让李先生和霍十四过去了,交给他俩施工,完了包王爷得占点儿股份,咱们四家再加上县政府五方执股,具体细节你和他们谈吧。”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不好说,东欧这边到年底能有结果,现在在张罗毛子那边,那边的情况有点复杂,可能弄不好就是明年年底了,怎么了?”

“那我要去布拉格,我想你了。”

“呃,咱不闹行不?明年年底,最晚后年年初我就肯定回来。”

“不管,你自己到处逍遥把我往这一绑就是十年。我要去布拉格,你不安排我就自己悄悄去。”

“你呀,就是一个人闲的,有这功夫赶紧给我找个姐夫吧,有个人挂着就好了。”

“你就说你给安排不吧。”

“……,想什么时候来?”

“下个月,我要去考察东欧先进的工业情况,向兄弟国家学习先进的工业理念。”

“好吧,我安排一下给你发邀请函,你和爷爷打声招呼,别偷着跑。”

“我得向上面省里报备的好不好?我堂堂一县之长能干出来偷着跑的事啊?”

“行行,你厉害,还有事没大县长?”

“你凶我?嫌我烦是不?”

“呵呵,沈大小姐别的方面不知道,现在倒打一耙的功夫是炉火纯青了。”

“对了,建市申请我交上去了,你觉得能批吗?”

“应该没人挡,建市其实对大家都有好处,级别代表着资源,现在的行政级别已经满足不了咱们的发展需要了,国家应该有这个考虑,现在主要是差在人口,但是相信看了规划上面能给出正确意见。”

“那好吧,先放过你吧……,东西我很喜欢。”快速的说完这句话,沈韵秋迅速挂断电话,脸一下子通红通红的,捧着脸歪倒在椅子上老半天。

……

潘搜胡买了票,挤上满是汗味的客车,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车子中间的过道上被各种货物充满,散发着各种味道。

这个时期万宁还没有火车,客轮到是有,不过那玩艺儿太慢。

琼岛的火车建国以后到90年这会儿只有西环线,是当年小日本占领时期为了抢运铁矿修筑,当时只有五十多公里,从昌江到东八所,就是今天的东方市。建国后,经过铁路人几十年的努力,修通了从昌江到三亚的路段,被称为西环线。

整个琼岛的火车环线建成通车是2010年以后的事情了。在2010年以前,万宁这里的出外交通主要就是客车和轮船。

这会儿琼岛的公路也还没经过修整,也没有环岛高速,延途基本上都是山区老路,破旧的客车行驶在山路上那滋味真的是让人欲仙欲死。

但就是这样的条件也抵挡不住人们发财的决心,从海口到三亚,每天出发的客车都塞满了从大陆过来淘金的炒地团,怀着梦想和对金钱的向往挤上破旧的客车。环岛一周,延海各地都是一片火热。

经过五个多小时的晃荡,潘搜胡终于到了海口,这会儿整个琼岛就是一个大工地,海口做为省会城市更是如此。奢侈的打了辆出租车,潘搜胡来到农高联的驻点,这会儿天都已经黑了。

“老潘?你不是去三亚吗?怎么又跑回来了?”冯万通正躺在床上靠着被垛看书,一抬眼就看到了开门进来的一身臭汗的潘搜胡。

潘搜胡放下背包,到一边喝了一肚子凉水,这才缓过点儿劲儿,在层里打量了一下说:“就你自己呀?他们呢?”

冯万通说:“老王想喝酒,老刘他们陪他去了,我不想喝,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呢?”

潘搜胡扯了把椅子坐到冯万通床边说:“我顺道去了一趟万宁,见了一下那个沈县长,和她谈了谈,政策不会变,那边不接受炒地皮,拿地可以,安心建设发展。”

冯万通合上书坐起来,从被底下摸出烟盒来递给潘搜胡一根,说:“那还扯啥劲,咱们这点钱能建啥?压都压死了,再说了,到处甩地皮就能挣钱,跑那搞什么搞,算了,不去了。”

潘搜胡说:“沈县长和我说了件事,和你也有关系,你得答应我,不能因为这事影响到咱们的关系,而且你不能和老王老刘老易他们提,一句也不能提。”

冯万通点着烟,看着潘搜胡说:“什么事儿啊你整的这么严肃?行,我不说。”

这会儿老王是农高联的法人代表总经理,冯万通是副董事长副总经理,老刘也是副董事长副总经理,小王是办公室主任,老易是副总经理,潘搜胡是财务负责人,整个公司一共八个人,两个员工分别提老王的老婆和小王的哥哥。

潘搜胡舔了下嘴唇,说:“沈县长请咱俩到万宁去工作,我答应了,也替你答应了,后天去报道。咱们这公司就交给老王和老刘他们吧,咱俩投的钱让他俩慢慢还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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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0章 冯万通

冯万通猛的看向潘搜胡说:“你疯啦?咱们现在贷的几百万扔进去了,知道以后能挣多少钱不?”

潘搜胡说:“你知道和祥大厦不?那栋世界第一高楼。”

冯万通说:“废话,中国人谁不知道?怎么了?”

潘搜胡说:“那位请咱们去的,把咱俩的资料发到了沈县长那边,叫沈县长请咱们过去。”

冯万通愣住了,半天才说:“真的呀?他怎么知道咱们的?点名叫咱们?”

潘搜胡点头说:“点名叫的,咱俩的所有详细资料都摆在沈县长那边了,我今天算是自投罗网。”

冯万通倒在被子上看着陈旧的天棚说:“这特么算什么事啊?我有种被人抓到菜板上的感觉,弱小啊,一点抗拒的机会都没有。操,再给咱们一年几十百八万就到手了,他怎么就盯上咱们了呢?”

潘搜胡说:“人家没说强迫,是请,请咱俩过去。你要是不想去人家也不强求。不过我是肯定要去的,所以我说不要因为这个影响咱们的关系,也不能和老王还有老刘他们说。”

冯万通又翻身坐起来说:“咱们这马上就要挣着钱了,你过去干什么?”

潘搜胡说:“我先说你的,你听听再考虑去不去。那边成立了一家银行,叫南海投资商业银行,请你去管理,一年工资三十万,给百分之三的管理分红,干满五年给百分之二股权,干满十年再给百分之三,也就是说,你只要在那边好好上十年班,就是百分之五的股份再加上年薪。”

冯万通一下把烟头杵到了嘴上,手忙脚乱的把烟头扑搂到地下,也顾不上嘴疼:“你说真的?”

潘搜胡说:“废话,这事我能开玩笑吗?”

冯万通说:“那你呢?叫你干什么?”

潘搜胡说:“南海地产,叫我接手管理南海地产,条件和你一样。”

冯万通的激动劲慢慢消散,又点了一根烟说:“三十万年薪哪,听着吓人,这钱有这么好挣?咱们大家一起努力以后可能还不止几十万。你知不知道他这个股权值多少。”

潘搜胡说:“南海地产这边百分之五大约在一亿以上,一亿五左右,银行的我没顾上问,不过听沈县长的口气,这家银行将支持整个琼岛的发展,我估计资产规模不会低于五十亿,或者会更多,可调动资金肯定是百亿起算的,银行业务我不熟,要不然肯定和和你争一争。”

冯万通挑了下眉毛,说:“也就是说,咱俩老老实把工作做好,十年以后就稳稳当当的最少到手一亿五?不对,十年哪,那会儿就不止一亿五了,咱们要是干的好十亿都有可能。干了,老潘,这事得谢谢你,这比咱们自己来拼有准头。”

潘搜胡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说实话,那位能点到咱们的名字,这事就不可能拒绝,在中国搞地产能绕得开他?”

冯万通问:“那老王和老刘他们那边你提没提?”

潘搜胡说:“问了,没有他们的资料,提都没提,那位没看上眼。”

冯万通说:“咱俩这么有名了吗?我感觉咱们不如老王和老刘呀,就是工作能力上我觉得老易现在都比咱俩强,要不然牟南德当年能这么重用他们?”

潘搜胡说:“牟南德是前辈,我得尊敬他,但是还得说,他能和那位比吗?国内有谁能和那位相提并论?所以咱俩也别妄自菲薄,肯定是有哪一块儿咱们自己都没发现的长处。”

冯万通握了握拳头说:“对,应该是这样,我这说的浑身全是劲儿啊,这种荣幸的感觉算不算羞耻?”

潘搜胡说:“不算,我想国内有一个算一个,被他直接点名任用的都会感觉荣幸,咱俩这算啥?”

冯万通抽了口烟皱了下眉头说:“这边现在这个样,咱俩怎么走?怎么开口?”

潘搜胡说:“咱俩投的钱就让他们慢慢还回来,年底之前就行,别的钱咱们也不要了,给他俩分,现在项目只要运作好了也能挣个几万十几万的,他俩还能说出别的来?这地皮一多半可都是咱俩跑下来的呢。”

冯万通说:“要不咱们人过去,这边不撤资?”

潘搜胡摇了摇头说:“不行,反正我感觉不行。人家给的条件不差,或者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咱们要是还惦记着这几百万三心二意的,你觉得最后会是啥结果?要么就不去,要去就干干净净的去,而且过去以后就得把心收收,好好把工作做好,别的方面都不要想。”

这会儿潘搜胡和冯万通真的算不上有钱人,这个年代在京都摆地摊卖衣服的都是几十上百万的年收入,百万富翁在京城一抓一把。几十万的钱对于拿一个月挣一万为目标他们两个来说,真的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冯万通狠狠的抽了几口烟,咬了咬牙说:“行,听你的,干干净净的去。一会儿他们回来咱们就把事说明白,明天咱们就过去,我怕再呆两天我会改主意。”

潘搜胡说:“行,我说的三天是留了余地的,我当时怕事办不利索,明天就明天。”

冯万通问:“你想怎么和他们说?”

潘搜胡说:“本来我想的是要是你不想去的话,我就撒个谎,把我那份给你。现在咱俩都去就实话实说吧,就是过去上班,这事也没什么可挑的,人总有选择道路的权利,再说咱们现在熬到这个程度,咱俩也是出了大力的,把所有的利益都留给他们俩了,怎么说都说得过去。”

冯万通想了想说:“也行,把话说开了也省得以后见面不好说话,那就这么办吧。”

说妥了事,潘搜胡起来去打水冲凉,说:“现在这边的交通是大问题,坐这一天的车实在是太遭罪了,我这身上都被汗湿透了,一股酸味。”

冯万通说:“凑和吧,现在所有人都在炒地皮,谁会去关注不挣钱的路啊,这事就得靠政府了,估计政府也顾不上,都在建新城呢。”

潘搜胡边擦洗边说:“到了万宁你看一看就知道了,那边真和这边不一样,是真的在发展,整个城市规划的至少有五十年的考虑,我看了一下三年规划图,方方面面精细到了极点,连火车站和机场都计划好了,现在全力在搞基础工程,再过三年你再回头看,海口也不一定能比过那边。”

第801章 散伙

冯万通说:“机场?铁路我还能理解,早早晚晚的事,机场得中央批吧?还得过军委。我听说海口和三亚已经在批建了,那边能上?”

潘搜胡说:“即然人家计划了肯定能上,你也不想想人家是什么人,他的计划上面可能驳回吗?而且你知道吗?那边所有的工程建设都是他在掏钱,全垫资,十年期收回,国家巴不得的呢。

机场,还有深水港都要建,说是要建吞吐量全国第一的港口。你没看那里的公路,硬化路都修到邻县了,四通八达。整个工业区计划工人岗位就有十几万。”

冯万通扭头看着潘搜胡问:“修到邻县了?”

潘搜胡点头说:“嗯,我亲眼看到的。”

冯万通想了想说:“不对,他这是要建市啊,机场,公路,铁路,港口码头,工业区,这明摆着要建市啊,弄不好几年以后万宁就是琼岛最大也最发达的城市了,超过海口和三亚,老潘,咱俩这算是搭上飞机了。”

潘搜胡愣住了,站在那想了一会儿说:“别说,你这一分析,确实有这个可能,一个县根本容不下他这种规划,而且你知道吗?沈县长透露,那边要修建国内最大的电厂,说在满足全岛的电需之外争取向岛外输送。”

冯万通皱眉想了想说:“不可能啊,那里建不了大型水电,光能发电现在不成熟,风力发电根本达不到,火力发电对煤炭的依赖太大。我操,他不会是,要建核电吧?”他惊悚的看着潘搜胡。

潘搜胡想了想说:“有可能,也只有核电能达到他的这种规划了,而且他现在就在布拉格,在那边成立了一家东欧投资发展银行,应该是和东欧那边国家达成了什么协议吧,那边可是有核电技术的。”

冯万通问:“你还了解了些什么?”

潘搜胡把水倒掉,把毛巾晾好,说:“没什么了,就说了那么一会儿,再说现在咱们也没过去,内部的事情也不可能和咱们细说。对了,说他把约翰双R汽车买下来了,也会在万宁建厂,还有奔驰。

沈县长说咱们的配车配房还有秘书团队已经就位,过去就可以直接开展工作了,哈哈,你不是一直想弄辆奔驰顶配开吗?这下有了。”

冯万通一拍大腿说:“那还开什么奔驰啊,肯定是双R啊,元首用车,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拉风的?”

潘搜胡说:“那个估计得等,怎么也得建厂投产以后了,最快也得二三年,现在配的肯定是奔驰。不过将来双R在这边投产的话,我估计咱们都能开上。”

冯万通嘿嘿笑了几声说:“刚才还满心的不愿意,这一会儿又感觉很美好了,我现在有点巴不得马上过去的冲动。听说那位手底下全是百万千万富翁啊,没想到咱们也算赶上了。人生啊,这辈子,真是没法捉摸。”

潘搜胡笑着说:“你这家伙,诗意还上来了,要和老王学当诗人了?”

冯万通说:“学不出来,以后没事写几本书还有可能,写诗,这辈子还是算了。对了,这次咱们过去算是安稳下来了,你要把老婆接过来吗?”

潘搜胡皱了下眉头,摇了摇头说:“算了,她正怀着呢,九月就要生了,还是别折腾了,我平时寄钱给她就好。”

冯万通挑了挑眉毛没再说啥,家庭的事外人关系再好也不好掺合,自己这些人都是辞职下海出来闯的,都是有家室的人,哪家没本经?

潘搜胡收拾好了自己,又到一边开始整理私人物品,说:“你不收拾一下啊?”

冯万通从床上下来抻了个懒腰说:“行,收拾。你要把所有东西都带着啊?那几身旧衣服我建议你就别带了,咱们过去了买新的,以后这衣服还能穿出去吗?”

潘搜胡看了看手里的衣服说:“也是,估计是没机会穿了。算了,我只把书带着得了,别的都不带了。告别过去,憧憬未来。”

冯万通说:“我也是,把书和笔记什么的带着就行了,其他东西都不要了,过去了重新买吧,不是说咱们就有车有房了吗?过去看看房子再说。”

两个人正说着,门一开,老王老刘他们红着脸说笑着走了进来。

“老潘回来啦?不是去三亚吗?你俩这,干什么呢?”

潘搜胡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说:“你们回来啦。我和老冯明天开始到万宁去了,收拾一下东西。”

老五走过来在床上坐下,问:“你俩去万宁?干什么呀?那边不是不放地吗?”

潘搜胡说:“沈县长请我们俩过去上班,我和老冯老虑了一下,决定接受邀请。这边的事我们俩就只能退出了,对不起各位兄弟了,祝大家诸事顺利项目大赚吧。”

老王脸色沉了下来,问:“那这边怎么算哪?”

冯万通和老王几个的关系比潘搜胡熟,接话说:“项目这边我们俩就放弃了,你们四个分,我俩投的钱等你们项目运作好了挣钱了再退回来就行,实在是事出突然,也来不及考虑什么了,就这么的吧。”

潘搜胡说:“项目要是挣了就把我和老冯的本钱退回来,要是没挣着就算了。不过九都别墅这个项目肯定能运作起来,挣钱是一定的事,就是看挣多挣少了,我想咱们的四个一目标肯定能实现。”

当时六个人的目标就是四个一,一套房子,一万存款,一部电话和一辆摩托车。后来公司从九都别墅上赚了钱,开始招人扩大,这个目标又变成了所有员工的目标。

农高联其实算是一家江湖公司,虽然大家你是董事长我是副总的,但事实上没有高下之分,利益也是平分的,话语权相同相等。后来公司扩大以后,因这这种独特的领导群体出了不少问题,最后才在93年改组,确认了大家的“阶层”划分。

老刘说:“那成了什么事了,一起出来闯,说好大家平分就是大家平分,你俩要是有什么问题就说出来大家坐下解决,这么突然不明不白的退出算是怎么回事?”

冯万通说:“没什么事,就是觉得这个机会挺好,我们俩就出去试试,咱们这些人凑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不了解谁?确实没事。”

冯万通在农高科的地位比较特殊,后来成立万通公司他之所以成为董事长总经理也和这种特殊有一定的关系,因为他是政府资方代表。冯万通这个时候还是琼岛省委的公务人员。这也是为什么农高科这样一个没有资产背景的小公司能拿到巨额贷款的原因。

第802章 托马丝

老王说:“你们真决定了?老冯你工作也放弃了?”

冯万通说:“也谈不上放弃,就这么先摆着吧,没人来问,你们哥几个好好发展就行了。”

老王说:“咱们合计的公司计划怎么办?”

冯万通说:“你们继续啊,我俩走了你们还不是要发展?那边的关系不会打,放心吧。只要你们这个项目运作成功,别的事都是小事,需要我干点啥就打电话。”

潘搜胡说:“对,我俩过那边不代表关系就断了,兄弟在一起这么久,有什么能做的你们就吱声。”

老刘皱着眉头坐在一边,六个人里他是性格最直说话也最直接的人,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原因非得走呢?就不能说清楚吗?”

冯万通看了潘搜胡一眼,想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书说:“我们俩被人点名叫过去上班,不能不去。”

老刘问:“谁?你是省委的,万宁那边能随意叫动你?”

冯万通抹了一下鼻子说:“京城第一高楼里那个,把我和老潘的资料发到万宁了,点名叫我俩过去。“老王和老刘几个面面相觑,半晌,几个人都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冯万通说:“要是叫到你们,你们能拒绝得了?算了,不找那麻烦了,咱们这小公司在人家眼里屁都不是,打个喷涕就没了,而且说实话,我俩也不想拒绝,谁能拒绝?”

老王坐在那发呆,半天了问:“叫你们去干什么?”

冯万通又看了一眼潘搜胡,想了一下说:“还不清楚,就是叫过去到万宁县里报道,到沈县长那,听她的安排。”

老王点了点头,站起来说:“行,祝兄弟你们展翅高飞吧,我今天有点多了,回屋睡了。”出门回自己房间去了,六个人里只有他是带着老婆一起到琼岛的,单独住一间屋。

老易他们也起来回房间去了,屋里只剩下潘搜胡和冯万通,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默默的收拾东西。

……

“别说哈,意呆利这边确实感觉满满的文艺气息啊,不愧是欧洲文艺复兴的发源地。”张兴明一行这会儿正站在博洛尼亚的大街上看街景。

这里是意呆利的一个大市,充份发扬了欧洲人的浪漫主义,就是城市明显没什么严格规划,乱七八糟的红顶楼房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大街小巷七扭八拐,不过和欧洲其他地区一样,整个城市充斥着绿色的草坪和树木。

整座城市如果从高空往下看就是一片火红,没有什么现代建筑,也没有高楼大厦,满满的中世纪风情。城市里的最高的建筑物基本上都是教堂的塔楼和一种四方型的像是烟囱又像是瞭望塔一样的建筑物。

这里是意呆利北方最重要的铁路枢杻,有欧洲第十繁忙的机场,这里是杜卡迪与兰博基尼,法拉力,马沙拉地,怕加尼的故乡。这里主要的农作物是谷物和大麻,还有葡萄。这里还是意呆利最发达的皮革中心。

城市中到处都是青铜雕像,当然,这里也少不了足球场和大学。1909足球俱乐部就在这座城市。

在一栋中世纪的城堡里,也就是一个红色的五层楼大四合院,张兴明见到了托马丝。

马沙拉地和发拉力这个时候的母公司贝那力公司的合伙人,马沙拉地总裁。这位赛车手和贝那利公司一起掌握着马沙拉地和法拉力的股份。

“你好托马丝先生,非常高兴见到你。”

“your lordship les,欢迎来到波那亚。”

两个人握了手,在宽大的纯小牛皮欧式沙发上坐下来,有佣人端上咖啡。

这是托马丝的办公室,这位曾经的赛车手一看就典型的懂得享受的人,办公室布置的非常豪华。

“尊敬的your lordship les,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

张兴明说:“托马丝先生,叫我Les或者张就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约翰双R集团的现任董事长,捷克东欧投资发展银行的创始人。来到浪漫的意呆利是为了尊贵优雅的马沙拉地以及狂暴的发拉力。”

托马比笑着说:“your lordship les对马沙拉地和发拉力有兴趣?想要拥有它们?阁下真是有眼力的人。马沙拉地,发拉力,都是迷人的精灵,摩得那的骄傲,就像双R在约翰一样。是的,它们值得这个比喻。”

张兴明说:“是的,我同意这个说法,所以我来了。”

托马丝说:“现在马沙拉地和发拉力发展的很好,我们马上就有新的骄傲驶出车间来到这个世界了,张,我想到时候你会喜欢上它的,一定会。所以,your lordship les,我可能要向你说声报歉了。”

张兴明说:“不,不,托马丝先生,不要这么早的下结论,我们这才刚刚见面,瞧,咖啡还是热的。我很喜欢意呆利,也喜欢出生在意呆利的汽车。但是据我对意呆利汽车业的了解,现在不管是马沙拉地,法拉力还是兰波基怪怕加尼,都遇到了一个共同的问题,技术老化。

如果我没拿错报纸的话,现在意呆利政府在想办法促进各个汽车企业之间的合作交流,以便促成或者达到技术上的进步,在这一点上,贝那力能提供什么呢?现在他自己的产品都在吃老本。

而托马比先生你,我承认你是一个伟大的领导者,你会带着马沙拉地和法拉力不断的前进,可是,你仍然没有技术,先进的技术。

那么最终,你想体验一下曾经的骄傲在自己的手心里打折的滋味吗?还是亲手把马沙拉地或者发拉力送到其他人的怀抱?飞亚特?怕加尼?还是杜卡迪?贝那力有机会超越杜卡迪吗?”

托马丝挑了挑眉毛,说:“那又有什么区别呢?也许有那么一天,也许不会有,那是上帝的事情。但那不是现在。”

张兴明说:“托马丝,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愿意放弃马沙拉地吗?或者放弃发拉力。”

托马丝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我不想,该死的,我只要这么想一想我的心脏都在疼痛。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绝不会。”

张兴明问:“那么,托马丝先生,你如何应对世界上飞速发展的新技术新工艺呢?慢慢的看着马沙拉地消沉?看着发拉力退出曾经驰骋的荣耀的赛场?还是在意呆利政府的施压下再随便把它们送给谁?反正最后你将失去它们,完全的,失去。”

第803章 甩锅

托马丝沉默了一会儿,吁了口气。

事实上这会儿意呆利政府已经不止一次向国内的这些汽车企业施压了,要求它们进行技术交叉联合,因为在国际上,意呆利的汽车正在慢慢走下神坛,在更多的地方被日本车德国车和白头鹰的汽车挤出市场。

张兴明拍了拍手,吸引了一下托马丝的注意,说:“好吧好吧托马丝,我想,我必须得拿出一些真正的诚意来了,比如,我将同意保留你在马沙拉地和发拉力的股份,会批准你继续坐在总裁的位置上带领它们去占领新的市场。

又或者,你该看看这个。“张兴明示意徐小丫把汽车方面的欧洲专利名录拿出来摆到托马丝面前,说:“新的技术,新的专利,新的市场,这是我将给马沙拉地和发拉力带来的一点儿新东西。”

托马丝看着面前的专利名录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摇了摇头说:“贝那力不会同意的,那是个顽固的家伙,比我还顽固。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张兴明说:“那有什么呢,我只是需要托马丝先生你的态度,或者意见。贝那力?不不,他影响不到我。我前几天刚刚收购了丝克达,布尔诺的咆哮者会告诉贝那力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如果这还不够,那么干脆再加上杜卡迪好了,也不过是多花几个钱的小问题。”

托马丝看向张兴明,问:“丝克达?布尔诺的丝克达?”

张兴明说:“丝克达。母拉达,布尔诺,比尔森,完整的丝克达,它现在叫做布拉格投资发展集团。”

托马丝又挑了挑眉毛,不可思议的晃了晃头用咖啡杯向张兴明示意了一下说:“恭喜阁下。”

在西方国家,阁下这个词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用的称呼,有着严格的规定和要求,这点和咱们有着很大的不同,咱们这边随便一个老百姓都可以这么称呼,往往还是带着对立和敌意的。

张兴明说:“谢谢。我相信托马丝先生一定也愿意看到马拉沙地和发拉力的品质能够配合上丝克达的工艺,再加上这些新的专利和技术材料。那将是一个无比美好的未来,你说呢托马丝先生?”

托马丝咽下口里的咖啡,喉头蠕动着,想了一下说:“是的,也许,这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建议。”

胡艳艳探头过来,在张兴明耳边说:“杜卡迪评估价值五千万美元,贝那力不考虑马拉沙地和发拉力的话,大概在三千五百万美元左右。”

张兴明想了一下扭头问胡艳艳:“你说,咱们打造一个重型机车品牌怎么样?”

胡艳艳是商业助理,负责的就是商业方面的信息搜集整理提出意见和建议。

短暂的考虑了一下,胡艳艳说:“从商业盈利方面来说不做这方面的建议。现在国际上重型机车的市场在萎缩状态。不过,如果因些能够达成这次收购的话,可以考虑。”

张兴明点了点头。

杜卡迪这个品牌随着整个星球的经济复兴会变成重型机车里的奢侈品牌,而贝那力因为在90年代初这个阶段没能抓住机会连连决策错误,后来慢慢变成了一家专门生产电动车的企业,虽然牌子和产品依然存在,但是已经退出了顶级序列。

张兴明抬头看着托马丝说:“托马丝先生,对于收购贝那力和杜卡迪你怎么看?”

托马丝愣了一下,挑着眉毛说:“哦噢,这是个疯狂的想法,我喜欢你,张,你的行为粗暴而又富有诗意,哈哈哈,固的。为什么不呢。”

张兴明说:“那么,托马丝先生,可以请你来担任这次收购的代表吗?代表我和东欧投资发展集团。”

托马丝耸了耸肩膀,说:“我很荣幸,乐意之至阁下。”

张兴明说:“贝那力会并入杜卡迪,然后会诞生出一个叫贝那力的电动机车的分支,以后重型机车只有一个名字,它叫杜卡迪。布尔诺会全力配合这个计划,一切配合。”

托马丝说:“疯狂的想法,为什么不呢,我非常期待。”

张兴明说:“收购以后,会在波那亚成立新的维尔沃--杜卡迪公司,那么,托马丝,我的朋友,我可以邀请你来担任这个新公司的总裁吗?”

托马丝说:“当然,当然当然,我很荣幸。我非常乐意。

张兴明说:“马拉沙地和发拉力会继续做为独立的品牌运营,它们会成为整个世界上最豪华的汽车之一。还有杜卡迪,它会是最好的,去他妈的白头鹰和德国佬,去他妈的小日本,只有杜卡迪。托马丝,我把这一切,包括荣耀都交给你。“

托马丝站起来右手抚胸低头说:“非常荣幸,我的男爵阁下,托马丝会完成你的愿望。”

张兴明说:“你在马拉沙地和发拉力的股份会重新计算折合成新的集团公司的股份,永不稀释。而且,我可以答应你,这次收购由你全权负责,包括收购价格。我只等待你的好消息。”

托马丝的脸色有点发红,右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说:“您是英明的阁下,上帝与你同在。”

张兴明举起咖啡杯说:“我们是朋友了,朋友要相互信任相互扶持相互需要。我需要你托马丝。干杯。”两个人碰了一下杯。

于是张兴明就这么明晃晃的甩锅了,把这边的事情都甩给了托马丝。当然,由托马丝出面去收购会极大的增加成功率,甚至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他在这边算是英雄人物,影响力相当大。

接下来就没有张兴明什么事了,下面团进眼进配合就好。

张兴明就这么不负责任的把事情一扔,带着人跑到了里米尼,是时候至霸气威武的圣马力诺看看了,这个令人景仰的国家。二战中向全世界国家宣战,也是唯一一个向中国宣战了的国家。

意呆利有两个国中国,一个是著名的宗教国度凡帝冈,另一个就是圣马力诺。

何娟娟到达意呆利还要几天,所以张兴明决定浪几天,到处转转,最后再掐着时间到罗马。

第804章 意呆利

意呆利有许多著名的地方,像威尼丝,像佛罗仑萨,米兰,都灵,当然还有罗马。

还有不是意呆利但却又是意呆利的著名圣地凡帝冈,还有圣马力诺。

圣马力诺是欧洲第三小的国家,全国六十多平方公里,人口现在也刚刚三万出头。当时他向全世界宣战的时候人口只有几千人,全国军队一共二百多人。那会儿德国对意呆利进行了无差别轰炸,把圣马力诺了炸了,死了六十多人,一百多人受伤,相当于百分之一的国民死亡,能不急眼吗?

别看圣马力诺小,人家可是独立存在好几百年了,从拿破仑时代起他就是被国际承认的国家,而且还是世界上最早的共和制国家,1243年,由天主教和共产党共同执政。是联合国成员国。

圣马力诺是山区,大量的国民居住在山上,依山而建的古堡式房屋就是这里的主要建筑样式。

然后,在这块六十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九个自治市。

这里的人说意呆利语,经济各方面也是严重依赖意呆利。这里的主要收入是旅游和邮票发行,他的邮票在国外并不能流通使用,但很受世界各国集邮人士的追捧。这是一个发行邮票并不是为了邮信的国家。这里没有河流,水靠从意呆利引进。

这里没有铁路,没有飞机更没有港口,全国公路总长二百二十公里,有意呆利的公共交通到达。这里每年大约有三百个新生儿出生,有二百对新人走进婚礼。全国共有一家医院和六家药房。

这里和中国互免签证。还是挺有意思的地方。

欧洲三小分别是圣马力诺,摩纳哥和凡帝冈。其中凡帝冈最小,从咱们角度来看就相当于城市里的一个封闭式小区,放个屁声大了就能震惊全国了。

摩纳哥我没去过,据说那里的总统认识全国每一个公民,都挺熟的。

吃喝玩看,照像,张兴明领着一群丫头满意呆利的自驾游。七月初,正是欧洲最漂亮的时候,气候也并不炎热,这里的饮食也完全能够接受,意呆利面和意呆利饺子国内也是到处可见的。

七月六号,一行人终于来到罗马。何娟娟和她的团队到了。

这个城市给人的第一印像就是教堂,好像整个城市都是教堂。一共有七百多座。这里是欧洲文艺复兴的中心,巴洛克风格的发源地。

罗马在这个年代常驻人口就已经超过三百万了,是欧洲名符其实的超级大城市。这里的气温相较于博洛尼亚那边要炎热许多,也更干燥。七八月份是这里最热的季节。

罗马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在这里出现过许多欧洲历史上的大人物,古罗马帝国,罗马帝国,凯撒,君士坦丁,狮心王,这里是十字军东征的起点。虽然这些所谓大人物大事迹在我们角度看来有点像某个县城的农发起义,但必竟是欧洲轰轰烈烈的大事件,是历史。

我们国内总是有这么一些人,自己家的事就是批判,不屑于顾,然后对国外的历史表现出浓厚的趣味,不断的去探索,帮人家赞美,宣扬。

事实上那会儿欧洲还没形成现代文明,到处充斥着野蛮残暴色情奴役抢掠和剥夺。而他们所谓轰轰烈烈的大战也不过就是拿着棒子和匕首的几百或者几千个农夫罢了。就好像日本所谓的战国时期,事实上就是几十个农民打野架。

欧洲的中世纪有点像咱们大秦时代的百越,咱们不考虑技术和人口武器上的差异,就说状态。

都是几十个人披身麻袋片就敢称王登基了,而罗马的特殊地位就在于,这里是教庭,一切反对者都是邪恶的都被砍头或者烧死了,无论谁称王都要得到教皇的认可。这就是欧洲所谓的善良和人权,不过是赤果果的强权暴政罢了。

“哇,这栋楼一百七十年了呀。”

“哇,这个雕像在这里站了一百三十年了喂,好浓厚的历史气息,太伟大了。”

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得瑟的,还是真的无知,全中国能找出几百年的砖头的猪圈有的是。我想,这也就是氛围了,不得不说,这里的人充满了对历史和传统的尊重。而我们恰恰缺少了这些,这种风气是从上到下的,毫无办法。

意呆利有着欧洲最完整的传承历史,有教庭,有世界上最顶级的豪车,最顶级的机车,有众多名留千古的大师和文化传统,是世界时尚的中心,是奢侈品的故乡。意呆利没有跨国公司,没有巨无霸企业,但是每个方面都作到了世界之最,这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凯旋门,凯旋柱,大大小小的古广场,张兴明一行众人慢步在罗马街头,欣赏着和中华完全不同的景色,感受着那种浓厚的艺术气息,仿佛走在历史的长廊上。

徐小丫说:“咱们的传承是最完整的,历史也是最长的,为什么咱们那边到哪都没有这种感受呢?”

张兴明说:“看够了呗,大人物们要政绩,要盖大楼,这些砖头瓦块的在他们眼里没有任何意义和价值。”

苏烟低声说:“好像咱们的传统就是不重视传统。汉族能融合所有民族,成功的原因就是从不坚持自己的传统,什么都可以拆掉放弃。然后总觉得别人的东西好。就像玉米面,除了农民城里谁吃?但是一叫恩西马就变成档次了,就说好吃,有营养,非洲人也是外国嘛。”

大家都笑起来,但是每个人的笑声里都有着一种无奈。张兴明左右看了一圈,一瞬间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烦燥的摆摆手说:“算了不逛了,我回酒店休息。你们谁想逛的让唐心陪你们。”

大家都不想继续逛了,主要是有点晒。一起返回停车场上车回酒店。

苏烟订的酒店在威尼斯广场,左侧就是著名的威尼斯宫,这里是罗马的中心,几条主要大街的汇集点,是罗马老城的精华所在。

第805章 所谓时尚

这一片大大小小有八九个广场相连,博物馆歌剧字雕塑教堂抬眼就是,司法宫和圣彼得大教堂都在这里,看不到一点儿现代建筑或者什么设施的痕迹。

像博洛尼亚,巨大的火车站以及调度中心修配厂铁路线把城市从中分成两半,一眼看去就是浓浓的现代工业气息,而这里你就仿佛是回到了中世纪。抬眼看去满满的全是昔日的辉煌。

人们都笑说中国人的历史是写在纸上的,欧洲人是摆在地上的,张兴明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站在酒店房间的窗前看着下面阳光下高大的艾马努埃尔二世的镀金铜像发呆。

工业可以拯救,历史如何复活?

正呆着,也挤着站在窗前的徐小丫说:“呀?外国也有乱搭乱建建章建筑啊?他们没有城建局啊?”

张兴明扭头看向徐小丫,徐小丫抬手指着窗外说:“你们看嘛,那楼顶上,不全是私人乱建的小房子嘛,挤的像鸽笼子似的乱七八糟的,那不也晾的全是衣服裤子。”

这一片没有高建筑,基本上都是三到五层的大四合院楼群。张兴明住的这个套房是这家酒店的最高点,高度勉强能达到五层多一点的样子,正好越过广场断头台圣母堂能看到对面楼群的房顶。

顺着徐小丫的手指看过去,还真是在房顶上乱建的小房子,一间一间挤在一起,中间拉着绳子晾晒着衣物。

欧式建筑和咱们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统一标准的层高,同样是三层楼,可能一栋只有九米多,另一栋就有十几米。四合院的形状也没有具体标准,大大小小的,正的斜的梯形的,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开车走在这边的大街上的感觉,就和在国内风景区过一线天的感觉差不多。

意大利是欧洲购物的天堂,而罗马就是天堂中的天堂。

在罗马,从特别高级的用品到时髦的小东西样样俱全,是欧洲最容易买到又好又便宜的东西的地方。除了时装首屈一指外,这里的皮具、文具、瓷器、玻璃制品,都是享誉世界的,宗教工艺品也是别具罗马地方风味的上佳纪念品。

罗马的大型百货公司在欧洲并不出色,但有许多精致的小店,从鼎鼎大名的品牌到默默无闻但商品品质非常高的小品牌。

像Etro,ArmaNi,Prada和Gucci等等这些奢侈品牌,在罗马都只是一间小店。因为是原产地,价格都特别便宜,而且正因为小,所以店员往往有更出色的产品知识,也能享受更好的服务。

在罗马如果只追逐名牌而忽视了其他小店就非常可惜,因为几乎每家小店都有自己的货源,甚至是自制自销的货色,经常会有意外的惊喜。

那些迷恋高卢巴梨说什么浪漫之都时尚王朝的人真的不知道是从哪得来的消息,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在民国时期还满城漂浮着屎尿的,老百姓一年只洗几次澡的城市浪漫在哪里。

要说浪漫和时尚,欧洲只有意呆利。这边的人专于艺术和设计创造,专心于制造精品,是高卢鸡永远无法比拟的,高卢鸡的所谓浪漫无外乎就是男女乱搞。

高卢在时尚界有许多流行的发明,高跟鞋,假发,口红和香水,也是靠这个闻名世界。但高跟鞋只是因为拿破轮个子太矮,假发是因为秃子多,口红是从中国学去的,至于香水,在一个全民不洗澡的国度诞生香水有什么稀奇吗?

而且,这些东西最开始全特么是男人用的,官员的标配。

咱们哪,唉,被近代一些所谓精英文人带到了一条莫名奇妙的路上,外国的,都是好的。什么都以人家认可为荣,什么都想沾点洋气,泱泱大国得靠人家的承认才能继续下去。可叹哪。

何娟娟和她的团队是七号下午到达的罗马,风赴尘尘的赶到酒店与张兴明一行汇合。

张兴明在酒店餐厅为大家接风洗尘。餐后,何娟娟的随行人员回房休息去了,何娟娟来到张兴明的套房找他说话。

房间管家为几个人端上咖啡,大家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这边的建筑都没有露台。

张兴明说:“我不喜欢什么奢侈品这个叫法,咱们不要这么宣传。设立品牌的专柜或者店中店我同意,而且我建议以后慢慢的把所有的品牌都这样分开销售,引导老百姓产生品牌的意识,这是好事。

不过用不着把国内国外人为的强行分开并且分出档次,档次不应该是按照国内国外这么分的,应该按照成七和工艺来分,按质量差异来分,咱们国内就没有好东西吗?外国的就都是好的?不见得。

应和市场需求引入国际品牌我不反对,但是我反对莫名其妙的拔高国外品牌的地位和价值。我不需要靠造势和这种媚外的人为拉高方式挣钱。不管什么产品,我的意见就是按照市场规律走。”

何娟娟翻了个白眼说:“我大老远跑到罗马来,一见面就教训我。”

张兴明笑着说:“我这就是教训哪?扯蛋,我就是说说我心里的想法。”

何娟娟问:“那你对品牌和产品选择有没有什么高见?”

张兴明看了何娟娟一眼说:“没有,你说了算。说实话啊,我对意呆利人在产品上的态度还是比较赞同的,也欣赏,但是对欧洲人那种习惯性的自我吹嘘相互吹捧我真有点难以接受,就像双R,那么烂的一家公司被吹的都要上天了。

就说你这名录上,amani,我记着是82年才有的吧?它有咱们沪海针织厂历史悠久吗?产品质量相差多少?所谓设计元素就更扯蛋了,两个相隔上万公里的国家有什么能比的地方?顶多算个异国风情。

Versace76年才有,Dolce&Gabbana87年,GianfrancoFerré82,也就Gucci 和PRADA早一点,DA因为品质问题78年差点破产,RobertoCavalli72年成立,也不过就是个私人工坊,它们牛在哪?你回去打听打听瑞蚨祥恒源祥都多少年了。”

何娟娟说:“不能这么说吧?这些品牌很受欧洲各国的贵族明星们喜欢啊,这就是时尚,懂不?”

张兴明说:“沪海针织厂的衬衫全国人民都喜欢,比欧洲人多不?怎么就他们喜欢的就是时尚,我们喜欢的就成了土货了呢?还各国,国家多就牛呗?咱们省还多呢,三十多个呢。”

第806章 打造品牌

徐小丫说:“娟姐你这会儿别和他犟,他这两天受刺激了。”

何娟娟问:“怎么了?”

徐小丫和苏烟两个就叽叽咕咕把这两天的事说了一遍。何娟娟翻了个白眼说:“矫兴。你懂不懂什么叫与时俱进?你忙忙活活的弄工业是为啥?那也是外国东西。咱们是做生意的,开百货,就得按市场潮流来,得按需求来,你那点愤青情绪能不能不往里夹?像长不大似的。愁人。”

张兴明把挡在自己面前的苏烟拉开,说:“我不是说不能卖,我也没说他们东西不好,在某些方面咱们确实比人家落后了,这个我承认。我只是说,不要人为的去给外国东西造势拔高,不要宣传什么奢侈品这种思想,没好处。”

何娟娟说:“不宣传怎么销售?人家本来就是意呆利的时尚精品我还不许说啊?”

张兴明抓了抓头,扭头对徐兰说:“和布拉格那边联系一下,让东欧银行过来收购,我要对这些品牌进行控股。所有公司的负责人经营设计这些一概不参与不影响,就是单纯的投资控股。我就不信了,全特么是我的,是中国的。等我回去马上就办一批品牌起来往这边卖,还得往贵了卖。”

何娟娟笑着伸手在张兴明脸上捏了一把,说:“小男人还来劲儿了。要是能控股也不错,起码有点话语权,在大方向上能控制一下,而且怎么弄都是自己赚,划算。不过,回去建品牌啊?我觉得现在不适合,现在国内和这边的差距太大了,要想被这边接受很难。

要不这样,咱们在这边收购一家厂子,打造个新品牌出来然后再回去建厂,行不?先把品牌在这边做起来,反正你也不差钱,拿钱砸成大品牌把牌子打出去,然后在国内建厂。”

徐兰点头说:“娟姐这个说的在理儿,我同意。”

胡艳艳说:“我也赞同。二民你说那个,不,怎么靠谱。”越说声越小,瞄了张兴明一眼。

苏烟和徐小丫没吱声,只是把右手举的老高。

张兴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摇了摇头说:“行,你们能。这事你们商量着办吧。”

几个丫头热烈击掌欢庆胜利,徐兰问:“牌子叫啥呀?”

张兴明想了一下说:“ The style of Tang,中文叫唐风,简称就是唐,可以不?”

徐小丫笑着说:“那还不如叫The style of ming呢,中文叫明风,简称明,来自二明。”

几个丫头都笑起来,张兴明问:“来自我很好笑啊?”

何娟娟说:“外国人的公司名都是老板的名字,或者是杰克和他的朋友们这种,咱们这个还不如就叫Lord zhang 呢,中文就叫男爵。”

张兴明问:“爵位可以做品牌吗?”

何娟娟说:“这是你的爵位尊称啊,公司是你的,有什么不可以?这就是你的名字好不好,你看看护照。”

张兴明说:“不,中国没有贵族。以后到是可以加在介绍里这么说。牌子就叫The style of Tang,大唐雄风。89年七月,伟大的张兴明男爵领着五个单纯无知的小丫头漫步在罗马的大街上,这是个美好的夏日,绿树成荫微风习习,可是男爵大人却皱起了他英俊的眉头。为什么呢?”

苏烟和徐小丫已经咕咕咕的笑了起来,张兴明板着脸继续说:“原来男爵大人看到满大街的男人女人的的穿着,实在是太不实尚了,实在是太不浪漫了。

于是,伟大的男爵大人就亲手写下了这个品牌的名字,他说:让我给这个灰色的世界增加一些色彩吧,它必将轰动世人。晴空一声霹雳,The style of Tang诞生了,从此,世界上多了一款让女人痴迷让男人沉醉的时尚浪漫的服装。

不知道,有多少妙龄少妇为了争抢一条裙子而大打出手,不知道,有多少英俊帅哥为了比别人先穿在身上而进行决斗,这个伟大男爵创建的伟大品牌,从它诞生的第一天开始,就展现着它的不凡。”

张兴明面无表情的对着半空吟湿,还挥动着手臂增加话语的力量,徐小和苏烟几个已经抱在一起笑成一团,何娟娟一只手捂着肚子,幽怨的眼神看着突然发疯的张兴明。

笑闹了一会儿,大家在沙发上坐下来休息,张兴明说:“这事不开玩笑,就这么定了,看看收购几家成衣厂,从约翰高卢和意呆利高薪聘设计师,打造一个时装品牌出来,要涵盖男女装,皮包,鞋和饰品,先在罗马开店,然后慢慢向欧洲发展。”

胡艳艳做笔记,徐兰问:“单独成立一家公司吗?”

张兴明说:“不,叫东欧投资发展银行投资担任大股东,加上对其他品牌的收购还有和托马丝的合作,先把东欧投资发展银行的名气打出来,这对以后在欧洲的发展有好处。品牌的定位就是高端,没有最贵只有更贵,设计材料制作都要最好的,每个款式要有身份证和编码,全部限量销售。”

胡艳艳问:“品牌名称确定是The style of Tang?品牌定位是高端,商业推广方面有什么要求?”

张兴明说:“对,就是这个名字,意呆利有个传统,当你在某一个范围内达到了顶点,就会被称为唐,说明你是这一块的王者。这边有很多人的名字后面是唐,并不是他姓唐。商业推广方面我就不设什么要求了,反正咱们不缺钱,你们商量吧。”

唐心说:“咦?是这么回事吗?我看这边黑手党的领袖都叫什么什么唐,我还以为这是一个家族呢,不是啊?”

张兴明看了看唐心说:“是不是感觉特爽特膨胀,老唐家多厉害,都跑意呆利来控制黑道了。”几个人都笑起来,汪红华说:“刚来欧洲的时候唐心跟我说这边黑手党的老大姓唐,把我哄的一愣一愣的。”

李淳说:“整个欧洲的黑手党在最开始的时候确实都和西西里有点关系,也确实是奉这边为尊的,但是现在早已经各自发展了,各个组织各自有自己的信仰和名字,只不过是官方上被统一称为黑手党而已。现在基本上是按家族来划分和区分,相互之间的争斗很多。”

张兴明扭头问:“说说,我对这个挺有兴趣的,还想着是不是去西西里逛逛呢。”

第807章 完全反转的黑帮

李淳瞪了张兴明一眼说:“别没事找事啊,遇上了咱不说,你还准备主动上门啊?别觉得就一黑帮没啥了不起的,这边的黑帮和咱们以前接触到的黑帮完全是两个概念,是真正有信仰有组织的。

意大利的黑手党现在大大小小有142个家族,其中有42个大家族。家族之间通过一个委员会联系。在意大利,凡是有黑手党的省份都有一个委员会,委员会可以在任何一个家族的势力范围内杀人,而不用通知其家族人员。

当委员会决定杀人时,它就组织一个行刑队,行刑队长有权挑选队员。他们的行动除执行者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委员会上面还有一个由11人组成的委员会,称11人委员会,地点设在巴勒莫,它凌驾于所有黑手党家族之上,也是黑手党的最高权力机构。11人委员会里面有一个教皇或教父,这是黑手党内的最高领袖。

甚至这个委员会可以影响到白头鹰那边,被凡帝冈和欧洲各国教会称为黑暗议会,要是真招惹到他们,除非直接派军队过来,要不然就等着被追杀吧,整个欧洲到白头鹰都没有安全的地方了。这不是开玩笑。”

张兴明怔了一会儿,慢慢揉搓着头发,半天才问:“有没有你说的这么恐怖啊?那这边人还怎么活啊?”

李淳笑着问:“你是不是觉得黑手党被称为黑帮就肯定是一群流氓混混无恶不做?黑手党其实并不是他们的名字,只是他们先期的时候在杀人之后会在现场留下一个手印,这才有了这个称呼。

其实它叫mafia,事实上是西西里一个反抗殖民争取自由的爱国组织,是下层人为了生存联合起来的自我保护的组织,当然,因为环境导致的是,它一开始就是个暴力组织,暗杀,绑架,剌杀。”

张兴明呲了呲牙,想了想感叹的说:“其实港岛那边也一样,所谓黑帮都是老百姓为了活下去自我保护的组织,世界上黑帮最活跃的地区除了白头鹰以外基本都是殖民地。”

李淳说:“在要过来之前,我专门调阅了这方面的资料以防万一。白头鹰的黑帮,包括咱们华人的青帮华青会洪门这些,包括意呆利人自救联盟这些,都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才爆发的。

白头鹰虽然一直号称民主自由,在全世界代表着正义使者,但是事实上它自身一直是排外的,甚至搞过屠杀和不止一次的政治压迫导致在它境内的其他民族根本活不下去,这才形成了今天遍地黑帮的现像。

说实话,各个国家的老百姓由其是生活在欧洲各国以及白头鹰的各裔民族真的应该感谢黑帮,没有他们的不屈争斗牺牲,根本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政治环境和生存环境。就像咱们华人,在各地都有中国城或者唐人街,这是怎么来的?

你知道至公堂吧?欧美最大的华人黑帮。明不明白为什么在国内他有那么高的政治地位?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值得我们尊重和尊敬,如果没有他们的流血抗争咱们华人可能现在还被称为猪仔呢。甚至咱们后期的民族革命都是他们支持的,当年孙大炮的钱都是哪来的?”

张兴明说:“照你这么说,黑帮都是好人了呗?”

李淳摇了摇头说:“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就说港岛的黑帮,现在的所作所为和原来能一样吗?什么都在变。由其是,这边的黑帮和咱们那边又不一样,这边的黑帮是有武器的暴力组织,随着整个社会结构的发展和环境的改变,这些黑帮也早就成为了犯罪组织。”

张兴明说:“你成功的把我说懵圈了。”几个睁着大眼睛静静的听故事的丫头都笑起来。

李淳舔了舔嘴唇,讲故事本来就不是他擅长的事情。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西西里在相当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殖民地,这个你应该清楚,原来欧洲这边的社会结构是半奴隶半封建的,事实上一直到了现代,1900年以后,这边才开始向资本主义社会过渡。

fia,这个词是一个被殖民者杀害的女人她的女儿的哭喊声,这一次奸杀引起了西西里暴动,诞生了黑手党,他们用mafia这个词作为组织的名字,来警示自己不要忘记屈辱。

战争结束,慢慢的全球名地的殖民统治也结束了,欧美各国的政治结构发生了巨大改变,黑手党的使命也从民族抗争变成了生存抗争,在五六十年代,整个欧美没有咱们认为的那么平静。也就是在那几十年黑手党扩大到了欧美各国,变成了为民族政治地位和生存而存在的组织。

七十年代,整个全球的大环境变得稳定下来,形成了今天这样的格局,黑手党也失去了统一的目标和信仰,慢慢分裂成众多的为了各自的目标或者信仰而存在的家族式犯罪组织。我说明白了吧?”

张兴明琢磨了一下,点点头,说:“明白了。也就是说,现在的全球政治环境和格局是在七十年代才彻底成型稳定下来的,对吧?整个西方社会是在七十年代才最终进入了真正的资本主义。”

李淳说:“可以这么说。然后就是两极对立。事实上就是亚洲民族社会主义思想和欧洲掠夺资本主义思想的对立。”

徐小丫说:“那现在苏俄马上要完蛋了,就是欧洲赢了呗?”

张兴明说:“我感觉现在已经不存在输赢的问题了,现在拼的是经济发展,至于信仰上的对立事实上在不断消退,未来就是看谁有钱,有钱就强大,就能主导世界。经济战争将成为主要斗争模式。”

李淳说:“就是现在不知道苏俄的倒塌会对咱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心里没底呀。”

张兴明说:“这点不用考虑,影响肯定有,但不会很大。咱们从政体上到经济上都是完全独立的国家,可能会产生一点影响也只是思想方面的。

事实我觉得所谓资本主义或者社会主义,只不过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不同层面,并不矛盾,不存在对立。

马克思的思想是说人类将从奴隶到封建再到资本主义最终走上社会主义这个过程,我觉得他说的对,随着发展和经济的提升,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间的界限会越来越模糊。”

第808章 枪声

徐小丫直呆呆的盯着张兴明看了一会儿说:“怎么感觉上上政治课了,太可怕了。”

张兴明说:“上课很可怕?”

徐小丫说:“上课不可怕,上政诒课比较可怕,我的政治分数几乎就在及格线上下徘徊了四年,一听这些主义思想的我头都要炸了。咱好好的说话行不?”

张兴明哈哈笑了几声,说:“好吧,咱们接着说黑手党,我知道的是,这个组织从一开始诞生就是以暗杀和刺杀为主要手段的,这些年死在他们手里的意呆利政客警察可不算少,还有白头鹰那边。”

李淳说:“资料显示,他们在白头鹰那边的行动还是比较克制的,在意呆利这边有点嚣张。在白头鹰很少发生刻意的针对政客的刺杀,整体上也比较低调,之所以现在黑手党成为热词弄的轰轰烈烈的完全是因为甘比诺家族出了个怪胎。”

徐小丫问:“我一直弄不懂,白头鹰经济和军事上都那么强大,为什么社会秩序这么乱,而且还允许这么多黑帮存在。咱们各方面比他们落后这么些也没那么乱啊,黑帮在国内根本没有生存空间。”

张兴明说:“这个我到是知道。白头鹰这个国家怎么说呢,比较阴狠。这也是所有白人的共性吧,面子上都光鲜亮丽的装绅士,背后什么耙耙都拉那种。

黑手党之所以能在白头鹰站住脚并且发展壮大,完全是因为白头鹰政客的需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白头鹰当年是支持黑手党的发展的,当然,肯定是暗中。仍后利用国内黑手党和西西里之间的联系渗透进意呆利,用来达到某些目的。

包括二战白头鹰占领意呆利,黑手党组织在中间都是起了大作用的。

现在世界上有不少组织和国家背后都有白头鹰政府的影子,黑手党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欧洲不少国家的黑手党活动,包括苏俄这边,甚至包括咱们国内,都有白头鹰在背后的经济支持。”

苏烟张着小嘴惊讶:“白头鹰这么坏呀?”

张兴明说:“也不能单纯说坏吧,立场和角度问题。国家和政治上的事情没有好坏之分,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努力。说实话咱们近代历史上,白头鹰对咱们的帮助还是挺多的,这是个比较矛盾的国家。”

一扭头看到李淳的眼神,张兴明说:“不要那么看着我,我不去西西里,我保证。”

李淳舒了一口气。

张兴明说:“在意呆利,我们只需要关注三个地方就行了,罗马,米兰和波那亚,我基本上最南就到罗马,大部分活动会在北部地区。我不会傻到为了一点兴趣就带着大伙冒险。”

李淳总张兴明比了个大拇指,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唐心说:“为啥不去?我还想见识见识呢。”话音未落让李淳和张启生几乎同时踢了一脚,抱着两个迎面骨惨叫起来。

外面夕阳火红的余辉笼罩了整个城市,一眼看出去,整个眼里全是红色的,橙红的屋项,红色的墙壁,张兴明站起来看着外面说:“出去吃饭吧,逛逛街。你们想买什么我请客。都给家里邮点特产。”

于是大家起来收拾了一下来到外面。

意呆利在这年时代已经非常繁华了,由其是罗马,做为欧洲历史上的权利以及文化中心,这里成为欧洲人心目中的圣地。华丽的路灯照耀着整个城市,来自各个国家的旅行者,商人们惬意的漫步在古老的大街上。

和整个意呆利一样,罗马也没有太大型的商店,路边都是各种精致的私人小店,大部分销售着自己生产的各种商品。

随便找了家餐馆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张兴明一行人就开始随意的逛街。

“威尼斯是意呆利最出名的地方吗?怎么这么多和威尼斯有关的名字?”徐小丫看着街景问张兴明。

张兴明说:“威尼斯在整个欧洲都非常有名,它是历史上欧洲最富盛名的港口,是欧洲和亚洲交通的门户。你知道马可波罗吧?他就是威尼斯商人。他的游记是那个时代欧洲最畅销的书,打开了欧洲人对世界的认知,也导致了后来这些列强们对中国的向往。”

苏烟说:“马可波罗那会儿咱们是元朝吧?”

张兴明点点头说:“对,忽必烈时代。那会儿从杭州湾到中亚都属于蒙古人控制的地盘,或者可以说,那会儿整个中亚理论上都是中国,和欧洲比简直繁荣的一塌糊涂,那会儿这边人还茹毛饮血呢,过着野蛮艰辛的半奴隶半封建生活。”

李淳突然从旁边一步跨到张兴明面前,把他往后推了一把,把张兴明推了一个趔趄,被何娟娟抱住才没摔倒,边上唐心几个也迅速进入自己的战斗位置,几个人形成一个圈,把张兴明几个人包在里面,看着众人的左方。

张兴明下意识的把何娟娟护在身后低声问:“什么情况?”

李淳头也不回的说:“枪声。”

张兴明抬头看了看天,夜色已经占据了整个天空,路灯显得格外明亮。

街边的外地人都有点惊疑未定的样子,胆大的在观望,胆小的躲到路边的店铺里,只有本地人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一丁点儿耽心的样子都没有,更没有打探的好奇。

很快,又几声枪响传过来,隐隐听到警笛声,远外街角有人影跑动,几个外国游人一边喊着上帝一边快速从那边跑过来,一边跑还在一边回头看。

李淳慢慢放松下来,说:“没事了,应该是哪个黑帮的行动,他们一般不会搔扰普通人。我们不要往那边去了。”

何娟娟紧紧的握着张兴明的一只手,说:“要不咱们回去吧,感觉不安全。”

张兴明说:“别怕别怕,在整个欧美这都算是正常情况,你没看这些本地人的样子啊?平静的像根本没听到一样。在这边晚上不要出来逛街,更不要一个人走夜路,就算白天也不要一个人走偏僻的街道或者停车场。小心一点就好。”

何娟娟说:“港岛晚上也乱,但是也没有像这么随意开枪的啊,这边政府就不管吗?”

张兴明说:“这边枪支管理比较随意,不像咱们那边管控的那么严格。没事了。”

第809章 布里奥尼

徐小丫眼睛瞪的溜圆铮亮,说:“感觉好刺激呀,好想过去看看。”

张兴明说:“逛街逛街,买东西时候注意一下看看有没有适合弄回去卖的,异国风情的东西应该还是很有市场的,就是不知道这边产量能不能跟得上,都是小作坊。娟姐,要是感觉什么东西有销路我建议你直接和对方谈投资扩产,这边的商品一般都很难满足大市场的需求的。”

胡艳艳问:“他们就不想多挣点钱吗?”

张兴明笑着说:“这边人都比较文艺,才不会像咱们那边一样为了挣钱和生活付出全部时间和精力,他们更多的是玩乐和休息。

你看这边的产品,从汽车到服装哪有什么大产量?甚至根本就不会主动的去扩张产能。

为什么意呆利的商品会产生那么多的名牌,都卖的那么贵?实际上的产量有很大关系,记往,不管在哪在什么时候,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所以这边的很多商品一般都很贵,非常非常贵。“

徐小丫问:“为什么他们不扩大产能呢?多挣钱还不好吗?”

张兴明说:“欧洲人整体上来说,比较信奉专业性。对纯手工的东西追捧的特别厉害,而手工制造怎么可能提升产能?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手工制造却可以提升商品的品质。整个欧洲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对自己专业上的专注和尊重,这点很值得我们学习。”

何娟娟说:“白头鹰那边就比较喜欢大工业生产,什么都想扩到最大生产的更多,真是两个极端的地方。要是他们并不关注产能的话,就算咱们想投资扩产也不可能啊,怎么弄?据我了解这边的人可是非固执的。”

张兴明看了何娟娟一眼说:“学习不会呀?在港岛弄个工厂,不过工艺质量上要严格一点,质量必须能够保证才行,不说百分之百复原这边吧,怎么也要达到百分之七八十。我是指这边的一些传统上的东西。对品牌来说尽量还是合作。”

何娟娟看着路边明亮的小店说:“到是可行,等我和舒惠商量商量吧。”

张兴明看着前面不远的一家店铺说:“哟,这么晚还有成衣店开门啊?走走,给你们都订几套衣服穿。在成衣订制这块上,意呆利是世界第一。也是世界第一贵。”

意呆利这边过了下午四点,除了咖啡和餐馆以外开门的商店就很少了,周六周日还经常会关门休息。这是欧洲最懒散的国家之一,效率低的令人发指。

几个丫头和张兴明兴冲冲的走到这家成衣店门口,结果却被礼貌的拦在了外面。

这是一间Brioni成衣店。布里奥尼这个牌子中国人并不是十分熟悉,因为它只做手工订制,是意呆利乃至欧洲最顶级的订制品牌。它拥有一间缝纫学校,被称为世界上最难毕业的裁缝学校。

与杜家班纳在女装里大量引用男性元素相反,布里奥尼这个以男性服装为主的品牌在男装上大量的使用了女性元素,成为欧洲的一种新时尚。杜家班纳的设计是男人,布里奥尼的设计师是女人,两个成功的品牌告诉我们,最了解我们的其实是异性。

这种定制服装其实在性别上并没有限制,男装女装都做,只不过是在某一个方面更加知名。这个牌子从一开始创建就瞄准了有钱人,现在在国内的沪海奉天京城几大城市也有店铺。

高尚品牌首先都有高尚的服务内涵,并不会因为你没有钱就横眉冷对。

经过友好客气的解释,原来今天晚上有位大人物陪着朋友来订制服装,为此商店特例延长了营业时间开店并清场以表达对大人物和他的朋友的尊重。在国外,这种清场式销售是表达一种尊重,而不是炫耀或者媚富。这是传统观念上的差异。

而延时营业是对其他客户表达的一种尊重。这种时候不会再有富翁或者权势人物狗血的砸场子或者强行要求服务,确切的说,这种事真的只会发生在国内。当一家店面表示在进行净场服务的时候,就是总统来了也会客气的调头,这种风气真的相当美好。

当然,还有一种例外,就是在里面接受服务的人同意你的进入,这个时间作主的是客人而不是店主,哪怕进来的是一个乞丐。

几个兴冲冲过来的人只能遗憾的调头,几个小丫头包括何娟娟都很失望,瘪着嘴冲张兴明表达不满。都怪这个家伙,眼睛尖不说,把大伙的兴致调起来了结果遇到这么个结果。

张兴明无辜的表示不接这个锅。

苏烟眼睛一转,拉着何娟娟几个凑到一边嘀嘀咕咕了几声,然后苏烟就大模大样的扭头回到布里奥尼成衣店门口,和守门的店员说了些什么,那个店员点了点头进到店里面去了,过了几分钟,一个大胡子男人走出来,把苏烟让了进去。

过了有十分钟时间,苏烟仰着小脸笑眯眯的走了出来,说:“搞定,一会儿为咱们服务,哈哈哈,咱们也享受一下传说中的清场服务。”

徐小丫问:“多久多久。”

苏烟看了看时间说:“四十分钟。”

张兴明感觉不妙,问:“你怎么说服的店长?”

苏烟扭头哼了一声,何娟娟她们几个哈哈笑起来,徐小丫吐了吐舌头说:“我们跟他说,约翰的男爵想定衣服嘛,嘿嘿嘿,然后又稍稍给加了点小费。”

张兴明问:“给,了多少?”

几个丫头都看向苏烟,苏烟低眉顺眼的说:“一点点啦,三,三千美元。”

张兴明咬牙切齿的骂:“一群败家玩艺儿,三千美元能买好几套衣服了。”

何娟娟握着张兴明的手摇,说:“哎呀,又不是总能来这边。咱们这四十分钟干什么?”

张兴明扭头往街面上看了看说:“找个地方坐会儿呗,能干什么?”

路边有很多甜品店和咖啡馆,一群人找了一家走过去。

经过一个狭小的巷子口的时候,李淳突然拉了张兴明一把,示意大家安静,站在那听了一下对张兴明说:“巷子里有人,受伤的。”

张兴明挑了挑眉毛:“刚才的枪声?”

李淳点了点头说:“应该是。”

张兴明想了想说:“看看吧,不行就报警。”

第810章 甘比诺

几个丫头留在路口,李淳和唐心慢慢向巷子靠了过去。

严格来说,这不是一条走人的巷道,只是两栋楼之间的缝隙,也就一米宽,两头都有些杂物什么的堆着,平时应该很少有人经常从这里走动。

张兴明说:“小心点。”

李淳没说话,反手比了比表示没问题,和唐心两个走了进去。一进巷道,两个人抽出手枪上膛打开保险,自身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巷子的另一侧是一条暗街,没有路灯那种。不过也许正好是这段的路灯坏了。

在巷子的中间位置,一个年老的乞丐蹲在一堆废旧抵纸和纸壳铺成的床上,正看着他的“床”前地面上躺着的一个人,打量着这个人的衣服和口袋,露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看样是准备摸尸的。

见到李淳和唐心过来,乞丐身后缩了缩靠到墙壁上,并没有惊慌失措的跳起来跑掉,可见对这种事他们这些每天在阴暗的地带厮混每天露宿街头的人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也表明了确实不会有人伤害他们。

李淳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巷道里的黑暗,借着外面透进来的灯光打量了一下这个乞丐,老乞丐冲着李淳咧嘴笑了一个。

唐心去看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说明他还在流血。唐心右手持枪,左手到这个人的脖子上探了探,说:“还活着。”紧接着摸了摸他的腰间和腋下,小腿,没有枪。

李淳小步走到巷子的另一面,伸出头去打量了一下,没有人,远处有昏暗的灯光。

走到唐心身边,李淳问:“身上有东西没有?”

唐心正在小心的翻找,说:“上衣里面有个皮夹子,我正在想怎么掏出来,不知道他伤在哪。”

李淳说:“给他注射。”

“啊?”唐心抬头看向李淳。

李淳说:“给他注射,听我的。”

唐心点点头,把枪关掉保险退膛收起来,从另一侧腰里拿出一个很短小的注射器,问李淳:“确定?”

李淳点点头说:“确定。”

唐心不再犹豫,拨掉注射器的保险盖管,扎在这人的颈上,把注射器里的药液顶了进去。

这是一种可以短时间内令人兴奋的药剂,被李淳他们叫做赌命水,注射以后人会进入一种亢奋状态,主要是用来在特定情况或者负伤的情况下消除一些生理上的负面作用,而后果就是会增加血流速度以及加重伤痛对身体的伤害,如果没有及时的治疗基本上就是加速死亡。

李淳这些人身上每个人身上都有两支这种注射器,防止在受伤情况下影响任务。当第二支注射下去以后,基本上就代表着死亡了。工作在秘密战线上的人们,真的都是用命在拼。他们真的伟大。

药物注射进去以后,唐心把保险管套上,把注射器揣到兜里,用另一支手按在这人的脖子上感受着药力发作。心跳会更有力。

李淳说:“看样是肚子中枪了,要不翻过来看看?”这人是俯卧在地面上的。

唐心说:“等等吧,万一喷了弄一身。”心跳忽然加速变得有力,代表着血压会迅速提升,如果创口没凝结或者在脉上的话血会像喷泉一样暴出来。

等了有一分钟的样子,地上的人抽动了几下,无力的伸到一边的手开始用力在地面上抓了几下,然后喉咙里发出一种疼痛引起的嘶声。

“你是谁?”唐心用英文问。

“你是什么人?”李淳说的是意文,简单的对话是没问题的。

“救我。”地上的人终于发出了声音:“我,给钱,给很多钱。”

“你是什么人?”李淳又问了一句。

那个人好像也在药物的刺激下清醒了一点,头动了动,说:“沙米。沙米格拉,维诺。甘比诺,我,有钱,救我。”

唐心看向李淳,李淳也在看唐心,唐心比了一下:咋整?

李淳抓了抓脑袋回了一个眼神:我也懵啊。

唐心扭头看了看巷子口,比了一下:我去问问吧。起身钻出来跑到张兴明身边小声说:“可能是刚才那阵枪声被追杀那个,说叫沙米格拉维诺,甘比诺。人还没死,怎么弄?”

张兴明往边上走了一步低怕问:“伤的重不?”

唐心说:“没敢看哪,还不知道伤在哪,反正在流血。李老大让我给他扎了一针才说的话,要不一直昏着呢。”

张兴明问:“打算怎么办?”

唐心说:“就是出来问你怎么办哪。”

张兴明左右看了看说:“这大街上明晃晃的,弄出来不是找事吗?”

唐心说:“后面街上很黑,也没人。但是往哪弄啊?一会流血都流死了。”

张兴明说:“联系王晟的人,应该有车,让他们过来接应一下,看能不能找个私人诊所,你和李哥不要露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死了呀,再说,万一真是甘比诺家的这事就有搞头。”

唐心说:“这片不是甘比诺的地盘,就怕让人堵住,这都动枪了,肯定是不死不休,真牵扯上了就是大麻烦。”

张兴明问:“罗马也有黑手党?这是谁的地盘?”

唐心说:“整个欧洲哪没有?这边属于卡莫拉和圣冠的活动区域,他们加起来有接近一百七十个家族,主要明面生意是比萨店和运输加上走私,报告上说,那不勒丝的比萨店和街头的鲜血,是这座最著名的两个标志。卡莫拉被外面人叫做血腥的卡莫拉,以疯狂刺杀著称,经常血洗满门这种。”

张兴明问:“圣冠呢?”

唐心说:“圣冠是卡莫拉开的分公司,后来自己说了算了。卡莫拉没有严格的组织,大家干自己的。就算把现在党魁抓了都没用,他可能都不知道手下都是谁。这是黑手党的奇葩组织,在整个黑手党组织里排第三,圣冠第四。”

张兴明想了想说:“先联系王晟那边,甘比诺啊,值得冒把险了,大家提高警惕,进入战备。”

唐心点点头,掏出电话打,对张兴明说:“你们去咖啡店,留我们四个在这边就行。”

张兴明看了巷子里一眼,说:“行,小心点。”带着几个丫头和张立国三个去了咖啡店。

在咖啡店里喝着咖啡听着音乐吃着点心,坐了接近四十分钟,李淳和唐心他们几个也没回来。

第811章 她占我便宜

张兴明看了看时间说:“走吧,咱们先去布里奥尼。”

领着五个丫头出来,在张立国三个和何娟娟的三个保镖的陪同下回到布里奥尼成衣店。

这回顺利的进到了里面,几个丫头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衣服挑选布料商量款式,设计师拿着画册给她们介绍,张兴明坐到窗前的沙发上看着外面,心里有一点儿焦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五个丫头量了身材,确定了订制的款式和套数,再和设计师确认布料和样式。来这里订衣服当然不可能只订一套,起码三套换洗啊,春秋夏冬三个款都得有吧?几个丫头本身都是不差钱的主,再说不是有张兴明买单嘛。

张兴明看了看手表,距李淳他们走到现在已经快一个半小时了。张兴明一紧张就想喝东西,从咖啡店到这里他这一会儿都喝了五六杯咖啡了,厕所都跑了三次。今晚看样是不用睡了。

又过去接近二十分钟,一辆阿尔法罗密欧轿车停在店外路边,李淳和唐心四个从车上下来,车马上开走了,李淳左右看了看,冲窗子里的张兴明比了个OK的手势,张兴明吁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二明,快过来量尺寸。”何娟娟摆手让张兴明过去。

张兴明站起来走过去,说:“轮到我啦?你们弄了多少衣服啊这么半天?”

苏烟红着小脸冲张兴明讨好的笑了一下,说:“九套。小丫定了十套,我举服她。”

张兴明抓了抓脑袋说:“你们不会每个人都弄了九套十套吧?以后就穿这一个牌子了呀?过几天还要去米兰呢,再说著名的订制品牌轮蹲也有,港岛也有。”

何娟娟说:“我定的,懒得来回跑来跑去的,遇上了算。你赶紧来量尺寸。”

像木偶一样被设计师来回扯着转圈儿,这尺寸量的简直丧心病狂,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得有具体数据,连小兄弟那里也要里外上下前后的量好几道,整的张兴明小兄弟差点翻脸跳起来,还好及时压制住了。

设计师在画本上快速勾勒出人形,正反侧三面,密密麻麻的标记上各部位尺寸,一边写一边嘟囔,几个丫在一边咯咯的乐,张兴明被他们乐懵了,问:“你们笑啥呀?他说啥?是不是不是好话?”

这一问苏烟四个更是乐的站都站不住了,何娟娟说:“你老实点,还没弄完呢。就是说你手短,怎么了?你手不短哪?”

苏烟说:“还有屁股。卡思比亚说,哦,不可思议,这是一个长着性感的翘屁股的东方人。”

黄种人比起白种人来说,屁股的扁平和五官的平面化是最显著的特点。

张兴明恨恨的说:“这个意呆利老娘们占我便宜,我说她怎么量了半天屁股还摸了几下。”何娟娟几个哈哈笑起来,设计师从眼镜后面看了几个人一眼问:“有什么问题?”

何娟娟说:“不,没有问题。我们的阁下被你说屁股翘有点不好意思了而已。”

设计师看了张兴明一眼说:“性感的屁股要表现出来,上帝给了我们身材就是要别人欣赏的。”

选布料,定样式,定数量款式,作为当事人的张兴明被取消了发言权,反正他说话设计师卡思比亚女士也听不懂,只好郁闷的回到沙发上坐下,坐了几分钟没意思,看了看窗外街边看街景的李淳四个,张兴明起来开门来到外面。

“救过来没?”

李淳说:“安保在这边收买了一个华裔开的诊所,人被送到那边去了。肚子中了两枪,小腿中了一枪,手术已经做了,我们在那等了一会儿问了几句话这才回来的。可能是因为打了赌命水,麻药劲过的很快,估计那哥们今晚要遭罪。”

张兴明问:“怎么说的?”

李淳说:“甘比诺家的,是二老板,大人物了。杀他的人不是卡莫拉,是他们甘比诺家下面的一个军团,黑手党这边每一个家族都有好几个军团,就是战斗小队,一队二十到三十人,全是枪手。一般大一点的家族军团有八九个,小一点的家族也有三四个,互不统属。”

张兴明愣了一下问:“内讧?”

李淳说:“具体还不知道,他身体失血太多,扛不住了,问了几句话就不行了。等恢复一下再问吧,那地方够隐蔽,不会出问题。”

张兴明说:“好像这边黑帮的内讧是传统啊,外国人真的是只看利益,没感情生物。”

李淳说:“确实,相互攻击都是常事,杀老大上位的也不是一个两个。这事主要是原来打下的底,那会儿CIA,克克勃,军情六处还有特高科,世界上知名的间谍情报机构几乎都在这里活动,收买黑手党家族为他们做事,当时各为其主,杀的血流在河,这根子就埋下了。”

张兴明睁大了眼睛:“特高科?日本?他跑这掺合什么?”

李淳说:“弄苏俄情报呗,这里是东方与西方的交汇点,真正的间谍大战全在这一片。咱们那会儿这边也有人,只不过国力不行,只能混水摸鱼。”

张兴明说:“他们那小矮个罗圈腿,这也太明显了吧?连伪装都没用,在这边搞间谍?”

李淳笑着说:“你可别小看日本。全世界有两个国家是最擅长利用黑帮势力搞事的,第一就是日本,第二是白头鹰,还是和日本学来的。小日本的黑帮政治在全世界都有触角,而且可以这么说,做的相当出色。”

一辆警车闪着红蓝灯开过来停在街边,下来两个警察冲着张兴明五个人走过来,喊着什么。

布里奥尼成衣店里那个温婉的服务人员走出来,拦住警察交涉了几句,警察打了着张兴明五个人几眼,上车走了。服务人员走过来说:“阁下,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好像有事发生,你们五个黄种人站在这里太显眼了。报歉,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李淳和张兴明说了一下,张兴明说:“没事,人家是好意,进里面坐着吧。”

要票。

要饭!

第812章 纹章

五个人进了店里。

五个丫头正围着设计师还在那讨论,张兴明说:“娟姐,差不多就行了,人家干这个的比你们明白,用不用得着说这么半天啊?”

其实五个丫头自己订的衣服也没说这么多,主要现在是给张兴明订,五个人都耽心这耽心那的,一人几句就说了半天。

何娟娟扭头说:“衣服说完了的,我们在讨论标识。”

张兴明愣了:“标识?私人订制不是只有设计师签名吗?什么标识?”私人订制款的衣服是不存在任何的商标的,只有在里面不注意的地方留有设计师的签名,或者品牌标记,是用线缝出来的,不注意都看不到那种。

何娟娟说:“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在你的衣服上面加上男爵的标识。”

张兴明问:“什么男爵标识?”

何娟娟说:“身份标识啊,或者说以后的家族标识。”

张兴明一脸黑线,说:“毛病啊?还家族标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整这些。”

何娟娟说:“我们做事不要你管。”扭头又和设计师嘀咕去了。

李淳在一边笑着说:“做个标识也好,以后可以做成领章式的配带标识,对安保来说有好处。”

唐心说:“而且宣传出去了办事也方便。我发现在欧洲贵族这身份挺好用的,戴个身份标识能起不少作用,起码少不少口舌。”

李淳说:“在文件上,信函上还有其他东西上面加上男爵标识确实是有用的,由其是你海外这么多产业,你这个男爵的身份相当有用。”

张兴明说:“关键是自己设计个标识谁知道啊?”

李淳说:“设计好以后要拿到约翰王室贵族纹章管理部门去备案,然后各国王室还有政府都会收到相关消息,这个比你自己传播快的多。别小看这个男爵,虽然他只是最低等的爵位,但必竟是正式贵族爵位,出来到外面在某种意义上是代表着约翰王室的,你要以这个身份回国起码是总理接见你。”

张兴明一抬眉毛:“这么牛?”

李淳淡淡的看了张兴明一眼说:“不信?你可以试试。”

张兴明苦着脸说:“还是算了,我怕老爷子削我。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李淳说:“我们干啥的呀?成天看着这点事还不懂啊?”

张兴明恍然大悟,李淳几个人是中央警卫局的,这些国际上的礼仪以及规格方面的事情确实很熟悉了,因为不同的规格标志着不同的安保等级,他们内部是有着非常标准成熟的方案的。

何娟娟走过来问:“用紫荆花行不行?紫荆花男爵。正好咱们公司还是金紫荆产业集团。”

张兴明摇摇头说:“不,就不叫这个,这个名头别的书都用烂了,百度一搜一大把,坚决不要。”

何娟娟说:“别闹,耍什么小孩脾气呀,来港岛发家还是老套路呢,谁让老宁脑洞小呢,不说港岛,就是苏俄和日本这个梗都至少一百本书里有了,你还不是来了?”

张兴明说:“反正我不叫紫荆花男爵。别逼我啊,信不信我自杀完本?”

何娟娟气的伸手在张兴明脸上扭了一把,说:“行,你自己来,怎么弄?”

张兴明说:“五星红旗。”

何娟娟在张兴明脸上狠狠的捏了一把说:“你能不能认真点?你只要定主图就行了,纹章这方面是有严格规定的,冠饰和颜色这些都有规定。”拿了一张纸出来摆到张兴明面前让他看,上面画了一些比较流行的纹章草图。

欧洲的纹章兴起于中世纪,刚开始那会儿是为了区别自己人和敌人,因为在那个时候,整个欧洲都在米兰买盔甲,套上以后大家一模一样,最后没招了,就在盾牌上画上图案来给别人提醒:这特么是我,别砍错了。

后来,欧洲开始流行骑士比武大会,就是我们经常从电影或者电视里看到那种,两个骑着白马套着全副盔甲的男人拿着几米长的大木杆子对冲那种,因为参加的人数众多,为了区别选手,纹章成为了骑士的标配,要不然大家全都一个模样,喊六六六都不知道冲谁。

所以大部分纹章都延续了盾牌的形状,只有女性会采用菱形。但这并不是必须的,也有用椭圆或者橄榄形的,只是不多见。

后来经过发展,渐渐的纹章就变成了名片性质的标记,各个国家,贵族,勋族还有城市包括政府部门,都有自己代表个人,家族或是团体的纹章。然后对纹章的颜色,规制和传承也有了严格的规定。

像保时捷和阿尔法罗密欧这两款车的标志,其实就是城市和创始人的身份纹章。同样使用家族纹章的车还有高卢的标致。

纹章并不是贵族专用,像现代的名片一样,老百姓也可以刻制自己的纹章,只不过没有几个普通人会去弄而已,因为没个卵用。

欧洲的教堂建筑就是个纹章展示中心,里面繁复的花纹全部都是有代表意义的各种纹章。从地面、墙面、彩绘玻璃、天花板、祭祀物品和主教服装上到处可见。中世纪的宗教艺术和巴洛克时代艺术中,纹章都占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

世界上最有意思的纹章是约翰王室的纹章,那上面的四个主要图案代表着四个国家的四个统治家族,英格兰,苏格兰,法兰西和爱尔兰。其中英苏爱三个兰加起来就是如今的约翰国全境。

约翰历史上挺有名的玫瑰战争就是因为苏英两个统治家族都在纹章上使用了玫瑰花图案引起的战争,后来亨利七世打败了理查三世,夺了他的王位,这才使这场战争平息。

而亨利七世的父母以及老婆正好分别来自这三个争战不休的家族,三个打了百年的家族的纹章最后凑出了约翰王室的纹章,约翰全岛统一了。

爵位的纹章冠饰是有硬性规定的,这个不可改变。

张兴明想了一会说:“咱们国花是啥来着?牡丹还是梅花?”

第813章 梅花和牡丹

徐小兰说:“咱们没有国花。梅花是民国国花,牡丹是大清国花。咱们86年全国评选的时候梅花第一牡丹第二,后来因为意见不统一就没定下来。当时全国各省还有那么多专家学者的都发表了各种意见,有许多老人直接给内参写报告,吵了一年多,不了了之了。”

张兴明呲了呲牙,叹了口气。特么国内有一些傻吊专家学者真的是闲的,学术不行扯蛋最厉害,幸亏咱们解放以后是一党专政啊,要不然特么什么也别想干了,一天光吵架嘴仗扯皮,早特么灭国了。一群正事啥也不行闲事一扯一筐的沽名钓誉之辈。误国误人。

想了想,张兴明说:“从中间分两半,左兰右红打底,左面红色梅花右面兰色牡丹,中间加个金紫荆,行不?”

苏烟说:“全是花呀?花心大男爵?”几个丫头又哈哈乐起来,连李淳几个都笑了,张兴明脸都黑了,说:“紫荆花是五个瓣,用金色。”

何娟娟秒懂,点头说:“可以,我来和卡思比亚说。”转身走过去和设计交流起来。

徐小丫皱眉想了一下问:“黄色五角星?”

张兴明看了她一眼说:“还没笨透。”

李淳点头说:“可以,梅花代表坚韧傲立,牡丹代表雍容富贵,金色五角暗指国旗,不错的思路。”

张兴明说:“小丫姐,完了给这位卡思比亚女士一封正式的公函,感谢她为我设计男爵纹章。”

徐小丫点了点头,明白这其中的意思,这就是给卡思比亚女士提供一个以后吹牛逼的资本:我给约翰的正牌男爵大人设计过衣服,而且男爵大人请我设计了家族纹章。大家心里有数。

过去一说,果然本来一脸标准礼仪笑容的设计师马上喜笑颜开,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纹章设计好了以后,要做成印章,旗帜,胸章几种样式,仍后拿到约翰王室纹章官那里报备,然后由纹章官通知世界各国政府以及各国王室,从此这个纹章就是张兴明在全世界范围内独一无二的身份标识了。

张兴明可以授与任何人使用或者佩带纹章的权利,同时代表着那个人在外面也将代表他本人。不过除了张兴明本人以外,其他所有佩载纹章的人都必须在纹章上另加一点自己的花纹用来和张兴明的这块有所区别。不准佩载一模一样的,哪怕就是张兴明的父母妻儿也不行。

一直到晚上快十点钟,本次采购订制活动终于落下了帷幕,六个人一共花了张兴明近三十万美元,对于这个年代的布里奥尼来说算得上是巨单了。这个年代上千美元的衣服都算是奢侈品,三十万美元在欧洲能买三辆发拉力。

90年京城首富李某买了中国第一辆法拉力,348型,才花了七十五万人民币,那会儿在意呆利买这款车才合不到七万美元。在90年代初,超过五万美元的车在欧美就绝对是豪车里的豪车了。那会儿国内卖二十多万的桑塔纳在国外才四千美元,合二万多块人民币。

帮外国企业坑自己人的钱,官员们绝对是认真的。

第二天,上午又陪着何娟娟几个逛了半天街,采购其实就是逛街,发现有价值的东西就记下来,然后去找厂家谈。而且在意呆利这里店面大部分就是厂家。

下午,张兴明一行回酒店休息,李淳和唐心去那个私人诊所看望大难不死的沙米。

沙米已经清醒了过来,正躺在病床上喝牛奶。

沙米很粗壮,但是面貌上并不凶恶,也不是意呆利人典型的那种大鹰钩鼻子,反而是让人感觉很内涵的一个人,头发向后梳着,发际线有点高,中间有一个向前的尖角。

张兴明并没有进入沙米的房间,而是在隔壁房间观看旁听,这家私人诊所的秘密病房里竟然安装有单向镜面和麦克风,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这种单向镜片在六七十年代就已经在欧美被大面积使用了,到不算什么稀罕物,但是装在病房里就不得不叫人深思了。

医生姓刘,老家是江浙温州的,83年移民来到意呆利。

意呆利的江浙移民非常多,从80年到85年,那会儿江浙很穷,人均月收入不满一百块,许多蛇头就跑到这边来招生意,说意呆利一个月可以挣三千块,吸引了大批江浙人偷渡到这边来,其中以温州人最多。

他们从江浙到意呆利的费用是十五万块,对于一个月收入人均一百块的地区来说,十五万是什么概念?来到这边的人基本上就是刷盘子或者进服装厂踩缝纫机,一个月有五十万里拉的工资,还有乞讨或者街头卖艺的,比如乐器或者画画,这样的收入要高一点,有八十万里拉左右。

五十万里拉相当于二千块人民币左右。

这些人来意呆利的钱大部分是管蛇头借的高利贷,他们在这边头几年赚的钱除了保证最低的生活标准以外,基本上要还给蛇头。

像刘医生这种有技术的生活就比较好,开个这种黑诊所慢慢等证件的落实,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挣的要多些,也没有那么苦累。意呆利虽然说医疗免费,但是这种小诊所的生意仍然不错。

到2015年的时候,江浙人占领了罗马和米兰,城市里的餐馆和超市几乎全是江浙人开的。在整个意呆利有六万多家工厂,每年创造至少六十亿欧的税收,占整个意呆利国民产值的三成。国内大部分的奢侈品都是意呆利的这些江浙老乡们生产的。

“嗨兄弟,感觉怎么样?”那边李淳进屋和沙米打招呼。

“感谢上帝,感谢您。我现在很好。”沙米放下牛奶,用餐纸擦了擦嘴,努力的向李淳伸出右手。

李淳伸手和他握了一下说:“不要这么客气,你现在需要休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我想,你可能要在这里渡过一段时间了。”

沙米看着李淳说:“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们是什么人吗?”

第814章 沙米

意呆利人一般情况下不会盯着一个人看,这被视为一种不礼貌,甚至会引起争斗,在意呆利,你瞅啥,瞅你咋的引起的血案比比皆是。

李淳笑着把手里的百合花放到床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说:“我是中国人,港岛,知道吗?我为约翰的标准贵族服务,我的老板是一位尊敬的勋爵。”

意呆利的国花是雏菊,简直到处都是,但是见面送花意呆利人又很忌讳菊花,认为菊花是送给死人的,非常不吉利。这点有点矛盾。

和意呆利人说话的时候不要用食指敲脑袋挠脑袋或者指点脑袋,反正就是不要把手和脑袋接触,这在意呆利是骂人笨蛋的意思。

意呆利人热爱美食,是欧洲西餐的发源地,所以意呆利人非常乐意请朋友吃饭,不过要是主人没明确的表示他掏全部的钱,那么一般都是AA。到意呆利人家里吃饭记得饭后要用食指顶在腮帮子上转动表示好吃极了。萌不萌?

沙米挑了挑眉毛,收回目光说:“对不起,我失态了,请您原谅。我这是在哪里?”

李淳说:“昨天晚上,在布里奥尼旁边的小巷里,你躺在那里,一个老朽的乞丐就坐在你的身边盯着你的衣兜。我们把你送到这里。你中了三枪,你是个幸运的家伙。这是朋友的诊所,非常安全。”

意呆利人说话手势非常多,相当于咱们正常人说话配合哑语那种,挺忙道人的感觉。

沙米舒了一口气,想了一下说:“我是沙米,沙米*格拉维诺。”

李淳说:“你好沙米,我叫约翰*李,你叫我李就可以了。”意呆利人的名字和姓不太好区分,他们书写的时候是姓在前名在后,但是口语里又经常名在前姓在后。

沙米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说:“谢谢你,李,谢谢你救了我。以后沙米就是你的朋友。”

李淳笑着点了点头,说:“你昨天说,你是甘比诺,又说想杀你的人也是甘比诺,我能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开始以为是卡莫拉。”

沙米说:“是的,我是甘比诺的二老板。杀我的人是甘比诺第十军团的人,不是卡莫拉,卡莫拉还不敢直接对我们下手,只是有参与。我的老板是高地,听说过吗?”

李淳点了点头说:“是的,我知道他。高傲的高地,喜欢抛头露面站在闪光灯前面的高地,喜欢向别人炫耀他二千美元一件的阿马尼还有那颗红宝石戒指。”

沙米用手挡了一下眼睛,摇了摇头说:“是的,令人羞愧的高地,甘比诺的现任领袖。我被追杀和他的上位,还有他的高调有关,我想你懂的,李。”

李淳想了一下,问:“保罗的人?第十军团是保罗的人,对吗?”

沙米点了点头,然后警惕的看了李淳一眼,李淳摊了摊手,说:“我服务的是贵族,必须随时了解世界上每个地方的人和事情,这是我的职责。而且,对高调的高地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不是吗?”

沙米说:“是的,现在甘比诺没有秘密了,高地把甘比诺带到了闪光灯前面。他会毁了甘比诺。”

李淳问:“那么,沙米,你有什么打算呢?回扭约?还是西西里?”

沙米看着天棚想了一会儿,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该到哪里做什么。我现在很迷茫。”

李淳问:“你的太太那边,需要我去通知一下吗?悄悄的,不会引起任何问题,我保证。”

沙米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不,没这个必要。西瓦罗不会放弃的。高地破坏了规矩,我不想给她们带去危险。”

黑手党内部有着严格的制度和规则,其中有一条就相当于咱们的祸不及妻女,但是高地,把甘比诺带入深渊的这个家伙在一次暗杀的时候,把对方的怀着孩子的老婆也干掉了,这次行动让他声名大躁,但是也坏了规矩。

李淳说:“你相信一个国家的情报机关的力量吗?”

沙米看了李淳一眼,还是点了点头。

李淳说:“相信我,高地会把甘比诺带入深渊,往日的荣耀全部会灰飞烟灭,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他太喜欢炫耀了,现在黑暗议会在排斥你们,五人委员会也在排挤你们,你感觉不出来吗?”

沙米想了想,诅丧的说:“是的,甘比诺的辉煌已经不再了。”

在高地上位之前,甘比诺可以说是整个黑手党组织里最大的家族,控制着黑暗议会,操纵五人委员会,卡罗*甘比诺是黑手党历史上最伟大的领袖。从意呆利到白头鹰,卡罗是许多政府要员的宴上宾客,在国会大厦里和他们举杯高谈。

卡莫拉疯狂到连杀六百人,但是对卡罗的吩咐也从来不敢拒绝。这个执掌了黑手党接近二十年的教父被人称为卖水果的爷爷,从来都是慈眉善目的微笑着以和善待人,从来不会声色俱厉的发怒,他甚至一生之中从未亲手杀过一个人,这在以刺杀暗杀为手段的黑手党里简直是个奇迹。

他是电影《教父》的原型,卡罗*甘比诺,是黑手党历史上唯一一个善终的领袖,他是病死的,而不是像其他大佬那样被枪杀。没有人敢动他。所有对他不怀好意的人都灰飞烟灭了,从黑帮份子到国家政要,从意呆利到白头鹰,没有人能避过他的目光,没有人敢挑战他。

他的一生只做错了一件事,临死之前,在病床上,他把教父的位置交给了他的堂弟,保罗*甘比诺,为甘比诺的衰败埋下了祸根。当时甘比诺的二老板是尼尔,也是高地的老板。

在卡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尼尔正在警局里接受调查,这给了保罗机会,卡罗这位即是他堂兄又是他姐夫的伟大人物最终力排众议把位置传给了他。

卡罗的丧礼轰动世界,一百多家电视台转播,豪华送丧车队排满了几条大街,几万人前来为他送行,他的金棺上甚至蒙着白头鹰国旗。

保罗意志满满的登上教父的宝座。

第815章 充气保罗

保罗从堂兄手里接过了强大的甘比诺后才发现,甘比诺的财政和军事大权全都握在尼尔,这个卡罗的二老板手里,因为他的堂兄就像一头狮子,不需要亲手执掌这些东西。但是他不可以。

好在这个时候甘比诺无比的强大,虽然黑暗议会那边不再受甘比诺的摆布,但是必竟西西里距离扭约那么遥远,对这边的影响也不算大。

扭约五人委员会这边还是一团和气的,卡罗对五人委员会的规划发展很深远,大家也都满意现状,而尼尔虽然没有得到意想中的教父宝座,不过出于对卡罗的尊重,也算相当配合保罗的工作。

甘比诺必竟是甘比诺,虽然保罗不是卡罗,但是甘比诺在五人委员会的地位不可动摇。

时间就这么一年一年过去了,保罗也成为了巨人保罗。

“发克,这个垃圾,无能之辈。甘比诺早晚会毁在他手里,这个满脑子只有女仆屁股的性无能。”

高地愤愤的把文明帽摔在桌子上,抬手拢了一下因为激动而乱掉的头发。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甘比诺还是强壮的,什么事情不要急。”尼尔慢慢修剪着雪茄,头也不抬的温声说着:“不要小看保罗,小子,不要小看任可人。小看任何人都可能让你莫名其妙的死去。”

“那个性无能?切。”高地撇了撇嘴,说:“吉诺维丝这几天又开始搞事了,他们在打我们赌场的主意。”

保罗因为糖尿病导致了不能博起,他非常迷恋自己津巴布韦女仆。然后这家伙给自己装了个人工起博器,他的小兄弟可以随时充气放气,成为白头鹰黑帮中的一个笑谈:充气娃娃?你说的是保罗身上的,还是他女仆手里的?

尼尔把剪好的雪茄叼在嘴里拿过火柴说:“不要慌小伙子,甘比诺的东西不是任何人能碰触的,慢慢等着看吧。”

“可是甘比诺本来应该是您的。”

“不,甘比诺就是甘比诺,不是任何人的,我也是甘比诺的,你也是。小子你记住,团结的意呆利人才是我们强大的保证。”

高地靠到沙发上仰视着屋顶默不作声。

几天以后,吉诺维丝的家族二老板,那个一直盯着甘比诺的赌场的人,在餐厅被人爆了头。尼尔得到消息后只是摇头笑了笑:“小子,还是年轻啊。”

黑手党在纽约有五大家族,卢凯塞家族,科洛博家族,吉诺维斯家族,波拿诺家族、甘比诺家族,五个族长组成了五人委员会,统治着全境的黑手党并保护意呆利人的权益。因为抢劫戏弄意呆利人而被人枪杀暴尸街头的人连新闻都上不了。

科洛博家族是五个家族里最弱小的,但是他的第一代家主提议并促成了五人委员会的成立,所以这个家族才在里面永远拥有一席之地。

这个家族是玩电影的,派拉蒙就是他控制的公司,以卡罗甘比诺为原型拍了《教父》,把黑手党不屈不挠反抗暴力维护生存的历史搬上屏幕,令黑手党和甘比诺家族在全境声名大噪。

日本和港岛的黑帮在科洛博家族的影响下开始投入电影事业。

而其他几个家族分别控制着赌业,运毒,运输,码头,制衣,高利贷等多项产业,当然也少不了敲诈勒索暗杀绑架。他们收买官员,或者搜集证据迫使碍眼的官员下台,他们用自动步枪当街干掉针对他们的任何人。

从81年到85年,保罗的位置越坐越稳,名义上的二老板是西科,尼尔仍然当着他的实际上的二老板,而高地却一刻不停的在联络着各方关系拉拢人手希望尼尔能够成为新一代教父。

85年,在尼尔的默许和支持下,高地已经基本上控制了甘比诺大部分的财权和军团,并且他和另外四大家族也建立了直接的通道,这个年轻人已经成长起来了,成为了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有信心让自己的老板尼尔拿到那个本刻属于他的位置。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尼尔,这个被高地敬重的老板,他的领路人,突然酒后挂了。挡在保罗和高地之间的大山没有了,接下来,就将是两个人的直接面对。

85年十二月十六日,保罗像往日一样来到他喜欢的火花牛排馆,点了第三根肋条上的上等牛肉。

同时,在保罗最信任的西科家里,高地和西科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高地,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当然。西科,你应该知道我,我今天是带着友谊来的,而不是枪和勒绳。”高地疯狂冷血的名号是在一次一次的暗杀刺杀中积累起来的,而且他毫不理会规则的做法令人心寒。

喝了一口葡萄酒,西科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想做什么?”

高地笑了一下,他英俊的容颜使他的笑容非常灿烂:“甘比诺会更强大,你们的生活会更有保障。”

西科慢慢的伸出手指,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单词,高地大笑着起身离开。

火花牛排馆里,保罗慢慢咽下最后一口肋肉,满意的点了点头,愉快的喝了一口葡萄酒,抬手让服务生过来结账。

“卢凯塞(科洛博,吉诺维斯,波拿诺)族长,盗车集团的案子,枪杀议员的案子,将在1月开庭,保罗将接受调查,我想,你们也许并不希望看到这一点,不希望五人委员会被掀开老底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高地,我们每个人都接受过调查,警方需要证据。”

“我有证据。足够的证据。”

“高地。”

“我在,我只是希望得到应有的尊重和支持。卡罗欠尼尔一个公正,保罗也欠我一个公正。”

……

黑色的林肯驶进第四十六大街,随意的停在一个禁止停车的标志下面。街边巴洛克式廊柱顶端的力士天使雕像低着头,微笑着看着下面。

保罗从车上下来,带着笑容抬头看了一眼楼上,他可爱的女仆正在家里等着他的到来。

司机比落地也下了车,走到后面准备从后备厢里拿出老板准备的鲜花。

第816章 高调的高地

“吱,”一声急刹,一辆红色的发拉力停在林肯车边。

比落地的反应真的专业,在发拉力刚停稳的时候他就已经跳到了保罗身边掏出了手枪。

发拉力车门一开,伸出一只亮的足可以当镜子的皮鞋,然后是白色的西裤,白色的西装。下来的是一个一身阿马尼的骚包,头发梳理的像牛舔过一样,苍蝇落上去肯定会劈叉扯蛋而亡。

一身白的骚包看都没看林肯边上紧张的比落地,仰头看了一眼楼上,掏出一副墨镜戴到鼻梁上大步向楼内走去。

比落地舒了一口气,收起手枪,到尾厢里捧出一大束鲜花,交到保罗手里。

保罗接过鲜花闻了一下,笑着对比落地说:“你去玩吧,明早来这里接我。”

比落地答应了一声,左右看了看大街上你来我往的行人,伸手去拉车门,保罗也整理了一下裤子准备上楼。

人行道上正好走到林肯侧面的一个风衣男突然停了下来,扭头看向保罗和比落地,保罗皱了下眉头,这种目光他很多年没有见到过了,见到的人都已经消失了。

下意识的,比落地扭头茫然的向身后看去,马路对面也有两个穿着风衣的男人。

比落地感到了一种危机,刚张开嘴巴,就看到正面的风衣男的风衣大襟一开,一支自动步枪抬了起来,比落地想扑过去把保罗扑倒,可是耳朵已经听到了身后响起的枪声。“哒哒哒哒”

血,满眼都是鲜红的血,比落地长到四十多岁,也杀过不少人,但头一次感觉到血的颜色是这么鲜艳浓烈。

“哒哒哒哒”“哒哒哒”

三个风衣男边开枪边走到林肯边上,保罗和比落地身上绽放出一朵一朵的血花,人颤抖着摔倒在地面上,那一大捧鲜花被子弹打得花屑纷飞,飘洒在街道上。

街上的行人迅速的消失了,只有几声短促的尖叫,然后大街上恢复了平静,淡淡的青烟飘浮在空气里,带起一缕硫磺的味道。

“哧。”一声微弱的气流声响起,保罗的双腿之间瞬间鼓胀起来。

一个风衣咧嘴笑了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哧。”他学了一声充气的声音。

另外一个伸脚在保罗头上踢了两下,瘪了一下嘴,三个人扛着自动步枪顺着街道悠闲的走到路口,那里停着一辆早已等候在这里的菲亚特。三个人男人把枪扔到后备厢里,上车。随即汽车消失在渐渐浓郁的夜幕里。

第三天,甘比诺新的教父走到了台前。

约翰*高地。一个穿着二千美元一套的西装,戴着大红宝石戒指,一头打理的整齐飘逸的银发的约翰*高地。和所有黑手党教父向来隐身幕后不同,高地是个帅哥,他喜欢出入高级娱乐场所并不吝于向闪光灯抛去一个飞吻。

高地的形像举止可以百分百参考特狼普。高地要帅一点儿。

很快,高地就成了纽约的名人,记者们的新欢。

“我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我有自己的酒庄和葡萄园。虽然我一年只有十几万美元的收入,但是我穿着二千美元一套的阿马尼,载着四百美元的红宝石戒指,喝着最好的葡萄酒,开五万美元的车。”

在许多灯红酒绿的场合都能听到高地大佬这样介绍自己。

他因为高调三次被抓捕,但是因为证据不足又让他重获自由。

看着警局有组织犯罪调查的警员们无功而返苦闷的表情,是高地大佬最开心的事情。他更喜欢抛头露面,他登上了时代杂志,他喜欢和记者聊天。他成为纽约警员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头号公敌,但是他个人乐此不彼。

“现在,我已经不知道他每天在想些什么了,难以琢磨。甘比诺成为警察局的重点关注对像,不断的有兄弟产业被抓捕被打击。但是高地从来不认为这是他的高调带来的灾难。”沙米摊了摊双手无奈的说。

李淳问:“那么,你这次来意呆利是?做什么?怎么会,这样?”

沙米说:“我是二老板,我要管理军团,我还要管钱,我要想办法挣钱供高地老大炫耀,给下面兄弟发薪。这次本来是回来收购一家成衣厂的。然后我们的事业那边要和光荣会谈跨海大桥的事情,你知道,西西里和南意之间没有一架桥梁连接。”

“成衣厂是个骗局,主要是卡莫拉想和我谈谈,他们拒绝和高地沟通,因为不知道哪天他就会在记者面前说出来。现在所有组织的家族都在躲开他,他和记者的关系实在是太亲切了。上帝。”

“卡莫拉不希望西西里和南意之间架起桥梁,他们耽心那会形成我们的事业和光荣会的合作甚至合并,他们希望我们五人委员会能反对这个提案。”

李淳指了指沙米,问:“那为什么你会被自己的军团追杀?”

沙米沮丧的摊了摊手,说:“有些人不希望我再回扭约去了,他们认为是我支持了高地,如果没有了我高地就会从闪光灯前面消失。”

李淳问:“那么,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去对付高地?就像高地对付保罗那样。”

沙米捂了捂脸说:“不,虽然大部分教父都是死在枪口下,但那都是得到了其他大部家族或者组织默许的,那需要时间去沟通。事实上组织里死的最多的是我,是二老板。

杀了我们不用和任何人沟通获得同意。”他用手在脖子下面比了一下:“就这样就好,会有新的二老板继续我的工作,但却可以很好的打击家族。”

李淳说:“就像高地去刺杀吉诺维斯的比利?”

沙米摇了摇头说:“是的。他是个疯子。他是组织里最出色的杀手,不过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人是他杀的。他喜欢用绳子把对方勒死。”

李淳想了一下张兴明的交待,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沙米。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个方向考虑一下了,现在你已经非常危险,而这种危险是你的老板给你的。你得考虑一下自己和你的妻子儿子了。只有活着才能有故事,不是吗?”

第817章 每个人都在不满

人心里都有一个魔鬼,关健是你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什么事情会把它放出来。

现在,沙米心里的魔鬼已经被放出来了。

历史上,92年的时候,沙米成为了警方的污点证人把高地送进了监狱,高地再也没能从监狱里走出来。而沙米获得了警方的保护,在经过整容并拿到新的身份以后过上了自己的生活。虽然最终他还是走上了贩毒的老路并因些再次入狱,但必竟改写了自己的人生。

事实上高地刺杀保罗这件事情里面也有沙米的影子。保罗不允许甘比诺家族的人碰毒品,这严重阻碍了高地和沙米的赚钱之路。

……

“四号,我能帮你拿到金三角九成的份额。我可以给一些人手给你去完成一些任务”李淳淡淡的对坐在面前的沙米说着。经过几天的休养,沙米已经可以起来小幅度的活动了。

世界上有两大毒源地,南美和金三角。不要问为什么白头鹰会允许一个毒源地就在自家后院,CIA和黑手党合作向其他国家贬毒的事情是公开的秘密。

沙米问:“那么,李,你们想要什么?”

李淳笑了笑说:“是的,朋友之间不需要隐瞒。我们也需要你们的帮助,比如收购几个成衣品牌的股份,比如收购贝那利手里的马拉沙地和法拉力的股份,都是小事情。

当然,哪果能控股一个码头就更好了。以后,我老板也许还会把生意做到白头鹰的地盘,谁知道呢。有需要的时候我不会和你客气的,朋友本来就应该相互帮助。”

沙米愣了一会儿说:“你的老板是一个贵族大富豪吗?”

李淳说:“不,我的老板是大富豪,然后就成为了贵族。”

沙米看着李淳,李淳摇了摇头说:“不,我老板不会碰地下的东西,永远不会。但这并不影响我们成为朋友。就像我刚才说的四号,我之所以说能给你拿到,只是因为那里的坤沙将军是我老板的朋友,就这么简单。”

沙米想了想,问:“李,我可以见见你的老板吗?”

李淳说:“现在不行。不怕你生气,你现在还不够资格。等你成为甘比诺的家族长以后,也许我老板会见见你。沙米,如果你能得到我老板的指点,你会觉得你现在玩的这些东西都应该抛弃。他的财富是以百亿美元为基础起算的。”

沙米握了一下拳头,说:“我同意合作。但是,李,我现在根本无法回到纽约,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才行。”他的伤不算轻,想养好估计也几个月。

李淳说:“这个随便你。你不急我们也不会急,这必竟是你的事情。如果你急的话,明天叫高地上新闻也是很简单的事情。沙米,我无意中救了你一条生命,就不想再眼看着他消失。我们中国人是相信缘份的,这么大的星球,能让我在这里遇到你并救了你,我相信这就是缘份。”

沙米想了想,咬了咬牙说:“我需要和他们沟通一下了。”

李淳说:“当然,规矩必须遵守。你在这边有保密电话吗?或者,需要一台可以打电话的汽车?”

沙米说:“汽车?汽车,固的。”

……

无意之中的这场救援到底会改变一些什么张兴明根本不在意,就像我们不会在意别人家的冰箱摆在家里什么位置一样。

这会儿张兴明的关注点早已经飘到了万里之外。

“现在具本怎么样?”

“病情持续恶化,医生也不敢给确切的答案,这种事谁能肯定?”

“可是。现在他公司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元老的权力被压制,他那个儿子简直就是个垃圾一样还莫名其妙的自信。人心惶惶。”

“那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态度?”

“犹豫。典型的小农思想,家产都是儿子的,他败了也是败在自己人手上那种。真想不明白一个在白头鹰生活了这么多年受过高等教育的发明家企业家怎么会这么顽固的坚持着这种思想。”

“安排人和股东元老接触,把人心稳定下来。加大对外围的干扰,接手实验室,对莫名其妙的行政指令进行终端化解。然后你不要出面,派人和他儿子谈,先利诱,不行就找人威胁。”

“……,你,认真的?”

“认真的,你派人直接和他儿子谈,溢价买,威逼利诱都可以。算了,我这几天安排一下就过去吧。”

“你那边事情搞完了?”

“这边没什么了,安排好了,现在就是等一个结果,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那好吧,你什么时候到我安排人和你对接,我这段时间走不开,我要去韵秋那边。”

“好,那就这样吧。注意休息。”

放下电话,张兴明捏了捏额头。何娟娟过来帮他按太阳穴,问:“白头鹰那边遇到麻烦了?”

张兴明闭着眼睛说:“电脑公司,王传奇病情加重了,他就想着把一切交给儿子,结果他那个儿子完全就是一个废物,拿一手好牌都会输得很惨那种。”

李淳走了进来,在张兴明对面坐下说:“安排好了,沙米在和扭约那边的几个家族联络,这边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现在来看,就是保罗的这个军团是不稳定因素,据情报分析,这些人还在罗马潜伏着呢。各个委员会对这种暗杀持中立态度,不会插手。”

张兴明问:“军团长是谁?能不能找到他。”

李淳说:“阿来西奥,杀手出身。”

张兴明说:“黑手党有几个人不是杀手出身?想办法找到他。”

李淳低头思考,张兴明说:“我知道你们会有其他任务,但是我不希望你们的任务和我的目标冲突,这里的轻重相信你能想明白。国内某些人都是坐在办公室里相当然的思考问题,形容他们都不能用鼠目寸光,那简直是污辱老鼠。”

李淳说:“有相关领导认为我们有些行为涉嫌参与或者说干涉政治,有些领导认为我们和这边帮会党派接触是自甘堕落,与党的宗旨不符,不过还没有明确的指示或者命令过来,只是有这方面的表达,说国内现在正在积极争取国际社会的理解接纳,而我们近期的作为有引起国际社会不满的可能。”

张兴明说:“我控制这边的工厂和经济就会引起国际社会的不满?一党专政的社会主义是西方发达国家不满的根源,你替我问问这些领导,为什么他们不解散或者请这边的专家过去制定一个多党执政的政策,像乔夫同志那样。或者说,他们没占什么便宜没拿到利益就会不满?”

李淳舔了舔嘴唇,半天才说:“我心里有数,你不用耽心。”

张兴明说:“说这些话的所谓领导派人盯住了,我不相信他们的私节和作风……你可以不干。”

李淳没吱声。张兴明叹了口气,说:“找到这个阿来西奥,这是个隐患。”

第818章 那不勒丝的黎明

李淳坐了一会儿,张兴明也没再说话,屋里的氛围有点压抑。过了一会儿,李淳站起来出去了。

何娟娟说:“李哥他们也有苦衷,你别想太多,李哥他们其实挺累的。”

张兴明说:“这些事你们不要参与,我心里有数。你的事怎么样了?我建议你和他们谈在万宁建厂,合资建厂,亚洲的市场绝对比欧洲大,稍微有点眼光的人应该都不会拒绝。”

何娟娟说:“好啦,我这边的事情你就不用跟着操心了,我能安排好。”

张兴明说:“我最近去豆豆城,你怎么安排?”

何娟娟说:“我留在罗马,过几天会到米兰,然后事情差不多了我直接回港岛。”

张兴明说:“不要再往南去了,任何原因和现由都不许去,你就把罗马当做意呆利最南边的边境就行了,南边太乱。”“嗯。我知道。”

李淳推门进来对张兴明说:“我需要调动这边的人手,无法完全避免政府的注意。”

张兴明说:“你和王晟商量吧,不是有沙米嘛,他的能量比咱们估计的要大的多,正好让他看看盟友的力量。你把事情安排好咱们去豆豆城。”

……

“这件事是阿来西奥和露西亚联手干的。发克。”沙米重重的拍了一下床板。

李淳有点沧桑的感觉,脸上的胡茬子显得特别浓重:“消息可靠?”

沙米点了点头,表情有点沉重。

李淳问:“知道具体原因吗?”

沙米点了头说:“毁掉我的事业和光荣会的联系,卡莫拉绝对不允许西西里岛上出现大桥,而我正好这个时候出现了。阿来西奥是因为要打击高地,没有了我高地的经济会出问题,他想上位,这个婊子养的答应了露西亚这个碧池一堆的条件。”

李淳看了看手表,问:“你在这边有情报渠道?”

沙米说:“不要小看我兄弟,我在整个欧洲美洲想知道什么还不是那么难,我想要的话,我可以知道今天白头鹰总统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裤。”

李淳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你的话。你越强大越好,这样才有合作的价值,不对等的合作对友谊是一种伤害。”

沙米举起双手搓了搓脸和头,点了点头说:“是的,我知道你说的是真心的。就像我和高地,原来我们会搂着肩膀去泡妞去喝酒,一起去运毒一起战斗。现在他是教父,我们之间也只剩下了训斥和要求,我是二老板,是手下,他咆哮我就要冲上去,而不再需要我发表什么意见。”

李淳说:“你和卡莫拉之间有没有缓和的余地?还有别的问题吗?”

沙米说:“那是一群疯子,除了十一人委员会他毫无故忌,只要有利益他的刀无所谓抛向谁。他们也不在乎。”

李淳问:“露西亚的家族怎么样?卡莫拉的女教父好像不少,是信仰问题吗?”

沙米摇了摇头说:“微不足道。这种事情大一点的家族是不会直接向我动手的,只有这种小家族才会这么疯狂,只要能收到钱他就会跳出来撕咬。事实上家族的教父完全是看谁能给更多的人带来利益,或者是谁的拳头更大。他们才不会管是男是女。”

李淳问:“和扭约沟通的情况如何?你的人安排好了吗?”做为甘比诺的二老板,沙米手里掌握着家族大部分的钱和军团的管理支配权,不过因为高地上位的方式还有上位以后的行为,导致沙米对整个家族的控制完全和保罗那个时代不能比。

现在甘比诺暗底下分成了几块,高地的死拥,沙米的势力,保罗的残余和尼尔的残余再加上几个卡罗时代的元老势力,可以说这是甘比诺最散乱的时期。

保罗在台上接近十年,这是一个完全抵制毒品的黑帮教父,算是白头鹰黑手党的清流了,事实上也是因此才被所有委员会高层默许了高地对他的剌杀。

沙米说:“他们现在很乐于看到高地倒霉,这个家伙根本不像一个教父,他更适合被称为演员,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黑帮会如此的沉迷于闪光灯和高级消费,说实话我觉得他更适合去竟选总统。那边几个家伙不会站出来的,他们顶多看戏。”

李淳说:“在扭约我们要顾忌很多东西,可能没办法帮你太多。不过在意呆利,为了你的安全考虑,那个人已经安排了一些事情。他过一段时间会去豆豆城,沙米,你在豆豆城有人手吗?”

沙米耸了耸肩膀,说:“可惜我去不了。说实话我觉得回到白头鹰我会安全的多。豆豆城?有需要就说话吧朋友,只管发出你的声音,让你看看一个家族的二老板应该是一个什么样子。绝不是满身灰尘的被击倒在地上痛呼。发克。”

李淳笑着说:“谁没有被击倒的时候呢?那不重要。要看最后站着的是谁。你在那不勒丝有通道吗?”

沙米点了点头,说:“有的。那不勒丝,一个疯狂的地方,那里到处铺满了披萨和鲜血。”

李淳说:“你休息吧,消息应该在明天传过来,如果你的通道够快。”

沙米点了点头,伸手拿支雪茄,在护士不满的目光中剪了口用火柴点燃,李淳笑了笑站起来说:“那么明天见。”走到门口拉开门又扭头对沙米说:“人得学会认清形势,在这里,护士才是上帝,她们的话还是要听的。”

沙米呲出一口的牙,挑了挑眉毛,冲一边的护士飞了个媚眼。

……

那不勒丝。

凌晨四点三十分。

黑暗还在统治着大地,路灯散发着迷朦的灯光。

从海面上弥散过来的雾气把整个城市笼罩在里面,带来一股清冷。

几辆汽车缓缓驶入环形广场空无一人的大街,静静的停在路边。

在环形广场另一侧,环形公路边上的一条斜街顶端是一家披萨商店,街道不宽,地面上铺着暗红色的大理石。

街道也不宽,两边都是旧败的房子和围墙,几株小草顽强的生长的墙头上,在晨风里摇摆。

五点十分,披萨店大门打开,几个黑西装的壮汉打着哈欠走出来,打量着四周,四辆轿车滑行过来停到店铺门口,司机降下车窗和黑西装摆了摆手打了个招呼。

第819章 黎明里的枪声

五点半,天空泛起鱼肚白,整个城市像极了一个剪影。

四辆轿车的司机和那几个黑西装壮汉站在披萨店门口说着话吃着早餐,披萨和咖啡。

从里面又走出来几个黑西装,笑着和站在外面的人打招呼交谈,一个满头红发烫着波浪,脖子上系着黑色纱巾,一身黑色长裙露出深深事业线的女人走出来,黑色的马靴踩在门口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女人的身边是一个白衬衫黑领结黑西装的大鼻子帅哥,白色的手绢随意塞在西装的上面口袋里,显示着主人的不羁张狂。帅哥一边走一边在女人耳边说着什么,两只手不停的比划着,女人脸上露出笑意。

外面的一群黑西装大汉看到两个人出来,忙把手里的披萨塞到嘴里,一口干掉咖啡,把杯子随意放到窗台上。

女人和男人就这么交谈着走向汽车,司机为他们打开车门,边上的壮汉习惯性的打量着四周,但事实上在这个时间里,天色渐渐放亮,天光和路灯灯光混杂在一起,人的眼睛并不能看出去多远。

“砰……”

一声枪响打碎了清晨的宁静。

“敌袭。”“发克,小心小心。”

“保护老板到店里去,散开散开,去找那该死的,杀了他。”

黑西装大汉们纷纷掏出手枪散开,躲到轿车后面向四周观察,红发女和那个帅哥已经坐在车里,红发女抬手阻止了伸手过来拉他的黑西装,扭头听着外面的声音,对帅哥说:“会是他们吗?”

帅哥摇了摇头,小心的顺着车窗往外看着说:“不会,他的人被我的人拦在扭约,而过来的那些已经在鱼肚子里了。也许他这会儿正在哪条巷子里慢慢腐烂。”

红发女说:“阿来西奥,你太乐观了,我感觉他没死,有人救了他。我的人只找到了血迹。”

阿来西奥说:“他至少中了三枪,或者五枪,没有人能活下去。所有的医院诊所都找过了,除非他在罗马有我们不知道的通道。不会的。你过于紧张了我的露西亚。”

一个大汉蹲在车门处,低声说:“露西亚,现在怎么办?没有任何发现,开枪的人并不在这附近。”

阿来西奥向下缩了缩身体说:“不,他在看着。他在等天亮,或者,等我们从车上下去。他应该没有长枪,手枪打不穿车门。有人中枪吗?或者汽车。”

门外的大汉说:“没有,应该不是冲着这边开的枪。”

露西亚拍了一下座垫骂了一声,说:“查一查昨晚谁出去了,该死的,是不是被哪个婊子迷晕了头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要割了他的舌头。发克。”

车辆离披萨店的大门之间有四米多五米的距离,在这个时候却变成了遥远的天堑,没有人敢冒险这个时候冲过去。

离枪响已经过去了几分钟,露西亚说:“该死的警察今天怎么这么慢。”话音未落,从窄街的两边再次响起了枪声。“哒哒哒哒哒”

露西亚和阿来西奥不约而同的把身体缩到车座下面,阿来西奥说:“发克,是AK。”

外面黑西装们已经在还击,蹲在车门外的大汉探进身体来去扳后座的靠背,后备厢里有长枪。

“砰。”在AK的吼叫声中清晰的听到一声不同的枪声。车窗被击碎,半个身体趴在后座上的壮汉身体猛的一震扑倒在后座上,他的脖子上一个拇指粗的血洞差点就打断了他的脖子,鲜血从洞口里喷发出来,车厢里升起浓浓的血腥味。

被鲜血喷了一头一脸的露西亚伸手按住大汉的脖子说:“阿亚西奥,快想办法,有阻击手。”

“砰砰砰砰砰砰。”

车窗不断的炸开,外侧的车门和车顶上被击穿了几个大洞。

外面也有人中弹了,躺在地上压着声音吼叫。

“砰砰砰砰砰砰。”

又是一轮,阿来西奥哑着声音叫了一声:“啊,发克发克,我的腿断了。六个阻击手。这绝对不是沙米的人,发克。露西亚,是不是你招惹了谁?”

露西亚把扑在后座上那个大汉的尸体扯过来挡在自己身前,抽出手枪急促的呼吸着。

“哒哒哒哒。”外面枪声继续,躲在车后的大汉们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露西亚猛的扭过头惊恐的看着披萨店的大门,她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枪声。

“完了。”露西亚性感美丽的脸这会儿一片苍白,喷在脸上的鲜血显得颜色更深了。

车外也有黑西服听到了店里的枪声,开始靠在车上向店里射击,然而没有什么卵用,手枪的威力在这个时候实在太小了。

“啪叽。”一个黑西装摔倒在车门外,无神的眼神正对车里,他的双手无力的在地面上抓了几下就不动了。

露西亚嘴动了动:“塞丝……米……奥。”她没发现她的嗓子已经紧张的发不出声音了。

阿来西奥在尸体的另一边,撕开衬衣把被打断的腿狠狠的扎紧,大声的喘息着。

枪声忽然停了,四下突然显得格外的寂静,车里只有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浓浓的血腥气飘散在空气里。

脚步声顺着街道慢慢走过来,露西亚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唾沫,拿着手枪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砰。”突然的一声枪响惊得露西亚猛的一抖,车厢浓重的血腥味里忽然混入了一股骚味。

阿来西奥呵呵笑了两声,喘息着说:“露西,昨晚我那么卖力你都没尿,没想到这会儿尿了,真是遗憾的事情。没事了,放松吧,这是在补枪,我们会被抓活口,起码这会儿不会死。嘶。好疼。”

露西亚说:“如果今天能逃过去,我会让你随便干,怎么干都行,让你干尿我。”车厢里的尿骚味猛的浓重起来,露西亚的身体痉挛着抖动着,喘息着说:“发克,我控制不住自己。”

阿来西奥说:“你真是个凶残的婊子,竟然在这个时候高潮了,是血腥味吗?还是恐惧?嘿嘿嘿。”

脚步声停在车门外:“还活着吗?出来吧。”

第820章 礼物

露西亚咬了咬牙,慢慢把拿着枪的手伸出去,把枪扔在地上,说:“我是露西亚,不要杀我。”

外面的声音说:“出来吧。阿来西奥死了没有?沙米向你问好。”

阿来西奥一愣,拍打了一下车座:“发克,这个杂种。”

外面的声音说:“你们有一分钟,不出来就永远躺在里面吧。”

远处传来车声,停在广场环路另一侧的车队安静的开了过来。

露西亚把手早到车门外:“帮帮我,我动不了了。”

手被从外边拽住,露西亚被拉出车门,一只脚把露西亚扔在地上的手枪踢走,露西亚躲在地面上大口的喘息着,慢慢看向拉她的人,眼神一缩:“亚洲人?”

脚步声停车声开车门声,十几个人围了过来。

露西亚被两个人架起来,那个亚洲人探头看向车里:“阿来西奥先生?还能动吗?”

阿来西奥喘息着说:“我的腿断了。你们是谁?沙米的人?”

几个人从披萨店里走出来:“队长,里外加起来一共才二十一个人。”

阿来西奥震惊的睁大眼情:“亚洲人。”

队长说:“这个腿折了,把他弄出来,别的不管了,带上人出发。”

那边架着露西亚的两个队员说:“队长,这娘们尿了啊,好大的味。”

队长扭头看了一眼说:“扒了,别弄车上。”

露西亚的裙子和内裤被扒光,一件死去的大汉的西装套到她身上,这边阿来西奥被从车里拖出来,一个队员拿刀挑开他的裤腿,帮他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两个人被弄到车上。

所有队员上车,车队在已经大亮的天色里离开。

车队走了一会儿,披萨店对面的墙头上慢慢冒出一个脑袋,然后是另一个,再一个。

“哇哦,好大的场面。”

“人走了吗?”

“走了,该我们了。”五六个半大小子从墙里跳出来,快速的跑向披萨店。

几个小子在死尸的身上翻找了向下又跑到店里搜刮了一圈,捧着几个披萨盒跑出来,快速的跑向远处。后面不断的有人从哪里钻出来快速冲进披萨店。死尸身上的皮夹,枪,手表,衣服,鞋被扒个净光,连路边的汽车也被开走了两辆。

这里没有人怕枪声,只要不是冲着自己。习惯了。整个意呆利,欧洲再到白头鹰,夜晚的枪战是很平常的事情,市民习惯了,警察更习惯。

港岛电影里那种黑帮枪战在港岛事实上是不存在的,不过在这边就是很普通的事情。

八点半,警察来到现场,不慌不忙的拉上警戒线,一具一具死后又被搜刮了一顿的尸体被抬到街边摆成一排,随便用什么盖上,开始向上面报告:“呼叫总部,是红魔露西亚的人和甘比诺的人,二十一个,对方未留下任何东西和现索,怀疑和上次暗杀事件有关,报告完毕。”

警察放下车载呼叫器,挺着肚子进了披萨店,没一会儿,拿着一盒披萨一杯咖啡出来站在门口吃,又有几个警察过去分享起来。黑红的血迹顺着街道慢慢的流动着。

“唔,这车里充满了女人的尿味,看来那个红头发的婊子被吓尿了。”

“小子,你可以骄傲的对别人说你尝过红发魔女的尿了。”

“哈哈哈哈……”

……

“你们是亚洲人?日本人?韩国人?中国人?”

露西亚和阿来西奥被戴上了手铐坐在后座上。这会儿露西亚缓了过来,不断的向坐在她旁边的队员提问,随意包裹了一下的衣服散开了,露出她白花花的大腿和一丛红毛,隐隐的有尿味飘起来,她好像不知道一样。

车队顺着公路快速的前进着。

那不勒丝距离罗马城只有二百多公里,一个多小时以后,车队驶进了罗马城郊一个偏僻的巷子里。**着的露西亚和因为失血脸色苍白的阿来西奥被带到另外几辆车上迅速开走,原来的车队有这边的人接手,向几个方向散开,混入各个方向的车流里消失了。

“嗨,这是去哪?你们是什么人?我有点冷。”露西亚还在坚持着进行沟通。

……

李淳站在台阶上,一辆车开过来停在边上,下来的队员边整理衣服边说:“教官,人带回来了,那里一共只有二十一个人,咱们有一个兄弟受伤,胳膊上被擦了个口子。那女的吓尿了。”

李淳点了点头,说:“让大伙休息吧,人交给这边就行了。”扭头进了楼里。

“任务完成,露西亚和阿来西奥抓回来了,击毙二十一人,咱们一人轻伤,都收拾好了。”张兴明正在吃早餐,李淳在张兴明身边坐下来说。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心里什么感觉?说实话。”

李淳笑了一下,说:“我想通了,你就不用琢磨我了。直接把人交给沙米就不管了呗?”

张兴明说:“交给他吧,贝那力那边让沙米出点力,给托马丝帮点小忙。然后让他在豆豆城安排人手我要用。你让人盯着点,把证据拿在手里。还有,万一这两个人活着出来了……”张兴明看了李淳一眼,李淳说:“明白,放心吧。”

“见到你们我真的从心里感到高兴,亲爱的露西,亲爱的阿来西奥先生。”沙米眼睛冒着光看着被带进来的两个人,眼睛在露西亚的下身停留了一下,舔了舔嘴唇。

“沙米,我小看你了。现在你是王者,有话就直说吧,还是只是为了亲手杀了我们?”阿来西奥恢复了冷静。露西亚没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沙米。

沙米坐在椅子上,胸口不断的起伏着,激动让他有点不能自抑,肚子上的伤口传来疼痛的感觉:“阿来西奥,我沙米有对不住你,对不住第十军团的事情吗?有对不住甘比诺的事情吗?”

阿来西奥靠着墙坐在地上,摇了摇头说:“没有,沙米,你知道我对付并不是私仇。”

沙米看向叉着腿毫不扭捏的站在那里的露西亚:“你呢?红头发的婊子,你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第821章 豆豆城

露西亚平静的说:“高地到处在说他支持我们的事业。墨西拿海峡上绝对不允许出现桥和公路,卡莫拉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会用鲜血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我只是这个时候被卡莫拉选中了而已。而做为高地的钱袋子,你是卡莫拉选中的目标。”

沙米咬了咬牙:“一群疯子。莫名其妙。”

阿来西奥喘着粗气笑了一下,说:“沙米,你自己也明白,高地会把甘比诺带入深渊,会被其他几家排斥。这次我们失败了,但是对你的行动不会停止,除非你公开宣布离开甘比诺离开高地。但是那样你又犯了帮规。所以,不管你怎么对我,你也是死定了。希望你永远这么幸运。”

露西亚说:“沙米,带我来的那些人是谁?黑手党什么时候和亚洲人合作了?”

沙米摸了摸肚子上隐隐做痛的伤口,闭着眼睛冷静了一下,说:“那是上帝给我的天使,在我中了枪要像条狗一样死在大街上的时候,他们救了我。合作?以后会有的,我沙米的命没那么贱。”

阿来西奥把头顶在墙上,闭着眼睛说:“沙米,给我把枪吧,看在咱们一起战斗过的份上。”

沙米盯着已经毫无血色的阿来西奥的脸看了一会儿,说:“你确实该死,是你害死了第十军团的兄弟,他们没死在白头鹰佬的手上,却因为你的原因死的毫无价值,你是甘比诺的罪人。”

阿来西奥笑了一下,嘶哑着说:“我在地狱里等你,沙米,相信你不会迟到。”

沙米把目光移到露西亚脸上,这个漂亮的意呆利女人这会儿大半张脸上全是凝固的血迹,配上她那一头红发显得越发狰狞。

“沙米,我要洗个澡换身衣服。”露西亚平静的看着沙米说。

……

“轰”飞机颤抖了几下,带着啸音快速向地面俯冲下去。

这里是豆豆城,张兴明一行从罗马跨越七千多公里的大西洋降落到落根机场。

豆豆城是白头鹰的名城,独立战争就是从这里打响的。

白头鹰最开始的外来居民全是约翰人,在这里建立了大大小小的殖民统治,逐渐形成了城市。后来因为对约翰政府的经济政策不满而引起了暴动,从而掀起了独立战争,最后建立了国家并把亲妈约翰按到地上摩擦。

最初到这里的约翰人大部分是流放过来的罪犯,后来因为金矿的发现,大批的约翰人意呆利人西班牙人周边国家的人涌了过来,最终形成了白头鹰现在的居民状态,不过约翰人还是占了将近一半。

整个白头鹰华裔公民不少,大概占总人口的五点四,祖上基本是在我大清时期被贩卖过去的“猪崽”,成为当时实质上的奴隶性质的劳工,在皮鞭下为白头鹰的发展建设贡献出了生命和力量,白头鹰的每一米铁轨下都埋着华人的累累白骨。

而这些人的后代“香蕉人”现在牛逼的不得了,视自身的华裔血统为耻辱。

在那个年代,咱们被卖到欧美的猪崽不计其数,他们修铁路,搬炸弹,挖矿山,然后还没有一点人权。在二战中,英法美这些国家战场上的搬运夫基本上都是华人,但在历史上却只字未提。

豆豆城和我们杭城是友好城市,82年签署的。

豆豆城是世界闻名的教育圣地,豆豆城大学,哈佛,麻省,伯克利,布兰迪丝等等,拥有超过一百所知名大学。

这座城市也是泛白头鹰的音乐圣地,全城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公开的露天表演台,几乎天天都有演出,任何人都可以来演出或者观看演出,硬核朋克就是从这里走向世界的。

这里还有全美第三大的唐人街,是整个豆豆城人口密度最大的地区。

豆豆城在全美历史上地位很高,全世界第一条安装电灯的街道,全世界第一条电话线都出现在这里。这里还是白头鹰国球和蓝球的发源地,有着NBA历史上第一支八连冠球队凯尔特人队。

落根机场在豆豆城的东边,从机场出来坐上接机的汽车还要往北过桥从切尔西绕过去才能到达主城区,直线二公里的距度要绕十几公里出去,大量的出租车黑车各种莫名期妙的车盘绕在机场外面。

来接机的是维尔沃美洲投资公司驻豆豆城的一个机构,事实上现在张兴明自己也搞不清到底习舒蕙都在哪些地区成立了多少办事机构或者公司。

和约翰不同的是,白头鹰这边的城市看上去就要现代化的多,各种高楼大厦比比皆是,如果说要是来一场钢铁之城的评比的话,估计前面全是白头鹰这边的城市,真正的钢铁丛林。

不过虽然比较现代化,这里的街道仍然和欧洲一样,七扭八拐的乱成一团,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规划,一条街道不但曲折扭拐,而且每一段的名字都不同,还会跳跃,走一走街道分成好些小路,没了,要再走一段才发现又合到了一起。

豆豆城的唐人街离市中心很近,二公里左右的车程,张兴明一行的目的的就是这里。

一个琉璃瓦牌坊立在路边一个小型广场里面的路口处,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天下为公”。

定好的酒店就在牌坊的右边一点大马路边上,这里还没进入唐人街。

下车,换房卡,大家上楼安排东西休息。

负责收购的项目团队也是住在这家酒店的,张兴明刚洗了个澡,项目负责人就找了上来。

边擦着头发边走过去打开房门来到客厅。

负责人是约翰人,叫理查,也不知道是名字还是姓氏。

几个人在沙发上坐下来,张兴明把手里的毛巾递给苏烟,徐小丫沏茶倒水,徐兰坐到张兴明身边低声给他解读理查带过来的资料。

王安电脑是上市公事,当初王传奇以一己之力硬抗IBM并获得胜利,事实上运气的成份占了很大比例。

67年的时候因为和IBM硬杠导致王安公司债务累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把公司推行上市,其实纯粹是选择了最后挣扎一下,结果却歪打正着,获得大比资金。运气其实真的很重要。

王传奇是个典型的文人心态,就是记仇。

他的研发以及发展目的这辈子都没离开过IBM。

第822章 布局

王传奇是45年公派留学的,那时候华人到处被歧视被看不起,一次到IBM公司求职的经历刺激到了王传奇的自尊,遭受的嘲讽和低视成为了他奋发的动力。

很快,他的一系列发明让他获得了极大的名声,这个时候IBM又出来了,以压迫的方式购买了王传奇的磁条存储专利,价值三百万的专利只给了他五十万元。

王传奇用这五十万创办电脑公司并实现了他的梦想,最后,他在技术上打败了IBM,他的PS系统风糜全美乃至全世界,从总统到平民都成为他的忠实客户,他在世界范围内建立了众多的工厂。

不过怎么说呢,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吧,对IBM的敌视让他选择了孤独上路,他拒绝生产的计算机和IBM兼融,但在白头鹰,IBM就是一个无所不在的巨人。

86年,因为身体原因,他不顾元老和股东的反对,坚持把公司交给了儿子,然后王烈同志不负众望,怪招频出,到89年公司已经从年盈利三十亿美元进入了亏损状态,股票从四十三美元降到了七美分。

虽然89年王传奇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让王烈辞职聘请了爱得华担任总经理,但是这位新总裁能力是有点却对电脑一窍不通,他在财务上是把好手,通过裁员减负转移债务等一系列手段,这才勉强让王安公司缓了过来。

最高峰拥有近五万员工市值近六十亿美元的王安公司在这会儿已经萎缩到了员工一万多市值五亿多。其中很大一部分资产包括位于湾湾的工厂(现在的台积电)都被爱得华给卖了,不过还好,主要资产都是被收购团队接了过来。

理查说:“阁下,非常报歉打扰您的休息,刚才医院传来消息,王传奇病逝了。”

张兴明慢慢放下手里的资料文件坐直身体。他记不清王传奇是什么时候死的了,只是依稀记得是90年,没想到还是没赶上和这位传奇人物见上一面。整理了一下思路,张兴明问:“股票的收购还有主要人员的接触现在怎么样了?”

理查说:“市场上散股的收购一直在进行,目前为止我们已经购入了流通股的百分之八十一,小股东的收购也很顺利,王传奇是个喜欢独揽大权的人,股权这方面他控制的比较厉害,现在整个公司近七十三的股权由王烈执有,他的弟弟只继承了一家传播公司。”

张兴明点了点头,想了一下问:“钱伯斯这个人接触了没有?”

理查说:“是的,总部有这方面安排,这个人的所有资料记录都在这里。”

张兴明看了一眼文件,他要的是这个人,资料没有任何意义。说:“好吧,放在这我慢慢看。明天我要见见王烈和钱伯斯,可以安排吗?”

理查摊了摊手说:“BOSS,今天王传奇先生刚刚去逝,我想,可能这几天都不是什么好时机。”

张兴明想了想说:“安排一下,我去参加王传奇先生的奠念仪式。”

理查站起来做了个抚胸礼出去了,张兴明靠在沙发背上出了口气,这运气,自己刚到那边人没了。扭头对李淳说:“联系一下沙米的人。但愿,用不到吧。”

李淳点了点头。汪红华说:“看资料的话这公司也不行了呀,这都要完蛋了,还值当费这么大劲吗?”

张兴明说:“经营上的东西并不能说明公司的全部,底子在那摆着,还有规模,你当全美第一电脑公司是吹出来的?在技术上来说,王安电脑目前还是相当超前的。而且,白头鹰虽然嘴上说的天花烂坠的,事实上是世界上最排外最独的国家,咱们拿了王安公司以后能省不少劲儿。电脑啊。”

房间电话响起,苏烟接起来说了几句挂断,对张兴明说:“王传奇的奠礼是后天,理查约了钱伯斯明天到酒店来。”

张兴明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来点事,拿起电话给习舒蕙拨了过去。

“舒蕙姐,斯坦福那边那几家公司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去那边了?”

“嗯,今天刚到,想着问问你,看看怎么整合一下。”

“等下。你说的那个思克公司买下来了,是家不大的公司,只为大学提供一点电子设备,年营业额不到六百万美元,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了。我翻一下。花了二千万美元,现在咱们占九十五,莫里其占百分之五。那对老师卖了股份旅游去了。

微元这家公司到是还可以,不过IBM和水果结束了他的合作合同,前景不好评估,我对电脑这块懂的不多。现在咱们有微元四十二的股份。这家公司从86年开始成为公营公司,事实上咱们这四十二除了保罗那十五以外全是从股市上吸纳来的。盖子占四十五,州政府占了百分之十。”

“嗯,比我想像的好。股权人上不会出问题吧?”

“不会,十几家投资公司交叉的。”

“那家水果公司呢?”

“唉。”习舒蕙叹了口气,说:“可能我有点跟不上你了,我对电脑电子这一块实在是懂的太少,根本无法对相关公司做出正确的判断。这家水果公司在我看来一无是处,完全是靠股民的钱在败家,经营上无比的怪异,前后几任领导者都是那么令人无法理解。”

张兴明笑起来,说:“你的判断是正确的,我之所以看好这家公司,其实是看好它的发起人,现在不在公司那个。咱们用不着懂,做什么就得懂什么吗?判断一家公司的前景不见得就只能从技术上来,对吧?他这边现在啥情况?”

习舒蕙说:“目前为止收购了不到三十,实在是没动力呀。”

张兴明说:“行,那这家就这样了,不管他了,股票就放那放着吧。接下来我准备收购王安,然后把王安和思克整合一下,莫里其仍然担任总裁,让钱伯斯担任整合以后的经营副总裁。”

习舒蕙问:“以谁为主?”

张兴明说:“这事让老莫和老钱他俩商量吧,都重要。对了,那几家半导体公司怎么样了?”

习舒蕙说:“除了日本那个以外都还没控股,还需要点时间。”

张兴明说:“行,你看着弄吧,这事你多和柳教父那边商量,在这方面他比咱们专业。”

第823章 钱伯斯

习舒蕙说:“娟娟在罗马?她说你老人家一拍桌子又要做时装了。二明啊,咱们能不能有个主线?我现在都快完全跟不上你的思路了,你到底要做什么?还是什么都要做?”

张兴明说:“主线?工业啊,重工业这块永远是最重要的业务。然后是柳教父这边计算机相关这一块,其他的其实都是副带的,可有可无。”

话音未落张兴明就反应过来了,马上说:“投资这块是重工业以及计算机也好,什么什么别的产业也好,是所有产业的造血机,不管到什么时候,投资这块都是最重要的。没有之一。”

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听着习舒蕙在电话里阴森森的哼哼了几声,张兴明找个理由挂断了电话。这特么,和女人说话太吓人了。

回屋,找出自己的日记本翻了翻,十六年了,原有的记忆大部分都已经虚化了,很多事情甚至已经忘记了,幸好自己当初长了个心眼,早早就给自己准备了这么一本笔记。不过笔记也只是记录了一些相对重要的事件,还是有许多事情需要相关的信息触动才会回忆起来。

人脑不是电脑,不存在永久的盘区。

翻了一会儿笔记,把最近的事情补上去,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国内。国企改革的大幕马上拉开了,自己应该从哪里着手?

国内这会儿的企业可以用多如牛毛来形容,然而到了98年还剩多少?在这八年的时间里,工人阶层经历了怎样一番洗礼?无数的企业被人为的拖黄弄垮,无数的工人流离失所,只是因为有些人要满足个人的那一点贪欲。

股份制,私有化,人心赤果果的坦露出来,上下其手,完全不加一点遮羞的东西,上演着一出又一出的丑陋剧情,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那么多的工人家庭莫名其妙的卷入这场血淋淋的资本抢夺之中,生活举步维艰,甚至家破人亡。没有人会看过来一眼。

90年代初期到中期,最热门的话题就是三角债,然而其中内幕又有几人知晓?为什么到90年代末私有化大潮落幕以后这个举国束手无策的老大难问题悄然而解,再没有人提及?

为什么那么多的工厂突然间就资不抵债了?为什么有那么多救世主甘愿冒着倾家荡产的风险“勇敢”的迎难而上从政府手里接过烂摊子,为什么烂摊子到了他们手里马上焕然一新业效惊人?难道他们都是重生者吗?当他们站到领奖台上接受表彰的时候良心会不会痛?

而在这个过程中,谁管过那些为工厂付出了全部的工人们?

而且,就是在这个工人阶级被放血的过程中,国家开始大力发展延海经济,大把的投资,大幅度降税,整个南方延海迅速的富裕起来,但是这些人擦干净吸完血的大嘴回头就骂北方工业省份的落后无知,好像他们的发展资本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他们怎么就这么心安理得?

内陆工业地区的血就这么被上下齐手的给抽干了。

当北方三四个平方米的小食杂店被一个月一千多的重税压得生活艰难的时候,南方财源滚滚的三百平米饭店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每月两百元低税政策。世道就是这么操蛋。

一群何不食肉糜的苟且者们兜里揣着日德美爸爸赏下来的美元随心所欲的操纵着政策和法规。

合上笔记,张兴明躺到床上看着天棚发呆,心底压制着的矛盾在这一刻沸腾起来,这个瞬间,他想回到布拉格,什么都不管了去过自己悠闲懒散的日子。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在梦中,他看到数不清的人,遮天蔽日的人群,穿着蓝色制服,眼里流着血,张着大嘴无声的嘶吼着,向他伸出双手。

第二天一早,张兴明满脸疲惫的走出卧室,被汗水打湿的睡衣皱皱巴巴的,头发压的乱篷篷,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这副形像让四个助理小丫头一阵慌乱,试体温约医生倒开水点营养餐,李淳几个不知道干什么好,把张兴明的卧室仔细检查了一遍。

“没事,昨晚做恶梦了。缓缓就好了。”张兴明喝了点水对几个人说。

等他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再次来到客厅,人已经恢复了整洁,只是显得没有精神。体温正常,医生来检查了一遍,只是有点虚火,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拉着张兴明到餐厅吃早餐。

吃过早餐,听苏烟和徐小丫给念了会儿报纸,张兴明就感觉鼻子下面痒的厉害,去卫生间照了下镜子,上唇鼻下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水泡出来,嘴唇都有点肿了。

九点半,这会儿还很年轻的钱伯斯来到酒店。

大奔头儿,还算浓密的金发,方脸阔鼻,淡蓝色的瞳仁充满了自信。

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苏烟给煮了咖啡端过来,张兴明被限令一周内不许喝咖啡,只能喝苦茶。

“要雪茄吗?这里有哈瓦那。”张兴明把雪茄盒推到钱伯斯面前,钱伯斯笑着点头:“谢谢阁下。”

张兴明看着钱伯斯熟练的剪着雪茄问:“在王安工作的还愉快吗?”

钱伯斯耸了耸肩膀。虽然他后来这几年一直是王安的副总裁,但事实上就是给王传奇做下手当传令官,没什么权力,因为王传奇这个人控制欲太强,而且很难相信别人。

他在心里对外国人就有一种不信任。

张兴明说:“我打算收购王安,全资,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钱伯斯陶醉的吐了一口烟雾,说:“王安已经不是曾经的王安了,远离客户并且乐于伤害他。王只信任他的儿子,或者可以算上爱德华,不过爱德华只知道拆卖,把他认为不好的东西拆了卖出去,而承诺的新产品根本看不到影子。市场份额越来越小,被微元和IBM分掉。”

钱伯斯沮丧的摇了摇头:“我曾经很努力,但被王的固执打败了。”

张兴明很能理解钱伯斯这会儿的心情,华人和欧美人最大的差别就在于这方面,华人一般打工者很难把企业当成自己的那样去付出努力,总是梦想着自己另起炉灶出人头地。而出人头地的概念在欧美这边却不单单是指这方面。职业经理人的社会地位并不比老板差。

第824章 干劲儿

张兴明说:“王的时代已经落幕了,但是王安还有机会。钱伯斯,你想做那个带领王安重新站在峰头浪尖的人吗?”

钱伯斯舔了舔嘴唇,挑了下眉毛说:“当然,谁不想呢?不过现在,没那么容易了。”

张兴明说:“怎么会,那么多的公司还在为了生存挣扎着,而王安已经很庞大了,虽然,目前他有点儿虚弱,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伟大,不是吗?我会收拢股权,以后,如果王安只有一个声音,你的声音,你会把事情做的更好吗?钱伯斯。”

钱伯斯愣了一下,随即摇头笑了笑,说:“还有爱德华在,而且,现在王烈才是老板,谁知道他会怎么想呢,这是一个充满了自信的人,自信什么也不做就会成为强者超越一切。”

张兴明说:“明天,我会去见见这个充满了神奇自信的人。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考虑这些,而是考虑下一步应该先做什么,考虑一下新产品。我在斯坦福还有一家企业,叫思克,听说过吗?”

钱伯斯快速的抬头看向张兴明:“思克?”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思克,莫里其的思克。”

钱伯斯抬手触摸了一下额头,不可思议的说:“上帝,我昨天才收到了莫里其的个人邀请。”

张兴明说:“邀请你去担任思克的副总裁?”

钱伯斯耸了下肩膀,张兴明笑起来,说:“我有很多公司,大公司小公司,美洲的,欧洲的,亚洲的,我从来不会干涉或者过问经营中的细节问题,我看的只是成绩。

我对每一个公司都会有一点希望,方向上的,收益上的,我会把这种希望坦诚的告诉下面每一个经理人。然后我就等着获利了。我很懒的。”

钱伯斯想了一下问:“那么,如何解决你和经理人在方向上的矛盾呢?”

张兴明说:“基本上我会尊重经理人的选择,除了审计以外我不会介入任何一家公司的具体事务,我觉得我应该做的事情是给经理人建设更好的生活,比如在瓦胡岛建个渡假区,在阿尔卑斯建个滑雪别墅区,或者在布拉格建个庄园酿好葡萄酒等着你们的假期到来。

但是,钱伯斯先生,我必竟是公司的拥有人,如果我有什么想法需要通过某个公司实施下去,我不希望受到任何阻挠。我无法绝对的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只能说尽量不让它发生。

比如,我打算买下王安以后,把王安和思克合并,这件事不管是你还是莫里其都阻止不了,你们需要想的就是怎么才能把合并后的公司发展起来,去占领市场。”

钱伯斯问:“要迁址吗?”

张兴明说:“不,不需要迁址,只是管理和业务上的合并,工厂不用变动,我只是想通过合并来更合理的搭配产品,我们现在需要竟争力。以后还会有相关企业工厂加入进来,我会逐渐的完善产业链,至于如何管理好它,那是你们的事情。”

钱伯斯握了握拳头,过了一会儿说:“我想我充满了干劲儿。为什么不呢。”

钱伯斯离开以后,张兴明又分别和习舒蕙柳教父两个人做了沟通,从资源以及技术两个层面商谈了一下整合的问题,不过具体的事情张兴明就插不上话了,王安公司拿下以后,将由三方一起成立一个小组专门进行这方面的事务。专业的事情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下午,豆豆城飘飘洒洒的下起了小雨,整个天空阴郁着,寒风卷着雨水从海面上奔袭过来。

白头鹰各州基本上都是少雨气候,一年四季天气晴朗,虽然偶尔温差大一点儿也并不影响生活。

这里冬天期比较长,和国内的东北差不多,大雪会下的很厚,四月飞雪是很平常的事情,和西海岸那边又不一样。

和西部的新锐城市不同,东岸这边的城市又多了几分历史底蕴,虽然这历史有点短。相对来讲,东岸的城市都要小一些,古典一些,有许多地方透着欧洲中世纪的风情,而西海岸则完全是现代派,城市也更大。

当初西部一片荒芜,来西部的这些人祖上大部分是被当时的政府骗过来的。白头鹰的西部大开发诞生了西海岸一系列的大城,这个政府主导的大骗局最后的结尾相当美好。

第二天,天气仍然是阴的,吹过的风透着冷冽,不过雨停了。

一行人出了酒店,先逛街,这片是唐人街,到处都能看到汉字标牌,到是特别亲切,只不过不管是语言还是饭菜都早已经和中国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了。

白头鹰这边的唐人街管理都不算好,在一个像扭约花生炖这样的城市仍然不时会爆发枪战的国家你也不用指望他能有多么好的城市管理。在白头鹰的所有地区,往往白天和黑夜就是两个世界。

胡艳艳是有男朋友的,她每到一个地方就会给男朋友邮些纪念性的东西或是特产回去,包括各个地方的钱币,张兴明觉得这个习惯挺好,跟着干的劲儿劲儿的。

当然,做为张兴明的四大助理之一,她也不会选择跨国公邮,这个时代国外这段还有保障,进了国内到了邮局手上什么稀奇事都有可能发生。大家的东西都是邮到港岛,再由那边的助理团队通过自家物流公司送到目的的。

国内这会儿对信函和包裹这块还不对私人企业开放,邮电局一家独大,他把你信或者什么弄丢了弄坏了还比你牛逼。经常发生半道东西就被谁看上了给留下了的事,对外就一句:等着吧,在查。甚至汇款在这个年代他都能截留。

在90年代初期,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汇款都被邮局截流了,你拿着汇票也不给你钱,而是给你个存折,要满一段时间以后才给你取。

那会儿邮电局自己没通过人民银行批准就成立了邮储银行,截流汇款是为了完成吸储任务。直到后来有几例死在病床上的案例发生以后,截汇的事情才慢慢被叫停,也只是叫停了而已,没人去负这个责任。

咱们的官本位制度真的,对老百姓充满了无情冷血和满满的恶意,咱们什么都在和国外学,学了这么多年,却一直只学表皮和阴暗。如果要讨论人性的话,按老百姓为最底层把国人分成五层,从下往上看,就是一个从红到黑的标准过渡。

第825章 奠礼

在这样一个阴郁的天气里,王传奇的祭奠仪式在豆豆城林肯镇举行。

这个伟大的华人传奇,获得总统自由勋章并且和爱迪生一起入驻白头鹰名人堂成为全美历史上第六十九位入驻者,以一己之力战胜蓝色巨人IBM,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电脑公司的人,世界华人首富,全美第五富豪,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带着他未尝的心愿。

他没败给IBM,却败给了自己的儿子,败给了深印躯体内的中华式家族思想。

事实上在后期,他有两次转折的机会。他抓住了开始却放弃了结尾。

在水果80年上市乔不死成为亿万富翁后,当时可以俯视乔不死的王传奇对水果的成绩不屑一顾,他根本不相信个人PC公成为主流市场。后来IBM开发出了自己的个人PC,王传奇马上跟进,研发出了更选进的机器“洛赛”。

但出于对IBM的愤恨,他拒绝了兼容,选择战斗。

他曾经在85年约谈了微元的盖子还有因特尔的格鲁夫等一系列企业,希望能建立把IBM完全抛开的产业联盟,当时盖子受宠若惊,但因为当时微元的全部业务都来自于盖子担任IBM高管的妈妈,盖子没有挑战这个蓝色巨人的勇气。

而因特尔那个时候在王安公司面前也是个小不点,格鲁夫曾经带着自己的产品求见过王传奇,王传奇毫不掩饰的嘲笑因特尔的产品是不成熟且幼稚的失败品,这让格鲁夫感到非常耻辱。

这个反IBM联盟终归没有建立起来,这个蓝色巨人在白头鹰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

不能与市场上更多产品兼融的最先进的电脑,再加上一个自大的二世祖,王安公司就这样倒下了。

阴沉的天空让一切看上去都像是黑白的感觉,寒冷的海风从几十公里外的海面上吹过来,带着潮湿和阴冷。

车队缓缓驶进园区,越过黑色的果人与狗雕塑。雕塑下方刻着三行小字:墙上裂缝里长的小花呀,我从墙缝里把你摘下,连根带叶拿在我手中。小花呀,要是我能够弄懂你的一切,从头到根,我就懂得了上帝和人。

这是约翰著名诗人阿尔弗雷得*丁尼生的一道著名诗歌,墙缝里的花。

今天在这里举行葬礼的只有王传奇一家,车队的进入很快引起了注意,怎么说也是一家全美排名一百的大企业,倒驴不倒架,整个排场仪式参加的人真的不少。

葬礼是用的西式。

在靠近陵园里面的山茱萸路,Dogood ay,人们聚集在一块新墓前面正在举行西式的悼念仪式。

人已经入土为安了,张兴明特意迟来了一会儿,就是不想看到掩埋的过程。

王传奇的墓碑是整块的青灰色的花岗岩,很大,碑的上口修成圆润的曲线,正中间刻着王安公司的标志:ANG,在标志的上方刻着一个大大的王字。边上有两棵柏树,这是王传奇和他的夫人亲手栽种的,柏树中间是王夫人父亲的墓地。

和国内不同,白头鹰这边墓碑实际上是立在墓葬后面的,像欧式床头那种感觉。如果你走到碑前那么就肯定是踩到了坟上,没跑。因为这边的坟没有坟包,修整得很平整,只是在路边埋着一块平整的石头,刻着人名和年月日,像欧式床铺的床尾凳。

一长排车队停在路边,张兴明走下车,抬头四处看了看,应该是认知上的问题,也可能因为没有坟包,这边的墓地没有国内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反而像公园里的一片草地。

张兴明走过去,今天他特意穿了一套黑色西装,在胸前配带了一朵菊花。

王传奇的大儿子迎过来,疑惑的打量着这边,张兴明冲他点了点头说:“你好,王烈吧?我先拜拜把老爷子,一会儿有事和你谈谈。”

王烈点了点头,张兴明走到墓碑正面,苏烟和徐小丫把鲜化摆到路边的石条边上,张兴明低头看过去,上面刻着:AN ANG 1920–1990。

张兴明站在前面,四个助理丫头第二排,李淳他们七个第三排,整齐的冲着墓碑鞠了三个躬。车队那边,二十几个黑衣大汉站在车边上看着这里,那是沙米的人,扭约甘比诺家的第五军团。

站直身体,张兴明看了看墓碑,扭头对站在一边打量他的王夫人点了点头,说:“节哀,王夫人。”

这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姓邱,毕业于旧沪海圣约翰大学,解放前来到白头鹰在卫斯里女子学院研究约翰文学,是花旗表演艺术中心主席,王传奇去逝后,老太太就专心打理先生留下的慈善基金。

她的业余生活喜欢打麻将,喜欢在中国的春节举办晚会,为中国的麻将文化传播努力了一辈子。

王传奇的墓碑正对着西南方向,张兴明扭头看过去,山坡上全是高大的树木。那边直线过去几百米就是他和夫人居住了大半生的家。

仪式结束,没有酒宴,来参加送行的人各自告辞回家,王烈让弟弟陪着妈妈回家,他坐上张兴明的汽车来到林肯镇上。其实也没有多远,几公里路。

王烈兄弟其实算是土生土长的林肯镇人了。他也会说中国话,不过是沪海话,老王和夫人都是沪海人,都是十几岁来到波丝顿,两个人的孩子能说沪海话已经挺不易了。

随便找了一家咖啡馆,沙米的人粗暴的清了场,老板从吧台下掏出猎枪,但在甘比诺这个单词面前软了,苏烟适时的甩过去几张美元,老板就认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想清场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烈有一点不安。他长的挺高大的,模样长的像妈妈,不似老王先生那般清癯。

张兴明叫了咖啡,然后把一份资料摆到王烈面前,这是王烈从小到大的全部资料和一份股权转卖协议。

“在86年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同你父亲老王先生接触了,可惜因为某些原因,我期望的合作没能形成。而我就看着你一步一步把王安公司带下神坛,这么一家不管是资本还是技术都算得上雄厚的公司,你能把他整到破产的边缘,这也是一种能力。

现在王安公司的市值还有多少?一亿美元?三年时间接近六十倍的缩水呀,王烈,你确实是个人才,我现在都理解不了你是怎么做出抢劫自己客户的决定的,你没长大脑吗?算了,说那些没有意义。我要王安公司,全部。你喊个价吧。”

王烈面色涨红,眼睛里冒着不屈的怒火,说:“王安公司不会倒下,现在我们还有十几亿的年收入,只要我的新产品一上市股票就会涨回去。”

第826章 王夫人的决断

张兴明说:“你自己信吗?从86年到现在你的新产品在哪?我只看到不断的把资产分割出售的王安公司,就这样还不能解决全部的债务问题,你的年收入在哪?每年净亏损的那几个亿吗?”

王烈猛的站起来说:“公司我是不会卖的,那是我父亲一生的心血,我会把它发扬光大。”

张兴明说:“那是你父亲的心血,所以你不会卖,只会把它搞破产最后一文不值,是吗?拥有全美最优秀的员工,最优秀的科研人员,最优秀的管理团队,最优秀的产品,结果你却把它经营得连年亏损负债累累,还在这大言不惭?”

王烈咬了咬牙说:“不卖。一切只是暂时的,王安公司必将超越IBM。”

张兴明吸了一口气,慢慢喝了一口咖啡,放下咖啡杯,抬眼看着王烈说:“王烈,我不是来求你的,我只是来通知你。懂吗?五亿美元,电脑公司所有的一切。

至于基金和传播公司还有那些外面的东西我都没兴趣。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签字,二是死。你死了,继承权到你弟弟,我再去和他买,他如果还不卖,那就陪着你去死,我再向你母亲买。”

王烈愤怒的看着张兴明,张兴明皱了下眉头,在这种自以为是的二世祖面前他真的一点耐心也没有。

回头招了招手,一个光头上绣着纹身的黑西装大汉走过来,张兴明指了指王烈,又点了点桌上的文件说:“一个小时,要他在协议上签字。如果一个小时他不签,那么我不介意这里发生些什么事情,比如爆炸,或者一场大火。”

大汉挑了下眉毛,看着王烈说:“放心吧SIR,我会让他乖乖签字的。”在王烈面前坐下来,向王烈伸出右手说:“认识一下,我是涅古西奥,西西里人。我是扭约意呆利人民联盟的一名战士,属于甘比诺家族。”

王烈脸色一白:“扭约甘比诺?黑手党?”

涅古西奥摇了摇头说:“你这是对我们的歧视,我会通知我的律师的。请称呼我Gambino family 。”90年这会儿,扭约黑手党已经通过法律程序解决了称呼问题,一切类似黑手党这样的叫法都将被认为是对意呆利族裔的歧视。

这边,张兴明出了咖啡馆,呼吸了几口外面薄凉的空气,带着徐小丫和李淳四个上了车,直奔王传奇的家宅。

真正到了白头鹰的这些小镇才会明白什么叫地广人稀,而且林肯镇这里居住的大部分算是有钱人,一栋一栋宽大的豪宅庭院,四通八达的硬化路面,路边随意的摆停着各种汽车,住宅之间都离的不近,大面积的树木草丛肆意生长着。

从镇子上出来往北,经过一段私人公路,汽车开进王家庭院。这里位于一个小山坡上,

第一感觉就是大,然后就没什么了,没有豪华没有富丽堂皇没有游泳池,就是干干净净的一所大宅子。

张兴明一行人跟着管家走进主宅的时候,王夫人正坐在屋檐下晒太阳,桌上摆着茶具,但明显已经凉了。

“报歉,非常唐突的来拜访您,实在是迫不得已。”张兴明给平静的坐在那里的王夫人行了个晚辈礼。

“坐吧,我在波丝顿生活的年头太多了,家乡话还勉强,国语说的不好,你有话就说吧,我到是听的懂。”王夫人伸手扶了一下茶杯,扭头叫家里工人来沏茶。

张兴明在王夫人侧对面坐下来,想了一下说:“那我就直说了,我年纪小,如果有说错的地方您也别生气。”

王夫人点了点头,张兴明说:“我来自国内,算是国内目前来讲比较成功的商人。我从86年开始就在派人和王老先生商谈合作,但一直因为各种原因,始终没能达成。

现在您也看到了,王烈先生并不适合进行公司的管理,而爱德华完全对电脑一无所知,现在王安公司的境况非常不好,可以说已经接近破产了。

爱德华不断的拆售公司资产,说实话,其中大部分良性资产都被我接过来了,我本来这次到波丝顿来是打算亲自和王老先生见一面,结果我前天到达,前天王老先生就去世了。

咱们国内现在还很落后,虽然随着改革开放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了,总体经济一直在提升,但科技以及工业上的落后不是几年就能赶上来的。

王安公司是我们华人开设的一间拥有着绝对领先技术的公司,不管从哪个角度上讲,我都不想眼看着它进入破产被拍卖瓜分。王夫人,我想全资收购王安公司,还请您支持。”

王夫人看着张兴明,想了一会儿,说:“你是要技术,股份,工厂,专利,还是全部?”

张兴明说:“基金我不会碰,那是您的。像传播公司这样的外围公司我也不要,我只要电脑这部分主体,包括技术专利实验室还有工厂。五亿美元。另外,在您的有生之年,我会每年向您的基金会提供不低于一千万美元的善款。”

王夫人静静的看了张兴明一会儿,说:“公司以后会叫什么呢?”

张兴明说:“王安电脑,这个名字永远不会变。我保证。”

王夫人轻轻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协议带了吧?我签字吧。”

张兴明愣了一下,说:“现在股权不是在王烈先生手里吗?”

王夫人微笑着说:“他手里只有实验室那边的股份,王安公司的所有股权一直在我这里,我先生还活着的时候,就把一切都交给了我。”

张兴明说:“据我得到的消息,王烈先生自动继承了公司七十三的股权,是我弄错了吗?”

王夫人说:“也不算错,我们家现在一共还拿着公司七十三的股份,二十在股市里,另外百分之七是三个小股东。不过,王烈继承股份这件事就是媒体的猜测了,必竟他是长子,又一度被我先生寄予厚望推到前台。”

王夫人摇了摇头,说:“我是妇道人家,对技术和管理是一点儿也不懂的,小烈接手以后公司情况不好,去年我先生让小烈辞了总裁的职务委任了爱德华。当时和我说,可能他一走,公司也就到头了,如果有人想买,只要不是IBM或者因特尔,微元和水果这几家就可以卖。”

第827章 接手

张兴明下意识的张大了嘴巴,事情就这么简单?难道上一世王烈一直坚持到破产就是因为没有买家?不对,眼前这会儿,除了IBM,因特尔,微元和水果还有谁能买得起王安公司?再缩水也是上亿美元的体量啊。怪不得怪不得。

王夫人说:“小烈的性子像他爸,钻牛角尖,我先生也是怕股份交到他手里最后会彻底垮掉。这孩子其实随我多一些,更适合搞搞学术研究,经营公司对他来讲有点过于勉强了。”

张兴明扭头低声对汪红华说:“去咖啡馆把协议拿过来,告诉涅古西奥,他的任务完成了,可以撤了。告诉王烈,如果以后他想搞学术研究,可以找我们拉赞助。”

汪红华和张启生开车去了镇子上的咖啡馆。

过了有十多分钟,王烈坐着汪红华的车回到家里,满脸的愤怒和不甘。

王夫人在转让协议上签了字,想了一下,对坐在一边握着拳头的大儿子说:“不要觉得不甘心,王安电脑是你爸一生的心血,做为继承人,我们的第一选择不是拥有它,而是要保证它的存在,这才是最好的方式。

你已经尝试着努力过了,三年多的时间,证明你并不具备这方面的能力。儿子,主观的决心和努力并不能改变什么。

所谓一心努力就会成功的话只是哄哄那些心智还不成熟的孩子,人一出生就已经决定了你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这和努力与否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天份和运气才是主导一切的本源,与其眼睁睁的看着它消失,不如把它交到能让它壮大的人手里,你可以重新开始你自己的人生,作一些有兴趣的事,或者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才是有意义的。

等你老去,或者我死去的时候,王安电脑仍然存在,仍然强大,就是对你父亲这一生最好的祭奠。”

王烈的愤恨忽然化做了无奈,虽然眼睛还是闪动着不甘,但是却隐入了沉默,半晌,他点了点头,站起来说:“妈,我想通了,我听从您的安排。我先进去休息了。”转身进了屋里。

王夫人抬头看向空无的天空,静静的发了一会儿呆,说:“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事情,这个老头子啊,固执了一辈子,坚持了一辈子,也要强了一辈子,最后却后继无人。他一个人,把王家所有的气运和才智给用完了呀。”

张兴明说:“王先生是中国人的骄傲,王安电脑也是中国人的骄傲,王先生千古,王安电脑永存。”

王夫人看了张兴明一眼,笑了一下说:“会说话的孩子。我记住你今天所有的话了,等我老太太走的那一天,希望你能来送送我,咱们再把今天的话对一对,看看我看没看错人。”

张兴明说:“好的,以后我每年,或者说,争取每年来看望您一次。我这个人懒散,生意又习里糊涂做的有点大,要满世界的跑,有时候有些事会身不由己,我尽力吧。”

王夫人点了点头,脸色有点苍白,现出疲色。丈夫的去世还是对这位慈祥的老太太打击很大的,必竟七十岁了。

张兴明站起来说:“那我今三就告辞了,谢谢您。”张兴明深深的给王夫人鞠了个躬,转身带着李淳向汽车走过去。这边的住宅庭院这部分都铺着草坪和石块,有甬路通往一侧的硬化路面,车就停在那里,头上就是车库。

王夫人坐在那里看着离开的张兴明几个,面容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下午,张兴明一行和王烈一起顺着三号公路往北,来到王安电脑总部,这里紧挨着495公路,三栋摩天大楼建成了型,方圆几十公里内这三栋楼是最高建筑,也是最豪华的建筑,在原历史上,这里92年成为了摩托罗拉的总部。

这三栋楼曾经是王传奇向IBM公司发出的怒吼,在那个年代,耗资六千万美元。

以三栋大楼为中心是巨大的草坪和停车场,再往北走或者穿过公路往东都是王安电脑的工厂,绵延出去几公里远。这是一个华人在白头鹰创造的神话。

顺着草坪中间石块铺成的小路走到中间那栋楼下面,这里是总部的入口。王安电脑影响到的不仅仅是科技,还有企业文化,这种总部的修建方式以及宽松的工作环境成为除了IBM以外几乎所有白头鹰高科技公司的效仿对像,甚至企业文化。

后世鼎鼎大名的高科技人才当中,除了水果以外,连微元也是通过不断的向王安电脑学习,吸纳王安电脑的人才才逐渐成长起来,在这个时候,王安电脑几乎拥有整个欧美最顶尖的一群电脑人,从技术到管理再到销售。

这个时代的微元和王安电脑相比,就是食杂店和大超市的感觉。

一行人进入总部大楼,坐电梯来到顶层。和国人总喜欢讨口喜不同,欧美这边的掌权者都喜欢在最上面,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

张兴明第一次见到了爱德华,有点憔悴,甚至有了眼袋。他面无表情的和张兴明握了握手。

王烈给大家介绍了一下就扭头离开了,在这里多呆一秒他就多受一秒钏的煎熬。他逃也似的飞奔下楼上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片土地,终生再也未过来一步,哪怕这里距离他的家只有十几公里。哪怕他站在自家的楼上就能遥遥的看到这几栋大厦。

高管们带着各自的心思和神态上来和张兴明握手,然后漠然的坐到位置上。

张兴明慢慢走到会议桌顶端,仔细的看了一下所有人的表情,忽然笑了,说:“很高兴,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事了。在过去,在王先生的带领下,你们创造了一个世界性的传奇,统治了一个时代,而从今天开始,让我们一起努力,延续这个传奇的故事,让它更加强大辉煌。”

钱伯斯带头鼓掌,可惜应者聊聊,场面有点小尴尬。

第828章 论吹牛逼在国外的重要性

张兴明用眼神安慰了一下钱伯斯,对大家说:“我知道诸位在想什么,那么,请放松下来,静静的听我说。王安电脑的名称永远不会改变,这是今天我要说的最重要的一句话。因为这个名字,是你们塑造的传奇,传奇永远不死。

第二件事,我知道诸位中有些人,以及你们手下的许多人,都接到了IBM,微元,水果以及其他公司的邀请,那么,诸位,从今天开始,全员加薪百分之五十,我要让所有敌人和对手知道,王安永远是强壮的,不可被打败的,它的薪酬会永远让其他公司的员工惊叹。

第三,王安不会继续裁员或者削减部门,那些过去因为不可抗据的原因离开的家伙们,将重新回到这个大家庭里来,厂房,机器,还有人员。一切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或者,更强大。

第四,我将为公司注入二十亿美元的资金,让我们用事实来告诉所有窥视着这里的家伙们,王安电脑永远不会缺少资金,不管是研发还是销售,我保证你永远有花不完的钱,只要你有成绩。那些停留在实验室里的产品在叫喊,你们听到吗?他要来到这个花花世界,给世人还来惊叹。

第五,从今天开始,王安电脑和旧金山思克公司合并,以王安电脑为主。总裁将是,钱伯斯先生。”

张兴明用手指向一脸跃跃欲试的钱伯斯,钱伯斯大叫一声跳起来向大家致礼。

爱德华脸色更白了。

张兴明笑着说:“不不,先停下钱伯斯,我的话还没说完,我才是老板,你要摆正你自己的位置,可不要让我刚宣布完任命就感到从心底的后悔。”

会议室里的众人都低声笑起来,这会儿大家都很轻松。

张兴明拍了拍巴掌,说:“那么,为了公司的未来拼搏了接近一年多的爱德华生生,令人尊敬的爱德华先生,将担任合并以后公司的财务总监。你们任何人,千万不要得罪他,因为你们每花一分钱都会在他冷酷的眼神注视下,都需要得到他的签字批准,而如果你们的成绩不能满足爱德华先生的期望,就要小心被我们的爱德华生踢屁股。或者,穿小鞋?”

掌声如雷般响起,笑容爬到每个人脸上,爱德华愣了一下才站起来向大家致意。

张兴明扯开椅子坐下,说:“好,开场白说完了,那么,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和王先生来自同一个国度,是的,一个神奇的国度。我的中文名字叫张兴明,或者,二明。

当然,你们也可以称呼我lord,L,O,R,D,your lordship les zhang,我是约翰王国金紫荆男爵,上议院座席。我名下的产业很多,多到我完全记不住,如果我的助理,就是可爱的她们。”张兴明指了指苏烟四人:“如果她们偷偷的把哪个公司写到她自己的名下,我完全不知道。天哪,这太可怕了。”

大家都笑起来,所氛变得轻松。徐小丫站起来,行了个半礼说:“我是my lord的行政助理,我叫徐小丫。我来为大家大概的介绍一下阁下的产业,各位都是公司的高层,或许,以后会在工作中产生接触,到时候沟通的事情可以来找我,一家人不会存在任何问题。”

爱德华疑惑的问:“大概?”他感到不可思议,这句话不应该,也不允许从一个行政助理嘴里说出来,这代表着不称职。

徐小丫笑了一下,点头说:“大概。因为可能就在我们说话的这几分钟,阁下的产业又增加了,我每天都在不停的变更我的笔记,永远没有肯定的时候。”

爱德华耸了耸肩膀,露了一个不可思义的表情,周围的人整齐的“哇哦。”

徐小丫点了下头,说:“阁下在中国,有百货,地产,物流,汽车,重工,电脑六大产业,包括工厂和研究所,全部产业的资产评估是,四百二十亿美元。”“哇哦”啪啪啪……

“阁下的汽车公司生产的奔驰汽车,被约翰女王称为来自东方的精灵,皇冠上的紫荆花,如果各位对汽车有兴趣的话,应该看到过相关报道。奔驰汽车,是目前为止世界上最先进的汽车。”

“在约翰,阁下拥有维尔沃投资集团,维尔沃发展集团以及,新的双R汽车集团,包括大B汽车和丝沃克发动机。”

“在东欧,阁下拥有东欧投资发展银行,布拉格发展集团以及,完整的丝克达集团。包括核电和兵工厂。”

“在意呆利,阁下正在组建新的汽车产业集团以及时尚产业集团,将包含马拉沙地,发拉力,贝那力,杜卡迪以及大部分意呆利时装品牌。”

“阁下在全球拥有近一百家投资公司,分布在几乎所有的发达地区和国家,这也是最让我头疼的问题,我永远记不清数字和名称,如果你们想问我阁下执有的所有股票?我只能说很多,极多,如果让我汇报股票的具体名称以及数据,我想我会选择从楼上跳下去,那简直太恐怖了。”

徐小兰快速的摇了摇头,说:“我们四个人都是阁下的助理,然后在港岛和布拉格,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近五十人的助理团队,每个人都有,然后每天都有令人绝望的文件像雪花一样飞过来,我们几乎没有假期和空闲时间。这个可恶的剥削者。”

“可怕,那你们为什么不辞职?”一个女性高管问。

徐小丫气势汹汹的看着她说:“我辞掉工作然后让你们有机会顶替上来吗?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吧,我不是傻瓜。”

所有高管轰然大笑起来,徐小丫红着小脸坐下,瞄了张兴明一眼:脸色去黑。

张兴明咳了一声,说:“我这人很懒,而且永远不会对自己不懂的东西指手划脚,我信奉专业的东西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比如说,你们。公司整合以后,我不会对公司的任何事情做出干涉或者什么莫名其妙的指挥,我只喜欢在布拉格的屋顶上,在夕阳下看报表,看那些不断涨起来的可爱数字。

我喜欢到处走,到处看看,认识这个世界,我更加喜欢在你们的假期与你们在不同的地方渡过浪漫美妙的时刻,比如中国,比如日本,比如瓦胡岛或者阿尔卑斯。我只希望你们不要掉队,这世界很大,风景很美,让我们一起慢慢欣赏。”

啪啪啪,掌声加口哨在会议室里响起。

张兴明给了钱伯斯一个眼神:哥们,我的工作完成了,该你上了。

外国人的思维方式和我们完全不同,这种赤果果的吹牛逼才会真正打动他们。

第829章 给力的沙米

“真特么累啊,吹牛逼也是技术活。小丫的演技棒棒的,赞一个。今晚给你个机会,来伺寝吧。”

“哈哈哈……”

“要死了你。”徐小丫同志化身粉脸大恶魔,满面含羞的拿着个抱枕追着张兴明打。

经过几天的努力,王安公司的状态终于稳定了下来,上上下下充满了干劲儿,豆豆城之行圆满落幕。公司的事情加上顶着约翰男爵的光环和豆豆城政府应付了几天,让张兴明身心俱疲,这一下终于可以休息了。

约翰男爵的身份在豆豆城这里简直无往不利,这里被称为白头鹰的新英格兰,从建筑到风俗再到宗教以及居民,约翰血统统治一切,天然的就和约翰属性亲近。

放松下来以后,大家在这里游玩了几天。要说历史痕迹,豆豆城和花生炖当属白头鹰之最,扭约次之,反正都是东岸这几个城市,西岸那边基本上一片空白。呃,不能说古迹,总共特么历史才多少年?

“搞定了?全部?没包括贝那力?贝那力无所谓,本来他也不值当重视。好,给力,回去给你们庆功。”张兴明喜笑颜开的接电话,没想到就这么几天意呆利那边搞定了。他在想是不是明儿个刻个戳,以后马拉沙地和发拉力杜卡迪都特么盖上,中文的,全特么是国产货。

“沙米出了大力,这家伙在意呆利的影响力出乎意料,简直太意外了,咱们救了个宝贝。”

张兴明想了一下问:“他,用了什么手段吗?威胁?恐吓?”

王晟笑着说:“怎么可能,这边的黑白是两个完全隔离的世界,这边的黑帮虽然声势很大实际上比咱们那边的更守规则,正行的生意不管多么辉煌多么挣钱他们也不会去碰一下的,这也是为什么明明这边比咱们那乱确显得更有秩序的原因。”

张兴明想想,也是,要是黑帮看挣钱就乱来的话,白头鹰也好还是意呆利也罢还哪里能存在这么多的大公司了,早就在一冒头就被撕碎了,就像国内,民营走的如履薄冰发展的那么缓慢,还不是因为盯上来撕咬的东西太多,不管是曲意逢迎还是宁为玉碎反正你成长不起来。

国外是真小人的世界,坏也是坏的明明白白,国内是儒家文人的控制的世界,吃人不吐骨头。好在时间在改变一切,总会有形成秩序的那么一天。

“那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你到是说啊。”张兴明不耐烦的问了一句,最讨厌什么调胃口绕圈子了。

王晟说:“黑帮不碰白的东西,但是他在政府有人脉啊,甘比诺甚至可以影响到大选,懂了吧?意呆利这几年正在谋求各方面的技术升级,提高国内产品的国际竞争力,我们这种带着新技术和庞大资金的人他们是相当欢迎的。

其实咱们一直有个错觉,就是在资本主义社会一切都是私有的,国家对企业的约束力不大,事实上正好相反,他们这边国家对企业的影响大远远大于咱们。而且这边人对谁来控股一家公司关注并不大,他们关注的是你能不能给这一块带来好的巨大的改变。”

张兴明笑着说:“行啊王晟,出来这几年这理论方面见涨啊,现在说话都上升到国家政治形态方面来啦。”

王晟嘿嘿笑了几声说:“没办法,天天接触呗,这边和咱们那完全是两个世界,你不摸透了怎么办事啊。”

张兴明说:“好事,继续保持吧,学习永远是人不断进步的唯一途径。这样的话,我明天就回去,你这边现在要盯着点扭约这边了,这边有人手不?”

王晟说:“有,东岸这边有二个小组,西岸暂时还没过去,太远了够不着啊。咱们还是人手少了,而且黄种人在这边实在是太显眼了,身份问题是个大麻烦,办事难度直接提高好几个等级。”

张兴明说:“东欧那边那么多饿的要死的闲人,吸收点训练一下弄过来作点外围的事应该可以吧?现在咱们东欧的目标达成,意呆利也解决了,那么剩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苏俄了,在那边咱们自己的人作用会降低,你完全可以解放出来一些人手来白头鹰把底子铺起来。

等明年苏俄的问题一结束白头鹰就是主要活动地区了。还有,非洲,现在如果有精力的话你可以考虑在非洲找个地方建个永久基地了,要临海地区。另外,建立海外兵团这事现在是大事,在非洲弄个训练营,然后培养一些欧洲人出来用。”

王晟抽了一口凉气:“非洲啊?我的天哪,就在东欧不行吗?”

张兴明说:“怕是不行,这边必竟属于发达地区,目前这种形势执续不了几年,等经济一缓过来政治稳定,咱们就太明显了,懂吧?非洲好,又穷又破,只要咱们手里有人有钱就永远没啥大问题。”

王晟说:“特么我听这边人说过一嘴,非洲大部分地区一年里的最低温度都在二十五六度,在那呆半年不得熟了啊?你说,我就有点事想不明白哈,不是黑色吸热好白色吸热差吗?为什么非洲那么热的地方都是黑人,欧洲这么冷的地方反而全是白的呢?不科学啊。”

张兴明哈哈笑起来,说:“你牛逼,现在都在考虑这么深的问题了。这事我解答不了,可能是越晒越黑吧,冷的地方日晒不足穿的又多就捂白了呗。呵呵。”

王晟也乐了几声,问:“非洲哪呀?那边又乱又复杂,我有点摸不准。”

张兴明说:“非洲虽然说现在都是独立国家了,其实基本上是扯蛋,背后都还是被欧美控制着呢,像英法德美这几个国家控制的地区咱们尽量不碰或者隐蔽活动,这个好了解,独立之前看看是谁家的殖民地也就差不多了。”

王晟那边和人说了几句话,说:“小可说那就没什么地方了,延海这一圈基本上原来全是这几个国家的殖民地。要不就得往中间走,可是没有出海口又没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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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0章 突然而至的想法

张兴明说:“知道为什么这些狼样的国家会同意殖民地独立不?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世界大同了,是特么投入产出比失衡了,白了说就是赔钱,懂吧?所以现在的影响更多的是政治需要,实际物资上的联系在不断降低,你看非洲这些国家,仗着被殖民过,哪个不是欠着欧美一屁股账。

即然是政治控权那影响力就有大有小,懂吧?而且随着国际情况的不断变化,有许多地方实质上也是被放弃了的,这就得你们去调查了解了。像摩洛哥,阿尔吉利亚埃及这些最北部的地方就不用考虑的,几个重要的海峡还有红海边上都被欧美锁的死死的,一动就是拼命。

你们可以考虑一下非洲西岸国家,非洲几乎全是经济特别落后的地方,只要我们能给当地政府带来好处成功的可能性就非常大,只要能站住脚,然后别的事就可以慢慢来了。”

胡晓可又说了几句,王晟说:“特么高卢鸡原来那么牛吗?小可说非洲稍好的点地方全是高卢联盟国家呀,原来都是他的殖民地,说看的挺紧的,还派海军过来打过架?”

张兴明想了想,好像印像里确实高卢派军到非洲干涉过几次内政,但是记不清了,说:“那边情况我也不是太了解,你们摸一摸吧。对了,知道帕盖不?圣多美的第二岛,那上面才几千人,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去谈谈能不能把这岛整个租下来,就说建旅游渡假区。”

王晟隔了一会儿说:“小可说应该能行,不过那边地方太小了。他说试着碰碰马达加斯加,你觉得能行不?”

张兴明抓了抓脑袋,说:“怕是够呛吧?第四大岛啊,盯着的人太多了,还不如租帕盖,然后在西岸找个地方慢慢折腾呢。不过,在非洲就难免得打架了,和同志们说清楚,有不愿意的别硬让人去,打架哪有不死人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事。”

王晟说:“这个我心里有数。”

张兴明说:“行,那就先这样吧,我明后天就过来。”

挂断这边电话,张兴明又打到布拉格,让东欧投资发展银行那边派团到意呆利来谈判,虽然事妥了,具体细节还是要谈判来达成的,而且还涉及到收购之后的整合安排。

对下面这些企业,除了王安电脑以外,张兴明都没打算干涉它的具体运营,原来它们能够生长起来自然有它的原因,还是顺其自然好一些。说实话,有柳教父在操持电脑这一块,王安电脑事实上并不是必须拿过来的,张兴明要的是它在欧美这边的影响力,市场还有那些被王传奇忽略掉的大牛们。

而王安电脑自身最大的功能只有二个,一是抑制微元。没有了王安电脑的供养,看盖子怎么折腾吧。二就是下面几个工厂,那是日后台积电和因特尔起家的根本。

一想想王安的倒塌成就了几家巨无霸起来张兴明就满心不舒服,对王烈充了恶意。

租用帕盖岛这事张兴明是临时起意,顺嘴说了出来。不过打完电话坐下了仔细想了想,张兴明觉得这个主意应该不错,而且难度也不大。

圣多美算是非洲最弱小的国家之一,穷的吃土那种,其实非洲大部分地方都这这德行,人家天生地养,随便去野地里的撸几把食儿一天就过去了,活的健康洒脱,你说人家穷,人家还觉得你累呢,反正也就是几十年的事,多睡会儿觉不好吗?

圣多美是岛国,大一点的地方就是本岛和帕盖岛,这地方物产还行,风景特别美,要不然也不会被欧洲人称为圣多美了,这里当年是葡萄芽的非洲殖民地。不过除了风景和一点基本靠自然生长的农业物产以外就啥也没有了,有火山,这东西啥也不顶。

帕盖岛不大,只有一百多个平方,而且多山,地形崎岖而且多雨,不过自然风景相当美丽,最关键是作为圣多美国的第二大岛,在90年这会儿只有几千人口,人口少事就少啊。

这地方好好开发一下其实也用不了几个钱,但绝对会是渡假的好地方,而且,再过大半年就要开始大采购了,那些曾经横亘在海洋里的巨大钢铁怪兽张兴明还是心里有点痒痒的,原来是因为没地方弄,如果租个岛的话,往这边一停,开发一个黑海舰队海上公园什么的,一想就美美的呀。

原来历史上瓦良格从苏俄解体就沉睡在黑海造船厂锈着,一直到99年才被捞出来拍卖,当时国内花了数亿美元整整用了几年的时间才把它拖到大联,现在张兴明决定就不订烦国内了,自己直接把它拿下得了。

不但瓦良格,还有那几艘什么巡洋护卫驱逐的,苏俄解体后黑海舰队好东西没少扔在乌克兰,因为穷的军费都发不起,让这群气愤的舰队士兵没少祸祸好东西,拆卖,炸沉,再加上没钱维护扔在海里飘着锈烂的。何必呢,咱又不是没钱。

当时扔在黑海造船厂这边的航母其实是两艘,还有一艘库兹涅佐夫号,不过在解体的时候这艘船特么基本完工了,结果让毛俄趁乱弄跑了,这回你弄一个试试?

还有尤里,这个被白头鹰人视为魔鬼的名字,经常以残暴邪恶的博士形像出现在白头鹰人的游戏里。这可是黑海造船厂的发魂,能勾引一下不?这哥们在解体后就失去了工作,最后郁闷死的。

一瞬间张兴明脑袋里涌出了一大片乱七八糟的念头。

港口啊,特么手里要是有一个能造船的港口就帅呆了呀。可是还不能在国内,现在的中华还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国际压力,要不然到是好弄了,琼岛就解决了。

想了半天,张兴明心里烦燥的不行也没琢磨出什么好办法来,中华看着海岸线挺长的,其实整个被封锁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周围一圈全特么是敌人,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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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1章 一了百了

张兴明回到波那亚的时候,收购团队已经到达了。

何娟娟带队在米兰谈判,王晟他们在罗马陪沙米撸串,波那亚这边张兴明也只能自己上了。

事实上事情并没像张兴明想像的那么曲折,意呆利人的呆萌属性其实挺好玩的,不知道为什么黑手党却表现的那么极端,简直不像是同一个国家的人。

在政府的介入下,谈判很顺利,张兴明溢价百分之十拿到了贝那力手里全部的马沙拉地和发拉力的股份,至于杜卡迪那边张兴明根本就没去。

虽然杜卡迪也在波那亚,不过它的拥有人却是米兰布雷泽的卡吉瓦公司,这也是一家相对比较著名的欧洲摩托车品牌吧,不过因为一直致力于研发二冲程发动机后来被淘汰了。

不过张兴明这边还是拿到了杜卡迪的全部股权,这会儿正是重型机车的黑夜,卡吉瓦85年收购杜卡迪的时候杜卡迪就已经算是苟延残喘了,说实话如果不是政府介入当初卡吉瓦根本不可能入手,这下好,可算甩掉这个大负担了,别说溢价,人家直接主动降了价的。到是意外惊喜。

股权到手,剩下来整合以及技术研发方面的相关问题就是托马丝的事了,张兴明拍拍巴掌甩手走人。

虽然都是张兴明的公司,但是新技术方面的合作仍然需要托马斯自己和研究所那边去谈,这事张兴明不参合,他只是留了几张后世马沙拉地以及发拉力的外观草图以及发动机指数给托马丝,至于能不能造出来,这不是张兴明需要考虑的问题。

杜卡迪那边现在没招,重型机车还要经过漫长的等待才会进入下一个辉煌,不过没事,先生产轻型嘛,向国内和港岛出口好了。

交等完事情,到米兰汇合了何娟娟,一行人回到布拉格。这是何娟娟强制要求的。

之所以这么着急回来,是因为老谢尔盖他们来了。

社会主义阵营信仰互助社正式成立以后,经过这段时间的运营整合,已经很正规了,现在老谢尔盖几个人是代表互助社来和张兴明进行正式谈判的,同时,他们也准备把总部设在一片和祥的布拉格。

张兴明是在母拉达一派繁忙的工地上找到老谢尔盖一行的,正在进行大改造的丝克达并不能吸引他们的目光,张兴明到达的时候,一群老头子正围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前面争吵。这里是预设中的研究所以及苏俄村地址,在这里将建起一系列的实验室研究所学校还有精密加工厂。

“发动机这边这个设计不合理啊,而且地方太大了,这边这个托车口是干什么用?有必要吗?”

“不不,光透实验不能建在这里,要往后,建到这片楼后面,这个没有噪音也没有什么气味,相反,它害怕噪音,这边离工厂太近了,噪音会引起实验数据的不准确。”

“这是风洞?这里是要建风洞?按几级标准?这是实验室还是总装车间?”

一群老头围着现场的西德工程师争吵,张兴明一点也没看出来他们所说的讨厌德国佬,反而一口德语说的感觉比那西德人更像德国人。

张兴明走过去伸手拍了拍老谢尔盖,老谢尔盖不耐烦的耸了耸肩膀扭头瞪了张兴明一眼,等转过头去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放下图纸对张兴明说:“太长时间没进入工作状态了,我突然发现这才是我们最想要的,都没注意你过来。刚从罗马城回来?”

张兴明看着一群老头说:“这是在吵什么?你们不是过来参观工厂和生活区的吗?”

老谢尔盖说:“工厂没有什么好看的,那一套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我们反而对这些研究所试验厂更有兴趣,要知道我们都干了大半辈子这个,从无到有的产品,一遍一遍实验的验证计算,这才叫人生。对了,你这个发动机研究所怎么会建成这个样子?”

张兴明看了一眼老头拿起来的图纸问:“想知道?”

老谢尔盖点点头,张兴明说:“这里不是汽车发动机。”

老谢尔盖挑了挑眉毛,低声问:“我可以加入吗?”

张兴明笑着说:“当然,可以把它交给你来负责,前提是。”张兴明也耸了耸肩膀。

老谢尔盖用手揉了揉嘴巴上满满的胡子,扯着张兴明往一边走,说:“我叫人跑了一趟基辅,你说对了,全线停产,所有项目全部关停了,包括已经取得了成果的。宪兵队和克克勃都在大白天的喝酒,我的那些老朋友失去了资金和支持,现在贫困潦倒。从乌克兰到莫斯科全乱了,官员和有钱人在逃亡,白头鹰的人可以直接在乔夫的文件上进行修改制定条文。你说的对,这个伟大的国家要倒塌了。”

张兴明说:“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之所以现在还在坚持,只是白头鹰那边还没满意而已,我想,他们有更大的计划。你的老朋友们都怎么说?”

老谢尔盖回头看了一眼还是争吵的几个老头子,说:“大部分还在犹豫,你可能,无法想像我们这一代人,对这个国家和这份事业的热爱,心里总要别个劲儿。”

张兴明说:“军队里有熟人吧?没去了解一下情况?”

老谢尔盖脱下帽子抓了抓头皮,叹了口气说:“已经开始欠薪了,现在很不稳定,以前大家都是苏俄人,是亲密的兄弟,现在你是毛俄人,我是白俄人,他是立陶宛,大家已经不再那么亲密了,不少人都在回国,回到真正的祖国。逃兵很多。没人管。”

张兴明说:“我们得抓紧了,宁可毁了也不能让某些东西被白头鹰拿到。实在不行我会安排人把它们炸掉。轰,一了百了。”

老谢尔盖心里挣扎的很厉害,张兴明就不再说什么,静静的看向远方。

半晌,老谢尔叹了口气,扭头看向正在施工的苏俄村,问:“这就是我们的新家?”

张兴明说:“可以是这里,也可以在布拉格,更可以是意呆利,或者中国,看你们自己的意思。我和国内联系过了,正在寻找当年和你们一起工作过的人,这些人大部分也已经退休了,我会把他们聘请到这里来。”

老谢尔盖吸了一口气,嘟囔了一声:“听起来不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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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2章 互助社会议

张兴明说:“他们要吵到什么时候?不是说找我有事情商量吗?我怎么感觉我在这儿完全是个透明的闲人。”

老谢尔盖扭头看着那一群花白头发笑着说:“我们寂寞的时间太长啦,他们不是在争吵,是在享受。”

张兴明说:“把事情定下来以后会让你们工作到烦的。现在散了吧,那德国人都冒汗了。我们回布拉格干点正事。”

老谢尔盖过去叫停了争吵:“好吧,兄弟们,我们该回去做正事了,这里有的是机会。走吧走吧,我们是老头子,不是孩子。”一群老头恋恋不舍的放下图纸,一步一回头的上了汽车,返回布拉格。

大家进入张兴明私人这栋大四合院,一个一个赞叹着这些建筑和美景,亚洲人看这里也会觉得漂亮,但肯定没有欧洲人感觉的那么透心,这是不同的文化历史背景造成的,和审美无关。

上楼,来到一间宽敞的会议室里,张兴明把烟掏出来扔到桌子上让大家自取,坐下来说:“欢迎大家来到布拉格。感觉怎么样?互助社的总部可以放在这里,你们也可以生活在这里,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这栋楼就交给你们了,现在,让我们开始谈判吧,我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大家叨着烟坐下来,屋里立时烟雾弥漫起来。

徐小丫过去把窗户完全打开,温暖的阳光随着和煦的风吹进来。

老谢尔盖把工人帽摘下来放到桌子上,对张兴明说:“说几句吧,总要有个开始,让大家了解一下你的想法,或者说,需求。”

张兴明说:“我刚刚买下了豆豆城的王安电脑公司,全美最大的,世界最好的电脑公司。又在意呆利买下了马沙拉地和发拉力,还有杜卡迪。当然,还有几家服装公司,以后诸位如果需要,可以订制最帅的西装,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帅老头。”

一群老家伙笑起来,还吹响了口哨。

张兴明说:“我在国内的工业布局基本已经就位,约翰,意呆利和捷克这边差不多,正在整合建设,接下来要开始的是我的白头鹰计划,在那边,除了电脑公司以外,我不会投入任何实业。可能会进入金融业。这就是我的产业现状。

在捷克,在布拉格,我要打造我的工业航母,要尽最大的努力,把这里建设成未来的世界工业中心,这个目标很大,需要很多人来帮助我一起完成。相信诸位也看到了,苏俄政府已经完全倒向了白头鹰,但可惜,白头鹰对苏俄的人民没有一点兴趣。

这一点,相信各位有自己的判断。整个国家,从工业到科研再到军队现在是一个什么样子相信各位也有判断,谁来拯救它?没有人,上帝救不了自我放弃的人。我觉得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团结起来,把马上就要消逝的苏俄精神继承过来。

整个西方世界都在等待着,他们的餐盘已经洗的闪亮,他们的刀叉锋利,就等着白头鹰一声口令。苏俄的工业和科技需要有一群人出来继承,为大家创造财富,为这个世界继续贡献力量。如果我们得不到它,也不能让它落到欧美人手里,这就是我的决心。

最后提醒大家,把手里的积蓄换成美元吧,卢布已经被人摆到了餐盘上。”

简单的说了几句,张兴明起身离开房间,把空间留给这些老头儿。

老谢尔盖看着张兴明走出去,想了一下说:“同志们,都说一下想法吧,现在的形势大家也都心里有数,关停的工厂、研究所还有那些项目想要再次启动,我估计不太可能了。或者像张说的那样,它们会被拆分卖掉,东欧这边现在已经基本独立,苏俄还能坚持多久?

国内那么多老兄弟现在连黑面包都吃不上了,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你们或许会说,张也是外国人,但是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管怎么变,他是社会主义事业的人,而我们,还能坚持多久我们的信仰?白头鹰现在控制政府,在控制金融,未来呢?”

……

张兴明来到旁边屋子里,李淳看到他进来说:“阿来西奥死了,那个露西亚还活着,沙米说,他能控制住露西亚,想让她到扭约去。”

张兴明说:“事实上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沙米也好高地也罢跟我们都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以后也不可能和他们保持哪一方面的合作,这件事,让沙米自己决定吧,咱们不干涉。告诉王晟,慢慢撤离我们的人,离沙米远点。”

李淳想了想,抬头看头张兴明说:“国内,有些人觉得这条关系可以利用,让我们能不能,维持下去,获得沙米最大的信任,这对国家某些方面的,活动有利。”

张兴明想了想说:“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哪种友谊最不可信,那么就是政客和黑帮,这两种人都是为了利益可以随时翻脸的人,对于他们来说,只有利益是真实的,其他一切都只是手段而已。我们现在就夹在这两者之间。”

李淳仰头看了看天棚说:“那我想办法绝了他们的心思吧。”

张兴明说:“用不着,你的身份不适合做什么。和坤沙联系一下,把他手里的份额最大可能的交给沙米吧,具体的价格运货什么的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我们顶天在过港的时候提供点方便,其他一概不管。让那边的人通过这个渠道和沙米搭上线就行了。”

李淳点了点头。

张兴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完全不同的国情人情,真不知道他们想搞什么。港岛那边没什么事吧?”

唐心说:“没有,一切正常。就是这段时间往枫叶和约翰移民的比较多。”

张兴明问:“郭得胜那边呢?”

李淳说:“我这边暂时没问题,商业上的事你得问胡艳艳。”

张兴明抻了个懒腰说:“一天弄不完的事啊,什么时候能消停下来呢,我都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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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4章 本日收盘

一连三天,整个互助社的组织纲领章程以及组织结构一项一项被制定出来,张兴明参与了部分讨论并提出了一些建议和意见,因为以后要往基金运营的方向走,所以有些东西现在就要打基础。

等这些老爷爷终于完成了协商把全部事情搞定,也就预示着苏俄的拆迁工作开始了,具体细节上自然有互助社进行,这个外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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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4章 本日收盘

一连三天,整个互助社的组织纲领章程以及组织结构一项一项被制定出来,张兴明参与了部分讨论并提出了一些建议和意见,因为以后要往基金运营的方向走,所以有些东西现在就要打基础。

等这些老爷爷终于完成了协商把全部事情搞定,也就预示着苏俄的拆迁工作开始了,具体细节上自然有互助社进行,这个外人非暴力情况下肯定搞不过他们,要不怎么说啥事都怕内部烂呢。

王晟和胡晓哥被从罗马调回布拉格,在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安保这边的任务只有一个,全力配合互助社开展活动,保证这些老爷爷的人身安全。

这一年多在东欧吸收的外籍兵团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纷纷结束训练进入苏俄辽阔的国土。张兴明也终于暂时不用操心这边了。

“土地房屋方面现在什么情况?”

张兴明歪在沙发上打电话,何娟娟已经回港岛去了,他现在是从里到外的轻松。

习舒蕙好像很忙,噼哩啪啦几分钟才出声:“嗯?哦,都在出手了,从开年半后就开始出了,只不过体量有点大,可能还得点时间,三月那边出台的控制土地融资的法案你知道吧?那个影响有点大,可能最终收益上要受点影响,大概在百分之五左右。”

张兴明说:“无所谓了,反正都是赚。除了那点要保留的其余的都甩干净吧,完了专心操作股市就好。”

习舒蕙说:“嗯,三月份止涨看跌,收获还可以,具体的还得慢慢分析。咱们不趁这机会儿控股几家公司吗?”

张兴明说:“日本这地方其实咱们握点股份没啥意思,到时候看国家的吧,可以帮帮忙。”

习舒蕙又鼓捣了一会儿电脑,说:“那行,我心里有数了。咱们不是买电脑公司了嘛,给咱们整个系统重新定制一批吧?现在这电脑有点不太好用,反应慢了。”

张兴明说:“行,你看着安排吧,直接以谁的名义下批定单,正好给那边增加点信心。”现在整个产业上下左右的,全部重新定制电脑的话这量也不小了,都能顶上或是超过大部分电脑公司的年销量了。

习舒蕙问:“全换啊?那,旧设备信哪处理?”

张兴明说:“这事有专业人士你不问问我,找柳教父啊,集中一下,然后安排些人手清洗翻新一下,国内缺电脑的地方多了,这点东西算啥。”

当初柳教父刚起家那会儿,联相其实做的就是翻新机,把国外的旧设备旧零件弄回来翻新一下组装,换个壳子就开卖,几年时间就成为响当当的大科技公司了。那玩艺儿,真挣钱。

这个还真不算坑人,因为联相刚开始那会儿,私人买机器的真不多,都是政府采购。那会儿政府买机器286和586事实上是没有区别的,也就是扫个雷或者摆着好看,性能根本没啥用。

习舒蕙咯咯笑起来,说:“行,我都扔给柳叔,我就说你安排的啊,这事和我没关系。”

张兴明说:“嗯,行,算我头上。豆豆城那边都安排好了吧?”

习舒蕙说:“嗯,大体上安排好了,具体事情交给钱伯斯和爱德华他们三个了,柳叔这会儿不好过去,太明显了。柳叔说王安电脑只要调整一下销售思路产品换个代就行了,主要还是兼容问题。这个钱伯斯也是清楚的,他已经提出来了。”

张兴明说:“行,具体的业务方面还是要靠他们,咱们审计工作跟上就行。那边实验室你要重点关注一下,听听柳教父意见调整一下,花钱不怕,赶紧把新产品弄出来才是关键,只要兼容问题解决掉,新一代产品一出,王安就还是那个全美第一的王安。”

习舒蕙说:“那边有专业团队跟着呢,我也就是看下报告。白头鹰那边有点敏感,其实王安电脑的失败后面难免会有政府的影子,明白吧?咱们亚洲人少露头最好。日本这边除了股市还需要关注别的不?”

张兴明说:“多观察一下白头鹰游资吧,别等人家走了再反应过来,那就太明显了。基本上在一万五左右清盘吧,太贪心不好。”

习舒蕙说:“有,我这边专门有人盯着白头鹰方面呢。对了,他最新一期报告说发现热钱有往约翰游动的趋势,咱们要不要跟?”

张兴明说:“我现在可是约翰男爵,你觉着这么弄真好吗?算了,也没几个钱的事,有那时间不如盯盯原油和黄金呢。白头鹰不管干什么折腾谁,最后收益都基本上会从原油和黄金这两块提出来,这是国际性的,不存在针对哪个国家。”

习舒蕙说:“好吧,明白了。汽车销售公司这边你就准备甩给我老公了是吧?”

张兴明说:“老郭擅长的就是销售啊,不他不管谁管?成立个总部,然后设几个大区不就行了嘛。”

习舒蕙咬牙切齿的说:“你就放开了拿我们两口子折腾吧,我这刚飞回来他又飞过去了,我说我们俩这一个月就在天上隔着窗户见了一面你信不信?告诉你姓张的,你要是耽误了我产子计划我和你拼命。”

张兴明嘿嘿乐起来,说:“哎哎,习总,你忘没忘上回我打电话,有两个人正在光天化日啊?”

习舒蕙隔着电话呸了一声,说:“死猴子,你等着,我就不信你不结婚,看我怎么报答你。”

张兴明说:“你这头呢,也就是再有个两三年就能闲下来了,咱们也就算稳定了。老郭那边我是说真的,定几个大区,从本地聘请个大区总裁就行了,咱们的产品不需要老郭亲自飞来飞去的。”

习舒蕙说:“放屁,国家级总部开业老郭能不去吗?他不去你去啊?再说现在又弄了一堆车出来,等产品出来卖不卖?不得提前协调吗?原来几大品牌的销售链不亲自看一遍心里有个数以后怎么整合?你到是手一甩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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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5章 意外事件

张兴明说:“这个,姐,这事不能怪我啊,谁让欧洲就那屁大个地方整那么多国家出来了呀。”

习舒蕙说:“他这次也是主要去看看其他几个品牌的销售链,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借鉴学习的地方,必竟咱们这边汽车的宣传销售体系完全不成熟。行了,我我忙哪,没事就挂了吧,还有事?”

张兴明说:“没,我就问问日本方面的情况。”

习舒蕙说:“那我挂了……和娟娟那边的事,你心里有点数,别习里糊涂的,娟是个好女孩。”

张兴明老脸一红:“说啥呢舒蕙姐,娟姐怎么了?”

习舒蕙说:“从一开始我就和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她吗?她就喜欢正太。不管怎么解决你也得赶紧拿个主意,别弄到最后大家伤心。”

张兴明说:“舒蕙姐,我才十六,再说我有女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办?”

习舒蕙说:“你是男人,男子汉,有点担当行不行?娟跟着你多少年了?吃苦受累的不容易吧?她又不要你名份又不是要占着你的,有那么难处吗?还是终归后面你要逼她走?”

张兴明说:“胡扯,好好的我为什么要让她走?”

习舒蕙说:“可是这么下去到最后她还能呆得住吗?会疯掉的。”

张兴明呲了呲牙,说:“不管怎么样也得等我长大吧?起码要成年吧?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早了?再说即然你知道了,你为什么不能帮我劝劝她?就要我做渣男好是吧?这事我能怎么说?轻了重了都不对,那才要出事好不好?”

习舒蕙说:“你以为我没说过呀?那妮子就死心眼了你让我怎么办?反正这事你得给个说法。”

张兴明说:“另议,另议,等我成年再说,现在说啥都是错。我这两年尽量少和她见面。”

挂了电话,张兴明揉了揉额头,有点头疼。

如果自己是真的十几二十岁可能就没有这个问题了,二十几岁是下面控制上面的年纪,管他那么多,爽了再说嘛,反正也不是强迫的。可是男人过了三十几四十,对这方面真没那么多想法啊,生活还是平淡平静的好,两个人快快乐乐平平安安比什么不强?

徐小丫过来站在后面帮张兴明揉太阳穴,张兴明闭着眼睛说:“跟你们几个说啊,别打我主意,我是有女朋友的,不可能变,别最后弄的大家尴尬。没男朋友的赶紧找人。”

胡艳艳哈哈笑起来,徐小丫红着脸不吱声,苏烟若有所思,徐兰问:“你笑啥?”

……

民主德国。

德雷丝顿。

柏林墙是在89年十一月推倒的,一时间民主德国这边的人全部冲向对岸,奔向自由民主富裕的生活,而根据张兴明的要求,黑熊这边也陆续结束了东德的行动撤往奥地利境内。

不过在两德实际上的开放了之后,东德这边的社会秩序并没能马上恢复,李文学在观察了一段时间以后又领着他的小组悄悄潜了过去,看看能不能再捞点啥,像这边这样可以充分发挥他专长的时候可不多。这爽的要飞的生活很是值得留恋啊。

王晟这段时间都在意呆利忙活,李文学又一再保证会小心,王晟也就没再阻拦。这几个人必竟不是军人出来的,再怎么练社会混子的底子在那摆着。总规是要随心所欲一些。

他们一组人带着几个外籍兵团的人来回折腾几次了,东西也拆回来不少。关键是现在东德这边刚刚大选后,正准备和西德合并,从政策到警察再到军队这会儿正乱着呢,包括各级政府官员的配置都得推倒重来,事实上比去年还要更乱一些。

“嘘,小心,感觉里面有人。”李文学跟后面的队员示警,几个人轻手轻脚的进入一家轴承厂。

李文学虽然没念过几天书,但是脑子活,心灵手巧这事吧,反过来说也是正确的,他专门练开锁的,手巧心自然就灵些,记忆力好。他就记着张兴明说过一嘴,说轴承这东西德国鬼子厉害,咱们技术照人家差不少。

这家轴承厂他盯了挺长时间了,一直没捞着机会,今天终于发现守厂的宪兵没了,观察了一会儿以后确定是没了,这才从边上翻进来,开了门,准备掏一笔好跑。命令下来了,大家要往苏俄那边集中了。也是他们运气好,宪兵,在昨天解散了。

宪兵是钢铁同志的产物,用来督察,执勤执法,守卫要害部门。西德没这编制,警察和军队可以直接收编,宪兵就只能解散掉,主要是这些人被洗脑比较严重,西德不敢接收。

几个人散开,小心的往里面挪。开锁最主要的两点就是手感和听声,所以李文学的耳朵特别灵敏,虽然别人都没听到什么动静,还是信他。

慢慢的靠近里面,李文学站住听了一会儿,用手指了指一间办公室。这厂里应该是发生过什么事,好几间办公室的玻璃都被砸碎了。

几个组员马上低着腰靠了过去,手枪上膛。

随着几个队员枪上膛,李文学耳朵一动,抬手止住几个队员的行动,比划了一个里面有枪的手势,他听到屋里也传来了一声上膛的声音。

几个人迅速靠到墙边躲开门窗,李文学凑到窗边,也不敢往里看,低声用德语问:“里面是什么人?”这小子脑子好使,现在英德俄几国语言都能简单的对话了。

一个外籍队员说:“组长,我们直接冲进去吧,他应该不敢开枪,这里是市中心。”

屋里传出一个俄语声音:“什么人?”黑熊外籍兵团的人全是说俄语的。

外籍兵团这哥们愣了一下,说:“我是伊万,乌克兰人,你是兄弟吗?”

里面的人安静了一会儿,说:“弗拉基米尔,来自列宁格勒。”

伊万站起来就要进屋,被李文学一把拉住,李文学用俄语问:“里面几个人?”

屋里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两个。你不是苏俄人。”

第836章 弗拉基米尔

李文学说:“我是中国人。你把枪关掉,我和我兄弟进来。”

窗口一动,一把勃朗宁递了出来。李文学伸手接过手枪,伊万已经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里果然是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都在窗子底下。

李文学最后一个进来并且随手关好房门,这才向两个人看过去,伊万已经跪在那两个人身边了,手枪扔在地上,扭头对李文学说:“组长,他们受伤了。”

李文学慢慢走过去,打量了坐着那个人一眼问:“弗拉基米尔?你全名是什么?”看了一眼躺着那个,枪伤,在腰肋上,这会儿用急什么布条绑着,随着呼吸还有血渗出来。这个弗拉基米尔伤在小腿,击穿伤,到是不严重,只是影响走路,也用一根布条扎着。

坐着的瘦削金发中年人也在打量李文学,李文学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弗拉基米尔?瓦洛佳?是你吧?列宁格勒的克克勃?”

弗拉基米尔眼神缩了一下,盯着李文学问:“你们是什么人?”

李文学哈哈一笑,说:“果然是你,我运气真好。我是中国人,我们几个,辽东。伊万是乌克兰人,他们两个是波南人。你怎么受伤了?”凑了过去观察躺着那个人的伤势。

弗拉基米尔的眼神变得很凌厉,问:“你们在东德做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李文学说:“我们?哈哈,趁着德国佬乱了来看看情况。你的名字是我们队长说的,说你是这里克克勃的负责人,要是有缘遇到了就帮你们一把,不要和你们起冲突。放心吧,自己人,朋友。”

伊万说:“他不好,伤到肺了,怎么办?”

李文学看了看时间对弗拉基米尔说:“我们在东德这边没有势力,只能马上出发去布拉格,从这里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要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我不敢保证你这个兄弟会不会有问题。你在这边还有事吗?”

弗拉基米尔看了看手表,摇了摇头说:“没有了,召回的命令昨天到的,昨晚在准备走的时候被发现了,我们被盯上了,这边有西德的人。”

李文学扭头对一个队员说:“发信号让车过来。”又扭头对弗拉基米尔说:“车上有急救包,一会儿你帮你兄弟再处理一下,这方面我不太在行。”

弗拉基米尔问:“你们来这里有任务?”

李文学说:“是的,有任务,不过现在你们这个情况,还是先救你们吧,任务可以放弃。我们队长可是说了,遇到你有事情需要帮助的话要优先进行,放心吧没事。中国和苏俄是兄弟。”其实王晟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呀,完全就是因为张兴明的原因提过一嘴而已,不过说漂亮话嘛,社会人的本能。

这小子就是看这有两个中枪的有点怕了,不想在东德呆了,想赶紧跑。

队员过来说:“组长,车来了。”

李文学摆摆手说:“快快,帮人,速度快点。”几个人把弗拉基米尔两个抬的抬抱的抱往大门跑。

弗拉基米尔说:“有宪兵。”

李文学说:“没有,今天什么人也没有。”

打开大门,大家迅速上车,两辆车火都没熄,门还没关稳就向前冲了出去,直接往南冲边境狂奔。

李文学从手套箱里拿出急救包递给弗拉基米尔:“来,你帮他弄一下,我怕他挺不到那边,车有点颠。”

弗拉基米尔接过急救包打开,把那哥们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下,用纱棉把伤口塞住在上肋开了个口插了一截导管在里面,然后注射了一针青霉素,把他的衣服卷起来垫在脖子下面,这才开始弄自己的腿,用药水清洁了一下重新用急救绷带包扎起来。

李文学递了瓶水给弗拉基米尔让他洗手,比了比大拇指说:“厉害,这些东西我就是不行,学不会。”

弗拉基米尔笑了一下,喝了几口水,又喂了那个伤员一口水,问:“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知道我?我确实是瓦洛佳,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很神奇。”

李文学说:“我们是过来了解情况的,现在这边整个都乱了,肯定得过来看看啊,你还不是一样。”

弗拉基米尔问:“军情处?”

李文学哈哈笑起来,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我不是国家的人,我们都不是,我们是私人老板。”

弗拉基米尔疑惑的看向伊万,伊万耸了耸肩膀说:“我是在捷克加入的,训练,出任务,别的还不清楚,这是我们组长,我得听他的,上面还有队长。不过,放心,是朋友。”

弗拉基米尔又看向李文学,李文学正在摆弄弗拉基米尔的勃朗宁,对弗拉基米尔说:“这枪漂亮,咱俩换换行不?我这是新的,没开过枪呢还。”抽出自己的PSM手枪递了过去:“行不?我太喜欢这枪了,反正你也能弄着。”

弗拉基米尔愣了一下,接过李文学的PSM笑了笑,打开看了一下,满弹,又愣了一下。他那把勃朗宁里只有一发子弹了,要不然也不会投降的这么快。想了想,对李文学说:“没有子弹了。”两把枪的了弹口径不通用,勃朗宁是7.65,PSM只有5.45。

李文学说:“没事,反正我也不开枪,就是拿着玩,你这个好看。换,没事吧?”他扭头问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摇了摇头,把PSM收到身上说:“没关系的。”

过了一会儿,车子出了城区,弗拉基米尔舒了一口气,问还在那摆弄勃朗宁的李文学:“你们,是什么组织?”

李文学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们是安保公司,保卫,押运。银盾安保,到中国一打听就知道了,全国哪个城市都有。”

弗拉基米尔问:“公司?有多少人?在这边是什么任务?”

李文学说:“是的,公司,我们老板在这边有工厂啊,我们负责安全保卫还有长途押运。”

弗拉基米尔问:“在东德?布拉格?”

第839章 大佬的思维

张兴明说:“在我的国家,我们管公有制叫大锅饭,大家都在一起吃饭,不管你付出了多少都没有区别,然后积极的也失去了积极的动力,最后大家差不多一样,得过且过的混日子,这样的企业哪里还有活力?所以我们国家现在也在改革,在进行有限的私有化。”

弗拉基米尔问:“有限的?”

张兴明说:“是的,有限的。我的国家太大了,这个大不仅仅指土地,还有人口。所以一些关系到民生的东西国家就必须抓到手里,像能源金融还有密集型企业这些。每个国家都有他自身的特征,像你们,各个联邦除了毛俄以外都不算大,可就算毛俄人口也没那么多,所以私有化更能促进发展提高税收。”

弗拉基米尔问:“为什么说私有化会促进发展?国家控制不是更容易发展吗?”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企业需要的是竞争力。私有化企业失去竞争力企业就存活不下去了,企业就是老板的生命,他必须不断的创新奋斗保持活力。而公有制恰好相反,所有人都是挣工资的,即使企业失去了竞争力还有国家在管,哪怕企业解散了干部仍然是干部。”

弗拉基米尔想了一下又问:“全盘私有化就没有坏处吗?”

张兴明说:“有。你要注意几个方面,一是获取方式,利用各种手段把价值一万卢布的企业用一卢布买下来,这是肯定会面临的问题。现在我的国家这种现像就很多,虽然个体价值都不算大,但加起来以后体量也是相当惊人的。

第二是垄断的问题,私有化企业必须要有差不多的竞争对手,这样市场才会进入健康状态,如果是一家独大或都完全没有对手,那么就还不如公有,因为那样带来的后果更糟。再有就是官商勾结了,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一个长期问题,大问题。”

弗拉基米尔搓了搓头发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看来需要强硬的监察机构和管理制度。”

张兴明说:“合理的行业分布,合理的管理政策,开放的市场环境,公平的交易制度,这就是一个国家或者地区经济上发展所需要的东西了,如果再加上一个强大的军事力量,那就是一个国家对外的底气。”

弗拉基米尔问:“那么,你对境外投资怎么看?”

张兴明问:“你是指,比如我到你那里投资吗?”

弗拉基米尔点头说:“是的,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张兴明说:“其实,判断一个企业的好坏只需要看它的发展前景就行了,就业量,税收,社会贡献这些,至于是谁投资有那么重要吗?我在许多国家都有投资企业,事实上,除了咱们社会主义国家,没有人在乎这企业是谁的,他只在乎收了多少税,有多少人能获得工作,我觉得这是正确的。”

弗拉基米尔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这会不会涉及到国家安全,或者,金融安全?怎么确保技术不外流呢?”

张兴明问:“你是指,目前的苏俄企业私有化吗?”

弗拉基米尔点了点头。张兴明想了想说:“其实这方面我也不太好说,每个人的角度不同考虑也不相同。不过我觉得,把企业按军工和民用分开,军工抓在政府手里,或者引进可靠的第三方。而民用这块就没有那么严格了,只要保护好专利就好。技术的发展就在于开发利用相互促进,捂在手里并不是什么高明的主意。”

弗拉基米尔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一个国家,或者一个民族,必须有自己独特的,独特的东西。性格,表达方式,面对世界的态度,也包括军工,力量和科学技术。我觉得企业也应该有性格,独特的,自我的或者是包容的。如果单纯的只考虑资本,可能会失去比得到多。”

张兴明说:“角度问题吧,事实上我也比较认同民族的一些东西,自我的特征或者说是意识。但是一个国家或者一个民族并不能单独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它必须要有融入和沟通。一个国家也好民族也好,首先得能活下去,能衣食无忧,然后才有可能讨论你所说的,独特。

就比如现在的苏俄工厂,活下去是唯一的最大的即时问题,在这个时候讲民族讲独特有意义吗?如果,我是说如果,苏俄联邦不存了,大家各自经营自己的小国家,那么瓦洛佳,你觉得现有共存于苏俄大旗下的这些民族或者国家能完全保持自己的独特独立性的能有多少?

还是我说的那句话,首先得能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各种希望。在生存问题解决以后,在有了一定的资本和力量之后,再考虑你所说的民族性其实不晚。是不是企业或者产业掌握在外国人手里就是不存在民族性了呢?我觉得也不能都这么说,这里面主要还是要看企业的社会效应。”

弗拉基米尔缓缓的点头,说:“你说的也对,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私有化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一个企业或者工厂重新焕发斗志的方式,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也赞同。但我总是耽心过度的私有化会影响国体。当资本或者说金钱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人的自我会膨胀到什么程度?他还会满足于一个企业吗?”

张兴明说:“国家和企业之间其实是一个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的两个事物,这中间总得有一个平衡,但事实上这个平衡是掌握在政府手里面的,不管资本有多大,它在政府面前永远驱于弱势的一方,这是即定的事实,所以,你还有什么耽心的呢?”

弗拉基米尔说:“你是说强大的监督体系和军事力量?”

张兴明说:“是的,只要你手里握着这两样东西还有什么用得着耽心的呢?”

弗拉基米尔想了一下说:“国际影响,一个国家如果表现的太过于集权,如果给世界资本一个不安全的信号那是极端危险的。”

第840章 关于未来的交谈

张兴明说:“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关键还是要看舆论的引导还有采取的方式。我们做事情,当达到一定的体量的时候,就不再是一个人一个公司或者是一个国家的事情了,这是没有办法的,现在通讯越来越发达,世界越来越小,将来还会更小。

不过我个人觉得,只要我们的结果对国家或者民族是有利的就不用想太多,把事情尽量做到周全就好了。我们每个人都不是黄金,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喜欢,只要大部分民众满意就好,你说呢?”

弗拉基米尔笑了,点头说:“是的,我们都不是黄金。”

张兴明说:“其实目前苏俄的状态来看,私有化已经不可阻挡了,而且据我手里掌握的情况分析,上下其手的事情也不会少,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在危急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抛头颅撒热血。只要一出现私心,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正常的。

不过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反过来想一下,不管过程如何,首先,一大部分企业能活下去,一大部分人能工作能生活,这就是好的。对吧?然后随着工厂复工金融活跃,国家的状况也就会不断的好转起来,这不也正是我们想见到的结果吗?

至于别的,你自己就是情报专家,掌握一点资料信息应该不是很难吧?那么我们还耽心什么呢?等民族复苏,想做什么总能找到机会或者借口的。人活在世上,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没有人能够逃脱。”

弗拉基米尔抬头看着张兴明说:“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和你的产业,各个方面的消息都没有,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我相信你的资本实力应该不弱于任何一个我所掌握情报的资本集团。”

张兴明说:“可能因为我是中国人吧,同样的国体,里面的东西你应该能懂。而且我是做实业的,也没有任何一个公司上市,所以影响就不大。前期来说,影响力对我没有任何用处。我们能够见面也是一种奇妙的缘份,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想问什么就问。”

弗拉基米尔问:“你也在盯着莫丝克吗?会加入抢夺的队伍?”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承认我在盯着莫丝克,我有自己的情报系统在搜集我有兴趣的东西。我也对许多工厂设备技术有兴趣,为什么不呢?中国的重工业和科技事业与苏俄一脉相承,或者说很多方面基本上是复制了苏俄的,我有兴趣不是很正常吗?

现在美日韩英德法都围好了餐巾拿好了刀叉,就等着盛宴的到来,之所以还没有动手也不过是两个原因,一是白头鹰的计划还没有布置完全,二是苏俄内部某些人在等白头鹰动手,大家都有所求,都在心知肚明的等待着,我的加入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如果我拿到了总比落在白头鹰或者日本人手里要好。瓦洛佳,我不相信你分析不出来苏俄的分裂,东欧已经全部独立了,东德放弃一切并入了西德,资本主义的大潮势不可挡,长年累积的民族矛盾尖锐突出,还有什么力量能维持苏俄的国体?

你认为乔夫是傻子吗?在大势面前他也只能尽量选择伤害最小的结果罢了,虽然这种选择也可能只是徒劳。说实话他能坚持到现在我已经很佩服他了,苏俄现在的这个结果从钢铁时代就已经种下了因,一个这么大的国家首重的却不是民生,能走到今天已经算是奇迹了瓦洛佳。”

弗拉基米尔叹了一口气,双手在头上揉搓了几下,伸手又拿起一支哈瓦那熟练的剪开用火柴点着,重重的吸了一口,朝后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天棚上的吊灯说:“我心里很悲伤,然而我却没有任何办法。”

张兴明也点了根烟,看了一眼烟灰缸里那半支雪茄,想了一下问:“瓦洛佳,你认为,未来,苏俄和中国会成为敌人吗?”

弗拉基米尔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会有一定程度的对抗,但敌人谈不上。不太可能。”

张兴明说:“不管是从地缘方面来讲,还是从意识形态上来讲,中国和苏俄永远都走不到对立,这是可以肯定的。那么,假设,假设苏俄不在了,联邦各国谋求了独立,都放弃了社会主义路线,那么你觉得,毛俄会和中国会成为敌人吗?”

弗拉基米尔轻轻敲了敲沙发扶手,说:“也不会,想不到对立的理由。哪怕毛俄成为独立国家放弃社会主义,但事实上也并不能得到欧美的信任。毛俄独立了也是大国,白头鹰是不会看着毛俄强大起来的。”

张兴明说:“很高兴你能有这种想法。是的,我的意见和你一致,毛俄天然上和中国就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不管政体如何改变,这种关系都不会改变。中国是发展中国家,无法面对日益强大的美帝霸权,而毛俄想成为让世界承认的大国也将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首先面对的就是白头鹰的敌意。

如果说世界上还有那么几个向往和平不喜欢参与别国政治的国家的话,不管从哪个角度分析,中国都将是其中一员,或者可以说,将会是最后一个,和中国保持友好的关系对我们都有利。这是大势。

说句实在话,从我们建国到现在,我们两国有帮扶也有磨擦,其中的具体原因我们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是我国的领袖有着远识卓见,我们的结果不会比这些东欧国家好到哪里去,贵国有些时候采取的政策,有些不好评论。”

弗拉基米尔说:“我能知道你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吗?”

张兴明笑了笑,说:“瓦洛佳,你这个问题一点也不像是你能问出来的。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白头鹰也好,日本人也罢,他们想要的我都想要,如果有可能,我不会让一颗螺丝钉落到他们手里。但这不现实,我只能努力做到最好。但你应该知道,我没恶意。”

弗拉基米尔盯着张兴明问:“如果,如果毛俄独立了,选择了资本主义,中国会是什么态度?”

张兴明说:“我不是政府的人,我只是一个商人,有点钱的商人,政治上的事情我搞不太懂,说实话我也不想参与政治,我只想快快乐乐的生活着,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点事情而已。不过,事实上能影响到两国关系的永远不是什么主义,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弗拉基米尔点了点头。

第842章 你相信神吗?

张兴明说:“如果你想转行,首先就要从克克勃退出来,用最短的时间把身上的特工痕迹清洗干净,这一点会有难度吗?”

弗拉基米尔摇了摇头说:“问题不大,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想,我或许应该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如果你想从政得想办法到莫丝克去,圣坡得远了,你得把自己放到旋涡中心。能找到尼古拉耶为奇的关系吗?这个时候去他身边是最合适的,他在谋求毛俄独立,身边正缺能作事的亲密人员。你得证明你自己。”

弗拉基米尔靠在沙发上捏着自己的下巴:“尼古拉耶为奇?人大的最高苏维埃代表?”

张兴明说:“瓦洛佳,不知道你注意没有,事实上除了格鲁吉亚的钢铁和两任乌克兰系,所有的苏维埃领导者们都是毛俄人,也都是亲中的,都对中国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和帮助,列宁当年甚至主动提出归还曾经占领的中国领土,而苏俄最鼎盛的时期就是这时候打下的基础。

可惜,那一次暗杀提前结束了列宁时代。到底这件事是谁做的咱们不讨论。虽然列宁反对钢铁担任最高领导人,但最后,钢铁还是利用手段坐在了那个位置上,然后呢?他粗暴的对所有人采取怀疑政策,白头鹰稍一挑拨就能在苏俄大地上刮起一阵大风,那是个懦弱而且严重不自信的人。

虽然他带领着苏俄走上了巅峰取得了极大的胜利,但也埋下了许多祸根。这其中就包括对中关系。

如果说钢铁时期中苏关系虽然僵硬但还在可控范围内,苏俄在各个方面也获得了极大的上升的话,在钢铁之后的连续两任乌克兰出身领导人则完全颠覆了一切。谢尔盖耶维奇这个人以鼓吹钢铁同志获得资本上台,然后在钢铁死后发布了秘密报告,这完全就是一个小人。

他军事入侵东欧各国,断绝了一切对中国的援助。

然后伊里奇发动政变强行退休了谢尔盖耶维奇。这是一个膨胀到了极点的人,从他上台以后,苏俄就开始倒退,东欧各国进入黑暗时代,整个社会主义阵营国家贪腐成风,和中国开始绝裂并发生战争。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尼克松,中国已经成为了世界上第二个被核弹打击的国家。

瓦洛佳,你信神吗?随着苏俄和中国的关系不断的走向低点,苏俄的经济就在不断的下滑,最后走到了今天这样,崩溃的边缘。

伊里奇之后,弗拉基米罗维奇想改变苏俄,恢复同中国的关系,他大刀阔斧的打击贪腐,恢复了集体领导制度,做为克克勃曾经的掌门人他杀伐果断,可惜,他的身体实在是太糟糕了,我觉得人类所有的病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体内。

高血压、糖尿病、心律不齐、沙门氏菌、动脉粥样硬化、结肠炎、关节炎、苔癣、痛风,心肌梗塞,胆囊炎,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痛苦的,身体的健康真的很重要。

伊里奇去世后,乌斯季诺维奇上台,这也是一个饱受病痛折磨的人,甚至他只坚持了十三个月,比伊里奇的时间还短。

就在这样一个糟糕的情况下,乔夫上任了。瓦洛佳,我们应该看到乔夫的努力,但是积重难返,谢尔盖耶维奇和伊里奇不但引爆了钢铁时斯埋下的矛盾,而且使局面更加复杂,贪腐和经济倒退引起的一系列问题都已经无法遏制了。最关健的是,他们关闭了通向中国的大门。

我们可以从中看到,从列宁开始到弗拉基米罗维奇,出身于毛俄的政治家们都是比较亲近中国的,包括现在的乔夫和正在推动毛俄独立的尼古拉耶维奇。所以,我相信,苏俄人民也好,还是最终独立起来的毛俄人民也好,最科必定会获得胜利。

因为这些毛俄政治家都明白,只有和中国相互依存相互帮扶,我们才能在以白头鹰为首的西方列强们的压迫下发展壮大起来,这和什么主义都无关。苏俄对中国的帮助是巨大的,但同样,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中国对苏俄也好毛俄也罢也会起到无与伦比的正面促进作用。

人也好国家也好,不可能独立存在,我们都需要获得朋友,战友的支持和帮助。现在整个世界进入和平年代,以掠夺抢夺方式见长的西方国家已经失去了大炮的优势,主义和信仰的争夺也将落下帷幕。以后靠的就是经济。

经济的发展离不开流通和交互,瓦洛佳,为什么白头鹰为首的西方国家一直敌视我们却又不中断和我们的交流?因为中国庞大的市场和不断加速的经济让他们惧怕。而只要保持一份善意,保持和中国的友好沟通,毛俄的未来发展是显而易见的,这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弗拉基米尔眉头越皱越深,陷入思考之中,张兴明喝了几口茶水,伸手帮弗拉基米尔添了点水。

当翻译的徐小丫眼睛里闪动着祟拜的光芒看着张兴明。

“中国需要什么?”弗拉基米尔轻声问了一句。

张兴明说:“如果我说是友谊那不真诚。国与国之间需要商谈的永远是利益。中国现在正在高速发展,不论是军事民生还是科技。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也在不断的提升。但中国终究发展的时间太短了,和存在了近一个世纪的苏俄相比,中国还是一个幼儿。

中国需要可以真诚交流沟通的盟友,需要可以在国际上相互支持的盟国,需要先进的军事科学技术,需要建立强大的蓝海海军。而中国能够提供给友邦的是庞大的市场,国际事务上的实质支持,农业以及轻工技术,价格低廉的轻工产品,还有资金。充足的资金。”

弗拉基米尔看着张兴明问:“你是指你的产业和资金?”

张兴明笑着说:“我的也算。我在汽车电子以及计算机方面还是有很多能拿得出手的东西的,只要你需要。当然也包括充足的资金。”

第842章 你相信神吗?

张兴明说:“如果你想转行,首先就要从克克勃退出来,用最短的时间把身上的特工痕迹清洗干净,这一点会有难度吗?”

弗拉基米尔摇了摇头说:“问题不大,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想,我或许应该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如果你想从政得想办法到莫丝克去,圣坡得远了,你得把自己放到旋涡中心。能找到尼古拉耶为奇的关系吗?这个时候去他身边是最合适的,他在谋求毛俄独立,身边正缺能作事的亲密人员。你得证明你自己。”

弗拉基米尔靠在沙发上捏着自己的下巴:“尼古拉耶为奇?人大的最高苏维埃代表?”

张兴明说:“瓦洛佳,不知道你注意没有,事实上除了格鲁吉亚的钢铁和两任乌克兰系,所有的苏维埃领导者们都是毛俄人,也都是亲中的,都对中国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和帮助,列宁当年甚至主动提出归还曾经占领的中国领土,而苏俄最鼎盛的时期就是这时候打下的基础。

可惜,那一次暗杀提前结束了列宁时代。到底这件事是谁做的咱们不讨论。虽然列宁反对钢铁担任最高领导人,但最后,钢铁还是利用手段坐在了那个位置上,然后呢?他粗暴的对所有人采取怀疑政策,白头鹰稍一挑拨就能在苏俄大地上刮起一阵大风,那是个懦弱而且严重不自信的人。

虽然他带领着苏俄走上了巅峰取得了极大的胜利,但也埋下了许多祸根。这其中就包括对中关系。

如果说钢铁时期中苏关系虽然僵硬但还在可控范围内,苏俄在各个方面也获得了极大的上升的话,在钢铁之后的连续两任乌克兰出身领导人则完全颠覆了一切。谢尔盖耶维奇这个人以鼓吹钢铁同志获得资本上台,然后在钢铁死后发布了秘密报告,这完全就是一个小人。

他军事入侵东欧各国,断绝了一切对中国的援助。

然后伊里奇发动政变强行退休了谢尔盖耶维奇。这是一个膨胀到了极点的人,从他上台以后,苏俄就开始倒退,东欧各国进入黑暗时代,整个社会主义阵营国家贪腐成风,和中国开始绝裂并发生战争。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尼克松,中国已经成为了世界上第二个被核弹打击的国家。

瓦洛佳,你信神吗?随着苏俄和中国的关系不断的走向低点,苏俄的经济就在不断的下滑,最后走到了今天这样,崩溃的边缘。

伊里奇之后,弗拉基米罗维奇想改变苏俄,恢复同中国的关系,他大刀阔斧的打击贪腐,恢复了集体领导制度,做为克克勃曾经的掌门人他杀伐果断,可惜,他的身体实在是太糟糕了,我觉得人类所有的病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体内。

高血压、糖尿病、心律不齐、沙门氏菌、动脉粥样硬化、结肠炎、关节炎、苔癣、痛风,心肌梗塞,胆囊炎,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痛苦的,身体的健康真的很重要。

伊里奇去世后,乌斯季诺维奇上台,这也是一个饱受病痛折磨的人,甚至他只坚持了十三个月,比伊里奇的时间还短。

就在这样一个糟糕的情况下,乔夫上任了。瓦洛佳,我们应该看到乔夫的努力,但是积重难返,谢尔盖耶维奇和伊里奇不但引爆了钢铁时斯埋下的矛盾,而且使局面更加复杂,贪腐和经济倒退引起的一系列问题都已经无法遏制了。最关健的是,他们关闭了通向中国的大门。

我们可以从中看到,从列宁开始到弗拉基米罗维奇,出身于毛俄的政治家们都是比较亲近中国的,包括现在的乔夫和正在推动毛俄独立的尼古拉耶维奇。所以,我相信,苏俄人民也好,还是最终独立起来的毛俄人民也好,最科必定会获得胜利。

因为这些毛俄政治家都明白,只有和中国相互依存相互帮扶,我们才能在以白头鹰为首的西方列强们的压迫下发展壮大起来,这和什么主义都无关。苏俄对中国的帮助是巨大的,但同样,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中国对苏俄也好毛俄也罢也会起到无与伦比的正面促进作用。

人也好国家也好,不可能独立存在,我们都需要获得朋友,战友的支持和帮助。现在整个世界进入和平年代,以掠夺抢夺方式见长的西方国家已经失去了大炮的优势,主义和信仰的争夺也将落下帷幕。以后靠的就是经济。

经济的发展离不开流通和交互,瓦洛佳,为什么白头鹰为首的西方国家一直敌视我们却又不中断和我们的交流?因为中国庞大的市场和不断加速的经济让他们惧怕。而只要保持一份善意,保持和中国的友好沟通,毛俄的未来发展是显而易见的,这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弗拉基米尔眉头越皱越深,陷入思考之中,张兴明喝了几口茶水,伸手帮弗拉基米尔添了点水。

当翻译的徐小丫眼睛里闪动着祟拜的光芒看着张兴明。

“中国需要什么?”弗拉基米尔轻声问了一句。

张兴明说:“如果我说是友谊那不真诚。国与国之间需要商谈的永远是利益。中国现在正在高速发展,不论是军事民生还是科技。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也在不断的提升。但中国终究发展的时间太短了,和存在了近一个世纪的苏俄相比,中国还是一个幼儿。

中国需要可以真诚交流沟通的盟友,需要可以在国际上相互支持的盟国,需要先进的军事科学技术,需要建立强大的蓝海海军。而中国能够提供给友邦的是庞大的市场,国际事务上的实质支持,农业以及轻工技术,价格低廉的轻工产品,还有资金。充足的资金。”

弗拉基米尔看着张兴明问:“你是指你的产业和资金?”

张兴明笑着说:“我的也算。我在汽车电子以及计算机方面还是有很多能拿得出手的东西的,只要你需要。当然也包括充足的资金。”

第843章 切断微元的手

弗拉基米尔拿起雪茄点燃,轻轻吐了一口烟气,说:“一个国家需要的发展资金太大了。现在苏俄的经济恶化的太快,我不敢想像等这次风波过去以后会是一个什么局面。我只想为他做点什么。”

张兴明说:“总要去做。只要开了头事情自然会一件一件做出来,这一点我到是不耽心。毛俄自身拥有着许多,资源,在未来,经济的复苏是显而易见的,我到是对这个没有任何疑问。”

弗拉基米尔露出了一个他典型的笑容,问:“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做到了,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能提供多大的资金?又想获得什么样的报酬?”

张兴明说:“我现在就可以在东欧投资发展银行这里为你专门开设一个户头,一亿美元打底不设上限,只要你的亲笔签名和印迹就可以提款,不管你是用在国家改革上还是个人发展上。

我只需要你一个承诺,就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毛俄能够和中国展开全方位的合作,能真正的把中国做为一个平等的合作伙伴来对待。你要相信,真正强大起来的中国永远不会成为毛俄的对手,相反,对毛俄的帮助会更大。”

弗拉基米尔挑了一下眉头:“不设上限?”

张兴明说:“对,不设上限。又不是不还,我要收利息的。”

弗拉基米尔问:“你现在有多少美元可以动用?可以问吗?”

张兴明说:“当然,我从不对朋友做任何的搪塞和隐瞒。说实话现在我能动用的资金我自己也没有准数,从来没有清算过,我只能说一个大概的数据。目前应该不低于六百亿美元。”

90年世界国家GDP排名,毛俄第一百六十五名还不如波南,波南是第三十六名六百二十多亿美元,第一百四十九名是基里巴斯,零点四三亿美元。92年毛俄上升至第三十三名,九百亿美元。

李淳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在张兴明耳边说:“豆豆城那边的电话,整合小组的。”

张兴明对弗拉基米尔示意了一下接过电话。

“喂?我张兴明。”

“老板,今天在整理文件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奇怪的授权文件,是爱德华在去年签署的,同意微元无代价的使用PS,我们商量了一下,感觉这里面有问题,打电话向你请示一下。”

“无代价?无偿的?规定期限了吗?”

“没有确切的时间规定,只是说同意微元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使用该系统。”

张兴明敲了敲脑门,眼角看到弗拉基米尔正看着他,对徐小丫说:“给他解释一下,不用保密。”徐小丫对弗拉基米尔笑了一下说:“是豆豆城方面打过来的电话,张先生刚刚买下了王安电脑公司,现在正在进行技术整合,是技术小组的人有问题需要张先生决定。”

弗拉基米尔一挑眉毛:“王安公司?是什么问题?能问吗?”

徐小丫看了张兴明一眼说:“是关于一份对白头鹰微元公司技术授权的文件。”

张兴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度使得王安电脑腾飞的PS系统最后莫名其妙成为了微元的office系统,这也是微元崛起的主要原因。我特么发克个爱德华,这就是让外行人管理企业的悲哀。

在咱们国内这种事也曾经发生过无数起,科研人员辛辛苦苦的成绩出来,结果特么领导不信,请外国专家来评定,结果被否定的一无是处,最后不了了之,技术也就成了外国人的,最后再回来卖给咱们。这事不是一件两件。还有用超越性技术换落后“先进技术”回来换政绩的,不一而足。

“马上成立律师团队,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这份文件也要废止。”

“要禁止微元的继续使用吗?”

“不是要禁止他使用,现在首先是要确定PS系统的权属,可以承认授权但不可以无偿,懂吗?授权费用采用最高标准。”

“如果只是确认权属问题核定授权费用的话,应该还是有机会。好的老板,等结果出来再向你汇报。”

张兴明说:“这件事情相当重要,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必须用最短的时间完成。”

挂断电话,张兴明摇了摇头,对弗拉基米尔说:“一个完全不懂技术的人曾经主持了王安公司的全面管理,我的人发现了他工作上的一个重大纰漏。”

弗拉基米尔问:“专利技术上的?”

张兴明点头说:“是的,一项非常先进的技术专利,差点让白头鹰的一家小公司捡了大便宜。”

弗拉基米尔摆了摆手说:“白头鹰的人很阴险,和他们打交道要随时小心。”

张兴明说:“是计算机方面的技术,关于文件处理方面的。目前在计算机方面我手里有这个世界上目前来讲最先进的技术,全面的,不管硬件还是软件。”

弗拉基米尔点了点头说:“我很有兴趣。但是现在说这个没有用处,还不如几车皮粮食或者轻工产品。”他沮丧的耸了耸肩膀。

张兴明说:“一切会好起来的,什么都会好起来。相信我。”

弗拉基米尔想了一下说:“我可以把木左罗夫拜托给你吗?我想,我应该回到列宁格勒去。”

张兴明愣了一下说:“你是说这位负重伤的同志吗?”

弗拉基米尔点头说:“是的,他为了保护我中的枪。”

张兴明说:“可以,放心的把他留在这里吧,我保证他会健康的回到你的身边。”

木左罗夫以后会成为瓦洛佳大帝身边的第一任保卫局局长,原来他们有着这么深厚的战斗友谊,这也就难怪为什么大帝从上位开始遭遇了那么多次的针对性谋杀刺杀仍然安然无恙了,他有一群可以放心交出后背的战友。

弗拉基米尔所在的克克勃第九局在他上位后就变身成为了总统保卫局。

弗拉基米尔笑着伸手右手和张兴明互击了一下,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然后他惊讶的看了看手掌:“强大的力量,训练过?如果不是腿有伤我想和你对战一下。”

张兴明摇头说:“不不不,我不是你对手,再过几年吧,等你老了我会向你发出挑战的。”两个人一起大笑起来。

张兴明可不是说客套话,这位大帝可是黑带六段,是获得过多次冠军的柔道大师,不仅如此,他还会钢琴手风琴,精通多国语言,开潜艇架飞机钓鱼骑射滑雪全部精通,甚至还制服过老虎。话说他六十多了还能挑战少林寺武僧呢,是全世界唯一一个说动手就动手的国家领导人,曾经兴之所至在参观途中挑战过日本柔道馆。

第844章 公主驾到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瓦洛佳大帝匆匆忙忙的回列宁格勒去了。

这是一次意外的碰面,但结果是令人高兴的,张兴明高兴了好几天,一直到,沈韵秋大公主驾临布拉格。

89年八月三十日,万宁县沈县长率领万宁县政府考察团入驻布拉格老城酒店。

张兴明亲自到机场接机,把沈大公主恭迎到酒店这边,把随行人员安排好后,坐下来喝茶,陪沈大公主说话。

“你确定和爷爷报备了?”

“废话,公务考查还能偷着出来呀?省里备案爷爷能不知道嘛。”

“爷爷自己知道和你主动去和爷爷说是两个概念懂不懂大小姐?他可是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还长年不在身边。”

沈韵秋抬头瞄了张兴明一眼说:“我回京城当面说的,那是我爷爷。哦,这个给你。”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扔给张兴明。

张兴明接过来揣到兜里,问:“是先休息还是吃饭?饿不?还是出去逛逛?”

沈韵秋抻了个懒腰说:“休息一下,坐这么久的飞机能不累嘛。行了行了,你滚蛋吧。”

张兴明笑着站起来说:“那我真滚了啊?”

沈韵秋嫌弃的摆手:“滚滚滚滚,我要洗澡了。”

张兴明点点头,转身出了沈韵秋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真接进到里间休息室在床上坐下来,掏出那份文件。

说是文件,其实就是老爷子给他的一封信,只不过信上的内容都是老百姓永远也接触不到的信息,别说老百姓了,级别达不到一定高度或者板凳不够热的人都接触不到。

信里主要说了几个方面的事情。

一是那件事情已经算过去了,虽然还有小小余波,但已经不影响大局,现在已经开始清算,该奖的奖,该罚的罚,不过这些事就和张兴明没啥关系了。

二是高层关于房地产的争吵再次升级,琼岛的土地现像现在影响力已经向内地扩散,粤东和胡建部分地区的土地炒做现在已经不弱于琼岛,向北漫延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现在高层对这种现像也是犹豫不决。

政府穷,土地价值能够迅速筹集发展资金这是谁也否认不了的事情,但土地价值起来了房价就会随之提升这也是不用讨论的问题。现在国内刚刚决定彻底结束福利供房向商品房转换,土地价值提升对这项政策施行的影响没人能猜测出来。

第三件事是财政问题。由于历史原因,89年这会儿国内的财政大权集中在各省省委,说白了就是各省比中央有钱,而且这种差距还在逐渐拉大,中央正在考虑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从开国到改革开放之前,国内各地区省份的自主权力都相当大,主要原因就是穷,而且各地区差异太大很难采取一种统一的手段,这才造成了这种制度。

但随着改革的成果越来越大,整个国家的经济实力的飞速提升,地方上的人权财权军权以及政权渐渐就有了可以影响中央政策的实力,很明显现行这种管理制度已经不适合继续下去了,这将是肯定会影响国体的大事。

第四件事,在讨论房地产相关事宜的时候,有人提到了和祥,认为和祥现在的体量已经过于巨大,已经开始影响到各地的均衡发展了,提议对和祥的部分产业采取合营或者收归国营,具体指向就是各地商业广场收回国有,由各地政府经营,百货则由各地百货公司控股成立新的合营公司。

甚至还有人指向安保公司,但被军方大佬直接怼回去了,军人不像地方那么多弯弯绕,大佬就一句话:同样的条件把退伍军人安置好,你们把安保拆了我也不管,安置不了就特么闭嘴。

第五件事,中美商贸关系恶化,白头鹰国会批准了对中国的制裁计划,起因就是这次事件,老美的这个计划在整个社会主义阵营都取得了阶段性或最终性的胜利,唯有中国这里失败了,于是就恼羞成怒了,说咱们不自由不民主不顾民意什么的吧啦吧啦一堆。

老爷子知道张兴明已经开始了白头鹰的布局,告诫张兴明要小心,要隐蔽,不要把自己送到美国佬的枪口下,在这个当口白头鹰肯定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第六件事就是苏俄这边,国内经过慎重的分析,得出的结论不是很乐观。虽然没人敢像张兴明一样说的这么直接认为苏俄将分裂,但在经济上做出一些正确的分析还是不难的。

今年五月乔夫同志刚刚到国内进行了友好访问,中苏关系经过几十年的波折以后终于恢复了正常化,这位典型的亲中人士甚至还许诺了一系列的对中支援以及销售计划,张兴明知道,这些计划将在明年落实,没有一件落空的。

正像张兴明和弗拉基米尔所说的那样,苏俄历史上,所有出身毛俄的领导人都对中国莫名的亲近,总是报以最大的善意,而乌克兰以及其他地区的领导人就对中国莫名其妙的抵制敌视,这也是个说不明白的话题。

都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但是这事就是这么神奇的发生了。

如果说把钢铁同志的态度说成是以收拢为目的的话,还可以理解,以他生硬的政治手段以及粗暴的性格,实际上他已经很控制了,看看其他的社会主义国家都让他熊成啥样了?

不过在钢铁死后苏俄的几任领导人就有点耐人寻味了,由其是伊里奇,这位利用种种手段把苏俄党政军大权独揽的以贪腐闻名的专权者,不但毁掉了苏俄的未来,也毁掉了中苏的友谊,除了发动地区战争他甚至亲手制定了针对中国的核打击计划。

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应该还有记忆,那会儿咱们多穷啊。可是国家还是发动了全国的力量大修水利设施,到处挖防空洞,建立了许多大型掩埋式军事设施,许多后来人骂劳民伤财,但是你们不知道那时候的危急,如果不是尼克松把这份计划公布出来迫使伊里奇放弃了计划,咱们今天就说不上是什么样了。

然后苏俄经历了两届短命的领导,都是重病缠身未久于世,对整个苏俄来说他们基本上什么也没干,一直到乔夫上台,这位毛俄出身的苏俄最后一位总书记,第一位民选总统一上来就和咱们表达了他的善意,并在恢复中苏关系这件事情上深耕不辍。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苏俄都是对我们帮助最大的国家,而在这个国家中,有两个人对咱们的帮助是最大的,第一个就是乔夫同志,积极的恢复了双边关系并在国际上旗帜鲜明的支持我们,还签署了一系列的军售协议。

第二个是钢铁同志,咱们能从无到有的建立起完整的工业体系,这位残暴的大佬功不可没。

还有一位对咱们有着巨大帮助的人你们可能想不到,那就是组建独联体的尼古拉耶维奇,毛俄的第一任总统,他和咱们达成的军售协议更多,说句不客气的话,他一个人就把咱们的军备向上提升了至少二个层级,直接进入了现代化的范畴。

第845章 诺利塔

实话说,在历史上,毛俄和我们之间的仇恨真可以说比山高似海深,从占领我们的领土到海兰泡屠杀,多的说不完。但从我们开国以后来看,反而是这家伙对我们特别友好。而跟咱们毫无瓜葛八十杆子也打不着的波南乌克兰这几个国家却是对咱们充满了恶意。谁搞得懂?

老爷子说,国家也在积极的和苏俄高层接触沟通,争取从国家层面建立相关的渠道,但希望张兴明这边也不要放松,更要注意安全保秘,国内的事情不用他操心,老爷子打了包票。

老爷子表扬了张兴明几句,现在港岛那边的状态出奇的稳定,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移民以外,从资本到社会都平稳了下来,地方经济也在缓缓回升。老爷子说这里张兴明功不可没,国家会记在心上。

最后,老爷子提到了奉天的工业城计划以及万宁的发展规划,希望张兴明能抓住机会把这两大计划完善完美的完成,告诫张兴明要仔细分析稳扎稳打,要把方方面面的事情和问题考虑全面。

信是老爷子亲笔写的,洋洋洒洒三张纸。

张兴明靠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起身把垃圾桶拿过来,把信纸点燃看着它烧成了飞灰,然后走到桌前坐下来,提笔给老爷子回信。

……

远在几千公里以外。

海边。

一艘不起眼的货船慢慢靠到码头上,船还没有停稳,一个一头火红头发的女人伸出头往码头上看了看,然后扶着一个有点虚弱的男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正是沙米和露西亚。

这个世界上要是论最滥情,意呆利男人排第一,高卢人排第二,白头鹰第三。

意呆利大部分男人都是那种典型的看着美女就起性的性格,这点完美的在沙米身上体现了出来。有句老话说好了伤疤忘了疼,沙米这伤疤都还没好。

扶着沙米走上码头,沙米仰头看向灰濛濛的天空,说:“我沙米又回来了。露西亚,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露西亚面无表情的没吱声。沙米无趣的摇了摇头,在露西亚的搀扶下向前走去,登上一辆停在路边的雪弗兰,车子迅速打火起动,随即隐没在车流里。

扭约曼哈顿南端下城,以勿街为中心,包括坚尼街、摆也街、披露街、拉菲耶特街、包厘街和东百老汇大道。距市政府仅一箭之遥,与闻名世界的国际金融中心华尔街也只是咫尺之途,又毗邻世界表演艺术中心的百老汇,优越的地理位置使这里在扭约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这片超过四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生活着犹太人,波多黎各人、意大利人还有华人。后世,这里被统一称为扭约唐人街,是世界上最大也是最早的华人聚居区。

雪弗兰经过东百老汇大道,停在诺利塔一家中国餐馆门前。

沙米戴着文明帽,搂着(扶着)露西亚下了车,一刻不停的进到餐馆里面,那辆雪弗兰汇入车流很快就不见了。

两个人穿过饭馆餐厅大堂,从后门出来右转,走了十几米,然后又从一家店铺的后门走了进去。坐电梯上三楼,然后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下楼,再坐另一部电梯上五楼,最后进到一间房子里面。

松开压在露西亚肩膀上的手,沙米打量了一下房间里面,长时间的快速走动让他肚子和腿上的伤口隐隐做痛。他走到窗前往外打量了一会儿,楼下不远处就是天主教堂,他举起右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低声祈祷了几句。

露西亚也在打量屋子里面,随即走到床边,几下脱光了衣服,随意把衣服扔在床上往浴室走:“沙米,要一起洗个澡吗?”她边走边扭头冲窗边的沙米挑了下眉毛。

沙米头都没回,无声了骂了一句:“欠干的碧池。”又摸了摸肚子,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拨了个号。

“他在哪儿?”

“187大街,呃,或者亚瑟大道,我得问问。”

“奥西尼,你已经开始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

“不不不,沙米,你冷静点儿,我知道你全身都冒着火。我是熟脸,我没办法走的太近。放心吧沙米,咱们有足够的人手在那边,随时都能知道他在哪张床上袜子上有几个洞。放心。”

“奥西尼,你想成为军团长吗?那就拿出点本事给我看看。”

“我喜欢你这么说沙米,我简直要高潮了,哦,美妙。好吧,你会看到我的决心的。还有事吗?”

“你又在哪个婊子的肚皮上?发克,我在想如果把军团交到你手里会不会因为嫖技被警察集体送进监狱。听着垃圾,马上从那该死的肚皮上爬起来,现在是正事儿,是我们复仇的时间。”

“行啦沙米,动你的人已经变成了鱼屎,现在我们是在阴谋夺权上位,不要把事情说的那么大仁大义,我们就是一群该死的混蛋。哈哈哈。不过我喜欢当混蛋。”

沙米笑了,扫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低声说:“露西亚跟我在一起,我答应她只要事情成了她的人可以单独建立一个军团。懂吗奥西尼?”

奥西尼吹了一声口哨,说:“干的漂亮,混蛋小子,我简直爱死你了,你总是这么卑鄙无耻。好吧,我会安排好的,你就等着好消息吧。你的伤怎么样?我听说你被打瘸了第三条腿,呜吼,悲伤的消息。”

沙米骂:“滚吧,去死吧垃圾。我的第三条腿比你的两条大腿还要粗壮。”

奥西尼狂笑着挂断了电话,沙米拿着电话看着窗外想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笑意,把电话放到回床头上。

露西亚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娇白的身体上带着水珠,说不出的诱人。

沙米盯着她说:“以后想听就大大方方的听,想说就大声的说,不要整出这种受气包的样子像老鼠一样藏在一边偷偷的打量。”

露西亚把手里的浴巾随手扔到椅子上,走到镜子前面欣赏着自己的身体说:“我哪里敢,现在你是老板,我得小心弈弈装疯卖傻,随时准备着口你的大吊或者洗净**儿微笑着等你捅进来,见识一下你那比别人大腿还要粗壮的家伙。”

沙米慢慢在窗前的躺椅上坐下来,把身体向后靠好,说:“是奥西尼。”

第846章 曼哈顿的夜

露西亚重新扯了条浴巾把自己包起来,说:“那条脑子里只有女人屁股的虫子?”

沙米笑了一下,说:“金钱,权力,女人,谁不喜欢呢?你难道不一样?”

露西亚掏了根烟点着抽了一口说:“不,我喜欢男人。”拉开一边的衣柜门上下打量着。

沙米说:“这里没来过女人,你是第一个。”

露西亚一挑眉毛:“哦?你还是个纯洁的人?”

沙米说:“我也第一次来这里,谁愿意来呢。你难道没给自己准备洞穴吗?”

露西亚耸了耸肩膀,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男式衬衫说:“当然。不过我想,我可能永远也用不上了,我的地盘应该已经被人迫不及待的分掉了。该死的,你害的我无家可归。”

沙米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婊子,我这里还在流血。”

露西亚嫌弃的撇了撇嘴,解开浴巾把衬衫套在身上说:“你只是命好而已。我是收钱办事,事情现在办完了,我失败了,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相信你没干过这事。”

沙米说:“你们就是一群特么混蛋。说好的谈事情呢?就是用手枪谈吗?”

露西亚咯咯的乐起来,说:“沙米,我才发现你是这么可爱。”

沙米冲露西亚竖起中指,露西亚挑了挑眉毛,把自己的中指慢慢含到嘴里抽动了几下。

……

亚瑟街。

一间普通的公寓里。

高地抽掉领带扔到一边,扯开衣领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几个西装大汗站在他面前。

“沙米还是没有消息?”

“是的头儿,好像消失了一样。”

高地从桌子下面拿出雪茄盒,说:“这段时间都小心点儿,沙米的消息确定之前都小心点儿。他是连我也一块儿恨上了,会怪我没保护好他。妈的,谁特么知道阿来西奥会在这个时候和那个婊子联手。

该死的,保罗已经死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有人为他卖命,我就那么失败吗?啊?你们说说,我做的不够好吗?我为甘比诺树立了全新的形像,我们不再藏在黑布后面,我们会变成成功的企业家,社会精英人士,这不好吗?”

几个黑西装都默不作声。

高地挥了挥手,几个黑西装退了出去,高地往沙发上一靠,咬着雪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起身拿过电话:“喂,你确定阿来西奥和那个婊子都被干掉了?”

对方说:“阿来西奥和露西亚不见了,不过应该受了重伤。其余的人全死了,阿来西奥带过去的人还有露西亚的人,整个披萨店里血流成河。”

“会不会是别人干的?”

“我查过了,应该是沙米的报复。不过我没查出来是谁动的手,军团都没离开扭约,包括奥西尼也在,看来沙米在西西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人手,行动力相当强大。”

“那他为什么不联系我?”

“他应该受了重伤头儿。他带过去的人全被干掉了,他应该躲在什么地方养伤,这会儿他谁也不会相信头儿,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阿亚西奥和露西亚那婊子被沙米抓去了吗?你觉得。”

“无法猜测,但我想应该是这样,或许这会儿他们已经在海里游泳了。他们两个应该都受了伤,那车里全是血,车都被狙击手打烂了。”

“狙击手?”

“是的,确定。沙米背后有个大家伙。那天有人看到五台车,都很专业,我怀疑是军人。”

“他从来没和我提过。任何一点消息都没透露过,我以为我就是他的一切。”

“头儿,或许原来是这样的,但是现在因为执行你的命令差点被自己人干掉,我想,他有点别的想法也不奇怪。当然,我只是这么说。”

高地愣了一下,说:“别的想法?发克,我把你们当兄弟,把每个人当兄弟,想带着你们飞,想着有一天能和你们一起登上时代杂志,想让甘比诺威名赫赫,可是你现在和我说他妈的别的想法。”

“好吧头儿,我再去找找消息。爱你。”对方挂断了电话。

高地扯了扯衣领,刚把电话放下铃声就响起来,他伸手接起来:“哈罗,这里是高地。”

“高地先生,我是啪你波哎的盖文,请问您最近有时间吗?我想对您做个采访。”

高地一挑眉毛:“当然,我有的是时间,我是一个富豪,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我全部的时间就是喝喝茶打打高尔夫,这才是富豪的生活不是嘛。”

……

“沙米回来了。”

“沙米?带了多少人?”

“两个人,和卡莫拉的红皇后。”

“他没带人回来吗?这小子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了,以前就是感觉他弄钱有一手,是高地的钱袋子,没想到手里还有这么一支藏起来的人手。你知道吗?用的全是俄制家伙,现役的。”

“您是说,雇拥军?苏俄军人?”

一个花白头发胡子的老帅哥摇了摇头,慢慢坐下来说:“不,那不可能。只是俄国人的嫌疑最大而已,看来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最近有注意苏俄方面的消息吗?听说那边过的不太好。”

“那边虽然也被叫成黑手党,但没有我们的人,都是俄国人,和我们并不亲近。最近那边闹的很厉害,白头鹰政府动手了。

但是对于帮会来说正是好时候,那边的人可不管你是谁,为了钱谁都可以成为目标,他们压榨那些面包都吃不上的人,和政府做对,勒索工厂,他们简直败坏了我们的名头。”

老帅哥说:“俄国人就是一头笨熊,他们只知道破坏却不长一点儿脑子。算了,和我们没有关系。沙米去了哪里?”

“我们守在码头上的人看到了他和那个女人,没有跟上去。是我命令的不要跟,我们只要知道他回来的就行了,他去哪找什么人怎么计划和我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还是不知道的好些。”

老帅哥点了点头说:“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们这一代的风光已经不在了,以后波亚诺家族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我会在合适的机会宣布这件事。”

第847章 他说

“奥西尼,还没查到什么吗?”

“报歉头儿,还在找,他就像是突然消失了。而且我们在卡莫拉的地盘上也没办法大张其鼓的行动,您知道的。”

每一个家族,都由家族长,参谋官和二老板组成管理团队,下面是军团长,士兵和合伙人。

合伙人是指那些愿意加入黑帮但不是意呆利藉的成员。意呆利国籍以外的人很难被吸收为正式帮众,想上位更是难上加难。不过在福利上就会占一点便宜,合伙人嘛。

甘比诺家族现任三驾马车就是家族长高地,参谋官奥西尼和二老板沙米。

家族长的使命是外交和政策上的事情,负责指出方向判断敌我,做大局上的规划。

参谋官的主要工作就是做计划模拟,寻找法律漏洞,让帮会的行为尽量合法化,然后还要负责保护二老板的安全,随时保证在家族长出事以后二老板能顶上来。

二老板的责任就是负责制定行动计划并执行,不管是弄钱还是战斗都是由二老板控制,他是军团的最高长官。

现在二老板沙米出事失踪,高地肯定是要负责任的,但总的来说最尴尬的是奥西尼,他失职了。如果证明沙米确实出了意外,那么会有新的二老板顶替上来,那个时候他这个参谋官也将被放弃。一般情况下,被放弃的黑帮头目都会变得很危险,会成为别人打击帮派的靶子。

这也是奥西尼选择服从沙米的主要原因,沙米是二老板,现在他有上位的意思,如果他不跟着沙米走,无论结果如何他这个参谋官都将是那个最惨的替罪羊。

五天以后。

“嗯哼,啊,嘶,发克。嗯哼……”

“红头发的婊子,啊哈,知道我的厉害了吗?嗯?嘶,真是一匹烈马。”

……

一支涂着血红指甲的手抚摸着沙米肚子上的枪疤。

沙米和露西亚满头汗水的纠缠在一起倒在宽大的床铺上。

“你这个时候突然要去印弟桑纳?决定了?”

“是的,要去一次见一个人。”

“因为昨天那个电话?”

“露西亚,不要想着刺探我的秘密,那对你没好处,对我也没好处。”

“是那个人救了你?那不勒丝的事情也是他做的对吧?”

沙米抓住露西亚的头发让她的脸正对着自己:“婊子,我再和你说一遍,不要想着刺探什么。”

露西亚也不生气,微笑着说:“不要这样和你的二老板说话,我的基业全部因为你毁了,现在居无定所,你还怕我什么?你不觉得没有人比我做二老板更合适了吗?可以干的二老板。随时。”

沙米松开手,粗重的喘息了几声,说:“那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你息了这份心思吧,你攀不上的。”

露西亚脸色变幻了一下,问:“你认真的?”

沙米说:“是的,没有比这更真实的了。”搓了搓脸坐起来,说:“我会死在你手上的,该死的,又开始疼了。”他捂住肚子上的伤疤。

露西亚放肆的大笑起来。

沙米吸了一口气下了床,活动了一下身体说:“那个人我从来没见过,一直都是他的手下在操纵一切。我没有资格见他。现在他说我应该去一次印弟桑纳,不管我明不明白都要去一次,起码我知道他不会害我,而是更希望我能顺利上位。没有人比他更真诚了。”

露西亚翻身坐起来,挺拔的山峰坦露在沙米眼前,她想了一下说:“要我和你一起吗?我可以保护你。”

沙米笑了,伸手在露西亚的脸上摸了一把:“想去就去吧,早晚也要接触到。其实不怕你知道,我现在的安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要不然你以为我敢和你就两个人出现在扭约码头?我没有那么疯狂。”

露西亚看着沙米,沙米说:“他们会安排好一切,我们只要从这里出去,上车就行了。就是这样。”

露西亚问:“我能问问要去见谁吗?”

沙米点了根烟,吐出长长的烟气看着窗外说:“波亚诺。约瑟夫波亚诺。”

露西亚终于破功,吃惊的问:“他还活着?”

沙米点了点头,说:“卡罗还在的时候就说过,不要和波亚诺为敌,就是因为约瑟夫还活着。从他辞去波亚诺家族长的那天起波亚诺就一直在内讧,家族长换来换去杀来杀去,但是波亚诺从来没散过,地位,金钱,影响力,从来没比甘比诺落下多少。他是波亚诺的创始人,真正的教父。”

露西亚回过神来,说:“我以为他早就被干掉了。”

沙米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想干掉他的人太多了,包括卡罗,但是他仍然活的好好的,过着隐居的富豪生活。想让他死的人从政府到黑帮可以从这里排到码头,但是他仍然活的好好的,可是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呢?除了卡罗,全是被干掉的,毒死的,莫名其妙的意外死的。”

露西亚不可思议的晃了晃头,说:“他竟然还活着,他应该活了快一个世纪了吧?”

沙米走到窗口看着下面的教堂,说:“八十四岁,听说还可以和可爱的女孩们做一些小游戏。”

露西亚呻吟了一声:“上帝。”

沙米说:“是他打败了马兰托建立了地下秩序,也是他完善了家族制度的管理模式,五人委员会他是第一任主席,对于我们来说,他是一个伟大的人。”

露西亚说:“我看到过他的自传,我以为他已经死了。”

沙米叹了口气说:“也许等我死了,他还活着。”

露西亚冲沙米张开大腿,向后倾斜着身体说:“那还等什么?趁我们还活着。”

沙米看着露西亚吞了一口唾沫,狠狠的抽了一口转头看着窗外,说:“我还不想死在你的肚皮上。”左手摸了摸肚子。

露西亚一下子倒在床上哧哧笑起来。

傍晚,沙米接到了电话。

十五分钟后,收拾好了的沙米和露西亚这么多天第一次踏出这间房子,在楼下上了一辆房车。

第848章 约瑟夫波亚诺

印弟桑纳州。皮马县。图森市。

印弟桑纳州是白头鹰著名的铜矿区,也盛产金银,同时也是白头鹰沙漠灌丛地区,一半的土地是沙漠化地形。这里主要生活的是西班牙裔移民和墨西哥人。

图森在印弟桑纳州的最南部,是印弟桑纳州的第二大城市,全美第三十二大城市。城区位于荒漠山谷区,三面环山,是充满阳光的干旱气候。这里独特的地形地貌以及气候吸引了全球无数游人来到这里,这里被称为大峡谷之州,是白头鹰的疗养以及养老圣地。

汽车颠簸的行驶在干旱的道路上,带起浓重的黄烟,露西亚看着窗外的一片荒漠和高大的仙人掌不解的说:“真是糟糕的地方,他为什么会选择住在这里?而且这里离扭约太远了。”几个人从扭约到这边整整飞了接近五个小时。

沙米也看着窗外,说:“这里离扭约远,但是离墨西哥近啊,这里原来可是墨西哥的地盘。而且你不觉得这里离拉丝维加丝也很近吗?”图森原来是墨西哥的城市,后来被白头鹰抢了过来,就是历史上的美墨战争,抢了墨西哥近二百三十万平方公里国土,很大方的给了一千八百万美元。

白头鹰的黑帮主业有三个,毒品,赌埔,情色行业。毒品的主要来源就是墨西哥,而赌博和情色还有比拉丝维加丝更适合的地方吗?而且拉丝维加丝本来就是黑帮建立起来的城市。

沙米一说露西亚就明白了,耸肩摇了摇头。

在图森城区边缘仅有的一片森林区域,汽车驶进一个豪宅区,停在一幢豪宅花园前面。

沙米下车,到别墅门口通过对讲系统呼叫主人。

欧美这边的私人别墅占地都不小,由其是这种富豪的宅子,不占个几亩地都不好意思出门。一般都是一个相当大的花园,水池喷泉什么的都装备上,主楼远远的隐在最后面。

“这里是波亚诺的住所,请问有什么事情吗?”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在呼叫器里响起。

沙米舔了下嘴唇,说:“我是沙米,甘比诺的沙米,我和波亚诺先生有预约。”

声音停顿了一会儿,大约有几分钟的样子,啪嗒一声,大门打开了,两个黑西装大汉出现在门口,:“沙米?”沙米点了点头说:“是,甘比诺的沙米,还有,”他扭头看了一眼正从车上下来的露西亚:“卡莫拉的露西亚。”

大汉吹了声口哨:“强劲的妞。我喜欢红色的头发。”

露西亚盯着大汉的眼睛问:“你想死吗?”

另外一个大汉偏了偏头说:“好吧,约瑟夫先生在等你们,上车吧。”

四个人上了庭院车,车子悄无声息的起动,平稳的绕过花池向后面主楼开过去。

到了主楼,进门的时候,沙米和露西亚被要求交出手枪,然后跟着一个大汉上了二楼。

约瑟夫已经明显的衰老了,必竟快八十五岁的人了,竟管有钱,竟管保养,但岁月可不会和你讲条件。一头花白的头发,眼袋有点大,但是眼神仍然是那么犀利。他喜欢戴白色的礼帽,穿着燕尾服式的老式西装。

“坐吧,来自甘比诺的孩子。这是卡莫拉的红魔女?果然女人的身体就是最好的武器,没人能逃的过去。女人一旦拥有了魔鬼的脸孔和身材,那她就一定会变成一个魔鬼。”

沙米向约瑟夫行了个礼:“你好约瑟夫,很荣幸你能见我。”

约瑟夫摆摆手说:“坐吧坐吧,我老啦,现在是你们年轻人当家,你能来看看我这老东西就已经很不错了。”

沙米和露西亚在沙发上坐下来,约瑟夫抬手打了个响指,家里的佣人马上端着咖啡送过来,还有雪茄和糖。

约瑟夫捏了一块糖放到嘴里,说:“老啦,只有甘甜才能让我短暂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感谢你们从那么远过来看我这个老头子,这屋子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沙米说:“约瑟夫,我想和波亚诺合作。”

约瑟夫挑了挑眉毛,说:“这个应该到187大道去谈,我离开扭约的时间太长了,没用了。”

沙米说:“但你永远都是波严诺,只要你还活着。”

约瑟夫哈哈大笑起来,说:“讨人喜欢的会说话的小子,要是你和我一个老得快去见上帝的老头子能合作什么呢?杀人都杀不动了,或者还可以吵架。”

沙米咳了一声让自己镇定下来,在约瑟夫面前他有些许的紧张,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对面坐着的就是一个浑身都在抖动的老人而已。“我能从亚洲弄到四号,全部的九成。可是你知道,我没有那么大的市场,甘比诺现在还是高地说的算,闪光灯随时都在盯着甘比诺的大门。”

约瑟夫慢慢的抿动着嘴里的糖块,过了足有几分钟,约瑟夫说:“要动手了吗?那家伙让你们开始讨厌了?现在五大家族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争我抢,都想爬到上面去,上去就成了靶子,会被年轻力壮的人打下来。你准备好了?”

沙米点了点头,说:“你知道的约瑟夫,前几天我差点死在罗马。家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高地在把大家送到闪光灯前面曝光。现在黑手党成了大明星,连娱乐记者都过来蹲守了,黑夜是我们的,但是现在黑夜是记者的。”

约瑟夫又笑起来,笑的气喘吁吁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气的样子。可是约瑟夫知道这只是一种假像,和这个看上去垂垂老矣的家伙做对的人都死了,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

笑了一会儿,约瑟夫用手绢擦了擦眼睛,看着沙米问:“那你想得到什么呢孩子?你想从一个快死的老头子身上获得什么?”

沙米说:“拉斯维加丝。”

约瑟夫愣了一下,身体向前俯下来,盯着沙米问:“拉斯维加丝?”

沙米点了点头:“拉斯维加丝。现在传统行业在逐渐消亡,绑架勒索都已经到了该放弃的时候了,单打独斗也将成为过去。约瑟夫,我们合作吧,甘比诺和波亚诺的合作,亲密无间的。”

约瑟夫垂下眼皮,过了一会儿说:“波亚诺能得到什么呢?”

沙米说:“全亚洲的粮食,布尔诺的武器,一个可以依靠的盟友和,发展资金。”

第849章 他就是我的上帝

约瑟夫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沙米,这也是他第一次非常正式的,正面的看向沙米:“发展资金?”

沙米点头说:“是的,发展资金。世界在变化,什么都在不断的改变,前进,只有黑帮还坚持着留在原地。恐吓,绑架,刺杀,暗杀,勒索,曾经这些让我们热血沸腾,让我们团结在一起,让我们成了富豪,但是,现在我们是什么状态呢?我觉得,我们也需要改变了。”

约瑟夫继续剪着他的雪茄,用火柴慢慢的烘烤雪茄流线型的身体。

“娱乐,电影,杂志,时装,出租车,财务公司,码头。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真正的大公司?”沙米盯着在火柴的火焰下轻轻炸出火星的雪茄。

约瑟夫把雪茄慢慢咬到嘴里,重新划了一根火柴,等烟雾散了才凑到雪茄前面把雪茄点燃,慢慢吸了一口,享受的吐出淡淡的烟雾:“fia要让人们铭记和,害怕。”

沙米说:“为什么不呢?刀还在那,枪还在那,我想改变的只是我们的形像,外部形像,还有赚钱的方式,我们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赚更多的钱?”

约瑟夫哈哈大笑起一为,笑了一会儿,说:“可爱的小家伙,天真的小家伙。我们是黑夜里的王,注定只能活在黑夜里,一旦走到太阳底下会被烤焦的。沙米,不是没有人尝试过,那些贪婪的人不会答应的,他们只想让我们伏身在黑暗里,在肮脏的血液里打滚。”

沙米说:“世界不同了约瑟夫,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时代了。”

约瑟夫说:“不,小家伙,你只看到了世界的一个角落,人的世界比自然界更加残酷,不管表面上多么光鲜时尚文明,骨子里的贪婪永远不会改变,永远还是那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这个世界被人为的划分,分成许多块,这块是分给你的,那块是别人的,大家风平浪静。一旦你想爬到别人的地盘去,就会看到隐藏在背后的那张巨口,它会把你撕碎,把你的血喷得到处都是。”

沙米说:“也许你是对的,但我也没错。相信我约瑟夫,现在这个时代确实已经改变了,如果我们再不改变自己迟早会被抛弃的。投资,合法的赚钱缴税,没有人会容不下你,这才是长久的事情,刀和枪的威摄力早已经被美元代替了。

约瑟夫,等我们成为真正的敢站在太阳底下的富豪,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和你印像里的有多么的不同。当然,黑夜我们也不会放弃,黑夜还需要王的存在,我会处理好这其中的关系的。一个崭新的时代,一个崭新的世界在等着我们。”

约瑟夫翻了一下眼皮:“你还想进入好来屋?”

沙米说:“是的,整合,合作,不要再为了一条街上的几个可怜的店铺去拼命了,维护正义的黑帮将会更加受到欢迎,mafia不是只知道抢劫勒索的混蛋,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mafia是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他曾经保护弱小反抗法西斯,现在他也不应该只是一群杀人犯。”

约瑟夫像自言自语一样说了一句:“意呆利人都是兄弟姐妹,我以mafia为荣,让敌人的鲜血染红世界。”

沙米说:“意呆利人都是兄弟姐妹,我以mafia为荣。约瑟夫,只有改变才能停止内战,我们的兄弟姐妹现在更多的死在帮派战争和内讧里,而你乐于见到这一切。”

约瑟夫看了沙米一眼说:“我当年被自己最信任的侄子绑架,不得不离开扭约,然后到处都是想要我死的人,我和卡罗不一样,甘比诺幸运的有了卡罗,而波亚诺只有野心和枪。”

沙米耸了耸肩膀,说:“但是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几十年的时间,什么伤痛都已经过去了,我们总得面对这个世界,跟上他不要让自己掉队。几十年前这个世界上到处都在战争,人想活着就得拼,现在呢?只有美元才能畅通无阻,警察每天盯在我们身后。”

约瑟夫用拿着雪茄的手指了指,示意沙米和露西亚喝咖啡,说:“看来我是真的老啦。那么,沙米,拉丝维加丝你想要多少呢?所有的生意都是你的目标吗?”

扭约五大家族各自都有自己的主体事业,波亚诺家族是制衣、奶酪和殡葬业。卢切斯家族是建筑业和废品处理,他们从政府大项目中获利,抬高垃圾处理费用,扭约的地铁甚至司法大楼都是他们修建的。

杰诺维塞家族开设了制衣工厂,并通过控制工会,确立起对全美最大的渔产批发市场的绝对控制权。甘比诺则是控制了扭约市和新泽西州的大部分码头,以及代表着北美地区6.5万名海员利益的国际海员联合会。

五大家族中最弱小的科洛博操控着好来屋,成立了拥有150万会员的“保卫美籍意呆利人公民权利同盟”,曾经迫使当时的司法部长下令禁止公开使用具有种族歧视意味的“黑手党”一词。

毒品赌博和色情这三样见不得光的行业每家都在搞,只是侧重点和规模不同,赌场赌船,地下赌庄,还有因此而涉及的酒店业,国际卖春团和高利贷。其中杰诺维塞家族的赌场遍及加勒比海沿岸。

沙米摇了摇头,说:“不,不是我要多少,我只是想通过这个办法把我们整个委员会成员拧到一起,我们应该是一家人。交叉执股是一个非常美妙的方式,大家的利益在一起,五人委员会就是董事会,我们可以请真正的金融专家来为我们工作,请职业经理人把生意做到全世界。”

约瑟夫问:“那么,你的交换方式就是亚洲的粮食吗?”

沙米说:“甘比诺只有码头,但那不行,那里被大人物看中了,我只有拿粮食和美元来和你们交易,其实这对你们来说没有什么不同,我只是想大家都能从对方身上获得一些利益,这样我们才能长久而不是随时耽心被枪杀或者逮捕。”

约瑟夫愣了一下:“大人物?”

沙米点了点头:“大人物,甘比诺和卡莫拉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他对我们没兴趣。”

约瑟夫问:“你就是这样活下来的吗?”

沙米耸了耸肩。露西亚流露出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和情绪:“他很可怕。”

沙米说:“我很幸运,倒在了他的面前,他救了我,就像上帝随手扶起一株小草。在那不勒丝,他就像在自己的后花园,随手把阿来西奥和露西亚丢到我的面前。他是我的上帝。”

第850章 价值

约瑟夫问:“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沙米摇头说:“我不知道,我想见他没得到允许。他们说我还没有资格。”

约瑟夫看向露西亚:“你见到了?”

露西亚的脸色一片苍白,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人和我说话,他们几分钟就杀了所有人,然后把我从那不勒丝带到罗马。当时六杆SVD瞄着我们,我的车被打成了漏斗。那是一群亚洲人,我发誓那些是军人。然后我在他们中间看到了欧洲人,毛俄人,每个人都像是一台机器。”

约瑟夫慢慢吸了一口气,想了一下问沙米:“他们在意呆利?”

沙米摇了摇头:“不,他们在全世界。我安全的养伤,从来没有那么安全过,我说我需要回到扭约,然后我和露西亚就回到了扭约,就我们两个。他们对我说,你是安全的,我就是安全的。我能感觉到那种安全,虽然我什么也没看到也不知道,但内心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约瑟夫问:“他让你来的这里?”

沙米说:“是的,他们说,黑帮需要改变,要把自己当成一个积极的组织,要像政党一样管理自己打造新的社会形像,要获得民众的支持。然后他们告诉我,想要改变就得获得你的支持,于是我就来了这里。你的住址电话也是他们提供的。”

约瑟夫说:“像政党一样管理自己,获得民众的支持吗?感觉上很美妙的样子。”

沙米说:“是的,简直是天才的想法,美妙极了。约瑟夫,让我们一起干吧。”

约瑟夫问:“你能拿到亚洲的九成?”

沙米说:“是的,高品质的四号货。这是他对于码头给我的补偿,他给了我一个电话,说,联系他吧,跟他说你要全部的货。然后我就试着联系了一下,是缅北的坤沙将军。就这样以后那边的九成货就是我的了,就这么简单。”

事实上沙米做为甘比诺的二老板和坤沙是认识的,他也去过缅北商谈份额的事情,但是坤沙的私人号码他是没有的,在坤沙眼里他还没那个资格,这就是军阀和黑社会的差别。

约瑟夫问:“坤沙?”

沙米点头说:“是的,就是那个坤沙。”

老美这边的大型黑帮每年也会到缅北去拿货,为了增加份额经常大打出手。对于坤沙的实力他们还是有着相当清晰的认知的,没办法,任何一个人拥有六个师的武装力量和可以与国家做对的能力都能成为世界名人。在黑色世界里,武力就代表着一切。

约瑟夫向旁边示意了一下,站在一边的管家马上把电话送了过来。

约瑟夫慢慢的拨号,等待接通。

“哈罗约瑟夫,我的朋友,知道你还活着真好。”

“坤沙,你答应了沙米把全部的份额都给他?”

“是的,对不起我的老朋友,这是一个大人物的安排,我没办法推托。”

“大人物?拥有比你还要强大的力量吗?”约瑟夫看了沙米一眼。

坤沙说:“是的,比我强大。而且约瑟夫,他指点了我,帮我解决了大问题,我的自治邦已经成立了,得到了政府的承认。”

约瑟夫问:“那么,坤沙,我能知道一点儿这位大人物的情况吗?”

坤沙说:“不能,没有得到他的许可我不能透露他的任何消息。约瑟夫,你只要知道,这是一个强大的人就行了,他的强大在全世界。”

坤沙现在已经是掸邦自制政府真正的主席,蒙泰军总司令,这个身份是获得了中缅泰老四国政府认可的合法身份,而不是原来那个自己封的头衔。他现在的武装力量已经重新编成了五个师,武器装备全部获得了统一置换,来自中国的特种军人在秘密的帮他进行部队的训练。

部队有了军营,再不用藏在热带丛林里喂蚊子。

重型武器上,他拥有的坦克和导弹是东南亚各国之最,最多最先进。现在不但扩大了罂粟的种植面积,因为身份合法化,他还从中国引进了许多民生农业方面的技术设备,他的辖区正在如火如荼的开展各种建设。

放下电话,约瑟夫沉默了一会儿,问沙米说:“你和那几家谈过了没有?由其是科洛博,不要小看他,他在政治上的影响力是我们比不了的,有时候,话语权也是一种实力。他对我们五人委员会成员的贡献不比任何人少。”

沙米说:“还没有,我得先和你谈好,如果没有约瑟夫你的支持,我就算去找他们实际上也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现在卡罗死了,你是我们五人委员会中最高贵的长者,涉及到五个家族的事情肯定是要先和你达成共识的。如果你反对,那么我就放弃。”

约瑟夫轻轻摇了摇头,说:“为什么要反对呢,也许这真的是个机会也说不定。不用东躲西藏,不用随时耽心被子弹打死,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席各种宴会,这不正是我们想要却得不到的吗?也许,只有卡罗曾经做到过,可是他仍然没能改变五大家族的实际状况。”

沙米追问:“那么,你是同意了?同意合作?”

约瑟夫点了点头,说:“合作吧,也许他是对的,当大家的利益捆绑在一起,那么大家就成了一家人,仇杀刺杀争夺将失去土壤。那么就合作吧,小伙子,你将成为五人委员会新的主席,恭喜你。”约瑟夫伸出已经有了老年斑瘦弱的右手,和沙米轻轻击打了一下。

“拉丝维加丝八大赌场,其他夜总会酒店小赌场无数,但是,我们能控制的忆经不多了。我们凭空建设了这座城市,用所有的钱建设它,然后我们严格要求这里的第一个人,不许用暴力,不许偷窍,要面带微笑,我们创造了拉丝维加丝的奇迹,一座荒漠里的狂欢之城,全美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这一切毁在了芝家哥那些蠢驴的手里,他们暗杀,抢劫,对自己的顾客进行盗窃,他们明目张胆的同博彩管理局做对,他们成功的把全美的目光吸引到了这里,FBI有一半的探员驻留过这里,税务官把我们的赌场当做生死大敌,当做毕生的目标。

所以,托尼和他的弟弟被砸碎了全身的骨头活埋了,但是也已经晚了,我们丢失了大部分的控制权,白头鹰税务官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我要告诉你的是,拉丝维加丝的黑帮时间已经过去了,就在你来到这里之前。

我们现在还有为数不多的赌场,赛马场,娱乐场和夜总会,但是分钱的人却一点儿也不少,韦恩家族,卢安西诺家族,兰基丝家族,芝家哥人,犹太人,还有我们。如果你要进来,那么需要重新谈判,我可以推荐你,但是能不能被大家接受我无法保证。”

约瑟夫淡淡的对沙米说着:“不过,也不要灰心,相对于拉丝维加丝,好来屋更适合你,那里有比心还大的空间,有无数的美女等着被你发现送上天堂。还有我们的其他产业,这才是合作的基础。你的亚洲粮食完全可以让你在这里面获得最体面的价值。”

第851章荒漠里的草原

拉丝维加丝,意思是位于荒漠中心的青青草原。

这里是内华达州最大的城市,也是最繁华的销金窟,是内华达州贫瘠土地上的一颗明珠,一座神奇之城。

二战之后,白头鹰的国势达到了高峰,人们进入了疯狂的狂欢时代。

就在这个时候,由于资源贫瘠,内华达州立法通过了博彩业的合法性。

芝加哥卢安西诺家族,犹太黑帮西格尔和兰基斯,这三个人发现了这里的巨大机会,在这里兴建了当时全美最豪华的建筑和最大的娱乐场,从全美寻找最美丽的姑娘到这里表演神女裸装舞,开设了世界上最大的赌场。

那个时候黑帮份子不会坐在办公室里,他们在走廊里,在厨房里,遇到客人会微笑着主动问:您用餐了吗?您要看演出吗?有什么能帮助您?

黑帮成为这座城市的执法者,他们建立了规则并严格的遵守。

随着拉丝维加丝的迅速繁华,这里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他们到这里定居,工作,寻找发财的梦。更有很多人专门跑到这里看黑帮,看一座黑帮建造并管理的城市。

七十年代,这里达到了鼎盛,成为了黑帮的圣地,钱袋子,同时也引起了税务部门的注意。在白头鹰,最可怕的不是FBI,也不是CIA,更不是军队,而是税务局。

当吉米霍法用卡车司机协会基金建设了凯撒王宫,终于被税务部门找到了介入的借口,虽然霍法马上被安东尼干掉,尸体被水泥灌装在通用总部复兴大厦的地基里,但为时已晚。

白头鹰历史上耗人最多,历时最长的税务犯罪清算工作就此展开,税务局,FBI大量的进驻这座城市,于是,被黑帮牢牢控制的城市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富豪霍哇得休斯趁机进入了这里。

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好色之徒,钢铁侠的原型,赫本的同居男友,曾经在洛衫鸡包养着164个女孩的男人。他的床上有金吉儿?罗杰斯、贝蒂?戴维斯、简?西蒙丝、苏珊?海华德、吉恩?蒂尔尼、丽塔?海华丝、玛丽安?玛什、拉纳?特纳、艾娃?嘉德娜、简?彼得斯。据说只有琼?芳登和伊丽莎白?泰勒没有上钩。

他利用种种手段购买下了大部分赌场建筑,成为拉斯维加丝新的赢家。

不过也因为休斯的进入,引起了黑帮的不满。那个时候为了隐匿身份,黑帮只控制赌场和娱乐场的实际经营,房产和经营权一般会安排给稻草人执有,正是这些稻草人实现在休斯把控这里的梦想。于是,暗杀,抢劫,勒索,偷盗再次光临了这座城市。

稻草人是指出身干净,履历干净,表面上与黑帮没有任何瓜葛的人。

为了达到控制经营权的目的,以芝家哥为首的黑帮再次露出獠牙,派出了残暴的托尼,他的任务就是看管全部赌场的现金,实现获利。

这家伙一副憨厚的长相,却给拉丝维加丝带来了腥风血雨。

他组织了刺杀公司,组织了偷盗军团,组织抢劫,指使杀死那些不听话的人。

他控制了拉丝维加丝十四年,黑帮再次成为这座城市的主宰,连休斯都不得不出手了这里的产业。

但是,实现了夺回控制权的目标以后,托尼并没有收手,反而更加变本加厉,连自己控制的酒店也安排了偷盗小组并开始贩毒。

从休斯进入到托尼掌控这段时间里,这座城市变得更加繁荣,城市面积扩张了几倍,大量的人群涌入这个纸醉金迷的淘金城市寻找发财的机会,大大小小的商业纷纷建立起来。这些人也就成为了托尼的目标,能偷就偷,偷不到就抢,哪怕建了防卫严密的金库也难以幸免。

托尼完全膨胀了,FBI和税务局安排了大量人手对他进行调查,监视他以及他身边人的行为,策反他的下属,安排了对他的庭审。这触动了托尼背后大佬的神经,在他出庭前把他活埋了。

但FBI和税务局也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迫使黑帮转到了地下并丧失了大部分利益。

整个拉丝维加丝的历史,就是一部西部黑帮的跌荡起伏的兴衰史。

“现在这里政府最大,博彩管理局控制着一切交易,他们会把赌场交到他们信任的人手里,黑帮已经拿不到经营许可了。所以现在在这里获得利益的人都把这里看的相当重要,不要轻易去触碰他。我们东岸公司在这里并不强大,西岸的人控制一切,布兰克和汤尼。”

约瑟夫这会儿更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唠唠叨叨的对沙米讲述着,也可以说是一种指点。

沙米问:“如果买下赌场可以吗?我是说,我可不可以买下几下赌场,避开和他们的正面交易。”

约瑟夫笑着说:“你的理想不是一般的大,孩子,拉丝维加丝不是以前的拉丝维加丝了,以前说这里发现了金矿,吸引了大量的牛仔过来。现在,它自己就是一座金矿,相信我,那需要付出的美元不是我们能承担得起的。”

沙米说:“或者,我可以想想办法。”

约瑟夫说:“沙米,那不用急,你现在要做的是和东岸各家族商谈出一个结果,可以先进入好来屋或者其他领域,把摆在面前的东西先拿起来揣进兜里再去想那些遥远的事情。我看好这次合作,所以很高兴可以看到你去实现他。”

沙米点头说:“是的,我会的,而且我会以甘比诺和波亚诺两个家族的角度去考虑和谈判,最终一定不会叫你失望的约瑟夫。”

约瑟夫摇了摇头,说:“我已经离开波亚诺了,我只能决定我自己手里的东西,扭约那边我已经决定不了什么了,那得你亲自去谈,能谈到什么样子也是你的努力,我不会反对,也不会想去影响他。”

沙米说:“如果有人反对合作或者,做出什么影响这次合作的事情,我会干掉他,约瑟夫,我只需要你知道,我对波亚诺没有任何的阴谋,我只是为了完成计划,一个能让我们兴盛的计划。”

约瑟夫垂下眼眸,淡淡的说:“去做吧孩子,至从我被我亲爱的侄子绑架交出家族的权力,我就再没回过那座伤心的城市了。”

第852章 新掸邦

缅北,掸邦,多依朗。

现在张启福已经把外部的事情都交给了驻在满星叠的二儿子和三儿子,他自己一心扑在军队上,尽心尽力的完成着掸帮自治邦主席和掸帮军总司令的工作。他的大儿子因为患小儿麻痹不能从事任何工作,只能在家里静养。

放下约瑟夫的电话,张奇福想了一下,随手把电话放在一边,拿起一份文件看起来。

掸邦的大部分地方在历史上都是中国的领土,约翰殖民这里的时候,先后两次逼迫着清政府签下了边境认定书,把掸邦置入了缅店的怀抱,不过这里住民依然是以中国人为主。由其是掸邦境内的果敢和佤邦两个地区,说普通话用人民币,信仰共产党,当权人也是中国人。

事实上在2000年之前,掸邦这里掌权的一直是中国人。就是现在,缅店依然是战火不断,反政府武装的头领还是以中国人为主,是缅共的军队。

89年这会儿,自认无国籍人士祖籍巴蜀的彭家声,彭家富兄弟和彭家声的副手,果敢军副司令,60年代从滇南进入缅店加入缅共的滇南某农场拖拉机手杨茂良兄弟控制着果敢地区。

出生于滇南,61年从沧源县迁至昆马的鲍有祥和赵尼来、鲁兴国、岩肯,周昆系、郭志明、杨福康、郭志等人脱离缅共组建了佤帮联合党,控制着南北佤邦地区,制度全部采用咱们内地政权模式,所以到佤帮旅游会有回国的感觉,由其是派出所,看着老亲切了。

再加上张启富和他的参谋长张苏泉,就是这时候掸邦最大的几支武装力量。

张苏泉是辽东人,国民党特种部队军官,黄埔二十期。其实国明党在东南亚的军事活动一直持续到七十年代初才消停下来,主要活动地就是缅北。

在历史上,我们都知道建立大朝鲜的金太阳和建立大南越的胡志明都曾是我党党员,我军的干部,事实上还有缅共,可惜未能成功啊,现在已经分裂了,不过还在折腾。

整个掸邦,由其是果敢和佤邦,领导人都是汉人群体,说普通话用中文流通人民币,小孩子上学也是先学汉字再学缅文。这也是缅店政府视这边为眼中钉一直想拔掉的原因。果敢是汉人最多的地区,为了融入才自名果敢族,取汉人果决勇敢的意思。

现在果敢地区大部分被缅店军方控制了,彭家声垂垂老矣又拉起了队伍在战斗着。

……

张启福看的是张兴明的信。

张兴明对张启福这个人还是比较认可的,而且经过接触以后,张兴明也产生了扶植一下张启福的想法,这才促使国内和张启福达成了武器装备以及军事训练的协议。并且努力的回忆了一下缅北历史,把记忆中的东西结合现实,给张启福写了这么一封信,算是一份指导性文件吧。

在信中,张兴明分析了缅北现在的形势,假设了几点未来可能发生的变化,对建军的思想和纲领做了分析指导,然后提出了合并果敢联合佤邦统一掸邦的建议。

张兴明直言不讳的说:“我对缅北毫无兴趣,但是我对整个缅店充满了兴趣。你们三个势力都是汉人武装,先天上就和缅店政府呈对立状态,这是永远不可能改变的,那么,即然被称为反政府武装,为什么不能一反到底?

如果能有效达成联合,彭家声兄弟适于军队,鲍有祥赵尼来二人适于政府。张将军和彭家声都是致力于禁毒人士,应该可以达成共识。杨茂良与佤邦有旧,可以加以利用,不过此人重利,万难同意将军的禁毒目标,有反目的可能,慎之。

现在果敢,东掸,北掸,佤邦还有克钦各部已经谋求联合,据可靠消息不日即将召开联合大会,分析结果是此次联合成功性为九成,鲍有祥可能会出任联军司令,望悉知。

罂粟的种植我的意思还是建议你们搞下去,目前来看这将是你们获得资金的重要来源,短时期内无法改变,只要控制产品不向国内流通即可,可以全部运来欧美,我与黑手党甘比诺家族沙米有点渊源,可信任他。不久之后,他将是甘比诺家族的新任族长,并且正在促成五大家族的联盟事宜。

杨茂良这个人,不会介意把所有毒品运入国内的,他会非常愿意这么做,这点你要把控好。

你的军队目前在整训,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和平,多派信使,为咱们争取足够的时间。在这个时候可以发展一下农业,捋顺一下政府方面的管理阶层,这一点你可以和鲍有祥赵尼来多谈谈。等军队成型,我为你准备了一些好东西,到时会由国内转给你。

军队整备完毕后,就要马上着手准备扩张,至少要把军队形成三个整编军的规模。招人的事情你们商量着办,掸邦不缺势血男儿,但是有一点请务必注意,不要吸收任何一个青年学生进入军队,一个都不要,由其是本土民族的学生。

军队里务必要保持思想的高度统一性,这些接受了太多外界教育的学生会引起低层官兵的思想混乱,这是必然的,轻则是低层产生动荡,重则会产生分裂和背叛,我绝不是开玩笑。一个小火星落到草原上就可能是一场无法扑灭的大火,谁知道缅府那边为你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

资金以及物资方面你都无需费心,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到时候我的建议是先北上再南下,北方无后顾之忧以后,南下就会变得从容起来,哪怕慢一点儿也没有关系了。在北方稳定下来之前,千万不要急着打通南北佤邦,那是缅府绷着的弦,一有触动就是战争,两线作战对我们不利。

整个计划,我只有一个最终目的,如果有一天你掌握了政权,请永远不要忘记你的汉人身份,处理好民族之间的矛盾,让汉人能够稳定幸福的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下去。然后,我要卡顿卡尼,我将在那里兴建一些工业设施,建立港口码头,以完成我世界性的布局。”

张启福仔细的把这封信看了两遍,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这才起身,拿火机把信烧成飞灰扔到水盆里,端着水盆出屋把水泼倒在营房一边的地面上。

第853章 迷一样自信的男人

张启福是真的痛恨毒品的人,他曾经说过:世界上最痛恨毒品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吸毒者的母亲,一个是我。

他在掌权的那段时间里,事实上一直在想办法消灭罂粟的种植,这一点,张启福,彭家声和鲍有祥都是同一类人。但因为种种原因,只有彭家声和鲍有祥做到了,张启福因为为人比较重感情失去了权柄。

他之所以被白头鹰宣称为东南亚最大毒枭并悬赏二百万美元,完全是冤枉的。

事实上,那会儿他主动联系了白头鹰驻泰国大使商量消灭罂粟的问题,他提出了一个计划,说想一下子结束鸦片种植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是大量的农民靠这个维持生活,二是缅府每年征收的大烟税。

他说希望白头鹰能够提供一笔资金,然后专门用来清除罂粟种植恢复正常的农业生产,白头鹰大使问需要多少钱,最终能消灭多少罂粟种植区,张启福说每年三千五百万美元,最终至少能消灭缅北百分之八十的鸦片种植区。

结果这位白头鹰驻泰大使回去以后,不知道特么怎么想的,就变成了张启福拥有金三角百分之八十的鸦片种植区,是亚洲最大的毒枭,然后白头鹰政府就发布了二百万的悬赏令。至于消灭鸦片种植的事情提也没提。

后来果敢和佤帮消灭鸦片种植正是采用了张启福提出的策略,每年投入一笔钱,慢慢的改产,在我国的帮助下,现在果敢和佤邦地区基本上已经消灭了罂粟种植业,代之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稻米农田。

历史上原来咱们是支持果敢的,到七十年代还有军队在那边,牛逼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撤回来了,然后过了几年开始支持佤邦一直到现在。是因为佤帮有出海口吗?(捂嘴)

张启福倒完水,拿着盆问站在一边的侍从:“果敢有消息了吗?”

侍从立正回答:“报告,确切消息,佤邦联军、果敢同盟军、掸东同盟军、新克钦民主军、北掸帮军五个武装力量联合阵线会议已经举行,已经决定正式联合后,鲍有祥出任总司令。”

张启福愣了一下,问:“开完啦?鲍有祥是司令?”

侍从大声回答:“是,情报确定。”

张启福愣住了,缓缓把目光看向地下的水渍,那封烧完的信灰混杂在泥水里。

“强大的情报系统。”张启福自言自语了一句,定了下神,扭头回到屋子里。

……

曼哈顿,傍晚,瑞温耐特社交俱乐部。

高地正在接受采访,金色的头发被梳理的一丝不苟(我严重怀疑川普和他有关系,头发长相性格太像了)。

这里是高地最喜欢的地方,虽然手下一再劝他换个隐蔽的地方居住,但是他不为所动,迷一样的自信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即使因为他的高调让这间俱乐部曝光了他也没有改变主意。

“我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一位值得你们尊敬的富豪。”面对镜头,高地又趾高气扬的开始了他的演讲:“我过着富足优渥的生活,不用为任何事情发愁。”

“我们都知道高地先生你是一位富豪,那么,你成功的秘决是什么?”

“只要努力,只要你盯谁目标,对自己狠一点儿,你就会成功。”

“高地先生,外面传言你是黑帮,是某黑帮的首领,这事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很多人问过我,不过我还是喜欢企业家这个称呼。FBI逮捕过我,但是你看,我还在这里,穿着二千美元的西装坐在这里和你亲切的聊天,FBI也只能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我,他们只能死死的握紧拳头直到疼痛,他们对付不了我,我是个成功的企业家,商人。”

“砰”的一声,一只杯子摔碎在路边,监视高地的FBI探员狠狠的骂了一声:“发克,这头猪。”

……

一架大型客机呼啸着降落在扭约机场,沙米和露西亚下了飞机,登上一辆早已等在这里的汽车消失在城市里。等沙米两人安全的离开,机场内外有近二十多人慢慢的聚合散开,分别进入扭约市区。

“他正在接受采访,我发誓他已经把那个满脸春色的小婊子干了,你看看她看他的眼神,天哪。”奥西尼在电话晨涛涛不绝的说着,沙米安静的听着,示意露西亚过去打开电视。

很快,高地神采飞扬的脸就出现在屏幕上,他慢慢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在补光灯下光光发光。他微笑着和那个花痴一样的记者碰杯。

高地虽然让FBI痛恨,莫名其妙的喜欢抛头露面出现在杂志和电视上,并把这视为和FBI的战争,把自己当成孤身奋战的英雄人物,但他被许多无事可做的妇女们喜欢,她们买他的画像,并且组织起来到司法部门门口为高地抗议。

每次高地被逮捕都好像是一场他的个人秀,他乐此不彼。

“这真是个爱秀的臭屁人物,无事可做的妇女喜欢他,他的笑容让她们潮湿。”奥西尼在电话里听到了电视的声音,感慨了一句。

白头鹰这边对女人的岐视相当严重,就是这么一个到处宣扬民主正义的国家,对妇女社会地位的法案还要排在黑人之后,可笑的是,还有那么多人替它鼓吹,在男女平等这件事上,咱们远远的走在它前面,做的比他好多了。

沙米轻声说:“都安排好了吗?”

奥西尼安静了一会儿,说:“是的,我们等着看戏就好了。”

沙米说:“我和约瑟夫波亚诺见了面,达成了家族合作的协议,我会进入五人委员会。”

奥西尼愣了一下:“今天?发克,这真是个好消息,那个老家伙还活着?”

沙米说:“比我们还强壮,我感觉就是我死了他仍然会活的好好的。”

瑞温耐特社交俱乐部外面,FBI探员正在接电话,他面前的监视器上高地还在微笑着和记者打趣。

放下电话,探员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兄弟们,该我们了,上回电视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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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4章 布拉格的夏夜

“真舒服,好久没睡的这么好了。”沈韵秋裹着浴袍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慵懒的坐到沙发上。

张兴明坐在一边看文件,说:“怎么了?不适应琼岛的气候?”布拉格这里和国内北方的天气接近。

沈韵秋舒展了一下身体,浴袍翻动,露出一侧白花花的大腿也毫不在意,说:“也不是吧,说不上来,就像被上了发条似的,放松不下来。”

张兴明扭头看了沈韵一眼,说:“别太累,咱们的事都用不到拼命,慢慢来就行了。再说让你在那是把总,具体执行尽量交给下面人,你盯着进度就行了,把自己弄的那么累干什么?”

沈韵秋撩了撩头发说:“没想那么多。下面人也不轻松,一下子那么多事呢,钱每天流水一样花出去,我也耽心出问题,那么多人看着呢,可不是所有人都等着好结果。”

张兴明低头埋在文件里,说:“管那么些干什么,不要在意那么多,咱们做咱们的,尽心就好,我都没你想的这么多。”

沈韵秋拿了个抱枕抱在怀里,扭脸看着窗外,说:“你是心里有底,再说你也是甩手甩习惯了,从舒蕙姐到娟娟姐再到我,还有黄婶,我们哪个不是让你逼的满天乱飞,能做到你这样的估计也就是二哥吧,那是个心大的,比不了。”

张兴明抬头看向沈韵秋:“累了就歇歇,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狠,事情是做不完的。你走光了。”

沈韵秋把下巴顶在抱枕上,眼神迷离的看着窗外:“等万宁这边结束了我就给自己放下大假。现在一天一天看着它在自己手里变样还是挺有成就感的,脑子里成天就想着最后会是什么样子,就急着想看到它。一定很美。”

张兴明说:“会很美的。等建市成功,我叫人在海边给你立个雕像,新万宁的开拓者。”

沈韵秋翻了个白眼:“有你这么敷衍的吗?还是你见过给活人塑像的?然后我每天看着自己站在那风吹雨淋的,让人摸让鸟落,哎呀我的妈呀,想想都受不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张兴明说:“我准备在欧洲这边租个海岛,建一个度假庄园,怎么样?”

沈韵秋扭过脸,黑亮的大眼睛看着张兴明:“在哪里?”

张兴明说:“圣多美。圣多美主体有两个大岛,我准备把小点那个整个租下来,租九十年,在上面建个庄园,然后修个游乐场,再建两个主题公园,你觉得怎么样?”

沈韵秋说:“内部的还是开放的?”

张兴明说:“庄园肯定是内部的,游乐场和公园开放。”

沈韵秋说:“建的时候图纸先给我看看,我要在里面给自己弄块地方,以后可以来休假。什么叫主题公园?”

张兴明说:“主题公园啊,就是围绕着一个主题建的公园呗,比如山地公园,里面就是围绕着山地这个主题来建设修造景观设计路线,体验各种不同的山地风光和地形地貌。其实动物园就算是一种主题公园了。主题就是动物。”

沈韵秋点了点头:“懂了。那你打算弄什么主题?两个?”

张兴明说:“山地雨林算一个,那岛上有一半的地方是山,还有火山,这个好好利用一下挺好的,有许多人喜欢跋涉爬山的,像探险一样。再一个嘛,我打算弄个舰队公园,一个完整的战列舰编队或者航母编队公园,我想这个会吸引很多人过来的。”

沈韵秋说:“为什么火山都在海岛上呢?好像是地球特意弄了些个出气孔一样。什么?航母编队公园?你上哪弄航母?”

张兴明说:“找地方建呗,又不是真能打仗的,就是弄一个壳子,连动力系统都不用。里面和航母按一比一还原出来就行了,舱室库房机房这些,可以参观,在上面开些主题餐厅弄些娱乐设施就行了。”

沈韵秋说:“那也得有图纸吧?加上动力系统和武器不就是真航母了,你能弄到图纸?”她惊呼了一声。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呢,就是有这么个想法,试试呗。”

沈韵秋说:“这个太敏感了吧?”

张兴明说:“所以在圣多美搞啊,放到他们眼睛边上去。”

沈韵秋说:“准备什么时候弄?让哪个公司来弄?”

张兴明说:“现在就开始准备了,这个需要的时间就长喽,整个海岛规划出来建设,没个三五年时间肯定不行。我打算让约翰和白头鹰两边的公司合作来搞。舒蕙姐很贼的,让她安排两家根底清白的公司来运作。”

沈韵秋笑起来,说:“舒惠姐和我打电话还骂你呢,说你严重影响了她的产子计划。”

张兴明苦笑,说:“就是她们港岛人讲究的事情多,想生就生呗,还要做计划。咱们这边谁家里做过计划?还不都是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

沈韵秋抱着抱枕慢慢摇晃着身体,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也想生个孩子了。”

张兴明说:“你才二十二急什么?有意中人了?没听说啊。谁?”

沈韵秋轻轻摇了摇头,说:“现在我才发现学上少了,当初那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任性,现在想想,我爷爷那会肯定特别失望吧,肯定特别生气。”

张兴明说:“去学校上课是学习,在社会上工作也是学习,只要不是搞科研搞专业研究其实影响不大,就是一个学历而已。不过,能上学还是好的,你现在也不晚哪,找个大学去读几年呗。”

沈韵秋摇了摇头:“安静不下来了。”

张兴明说:“我是打算念的。等手里这几件事安排好了,我十八九的时候,我就找个地方上学去,把大学念了,学不学什么知识到不重要,当去体验一下人生吧。”

沈韵秋问:“真的?”

张兴明说:“真的,不过到哪念还没想好。”

沈韵秋瘪了瘪嘴,说:“你是在等你那个小女朋友考上哪吧,是不是?打算她考上哪你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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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5章 最不讲道理的事

张兴明抬头看了看沈韵秋说:“咦,这个主意也不错哈,和她一起上大学。这主意不错,行,就这么定了。不过我还真没这么想过,到时候看吧,要是她考的地方我不喜欢再说。”

沈韵秋说:“挺羡慕她的。”

张兴明说:“这有啥好羡慕的,就是缘份呗,从小就遇到了。”

沈韵秋说:“你就一个女同学呀?都是缘份呗?你还遇到我了呢。”脸唰一下红了。

张兴明看着沈韵秋说:“跟你说啊,别打我主意,一个何娟娟就够让我头疼了。”

沈韵秋说:“娟娟姐那儿你打算怎么办?”

张兴明诧异:“你知道?”

沈韵秋说:“咱们这些人谁不知道啊,娟娟姐又没瞒着谁。”

张兴明扭了扭脖子,问:“那意思,还是我最后知道的呗?我是去年年底才知道的。”

沈韵秋说:“正常,我们是成年人了,你还是小屁孩呢,感觉不出来也正常。”

张兴明说:“说的好像你有多成熟似的,男朋友在哪了?”

沈韵秋嘟了嘟嘴,半晌说:“我不找男朋友。”

张兴明说:“为啥?”

沈韵秋说:“看不上。等我二十五六生个孩子就行了。”

张兴明说:“没男朋友生个屁?从大街上拽一个呀?”

沈韵秋斜着眼睛看着张兴明说:“不是有你吗?我二十五生啊,先和你说一声。”

张兴明挠了挠脸:“爷爷会不会打死我?”

沈韵秋噗哧一声笑了,把脸埋在抱枕里,嗡声嗡气的说:“反正我通知你了啊,到时候别跑。”

张兴明大惊失色:“你来真的?”

沈韵秋抬起头瞪着张兴明说:“这事还有假的吗?”

张兴明说:“你可别吓我,我有女朋友的。”

沈韵秋又开始摇晃身体,说:“谁让你这么小了呢,想争一争都下不去手。你就是个害人精。”

张兴明说:“我帅呗。”

沈韵秋拿抱枕拍了张兴明一下:“臭不要脸的玩艺儿。”

张兴明说:“别胡思乱想啦,这辈子咱们当姐弟就挺好。你还是调整一下好好给我找个姐夫吧。”

沈韵秋想了想说:“我试过,不行,提不起兴趣,就算是勉强在一起了也没有结果,将来还得离婚,多麻烦哪。除非我遇到一个比你还优秀的,你觉得还可能吗?”

张兴明说:“你就是接触人太少了,以后没事回京城去玩玩,多交点朋友。这世界这么大,比我强的人太多了,我这算个啥呀,也就是挣了几个钱而已。你是政治世家,应该把目光放到政治人才身上,总盯着我一个臭商人干什么?”

沈韵秋说:“那些所谓名门之后生活太乱,一个一个傲气的不得了,我接受不了。而且搞政治的人太虚伪了,先天上就合不来。我只想活的真实点儿。爷爷年纪大了,等我熬起来他早就退下来了,何必呢,还是现在这样活的舒服。”

张兴明说:“爷爷肯定也是希望你能幸福的,生活方式不重要,你开心就好。”

沈韵秋说:“嗯,爷爷从来不逼我。我爸妈那会儿其实就是爷爷逼的太狠了,我爸妈去世以后爷爷难过了好久,然后就不太管我了,只要我开心就好。其实我知道他心里是希望我能从政的,现在我在万宁当这个县长他可开心了。”

张兴明说:“那就干下去呗,万宁这里肯定是出成绩的,不如到时候你就直接去省里,或者干脆去部里。”

沈韵秋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在这里做的开心是我能说了算,去别的地方就得听人家的看人脸色了,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就算将来能熬上去又能怎么样?你看看爷爷,多累呀,我现在其实挺希望他退休的。”

张兴明说:“多去看看他吧,等这边事情完了我也多去。人的志向不同,也许爷爷现在过的很快乐呢,这事没有道理好讲,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喜欢不起来,没办法。”

沈韵秋说:“对的呀,事业啊,爱情啊,生活啊,我觉得这些都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知道为什么?我就这样挺好的,我开心。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想多了也没用。”

张兴明说:“行吧,反正以咱们来说,还不用为了某些东西发愁操心的,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反正就是这一辈子的事。我是认真的,你每个季度给自己放几天假,去京城陪陪爷爷然后多交点朋友。”

沈韵秋说:“陪爷爷要去的,交朋友还是算了,你不知道和那些人在一起有多恶心,没有一点儿真诚的感觉,不如你的就讨好你,想得到点什么,差不多的就攀比,交换,比我强的呢?我没遇到过哎,你说家里比我强的会是什么态度?”

张兴明说:“想不出来,这东西能猜?”

沈韵秋点头说:“主要是我年纪小了,和爷爷差不多身份的人家里孙辈都比我大,圈子都不一样了。再说我们这样的家庭出来的人说好听的叫老成持重,说不好听的就是虚伪,没有一点事走心的,都是在计算得失计较轻重的,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张兴明说:“也不全是吧?你这一杆子拍死一船人。”

沈韵秋说:“也差不多,政治很复杂的,没有感情只有利益得失,什么事都要算计,都要考虑得失,时间久了人自然就习惯了,表面上看都彬彬有礼的,谁知道心里都在想什么,连说话都要小心弈弈的的日子我可过不了。”

张兴明放下文件抻了个懒腰,说:“过好自己就行了,别人的事情还是让别人自己去操心吧。”

沈韵秋看了一眼张兴明放下的文件说:“看完了?过来。”

张兴明看着沈韵秋,沈韵秋拍拍身边说:“坐这儿。”

张兴明疑惑的坐过去,沈韵秋放下抱枕伸手把张兴明抱住,说:“想抱一会儿。你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感觉?”

张兴明违心的说:“我哪知道啊,我也没试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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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6章 约定

沈韵秋说:“很多时候就想让你这么抱抱,然后就睡不着,感觉,很空虚。这是不是爱情?”

张兴明轻轻抱着沈韵秋说:“爱情啊?和我讨论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沈韵秋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点儿,说:“早?你都有小女朋友了,还早个屁。”

张兴明笑着说:“不一样。那是从小就在一起,从六七岁就这么一起走过来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沈韵秋说:“你将来会娶她吗?你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张兴明说:“你刚刚不是说了嘛,感情这东西和生活一样,不是我们自己能控制得了的,是最不讲道理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未来会什么样,谁也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上谁谁又会喜欢上自己,人这一生啊,其实什么也不知道,真正能控制得了的事情就不存在。”

沈韵秋点了点头,脸在张兴明胸前摩擦了几下,说:“所以我什么也不想,我觉得思考未来就是件根本没撇的事。我现在喜欢你,就这么跟你在一起就好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张兴明说:“你们这是把我往火堆上推呀,你们到是舒服了,一个两个让我怎么办呢?最后好像对不起一堆人,将来如果有后人评论我,估计就会和民国那些所谓文人份子一样了吧?”

沈韵秋说:“不一样。我们是自己喜欢你的,又没逼你做什么,也不要你抛弃谁对不起谁,他们是滥情,自己见一个爱一个抛妻弃子的还美其名曰追求爱情。”

张兴明说:“到最后还不是一回事,事实是一样的。”

沈韵秋抱着张兴明轻轻晃动,说:“你会抛开你那个小女朋友和别人在一起吗?”

张兴明说:“不会。”

沈韵秋说:“你会以后不理我了不闻不问吗?”

张兴明说:“不会。但是事情会很尴尬,必竟里面就要出现隐瞒和欺骗,最后往往就是伤害。”

沈韵秋说:“听说你在巴渝还有一个?那是什么情况?”

张兴明说:“很可怜的一个人,我只是改变了一下她的生活,但不会介入她的生活,她将来能开心快乐自己好好活着就行了。帮一个人总得要什么回报吗?”

沈韵秋说:“就怕她不这么想。”

张兴明说:“人总是在不断变化的,这会儿你这么想,也许明天后天就变了,年纪的增长不只是长大这么简单,还有心态和思想上的变化。我只是把她从原来的生活里提了出来,后面就不会管了。”

郭永红那边的情况张兴明还是了解的,那边会有定期的报告交过来。现在小丫头也上高中了,已经走向了一个与上辈子完全不同的未知。不过有一点还是相同的,小丫头早恋了。这事张兴明不会去管,只是叫人注意一下安全问题。

沈韵秋在张兴明胸前咕咕的乐了几声,问:“知道人家恋爱的是什么感觉?”

这事张兴明是肯定会知道的,沈韵秋几个对这个丫头关注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于是就没什么秘密了。张兴明在沈韵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说:“十七八岁了恋爱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沈韵秋抬起头看着张兴明的脸问:“你真不吃醋啊?下面还问我这事要不要管呢,我说不管。”

张兴明说:“这事管什么呀,我们又不是她爸妈。注意点安全上的问题就行了。这事怎么问到你那去了?”

沈韵秋说:“我那天正好打电话了呀。这边不是有人也住在那院子嘛,她就随口问的我。郭永红的父母又不住这边。”

张兴明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眼神有点迷茫,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过上辈子的事情了,这会儿又被沈韵秋提了起来,心里有点感触。

脸上一凉,沈韵秋偷偷上来亲了一下,张兴明问:“干什么?占我便宜?”

沈韵秋说:“我会试着去交朋友的,试着和别人接触,但是如果我改变不了自己你们也别难为我。其实我就这样挺好的,幸福不就是自己快乐吗?”

张兴明说:“嗯,我不逼你,爷爷那边你自己搞定就行了,我可没法说。”

沈韵秋说:“爷爷呀,他现在就是有点生气你太小了,嘿嘿嘿嘿。”

张兴明木然无语,老一辈人的心思就猜不到了,何况这还老了不止一辈呢。

在张兴明怀里窝了一会儿,沈韵秋爬起来坐直,说:“明天怎么安排?”

张兴明说:“我叫人带他们去参观一下吧,上午参观下午观光,等把这边工厂转一圈也差不多一个星期了,你们这次报了多少天?”

沈韵秋说:“十五天,人家商业考察都是一两个月的,我们多乖。”

张兴明笑了一下,说:“考察个屁,都是出来玩的,旅游拍照买纪念品,然后回去报销,你看看那些旅游,考察团里真正办事的有几个?全是领导家属什么这那的一堆关系户,他们考察什么?”

沈韵秋说:“都这样,要是不这样才会奇怪了,在体制里最主要的就是合群,不要搞特立独行。”

张兴明说:“所以我宁可经商也不会进体制,看不惯也做不到,何必去糟那份心。”

沈韵秋说:“不要拿你说事好吗?能一样吗?你今年才十六,等你二十多真要进体制的话是什么起点?刚刚还说今天不知明日事,这一会儿就开始说未来了。”

张兴明说:“我啥起点?我要真进体制还能带着现在的级别啊?”

沈韵秋说:“应该是,不过下去锻炼是肯定要的。咯咯,”她笑起来:“你说你要是下到哪个县去挂职,一个高官的科员,让那县长怎么活?”

张兴明说:“所以那就是不可能的事。”

沈韵秋说:“估计还是政协外事办这些地方,跑你是跑不到的。起码一个发展顾问是肯定的。”

张兴明说:“政协人大这些到是无所谓,参政议政这事我还是愿意干的。”

沈韵秋说:“哪会那么简单,到时候你肯定得挂常委。”

张兴明摇了摇头:“还是算了,还是你们上吧,我决定了,万宁这边卸任你就到部里去吧,你天生就是搞政治这套的人,这几年就尽情玩玩,顺便念个什么大学。”

沈韵秋嘟着嘴不高兴,张兴明在她头上抚了抚说:“撅什么嘴呀?十年以后的事呢,到时你要是真不乐意再说。”

沈韵秋说:“好,咱们君子协定,要是到时候我不想进体制不能逼我。”

张兴明点头说:“好。”

沈韵秋说:“我要是和别人相处不来不能逼我找男朋友。”

张兴明点头:“好。”

沈韵秋说:“我二十五岁要给你生个孩子。”

张兴明点头:“好。呃?”

沈韵秋指着张兴明说:“大丈夫一言即出,不许反悔。”

第857章 让他等等

张兴明说:“我反什么悔呀,我又不吃亏,不过你这是圈套,算讹诈,我要到法院告你。”

沈韵秋说:“行,什么时候告?我帮你写起诉书好不好?”

两个人说笑了一会儿,沈韵秋突然问:“你什么时候回国?”

张兴明抓了抓头皮说:“明年吧?反正今年不回,今年我得躲着。”

沈韵秋说:“小奸巨滑,把爷爷推到前面顶雷你跑了。你得赔我。”

张兴明说:“我这不陪着你哪吗?”

沈韵秋扑上来连撕带咬:“你这个小混蛋,坏蛋。”

……

第二天一早,张兴明被生物钟叫醒,挪开沈韵秋横在身上的腿站起来。

两个人只是自然的睡在了一张床上,什么都没发生,张兴明这点克制力还是有的,再说时机也不对。在二十岁之前他不会走出那一步,不管对方是谁。

洗漱,下楼跑步,然后到一楼训练场里做了一会儿力量训练把全身活动开,冲了个澡上楼叫沈韵秋起床吃早餐,新的一天就算开始了。

今天要安排万宁县干部们到母拉达参观,沈韵秋也要过去,在这边张兴明不好出面,所以他就自由了,沈大小姐相当不满意。

送走了沈大小姐,张兴明开始处理文件。

这两年马上上层关于资社之争会达到高潮,他得在外面躲着,这时候露头是不明智的举动,虽然他在国内的产业体量已经拆散,但这些逃不脱上面的目光。不过这些他到是不怕,披着港资的外衣,在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动他,何况还有平老的背书,自家老爷子也顶上去了,别小看第一副总,那也是常委。

再说他的大头全部是在国外,自己偷偷摸摸的往回倒腾技术设备,下面不知道,上面大佬是相当清楚的,这也是一层护身符。所以在92事态明了之前,他只要不在国内高调露面就好。

王晟领着他的乌克兰暨苏俄西南地区搬迁队已经开始干活了,母拉达这边一期藏经阁已经修建完毕,可以往里堆资料图纸了,管他什么先弄回来再说,以后再慢慢清理分析,反正以后时间有的是。在年底前,这次行动应该就能取得丰硕的成果了。

张兴明正在看的是安保公司那边过来的一份报告,精心培养的海上护卫队已经开始了初航,做的是包王爷的业务,这也是张兴明和包王爷谈好的事情,收费低的可以忽略不记了,主要是要让这些人有个战场,要去体验那种深蓝大海上的生活,国内的人正好缺乏这方面的经验。

张兴明相信,两三年之后,这支海上护卫队就能真正成型独立完成任务了。中华军人都是好样的。

海上护卫队的名字叫做蔚蓝之星海上防务公司,总部设在港岛和彭匝斯,双总部运营,一东一西。

国内各地各公司的报表申请什么的这些东西张兴明都交给了助理处理,总体就是七个字:稳定,慢建,缓发展。

反正还有两年不到的时间,把这段熬过去就好,也没有什么需要抢时间的地方。国内的地产大潮要到95年以后才蓬**来,什么都来得及,不过适当拿点地皮什么的到是无所谓,放那摆着就是了。再说事实上该建的东西也差不多了,现在都是在向三四线地区覆盖,这个本来就不急。

海外的事宜需要张兴明操心的地方也不多,现在整个亚欧美三洲为张兴明工作的各类专业人员和公司连张兴明都不知道具体数字,离需要整合的时候还远的很,那也是九五年以后的事情了,不急。

正在无所事是,徐小丫拿着份报纸走了进来,说:“二明,艳艳姐的对像要来了,艳艳姐想问你到时候能不能放几天假,她自己不好意思问你。”

张兴明接过报纸说:“放呗,特意过来看她?”

徐小丫说:“是吧,全家来旅游说是。”

张兴明说:“行,你们几个自己协调就行了,反正别赶一堆就行。这是什么?”他翻了翻手上的报纸,英文的,可是他看不懂啊。

徐小丫咯咯笑着把报纸拿过去说:“也没让你自己看哪,我给你念。”

张兴明问:“徐兰姐那边对像不来呀?咱们可是要在这边呆到明年呢,要是能抽出时间还是让他们过来聚聚吧,食宿车船的我都包了,你和苏烟要是想家里人过来也可以。”

徐小丫说:“我不用。这是扭约今天的报纸,甘比诺家族的族长高地于昨天晚上接受电视采访的时候被FBI带走了,报上说是FBI已经掌握了他的大量证据,这次一定会判他有罪把他送入监狱。”

张兴明接过报纸看了看上面高地那张大照片,摇了摇头把报纸脸给徐小丫,说:“让他们折腾吧,咱们不掺合。这几天告诉那边提高警戒吧,沙米的安全还是要保障的。还有就是码头的事情,沙米上位以后就可以和他接触接手了,要慢慢来,多方持股。给甘比诺留点啊,别榨干了就没意思了。”

徐小丫记了一下,说:“柳教父想到豆豆城参观,问你的意思。”

张兴明明白,就像大厨听说了完美的食材,饿汉看见了东坡肘子,柳教父有点迫不及待了,不过他并不知道,现在自己手里在研究的技术才是目前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

国人在工艺倒推这件事上真的不同寻常,可能是这么多年搞习惯了,现在几大研究所以水果电脑为基础,以张兴明那台华硕本为蓝本,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到了出成果的时候,虽然还没达到爆发的程度,但各种专利也已经申报了不少。

王安电脑的相关技术资料以及设备已经第一时间共享到国内去了,相关的研究人员来到豆豆城的也已经陆续到位,换个国籍进入王安实验室,这一次的技术交融将一次性把国内计算机技术以及存储技术提高到世界顶尖水平,超越也只是时间问题。

张兴明想了想,摇了摇头说:“现在不是时候,让他等等吧。”

第858章 形势(补前天,求票要饭)

有许多事是发生在90年前后的,或者是在这个时候奠定了基础。许多日后的大势就是在这个时候形成。

国内,坚定了改革的步伐,确认了改革的方向,官方话叫彻底放开,从此经济发展成为一切的中心,吸引外资外商成为所有官员心头的痒痒肉。老外就等于政绩。

政策上,一切向经济发展倾斜,向南方沿海倾斜,向合资引资倾斜,洋人先进至上论走上舞台,大批各类“考察”团踏上旅程,官方买办思想兴起,大量研究所科研所以及项目被关停。

确定了房产的私有化商品化,所有地区福利房进入工龄买断程序,开始为彻底商品化做准备,房地产行业慢慢驶进快车道,目标支柱产业整装待发。

私有化经济被真正承认,相关政策相继出台,国企改制大幕开启,工业地区进入“阵痛”期,所有人双眼迷茫不知道路在哪里,大批工人下岗,上下其手中饱私囊成为社会主流话题。

伟人在52年提出的南水北调工程直到95年才开始论证,02年才开始动工。19年由国父提出,32年立项,伟人在53年确认的三峡工程,70年开始动工,到13年完成建设,历程四十余年,而默默不为人知的北血南抽工程从规划到实施只不过用了两年,持续了接近二十年的时间。

从80年到00年,富粟的工业地区终于血干泪涸,成为贫瘠的落后地区。最后得到了什么呢?南方沿海商业空前发达,代工工厂成为主体,城市和经济迅速发展,实际上却一无所有,而工业也已经奄奄一息,回力无天,进入了全面落后的境况。

附加产业逐渐成为人们追捧的主流,实业变成无人问津的低等户,金融保险之类蛆虫一样的产业成为高大上藐视一切。没有人意识到破坏基础毁掉民生的金融业会对一个国家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国际上,日本经济崩溃,苏俄解体,社会主义信仰崩塌,整个苏俄地域内经济雪崩,白头鹰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吞食着全世界的血肉成为庞然大物,成为西方世界的主宰者,成为整个世界的操控者。白头鹰的意识思想开始影响全世界。

搞垮苏俄,逼溃日本,控制欧洲,打压抢夺窍取兼并,通过种种手段,白头鹰在90年代完成了从科学技术到经济规模上对全世界的碾压。而这里特么被傻逼们标榜成为世界上最自由最民主的地方。一个晚上人都不敢上街的自由民主之地?

而就在这里,在90年代的开端,在这个不知道是现实还是平行的世界上,有了张兴明这样一个BUG,躲在视线之后努力改变着这一切。

在国内,通过商业地产的扩张,基本上已经实现了商业上对全国区域的覆盖,不管将来怎么变幻,没有人能在商业和地产这两块绕过金紫荆产业集团,张兴明不会干涉经济的自然发展,但地产成为支术产业?地产暴利横扫一切?什么狗屁学区房资源房都见鬼去吧。

工业上,奉天和万宁两大工业区将重新打造国家的钢铁脊梁,实现从材料、技术到产品各方面对欧美的抗争和超越,各大相关研究所经过五年的发展已经进入暴兵状态,新技术新配方新材料新工艺不断的夯实着华夏的工业基础,一幢会让世界瞩目的工业大厦将在这里拔地而起。

科技上,掌握了王安电脑和他的实验室和工厂就已经从根子上切断了IBM,微元,因特尔等相关企业的未来发展,再加上从后世带来的黑科技基础支撑,华夏整个计算机产业都将成为超越白头鹰的存在。这一世,中国人将不会再被人为的从计算机历史上抹去痕迹。

和这些方面相比,物流的建设就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了,和祥物流已经基本上覆盖了全国百分之六十的地区和城市,因为时代和交通问题的限制,目前已经扩张到了极限,现在是巩固完善时期,打击各地刚刚兴起的车匪路霸成为员工们最喜欢做的事情。

在安保公司的配合下,现在中华大地上道路畅通货物安全,大批大批从事运输行业的个体户从中受益,连地方税务部门也间接成为了受益者。

安保公司方面现在已经形成了以押运,护卫,保安,安保,海上防务五大业务齐头并进的态势,张兴明在这块做了大量的工作,各种分析报告交上去一堆,相关的管理制约性法律法规以及政策各方面的事宜从来没放松过。

甚至特意组建了一个以柳教父的父亲为首的律师团队专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调研工作,不断的加深同军方的合作关系和扩展合作领域,已经形成了一个有效良好的军地共建循环,获得了军方的赞赏和大力支持。

教育医疗系统是国家层面的事情,但经过在辽东地区几年时间的试典,这两大系统还是偏离了原来的历史轨迹向着更好的方向前进,张兴明无力阻止商业化的大势,现在这种局面已经很令人开心了。

在国际上,活跃于各地的金融相关公司正在不断的为张兴明的资产添砖加瓦。

东欧产业集团成在成型,约翰的工业企业已经整合完毕正在进么技术改造,白头鹰那边的计算机技术生产研究重新进入发展的正轨。意呆利汽车产业的升级也在进行中。

时尚这块已经交给了何娟娟,这方面不用张兴明操心。

现在,张兴明手里需要关注的就只有两件事,一是苏俄的相关技术设备的窍取,是窍取,虽然不光明但张兴明觉得很伟大。二是欧洲这边大型钢铁产业的筹建。

相应于约翰意呆利捷克这边的产业,在欧洲兴建或者收购一家大型钢铁企业已经势在必行了,而且也更有利于对国内企业进行哺助。不是错别字。

“二明,圣多美有消息了。”苏烟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

第859章 太子岛

苏烟明亮动人的大眼睛在张兴明脸上晃动探试,自从那天沈大小姐夜宿张兴明卧室以后,苏烟和徐小丫两个就总是用这种目光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接过文件说:“我告诉你们啊,这几天我就觉得你和徐小丫不太对劲。别打我主意,听着没?有那心情就赶紧正儿八经给我找姐夫去,我有主了。”

苏烟撇了撇嘴,收回目光。

张兴明挑着眉着看了苏烟一眼:“还不服是不?”

苏烟哼哼了两声表示不屑,问:“太子岛真的很漂亮吗?咱们什么时候去?”

张兴明说:“关键是要租得下来,那地方租的时间短了没有意义,建设需要的周期太长,而且软硬件一片空白,需要大量的资金去填。如果租金高了呢又没有意思了,现在主动权不在咱们手里。”

苏烟说:“岛上只有几千人,咱们直接把岛买下来不行吗?那上面又没有什么资源,应该能卖吧?我查过了,那里一年的经济产值只有几万美元,都不如我老家那贫困县。”

张兴明说:“一个几千人的小岛一年产值几万美元也不算低了,必竟什么都没有。”

苏烟说:“我说的是圣多美,不是太子岛,这个国家这两年的经济产值一共才几万美元,年年赤字,欠款超过了国家资产,我就不信几百万美元砸过去他不卖。只要你觉得值就行。”

张兴明想了一下,皱着眉头说:“买呀?给多少钱?这必竟是一个国家呀,联合国承认的有投票权的国家,他们国家国土一共就这么两个小岛,能卖?”

苏烟说:“谁说的就这么两个岛,只不过,就这两个岛大一点而已,一共十七八个岛呢。这国家一共七个县六个在主岛上,全国军队三百来人,全国人都是十六世纪外来移民,后来黑奴造反成立了国家,什么产业也没有,可耕种土地面积不到国土的百分之五,就产点咖啡豆和可可。

这里是地球上为数不多的黑人社会主义国家,信仰马克思,和咱们国家,东欧社会主义国家以及古巴关系亲密,执政党坚持咱们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85年因为经济实在是要崩溃了才开始改革施行私有化经济,现在国内正在酝酿多党化,这是要走资本主义了。”

张兴明想了想,打开手里的文件看起来,基本内容和苏烟说的差不多,对这个国家的政治经济各方面的分析,建议直接谈太子岛的购买,条件是不脱离国体,扶助他们的国家经济,帮助建立教育医疗体系。

张兴明拿笔在文件上签上名字递还给苏烟,问:“他们有多少外债?”

苏烟接过文件说:“一千多万美元吧,没具体统计,你想帮他们还哪?”

张兴明记忆里浮现出一点关于圣多美的记忆,好像是07年,为了抵抗中国在非洲的影响力,国际货币组织和巴黎俱乐部成员国大笔给非洲国家免债,名单上就有这个圣多美,当时好像是三亿多美元,给免了一大半。

然后张兴明又想起来点事,这个国家好像是在港岛回归那两年和湾湾建交了,和中国断了往来。

想到这些,张兴明说:“做个计划,买,把这个岛弄下来,借款支援什么的就免了,不谈,直接砸钱。让白头鹰那边的公司出面谈,手段不限。”

苏烟问:“那马达加丝加那边还搞不搞了?”

张兴明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不划算,算了,我从来对那边也没什么兴趣,那个地方比圣多美这个地方还穷还乱,而且连年大旱,到时候咱们是管还是不管?我有那个钱在国内扶几个贫困县帮点学生读书不好啊?”

苏烟说:“那安保那边可就要愁了,你让他们在那里建基地呀,欧美利益圈不能碰,南面又不划算,中间没有出海口的没用,咯咯咯,我感觉你好像在故意难为他们似的。”

张兴明说:“好找,非洲就没有不穷不乱的地方,总有机会。但是我们也得讲成本哪,找个不缺水不缺树的地方不好吗?就算投资也有个回报。他们非得对那种岛不拉屎的地方有兴趣是不是有病?到时候咱们基地建在那了,边上人都要饿死了,管不管?”

苏烟想了想点头说:“那到也是。反正我也没去过,看电视里新闻啥的,好像非洲人过的都挺惨的,真要掺合进去了是挺麻烦的,又穷,借钱也不还还耍无赖,完了好像黑人都挺没信用似的,谁给好处就跟谁走一样。”

张兴明说:“对,你这话对,算抓住本质了,欧美人那么阴险也还要讲个基本的契约精神,但这对黑人来说都没啥用,你仔细观察一下看,有黑人的地方就不消停,黑人一多肯定就是乱,全世界都这样,他们没有什么价值观底线这些,就看眼前好处。”

苏烟问:“那为什么我们还要在黑人的地方建基地呀?那以后不得头疼死啊?”

张兴明说:“你比他有钱,比他拳头硬就行,不听话捶一顿就好了。主要就是因为那边乱才想过去嘛,安保这块在境外的工作比较危险,找个乱的地方,没事实战一下,这么练出来才够劲儿。而且乱的地区发展起来也不引人注意,这个世界必竟是欧美为主导的世界,咱们太弱呀。”

苏烟点点头,她们在为张兴明工作的同时,也可以说是一个不断学习进步的过程,从时事政治到经济技术方方面面都在切实的提升,现在把她们放到国内简直可以藐视一切同龄人了,甚至可以再往上提几个级别。

人总是眼界决定思维,思维决定行为。

苏烟说:“艳艳姐家的姐夫给她买了个大钻戒呢,这两天就成天在我们三个面前得瑟来着。”

张兴明笑了,问:“多大?那戒指上的钻石多大?”

苏烟伸手比了几下比不出来,说:“反正不小。”

第860章 一揽子协议

张兴明说:“其实钻石的产量比翡翠大多了,而且全世界到处都有,根本就没有那么珍贵,那就是一个骗局,一些人想把这东西卖的那么贵而已,有钱不如弄点好翡翠收着,那才是不可再生资源。”

苏烟吃惊的张着小嘴:“真的呀?咱们国内有产地吗?从来也没听说过呀。”

张兴明说:“有,而且早就开始开采了,贮量还不低。你没接触过玻璃刀啊?那头上不就是钻石嘛,没有产地从哪来的?”

苏烟说:“玻璃刀是钻石?那不是什么什么,金钢石吗?”

张兴明说:“钻石是泊来称呼,咱们中国名就是金钢石。不过国内贮量没有非洲这边大,非洲这边不但贮量大,单品个头也大,这边的气候和土质比较适合宝石成型吧,钻石啊宝石这些非洲都是世界第一,这个是真的。”

苏烟问:“那怎么还这么穷呢?”

张兴明说:“文明问题。这边人就不事生产,好吃懒做的,野地里长点东西就能吃饱了,是天养着的。再说非洲穷乱政治因素也相当大,欧美这些强盗国家希望他穷希望他乱呗。非洲人因为资源问题发展相当慢,还处在原始部落社会呢,没有国家的概念,就盯着自己眼前这点地儿,别人一挑拨就开干,结果就是到处开打越打越穷,要不然欧美国家怎么控制怎么捡便宜?”

苏烟想了想,来了句:“外国人真坏。”

张兴明笑着摇了摇头说:“国家和国家之间谈不上好坏,我们讨论好坏的定义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的,人家也有人家自己的角度,所以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绝对的对错问题,还是得讲利益讲得失。”

徐小丫走过来,满脸鄙视的看着苏烟。

苏烟回了个鬼脸,徐小丫说:“二明,关于捷克这边和万宁方面的合作你还有没有什么交待?”

张兴明说:“没什么了,该说的也说差不多了,地皮产权方面的协议要清晰,税收政策方面也都要形成文字,具体政策参照琼岛省府那边,还有,企业的控制权,可以和奉天方面合资好方便技术导入,但所有企业外放的股权都不能超过百分之十五到二十,不接受政府入资。”

徐小丫记了一下,又说:“关于云岭电站的定址建设申请有回复了。”

张兴明看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有点奇怪,问:“怎么了?”

徐小丫说:“韵秋姐问的中核,中核的意思是万宁不具备建设电站的条件。完了说希望能和我们进行技术上的合作,还说让韵秋姐给联系,说近期要派考察团过来。”

张兴明愣了一下才说:“沈韵秋有病啊?这事问中核干什么?”

徐小丫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回复文件就是这么说的,那我怎么说?要不要再回复过去?”

张兴明说:“这个回复不应该到咱们这边吧?应该是给万宁政府那边吧?怎么到你这了?你还回复,你以什么身份回复?嘶,咱们现在内部已经这么乱了吗?”

徐小丫脸刷一下红了,说:“不是不是,回复是两份,一份是给韵秋姐那边的,就是说不具备条件那一份,另一份是给咱们,给布拉格发展集团公司这边,意思就是说地方政府对核电的实际需求条件各方面并不清楚,修建核电站只是美好的想法但不现实。

说很高兴看到咱们愿意和国内进行合作,中核愿意同丝克达之间展开全方位的合作这些。是我话没说清楚,对不起啊。”

张兴明盯着徐小丫看了十几秒,说:“工作是工作,私人关系是私人关系,这两者之间请你严格的区分开来。”徐小丫点了点头,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张兴明有点生气,说:“中核这边不用理它,让沈韵秋把申请计划直接交到国院去,这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一个一个脑袋里都长的草吗?”

苏烟莫名其妙的压低了声音说:“今天布拉格公司这边要和韵秋姐她们那里签合作意向书了,要不要我和小丫过去看看?”

张兴明的计划是由布拉格公司这边和万宁县政府签定一揽子合作意向协议,包括但不限于现有的合作框架,这样也是为以后的企业进驻打下基础,在这个时期外企进入国内是需要国院审批的,时间拖不说还很麻烦,有了这份一揽子协议在,只要国院那边一过,以后地方上的空间就大了不少。

张兴明说:“和国家合作这件事上,咱们这些人最好都不要露面,心里有数是心里的事,不要摆到明面上来,懂吧?完了协议盖章之前拿给我看看就行了。单独签一份核电建设意向书,让韵秋姐和协议一起交国院去。”

徐小丫抹干净脸问:“核电意向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张兴明说:“这边独资建设,可以允许国内相关单位来观模学习,但不接受什么合作和指手划脚,地方上占三成,这边占七成,共同组建营运公司。”

徐小丫说:“这必竟是核工程,这样国内会不会给通过?还有,按你的构想,这个工程将建设四期或者五期,这涉及到土地,安全,环境还有并网几大块,如果这边占股太多的话,会不会受影响?”

张兴明说:“并网的事先不议,暂时我们只需要满足万宁政区内和工业区以及港口用电就行了,等一期工程进入营运以后再谈并网,看实际情况吧。把现有地块上的居民直接迁到市区里来,总共也没有几个人的事,全转成城镇户,给安排工作分配住房。

这个住房不能白给啊,白给的东西不值钱也不值当珍惜,你们拿个计划出来,两边的房子价值估算还有置换办法这些,可以让银行那边提供免息贷款。先同意置换房屋然后才是每家一个工作名额,懂不?最后是城镇户口,要让他们知道这些东西的珍贵,调动起积极性来。”

徐小丫边记边说:“可不可以设几个门槛?设一定的条件,满足条件以后给以相应的政策。”

张兴明说:“你们琢磨吧,完了拿给我看看就行了。有一点要注意,农民进城首先要考虑的是吃饭问题,然后是基本生活问题,要安排好,保证一个最低收入。你们算一下算出一个在本地能保证基本生活的点,最低的点,这就是最低收入标准,可以做为本市所有行业的最低工资标准公布。”

徐小丫问:“就是本地所有企业的员工最低工资标准不能低于这个点吗?”

第861章 最低工资标准

张兴明说:“对。这个要综合考虑计算,要考虑生活的方方面面,公共交通,物价,水电费这些。在不考虑购房以及娱乐这些附加消费的情况下,综合起来得出一个阀值,也就是说,在这个阀值范围内,人在我们这里就能活,能维持基本生活,懂吧?”

苏烟说:“强制要求境内企业执行这个标准吗?”

张兴明说:“对,强制性的,任何企业公司包括需要雇佣工人的个体户都要执行这个标准,只能高不能低,然后再通过其他一些市场手段来稍微抬一下,比如我们算出最低标准是三百,那么一般综合收入在五百块上下就算是正常的,必竟人都有附加消费城需求嘛,对吧?”

徐小丫问:“那花费时间和物力来计算这么一个最低标准有什么用呢?”那会儿国内可没有什么最低标准这一说,也没有相关政策,挣着你就花,挣不着就饿着,就去要饭,没人管。

历史上,我党从边区时代开始就有最低工资的相关规定,建国后,更是有相关条例规定了各地区厂矿企业职工的最低工资标准,但一直没有以立法的面目出现。一直到94年,才在劳动法里提出并添加了关于最低工资标准这一条。

那会儿的最低工资标准要求能满足两口人的最低生活,还是相当人性化的,事实上也并不低。

反到是新时代以后,相关法律法规出台,各地区开始施行最低工资标准以后,这个标准的制定反到模糊了,大部分地区和城市的所谓最低工资标准也并不能实现真正的最低生活,别说两口人,一个人都活不了。

张兴明说:“还是有必要的,我们要保证所有的市民都能正常的生活,即使这个线略高或者偏低一点,但起码有一个参考限制在那里,绝大部分老百姓会从中受益,这就挺好了。以后我们会陆续发布全国各地区主要城市的最低基本线,我们也不用管别人,做好自己就行。”

苏烟问:“那我们算什么标准?”

张兴明说:“你们这算超标,等最低标准出来你们就按那么发得了。我能省不少钱。”

徐小丫问:“这个标准的实施对像不限于国家单位吧?”

张兴明说:“不限于,是指所有从事生产和商业行为的单位,不论是国营还是私营。这只是一小块,以后我们还要陆续出台行业最低标准,把数字精确到每个行业去,这样才能保证健康发展。对了,这个数值不包括加班费,夜班费,奖金还有出差补助这些。要求企业必须按实际情况支付加班和夜班费用。这个也得出个标准才行,哎呀,事情好多呀。”

苏烟一撇嘴,说:“你就是动动嘴就事情好多了,我们还得去调查得算呢。”

张兴明笑着说:“说的像你真去自己弄似的,还不是安排下面人去干,咱们大爷不说二爷。人哪,自然就会按照劳动模式分出阶级来,这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我们能做的事情就是尽力创造一个舒适的工作环境,优渥的工资待遇,能保障大家的生活质量,然后再创造一个尽量公平的职业空间,这就可以了。”

徐小丫问:“什么叫尽量公平的职业空间?”

张兴明说:“升职加薪的空间啊,要让所有人有目标有希望,虽然最终能爬到上面来的只是少数,但必竟是有个努力的方向,对吧?管理上的金字塔结构注定的最后成功者只是少数,这谁也没办法,总不能请一百个总经理去管理十个员工吧?

至于说尽量公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公平,甚至大部分时间都不存在公平,所以人们才追求公平。比如说你们四个,对全国那么多大学生来说公平吗?给他们展示的机会了吗?这算做运气吧,运气也是一种能力。”

晚上。

洗漱完毕的沈韵秋歪在沙发上和张兴明讨论问题。

张兴明对于沈韵秋能把建核电这个申请交到中核去真的感到相当无语。

“不是那里吗?那不是原来的核工业部改制的吗?不是他是谁?”

张兴明问:“按你的意思,我要在国内建个工厂还得去和机电部谈呗?他管得着吗?”

沈韵秋就迷糊了,问:“为什么呢?你建厂不是投资吗?投资不用通过部委吧?”

张兴明说:“建电厂就不是投资了呗?你出钱哪?还是国家出钱?现在中核要过来考察,说什么直接合作,你说怎么办吧。”

沈韵秋小脸有点发红,说:“他想合作就合作呀,他能拿出来啥?”

张兴明说:“算啦,反正事也让你整的不知道歪哪去了。可以答应他们云岭电厂建完以后,在当地合办一个核电工业研究所,双方一家一半,成果共享。本来我还打算用技术从他们手里敲点好处出来呢,全让你毁了。”

沈韵秋翻着大眼睛看着张兴明,有点不好意思,过了半晌问:“你说那个什么最低工资标准又是怎么回事?”

张兴明说:“就是强制性的一个标准,只要在境内的企业不管是国企私企还是个体户都要遵守,这个可以让劳动局发布相关条文然后监督落实。

还有用工合同,你回去让劳动局编写一些劳动合同范本出来,不管是临时工长期工都要有合同在,哪怕只雇佣几天也得签合同,形成惯例就好了,以后会少许多麻烦。这也是最大限度的保证务工从业人员的权益。”

沈韵秋说:“就是帮着他们欺负老板呗?”

张兴明说:“不是,合同尽量公平,具体细节上肯定是要稍微偏向务工人员的,他们是弱势一方嘛,不过还是要尽量公平,你也要防止有一些人利用合同来敲诈企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所以尽量不要使用模糊语言,懂吧?要精确。

咱们国内制定什么东西总是喜欢模糊着说,结果到了下面弹性比皮筋还大,怎么理解都行。然后一条法规出台,还要再出一个补充,再出个解释说明,人大弄一份,高法高检再出一份,反正大家弄的都挺忙,下面一团懵逼,施行起来乱七八糟,等事出一大堆了,再来个最终决定。全是屁。”

第862章 使命

张兴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新开始一次生命。

从一开始的懵逼,到兴奋,到藐视一切,到野心勃勃,到平常心,再到现在的思考,十六年过去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望着天上的清纱明月,总是陷入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之中。

随着年纪的增长,自己同这个世界的联系越来越紧密,然而在心里上却越来越远了,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张兴明不知道这种状态是好是坏,但是他知道,需要给自己找到一个目标,一个能够长远持续下去的目标。

所谓家国天下,家现在已经无忧,那接下来就是国了,重活一世,亲手去改变一些已知的未来书写历史,让祖国在自己的努力下变得强大起来,虽然也只能自己一个人自愉自乐,但总归是一个目标,还是一个需要长期努力的目标。

张兴明觉得,这就是自己重生的使命。使命会让一个人不再孤独。

也许那些委身敌营的先烈们也是这么想的吧,张兴明就这样认为。

……

一张手写的稿纸,薄薄的一页,静静的摆在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办公桌上。

“哧啦”,一根火柴冒起一股青烟燃烧起来。

屋子里摆设很简单,一张老掉的藤椅,一张办公桌,对面墙边摆着几个单人沙发,办公桌和单人沙发都罩着白色蓝边的包布。虽然有些旧但很干净。

窗外是一个院子,院子里这会儿一派生机盎然,几棵石榴,几棵核桃柿子和海棠树,有一架葡萄,已经长出来硕硕的果实,另一侧是一些松树,两棵苍健的油松,三棵遮天蔽日的雪松和几棵挺拔的白皮松。

烟头闪亮,吐出青烟,老人站起来走到窗前,推开半掩的窗扇看着井坝上方的天空,今天的天气很好,瓦兰瓦兰的天上飘浮着丝丝缕缕的白云。

站在窗前想了一会儿,老人返回桌边,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拿起桌上那张稿纸又看了一遍,右手在桌子上轻轻捶打了几下,把稿纸叠了几叠揣到上衣兜里,对外面喊:“小周,看看军委谁在家里。”

小周在外面答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过来报告:“有两位同志出差,其余的都在家。”

老人想了想,说:“通知在家的人到我这里来一趟吧,还有小李和小沈也来,让小王通知。”

小周转身去安排,小王是老人的办公室主任,是官设机构,而小周是是老人的生活秘书。

……

一辆一辆奔驰轿车驶入院子的两扇铁门,从奉天奔驰汽车量产,张兴明向中央捐了一批公务用车开始,国内行政单位的用车基本上都换成了奔驰和宝马,自己的东西还是先进的东西,用着就是比老外的东西舒心。

“已经说好了我是要全面退下来的,这件事情已经确定了,不需要再讨论,也不会反复。今天找你们过来,是有件事情需要你们的集体决议,因为需要保密的原因才把大家叫到这里来,老头子现在闲人一个,就不费这个脑筋了。这件事情,要烂在这个院子里,将来也会跟着我一起火化掉。”

小周拿着一个本子走过来,一众大佬在上面签了名字。

等大家签字坐好,小周退了出去,房间门关上,老人从兜里掏出那张稿纸,慢慢的打开,放到桌子上,说:“我们几个老同志马上就要彻底下来了,我们被外界称为第二届,你们是第三届,中顾也要按决议在你们这届解散掉,让你们轻装上阵。

说到今天这件事,我要先和你们说下一个人,这也算是交班吧,你们心里明白就好,以后可以交给下一届。你们都知道,我的办会室挂着一个特殊的顾问,从来不顾也不问,现在还跑到国外躲轻闲去了,就是每个月拿些照片来糊弄我这个老头子。”

屋里七个人都轻笑起来,老人拿手点了点沈老爷子:“你要负责任,负责帮我打他的屁股。”沈老爷子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端起茶杯喝水。

老人自己笑了,说:“这个小滑头生意做的好,也做的很大,听说他的商业广场已经建到全国了,有个别同志不太满意,认为会影响到国体,提出来收归国有以及,公私合营,这个提议被我否掉了,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改革开放发展经济,发展经济就不要开倒车。生意做的大是说明人家做的好,不要眼红,要和人家学习,私有经济是我们认定的经济模式,这个不会变,也不要变,不怕他做得大,就怕做不大。外国人能把公司开成跨国公司,能跑到国内来挣我们的钱,我们也可以出去嘛。

现在,小家伙已经把公司开到了国外,约翰,白头鹰,意呆利,东欧,日本,不提国内,他在国外的经济体量,这个月给我的报告上是一千三百六十一亿美元,小家伙到是不怕我老头子眼红,敢说实话。”老人得意的笑了起来,七位大佬除了沈老爷子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老爷子说:“只是产业价值,手里能动用的现金没那么多。”

老人说:“和你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们,这是一个虽然年纪小,但心里要给予足够尊重的人。他一个人顶我们千军万马。小沈,你来说说。”

沈老爷子放下茶杯,说:“截止目前,他在全国共建立各类研究所二十一个,包含了汽车,计算机,材料,电子,光学,精密机械加工等。

生产基地九个,其中汽车三个,计算机三个,工业以及材料三个。

从83年开始到今天,我国在以上各方面的科技以及工艺方面,已经基本追平西方发达国家。”

啪啪啪,老人带头鼓掌。

沈老爷子脸上现出一丝红晕,有点激动,说:“现在,他正在实施国内整体工业的第二步计划,在辽东和琼岛建立两大基地,核心是辽东,以重工业,材料和精密加工为主,而琼岛这边主要是科技材料的应用,轻工业为主,出产品,销往世界各国。”

第863章 最高的秘密

“接下来他会在琼岛申请建立一座核电站,完全的苏俄最先进技术,也就是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核应用技术,我那个当县长的孙女是个糊涂蛋,把申请书交到中核去了,被中核驳回,现在中核想单独和捷克方面合作,哈哈,那小子说,以后可以在琼岛建一个核应用技术研究所,一家一半,成果共享。

经过近五年的努力,他旗下的物流公司已经完成了我国内域所有地区的测绘工作,微缩到村,精确到了十米,包括山川高度坡度,河流深度流速,地质情况,经济情况,产业状况以及民生方面的精确信息。

同志们,这是个了不得的成绩,为我们以后铺路筑桥经济建设各方面的政策调整提供了详实可用的第一手数据资料。最新版的军民两类地图已经在编撰了,由其是军用版,这将是全世界第一份能做到如此精确的地图。

在国外,他在捷克打造了另一个工业中心,在那里聚集了原东欧各国以及苏俄方面的上百位专家,组建关于材料,精密加工,光学,以及飞机发动机,航天发动机等相关研究所,正在委托我们进行国内相关学者的遴选。

相关工作已经差不多了,第一批人员七十二个同志已经出发,将在本月底抵达捷克,参与到具体的研究工作中去。

上个月,他收购了约翰双R公司,大B公司以及科沃夫发动机制造公司,组建了约翰沃尔维发展集团,现在已经整合完毕正在进行技术改造,并因此被约翰女王加封为男爵,进上议院。这件事事前他已经向国内报备,获得了国内的允许。

这个月,他又收购了位于白头鹰豆豆城的王安电脑公司,王安电脑公司这个名字相信各位都不陌生,这是白头鹰乃至全世界目前最先进的电脑公司,是由我国王安博士创办的世界上最大的电脑公司,白头鹰政府方面一直想把它毁掉拆分,几乎就要成功了。

在这里可以这么说,目前,在计算机和汽车制造这两个方面,不论是技术还是工艺,还是科研方面,我们已经是真正的世界第一。在工业材料直到精密机械加工,我们正在奋起直追,成功指日可待。

现在,他正在东欧和苏俄国内积极接触,准备引出苏俄的技术在捷克建立新的军工厂,建立一系列研究所,这件事他的意思是国内暂不参与,等稳定成型后再慢慢介入,我们已经同意。”

老爷子说完喝了一口水,脸上焕发着骄傲的光泽。

老人说:“不止这些,他还收购了意呆利的法拉力和马沙拉地,打包了一叠优秀的服装公司,最近,还帮着扭约黑手党打击了意呆利本土黑手党,并且准备扶持新的扭约黑手党教父,成功的可能性相当大,我们有关部门已经和扭约黑手党建立了初步的关系。

他在扭约那边已经接手了一些码头,听说他还要进入白头鹰的电影产业,但那些我们就不说了,你们只要明白他对国内的贡献就好,以后我们退下来了,希望你们能和他融洽的相处下去,为咱们的大业添砖加瓦。

以后,希望他永远有一本用不上的工作证,现在是平办,将来是江办,再传给后面的人,关于他的一切消息仅限于常委内部,要形成制度。要保护好他的家人,保护好他在国内的产业,也请你们对他放心,我以一个老党员的身份为他担保,他不会有问题。

说句实话,他一个人现在就顶得上我们大半个国家了,要什么没有?在约翰他是上议院男爵,在白头鹰他是大富豪,为什么还要冒险为国内谋取这一切?我们能给人家什么?这就是一份爱国之心,我请你们不要伤了孩子的心,这个损失没有人能承担得起,我不行,你们也不行。

你们要清醒,他今年才十六岁,十六岁的伢子啊。活到八十岁还有六十四年。我这里有一些他的报告,资料,建议和意见,等一下我会转交给小江,你们都看一看,想一想。要多和他沟通。平办有人专门和他保持联络,以后江办也要有这么一个部门,形成制度。”

老人话说多了,有点累,喝了点水休息了一下,点了根烟。

“这些都是题外话,今天找你们过来是要研究一下这个问题,你们看一下吧。”他把那张稿纸递给身边的小江。就一张纸,十多分钟就传阅了一圈交回到老人手里,老人把稿纸叠想来装到上衣口袋里,说:“都说说吧。”

小江在在场诸人里身份地位最高,第一个说:“我觉得有一点冒险,就怕,国际上的影响。”

老人说:“小娃娃和我讨论过一些关于出海口的问题,小沈,你给大家讲一讲。”

老爷子站起来走到墙上的世界地图前面,指着地图说:“我国看起来海岸线非常长,从渤海黄海到南海,海洋面积很大,海岛众多,但是实际上,我们在海上是被包围起来了的。大家都知道现在海洋的重要性,拥有了大海就拥有一切可能。

但是请看,大韩是白头鹰势力,往下,日本,硫球,湾湾,菲力宾,马拉西亚,印尼,全部是白头鹰势力控制的地区,我们有大海,却没有门户。南越就不用说了,就连星加坡和我们也是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实际上也属于白头鹰势力范围。这就是我们目前的海上现状。”

老人说:“人无远虑就有近忧,国家也一样,我们必须要看得远一点。小家伙提出建设南海,建设蓝海海军,开辟出海口,我想了一下,可以做为一个长期目标,一步一步来嘛。”

老爷子回座位坐下,老人说:“我们在那里坚持了二十几年,有一些情况可能你们不是太清楚,当年主席是要打过去的,但因为这样那样一些原因就形成了现在这种局势,北边是我们,南面是他们。这件事我个人是支持的,但是我尊重你们的集体选择,你们讨论一下嘛。”

老人起身到院子里逛了一圈,还从葡萄架上摘了一粒绿色的葡萄塞到嘴里,被酸的打了一个抖,开心的笑起来。

医护人员插空过来给老人做常规检测,老人有点不大乐意,但还是配合着做了,像个孩子一样鼓着气,医护人员就耐心的哄着。

半个小时过去,小江出来请老人进屋,大家坐下,小江说:“我们刚才讨论表决了一下,同意这个计划,同时,计划列为最高机密。”

第864章 接收

一辆辆汽车驶进营区。

“立正,向右看齐,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

“跨跨跨跨”,除了口令声,就是整齐的脚步声,一队一队士兵从车上跳下来迅速列队跑到一边集合,空车轰鸣着从营区里开出去,装着士兵的车又开进来,整个营区一片繁忙。

奉天,京城,锦官城,金陵,羊城,商都,泉城,七座城市的银盾安保公司基地内鸡飞狗跳,所有人连走路都是小跑,大批人员进驻到营区里,衣食住行各方面都要准备,简直忙的飞起。

安保公司每年都在接收退伍兵,也在不断的寻找安置生活上有困难的老退伍兵员,这方面已经形成了一整套流程,现在流程被打乱了,这次的接收很突然,从接到通知到兵员入营仅仅给了五天的准备期,一下子整个基地的秩序好像都被扰乱了,不得已又从物流那边抽调了大批人手过来配合。

各基地的负责人简直都要着火了,要保证工作任务的正常运转,要保证营地的正常运转,要保证训练任务的正常运转,还要保证接收兵员的顺利和安置。

“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我们要负责接收安置多少人?要持续多久?有没有人能给我一个准确的信息?这些人怎么分配?”锦官城基地主管后勤工作的副大队长康至乾把帽子摔在大队长的桌子上,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个好觉了。

锦官城这里需要接收安置的兵员是全国几大基地里最多的,因为这里要负责两大军区,因为经济以及交通方面的原因,安保公司在西北暂时还没有大型基地建设。虽然分了一部分到商都,但锦官城的压力还是十分巨大。

大队长扔给康至乾一根烟,说:“说的好像就你一个人累似的,坚持坚持,也就是这一阵。”

康至乾接过烟点上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能问吧?”

大队长抓了抓脑袋,说:“听说是开拓海外市场,咱们那个小老板今年在欧洲英美意几个国家可没少折腾,买了一堆著名企业,又在捷克建基地,肯定是缺人手了呗,那边现在乱着呢。

海务那边听说人手也不够,还需要补充不少,那一条船就得几十人最少,你算算得多少人?世界第一的海运咱们这边就两个,听说和小老板关系都相当不错。”

康至乾翻了个白眼,说:“你就哄小孩吧,算了,我也不问了,给我加点人手行吧?”

大队长说:“从物流调吧,咱们这边实在是抽不出来了,反正也就是几天的事情,休整体检能用多长时间?马上就走了。”

康至乾说:“你是站着说话腰不疼,还就几天?光是一天三顿饭我这头发都要掉光了,吃喝拉撒这些事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好不好?还有服装,仓库要空了。”

大队长说:“服装的事已经在解决了,从各地基地分拨过来,物流那边已经在紧急调转。日常方面,让老员工配合一下吧,反正就是这一阵,做为主人大家发扬一下。让政委做做思想工作。”

康至乾说:“咱们员工没有问题,哪怕这几天吃饭时间延长大家得轮着吃也没闹什么情绪,关键是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我得给上面写报告,强烈遣责他们这种不负责任的行动安排。”

大队长沉默了一下,说:“这事和公司高层没什么关系,是小老板和军委方面单独沟通的,就当是对咱们日常工作的一次检验吧,干好了也给咱们安保公司涨涨脸,让军委看看,咱们虽然退了,仍然个保个是好兵。”

休整换装完毕,体检复检各格的士兵再次登上旅途,这次就舒服了,乘坐的不再是颠得人怀疑人生的军车,而是大巴,这一次行动安保公司几乎征调了全国的内部大巴,有不少地方的员工上下班都改乘军车了,到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滇南。

丛山密林间一片一片的新军营拔地而起,十几个农场这段时间都在全力打造兵营,高山密林成为最好的掩护,别说空中侦察,在这样的自然环境里你不迎头撞上都不知道对面有人。

营房刚建好,巴蜀军区的后勤部队已经驻扎进来,行李物品用具工具像不要钱一样堆过来,连农场里的老兵都有点眼红了。可惜在后勤部队入驻以后那边就被划为了禁区,想进去打点秋风都没机会。

“哔……”,哨音响起,营地大门打开,第一支入驻营地的队伍到了。这里的自然条件不太好,连列队都没有平整的操场,而且做为操场的空地上还有那么多大树是什么鬼?到是不怕太阳晒了。

士兵们被打乱重新整编,新的编号和军装也发下来了,所有人都是一副见了鬼了的懵逼表情,

新发下来的军装是一种大家从来也没见过的样式,颜色也是乱七八糟的,扔到地上都分不出哪里是正哪里是反,大家熟悉的领章帽徽一概没有,只有一枚绣着秃鹰的臂章。

在衣里上兜的背面,和一般军装一样缝着一块识别布,上面印着国民革命军雇佣军团的字样,下面需要填写部队码编制码和姓名,血型以及血样,除了这个怪异的名字以外到是和原来也差不多。

“连长,这是什么呀?”一个班长向连长询问,换装是以连为单位展开。

连长瞪了他一眼说:“麻溜换,一会儿还得领武器呢,有事晚上会上说。”

大家迅速的换完服装,不只是外衣,是从里到外连内裤袜子都要换,鞋也是一种从来没见过的样式,高帮高底,侧面还有一排小洞,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这东西踩水里不得漏啊?”一个士兵一边穿一边对身边的战友说:“到是不沉,比咱原来那鞋轻块不少。”

他战友没理鞋的事儿,说:“这表挺好看的,没想到还发手表,就是不知道值不值钱。”

连长在一边说:“把原来的服装叠好,装到袋子里,在袋子外面签上你的名字,动作快点。”

大家七手八脚的整理衣服,一个战士说:“太花哨了,瞅着都闪人,还有你说它弄这么多兜是干啥用的?还有这些扎带。”

“哔,”哨音响过,大家迅速列队站好,换下来的服装整理后堆放在一起,这些将有专人来收集清洗后收存,以后再交还给每个人。

“立正,稍息,接下来领取武器工具,我知道大家一肚子问题,但是现在需要你们闭嘴仔细听取介绍,尽快熟悉每种武器和工具的收藏使用技巧,有问题晚上再说,听明白了吗?”

第865章 训练

“这是多功能刀具,功能相信大家一看就懂了,我说一下这里,刀柄,反扣旋开以后,这里是一个打火装置,按一下弹出来,再按一下锁止,可以打火一百次以上,在丛林里这个很重要。”

“这是你们专用的军刀,分长短两把,长刀用绑带系在小腿上,也可以当军刺用,短刀收在腰部,这个位置是可以调整的,放在哪里能让你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把它拔出来你就放在哪里。”

“这是止血药和绷带扎带,要放在这两个兜里,我们计算过,放在这里不会影响大家任何战术动作,也可以很好的保护它们。这是保护颜料,可以有效保护裸露的皮肤,这是驱蚊喷剂,一次只要一点点,因为是战时用品,味道可能不是那么舒服,但管用。”

军械官一样一样讲解介绍着各种工具装备,大家聚精会神的听着,按着讲解装备到身上。

军刀两把,手枪一把,多功能刀一套,手表,手套,指北针,头盔,腰扎袋,腿扎袋,臂袋,带电击功能的小电筒,上面缝满了插袋的防护服,等大家都装备好了,军械官说:“好,附属武器工具就这些,你们要快速的熟悉如何更好的使用它们,各位战友,你们每个人这一身下来就是三千多美元,请一定要珍惜。”

战士们发出惊叹声。

接下来又领了弹匣,子弹,手雷和信号筒,最后是主武器,有点搂但是大家都熟悉,也是在各种环境下适用性极强的一款枪支,AK冲,也就是国内大批装备的五六冲。张兴明不是没考虑换一款枪,但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用这款,主武器不像辅助设备也可慢慢适应,这个如果不熟悉关键时刻是要命的。

等大家再回到营房就不一样了,这一身披挂下来真的相当有范儿,和国内部队完全不同,大家都很新鲜也很兴奋。

大家抱着枪围坐在一起,听连长讲那谷堆上的故事,呸,讲条例。

“大家一定都很奇怪,我们被通知退伍了,为什么要折腾到这里又换装发武器弹药。大家注意到了,服装工具枪支全部和以往大家熟悉的不同了。

从现在起,我们的一切和国家和军队再没有一丁点儿关系,大家现在都是秃鹰雇佣兵军团的一员,隶属于总部位于非洲的秃鹰雇佣兵总部,简单来说,我们现在是一支私人武装。”

连长端坐在那里讲话,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由其是前排几个班长副班长的表情。

“军械官不是说大话,我们现在每个人身上这一身加起来都有三千多美元,也就是二万多块钱,花这么多钱,就是希望最大可能的保护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安全,因为,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开始真正的战斗了,是真正的战斗,战争。

所以希望在接下来的训练中,同志们能拿出全部的力气,一丝不苟的完成训练计划,熟悉工具装备的性能和使用方法,这样才能最大可能的保证你能站着从战场上下来。战争就要死人,这个没有侥幸的可能,我们里面有些同志是上过战场的,你们应该明白这一点。”

“报告。”一个战士站起来立正大喊。

连长看了他一眼:“说。”

战士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枪问:“报告连长,我想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打仗,为了谁?”

连长瞪了他一眼说:“坐下,你没长脑子啊?不过你即然问了我就告诉你一遍,我们是为了自己打仗的,别人付钱我们打仗,拿工资的,懂了吗?以后只能这么说,对任何人都要这么说,记住了吗?”

“记住了。”

“连长,要打多久?”

连长搞下帽子在头上抓了几下,说:“这事我也没法告诉你,应该是打到胜利吧。不过,可以和你们说的是,咱们一年有一次轮换,会回来休整训练半年,这一次是以团为单位进入战场,听说这次一共编制了十个团,第一批次投入三个团,主要是建立战区基地,然后大家依次进去再轮换出来。”

“连长,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啊?”

连长瞪了说话的人一眼说:“反正我知道的比你多。行了,大家熟悉一下装备和环境,休息一下,明天开始训练。”

……

缅北。果敢兴旺区。

重新打散整编后的掸邦军第二师开进了这里,果敢同盟军不敌退守,双方未发生战斗。

张启福上次接收装备来过这里一次了,不过那次是悄悄的进来悄悄的走,不像这次这么明目张胆。

彭家富一边派人通知兄长,一边第一时间赶到这里,不顾下属的劝阻,带着副官,三个人闯进了张启福的师部。

“张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特区没得罪过你吧?”

张启福招了招手,指了指面前的凳子说:“坐。”顺着账蓬的门洞看出去,就能看见漫山遍野的罂粟花,这里也是罂粟种植区,不过规模没有南边大。从这里再往北走就到了翡翠矿区了,那边种这个的极少。

彭家富气冲冲的坐下来,端起面前的铁缸喝了几大口水,然后就直盯盯的看着张启福,等着他说话。

两个人都是一身戎装,有趣的是,张启福是美式国明党军服,彭家富是标准的人民解放军军服,连帽子上的红五星都有。有点国共会面的感觉。不过这会儿果敢军也马上要换装了。

张启福说:“本来我是准备去老街找你兄长谈一下的,结果得到消息晚了,你们五家联盟已经结成,彭有祥也成了联盟军总司令。咱们都是中国人,说同样的话写同样的字,联盟的打算我早就有了,可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彭家富冷笑了一下问:“你把大军开到兴旺来谈结盟?”他长的很英俊,虽然这会儿年纪大了,但长年的军旅生活让他一言一行很有味道。老帅哥一枚。

张启福摇了摇头说:“不是,我需要在这里开辟一个基地,从这里到红星区,这条通道借给我吧。至于结盟的事情,以后再谈也不晚。”

第866章 借路

彭家富厉声问:“你张将军家大势大,是不是太不把我们特区放到眼里了?”

张启福摇了摇头说:“这么多年了,大家虽然见的少,但相互也都算得上了解,我是什么人你兄长会很清楚,我是不会害中国人的,反而是你们,中国境内的大烟都是从你们这过去的吧?我说过,鸦片可以搞,当年英美各国用鸦片害了咱们,咱们就报复回去,我所有的货都是卖向欧美和日本的,你们呢?佤邦呢?”

彭家富说:“现在咱们在说你越界的事情,鸦片的事情与你无关。”

张启福打量了彭家富几眼,笑着说:“家富,来帮我怎么样?我给你一个师长干。”

彭家富好像受了污辱的感觉,脸一红,说:“你想引诱我背判果敢,背判我哥哥?”

张启福摇了摇头,说:“咱们都算是国军里熬出来的,其实是一家,现在随着形势的变幻,中国人越来越难了,联合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我和你们还不一样。联合起来维持现状能挺多久?”

缅店地方武装事实上都是国军原93军的部队,溃散以后流落到各个地方,形成了地方武装组织,后来在五十年代被国军台府遗弃,失去了供给变成孤军,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报,这才为了生活开始种植罂粟。

张启福的军营大门口有两块白底红字的大牌子,左边是:国军变孤军,孤军变残军,残军变??,右边是:十年北伐,八年抗战,四年内战,胜败论狗熊。

张启福彭家声彭有祥这些人,都算是国军孤军后裔了,手里的武装力量也来自于这里。当年国军还在缅北这里搞过黄浦讲堂,所有的地方武装都是国军模式打造出来的。张启福和最早投靠缅府的罗星汗还是讲堂同学。

彭家声兄弟两次被打败逃离果敢,都有罗星汗和缅府的配合,第一次彭家声逃亡罗星汗控制了果敢地区,鸦片也是在那个时候大批通过滇南进入境内的。罂粟的种植其实主要就是国军控制区,从缅北一直到泰北和老挝北部。

张启福在这时候的实际控制区域就是横跨了缅泰两国。他一直也是在和缅泰两国的政府军在打。

……

彭家富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启福说:“我要管你们借地方,兴旺和红星两个地方借给我,我有大用。这边的罂粟损失我会补偿你们。这边本来人就不多,你们实际上也控制不到,我都没放一枪你的人就散了,还没有克钦战斗力强。

其实在你们五家联盟里面只有佤邦强一点,剩下你们几家都有点弱了,说实话我不太看好。”

这次联盟根本没有人知会张启福,按理说大家同宗同源,搞事实上的中国人势力联盟,怎么会撇下张启福?要知道张启福这会儿的军事力量可以力压缅泰二府的。可是就因为他太强大了,没人找他,然后后来还联合缅府往他的部队里掺沙子。

张启福最后向缅府投降也是真的伤心失望了,他本来就是重感情的人。

彭家富问:“就是说你要强占我两个区喽?”

张启福看了彭家富一眼说:“我要是强占的话就不和你商量了,我直接占到老街又费多大的力气?中国能为你们出兵吗?还是佤邦和缅府能救你?”

彭家富说:“你不要仗势欺人,你张将军强大,我们特区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同归于尽。”

张启福说:“你回去吧,我在这里等几天,让你兄长过来一下,主要是我过去有些不方便,我有事情和他谈。”

在几个大势力中,彭家声的年纪是最大的,31年,张启福是33年,彭有祥最小,是49年。三个人里彭家声最大也最好战,张启福势力最大,彭有祥政治方面玩的最好。其他小势力还有不少,都是中国人,但不论是军事还是地盘都太小。

两天以后,彭家声赶到兴旺,来到张启福的大营。

张启福对彭家声还是比较尊敬的,请他吃了一顿还算丰盛的饭,然后两个人在张启福的帐蓬里喝水说话。

“我和家富说的是实话,我要借用兴旺到红星这块地方,条件是每年罂粟上的补贴还有军事上的护卫,我在借用期间会保证你北方的安全。”张奇福也没绕圈子,直接说到主题。

彭家声说:“你把队伍带到这边有点危险啊,离你本部太远了,怕一个驰援不及就便宜了政府军。你冒这么大的险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启福想了想说:“我准备统一掸邦,咱们想解决罂粟问题就要先解决活的问题,但是缅府会给我们机会吗?一个国家在外面说种植和他无关,强调他们也在积极打击取缔,然后回来管咱们收大烟税,这样的国家你能相信他什么?

他们还能容忍我们中国人多久?于其等他慢慢磨掉我们被迫防守,不如我们早做准备强大自己,反正就是拼嘛,这个政府还不是靠军事政变上的台?王权富贵宁有种乎?咱们中国人想要活下去活好,就只能拼,你拼了多少年了?现在我有这个实力为什么不试试?”

彭家声慢慢点了一支烟,说:“你想建立和国内的通道?”他摇了摇头:“现在不是以前了,在那边也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原来说是援共,现在我们都脱离缅共了,那会儿说打国军,现在我们就是国军。”

张启福说:“未思进先思退,我只是想留条后路在这里,胜了咱们大家坐下来谈,败了老子就退到那边去,都是中国人,至少活下来没什么问题。”

彭家声缓缓点了点头,说:“这个到是有先例,那面对难民还是同情的,接收安置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那你可就得做好种地当农民的打算了,想东山再起没那么容易。”

张奇福说:“老大哥,咱们都要老啦,我都快六十了,还能折腾几年?再等下去连枪都拿不动了。”

彭家声想了一会儿,说:“我把我的人撤走。祝你武运昌隆吧。话说在这,不管你胜败,特区都是特区,这里永远都是特区的。”

张奇福哈哈大笑,说:“如果我胜了,那到处都是特区,到时候请老大哥你出来帮我。”

第867章 筑营

彭家声抬头看向外面,说:“空有凌云志啊,实力不逮,希望你能成功吧,我帮不上什么忙,回去我会和有祥谈一谈,我们不掺合,也不扯你的后腿,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轻易放过罗星汗这个汉奸。”

张启福说:“我会把他交给老大哥你处理,你安心等我消息就好。我一旦发动,果敢和佤邦就成了我的后背,我不图你们能帮我什么,但请不要给我添乱,否则我宁可失败也要回头一击把你们灭掉。”

彭家声点头承认这一点,张启福说:“这件事可能还要准备一些时间,我尊敬你才和你说实话,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就算我这边发动起来,希望你也不会和任何人说出我的计划。”

彭家声问:“我能问一下你的打算吗?”

张启福摇了摇头:“报歉,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来谈,现在不行。”

也怪不得张启福小心,在军事对比上,整个北部地方武装照比缅府军还是处于弱势的,这个时期虽然缅军还没有达到后世成军四十万,坦克近千辆火炮上千门,战机近百架的规模,也还没有大面积装备导弹这些,但在整体实力上仍然比张奇福要强大的多。当然了,实力不等于战力。

……

几日后,果敢同盟军带着本地居民撤出了红星区,在兴旺南部边界集结起来重新建设营寨,也算是对张启福这这的一种监视吧,张启福第二师驻扎兴旺,第一师进入红星区,开始建设永固性军营。

同时,张启福部还雇佣了大量“边民”参与营地的修筑。在这块两面被中国国土包围着的近一万平方公里的祟山密林间,一座座军营悄无声息的出现。

其中距国内最近的一处军营与国内军营之间直线距离不到十公里,每天战士们过去施工,晚上回来休息,干上了跨国建筑工。

……

时间如梭,悄然而逝,不知不觉间,布拉格已经进入深秋,树叶随着秋风洒落得整个城市都是,人们都已经着了重衣。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万事万物自有其独特的运转规律,并不能完全依照人类的计划而行。

母拉达的公寓区已经完工交付了,但一半的实验室的建设还在进行,工厂的整合改进工作也只完成了一部分。不过令人高兴的事情还是有的,已经有四十几家人住进了公寓区,张兴明答应过母拉达这边不安排东德人,所以这里居住的大都是苏俄人,有几家波南人,一家白俄人。

随着他们来的还有大量的图纸资料以及小型实验设备,其中有一部分文件是拷贝件,不过这就很好了。最令张兴明高兴的是一台半成品的涡轮喷气发动机,这东西是个意外,算捡着大漏了。

这是个大家伙,一米多粗四米多长,而且很脆弱,要轻拿轻放,这里面的结构之复杂简直会让人脑袋炸掉。

布拉格这边的考察团已经随着沈大小姐去琼岛了,他们将对整个工业区以及预备的核电区进行测绘,对区域的基础建设进行审核,然后会正式向国内上交建厂申请,整个计划执行下来估计要等到90年年中去了,好在琼岛这边没有冬天,建筑方面不存在什么季节问题。

奉天那边还要等,那边的区域太大了,明年秋天之前能完成基本的基础施工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也就是主公路和水电网工程,

张兴明这几天正在考虑要不要把王安电脑的实验室复制到布拉格来,或者还可以在这里建一个主要工厂,比如湾湾那种,那个厂子是在接收王安公司之前买下来的甩卖品,现在又回到了王安的大家庭,是目前世界上最选进的半导体工厂。

张兴明不是不想把工厂搬到万宁去,但是国际条件不允许,在湾湾可以保持和全世界的畅通连接,包括先进的技术以及设备,如果搬到万宁这些条件就会失去并成为发展的阻碍。这是暂时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不过,国内目前对晶圆工艺以及蕊片的倒推工程已经有了初步成果,再加上王安实验室的技术资料以及产品储备,超越只是时间上的问题。那时候所谓的半导体联盟会不攻自破,或许可以反过来封锁一下?

扭约,高地还处在监禁状态等候开庭,不许保释不许假释,沙米做为二老板自然接班,正在整顿帮务与五人委员会沟通各家族的合作事宜,因为有老约瑟夫的背书,他的工作开展的相当顺利。部分码头的股份也在默默中易主。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下来,冬季来了。

但在温暖的南方,只不过是换上一件长袖装而已,一样的汗流浃背,一样的潮湿闷热。

在红星区的大山深处,一座座营地成型,一队队士兵进驻,整个区域内已经完全变成了军事禁区,不允许一个边民进入,随着营地的起用,大量的军械设备开始从国内运往这里,战士们开始进行严格的适应训练。

国际军备市场上,军用直升机、防空导弹和坦克的订单悄然增加,然后迅速完成交易。然后这些装备被以各种方式运往琼岛,再由琼岛从陆上绕一个大圈进入红星区消失在密林里。

张启福的掸邦军经过半年的整合训练后再一次打散,混入了大量的中国藉中低层军官后进行了再一次整编,同时开始了全新的日常训练作业,整个部队在脱胎换骨。

“首先要统一掸邦,这是我们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目标,这样我们就有了足够的战略空间,你现在的实质控制地区是一条纵线,这对以后的发展不利,而且一旦开打,你得暂时放弃泰境内的武装力量,以免两面受敌。”

王建川叨着烟卷趴在地图上分析,张启福坐在一边听着,说:“泰国方面对我动手的机率不大,到时候我把队伍撤到边境上警戒吧,留一个团在那里。”

第868章 孰是孰非

王建川说:“这是谁的势力?”他点了点地图上掸邦西北部。

张奇福笑了,说:“罗兴汗。我答应彭家声要把罗兴汗带到他面前让他处置的。”

王建川问:“这个罗兴汗是中国人不?”

张奇福摇了摇头说:“他自己说是,但我们知道他不是。他是汉人,但他家在果敢已经四五代了,什么都早已经没有了,他从小贩毒,给人做打手,后来因为战败逃到这边来,跟当时的国军混,因为机灵讨巧得了不少好处,他这个名字也是当时的国军教官给取的,他和教官说他是巴渝人。呵呵。

后来在国军的帮助下他有了自己的势力,成为那时候的金三角第一代鸦片王,那时候他开始和政府合作针对国军各部,拉拢分化各中手段都上了吧,因为当时国军比较散,就让他成功了,算是在缅府那立了功。然后他带着队伍把果敢杨家赶走自己上位。

就是这样,缅府也没放过他,大毒王嘛,抓起来判了刑。他在监狱里蹲了六年多,80大赦的时候放出来了,一出来他就跑到缅府去说他可以拉人打击缅共,又一次得到了缅府的支持,就是现在这样了。他的分化计谋算是成功了,现在果敢和佤邦都已经脱离了缅共,对于缅府来说,他有功劳。”

王建川说:“看来这个人已经不能当中国人看了,这就是实打实的一条缅狗啊,那就打吧,把他打掉立威,正好制造和缅府的摩擦。统一掸邦以后,咱们预定的计划是北上,克钦和皆实你想打哪里?”

张启福说:“皆实吧,克钦是缅共的地盘,也是中国人,现在正和果敢佤邦联盟呢,他现在不敢向我们动手。皆实和曼德勒打下来钦邦也就差不多了,他们和克钦有一定的联系。”

王建川说:“行,那就这么准备,等最后一批装备一到就动手。”

张启福说:“陆上我不怕,我现在有点耽心空中的打击,我们没有空军。”

王建川说:“缅府也没几架,都是老掉牙的东西了,防空这块交给我们了,保证他有来无回。”

张启福说:“战斗机到是用不着,要是有几架直升机就好了,武装直升机,我现在手里的都不行。”

王建川点头说:“有,后面有,我们老板考虑事情很全面的,不但武直,防空炮和防空导弹都有,坦克好像也还有一批,只要咱们自己不乱慢慢打就是了,物资上你不用耽心。”

张启福犹豫了一下说:“我现在都还不能确定你们老板到底要什么。”

王建川说:“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们会在克顿卡尼建立一个工业基地,码头港口,或许还有船厂,没有别的要求了。你本来就是中国人,相信和国内的关系不用我们说你也会处理的很好,这就行了。”

张启福静静的想着什么,王建川笑了,说:“老张,我这么叫你可以吧?我和你讲讲我们老板,有些事没有保密要求,可以和你说。国内咱就不提了,咱就说国外。老板现在基本上在捷克,布拉格,知道吧?老板在那边买了个工厂,这个工厂有点大,在捷克最大的三个城市。

老板在那里建研究所建新工厂,成立了一家银行,你知道支撑东欧几个国家发展需要多少钱吗?老板的银行叫东欧投资发展银行,专门给各个政府提供发展资金的。

白头鹰那边老板也有产业,主要是金融这一块,还有港口码头新科技什么的。在意呆利,老板拥有两家汽车工厂和一家重型机车厂,还有一些服装企业。最后是约翰,咱们老板是约翰男爵,进上议院的,双R和大B都是咱们老板的产业。

现在老板马上要在琼岛建核电站了。懂了吗?从技术到钱,老板什么都不缺,人更不缺,他手里的所有产业加起来可能超过大部分国家的体量,你说他图你什么?你觉得缅店这地方他能看上什么?我告诉你,就因为和你认识了,老板觉得你这个人可以,值当支持一把,而且,你是中国人。”

张启福摸了摸下巴,点头说:“我只是耽心,接受太多,最后付出的东西太多。好吧,先不想它,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我差不多也明白了他想要什么。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对部队进行多次整合重组?说实话这件事我的参谋官和我吵了几次了,他怀疑你们在想办法控制部队。”

王建川乐了,摇了摇头说:“我控制你的军队干什么?论战斗力我一个团可以打你一个师甚至两个师,这样的队伍老板手里有接近一个军。跟你说实话吧,我来的时候老板和我通过电话,掸军和缅府在你这里插了不少钉子,主要就是中下层军官,想分化中国人和掸邦人的关系,从而让你的军队从内部瓦解,懂了吧?”

张启福想起张兴明给他的那封信上写过,招兵不能招青年学生,一个都不能要,问:“是那些学生吗?”

王建川点了点头,说:“对,都是经过特别思想教育的学生。现在经过整编,他们没有了带兵的机会就没那么可怕了,随后找机会把他们编到一起送到战场上就行了。”

张启福自身文化水平不高,很是重视和高看学生,叹了口气,他明白王建川说的是实话,没有必要骗自己。想了一下说:“军队的文化水平低了呀,先进的武器用不了。这应该也是罗兴汗的手笔了,只有他才能想出这些阴险的办法来。”

王建川说:“慢慢来,别着急,现在的形势高端武器用到的时候不多,现在军队只城要忠诚勇敢就可以了,其他的不是有我们嘛。等稳定了你再慢慢培养,我们到时候可以帮你训练嘛。”

张启福用力的握了一下拳头:“这个罗星汗一定要拿掉。”

王建川点头说:“打哪里,什么时候开打你来决定,怎么打我们来,我这边随时可以拉上去。”

第869章 张舒泉

“确定那边进来部队了?”已经显得老迈的彭家声坐在藤椅上抽着大烟袋慢声问。

“确定,兄弟们冒死摸了进去,找到两个营地,都是穿着奇怪的花军装的士兵,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战士用的是五六式,但好像又不太一样,还有一些装备他们不认识。看人数,一个营里应该不低于一个团。”

彭家声闭着眼睛慢慢晃动身体,脸上的褶子显得更加深刻了,过了好一会儿,他吐出一股烟气说:“把人撤回来,不要再去摸了。就守在营地里就好,不要和对方发生任何接触。”

进来报告的军官敬了个礼出去了,彭家声睁开眼睛看向坐在一边的弟弟和儿子,说:“张启福在缅北是最强大的一支,按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是得到了境外的支持,这是准备搞大的啦。我们比不过他呀。”

彭家富说:“怎么会有外国人呢?会不会是兄弟搞错了?”

彭家声摇了摇头说:“不会,这样才对。如果全是中国人我还不能确定他们要干什么,现在里面有外国人,反而说明他所图不小。咱们这些年让那边失望啦。”

坐在另一侧的杨茂良说:“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不靠那边过不了日子?张启福也不过就是那点人,说是六个师,谁见过?一群老弱病残而已,咱们比他差了?”

彭家声闭着眼睛,右手微微动了动,右手下面的兜里揣着那天和张启福会面时,张启福悄悄塞给他的一张纸条:“杨茂良向内地输送鸦片已上名单。另,此人枭雄,怕有不二之心,手下党羽渐丰,望小心。”

彭得银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起身走了出去,杨茂良看着彭得银的背影说:“这是什么意思?”

彭家声说:“我们掺合不起,这件事,就当不知情吧,省得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了,以后的事情再说。还有,茂良,鸦片可以卖的地方有很多,不要就盯准了那边,早晚要吃亏的。”

杨茂良低下目光没吱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彭家声敢打,但这个人投机心里比较重,看不清形势的时候不会出手,也不会向我们动手,不管他心里想的什么,但总之是反缅的,这点他会拎的很清楚,我们和缅府打的越热闹他越不会动。克钦那边的早迈更是不足为虑,他被缅府逼到快进入滇南了还是不还手,现在正在和缅府议合。

我们打皆实,正好把缅府和克钦隔离开,早迈会很乐意给我们提供物资补充的,克钦的问题可以放到后面解决。到是这个钦邦有点头痛,他没有大的武装,但是那边山高林密自然条件很差,大部队施展不开,小部队伤亡率会很高。”

张启福和王建川对着地图还在研究。

王建川问:“这个钦邦是倒向哪边的?”

张启福说:“上边亲缅府,下面反抗意识很浓,但是组织不起来,太弱小。这里人参加缅府军的人很多,每次打起来都有他们,不好说。我觉得还是打掉比较好,太不稳定了。”

王建川想了想说:“那就打吧,我派人进去,以奇袭行动为主把上面的搞掉,下边的你想办法。”

张启福说:“可能会有很大的伤亡。”

王建川说:“没事,这个我会考虑,情报方面就得靠你了,越详细越好。”

张启福说:“这个到是没问题。不过,现在缅共101就在那边,我现在拿不准和缅共方面应该保持个什么态度。失去国内的支持以后,缅共四分五裂,但仍然是不可小看的大型武装,占的地盘也不小。反到是这些地方武装我不太在意,都是千八人几百人的,能收就收,不能收就灭掉好了。”

王建川问:“打皆实就能和缅共碰上吗?”

张启福说:“嗯,肯定会,说起来缅共现在在掸邦的力量是最小的,这边我独大。但在整个缅北他们的力量不比我弱多少,必竟曾经是正规武装,接受过国内长期的训练和补给,佤邦现在这么强壮,还不是因为这个。”

王建川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想了一会儿说:“思想性太强啊,不好弄。”

张启福说:“这样行不行?我们从克钦过去,我去和早迈见一面,然后从克钦往南推,能打掉的打掉,能兼并的兼并,像缅共这样的就往南边挤。如果他们和缅府开打我们就看着,慢慢分化,如果他们和缅府联合我们就一起吃掉。”

王建川看着地图琢磨了一下说:“这样的话,越往南走我们的战争浓度就会越大呀,你扛得住?”

张奇福摆了一下手说:“除了缅府军其他都是土鸡瓦狗,难度不大。”

王建川说:“行,那就按你的计划来,我说过,计划你来定,打仗我们来。对了,你那个张参谋长呢?他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张奇福说:“我怕他和你们之间产生什么不愉快。”

王建川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算不愉快也是胜利之后的事情,我想这个问题他还是能拎清楚的,还是把他请过来吧,有话当面锣对面鼓反而会少很多猜忌。”

张奇福点了点头,摆手让副官去请张参谋长。

十几分钟,张舒泉来到张启福的帐蓬。

王建川起身主动和张舒泉握手,说:“实在是报歉,我这几天光顾着想事情了,忽略了和张参谋长你的沟通,还请恕罪。”

张舒泉是个大帅哥,很英朗,身上有一种儒生的清秀。

这位国军特种部队出身的正规军人为张启福的王国出力不小,从整编训练到提出掸邦革命,规划掸邦自治政府,联合反府武装几乎全是他一手操办的。

张启福被逮捕那些年,他一力支撑了坤沙的军队,纵横捭阖,联络国军残部,疏通泰国军阀,逼迫苏俄当局,最后把张启福救了出来。

在缅北地区所有溃败国军人员中,只有他是主动留在这边的,而且在届满退休年龄的时候还收到了湾湾的嘉奖令,官升二级,但他没有回湾湾,而是陪着张启福,投降后在仰光养老,只有一破败的电影院。

张舒泉伸手和王建川握了一下,笑着说:“客气,你们是客,如果说有不到之处也是我这半个主的不是,王兄言重了。”

王建川说:“我们研究过你,也调查过你,对你的出身以及过往经历很了解。必竟咱们要在一个战壕里打滚了,谁也不想在身边埋颗地雷不是。”

张舒泉脸上保持着笑容,不动声色的收回右手,左手让了一下,大家重新坐下。

第870章 行动和口号

张启福看两个人的状态还可以,也放下了一大半的心,主动给张舒泉介绍情况以及刚刚和王建川商议的事情,他和张舒泉是先有友谊再有的合作,对张舒泉非常倚重,也许,和都是中国人也都姓张有关吧,这种事说不清楚。

缅北所有地方武装中,唯一走到最后也没有变故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都是重感情讲生死兄弟的人。

张舒泉听了张启福的介绍后陷入沉思,半晌,说:“基本上没有问题,缅共现在散了,中央指挥不到地方,现在需要重视的是各师的情况,拥兵自立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具体的思想倾向,也不能保证没有人倒向缅府。

彭家声这个人我是欣赏不了的,心机太深,也没有立场,反到是彭有祥,只要能说动他,合作的可能性非常大,也相对要可靠的多。绕过克钦打皆实我同意,但钦邦,其实只要所他们和缅府军隔开问题就不大,我还是建议你们好好想想,那边实在不利于我们作战。

我们要看到,即使我们获得胜利推翻现在的军政府,缅店也不可能实现真正的统一,缅店原来宪法制定的联邦条款虽然被军政府强行取消了,但是这个种子埋下了,各邦的自治权都相当大,都有独立的想法,除非彻底的消灭地方武装,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些都是后话了,其实只要能推翻军政府实现表面上的统一也不错,以后的事情可以放到以后再说。你们想用什么口号展开行动?我们要有一个能说服大多数人的口号才行,这样行动才具有正义性,不管是民间还是国际上都能降低阻力。”

王建川比了比大拇指,说:“不愧是张参谋长,看的清也看的远,你觉得什么口号合适?解放全境建设真正的独立国家行不行?”

张舒泉说:“这些天我也想了一下,我觉得用推翻军政府独裁,恢复民主治国更好一些,缅店已经是一个被国际承认的独立国家了,再谈解放什么的,大多数人恐怕不会很接受。”

王建川拍了一下大腿,说:“好,推翻军政府独裁,恢复民主治国,就用这个,即名正言顺又能给其他武装一点希望,就用这个。佩服。”

张舒泉说:“打几场胜仗容易,但是对地方上的控制是难事,我们想统一全国只靠武力是不行的,政治上也非常重要,可是我们目前其实不具备这方面的力量,就算打下来了最后还是要靠目前地方上的人来治理,这对我们很不利。”

张启福说:“你有什么主意就直说吧,王是来帮我们的,不会争抢什么。”

张舒泉说:“联合缅共。分化整合他的的武装力量,让他们彻底政治化政党化,我们来打,交给他们治理,答应他们统一以后两党制国,军队属于国家。”

张启福疑惑:“两党?”

张舒泉点头说:“两党,共产党和我们的党。”

王建川说:“感觉不错,只要能消化掉他们手里的武装力量就完全可行。”

张舒泉说:“打仗由我们来,大哥你放下军人身份组建政党建立政府,先把掸邦理顺,然后我们占一地就把我们的党推出去一地,以掸邦为基地慢慢向外走,其他的地方可以暂时交给缅共,一直到统一后建立联合政府,那时候有什么想法再说也不迟。”

张启福问:“我们的党叫什么名字?”

张舒泉说:“民主主义人民党,怎么样?现在可以叫掸邦民主主义人民党,以后就是缅店民主主义人民党,我们主张民主,自由,要实现人民民主的自由盛世,让缅店人民过上美好自由民主的生活。”

王建川服气,比了比大拇指说:“牛逼。”

张启福问王建川:“你也觉得好?”

王建川点头说:“好,好极了。我发现我和张参谋长相比,差了一个层次啊,你是生不逢时,要不然必定叱咤一方。”

张舒泉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帐蓬外。

张启福说:“可是建立政党什么的,需要时间哪。”

王建川说:“没事,咱们现在接收装备训练,清缴掸邦境内的各处武装,平定掸邦内部环境,然后找机会和外边磨擦几次,打几场,一是练兵,二也是给以后出兵攒借口,不耽误。”

张舒泉回过头了看了王建川一眼说:“就是这个意思,看来王兄也是心中有策。”两个人一时间有点惺惺之感。

……

晚饭后,张舒泉回到自己的帐蓬里,洗了把脸,坐到床上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纸条,这是白天王建川和他握手的时候夹过来的。

慢慢打开纸条,上面写着:“我们不是中国军队,我们只是一群中国军队的退役士兵,我们隶属于私人公司,按公司命令在世界各地执行准军事任务,包括但不限于安保,保卫,护卫以及雇佣军,我们的行动以公司利益为准则,与任何政府无关。

请放下猜忌,同心协力完成缅店统一任务,你为了你的兄弟和理想,我们为了公司的任务和使命。任务完成后,我们会马上撤离缅境,去其他的地方继续下一个任务,或者是非洲,或者是白头鹰,再次踏上缅国土地的机会几乎没有,除非得到你们的邀请。

另:我们的老板,其母为辽东庄河人,外祖母是庄河青堆子营张家大小姐景仪,嘱我向你问好。”

张舒泉猛的握紧拳头,把纸条握在手心里,吁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套上外衣戴上军帽出了帐蓬,站在门口想了想,扭头往张启福的帐蓬走过去。

“将军。”张舒泉在外面叫了一声。

“进来吧。”张启福正在洗脸。

张舒泉大步进了帐蓬,说:“将军,我明天回部队上去。”

张启福愣了一下,问:“怎么,不耽心我的安全啦?还是不放心部队?我都说了你就是不信,他们不会打我们主意的,各取所需而已。部队多次整编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了,没事。”

张舒泉说:“不是,我回去督促一下,尽快完成整编开始训练。”

张启福扭头看向张舒泉,这变化有点大啊。

张舒泉苦笑了一下,把手里的纸条递过去,说:“今天握手的时候王建川塞给我的。”

第871章 来自列宁格勒的电话

张启福放下毛巾接过纸条打开看了一下,抬头问张舒泉:“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张舒泉说:“我是庄河人。这个张家大小姐是我堂姐,王建川的这个老板是我外孙,亲的。堂姐早年嫁给了刘家大少爷,后来就失去了音信,几十年过去了,没想到这会儿得到了消息。”

张启福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张舒泉的肩膀,摇了摇头说:“想不到,想不到啊,还有这层关系,看来他选择我还和你有关系。哈哈,一家人哪。那人我见过,十几岁,是个人物啊,你们张家真是了不得。”

张舒泉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启福说:“很高,有一米八多,今年应该是十六岁还是十七岁,长的没你帅但也差不太多,看上去很和善的一个人,但是很果断,第一次见面就当着我的面废了港岛一个黑帮成员。”张启福用手做枪的姿势比了比膝盖。

“势力很大,但走的是商道,回来以后我调查过,在国内有很大的影响力,直接影响最高层的那种,应该是国内最有钱有势的人。现在他在欧洲,在那边有许多产业,大产业。他手里最不可思议的就是拥有武装力量,这是我没想明白的地方。”

张舒泉想了一下问:“他会不会是给国家做事?”

张启福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也怀疑过,但最后确定不是,他完全是做自己的事,所有一切都是他凭能力做出来的。他身边有一个从一开始就跟着他的团队,我开始还以为是团队的功劳,结果调查出来,不是。从始至终都是团队围绕着他做事。”

张舒泉说:“我现在到是很想见见他,当面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启福说:“以后机会有的是,他布局这么大,肯定得过来看看才是。”

……

布拉格。这会儿正是傍晚。

张兴明今天不太想动,基础训练完了洗个澡就在房间里歪了一整天,连饭都是在房间里对付了一口。

窗外,电车很有节奏的在街巷中行驶,街道两旁尽是风格各异的建筑,一幢连一幢,流光异彩般从车窗闪过。

最漂亮,最夺目的是卖水晶的店铺,但最可爱的是那些卖木偶的店铺,热情的店老板会教你如何操作他们。

女巫造型的木偶,穿着黑麻布袍,戴着尖尖帽,骑着扫帚,本应让人感到恐怖的装扮却显示出一幅倒霉相,很有些滑稽。

广场上热闹非凡,在路边的咖啡馆要杯咖啡,就坐在广场的角落里看夕阳落山是件十分美好的事情。可惜一年到头可以这样做的时间不多。布拉格的雨水太多了,张兴明同志这几天就是被雨水折磨的不想出门。七八月份正是应该热的时候,这边一场雨过去就得穿加厚长袖。

设计独特的天文钟一到整点就会有耶稣十二门徒的木偶轮流出来报时,同时下方的死神还会牵动铜铃,整个过程以雄鸡的鸣叫结束。

入夜的布拉格如同一个精灵的城市。

旧式马车载着好奇的游客穿梭在广场,马蹄撞击着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得得声;城堡的阁楼忽明忽暗闪烁的灯火,仿佛故事里的公主会随时出现在窗口。

路边小酒馆里嘈杂的音乐和清脆的玻璃杯的碰撞声,让人感到温暖与亲切。

流连在这里就仿佛置身在中世纪的欧洲,抑或是一个童话的世界,游人会本能地忘却时间的存在,掉进时空隧道迷失在这里,布拉格老城广场。虽然小雨洒落天气阴沉,但仍然挡不住这里的美。

苏烟端了一杯咖啡,蹑手蹑脚的过来放在张兴明面前,悄悄的打量着他。张兴明转过头来:“干什么?”

苏烟吐了吐舌头,问:“你今天怎么了?”

张兴明抻了个懒腰说:“情绪低潮呗,哪个月不得有这么几天,就和你们女人的那个一样。没事。”

苏烟脸就红了,呸了一声扭头跑了。

张兴明嘿嘿乐了几声,起来端着咖啡走到窗口,打望着外面多姿多彩的潮湿世界。

嗡~嗡~,放在桌上的电话震动起来。

张兴明喝了一口咖啡,走过去放下咖啡拿起电话,接通:“喂?哪位?”

“我是瓦洛佳,你是张兴明?”电话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说普通话的语调有点怪异,不过还是能听懂,是弗拉基米尔同志。

“你好瓦洛佳,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时间?我现在已经完全弄糊涂了,布拉格现在是傍晚。”

“我这里也是傍晚,亲爱的,列宁格勒和布拉格没有那么远。”

“哦,对。你有什么事情吗瓦洛佳?”

“尼古拉还好吗?”

张兴明说:“是的,很好,相信很快就会恢复健康。”苏俄人的名字和称呼太多了,如果不是这边只有一个伤员张兴明真不知道弗拉基米尔问的是谁。

“张,你认为我现在辞去克克勃的职务会是个好主意吗?”

“你早晚会离开的,瓦洛佳,如果苏俄不在了克克勃也就不存在了,你还是早些做好打算。我建议你去莫丝克的事情你考虑怎么样了?”

“我和安纳托利商量过这事儿,他建议我先留在列宁格勒,他说需要观察,最好再等一段时间再做决定。我拿不定主意,想听听你的看法。”

“安纳托利?他全名叫什么?”

“丘白斯,安纳托利,抱白丝耶维奇。”

“现在的局势确实是太明朗,你朋友的建议也没有错,目前来看,你因为身份的原因到哪里机会也不大,那还真就不如在列宁格勒等等,起码这里你熟悉,不管局势怎么变动总有应付的方法。至于克克勃那边,不用放在心上,那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也建议在我在这里等吗?”

“是的,我觉得现在并不是你去莫丝克的好时机,要等上面最终的胜负,将来也许你可以忽视一切,但明显现在不行,我们还都是小人物,所以我们需要努力。加油吧瓦洛佳。”

“我昨天击毙了两个抢劫犯,这让我的心情有点糟糕,现在乱了,原来和睦安祥的气氛不见了,现在只有为了面包的大声吵骂和黑夜里大街上的抢劫和偷盗。我心很乱。”弗拉基米尔的语气很低沉。

第872章 美斯乐

“都会过去的,会好起来了,我们只需要一点点时间的等待。就像布拉格,天空经常阴着,但晴天总会来,对吗?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不,现在不是时候,我没有能力保护你,现在整个苏俄很乱。我想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

“好的瓦洛佳,一切会好起来的,只要我们准备着。东欧投资发展银行随时听候您的召唤,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伊为奇,普津大帝,随时为您效劳。为了我们各自的祖国。”

弗拉基米尔哈哈笑起来,听起来心情好了许多。

放下电话,张兴明开始考虑去列宁格勒建立银行的可行性。列宁格勒原名圣彼得堡,是为了纪念圣彼得修筑的城堡,也是旧沙俄时期沙皇的皇宫所在地,那里有举世闻名的冬宫和夏宫,也是苏俄的重要工业之城,有工业企业四千多家。

十月革命就发生在这里,为了纪念列宁,这里于24年更名为列宁格勒。

在后年,也就是91年,这座由四十多个小岛组成,由五百多座桥梁连接的城市将恢复圣彼得堡的名称,并将在以后成为毛俄的第二大城市,最大的水陆交通运转中心,最重要的工业区和旅游城市,北方之都,通往欧洲和世界的窗口。

圣彼得堡的火车站很多,有意思的是,它的火车站名字是按通往的方向来决定的,所以,在这里你可以找到莫丝克火车站,也可以看到波罗的海火车站以及华沙火车站,芬南火车站。这里也流通英语和芬南语。

看着窗外路灯下清冷潮湿的街道,喝着已经凉掉的咖啡,张兴明心里有了决定,要去,不在这个时期占距有利地位怎么对得起重生者的名头。不过,还是要等局势明朗,现在这个时候确实有点乱。

弗拉基米尔是在列宁格勒,也就是圣彼得堡做到了第一副市长然后才去莫斯科的,那就等他上位的前期去好了,正好可以帮帮什么忙的,大家你好我好才是真的好嘛。

徐小丫轻轻推开门,伸进来的小脑袋看,张兴明回头看了她一眼问:“你们几个今天都怎么了?”

徐小丫开门走进来,伸手拿掉张兴明手上的冷咖啡说:“还问我们,你怎么了嘛,莫名其妙的弄的大家都不敢大声说话。”把咖啡杯放到一边说:“冷了就不要喝了,想喝再煮呗。”

张兴明愣了一下:“我影响到你们了?”

徐小丫说:“你说呢?你是大树,我们是树上的藤,你不开心谁不耽心?有什么事什么话就说出来嘛,我们还能帮你出出主意什么的。”

徐小丫是东北大妞,又和张兴明都来自杯溪,在张兴明面前胆子就大一些,不像苏烟,江南妹子,柔柔弱弱的,总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人都有情绪低潮,这和什么事都没有关系,再说我就是懒得动而已。”

徐小丫抬手帮张兴明整理了一下衣领,说:“国内的科学家到了,这一批有七十二人,怎么安排?”

张兴明说:“在酒店休息一晚,明天送到母拉达就行了,生活上安排好,把宿舍分了,然后把那边除东德以外的科学家组织起来搞一个什么联欢会,介绍大家相互认识一下。”拍了一下额头:“身份,不会光明正大的都是中国人吧?”

徐小丫笑了一下,说:“不是,只有十几个是中国护照,剩下的日本韩国湾湾星加坡哪的都有,还有约翰和白头鹰的。”

张兴明说:“给他们申报科研入境,申请国籍,这方面千万小心不能轻心。”

徐小丫点头答应了一声,问:“你不和他们见个面吗?”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不是时候,也没有什么意义,他们研究的东西我也不懂,人家哪有功夫搭理我这么个小屁孩子。让布拉格发展公司那边按名头补科研邀请函,时间上都写到二三个月前,懂吧?然后明天他们到母拉达再把邀请函交回来。”

徐小丫明白了,拿起那杯冷掉的咖啡出去,张兴明推开窗户,一股冷气扑面而来,顿时感到一阵清爽,这会儿外面的气温顶多十一二度,可以穿薄棉袄了。

看了看街面上,张兴明突然想下去走走,找了件长袖衣服套上,扭头出了门。

……

美斯乐地区。

这里是湾湾歌星邓力军最后留连的地方,也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这里。她是来美斯乐为这里的驻军演出的。慰问演出。

这里是泰国特批的泰北武装自制区,在泰国民间声誉度很高,受到过泰皇的嘉奖。

满星叠,坤沙将军在泰国的大本营,是金三角的“首府”。

张启福这会儿的地盘是跨越缅泰老三国的,包含了金三角的全境以及掸邦东南部和中部大部分地区。

金三角是缅店掸邦东南,泰国北部,老挝西北部这一地区的统称,是当年国军93军残部几次大战打败了缅泰两国军队以及数不清的地方武装,击溃了阿三国雇佣军后硬扛下来的地盘,国中之国,后来这边三个国家就干脆放弃了,反正也打不过。

当时这里的老大是段希文,国明党少将,他对部下说:“内战是中国人打中国人,打败了不丢脸,在这是打外国人,得打出个中国人的样来给外国人看。”

然后这群残军就暴发了,大战大胜小战小胜,名声大燥。然后他出兵帮泰皇平叛,三下五除二击溃叛军,被泰皇授予勋章,封泰北自制,这地方也就算是名正言顺了。

这个地方的罂粟事实上在国军残部来之前就有了,是约翰人逼迫当地农民种植的。当时国军残部成为孤军,举目无亲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报,失去了后援和补给,索性就大力发展罂粟种植卖钱活命,其实也是无奈的选择。

这个锅应该湾湾来背。更应该是由约翰政府来背,但人家是绅士,怎么可能承认什么呢。白头鹰也从这里摄取了大量的利益,但也不可能来背锅,他可以耍流氓,但你不能说他是流氓,说了就是该消灭的,就会成为全球通辑对像,因为白头鹰是自由民主正义的化身。

今天,在这里,两股武装发生了磨擦走火。

第873章 开片

是真的磨擦走火,不是你想的那个磨擦,走火。你那是早泻。

伤亡不大,两边人一共死了两个伤了十来个,但这件事的影响很大。

其实罂粟的种植是一种自发行为,农民在自己的地上种,然后贩毒的来收,就像我们到田里收庄稼一样,谈好价钱装车。之所以说谁在这里称霸是指武装力量,他们保护农民和运毒的马帮,自己不一定运毒,但是你种毒运毒必须得到他的同意和承认,也就是要交保护费。

张启福制造了世界上纯度最高的四号,定品牌为双狮地球牌,商标上还印着谨防假冒,也是从农民手里收购原材料然后再加工,自己并不种植。双狮地球牌国内基本上没几个人知道,因为这东西没进过边境线。进来的都是鸦片和纯度不够的伪四号。

全球第一个公开号召禁毒灭毒的毒枭是果敢彭家声,他还花钱买五毛在国内宣传果敢人是中国人,宣传果敢中国人的种种不易,吸引国内热血青年出境去当兵帮他打仗,据说真有不少去的。但实际上进来的鸦片和低纯四号大部分都是果敢地区的,离的近没办法。

缅泰老三国制毒贩毒的各种组织和地方小武装多如繁星,都要到金三角地区来进货买原材料,也就是要向张启福交保护费,这是蒙泰军的重要收入。

发生磨擦冲突的是来这里进货的一伙武装人员和蒙泰军的税收人员。

具体的情况就没有人知道了,反正开枪了,人也死了伤了。这伙武装人员属于掸北一个地方武装,司令叫罗兴汗。其实这种小冲突在整个缅北并不算什么大事,顶多是你能我干不过你赔点钱嘛,你还能因为这点小事干死我?值当吗?

值当。第三天,蒙泰军第四师和国民革命军雇佣军团的一个团就出现在了南渡与腊粟之间一个位于山谷河边的小冲积平原上。

第四师兵分两路从公路挺进,雇佣军团从山间小路进入,这也是为了练兵,让战士们熟悉缅北这边的山势地形,顺便汇制地形图,再找找有没有什么兵营基地什么的,在整个缅北藏在山间林内的小型兵营可不要太多。

这边的地形说实话还可以,真正难弄的是克钦那边,都是海拔四五千米的大山还有大江,自古华山一条路在那边说也好用,从密支那往南就要好的多了。

“呃。”一个密林中的暗哨脖子上插着一根弩箭伏倒在木架子上。

“噗,”动手的战士一手倒拿着军刀,扭着脸用胳膊支撑着暗哨的身体以防止血喷到自己身上。

罗兴汗营的暗哨派出来一公里多,山坡,林间,树上。树林里还有时的出现一些陷阱,一个战士差点让木桩砸到,被带队的班长照屁股狠狠的踹了一脚。

还有地雷,但这在特战营的战士面前不值一提,必竟不是正规军,平时也没有什么战争,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令人高看一眼了。

“嗖”,一发火箭弹从山腰划着弧线慢悠悠的向谷底的营地飞过去。

火箭弹就是一个信号,立时嗖嗖声不绝于耳,这会儿用遮天蔽日来形容是绝对贴切的,上百颗火箭弹带着浓烟拉着桔红色的尾焰遮蔽了这一片的天空,下面营地里警铃大作,能看到穿着缅府版式军服的士兵在长官的嘶吼下满营乱跑。

火箭弹足足打了五轮,这在以前的蒙泰军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现在第四师的人马也是目瞪口呆,我靠,这帮友军真特么富啊,这也太能造了。但效果真好,几千人的营地,几百发火箭弹下去基本上就刷了一遍,都覆盖到了。

这是雇佣军才在缅北的第一战,战斗布置就是要稳,准,快,狠,打出气势来。

五轮火箭弹下去,雇佣军这边就开始看热闹了,顺便清理四处林里的哨所和一些设施,第四师在火箭弹的刺激下勇猛的向营地扑了上去。

攻其不备,火箭炮饱合打击,然后夺营围歼,这就是今天的战斗套路。

像中越边境上打的那么惨,主要是因为南越人能打,这个不得不说,论战斗素质,亚洲那会儿真没哪个国家敢说超过南越,而且武器装备上有苏俄在后面全力支持,在局部上甚至是超过咱们的,然后就是地形了,人家习惯了这种高山密林,所以就那样了。

但是和南越比,这时候的缅店的正规军连小弟都当上不,甚至都比不过南越的民兵组织,更别说罗兴汗这种地方武装了,再说还是光明正大的偷袭。

战斗打了三个多小时,整个山谷里飘浮着呛人的硝烟味,站在外围观察的王建川放下望远镜摇了摇头,对站在身边的张启福说:“还是不行,底子薄了,训练时间太短,而且大部分士兵的身体素质太弱,体力跟不上。这种状态打打小武装还行,就怕和正规军磕上,战斗时间一拖。”

张启福举着望远镜看着,说:“你太高看缅府的正规军了,也就是你们刚来的时候我麾下那种水平,可能装备上要强点,坦克多点大炮多点人数多点,素质上没什么大区别,都是当时国军那套路子训出来的。我原来都能和他们打几年建立掸帮政府。”

王建川说:“将军,你这种思想可要不得,咱们几个你这么说说就行了,千万别让你这种说法传到下面去。本来素质就不行,再来个骄兵,这仗可就没法打了。

将军,原来是他们进攻你防守,地形你也熟,而且你确定他们用全力攻了吗?现在不一样了,咱们是去砸人家饭锅的,是拼命,你死我活,你这种心态太危险了。”

张启福放下放远镜看着山下的硝烟皱眉想了一会儿,扭头对王建川说:“你说的对,是我错了。”

王建川舒了一口气,说:“也不晚,咱们不急,先清理掸邦境内练练兵,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就好,只要不轻敌,自然有胜利的办法。”

张启福拍了拍王建川有肩膀说:“你是个真正的军人。”

王建川说:“我还差的远,但是中国军人,完成任务永远是第一准则。谢谢你的信任。”

张启福说:“以后军队就交给你和舒泉了,我不是这块料,我专心去搞党派给你们搞后勤。”

第874章 新闻

“现在请看国际新闻。昨日下午十四点十分,缅店北部地区发生大规模武装冲突,冲突原因不明,双方参战人数达到数千人,激战近四个小时,伤亡人数未知,疑是地方军阀之间的火并,缅店官方并未对此次冲突事件发表任何评论。

缅店联邦自从独立以来,国内战火不断,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国政府呼吁国际社会对此次冲突进行关注。缅店北方为少数民族聚居区,主要生活着景颇,傣族,掸族和汉族,其中汉族主要生活在掸邦东北部地区,与我国在语言文字习俗等各个方面相通相同。

在历史上,掸邦地区和景颇族聚居的克钦邦地区都属于我国领土,唐代属南诏国,宋代属大理国,于晚清以及民国时期,被帝国主义列强强行划为殖民地。

缅店独立后,缅店伟人翁山将军依据彬龙协议同意将克钦邦、掸邦等地划为自治区,并同意以上地区人民可以在适当的时机脱离缅店独立建国。

但后期缅店发生军事政变,军政府上台后,宣布废止原宪法,剥夺了以上地区脱离缅店联邦的权力,引起了以上地区人民的不满,从此战火频频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升起。

本台将继续观注缅北地区的局势,这是记者……”

……

“我靠,咱们国家现在挺给力呀,新闻都敢这么报了。”

“缅店那边原来是哪个国家的殖民地来着?”

“约翰,日不落帝国嘛,到处种大烟,那就是个臭流氓,强盗。”

“拉倒吧,再流氓还有白头鹰流氓啊?”

一则不一样的国际新闻瞬间沸腾了中华大地,掸邦,克钦邦成为群众热议的话题。在这个年代,新闻联播还是老百姓喜闻乐看的节目,收视率甚至要高于春晚,影响力之大是后世难以想像的。

京都。

景山公园边上的那个院子里,老人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小家伙开始动手喽,你猜结果会啷么样?”

坐在一边的小周笑着说:“我猜不出来。”

老人说:“你感觉他下一步会做么子?”

小周想了想说:“直接南下打曼得了,占据了那里就是进可攻退可守了。”

老人笑着说:“所以说你不是军人。军人打仗也是要靠脑子地,枪只是一种方式,最终是要靠脑子解决问题,你看着嘛,这几天就会有新闻出来。”

京都军区家属院。

苗家俊和黄敏也在看电视。

苗家俊说:“我就说这小子要有大动作,原来是准备搞这里,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现在呀,越来越猜不透他了。”

黄敏把削好的苹果塞到苗家俊手里说:“跟你说啊,你从来没上过战场,可别给我扯里根儿楞,你就好好把国内这一摊守好就对得起二明了。”

苗家俊心思被看破有点儿不好意思,说:“男人嘛,对这事都有兴趣,我就是想想,我有自知之明,你不用瞎寻思。”

黄敏自己也削了个苹果,咬了两口皱着眉头说:“你说,打就打了,新闻这么配合是要干什么呢?”

苗家俊说:“造点舆论呗,为以后可能的干涉介入做准备,国家这是动真格的了。就是告诉那些看着的国家,这地方我们关注了,这里有历史渊源,这里有我们的民族同胞,万一将来局势不对介入调节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黄敏说:“国家要做点事真麻烦,感觉都是好不容易似的。”

苗家俊说:“没办法,落后呗,国力弱说话声音就小,就没有人在乎你。”

黄敏扭头问:“今天好么样的首长来视察什么?说啥了?是不是又有人打安保公司主意?”

苗家俊摇了摇头说:“你也挺精明个人,想问题想的怎么这么傻?谁打咱们主意能请动首长来?”

黄敏点点头说:“也对。你才傻呢。”捶了苗家俊一拳,问:“那是干什么?”

苗家俊用下巴比了比电视:“这边在拼命,国家怎么也得有点表示呗,来给二明站台来了,告诉下面人睁大眼睛小心点儿,看清楚水的深浅。我就跟你说过叫你不用胡思乱想,打咱们主意,哼哼,除非二明宣布判国,你觉得可能吗?”

黄敏说:“我想不明白二明是图啥,缅甸这地方有啥呀?穷的叮当响还乱,高山密林的,唐朝和明朝都过去过,占一段时间划不来又不要了的,不就是因为这地方穷山恶水的赔钱吗?”

苗家俊摇了摇头,说:“你要是能猜出来你就真叫能耐了,现在二明考虑的层面都是国家的,战略性的,估计全国能看明白的也就是最上面那几个人,那需要的不光是聪明才智,还有眼界,懂吧?想那些有啥用,咱把自己事做好就行了,你明天去巴蜀啊?”

黄敏说:“嗯,那边两个牧场都投入使用了,要去做下审计。”

苗家俊说:“这还得你亲自去?”

黄敏说:“新东西,以往的流程不一定合适,我必须得去看一看好心里有数。”

苗家俊站起来说:“那还等啥?临走你不应该表现表现哪?”

黄敏脸一红,啐了一口说:“老流氓。”

……

“下面请看国际新闻。”

张启福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掸邦是掸邦人的掸邦,做为掸邦自治政府主席,做为掸邦民主主义人民党的党主席,我有义务为掸邦人民创造一个和平,自由,民主的生活空间,接下来的时间,掸邦自治政府将致力于清除境内的不稳定因素,恢复境内人民的正常生产和生活,让战争远离掸邦……

缅店联邦独立以来,宪法赋予了我们各邦人民民主自治的权力和义务,我们拥护缅店联邦政府,承认联邦政府的管理,但也请联邦政府能尊重宪法,尊重我们各邦的民族自治权力。

现在,联邦政府非法派军侵入自治邦,对自治邦内政进行强行干涉,这是严重违反宪法的行为。

我在此呼吁各自治邦团结起来,依照宪法维护我们的权力,呼吁联邦政府军队退出各邦,恢复各邦正常的社会秩序,同时,也呼吁国际社会的关注,我们愿意接受有效的国际调节,尽早让各邦人民脱离战火正常生活。”

“缅甸是联邦制国家,共有七省七邦和两个直辖市,从宪法法理上讲,只有省和直辖市才是缅甸政府真正的国土,邦是愿意承认并接受国家的领导,但拥有充分的自治权力,属于加盟性质,并不能算做是缅甸政府的固有领土。世界上联邦性质的国家还有……”

第875章 噩讯

布拉格的小雨还在下,有点像江南的梅雨,淅淅沥沥的,整个城市的气温始终保持在十三四度,大街上已经开始出现穿薄羽绒服的人了。

这边的人已经习惯了,根本没有几个人打伞,连街头卖艺乞讨的人都没受任何影响。到处都湿漉漉的,从窗口看出去,那一片橙红的屋顶显得颜色越发的鲜艳了。

张兴明这段时间的情绪也很不稳定,几个小姑娘费劲了心思也没调动起他的心情,好像是被这不间断的小雨淋坏了。布拉格,这个欧洲的中心,最美的城市,童话之城,一年里平均只有八十多天的晴天。

晚上的时候,张兴明因为饭菜的不合口味发了通火,这在他身上是非常罕见的事情,连李淳也感觉到了事情有点不对劲儿。

缅店方面的秘报到了,张兴明又对王建川的脑结构产生了怀疑,批了他一个聪明的弱智的结语,把送过来的计划批得体无完肤,不过看过张兴明写的东西李淳到是放心了,问题不大,思路清晰反应敏捷,还能针对缅北的形势以及张启福的优劣势做出中肯理性的分析并指出方向。

白头鹰方面的报告也来了,微元不打算放弃对王氏PS任意免费使用的权力,拒绝结束授权的要求。李淳本来打算劝阻徐小丫把这个报告送到张兴明面前,但又找不到任何理由,果然,张兴明摔了杯子,拿起电话打给了王晟。

“告诉沙米,去找这个盖子,如果他不在合解协议上签字就让他消失吧。”

李淳说:“二明,你这个状态不对劲儿,是不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做什么重要决定?”

张兴明烦燥的搓了搓头发说:“我知道,我也想控制,但是控制不住,特别烦燥,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请相信我,并不会影响我的理智,你们离我远点儿就好,免得迁怒你们。”

李淳说:“那,这个微元盖子的决定,你是认真的?”

张兴明点点头说:“认真的,不是因为我的情绪,这事儿太大了,该死的爱得华又签了字,这件事如果解决不掉只能让盖子消失,这个技术无论如何了不能落在微元手里。”

李淳点了点头,说:“你是理智的就好,消失个八人到没什么,实在不行我去动手。”

张兴明说:“要不,你陪我打一架?也许发泄一下就好了。”

李淳翻了个白眼:“找唐心,他喜欢打架,我不敢受伤,你这个状态我怕到时候控制不住。”

一边的唐心起来就跑,一溜烟就没影了,他是爱打架,可不是缺心眼儿。

张兴明肉摆了摆手说:“行了,我自己呆着吧,不行明天咱们去意呆利转一圈,也许换个地方就好了,兴许是天气的关系也说不定。”

李淳想了想,叹了口气出去了。

张兴明甩掉外衣,只穿着条内裤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寒冷潮湿的风涌进来。

房门一开,徐小丫端着杯白开水走进来,把水杯摆到床头,走过来小心的看了张兴明一眼,过去把窗户关上,说:“我知道你烦燥,但是也不能这么吹风啊,要是感冒了就更糟糕了。”

就这么一会儿张兴明的内裤都被雨水打湿了,他回到床边坐下说:“行,我不吹了,你去休息吧。”

徐小丫走到一边柜子里找了条新内裤出来递给张兴明,说:“换上,身上的都湿了。”

张兴明点点头,拢了拢头发,接过徐小丫手里的内裤。

徐小丫站在那想了一下,突然过来把张兴明的脑袋搂在怀里,说:“要不我陪陪你吧,听说男人只要发泄出来就好了,你成天这个样子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里难受也没办法。”

张兴明的脸被捂在徐小丫的胸前,鼻子里闻到她身上的幽香,说:“别撩我啊,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可是有媳妇儿的人。”

徐小丫笑了,捧起张兴明的脸仔细的看了一下,然后低头亲吻在张兴明的唇上,把张兴明的一只手拉到自己胸前。

“嗡~嗡~嗡~”,张兴明的电话震动起来。

张兴明向后仰了一下脑袋和徐小丫脱离开,说:“我接电话,你去休息吧。”

徐小丫撅起嘴,这特么都上弦了你让我撤?

张兴明笑了,去徐小丫嘴上亲了一下说:“行了,谢谢你,等你有一天真的想好了我也不拒绝,但是我有女朋友,要结婚的,给不了你什么,所以咱们还是都认真点,对不?”

徐小丫过去把电话给张兴明拿过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外走。

这边张兴明接起电话。

“二明,你姥爷走了。”

张兴明脑袋里嗡的响了一下,烦恼了他好几天的烦燥瞬间不翼而飞了,扭头对走到门口的徐小丫说:“小丫,定机票,明天我回国。”

电话里老妈说:“你不用回来,就是跟你说一声,是自然走的,到时候了,太老了,就那么睡过去了一点罪也没遭。这算是喜丧,你也不用难过。”

张兴明说:“我知道,你不用耽心我,人老了总得走我明白,可是我也得回来送一下啊,这事我要是不回来以后我还怎么做事?留个大遗憾在心里。”

老妈说:“你自己安排吧。你们的事我不太懂,不过你爷爷来电话和我说过,说现在国内有点微妙,你在国外呆一两年是好事,你要是觉得能回就回吧,送一送,给你姥爷磕个头。”

张兴明说:“嗯,妈你也别伤心,我明天就回来,那先挂了吧,我明天到家咱们再说。”

放下电话,张兴明自己也没感觉到,眼泪已经流到了下巴上,嘴里也咸咸的,舔了一下嘴唇,全是冰冷的泪水。

徐小丫跑过来抱住张兴明:“怎么了?怎么哭了?怎么要突然回国?发生什么事了?”

张兴明说:“没事,我好了,也知道这几天是怎么回事了,你去订机票吧。”

第876章 回国

徐小丫慌乱的给张兴明擦眼泪,自己却要哭出来了:“到底怎么了嘛?”

张兴明伸手抱住徐小丫说:“真没事,我姥爷去世了,我明天回去给他送行。”

徐小丫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说:“别太伤心,人老了总得走。”

张兴明点点头,松开手说:“我明白,去订机票吧,越早越好。”

徐小丫出去一会儿,李淳走了进来,递给张兴明一根烟帮他点着,说:“老人去世了?”

张兴明点点头,说:“我这几天就感觉要发生点什么事,没往老人身上想。”

李淳说:“老爷子也算是寿终正寝,是高寿了,这是喜事,你别太伤心了。”

张兴明说:“明白。老头活了快一个世纪了,从光绪那会儿留辫子到民国割辫子,给小日本扛过活,给胡子交过粮,给解放军牵过马,参加过土地革命,挣过工分经历了大运动,包产到户也赶上了,改革开放也享受了,整个中国的近代现代史一样没落下,睡着觉就过去了,无疾而终。

我就是有点遗憾哪,老头好日子没过上几天,满打满算这才六年,满以为条件好了老头能多活几年呢,还是算不过老天哪。有点遗憾没见到老头最后一面。”

李淳拍了拍张兴明的后背,说:“我有过许多战友,经历过很多战友在得知家里老人去世,但是因为任务不能回去的场面,但是没有办法,人这一生总得有失有得有取有舍,我们有那份心就足够了,再说了,你家这老爷子是善终,睡着觉就走了,这最后一面你家里人也没见着着啊,是不?”

张兴明瞪了李淳一眼,说:“有你这么哄人的吗?”不过情绪上到是好了许多。

徐小丫走进来:“二明,没有直飞,要从汉城或者法兰克福转机,不过有直飞京城的。”

李淳说:“包机,直接联系包机,不管什么机型,能早点起飞就行。”

徐小丫又出去联系去了,李淳说:“我也出去准备了,这下不烦燥了吧?休息吧,必须休息,不要明天让张婶她们看到你无精打彩的样子,懂不?”

张兴明点点头。

李淳出了张兴明的房间直接去找徐小丫,包机这事徐小丫是搞不定的,还得他来处理。

包机很麻烦,乘机人数携带物品所有方面都进行详细的报备,由其是这种跨国的,不但这头麻烦,国内那头更麻烦,因为业务竞争关系,一般目标国都会对这种跨国来的他国包机进行超多的限制。

空域开放时间说不上给你排到什么时候去了,飞行线路降落地点这些都需要反复的申请核对,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事情,一般跨国包机都要提前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来进行手续上的交涉,而且还不一定就让你落到你想去的机场。

果然,徐小丫正愁眉苦脸的和航空公司交谈。

李淳过去问:“什么问题?”

徐小丫抬头说:“时间不够,他们说最快要一个星期,那还不如转机了呢,才一天。”

李淳说:“你就问他明天最早能在什么时间起飞,其他国内的事情不用他管。”

徐小丫说了一会儿,抬头说:“明天上午九点。”

李淳点点头,拿过电话联系大使馆。一个多小时以后,电话回过来,一切OK。徐小丫马上再联系航空公司,终于搞定了包机,白头鹰西北航空的波音747,航程太远了,大部分这个时代的飞机都飞不到。三十五万美元没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飞机准时起飞。

飞机大就有一点好,可以带很多东西,包括车辆,747的下层空间和其他民航飞机相比可以称为巨大。

中午十一点十分,飞机在奉天降落。时差这个东西就是这么神奇。

卸东西,装车,车队驶出机场直奔杯溪。

十二点四十分,车队到达永风,停在院子外面的停车场。

已经进秋,院子里树叶纷飞,草已经开始枯萎,正是万物凋零时节,徒增了一丝伤感。

门卫的安保员见到张兴明走出来敬了一个礼,说:“张叔张婶都去殡仪馆了,说你回来了直接过去。”张兴明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会儿白天气温还是很高的,也没办法在家里停灵。

“家里都去啦?”张兴明问了安保员一句。

安保员说:“张姥没去,这事有讲究张姥不能去,在屋里呢,别人都去了。”

张兴明扭头进了院,急匆匆进了屋子,开门就看见孙娘和二大娘坐在沙发陪着姥姥说话,姥姥显得有点呆,手腕着扎着一段红布条,头发也没认真梳显得有点散乱。

“姥。”张兴明换了鞋走过去。

姥姥扭头看过来,看到张兴明,伸出一只手说:“哎呀,我二孙子回来了。”

张兴明抓住姥姥的手,和孙娘二大娘打了声招呼,在姥姥身边坐下来,姥姥问:“去哪了?走了有好长时间了吧?在外面累不?”

张兴明说:“上班,不累,就是打打电话什么的。姥你害怕没?”

姥姥说:“没怕,死老头子有什么怕的,不声不响就走了。这是烦我啦,不管我了。”

二大娘说:“老太太还挺坚强的,都没哭,你妈哭她还哄呢。”

孙娘说:“活明白了呗,这么大岁数了,看开了,早晚还不是那么一天。”

姥姥抓着张兴明的手问:“去看你妈没?去火葬场送死老头去了,非得不让我去,怕我给老头带走了。”

张兴明笑着说:“那地方本来就不兴老年人去,你好好在家呆着,我过去看看,一会儿我再回来陪你说话,噢。”

姥姥想了一下,有点不舍的松开张兴明的手,问:“一会儿还回来不?”

张兴明说:“回来,我去接我妈去,一会儿一起回来。”

姥姥点点头,说:“那快去吧,打听打听道,别走岔了。城里道多呀,我都不敢出门,回不来了。”

拜谢孙娘和二大娘陪着姥姥,张兴明换鞋出了门,大家也跟着上了车开向殡仪馆。

这会儿殡仪馆还没有后世那么多隆重那么多项目,就是叫火葬场,一个瞻仰大厅,一面是办公室另一面是火化炉,砖砌的大烟道从火化炉这里一直爬到不远处的山尖上,高高的耸立在那里。院子角上有一个焚烧池,就是一个水泥池子,给家属烧纸钱烧衣物什么的地方。

第877章 遗愿

张兴明的车队进入院子就看到院子里围了不少人,瞻仰大厅里有哀乐的声音传出来。

“哎呀,二明回来了。妈,妈,爸,姑,二明回来啦。”一下车的张兴明就听到小红大姐的叫喊声,她的嗓音比较独特,特别好辩认。

围着的所有人都回头看向车队,一排不认识的车,挂着不认识的奇怪牌子,因为急,带回来的车牌子都没换,上面还挂着布拉格的车牌。这也就是这个年头没有摄像头没有那么多交警。

张兴明迎着人群走过去,小红大姐已经奔过来了,抓住张兴明的手笑着打量他:“你什么时候到的呢?”

张兴明说:“刚到,下了飞机就过来了。”

小红大组说:“我姑和我爸我妈都在里面呢,公司领导和市里领导都来了。”

正说呢就看见前面人群让开,一群人从瞻仰大厅里走出来向张兴明这里迎过来。

张兴明迎上去开始挨个握手:“麻烦了。感谢。感谢。麻烦你了。感谢。”

那时候杯钢有相关的福利待遇,杯钢职工的双亲老人去世从出车到火化程序都有专人陪同,钱也是公司出,不管是领导还是工人都是这样,即是福利,也有怕人偷偷土葬的意思,反正这事不能瞒着,发生了必须报告到公司或者下面各厂的工会,工会有个专门管理殡葬的部门。

这时候已经开始火化,领导们也过来表了态正要离去,大家都忙,能抽出时间跑一趟真的就是相当给面子了。张兴明把领导挨个送上车,说了些感谢的话,站在路边目送领导们的车开出去,然后这才来到父母舅舅面前。

大家都没有表现的特别伤心悲痛,能看出来老妈哭了,不过也并不是十分伤痛,必竟姥爷算是寿终正寝,是喜丧,年纪在那摆着呢。

像大舅过来,张兴明能感觉到他只是来尽一份责任。姥爷是大舅和老妈的养父,而且那时候两个人都十几岁记事了。由其是大舅,十四岁就出去扛活挣工分,然后就离开了家自己一个人出去拼,要说是和姥爷有感情那就是扯蛋了。

老妈和姥爷还是有一定的感情的,多年的抚养爱护之情,所以老妈哭了。

人群慢慢的散去了,都是老爸单位上的,大舅单位上的,还有一部分自家的员工。

张兴明问老妈:“我爸呢?”

老妈说:“在里面等着呢。一会儿去张家堡,你姥爷说过多少次了死了要和你大姥爷埋在一起,他想他哥,这也算是你姥爷的遗愿吧,我和你爸你舅商量了,就把你姥爷送回去,埋在你大姥爷旁边。”

张兴明想起上次陪姥姥姥爷回张家堡的时候,姥爷站在核桃树下面说的那些话,点了点头说:“行,上回回去姥爷也和我说过,让我记住那地方,他死了要埋在那。”

大舅走过来说:“那边人我安排好了的,坟都挖好了,一会儿过去直接下葬就行了,咱们就不搞什么仪式了,行不行?纪念老人在心里,搞那些形势也没有意义。”

张兴明说:“简单点可以,但是该有的东西还是要有。完了弄点砖头水泥,直接连大姥爷的坟一起修一修吧,立个碑,我记着大姥爷的坟没有碑。”

那会儿农村哪有钱立碑,能弄几块砖头在坟前砌个灯位的都算不错了,每年去扫墓上坟全靠记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标记和证明身份的东西,年头多了老辈人一走后人也就找不着了,变成了野坟,一点一点被雨冲雪压消失在草丛树林里。

张兴明没进大厅,就陪着老妈和小红大姐站在外面等着。过了有半个多小时,老爷捧着骨灰盒走了出来,看到张兴明愣了一下,说:“还行,你姥爷没白惦记你。”把骨灰盒递给张兴明,张兴明捧在胸前向车队走过去。

大舅的车在前引路,后面是老妈的车,老爸的车,张兴明的车队跟在后面向张家堡开过去。半道遇到了毛叔的车,他出任务去了,应该是刚赶回来,也没说话,毛叔的车调个头跟在了车队后面。

到了张家堡,南沟这边因为已经没有人家居住了,除了塌倒在杂草从中的几架老房子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包括路。

张兴明让自己这边的人等在公路边,只有李淳和唐心陪着他捧着骨灰盒趟着草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山底林边走过去。刚开始顺着小河边还有点路的模样,越往里走草越深,都有张兴明腰以上那么高的蒿草杂乱的生长着,俺去了地面上所有的痕迹。

好在是个大晴天,如果赶上下点雨这段几百米的路就更加坚难了。

到了山坡下,就能看到明显的人走过的痕迹了,野草被人大力的压倒,这下面有一条不算太深的沟,人要下到沟底再爬上去就到了林边,那边就是大姥爷的坟了。

东北的野生草丛不像南方那么柔顺,这里管荒草叫刺棵子,里面宽叶的硬杆的带毛的长刺的乱七八糟的交缠在一起,让人连抓一把借个力的勇气都没有,而且又高又壮,你顶它一下它马上就张牙舞爪的更大力的弹回来,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刮在衣服上发出嘶拉嘶拉的声音。

李淳和唐心干脆拔出刀来把前方一人高的刺棵子拦腰砍倒,还不能砍断,更不能没根砍,那更伤人,碰上就是一个口子。当地农民都习惯了,根本不放在心上,所以也就没处理,但是对于老爸老妈大舅这些人来说不清条路出来真的是行走困难,你人不在乎衣服也受不了啊。

好不容易过了这段最艰难的路段,踩到田梗上的那一刻每个人的内心都是欢喜跳跃的。

来到树下坟前,透着松香的黑土被挖开一个大坑,边上大姥爷的坟也已经新培了一下,方圆几米的杂草全部被清除干净,露出黑黝黝的混着松针的泥土来。

大舅主持仪式,姥爷的骨灰盒被安葬下去,垒成一茔新坟,花圈上摆纸钱焚烧,坟前檀香缓缓吐着青烟,大串的鞭炮被点燃。张兴明扶着老妈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这个第二次参加的同一人的葬礼,心里这会儿突然无喜无悲的,一瞬间好像经历了一个轮回。

纸牛纸马金童玉女随着青烟化灰西去,引魂幡被插上坟头。

大舅老妈老爸在前,张兴明小红大姐在后,跪在崭新的黑土上磕头,额头碰触在刚翻起来的泥土上,软软的,粘粘的。这个一生劳苦无儿无女的老人终于去找寻他想念的哥哥了,那个拉扯他长大为他娶亲养家,自己却孤独了一生的哥哥。

第878章头七

张兴明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很怪异,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它,但并不能证实它的真实,而它就是存在在那里的,默默前行。

像大姥爷,带着幼小的弟弟在乱世中挣扎,把弟弟拉扯成人为他造屋娶妻,自己到死孑然一身,默默的走完了人生却无人知晓他的伟大。太多的伟大都是掩埋在平凡之中的。

像为大姥他做手术的赤脚医生,奔波在大山田野间,基本上是义务的,用那点可怜的医药知识最大可能的挽救着乡邻的生命,最后却没有人记得他们,甚至没有记录。

他们事实上比那些所谓留芳千古的人物更加伟大璀璨。那些所谓伟大人物事实上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但没有了这些平凡着的人世界也就不复存在了。

……

一家人回到永风已经是傍晚了,火红的晚霞铺满了天空。

大家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姥姥已经睡下了。今天一天她都没什么精神。老妈上午说给她换个房间她没表态,反正就是默默的回屋去躺下了。

晚饭是阿姨和二大娘四婶毛婶一起做的,张兴明一回来屋里就多了一大帮人,大家也都习惯了,就是做饭麻烦点。吃过饭大家就散了,各回各家,喜丧只有失落的愁绪没有悲伤,但必竟也是短了一口人去了,提不起什么兴致说话。

几个助理到四楼占领了那个大间,扯电话装传真安复印机,张兴明要在家里呆一个星期,在这个时期通讯不能断,工作不能断。

传真机安好拨了几个电话出去,过一会就开始吱吱哑哑的往外吐文件。这个时期的传真都是用的热敏,必段要马上再复印一次才能保存,有点麻烦。

老弟和毛军还有四叔家的小伍觉得很神奇,然后觉得这四个小姐姐也漂亮,就赖在这里当起了义务员工,学习“先进的科学知识。”

丫蛋现在已经出落成一个精致的美少女了,十七岁正是初吐芬芳的年纪,只有在张兴明面前才恢复了一些当年卖茶叶蛋的精神头,偶尔露出淘气却认真的眼神。她接待张兴明有着独特的方式:请张兴明吃她亲手煮的茶叶蛋,看着张兴明一口一个的吃下去她就开心的不得了。

“现在学习能跟上不?”张兴明喝了点茶往下送送蛋黄。

丫蛋十根水嫩的手指绞在一起有点不好意思,吭哧了半天抬头说:“小飞姐学习好。”

张兴明说:“那你高中念完准备怎么弄?”

丫蛋一边玩着手指一边说:“干妈说让我上大学。”

张兴明说:“你自己的想法,你想干什么?”

丫蛋偏着头晃着身体说:“我不想上学了。我想开一家玩具店,风铃啊,布偶啊,好看的卡通本子,还有笔。各种玩具,贴纸,店里放着音乐,客人还可以坐在里面喝咖啡。”

张兴明问:“你想在哪开?”

丫蛋说:“可以吗?随便哪里都可以,我实在是,不喜欢上学。”

张兴明说:“你又不是笨,上学的本质并不是上学本身,而是去享受那个过程,人生总要把能经历的东西尽量多经历一些才饱满,将来才不后悔。上大学和开店也不矛盾啊,就开在大学边上不就行了,你平时除了上课都可以呆在店里。”

丫蛋歪着脑袋想了想,淘气的笑着说:“那你呢,你初中都没怎么念nou,高中连影都没有,还有脸在这劝我。”

张兴明也笑了,说:“我是没办法,这么多事要做。以后你就知道了,人都是被事情推着逼着往前走的,其实每个人都有幻想和梦想,但真正现实里没有几个人能实现。所以,趁着还不用负担什么负担,就尽量让自己过的开心点儿吧。”

丫蛋一颤一颤的晃着腿,说:“好吧,我问问小飞姐,和她一起考好了。我的店不许骗我,骗我是小狗。”

张兴明说:“行,你上了大学给你开。也许以后我也会回来念大学呢,哈哈,那时候我肯定是最让老师头疼的学生,想想都有意思。”

丫蛋问:“为什么?”

张兴明说:“因为我什么也不会,初中我都没怎么念啊,高中一天没上,你觉得我能听懂老师讲什么吗?”

丫蛋愣了一下,咕咕的乐起来,说:“要念要念,到时候和我们念一个学校好了。”

……

张兴明在家里宅了六天,哪儿也没去,陪着姥姥说说话,和那小二丫蛋她们聊聊天,白天处理一下文件。这六天里只有市里李书记和开发区田书记过来坐了一会儿,其他的张兴明都推掉了,也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下。

回来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的,飞机还没落地京城和省城该知道的人就已经全知道了,只不过这次回来是老人丧事,这些大佬也不可能跑来出席,也就当暂时不知道了。反正人都回来了还能跑了?赴京参加会议的通知都默默的传了过来。

省里这边也有事情,反正回来了正好去新区转转,看看进度找找问题。和几个大佬座谈一下是避不掉的,哪怕就是单纯的坐一会儿聊聊天。这是态度问题。

老爸的工作也要调动了,去市里总工会,张兴明没意见,老爸的身份总在杯钢呆着已经不合适了。

姥爷安葬的第七天,是北方丧葬风俗中的头七。北方风俗中比较重视头七和三七,头七由儿子奉祭,三七由女儿孝祭,都要办供烧旗上香祭拜,一般都比较隆重。然后就是五七和七七,五七是由孙辈外姓负责祭拜,七七是满祭,由儿孙负责。

古时人们认为人有三魂七魄,七七也就是一七渡一魄,再守孝三年,一年渡一魂,以保证死者的平安转世。但现代人早已经没有这些讲究和意识了,只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祭祀哀悼行为罢了。

祭祀完毕,张兴明对大舅说:“我明天就要走了,家里大舅你多操点心。在建的新区那边会有一条路连通县城,你心里有点数,这也算是个机会吧,你多琢磨琢磨。”

大舅点点头,问:“再什么时候回来?”

张兴明说:“不好说,现在许多事都没稳当,时间上也定不下来。”

大舅说:“也没啥事,你忙就忙你的,你才多大,我们还都没老呢。没事多放家打打电话就行了。”

第879章 沈东新区

整个奉天以东,以煤都到钢城杯溪为轴线,往西是平原丘陵地带,往东就进入大山区了,一直绵延到边境线。

现在,从奉天老奉抚线往东一直到杯溪县清河城,十几支施工队披荆斩棘的穿行在丛山密林里。

修路,挖河,小山丘陵被炸平,石料土渣回填到低谷山峡之中,大批的山民被迁移出来,集体落户在柳泉一带规划好的新城。公路已经初具雏形,各种管线跟进,位于中心峡河位置的电厂已经在建设之中。

和省里相关部门的领导到山里转了一圈出来,张兴明来到省委报道。

省里几位大佬集体接见了张兴明,大家坐在省委沈东新区工程指挥部的会议室里喝茶聊天。

墙上挂着大大的新区规划政区图,旁边挂着工种工段时时进度表和各种统计数据。

“小张,我们所有同志可是把宝都押到你身上了,你得多回来看看,外国有什么好嘛,吃不惯睡不惯的,再说你小女朋友也在这边,总往外跑什么?”全书记调侃的开了个头。

张兴明说:“没办法,不出去好东西怎么弄回来?咱们这边所有企业拆迁整合以后都面临着技术升级,设备升级,我得去挖宝啊。”

李省督说:“你在万宁那是怎么回事?我看那边也在搞工业新城。”

张兴明说:“对,那边也在搞,我的计划是一南一北两个工业基地,咱们这边是基础,以材料和重工机械为主,那边是以产品为主,相辅相成嘛。那边主要是合资和外资企业。算是一种技术导入吧,最后还是要在这边生根发芽。”

全书记问:“现在这方面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张兴明说:“资源和企业的整合,搬迁前的准备工作,还有,要解决干部问题。现在企业干部太多了,而且大多数是外行指挥内行,搬迁以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搬迁以后,干部要分为三个系统,政工干部,技工干部和行政干部,工厂要以技工干部为主,要重视技术和知识产权以及创新方面的问题,大锅饭吃不香了。政工管党务,行政管流程,技工掌大局。”

李省督说:“也就是党管思想行政管经济嘛,和我们政府这边一样。”

张兴明说:“还不一样。确切的说,是更接近部队的那种主官负责制。市场竞争和打仗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像以前那种人浮于事的管理作风要不得了,必须彻底改变。再说了,不趁着这个机会改,以后还什么时候有机会?”

李省督问:“杯钢要不要迁?”

张兴明说:“这个就看你们了,杯溪那边的事情还是你们定吧,我不掺合。”

全书记笑着骂了一句:“猴崽子。”

李省督说:“你不是要合资杯钢吗?省里同意了,我马上报国院。这回你得掺合了吧?”

张兴明说:“其实我想过这事,但是这里涉及的问题太多了,不像铁西这些企业这么简单。杯钢是咱们国家为数不多的完全产业链钢铁企业,从勘探挖矿破碎选采到冶炼出钢出产品,中间还夹着运输,整个杯溪市其实就是一个煤铁公司,现在煤不行了咱们不说,钢,一动就是整个集团,是不是有点太吓人了?”

李省督摆了摆手说:“先从尾巴弄起嘛,把轧厂弄过来,再把高炉弄过来,其他的附属企业慢慢挪,总有挪完的一天,你挪出来一点,杯溪的环境就好上一点嘛。”杯溪在那个时代号称是卫星看不到的城市,城市污染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张兴明说:“大难题啊,一动就涉及到技术改进设备更换,原有设备还有多少值得搬出来?你们这是在逼我重建一个杯钢啊,是准备把整个杯钢打包甩给我?”

李省督说:“哪有这么严重,大部分机器设备还是可以继续使用的嘛,用了这些年都没出问题,搬出来一样不会出问题。”

张兴明说:“可是你花这么多钱迁出来难道不升级吗?就我了解,歪选和南选两个厂,至少一半的产能还是原来小日本时期的设备,不换?”

下面管企业的一个副督说:“就像李督说的,从尾巴做起嘛,一步一步来,成熟一步再走一步。你办这么多新厂大厂先进厂在这里,材料也是很重要的嘛。”

张兴明想了想说:“我要控股,七成。”

李省督哈哈笑起来,说:“就知道你小子在打埋伏。给你七成能做到什么地步?”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还是得一步一步来,需要的资金实在太大了,几百亿的规模,涉及的工人数量也大。只能在不影响正常生产的情况下,一点一点新建外迁,慢慢把整个企业的设备和技术实力提上来,实现和国外同步。全方位的同步。

我要七成可不是想占国家便宜,说实话这和新建一个厂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我必须得说的算,要不然我将来得哭死。”

杯钢属于大型联合企业,自有矿山,在新中国历史上有着无数个第一,1949年的第一炉钢水到中国第一块汽车钢,从第一杆枪到第一门炮,说实话卖矿石都能挣钱,可是实际上一年不如一年,为什么?为什么矿石成了产品反而还不如卖矿石挣钱了呢?

会议室里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主管企业的副省督说:“杯钢又立功了,研制出来了自行车链条用钢,结束了链条钢进口的历史,这个报告今天早晨才交到我这里,正在向国家申报。”

张兴明说:“如果我没记错,杯钢的热轧钢设备也是自己研制,国内的第一条吧?可就是这样一家企业效益却上不去,你们不奇怪吗?一家企业,国家要的是税收和就业岗位,企业要的是效益和发展,谁控股很重要吗?起码我还是个中华人,杯溪人。”

全书记拍了下巴掌说:“说沈东新区的事情,怎么扯到杯钢上来了,这事报到国院就完了嘛。小张,你也不用报怨,我理解你对杯钢的感情,省里也支持你的主张,行吧?说说,新区这边你还有什么想法?”

张兴明想了想,说:“我就想知道整个新区我垫的钱省里什么时候能还。”

第877章 串门

张兴明的车队进入院子就看到院子里围了不少人,瞻仰大厅里有哀乐的声音传出来。

“哎呀,二明回来了。妈,妈,爸,姑,二明回来啦。”一下车的张兴明就听到小红大姐的叫喊声,她的嗓音比较独特,特别好辩认。

围着的所有人都回头看向车队,一排不认识的车,挂着不认识的奇怪牌子,因为急,带回来的车牌子都没换,上面还挂着布拉格的车牌。这也就是这个年头没有摄像头没有那么多交警。

张兴明迎着人群走过去,小红大姐已经奔过来了,抓住张兴明的手笑着打量他:“你什么时候到的呢?”

张兴明说:“刚到,下了飞机就过来了。”

小红大组说:“我姑和我爸我妈都在里面呢,公司领导和市里领导都来了。”

正说呢就看见前面人群让开,一群人从瞻仰大厅里走出来向张兴明这里迎过来。

张兴明迎上去开始挨个握手:“麻烦了。感谢。感谢。麻烦你了。感谢。”

那时候杯钢有相关的福利待遇,杯钢职工的双亲老人去世从出车到火化程序都有专人陪同,钱也是公司出,不管是领导还是工人都是这样,即是福利,也有怕人偷偷土葬的意思,反正这事不能瞒着,发生了必须报告到公司或者下面各厂的工会,工会有个专门管理殡葬的部门。

这时候已经开始火化,领导们也过来表了态正要离去,大家都忙,能抽出时间跑一趟真的就是相当给面子了。张兴明把领导挨个送上车,说了些感谢的话,站在路边目送领导们的车开出去,然后这才来到父母舅舅面前。

大家都没有表现的特别伤心悲痛,能看出来老妈哭了,不过也并不是十分伤痛,必竟姥爷算是寿终正寝,是喜丧,年纪在那摆着呢。

像大舅过来,张兴明能感觉到他只是来尽一份责任。姥爷是大舅和老妈的养父,而且那时候两个人都十几岁记事了。由其是大舅,十四岁就出去扛活挣工分,然后就离开了家自己一个人出去拼,要说是和姥爷有感情那就是扯蛋了。

老妈和姥爷还是有一定的感情的,多年的抚养爱护之情,所以老妈哭了。

人群慢慢的散去了,都是老爸单位上的,大舅单位上的,还有一部分自家的员工。

张兴明问老妈:“我爸呢?”

老妈说:“在里面等着呢。一会儿去张家堡,你姥爷说过多少次了死了要和你大姥爷埋在一起,他想他哥,这也算是你姥爷的遗愿吧,我和你爸你舅商量了,就把你姥爷送回去,埋在你大姥爷旁边。”

张兴明想起上次陪姥姥姥爷回张家堡的时候,姥爷站在核桃树下面说的那些话,点了点头说:“行,上回回去姥爷也和我说过,让我记住那地方,他死了要埋在那。”

大舅走过来说:“那边人我安排好了的,坟都挖好了,一会儿过去直接下葬就行了,咱们就不搞什么仪式了,行不行?纪念老人在心里,搞那些形势也没有意义。”

张兴明说:“简单点可以,但是该有的东西还是要有。完了弄点砖头水泥,直接连大姥爷的坟一起修一修吧,立个碑,我记着大姥爷的坟没有碑。”

那会儿农村哪有钱立碑,能弄几块砖头在坟前砌个灯位的都算不错了,每年去扫墓上坟全靠记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标记和证明身份的东西,年头多了老辈人一走后人也就找不着了,变成了野坟,一点一点被雨冲雪压消失在草丛树林里。

张兴明没进大厅,就陪着老妈和小红大姐站在外面等着。过了有半个多小时,老爷捧着骨灰盒走了出来,看到张兴明愣了一下,说:“还行,你姥爷没白惦记你。”把骨灰盒递给张兴明,张兴明捧在胸前向车队走过去。

大舅的车在前引路,后面是老妈的车,老爸的车,张兴明的车队跟在后面向张家堡开过去。半道遇到了毛叔的车,他出任务去了,应该是刚赶回来,也没说话,毛叔的车调个头跟在了车队后面。

到了张家堡,南沟这边因为已经没有人家居住了,除了塌倒在杂草从中的几架老房子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包括路。

张兴明让自己这边的人等在公路边,只有李淳和唐心陪着他捧着骨灰盒趟着草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山底林边走过去。刚开始顺着小河边还有点路的模样,越往里走草越深,都有张兴明腰以上那么高的蒿草杂乱的生长着,俺去了地面上所有的痕迹。

好在是个大晴天,如果赶上下点雨这段几百米的路就更加坚难了。

到了山坡下,就能看到明显的人走过的痕迹了,野草被人大力的压倒,这下面有一条不算太深的沟,人要下到沟底再爬上去就到了林边,那边就是大姥爷的坟了。

东北的野生草丛不像南方那么柔顺,这里管荒草叫刺棵子,里面宽叶的硬杆的带毛的长刺的乱七八糟的交缠在一起,让人连抓一把借个力的勇气都没有,而且又高又壮,你顶它一下它马上就张牙舞爪的更大力的弹回来,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刮在衣服上发出嘶拉嘶拉的声音。

李淳和唐心干脆拔出刀来把前方一人高的刺棵子拦腰砍倒,还不能砍断,更不能没根砍,那更伤人,碰上就是一个口子。当地农民都习惯了,根本不放在心上,所以也就没处理,但是对于老爸老妈大舅这些人来说不清条路出来真的是行走困难,你人不在乎衣服也受不了啊。

好不容易过了这段最艰难的路段,踩到田梗上的那一刻每个人的内心都是欢喜跳跃的。

来到树下坟前,透着松香的黑土被挖开一个大坑,边上大姥爷的坟也已经新培了一下,方圆几米的杂草全部被清除干净,露出黑黝黝的混着松针的泥土来。

大舅主持仪式,姥爷的骨灰盒被安葬下去,垒成一茔新坟,花圈上摆纸钱焚烧,坟前檀香缓缓吐着青烟,大串的鞭炮被点燃。张兴明扶着老妈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这个第二次参加的同一人的葬礼,心里这会儿突然无喜无悲的,一瞬间好像经历了一个轮回。

纸牛纸马金童玉女随着青烟化灰西去,引魂幡被插上坟头。

大舅老妈老爸在前,张兴明小红大姐在后,跪在崭新的黑土上磕头,额头碰触在刚翻起来的泥土上,软软的,粘粘的。这个一生劳苦无儿无女的老人终于去找寻他想念的哥哥了,那个拉扯他长大为他娶亲养家,自己却孤独了一生的哥哥。

第878章 逛街

张兴明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很怪异,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它,但并不能证实它的真实,而它就是存在在那里的,默默前行。

像大姥爷,带着幼小的弟弟在乱世中挣扎,把弟弟拉扯成人为他造屋娶妻,自己到死孑然一身,默默的走完了人生却无人知晓他的伟大。太多的伟大都是掩埋在平凡之中的。

像为大姥他做手术的赤脚医生,奔波在大山田野间,基本上是义务的,用那点可怜的医药知识最大可能的挽救着乡邻的生命,最后却没有人记得他们,甚至没有记录。

他们事实上比那些所谓留芳千古的人物更加伟大璀璨。那些所谓伟大人物事实上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但没有了这些平凡着的人世界也就不复存在了。

……

一家人回到永风已经是傍晚了,火红的晚霞铺满了天空。

大家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姥姥已经睡下了。今天一天她都没什么精神。老妈上午说给她换个房间她没表态,反正就是默默的回屋去躺下了。

晚饭是阿姨和二大娘四婶毛婶一起做的,张兴明一回来屋里就多了一大帮人,大家也都习惯了,就是做饭麻烦点。吃过饭大家就散了,各回各家,喜丧只有失落的愁绪没有悲伤,但必竟也是短了一口人去了,提不起什么兴致说话。

几个助理到四楼占领了那个大间,扯电话装传真安复印机,张兴明要在家里呆一个星期,在这个时期通讯不能断,工作不能断。

传真机安好拨了几个电话出去,过一会就开始吱吱哑哑的往外吐文件。这个时期的传真都是用的热敏,必段要马上再复印一次才能保存,有点麻烦。

老弟和毛军还有四叔家的小伍觉得很神奇,然后觉得这四个小姐姐也漂亮,就赖在这里当起了义务员工,学习“先进的科学知识。”

丫蛋现在已经出落成一个精致的美少女了,十七岁正是初吐芬芳的年纪,只有在张兴明面前才恢复了一些当年卖茶叶蛋的精神头,偶尔露出淘气却认真的眼神。她接待张兴明有着独特的方式:请张兴明吃她亲手煮的茶叶蛋,看着张兴明一口一个的吃下去她就开心的不得了。

“现在学习能跟上不?”张兴明喝了点茶往下送送蛋黄。

丫蛋十根水嫩的手指绞在一起有点不好意思,吭哧了半天抬头说:“小飞姐学习好。”

张兴明说:“那你高中念完准备怎么弄?”

丫蛋一边玩着手指一边说:“干妈说让我上大学。”

张兴明说:“你自己的想法,你想干什么?”

丫蛋偏着头晃着身体说:“我不想上学了。我想开一家玩具店,风铃啊,布偶啊,好看的卡通本子,还有笔。各种玩具,贴纸,店里放着音乐,客人还可以坐在里面喝咖啡。”

张兴明问:“你想在哪开?”

丫蛋说:“可以吗?随便哪里都可以,我实在是,不喜欢上学。”

张兴明说:“你又不是笨,上学的本质并不是上学本身,而是去享受那个过程,人生总要把能经历的东西尽量多经历一些才饱满,将来才不后悔。上大学和开店也不矛盾啊,就开在大学边上不就行了,你平时除了上课都可以呆在店里。”

丫蛋歪着脑袋想了想,淘气的笑着说:“那你呢,你初中都没怎么念nou,高中连影都没有,还有脸在这劝我。”

张兴明也笑了,说:“我是没办法,这么多事要做。以后你就知道了,人都是被事情推着逼着往前走的,其实每个人都有幻想和梦想,但真正现实里没有几个人能实现。所以,趁着还不用负担什么负担,就尽量让自己过的开心点儿吧。”

丫蛋一颤一颤的晃着腿,说:“好吧,我问问小飞姐,和她一起考好了。我的店不许骗我,骗我是小狗。”

张兴明说:“行,你上了大学给你开。也许以后我也会回来念大学呢,哈哈,那时候我肯定是最让老师头疼的学生,想想都有意思。”

丫蛋问:“为什么?”

张兴明说:“因为我什么也不会,初中我都没怎么念啊,高中一天没上,你觉得我能听懂老师讲什么吗?”

丫蛋愣了一下,咕咕的乐起来,说:“要念要念,到时候和我们念一个学校好了。”

……

张兴明在家里宅了六天,哪儿也没去,陪着姥姥说说话,和那小二丫蛋她们聊聊天,白天处理一下文件。这六天里只有市里李书记和开发区田书记过来坐了一会儿,其他的张兴明都推掉了,也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下。

回来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的,飞机还没落地京城和省城该知道的人就已经全知道了,只不过这次回来是老人丧事,这些大佬也不可能跑来出席,也就当暂时不知道了。反正人都回来了还能跑了?赴京参加会议的通知都默默的传了过来。

省里这边也有事情,反正回来了正好去新区转转,看看进度找找问题。和几个大佬座谈一下是避不掉的,哪怕就是单纯的坐一会儿聊聊天。这是态度问题。

老爸的工作也要调动了,去市里总工会,张兴明没意见,老爸的身份总在杯钢呆着已经不合适了。

姥爷安葬的第七天,是北方丧葬风俗中的头七。北方风俗中比较重视头七和三七,头七由儿子奉祭,三七由女儿孝祭,都要办供烧旗上香祭拜,一般都比较隆重。然后就是五七和七七,五七是由孙辈外姓负责祭拜,七七是满祭,由儿孙负责。

古时人们认为人有三魂七魄,七七也就是一七渡一魄,再守孝三年,一年渡一魂,以保证死者的平安转世。但现代人早已经没有这些讲究和意识了,只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祭祀哀悼行为罢了。

祭祀完毕,张兴明对大舅说:“我明天就要走了,家里大舅你多操点心。在建的新区那边会有一条路连通县城,你心里有点数,这也算是个机会吧,你多琢磨琢磨。”

大舅点点头,问:“再什么时候回来?”

张兴明说:“不好说,现在许多事都没稳当,时间上也定不下来。”

大舅说:“也没啥事,你忙就忙你的,你才多大,我们还都没老呢。没事多放家打打电话就行了。”

第879章拜访

整个奉天以东,以煤都到钢城杯溪为轴线,往西是平原丘陵地带,往东就进入大山区了,一直绵延到边境线。

现在,从奉天老奉抚线往东一直到杯溪县清河城,十几支施工队披荆斩棘的穿行在丛山密林里。

修路,挖河,小山丘陵被炸平,石料土渣回填到低谷山峡之中,大批的山民被迁移出来,集体落户在柳泉一带规划好的新城。公路已经初具雏形,各种管线跟进,位于中心峡河位置的电厂已经在建设之中。

和省里相关部门的领导到山里转了一圈出来,张兴明来到省委报道。

省里几位大佬集体接见了张兴明,大家坐在省委沈东新区工程指挥部的会议室里喝茶聊天。

墙上挂着大大的新区规划政区图,旁边挂着工种工段时时进度表和各种统计数据。

“小张,我们所有同志可是把宝都押到你身上了,你得多回来看看,外国有什么好嘛,吃不惯睡不惯的,再说你小女朋友也在这边,总往外跑什么?”全书记调侃的开了个头。

张兴明说:“没办法,不出去好东西怎么弄回来?咱们这边所有企业拆迁整合以后都面临着技术升级,设备升级,我得去挖宝啊。”

李省督说:“你在万宁那是怎么回事?我看那边也在搞工业新城。”

张兴明说:“对,那边也在搞,我的计划是一南一北两个工业基地,咱们这边是基础,以材料和重工机械为主,那边是以产品为主,相辅相成嘛。那边主要是合资和外资企业。算是一种技术导入吧,最后还是要在这边生根发芽。”

全书记问:“现在这方面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张兴明说:“资源和企业的整合,搬迁前的准备工作,还有,要解决干部问题。现在企业干部太多了,而且大多数是外行指挥内行,搬迁以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搬迁以后,干部要分为三个系统,政工干部,技工干部和行政干部,工厂要以技工干部为主,要重视技术和知识产权以及创新方面的问题,大锅饭吃不香了。政工管党务,行政管流程,技工掌大局。”

李省督说:“也就是党管思想行政管经济嘛,和我们政府这边一样。”

张兴明说:“还不一样。确切的说,是更接近部队的那种主官负责制。市场竞争和打仗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你死我活的战斗,像以前那种人浮于事的管理作风要不得了,必须彻底改变。再说了,不趁着这个机会改,以后还什么时候有机会?”

李省督问:“杯钢要不要迁?”

张兴明说:“这个就看你们了,杯溪那边的事情还是你们定吧,我不掺合。”

全书记笑着骂了一句:“猴崽子。”

李省督说:“你不是要合资杯钢吗?省里同意了,我马上报国院。这回你得掺合了吧?”

张兴明说:“其实我想过这事,但是这里涉及的问题太多了,不像铁西这些企业这么简单。杯钢是咱们国家为数不多的完全产业链钢铁企业,从勘探挖矿破碎选采到冶炼出钢出产品,中间还夹着运输,整个杯溪市其实就是一个煤铁公司,现在煤不行了咱们不说,钢,一动就是整个集团,是不是有点太吓人了?”

李省督摆了摆手说:“先从尾巴弄起嘛,把轧厂弄过来,再把高炉弄过来,其他的附属企业慢慢挪,总有挪完的一天,你挪出来一点,杯溪的环境就好上一点嘛。”杯溪在那个时代号称是卫星看不到的城市,城市污染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张兴明说:“大难题啊,一动就涉及到技术改进设备更换,原有设备还有多少值得搬出来?你们这是在逼我重建一个杯钢啊,是准备把整个杯钢打包甩给我?”

李省督说:“哪有这么严重,大部分机器设备还是可以继续使用的嘛,用了这些年都没出问题,搬出来一样不会出问题。”

张兴明说:“可是你花这么多钱迁出来难道不升级吗?就我了解,歪选和南选两个厂,至少一半的产能还是原来小日本时期的设备,不换?”

下面管企业的一个副督说:“就像李督说的,从尾巴做起嘛,一步一步来,成熟一步再走一步。你办这么多新厂大厂先进厂在这里,材料也是很重要的嘛。”

张兴明想了想说:“我要控股,七成。”

李省督哈哈笑起来,说:“就知道你小子在打埋伏。给你七成能做到什么地步?”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还是得一步一步来,需要的资金实在太大了,几百亿的规模,涉及的工人数量也大。只能在不影响正常生产的情况下,一点一点新建外迁,慢慢把整个企业的设备和技术实力提上来,实现和国外同步。全方位的同步。

我要七成可不是想占国家便宜,说实话这和新建一个厂没有太大的区别,所以我必须得说的算,要不然我将来得哭死。”

杯钢属于大型联合企业,自有矿山,在新中国历史上有着无数个第一,1949年的第一炉钢水到中国第一块汽车钢,从第一杆枪到第一门炮,说实话卖矿石都能挣钱,可是实际上一年不如一年,为什么?为什么矿石成了产品反而还不如卖矿石挣钱了呢?

会议室里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主管企业的副省督说:“杯钢又立功了,研制出来了自行车链条用钢,结束了链条钢进口的历史,这个报告今天早晨才交到我这里,正在向国家申报。”

张兴明说:“如果我没记错,杯钢的热轧钢设备也是自己研制,国内的第一条吧?可就是这样一家企业效益却上不去,你们不奇怪吗?一家企业,国家要的是税收和就业岗位,企业要的是效益和发展,谁控股很重要吗?起码我还是个中华人,杯溪人。”

全书记拍了下巴掌说:“说沈东新区的事情,怎么扯到杯钢上来了,这事报到国院就完了嘛。小张,你也不用报怨,我理解你对杯钢的感情,省里也支持你的主张,行吧?说说,新区这边你还有什么想法?”

张兴明想了想,说:“我就想知道整个新区我垫的钱省里什么时候能还。”

第880章窜门

两天后,张兴明悄无声息的来到京都。

还是煤山公园旁的那个院子。

“哈哈,小鬼,我还以为你要在国外躲到什么时候呢。”老人很高兴,走过来和张兴明握手。

“爷爷好。我躲什么呀,我那不是在那边有事嘛。”张兴明心思被看穿,有点不好意思。

老人的摆手,说:“躲躲也好,站在风口上也没有什么意思,我们把事情搞好就比说什么都要强,你的事情我心里有数,同志们的心里也有数,你自己也要心里有数。大家有数就好。”

扶着老人坐下,张兴明自来熟的从桌上老人的烟盒里抽出来一根烟点上,说:“还是您这的烟好抽些,国外的烟要多难抽有多难抽。”

老人坐在藤椅上向侧前倾着身子,蛮有兴趣的看着张兴明抽烟,问:“你抽烟没有人管?”

张兴明说:“没有。我抽的也少,有时候几天才抽一根,没什么瘾。”

老人说:“我干什么都有人管着,烟不要抽,酒不要喝,这个不要吃那个不要吃,活的不如你呀。”

张兴明笑着说:“我还小嘛,可以任性几年,您现在这身体可不是个人的,那是国家的,当然限制就要比我多些。再说了,我不相信工作人员能管得了你。”

老人开心的笑起来,摆了摆手说:“我就是不听他们的,就要气得他们哭鼻子。”

张兴明说:“现在您已经打算退下来了,为什么不出去走走?这几年国家各地的变化都很大,有些地方甚至完全变了个模样,现在老百姓能吃饱穿暖了,生活水平在不断的提高,您应该下去看看。”

老人轻轻拍打着藤椅的扶手,说:“好多去过的地方都要忘记模样喽,这二十年我就到过赣西,你知道的。身不由己啊。你的那些报告和照片我都反复的看,你现在是我了解外面的窗口哩,很重要。”

张兴明说:“希望这块基本上都是针对的不发达地区,贫困地区,以农村为主,您应该去各地的城市里看一看,日新月异。相信您看了会非常开心的。”

老人问:“现在城市和农村的差别这么大了吗?”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非常大。这十年来农民的收入基本上维持原状,没有明显的提高,但生活成本在年年上浮,这也是发展带来的必然结果。

而且,农村的税费有点多了,许多地方快承受不起了。他们的来源不多,就是那块地,但负担的却不比城里人口少,甚至还要多一些。这也是希望诞生的原因,农村上不起学的孩子太多了。”

小周在一边咳了一声,老人扭头看向小周:“怎么?我听不得几句真话了?你滚蛋。”小周悻悻的走了出去,瞪了张兴明一眼,使了个眼神。

张兴明说:“暂时来说,农村和城市出现这种差异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能尽早解决还是应该尽早解决,咱们国家农民太多了,只有他们富裕起来了,咱们的国家才是真正的富起来了。”

老人问:“你有什么想法?”

张兴明说:“一税制吧,现在各种收费太多了。将来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免除了农业收费,那咱们国家就真的强大了。”

老人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稳下来,北边也稳下来,你回来陪我出去走走吧,带我到处看看。”

张兴明说:“行,估计也就是一两年内的事情。”

老人用手敲了敲桌子,说:“你说的海军方面的问题,我想过了,同意你的说法。但是我们在这方面差的太多,虽然也一直在挖掘培养,在到处想办法,但是总规不可能凭空造嘛。这方面,还是得靠你们想想办法。

你鬼精灵,点子多,胆子也大。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说话,咱们虽然弱一点,但是力量还是有一点的。”老人扬手做了个打屁股的手势:“该动手就不要犹豫,时机不等人,什么事不要怕,我还在,国家在。你这次南边的搞法就很好,我老了不能动了,现在国际形势也不允许。靠你们了。”

张兴明说:“我准备在南边搞一个船厂,到时候可能需要不少专业人才,时间也许会很长。”

老人慢慢向后靠到藤椅上想了一会儿,说:“怕保密工作不好搞。”

张兴明说:“不管我们怕不怕,西方人也不想我们好。怕也是这样,不怕也是这样,管他们干什么,水来土掩,还能怎么样哪?”

老人说:“在经济上,我们对人家还有依赖,想走出去,想在国际上增加影响力,不接受一些挤压是不可能的事情。小家伙,妥协也是一门学问。国家大了,什么事可不敢莽撞。”

张兴明说:“我明白,就是心里有点儿不甘。两年内,咱们在工业上,科学技术上应该可以基本追平他们了,但想达到普遍还需要时间。慢慢来吧,反正我还小。”

老人点了点头,伸手给自己拿了根烟点着说:“还是你在这里好,我可以把他赶出去,抽烟也不用看他的脸色了,哈哈。”

小周的脸出现在门口瞪着张兴明。

张兴明站起来走过去对小周说:“老人平时喝什么?”

小周说:“茶,白开水。茶多些。”

张兴明说:“把茶停了。白开水,可以喝一点咖啡,还有周叔,以后老人要抽烟你不要看着了,只要不过量就好,他抽那烟,一包烟抽两三天没什么问题。”

小周看着张兴明,张兴明说:“还有,维生素综合丸,以后每天睡前给老人吃一点。”

小周说:“要听医护人员的。”

张兴明说:“这边的医护人员你还不懂?他们只需要进行定期体检就行了,只要不是吃的太油腻就好,保持一个愉悦的心情对老年人来说最重要。还有,适当的活动,多带他出去走走,别总在这院里闷着,这才是你的职责,医护人员管得到你?”

老人从后面走过来:“对头,要听小张同志的,不要什么都管着我。”

张兴明说:“这是我根据老人的身体情况请教了国外一些专家给的建议。老人的身体很建康,只需要注意神经方面的问题,人老了神经系统就会衰退这个你懂吧?

多出去活动,偶尔喝一点咖啡,勤补充些综合维生素,这些都不是药,但可以保持大脑在一定程度上的活跃。

其实打牌也可以,但是打牌需要静坐的时间太长,必须和适当的运动相结合,去逛逛公园,看看湖水,走一走,也算是透透气嘛,成天闷在这院子里年青人也受不了啊。”

第881章 海岛

张兴明问:“图纸就行?”

凌将军说:“当然是有实机最好。不让你小子白费劲儿,我保你一个空军少将。”

张兴明说:“不瞒你,我还真没考虑过27和30,那发动机是无意中弄回来的。我一直想弄的是暴风雪,安225,安东诺夫的路子打通了的。行吧,霍伊,回去想想办法。米高扬算了吧?全是破烂。”

凌将军说:“不不不,基础,科学技术需要有完整的链条,少一块就跨不过去。懂吧?”

张兴明说:“你们太贪心了,我压力好大呀。”

凌将军大声笑起来,说:“希望嘛,谁不希望好东西越多越好。”吸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张兴明的胳膊说:“尽力就好,安全第一。办法总会有的,实在不行就买,砸锅卖铁也会凑出来。”

张兴明上一世不是军迷,对军事方面的事情了解不多,这会儿也不知道事情会怎么样,不过咱们最后买了几十架27他还是知道的,所以对这个到是不耽心。

他不知道的是,咱们买的第一批苏27不是花钱买的,而是用狗皮大衣换回来的。狗皮大衣,手电筒,当时差点清光了几个省的狗才凑出来。一件大衣要十几条狗呢,一万件大衣。

张兴明说:“这事不能急,东西我会想办法,但也是在杰克落地,吃透了再想办法导回来。”

凌将军说:“具体你安排就好。你的切入时机很准,方法也很巧妙。现在我们再想渗进去没那么容易了,而且容易出问题。你知道的,我们在民间没有什么力量,现在恰恰民间才是最方便的。”

说了会儿话凌将军就告辞了,他这次来并不代表谁,是私人拜访。

送走凌将军,张兴明回到楼上把文件处理完,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对整理文件的苏烟说:“安排回去吧,包机从奉天走。”

苏烟看着张兴明问:“现在?”

张兴明点点头说:“现在,越呆事就会越多,我在外边呆这一年就算白搭了。”

晚上,张兴明一行回到奉天,回到浑南别墅区。

佩兰二姐已经生了,刚满月,是个女孩,有点瘦弱,不过看看二姐的体型也就能理解了。

看望了一下这个小外甥女,张兴明和二姐谈了一下以后工作方面的事情就回了自己这边,和港岛的二哥通了个电话唠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架747从塔东呼啸着腾空而起。

……

几天以后,张兴明一行登上了太子岛。

就在一天前,由约翰和白头鹰方面的公司联合与圣多美政府签定了购岛协议,太子岛成为个人私产,张兴明为此付出了一千五百五十万美元的代价。

岛上的原住民迁移已经开始了,其实这边的住民搬家真的好简单,几乎什么也没有,连房子也不过就是个土坯简易房。

这些人几乎是大笑着火速搬走的,有点怕晚了政府就会反悔的感觉。

为了快到把岛到手,张兴明安排下面对岛上的农作物做了补偿,就是这点儿补偿金让这些原住民感觉占了大便宜,因为实际上他们已经收获过一季了,在他们的认知里这就是意外之财,没有人去考虑到下一季成熟这些可可和咖啡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马上调飞机过来,安排人手,对全岛做一次全面的勘探测绘,要精细。危险地区,矿区要标示清楚。”张兴明站在沙滩上低头看着脚下的沙子对身边的苏烟说:“地质,探矿,测绘几个方面的专业团队整合成一个小组,派两个安保小组协助。买几架大型直升机过来。”

李淳手搭凉棚向四周看,说:“要不要先找地方建个机场?”

张兴明说:“可以,基地和机场可以同步进行,码头的探测也要同步进行,这个工程大了,有搞头喽。”

太子岛从空中看下去有一点像一头卡通版的小暴龙,张牙舞爪的张着大嘴,岛上的原住民最大的,也是唯一一个聚居区就在暴龙的嘴里,嗓子眼的位置,这地方是一个海湾,也是全岛唯一一个缩进内陆的海湾。

当然,散乱居住才是原住民的特色,整个小岛上散落的人家更多,总人口三千多人,有一半人家隐藏在岛上的密林里,距离聚居区最远的一户人家在十公里之外的海边,小岛南北总长才十六公里。

全岛没有公路,只有自然形成的弯弯曲曲的土路,岛上居民交通全是靠走,全岛最贵重的私人财产是仅有的几辆自行车,锈迹斑斑,车条都不全了,被视若珍宝一样扛到迁移的船上。

岛上和种植面积不大,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地方都是天然植被,树木,草原和山峰。有两个大的淡水入海口,一个是就是聚集区这里,小暴龙的咽喉,另一个在南面,小暴龙的肚子下面。便便。

“这里可以修建成特色游乐区,保留一些原住民建筑,把内部现代化,打造几个海滨浴场,用栈道把临近的小岛海滩连接起来。”张兴明打量着周边的景色说。

苏烟说:“二明,这岛上只有这一个码头,你说的舰队公园放在哪儿?”

张兴明说:“把我们自己的东西建在脑袋上,机场,基地,居住区,最北边有个嘣嘣岛,把舰队公园设计在那边,以嘣嘣岛为中心打造一个主题游乐区。这里是进入点,生活区和服务区,酒店,商场,浴场,潜水区。

中间造几块大型的种植场,可可,咖啡豆,棕榈,观赏性植物这些,全岛周边的沙滩资源要全部利用起来,弄几个不同风格的沙滩渡假区,娱乐区,浅海戏水。

南半部以最高峰为中心打造一个火山公园,登山区,索道,栈道,露营区,添加一些趣味性的景观。

这里南半部雨水量很大,这是一个特点要好好利用一下。在保障安全的情况下修一些山间民居应该能受欢迎。慢慢来吧,以后这几年我们就在这扎根了。”

第882章 海缆和石油

胡艳艳说:“要修电厂修公路,建立信号塔,需要牵进海底光缆,距离我们最近的海底光缆在五千六百公里。”

张兴明抓了抓脑袋笑了,说:“感觉一下进入旧世纪了。干脆叫丝克达过来吧,一下解决掉,这里离非洲黑兄弟近,咱们还可以卖电挣点钱。海缆可以迁,咱们右边黑哥们左边白哥们,以后就是重要节点了,有搞头。

对了,干脆在约翰或者白头鹰控股几家电信公司嘛,我们要主动参与到联通世界的伟大事业中去,大西洋太平洋都等着被人类征服,我们应该成为里面的重要角色,你们觉着呢?”

苏烟眨眨眼睛说:“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张兴明哈哈大笑起来,近期的郁闷不快一扫而空。

李淳问:“这个海缆很重要吗?”

张兴明说:“我们不得不承认,白头鹰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国家,现在的世界中心。无论是学术,科学技术还是通讯,咱们都不可能离开他,懂了吧?你知道计算机,那知道网络吧?”

李淳点点头,这块他有接触,白头鹰和约翰都已经全网覆盖了,而且国内现在也已经有了网络这个概念,张兴明在国内搞的全国光缆联通工程他也知道。

张兴明说:“白头鹰就是网络的起点,以后,网络就是全世界通讯的主要工具,也是最重要的工具,卫星只是网络的有效补充,懂了吧?咱们国内的的光缆是从日本牵过来的,也是从白头鹰过去的。从现在开始,海缆将一点一点儿联通世界,改变世界。”

李淳点了点头:“这个必须搞。”

张兴明对苏烟说:“告诉豆豆城,思科应该把目光放到全世界,积极的参与到一些与网络有关的事务中去,从协议架构到网络的推广应用。麻省理工的伯纳斯李教授是一个非常好的合作对像。

而王安电脑应该把全部精力放到软件的升级开发上面,比如开发一款集合PS的网络济览器或者一款商业电子邮件,以或者网络通讯。

硬件的开发研究交给王安实验室,注意所有与计算机以及网络相关的研究人员以及专利进行收购和并购,加大存储器以及集成芯片方面的研究力度。

软硬件都可以从国内调几个工程师过来协助,要从网络互联方向着手。”

苏烟记录了半天,抬头问张兴明:“这是小丫姐的工作吧?”

边上徐小丫瞪着张兴明,张兴明摆摆手说:“呃,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苏烟笑着把记录纸递给徐小丫,张兴明扭头问徐兰:“咱们在白头鹰或者约翰有能源方面的投资吗?”

徐兰翻着本子说:“有相关投资,但没有控股企业。”

张兴明说:“尽快控股一家或者两家,最好是两个国家都有,然后两家或者三家公司出面组建一家新的能源公司,我有用。哦,完成控股以后马上通知我。”

徐兰问:“有规模或者方向上的限制吗?”

张兴明说:“石油的勘探开采,规模上无所谓,技术能满足要求就行。”

李淳扭头看着张兴明问:“这里有石油?”

张兴明说:“火山岛啊,一般火山岛的附进海域里都有点油才对,你可以看看现在海上石油的分布。所以就试试呗,又花不了几个钱,实在不行去中东买几个油田干嘛,赔不着。”

说实话张兴明上辈子偏科太厉害,对金融和能源军工这几方面都没什么兴趣,所以在记忆里这方面的相关消息也实在是拿不出手。但太子岛边上有石油这事正好他知道,当时是美浮公司探出来的,储量好像是一百亿桶。换一家公司张兴明都不知道,他看过关于美浮的纪录片。

徐兰看着本子说:“咱们现在手里投资的白头鹰石油公司有四家,得克沙司,雪弗龙,美浮还有,大陆,其中持股较多的是美浮,21.25。”

张兴明说:“我靠,全是巨无霸呀,约翰呢?”

徐兰翻了两页笔记,说:“阿莫科,壳,约翰石油,三家。”

张兴明努力的想了半天,这会儿世界石油公司好像和后世不太一样啊。石油公司相互之间的兼并合并拆分实在是太频繁了,而且跨国联合像喝水似的,除了后世在国内比较著名的美浮,壳和BP这三家别的张兴明一家也搞不清。

张兴明就知道美浮是世界上最牛的石油公司,因为反垄断法案被强制拆分成二十多家公司流落世界各地,然后各霸一方,全是世界排名前五十的牛逼能源公司。

他还知道委内瑞拉是世界最大的储油国,能记住这个只是因为他们国家的汽油实在是卖的太便宜了,在后世咱们天天报怨油价的时候,人家卖五分钱人民币一升,比一瓶矿泉水还便宜几十倍。咱就别比油价了。(T^T)

想了半天,张兴明说:“雪弗龙吧,阿莫科也可以考虑,其他的算了,买不起,也不敢买。”

苏烟捂嘴乐,徐兰说:“嗯,我安排。雪弗龙在国内有投资的,85年。”

张兴明说:“那正好,就他了。”

唐心凑过来:“二明,咱们住哪?吃啥?”

太子岛一年之中七月份最冷,七八九三个月是旱季,雨水很少,气温一年之中最低,也是最舒服的时候,二十多度。七月份之前是大雨季,九月份之后是小雨季,而且,热。但这种气候给这里带来了丰富的自然物产,要不怎么说黑兄弟是天养着呢,不用劳作吃饱肚子是没问题的。

张兴明指了指远处的树林:“那边,果子有的是,还有面包树,渴了有椰子。住的话,这么多房子呢,都没人了,你随意选。”

全岛总共三千来人,两船就拉走了,这会儿整个岛上就剩张兴明他们这一群了。

大家都笑起来,唐心想了想说:“我去砸几个椰子来。”喊张启生汪红华跟他一起过去了。这里连其他人都有,别提多安全了,可以自由活动。

第883章 巴塔

大家在目力可及的范围内转了一圈,张兴明说了一下开发上的想法,随后物资船就到了,他们将在这里建一个临时生活区以供工人和工程师居住休息。

在岛上吃了一顿工作餐,安排好事情以后,张兴明一行登船出发。

太子岛东面紧贴着赤几,二百多公里,正西方海对面是巴希,五千公里,北方是尼日力亚,五百公里。想在太子岛上大搞建设,必须在附近大陆上有一个中转基地,唯一的选择只有赤几。

张兴明一行的目的是巴塔。

赤几这个国家在89年这会儿还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地区之一,还没发现石油,人均年收入300美元。其实就算是到了开发石油的96年,它仍然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地区之一,人均收入23000美元,但财富都集中在上层少数人手里,老百姓虽然收入有所增加,但仍有一多半处于贫困线上。

赤几是个很有意思的国家,它的国土是由大陆上的一小块和大西洋里的几个岛组成的,然后离它最近的圣多美和太子岛这一片却不属于它,顶于它把圣多美包在了里面。

而它的首都马拉勃在比奥科岛最北面。比奥科岛在几内亚湾内紧挨着卡卖隆,只有六十公里,反而离自己的陆上国土相当远,接近三百公里。

张兴明要去的巴塔是赤几的最大城市,也是经济中心,国会所在地。

巴塔紧挨着海边,是赤几境内唯一的一个大型城市,有七十多平方公里。远远的从海面上看过去满眼就是挤在一起的密密麻麻的小房子,蓝色红色灰色棕色各种颜色的屋顶乱七八糟杂乱的拼在一起。

视线里没有明显的马路,这座城市几乎没有任何规划,随意的建随意的走,随意的小路。

不过对比圣多美以及大部份非洲国家来说,这里就显得相当繁荣了,绿树也要多些,是非洲大陆植被最繁茂的地区,非洲大陆上只有加蓬刚果刚果民主和赤几这几个国家植被茂盛树木众多,有森林,然后往南往北像渐变一样由绿变黄再变红,变成沙漠干旱地区。

和所有非洲国家一样,这里医疗条件极差,89年这会儿全国医疗从业人员不足千人,全国有六成以上的人口有病得不到治疗,有七成以上的人吃不到自来水。

国际上对赤几的援助从80年代中期开始断断续续,一直到90年代末才正常化。境内几乎都是沙石路和林间路,仅有的一点三级沥清路还是咱们援建的,70年建交后,咱们给它建了几条主要公路还有水电站,并持续派出医疗队到巴塔和马拉勃工作,一直到现在,已经快三十批次了。

这会儿巴塔都没有像样的码头,后世的码头海岸区是02年世界银行组织弄的。

船缓缓靠岸,岸上就是集市,几个瘦弱的黑孩站在海边的乱石上看着船发呆。赤几这里和非洲大部分贫穷地区的最大区别就是,这里的人穿衣服,这点真的不错。你说一个女的光着膀子站你面前你是看还是不看?她黑也是女的呀。

你们知道双重翻译是什么感觉吗?张兴明现在就体会到了,带过来的翻译先把本地的西搬牙语翻成英语,然后苏烟和徐小丫再翻成汉语,天知道到底意思还能保留几成。

一群大眼黑萌娃不远不近的跟在一行人后面,话说人瘦到一程度眼睛真的好大呀。

赤几的总统恩伽马是一个军事独裁者,79年武力推翻并处死了一手提拔他的亲叔叔的残暴独裁统治成为赤几第二任总统,带领赤几一直走到张兴明重生回来那年,再往后,再往后。16年七十四岁再次当选,估计要一直干到他死。

他的个人能力还是相当强的,对西方发达国家的态度也算不卑不亢,在他的领导下赤几经济在90年代一度腾飞,但基本上都是独裁集团获利,老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得太大的提高。

恩伽马在巴塔国会大楼接见了张兴明一行。

他穿着黑色西装,洁白的衬衫,斜戴着紫白紫的条纹绶带,显得整个人都黑亮黑亮的。很严肃。

两个人的会面很有意思,翻译站了一堆,恩伽马准备了中文和英文法文翻译。法文是这里的第二语言。

两边乱七八糟的客套了一会儿,恩伽马开始询问张兴明的来意。他和我们的关系一直不错,接触过很多中华人,对张兴明这个中华约翰男爵有点搞不太懂。

“我买下了太子岛,准备在那里修建一座庄园用来度假。”张兴明直接表明来意:“我需要在巴塔获得一块土地建一个中转基地,物资中转基地。”

“太子岛?我知道那里,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那里,是个美丽的地方。你要建什么?中华式庄园吗?小桥,流下来的水,弯弯曲曲的河,假装的山峰?你买下了整个岛?”

“是的,整个太子岛,我要在那里建庄园,建公园,海滨浴场还有度假别墅,还要建港口码头。以后那里会是全世界有钱人度假的圣地,而巴塔,将成为中转站。”

“你会在巴塔建什么呢?巴塔,也是美丽的地方,勤劳的人民和丰富的物产,但是这里很贫穷,你看得到,我的人民生活的并不幸福,他们需要朋友的帮助。”

“我对巴塔不熟悉,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我是商人,只要有回报,我乐于在任何地方进行投资,我在全世界许多国家都有投资,当地人民工作,政府收税,我挣取利益。”

恩伽马舔了舔嘴唇,听完翻译的话他皱了一下眉头,想了一下说:“请问张阁下,从事什么行业?”

张兴明说:“矿产,重工业,汽车,能源,港口码头,银行,酒店,商场,制造,房地产,商人吗,有利益就可以做,谁会嫌钱多呢?”

恩伽马又想了一下问道:“如果有一块土地,比如说,可以给你拿来建一个,什么?中转基地,那么,你会怎么用它?”

第884章 恩伽马

?>kL!???`?c? DM?Y^?Q6?dY??f?g:-??> ??$~F\jN? ?&.??O??说:“这要看土地的大小,还有价值。”

恩伽马用手点了点脑袋:“凭着你,想像。够用的。”

张兴明说:“要够大,要临海。我需要修建物资仓库,建设一个岛可不是一个小事,要用到庞大的物资。然后是机坪,码头,工人室,餐厅,保卫设施。

如果地方还够大,我会在沿海修一块别墅区,建一间酒店,这样会方便以后到这里来的游客,他们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看一看。相信我恩伽马,这就会给你们带来收入。

可以在我的边上建一个规范的市场,让你的人民在里面自由的贸易。而你,只需要维护秩序,保证公平的交易和,收税。”

恩伽马说:“别墅区和酒店?永久的吗?”

张兴明点头说:“当然,包括这个物资基地我也希望它是永久的,我的岛就在那里,我总要有一个在这边的安身之处。这里将是永久的中转站,生活物资采购站和,合作伙伴。”

恩伽马来了兴趣:“你会持续进行采购吗?”

张兴明说:“当然要持续采购,我的岛上不止是我生活的庄园,还要修浴场,公园,娱乐设施,我要把它打造成可以吸引全世界的富人来游玩散心度假的地方,酒店,各种场馆,我会需要大量的生活物资,几千人的物活物资。”

恩伽马向后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摩娑着下巴看着张兴明,想了一会儿说:“那么,在巴塔的酒店你要建成什么样子?会建成什么样?”

张兴明说:“四星级以上,或者可以更高一点儿,这个要看实际情况。最低四星级。你这里可以盖高楼吗?二十层,地质上有没有问题?”

恩伽马说:“巴塔的酒店,可以我们共同来建造吗?我是说,我可不可以入股?”

张兴明说:“当然,除了我的岛上,这边所有的投资都欢迎阁下入股。赤几这边值得投资的地方还是不少的,我手里闲钱也不少,这个最后还是要看,呃,阁下你的态度。比如,我们都能在哪些方面合作?合作到什么程度?”

恩伽马考虑了一下,说:“我们需要医院,需要公路,需要更大的机场,需要发电厂,需要整洁的街道和宽大的住宅,需要漂亮的海港和码头,你看,可以合作的东西有很多。”

张兴明说:“可是阁下,你说的这些都是政府应该做的事情,大投资小回报,或者说,没有回报,需要的资金估计能买下比奥科岛,我能得到什么呢?”

恩伽马说:“阁下将得到赤几人民的友谊,真诚的友谊。”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我是个商人,是个独立的商人,我不是国家或者说我不需要去衡量政治方面的事情。投资,回报,这是商人的定律。”

恩伽马皱了皱眉头,说:“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呢?或许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张兴明说:“这样吧,恩伽马阁下,太子岛离这里实在太近了,我们以后会长期的相处下去,我也不是贪婪的人,咱们交换吧,比如,你一块土地,我帮你修整一下海港和码头,一块大点的土地,我再帮你建一所医院,这样可以吗?我想,土地事实上应该值不了这么多钱。”

恩伽马轻轻摩娑了一会儿椅子扶手,说:“你对矿产有兴趣吗?”

张兴明说:“当然,但是据我所知,赤几境内的金矿已经有了主人,铝土开采也轮不到我了,难道还有什么外界不知道的东西吗?”

恩伽马说:“我们有庞大的森林,林业有兴趣吗?”

张兴明说:“相对于林业,我还不如搞种植,捕鱼或者,去探探矿产,也许运气比较好呢?恩伽马阁下,赤几的国土真的太小了,资源是有限的,于其和别人争抢,我还不如在海里想想办法,最起码我的岛在那里,总有点办法。”

恩伽马问:“你对大海有兴趣?那么,大海能交换什么呢?”

张兴明搓了搓额头,说:“阁下,我就是举个例子,举例子,不说真的想要大海,我要它干什么呢?我的岛周围都是海水,多的我一辈子也喝不完。”

恩伽马哈哈笑起来,招了招手,内侍走过来,恩伽马低声吩咐了几句,内侍匆匆的走了。恩伽马说:“尊敬的客人,先吃饭吧,填饱肚子才是真正的大事情。”

享受了一顿丰盛的赤几风味,尝了他们的“小安娜”,大家换了个地方坐下来喝咖啡。赤风这边的人尚辣,什么都要放辣椒,也算是极有特色了。

这里事实上物产不多,全国的可耕种土地少的可怜,因为国土大部分都是高岭地形又潮湿多雨。所以几乎什么都难以自给自足,大量的依赖进口,这就导致了这里什么都贵的让人难受。而且国内严重的贫富差距也影响了经济的发展。

“我可以把采购的物资让一部分出来,在这里成立一家商场,用来满足这里的一部分需求,我需要劳工,也可以在这里雇佣一部分,木材和石料,咖啡和可可,玉米花生辣椒,都可以向你们采购。”张兴明对恩伽马交底。

“土地我可以花钱购买,除了物资基地,我还需要一处训练基地,我有自己的防务公司,需要一个大一点的场地进行日常训练。电厂,医院这些都没有问题,但我对林业没有什么兴趣。我想,或许我可以获得一张勘探采掘许可,在陆上或者是海洋中寻找有兴趣的东西。”

恩伽马说:“我去过中华很多次,那是一个友好和善的国家,我对中华人充满好感。现在,就在这里,还有你们中华的医疗队在工作,帮我的人民解除病痛。我愿意满足朋友的愿望,当然,也希望朋友能对我们进行一些力所能及的,有效的帮助。”

张兴明低着头考虑了一会儿,说:“好吧,二块土地,一张排他性的矿产能源勘探采掘许可,我来给你们解决一些电力问题,建一所综合医院。”

第885章 协商

顿了一下,张兴明接着说:“我可以承诺你,酒店,给你们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只有分红权。如果我真的幸运,找到了矿产或者能源,我会根据实际情况增加对这里的投资,并且,同意你们在新的企业里占有百分之十至百分之十五的受益权。”

恩伽马低着头思索,张兴明说:“我可以帮助你们成立一家银行来维持这里的金融,可以让出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并遵守这里的法律,维护这里的利益。”

恩伽马说:“能详细说说电力问题吗?电厂的分配怎么确定?”

张兴明说:“我会在太子岛上建立一家大型电厂,到时候可以牵一根主缆过来,在这边我们共同组建一个供变电中心。股份我只要五十一。”

恩伽马问:“不可以把电厂建到这里吗?”

张兴明说:“能源。水电效率太低,其他的在这里建的话成本太高了,什么都需要进口,如果在岛上,我还可以想想别的办法来解决,比如海水。”

恩伽马说:“如果成立新的能源公司,你打算以什么方式对赤几进行投资?”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事实上我对这块是不报什么太大希望的,白头鹰,西搬牙,约翰,高卢,他们已经把这里用放大镜仔细了看了很多遍了吧?据我所知,他们的企业里你们只能占到百分之五,或者百分之七?然后他们承诺的投资却总是迟迟不能到位。”

恩伽马说:“我们一直在努力协商,我们的国力还不允许我们独立的对某一项矿产进行开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张兴明说:“百分之十的受益权,然后每年不低于产值百分之十的投资,但我有要求,投资额要抵冲税金以及各项费用,然后,要有明确的受益年限,你们有赎买权。”

恩伽马皱起眉头,沉吟着说:“如果产值太小就没有意义了,百分之十的投资比例是不是太低?”

张兴明说:“但是产值如果很大呢?这个比例会不会又太高?阁下,将要投资的东西都是几乎没有什么收益的,或者,算我无息贷款给你们?分期偿还。”

恩伽马想了一下说:“医院不在此列吧?”

张兴明说:“电力和医院不算在这里面,只要咱们签字,我这里可以马上安排动工。”

恩伽马问:“银行,如果成立银行的话,可以由我们控股吗?”85年赤几国家银行倒闭,从那以后一直没有国家银行,一直到2006年才和菲力宾共同重新组建国家银行

张兴明说:“银行业是一个特殊的行业,他需要高深的金融以及数学知识,恩伽马阁下,那不是现在你们能玩得转的东西。这样吧,银行,我占五十,赤几三十五,另外百分之十五由阁下入股,怎么样?但股权必须交由我们代持,这百分之十五没有投票权,而且我要有优先赎买权。”

恩伽马说:“赤几需要一家大型的渔业公司,现代化的渔业公司。”

张兴明说:“前期建设结束吧,电厂医院还有基地结束,咱们再找时间谈一下关于渔业的问题,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需要调查一下,去获取一些相关资料,再说这也不是短期能解决的问题。”

赤几的海域面积比国土大了接近十倍,拥有丰富的海产资源,而本地人都还是靠人力捕捞。这里是金枪鱼产地。但因为官方管理上的问题,不少国外船只到这里都是一无所获,渐渐也就没有人来了。

“你真的对林业没有兴趣吗?”恩伽马突然又把问题绕了回来。林业在这个时候是赤几的支柱产业,世界上比较重要的原木出产国,出口的主要方向就是亚洲,咱们是大户。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不,一点兴趣也没有,和林业相比我宁可去捕捞。”

……

协商持续了几天。

恩伽马在不断的反复,犹豫,总是在感觉就要商定了的时候刹车,弄的张兴明脑壳疼。

恩伽马一直想让张兴明参与到林业和渔业中来,尤其是渔业。赤几在良好的天燃渔场,也有世界上最昂贵的鱼获,就是没有捕捞能力。

但是渔业这东西在张兴明眼里真的就是个鸡肋,投资大,风险大,不可估计情况太多,而且是科持和劳力二合一的工作,不但需要科技投入,人力需求也相当大,真的能指望黑哥哥们上?开什么玩笑。

而林业还不如渔业。在未来,林业管控越来越严格,效益持续下滑,这会进入是不是傻?

所以相较起来,张兴明更愿意一步到位捐建一所大型的综合医院,起码自己人也能用得着。至于公路?如果石油开采了也不是不可考虑,但绝对不是现在。

“恩伽马阁下,我已经在赤几呆了一个星期了,外面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那么,你考虑一下,我就先回欧洲了,回欧洲等你的好消息。实在报歉。”

又是大半天的扯锯,难道这边政府没有事情做吗?张兴明有点耐烦了,直接和恩伽马辞行。

恩伽马哈哈笑起来,招呼内侍:“拿地图过来。”

没一会儿,一张赤几的地图铺在恩伽马和张兴明面前。

“你想要哪里?”恩伽马看着张兴明问。

张兴明看着地图思考。过了一会儿,他拿手指着地图说:“物资基地可以放到这里,这一块我要了。训练基地,这里吧,这里应该没有居民对吧?建在这里。医院的话,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恩伽马挑了挑眉毛,问:“医院的地址可以由我们来决定吗?”

张兴明说:“当然,但是占地面积不能超过五十亩,恩伽马阁下,我非常耽心你会让我建一座占地三百亩的医院,所以,咱们还是把事情先说好,占地五十亩,我保证它是先进的,而不仅仅是一排房子。”

恩伽马再一次哈哈大笑,还伸手在张兴明的肩膀上拍了拍,点着地图说:“这里,物资基地,给你。这里训练基地不太合适,再往南一点,在这个河口这里怎么样?给你二百亩,够用吗?”

张兴明看了看,恩伽马指着的地方离海边更近,但离市区就有点远了,至少三十公里,想了想说:“可以,不过,二百亩小了,三百亩吧。两块地,我要永久的使用权。”

第886章 签定协议

恩伽马在地图上看了一会儿,说:“医院在这里,一百亩地,包括道路和绿化。”

张兴明正在考虑,恩伽马说:“勘探采掘证,给你,三十年。能源公司我要百分之十二,投资比例百分之十,抵税款和土地使用费用。银行你的方案我同意。商场和酒店的方案我也同意,但要快,要建起来。玉米花生辣椒木材可可咖啡,采购协议,医院,供变电中心,这些都要写在合同里。”

张兴明想了想点点头,说:“好吧,我同意。”

恩伽马马上吩咐内侍去打印合同拿香槟,虽然这里很穷,但上层还是不缺什么的,能有的东西都有,该有的享受也都有。午饭张兴明就吃到了烤鸡,这在这边绝对是奢侈食品。还有蔬菜,价钱会让你感到很幸福的。

要知道鸡蛋在这边都要卖到三四美元一公斤,一公斤叶子菜至少五美金。

没有让大家等很久,内侍拿了西法中英四种文字写成的合同过来。

张兴明几个人看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但张兴明还是在合同上加了一条:四种语言所表述的含意在本合同上相同,如有分岐按中文原意为准,本条款适用于本合同在世界各地的法律部门使用。

这种事可不算是小事,欺负你看不懂弄个什么小语种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里面,并且注明如有纠纷以小语种为准这种事也不是只发生过几起了。

很快,添加条款就弄好了,张兴明和恩伽马在合同上签字用印,这份协议就算签署成功生效了。

内侍开了香槟,大家倒上酒碰杯庆祝。独裁者有独裁者的好处,办事痛快呀,一言而决。

第二天,恩伽马返回北奥科岛去了,张兴明这边和赤几政府的人员到海边去量地划线。两块地都在海边,一块在机场后面,另一块在贝尼托镇,用了两天的时间才测绘好了地块,再到政府去注册拿权证。

又是三天过去,签着恩伽马大名的证件才终于到手,随之而来的还有三十年期的全境矿产能源勘探采掘许可证。落袋为安,张兴明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和政府商谈关于医院建设的问题。

这边不用张兴明指挥,相关的材料采购人员设备安排已经发到了约翰,从这边算,约翰的公司是距离最近的了,海上大概有四千七百公里。

其实这个协议签的四大助理没一个理解的,按她们的意思,直接买条船去巴希就可以了,花的代价要比在巴塔低的多,等以后机场建好直接往哪飞不行?

张兴明也没法解释,总不能说我知道这片海里有石油储量还不小吧?赤几这边的石油储量虽然不如太子岛边上那么多,但也有十几亿桶,这不是小数目了,还有天燃气呢,石油可是三种形态的,赤几这里就是多气田。

张兴明就只能给大家解释这是为了以后方便,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坐船,巴塔有机场,离太子岛只有二百多公里,是最好的中转站,直升飞机可以直达什么的,巴啦巴啦一大堆,也不知道几个人听没听进去。

虽然这边穷,但是张兴明一行住的地方还是不错的,怎么也是一个国家,所以在吃住这两方面都还可以,这边的饭菜除了辣点口味也不错。

几天以后,第一架携带着人员和设备的包机降落在巴塔机场,基地建设展开序幕,相距二百三十公里,巴塔和太子岛同时开始了大建设的准备。重型设备要坐船,还要等几天才能到。

拉电线,建油站,安置发电机,画线,打界标,建设临时驻地,张兴明又没事了,能源公司还没影儿呢,于是坐飞机回了布来格。

赤几方的协商之所以会这么快,主要是因为,这地方实在太特么穷了,只要能落地资金,土地根本不在考虑之内,这东西值什么?还不如山里还有点树。两块土地换一家大型综合医院回来,超值。而且土地还要建设,要投资,要劳力和物资,还能拴住一头奶牛。

恩伽马虽然表现的一直很从容,但内心的激荡他自己清楚,来自西方世界的援助断断续续,从85年开始就越来越稀薄了,而且零零碎碎根本没有什么指望,以后?以后是上帝的事情,抓住现在才是真的。至少在这次交易上,国家得到了医院,而个人得到了股份和承诺,完美。

事实上,恩伽马对张兴明提出的商场者最感兴趣的,这边的物资实在太缺了,一个大富豪的庄园,他会吃苦吗?他会舍不得花钱吗?都不会,可以想像海量的物资将通过各种路径到达巴塔,这才是巴塔最需要的。物资,哪怕是一片菜叶,或者一个鸡蛋。

不管恩伽马的内心世界。

张兴明迷迷糊糊的就到了布来格。这几天他没太睡好,巴塔,有空调可是不能全天用,电力太紧张了。张兴明是那种清醒的时候什么苦都能吃什么事情都能坚持的人,但一睡觉就完蛋了,潮湿和闷热根本就无法睡眠。只有空调才是好朋友。

到了布来格,一下飞机,一行人就感受到了气候深深的恶意,太特么冷了。雨季到了。人的呼吸甚至已经能够看到淡淡的白雾。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张兴明跟在李淳几个人后面急匆匆的往机场外面走:“这特么,感觉是从太阳直到落到了月球上,这两边也离的不远啊,怎么差这么多。”

徐小丫翻了个白眼:“一边是温带一边是热带好不好,有没有点地理常识?”

张兴明说:“那我问你,非洲北面全是沙漠吧?热吧?那为什么和它在同一线上的我们,那片全是高山密林大江大河?而我们的西北地区再往北反而是沙漠砂岩?”

徐小丫懵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苏烟拉了她一把说:“不理他,他偷换概念,沙漠和热有什么关系,这是降雨带的问题。”

张兴明扭头看着苏烟问:“好,说降雨是吧?非洲大陆南北两头都地处大西洋,像埃及科比亚都是泡在水里的,它为什么不下雨?”

徐小丫说:“这是地形地貌的问题吧?你能不能不把不同概念的东西搅到一起说?我差点让你整懵了。”

第887章 能源公司

张兴明哈哈大笑,说:“成天觉得学历高瞧不起我,我告诉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吧。那特么天生就那样,地球就是那么长的,谁知道为什么。”

噼里啪啦一顿拳脚,张兴明抱头鼠窜。

上了车,回到住处,张兴明洗了个澡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舒服啊。

接下来几天都没什么事,设备人员运到巴塔要一个星期,张兴明也没再问,就是盯了盯能源公司的事情,这会儿已经是89年下半年了,那边的石油是91年上半年宣布被发现的,这中间的具体在哪个时间节点没人知道,所以时间是能抢一点就抢一点,万一让别人先发现了到时候麻烦。

说实话张兴明已经很久没对一件事情这么上心了,更是许久没亲自盯着一件事情了,但石油这事太大了,不盯着不放心啊。

89年这会儿,标准石油正是比较虚弱的时候,因为反垄断法案的原因,它不得不剥离了大量的子公司,油田和炼油厂,在沙特,海湾一带的资产严重缩水。

在整个二十世纪,能源公司的分分合合是最多的,这块肉太肥了,盯着的人实在太多,标准石油本身就是拆分的产物,它是在11年,被反垄断法案从洛克飞了手里分离出来的公司,当时国际势力把洛克飞了强制拆分了。

但石油公司又有很大的聚合性,很容易就成长为巨大的怪物,于是就再拆,追根溯源,现在名满世界的各国各大石油公司在若干年前基本上都是一家。一个老板那种。

不过虽然标准石油表面上在虚弱期,但其自身实力还是相当巨大,资产的剥离让它拥有了巨量的资金。

阿莫科就相对弱小的多了,话说石油能源这一块约翰照比白头鹰差了不止一个等级。

收购是一件费时费力磨人的事情,由其是在你还想保秘,还想不打扰市场的情况下。

巴塔的基地开始修建,大量的材料从巴希中转运过来。永固基地和修建标准相当高,设施设备也多,涉及的工艺以及材料不是平时盖栋楼能相比的。

太子岛上的生活区已经差不多了,勘探采集测绘人员已经带着设备相续进驻,开始了辛苦的工作。在这边野外工作确实辛苦,不过没办法,只有这三方面全部到位了才能谈到各方面的建设,这是一个必须的过程。

之所以岛上能这么快开始进入工作主要是因为安全。太子岛上没有大型动物,也没有任何外来人员,只要房屋搭起来发电机工作起来也就差不多了,其他的可以慢慢搞,必竟这个生活区只是临时的。

……

“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阿莫科拥有辛克莱管道公司全部的股权和泛美石油及运输公司81%的股份。此外,阿莫科公司在在得克萨斯和弗吉尼亚州等地拥有多个大型炼油厂,在白头鹰中西部地区铺设管道2700公里以上,建立了庞大的输油管网,有七千多个加油站。

87年,阿莫科斥资40亿美元兼并了枫叶国道姆石油公司,油气储量大为增加,实力得到进一步加强。目前阿莫科天然气储量北美第一,是北美最大的天然气生产商。勘探和开发活动遍及世界19个国家和地区。

拥有天然气储量3662亿立方米,原油及天然气液体储量2.3亿吨。生产原油及天然气液体2110万吨,其中白头鹰985万吨,枫叶国305万吨,欧洲300万吨,世界其它地区520万吨;生产天然气367亿立方米。

这是一家致力于白头鹰国内生意的企业,为此它放弃了很多海外优质资产。经过认真仔细的核算,保守估计,现在阿莫科至少价值一百八十亿美元。评定级别为A+,有价值企业,收购指数3.8。”

阿莫科收购难度低张兴明心里清楚,这家企业虽然经营的不错,但是在大方向决断上好像总是差了那么几分,一直被其他几大石油压着,一直到被BP收购以后才好转过来。

“那就加快速度吧,如果能花钱买下来最好,实在不行拿美浮的股份拿去置换,虽然美浮更值钱,但那必竟不是咱们自己的。用约翰的公司去买。”

徐兰记了下来,说:“标准那边评断的不太好,收购难度太高,最大可能就是成为大股东。”

张兴明想了想说:“大股东就大股东吧,一家也吃不完。买下阿莫科也差不多了,再把标准和美浮扯进来,咱们控股组建一家新公司也就差不多了。咱们现在要是的时间,懂吗?。”

胡艳艳说:“二明,能源公司管理层怎么安排?”

张兴明说:“找人才机构挖一个总经理,从国内要一个副总,其他的尽量保留原班底吧,调整一下也就差不多了,老外对这块并不十分敏感,和咱们相比,他们的个人规划和定位一般都很准确,只要工资待遇发展前景能满足就会很稳定。”

徐小丫说:“二明,光缆的问题怎么弄?是咱们自己牵还是雇佣专业团队?”

张兴明说:“咱们自己现在怎么弄?先雇佣吧,让白头鹰,国内,约翰三方合作,顺便观察整理一下相关的资料,准备成立自己的公司。那个得有专业船舶和人员,急不来,在高科这块儿,咱们底子太薄啦,熬吧。”

徐小丫说:“豆豆城方面现在需要你给个主意,现在的新型计算机是直接发布还是等软硬件统一升级?”

张兴明说:“发布吧,软硬件升级哪有那么快。告诉实验室,标准,要弄出一个可推广的标准出来向外兼容,预留出至少两代的升级空间,所有的东西要尽量模块化通用化,即插即用,为后面的升级做准备。软件方面没事你们多关注,催一下。硬件让柳教父多操心。”

徐兰问:“在布拉格建立计算机及配套工厂方面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张兴明说:“芬兰埃斯波,把相关工厂建到那里去,那里政治宽松,配套也相对成熟。湾湾的工厂缩减到基本规模,豆豆城那边的工厂规模维持原样就可以,以后重点放在埃斯波。在三年内,把计算机相关核心工厂和主要技术设备都放到那里去。三年后,豆豆城只保留软件公司。”

第888章 霍伊诺维奇

狂风呼啸着,卷着雪屑,贴着地面肆虐。

四野里一片白肿,到处覆盖着尺厚的大雪。树木全部失去了活力,干枯的枝干在狂风中尖叫着。

尼古拉耶夫,塔干来格,船厂。

整个陆地都被大雪掩埋了起来,海水泛着氲氤的薄雾涌动着,变得黑且深邃。

距离船厂不到一公里的水边,有一排松木屋,木屋被雪埋成了雪堡的感觉,屋子上面墙边全堆积着厚厚的棉絮一样的大雪。

“嘎吱,”“嘎吱,”“嘎吱”……

大头翻毛皮鞋踩在地面的积雪上,一串沉重的脚步声随着寒风远远的传出去。

“还有多远?”张兴明手搭凉棚向四下望了望,大雪覆原中眼睛看不出去多远,到处都是一片明晃晃的白,刺得眼睛根本睁不开。

“到了,到了到了,就这。”王晟指着不远处房顶上冒出来的青烟说:“就那。”

李淳问:“对方人到了吗?还是里面原来有人住?”

王摘下帽子抓了抓脑袋,头上的汗气变成白烟蒸腾起来,说:“没人,这片冬天生活不了。”

张兴明指着前面说:“脚印在那,他们从那边过来的。”冬天冰雪之中根本做不到藏匿,由其是这种没有人活动的地方,一脚一个坑,谁也做不了假。

走过了,李淳蹲到地上看了看对方的脚印,说:“五个或者六个人,至少四个人有武器。”

“谁?”屋角那传来问声。

王晟说:“我,王。你们到了多久了?”

那边说:“你真会选时间,炉子刚刚烧起来,该死的,这里太冷了。”

王晟说:“我们七个人,可以过来吗?”

那边说:“来吧伙计,进来吧。你带酒了吗?”

王晟说:“带了,我答应的事情肯定办得到。伏特加,烤肉香肠,肯定让你们喝个痛快。”

走近了,站在墙角望风的是个魁梧大汉,身高有一米九,身体像一座山一样,斜背着一杆AK,戴着毛线头套,鼻子冻的通红。

王晟给介绍说:“这是伊万。伊万,这是我的同事,这是我老板。”双方点了点头致意打招呼。唐心说:“都说咱们重名率高,我感觉好像外国比咱们高多了吧?这边怎么全叫伊万谢尔盖啊,他们怎么区分?”

张启生说:“有全名呢,全名写出来你得念好几分钟,想重名太难了,不像咱们最多四个字。”

大伙跟着伊万进了木屋,里面很宽大,中间烧着一盆火,五个人或坐或站的围着火堆扭头看过来。

王晟把手里拎着的兜子甩了过去,笑着说:“开始狂欢吧兄弟们。”

一个大汉接住兜子打开,从里面掏出塑料包裹着的腌肉和香肠,嘴里打着口哨:“哦哦哦哦,看看都有什么,哦噢,小香肠,猪腿,哇哦,牛肉,来吧宝贝们,开始烧烤吧,我迫不及待了。”

张兴明几个人走过去,王晟唐心手里的兜子接过来递给一个坐在火堆旁边的花白胡子,说:“霍伊诺维奇,这是我老板,约翰男爵张阁下。”

霍伊诺维奇接过兜子,打量了张兴明一下,站起一伸出手:“欢迎来到塔干来格,张阁下。”

张兴明伸手和他握了握:“你好,很高兴认识你,霍伊诺维奇,诺维奇,诺亚柴夫斯基。”

“坐吧,现在没什么能招待朋友的,连酒和小香肠都需要你们带过来,这让我羞愧。”霍伊诺维奇指了指他正面的椅子:“但是没有办法,现在什么物资都缺,起码我们还能吃饱肚子,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张兴明脱掉大衣和手套,摘下帽子在椅子上坐下来,说:“是啊,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形势的变化太快了,快的措手不及。”

李淳拽了把椅子过来放到张兴明身边,脱去狗皮大衣和帽子的徐小丫在张兴明身边坐下来。

霍伊诺维奇打开了手里的兜子,从里面拿出一瓶伏特加,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说:“对,就是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几个大汉已经把肉和香肠用削好的木条穿起来,很快屋里就响起了滋滋啦啦的烧烤声,油脂滴在火上滋的一声火势就会壮大一些,烤肉的味道升腾起来。

新的柴禾要在边上壁炉里烧,然后把烧透的炭移到中间的炉子里,因为饮食习惯的问题这边的房子通风性相当好,而且外面的冷空气并不会逆流进来。

张兴明拿了一瓶黑啤酒在手里,烤着火和霍伊诺维奇说话,一群毛俄大汉们人手一瓶伏特加,进入了狂欢模式,拉着王晟他们边唱边喝。李淳没喝酒,默默的坐在张兴明身后,唐心张启生到是过去一起闹哄着,汪红华也拿了瓶黑啤酒坐在一起看热闹。

肉吃了一些,酒下了半瓶,霍伊诺维奇抹了下嘴巴对张兴明说:“小伙子们压抑的久了,这种生活已经好久都没有过了,你别见笑。”

张兴明说:“不会,我能感觉到他们这会儿的快乐。而且,霍伊诺维奇,我也有能力让你们的这种快乐延续下去,这也是我来见你的目的。当然,我遵重你的选择。”

霍伊诺维奇抿了一口伏特加说:“叫我诺维奇。现在这种糟糕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呢?没有人知道。你看看这些小伙子们,他们有能力,有力量,可是没有地方需要。我知道你有钱,大把的钱,钱是好东西,谁不想要呢?可是,你看看外面这个糟糕的城市,钱又有什么用?什么都没有,只有寒冷。”

张兴明把手烤好的小香肠递给霍伊诺维奇,说:“怎么能没有用处呢?我可没想过和你们只做一次交易,如果你们想要工作,想要有酒有肉有女人的生活,那为什么不找我呢?我想,我还是有办法的。诺维奇,我从来没让我的朋友失望过。”

霍伊诺维奇摇了摇头,目光飘向窗外:“太难了。我明白你想要什么,太难了。”

张兴明说:“总得去努力一下。诺维奇,你的祖国已经不在了,但是你的伟大事业还在,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尼古拉耶夫会永远强大。”

从窗户看出去,在不远处的水面上,一艘庞大的钢铁怪兽停舶在那里,可惜它的身边再没有了人来人往,没有了电焊火花,更没有了来往不停的车辆,往日的繁嚣已经随风散去,大雪几十年来第一次把这里彻底封闭。

在这艘钢铁怪兽再往前一段,还有一艘更大的两段式甲板怪兽,在两艘怪兽周围,还有一些其它舰艇,有的已经上好了漆,有些还只是一个大架,隐映在如山一样的脚手架里。

几条潜艇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栖装码头上,大雪也压不住它庞大的身躯。

这里曾经是世界第一的船厂,但如今已风光不在。它已经随着祖国一起死亡了。

第890章老霍的建议

霍伊诺维奇最终还是被张兴明说服了。

其实严格来讲,是他自己被自己说服了,他热爱这里,热爱这里的一切,他不想看着这里这就样荒废被海水腐蚀的烂掉。但他知道一切都过去了,从新开始已经完全不可能。重新振兴这里的只能是一个全面的强大的国家,但在这块土地上,这个可能实在是太渺茫了,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

张兴明说:“第一步,你要获得这里的处置权,我相信你有这个人脉和能力,我为你提供五百万美元的资金来操作这件事情。同时,要有限的恢复生产,加快栖装和着漆的速度,内部建设上,在到达太子岛一那一刻,我想让它们除了武器系统以外一切正常。”

霍伊诺维奇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太可能。瓦良格建造不足七成,乌里扬罗夫斯克到是可以,但是,它是核动力,我不知道能不能获得允许。”

张兴明说:“保持动力仓的正常就可以了,动力炉这一块可以封存或者拆卸,你知道我有丝克达,将来咱们自己重新布建并不是太难,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这些在建的舰艇,还有码头上那些外皮还没封装的潜艇,这些才是将来咱们最宝贵的财富,一定要拿到手里。”

霍伊诺维奇说:“我努力吧,碰碰运气,但是说实话,我并没有十足的信心。”

张兴明说:“还有谁在意吗?还有谁在意这些呢?发不出工资的军队?还是乱成一团的政府?诺维奇,相信我,现在美元就是一切,而正好我们有足够的美元。”

霍伊诺维奇说:“就怕运出去,最终它们仍然只有被拆解的命运。白头鹰是不会允许它们存在的。”

张兴明说:“放心吧诺维奇,那是我的工作,我有信心完成它。你所想像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霍伊诺维奇想了想,问:“你是想在那里继续生产吗?”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暂时不可能,所有资料图纸暂时只能拷贝封存起来,我们需要一起为它们找一个稳定安全的家,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但这里不行,这里唯一的功能就是让我们拥有一个合理合法拥有这一切的机会。”

霍伊诺维奇说:“重要的装置,设备系统是必须拆卸下来的,要不然绝对走不出黑海。”

张兴明说:“所以你要拿到这里的处置权,该拆卸的就拆,那些敏感的,重要的,不管是装置设备还是系统,图纸,资料,集中封存起来,在你的控制范围内封存,然后剩下来的时间就交给我。

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拿到处置权,控制它,形成上下一条利益链条,把我的美元输送过去,把这里买下来,所有能买的一切。然后后面都交给我。”

霍伊诺维奇挑了挑眉毛,看了张兴明一眼,问:“人员要吗?”

张兴明点头说:“要,只要你点头的人我都要,条件待遇你来定,只要你签字我就兑现。”

霍伊诺维奇笑了一下,说:“这是个好消息。”

张兴明说:“人员暂时到捷克或者意呆利去,工资照发,然后再慢慢安排。你和这边的驻军熟悉吗?据我了解他们已经欠薪快一年了,你去和他们讲,只要把他们有的东西弄到太子岛,弄去什么我要什么,钱不是问题。如果他们想集体转业,我举双手欢迎。我有自己的防务公司,正缺海上力量。”

霍伊诺维奇说:“你确定?只要有钱买油他们敢把舰队开过去扔给你,你敢接手吗?”

张兴明说:“有什么不敢,舰队,飞机,导弹,他敢把核弹送过来我就敢摆在码头上展览,只要你能说动他们。相信我,我的力量并没有那么弱小。”

霍伊诺维奇说:“不会永远这么乱下去的,等稳定了就会有人找麻烦,必竟不是合法的交易。”

张兴明说:“为什么不做合法的交易呢诺维奇?现在上面的大人物在未来还能存在几个?你以为他们自己不清楚吗?只要一个签字,一个授权,他们就有了足够的美元去养老,去到任何地方做任何事,他们会很高兴的配合你的。相信我。”

霍伊诺维奇仰起头闭上了眼睛,半晌,说:“是啊,他们现在什么都敢干,我强大的祖国竟然到了如此地步,我却搞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张兴明说:“你不知道?”

霍伊诺维奇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不甘心。好了,人老了就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不说了。我明天去莫丝克,叫你的人和我一起去吧,五百万太重了我拿不动。你说的对,已经这样了,那就尽可能的保留一些东西吧。志同道合的同志应该不会少,我去拜访一下。”

张兴明说:“约翰,白头鹰,意呆利,捷克,湾湾,中华琼岛,太子岛,这些地方可以让他们随便选择,所有的事情我来安排,所有的问题我来解决。五百万只是一个开始,我信任你,只要有你的签字,这个数字可以扩大,扩大到你满意为止。”

霍伊诺维奇想了想说:“也许我们可以建立几个海岸基地,想把塔干来格复制的可能性不大,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分解实现还是有希望的,意呆利,约翰,湾湾,太子岛,琼岛,你不缺钱,你缺少的是一个专业的团队来为你规划,我们可以把整个塔干来格分成几块,然后一个一个复活它,至于最后的总装在哪里,我不提议,你自己决定。”

张兴明说:“你的话让我兴奋,激动。谢谢,这正是我想要的。欢迎你回来,充满睿智和激情的诺维奇,让我们一起去创造一个奇迹吧,伟大苏俄的辉煌将再现。”

霍伊诺维奇举起酒瓶和张兴明碰了一下,说:“首先你要有个海上防务基地,你的防务公司应该拥有自己的职业化海上防务舰队,它包括基地,海港,舰队和武器以及,世界各国的承认。

然后,我们就有了自己的定单,先是小的,初级的,然后一点一点扩张,同时去争取一些其他的定单,我想你应该有办法。随着生产的需要去扩大经营它,建立新的配套工厂,建立材料物资供应圈,然后壮大它,让全世界看到它的成长。一直到可以继续完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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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0章老霍的建议

霍伊诺维奇最终还是被张兴明说服了。

其实严格来讲,是他自己被自己说服了,他热爱这里,热爱这里的一切,他不想看着这里这就样荒废被海水腐蚀的烂掉。但他知道一切都过去了,从新开始已经完全不可能。重新振兴这里的只能是一个全面的强大的国家,但在这块土地上,这个可能实在是太渺茫了,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

张兴明说:“第一步,你要获得这里的处置权,我相信你有这个人脉和能力,我为你提供五百万美元的资金来操作这件事情。同时,要有限的恢复生产,加快栖装和着漆的速度,内部建设上,在到达太子岛一那一刻,我想让它们除了武器系统以外一切正常。”

霍伊诺维奇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太可能。瓦良格建造不足七成,乌里扬罗夫斯克到是可以,但是,它是核动力,我不知道能不能获得允许。”

张兴明说:“保持动力仓的正常就可以了,动力炉这一块可以封存或者拆卸,你知道我有丝克达,将来咱们自己重新布建并不是太难,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这些在建的舰艇,还有码头上那些外皮还没封装的潜艇,这些才是将来咱们最宝贵的财富,一定要拿到手里。”

霍伊诺维奇说:“我努力吧,碰碰运气,但是说实话,我并没有十足的信心。”

张兴明说:“还有谁在意吗?还有谁在意这些呢?发不出工资的军队?还是乱成一团的政府?诺维奇,相信我,现在美元就是一切,而正好我们有足够的美元。”

霍伊诺维奇说:“就怕运出去,最终它们仍然只有被拆解的命运。白头鹰是不会允许它们存在的。”

张兴明说:“放心吧诺维奇,那是我的工作,我有信心完成它。你所想像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霍伊诺维奇想了想,问:“你是想在那里继续生产吗?”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暂时不可能,所有资料图纸暂时只能拷贝封存起来,我们需要一起为它们找一个稳定安全的家,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但这里不行,这里唯一的功能就是让我们拥有一个合理合法拥有这一切的机会。”

霍伊诺维奇说:“重要的装置,设备系统是必须拆卸下来的,要不然绝对走不出黑海。”

张兴明说:“所以你要拿到这里的处置权,该拆卸的就拆,那些敏感的,重要的,不管是装置设备还是系统,图纸,资料,集中封存起来,在你的控制范围内封存,然后剩下来的时间就交给我。

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拿到处置权,控制它,形成上下一条利益链条,把我的美元输送过去,把这里买下来,所有能买的一切。然后后面都交给我。”

霍伊诺维奇挑了挑眉毛,看了张兴明一眼,问:“人员要吗?”

张兴明点头说:“要,只要你点头的人我都要,条件待遇你来定,只要你签字我就兑现。”

霍伊诺维奇笑了一下,说:“这是个好消息。”

张兴明说:“人员暂时到捷克或者意呆利去,工资照发,然后再慢慢安排。你和这边的驻军熟悉吗?据我了解他们已经欠薪快一年了,你去和他们讲,只要把他们有的东西弄到太子岛,弄去什么我要什么,钱不是问题。如果他们想集体转业,我举双手欢迎。我有自己的防务公司,正缺海上力量。”

霍伊诺维奇说:“你确定?只要有钱买油他们敢把舰队开过去扔给你,你敢接手吗?”

张兴明说:“有什么不敢,舰队,飞机,导弹,他敢把核弹送过来我就敢摆在码头上展览,只要你能说动他们。相信我,我的力量并没有那么弱小。”

霍伊诺维奇说:“不会永远这么乱下去的,等稳定了就会有人找麻烦,必竟不是合法的交易。”

张兴明说:“为什么不做合法的交易呢诺维奇?现在上面的大人物在未来还能存在几个?你以为他们自己不清楚吗?只要一个签字,一个授权,他们就有了足够的美元去养老,去到任何地方做任何事,他们会很高兴的配合你的。相信我。”

霍伊诺维奇仰起头闭上了眼睛,半晌,说:“是啊,他们现在什么都敢干,我强大的祖国竟然到了如此地步,我却搞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张兴明说:“你不知道?”

霍伊诺维奇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不甘心。好了,人老了就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不说了。我明天去莫丝克,叫你的人和我一起去吧,五百万太重了我拿不动。你说的对,已经这样了,那就尽可能的保留一些东西吧。志同道合的同志应该不会少,我去拜访一下。”

张兴明说:“约翰,白头鹰,意呆利,捷克,湾湾,中华琼岛,太子岛,这些地方可以让他们随便选择,所有的事情我来安排,所有的问题我来解决。五百万只是一个开始,我信任你,只要有你的签字,这个数字可以扩大,扩大到你满意为止。”

霍伊诺维奇想了想说:“也许我们可以建立几个海岸基地,想把塔干来格复制的可能性不大,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分解实现还是有希望的,意呆利,约翰,湾湾,太子岛,琼岛,你不缺钱,你缺少的是一个专业的团队来为你规划,我们可以把整个塔干来格分成几块,然后一个一个复活它,至于最后的总装在哪里,我不提议,你自己决定。”

张兴明说:“你的话让我兴奋,激动。谢谢,这正是我想要的。欢迎你回来,充满睿智和激情的诺维奇,让我们一起去创造一个奇迹吧,伟大苏俄的辉煌将再现。”

霍伊诺维奇举起酒瓶和张兴明碰了一下,说:“首先你要有个海上防务基地,你的防务公司应该拥有自己的职业化海上防务舰队,它包括基地,海港,舰队和武器以及,世界各国的承认。

然后,我们就有了自己的定单,先是小的,初级的,然后一点一点扩张,同时去争取一些其他的定单,我想你应该有办法。随着生产的需要去扩大经营它,建立新的配套工厂,建立材料物资供应圈,然后壮大它,让全世界看到它的成长。一直到可以继续完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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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1章 计划

霍伊诺维奇指了指窗外海里的怪兽,说:“这是我的孩子,我总要让它获得生命,至于其他的有什么的,在乎什么呢?这就是我的使命。

十年时间,我给自己,给我们十年时间,如果十年之后它还是只能飘在海面上生锈或者用来供人参观,我就和它一起毁灭吧。

你敢不敢答应我,如果真的那个时候,你要为我准备炸药,并且帮我安装好,看着我和它一起消失。不能阻拦我。能办得到吗?”

张兴明伸出右手,说:“好,我答应你。”

啪,两个人的手掌击在一起。

霍伊诺维奇喝了一大口酒,挥舞了一下拳头说:“那就开始吧。五百万不够,你要准备好五亿美元,然后看我的。”

张兴明说:“我给你准备十亿,随时听从你的安排。”

霍伊诺维奇耸了耸肩膀,说:“好吧,那么,我们来研究一下你的第一个基地应该搞在哪里。”

张兴明从徐小丫那里拿来地图,和霍伊诺维奇两个人来到一边的桌子上,把地图铺好,霍伊诺维奇说:“现在,我们最主要的是要注意白头鹰的反应,在这个时刻,一点小小的变故都会挑动它的神经。我们都知道,它马上就要开始收获了,一切被他们认为有影响的,可能妨碍到它的利益的行为,都会受到它的抵制或者打击。”

有了新的目标,霍伊诺维奇又成为了那个头脑灵活清醒的睿智老人。

“目前我们这边的情况,我去说服一些人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说服过来怎么安排,安排到哪里,以什么名义接收才是最最关键的地方,合理,合法,不引发争议。”

张兴明说:“可以在塔干来格把敏感的东西全部拆卸下来统一封存,后面我来处理。先把舰艇搞到手里再说,人员可以宣布脱役,然后再征招整合,这样可以吗?”

霍伊诺维奇说:“你现在要做的是注册一家独立的,国际性的海上防务公司,涉及到军舰和大型船舶建造,海上护卫护航押运,贵重物资运输,港口安全护卫以及私人安防培训,现在许多国家对私人海防公司这一块还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大家事实上都在默认执行白头鹰的相关规定,这是个机会。”

张兴明说:“你觉得在哪里注册比较好?”

霍伊诺维奇说:“理智的分析肯定是白头鹰,不过因为咱们的特殊性,最好还是不要在白头鹰注册,约翰吧,或者枫叶国。然后在主要沿海国家注册分公司建立基地,获得武器许可,懂吗?大量招收本地员工,建立大型港口基地,积极参与到安防安保事务中去。”

张兴明说:“时间上怕来不及呀。”

霍伊诺维奇说:“只要有合法手续,到时候随便在哪里租借码头就可以了,只要动起来就没问题,最好是驻泊在几大海峡附近,让所有的国家熟悉接受我们,主动打击海盗,高调保护航道安全,明白吗?我们需要名气,更大的名气。”

张兴明点点头说:“明白了,我马上安排人去办。”

霍伊诺维奇说:“要和各国军方建立良好的关系,这才是最重要的。”

张兴明点头表示懂了。

霍伊诺维奇说:“好,海防公司有了,我们有了合法拥有武装舰艇的资格,那么第一步就走出去了,我会在近期说动一些老朋友,买一些舰艇过来,然后再把这里的半成器拖走一部分,租借船坞栖装。这个也不难。

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就是重型和自动化武器,第二个是人员,接收舰艇需要专业的人员。我这里要和你重点交待一下,想要获得承认,想要计划成功,你的海防公司不能在中华建基地,军舰不能到中华去,靠近也不要。还有,不能使用大量中华人。”

张兴明说:“这个我知道。我们直接连人带船一起接收不行吗?何必绕个圈子。我相信白头鹰一定非常高兴看到这一幕。”

霍伊诺维奇说:“如果是这样,基地的选择就更重要了,你要准备这边平稳以后的情况。”

张兴明其实到不耽心这个问题,这段时间苏俄不管是海陆空这种卖装备弹药的事可是没少发生,平稳下来以后大家个人顾个人,从来没听过任何关于这方面找后账的传说。

“委内瑞拉,我叫人过去在那边注册一下,买个小岛做咱们的第一基地好了,就守在白头鹰鼻子下面,然后第二基地建在袋鼠国,那里地广人稀,买一块地方应该不难,正好我对那边的铁矿也有兴趣。”张兴明点了点地图。

霍伊诺维奇想了想点了点头,说:“我同意。基地人选你打算怎么办?”

张兴明说:“你选派,在从本地招两个副手做管理工作,重要员工用欧洲人,我从安保的外籍兵团抽调好了,普通人员就从本地招聘。”

霍伊诺维奇坐直身体问:“你需要多长时间?”

张兴明说:“争取在半个月内吧,我让白头鹰方面去谈委内瑞拉,让约翰方面去谈袋鼠。”

霍伊诺维奇点头说:“可以,那我明天出发到莫丝科,一个月内搞定这边的问题。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吧,老板。”张兴明伸手和霍伊诺维奇握了握。

霍伊诺为奇说:“我们手里有了力量和定单保证,这是第一步,接下来就可以考虑建船厂了。我的意思是,在意呆利不管是买还是新建,要有一家以生产小型舰艇为主的船厂。然后你的太子岛,不仅仅要建公园,还要建设船坞,以后那里可以组装中大型运输船只以及,实验室。

委内瑞拉如果也能买下一个岛屿,那么以后也可以考虑在那建两个工厂,生产油轮和动力系统,我和亚力山大造船厂很熟悉,我会派人去谈一下合作计划,如果可以,买或者控股那里也不错,那里曾经是我们援建的,所有的设备技术都是我们的。

如果能达成协议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当然,南非也要考虑,小伙子,不要把目光总盯在发达地区,不发达地区在很多时候反而是个好选择,会给你带来惊喜,在历史上,南非那个地方可是相当重要的海上要地,海港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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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2章 商定

张兴明说:“是的,我知道那里,风暴角嘛,不过,现在那边还有船走吗?看资料那边终年大风大浪的呀,杀人浪,对吧?”

霍伊诺维奇说:“你说的正确,那边是所有航线里最危险的地方,历史上数不清的船队葬身于此,苏伊士运河开通以后基本上没有船队会选择那里了,但是,事情得两面看。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稳定,安全,资源丰富的地方建设我们的基地和船厂,那里还是很适合的,非洲的穷并不是说它没有物产,而是人祸,这个我们都知道。

南非那里现在也并不是没有船走,二十万吨以上的巨轮苏伊士不能通行,还是要从风暴角绕,船大到一定程度,风浪的威协已经没有那么大了,再说现代科技规避风浪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们在那边可以合资一个船厂,然后可以选择距离风暴角稍微近一点的地方建一个总装厂,你懂我的意思吗?南非方面会很欢迎的,这笔投资不小,可以带动的经济体量对于那边来说是相当大的。”

霍伊诺维奇双手做了个合拢的手势:“我们最终的目的还是要生产最先进的军舰和航母,需要的配套厂家近万,所以我们自己只能选择生产核心部位,船体,动力,电子系统,武器,其他的要扩散出去,外包,合资,慢慢的建设分厂。

但是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太引人注目,一直到产品出来,会给世人一个巨大的惊喜,只要产品出来,我们就安全了,那时候在大力建设也为时不晚。”

霍伊诺维奇的意思张兴明明白,建设期是最危险的,像自己这种想建一个可以生产先进航母的工厂肯定是要被扼杀的,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支持这简直是痴心妄想。但一旦成功就不一样了,世界上需要航母的国家太多了,自然就会成为保护力量。

“OK,我明白,这方面我会听从你的意见。我在全世界许多地区国家都有工厂,我会进行协调配合的。一定会安排好。”张兴明诚恳的对霍伊诺维奇说了一句,举瓶和他碰了一下。

霍伊诺维奇说:“我会安排人过去谈一下合资船厂,然后建一个基地,在两年内,把需要的设备部件这些通过不同的工厂生产出来,秘密运到基地里封存,准备好以后,再把它们牵过去栖装。在这之前就按你说的,把它们做为公园吧,也算是一种保护。”

张兴明点头说:“在非洲的所有前期事务就拜托你了,我和我的人不适合露面,我会安排约翰和白头鹰两边的相关公司和你配合。”

霍伊诺维奇说:“明白,也感谢你的信任。在造船这个领域我还算是有点儿名气的,你就放心吧。”

张兴明说:“还要注意安全,我明天安排两队安保过来。”

霍伊诺维奇点头同意。

又聊了一会儿,两个人在相关一些细节问题上做了讨论,比如投资的来源方式,工厂的注册归属,材料物资的采购运输等等方面的问题,当然,太细的计划这会儿也弄不出来,但大框架可以先确定。

酒干肉尽,宾主尽欢,张兴明一行告辞离开了木屋。

从木屋出来就没有来的时候感觉那么冷了,屋里烧着壁炉和火盆,又多少喝了一点酒,都有驱寒的效果,越往北的地区喝酒的人就越多,由其是烈酒,这和寒冷有着直接关系。

不过喝酒只能短期御寒,并不适合用做主要的防寒手段,因为喝酒血流加速,身体的散热会增加,时间一长对身体的伤害更大。

这一片都是船厂的范围,这会儿空无一人。工厂已经完全停工了,所有在建工程因为得不到拨款全面停止,工人们都在城里游行聚会,在工会组织下向政府争取挣钱的机会,而政府这会儿焦头烂额,根本起不到一点儿作用。

这会儿是90年年底,经济已经彻底崩溃,进入了最黑暗的倒计时时段。

工厂进入大面积关停时段,原来还能保持低度生产的工厂也坚持不下去了,社会福利全面崩盘,工人失去收入,物资紧缺到了极点。莫丝克街头大量的拉达出租车停靠在街边,没有几个人打车。

大街上的人们都失去了笑容,很多地方开始了以物易物的原始交易,女人们甚至把内衣拿出来卖掉以换取几个面包。食物,生活物资成为压倒这个国家的最后一要挟稻草。

每天每一家面包店外面都要排着几百米的长队,人们静静的等待着上帝的宣判。面包这会儿已经限量销售,一块面包被切成几块,但即使这样也难以保证所有人都能买到。

售货员冷漠的收钱,对购买者的泪流满面苦苦哀求视而不见,等待了半天没买到面包的妇女失声痛哭,无助的顺着丢满垃圾的大街离开。

往日喧嚣的工厂区一片安静,儿童们也失去了活力,靠在窗子上发呆。有阳光的地方坐着一排排老年人,表情麻木。

商店还开门营业,但商品很少,无事可做的售货员趴在窗户上看着街景发呆,能卖钱的废旧物资成了抢手货,为了一个空酒瓶子的归属就可能大打出手。街道上酒瓶子很多,大量的人开始酬酒,由其是年轻人。

很多城市都设立了食物接济点儿,为那些没有收入的家庭提供一点儿食物。这里也需要排队,排的更长,根本就不够分,无法满足所有需要的人。每个城市里看到最多的景像就是排队,在各种可能获得一点儿食物的地方排队。

军队已经发不出津贴,但食物还能供应,这保持了一定程度的稳定。警察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巡逻,随时需要提高精神,准备处理各种突发状况。抢劫越来越多了。

张兴明一行慢慢的踱步在大街上,城市里一片寂静,但路面上并没有太多的积雪,除雪已经成为了每个城市居住着的人的习惯和本能。

第893章 90年代

90年,世界进入了90年代。

这一年,我国发布了居委会组织法和环境保护法。

沪海地铁开始修建,综艺大观开播,我国首次成功发射了商用卫星并且举办了亚运会,亚运村成为地理标志。

这一年辽东足球队获得了我国职业球队第一个亚洲杯冠军。

第一届世界杯乒乓球团体赛在日本举行,我国女队夺冠,男队败给瑞典成为亚军。

候赛因同志在今年相当露脸,两伊战争结束,马上又占领了科威特,好个得瑟。

十月二日,厦航发生了劫机事件,十月八日,国内第一家金拱门餐厅在深镇开始营业。

十一月,影响了世界几代人的日本任天堂公司成立。沪海有了证券交易所,CN域名注册成功。

这一年,刘壮实同志和林允儿、吴一凡出生。任玄齐出道。

这一年,李超人的夫人去世,小喇叭孙敬修爷爷离开了我们。

……

“啊?确定?”

“确定,这种事我还能特意编个瞎话给你打越洋电话呀?”

张兴明抓了抓脑袋:“和咱们没啥关系吧?”

二哥嘿嘿乐了几声,说:“不知道。没有吧?这个和咱们能有啥关系?”

张兴明说:“让下面先收收吧,这关节,别弄出什么舆论来就不好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二哥说:“在和港府谈旧城改造呢,拿地这块儿没太争,他家的项目基本都盯到位了,国内有两个码头咱们也拿过来了,给霍十四和包王爷干呢。其他的没啥,有咱们在这搪着,国内腰杆都硬起来了,能有什么事?”

张兴明说:“辽东那边银行的事你也得盯着点,没事看看这方面的书,和舒惠姐黄婶多沟通沟通。”

二哥说:“学着呢,我最近在商学院那边上课,学点是点,你二嫂请了个家教回来在家里学英语,条件摆在这了,不学也得学呀,要不跟不上,那得多丢脸。现在大伙一有空都卯着学东西呢。”

张兴明说:“咱们这些老人啊,在传统行业这块还能混,但是和科技一搭边就完活了,确实得逼着他们多学多看,你也可以请一些某方面的专家学者来,没事给大伙讲讲课交流一下,其实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什么数理化这些专业知识,我们需要的是眼光,是思维。”

二哥说:“这些都懂,都明白。这么多年过来了,都在上面坐着,自己能干啥不能干啥缺啥都心里有数,不用逼,谁也不想将来掉队把位置让给别人。对了,你今年过年回来不?”

张兴明说:“明年吧,明年回去过年。明年外边这头事也就差不多了,走上轨就好了。你回去的话,帮我和我爸我妈解释一下。”

二哥说:“行,我叔我婶也不能生你气,都知道你忙。那行了,我挂了,我儿子找我呢。”

挂断电话,张兴明撇了撇嘴。

徐小丫问:“怎么了?你俩这电话打的神神秘秘的,没听懂。”

张兴明笑着说:“怎么的?还想刺探我的秘密啊?”

徐小丫翻了个白眼,张兴明说:“郭得胜死了,心脏病。安排一下,一些和他们有关的计划可以变变,先缓缓,先盯着点就行了,过一阵子再说。”

徐小丫点了点头,说:“不会是因为咱们的针对才,那个啥的吧?”

张兴明摇摇头说:“不是主要原因,他本来心脏就有问题,岁数也到了,不过要说一点儿关系也没有那也是违心。可是,就因为可能影响到某个人的情绪问题你事情就放弃不做了?那还要什么智囊团助理团?找一堆心脏病人过来不是干什么成什么?

商场如战场,事实上比战场还残酷,战场上你死我活来的是痛快,商场上也是你死我活却是慢慢来,从心理上击溃,从金钱地位上打击。但没办法,进了这个池塘就得遵守这里的规则,一切善良慈悲宽宏大量都只能对池塘外面的人,除非你退出,要不然就得上,没有别的路。”

徐小丫似懂非懂的样子,张兴明说:“比如咱们现在,你去兼购也好并购也好,能保证所有人的利益吗?不能吧?首先对他的大股东或者拥有人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利益要被分割了,不能带来利益的东西咱们也不可能去买,对吧?

但是就因为他不乐意会受伤害你就不做了吗?你就看着他壮大到庞然大物然后反过来对付我们自己?人生啊,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样的,弱肉强食,不进则退,什么都是一样的。现在有个人想坐你的位置,你不让她就哭,就会伤心,就要去跳楼,你让不让?”

徐小丫一下子把手里的资料抱紧:“不让。”

张兴明说:“看,你就成了反面人物,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伤心哭泣无动于衷。”

徐小丫有点儿懵:“这,这不一样吧?不是一回事吧?”

张兴明说:“事情大小不同而已,本质是一样的,有人得到利益,同时就会有人失去利益,我们在股市上赚了,就会有人在股市上亏掉,你是高材生,万物守恒定律不懂?”

徐小丫说:“那,那要这么说的话,这个郭得胜也没有那么坏呀,咱们为什么要针对他?”

张兴明说:“不同的角度,就会看到人不同的面。从商业角度上来说,他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失义了,民族大义。咱们都在赚钱,都想在竞争中生存下来发展壮大,但是,有一条不能去碰,就是国家民族的利益。

霍十四包王爷这些人都出身黑帮社团,他们的财富上可以说沾满了不公和鲜血,但是在民族大义上他们站住了,坚持了,所以其他就成了小节,而且从普通民众的角度来看,他们有了财富以后也在从各个角度回哺社会,这就是成功的商人。”

徐小丫敲了敲脑袋,说:“好复杂啊,我还是做好的小助理就好了。这是今年的审计报告和明年的预估报告,明年的产业计划报告,你看一下签字,看需不需要改动。”

张兴明接过厚厚的文件,心里感叹,90年代啦,一切将从此不同。国家将进入快车道,经济进入持续发展,各行各业都将迅速的成长。

而在另一方面,私有经济的兴起触动了太多人的神经,工业的重新整合走了太多弯路。

第894章 一轮大建设

沪海,浦东。

经过两年的开发建设,中心商务区一二三期工程已经建成,它包含了七栋酒店,三十五栋公寓,两个别墅区,三个大型封闭式住宅区,三十一栋商务写字楼,三个公园,五个商业区,一个会展中心,两个会议中心,一个体育中心和一个创业园。

金紫荆产业集团位于沪海的各个下属企业除原来的和祥沪海中心以外已经全部搬到了这里。

在拿地开发的时候,张兴明特意错开了尖端的江边位置,留了有五百米的距离开始修建,计划是七期工程,现在第四五期工程已经开工,整个半岛上已经是一片现代化建筑,再不复原来荒芜的样子。

今天,是金紫荆中心商务区一二三期落成典礼,正适逢国家开发浦东新区的消息传来,算是来了个开门红,不只是集团内部的人,连沪海市政府也感觉精神一振,于是本来没准备兴师动众的落成典礼就搞成了盛大的联欢。

沪海这边的领导们集体参加了项目落成仪式并做了热情扬溢的讲话,集团这边,二哥,二姐,安保公司苗家俊,审计中心黄敏,和祥商场于秀红,万家乐超市刘梅悦,和祥物流胡文革,商业管理杨春梅,东南地产黄文廷,沪海方面的负责人陈翰林,都出席了典礼活动。

从整个沪海经济圈来说,这会儿普遍对于浦东地区的发展前景执乐观态度的不多,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开发行为,这是要在一片荒芜中重新规划建立起一座城市,还是先进的现代化城市,其中涉及到的资金物资人力各方面都不说,哪里来那么多的人往里填?没有市民生活的城市能叫城市?

“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栋房”,这样的顺口溜已经在沪海经济圈开始盛行起来,这是民间对发展前景悲观的直接表现。连一向大方豪爽乐于投资的港台商人都默默的避开了浦东的话题。

几十平方公里的地方,要建起一座现代化城市,要铺人进去,要有工厂企业,要能产生社会效益和税收,还要发展,这哪里有那么容易。纵观历史上的城市,哪一个不是经过几十上百年才最终成型的?这会儿没有人意识到海量的外来人口将会迅速的把这里填满并且外溢。

甚至沪海政府自己也没有信心。

在91、92那几年,沪海政府甚至还拿钱出来全国做广告,建设浦东,安家落户,用户口来吸引全国的人才,然后又不得不马上制定新的户藉制度,把广告一收,假装没发生过,人实在太多了,超编了啊。

巨大的人口基数和颠覆性的经济改革决定了,哪里有机会,哪里就会被迅速填满。我们永远不需要考虑人口和发展问题,反而要及早的考虑各方面的限制问题,这就是国情。这也是我们能持续那么多年高速发展的底气。

沪海方面是给张兴明发了正式的邀请函的,说来也好笑,自己公司的项目落成典礼,却由当地政府一本正经的发来了邀请函,最关键的是,张兴明还拒绝了。只是以个人名义发去了一封庆贺信。

张兴明是实在抽不出时间。

和霍伊诺维奇的顺利合作,一下子改变了许多东西,增加了许多事情要做。

沪海那边人们穿着冬衣在冷风里庆典,霍伊诺维奇裹着厚重的狗皮大衣顶着严寒去了莫丝克。王晟在霍伊诺维奇安排的人手配合下冒着大雪去勾搭各地的驻军。

而张兴明,这会儿正光着膀子在太子岛上和人说话。

“计划要变一下,南面山区勘探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有没有结果出来?”张兴明摇着手里的扇子,好像这玩艺儿有年头没用过了。

大家站在临时生活区的办公室里,条件比较简陋,桌子椅子都是从四周原来的民居里凑出来的,黑兄弟们用的东西,怎么说呢,反正比没有强吧。

这边现在已经基本上满足前期工作生活需求了,饭堂,宿舍,电,净水,浴池,洗衣房,空调还有山地车辆。因为能耗原因,空调只有宿舍里面才有,而且只在晚上开放,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能够在劳累一天以后吹着空调睡一个好觉就已经很奢侈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野外勘探建设这些人工资相应都比较高,对于普通百姓来讲,这是一群靠着工资就能有车有房过上优渥生活的人群,但其中的辛苦和付出真的没有几个人了解。

不管是烈日还是寒冷,也不管是风霜还是雨雪,这些人都要成日成夜的活动在野外,爬高山穿密林,蚊虫叮咬日晒雨淋,基本没有任何的现代生活配置,大多数时候连洗澡都是奢侈行为。然而正是这样一群人,默默的在为我们的生活不断增添着更多的便捷和舒适。

越来越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越来越快的高铁,优美的景区里那些舒适美丽的建筑,我们享受着,而他们却奔赴了另外一个战场。他们付出汗水建设起来的这些东西,有些可能他们一辈子也享受不到。

“要建一圈环岛公路,然后纵横三条公路相通,把全岛连通起来。蹦蹦岛周边海域的探测开始了吗?尽量不做大的破坏,码头具体怎么修建你们考虑,但要和自然景观相融合,要考虑使用周期。这一片尽量平整出来。

机场建在这里,正好做小怪兽的眼睛,你们设计一下怎么才能自然漂亮。除了机场以外,所有的地方都要作好树木的移植工作,我要从空中俯瞰看不到一点儿瑕疵,除了机杨看不到一点儿现代化的痕记,你们明白吧?

整个海岛周边所有能利用起来的海滩碎岛要全部利用起来,打造不同风格情调的休闲居住区,你们都是这个行业的楚翘,相信也去过世界各地的海岛,把美的好的拿过来,全部在这里体现出来,一段一景观,一屋一特色。

浴场分为四种,深海,浅海,海滨以及私人使用,这方面我不做过多的要求,相信你们知道怎么做,舒适,美丽,安全,以及繁盛的树木。淡水浴池我就不说了,潜水,起码要有三个以上不同深度和海下景观的潜水区,视线,光照,安全,舒适。

安保基地建在这里,我的院子也建在这里,弄一个直升机坪,机库大一点。

最后说一下南部,我刚说了,计划上有一点小小的改变,这里,划一片地方出来做为禁区,如何隔挡你们要考虑好,不能太突兀,必须能保证隐蔽性,或以考虑和电厂连接在一起,但里面要互不干扰。岛上所有线缆一律使用暗缆方式。”

第895章 暂不开放的区域

来到这里的勘探设计人员全部是这个行业的精英,成份有点儿复杂,来自欧洲美洲七八个国家,经过考核和挑选组成了这个团队,他们将为张兴明工作至少五年,也许更久一点儿。

“那么,SIR,这个禁区主要是用来做什么呢?它的功能。”瑞典工程师大卫看着张兴明问。

张兴明说:“也许暂不开放区域这个名称更适合它,你们知道,我永久性的买下了这个小岛,它是我的私人财产,但现在我们在做的事情,是把这里变成了一个开放性的,供全世界人们度假的圣地,我总要留一点儿地方在手里,虽然我不知道以后会拿它来干什么,但它必须存在。”

所有工程师都点头表示同意或者理解,外国人对隐私和私有财产的重视程度和国内不太一样,张兴明的选择他们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如果不这样才有点儿奇怪。

“我考虑了很久,我想保留一点儿自己的地方,随便以后干点儿什么,或许它就永远的荒芜在那里,谁知道呢,但绝对不能在我私人的岛上,我最后却连一点儿自己的地方都没有了。

但是,你们看得到,这个小岛平坦的地方太少了,都在北部,我还需要用它来赚钱,要知道建设这里需要的钱可不是小数,你们应该有数,负责你们的生活和薪水让我失去了一大笔钱,我得赚回来。”

屋里的人都笑起来,他们中间工资最低的都有近万美元一个月,再加上吃住用,工具设备,这确实是一大笔钱,一笔能让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绝望的钱。

张兴明说:“后来经过不断的比较和选择,在我的助理团的参考下,我选择了这里,两个小山谷,有一点儿类平地的缓坡,有山有水,又不影响全岛的布局建设,甚至如果需要,我可以在这里增加一个小小的码头。我感觉我是世界上最可怜的有钱人,总是在委屈自己。”

“阁下,我们连想委屈自己都做不到。”来自约翰的工程师约翰耸了耸肩膀。

一群大胡子小胡子中胡子都欢快的笑起来,张兴明叫人拿了冷藏的啤酒过来,大家随便取用,在闷热的气候下喝一瓶凉爽的黑啤酒,简直是一种享受,大家纷纷给张兴明点赞。

这次大家都觉得没白来,选择对了,要知道这种工作,赶上这样一个大方的老板非常不容易。而这种快乐的日子将持续五年,想想都开心。

张兴明也拿了瓶啤酒吹,说:“加把劲吧伙计们,把这里建成世界上最耀眼的海上明珠,只要这次我们成功了,那么,我将注册一家专门从事海岛开发的团队,我和你们,然后我们一起征服海洋,从美洲建到亚洲澳洲,地球上海岛像星星一样多,让我们一起来逐一的点亮它。”

外国人的情绪比较外放,相对来讲特别好调动,大家拿着啤酒到处找人碰杯,初到一起的陌生感好像一下子消散了许多。

“那么,建设方面,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张兴明趁热打铁。北部和中部的勘探测绘工作相对简单些,而这里却是最大的建设区,这会图纸已经在紧锣密鼓,已经需要讨论建设方面的事情了。

“SIR,如果你不介意,我感觉这里可以邀请日本人参与进来,这里的一部分沿海地形包括近海和日本岛有些相似,我感觉可以建一处或者两处日本风情的馆区。不得不说,仅从建筑和景观方面来说,日本人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

“阁下,泰国和马来西亚也可以考虑,气候,地形都比较相近,我去过那里,那里的建筑也是很有特色的。当然,也少不了完全现代化科技化的场馆,这个白头鹰比较擅长,或者,约翰?”

张兴明说:“都可以,你们来计划实施,我只负责花钱,伙计们,要让我的钱花的值得,那就是你们的成功。忘了和你们说了,还要考虑饮食,要在这里汇聚全世界的美食,你们可能不太清楚,这里可是世界上最好的金枪鱼产地,而我受到了邀请组织捕捞船队。”

一群工程师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嗨SIR儿。”一个日耳曼大胡子和张兴明碰了下酒瓶,说:“勘探已经变成了找路,这里全是山,层层叠叠的山,整个都是玄武岩结构。看来并不会像童话故事里那样突然发现遍地的黄金或者什么矿产了,到是可以直接开一个火山公园。”

张兴明说:“我可没报着发现什么矿产的意思,这里不具备那些条件。勘探只是我要确认这里的安全性,必竟是要大搞建设的。全是玄武岩?还算是好消息,起码我不用害怕它突然折裂。你叫什么?”张兴明并不能准确的记起所有人的姓名,一是太复杂,二是接触时间太短。

日耳曼人灌了一大口黑啤酒,抹了一把胡子说:“叫我马克思,头儿。也不用灰心,玄武岩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它是建筑的好材料,公路,桥梁,外墙,铺地面都是相当不错的材料,这可以节省一大笔钱。还有,它可以生产特殊的玻璃,有硫黄和,方解石。”

张兴明举瓶又和他碰了一下:“伟大的思想家,马克思先生?”

大胡子马克思哈哈笑起来,说:“不,还不是,我还没有找到我的恩格丝。”

张兴明说:“那个,我划定的私人区域,你在里面建几个工厂怎么样?供应全岛的建设材料,可以吗?”

大胡子说:“当然,很乐意为您效劳,不过,那样的话,整体的景观就要被破坏一部分了,山炸开了就修不上了,这个得你来决定。我只负责干活儿。”

张兴明说:“为什么要炸开?我们挖不可以吗?打开一个口子,把里面的东西挖出来,外观上我们不做改变,你说的对,想恢复太难了,好好的景观上面会出现一个丑陋的口子,不,不要。”

第896章 思维引导

大胡子马克思想了一下,说:“头儿,那样会花很多钱。”

张兴明想了想说:“也许,我们可以考虑从中华雇佣人来做这件事,你懂的,那里工资比较低。”

“基础建设这一块儿我建议都启用中华的公司,这样成本确实会大大节省,头儿说的对,那里的人工成本相当低廉,而且很有责任感。而且我觉得建几个中式的园林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中华没有海滨浴场,杰克,他们造不出来,他们只是在海边围一点儿地方就叫浴场了,我去过那里。报歉头儿,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的。”

张兴明说:“你说的对,为什么要道歉呢。不过我感觉园林的建议也不错,虽然那里没有海滨浴场,但有世界上最美的园林庭院小桥流水,可以考虑住宅区或者餐厅,这是个不错的建议。

至于海滨,还是找日本人吧。但是你们要小心,不要让日本人在我的岛上四处乱窜,他们有个不好的习惯,总是喜欢把别人家里的东西弄的一清二楚并作好记录,这个习惯很不好。”

大家随意的坐着站着聊天一样喝着冰冻啤酒,不时的把灵感记录下来,一条一条的规划就在这样轻松的氛围里定了下来,包括雇佣中华公司完成基础建设。

“种植区,种植区把生活区这里包围起来我感觉是个非常好的主意,整齐的咖啡,可可,可以在外围搭配上花卉,把生活区和游览区巧妙的隔开。而产品加工以后可以放在生活区的商店里,小怪兽的特产,哦,这主意简直棒极了。”

“头儿,如果把整个战争公园都放在蹦蹦岛这边,你瞧瞧,哦,秃顶的小怪兽吗?”一个意呆利工程师用铅笔画了个草图,举起来给大家看。大型的码头工厂建设下来,植被的破坏是显而易见的,于是一只蹦蹦跳跳张着大嘴咆哮的小怪兽就变成了秃顶。看上去很滑稽。

“头儿,我感觉你想要留一个私人空间的话,其实这个可爱的小尾巴就非常合适,环岛公路正好可以从这里直接过来,和几个公园区也互不影响,想建码头也可以。二平方公里想干什么都应该可以了。”

张兴明问:“那里海拔多少?”

工程师说:“最高点二百三十米,中心点,然后向四方低下来。”

张兴明想了想说:“如果在那里大量的挖山体岩石会影响地质结构吗?会不会离海边太近了?要知道我们整个建设所需要的材料可不是小数,全靠从山里挖出来,我更倾向于肚子那里,那里有九百米高。”

“我支持头儿的意见,在中间搞,挖出来的空间可以建成一个地下迷宫,世界最大的地下迷宫,在下面修建地下城堡,让人们来冒险吧,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来自白头鹰的工程师费雷年纪最大:“接近一百公里的公路加上所有的建筑,地面铺设,小伙子们,需要的山体材料可不是小数,还需要加工的,所以这两个地方都要开挖,或许还要挖第三个点也说不定的事,不用为了这个争吵。”

张兴明说:“如何解决雨季防锈的问题?战争公园这边全是钢铁怪兽。”

大卫说:“可以分成多个部分来建设,就是切成多个小主题,建成半开放式的怎么样?雨季可以加上遮挡,当然,我是指关键部位,全遮档起来有点儿不合实际,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按真实的船厂来做。”

张兴明说:“好主意。要不我们假戏真做怎么样?我们就完全按照真实的船厂那样去建设,分成一个一个不同的船坞,船坞是可以顶部封闭的吧?要知道我可是弄了不少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

让人们来到这里可以看到一个完整的船厂,从架设龙骨开始了解每一个步骤,最后登上舰艇体验战争的感觉,在上面进餐,了解海上战争的细节模式。”

大卫说:“世界上最大的,也是第一个船厂博物馆吗?伟大的主意。我赞同。”

费雷点了一根烟,说:“那可不容易,很多细节上的东西我们都不是内行,做不出来原汁原味的东西就是失败。”

张兴明说:“我们复制一个尼古拉耶夫怎么样?它刚刚全面停产了,也许会永远的消逝在世界上了。不管怎么说,我认为它可以被称为是伟大的。”

“疯狂的主意,不过我突然很兴奋,我愿意参与进来头儿,算我一份。”

“可是,难道我们可以进到塔干来格去进行测绘吗?那些机器设备怎么办?”

张兴明说:“我们并不准备真的生产,伙计,你太紧张了,我们没那个能力,那样花出去的钱能把我们一起埋掉。我们只是要一个样子,当然,越贴近真实越好。我来想办法。你们只要说,这个方案行得通吗?”

“同意。”

“赞同。”

“哦,疯狂的想法,我愿意做这样的工作。”……

张兴明拍了一下手说:“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我去试试能不能弄到一些有用的资料。我要一比一复原,大家努力吧,你们的名字一定会响遍世界的,相信我。”

大家热烈的商谈起来,和复原尼古拉耶夫相比,什么度假村海滨浴场山地公园都弱爆了有没有。

张兴明说:“即然决定了要做,我们就要做到最好,要让这里震惊世界,我的朋友们,为了给世界一个惊喜,那么我们就得先管好自己的嘴,我可不希望在开馆前这个消息离开这个小岛。到时候我会兴行一个盛大的开馆仪式,而你们就是仪式上的嘉宾,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向世界揭开帷幕。”

外国人都相信红上契约,于是一份大家都非常积极的保密协议就这么诞生了。每个签署的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兴奋,能参与一个让世界疯狂的计划简直太酷了。

晚上,张兴明一行回到巴塔,住到赤几的国家招待所里。

第896章 思维引导

大胡子马克思想了一下,说:“头儿,那样会花很多钱。”

张兴明想了想说:“也许,我们可以考虑从中华雇佣人来做这件事,你懂的,那里工资比较低。”

“基础建设这一块儿我建议都启用中华的公司,这样成本确实会大大节省,头儿说的对,那里的人工成本相当低廉,而且很有责任感。而且我觉得建几个中式的园林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中华没有海滨浴场,杰克,他们造不出来,他们只是在海边围一点儿地方就叫浴场了,我去过那里。报歉头儿,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的。”

张兴明说:“你说的对,为什么要道歉呢。不过我感觉园林的建议也不错,虽然那里没有海滨浴场,但有世界上最美的园林庭院小桥流水,可以考虑住宅区或者餐厅,这是个不错的建议。

至于海滨,还是找日本人吧。但是你们要小心,不要让日本人在我的岛上四处乱窜,他们有个不好的习惯,总是喜欢把别人家里的东西弄的一清二楚并作好记录,这个习惯很不好。”

大家随意的坐着站着聊天一样喝着冰冻啤酒,不时的把灵感记录下来,一条一条的规划就在这样轻松的氛围里定了下来,包括雇佣中华公司完成基础建设。

“种植区,种植区把生活区这里包围起来我感觉是个非常好的主意,整齐的咖啡,可可,可以在外围搭配上花卉,把生活区和游览区巧妙的隔开。而产品加工以后可以放在生活区的商店里,小怪兽的特产,哦,这主意简直棒极了。”

“头儿,如果把整个战争公园都放在蹦蹦岛这边,你瞧瞧,哦,秃顶的小怪兽吗?”一个意呆利工程师用铅笔画了个草图,举起来给大家看。大型的码头工厂建设下来,植被的破坏是显而易见的,于是一只蹦蹦跳跳张着大嘴咆哮的小怪兽就变成了秃顶。看上去很滑稽。

“头儿,我感觉你想要留一个私人空间的话,其实这个可爱的小尾巴就非常合适,环岛公路正好可以从这里直接过来,和几个公园区也互不影响,想建码头也可以。二平方公里想干什么都应该可以了。”

张兴明问:“那里海拔多少?”

工程师说:“最高点二百三十米,中心点,然后向四方低下来。”

张兴明想了想说:“如果在那里大量的挖山体岩石会影响地质结构吗?会不会离海边太近了?要知道我们整个建设所需要的材料可不是小数,全靠从山里挖出来,我更倾向于肚子那里,那里有九百米高。”

“我支持头儿的意见,在中间搞,挖出来的空间可以建成一个地下迷宫,世界最大的地下迷宫,在下面修建地下城堡,让人们来冒险吧,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来自白头鹰的工程师费雷年纪最大:“接近一百公里的公路加上所有的建筑,地面铺设,小伙子们,需要的山体材料可不是小数,还需要加工的,所以这两个地方都要开挖,或许还要挖第三个点也说不定的事,不用为了这个争吵。”

张兴明说:“如何解决雨季防锈的问题?战争公园这边全是钢铁怪兽。”

大卫说:“可以分成多个部分来建设,就是切成多个小主题,建成半开放式的怎么样?雨季可以加上遮挡,当然,我是指关键部位,全遮档起来有点儿不合实际,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按真实的船厂来做。”

张兴明说:“好主意。要不我们假戏真做怎么样?我们就完全按照真实的船厂那样去建设,分成一个一个不同的船坞,船坞是可以顶部封闭的吧?要知道我可是弄了不少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

让人们来到这里可以看到一个完整的船厂,从架设龙骨开始了解每一个步骤,最后登上舰艇体验战争的感觉,在上面进餐,了解海上战争的细节模式。”

大卫说:“世界上最大的,也是第一个船厂博物馆吗?伟大的主意。我赞同。”

费雷点了一根烟,说:“那可不容易,很多细节上的东西我们都不是内行,做不出来原汁原味的东西就是失败。”

张兴明说:“我们复制一个尼古拉耶夫怎么样?它刚刚全面停产了,也许会永远的消逝在世界上了。不管怎么说,我认为它可以被称为是伟大的。”

“疯狂的主意,不过我突然很兴奋,我愿意参与进来头儿,算我一份。”

“可是,难道我们可以进到塔干来格去进行测绘吗?那些机器设备怎么办?”

张兴明说:“我们并不准备真的生产,伙计,你太紧张了,我们没那个能力,那样花出去的钱能把我们一起埋掉。我们只是要一个样子,当然,越贴近真实越好。我来想办法。你们只要说,这个方案行得通吗?”

“同意。”

“赞同。”

“哦,疯狂的想法,我愿意做这样的工作。”……

张兴明拍了一下手说:“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我去试试能不能弄到一些有用的资料。我要一比一复原,大家努力吧,你们的名字一定会响遍世界的,相信我。”

大家热烈的商谈起来,和复原尼古拉耶夫相比,什么度假村海滨浴场山地公园都弱爆了有没有。

张兴明说:“即然决定了要做,我们就要做到最好,要让这里震惊世界,我的朋友们,为了给世界一个惊喜,那么我们就得先管好自己的嘴,我可不希望在开馆前这个消息离开这个小岛。到时候我会兴行一个盛大的开馆仪式,而你们就是仪式上的嘉宾,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向世界揭开帷幕。”

外国人都相信红上契约,于是一份大家都非常积极的保密协议就这么诞生了。每个签署的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兴奋,能参与一个让世界疯狂的计划简直太酷了。

晚上,张兴明一行回到巴塔,住到赤几的国家招待所里。

第897章 多明尼加

张兴明对李淳说:“这第一步算是走出去了,那么,可以让国内准备了,最快的速度过来开工,地下基地必须尽快建好,我们没有多少时间磨蹭了。”

李淳点头答应了一声,起身出去安排。

现在有了霍伊诺维奇的合作,控制获取塔干来格的东西已经不算什么难事了,或者说变得极其容易,而俄军那边的接收也顺理成章,现在张兴明反而缺的是时间。

一切都马上揭晓,一旦尘埃落定那么全世界的注意力就将转移,那时候事情就变得麻烦了,主要是舰艇这些东西目标实在太大了,会触动太多国家的神经。现在暂时飞机这块张兴明连想都不敢想,虽然答应凌将军会努力,可是,这东西往哪藏?再建个苏制现役战斗机展览馆?那是疯了。

东西再好再多也是人家的,还是赶紧争抢时间弄点是点吧,落袋为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走一步算一步,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太子岛上的基地建设张兴明是绝对不敢拿给外国人施工的,所以今天费了半天的劲儿引导着大家同意雇佣中华公司过来施工,所有买出来的舰艇都会拆除相当多敏感但重要的部件和系统,要不然国际上绝对不会允许。

地下基地就是张兴明给这些拆卸部件系统建的新家,它们将在这里暂时安身,等待着有朝一日重获阳光,这里包括了动力系统,电子系统,雷达系统和武器系统,还在武器。就算成立海上护卫公司,能够拥有的武器也是可想而知的,你一个私人公司拥有一支完全的现代化海军那不是疯了吗?

而且像护卫舰巡洋舰驱逐舰这些还都是小事,那两具怪兽身上的东西才是重中之重,光是这两具怪兽拆卸下来的东西就需要上万平的库房了,还有潜艇呢。

S27和S30真不弄了?图纸,相关资料,研究所,发动机,材料,系统,万一要是能弄出来一架两架的呢?也得准备着。

大卫提议的小怪兽尾巴上划为私人地区其实正合张兴明的意思,那个地方完全就可以看成是一个独立小岛,山体掏空以后能添加的功能就多了,比如在海平面下面挖个大洞,没事放两艘潜艇出来溜达一下什么的。

塔干来格的栖装码头上可是摆着七八具半成品呢,到时候做几幅骨架一换,嘿嘿嘿。

“你笑的真难看,想什么呢?肯定不是好事儿。”苏烟一脸嫌弃的向后仰了仰身子,拉开和张兴明的距离,把一份文件递给他。

张兴明接过文件,说:“你那是什么表情动作?嫌弃我?”

苏烟抽着小脸说:“你笑的太,太那啥了,瘆的慌。”

“动作挺快呀,你们调查好了?”张兴明翻着文件看。

苏烟说:“那边围着加了比一串有四十来个大小岛,大部分都是独立的小国,再就是高卢约翰几个国家的海外岛省,想买是不可能的,人家把整个国家卖给你呀?接触考查之后那边给出的这个方案,你是约翰在册贵族,所以最终选择了多明尼加,这里是约翰地盘,岛上经济一般,人口也没多少,买岛不可能,买块地还是可以的。”

张兴明点点头说:“可以,咱们在这里是光明正大的做生意,只要地方够用就行。你给下面安排个任务,以后多考查点小岛,要求面积不小于五十平方公里,距离大陆不远于四百五十公里,寒温热带特点的都可以,有合适的就可以买。唉呀,咱们这下半辈子,弄不好就得靠这些小岛活着了。”

苏烟说:“然后买几十个小岛,每个上面弄个压岛夫人呗?你每天就是周游世界,真正的四海为家。”说完她自己噗哧一声乐了。

张兴明愣了一下说:“哎呀,这个四海为家用的好啊,具体,生动。不错的主意,哎,你说真要是这样行不行?四海为家呀。”

苏烟抿抿了嘴,恶狠狠的瞪了张兴明一眼,扭头走开了,走出去几米控制不住了,咯咯乐起来。

张兴明摸着下巴开始琢磨四海为家的可能性。

徐小丫问:“你真要是四海为家了,是坐飞机呢,还是坐船?”

张兴明愣了一下问:“这个,有什么区别吗?需要单独考虑?”

徐小丫说:“是啊,飞机要建机场指挥塔要养地勤和机组人员,要建油库,什么天气系统台风系统卫星系统防岛系统都得有吧?跑道得有吧?安保措施得有吧?得和世界各个国家的机场签协议吧?得派工作人员吧?”

张兴明说:“那就坐船呗,坐船没这么麻烦。”

徐小丫说:“坐船,得买船吧?得修码头吧?油库维修坞灯塔信号塔都得有吧?气象系统台风系统码头工作人员得备吧?船上工作人员得请吧?船走的慢,餐饮各个方面都得准备吧?然后一年能走几个岛?”

张兴明说:“不对呀,你和我讨论这些是什么意思?”

徐小丫说:“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每个岛上的人吧,你一辈子也见不着几次。”仰着小脸扭着走了。

唐心在边上听着乐的肚子都疼了,张兴明转头看向他:“你听懂了?”

唐心摆摆手起来跑了。

……

多明尼加,阿特因森。

“阁下,就是这里,您看还能满足您的需要吗?”

这里是一个天然海湾,跨了两个省,一条大河从这里入海,方园十几公里都是山地,最低海拔都有几十米那种,好处就是人烟稀少,距离最近的居住区在两侧山的另一边,都在两三公里以外。

陪同张兴明一行一起过来的官员是个本地黑白混血,对于一个远离约翰本土七千公里的海外联邦国的官员来说,张兴明这个进上议院的约翰男爵已经是相当大的人物了,所以他的身姿放的相当低。

站在山脊上,张兴明四处看了看,问徐小丫:“这里的海底需要改造吗?”

徐小丫翻了翻资料说:“不需要大的改造,有几处暗礁,炸开就行了,不过因为内深不够,这边直接面对大西洋,需要修防浪堤和围坝,工程量也不小。”

张兴明点了点头,确切说这不是个建海港的好地方,没有防护直接面向大西洋,就需要投入更多的钱来修建。但情况他也了解,西侧合适的地方全是大城市,根本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第898章 霍伊霍伊

想了想,张兴明问:“岛上有能暂时停靠的码头吗?”

徐小丫说:“这里只有几个像样的码头,也只能停靠几十米的船,大型船只只能停在西北的吉奥森湾里,那里没有码头,是天然水港。但是那里相距二公里就有两个城市,把仅有的一点低地都占了,近海就是海拔三百多的山。”

张兴明抓了抓头,说:“那这就里吧,赶紧定下来赶紧叫人过来勘探测绘,有没有这里的水纹资料?”

徐小丫说:“有的,很详细。”

张兴明说:“按五十年最大潮汐准备吧,一定要坚固,这里定下来就不会是短日子,可别以后让大浪给一锅端了,那可就成了笑话了。”

徐小丫扭头和那个官员聊了几句,回过头来说:“他说这里只要没有台风,海浪的威协不大。”

张兴明摆摆手说:“谈条件吧,这些废话说了也没有意义,我还知道没有海水的情况下就没有浪呢。这里正面大西洋,台风能少了?”

徐小丫说:“没有办法,适合的地方都被占完了,周边这些大点的岛都走遍了的。委内瑞拉湾最合适,但被你否掉了。”

张兴明说:“那是石油运输线,紧挨着巴拿马运河,你在那驻扎一支舰队?你是想直接和白头鹰开战吗?”

徐小丫吐了吐舌头,和陪同官员说了几句,一行人下山返回罗梭。

谈判的事情张兴明就不管了,来自约翰的团队会做的比他们更好,一行人回到酒店休息。

晚上,消息传过来,谈判小组以四十万英镑的代价获得了阿特因森湾三十平方公里土地的永久使用权,同时,约翰圣米加勒海上防务公司在罗梭成立,总部设在多明尼加阿特因森,将在阿特因森投资三百万镑修建总部基地,海港码头以及船坞和附属工厂,计划在全岛征集民工三万人。

多明尼加政府在签约后专为准备了庆祝酒会,认为这将是多明尼加经济获得发展的一个美好开端。

晚八点半,当张兴明带着徐小丫端着红酒笑的假惺惺的和多明尼加联邦官员相互吹捧的时候,莫丝克这里正好是早晨八点十分。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厚重的翻毛军靴踩在半尺厚的积雪中,霍伊诺维奇裹着狗皮大衣走在路上,嘴里呼出来的白气喷出去至少半米远。

由于经济原因,这座曾经辉煌的城市现在陷入颓废状态,连稍偏一点的大街上的积雪都没有人管了,这种事已经近百年没有发生过了。

积雪厚重,车根本开不进来,只能步行,好在目的的距离主大街不算远,三百多米。

那是一栋四层水泥小楼,就是国内这一时期工厂矿山最常见的那种办公楼。楼前面是两排砖瓦平房,几辆车子歪七扭八的停在院子里被大雪盖在下面。

走进楼门,几个人都觉得身上一阵轻松,在这么厚的雪里走路可不是件容易事,真的累。

跺了跺脚上的积雪,几个人跟着霍伊诺维奇上楼。楼里的暖气已经起不到取暖的作用了,摸上去温温的,楼道里有点阴冷,好在风吹不进来。

许多间办公室的门都开着,屋里空无一人,几张不知道什么文件扔在地面上,显得很杂乱。

二楼,右手边倒数第二间办公室。

霍伊诺维奇扭头看了看哪在身后的几个人,调整了一下呼吸,敲了敲门。

“请进。”

霍伊诺维奇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的摆设很简单,靠墙是一排木制的书柜,上面摆满了工科书籍,奖状,奖杯还有模型。

“西门诺夫同志,你好。”霍伊诺维奇摘下手套,向站在老旧办公桌后面的矮胖男人伸出右手。

“你好,霍伊诺维奇同志,一路辛苦,这几天雪有点大。请坐。”西门诺夫和霍伊诺维奇握了握手,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两个人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在各自的领域独领风骚,不过实际工作中接触的并不多,只是在一些会议上会偶尔碰面说上几句,私人关系为零。

“抽烟吗?霍伊诺维奇同志。”西门诺夫指了指桌了上的勋章烟。

霍伊诺维奇从兜里掏出一包中华扔给西门诺夫:“来根这个吧,已经不容易搞到了。”自己拿出另一包抽了一根叼在嘴上。

西门诺夫挑了挑眉毛,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拿着烟盒看了一下,拆开抽了一根,说:“莫丝克偶尔还是能搞到,都是边境进来的,现在军队在靠这个挣军费。拉着烟卷的军车奔向四面八方。烟卷,肥皂,鞋或者毛衣,反正什么都是畅销货。”

霍伊诺维奇点着烟,说:“西门诺夫同志,你这边现在情况怎么样?”伸手帮西门诺夫点烟。

西门诺夫借霍伊诺维奇的手点着烟卷抽了一口,挑了挑眉毛,说:“咱们的邻居在轻工方面已经完全超越我们了,远远的把我们甩在身后。而我们只有钢铁,大量的钢铁和炸药。能怎么样呢?全国的研究所设计局都因为经费问题停止了工作,有很多已经解散了。”

霍伊诺维奇说:“我那里已经全面停工了,我的骄傲就那扔在码头上,泡在海水里等着锈烂。整个厂区里除了小偷已经找不到人了。我看你这里还有人在上班?你们还在生产吗?”

西门诺夫吐出长长的烟气,说:“谁知道呢,确实还在生产,只不过下一批材料在哪里就不知道了。上面有卖出去一批换钱回来的意思,不过还没有和我面谈。我这里比你们好一点儿,起码东西还能卖。”

霍伊诺维奇说:“有什么区别呢,就算把现在手里的东西卖空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都不存在了。你认为钱会拨给这里?还是下面的工厂?结果是一样的,研究和生产都会停止,直到最后闹出一个结果,但这个过程有多久没有人能猜出来。”

西门诺夫叹了口气,说:“是的,我了解,不过又能怎么样呢?不生产下面的同志就更糟糕了,现在已经很糟糕了,坚持一天算一天吧。”

霍伊诺维奇说:“你这里还好一点儿,我那边已经全部停工了,连除雪的人都没有。你还有希望,而我只剩下了绝望。”

西门诺夫问:“你在这个时候到莫丝克来做什么?申请拨款?”

第899章 西门诺夫

霍伊诺维奇摇了摇头,说:“我们都知道那不可能,不可能了。我那里和你这边不一样,需要的不仅仅是资金,而且,即使最不重要的资金也不是现在的政府能拿得出来的,它太庞大了。”

西门诺夫说:“是啊,没有办法,根本就没有什么准备,一下子就这个样子了,说实话我迷茫了很长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做什么。我发现离开了计划委员会,我们都像一只小蚂蚁,不知道目标,不知道方向。那你来莫丝克是要做什么?接到你的见面邀请我可是非常意外。”

霍伊诺维奇说:“我接受了一份邀请,我被对方说服了,我来莫丝克,事实上,是在为我新的老板做事,我需要一些志同道合的老同志和我一起。所以我就想到了你。”

西门诺夫皱起眉头:“谁?谁值得你这么做?你打算移民了?他们想得到什么?你答应了什么?”

霍伊诺维奇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的祖国不会存在太长时间了,但是我不会移民,永远不会。我现在,只想为自己当年的理想负责,做一点事情。一点有意义的事情。”

西门诺夫问:“什么事情?”

霍伊诺维奇说:“建一个公园,一个独特的,世界上最大的主题公园,让全世界的人到那里去游玩,去欣赏。我们为我们的祖国,事业,理想忙碌了一辈子,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它消失掉?

让它们陪着我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不,不是的,不能那样,总得给后面的人留下一点儿什么,让他们看看,让他们知道,让他们记住,曾经有一个伟大的,辉煌的国家,它存在过,胜利过,骄傲过。”

西门诺夫疑惑的问:“公园?”

霍伊诺维奇点头说:“是的,公园,我想未来,它将是伟大的,独一无二的,世界性的公园。”

西门诺夫眉头皱的更深了:“什么样的公园?”

霍伊诺维奇说:“战争,战争主题公园。那里将展示伟大的苏俄。他要拿出十平方公里的土地加一个小岛来打造这一切。武器,我们强大的武器,陆军海军空军,包括这些伟大的工厂,一比一复制出来。虽然它不能真的生产,也不会有真的设备,但是它会永远存在。”

西门诺夫问:“你答应了他?你手里的一切都交给他?他还想要霍伊?”

霍伊诺维奇笑着摇了摇头,说:“哪怕我再想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我非常乐意也办不到,那需要的设备和资金太大了,大到一个国家都得一点儿一点儿来。我只是不想一些东西就这样烂掉,消失掉。哪怕就是永远漂在那里供人参观,起码它还在,直到我死了它也会在,这就够了。

他打算把我们原来的武器装备搜集的全一点儿,办一个完整的伟大苏俄主题公园。我那里所有东西会复制一份,包括码头和船坞还有现在扔在那里继续不下去的半成品。然后他想搜集从M15到现在的所有的战斗机,轰炸机,有成品的就买成品,没有成品的他希望可以从你这里复制图纸回去打造。

还有陆军的,T34,T62,装甲车,我们的大炮还有火箭车,所有的步兵武器,也是一样,有的就买,没有的就按图纸复制,然后他会在这里招收士兵过去,在那里扮演士兵。我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它必竟存在着,让后世不会忘了,我们。这也算是我最后在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吧。”

西门诺夫问:“你确认他有复制这一切的能力?”

霍伊诺维奇摇了摇头,笑着说:“那怎么可能。海军会进行购买,缺失的部分会由我那里建造。空军还是从你这里买,不过缺失的部分没法在你这里造,你懂的。所以需要复制图纸到捷克去造。包括陆军的,将由捷克复制出来,然后摆到那边去。”

西门诺夫问:“你那里还有建造的能力?现在。”

霍伊诺维奇说:“没有了,不可能了。不过公园嘛,只需要一模一样的东西就行了,它不用航行,不用战斗,甚至不用装电子系统和动力系统,这个还是可以的做到的。”

西门诺夫问:“一个空壳子?全部?包括战斗机?”

霍伊诺维奇说:“是的,大家伙事实上只需要一个壳子,工厂设备也只是需要一个一模一样的外观,只有小的陆军的才需要真实的,那个会让人体验,而我们的东西只需要让人看到,摸到。当然,该有的也得有,哪怕是假的,所以需要图纸。”

西门诺夫问:“所有的?”

霍伊诺维奇说:“所有的。你的宝贝们至少要有一部份能飞起来,会成立两到三个表演大队,当然,不需要武器系统。所以,这个单子不算小,我们可以私下交易,钱会汇到你指定的账户上。”

西门诺夫问:“所有的机型?”

霍伊诺夫说:“不,那太多了,M15是要的,S27也是要的,要这样具有代表性的。那些在役的或者退役的英雄飞行员可以得到聘请来从事表演飞行,包括地勤,都能得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还有你。”

西门诺夫疑惑的看着霍伊诺维奇:“还有我?我可以做什么?”

霍伊诺维奇说:“和我一样担任顾问,负责一些技术上的指导,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组织人手继续研究开发,但成果他要分享,我们只能占四十。一切的资金设备场地都由他来提供,我们只需要说一下想要什么。我同意了。”

西门诺夫歪着头看着霍伊诺维奇:“他用什么打动了你?”

霍伊诺维奇在头顶抓了抓,抽了一口烟说:“确切的说,是我自己说服了自己。我们这一类人都需要什么呢?我们的一切都贡献给了事业和信仰。

现在事业已经不在了,但信仰还在,追求还在,这还不够吗?而且,下面这些小家伙们也能得到一份工作,可以吃饱肚子,在节假日继续跳舞唱歌,这有什么不好呢?我没想过我还能活多久,但即然活着总要面对现实,要生活。”

西门诺夫使劲抽了口烟吞了下去,想了一下说:“我可以见一见他吗?”

第900章 用什么说服

霍伊诺维奇说:“当然,当然,我只是在做一份工作,为了这个公园奔波,具体的给不出什么承诺,都需要你们自己去商谈。

不过说句实话西门诺夫同志,现在这种局面,没有什么能比这条路再好的了,不用违背良心,不用承担愧疚,可以继续我们喜欢的工作,可以给我们的家人,还有这些跟随着我们的小伙子们换来未来相对美好的生活,值了,老伙计。”

西门诺夫想了想,问:“地点,地点在哪里?我们为谁工作?”

霍伊诺维奇说:“公园在太子岛,你去过那里吗?非洲西岸一个美丽的小岛,我曾经去过。如果我们可以联手建一座大型的综合研究所,或者再有几个小小的配套实验工厂,那么应该是在捷克。现在那里已经是欧洲最稳定最安全也最有保障的地方了,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

西门诺夫说:“谁?他是谁?他控制了捷克?”

霍伊诺维奇笑了笑,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说:“一个热情自信而且有实力的小伙子,很有感染力,相信你也会喜欢他的。

不瞒你,约翰,白头鹰,南韩都有人接触过我,但我还是选择了这个小伙子,因为基于我的信仰,这是我,或者说我们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哪怕是我们死后,身上也不会带有污点,这就够了。”

西门诺夫盯着霍伊诺维奇:“到底是谁?哪个国家的人?”

霍伊诺维奇又点了根烟,说:“约翰的王室男爵,上议院的大人。”他神秘的笑了笑,用手指了指东南方面:“一个神秘而又聪明的小家伙。”

西门诺夫垂下眼皮,想了想说:“你这次来莫丝克,都准备做些什么?”

霍伊诺维奇说:“试着来说服你,海上的东西我相信会有一批同志认同我的观点,但空中和陆上我不如你,我需要能齐心协力的伙伴,能为了信仰活下去的伙伴,我就想到了你。

当然,我会去拜访我们的国防部长,还有科京,卡默夫,三角旗,阿留申,AMC和956计划局,都是曾经伟大辉煌的的地方,我都想去试试。把即将消失的一切保存下来,让全世界的人随时能触摸它,看到它,知道它。我们的事业永远不死。”

西门诺夫有点动容:“诺维奇,你想再建一个装备帝国?你就相信他有这个实力?或者,你愿意相信他?那么我们将来算是归属于哪里?南面?西面?”

霍伊诺维奇摇了摇头说:“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我现在的目的就是把这些伟大的东西保护起来。”他做了年手势:“藏起来,保护好,不让我们不喜欢的人得到它,或者腐烂掉。同时,给这些曾经为了一切付出青春和汗水的同志们找一条活下去的路,就这么简单。

现在这种局势,乱,贫穷和饥饿统制一切,所有的工厂都在关闭,研究所基本都散了,那么那些图纸设备仪器会什么样?那都是我们几代人的心血。

大量的为我们的事业贡献了一生的人失业在家每天排队领取一点儿物资。西门诺夫同志,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住的,最后他们终究会为了生活离开这里,那么他们将去向哪儿?

然后这种状态要持续多久?比如我的塔干来格,我知道它永远都将不会再存在了,最好的命运就是变成生产渔船的地方,或许还可以生产油轮,而我的那些宝贝将在海水里慢慢腐烂。

我有很多时候会恨自己为什么不在早些年死去,而是要活到今天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西门诺夫,我们坚持的,坚守的已经不在了,永远的不在了,但是这些伟大的东西还在,我们有责任保护它们,我们现在也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努力一下呢?

至于,你所说的再建一个帝国,这件事我还没有想过,现在没有时间想的那么遥远。但只要我们一步一步走下去,我相信,这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西门诺夫重新点燃一支烟,舔了舔嘴唇说:“那我们的归属呢?总要有个归属。”

霍伊诺维奇说:“我们以后只归属于自己,归属于自己的信仰,我归属于海洋,你归属于天空。”

西门诺夫抬了抬眉毛,喃喃的说:“信仰吗?信仰了一辈子,它在哪里?”

霍伊诺维奇从身边人手里接过一个支黑色的皮箱放到桌子上,拍了拍说:“当然还有它,和百分之四十的所得。

各方面的研究人员专业技工,普通的月工资二千五百美元,高级的四千美元,只要到达捷克或者太子岛马上生效。士兵们将变成专业保卫人员,工资在现在基础上翻倍。

所有的资料图纸设备都将得到妥善的处置和保管,保护,直到我们自己重新启用它。”

西门诺夫又皱起眉头:“真的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据我了解,你们手里至少还有三个国家的订单,光是挪威就有六艘大船。”

霍伊诺维奇把皮箱推到西门诺夫面前,又从随从手里拿过一个袋子,说:“面包,香肠,中华烟,服装鞋还有所有的生活物资,什么都将不在缺少。”

把袋子放到皮箱上,霍伊诺维奇站了起来,说:“我明天再来拜访你。你所说的订单,已经全部被取消了,他们宁可付违约金也中想再看到我们的存在,我只是第一个,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西门诺夫也站了起来,伸手和霍伊诺维奇握了一下说:“感谢你的探望,我会仔细思考并,保密的。”

霍伊诺维奇点了点头,转身带着随从出去了,西门诺夫慢慢坐了下来,视线落在纸袋和皮箱上面,狠狠的抽了一口烟。

纸袋里是肉,香肠还有一瓶伏特加,一条中华烟,在这个时候在这座城市,这是一份贵重至极的礼物。深深了闻了一下纸袋里的味道把纸袋拿到一边,西门诺夫轻轻摩娑了一会儿这只黑色的皮箱,过了几分钟,他像下定决心一样打开了箱子。

整整齐齐飘着油墨香味的美元,露出绿油油的富兰克林的笑容。

外面。霍伊诺维奇和一众随从顺着大街走向汽车。

“他会同意吗?要不要,我,”护卫官弗德基米尔问了霍伊诺维奇一句。

第901章 制度

“不,”霍伊诺维奇说:“不需要,什么都不要做,我们明天再来。”

安保公司派过来的梅尔金回头看了一眼那幢四层水泥楼,说:“不需要耽心保密吗?”

霍伊诺维奇摇了摇头,略显沮丧的说:“不要在意这个问题,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是值得保密的呢?有谁会在意?各种消息各种谣传漫天都是。走吧,我们去委员会,一切都过去了,都是过去了。”

弯腰上了车。

大家依次上车,梅尔金在墙角那看了看,从积雪堆里扯出一个公文包,拿着上了车。两辆车调了个头在空旷的大街上走远,尾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出一片水雾。

弗德基米尔坐在副架上,扭头对霍伊诺维奇说:“我还是有点儿耽心,真的不需要暗中观察一下吗?”

霍伊诺维奇说:“我们是同一类人,我和西门诺夫,金琴科瓦,沃洛德梅,我们都是,所以不需要耽心什么,到是委员会这边要多加小心,我们现在是两个世界。你拿了什么梅尔金?”

梅尔金把那个公文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纸看了看说:“情报。现在下面已经发不出工资了,高级官员暂时还能保障,科研和军队的资金已经全部断掉。现在几大军区都处于自制状态,控制矿山工厂,贩卖武器装备,和南面的人合作运衣服物资和香烟进来以此来换取经费。

我们队长让我问一下您,能不能帮忙从委员会弄出一个什么合法的身份出来,他想和各地的驻军做些交易。”

霍伊诺维奇想了想扭头看向梅尔金:“武器?”

梅尔金说:“物资库。现在许多地方的物资库都实际上废弃了,成排的直升机,坦克还有火炮扔在野外没人管,甚至还有战斗机。有些被拆了卖钱。我们想试试,能不能用物资或者美元来交换,等价交换。把这些东西合法的弄到捷克去。”

霍伊诺维奇慢慢的摘下眼镜,用衣服擦拭镜面上的雾霜,说:“好吧,我去试试。原来珍宝一样的东西现在已经这么不值钱了呀。没有人在意了。有照片吗?”

梅尔金动了动身体,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把自己刚看的那张纸附在上面一起递给霍伊诺维奇:“这是刚刚拿到的资料。里面有几个同志的照片。”

霍伊诺维奇接过文件:“你们的人就在附近吗?”

梅尔金点头说:“是的,我们有两个小组负责在外围保护您。这是我们莫丝克的队员传过来给您的,这是他们的任务,在这几天帮您搜集一些可能有用的资料。但他们实在是不方便和您见面,请您谅解。”

霍伊诺维奇耸了耸肩膀,梅尔金所说的任务要求就写在纸上,他扫了一眼翻开文件看起来。

并不是什么保密资料,只是关于现在各方面形势的消息,政府,官员,顾问,军队,工厂,金融以及一些比较活跃的国家各个方面的消息。没有什么分析,霍伊诺维奇不需要这个。

车子到达委员会大楼,霍伊诺维奇并没有下车,而是仔细的把手里的资料看完,闭着眼睛想了想,把几张照片揣到兜里,把资料还给梅尔金,这才推门下了车,说:“弗德基米尔陪我上去就行了,你们在这里等吧。”

梅尔金递给弗德基米尔一个小黑色塑料的方型盒子,火柴盒那么大,说:“有问题就捏碎它。”

弗德基米尔接过去揣到兜里点了点头。这是个单向的高频电子呼叫器,范围大概有接近一公里远,可以有效的突破一般的屏蔽仪器。

“你好诺维奇,好久不见,看来身体还不错。”

刚下车就有人和霍伊诺维奇打招呼,霍伊诺维奇走过去和对方握手,笑着交谈起来。这会儿委员会这边手握事务大权的人有很多是尼古拉耶夫人,要不然船厂可能也不会放到那边去。

晚上,一行人住在海军招待所里。

霍伊诺维奇把几本证件递给梅尔金,说:“这边需要一批物资,狗皮大衣和帽子,兔毛军用手套,可以用舰艇或者飞机交换,如果有兴趣的话就要抓紧。”

梅尔金说:“谢谢,我马上把消息传出去。但这事可能要报到上面,可能没有那么快回复过来,要不,您直接给二明打电话说明一下可以吗?这样比较方便。”

霍伊诺维奇奇怪的问:“你不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联系吗?你们的管理制度这么严格?”他想到了越权越级这件事。

梅尔金摇了摇头说:“不是的,在这段时间内我的任务是保护您的安全,是您的人。按规定,我们不能绕过您和外面联系,即使需要联系也要获得您的批准。

所有外面来的资料都会是这样,以文字形式,如果有附加任务就这样写在上面以方便您能了解。这主要是为了避免您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这是我们的制度。”

霍伊诺维奇挑了个眉毛说:“想的真是够周到,好吧,我来打电话,你有事情需要我转达吗?”

梅尔金摇摇头说:“没有,我的任务就是保护您,传递一些需要交给您的文件资料,其他的事情和我无关。如果队里有新的任务或者临时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完成,会以文字,或者通过您来通知我。”

霍伊诺维奇很奇怪,问:“为什么有这种规定?为什么需要通过我这个外人?”

梅尔金说:“我们是安保公司,是保卫您安全的人,我们教官说了,和被保护的人取得最基本的信任才能更好的保护他。我们这些规定都是为了这一点,就是尽量把会产生猜疑的可能降到最低。而且我们还有一条规定,就是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不能和任何人谈论被保护目标的私事,包括我的队长。”

霍伊诺维奇愣了一会儿,说:“了不起的人,了不起的制度。”点了点头,去旁边给张兴明打电话去了。

梅尔金出了门,一辆出租车开过来,梅尔金一只手搭在车窗上问了一下价钱,然后挥挥手让出租车走了,想了一下,扭身回到屋子里。那几本证件已经揣到了出租车司机的口袋里。

霍伊诺维奇放下了电话,交易达成,他在莫丝克的行程发生了一些改变,要在这等着交易完成。

第902章 物资库

苏俄到底曾经有多富有?

后世去毛俄旅游的人们可以用手机告诉你这个答案,都不用文字。那一排一排崭新却已经腐烂的飞机,大炮,坦克,装甲车,导弹车,那些锈蚀的导弹,发射井,废弃的核基地,核灯塔,飘在海里烂掉的各种军舰,潜艇。那些长满了荒草的厂区,那些即使后世也算不上落后的大型设备。

还有多少荒废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基地到现在也没有能弄清楚。

这就是布满全国各地的大大小小的物资库。大厦垮塌后,这些物资库中的大部分就被直接遗弃了。因为这些物资库里绝大部分都是飞机大炮坦克弹药舰艇,这些东西放在那里是要吃钱的,要保养。

但是没有钱,那需要源源不绝的无数个一大笔钱。

而且几大委员会走的走散的散,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些曾经的宝贝了。

后世毛俄出现一类人群,叫挖掘党,就以到处寻找这种荒废的隐蔽物资库为生,而且屡获惊喜。最近的一次发现是位于大戈壁上的一处废弃仓库,里面全是一箱一箱崭新的抹着黄油的枪械弹药,从手枪到步枪到轻机枪,仓库里堆满了密封的大箱子。

到底当时修建了多少处类似这种仓库没有人能说得清楚。这就是地广人稀的坏处了,有许多基地甚至连所在地区的国家首脑都不清楚,只能说,那个时代,苏俄实在是太强大了。

就算在90年这会儿,这边也只是缺少生活物资,缺粮食,在金融崩溃之前民间不缺钱,只是有些东西买不到才出现了大量的排队,在其他方面他仍然强大。

强大到什么程度呢?就在90年这会儿,陆军还有五百万士兵,拥有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坦克近十二万辆(不算战备库存),也就是说整个陆军全特么是最先进的装甲部队。

海军有四十五万,有当时最先进的潜艇二百八十艘,光是弹道导弹核潜艇就八十多艘,没事就满地球逛,这些潜艇携带的弹药能在三十分钟之内把地球干掉两次。有大型水面作战军舰两百多艘,一个中等国家的大型作战舰艇也才几艘而已。护卫舰等小型作战舰艇更狠,一千两百多艘,相当变态。

后来这些潜艇和战舰有一大部分就扔在海边上烂着玩了,连导弹都没拆下来。

空军接近八十万人,其中远程航空兵就有十万人,装备的中远程轰炸机超过七百架,平均每天在北约旁边飞的就有一百多架。装备的战斗机数量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五千两百架。

防空部队人数达到六十多万人,拥有各型歼击截击机一千三百架(截击机也是属于防空),防空飞弹发射架九千六百部,雷达七千多部,有反弹道飞弹发射架一百多部,平均一百公里就有一部雷达和一部导弹发射架。

战略火箭部队人数接近三十万,发射控制司令部超过三百个,随时随地都能发射导弹。拥有洲际导弹一千四百枚,加上中程导弹加起来最少三千,核弹头超过一万枚,战略轰炸机一千七百架。战略火箭军掌握着的核武器库一小时可以把世界核平。

这就是老大哥的底气,硬到什么程度?就是算在90这会儿这么糟糕,白头鹰也只是敢在背后搞动作而不敢正面叫板。毛俄大熊接班以后穷成那样,照样不给白头鹰面子,说怼就怼,就是底气足,俺家穷,俺家没粮,但是俺家就不缺特么斧子。

别的都不说,就乌二毛分的那点东西,流出来点咱们就吃了二十多年,让整个战备力量提升了几个档。这就是强大。

……

“吁,可算是到了,这特么走点路都赶上爬雪山了。”王晟他们五个人,穿着狗皮大衣喷着浓浓的白气,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上一个小山坡。

“这毛熊是不是耍咱们哪?在哪见面不行,非得跑这大山窝子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王晟扭头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喘息着说:“先忍忍他,咱们是来挣钱的,不是来惹气的。等任务完成了再看他得瑟,到时候削他满脸大包。”

胡晓可说:“别扯蛋,你们就知道他们没有懂中文的人?都把嘴管好。咱们是来合作的,不是来找事的。还有,人家约在这里见面才是有诚意,你们一群二五子懂个球?”

王晟侧头打量了一下那幢冒着青烟的林间松木别墅,说:“那就过去呗。你说这边这么冷,怎么这么多木头房子呢?这玩艺儿能扛冻啊?”

胡晓可说:“习惯呗,人家可能看咱们黄泥房还不得劲呢。”

一边说话一边走到房子门口,有人在窗户盯着外面,看着他们走过来。

王晟拉开木门走了进去,屋里壁炉烧的正旺,迎面一股热气扑在脸上,眼前一黑,这是雪天的正常反应,从室内到户外或者从户外进入室内都有一瞬间的致盲效应。

“欢迎你我的朋友,先洗把脸,坐下来喝杯热的。”坐在壁炉前面的一个上校和王晟打招呼。

王晟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一下屋里的光线,说:“你好安德烈,这里的路真难走。如果再远一点儿我想你就看不到我了,我将在明年春天的绿草里和你打招呼。呼,太累了。”

屋里几个军官都大笑起来,其中一个端了盆水过来放到墙边的椅子上:“来吧,洗把脸,把那该死的令人羡慕的狗皮大衣脱掉,那样你会舒服很多。”

王晟摘掉狗皮帽子,脱掉大衣卷了卷扔到一边的沙发上,在水盆里洗了把脸,果然舒服了许多。

胡晓可几个也脱掉大衣帽子手套,过来在一个盆子里洗了洗脸,这地方冬天烧水不易,没有人嫌弃哪个脏。

王晟抻了个懒腰,把腰上的枪往后面挪了挪,掏了盒中华烟扔给安德烈,走过去在他身边椅子上坐了下来,说:“你为什么不选择到山尖上等我?你不就是想直接累死我吗?”

安德烈把烟撕开给大伙分,哈哈笑着,还伸手在王晟的肩上拍了拍:“你太弱小了,这可怪不到我。”

安德烈是这里驻军的最高长官,手里面有两个军备物资库。苏俄的军制和我们不同,上校的权限要大得多。

从去年冬天起,整整一年的时间,黑熊这边都在边境上做着和军方的走私生意,大量的轻工产品生活物资,烟酒被运到这边来,交给安德烈这样的驻军,然后把钢材,钟表,照像机,望远镜,汽车这些工业产品运回去。

第903章 拉拢(月底求订阅)

这个时期这边大面积的工厂停工,大量的工业产品积压在各地的仓库里,给交易带来的极大的利益,双方都有的巨大利益。我们不缺轻工产品和生活物资,但我们缺工业产品。

“这次你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大生意要谈?哦,大生意,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有些事情我是无能为力的。”在这之前王晟就曾经向安德烈表示过对装甲车有兴趣,但安德烈一直没正面答复。

“我拿到了授权。”王晟从兜里掏出证件扔到安德烈手里,说:“交易的授权,朋友,我不会让朋友难做的,一切交易都会有莫丝克的大人物背书,一切交易都会变成合理合法的。

你要做的只是去联络,去寻找,然后说服这些固执的家伙,把美元交到他们手里,把这些马上就要被抛弃的东西弄过来。你这里将成为交易的地点,我也只会和你交易,明白吗朋友?”王晟搓了搓手指。

物资库遍及全境,而且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保密的,靠自己的人去找到然后再谈,再想办法沟通需要的时间和人力物力太大了,那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安德烈拿起证件看了一点,挑了挑眉毛:“不得不说,我的朋友,你们神通广大,委员会的证件。哦哦,这就是我们的伟大的祖国。那么,你想交易些什么呢?你想得到什么?”

王晟说:“一切能交易的,只要你搞得到。物资库里那些即将被抛弃埋没的东西,我都要。”

安德烈把证件扔还给王晟:“那不可能,朋友,那绝对不可能。你知道物资库里都有什么有多少吗?我拿给你你也没有办法弄出去,枪支,战斗机轰炸机,直升机,坦克,装甲车,导弹还有重炮,我知道的还有核弹库。朋友,想再来一场世界大战吗?”

胡晓可几个在一边把随身的兜子打开,腌肉,牛排,羊腿,牛肉,小香肠,面包和伏特加。

屋里几个军官陷入狂欢状态,大呼小叫的开始拉着胡晓可他们烧烤。

王晟说:“我们刚刚和委员会做了一笔交易,用物资交换T10C,T10K,T160轰炸机和KH巡航导弹,安德烈,现在没有人在乎什么了,大家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奔波,你的未来在哪儿?知道T-7吗?这个都可以买卖,安德烈安德烈,你还在耽心什么?”

安德烈歪着头看着王晟:“你说的都是真的?”

王晟摇了摇手里的证件,把证件揣好说:“当然,这种事骗不了人,过几天就会露馅了,你感觉我有必要来骗你?我还有许多东西需要从你这里购买或者交换,我不会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的,虽然我们都知道,那很淡薄。

但是,安德烈,我们从来不会让朋友吃亏。之所以选择在你这里交易,你也明白的,会给你和你的兄弟带来一些什么。这就是我们给你的额外的好处。还有,安德烈,我们还欢迎你和你的朋友加入,这里有永久的,安全的,舒适的工作。”

安德烈接住一个军官丢给他的伏特加,看着瓶子说:“伏特加,男人的最爱。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我们需要从你们,外国人的手里获得它。你说的工作是指什么?”

王晟摆了摆手拒绝了递向自己的酒瓶子,接过一瓶啤酒说:“就是工作,会有许多选择,继续当兵,也可以做安保维护基地的安全,也可以去工厂,更可以去做销售,如果可能,甚至你可以成为一名研究人员。

做为一名上校,你的工资半是现在的两倍,可以选择变更或者保留国藉,可以到世界各地去享受生活,或者你厌倦了,那么可以开一家自己的工厂,或者一个小商店,过你自己想要的日子,不管你想在哪里,我们都会帮你办到。”

安德烈问:“无条件的?自由的?安全的?”

王晟点头说:“当然,这不仅仅是对你一个人,可能会涉及到几万人或者更多,你觉得我们有必要针对你们几个人吗?我们对朋友一向都是真诚的,真诚的交易,真诚的邀请,当然也会有真诚的安排。”

安德烈这边一个军官走过来,递给安德烈一块烤肉,问:“运输,运输怎么解决?或者你们打算把飞机直接飞回去,开着坦克跨越几千公里。”

王晟说:“后面有详细的安排,我的任务就是和你们交易,你们的任务就是想办法把物资弄到这边,或者铁路沿线,再或者港口码头,然后交给我们的人,剩下的事情和你们,和我都再没有关系,明白吗?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再没有了关系。”

王晟抬手比了个剪断的动作:“不管从哪里查,都再和你们没有任何的牵连。”

安德烈说:“你知道东西有多少吗?我告诉你,可以马上武装起二百万陆军,成立两支巡航舰队,建立三到五个反导司令部,或者,再成立两个轰炸机编队。所有的弹药加起来可以重新打一场世界大战。王,你拿多少物资来换?或者,你怎么运走?运到哪里?”

王晟说:“我从没奢望过可以起底所有物资,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只是尝试最大可能的交易一些,这些东西其中一部分会用来装备我们自身,然后会转卖一部分,我们是商人,买来卖去获得利润就是我们的事业,安德烈,这就是一个寻找机会求财的过程,你没必要这么仔细的分析。”

安德烈喝了一口酒问:“那么,想怎么交易呢?怎么交换?”

王晟说:“这个看你们的需求,美元,英镑,卢布,人民币,或者你们需要的货物。也可以由我们在海外为你们办一个秘密账户,钱直接打到里面。看你们的选择。”

安德烈靠在椅了上发了几秒种呆,问:“小伙子们,我们怎么选择?”

王晟站起来说:“要不然你们商量一下,我们先在附近逛一圈儿。”

安德烈摆了摆手,说:“没有必要,我们就在这商量就好,你们随意。”

第904章 在行动

王晟还是站了起来,和胡晓可几个人走到了屋子里面,里面有一间应该是卧室的配置,不过这会儿应该是许久都没有人住了,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处是灰尘。

几个人在里面点了根烟,小声的说着话,等着安德烈几个人的决定,其实也就是安德烈的决定,在军队呆到一定的年限以后,服从就会成为本能。

“感觉成功的可能性大不大?”胡晓可问王晟。

王晟说:“卖是肯定能卖,现在的关键是能弄出来多少的问题。都是大家伙,运输有点头疼。直接弄回去是不可能的,国际上说不通。现在咱们自己意见也没统一,二明说光明正大的往捷克运,但这个量还得和捷克商量,看都能允许哪些物资进入。

还有意见就是直接转手一部分,运输上的事情让接收方自己头疼,然后剩下的找地方封存起来,但是二明说这个意见不靠谱,将来弄不好会被直接扣住,还是得弄出去才行。现在初步的定的就是太子岛,捷克消化一部分,然后大头怎么弄还没有决定。”

胡晓可说:“那就来谈?这边定好了交易咱们往哪弄?”

王晟说:“定好交易把合同签了,然后再想办法呗,你以为这东西是萝卜啊,说换就递给你了。这东西他准备也得一段时间啊,他得弄出来弄到铁路线或者港口吧?”

胡晓可点头说:“那到是,确实。他也得分批往外弄。前面几批往捷克或者太子岛运,后面再说,是这意思吧?”

王晟点了点头,说:“对,这东西一次弄不了多少,二明说头几批要最好的最先进的,弄捷克去,这个咱们可以光明正大的通过铁路运,保证一路通行。后面就得想招了。”

胡晓可说:“太子岛怎么过去?从海上?”

王晟说:“只能走海上了,据说到时候咱们自己的押运船会过来。太子岛上面什么东西都要,样数多数量大,但是敏感东西少。”

胡晓可说:“押运船这事,不好说,我感觉应该是雇佣吧,这急三火四的上哪弄军舰去,再说了,你弄回来了就能用啊?各国注册,然后还得协商签协议,那是几天能搞定的事啊?不谈好你到处跑不是找着挨打吗?就算不打,没有补给你怎么弄?”

李文学蹲在地上,用啤酒瓶子支着身体,说:“你俩就是在扯蛋,这些事咱们说有用啊?有这时间不不如商量商量物资怎么进来呢,量太大了,怎么进?”

胡晓可说:“铁路呗,包车发专列,这个在国内应该没什么问题。”

王晟说:“这边呢?这么大物资弄不好能打起来。”

胡晓可指了指外面:“让他们随车呗,东西过来是给他们的,他们不得出点力啊?大不了给力钱。”

王晟说:“这边定好了你和老李就带人回去,组织物资也得时间,咱们先动手,别到时候因为这个耽误事了。从莫丝克坐火车回,正好探探道。”

胡晓可说:“行,国内这边我安排,你就管这头就行了,注意安全。”

王晟说:“咱们黑熊大队从成立,这次是最大的动作了,咱们齐心协力吧,弄出个样来,也让那些正规军看看,咱也是好样的。”

胡晓可伸手和王晟击了一下掌。

……

布尔诺。

经过大半年的建设,这边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的老厂房经过了修整焕然一新,机械设备都经过了维护保养技术更新,在老厂区外,几座新厂拔地而起,拱卫在老厂周围,在老厂和新厂之间是研究所,这时候已经投入了使用。

熊属已经在这里安家落户,确切的说,是拆解融合进了老厂,一排排宽大的厂房整齐的排列着,可惜的就是还没有进行生产,工人们都在进行轮训,这会儿整个厂区弄的就像是一个大兵营。

经过近一年多的努力,老谢尔盖向张兴明交出了完美的成绩单,南方机械制造厂洲际导弹系统,大型舰艇的动力系统、曙光机械设计科研生产联合体UGT-25000燃气轮机,马尔舍夫厂6TD-2E,导弹电子系统和卫星遥控导向技术等等关键技术包括图纸,核心人员都来到了捷克。

还有大型运输机设计、超音速高级教练机、坦克发动机技术,三角旗设计局的空空R,不得不感叹苏俄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各种研究和技术多如牛毛,光是整理分类估计就得弄到明年去了。

最让张兴明惊喜的是今琴科瓦、沃洛德梅和阿夫恰茹克这三个人的加入,沃洛德梅和阿夫恰茹克这两个材料大拿的到来,这标示着张兴明有了红外材料,碳纳米和热炉铝硅技术,而今琴科瓦一到,在大型运输机以及动力方面再无阻碍。

……

“哧啦”,电焊枪打出一串串火花,电焊机低沉的鸣叫着。在厂区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张兴明站在雪地上抬头看着电焊工吊在半空中施工。

粗暴的毛熊在施工作业上也是粗暴的可以,当年代表着世界工业颠峰的虎式称霸战场,从无败绩,最后倒在了T34洪流里,就是因为工艺上太过于精益求精严重影响了产量,而毛熊根本不在乎这个,T34带着沙眼直接从工厂冲入战场。

像这种半空焊接作业,工人直接就是绑上绳子吊上去开干。张兴明看到以后,让人用木板做了个吊椅,这才让工人可以舒服的坐在半空施工。

“工业,只有工业的强大,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而从工业衍生出来的机械制造则是强国的根本,瓦茨拉夫,马里安,你们以后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骄傲和自豪的。”张兴明扭头对站在身边的瓦茨拉夫和马里安说。

马里安微笑着看着半空中的工人焊接角钢,说:“我们也无比期待见到那一天。张,你认为什么时间可以完成改造?”

通过沟通,张兴明以无偿为捷克现役部队换装为代价,获得了瓦茨拉夫和马里安的支持,以捷府的名义进行这次苏俄物资的引进。

第905章 达成

虽然达成协议的代价不小,但也算不得巨大,这会儿这边只有五十万左右的军队,而且换装要在正式生产之后,到时候还有变化。

张兴明说:“明年夏天之前这里就可以开始正式生产了,但要想全面整合完成,把东西吃透,保守估计也要后年,你要知道,原来的底子薄了,这是人力无法改变的事情。”

瓦茨拉夫递给张兴明一根烟,说:“没关系,三年之内完成整体建设就很好,我们对你,对新的工厂很有信心。”

张兴明接过烟,帮瓦茨拉夫点了火说:“其实这两年的过渡期是好事,对你们对我都是好事。你们可以在这附近规划一个大型的工业园区出来,你们知道的,这里需要众多的配套厂,我不吃独食,甚至我可以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包括技术上的,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服从指挥。”

马里安看着张兴明问:“你不自己投资吗?”

张兴明说:“一个健康的工业体系不应该握在少数人手里,我只要保护好核心技术就可以了,其余的都可以放出来,让更多的有实力的人参与进来,这样才能更好的发展。马里安,我即然选择了捷克,就会希望她好,我会尽自己的所能来帮助这里发展,请相信我。”

马里安伸手和张兴明握了一下,说:“那么,能说一下你的规划吗?你肯定是有了全面的想法。”

张兴明说:“能源,材料,加工,电子,涉及的东西太多了,这是一个庞大的体系,如果全部由我个人来进行投资发展,那在将来就会形成整个捷克的经济畸形。谁不想好东西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呢?但是经过分析,我不能那么做。

国家,个人都可以参与,包括世界各地的工厂,都可以吸引过来,相信我,这是一条很好的发展道路。闭门造车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国际性的,国际化的才是将来必须的。在发展的同时,还能有效的团结一些力量,互通有无。”

马里安看着四周在原地转了几圈,点了点头,说:“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扭头对瓦茨拉夫说:“这是个相当积极的建议,我想我们需要开个会议来商量一下。”

瓦茨拉夫说:“好,我在这方面并不擅长,你组织就好,我会支持你的。”

张兴明说:“两位英明的领袖。我相信历史会记住你们的,我也为我的正确选择而感到高兴。”

瓦茨拉夫说:“你知道,我在某些方面并不擅长,我在努力的学习希望自己做的更好。我想,我可不可以聘请你?张,来担任我的发展顾问吧,我需要你。相信马里安也会支持我的这个选择的。”

马里安拍了一下手掌,笑着说:“这是个好主意,说实话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怎么开口,没想到让瓦茨拉夫你抢了先。我完全同意并支持这个想法,张,希望你能同意这个邀请。”

张兴明想了想说:“我非常荣幸,也非常乐于承担这份荣誉,但是你们知道,我的事情有点多,需要满世界的乱跑,并不能保证在这边的时间。”

瓦茨拉夫笑着说:“这有什么关系呢,现在通讯发展的很快,距离并不会影响什么,那这件事情我们就说定了,聘请书我会送到你的办公室。我很期待我们在另一个方面的合作。”

张兴明和瓦茨拉夫还有马里安分别握了握手:“感谢,非常感谢你们的信任。我一定尽力而为。”

……

“那么,我们来谈谈细节吧。”安德烈拉开房门,对王晟和胡晓可说。

几个人再次在壁炉前面坐下来。

安德烈想了一下,说:“我们需要物资去交换,大量的物资。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在明年春天我们会停止行动。我们需要安全的保证,还有,聘书。弗兰瓦恰夫同志会做为我们的代表带领一个小组去,我们未来工作的地方驻扎。

即然有了这样的决定,那么,物资对于我们来说就不那么重要了,我们需要一个海外账户,由弗兰瓦恰夫同志保管。”

王晟看了一眼站在安德烈身边的军官,点头说:“可以,我来安排。欢迎你,弗兰瓦恰夫,以后我们就是战友了。”伸手和弗兰瓦恰夫握了握。

安德烈说:“我需要一笔钱,我只是个上校,你知道的,我需要和我的上级沟通一下。”

王晟说:“委员会方面,我们的人会解决,你只要办好你这边的事情就好。我们会支持你的一切需要并保证你们的安全。”

安德烈说:“五十万美元,要现金,越快越好。”

王晟看了一眼胡晓可,胡晓可问:“支票可以吗?”

安德烈说:“可以,只要在莫丝克能够随时支取。”

胡晓可从怀里掏出皮夹,抽出一张支票递给安德烈,说:“你可以叫人验证一下。”

这个时期西方银行已经进入毛俄开展业务,因为政府的混乱,本土银行摇摇欲坠,外国银行成为老百姓心里的安全之地,大量资金流入其中。

安德烈接过支票看了一下收好,说:“那么,我和我们这些人,以后会独立存在吗?”

王晟说:“不太可能。会根据擅长的东西也就是个人能力进行调整,我们的公司很庞大,需要各种人才,每个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岗位。我们对每一个同志一视同仁,大家的待遇福利生活各个方面都没有差异。

我原来是个混子,懂吗?无业流氓,打架抢劫赌博酗酒,他是小偷。”王晟指了指李文学:“我们这些人里大部份都是无业游民,然后我们被吸收进来,和许多正规军出身的人一起训练,学习,然后根据大家的能力组成不同的大队。

我们没有歧视,大家是一家人,相互支持相互帮助,一起努力。我们大队今年吸收了很多这边的队友,工人,农民,军人,和我们一起工作,一起执行任务,没有什么差别,所以,请你安心,你耽心的东西都不会存在的。”

第906章 列车

胡晓可说:“弗兰瓦恰夫同志不是要过去吗?可以亲身体会一下,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王晟说:“对的,你们自己去看一下,去感受一下,比我说什么都强。”

安德烈点了点头,说:“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吧。你们准备物资需要多长时间?”

王晟说:“看你,你这边什么时间需要?第一批全部要先进的,全部。可以每种只弄两个,但必须保证是最新式的。”

安德烈说:“这没有问题,其实只要达成交易,库里的东西就都是我们的了,先运哪个后运哪个没有人会在意。”

王晟说:“首批会通过铁路运走,我这边物资随时可以到位,这里面的运输中转就需要你们进行了,我们会通过专列把物资运进来,运到你指定的城市或者地点交给你们。

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战友了,为了共同的任务努力,所以我们会选择信任你们,这其中的交易运输都由你们说的算。我们只负责调配和,处理外围事务。”

安德烈伸手右手,和王晟握了握,说:“巴普洛达亚,物资会用铁路进来,对吗?运到巴普洛达亚,那是马西莫夫同志的家乡,我们会在那里接手。”

王晟说:“确定?合萨克不是宣布。”

安德烈说:“没问题的,那里最安全,请你相信我。我们这里很多同志都是合萨克人。”

胡晓可问:“很多合萨克?”

安德烈说:“是的,所以我们才会这么快的下定决心,同志们心散了,想回家乡的人很多。”

胡晓可说:“那,安德烈,如果我们组建一个合萨克支队,你认为怎么样?”

安德烈扭头看向胡晓可:“做什么呢?”

胡晓可说:“建立合萨克基地,负责公司在合萨克的投资生产的安全。代表公司与那边政府沟通。”

马西莫夫问:“你们,哦不不,我们,我们要在我的家乡投资?做什么?”

胡晓可说:“矿产,或者其他什么,先期我们会提供大量的物资给你们,换土地,换资源,然后基地建立起来以后成立公司进行投资。有问题吗?”

马西莫夫说:“没问题,现在有物资就有一切,我们会非常受我的家乡人民欢迎的。”

胡晓可说:“那这件事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安德烈,得麻烦你把我们合萨克的同志名单整理一份,然后和大家谈一谈,上面的计划以及命令会随后过来。”

安德烈说:“没问题。那不如就在巴普洛达亚吧,正好在那里建立一个物资中转基地。”

王晟说:“可以,你这边可以动手安排了,需要的物资和资金随后你打报告过来就好。”

安德烈想了想说:“还是派两个同志一起吧,我们还不了解,需要指导。”

王晟点头说:“可以。这件事我会向上面报告,建议由你具体负责。”

结束了同安德烈的会面,王晟和胡晓可几个人离开木屋步行下山,然后驱车回到城里。

“为什么会突然决定成立什么合萨克支队?”王晟在车上问胡晓可。

胡晓可说:“放心吧,二明肯定支持的,这事啊,算是咱们运气,大功一件,嘿嘿。”

王晟说:“你信不信我削你?得瑟个屁啊,把话说清楚。”

胡晓可说:“我是个军迷你知道吧?没事我就喜欢研究这些武器装备。你知道合萨克什么最多吗?”

王晟扔了根烟给李文学,说:“不知道,我一天事都忙不过来哪有那闲心关心这些。”

胡晓可自己到王晟的烟盒里拿了一根烟,说:“大蘑菇的种子,那里遍地都是,咱们又有自己的电力公司,这东西是必需品。”

王晟双手做了个爆炸的动作,胡晓可点头说:“对,就是那玩艺儿,合萨克主要就产这东西,原来毛子的种子大部分都是从这边挖的。”

王晟比了比大拇指:“牛逼,看来以后我没事也得多看看书,我真不知道。”

胡晓可说:“嗯,多看点书还是有用,知道的东西越多好处越多。”

王晟说:“明天你就带人回去吧,坐火车到京城,探探这一道的情况,时间,经过地区的情况这些。”

胡晓可说:“行,那我明天走,这边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王晟说:“没事,这事定下来了我会再调些人过来,到是你那边要重要一些,由其是第一次交易,安保工作一定要到位,可以多带些人护送过来。”

胡晓可点了点头。

第二天,胡晓可五个人驱车跑了两百多公里,从叶卡捷林登上了0043国际列车,在车上包厢里晃当了五天,人都快晃散了,终于到达了京城。

下了车,顾不上旅途劳累,五个人直接打面的来到石井山安保基地。

几个人休整了一下,晚饭过后见到了苗家俊。

话说胡晓可这些人从进入安保公司,还是第一次见到苗家俊,也是第一次来到京城,都有点小小的激动。

苗家俊在基地小会议室里和胡晓可五个人见了面,关心了一下黑熊在国外的生活,然后听了一下王晟和胡晓可的汇报。

对于这支混混组成的行动队,苗家俊心里其实一直是存在怀疑的,就这些人执行任务能靠谱吗?他曾经提出过在重要位置安插一些正规人员,但张兴明没同意,这完全就是两个不同风格的队伍,硬搅在一起坏处大于好处。

但是现在,苗家俊对黑熊真的是刮目相看了,一群只经历了短暂培训的混混,愣是顶住压力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任务,现在他相信张兴明说的话了,硬碰硬打仗他们可能不行,但走邪路子搞事情正规军还真不一定能干过他们。

“多长时间没和家里联系了?这两年你们都是好样的,都辛苦。要不要放几天假回家看看”苗家俊给几个人散烟,笑着和他们拉家常。

李文学说:“其实也没干啥,到是地方跑了不少,长见识了。”

胡晓可说:“明年吧,明年回家,二明都在外边到处忙呢,咱这算个啥,把事做了重要。”

第908章 回家

李长青说:“两处山体的开挖运输,我不太敢担保啊,还要后期施工加固安装设备铺设轨道,中间这个还要做上下两层,时间太紧了。”

张兴明说:“会在边上建两个临时工厂,你们挖出来的东西会就地加工成建筑材料,铺路,硬化地面什么的,这边环岛公路和建筑同步开工,等你们这段时间临时公路已经挖差不多了,走大型重车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就是今天这雨有点操蛋哪,不少路段会非常泥泞。”

李长青说:“就这点时间,这边这个小岛应该没问题,但是里面这个肯定不能行,没有两年时间想都别想。”

正说着,张兴明电话响,他和李长青道了个歉把电话接起来。

徐小丫在电话里说:“二明,你过来一下,有份文件需要你马上处理。”

张兴明愣了一下,徐小丫她们几个就在旁边一间有空调的办公室里,为什么不送过来?站起来对李长青说:“你坐一下,我有一点事要处理。”

李长青点了点头,张兴明放下手里的啤酒从礼堂(大会议室)出来,来到徐小丫几个人的办公室。

“什么文件这么神秘?”张兴明问徐小丫。

徐小丫拿起一份文件晃了晃:“五颗星,我没权打开,不知道。”

按公司保密规定,徐小丫几个人做为大助理有权打开四星及以下任何文件,她们的那些小助理权限是二星或者三星,五星是指必须由指定的专人处理,六星是必须由张兴明本人或者二哥处理。公司开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现五星的文件,张兴明自己都感觉好奇怪。

拿过文件打开,粗略的看了一下,是王晟和胡晓可的联名报告,张兴明不由一皱眉头,拽了把椅子坐下来仔细看起来。

这是成立黑熊大队巴普洛达亚支队的申请报告。

张兴明仔细看了两遍,点了点头,在心里给胡晓可点了个赞,确实是有心了,合萨克那边蘑菇种子这事自己都没想到,还一直在想着什么时候找机会去袋鼠国搞点矿呢,这算不算灯下黑?

想了想,张兴明去旁边墙上看了看地图,对徐小丫说:“联系王晟,说计划我同意,需要资金及设备打报告过来,还有,让他在库冷达建一个中转站,把上下关系处理清楚。以后国内的物资就挂到库冷达,他的计划不变。”

……

飞机降落在奉天机场,胡晓可李文学五个人跟着乘客从舷梯上走下来,使劲的呼吸着这里的空气,连边上大妈絮絮叨叨的唠叨还有一对年青人吵架都感觉那么的亲切。

接机的中巴车就停在跑道边上,胡晓可扯了一把东张西望的李文学,五个人钻到车里,关门,车缓缓驶离机场,先到基地报道吃了点东西,然后直奔杯溪。

“到了杯溪就各回各家吧,好好在家里呆七天,一个礼拜以后在分公司集合,都记住没?”

胡晓可叮嘱李文学他们四个人:“有什么情况及时打电话,懂吧?”

李文学说:“能有啥情况,这又不是国外了。”

胡晓可说:“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都有点数,听明白没?别兴奋劲儿上来了什么都往外了了。”

洪宝全说:“放心吧政委,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像老太太了。”胡晓可上去就是一个火勺,大伙乐起来。车从奉天出来,渐渐的进入了山区,在层峦叠障之间绕来绕去忽上忽下。车上五个人也渐渐安静下来,都静静的看着窗外。

三年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三年前他们还是一群混混,一群游手好闲赌钱打架酗酒的天天让人骂的社会垃圾,两年以后,所有人都成了精英,都成为了战士,他们在老外的地盘上纵横驰骋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

一种激动孕酿在每个人心里,还有种自豪感,然后就感觉眼睛酸酸的想哭。

胡晓可吸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鼻子,低下头拿出王晟的住址和联系资料看,他要代表黑熊大队到王晟家里去看看,顺便通知他们做好搬家的准备。

回来的五个人全是市里的,王晟家在南坟,他还要拿出一天时间来跑一趟。

“妈的,老子好不容易七天假还得为你浪费一天,最少得请我吃两,不,五顿饭,要不然老子叫你好看。”胡晓哥愤愤的收起纸条,嘴角露出一比笑容。

他们还有机会回来看看,王晟归国的日期只有天知道。

“下回让他回来。”胡晓可在心里对自己说。

车到杯溪,停到安保分公司这里,胡晓可李文学洪宝全李大路马力从车上跳下来,带着莫名的激动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看什么都亲切。

胡晓可想了想说:“行了,你们就直接回家吧,保持联系畅通,有事打电话。”

几个人点头,李文学问:“政委你呢?怎么听着像有事似的。”

胡晓可说:“我想了一下,我直接去南坟,先去队长家看看把事办了,然后再回家。”

洪宝全抓了抓脑袋说:“要不,都去队长家看看得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去队长家看看有啥需要帮忙的不。”

李文学纠结了一下,使劲点了点头,说:“行,我也去。”车走到一半他的心就飞到二丫身上去了,这会儿真的是体现出了强大的自制力。有些事啊,没有过就啥感觉没有,有过了,这都到了嘴边却不行,那滋味,体会去吧。

奉天过来的司机算完成任务,进公司里休息去了,晚上还得拉东西回去。胡晓可几个上楼找胡兴国,不在,齐化民笑呵呵的接待了几个人。

这次相见,齐化民也好,还是胡晓可五个人也罢,心里自然都有许多感触,三年时间过去了,却仿佛就在昨天,李文学还记得自己在这间办公室满头大汗的样子。

“变化大呀,都行了,出息了,一个一个现在都是英雄了。以后我们得向你们学习了呀。”齐化民挨个在五个人肩上拍了拍,很高兴。

五个人像刚入伍的小兵一样头正梗直的站着让齐化民拍,虽然现在大家地位发生了变化,但谁敢不会忘记两年前的事情,是胡兴国和齐化民把他们送上了去往奉天的大巴,开启了新的人生。

“你们这是完成任务回国了?”齐化民给五个人一人散了一根烟问。

第908章 回家

李长青说:“两处山体的开挖运输,我不太敢担保啊,还要后期施工加固安装设备铺设轨道,中间这个还要做上下两层,时间太紧了。”

张兴明说:“会在边上建两个临时工厂,你们挖出来的东西会就地加工成建筑材料,铺路,硬化地面什么的,这边环岛公路和建筑同步开工,等你们这段时间临时公路已经挖差不多了,走大型重车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就是今天这雨有点操蛋哪,不少路段会非常泥泞。”

李长青说:“就这点时间,这边这个小岛应该没问题,但是里面这个肯定不能行,没有两年时间想都别想。”

正说着,张兴明电话响,他和李长青道了个歉把电话接起来。

徐小丫在电话里说:“二明,你过来一下,有份文件需要你马上处理。”

张兴明愣了一下,徐小丫她们几个就在旁边一间有空调的办公室里,为什么不送过来?站起来对李长青说:“你坐一下,我有一点事要处理。”

李长青点了点头,张兴明放下手里的啤酒从礼堂(大会议室)出来,来到徐小丫几个人的办公室。

“什么文件这么神秘?”张兴明问徐小丫。

徐小丫拿起一份文件晃了晃:“五颗星,我没权打开,不知道。”

按公司保密规定,徐小丫几个人做为大助理有权打开四星及以下任何文件,她们的那些小助理权限是二星或者三星,五星是指必须由指定的专人处理,六星是必须由张兴明本人或者二哥处理。公司开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现五星的文件,张兴明自己都感觉好奇怪。

拿过文件打开,粗略的看了一下,是王晟和胡晓可的联名报告,张兴明不由一皱眉头,拽了把椅子坐下来仔细看起来。

这是成立黑熊大队巴普洛达亚支队的申请报告。

张兴明仔细看了两遍,点了点头,在心里给胡晓可点了个赞,确实是有心了,合萨克那边蘑菇种子这事自己都没想到,还一直在想着什么时候找机会去袋鼠国搞点矿呢,这算不算灯下黑?

想了想,张兴明去旁边墙上看了看地图,对徐小丫说:“联系王晟,说计划我同意,需要资金及设备打报告过来,还有,让他在库冷达建一个中转站,把上下关系处理清楚。以后国内的物资就挂到库冷达,他的计划不变。”

……

飞机降落在奉天机场,胡晓可李文学五个人跟着乘客从舷梯上走下来,使劲的呼吸着这里的空气,连边上大妈絮絮叨叨的唠叨还有一对年青人吵架都感觉那么的亲切。

接机的中巴车就停在跑道边上,胡晓可扯了一把东张西望的李文学,五个人钻到车里,关门,车缓缓驶离机场,先到基地报道吃了点东西,然后直奔杯溪。

“到了杯溪就各回各家吧,好好在家里呆七天,一个礼拜以后在分公司集合,都记住没?”

胡晓可叮嘱李文学他们四个人:“有什么情况及时打电话,懂吧?”

李文学说:“能有啥情况,这又不是国外了。”

胡晓可说:“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都有点数,听明白没?别兴奋劲儿上来了什么都往外了了。”

洪宝全说:“放心吧政委,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像老太太了。”胡晓可上去就是一个火勺,大伙乐起来。车从奉天出来,渐渐的进入了山区,在层峦叠障之间绕来绕去忽上忽下。车上五个人也渐渐安静下来,都静静的看着窗外。

三年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三年前他们还是一群混混,一群游手好闲赌钱打架酗酒的天天让人骂的社会垃圾,两年以后,所有人都成了精英,都成为了战士,他们在老外的地盘上纵横驰骋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

一种激动孕酿在每个人心里,还有种自豪感,然后就感觉眼睛酸酸的想哭。

胡晓可吸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鼻子,低下头拿出王晟的住址和联系资料看,他要代表黑熊大队到王晟家里去看看,顺便通知他们做好搬家的准备。

回来的五个人全是市里的,王晟家在南坟,他还要拿出一天时间来跑一趟。

“妈的,老子好不容易七天假还得为你浪费一天,最少得请我吃两,不,五顿饭,要不然老子叫你好看。”胡晓哥愤愤的收起纸条,嘴角露出一比笑容。

他们还有机会回来看看,王晟归国的日期只有天知道。

“下回让他回来。”胡晓可在心里对自己说。

车到杯溪,停到安保分公司这里,胡晓可李文学洪宝全李大路马力从车上跳下来,带着莫名的激动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看什么都亲切。

胡晓可想了想说:“行了,你们就直接回家吧,保持联系畅通,有事打电话。”

几个人点头,李文学问:“政委你呢?怎么听着像有事似的。”

胡晓可说:“我想了一下,我直接去南坟,先去队长家看看把事办了,然后再回家。”

洪宝全抓了抓脑袋说:“要不,都去队长家看看得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去队长家看看有啥需要帮忙的不。”

李文学纠结了一下,使劲点了点头,说:“行,我也去。”车走到一半他的心就飞到二丫身上去了,这会儿真的是体现出了强大的自制力。有些事啊,没有过就啥感觉没有,有过了,这都到了嘴边却不行,那滋味,体会去吧。

奉天过来的司机算完成任务,进公司里休息去了,晚上还得拉东西回去。胡晓可几个上楼找胡兴国,不在,齐化民笑呵呵的接待了几个人。

这次相见,齐化民也好,还是胡晓可五个人也罢,心里自然都有许多感触,三年时间过去了,却仿佛就在昨天,李文学还记得自己在这间办公室满头大汗的样子。

“变化大呀,都行了,出息了,一个一个现在都是英雄了。以后我们得向你们学习了呀。”齐化民挨个在五个人肩上拍了拍,很高兴。

五个人像刚入伍的小兵一样头正梗直的站着让齐化民拍,虽然现在大家地位发生了变化,但谁敢不会忘记两年前的事情,是胡兴国和齐化民把他们送上了去往奉天的大巴,开启了新的人生。

“你们这是完成任务回国了?”齐化民给五个人一人散了一根烟问。

第909章 探视

胡晓可说:“没有,怕是最少还得两年。这次回来是有任务的,总队长给我们放了七天假,让我们回家看看。那啥,齐政委,派辆车呗,我们去趟南坟,去我们队长家看看。”

齐化民说:“行,小事。你们队长是哪个?南坟我记着有十来个人呢。”

李文学说:“王晟,那个老嘎。他是我们政委。”指了指胡晓可。

齐化民拿电话通知派车,说:“行啊胡晓可,现在和我一个级别了,等你们回国弄不好就变成我领导了,厉害了呀。”黑能大队隶属奉天基地,和市级支队一个级别。

五个人告别了齐化民,下楼坐车去往南坟。

下午一点过,车从大庙上面开下来,司机说:“看着那几栋砖楼没?原来咱们大小老板就住这,里面那栋。后来搬家以后小老板自己在这还住了一段时间,现在房子还在呢。”

车子往左一拐向赵家开过去,司机说:“上去几公里就是六中,小老板原来就在这上学,那个老嘎你们都认识吧?就是在学校里拿刀砍老师,让小老板撂倒了给弄市里去了。”

洪宝全问:“咱小老板挺能打呀?”

司机说:“你们有机会自己去试试呗,尝尝。哈哈,反正咱们支队没人能弄过他,队长也不行。我记着那会儿就李教官和唐教官能和小老板正面干。”

车子压着积雪一路向东,很快经过了六中,几个人带着司机在街上找了家饭店吃了口饭,然后才直奔道北,王晟家里。

道北还和几年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小路两边的围墙篱芭都没有什么变化。重工业城市就是这样,日子在不断的重复中过去,时光在这里好像停滞了,几乎带不来什么太大的改变。

这里没有门牌号,几个人只好下车,把车停在路边,拿着地址条找人打听,顺着弯弯曲曲的小径找到王晟家里。

院子门开着,里里外外的有人在忙活着。

胡晓可五个人走过去问:“这是王晟家不?”

被问的人腰上扎着条围裙一脸迷惑,李文学说:“是老嘎家不?”

那人恍然大悟,点头说:“对对,是,老嘎家。这家伙你冷丁一说大名把我猛住了。你们是来赶礼的呀?”

胡晓可说:“他弟结婚,是不?办完啦?”

那人说:“没有,后天正日子,这不正张办搭蓬子什么的。他爸妈在屋呢,你们进去吧。”

五个人进了院子。院子到是不小,这边原来也没有什么规划,都是自己家占地建的房子院子,家家院子都大,后来住过来的人家就不行了,没有地方了。

院子里已经搭起了苫布蓬子,一堆人正在规拢盘子碗桌子凳子什么的,在做记号,都是各家各户借过来的,怕弄错了还不回去。

胡晓可打头,五个人进了屋。

屋里炕上地下连坐带站挤了十来个人,吃糖抽烟说着话,这年头糖块水果都算得上是好东西,平时都不太舍得买的。

“改口费得包多少?”炕上一个头发花白的女的问坐在炕沿上一个抽烟的男的。

那男的弹了弹烟灰,说:“这看你们自己,不过一般都不能太少,这是脸面的事呢,反正肉烂锅里,给你自己媳妇儿还不是在自己家。上回我帮忙那家包了二千,那是真提气。”

女人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俺家可包不起,说是给媳妇的,那不也是钱哪?给了还兴要回来?这刚子这事前前后后家里花的一干二净还借了几大千,俺们家可不是有钱人家哟。包五百得了,能行不?”

一个站在地上的大小伙子说:“妈,包二百意思意思就行了,完了回头我再给你。”

女人说:“可行了你,这钱你可不兴往回要,小梅愿意给是她的事,你提都别提,听着没?”

胡晓可咳了一声,说:“那个啥,我问一下,哪位是王晟的爸妈?”

一屋子人刷的全看过来。

那大小伙子看着胡晓可说:“咋了?我是他弟,有事和我说吧。”

炕上那女的站了起来,走到炕边穿鞋,说:“跟你说什么?你去张罗你自己的,顺顺利利把婚结了就行了,别的不用你管,我和你爸还没死呢。”

穿好鞋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王晟妈问:“我是她妈,有什么事?家里没钱了,要是他犯什么事了你们就直接告官吧。”

边上人小声议论:“老大没信好几年了吧?”

“可不嘛,三年多了得有,也不知道是进去了还是跑哪去了,这刚子结婚冒出事了,哎呀。啧。”

胡晓可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如果这时候突然有人到家里找,估计自己的父母也是这个反应吧。想了想,原来活的真不叫人啊,给家里给父母添了多少的麻烦和痛苦。

笑了一下,胡晓可说:“你好婶,你好王刚,我是王晟的战友,这回放了几天假,替他回来看看你们。”

王晟妈疑惑的打量了胡晓可几眼:“战友?你们是干什么的呀?”

胡晓可掏出证件递过去:“我们是银盾安保公司的,黑熊大队,这两年一直在国外,所以就没回家来。等过段时间队长就能回来了。”

王晟妈翻了翻胡晓可的证件,王刚凑过来看:“银盾安保,就市里那家呗?”

胡晓可说:“市里是支队,我们属于奉天大队,和市里平级。主要执行国外的任务。”

王刚问:“你刚才说啥?你们队长?我哥是队长啊现在?”

李文学说:“对,你哥王晟是我们队长,这是我们政委胡晓可。”

王刚眼睛一亮:“你们队长不是都是警察吗?我听说杯溪这边安保的队长就是市局副局长,那我哥呢?”

胡晓哥说:“我们和这边不一样,我们走部队系统,大队长是少将衔,你哥是中队长,上校衔。”

王刚瞪大眼睛,拍了一下巴掌说:“真的?不哄我?我哥是上校?”

胡晓可笑着说:“这事哄你干什么呀,真是。”

王刚问:“我哥在哪了现在?”

胡晓可说:“在意呆利,也可能在太子岛,我们队的任务都在欧洲,总得到处跑,我这刚从毛子那边回来的。”

王晟妈疑惑的说:“说的像真的似的,到底真的假的呀?”

第910章 泪水

胡晓可说:“婶,真的。队长回不来,我走运,回国来办事放了七天假,今天刚回来我们就来看你们来了。哦对,这是我们队长这三年的工资,他听说王刚要结婚,让我把他工资给你们带回来了。”

胡晓可从身上的包里拿出厚厚的一叠钱,王晟做为黑熊大队的队长工资一个月有一千八,再加上补贴什么的,正经不少钱了。

胡晓可把钱递给王晟妈:“婶,你数数,队长让我给带回来六万,要是没错的话,你得在这给我签个字。”拿了张领款单出来递过去。

王晟妈捧着六万块钱完全傻掉了,王刚问:“我哥工资有这么多?这全拿回来了我哥花啥呀?”

王晟妈点头说:“对啊,全拿回来了他花啥呀?外国东西都得挺贵的吧?”

胡晓可说:“我们在国外有经费,不用工资。你们放心用吧,把借的钱赶紧都还了。王刚你现在在哪上班?”

王刚说:“能在哪呀,在矿上干临时工呢,在大集体那边,反正干一天算一天呗,咱农村户口。”

胡晓可问:“你家老三呢?现在干什么?”

王刚说:“上学,念高中呢。那前我哥不是帮他打架完了就没信了嘛,老三以为我哥因为他进去了呢,就说得好好上学,考个大学将来好救我哥。什么的。”

胡晓可说:“你这边班别上了,过几天你把事情办完去市里,去公司上班,你媳妇儿有工作没?没有一起去。你家老三在古田哪?要不要转市里去念?”

王刚说:“去市里呀?还是算了,去市里那老远的,人生地不熟,吃住啥的都得花钱,再说都走了我爸我妈个人在家也不行。”

胡晓可说:“都去,你们全家都过去。公司给所有队员的家属盖的房子,市里,奉天都有,你们想去奉天也行。完了家里没班上的都可以去公司上班,不过培训了以后按能力分配,干什么活不敢保证,反正也比你这大集体临时工强。”

王晟妈说:“还有这好事儿?”

胡晓可说:“有。你拿着这张单子去市里公司报道就行了,到时候你是想住咱市里还是去奉天都行,公司出人出车过来帮你们搬家。安顿好了再拿这张单子去公司报道参加培训就行了,在市里就去市安保公司,在奉天就去大队,那边有人给你们安排。”

胡晓可把《安保公司外勤人员家属集中安置通知单》递给王刚,说:“我和你哥一样,我们这些人三年前全和你哥一样,打架,混,现在我们都改了,能给家里挣钱了,你们就安心上班学习过日子,外面的事有我们呢。”

王刚接过通知单,上面印着:

姓名:王晟;

单位:奉天安保基地黑熊大队;

职务:队长;

级别:上校;

职别:外勤;

工作地:欧洲;

安置级别:A+

安置地点:杯溪()奉天()京城()

胡晓可说:“你哥是A+级,这上面三个安置地点你们随便选,家里一个户口本一套房子,你结完婚去把户口和家里分开,到时候能单独分一套。完了需要安排工作的直接往上报就行,不限人数。”

“这干什么玩艺儿呢?”一个男的走了进来看着胡晓可几个问,这一屋人就这么几个不认识的。

王刚说:“爸,我哥来信儿了,把工资送回来了,还要给咱们搬家,安排工作,这正说呢。”

王晟爸一愣:“什么玩艺儿?”

王晟妈把手里的六万块钱递到王晟爸手里:“说是老大这三年的工资。”

胡晓可说:“不是全部,队长说让我先带这些回来。”

王刚把通知单放到王晟爸手里的钱上面,说:“爸你看这个。”

王晟爸歪着头把通知单看了一遍,抬头,满脸的惊讶,不敢置信,震惊,问:“这是真的呀?”

王晟妈突然有点儿小骄傲,说:“钱和东西都在你手里,你说真的假的?”眼泪却刷的一下涌了出来,瞬间泪流满面,捂着嘴转了过去。

王晟爸看着钱和通知单发了会儿呆,说:“行啊,出息了,出息喽。行了。”抬头看向胡晓可:“你们单位,都干什么?平常干什么?”

胡晓可舔了舔嘴唇,说:“叔,我们有保密条例,不能说。”

王晟爸呆了一下:“家里也不能说?危险不?”

胡晓可咬着嘴唇想了想,没吱声,从腰里抽出枪来给王晟爸看了看又收了起来。王晟爸的目光落在李文学脸上,李文学瞅了瞅胡晓可,也默默的抽出枪来给王晟爸看了看,洪宝全他们三个也都把枪抽了出来。

王晟爸使劲的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摸了摸手里的钱和通知单说:“行啊,好好干,总比混着强,值了。他妈的,谁特么再说我儿子是混子,谁特么再说。”眼泪一滴一滴流了出来。

屋里静悄悄的,胡晓可说:“叔,婶,我们在那边挺好的,待遇也好,工作也不累,其实不危险,这三年了也就是有几个负伤的,再有一年两年我们就回来了,到时候队长有可能都成了将军了呢。”

王晟爸抹了一把脸,把钱和通知单递给王刚,说:“把外面借的还了,你留一万,剩下的给你妈收着,你哥这钱咱花着脸上有光,以后到那边上班了也好好干,别给你哥丢人。”

胡晓可说:“那上面有电话,你们决定好了直接打电话,那边安排车过来帮你们搬家,这边这房子你们就直接处理了吧,卖了。”

王晟妈瞅了瞅王晟爸,问:“真给搬哪?那户口咋整?”

胡晓可说:“搬过去户口队里给你们办,都不用你们自己管。过去想上班的去公司上班,不想上班就自己找事干。”

王晟爸问:“那啥,那个,房子多大,知道不?”

胡晓可说:“到时候按户口和人口,你家这把王刚的户口分一下,就是两套,两个二室的房子是肯定的,你们老两口有可能是分到三室。”

第911章 你越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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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2章 黑爪子印

扯着胡晓可就往楼上走,胡晓可没办法,伸手接过黄婶手里的菜蓝子,扶着黄婶儿上楼,说:“婶儿,你怎么不想法换个矮点的房子呢?你现在岁数大了,天天爬楼太辛苦。”

黄婶说:“是哦,走不动喽,原来那会儿上下楼像玩似的,现在爬一回要爬好半天,得歇几起儿。”黄婶家住七楼,对老太太来说实在是有些高了。胡晓可家这片楼还不是最高的,后面半山还有十一层的,也是步行楼梯。

胡晓可问:“婶儿,你家富生哥俩现在干什么呢?”

黄婶说:“老大上班,杯钢扩招啦,又添了新厂,去武昌学习去了,回来就到新厂上班。老二在外面摆摊呢,卖点针头线脑的,挣不挣钱我也不知道,也不和我说。你们都大啦,不由娘喽。”

到了七楼,黄婶打开房门,两个人进了屋,胡晓可把菜蓝子送到厨房,黄婶儿这边帮胡晓可倒了杯白开水。胡晓可说:“富生自己找的路子啊?挺厉害呀。”

黄婶坐下来捶着腿说:“找什么路子呀,咱们这家庭哪有路子。这回招工,本钢四十岁以上的老人,家里孩子没有工作的都可以报名,就这么选上了,运气呗。说是上面领导发话了,不准走后门,现在哪有不能走后门的地方?我叫他别瞎说,自己选上了偷着乐就行了,管别的干什么。”

胡晓可问:“婶儿,俺家我妈呢?小燕呢?俺家不是搬走了吧?”

黄婶儿说:“搬什么搬,往哪搬?小燕在下面市场出摊呢,卖衣服,你妈给送饭去了。对了,你真不是跑出来的呀?”

胡晓可说:“真不是,我好好的上班跑什么呀?”

黄婶儿说:“那怎么好几年也没个信儿呢?”

胡晓可说:“我在外国,家里也没电话,我怎么联系呀?”

黄婶儿一愣:“跑外国去啦?哪国?真能折腾,看电视不是说外国总在打仗,吃不上穿不上的,那小孩儿饿的又黑又瘦的,你去了能挣着钱哪?”

胡晓可说:“没有啊,外国人家条件比咱们好多了,电视里演的是哪呀?咱楼下哪个市场?菜市场啊?”

黄婶儿说:“不是菜市场,就原来劳服公司那地方,扒了,新盖了挺大一片楼,下面好几层都是市场,卖什么的都有,那会儿待业的家里困难的都兴到街道去报名,你家燕子就选上了,说是什么免押金免租金的,也忘了免几年了。

你家小燕运气好,还有笔啥无息贷款,就这么干上了。你妈刚开始那会儿还不太敢,说贷款就是借钱,怕还不上咋整,小燕胆子大,鸦么悄的就干上了,说是生意挺好,这都干了大半年了。”

胡晓可站起来说:“我去看看。”

黄婶儿说:“去看看吧,我还以为你是偷跑出来的,呵呵,去吧去吧,好几年没见着了。晚上来婶家吃饭。”

胡晓可迫不及待的从黄婶家出来往楼下跑,黄婶在上面喊:“二楼,二楼服装大厅。”

“哎,听到啦,晚上我再来看你婶儿。”

一路小跑冲到劳服公司那片儿。也没多远,这边的路全是上坡,劳服那地方在下片儿,顺着路往坡下走有一里路就到了。

这一片儿都是杯钢在85年左右盖的住宅楼,八层九层十一层步行楼,在原来是最高的一片楼了,这会儿十几栋几十层的新电梯楼矗立在旧楼中,特别显眼。

车上来的时候胡晓可一心回家,根本就没注意。

新楼群下面三层是市场,整个一片占地二十多亩的三层大型综合市场。

胡晓可兴冲冲的走了进去,里面一片喧哗声,人山人海。

顺着中庭的步行电梯上到二楼,按着指示牌找到服装区,胡晓可一家一家找过去。忽然胡晓可一挑眉毛,他在一家档位上面看到了一个特别熟悉的标记,一只黑色的爪印。

胡晓可扭头往四面找,视线里带标记的就这一家,他凑过去问:“哥们,打听点事儿。”

摊主是个二十多岁的男的,看过来问:“啥事?”

胡晓可指了指牌子上的标记:“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看这一片就你这有。”

摊主往上看了一眼说:“不光我有,这里十来家呢,免租金无息贷款的摊子都有。”

胡晓可心里莫名的有种激动,问:“你叫什么?你是不是有哥?叫什么?”

摊主疑惑的看了看胡晓可,说:“我叫王志军,我没有哥,”

胡晓哥说:“王志辉。王志辉是你哥,呃,没哥?王志辉是你什么?”

王志军说:“我弟,怎么了?”

胡晓可使劲握了握拳头,说:“没事,我是你弟的同事,我们在一起上班。”

王志军手里正拿着块饼在吃,愣住了,饼啪的掉了下去:“你说什么?”

胡晓可说:“我是王志辉的同事,我们在一起上班。你俩,长的不太像。”

王志军扭头大喊:“爸,爸,你出来。”

这个摊子比较大,里面有个隔间,一个胡子拉茬的男人走出来:“怎么了?”

胡晓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王志辉的爸爸,长的很像。

王志军指着胡晓可说:“爸,他说他是小辉的同事,他们在一起上班。”

王爸一呆:“小辉?小辉不是,进去了吗?”

王志军说:“那不都是乱猜的嘛。哥们,你进来来,进来坐会儿。”他扭头对胡晓可说,指着摊子边上一个档板,那地方人能钻进去。

胡晓可说:“不了,我妹妹也在这里卖东西,我刚回来,只有七天假,我得去我妹妹那看看。”

王志军说:“你妹妹?哪家?”

胡晓可说:“我正找呢,也是卖衣服的,我估计,她那也有这个。”指了指那只爪印。

王志军想了想,说:“你往里面走,右拐再左拐,那面楼梯口那,有一家也有这个标记的,那摊比我这个大,好找。你真不进来坐会儿啊?小辉现在在哪呢?”

王爸已经走了过来:“你认识小辉呀?你们在哪上班?做什么工作?”

胡晓哥对王爸点了点头:“叔,我是王志辉战友,我们这几年在国外呢,在欧洲,一直在到处跑,大伙都没能和家里联系,你放心吧,都挺好的,他现在是运输组的组长,是干部。我们当初是一起走的。”

王爸双手在衣襟上抓了抓:“你说的是真的呀?你们干什么工作?”

第913章 家人

胡晓可说:“真的,这个商场和上面这些楼就是我们公司盖的,你们这几天应该就能接到搬家的通知了,可能,我们所有人的家属都要搬到楼上来住,我们这次因为回来公干,就回来五个人,所以知道信就早点。”

王爸出了一口长气,茫然的四处看了一圈,像找什么又没找着,王志军说:“搬楼上?楼上房子得挺贵呀,我们哪来那么些钱,买不起。”

胡晓可鼻子突然一酸,眼泪差一点儿涌出来,骄傲的说:“不要钱,我们的家属都不要钱,是福利房。你家男孩多,去派出所把户口分一下,能多分套房子,按户口分。”

王爸问:“真的?”

胡晓可使劲点了点头,说:“真的。叔,我们这些人原来都是混子,我也是,给家里添了不少麻烦,也没少惹爹妈生气,但是现在俺们都出息了,能帮家里了,真的。”

王爸抹了把脸,问:“你们,都挺好啊?挣钱够花不?”

胡晓可说:“都挺好,王志辉现在体格可好了,一顿能吃三碗饭。我们平时不用工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公司的,工资都攒着呢,王志辉现在手里也有几万块钱了,你们不用耽心他,等后年他就能回来了。你们要是用钱的话,我帮你们申请一下,可以把王志辉的工资支给你们。”

王爸摇摇头,说:“好就好,好就好,家里不用他钱,现在家里也行了,不像原来了,你们在外面好好的就好。”

王志军俯下身子小声问:“你刚才说,战友?你们是在那边当兵啊?”

胡晓可刚才是说走嘴了,咬了下嘴唇说:“我们是军事化管理,说战友说习惯了,我们和市里银盾安保是一个系统,他们也是军事化管理。那什么,你们忙,我去找我妹妹。”

王志军点点头,说:“行,没事过来坐啊。对了,你叫啥呀?”

胡晓可说:“我叫胡晓可,我妹妹叫胡晓燕。”摆了摆手按着王志军说的方向找了过去。

王志军扭头对王爸说:“爸,这下好了,咱能换新房子了,明天我去派出所分户口去。”

王爸迟疑了一下:“能是真的呀?没准的事呢。”

王志军说:“肯定是真的,我都没说呢人家就把我弟名喊出来了。这可好了。”

胡晓可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右拐,再左拐,绕着中庭走了大半圈,眼睛不停的在两边的摊位牌子上找着。终于看到了那只黑爪印,胡晓可激动的跑了过去,摊子守着楼梯口的黄金位置,比王志军家那个大出来有三分之一。

摊子和王志军家不一样,是开放式的,里面卖东西的买东西的胡晓可看了一圈,一个也不认识。里面也有个隔间,关着门,胡晓可走过去正要推门,卖东西的女人扭头看过来:“你谁呀?你要干什么?”

胡晓可问:“这是胡晓燕家的不?”

那女的上下打量了胡晓可几眼说:“是,小燕上厕所去了,你谁呀?有啥事?里面不能进。这个真不能再便宜了,大姨你看这质量,跟你说,这商场里有这种货的就三四家,这都是外面好几百上千的东西。”女人见胡晓可没继续推门,扭头接着卖衣服:“不能进啊。”

胡晓可深吸了一口气,想抽根烟,看了看环境忍住了。打量了一下摊位里的货品,售货员正卖的那件衣服是欧洲货,这个他一眼就能认出来。看来这是黑熊家属的待遇,那售货员没说错,这衣服在外面商场里肯定在六七百块钱,这里只要四百多。

“让让。”身后传来一个记忆里的声音,胡晓可猛的转过身。

妹妹抖着手上的水站在身后,老妈手里拎着刷好的饭盒。

“这个人找你,小燕,刚才他要往里面进呢。”卖了衣服的售货员走过来,把钱递向胡晓燕。然后就看见老板猛的扑到那个男的身上呜呜哭起来,老板的妈也在抹眼泪,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胡晓可抱着妹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胡妈手里拎着的饭盒掉了也顾不上了,慌张的推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进屋进屋,快进屋去。”

胡晓可抻出一只手臂搂住老妈:“妈,不用急,我没犯法,我是出国工作去了。”

胡晓燕呜呜的哭着,使劲儿搂着胡晓可哽咽着说:“你竟撒谎,一点儿信儿也没有人就没了,工作怎么了,工作连封信写不能写呀?”

胡晓可说:“别哭别哭,真不哄你,我真是出去上班去了,不信你给你看相片。我在外国,怎么写信哪?写中国字人家也不认识啊。”

胡晓燕说:“我都后悔了,那时候不帮你哄咱爸就好了,就让他揍你,省得人都没了。我这几年可想你了,又不敢说,一说妈就哭爸就发火。呜呜呜~。”

胡晓可说:“哥这不是回来了嘛,不哭了哦,以后就好了,起来让我看看,现在行了,成老板了,俺家小燕真厉害。别哭了,人家都看着呢。”

那售货员在旁边问:“小燕,这是谁呀?”

胡晓燕松开胡晓可,胡乱的把脸上的眼泪抹了抹说:“我哥,出去上班好几年没回来了。”抹了几把脸,把钱接过来数了数塞到腰包里,问胡晓可:“你吃饭了没?”

胡晓可说:“今天刚回来,去南坟战友家看了看,到家没进去屋。还是黄婶跟我说你在这卖衣服呢。现在真出息了,出大姑娘了。”

胡妈去捡饭盒,说:“走回家,我给你弄饭。”

胡晓燕说:“妈,你在这看摊等我爸,我领哥去外面吃,一天没吃了呢。”

胡妈犹豫了一下,胡晓可说:“妈,你就在这呆着吧,我就在外面吃一口,一会儿回来陪你说话。”

胡妈抓着胡晓可的手说:“一会就回来呀?不走了是不?”

胡晓可说:“一会儿就回来,我就吃口饭。”

兄妹俩在胡妈不舍的目光中下了楼,来到外面。

第914章 兄妹和同学

商场外面是一排门市,并排有几家饭店,胡晓燕看了看说:“哥你想吃什么?”

胡晓可看着饭店说:“我什么都想吃,你都不知道,外国吃的和咱不一样,可想家里的饭了。”

胡晓燕说:“那吃这家吧,他家饺子好吃,外国有饺子不?”

胡晓可说:“行,就这家,外国没饺子,也没有大米饭,就是面包,烤肉,都吃腻了。”

兄妹俩进了饭店,胡晓燕说:“刘哥,给煮点饺子,芹菜酸菜都煮点,再炒个肉段,哥你喝酒不?”

胡晓可坐下来说:“再弄点沾酱菜,馋那个了。不喝酒。”

里面答应了一声:“行,还要点别的不?”

胡晓燕说:“再弄点沾酱菜,要熟酱。”

胡晓可看了看时间,说:“我爸现在还在那上班啊?怎么下班这么晚呢?”

胡晓燕坐下来说:“还在那。我现在不是整这个摊嘛,爸都是下班了在厂里洗完澡,在食堂吃了饭才回来,妈要给我送饭照顾不过来。就礼拜天爸休息才一起吃。”

胡晓可认真的看了看妹妹,伸手帮她抹去腮边的泪水,笑着说:“长大啦,有对像了没?”

胡晓燕脸一红,说:“黄婶给介绍了一个,处着呢。”

胡晓可问:“干什么的?多大啦?哪的?”

胡晓燕说:“比我大二岁,家里开个小卖部,就在英勇那边,他妈以前和黄婶是一个单位的。”

胡晓可想了想说:“反正,你自己觉得行就行,要是有什么事就和我说。我这几年不能在家,我给你写个电话,家里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说是黑熊胡晓可的妹妹就行,什么事都行。”

胡晓燕捋了捋头发问:“黑熊?你外号啊?真难听。”

胡晓可从包里拿出本子和笔,把市局齐化民的电话写下来递给胡晓燕,说:“这是我同事,杯溪支队的政委,以后有事你就找他。等过几天咱们搬完家了应该有物业办公室,你到时候找那边也行。”

胡晓燕接过纸条看:“齐化民政委?这是谁呀?干什么的呀?”

胡晓可说:“我同事啊,他和我平级,他们是杯溪支队,我在黑熊大队。黑熊不是我外号,是我的单位。我们的标志你见过。”

胡晓燕眨着眼睛问:“什么标志?什么样的?我在哪见过?”

胡晓可把工作证拿出来递给胡晓燕,胡晓燕疑惑的接过去:“中华银盾安保公司?哥你在银盾上班啊?”翻到内页,封皮上一个黑色的爪子印醒目的印在那里,下面印着奉天基地黑熊大队。

胡晓燕抬头看着胡晓可:“这个,这个爪子。”

胡晓可说:“对,我们大队的标志,你们几家免摊位租金拿无息贷款的应该都是我战友家,以后有机会认识了好好处着,说不上哪天他们就救我一命呢。”

胡晓燕想了想说:“好像也有几家不是这个爪子,是个,盾牌,这么一想应该是盾牌。我一直没往这上面想,那也是你们同事,就是不在一个队呗?”

胡晓可点头说:“应该是,我们一直在国外,国内这边各队是什么标志我还真不太清楚,反正肯定是一个单位的。”

胡晓燕接着看工作证:“哥,你这是当兵啦?政委?上校?上校挺大了吧?”

胡晓可说:“我们是军事化单位,这个只表示一个级别,不是真的上校,不过,要是我回国的话,也是穿军装的,要听军区管。”

胡晓燕拿着写着齐化民电话的纸条问:“那他呢,他是什么级别?”

胡晓可说:“他和我现在是平级,不过他们走警务系统,他是穿警服的,市局副政委。”

胡晓燕眼睛一亮马上又黯淡下去:“哥,你不是哄我吧?怎么一下就成了官了呢?你走前还是个混子呢,我一直以为你是进去了。”

胡晓可笑了一下,拍了拍胡晓燕的头说:“笨蛋,进去也得通知家里呀,能三年没有信儿嘛?我真在国外,意呆利捷克波南,还去了非洲,我们的工作性质有点保密,没法给家里写信打电话。”

胡晓燕想了一下说:“那你挣了多少钱了?不许哄我。”

胡晓可把身上的包挪到前面来,打开给胡晓燕看:“都在这了,我都拿回来了,晚上给咱爸。”

胡晓燕瞪大了眼睛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多?你工资多少啊?”

胡晓可说:“我是政委嘛,工资要高一点儿,一个月全算下来有二千多。我们平时也不花钱,吃穿用全是公司的。”

“饺子好啦,菜马上,你们先吃着啊。”刘哥端着饺子从后面出来。胡晓可收好包包扭头看过去:“我操,刘大头,你开上饭店啦?”

刘哥愣了一下:“胡晓可?我说小燕今天这么大方呢,你啥前回来的?”把饺子放到桌上搓了搓手,说:“行了,这顿算我的,咱们有几年没见过了吧?你折腾哪去了?大伙都以为你犯事了,后来打听没打听着。”

胡晓可说:“我出国了,在欧洲那边上班,这放了七天假回来看看。你现在挺好呗,饭店也开上了。咱们同学现在都来往不?都怎么样?”

刘大头说:“可别提了,那年街面上能混的一下没了一大半,大家伙都说这又是严打了,肯定都进去了,没几个人敢在外面扯混了,就都找地方上班呗,出去南方的也有。

现在大部分人都联系不上了。我这是家里亲戚帮着凑了点钱开的这个店。男生就刘二娃和辉子他们几个偶而还能碰上一回,女生原来也不来往啊。”

胡晓可点点头,刘大头是他初中同学,这一晃都过去六七年了,散了也正常。

胡晓燕说:“刘哥你赶紧去弄菜,我哥一天没吃东西了,一会儿你们再唠。”

刘大头点头说:“行,你们先吃着。这胡老板发话必须得听啊。小可,你这妹子现在可厉害了,在这片贼有名,比你当年可能行多了。”

第915章 吃饺子沾大酱

胡晓燕脸又红了,说:“胡说八道。哥,刘哥对我可好了,还帮我打过架呢。”

胡晓可拿着筷子吃饺子,听了话一愣,扭头问:“什么时候?什么事?”

胡晓燕说:“你快吃。就刚出摊子那会儿,几个混子拿衣服想赖钱不给,看我小呗,还是个丫头。完了正好刘哥遇上了,和那几个小子打起来了。后尔派出所就来了。对了,那回刘哥打架派出所都没管他,问问就完事了,你说,是不是和你单位有关系?”

胡晓可说:“他们有人认识那个标志呗,那东西印在那又不是玩的,那是告诉这些人,这是黑熊大队的家属,知道的一看就懂了。我们老板老牛了我跟你说。嘶,这味道,好吃。”

胡晓燕说:“那,哥,咱们家以后是不是谁都不用怕了?”

胡晓可嚼着饺子点点头,含糊的说:“只要有理,黑也不嗡怕。”

胡晓燕把饺子盘往胡晓可面前推了推,低头又去看胡晓可的工作证,脸上露出了笑容。

胡晓可问:“大头说你有名?怎么了?”

胡晓燕红着脸说:“说我厉害呗,拉扯。你又不在家,我不厉害点儿不得让人熊死,反正就是拼呗。咱妈胆子小,咱爸又得上班。”

沾酱菜和肉段送了过来,刘大头给拎了瓶啤酒放在桌上,说:“慢慢吃,整一瓶,我这就不陪你了,等晚上你过来,咱们哥们好好喝一个。”

胡晓可说:“今天不喝,我今天刚回来,我爸我还没见着呢,等隔两天我来找你,你去忙吧。”

刘大头点点头去后面了,胡晓哥拿根大葱沾了点酱咬了一口,爽。问:“你怎么厉害了?干什么了?”

胡晓燕扭捏了一下,说:“有几个社会上的总过来撩我,那天让我拎着菜刀一直撵到英勇那边。”

胡晓可张大嘴巴,冲妹妹竖了竖大拇指:“哪来的刀啊?”

胡晓燕说:“就这的,刘哥说不用真砍,拎着追他们就行,我就去了。然后他们就,就再也没过来了。完了,大伙就传,说我拉扯什么什么的,说我砍过人。我连鸡都不敢杀。”

胡晓可吸了一口气,摸了摸妹妹的脑袋,说:“没事了,以后没人敢欺负咱。”

胡晓燕说:“有时候我一个人就想,小时候如果我就厉害点儿,不用你总护着我,可能你就不会打那么多架了,就不会出去混了,也不会一走好几年没信儿了。”

胡晓可喝了一大口水,说:“胡说什么呢,我当哥的不护着你,还得你护着我呗?扯蛋。”

胡晓燕摸了摸工作证的照片:“真帅。这是你们的军装?”

胡晓可说:“嗯,我们的作训服,平时不穿这个,我都二年多没穿过这身了。”

胡晓燕说:“你不说给我看相片吗?相片呢?”

胡晓可从包侧面拿出一个纸包递给妹妹,说:“从基地到国外的都在这了,平时照像的机会少。”

胡晓燕接过去打开纸包,第一张,胡晓可剃着个大光头,穿着新发的训练服,胡晓燕噗哧一声乐了出来,说:“剃光头真丑,像逃犯似的。”

胡晓可扭头看了一眼,说:“那是刚进基地,黑熊还没成立呢,衣服都是刚发的,那会儿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以后要干什么,习里糊涂的。”

胡晓燕说:“你们刚去的时候不知道要干什么呀?”

胡晓可说:“不知道,那时候混嘛,警察来叫,也不敢不去呀,上车就拉到奉天去了,然后就是训练训练,一天累的觉都不够睡。”

胡晓燕往后翻,格斗,摔跤,负重跑,器械训练,手枪射击,步枪射击,实战演练,照片完整的记录了这批人的成长过程。

胡晓燕仔仔细细的一张一张看过去,问:“哥,你还说不是当兵,这明显就是当兵嘛,还打枪。这张打枪的最帅,我要留着。”

胡晓可说:“都留给你。”

然后就是结业照,黑熊大队成立纪念照,外勤大队合影留念。

港岛基地留念,训练照,出国人员集体留念。再然后就是散乱的在国外的照片了,波南捷克意呆利德意志乌克南莫丝克,罗马几亚立特宛,奥地力雄压力,高卢,太子岛,巴塔,京城。

“哥,我以后能出国不?你这都是哪里呀,根本也看不出来。”

“能,以后有的是机会。在背面写着呢。”

“哥你去过这么多国家?”

“那边都是小国,都不大一点儿,从咱家到京城在那边都跑好几个国了。”

“哥这是哪?怎么还有黑人呢?是黑人吧?”

胡晓可看了一眼:“巴塔,是黑人,非洲的一个小国,顶多两个杯溪大,我们在那建了个基地,现在正施工呢。”

胡晓燕问:“不说非洲可穷了吗?什么也没有还打仗,你们跑那干什么呀?”

胡晓可说:“你看后面,对对就这张,这是一个海岛,我们公司买下来了,正建呢,以后可以带你们去那玩。这个岛离巴塔最近,二百多公里,所以只能在这建基地,直升机加一次油能飞一个来回。”

然后就是一张胡晓可在直升机上举着枪往下瞄准的照片,胡晓可说:“这张照片我被罚了,不过照片给我了,没没收。”

胡晓燕说:“真帅。为啥罚你呀?”

胡晓可脸有点红,说:“违反条例了。不管什么时候,枪口都不准对着人,我那天有点得瑟了。”

胡晓燕不懂,问:“为啥?罚你啥了?扣工资啊?”

胡晓可说:“不是,我们那不扣工资。站军姿,我站了四个小时。枪不能对人是规定,万一不小心走火了就把人打死了,懂了吧?空枪都不行,怕养成习惯。”

胡晓燕问:“你不是官吗?谁还管你?”

胡晓可说:“那天老板在那,把我骂了一顿,完了我们队长陪着我一起挨罚的。这个我确实错了,我给拍照这个队员道歉了。”

胡晓燕吐了吐舌头:“你们老板管的真严。这个是谁?”

第916章 挨打要立正

胡晓可看了一眼:“中间那个是老板,右边那个是队长。都是咱杯溪的,老板和队长都是南坟的。”

胡晓燕瞪大了眼睛:“瞅着这么小?好高啊,比你高半个头。”

胡晓可说:“本来就不大,比你还小,十七岁,但是人家厉害呀。别说我们了,我们总队长还不是得听老板的。”

胡晓燕问:“你们总队长多大?这里有没?”

胡晓可说:“有,最后一张。我们总队长啊,好像孩子都初中了吧?他儿子和我们老板差不多,小一点点。”

胡晓燕直接抽出最后一张,是苗家俊跟五个回国的黑熊队员的合影:“穿军装真帅。这是,中将?你们总队长是中将?”

胡晓可放下筷子端起水杯:“是啊,我都上校了,我们总队是中将有什么好奇怪的。”

胡晓燕说:“你这个不算,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啊。”

胡晓可说:“为什么不算?我的礼服也是正经军装。以后你就能看到我穿军装啥样了。”

胡晓燕说:“你们这衣服连军衔都没有,还吹。”

胡晓可指着胸前说:“怎么没有,这不锈着呢?看不着啊?”

“小燕。”饭店门打开,一个小伙子带着外面的寒风走了进来。

胡晓燕扭头看过去:“把门关上,长尾巴啦?”小伙忙回头把大门关好。这数九天,门这么敞着半个小时屋里就和外面一样冷了。

胡晓可问:“谁呀?”

胡晓燕说:“就那个,英勇那个。”

小伙子走过来拉了张凳子坐下看了看桌上:“吃完没?看电影去呀?”看了胡晓可一眼,胡晓可也在打量他。

胡晓燕把手里的照片整理好塞到包里,喊:“刘哥,算账。”

刘哥伸出个脑袋来:“算什么算,今天是我的,吃完就赶紧回去吧。小可,明天来找我啊。”

胡晓燕看向胡晓可,胡晓可站起来说:“行,走吧。大头,我不保准啊,反正得空了我就过来。我七天假,今天才第一天。”

刘在头在后面:“行,反正得空就过来咱俩喝点。赶紧回去吧。”

胡晓可胡晓燕出了饭店,外面已经黑天了,路灯发出桔红色的光,照着洁白的雪面,地面上的冰层反射着光芒。商场门口人来人往,一点儿也不像以前冬天晚上那么冷清。

那小伙跟在后面,说:“小燕,我票都买了,进口片。”

胡晓燕说:“看什么电影看电影,有点眼力界儿没?没看着我哥回来啦?”

那小伙看了看胡晓可:“啊?你也没说呀。哥,你好,我是关斌。文武斌。”

胡晓燕问关斌:“你怎么知道我在饭店的?”

关斌说:“我上去了,婶说你在下面吃饭,没说,哥回来的事。”

胡晓可问:“我爸回来没?”

关斌说:“回来了,在上面呢。”

胡晓可问胡晓燕:“这边几点关门?”

胡晓燕看了看表:“八点,夏天九点。今天咱们早点关,走,上去收摊了,回家。”拉着胡晓可往楼里走。

上了二楼,摊子上有人买衣服,胡晓燕拉着胡晓可走过去,胡妈在一边坐着,售货员在卖,没看着胡爸。胡妈看见兄妹俩站了起来:“去回家去吧,这边不用你们。”

里面隔间门一开,胡爸露出半个身子:“回什么家?哪是他家?进来。”

胡妈说:“有话回家说,小燕,领你哥先回去。”

胡晓可走过去说:“没事妈。”胡晓燕想拉胡晓可没拉住,胡晓可叫了声爸,进了隔间。

门一关,胡爸上下打量了胡晓可几眼,问:“这是放出来了?”

胡晓可说:“爸,我没犯事,我出国上班去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胡晓可被打的一个趔趄,甩了一下头立正站好。

“啪”,又一个耳光。这回有准备了,就晃了一下。胡爸是老工人,手劲可是不小,打的胡晓可嘴角都流血了,是真打,一点儿劲也没收。

胡晓燕在外面急的直蹦,说:“不卖了不卖了,今天不卖了,收摊。”拉着胡妈还有售货员收拾东西关门,说“关斌你进屋去,拦着我爸点儿。”

关斌缩了缩脖子,帮着收东西装没听着,胡晓燕瞪了他一眼:“怂货。”

屋里,胡晓可右边脸明显肿了起来,胡爸越打越气,一脚踹向胡晓哥侧腰,胡晓可往后退了半步,胡爸眼睛一立:“你还敢躲?”

胡晓可说:“不是爸,这有枪,我怕硌着你。”把枪连枪套一起摘了下来放到一边:“行了爸,你踹吧,我不躲。”

胡爸眉头一皱,打量了胡晓可几眼:“枪哪来的?你看你穿这一身,这是什么?”

胡晓可说:“爸,这是单位发的衣服,我们都穿这个,等过两年我回国就好了,回国我的级别是穿军装的。爸,我不哄你。枪是单位发的,我有证。”

胡爸扫了一眼手枪:“证呢?我看看你什么证?”

胡晓可说:“在小燕那,我工作证。”

胡爸拉开门:“小燕,他有什么证在你那?”

胡晓燕愣了一下,低头在包里翻:“对对对,爸,我哥工作证在我这,让我和照片放一起了,你别动手啊,等事说清楚的,我哥没干坏事。”把胡晓可工作证翻出来递给胡爸。

胡爸接过工作证啪的关上门,坐到椅子上看,胡晓可肿着脸立正站在地中间。胡晓燕敲了敲门:“爸,我进来一下,我这有照片,我哥在外国的照片。”

胡爸头都没抬:“进来吧,我又没锁。”

胡晓燕走进来,看了一眼胡晓可,把包里的照片掏出来递给胡爸:“爸,这是我哥从大前年参加训练一直到现在的照片,你看这张,这是他们总队长,这是我哥,这是他们队长,我哥是上校呢。”

刚才正好看到这一张,就在最上面。苗家俊着一身中将服站在最中间。

胡爸拿起照片对着灯光仔细的看了看,打量了一眼立正站的笔直的儿子,手有点抖。

第917章 严父

胡晓燕指着胡晓可衣服的胸前说:“爸你看,我哥他们在军衔在这,是锈的,得礼服才穿正式军装,是吧哥?”

胡晓可说:“是,得回国参加会议才穿军装。”

胡晓燕瞄了瞄老爸的脸色,趁热打铁,顺杆就爬:“爸,你得从头看,这是第一张,你看我哥剃光头傻不?看这张,打枪这张,我哥多帅。这是意呆利……这是莫丝克,这是太子岛,我哥说他们老板把岛买下来了,正在建呢,以后咱们都能去那边玩。在大西洋里,挨着非洲。

你看这张,我哥帅不?我哥说拍这张照片还挨罚了,罚站了四个小时,就是这个,这个是他们老板,就咱杯溪人。这个是我哥他们队长,和他一起罚站的。他也是上校,你看军衔,我哥是政委。我哥要是回来就好了,能上市局当副政委呢,是不哥?”

胡晓可说:“嗯,要是来杯溪支队,不是副局长就是副政委。”

胡爸仔细看了看照片:“这是你们老板?这么年轻?杯溪哪的?”

胡晓可说:“南坟的。咱家这市场,这楼都是我们公司盖的。对了爸,我们过几天得搬家了。”从包里把东西掏出来。

“爸,这是我这三年的工资,因为我在国外,工资都在公司存着呢,我昨天取出来了,一共是八万二千八百六十块,我也没结婚,这钱交给家里。

爸,这是我的军功章和证书,你们帮我收着吧。

这是通知书,按我的级别,咱家可以留在杯溪,也可以去奉天去京城,你和我妈决定就行。家里没有工作的都可以安排工作,咱家可以分两套房,杯溪的就是这市场上面这电梯楼,楼层随便选。”

胡爸一样一样接过来,钱随手放到一边,把军功章打开认真看了一下,六角星二级英模奖章,中间的红旗显得那么鲜艳夺目。

英模奖章只有两种,一级英模是十角红五星,二级是六角红旗。军功章有三级,全是五角星。

胡晓燕推开隔间的门喊:“妈,妈,你进来。”

正收拾东西的胡妈扭头看过来,胡晓燕招手:“快快,妈,来。”胡妈扔下手里的东西急切的跑了过来,以为发生什么事情。

“死老头子,”胡妈看着屋里的情况和想像的不一样,有点懵。

胡晓燕拿过通知单说:“妈,我哥单位给咱家分房子,你看看,咱们去哪?”

胡妈接过通知单看,又扭头看了看儿子:“这是真的呀?”

胡晓可说:“妈,是真的,你们想到哪就选哪,奉天京城都行。留杯溪也行,就在这市场上面。”

胡妈摇了摇头说:“那得多少钱?咱家贷款还没还完呢,算了,让给别人吧。”

胡晓可说:“妈,这是我的福利,不要钱,一分钱也不要。”

胡妈扭头看着胡晓可:“不要钱?凭啥?”

胡晓燕说:“妈,你看看这个。”她从胡爸手里拿过胡晓可的工作证翻开:“你看这个爪子,眼熟不?我一直以为我申请通过,又是开店又是免租金又是无息贷款的都是运气呢,结果根本不是。

都是我哥带来的,这个爪爪印根本不是什么贷款户标记,这是我哥他们单位的标志,是告诉别人咱家是我哥单位的家属。”

胡晓燕的眼泪一瞬间涌了出来,哭着说:“咱们一直以为我哥怎么怎么了,就是没想过我哥是在外边拼命呢。我一提我哥我爸就骂我,一提就骂我,结果咱家这几年一样一样全是我哥拼回来的。结果好不容易回来了我爸还打他,脸都打肿了。呜呜~”

胡爸咬了咬牙,把锦盒合好攥在手里,说:“我打他两下怎么了?哪个老子不打儿子?一走好几年连个信儿都没有不该削吗?”

胡晓燕抹了一把脸说:“那是他们要保密不能写信,再说在外国怎么写信?电话往哪打?从小你就这样,从来不管什么事就动手,小时候我叫人欺负了我哥护着我回家也要挨打,我一说话连我一块儿骂,有你这样当爸的吗?呜呜。”

胡爸垂下眼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指了指一边的钱对胡妈说:“老大的工资,你收起来吧。”

胡妈扬了扬手里的通知单:“这个怎么弄?”

胡爸说:“就杯溪,还能去哪?亲戚邻居好好的,出去干什么?我工作还能不要啦?”想了一下,对胡晓可说:“我这半年受了两次奖,还提了个副主任,和你有关系没?”

胡晓可说:“爸,杯钢也是我老板的,现在是和省里合资,我老板说的算。现在正建呢,过两年整个杯钢都要迁走,迁出市区。”

胡爸问:“迁哪去?”

胡晓可说:“不是建了个新区吗?在杯溪奉天之间,整个区都是我们公司建的,将来奉天的,咱杯溪的,所有重工业都要迁进去。现在从杯溪往奉天修的这条路也是我们老板出的钱。”

胡爸皱了下眉头:“你们老板家里是干什么的?”

胡晓可说:“就是杯钢的呗,老板他爸原来是杯钢的工会主席,现在调市里去了。”

胡爸一愣:“张主席?他家这么有钱?”

胡晓可说:“我们老板能挣钱呗,和祥百货,传呼公司,我们银盾安保,永风那一片房子,市场,都是人家的。不靠家里。这个市场也是。”

胡妈说:“是啊?哎哟,那个商场可有年头了,我记着还在那给小燕买过衣服呢,哪年来着?82年还是83年?这眼瞅着都快十个年头了。”

胡爸问:“那怎么还整外国去了?你们在外边干什么?”他扬了扬手里的锦盒。

胡晓可舔了下嘴唇,说:“爸,我们有保密条例,不能说。”

胡爸点了点头,伸手说:“证,拿我看看。”

胡晓燕把工作证从老妈手里拿过来递给胡爸。

胡爸认真的翻看了一遍,胡晓燕和胡妈都在看前面,看照片职务,胡爸却是翻到最后看底页。

“持本证人员,各地公安机关无权羁押,审讯,如有需要,须报请各大军区执行。”

“持本证人员,可因工作需要佩带枪支武器,由其上级部门或大军区后勤部门核发。”

“假冒,伪造本证件者,按判国罪依法论处。”底页上没有红章,只有军委的钢印。

第918章 也有爱

胡爸把证件翻到正页,看着精神抖擞的儿子,用手指轻轻把照片上的一点脏东西抹掉。照片上的钢印是京城军区,下面红章是中华银盾安保公司(外勤)。

这是一本奇怪的工作证。

“你们单位都是这种证件?”胡爸合上工作证问。

胡晓可说:“不是,只有我们大队是这样的。而且只能在国内带着,出国要交回,除公安机关和军警检验外不得随意出示。”

胡色把工作证递给胡晓可:“收好。走,回家吧,收拾关门。”站起来拿着军功章出去了。

胡晓燕过去看胡晓可的脸:“太狠了,都打肿了,哥你应该反抗,你现在肯定能打过这老头子。下回他再打你你就把他按倒完了就跑。”

胡晓可笑了一下,扯着脸疼,说:“没事,好几年没信了,爸也耽心我呢。走吧,回家。我都不知道家里换锁了,兴冲冲的回去结果开不开门。幸亏遇上黄婶了。我还以为咱家搬走了呢。”

胡妈把钱拿起来递给胡晓可:“你没回来往哪搬?你爸单位提过一回房子的事,你爸直接就拒绝了,还不是等你。你先揣起来,回家再拿出来。”

胡爸的脸从门外伸进来:“赶紧收拾,瞎说什么玩艺儿呢。小可,这个……能给别人看吧?”

胡晓可看了看老爸抓在手里的军功章还有证书,点头说:“没事,可以看。”

胡爸点点头,扭身走了。

胡晓燕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爸肯定是去那几个老头家得瑟去了。这两年因为你没信可没少和这些人生气,上回老张头说你肯定是犯大事了,我爸差点没和他打起来。这回行了,有的话说了。”

胡晓可开心的笑起来,扯得脸上一阵疼,轻轻揉了几下,真疼,老头太狠了。

屋里拾掇完,外面售货员和关斌也收拾好了,大家关了店门回家。

关斌看了看肿着脸的胡晓可,嘴角直抽抽,小声问胡晓燕:“真不去看电影啊?”

胡晓燕瞪了他一眼:“就演这一天哪?能分出个火候不?”

关斌说:“你爸太狠了,你哥这脸都要变型了。我不去行不?”

胡晓燕说:“随便,要是不想去以后永远都别去了,我还缠着你啊?”

关斌嘿嘿笑:“这是说的哪里话呢,我能不去嘛。”

胡晓燕说:“你就是个怂货,今天要是你进屋我哥能挨这几下呀?我爸还能打你是怎么的?完蛋玩艺儿。”

胡妈训自己女儿:“你消停的,一天疯疯叨叨,你爸和你哥的事让小斌掺和什么?小可也是,不会跑啊?”

胡晓可说:“没事,让我爸出出气消消火,我是他儿子,怎么都是应该的。”

回到家里,开门进屋,果然,老胡头没回来,让胡晓燕说准了。

刚坐下歇一会儿,房门被敲响,关斌跑过去给开了门,黄婶儿走了进来:“回来啦?我就一直盯着呢,小可这真没什么事吧?”

胡妈说:“来坐下说。没事,是出去上班了,这才放假回来看看。这下好了,我这心哪,这几年。”弊着嘴摇了摇头,眼泪流了出来。

胡晓可刚要劝,黄婶儿摆摆手说:“不用劝,让你妈哭一会儿,哭吧,这几年也是弊的够呛,好好哭一痛就好了,要不然人都要弊坏了。”

胡晓燕去投了年热毛巾出来递给胡晓可:“哥你敷敷,好的能快点,要不然你得好几天出不了门。”

胡晓可接过毛巾,脑海里闪出一个画面,一个小丫头,大半夜的悄悄投了块热毛巾递给他:“哥,快敷敷,敷敷就不疼了。”胡晓可把热毛巾捂在脸上,盖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家呀,家是什么?家就是回忆,家就是这么几个人,你豁出了性命换来他们真正的笑容,你感觉自己就值了。这就是家。

黄婶陪着胡妈说话,胡妈哭了一会儿,擦了把脸,就感觉整个人明显的精神了,鲜亮了许多。

“小可,把钱拿来。”胡妈去洗了洗脸,给黄婶倒了杯水,坐下说。

胡晓可拿掉脸上的毛巾,从包里把工资拿出来,胡妈接过去摆到茶几上,把零钱数了数,说:“八万二千八百六,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些钱呢。”

胡晓可说:“小燕不是办了贷款吗?办了多少啊?”

胡妈说:“那是借的钱,那是自己的呀?再说也没见到钱,就是给个本本,用就划。”

胡晓可说“摊位什么没花钱,借了三万,都用来上货周转了,上一回货就划一笔,完了还钱的话就补回去,反正这三万额度就是给咱们用,三年。”

胡晓可说:“我看咱们家货还有欧洲的,别人家有没?”

胡晓燕睁大眼睛:“真是欧洲的呀?我以为那边哄人的呢。那货就几家有,四家吧。”

胡晓可说:“确实是欧洲的,前两批就是我们发回来的,后来采购中心那边接手我们就不管了。那货我认识,今天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卖四百几便宜了吧?我记着从那边采购还合着一百多呢。”

胡晓燕说:“给我们是二百三,我还觉得贵了呢。”

胡晓可说:“那公司基本上是本钱给你们的,要运这么远呢。那个在港岛要卖几千港币的。”

胡晓燕说:“那边人说这个外面卖七八百我都没信,我一直卖四百多五百,亏了,明天涨价。”

几个人都笑起来,胡妈一直摸着茶几上的钱,这会儿拿起来数了六千递给黄婶儿:“给,把你的小金库还给你,以后我也有小金库了,吃好的穿好的。”

笑声又响起来,胡晓可说:“黄婶儿,我们家过几天就搬到市场那头了,你想不想搬?”

黄婶儿愣了一下,问:“怎么就想搬家了呢?”

房门一响,胡爸拿着军功章和证书走了进去,带进来一股浓浓的酒气。

胡晓燕迎过去:“爸你这是喝了多少啊?怎么好么样的喝上了?”

胡爸喘了两口粗气,晃了晃手里的锦盒:“今儿个,高兴。”

第919章 叔,出人命啦

李文学是在台球社门口下的车。

他什么也没有,老爹已经没有印像了,老妈不知道在哪里快活,算起来也有八九年没见过了,刚开始还会托人带个信儿过来,后来就什么都没有了,要不是生殖科学严肃的告诉李文学有爸有妈才会有他,他都会怀疑自己是从哪个墙缝里蹦出来的。

他原来的人生就只有三个地方一个人。他那个老妈留下来的一间瓦房,想去不敢去的二丫家,然后就是这间台球社了。人就是二丫,跟了他好些年,护着他跟他好,不在乎他是个没爹没妈的浪种。

下了车,站在路边仰头看着台球社那块在风中摇摇欲坠可就是不掉下来的,多少年都没改变过的铁牌子,李文学的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啐了自己一口,太特么没出息了,竟然对一块烂牌子生出了亲近的感觉。

掏根烟点着,李文学摇摇晃晃的进了台球社。

小破屋子更破了,原来还见点白的墙壁现在全黄了,黑了。

只是那股呛人的烟味还没变,乌烟瘴气的感觉还在,吵杂的人声也没变。

眯着眼睛在乱哄哄的人群里找了一圈,老面孔基本都在,也都很亲切,李文学呲着板牙笑起来。

“关门关门,尾巴长了进不来啊?”有人冲着李文学嚷了一句。

李文学没关门,反而把另一扇门也推开了,说:“闻闻这屋里这味,再不放一会儿你们这些孙子都得弊死。不怕煤气中毒啊?”

“咦?哎呀我操,老宝。哎哎,老宝回来啦哎。”老三认出了李文学,大声叫着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圈,伸手在李文学肩膀上拍了拍:“变了,变了变了,这体格,现在估计我撂不过你了。去哪了这几年?有两三年了吧?”

李文学叫了声三哥,说:“三哥你可没怎么变,还和原来一样。上班没?”

老三说:“上,在边牛那边厂子,三班倒,今天休。你这是才到家呀?”

李文学点头说:“嗯,刚下车,先来看看你们。”

老三说:“去年冬的时候,你妈回来过一次,说是想接你出去,跟个男的挺有派的,还拉着个小丫头,应该是你妹妹。后来大伙说你当兵走了,你妈呆了一天就走了。”

李文学舔了舔嘴唇说:“说实话我都记不起来她长啥样了,难为你们还认识。”

老三说:“说那屁话,咋的那不也是你妈呀?”

几个老人都围过来,李文学拿了烟出来散,完了所烟盒往老三手里一塞说:“我先回家看看,我能在家呆几天,等明后天我请大伙撸串。”

老三说:“明天我班,后天也不行,我闺女过生日,我得在家陪着。你不用特意过来,回来就好,人挺好日子过好就行了,喝酒有的是机会。”

李文学愣了一下:“三哥你都有闺女啦?几岁?”

老三说:“两岁,你走那年结的。”

李文学从兜里掏出钱扯了两百递给老三:“这给咱闺女。”

老三也没客气,接过去揣到兜里,问:“你现在在哪?”

李文学说:“在外国,还得两三年能回来。”

老三举了举大拇指:“牛逼了兄弟。赶紧回家去看看吧,二丫那你也得去吧?赶紧上去吧。咱们哪天再唠。”

李文学点点头,和几个人白白,出了台球社往坡上走。

先回了自己家,熟悉的地方拿出钥匙开了门进院。院子里干干净净的,雪都被清理出去了,东西也摆的整整齐齐,窗户和房门一看就是新刷过漆,看的李文学心里一热。

开了房门进屋,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反到是比他在家的时候还要干净整洁许多。炉子是好久没烧过了,炉膛都清理过。锅碗瓢盆摆的整整齐齐。进到里屋,窗明几净的,被子褥子一看就是拆洗过,整齐的码在炕琴柜上用被单罩着,炕上地下一点灰尘也没有。

李文学进屋,去炕琴柜那边,拉开第一个抽屉,自己的户口本粮本身份证还有一些粮票布票钱什么的都放在这里。抽屉拉开,抽屉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到是在底板上有一个用圆珠笔画的歪歪扭扭的笑脸。

李文学呵呵傻笑起来,知道东西被二丫拿去收起来了。

屋里几年没住人了,火炕一直没烧过,阴冷阴冷的,李文学转了一圈,原路出来把门都锁好,把钥匙放回去,背着皮包往坡顶走,去二丫家。他没提前告诉二丫自己回来了,也不知道这会儿二丫在没在家,他上去是有事和二丫爸说。

一路上景物都没有变化,和他走的那年冬天一模一样,连路边扔着的砖头瓦块都没变过。

一路来到二丫家,远远的就看见原来二丫住的那半间屋的石棉瓦换成了红色的水泥瓦,艳红艳红的,看上去就透着喜庆,再也不是烂糟糟的砖头压着塑料布的样子了。

熟练的开门进院,刚回身关好大门,就听身后“鞥,鞥,啊呜”的声音,扭头一看,一头大黄狗俯着头盯着他慢慢的走了过来,嘴唇微微抖动着,露出白惨惨的獠牙。

这可是真正的看家护院咬人的狗,土狗,可不是那些只知道嚎叫的娇艳贱货能比的。李文学把身上的皮包拿下来挡在身前大声喊:“叔,叔啊,快出来。”

大黄狗走到李文学前面二三米停住脚步,俯着头死死的盯着李文学。这方面李文学还是比较有经验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叫:“叔,出来呀,出人命啦。”

侧边那半间房子的门啪的一声被使劲推开,门撞在墙边的木挡柱上呻吟了一声,二丫跑了出来,跑到门口站在那呆呆的看着李文学。

大黄狗扭头看了一眼主人,慢慢抬起头,放弃扑咬,保持警戒。

正屋门一开,二丫爸也出来了,看到李文学愣了一下说:“虎子,回来。”大黄狗彻底放松下来,摇了摇尾巴,走过来到李文学裤脚上闻了闻,扭头走到二丫爸脚边,在二丫爸腿上蹭了蹭。

李文学举着皮包说:“叔,二丫,我回来了。”

二丫爸板着脸上下打量了李文学几眼,点了点头,扭头回了屋,二丫噔噔噔跑了过来,抢起拳头披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捶,李文学也没躲,笑呵呵的看着疯了一样的二丫:“二丫,我回来了。”

捶够了,二丫扑到李文学怀里放声大哭。李文学抱着二丫,闻了闻她头发上熟悉的味道,说:“长个了呢,到我鼻子了都。”

二丫爸把正屋门推开:“进屋来。在那哭哭咧咧的像个什么?”

第920章 婚礼我先欠着

李文学一使劲把二丫抱了起来,大步向正屋走过去,二丫也不哭了,扭动着身体挣脱下来,红着脸跟在李文学后面。

进了屋,二丫爸坐到炕沿上打量李文学:“壮实了不少。这几年在哪了?怎么什么音信也没有?”

李文学把包放到炕上,掏烟给二丫爸点着,说:“那年出去就到奉天训练,训练完了就到港岛去了,然后到欧洲,这两年把欧洲跑遍了。这边也没有电话,没法联系。”

二丫爸就着李文学的手点着烟,愣了一下:“出国啦?在外边习惯不?”

李文学说:“刚开始不行,外边吃的和咱们不一样,总感觉吃不饱,后面就习惯了。叔,这是我这三年的工资,我也没有爹妈,你是二丫的爸,就是我的爸,我也不花啥钱,你帮我管着吧,该花就花。”

李文学从包里把自己的工资掏出来摆到二丫爸面前。他工资比王晟胡晓可他们要低一点儿,可也有七万多块,厚厚的一垛。

二丫爸看着面前的钱:“这么多?你在那一个月多少钱?”

李文学说:“二千零点,我们吃穿用都是公司的,没有花钱的地方,都攒下来了。”

二丫爸伸手在钱上摸了摸,说:“好,这就好,这钱二丫收着吧,你们的钱你们自己管着。”

李文学说:“叔,我只有七天假,我想趁这几天和二丫把结婚证领了,你看行不?”

二丫爸抬头看着李文学:“还要走啊?”

李文学说:“嗯,还得两年,到时候等我回国了再热热闹闹的办场婚礼,我先欠着。”

二丫爸在李文学身上看了一圈问:“你们在外面都干什么?工资给这么高,没危险吧?”

李文学抓了抓脑袋说:“我这不算高,我级别低,我们队长都得有八万多。”

二丫问:“你啥级别?”

李文学压制着心里的自豪,指了指胸前说:“我是组长,中校,队长和政委是上校,比我大一级。”

二丫呀的叫了一声:“你当官啦?我不信,你又是哄我。”

李文学从包里拿出通知单递给二丫爸:“叔,这是我们单位分房子的通知,我家里没有人了,这事就你来决定吧,看咱们是往哪搬,杯溪和奉天都行,我级别低了,要是上校还可以去京城。等我回去肯定努力,争取再回来的时候升一级。”

二丫爸接过通知单看。

《安保公司外勤人员家属集中安置通知单》

姓名:李文学;

单位:奉天安保基地黑熊大队;

职务:组长;

级别:中校;

职别:外勤;

工作地:欧洲;

安置级别:A

安置地点:杯溪()奉天()

二丫爸抬头看着李文学:“这是真的呀?”

李文学点点头,说:“真的,你想去哪都行,反正我和二丫就跟着你了,你说住哪咱们就住哪。”

二丫爸摇了摇头说:“你们搬吧,我和你婶在这住着挺好,这都住熟了,换个地方事太多。”

李文学说:“这是给家属的房子,不是给我们的。再说,过去以后,户口关系什么的我单位给办,家里人都给安排工作,叔,到时候你要是不想在家呆着也能上班了。”

二丫爸刷的看向李文学:“我也能上班?”

二丫家是占地进城,户口还是农村,唯一的名额给了二丫的姐姐。二丫妈在街道办的小集体厂里找了个活,因为是农村户口挣的不多,一个月二百多块钱,二丫爸就是种点地,捡点破烂,偶尔出去扛个力活,就这么熬过来了。

李文学说:“能,只要想上班的,单位都给安排工作,这是我们家属的待遇,住房,工作,好让我们在外面没有后顾之忧。”

二丫笑着说:“那可真好,爸,你也能上班了呢。宝儿,知道分的是啥房子不?在哪片?”

李文学说:“电梯楼,都是高楼,三十几层呢,你要愿意住高点就挑最上头,可以看出去老远。地址好像是在我们政委家那边,前进那块儿。”

二丫爸说:“那么老高?我的妈呀,站上面不得迷糊啊?”

二丫说:“就住最顶上,站在咱家屋里能看到公园上面了,多牛啊。”

二丫爸问李文学:“房子有多大?”

李文学说:“咱们也就是个三室,人口少了,这个是按户口给,这也就是我级别够了。”

二丫说:“你咋不穿军装呢?”

李文学指了指身上说:“这就是我们的军装,你说的那个得在正式场合,开大会才穿,等我回国吧,回来可能就穿那个了,不好说,还兴许穿警服呢,反正上面安排呗。”

二丫过来把李文学衣服上的褶子抻平,眼睛里都要滴出水来了,把着李文学的胳膊说:“爸你自己呆一会儿啊,我和宝子商量点事。”

二丫爸脸一抽抽,不耐烦的摆摆手:“滚犊子滚犊子。”

二丫拽着李文学出了正屋来到自己的小屋,一进门就抱了上来。

……

等李文学和二丫从侧屋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二丫妈下班回来把饭都做好了,老两口坐在炕上说话,二丫爸脸上的褶子都快能夹起蚊子了。

二丫妈看着炕尾李文学的皮包和钱说:“小宝子现在出息了,两个人感情好你还不高兴啊?这都是军官了,一年二万多块钱拿回来,比外面多少人不强?你还抽抽个脸。”

二丫爸瞪了媳妇一眼,二丫妈噗哧一声乐了,说:“明天让他们去把证扯了,你也就安心了,以后跟着咱们过,还不是你闺女。要我说啊,二丫这是傻人有傻福,懵对了呀,以后差不了。”

二丫搂着李文学胳膊进来,李文学脸通红也不知道该说点啥,二丫妈摆摆手:“赶紧吃饭,都饿了。去洗手,二丫去拿筷子端菜,在锅里坐着呢。”

饭菜摆上桌,二丫又跑去洗了点葱,端了大酱过来。二丫妈说:“这天这么凉弄那个干什么?”

李文学说:“我想吃,在外头这几年最想的就是大葱沾酱了。我知道凉,少吃几口。”

二丫家条件不好,或者说很差。这也就是二丫也上班了,一个月有几百块钱贴补,家里生活上才提高了一些,能顿顿有肉有蛋了,偶尔也能见点青菜,细粮也吃的多了些。

第921章领证

因为没什么准备,这顿饭也就是平时的家常饭。吃的是酸菜炖土豆大骨头,酸菜炒肉,豆芽炒肉,炒的自腌咸菜,大米饭,混合面馒头。这会儿老百姓家里不烧汤,没那个习惯。

李文学左手馒头右手大葱,嚼的卡嚓卡嚓响,二丫不时的喂口肉过来,李文学嗯下嘴里的馒头说:“肉你们吃,我想吃菜。在外边肉有的是,就是吃不到家里的菜。原来那会儿我最讨厌吃酸菜土豆了,天天吃年年吃,早就够了,可是在外边呆这两年,最想吃的就是这个。”

二丫妈把酸菜往李文学面前挪了挪,笑着说:“那就多吃点,再吃烦它,省得过段时间又想。”

二丫问:“在外面都吃什么?”

李文学说:“意呆利就是披萨,就是外国馅饼,有点像烀饼是的,菜堆在饼上面吃,烤的。要不就是面条,和咱这面条也不一样,要硬不少,用肉酱拌着吃。其他大部分地方就是面包,烤肉,浓汤,香肠这些,捷克有饺子,不过和咱们这饺子味不一样。”

二丫说:“我也好想出国啊,看看都什么样。”

李文学说:“以后有机会。我们这次任务还有一年多就完事了,然后可能就轻松了。到时候我带你们出去看看。老板在外面买了不少地方,要建公园和浴场什么的,到时候内部免费玩。”

二丫妈说:“你们老板对下面人真好,想的太周到了。”

李文学说:“由其是我们这些人,原来说不好听的全是混混流氓,现在我们这些人哪,一想起来原来都觉得丢脸。现在老板有什么事大伙都光着膀子上,都觉得咱得对得起老板才行。”

二丫爸说:“这就对了,人得知道记恩。人家凭什么用你们?什么样的找不着?你们哪,就是捡了个便宜,生在咱杯溪了,别的地方你看看他管了吗?管不过来呀。”

二丫问:“你没照点相片啊?”

李文学说:“照了,在包里,还有军功章,我立功了的。”年底工作总结,欧洲这边工作告一段落,黑熊大队集体二等功,然后有一些个人三等功和二等功,拿到英模奖章的一共只有五个,就有李文学一个,他的天赋技在行动中确实立了大功。

二丫妈问:“你还立功啦?什么功?”

李文学脸一红,说:“二等英模,我那个啥,不是开锁厉害嘛,就靠这个立的功。”

二丫爸说:“凡事都不丢人,关键看你用在什么地方,用在正地方就是技术,就是能力,用在错的地方就是犯罪,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知道你撬锁厉害呀?”

二丫问:“二等英模是几等功?好不好?”

李文学说:“咱们国内军功分六等,一等英模,二等英模,然后是一二三等军功章和嘉奖,英模算是特等功。”

二丫问:“那咋还分个一等二等呢?特等功还有区别呀?”

李文学说:“国家给的是一等,军区给的就是二等。”

吃完饭,二丫放下饭碗就跑过去拿李文学的包。二丫妈说:“把桌子收拾了再看。”

李文学站起来说:“没事,我收拾。”帮着把碗盘收拾到厨房去了,把桌子擦干净拿到一边。二丫在那边大呼小叫的翻相片。二丫爸看着二丫,眼睛里露出了笑意。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李文学和二丫拿着户口本去街道开证明,二丫妈已经决定不在小集体干了,把这个月干满就辞职。

到街道开了二丫的证明,两个人又打车到市局,找齐化民开了李文学的证明,然后到民政局办结婚证。

交了体检费,碘丸费,叶酸费,照像费,工本费,给送了喜糖和喜烟,花了三百多块钱,两本大红的结婚证领到手里。这还是市局那边给打了招呼,要不然这套程序要折腾大半个月才行。

从民政局出来,二丫的眼泪就没停过,也不出声,就是一直流一直流,李文学急的直转也哄不好。

“二丫,到底怎么了呀?你说话啊?”

二丫终于忍无可忍:“滚,傻子一个。离我远点。”

这个时候还用问?高兴的呗。喜极而泣。十几岁就跟着他,陪着他混社会,陪着他打架,派出所抓了去送饭,去看他。可算上了正道了,一下失踪三年,等了三年,这一下终于有了结果的,怎么能不开心?

李文学把二丫搂在怀里说:“以后我肯定挣老些老些的钱,好好工作,让你和孩子享福。”

二丫红了脸:“滚,谁给你生孩子,去死。”砰砰,啪。啊~

拿了结婚证,两个人又到支队把通知单交了。

二丫爸妈决定就呆在杯溪,哪也不去。

齐化民今天正好没什么事,开车拉着李文学和二丫去前进看房子,说:“你们五个运气好,让你们五个先选,你们选好了我再通知下去。”

李文学问:“队长和政委都留在杯溪了没?”

齐化民说:“晓可那边留在杯溪了,新房子和他家原来老房子就挨着的。王晟家那边还没来电话,不行我看明天我叫人去问问吧,我估计也就是来市里的面大些,奉天离的太远了,亲戚朋友都在这边,老人都不会走的,京城就更不可能了。”

二丫问:“那还加个京城干什么呀?”

齐化民说:“你们去不去是你们的事,公司得把工作做到位呀,现在是奉天京城,以后还能加上琼岛,港岛,或者其他的城市,只要你们把工作做好,这些都是小事,生活上的问题公司都能想法办了。”

到了前进,齐化民带着李文学和二丫去胡晓可家摊子上看了看,让二丫和胡晓燕认识了一下,然后几个人一起出来上楼看房子。二丫就要了最顶层,面向市中心的方向,这会儿高楼少,天气好可以看好远出去。胡晓燕要了同一方向的十八楼。

李文学是三室二厅,胡晓可家是四室二厅。皆大欢喜。

第923章 你怎么发现的?

“这是什么呀?”二丫过来要看塑料袋里的东西,李文学躲开了:“你别看,进饭店暖和一会儿去吧你俩。一会喊你们。”

刘大头进屋打了电话又赶紧跑出来,端了碗温水给齐化民送过去。齐化民接过水嗽了嗽口把碗还给刘大头,冲刘大头点了点头,走到李文学身边:“哎呀,一下没顶住。现在这,不如你们喽。退化了。”

李文学说:“正常,太长时间不接触了呗,我们就是这两年在国外见的多了。”

齐化民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点点头说:“确实是,现在又不打仗又不管破案的,太长时间不接触啦,武功全废。跟你俩说啊,回去敢说我吐了翻脸啊。”

胡晓可和李文学都笑起来。醉鬼这会儿也不挣扎了,好像捆着躺那,睡着了。

刘大头凑过来:“到底咋回事啊?刘二怎么了?”

齐化民问:“认识啊?”

刘大头说:“认识啊,卖爆米花的,这街上都认识他。”

齐化民问:“知道他家在哪不?”

刘大头指着东边说:“就那,菜市场边上,进去那片平房,第一趟房下面数第三家。怎么了?”

齐化民扭头问胡晓可和李文学:“现在去还是等等?”

胡晓可说:“还是等等吧,咱们,名不正言不顺的。”

齐化民点了点头。

刘大头碰了碰胡晓可:“那里是什么呀?”

胡晓可问他:“你想看哪?”

刘大头舔了舔嘴唇,说:“还是算了,你告诉我就行了,不太敢看。”

李文学笑着看了看刘大头,把塑料袋递给他“给,想看拿着看,别扔了就行。”

刘大头摇着头往后退了一步:“不不,还是不看了。小可你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胡晓可说:“跟你说也行,别乱说啊。”

刘大头说:“行,保证不乱说。”

胡晓可说:“你最喜欢女的哪几个地方?全在袋子里了。”

刘大头有点懵,双手往胸前比了比,又往下面比了比,胡晓可点了点头,刘大头目瞪口呆:“我操,这么邪乎?”

胡晓可碰了碰李文学:“哎,我说你现在挺牛逼啊,你怎么发现的呀?”

李文学捏了捏鼻子,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二丫,胡晓可眉毛都立起来了:“这也行?”

李文学说:“你个孤陋棒子懂个屁。”

胡晓可抬脚在李文学屁股上踢了一脚,李文学嘿嘿乐,小声说:“这不是断了好几年了嘛,昨天终于又尝着了,这脑袋里自然就特别敏感,我有啥法?”

胡晓可撇了撇嘴:“禽兽。”

李文学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我有证了,合法睡觉,羡慕也没办法。”

周围人越围越多,这正好是市大门口,来往的人太多了,而且看热闹是人的本性,拦也拦不住,齐化民驱散了半天,也就是把围着的圈扩大了不少。

等了有半个多小时,两辆警车开了过来,几个警察下来把人群轰开,把车开了进来。

带头的四十来岁,冲齐化民招了招手:“老齐。怎么回事啊这?”

齐化民上前和他握了握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战友,胡晓可上校,这是李文学中校。我们在这吃了个饭,结果就遇上了,人是李中校发现制服的,我和胡上校就是帮了个忙。小可,老宝,这是魏局长。”

三个人握手认识了一下,李文学把手里的塑料袋递过去:“迎面走过来我就发现袋子里装的是人体,看状态他应该是刚杀了人,现场估计是在他家里,凶器在这,还没擦洗。至于别的,他为什么来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魏局接过去看了一下,眉头一皱,脸色有点发白,不过表现的比齐化民坚强不少,反手把袋子交给身边的警察,接过装着杀猪刀的袋子,凑到袋口闻了一下,点了点头,问:“有人认识他不?家在哪?”

胡晓可回身把刘大头喊了过来:“大头,来。魏局,这是我同学,他知道。大头,这是市局魏局长,找你了解下这个刘二的情况,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刘大头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魏局长好,我是刘福来,这家饭店的老板。”

魏局点了点头,指了指刘二说:“说说他的情况。”

刘大头说:“他家就住那片,里面平房。平时他就在街边上卖爆米花,卖了有年头了,得有十几年了,这条街上都知道他。家是从关里过来的,他从小在这边长大。平时不太爱说话,老实巴交的。”

魏局皱着眉头说:“老实?你知道他家吧?能领我们去一趟不?”

刘大头点点头说:“行,走吧。”

齐化民说:“魏局,那我们就不过去了吧?”

魏局长说:“一起一起,事是你们发现的人也是你们抓的,做事不得有头有尾吗?”

齐化民脸直抽抽:“你这就是想恶心恶心我们呗?”

魏局长笑着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走走,陪我一起。”拉着齐化民往那边走,胡晓可和李文学只好和胡晓燕二丫交待了一声跟在后面,没注意人群里胡爸一脸骄傲的站在那里,刚才他可是从头看到尾,见到了儿子暴帅的一面,心里激动极了。

从菜市场横穿过去,一片低矮破旧的平房,第一趟房下面数第三家,门窗紧闭,铁将军把门。

魏局长抓了抓头:“忘了翻翻他身上有没有钥匙了。”

齐化民拽了李文学一把:“来,李中校,打开。”

李文学走过去,在锁头上鼓捣了几下,卡的一声锁就打开了,拉开房门,几个人瞬间一皱眉头扭头就跑,跑出去几步才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吸气,魏局长说:“就是这了,叫法医吧,咱别进了。”

浓重的血腥味顺着敞开的房门喷涌而出,可以想像屋里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景像,说实话,几个人都没有进去看看的勇气。

魏局掏出电话叫法医,李文学过去把房门重新关好,几个人就站在外面等。

又过了十几分钟,两个穿着白大褂的警察拎着工具箱走了进来。

魏局指了指刘二的屋门:“这里,有点惨,往里进前弊着点气儿。”

两个法医过去拉开门,其中一个明显晃了一下,但是没跑,在门口稍微适应了一下走了进去。

很快,屋里亮起了灯,传出来卡卡的照像声,又过了一会儿,两个法医面色苍白的走了出来,出来关上门就是一痛深呼吸,喘匀了过来报告:“魏局,屋里就一具女尸,判断死亡时间为三小时前,掐住脖子窒息而死。胸部和下体被切割掉不见了,尸体血已经基本流干,屋里炕上地下到处是血。”

第924章 畸恋

法医动了动脚,地面上出现几个血脚印:“凶器也没找着,屋里没有。”

魏局长说:“行,回去写报告吧,把尸体处理了。”

法医联系人医院来处理尸体,魏局齐化民几个人返回大市场这边。刘二已经被带到了车上,魏局说:“行了,你们回吧,我带回去审。”上了车。

警车默默的闪着警灯走了,齐化民看着远去的警车叹了口气,说:“行了,咱们也散了吧,你俩继续度假,我回去写报告。”

齐化民开车走了,胡晓可和李文学相互看了一眼,苦笑了一下进到市场里,来到胡晓燕的摊子。

一家人全在这里,二丫和胡晓燕坐在一边说话,胡爸背着手哼着京剧腔看着胡妈整理货品。

“哥,完事啦?怎么回事呀?李哥你刚才太牛了,卡一下子就把那个撂倒了。太帅了。”胡晓燕一脸兴奋的跑过来,机关枪一样突突了一梭子,“哥,你怎么就在边上举着枪也不上去帮忙啊?”

胡晓可无奈的说:“教官就是这么教的,实战也是这么要求的,一个人在制伏敌人的时候,另一人持枪警戒保持警惕,不能靠近,要确定安全无状况才行,这也是保护你李哥的生命安全。”

李文学说:“对,如果刚才我制伏过程中那个刘二反抗或者有武器,你哥离的远一点就可以把他击毙以免我受伤或者有危险。”

胡爸突然插了一句:“这就是那个,那个,战术配合呗?”

胡晓可笑了,点头说:“对爸,战术配合。”

胡晓燕也笑着看向胡爸,胡爸脸一红,扭身就走:“看个屁看。”

胡晓燕噗哧一声乐了出来,小声说:“我发现我爸骂人总是骂自己。”

二丫眨着眼睛问:“那,他,刚才要是反抗,你真会把他打死啊?”

胡晓可点点头说:“会,我得保护你家爷们不受伤啊,他上去了,保护他就是我的任务,我们是战友嘛。”

二丫又问:“那,那你们在外国,杀过人了没?”

李文学瘪了瘪嘴,说:“我特么就开锁了,枪都没开过,我那把枪还是新的呢。”

二丫指着他腰说:“那这个不是你的呀?”

李文学说:“现在是了,我用我那个和弗拉基米尔换的,这个好看点。你看老胡那个,黑不粗溜的。”

二丫问:“弗,弗什么基尔?谁呀?”

李文学说:“毛子,好像是个官,他受伤了我把他救了。”

李文学和二丫这会儿完全没有想到,在几年以后,会突然收到一封来自莫丝克的邀请函,邀请他们夫妻去观礼总统就职大典,是所有宾客中唯一的一对总统私人邀请的宾客。而这把枪就成了一段传诵世界各地的传奇故事。

也是因为这把枪的故事,李文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若干国家宣布为不受欢迎人物,拒绝他入境,在多个国家有了不同版本的关于一个中华特工的故事。虽然他并不是。

胡爸背着手转了一圈又转了过来,问:“刚才那个刘二,是怎么回事?”

胡晓可说:“杀人了,掐死的,具体的还不清楚,人带回去审去了。”

胡爸一皱眉头:“就那个蔫吧人还能杀人?这得多大仇啊?杀的谁呀?”

胡晓可说:“不知道,一个女的,就在他家屋里。”

胡爸眉毛一挑,点了点头,说:“那就差不多了,他媳妇儿,新媳妇儿,他原来媳妇儿病死了,这是后找的,冲他钱去的。别看刘二成天就卖个爆米花,埋了沽汰蔫吧叽的,那小子有钱。”

胡晓可问:“你知道啊?你怎么知道的?”

胡爸说:“都在这片呆了十几二十年了,谁不知道谁?这街上老人都知道。”

李文学问:“叔,那他为啥杀自己媳妇儿啊?”

胡爸抓了抓头,说:“这事吧,也是道听途说,不一定对。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这个媳妇儿从进了他门就不让他碰,晚上都是分被睡,还因为这个吵过架,大半夜的邻居去劝架。

听人说这丫头没有家,是从小被人收养的,和养她那个,也算是爸吧,好上了。好了多少年了,她家边上街坊四邻都知道,她那个,养母,就是这么活活生气死了的。

后来可能是传的口风不好了呗,就托人嫁出来了。完了还不是天天往回跑陪她那个爸去。估计是让这刘二堵着了或者知道了呗。这事谁能忍?”

胡晓可和李文学目瞪口呆,胡晓燕和二丫满脸通红。

傍晚,齐化民跑来找两个人,给两个人送了市局的嘉奖令,刘二招了,果然和胡爸说的差不多,他的新媳妇儿和养父运动的时候被刘二看到了,当时刘二也没吱声就回了家,等他媳妇儿回来了就发生了这件事。

“那他割,那个干什么?还拎着满街跑。”胡晓可问。

齐化民说:“你猜呢?说是要给他老丈人送过去,还给他。这是恨到什么程度了呀。唉,人这一辈子,一脚干土一脚泥呀,说不上什么时候哪一步。死刑跑不了了,你们说怨谁?”

李文学在看嘉奖令,嫌弃的说:“我这么英明英勇果断,怎么的也得给我个三等功吧?就一个嘉奖啊?还没有奖金。”

齐化民斜了李文学一眼说:“行了吧你,还想上天哪?我在这干了这么些年了,嘉奖令?通知书我也没见过呢。我干的事少啦?你这个回去内部还会论功,那才是实惠的,你俩偷着乐去吧,天上掉的功劳。”

胡晓可指着嘉奖令说:“老齐同志,这上面写着呢,等三位同志,三位,你把嘉奖令吃啦?”

齐化民马上一脸笑容:“惭愧惭愧,跟着你俩借光了,借光了借光了,嘿嘿嘿,没想到带你们来看看房子能捡个功劳,我请客,行不?喝酒。”

李文学说:“得啦,我不喝了,我这回来两天喝了几顿了?我得回家,我老丈人还等着我拿结婚证回去呢,再说了,马上搬家了,不得收拾收拾准备一下啊?”

齐化民看了看时间:“你这不也在这混了一下午吗?这都饭点了,你不吃啊?”

李文学说:“回去吃,今天真不行,刚领了证,得回去和二丫爸妈吃顿饭,我没爹没妈,以后这就是我的家了。”

齐化民站起来说:“走,我开车送你们。”

第926章 出境

“报告,黑熊大队胡晓可以下五人奉命归队。”

中午,胡晓可五个人赶到了石井山基地。

苗家俊放下手里的笔看过来,说:“坐吧。我也不想提前把你们喊回来,没办法。第一批发往莫丝克的物资已经备妥,明天加挂出发,你们今天好发休息,明天一早出发。明天一早我就不送你们了,路上小心,祝你们一路顺风。”

苗家俊站起来,挨个和五个人握了握手:“去把该交的交了,不要有什么遗漏。”

五个人敬了个礼从苗家俊的办公室出来,到后勤把工作证服装什么的一些不许带出国的东西上交,每人领了三个弹匣,换回穿回来的衣服,然后到食堂吃饭。

洪宝全问:“你们都哭了没?”

四个大白眼加怒目而视。

洪宝全说:“我回来前没哭,今天早上走前哭了,心里特难受。”

吃完饭休息了一小会儿,五个人来到基地训练馆做恢复训练,回家这几天因为条件不具备不能训练,明天就出发了,今天必须得把全身活动开做到量。而且劳累也能很好的压制心里的留恋。

第二天一早,六点半,五个人被送到火车站,接收物资,检点物资,整整四节车皮,等五个人弄好了拿着车票上车找到自己的包厢已经快发生了。

“呜~”,列车一声怒吼,“哧~。”重重的叹了口气,缓缓动起来,慢慢离开月台奔向遥远的前方。

这趟火车采用的是西式车厢,都是一间一间的小包厢,只有硬卧和软卧铺位,还有双铺位的高级软卧,没有硬座,那个时候火车的速度硬座能把人坐死。

餐车是加挂的,只能在自己的国境内营业,不能出境。包括乘警以及乘务人员以外的工作人员都不能出境。

这趟火车原来被称为神秘的东方列车,乘客不多,大多是公干人员和领导。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因为毛子经济形势的变化,催生了一批被称为倒爷的人,于是这趟火车就从客车变为了“货车”,人满为患,一票难求。

你见过穿二十七件上衣三十六条裙子的人吗?你见过一个瘦弱的女孩子的脸硬生生穿成了一个大肥胖子连车都上不去需要别人硬扛上去的吗?你见过因为穿的太多喘气都喘不过来差点弊死的吗?那是个疯狂的年代,一群疯狂的人。一切都为了能多带一点货。

列车在集宁换车头换司机换乘务人员,然后再次出发,到二连要再次换车头换车轨架换司机,要在二连停四个多小时。

车到二连,乘警敲开包厢门,进来敬了个礼,说:“我们在这就要下车了,祝你们一路顺风。车到了外面就要注意安全了,车上没有警务人员,列车员有些事情只能装看不见,你们多加小心。”

五个人都没有意外,没有这种安排才会意外。

胡晓可站起来回了个礼,伸手和乘警握了握说:“我们还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吗?”

乘警说:“怎么说呢?现在这趟车,车上有点乱,我们不能出境,从下一站开始车上只有列车员了,他们基本上的工作就是烧锅炉,餐车是那边挂和咱们没有关系了。那边也会加挂几节车厢,不过仍然和我们没有关系。

现在这趟车上面,带钱带货的人太多了,小偷小摸甚至明抢都有,有些地段车速慢的也有攀爬现像,你们只能轮班睡觉硬守了,没有别的办法。”

胡晓可点了点头,说:“谢谢,人们辛苦了。”

乘警摇了摇头说:“我们就这一小段,而且咱们这边治安也好,辛苦的是你们,后面这六天六夜才是真辛苦。不说啦,一路顺风吧,下次有缘再遇到我请你们喝酒。”

双方握手告别,乘警下车,他们会随着转运车厢回京城去。

胡晓可说:“咱们回来的时候没感觉什么,看来是过去的情况比较复杂,那咱们从今晚开始就分班吧,咱们两个包厢,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都精神点,可别真出了岔子。”

李文学说:“咱俩分开吧,你和宝全上半夜,我和大路马力下半夜。就是晚上黑灯瞎火的外面也看不清咋整?真要有扒车的也看不着啊?”

胡晓可说:“一会儿开车之前把所有车厢都检查一遍,把车门锁好锁死,看能不能找点东西加个绑,晚上勤看着点吧。这大冬天的,我感觉应该没人会扒车,夏天不好说。这天能抓稳啊?这边可比咱们那边冷。”

李文学想了想点头说:“那到是,行吧,一会儿我去检查。”四节加挂全是行李车,一节车厢有两个平开大门和一个人行小门,懂行的人开这种车厢门简直不要太轻松。

在车站员工餐厅吃了顿饭,李文学带着大路和马力去换轨车间,车厢都锁的好好的,李文学找到车站的值班干部说了一下,干部给找了两个工人过来帮忙。

两个工人商量了一下,用铁筋给门里加了个顶销,想开门只能从里面把顶销扳掉才能打开,这样就不怕有人爬上来从外面撬了。主要是这会儿的行李车上没有睡觉的地方,要不然几个人直接在行李车上呆着是最好的办法。

咱们这边和毛子那边的轨宽是不同的,必须把车厢下面的轮架换过才行,大吊把车厢整个吊起来,然后把原架推出去换成那边的标准架,然后固定。四个来小时基本上都是在等着换这个东西。

等列车终于再次启动,正是半夜时分,窗外寒风呼啸,乘务人员满脸汗水一身煤灰的烧着锅炉,这车没有空调,全靠烧煤,一个来回一个乘务员要烧好几吨煤。乘客们都在温暖的舱室里呼呼大睡,做着发财的美梦。

胡晓可和李文学一起出去溜达了一圈抽了根烟,今天是第一个夜,又是大半夜发车,所以也不用分什么组了,大家一起,谁起睡就睡,不想睡的就熬着。

第925章 通知你部归队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一寸丹心图报国,两行清泪为思亲。

“胡晓可上校,这里是京城基地,现通知你部于明日归队。”

听着这个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女声机械式的通知,胡晓可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是。我部于明日按期归队。”

这是七天假期的第四天傍晚,胡晓可正陪着胡妈在菜市场里买菜。看了一眼满脸笑容正在挑挑拣拣的老妈,胡晓可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拨通奉天基地的联络号。

“我是黑熊大队胡晓可,总队通知我明天返京归队,请帮我定五张明天最早的机票。然后请通知我具体时间,谢谢。”

“你好胡上校,明天最早一班飞往京城的飞机是早晨七点四十五分。”

“老宝,明天归队,机票我已经通知定了,明天早晨七点十分前要赶到机场,咱们五点钟在市局集合出发。”

“老洪,明天归队……”

“马力,明天早五点……”

“大路,……”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这已经是这几天养成的习惯了,早一点关门,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回到家里煮饭吃饭,一起看电视说话。

“爸,我敬你一杯。”胡晓可举起酒杯和胡爸碰了一下:“祝你健健康康,升官发财。”

“妈,咱俩也碰一个,祝你开开心心永远年轻。”

“燕儿,我不在家有事就找齐政委,什么事都行,别自己硬扛,一天开心点。”

胡爸和胡晓燕都看着胡晓可,只有胡妈什么也没感觉到,开心的给儿子夹菜。

胡晓可咬了咬嘴唇,挣扎着说了出来,声音像似从天上飘下来一样:“我明天归队。下次再回来可能就要一两年之后了,你们多保重。我在外边什么都好,不用挂记我,我要是得空就写信。”声音越说越嘶哑,眼泪糊住了两眼。

胡妈猛的抬起头看着儿子:“啥?”

胡爸伸手在胡晓可肩上拍了拍,说:“家里不用你操心,你爸我还没老。好好干,儿子,你现在比爸强了,爸,为你骄傲。”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

胡晓可呜咽着说:“爸,你就好好等着吧,我肯定干出点儿样来给你看。”

胡妈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走啦?”语音颤抖,手也在抖。

胡晓可说:“妈,再有一两年我就回来了,就再也不走了,到时候我天天陪着你们,带你们去旅游。”拼命的吸气想控制自己,可是人最没有办法的事情就是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眼泪泉涌而下。

胡晓燕眼睛也红了,吸了口气说:“哭什么呀,谁家孩子当兵不走个三年五年的,不是再有一两年就回来了嘛,一两年又不长,一晃就过完了。”

胡妈抹了把眼泪问:“什么时候走?”

胡晓可说:“明天,市局出车送。”

……

“我不让你走,呜呜,咱不干了行不行,呜~。”二丫哭的满脸鼻涕泡,死死的抱着李文学不撒手。

李文学轻轻拍着二丫的后背说:“说傻话呢,我还想混个将军呢,到时候出去你多有面子呀,将军的媳妇儿,那些混子看见你腿都哆嗦,你不想啊?”

二丫抽咽着说:“想,想昂,可是我不想让你走,走。”

李文学说:“二丫,我这辈子都没想到会有今天,真的,我原来心里感觉特对不起你,想离你远点吧又舍不得,跟你在一起我心里又窝囊,打架也不行,挣钱也不行,也就你傻乎乎的愿意跟我好。所以呀,我得加把劲和,好好干,给你拼个好日子出来,你得给我机会,对不?”

二丫紧紧搂着李文学,“嗯”

李文学说:“一两年时间很快,兴许我再回来你就真成将军夫人了呢,是不?到时候咱天天去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转悠,让他们羡慕死你。”

二丫一下子乐了出来,抬手捶了李文学一下:“那不成了有病了吗?”

李文学说:“你洗把脸,我去和叔说一声。”

二丫在李文学腰上掐了一把:“还叫叔?”

李文学疼的一呲牙:“爸,爸,叫爸。我去和咱爸说一声,你洗把脸,好好的,行不?”

二丫恋恋不舍的松开手,然后又搂住李文学的脖子:“不行,我怕你一出门就没有了。”

李文学苦笑,说:“那你洗洗脸,咱俩一起过那屋。”

二丫搂着他的脖子说:“你给我洗。”

李文学就这么拖抱着二丫挪到脸盆边上,侧身投了下毛巾,帮二丫把脸擦了一遍,二丫仰着小脸闭着眼睛,眼角还有泪水渗出来,李文学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二丫热烈的回应过来,扯着李文学回到炕边。

屋里响起急促的呼吸声。

“不,不戴那个,以后都不戴了。”

……

清晨。

四点半,胡晓可轻轻的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轻轻的打开房间门,也没开灯,轻手轻脚的走到厨房洗了把脸,站在厨房门口仔细的把屋里看了一圈,其实黑咕隆冬的什么也看不清,但就是看不够。

站了一会儿,他小心的走回房间,把收拾好的皮包背上,关好房间门,走到大门口,门上贴着一张纸。

拿下肯定是妹妹写的纸条,蹑手蹑脚的开了房门出来,当房门卡的一声关闭,主卧里胡爸发出一声长叹。

借着路灯看了看那张纸:哥,我知道你会偷跑。我为你骄傲。我结婚你必须回来,你不回来我就不结了。

外面飘着小雪,雪沙冰冷冰冷的打在脸上身上,滚烫的泪水瞬间变得冰凉。

……

李文学轻轻挪开搂在自己身上的手,慢慢下炕,摸索着穿好衣服洗了把脸背好包,小心的凑到熟睡的二丫脸边仔细的看了几眼,贪婪的闻着二丫的气息,鼻子酸酸的。咬了咬牙,站起来轻手轻脚开门来到外面。

雪地里,二丫爸披着大衣站在大屋门口:“走啦?在外面凡事加点小心,要是有空的话,写封信,或者邮张相片回来。二丫这头你不用挂着,有我呢。”

李文学走过去轻轻搂了搂二丫爸,说:“爸,谢谢。”

二丫爸拍了拍李文学:“好好干。”

李文学说:“本来想着能搬完家再走,这就得辛苦你了,要是有啥事你就找齐政委。这头房子直接卖了吧,我那个就不要了,扔在那就行。”

二丫爸说:“家里我安排,你不用操心了,走吧,咱这头离的远,别晚了。”

大黄狗静静的走过来在李文学裤腿上闻了闻,李文学弯腰在它头上轻轻拍了拍。

打开院门,李文学回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扭过头大步的向坡下走去。

第927章 尖叫的列车

那个时候坐车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慢,什么都没有,只能看着窗外发呆,或者打打扑克。由其这种小包厢,感觉舒服,但是最难熬,散铺还能找人说说话看个什么热闹呢。

五个人都不想玩扑克。扑克,军棋,像棋是这个年代坐长途火车必备的东西,这会儿还有行车麻将,不过那个玩的少,因为想凑够人不太容易。

二连离边境只有几公里,列车扭动一下打个喷嚏就出国了。

这边的第一站距离二连只有二十多公里,也就是最多四十分钟车程。

胡晓可看着窗外说:“据说,有一些人会从这里上车。”

李文学仰头看着棚顶上的灯,说:“大部分是从国内上的,有时候一趟车上有五六伙,不过大家动手的时间都差不多,咱们要管不?”

胡晓可抓了抓头发说:“怎么管?带人去后面一节一节看?他们据说有的有枪。再说,这边怎么弄?万一这边出点意外你感觉值不?这些人手里肯定有钥匙,行李车还不是想进就进。”

李文学说:“情报上不是说他们只要现金和金银首饰吗?”

胡晓可说:“原来还都是小偷小摸呢,现在都抢上了,万一遇到一伙想玩个大的呢?咱们就五个,人家都是七八个十来个,不动枪怎么弄?动枪了怎么弄?这里是国外了。”

李文学抽了抽脸转头看着窗外不吱声了,洪宝全说:“车上乘务都是咱们人,这边几节车厢全是国内出来的,这怎么就不是咱们地盘?只有下了车才是国外呢。”

马力在擦枪,头也不抬的说:“不打死就行呗,打倒两个也就老实了,把这些人往最后面一规拢,下车直接交警察。”

胡晓哥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用,这事除非是国家发照会,要不然人家不能管,没看人家乘警都不上车啊?这就是跟你说,你们自己人内部的事爱咋的咋的,别特么找我们。”

“啊~~。”一声尖叫传过来,这边包厢的门都开着,听的清清楚楚。李文学说:“后面车厢。”

洪宝全李大路马力全扭头看向胡晓可。

胡晓可捶了床面一拳。他还真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们只要现金和首饰手表,连货都不敢碰,就是怕事大了引起公家注意,都知道一旦公家想管谁也跑不掉的道理。但是必竟有任务在身,人员又少,就怕万一出了点什么意外那就完了。

李文学站起来说:“我和宝全马力过去看看,政委和你和大路守在这边。”

胡晓可咬了咬牙,李文学也没等他同意,和洪宝全马力出了包厢往后面车厢走。

胡晓可说:“允许开枪,安全第一。”

李文学笑着摆了摆手。

“救命。”一个女人衣衫不整的迎面从后节车厢跑了过来,脸上全是惊恐和泪水,手里抱着一个皮包。她后面追过来两个男的,体格也都不算大,一看就是京城人那种独特的范儿。

追在前面的男人伸手拽住了女人的头发,扯着就是毫无故忌的往后一拉,女人尖叫一声仰面摔倒,这一下摔的太狠了,女人双目紧闭嘴张着克克的发不出声音,身体都僵硬了。

那男的挥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打在女人脸上,扯下了她手里的包。

一切车厢也就是那么长,就这个功夫李文学已经走到了几个人面前,打人抢包的那个头都没抬在那翻包,他一起的那个掏出刀来对李文学说:“钱,金子,手表,都掏出来。”

李文学蹲下,伸手到那女的后脑上轻轻摸了摸,还好,没受重伤。摔到脑袋了就怕摸上去软软的,要是硬的包就没什么大问题。

“我操特么。”那男的抬脚想踹李文学,洪宝全已经到了,壮硕的身躯像一节列车一样冲了过来,一拳就打在这男的脸上,把人打的脚都离开了地面,摔出去两三米远,刀也飞出去了。

正翻包的男人吓了一跳,猛的抬头看向洪宝全,就见到一个斗大的拳头迎面而来,砰,酸甜苦辣咸在嘴里混成一泡血水,鼻子也失去知觉了,就感觉脑袋里轰的一声,眼前一片银光闪烁,晃了两晃,软软的倒了下去。

李文学这会儿已经把那个女的扶着坐了起来,问:“后面怎么了?他们有多少人?”

那女的也缓过来劲儿了,捂着后脑勺说:“他们抢钱,进来就抢,还,啊~”她尖叫了一声,伸手推着李文学:“救救她,快救救她。”

李文学耳朵里嗡的一声,被这女的一声尖叫差点震迷糊,揉了揉耳朵说:“救谁呀?这帮人有几个?有多少人?”

女人想了想:“五六个?七八个?八九个?反正那么多,快去救人,他们要,要,要那个啊。”

李文学指了指前面:“你去那边包厢里,我同事在那,你就在那呆着吧。”

站起来看着地上躺着坐着的两个,先前挨了一拳的那个已经坐起来了,在擦鼻血,洪宝全可没收力,鼻梁子肯定是塌了,这会儿这哥们还不知道,失去知觉了。

“怎么办?这俩怎么弄?”李文学问洪宝全和马力。”

洪宝全想了想说:“要不找列车员吧,先把他们扔列车员休息室里锁着。”

李文学抓了抓脑袋,点头说:“行,马力你去看看列车员在不。”伸手把女人从地板上扯起来:“拿好包,往前走,最前面那两间,去吧。”

马力跑到车厢头里,列车员在休息室里拿着张报纸,外面的事她知道,但不敢管,而且每次都有类似的事情也习惯了。其实这趟车上有人偷东西抢钱不是什么秘密,但发财的梦想实在太吸引人了,还是有这么多的人想挤上来。

马力敲了敲门,列车员冷着脸打开门:“什么事?”

马力说:“你去前面车厢休息,要么就去我们房间,这屋我们用一下。”

列车员愣了一下,问:“干什么?”

马力指了指身后:“关人,你就当不知道,和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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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8章李文学的第一枪

列车员往马力身后看了一眼,想也没想拿着东西就往外走,低声说:”他们身上都有钥匙。”低着头去后面车厢了。

马力回来把地上的两个人一手一个拽到休息室门口,扯起来搜身,刀,钱,钥匙,身份证(护照),打火机,烟,反正把所有东西掏干净,然后把人往休息室里一丢又去弄下一个。

把两个人弄到里面锁好,李文学带着两个人往后面车厢走。

后面车厢里,走廊里一片肃静,一个人也没有,隐隐的有哭声从包厢里传出来。有意思的是那个列车员,从另一头探出半个身子来,抬手比了个四晃了晃。

李文学摆手表示明白,走到第四个包厢门口,抬手敲了敲门,洪宝全和马力在他身后把枪抽出来上膛。

包厢门打开,传出笑声和女人的哭声,开门的一愣:“丫……”然后脑门上顶了一把枪就弊回去了。洪宝全用枪顶着这男人的脑门跟了进去,马力举着枪从侧边往里看,屋里挤了八九个人,有两个明显是乘客,两个大男人躲在右边下铺上抖成一团。

左边下铺是个女人,头发披散着看不清脸,身上衣服已经被脱光了,看样子已经被弄了。这些人有七个,有三个光着屁股,其中一个正一条腿跪在铺上扭脸看过来-。

李文学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个人手里的枪,不过不是制式枪,是瓦斯枪,也就是高压气手枪,近距离杀伤力也不小,还好就一把,其余的人有两个手里有刀,其他人都空着手。

“你们特么谁呀?”光着屁股跪在铺上女人胯下的那个男的厉声问了一句。

这会儿在这趟车上干这行的有这么几伙人,都是京城人,互相并不都认识,但大家从来不冲突,各弄各的,有配合,有轮流,有合作。90年这会儿他们还有点底线,基本上不伤人,然后也不会把人抢光,所谓都是家乡人,留点余地。

后来就疯狂了,伤人,抢光,连亲戚朋友遇上了也不放过,强尖,开始什么都干,那会儿其实就已经不是人了。

李文学抬手指了指瓦斯枪:“给我来。刀都放到桌上。”

拿瓦斯枪那个晃了一下枪口:“你们特么谁呀?哪的呀?知道爷们是谁不?”

李文学抽出手枪,上膛,对准他。

拿瓦斯枪这个哥们也是个鲁货,拍着胸口喊:”来来,干死我,丫的,欺负到爷们头上来了。“

李文学枪口下垂,“砰”,这哥们膝盖上爆起一朵血花。这还是李文学第一次开枪打人,很平静,平静的他自己都有点意外。

拿瓦斯枪这个人啊的一声倒了下去,洪宝全伸手把瓦斯枪从他手里扯了过来,退出包厢打开过道上的窗子,把瓦斯枪随手丢了出去,啪,窗子关好。

“刀放桌子上,双手抱头蹲好。”李文学连说话都是那么平静。

这会儿没人敢炸毛了,连兜里的刀都掏出来了,摆到餐桌上,老老实实的蹲下。

洪宝全往外扯人,扯出来一个翻一遍,把身上所有东西拿光,然后让他蹲到一边再掏下一个,没人敢跑,火车上也没地方跑,他们也是仗着这点才在车上作威作福的。六天六夜呢。

所有人身上东西都收拾干净了,把这些人赶到前面包厢来塞进休息室,至于九个人在里面会不会不太舒服就不用操心了,那三个光屁股的衣服都没让穿。

门锁好,三个人又到四号包厢把那三个男人的衣服拿出来翻了一下,把东西搜出来,把衣服直接扔到车外去了。连那六把刀都扔了。

九个人的护照,五个人的身份证,钱,钥匙,连着他们家里的钥匙,几个金戒指银戒指,几块手表。用这九个人的兜子把东西装好,李文学问缩在一边的两个男的:“哪里人?”

“胡胡建。”

“冀北。”

洪宝全骂:“眼看着她让人糟踏声都不敢吱,你们是男人吗?”

胡建人说:“他他们有枪的。”

李文学扭头看向那个麻木的躺在床上的女人,说:“没事了,你起来把衣服穿好,去前面车厢,刚才那个女的也在那呢,她跑去喊的我们来救你。”

女人眼珠转动了几下,眼泪刷刷的流下来。

李文学说:“穿上衣服,事过去了,去前面吧。”

女人起来机械的穿好衣服,李文学说:“都什么东西是你的?带上。”

女人拿起床上一个坤包,然后指了指上面行李仓:“那个,我的。”她嗓子已经完全哑掉了,能猜出来刚才那一阵她挣扎的有多激烈。左脸上明显的几块淤青。她抬手拢了一下散乱的头发,三十几岁,长的很精致。

马力爬上去把她指的行李拿下来,带着她回到前面自己的包厢,刚才那个女的正坐在床上发呆。胡晓可和李大路在另一间。

把行李放好,李文学问:“被抢了什么?多少钱?”

女人慢慢坐下来,双手捂脸深吸了几口气,说:“三千块钱,一块表。”李文学又问先前那个:“你呢?”她摇了摇头,晃了晃手里的包:“我跑出来了,没丢东西。”

马力从包里找了三千块钱出来递给那女人,手表好认,就一块坤表,她也不可能戴块男士表。

洪宝全说:“他们这一趟也抢不了几个钱啊,算上美元也就二万来块钱,几个戒指手表能值多少?还这么些人分,图啥呀?”

马力说:“几万块钱还少?又没有本钱,再说这还没抢完呢,后面还那么多节呢。”

李文学说:“行了,你俩就在这屋休息吧,一会儿他俩也在这屋睡,别怕了,没事了。”

三个人回到胡晓可这边,把事说了一下。胡晓可说:“挨个去问问,把东西和钱还回去。完了,反正也做了,你们干脆去把车上清一遍得了,注意安全。让列车员配合一下,她们基本都知道。”

那会这些人不敢对列车员干什么,有些有经验的老客上车就找列车员求她们帮忙把东西藏起来。

李文学说:“没法去,我们是干什么的?以什么理由还?这些还是等回去了交上去吧,上面处理。”

胡晓可想了想说:“也行,等到了莫丝克交给大使馆得了。那,后面还去看看不?”

李文学说:“去吧,清一清,弄个安心。”

三个人把装钱的兜子塞给胡晓可往后面走。

从京城过来的乘人车厢总共只有九节,从餐车开始再往后就是这边国家挂上来的了,两边的乘客并不会串门,餐车就像一条分界线把大家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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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9章我去添添添煤

七节车厢,李文学和马力洪宝全三个人用了四十来分钟走了一圈,又抓到四个人,同样,搜出东西锁到列车员休息室里完事。

别看这些人挺横的,在车上为所欲为,下了车照样啥也不是,现在护照一没收,你让他下车走人他都不敢。这边可不是国内,还可以耍个无赖玩个无耻,在这边那就是找死,而且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没人惯着你。

第一节车厢那个列车员挺有意思,是个愿意说话的,没等天亮,她自己拿着一堆早餐跑过来了。

她负责胡晓可五人这次任务的全程饮食服务。

“来,吃饭吧,这边就没有国内的饭菜了,对付吃饱吧。你们真牛,这趟可算是清净了,你们都不知道每次有多闹心,管又管不了,帮又帮不上。”

五个人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开吃,列车员问:“那,这些人得怎么办呢?就这么的等到了莫丝克都饿死了差不多。”

胡晓可想了想说:“车可以临停不?二分钟就够了。”

列车员秒懂,说:“可以,我找列车长联系司机就行,什么时候停?”这也是个不怕事的主。

胡晓可说:“不急,先饿一天,琢磨个差不多的地方。”

列车员眨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我找列车长想地方吧,反正只能停二分钟左右,车一停你们得抓紧。”

这种跑一程都要八九十来天的火车快一点慢一点儿都正常,由其是这趟车,一路上换车头就五六次,换挂车厢餐车三次,早一点晚一点都是正常现像。

胡晓可笑着说:“你怎么这么积极?这是你们不是应该躲的远远的么?”

乘务员说:“谁能看得过眼?就是没办法,怎么弄?我们一群女的,规定又多,要不是待遇好早不想干了。

今天解气。对了,半路还有呢,说不上哪个小站就上来几个,这些人现在可多了,有时候能上来七八伙。”

胡晓可说:“把你们内部对讲台给我一个,有事你就喊一声,遇上了就是缘分,你们这趟我们管了,管到底。”

乘务员说:“等我去给你拿。你们是哪个单位?能偷偷问吗?以前有秘密人员上车我们都有内部通知的,你们这次什么也没有,好像就列车长和乘警长知道,我因为是这节车的乘务员才知道一点点,说要保证供暖积极配合,还要管给你们送饭。”

胡晓可说:“知道是秘密还问?没通知就是你们不能知道呗。你不怕被查呀?”

乘务员脸红了,嘟着嘴瞪胡晓可。

李文学问:“你叫什么?哪人,多大?有男朋友了没?”

乘务员说:“我二十二了,京城人,我叫石静。”犹豫了一下:“你管我有没有男朋友。”

李文学指了指胡晓可说:“我们政委可没女朋友呢,要不你给介绍介绍?”

石静脸又红了,眼神偷偷瞄了胡晓可几下,说:“我没,没处过男朋友,不会给人介绍,你,你找列车长去吧。”

胡晓可瞪了李文学一眼,说:“别听他叨叨,现在车上这么乱你们没向上面反应?”

石静说:“反应过,没用,不在国境内没办法,这边人家根本不管,没看都没有乘警上来?我们的乘警又不能出国。”

李文学说:“这段时间我们要来回跑,你留个电话给我,我们尽量选你们车组,熟人也方便点,你都是第一节吧?”

石静说了个电话号码,说:“那我就要求总在第一节好了,你们是什么任务啊要来回跑,以后总要跑么?”瞄了一眼胡晓可。

李文学说:“任务不能和你说,要跑一阵子,时间不会短了。”用手指了指前面行李车,石静秒懂,捂嘴偷乐了一下。

这趟车上的乘务人员那全是又红又专审查了多少遍的,都或多或少有点背景那种,所以运物资没什么不能说的。

李文学拿出纸笔记下石静的电话,把胡晓可的联系方式,名字写好撕下来递给石静,说:“认识了就是缘分,以后回京城了找你玩去。”对石静使了个眼色。

石静羞答答的接过纸条,大眼睛看了胡晓可一眼,认真的把纸条收了起来,说:“我家就在后海那块,欢迎你们来,做客。”声音都变温柔了许多。

李文学一本正经的问:“是,欢迎我们,还是欢迎,谁呀?”

石静红着脸收拾了饭盒,说:“我去找列车长。”匆匆的逃了。

李文学坐到胡晓可边上,拿肩膀碰了碰他:“唉,有戏呀,别怂啊,真的不错这个。”

胡晓可说:“咱们这一天居无定所的,说不上一个命令就去哪了,一年也见不到几次,要是你你干哪?”摇了摇头摇头:“没戏。”

李文学说:“别呀,好不容易有个能上眼的,不试试咋知道不行?这车上的根正苗红啊,对咱们工作也能理解,又不担心保密什么的,多好。”

胡晓可摸了摸下巴:“能行?”

李文学点了点头:“必须能行。”

过了一会儿,石静拿了个对讲机过来,递给胡晓可说:“给,调好了的,列车长说谢谢你们,等回京城请你们吃饭。”

胡晓可接过来点了点头,石静说:“等一下前面会有个临时停车,离一个小镇不太远。”

李文学使了个眼色,洪宝全李大路和马力站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在李文学后面出去去另一个包厢了,一进去三个人就贼眉鼠眼的笑起来,李大路把耳朵贴到墙上听声,可惜这是火车上,除了咣当咣当啥也听不见。

四个人一出去石静脸就红了,低下头不吱声,包厢里静下来,胡晓可有点尴尬,咳了一声说:“你们这个工作也不容易哈,锅炉要不停的烧,也挺累的,还没意思。”

石静头也不敢抬的说:“我,我去添添添煤。”起来就跑了。胡晓可抽着脸拍了一下脑门。

火车又走了三个多小时,石静又过来了,红着脸说:“还,还有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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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1章 好吧我加入

胡晓可把纸条点燃看着它烧完,把纸灰扔到垃圾桶里,说:“你们仨什么意见?”

洪宝全马力和李大路相互看了看,洪宝全说:“这问题问的好无奈啊,咱们在这都没常驻过,在这呆一天干什么?玩都没有地方去。算了,吃完饭走吧,以后看来得在那边常驻了,先过去熟悉一下。”

……

下午,霍伊诺维奇再一次出现在西门诺夫的办公室里。

这一次霍伊诺维奇带来的是古巴的雪茄还有一件崭新的狗皮大衣。

“你好西门诺夫同志,这是给你的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霍伊诺维奇稍微有点儿喘,天气太冷了,他的支气管有了点小问题。“这是调配令,你的宝贝有十五架,下一批有可能马上就开始,到时候运输是个大问题。”

西门诺夫拿起调配令看了一下,问:“他们花了多少钱?”

霍伊诺维奇摇了摇头,说:“三千件大衣,一车皮的鸭绒被子,还有香皂和肥皂,手套,兔子毛的手套,比我们当初戴的那种要长,到这里。”他抬手在上臂上比了一下。

西门诺夫扭头看向放在一边的大衣:“就是这种?”

霍伊诺维奇说:“对,就是这种,很暖和也很柔软。大人物们需要它,西门诺夫,在需要面前,一切都只是个笑话,一切都会有个价值,随着需求的增加,价值会不断下降,这就是世界的真实面目。”

西门诺夫站了起来,脱下身上的棉大衣,把狗皮大衣拿起来穿在身上,又拿起雪茄来看。

“真不错,轻快不少,也暖和不少,确实是好东西。古巴货?这个宝贝可是好久不见了,原来我记得我们配发过,对吧?我忘了是具体哪一年了。”

霍伊诺维奇点了点头,说:“是的,原来我们配发过,那是对社会主义兄弟国家的支持,虽然我们并没有付什么钱。你估计这批货什么时候能到达指定地点?”

西门诺夫把调配令扔到桌子上,拿起火柴来点雪茄,这种是免修剪的方便型双支装。

随着火柴的火光闪过,一股雪茄的清香弥散开来,西门诺夫说:“好吧尤里,我加入,你加入你们。你说过会有新的实验室以及配套工厂?对吧?源源不断的研发资金。”

霍伊诺维奇说:“是的,还有所有产品的百分之十利润,完全归我们分配。”

西门诺夫想了想问:“自由呢?像现在一样离开市区都要汇报批准吗?”

霍伊诺维奇摇了摇头,说:“提前申请获得批准是必须的,西门诺夫,我们代表的可不是我们自己。不过,在这边不会被拒绝,而是会迅速的在你要去的地方成立警卫队,然后会有一个安全小组陪在你身边,他们不干涉你的行为,只保护你的安全。或者,还有一个或者两个战斗小组。我现在就毫不为我的安全耽心,他们无所不在,而我却享受着自由,真正的自由。”

西门诺夫问:“包括出国?”

霍伊诺维奇点头说:“包括出国,只要你有时间并且愿意。而且,我们这种人每年会有一次强制出国,对,你没听错,强制性的出国,地点由我们自己在一定范围内选择。

说是我们那位老板定下来的规矩,要保证我们的身心健康,必须定期出去走走,看看风景,他在全世界修建了好多度假村庄,买下了最好的汽车厂还有船厂,将为我们生产一批安全可靠的归我们使用,可以在世界任何地方。”

西门诺夫扬了扬眉毛:“如果我们的选择超出来他给出的范围呢?”

霍伊诺维奇笑着说:“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当面问的。他说,你会介意稍微晚一段时间吗?得给我点儿时间,我得买下那里重新规划一下。”

西门诺夫愣了一下,说:“上帝。我想见见他。”

霍伊诺维奇说:“他到这边来不太方便,至少这段时间不方便。但不管你决定把你的研究所建立在捷克还是太子岛,想见他很容易。”

西门诺夫又拿起那张调配令:“这一批要运到哪里?”

霍伊诺维奇说:“捷克,全部运到那里。以后太子岛也会有,机场正在修建,你知道的,这需要时间。”

西门诺夫用拳头砸了一下办公桌:“我亲自来安排吧,叫那边准备好,我手里有一批飞行员,直接飞过去,我需要十天时间准备一下,我需要一条很长的跑道,至少二千五百米。”

……

南摩拉瓦州,博采尼。

这是一个已经濒临废弃的机场小镇,小镇不大,甚至在地图上完全找不到这个名字。这里完全是因为这个战略机场而修建的。

镇子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这也是说它濒临废弃的原因,苏军的构成很复杂,在大沙文主义的贯彻下,来自不同地区国家的人共同组建了军队,只要苏俄强大,那么这支军队就是强大的,但事实是这里已经人去屋空。

只有少数捷克籍军人还坚持在这里,要不然这里可能早就被十几公里外的城镇上的居民给扫荡一空了。几辆挂着捷国防部微标的车辆缓缓驶入机场。

张兴明,李淳一行从车上下来,陪同过来的是沙哈契将军。

“我们境内在原来修建了许多机场还有维修库,包括一部分的补给库,但能满足两千五百米以上的地方不多,这里算是条件比较好的。可惜了呀,现在都荒废了,我们几个人曾经转了一圈,不少地方连路道都被掀开种上了粮食。”

张兴明四处打量着,这是一个无边界战备机场,没有航站楼也没有雷达塔,机场里的人员就居住在不远处的小镇上,飞机库都是半地下式的,上面有绿化伪装,而资源库和居民小镇混在一起。当然,原来这个小镇上就没有机场工作人员以及家属以外的人居住。

“还满意吗?”

“当然,非常满意。”

“需要我们把这里的现有人员调走吗?”

“不,不需要,只要他们愿意为我工作就不需要,他们在这里坚守了这么多年,不应该在他们不愿意的情况下剥夺他们继续在这里工作的权利。我这里没有什么需要保秘的,你们甚至可以派驻军队。”

“那么,”沙哈契将军伸出右手:“合作愉快,祝你们一切顺利。”

张兴明伸手和他握了握:“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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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2章 接收和建设

机场里现有的全体人员被召集起来,沙哈契将军站到队伍前面:“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们,感谢你们一直以来为了这里所付出的一切。大家都知道,现在发生了一些变化,但不管怎么改变,国家都不会忘了你们,过去,现在,未来。”

场上响起激动的掌声。

“这里将变成一个中转中心,马上要进行建设修整,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留下来,继续在这里工作生活,二是离开这里,国家会对你们进行集体安置,选择权交给你们自己,请在十分钟以后给出你的答案。”

场地上站着六十多个人,大家交头结耳的议论起来。

十分钟很快过去,有二十多个人选择了离开,他们已经厌烦了这里枯燥的生活。他们被带离机场,将要和他们的家庭一起坐上卡车,被安置到布尔诺去,那边的工厂里需要大量的工人。

沙哈契将军和张兴明握手告别,这里从这一刻起就属于布来格发展集团了。

”大家好,从现在起,这里,包括你们,都属于布来格投资发展集团,所有人薪金在原来的基础上翻倍,家属也会安排工作,希望以后我们会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为了共同的目标努力。

接下来,这里将进行一些建设,大家的岗位也会进行一些调整,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一辆辆大车驶进机场,安保公司将在这里驻扎一个营,以维护这里的治安和安全。这里将被扩大,修建一个以机场为中心的战略基地,马上在外部空旷的田野上会树立起界网,这里将候起一排排的机库,战斗机,轰炸机,坦克,装甲车,武器,导弹,直升机。

这里将是布来格兵器公司的产品库,也是捷克战时武备支援基地,布来格投资发展集团控制,捷克官方监管。

“需要另外建设一条跑道四公里左右,在这边修建全新的防爆机库,样式和这边相同,用半地下式,做好表现伪装。这边以原有跑道为基础建四条基础跑道,斜向连接,武器库这边也要扩建。从这里,把小镇和基地完全分隔开,这里建一座地下机库,两个出口,这里和这里。”

穿着安保公司外勤制服的刘华源在地图上指指点点,边上人员快速的记录。这是一支由空军勤务学院和空军黄龙府飞行学院联合组建的专家小组,秘密来到这里配合布来格公司博采尼基地的接收改造工作。

“现在当务之急是建立一批暖库,马上第一批T10就要过来了,别的不说,停机保养必须得到位,其人的都可以放到开春以后再说。”

“老徐,你不能只盯着T10,T10C也重要,直升机坦克装甲车哪一个不重要?”

张兴明插话说:“这样,把原来机库里的东西都清出来,不重要的我弄到布尔诺去,我在那边机场租几个库,不够的话还有布来格,那边机场最大。咱们现在要先把东西弄回来收好,别的都可以后推。”

老徐点了点头说:“可以,那我们先把规划放一放,先清点一下现有物资吧,这边应该有不少好东西,老大哥富啊,都当破烂扔了,这群败家玩艺儿。”

刘华源说:“临时机库还是要建的,肯定不够用,小张你考虑一下取暖的问题,这边原来没有取暖安排,营房里和居住区都是靠烧木头,这肯定不行。”

老徐说:“怎么就不行,你总是抓不住重点。人家烧了几十上百年了,也没冻死人。”

刘华源瞪了老徐一眼没再理他,扭头对站在一边苦笑的张兴明说:“坦克,装甲车,直升机都是相当重要的,千万不能忽视掉。现在的情况来看,你最好在找个地方建个基地,把陆军装备挪到那边去。”

张兴明点头说:“在准备了,只是现在是冬天,弄什么都来不急了,只能先将就着,等明年开春才能开工。”

刘华源说:“有准备就好。这里还是离国内远了点啊,要是挨着就好了。”

张兴明说:“在谈,我准备在合萨克建个大型基地,现在就看那边胃口有多大了,我是做好被宰一刀的准备的,只要让我建就行。”

刘华源和老徐哈哈大笑起来,别看他们说话怼来怼去的,这些老人相互之间的感情相当好,友谊深厚着呢。

老徐问:“你打算在那边投资?现在投资确实是个好主意,主场啊,想让你这个小鬼头吃亏可是不容易。那边矿产还是有一些的,亏不着。”

张兴明说:“我准备在那边建一个大型的铀分离厂,已经在谈了。只要这个能落地,其他的东西都是无所谓的,他需要的也不过是交通以及物资方面,我完全可以随时满足他。”

刘华源愣了一下低声问:“你能拿到许可?”

张兴明说:“我的电力公司有核电啊,我有开采分离铀矿资格的,我在琼岛的压水堆电站已经开始建设了,你们不知道吗?”

刘华源摇了摇头说:“没注意,跨的太远了。好啊,漂亮,你是有出息的一个。”

“二明,韵秋姐的报告,根据你的要求已经和马绍那边联系了,现在谈了几个地方,她想让你拿主意。”胡艳艳走过来,把一份文件递给张兴明。

张兴明接过文件看了看,说:“韵秋姐这直译的功夫至少有我一半天赋啊,他妈哪,阿哟,如果他,哈哈,这名字让她写的简直不能看了。我记着那边都是环岛吧?要能保证安全才行。”

胡艳艳说:“那边确实以环岛为主,不过也有小型的全陆地结构。这上面写着的几乎全是没有人烟的,那边岛多的像星星一样,人口不到二万,基本上都住在一起。”

老徐在一边问:“你要在马绍那边弄小岛?没什么价值吧?”

张兴明说:“弄几个,建个度假村没事咱们去度度假也不错,那边的小岛风光以及浅海海床相当漂亮的,我准备弄三个,一个旅游,一个生活,一个上面建飞机场和码头,到时候冬天我请你们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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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3章 基地落成,太子岛能源矿业公司成立

老徐轻轻点了点头,问:“有钱租几个小岛没事去度度假到也不错。”

张兴明说:“买,我这两年给投资部下了个任务,满世界买荒岛,万一哪天我来兴致了就建个个人国家玩,哈哈,那时候我的国家包围全世界,就叫环太平洋与大西洋与五大洲接壤的众岛之国。”

老徐眼睛一亮,看了刘华源一眼,拍了拍张兴明的肩膀:“加油干,到时候我要是还活着就去给你干个总理,可以吧?”

张兴明说:“行,咱爷俩就这么约好了,谁也不许变啊,谁变谁是小狗。”

大家哈哈笑起来。

张兴明说:“那这边就麻烦你们两位老爷子了,我得回到巴塔去一趟,我那边基地落成我得参加,而且我的能源公司搭建好了,得和赤几签正式的勘探合同,这事我得亲自去,就不能在这陪你们了,实在是抱歉。”

太子岛这边因为是买断了永久权属,虽然理论上仍然归属圣多美,但实际上太子岛以及周边经济海域已经和圣多美没有什么关系了,张兴明说了算,所以涉及不到合同问题,但赤几这边不行,虽然有了勘探采矿的权力,但还是需要签署国家级合同才行。

返回布来格,张兴有又马不停蹄的去找马里安谈了一下机库租借的问题,这就是小事了,现在这边经济不景气,机场的空闲机库大把大把的,还巴不得张兴明全租过去用呢,至于放什么?重要吗?

和马里安签署了一项长期租借机库的意向书,张兴明就把事情甩给下面人了,自己带着李淳张立国七个还有四大助理直飞巴塔。

恩伽马总统这一段时间心情相当美丽,大笔的投资落地,医院已经拔地而起正在做内部工程,太子岛巴塔物资基地已经建成投入使用,这就意味着接下来会有源源不断的物资来到这里,这都是钱啊。正在修建中的生活区就代表着消费,主框架已经树立起来了的酒店将有他个人的股份。

至于能源公司恩伽马反而并不是很重视,赤几被西方先进国家勘探的早就差不多了,国土面积就这么大,他对还会发现什么矿物根本没报什么希望,反倒是希望能说服张兴明把渔业采捞队成立起来。

基地落成仪式其实很简单,放了几挂鞭,恩伽马总统讲了几句话,然后中方大使讲话,张兴明上台对双方的莅临表示了一下感谢,然后就是参观,最后所有人在基地食堂里吃了一顿中西结合的美食。

落成仪式之后,安保外勤以及基地工作人员开始入驻,因为这边安保的训练基地还没有建成,暂时只调了一个连过来维持安全工作,不过工作人员可是不少,加上从国内过来的,一共有九个部门近三百多人,把基地生活区塞的满满当当的。

没办法,涉及的方面太多了,光是国内的工程公司就安排了几十号,新组建的能源公司这边几十号,再加上张兴明太子岛方面的人员,这已经是尽量协调减少配员的结果了。将来太子岛生活区打造好以后,会有一部份迁到那边办公。

大使和张兴明在仪式后做了短暂的交流,代表国家了解一下张兴明的想法还有进一步动作。

第二天,张兴明和恩伽马总统签署了关于能源勘探以及开采的国家级协议,确定了如果发现矿产能源以后开采公司的组成方式以及各方的股份占比。

恩伽马又一次提出了共同组建渔业船队的意思。

张兴明说:“我现在确实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搞这一块,我本来在这一块就不熟悉,如果你迫切的想建立这个捕捞队,可以和中华政府商谈,不会叫你吃亏的。如果你有什么疑虑,那么这个捕捞队我可以入股。如果你就想由我来组建的话,那么就得等等了,起码得我太子岛的建设走上正轨。”

恩伽马总统考虑了一下说:“我们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在很多地方没有什么话语权,如果不是我个人的坚持,捕捞船队早就已经有了,但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这个船队能真正给这个国家带来好处,能给人民带来好处,而不是让某些人发财。”

张兴明说:“只要能够确保你们的股份比例不就可以了吗?完全能够实现你的想法。”

恩伽马耸了耸肩:“没有那么容易,太苛刻了,他们提出来的条件根本就不是商谈,而是通知,带着施舍的通知,百分之五在他们嘴里好像我们占了天大的便宜。欧洲人都是血腥的,我不喜欢他们。”

张兴明说:“为什么不和中华联合呢?做为中华人,我觉得我国会充份考虑贵方的利益做到真正的双赢的。”

恩伽马身体向前倾了一点,压低了声音说:“政治更加复杂。”

张兴明也耸了耸肩,请特么说非洲人傻?你出来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恩伽马说:“你来组建联合捕捞船队,前面三年我只要百分之十,然后两年的百分之十五,第五年开始我们占百分之三十,以后永远不再增加。在整个经济海域享受独家捕捞权。”

张兴明说:“我想想吧,现在真的是忙不过来,我想一想给你答复,可以吧?”

恩伽马点点头,说:“你在这里安家,我们是朋友,一家人,我相信你。”

张兴明笑了笑,心说我要是相信你才有鬼了,黑哥哥什么时候拿信誉当回事过?

结束了和恩伽马的会面,张兴明又赶到基地,参加太子岛能源矿业开发公司的成立仪式。

太子岛能源矿业开发公司由北美石油(原阿莫科),约翰维尔沃投资集团,美浮,标准四方联合成立,基中北美石油占四十五,维尔沃占二十五,美浮二十,标准不太有兴趣,但因为张兴明是个人大股东,所以只表示了一下,占百分之十。

公司正式宣布成立,任命了全部董事,聘请了总经理,设立了监视会和财务部门,计划对从太子岛到几内亚湾近海进行勘探工作。其实美浮公司一直在做这个工作,也是成绩最多的公司,但现在因为恩伽马的一张总统令,美浮失去了继续在这一带海域勘探的资格。不想放弃就只能加入。

第934章 青葱易去

把这些事情安排好就是几天过去了,基地里的功能区施工在收尾,采购人员已经飞向世界各地。

能源公司的事情也告一段落,公司已经开始勘探工作的准备,都是老司机,马上工作就能正常展开了,只是个人员设备船只调配的问题。

太子岛上生活区已经露出了雏型,公路的开挖已经推进了几十公里,石料挖掘站也已经正常开工,大量的岩石被采挖出来进行破碎加工。

岛上的公路基本上没有桥梁和隧道,又是两车道,所以建设速度上还是有保障的,只要物料跟得上,二年以内环岛公路就能全线通车了。到是环岛公路和几个外岛的联接要费点劲,全要靠桥梁。

现在岛上已经出现了好几个大型工地,尾岛和中腹山体的开挖,环岛公路的开挖,生活区的建设,机场的建设还有基地庄园的建设。几条贯通全岛的路也在修,不过这块不用那么急。

码头区也在修,暂时还是使用原来岛上的老码头,太大的船进不来,只能转运,要等上面大码头修好以后,这边的码头区会重新建设。

南部的勘探测绘工作也在继续,因为生活上的越来越方便,工作进度也在加快,周边几个浅海景区规划建设已经在向全世界招标了。

……

回到布来格的张兴明正靠在沙发上打电话。

老爸老妈的身体要关心,又在电话里陪姥姥说话。姥姥告状,说老妈不让她喝酒,把酒藏起来。

哄好了姥姥,再和万宁的沈韵秋聊了一会儿那边的情况,关心了一下她的身心健康,然后打给那小二。

这段时间张兴明往国内的电话打的少了,关键是事情太多,总要到处跑来跑去,再加上时差,他有空的时候那边条件又不允许。而且实话实说,他也不太喜欢褒电话,不知道说些啥。

“你今年还不回来过年?”

“今年,肯定回不来了,我给你们邮礼物,明年过年我肯定回家,行吧?”

“明年夏天你不回呀?”

“夏天?干什么?”

“我们夏天就毕业啦,你个大笨蛋,一点儿也不关心我们。我现在连考哪都没想好呢,我考哪?”

“哦,高中毕业呀,时间过的真快。你自己想去哪?没想法?”

“我不知道,张婶说去京城,毛婶说去沪海,我妈说就在奉天离的近,你家大哥说让我去潭州念国防科大,毛兰姐说念陆军学院以后当军官,我也不知道听谁的,他们没和你说?”

张兴明挑了挑眉毛:“没说过,我们根本就没打过电话,没话说呀,我妈刚才还骂我说电话打的少,我都不知道打通了说什么。”

那小二这会儿在那边应该是撅嘴状态,闷了一会儿说:“哪的学校好点儿?”

张兴明说:“都一样,国内能叫出名的学校其实都差不多,你以后又不是要搞科研,读哪个有什么大的区别?自己想去哪就去哪,免得以后想起来后悔。不放心的话,我安排人带你去各地大学转一圈,亲眼去看一下。”

那小二说:“那我选个学校大的,环境好的,行不?”

张兴明说:“行啊,咱们国内大学都不小,要说环境好的肯定是出名的呀,那些著名的学校环境都好,主要还是你自己想去哪。”

那小二说:“其实我想念冰城工大,我妈说那边太冷了,怕我受不了。”

张兴明说:“你想搞科研哪?还是准备念个博士出来?”

那小二说:“没想过,就是想着,好歹念一回大学,不得念个好点的呀。”

张兴明说:“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人文历史方面可能有一些差别,其实都差不多,只要不是那些二流三流的野鸡大学就没有什么不同。你又没有必要追求学校的名气,我感觉还是找个舒服点儿的地方念吧,你没去过南方,那就在江南找个大学,顺便欣赏一下江南水乡。”

那小二说:“那,出去那么远,我一个人也不认识,我有点儿不敢。”

张兴明乐了,说:“你上小学之前认识我呀?高中你没来之前认识几个?又不是闯龙潭虎穴。”

那小二:“你笑话我。不跟你说了。”

“别别别别,我错了,你问问丫蛋,你俩考一起不就完了嘛,反正就是去玩四年。”

那小二说:“你才出去玩四年呢,我们是,我们是出去学知识,将来为祖国做贡献。”

张兴明笑着说:“对对,你们都是红孩子,祖国殷切的盼着你们呢,四化大业就差你们的力量了,加油啊小丸子。”

那小二哼了一声说:“你才小丸子呢。那我就考南方了啊,你帮我选学校。”

张兴明说:“行,我帮你们选,你和丫蛋说一下,你们俩考一起吧,完了我去送你们上学。”

“真的?”

“真的,我啥时候哄过你?”

“你哄我的时候还少啊?说过年回来陪我呢,你回来几次?”

张兴明揉了揉鼻了,说:“好吧,这回肯定是真的,你们上大学我肯定回来。”

那小二说:“鬼才信你,大哥和毛兰姐上大学也没看你回来,大哥还说你没心没肺呢。”

今年,大哥和毛兰姐已经上了大学,大哥考了奉天高级炮兵学院,毛兰姐就跟着去了奉天念了奉天农业大学,选这个学校就是因为离的近,两所学校是挨着的。

张兴明说:“他也不想想,他是我哥还是我是他哥呀?他带着媳妇儿上个学还得我去送啊?”

那小二咯咯乐起来,说:“我感觉好像也不对劲儿,整的像你是哥似的。那你几月回来?”

张兴明说:“你们是六月份考试是吧?考试用我回来不?”

那小二说:“考试,不用吧?但是填志愿什么的你得回来。”

张兴明说:“行,到时候你提前几天给我打个电话。对了,我小哥是不是也是今年考啊?你问问他考哪,和我说一声。”

那小二说:“不用问,军校,去年就说了的,他和大哥一样想当兵。”

张兴明说:“你和他说,就说我说的,如果有可能就考一下大联警校吧,他那性格当警察可以,当兵不一定能行。太闷。”

那小二说:“你事真多,你管人家干什么?人家就不能按自己的想法活呀?非得听你的?他闷怎么了?谁敢欺负他?”

第935章 电子时代的序幕

张兴明说:“我是挂着他以后离家近点儿,他家老大离着那么远了,再走一个你感觉我二大娘心里好受不?当警察就在家边上多好,当兵有准啊?”

那小二想了想说:“到也是,那我找时间说说吧。我复习去了,不和你扯了,丫蛋喊我了。”挂了电话,竟然没让丫蛋和张兴明通话,张兴明摇了摇头,哎呀,小丫头也有小心思啊。

放下电话,张兴明点了根烟,看着淡淡的烟雾在空气中扭曲升腾,一时间就有些失神。

回来十七年啦,像做梦一样,一转眼的功夫哥哥弟弟全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方向。这十七年改变了许多事许多人,也过上了自己曾经梦想的生活,但为什么总是感觉不真实呢?

慢慢回忆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想想当初二哥,什么也不懂的一个混混,硬着头皮和自己一起闯了出来,那会儿因为自己太小,什么事都要二哥顶在前面,想想那时候他临上台还得背稿子的样子,和领导见面得在家里预演好几天的紧张劲儿,现在感觉都那么温馨。

“嗡,嗡嗡。”电话震动起来。

“喂?”

“二明?我赵三儿。二明,问你点事,你说,这个移动电话咱们到底弄不弄,我感觉要火呀。”

张兴明挠了挠头。

国内移动电话其实在86年就开始使用了,但是因为价格各方面原因一直没能大面积推广开,到是让BB机捡了个便宜,其实那会儿BB机的价格并不比一部移动电话便宜好多,关键是技术方面便宜,而且费用低廉。

咱们国家的各种服务类机构其实挺狠的,宰起自己人来毫不手软,一部电话一万多,入网费几大千,打个电话好几块钱,一个月话费就是几千,这是80年代末呀。其实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时候,限制了科技发展应用的最大问题就是收费过高,导致无法普及。

单就说一个固定电话,93年城市里装机费近五千,干什么?

那会儿移动电话,电脑,打字机复印机传真机这些国内是早就有了的,太贵了,只有国家单位负担得起。咱们是世界上最能赚钱的人,那真是连自己人都杀,只要高利润到手,别的我管他。

所以手机一直到90年代末才算兴起来,而电脑更晚,2001年以后才进入老百姓家,比日美整整晚了好几十年,要知道手机在欧美也是82年才开始运营的,咱们86年就有了,慢了多少?然后拖了整整接近二十年,一下子就彻底拉开了,不管是技术还是什么都不赶趟了。

“这方面,咱们还是不掺和了,得不偿失,这个还是等着国家慢慢来吧,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关注一下国外的移动电话生产商,打打交道,以后可以在国内利用现在的渠道卖电话。运营这块,国家不可能交给私人公司的,你就死了心吧。”

赵三儿有点不平衡:“传呼都行了,电话怎么就不行呢?要不,你和上面说说呗。”

张兴明说:“不说,不可能的事情说了不伤面子啊?你也不用惦记了,把下面门店好好整合一下,能买的房产都买下来,准备卖移动电话就行了,别的不用想。到是可以和地方邮电谈一下合办营业厅,这个还是有可能的。”

赵三儿说:“我就是感觉传呼早晚得被这个移动电话干死啊,你说到时候咋整?这么大一摊子。”

张兴明说:“还能挺几年,我心里有数,挺到97年是没什么问题的,我这边想想主意,过两年开始改吧,改成电子产品销售,产品的话,我让这边调研一下,你也别急。”

赵三儿说:“行吧,你心里有数就行,我也就有底了。你是说把所有咱们现在用的店面都买下来呀?那可得钱了,全国到处都有啊。”

张兴明说:“咱们自己地产的用你买?还有,要选地段,看大小,懂吧?太小的就算了。”

赵三儿问:“销售公司这边解决了,传呼公司这边呢?这边人也不少啊。”

张兴明说:“我不是说了嘛,还有五六年呢,你慌什么嘛,我来安排,行不?”

赵三儿说:“行吧行吧,你说了算。看着那利润吃不到啊,难受。挂了。你啥前回国?”

张兴明说:“明年,明年夏天回。给嫂子代个好。”

扣上电话,张兴明想了想,电子时代要来了呀,电脑,手机成为时尚和消费主流,还有电器,马上将要进入黄金二十年,这都是大产业呀。

90年代做生意的利润有多大?国美一百多个平方的小店起家,到90年代中期就能全国到处投资了,还有金陵苏宁,卖空调起家,二百平米的店面,到90年代末店就开到了大江南北,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这是神奇的二十年,梦想的二十年。

这个年头在大城市摆地摊都能日入万元。

扭头问徐小丫:“小丫,国内电脑生产方面现在是什么状况?”

徐小丫翻了翻本子:“锦官城已经投产了,奉天在调整,好像是在等王安实验室的什么产品,这个我不太懂。”

张兴明说:“白头鹰那边要跟紧点,不管是软硬件,在明年我都要看到成果,奉天明年年底之前必须给我生产出计算机来,还是最先的计算机,到时候完不成就都回家喝西北风去。”

徐小丫说:“现在在内部整合,舒惠姐收购了一些工厂公司,意思是看能不能拼出两到三家技术上完全领先的工厂来,到时候欧洲一家国内一家,白头鹰一家。”

张兴明说:“研究所,电子科技方面研究所才是重中之重,不管是软件硬件,研究所,人才,这才是重点,明白吧?生产只是一小部分,这才是大头。”

徐小丫拿笔在本子上记,说:“有安排,这方面以豆豆城那边为主一直在按你原来的要求在调整,现在埃斯波那边地块已经买下来了在做规划,后年就能投产,到时候会同步到国内。”

张兴明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第936章 什么都换

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北部地球,布拉格的童话王国也被寒冷掩盖了,河结了冰,大雪压迫一切,这里和国内东北的气候接近,冬天亮的晚黑的早,大风呼嘨,从十一月到四月底都是冬天。

然而这里和东北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还潮湿,也就是兼容了咱们南方冬季的阴冷,这就有点尴尬了,做为一群北方人在这里冻的像个傻逼,于是张兴明带着人就跑到了意呆利。

燃鹅,意呆利的冬天和捷克也并没有什么明显区别,只是光照稍长了一点儿。

李淳他们提议要不大家去奥地力吧,可以滑雪,可以欣赏阿尔卑斯,张兴明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想骗我去滚雪?门都没有。说要不咱们去意呆利南部逛逛吧,那边不下雪,结果换来一堆白眼,没办法了,太子岛走起,那边暖和。

太子岛上现在整个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各种机械车辆式程器具从最北铺到最南,如果这会儿从空中往下俯瞰整个太子岛,就会看到小怪兽全身上下被挖的遍体鳞伤,连最下面那几个蛋蛋都显得很忧愁。

整个北岛区域被设计成了一顶王冠的形状,一群设计师共同通过了这个方案,不然秃顶的小怪兽实在是看上去太可怜了。

机场被定位在眼部,尾巴和腹部的山体都在开挖,大量的山石被大卡车运走,加工后被铺到挖出来的公路上。日本和国内的设计团队已经到达,正在对各自的规划区域进行二次测绘。

张兴明找到李长青:“先全力把尾部挖出来,边挖边建。一定要确保安全。”

李长青手里拿着个馒头在啃,说:“行,放心吧,咱们专打硬仗。这边岩层硬度够,没有塌方的危险,没有大问题。”

张兴明把手里一卷图纸递给他:“海底施工难度大不大?”

李长青接过图纸,看到上面的五颗星星怔了一下,打开看了一会儿说:“这难度增加不小啊,原来的方案全得调整。”

张兴明说:“没办法,实在找不着合适的地方了,至少弄出两个舶位,容纳四艘。然后上面功能不变,缺什么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李长青说:“我得叫人下去看看,先做个计划出来再说吧,到时候我找你。”

外面传来轰轰的爆炸声,是蹦蹦岛边上在排水下暗礁,那边的施工进度要比这边快的多,主要是容易操作。蹦蹦岛和主岛之间的联接位置已经改造好了,岛上会建一个大型的兵营俱乐部,包括海军酒吧和餐厅,然后岛左是航母舰队,岛右是战列舰队。

苏俄是没有战列舰的,虽然设计过但生产计划被取消掉了,直接上了航母。

即然要弄个战争公园,那肯定就要全面,要震撼,所以张兴明这边已经决定,岛左建苏俄舰队,岛右建白头鹰舰队,采购团队已经在和白头鹰政府接触了,打算买一个整编战列舰队回来,而且张兴明希望得到的是完全体,就是能开出去打炮的那种。

在整个二战一直到冷战时期,苏白两国是海陆空武器建造最多,设计最全面的唯二国家,再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和他们相提并论,所以,他们两国也就代表了海上的最强大力量。

像日本,海上还有几样能拿出手的,但陆上就扯蛋了,德意志和日本正相反,陆上无敌,海上一片空白,而做为后来居上的空军,这两个国家都差不多,没什么建树。

至于意呆利,他就是来搞笑的,别扯什么武器,那东西有什么用,有歌剧好听吗?还是比咖啡好喝?

为了让事情再轰动一些,让战争公园的名气再大一些,张兴明还向约翰申报了斯卡帕湾打捞计划,正式向国会和议会递交了申请材料,准备自费打捞那里的德意志军舰,当然,打捞上来以后军舰会弄到太子岛来进行修复展览。

当时德意志战败,在斯卡帕湾自沉了接近六十艘战舰,几个涵盖了当时所有的舰种。后来陆陆续续被约翰和白头鹰捞上来一些拆了废铁,但大部分至今还沉睡在海底。

同时,张兴明又向当时参加二战的各国发出了邀请,希望能够购买各国在世的老舰艇用于展览。

一地间“二战舰艇公园”成为各国各地的报纸宠儿,这个将花费巨大的战争公园惹来了全世界的目光和议论。在所有参战国里,反应最快的是智力和意呆利,这两个在二战中萌萌的国家马上同意了张兴明的收购,并自己动手把老舰弄出来从里到外开始收拾,准备亲自送到太子岛来。

第三个是苏俄。苏俄这会儿真的穷激眼了,一听老舰能换物资,那还等什么,换。

除了白头鹰以外,也就是苏俄底子厚了,大大小小的老军舰划拉划拉有二三十艘,直接打包甩卖,五千万美元或者物资。

咱们和毛子的贸易在90年代以前一直是“原始交易”,就是以物易物,我们需要他们的钢铁,设备和装备,他们需要我们的轻工产品,服装鞋帽毯子手电筒暖水瓶罐头猪肉等等等等。双方你给我送一批,我给你送一批,记账,年底结账,相互冲抵。

在苏毛垮台,大毛和二毛终结了这种贸易方式,改为了统一美元结算。

历史上狗皮换战斗机的事情是确有其事的,但并不是夸张的用多少狗皮换回了先进战斗机,只是其中一部分货款,不到一百万美元,只是杀狗太多,声势有点大,当时豫南鲁东安微差不多都要一狗难求了。

这里要说一下,毛子管狗皮大衣叫裘皮大衣,不许说狗皮。过去的冬天比现在要冷的多,零下四五十度很平常,那种气候下只有狗皮是最保暖而且在低温下最柔软的,什么貂都不好使。

因为狗没有汗毛孔。狼皮也保暖,但狼毛太硬且易脱落。

张兴明二话没说直接拍板:“换,什么都换,马上给国内厂子下订单,订单尽量向民营厂倾斜,国营厂工艺高技术质量好的可以协助他们进行股份制改造,不接受改造的厂子订单没份儿。”

李淳问:“现在换回来往哪放?再说好像也要不了那么多旧舰啊,你换那么多破烂干什么?”

张兴明白了他一眼:“和塔干来格联系,租码头,暂时世界各地买回来的舰艇都停到那边去,保养,修复,换漆,这边弄好以后一起开过来。把人派出去,和乌二毛方面接触,飞机舰艇长枪大炮,工厂,现役装备,什么都要。”

第937章 前进的万宁

张兴明清楚的记得,上一世乌二毛拒绝了国内的购买申请,但实在穷到底了,最后把T10卖给了白头鹰军方,这简直是丧心病狂的行为,这一次说什么也得阻止。

不管如何说,在世界军事科技上,是白头鹰系,包含欧洲大部分国家,和毛子系,包含亚洲和欧洲少数国家两个系统的对立,双方都在想方设法保护自己的最强装备,想方设法的弄对方的东西回来研究,结果这个傻货二毛竟然为了一千多万美元把最先进的战斗机给人家送去了。

还有军舰,当初扔在海上烂着的一堆先进军舰,这次一定要弄回来。

苏毛老大哥真的“富”的让人嫉妒。

……

在遥远的琼岛上,万宁,云岭。

“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临海这边一片小山包在巨响声中夷为平地,“嘟”一声尖锐的哨声过后,大喇叭响起:“各单位不要动,人员在掩体内继续躲好,防爆组上,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放炮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不管是开山炸河还是拆除建筑,只要和炸药有关的事情就没有小事。

这一串十二炮,其中就有一炮没响。

炮没响的原因千奇百怪,从来没有人能真正弄懂过,但炮没响的危险却只有一种,这可不是放鞭,看见个臭子捡起来看看扔了完事,这是爆破点。

是延迟了吗?是臭了不会响了?是雷管忘装了?电线出了问题?什么都有可能,但只有过去打开看了才知道,但这中间会不会炸,什么时间炸,没有人知道。

曾经有个矿山,在揭新矿址山皮的时候串炮了,就是本来定的是挨着一个一个炸过去,结果一起响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排炮的人员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错误,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分心,但就是发生了。

整个山头一下子不见了,几公里以外的楼在跳舞,玻璃全部炸裂,几公里范围内的人瞬间失音,天地在那刹那都静止了,动物疯狂的叫着到处乱跑,真的,那一刻简直像到了末世。这就是威力。

防爆组三个人穿着厚重的防爆服向臭点走过去,其中一个年纪小的满头满脸的汗水,但是没办法,炸前最后一次检查就是他们完成了,现在出了问题也只有他们上。

带头的老师傅大步前行,说:“把步子迈开,快点走。怕什么怕?刚才检查的时候为什么不仔细点儿?这次任务完成你换组吧。检查的时候粗心大意,这会儿又怕了不想上前,你这样的继续在这呆着以后会害死所有人。

这会儿争的就是时间,要炸早就炸了,快点过去把雷管电线扯出来把险情排除了再研究问题,你犹豫什么?自己拉的屎自己不想坐?万一就是你耽误这几秒十几秒炸了你负责吗?”

穿上这种衣服只能尽力快走,根本跑不起来,太重了,但是事实上,可能小型的炸弹会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而对这种开山工程,只能说,能保个全尸,不至于被炸碎。

接近一百米的距离,老师傅领着两个年轻人走了有三分多钟,被他骂的那个人已经落后了十几步,越靠近越害怕,脸都青白了,汗如雨下。另一个黑乎乎的小个子抿着嘴,紧紧的跟在师傅身后,头上也是见汗,其实这个时候,没有人不怕,包括老工人,但总得有人上。

到了爆破点,老师傅拿眼一扫,舒了一口气,高高的举起右手摆了摆,没事了,电线脱落。鬼知道他是怎么落的,刚才检查的时候肯定是连在上面的,这个谁都敢保证,那么明显任何人都不可能看不到。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大喇叭又响起来:“CNM刚才谁检查的?这月奖金没了,赶紧特么给我滚蛋,别让老子看到你。”

老工人熟练的打开炮眼,把雷管从里面拿出来,后面安装组几个人扯着线跑过来,这个需要重新安装雷管单独再爆一次。这里用的是液体炸药,打好爆破眼儿,专用灌装车过来,把几种液体按配比注入,然后上雷管接引线,这种炸药相对于固体来说更安全,威力也更大。

老师傅熟练的换好雷管装好,举手示意,哨音响过,一辆车开过来,师徒三个上了车,车快速后退离开爆破区,轰,解决。

指挥拎着喇叭气冲冲的走到更衣室,老师傅和两个徒弟脱下厚重的防爆服正在擦汗,指挥走过来:“谁?是谁?”

老师傅摆了摆手:“算了,也没出啥事,让他去打眼组吧,那个安全。”

指挥喘了几口粗气,拿手点了点那个低头不语的年轻人:“你就作吧,早晚害死大家你就满意了。”

年轻人抬起头:“我不去打眼,我就跟着师傅干这个,你们放心,我这辈子保证就犯这一次错误。”

指挥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年轻人说:“我拿我命保证,行不指挥?下次再出情况我一个人上去。”

老师傅说:“咱们干的这个呀,没有后悔的机会,你要知道,你这不是拿你自己的命保证,是拿大伙的命在保证。”

年轻人抹了把脸说:“师傅,我知道错了,我真不能了,这辈子都不会再犯了。”

指挥看看年轻人,气哼哼的说:“这月奖金扣了。”扭头走了,老师傅伸手在年轻人肩上拍了拍。

年轻人说:“师傅,刚才这几分钟,我好像把这辈子都过完了,真的,我就算以后离开这行,我也得光明正大抬着头走,你就放心吧。明天排线我一个人上,师傅你看我表现。”

老师傅点了根烟,笑着说:“你一个人上?你问问指挥干不?时间都等着你呀?说傻话。”

外面,重载矿车和挖车都轰隆隆的开动起来,一时间尘土飞扬,炸下来的石头要填到附近低洼的地方去,要把这一片填平。

往远处看,一大片白花花的混凝土浇灌的地基顺着海边一直延展到远处,明年这个时候,这里将建起一排排建筑,这里将成为全岛的动力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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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8章 你可以回国了

核电站的复杂程度一般人是不了解的。

一个核电站,包含了一百一十多个子项目,三百六十多个系统工程,光设计图纸就高达近四十万份,这是一个复杂巨大的工程。

一般来讲,一个核电工程光是项目立项就需要三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加上建设周期,十年是一个比较可靠的数字。

万宁这边也是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这才开始动工,这已经是极快的速度了,这是因为丝克达有着成熟的团队和技术,而国家也需要技术的进入,开了方便之门。像太子岛那边,现在已经在浇铸基础了,那里不需要向谁申请,张兴明点头就行了。

当然,建设不等于运行,建设好之后,还需要通过原子能机构的检查检测,要拿到证书才能运行。

“他说什么?”

工程指挥问身边的翻译。

翻译看了一眼指挥:“他说,他要休息,有事情明天再来找他。”

指挥眼睛一瞪:“明天?今天这边就全停工等他一个人?你告诉他不行,要休息也得把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再说。”

翻译一脸无奈的转头和躺在靠椅上摇晃着的大胡子工程师嘟噜了几句。

大胡子不耐烦的回应了几句,起来就往外走。翻译说:“指挥,他说他不干了,这里太不人性化,条件也不好,环境也不好,工作时间太长严重影响了他的身体健康,他会向他们总部反应的。”

指挥把手里的帽子一摔:“这特么算什么事啊?这些老外简直太特么难伺候了,他以前工程都是在大酒店里搞的呀?哪里工地不是这样?谁家核电站建在大城市里啊?咱们住简易房,给他们修砖房,咱们电扇都没配齐,给他们装空调,咱们吃大锅饭,给他们请专门的厨师做小盘,还想怎么的?”

翻译摊摊手:“指挥,你和我说这些,也没用啊,我又管不了他。”

指挥拿手指在翻译的脑门上点了点说:“你就是个废物,和他们一起处了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搞定,拉关系不会呀?交朋友不会呀?现在怎么弄?全停了等他一个人?他们那些人呢?”

翻译说:“今天有三个休息,去市里了,另外的几个都在工地上呢,这摊就他一个。”

指挥一屁股坐到地上,掏烟点了一根:“这特么算什么事呢你说,怎么整?你看什么?帮我想主意啊?”

翻译被踢了一脚,抽着脸扭了半天说:“要不,指挥,你去找沈县长吧,看她那边有没有什么招,咱们这边,肯定是没戏,要不我削他一顿?”

指挥站起来就踹,翻译灵活的闪开了,指挥说:“瞅你那脑瓜壳子,还削一顿,你打得过啊,像个鸡崽子似的,你去找他去,好好说说,我去给沈县长打电话。”

其实国内有个奇怪的现像,重大工程,你去工地上转一圈,几乎全是北方人,东北人特别多,不管是建设还是公路铁路,都是这样。而南方人大部分都在创业致富,都在开公司办厂子。

指挥大步流星的走回办公室,拿起电话打。

“喂?我是云岭工程部付大魁,我找沈县长。喂,沈县长啊?有个事跟你说一下,现在遇到这么个情况,有个老外工程师,嫌咱们条件不好工作时间长了,甩手不干了,说要休息,休息够了再说,这,你看怎么整?”

沈韵秋眉头一皱:“嫌什么条件不好?不是专门给他们建的房子装的空调吗?嫌请的厨师做饭不好?”

付大魁扭头问跟过来的翻译:“他嫌什么条件不好?”

翻译揉了揉鼻子:“他要喝啤酒,我说工作时间没有,他就翻脸了。本来就没有啊。”

付大魁对电话说:“沈县长,你听着没?那老外工作时间要喝啤酒,咱们工作时间哪能喝酒?就不干了,你看这事怎么弄?”

沈韵秋说:“去把他们头头叫来,我跟他说。”

翻译小跑出去,到工程指挥部专为捷克专家准备的办公室里把捷克方面的负责人喊了过来。

“哇特?”负责人一脸懵逼。

付大魁把电话递给翻译:“你直接说。”

翻译对捷克负责人比了个稍等的手热,对电话说:“沈县长,他来了。”

沈韵秋说:“你问问他叫什么,什么职务。还有那个人叫什么是什么职务。”

翻译问了一下,说:“他叫卡夫卡,是前期施工负责人,那个装逼的叫贝恩索,是安全分析员。”

沈韵秋说:“你问这个卡夫卡,问他知不知道现在是给谁工作?你跟他说,整个丝克达都是东欧发展集团的产业,而我们这里,整个县都是东欧发展集团大老板的私人产业。让他叫那个贝恩索滚蛋,换个人过来。你问问他,是他来换人,还是我找老板换。装逼都找不对地方。”

翻译眼睛一亮,心里就沸腾了,扭头对卡夫卡说:“卡夫卡先生,我们县长问你知不知道现在是给谁工作,这里,整个县,都是东欧发展集团BOSS的产业,明白吗?”

卡夫卡愣了一下:“你是说,这里的工程,是我们自己的,是集团的产业?”

沈韵秋说:“这是不属于东欧发展集团,是老板的另一个产业集团。”

卡夫卡耸了耸肩:“上帝,简直不可思议,你说的是真的吗?”

那边沈韵秋已经拨通了张兴明的电话,把事简单说了一遍,张兴明说:“你让卡夫卡直接打电话到这边总部来吧。”挂断电话吩咐了徐小丫一声。

卡夫卡将信将疑的拨通了总部电话。

“很遗憾,卡夫卡先生,那里是BOSS的另一个产业,很重要的产业,刚才BOSS的助理来过电话了,对你们的表现相当不满。贝恩索的工作结束了,这边会马上派一个安全工程师过去接替他的工作。”

卡夫卡放下电话,想了一下说:“好吧,我去通知贝恩索。”出了办公室,来到休息室这边,贝恩索正在空调房里躺着抽烟,卡夫卡推门进去,贝恩索说:“是那些讨厌的黄皮人让你来找我?卡夫卡,不用这么认真,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卡夫卡摇了摇头说:“贝恩索,很遗憾的通知你,你被解雇了,明天总部会派另外的安全工程师来接替你,你可以收拾一下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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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9章 琼岛海投

贝恩索一愣:“哇特?为什么?”

卡夫卡耸了耸肩:“很遗憾,这边的BOSS,和我们现在的大BOSS是同一个人,他认为你影响了他的工程进度,没有解释的余地,我只能执行命令,你知道,这份工作的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

贝恩索一脸世界真奇妙的表情:“BOSS?”

卡夫卡耸了耸肩,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

贝恩索咬了咬牙,挥了一下拳头:“kurva。”

卡夫卡说:“好吧,这怪不到任何人贝恩索,你只是运气有点小问题。走吧,收拾东西我送你离开。”

贝恩索说:“不,凭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卡夫卡说:“贝恩索,BOSS就在布来格,你可以回去申诉,但在这里不行,你会被驱逐出境的,那会,非常不礼貌。”

贝恩索从床上跳起来大叫:“。。do prdele。”

卡夫卡往后退了一步:“贝恩索,需要我叫安保人员过来吗?”

贝恩索深吸了一口气,冲卡夫卡亮了一下中指,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咒骂着。其实中华人也好外国人也好,很多人在这点上没有太大区别,都觉自己怎么都是正常的,别人总是对不住自己,却从来不会认真思考一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贝恩索被送离了工地,他将被监视送往羊城,从那里坐飞机返回捷克。

而做为负责人,卡夫卡只好主动把贝恩索的这一摊活儿暂时兼了起来,没办法,惹不起。

半个月后,万宁工业区内道路全线通车,水电各项设施全部到位,工人村项目启动。

……

“冯行长,你看,这个开工年限上,能不能放松一点儿,两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你要知道,这么大块地皮,光是论证设计都得一年两年,还有设备资金各个方面的事情,人员,现在这边工人缺的都快赶上爷爷了,都得好吃好喝哄着求的。”

一个精英人士打扮的中年人坐在冯万通的行长办公室里,正在向冯万通诉苦。

来人是一位京爷,从89年开始在这边炒地皮,算是第一批吃到螃蟹的人,现在已经身家千万了,最近准备在三亚西北面再拿一大块地皮。

海南投资发展银行现在在琼岛已经相当知名了,不管是政府单位还是个人,都可以在这里贷款,利息比几大国行要低一些,核发资金量反而大大超出,不过难点是,不管是从这里拿到了贷款的,还是没拿到的,都始终没搞清楚这里放贷的基本规则,但大家都知道,肯定和公布出来的条文不太一样。

银行也说了,符合公布条件的可以申请,但最终是否通过由银行上面的一个专门的审核小组决定。

现在琼岛的公路铁路飞机包括许多地方的基础建设工程,有一大半的资金都来自海投,琼岛的发展提前进入了高速期,比上一世早了不知道多少年。

海投之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如此出名,就是因为投资支持了环岛公路。

当时这边省里计划修建一条双车道的半环公路,用以联通没有铁路的东半岛,但资金审批迟迟不能到位,最后找到了海投这里,没想到的是,经过一个多月的等待以后,得到的结果是,双线半环公路条件不具备,无法支持,但可以支持一条双线六车道全环岛封闭式高级公路,也就是高速公路。

高速公路这个词在90年这会儿已经进入了国内领导的视线,相关计划也在谋划之中,但因为财政问题一直无法落实,琼岛一下子走在了全国的前面,仅落后于辽东的环奉天城市经济圈,但工程量比奉天那边要大了好多倍。

在原来的历史上,国内第一条高速公路是奉天到大联,而且还不是全线封闭,中间有一段是二级路面。真正的全线封闭一级公路是奉天到安东线,是国内的第二条高速公路,但90年代只修到了杯溪境内,因为太费钱了。这还是地方政府承担了大半的资金呢,那会儿辽东经济在全国前三。

现在,国内第一条全封闭一级公路是环奉天城市通公路,琼岛环成为第二条,在若干年之内都将是最长的一条。这件事在整个投资业内造成了轰动,产生的影响是让人无法想像的,海投一下子扬名国内。

连粤东那边都专门派了个副书记找了过来,希望能得到一些支持,但因为目前海投初建,而且成立定位就是支持琼岛建设,所以对岛外暂时没有业务需求,只能说声报歉了。

在土地方面海投也批贷,不过条件很苛刻,一是土地价值,只肯贷市价的五成,而且只贷短期。对建设项目到是放的宽些,但限定了项目开工时间,也就是说,对于那些只炒不建的人来说,基本拿不到海投的钱,只能出高息去找别人,但申请的人仍然络绎不绝。

现在,坐在冯万通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来申请建设项目贷款的,而且来了很多次了。

冯万通摇了摇头,说:“徐总,不是我不帮忙,你知道的,我在来这上班之前也是在这边弄地的,里面的东西我都明白,这里的利润也清楚,但是上面有规定,这是死的,就算是我同意签字了都不行,财务不会放款。

再说了,你也知道,我们这边对炒地皮没兴趣,上面是禁止集团内所有的资金进入地皮炒做的,现在对土地贷款还有开发项目建设的业务还是我们经过多次申请才放开的,这已经是极限了。”

徐总给冯万通递了根烟,靠在沙发上说:“你们家这些规定有点弄不懂啊,环岛路这么大的项目说上就上了,可是地皮开发这边明摆着的大利润大收益就是不要,搞不懂。”

冯万通和徐总是以前炒地皮时候认识的,也算是老关系了,要不然也不至于他亲自接待。

冯万通说:“我也不瞒你,我们这个银行啊,你不能当一般国内的商业银行来看,我们老板根本就不追求这点儿利润,明白吧?而且他对炒地皮可以说是深恶痛绝,在他看来这就是利用国家政策漏洞赚取不义之财,这个钱他不会沾。

你感觉环岛路工程大?几年前他就在辽东建这种高速路了,叫辽东城市经济圈城市互通公路,围着奉天把辽东所有城市串起来,全是双向八车道,然后在奉天边上愣是完全无中生有的建了一座城市出来,你能想像吗?”

徐总张大了嘴巴:“这么猛?你们出全资?”

冯万通点了点头,说:“全资。他在那边也有一家银行,专为辽东发展成立的。”

第940章 订单

徐总说:“难道他不想赚钱吗?我想不通啊,那他钱从哪来呀?”

冯万通把烟点着,说:“国外。他在国外产业很多,银行,投资机构,工厂企业,赚了钱投回来。我辈楷模啊,不得不佩服,咱们这些,在人家眼里屁都不是。跟你说,我们这边正在计划造桥,连接琼岛和大陆的双用路桥,要建两架,和这边环岛路接通,预算几百个亿。”

徐总巴嗒巴嗒嘴,说:“老冯,说实话,我这次这块地,你要是能支持我一下,三年以后我就也能想想上亿的事情了。”

冯万通靠在老板椅上看了徐总几秒钟,说:“老徐啊,即然你能叫我一声老冯,我就多说几句。我们集团很大,大到你无法想像。我们老板的助理就接近一百人,助理团会组成许多小部门,专门就一件事情进行分析。

跟你说句实话,对琼岛的房地产,我们这边的评分很低,低到不敢拿出来给人看,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比在非洲投建公路都低。这话我就说一遍,在非洲投公路是肯定亏钱的。”

徐总摇了摇头,说:“这话我懂,但是我没法信,我十万块钱进来,现在不到两年,我也算有千万资产的人了,这难道是假的吗?一百多万一亩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多少人哭着喊着要进来但是已经没了机会,现在一块地皮有多少人抢?”

冯万通说:“原来我也是和你一样的看法和心态,包括老潘,咱们这些人怎么来到这边的?都是冲着这个来的。确实,还在涨,所有人都疯了,但是老徐,你算过账没?琼岛一共有多少人?有几个城市?经济体量一共有多大?

你知道吗?今年日本股市已经下跌了一半,曾经那么辉煌的地价现在也崩了,那可是一个国家,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现在排着队跳楼,而我们集团两年前就做出了这个判断,也进行了相应的安排,明白吗?”

徐总靠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问:“两年之内?”

冯万通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说。不过,我们这边几乎所有的关于土地的政策项目,都是卡在这个时间线上的,我想,总有一些什么理由吧。”

徐总沉吟了一下,说:“可能要爬到更高的地方才能看的更明白吧。行,我明白了,就按你们的规矩来。”“谢谢。”

……

“刘主任,咱们都是老人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我们厂是你看着发展起来的,当年那也是排头兵,对吧?咱们的产品也出过国,对吧?咱们厂也是获过奖给区里挣过荣誉的,是吧?可是,为什么这次订单就没有我们厂呢?那私人小厂才开了几年?他们有啥?凭的是什么?总得有个明白话吧?”

“老顾,虽然订单是我们这边下的,但主事的不是我们,人家上家那边有要求我们也没办法呀,你们厂过去确实有成绩,这个到什么时候也抹杀不了,谁都得承认,可也不能就躺在功劳本上睡觉了吧?

你看看这个,人家的报告,污染严重,设备老化,产品单一,管理僵化,这次全国性的大采购,上头和那边都是重点说了的,这样的企业不进入采购名单,我真的没办法。”

“刘主任,你可不能啊,我们厂怎么算也是做过贡献的,你要的是产品,我们按时按量产出来不就完了吗?对不?别的,咱先不说对还是错,你们管那么多用得着吗?

真的刘主任,你帮个忙,我老顾记你人情,肯定不让你白帮,现在厂里困难,工资都快成问题了,这批货要是产出来起码能保证半年的工资,你不能眼瞅着我们工人吃不上饭吧?”

刘主任从桌上的文件堆里翻,找了份文件扔到老顾面前:“你看看,是我不想帮你吗?这是上面的文件,对于市场存活能力不够,产品老化,管理僵化,不能适应市场经济的厂子,这次采购一律不能上名单。”

老顾拿起文件看,叹了口气把文件扔到桌子上:“这是要眼看着我们死啊,这是为什么呀?我们可是做过贡献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个文件我想不通。那些私人小厂,整个厂子都没有我们一个车间大,挣钱也是个人得利,为什么他们能上把我们排在外边?这还是社会主义的事业吗?”

刘主任说:“人家挣钱也要交税,也要招工人发工资,也要搞福利,人家哪方面不如你们了?而且人家眼光宽脑袋活,能跟上市场变化,你们呢?一样产品产到老,明明都没人买了都不知道变一下,就等着国家拨款救济。

老顾啊,现在是市场经济了,等靠要的时代过去了,要自己找市场开发产品,要有竞争力才行,要自己能活得下去,指望着政府肯定是没戏了。跟你说,为什么你们这类厂子进不了名单,就是因为这个,这一次生产管半年,那下半年呢?下半年你靠什么发工资,靠什么活?”

老顾说:“我们的产品怎么了?质量不好还是卖的贵了?现在的人就是不识货,想当年拉货的大车都堵在厂门口,我就不信好东西就没人要了,等真到了那一天,看我怎么刁难他们,一个一个的。”

刘主任摇了摇头,说:“你不想着组织人手开发新产品,一天就在这做美梦,还到了那一天你刁难人家,就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厂子还能存在多久?你上个月换车了吧?二十几万,为什么不把这笔钱投到开发新产品去?你坐上好车厂子就有救了?算了,我也不陪你唠了,你回去自己琢磨去吧。”

老顾腾的站了起来,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在桌子上拍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刘主任摇了摇头,伸手点了根烟,继续研究起文件来。

老顾下了楼,大步流星的走到一边,上了一辆崭新的日产车,气呼呼的说:“回去。”

第941章 逼宫

“厂长回来啦。”

“厂长。”

“厂长。”

一路或真诚或假意的问候,顾厂长的心情慢慢好了起来,在这里,他就是皇帝,是王者,是一言九鼎的独裁者,是掌握着所有人命运的天。

掏出钥匙打开自己办公室的大门大步走进去,马上通讯员就跑过去泡茶,办公室送过来报纸,司机在楼下小车库门口洗刷着根本不脏的新车,这才是日子嘛。

一高一矮两个人走进办公室。

“厂长,事情怎么样?”

“咱厂长出马肯定没问题,我听说这回的单子可够大,够咱们全力生产半年了。”

顾厂长脸色有点微变,咽了一口唾沫,咳了一声,说:“没你们想的那么好,我也就是一个糟老头,现在老啦,不行了,走哪也没几个人认了。单子没成,说是那边甲方对咱们不满意,说是污染严重,设备老化产品单一。这次采购没咱们厂事。”

个矮的一愣,问:“那给谁了?”

顾厂长点了根塔山吁了一口烟气,说:“没问。不过估计是后面那两家私人厂呗,现在做水壶的也就是咱们几家,人家私人作坊有闯劲,产品样式新,咱没话说。”

高个的说:“厂长,要不咱们也调整一下,增加两个产品应该没啥问题,也就是几个模子的事儿。”

矮个说:“是啊,污染也好弄啊,咱们本来就有处理系统,连上转起来不就行了?再添点小件儿也没几个钱。”

顾厂长说:“那设备坏了,要用得大修,或者重新买,再说了,咱们这么生产几十年了,污染什么了?也就是河套子水黑了点,谁还指望着在那里抓鱼讨生活啊?大惊小怪。模具不花钱啊?几套模具就是小十万块,咱们生产的好好的,花这钱有什么意义?”

高个问:“那现在怎么办?下面边都等信呢,这怎么说呀?上个月工资刚补上,这个月发不发?”

顾厂长说:“一天就知道工资工资,晚发几天能饿死啊?那点钱先留着,我有用。”

高个说:“不是厂长,现在下面意见挺大了,我怕万一。要不干脆就都不发,这样谁也说不出来啥。我也好做人。”

顾厂长说:“不用,还按原来会议来,科级以上的正常发,干部要是和下面都一样那还当干部干什么?那还有积极性吗?你就是这副样子,从小就缩头缩脑的劲儿,熊蛋货。能有什么事儿?有事我顶着。”

高个说:“可是,不少工人家里就靠这点儿工资呢,这一个月两个月下来,日子怎么过?要是再赶上有点大事小情的不得出事啊?”

顾厂长摆了摆手,弹了下烟灰说:“别一天小肚鸡肠的,能不能拿出点大气劲儿来?能有什么事儿?怎么别人都活好好的就他出事儿?我怎么不出事儿?再说了,有事找政府,找咱们有什么用?我又不是谁爹谁妈,发奖金的时候怎么不来找我?”

高个还要说什么,矮个扯了他一下,说:“那,厂长,没事我俩就先回去了。”

顾厂长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说:“回去吧,没事。”矮个拉着高个出去了,顾厂长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办公室门,眉头一皱,叹了口气思索起来。

高个是厂子的财务,姓耿,矮个是生产副厂长,姓马,三个人是同学发小。

那会儿企业都讲究子弟,一个大厂就是一个封闭的小社会,大家吃住行医上学都是在一起,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进厂,所以一个厂里到处都是熟人同学很正常,厂长和哪个一线工人从小打架打到大也很正常。

眼看着要升主任了,结果发现从小欺负的一个同学成厂长了,自己也就熄了上去的念头老老实实当工人的人大有人在,顶多喝酒的时候来一句:你说那会儿我欺负他干啥呀?唉。

两个人从顾厂长办公室出来,老马拉着老耿进了自己屋,说:“你这性子是够呛,你操那份闲心干啥?听老顾安排就行了呗,这么些年过来了,老顾能没数啊?”

老耿坐下说:“他现在还是以前的他吗?买这台车我就不同意,他非得买,坐那个东西有个屁用?能顶效益啊?这事厂里就差点儿闹起来你知道不?厂里工人谁也不是傻子,你这边拖着工资那头换车谁看不着?原来的大集体那头现在差不多就要黄了,这边产品卖不出去,你不急?”

老马说:“能不急嘛,可是光急有啥用?你不也听着了,人家订单不从咱这走有什么办法?去抢啊?”

老耿说:“有换车的钱治污设备够不?上新产品够不?好好的设备买回来就堆那块儿,现在说坏了,你信哪?老马,你看着吧,不出事啥都好,出事就是大事。

还说什么发奖金,下面工人一人十块钱,那也叫奖金?车间主任五百,科级以上一千三,你多少?他老顾就是一万多,这叫干什么?还和下面工人比过日子,这话是怎么说出来的?”

老马给老耿倒了杯白开水,说:“消消气消消气,老顾多拿点儿也是应该的,不在他领导下咱那会儿能那么牛气?厂子扩大了多少?对吧?”

老耿说:“现在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还不是他在领导?是你啊?”

窗外突然传上来一阵吵嚷声,老马走过去往下看了一眼:“这是干什么?这是要组织什么?”

老耿也站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脸色一变,说:“他这是要逼宫啊。”

老马说:“试试也好,万一成了呢?真要拿下订单现在的这些问题也就都解决了。”

工厂那会儿要组织点什么事儿那就是一个快,没一会儿横幅都弄好了,工人们穿着工作服浩浩荡荡的上了卡车,七八辆大卡车拉着人轰隆隆的开出厂子大门。

老耿喃喃自语:“要出事啊,要出事啊。”

老马说:“看看吧,这会儿劝也劝不住,这两年他这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我可不想挨尅。”

第942章 凭什么?

“澎”,“乒乓乒乓”。

张兴明一身大汗的从训练台上跳下来,这段时间因为东西南北的跑,有点儿时间没训练了,正好基地的训练室建好了,畅快淋漓的来了一场。

体育训练这个东西,要练就是一辈子,没有一点儿别的可能。每一天肌肉都会软化,虽然这个过程很慢,但总归比练起来要快,许多曾经训练过的人应该都知道,隔几天不运动,肌肉会有一阵很难受,总要使劲绷绷,抻抻才舒服,其实那就是软化的过程,身体在提醒你,它变了,它变了。

然后感觉没什么,渐渐养成了懒的习惯,八块腹肌慢慢聚成了一大块,别人家的肚子饿几天动一动就小了,你这个怎么弄都没用。

冲个澡换身衣服,张兴明来到边上的办公室。

走到沙发上坐下来问:“什么情况?”刚才训练的时候,苏烟过来找他说有事情。

苏烟递过来一份文件,说:“国内的,这事你看怎么办?我们都不好处理。”

张兴明接过来看了看,是张垣地区专员写给冀北省政府的报告文件。在90年这会儿,张垣地区和张垣市是并列的平级单位,不过张垣市归张垣地区代管,92年地区和市合并,统称张垣市,成为国内几个市域极大的市之一。

曾经有个笑话,说一对恋人因为分别住在张垣的南北两个区,因为受不了两地分居的痛苦而分手。

报告的主要内容是辖区内的一家老制鞋厂,因为被排除在这次大采购订单之外,工人联合起来到地区公署请愿,堵塞了交通影响了办公,产生了巨大的社会影响。

地区专员述说了一下事情发生的原因和经过,描述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请冀北省委指导处理方法。

话里话外,这次事件是因为某家公司订单采购不公平所引起的,这些厂子都是曾经做出过贡献的厂,现在遇到了困难,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是不是照顾一下?

只要进入订单单位,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事件消除,工厂生产,有了利润工资也能发了,厂里几千职工也就有了活路。

下面有冀北计经委领导的批示,也没说什么具体的,只是转阅,让送到张兴明这边来,没说别的。

张兴明把文件扔在桌子上问:“其他地方还有类似事情吗?”

苏烟说:“有,我叫人查了一下,巴蜀,晋西,辽东,冀北,豫南都有类似事件,不过转到咱们这边来的就只有这一个,巴蜀和辽东向咱们这边的地方机构问询了一下,听说没有可能就没再坚持了,事情也由地方进行了处理。”

张兴明问:“冀北闹事的只有这一家?不太可能吧?”

苏烟说:“转过来的只有这一个,确实还有闹的,其实全国到处都有闹的,现在不少原来的国营单位日子都不太好过,希望能拿到订单缓解一下。”

张兴明说:“今天缓解一下,明天呢?不思进取不知道改变自身,只会从上面从外面找原因,这些人哪,脑袋都锈掉了。前面不是给过各地解决办法吗?只要按照咱们的要求进行整改一下就可以了啊。”

苏烟撇了撇小嘴儿,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几家改的,都在到处找人脉,往咱们采购部门送礼的到是不少。这事咋弄?”

张兴明看着桌上的文件说:“回复一下吧,考虑到采购影响了冀北的正常社会秩序,给政府增加了负担,我们表示由衷的歉意,是我们考虑不周。采购部门退出冀北省,这回采购就不考虑冀北了,如果有下了订单签了合同的不用变,让他们自己把东西送出冀北我们再接收。”

苏烟啊了一声:“就,就这么办哪?”

张兴明说:“就这么办,要不怎么办?答应他们?那咱们就不用干了,马上全国到处都是。这样的人就不要惯着他,直接不搭理就行了。还有,去查查这家厂子。”张兴明拿手指在文件上敲了敲:“查查这个厂的领导层,这种肯定是有问题的,我实名举报。”

徐小丫在一边嘀咕:“多此一举。你现在把采购部门一撤,还举报什么,估计冀北自己就去查他了,影响多大呀。”

张兴明说:“那和咱们无关,我举报我的,他查他的。这是态度问题。”

……

“你脑袋里是不是装的是水?是不是?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上报?你凭什么就决定把文件转给人家企业?人家采购东西还采购出罪来了,是不是?还得帮你处理内部问题?”冀北程省督拍着桌子问站在面前的计经委主任。

“我把任务交给你,是让你协调,是让你借着机会观察省内的企业工厂,好为咱们下一步的企业改制改革铺路,不是让你来指手划脚乱拿主意的,更不是让你来帮我得罪人。”

他拍了拍桌子上的文件:“看看人家的工作,省里大大小小的民品工厂人家都有相关报告在这里,连改制意见都有,看看你们,你当这个主任多少年了?对下面企业工厂了解多少?来,你拿个报告给我,我看看你这个不可一世的大主任肚子里有多少干货。”

主任低着头,瞄了程省督一眼说:“省督,我就是有点气不过,这次事情明明就完全是因为他们才引发的嘛,买东西就买东西,谁家东西不行?

非得弄出个三六九等来,这不是明摆着要造成我们内部矛盾?他要什么咱们按期按量给他不就完了,还得由着他们挑企业,这完全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嘛。”

他凑近了一点,说:“省督,要我说这也是好事,爱哭的娃娃有奶吃,这么闹一下,他一个企业罩得住?这是多大的问题?最后我和他们提一下,没准儿订单数额还能拨个高呢。”

程省督看着主任问:“要是人家不管呢?”

主任满脸的不可思议:“不管?怎么可能?这是多大的事啊,群体事件啊,他凭什么不管?到时候他在省内这些产业还想不想干?”

程省督拿起电话说:“你回去吧。”

主任问:“那这事?我要不要再给那边下个通知?”

程省督不耐烦的朝外挥了挥手,主任笑了一下退了出去。

程省督拨了个号:“邢书记,你现在有空没?我过来坐一会儿。好好,好。”放下电话站起来拾掇了一下,对秘书说:“备车,去省委一下。”自行出了办公室下楼,坐在外面的秘书赶紧打电话到下面,然后迅速收拾好东西拎上包跟在后面。

等两个人到了楼下,车已经等在大门口了,秘书给程省督开了门,关好,然后坐到副驾,车出了政府大门右拐直奔省委。两个大院相距有六公里,在国内算是比较远的。

十多分钟后,程省督走进邢书记的办公室,两个人握了下手,在沙发上坐下来。

第943章 又是一年春芽发

“你小子,竟给我惹麻烦,现在人家把官司打到我这里来了。”

沈老爷子中气实足的声音通过话筒响在张兴明耳边。

“爷爷,长痛不如短痛啊,现在咱们最大的问题就是企业机制,不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改变一下,以后怎么办?市场经济已经是必然趋势,现在还只是国内争,以后还要和国外争,就现在的状态你感觉到时候能活下来多少?

现在我拉他一下容易,以后呢?我养着他们?这些人哪,经营企业不行,经营些歪门斜道是真的厉害,我就不惯着这毛病。就像这个厂,有钱换车搞福利,没钱发工资开发新产品,只会找政府哭闹,这样的厂子,这样的厂长要他何用?”

张兴明一边在文件上签字,一边和老爷子聊电话。

“咱们国内的企业已经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了,真的不能拖了。一点儿大局观忧患意识没有,只会靠和要,什么都要国家给,那这个企业是用来干什么的?就为了养着这些蛀虫看着玩儿?”

老爷子说:“必竟都是做过贡献的,现在虽然说在改革,改革也需要时间嘛,老同志的思想转的没有那么快。”

张兴明说:“那就换能转的快的上来嘛,人的能力总有限制,不行的就让位,为了照顾几个思想僵化的所谓有贡献的老人就硬生生的看着一个企业被市场淘汰几千工人失业?这是什么道理?

话说回来,我查了一下,下面工人工资拖欠,干部到是发的准时,工资奖金福利一点儿也不耽误,开发新产品没钱,换车到是舍得,这样的厂长我觉得不枪毙已经是照顾他做过贡献了。”

老爷子苦笑,说:“你这张嘴呀,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张兴明说:“其实事情本来就是这么简单,但是咱们国内就是喜欢把简单的事复杂化。企业企业,就是拿经营发展说话,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非得把做官这一套放到企业身上用,能行就怪了。”

老爷子想了一会儿,说:“你写份报告给我,不要藏着掖着的,写全面点,我要看。”

张兴明说:“行,晚几天给您。现在身体还好吧?听声音还行,嗓门还挺大的。”

老爷子笑了几声,问:“你外边的事情还顺利?要多加小心,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要谨慎。”

张兴明说:“嗯,一切顺利,现在我需要的就是时间。”

老爷子说:“没事多给家里打打电话,省得家里惦记,明年能回来了吧?”

张兴明说:“回,明年年中回,高考前后吧。”

老爷子说:“行,到时候你们全家来京里玩几天。好吧,不说了,我还有个会,你也忙,一天还净是给我添乱,冀北的采购照常进行,不许给我搞什么撤出。事情我来处理。”

张兴明说:“行行,您说了算,好吧?我一切行动听指挥。”

挂断电话,张兴明摇了摇头,人情世顾啊,在国内永远也跳不出这个圈。

……

时间荏苒,白驹过隙,随着一场大雪,北半球的天气渐渐转暖。

六月,南方已经是炎炎夏日,北方却正是春季,山阴里的积雪刚刚消失身影,漫山的野草露着新绿。北方的春天很短,短到毫无痕迹,这边积雪消融,没几天的功夫野草就占据了视力能及的所有地方,树木也变得茂盛起来,各种虫蚁蝶蜢一夜之间就冒了出来。

由月初到月末,春天就走完了她的旅程,夏天不露声色的悄然而至。

在北方,除了冬天,判断四季的方法就只能用身体的感受。积雪没了山绿了树枝抽出芽苞就是春,等到晚上不再寒冷不用添置衣物就是夏了,七八月份,等到了九月晚上又变得寒冷,早起也要套个厚的外套,说明秋天就到了。

如果说硬把春天从野地里冒出绿芽来算起,那么五六七八九,五个月,就是北方的春夏秋三季,十月天气转寒,冬天就开始了。

和南方姑娘们可以一年四季穿着裙衫展示美丽不同,北方的女孩一年之中可以穿裙子的时间只有不满三个月。所以印像里,北方女孩就多着裤装。不是喜欢,而是无奈。

那小二撅着嘴不开心。

张兴明给大家带回来许多礼物,每个人都是一大包,然后那小二就发现给丫蛋的裙子比她的好看,还多了一条。相同的事情,在涉及到不同的人的时候,人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就比如吃醋这事,完全不在掌握之中。

虽然裙子好不好看这事实在是有些过于主观,每个人的看法也不尽相同,但张兴明这会儿就只能陪笑了,你敢就说其实那个不好看?

“以后我给你拍照片,好不好?每个月寄照片回来你选,选好了我再买,行吧?这次是准备不够充份,保证绝不再犯,好吧?”

“不要,愿意给谁买就买去吧,反正我穿也不好看。”那小二扭过头看着别的地方。

张兴明说:“真的?不后悔?”

那小二扭了一下:“不后悔,有什么可后悔的,都拿走吧。”

张兴明说:“行,那我穿,一会儿出去我就穿裙子了,先穿这个短的,明天穿长的。”

那小二没忍住,捂着嘴笑起来:“你要不穿我拧死你,你看着。”

吃醋这个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事情来的突然去的也快,又何况小姐妹平时感情也好,几句话也就过去了,现在变成了讨论张兴明穿裙子出门的事情。

丫蛋穿着新裙子跑过来:“你们在说什么?二明你是不是偷着给小飞姐好东西?我也要。”

那小二打掉丫蛋伸出来的手:“给个屁的好东西,连裙子都比你少一条还不好看。他说他一会儿穿裙子出门,你觉得他穿哪条合适?”

啊?丫蛋眨着大眼睛看着张兴明:“真要穿啊?”随即眉眼弯成了曲月:“我想看。穿哪条都行。”

张兴明指着丫蛋咬牙切齿:“丫蛋你变了,你现在学坏了,都不正义了。”

第944章 高考往哪考

丫蛋笑得眉眼挤到了一起:“没见过嘛,嘿嘿,真想看的。”

张兴明说:“穿个裙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不敢,古代不都是穿裙子嘛。”

丫蛋说:“古代呀,古代男人穿的叫袍,和裙子是不一样的,裙要裹,袍要展,根本是两种东西好不好。”

张兴明说:“什么袍不袍的,不就是个连衣裙嘛,去了肩袖就是个旗袍。你看,旗袍,袍嘛,就是连衣裙的意思。肯定是。”

那小二和丫蛋笑成一团。

张兴明赶紧转移话题:“你俩想好往哪考了没有?准备去哪?”

丫蛋看了看那小二:“我听小飞姐的吧,反正考哪都差不多。”

那小二说:“要不咱俩考艺校?学唱歌跳舞去怎么样?丫蛋你唱歌那么好听。”

丫蛋有点儿意动:“可以吗?”

张兴明说:“艺考早就过去了,这都几月了才想着弄这个?考明年哪?”

那小二一愣:“啊?考完啦?那个和高考不一样吗?”

张兴明说:“不一样,艺术类学校有自己的艺考,在二三月份,艺考考上了,高考成绩过关才能去上学,你们没参加艺考没用,那个对高考成绩不是太看重。”

那小二叹了口气,说:“白瞎了,你也不早说,丫蛋应该去学唱歌,嗓子那么好。”

张兴明问:“你呢?你想学什么?”

那小二摇了摇头:“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将来干什么呢。”

小丫头迷茫了。

处在这个年纪的女孩是最容易迷茫的,男孩还要好一点儿。

男孩和女孩之间有个神秘的规律,小学大家差不多,初中女孩的成绩会明显比男孩好,到了高中男孩的注意力开始比女孩集中,而且,男孩一般在高中时期就会产生对未来的期昐,也就是认定目标,但女孩儿就不行。

等到了大学时代,男孩儿对自己的认识和定位开始飘移不定,反而是女孩儿更能认清自我,知道努力的方向。

张兴明说:“看你自己,想干什么都行。想来公司上班就来,想进政府也行,什么不干在家呆着玩也行,想满世界逛也可以,看你自己喜欢什么。不用想那么多,喜欢什么就去。”

那小二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喜欢啥。”

张兴明说:“没有选择就选文学,不过,最好是把外语学好,这个将来肯定是要用的。”

看了看丫蛋,那小二说:“算了,我还是和丫蛋一起吧,丫蛋选啥我选啥。”

丫蛋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啊,我选啥??

张兴明说:“你将来想干什么?没有理想啊?我记着你小时候一说将来可是一套一套的。”

丫蛋说:“那会儿想挣钱啊,其实也不知道干什么能挣钱。现在,干妈说不让我学经济什么的,说累,但是我又不想当官,我做不来的。”

那会儿还是包分配状态,大学读下来就是企业和政府。

那小二说:“要不还是去学唱歌吧,我也去,反正学什么也没什么差别。你去找人去,我和丫蛋去京城念音乐学院。”那小二给张兴明下命令。

张兴明问:“不考虑沪海?沪海也不比京城差。”

那小二说:“奉天还不错呢,我们就要去京城,你就说行还是不行。”

张兴明笑着说:“行,肯定行,定好啦?”

那小二看了丫蛋一眼,说:“定好了。”

丫蛋点了点头说:“行吧,那就学唱歌。”

二大爷家小兵溜达进来:“你们说什么呢?”

张兴明说:“在说她俩往哪考,你定了没?准备念什么?”

小兵抓了抓脑袋说:“军校呗,我想当兵,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上,我想考指挥学院,金陵那个。”

张兴明说:“想考就考呗,努力就行了,今年不行明年再考。”

家里老爸,二大爷家大哥,五叔都是当兵的,所以家里男孩子对当兵都比较认同和向往,这就是家庭的影响了,所以大哥考了炮兵学院,小兵这又看中了指挥学院。

“你们想去哪?要我说也考军校得了,将来当个女将军,多帅呀。”小兵对那小二和丫蛋说。

那小二说:“才不干呢,多累呀,天天练队型站军姿的,又黑又粗。”

张兴明对小兵说:“其实我的想法是你考警校,回来到市局工作,离家又近,又不用到处跑。”

小兵想了想说:“我琢磨琢磨吧。有点不甘心。”

那小二说:“警校好,你当兵将来还不是要退伍再分配,到时候最好的方向也就是当警察了,还不如直接念个警校直接当呢,提干也快。再说了,当兵将来说不定分到哪去了,军队上干部一干就是十几二十年,到时候你家都不能回。你还能在部队干一辈子啊?”

小兵想了想说:“到也是,想在部队上干一辈子那得啥级别,那么好熬啊,估计没戏。”

张兴明说:“当兵和当警察其实也差不多,都是纪律部队,都穿制服。”

小兵说:“行,那我直接考警校得了,听你们的。”

那小二就乐,说:“这个人,一点儿自己的准主意也没有,哪天就把你卖了得了。”|

小兵斜眼看着那小二:“说话注意点,知道不?我是你大伯哥,大伯哥懂不?得尊敬。”

那小二脸刷一下就红了,拿起沙发上的靠垫就砸过来,几个人笑着闹成一团。

闹了一会儿,小兵问:“你俩准备往哪考?”

张兴明说:“她俩想去京城念音乐学院,我还得找人问问,也知道没参加校考能不能行呢。”

小兵说:“那我也往京城考得了,京城有吧?”

张兴明想了想,也就知道一所公安大学,说:“我问问。”拿起电话打给苗家俊。

电话接通,张兴明说了一下来意,苗家俊说:“你等会儿,我问问。”

过了十来分钟,电话打回来,苗家俊说:“有两所,中国人民警官学校和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建议考公安大学吧,警官学校那边有点累,都是针对秘密战线的技术类学科,不太适合。”

第945章 大考

张兴明这次回来的不巧,家里五小都不在,老妈说去军犬基地串门去了。

军区有个军犬培育中心,规模不大,在城边上。这个季节是狗狗发情找对像的季节,从去年开始,一到这个时候,家里的五小就会被送到中心那边去,等过了季节再带回来,要不然狗狗会烦燥,人也跟着操心。

姥姥也不在,去大舅家了。

现在什么都变了,大舅已经是副县长,再上一步指日可待,家里条件各方面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老人的态度也自是不同,再说了,也不敢。姥姥可以说,终于过上了她最美好的生活,闺女儿子都对她好,孙子孙女外孙都有出息。

幸福的老太太,可惜姥爷早早走了。

小红大姐在奉天,孙家二姐去了京城,舅家的二红明年高考,现在在紧张的学习中。

亲戚朋友各家各户都不一样了,过着平淡而富足的生活,这让张兴明非常有成就感,每天看着大家的笑脸就是一种说不出的享受,就这样在家里宅了几天。

然后,高考的日子悄然而至。

91年,教育还没有产业化,学校还是教书育人的地方。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还处在最后的珍贵期,还是包分配的,虽然工作已经没有前几年那么显赫了。全国大学的录取率为35%,好像挺低,但事实上并不低,因为这个年代中专小中专各种职业技术类学校才是大多数家庭的首选。

虽然这会儿大学只收几百块钱,但和不收钱倒发工资的中专职专比起来对普通老百姓就少了许多吸引力。上班,挣钱,这才是老百姓最需要的。

现在的大学录取率真高,快90%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除了某些人和部门发了财,对于老百姓来说有什么盼头和希望?只不过是一种不得不承受的负担罢了,还是没有任何回报的负担。

所以一看到那些什么专家学者校长之流道貌岸然的侃侃而谈,心里就为这个国家感到一种悲伤。

……

张兴明开车把那小二丫蛋还有小兵送到考场。这会儿高考是换校考,这个高中的到那个高中去考,监考再从另一个学校抽过来。好在大家在一个考区,不用到处跑。

张兴明给三个人一人发了一瓶水,说:“都检查一下笔纸,准考证。不要紧张,咱们家考不考好都无所谓,放轻松。”

那小二瞪了他一眼说:“不会劝人就弊着,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烦人。”

小兵笑着说:“确实该骂,也不会说个人话了,啥玩艺儿叫咱家考不考好无所谓呀?俺仨是考给你看的呀?俺仨这是给自己考,懂不?成绩是检验我们自己的工具,你个没上过学的懂个屁呀。”

李淳肩膀耸动着去一边了,看小老板被怼感觉好欢乐。

张兴明看着小兵说:“行,怼我是吧?你等着,你要考好还则罢了,要是考不好,哼哼,我把你的成绩挂满全市,你看着,配上照片和身份证。”

小兵说:“随便,我不可能考不好,明白不?这是实力的自信。要不咱俩比比?你得分有我一半算你赢,敢不?”

张兴明悲愤难当:“不干,比考试算个啥,有能耐咱俩比比摔跤,我让你一个手,敢不?”

小兵笑着说:“拉倒吧,谁跟你动手动脚的,现在是啥时代了?现在是科技社会,懂不?得玩脑力,武力早就过时了。小样。”

四个人站在树荫里说着话,等着打铃,学校里人越聚越多,不一会儿操场上就密密麻麻的学生了,这个时代家长来陪孩子考试的极少,几乎没有,都是学生自己几个人一起过来。

那小二和丫蛋的同学过来搭话,很快一群女生叽叽喳喳的围了一个圈说起话来,张兴明和小兵被抛弃在圈子外面。

张兴明问小兵:“你同学呢?”

小兵左右看了一圈:“没注意,都不熟,玩不一块儿去,有什么可说的。”他性格有点闷,不熟悉的人不太爱说话,然后一般人他也看不上,又是转学过来的,和同学的关系都一般。

随着一阵电铃声响过,满院子的学生向教学楼里涌去,张兴明走到一边的墙边,在石台上坐下来,看着一群不知愁滋味的青春少年说笑着走进考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代表着什么的考试,心里不由的有些感慨。

自己当年在这个时候,不也是这样嘛,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没有人给意见,都是真的全凭自己的选择,然而,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又会选择什么呢?

见过临开考前还疯骑自行车的吗?那年头自行车还算是贵重物品。累的满头满身的大汗还摔伤了,然后在考场上睡着了,睡了整节考试。那会儿真的一点儿也不耽心,考不好就考不好呗,下次再考。却从来没意识到,再也不用考试了。

和李淳要了根烟,张兴明就坐在石台上胡思乱想,看着淡绿的树梢后面蓝瓦瓦的天空发呆。

在高考跃龙门的时候,除了上层人和大城市里的上等公民,没有人关注,也没有人重视这个考试,没有宣传也没有引导。等到了大学烂了大街,大学变成了创造利润的大型托儿所,高考反而被重视的甚至有些变了态。

里面的嗞味啊,有几个人品得明白。

这会儿考试是连考,两科之间只有十分钟休息上厕所,等两科考完一上午也就过去了,在学校边上找了个饭店吃了午饭,也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下午一点半又要考,不像后世给出来足够的休息时间,甚至可以睡一觉。

教室里在考试,外面车水马龙,操场上一群不上课的学生嗷嗷叫着踢球,考场里单人单座,没有电扇没有空调更没有水,本校老师会有专人买了冰棍送过来,装在一个小箱子里盖着棉被,考生想吃就举手。

这已经是让许多不参加高考的同学羡慕的待遇了。甚至发生过本来不想考,为了吃免费冰棍非得考的现像。

第946章 走后门

两天的考试结束了,考完试的男生女生都像小兔子一样逃出考场奔向学校的大门,然后发出一阵欢叫声,解放啦。自由啦。

张兴明对缓步走出来的小兵说:“你怎么不跑?怎么不去喊几声?”

小兵用看可怜的弱智那样的眼神看着张兴明说:“你是不是,因为没上学现在后悔了?感觉空虚,感觉和这个世界有点格格不入,然后有点癫狂的欲望,想发疯。”

张兴明愣是被小兵说的愣了好几秒,抬脚就踹过去:“我靠,你说我精神病。”

那小二和丫蛋拉着手走过来,都露出轻松的笑脸,说实话往考场里走还是蛮紧张的,这和学习好坏无关。不过也幸好那个时代社会关注度还没有那么高,相对来说学生的压力要比今天的小的多。

丫蛋举着双手跳了几下:“考完啦,解放啦,我要睡懒觉,我要逛公园。”

那小二往边上躺了一下,给了丫蛋一个白眼,笑着说:“瞅你那点儿出息。”

丫蛋问:“那什么叫有出息?有出息应该是什么样儿?你出息个给我看看呗。”

那小二语塞,伸手就抓:“要造反是不是你,还和我得瑟上了。”两个人嘻嘻笑着闹成一团,这会儿都是感觉好轻松,完全没有意思识到,马上坚苦卓绝的四年就到来到了。

那会儿的大学可没有现在这么轻松,那会儿大学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是需要学习的。

张兴明接过两个丫头的书包,说:“考试还背这个,也不嫌累。你们怎么不扔呢?我看那些学生出来就把什么书啊本啊笔啊都扔了。你看那个大妈捡了一堆了,发了笔小财。”卖冰棍的大妈,冰棍箱子边上堆了一小堆书和本子。

那小二说:“扔了干什么?还可以看呢,再说了,花钱买的为啥要扔?”

丫蛋点头说:“我也都留着呢,所有的书都有,将来我弟还可以看呢,可以提前预习。”

张兴明扭头问小兵:“那你呢,你留给谁?”

小兵看了看那小二,说:“看样你儿子是有了,用不着了,那我就留给大军儿子吧。”

那小二恼羞成怒,上来就是一顿粉拳绣腿,小兵哈哈笑着边跑边躲。欢乐的年代啊,连边上的李淳几个老家伙都被感染得露出了轻松欢快的笑容。

一路追打玩闹着走出校园,街道上远远近近全是考完试出来的学生的身影,肆意的跳跃奔跑着。

张兴明问:“考完了,想去哪玩?”

丫蛋扭着身子想了想,扭头看向那小二:“要不,咱们去奉天吧?看看大军哥和毛兰姐,我还没去过军队呢,想看看啥样。”

那小二说:“又不是真的军队,就是个学校,还不是上课学习。行,那就去奉天吧,那边公园可大了,正好去逛逛,看看皇帝的陵墓。”

小兵看了看时间说:“这会儿走啊?还是明天?”

张兴明说:“都行,不过得先和太后请个假,这事丫蛋和小二办吧,你俩在太后那好使。”

那小二踢了张兴明一下:“你才是小二呢,你还酒保呢。”

拿了电话递给她俩,丫蛋自告奋勇的拨号。

“干妈,我想和二明小飞姐他们一起去奉天看大军哥,行不行?”

老妈问:“考完啦?感觉怎么样?”

丫蛋说:“还行,感觉还行。”

老妈说:“去外边玩加点小心,注意安全。去几天?”

丫蛋问那小二:“要去几天?”

那小二想了想说:“怎么也得三四天吧?那么大呢。”

老妈说:“行,好不容易考完试了,去玩几天吧,记着往家来电话。”

胜利搞定,丫蛋和那小二都有点儿雀跃,张兴明说:“得先吃饭吧?要走几个小时呢。”

那小二说:“我要吃坛肉和灌汤包。”

张兴明下意识的瞅了瞅那小二的肚子,这丫头可是易胖体质,上一世四十岁的时候已经圆滚滚的了,这就怪不得了,原来是肉食动物。

上车,三台车杀向联营公司。

张立国他们三个现在已经不跟着张兴明了,长驻太子岛和巴塔,算是升职了,以后负责那边的三个基地。安保方面新派了几个年纪小些的跟在张兴明身边,全是在国外见过血的。

联营公司后面这一片现在已经是繁华的商业街区了,整个一片都改成步行街,旧房都没了,换成了一片三底楼围着一个全绿化的小广场,是这会儿杯溪除永风步行街以外最热闹的地方。

这地方老百姓叫三角地,也叫金三角,是一块很大的三角形地块,是原来杯溪商业最火的地段了,也是杯溪的夜市区。90年代因为大量工人下岗,辽东到处都建了夜市,给这些家庭找条谋生的路子。

到了坛肉馆,几个人要了包子和肉,张兴明去到车里打电话。

找关系走后门啊,没有办法,三个人选择的两个学校都不是靠成绩就能进的。张兴明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又不是学习不好,有资源不用才是傻的。

想了想,找谁呢?老爷子?这事有点儿开不了口啊,层次高了。想了一圈儿,还是拨给了苗家俊。

“叔,我二大娘家小兵想上公安大学,成绩应该没问题,就是不敢说能取上啊,你有路子没?”

苗家俊说:“把考生信息给我,志愿直接填就行,我找人安排吧,不算大事。你什么时候来京城?”

张兴明说:“现在不想去,你也知道我一过去就闲不着,那些老头总盯着我,过段儿时间再说吧。对了,音乐学院那边能找着什么关系不?丫蛋和小飞想去那上学。”

苗家俊想了想说:“没有,咱和这个不搭嘎呀,要不我从军区这边试试?”

张兴明抓了抓脑袋,说:“算了,我再找别人吧,万一不行以后也没法办了,那边逼格高,军区不一定能好使,校考都没参加呢。你帮把我小兵这边搞定就行了。”

又说了几句,苗家俊挂了电话,张兴明冲出来找他的那小二摆摆手,一咬牙拨了小周的电话。

响了几声,那边接起来。

“嘿嘿,周伯伯,忙不?”

“一听你这笑就是没好事,干什么?”

“那个啥,有点事儿想求您,嘿嘿,有点不好意思,想走个后门。”

“走后门?哈哈哈哈,有什么事儿还能让你找我走后门的?哎呀,可是不容易,你小子也有今天哪,说吧,什么后门,我考虑考虑。”

“我对像和我妈的干女儿刚高考完,想去京城念音乐学院,这不是,没参加校考嘛,我又不认识谁,就只好找您了,给开个后门吧,行不?”

第947章 学什么

小周问:“学习怎么样?不会是考的一塌糊涂吧?”

张兴明说:“怎么可能,都是一心向学的好孩子,不敢说清华北大,国内大部分学校也是可以任意挑的,不过她俩想去学音乐,我只能支持了呀,说实话,她们上学也就是个兴趣了,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小周说:“你家里孩子可是不少,去年考了两个吧?今年是几个?三个还是四个?那几个去哪了?”

张兴明说:“去年是我哥和我嫂子,我哥念的炮兵学院,我嫂子挂着离我哥近点念了农大。今年有三个,还有一个是我堂哥,准备去公安大学。

他特想当兵,我劝他选了警察,我二大娘身体不好,他家我大哥在查干军区离家就够远了,我觉得他应该尽量离家近点儿。

明年是我舅家的妹妹高考,然后就是我亲弟弟了。我估计对我家的情况你们比我还清楚呢,还问我?”

小周说:“有资格让我了解家庭情况的可是不多哟,这是对你的重视嘛。行,我给你问问,把考号和名字给我。”

张兴明把那小二和丫蛋的名字,考号什么的说了一遍,小周记了一下,说:“这点儿时间算是给你放假,在家陪陪父母,过几天赶紧到京城来。”挂了电话。

张兴明搓了搓额头,这算不算是自投罗网?

下车进到饭店里面,这边几个人已经吃上了,那小二招手:“你快点儿,磨磨蹭蹭的。”

张兴明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说:“不得找关系走后门啊?我还是第一次办这事呢,这脸丢大了跟你说,你们得补偿我。”

那小二夹了个包子放到张兴明面前:“给,补偿你的,我们都没舍得吃,有诚意吧?”和丫蛋一起笑起来,丫蛋夹了块肉放过来,淘气的看着张兴明。

张兴明拿起筷子,把包子和肉一起塞到嘴里,一边嚼一边恶狠狠的盯着两个丫头。

丫蛋问:“弄好了呀?”

张兴明点了点头,丫蛋有点撅嘴,说:“其实我都不知道去了学什么,我学什么呀?”

张兴明说:“那么多系呢,作曲,演奏,歌剧,指挥,钢琴,学什么不行,去了再看,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丫蛋说:“我不喜欢钢琴,欣赏不出来哪里好听,我怎么听都是燥音,特烦燥的燥音,歌剧什么的也不喜欢。”

张兴明说:“出去到外面这话可别说,在一些人心里钢琴神圣的和他们祖宗似的,那可是外国人说好的东西,明白吧?外国人说好的那一定是好的,外国人说咱们的音乐和乐器不行,那就是不行,你得符合大局。”

那小二说:“音乐学院好像就是学西方音乐的吧?”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基本上国内的音乐学院都是这样的,立志于培养大量的优秀西方音乐人才,以获得外国人的欣赏和承认,那是他们光宗耀祖的荣誉。咱们自己的那点东西就是被这些音乐界的大能们摒弃掉了的,自己家的东西,肯定是土的,糟粕。”

那小二说:“也有民族音乐系好不好,被你说的像什么似的。”

张兴明说:“你们去了就知道了,学民乐没前途,教的三两只,学的两三只,是最不景气的系了。”

丫蛋问:“为什么呀?”

张兴明说:“不受重视呗,外国人不承认,不能参加所谓的国际大赛和表演,得不到外国人的奖励和称赞,那肯定就是不好的。

丢掉一切学外国是刻在一些人心里了的,而这些人偏偏又有话语权,就这样了呗。原来不是还有过抛弃方块字完全拼音化外文化的争议吗?还不是因为外国人说中国字不好,不好写。”

丫蛋愣了一下:“还有这事?这种人。”

张兴明说:“中国士子文人从明代开始讲的就是家国天下,先有家,然后才是国,最后是天下,一切以自己的家族,家庭利益为重。儒家学说被彻底篡改。然后这些人搞垮了明,又搞垮了清,反正错的都是皇帝,他们永远是无辜的。

近代外国人叫列强,人家强大啊,先进,于是这些文人士子们就前赴后继的开始投入于学习外国的热潮当中,这本来是好事儿,可是不管多好的事儿,只要一极端就完蛋。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什么都是外国人的好,外国人夸一句就是光宗耀祖,慢慢的自己那点东西就都没了。”

那小二说:“所有国家加一起都没咱们一个鸡屁股大,有什么值当得瑟的。”

张兴明说:“那个没用,强大的是内心,咱们什么都希望得到人家认可,各个方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什么都是给人家活的一样,其实也挺累的。

外国人实际上比较自大,夸张,在他们眼里世界就是他们,亚非拉都不算数,第三世界嘛。一有点什么就是世界的,国际的,其实就是国土面积太小导致的。

而且他们彼此之间渊源又深,大家文化宗教什么的背景都一样,有点事大家都接受,就成了世界的了。

其实和咱们差不多,咱们各个省虽然有各自的方言和风俗,但大体上文化背景是相通的,你写首好诗,全国人都能接受,就是这么回事。

英语德语法语,不过就是东北话江浙话和粤东话嘛。主要还是精神上的强大,内心的东西。

完全不同的两种体系传承,就像吃甜还是吃咸一样,他们有什么资格指手划脚?但是没办法,有话语权的那些人愿意被人指手划脚,还觉得说的有道理,这就没办法了。”

那小二问丫蛋:“那还念不?”

张兴明说:“后门都走了,怎么不念?当过家家玩啊?那边有民乐系,就念这个好了,你们又不是奔着出名去的。”

丫蛋想了想点头说:“好吧,就念民乐吧,我想学古琴,还有琵琶,多美啊,还好听。”

张兴明问:“二胡好听,你怎么不学二胡?”

丫蛋说:“女的拉那个不好看。而且,二胡听着太悲伤了,没有琵琶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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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8章 找到了

吃完饭,几个人结账出来上车,也没有什么事了,就直接奔向奉天。

杯溪到奉天的城市通大道已经通车了,二十多分钟到过,简直不要太方便。

直接来到别墅区,住进一号别墅。

这会儿这一片已经火起来了,机场通航了两年,桃仙机场也正式挂牌成立,本来一片荒山野岭的地方现在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省里有门道的地产商都盯上了这边,几片住宅区别墅区都已经开始了施工。

城市通公路在这里和环奉天大道相接,把这片土地整齐的分成四份,以这个十字路口为中心,一座新城的雏形已经崛起,中心点就是和祥的这个别墅区,然后和祥轻工业园,汽车产业园,科技产业园,还有其他被吸引过来的各种工厂项目,研究所以及园区。

在别墅里休整了一下,张兴明去看望了一下佩玲二姐的公公朱祖权老爷子,现在二姐平时在京城,家里就是老爷子带着孙女朱晓娟,朱继东来回跑,朱秀英娘俩平时在这边照顾老人孩子。

陪朱老爷子说了会儿话,再回到别墅这边已经黑天了,徐小丫拿着份文件过来找张兴明。

张兴明接过文件问:“哪的?什么事这么晚了还发过来?”

徐小丫说:“巴塔,这边晚了,那边不晚啊,你怎么总犯糊涂。”

张兴明总是把时差这事忘了,两边隔着十五六个小时,这边晚上九点半,那边还是前一天的上午。

文件是太子岛能源矿业公司发过来的,在尼日力亚,加逢发现石油,在赤几首都附过海域发现天燃气,预计石油的发现也就是近期的事情。

从公司组建,十几条勘探船和几个地质队就在这一片地区活动寻找,经过大半年的努力,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张兴明走到别墅天台,拿起卫星电话给那边打了过去。

“恭喜你们,伟大的发现。所有人员这个月发双薪,我会让人在基地里给你们准备好烤肉和红酒,大家尽情的嗨皮三天,好好休息一下。

和各国的商业合同要马上签署,条件可以在各公司合同的基础上适当放宽一点儿,我们现在需要的是速度,不,不需要宣扬,我们不是上市公司,用不到宣扬什么,等开采以后你们随意,现在不行。”

“张哥,那边的安保要加强了,另外,海上防务也要马上在那里建立据点儿,在南奥科岛买块地,这事你亲自去办。太子岛这边的码头什么时候能启用?好,你催一催,今年年底之前一定要到位。”

又问了一下那边的进展情况,一切顺利。

当然顺利,只要钱能跟上还能有什么事情,在自己的地盘上。

哼着曲儿下到一楼,那小二和丫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总是只留下电话号码,从不肯让我送她回家,听说你也曾经爱上过她,曾经也同样无法自拔……”熟悉的歌声响起,是湾湾的《家有仙妻》,主题曲是草蜢的失恋阵线联盟,一首流传很久的歌。

这会儿小虎队,草蜢,郭富成,刘得华,张雨生,姜育恒等等港台歌星的歌在内地都火的不得了,走遍全国大街小巷都在放。国内流行音乐暴火的也不少,含笑,火凤,韦唯,毛阿敏,李玲玉,蔡国庆,解晓东,毛宁都是这会儿火起来的。

草蜢应该是其中最成功的组合了,本来是梅艳芳的伴舞,被梅姑捧红成了歌唱组合,郭富成也是梅姑的伴舞,单独出道成为巨星,位列四大天王。

港台的歌曲和电视剧电影陪伴着七、八十年代的人走过了整个九十年代。

一夜无话,第二天,几个人到炮院找大哥张兴军。

有不少人总是把炮院和北大营联系在一起,其实不是一回事,北大营在炮院西边,还隔着五六公里远,现在早已经拆没了,作为918事变打响第一枪的地方,05年被政府认为没有保存价值下令拆光了,07年那个下令的区长因为受赌判了十四年。

现在北大营原址那地方奉天军区后勤副食基地和训犬基地,还有厨师培训中心占了一片,然后是通用汽车和小日本三洋压缩机占了一大部分。

有意思的事情是,后来又发现了几排完好的北大营原东北军第七旅的营房,因为一直被军属用着得到了保存,就紧挨着小日本三洋公司后门,现在被保护了起来,就是海军93055部队北大营留守处院里,和三洋公司后门间隔六十米。

北大营留下来的其实还有两个弹药库,归奉天土地储备管理中心管理,14年六月之前还是保存完好的,七月被人为损毁严重,开发商又看上了。

炮院用的确实也是东北军的老营,不过是东大营,也叫东北讲武堂,占地相当大,有十八平方公里,分几个部分,跨了东陵沈河大东三个区。那会儿里面还有驻军以及一些工厂,包括工厂的职工住宅区,这些人不是兵,但同样被纪律约束。

院里和外面沟通比较多的是食品厂和印刷厂,那会儿不少院校的工具书还有试卷都是从这里印出去的。

99年,食品厂因为经营问题改制,由私人承包,也是从那会儿起,整个北大营地片重新做了规划,炮院的地盘被压缩了不少。

我第一次去里面给食品厂做技术指导还要经过卫兵检查,后面年底再去食品厂那片就被隔出来了,不再属于军事管制区。现在那里开发成了一片高尚住宅。

和里面的印刷厂合作过几次,出活快,而且有当时很先进的激光照排设备。那个年代对版权专利都不太在意,很多学校从哪拿过来一本书准备当教材,就直接到炮院印刷厂印一批,比采购能节省一大笔钱,呵呵,对方知道了也没招儿,军事区,谁也进不去,地方上也管不着。

三辆车停在隔离线外面,李淳去卫兵那出示了证件,卫兵请示上级,放行,三辆车进入院子,按照卫兵指的路线找到炮院教学区。那会儿里面太大了,新楼旧楼高楼矮楼,像一座小型城市,光大门就有六个,外人进去转一圈儿基本就晕了。

学校的一个教官得到了通知等在路边,见到三辆军牌车开过来就招手,示意车停到路边的车位里。李淳一打轮把车开了进去,三辆车依次进入排成一列,大家从车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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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9章 就住这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就到了开学的季节。

张兴明也难得的在家呆了近三个月时间,陪着家人。

七月份放假,家里一大群孩子以奉天为中心,这三个月把能走的地方都走了,奉天故宫,东陵北陵,中山南湖万柳,中街太原,能逛的地方都逛到了,千山,凤凰山,安东边境,营口鲅鱼圈,大联老虎滩棒槌岛,痛痛快快的畅玩了一大圈。

九月三号开学报道,张兴明和小兵,那小二,丫蛋几个一号到达京城。

音乐学院这会儿已经完全在醇亲王南府办公教学,离公安大学到是近,不到两公里。原来在恭王府被张兴明请出去的中国音乐学院也已经搬家,和原来一样搬到了安翔里,这是国家对知名历史建筑保护开工作的一部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就要迁出保护,那个就可以用,这个到底怎么区分没人能搞清楚。

不过问题来了,张兴明在京城的宅子全在故宫那片儿,本来还想着离音乐学院近啊,已经让人在现在的皇城俱乐部西套弄了一个小院出来,准备让那小二和丫蛋住这边,结果,这离的有点远啊。小兵到是不用管,公安大学,他肯定是住校的。

可是音乐学院不支持住校啊。

那小二和丫蛋儿两个对这个小院可是喜欢的不得了,张兴明呆的功夫两个人都分好卧房了,正在讨论去后花园看看。

张兴明笑着说:“本来是准备让你们在这住离学校近点,现在离的反而远了,愿意住这种院子还不简单,我前几年买了好几个呢,这个开了俱乐部,就留了这边几个小院出来,那边还有以前的公主府贝子府,整个几进都是空着的,原来还准备办公,结果修了总部都去那边了。你们要是愿意住可以去那边。”

那小二说:“不,就住这,我看过那些房子的介绍和图纸,边上太挤了,也没有湖。”

丫蛋儿说:“对呀对呀,边上密密麻麻的房子人家,连道儿都是曲里拐弯的,进车也不方便,我们俩早就商量好了,来京城就住这边,还宽敞,进车方便,边上全是湖,可以划船游水,夏天也不热,多好啊,不搬。”

那小二说:“对,不走,要走你自己走吧,愿意去哪住去哪住去吧。”

张兴明苦笑,说:“行,你们高兴就行,不过住这里你俩可得有点心里准备,每天早晨早点起来,离着六七公里呢,别迟到了。”

丫蛋说:“一听你就是没上过学的,大学啊,又是音乐学院,不是像小学初中那么上的,有课了就去,没课就在家呆着,不是早去晚归一天七节课还得上自习的样子了。以后出去千万别和别人说这个,丢人。”

李淳哈哈笑起来,不等张兴明看过来扭身就往外走:“你们呆着,我去安排车和安保小组。”几步跑了出去,很快外面传来几个人的笑声。

两个丫头在这边上学,肯定得配上服务人员照顾饮食起居,还得配个安保小组保证安全,出门用车什么的,算下来得七八个人,反正院子也有这么大,到是住得下。

两个丫头嘀嘀咕咕的在那商量着自己做饭,丫蛋儿扭头问张兴明:“这院里有厨房吧?”

张兴明说:“有,不过没用过。后面就是俱乐部的大厨房,你们直接叫那边送就行,什么都有。”

那小二说:“我俩想自己做,行不?还没正经八百的做过饭呢,练练。要是哪天不爱动弹了再叫厨房送。”

张兴明说:“随便,你俩高兴就行,不过,自己做,你俩还得出去买菜呀?我不知道菜市场在哪,你俩得出去打听打听。”

丫蛋儿说:“这边这么多人家呢,菜市场肯定不能太远,没事,就当散步了。”

那小二听风就是雨,站起来说:“走,咱们出去找找去,还有卖粮的地方,商店什么的。要不去外边转一圈得了,看看周边都有些什么,心里也好有个数。”

张兴明目瞪口呆,说:“你知道这一圈有多大不?”

这会儿的王府也就是皇城俱乐部可不是上一世国家花了二十八年时间修起来的那座,那时候前面正大门被拆了好几处,后面花园和东侧的马厩杂役房都没了,家庙也分了出去,至少比这会儿小了三分之一。说实话这会儿都不是完全体呢。

从建国到张兴明置换下来,这个园子几经周折,可以说磨难众多,后来变成大杂院,还是八九个单位一起用,周边拆毁的地方不在少数,张兴明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老图纸,请了老匠人过来一点一点修复,要不然也不会用了那么久的时间。

古时候人讲究天圆地方,左右对称,绝不会出现像今天王府这种斜扭着的圆弧形建筑群。

在原来修复的时候,居民就不说了,光一个花园里就六十多户,主要就是一家幼儿园,一个风机厂,公安部几位副部级高官,还有中国音乐学院。

居民对园子的改建毁损其实都是小事儿,这几个单位才是最厉害的,幼儿园填了湖面做操场,风机厂拆了主建筑盖厂房,音乐学院把老楼拆了盖起来几排钢筋混凝土小楼。

里面还有一个天主教的爱国会,原历史上就没搬。

这一世张兴明拿钱硬是把王府原址砸了下来,再根据老图纸完全复原,基本上,除了后面花园以外,基本上恢复了王府的原貌。后面花园没有办法,被损毁的太厉害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比历史上修复的那个大出来三分之一,一整圈走下来就是接近二公里多。

张兴明举手伸出手指:“两公里多,两千多米,坐车都得好几分钟,你俩确定要走一圈儿?”

丫蛋吐了吐舌头:“这么远?怎么这么大?”

张兴明说:“这可是除了京城故宫以外,保存下来的最大的王府,比奉天故宫还大一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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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0章 居必迁坐

丫蛋惊讶王府的周长,那小二的关注点就不在这上:“这么大里面都是啥样的?能逛不?”

张兴明说:“能,想逛就逛,不过你得准备好时间,一样一样细看的话,一天时间怕是不够。”

按原图原样修复,整个园子里可看的地方太多了,要真是一点一点的看下来,一天时间真不太够。

这个王府张兴明可是拿钱硬砸出来的,给人家盖宿舍,盖厂房,盖校舍,盖办公楼,塞钱出经费,高薪聘请老匠人,但这都不是大头,大头是从日本弄回来的一份资料,叫《扭约一九一三年AAA恭亲王竞卖》,这是一九一三年轮敦和扭约的两场拍卖会名录,拍卖品就是当时宅子的主人卖给日本人的园内物品。

一三年,园内除字画以外的东西就卖了三十几万美元。

张兴明让下面公司满世界的搜集这些东西,名录印了上千本,一直到这次他住进来,一共也只是收回了二百多件东西,拿走的可是七百多接近八百件啊。

不过这也不错了,要知道在原历史上,开放的恭王府里就没有一样东西是原来的。

“老东西都在这边了,这一溜五进现在都没对外开放,现在就当摆这些老东西的仓库了,这可是好不容易收回来的。”

张兴明指了指那小二坐着的椅子:“这一把就是五万美元,就这么高的价格也就买了十几把回来,现在收回来的东西不到三百件,已经把欧美刮了一遍了,有一些放在人家博物馆里的人家不卖,民间找实在是太费劲了,又不能喊出来,那就是给别人递刀了。”

丫蛋比划了一下:“这一溜,五进?那总共几溜?”

张兴明说:“主宅是三溜,中间七进,两边五进,边上还有副宅,算两溜吧,也是五进的,现在是俱乐部办公室和员工宿舍。中间七进,前面三进是宴会堂,后面四进是会所,东边那一溜是高级酒店。中间把前后院隔开这栋楼是普通酒店,后面园子就是娱乐区了,你们以后有时间可以过去玩。”

那小二问:“有湖吧?我看图纸有湖的,能划船不?”

张兴明说:“能,不过湖面不大,要划船还是到外面公园里去。”

那小二问:“能从这里直接从水里通到公园去不?”

张兴明摇头说:“不能,太远了,接近两百米才到湖里,那得多大个工程?当初他们填可是容易,现在想再挖开可就难喽,我现在修两条水道都算是能行了,起码园子里弄成了活水。”

原来老宅的花园是直接通到湖边的,水也是和湖水流通,整个这一片包括鉴园全是王府的地盘,张兴明到是想啊,可惜做不到,涉及的人家和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位于王府后面湖边的鉴园是恭亲王给自己修的独幢别墅,供静思斋戒用的,有钱人奢侈啊。

那小二撇了撇嘴,有点不太满意,说:“为什么中间是七进,两边只有五进呢?那不就不是方型了吗?”

张兴明心想你是没看到后世国家修的,中间才五进。说:“过去修房子是有规定的,什么样的身份能修什么样的房子,恭王是亲王啊,可以修七殿,也就是七进了,但是他孩子不是啊,贝子只能修五殿,就是五进,不过不影响形状,两边有配院耳房什么的。”

那小二说:“不对吧?这不是和珅的家吗?”

张兴明说:“是,开始是他和珅盖的,后来分给恭亲王做福利房了,他又重修的,现在这个样子包括后面的花园其实都是恭亲王修的,花了白银十八万两呢。等哪天有空我领你从正大门进一次你就知道了。和珅要是修大殿就不用等到乾隆死了,早就砍头了。”

他们过来是直接从侧门进的院子,没走正门。现在正门只有在宴会的时候才会开,俱乐部的会员都是从后面花园进来,园子里不能进车,车都停在一街之隔专门修的停车场里。

丫蛋儿说:“还出去买菜不了?我都饿了。”

张兴明看了看时间说:“先从厨房叫吧,等熟悉了再自己买着做,行不?这会儿出去买回来再做就直接吃夜宵了。”

丫蛋乐了,看了一眼那小二说:“行吧,先尝尝这边厨房的,看看好不好吃。”

张兴明说:“这里有三个厨房,两个中餐一个西餐,你们吃什么?我叫人送菜单进来吧。”打了个电话。

院子里分中西餐,中餐又分大厨房和小厨房,小厨房就是做精,东西相当贵。

所谓斋必变食,居必迁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管是什么食物,只要精细到一定程度就没有不好吃的,当然,你先天不吃某样东西不算。但要把食物做的精细,成本就上来了,肯定就贵。

这句老话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真正的意思了。

古时候人一天只做一顿饭,煮一大锅,后面饿了就吃剩饭,君王也是如此,但斋戒的时候必须吃新鲜的,就要顿顿新做,所以叫变食,改变食物的习惯。

居必迁坐,是指斋戒的时候要改变睡觉的地方。

古时候人的卧室分内寝和外寝,内称燕,外称正,平时是住在燕寝的,和小姐姐住一起,斋戒或者重病的时候就会搬出来住到正寝,也就是和女室分开睡。

所谓寿终正寝,死在外寝才是正常死亡,是有福德的意思,死在燕寝是要被耻笑的,是非正常死亡,要查是不是小姐姐有了什么想法痛下杀手。

后两句是说,只要食物做的精细,肉切的细,就会让人心生满足。这几句都是说孔子他老人家的,是他的日常行为习惯。

前面还有一句,齐,必有明衣,布。齐就是斋,斋戒的时候,他老人家必洗澡换浴袍,浴袍是用布做的,不是丝绸,叫明衣。然后吃着每顿精心煮制的粥,里面放着切得很细的肉丝,老人家相当满足。皮蛋瘦肉粥什么的,咱们老祖时代就是家常便饭了。

第951章 新的生活

后面厨房很快送了菜单过来,想吃什么打个电话过去就行,送过来吃,完了有人过来收拾,这就是地主老财的惬意生活。

说是三个厨房,其实都在一起,东边路最后一进的小院子就是厨房所在地,四合院,三边是厨房,一边是材库,这里到整个园子前后的距离都差不多,刚好合适。而且那院子里有回廊通向园子四面八方,又有边门直接通到外面马厩役房,进菜也方便。

虽然是彻底的老宅子,但因为损毁的过于严重,后面廊桥亭阁都塌了不少,戏台也拆了,湖也填了,前面临街头门二门都拆了,左右偏宅被改的一塌糊涂,几乎一半的地方都要重建,这也带来一个好处,现代化改造变方便了。

所以虽然这是座几百年的老宅,但绝对比大多数现在的民宅更先进。石头和陶瓷搭配的洗漱间,古典味十足却又方便好用,衣柜橱间一应而足,排烟防火空调电话电子门锁什么都有。

丫蛋儿看菜谱,那小二大眼睛滴溜的转着找灯和空调,九月,正是秋老虎发威的时候,但屋子里凉风习习温度宜人,没有空调就怪了。

灯到是好找,手工精雕的漆器吊灯,和头上色彩斑澜的藻井飞椽融为一体。但是空调就怪了,愣是看不着。那小二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拍了拍张兴明:“空调在哪儿?”

张兴明说:“这么大一片院子要是每个房间都挂那得多少外机?那可得了,到时候得用外机砌堵墙。

这里用的是中央空调,主机房在外面,在边上那个庙里,咱家也没人信这个,我就改造了一下,前面佛堂留着了,最后面那个小院里装的空调主机还有水泵,电话总机,变压器什么的,算是这个园子的控制中心吧,包括监视设备都在那边。”

那小二说:“这个好,不用挂那么大一块在屋里。那奉天还有杯溪家里为什么不装这种呢?”

张兴明说:“太大了,那主机像个小房子似的,耗电量也大,在家里用不合适,以后吧,以后要是有小型的弄几套回来。丫蛋儿,选好菜了没?”

丫蛋捧着菜单在那看,看了这么半天也没声儿。

听到张兴明问,丫蛋有点不好意思,抬头笑了一下说:“光顾看了,都好好漂亮啊,能做出来一模一样的?看着就好吃,我不知道选哪个好。”

张兴明说:“想吃什么就叫什么,反正咱家自己的,你从第一页吃到最后一页也没人管你呀,用得着这么纠结?”

那小二凑过去看,说:“我要吃这个,牛排,还有这个,还有这个。”

张兴明揉了揉眉心:“咱能带一样两样菜不?光吃肉啊?”

最后又加了两个青菜一道汤,一桌中西合壁的菜算是点好,打电话报到厨房。

吃的时候,两个丫头不时的相互看一眼,然后就偷笑,张兴明问:“你俩笑什么?”

丫蛋指了指那小二:“你问她。”

张兴明看向那小二,那小二说:“有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以后不想做饭了嘛,有这么好吃的不吃非得自己做,傻呀?”

张兴明失笑,说:“本来也没打算让你们自己做啊,就算在院里做也有厨师。你们就好好上学就行了,没事就出去逛逛玩玩。这一片不少酒吧,玩音乐的人特别多,可以没事出去见识一下。”

对于两个丫头这么一会儿就改变了自己亲手“试练”煮饭吃的主意,张兴明还是高兴的,人总有擅长和不擅长,也有环境需要的原因,但可以过上更舒服的生活为什么不呢?至少还能增加两个厨师的岗位,让两个家庭能够正常生活。

吃好饭,服务人员过来收拾了,给几个人泡上茶,刚端起茶杯,会所的港岛总经理还有这边院子的两个负责人一起过来拜访,张兴明赶紧站起来迎到门口,请他们进来坐下说话。

两个负责人,一个是管理前院房间服务的,一个是管厨房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老板,都有点儿紧张。好在张兴明的年纪很有欺骗性,见到本人以后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张兴有问:“现在俱乐部生意好不好?”他从来没太关心过这边,现在国内的整体消费能力并不强,后世玩的那些东西大部分也还没进到国内来,这会儿也就是保龄球,健身,酒吧茶吧,纸牌这些,主要还是谈生意拉人脉。

张兴明是不会在这里搞什么其他项目的,包括女人,没有意义不说,硬生生的拉低了自己的档次。不过,在京边找个地方修个高尔夫球场到是已经纳入了计划,是京城公司提出来的,张兴明没有意见,不过建议连保龄球健身音乐吧还有酒窖马场一起搞,不过不搞赛马那一套,不涉赌。

新的会馆建起来以后,还是会归到皇城俱乐部名下,由这边管理。现在这些东西国内的人玩不转,还得是交给外面人管才好些。

这会儿可不是后世六环这内一百多家高尔夫的时候,这会儿三环还没影呢,高尔夫?好吃吗?不过这也正是搞这个的大好机会,二环来个大球场你看牛不牛?

听说初步地址选定了龙潭湖和天坛公园之间,正在和政府这边商谈,张兴明也没问,这些事情现在已经不需要他出面了,纯商业投资,下面人自然会办好。

给他们介绍了两个丫头,两个丫头要在这边读五年书,可不是短时间,之间打交道的时候自然不会太少。生活上饮食上都需要这边费些心思。

港岛的总经理汇报了一下营收情况以及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张兴明也就是听听点点头,具体经营上他不想操心,也用不着,这个俱乐部几年之内都不用想着盈利,现在这个总经理已经做的相当好了,微亏,几乎快要执平了。

送走三个下属,张兴明和小兵陪着两个丫头在园子里转了一会儿,也就是走马观花的看看,最后到后花园的大戏台这里听了会儿戏,两个丫头对这个都不太有兴趣,听了一会儿就没意思了,四个人就出门到湖边转了转,划船。

就这样闲呆了两天,小兵已经去了公安大学报道,两个丫头也适应了这边的生活,安保也安排到位,第三天,要去学校报道了。

第952章 这些年的高考

早晨七点,张兴明就把那小二和丫蛋儿叫起来洗漱,三个人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然后吃早餐,坐上车往音院学院走。

京城的汽车明显比奉天和杯溪要多的多,不过街道也更宽些,并不是很拥挤,离每天三堵还有好多好多年呢。

汽车走往南走了个反Z字型,大约七公里路,来到音乐学院。

音乐学院名气大,地位大,但学校真不大,因为学制长,所以每年招收的学生也很少,有时候一个系就是几个人,顶多十几个人,所以连老师带学生一共也没多少。

中央音乐学院原来是巴渝沙坪坝青木关国立音乐院,成立于40年,后迁至金陵。

49年迁到天京,和东北鲁迅文艺学院音工团,华大文艺学院音乐系,北平艺术专科学校音乐系,沪海音乐院,港岛音乐院合并,正式命名为中央音乐学院。

52年,燕京大学音乐系被并入音乐学院。

58年学院迁到京都复兴门。

可以说,当时是集全国之力,拆并了国内所有的音乐类院校,组建了这么一所专门培养西方音乐人才的学校,全国唯一一所211音乐类学校,在打击贬斥民族音乐的道路上一骑绝尘。

不要说它也有民乐系,那就是个笑话。也就是近年民乐抬头的大势才让民乐系稍微翻了点身,其中滋味那些民乐方面的老教授自有体会。

车从西门进入。

在这个时候,其实这边就已经“现代化”了,醇王南府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领导们感觉古宅太丢脸面,自己代表的可是西方先进。除了一少部分学校领导居住地以外,只有东北角上保留了一部分建筑一直到今天。

整个醇王南府如今只剩下两处了,一处是这里,另一个在奋斗小学西南那地方还有几档小宅。奋斗小学是醇亲王府最后一任主人创办的,然后捐给了国家。当时国家有政策,办学可以不没收宅子。

在国人眼里,现代化就是高楼大厦,太多的人并不知道,现代化是思想意识上的,强大也不是在嘴上,学习也并不是效仿和全方面的拜服,甚至他们连什么是进步都搞不懂。

于是全国兴起了热潮,人们前赴后继的以西式为荣,以西式为尊,连吃肉也是血淋淋的烧烤才高贵了,却不知这是祖宗们几千年前就摒弃了的方式。

一时间唱歌剧的就比唱小曲儿的牛逼,弹钢琴的就比弹古琴的高档,被外国人承认称赞一声的立即身价大增牛逼闪闪,喝酸不拉几贼难喝的红酒成为时尚。

这是一种多么奇怪的思维。嘴里喊着口号,身体却诚实的匍匐在西方大人的脚下跪舔,这就是上层精英人士的主流思维。我们就是靠这样一群人引导思想制定政策走向强大的。

我们必胜。必竟经过几十年的努力,我们已经习惯了。

西门进来就是行政楼,因为车前挡上那一排通行证,三辆车畅通无阻的进到里面。其实在京城各大单位当门卫真的挺不容易的,不但要头聪目明,还得记忆强大,反应灵活,各种通行证都得熟悉,要不然说不上哪天工作突然就没了。

下车上楼,找到校长室。

两个丫头到这会儿还没有入学通知书呢,必竟是走后门进来的,算是特招。

91年高考全国有二百六十多万人参加,录取率为21%,重点分数线以京城为准是理科496,文科450,鲁东省理538,文497。文科全国最高是湘南,499,理科最高是江浙,547分。

记忆里90年代那些年鲁东的分数线都要高于标准线一大截,别的省份高高兴兴上重点的成绩,在鲁东只能痛哭落榜,也不知道鲁东得罪谁了,那会儿有点门路的都到处找门子花钱把孩子弄到其他省去考试,以逃脱这种不公平的命运。

2000年开始,各省开始自主命题高考。

本来应该是一场公平的考试被人为的分成三六九等。说什么这省人口多,那省人口少,这省教育基础好,那边教育基础薄,真是极其可笑的原因,高考应该是选拔人才的,到这里变成了大锅饭,都要分一口,也不知道这些人脑袋里是什么构造。

国内从来都不是发现问题去解决问题,而是用千奇百怪的方式去拖延对付,然后洋洋自得,为自己的“高效节能”喝彩。钱嘛,还是用来盖大楼买汽车吃吃喝喝发福利最好。

校长已经等在办公室了,小周的面子在国内来讲已经通天了,没有人敢忽略。

“你好你好。这就是那两位同学吧?那洪飞,杨彩依,对吧?哈哈哈。”校长爽朗的大声笑起来。

两个丫头给校长问好,张兴明说:“对,就是她们,想学学音乐薰陶一下。”

校长把准备好的特招录取通知书拿了出来,问:“想学什么专业?钢琴?指挥?还是音乐教育?”

张兴明说:“她们想学民乐,古典音乐。”

校长一愣:“民乐?现在流行的趋势是西乐呀,论起古典音乐也是西方的要强一些,世界潮流嘛,咱们的民乐已经有点儿,跟不上时代了,国际上不承认,没有几个人能欣赏得了,还是西乐有发展一些。”

张兴明说:“学东西嘛,肯定是学自己喜欢的,时代潮流有你们这些大家就行了,也不差她们俩。”

校长说:“院里经费一直不是很足,民乐因为某些原因经费更少,而且说实话民乐基本上都是自娱自乐,参加演出或者拿奖的机会几乎没有,你们不重新考虑一下?”

张兴明笑着说:“不用了,就民乐吧,她俩没在国外生活过,对那边的人文历史也不熟,对于不同宗也不同源的所谓高尚音乐欣赏不了,也没想过去被人认可拿什么奖,就是个兴趣。”

校长扶了扶眼镜,看着张兴明问:“小同学你和她们是,什么关系?你在哪上学?”

张兴明说:“这个是我媳妇儿,这是我姐姐。我早就没上学了,没时间,工作太忙,其实也挺遗憾的。”

校长挑了挑眉毛,眼神里有种轻视:“你年纪不大吧?请问在哪里高就?”

张兴明笑了一下,把工作证拿出来放到桌上:“我今年十八岁。我和周伯伯算是同事。”

第953章 分岐

校长拿起工作证看了一下,脸上露出惊讶不敢置信的表情来,不再那么从容。把工作证还给张兴有:“请问张顾问,家里是做什么的?”他是搞艺术的,对商业方面不熟悉,所以对张兴明从未听闻。

张兴明把工作证收好,说:“我就是普通工人家庭出身,我爸是杯钢工人,我妈务家。她们两个这,没什么问题吧?”

校长摇头:“没有没有。”拿笔在通知书上填上民乐系,抖了抖递过来:“拿着通知书到行政那边报道就行了,费用方面全免。”

张兴明接过通知书看了看,说:“费用不用免,还是照顾一下家庭贫困的学生吧。对了,校长,我打算支持一下民乐教育,咱们学院有没有兴趣?”

校长又愣了一下:“不知道,张顾问打算怎么支持?”

张兴明说:“盖栋民乐大楼,捐赠教育资金,扩大招生范围,在全国设几个教区,在全国范围内请老艺人前来教学,设奖学金,每学年总额不低于五万元。另外,我还准备和央台合作举办全国性的民乐大赛,每年二届,一届乐器类,一届歌唱类,金奖奖金不低于三万元人民币。”

校长想了一下,说:“张顾问乐于投身音乐教育这是大好事,我本人是非常支持的,不过,为什么非得是民乐呢?与时代脱节了呀,很难出成绩,也得不到国际社会的承认,不如把钱用来培养西乐人才,只要在国际上拿几个大奖有了知名度,努力一下就有可能成为世界级名校。

这也是我们一直在奋斗的目标,让我国的音乐影响力强大起来,为国家争得荣誉。”

张兴明说:“我是中华人,只欣赏得来同宗同源的中华音乐,而且我对什么外国人国际社会的认可承认毫无兴趣,对他们的大奖也没兴趣,我只想看到我们自己的民族音乐兴盛起来后继有人,而不是被外国的东西取代。

那不是我们的。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终有一天,外国人会来学习欣赏我们的音乐,那才是真正的强大,真正的荣誉。弹钢琴唱歌剧被外国人认可得奖?报歉,这种荣誉感我不知道应该从哪里感受出来,在我认为,这是一种耻辱。”

校长脸色大变,厉声说:“你。”

张兴明说:“校长,我只是说说我的想法,也仅代表我自己,不用动气。国内理顺以后,我会继续投资在国外开设我们的民乐分校,把我们的音乐推出去,哪怕一年只教一个人,终有一天会有许多人来学习,来喜欢上她的,我坚信这一点。

我坚信,荣誉和尊严是自己拼出来争出来的,而不是臣服讨好能换来的。就像我们的国家,没有那些战士的热血,能有今天的样子?音乐,饮食,文化,什么都一样。”

校长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难啊,想让外国人承认我们的东西,太难了。”

张兴明说:“那也不代表着就要抛弃自己的东西,谁说承认只能来自于完全认输?总得有人努力一下,如果当初不是先辈们不服输哪有今天?

再说了,我始终没搞懂,为什么我们非得要他们承认?他们不承认我们有五千年文化我们就真没有了?他们不承认我们的历史我们就烟消云散不存在了?”

校长叹了口气,说:“人家是世界主流啊,没办法。”

张兴明说:“我说话不是针对谁,你也别多心,我真不知道这个主流是谁定出来的,谁下的定义?为什么我们就要趋附过去?我们承认过他们什么?为什么非得追求被他们承认呢我真想不明白。”

校长说:“人家先进哪,咱们不如人家只能向人家学习。”

张兴明说:“这点我承认,但是学习就得先把自己的东西扔了?掐死?然后什么都是人家的好全盘照搬?什么都要讨好着去求人家承认?”

那小二抬手掐了张兴明一把,张兴明吁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好吧,今天不是来争辩的,再说争辩也没有什么意义。我能在工业上电子上追上去,我就不信拿钱砸不出来一个音乐。”

校长说:“难哪。希望你能成功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央音也可以出一些力气。”

张兴明点点头,带着那小二和丫蛋出来去注册,丫蛋抱着那小二的胳膊说:“要不咱不在这念了得了,生气。”

张兴明说:“这生的什么气?你念你的民乐,这些都和你们没什么关系。”

那小二问:“他这是,拒绝了是吧?那你怎么弄?你真要花钱办民乐啊?”

张兴明说:“真办,这东西其实也用不了几个钱,有这想法的人多了,只不过没有一个地方让他们发出声音而已。我去找找上面,看看中音或者民族大学能不能行,我就不信这个劲儿了。”

丫蛋说:“要是办起来了我们就转学好不好?”

张兴明说:“行,要是办起来了你们想转就转,那会在这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到下面交通知书,注册,交费用领书,拿课程表,然后去见教授,这会儿人都削尖了脑袋去砸钢琴学歌剧,要么就是作曲指挥,民乐这边应者聊聊,民乐系在教学楼的角落里,只有几间教室。

那小二和丫蛋儿见过教授和张兴明出来,三个人去买乐器,在这里上学除了钢琴等少数几样乐器以外,都需要自己准备乐器。

楼里最多的就是钢琴琴房,正规大气宽敞明亮,教钢琴的老师也牛逼哄哄的好像真的逼格很高的样子,而民乐这边士气低沉一派低迷。没法比,人家是主流,连学民乐的学生都显得比人家土气,主要是大环境下心里作用太大。

就像医院周边全是花店水果店一样,音乐学院周边全是大大小小的乐器店,不过和学校一样是以西式乐器为主,民乐都被堆在角落里无人问津。

三个人随便找了家乐器行走进去,老板马上热情的迎过来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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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4章 买乐器

“买乐器呀?想看什么?我们家东西全是进口好货,绝对好东西。”

张兴明看了老板一眼:“我们买古琴,从哪进口的?”

老板直接弊住了,幽怨的看着张兴明,你是来找茬的吧?你家特么古琴有进口的?我有欧洲的二胡你敢买不?嗯了几口唾沫问:“你们是今年的学生还是来拜师的?是不是让人骗了呀?”

张兴明问:“怎么说?”

老板说:“现在谁买古琴哪?谁还学这些呀,民乐,说着好听,上不了台面啊,连小剧场演出都不用你,将来能干什么?

学乐器还是学主流,钢琴,萨管,实在不行竖琴和吉他也比古琴强啊。你们别听那些民乐的老师忽悠,到最后时间也花了钱也花了一点儿用没有。没比赛没演出没有机会出国。

看你们也不像缺钱的,赶紧换,没定下来吧?花点钱都换,让人骗了。现在学这个还得钢琴,要是有点天份吃点苦,将来弄不好就是个大师,那到哪都有面子,演一场就是几万块钱。”

张兴明点了点头,问:“有古琴吧?你家。”

老板又愣了一下,说:“小兄弟,你是,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呀?”

张兴明说:“听明白了,谢谢。你家有古琴没?”

老板抓了抓头,看了在一边偷笑的那小二和丫蛋一眼,说:“算了,我也不劝了,古琴在这边,我这东西全,什么都有,古琴,筝,琵琶,二胡,笛子,木琴,马头琴我都有,都是老厂好货,质量绝对保证。”领着几个人往里面走,在最里面角上,果然全是民乐器。

张兴明看了看,笑着说:“还行,我还以为全落厚厚一层灰呢。现在学这个的像你说的这么不吃香,那你进这些货卖给谁呀?”

老板说:“还是有买的,民乐学生也不算少吧,就是,不是主流,学民乐的一般都是家传,或者是喜欢,但我说实话,这个真出不了头,没用,学了也就是在家给自己听,想靠这个挣钱,太难了。”

那小二问丫蛋儿:“钢琴你喜欢不?要不弄一个摆家里玩儿?”

丫蛋摇了摇头:“不喜欢,我真听不出来哪块好听,你要喜欢你就买,我买古琴和筝,二胡和马头琴我也喜欢,好听。琵琶,琵琶要不要?”她扭头问张兴明。

张兴明愣了一下:“问我?我对这个只开了九窍,吉他还能拔拉几下,别的都完活,你俩自己定吧。”想了想回头问李淳几个:“你们都会什么?从来也没看你们弄这些,有喜欢的没?”

李淳说:“我会吹口琴,唐心吉他弹的不错。”

张启生说:“我弹过风琴,那算个啥?”

唐心说:“我那几下子可不行,红华厉害,他爸是搞音乐的,他好像什么都能玩几下。”

汪红华摸了摸鼻子:“我最喜欢的是手风琴,没功夫玩啊,随时带着啊?”

就听着中堂那边叮叮咚咚弹钢琴的声音,大家扭头看过去,新调过来的几个女安保员围在那边,弹琴的叫柳燕,看大家都瞅过来脸一红站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张兴明说:“行啊,我发现你们全是人才啊,就我啥也不是。还会啥?你们几个呢?都会什么?今天我请客,都弄回去,没事也可以玩玩。”

柳燕眼睛一亮:“真的?”

张兴明说:“真的,想要什么自己挑吧。她俩上课你们也可以跟着蹭嘛,万一将来成为一代大师我这脸上也有光啊。”

柳燕往边上一指:“我想要那个,就是太大了。”

张兴明看过去,是台三角钢琴,说:“没事,你们回去把前院改改,乐器什么的都放那边,那院以后就当娱乐室了,放得下。定了啊?”

柳燕咬了咬嘴唇,红着脸点了点头,边上另一个女安保员笑起来,说:“小老板,她唬你的,那个好贵的。”

张兴明说:“没事,喜欢就行,平时你们也没什么玩的,愿意弹弹琴也不错,能贵哪去?斯坦威呀?”国内这会儿钢琴基本上都是日系,还有国产立式珠江,欧美品牌极少见。

老板在边上看了看张兴明:“那个,老板,那真是一台史坦威,小三角,大的我没敢弄,太贵了。不过音质比小日本的好,东西不一样。”

张兴明说:“施坦威是白头鹰的吧?我怎么记着钢琴是德意志的好点儿?”

老板翻了个白眼儿,说:“老板你知道的真多,这是史坦威,你说的是施坦威,我这就是德意志货,还有一架贝希斯坦,李斯特用那个,你要不?”

徐小丫在边上眨了眨眼睛,皱了下眉头,想了想,问:“贝希斯坦?”

老板点点头说:“对,贝希斯坦,还有布鲁斯勒我都有,不是吹,我这店在全京城保证是最全的。”

徐小丫和苏烟嘀咕了几句,对张兴明说:“贝希斯坦主要是在捷克生产,布鲁斯勒有不少贴牌,大部分不是德意志货。”

张兴明挑了下眉毛,斜眼看着乐器行老板:“骗子。”

老板说:“咋说话呢?我怎么就骗子了?这玩艺,不得看你花多少钱吗?对不?你价格到位,别说史坦威,我连赛勒儿都给你弄回来,保证纯德意志手工货,要不?真的。”

张兴明问徐小丫:“你们几个会什么?平时我不好这些东西,还从来没问过你们呢。”

徐小丫说:“我会弹几下简单的,不行,苏烟琴弹的好。”

胡艳艳说:“我和兰姐会听。”

张兴明抬手在胡艳艳肩上拍了拍,说:“这话说的及时,我还以为就我一个啥也不会呢,这下平衡了,以后咱们是一伙的,不搭理她们。”

乐器行老板说:“这两妹子厉害呀,兄弟你带着这么一群漂亮小妹妹,不怕哪个顽主老炮儿起心哪?”

90年代初全国无业者都多,京城由其多,顽主,老炮儿,混混儿,佛爷遍街都是,他们最愿意干的事就是拍婆子,也就是勾搭女孩或者女人,为这个火并约架的天天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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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5章 给送货不?

京话里的佛爷指的是小偷,顽主是指有头有脸的,能叫出号的。到90年代中后期,一切向钱看,街面上混的就少了,大伙都想招儿弄钱去了,第一批富起来的大部分这些人。

张兴明因为今天是丫蛋和那小二过来上学,身边只跟了李淳他们四个,他们是必须跟着的,剩下的,可不,全是女孩。苏烟她个四个,相互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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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6章 整的好算

张兴明说:“后海,皇城俱乐部知道吧?”

老板点点头:“知道,那里面在我这买过不少东西,这架史坦威其实本来就是给他们弄的,结果说小了,又弄了个大的来,这架就摆这了。那地方,全是有钱人哪。”

三角钢琴家庭型的和演奏型的体积和重量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大三角长接近两米七,重量能达到一吨半。

丫蛋儿眼睛一亮,问:“那,老板,俱乐部在你这买东西有优惠吧?”

老板边车边说:“有啊,肯定有,那一架大三角就一百多万了,你要能那么买我也给你们优惠价。”

丫蛋儿说:“这不是也买了史坦威了嘛。”

老板说:“这架三十多万,总共加起来,我看看啊,三十三万三千,给三十三,行吧?”

丫蛋说:“不行,三十万,整的好算。”

老板震惊了,抬起头看着丫蛋儿:“妹子啊,你侃价我能理解,可是这几万几万的砍哪?那一把古琴才几千块钱,合着我就卖个钢琴送一堆民乐是吧?”

这到是实话,民乐的乐器,要么就便宜的不得了,像笛子二胡这些,要么就贵的不得了,古琴,筝,瑟都在这一块儿,没办法,成本就在那摆着呢。

几千块钱在这个年代真真的算一笔巨款了,一个六级工以上工人一年多的工资,能把家里所有电器置全,而且在添点钱都能弄个国产立式钢琴回去了。

这玩艺儿主流又不认,想学的买不起,买得起的看不上,这就尴尬了。

丫蛋儿脸有点红,不过并不想让步,小丫头犟着呢。张兴明笑着拉住丫蛋儿,说:“行了行了,先不说了,赶紧装车往回弄,这装车卸车也得功夫了,弄完估计都下午去了,你不饿呀?”

老板写完货单问张兴明:“钱怎么付?”

张兴明说:“我也没想到买这么多呀,我这有几万,先给你吧,剩下的到了家里再给。”苏烟把随身带着的二万块钱拿出来递给老板,老板接过去数了数,点点头,说:“你们坐会儿,我叫台车。”

老板打完电话又去招待别的客人,他这店生意到是好,等车的半个多小时进来三四伙人,虽然没买什么太贵的东西,但也是一千多块钱进账,生意真叫一个好。要知道乐器这东西,利润还是相当不低的。

车到了,先抬钢琴,六个大老爷们,用棉被把钢琴包好,三条比络膊还粗的木杠子架上,喊着号子把钢琴抬起来,一个一个脖子粗脸红的喘着粗气,走路都打抖了。

那小二看着揪心,攥着小拳头帮着使劲儿,说:“这绳子能禁得住不?别断了。”

老板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钢琴慢慢出屋,说:“放心吧妹子,棕绳,三股,再重点儿也没事。小心小心,慢点,我就怕,慢点慢点,就怕他们人受不了给扔了。别磕了我的爷啊,瞅着点。”

这会儿一直到进这边家门,中间摔了磕了全是老板自己的,三十多万呢,他比谁都揪心。

其他的就好弄了,虽然体积不小但是不重,带着包装抱到车上摆好,用绳子捆老实了就可以了,老板上了货车,张兴明三辆车在前面,货车跟在后面,向后海开过来。

每次开车出来,张兴明都不自觉的在心里感叹一下这个不堵车的时代,真是舒服啊。

车到了王府,汪红华下来指挥货车停在边门上,大家也下了车来,李淳几个把车停到车库里去了。

乐器行的老板左右看了看,问:“这是,你家呀?这里,这不是俱乐部里面吗?”

张兴明说:“这里面大了,我就住这边小跨院,就这几进。”

乐器行老板比了比大拇指,虽然这会儿房价还没起来,但是完整的四合院也是一千多一个平方了,这可不是楼房只算套内面积,这可是连地皮都得算进去的,几进那就是好上千平方了。

四合院这东西,是到了九十年代后期才开始有人炒做,开始值钱的,那会儿人都想着上楼住宽敞大房,没有人感觉这杂院会值钱,那会儿老京城人都想着赶紧哪天拆了占吧,好上楼去。又挤,又潮,又弊,又乱,没有卫生间,厨房是公用的,哪儿好?

看那贫嘴张大民,里面就是那会儿老京城人的真实写照,你给他换楼房他能乐疯。后来突然四合院就值钱了,不知道悔青了多少人的肠子。为此上吊的都大有人在。

然后问题来了,钢琴进不去,边门窄了。

把别的民乐手风琴什么的先抱进去,张兴明叫人去喊开前门,也只有正面大门能够宽。

在老板怀疑的眼光中,货车开到正大门,没几分钟,巨大的红漆大门缓缓打开,一队安保员走了出来:“二明你买钢琴啦?用不用我们抬?”

“你可拉倒吧,上回那架,你不是说这辈子再也不抬钢琴了吗?”有人揭短。

“你傻啊,你看看,这个比那个小不少呢,那个后来我问了,特么小两吨呢,一千七八百斤。”

张兴明说:“别扯蛋,把门开开,这边有力工。帮着看着点别撞了就行了。”

一群安保过来,把大门完全打开,帮着卸车,力工过来了,这会儿要是他们抬就变成抢活了,好说不好听。

正经的标准四合院,正门其实不是真正的大门,二门才是。正门一般在正面的右角,一进去是一个四方型的小空间,对着门是一块影壁,空间没顶,要向左进月亮门,顺着倒座的院子走到中心线上,进二门,才是进了宅子,有点像瓮城的感觉,是防盗抢用的。

王府这里因为是亲王,规制高,要随时准备迎接皇室的人,所以大门和二门是正对着的,不过除非是皇上或者圣旨过来是不许打开的,而是在原应该装正门的地方,再装一道小一点的门用来平日通行,叫角门。

张兴明可是按原图纸修复的,几乎完全恢复了当初的样子,平时这边出进也是走角门。这会大门一开,二门再开,一种气势扑面而来,想想当年的情形,是真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还有人认识这老板:“哟,黄老板,你家运气真好,一买东西就是你家,这是发财了呀。”

张兴明说:“你认识?正好,你带他去财务支二十八万,我身上没现金。叫杰克签字。”

第957章 有准备的人

安保员冲黄老板招招手:“走。你真牛逼了知道不?你是第一个从正大门进的,港岛李先生都没这待遇。”

黄老板赶紧跟过去,往右边回廊里走,这边通过里面的边门能直接到办公区去。

“这是谁呀?怎么住这院子里?这不是俱乐部吗?还帮他付钱。”黄老板给安保员顶了根烟。

安保员摇摇头没接,说:“别害我,这里不许抽烟,要抽烟有专门的抽烟区。你不认识?那你运气真好,买东西都上你家去了,那是我们老板,这整个都是人家的,想住就住呗。俱乐部的钱就是人家自己的钱。”

黄老板嘴巴都合不上了:“他,他,你们老板?这么年轻?”

安保员嘿嘿乐,说:“吓一跳吧?十八,可是人家能耐啊,我们是都服,人也好。”

黄老板问:“那,那些丫头都是谁呀?跟他买东西这些,好像是给这些人买的。”

安保员说:“给谁买的不知道,反正我们要是想用啥打报告就行了,一般都会批。那里,那两个年纪小的,长头的是老板的姐姐,头短点的是老板娘,那四个黑点的是老板娘的保镖,另外四个是老板的大助理。你没得罪哪个吧?”

黄老板摇摇头:“没,怎么可能呢,客户就是上帝,我巴结讨好还来不及呢。你们老板家里是干什么的?”他指了指天空:“哪位?能问吧?”

安保员笑了笑说:“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黄老板说:“好奇呗,问问,不能说就算了。”

安保员斜了他一眼:“想知道自己直接问老板,可别难为我,这不是害我挨骂嘛。”

黄老板笑了几声,说:“你们老板年纪不大,身边美女可不少,做什么的?没听说过呀,带四个助理,生意不小吧?”

安保员说:“这四个是大助理,跟着老板的,她们每个人还有几十个助理呢,全是美女,全是清华北大那些大学的高材生。李经理,杰克在办公室吧?”

两个人已经拐到了办公区,一个刚从吸烟室出来的男人扭头看了一眼:“在,有什么事?”

安保员说:“老板买了东西,叫我带他过来结账,要杰克签个字。”

李经理点了点头,在边上洗了下手,说:“多少?”

安保员说:“老板说二十八万。”

李经理看了一眼黄老板点点头:“有,过来拿吧。”李经理是这边的财务经理。

签字,拿钱,安保员又带着黄经理出来,钢琴已经抬进来了,已经到了游廊的垂花门,六个力工咬牙坚持,几个安保员在边上帮忙,太重了。

进了跨院,把前面院子打开,安保员们把东西清了一下,把乐器钢琴摆到位,这东西放下就基本上动不了了,必须一次性到位。

拆包,一样一样检查,摆好,黄老板又去调钢琴,这东西一动一摇就得调,精贵着呢。

其实说实在话,外国人弄这些乐器,大部分都挺笨的,咱们的东西做起来精细,但成品抱着就走,调起来也方便,修起来还便宜,这就是头脑的问题了。当然,这和历史背景人文展都有不可分割的联系,不是一时一地的事情。

所以,完全不同的展历程以及文化背景,真心不明白那些洋洋自得之辈是如何欣赏如何共鸣的,看到他们陶醉的样子真的好羡慕,厉害了,难道他们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体验西方的宗教人文了吗?能融进去,把骨子里的祖宗痕迹抹干净并以此为荣,也是蛮拼的。

当然,这里也有與论引导的问题,无所事是的新闻媒体像瞎子一样什么正事也看不着,要么就是为了钱捧明星,人家换个裤衩子他们兴奋半天泼天盖地的议论评论,要么就是跪舔洋大人以带来心灵满足的快感。

外国什么都是好的香的甜的伟大的,“哇,这栋建筑有两百多年了喂,好伟大,好雄壮。”我去年买了个表,你家房后的厕所就八百年了你晓得伐?勒色。

总说社会风气不好,总说一代不如一代,也不看看社会是个什么环境,到底是谁的责任?

调好钢琴,黄老板干脆一鼓作气,把琴筝二胡都校了一遍,还即兴演奏了一小段,这也是个能人。一问,人家自己就是中音毕业玩音乐的,家里也有点小背景。

张兴明送了他一张俱乐部体验卡,可以来十次,一次可以带三个人。机会会给随时有准备的人,这句话绝对是真理,于其无所事是报怨天地,不如管好自己学点东西。

黄老板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皇城俱乐部现在在四九城可是鼎鼎大名,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想凭自己的能耐成为会员有点儿天方夜谭,虽然这只有十次,谁规定就没有下一个十次?万事开头难。

张兴明说:“我有个想法,即然你是中音出来的,也有这方面的资源,我和你简单说一下,看看你能不能找到门道把这事办了,如果能,这块将来可以交给你。”

黄老板点了点头看着张兴明。张兴明说:“我准备拿出一笔钱来,专门在国内国外推广咱们的民乐教育和演出,先要有个学校支持,愿意搞这事儿,要往大了搞。

在全国设校区招老艺人老师傅,然后举行全国性的大赛,从央视算起,所有的电视台怎么合作都行。奖金,奖学金,经费我都包了。

然后,国内成型了就往外走,到国外去办校教学生搞比赛,还是那句话,所有的钱我包了,包括推广宣传这一块儿。外面的事都不用你们操心,我都管了,我的要求就是踏踏实实把事做好。”

黄老板吃了一惊,想了想说:“这可得不少钱,而且不光是钱的事儿,政府的支持也相当重要。校区校舍,器材设施,这都是问题。”

张兴明说:“这都不算什么,我没时间也不懂,就是找些行内人来做,认真负责的做。其他的都是小事,政府方面,你觉得需要什么支持?国院个文行不行?再上央视讲一讲。校区校舍没有可以盖嘛,你们选好地址就行,可以全国同时来,我统一建一批。

至于国外,其实办这些事反而比在国内还容易些,都是小问题,花点儿小钱的事儿。还是一样,你们选地方我统一盖一批,保证给你们创造最好的条件,我要的是成效,我要让民乐走出去,登上大舞台。到时候,黄老板,你就是功臣,我保你上央视新闻。”

黄老板怔怔的看了张兴明一会儿,猛的拍了下大腿:“干了,这事我应了,明天我把店关了出去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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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8章 盛宴开启

张兴明笑了,说:“办这点事儿还用关店啊?你就没雇几个人?”

黄老板脸一红,说:“雇,明天我就雇几个,原来也没什么别的事,我们两个人就能忙活过来。”

张兴明说:“精神的奖励给你了,我再许你点儿物资上的,这事如果办好了,你就是捷克贝希斯坦的股东,个人股东。你那店里也用不着在外面找人,想找合适的还能懂乐器的不容易,专业性太强,我建议你直接从学院里找几个学生,也算是帮他们勤工俭学了,这对你有好处。”

黄老板呆住了,半天才眨眨眼睛:“真的?贝希斯坦?”

张兴明说:“德意志那边你就不用想了,我在那边没什么势力,捷克这边没问题的,我和欧洲这边几个政府都有一些合作,像意呆利这些都可以。不过咱们事前说好,干出成绩给你,干不出成绩你也别找我要,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黄老板眼睛一亮,问:“老板,意呆利您也熟?那个,意呆利的汽车您知道吧?”

张兴明问:“你想买?”

黄老板说:“想买。现在圈子里都说,玩车,摩托要玩白头鹰的,豪车要玩约翰的,跑车得看意呆利,摩托我不喜欢,约翰那个双R购买条件咱也没有,就一直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弄台意呆利的跑车回来,嘿嘿,您别笑,在京城混圈子,就得找机会抖一下。”

张兴明说:“意呆利跑车确实,在欧美名气比较大,主要是意呆利人文艺细胞比较足,把生意做的比较随心,所有的各种企业工厂产能都有限,对质量和美感追求的又比较高,所以他们国家的产品不管是什么在欧美都比较受追捧。

意呆利的跑车品牌有不少,你相中哪个了?”

黄老板说:“在港岛看过几台,好像那个法拉力挺好,名气挺大的。”

在整个九十年代,世界跑车名录里,法拉力都是一骑绝尘的,历史悠久,拥趸众多,以专业性和设计著称。像兰勃基尼布加迪马沙拉地蓝奇亚都是后起之秀,而且在九十年代初基本上都在被频频转卖之中,濒临倒闭。菲亚特和罗密欧虽然经济良好但并不是专产跑车,而是以轿车为主。

张兴明说:“意呆利的好跑车不少,有些可能你没听过。还有机车,就是重型摩托也是世界上最好的,你想要的话,过段时间我帮你弄几台回来吧,不是白给你啊,拿钱买,我顶多给你算厂价,运费税什么的你自己搞定。”

黄老板就激动了:“真的?能弄着?我听港岛一哥们儿说,买那个得有什么资格限制,还得排队等,说不好买。您能拿到厂价?”

徐小丫在边上插嘴:“你好好把老板的事干好就行了,车算什么,你说的这几个,双R,法拉力都是老板的厂子。”

张兴明说:“把事办好,别的都是小事,双R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弄一辆回来。把钱准备好,你运气好,正好新车型刚出来。”

黄老板问:“那个,老板,我能问问不?您,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张兴明在头上抓了抓,说:“什么都干点儿,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遇到什么有兴趣就参一脚,年头多了就好像什么都在干,你们不要学我,专精一门才能弄透,像我这样的只能唬唬外行。”

电话响起来,徐小丫到一边接起来,嘟噜了一会儿挂了电话,过来在张兴明耳边说:“霍伊诺维奇的电话,那边上面已经决定解散了,正在做最后的交割,西门诺夫已经正式加入进来。现在可以正常交易任何东西了。”

张兴明抠了抠眼角,想了一下说:“我们回布来格,你安排吧。”对黄老板说:“我马上要出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有了进展或者有什么需要你到金紫荆大厦,我会安排那边。艳姐,你那个行政助理叫什么?”扭头问胡艳艳。

胡艳艳说:“王可妮。”

张兴明回过头来和黄老板说:“嗯,找这个王可妮,我会把这边交待好,你直接和她对接就行了。”

黄老板目瞪口呆:“金紫荆大厦?没听说那里出租啊?有名字没?我去了找哪个公司?”

苏烟说:“名字?就是金紫荆啊,那幢楼是我们自己的总部,你去二十九楼,那一层是王可妮负责,到时候让她给你办张通行卡就行了。”递给黄老板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王可妮的电话。

黄老板木木的接过纸条,扭头看向张兴明:“老老板,金紫荆是,是您的公司?”

张兴明说:“嗯,国内部分叫金紫荆,负责管理国内的生意。”

黄老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门的,被司机拍着肩膀拍清醒过来就已经在外面了,脑子里懵懵的,自己这是,撞着大运了?撞着大运了。

黄老板暗暗咬了咬牙,民乐这事,就是自己未来最大的事,得排在第一位,做好它。不行,排第二吧,媳妇儿子得排第一。不行,还是得排第一,媳妇儿子可以哄,这事做不好机会就没了。排第一。

“爷爷,我明天就回布来格了,跟您说一声,小飞和丫蛋在京里念书,你要有空就叫她们来陪你说说话,我可能在忙一段时间。”

张兴明带着那小二和丫蛋在陪沈老爷子吃饭。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和那边有关系?”

张兴明说:“嗯,盛宴开始了,那边已经定了,解散。”

老爷子脸上神情一动:“真的?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布?”

张兴明说:“具体时间还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元旦之前,外国人虽然没有春节,但是也是过年的,不会把这么大的事情托到年后去。”

老爷子点了点头,说:“这事,暂时不能说,你好好干吧,好在还有你。国家肯定得等到那边公布了才会有行动,这个没办法的。”

张兴明说:“知道,不过最好还是布置一下做好准备,外面的事你们放心,我会做好。”

第959章 世界变了

九月七号,张兴明一行登上飞往捷克的飞机。

十一月二十五号,红旗从莫丝克一幢古老的大楼顶端缓缓下降,在无数道说不情道不明的眼神注目下,被折叠起来收好,成为历史的记忆。

有人欢呼,有人漠然,有人哭泣。

地球在那一瞬间抖了一下,震动了全世界的生灵。

大笔的资金,大量的各种人涌向莫斯科。

“张,被你说中了,我伟大的祖国从此不存在了。”弗拉基米尔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显得相当低沉无助,还有迷茫。

“瓦洛佳,我们还活着,得向前看,伟大依然存在。”张兴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罐点儿鸡汤,外国人好像都挺喜欢喝这玩艺儿,虽然没有什么用。

“张,我需要你和帮助。”弗拉基米尔说。

张兴明愣了一下,说:“没问题,瓦洛佳,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就直说,我会尽力。”

弗拉基米尔停了一下,说:“克克勃马上要解散了,我有许多同志面临着失业,他们所有的时间都在学习,训练,除了枪他们什么也不懂,我希望你能收留他们。”

张兴明愕然:“弗拉基米尔,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还是希望我马上变得世界瞩目成为白头鹰的眼中钉,登上欧洲发达国家的黑名单?”

弗拉基米尔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一些人,你应该知道燕子,我说的是雏燕,我想你会需要她们的,还有一部分新丁,我部门下面的,还没出过任务。他们还没成长起来就要死亡了,未来会相当不好,我想帮帮他们,仅此而已。”

张兴明心里快速的转动着,问:“有多少人?”

弗拉基米尔说:“我这边不多,加起来只有三百多人,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也管不到。为了感谢你的帮助,我可以承诺,你的工厂可以开到列宁格勒来,或许,还可以去莫斯科,银行方面也可以获得更大的权限。”

张兴明想了想说:“好吧,看在你的份上,人我接手,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需要的同样是忠诚,如果有什么事发生,我不会手软。工厂和银行,还是在等等吧,我现在有点儿看不太清形势,再看看。”

弗拉基米尔说:“我听李说过,你需要一个大型的钢铁厂,我会帮你运作,准备好接手吧,这算是我送你的小礼物。”

张兴明眨眨眼睛,扭头看了李淳一眼,嘴上说:“好吧好吧,我感受到了你的真诚,这礼物确实我无法拒绝,我要了。不过我是不会被你的糖衣炮弹打倒的。谢谢,友谊永在。”

弗拉基米尔低声说了句:“永谊永在。”挂断了电话。

李淳等徐小丫放下电话,说:“这哥们还行啊,挺认亲的,够意思,以后他这个朋友我认下了,保证让他不后悔。”

张兴明看了李淳一眼没吱声,将来说不定谁让谁不后悔呢。

……

整个捷克都动了起来,大片大片的土地被划出来开始建设,围绕着三座中心城市修建的大量厂房楼舍被启用,大量的工人,设备,仪器以及技术资料在这里落户安家。

不光是捷克这边,斯洛伐克那边也受到了影响,木材,粮食,蔬菜,水果,大笔的资金落下来,一个一个农庄农场建立,整个捷克成为欧洲的明星,一片火热。

经济的火热吸引了大量的周边国家的人,政府不得不紧急发布了移民管理办法来进行限制,边境地区人满为患。捷克政府痛并快乐着,终于体验了一把成为穷人堆里的富人以后的感受,但这滋味并不好受,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向张兴明求助。

于是捷克的边境出现了许多招工办,专门从挤在边境上的人里招收工人。捷克的地理位置是欧洲的最中心,是一圈都是边境线的纯内陆国家,除了一个奥地力稍好一点儿剩下的全是穷邻居。

具体的招工工作交给了捷克政府,他们也非常乐于接受这个工作,因为他们就可以向这些可能马上就会成为中产阶级的人合理的收税了。

突然之间世界就变了。

然后张兴明的几个公司就像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而花的钱却越来越少,少的简直叫人不敢相信。大批的工人被送往世界各地。

工人一旦被选中,是允许携带家属的,妻子丈夫以及孩子,加上双方的父母,这个条件让许多人疯狂。张兴明知道,能让一个人产生归属以及认同感的永远都只有他的家庭,有家在就不会乱,就会踏踏实实的工作。

聪明人很多的,过了没几天,这个秘密就被有心人研究了出来,大家都知道,这些工厂招工更喜欢招有家有孩子和老人的家庭,孩子来不及,可是建个家庭还是很容易的,于是边境上的单身狗就开始发疯一样的找人结婚,看到单身的人就双眼冒光。

老人也成了香饽饽,孝敬赡养老人的人更容易获得工作。

于是招工处的工作人员又多了一个工作: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吗?如果是,就签了这份文件,三年之内如果你们离婚,会被分别遣送回国,并且永不录用。

或者: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孩子,我知道你急于找到工作,但是撒谎是可耻的,签了这份文件就要给他们养老送终,不然你会被辞退并且会被告上法庭。

在捷克国内,酗酒,家庭和睦,邻里关系以及赡养老人也成为了升职的考核内容,一种风气在渐渐形成,慢慢的,就会成为习惯。一种包含社会责任的习惯。

燕子来了,一群花季少女表情麻木的来到布拉格,她们将在这里接受三个月的整顿学习,然后成为公司女性高层的助理,或者保镖。老大哥培养燕子是留余力的,全是选拔的顶尖人才,进行的是精英型教育以及残酷的杀手型训练,然后是忠诚信条的洗脑。

可以说,这些人全是全才,心狠手辣忠诚的全才。

针对她们开展的训练很简单,煮饭,织毛衣,唱歌跳舞做游戏,参加各种公益性质的活动,学习商业知识再加上一点儿保镖课程,张兴明希望通过这些舒缓她们的神经,让她们“正常”起来,而不再是一具机器。

第960章 交卷

秋去冬来,时间到达93年秋末。

城里还好一点儿,白天晚上温差有点大,中午穿衬衫,晚上得加一层厚衣服。但是在山区农村这会儿已经需要穿毛衣毛裤了,

奉天沈东新区。

沈老爷子和张兴明走在前面,后面辽东省班子跟着,每个人都显得很高兴的样子,踩着积雪向一道铁门走过去。

现在,这一片新区,或者叫新城已经投入使用,铁西以及附近几座城市的重型工业包括污染型工厂已经全部搬迁过来,除了安钢杯钢还有辽化以外,能搬的基本搬完了,到这里进行了择优重组,形成了一片新厂。

研究所,实验厂,精密加工也都建立了起来。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今天一群人要去的地方,在新城的最中心,高高的围墙围着的地方。

这里是奉天计算机研究所以及一些相关工厂。

今天,是第一台国产微型计算机正式下线的日子,张兴明向国家报了喜,老爷子代表上面来亲眼看看。

经过严密的检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到高墙里面,坐上接引车,来到北角一座厂房前面。这是总装车间,一切就绪,就等着老爷一句开始生产。

穿着崭新的工作服的工作人员精神抖擞的站在生产线上等候命令,双眼放光的看着走过来的一群大领导。这是要上新闻的,虽然张兴明对所谓形式主义不太感冒,但也知道这种宣传是必要的。

沈老爷子非常开心,走过去和几个生产线工人握了握手,亲切的说了几句话,然后打量了一下车间内部环境,摆了下手说:“那就开始吧。”

一声令下,设备转动,工人们熟练的忙碌起来。

这里是真正的国产,从集成电路主板到芯片显示屏全是这几年计算面研究所的成绩。虽然是倒推,但也是付出了心血的。

事实上不只是这里,万宁,巴蜀锦官城,三大基地随着一声命令同时开启了生产线,镜头真实的把这一刻记录了下来。

转了一圈,大家到一边准备好的休息区休息,等着生产。

沈老爷子非常感兴趣的仔细看着工人的操作,问身边的张兴明:“你说这东西可以直接联通京城和奉天?”

张兴明说:“对,国内的主要城市都可以,或者说,百分之九十的地级城市都可以,我光埋线就整整弄了好几年呢,就等着这一天了。咱们整个国内就像一张大网,只要把电脑连到这张网上,相互之间就可以即时传送信息,包括文件,通话,或者视频,就和面对面说话一样。”

沈老爷子点了点头,连说了几个好,想了想问:“国外在这方面现在能达到什么地步?”

张兴明说:“在联网这块儿,技术上没有什么太大差异,不过,主要设备生产商还有技术商我控制了大部分,稍微往国内倾斜一下还是没问题的,但是不可能太过,联网是世界性的,有各种协议存在,只能说,我们和白头鹰共同掌握吧,根服务器这一块,谁也绕不开谁。

在电脑本身的技术上,我们现在可以说,已经整体超过了国外,超过任何一个国家,不管是主板还是芯片,包括储存,我们现在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我会和国家签定协议,相关方面的技术专利会和国家思维形成统一。”

老爷子扭头问张兴明:“工业上呢?材料和加工各方面?”

张兴明说:“机械制造精密加工咱们现在肯定是超过去了的,不过,材料上还不行,咱们的学术方面研究落后了,这个不是靠我一个人能扭转的局面,还得国家层面加大力度引导和支持,靠高校来完成这个任务。”

看着生产线上忙碌的工人,老爷了轻声说:“你要的那几个公司准备好了,过几天会有相关人员找你交接,然后国家会订制一批公务用车,采购一批你这个,电脑。”

日本方面已经完全退出来了,除了保留了一些必要的股份和工厂以外,其余的已经全变成了数字躺在张兴明账户上,这里包含了一部分国家的钱,是当年老爷子交给他的那笔美元。

这笔钱,包括盈利部分,张兴明会用手里的股票和企业来进行抵偿,老爷子说的几个公司就是为了这事专门成立的。和国家没有一点儿关系。

张兴明点了点头,老爷子问:“挣了多少?我投的那笔。”

张兴明说:“本钱少了,没多少,三十多亿,美元。”

老爷子哈哈笑起来,拍了拍张兴明的肩膀,说:“你真成了一个财主喽。”

四十分钟过去,车间负责人跑过来:“报告,第一台产品马上出来了。”

一边的记者马上打了鸡血一样举起话筒,摄像师打开摄像机,老爷子带头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向生产线终端走过去。

一群人刚站好,传送带上稳稳的滑过来一台崭新的电脑主机,负责检验的工人把主机拿下来,连上工作台的液晶显示器,是的,液晶显示器,国内的电脑直接跳过了那个大脑袋。

看着工人熟练的操作检醒,然后贴上合格的标签把主机装入包装箱,沈老爷子点了点头,对陪在一边的车间负责人说:“你们是功臣,了不得。来,大家陪我照张相,我要纪念一下。”

那边马上通知,从最前面开始停止生产线,等了半个小时,全线停转,大家开始排成长队走出车间,来到车间外面,沈老爷子拉着张兴明在最中间,两边是省里的人,车间工人都排在后面蹲在前面,一张大合影在央视摄影师的手里诞生。

老爷子说:“这张照片我要要,要记得给我。这里这些小同志,都要有,这是光荣,我们大家的光荣,国家的光荣,这张照片会存在在历史里,你们都会是被历史铭记的人。”

没有谁鼓动,工人们自发的开始热烈鼓掌。

……

在研究所的大会议室,大家围坐在桌子边上,每位领导面前都摆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这是特意为政府设计制做的一批本子,给高级领导使用的,价格太高,还普及不了。

因为时代问题,本子有点厚,还达不到后世那么轻薄,但是在这个年代来说,这就是奇迹。

第961章 交卷(续)

张兴明打开面前的本子,说:“这是折叠的,就这样翻开就好,不用使劲,到位了就好。然后,按这个红色的键子就是开机。”

大家有学校的启动电脑,随着一阵悦耳的音乐声,一条金龙在屏幕上盘旋了一圈,一个闪光,桌面浮现出来。

张兴明说:“这个操作系统也是我们自己的,可惜,是英文的,汉字的正在研究,但能不能成功现在不好说,不过,我们在努力。”

没错,熟悉的in窗口系统,提前两年的95。

王安公司没死,微元也就差不多了,将永远和office无缘,窗口系统也自然没戏。

“用手指磨擦这里也可以操作,但没有鼠标方便。我们就用鼠标。这个像照像机一样的图标,快速点击两下,程序就开始远行了,这就是我们为大家准备的视频会议系统。

打开以后,系统会根据使用人的级别自动生成一个号码,授予相应的权限,比如我现在用的这款,是无穷权限,可以进行任意操作,包括和大家建立视频关系,让某个人发言,或者屏蔽掉某个人,我现在把你们拉进来,然后接通京城。”

一翻操作,大家的本子上的程序启动,进入视频房间,然后在屏幕最下方排成一排,中间大屏上显示的是主持人,这会儿也就是张兴明。

咱们为什么一直到99年才有语音,05年才有视频?一是设备限制,二是网速。那会儿网络是靠电话线连接的,而张兴明这时候上的就是光纤。

不要奇怪,光纤在七十年代在西方就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东西了。海缆都是光纤,也就是说,咱们国内有了网络那会儿,实际上光纤已经被大量使用了。只能说,电信的效率,太高了。

屏幕一闪,一张全国人民都熟悉的脸孔出现在上面,张兴明这边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

老人扶了扶眼镜,上下左右打量着屏幕,还问身边的人:“这就是接通了?”

他身边工作人员说:“是的,已经接通了,你看这里,能看到的人现在就是在线的人,您能看到他们,他们也就能看到您,是即时的,您现在说话那边也听得见。”

老人看着屏幕说:“老沈,你听得到吗?”

沈老爷子说:“听得到,很清楚,看的也很清楚,你昨天是不是又没好好休息?眼睛都快变成熊猫了。”

老人乐了一下,说:“这段时间睡眠不太好。小张同志,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到京城来?现在想见你一面有点困难哪。”

张兴明说:“您老说什么时候都成,您随时召唤。”

老人笑骂了一句:“滑头。那就这样吧,老沈?这个东西很好,我同意使用,交下面检测吧,只要保密方面没有问题,可以先把各省连起来,很方便实用。也可以节约不少时间和经费。”

沈老爷子说:“好,你有事就忙吧,我来安排。”

对面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接着屏一闪,对方切断了视频,张兴明说:“就是这么简单,不管是国内的什么地方,只要有网络,随时就能这样进行沟通,和大家坐在一起是一样的。”

手里一动,把主持人权限给了老爷子,说:“爷爷,现在主持人是你,你可以控制让谁发言,也可以关闭谁的视频把他踢出去。”

老爷子点了几下,问:“大家都可以说话会乱吧?”

张兴明说:“可以只允许需要发言的人说话,其他人只能听和看。”

全书记说:“就是屏幕有点小,如果是上面讲话,下面大家都能看就好了。”

张兴明说:“可以,可以连接投影仪,把影像投放到荧幕上,把声音转到音箱里听。以后会专门开发会议系统,现在主要是材料和工艺限制,成本太高,想普及不现实,我们在继续努力。”

老爷子还在研究使用方法,很有兴趣,说:“这就很好,已经方便多了,每年可以节省大量的经费下来,以后没有必要的话,就可以用这个开会了。”

全书记问张兴明:“以后可不可能打电话也能相互看着说话?”

张兴明说:“现在就可以了,不过,这事涉及到邮电方面,需要政策上的支持,设备是没问题的,就是一台普通电脑就可以,配上摄像头和麦克风,安装相应的拔号软件就能实现。”

全书记问:“邮电的电话系统不行吗?”

张兴明说:“这个涉及到信号传输,也就是光纤网络,邮电方面目前还不具备这个条件,而且也没有意义,随着发展,电脑会越来越普及的,以后普通老百姓家里都会有电脑,建立单独的电话网络有点不划算,这个投资可不小。”

老爷子合上本子,扭头问:“原来的厂子那些地准备干什么?”

张兴明说:“进行一些维护改造,把一些有危险隐患的地方拆除或者加固,然后开放。整体作为一个老工业展览区,然后在里面进行商业开发,历史发展两不误。”

老爷子点了点头,对全书记说:“咱们运气好,天上掉下一块宝啊,一定要抓住,要发展好。”

全书记笑着说:“老领导你就放心吧,我就是抱着行李卷去他家住都得赖着他,咱们这两届的任务就是把他看住别跑喽,哈哈哈。”

老爷子问:“你们有什么计划?”

全书记收住笑容,想了想说:“我们比别人有机会,有条件,所以,我们把重点放到了民生和服务这两个方面,一是城市市容的改造,二是对行政审批服务这一块的推广和精化,更方便,更快捷,更高效。我们已经针对这些方面制定了相关的条例,正交人大审议。第三就是帮助普通百姓解决实际的生活上的问题,关注发展民生经济。”

老爷子点点头,说:“民生方面其实很简单,老百姓要什么?住和收入,只要这两个问题不出大问题,再关注一下市容环境,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张兴明说:“明年城市通就全线贯通了,接下来就是城市改造,在保留历史遗迹的基础上进行现代化改造,道路拓宽线路改造,增加绿化面积,然后我计划开始从内到外进行民房改造,只要省里支持我这边就没问题。”

第962章 再续

全书记笑着说:“我现在啊,就是耽心,我们这届能不能把钱还完,小张花起钱来是真狠哪。”

老爷子笑着拿手指点了点全书记:“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是每个省都有人能这么拿自己钱来进行建设投资,咱们这些当官的可就真轻松喽。

欠钱不怕,发展好了税收就上来了,一饮一啄的事情。前几天琼岛老李和我也说过这个问题,他才是真头疼,底子太薄了,什么都没有,现在光是一个万宁二明就扔了多少钱进去?他问我能不能把万宁回收的时间往后延延,改成三十年。哈哈哈。”

张兴明说:“说了你们可能不信,我真没想过还钱的事儿,我就想着趁着有点能力就多做点儿,让老百姓过的好一点儿,说句不好听的,我现在的钱可能比一般的小国都差不了多少,已经完全就是数字了,放在那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老爷子说:“你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不提倡,也不要到外面说。这里都是家里人没什么,你这个言论不要说出去。国家赖你私人的钱算什么?我们已经讨论过了,用你国内产业的税收来抵偿你在国内各地的民生投资,至于贡献,有功必赏,这不是你个人的问题。”

全书记说:“那边现在也就剩二明的万宁了吧?这次冲击可是不小,几百个亿啊,步子走急了,这事,老李是有责任的。好在上面有魄力,早早把二明弄过去了,要不然,呵呵,怕是更糟。”

老爷子没接话,张兴明看了看时间说:“咱们吃饭吧,请领导们尝尝员工食堂,各位领导给指导一下。”

老爷子笑着站起来说:“走吧,打土豪去,看看张大老板都准备了什么。”

一群领导们笑着起身,跟着张兴明来到员工餐厅,真的是员工餐厅,不是特殊准备的小食堂。

吃完饭,一行人回到省里,大家坐着聊了聊,老爷子和张兴明动身坐飞机到琼岛。

“你刚才说话冒失了,那些话私下说说就行了,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老爷子和张兴明坐在一起,有点儿严肃的对张兴明说。

张兴明傻笑了一下:“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心里怎么想的顺嘴就说出来了。”

老爷子说:“你呀,毛毛愣愣的。你现在不是一个普通人啦,是大人物,正儿八经的说,我都不太够格接待你,所以千万要小心,人哪,站在越高风越猛。”

张兴明点了点头,老爷子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休息。

下了飞机,琼岛这边几套班子正等在机场里,张兴明陪着老爷子和琼岛这边班子见了个面,听了下汇报。

这次琼岛崩的厉害,可谓元气大伤,而且说实话,这边也没什么元气,没有底子,一下子就垮了。

事实上,因为张兴明的原因,港岛和小日本的资本基本上没过来什么,而万宁以及周边没参与,有一些地皮压在张兴明手里,再加上一些原来的风云人物都被张兴明收编,这会儿已经比原历史上要好的多了,起码差了一半,要不然更糟糕。

不过事情总是有得有失,因为琼岛这边有张兴明压着,北海那边比原来历史上就更惨了一些,不过那边和琼岛不同,底子在那摆着,恢复起来要比这边快的多。

张兴明这几年都在国外,比较忙,和琼岛这边还从来没见过面,一直就是韵秋姐在和这边打交道。

现在,环岛公路已经部分路段通车,和内陆的大桥也已经进入启动程序,有望在七年内与内陆连通。但是琼岛这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本来就啥也没有,现在又崩了,将来这些钱拿什么来还?

老爷子这次过来,一是因为崩盘事件过来安抚,二是视察万宁工业区,三是万宁升格。

“不要有顾虑,事情的责任也不全在你们,把下面百姓安抚好,尽快的恢复秩序,其他的不要考虑太多,你们的任务是岛内建设,经济和民生,其他的有我们。”

张兴明一直坐着没说话,对于某些论调他是相当反感的,这次事情,下面大部分人都觉得是上面的问题,本来好好的,地价不断上扬,大家都在赚钱,如果不是上面叫停怎么可能崩?

张兴明想到了以后,地产为什么会成为支柱产业?利益链实在太大了,而最终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政府,所以,怎么终结?谁来制止?都是扯蛋。

从政府出来,大家坐车去往万宁,老爷子问张兴明:“你怎么不说话?有点不像你啊。”

张兴明叹了口气,说:“对他们感觉不是太好。这件事,会给国内带起一个非常不好的头,这和我的一些想法是矛盾的,所以我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老爷子不太明白,张兴明看着车外闪过的楼盘工地,说:“这边的房价达到了近万一个平方,您老能想像吗?这就是倒卖土地的直接结果,也是地产兴起的必然结果,我一直耽心地产业会成为主要产业。但是总会有人去推动这件事情的,得利的人太多了。”

老爷子问:“所以你就不碰住宅地产?”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总是要碰的,还没到时候而已。我打算在全国各地主要城市占地,占一大批地在手里,哪个地方地产兴起了我就建一批成本卖,哪个地方政府抬高地价我就亏本卖,我要让敢抬价的地方地产公司个个赔钱,看看最后谁硬。”

老爷子笑了一下,说:“你这是耍的什么脾气?看不得别人挣钱?”

张兴明说:“合理合法的挣钱肯定没问题,但是地产哪,政府的利益太大了,来的又快,就怕是控制不住啊,就像这边这次一样,根子是什么?还不是纵容,为什么纵容?利益大呗。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老百姓,如果一个家庭,一辈子都买不起一套房子,呵呵。”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

张兴明陪着老爷子视察了万宁工业区。

“我的这份答卷还行不?”

“给你九十分,那十分,看后面表现。”

“这算不算你们耍赖?”

“哈哈,耍的什么赖嘛,这才是刚刚开始,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呢,老百姓富起来的,才算是真正交卷。”

第963章 沈书记

“哎呀,沈书记,恭喜恭喜。”

回到万宁市区一下车,沈韵秋带着万宁的班子在门口迎接,张兴明双手抱拳怪声怪气的给沈韵秋道喜,被毫不犹豫的镇压了,扯着耳朵甩到了一边。

万宁升格为地级市,成为琼岛的第三个地级城市,又是实质上这会儿的第一大市,沈大小姐也随着高升,位列副省,成为琼岛常委,可谓一步青云。

这会儿其实已经是傍晚,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了,沈老爷子微皱了一下眉头,说:“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就不用陪我这个老头子了,都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到了万宁,接待什么的就不用政府费心了,肯定是张兴明这边安排,一群人包括省里领导直接住到了已经启用的海滨渡假区里,吃过一顿丰盛的海味大餐,大家登上游艇,今晚将在海上过夜。

老爷子看着艇上的韵秋号三个大字若有所思,张兴明看了一眼脸上红扑扑的沈韵秋,对老爷子说:“韵秋姐过生日,也没有什么好送的,正好我在意呆利买了个游艇公司,就干脆送了一艘过来。也算是打广告了。”

沈老爷子淡淡的微笑了一下,眼神看向一望无际的海面,说:“有钱人的生活,舒服啊,真希望老百姓都能快点富起来,那咱们这个国家就行啦,我们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张兴明笑着给老爷子倒了一杯香槟,说:“会的,应该不会太长时间你就能看到变化了。家家能买起不可能,但是能吃饱吃好,能有余钱打扮自己,能出来旅游这是没问题的。我弄这个度假村,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内陆的普通百姓,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们会来的。”

老爷子接过酒杯,笑着说:“你到是有信心。”

张兴明给沈韵秋倒了一杯递过去,说:“当然有信心,起码,我的员工都有这个能力,而一个群体的富裕将带动无数个群体,消费拉动经济,这就是良性循环,金钱只有流通起来才会创造价值,不断的创造,没有上限。

这也是我反感地产的原因,那就是个洞,钱进去就没有了,切断了循环的路,所以,它能带来的好处永远只是一小部分人的,会让经济产生倾斜,然后垮掉。”

夕阳西下,整个海面上金光跳跃,海水变得深遂,风冷了起来。

张兴明伸手关掉窗子,说:“您老可得注意身体,海上的夜风可不要吹。这船上面可以看电视,厨房二十四小时备餐,有什么需要你就按一下呼叫铃。”他指了指墙上的按钮。

老爷子兴致很高,说:“还是第一次在海上过夜,有点儿兴奋,你们去玩吧,我去和他们说说话。”

老爷子去琼岛领导那边了,张兴明看了看沈韵秋:“咱们干什么?”

沈韵秋白了他一眼,站起来说:“你随意,我去陪爷爷,我现在也是班子的一员,不好缺席。”

张兴明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喝光杯里的香槟放下杯子,回了自己的房间,把窗子打开一点儿,让带着腥味的海风吹进来,躺到柔软的床上发起呆来。

……

和琼岛这边的几个当家人聊了一个多小时,老爷子有点累了,必竟年纪大了,沈韵秋扶着他回到房间。脱下外衣,沈韵秋接过去挂到衣橱里,老爷子抻了个懒腰,说:“你将来是怎么打算的?是在体制里走下去,还是到时间就出来?”

沈韵秋说:“还没想过这事儿,还有好几年呢,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暂时又走不了,现在考虑这些没用,还增加烦恼。”

老爷子点了点头,扭头看着孙女问:“个人方面,你是怎么打算的?”

沈韵秋脸有点微红,想了想,抬头看着爷爷说:“爷爷,你说,我还能遇到和他差不多的男人吗?”

老爷子一点儿意外的感觉都没有,只是叹了口气,说:“我年纪大啦,你现在也大了,你的事自己考虑好,不要给自己留遗憾,别伤害自己也不要伤害别人,至于其他的,你开心就好,爷爷虽然老了,但不是固执的人,只是,希望你能开心,开心就好。”

沈韵秋走过去伸手抱住老爷子,把头贴在老爷子胸前,说:“爷爷,你都好多年没这么抱过我了。”

老爷子笑了一下,在沈韵秋背上轻轻拍了拍,说:“身不由己啊,爷爷呀,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国家,但就是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爸妈。从小就跟着我到处跑,没有朋友没有固定的家,连上学也是这里几天那里几天,苦了你了。”

沈韵秋笑着说:“可是我有他们想像不到的童年少年青年啊,见的比他们多,知道的也比他们多,没饿过肚子,年年都有新衣服,总不能我一个人把好处全占完了吧?我可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想法,而且我现在多好啊,估计羡慕我的人能从岛上排到海里去。”

老爷子呵呵笑了几声,说:“嗯,我的小丫头现在长大啦,能行了,也是一方大员了,过的又开心,我也就没什么牵挂了,在熬几年我就退下来,好好过过晚年,享享福。”

沈韵秋说:“行,到时候我陪您到处看看,全世界走一圈儿。”

老爷子说:“还别说,我还没出过国呢,从来也没出去看过,到真的是有点想出去走走,看看外国是不是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好,怎么就那么多人总想着往外跑呢?”

沈韵秋说:“那您可就要失望了,其实除了长的不一样,其他也没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有穷人有富人,有各种不公平,有要饭的和小偷,那些人啊,就是鸟蒙眼了,其实出去的没有几个不后悔的,只不过自己做的事,血咽肚子里也得挺着,还得拼命说多好多好。”

老爷子说:“你这话有点偏激了,经济上咱们确实落后,起步就晚了上百年,追也是要花力气的。好在现在看到了希望,工业科技上咱们现在也硬气起来了,接下来,就是民生上再努努力,不说赶超吧,起码弄个平等还是有希望的。”

沈韵秋点了点头:“嗯,我也相信,他真的很厉害。”

第964章 三年?

第二天,游艇回到码头,老爷子带头从船上下来,站在平地上跺了跺脚,说:“还是踩在实地上舒服啊,人就得踏踏实实才好。”

张兴明笑着说:“昨晚您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这过了一夜就改口了,这可不像您。”

老爷子哈哈笑起来,说:“真还别说,晃晃悠悠的,睡的到是不错,像摇篮一样。”

一众领导纷纷点头,也都下意识的跺了跺脚,这是陆上生物在海上时间久了身体的自然反应,因为再稳的船也是晃的,晃来晃去身体就适应了,然后回到地面它不晃了,自体就会不太舒服,要使劲跺跺,万一跺晃了呢?

在市区里转了转,所有人对这边都是赞不绝口,说实话这些领导们还真是头一次到万宁来,一是确实忙,二是大家都下意识的不想参与这边的事情。

宽阔的马路,规整的居民小区,浓郁的绿化,随处可见的绿地和公园,头上是湛蓝湛蓝的天空,下面是绿色如荫的都市,马路上车来人往,每个人都显得很从容,很健康。头上没有纵横交错的各种线,只有路灯高高的立着,一辆洒水车响着音乐慢慢的从路上走过,身后荡起一蓬水雾。

道路两旁的树木花草明显都是经过了精心的修整排列,看上去赏心悦目。树木的叶子上面看不到灰尘,在阳光下绿的耀眼。

城市里人口这会儿没有多少,因为规划够大,所以就显得特别空旷,大片大片的绿地中不时能看到一个或几个工地在施工。

沈韵秋神采飞扬的为一众领导们介绍着这座崭新的城市,这里是她的心血,她的骄傲。

“整个城市我们进行了清晰的划分,居住区,商业区,商务区,金融区,休闲娱乐区,游览区还有工业区,和行政区。休闲娱乐区建在居民区和工业区之间,让双方明显的分隔开相互不影响,而居民区包裹着商业区,让市民的生活起居更加便利,也有利于商业的集中发展。

商务区和金融区并没有过于明显的分界,这里是银行,保险,金融证券的办公服务区域,而商务区主要是写字楼,公司驻地以及轻工商业类公司的工厂,服务站驻地。我们万宁不卖地,而是建成各类设施租给需要的人群,或者根据客户的需求定制订建,除了住宅,所有的土地建筑都是政府所有。”

一众领导全都是一脸意外和震惊,李书记问:“这样,建设资金从哪里来?怎么可控的发展?”

沈韵秋说:“最开始是从海南发展银行贷的款,只要是城建发展这一块他们是低息快贷,手续很简单,三年内不用还,从第三年开始用租金和税收来偿还,我们整个城市的建设资金预计在95年,也就是后年可以还完,或者,保守一点,96年。不会再延后了。”

李书记差点站起来:“你们财政收入有这么多?”

沈韵秋说:“我们的各种行政费用都很低,部门交叉几乎没有,效率高成本就低,然后办事效率高服务做到位,我们的招商工作就很容易啊,你们不知道吗?

现在琼岛至少有一半的公司都把总部设在了我们这里,再加上工业上的陆续建成投产,我们的税收和租金还会上跳一截。等三年后96年电厂建成码头全部投入使用,我相信万宁会再上一个台阶。”

李书记扭头问坐在一边的张兴明:“预计发电量是多少?”

张兴明说:“计划是前两期工程满足全岛,包括日后的发展肯定是没有问题,后面几期可以向岛外卖电,基本能满足云桂贵三个省,那边相对落后,用电量不算大。”

这会儿可不是后世动辙上千亿度电的时候,这会儿一个经济不错的省份一年也就是三四百亿度。像云贵两省还不到两百亿度。是全年。

老爷子说:“哦?为什么不向粤东深镇供电?那面才是用电大户嘛。”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没有意义,现在他们也有电用,但是在西南西北现在甚至还有没通到电的地方,而且西南西北照比其他省份落后的太多,所以,我还是填不足吧,一个国家总要讲些均衡。”

老爷子来了兴趣:“有西南西北的扶助计划?”

张兴明说:“有个想法吧,还不到实施的地步,先把教育搞起来,然后把电供足再说。”

李书记向后靠在椅子背上说:“这么看来,三年以后,一个万宁的收入就超过我们其他地方的总和了,咱们这个省会搞的不合格啊。沈老,我向国家建议,请沈书记兼任琼岛开发区的工高官。”

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说:“她还小,担不起的。你们哪,心太急,教训还不够?哪个胖子是一口吃起来的?这里还不是经过五年的建设才搞成现在这样?你们没看到实质,核心的东西才是你们应该学习的。和内地比起来,你们其实占着先天的优势而不自知。”

李书记想了一会儿,试探着问:“我们是全新的,不用遵循过去的老办法老规矩,可以像万宁这样去追求高效率低成本?”

沈老爷子点头,说:“这只是一部分,还有经济方面,这里是海岛,你总和内陆较什么劲儿?”扭头问张兴明:“确定船厂不能建在这里?”

张兴明说:“考虑过了,实在不适合,这边,以后在岛西建个大型油轮工厂吧。”

老爷子点了点头,说:“你选址吧,游艇,油轮都要有。”

张兴明点头答应下来。

老爷子想了一下又问:“确定是三年?”

张兴明重重的点了点头:“三年,必须是三年,我这几天就走,亲自去盯着。”

老爷子缓缓点了点头,说:“你今年二十啦,再有三年二十三岁,年纪也差不多了,要时候,我请老总亲手给你授勋。”

张兴明笑着说:“你们净是耍赖,林将军还说我要是弄到T10就保我一个空军少将呢,现在编队都结束,再有一两年都能自产了,结果我这将军衔还没影呢。”

第965章 三年!

沈老爷子靠在椅子背上仰头大笑起来,还拍了拍张兴明的背,很开心。

其实当T10和T10C,还有坦克,直升机装甲车这些断断续续的抵达国内的时候,林将军说话算话,是去申请了的,但是张兴明年纪实在是有点小,被老总压了下来,这事老爷子是知道的,而且老爷子也能理解,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是,再过三年,真的按照张兴明的计划实现,那就不是压不压的问题了。谁敢压?老爷子肯定第一个翻脸,怎么?我孙子上不了台面啊?

“发动面方面没问题了?”老爷子开心的笑了几声,扭脸问张兴明。

张兴明说:“这代没问题了,厂子已经在建,现在几个研究所在攻下一代,其实我是占了个大便宜,当初弄到手就是半成品了,因为图纸和人员的流失,用了两年的时间才把基础吃透。”

……

晚上,沈韵秋跑到张兴明房间。

张兴明已经二十岁了,身高定在了一米八七,没达到一米九,让他有点小遗憾。

沈韵秋脱掉鞋子,蜷成一团窝到沙发上和张兴明说话。

“我和爷爷谈过了,他支持我,也理解我。我也不要求你别的,就像现在这样就挺好。不过,再过三年,你要给我一个孩子。而且这辈子都必须对我好,不能不理我,不能逼我作我不喜欢的事。”

张兴明点了根烟,透过薄薄的烟雾看着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的女孩。再有三年,二十八啦。

点了点头,张兴明痛快的说:“行,我答应你。你自己想做什么高兴做什么的都由着你,不过,必须提前和我说清楚。”

沈韵秋把下巴顶在膝盖上,侧着脸看着张兴明,露出灿烂的笑容来,问:“你要明天走?”

张兴明点点头:“明天,那边要封山,我必须在现场。”

沈韵秋说:“公园什么时候开幕,我想去。”

张兴明说:“就在这个月吧,你能去?你现在可是副省了,能随便出国?”

沈韵秋一翻白眼,张兴明点点头:“对,可以商务考察,牛逼的借口。”

沈韵秋淘气的挑了挑眉毛,说:“真的是考察啊,船厂,汽车厂,摩托车厂。”

张兴明说:“事多呀,石油也差不多要出油了,我连艘标准的油轮都没有呢。”

沈韵秋问:“石油真不弄到这里来啊?”

张兴明说:“不了,和这边的发展目标不符。石油我准备弄到勃固,在那边建个练油厂。老张打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磕磕巴巴的上了台,我怎么也得支持一下。”

沈韵秋问:“那你为什么把大船厂建在南非?而且这么久了才刚投产,需要建的那么豪华那么大?在这边生产巨轮不可以?”

张兴明说:“这是霍伊诺维奇的意见,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这是比较合理的方式。今年在大联也要建一个巨型船坞,咱们这边条件不是太具备,投产太慢,而且制约因素太多。”

沈韵秋抬起头,有点疑惑的问:“所以需要三年时间?感觉现在挺多事你都是定的三年之内,是一个整体计划吗?”

张兴明摇了摇头,说:“不是,是赶巧了。不过,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个计划确实是三年,说实话,连我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完成,所以我要去盯着,努力吧,尽量不留下遗憾。”

沈韵秋又把下巴放在膝盖上,大眼睛看着张兴明:“好吧,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希望你成功。而且,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对一件事没有把握。不过你得答应我,不管结果,到底怎么样,你都不可以逃跑。”

张兴明笑了一下,说:“不跑。我什么时候逃过了?”

……

东北。辽东奉天。长安路北。

“预计整个改造下来还需要多长时间?能按计划完成吗?”

“书记,我们已经在尽力了,工人基本上这段时间完全是吃住在厂里,二十四不间断的在干。但是您让我肯定的说能,我说不出口。很多东西咱们完全就是照图施工,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其实这挺影响施工效率的,完全就是那边人决定行或者不行,这叫个什么事啊?”

戴着安全帽的工程师一边擦着眼镜一边诉苦。

书记点了点头,想了想说:“我再给你调点人手过来,一定要按期完成任务,只能提前不能延后。人,钱,设备,你要什么我给什么,我的要求就是,保证质量,保证安全,服从指挥,按期完成。”

工程师戴好眼镜:“书记,能不能透露一下,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现在连生产都严重影响了,我听说研究所那边也叫停了,也在改造,是不是,T10方面的任务?可是没听说啊。”

书记摇了摇头,说:“T10和T10C你们就都不要想了,整机已经给蜀飞了,听说是全套完整的生产技术,那边的生产改造比我们这边还早,发动机是老捷提供的。”

工程师失望的啊了一声,叹了口气,书记说:“咱们奉飞的任务是魔改型,听说机型已经定了,正在试产样机,咱们配心脏,这次改造就是为了这个在准备,明白了吧?时间短任务重,咱们能不能一鸣惊人就看这次了,机会我是争取回来了,能不能行还得看你们。”

工程师眼睛放光,猛的拍了下大腿:“行,肯定行,书记你就放心。对了,再给我点儿人,食堂最好开个夜宵,弄点茶水咖啡什么的,能行不?”

书记点头说:“行,肯定行。”

工程师从书记桌上拿起烟点了一根,吐了个烟圈说:“下手晚了呀,可是不少好东西,你说老捷怎么突然这么有钱了呢?下手贼快,这家伙,等咱们到了就午剩点残汤剩饭了,人家可是一下子上去了,现在怎么说都能排到前五,或者还得往前。”

书记也点了一根烟,说:“人家原来是一家,消息准呗,人头也熟,那会儿等于把东西左手交右手,一点儿麻烦也没有,也没人抵触。”

第966章 公园开幕

书记看了一眼工程师:“这关系咱们能比?别想这些没用的啦,咱干好咱们的事就行了。这次我们可是立了军令状的,三年之内不低于九十架整机,你可别给我掉链子。”

工程师嘴里烟差不点儿掉了:“九十架?三年?开玩笑吧?现在连图纸都没见过呢,再加上材料,配套厂,调试,各方面加加减减,这根本就不可能。当发动机是蒸馒头啊?这又是哪位大人物拍的脑袋?”

书记说:“最重的任务人家自己扛了,就是你说的拍脑袋这位,具体的我不能和你说,涉及到保密了,图纸这几天能到,材料配套各方面都不需要咱们操心,核心件有人提供。试验定型这些工作人家都做完了,只是生产有那么难吗?”

工程师想了想,问:“那,产啥能说吧?”

书记看了工程师一眼:“折叠膀。”

工程师瞬间瞪大了眼睛。

……

飞机在海面上空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准确的降落到跑道上,呼啸的风声中降速伞弹开,在狂风中飞速的旋转。

这里是已经落成的太子岛机场,X型四跑道,然后两边有公路连接环岛公路,从空中看下去像是一条小魔兽的项带,也把南岛和北岛分开,机场附近是大片的种植园。

可惜因为地质结构问题,这里修不了太长的跑道,所以这也是要在巴塔修建大型基地的原因,大宗物资必须从那边转运,因为巴塔的机场得到了张兴明的投资,进行了扩建,跑道被延长到三千五百米并拓宽成为4F级。

要知道,这会儿A225可是成为了张兴明的私人商品了,如果不加以利用一下如何对得起它的一世威名,至于它背着的那个大蚂蚱,已经成为了战争公园里最吸引人的展品。

A225诞生的原因是咱们国人无法理解的,是脑回路问题。在星球大战计划的年代,白头鹰号称登月,用一个巨大的骗局把老毛子和全世界给骗了。然后老毛子一咬牙就整出了暴风雪号还有空间站计划。

但是暴飞雪号的生产维护工厂离发射地相当远,伟大的老毛大哥们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没有选择就近生产维护,而是开发了一款巨型飞机,它的使命就是把暴风雪号从家里背到发射中心。这其中付出的人力物力科研生产,再加上老安飞一次的代价,难道真比选择就近生产少很多吗?

这是未解这迷。老毛子经常会有这样的“震世之举动”,像原来建过的陆地巡洋舰KV6,一个巨大的多塔怪兽,但是因为巨大无法拐弯,钢铁同志一拍桌子:“我们要从莫丝克直接轰到柏林,不用拐弯。”然后就造出来了。

一共生产了两辆,第一辆上了莫丝克保卫战的战场,因为战场浓雾太大,可能是没看清楚,尾部的大炮把中部的炮塔轰了,弹药殉爆,还没打到敌人自己就炸烂了。第二辆上了斯大林格勒战场,这辆更好玩,一炮没打,过壕沟的时候直接断了。

自始自终,德意志人都没能像钢铁同志想像那样被震惊,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这两辆怪兽。这样的例子在老毛大哥身上举不胜举,到也是挺欢乐的。

A225一共生产了两架,到张兴明接手,第二加只建了40%,现在已经在继续施工中,不过对整体结构还有许多细节进行了改进。暴风雪一共生产了五架,张兴明只买下了其中两架,也是完全生产完运行过的那两架。

为此张兴明“不得不”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在合苏克欣喜若狂的期待目光中,买下了四座铀矿,并同意合方打包拜科努发射中心的要求。

铀矿其中三座已经停产,一座还在生产但已经发不出工资了,而发射中心这会儿已经就是一个巨大的废弃场地,合苏克连保养的费用都出不起,而且也不想出,这是苏毛的,不是他们的,他们没有什么登月计划,也没有那个科研能力。

原历史上,拜努尔中心就一直荒废在那里,甚至因为垮塌事伯把唯一飞过那架暴风雪连同火箭一起砸成了废铁,一直到94年,大毛恢复了点实力才想起来要用地方发展航天,合苏克狮子大开口,向大毛要了一个多亿美金的年租金,成为宝贝。

现在,它是东欧发展集团的资产了,正在进行养护性扩建。

没办法,因为断了资金,大量的军人和科研人员在闹事或者选择离开,合苏克政府完全没有能力运转这里,只能看着他荒废,还要处理各种不断的麻烦,张兴明在91年底提出想买暴风雪的时候,合苏克政府主动提出了打包的意思。三亿美金。

他们不知道,再挺三年,他们就可以收取每年上亿美金的租子了,可以收到永远。

人实际上最大的悲哀就是永远不知道明天,明年是什么样子的,在91年底那会儿,一家大型研究所甚至只值几百万美金,一下子进账几个亿,对合苏克来说简直像看到了上帝。

91年年末,整个苏毛崩溃,不管是老百姓还是军人科学家都茫然失措,大量的战舰,飞机,武器和人员来到太子岛,没有人管,只要一点儿美金。

张兴明不得不在母拉达,罗索,意呆利还有太子岛上兴建了几个大型生活社区来保证这些人的居住,安顿好这些军人或者科研人员的家庭,然后经过选拔和训练,这些人衣食无忧的走上新的岗位,太子岛,意呆利,捷克,多明尼加,南非,成为张兴明的员工。

走下飞机,接人的车队已经等在这里,张兴明一行上车,去往小魔兽的头顶。建了几年的世界战争公园马上要开幕了,张兴明给所有二战参战国,世界上许多知名的富豪都发了请柬,自己做为主人必须要提前过来几天做好周到的安排。

随着太子岛以及几内亚海弯石油的发现,做为现在全球闻名的约翰男爵,大富豪,张兴明已经走上了世界资本的舞台,不少国家都会有重量级宾客前来参加这次揭幕活动的,必须保证活动的安全和细致。

这是个扬名的机会,但也是个巨坑,没有人敢不重视。包括张兴明自己。

第967章 世界的聚焦

整个太子岛最南部,以蹦蹦岛为中心,巨大的码头向两边扩展出去,画出两道巨大的弧型,像是给这只小魔兽戴上了一项帽子。

蹦蹦岛整个变成了一个服务中心,大量现带微笑的服务人员活动在里面。

蹦蹦岛右边,是白头鹰约翰等二战国家的各类战舰,其中几条战列舰是德意志的打捞货,而在蹦蹦岛左侧,密密麻全全是苏毛的各式战舰,但其中有一半多并不开放,对外的说辞是正在进行拆装修复,要进行改造,事实上,这些战舰全是满额满员的真实战舰,随时可以拉出来打一场的。

在已开放战舰和未开放战舰中间,有两艘巨大的庞然大物,它们处于半开放状态,因为它们实在是太大了,修整改造的期限将无限延长,所以只能一步步来,先开放甲板和一部分塔楼。现在甲板上塔楼附近修了许多临时的小房子,是纪念品商店,出售世界各地的小玩艺儿,模型还有饮料什么的。

在不影响观瞻的情况下,在巨舰的另一侧,挂着密密麻麻的吊筐以及其他工具,数不清的工人顺着这边进入到巨舰里面进行施工操作。

太子岛世界战争公园对全世界宣布的消息是,那些军舰,其中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型号,接受富翁的订单,只要付出一定的金钱就可以当一天的舰长,到公海上演习,也就是“战斗”,可以实弹发射除导弹以外的所有武器。

也可以对战,但炮弹将变成电子弹,这需要额外的金钱。

两艘身姿庞大的巨舰也邀请联合国相关组织来进行了巡视,也就是检查,那艘核动力的已经完全拆除了核反应堆,包括船上的敏感设备,都已经在牵引到这里来之前拆除了。

而另一艘常规动力巨舰因为之前还未完工,正在这里继续施工,当然,是进行武器设备之外的施工,将来这艘巨舰会具备动力和基本雷达以及电子设备,富豪们可以花钱体验。

公园还有战斗机表演项目,但还没开放,所以战斗机只能在岸上接受参观拍照,还不能起飞。好多国家的战机,包括过去的老战机和现代最先进的战斗机,还有舰载机。都是没有动力和电子设备的空壳。

之所以飞行表演还没开放是因为被几个国家表示担忧,联合国发来了照会,其实联合国组织并没有这方面的权力,这完全就是白头鹰方面的态度。

私人飞行编队表演还是从未有过的东西,那必竟是战斗机,但他们管不了这边的购买,因为圣多美再小也是主权国家,更何况还有一个赤几站在一边。

多明尼加圣米加勒海上防务公司赤几公司已经开业,并从赤几“承租”了一批海上舰艇用来执行任务:保卫太子岛及赤几的海上安全,同时还“租”了一个战斗机编队。天知道赤几哪来的钱。

赤几领导人恩伽玛骄傲的到处宣布自己做了一笔“划算的生意”,人民“砸锅卖铁”购买了毛制先进武器,然后租给防务公司,即能有足够的武力保护自己的领海领空,又能免去武器的保养费用,还能挣钱。

然而事实上是张兴明承包了赤几的海上空中防务问题,代价是赤几出来背锅,对于只有好处的事恩伽马绝不拒绝,哪怕这种好处还不是那么显尔易见。当然他也不可能当雷峰,趁机要些好处是肯定的,不过因为信息上的不对等,所谓的好处张兴明根本就没当回事。

张兴明坐上越野车直奔岛北,整个两座山峰的肚子都挖空了,里面也已经建设妥当,都是分成两层。尾巴上上层是仓库,下层是潜艇码头,出口隐藏在水下,外面山顶上建了一个信号基站,以后会常年有人驻守在这里。

岛中的山峰要高大一些,也是做的两层,上层是山体迷宫,可以供游人娱乐,下层是仓库,。而在周边几处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伪装着十几处导弹井,从地下与仓库这边相互连通。

整个看了一下,然后这边由李淳接手,施工队就撤了出去变成了真正的施工人员,修路,还要修建不少设施,在南部山里修一些桥和景观,供游人行走的伪山路以及沿途的公共服务区,屋宇什么的。挖出来的山石堆在山谷里等着加工然后拉走,最后这里还要铺上草皮植被栽上树木,恢复原本的样貌。

除了颈上的横路还有环岛路,连接基地,机场,码头还有庄园的路以外,张兴明打算基他地方都用直升面交通,保持原始地貌,也算是一个游玩的特色。像几个山尖上的别墅,就只能坐直升机上来,相信来这边的人们会喜欢的。

李淳带着人在这边检测,张兴明回到码头这边的酒店。

酒店不高,只有五层,但占地面积很大,酒店边上是商务区,也就是小岛行政区。然后就是几片别墅居,淡水泳区,海水泳区,围绕着小岛一簇簇的排列开去。经过修整后的沙滩延着弯曲的海岸线蜿蜒着伸向远方。

在上鄂和下巴的位置有两个游艇码头,大大小小的游艇,钓艇,还有豪华艇,摩托艇,快艇,静静的浮在水面上轻轻晃动着。

岛上这会儿海缆已经连通,电也有了,一期工程已经结束,全岛电力自给自足。

整个生活区,庄园,基地已经全部启用,经过选拔培训,现在管理服务人员也已经全部到位,是完全的九国联军,中赤乌俄英瑞捷波奥九国人,各种肤色的人凑在一起各司其职的磨合着。

太子岛这边在紧张的准备,同一时间,世界各地的主流报纸都在报导着世界战争公园的消息,这几天世界各地的媒体记者像蝗虫一样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在全世界人民之前,包国领导人的前面抢先一步享受着这里的一切,景致,历史还有服务。

恩伽马这段时间已经陷入极大的惊喜之中。

第968章 飞行表演赛

张兴明在巴塔的两个基地全部启用,酒店开业,海边别墅度假区已经建好,大市场已经开放,海边码头以及过海地区的改造项目已经陆续开始,医院也已经投入使用,那边石油天燃气的开采工作紧张有序的进行着,预计今年就能出油,一想到这些他就会从美梦中笑醒。

“张,见到你很高兴,我的朋友。”恩伽马热情的把张兴明抱到怀里拥抱了一分钟。

“恩伽马,我不是特喜欢粗壮的男人,我想,和你拥抱不如我抱一下我的助理,或者这里任一个女性。”张兴明在恩伽马耳边报怨着,恩伽马哈哈笑着起来,紧紧握着张兴明的手晃了晃。

“有什么需要我帮得忙的吗?”恩伽马打量着酒店的内部,他还是第一次进到里面来。

张兴明说:“你有这个时间,不如计划一下如何对巴塔进行一下重新规划,像一座真正的城市那样,居民区,道路,公共设施还有公园游乐场,以后世界各地的人会越来越多的来到这里,想让他们把钱掏出来留在这里吗?”

恩伽马摸着下巴说:“当然,当然希望这样,我该怎么做?我发现你是一个非常有计划的人,我们非洲人在这方面没有天赋。”

张兴明说:“治安,公平的法律和管理制度,交通管理。需要全体人民共同遵守,一视同仁,这是最基本的条件。我这边会从海边一段一段的向陆地上推进,建设是个细活,需要时间,但我刚说的这几样东西不需要这些。”

恩伽马想了想,说:“我回去好好想一想,是的,你说的有道理。”

张兴明说:“还得让你的人民勤劳起来,让他们懂得劳有所得勤劳致富的道理,而不是像现在基本上混了上顿没下顿,慢慢我会从这里招收更多的工人或者服务人员,我可不想养一群什么也看不好成天闹事的人,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扔到海里去,恩伽马。

人不等总等着不劳而获,而是必须学会奋斗,去给你的人民画一个美好明天的蓝图吧,让他们学会学习和服从,学会用劳动换得财富。”

恩伽马默默的点了点头。

张兴明说:“把你的几百个卫兵交给我吧,我来帮你训练一段时间再换一身衣服,以后可能,各国的头面人物会经常来,你需要有一支威武的礼仪部队,还有精明能干的治安警察。”

恩伽马看着张兴明,有点儿没明白,各国领导人?来干什么?没事都到你这来休假?

张兴明说:“我准备在这里进行邀请赛,飞行邀请赛,三年一届,各国的战斗机,定几个赛制,等到机场扩建工程一结束就办,奖金我出,评判人员已经在邀请了,五大理事国的空军司令。另外,每年一次表演赛。我还准备办自己的飞行表演队。”

恩伽马挑了挑眉毛:“你说的是真的?会有国家来参加吗?”

张兴明说:“当然,现在是和平年代,军人没有仗打,但总得有个地方比比输赢,放心,会来的。”

恩伽马搓了搓手指:“能赚钱?”

张兴明笑了,点头说:“能,有大把的钱赚,但需要你的配合。”

顿了一下,张兴明说:“纯朴的人民,很好的治安,美味的饮食还有热情的氛围,明白吗?要让每个来过这里的人都喜欢上这里,恩伽马,旅游是一个非常美妙的生意,投入不多,但可以做的很久。”

恩伽马想了想,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同意这个想法。我想,我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兴明说:“我会把人吸引过来,你需要做的是把他们留住,每一天都是消费,多留一天就是一天的收入,要让人感觉到快乐和舒服,对犯罪的打击要快,要狠,税收要放平稳,要低一点儿,让人民先富起来看到希望。”

门被敲响,徐小丫过去打开房门,一名安保员站在门外:“报告,意呆利和捷克的人马上到达机场。”

张兴明站起来说:“我去迎接一下,恩伽马,你要一起吗?”

恩伽马说:“当然,一起吧,我得去欢迎一下这些金主。”两个人笑着出来上车往机场走。

三天时间,接到邀请的各国陆续到达太子岛。

在太子岛酒店的会议室里,白头鹰的国务卿,约翰的查尔森王子,高卢外长,毛俄的副总统,中华的外长,张兴明,六个人坐在一起说话。

张兴明先是表达了欢迎和感谢,然后说:“正好趁这个机会,和诸位商量一下,我打算举办一场国际性的飞行邀请赛,各国的空军在一起较量一下,有表演,对抗,机种配合三个项目,每个项目一个冠军,然后一个团体总冠军,想邀请在座各国的空军上将来当评判,三年一届。”

“我来提供飞行保障,地勤,保养,场地还有奖金。今年算是第一届。三年以后,在下一届,还将增加舰载机项目,你们知道,我弄到了两个大家伙,除了用来展览,它们还可以用来当做比赛场地。安全方面我和赤几方面来负责。”

五个人讨论了一下,又各自往国内打电话。

张兴明说:“做为第三方,我们能保证这个比赛项目能永久的办下去,不会受到任何国家或者什么因素的干扰,而且能保证最大限度上的公平公正。

除了飞行员和战斗机本身,其他所有的一切都由我们来承担,只需要一点点报名费,我们会说动更多的国家来参与比赛,可以保证它变成一项真正的,有影响力的赛事。”

经过一翻讨论,五国表示基本上同意这项比赛的进行,但需要五国的空军司令共同来制定赛制和评分标准,这一点张兴明没有意见。于是约定等战争公园开幕仪式后,各国的空军将再到太子岛来商议具体的章程。

这件事商量好,张兴明又和各国的代表单独进行了沟通,就一些投资上的事情进行了协商。主要还是海上防务公司的事情,防务公司想在全球内展开工作,就必须要得到各国的认可,而这五个国家就代表了大多数国家的意见。

高卢代表表现的非常积极,表达了对张兴明计划的支持和对张兴明本人的友好,希望张兴明能到高卢去访问并,投资。一切都是为了投资。

现在张兴明是石油大亨,汽车大亨,零售大亨,同时又是旅游大亨,组织了世界上最大的海上防务公司,在全世界拥有最多的私人海岛,影响力急速上升。

第969章 剪彩

趁着这个大家齐聚的时机,各国之间这几天也都没闲着,纷纷相互拜访,就一些问题进行沟通。张兴明干脆决定在战争公园开幕以后,举办一次基于全球经济发展的论坛,得到了大多数国家的支持。

论坛的名字暂时就定为,基于计算机技术的发展对全球经贸科技带来的影响及未来走向。张兴明将在会议上进行演讲。

各国代表到达的第五天,隆重的剪彩揭幕仪式开始了。

在公园的大门前,各国代表,各国媒体一起聚集在这里。

战争公园的大门是请各国设计师共同设计的,一个综合型建筑,从大门这里分开,向右,是体现了各国风情和现代标志性建筑的剪影,向左,则是集中着各国在二战中比较著名的战役的地址剪影,一片断壁残垣,两边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左侧叫战争墙,右侧叫和平墙,强烈的反差让人直观的感受到战争的苦难以及和平的美丽。

那一座座雕像仿佛在对所有的人诉说,是的,战争墙上密密麻麻的雕刻着各国战争时期的流传比较广泛的人物,故事,事迹还有战斗场景,并且还有很多照片,文字,整个战争墙长达几公里,就是整个战争的过程,到大门这里截然而止,然后就是重建到辉煌的过程,和平墙的尾端在海里,一只巨大的和平鸽展翅欲飞。

整个两面墙加起来长达八公里多,而且坑的是,墙两面的内容还特么不一样,强迫症和历史狂到了这里绝逼会疯掉,步行十七公里是什么概念?

然而,这又是伟大的,从来没有一个地方能如此详实的,真实的,毫不掺杂个人情感的把那段历史完全复述出来,没有立场,公正公平,没有评论和引导,只是平和的叙述。

张兴明之所以敢这么干,究其原因,是因为在事实的二战史上,我们自己根本没有什么负面的东西,一直处于被侵略反抗的过程中,直到胜利,所有的事情,从终端到终点,里面的反反复复各种龌蹉全是别人家的。

而西方人就这么点好,有事不怕说,反而还认同你,赞扬你。这是个奇怪的逻辑。

公园很大,说是世界上最大的主题公园,或者就直说是世界上最大的公园绝对没有之一,各主要国家都是有自己的展区,展馆,从文字到雕像再到武器装备,复原了不少在那段岁月里比较有名的战役和传奇装备,比如那辆单独挡住德意志一个团两天的KV2坦克。

再比如世界上第一场空地对战,两个飞行员从飞机上往下砸扳手,是的,这是世界历史上第一场空对地。后来有了空战,两个飞行员拿着手枪对撸。

领导人们是没有足够的兴趣和时间把所有的地方逛一遍的,在家参观了一下几个主要简史展馆,坦克,大炮,飞机还有军舰,然后就开始剪彩了。

全世界的报纸媒体都集中这里,他们的镜头对准了那个不算太大的礼宾台,五大理事国和张兴明在前面,后面是所有来的各国代表,是的,公园正门搭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舞台,想把它拍到一个镜头里可能要坐上直升机腾空才能做到。

几十个国家的代表拿起金色剪刀,一起剪断了面前的红色绸带,礼炮像打仗一样响了起来,漫天的焰火腾起,海面上所有的军舰上都被安装了焰火,从大门这里分几段喷过去以后,就变成了海面上的焰火表演。

焰火表演进行了接近一个小时,其间几乎演奏了二战中所有主要参战国的国歌,等焰火落幕,被邀请来进行表演的几大国家的战斗机编队开始从太子岛和巴塔还有圣多美主岛腾空,五大理事国的电视台都获得了免费转播这场剪彩仪式的权力,全世界至少一半的人口从电视上欣赏到了这一幕盛况。

然后,张兴明和五大理事国代表先后上台进行了不忘历史保卫和平发展经济维护民生的演讲,号召全世界联合起来消灭贫穷。

“这是我们的第三次世界大战,我想,我们一定会获得最终的胜利。”张兴明做最后致词。

最后,宣布了举行世界级经济发展论坛的公告,以及会在太子岛举办世界各国空军对抗赛的预报,开幕仪式完美落幕。

记者们作为第一批进园参观的特权人士,涌进公园寻找素材,各国代表回到太子岛酒店举办宴会。

这种宴会也就是各国代表们抓紧机会进行会唔的地方,大家其实想在没有任何色彩的地方见一面也不算容易,有仇的有怨的想合作的都赶紧约一下唠唠,然后看看是大家喝酒还是找地方捶一架。

白头鹰的代表找上了张兴明:“你好张阁下,我是麦杰逊,见到你很高兴。”

张兴明举杯和他碰了一下,点头致意。

“那么,张阁下,你是做为哪国人?现在?”

张兴明笑了笑:“我是中华人,居住在中华的港岛,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阁下,没想过移民吗?伟大的白头鹰随时欢迎你。”

“不,你们搞不懂我们中华人的传统,不管我在哪,干什么,这都是无法改变的,我得遵守自己的民族传统,但这并不影响什么,不是吗?

随着科技的发展,地球越来越小了,护照身份这些其实已经慢慢不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为这个世界做过什么,留下些什么。我会努力的。”

“那么,张阁下,以后会选择在哪里定居?”

张兴明说:“如果可能的话,我会选择一个小岛,或者瓦胡岛,或者马尔代夫,每天和白云蓝天做伴,吹吹海风,喝一杯咖啡,我想,这是我喜欢的生活,可是我们每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是身不同己。”

麦杰逊耸了耸肩膀,说:“瓦胡岛是个美丽的地方,马尔代夫我还没有去过。那么,阁下对我们国家怎么看?是什么样子的印像?”

张兴明说:“不,麦杰逊,我不上你的当,我是约翰男爵,在约翰政府没表态之前,我拒绝回答关于这方面的所有问题,虽然我知道其实山姆叔叔是做饮料的。”

“嗨,阁下,我能耽误您几分钟时间吗?”约翰代表查尔森王子端着酒杯走过来。

第970章 油轮

张兴明给了麦杰逊一个报歉的眼神,扭头迎向查尔森,两个人碰了下杯,查尔林王子向麦杰逊示意了一下,伸手搂着张兴明的肩膀走向一边:“那个讨厌的家伙缠着你干什么?”

张兴明说:“想让我移民到山姆大叔的怀抱里去,被我拒绝了。”

查尔森撇了撇嘴:“一群讨厌的政客,他们总是希望全世界的人都成为他们的。”

张兴明说:“是的,所以他要失望了,我对皇家男爵的称呼还是相当满意的。”

查尔森问:“你在这附近的油田快要生产了?能达到什么产量?”

张兴明说:“现在不好说,其实到目前为止,确切的储量都还没有定论,天燃气到是不少。你知道的,海里的东西不像陆地上,这东西只能估计。”

查尔森说:“我在两家大型船厂有点儿股份,听说你还没有自己的油轮?”

张兴明哈哈笑起来,在查尔森胳膊上捶了一下说:“好吧,经过你千辛万苦的沟通,最后终于说服打动了我,那就来两艘吧,要最大的。”

查尔森问:“三十万吨?”

张兴明说:“再大点儿也可以,我不介意的。有没有老式的飞机或者坦克给我找点儿出来?我这里需要,图纸也可以,我来复制。话说回来,做为世界上第一个把坦克送上战场,并且为坦克命名的国家,必须要有一个专门的坦克园来进行说明。”

查尔森挑了下眉毛说:“当然,这没什么问题,我会叫人和你联络。你说的那个,战机对抗赛,是认真的?我没想明白你的目的。”

张兴明左右看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没有双极了,以后永远都是单极世界,我们需要知道他有多强,也要让他知道,我们也不差,大家努力吧,世界变了。”

查尔森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同意的点了点头,说:“那么,将来还会有坦克大赛?或者,其他的什么对抗?”

张兴明说:“以后会有舰载机,坦克我这里不行,没有那么大的场地,搞坦克只有中华毛俄和白头鹰具备条件,但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推动一下。”

整个宴会,张兴明就没闲下来,几乎感觉有点儿地位的国家都找了过来,高卢和德意志张兴明都扔下了几艘油轮订单,白头鹰那边张兴明直接订了几艘航母,当然是模型,一比一模型,企业号,游骑兵,卡萨布兰卡,林肯还有布什号,特意强调要有动力。

麦杰逊做不了主,要回去商量研究,张兴明也理解,说:“做为超级大国,这里如果没有完整的序列展示,简直是无法容忍的,应该让全世界的人认识它,见识它。

而且不仅仅是贵国,我打算把所有参战国的相关武器装备全部还原出来,计划正在准备,到时候会向世界各国招标进行复原生产。那个时候,战争公园才是名符其实。”

麦杰逊目瞪口呆:“全部?”

张兴明点了点下头:“是的,我确定,全部。”

麦杰逊目光有点儿了漂散,耸了耸肩:“上帝,哪怕只是复原没有战斗力的钢铁壳子的钱,也将是一笔天文数字,阁下,这太疯狂了。”

张兴明说:“总得做点什么,留下点儿什么,不是吗?要不然这一辈子也太过于平淡了。”

麦杰逊举杯和张兴明碰了一下:“祝你好运。”

张兴明致谢,麦杰逊不经意的问:“阁下,和查尔森王子好像很亲密?”

张兴明说:“我是约翰皇家男爵,和王子走的近些不正常吗?如果他登基,我是要宣誓效忠的。”

麦杰逊说:“我将来会到轮蹲去居住吗?进入上议院?”

张兴明说:“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我还很年轻,可不想过早的过上退休一样的老年人生活。”

麦杰逊说:“你在订油轮?”

张兴明说:“是的,大型油轮,我的油田马上要出油了,我个人还没有一艘,我的经理人说我是个不负责任的老板。为了速度,我打算向全世界国家招标了,巨型油轮,标准的航母,各种型号的,那些消失的,要让她们再次降临,用来展览或者大型游行,举办比赛。

还有各国的那些曾经存在但消失掉了的军舰,我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它们,所以,那就快点吧,让全世界动起来,大家来一场缅怀式的大生产,复原记忆。有一些东西,它不应该消失。”

接下来的时间张兴明也找了一些国家的代表交谈,一是谈经济合作,投资,二是谈音乐学院的事情,这事说做就做,而且必须要做好。

其实所谓文化扩散,音乐绝对是最迅速的,然后就是电影,但是这会儿咱们的电影有点儿惨,不太能拿出手,张兴明也不太想往这上面发展,里面的勾勾绕绕太多了,烦。

事情很顺利,没有几个人把开所音乐学院光回事,但真金白银的订单和投资是真的,那就开嘛,你有钱,你开心就好,不过也就是点儿地皮的事情。

然后,一场规模浩大的订单大派送就开始了,白头鹰的麦杰逊其实内心是反对的,但是没有借口,是的,张兴明说可以把所有的订单都交给他,但是必须在三年内完成,这个地球上没有哪个国家能做得到。而且这是正常的商业来往,没有阻止的理由。

“张阁下,为什么没有大和号?我们有能力在二年内完全复原一艘大和号。我们有理由相信,大和号是战列舰的颠峰,是最完美的。”

在气氛热烈的招标会场,各国代表聚集在一起瓜分着大笔的订单。然而,有高兴的就有不满意的,日本代表站起来大声的质问。

日本刚刚经历了经济大溃退,还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一艘大和会带来上万的工作岗位,这是他们急需的机会。

刚刚,德意志得到了俾斯麦和巴伐利亚的订单,还有四号,虎豹鼠系列坦克。

第972章 改变的历史

中华代表获得了苏俄号订单,与白头鹰代表仅相差五千美元,悬之又悬,同时还有T34坦克以及几款苏俄战斗机轰炸机的模型。

主持人做了最后总结:“以上,今天的招标圆满成功,接下来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感谢各国代表的参与和支持。在这里要说明一下,我们公司将严格按照国际公约,按合同办事,所有订单上的法律纠纷都确定在轮蹲和豆豆城法院进行起诉审理,我们相信两个国际大国的公正性。再次感谢。”

“张,为什么一个没有任何航母建造经验的国家会获得订单?是因为,她是你的祖国吗?”在告辞的时候,麦杰逊看着张兴明问。

张兴明说:“报歉,这次订单并没有设制门槛,理论上全世界的国家都可以参与竞标,我们不想让别人在以后说些什么不好听的,那对我们来说非常不好,由其是,还是五大常。

至于订单,白头鹰只比中华高了五千美元,这实在是遗憾,但这就是规则,我也没有办法。要知道,中华是目前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我的旅游事业还需要他们支持,所以我只能维持公平,至于以后,能不能按照要求交货,我认为轮蹲和豆豆城的法院会给我一个公平。”

各国代表离开了一大部分,马上要开的经济论坛和他们无关,会换成相关专家或者学者过来,或者是代表人物,比如各国的一些大亨。

在90年代初这会儿,那些牛C的一塌糊涂的著名企业大都还没有出现,甚至互联网这个概念还没被想出来。这会儿是实体经济为王,零售,品牌,加工,服装和食品还有机器是主流。当然,少不了石油。这会儿科技发展正在进入高喷阶段。

三天后,各国学者大亨相继来到太子岛,演讲名单也确定了,以五大常任理事国为主的演讲团成立,没办法,这是个现实的世界,得先讲拳头再讲其他,你不服你也上。

而就在太子岛这边热热闹闹的进行着一项一项举世瞩目的活动的时候,在遥远的南非,伊里莎白港,一艘庞然大物被牵引着缓缓入港,岸上响起一阵鞭炮声,庞然大物的进入标志着新建成的合资船厂正式开工投产,第一个订单就是这个大家伙的继续建造。

这是一艘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核动力航母,苏俄倒闭的时候它刚建成了四成,然后因为资金问题停工,然后白头鹰以瑞士公司出面,搞了个小把戏,把它拆成了一堆废铁。

公园开幕后,它就被一路牵引到了这里,今天才刚刚到达,伊里莎白船厂拿到了这个可以说是巨大的订单。没办法,它连船体都没建完,想在公园码头上施工是不可能的事情。开幕那天之所以能看以它飘在海上,只是临时封闭了施工面,又在船下加了浮力舱,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那艘闻名后世,历尽千辛万苦的瓦良格还在公园码头上,它船体是完工了的,里面的东西可以在码头上直接来,到不影响展览。

这一世,它的命运完全不同,没有机会再服役了,将被一直用做展览使用,但会成为各国舰载机对抗赛的场地。这也是能拿到小鹰号生产资格的原因,总不能让苏毛一家独占啊,虽然苏毛都不存在了。

霍伊诺维尔带着他的团队驻守在伊里莎白船厂,开始重新开工。乌里扬诺夫,不,现在是大唐号核动力航母,开始了它新的生命。同时,在另一边大联的巨型船坞里,另一艘巨无霸也在铺设龙骨,这是另一艘瓦良格,是大改版的辽东号。

苏毛有个最大的特点,毛燥,一个命令东西就开始生产,然后一边生产一边发现问题改正问题,所以往往从一开始生产到最终完成出来,可能就从1140号方案走到1146.2改了,所有的装备都是这个套路。

所以他可以暴兵。更新换代的速度特别快。

严谨的德意志和白头鹰就都没有这种迫力和速度。德意志在战争中的坦克都要求完美,所以产量低的令人发指,而白头鹰是因为制度,谁也不敢出问题让议会抓到把柄。而且因为是私人生产国家采购的模式,出了问题政府会拒绝付款收货的。

在霍伊诺维奇眼里,乌里扬诺夫是有问题的,库茨涅左夫也是有问题的,瓦良格也可以更好,所以就有了全新的一版。在全世界这么多大小工厂知道不知道的配套情况下,三年内建成老霍相当有信心,当时苏毛拖沓的那么严重不也是三年暴一艘吗?

以后,核动力会以历史为名,常规动力以省份为名,这是上面早就定下来的事情。

同时生产的各种舰艇还有一些,航母是不能单独作战的,编队包括航空母舰,巡洋舰,驱逐舰,护卫舰,导弹护卫舰和潜艇,现在,从塔干来格到大联船厂,全世界至少有七个船厂在生产所需舰只,从洛夫级核动力巡洋舰,常规巡洋舰,导弹舰,驱逐舰,护卫舰,到潜艇,其中有一多半是从塔干来格拖出来的半成品,张兴明可是把这里打包了的。

除了一些留在太子岛用于展览的以外,都在进行继续施工。除了核动力和航母以外,别的东西并没有多么敏感,没有人注意。

太子岛论坛如期召开,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佬们坐在一起畅所欲言,不得不说,国内现在能拿得出手到这次会议上讲一小时的真的一个都找不出来,90年代初,咱们完全就是一片荒漠,所以后来成长起来的几大巨头才值得敬佩,他们真的把中华的声音带到了一个新高度,这是不能否认的。

咱们没有,别的国家也没像后世那样一抓一把,这个时代的经济论坛更像是一场学术探讨,玩主场的是各国的经济学者,学者。这点上咱们还是有那么几个的,也不虚老外。

张兴明做为东道主,第一个上台。

第973章 面向世界

从这一刻起,张兴明算是真正的踏上了国际的舞台,出现在普罗大众面前,而且一上来就是扫场的架式,全球性的论坛第一个上台,不限时长的演讲。最令人不解的是,张兴明拒绝使用英语,坚持用母语演讲。这几年下来他的英语口语早就能满足日常交流了,但是他很少说。

“各位国家代表,各位来宾,各国学者,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这里参加第一届全球经济发展论坛。我是太子岛的岛主,本届论坛的发起人,张兴明。

首先,要感谢几大理事国以及诸多国家对本次论坛的支持和帮助,谢谢。

然后要感谢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论坛的诸位,谢谢大家。

我这在里倡导接下来发言的学者或者代表们,尽量用你的母语来阐述你的观点,因为这才是最真实的,相信世界没有任何一种语方能超过你对母语理解,我们要表达的,要听到的,是真实的,准确的声音,而不是为了追求主流而绞尽脑汁辞不达意。

……

现在的世界成本为王,哪里的成本低哪里就会受欢迎,可以想像,在未来的十年,中华,阿三,包括许多不发达但人力众多物产丰富的地区会迎来经济上涨的高峰,这是实业的十年,成本的十年。

……

但是我们要看到,我们的科技发展的方向和速度,这是未来的主流,那就是计算机。所以本届论坛叫计算机技术及科技发展的思考,我们的未来在哪里?经济将走向哪里?

随着科技的发展飞跃,地球将越来越小,国家和国家,人民和人民将联系的越来越紧密,许多年前的人们想像不到电话的方便,而现在的我们也难以想像未来计算机科技带来的改变。

物资的流通,产品的流通,世界将不是躲在一个角落慢慢过日子,各个国家的地区的人们将来往的越来越频繁,慢慢国籍和国界会越来越模糊,人们的流动性会越来越大,哪里有财富,人们就会流向哪里。

而相对于物资和财富,信息的流通将会更迅速,更猛烈,未来的经济会成为信息经济,将一个消息从A地传到B地由用时一年半年变为即时的时候,整个人类社会就会面临着翻天覆地的变革。

我们在几十年前就实在了能源和信息的跨海连接,而随着科技的发展,这种连接会变得越来越重要,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先进,相信在不久之后,带着全球信息的光缆穿越大洋从北美连到中华再通达约翰将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全世界的人会通过这条全新的公路产生交集。

现在,中华和白头鹰以及几个少数国家已经实现了国内的计算机联网,计算机科技正在慢慢进入我们生活的全部区域,未来的世界性互联是可以预见的,那么,怎么联,怎么协作,如何统一协调白头鹰和中华各自的根服务器让世界得以畅通,这都需要大家坐下来一起探讨。

……

未来的五十年,必定是计算机及其衍生科技的大时代。

再次感谢大家的到来,晚上恩伽马总统组织了篝火晚会,欢迎大家来参加。

另外,趁这个机会做个广告,各位首脑和富豪们,订制最安全最豪华的私人汽车、游艇和飞机,全世界的海岛度假,世界范围内的金融投资借贷,请来太子岛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各位,期待你们精彩的发言。”

张兴明微微点头致意,向台下摆了摆手,转身下台。场内响起热烈的掌声,来的都不是一般人,你说的是空泛的概念还是真材实料的干货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

“很精彩的演讲。”沈老爷子对坐到自己身边的张兴明点了点头。五大理事国代表坐在第一排中间,张兴明的座位自然和这些人在一起,没有人提出异议,自然而然的就这样了。这就是地位。

同样为半个东道主的恩伽马还有圣多美总统只能排在后面,远远的看着这里。

恩伽马看了一眼沉着脸坐在一边的圣多美总统特罗瓦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特罗瓦达,我的朋友,我现在真的很羡慕你,你被上帝青睐了,派了一个天使来到你的国家。”

特罗瓦达阴沉着脸说:“我没发现有什么值得被你羡慕的地方,该死的索罗达把这个岛卖掉了,完完全全的卖掉了,这是圣多美的损失。”

恩伽马奇怪的看了特罗瓦达一眼:“你是这么想的?如果太子岛仍然在你手里,它会是什么样子?住着几千人,摇着小船网鱼还是随便洒点咖啡豆等着成熟?

但是现在,这里是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在关注这里,圣多美的名字被全世界的人不断的提起,关注,随之而来的就是旅游和贸易,经济的发展,也许几年以后,圣多美就可以从联合国援助名单上删掉了,特罗瓦达,这是你的运气。

你要做的是抓住这个运气,让它成长起来,懂吗?张是个大方而又睿智的人,你要真诚的和他相处,就像我一样,我什么都不用操心,他安排好了一切,哪怕出发点仅仅是为了他的生意,但我们获得了好处,明白吗?”

特罗瓦达皱了皱眉头,恩伽马说:“首先,我们获得了安全,现在我们这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而且会持续下去。接下来会有大量的富豪们来到这里,他们带来金钱,技术和关注度,经济会提升,地位会提升,你还想要什么呢?”

特罗瓦达说:“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医院,公路,码头,机场,但圣多美还什么都没有,也许你说的对,如果不断的被人提起也算是一种得到的话,那我得到了。”

恩伽马说:“不,朋友,我发现你陷入一种奇怪的情绪,弄的好像没有张你也会有现在这些发展变化一样,我告诉你,没有张你什么都没有,这里不过还是一个荒岛,是张建设打造了这里,这是他的,和你和圣多美没有一根汗毛的关系。

反而是,圣多美多了一大笔钱,然后得到了世界的关注,然后以后会有持续的发展和提升,这都是张带来的,不是你们努力出来的,你要清醒的知道这一点。

特罗瓦达,张就是赤几还有圣多美的上帝,他会为这里带来福音,不要妄想去破坏这些,太子岛现在回到你手里也不过就是多了几座房子的荒岛,而且还会有战争。我会第一个向你宣战的。”

前面,白头鹰的新代表,J*博丝金探过头来:“张,我想我们需要聊聊。”

第974章 提前到来的万维

张兴明越过老爷子伸手过去,和J*博丝金握了握:“你好米伽勒先生,我想我会感到很荣幸。”

J*博比金笑着说:“他们都在传说我开了一家海上防务公司,可是我没有,但没有人相信我。”前排这几个人都笑起来,张兴明的海上防务公司叫圣米伽勒,和这个经济学家用了一个名字,按西方人公司的命名传统,还真像是他开的公司。

叫米伽勒这个名字的人很少,但从这个名字变申出来的名字就比较常见,像迈克尔,米莎。

西方人的公司名字,人的名字姓氏,这些东西如果直译过来往往在我们看来都很搞笑,所以涉及到名字名词这些的时候,我们不知道哪个伟大的翻译家就采用了音译,再配上好的字和词,一下子就高大上了起来。

其实西方公司的名字都是类似像山丘和他的合伙人的公司。或者野狗和他兄弟的公司,都是这种。

姓名也是这样。野狼家的野狼的儿子,这种形式的名字不要太多。枯草家的阳光男孩。

我们耳熟能详的西方品牌几乎全是创办者或者发明者的名字,或者是姓氏,直译过来简直不要太辣眼睛,这是人家的习惯,和我们完全不同,但因为文化上的差异再加上翻译家们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的美化修饰,就变得高大上了。

不明白为什么要绞尽脑汁把外国人的名字音译成优美的文字,看看所有的我们所熟悉的外国人名,全是这样。伊里莎白如果换成衣里煞白呢?把杰克逊换成接客逊,还高大上吗?心里劣差,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完的。

在国外搞这种大型的论坛式演讲,上台的人和演讲的时长是有着严苛的规定的,你的名气,身份,学术影响,论文层级都要被计算进去,然后得出顺序和给予的时间。

各国政要是一小时,经济学者按影响力分别是一小时,四十分钟和半小时。像国内那种只说四点再加三点的事情是永远不会发生的,到时间不管你讲没讲完,主持人都会上来请你下场,不管你是学者还是总统。

当然,对于大国的总统,总理这种层次,时间上也相当宽容,一般都是二个小时,但没有几个人真的把两个小时讲满,这是一种相互之间的尊重。

第一天落幕,晚上,张兴明在酒店会所里做东,沈老爷子和J*博丝金两个团队坐在一起,就信息科技的发展以及国际联通这件事做了交谈,不是谈判,就是大家都亮亮底儿,相互来个心里有数,为下一步的合作打个基础。

互联网,其实最开始只是白头鹰高校实验室之间,为了数据交换以及实验的方便而产生的这么一种传递储存信息的方式,起始于1969年,到90年代,越来越多的单位,公司以及政府部门还有个人加入进来,形成了事实上的公共网络,但网络并没有向全民普及。

91年,万维网被发明,93年,欧洲核子研究组织宣布万维网对任何人免费开放,并不收取任何费用。94年,3C联盟创立,开始向全球推广免费的万维互联,互联网从此进入快速发展时代。

地母*勃纳丝*李,万维网的发明者,坚持免费的人,3C联盟创始人和领导者。

万维网这个名称来自于1994年CND,北美中国新闻的《华夏文摘》,后来被广泛使用。

然而,只要有钱,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在93年的这个夏天,万维网以及3C联盟已经提前出现了,全民互联的概念已经提出。从90年张兴明就派人联系了勃纳丝,并达成了共识,由张兴明出资帮助勃纳丝建立了自己的独立实验室,提前完成了研发并开始推广。

这也是为什么在93年这会儿,国内就已经完成了全国联网并架起了自己的根服务器的主要原因,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已经超越了白头鹰。

虽然万维网不收费,是全免费形式,但仍然有专利,还是密密麻麻的好多专利,涉及到的各方面东西实在太多了,又是一片纯空白的市场,张兴明如果再不懂利用干脆就一头撞死得了。

勃纳丝*李,张兴明,思科,王安电脑实验室,约翰港岛和祥计算机研究所,交互共享了大部分相关专利,而在互联这一块儿,思科和港岛研究所远远的走在了世界前面,张兴明带回来的那台笔记本最大的贡献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就是它兼融着的所有来自于2013年的网络协议。

而在计算机本身,王安实验室的自有资源再加上从后世带过来的技术,也实现了一个飞跃。

芬南埃波丝生产基地的建成投产,已经让王安电脑把全球的对手都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三天的论坛结束后,在第四天的上午,欧洲3C联盟创始人领导者勃纳丝*李做了这届论坛最后的总结性发言,并对互联网事业做了科学的分析展望,随后,埃波丝诺基亚电脑在太子岛酒店会议中心举行了计算机互联演示以及新产品的发布会。

是的,张兴明利用91年老诺的财务危机把这个未来的大家伙砸了下来,并提前对整个集团的传统产业进行了调整,组成几个事业部,木材造纸电缆石油等等并没像上一世那样出售,不过进行了拆分重组。电子通讯部门单独注册了公司,投入大笔美元进行了改造,又新建了电脑事业部。

约吗奥利拉带着他特有的邪魅诡异的微笑走上演讲台。

在场都是经济行业的名人学者,对约吗奥利拉都不陌生,场上响起掌声。

“大家好,很高兴在这里见到许多老朋友,天,怎么到哪都是你们这些脸。”奥得拉捂了捂额头,场上响起笑声,掌声再起。

“是的,大家都知道我,我曾经很牛,在花旗干过,是的,那是家很大的银行,很大,在总部我总是迷路,所以,你们知道,我不得不离开。”

第975章 发布会

哈哈哈哈,会场内一改三天来严肃的氛围,大家欢快的笑起来。

“我回到了埃波丝,那儿有一家工厂,伐木,造出纸张,然后还造鞋子,生产电缆,天哪,还挖出了石油,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伐木怎么最后扯到了石油?为什么?”

“好吧,管他哪,反正我只是管钱,我喜欢现金。”

啪啪啪啪……

“然后我发现,这家厂子还生产电话,喂喂,喂,电话。你们知道吗,这里生产的电话不用联线,天哪,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他的原理,到处走着打电话,脑电波原理吗?管他呢,反正我只管钱。”

“90年,在我们的工厂旁边,又来了一家工厂,机器轰隆隆的每天响着,我每天从办公室的窗子里看着他们,我在想,天哪,这是谁?来干吗?难道他不知道这里是埃波丝的诺基亚小镇吗?镇子都是用的我们的名字。他不怕吗?

“91年,这家工厂建好了,还给我发了邀请函,我会去吗?整个镇子用的都是我们工厂的名字,我会去吗?是的,我去了。”

“然后神奇的故事就发生了,我换了办公室,是的,我现在在原来每天从窗子看过去的那栋新楼里办公,新厂子的老板成了我的老板,他买下了整个诺基亚,并给了它新的生命。”

“其实今天,我不是太想到这里来,不不不,和到处都能见到你们无关,你们想多了。我只是,不太想和BOSS一起出现在一个场合,你们知道,我是个腼腆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要全程对他笑吗?还是要仔细的听他说的每一句话?天哪,这太难了。”

他笑着举手向台下示意了一下,张兴明对他点了点头,场内的人看过来,掌声再次响起。

“好吧,感谢你们,我好像没有那么紧张了。”

“在经过分拆重组以后,BOSS赋予了诺基亚全新的生命,是的,我说的是心里话,绝对不是拍马屁,当然,你们非得这么理解我也没有办法。”

“经过接近两年的努力,今天,我将非常荣幸的代表诺基亚在这里,向全世界的朋友,学者,以及普通人宣布几款全新的产品,以及,它们会给所有人带来的改变。”

“大家都知道,无线电话。从车载移动到手持移动,它越来越小,越来越方便,那么第一款,诺基亚GMS蜂窝电话。感谢摩托。”

电话有两款,就是诺基亚的5110和摩托的338,本来都是96年以后的产品,在93年这会儿拿出来,何止是一个惊艳,全场就听到一片吸气声。

礼仪小姐捧着电话上来,做了使用展示,拨打电话,收发短信。舞台背后的荧幕上同步播放着图片。“先生们女士们,看看它们迷人的身体,想拥有它吗?要这款体重一百二十克的英俊男士,还是这款体重八十八克的优雅女士?这是个问题。”

是的,张兴明臭不要脸的把两款手机绑定成了情侣手机的形式宣传。爱她,就给她。

“这两款手机将在两个月后,全球同步上市,诺基亚正在致力于改善全球GMS网络通讯系统,当然,非GMS地区也不要遗憾,公司会有针对每个地区的订制机面世,不管你在哪里。”

“接下来,我们来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神奇宝贝。”

两台电脑被推到了舞台上,一台是传统的大脑袋,一台是薄薄的液显。

不管是从计算速度还是存储,这几款产品都可以秒杀目前世界上全部主流产品,现在是自己和自己掐架。大脑袋的造价要比液晶低一大块,所以只能继续生产,走一个过渡。

当笔记本在所有人面前露出真容的时候,会场里都沸腾了。

其实笔记本电脑和平板电脑发明的都比较早,世界上第一台笔记本是小日本东芝85年生产的T1100单色屏盒子式电脑,然后IBM奋起直追,一统天下,并且在90年推出了全彩屏。

世界上第一台单色平板电脑产于1986年,但因为年能和成本问题,未能普及,但它提出的全触屏概念和全屏手写技术却瞬间传遍世界。

“先生们女士们,都认识这个东西吗?这是王安先生的伟大发明,曾经为我们解决了大问题,把计算机技术向前推了一大步。而IBM仅用了一点点儿零花钱就获得了这项专利,并大发其财。

现在我要和你们说的是,告别它吧,这个又大又容易坏,不好携带储存量又小的家伙,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大声和它说白白了。”

约吗奥利拉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火柴大小的黑色小盒子,抛了抛,举起来面向观众,他身后的大屏幕上投影也显示着他手里的东西。

“难道大家都在关注这些宝贝的性能,确没有人关心它的模样吗?它少了那张大嘴,天哪,太伤心了,竟然没有人注意到。”

在2002年之前,电脑的存储都是使用的基于王安先生发明的磁芯存储技术之上的移动软盘,是日本人发明的,一个3.5英寸软盘有最大存储量是1.44M,那个时候每一台电脑都长着一张血盆大口。

“这个小东西,它的存储容量是16M,是的,你们没听错,16M,还有小一些的,8M,更大的将来也会有,我们BOSS说,M的时代终究会很快结束,未来的世界起步应该是G,我们全体员工深信不移,大家都在努力之中。当然,也从来没有人在后面偷偷的骂BOSS,从来没有。”

“哈哈哈哈。”啪啪啪……

“这是一个划时代的产品。”J*博丝金嘀咕了一句。

“那么,最后,让我们来演示一下网络互联。网络互联对计算机的要求比较高,它的连接速度由你的计算机的运行速度决定,所以,不是所有的功能都能在你的生活里实现,请记住这句话,除非你使用了诺基亚。”

大家笑起来,也记住了这句广告语。

开机,随着音乐声,炫丽的多色彩窗口第一次承现在世人面前。

那一年,他在全世界人面前,打开了一扇窗。

第976章 海运

随着电波,太子岛出名了。

全世界的报纸,电视,各种栏目,这段时间都是太子岛。

随着电波扩散出去的还有战争公园,经济论坛,计算机时代,存储技术革命以及,诺基亚。

圣多美的特罗瓦达总统终于明白了恩伽马说的话的意思。

太子岛火了,随之而来的是圣多美也火了,突然间全世界的签证申请像雪片一样飞过来,堆满了海关署的办公室。

圣多美主岛的码头开始翻修,公路开始翻修,酒店开始修建,海上乐园开始规划,城市也开始规划,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工作,岛上有了医院,教堂得到了修整。

种植园被扩大,变成了漫布海岛的自然景观。圣多美政府占股的旅游发展公司成立,向各洲各国派出旅游专员,向当地旅游公司发放牌照,放宽旅游签证的管理条件以及审查资格,开通几条海上通道,修建飞机场。

特罗瓦达一下子进入了狂喜之中,每天脸上都堆满了笑容,不再报怨太子岛的被全部卖掉。是的,全部,包括海域和资源,虽然谁也没发现那块海域有什么资源,但合同上郑重的标明了这一点。鱼也是资源嘛。

联合公司成立的畅通无阻,然后大笔的资金砸了下来。然后就是太子岛能源矿产公司过来,用投资换取了能源矿产勘探权以及开采权。合同比照赤几恩伽马签署的那一份,大家都不是傻子,都知道现在欧美公司在非洲给的合同是什么样子,所以签的也痛快。

圣多美只提了一个条件,就是加入即将成立的太子岛渔业捕捞公司,这也是名正言顺,谁让圣多美所有海域都在赤几怀里抱着呢。这就是岛国的好处了,只要我在那有个岛尖,那一片就是我的,所以赤几虽然陆上面积小,但海域却比周边几个大国加起来都大,我有岛我牛逼。

白头鹰方面在J*博丝金斡旋下,和中华方面展开了就计算机科技以及网络互通领域的谈判,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科技的领先就是最有力量的武器,你可以抛开我,看国际上会走向哪里,欧洲人疯了放着先进技术不用去抱你的大腿。

诺基亚的产品已经走向世界。

在中华,港岛,京城,巴蜀,奉天,羊城已经开售,并开始在奉天万宁建厂。

在欧洲,诺基亚登陆约翰,高卢,德意志,意呆利还有瑞士,在捷克建立工厂。

在美洲,在世界各地,诺基亚开始跑马圈地,进入疯狂的扩张之中。

美洲和欧洲虽然在面对亚洲的时候同气连枝,但实质上双方之间的斗争竞争一向是很激烈的,为了争一个话语权往往打的头破血流。

比如移动通讯,白头鹰推出的是CDMA标准,而GMS就是欧洲技术标准,从1970年到2010年,压制了白头鹰整整四十年,最后终于在智能时代败退,让出了半壁江山。这就是技术的战争。

万维网为什么被免费的推向全民?很简单,就是为了打破白头鹰在计算机方面的实质上的垄断。

诺基亚成为了欧洲的英雄,欧洲几个主要国家坐到一起商量着趁这股东风搞点儿什么,在未来的互联网时代占一席之地。很快,白头鹰和中华的会谈就变成了美欧亚会谈,世界瞩目。

点了火张兴明就跑了,根本没想过去掺合这些事,让这些国家去吵好了,自己就是一心挖坑就好。

这会儿张兴明正坐在船上往南非去。船是包船王公司的二十万吨的巨大油轮,从几内亚湾装了油出来前往亚洲。

巨轮是过不了运河的,只能从南非这边绕,张兴明就蹭一段。话说他还是第一次坐船走这么远呢。

太子岛能源矿业公司已经拿到了西非这一溜国家的勘探许可,正在大兴土木,可以说现在这一片儿都是张兴明的势力范围。

在大海上晃了一个多礼拜,整个人都要散架了,经过了两场大雨一场大风,油轮终于到了伊里莎白港修整补给,张兴明一行摇摇晃晃的上了岸,所有人都瘦了一圈,看向张兴明的眼神儿都是幽怨的,好好的你说你抽什么疯?坐飞机十来个小时的事儿,整折腾了八九天。

好在没有人晕船,只是头一天胡艳艳和徐小丫吐了一下,后面就好了。

上车来到船厂,张兴明见到了霍伊诺维奇。两个人已经有快一年时间没见过面了,霍伊诺维奇整个人从里到外的透着精神,感觉上好像比原来年轻了一样。

握了握手,张兴明跟着霍伊诺维奇进了他的办公室,秘书给两个人倒了咖啡。

“西门诺夫那个老家伙昨天给我通过电话,在向我炫耀他在捷克的生活,新一代的发动机成功了?这确实是个好消息。那么新一代轰炸机也快了吧?真是羡慕这个家伙。不像我这里,只能一点儿一点儿来,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张兴明说:“根本不是一回事儿,这有什么好比的。这边怎么样?能提前完成吗?”

霍伊诺维奇摇了摇头,点了根雪茄说:“按期海试问题不大,但要想提前,呵呵,这里必竟是新厂,很多东西条件不够,都是在一边生产一边添置。东西带过来了?很好。主要是还得分一半人手在其他地方,比如,大联。那边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一切都是从头来,真的有点儿伤脑筋。”

张兴明说:“情况我知道,只是,心里还是渴望着越快越好,只要这批船能够交付,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了,不用再偷偷摸摸,我无比昐望着那一天。”

霍伊诺维奇笑了笑,说:“饭要一口一口吃,不要急,都是你的,不管是土豆,还是牛肉。太子岛那边马上要开始海试,要试飞,你不回去看着?”

张兴明说:“我要回大联一趟,船上还有一些别的东西。油轮怎么样了?雇人总不如自己有的好,用起来也要方便一些。”

秘书敲了敲门:“BOSS,德卡勒克总统来访。”

第977章 英雄?还是罪人?

德卡勒克,曼得勒。

张兴明脑袋里马上闪现出两个人物形像,可以说,这是南非历史上争议最大的两个人了。

德卡勒克是个开明的领导人,他力排众议反对本党纲领,向种族隔离统治开炮,畅议南非是所有南非人的南非,但是他并没有想到,在黑酋眼里,生于此长于此的白人并不属于南非。

德卡勒克释放了被监禁了二十七年的曼得勒,黑酋解放教父,这个被称为万国圣人一国罪人的伟大历史人物。

一个被关到监狱里二十七年,与整个社会脱节了二十七年的人,成为一国总统,结果还用说?

94年,曼得勒带着胜利的笑容走上总统的宝座,宣布黑酋胜利,消除种族隔离胜利。但是他也不想想,黑酋把白人赶走难道就不是种族岐视吗?大量的黑酋进入政府机构医院工厂,这些人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唱歌跳舞喝酒。

然后曼得勒牛逼的自废武功,扒去国家的衣甲,把整个国家赤果果的举到全世界人手里,并由此获得了各国的赞扬,成为圣人。

放弃核武,消除贸易壁垒,放弃金融限制,驱离白人,让黑酋大量进入管理机构和工厂。

他在位只有五年,然后他努力的利用这五年时间,把一个世界发达国家,工业大国,法律法规全面健康的国家给折腾成了发展中国家,经济全面溃退,犯罪率直线上升并成为著名的恐怖分子活跃地区。而他自己也成了贪腐人群中的一员,全家过上了优越的人上人的腐败生活。

然而在国际上,他的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高,谁吃了肉还不说声主人好?

要知道南非拥有着除石油以外的,几乎世界上能叫出名来的所有矿产和物产,这是个神奇的地方。

那些荷南人的后裔,南非的本土白人,经过上百年的努力,经过几次战争建立起来的这么一个先进国家,没有被外来侵略者打败,最后却倒在了本国土著手里。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悲哀?

种族岐视肯定是不对的,但种族论或许并没有错。提起那些人我们可以想到什么?除了跑跳和蓝球以外,只有艾滋病,骚乱,抢劫,动荡,嘻皮,无所事是,懒惰。在全世界也只有在咱们这拿他们当正常人看,还有那么多女人以贴上去为荣,因为他们是,外国人。

“他经常来?他来干什么?”张兴明问霍伊诺维奇。

霍伊诺维奇叨着烟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过去见一下,你在这里休息吧。”

张兴明说:“这边的矿产,有机会碰吗?”

霍伊诺维奇吐了口烟说:“你有兴趣?我问问吧,对这块儿我不是很熟悉,没有兴趣。”转身出去了。张兴明喝了一口咖啡,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实在是不想掺合到什么政治里面去,太累。

在93年这个时候,南非还没崩,不管是工业制造业,经济,社会福利,医疗卫生各个方面都还在国际上赫赫有名,经济上升超过八,排世界前三,是相当耀眼的地区,犯罪率低的不可思议,根本不像是一个黑酋国家。

然后国际社会什么人权哪,种族啊,岐视,公平啊,人民啊民主啊,一路抨击,然后大脑里只长肌肉和大便的黑酋就激动了,是啊,什么都是我们的呀,凭什么?

然后卡的一下整个国家就崩了,政府里全是只会抖咪跳舞的娱乐家,医院里是什么也不懂的医生,警察只会喝酒装逼,工厂里全是只想睡觉玩手机的勤劳人民。

然后大批的国际社会优雅人士疯涌而至,矿产全成了他们的,秩序崩溃,金融崩溃,工厂倒闭,几十年时间建立起来的一切化成散沙,本土白人伤心的离开。然后曼得勒获得了各种国际荣誉,众多的人为他著书立传,成为一代圣人。

不过是套路罢了,但偏偏有人吃屎甘之如饴,国际爸爸一个赞赏的眼神就能高*潮,高呼着我们被承认了,我们被承认了,光宗耀祖,满面洒泪敬告列祖列宗,沉浸在深深的精神欢娱里面去了。

仔细想想,我们这些年来的路,有什么大的区别吗?还有多远?娱乐至死的年代,何其悲哀。

当士兵浴血奋战连新闻附版都上不了,人们终其一生努力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戏子明星理所当然的给几岁娃买上万的包包的时候,除了满眼泪水我们还能发出什么声音?何况,还有手捂着你的嘴。

坐了一会儿,霍伊诺维奇回来,喘着粗气坐下,说:“希望我们能招收黑酋工人,扩大黑酋工人的比例。现在这边在改变,希望能化解种族对立。”

张兴明皱了一下眉头,问:“你答应了?”

霍伊诺维奇摇了摇头,说:“我只是说可以,但需要考核,有能力的有技术的人再多我也要,但是没有技术的人我一个也不可能让他进来,进来干什么?在船坞里唱歌跳舞吗?你根本不了解这些黑酋,他们只会把厂子搞垮。”

张兴明说:“嗯,我同意你的观点。不会有什么问题?”

霍伊诺维奇说:“短时间内不会,只要计划完成,到时候大不了拆走嘛,那个时候到哪里都可以。”

张兴明说:“你心里有数就行。我会让安保加大这边的安保力度。”

霍伊诺维奇摇了摇头,喝光杯子里的咖啡站起来说:“来吧,老板,我们去看一看那些宝贝。”

两个人出了办公室,穿过材料堆积人来人往的厂区,来到封闭船坞里。

乌里扬诺夫,现在的大唐号雄伟健硕的身躯静静的俯卧在那里,浑身上下火光四溅,巨大的排风扇在高高的坞顶运转着。

在隔壁,一艘三十万吨油轮也在建造中,还有两艘护卫舰,几艘潜艇,这是太子岛公园定制的仿真展览模型,有一部分护壁会用钢化玻璃制做,可以在浅海里畅游,是一个近海娱乐项目。当然,事实就只有天知道了。

第978章 紧锣密鼓

这次送来的是大唐号的核心,A4压水堆装置。

压水堆的封装是大事,船坞里进行了清场,只有一些核心工作人员操控。

巨大的圆柱型构件被吊车吊着,慢慢进入位置,然后安装到位,调试,灌铅封装。

和它比较起来,安装另一侧的蒸汽锅炉简直是一个庞然大物,但是没办法,不可能只安装一套动力系统。航母上的空间都是宝贵的,要把更多的空间让给飞机和燃油,这也是动力小型化的主要原因。

从船坞出来,霍伊诺维奇说:“现在,你就需要考虑未来了,张,事实上我会建议你买下尼古拉耶夫,现在二毛自己站起来了,但是你知道,它什么也没有,人民没有饭吃,它根本没有能力经营,只要有美元,我想这不会是什么问题。”

张兴明说:“不,我不会考虑这个问题,尤里,那不太现实,哪怕二毛同意,大毛,白头鹰都会想尽一切办法破坏掉我们的想法。有这个心思,还不如想想那些可以成功的事情,比如那几个大炮仗。”

霍伊诺维奇皱眉想了想,叹了口气,买下尼古拉耶夫,只是他个人的一点梦想罢了。摇了摇头,霍伊诺维奇说:“好吧,我也知道,这不太容易。那么,将来我们在哪儿?”

张兴明说:“只要我们这一步走出去,将来的天地很宽广啊,哪里不可以?这里终究是要变成普通船厂的,这一点不会改变,但那有什么关系呢?请相信我,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

半个月以后,油轮通过马陆甲海峡进入南海,张兴明告别霍伊诺维奇,一行人飞到琼岛,在这里再次登上油轮向北。这次张兴明没叫所有人都跟着自己,从长途海船实在是太遭罪了,女人都直接飞到了京都。

几天以后,油轮鸣叫着驶入渤海湾,进入辽东绥中县域,这里有一片新建的炼油厂。

几辆大车从厂区驶出来,连夜奔向奉天,同时又有几条渔船驶向大联,一切在不知不觉间进行着,内部紧锣密鼓,外部风平浪静。

安排好事情,张兴明回到京都,来到俱乐部。

俱乐部有一场会员年中聚会,张兴明同意参加,把日子安排在了今天。

那小二和丫蛋儿已经是资深的大学生了,至于学了什么学的怎么样张兴明也没问,反正就是个兴趣,随便两个丫头折腾就行了。

到了院子里,发现挺热闹,能来的不能来的全在这了,好大一家子。

姥姥,老妈,二大娘,毛婶,那婶,丫蛋妈,自家哥哥弟弟,毛兰姐毛军,那家那小三儿,丫蛋的亲弟弟,大舅家二红,都赶着这个假期过京都来游玩来了,张兴明进屋的时候大伙正在一起动手包饺子,烙饼。

“哎呀,大忙人回来啦。”老妈第一个看到张兴明进来,笑着打招呼。

“二哥,我在电视上看着你啦。”二红笑着过来抱住张兴明。

张兴明在二红头上摸了一把问:“大学怎么样?”

二红说:“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呗,我都后悔了,当初我也考京城来好了,这边好。”二红当时高考张兴明没在国内,念了东北工学院,也是个不错的学校,不过和京城这边比肯定是差了点儿。

张兴明过去坐在姥姥身边,抓起姥姥一只手握在手里,问自家大哥:“你们要分了吧?去哪?”

大哥看了毛兰姐一眼,笑着说:“回军区呗,我还能去哪?我去哪我说的能算哪?”

大伙都笑起来,毛兰姐抬手在大哥身上捶了一下。老妈说:“就是小飞和丫蛋这学上的,这时间也太长了,我的妈呀,五年哪,都念老了个屁的,当初你们怎么想的?”

张兴明笑着说:“我还不是和我哥一样,我说的算哪?”

老妈说:“你哥今年分了,年底给他俩结婚,你必须得回来啊。”

张兴明看了看老哥:“今年就结?这么急?”

大家又笑起来,毛兰姐羞红了脸,开始拿那小二打趣,几个女孩子闹成一团,把面抹了一脸。

张兴明看了看坐在一边有了些大人样的杨贵生,问:“老宝,学习怎么样?想考啥?”

杨贵生也初中了,性格有点弱,说:“不知道,我还早着呢,我明年才初三。”

张兴明说:“我记着你小时候挺能的呀,虎头虎脑的大嗓门,这怎么大了还腼腆上了呢?整的像个丫头似的。”杨贵生脸就红了,躲到丫蛋身后。

张兴明说:“你们这一群都跑出来了,我爸他们在家怎么过呀?不过啦?”

毛婶说:“家里又不是没人做饭,现在啥用自己动手?你爸现在忙着呢,听说又要提了,你不知道啊?”

老妈说:“你舅也提了,到市里了,你爸说是去新区那边,管什么规划。”

张兴明抓了抓脑袋说:“不知道,我又没怎么在国内呆着,谁也不可能特意通知我呀。”

张兵在一边说:“咋能呢?你不是排面挺大的嘛,看电视里这家伙,都是和各国政要坐一起吹牛呢,那个金头发的是干什么的呀?我看阵子开会挨着老爷子坐着,一门歪头和你说话。”

张兴明说:“白头鹰的经济顾问,不是什么实职官员,不过影响力够用。”

姥姥伸手到张兴明脸上摸了摸,说:“瞅着像黑了呢,外面条件不好啊?”

张兴明说:“那边热,太阳足,晒的,条件比这边好。等冬天咱们全家过去玩去,就是电视里看那地方,大海里。”

姥姥笑着说:“那可够呛,我坐不来船,晕。那全是大海能受得了?”

张兴明说:“没事,坐飞机过去,你要是不想坐船就在陆地上玩。坐船也没事,都是大船,和你以前坐那些小船不一样,没那么晃。”

毛婶抬头看了看张兴明,又扭头看了看老哥和毛兰,说:“要不,小军和小兰在你那个,啥太子岛结婚得了,咱们全家都过去,在那过冬,亲朋好友啥的能串开功夫的都去,咱们请客。”

张兴明说:“行,是坐船去还是坐飞机?我来安排。”

老妈问:“坐船得多久?”

张兴明想了下说:“从大联走的话,得差不多一个月,坐飞机两天,中间得转两道。”

老妈撇了撇嘴:“这也太远了,我的妈呀,坐飞机都得两天,把地球跑完了吧?”

张兴明说:“大半圈。要不就坐船吧,我弄艘大点的,所有人一下就齐活了,也当体验一下新生活了,从大联或者琼岛出发,晃到地方,完了坐飞机回来。”

张兵说:“我看行,咱们这辈子估计也捞不着在海上逛几回,一次过足瘾得了。”

第979章 讲话

晚上,俱乐部会员聚会按时召开。

这是俱乐部从成立以来会员到达率最高的一次了,就因为张兴明要参加。张兴明自己并不知道,在某个圈子里,自己已经成了一段传奇,多少人想和他见一面而不得偿。

港岛的一众大佬都过来了,国内柳教父,京城几位实业家,江浙的几个老板,和祥自己的一众高管,还有一些甲乙丙丁几类低级会员,他们参加不到小活动,但可以听大课。

俱乐部开了里面最大的一进院子,主席台在正北,其他厢房耳房偏房窗子打开,众大佬坐在里面,剩下的小弟有幸能混进来见识一下的就直接坐在露天的桌子上,不过这也比外面大部分地方环境好了,再说档次也不一样。

一众大佬都讲了讲一些经验之谈,有讲商战的,有讲创业的,有讲气运的,有讲人脉的,到真是让人眼界一开,受益匪浅。这个年代可不是后世成功学满天飞各种鸡汁铺天盖地的时候,这个年代国内连一本像样的商业启蒙都没有,可以说,一片空白。

对于创业者来讲,这是国内最好的黄金十年,纯卖方市场,一片白地随意挥写,只有胆量够就有出头时,一点不玩儿虚的。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最乱的十年,没有经验,没有先例,该干什么该怎么干所有人都是懵的,都是硬着头皮往前走。

国家提倡创业致富,也鼓励商业以及私企发展,但更多的是从解决就业人口上来进行关注,至于干什么怎么干往哪干都是不闻不问,说不好听的,国内的商业企业都是完全野蛮生长成长起来的,所以后来一规范成片成片的死。

包括许多方面,其实咱们都是施行的这个策略,定个方向,嗯,应该有东西可挖,那就出个条列政策鼓励一下,然后就不管了。等长起来感觉不行,歪了,砍了吧,或者有一点儿还可以抢救一下。

要是搞大了修理也来不及了砍也砍不了呢?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事实还少吗?谁也没办法,继续野蛮下去呗,最后终归是要有个结果的,听天由命。

鼓励,纵容,约束,强制。强制解决不了就放任,听天由命,这就是规律,无一例外。

好像经济越来越发展了,只有老百姓知道荷包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就没有循环,一直是断流状态。

这个非正规论坛举行了三天。

最后,张兴明登台作了个总结,算是第一次在全体会员面前露了个脸。

“大家好,很高兴看到这个院子里人越来越多了。

前面各位前辈大亨说了很多,都是宝贵经验,希望能帮到大家一点儿什么。其实建立这个俱乐部的本意,就是希望大家能相互扶持,互通有无,共同发展。

本来,我是没打算上来说什么的,我年纪小,眼界有限,怕说的词不达意反到惹笑,或者给大家带来什么损失。但是,都要我来,那我就来吧,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可谈,就和大家闲着聊聊,说说心里话。

这三年多的时间,我在国内很少,没办法,其实人到了一定程度,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自由了,是被事情推着往前走的,是事情在发号施令,我们只能被动服从。如果各位也有有这种感觉的人,那么恭喜你,你也算是一个真正的有钱人了。

为什么这么说?压力。跟着你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了,你的责任就越来越大,你一个想法一个小事情,就能影响到几千上万人的饭碗的时候,不由得你不去深思,不去一遍一遍的验证,去满世界的跑。

当钱已经变成一种数字,那么唯一支撑你走下去的就只能是责任,或者是理想。所以你们能够看以,在座各位大佬,捐钱的,捐学校的,搞各种社会公益活动的,为什么?这就是一个规律,财富的社会性回归,因为人是感性群居动物,必须要有一个支撑,心灵上的支撑。

好吧,说的有点远了,咱们还是来说说挣钱的事儿,要不然会有人在心里骂。

我信奉一句话,穷人不要谈理想,你都没人理成天想什么想?

在人类社会上,想有人理,想有一定的地位,想能在任何场合谈情怀谈理想,首先你得有。有名,有钱,有地位,当然,这三者是互通的,在我们的社会体系里,这是举一反三的事情。

那么我们从哪里做起?

各位能坐到这里来的,都是小有成就的,或者有人脉,资源,或者有资金,有信息渠道,总而言之,没有一个是普能老百姓。这就是基础,你们的资本。这没有什么不好说的,运气是一种也是本钱,你先天就有的东西仍然也是本钱,这无可厚非。

关键是,你怎么用?

老百姓想创业很难,不管是原来,现在,还是将来都不容易,为什么呢?资金,资源,信息渠道,人脉,都没有。他们的眼睛只看到面前那一点点,脑子里也就是吃喝拉撒,工厂,邻居,同学,所以他们肯吃苦,能干,头脑聪明,但成就也往往有限。

他们最需要的是机遇,机会,而这些你们不用去找,自己就摆在那里。

然后我们看看你们都用这些唾手可得的东西干了些什么?倒批条,去别人项目里占股份,卖消息,拉皮条,二道贩子,炫车炫妞约架,反正就是不干正事。

虽然我们国家这几年经济发展的很快,但是我们得看到我们和外面的差距,你想干什么?挣点钱泡妞买跑车逛场子喝花酒?出息。你问问在座的港岛这些前辈他们都玩什么?

好车算什么?游艇飞机算什么?我就没想明白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

跑一圈,醉一场,还有什么?一座学校建在那里,可能还没有你一台车值钱,但是五十年一百年以后它还在那,许许多多的学生从那里走出来,他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他是从一所什么样的学校毕业的。”

第980章 我会盯着

“把你的名字刻在学校大门上,能不能想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你的家人,长辈,邻居,同学,朋友,谁敢不冲你挑一下大拇指?

那么,想做大事正事,你就得先挣钱。钱也要挣的干干净净堂堂正正。人家什么都没有都能发财,你们这些人缺什么?为什么就不行?你比别人差吗?所谓实业兴邦,你天生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享受好的,哪来的?你有义务去为这个社会做些事情,明白吗?

出去走走看看,能干的事有的是,塌塌实实的做点儿事出来,这才是长脸。

现在,计算机相关技术,半导体相关技术,制造业,重工,机械,汽车,货车,重型车辆,修路架桥,电子产品,空调家电,电话,服装鞋帽盐米油茶,什么不能做?什么做不大?看看现在国内能叫出来名字的集团,公司,看看都是做的什么高大上的东西。

希望的饲料,高大上吗?李老的塑料花,高吗?李总蹲在路边卖冰激棱起家,高大上吗?可做的事情太多了,拍电影出书,什么做不大?什么不赚钱?

兄弟,咱们面对着的是一个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巨大市场啊,还是卖方市场,一片空白,外国人想要这样的市场眼珠子都想蓝了,可是咱们自己这么多人却视而不见,这是为什么?

眼光,眼界,信息,头脑,心胸。

看看咱们身边,穿的用的流行的时髦的,有多少是咱们自己的?为什么?心里劣差。

可是就这样你们还洋洋自得,感觉你有,别人没有,你有什么?跟你们说,好东西老外一点儿也不会拿过来,弄地来的全是他们自己烂大街的瞧不上的,这是一种什么心态懂吗?

人家从门缝里都瞧不起咱们。

大家都出过国吧?感觉怎么样?二等公民的滋味好不好?

要想头抬的高,腰挺的直,首先得自己有,咱不比他差,心里上自然就平等了。白头鹰牛逼吧?现在也得主动来和咱们谈合作,为什么?因为在这一块儿咱超了,咱比他强,想在全世界划片儿他绕不开咱们。

人活着,是要有责任感的,这样才是真正的人,而不是一块会喘气儿的肉。人总得有点儿奔头。比钱多,比门路活,比车比女人,没劲儿。咱比谁事做的大,比谁干得过老外,比谁腰杆儿直,行不行?

现在是和平年代了,战争轻易不会再发生了,起码在咱们这不会。但是就没事了?不,那些老外怎么可能让咱们这么舒服。咱们可是压在他们头上几千年,就是这百来年打个旽让他们过去了,他能让咱再起来?

巴统知道吧?以后的战争,就是经济的战争,是工业的战争,是科学技术上的撕杀。

以前打仗是军人,现在打仗是靠我们,靠所有能出把力的人,我希望你们能懂得这个道理。

你生产出了样式款式都好看的衣服,你生产出了好布料,你加工的螺丝钉误差为零,你加工的金属性能霸顶,你开了商场把全国的货物流通起来了,你弄出了专利技术,这都是战场,这就是民族崛起的战争之路,需要我们每一个人参予进来。

哪怕你仅仅是在交易中维护了市场的公平,那也是你对这场战争付出的贡献。

你们记着,卑躬屈膝永远换不来尊重和平等,只有强大才是一切公平的前提,只有国家强大了咱们出去那才叫真的有面子,有人格地位,要不然都是扯蛋。

现在流行一种说法叫造不如买,我真的很想认识认识这位提出这个伟大理论的人,看看他脑袋里是不是装着羊水。我告诉你们,谁有都不如自己有,哪怕就是真的没用,起码我有,我就硬气。

这十年,是科技飞跃的十年,也是成本为王的十年,可以预见,大批的密集型劳力型工厂会由发达地区向发展中地区迁移,因为我们这里人力成本低,可以获得更多的利润,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儿。

未来二十年,将是传统行业和新兴科技之间的竞争,科技改变生活,改变社会架构,这也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俱乐部会成立项目分析部,所有会员都可以享受到服务,帮你确认项目的可行性,分析前景,规划实施方案,提供发展资金,沟通会员协作,这也是我办这个俱乐部的初衷。咱们现在弱啦,得抱团。

如果有一天,你们各位,都能硬起来,不需要什么帮助能独挡一面了,那才是我最高兴看到的。

以后,俱乐部会定期公布一些项目出来,到时候大家看看有没有有兴趣的,可以拿来干。

行了,我罗里巴嗦的说了半天废话,就不占你们时间了,省着你们在心里骂我。最后提一点,房地产,我知道诸位有不少人已经在搞这个了,来钱快嘛。

对于房地产,我要说的是,拆迁的合理补偿,这是不能少的,你本身就赚钱,为什么要去榨老百姓?没有老百姓买房子你赚个屁?还有就是价格,要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包括地皮钱。

我话放在这里,我会看着这个行业,哪里露头我就压哪里,哪里抬土地价格我就盯哪里,要么你们就都是圣人一点儿私利也没有,要么就等着我实名举报一查到底。

炒房子抬地皮图利的,做好窝在手里的准备,你炒我就打,我大不了建一批成本卖。别的东西我没有,钱我有的是,我不管你什么背景,在我这没用,咱就拿钱硬磕,我拿几百亿美元陪你们玩。

对了,公租房项目马上开始了,需要大批的建筑商,有兴趣的可以联系俱乐部。

最后,祝大家开心吧,祝你们发财。”

张兴明摆了摆手,从台上下来,进了港岛商人那屋,有些事情正好趁大家都在说一说。

下面人嗡嗡的议论起来,有些人兴奋,有些人面无表情,各有所思。

第981章 约翰的危机

第二天,张兴明分别和港岛以及内地的老板们聊了一会儿,大家一起午餐后,又亲自把大家送出俱乐部。

港岛这些人都是声名在外,这边出了俱乐部那这就被某些部门接走了,来一次京城,他们肯定还要参加一些活动的,相关部门也会趁机和他们谈谈。

这一世因为有张兴明,所以在港岛问题上这些人就被弱化了许多,并没有像上一世那样获得许多格外的福利,但必竟身份在那,也不可能完全绕得开,只不过相对来说,国家底气比较足。

这边张兴明回了院子里,和俱乐部相关人员又说了会儿话,也算不上是开会,提了些意见和建议,指导了一些具体的工作。

下午,张兴明哪也没去,就在院子和那小二丫蛋还有二红几个说话。老妈她们那一大群白天基本上不会在家里,都出去逛去了,今天说的是去香山,反正有安保陪着也不用担心。家里这几个是对爬山下河没兴趣的。

在家里呆了几天,听了一下下面各部门的工作汇报,去景山公园看望了老人,和一众大佬见面说了一些事情,被逼着就经济发展,金融问题,证券,体制改革还有教育方面的一些问题谈了一些意见和看法,交了几份报告,这才被一众大佬放回来自由活动。

现在国家和上一世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各方面都有着极大的改观,更健康,也更上进。但是历史的纠正能力还是极期强大的,像历史上一样,今年召开了全国教育工作者会议,提出了教育产业化大纲。

张兴明很郁闷,但没有太好的办法,只是把该说的都说了。这个东西不像房地产,只要有钱就能压住,这个东西是意识形态上的争执,双拳难敌四手,张兴明的影响力有,但是远远不够。

郁闷的张兴明从墙里回来后就召集人开了次会议,准备以辽东为基地开展自己的大学计划,不和他们玩了,学历爱承认不承认,我自己认,而且国外会认,这就够了。穷人上得起,可以留学,将来有事做能挣钱,还要什么?

张兴明有这个自信,自己名下研究所实验室一大堆,各种企业工厂一大堆,与大部分国家都有联系,自己的学生没有未来?学历得不到承认?算个屁。

等事情安排好,约翰方面来了电话,请张兴明尽快去一趟。

算算时间,张兴明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也该走了。

这次离开张兴明除了带着自己的团队,还带了一个考察团,百货超市业务要开始全球布局了。

现在张兴明名下走出来的企业有汽车,地产,计算机,半导体,时装,机车,造船还有武器装备,但张兴明一直想着的是百货业。衣食住行,这是全人类都离不开的大事,只有在这里占下地盘才真是稳了。渠道为王的时代要来了呀。

三天后,张兴明告别家人,来到轮蹲。

唐宁街。

原来历史上的英镑事件延迟了,本来张兴明还想着是不会出现了,没想到的是延迟了一年,在93年这会儿开始了。

英镑事件主要的原因是欧洲一体化。

欧洲为了和白头鹰打擂台,迫切的希望大家团结起来,在经济民生科技各方面一起努力,其实说白了就是组成一个联盟,在上层形成事实上的一个国家,或者叫地区,一致对外,共同发展。

但是因为太过于激化,着急了,没有考虑清楚各个国家之间的巨大差异,导致联盟事故频发,乱成一锅。

英镑事件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主要是当时德意志发展的太快,造成了联盟内部币值的严重不均衡,马克被低估,而英镑严重被高估了,这种失衡直接影响了各国的内部经济稳定。什么叫拖后腿,这就是了。

其实约翰就是根搅屎棍,除了搅和折腾他真的一无是处。

历史上她的一切荣耀都来自于野蛮抢夺,自身发展几乎在第一次工业革命之后就完全迟滞了。

二战以后,这种矛盾完全突显了出来。

各种昏招齐出,不但坑了自己,也连累了别人,导致欧洲所有国家对他的意见都相当大。

这也是历史上英镑最大的一次贬值。

“张,我迫切的想听听你的意见,现在国会那边不停的向我施压,国内经济一团糟,他们只会大吼大叫,却拿不出一点儿有用的建议或者提案。”约翰梅杰喝了一口咖啡,脸上掩饰不住的疲色,黑眼圈很重。

张兴明笑着说:“这我可不敢当,你是执掌约翰财政大权几十年的人,和你比我连零头都不够,再者说,你身后还站着铁娘子,我相信她会从容的面对这一切的。”

约翰梅杰苦笑着摊了摊手,说:“你知道,我们的执政观念在很大程度上要受到陛下的影响,有很多时候都是两者之间的妥协,而不是事实需要的东西。现在,危机来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未来我不敢想像。”

张兴明问:“那么,具体现在是什么情况呢?你知道,我刚刚回中华陪了一段时间父母,那边对这边的新闻跟踪的不是很及时。”

约翰梅杰说:“现在,大家都不太稳定,国际游资在身边转圈,伺机扑过来咬一口。英镑和里拉都有升值,这是不健康的,我们认为可能喻示着一场通胀,可能,会比历史上更大。

但德国佬不同意降兑,他们的情况和我们相反,他们现在经济发展很快,他害怕的是贬值。但是你知道,欧洲经济这几年一团糟,哦,已经没有办法再糟了,只有德国佬一支独秀,因为它得到了整个德意志的补充。”

张兴明问:“意呆利是什么意见?”这边在心里回忆着上一世关于这段历史的记忆,好像大体上没有什么差别,心里就有了点儿底儿。

约翰梅杰说:“意呆利那群只知道诗歌和跳舞的家伙,脑子里长的全是文艺细胞,经济上根本不能指望他们能拿出来什么有效的建议。”

第982章 情敌?

“现在比我们还慌,他们现在甚至连是涨有利还是跌有利都还没搞清楚。”

张兴明问:“那么,你这边呢,女王陛下是什么意思?”女王是个好面儿的人,曾经多次指导国会维持英镑的高币值,她感觉这是她的体面,不容有失,要不然历史上约翰的经济也不会滑坡的这么快,币值高了就会伤害出口,这是必然的结果。

约翰梅杰说:“女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现在她明白了这个道理,治理国家不能靠主观感情。这是个好现像。”

张兴明说:“那还犹豫什么?联系意呆利,一起从汇兑机制里退出来,这是唯一的办法。约翰目前的经济并没有加入汇兑机制的条件,我们要安心慢慢发展,慢慢积累,现在的约翰已经不是过去的约翰了,折腾不起。”

约翰梅杰皱起眉头:“你是认真的?我们需要退出?”

张兴明点了点头说:“我确定,认真的。如果现在不退出,最后必然也是退出,但损失就不好估计了。我明白你找我的意思,但是这个忙我帮不上,整个经济上的问题,不是拿点钱救市就能挽回来的,那是个无底洞,填多少都没用。”

约翰梅杰皱着眉头坐在那里摸着下巴发呆,张兴明说:“其他方面我到是能帮点忙,就业,商业,我会在国内成立一家百货公司,或者还有一点儿工厂,先解决一些就业的问题。然后给你们搭搭桥,现在不是自己玩的时候了,要合作。你对中华市场怎么看?”

约翰梅杰挑了下眉毛,说:“很大,很好。白头鹰方面很重视中华市场,他们一手想压制,一手想获取,那些政客总是喜欢玩这种把戏。”

张兴明说:“其实现在就是个很好的机会,我的身份决定了约翰和中华有着合作的良好环境,而在欧洲,约翰在经济上现在很弱,争不过德意志和高卢,为什么不走出去呢?”

两个人又针对现在约翰,中华,欧洲各国以及白头鹰的经济形势说了一会儿话,讨论了一些事情。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不觉就说了几个小时,屋里的大钟鸣响,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

约翰梅杰站了起来,伸手和张兴明握了握:“非常感谢,我想我需要开个会议。”

张兴明笑着点了点头,说:“感谢你的信任,期待好消息。”

从唐宁街出来,张兴明直接回了酒店,下了飞机就过来,身体有点累了。

在酒店洗了个澡,一级形态躺在大床上,就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在呻吟,正舒服着呢,电话响起来。

来电话的是那小二和丫蛋的安保员。

两个丫头现在在学校里也算是风云人物了,央音本来人就少,男的占去一大半,高质量的女孩自然就成为话题人物。而且两个丫头平时表现的也比较随性,不争不抢的,对一些别人在意的像演出机会啊,教授的关注啊这些都不太在意,就变得更醒目了。

特立独行。

在二十岁左右这个年纪,正是荷尔蒙旺盛期,这个年纪的小小子们就像一只只开春的狗狗,看到异性就双眼冒光,每天脑子里身体里流淌着的全是关于女孩子的东西。

因为性格家庭各种原因,人和人之前有着明显的不同,看到心仪的女生,有些人幻想,弊在心里暗恋,有些人付诸于行动,行不行先舀一瓢,屡败屡战越挫越勇,这个不行换那个。

还有一种就是越得不到越要得到,死缠烂打阴谋鬼计什么招儿都能上。

能到央音上学的,说实话,大部分都是家里条件很好的孩子,真正的追求什么音乐理想家里都吃不上饭了非得要来花巨资学这个的也不能说没有,啥样缺德孩子都有,但极少极少。

对于同学们表现出来的爱慕之情那小二和丫蛋的具体表现是不同的,丫蛋是小脸一板拒人于千里之外,一点儿面儿也不给留,说话也不客气。那小二就要温婉许多,一般都是给个笑脸,推拖一下,拒绝了也尽量让别人好受点儿。

而且那小二骨子里其实是个挺淘气的性格,外表文文静静的,心眼儿贼多,也喜欢开玩笑。

在学校里呆了三年,学长学弟也认识了一大堆,拒绝的人排起来能排到校外交通港亭去了,两个丫头也算是挺有经验了,结果,这回碰上一个不好打发的。

别感觉刚排到校外交通岗亭好像人挺少,要知道央音总共才几个人啊,一年都招不到几十个。

这个人不是学校的学生,是校外的,好像也做点什么买卖,开着一辆蓝鸟,算当下的成功人士吧。有一次两个丫头去逛王府井被这小子看着了,然后自然是搭话不成功,两个丫头也没当啥大事。

可是过了不久,两个人竟然在学校里又一次见着了这个小子,叫左思杰。算是场巧合吧,左思杰的大姨在央音上班,好巧不巧的那天他过来找大姨有事儿,正好在教学楼大门口遇到两个丫头。两个丫头早就忘了他是谁了,三个人擦身而过。

然后左思杰一路尾随,又去找大姨打听,把两个丫头的名字年级学系都弄明白了,开始了他的追求之旅。

一次拒绝两次拒绝三次拒绝,很多次以后,那小二有点烦了,就叫安保员把左思杰赶走,不再让他靠近自己,结果这个左思杰就是属于那种越是得不到越是要得到那伙的,说好听的叫执着,说不好听的就是死皮赖脸没脸没皮,是个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的那种人。

这哥们现在扎在央音了,天天来,把两个丫头的课程表弄的比她俩自己都熟,大课花钱办了个旁听证跟着一起上,小课就在门口守着,这会儿国内还没时兴送花,就是天天送东西,吃的玩的喝的用的,反正天天不留空,今天不要明天继续。

弄的两个丫头真的是烦不胜烦,连上个车都像小偷的似的,怕被他跟回家去。最可气的还有助功,就是左思杰的大姨,就是个普通助教,但是资历比较老那种。没事就来找两个丫头说话,弄的可亲切了,还经常打着有事的旗号把她们喊到办公室去给外甥创造条件。

今天又是这一杵,安保员都烦了,偷偷给张兴明打了个电话。

第983章 翻脸

张兴明听了以后嘿嘿乐,想像一下那小二被烦的撅着嘴的感觉就觉得好玩。不过,虽然没放在心上,事还是要解决的,对安保员说:“你们直接进去把人带出来就完了呗,这事还用想什么?正常上课,没课扯什么?现在是放假,她有什么理由叫人?不用给谁留面子,谁给咱们面子了?”

安保员说:“不好吧?那以后小飞和丫蛋儿还怎么来上学呀?”

张兴明说:“不能来就转学呗,你等等,我打电话问问。”

这回回去懒得动,黄老板那边也没过去,两个丫头也没提转学这个茬儿,事就整忘了。按掉电话,找了一下号码,给黄老板打了过去。

黄老板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现在他把乐器店交给自己媳妇儿管着,雇人销售,自己全心扑在复兴民乐这件事上了,正在抓紧国内布局,但是问题出来了,老师资源不够,老师傅找了不少,但是让他们演奏可以,讲课就完了,根本讲不了。

民乐这块都是民间流传,大多是跟师傅或者家传,实践一个赛一个,但是理论上就差了不只一点半点,而且民乐这块的教材也是弱项,现在正在征集,弄了一些大师编写。

电话响起来,黄老板随手拿过来接听。

“喂?老黄啊?我张兴明。你在忙什么?”

黄老板愣了一下,马上站了起来:“您好您好,没忙啥,瞎忙。有事啊?”

张兴明说:“前段时间忙活忘了,你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开始招生没有?”

黄老板说:“京城这边已经在招了呀,今年这是第二期了,具体招生情况我还没问,我这段时间在忙着教材的事儿,还有下面建了几个学院,我得去验收安排老师什么的。有事?”

张兴明巴嗒巴嗒嘴:“有点儿慢哪,这都三年多了才招第二期,那等全国铺开得啥时候去了?”

黄老板哭笑不得的说:“我的祖宗哎,不慢啦,这是有现成的地方,要不然建校舍都得小两年,然后成立学院,安排教材,聘老师,老师不好弄啊,专业搞民乐这块的太少了,老师傅实践可以,但是理论也得有人讲啊。”

张兴明问:“两年时间还不够?”

黄老板说:“教材咱们组织人编的,比较热门点的都已经好了,现在在编比较偏门一点儿的,这两年时间用原来到处挖的老师自己培训了一批老师出来,这不今年就招生了嘛。我可是把国内这些音乐学院民乐这块都挖差不多了。”

张兴明说:“其实你可以换个思路,咱们中华人其实挺喜欢出口转内销的,东西出来转一圈再回去就成了香饽饽了,可以考虑先建几个海外学院,然后再回头弄国内。”

黄老板说:“也行,那我安排人翻译教材吧。”

张兴明说:“你联系胡艳艳吧,国外我买了些地方准备弄来办学的,民乐还有中文这一块儿,她那边有资料,翻译的事情也可以交给她。”

黄老板答应了一声,张兴明说:“我对像儿和我姐在央音念了三年了,学的民乐和表演,要是现在想过来能行吗?”

黄老板说:“怕是不行,现在整个才两个年级,而且学的东西和那边也不一样,那边虽然也叫民乐,都是学的基础的东西都是西乐的,咱们这不一样。”

张兴明说:“那就跟二年级嘛,反正她俩也就是兴趣,等学够了不想上学了自然也就不去了,又不用靠这个找工作。那你帮着办一下吧,这个学期就让她俩过来得了。”

这边张兴明和黄老板在说,那边,那小二和丫蛋儿在左思杰大姨的办公室里已经呆不下去了。

丫蛋儿看着左思杰:“你能不能离我们远一点儿?你怎么这么讨厌呢?平时不想搭理你你这个人怎么不知道好赖呢?”

左思杰的大姨姓姜,坐在一边打圆场:“你看这丫头啊,说急就急,小杰这不就是太喜欢你俩了嘛,你们年轻人,多接触接触,多了解了解也就好了。

我家小杰在年轻人里还是挺优秀的,他爸在部里上班,他妈我妹妹在区教委,家里条件也好,他自己也出息,这才二十五,几十万的车也买了,长的又帅气。

你们从下面小地方过来呀,对这个社会现实还不了解,现在是市场经济,什么都要讲钱,讲实力,讲人脉,和小杰处上对像,这不什么都有了?户口都可以落在京城,不像现在,你们一毕业,户口还得落回去。

你们学这个是为了什么?跟了小杰,是想留校任教还是去哪个歌舞团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你们哪,把这个社会想的太简单啦。咱就说房子,人活着得住吧,现在一套房子稍微好点儿的要多少钱?等你们将来买,有没有那个可能?

而且学校这头吧,我也能帮点儿忙,给你们推荐几个过硬的教授,少走点儿弯路,没事多争取几次出去登台表演的机会,咱家人脉在这摆着,几下就能把你们捧起来捧红了,要不然你自己得等什么时候去?”

丫蛋儿看着姜老师说:“姜老师,因为你是学院的老师,我们尊重你,这才左次三翻的被你喊来让他纠缠,但是请你也摆正自己的位置,做事得有个度,行不行?起码你得为人师表吧?你现在是威胁我俩吗?”

姜老师愣了一下,有点着火,吸了口气说:“你这丫头,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师说了这么半天你没听懂吗?老师这是在想法帮你们。你们也二十多岁了,人情世故也应该懂一些了,老师这是为你们好。”

丫蛋站起来说:“用不着。谢谢姜老师你的好意思了,给别人留着吧。还有,左思杰,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以后离我们远点,看见你就烦。小飞走,我早就说痛快点你非得留面子留面子,你给人留面子人家给你面子吗?”

姜老师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左思杰腾的站了起来:“你怎么说话呢?给我大姨道歉。”

第984章 保卫科

丫蛋理都没理左思杰,扯着那小二就往外走,说:“以后麻烦姜老师没有学习上的事儿不要喊我们了,我们没时间陪着你们姨们孩子的唱大戏讲古玩儿。”

左思杰指着丫蛋儿说:“杨彩依,你是不是给脸不要脸?你特么今天出了这个门试试?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丫蛋扭头轻蔑的扫了左思杰一眼,拉着那小二出了门,正好安保员急火火的走过来,说:“我还想进去喊你俩呢,二明说不用给谁留面子,完了说,下学期你俩去民族大学那边去念,那边是咱自己的民乐学院。”

那小二看向安保员:“你给二明打电话啦?”

安保员点了下头,说:“我看这也没个头了呀,你俩性子又软。”

那小二问:“他,他没生气吧?”

丫蛋儿说:“你再这么软了巴叽谁都给笑脸估计离生气也没多远了,搞不懂你。”

那小二说:“我不是想着,那是老师,得给点面子嘛。”

丫蛋儿翻了个白眼说:“谁给咱们面子了?说了多少次了还是这样,有完哪?”

“杨彩依,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左思杰走了出来,奔着几个人就过来了:“真是惯的,给你们脸了,好说好商量不行是不?我特么天天哄着你们逗着你们还想怎么的?我告诉你,这对像你处也得处,不处也得处,信不信我让你学都念不下去?”

丫蛋儿瞪了那小二一眼,扭头就往外走,实在是懒得再搭理这个左思杰。

左思杰紧跑了几步追过来,伸手来要抓丫蛋儿,安保员伸手把他拦住:“止步,退后,请保持距离。”左思杰抬手就往安保员脸上推过来:“死开。”

安保员后退了一步挡到左思杰正面,说:“我警告你,后退。”

丫蛋儿扭头说:“柳燕姐,你和他默及什么呀,走啦。”

左思杰抬手就往柳燕儿脸上煽过去:“给我滚开。”

柳燕儿偏了一下头躲开左思杰的巴掌,一个垫步,右手握拳用中指的骨节猛的击打在左思杰肋下,左思杰没防备,再说也防不住,啊呀一声,疼的直嘶凉气,躬着身子定在了那。柳燕儿说:“我再警告你一次,离我们远点儿。”

扭头追上丫蛋儿和那小二,三个人一齐下楼。

“哎呀,小杰你怎么了?”姜老师从办公室出来,几步跑到左思杰边上扶住他。

左思杰呲牙咧嘴的说:“他们打我,嘶,真特么疼啊,大姨你去打电话,别让她们跑了。嘶。”

姜老师小跑着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保卫科,我是实践组姜老师,刚才三年级两个学生在我这打人了,打的我外甥,刚下楼,给我把人拦住别让走了,打了人想跑。嗯,谢谢。”

那会儿还没有保安,大单位是武警守门,不够格的单位都有自己的保卫科,许多单位的保卫科都是有警藉有枪械的,算是内部派出所。事实上是没有执法权的,但都是公家单位也没人管,穿的也是警服,但标牌和真正的警察不一样,各地方的叫法也不一样。

等这边两个丫头和柳燕儿出了教学楼走到学院大门口,被门卫拦住了:“学生证。”

几个人也没多想,那小二和丫蛋儿把学生证递了过去,柳燕儿几个人办的是旁听证。

门卫看了看学生证,朝边上指了指说:“去那站着,有人找你们。”

丫蛋儿问:“凭什么呀?我们咋了?”

柳燕儿到大门边儿朝外面挥了挥手,因为不是上课,车没进院,就停在外面路边树荫下。

门卫说:“你干什么?进来,想跑啊?”柳燕斜了他一眼没吱声,那边车上几个安保员下了车走过来。

丫蛋儿还在质问:“我们咋了呀?把学生证还我。”

门卫把学生证握在手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老实点儿,去那站着。别以为是女的我就不敢收拾你们啊,都老实儿的。”

柳燕儿说:“你总得有个理由吧?莫名其妙的。”

门卫说:“我这是学院保卫科,明白不?我要什么理由?怎么几个学生我还管不了是不?你们自己干什么了自己不知道啊?在学院里打了人还想跑,我拘留你们信不?”

柳燕儿伸手说:“把学生证还回来,还拘留,你有那权利吗?兴他耍流氓还不兴我们几个女的反抗啊?你们学院保卫科还帮着校外人员耍流氓?”

“就是她们,打人,别让也们跑了。”姜老师一路小跑走了过来,脸上一副气愤的表情。左思杰捂着左肋跟在后面。

走近了,姜老师面带寒霜的盯着丫蛋儿:“你们多能啊,还打人?小杰的好心都喂了狗了,哪点儿对不住你们了?好心好意的对你们,又帮你们落户又给你们办工作的,不领情就算了,还打人。这事没完,我找你们教授,实在不行这学你们也别上了。”

丫蛋儿说:“你帮着你外甥耍流氓还有理了呀?谁用你落户口了?谁稀罕你的工作?跟他说多少次了离我们远点儿还粘扯扯的,胳应人不?你们一家人都这么无耻吗?”

姜老师说:“俺家小杰哪点儿配不上你们?看上你是瞧得起你,不知天高地厚。”

丫蛋儿说:“可拉倒吧,我们可不用你看得起。再说你们算什么玩艺啊还看得起我们?也不照照自己,京城人都这样吗?也不怕给京城人丢脸。以后离我们远点儿,不要自做多情,我们不稀罕,听清楚了没?”

姜老师所的直史嗦,拿手指着丫蛋儿抖了半天,扭头问门卫:“他们在学校里动手打人,得怎么处理?”

门卫嘿嘿乐了一声,看了看丫蛋儿那小二几个人,这会儿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说:“这,这事我们咋管呢?人家不乐意,那咋整?这事我们也没办法。”

姜老师脸一黑,说:“我不扯别的,现在她们打人了,怎么办?”

门卫说:“这事我得问领导,要不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第985章 抓起来

门卫进到屋里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出来说:“领导的意思,你要是非得告她们打人的话,就罚款,全院通报批评。”

姜老师说:“完啦?就这态度行为不给别的处分?起码一次记大过吧?”

丫蛋儿说:“姜老师,你是不觉得这学院是你家的?你家孩子耍流氓还不能反抗是吧?你利用职权在放假期间无故叫学生到校,完了伙同校外人员对学生进行污辱,进行人身攻击,完了你还有理了?我明天就去学院告你,学院不管我去法院,法院不管我去国务院,我真就不信了。”

左思杰终于走到了旁边,柳燕儿可没留手,这一拳打的挺重的。

“切,话说的挺响,你能找到大门吗?还告我,你试试吧,看看你们在这学校还能不能呆下去,看看以后哪个台能上你们上,哪个单位收你们,给脸不要的东西。”

丫蛋儿看了左思杰一眼,说:“我要想上,哪个舞台我都能上,我想上班哪个单位我都能进,京城不是你家大院,你算个什么?学生证能给我了吧?”扭头问门卫。

门卫说:“好歹你们也是打了人了,得做个记录。”

丫蛋儿说:“这个人,是他外甥,非得要和我搞对像,我不同意还不行,成天粘扯扯的赶都赶不走,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她身为老师,就帮着他处甥恶心我们,我们还不能反抗啊?”

门卫抓了抓头,说:“这事必竟发生了学院里头,她也来找我们了,我们也不好不管,反正,那么的,等会儿,我们科长过来了,行不丫头?”

丫蛋儿说:“我现在找你,你是保卫科,保卫学生也是有责任的吧?他耍流氓,你们管不管?还威胁我们,刚才你也听着了。”

姜老师站在一边气的不行:“简直不知好歹,不可理喻,这样的学生就应该开除。”

柳燕儿对门卫说:“人是我打的,我也不是学校学生,没她俩事儿。”

门卫说:“这事我真管不了,等我们科长过来吧,别难为我,行不?”

姜老师对门卫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们的工作不就是维护校内治安保卫教师安全吗?现在她一个校外的盲流都承认打人了你还不管?”

丫蛋儿说:“姜老师请你放尊重点儿,说谁盲流?人家学历比你高好不好。就你这样自己为所欲为的性格也能当老师,学院领导真是瞎了眼了。你外甥看上谁了就必须得按你们意思来,你家是皇上啊?柳燕姐,报警,我告她们娘俩耍流氓。”

“吵吵啥呢呀?怎么回事儿?”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来,一个满脸青胡茬子的男的走过来。

姜老师迎过去:“付科长,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我外甥多懂事个孩子,就说了一句想和她处对像,这就翻脸了,连我一起骂,还让校外的人打人,你看把小杰打的,现在还直不起来腰呢。”

丫蛋儿冷笑了一下说:“姜老师,你真是为人师表,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你外甥是校内的呀?他怎么能跑到学校里面来耍流氓呢?还不兴反抗,反抗你们就是大逆不道,你们说看上了处对像就得处,不答应就是不知好歹,你这老师当的真精彩。”

付科长看了看丫蛋儿,问门卫:“怎么回事?”

门卫说:“姜老师打电话说她们打人了,这不就把人拦下来了嘛,具体事情不清楚。她承认人是她打的。”门卫指了指柳燕儿,把手里的学生证递给付科长。

付科长接过学生证看了看,打量了一下那小二和丫蛋儿,又看了看柳燕儿:“你是干什么的?知道这是哪不?在学院里出手打人,胆不小啊。”

丫蛋儿说:“付科长你这话就不对了吧,她们耍流氓,一个老师一个大男的,我们还不能反抗呗?得受着?”

付科长说:“人家不是没把你怎么的吗?你们把人打了是事实吧?人家看上你了想和你处对像那是他的自由,我们管不着。但是你骂老师打人我们就正管,明白不?仗着长的有点姿色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们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

丫蛋儿说:“你怎么说话呢?”

付科长冷冷的扫了丫蛋儿一眼,说:“你们的行为我会报到学院去,学生科处理,她这个外人在学院里打人,拘留罚款,走吧,去保卫科办下手续。”

丫蛋儿眼泪都要出来了:“凭什么呀?她们耍流氓你怎么不管?”

付科长说:“我没看见,你说啥是啥呀?打人我看见了,她也承认了。不服去找学院领导。”

姜老师说:“这种学生就该开除,这样的社会盲流就应该进去,拘留都轻了。不行,俺们得去医院,让她们赔钱,医院费营养费误工费,俺家小杰这耽误一天多少钱呢,必须赔。告诉你们,小杰要是有点事儿我让你们赔命。”

付科长说:“走吧,还等我拉你们哪?”

丫蛋儿说:“不去,你们爱咋的咋的吧,这破地方我还不想呆了,走,咱们回家,这烂学不上了。”拉着那小二就往大门外走。

付科长伸手过来抓丫蛋儿:“还反了你了是不?”

柳燕儿上前挡住付科长的手:“你退后。”

丫蛋儿也来气了,付科长这一下差点了抓到她头发,气的小脸通红,说:“柳燕儿姐,他再动手就还手,这都是些什么人哪。”

付科长挥了一下手:“围起来,都抓起来铐上,还翻天了你们。”

姜老师说:“看看,看看,无法无天,这些小地方上来的人就不能拿她们当人看,简直不知好歹。”

边上的保卫干事围过来,有人拿出手铐,柳燕儿她们五个人把丫蛋儿和那小二围在中间和他们对峙起来。

付科长说:“动手啊一个一个的,等我啊?”

那门卫说:“科长,都是女的,这。”

付科长说:“什么男的女的,女的杀人不犯法啊?到校内连捣乱打人就是违法份了,抓起来。”

第986章 我有权

一个干事拿着手铐伸手就抓向一个安保员。

安保员侧身躲开,柳燕儿也生气,下命令说:“准许还击。”

这几个丫头早就忍不住了,一直弊着呢,一听命令哪还管什么,还击?拿着手铐算攻击不?肯定算。

一个错步鞭腿就上去了,那干事还没反应过来呢,后脖子上就挨了一下,眼前一黑,手里手铐已经到了安保员手里,整个人撂翻,从后面一只手一只脚铐在了一起。

这下这些干事不干了,原本觉得一群女的不太好意思,这下自己人被撂翻了火气也就上来了,在安保员不断的“退后”警告声中拿着铐子围了上来,他们人多些,有七八个,都是膀大腰圆的大汉。

噼啦扑棱,保卫科被放倒了好几个,有个丫头下手挺重,把对面的干事鼻子嘴都打出血了。这些人是干啥的?管你对面是谁,说动手就是真动手。

姜老师在边上看的眼睛直眨,拿出电话开始报警:“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喂?是派出所不?这里是音乐学院,有校外流氓来学院闹事,快来呀,打起来了,把保卫科的同志都打啦,一群人见人就打,就在西门,大门这块。”

柳燕儿挡在丫蛋儿身前冷冷的看着付科长:“让你的人住手。”

付科长也没想到这几个丫头这么能打,腾一下子火就冲上了天灵盖,伸手拔出配枪:“都特么住手,蹲下。”那会儿单位保卫科都有配枪。

柳燕儿喊了一声:“一级警戒。”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付科长:“放下武器,原地抱头蹲下。警告三秒,我有权把你就地击毙。三…二…”

姜老师在边上大声尖叫起来,五个安保员,五把枪口对准了现场的人。

车上开车的三个安保员也跳了下来,抽出枪一路小跑冲了过来,把枪口对准这些保卫干事:“蹲下,原地抱头。”

付科长脑袋里嗡的一声,他知道对面是什么人了。把枪啪的扔到一边举起双手:“误会,冷静。”汗大颗大颗的涌出来,声音都嘶哑了:“都蹲下不要反抗。”他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那会儿派出所和保卫单位除非特殊或者军工部门,平时都不允许实弹,枪弹是分离的,子弹一粒一粒在枪套上插着,要用的时候现装。90年代那会儿发生过许多起警察办案被围殴致死的事情,不是他不想开枪,来不及装弹。包括武警也是枪弹分离,不过武警用的是梭子,上弹快。

远处有办事的人员,远远的看到这边的情况回头就跑。

一辆警车停到大门外,派出所就离着不到两公里,一脚油的事儿。

两个警察从车上下来,刚扶了扶腰带,就看到了大门里的情况,脸刷的就白了。我操,不就是闹事吗?这什么情况?

柳燕儿眼观六路,说:“让他们过来。”

离大门最近的一个安保员摆了摆手:“你俩过来。”

两个警察汗都出来了,吞着唾沫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有安保员过去把付科长的枪捡了起来,柳燕儿收起枪,拿出证件给两个警察看:“我在执行任务,由于学院保卫科方面操作不当引起了误会,情况我会如实上报,现在现场交给你们处理。

这个人,对我的保卫目标欲图不轨,他和他的社会关系需要严查。稍后我部会有人联系你们派出所。”柳燕儿拿手指了指脸色苍白蹲在一边的姜老师和左思杰:“我怀疑他经济上也有问题。”

付科长小心的在一边说:“同志,我能了解一下情况不?我也得写报告啊。”

柳燕儿看了付科长一眼,把证件举到他眼前,金色的国徽晃的付科长眼睛一眯,苦笑了一下说:“少校同志,你早点说明身份不就完了嘛。这事整的。”

柳燕儿说:“我部有保密要求,如果你不拔枪就没有这个结果,我会向上面反应你们的配枪资格。”

付科长有点垂头丧气的,这个科长也差不多到头了,这事根本捂不住。

交待完事情柳燕儿带着那小二和丫蛋儿出门上车走了,以后这边也不会来了。

打电话和张兴明报告了一下情况,回去还得写报告,丫蛋儿还是愤愤不平,不过后面自然会有人过来处理,别的不好说,这个姜老师助教的位置能不能保住,就得看学院上面的决心了,看看学院是不是能硬要保她。至于她家里的关系,经得住查也基本没事。

回了家两个小丫头谁也没敢说,就当这事没发生,嘻嘻哈哈的陪张兴明老妈说话开心去了,左思杰被带到派出所,开始接受调查。

张兴明接到电话也没当什么事儿,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安慰了两个丫头几句也就过去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新型坦克出来了。

张兴明上一世喜欢玩两个游戏,完美世界和坦克世界。

完美世界就不说了,模仿魔兽的一款三D西方类玄幻游戏,打怪升级跑任务,团体PK,一大群普通玩家为人民币玩家添加游戏乐趣。

坦克世界是一款军事类三D即时游戏,这个游戏搜集了世界各国从初代坦克到现代坦克的所有真实数据,演化历程,涉及到了图纸资料,对抗演习,火力特点各个方面。

通过这个游戏张兴明把苏德中法四国的坦克都研究透了,由其是近代主战坦克,更是连图纸都认真研究过,火力布控,战术特征都门熟,虽然不能说百分百还原,但有个七八十分是没问题了。

张兴明提出方向,给出一些模糊的数据要求,画出基本图操,经过几大研究所的努力,终于,经过两年多的不断尝试,新一代主战坦克出炉了。

两款车,一款轻型侦察支援,一款重型主战,中型的暂时还在实验。

TD本来也想搞,但被张兴明取消了,一个是国家也在搞,二是张兴明感觉TD已经不适用于现代战争了。

张兴明和李淳陪着几个中年男人站在靶场里,看着在操场里带着滚滚浓烟奔驰的大家伙,轰,奔驰中的坦克开炮,车身私毫不受影响,炮口稳稳的指向标靶,轰,又一炮,标靶粉身碎骨。

“换弹。”哨声响起,红旗摆动,坦克里操作人员有条不紊的更换弹种:“破甲弹。”

“高爆弹。”绿旗在坦克车上摆动。

“破甲弹。”黄旗摆动。

坦克进入车位停稳,炮口转动,轰。两公里外尘土飞扬,嘟----,尖锐的哨音响起。

“一组击穿”

“二组击穿”

“三组击穿”

“四组击穿,嵌入。”

一组组实验数据传递过来。

第987章 99改和浮台起降

“车上还可以装八具小型发射架,可以对地面目标进行覆盖打击,这台车上面没装。”张兴明对几个中年男人说:“现在看到的这架样式不是完全体,你们懂的,从电子设备到火控系统都有改进版。”

一个中年男人看着坦克问:“还有什么功能?”

张兴明说:“防爆装甲没装,电子攻击系统没装,发射架,火控系统有加强版。整个车身布局大致相同,但改进版的前、侧装甲倾角以及厚度会有所增加。发动机要大一点儿,这台车装不进那台发动机。而且这个是汽油的,改进版是柴油。”

男人笑起来,抬手拍了拍张兴明说:“你小子,鬼主意真多,现在有几家坦克还用汽油机的,那不成了火罐了。”

张兴明说:“胡工你可别冤枉我,我们做工好啊,藏的稳当,汽油机爆发力大,反应灵活,还是不错的。”

另一个男人说:“这车形状有点儿脱离主流,但是看上去更有气势了。”

胡工说:“好像601厂有类似的设计方案,不过看上去没这么透。”

张兴明说:“领导们满意不?满意我就定型啦。”

胡工说:“我回去就报告,你小子不错,有想法,据我了解,这款可以爆老美了吧?”他扭头问后边一个人,那人点点头说:“优势很大,从公布数据来看,如果是张总说的加强版,暂时来说,世界上应该没有敌手。”

胡工问张兴明:“材料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吧?”

张兴明说:“没问题,奉天新区都可以量产,其实那边已经产了一些东西在那,回去铸个壳子一装就差不多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在两个月内弄几台出来。”

胡工点点头,说:“还是我回去报告一下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呀,想的太多。”

张兴明说:“家有家规,还是谨慎一点儿好。”

另一个人问:“名字起了没?”

张兴明说:“我们这边现在叫战狼系列,到时候你们随便吧。”

胡工说:“外观上差异大吗?”

张兴明说:“肯定不同,不过大体形状线体什么的是同样的,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有血统关系。”

另一个人说:“胡工你想太多了,这东西是有理也说不清,习里糊涂过就挺好,大家其实都心里有数。我们说是订制版嘛,把价钱提起来就可以,反正我授权生产,我自己改了不行吗?真当咱们是吃素的?”

张兴明说:“对,有道理,回去国家自己加东西减东西这个别人管不着。但是数据上,还是按这个走,不要暴真实数据,这个够用了,以后再说。”

胡工点点头,问:“折叠膀那边怎么样了?”

张兴明说:“那边比这个顺利,其实飞机比坦克和舰艇相对都要简单些,主要就是发动机,解决了别的问题都不大。电子系统咱们原来的也不差。其实,我现在是着急船,还有大雪茄,爆仗那边也没什么问题,应该在年底投入列装。”

胡工抬手在张兴明肩上拍了拍,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兴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胡工,我还是反对教育产业化的,有害无益。相对这个,房地产反而问题不大,大不了我商业解决。”

胡工想了一下,扶了扶眼镜,说:“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样的,很多时候我们其实也无奈,很多事情都是妥协的结果,国家也在考虑,你的提案建议我们都看了,也认同。慢慢来吧,总得要保住一些东西的。”

张兴明点了点头。

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张兴明和胡工管了,下面人自然会协商拟定合同,反正张兴明是不可能白给,基础上的东西可以扶植,可以买一送多,但科技上的东西还是要卖,白来的馒头不香,这个道理摆到哪里都是准的。到手太容易了就不珍惜了。

这边坦克军售协议签完,十几辆坦克上了船,那边加强改的图纸方案数据已经到了601厂,奉天的相关材料已经有备货了。时间差这个东西谁不会?

……

奉天东北,榛子岭。

一座深山里的水库。

水库边上已经建起了兵营,周边设了围网。

水库不算大,水中心修着一个大平台,是浮在水面上的一个翘头台子。水库边上,清理出来好大一块平地,两台蒙着罩衣的飞机静静的停在机位上。

众多的官兵正在搭浮桥。这里是折叠膀训练基地,刚刚修建起来,折叠膀已经试飞定型量产,但专项飞行员国内并没有,张兴明挖了一批过来担任教练员。

“阻尼实演,各单位注意。”哨音响起,红旗摆动,一个二毛飞行员驾着折叠膀从水库边上升空,盘旋了一圈向水上浮台落过来。林中将等十几个人站在岸边紧张的看着,目不转晴。

旗落,飞机和塔台开始进入实演,第一次飞机下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拉了起来,在空中又盘旋了一圈,再次降落下来,着地,弹伞,阻尼弹阻,成功。

飞行员下来比划着和翻译嘟噜了几句,翻译小跑到指挥这边报告:“报告,洛丝副司机同志说,浮台尾部形状和真实甲板有差异,不是纯水平。”巴拉巴拉巴拉。

指挥官马上跑到林中将他们这边报告。林中将说:“他没说会产生什么后果?”

指挥官说:“说了,说我们的飞行员没有实操经验,会习惯这里,到时候真正实操可能会出些小问题,不过,他说没有坠机危险,就是多落几次,只要不慌就可以。”

林中将说:“马上改,按副司机同志的意见改,我们要尽量做到一毫不差。”

飞行员已经上岸,拎着帽子走过来,对林中将说:“问题不是很大,这里和实际的东西总是不一样的,包括浮力承载力还有摇晃幅度,都有差异,可以进行练习,不过,可能还是要到太子岛去,那里有表演舰可以体验。”

林中将说:“嗯,会去的,先练好起降,差不多了再过去,在那边时间不可能很长。”

第988章 国际旅游行业联盟

太子岛一下子成为了全球热门旅游地。

大批的欧洲美洲人开始转道巴西或者赤几来到岛上游玩,住在海滨各式风格的独幢宾馆里,吹着海风踩着沙滩,可以浅海潜水,也可以租一条游艇到深海去垂钓。可以租辆车顺着环岛公路跑几圈看看大自然,可以游泳,玩各种国际上流行的娱乐设施,可以到战争公园里面去感受战争的氛围。

顺路在赤几玩几天,在圣多美玩几天,巴塔和圣多美这两个城市也跟着受惠,大量的外来人口带来了商业的繁荣和税收,连咖啡豆,可可,椰干的销量和价格都连带着兴旺起来。

但是和到处都一样,人一多,问题就来了。

游人之间的磨擦,设施物品的损坏,环境的保护问题,垃圾,幸好张兴明原来都有议案在那,相应的布置也基本到位,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整个太子岛运转的越来越好。

新闻里总是说外国人如何如何遵守规则,如何如何高素质,其实所有地方的人都一样,有好有坏,外国人一样有随地大小便,到处吐痰吐口香糖扔烟头的,也有以损坏公物为乐的,小偷小摸一样不缺。

战争公园里就出现了这种情况,有人拿着喷漆罐往战争墙上喷画。

用喷漆罐到处涂鸦是白头鹰贫民窟里的黑酋最先弄起来的,就是那些嬉皮士,是典型的黑酋文化。

战争墙太长了,十几公里,虽然有人巡视,但难免有所疏漏,几个黑酋游客就上手了,完了还拍照留念,洋洋自得。

电话打到张兴明这里,没办法,罚钱不交,说没钱,限制人身自由就告你种族岐视,一群黑酋搅得岛上不得安宁。

张兴明说:“不用罚款,让他们把油漆清理干净,拍照,他们是哪个国家的?在他们国家登报,把他们的事迹公布一下,宣布他们为不受欢迎名单,我们名下所有产业不欢迎他们进入消费。”

“但是SIR,现在的情况是,不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就不可能达到我们的目的,但是限制了人身自由就涉及到种族岐视,那样我们就会很麻烦,欧美那些无所事是的圣母会很乐意过来找麻烦的。”

张兴明说:“什么种族岐视?你有脑子吗?我们没有黑酋员工吗?成立一个小组,专门处理这类问题,成员全部要黑酋,人不够管恩伽马或者特罗瓦达要,把要做的事情说明白,告诉他们是我的意思,这对我们的生意很重要,对他们的生意也很重要。

我们这里是圣多美,是黑酋国家,请放下你那白人的伟大想法,好吗?以圣多美的名义成立一个太子岛管理及环境治理办公室,让他们派个官员过来坐镇,我们发一份薪水给他。”

这些人果然是来自白头鹰,在审问押解他们的人换成同样肤色的黑酋以后,他们就潇洒不起来了,一向用惯了的招数不好使了,对面比他还正宗的黑,审理,看押着他们去清理墙面,拍照,然后这些照片登上了全美的报纸。

红色的大标题:太子岛,第一批不受欢迎名单。

几个人的正侧双面照片,名字,护照号,住址,事情的发生经过,处罚办法,最后还号召所有公共游玩的地区抵制这些人的进入,称他们为破坏者。

同一期登上不受欢迎名单的还有一些人。一个白头鹰白人,喝多了站在房顶上往下撒尿,管理人员制止他时被他揍了一顿,是个业余拳击手,被报纸称为有严重暴力倾向及露阴癖的人。这哥们被罚款,驱逐出境,还要面临着控告。

有两个日本人,这两家伙是狂热的右冀,穿着二战军装在战争公园里祭拜唱歌。

有一个中华人,老项目,这哥们跑展示的战斗机上刻到此一游。

不受欢迎名单也是有轻重不同的,像喷油漆和打人这几个白头鹰哥们是终生不再欢迎。日本这俩是二十年之内不欢迎他们再来。中华这哥们是三年。这三年里可不止一个太子岛,要是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大不了我去别的地方呗。

这个不受欢迎是指所有张兴明旗下的地方,或者表面上没有什么关系但事实上属于张兴明的地方。张兴明相信,慢慢的其他公共旅游地区也会同意这种处理方式并加入进来的,因为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中华这哥们根本就没当什么大事儿,还和朋友炫耀,上了好几个国家的报纸。结果悲剧了,商场,超市,写字楼,公园,电影院,中华内地可是张兴明产业最密集的地方,统统不让进,安保员客气的把他拦在了外面。

没办法,全国就这么一个,太好认了。

然后这哥们一下子就真出了名了,举国皆知,报纸新闻还因此展开了一次大辩论,虽然也没辩出个子丑寅卯,但这事的影响却太大了,连国内的景区都发现游客一下子文明了许多。

当第二个月,第二批不受欢迎名单又次登上几个国家的报纸的时候,许多以旅游业为主体业务的国家和地区纷纷致电太子岛,大家对这种做法都非常有兴趣,包括了小日本,而且还相当积极。

很快,国际旅游业峰会在太子岛召开,大家就旅游资源的合作共享举行了交谈,然后联名成立了国际旅游行业联盟,制定了具体的章程,成立了秘书室,设在高卢巴黎。不受欢迎名单成为正式公认名单,来参会的国家和地区都在上面签了字。从此以后上了名单的人会受到所有成员的共同抵制。

张兴明有点儿遗憾的是,中华这次并没有参予进来,不过,相信以后会的。这次会议一共来了三十几个国家和地区,联盟秘书长由各国家地区轮流担任,三年一任。

十一月,forards汽车正式进入世界名车谱,女王王冠上的金紫荆彻底登上全球舞台,成为外国人心中的奢侈汽车品牌。同月,第一辆红旗标防爆奔驰开进中南海,正式成为国字头专用座驾。

没错,红旗商标让张兴明买了。

第989章 专机

“你们让我用这个大家伙做专机?确定不是开玩笑吗?”

南摩拉瓦,博采尼大飞机中心。

一架庞然大物安静的停在跑道上,张兴明仰着头打量着巨大的机身,两只完全可以改成足球场一样的翅膀遮天蔽日。

“张,这是我们大家送给你的礼物,它将是全世界唯一的一架,独一无二的。”西门诺夫站在张兴明身边,也在看着飞机,眼睛闪动着骄傲的光芒。

张兴明满脸不解:“独一无二的?唯一?以后不生产了吗?”

西门诺夫摇摇头,笑着说:“不不,你理解错了,我说的独一无二是指配置。这架是独一无二的。当然会生产,世界最大的运输机,我们对它进行了那么多的改造,现在它是完美的,天空必须有它的影子。”

张兴明说:“你们瞒着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西门诺夫说:“这上面换了最新的发动机,整个结构进行了重新疏理,下面货仓也改了一下,装了些小东西,比如电磁干扰发射器,隐身脉冲,它可以在空中给别的小鸟儿输液。如果到了危急的时候,在两边翅膀下面还有几个小玩意儿,会给人带来惊喜。”

张兴明问:“什么?”

西门诺夫低头看向张兴明:“R77,很有意思的小东西,还没正式列装,我一个老友是负责这个项目的工程师,这是世界上第一架正式装备的飞机,可惜只能装八个发射架,不过我把它设计成了内置发射架,完成发射后发射架收回来可以进行二次装弹,我在里面弄了两个弹舱。”

张兴明目瞪口呆,完全傻了,说:“装几个电磁干扰发射器我还能理解,隐身脉冲我也能接受,你装这么多空空干什么?我要开着它去打世界大战吗?还是轰炸哪个国家的首都?”

西门诺夫干瘪的嘴唇漾出开心的笑容,几年了,他都从来没真正的笑过了。

张兴明说:“我说的不对吗?哪个国家敢允许我入境?恐怕我刚接近迎接我的就是战斗机群和导弹锁定吧?还得是十几秒发射那种。”

西门诺夫说:“难道你要在全世界登报宣扬你的专机上装有导弹吗?你知不知道,全世界至少有一半的专机上都有武器,另一半是因为飞机太小装不上,没有哪个人不想武装自己。放心吧,没有人在意这个,只要你的名头够大。现在,你给它起个名字吧,一个响亮的名字。”

张兴明问:“现在它可以飞了?”

西门诺夫骄傲的点了点头,说:“它会让全世界的人大吃一惊的。已经向全世界所有能够起降的机场进行了报备,信道也已经注册好了,以后,你就可以坐着它去往任何地方。”

张兴明扭头看了看西门诺夫花白的头发,伸手握住他苍老的手说:“谢谢。”

西门诺夫说:“我们是一群失去了祖国和信仰的人,你现在就是我们的信仰,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领着我们这些孤魂野鬼好好活下去,你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方向。机上从机长到机组都可以完全信任,现在,给它取个名字吧。”

张兴明回头看了看这个庞然大物,机腹上描着巨大的金色紫荆花图案,机冀和机尾边缘漆成了淡金色,其他整个机身是纯白和淡蓝的渐变,有点俗,但却又有着另一种美感。

张兴明说:“就叫大明号吧,我是二明,它是大明,是永不屈服的意志。”

西门诺夫问:“是中华的一个王朝吗?明朝?”

张兴明说:“对,明朝,一个最伟大的王朝,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合谈,不和亲,不割地,不纳贡,纵铁蹄征服四方,用热血铸造英魂。”

西门诺夫招手叫人过来,吩咐拿纸和笔,张兴明说:“不,这个要用毛笔来写,硬笔表达不出来那种感觉,我叫人准备好了。”他有写字静心的习惯,随身带有文房四宝。

很快搬来的桌子,铺好纸张研好墨,张兴明让自己安静了一下,挥笔写下大明两个大字,西门诺夫挑了挑眉毛,安排人去制版喷涂,问:“英文,英文名字叫The Ming Dynasty?”

张兴明说:“不,叫king daming。”

西门诺夫说:“king daming?大明王?”

张兴明说:“是的,我要做护世金刚。”这还是张兴明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表达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西门诺夫是天主教徒,不太明白大明王的意思,安排人去制版并把文字图形向各地机场备案,这次这架大家伙才是真的可以起飞了。当然,得提前申请。

张兴明问:“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西门诺夫说:“当然,请。”两个人顺着侧舷走上飞机。

“整个内部都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了改造,必竟原来是货机。机头的开关舱被取消了,改成了普通货机的尾舱,这样它更适应高速飞行,要知道现在它的速度可不是以前了,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

西门诺夫兴致勃勃的给张兴明介绍:“整个内舱分成了三部分,下面是货舱,可以带两辆汽车和一艘小型游艇,货舱前面部分是加密舱。

上面前半部分是活动和就餐区域,后半部分是休息区,还有娱乐区,本来我想在这里面给你加一个小型游泳池,但被你的助理取消了,改成了普通淋浴室,有点遗憾,要知道能加装游泳池的专机真的不多。”

两个人进了飞机内部,放眼看去,就是大,宽,高,真心舒服。地面上铺着地毯,几组沙发,有会议室,卧室,洗浴室和健身间,卫生间和厨房在驾驶舱背面,往下到货舱的内部楼梯在机门对面,在机尾也有一部,那是张兴明专用的。

因为采用了许多先进技术,原来很多设备都拆除了,机舱内部显得更大。

大就是正义,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张兴明转了一圈就喜欢上了,非常满意。

西门诺夫陪着张兴明到处都看了一下,说:“改造以后,它的起飞距离只需要2200米,降落1900米,要不是它太宽了,世界上所有机场都可以满足要求。”

张兴明说:“不,告诉机组,起降都按照原来的数据操作,让这个成为一个秘密吧。”

西门诺夫挑了挑眉毛,明白了张兴明的意思,关健时刻这一点足以救命了,点了点头。想一想,需要接近三千米起飞距离的大家伙,突然在重重阻拦中2200米腾空而去,地上会惊掉多少眼球?这可不仅仅是相差几百米的问题。

第990章 国际物联

“原来那架老家伙改造好了吗?”

张兴明和西门诺夫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这架大家伙是第二架,是原来只建了一点的那架,原来那架因为是成品,要改造起来很麻烦。

西门诺夫说:“还要一点点时间,下个月或者再下个月吧,改动太大,原来我们并不知道有这么多问题,这得感谢你的支持。而且原来的电子操作系统确实太笨重了,没办法,在电子这块我们一直是弱项。”

张兴明说:“试飞定型以后马上开始全力生产,我会叫人过来接收,以后,地球的上空每天都会有它的影子,我要建一个国际性的物流编队。”

西门诺夫点头说:“好的,如你所愿,我也期待着那一天。”

西门诺夫很快就离开南摩拉瓦回母拉达去了,那边的研究所才是他的最爱,最新一代的侧卫机就要定型了,这个时候没有太多时间给他浪费。搞科研的人真的有一种精神。

张兴明在机场等了三天,大家伙终于得到批复,开始了它的首航,飞往意呆利。

机组的人全是原克克勃,乘务员是燕子,所以西门诺夫说这些人全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他们就是为信仰活着的,现在张兴明就是这些失去了一切的人的信仰。张兴明从惶恐中解救了他(她)们,给了他(她)们安全舒适优渥的生活。

整个机组就是一个豪华的保镖,特工,突击中队。在飞机上,他(她)们可以在三分钟内武装好自己进入战斗状态,如果有歹徒成功突袭上了这架飞机,真的会陷入一种绝望,绝对会怀疑人生。

别人家的机组乘员平时都是练礼仪,微笑,练步型和说话声音,没事扭扭大凶吸引乘客的关注,但这里不是,这些靓妞平时练的是摔跤格斗,射击,琢磨着怎么能用最短的时间把一个大汉击倒。

她们会为自己的腹肌感到骄傲,相反的是大凶会成为她们的苦恼,因为太影响行动。

机长副机长两个人和李淳几个第一次正式见面交流就是在擂台上,然后鼻青脸肿的搂着肩一起去喝酒,李淳说:“他们原来的训练太变态了,现在真要是动真格的我不一定能弄过他俩,唐心可以。”

然后张兴明来了兴趣,非得扭着人家来一场,结果郁闷了,毛子的性格决定了他们上了擂台不会留手,虽然没输的很惨,但半张脸肿的乌青,让徐小丫四个可是笑了一阵儿。好在戴着拳击套,打的也不重,淤青散的快,三四天就好了。

大明号以无与伦比的霸气之姿降落在意呆利机场,所有的人,从机场工作人员到乘客都吃惊的喊着上帝驻足观看,这也就是这个年代还没有能录像拍照的手机,要不然更热闹。

因为是第一次专机过来,意呆利的部长联席会议主席卡了阿泽里奥钱皮亲自到机场来欢迎。

“你好张。你让我们大吃一惊,它太庞大了,哦,上帝,你乘坐了一架史前怪兽。”

张兴明笑着和卡了阿泽里奥钱皮握手:“我也是刚刚拥有它,不得不说,太酷了,我能荣幸的请你上去参观吗?我很急于向朋友展示它,它简直太棒了。”

卡了阿泽里奥钱皮挑了下眉毛:“当然,为什么不呢,我很有兴趣。”两个人结臂又登上舷梯上了飞机,卡了阿泽里奥钱皮还向下面的随从部长们挥了挥手:“嗨,来吧,让我们换个地方开始酒会。”一大群人叫着笑着随后跟了上来。

意大利的部长联席会议主席就是政府的最高行政长官,我们习惯于把他翻译成总理,但和我们的总理不是一个意思。而且意呆利的这个联***更换的频率相当高,基本上一年,有的甚至不到一年就换掉了,弄的全世界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

国际上经常国家和国家之间什么事情一谈就是两三年,别的国家还都没啥,意呆利这边等谈完都换了三四个人了,也算是挺好玩儿的事情。而且他们把工作看的并不是那么重要,个人色彩特别浓。

“哇噢。”一片赞叹声,好东西人人爱,由其是这些充满了艺术细胞的人。

很快整架飞机就被这些意呆利人占领了,他们自己动手倒酒,煮咖啡烤制小饼干,大有一副在这里开个趴踢的感觉。一场礼节性的迎接,莫名其妙的搞了二个多小时,也难怪这边政府效率那么低,从这就看出来了。

然后张兴明一行陪着钱皮联***回到他的府邸,欢迎酒会还是要搞的,这是礼仪。

“张,感谢你前些时间的提议,你是对的,经过计算,我们至少少损失了几十亿,天,简直不敢相信,德国佬实在是太不可信了,从历史上到现在一直是这样,付出的总是我们,诚恳的意呆利人。”

张兴明眨眨眼睛,这话不知道该怎么接呀,意呆利人诚恳吗?你还有脸提历史?就不怕德意志糊你一脸?

卡了阿泽里奥钱皮摇了摇头,马上换了话题:“张,意呆利需要你,现在形势很不好,白头鹰趁机捞了一比,我们遭受了很严重的打击,需要你伸出双手。我的朋友。”

现在张兴明在意呆利这边也算得上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手里握着法拉力和马沙拉地,两家重型机车,几家奢侈品牌公司,还有自己的男爵时装,两家游艇公司,已经完全能够影响到国家经济了。

“需要我做些什么呢?”张兴明认真的问。

卡了阿泽里奥钱皮招招手,秘书人员拿过来一叠资料,他接过来递给张兴明:“你先看看吧,我认真的说,这次真的很严重,国内许多行业受到了影响。”

张兴明翻了翻,情况确实不太好,欧洲这几年本来经济上就有问题,这次兑换机制又捅了一刀。

“有两条路可以走。”张兴明放下资料对钱皮主席说:“一是让货物流通起来,找到足够承载的市场,另外一条路就是国内的基础设施建设,我们叫拉动内需,用大笔的投资来带动资金的流转,缓解人民的压力,也能很好的转移民众的注意力。”

卡了阿泽里奥钱皮摸了摸下巴:“你的建议呢?你肯定有了想法对吗?”

第991章 边贸和石油

张兴明说:“可以到中华去开设店铺专柜,这点上我可以提供点儿便利。中华的市场很大,而且经济提升很快,快到会让你感觉不可思议。国内建设这一块儿我就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当然,钱没问题,东欧银行随时欢迎你们。

我建议你们国家介入市场,也是时候规划一下了,趁着这个机会把工厂企业进行一下整合,该破产的破产,该合并的合并,形成更有力的拳头,这是大势。国际竞争会越来越激烈,相信我。”

卡了阿泽里奥钱皮点了点头,想了几秒钟,抬头问:“约翰的计算机网络已经开始改造了吗?意呆利什么时候可以加入进去?你没考虑在意呆利投资相关产业吗?”

张兴明摇了摇头:“欧洲的通讯网络系统已经很成熟了,我没有必要进来和大家抢一块肉,当然,需要我提供哪方面的支持我也不会推诿,我在这里有这么多产业,该出的力气我会出。”

卡了阿泽里奥钱皮轻轻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想了一会儿,把脑袋往张兴明这边凑过来说:“张,听说你在推广你家乡的乐器,需要我帮忙吗?”

张兴明说:“是的,我的人正在进行。人类的文明其实就是从音乐开始的,然后是画画,这是人们最原始的表达情绪记录生活的方式,现在形成了艺术。

意呆利不正是这种文化的具体表现吗?推动了整个欧洲的文艺复光。音乐是最简单的符号,不需要翻译,每个人都听得懂。

东西方需要沟通,地球越来越小,人们的流动性越来越大,因为不了解引起的误解,笑话越来越多,已经成为了障碍。我想,为什么不先从音乐开始呢?就有了这么个计划。”

卡了阿泽里奥钱皮说:“在艺术上,意呆利是伟大的,朋友,你可以把你的音乐计划拿到这里来,我会为你签字的,我们是朋友。”

张兴明举杯和卡了阿泽里奥钱皮碰了一下:“谢谢。”

卡了阿泽里奥钱皮喝了口香槟,问:“张,你这次来意呆利有什么计划吗?”

张兴明说:“我的私人游艇要下海了。另外,也是为了过来和你谈一下两国边贸的事情,我打算在中华兴建一批外国城,以约翰和意呆利产品为主,服装鞋帽皮夹腰带,各种机器设备,饮食文化,物产,然后在这边和约翰建几座中华城,把那边的东西卖过来。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卡了阿泽里奥钱皮来了兴趣:“为什么不呢,需要我们做什么?是一对一吗?”

张兴明摇摇头说:“不可能一对一,中华太大了,经济上差异也很大,好点的省份可能需要两到三个,差一点的省份至少一个,目前来看至少四十个,而在这边只需要四个,一比十。

中国可是有十亿人口,有二百多个城市,那里未来会是世界上最大的市场,相信我。将来所有发达国家都会盯上那里,所以我们要提前一步,我会让国内的民众知道,意呆利的就是好的。”

卡了阿泽里奥钱皮笑着点头:“是的,当然,我们的都是好的,汽车,工艺,服装,艺术,中华和意呆利在东西方都是古老而伟大的国家,都曾辉煌灿烂过,也都经受过摧残,我想,我们的合作会是相当愉快的。需要我们做什么?”

张兴明说:“当然,这里少不了你的帮忙。关税,货物的品质,卫生,服务,都需要我们之间来协调,做生意没有一帆风顺的,总会有些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们得做好准备解决它们。

不过,这都是小问题,现在中华还没加入世贸组织,那里的市场还是一片空白。相同,西方这边对中国也缺乏了解,对中国生产完全陌生,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徐小丫拿着电话走过来,歉意的向卡了阿泽里奥钱皮笑了一下,对张兴明说:“皮尔,很重要。”

皮尔是太子岛能源矿业公司的执行官。

卡了阿泽里奥钱皮比比手:“请便,在这里不需要拘谨。”站起来去一边拿东西。

张兴明接过电话放到耳边:“皮尔?”

皮尔说:“是的BOSS,我是皮尔,你那里方便吗?”

张兴明说:“说吧。”

皮尔说:“BOSS,在太子岛和圣多美之间发现了石油,是油田,很少的天燃气,预测将达到60亿桶,或者更多。”

张兴明说:“真是个好消息。不过,我建议暂时公布消息不要超过赤几那边,或许,稍微超出一点点也可以。圣多美方面的合同公司早已经签署了,投资也已经落地,这方面没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开始组织生产了。

在那里要注意环境问题,那里离我的太子岛太近了,我不想看到海面上浮着一层油,明白吗?还有,皮尔,你的工作很出色,相当出色,看来我得专门为你组织一个酒会了。我准备送你点了东西,一艘漂亮的游艇怎么样?喜欢吗?我在意呆利。”

皮尔笑着说:“固的。是的BOSS,我非常喜欢,祝你在那玩的开心。”

张兴明说:“好的,我会让游艇公司联络你的,按照你的想法去建造一艘完美的你的游艇。我还需要一点儿时间,这边事情结束我会到太子岛去为你和你的伙计们庆功。加油皮尔。”

皮尔说:“开着你那架巨无霸吗?BOSS,你太酷了,你到达的时候我想大家会到机场去迎接你的,那个大家伙,实在是太酷了,听说上面还带着游艇?”

张兴明说:“是的,上面带着汽车和游艇。我的新游艇明天下海,我想,大家或许需要一场环球旅行,从这里到中华,问问那些懒惰的家伙,有谁想去吗?”

皮尔吹了声口哨:“太棒了,BOSS我们爱你。我想他们会乐疯的。”

挂断电话,张兴明端着酒杯去找卡了阿泽里奥钱皮,两个人正式的把商贸的事情交流了一下,张兴明对钱皮发出了明天去参加游艇下海仪式的邀请。卡了阿泽里奥钱皮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第992章 国际商贸城

想建立两个国家之间的边境贸易不是那么简单的上货去卖就完了,这是个很复杂的过程。

为什么我们宁可吃亏也要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就是那里有大家认可的通行规则,经过许多国家那么多年以来用了数以千计的人员和几十年的时间扯皮谈判最后制定出来的规则。

如果你不加入进去也无所谓,那就自己慢慢谈呗,除非你对外部市场没有兴趣打死不出去,只要你有往外走的想法,就拿出足够的时间和人力来磨吧,什么都得从头从新开始。

那么,不加入世贸就不能做边贸了吗?也不是。

边贸是泛指两个国家之间的贸易,并不一定就必须双方存在边境线。

但两个国家之间的交际贸易有个前提,就是谁也别吃亏,这是一切的原则,也就是贸易顺差和逆差的关系,我的东西在你那没人买,你家东西哗哗往这边销,这早晚得打起来,现在欧洲和白头鹰总瞅咱们是个事儿,没事就搞点制裁磨擦是为什么?

贸易逆差在增大,咱们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太便宜了,成本低呀。他就想方设法抬高你成本,收税,逼你钱币升值,挑唆你的民众情绪,想招儿拉大你国内的贫富差距,还有就是引导造成你国民生活成本的不断提高。

其实咱们这些年一直活在人家的套里。奢侈品,高消费,提前消费,高房价,娱乐至死的社会状态,哪一样不是?还说不出意见来,因为大部分是自来水弄出来的,人家就是暗示了一下而已。这又要说到大国心态了,咱们哪,骨子里是服贴服贴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张兴明提出来一比十的概念,在国内建十个外国城,就在意呆利和约翰建一个中华城,这样才会达到一种贸易平衡,或许还可以让他们的销售额稍微高那么一点点,然后我们就可以提点什么意见了,尝到了甜头哪还会舍得放弃?

具本的事情有下面人来谈判,商品类别,基本数量,品质,成本,价格,运输方式,关税,附加成本,都要一点一点谈出来,合同至少是几百页厚。

这种谈判虽然是张兴明以私人公司名义提出来的,但需要两个国家参予并背书。为什么出口要经过国家允许?为什么进口要备案?因为这就不可能是民间行为。

张兴明的作用就是可以直接实现这个谈判,而不用浪费时间和人力去折腾。

场地是现成的,在各地的自家商业城里弄块地方出来就行了。约翰和意呆利的地址也已经选址改造,开始前期准备。张兴明有这个自信这次贸易不会被拒绝,一定会达成协议的。

“我知道国家一直在谋求加入世贸组织,但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事情,我是想通过这种民间对接贸易先让货物流通起来,反正我也不急,一个国家一个国家慢慢来,国内的市场正是他们做梦都想要的,只要进来就不会再想离开,也就对我们进入世贸多了一份助推的力量。

我能维护好这种关系,关把它做紧密,放心吧。民乐和语言走出来,让他们能够有一个正面了解我们的地方,建立起一些主要国家的民间贸易关系,先产品,然后就是技术科技层面的合作,然后是旅游,要让我们的老百姓走出来,要让他们过去,这就是我的计划。”

张兴明向老爷子汇报了一下想法和计划。

“另外,我准备在三年内发射一批卫星上去,拿了一个发射中心在手里也不能总闲着。通讯,气象和侦察,我这边有相关小组在搞,但可能会涉及到一些,需要国家支持的地方,您先帮我打个招呼。卫星可以和相关部门合作共享,但我不会交出管理权。”

老爷子嗯了一声,想了一下问:“关税方面你有什么想法?”

张兴明说:“国外的东西到了国内,税收就成了定价的关键因素,就像现在的汽车,为什么在国外几万美元的车到了国内就要几十万美元?其实这对整体经济发展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

现在的政策导致整个国内工业产品的价格都虚高,最终还是要买东西的负担,这其实是变相的限制了购买。像普桑,它值多少钱?几千美元,一度卖到二十多万,这正常吗?七百美元的福特在国内都是二三十万。

经济发展需要循环,是要鼓励购买,别的我就不说什么了。想加入世贸,降税是必然的,那为什么我们要等到别人逼你降?当然,这个也要分商品,比如意呆利这边有些商品就可以划入奢侈品范畴,可以另外加收奢侈品税嘛,国外有现成的例子。

虽然我不认为国外什么都好,但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人家确实是走在了前面的,相关福利政策,税收制度,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但是这个地方又有个问题。咱们的人喜欢搞极端,从来不喜欢去想办法解决麻烦问题,而是一刀切,当年的土地问题,现在的许多问题都是这样。我就怕到时候不考虑实际情况直接照搬,那就毁了。这样的情况不少。”

老爷子想了一会儿,说:“你说的这种情况确实有,我和老朱商量一下吧,他现在在整理金融和税收问题。”

张兴明说:“爷爷,我给您提个建议,下届,您就保持这个位置就好,让他上去,您的性格不适合上去冲锋,不够硬。现在国内需要的是一把快刀。”

老爷子笑骂了一句:“兔崽子。

张兴明说:”我会尽我所能和更多的国家形成事实贸易并且让他们看到好处,您呢,那边就慢慢谈,咱也别着急,原则性的东西绝不能让,我让人给您搜集了一些资料,你叫人去601厂拿,封存在2号主战的驾驶舱里,李淳的人跟着呢。”

老爷子说:“好。你的国际商贸城计划材料已经到了我这里,好好干吧,有的同志提出说,民乐和语言,不如民乐和文学,提议建中华文学院,你有什么看法?”

张兴明说:“我不掺合,他爱建文学院就建,我只搞语言。字都不认识谈什么文学,扯蛋的事。”

老爷子又考虑了几秒钟,说:“明白了,确实急了。”

第993章 环球之旅

蔚蓝的大海上,风和日丽,微风轻拂,海鸥舒展着翅膀在海面上徘徊。

事实上,对于长年在海上工作的人来说,没有人喜欢海鸥,这是一种对于海上工作来说非常麻烦的鸟儿,往往都是起的破坏作用。但又没有办法,它没有天敌,人在海上也只能望鸟兴叹。

到了近代,船只拆掉了风帆以后,海鸥的危害性大大性低了,从可恨变成了讨厌。

热那亚海湾。

热那亚湾历史上属于热那亚共和国,曾经是一代海上霸主。

欧洲历史上的王国太多了,有的甚至只是一个城堡,历史复杂的让学生头疼。不过热那亚可不是城堡,当时海运昌盛,热那亚和威尼斯都是赫赫有名的海商国家。

后来拿破轮带着高卢大兵统一了欧洲,虽然热那亚国王把繁荣的科西嘉岛卖给了高卢想获得幸免,但仍被改名为利古里亚共和国,并且没存在多久就被高卢吞并了。高卢破败以后曾经短暂的复国,但最终成为了意呆利王国的一个省。

为什么高卢在欧洲一直那么牛逼?为什么德意志每次都是要先干高卢?就是因为它曾经统一欧洲,是“伟大的”国家,曾经军力世界第一。所以在世界上,什么都是扯蛋,拳头大才是唯一的道理。

一艘洁白的,高傲的白天鹅一样的游艇漂浮在热那亚湾的海边码头里,随着海浪轻轻的摇晃着。

接近两百米的艇身,近三十米的宽度,五层半岛式甲板,岛尖上立着高高的卫星天线和雷达装置。

“船上有对空雷达,海下声呐,可以监控几十公里海域,最大可能的保护自身安全。”船长同样是毛子,长的很帅气,穿着洁白的水手服领着大家参观,同步做着讲解。

“游艇上带有六条双动力救生船,下面还有一条多功能艇,计划中还能携带一条小型潜艇,但还没配装。那里有一辆汽车,可以在靠岸的时候使用。前后都有直升机甲板,可以降落世界上目前所有种类的直升机。”

船长面带笑容自豪的介绍着:“我们拥有先进的防卫设施,可以发射鱼雷,有导弹发射架,配装的是白头鹰标准系列导弹,只要不是遇到大规模的舰队袭击,我想我们在大海上就是安全的。”

卡了阿泽里奥钱皮对张兴明说:“用的白头鹰的?我还以为你会用毛子的。”

张兴明说:“我是在为你考虑,必竟船厂在你的地盘上,在这里用毛子的东西容易引起白头鹰的不满,其实不瞒你,我不太信任白头鹰的东西,它总是溜号,误判,误炸,打击友军,天哪。”

卡了阿泽里奥钱皮哈哈怪笑了几声,拍了拍张兴明的肩膀。

游艇和专机上安装防卫武器是一个潜性规则,不会公开公布,但所有国家都默认的规则,必竟能到了玩大型专机和游艇的档次,对于任何国家来说都能算上是重要人物了,安全不容忽视。而且有了一定身分地位的人,也不会失心疯去攻击谁。

目前国际上最凶残的游艇是某沙漠石油国的王子,他的游艇五分钟可以发射十六枚中近程导弹,是世界上防卫力量最夸张的游艇。

可能会真的有人不怕死,但没有人想死在意外之中。

游艇很大,也不可能每个地方都看一下,一群人也就是在中庭转了一圈,这里是一个人工花园,边上就是艇上的餐饮娱乐部位,有小型赌场,是纯娱乐性质的,不过设施很全。海上航行是一个漫长枯燥的过程,你必须要有足够的消磨时间的东西。

其他像健身室,桌球,游戏机,KTV,电影室,书报室,游泳池,酒吧,咖啡屋都是常规配置了,甚至在平甲板前面还有一个报告厅,也就是剧场,可以容纳全船三分之二的人同时进入。

其实也没多少人,全船装满,不计算船员的话也就是不到一百人,这对一艘游艇来说已经相当夸张了。

剪彩,放鞭,满船插满了彩旗,挂着五颜六色的彩色平安符。

随着所有船员服务人员到位,游艇一声鸣叫,慢慢离开码头,开始了她的首秀。

其实迷信这个东西全世界都有,西方人比我们严重的多,各种稀奇古怪的讲究也特别多。由其是航海这一块儿,一直到现在都保留着很多所谓传统,连海军都是照做不误。

在海上转了两个多小时,张兴明邀请来的人们在船上开了一次自助酒会这才重新回到码头,下海仪式就算完了,接下来就是整装待发,要开始真正的航行了,去太子岛。

大量的物资,蔬菜,清水,酒,饮料,肉类,鱼类还有基他生活用品被送到船上分类贮存。随着科技的发展,在船上贮存东西已经相对变得轻松了许多,不再那么困难。

在原来的时候,航海最大的敌人就是物资,船员不得不吃着烂菜和生蛆的肉类,即使是这样往往也需要限量供应。不考虑目的话,航海者们真的都可以说是伟大的。

三天以后,满载的金紫荆号长鸣一声,缓缓的离开热那亚港码头驶向大海深处,同一时间,庞大的大明号呼啸着腾空而起,飞向巴塔机场。

大明号和金紫荆巨大的身形开始出现在报纸新闻上,向世界各地扩散。

在遥远的拜科努尔,一纵车队顺着沙漠边缘的公路行驶着。

现在这里已经一改先前颓败的氛围,大量的安保部队进驻,在边缘开始修建隔离墙和绿化带,修建家属区,研究所和附属工厂,整个六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进行了重新科学的规划和建设,大量的仪器设备不断的被送到这里。

张兴明从大毛二毛搜刮来的航天卫星方面的资料人员设备基本上都在这里重新落户。除了核心资料以及设备还在母拉达以外,这里就是张兴明的航空航天中心了。

而核心资料设备这会儿正在大明号的肚子里飞往巴塔,将从那里带上别的东西飞往琼岛。

万宁4F级机场已经建成使用,公路四通八达,已经事实上成为琼岛的经济中心,连环岛公路都是以这里开始计算起始点。并正在修建纵向横向的贯穿公路,和环岛路形成一个贝壳的形状,把全岛联接在一起,

第994章 诺基亚卫星计划

万宁的崛起是计划之中意料之外,这个谁也没有脾气。

当时老人家也就是随口一说,中华太需要样版了,由其是成功的样版。人做事都得需要个榜样,有了目标就有奔头,有干劲儿。当时一句农业学大寨全国垒出多少山地田?但是万宁的速度还是吓到了不少人,这怎么学?根本就不科学。

但有一条是瞄准了的,想发展就得有资金。

国家现在正在对金融体系和税征体系进行调研,准备改革。

还有就是学习万宁的城市规划,功能性分区,大量的绿化,宽阔的街道还有完善的基础设施,发达的公共交通系统,对自然景观的充份利用。当然了,这都得用钱。

张兴明已经交了两份关于城市发展问题的报告上去,并且还被要求在公民日报上写了署名文章,浅谈城市的发展二三事。把税收,发展,经济,规划,民生几方面综合起来进行了一次论述,阐述了相互之间的关系。

城市的存在是用来给人生活的,所以,宜居是一个城市的最基本要求,算最低配置,然后是民生,让老百姓住的安稳,有尽量低的生活成本,在这个基础上,才能谈到经济和发展,经济发展要注重地域关系,避开雷同,尽量寻找发挥当地的特色,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多关注小经济,重视私营企业和商业。经济发展的刚性要求是流通,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不要追求大而全,精而美的才是最好的。不要看别人什么挣钱了就一拥而上盲目的跟风,这样的结果往往是失败。

张兴明举了意呆利的例子,这个国家没有大而全的公司,更是没有跨国公司,但所有的商品无一不在世界上享誉非凡,为什么?精而美而已。只要吃透了弄通了,哪怕你只生产一只梳子,那也会是一只让所有人都记得住的梳子。

现代化不是高楼大厦,我们要对古物旧物怀有敬畏,为子孙后代留下一些什么,人文景观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中华五千年不能只留在纸面上。

93年5月,张兴明递交报告,官员考核不能唯经济论。

93年6月,张兴明再次进言,发展不能唯西方论,外汇不代表一切。

在原历史上,因为外汇问题国家在国际上吃了不少暗亏,没办法,没有外汇就不能和国外交易,那会儿我们没有什么商品能拿出去卖,基本上是纯进口国。毛子不能算,我们和毛子是以物易物,基本上谈不上什么国际贸易。

现在,张兴明的银行开设了一项针对政府的新业务,居间交易。国家要买什么向银行下单,然后银行出去采购,回来再交易给国家,以人民币结算。收取的费用比国家想尽方法弄外汇再出去被人敲竹杠要低十几倍。冤枉钱花的真的太多了。

当金紫荆号游艇抵过万宁的时候,张兴明的署名文章论公有制经济的方向正好发表,而最新的一篇论文化产业的未来也送交到了上面。文章后面还附了一份文化战略的重要地位,做为内部通稿给上面诸位大佬审阅。

93年这会儿,港台流行文化盛行内地,欧美日的各类文化作品,漫画,电影,杂志开始充斥街头,美国大片开始崭露头角,未来水世界,侏罗纪公园,终结者开始被追捧,施瓦辛格和史帝分席葛成为年轻人的偶像。

文化产品的影响意义实在太大了,可惜人来没人重视,只知道压迫,压迫,这不能写那不能说。然后到处都是别人的东西,一边喊着抵抗,小心,一面诚实的俯伏在别人脚下。当别人的电影因为获过什么外国奖而被国内追捧的时候,老百姓并不知道,我们相同题材的片子根本上映不了。

所以我们也只能看别人的,漫话,故事,电影,包括音乐和戏剧,只要是西方的就是好的。

但是张兴明并不准备去做什么,文化产业这一块他什么都不会碰,甚至现有的国内产业除了核心的东西以外他也在打算慢慢放手。

“怎么感觉你这回回来有点不一样了呢?”沈韵秋坐在张兴明对面双手拄着下巴看着他。

张兴明看了沈韵秋一眼:“哪不一样?长大了呗。”

沈韵秋撇了撇嘴,说:“我也要去,我还没去过呢。”

张兴明笑着说:“行,去,都去。我哥好不容易结婚了,所有能去的都去,大伙一起热闹热闹。”

沈韵秋问:“船要走多久?”

张兴明说:“一个多月,中间要补给几次,就当是环球旅游了吧,咱们也不急,正好到处看看。”

沈韵秋想了想说:“不行,时间太长了,算了,我还是坐飞机吧,我顶多能走个一个礼拜,都怨你,给我整这么一大摊子事。”

政府和公司最大的不同就是当领导,公司里是越往上面越轻松,越自由,时间越多。而政府则是正相反,越往上走越没有自己的时间和自由。

张兴明说:“其实我感觉坐船不舒服了,偶尔玩一下还行,一坐一个月真就没什么意思了,你看着吧,半道就得有想做飞机快点儿到的,咱俩打赌。”

沈韵秋笑着摇了摇头:“不打,我算计不过你,赌了估计也是输。那为什么还要安排船?直接坐飞机不好吗?”

张兴明说:“体验,有这个条件了,怎么也得体验一次,我会让人在中间等着,到时候随便在哪换飞机就行了,看他们能坚持多久。而且,我打算让船贴着陆地走,一路上让他们到处看看,喜欢哪就下船玩一天。说实话,这样的机会不多。”

沈韵秋问:“那你家姥姥怎么办?”

张兴明说:“跟我妈一起吧,这条船很稳,不会晕,能吃好能睡好,让她看看大海,她小时候就生在海边,可是一辈子也没再见到过海。我会让大明号随时准备接她。”

就在张兴明和沈韵秋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在遥远的芬南,诺基亚宣布,将进行诺基亚全球卫星计划,在两年内发射二十一颗卫星用于全球通讯以及建立自己的导航系统,力求为全球客户提供最好的通讯定位服务以及更加精准的导航服务。

一时间全球瞩目。

第995章 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诺基亚到手以后,张兴明就对整个公司进行了重给优化,把电信部门单独成立了全新的公司。

在未来什么最流行?网络和智能。

张兴明成立个两个专项研究所,一个在港岛,一个在诺基亚本部,他的那台手机现在还不敢拿出来,但是可以给出一个方向,一个大胆的想像空间,以及一些草图。

一切基于卫星和网络。

上一世,网络一直到2000年才算是正常化,而且网速还相当感人,而现在则完全不同,全国光缆早已到位,政府和单位学校已经实现了高速联通,甚至超过了白头鹰和大韩以及日本。

在原来的世界上,日本是世界第一个实现视频通话的国家,在90年代就开始了,就是基于他们国内强大的网络。

而大韩的全民通话上网便宜到让你怀疑人生,网络速率和移动电话普及率一度是世界第一。这也是这两个人国家在进入2000年以后发展的底气,网络即一切。大韩的游戏,日本的画番为什么那么牛?

现在,国内的网络工程正在向民用化过渡,电脑的价格虽然比上一世降低了许多,不再是动辙几万,但几千块钱对于这个年代的老百姓来说还是贵了,这没有办法。

在原本轨道上,95年国内基于电话线的拨号上网方式开始民用运行,电脑开始进入终端商业,开始出现打字复印部,电脑培训班和电脑房,私人购买电脑用于上网开始出现,但网速相当感人。

红警,模拟人生,仙剑奇侠传,大富翁,暗黑破坏神,CS……因为游戏诞生了难以计数的黑电脑房,这就是第一代网吧的雏型。98年出现网吧,开始出现网民,那会儿上网仅限于文字聊天,看新闻,游戏还是以单机或局域网为主,因为网速支撑不起来。

“吱……嘎嘎嘎嘎,吱哑哑哑,沙沙沙……”第一代猫的巨大不适噪音现在是一种难得的回忆。

紧跟着第一代网恋出现,那时候的人比现在疯狂,奔现也比现在多的多。

张兴明有信心引导着中华走出一条不一样的网络之路。

世界上一大半的半导体以及网络相关科技公司在张兴明手里,现在没有人知道在二十年后这意味着什么,世界最大也是最快的网络在张兴明手里,最关健的是,世界上唯一的黑科技包也在张兴明手里,这才是最大的依仗。

离开万宁,张兴明到了京城,两个丫头他得亲自接。

到景山探望了老人家,老人家的身体这一两年衰弱的厉害,不过对比上一世来说还是挺乐观的,张兴明估计挺到2000年应该问题不大。因为有张兴明的明里暗里提醒,针对性的饮食运动还是起了不小的效果的。

老人很高兴,像个孩子似的笑,拉着张兴明的手说话,对张兴明这几年的作为大加赞赏,询问了一些问题,现在的中华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很多东西不是阅历和眼界就能琢磨透的,新科技新文化日新月异,没有谁能跟得上。

“腰杆子硬啦,是你的功劳。前几天新坦克我去看了,好,威风。听说你又带回来好东西了?有什么先拿来让我看一看嘛,现在都是我最后才知道,这点你要认错。”

张兴明笑着说:“行,我认错,以后什么都先拿给你,我保证。”老人就高兴。

张兴明说:“这次我带回来一些导弹和制导设备,希望两年内能实现自产,两年以后咱们自己的卫星系统就建好了,到时候正好。”

老人想了想,说:“毛子和白头鹰其实还是有差距的,由其是电子方面,差距不是一点点。原来毛子一直是靠量来压制,但是咱们不能这么做,劳民伤财,会动国本。”

张兴明说:“白头鹰的我也带回来了,虽然不是现役最先进的,但应该也能看出一些东西来。”

老人眼睛一亮,说:“这是个好消息,那我就放心了。”

张兴明说:“现在我们最需要做的还是基础和民生这一块钱,要让物资和人流通起来,打破原来的死水局面,这才是发展的保证。基础工业农业才是一切的根本。”

老人说:“你的几份报告我都看过了,我和他们说,要认真学习。在国内比眼界没有人能超过你,你的话要认真琢磨研究,要针对性的拿出切实可行的意见来。”

张兴明脸红了,说:“您可别这么说,我也就是提供点参考意见,您这么说我受不起。”

老人伸手拍了拍张兴明有肩膀说:“你受得起的,你做了多少事情我们都一清二楚,国之大幸啊。”

张兴明说:“我是中华人,只有国家强盛才有我们的一切,否则什么都是空谈,我也只是尽了我自己的一份心力而已,都是应该的。”

老人谈兴很浓,一直到小周进来提醒,老人才不情不愿的放张兴明离开,还叮嘱他走的时候要再来坐一会儿。小周把张兴明送到院子大门,说:“老人现在难得这么高兴一天了,你以后要多来。不过,要注意时间,太长时间的说话他身体受不了。”

张兴明点头答应下来,小周又说:“央音那边的情况我知道了,相关人员也进行了处理,你不要心里有怨气,就当是看我的面子了。”

张兴明笑着说:“本来也没什么事,我也没当个事,放心吧。”

两个人握手告别,张兴明上车过桥来到墙里。

在墙里,张兴明和一众大佬聊了两个多小时,提出了一些问题,回答了一些问题,制定了一些计划。然后,几位大佬庄重的给张兴明掰发了共和国金五星勋章,并授予张兴明解放军上将荣誉军衔,列席军委会议。张兴明终于圆了自己的将军梦。

咱们国家的荣誉勋章制度一波三折,是全世界五个没有国家荣誉制度的国家之一,是唯一没有国家荣誉功勋系统的大国。其余四个不设立功勋的国家是瑞士、安道尔、南苏丹和厄立特里亚,除了瑞士那三个听都没听说过,指甲盖一般在的小国。

在大运动时期,勋章甚至一度成为了破五旧对像,许多在战争时期获得了勋章的功臣反而因此获罪,也是个奇葩事情。好在这一世国家终于走到了正轨上来,在张兴明明里暗里影响下,国家级功勋制度终于写上了宪法,而张兴明成为了第一个受益人,这也算是一种回报了。

掰完奖章,一众大佬依次和张兴明握手道贺并说了声谢谢,这让张兴明双眼发酸。

就在这一天,一份命名为“回归”的计划在这里诞生。

一个全新的世界就要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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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6章 失败的得瑟

张兴明穿着笔挺的新军装回到俱乐部这边,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今天足足的在那边呆了差不多一整天,不过收获是大的,对于两边来说收获都够大。

对于张兴明来说,一个四十多岁的灵魂,早已过了愤世嫉俗的年龄,算是活过一次了,经历过看过,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活。

人这一辈子,十几岁活在梦里,四十岁活在现实。二十岁爱国是在嘴上,四十岁是爱在心里。

重活一世,让自己,家人,让爱自己的和自己所爱的人过上美好自由幸福快乐的生活,实现自己上一世的梦想,然后再给自己的祖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就算没白来一趟。

院子里静悄悄的,隐隐的琴声从前跨院传过来,张兴明问开门的安保员:“都在前院?”

安保员正呆愣愣的看着张兴明肩膀上的上将军衔,听到问话才反应过来,慌不迭的点头,张兴明得意的笑着说:“怎么样?震住了吧?看以后你们还敢不敢和我顶嘴。”

安保员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把大门关好。

今天因为授衔,李淳他们四个也是穿的军装,李淳现在是水涨船高,是大校副官,唐心是上校警卫长,张启生和汪红华是中校警卫官,又增加了一个四人战斗小组。

穿过月亮门,琴声大了起来,还夹着歌声和掌声。

拐过房角,就看到大家都搬凳子坐在庭院天井里,三面房子的窗子都开着,里面有人在演奏,这是在开联欢会?

柳燕儿反应最快,张兴明刚一露头就进入了她眼里,站起来啪的一个立正:“首长好。”因为戴着帽子柳燕儿没看清人脸,但是做为军人对肩章太敏感了,行为完全是下意识的。

其他安保员也起立敬礼,琴音乱了一下,停了下来。

等所有人看清是张兴明,柳燕儿是吃惊,丫蛋儿杨彩依同学是兴奋,那小二就很平常,上下打量了张兴明几眼:“还行,穿军装还是那么回事儿。”

丫蛋儿溜溜跑过来扯着张兴明看了一圈儿,还伸手在肩章上摸了摸,问:“这是纯金的吗?”又看到了李淳的肩章:“咦?李哥怎么比二明还多一颗星?哦,二明有个树叶你没有。”张兴明内伤,小丫头根本就不认识军衔,这是跳舞给瞎子看,白得瑟了。

然后小丫头才反应过来,又看了看李淳的肩章:“好像毛伯伯也是这样的,哇,李大哥你是不是官好大?毛伯伯是政委呢。”

那小二在一边扯了扯站的笔直的柳燕儿:“你们干嘛?”

柳燕儿撇了撇嘴,你当我愿意啊,你男人也不吱个声,用眼神挑了张兴明一下。

那小二扭头看了看张兴明:“你到是让柳燕儿姐坐下呀。”

张兴明愣了一下,苦笑着说:“我也没让她们站着啊,行了,以后没有外人不用装模作样的,我这又不是真的将军。”

柳燕儿:“报告,将军不存在真假,请张将军慎言。”

张兴明说:“行了行了,你厉害。你们接着玩吧,这是在,搞演出啊?”

那小二说:“我们上课呢,请的张师傅和刘师傅回来。”指了指站在屋里窗口往这边看的两个老人,张兴明冲他们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那行,你们继续,我回后院呆会儿。给两位师傅沏点好茶,拿点点心水果什么的。晚上留下一起吃饭。”

一群人回到后院,李淳嘿嘿乐起来,他太了解张兴明了,这就是孩子心性,想在那小二和丫蛋面前得瑟一下,结果两个人一个不在乎,另一个不认识军衔。

张兴明瞪了李淳一眼:“乐个屁乐。”悻悻的进了自己的房间。北面三间主宅都是他的,那小二和丫蛋儿住的是耳房,柳燕儿她们几个住在厢房。其他人员住在配房,住老宅子这个主次是必须讲究的。

不想看文件,转了一圈也没事做,干脆让唐心他们几个自由活动,张兴明带着李淳出了院子往后走,来到后面园子里,准备弄条船到湖上漂一会儿。

出了罩房过西洋门,没走几步就听一声惊喜的叫声:“二明?”

张兴明扭头看过去,是许久没见过的王小龙,他后边跟着那个小胖子朱宏伟,现在已经是大胖子了。张兴明笑着迎过去:“是你俩呀,来京城办事儿?”和两个人握了握手。

王小龙说:“嗯,来办点事儿,约了人在这吃饭。”

张兴明说:“在后院?怎么不去前面?前面要安静一点儿。”

朱宏伟说:“龙哥定的前面,是对方要求在后院的,说后面热闹,能看景,就定在后罩楼上了。”他往上指了指。张兴明点点头,说:“挺长时间没见了,陪我坐会儿吧,我也听听你们现在什么情况。”

王小龙和朱宏伟能说啥?陪着张兴明慢慢逛,顺着水边走到湖心亭这边,亭里没人,几个人进了亭子,招手叫人送些茶点水果过来,在亭子里坐下来说话。

正是夏末秋初,斜阳夕照的京城暑意渐去,凉风习习,柳梢儿划过水面漾起层层波纹,有蜻蜒在水面上盘旋,空气中飘浮着不知哪儿过来的花香,听着树间的鸟雀啼叫,沏一壶清茶,捏一角花糕,在这样的下午,在这样的地方坐一坐,简直太舒服了。

几个人都静静的坐在亭子里看着水面,半天,张兴明说:“就是这湖面小了呀,可惜了。”

李淳说:“太子岛那边水面大,等过去给你修个亭子。”

张兴明抬脚虚踢:“你滚。”几个人笑起来,王小龙说:“我们还合计着哪天大伙一起过去看看呢。”

张兴明说:“能走开吗?去那边来回时间可不短。”

王小龙说:“这几年基本稳定了,下面都有人管着,我们也就是大体上抓一抓,办办外面的事什么的,时间到是有。而且也有段时间没见到你了,也想过去和你见见面,没想到在这碰上了。”

张兴明说:“现在什么情况?”

王小龙说:“还是按你当初说的,大体上没变,娱乐城,浴池,电影院,顺便也卖点房子。这回是我们几个合计着,想干个文化公司,出书做电影什么的,小伟说干这个最好顶国字头,我们俩这不就过来看看,寻思找找人。”

张兴明笑着说:“心还挺大,要挂国字头。到是没错,挂国字头有些事是好办点儿。约的谁?”

王小龙说:“还是在这边认识的两个人,说是帮我约一下文化部家的孩子,人我们还没见着呢。”

第997章 故人

张兴明就不在关注这件事,路给他们了,怎么走就得靠他们自己。

“擦边球可以打,但违法的事绝对不能涉及,你们记住我的话。能挺直腰杆挣的钱就不要去搞歪门斜道。我这里什么也没有,是全国最贵的地方,我还是会员制,有钱不一定能进来大门,明白吧?档次决定一切,有些东西掉价儿。”

张兴明其实对这些小子还算是放心,再说了,自己也算是尽到本份了,别的也和自己无关。不过即然遇到了,也不差再提点几句:“赌和毒是绝对不能碰的,不管那利益有多大,也不要和社会上的人有什么利益来往,站不住。相信你们现在眼界也有了,要给自己一个目标,你要站多高。”

王小龙听的很仔细,琢磨了一下点头说:“我明白,放心吧。”

张兴明问:“张市长现在怎么样?有年头没见过面了。”

王小龙叹了口气,说:“我舅退了,让他去省人大他没去。算是让我害了,我对不住他。”

张兴明说:“也不能全这么说,你现在不也挺好嘛,事出了改了就行了,谁年轻前没淘过气没惹过祸?你舅是性格原因,太正了,在咱们这个国家呀,太正活的就郁闷。”

朱宏伟在边上说:“哥,你,”

张兴明瞅了他一眼:“你滚蛋,比我大管我叫什么哥?”

朱宏伟说:“这不是,不知道该叫啥好嘛。二明,叫二明。那啥,你现在就都呆在国外了呗?”

张兴明说:“这哪有什么一定,这几年外头事多肯定就呆外面时间多,等过几年事少了就回来了呗,哪也没有家好,还是在国内呆着舒心。你们现在都住哪儿?”

王小龙说:“我在京城也买房子了,两头跑,他们几个住奉天。”

张兴明问:“你俩结婚了吧?”

“王小龙,你在那干什么呢?我这边把人给你约过来了你就这么接待呀?”岸上传来一个说话声,一听就是不乐意了,语气有点儿冲。

亭子里几个人扭头看过去,就看岸上站着四个人,说话的站在最右边看着亭子里,他边上一个瘦小的人也正满脸不爽的看着这边,最左边是个大个子,体格健壮,满脸不在意的打量着园子里。

张兴明一乐,招手说:“蔡宝儿,六子,来,过来。”

大个子扭头看过来,仔细看了一下,笑着跑过来:“哟哟哟哟,我的爷呀,您还认识我哪。”

六子也是一脸的惊喜跟在蔡宝后面,扔下说话那个和那个一脸不爽的站在岸边,一脸茫然。那一脸不爽的就是今天王小龙请的文化部的公子,他老子是非常务副。请他来的那个家里是京城市委的非常委,身份到是相当。

不过他俩和蔡宝儿六子比就差了点儿,现在蔡宝儿老爸是宣传部一把,妥妥的大员,六子家里也上了工业部常务,都不是这俩能比的。在京城,就算同样的副部也是不同的,有些副部还不如一个司长来的硬气。

蔡宝儿一路小跑进了亭子,把船桥踩的一阵猛晃,张兴明站起来在蔡宝儿肩窝上捶了一拳:“你到是一点儿也没变,以后来我这不许你进亭子,别把我桥踩烂了。”

蔡宝儿就嘿嘿乐,六子眼睛一瞪:“这园子是你的呀?”

张兴明说:“是啊,一直也是我的呀,你们不知道?”

六子看了一眼蔡宝儿说:“还真不知道,就知道这里主事儿的牛逼,平时我们也不太往后海这边来。进这里得有会员卡是吧?我俩还是第一次来。”

蔡宝儿在张兴明边上坐下,笑着说:“以前有人张罗过过来,我也没当个事儿,就以为是个玩的地方,那有什么好玩的,有那功夫不如去前门了。”前门那片儿全是老京城的名吃,这到是符合蔡宝的禀性,有吃就行。

张兴明说:“那你可就错了,我这里讲究的是吃的精,同样一个窝窝头也能让你吃出不一样来,而且这边各种菜式包括西餐都有,光中外厨师就三十几个,你后悔去吧。”

蔡宝儿眼睛一亮:“真的呀?不唬我?那我今天好好尝尝。”

张兴明招手喊工作人员过来,指了指蔡宝儿和六子:“给他俩一人办张卡,甲字。宝儿,你俩把身份证给他,带着吧?”

蔡宝儿和六子把身份证拿出来递给工作人员,说了声麻烦了。张兴明看了看岸上站着那俩,说:“那俩你们一起的?叫过来吧。”

六子扭头过去叫人,蔡宝儿伸手在张兴明肩膀了摸了一把:“你这是真的吧?牛逼大啦,咱们国家总共上将也就不到两百个吧?还得算上老的那些。”

那边六子走到岸上说:“算你们走运,今天儿这是遇上牛人啦,带你们见识见识,别乱说话啊。小四,那边求你什么事儿撒冷的给办了,办不了就直说,懂不?今天这事就不提了。”领着两个人过船桥来到亭子里。

叫人,落座,这一下八个人,差不点儿把亭子里坐满了。

张兴明看了看时间,五点多了,说:“咱们今儿个就在这亭子里吃吧?几位都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蔡宝儿说:“吃啥调调?中餐还是西餐?”

张兴明想了想说:“算了,管他中餐西餐,想吃什么就要什么,自己点吧。”招手叫工作人员拿菜单过来,对他说:“叫小厨房做。对了,叫人去把丫蛋儿和小二,还有柳燕儿叫过来吃饭。”

这边大伙点菜,那边有人一路小跑去了西跨院叫人。

工作人员过亭子里来,给大家换了茶水,然后在边上亭柱和廊顶之间挂了一圈儿紫光灯,又过来问要不要打帘,张兴明说:“不用,一群老爷们有什么怕看的。”工作人员退了下去。

蔡宝儿看看四周的紫光灯问:“这是啥玩艺儿?”

张兴明说:“防蚊虫的,有这东西蚊虫进不来。这边草木多了蚊虫就多,后园这边吃饭乘凉的总提意见,我就让下面产了这东西拿过来。你弄一个装你家窗口,夏天开窗也就不怕蚊子了。”

六子问:“这东西还真没见过,市面儿上有吗?多少钱?”

张兴明说:“我下面商场里有,这东西现在成本下不来,一个得一百多。”

蔡宝儿说:“可不便宜。明儿我去弄几个,给我爸书房卧室都装上。”

第998章 拔份儿

没一会儿,那小二和丫蛋儿过来进了亭子,张兴明瞅了一眼:“柳燕儿呢?”

那小二在张兴明边上坐下来,笑着说:“柳燕儿姐说不跟你一起吃饭,看着你有压力。”

张兴明说:“还反了她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李淳在边上拿起电话打:“你为什么没跟保护目标一起活动?在园子里是理由吗?啊?哦。”

柳燕儿的身影出现在岸边,她是一路跟着过来的,只不过没进来。

丫蛋儿跑出去把柳燕儿拽了进来,张兴明说:“柳少校,你这是,对我有意见啦?”

柳燕儿站的比直:“不敢,张上将你怎么说都行。”

张兴明不明所以,李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张兴明哭笑不得,对柳燕儿说:“我还以为什么的,行行,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行不?”站起来给柳燕儿行了个军礼。穿着军装不能鞠躬。

柳燕儿脸通红,可能也是感觉自己有点儿过份了,但是张兴明对军衔的态度确实让她非常不高兴,普通人是很难理解这些把生命贡献给了部队的人的感情的。虽然也有这样那样的一些事情,但部队绝对可以说是一方净土,这里的情感单纯而又直接。

丫蛋儿伸手拉了柳燕儿一把,说:“他就是那样,你真是愿意生这闲气。”

李淳拍了拍柳燕儿的肩膀,小声说:“你的情绪我能理解,但是行为我理解不了,我跟了他快十年了,从上尉跟到现在,说实话,如果你知道他都做过些什么,你就会发现今天你很幼稚。论到爱国,咱们加起来也不如他,论到对部队的贡献更是如此。以后注意点儿。”

王小龙还有后来的几个人都看着柳燕儿,张兴明拍拍桌子说:“没事了没事了,敢紧点菜,你们不饿?”

大家拿着菜单开始点菜,工作人员详细的记录下来。

因为有张兴明在,大家都没怎么喝酒,不管男女都只是来了点香槟,也没说什么事,就是闲聊,但是这桌饭和桌上的人却被小道消息风一样扩散了出去,大家出来玩的就是圈子,对这些东西特别在意,和张兴明坐在一起吃顿饭闲聊,还是张兴明请客,这绝对是圈子里的大事了。

蔡宝儿,六儿,王小龙,朱宏伟,包括后边叫进来的那俩都跟着借光,以后身价地位马上就提起来了,起码没有生死大仇没有人会再针对他们。这就是人物影响力的具现。连两个丫头都进入了有心人的视线,这得记准喽,别哪天自己撞死在上面。

张兴明其实是心知肚明的,有意为之,以后自己不可能面面具到,让两个丫头出来亮亮相有好处,顺手帮王小龙一把,再说遇到蔡宝也确实挺高兴的,这是个对脾气的家伙。

“我哥过几天结婚,我家老佛爷下令,说在太子岛办,我开回来一艘游艇,下个礼拜从万宁出发,你们有空的可以跟着去玩玩。那边我会通知,去了拿身份证报名字就行了,你们每人限带两个人,别给我拉一个排过去,装不了那么多,我那是游艇不是邮轮。”

那个文化部家的举手小声问:“哥,我能去不?”他和张兴明第一次见,不了解。

张兴明说:“能,宝儿的朋友就是我朋友,和我不用客气。小龙,家那边看看还谁有空,李健两口子,还有别的谁想去的就都去玩一圈儿吧,咱们正好也聚聚。”

王小龙知道这是张兴明在给他拔份儿,点了点头,问:“去多了能装下不?”

张兴明想了想说:“你等我算算啊,我家里就得四五十口,加上你们这十来个,我这边十来个,你那边再来个五六个没问题,十个人呗。宝儿你还有没有人?”

蔡宝儿拿牙签剔牙,说:“我和三哥说一声吧,别人算了,加起来七八个人。”

张兴明说:“行,那就这么定了,下礼拜三之前你们到万宁就行了,有坐船不行的没?晕船的坐飞机去。船得晃一个来月,要是晕船硬挺着估计就可以直接海葬了。”

蔡宝儿问:“飞机从哪飞?”

张兴明说:“也从万宁,我得把家里人送过去。”

蔡宝儿问:“万宁有直飞你那头的飞机呀?”

张兴明说:“我自己的飞机,我想往哪飞不行?”

蔡宝儿喝了口水说:“那还是算了吧,私人飞机那小玩艺儿能装几个人,太麻烦了。”

张兴明说:“我那飞机能装点儿,百十来人应该没问题。”

蔡宝儿看了看张兴明:“你买的啥飞机?”

张兴明说:“你们没见过,世界上最大的飞机,目前世界上就我这一架,起飞重量六百吨,冀展八十八米,这会儿就在机场停着呢,明天飞奉天。”

蔡宝儿说:“我操,这么大?那得装好几百人吧?”

张兴明说:“我那个要是改客机的话,应该能装一千多人,不超过一千五。现在又不是客机,上面健身室浴室卧室书房办公室就占了一块,下面还带着两台汽车一条游艇,再加上功能区,能装人的地方就不多了。”

蔡宝儿拍了一下桌子说:“我明天得去看看,这得多大呀我去。”

张兴明说:“我们明天下午走,给的时间是一点半是吧?”张兴明扭头问李淳。

李淳点点头说:“一点四十五分准时起飞。”

张兴明对蔡宝儿说:“一点四十五起飞,你要看得提前过去。要不你干脆去在机上吃中饭得了。我那上面的厨师还是不错的,一个毛子一个意呆利人。”

丫蛋儿问:“飞机上带条游艇干什么用啊?不是浪费地方吗?”

张兴明笑着说:“对于咱们来说确实没什么用,我打算看看能不能换架直升机在里面。”

一顿饭宾主尽欢,撤了盘碗泡上清茶,叫了几个乐师过来演奏,大家又坐着聊了一会儿这才散了。王小龙和朱宏伟就住在这里,张兴明和那小二丫蛋儿回了西跨院。

第999章 送游艇

张兴明找个机会悄悄对那小二说:“哎,我哥都结婚啦,咱俩也二十了,不对,你还比我大一岁呢,你是不是应该考虑换个屋睡觉了?”

那小二脸腾就红了,假装没听着,快步回了自己屋,张兴明在后面凌乱:“啥意思啊,行是不行啊?”

第一次主动泡妞失败,张兴明摇了摇头回了自己屋。

第二天,两个丫头吃完早餐开始收拾各自的东西,这次出去时间可不短,至少两三个月,需要带的东西有点儿多。

等她俩收拾好东西装上军卡,大家上了车奔向机场,半道上接到蔡宝电话:“喂?二明,你去机场没?我在路上啦。”

张兴明说:“我也在道上,在机场见吧。”

等张兴明的车队到达机场,嚯,估计京城里能叫出名号的这些公子小姐大部分都集中在这了,幸好因为飞机太大,停的远,要不然非得扰乱人家工作不可。

车队直接开过去停在机腹后面,后舱缓缓打开,机组人员把东西搬进去固定好。一群公子小姐就围在边上看,确实震撼,太大了。

两个小丫头也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仰头看着飞机,丫蛋儿说:“天哪,这是怎么造出来的呀。”

军卡上的东西装完,军卡挪到一边,车队六辆车调个头直接开了进去。这飞机货舱装标准集装箱能装十八个,咱们后世出口地铁车厢都是用这玩艺儿运过去的,装六台车简直不要太轻松。

车开进去固定好,腹舱关闭,张兴明带着两个丫头还有蔡宝儿,三哥几个人从舷梯上飞机,王小龙和朱宏伟还要办事儿,没跟回来。

半道又加进来几个,是和蔡宝儿三哥比较熟的,六七个人,张兴明也无所谓。

让机长领着他们参观了一下,让机上厨房准备午饭,大家就坐在宽大的客厅里说话聊天。机上的燕子们那大长腿,身段容貌,差点儿没把这几个公子哥眼珠子逗下来,谁要是不嫉妒羡慕肯定不是爷们,连一向平淡的那小二都有点吃醋了。

张兴明也没解释,安排大伙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在飞机上也丰盛不起来,不过这已经让这些公子哥相当满意了,饭这东西得看在哪吃。

下午一点四十五,大明号巨大的身躯呼啸着腾空而起,在一地的眼睛当中钻入云层。

不管京城那边是如何的惊叹如何的疯传,大明号稳稳的降落在桃仙机场,实际上张兴明是非常想在其他机场降落的,可是跑道不够长。

没办法,只好想了个笨招,把飞机上的游艇送给观音阁水库,为水库增加一个新项目。这艘游艇从造出来除了海试以外还没真正航行过,就委屈的永远告别了大海,从此就只能呆在巴掌大的水库里了。

其实也可以,观音阁水库转一圈有六七十公里,水面最窄的位置也有七百米,完全能跑起来,而且对于水库里其他船来说的大风大浪对这艘游艇来说完全不当个事儿。

一辆重型拖车驶进机场,经过大半天的研究才确定了运输方案,洁白的游艇被从飞机上卸下来,二十多米的流线型艇身吸引了机场上所有人的注意。

游艇被固定在拖车上,警车开道,慢慢驶离机场,没办法,它太长了,没有警车开道根本走不出去就把路堵死了。几辆警车将一直把它送到水库那边。

中间,拖车会在奉天新区哪个地方抛锚一次,进行一下修理,然后继续前进。现在从奉天到县城走新区是最近的路,这个没毛病。

张兴明和两个丫头这会儿都到了杯溪家里了,两个丫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要把游艇送给观音阁水库,再小那也是几百万呢,不想带在飞机上扔到万宁也行啊,没事还能开着玩呢。

张兴明只能找借口掩饰,总不能和她俩说那是为了把飞机上的导弹送到新区里的秘密研究所吧?好几米长一抱多粗的大导弹啊,大大小小十七八根,不弄游艇里怎么弄?扛啊?

有时候想想,科技啊,舒服的同时找了多少麻烦?这要是过去,大大方方拉呗,只要不公布谁知道?现在不好使了,天上盯着的眼睛太多了,张兴明必须让这些事情和自己脱开关系。

心里知道和明确的公开是两码事。

老妈看三个人一起回来了是相当高兴,拉着丫蛋儿问:“怎么撅嘴了呢?二明惹你啦?”

那小二说:“二明把飞机上的游艇给观音阁水库拉去了,也没和俺俩商量一下,丫蛋儿原本还准备到万宁下海去玩呢。”

老妈说:“那该骂,好好的东西给人干什么?谁打招呼了管你要啊?”

张兴明说:“小船,才不到三十米,也不值什么钱,我也没多想。万宁咱们有大的,想玩就说呗,咱家自己就产,想要什么样的不行。”

丫蛋儿说:“那还是新的呢,多好看哪,不值钱不也好几百万哪,说都不说就给人了。”抹了一把脸,真哭了。在飞机上她跑下去看了两趟,是真喜欢这条船。不过,应该也是因为她第一次见到游艇。

张兴明说:“咱家在万宁大的小的二十来艘游艇呢,到时候看你喜欢哪个就改成丫蛋儿号,行了吧?你专用。”

老妈哈哈乐起来,说:“那可得了,丫蛋儿号,哈哈,你要说叫个彩依号还行,丫蛋儿号这不是扯蛋嘛,纯心逗俺们丫蛋儿呢。不哭啦,让他赔你个大的,给你弄个丫蛋儿号,给小飞弄个小二号。”

丫蛋儿噗哧一声乐了出来,不好意思的扭了扭,拉着那小二上楼换衣服洗脸去了。

老妈看了张兴明一眼说:“因为什么?能说不?”

张兴明说:“给新区那边带点东西,怕卫星看着,这不是没招儿嘛,就它能装下。那东西给水库是真白瞎了,其实我也舍不得。”

老妈说:“大事重要,其他的都是旁枝末节了。非得给水库啊?放那咱找人经营不行吗?”

第1000章 这是一栋楼在飞呀

张兴明说:“谁经营得起啊?那东西开船就得五个人,还得有服务员,跑一圈油钱多少?”

老妈说:“有钱人还是有,那上面能住是不?开个水上宾馆呗,一次能接待几个人,一天一夜多少钱,几天起租,咱这边啥前有过这么好的游艇啊,肯定有人去,观音阁不小,在那上面跑几天住几天也挺好,连吃带住带钓鱼看风景的。”

张兴明想了想,还别说,还真有可能做起来。问:“你想给谁做?”

老妈说:“给刘军弄呗,你大姐这出来了,你舅也到市里了,他还在县里呢,当司机,别的也干不了。不如把这船给他了,让他鼓捣去呗,也算个营生。”

张兴明点点头,说:“行,你给他打个电话吧,手续他自己办,把人找好,我叫人过去培训。”

老妈说:“在上面连吃带住带玩的,一天收多少钱合适?”

张兴明说:“一天收两万吧,可以叉伙,那上面有五间卧室,可以叉五家一家四千。可以吃饭唱歌看电影喝酒,弄烧烤,钓鱼,还可以游泳。要是有人包的话就收一万五,或者原价,让他看着弄吧。”

老妈说:“这么贵?”

张兴明说:“这算是便宜的了,在国外都是按小时收费,我这个算豪华里的豪华型了,一小时收一万都有的是人租。这说的,好像我也有点儿心疼了。”

老妈去拿电话,问:“你这条船要是卖得卖多少钱?”

张兴明说:“三四百万吧,美元。”

老妈摇了摇头:“太贵了。”拨号。

“喂?刘军哪?我你姑。你干什么呢?你现在还上班不了?做什么生意?哦。二明弄回来一条游艇,我叫他给你了,你拿去在观音阁水库里跑,往外包,想干不?

那一条船要买的话得二千来万,二明弄的能不好嘛,那是纯豪华型。呵呵。他有别的事,顺嘴说出去了,说给水库,他那地位话说了还能收回来呀?

也后悔了,呵呵。我就说给你干,那不也是在水库里嘛,也不算秃噜,对不?二明说一天收二万,最多可以接五家,那上有五间卧室。在上面能唱歌吃饭住,喝酒,钓鱼呗,还能烧烤,就是个消闲。还能看电影。

对,就像宾馆似的,二万块钱一天,吃住玩,你一天在水库里跑一圈就行,慢慢逛呗。想干不?行,那你去找找人把手续办了,等船到了我叫他去找你。行。”

老妈把电话递给张兴明,张兴明接过来放到耳边。

“二明,你好模样的说送什么游艇干什么呀?”

张兴明说:“特么说秃噜嘴了,我也不能反悔呀。你拿去好好弄着能挣点钱,咱们整个亚洲绝对没有比这个好的了,这特么是厂里特意给我产的,不计成本那种。”

刘军嘿嘿乐起来,说:“说实话,你心里疼不?”

张兴明说:“实话,确实有点舍不得了。冲动了。你精点心吧,那船上全是好东西,上船的人不能带刀和火,不能在船舱里抽烟,那烫个洞就是几万几十万,到时候你叫人赔不?你找几个机灵的,我叫人过来培训驾驶,再给你培训个厨师出来,在上面弄西餐,还简单逼格还高。”

刘军说:“行,我这几天把人找好,你哥我这后半生就靠你这条船了。”

张兴明说:“算了,过几天我再给你弄两条普通的回来吧,那两条出租,这条你自己住吧,出租实在是浪费了。到时候要是有人看上这条,只包不分租,一天五万。你准备点合同,上船之前把各项责任义务价格写清楚。”

刘军说:“那我不如在水库边上修个饭店宾馆带个码头得了,再弄两条兜风船。”

张兴明说:“也行,这买卖干个三十年没问题。手里钱够不?”

刘军说:“用不了多少钱,整个下来也就是三五十万的事。还不如你那游艇一块漆皮呢,你们有钱人,太奢侈了。”

把事说好,张兴明放下电话,说:“怎么想怎么白瞎了。”

老妈就乐,说:“你不是说弄条大的,咱们全家人坐着去太子岛吗?船呢?”

张兴明说:“开回来啦,在万宁呢,咱们飞到万宁上船。你们这头都准备好了没?都谁去谁不去?”

老妈说:“都去,好不容易出去一次,大伙都去玩一圈儿。你爸和你毛叔他们抽不出时间的坐飞机,我们这些没事干的坐船,得坐一个来月是不?”

张兴明说:“二十九天。回去可能要慢点儿,我让船贴着海边走,到时候哪地方好了就上去看看,反正也不急。你们到了我让飞机回来接我爸他们。”

老妈说:“你又买飞机啦?对了,你那游艇,三十来米长,你怎么运到奉天的?刚才忘问了。”

张兴明说:“装飞机上啊,我自己的飞机有那么大,汽车游艇都装着呢。我不是买了架飞机,那多贵呀,我买的飞机厂。”

老妈揉了揉额头,冲张兴明比了比大拇指,问:“那飞机有多大还能装车装游艇?还三十来米的游艇。”

张兴明说:“明天到机场你就看着了,我现在说也说不出来啥。”

晚上,老张家又热闹了,左邻右舍七姑八姨的全来了,要出国了,这可是大事,得好好讨论讨论。

第二天,张兴明去田副市长那去坐了坐,市里现在也就这么一个熟人了,李书记去省里了,张市长退了,李局去了省厅,连老爸也去了省里,在新区担任副区长,副省职,和区长平级。

老爸的秘书连书恒接的小田班,现在是开发区书记,也算是平步青云了。

第三天,大部队出发,从安保公司调的大巴过来,东西是军区给出的卡车拉着,来到桃仙机场。

车队直接开进机场,毛婶还在问:“不用买票检票啊?”

老妈说:“二明自己的飞机,这家伙,买了个飞机厂自己产的。”

等下了车,那边腹舱打开装东西,老妈他们这群人站在飞机下面往上看,全是抽凉气的声音,半天,那婶说:“我的妈呀,这哪是飞机呀,这是一栋楼在飞呀。”

老妈扭头看了看停在那边的正常飞机,再看看自家这个,嘴动了几动,什么也没说出来,毛婶说:“可不是一栋楼咋的,还带球场的。”

第1001章 度假庄园

等东西装完,张兴明的车队上了飞机,腹舱关好,机组人员打开舷梯门,列队欢迎登机。

张兴明领着大家上飞机。

毛婶靠近老妈说:“你看二明找这些外国小娘们,长的太好看了。”老妈狠狠的剜了张兴明一眼。

上了飞机坐好,燕子们微笑着过来帮大家系好安全带,等了有十几分钟,飞机进入起飞序列,老妈看着窗外其他飞机,说:“真有点怀疑这个能不能飞起来,太大了,你看瞅那些飞机,像看鸡崽子似的。”

这里大部分都是没坐过飞机的,这会儿都有点儿紧张,也没功夫和老妈打趣。

飞机缓缓进入跑道,加速,轻盈的起飞,燕子们起来照顾有不适反应的人,这其实就是心理作用,一个外国大美妞往身边一蹲,一笑,特么好了。

那小二给老妈讲这些燕子的身份。张兴明跟她说这些人全是战斗人员,是保镖,这会她就在和老妈说:“这些人全是咱家保镖,等到了外国咱们出去她们都会陪着,二明说打架几个男的都打不过她们一个,找女的是为了保护咱们方便。”

老妈问:“全是?”

那小二点头说:“全是,开飞机的都是。”

老妈说:“哎呀,这可不容易,都长的这么好看还这么能耐。”

进入平流层,燕子们过来帮大家打开安全带,询问要不要喝点什么,示意大家可以自由活动,去卫生间,看书或者来点儿餐点饮料茶水,一大群人开始在飞机上逛。确实是逛,三四百个平方呢。

“妈,婶,后面有房间,要是累了可以去躺一会儿,还能听歌看电影,看书,也能洗澡。”张兴明给老妈和毛婶介绍后边的情况。这一趟,这两位是主席团唯二成员,说了算。

老妈按了按沙发,对毛婶说:“是舒服哈,宽敞点瞅着也好,真是比民航那个强,那个太挤巴了。”

其实这会儿的民航比后世已经不知道宽敞多少倍去了,甚至大飞机上都有餐桌,奢侈的一比。

毛婶四处打量着说:“真大,东西大点就是好。”她们家确实是具体体现了大的真谛,她自己就有一米七多,大骨架大体格,她弟弟二米二三,骑二八加重自行车得改梁。她女儿一米七二,她儿子一米九七,马上奔着两米去了。

正说呢,毛舅舅笑着走了过来:“这飞机舒服,我能站直。”

几个人小点儿的在小兵的代领下满牛机乱窜,这会儿跑过来问:“二哥二哥,那边楼梯是干什么的?去哪?去地球啊?”

张兴明说:“对,那个不能下啊,得飞机停了才行,要不然你就下去了,上不来了。”问话的是五叔家张健,哥们里最小的,今年才上一年级。

四个多小时,飞机在万宁落地,大巴已经等在机场里,沈韵秋亲自来机场接机,笑着跑过去扶老妈,毛婶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扫了张兴明一眼。

大部分东西都留在飞机上,只随身带着日常用品,大家上了大巴来到海滨度假庄园,这边比奉天要热一些,张兴明安排服务人员带着大家到房间把衣服换了,统一给准备的沙滩装,太阳镜还有遮阳帽,一群大娘阿婶都是第一次穿,有点不好意思还感觉挺有意思,嘻嘻哈哈的说笑着。

京城那边还有王小龙他们都还没到,今天才星期一,张兴明老妈说星期三走,大伙在这玩两天,老妈也没意见,出来玩嘛,开心就好。

快艇,游艇,摩托艇,海钓,烧烤,水上自行车,篝火晚会儿,浅水冲浪,超级滑梯,一群大人孩子都玩疯了。张兴明躺在沙滩椅上看着一个一个满脸笑容的亲人家人们,感受着那种快乐。他是不能下海的,不是安全问题,皮肤过敏。

第二天,蔡宝儿和王小龙他们先后到达,把行李留在机场装上飞机,人接到度假庄园来。

“这边确实漂亮,这才叫玩。以后看样得经常往这边跑了,站在海边的感觉和站在湖边就是不一样啊,还是心胸小了。”蔡宝儿叉着腰站在沙滩上感叹。

张兴明说:“你除了吃就是玩儿?没想过干点儿什么?”

蔡宝儿说:“我现在进体制了,不过,也就是挂个名儿,平时也没谁管我。我们这群人大部分都这德兴,让我们塌下来任劳任怨希望不大,每家都有一两个特殊培养的,像我们这种就是混吃等死。”

张兴明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资源是有限的,不可能谁都能享受,不是努力不努力的事儿。托生是个技术活儿,光托生对了家还不行,早几年晚几年都得讲究,错过了也就是错过了,机会也就没了。

所有人在服务人员的带领下换好了衣服,都跑过来和张兴明打招呼,张兴明说:“你们去玩吧,不用在意我,我这个人性格有点个,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没兴趣,而且我过敏,不能沾海水。”

大家呼三喝四的跑去海边玩,这个年代的,就算是这些人也不过就是穿好点吃好点儿,挣钱机会多点儿,眼界也就那样儿,有些人一辈子都没离开过京城,能有多少见识?

蔡宝儿在张兴明身边坐下来,冲李淳点了点头,说:“你这个性格像老头似的,都白瞎给你这条件了,浪费呀。而且李哥他们跟着你也没劲儿,太没意思了呀。”

李淳说:“可别乱说,这么挺好,要是像你们似的今天酒吧明天舞厅的那才没法过了。”

张兴明说:“我和你们不太一样,我在国外呆的时间长,慢慢也就习惯了,总出去自己也麻烦,李哥他们也麻烦,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唐心一身水的跑过来:“老李,你下去游一圈吧,我陪二明坐会儿。”

李淳说:“算了,到太子岛游吧,今天不想下水。你去陪柳燕儿去吧。”

唐心难得的脸红了,扭捏了一下,还是扭头奔海边去了。

张兴明问李淳:“唐心和柳燕儿好上啦?”其实李淳他们年纪都不大,李淳最大也不过三十二,唐心张启生二十八,汪红华二十七,三条大光棍。做他们这个工作找对像实在是难比登天。

李淳是结了婚的,儿子都快上小学了,不过聚少离多,也是没有办法。

李淳说:“有点儿那个意思,干这行对像不好找,可算遇上个能看对眼的太不容易了,尽量给他俩创造点儿机会吧。也老大不小了,柳燕儿都二十五了。”

张兴明说:“行,我明儿尽量把小二在身边带着,这么不就总能在一起了嘛。”

李淳看着张兴明问:“想好啦?准备结婚?”

第1002章 上船

张兴明摇摇头说:“再等两年,急啥。九七过了吧。我不结婚就不能在身边领着啊?我不能谈恋爱呀?”

李淳噗哧笑了,摇了摇头说:“能,能,你谈。”

蔡宝儿问:“咋了?谈恋爱笑啥?”

李淳说:“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学就在一起,他眼球刚要转小飞都知道他要说啥做啥了,你说这恋爱咋谈?哈哈哈,反正我是谈不了。”

蔡宝儿说:“纯青梅竹马呀,太让人羡慕了。这肯定就是一辈子了,没有第二个可能。”

李淳说:“这到是,没有什么能把他俩诱惑分开,这到是值得羡慕。现在这个社会啊,诱惑越来越多喽,花花世界呀。”

水边传过来一阵笑声,这群女汉子,没一个温柔的,笑的都那么狂野。张兴明情不自禁的说:“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杠铃一样的笑声。”李淳一口水喷出去,趴在沙滩椅上笑起来。

那边唐心几个在和柳燕儿她们打沙滩排球。

晚上又是盛大的篝火晚会,这回人多了,玩的更嗨,烧烤摊就支了十几个,顺着海滩围成一个大圈,唱歌跳舞,本地民族风俗表演,民乐演奏,现场的人不管是谁,有勇气就可以登台,不管好赖都能惹来一片掌声。

第二天,大家起床吃了早餐,接人的大巴已经停在车场里,大家上了车奔向码头。度假庄园这边是浅水区,小码头只能泊小船,大船过不来。

也没有多远,不到二十公里,这边连通着市区和工业区,远远的能看到核电厂巨大的散热塔。

码头被分成三块,国内工业区,国际工业区,民用区。建的时候是往海里走了一段距离的,虽然造价提升了些,但建出来相当大气好用。

远远的就看见密密麻麻的集装箱摆满了货场,巨大的龙门吊高高的耸立着,一派繁荣。

大巴直接开到泊位,停车,大家从车上下来,抬头就看到了金紫荆号洁白修长的身躯静静的浮在海面上。原来跟船过来环球游的那些人这段时间也住在这边,他们乘飞机回去。

老妈看着船对丫蛋儿说:“还心疼你那条船不了?你看看这,那二十米三十米成了啥了?还能叫游艇啊?明儿个叫二明给你弄个这么大的。”

丫蛋儿有点儿不好意思,说:“不要,太大了,咱家有一个这么大的就行了,我那是,就是玩儿。”

张兴明说:“上船吧,上去以后听工作人员安排,大家先规拾好,然后我叫人带你们参观,要在这上生活一个月呢,到时候可别找不着自己住哪了。”

老妈和毛婶这群人走在头里,张兴明和老哥走中间,剩下大伙跟在后面,兴致勃勃的上了船。因为船身太大,这艘游艇不能像普通游艇那样紧靠到码头上来打开平高的边门,而是要走栈桥,和军舰以及邮轮一样的那种斜拉式的栈桥。

走到船底下才会真实的感觉到它的庞大,三十多米的船高,近一百八十米的长度,流线型的艇身在阳光下显得那么的优雅挺拔。游艇和大船最大的不同就是船尾,游艇是降尾,船头和大船一样甲板有十多米高,但最后面的露天甲板离海面也就是一米多,以方便垂钓和进行潜水。

栈桥在船尾二层甲板,一上去是个一个半临空的大厅,摆着沙发桌椅,有酒水吧台,这里是船上的接待厅,整个大厅的后半侧是没有墙壁和窗子的,直接和外面联通。

这一层除了这个大厅和一个公用卫生间以外,整层都是客房,就是正面看甲板下面那一层,房间的舷窗开在船体侧面。

再上一层是平层甲板,最前面是直升机升降台,后面是游泳池,中间就是中间娱乐区,这一层全是吃的玩的乐的,人们可以在室内找乐儿,也可以走到甲板上吹风看景或者躺下晒太阳,或者到中间的公园里坐一会儿聊聊天儿。

从娱乐层再上去是两层贵宾区,房间档次比下面要高出一截,每个房间有全玻外墙和一个小阳台,只有一圈客房,中间是镂空的,在走廊上可以直接看到下边中间公园。

贵宾区上面分为两部分,前面是驾驶舱,后半部是剧场,会议室还有功能室。再往上就是最小的顶层了,只有一个大套房,有客厅和一个小游泳池,有一块露天甲板用来休息。这是主人舱,拥有全船最佳的视角。

游艇和邮轮最大的区别是,游艇是从甲板层开始,往上逐级缩小的岛型结构,用来保持船的流线,增加速度和稳定性。这艘船甲板层面积有近七千个平方,缩四圈到了第五层张兴明的主人舱这层就只有一千多平了,居于全船的最中心。

船上的工作人员住在负二层,甲板下第二层。船上的设备在负一,那就是海平面下了。

工作人员按照名单给大家安排舱位,指导设施使用,介绍船上功能,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所有人安排妥当,游艇已经收了栈桥,长鸣一声,慢慢驶离码头。

沈韵秋前来送行,下船的时候有点儿不是心思,张兴明只好承诺一个月后亲自回来接她,这才好了点儿。老妈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所有人都跑到甲板上看船出海,看着码头越离越远,地球在眼中变成弧形,四周越来越开阔慢慢变成水的世界,风越来越大,浪也大起来,海水变得黝黑深遂,一瞬间每个人都突然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在大海面前,即使是这么大的一条船也不过是一个白点儿而已。

张兴明一家人站在五层甲板上看着大海。五层套房有大小六间卧室和两间书房,一家人轻松住下。

老妈拢了拢海风吹乱的头发,说:“这会儿才感觉人太渺小了,也太厉害了。”

张兴明持着姥姥,问:“姥,感觉晕不?要不要躺一会儿?”

姥姥双手抓着围栏,看着远处的海面,说:“不晕,小时候渔船我也上过,晕什么?这一晃啊,一辈子喽,好几十年没看过海了。这里能有大鱼啊,深海里的鱼好吃,有营养。”

张兴明笑着说:“行,一会儿我给你钓去,晚上弄给你吃。”

姥姥摇摇头说:“钓不行,得网,拿船拖,那一网上来呀,乌泱泱的,就从里面挑,挑好的买下来。那会儿什么龙虾螃蟹,有甲的带盖的谁吃?穷人家才吃。都挑大鱼,深水鱼。”

毛婶说:“原来猪下水还没人吃呢,都拿去做香肠,现在你看看多贵?人哪,这辈子都说不上。”

第1003章 打,打,打劫

(感冒,头疼欲裂)

老妈问:“第一站到哪?这是往哪走?”扶着姥姥在一边的沙滩椅上躺下来,姥姥看着开空感叹:“这天真蓝哪。”张兴明帮姥姥戴上太阳镜,对老妈说:“现在是横着往东走,去和海防公司的船汇合,然后第一站是星加坡,六天半。”

老妈说:“我记着这边上不是不少小国呢吗?都不去呀?”

张兴明说:“这一片除了星加坡都是穷的要死的地方,去干什么呀?对咱们还不友好。”

老妈问:“我知道南越不行,别的也不好啊?星加坡好不?原来我记着新闻总报他们。”

张兴明说:“国家强大就全都和你好,国家不强谁和你好?都是白眼狼。国家和国家之间哪有什么感情。”

在茫茫大海上走了几个小时,金紫荆号顺利会合了从港岛开出来的两艘轻型护卫舰,三条船合为一队,折向西南。

这两艘护卫舰属于圣米伽勒海防公司,在约翰本岛注册,目前只得到了意呆利,赤几,圣多美,中华几国的入港许可,除开这五个国家只能在约翰联邦国、约翰所属地区还有公海活动。

世界从来不平静,一个所属地区就说明白了许多事情。美英法西葡到现在在全世界还有一打的殖民地区,这就是文明人。

第二天,所有人都早早的起来挤到甲板上看日出。课文里都学过海上日出,但真正有机会亲眼看过的人并不多,没有人肯错过。

老妈这才看到跟在游艇两边的护卫舰,它们的身体还没有游艇大。

“昨天就是去找它们哪?这是什么船?”

张兴明说:“护卫舰。”

老妈说:“军舰哪?哪国的?那挂的是哪国的旗?”

张兴明说:“咱们自己的,挂的约翰旗。”

老妈说:“我的妈呀,再过几年我看你连航空母舰都弄出来了,这不作呢吗?你还想打仗啊?这舰就这么丁丁大一点儿,都没个游艇大能顶个啥呀?”

张兴明说:“保护安全呗,海上和陆地上不一样,你们都在船上呢我不得加点小心哪?”

半路还遇到了海事船,双方鸣笛交错而过。第三天,事实上就已经出了中华地盘了,虽然理论上说是我们的,但实际上都在这一圈白眼狼手里控制着。

游艇上升起张兴明的男爵旗,到是没遇到什么麻烦,只是中间被马来的巡逻艇跟了一段。

第七天下午,船队到达星加坡,进港补给。虽然护卫舰没得到星加坡政府的承认,但还是进港了,因为这港是老李的,管张兴明借那钱还没还完呢。

船只补给,这边的公司派人派车带一众人上岸玩了一圈,还把张兴明耽心够呛,这边随地吐痰要鞭刑的,可不管你是男是女哪国人。

过了星加坡,又逛了吉隆坡,马累,科伦坡,第十五天,船队进入亚丁湾。其实走南边要近一点儿,但是游艇必竟小了,那边风浪太大,张兴明不敢冒险,只好绕圈。

91年,白头鹰因为对索马里政府不满意,就用一场代理人战争把索马里灭了,导致一个国家纷崩离析,由此诞生了著名的索马海盗。

其实,世界上几乎所有的纷乱战乱地区都是白头鹰弄出来的,要不为了黄金,要不为了石油,要不为了通道和军事基地,它希望全世界都乱起来,都战火纷飞,人都死掉。然后又假惺惺的人权,慈善,粮食,救助。地球上最无耻的国家,没有之一。

果然,船队刚一靠近亚丁三百公里范围,一群黑哥们就驾着小艇叫着冲了过来,豪华游艇什么的他们最喜欢了,全是有钱银,一切一个准。

两艘护卫舰是经过改装的,必竟不是国家海军,不可能明晃晃的和人家军舰弄成一样。结果被这些黑哥们忽略了,护卫舰的舰身确实小了,由其是跟在游艇边上,太不显眼。后期为什么各国护卫都派的驱逐舰?舰身大,威摄力够用。

李淳四楼上来找到张兴明:“遇上海盗了,怎么办?再有十多分钟相遇,现在回头以咱们的速度他们应该追不上。”

张兴明说:“让护卫舰在两边挡一下,别让他们靠上来就行了,让他们滚蛋,不听话就打呗,还跑,你也说的出口。”

李淳想了一下说:“打呀?不能惹出什么麻烦哪?”

张兴明看了他一眼说:“什么麻烦?咱们国家一遇上事就是你这副样子,你们就不能争口气硬气点啊?咱们三艘军舰特么看到一群拿AK的农民也得跑?你告诉我有什么麻烦?”拿起内部通话器呼叫船长:“谢尔耶夫司机,你指挥战斗,正好试试这艘船的鱼雷。”

船上响起通告:“请船上所有人员离开甲板进入舱内,三分钟后所有舱门将关闭。请所有人员离开甲板进入舱内,三分钟后所有舱门将关闭。”

随后警报叫起来,三艘船拉开战斗位置,战斗人员进入岗位,护卫舰上升起海防公司战旗,57MM舰炮脱去外衣,这玩艺儿也可以叫巨径重机枪,或者机炮,一分钟两百发的射速,能打十七公里,有效射程八公里。

这玩艺儿口径有127的,比较常见的是76,57是最小口径,比较冷门,张兴明这只被允许装最小的,这已经不错了。对付这些海盗的铁筏子来说,57已经是噩梦极的了。

护卫舰开始喊话:“这里是圣米伽勒海防公司,负责本次航行护卫任务,你方已进入我方警戒区域,马上退到安全区外,马上退到安全区外,三分钟后我方将开火,三分钟后开火。”

这个时期索马海盗刚刚成型,正是最疯狂的时候,各国海军也还没对他们进行清缴,因为各国船只不停的妥协交钱,他们这会儿相当有底气。带头黑大哥挥挥手:“上去草他们,船上都是有钱人,我们发财啦,把那两艘船抢下来,那就是我们以后的军舰。拿起枪,拿起火箭。”

第1004章 婚礼

老妈有点儿紧张,说:“妈呀,这外国也太乱了,真有强盗啊?没事吧?”

张兴明说:“没事,一群黑哥哥,拿着冲锋枪就敢和护卫舰干,你就听响就行了。”

三条船都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冲过来的快艇。在海盗看来这就是怕了,服了,等着他们上去接收了,兴奋的嗷嗷叫着,冲天扣动扳击。

内部通话器:“老板,对方已进入鱼雷射程。”

船上装的是意呆利轻型鱼雷,别看意呆利二战里状况百出呆萌萌的,但是他的军工技术一点儿也不赖,是全世界最早生产鱼雷的国家之一。事实上到现在能生产鱼雷的国家也没超过十个。

意呆利人呆萌到什么程度呢?为了战场清洁,发明了打完以后会把弹壳塞回弹鼓的机枪。还有,现在的食品冷冻干燥保鲜技术也是他们发明的,二战前期别的国家都在装备武器,只有意呆利在准备吃的。为了战争还全球采购了三千吨红茶,带上战场的红酒比炮弹多几倍。

张兴明说:“不用和我报告,你指挥就行了,不要和他们客气。”

没一会儿,大伙就感觉到游艇船身震了几次,过了几秒钟,海盗那面爆起几朵浪花,然后又震几次,又几条快艇消失。然后游艇开始后退,两艘护卫舰挡到前面。

老妈问:“怎么了?”

张兴明说:“我就试试鱼雷,打完了就撤呗,打架得护卫舰上。”

那边护卫舰上机炮咚咚咚咚的响起来,两道弹链打起的水花顺着水面向海盗卷过去。快艇轻松的被撕成碎片,顺着两条弹链爆起一串火光,黑大哥拼命的拍着船叫:“撤,撤,快撤。是军舰。”他的心在滴血,人和船全是钱哪。

“回去,我要去告他们,用军舰来打我们。我要去告他。”

三艘船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排队,交钱,补给,过闸,通过运河。这会儿苏伊还没有后世那么忙,不用一等几天。

过了运河到雅典,张兴明问大伙:“咱们是直接去太子岛还是在欧洲先玩一圈?”

老妈说:“先去岛上吧,在那把事办了玩几天回头再来,坐飞机,可不坐船了,哎呀妈呀,太慢了,还危险。”于是继续航行,突尼斯,班珠尔补给两次,在第三十一天的中午到达太子岛港。

金紫荆号和护卫舰进入船坞检修维护,这一圈跑了几万公里,真的是环球了。

这边大明号起飞,去接人,张兴明这边刚下船又苦逼的坐上飞机,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得打完。

三天以后,在太子岛张兴明的中式庄园里,老哥张军和毛兰姐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赤几总统,圣多美总统,意呆利总理,查尔森王子,捷克总理,芬南总统,合苏克总统,中华驻两国代表,约翰驻两国代表,世界旅游联盟会议秘书长,最让张兴明意外的是,弗拉基米尔大帝竟然也来了。

老妈老爸简直激动坏了,太牛了,儿子结婚来了一堆总统总理,说出去谁敢信?这还是张兴明压着,公司里任何人不许来,要不然那才叫震撼,要知道经过这几年的发展,下面一多半的公司都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默默无闻了。

蔡宝儿王小龙这些人就不用说了,这牛逼回去能吹三年。

婚礼第二天,送走这些总统总理代表们,岛上这才进入欢乐节奏,开始了一系列活动。岛上还有不少游客,外国人其实比咱们爱凑热闹,听说岛主的哥哥结婚,自发的就开始嗨皮了。

张兴明索兴就搞了几个活动,中式婚礼礼仪问卷,答对的人有一次免费双人中华三日游。中华乐器知识表演及问卷,欣赏完答对的免费双人中华五日游。没有数量上限也没有时间限制,离开的时候把问卷交上来就行。

岛上三天内所有一切七折,啤酒免费。狂欢开始。

三天很快过去了,所有人都有点儿意犹未尽,不过没办法,老爸毛叔沈韵秋他们都得回去,上学的学生也得回去,这都出来得瑟了一个多月了,再不回这学也不用上了。

没用大明号,张兴明包了架飞机,大家从巴塔起飞回去了,张兴明这边大明号带上留下来这些妇女儿童们出发,布来格。

大伙在布来格玩几天,参观一下自家工厂,然后坐火车逛欧洲。这边各国火车都是通的,可以买通票,坐火车逛是最经济也是最方便的方式,而且还能把所有的地方都浏览一遍。

再说张兴明也是怕姥姥累着,坐火车都是包厢式卧铺,慢悠悠的,反正也不急,慢慢逛呗。

等到把老妈姥姥家里这一大帮子送上回去的飞机,已经是二十多天以后的事儿了。

张兴明这次没跟回去,留在了布来格。

布来格已经进入秋季,阴雨绵绵,老城像一张黑白老照片,泛满了老旧的颗粒和划痕。

留在布来格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时间线往后有了推移,但是捷克和伐克还是离了,和平分手,家产平分,约定了还是好朋友,要相互帮助相互照应。两个人情绪很稳定,但都表示需要和张兴明谈一谈,说一说,离婚是两个人私人之间的事情,并不影响双方和张兴明的友谊。

曾经的总统和总理,现在都是一家之主了,张兴明陪着两个人聊了一个下午,三个人对目前捷克和伐克的状态都很满意,张兴明表示会加大对伐克旅游生态产业的投入,不会因为两个人的婚姻而产生什么变化,伐克永远是捷克的菜蓝子,休闲度假区。

两家最终确认,相互不设海关,两家之间不建隔墙,除了主权关系一切保持和原来一样。

中华是全世界反应最快的国家,已经同时和两边重新确定了大使级关系,新增的大使已经在来的路上,新的大使馆正由张兴明在修建。

同一时间,约翰圣米伽勒海防公司公布最新消息,在最近一次执行海上保卫任务中,与亚丁湾遭遇海盗,海防公司在劝阻无果的情况下为了雇主的安全进行了反击,共发射轻型鱼雷六发,发射57MM机炮350发,完美击退了海盗的进攻。

圣米伽勒公司有能力完成全世界范围内的海上防卫任务,维护雇主的生命财产安全,希望能获得世界上所有国家的认可和支持。

第1005章 世界有点忙

欧盟还是如期成立了,欧洲一体化不可阻挡,经济上还是那么糟糕,一成立就开始不停的开会研究解决这种糜烂局面的方法。其实欧盟从50年代就已经事实存在了,不过是不同的组织各自活动,一群人为了欧洲统一在努力,终于在93年达成协议。

与历史上不同的是,约翰在张兴明的影响下没有放盟,而是宣布退出欧共体,这一世也就不会再有约翰脱欧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经济上的稳定和复苏,这一次欧盟没像原来那样一直等到02年才向捷克几国伸来橄榄枝,而是甫一成立就发来了邀请,不过捷克伐克和芬南都拒绝了,让张兴明意外的是奥地尼也拒绝了,而是积极的和捷克伐克互动,希望能加入到这边的经济圈子里面来。

张兴明这些年可没少从经济,地域各方面发表观点和看法,有时间就会邀请相关国家的首脑来聚一下,大家聊聊天,努力还是有成效的,相对于相信欧共体虚幻的前景,这几个国家更相信现实的收获。而随着和中华的贸易往来变得紧密,每个国家都相信日子会越来越好。

至于意呆利,这个呆萌的家伙是欧盟的发起国之一,张兴明都懒得去施加影响,从历史上来看,把这个家伙放到隐性敌人队伍里,就相当于埋了一个大炸弹,绝对会削弱对方一半的兵力。效果杠杠的。

和捷克伐克两口子谈完事情,把两个人安抚好,还没喘口气,又一件事情发生了。

原历史上,90年代的我们和白头鹰之间,有三大耻辱,不是那种日常不断的小磨擦,而是上升到国家层面的真正的耻辱。这三件事就是93银荷,96台海和99科锁沃。没有办法,国力太弱。

国家的事情可不是几个愤青键盘侠们嚷嚷的那样不行就干,也不是你今天一个爱国都要转,明天一个号召抵制能有什么作用的,这需要绝对强大的军力和经济实力。别的都是虚的。

十几亿人活在这里,实力不够就只能忍着,怎么弄?说几句痛快话就解决问题了?还是拼个国破家亡弄一把痛快?期待这些键盘侠像古代文人那样用嘴炮治国打天下,骂退百万敌兵?别逗了。

三年哪,三年哪。

银行事件好在只是屈辱,并没有什么严重后果,张兴明也没有介入的理由,再说这事也没办法介入,在心里记小本上就行了。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国家和原来也是大不相同了,工业,材料,精密加工,电子工业,半导体工业,咱都不虚他,就是军力上也有了显著的提高,虽然海军还是荒地,但起码陆军空军能站住了。

大曼港,猪渴了海军基地。

银荷号正在接受“检查”,国内没像上一世那样抗议交涉,只是派了武官过来,配合检查,彻底查。所有损失国家给补,只要保证人员和船只安全就可以了。

这段时间世界上很忙。

欧盟成立了,白头鹰咬林顿上台,频频针对中华,在中东大打出手,把科威特总理弄死了。北边叶力钦和国会大打出手,听说国会外面街上都不敢走人了,子弹嗖嗖的。

南非终于皿主了,已驶上破产的快车道,曼得勒和得卡拉卡双双获得诺贝尔,世界人民欢欣鼓舞。

国内事也挺多的,开了几次大会,也台了一些法律法规,对金融税收进行了一些改革,公司法开始生效。最大的事件就是马阴人带队平趟世界田径纪录了,一直间成为国家英雄,荣耀加身,开始卖糖水和糖水配方骗钱,开始了他的神话藏獒之路,一时间拢财巨万。

这事张兴明没准备看热闹,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只要那几个队员的身体检查情况一出来就对马阴人进行起诉。张兴明给老马准备了超级豪华律师团,目标就是让他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这种人就不配活着,更不配享受什么荣誉,完全是垃圾。

私立中华民乐学院已经在各国注册成功,开始了海外建校的步伐。同时,中华民乐演奏团开始豪华装世界巡回演出,同时出去的还有中华五千年文化历史展。想走出去,就得先让别人了解你,也就是花点钱的事情。

月底,诺基亚的第一颗通讯卫星顺利升空,同时宣布为了加快卫星网络建设速度,将向全世界专业工厂订制所需卫星,同时,采用在中合两国同时发射的方式提高卫星上天的效率。

王安电脑实验室正式推出全彩视窗版计算机系统,分为中文版和英文版,兼容了PS功能,兼容一切通用接口协议,支持超远程联网,并开通了自己的网站,公布了免费邮箱地址。

思科公司公布了无线网络计划,公司宣传口号改为“把世界联起来”。提供了当下最先进的民用网络解决方案以及设备,开始发力。

诺基亚和金紫荆同步推出第二代个人电脑,搭载王安实验室视窗系统,采用全新的存储读写技术,硬盘容量首次达到500M,支持USB外插设备,配置了独立网卡,中华宣布进入全民网络时代。

这会儿IBM还在386卧机时代,硬盘40M,搭配3.5英寸软盘。

国内的通讯也在大力改造改革,利用光纤网络和通讯卫星全力建设无线通讯系统,辽东再一次成为试典地区,同时进入试典的还有京城,沪海,巴蜀,羊城,琼岛。

国家工业企业改革工程也已经开始,不过和上一世不同,这次不再那么混乱,而是有计划有序的实施迁移并转股份改造,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进行产业调整。中央要求选一批改一批成一批,大量工作组派驻到各地介入实际工作。

这是张兴明提出来的蚕食计划,宁可多花点儿时间,一个省一个地区的推进,最大可能的降低损失和影响,最大可能的提高成功率,打造一批有战斗力的企业出来。

同时,海陆空炮四军也开始动作起来,部队开始调动调整,配合新装备新武器的装备,开始全新的训练演练。

第1006章 战斗机对抗赛

十一月底,太子岛战争公园向全世界所有国家发出了邀请,邀请各国派员参加第一届国际战机对抗赛。对抗赛分为陆基和海基两部分,有六大项九个赛程,设九个单项冠军,两个分项冠军和一个团体冠军。

对抗赛定在95年十一月,也就是两年以后,在太子岛战争公园举办,赛后将举行冠军国联合飞行表演。

同时,太子岛战争公园计划联合大毛举办国际坦克对抗赛,比赛地点定在大毛,具体赛制和比赛时间待定,两边正在协商。

太子岛同时还宣布,计划中还有海军对抗赛,但因海军与陆空军差异过大,因为历史原因各国家之间悬殊过大,具本事宜正在探讨之中。

就在纷纷忙忙的这段时间,京城申奥团在蒙特卡罗失利。

就在申奥这段时间,围绕着中华发生了许多事情。同大韩建交惹怒北朝,北朝一气一下跑去和湾湾来了段一夜情。

白头鹰咬林顿发表演讲批评中华人权问题,鼓动联合国对中华人权问题进行调查,这都是对中华影响比较大的方面。其实投票的国家一大半一点儿都不了解中华,也没来过,都是凭感觉。

这其中还发生了贿选,某成功的城市被爆以支持体育事业为由给非洲黑哥哥们签了支票。

其实奥运会也不过就是西方国家之间玩的一个游戏,所有的规则限制话语权全在人家手里,张兴明根本没觉得参加不参加有什么重要的,大批的运动员为了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争抢献出了青春和一生,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

能出人头地被人们所熟知的只是几万十几万分之一,大部分都在付出过后被淘汰掉了,他们丧失了上学的机会,失去了接触社会学技能的机会,除了所练的运动项目什么都不会。然后一身伤痛一无所有的回到家里,大部分的结局都不太美好。

就不说这些淘汰者了,就是得了冠军又如何?因为退役失去所有收入来源,又因为常年超负训练一身病痛,退役后几乎都变成了大胖子,生活自理都困难。有一个举重冠军,穷的买不起呼吸器,多次找体委也没用。最后是胖死的,无法呼吸。

金牌背后全是血泪,冷漠,无情和背弃,是多少个家庭的痛苦记忆。

这样的东西要来有什么用?

从某个角度上来讲,反而是臭脚们选择了一个不错的方式,没有伤痛折磨,大家都有钱赚,做到了行业共同富裕,都过上了美好幸福的日子。多好。

……

对抗赛的评委由战争公园和五大流氓,呸,五大理事担任。

太子岛承诺,对于没有航母但希望参加比赛的国家,太子岛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比如提供训练场地,培训飞行人员等等,当然,是收费的。教练员来自白头鹰和毛子。

同时,捷克军方发布军售公告,坦克,飞机,轰炸机,战斗机,装甲车,导弹,枪械以及其他军用装备,从公布数据来看,所有装备都基本达到了当前世界先进水平,虽然照比白头鹰稍有不足,但比其他国家和地区就强大多了。

因为东欧这边几国都还没有加入欧盟,也就没进入北约,所以白头鹰的禁售公约限制不到这边。

而且这会儿白头鹰暂时也没有精力管外边,扭约刚刚发生大爆炸,逮捕索马里领导人因为情报有误死了一堆人,每天都有几千人在白宫门口扔臭鸡蛋。人权组织正在和中华较劲儿,连圣米伽勒在亚丁湾开炮都还没来调查。

再加上这一世中华在工业精密产业还有计算机技术方面大跨步的前进,除了军事上目前还明显弱小,经济民生上还有不足需要努力以外,其他方面并不比白头鹰差距多少,上一世对中华束缚相当巨大的限售公约这会儿已经是个笑话。

十二月初,银荷号回到祖国,船上的工作人员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银荷号回国的第二天,中华召开发布会,宣布因为某些不方便公开的原因,对白头鹰船只在中华海域进行限行,对白头鹰入关商品进行调查,在调查结束前所有交易暂时冻结。调查期限待定。

两国正在磋商的计算机互联事宜也莫名其妙的遭到了拖延,同时,中华方面加大了在计算机互联上的投入,宣布将建设两条海缆,在欧洲增设两台根服务器,两年内开通欧洲卫星网络通道。

因为技术上的优势,中华的网速这会儿已经达到了G,而白头鹰刚刚突破128M,在原历史上,93年中美实现联网,速率是64M。

王安这个人是真的厉害,王安实验室就像是近代计算机技术的开关,握在谁手里,谁就掌握一切。

让张兴明意外的是,第一个响应的国家竟然是阿三,而且要参加所有赛项。要知道,虽然设了那么多赛项,但真正有实力全部参加的国家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中华都不行。

张兴明原本以为第一个响应的会是白头鹰,这种展示力量在全世界人面前装逼的事儿白头鹰是最喜欢干的了,没想到阿三这么积极,想想阿三的阅兵,张兴明有点儿脑瓜仁儿疼,这哥们会不会把对抗赛弄成搞笑表演?

十二月,中美两国开始了新一轮磋商,白头鹰的一个代表团抵达北京,同时,中华的一个小组也到达花生炖。

十二月底,白宫发表公告,对银荷事件做出了书面解释,虽然还是没有明确的道歉,用的是遗憾这个词,但世界各国对这份公告的反应还是挺大的,因为这还是首次白头鹰政府因为对其他国家的某些行为做出正式的书面解释。

同样十二月底,中美双方在京城共同发布公告,为了推动计算机技术,早日实现全世界的网络联通,中美双方决定共同建设一根连接全世界的海缆。同时,中国将提供技术支持,对白头鹰现有网络进行升级,为双方并网做准备。

第1007章 访问团

中美双方公布了一揽子合作计划。包括互派留学生,扩大贸易范围,增加文化交流,建立几个层面的常设沟通机制等等,一时间世界哗然。

94年一月,大毛叶力钦访华,日本宫泽小一访华,约翰原首相铁娘子再次访华。

二月,高卢,西搬牙,捷克,伐克,意呆利,奥地力,二毛,白毛访华。

二月底,中华宣布对赤几和圣多美,多蓬,安嘎拉等非洲兄弟进行援建,同时派出代表团访问南非及欧洲。

二月底,勃固张启福政府邀请中华访问,双方进行了深切的交流,达成了诸多的合作援助协议,包括民事和军事。

三月,张启福政府宣布迁都那比都,全境禁武禁毒,邀请中华方进行协助并监督。同时中勃双方宣布达成边境协议,相互不再设边境海关和检查站,允许民众自由出入贸易,旅游以及居住。

三月中甸,中勃双方又宣布达成国防协议,自1994年5月起,勃固成为中华国防圈国家,国家安全由中华庇护,勃固政府将在两年内将全部国防系统交付中方,同时,中方将在枪宋岛建立永久性军事基地,以维护勃固的国家安全。

这一消息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轩然大波,二战以后,只有毛子和白头鹰“协助”过其他国家的国防安全,还假假的走了一下联合国的程序,而相关国家这些年来一直在抗争,甚至有些国家已经恢复了完全独立。

最弊屈的是流球国,本来是一个独立国家,被小日本占了,然后白头鹰来占,小日本投降后被白头鹰监管,顺手把流球塞给日本代管,被送礼了,莫名其妙成了日本领土。当时光头特么没要。

太平洋上有几个岛群,一直都是被白头鹰:“代管”,还特么是联合国委托的。特么人家自己过好好的用得着你委托?用得着谁代管?你白头鹰怎么不用别人国家来管呢?这就是无奈。

没有什么真理和人权,只有拳头和大炮。老话说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就是这个道理。

一时间各种报道各种猜测各种评论纷纷登场,甚至把中勃双方的协议拿过去一个字一个字的推敲找问题。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除了接收国防系统布署国防安全防卫以外,中华没有对勃固提出任何额外的要求和举措,政治独立,经济独立,人权独立。

勃固方面除了一支总统护卫队以外,其他部队全部裁撤,一部分转为警察,一部分加入了和祥安保公司勃固分部,或者物流分部,所有武器装备除了一部分必须之外全部卖了二手货,换回来一大笔钱。圣米伽勒海防公司勃固分部也获得批准,基地就在宋歌,与枪宋岛隔海相望。

同时,张启福政府宣布了一系列的政策法律,从经济,医疗,教育,工业,农业五个方面开始现代化改革,开始在国内推进城市化建设。

94年七月,通过谈判,勃固和大城,真腊,阿三三国重新堪定边界,签定了永不互犯国书,达成了一系列的贸易协议。阿萨母邦主席亲自来到那比都和张启福见面,对边境和边境地区的治理问题进行了探讨。

边境敲定,张启福政府开始在三国边境建立隔离带,设立边境管理站和哨所,宣布一切流民和毒犯都将不得进入勃固境内,发现者即视为对勃固国家的侵犯,无须宣判即为死刑。勃固境内居民如果想出境居住可以提出申请,无条件放行。

94年九月,昆仰铁路开工,昆仰公路开工。

九月,白头鹰宣布将联合阿三在印度洋举行航母舰队军事演习。

九月十五号,阿三发言人回应:阿三不参加任何演习以及军事相关活动,阿三是一个热爱和平的国家,是一个对地区安全负责的国家,也有能力保卫地区安全。

十六号咬林顿造访约翰,面见了女王,并和现任首相进行了密谈,所谈何事没有人知道,三天后咬林顿回到花生炖,双方没有发布任何相关公告。军演一事不了了之。

十九号,约翰宣布进行国内经济和金融改革。

十月十七日,中华境内三十七个世界城同时开幕,约翰,意呆利,捷克,伐克,奥地力,大毛二毛,合萨克,芬南,高卢,赤几,圣多美,多蓬,南非,安嘎拉都派了代表出席此次开幕大会,为世界城献上各自的祝福。

沈老爷子和朱老总出席了世界城开幕仪式,并亲切接见了各国代表,央视新闻对此做了报道。

十八日到二十五日,位于约翰,意呆利,捷克,伐克,高卢和赤几的十一座中国城相继开业,中华驻各地大使参加了仪式,中华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派了专员赴各地参加仪式并送上贺礼。

二十五日,太子岛宣布成立太子岛国际物流公司,采购两架大明级货运飞机进行国际物资运输,同时宣布三条三十万吨油轮下水,二条二十五万吨货轮下水。

五条船全部采用数字编码,注册地为约翰。

94年十二月三日,约翰圣米伽勒海上防务公司宣布已获得全球二十九个国家入港许可证,为了更好的服务全球海运及旅游产业,公司将进行扩编,计划采购护卫舰十二艘,驱逐舰四艘,直升机若干,将组建自己的海上陆战队,同时将业务由海上运输安全防卫扩展到海运,游船以及海岛和沿海安全。

十二月十日,白头鹰坏水防务公司宣布成立海事部,专业针对海上防务开展业务。

十二月二十五日,西方圣诞节。

中华方面宣布,将派遣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代表团进行环球访问,以期从经济,贸易,军事,装备等各个方面同世界各国进行交流,加深同各国之间的了解,达成更多合作。这是从建国以来,规模最大,涉及部门最多,人数也最多的一次国家级访问活动。

此次访问团将坐船从大联出发,第一站大韩,日本,然后穿越太平洋访问檀香山,家拿大,白头鹰,南美,欧洲,阿三,马来,星加坡,然后印泥,港岛,然后回国。计划派出国内海军五十艘远洋舰船,用时一年半到两年。

二十七日,五十艘军舰以及十二艘补给船在大联集结补给完毕,代表团所有成员按小组分别登船。

十一时十一分,各船升起国旗军旗,号角齐鸣,编队驶出大联海港,在世界各国记者的见证下开始了环球之旅。

一时间国人骄傲激昂,西方人面带嘲讽的微笑,白头鹰的极端报纸直接把中华这些环球之旅称为全球搞笑之旅。那些舰船在他们眼里,简直都太落后了。

第1008环球访问

西方人并没有笑错,中华海军这个时候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驱逐舰,护卫舰和登陆舰三种远洋舰船,而且基本上都是七十年代服役的老舰,最大排水量四千吨,大部分都是二三千吨。

也不是没有先进的东西,核潜艇就有几条,不过那个不可能编入访问团,甚至面都不能露。

不过对外公布的名单上是有的。

对外公布的访问团装备名单上有驱逐舰5艘,护卫舰15艘,登陆舰30艘,补给舰12艘,直升机五架,随航潜艇3艘。这已经差不多算是倾巢而出了,国内这会儿驱逐舰一共才七艘,护卫舰二十八艘。登陆舰到是多,接近四十艘,但这东西没啥用,根本不计入战斗力。

公告上说:中华海军相对西方国家来说还很弱小,舰艇装备不足,也从未涉足过远洋,这一次,趁访问之机施行练兵,希望广大指战员克服困难,众志诚诚,完成本次远洋任务,突破中华海军的零。以后,环球远洋航行将成为中华海军的日常练兵大项,每三年一次。

船队缓缓驶离海港,带着祖国的期昐驶向大海深处,带着一丝绝决。

有细心的记者发现,所有的舰船都进行了重新漆涂和编号,这种编号中华军方事前并未进行公布。不过无所谓啦,也没有几个人在意这个,就这些老掉牙的舰能干什么?最新一艘都是78年服役的。

船队用一天的时间到达汉城港,开始了正式访问。五天后,舰队离开横须贺,开始了真正的远洋。

京城,墙里。

因为新形势而意气风发的大佬们近几年的心情一直都相当不错,由其是在和白头鹰的几次碰撞中都没吃亏,大佬们都是通体舒畅的,不要以为层次高了胸怀就广,都是吃大米饭的,谁没有脾气?

“这会儿应该在太平洋上了吧?”

“嗯,十一天到檀香山。没想到啊,这么快计划就已经开始了,时间过的真快。”

“这才开始,还有一年多呢。说实话我难得的这几天有点兴奋,觉都没睡好,好像又年轻了似的。”

“我也是,能不激动嘛,这么大个事。等这一圈儿回来咱们就岛枪换炮啦,哈哈,扬眉吐气呀。”

“部队下面都安排好了吧?我们不能自己拖后腿。这次命令必须快速认真的执行,任何人没有条件好讲,你们认为呢?”

“同意。”

“同意。”

穿军装的大佬从兜里掏了盒烟出来,说:“安排好啦,这事我比你们要重视的多。都放心吧。”

……

布来格。

张兴明问李淳:“出发了?”

李淳点点头:“出发了,六十二条船。”

张兴明在头上抓了抓,说:“这一出发,我反而到有点发虚呀,信心严重不足。不行,我得和老霍老西唠唠去,可别到时候真耽误我事了。”站起来去拿电话。

李淳说:“可拉倒吧,我劝你老实儿的啥也别干,就等信得了,可别添乱。实在呆不住陪小飞去逛街去。”

张兴明说:“凭啥说我添乱哪?我关心关心不行啊?”

李淳笑了,说:“我认识你十来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心里没底。放心吧,事都安排的好好的,稳当着呢。时间线都是霍工程师和西门工程师给的,他们能乱来?”

张兴明说:“安保再提高一个等级,最后一年,哪怕草木皆兵也要给我万无一失。发现可疑目标直接让他消失,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能放过一个。”

李淳活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愁眉苦脸的说:“要不我陪你钓鱼去?还是让唐心陪你打一场?”

张兴明看了李淳一眼,摇了摇头,说:“不,我和你打一场,完了让唐心陪我钓鱼。”

李淳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

那小二推门进来,说:“二明,我想去。你们笑什么呢?”

李淳站起来说:“没事,你们唠吧,我出去办点儿事。”笑着出门去了。

那小二走到张兴明边上坐下:“啥事啊?怪怪的。”

张兴明说:“我说要和他打一场他就跑了,这家伙现在打不过我开始玩心眼了。你要去哪?”

那小二说:“丫蛋儿想要这边的娃娃,我去买几个去。”

张兴明说:“人家那叫玩偶,不是娃娃,娃娃是给几岁小孩玩的。走吧,出去转转。”

那小二说:“你为啥不让丫蛋儿来呀?我一个人在这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张兴明起来穿衣服,说:“丫蛋儿现在也大啦,她得有她自己的生活圈子了,永远和你在一起呀?咱俩以后结婚了她也跟着呗?慢慢适应吧,又不是七老八十,搁段儿时间就好了。你也别没事就给她打电话。”

那小二说:“那,那我一个人也没意思呀,你一天总有事忙,我在这也没朋友也不能上学,就这么呆着啊?呆傻了算?”

张兴明说:“过几天去太子岛,那边玩的东西多。不是有柳燕儿她们吗?”

那小二问:“以后咱们住哪儿?这还是太子岛?”

张兴明说:“以后肯定还是回国内住啊,总在外面算是怎么回事?现在是有事没办法,你当我喜欢外面啊?偶尔出来玩玩还行,总呆着有啥意思。”

那小二说:“我看也是,要是你想以后总住这边可别叫我,我可不干。”

两个人并肩出了门,下楼来到大街上。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中华远洋访问团一国一国的访问,考察,协商,访问团登陆的时候舰队就到公海上去操练,刚开始还有不少记者跟着,或者租船跟随,慢慢记者也烦了,就这么几条该淘汰的军舰天天练什么呢?还当这是跳帮时代?

访问团的成果是斐然的,中华一直也没有主动走出来过,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对中华一无所知,甚至只依靠西方媒体来对中华进行认知,可以想像偏差会有多大。

音乐演出,文化展出,纪念品销售,贸易协商,军事参观,工业产品展览,中华向全世界展示着真实的自己,伸出友谊之手,希望和更多的国家成为朋友,开展贸易。

第1009章 偷天换日

终于,全世界都安静了,没有人会对一个执续时间将达到一年半或者更长的重复活动一直保持兴趣,渐渐这支远涉万里的舰队就变得习以为常,被人们正常的忽略掉了。

途中出现过不少意外情况,舰艇抛锚掉队的,损坏的,人员生病受伤的,遭遇了风浪雷雨,各种自然非自然情况,大家都挺过来了,人员也彻底得到了锻炼。

本次访问到目前为止,可谓硕果累累,和许多国家地区进行了接触进行了沟通,不只是正面宣传了国家,还切实的达成了许多贸易和协议。

95年九月,舰队到达塔干来格,开始对二毛的访问及展出。舰队进入塔干来格船厂维护保养,这是舰队出发前中华和二毛就达成的协议。

霍伊诺维奇将军的助手,现在塔干来格船厂的代理厂长巴比奇接待了中华舰队一行,并在船厂里举行了晚会欢迎远来的中华兄弟。

塔干来格船厂目前基本上是停工状态,没有订单,国家也发不出工资,就这样维持,靠生产一点儿小渔船,售卖舰船漆来增加点儿收入。

如果不是张兴明,这个船厂早就垮了,人也早就散了。在原历史上一直到2000年左右这边才恢复了一点儿生产,然后分裂成几个小厂,靠着免税待遇做家具搞油漆的维持到18年难以为继,宣布破产。

巴比奇对中华军人的到来显得特别高兴,拉着舰队张司令不停的说话喝酒。他早就不想在这边呆着了,没有了尤里的塔干来格是没有灵魂的,他要去南非,或者去太子岛。

事实上他几年前就是太子岛的员工了,包括这里坚持生产的技师,工程师,机械师,大家拿着太子岛的工资在这里干活,没办法,这边有工作需要他们秘密完成。只有最下面的那些工人才真的是船厂的普通工人或者临时工人,在这里混一天算一天。

驱逐舰,巡洋舰,核动力巡洋舰,护卫舰,反潜舰,潜艇,四年来他们躲在这里悄悄的进行着施工。因为这些舰艇当初都被上面委员会的大人物卖出去了,有明确的产权人,所以二毛政府也没法管,也管不了,他们连工资都发不起。

其实当初在船厂的产权问题上,不是大毛没争过二毛,恰恰相反,是二毛没争过大毛,主要原因就是厂子在二毛的土地上。不是争产权,是争着不想管,这个巨大的城市一样的工厂就像一个吞金兽,需要大量的金钱才能养起来。

二毛事实上连接手都没有,就这样扔在了这里,刚开始还有人提议恢复生产的问题,后来看到需要的数字以后就没有人再提了,更没有人来。

几十公里方圆的船厂,也就只有这一片不足两公里的地方聚集着这样一群人在这施工。距离这里最近的城市都在一百多公里外。

这里已经空了,到处都能看到随意扔在路边的车辆和泡在海水里的船,没有人在意更没有人管。

大家痛快的吃了一顿,睡了一个舒服的好觉,命令是舰队保养,全体在这里休整。反正地方有的是,大片大片空置的厂房,办公楼和幼儿园,宿舍区,随便住,行李是大家从舰上拿下来的。

这个命令有点奇怪,所有人的私人物品必须离舰,紧要物品也要离舰。估计是怕维修保养的时候丢了吧,听说现在这边儿挺穷的。

在二毛这边休整的时间有点儿长,定的时间足足有两个半月,访问团将从陆上进行各个国家的访问,听说演出团和展出团将从这里乘火车去大毛还有合萨克,然后直接回国,只有访问团会继续上船航行。

第七天,清晨。

尖锐的哨音在临时营地里响起,所有人都是老兵了,不慌不忙的打量行囊到外面列队。

“今天没有早操,早餐后,全员带上所有物品,按最新编号登船,听清楚了吗?”

“是。”

“带上眼睛,管好嘴巴,服从命令,准备战斗。明白吗?”

“是。”

今天早上的早餐有点儿丰盛,大家知道,这是要上船了吃顿好的,坚苦的漂流生活又要开始了。在船上吃不好睡不好,再好的技术也控制不了蔬菜的腐烂。

吃完饭,所有人收拾好东西,列队,开始准备进入船坞登舰,这对大家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真是怪了,东西搬下来,还得抱上去,领导这是图个啥?”有战士小声抱怨。

班长在一边压低声音吼:“能累死你不?就显你呀?”

今天船坞这里有点安静,气氛有点肃穆,巴比奇带着手下也在列队,还难得的穿上了军装。这才让中方的战士们想起来,原来这些人也都是兵,是军人。不过,你个毛子穿俺们军装干什么?

下面的工人到不是兵,不过都放假了,一个月以后回来上班,对他们来说这里就是天堂,能挣到工资,还有假期,别的管他什么。

舰队张司令和巴比奇握了握手,说了声:“谢谢,这次麻烦你们了。”

巴比奇笑了一下,用中文说:“不客气。自己人。”看了下手表说:“还有二十分钟,登舰吧。随船工程师已经在舰上等着了,都懂中文。”

张司令点了点头,向后看了看,说:“按各自手里的编码重新列队登舰。二十分钟时间准备,熟悉新设备。船上有工程师,要听从指挥。行动。”

一万七八千人,快速的到写有自己编号的牌子前面列队,舰长到还是那些老面孔,不过细心的人发现不太对,每舰的人数有了变化,而且人员也调整了,原来每艘舰上的大家都是很熟悉了的,现在发现了生面孔,那肯定就是舰舰互调了。

随队出来的还有一批人员,原来都是穿着便装,大家都以为是地方上的人,但从来到哪他们也不下船,这次跟到了这边,不但下了船,还换上了军装,这会儿也编到了队列里。

没有人询问,重新列队完毕后,大家进入船坞登船。

一样的漆色,一样的编号,可这怎么可能是原来那船嘛。这些水兵可以这么说,对原来船上的每一个铆钉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再说了,原来的船就明晃晃的停在边上呢,虽然换了漆也去了编码,你糊弄鬼呢呀?

有些人迷惑,有些人明白了什么开始兴奋。

第1010章 偷天换日(续)

登船,进入舱位,按号码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找到自己的岗位检查验看设备。其实舰艇本身都差不多,所谓先进只是电子系统,武器系统这些方面,都是技术工种的活儿,普通士兵差别不大。

二十分钟很快过去,哨音响起,各船锅炉点火,所有船坞的隔门慢慢打开,这些都是湿坞,船本身就在海水里,船坞隔离门一开就可以直接开出去了。

巴比奇带着他的人也上了舰,所有人要配合着,在五天之内熟悉舰船,然后开着他们继续前行。没错,驱逐舰和护卫舰全换了,这就是张兴明的计划,老舰换新舰,正好在路上行成战斗力。

张司令和巴比奇上了一艘巡洋舰,这是毛子的主力,咱们还没有过。

巴比奇说:“这艘,还有那艘,是核动力,目前动力部分只能由我们的人操作,你要派人学习,其他岗位可以边练边学。”

张司令兴奋的搓了搓手,这次出来换舰他们四个人是知道的,也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现在是两艘巡洋舰的舰长和政委,他是新舰队的临时司令,那边是副司令。也就是旗舰和候补旗舰。

左右看了看,张司令问巴比奇:“天上不会一下就发现了吧?”

巴比奇说:“放大比对还是能看出来的,不过整个计划就就考虑了这一点,漆色,编码,操作队型这些都是在为这些舰做准备,然后经过七天的船坞遮挡,问题不大,只要不是特意针对,卫星相片并没有想像的那么清晰精准。”

他看了看手表,说:“时间刚刚好,可以出去了。”

船坞隔门大开,外面的海浪涌进来,船坞里的水面也涌动起来,一声船笛响过,巡洋舰缓缓向船坞外滑行过去。巴比奇计算的时间是白头鹰卫星从头上经过的时间,那会儿卫星少,轨道低,各国的卫星都被算的精精确确的。

十几个坞,一艘一艘新船开出来,在远处的海面上列队。

这里是一个半封闭的海湾,是一个独立的军事区,只要避开天上的眼睛就再也没有什么麻烦了。而卫星一天二十四小时会经过两次,白天一次,晚上一次。

队型这大半年时间已经玩熟了,原来好些人还不理解,这折腾个啥劲儿啊?现在懂了。

时间在紧张的训练中过去,要说现在马上上去打仗估计够呛,但玩个队形开着跑已经没问题了,这也就够的,其他的可以以后慢慢琢磨,反正现在也没有仗打。

访问团回来,上船,船队继续前行,穿过土尔奇进入地中海,过直不罗坨,驶向太子岛。

土尔奇这个海峡张兴明原来一直都有点耽心,原来瓦良格就是在这耽误了多久花了多少钱哪,还没辙,因为这地方是人家国土,不是公海海峡,说不让你过就不让你过,除非你想打起来。

不过,这必竟是一个主权国家的国事访问,意义上又不相同,到是没整什么妖蛾子,再说还有二毛背书,二毛现在穷的眼睛都绿了,好不容易来个保养活,你特么敢不让进出信不信二毛拎刀就过来?

其实土耳奇在历史上挺好玩的,二战他没参加,小心弈弈的保全了自己,结果二战结束这哥们突然发现自己成了白头鹰的同盟国了,直接顶在毛子的枪口下那种。

欧洲那边虽然也和白头鹰穿一条裤子,但是人家地位高啊,虽然国土差不多,但人家高卢和德意志全是和敢和白头鹰直接开干的茬,最后只好认命了,白头鹰大把美元撒过来,土尔奇就当起了小弟。

不过他这小弟当的特弊屈,毛子把船厂建在黑海里,特么像下饺子似的出船哪,什么核巡洋大航母,天天从他家过招呼都不打,还不敢管,就更别提收费了。

历史上因为收点过道费他让人按那打了好几回,还是英法俄德好几国轮着打的,最后服了,签了个六国协议,大伙随便走,只要承认这是我的地方就行了。

瓦良格当初那次,应该是土尔奇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对军舰收费。

访问团全体人员一上船就被强制命令签署了保密令,三十年之内泄密即为判国。能出来的都是经得起审查的,这个时代的人还没那么多花花心眼,保密令也不过是加份保险。

整个北非到中东都是白头鹰和他的兄弟们的地盘,有几个不听话的已经灭了,比如小伊和小索啥的,一个玩石油一个玩红海,感觉手里有两钱了得瑟,结果脑袋直接打放屁了。

这些地方中方一个也没去,没啥意义,我们的好兄弟全在南边,虽然穷,但他热情啊,虽然他总玩赖,但是他特么有票啊。

船队抵达太子岛补给。

从去年十二月二十七号出发出来,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年的时间,这些人在海上飘的都要吐了。

太子岛算是自己的地盘了,张兴明把访问团的人迎进庄园,海军战士们不能下船,只好安排人员把东西送到船上去。不是故意不让他们下船,没地方。二万来人呢,往哪装?

光是补给的这些东西都是大明号飞了两趟才弄过来的,从赤几到圣多美太子岛,就没有一个产粮产菜的地方,鱼和肉到是有。

张兴明把太子岛的机场跑道加长了,大明号可以直接落过来了,自己的专机总落别人家也不是那么回事,再说也不方便。

张司令看着大明号归睛就发亮,说:“有这玩艺儿,海上被给就方便多了。把东西用塑料包上,用它直接往海里一扔,这边捞呗,多方便哪,它这一肚子一个舰队能管半个月,至少。”

张兴明摸了摸脸,说:“它飞一圈儿的钱你随便找个地方能买一个月的。至少。”张司令哈哈笑起来,使劲拍了拍张兴明的肩膀,张兴明翻了个白眼。

你等着回国的,老子换上军装让你使劲拍,拍够,想不拍都不行。

张司令是大校衔,只负责指挥舰队,访问团带队的是个中将,不过没有指挥舰队的权利。

休整了三天,大家在太子岛上过了一个元旦,然后访问团起程出发,开始去看望黑哥哥,舰队就在太子岛这边赤几海域训练。圣米伽勒公司舰队受邀参加了训练。

第1011章 回归

赤几和圣多美的海域及沿海防务工作是包给了圣米伽勒公司的,所以米伽勒公司在这边常驻了一支舰队,其实是为了保卫海上原油安全,当然,也是为了保护(威慑)赤几和圣多美,怀壁其罪呀,说不上哪天就来人掀锅了。

主要是20艘新舰训练,还有刚加入的3艘潜艇,大家要熟悉,磨合,没办法,没有速成的招儿。

圣米伽勒舰队有大小七艘战舰,两艘巡洋,两艘驱逐,三艘护卫,就是近海防卫,也不需要太多,再说还有战斗机群呢,建在巴塔。这几年下来巴塔早就大变样了,现在已经有点现代化大都市的样子了。

这边不需要航母,陆基就可以覆盖全境了。

不过虽然不需要,但是太子岛有。

瓦浪格号已经完全栖装完毕,除了没有相应的武器系统以外,它就是一艘正常的航母,今年的战斗机对抗赛它就是各国的海基赛场,这也是国际上允许对它进行完全体栖装的原因。

当然,张兴明可是没少花钱,辛苦费润笔什么的是必须的。

今年的战斗机对抗赛参赛国不多,大毛二毛都没参加,种花家只参加了陆基的三个项目,参加完全赛项的只有白头鹰,高卢,约翰,意呆利,西搬牙,巴稀和阿三,其他几个国家都只是参加了陆基赛。张兴明相信下一届参加的国家会多起来的。

而且有几个延海国家对太子岛的航母培训,舰载机飞行员培训相当有兴趣,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兴趣,像能买似的。

要知道这两个培训可以说是世界上最贵的培训课了,人员就得三四千人,吃喝拉撒睡不得钱哪?航母和飞机出去兜一圈得多少钱?那是小时/万的概念。一个训练下来就是小半年,自己算去吧。

其实这会儿瓦浪格上面就有三千来个学员了,栖装的时候就过来了,一直在舰上跟着忙活,跟着干活,跑腿,学人家怎么弄,然后栖装好了以后开始学操控。

造成的事实就是船上严重超员,原来定岗不到两千,这一下子弄上去小四千人,好在船上没有机队和机组人员,到还能拨弄得开。四五千人站在地面上会是多大一堆?但往航母里一塞就不见了。

现在太子岛已经开始了航母出海项目,只要你出钱,开着航母出去海上得瑟一圈,让你过过指挥航母的瘾,再加点钱还可以来几架飞机配合一下。没办法,船员要训练总得有个借口,要不你没事总把它开出去乱逛什么呀?有钱哪?

不过航母这边没有战列舰对轰生意好,战列舰实弹对轰项目莫名奇妙的火了起来,可能是因为从此没有战列舰了吧,世界上太多人喜欢这种巨舰大炮了,来体验的人络绎不绝。

还有电影公司看上了这边,准备雇佣太子岛和圣米伽勒拍海战,项目正在恰谈中。

一月十七号,访问团回到巴塔,舰队结束训练,补给后重新启航。

张司令和张兴明握了握手,庄重的敬了个礼,张兴明点了点头。

舰队缓缓走远,也带走了瓦浪格上的三千九百七十四人,张兴明站在码头上看着远去的舰队,问站在身边的李淳:“家里动手了没有?”

李淳说:“明天,羊城和京城都布置好了,十来个人全部锁定,一个也跑不了。”

张兴明抬头看了看天上,嘿嘿笑了一下,说:“你说,老美会不会找咱们茬啊,这事太明显了。”

李淳说:“国内的意思是,让你快点回国,等弄清情况再决定下一步。”

张兴明说:“在等几天吧,送给老美和岩田正男的大礼包啊,这么重要,我得看着。”

李淳说:“这几天大明号就别到处乱飞了,就在这待命,最晚半个月后我们回国,这几天你把事情都安排一下。”

张兴明在头上抓了几下,扭头四处看了看说:“安排啥?他还敢来占领啊?没事儿,我现在也不是默默无闻的小百姓,他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我,加点小心就行了。”

李淳歪着头看着张兴明,张兴明说:“回,回,听你的,正好这事结束了我也回去在家呆两年,你以为我愿意在外边飘啊?到是老美那边的公司容易被盯上,小动作不能少了。不过,算了,也没啥,值不了几个钱的事儿。”

张兴明在白头鹰本土的公司,金融方面的都在幕后,明面上的只有一个沃尔维发展,然后就是汽车销售,房地产,王安实验室,还有两个半导体公司,核心的东西早就挪走了,都在芬南和国内,就算公司被封了也不过是多了一大批失业者去游行,相信老美也不敢这么干,也没什么可耽心的。

一月二十六号,种花家访问团抵达南飞伊里莎白港。

一月二十七号,大明号抵达南飞。

几辆船厂的大卡车从机场把大明号卸下来的货物拉往伊里莎白港。

一月二十九号,访问团舰队补给完毕,驶出伊里莎白港,访问团并没有随舰队出发,而是继续访问工作,三天后,访问团搭乘大明号直接返回国内,并未按原来公布那样继续访问东南亚国家。

二月五号,白头鹰侦察卫星的一张照片引起了一片惊叫。

这个长达一年多的访问团早就被人扔到了脑后,已经很久没有关注了,一堆破烂,这一路上就不知道修了多少次,早就连几声干笑都引不出来了,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可是这是什么?

“放大,放大。”

“天哪,这是什么?”

“上帝,这不是原来的那只舰队了,我以我祖母的名义发誓。”

“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上百人忙碌起来,一张张照片被打印出来研究。

“铃……”电话响起来。

一声咒骂,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啪,打开了台灯。一边的女人嘟囔了一句,扯住被盖住一对大凶翻了个身。男人坐起来搓了搓脸,看了下时间,伸手拿起顽强的叫着的电话。

第1012章回归(续)

“喂?我需要一个不发火的理由。”

“咬林顿阁下,出事了。”

“什么事?苏毛复国了?”

“不,我想比那还严重,是种花家访问团的那只舰队。”

“几十条七十年代的老掉牙的登陆舰把你吓到了?这个笑话很好笑。”

“不是。很遗憾咬林顿阁下,我想你应该马上来一趟信息中心。”

“到底是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阁下,能不能说清楚?”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阁下,那只老掉牙的舰队,昨天下午被发现在印度洋上航行,它,它变成了一支航母编队,非常先进的,航母编队,据照片分析,至少有四艘核动力,包括那艘突然出现的航母。”

“哇特?今天是四月一号吗?”

“不,阁下,我说的是事实,我们都被种花家人骗了,这是一个持续了一年多的骗局。他们成功的骗过了我们的注意。”

咬林顿赤着脚下了床,也不顾丁灵当啷的甩来甩去,走到一边倒了杯酒坐下来:“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那艘航母经过辩认,应该是91年消失在塔干来格的那艘乌里扬诺夫丝克。当时那里有两条船,一艘是常规动力,现在在太子岛,另一艘就是这艘核动力。记录是拆除销毁,执行人是瑞士方面。可是今天,它出现了。”

咬林顿问:“最后它在谁手里?”

“我们自己,当时是我们出钱买下了它,并且进行了拆除销毁。记录是这样。”

“查一下当年的卫星记录,明天我就要看到。”

“正在查,而且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找当初的经手人,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办?现在。”

咬林顿干了杯里的红酒,说:“现在拦截还来得及吗?”

“恐怕是,来不及了,这是一支完整的航母编队,至少有三条潜艇,三艘巡洋舰,二艘驱逐舰,十五艘毛俄最先进的护卫舰,除非发动战争。”

“发克。我们的航母编队在哪里?”

“已经按照您的命令,派了独立和你没吃过去了,不过还在路上,时间上,我们可能要慢一点儿。您知道的,独立年纪有点儿大了,而且,它只是常规动力。”

“那份情报,说的是几号?”

“三月八号开始,二十五号结束。我们的预计时间是十一号到达。”

“这个岩田正男也是个白痴,日本人都是白痴,这么重要的情报竟然没搞到。你怎么看?”

“情报室分析,如果我们按原计划进行,很可能爆发局部战争。起码是一场空战。现在正在比对这艘航母上的飞机,还没出结果,这是一种从来没公布过的战斗机。”

“发克。支那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会不会是毛子的S27?”

“不是,应该是S27的升级产品,但现在无法判断。最新照片出来了,他们在给战斗机挂弹,估测单机十二发,不,是十五发,卖糕的。”

“航母是从哪里出现的?”

“已经判断出来了,南飞,伊里莎白造船厂。我早就应该想到,该死的,那个厂长是尤里。是尤里。”

咬林顿说:“尤里,西门诺夫,我们的敌人。看样子飞机是出自西门诺夫的手了,那么应该是捷克生产,我知道他在那里。”

“我们现在怎么办?”

“按计划行事吧,现在已经不可能改变了,看看种花家人的态度。还有,那个岩田正男,让他去死吧,一个废物。”

狠狠的挂了电话,扭头看了一眼床上,走过去掀开被子,也不管是不是在睡觉,把肥大的尻子拽过来狠狠的怼了进去:“发克,发克,发克……”

……

“太慢了。好了,卫星过去了,不过我建议你们接着训练,这种速度不行,真打起来你们的飞机出不去第二轮。顶天第二轮,这不行。”一个毛子大胡子站在甲板上对张司令指手划脚的说着。

刚才是故意给老美看的,战机上弹。结果种花家这边的战士必竟不熟练,动作太慢,后来是毛子教官们上的手,虽然照片是静止的,但是也能分析出许多东西来,万一让白头鹰发现种花家人实战不行可能就坏事了。

“谢谢。我们一切听你们的安排,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等回去了我一定给你们请功。”

大胡子挑了挑眉毛:“当然,我非常愿意,我现在是种花家国藉,如果能真正穿上军装就更完美了,我喜欢当兵,驾驶着战斗机在天上画圈。可惜现在没有仗打了。”

……

奉天。

“准备好了吗?”

“报告,随时可以出发。”

“要确保万无一失,有没有信心?”

“有。保证完成任务。”

“出发吧,也该亮亮相了,咱们被窝囊成老爷兵,说咱们只能在白天空况好才能飞,这次要让他们看看,我们怎么都能飞。”

“那是设备不行,又不是我们不行。”

“设备不是我们的吗?行了,出发吧。一路顺风,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是。”

下午一点三十分,今天老天爷很给脸,晴空万里。

“嘟。”几声哨音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机场上响起。

机场跑道明显经过了临时改造,长短形状全部和大汉号甲板一模一样,连地面工作也是一丝不苟的按照航母手则上来操作。

“起飞。”

一声声刺耳的尖啸响起,但这声音听在在场的官兵耳中却成了世界上最好听的音乐。

一架架银鹰呼啸而起,除了一架在起飞瞬间尾降了一下以外,再没有别的情况。战机在空中等待编组,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在空中盘旋,在空中拉出彩色的烟线,给蓝蓝的天幕上挂起一道道人工彩虹。

奉天城里,许多市民停下了脚步和动作,仰头呆呆的看着天空。

这种几十架飞机一起拉线的情况简直太少有了,简直可以叫奇观。

“这得多少啊,得有好几百架吧?”

“没有,一百来架,这是要打仗了啊?”

“打个基巴打,你一天就知道打仗,打仗还拉线啊?还拉彩色的。”

“你还别说,弄不好真是去打仗的,你不看报纸啊?这几天弯弯那个小鬼子可是没少得瑟。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不能,就是吓唬吓唬,不是说演习吗?去参加演习吧?”

“演习是导弹吧?咱们海军不行,空军,估计也够呛,去了有啥用?”

第1013章 回归(再续)

“你妈你,谁不行了?怎么不行了?”

“你妈。我说的不对吗?行吗?连特么小日本都不如,说错了吗?”

“我去你妈。”一个眼炮就烀过去,两个大老爷们在路边打了起来。

“行不行?你妈的,老子用拳头都掂死他。”

“装备不行是特么我弄的呀?你打我干什么?有这劲儿给国家造航母去啊?”挨打的擦着鼻血骂。

“你们怎么回事?”警察出来了,动静太大了。

“没事,撞了一下。”擦鼻血的撒了个谎。

“都老实点儿,都挺大个人了。”警察瞪了一眼打人的。

天上的飞机转了几圈,完成了编队,突然机身下爆起一片金光,集体来了一发诱导弹,然后编着队型向南疾驰而去。

“漂亮。”

“走了走了,往南走了。我草这是真去了呀。”

“咱奉天啥时候有这么大的机群了?咱们不就是……”军迷内情帝开始分析。

“老王你看清没?这是哪个机型?”

“没见过,绝对不是J8,那破玩艺儿一飞都掉渣,玩不出刚才这几下子。”

……

铃……

“喂,我是咬林顿。”

“阁下,我想你应该看看这张照片。种花家的奉天突然出现战斗机群,是一种从来没出现过的机种,速度很快,卫星测算达到了2200KM每小时,正在从奉天向南方编组飞行。”

“它们的目的是哪里?”

“目前还不清楚,估计不会是弯弯,种花家没有能从奉天直飞弯弯的战斗机。”

“……,你刚刚说了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机种,以前种花家的飞机能飞出2200KM每小时吗?”

“它们降落了。天,上帝,阁下,大联,是大联,又一艘航母,那是舰载机队。我的上帝。重型航母,在80000吨以上。”

“它们在降落,直接海上机降,航母在移动,估速20节,不可思议。”

咬林顿烦燥的松了松领带:“再调几颗卫星过去,我要你们不间断的盯准它。”

“阁下,现在已经有三颗卫星在那里了,这已经是极限,我们需要更多的卫星。”

“结果出来了,两种机型,一百零二架。其中十二架评估结果,应该是轰炸机,高速轰炸机。”

“航母在调头,它在海面上划圈。”

“它在等附舰,两艘驱逐舰,五艘护卫舰,都是常规动力。它们汇合了。”

咬林顿说:“停止你的现场直播,麻烦你告诉我,你没吃现在在哪里。”

“冲绳,计划是十一号和独立号一起到达弯弯。主要是考虑独立号的速度。”

咬林顿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说:“计划不变,我不相信种花家有这个勇气。”

……

第二天,上午七点三十分。

羊城,夏门两地军方出动,配合安全局行动,抓捕了九人。九个人被直接带到机场,坐上去京城的专机。八点四十分,京城军方和安全局分别行动,再次抓捕四人,其中两名为高级军官。

被称为国**共双少将的神奇间碟落网,比原历史早了三年。

……

“弯弯的未来就在于独立自主。弯弯过去是大日本的一部分,将来还是,早晚要归回去的。现在不改就来不及。”

“岩田先生,你是国党领袖,说这种话国党会同意吗?”

“岩田先生,对面已经在准备发射导弹了,请问我们怎么预防?”

“总统先生,据可靠消息对面准备武力突袭,请问我们有什么准备?”

“免惊。空包弹啦,我有可靠的情服,他们的底线在哪里我知晓,我的底线在哪里他们搞不清。白头鹰的航母舰队马上会来保护我们,大日本也不会放弃我们的,安啦。”

……

大唐号舰队抵达枪宋岛进行补给,登陆舰脱离舰队,他们拖慢了舰队的速度,也没有什么战斗力。

三条新型补给船加入编队,船上有武装直升机两架,可以进行低空攻击和救援。每条船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可以发射鱼雷和小型导弹,有一定的防空能力,最主要的是快,全力跑起来能达到三十节,基本上能跟得上大唐号的速度。

补给后,舰队重新整队出发。

其实这会儿大唐号舰队完全是毛子的人在撑着,关键部位,飞行员全是毛子,咱们自己人还上不了手,只是在上面训练,到时候装装样子。一个核控制室就根本玩不起来。但大汉号那边就不同了,主要全是咱们自己的人,这几年下来也是有模有样了,起码飞行员全是。

主要是飞机不同,国内目前还生产不了大唐号上的舰载机,所以也就谈不上训练了。

……

96年三月是弯弯第一次社会大选,在此之前,咬林顿允许岩田正男以国家领导人的身份入境并接见了他,并许诺了一些东西,比如同意点军售神马的。

然后岩田正男就打了鸡血,再加上日本在后面的鼓动,他就飘了,扔了一些话出来。

日本人是真的阴狠,他在他曾经占领或呆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大量的“种子”。大部分种子终身都没有起用,像普通人一样过完一生,但起用的种子从经济,资源,情报各方面给他们源源不断的带来着好处。

而且最令人不解的是,起作用的一般都不是种子自身,而是他们的下一代,或者再下代,那其实已经是纯纯的普通本地人了,令人防不胜防。

有心的研究一下国内九十年代政策经济各方面的条例法规改革变化,会让你大吃一惊,弯弯这都是小意思了。

为什么我们明明知道美英日的基因战争计划仍然全国普及了转基因食品?为什么我们那么多很有前景的科研项目被裁撤解散?为什么我们的重工业被硬生生刹车?为什么国内钢铁企业大都是日本合资?为什么日本人能轻易的免费获得我们的那么多成果?

其实还有件事大部人不知道,当时根本制定的就不是演习计划,而是突袭。只是判徒层次太高,什么消息对面都知道了,白头鹰两个航母编队赶来,小日本在边上随时插手,后来不得不临时宣布演习成功,撤了回来。

第1014章 回归(还续)

三月五日,导弹发射演习准时开始。说实话那会儿我们的导弹打出去落到哪根本都控制不了,只能估计一个方位,白头鹰都比我们先知道结果,有时候还是靠白头鹰的通告我们才知道,哦,偏了点。甚至发生过发射十秒倒数丢失目标的情况,主要是雷达不行。

但这一世不一样了,军事雷达早就换装了。虽然笨重了点,但毛子的雷达挺可靠的,功能上甚至还要领先一点儿。再经过张兴明在电子元器件方面的改进,妥妥的世界领先水平。毛子在电子元件方面是真糙。

三月六日,独立号舰队通过马六甲,相距半天,大唐号航母舰队挂着五星红旗通过马六甲。

一时间世界炸了。

白头鹰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并没有向全球通报,还在观察。大汉号编队顺着咱们自己沿海下来,也没人注意,这个时代信息还不是那么畅通,有能力监视全球的也只有白头鹰和毛子。

茫茫大海上的事情只有上帝才知道。

印泥,马来,星加坡全都疯了。沿岸驻军疯了的一样向上面打电话,记者闻风而动,疯了一样过来拍照。三个国家的上层疯了一样往白头鹰打电话。咬林顿完全要疯了。

三月六日下午二点,还没等这些国家和记者弄清楚情况。

种花家发表全球公告:种花家大唐号核动力航母编队建成归国。种花家大汉号常规动力航母编队成军,即日起正式入列。近日,两支航母编队会在东海及南海海域展开训练性实弹演习,欢迎各国代表前来观模。

下午三点一刻,伊里莎白造船厂发布全球公告:伊里莎白造船是一个成熟的,有着先进技术的伟大造船厂,为种花家建造的105000吨核动力航母及24800吨的核动力导弹巡洋舰已通过种花家军方验收交付。优秀的技术优秀的产品,欢迎世界各国前来采购。

举世哗然。

“总统,对面发布公告,近期有两个航母编队过来演习,实弹。”

“航母编队?今天不是愚人节小姐。对面有航母编队我就有太空飞船了,不要开这种玩笑。他从哪里变出来吗?”

“不是的总统,是正式的官方新闻。”

“给我接白宫和东京,我要和双方通话。”……

“总统,白宫回复,咬林顿总统正在开非常重要的会议,他们说,一切按原计划执行,独立号和你没吃两支舰队正在来弯弯的路上,让您放心。”

“东京怎么说?”

“……,也在开会。”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没事的。哦,有消息马上通知我。”秘书扭着小腰出去了,岩田正男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瘫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左右看了看:“不会的,不可能。这是在吓唬我,这是他们心虚了,连吹牛的事都干出来了,吓唬我?呵呵。”

嘟囔了几句宽慰话,但脸上还是一副丧气的样子,他心里知道,这不可能是假的。想了想,岩田正男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收拾了几下又颓然放下,仰头喊了一嗓子:“轰你老母啊。”

秘书推门伸个脑袋进来:“总统,你叫我?”

岩田正男深吸了一口气,问:“连主席在家没有?”

秘书说:“在弯中。”

岩田正男说:“通知他回来主持近期工作,我要去花生炖。帮我订机票。越快越好。”

秘书:“好的先生。您还有别的事情吗?”

岩田正男摆摆手,鞋拔子脸青黢黢的,阴云密布。其实他也不知道在慌个什么,说实话这会儿论武力弯弯是强过我们的,不管是海还是空都占着绝对优势,就是陆弱了点,但是隔着大海呢。

我们唯的的优势就是有导弹,虽然误差好几百米。

弯弯自己研发制造的战斗机甩咱们的J7J8好几条街,必竟是不同时代的产物。

三月九日,你没吃舰队提前抵达弯弯,在弯东海域三百多公里驻停,九日下午四时五分,大汉舰队抵达,驻停在掉鱼岛海域。

四时二十五分,日本水上警察厅三条警船抵达掉鱼岛,喊话大汉舰队:你方已进入大日本海域,请即刻离开,否则视为对大日本的挑衅,引起国际争端,即时将由你方负全部责任。

大汉舰队的司令姓刘,正在舰长室查海图:“侦察机派出去了没有?潜艇还需要多久?”

副官说:“已经派出去了,潜艇还需要四十到五十分钟到达指定位置。舰长,小日本像蚊子似的在边上喊,咱就当听不见哪?”

刘司令从海图上抬起头看向副官:“还在喊?你不会把他轰走啊?我去呗?”

副官说:“直接撵?不能,有什么事吧?”

刘司令说:“我们是进入战备的舰队,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你怕个鸟?”

副官立正敬礼,转身出去了。几分钟,一艘驱逐舰在蔚蓝的海面上划出一道白痕向日舰驶去:日方水警舰,你方已侵入我国海域我舰队警戒区内,请立即退出我国海域,我舰队正在执行实弹演习任务,如有误伤后果自负。

水警舰欺负渔船的时候相当牛逼,但在驱逐舰面前就变成了一个小不点儿,驱逐舰带起来的水花都能把它带翻。大汉舰队的驱逐舰就这么直直的冲了过去,水警舰只能后退,驱逐舰绕着掉鱼岛划了一个弧线,一直把水警舰逼到专属海域之外这才调头回来。

“警告日方水警舰,掉鱼岛是我国固有领土,请不要再次误入我方海域,以防错判。”

几个日方水警站在船头弊屈的看着驱逐舰,舰长正了正歪掉的帽子:“八嘎,跟上去,我们不能屈服。”看了看手下:“他们不敢来真的。”

几条水警船又往前靠了过去:这里是大日本海域,请你们马上离开。驱逐舰一直也没回头,舰长说:“看,种花家人总是这么软弱,他拿我们没有任何办法。我们驱逐了一个舰队,哈哈哈。”

笑声未落,就看到几架战斗机迎面飞了过来,在几条水警舰上空盘旋了一圈:下面日方水警舰,你们已经进入我国海域,进入我舰队演习区域,请速退后。三分钟后,我方将以危胁我母舰的名义将你舰击沉。重复一遍,你方已危胁到我母舰安全,三分钟后我方将击沉你舰,计时开始。

水警舰里跑出一个水警:“舰长,我们被锁定了,攻击性锁定。”

舰长嘴都合不上了:“纳尼?危胁母舰?他们是航母舰队?种花家有航母了吗?谁知道?”

船上所有人都摇头。

第1015章 回归(又续)

那个雷达警说:“舰长,还有二分零三秒。”

舰长摆摆手:“撤,撤,退到安全线外。”演习的时候,或者没经过同意,不管你是什么船,靠近海上的航母周边一百公里就会被视为挑衅,进入五十公里圈就绝对是找死,对方会毫不犹豫的干掉你,没办法,航母其实自身很脆弱,受到攻击伤害太大了。

几架战机一直把水警舰驱离掉鱼岛海域,才一抖翅膀,向远远飞过来的两架白头鹰侦察机迎过去:你已进入我国领空,进入我演习区域,请立即返航。

双方的战机在空中缠来绕去你追我赶,这也是战机的习惯了,即使不能真打,遇上了我也得弄弄你,在性能速度动作战术各方面压你一下。

缠斗了几分钟,白头鹰方面战机脱离开,调头飞了回去。

“报告,在掉鱼岛空域和中方战机相遇,现已返航。”

“看到舰队了吗?”

“看到。”

“感觉对方战机怎么样?”

“从没见过的新机,速度比我们略有不足,其他未知,未进行锁定尝试。对方实弹。”

“实弹?发克。归队吧。”

……

弯弯。

“总统先生,白头鹰那边说,近期您不好过境,申请被拒绝了。说请您顾全大局,按计划做事就好。他的的舰队已经抵达,在随时关注。”

岩田正男搓了搓额头,说:“去日本,我去东京。去吧。”

……

京城。

“大汉号已经到达指定位置,你没吃也到了,在这里。大唐号跟在独立后面,预计在十号,也就是明天晚上到达指定位置,随大唐回来的潜艇到是快,已经就位,不服不行,人家的东西确实比咱们有要强。”

“现在都是我们的,什么人家我们的。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到底打不打?”

……

……

……

“打。”军方人第一个表态。

“早就受够了,弊了这么多年的气,总要发出去。这次不打以后怕是真没有机会了。”

“小日本不用耽心,他们做不出什么。老美?你们说他敢不敢动手?”

“我赌他不敢。好赖我们也是个大国,以前装备不行让他今天揉明天捏的,现在咱们赶上来了还要受着?大不了一次冲突嘛,怕什么?这次要是再让了以后他更嚣张。”

“各部就位了没有?”

“已经全部就位,六号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命令了。”

“景山,那边怎么说?”

“他说他已经退了,事情还是咱们拿主意。不过他说,该忍得忍,该打也得打,一味的忍就把胆气忍没了,有些时候,也要让小孩子长长教训。”

“噗哧”,边上有人笑了出来:“当年也是这么说的吧?结果我们打了十年。”

“不打这十年我们的战士还能打仗吗?发现了多少问题?其实我感觉老美的想法很好,没事就找地方练练兵,多活动活动身体就好嘛。”

“啪”,一只手掌拍在桌子上。“打。”

“大唐号进入指定位置以后,这边宣布登陆演习开始。各方面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核潜艇全给我升到水面上来,大大方方的打开发射口,全部真枪实弹。大唐大汉两只舰队做好开战的准备。导弹部队锁定即定目标公布坐标,都亮出来,看他白头鹰敢不敢磕一下。”

“用不用?”

“用,大大方方的喊出去。这是我国内政,我们不惜一切。”

三月十日晚,独立号和大唐舰队一前一后到达指定位置,独立在弯东南二百公里,大唐舰队在弯西南两百公里。对于两只航母舰对来说,这已经脸贴脸了。

大唐要比大汉还要先进一些,不管是雷达还是战机都要强,光是三艘巡洋舰上就带着九十多条导弹。底气足。

毛子大胡子教官搓着手问张司令:“打吗?要打了吗?”

张司令歪着头看着大胡子:“霍瓦,你能安静一会儿吗?我发现让你学会中文是一大错误。要是打我让你第一个上,行了吧?让我安静一会儿。”

……

三月十一日,上午九点。

种花方宣布,演习第二阶段开始,演习内容:登陆。

在三月十二日,在导弹部队和航母舰队的配合下,全实弹演习登陆战,将选择弯弯近海几座小岛,分四个登陆点进行演习。即时会实弹发射导弹,希望各国舰船,观察船不要误入弯弯岛周边四百公里海域,以防止误伤。

十一日下午四点,岩田正男登上飞机飞往东京。

连主席发表公告,抗议对岸无视弯弯态度强行进行军事演习,希望国际友邦能够伸出援手给予公道。

三月十二日,早七点。

种花家再次发布公告:因此次演习为全实弹全实景演习,为防不测,再次警告位于弯弯周边的各国舰队船只退后。另外,为了以防万一,核潜艇,导弹部队将于七点三十分进入战备发射状态,锁定目标如下(一串坐标)。

战略导弹部队将进入战备发射状态,锁定目标如下(一串坐标)。

战略核导弹部队将进入战备发射状态,锁定目标如下(一串坐标)。

大唐号核动力航母舰队进入战备攻击状态,锁定区域如下(一串坐标)。

大汉号常规动力航母舰队进入战备攻击状态,锁定区域如下(一串坐标)。

再次申明,此次演习为全实弹全实景,人多眼杂,难免出现误炸误射,请以上区域内各国舰船,舰队马上脱离。

在演习期间,弯弯周边区域领海,领空全部封闭,一切进入的目标都将被视为敌人予以击落击溃,郑重忠告对面,在这个时间段内不要起飞任何飞机,不要有任何船只出海,以免引起误伤。

郑重忠告周边各国,这是种花家在种花家的领土领海领空中进行的一次正常的演习,请不要做出任何容易引起误判的动作或行为,在此时间段内,种花家全国将置于战争状态,一切挑衅的结果就是战争。

演习时间,三月十二日午十二时整,至,三月三十一日午十二时整。

演习区域,弯弯岛领空及周边三百公里海域内。

最后再一次警告,演习为全实弹,包括,核弹。

公告发出后,七点三十分,四艘核潜艇浮出海面,打开发射井。舰队驱逐舰巡洋舰全部打开发射架、井,红灿灿的弹头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

在内陆山区,在戈壁荒漠,在几大战区,无数发射井森然的睁开了眼睛。

机动发射车直接成队的摆到显眼的地方,巨大的支架升起,各军区空军全部进入战备状态,大量的战斗机轰炸机集结,边境上部队明晃晃的压到边境线一带。

种花家,要玩儿真的了。

第1016章 熊孩子,回家!

“种花家人要干什么?”

“种花家境内百万军队调动,大量导弹进入发射倒计时!”

“这个国家终于露出獠牙,他要毁灭地球吗?”

“上帝,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反应超快的各国报纸马上就刊出了最新消息,全是头版头条。

种花家发布完公告后就进入静默状态,给出这几个小时时间,其实就是让这些国家有足够的时间去商量,去分析,去报道议论,让弯弯的上层人次有足够的时间出逃。

越是心怀不轨的人越是胆小惜命。

公告过后不到一小时,大量的船只和飞机从岛上涌出来,像天女散花一样向四面八方冲过去。管着去哪,先离开再说。岛上上层一片惶然,中层慌乱无措,下层一片茫然,根本不知道怎么了。

“爹,我们不跑吗?”

“跑什么?往哪儿跑?”

“大家都在跑啊,说是对面要打过来了,要用导弹把整个弯弯炸掉,现在大家都在找船找飞机往岛外逃,不管去哪,只要能出去就好。”

“胡说,就算对面过来了怎么可能会把岛炸掉,那还要来做什么?都是种花人又没有什么仇恨。要炸早就把小日本炸了。免惊,无事的。你今天不用工作吗?”

“爸,全岛的人都在跑路,还有哪家公司开门啊?哎呀,取钱,快拿存折来去取钱,晚了银行怕是也要关。”

“胡说,街上铺子哪家没开着?钱放到银行还不安心?取什么取,又不要花钱。”

弯南县,海边一处高崖上。

几个满脸沧桑的男人在地上铺着塑料布,手里拿着廉价白酒在喝。

“真要是过得来就好啦,我们就能回家了呀。”

“只怕是又一场空欢喜哟。好不容易不提反攻了,这又闹着要独立,没个安省时候,老子要是还是兵,一准拿枪去把他毙了。狗日的,老子们和小鬼子拼的时候都特么忘了。”

“我们那是老黄历啦,时代不同了。你们说,对面到底敢不敢?听说航母都开过来了。”

“只怕是够呛,消息是真是假都不一定,白头鹰的航母到是真来了,美果佬霸道啊。”

……

中午,时钟终于指向十二点。

全世界的目光都看向这里。跑出去的心有余悸的观察着,没跑出去的心慌慌堵好家门等待着。

连风都像是静止了。

猛然间,大地震动山河变色,感觉小半个种花家都在冒烟,滚滚浓烟卷夹着灰尘冲天而起。

在作战室里,咬林顿面沉似水,盯着墙上的屏幕。

“准时发射,计算结果,覆盖弯弯海域二百六十公里范围,具体数量未知。”照片被同步传到大屏幕上,工作人员有点尴尬:“太多了,计算机需要时间计算数量,必竟只是照片。”

铃……,电话响起来。

“总统阁下,种花家的导弹已经打到距我舰队不足五十公里,我们要不要还击?”

咬林顿问:“如果同时有上百枚导弹覆盖下来,你有把握拦截多少?”

“……,报告,那样我们就只能等着和船一起沉没。没有拦截的机会。”

“你们离陆地太近了,后撤吧,退到安全地带监视形势发展。”咬林顿捏了捏鼻梁,心里估计自己可能是第一个下达后撤命令的总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抗议借题发挥。

“独立号消息,总统阁下,那边刚才的导弹距离舰队只有几公里,看爆炸威力可以确定是实弹。”

咬林顿闭上眼睛:“后撤吧,种花家已经疯了,下一批很有可能会更近,除非你们想打一仗。”

“虽然我很想说,白头鹰军人不惧怕任何挑战,但是,我们并没有胜算。我们离他们太近了,主要的威胁来自陆地。”

……

几架直升机从岛上起飞,由弯北向岛东飞去,没敢升高,快速的冲向西表。

然而没什么卵用,几道白烟过去,空中爆起几蓬烟花,飞机零件噼里啪啦的掉到海里。所有观看的人都不禁背冒冷汗,玩真的了,毫不犹豫。弯北离西表只有二百公里,几架直升机连三十公里都没跑到,可见决心。

刚才的第一轮导弹其实是连西表海域都包括在内的了,小日本竟然没马上跳起来,而是在观察。

导弹轮过,两支航母舰队上战机起飞,两百多架飞机分三个批次升空,做好了战斗准备。各护卫舰散成作战队型,武器准备到位。潜艇慢慢下潜,化身白鲨。

“登陆开始。”

“登陆开始。”

“上。”

陆上,十几架大型战机起飞,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向弯岛飞去。

海上,登陆演习的船只一下散开,全速冲向对岸。

全世界无数双手握得青筋暴起等着进一步的消息。

两只战斗机编队直接逼近独立和你吃没两支舰队:我方正在实弹演习,你方舰队离我演习区域过于接近,请后退。郑重警告,在我演习期间,如你方战机升空,即视为战争。重复一遍,演习期间,如你方战机升空即视为战争。

这会儿独立和你没吃两艘母舰上一片繁忙,种花家的战机过来了,虽然只有十几架,但按条例他们是要升空迎敌的。飞行员快速跑向战机,这边地勤手脚麻利的挂蛋。但是并没有升空的命令下来,然后大家发现船在后退,竟然在撤退。

飞行员和地勤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登陆舰冲上沙滩,一队队士兵快速冲了海岸,一辆辆威武的战狼嚎叫着冒着滚滚黑烟冲到岸上,后面是装甲车,运兵车。快速编组奔向各自的目标。

十几架大型战机到达预定空域,盘旋一圈后腹舱打开,一朵朵洁白的伞花在空中盛开。

“咬林顿阁下,种花家不是演习,不是演习,他们攻上了主岛。”

“伞兵出现了。目标是机场和电视台。”

“两座岸防炮启动,已被战机摧毁。”

“军营被导弹击中,但只是空包弹,无人伤亡,弹壳写有警告语。”

“弯弯战机升空被击落,太突然了,根本来不及。”

种花家发言人又出现了:“自古以来就只有一个种花家,任何企图分裂国家的言行都是犯罪,都将受到严厉的打击。为了维护领土的完整,种花家不惜一战。”

墙里。一个老人轻轻拍了拍桌子:“这个熊孩子,跑出去得瑟了几十年,该回家喽。”

第1017章 再见,是一段新故事的开始

半年时间过去了,全世界一片祥和繁荣。

弯弯已经平静下来,没有想像的那么糟糕,也没有外国人期望的那样乱起来。

大批的弯弯人涌上大陆,寻根探亲的,旅游观光的,寻找发财机会的,本岛新闻说弯弯全岛五个月空了一半,就业机会翻了几倍,找工作变得容易起来。

同时,大量的大陆观光客涌向弯岛,酒店饭店生意火爆,餐街食肆生意爆火,景区名胜不得不采取限入政策,人太多了,太热情,简直做梦也会笑醒。

并没有像所有人认为那样会进入军管,没有。

专区政府第三天就建起来了,马上开始运转,一连公布了几条暂行管理办法,一看就是早有预谋。所有警察,蓝绿营士兵全部被带离本岛,他们将接受为期一年半的封闭特训,出营后其中一部分会分配到以后的驻岛部队中,一部分继续干警察察,大部分会解散,给安排一份工作。

现在可不是工作不好找的时候了,全岛一下子空了三分之一,工作有的是。

两支航母编队每天在近海巡航,同时练兵。

延海所有城市都在海边和机场立起了巨大的招牌:祖国欢迎你,同胞。欢迎回家。

白头鹰,日本每天在报纸上抨击种花家枉顾人权,热热闹闹的打着屁用没有的嘴仗。时间就在这种欢快中一天一天过去。

96年十月一日,国庆日。

长安大街彩旗召展,天安城楼花团锦簇。

“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时刻,让我们在这里一起迎接建国四十七周年。

四十七年风雨,四十七年沧桑,我们经历了灾难,经历了战争,经历了各种曲折,终于迎来了改革开放的春天。今年是改革开放的第十八个年头,种花大地百花争艳,硕果累累。

四十七年前,种花家人站起来了。今天,我们在这里普天同庆这一伟大胜利。四十七年过去,种花家一次次勇攀高峰,获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辉煌。

我们经过了十四年抗日战争,艰苦卓绝,坚苦卓绝,终于获得了全民族的伟大胜利。今天,让我们承接先烈遗志,继往开来,万众一心,去获取更大的胜利。

种花民族万岁。”

……

“报告,参阅部队准备完毕,请您检阅。”

一个个方队,一辆辆战车驶入比直的大道,央视的解说员带着一丝激动进行着解说。

这是改革开放以来种花家军队第二次在全世界人民面前亮相。

所有来参阅的外国首脑,各界人士都发现,种花军队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军种,服装,装备,都和十二年前不一样了,更威武,更先进,更雄壮。真正的达到了世界最顶尖水平。

当航空母舰巨大的身姿从屏幕上投放出来,全国各地都爆发出了不约而同的欢呼声。

……

张兴明站在天安城楼的右角,身边站着弗拉基米尔大帝。大帝这会儿已经离开圣彼得堡进入莫丝克,成为大毛的副总理。掌管总统事务管理局和国家安全局。

应弗拉基米尔的邀请,张兴明的产业正式进入大毛和二毛,同国家展开合作。

私下里,张兴明手里大笔的原来毛子的各种债务已经在这几年内通过各种渠道还完,然后又把盈利出来的这笔钱通过东欧投资发展银行借给了大毛政府,用来支持大毛的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市政管理恢复,同时,出资在大毛几个行业建立公司带动地区经济解决就业问题。

和原来大毛二毛的经济一度被寡头垄断不同,这一世在张兴明的干涉下,寡头经济并没有形成那样的声势,而是和国有经济并头齐进,这让大毛二毛的经济状况比上一世同期好了不少,也稳定了不少。

城楼下方队整齐的走过接受检阅,张兴明和弗拉基米尔坐在角落里低声说话,大帝的心情很好,不时的笑起来。

原本张兴明并不想参加,只想呆在家里,觉得在电视上观看一下也就行了,结果被老爷子扯着耳朵给拎了过来。今天请了不少国家的首脑贵宾列席,大部分和张兴明都或多或少的有点联系,正好他就躲在后面陪客人了。

电视画片几次从这一片闪过,把各国来宾的动作表情显示在电视屏幕上,张兴明混在各国首脑中间由其显眼,一是一群老外就中间一个种花人,另一个是太过年轻,可是看状态又是身份地位相同,所以摄像师傅就对这边有了兴趣,总想没事就描一下。

张兴明发现了一这一点。招手叫过来一个工作人员交待了一下,没一会儿,摄像师傅的耳麦里就传来导演的声音:“镜头不要对准那个年轻人,尽量不把他置入画面,如果避不开就虚化或者快过。”

晚上,张兴明陪着几位大佬接见了各国好友,举行了盛大的宴会,二哥也有受邀之列。现在二哥已经彻底成熟了,还蓄起了小胡子,一举一动自有气势。今天他也上了城楼,不过是在观礼区。

二哥坐在港岛爱国人士这边,张兴明陪在各国首脑这边。

从宴会厅出来,两个人才有时间坐到一起,一辆车回俱乐部那边。

二哥自己那宅子现在还没入住。

“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能有什么问题,现在地产,百货,制造还有电视台报纸都掌握或者间接掌握在咱们手里,再有问题我也不用混了。放心吧。”

“嗯,再坚持一年,明年你就自由了。”

“嗯,这几年在那边确实也呆腻了,我现在就想回家,什么也不干就睡了吃吃了睡的过几年。”

“我也是,外边确实呆够了。再坚持一年吧,然后我们就自由了。咱到时候,回奉天还是回杯溪啊?”

“回杯溪吧,其实我想回南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特别想那儿,总能梦着。”

“那就回南坟,正好,你住你家老屋我住我家老屋,哈哈,幸亏房子还在。”

车到俱乐部,哥俩弄了几样小菜,到湖心亭子里坐着倒杯酒聊天。

张兴明因为在国外时间太多,除了公司上的事情以外,对大家的私人情况知道的不多。二哥就一个人一个人的给张兴明讲,张兴明就安静的听着。

物是人非啦,大家都再也不是当年为了一台车奔波几百公里的毛头小子了。大舅家小红大姐也结婚了,生了一个女儿,嫁的人谁也没想到,老爸的秘书连书恒,两个人一直到大姐怀孕了才坦白,婚礼也没办。

二哥家的小平姐也结婚了,就在南坟,嫁的也是一个普通人,选矿厂的工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和选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决定自己人生的其实只有自己。

第二天,张兴明和二哥飞回奉天,回到杯溪家里。

家里所有人都来了,两个人一起回来的时候太少了,家里人总是凑不齐,这回终于大圆满了。

在所有亲人好友的见证下,张兴明和那小二举行了订婚仪式,婚期定在明年,97年的9月。

张兴明也终于得偿所愿,那小二终于答应换房间睡觉了。

96年年底,国内出现了第一个网吧,互联网时代终于来到了。张兴明安排下面建了个门户新闻网站,开通了邮箱和即时聊天,然后创建了搜索网站,就再没有其他什么大动作了。

之所以建这四个网站张兴明只是不想看到上一世的一些东西。比如盗版搞垮原版,比如搜索竟价排名,比如收费邮箱,比如全网的竞价新闻。让他们都见鬼去吧。

97年六月。

种花家大唐号航母舰队抵临港岛。

约翰人开始交防,这一回双方没有什么不愉快,因为没有人再能从中间挑唆,而且种花家这一世强大如厮,也不会再容忍什么背后动作。

七月一日,种花和约翰双方举行了交接仪式。

全世界的电视台大都进行了转播。

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场内种花人全体起立高唱国歌,许多人不知道为什么流下了泪水。

不约而同的,众多的电视台在这一时刻镜头都对准了正肃立在那里看着国旗徐徐升起轻唱国歌的老人身后:一位年轻的过份的上将满脸肃穆的敬着军礼。

第二天,满世界铺天盖地的报纸都用这个镜头做了头条。

“种花家最年轻的上将。”

“种花家最神秘的军官,终于露出真实面目。”

“他是谁,他为什么能穿上上将军服?”

……

“他是种花家金五星国家勋章获得者,终身荣誉上将,他是约翰终生伯爵,他是意呆利大十字骑士勋章获得者,高卢大十字骑士勋章获得者,大毛安德烈勋章获得者,他是金紫荆财团的创始人,拥有者,他是联合国终身荣誉大使,他是世界首富,大慈善家,张兴明,一个自称为普通的种花人的人。”

……

“爸爸爸爸,你注意力能不能集中点儿?我在和你说话。”

“说吧,爸爸在听。”

“爸爸我不想上学,上学不好。”

“小孩子都要上学啊,爸爸小时候还不是要上学。”

“爸爸说谎,妈妈都说你没上过学,说你是文盲,文盲是什么?”

“嘘,妈妈来了,快装睡。”

“张兴明,你又不让孩子好好睡觉。”

“啊~~,错了错了我错了。啊。”

“哈哈哈哈,爸爸好笨啊,打不过妈妈。”

……

瓦兰的天空上飘浮着几朵白云,天空下青山苍翠绿水恒流,山风吹过,野花轻轻摇晃着身体,释放着醉人的幽香。

“姥,姥爷,大姥爷,我带孩子来看你们来了,也不知道你们在下面过的好不好。”

张兴明跪在张家堡南沟一片松林间的两座坟前。

“来,小悦,给太姥太姥爷磕个头。”

……

(全书完)

写在后面写的话

1017章,我是流着泪写完的。

打远全书完三个字,眼前什么也看不清楚,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泪如雨下。

这本书,终于写完了,虽然其实在我心里是个烂尾,但没办法,大纲改了四五次,内容调整了无数次,到现在还有十多章被屏闭着。

这本书挺坎坷的,十多万字才签约,裸奔上架,几乎没上过什么推荐。上架初订74个,我记得很清楚。这是我写的第一本重生类的书,说实话写的不好,我自己知道。

一开始有很多糟点,比如狗死了,比如那个空间,其实最开始我是打算在结尾通过这个空间重返现代的,后来放弃了。因为中间大纲改了几次,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写什么要怎么写了。

去年八月,成绩终于有了起色,均定上了五百,收藏也起来了,我也有了收入,然后就被人举报封书,没有任何原因的封了三个月。

说实话一开始我特别气愤,还哭了。

三个月,人气散没了,收藏掉没了,我只改了四个字就放了出来。一切重新开始。

然后慢慢熬,熬,终于人气又恢复了一些,新增上了万,我乐的睡不着觉。结果又被举报,一下子屏蔽了三十多章,我改了十几遍,还有十几章没放出来。

提示我改的地方我都改了,就是通不过,搞不懂为什么。

甚至说我写了普京,层次太高,哈哈哈哈哈,真的好玩。

好啦,就这么结束吧。

这本书要感谢很多人,是你们一路一直陪着我。

俺妮她爹,这个臭不要脸的名字。谢谢。

有一套啊,谢谢。

谁人丹心照汗青,谢谢你。

八两哥哥,在路上,还有很多很多,感谢你们。

谢谢。

一个故事的结束,是另一个新故事的开始,我会写下去的。

写玄幻挣钱,写爽文挣钱,哪怕你语句不通文笔烂透,连基本的语句都写不通,连字词都用不明白,只是随心所欲的胡编乱造,那也是精品,也是妥妥的月入几万十几万。可是我不羡慕。

我也想赚钱,现实里伤痕累累债台高筑,但是让我去写这些我实在是拿不起笔。

我觉得,别人看不起写网文的,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

写了东西出来就得负责,就得对得起良心,就得多多少少留下来点什么。

虽然事实上没有人管这些,但是我别不过去自己的心。

好啦,不唠叨了,我得努力找饭钱。

下本书见。

哦,

再次感谢,感谢你们一直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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