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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洛杉矶》 几点感受 到起点写文也有两个多月了，写写自己的几点感受：一，作为一家服务性企业，起点竟然不是以服务读者为第一宗旨，为了推广app，竟然会做出禁止读者在pc端发评论、看评论这种荒唐的事，也许你会说通过手机发评论也是一样啊，但是手机一分钟能打几个字，键盘一分钟能打几个字？纵观历史，所有企业的败落，都是从傲慢，不重视客户体验开始的；二、作为一家内容提供商，起点对内容制造者的傲慢一览无余，审核从来没有一个标准，从来不告诉你什么是敏感词，甚至从来不帮助作者如何避掉这些坑，要你自己去体会，你们当这是在修仙吗？当然这是现在中国网文界的普遍现象，但是起点如果想继续做中国网文界的老大，最好在这方面先人一步，更可笑的是，一旦审核不通过，需要等48小时，才能申请下一次审核。 第1章 落地洛杉矶 “我的头，好晕……”李瑞杰艰难的爬起来，登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没站稳，后脑也木木的也没感觉，忍不住摸了一下，登时就觉得摸到一个大包，同时一阵刺痛传来，“啊！” “没流血，没流血！”李瑞杰摊开手看了看，这才有时间观察四周，天也不知道是刚亮，还是刚黑，勉强能看清室内境况，眼前似乎是个酒店房间，但却好象刚刚经历过鬼子进村一样，花瓶倾倒在地，相框掉在地上，沙发靠枕扔了一地，一个茶壶和几个茶杯被丢在地上，茶水把地毯湿了一大片，抽屉、橱窗也个个拉开，“我这是在哪啊……” 李瑞杰终于慢慢想起来——昨天早上一上班，处长就宣布了他晋升副科长的通知，他当时几乎都懵了。 李瑞杰一毕业就来到现在这家国企，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踌躇满志。整整十年时间，他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可是一到升职、评奖，他就任啥没有。两年前一次业务骨干评选，他再次落选，最后一丝热情终于被彻底浇灭，终于也蜕变成办公室摸鱼众一员。 国企提副科的年龄要求是小于35岁，他眼看就要过线，其实都已经放弃了，这两年，他每天上班就是混日子——闷头在工位上戴着耳机看电影、听歌、看篮球，上各种论坛跟人对骂、胡扯，工作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也应付了事。这都已经没指望了，谁知竟然反而升职了，李瑞杰既心酸又兴奋，说多了都是泪啊！ 李瑞杰还记得到了晚上他做东请客，一高兴，就放开了量，然后，然后就，就怎么样了来着…… 正要细想，忽然一阵比刚才的刺痛至少强烈了几十倍的剧痛猛然袭来，李瑞杰站立不住，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上。 “你是谁？” “你是哪根葱？” 李瑞杰脑子里出现了两个声音：一个告诉他，他叫李瑞杰，二十一世纪国企秘书处秘书，另一个却告诉他，他叫杰瑞李（jerrylee），南加州大学电影电视学院在校生；一个声音说，他出生于1985年1月17号，身高1米78，另一个声音说，他出生于1954年1月1日，身高6英尺2英寸（1米87）；一个说他已经34，是个坐办公室的死肥宅，另一个说他昨天才刚刚过完20岁的生日，美式足球40码冲刺4秒78…… 李瑞杰感觉脑子就都要爆了，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僵硬，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嗬，嗬……” …… 李瑞杰一骨碌爬起来，发现地毯上竟然被压出个人形，已经不知道在地上趴了多久，好在头倒是一点不疼了，回想起来简直像做了场梦一样。 “难道真是个梦？”李瑞杰拍了拍额头，一拍才发觉满头、满脸都是汗，想也没想就走到里面卫生间，洗了把脸，感觉浑身都是黏黏的，索性脱了衣服冲了个澡。然后扯了条浴巾就在腰间一裹，一边走出卫生间，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和身上的水，走过镜子前的时候，还顺势用手理了理头发，隐约觉得哪里有点不对。直到李瑞杰打开衣橱，熟练的找了套衣服，准备换上，才愣住了…… 太阳已经升到正中，但是来来往往的仍然是稀稀落落的人流，街道上也不是首都常见的那种高楼大厦的景色，而是国内叫做别墅的那种一层、两层的小楼。脑子里的意识告诉他这种房子叫“house”。 李瑞杰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抬起头。镜子里是一张看起来约二十岁上下的偏白人面孔，脸有点长，有一个有些过于高大的鼻子，略深的眼窝，宽大的下巴，眉骨、额头等部位能看出些其他人种的特征，给人一种刚毅的感觉，说不上丑，但也绝对说不上帅。好在这具身体身材高大，常年的体育锻炼肌肉发达，兼且脸部线条硬朗，勉强称得上是一名型男。尤其是胸口两块硕大胸肌和六块腹肌，让后世长期坐办公室，挺着个肚子的李瑞杰非常满意，这些得益于这具身体曾经长期的橄榄球训练。 更远处似乎有几幢高楼，但是空气中浓重的pm25，看过去有点像雾里看花，除了这点很熟悉，其他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街道，陌生的房子，陌生的人……李瑞杰发现他唯一认识的竟然是院子里的那辆1967年的黑色雪佛兰“羚羊”——美剧《邪恶力量》里温彻斯特兄弟的座驾。 这里是洛杉矶唐人街，时间是1974年1月2日。创始于1850年的洛杉矶唐人街，是美国最早的唐人街，这里原本是华人的聚集区，但是由于美国结束越战，北越反攻南方，很多南越人移居美国，此时的洛杉矶唐人街却是越南人比华人还多。这些越南人大多没有固定住所，没有身份，更不要说工作，导致唐人街治安急剧恶化…… 李瑞杰不得不接受这个显示，他穿越了，而且一下子穿了四十多年，来到了1974年的美国，附身在一个叫杰瑞李的二十岁男孩身上。 李瑞杰随手捡起一个相框，这是一个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里除了杰瑞李，还有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一身笔挺军装，长着一张东方人的面孔，这是杰瑞李的父亲，他叫李晟，是一名华裔，而且还是南京大屠杀的幸存者，rb侵华时期移民的美国；女的则是典型的白人面孔，金发碧眼，脖子上有一块巨大的红色伤疤相当明显，杰瑞李的母亲伊丽莎白波旁是一名法裔，二战前居住于德法边界处的凡尔登，**德国入侵法国时期移民美国，伤疤是她来到美国后，一场火灾中留下的。杰瑞李的父母都算不上俊男美女，所以杰瑞李的长相算不上英俊也是情理之中。 照片里的杰瑞李大约10岁，身穿橄榄球运动服，怀抱着一颗橄榄球。杰瑞李从小学开始就接受了严格、系统的橄榄球训练，九年级（相当于高一）就入选了橄榄球全美高中学生最佳阵容。如果这么下去，他未来很有可能会成为一名职业橄榄球运动员，可是就在他九年级那年，他母亲在去看他比赛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丧生。 一个星期后，杰瑞李重新回到学校，就向球队递交了退队申请，转而补习文化课和影视方面的课程。最终考入了南加大，完成他母亲成为一名电影艺术家的愿望。目前入学一年半，杰瑞李已经几乎修满了毕业所需的大半学分。 现在的李瑞杰除了会说汉语，还会说流利的英语、法语，另外还懂一点德语和俄语，而且拥有了不错的电影艺术功底。 附身这件事李瑞杰不怕检查，脑子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就算二十一世纪，灵魂转移这东西也查不出来，何况他还有杰瑞李的全部记忆和能力。不过杰瑞李还有个在世的父亲李晟，而且还是一名现役军人，人的感觉是根本无法用常理判断的，况且军人的直觉又远比普通人更加灵敏。以美国的枪支普及率，说不准一枪就把李瑞杰崩了。 幸好越战开打后，李晟回家的时候就越来越少，近两年，更是一年中几乎有十一个月在外执行任务，上一次回来就是上个月，原本说要过完春节再走的，但是刚过完圣诞节就接到了新任务，算起来他下次回来，应该至少是年中，李瑞杰还有时间。 李瑞杰现在要做的就是什么也不要做，不要表现出任何异样，在人前一切跟以前一样，如果连其他人都骗不过，就更不要说骗过杰瑞李他爹了。当然也不能真的什么也不要做，最起码要按照杰瑞李的记忆，把房间整理好。 靠枕放回沙发，相框、花瓶按照记忆重新摆好，碎了的花瓶、茶具扔进垃圾袋，有几个相框的玻璃碎了，把照片取出来，相框扔掉。好在这就是个普通的中产之家，花瓶、茶具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要去凯马特照着原来的样式买几个新的回来就可以——凯马特是此时美国最大的零售商。 “铛铛，铛……”李瑞杰正把损坏的东西打包准备扔掉，忽然门铃响起，李瑞杰先是心里一紧，但听着持续不断的门铃声又是松，来的应该不是杰瑞李他爹，李晟是有钥匙的，那么来的会是谁？ 李瑞杰一脸疑惑的走到门前，先从门两侧的玻璃看了看，玻璃是磨砂的，可以看出门外是两个人，站的笔直，静等着李瑞杰开门，似乎没什么恶意。 “你们找……”李瑞杰打开门，还没问出来脑子就轰的一下炸了，只见门外两人统一一身深绿色小翻领，黑色的皮鞋，绿色的大檐帽夹在腋下，皮鞋擦的锃亮，衣服整理的一丝皱纹也没有，赫然是制式的军装。难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但是仔细看这两个美国军人一个头发花白，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白人上校，另一个也有四十岁出头，看军衔还是个士官，不知道是不是那上校的司机，完全不像是来抓人的样子，向四周看去，也看不出有埋伏。 “杰瑞李？”那士官首先开口问，他其实不是上校的司机，他是一名e-9级别的一级军士长。 “对……是我！”虽然知道就算美军也不太可能发现灵魂转移这种事，但是李瑞杰仍然忍不住脸色煞白，心砰砰直跳。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已经见惯了这种状况，只见那老上校戴上帽子正了正，一脸肃穆，用一种低沉同时充满仪式感的声音说，“杰瑞李先生，我是美利坚合众国海军陆战队第一师第一侦搜营指挥官于尔根魏斯上校，是你父亲的同僚，虽然我很不想说，但是我仍然要遗憾的通知你，令尊晟李少校已经于昨天不幸阵亡。我谨代表海军陆战队……” “……” 这下李瑞杰是真的傻了，杰瑞李的父亲李晟，竟然死了！接下来这个魏斯上校又说了什么，李瑞杰都没听清楚，只知道李晟将被安葬在华盛顿的阿灵顿国家公墓，军方已经安排了飞机，他今晚就要飞华盛顿。他们还将一个信封交给了李瑞杰，说是李晟的第一笔阵亡补贴。 老魏斯将李瑞杰送到位于尔湾的海军陆战队军用机场，那里有一架c-130已经在等待起飞，飞机上已经有其他二十几个平民，都是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 c-130飞行了差不多10个小时，降落在华盛顿国家机场的时候已经下半夜。军方已经帮他们预定了公墓旁边的一家酒店，简单休息了一晚。 中午时分，李晟他们的棺椁就运到了，李瑞杰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了李晟本人——身高约1米85左右，一脸安详的躺在棺材里，也看不出是哪里受伤，他体格健壮，身穿一身笔挺的军装，棱角分明的标准硬汉脸孔……跟记忆中完全一样。 晚上是守灵仪式。按理说面对这个男人的离世，这时候该他应该表现的非常悲伤，但是对着这个无比熟悉而又无比陌生的人，他又实在哭不出来，他继承了杰瑞李的身体，杰瑞李的记忆，杰瑞李的语言能力，杰瑞李学习到的各种知识，似乎唯独没有继承杰瑞李的感情。杰瑞李在南加大修读过导演、制片、编剧、剪辑、音乐、美术等课程，又偏偏没学过表演——南加大其实也没有表演专业。 好在他们抵达华盛顿的第二天就是葬礼仪式，上午先是一个类似遗体告别仪式的简短活动。李晟人缘不错，来了十几个上校、中校、少校，看军服，海军的，陆军的，海军陆战队的，还有空军，四大兵种到齐，言谈间听出来，他们都跟李晟在越南执行任务的时候有过合作。期间又来了两个穿西装不穿军装，但是一眼看过去也是军人的模样的，像其他人一样跟李瑞杰握手，说着“sorryforyourloss”之类的话，但是没待几分钟就匆匆走了。 下午是正式安葬仪式，军方来了不少重量级人物：太平洋海军陆战队司令路易斯h威尔逊中将，海军陆战队第一师师长肯尼思j休顿少将……最让李瑞杰意外的是还来了一个矮胖矮胖的小老头，李瑞杰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华国人民的老朋友——亨利基辛格。昨天可听没说基辛格会来，难道今天下葬的还有什么大人物？ 李瑞杰偷眼看向这矮矮胖胖的小老头，谁知小老头却好象有感应一般，转脸向这边看来。李瑞杰赶紧低下头，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直到眼角的余光看到小老头只是向他这边看了一眼，就转了回去，才放下心来。要怨就怨他那个时空华国媒体把这个小老头描述得太精明了，弄得李瑞杰觉得自己只要稍微露出一点破绽，马上就会被他看破似的。 葬礼正式开始，仪仗队拉棺椁。奏乐！抬棺！放礼炮，鸣枪！ 军方向家属交还死难将士个人遗物，魏斯上校把一个一尺见方的铁盒子交给李瑞杰。 颁发死难将士勋章，李瑞杰又分别拿到三个盒子。 几名将军异常郑重的把一个折叠成布包的美国国旗，双手捧给家属。 从头到尾都有人拿着照相机，围绕他们拍个不停，这个时代的照相机闪光灯又是超大超亮那种，晃得人眼睛几乎睁不开。无论是那些“sorryforyourloss”，还是勋章、国旗……这都是表演。 随着众人向棺椁抛洒白玫瑰，葬礼正式结束。 “杰瑞！”有人过来拍了一把李瑞杰的肩膀，李瑞杰扭头一看，是那个老上校，他身穿一身海军陆战队礼服，黑色的上装和皮鞋，白色的裤子和帽子。 “魏斯上校……” “叫我魏斯叔叔吧，我跟你父亲五十年代的时候就认识了！”老上校拍了拍李瑞杰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吃一顿好的，听说你这两天几乎没吃过东西！” 其实李瑞杰是担心得吃不下。刚穿越过来，又要飞跃几千公里，到美国的政治中心参加葬礼，他心里没底，谁知道在这些人里会不会被人揭穿，万一露馅四周都是军人，他连跑都没机会跑。没想到这倒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破绽。 魏斯带着李瑞杰上了一辆车，一路开到华盛顿唐人街，但是据李瑞杰观察，这里真正的华人很少，倒是来来往往的印度人、马来人、印尼人很多。想起后世很多美剧里老拿长得黑不溜秋，身份不明的家伙冒充华人，可能根子就出在这里。 车子最终在了一个写着汉字“川菜”的餐馆门口停下，馆子很小，店主是一对华裔夫妇，操着还有些蹩脚的英语，却很热情的跟魏斯打着招呼。 魏斯熟练的点着水煮鱼、麻婆豆腐、水煮牛肉片、回锅肉，“知道吗？只要来华盛顿，晟和我就要来这里吃饭，晟说这里的菜非常正宗，比洛杉矶的正宗。” 这点倒是对得上，根据杰瑞李的记忆，李晟当年从南京逃出后，就按照他父亲——也就是杰瑞李的祖父的嘱咐一路向西逃命，最终到达重庆，并在重庆住了好一段时间，才在一个之前被李晟的父亲收买的美国外交官的协助下来到美国。 看得出魏斯一直在试图活跃气氛，他故作轻松的拿过李瑞杰手里的盒子一个一个翻看，“紫心勋章，服役优异勋章，功绩勋章，这几年他的成绩还不错！哈哈，还有海军十字勋章……” “……” “哈……”见李瑞杰没有反应，老魏斯尴尬的笑声只得嘎然而止，“你不要怪晟，自从你母亲去世后，他就在申请退役，可是越南战场上我们吃了大亏，是陆战队司令部一直不同意他退役。为此他甚至拒绝了中校晋升的机会。” “他是怎么死的？”李瑞杰似乎觉得这么问法不妥，又补充了一句，“他死的时候难受吗？” “哎！”作为一名指挥官，老魏斯其实不愿意跟家属谈论士兵我如何阵亡的，因为那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尤其面前还是一个孩子，但是每个阵亡士兵的家庭都会问，而且这次的任务很快就不算秘密，他已经得知，白宫准备将此事大力宣传一番——随着越战泥潭越陷越深，美国国内的反战潮也愈演愈烈，政府为了挽回民意，大力宣传越战英雄成为他们的救命稻草，就算他不说，不久媒体也会报道出来。 原来李晟不仅是美国海军陆战队成员，还是陆战队的精英部队——陆战队侦搜营的一员，这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快速反应部队，地位等同于陆军的绿色贝雷帽，海军的海豹突击队，空军的伞降救援队。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李晟在家从来不谈部队上的事情，也没请过战友回家，李瑞杰之前还真不知道这事。 每个陆战队侦搜营下辖一个强力侦搜连，指挥官为上校，另有一名少校作为他的助手。陆战一师下属第一侦搜营指挥官就是魏斯，李晟就是他的助手。 虽然1973年3月，美国就表示自己已经全部撤出了北越，但是美军大部队撤出的同时，在南越却留下了2万多名“军事顾问”，并保留相当规模的海空军部队，支援110万南越军队作战。 随着北越一路向南推进，营救被俘亲美政治人物，摧毁美军“遗留”在越南的武器，就成了美国2万多名“军事顾问”的重要任务。像李晟这样亚洲人面孔，又经验丰富的特种兵，成为历次任务必不可少的力量。去年的圣诞节，李晟就接到了一次这样的紧急任务。 据线报所得，越南北部与老挝交界的丛林中有一个秘密战俘营，这个战俘营内的战俘大都是“失踪人员”，因而不在北越1973年3月29日之前被释放的美国战俘名单内，其实这些人是被俘人员中的高级军官和技术人员，越南人他们交给了苏联人进行审讯，以刺探美国的军事秘密。 这次任务是海军陆战队强力侦搜连与绿色贝雷帽的一次联合行动，他们乘坐运输机从西贡新山一空军基地出发，低空穿越柬埔寨、泰国、老挝，兜了一个大圈成功躲过北越的雷达——北越的防空系统可不是闹着玩的，此时北越仅萨姆2导弹就有50个营，160个发射阵地。最终在老挝、北越边境附近跳伞，步行进入北越。 这样的任务之前李晟已经执行过很多次，任务起初很顺利，他们先在一个小村庄，与潜伏在当地的线人接头，准确的找到了战俘营，绿色贝雷帽与敌军经过短暂而激烈的交火，解决掉了看守，成功营救出11名人质，然后他们向正航行在南海上的美国舰队发出约定代码，就向附近的预定地点撤离。 美国舰队内的两栖攻击舰立即释放了一架mh-53直升机，准时在预定地点接到了他们。可以说到此时整个营救行动已经完成了80%，谁也没想到就是剩下的20%出了大岔子。 北越的地面防空体系呈片状区域分布，就像一个个的“蜂窝格子”，各蜂窝格子间经常互不衔接，尤其是低空区域各片区之间有较大的防空空白区，之前美军飞机就经常利用这些空白区向北方渗透，尤其是越南中部地区陆域狭窄，宽度仅四五十公里，就算以直升机的速度，也大约十分钟就能完成横穿。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情报已经滞后了。以前美军隔一段时间就会派战斗机清除一部分北越放空设施，现在美国撤军，飞机来得少了，而且北越最近又从北方邻居免费得到了大量能够迅速机动，性能又不错的高射炮和雷达，虽然越战已经接近尾声，但是越南防空设施的布置密度反而比战争最激烈时期还要大。 mh-53以超低空飞行横穿北越，再绕道老挝就已经被北越人发现。而且由于带着解救出来的战俘，行动不方便，李晟他们此时仍然在北越境内。mh-53刚起飞，机舱内就响起刺耳的告警声，越南人已经发射了地空导弹，mh-53立刻一边躲避，一边开启反制荚舱，进行电子干扰。 由于苏联在电子产业上的落后，苏制导弹对电子干扰的抵抗能力极差，再配合红外诱饵弹，苏制防空导弹甚至往往没有高射炮管用。果然这次苏制防空导弹又一次射空，但mh-53为了躲避导弹拉的过高，一排火红色的高射炮弹从地面升起，直接击中机体。 虽然mh-53在原有的h-53基础上进行了改进，装备了三台通用电气公司的t64-ge-416涡轮轴发动机，拥有较高的抗坠毁冗余度，机身关键位置加装了装甲，但是mh-53仍然被击穿了机舱，发动机损失了一个，更造成二十多人死伤，其中包括李晟在内的7名强力侦搜连战士当场阵亡——他们当时是坐在一起的，高射炮弹就是从他们坐的位置打穿的mh-53，也算背到家。mh-53最终在舰载战斗机的接应下，返回两栖舰，但是李晟他们的生命永远留在了北越。 “他死的应该不痛苦，我认为他可能根本没有任何感觉的情况下，就已经被北越的防空炮弹，打穿了。”老魏斯说。 “你们五十年代就认识了，是半岛战争时候认识的吗？” 当时华人别说找工作，最担心的是美国会启动二战时期的集中营政策——二战中，美国曾经抓捕了大批日裔、德裔、意大利裔美国人，关进集中营，最终这批人的凄惨程度不比德国集中营的犹太人好多少。恰逢此时美国疯狂扩军，尤其需要东亚面孔，李晟便参了军。 李瑞杰安心的大吃了一顿，然后回酒店睡了一个安稳觉。军方体谅家属前一天才埋葬了亲人，休息不好，特意等吃过午饭，才安排飞机送他们回家。 仍然是海军陆战队的c-130，临上飞机前，李瑞杰发现这架运输机两翼上各挂了一个巨型“航弹”，“航弹”菊花位置还有一个伞状的东西缩在里面，才知道这是一架kc-130加油机，加装了座位，临时客串运输机而已——四等人竟然连一架正经运输机都没有。 飞机上，李瑞杰打开了葬礼上老魏斯交给他的那个盒子，只见里面有一支旧手表——汉米尔顿军用款，两枚勋章——老魏斯已经看过了，几张伊丽莎白波旁和杰瑞李的照片——李瑞杰再熟悉不过，只有一个翠绿色貌似翡翠质地的玉佩默默的躺在盒子一角，之前没有注意。 这块玉佩约巴掌大小，犹如一池幽深而又平静的潭水，仿佛随时都会流淌开一样。李瑞杰拿起来仔细观看，只见玉佩一面雕着龙和云纹，另一面是一个头发和胡子都很长的老头，胯下骑着一头大水牛。 李瑞杰说不上雕工是好是坏，但是这玉质，隔着玉佩竟然连另外一边的掌纹都看得一清二楚。想到此时的造假工艺，美国人也不兴翡翠，这怕不是真的！ 又是将近半夜时分抵达洛杉矶，众人都非常疲惫，老魏斯将李瑞杰送回家，匆匆告辞。李瑞杰却没有马上睡，而且兴致勃勃的打量起了这栋房子。 前一世工作之后，李瑞杰一直住宿舍或者租房子住，从来没有自己的房子，更不要说像眼前这样的，在国内被称为别墅的住宅。 虽然有杰瑞李的记忆支撑，他已经对这栋房子非常熟悉，仍然把房子仔仔细细看了一个遍才觉得安心。 这是一幢只能算一层半的楼房，房屋总占地面积大约400平方米，二楼是阁楼，一层住人，底下还有一个用来放杂物的地下室，单层面积约220平方米，屋前有个小院子。这种房子搁在后世的华京，即便五环以外，也得两三千万，李瑞杰一辈子都买不起，现在却已经是自己的了，没想到，自己两辈子竟然通过这种方式混到有车有房。 对了，还有那个翡翠玉佩，搁在李瑞杰穿越那会，至少也得是几百万啊……李瑞杰就这么带着一脸满足的痴汉表情，连澡都没洗就睡着了。 第二天，李瑞杰是被门铃声吵醒的，抬头一看，天已经完全亮了。 来到门前，从两侧的玻璃看去，门外只有一个人——似乎不是老魏斯。打开门，只见院门外的道路上停了一辆古旧的凯迪拉克轿车，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岁出头白人男，身材中等，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一头半长的黑发，统一向后梳理成一个尼克松式样的发型，一副精英商务人士的范。 “请问你找谁？”李瑞杰问。 “是杰瑞李吗？”得到李瑞杰的点头，那人接着说，“我叫罗伯特马歇尔，是晟李的私人律师，对晟李先生的逝世，我非常遗憾。晟李先生生前在我们事务所订下了一份遗嘱……可以进去谈吗？” 第2章 遗产 李瑞杰一边冲咖啡，一边偷眼打量这个叫罗伯特马歇尔的律师。就算杰瑞李不知道，前世看律政剧李瑞杰也听说过，在西方，私人律师才是一个人最信任的人，有时候这种信任甚至会超过对家人：那些不会对家人说的话，会跟自己的律师讲；家人不方便知道的秘密，私人律师也会知道。就是不知道马歇尔跟李晟的关系怎么样。华盛顿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可别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请！”李瑞杰放下咖啡。 “这是晟李先生去年定下的，请过目！”马歇尔把一个文件袋放在桌子上，端起咖啡，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一桩再普通不过的委托——在欧美，生前订立遗嘱是普遍现象，即便平民也是如此。 李瑞杰拿起遗嘱，之前他就已经确认了数笔李晟留下的遗赠，不知道这次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李瑞杰打开了文件…… 没有太出乎李瑞杰的意外，李晟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儿子杰瑞李，这些东西包括车子、房子，从越南战场上缴获的ak47、56式半自动步枪各一支——得到所属战区司令部一级的部门准许后，美军可以将一些战利品私有化，包括枪械。 还有银行存款，李晟总计有两个银行账户，一个开在美泰银行，这是洛杉矶本地的一家华资，也是南加州最大的华资银行之一，总部就在洛杉矶唐人街，李晟在美泰银行的存款是12253美元。另一个…… “这，是不是错了？”李瑞杰指着李晟银行账户上的数字问，那是一笔总额高达1503万5000多美元的存款，他反复数了即便零，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要知道美国人除非是大富豪，枕头底下的钱不过夜是常态，李晟是个军人，哪来的这么大一笔钱？要说是贪污，他只是个少校，就算想贪也贪不了这么多啊。更奇怪的是这笔钱还是现金，美国的金融业发达，人们就算手中有闲钱，也习惯购买各种理财产品，不会放在银行里干吃利息。而且还是存在第一花旗银行内这种东部银行——受1927年《麦克法登法案》，1956年《银行控股公司法案》，1956年《道格拉斯修正案》等一系列法案的限制，美国禁止银行设立跨州分行，别看那些美国大银行在国际上是跨国银行，在美国国内却是区域性银行。 “没有错，我查询过，近3年以来，晟李先生的账户内经常有大笔现金流动，这笔钱没有问题！”马歇尔将一份账目清单递给李瑞杰。 李瑞杰接过清单一看，果然最近3年李晟账户中确实经常有大笔现金流动，而且这1500多万美元还不是最高的时候，李晟账户中金额最高的时候是大约一年前，有笔累积高达2100多万美元的资金，在他账户上待了半个多月。没想到李晟竟然是个大富翁，难道在军人的身份以外，他还做了什么生意了？可是无论杰瑞李的记忆，还是他们的生活都分明不是千万大富翁的样子。 很快李瑞杰就心疼的发现，李晟是千万富翁，他却离千万富翁还差得远呐，经马歇尔介绍，这笔钱的绝大部分要交给政府——遗产税。 1862年为了减轻南北战争带来的财政压力，美国联邦政府开始征遗产税，起初遗产税的税率还很低，一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根据当时的法律，遗产超过五万美元的部分只征收1%的遗产税。一战后，面对新的财政压力，美国政府将遗产税税率递增到了10%。二十年代到四十年代“大萧条”时期，遗产税继续增高，最高达到了77%，各州也相续开始征收州遗产税。 按照美利坚合众国最近一次对遗产税额度的调整，此时联邦遗产税免征额是6万美元，也就是说，李晟给李瑞杰留下的1503万美元，其中1497万美元都要交税，而且采用的还是恐怖的累进制，10万至15万美元遗产的纳税率就高达40%，100万到125万美元时，已经超过了一半，达到60%。当应纳税遗产达到250万美元的时候，税率已经达到70%，300万美元以上的，一律按照最高税率77%计算。而且由于账户开在第一花旗银行曼哈顿总行，他不仅要缴纳联邦税，还有纽约州税。经过两层扒皮，这1500多万美元，最后能到李瑞杰手里的只有280万美元多一点，连五分之一都不到——看得李瑞杰心里直流血。 此时有钱人想设立个基金会避税都不可能，当年亿万富翁洛克菲勒影响力大不大？他去世后，继承人也只能老老实实将70%以上的遗产奉献给了美国政府。一直到1981年税法，美国联邦遗产税率才从70%以上降至50%，而且将免征额度提高到60万美元。后世常看到的美国遗产税免征额100万美元，最高税率55%，是***上台后，2011年才开始执行的。 李瑞杰要感谢李晟给他留下的是现金，如果李晟留下的是一幢价值1500多万美元的房子，李瑞杰只能把房子捐给政府。美国历史上，大富翁的子孙后代因为交不齐遗产税，最后不得不把房子捐出去的不在少数。那些对外开放，招揽游客参观的庄园、山庄基本上都是这样来的。 接下来就是罗伯特马歇尔的工作。李瑞杰借故不懂——他也确实不懂，将李晟的遗产处理事宜，全权交给了马歇尔。 马歇尔不是在律政剧中看到的，那种头戴假发，面对陪审团侃侃而谈的出庭律师，他是一名商业事物律师，主要处理诸如谈判交易、合同起草等事宜，由于他们这一类律师持有律师执照，同时还是注册会计师，因此还会为客户处理报税、财产评估等事宜。美国所谓的私人律师大多都是马歇尔这种。 马歇尔也尽职尽责，帮助李瑞杰这位客户争取了不少利益，比如杰瑞李正在上学，属于无收入群体，这可以帮李瑞杰争取到5万美元免税额度，还有……林林总总帮李瑞杰又争取到七八万美元的免税额度。 经马歇尔评估，李晟的所有实物遗产加一起不足10万美元，可以完全免税，这要感谢石油危机，石油危机下，洛杉矶的房价大降。 连第一花旗银行那笔无头无尾，李瑞杰一度甚至怀疑李晟干了什么违法的勾当的存款，马歇尔也证实，法律手续齐全，而且还是已经缴过税的，没有问题。 第3章 斯提尔曼 拉瓜迪亚机场位于皇后区，面向法拉盛湾，主要用于美国国内航线，是纽约都会区三大机场中最小的，但因为最接近曼哈顿使用率却不低。 下了飞机，李瑞杰和马歇尔就直奔第一花旗银行位于曼哈顿的总部。 李瑞杰看了一眼马歇尔，确定他没有反悔，这才放心。如李瑞杰所预料，马歇尔果然没有重视那块翡翠玉佩，甚至由于李瑞杰将玉佩挂在床头，做评估的时候，他将玉佩与台灯、花瓶列在一张单子上，给出了一个1美元的评估价。 对此，李瑞杰还特意去南加大图书馆查了法律方面的书籍，这样的事早就有过类似判例，结果是注册会计师全责，遗产继承人无责，遗产继承人只需要按照继承遗产时候的价格补交税款就可以，美国是海洋法系国家，判例就是法律。至于马歇尔会怎样，就不知道了，李瑞杰估计最少也得是吊销注册会计师执照吧。 想一想李瑞杰又觉得挺满足的，不说那块玉佩的价值。无论是这一辈子，还是上一辈子，别说280万美元，他连280万华币都没碰过——前世一直到穿越前一天，他就是一个小科员，工资不高，大城市的消费又高，拼了命也就存下几十万。现在这笔钱，就算按照他穿越时候的汇率，也是将近2000多万华币，何况在现在这个年代，280万美元的购买力远超他穿越来时候的2000万华币。 纽约的风格与洛杉矶完全不同，尤其是进入曼哈顿，这里高楼林立，进入眼帘的也是各种银行、奢侈品的招牌，往来的行人走路跟竞走似的，一副现代化大都市繁华景象。 马歇尔已经提前预约，进入第一花旗银行，报上名字，他们就被请进一个单独的房间，享受vip待遇。 第一花旗银行创立于1812年，1955年花旗银行与纽约第一国民银行合并，合并后改名为纽约第一花旗银行，1962年又改为第一花旗银行——当然华国人民最熟悉的名字，是1976年3月1日后干脆连“第一”也去掉的花旗银行。 很快一名三十七八岁一副银行家打扮的家伙推门进来，他拎着一只皮箱，穿着考究，皮鞋擦的锃亮，一支镶嵌着红宝石的领带夹异常显眼。 “你好，我是亚当斯提尔曼，接下来将由我为您服务，这是我的名片！”亚当斯提尔曼双手奉上名片。 李瑞杰接过一看——亚当斯提尔曼，第一花旗银行高级副总裁，第一花旗公司资深副总裁。又看了看那颗硕大的红宝石。 李瑞杰记得前世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二十世纪初，华尔街曾经有“七巨头”之说，他们分别是jp摩根，铁路大王詹姆斯希尔，纽约第一国家银行的总裁乔治贝克，这三人属于摩根集团，另外四人为约翰洛克菲勒和威廉洛克菲勒，库恩雷波公司的雅各布希夫，还有花旗银行的詹姆斯斯蒂尔曼，他们属于标准石油集团，这七人控制了美国大部分基础工业和资源，甚至据传美联储就是在他们的策划之下成立的。 虽然这种书大多都有夸张，乃至胡说的成份，但也不是完全编造，最起码李瑞杰曾经上网查过，历史上确实有过詹姆斯斯提尔曼这么一个人。李瑞杰没想到过了半个多世纪之后，仍然能够在第一花旗银行内看到斯提尔曼家族的人。 李瑞杰看了一眼马歇尔，马歇尔冲李瑞杰点了点头，“我们开始吧！” “请出示遗嘱！” “请公证员公证！” 来纽约之前，李瑞杰已经听马歇尔说，接下来的工作大体分两步，第一步要找授权公证员对遗嘱进行公证，这样遗嘱才能真正生效。美国没有专门的公证处，但是只要你身家清白，参加几个小时的学习，然后考试，通过后，填上申请表，就可以成为一名公证员。公证员也没有专门的上班地点，他们大都在政府、银行等单位有正经工作，兼职公证员。 第二步报税。这一步按说简单，存款的数字都在银行账户上显示着，连评估都不需要，按照比例兑付不就得了，但是美国遗产税的收缴程序是“先课税再分配”，就是先付清遗产税，才能分配遗产。他们要从银行贷一笔款，完成缴税，拿到遗产，再还贷，最后剩下的才是真正的遗产。 亚当斯提尔曼就是一名持证公证员，遗产公证程序顺利完成。但是完成第一步，亚当斯提尔曼却忽然放下笔，“杰瑞李先生，你很快就是百万富翁了，有投资意向吗？如果没有，我可以推荐几支基金和股票……” 1933年《格拉斯-斯蒂格尔法》之后，美国政府就对银行与证券业务实行了严格的分业管理，商业银行不许买卖股票，不允许经营非银行业务，对分支行的开设也有严格的限制。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1968年第一花旗银行成立了银行控股公司，以其作为第一花旗银行的母公司，第一花旗银行则专注商业银行业务。目前花旗公司共辖13个子公司，提供商业银行、证券、投资信托、保险、融资租赁等多种金融服务。亚当斯提尔曼不但是第一花旗银行高级副总裁，还是第一花旗公司资深副总裁。 “斯提尔曼先生有什么推荐？”李瑞杰虽然不懂税法，但是人情还是明白的，如果他不接受这个推荐，接下来这第二步恐怕就不会像第一步那么顺利了吧。 李瑞杰当然不能把钱放在银行里，后世他可是就听说美国是消费社会，银行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采用低利率刺激消费。就在李瑞杰穿越前，据说美国银行的利息率就差没成负利率，就算在华国，银行利息也从来没跑赢过通货膨胀率，把钱存在银行，只能眼看着财富贬值。不妨听听这个斯提尔曼怎么说。 其实此时美国银行的利息率还是比较可观的，李瑞杰熟悉的那个以超低利率刺激消费的时代，还没有到来。 亚当斯提尔曼微微一笑，又一条大鱼上钩了。斯提尔曼家族何止是“在”第一花旗银行这么简单，斯蒂尔曼家族就是花旗银行的创始者，直到20世纪初，斯提耳曼家族仍然牢牢地控制了花旗银行。但是1955年花旗银行与第一国民银行合并后，提尔曼家族就失去了对花旗银行的掌控。1952年，詹姆斯斯蒂尔曼洛克菲勒当选第一花旗银行总裁，1959年又当选董事局主席，第一花旗银行彻底落入洛克菲勒家族手中。 目前斯提尔曼家族依靠与洛克菲勒家族的姻亲关系，才勉强保住一点颜面，亚当斯提尔曼是斯提尔曼家族在第一花旗银行唯一一张牌，但就是这张牌，也快败落了。亚当斯提尔曼在第一花旗银行内部遭受着来自新老势力各方面的打压，别看亚当斯提尔曼又是高级副总裁，又是资深副总裁的，了解银行业的都知道，这不过是虚名，一点实权没有，亚当斯提尔曼这个第一花旗银行高级副总裁，第一花旗公司资深副总裁，在公司内唯一能指挥动的只有自己的女秘书，斯提尔曼家族如果再不能做出成绩，将会彻底被逐出第一花旗银行，以后只能守着些祖产度日。 亚当斯提尔曼介绍了几支基金后，李瑞杰就没兴趣了，这几支基金、股票的名字，李瑞杰前世连听都没听说过，怕都是风险大，佣金高的那种。 “今天就到这里吧！”忽然一只手按在李瑞杰肩膀上，李瑞杰一看，是马歇尔，“我们刚从洛杉矶飞过来，有些疲乏了。” “好吧！”斯提尔曼看了眼马歇尔脸色不善，要不是这律师在，自己今天怎么也能取得个几十万的成绩。根据他的经验，这种刚刚继承了父辈遗产，一夜暴富的人是最容易上当的，在他们的眼里，整个世界都是应该围绕着他们旋转的，何况还是个正处于叛逆期年轻人，看看他的猫王发型，斯提尔曼甚至脑补了他从小到大如何被自己的父亲压制，稍微长大后，如何跟他父亲翻脸，在得知他父亲死后，又如何兴奋的手舞足蹈。这种人只要给他们描述一下某支基金的前景是多么美好：基金经理承诺半年翻一番，一年翻两番。他们就会马上投入全副身家——当然，他不会告诉他们，这支基金撑不过2个月就会破产的可能性超过90%，撑不过4个月的可能性是100%。 “我可以把这个拿走吗？”李瑞杰指了指斯提尔曼带来的那叠材料。 斯提尔曼一笑，自己的推销还是起效果了，“当然可以，这就是专门为您准备的！” 第4章 我有个想法 李瑞杰他们预定的酒店，与第一花旗银行就隔了一条街，这种事本来也没有打算一天之内就能办妥。报上名字，拿了钥匙，先去餐厅就餐。 走过酒店大堂的时候，李瑞杰忽然站住了，刚刚他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李瑞杰重新退回到刚刚走过的报架，抽了一份报纸，只见头版头条赫然是李晟的照片，但是登载的报纸却不是《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这样大报，而是一份叫《纽约纪事报》的完全没听说过的小报。 晚饭是酒店提供的自助餐，李瑞杰不是一定要吃中餐的主，前世和今生他都是肉食动物，某些时候西餐反而更适合他，大块西冷牛排连吃了好几块，最后又端了一杯咖啡润口。 “明天我们还去第一花旗银行吗？”李瑞杰擦了擦嘴问。 “明天先去大通曼哈顿银行看看。”马歇尔放下李瑞杰带来的那份报纸，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去其他银行贷款谈何容易，就算第一花旗银行肯配合，4月就是报税季，缴税贷款的申请一般都集中在这几个月，银行的放款计划通常是上一个财年末就制定好的，像缴税贷款这样的小项目，每年的放贷额度都不大，一般面向的还都是老客户，而他们还要贷1200多万美元，恐怕没有哪家银行会放弃老客户，转向他们这个明显一次性的客户，这时候能够给他们贷款的，只有银行内某个高管手中的机动额度——这即是亚当斯提尔曼的依仗，他手中的机动额度。 马歇尔已经打算帮李瑞杰申请6个月的延期缴税，这样加上遗产税原本就有的9个月缴纳期限，他就能拖到下一个财政年度，一切就好商量了。 马歇尔在考虑贷款的事宜，李瑞杰却在考虑另外一件事情，如何发财？实际上从穿越到这里开始，李瑞杰就在考虑自己到底能干什么，20世纪70年代之后，世界经历了第一次石油危机，华国开始改革开放，两伊战争爆发，引发第二次石油危机，美国迫使rb签下《广场协议》，日元升值，海湾战争，苏联解体，香江回归，亚洲金融危机…… 李瑞杰亲身经历过98年的亚洲金融危机，2007年那一波股市大涨，还知道不少体育史上的大冷门，比如98年世界杯，02至03赛季nba总决赛…… 不过这些都靠不住，且不说那些都距离现在太远，按照他现在的年龄，那时候他都已经四五十岁了，就算有钱也玩不动了。成名要趁早，发财也是。况且他前世虽然没有亲身参与过赌球，但也知道球市有人坐庄，谁输谁赢不是绝对的。比如98年世界杯的时候，法国为什么能爆冷？就是赛前巴西太被看好，买巴西赢的人太多，庄家对巴西下了黑手。要是哪个超级富翁敢投个几百亿美元买法国胜，球市庄家绝对不介意顺势而为让巴西赢，吃了这只肥羊。 要说未来几十年增长最快，最有钱途的自然是计算机，大名鼎鼎的苹果、微软现在应该都还没有诞生。这时候他不禁嫌弃杰瑞李学的什么电影，如果学他学的是计算机，那么李瑞杰说不准都已经开始写windous了（李瑞杰不知道windous从来没有公开过代码，而且此时的电脑硬件也跑不了windous）。但是现在两辈子都是文科生，他只会用电脑。 回到房间，洗过澡，李瑞杰便翻阅起斯提尔曼提供的那份资料。他看得很快，几乎是一秒钟一页，快速阅读，这是他前世做秘书学会的东西。 斯提尔曼提供的基金、债券全都是收益率高的吓人的货色，估计有多少钱投进去都是没影的结果，几支股票也都是些没听说过的烂货，股价虽低，但是回暖不知何年何月，想抄底，恐怕反会被套牢，如可口可乐、通用电气、英特尔……这些李瑞杰想找的股票，一个也没有。 “这个斯提尔曼是只想赚佣金啊！”李瑞杰看到一半就准备睡了，攒好精力明天去大通曼哈顿银行，忽然接下来几页文件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支私募基金，受1973年第一次石油危机影响，这支基金的价格目前出现了较大跌幅，于是有人便要脱手这家公司。美国这种基金实在太多，李瑞杰反复确认了这支基金的董事长，还有法律顾问的名字，“还真是这家公司！” 李瑞杰觉得有必要跟马歇尔商量一下，兴许不用去大通曼哈顿银行了。 “抱歉，打扰你了，不过我实在有急事。” “没关系，我也没有睡。”马歇尔把李瑞杰让进屋，只见他床上摆满资料，床头柜上放着计算器和报表，还泡了一壶茶，看来是准备熬夜。 马歇尔给李瑞杰倒了一杯茶，看了一眼李瑞杰手中的资料说，“杰瑞，那个斯提尔曼的话还是不要信，如果你想投资股票的话，我建议你等一段时间，至少过了这一波熊市再说。” 马歇尔虽然不知道未来几十年会发生什么，但是美国经济遭受石油危机创伤严重，短期内难以恢复已经是经济界共识，专业机构已经预计1974年世界主要工业国家的经济都会负增长。股市是实体经济的晴雨表，实体经济不恢复，股市再兴旺，也不过是沙滩上的城堡。 李瑞杰不知道李晟与马歇尔的关系到底如何，但是从这些天他的表现，白天的时候帮李瑞杰解围，现在又能跟李瑞杰说些话，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李瑞杰穿越以后，各大电视台每天都在播报原油价格。1973年10月，原油价格每桶还只有301美元，到当年底，已经涨到了每桶11651美元，进入1974年以后，更是涨到13美元每桶，足足翻了两番还有余。原油还不是钢铁、铜、铝一样的固态原料，可以回收利用，几乎是个一次性消耗品。当原油价格短短几个月内涨了3倍以上后，整个世界的经济都衰在退，从发生石油危机以来，美国工业生产下降了14%，这还是托了美国同样是产油大国的福。在rb，工业生产更是下降了20%以上。 这个世界上可能不受此次石油危机影响的，只有相对封闭又是石油出口国的苏联、华国，可是这两个国家目前还没有股票可买。要说李瑞杰穿越的真不是个好时候，尤其不是个投资股市的好时候。 “罗伯特，我知道现在不是进入股市的时候，但是我有个想法。” 第5章 做空 眼前就是第一花旗银行了，马歇尔终于又忍不住说，“杰瑞，我想再确认一遍，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罗伯特，风险你昨天已经说跟我说清楚了，可是我们现在不得不接受他们的敲诈啊。现在，我需要你帮我把合同尽可能敲严实，不要给他们留下任何空隙。” “好吧！”马歇尔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第一花旗银行一间中高层职员办公室内，亚当斯提尔曼正在埋头工作。这间办公室从桌椅、文件柜，到台灯、衣帽架，都显得有些过时老旧，但是亚当斯提尔曼却不敢换掉，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当年“华尔街七巨头”之一的詹姆斯斯提尔曼用过的，在那些老家伙看来这是荣耀的象征。 自从当初屈服于家族的压力，灰溜溜的搬回上东区的豪宅，这些所谓荣耀对亚当斯提尔曼来说只剩下羞辱。作为家族安插在第一花旗银行的代表，亚当斯提尔曼一直憋着一口气，他从都不甘心只当一个傀儡，他要在第一花旗银行证明自己，要在全家族面前证明自己，他不想再被那群老头子操控，某天再为了某一项利益交换成为牺牲品…… 少年时期背离家族的那段岁月虽然困苦不堪，但却实实在在磨练了亚当斯提尔曼的意志。对别人来说，石油危机是难关，但亚当斯提尔曼看到的是机会，此时整个美国的经济都在下跌，第一花旗公司的业绩比去年同期下降了30%，从董事局主席到前台交易员，都在为业绩而发愁，越是这时候做出成绩，越能显示出自己的不凡。 斯提尔曼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仿佛看到某天那群老头子全部臣服在自己脚下，直到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推门进来。 “什么事，珍妮？”斯提尔曼微微皱眉，如果能利用这次机会顺利提升，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换掉这个屠夫一样的女秘书，亏她还有个跟自己前女友那么相像的名字。 珍妮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知道在这种时候失业，她恐怕短期内很难再找到一份工作，小心翼翼的说，“斯提尔曼先生，前台打来电话，有位昨天来过的客户，想与您进一步谈一谈他的遗产处理，以及投资的事。” “昨天，遗产，投资？”斯提尔曼马上就想起来昨天那个猫王头，“请他们去5号vip会客室，告诉他们，我正在会客，稍后就到。” 斯提尔曼特意换上昨天那身行头，又等了10分钟，才推开5号vip会客室的门，果然是那个猫王头回来了，不过那个讨厌的律师怎么也在？ “斯提尔曼先生……”李瑞杰开门见山，直接就把资料推到桌子另一边。 “奥，伯克希尔哈撒韦？很不错的选择，这间公司过去5年来，年均回报率超过15%……”斯提尔曼开始发挥他银行家本色，滔滔不绝的介绍起伯克希尔哈撒韦。 “斯提尔曼先生，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想买进伯克希尔哈撒韦。” “不买？” “如果我想做空伯克希尔哈撒韦，不知道第一花旗银行能否提供融资担保？” “这个……当然！”斯提尔曼一愣，随即忍不住一脸惊喜，无论李瑞杰是购买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还是做空伯克希尔哈撒韦，他都有得赚，甚至做空他能赚的更多。 昨天晚上，李瑞杰在斯提尔曼提供的资料中看到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名字，尤其是看到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后，心差点从胸膛里跳出来，此时伯克希尔哈撒韦竟然每股还不足100美元，李瑞杰记得他穿越时候伯克希尔哈撒韦每股是30万美元，3000倍以上的差距，李瑞杰的280多万美元一下子就能变成80多亿美元，足够他成为全美有数的大富豪，当时李瑞杰就准备找马歇尔商量，接下这批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可是李瑞杰脑子里忽然又想起来不对。 前世李瑞杰给领导写文章的时候，股神巴菲特的书是必看的，特别是每当集团有下属企业准备上市的时候，给公司领导写发言稿不扯几句巴菲特话，领导就会认为你的稿子没深度，李瑞杰就这样被迫记一次又一次去翻关于巴菲特的书，所以也不知道是在《巴菲特传》，还是《滚雪球》中，李瑞杰记得看到过这样一段话：1974年，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组合投资的股票价值开始下降，公司每股从大约90美元跌至40美，巴菲特的个人财富缩水超过50%，时年44岁。 所谓做空就是当投资者预期某一股票未来会跌，就在当期价位高时先借一部分别人的股票，然后把这些他并不拥有的股票卖出，再在股价跌到一定程度时候买进，归还给当初借他股票的人，产生的差价就是投资者的利润。 这样看着有点绕，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就以伯克希尔哈撒韦为例：伯克希尔哈撒韦此时的股价是每股约90美元，李瑞杰缴过遗产税，手上就有大约280万美元现金，李瑞杰将笔钱抵给第一花旗公司，第一花旗公司就可以作为中间人帮李瑞杰借到约31万股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李瑞杰按照现在每股90美元的价格卖出去，等到几个月或者半年，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跌至40美之后，他再以每股40美元的价格，买回31万份的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还给当初那些借给他股票的人。这一来一回，李瑞杰就可以每股净赚50美元，31万份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就可以赚150多万美元。 这看起来有点像空手套白狼，但是……好吧，这就是空手套白狼！ 当然实际操作起来不可能卡着关节就赚这么多，一是他不可能准确卡到90美元的价位卖，且不说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此时仍然在下跌，他大笔卖出，伯克希尔哈撒韦肯定加速下跌；二是他也不可能卡到40美元的价位买进，道理与第一条相同；三是中间还有佣金、手续费、税费，还要付给当初借出伯克希尔哈撒韦的人利息，而且这个利息要比银行利息高数倍，甚至十数倍，否则别人凭什么把股票借给他。所以即便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如历史上记载的那样由90美元左右跌到40美元——最终李瑞杰每股能赚40美元，甚至35美元就要谢天谢地了。不过这仍然可以为李瑞杰带来上百万美元的收益，这还是在没有使用杠杆的情况下。 李瑞杰知道这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脑子里能这么清楚的记得这么准确的信息，而且正赶上时候，这么巧的机会以后恐怕再难遇到了。 第6章 跌了 第一花旗银行以超高的效率走完放款手续，李瑞杰完成缴税，顺利拿到遗产，但是接下来在做空的资金投入数量和使用的杠杆倍数上，马歇尔与斯提尔曼产生了分歧，马歇尔建议投入100万美元以下，使用较低的杠杆倍数，而斯提尔曼反对。 杠杆操作可以用少量的钱撬动乘以杠杆倍数的资金，所以自做空产生以来，用杠杆已经成为了做空操作的常规手段。同样的股票，同样的走势，杠杆倍数越大，赚的越多，但同时也意味着风险越高。如果使用10倍的杠杆做空，伯克希尔哈撒韦反而涨了10%，那么他的账户就会被平仓；如果使用20倍的杠杆，那他只能承担5%的涨幅。 斯提尔曼给出的理由很充分，一口气冲垮伯克希尔哈撒韦，才是最正确的做法。站在他的角度，自然是希望李瑞杰投入的资金越多越好，用的杠杆倍数越大越好，这样他就能赚到更多的佣金。 目前美国市场甚至还没有成熟的做空规则可以遵循，大名鼎鼎的索罗斯，此时不过是刚刚起步，量子基金甚至还没有成立。 李瑞杰不会傻的完全听斯提尔曼的，但是在已经有了先知先觉的情况下，投入太少，使用的杠杆倍数太小，又太浪费。 一番桌面拉锯之后，双方最终决定投入120万美元，以20倍杠杆操作——这个杠杆倍数已经很小了，索罗斯最常采用的杠杆是35倍到50倍。 这样看似李瑞杰只能承受5%的涨幅，但是他留下了较为充裕的资金，可以追加投资，其实可以承受10%以上的上涨风险。 在马歇尔逐条琢磨了合同条款，确定没有问题后，李瑞杰签字。 太阳照常升起，又是新的一天。李瑞杰睁开有些红肿的眼睛，看了一眼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然后又看向床头，台灯下的日历，12、13号上已经各划了一个圈，今天是1月14日周一。 120万美元，20倍杠杆，可以撬动2400万美元的资金，签订合约当天，伯克希尔哈撒韦收盘93美元一股，他们大约借到了258万股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 签订合同后，最开始是兴奋，当天晚上，李瑞杰甚至做了一个美梦。梦中他通过做空赚了1000亿美元，买了豪车、豪宅，前世只能在银幕上看到的女神一次包100个，50个洗衣服，40个做饭，还有10个闲着，最后只能让她们按摩捶背——反正又不能开车。 但是第二天，兴奋过去，李瑞杰就开始了焦虑，一会想，老老实实等伯克希尔哈撒韦跌到40美元后买入，安安稳稳等着做亿万富翁多好，一下子拿120万，投入到只在书上看到过，两辈子都没沾过的做空，真以为穿越了就是王者吗；一会又想，真不是我主动去做空，如果不做空，斯提尔曼会给贷款吗；一会想自己当初看书的时候，会不会看错时间了，伯克希尔哈撒韦会不会是1975年下跌的；一会又想1973年底的石油危机引发了全球性经济危机，伯克希尔哈撒韦应该就是1974年下跌的…… 李瑞杰草草洗漱一番，下到酒店餐厅。自助餐仍然像往常一样丰盛——面包、牛奶、培根、煎蛋……但是李瑞杰味同嚼蜡。 马歇尔走进餐厅，老远就看到一个青年一个人守在一张餐桌前，盘子里装了一大堆食物，眼睛通红，头发凌乱，机械的不停往嘴里塞着培根、煎蛋。其他人都坐的远远的，生怕被波及。 马歇尔依旧拿了贝果面包，搭配烟熏三文鱼，坐到李瑞杰对面。 “罗伯特，你说，如果拿到贷款，还掉遗产税后，我就去美联储和联邦调查局举报亚当斯提尔曼强迫交易，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做空了。”李瑞杰忽然问。 “这……确实是一个可行方案！”马歇尔额头一滴冷汗流下来，“杰瑞，待会我准备去第一花旗公司看着，你要去吗？” 这个时代的做空不像后世面那样开个户，装个软件，面对计算机就可以操作。由于担心电脑被操纵，计算机在各大证券交易所其实是被抵制的。 不过也幸好如此，让第一花旗公司不好搞鬼，否则第一花旗公司提供担保，同时又是券商，左手倒右手，在计算机上敲几个数字，直接就把李瑞杰投进去的钱吞了。 “不去，我要睡觉！” “好吧，我电话给你消息！”马歇尔也是无奈。 “罗伯特，94美元，我们就平仓！”李瑞杰擦了擦嘴。 “好！” 等待是一种煎熬，尤其是前途未知的等待。李瑞杰几乎是数着秒针熬时间，一会希望早点开盘，一会又希望别那么快开盘，他这时候就在想，那些死刑犯临刑前是怎么过的，怎么没见有人熬死。 “叮铃铃铃……”电话铃猛然响，把李瑞杰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有机构91美元吃下我们1万股，现在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是9058美元……”是马歇尔打来的电话，他知道担心第一笔交易完成，就给李瑞杰打了个电话。 自去年石油危机开始之后，纽约股市普遍已经跌去了10%以上，有些人认为已经见底了，愿意这时候进场赌一赌的人和机构还是不少的。这就像2008年前后国际原油的价格，油价由每桶140美元跌到每桶80美元的时候，很多人就以为够低了，已经见底了，没人能想到80美元之后还会腰斩，然后几乎再腰斩，油价不但跌破每桶40美元，还险些破了20美元，连2008年的零头都不到。 在李瑞杰得到消息的同时，斯提尔曼也得到了消息。猫王头的狗屎运不错，竟然选了伯克希尔哈撒韦做空，就算自己选择一支股票做空，伯克希尔哈撒韦也是选项之一。首先，伯克希尔哈撒韦股价过高，1962年的时候伯克希尔哈撒韦每股还只有7美元，经过去年年末的下跌，现在每股仍然超过90美元；其次，伯克希尔哈撒韦总市值小，目前市值只有1亿5千万美元，李瑞杰的280万美元，就算只用10倍的杠杆去冲击，也可以撬动2800万美元，相当于伯克希尔哈撒韦总市值的近20%，本来不会跌也会被冲得下跌，如果伯克希尔哈撒韦不能迅速拿出稳定股价的措施，猫王头就真的能大赚一笔。可惜家族基金是那个讨厌的人在管理，否则……斯提尔曼想到这，忽然心中一动。 第7章 个人所得税 9058美元，90美元，89美元，87美元……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一路下降，而且越降越快，有点汽车下坡，刹不住的架势。 收盘时，马歇尔汇报，伯克希尔哈撒韦已经跌到83美元一股，跌幅超过10%。李瑞杰手中的258万股伯克希尔哈撒韦，也出手了12万股。 这时候，李瑞杰又觉得跌的太快了，股价太低，后期他们能赚的就少了——伯克希尔哈撒韦总计也就是不到170万股，李瑞杰一天就卖出了7%，不这样跌才怪。 “哈哈，杰瑞，你成功了，你成功了，哈哈！”马歇尔回到酒店，就给了李瑞杰一个大大的拥抱。 其实此时大多数美国人都能看出股市会继续跌，可是真正投进去做空的却很少，因为此时的美国还是一个以实体造业支撑经济的国家，国家支柱是通用、福特、波音、ibm，普通人就算使用金融工具保值避险，也就是买买基金、债券，或者投资福特、通用这样的大公司股票，而且这个年代，美国银行的利率仍然是比较可观的，后世李瑞杰熟悉的那个以超低利率刺激消费，借贷消费的时代，还没有真正到来。也因此，李瑞杰要做空，马歇尔才会那么反对。李瑞杰做空竟然真能赚到钱，马歇尔觉得李瑞杰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 不过李瑞杰却没有马歇尔这么乐观，伯克希尔哈撒韦跌得有点太快，也太多了，一天的跌幅就超过10%，这是不正常的，书上说的很明确：1974年，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组合投资的股票价值开始下降，公司每股从大约90美元跌至40美，巴菲特的个人财富缩水超过50%，时年44岁——文章说的是“下降”，不是暴跌，而且仅是每股从大约90美元跌至40美，，不是跌成仙股，跌不动了，才跌到40美元。 伯克希尔哈撒韦是一间投资公司，支撑投资公司股价的，是他们投资的其他公司股票的价格。就算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要下跌，也是他们投资的股票先下跌，然后缓慢传导，最终反应到伯克希尔哈撒韦本事的股价上，这期间投资公司会有获得一个缓冲时间，还可以组织救市。李瑞杰估计，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下跌应该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每股从大约90美元跌至40美至少也得用了半年时间。 现在伯克希尔哈撒韦投资的那些股票没有集体暴跌，伯克希尔哈撒韦的价值也不会一下子就失去太多，这种价值最终会反应到股价上，今天伯克希尔哈撒韦暴跌，明天迎来的可能就是反弹。李瑞杰没想到，伯克希尔哈撒韦一下子跌得太多，也是一种困绕。 自己明天应该怎么做？是主动降价，一口气把伯克希尔哈撒韦全抛出去，把股价打到谷底，取得安全距离。还是应该缓慢放出，防止股价反弹？李瑞杰不由问马歇尔，“你觉得我们应该继续追击吗？” “当然，这个时候当然要追击！”人心都是追涨杀跌的，面对伯克希尔哈撒韦一路下跌的行情，就连之前反对李瑞杰投入做空的马歇尔，都忍不住希望李瑞杰加码，“嗨，你不应该这样，你是年轻人，要高兴，高兴起来！” 马歇尔手舞足蹈，给李瑞杰示范了一番。这时候，马歇尔表现的像个孩子，李瑞杰反而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其实马歇尔也不过是40岁出头的年纪，李瑞杰穿越之前34岁，他们的年龄，并没有差多少。 “你喜欢吃什么，我请你。” “当然，今天你要请我去纽约最好的牛排馆。” 在马歇尔的带领下，李瑞杰来到帝国大厦附近的一间牛排馆。这间牛排馆面积很大，横跨了数个门牌号，但是门口仍然排着长长的队伍，幸亏马歇尔白天的时候，已经打电话订了座位，他们才没有去排队。 牛排馆的装修也很讲究，门口一张写这牛排馆名字的招聘，竟然用厚厚的玻璃罩了起来，看起来好象是个有年头的物件。 走进餐厅，连服务人员都是看起来有些年纪训练有素的伙计，没有像其他餐厅一样，雇佣年轻漂亮的姑娘、小伙吸引顾客。桌椅清一色的乌木家具，上面铺着白色的，绣着细密花纹的桌布。墙上挂满各种曾经来这里就餐的名人留下的照片，李瑞杰看到其中有尼克松，有爱因斯坦，有格利高里派克。 两人点了菜，马歇尔一脸郑重的说，“杰瑞，首先我要向你检讨我的失职，我没有尽到一名律师的责任。” “失职，为什么这么说？” “由于我的失误，可能要让你缴巨额的个人所得税。”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李瑞杰是以个人为主体做空伯克希尔哈撒韦，马歇尔没想到李瑞杰做空竟然真的能赚钱，也就忘了个人所得税的事。 跟遗产税一样，联邦个人所得税也实行累进制，而且最高税率在70%以上，而且个人所得税不止有联邦税，还有州个人所得税，地方个人所得税。以目前的情况看，李瑞杰要缴纳顶格的联邦、纽约州、纽约市个人所得税。 听了马歇尔的介绍，李瑞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又是70%以上的联邦税，又是纽约州税、纽约市税，这一圈缴下来，自己还能剩下多少，合着自己上蹿下跳就是为美国各级政府打工了。好在李瑞杰听出，马歇尔说的是可能要让他缴巨额的个人所得税，说明还有转机，“我该怎么办？” “最简单的办法，马上注册一间公司。” 马歇尔给出的补救方法很简单，就是注册一间公司，然后李瑞杰将他手上的做空合约卖给这间公司，之后的追加投资，也以这间公司为主体。 相比于个人所得税，美国的公司所得税率要低得多，1987年7月以前都采用五级超额累进税率，最低税率为15%，最高税率为46%。重要的是，公司可采用的避税方法太多了，比如以公司名义去投资，只要是在年终结算之前为止的，所有投资费用都可以抵税；用公司的名义购买豪宅、游艇，说成是员工福利，给员工旅游度假用的，也可以抵税。 “你想一个公司的名字，明天我就帮你注册。” “公司的名字，要取什么样的？” “随便你，只有不跟已经注册的公司重复就行。” 美国公司取名相当自由，尤其是公司开头没有任何限制，哪怕你想用某个国家的名称开头，或者直接以你自己的名字开头，都没有问题。后世很多骗子就钻了这个空子，什么华国某某协会，华国某某研究会，某某某世界研究协会……注册地全在美国，企业性质全是公司，但是国人不知道还可以这样玩。等公安部门介入的时候，那个很大的名头，已经让他们成功骗到了很多国人，甚至政府部门。 有那么一瞬间，李瑞杰甚至想取一个叫起来惊天动地，说出去五雷轰顶的名字，但是忽然有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转了一下——前世自己的名字叫李瑞杰，这一世自己的名字叫杰瑞李，自己为什么会穿越，穿越后为什么又附身到这个叫杰瑞李的少年人身上，这一切都是简单的巧合吗？ 天意？李瑞杰不信，他一又不是凤子龙孙，二也没有皇位要他继承，有天意也不会落到他身上。李瑞杰反倒觉得，让他穿越几十年，附身到另外一个什么都不一样，唯独名字有点相像的人身上，更像是某种无形力量或者干脆就是操纵这股无限力量的人犯了一个错误，会犯这个错误的人应该有以下几个特征：首先他应该不懂英语，只懂汉语，在英语中，李瑞杰的名字应该是“ruijieli”，与“jerrylee（杰瑞李）”明显不同，只有在汉语环境下，李瑞杰和杰瑞李才看起来像。 第二他的地位应该不高，李瑞杰推测这个人绝对不会是玉皇大帝那种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你什么时候见过玉皇大帝干活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小职员，人家休假他加班，每个月要还房贷、车贷、大学贷款，每天还要按时接送子女上下学，忙的天昏地暗，才会犯了一个这么低级的错误。 第三那种无形力量的自动化程度应该不高，还需要手动操作，从事大量简单重复性工作。 不懂外语，公司底层，苦逼，忙还没有功劳……李瑞杰自己脑子里，逐渐描绘出一个跟他前世差不多的办公室小科员形象来，那么这样的一个小人物他接下来会怎么办？首先，就算他发现李瑞杰穿越了也不敢上报，他怕受处罚，不要说被开除，哪怕仅是扣工资，他下个月的房贷就还不上了，他只能帮李瑞杰继续隐瞒，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现在李瑞杰还没被重新穿回去；第二，对于玉皇大帝已经制定的策略，他只能继续执行——哪个人该升官发财，哪家公司该兴旺发达，都是已经制定好的，他没权利更改。 机会就来了，如果自己给公司取一个后世华尔街大公司的名字，是不是就可以占据这间公司的运势？肯定可以。既然那个人第一时间没有上报错误，那么当这个错误导致了更大的错误，造成了公司的重大损失后，他更加不敢上报。策略错误是领导的失职，执行错误就是自己的失职了，他不但不会上报，说不准还会越级打小报告，把玉皇大帝拉下马，他才能成为玉皇大帝。 当然也有可能他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人穿越了，或者还没有勇气去向领导承认错误，所以什么都还没发生。那么李瑞杰更要取一个后世华尔街大公司的名字，趁他发现前，趁他鼓足勇气向领导坦白前，制造出一个更大的错误，制造出一个他无法承担的错误，让他没有选择，只能成为自己的同党。 李瑞杰脑子飞速转动，脑海很快就涌现出数个华尔街大亨的名字：“华尔街之王”彼得林奇，“垃圾债券之父”迈克尔米尔肯，“华尔街之狼”乔丹贝尔福特……记忆中彼得林奇九十年代就退休了，激流勇退是李瑞杰关于彼得林奇最深刻的记忆之一，而且富达公司应该早就成立了，貌似退休后彼得林奇还闹出过贪污几百块钱门票的丑闻，放弃；迈克尔米尔肯八十年代开始就麻烦不断，九十年代更进了监狱，而且跟富达公司一样，德崇证券好象早就成立了，放弃；乔丹贝尔福特更惨，由于那部电影的关系，李瑞杰对他发迹、入狱的年份都记得，乔丹贝尔福特1991年才发迹，1997年就因诈骗客户遭全美证券交易商协会除名，然后被联邦政府指控犯有诈骗罪而被送进监狱，就在他定罪同年，他老婆就跟他离婚了，巅峰期太短，距离现在的时间也太远，那股无形力量万一笼罩不了这么远，岂不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更关键的是，李瑞杰也没记住乔丹贝尔福特那个很长的公司名字，这个也放弃……怎么想起来的都是些没得善终的主。 “对冲基金之王”索罗斯，李瑞杰直接没考虑，量子基金的成功至少一半要归到索罗斯背后的男人吉姆罗杰斯身上，在两人合作期间，罗杰斯是量子基金的实际操作人——可惜没记住罗杰斯的公司名字，索罗斯更像是一个站在前台吸引火力的，罗杰斯离开后，量子基金就接连遭受了数次重创，这也是前世李瑞杰没读关于索罗斯的书的一个重要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是索罗斯数次扰乱华国股市，还是数个乱华势力背后的大金主，在华国名声很坏，没有领导讲话会引用索罗斯。现在看来，读一读关于索罗斯的书，还是很有必要的，从俄罗斯到英国，再到华国，惹了那么多的强大势力，索罗斯仍然能活蹦乱跳继续搞事，至少他有一个非常好的心理素质，和一套非同一般的保命技巧。自己才穿越两周，已经惹了巴菲特，未来还不知道要得罪多少牛人。 第8章 黑石 思考良久，李瑞杰终于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的绰号比彼得林奇他们可牛多了，那些人是号称华尔街某某之王、华尔街某某之父，这个人的称号是“华尔街王中之王”——史蒂夫施瓦茨曼。记忆中，史蒂夫施瓦茨曼应该是八十年代就发迹了，更妙的是直到李瑞杰穿越的时候，史蒂夫施瓦茨曼仍然活跃在国际投资舞台上，他创立的黑石集团，仍然是华尔街最大最成功的投资公司之一。 据说“黑石”这个名字源于黑石集团两大创始人——史蒂夫施瓦茨曼和彼得彼得森二人的姓氏。施瓦茨曼来自德国，他的姓氏在德文中意思是“黑色”，彼得森是希腊裔，他的姓氏在希腊文中的意思是“石头”。 “杰瑞，你想好了吗？” “黑石公司，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不错，还需要两个，为免名称已经被注册过，延误注册，通常需要三个注册名。” “黑岩！还有……”想起黑石，李瑞杰自然也就想到由黑石派生出的那家公司，至于第三个名字？李瑞杰略一思索，就想起后世另一个领域同样大名鼎鼎的一家公司，也不知道这家公司现在出现了没有，“红杉！” “好的！”马歇尔拿出笔记下。 “注册公司后，我准备追加50万美元，合约仍然比照上一份，20倍杠杆。还有，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快完成还款，还能省点利息。”作为一个前世华国人，欠着人家的钱，总觉得不安稳，“对了，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下降太快，有没有方法延缓一下……” “嘘——！”旁边桌上一名女士终于忍不住发出声音，李瑞杰一看，只见四周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放下刀叉，或者一脸愠怒，或者不耐烦的看着他们，还有人用很低，但是他们足以听到的声音说，“西部来的土包子”。他们太兴奋了，进入餐厅后，就一直在用不低的音量交谈，已经惹了众怒了。 “对不起，对不起……” 在美国成立一间公司，首先要提供公司名称，经公司注册登记机构核实，如无重复才可以申请。然后签署协议书，交付费用，再签署确认书，最后经过政府审批……由于涉及多次审核验证，这样一套流程走下来，通常要5到10个工作日。 第二天，伯克希尔哈撒韦没有如李瑞杰预料那般出现反弹，反弹出现第三天，当时伯克希尔哈撒韦每股最高冲到87美元，好在李瑞杰手中还有超过10万股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向市场抛出大半，终于压住了这波反弹。 之后伯克希尔哈撒韦就好像打断了脊梁骨，一路下跌，即便李瑞杰已经限制了每天出手的股票数量，但是伯克希尔哈撒韦仍然出现了大幅下跌，短短两个交易日内就下跌了超过20%，周五下午收盘时候，股价已经从数天前的每股87美元跌到68美元，直到第二周开盘股价才算稳住，周一收盘每股693美元，周二收盘每股688美元，低位震荡。李瑞杰倒是希望伯克希尔哈撒韦能多恢复一些。 1月23日周三，看着拿到手的注册证书、钢印，李瑞杰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有点像做梦，不仅是因为穿越才二十多天，自己就开公司，当老板了，更重要的是，自己真的把黑石公司给注册回来了。没有任何阻碍，没有任何意外，难道自己猜错了？ “杰瑞，杰瑞？”旁边传来马歇尔的声音，只见马歇尔拿着一支笔，冲李瑞杰扬了扬。 李瑞杰面前是一份将做空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合约——准确的说其实是将这份合约的收益卖给黑石公司的合同，由于这些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有90多美元一股出手的，80多美元一股出手的，还有不到70美元一股卖出的，还聘请了一名常年在华尔街工作，据说精通金融业务的会计师，来给这份做空合约估价。 李瑞杰倒是想1美元就把做空合约卖给他的个人公司，但是那样税务局就要上门了。前世诸多影视作品，就把美国税务局描写的联邦调查局还要厉害，什么联邦调查局拿黑帮大佬“芝加哥地下市长”阿尔卡彭没有办法，然后税务局出动了一名会计，三下五除二就把阿尔卡彭拿下了。 这一世，重生成美国人，李瑞杰才了解到，美国税务局比影视剧上描写的还厉害，他们不但要收合法收入的税，连非法收入的税都不放过，国税局的宣传页上，有专门页面讲解贩毒要如何纳税。稽查员的权利也大的厉害，他们可以无需任何授权，就冻结一个人的银行账户开展调查——如果是其他执法机构来，他们需要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个账户有问题，得到法院批准才能调查。如果避税最终变成偷税漏税，那就得不偿失了。 做空合约最终被估价265万美元，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黑石公司要花265万美元买下这份合约，对李瑞杰来说，这份做空合约在他手里，他要缴纳顶格的个人所得税——包括70%以上的联邦税，还有纽约州税、纽约市税，他最终能得到的仅是这份做空合约的15%上下，所以265万美元乘以15%，3975万美元才是这份合约在李瑞杰手中真正的价值。虽然即便把做空合约卖出后，李瑞杰收入3975万美元，仍然要按照顶格缴纳个人所得税，但是比之前已经低太多了。 签完约，李瑞杰回酒店，马歇尔去第一花旗银行完成转账，另外还要商讨追加做空伯克希尔哈撒韦。 李瑞杰回到酒店，门童热情的为他推开大门，前台也恭敬的问好，李瑞杰觉得今天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忽然好了很多，以前他们虽然也会为自己推门，向自己问好，但是总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架势。难道他们也知道自己成立公司了，就跑来巴结自己，想跳槽来黑石？ 走过酒店大堂的时候，李瑞杰忽然站住了，刚刚他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个场面好熟悉。 李瑞杰重新退回到刚刚走过的报架，抽了一份报纸，只见头版底部赫然是一张自己的照片，登载的报纸却不是没听说过的小报《纽约纪事报》，而是大名鼎鼎的《华尔街日报》——“华尔街新秀，年轻奇才”。 “前几天还是西部来的土包子，今天就成了奇才了。”李瑞杰瞬间明白了这些人的态度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李瑞杰拿着报纸，优哉游哉的回房间，刚来到房间门口，就听到屋内电话铃在响，刚打开门进了屋，铃声却又停了。李瑞杰往电话底座看去，才想起来，这个时代的电话是没有来电显示的，只有问问前台了。李瑞杰刚刚要拿起，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杰瑞，伯克希尔哈撒韦已经涨到81了，据说今天开盘价就达到72美元，然后……” 李瑞杰脑子里嗡嗡一片直响，连马歇尔接下来说什么都没听太清，“你不是去谈追加的事吗？马上去第一花旗公司把追加额度提高到100万。” “杰瑞，我就在第一花旗公司，问题就出在这里！” 第9章 对手 第一花旗银行亚当斯提尔曼办公室内，亚当斯提尔曼正冷冷的看着一个人，这个人身材不高，穿着考究，年约40余岁，一头黑色头发，大鼻子，小嘴巴，无论是穿着，还是长相都与亚当斯提尔曼有几分相似。但是这人对亚当斯提尔曼故意散发的敌意却好象毫不在意，反而对着一份《华尔街日报》看得津津有味。 良久，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威慑没起到作用，亚当斯提尔曼抬起手，无奈的按下通话器的按钮，“珍妮，送两边咖啡进来，从现在开始，不会客！” 亚当斯提尔曼重新看向对面。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让他讨厌的人，比如他的妻子，他的父亲，以及斯提尔曼家族里所有的老家伙，但是如果这些讨厌可以量化，亚当斯提尔曼对那些人的讨厌加在一起，都不如眼前这个人多，这个人就是家族基金会的总经理，他的堂兄亚伯拉罕斯提尔曼。 亚当斯提尔曼和亚伯拉罕斯提尔曼从小一起长大，但是他们却没有像其他堂兄弟那样相亲相爱，反而好象天生的对头一样，小到吃饭的座次，大到家族未来的继承权，他们都是竞争对手。从懂事起，亚当斯提尔曼就记得，凡是他喜欢的，堂兄都会表示讨厌，凡是堂兄做的事，他也总是看不过眼。 尤其是自从亚当斯提尔曼跟那个女人结婚后，亚伯拉罕斯提尔曼更是几乎疯了一样，处处针对他，有时候甚至不惜两败俱伤，只为了让他难受。亚当斯提尔曼可以向耶和华发誓，直到现在为止，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爱过的只有前女友，娶那个女人完全是那些老家伙的意思，结果亚伯拉罕斯提尔曼不敢去恨他们，只敢恨他，真是莫名其妙。 胖胖的珍妮小心翼翼的端着两杯咖啡送进来，又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切！”亚伯拉罕斯提尔曼似乎非常不屑的撇撇嘴，终于看完了那份《华尔街日报》，将报纸甩到桌子上，赫然就是印着李瑞杰照片的那一页，李瑞杰的照片上印着一排指甲印。 “……”亚当斯提尔曼见对面那人明明妒忌的发狂，却又装作一脸轻描淡写的表情，不禁心中冷笑。 亚伯拉罕斯提尔曼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但是马上又吐回杯子里，“噗噗，你这里的咖啡还是那么难喝，明天我让人给你送一包过来。” “不需要，我觉得我的咖啡很好！” “很好？你要记住，你在这里代表的是家族，不是你自己，喝这种低劣的咖啡，你丢的不是你自己的丢脸，是家族的脸！” “我丢了家族的脸，家族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不知道吗？其他的我就不说了，就说咖啡，为了你们所谓的面子，就在巴拿马养一个咖啡园，养一群咖啡工人，专门给你们种咖啡，晒咖啡。把那些钱无所谓的花销都省下了，也不至于，你一个斯提尔曼家族基金会的总经理，手上能调动的资金，只有不到两百万美元！” “正是因为家族衰落了，这种钱才更加不能省，如果家族被别人看出正虚弱，所有人都会扑上来，家族才更加危险。” “你以为其他人都是傻瓜吗，家族的房产、土地，连我这个领带夹，和巴拿马博科特那个专门给你们供应咖啡的咖啡园都已经抵押出去了，这些你以为能瞒过多少人？” “看出是一回事，敢不敢是另外一回事！”亚伯拉罕斯提尔曼刚想把战斗升级，但是想起自己今天要做的事还要这个堂弟配合，于是强忍下怒火问，“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要你做的事，怎么样了？” “你不要忘了，家族在职权分配的时候，第一花旗公司是我的地盘。而且这是我拉来的生意，你从我的身边窃取秘密，然后算计我的客户，你让以后谁还敢跟我做生意？”说起这事来，亚当斯提尔曼就是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 “这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你难道要违抗家族的意志？”亚伯拉罕斯提尔曼果断祭出家族威胁，但是似乎又觉得确实自己理亏，“反正无论他是亏是赚，你都有佣金赚，你也没有损失，不是吗？” “我已经发出风险预警，公司会要求他们降低杠杆倍数的。” “他们手中的货确定出完了吗？” “上周就出完了。” “嗯！”亚伯拉罕斯提尔曼沉吟思索半晌，“光让他们降低杠杆倍数还不够，最好是要求他们平仓，反正他们已经赚了不少了。” “这不可能！现在已经不是‘七巨头’时代了，就算洛克菲勒家族的人，也不能阻止公司的正当生意。而且我要再提醒你一遍，第一花旗公司是我的地盘。” “好吧，好吧！这件事我会向董事会汇报的。”亚伯拉罕斯提尔曼觉得今天已经占够上风，无所谓再在这种小事上跟这个堂弟起冲突，何况家族会议上，确实明确过家族基金会归他管理，第一花旗公司归亚当斯提尔曼，目前亚当斯提尔曼的父亲又是家族族长，真闹起来怎么都占不到便宜。 亚伯拉罕斯提尔曼从衣帽架上取过大衣，但是临走又禁不住显摆的说，“好好表现，如果你表现好，说不准我会考虑把接下来的多头，分出一点交给你做。” “混蛋！”随着亚伯拉罕斯提尔曼得意摔门而去，亚当斯提尔曼把手里的咖啡杯重重的砸到门上，啪的一声，黑色的咖啡，白色的牛奶，混合着碎瓷片掉落一地。 “混蛋，混蛋，混蛋！”亚当斯提尔曼胸中一股怒火几乎从嗓子眼喷出来，这个混蛋，自己不过稍微透露了一点消息，他果然就毫不犹豫的跳出来破坏，从自己身边窃取秘密谋利，窃取就窃取吧，他还情愿把生意交给别人，也不给自己做。 “既然你不把生意给我，那我就跟别人做生意！”亚当斯提尔曼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抽出文件，略微思索一番，拿起笔小心翼翼的在那份文件上改了几个数字，确认别人看不出来，才把文件卷成一个纸筒，套进袖口，这才推门出去，“珍妮，我要出去吃午饭，你进去收拾一下，记得把他刚才用过的杯子扔掉！” 斯提尔曼兄弟针锋相对的时候，李瑞杰这边已经陷入了困境，刚过了中午，伯克希尔哈撒韦已经涨到83美元，短短一个上午，涨幅就近20%。83美元虽然看似距离他借出的价位93美元，还有不少距离，但是由于后来不少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是80美元以下卖出的，马歇尔计算过，只要股价涨到85美元，他就没有多少赚头了，涨到差不多89美元，他就要追加保证金了。 可恨此时美国股市还没有涨停跌停一说。直到1988年10月19日，即在“黑色星期一”一周年后，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与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才批准了纽约股票交易所(nyse)和芝加哥商业交易所(cme)实行熔断机制，而且熔断针对的还不是个股，而是大盘指数——当指数较前一天收盘点位下跌7%、13%时，全美证券市场交易暂停15分钟，当指数较前一天收盘点位下跌20%时，当天交易停止。直到2010年5月18日，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在继1988年创立的大盘熔断机制基础上，才推出了个股熔断机制。 马歇尔刚进酒店房间，李瑞杰就急忙问，“罗伯特，到底是什么回事？” “第一花旗公司说，鉴于伯克希尔哈撒韦增长强劲，预期做空风险增加，要求我们提高做空融资利率，杠杆倍数也要降到5以下。” “5以下？”融资利率再高，李瑞杰都能接受，但是杠杆倍数却是致命的，他手中还剩160万美元，5倍杠杆仅能撬动800万美元，就算以83美元的价位，也只能借道不到10万股，以上周的经验来看，恐怕仅能支持一天。而且83美元的价格，有没有人愿意把股票借给他还是另说。李瑞杰已经想到《华尔街日报》明天的新闻——“年轻奇才，提前陨落！” “摩根史丹利和美林呢，华尔街又不止他们第一花旗公司一家？” “都一样，第一花旗公司是华尔街首屈一指的大集团，他们发出的风险预警，会得到整个华尔街的普遍认可。我已经问询过，摩根士丹利和所罗门兄弟公司现在允许做空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杠杆倍数是3，贝尔斯登是4，高盛是5，美林也是5。” “到底是谁在托市？”这就是小公司的劣势，李瑞杰砸盘容易，人家托市也容易。 “……”马歇尔摇了摇头，他们初来乍到没有任何消息来源。 “要是还没有还掉那笔贷款就好了！”当时光想着节省利息，现在想来明显因小失大，他以一个华国普通上班族的思维经验，在美国金融圈打滚，注定要吃大亏。 “还款申请上周你就催我交上去了，多想无益。”马歇尔倒是典型的美国人思维，但是李瑞杰是老板，他是雇员，只能照做，“杰瑞，你现在应该考虑是否马上平仓，如果不平仓，下一步是追加保证金，还是让它……爆仓。” 追加保证金？在还不知道对手实力的情况下，只怕越追越多，最后整副身家都投进去，也不知道能否撑住。李瑞杰看了一眼手表，银行已经上班了。 “你马上去第一花旗公司，如果价位还在85美元以下，我们马上平仓，如果涨过85美元……”李瑞杰不禁看了看手里还没捂热乎的黑石公司的钢印，什么命运，什么运势，亏自己还权衡了半天才取了“黑石”这么个名字，现在看来全都是扯淡！ “叮铃铃……”电话铃声忽然催命一样响起。 李瑞杰一把抓起电话，没好气的说，“什么事？” “杰瑞李先生，这里是第一花旗银行，您的还款申请表填写错误，请到第一花旗银行重新填写申请表。” 第10章 回洛杉矶 “要喝点什么？”一阵甜美的声音传来。 李瑞杰抬起眼皮，原来美国航空公司雇佣的也不全都是大妈，头等舱也有年轻漂亮的小姐姐，“给我一杯香槟吧！” “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叫我！”小姐姐给李瑞杰倒了一杯香槟，还冲李瑞杰眨了眨眼睛。小姐姐眼光可是毒的狠，在美国开豪车、住豪宅的不一定是富豪，因为可能是租来给别人看的，但是坐头等舱的一定是有钱人，你坐头等舱，除了同行的乘客和空姐，谁也看不到你显摆。面前这个人穿着普通，绝对不像来泡空姐的，小姐姐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隐形富豪，而且还这么年轻。 “嗯！”不得不佩服小姐姐的眼光，李瑞杰现在确实是富豪一名，即便按照后世的汇率，李瑞杰现在的身家也至少完成一个小目标了，但是他却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心累，数次被逼入墙角，又数次峰回路转，短短二十多天的时间，却感觉像过了一辈子一样。 尤其是最后一次反转，李瑞杰到现在都还看不懂，还款申请被打回来后，马歇尔拿着申请表坚持说，他的申请表肯定被人改过，交上去之前这些数据他都反复核对，绝对不会填错，错的那几个数据，墨迹明显都是新的。 李瑞杰也认为马歇尔没有填错，申请表被人改过，他现在已经百分之八十相信，改这些数据的，正是那股无形力量，他应该已经夺了黑石公司，史蒂夫施瓦茨曼的运。 说起来那天还真是惊险，如果没有那1200万美元出现，李瑞杰真的只有看着爆仓了。当伯克希尔哈撒韦一路涨到每股868美元的关键时刻，李瑞杰以750万美元的保证金，5倍杠杆，用近90美元一股的价格，借出40万股左右的伯克希尔哈撒韦，一个下午就抛出了35万股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股价一会涨，一会跌，伯克希尔哈撒韦最终在83美元一股上下的反复拉锯中收盘。直到第二天，李瑞杰再次聚起30万股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又抛出了25万股，才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当伯克希尔哈撒韦跌到78美元左右一股的时候，忽然崩了，股价一泻千里——李瑞杰估计是多头被强行平仓了。 即便接下来，李瑞杰一股伯克希尔哈撒韦也没再往外抛，截止周五收盘时，伯克希尔哈撒韦也自己跌到55美元一股。李瑞杰这才放心返回洛杉矶——南加大要开学了。 在美国，无论大、中、小学，基本上是暑假从5月中旬开始到8月底结束，寒假从12月中旬开始到1月底结束，3月份还有春假，大概一个星期左右。 在飞机即将起飞前15分钟，马歇尔才匆匆赶到，他要了一杯冰水，喘了好一阵气，见四周没人注意，才从怀里掏出一叠文件交给李瑞杰，“这是你要的。” 李瑞杰看了一眼，这是一家叫金叶的珠宝公司的经营明细，是马歇尔花钱从一名州政府文员那里买到的。 开始李瑞杰并没想仔细了解李晟1500多万美元是怎么来的，马歇尔说这1500万美元问题，李瑞杰就没再多问了，替换了人家的亲儿子，他到底心虚。后来做空伯克希尔哈撒韦，一时太兴奋，一时又太紧张，更加没有精力理会，直到将做空合同卖给黑石他才想起来，如果他一年收入几十万美元都都要缴纳顶格的个人所得税，李晟账户上1500多万美元，那交的个人所得税还了得。不过马歇尔也只能查到李晟账户最近三年的粗略资金流动状况，最终找到斯提尔曼，在他的帮忙下，才查到了更多东西。 李晟的个人账户确实是三年前才申请的，但是他在第一花旗银行，不仅这一个私人账户，他还曾经有一个公司账户，而且李晟是60年代就开了这个账户，顺着这个账户，又查到一家叫金叶的公司，这是一家主要从事宝石买卖的珠宝公司，纽约是世界上最大的宝石切割研磨与交易中心，公司设立在纽约也是非常正常的。 文件显示，李晟的第一笔买卖是卖掉了一块祖传的红宝石，然后以此为本钱，从事红宝石、蓝宝石买卖…… 李瑞杰看完这些资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算他这个外行人也看得出来，这里面实在有太多疑点。第一个疑点自然是李晟一个军人，哪来的红宝石、蓝宝石，而且他一个外行，几乎从不失手，每次总能拿到优质的宝石。美国对宝石零关税，怎么看都像洗钱。 第二个疑点，如果李晟是从60年代开始从事宝石买卖，那么这间公司就是李晟和伊丽莎白波旁夫妇的共同财产，后来伊丽莎白波旁出车祸身亡的时候，就应该有一次遗产分配，伊丽莎白波旁有金叶公司一半的所有权，杰瑞李和李晟应该先缴纳遗产税，然后平分这笔财产，可是现实中没有，伊丽莎白波旁似乎完全不知道李晟的生意，他们的生活水准，也似乎没有因此而改善。 如果以上还是疑点，那么第三个疑点就显得诡异了，就在本月2号，这家公司已经被注销了，连带着第一花旗银行的账户也被注销。 马歇尔尤其关注这一点，在美国注销一间公司，需要先把以前年度的税报上，交税后得到税务局的证明，才能到州务卿办公室申请注销公司，而且注销公司需要偍供的公司注销委托书和公司注销法定文件也都需要本人签署。1月1日李晟就已经死了，他是怎么签署这些文件的？ 而且马歇尔查不到任何金叶公司的职员的资料，难道之前李晟都是一个人在经营这间公司，谁给他报税，谁注销的这间公司？ “杰瑞，回洛杉矶后，你准备做什么？”马歇尔这次回洛杉矶的主要目的是从律师事务所辞职，随后还会返回纽约，帮李瑞杰照看做空伯克希尔哈撒韦的买卖。纽约之行，证明了马歇尔的业务能力和职业道德，李瑞杰准备聘任他为黑石公司的法律顾问兼财务总监。 “我准备办理休学，然后看看有什么好机会继续投资。”大学教育对李瑞杰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与其耽误时间，不如抓住时间赚钱，七十年代，科技高速发展，世界格局发生了重大转变，后世那些耳熟能详的大公司纷纷涌现，错过就太可惜了。 飞行了7个来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好莱坞伯班克机场。李瑞杰与马歇尔随人流走到机场出口，来到出租车扬招站等候出租车，几十个身材矮小，面容消瘦的男女呼啦一声围了上来，一边挤，一边用他们懂的数不多的几句话英语喊着“钱钱钱”、“我需要食物”。这些人从面孔看起来好象是华人，为首的几个成年男子还有点面熟，可是李瑞杰偏偏一时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当真奇怪。 第11章 雾霾 “走开，走开，走开，你们这些懒鬼，不要挡路，小心撞死你们！”几个膀大腰圆的出租车司机，像赶鸭子一样把乞丐们赶开，一个黑人还壮汉骂了一句，“呸！该死的越南小绿豆！” “杰瑞，不要给他们钱，你给了一个人，其他人都会围上来，他们会趁机偷东西，甚至抢劫。银行那边就发生过这种事，他们会专门派人到银行内盯着谁取了钱，然后趁机抢劫。”马歇尔显然误会了李瑞杰的意思。 “这位伙计说的没错，我的邻居就被他们抢过，上周还有人偷了我的钱包，别被我找到是谁，否则一定要他好看！”一名身材魁梧的出租车司机边为李瑞杰、马歇尔打开车门边说。 李瑞杰和马歇尔报了地名，出租车开向洛杉矶市区，刚过了葛瑞菲斯公园，李瑞杰就见整个洛杉矶市区仿佛都罩在一个巨大的盖子下，整个城市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雾，前面的车就像冲进了大海一样消失在烟雾中，只有市中心最高的几幢高楼才可以勉强露个尖。 “法克，最近都没下过雨吗？”马歇尔问。 “已经半个多月没下过雨了，这该死的空气，最近连我的狗都在咳嗽！”出租车司机抱怨说。 “天哪，昨天我还在抱怨纽约的连阴天，现在我开始怀念纽约了，最起码雨雪可以洗涤空气。” “谁说不是呐！议会说是出租车的排放污染了空气，要加我们的税。加税，加税，他们治理所有问题的方法就是加税，我就不信他们不开车！” “该死，我已经几乎把所有能用的眼药水都用出抗药性了。” “我现在正用的这种眼药水效果不错，你要不要试试……”说起污染，马歇尔似乎跟出租车司机特别有共同语言。 后世华国公知们热衷夸赞美国环境是多么好，尤其洛杉矶，一年到头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后世的美国确实环境好，公知们来到的是已经治理好的美国，还有一个原因是相当一部分公知压根就没来过美国，纯靠凭空想象把美国描绘成人间天堂。 从一战前开始，美国就已经是全世界最大的钢铁、石化产品、汽车生产国，二战后，终于爆发了一系列骇人听闻的污染事故：有人在底特律的桥上扔下了一个烟头，结果整条河都被点着了；纽约州阿迪龙达克山区七十年代近一半的湖泊无鱼无虾，其中两百个污染最严重的湖更是死湖，连蚊子都不能生存；同处于五大湖流域的加拿大多伦多地区，七十年代降水平均ph值为35，要知道华国人吃的食醋，ph值一般也就是4左右；而最强的酸性雨出现在美国的弗吉尼亚州，有一次降雨连户外停放的汽车都被融化了，经检测这次降雨的ph值只有14，相当于浓度15%的硫酸。 洛杉矶倒是没下过能把汽车融化的酸雨，但是洛杉矶的“烟雾”出名，整个四十、五十、六十年代，洛杉矶每年都要爆发“光化学烟雾污染事件”。其中五十年代两次尤为严重，1952年12月的光化学烟雾事件中，洛杉矶65岁以上的老人一下子死亡400多人；1955年9月的光化学烟雾事件中，短短两天之内，65岁以上的老人又死亡400余人。 即便进入七十年代，洛杉矶的空气仍然谈不上好。1970年，洛杉矶还有75%以上的市民因为光化学烟雾患上了红眼病，1973年洛杉矶需要发布健康警告的天数还长达两百天，污染比后世的华京严重多了，真的会“落山鸡”。 不仅是美国，六七十年代整个西方都是如此，后世小清新津津乐道的rb，此时几十万人正得了由水银污染导致的脆骨病，每天都活在痛苦中；欧洲大陆的莱茵河此时是出名的“欧洲下水道”，鱼虾完全绝迹，而且每年仍然在恶化，再过十年这条臭水沟也没有任何改善；英国就更不用说了，伦敦“雾都”的名声是怎么来的？就是由四周沼泽里的水汽和烧煤导致的粉尘共同引起的，据统计，1952年一年伦敦就有一万两千人因为空气污染死亡……此时的欧洲人还压根就不重视污染问题，为了治理一条莱茵河，欧洲大陆的各个国家炒翻了天，谁都不愿意出钱，谁也不愿意减排。 李瑞杰记得最起码当年他上初中的时候，这些东西课本上就有，上网也很容易搜到。可是后来公知和国内的一些媒体，跟外媒联手拿环境问题做文章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国人都跟不知道这一段似的。 某女主持人拍过一部反应华国污染问题的纪录片，其他问题李瑞杰不好评价，有一段话李瑞杰记得是这样，“华国的发电厂污染严重，一个主要原因是煤没有洗就拿来发电，而在英国，煤都是要被洗掉煤灰才用于发电的……” 某女主持人可能以为，华国发电厂的锅炉就跟煤炉子一样，烧的时候煤块上如果有煤灰，火钳子一捅，煤灰到处飞，粉尘就来了。 李瑞杰他们公司旗下有煤矿，也有发电厂，某女主持人拍纪录片的时候，华国的发电厂早就不烧大块煤了，发电厂烧的都是配好的煤，配煤可以有效地控制入炉煤的发热量、挥发分和硫分等重要煤质参数，而配煤的第一步就是把煤磨碎，根本不存在煤灰洗不干净导致污染的事。 何况某女主持人拍纪录片的时候，华国的原煤入洗率早就已经跟西方发达国家持平了，而且华国还有成熟的原煤干洗技术，所谓华国产煤区缺水，所以原煤洗不了的前提就是错的。 反倒英国那些直接烧大块煤的燃煤发电厂，设备老旧，才不得不烧块煤。烧块煤的锅炉，无法配煤，块煤在锅炉中也无法充分燃烧，不但会浪费燃料，还会产生大量二氧化硫、一氧化碳，才是真的污染严重。 回到洛杉矶，李瑞杰做的第一件事，就算找了家理发店，剪掉自己的猫王头。在后世的李瑞杰看来，杰瑞李的猫王发型简直土爆了，之前防止被李晟看出破绽，李瑞杰捏着头皮才忍下来，现在李晟都死了，谁还会关心他的发型。 李瑞杰叫理发师把两侧的头发剪短，中间的头发稍剪一些，再向后梳，理了一个后世影视剧上常见的小背头。 第12章 休学 李瑞杰开着那辆1967年的黑色雪佛兰“羚羊”驶进南加大。 南加利福尼亚大学（universityofsoutherncalifornia）简称南加大（usc），是美国西海岸最古老的顶尖私立研究型大学，世界著名高等学府，《华尔街日报》(wsj)联手《泰晤士高等教育》(the)推出的美国大学排名第15名。南加大众多学院居全美前10，其中电影学院全美第1，新闻与传播学院全美第1，公共政策学院全美第2，建筑学院全美第5，工程学院全美第8，药学院全美第9…… 不好意思，那是后世的南加大，此时美国只有学院排名，还没有学校排名，但是如果硬要排一下，南加大至多在七八十名，甚至百名开外，这要是在华国，可能连211都算不上。 南加大学校此时质量不怎么样，但是学费却不少，在这个年代，一年的学费就要差不多一万美元，要知道七十年代中期以前，美国一个普通上班族，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500美元，大部分的工薪阶层一年都赚不到一万美元。李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在美泰银行留给杰瑞李的存款只有1万2千多美元，如果一切意外都没有发生，明年杰瑞李如果不想退学，李晟就只有卖房子了。 因此这个时代的南加大有个非常猥琐的绰号，翻译成中文大体意思就是“富二代学校”。按照加州人民说法：成绩好又有钱的小孩去加州理工，成绩好没钱的去伯克利，只有成绩不好又有钱的才去南加大。这个时代，南加大就是富二代混学历的地方。 不仅南加大，这个时代的斯坦福也还没发展起来，唯一的优点就是学校大，但是偏又处于处于郊外，加州人民笑称其为大农场。美国西部的大学真正起来，得到世界认可，是九十年代抓住互联网高速发展的机会，才一跃而起，其实也没有多少年，然后他们就在华国人面前端起架子，装起蓝血贵族了。 当初在选择大学时候，杰瑞李跟李昶还为此闹过矛盾，以杰瑞李九年级时候在橄榄球上的表现，足以申请一流的私立名校，当初李晟还想让杰瑞李报考安纳波利斯军校。 安纳波利斯军校就是美国海军学院，为海军舰艇部队、海军航空兵部队和海军陆战队培养各种专业的初级军官，它的校橄榄球队是美国大学生橄榄球联赛的传统强队，会很乐意为杰瑞李提供奖学金。但是杰瑞李坚决要读南加大，就是坚决不愿意再走橄榄球特长这条道路。 也正是因为南加大要求不高，杰瑞李才能一年半的时间，就修满了大部分学分，如果是在哈佛、耶鲁，吐血也拿不了这么多学分。 在这样一所学校再读下去，也学不到什么，就算以后发展可能要用到南加大的人脉，校友关系也不受休学、退学影响。 李瑞杰前世是顺利上完大学的，这一世杰瑞李也没有退学的打算，李瑞杰开始还真不知道该找谁休学，美国大学也没有班主任这样的职务，好在华国就是最大的美粉，尤其是教育改革，改的时候就是照搬美国改的。美国大学的行政管理体系从上至下，也分别是校长，兼管学术的常务副校长，分别主管科研、外联、财务和行政、设施的副校长，再然后是院长、系主任。李瑞杰觉得应该先去电影电视学院看看。 南加州大学电影电视学院是由南加州大学和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共同创建，因此很多南加大电影电视学院的教职员也是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的高层，比如电影电视学院创始人之一的道格拉斯范朋克，就是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第一任主席，因而南加大的学生可以得到更多的历练机会，也更容易出头，自1965年以来，平均每两年就有一位校友获得奥斯卡奖的提名。自成立以来，在全美同类学院排名中南加大电影电视学院也从来没让第一名落入他人之手，可以说电影电视学院是此时南加大唯一拿得出手的学院，南加大的名气至少有一半来自电影电视学院。 与华国和美国同类型的其他几所大学不同，南加大电影电视学院仅授予学位给文学考论、编剧、电影制片、电影创作，也就是除了理论工作者，南加大主要培养影视剧编剧、制片人、剪辑师等，没有表演专业。 也许是还没开学的关系，整个学院办公区没有多少人，院长室的门也关着，李瑞杰好不容易在一间标着副院长办公室的房间，见到房门半掩，里面有一个看起来40多岁女人，正对着办公桌上堆着的一大摞文件写写划划。 李瑞杰敲了敲门，“咚咚！” “请进！” 李瑞杰推门进去，“我……” “稍等一下！”副院长却打了个手势，指了指椅子。 李瑞杰在椅子上老实坐下，这副院长年纪好象比李瑞杰估计的还要大一些，但也许是长期接触演艺圈的关系，穿着时尚，很有气质，看起来有些面熟，不知道是学院大会上见过，还是在哪部电影上看过。 副院长将一摞文件处理完，终于放下笔，一脸和蔼的说，“你是我们学院的学生吗，有什么事吗？” “我叫杰瑞李，是学院72级的学生，我想办理休学。” “休学，为什么要休学呢？” “我家里出了些问题。” “家里的问题，你父母同意你退学吗？”副院长见过不少这样的学生，这些学生正处于青春期，失个恋，不开心，就不想上学了，这个学生说家里有问题，也许是父母在闹离婚吧，“这样吧，杰瑞李同学，你把父母叫来，我们好好谈谈。” “很抱歉，他们恐怕来不了。这个月1号，我父亲在越南阵亡了，我母亲在我九年级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 “奥，我的天哪，这，这实在太遗憾了！我，我很抱歉……”副院长顿时手足无措。 “没关系！” “你，稍等一下！”副院长也不再劝，在她看来李瑞杰要休学也是没办法，南加大学费那么高，正常家庭负担都很困难，何况父母双亡，她在办公桌上那一大摞一大摞文件里翻了翻，拿出一份文件，“杰瑞李，72年入学……哇，才一年半，你就快把学分修满了，真勤奋！” “谢谢！”在李瑞杰看来，杰瑞李之前在大学里的表现，不是勤奋，倒像是想累死自己。 副院长看了看文件，又看了看李瑞杰，本来就因为杰瑞李父母双亡心生同情，见这个学生又这么勤奋，不禁生出爱才之心，之前就有过类似的例子，父母生意失败，休着学，休着学，就成退学了，“杰瑞，休学很简单，填写一份休学申请表格，就可以批准。但是对你来说休学太可惜了，想不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第13章 该抄哪部 终于读完了最后一页，李瑞杰将书本合上。如果此时有另外的穿越者从旁边走过，而且精通英语的话，看到李瑞杰刚刚在看的东西可能会直接笑喷过去，因为这本书的名字翻译成中文是《演员的自我修养》——就是周星池在《喜剧之王》中反复拿出的那本。 “快看！”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原本寂静的图书馆中一下子变得闹哄哄的，正在看书的学生纷纷涌到窗口，李瑞杰也跟着看过去，原来是刚起了阵大风，将空气中的雾霾吹散了，十几幢高大的楼宇在夕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在穿越到洛杉矶近一个月后，李瑞杰终于第一看清了洛杉矶市中心的全貌。 此时的洛杉矶，充其量相当于后世华国三线城市的水平，李瑞杰很快没了兴趣。 副院长那天说，杰瑞李其实已经快把学分修满了，缺的只是一部毕业作品，他的学费还剩半年的，与其休学，不如申请提前毕业。现在的难度是，他只是大二下半学期，拍毕业作，是大四的事，大四的学生早就已经分组完毕了，李瑞杰想拍毕业作，只能自己一组，李瑞杰需要想办法克服这些困难。 李瑞杰倒没觉得自己拍一部电影是什么难题，前世他看过那么多电影，随便拿出来一部放到此时都是神作，但是到底抄哪部电影，李瑞杰却犯了难。他倒是不怕第一部作品就拍得太好，引起别人的怀疑，第一部电影就是神作的导演，历史上不要太多，尤其是身为南加大电影电视学院的学生，相信南加大会很乐于为他背书，说杰瑞李在大学第一年就表现的如何出色云云，到时候他只会被夸为天才。 说起拍电影，李瑞杰一下子想起来的是《泰坦尼克号》，但是琢磨了几天，就发现无论是财力，还是现在的技术水平，他肯定拍不出詹姆斯卡梅隆那一版的效果。李瑞杰只能转向抄投资小，见效快的那些电影。 李瑞杰又想到了《电锯惊魂》，这是一部很受李瑞杰这样的恐怖迷喜欢的经典电影，关键是《电锯惊魂》第一部几乎就只有一个室内场景，拍摄据说也只用了十几天，制作成本低廉，而且恐怖片对导演、演员的演技要求也不高，正适合李瑞杰这样的新人练手，只可惜现在距离万圣节还有十个月，李瑞杰等不了这么长时间，而且里面有自己剁手、锯脚、割肉等血腥片段，此时的欧美观众是否能够接受？存疑。得找一部更接近这个时代的电影。 今天李瑞杰又想起这也是一个低成本高票房的典型案例——《低俗小说》，他隐约记得前世听人说过，《低俗小说》是以八百万美元的制片成本，取得了全球两亿多美元的票房。 现在李瑞杰把时间提前了二十年，成本至少应该能打个五折。乌玛瑟曼现在还是个小萝莉，不过没关系，在好莱坞找个花瓶演员还不容易，再说乌玛瑟曼本来也不符合李瑞杰的审美观！几个男演员上，那个答应打假拳却在拳台上打死了对手的拳击手可以用罗伯特德尼罗，李瑞杰记得罗伯特德尼罗就演过拳击手，摩根弗里曼演黑帮老大演不出气势，塞缪尔杰克逊应该已经出道了吧……终于在心中凑齐一套主演阵容，李瑞杰又犹豫了。 前一世纯粹作为一名观众不觉得什么，现在用专业影视从业人员的眼光看，《低俗小说》实在是一部很独特的电影，看似扯淡，细想又觉得完全可能的设定，再结合昆汀塔伦蒂诺那种浸透到骨子里的荒诞、颓废、癫狂的导演风格，是《低俗小说》成功的关键，李瑞杰不觉得自己现在就可以模仿出昆汀塔伦蒂诺的那种风格来。要不拍《活埋》？从头到尾几乎就是一个人在一个很小的空间表演，成本肯定很低……但是手机现在还没发明呢。难道要把剧情设置成，反派故意把男主角和一部电影埋在一起，先给男主希望，在他就快要成功时候，再一剪刀把电话线剪断，让他绝望？貌似这样设置也不错。 “嗨，杰瑞！”一个二十来岁长得挺壮实的白人打断了李瑞杰的思路。 “你是……”李瑞杰皱着眉头，上大学以来，杰瑞李就一心扑在学习上，别说女朋友，连个朋友都没有，这些天李瑞杰在图书馆学习的经历就是证明，自始至终甚至都没有一个人过来跟他打过招呼，这个跑来打招呼的人是谁？想了半天，终于在杰瑞李的记忆中找到了关于这个人的记忆，这个人好象叫乔治格兰特，上学期他们一起上过不少课，属于课堂上的活跃分子，不过他跟杰瑞李从没有过交流，只能勉强算是认识，“格兰特？” “哈，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听说你申请了提前毕业，要拍毕业作。听说你还注册了一家电影公司，是真的吗？”乔治格兰特不依不饶的问。 李瑞杰看了乔治格兰特一眼，他确实叫马歇尔帮他注册了一家电影公司。既然准备抄一部神作，就不能浪费了，李瑞杰可是记得个人所得税和公司所得税的差距有多大，而且未来那么多大牛还没有成名，李瑞杰完全可以投资他们的电影赚钱，顺便充当他们的伯乐。李瑞杰也就是两天前，才拿到公司的注册证书和钢印，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投资一部电影……”格兰特还没等李瑞杰回答，就自信的拿出一本装订整齐的册子，“相信我，这绝对是一个举世无双的好剧本，我是看在你是同学的面子上才把剧本投给你。” 李瑞杰不得不接过剧本，还是手写的，剧本的名字叫《纽约假日》，乔治格兰特著——看名字，好象是抄的《罗马假日》。 乔治格兰特边翻着剧本，边给李瑞杰讲解，才看完第一页，李瑞杰就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投资这个剧本。 男主角设定是一个欧洲古老皇室的王子，降生的时候，天空有金光照耀王宫，圣歌响彻天空，就差天空的云彩用中、英、法、俄等文字各组成一个“帅”字。后世就算新手网络作家也不会写这么幼稚的故事。 长大后，王子不但高大英俊魁梧，擅长骑马，还学识渊博，谈吐文雅，还没有成年，就被皇室定为法定继承人。一天王子到纽约访问，受到了纽约当地人民的热烈欢迎，但是王子却早就厌倦这种生活，趁机逃出了访问团——果然就是抄的《罗马假日》，李瑞杰觉得接下来与其描写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在王子“擅长骑马”上多做点文章，说不准更能成为神作。不过碍于同学的面子，李瑞杰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听乔治格兰特讲解他的剧本。 “怎么样，是不是绝妙的想法，这肯定会成为继《罗马假日》后，好莱坞又一部伟大的作品……”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剧本翻到了最后一页，也许是从来没有人真的听他讲完过他的剧本，乔治格兰特一脸兴奋的说。 “原来你也知道，你抄的是《罗马假日》啊！”李瑞杰心说，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七点多了，竟然被这个格兰特整个耽误了一个多小时，“剧本我收下了！不过，格兰特，我要咨询一下公司总经理的意思才能答复你。” 第14章 史泰龙 南加大的宿舍一直都很紧张，而且美国四年制本科第一年要求必须住校，高年级的学生很难申请到宿舍，李瑞杰大二后索性就没申请宿舍，唐人街距离南加大不到10公里，还有高速公路相连，不用半个小时就能开车到家。 但是晚上七八点正是洛杉矶最堵的时间段，平时半个小时不到的路程，被乔治格兰特一耽误，这次开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李瑞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9点了。 车灯远远的照到了李瑞杰家门前的邮箱上，只见邮箱上面还钉着一个木头牌子，写着“梦工厂电影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杰瑞李，周一到周五每天下午6点半至9点半办公，周末全天办公……”没错梦工厂的注册地点现在就在李瑞杰家里，而且整个公司只有他一个人，刚才对乔治格兰特完全是胡说的。 车开到家门口，只见那木头牌子上还画着一个小孩子坐在月牙上钓鱼的标识。李瑞杰倒是是想注册成迪士尼、派拉蒙、福克斯，夺走这些大公司的运，但是好莱坞六大电影公司，早就已经成立了。在好莱坞，除了六大，那就是梦工厂了。 天已全黑透，李瑞杰将车停在小院门口，谁知道刚准备进屋，就差点没踢到人，他这才发现门口的台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坐着一个黑影。 “谁？”李瑞杰的第一反应就是遇上抢劫的了，他立刻就去摸钱包，不过不是要保护它，而是准备扔出去，这可是美国，劫匪都是带枪的。 “你不是每天6点半就办公吗？”那人没有掏出枪，也没有要李瑞杰的钱包，他站起来，个子不高，但看着挺健壮，好象是之前坐在家门口等李瑞杰的时候已经睡着了，一边说话一边还揉眼睛。 “没看到上面写的是下午6点半吗？”不是抢劫的就好，但听着对方的意思似乎又是一个来拉投资的，李瑞杰登时就心气不顺，怎么什么人都来拉投资，我的钱就是大风吹来的吗？ “我看到了，下午6点半，可是现在已经不止6点半了！”也不怪他生气，教会每天发放的免费晚餐，7点半前就结束了，如果运气好，有时候还能碰上空余的床位，他就能在暖和的被窝里舒舒服服的睡一晚，但是现在过去肯定是什么都没了，一月份洛杉矶夜晚的气温会降到十度以下，晚上不光要挨饿，还要露宿，可不好熬。 李瑞杰想直接打发走那人，可是借着路灯的灯光，他忽然觉得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啊…… 那人刚刚发完火，其实就后悔了，既然晚饭和床位都已经错过了，发火还有什么用？好不容易把人等来了，却把人家得罪了，按照过去的经历，这时候别人肯定要赶他。就在他准备知趣的离开的时候，没想到那人却说，“这个……刚刚堵车，我回来晚了，要不，你先进来吧。” 杰瑞李的身高要比来人高了多半个头，高中时期的橄榄球运动经历让他的体格非常好，20岁是一个人身体素质最好的时候，李瑞杰自负一对一他应该没问题。 “喝水吗？”李瑞杰进屋，顺手打开了冰箱，也没等对方回话，直接拿出了两瓶水，把其中一瓶递出去，可是刚一转身，他就愣了，“你……” “谢谢！”男子接过水，拧开使劲喝了一大口，干坐了半个下午，他确实渴了，只是喝完水，一抬头，却看到李瑞杰正张大了嘴看着他，还以为李瑞杰不满意他的穿着，他扯了扯了扯上身的西装，尽力让西装看起来笔挺一些，同时尽力隐藏下身的牛仔裤和运动鞋，“抱歉，我知道我的穿着可能让你不放心，可是这已经是我最像样的衣服了。” “你，是要拍电影？” “是的，我曾经在迈阿密大学学习过戏剧，这是我的剧本。”那人再顾不上自己的装束，赶忙递上一本装订好的打印剧本。 “这是你写的剧本？”李瑞杰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压制下内心的激动，赚了，赚大了！这个上身西装，下身牛仔，刚刚坐在李瑞杰家门口睡了一觉，落魄的好象流浪汉一样，还向李瑞杰投了一个剧本的人竟然是西尔维斯特史泰龙。 很多人都知道史泰龙是一名动作演员，却不知道，史泰龙其实还是一名文青，他演的那些电影，剧本很多都出自他自己之手，比如《洛奇》、《第一滴血》这两部史泰龙最重要的作品，剧本都是出他自己创作的，还有《敢死队》，也是他自己创作，自己主演并且自己导演，除此之外史泰龙还是一名抽象派画家，甚至曾在俄罗斯博物馆、巴塞尔艺术博览会等多个艺术展览馆开办过个人画展。史泰龙会带来一个什么样的剧本？李瑞杰的手都忍不住微微有些颤抖。 “《狂野少年》？”纸有些旧，好象被很多人翻阅过，李瑞杰看了一眼封面就失望了，史泰龙交给他的这个剧本既不是《洛奇》，也不是《第一滴血》，而是一个叫什么《狂野少年》的，《狂野少年》是什么东西，前世史泰龙演过这部电影吗？看了看封面上的署名——西尔维斯特史泰龙，没错啊。 剧本讲的是一个纽约黑帮的故事，字里行间似乎还有模仿《教父》的痕迹，李瑞杰只看了个开头就确定，这部电影他前世确实没看过。李瑞杰把剧本粗略看了一遍，其实他也不能完全确定《狂野少年》的好坏，到底相差了几十年，李瑞杰不能完全把握此时广大美国人民的喜欢，只是他前世完全没听说过史泰龙还有这部电影，猜测这应该是史泰龙成名之前创作的一部并不成熟的作品，甚至可能根本就没有搬上过大银幕，既然前一世这部电影都没有成功，这一世他当然也不会投，“抱歉，这个剧本实在没有出彩的地方！” 史泰龙明显有些失落，不过这个结果也没有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史泰龙也是上过专业的戏剧学院的，了解这一行，李瑞杰的样子分明就是南加大电影电视学院或者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电影学院的学生，成立一间电影公司，很有可能仅是要拍一部毕业作，这样的作品多是些记录片，或者是几个人演的短剧，看李瑞杰的房子的位置和大小，仅是中产阶层，怎么可能投资几十万、上百万去拍一部毕业作，而且还是一部黑帮电影。只是自从被迈阿密大学退学以来，他经历了太多失败，哪怕明知道没有希望，他也仍然要试一下。 史泰龙没有像乔治格兰特一样继续纠缠，他一脸平静的向李瑞杰说，“那我就告辞了，祝你晚安！”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史泰龙刚刚走到门口，闻声疑惑的转过脸。 “很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我请你吃一顿饭作为道歉吧。”李瑞杰笑了一下。 “这个，咕噜……”史泰龙刚想拒绝，但他的肚子却不争气的抗议起来。 “一起吃些吧，我今天忙了一整天，也还没有吃晚饭。我感觉现在能把山德士上校一起吃了。” 第15章 请你当主角 最终他们没有吃山德士上校，而是选择了麦当劳，在华国肯德基发展的比麦当劳好，但在美国麦当劳的密度基本是肯德基的五到十倍。李瑞杰打电话要了两个巨无霸汉堡，两大桶炸鸡块，两份水果派，两个大杯饮料，还有薯条，配切成条状的烤鸡…… 史泰龙似乎连中午饭也没吃，虽然他尽力掩饰那份饿虎扑食的架势，但是三下两下就搞定了一个巨无霸汉堡，绝对是已经饿得后背贴肚皮了——美国人的饭虽然做的不好吃，但是热量、份量十足。李瑞杰不知道，这位后世的大明星竟然还有一段这么落魄的历史。看着史泰龙的吃相，李瑞杰差点都想拍下来，准备以后勒索他一笔。 吃饭中，李瑞杰打开电视，正好有一个频道正在播放拳击比赛，两人边看比赛边聊开了天。李瑞杰了解到，相比于他，史泰龙的成长经历似乎还要更惨一些。 史泰龙出生在纽约时代广场附近的一个贫民区。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从小史泰龙就成绩不好，只有体育还算拿得出手。高毕业后，史泰龙好不容易在瑞士得到了一份体育教练的工作，在那里他第一次接触了戏剧，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主演了阿瑟米勒的名剧《推销员之死》，这段特殊的经历仿佛一下子点醒了史泰龙，让他突然找到了人生的目标，那就是成为一名演员。 史泰龙辞职会美国学习表演，但是最终以差三分的成绩被迈阿密大学退学。大学肄业的史泰龙在母亲鼓励下，开始自己创作剧本。这期间，史泰龙仍然没有放弃成为一名演员的梦想，他零零散散演过很多小角色。 前年的时候，《教父》大卖，随后各种良莠不齐的黑帮片纷纷冒了出来——不要以为美国人不会跟风。史泰龙也结合自己的经历，耗时多半年的时间写了一部黑帮题材的电影，就是他拿给李瑞杰看的那本《狂野少年》。然后史泰龙就怀揣着剧本，按照电影公司的注册名单，一家家推销他的剧本。至今史泰龙已经把整个好莱坞的电影公司都走了一遍，所以李瑞杰前几天刚刚注册了梦工厂影业，他就马上按照地址找上了门。 “从你的长相看，你是不是意大利人？”李瑞杰问。 “没错，我是意大利裔。”史泰龙有点皱眉，在美国这样一个多族裔组成的国家，任何时候问别人祖上是哪国人都是非常不友好的，因为那很有可能跟歧视有关。 从本世纪初算起，在美国，最受歧视的最开始是犹太裔，1880年到1920年间东欧犹太人大量涌入美国，犹太人被认为愚蠢，粗野，都是小偷。在二战之前，犹太人、阿拉伯人以及其他中东人，甚至都不被欧洲人认可是白人，后来随着犹太人经济地位的提升，以及二战时大批犹太科学家移民美国，犹太人的地位才得到了改善。 二战开始后，最受歧视的又成了德裔、日裔，美国政府抓捕了大批德裔、日裔关进集中营，只给很少的食物，几乎没有药品，任他们自生自灭。冷战开始后，最受歧视的又成了俄裔，俄国人都成了苏联派来的间谍，成了来偷美国的军事机密的。 也不怨的史泰龙敏感，目前意大利人的名声正处于低谷阶段，自《教父》上映后，大家见到意大利人基本都躲着走——意大利人都是黑手党。 “你懂拳击吗？”李瑞杰先要确认这点，这一点很重要，如果史泰龙没有基础，那就要花很长时间去做适应性训练了。 “当然，我学的就是体育，还教过体育。”史泰龙察觉过些味来，态度好了一些。 “其实我一直在构思一个剧本，主角是一个体格健壮的意大利裔，他在黑帮组织做底层打手，帮黑帮收账，同时也是一名业余拳击手，经常充当陪打人，却经常拿不到钱，但是一个非常巧合的情况下，他赢得了与当代拳王一战的机会……你有没有兴趣当这部的电影主演？”见到史泰龙的那一刻，李瑞杰就决定了，什么《活埋》、《低俗小说》都一边去吧，李瑞杰决定了，他要拍《洛奇》。 从史泰龙之前的介绍中，李瑞杰了解到，史泰龙一直在坚持演戏，虽然都是些小角色，但是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不然也不会有1976年他凭借《洛奇》一飞冲天。史泰龙现在缺少的只是一个赏识他的人，给他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 “我演电影，还是主演？”史泰龙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的问。 “是的，我准备请你主演我的毕业作！”看着史泰龙搓着手又是兴奋又是惶恐的样子，李瑞杰就知道史泰龙跑不了了。 “可是，为什么是我！就因为我是意大利裔？” “还因为你的体格看起来非常好！说实话吧，主要是直觉，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剧本里的男主角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上课的时候教授讲过，这是一个合格的导演和制片人的直觉。”说完这些，李瑞杰忍不住偷喘了两口气，吹牛也是一件很累人的活。 “这是我父亲的睡衣，可能会大一点。”李瑞杰拿了一件李晟的睡衣给史泰龙，李晟身高差不多1米85，而且相当魁梧，史泰龙的身高也就1米75左右，睡衣大不少。家里还有杰瑞李的睡衣，但是更大。 “谢谢！” 李瑞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却是一下子进入了另外一个状态，他急忙找出纸和笔，开始奋笔疾书。《洛奇》的剧本连一点影子都没有呢，要留下史泰龙演他的电影，明天早上他必须给人家看个像样的剧本。 李瑞杰又是写又是画，一直忙到天明时分，把整个故事概率和最精彩的部分都写了下来，才安心的爬到床上躺了一会。 李瑞杰是被貌似烤肉的香味弄醒的，这个香味他太熟悉了，前世他们公司宿舍楼下就是一家卖烤肉的，那一段时间，他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发现自己的口水已经弄湿了半个枕头……直到这时候李瑞杰才想起来不对，他现在应该在七十年代的洛杉矶，住的是一楼，哪来的楼下卖烤肉的？ 李瑞杰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急急忙忙跑进史泰龙的房间，却发现房间内，被褥折叠得整整齐齐，睡衣也折好了放在床头，史泰龙却不见了。 忽然厨房的方向传来“刺啦”一声，随即一阵煎鸡蛋的香味从厨房的方向传来，李瑞杰到厨房一看，却见史泰龙正在忙活，已经煎了不少培根，正在煎鸡蛋。李瑞杰看了一下天色，他可能也就睡了2个小时。 史泰龙一见到李瑞杰便说，“嗨，杰瑞，你醒了，我敲过你的房门，可是你睡的太熟了，怎么都叫不醒你。我见到冰箱里有鸡蛋和培根，就自己动手了。” 史泰龙继续煎鸡蛋，李瑞杰拿出牛奶、黄油，将面包放进多士炉内，然后回房间拿了剧本出来，“其实这个剧本我从两年前就在构思了，也是受了《教父》的影响。科波拉导演描写的是黑帮高层大人物的权利斗争，我原本想描写黑帮底层小人物的奋斗，可是我的经验不足，写着写着就成了一个男主角挑战拳王的故事。原本我是准备就拿来拍成短片当毕业作的，不过前不久我得到了一笔钱，准备拍一部真正的电影！” 史泰龙心说果然是这样，不过他一个新人演员，快三十了还没正经演过一部电影，还没有挑挑拣拣的资格，必须抓住一切能够演出电影的机会，“我可以看一下吗？” “当然！” “洛奇？”史泰龙拿到剧本，看到封面的第一反应是这不太像一个意大利人的名字，接着往下看又是一阵腹诽，因为男主角的全名叫洛奇巴尔博亚，这倒是个意大利人的姓氏，但是巴尔博亚即balboa却让他想起了一个意大利历史上的著名人物italobalbo——伊塔诺巴尔博，意大利空军元帅，先驱飞行家，黑衫党领袖，殖民地统治者，同时也是意大利***头目之一，以及墨索里尼的私交好友和指定接班人……史泰龙倒没觉得李瑞杰有什么歧视的意思在里面，也许他知道的意大利姓氏除了墨索里尼，就是巴尔博了吧。 虽然不满男主角的名字和姓氏，而且李瑞杰还使用了大量分镜头脚本，但史泰龙到底也是一名编剧，过去几年，他先后写下了十几个剧本，对剧本的理解能力不同于普通观众。仅看了一个开头，他就知道这是一个好本子，至少很合他的胃口。 “这个是……”史泰龙指着一张分镜头脚本说，只见脚本主体是一条长长的台阶，一个男人正埋头向上爬，阶梯尽头隐约可见一个圆顶的建筑——这是《洛奇》中的经典镜头。 “这是我写剧本时候画的，当时只是单纯觉得这个镜头会很漂亮，现在想来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拍。不知道国会大厦会否允许我们取个景，或者我们可以去哥伦比亚图书馆试试。”哥伦比亚图书馆就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图书馆，是美国著名的大学图书馆之一。 “大学和国会？都不容易申请啊。费城倒有一个地方跟这个很像，而且获得取景许可的难度也不高。” “费城，你很了解费城吗？” “是的，我在费城生活过好几年。杰瑞，我觉得这几个地方要改一下，意大利人说话的方式不是这样的！”史泰龙说完才想起来这是人家的作品，而且这个人还是投资人，连忙问，“你介意吗？” 第16章 一个好人 “当然不介意，你是主演，还是意大利裔，我对意大利裔的生活并不了解，你愿意帮我修改那最好不过。”李瑞杰确实对《洛奇1》中的有些情节确实记得不太清楚了。 史泰龙埋头修改了几处，面包也烤好了。两人把面包、培根、煎蛋都端到饭桌上，继续就《洛奇》的问题进行讨论。 “对了，杰瑞，你父亲呢，他是做什么的？”史泰龙想起自己穿过的睡衣，在李瑞杰家住了一夜，也一直没见到李瑞杰的家人，不禁对这个家庭好奇起来，什么样的家庭会把一个孩子放在家里完全不管不问，要知道面前这个孩子，正准备掏几十万去拍一部电影。 “他去世了，就在这个月1号！” “啊？这个，我真的很抱歉！”史泰龙一时显得的手足无措。 “没关系！” 史泰龙看李瑞杰的样子也不过20岁左右，那么他父亲的年龄应该不会超过50岁，猜测多半是意外，而且听李瑞杰说他最近得到了一笔钱，应该就是那笔赔偿了吧，“是车祸吗？” “是炮弹，准确的说是防空炮弹，在越南，他是个军人……”李瑞杰尽力让自己表现的悲伤一些，不要像过去几次一样，好象在说一个陌生人的死亡似的，“说起来，我最后一次跟他说话还是年前，闹得非常不愉快。” “……”史泰龙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他看到李瑞杰背后的橱窗里放着一座奖杯，便转移话题说，“嗨，杰瑞，你竟然入选过橄榄球全美高中生最佳阵容！” “是啊，9年级的时候入选过！” “才9年级就入选最佳阵容，伙计你可以成为一名职业选手的。”史泰龙看了看四周，似乎只有这一座奖杯，“可是为什么你之后就不打了呢，现在又拍起了电影？” 史泰龙不禁替李瑞杰可惜，要知道在美国这样一个社会，当一名职业运动员那绝对是最好的工作，没有之一。想一想，从事自己的爱好就可以赚大钱，在运动场上的时候，风光无限，受万人敬仰，职业运动员的社会地位也高，取得了成绩还能受总统接见，然后不到四十岁就可以赚够养老的钱，安心退休，要知道光是这一条就是多少上班族的梦想。更不要提还有隐形福利，无论你长得多难看，只要勾勾手，那些漂亮女粉丝就会挤破头主动送上门，不用花一分钱。 不过作为一名前体育教练，史泰龙也知道，职业运动员看似个个身体健壮，其实也是非常娇贵的，想成为一名职业运动员那真的是要跨过千难万阻，稍微一点意外都可能导致一只苍鹰折翼，每一个能登上职业赛场的运动员都是万里挑一的，“是受伤了吗？” “没有！”李瑞杰正心说又要演了，可是就在史泰龙问出问题的同时，李瑞杰脑子里一刹那就闪现出了伊丽莎白波旁去世的画面，一股异常悲伤的情绪忽然涌上心头，李瑞杰瞬间感觉有点压不住，“在我9年级那年，我母亲在开车看我比赛的路上出了车祸……” “这个……我，杰瑞，我实在抱歉！”史泰龙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连挑破别人两处痛处，史泰龙生怕再说错话，索性就什么也不说了。李瑞杰也要平复心情，这个杰瑞李对母亲的死，还真不是一般的愧疚，当初见到李晟尸体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反应。两人就此陷入了沉默，各自消灭着面前的食物。 良久，史泰龙忽然放下食物，他低着头，攥紧拳头，好象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杰瑞，留着你父亲的抚恤金继续上学吧，不要拍电影！” “为什么？”李瑞杰诧异的看着史泰龙，刚才他还兴致勃勃的帮李瑞杰修改剧本来着，怎么突然就不想演了？ “杰瑞，电影不是那么简单的！电影圈有句话，‘不要用自己的钱拍电影！’” “为什么？”虽然是同样的一句话，但是要问的意思却完全不一样了，李瑞杰已经听出，不是史泰龙不想演《洛奇》，而是史泰龙劝他不要投资《洛奇》，可是这样就意味着史泰龙的男主角也没有了，为什么史泰龙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虽然一直没能在电影圈混出头，但是史泰龙好歹也在电影圈摸爬滚打好几年，算是电影资深人士了。此时受电视普及的冲击，整个北美电影市场正处于低潮，每年上映的电影中，至少有九成连制片成本都赚不回来，剩下的一成中，又超过一半，仅能能赚回制片成本加冲印拷贝的钱。史泰龙见过太多投资人，投资电影失败，昨天还是公司老板，今天就跟他一样露宿街头了。 史泰龙抬起头，他一脸懊悔，但同时又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杰瑞，你知不知道，去年一整年，最终有几部电影赚到了钱？” 李瑞杰笑了，这家伙是个好人呢！李瑞杰毫不吝啬的送上了一张好人卡。他是怕万一电影血本无归，李瑞杰这个已经失去了母亲，刚刚又失去了父亲的孤儿，如果连抚恤也没有了，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老实说按照一般的情况这是很有可能的，此时的好莱坞是个什么情况李瑞杰不知道，但是他穿越来之前曾经看过一个报道，华国电影最终能够赚到钱的一百部里不足一部。 不过现在李瑞杰找来了史泰龙当主演，拍的还是史泰龙的成名作，等于双保险，就算不能大赚，也至少不会赔。何况即便投资失败，李瑞杰也不会一无所有。 “你稍等一下！”李瑞杰走到电话前，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罗伯特，我现在有多少钱？” “今天早上开盘后，伯克希尔哈撒韦已经跌破了50美元一股，现在平均每股我们可以赚到336美元，我们已经抛出了差不多88万股，316乘以88，再加上280万……”电话那头随即响起计算器的滴滴声，李瑞杰已经大体估算出他现在差不多有3200万美元，滴滴声还在像个不停，这怪不了马歇尔，美国人的算术水品普遍都不好，即便马歇尔这样的精英人士也不例外，“你现在的资产大约为3236万美元。如果把车子、房子和抚恤金算上，还能更多一点。” “罗伯特，帮我卖掉一部分做空合约。”伯克希尔哈撒韦下跌的趋势已经非常明显，李瑞杰如果愿意卖掉一部分，肯定会有大把基金和个人愿意接手。 第17章 捅了马蜂窝 “为什么？”马歇尔这下子愣了，当初他反对李瑞杰做空伯克希尔哈撒韦是因为担心会亏钱，可是现在伯克希尔哈撒韦远还没有到底，马歇尔当然不愿意现在就卖掉做空合约。 “我想投资一部电影，需要用钱。”李瑞杰不知道，原历史上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下跌的速度有多快，但是现在下跌的速度绝对比历史上快，才进入1974年不到一个月，伯克希尔哈撒韦就已经跌破50美元，历史上伯克希尔哈撒韦40美元一股的底肯定保不住。可以说接下来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走势，已经进入了李瑞杰的未知区域，总觉得不保险。 “投资电影？”马歇尔一怔，心想，他不会是看上哪个漂亮姑娘了吧？ “是这样的……”李瑞杰给马歇尔讲解了一遍他为什么要拍电影。 马歇尔沉吟了片刻说，“杰瑞，如果你需要用钱，为什么不拿合约去抵押贷款？” “这也可以抵押！”也不怨的李瑞杰奇怪，前世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他实际上根本就没机会入手做空过哪家企业，又怎么知道做空合约还可以抵押贷款，何况华国人的习惯是储蓄，千百年来老祖宗教育我们的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有多大的财力干多大的事，凡事能不贷款就不贷……除非是买房。 马歇尔拿着李瑞杰的授权，跑了趟纽约，将部分做空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合约抵押给第一花旗银行，获得了一年期150万美元的短期贷款。 钱转账到梦工厂影业的账户中，然后李瑞杰将30万美元划拨到《洛奇》项目中，发通告，选演员。剧组就算启动了。 马歇尔拟定了一份雇佣合同。第一签给了李瑞杰，酬劳15万美元，其中5万美元从李瑞杰手中买下《洛奇》的剧本，5万美元为导演片酬，5万美元为制片人酬劳，李瑞杰成为了《洛奇》剧组的第一名雇员。 第二签给了史泰龙，酬劳为6万美元，其中5万美元为主演片酬，联合编剧的酬劳为1万美元。 对于数年前，出演一部真枪实弹的情色片，才拿到200美元的史泰龙来说，这个价格让他非常满意。尤其是拿到了预付款3万美元之后，史泰龙激动的反复看了又看，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拿到过这么多钱。 史泰龙拿到钱后，第一件事就是搬出了李瑞杰的家，李瑞杰也没做挽留。也许是西方人心理太猥琐了吧，在美国，如果谁敢学刘备那样玩什么抵足长谈、同榻而眠的把戏拉拢手下，绝对要被当成同性恋。李瑞杰可不想成名后被小报乱写，史泰龙恐怕也是同样的心思。 《洛奇》项目进展顺利，可是接着李瑞杰没等来演员纷至沓来，前来面试，却先等来了美国导演工会、美国制片人工会的公函。 李瑞杰没有加入过任何工会，《洛奇》项目中他却编剧、导演、制片人一肩挑，这下子触了众怒。美国导演工会和制片人工会要求梦工厂影业，立即解除《洛奇》项目中李瑞杰的导演和制片人职务，否则他们将会封杀《洛奇》，并号召其他公会联合抵制《洛奇》。编剧工会倒是没喊着要砍要杀，他们实力弱小，但是跟李瑞杰单独来了一封信，希望李瑞杰能尽快加入编剧工会。 李瑞杰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经意就捅了马蜂窝，登时头大如斗，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不是人家针对自己，而是行规就是如此。 这怪不到任何人，李瑞杰前世就没接触过电影制作，杰瑞李之前就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虫，马歇尔完全不懂电影圈的规则，史泰龙则是完全不敢相信李瑞杰没有加入任何工会，就敢拍电影。 李瑞杰与马歇尔协商之后，马上拟定新合同，解除梦工厂影业与李瑞杰签订的导演和制片人合同，然后立即向导演工会、制片人工会回函，并向两家工会发通告，李瑞杰则尽快去导演工会、制片人工会、编剧工会注册。 原想牛气冲天，自编自导自制片，最后只落了一个编剧的名头，好在编剧也在南加大电影电视学院授予学位的范围之内，李瑞杰不至于白忙一场。 普通人如前世李瑞杰，看电影往往只注意主演是谁，如果导演大牌如弗朗西斯科波拉，也能吸引普通人走进电影院，没几个人会注意制片人是谁，但其实一部电影中制片人才是最核心、最有权势，也是最关键的那个人，制片人不但是电影的发起人，还是监制者、销售者，一部电影从前期筹备，中期拍摄，到后期制作、发行都离不开制片人。 按照好莱坞的划分方法，制片人的工作包括酝酿策划、前期筹备、实际拍摄和后期与营销，这四项工作分别占35%、20%、20%、25%的比例。按照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的规定一个制片人只有深度参与了不低于50%的工作，才有资格得到奥斯卡最佳影片奖的提名。李瑞杰已经基本完成了影片的酝酿策划，和部分前期筹备工作，说起来他给自己挂制片人的名头倒是没错，可是谁让他没先去工会注册。 在好莱坞，三十年代中后期，制片人中心制便成了主流，导演中心制次之，所以制片人工会和导演工会，也是目前好莱坞最有权势的两个工会，李瑞杰一下子就惹了美国影视圈最有权势的两大工会，这其中制片人工会和导演、演员工会的情况还有点不同，制片人工会有更大的裁量权。李瑞杰要庆幸人家没有一上来就玩真格的，否则李瑞杰今后只有远离影视圈。 向制片人公会发出通告的第二天，李瑞杰就收到了大量简历，实际上，简历数量之多险些把他淹没，而且其中不乏资历深厚者的佼佼者，有两人甚至还得到过奥斯卡最佳电影的提名。 这些年好莱坞一直都不景气，虽然梦工厂影业这个名字大家都是第一次听，李瑞杰也是个没听过名字的电影新人，但是他们打听到这是一个150万美元的项目。此时的150万美元按照通货膨胀折合李瑞杰穿越来那个时候的800万美元以上，这还是受石油危机的影响，如果在石油危机前，几乎能折到1000万美元。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的好莱坞，特效还没有大规模应用，演员的片酬也不高，150万美元的投资已经是一部中型制作，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经过筛选，李瑞杰从简历中挑选出几个经验最老道的约了见面，尤其是那两个获得过奥斯卡提名的，被李瑞杰安排在了首位。李瑞杰认为自己太年轻，又是初入行，必须找个资格老，又有名气的带带自己，但是结果反而出乎意料。 第18章 雪莉.兰辛 这些人来之前就知道李瑞杰是个新人，一见面看李瑞杰比想象的还要年轻，纷纷狮子大开口，尤其是那两个拿过奥斯卡提名的，张嘴就要绝对控制权——电影要按照他们的意图拍摄，剧本要按照他们的意思修改，主演、导演要由他们定，李瑞杰只可以作为投资人，当一个橡皮图章般的存在。 李瑞杰直接让他们走人，鬼知道《洛奇》交给他们，会不会被他们搞成一部不知所谓的艺术片，完成他们奥斯卡梦想。 有一个人更奇葩，他是带着自己的剧本来的，一见面就极力向李瑞杰推销他的剧本，鼓吹这个剧本是多么优秀，多么具有新意，多么有想法，拍出来肯定能拿奥斯卡，建议李瑞杰放弃《洛奇》，拍摄这个剧本。李瑞杰拿过来看了一下，这个剧本他前世听都没听说过。 这个景象就像是李瑞杰本来想雇佣一个总经理，结果来了一群想当总裁，乃至董事长的。 见完这些人，李瑞杰总结出三个道理：一、混迹影视圈多年，还拿不到奥斯卡的，通常都不会做人，也没有眼光，因为这两项他们但凡能占一项，就算拿不到奥斯卡，也可以在某个电影公司谋个高管当当，不用一个不知名的小电影公司放出一个项目，就狗吃屎一样扑上来；二、如果你想拍一部自己的电影，哪怕选一个应声虫，也不要选一个有抱负，有想法的，否则你稍不注意这些人就会掺沙子；三、不要用比你大牌的制片人，尤其是在你初入道，比较年轻，资历又比较浅的情况下，否则他分分钟架空你。 赶走那些不知所谓的家伙，李瑞杰开始冷静分析，自己到底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制片人：这个制片人肯定要有一定的经验和人脉，现在剧组不仅缺少导演、女主角、男二号、男三号，还要雇佣摄影师、灯光师、收音师，乃至数量众多的群众演员，以及做搬搬抬抬工作的场工，这些都需要制片人出面招募，还有在拍摄期间协调与地方的关系，拍摄完帮助李瑞杰发行《洛奇》，这些都需要经验和人脉，但是经验和人脉又不能太深厚，否则不好掌控。 综合下来，所以李瑞杰认为自己需要的是一个有些年龄，在好莱坞已经混迹不少年，但是做制片人没几年，性格上还要比较弱势，要能够接受李瑞杰之前已经做完的工作，包括已经定下的男主角和剧本，所以最好也不要是个男的。 李瑞杰把投来的简历中老资历的全部扔掉，然后在简历中着重寻找那些30岁以上，之前在好莱坞从事其他职业，转入制片人这一行没几年的年轻制作人，尤其是年轻的女制片人，按照这些条件，李瑞杰很快就在简历中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雪莉兰辛。 美国影视传媒圈也有大名鼎鼎的管理大师，如雷石东、默多克、约翰马龙、特德特纳、巴里迪勒、迈克尔艾斯纳、迈克尔奥维茨……在这一群男人中，一个女人的名字显得异常突出，她就是雪莉兰辛，好莱坞历史上第一位领导八大电影集团的女性，一年一度的“好莱坞女性权利榜”就专门设立了以她名字命名的“雪莉兰辛领导奖”。 只是李瑞杰并不能确定，这个雪莉兰辛就是历史上那个雪莉兰辛。英语词汇远比汉语贫乏，在英语环境中，同名同姓的人比华国高数倍。雪莉兰辛虽然是好莱坞权利榜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却并不是明星，李瑞杰前世读过关于她的新闻，却没有注意看过她的照片。而且这个雪莉兰辛目前的资历也太浅了，她之前是演员，两年前才注册成为制片人，至今还没有以制片人的身份，完成过任何一部电影。 出于好奇，李瑞杰还是电话约见了这个好莱坞的传奇女高管，或者与那个女高管同名同姓的人，并将她排在了接下来约见名单的第一位。 在约定的咖啡馆内，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干练套装的女人已经坐在位子上，看着手头的资料，暗自揣摩接下来的会面，这是她花了10美元从南加大搞到的，包括杰瑞李的家庭状况，喜欢看什么样的电影，喜欢吃什么…… 雪莉兰辛出生于芝加哥一个传统犹太人家庭，原名雪莉李杜尔，但是在她9岁那年，她父亲逝世，雪莉兰辛的母亲改嫁，她的名字也改为雪莉兰辛。雪莉兰辛1966年获得理学学士学位，次年与迈克尔布朗斯坦结婚，可是枯燥的婚姻生活，很快让雪莉兰辛厌倦，雪莉兰辛选择了离婚，向演艺圈发展。但是演艺圈哪是那么好混的，除了身高过人，雪莉兰辛长相并不出色，也非演艺世家出身，这让她的演员生涯充满坎坷。 两年前，二十八岁的雪莉兰辛来到了人生的分水岭，在此时的好莱坞，对一个女演员来说，二十八岁还没有成名，基本上也就没有机会再成名了。但是退出演艺圈？在美国，二十八岁的女人基本上都开始转职做家庭主妇了，她却要从公司的小职员做起，这让她怎么接受的了？雪莉兰辛一咬牙脱离了演员行列，向制片人的方向发展。 可是两年了，从1972年就成为注册制片人以来，雪莉兰辛至今只在几部电影中给其他制片人当过助手，她一部电影都没接到过，谁会请一个新人当制作人，尤其还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做制片人，在这个男权社会，她天生就处于劣势，如果不能在制片人一职上取得成功，她只能彻底远离好莱坞。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抓住这个机会。 “兰辛女士？”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左右的年青人出现在雪莉兰辛面前。 1944年出生的雪莉兰辛今年正好三十岁，这个年纪担任制作人确实有点年轻，不过见到李瑞杰后，她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老了了，雪莉兰辛忙站起来，“杰瑞李先生？” “是我！很高兴见到你，！”李瑞杰也在打量雪莉兰辛，但实在想不起来，前世那个雪莉兰辛到底是什么样。 “首先我要说明一点，我已经写好了剧本，选定了男主角，需要你完成的是帮我找导演，选其他演员，和拍摄、发行等方面的工作。你能够接受吗？”李瑞杰直接开门见山的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不确定这个雪莉兰辛就是历史上那个人，也就不用表现的那么礼贤下士了。 “没有问题！”雪莉兰辛干脆的回答。 “我们准备到费城拍摄，这部电影有不少大场面，需要打理好与费城地方，尤其是费城市政府的关系。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雪莉兰辛依旧斩钉截铁的答道，实际上她连费城市政大厅都没进过，更别提认识费城市政府的什么人，可是她没有拒绝的资格，甚至连迟疑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雪莉兰辛一连串干脆的回答，却让李瑞杰作难了，这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个女人好。他原本仅是出于好奇，才约见了这个女人，而且雪莉兰辛后面还排了一堆人要见。接下来怎么办，后面的人还要不要见了？如果见，该怎么拒绝面前的雪莉兰辛，让她回去等电话？ “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是的！” “你不提点要求吗？” “不需要！”雪莉兰辛干脆的回答。 这下子，李瑞杰是彻底被逼入死角了。 第19章 选导演 说起来，这是李瑞杰遇到的第一个没有一开口就向他要掌控权的制片人，反倒是她对李瑞杰的要求有求必应，完全符合李瑞杰能够配合自己，又不过多干扰电影拍摄的要求，仔细想想，让雪莉兰辛做制片人，也不是没有优点：一、她出生于芝加哥，对美国东部的情况应该很熟悉——实际上这是李瑞杰想当然了，美国跟华国一样大，你不能因为一个人在西安长大，同样是北方人，就认为她在华京也有人脉；二、她是一个女人，虽然很多人都认为在这个男权社会，女人天生就处于弱势，但是正因为此一个拼搏的女人比男人更容易赢得肯定，有时候男人不容易出面的事情，对女人来说反倒比较容易，比如一哭二闹三上吊，男人就做不了，而且七十年代正是美国女权兴起的时候，不但没有人敢像过去一样光明正大的歧视一个女人，还必须——至少在表面上对女性表现出足够尊重，以防被人抓住把柄；三、她万一真是那个雪莉兰辛，李瑞杰就赚大了。 李瑞杰走到咖啡馆服务台，借了个电话，“罗伯特，《洛奇》制片人的合同准备好了吗？” 雪莉兰辛成为了《洛奇》剧组的第三名雇员，薪酬5万美元。 李瑞杰带着雪莉兰辛见了史泰龙。离开了李瑞杰家，史泰龙特意找了一间靠近健身房的旅馆住下。 史泰龙是一个非常有毅力的人，这从他后世七十岁的时候，还能保持那样的身材就可以看出来，不用李瑞杰催促，他自己就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据李瑞杰从旅馆工作人员那里了解到的消息，史泰龙每天不是在健身，就是在写剧本。 他还自己买了一个炉子，每天大量锻炼，配合吃鸡蛋白，白水煮鸡胸脯，少盐、少油，肌肉量已经比前些天明显增长。一边流汗，一边又不能大量补充盐分，这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李瑞杰看了一下剧本的进度，也确实比李瑞杰交给史泰龙的时候已经完善多了，整个剧本的空白处都被史泰龙写满了。 选好了制片人，李瑞杰下一个要选的是导演，虽然李瑞杰已经写好了《洛奇》的剧本，主演也用了史泰龙，但是一个不合格的导演可以直接把这一切废掉。 后世很多电影，明明剧本不错，投资也不少，演员也没用小鲜肉，可电影拍出来就是像一坨屎一样，就是导演出了问题。如果错选了一个文艺片导演，那李瑞杰就等着难受吧，此时的好莱坞，导演中心制的剧组数量仅次于制片人中心制，导演，即便是一名不知名的小导演，话语权也是很重的，到时候在剧组李瑞杰就跟导演打架吧。 说到导演，其实这样一个主角出身于黑帮，帮人收保护费为生，前半段充满写实风格，后半段奋发图强，主教逆袭大人物的电影，非常适合科波拉来导演，这并非痴心妄想，当年拍《教父1》的时候，派拉蒙也不过给出200万美元的制片预算。 李瑞杰稍微一打听，就知道绝对不能用科波拉。李瑞杰所顾忌的几项东西科波拉都占到了——大牌，有资历，有想法，听说，当初拍《教父》的时候，科波拉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却生生把派拉蒙的制片部总监罗伯特埃文斯都干挺了，在派拉蒙管理层一致厌恶马龙白兰度的情况下，他愣是让马龙白兰度担任了主角，然后又他强行使用了1969年才开始投身电影圈的阿尔帕西诺。科波拉来到《洛奇》剧组，凭着他的名气和威望，分分钟就将李瑞杰架空。 况且听说派拉蒙已经提出了《教父2》的拍摄计划，还给科波拉开出了100万美元的片酬。无论从哪方面看，科波拉都断然不可能放弃《教父2》，接受李瑞杰的邀请。 《洛奇》的导演不能太大牌，但同时还必须要有敏锐的商业直觉，但是年轻，又有敏锐的商业直觉，有这样特制的导演，也是未来好莱坞那几个商业片大导演了。 李瑞杰首先想到了乔治卢卡斯，但是乔治卢卡斯虽然还没有拍摄《星球大战》，现在已经成名了。1973年，卢卡斯导演了带有自传色彩的影片《美国风情画》，这部只用了不到八十万美元，花了不到两个月时间拍摄的影片，获得了五个奥斯卡奖提名，和将近一点五亿美元的票房，卢卡斯一举成名。而且乔治卢卡斯的导演风格，也不适合《洛奇》，除非李瑞杰愿意把最终决战拍成一场激光剑大战。 克里斯托弗诺兰？他现在应该还是个婴儿。彼得杰克逊？他也一样，现在应该还是个孩子。 詹姆斯卡梅隆？他应该已经成年了，李瑞杰专门到导演工会，按照名册找遍好莱坞姓氏首字母为“c”的注册导演，也没找到詹姆斯卡梅隆的名字。 既然找不到，李瑞杰只能继续选了。可是连见了几个导演，都不如意。这个时代的导演，资历老的，李瑞杰不敢用，有了前面选制片人的经验，李瑞杰情愿选一个年轻的，没有什么名气的导演。但是这个时代好莱坞的年轻导演，又以文青居多，此时欧洲电影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加上又是电影发源地，欧洲的那一套东西在美国年轻导演中很有市场，李瑞杰见的几个年轻导演，很多人张嘴就要深刻揭露人性的本质，反应社会黑暗的面，典型的眼高手低，李瑞杰已经能够想到，他们会把电影拍成什么样。还有受红色思潮影响的，要通过洛奇这样一个小人物，揭露资本主义社会的腐朽与堕落。 “那些大导演，还有谁来着？”李瑞杰隐约记得未来那些好莱坞大导演应该还有几个，但是一时就是想不起来。 “杰瑞，你看这个人怎么样？”雪莉兰辛拿着一份简历从外面走进来，这些天她一直在帮着李瑞杰选导演，派拉蒙要拍摄《教父2》的消息，就是她打听到的。 第20章 斯皮尔伯格是受虐狂 “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李瑞杰感觉就像一个憋了很久的屁，终于被放了出来，这些天一直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但就是想不起来名字的导演，竟然被雪莉兰辛找到了。 “前几天，我看过他的《横冲直撞大逃亡》，感觉他在驾驭盛大、离奇的故事方面很有能力……”原来斯皮尔伯格导演的第一部在电影院放映的电影——《横冲直撞大逃亡》，1月1号刚刚在北美上映，这部电影的制片成本为三百万美元，而且还是在石油危机前拍摄的，折合到后世李瑞杰穿越来的那个时候，至少是两千万美元，他还邀请了好莱坞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歌蒂韩来主演这部电影，但是《横冲直撞大逃亡》放映的结果并不理想，以至于连先前看好他的环球电影公司都对他表示失望——原历史上《大白鲨》一开始的导演并不是斯皮尔伯格，环球在《大白鲨》接连换了两个导演，实在没有人愿意接手这部电影后，才勉强用了斯皮尔伯格。 此时的斯皮尔伯格正赋闲在家，雪莉兰辛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当即就给雪莉兰辛送来了简历。 “给他打电话吧，我们谈谈！”说起来由斯皮尔伯格担任《洛奇》的导演，还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斯皮尔伯格未来的成就不用李瑞杰介绍了，重要的是斯皮尔伯格擅长各种类型的电影，从惊悚恐怖类的《大白鲨》，到动作冒险类的《夺宝奇兵》，从科幻类的《外星人et》，到战争类的《拯救大兵瑞恩》，都能在他手下大卖，而且他功力也攒够了，《大白鲨》应该就是斯皮尔伯格这几年拍摄的。况且此时斯皮尔伯格还不到30岁，又刚搞砸了一部电影，不会有太多其他想法。 斯皮尔伯格欣然接受了李瑞杰的邀请，他虽然跟环球有合约，但签的是部头约，而且只有三部电影的部头约，有很大的的自主权，何况由于《横冲直撞大逃亡》的失败，环球已经是一副弃用他的架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让他拍电影。 李瑞杰顺利与斯皮尔伯格签下了导演合约，薪酬15万美元。斯皮尔伯格已经拍摄过多部电视剧，还拍摄过一部准大片，算是整个剧组经验最丰富，也是最大牌的。 找了间不错的牛扒店，李瑞杰将斯皮尔伯格和史泰龙介绍给对方认识，四个人吃着牛扒，热烈的讨论着《洛奇》，《洛奇》剧组的基本框架就算搭建好了。虽然男主角之前大部分时候只能演路人之类的角色，唯一主演过的一部电影，还是一部成人片；导演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电视导演，唯一一部在电影院上映的影片还惨败；制片人刚入行两年，还没独立制作过一部电影；《洛奇》才是编剧的第一个剧本；电影公司更是成立还没两周。但是这些人除了李瑞杰前世籍籍无名，未来都注定是好莱坞的大牛，连梦工厂这个名字都是牛气冲天，有了这些因素的加成，如果《洛奇》还不能成功，李瑞杰就把剧本吃下去。 斯皮尔伯格加入后，堪景的工作李瑞杰就交给了他；剧本还不完善，李瑞杰让史泰龙去找斯皮尔伯格一起弄；史泰龙之前还没当过主演，他欠缺的不仅是肌肉，还有演技，甚至演员的基本素养，李瑞杰把史泰龙丢给斯皮尔伯格，让斯皮尔伯格去调教；《洛奇》有很多不太重要的角色，比如洛奇的黑帮老板，拳王的打杂，李瑞杰也交给了雪莉兰辛和斯皮尔伯格一起去选……李瑞杰跟斯皮尔伯格签过合同才想起来，后世这家伙抵制过华京奥运会，而且他不仅自己抵制，还利用他的影响力，呼吁其他人一起抵制，李瑞杰要不把他当奴工使唤，怎么对得起华国人民？ 可李瑞杰很快就发现他失算了，斯皮尔伯格这家伙就像有受虐癖一样，不但从来不喊累，李瑞杰越是使唤他，这家伙对李瑞杰就越是一副感激的样子，而且好象还越干越有干劲。难道斯皮尔伯格真的有不为人知的癖好？ 此时正在被李瑞杰当驴子使的斯皮尔伯格却是另外一种想法，老实说他本来并不怎么重视《洛奇》这部电影，他肯接《洛奇》工作的原因是他根本就没得选，李瑞杰了解的《横冲直撞大逃亡》的成本是三百万美元，其实那只制片成本，并不是全部，《横冲直撞大逃亡》是环球自己投资的电影，这部电影也是环球自己宣传、发行，这一整套下来，《横冲直撞大逃亡》的实际成本已经在500万美元以上，而且其中大头的300万美元还是在石油危机前投资的，已经是一部标准的大制作。 虽然在环球公关下，影评人给予了《横冲直撞大逃亡》不错的评价，但是放映了一个多月，《横冲直撞大逃亡》仅在北美市场换来了不到180万美元的票房，仅依靠北美市场，已经成本无望，更麻烦的是北美市场卖不好，其他地方也别想大卖。斯皮尔伯格预计短期内很难会再有人找他拍电影了，于是当有其他电影公司找上门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接了下来，这样一方面可以等《横冲直撞大逃亡》失败的影响慢慢淡化，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这部电影给自己重新聚集人气。 可是进入《洛奇》剧组后，却给了他异样的感受，他刚刚搞砸了一部电影，投资人却一上来就把剧本交给他修改，男主角也交给他调教，演员也交给他做主挑选……150万美元的投资，不是他制导过的最贵的一部电影，更何况由于石油危机，美元大幅贬值，但150万却可能是这样一间小公司的全部资产，把全部资产交到自己手上，这是多大的信任？斯皮尔伯格自问，如果自己是这间公司的老板，他绝对做不到李瑞杰这样。 此时的斯皮尔伯格才28岁，他有理想，有追求，有才气，唯独没有名气，唯独需要尊重。 第21章 女主角难产 除了史泰龙饰演的洛奇，电影中还几个人的戏份比较重，分别是洛奇的女友——女主角，作为洛奇对手的黑人拳王，次重要的角色还有洛奇的教练，女主角的哥哥，这些人物不仅在第一部中出现，续集中还会继续有他们的身影，所以选角的时候要格外慎重。 李瑞杰自然希望能够再选出几个大牛加盟。不过比较矛盾的是史泰龙、雪莉兰辛、斯皮尔伯格三个人就已经花去了26万美元，这还没算上买剧本的5万，李瑞杰对《洛奇》的总预算也就150万美元，他希望能够将总片酬控制在50万美元以下，为拍摄留下更多资金。 片酬不高，在好莱坞就很难选到什么好演员，所以李瑞杰在洛杉矶选角的同时，也向全美各地的剧场、剧院发出了选角公告——不要小看这些剧场，像纽约百老汇这样的地方，有大批演技不错的舞台剧演员，感觉事业发展遇到天花板，渴望转型进入电影圈。 黑人拳王的条件很容易满足，30岁左右，身体强壮的黑人，在美国实在是太容易找了。其实平均来说，黑人并不比黄种人和白种人壮，看看非洲土著人的体型，你会发现他们绝大部分人也很瘦弱，甚至在某些贫困地区，由于营养跟不上，非洲的土著居民看起来还不如东南亚的土著，但是美国的黑人却普遍很强壮，这是历史原因造成的。 首先非洲的黑人要想活着到达美洲就不易，他们要戴着手铐、脚镣在暗不见天日，充满了各种病菌的船舱里待几十天，每天只能吃到一顿发馊的饭，只要被发现生病，就会立刻被扔入大海——这个过程中，基本只有三分之一的黑人能够活着抵达美洲；然后又是几百年的繁重的体力劳动，期间有隐疾的，容易生病的，由于繁重的体力劳动导致残疾的，只要一发现干不了活，也立刻会被处死。几百年下来，能活着熬到《解放黑人奴隶宣言》时期的黑人全是最强壮的，这是一次血腥的人工选择。 非洲本土黑人在田径上跟黄种人一样，最擅长的还是长跑，人的耐力大部分取决于后天的训练塑造。那些黑人短跑、跳高、跳远名将大多数都是美洲、欧洲的。 李瑞杰看了一圈黑人拳王的报名表，都没有找到一个眼熟的名字，哪怕是个未成名的人选也没有。想来也是，先被自己碰到了史泰龙，选到了雪莉兰辛，又找到了斯皮尔伯格，如果连个配角都能再找到一个大牛，运气也太好了一点。可惜现在时间还太早，否则李瑞杰把丹泽尔华盛顿或者威尔史密斯选出来演配角，这部电影就真的牛了。 既然没有大牛出现，李瑞杰索性就把黑人拳王的选角全权交给了斯皮尔伯格和雪莉兰辛负责。他们倒行动迅速，很快就选出了一个演员，这个人叫富兰克林威尔逊，身高与杰瑞李差不多，却比杰瑞李的体型还要壮实了一圈，根据斯皮尔伯格和雪莉兰辛介绍，富兰克林威尔逊今年33岁，出演过几十部电影，有相当丰富的演戏经验，重要的是他要价还不高，作为整部电影出场时间第二长的演员，他只要5000美元片酬。李瑞杰看过之后也觉得这人面熟，不过不是前一世这个人成了什么大牛，而是这一世杰瑞李就看过他演的不少电影，都是些黑帮头子、杀人不眨眼的狂魔等反面角色。 包括女主角的哥哥，男主角的教练等角色都很快选好。剧组还给史泰龙雇佣了一名拳击教练，此人曾经是一名真正的职业拳击运动员，目前已经退役，据说他曾经还跟刚出道时候的拳王阿里交过手，结果第一回合即被击倒，但那也是他职业生涯的顶峰，他仅打过三场职业拳赛，战绩是一胜两负，现在是一名拳击教练兼陪练。在接下来的时间，他将会进一步指导史泰龙的训练，同时他还会为剧组的动作戏担当顾问。 其他人都选好了，唯独女主角难产了。 在女主角的选择上，斯皮尔伯格跟李瑞杰的意见基本一致的。首先女主角不能太漂亮，年龄上也应该比较大一些，否则她不可能看上一无所有的洛奇；其次女主角的性格应该是内向拘谨的，她在宠物店打工，平凡的长相，加上平凡的工作，又常年与小动物为伴，与人接触反而比较少，进一步加剧了她这种性格劣势，她甚至有些自卑，所以年纪已经不小了，却连男朋友都没有。 对于这样一个角色，李瑞杰倒是想选一个后世的大明星来着，这样算上史泰龙、斯皮尔伯格、雪莉兰辛，他这一部电影就算是挖掘了两个大明星，一个超级大导演，还有一个王牌制片人，后世别人再提起《洛奇》的时候，肯定会惊叹这是一部神作。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即便李瑞杰是个穿越者，也不是那么容易。 女主角是一个准剩女，以这个年代美国对大龄未婚女青年的定义，年龄就要求在25至30岁之间，现在是1974年，那就应该是一个四十年代中期或四十年代末出生的女演员。李瑞杰还真想不起来有谁。 前世身为一名八零后，李瑞杰记得最多的是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出生的美女，四十年代的，那些人在他追星的时候都已经是老太婆了，谁还去关注她们。 甚至是再往前也好啊，前推十几二十年，那是好莱坞的黄金时代，有一大批，诸如伊丽莎白泰勒、奥黛丽赫本等后世被推到神位一样崇拜的女演员。唯独四十年代这一段出生的女演员，李瑞杰脑子里是个空白。 华国大陆或者香江四十年代出生的女明星他倒记得好几个，要不……心里刚打起这个注意，李瑞杰就马上否定了，在现在的美国文化氛围里，找个华人来演女主角，不用别人，观众就会跟他闹翻。 其实不是没有女明星尝试争取过《洛奇》的女主角，毕竟此时美国电影整体不景气，就算是大牌影星也要找工作，影星米亚法罗的经纪人就主动联系了雪莉兰辛。 第22章 影后也有青涩时 米亚法罗长相偏向甜美，1945年2月9日出生于洛杉矶——年龄上倒是挺合适。米亚法罗的父亲约翰法罗是一名导演，母亲是一名演员，1968年，米亚法罗在罗曼波兰斯基导演的《罗丝玛丽的婴儿》中首度担任女主角，就获得了金球奖新进女演员奖。1969年，她又凭借《相逢何必曾相识》，她获得金球奖音乐/喜剧类最佳女主角提名，和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女主角提名，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女演员。1972年，她又凭《与我同行》，她成为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影后。 只是这两年米亚法罗比较沉寂，1973年，她全年都没有电影上映，1974年，她主演的即将上映的电影也只有一部《了不起的盖茨比》——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起初剧组还确实有些意动。性格可以表演，长相也不是问题，专业化妆师能把丑女化的很漂亮，把一个美女化丑就更简单了。先把女主角画的丑一点，然后洛奇与拳王终极大战的时候再来一个惊艳亮相，效果可能比总是丑女还要好一些。 而且影片中增加一名重量级的演员，有利于影片发行的时候与发行方谈合同，只是也不知道是谁的意思，米亚法罗的经纪人直接开价100万美元的报价，比导演、制片人、男主角的片酬加一起还多两倍多，雪莉兰辛去跟她的经纪人谈，希望米亚法罗能够降到30万美元以下，但是没谈拢。 其实李瑞杰不是拿不出100万美元的片酬，但这不仅是钱的问题，伊丽莎白泰勒演《埃及艳后》时候的片酬是100万美元，刚刚提上日程的《教父2》，科波拉的片酬也不过是100万美元，这个女明星的经纪人却张嘴就要100万，纯粹就是奔着到《洛奇》剧组捞一笔来的，根本别想指望他们会认真对待这部电影，女主角在《洛奇》续集中还会出现，李瑞杰怎么能把女主角交给这样一个人。再加上李瑞杰前世根本没听说过米亚法罗这一号，所以谈判进行了两次，李瑞杰就不让雪莉兰辛再联系米亚法罗的经纪人了。 李瑞杰看完好莱坞头送来的简历，又在百老汇一众女演员里翻找了一遍，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只好拿起其他地方送来的资料翻看。他翻得很快，甚至根本就没觉得自己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但是就在他翻到最后几张的时候，忽然李瑞杰愣住了，他依稀好象在刚才翻过的简历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李瑞杰将刚刚翻过的几张简历，一张一张倒回去，终于在一张来自纽黑文耶鲁剧场的简历上停了下来，李瑞杰登时笑了。没想到竟然能找到她，这个女演员完全符合李瑞杰的要求，她出生于1949年，目前正在耶鲁大学读戏剧学硕士，李瑞杰先前没想起她的名字，因为她确实长得不漂亮，但就是这个看起来长相路人的女演员，在未来的好莱坞，却是大牌中的大牌，甚至当时好莱坞都没有一个男演员能够跟她并列，因为她得到的奥斯卡提名和最终到手的小金人，超过了同时代任何一名男演员！没想到接连在男二号、三号、四号上没有找到大牛镇场之后，在女一号上，忽然开了把大的。 “杰瑞，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我准备通知这些人来面试！”斯皮尔伯格拿着一份名单走进，放到李瑞杰的桌子上，这是他和雪莉兰辛从一众女演员投来的简历中，结合长相和履历共同挑选出的人选。 李瑞杰拿过名单看了一遍，果然没有那个女演员。这不能怪斯皮尔伯格没有眼力，谁也不可能从几百份根本不认识的女演员的简历里，一下子就看出谁的演技好，谁更有发展潜力来，实际上，相比其他女演员，那个女演员也许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她确实不漂亮，李瑞杰拿出那个女演员的简历，装作不解的问，“史蒂文，这个人学历很好，为什么没有面试就被淘汰了？” “耶鲁大学戏剧学在读硕士，她的学历虽然不错，但是，杰瑞，这个女演员之前只在耶鲁剧场演过舞台剧，根本就没演过电影！而且她的长相也不符合要求。”斯皮尔伯格指了一下那个女演员的脸，这份简历他也看过，实际上当初粗选的时候，是他选中了这个女演员，耶鲁大学戏剧学硕士，演艺圈中很少这种高学历的女演员，但是后来斯皮尔伯格还是把她淘汰了，这个女人的长相太凶了，并不符合一个内向的宠物店女店员的角色设定。 “把她叫来试试吧，我感觉她的气质跟女主角很像！”李瑞杰没有想出任何能把这名女演员加进面试名单里来的理由，只能拿气质之类的东西胡扯。 “好吧！”面对气质之类的借口，斯皮尔伯格也只能举手投降，何况仅是让她来面试，又不是直接定下她，斯皮尔伯格并不是一个不懂得变通的人。在高度商业化的好莱坞，不懂得变通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女主角的面试就定在了第三天上午，面试地点在毗邻好莱坞的日落塔酒店。这些天，为了面试方便，剧组在日落塔酒店租了一个套间。 “斯特里普小姐……斯特里普小姐……谁是梅丽尔斯特里普！”负责叫号的女工作人员连喊了三遍，却都没有人答应，便直接在梅丽尔斯特里普的名字上打了个“x”，接到面试通知之后，却没来面试是常有的事，有的是因为迟到，有的则是提前找到了更合适的角色，无论是哪一种，这个演员都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直到工作人员正准备接着喊下一个，等候区的角落里，一个看起来样貌普通的女人才慌慌张张站起来，她一边手忙脚乱的将唇彩、粉底收进手提包，一边用结结巴巴的语气说，“啊……是我，我是斯特里普！” “哈哈哈……”斯特里普的慌乱顿时在等候区引起了一阵哄笑，这让本来就不自信的斯特里普登时更加紧张。 “你是睡着了吗？” “没，没有，我，太紧张了！”梅丽尔斯特里普都快哭了。 “不准喧哗，再喧哗就赶出去！”女工作人员大喝一声，才转脸对梅丽尔斯特里普说，“跟我来吧！” 梅丽尔斯特里普几乎是脑子里一片空白的，跟随工作人员走向面试间…… 第23章 糟糕之极的面试 “不要太紧张，越紧张效果越不好！”这名女工作人员是一名资深好莱坞从业者，同时也是一名长相普通的女子，日常工作中，就没少受这些妖艳贱货的气，更没少见这些妖艳贱货们的丑态，别看这些贱货们现在个个打扮的跟公主似的，但是只要导演或制片人一句话，她们立刻就会把自己脱个精光，她可是从“红沙发”试镜年代过来的人。 当时在好莱坞，演员参加试镜，如果走进面试场地，看到中间摆放着一张红色的沙发，或者沙发上铺着红色的毯子，演员如果想要有机会拿下这个角色，就得自觉的关上门，脱光衣服，躺在沙发上，等待着导演或制片人的到来——无论男女。 那群妖艳贱货故意给这个长相普通的女孩施加压力，让这个女孩落选，她偏不如她们愿，“放心进去吧，里面没有红沙发。记住，那个高个子女人是制片人，个人最矮的男人是导演，第二矮的男人是男主角，个子最高最年轻的那个才是投资人，他的话才是最有用的！” “谢谢！”梅丽尔斯特里普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说实话，梅丽尔斯特里普对自己会接到面试通知多少感到有些意外。此时的斯特里普明星还不是后世那个气场强大的奥斯卡影后，这个25岁的年轻女孩，由于长相并不出众，甚至还有些自卑。不过接到面试通知后，她还是满心激动的当天就从纽黑文坐飞机来到了洛杉矶，并按照通知，准时来到了日落塔酒店面试。 斯特里普此时确实完完全全是个电影新人，更准确的说她现在还是个学生，目前正耶鲁大学戏剧学读硕士二年级，但是相比于其他新人女演员，她又并不算年轻，差几个月就要25岁的年纪，仅演过一年半的舞台剧，完全没有过演电影的经历。要知道女演员的演艺生命本来就比较短，尤其是这个年代的女演员。此时一个成功的女演员的演绎生涯轨迹基本上是这样的：十几岁就出道，辛辛苦苦从受人排挤的底层小演员做起，二十岁出头，突出重围当上女主角，三十岁左右达到演艺生涯的巅峰——此时如果还没有巅峰，那这辈子也就没有巅峰了，三十五开始演一些已婚妇女、离婚妇女、单身母亲等角色，四十岁左右如果不想倒退回去给人演配角，就得谋划退休了。即使大牌如奥黛丽赫本、伊丽莎白泰勒也不能脱离这条路线。 此时的好莱坞，女演员少有科班出身，她们多是由于家境困难，中途辍学被迫投入演艺圈，很多人连高中都没有读过，更别提大学，她们的演技也是自己在演戏过程中一点一滴摸索出来的，虽然不懂什么叫方法派、表现派，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布莱希特，演技却一点都不差。但最重要的是，无论她们出身如何，演技如何，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无一不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大众情人。 相比于那些成功的前辈，梅丽尔斯特里普几乎违背了以往的所有标准。首先，她是耶鲁大学戏剧学专业的，典型的科班出身；其次，如果不出意外，一年半之后她就能顺利拿到硕士学位，这是演艺圈中少有的高学历；第三，她二十三岁才开始登台表演，至今已经快二十五岁了，还没演过电影，大部分成功的女演员这时候都当上女主角了，而她此时在电影圈还没有任何名气；第四，她长得不漂亮，相比于其他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演员，斯特里普站在人群中，就像一朵不起眼的牵牛花。 当初斯特里普会给《洛奇》剧组寄来简历，也是因为《洛奇》在选女主角的条件中，竟然破天荒的提出一条不能太漂亮的要求。虽然自幼就梦想成为一名演员，还进入了名校耶鲁大学攻读戏剧学硕士学位，但从小到大梅丽尔斯特里普都认为自己长得太丑，没资格成为演员，她一边读戏剧学，一边还分心读法律，打算毕业的时候，参加律师资格考试。 虽然过去的一年半，斯特里普在耶鲁剧场取得了不错的成就，还脱颖而出成为了女主角，但是这其中有多少辛酸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初为了这个女主角，她坐在轮椅上，弄了一个油油的大鼻子，鼻子上还贴了一颗大黑痣，眼睛上涂了李子树的树脂……看了几乎让人作呕。一个耶鲁剧场的女主角都要付出这么多才能挣来，要成为电影艺术殿堂的好莱坞的女主角，又要付出多少？ 尤其是来到日落塔酒店后，斯特里普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由于邻近好莱坞，常年有剧组中在日落塔酒店选角，一个个俊男美女穿梭在酒店的走廊、大厅，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来到《洛奇》剧组的候选区，情况也没有改变多少，虽然她清楚的记得《洛奇》女主角要求一栏里，明明要求女主角不能太漂亮，但是看着走廊里一个个长相靓丽，打扮光鲜，还不时拿出镜子补妆的竞争对手，梅丽尔斯特里普还是不由得不自信起来。 …… 十五分钟后，梅丽尔斯特里普深吸了一口气，推开房门，她尽量保持着微笑，不让人看出她的失魂落魄，她不想再被人嘲笑……如果用一句话评价她刚才的面试，那就是——烂透了，烂的像一坨牛粪一样。 她刚刚的表现简直堪称噩梦，就算第一次走上舞台的那天，她也没表现的这么糟糕过。刚刚在房间中，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什么肢体语言，什么面部表情？她连台词都没念利索！当台词交到她手里后，字她倒是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她却忘了，以至于念到一半的时候，她羞愧的无以复加，不得不低着头才念完了台词。制片人、导演、男主角、投资人，她连人家的脸都没看清楚。 梅丽尔斯特里普已经想好了，她确实不适合当演员，回去就从戏剧学退学，专心念法律。 第24章 精彩之极的面试 “她是不是演的太过了？”看着梅丽尔斯特里普走出房间，李瑞杰首先冲两旁的雪莉兰辛和斯皮尔伯格问，刚才的试镜，如果换成是别人表现成那样，李瑞杰肯定会认为她是紧张所致，可偏偏刚刚那个是梅丽尔斯特里普，二十世纪后期至二十一世纪初，好莱坞最优秀的女演员之一，这让李瑞杰不敢确定起来。 “确实有一点，不过基本功很好，对主角性格的把握也很到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一点，简直是个天才。外形方面除了有点凶，也基本符合女主角的设定，而且……”斯皮尔伯扫了一眼梅丽尔斯特里普的简历，“你说的不错，杰瑞，她的气质确实跟女主角很像。这是我们目前为止最合适的人选了！” “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面试完，否则肯定会有人投诉我们的！”雪莉兰辛说。 “那好吧，雪莉！面试结束后，就由你去通知斯特里普吧。”李瑞杰点了点头，心说，这下好了连自己开后门都省了。 “你们说，她刚才到底是表演，还是真的紧张？”史泰龙忽然问。 其他三个人一起看向史泰龙，半晌斯皮尔伯格忽然说，“斯利，我觉得你还需要继续做发声训练。” 史泰龙的名字是sylvesterstallone，昵称slystallone，即斯利史泰龙。 梅丽尔斯特里普刚才的表现简直堪称完美。女主角相貌平凡，又是一个准大龄剩女，这样一个女人应该是内向的、自卑的，甚至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看别人的眼睛。 刚才梅丽尔斯特里普从进门开始就刻意表现的很拘谨，她的眼神甚至很少跟房间内的其他几个人接触，念台词的时候也刻意用了一种时而停顿，时而空洞的方式，念到一半，还红着脸低下头……不管刚才梅丽尔斯特里普是表演，还是本色出演，《洛奇》的女主角都是她无疑了。 至于她刚才过度用力的问题，李瑞杰只能认为，“可能是演技还没有成熟吧。” 《洛奇》与梅丽尔斯特里普签下了合约，片酬一万五千美元。 李瑞杰不知道，原片拍摄时唯一称得上的大牌——女主角的扮演者，曾在《教父》里扮演教父考利昂的小女儿，并因此赢得了奥斯卡最佳女配角提名的女演员塔莉娅夏尔，无意中被他换掉了。 签下女主角，整个剧组主要人员基本就齐备了，雪莉兰辛先一步出发，去了费城。其他人则在洛杉矶拍了一些室内戏，然后也赶赴费城。 费城是宾夕法尼亚州最大，也是最发达的城市。原作中，史泰龙把电影背景设置在费城是无意为之，因为他自己就是在费城长大，《洛奇》带有点半自传的性质，电影中，洛奇是黑手党打手，而费城也黑手党老巢之一。 李瑞杰曾考虑过把《洛奇》放在洛杉矶拍摄，这样可以避免全剧组长途跋涉，省下不少预算，现在看来多花点钱，放在费城拍摄是非常必要的。 费城曾经是美国的首都，也算是美国唯一称得上历史悠久的城市，《洛奇》中有很多经典的镜头，都是以费城的名胜古迹为背景拍摄的，如果没有这些镜头，会让电影失色不少。最典型的，就是费城博物馆门前那个超宽阔超长的大台阶，黎明来临之前，洛奇一个人跑上台阶，营造出的那种空旷、孤寂，却又慢慢的看到一丝曙光的气氛。连李瑞杰自己画脚本的时候，都情不自禁的将这个场景画了进去，洛杉矶实在找不出可以替换的场景。 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雪，《洛奇》的很多镜头需要用大雪衬托氛围，从室外的冰天雪地到室内的热火朝天，这种强烈的视觉反差效果，能够营造出温暖氛围，让人有奋进向上的感觉。而洛杉矶的地中海气候一年四季温暖，气温基本就没降到冰点以下过。 原历史上，正是这些巧合，加上剧组的努力共同促成了《洛奇》的成功。 费城会议厅球馆内，一场热火朝天的大决战正在进行，这个原本费城76人队的主场，已经被改成了一座临时拳击场，《洛奇》剧组正在这里拍摄男主角与黑人拳王最终对决的戏份。 “砰砰！” “啪啪！” 史泰龙对面是一个比他高大强壮的多的黑人，只见史泰龙雨点般的拳头落到对面的黑人身上，黑人很快只剩下躲避之力。如果是2000年之后，这种镜头恐怕会被民权组织骂死，但是现在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对。 虽然1963年黑人影星西德尼·波蒂埃就凭借在《原野百合花》中的表演，成为第一个奥斯卡影帝，但长期以来，在好莱坞电影中，黑人演员只能演劫匪、毒贩、黑帮打手等反面角色，从来没人考虑过黑命贵的问题。美国国会1964年通过《公民权利法案》，1965年通过《选举权利法》，才正式以立法形式结束美国黑人受到的在选举权方面的限制，和各种公共设施方面的种族歧视和种族隔离制度，之前黑人就是法律规定的二等公民。 “摄像？”斯皮尔伯格拿着扩音器喊。 “没问题！” “收音？” …… “这个镜头过来，演员们休息一下，道具组行动起来，快快快！” “水，水！”史泰龙解下拳套，接过场务的水杯，只敢湿了一下嘴唇，不敢真喝，为了使肌肉纤维显得更加粗壮，这场戏开始两天前，史泰龙就已经开始断水。虽然开拍前，史泰龙已经进行了健身，但比1976年拍《洛奇》的时候，史泰龙此时的肌肉线条还是要差一些，只能通过拍摄的时候，断水等措施让肌肉线条看起来更明显，一边大量运动，一边又不能喝水，这一番罪可是够史泰龙受的。 转眼《洛奇》已经开拍了一个月整了，拍摄进度也已经完成了90%。随着拍摄的推进，剧组的磨合度越来越好，拍摄也越来越顺畅。李瑞杰预计至多再有十天，电影就能够封镜了。 《洛奇》其实已经严重拖进度了，原历史上《洛奇》总计也就拍了28天，耗费不到百万美元。斯皮尔伯格虽然不是詹姆斯卡梅隆那样的技术狂人，但是对实拍场面的要求更加严苛。这部电影虽然没有炸掉一栋大楼，或者撞毁一辆跑车那样的烧钱戏，但是很多镜头都需要大量的群众演员支撑才能拍的起来，剧组长期雇佣的临时演员就超过五十名，斯皮尔伯格在拍摄其中一个大场面的时候，一口气就雇佣了超过五百名临演，连李瑞杰都扮演了一回路人，美国的人工费可是很贵的。而最后的大戏还没有来临，体育馆大战，双方进场时候的那场戏至少需要上千名临时演员才能演出气势，还要租用配套的服装道具。现在《洛奇》不但拍摄时间上已经超了原历史，李瑞杰原预计的150万美元可能最后肯定hold不住。 第25章 梦工厂还缺个总经理 “奥，比尔！” “可爱的比尔！” 梅丽尔斯特里普牵着一条看起来很威猛的大狗走过来，大狗肉乎乎的脑袋一路被这个摸摸，那个抱一下，它却只会傻乎乎的吐着舌头，一点发怒的意思也没有。这条狗叫比尔，是剧组租来的道具之一，属于逮谁都能亲热起来的那种，根本不适合看家。 “嗨，比尔！”一只黑色的大手摸了摸狗头，饰演拳王的富兰克林威尔逊看似一脸凶相，其实是一名很温和的人，他喜欢读诗、歌剧，而且有一把不错的嗓子，有时候兴致来了，还能现场唱一段。 梅丽尔斯特里普蹲下来揉着大狗的脑袋，冲李瑞杰摆手打招呼。她这一个月的表现很出色，前半段很好的饰演了一个胆怯的女宠物店员，在女主角与洛奇突破关系后，对角色性格转变的演绎也很出神，可以说虽然拿到剧本的时间仅一个月，但是她对剧本角色的性格吃得甚至比编剧之一的史泰龙还透彻。 “雪莉，有没有考虑过影片结束后做什么？”李瑞杰边冲梅丽尔斯特里普摆手，边看似不经意的问身旁的雪莉兰辛。 最近有一件事情给李瑞杰的触动很大：《洛奇》有一段戏需要封闭一条路半个小时以上时间进行拍摄，这对于派拉蒙那样的电影巨头，或者科波拉那样的大导演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对《洛奇》剧组来说却费了大劲了，剧组去费城市政厅断断续续磨了将近一个星期，由于这条路是市区主干道，费城市政府就是不同意，连李瑞杰和斯皮尔伯格都准备放弃原本的计划更改剧本了，可是雪莉兰辛打听到这条路最近正在养护，封路的事其实只要市政府负责道路养护的办事员，同意剧组在工程队中午吃饭的时候用来拍戏就够了，而这个办事员的母亲正好下周过生日。办事员的母亲是东欧移民，喜欢一种东欧的特色奶酪，办事员准备用这种奶酪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母亲，可是办事员一直买不到，整个费城只有一间店卖这种奶酪。这间店铺卖的奶酪其实并不贵，关键是这间店铺是个杂货店，奶酪是店主同样从东欧移民来的母亲自己动手制作的，主要供自己家人食用，偶尔有多余，才会拿出来让儿子售卖，而最近几个月店主都没有卖奶酪了，原因是店主母亲用来制作奶酪的锅上部破了一个洞，每次制作的奶酪数量有限。雪莉兰辛买了一个五十升的专门制作奶酪的加热锅送给老太太，从她手上买到了这种风味独特的奶酪，这才让《洛奇》能够按照计划顺利拍摄。 这个女人还真不愧是后世能做到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一把手的人物，性格坚毅、果决，做事方法又不失灵活。梦工厂要发展，需要这样的人才。 “上个星期我在天才联合会电影公司一个朋友，邀请我去他们公司担任发行主管。”雪莉兰辛眼睛里有不少血丝，除了协调剧组上下的工作，她还在帮李瑞杰与几大电影公司谈发行问题，最近她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有没有兴趣来梦工厂影业，我缺少一个总经理。”李瑞杰没想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他还想着利用雪莉兰辛组建一个班底呢。 “这个，我需要考虑一下！”雪莉兰辛犹豫了一下说，能做总经理当然好，可是雪莉兰辛也知道，李瑞杰的电影公司目前就是个空壳子，甚至连办公地点都是在自己家里。 “好吧，我希望影片拍摄结束之前，你能给我一个答复。梦工厂不会永远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李瑞杰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能请到雪莉兰辛固然好，如果不能，她也不是不可替代的，李瑞杰还记得几个好莱坞著名高管的名字，比如杰弗瑞卡森伯格、巴里迪勒，都是不错的能组建班底的人才，太上赶子，万一被雪莉兰辛误会她是必不可少的，即便最后请到雪莉兰辛，也会为日后的合作埋下隐患。 “杰瑞，这部电影你打算交给哪家公司发行？”斯皮尔伯格等李瑞杰与雪莉兰辛谈论结束，走过来问。 像梦工厂影业这样新成立的小公司，是没有发行能力的，一家一家院线上门推销，成本太大，而且院线也不会为了一部电影就跟你签合同。只有华纳、环球、福克斯、派拉蒙、哥伦比亚、联美这些大公司，由于能够稳定提供优质片源，各个院线才会与他们签订长期合同。由于是长期合同，就会有好档期，和不好的档期，这些大公司就会把那些不好的档期，用来放映其他公司的电影——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如果能碰巧捞到一只黑马，那就赚到了。在这个时代的好莱坞，一部电影也不能拍出来后才开始找人发行，那样周期就太长了——这个时代的好莱坞，电影的收益主要来自票房，如果一部电影票房不能大爆，周期一长，利润就没了。所以此时好莱坞的通行规则是，电影在拍摄的时候，甚至在开始拍摄之前就得寻找发行公司。 对于发行公司，李瑞杰目前属意的是正处于低潮的联美，他们基本不自己制片，主要替人发行电影，档期有不少空余，甚至需要代理米高梅的电影来填补自己的档期空白，目前也属他们给李瑞杰开出的条件最好，“最近雪莉和我正在与联美和福克斯接洽，不过条件有些差距，还没有谈拢。” “如果谈不拢，我可以帮你联系环球。”随着电影的拍摄，斯皮尔伯格越发觉得这是一部好电影，就想交给环球来发行。 斯皮尔伯格与环球是老关系了。早年在加州州立大学上学的时候，他就在环球的各个摄影棚和制作车间混迹，毕业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斯皮尔伯格采访了环球公司电视部的总经理，因此受到了赏识，签下了7年的合同。他的第一部电视片《决斗》，以30万美元的成本仅在欧洲就为环球公司赚了几百万美元，之后他为环球电视部又拍摄了一系列大火的电视片和电视剧，引起了环球公司总裁西德尼辛伯格的注意，得以与环球签下了三部电影的合同，正是成为一名电影导演（这段是我结合查到的各种资料推测出来的。网上关于斯皮尔伯格早期的履历有多重说法，有的说，1968年斯皮尔伯格就引起了环球公司负责人西德尼辛伯格的注意，代表环球公司与斯皮尔伯格签下了一份为期7年的导演合同，但是1973年朱尔斯斯坦退休，西德尼辛伯格才继任总裁，斯皮尔伯格最早的几部作品也是电视片、电视剧，不是院线电影。1968年的说法明显是不对的。）。 虽然《横冲直撞大逃亡》的失败，让斯皮尔伯格的事业蒙上了一层阴影，但那仅是工作层面上的问题，凭借同为犹太人的身份优势，他比其他导演更容易获得环球高层的认可。如果他拍摄的电影，经他介绍给环球发行，能够大卖，那么他就能顺理成章的抹掉身上由于《横冲直撞大逃亡》失败蒙上的灰尘，给欣赏他的环球高层再次重用他的理由。 “那实在太好了！”对李瑞杰来说，能够多一家公司加入进来谈判，就算不能成功，也可以压迫联美、福克斯方面做出让步。 第26章 环球 在斯皮尔伯格的介绍下，李瑞杰跟环球影业发行部门副总经理史密斯取得了联系，双方约定在纽约环球发行部进行谈判。这次到纽约与环球谈判的只有李瑞杰自己，雪莉兰辛要去洛杉矶与福克斯和联美谈，表面看他们是摊子铺得太开了，人又少，只能兵分两路，其实这是李瑞杰与雪莉兰辛商定的策略。 李瑞杰已经跟随雪莉兰辛参加多次谈判，已经了解了谈判规则，这次见面就是利用李瑞杰的年轻，试探对方的底线，谁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20岁的男人，身体里装的是个快40岁的男人的灵魂，雪莉兰辛则纯粹认为李瑞杰是早熟。 环球发行部副总经理史密斯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子，俄裔犹太人，他身材矮小，体型肥硕，看起来就像一只鼹鼠，不过他个子虽小，但胃口却出奇的大，一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直接要拿35%的票房配给作为发行费。 按照行规，《洛奇》这样的商业电影，放映方一般能给发行方5成左右的票房配给，如果环球拿了35%，梦工厂影业就只剩下15%。环球给出的这个报价，比联美最初给出的分成方案少9个百分点，比福克斯少6个百分点。如果是在2000年之后的好莱坞，这个分成比例勉强还算合适，那时一部电影的宣传投入与制片成本几乎齐平，发行方需要垫付巨额的宣传费用，但是此时发行方所要付出的成本最大一项支出就是冲印拷贝，其次才是宣传费用，有些发行公司干脆就不给宣传。 按照环球的分配方案，梦工厂只拿15%，就算以150万美元的成本计算，《洛奇》也至少需要卖到1000万美元以上之后，梦工厂才能赚到钱，何况按照目前的态势，《洛奇》肯定要超支。虽然李瑞杰记得《洛奇》的票房肯定不止1000万美元，但也不是这样便宜环球法的。 “史密斯先生，你的报价太没有诚意了。在福克斯与联美，我们都是从22%以上开始谈的，目前福克斯给我的报价是24%，联美给我们的报价已经达到了28%。”其实福克斯给的报价是23%，联美给的报价是26%，但是就算被当场揭穿又怎么样？李瑞杰就说他听错了，反正没有人会跟一个才20岁，还在上大学的孩子计较的，这就是雪莉兰辛没来，李瑞杰一个人来的原因，年轻就是借口，大不了回头让老板处罚他，奥，不好意思，他就是老板。况且八大电影公司相互也是勾心斗角，就算福克斯、联美提前给他通了信，他敢信吗？ “福克斯和联美是在骗你们，他们会给你们报一个很高的价，等其他人都退出后，就会砍你们的分成。你们这部电影的几名主演都是新人知道吗？梦工厂之前也没有独立制作过一部电影。老实说，仅拿35%，我已经是看在史蒂芬的面子上了。发行一部电影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的，我们要垫付很多费用，首先要冲印拷贝，如果票房不好，单这一项我们就要亏不少；然后我们还要试映、宣传公关，雇佣调查公司调查影片的满意度；拷贝运输、储藏要雇佣专业的保安人员，还要雇人调查院线票房有没有被瞒报（院线偷票房不是华国特有），最后才能收到钱……” “这些我都懂，史密斯先生。虽然这是我的第一部电影，但是开公司前，阿兰莱德先生就曾经给我讲过这些，否则我也不会第一部电影就投了150万美元。”李瑞杰一副跟阿兰莱德私交不错的语气，阿兰莱德就是福克斯的现任总裁，杰瑞李也确实听阿兰莱德讲过关于电影发行的各个环节问题，那是因为有一次阿兰莱德被南加大邀请去做讲座嘉宾，这也是这些天谈判，李瑞杰总结出的第二条经验，在知道梦工厂是他自己开的电影公司，而且第一部电影就投资了150万美元后，很多人都以为李瑞杰就是个富二代，或者干脆是哪个大人物的儿子，李瑞杰敢打赌，这个从一个开始就轻视他的史密斯，肯定没有提前详细调查他的背景，“从22%谈起，否则我们就不需要谈了。” “是吗，你自己投资了150万美元？”史密斯的语气果然没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势，语气也缓和了很多，“但是给你们22%，我们就没利润了。你要知道，光在影院挂宣传画一项，我们就要花费几十万美元。” “如果我自己负责宣传呢？” “你们自己负责宣传！”史密斯忽然眼圈一转，“我觉得你们可以把钱交给环球，要知道以环球的经验和人脉，同样的钱投入宣传，效果要比你们自己宣传好的多。对了，你准备出多少宣传费？” “史密斯先生，我发现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把我当作生意伙伴对待，看来我们根本就没有谈的必要。”说完李瑞杰站起来扭头就走。 李瑞杰没想到装富二代，竟然被人当作了二世祖，这个史密斯从一开始就拿哄孩子的架势跟李瑞杰谈，现在竟然还想从他手上要钱，李瑞杰必须给他一点震慑，他是真的走，大不了回头让雪莉兰辛跟她谈。 “李，李先生！”李瑞杰刚走出办公室，史密斯就从后面追了出来。 别看史密斯自己吹的厉害，其实此时的环球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自从电视发明，尤其是1954年美国无线电公司（rca）推出彩色电视机之后，彩色电视和彩色电视信号迅速在全美普及，电视台也趁机制作出各种节目，凭借与影院差不多的观影体验，更重要的是免费，电视行业迅速占领着原本属于电影业的市场份额，整个六七十年代，美国电影业都处在衰落中。作为好莱坞历史最悠久，并曾经称霸好莱坞的环球电影公司，如今的成绩也是一塌糊涂。越是竞争激烈，越是需要高质量的电影。可是至今为止的七十年代，环球只有一部乔治卢卡斯导演的《美国风情画》，和去年末上映的一部《骗中骗》还算拿得出手。发行部的业绩更差，自己拍摄的电影不好就算了，从去年年中到现在，由环球代理发行的电影也没有一部能够赚钱的，市场份额已经从曾经的霸主位置，跌到好莱坞八大电影第6位，也就比专注动画的迪士尼和连制片厂都没有的联美好一些，为此环球新任董事局主席卢沃瑟曼已经将环球发行部的几名主管拎过去训斥了好几回，再找不到好电影他们就要收拾东西走人了。 这次好不容易斯皮尔伯格介绍来一部据说不错的电影，总经理给了他26%的授权额度，但是他见梦工厂只来了一个人来，又这么年轻，为了自己与部门未来一年的业绩，就肆意砍梦工厂的分成。这样的结果是谈成固然好，他拿奖金，受表扬，但是如果这单送上门的生意吹了，特别是这部电影如果真的像斯皮尔伯格说的那么好，由其他公司取得代理，上映之后票房大爆，到时候他就不仅是丢工作那么简单了，卢沃瑟曼说不准会找人把他干掉——卢沃瑟曼可是芝加哥犹太黑帮的大佬，名副其实的黑白通吃。 “接着谈可以，但是你已经浪费了我太多时间了，后天我们还要与联美谈判，环球给我们的分成比例不能比福克斯低，否则我们根本就没有谈的必要，从24%开始谈，这是我的底线。”李瑞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史密斯，一副只要他敢说个“不”字，李瑞杰立刻就走人的架势。 “好吧，好吧，就从24%开始谈。”史密斯心想还好自己一上来就提出了35%，现在还有2%的空间供他发挥。 第27章 躲 经过多轮谈判，在梦工厂表示自己负责宣传，并承诺为《洛奇》投入的宣传费不低于100万美元后，梦工厂影业终于将票房配给份额谈到了30%以上。其中联美给出的最高为38%，而且表示可以把《洛奇》安排到暑期档放映，福克斯给出了34%，环球给出了35%。 虽然联美给出的分成比例更高，档期也更好，但是雪莉兰辛打听到，从3月份开始到5月，联美目前已经确定档期的就有《流浪记》、《旅行》、《尖峰党》、《顽童历险记》、《霹雳炮与飞毛腿》等不下5部电影，目前正与联美谈判暑期档的也有多部电影，包括《惊天动地抢人头》、《奇异的盛典》、《猛龙铁金刚》、《百合花盛开的地方》等，更重要的是，联美正在拍摄《神偷盗宝2》，这部联美从福克斯手中抢过来的，大热电影《神偷盗宝》的续集，必定是联美暑期档的重点项目，联美即便能够把《洛奇》排进暑期档，上映时间和上映规模也必定会被大幅压缩。由于没有自己的制品厂，供片质量不稳定，联美本就排在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的末尾，目前与联美签订长期合约的影院数量仅大约有环球和福克斯的三分之二，再压缩，根本就没有多少院线留给《洛奇》了。 至于福克斯，它目前与环球相当，在规模上可能稍大一些，但是它的财政状况太差了，六十年代，福克斯摄制了美国电影史上成本空前的影片《埃及艳后》，仅付给女主角伊丽莎白泰勒的片酬就达到100万美元，为了拍摄这部电影，剧组几乎复制了一座罗马城，仅制片成本就达到4400万美元，加上宣传费用，前前后后一共烧掉了6200万美元——按照通货膨胀折合后世的近5亿美元，比《阿凡达》、《复仇者联盟4:终局之战》还高。但是上映之后，《埃及艳后》仅取得了2000万美元出头的票房，还不及制片成本的一半，一下子就伤了福克斯的元气。进入七十年代，《虎虎虎》又让福克斯亏损了3600万美元。以福克斯目前的状况，如果《洛奇》大卖，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把属于梦工厂的收益扣到最后一刻。 相比之下，从3月份到5月份，环球只在5月中旬安排了一部英国惊悚电影《黑风车》。财政上，前些年环球虽然没有大卖电影，但是也没听说过哪部电影大亏。相比之下，一个财务状况较好的发行商，才能够让梦工厂尽快拿到钱——拍摄《洛奇》的150万美元可是贷款。何况环球在票房配给份额上还比福克斯高了一个百分点。 李瑞杰与雪莉兰辛、马歇尔综合评估之后，决定将《洛奇》的北美与海外发行交予环球。 “史蒂文，老实说，我实在看不出这样改过之后，与原来有什么不同……”从李瑞杰赴纽约谈判，到最终与环球签下《洛奇》的发行合同，整好是两周，可是李瑞杰返回剧组后，发现斯皮尔伯格还在拍摄，而且李瑞杰一回到剧组，斯皮尔伯格就追着李瑞杰要再加10万美元的预算。 在李瑞杰赴纽约之前，为了能够把最后的拳台大战拍得精彩，在当时剧组账户资金还有不少剩余的情况下，李瑞杰一次性就往剧组账户中追加了15万美元，斯皮尔伯格现在张嘴又要10万美元。如果追加预算真的能够给电影带来直观的改善，李瑞杰也认了，可是斯皮尔伯格的新方案实在让人看不出哪里比原版更好来。 斯皮尔伯格走后，史泰龙偷偷跑来告诉李瑞杰，其实拳台大战的入场戏几天前就已经拍好了，当时大家都以为剧组就要封镜了，还提前买了香槟庆祝。可是拍完拳台大战，斯皮尔伯格又拉着大家，重新拍了好几个最开始时候就已经拍摄过的镜头。当时鉴于剧组预算还有不少剩余，而且最开始的时候史泰龙和梅丽尔斯特里普的磨合确实不好，也没人有异议，但是拍完这些镜头，斯皮尔伯格还是不肯封镜。 据史泰龙说，斯皮尔伯格貌似精神出了点问题，他已经完全进入了导演状态，而且还是停不下来的那种，现在他每天白天拍电影，晚上回到宾馆，还要一个人在房间***，只要发现不满意的镜头就要重拍。现在已经有十几组之前拍好的镜头，被他废掉又重新拍摄。 虽然注重细节是几乎每一个优秀导演必备的品质，但是李瑞杰却不能让他这么折腾。 李瑞杰不知道，前世《大白鲨》原定拍摄计划仅55天，却被斯皮尔伯格生生给拍了半年，不但严重超期，还超支，斯皮尔伯格差点没因此让环球公司给炒掉。 梦工厂这样一间小公司，可经不起折腾，别说半年，就算三个月李瑞杰也折腾不起。且不说梦工厂已经与环球签订了发行合同，如果不能及时拿出作品，梦工厂就要赔给环球一大笔，如果电影进一步拖延，错过奥斯卡之后，暑期档之前的这段淡季，《洛奇》就要挪到暑期档之后才能上映——环球不可能把暑期档给《洛奇》。 但是除非炒了斯皮尔伯格，否则他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一个他自己聘请的导演，继续给他拍电影。至于炒掉斯皮尔伯格，李瑞杰想都没想过。 最后还是雪莉兰辛给李瑞杰想了个办法，那就是躲，既不开除斯皮尔伯格，又不想让斯皮尔伯格继续拍摄，那就只有躲起来，让斯皮尔伯格找不到他，等剧组的钱花完，自然就会封镜了。这个方法虽然看起来有些消极，但却是个釜底抽薪的好办法。在回到费城的当天晚上，李瑞杰又从费城偷偷返回了洛杉矶，还找了间旅馆住下，连家都没回。 一连躲了5天，雪莉兰辛终于给李瑞杰打了一个电话，李瑞杰抓起电话就问，“雪莉，剧组封镜了吗？” “没有，史蒂文还在拍摄。” “剧组的钱还没花完？”这就奇了怪了，以《洛奇》剧组的消耗速度，每天至少要15万美元才能运转起来，这还是在不拍摄大场面的情况下。 “已经花完了，可是，杰瑞……”雪莉兰辛犹豫了一下，“史蒂文拿自己的钱去拍摄了！” 第28章 制作 “什么！”李瑞杰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这也太疯狂了，随即他又想到一个更担心的问题，“他有没有去环球拉投资？” “没有！” “那就好！”李瑞杰舒了一口气，“等他的钱花完，就通知我。” 没找环球就好！幸好环球还不知道《洛奇》的价值，斯皮尔伯格又刚刚搞砸了一部电影，否则他们作为发行方很有可能会硬插一手。而斯皮尔伯格，现在他还不是后世那个身家亿万的大导演，他自己的资产，还投资不起一部电影，撑不了几天了。果然仅过了3天，李瑞杰就见到了斯皮尔伯格。 这天一大清早，李瑞杰听到敲门声，睡眼惺忪的打开门，立时就张大了嘴巴，只见站在门口的是有点狼狈的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嗨，杰瑞！” “砰！”李瑞杰毫不犹豫的关上了门，怕斯皮尔伯格来硬的，他还用后背顶住了门。怎么回事？他只把住址和电话告诉了雪莉兰辛的，难道雪莉兰辛叛变了？ “杰瑞，开门吧！史蒂文已经封镜了！”门外随即又传来了敲门声，不过这一次说话的不是斯皮尔伯格，而是雪莉兰辛。 斯皮尔伯格确实已经封镜了，《洛奇》的拍摄费用不出意外的也超了，原预计150万美元的总制片成本，最终拍摄完成的时候就已经花了整整135万美元，加上仍然扣着的主创人员的一半片酬，约25万美元，剪辑、配乐、字幕、片头、片尾等差不多还要花差不多15万美元，《洛奇》仅制片成本就达到了175万——其中斯皮尔伯格垫了5万美元。 而且梦工厂还要为《洛奇》投入不低于100万美元的宣传费，以这个成本，结合梦工厂与环球的分成协议，《洛奇》需要800万美元以上的票房，李瑞杰才能赚到钱。 “杰瑞，你这些天躲在宾馆都在干什么？” “作曲！”李瑞杰拿出一叠纸，说起这事他就头疼，这些天，李瑞杰都尽量在回忆《洛奇》的配乐。作曲对李瑞杰来说不是问题，当初杰瑞李为了学分，疯狂选修各种课程，除了电影学院的课，他还修了美术、音乐等方面的课程，尤其是音乐学院，南加大的音乐学院还不错，此时大约能排全美25名左右，重要的是音乐学院就在电影学院旁边，上课方便。 但是李瑞杰绞尽脑汁也仅能记起洛奇用冻牛肉训练，以及比赛结束庆祝时候的那一小段非常激昂的音乐，这是人脑的记忆功能所限制的，只有受到足够的刺激，才能够长久的记住某些东西。现在一想起《洛奇》的背景音乐，李瑞杰脑子里就总是那几段，但是光有激昂的乐曲是远远不够的，还要舒缓的曲子用于过渡。李瑞杰不是没想过从其他电影中借鉴，比如林肯公园为《变形金刚》配的几段较为舒缓的配乐，班得瑞的音乐，但是写下来后，总觉得不搭，李瑞杰不得不将之废掉。 然后李瑞杰就发愁了，杰瑞李虽然学过音乐，但是按照现成的曲子写下五线谱还可以，完全自己作曲还做不到。这就麻烦了，由于被斯皮尔伯格生生拖了近半个月，电影的各种后期工作都非常紧张，在这其中，配乐是占有很大比重的，如果不能及时配出合适的音乐，电影仍然赶不上四月中旬的淡季。 “可以让我看看吗？”李瑞杰这才注意到随斯皮尔伯格、雪莉兰辛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白人男子。 “你是……” “这是约翰，约翰威廉姆斯！”斯皮尔伯格马上为李瑞杰介绍。 约翰威廉姆斯毕业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主修作曲，1958年开始参与电影配乐工作，1969年，凭借《流氓好汉》和《万世师表》两部影片的配乐获得奥斯卡双提名，1971年凭借为歌舞片《屋上的小提琴手》配乐，赢得了第一座奥斯卡小金人。然后他为《海神号遇险记》的配乐，又获得第30届金球奖电影类最佳电影配乐提名，和第45届奥斯卡金像奖剧情类最佳配乐提名。 在之前的《横冲直撞大逃亡》中，斯皮尔伯格就已经与约翰威廉姆斯有过合作，这次斯皮尔伯格就是推荐威廉姆斯为《洛奇》配乐的。 “当然可以！”虽然李瑞杰前世没听说过约翰威廉姆斯这个名字——看电影，谁也不会注意配乐是谁啊。不过既然是斯皮尔伯格介绍来的，李瑞杰就将曲子递给了约翰威廉姆斯，他也想试探试探这个人的人品和能力，如果他为了得到这份工作，敢胡说八道，说李瑞杰的配乐不行，必须重配，就算是斯皮尔伯格介绍来的，李瑞杰也不会用他。 约翰威廉姆斯拿过曲子，粗略捋了一遍，然后一边手打着拍子，一边哼唱，过了好一阵才说，“很激昂的乐曲，可以给电影高潮部分使用，其他的曲子呢？” “威廉姆斯先生，这些曲子已经是我这个摇滚青年，这两天所能想到的所有乐曲了。不知道你能给电影剩下的部分配乐吗？” “不行！”约翰威廉姆斯想也没想就说。 “啊，为什么？” “因为你还没有雇佣我。” “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好了，我们马上开始吧，时间不等人！”斯皮尔伯格挥舞着手，显得比电影开机的时候还要兴奋，他昨天刚刚从雪莉兰辛那里知道，李瑞杰有意让他负责《洛奇》的剪辑工作。 不怨的斯皮尔伯格兴奋，此时好莱坞通行的规则是，一部电影封镜之后，就跟导演没有多少关系了，接下来怎么剪是制片方的权利，即便剪得面目全非，就算制片方把开头和结尾完全调换，把电影弄成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故事，导演也只能认。这就好象夫妻俩好不容易造出来个孩子，但是马上就被人抢走了。《教父1》的时候，科波拉就想拿到剪辑权，封镜后，他自己拿着片子偷偷跑去旧金山剪了一个版本，制片方直接就给否了，又拉回拉洛杉矶重新剪。对斯皮尔伯格来说，这就好比人家早他10年入行的都还在开rb车，他就已经开上超跑了。 李瑞杰先把斯皮尔伯格垫付的5万美元还给他——万一算制片成本里，斯皮尔伯格就赚大了。然后叫马歇尔重新拟定了一份配乐师合同，约翰威廉姆斯有小金人，不同于一般配乐师。接着马歇尔又带上李瑞杰的授权，去第一花旗银行申请第二笔贷款。 在胶片时代，电影不光是拍出来就行了，还要先洗印，由于洛杉矶电影公司众多，洗印还要排队，李瑞杰加了钱，人家才同意给他加塞、加急冲印，预算在175万美元的基础上又拔高一筹。冲印出来，斯皮尔伯格连夜带着剪辑师和电影毛片，投入到了剪辑中。 斯皮尔伯格说的不错，时间确实很紧了，除了斯皮尔伯格已经接手的剪辑工作，接下来还要谱曲，谱出曲需要找人演奏，音响效果需要录制成声带，所有声带，包括对白、配乐、音响等要混录合成，字幕需要设计并拍摄，光学效果需要制作，底片要按照样片搭配好……制作出样品，还要拿给环球试映，满意之后，才能合成拷贝洗印，分发到各个院线。糟糕的是，这些工作还很难同步进行，比如配乐，影片需要完成剪辑之后，配乐师拿着剪好的片子，根据故事的进度、氛围，才能作曲，曲子写好之后，才能找人演奏，才能与影片合成。 李瑞杰没有这么多时间，斯皮尔伯格剪出一个粗剪版本之后，就交给约翰威廉姆斯，让他开始配乐，演员们也开始配音，好在这部电影没有任何特效。 第29章 即将上映 1974年4月2日，第46届奥斯卡金像奖颁奖仪式于洛杉矶音乐中心举行，最终最佳影片由《骗中骗》夺得，该片的制片人之一朱莉娅菲利普斯由此成为第一位赢得最佳影片奖的女制片人；最佳男主角颁给了《救虎记》的杰克莱蒙；最佳女主角颁给了《偷情大丈夫》的格伦达杰克逊；最佳男配角颁给了《力争上游》的约翰豪斯曼；最佳女配角被《纸月亮》的塔特姆奥尼尔意外摘下，1963年出生的塔特姆奥尼尔参演这部电影的时候年仅10岁，成为最年轻的奥斯卡奖获奖者…… 不过奥斯卡颁奖典礼跟李瑞杰没有任何关系，奥斯卡之后的北美电影市场淡季，才是李瑞杰一直等待的。 所谓电影淡季，就是4月初的奥斯卡颁奖典礼后，至6月初的电影票房低潮期。这一段时间，由于刚刚过去的几个月内，万圣节档、圣诞节档、新年档以及各种“冲奥”电影的频繁轰炸，过度的透支了电影票房，造成整个4月、5月份影迷走进影院的意愿都比较低，直到6月中期，大、中、小学陆续放暑假，学生观众有了时间，成年人的观影疲劳也得到缓解，整个电影市场才会重新复苏。 在电影淡季，观众由于受先前的各种大片洗礼，会产生暂时的商业片审美疲劳，院线经常会安排一些文艺片调剂观众的胃口，所以在淡季经常会看到不少所谓“电影艺术大师”的影片上映，甚至会有不少来自欧洲的文艺片导演来北美抢票房。此外也有不少独立电影公司，会通过自己的门路，安排电影到院线上映，希望趁着淡季能够出人意料的一鸣惊人…… 实际上4月3号影片的宣传战就已经开打了，影院门口的显眼位置挂起了大幅的电影海报，报纸娱乐版除了头一天奥斯卡各大奖项的归属，也刊登了将会上映的新电影的信息，各个公司想尽办法宣传自己的电影，吸引观众的眼球，希望在这个电影淡季能搏得一个好成绩。 4月12号，《洛奇》成片出来之后，环球公司邀请院线做了一场内部试映，效果很不错。根据院方反应，影片只需要做一些微调，就能够上映了。 4月16号，经过微调的《洛奇》，在东、中、西部各选择一些影院进行了点映，效果良好。 按照一般套路，一个完整的影片宣传流程，应该包括电影点映、首映式、记者见面会、新闻发布会、影迷见面会，以及各类广告宣传。 但是《洛奇》没有大牌明星，梦工厂作为一家刚刚成立的电影公司，也没有足够的公关能力请到足够的多的媒体撑场，也就放弃了首映式、记者见面会、新闻发布会、影迷见面会等一系列活动。 《洛奇》的重点是广告，此时好莱坞的电影广告，主要就是影院宣传海报、报纸平面广告、户外宣传广告，公路转弯处、限速器，随处可见一张张吸引眼球的大幅海报，奢侈点的还会装饰上霓虹灯，白天、晚上都能看到。 李瑞杰没有去跟人抢这些位置，他仅在影院售票窗口位置买了几块小幅海报，让人知道这间影院有《洛奇》上映。报纸上，他甚至根本没去花工作，倒是环球好象不放心梦工厂的宣传策略，凭关系让人写了几篇软文：什么曾经以几十万成本赢得几百万票房的天才导演，女主角是耶鲁剧场的天才女演员，编剧是受到南加大教授们一致称赞的天才学生……史泰龙被完全无视。 梦工厂的宣传重点放在了电视台。自从五十年代美国首创彩色电视，电视机迅速推广，电视广告也成为影响面最大的广告手段。按照合约，梦工厂要为《洛奇》投入不低于100万美元的宣传费，除了5万美元投入影院买海报，10万美元预留，李瑞杰把其余85万美元全投在了电视台，并且是在一个星期天内全部投进去，尤其是4月16日、17日、18日上映前3天，一鼓作气投进去了60万美元。相比于此时电视台的广告费来说，这个宣传强度堪称密集轰炸。 从4月16号开始，北美三大电视网——abc、nbc、cbs的黄金时间段开始滚动播放《洛奇》的精彩片段剪辑，那些打冻牛肉练拳，拳台激烈搏斗的场面，配上激昂的音乐，最后又加上一句，“19日《洛奇》在电影院等你挑战！”一下子就吸引了观众的眼球，让之前没有丝毫知名度的《洛奇》瞬间传遍各个社区。 李瑞杰不知道这个在后世看来很落伍的宣传方法，无意中创造了历史。原历史上，通过电视大规模放映精彩剪辑这种宣传方法，起始于斯皮尔伯格导演的影片《大白鲨》。不是大家想不到这种方法，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就曾为一部并不被看好的监狱片，在电视网上做过宣传，最终票房奇迹大卖，但此时仍然很少有电影公司中电视台做广告。原因很简单，一是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的高管们普遍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古董，电视宣传的效果还没有得到相对保守的他们的认可，虽然有哥伦比亚电影公司的成功在前，但这些老古董认为，那仅是一次案例，不是普遍的规律，不值得推广；二是电视机和电视台是好莱坞的敌人，在电视发明之前，人们想看运动的图象节目只能去电影院，五六十年代，彩色电视和彩色电视信号迅速在全美普及，电视台也趁机开始自己拍摄节目，电影院就不再是观众的唯一选择了，此时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的高管们，可是亲身经过当年电视和电视台是怎样一步步蚕食电影的市场份额的，《派拉蒙法案》只是影响了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电视和电视台的发展才是导致好莱坞衰落的根本原因，到电视台做广告，对他们来说行同资敌。 在强大的电视宣传攻势下，《洛奇》从之前的默默无闻，开始被逐渐看好，电影上映前一天，各大院线确定4月19日将会放映《洛奇》的银幕已经达到300块。 李瑞杰看着各方传递来的消息，发现电影在淡季上映，也有淡季的好处。首先，就是宣传费用低了很多，相比奥斯卡颁奖典礼之前，影院门口海报广告位的价格普遍腰斩，行情更惨的报纸软文甚至可以打3折，就连跟电影公司处于竞争关系的电视台，也受此波及，黄金时段的广告价格比奥斯卡之前低了2成。 其次，选择在淡季上映的电影多半竞争力都不强，而且是以文艺片居多，作为一部商业电影，《洛奇》先天就占据很大优势，环球几乎没出力，放映《洛奇》的银幕就达到300块，要知道此时整个电影市场都不景气，对一部投资不到200万美元的电影来说，300块银幕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大手笔，就在年初，环球电影公司的亲儿子《横冲直撞大逃亡》上映的时候，也不过争取到了200多块银幕。 第30章 首日票房 日落大道上的一家影院前，一对二十三四岁的年轻情侣正站在到售票口，女的不停抱怨，“搞什么，这都是什么电影，怎么主演一个听说过的都没有？” “这是淡季嘛！”男的赔笑说。 “淡季也不应该一部能看的都没有！”女的抱怨了一番，转脸对男的说，“算了，你来选吧。” “看《洛奇》吧，前几天在电视上看过预告，还不错，是一部关于拳击的电影，你会喜欢上拳击的。”男的想了想说。 女的瞪了男的一眼，“拳击，谁会想看黑鬼演戏？” “洛奇是白人！”男的立即抗议说。 现代拳击虽然是一项起源于英国，由白人发明的运动，但是从1937年开始，拳击擂台上的冠军就几乎一直被黑人选手垄断：乔路易斯、佛洛伊德帕特森、亨利阿姆斯特朗、雷伊罗宾逊、穆罕默德阿里、乔弗雷泽，以及七十年代才崛起的乔治福尔曼，黑人几乎占据了各个级别的拳王头衔。只有五十年代是个例外，1951年，一位来自意大利的移民洛奇马西安诺在拳坛上击败了前拳王乔路易斯，虽然这位白人拳手不是wasp，但是至少是个“白人”，这场比赛后，洛奇马西安诺甚至被美国白人社会称为“伟大的白人希望”。洛奇马西安诺也确实无愧这一称号，1952年，他再接再厉击败了时任拳王乔沃尔科特，从乔沃尔科特手中赢回了金腰带，在此后的三年里，洛奇马西安诺一直捍卫着拳王头衔，直到他主动引退，放弃金腰带，洛奇马西安诺也凭借着职业生涯49场比赛不败的纪录，成为拳坛传奇，尤其是在白人中，很多人把他视为最伟大的拳击手，因为洛奇马西安诺之后，金腰带又回到黑人的手里，并且像接力棒一样，被黑人选手一代一代传下去。 “是吗？”女的知道，在别的方面男朋友可能会出错，但是拳击方面的事，他是绝对不会记错的，看了看《洛奇》的海报，见海报中间确实是个穿短裤、戴拳套的白人，“那就买两张《洛奇》。” “竟然还有这个原因！”李瑞杰站在影院门口，听着那对情侣的对话，才明白《洛奇》的成功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因素——在美国这个保守的年月里，洛奇无意中扮演了美国白人种族优越感幻想的载体，就算在拳击擂台上白人打不过黑人，我也可以在电影里“拍倒”你，《洛奇》让此时美国白人的集体幻想实现了具象化。幸亏自己没改男主角的名字。 “你说什么？”史泰龙问。 “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洛奇马西安诺的故事，你给男主角取名的时候，不就是参照了洛奇马西安诺吗？”史泰龙头顶戴着帽子，脸上架着黑眼镜，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经过前期的宣传，《洛奇》还没上映，就已经在民众中产生了不小的知名度，现在他出门，竟然在大街上会被人索要签名了。 “我是说，我们这部电影里是不是把黑人拍的太反面了，男主角、男主角的女朋友、男主角女朋友的哥哥、男子的教练……胜利的一方全都是白人，会不会引起黑人的抗议？” “他们为什么要抗议？”史泰龙满脸不解的问，忽然他眼睛一愣，指着不远处一个戴着棒球、小眼睛的人说，“那个是不是史蒂文？” 李瑞杰和史泰龙两个开着车出来看《洛奇》的上座率，期间还碰到了同样原因出来的斯皮尔伯格，三个人在洛杉矶最主要的影院转了一圈，最终一起回了李瑞杰的家。 “杰瑞，你觉得第一天的票房能达到多少？”史泰龙仍然不放心的问，虽然刚才在影院门口看到《洛奇》的票卖得不错，但是美国东西部的品味差距可是非常大的，在洛杉矶受欢迎，未必在纽约也行得通。 “应该有50万美元吧。”李瑞杰记得上一世《洛奇》应该是卖了好几千万美元，他已经了解到，这个时代的电影放映周期普遍比后世长，几乎都在两个月，甚至两个月以上，那么前世《洛奇》的票房平均每天应该在10万美元左右，首周应该高，平均每天30万美元应该是有的，而这一版的《洛奇》有了更强的导演、更强的女主角、更强的宣传，就连配乐师也比原历史上更强，投资比原历史上多了快一倍，怎么样票房也得比前世更高，50美元已经保守的估计，“你觉得呢，史蒂文？” “我的预测跟你差不多。”斯皮尔伯格觉得《洛奇》第一天的票房应该在25万美元左右，周六、周日会稍微增长一些，首周末票房应该有100万上下，下画时，北美票房应该能达到1000万美元左右，这样仅在北美就能够让李瑞杰赚回制片和宣传成本，还略有盈余，也算对得起李瑞杰了。 李瑞杰要了披萨，和史泰龙、斯皮尔伯格边聊天，边等待第一天的票房结果出来。虽然此时的电影票房基本是一周一报，但是电影的发行方，每天都能从放映方那里得到一个大体的数据，以便调整宣传策略和放映规模，或者直接把影片下画。李瑞杰已经请史密斯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他。 随着他们的谈话，时间不知不觉间过了午夜，来到凌晨两点。跟华国统一使用华京时间不同，美国将自己本土分四个时区，其中洛杉矶位于西八区，比纽约时间晚了三个小时。所以洛杉矶凌晨两点时，纽约已经到了凌晨五点，这时候即便西部也只剩人流稀少的午夜场，第一天的大体票房确实也该统计出来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的气氛不由凝重起来。就连李瑞杰的心也不由提了起来，这一版的《洛奇》，除了史泰龙，其他主创人员都与原版不一样，就连故事情节也跟前世有很多不同。这种变化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李瑞杰自己是感觉比他前世看过的原版《洛奇》好，但是观众可不一定认可，就像很多网络写手，感觉自己的文笔就算比不上鲁迅、金墉，总不会比天下霸唱和南派三叔差吧，结果直接扑街。 “叮铃铃……”李瑞杰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不过史泰龙的反应更大，一直坐在沙发上，守着电话机的史泰龙直接跳了起来。 这应该就是史密斯的电话，李瑞杰冲史泰龙示意——你接吧，反正你一直守着呢。可是这一看他才发觉，史泰龙直直的站在那里，表情僵硬，手脚竟然在抖。 站在史泰龙的立场，你才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态。这是史泰龙这辈子主演的第一部电影——那边色情片被史泰龙直接忽略，而且投入还不小，如果不成功，这几乎就是他这辈子主演的最后一部电影，甚至是能演的最后一部电影了。高考失败，还能复习重考，可是对史泰龙，他这辈子的命运，就决定在这一通电话上了。 再看斯皮尔伯格，人家就沉稳多了，头戴一顶棒球帽，一副低头沉思的模样，小眼镜里看不出任何想法。 眼看电话已经响了好几遍，李瑞杰只好自己拿起了电话，电话那边立刻传来了环球发行部副总经理史密斯兴奋的声音，“恭喜你，杰瑞！首日票房就突破了75万美元，平均上座率超过了8成，这是这个档期从来没有过的情况，我们已经向院线交涉，争权为《洛奇》再增加一倍的银幕……” “我知道了！谢谢你，史密斯！”李瑞杰挂下电话，转身冲一脸焦急的史泰龙说，“75万美元，我们成功了！” “耶！”史泰龙兴奋的跳起来，使劲在李瑞杰肩膀上拍了一记，然后又转身去拍斯皮尔伯格的肩膀，谁知道一拍之下，就见先前表现的最沉稳的斯皮尔伯格，竟然一下子瘫倒中沙发上。 “哈哈……”李瑞杰和史泰龙相对大笑起来，他们还以为斯皮尔伯格真的那么有底气，不在乎《洛奇》的票房成功与否呢，其实他的压力一点也不比史泰龙小，《横冲直撞大逃亡》半死不活的情况下，如果《洛奇》再败，他就是两连败，而且这部电影还被他介绍到环球发行，环球上下恐怕再也不会找他拍电影了。 此时底气最足的其实应该是李瑞杰，第一，就在上周伯克希尔哈撒韦股价的已经跌破了40美元，做空合约目前仍然在进一步增值中，即便《洛奇》失败，李瑞杰还能重新来过；第二，这是一部集合了史泰龙、斯皮尔伯格、梅丽尔斯特里普、雪莉兰辛的电影，拍的还是历史上成功的《洛奇》，就算他们拍毁了，那股无形力量也会给他们改回来。 李瑞杰又给雪莉兰辛打了个电话，虽然今天晚上她没有来一起等电话，但是她肯定也在等结果，《洛奇》的票房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她的去留问题。 第31章 意外收获 首周末三天，《洛奇》取得了306万美元的票房，第二周《洛奇》的银幕数增加到了790余块，比环球之前跟李瑞杰承诺的还多了近200块，虽然的放映规模扩大了一倍半还多，但是上座率仅是略有下降，这一周《洛奇》豪夺1550余万美元的票房。第三周《洛奇》的上映规模进一步扩大到960余块银幕，上座率才出现了大幅下降，但是仍然有更多的院线表示要求放映《洛奇》，这要拜淡季上映的电影普遍质量不高所赐。 不说那些不知所谓的艺术片，那些独立电影商们推出的电影也多是粗制滥造，有些制片商甚至根本就是跑来撞运气的，原本以为大家都烂，影迷没的选，只要自己稍微不那么烂，就能把观众吸引到自己这里来，可是《洛奇》的出现打碎了这种幻想。 在这一众文艺片、烂片中，《洛奇》的出现，就像沙丁鱼群里突然出现了一条鲨鱼，肆无忌惮的吞噬着票房，那些质量不佳的电影，由于不是发行方的亲儿子，没有发行方力挺，没几天就纷纷下画，空出的影院，正好为《洛奇》扩大放映规模，创造了空间。 随着电影的成功，《洛奇》剧组也踏上了北美各大城市的宣传之旅。其实按照常规，电影上映之前，剧组就要路演，为影片拉票了。但是《洛奇》的几名主演实在没什么名气，梦工厂也没有八大电影公司那样的专业影迷团队。所以直到影片上映，并且大受欢迎后，史泰龙等人有了一定的名气，《洛奇》才开启了宣传之旅。 宣传计划是请的一家专业公关公司做的，纽约、芝加哥、洛杉矶、旧金山、休斯顿、渥太华、多伦多、蒙特利尔……这些是北美的“一线”大城市，它们经济发达，人口众多，票房潜力巨大，是电影优先宣传的城市。费城，这是美国东部数一数二的大城市，电影的拍摄地，也是史泰龙的家乡之一，也必须优先。 美国有五十个州，一个直辖特区，加拿大有十个省份和三个自治区，就算去掉夏威夷、阿拉斯加，加拿大北部几个人口稀少的省份，也有近六十个州、省要跑，即便剧组每天跑一个州、省，这也是两个月，何况像加利福尼亚、德克萨斯这样的大州，一个州内不止一个大城市要跑，如果一天跑一个城市，恐怕有些州还没跑到的时候，《洛奇》都下画了。所以公关公司即便舍弃了一些州，也得经常安排剧组一天跑两个城市，这种宣传给李瑞杰的感觉，如果用一个华国的词形容的话就是“赶场”。 作为不需要露脸的编剧，李瑞杰其实原本是不需要参加这种宣传的，但是为了摸清电影发行的每个环节，李瑞杰还是决定跟着剧组跑一跑。这一跑，李瑞杰确实很快就发现了问题，除了在费城的宣传效果确实不错外，在纽约、芝加哥、洛杉矶、旧金山这种大城市宣传后，对票房的提振效果其实甚微，反倒是无意中在一个小城市宣传后，收意了想不到的效果。 事情还要从李瑞杰带剧组去内布拉斯加州宣传说起。内布拉斯加是美国中部的一个州，全州面积二十多万平方公里，与sx省相当，可是总人口才不到一百万，而且他们半数以上是农民，均匀的分布在州内各个角落，其最大城市奥马哈，还是出名的小气，只赚不花，不舍得消费。这样一个州，历来是各个剧组宣传的时候都会舍弃的对象，但是李瑞杰却特意要求公关公司在宣传名单上安排了奥马哈。 因为但凡读过关于巴菲特的书籍的人都知道，巴菲特和他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就在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市，其25人的总部公司就在奥马哈基威特广场大厦内，在14层租了半层楼。李瑞杰在纽约的时候看过资料，此时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就已经在基威特广场大厦内办公，订酒店的时候，他还特意要求公关公司给剧组定了基威特广场大厦内的一家酒店，李瑞杰决定跟这个未来的大富豪来一次偶遇。 可是剧组抵达奥马哈，入住酒店后，一打听才知道，伯克夏尔哈撒韦已经从基威特广场大厦退租了，李瑞杰住的那个套间，就是由原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办公室改建来的，他还是这个套间的第一个住客，至于伯克希尔·哈撒韦搬去了哪，不知道。 李瑞杰还想自己去找找，记得有报道说，巴菲特的家距离他在基威特广场大厦内的办公室不远。奥马哈此时人口大约20万，这点人口搁在华国，连个县城都不算，充其量只能算个大点的镇，来到奥马哈之前，李瑞杰也觉得这么屁大点的地方，在奥马哈的大街上说不住就能碰到巴菲特，可是往窗外一看，他就放弃了。 李瑞杰本来以为洛杉矶人住的就够分散了，大家一个个住的都是别墅，一个人口不到两百万的城市，占地面积比后世华国的千万级城市都大，但是到了奥马哈他才发现，此时的奥马哈人民不但住的是别墅，市区内还有大片大片的森林，或者可以说奥马哈就在人家森林中，一个不到二十万人口的城市铺开来，面积比华国一个百万人口的城市都大。 没能“偶遇”巴菲特，李瑞杰只能悻悻的按计划带着剧组照例进行了一番宣传，但是这一趟奥马哈之旅，整个剧组除了李瑞杰不高兴，其他人都非常高兴。当地影迷的表现实在太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了——从下飞机开始，他们就受到了当地影迷的热烈欢迎，上千影迷到机场接机，然后又尾随他们来到酒店，当天晚上，他们在当地最大的影院举行了影迷见面会，奥马哈当地的媒体也似乎全体出动了，从头到尾闪光灯闪个不停，在随后的互动会上，史泰龙也好好体验了一把大明星的滋味，媒体甚至追问起他的私生活，有个大胆的小姑娘还当场对他示爱，也不知道是不是院线安排的。 李瑞杰没想到这无意之举，竟收到了意外的效果。根据院线统计，当天晚上，《洛奇》在奥马哈的上座率一下子飙升到了95%以上，而且此后数天仍然居高不下。原本经过半个多月的放映，《洛奇》虽然还维持着近千块银幕的放映规模，但是上座率已经比刚上映时候下降了很多，很多影院上座率已经跌到不足四成。 直到两周后，《洛奇》在奥马哈的上座率仍然有5成，到《洛奇》下画时，这个全美最抠门的城市为《洛奇》贡献了超过50万美元的票房，连带周围的林肯、密苏里瓦利等城都奥马哈影响，《洛奇》的票房比院线最初预计的高了不少。 第32章 贝城 李瑞杰分析之后，认为原因应该是这样的：在纽约、芝加哥、洛杉矶这样的大城市，几乎每周都有至少两三个剧组那里去宣传，甚至很多明星甚至就住在这种大城市，他们已经见惯了马龙白兰度、保罗纽曼这个级别的演员，忽然有一天史泰龙这个刚刚才主演了一部电影的也去拉票，你是谁啊你？就像你已经见惯了能举起1000斤的，某天来了个耍把式只能举200斤，却自称大力士，你只会对他嗤之以鼻，说不准还会嘲讽他两句，怎么还会打赏。 而像奥马哈这样的中小城市就不同了，自建市以来，这里出过的唯一算得上名人的就只有一个第38任总统杰拉尔德福特，也许未来还有一个巴菲特，如果伯克希尔哈撒韦没有被李瑞杰整破产的话。《洛奇》剧组到来前，据说这里最近3年都没来过一个明星或剧组，史泰龙他们的到来，对奥马哈居民来说，就像外星人来到地球一样。 后世华国就有人发现过这方面的商机，很多过气明星开演唱会，专挑三线和三线以下小城市，几年的时间就能捞得盆满钵满。不同的是史泰龙他们现在不是过气，而是还没有升起。 李瑞杰果断改变宣传策略，大城市仍然以电视宣传为主，影迷见面会的重点放在中小城市。 美国的面积跟华国差不多大，人口却只有华国的几分之一，而且几乎除了落基山脉和寒冷的阿拉斯加，其他地方都适合人居住，拥有众多像奥马哈这样的人口只有十几万，甚至几万的小城市。这些人口跟华国的城镇一个水平的小城市，就是广大的未开发市场，宰割票房的处女地…… 第三个整周，《洛奇》在960余块银幕上收获了1630万美元，票房总额已经接近3500万美元，这个成绩放到去年，已经足以进入年度排行榜前五，《洛奇》已经基本预定了1974年北美北美票房排行榜前三，乃至冠军。不过也要看到其中的隐患，《洛奇》的银幕总数增加了超过20%，票房却只增长了5%，增长潜力已经几乎挖掘殆尽，如果不能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接下来《洛奇》的票房将会出现较大跌幅，放映规模也会随之下降。 贝城始建于1831年，位于五大湖之一的休伦湖南岸，萨吉诺河口处，距底特律约一百七十四公里，是密歇根州东部湖港和工业中心，造船、制糖、汽车零件制造、起重机制造、电焊机制造等工业较为发达。 李瑞杰一行人一大早出发，一路从巴特尔克里克、兰辛、弗林特宣传过来，晚上终于抵达这一天宣传的终点贝城——这是在小城宣传的另一个好处，这些城市分布的不像一线城市那么散，城与城之间的距离至多在百公里左右，剧组一天之内可以跑多个城市。 《洛奇》剧组选择了租用豪华房车出行。美国有悠久的房车文化，十八世纪中期至二十世纪初，西进运动的时候，美国人就是赶着牛、马，拉着这种白天是车，晚上是房子的车，将印第安人几乎赶尽杀绝。 不同的是，现在这种车动力更加先进，也更加豪华、舒适，通常房车企业是在现有的客车或货车基础上进行改装，很多喜欢自由的年青人不买房，改买房车。尤其是进入六七十年代，美国每年都有各种竞选拉票活动，需要游走各地的候选人们也看上了房车，房车也发展的越发豪华，越发功能健全，《洛奇》剧组租用的就是一款最大，也是最豪华的房车，车内有床位、厕所、餐厅，非常方便。公关公司可以提供包括房车、司机、厨师、服务员在内的一条龙服务。 李瑞杰从车上走出来，紧了紧身上的羊绒大衣，5月的五大湖流域本应该已经非常温暖，但是4月末突然下了一场大雪，目前为止，路面两边深达数英尺的大雪仍然有没有融化干净。五大湖是暴雪催化剂，由于湖域面积广大，冬季不会完全封冻，掠过湖面的冷空气从湖中获得水分和热量，形成暖湿气流，当这些富含水汽的气流冲向岸边的时候，气温骤降，就会形成降雪。五大湖曾经创造过24小时内，降雪近2米的记录，眼前这点小雪，对五大湖人民来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人民照样出行不误。 贝城其实连中小城市都不算，它人口只有二万左右，充其量只能算个镇，但却是李瑞杰他们这一天宣传的重点，因为这是一个意大利裔相对集中的镇。 李瑞杰发现，在城市规模、经济状况等条件差不多的情况下，凡是意大利裔多的城市，票房增幅都比意大利裔少的城市大。主要原因很好解释，男主角的背景设定就是意大利裔，同时扮演者也是意大利裔，这让《洛奇》在意大利裔中的受欢迎程度远超其他族群。但如果仅止于此的话，《洛奇》的受欢迎只能算一般高，另一原因是因为《教父》。 前两年《教父》出来，让科波拉爆红的同时，也产生了不少负面影响，比如因为这部影片实在太出色了，让很多美国民众都信以为真，以为每个意大利裔都是黑手党，每个人腰里都会别着把枪晚上去收保护费，导致很多人都戴着有色眼镜看意大利裔，一时间意大利裔的名声急剧下降——其实起初身为意大利裔的科波拉看过剧本后，也觉得这部电影丑化了意大利人，不愿意接这部电影，只是由于他之前做制片人欠了华纳兄弟公司60万美元，而且他还有3个孩子，在乔治卢卡斯的劝解下，才答应执导《教父》。 对于《洛奇》这样一部正面反应意大利裔美国人的电影，意大利裔民众自然给予了极高的热情，“洛奇”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很多意大利裔们心目中的英雄。 “意大利人是不是都是好样的？”史泰龙拿着话筒大声问。 “当然！” “我们都是好样的！” “我们不是黑帮！” “意大利人是不是都是最棒的？” “是！” …… “我爱你们！”史泰龙大喊。 “我们也爱你！”影迷们跟着欢呼。 “我爱你，洛奇！”气氛已经被史泰龙完全调动了起来，忽然一名发春少女跑上台，逮着史泰龙一通乱亲，现场工作人员登时手忙脚乱，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那名少女带下去。 看着史泰龙一脸得意的表情，李瑞杰知道这家伙绝对是故意，以他的体格，跟电影上一样，挑战拳王是不可能，但是制服一个花季少女却是绰绰有余，不信下次换个老大妈上台试试，这家伙绝对第一时间就会给老大妈一脚，然后有多远躲多远。 简短的互动会结束，接着就是电影放映。其实每一站的宣传环节都是一样的——接受当地媒体的采访，然后与影迷见面，最后放电影。 自从开始巡回宣传以来，李瑞杰已经不知道把这部电影看了多少遍，即便是自己公司的作品，这么短的时间内看这么多遍，也看吐了。而且这些天不停奔波在各地见，白天有坐了一天的车，李瑞杰也有些累了，电影放映后，随着周围安静下来，李瑞杰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第33章 险些忘了大生意 “嗨，杰瑞！” “杰瑞，醒醒，快醒醒……” “让我来！”有人走过来挤开了其他人，贴到李瑞杰耳边直接用大嗓门喊，“杰瑞，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涨了，快出手吧！” “什么！”李瑞杰一骨碌坐起来，直到听到众人的大笑声，才发现被史泰龙坑了。 “杰瑞，你要庆幸媒体都走了，否则他们爆料《洛奇》的投资人，竟然在看自己的电影的时候睡着了，肯定是大新闻。” “知道了，我的耳朵都快聋了！” 众人走出影院，媒体确实都走了，原本来的就是贝城本地的几份小报和电台，远没有大城市的媒体那么难缠，但还有部分影迷迟迟不肯离开，见到他们出现，立刻围了上来。 史泰龙有求必应，耐心的一一给他们签名，他刚刚成名，还没有过足明星的瘾呢。小孩子们则更喜欢富兰克林威尔逊，威尔逊做了几个凶狠的表情，满足他们合影的要求，也许在他们眼里富兰克林威尔逊扮演的拳王就是个大怪兽吧。一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小伙子，鼓了半天的勇气，终于在同伴的起哄下，给梅丽尔斯特里普送上了一束红玫瑰。 众人又忙了近半个小时，最后一批影迷才渐渐散去，现场除了他们，就只剩几个妙龄女郎，包括刚才那个冲上台的发春少女——看来这次还真不是院线安排的，对史泰龙大抛媚眼，不知道史泰龙最终会带走谁，或者会带走几个。 “杰瑞，有没有兴趣一起喝一杯！”史泰龙倒是很仗义，似乎是不愿吃独食，提出请女孩们喝酒，还邀请富兰克林威尔逊和李瑞杰一起去——1984年，美国出台《最低饮酒年龄法案》，才规定21岁才能饮酒，在此之前，对酒精的管理并不严格。 最终李瑞杰、史泰龙、富兰克林威尔逊和几个女孩一起进了一间酒吧。几瓶xo见底，史泰龙就已经左拥右抱上了，女郎们围着史泰龙，拼命讨好，希望史泰龙带她们去好莱坞发展，史泰龙还没昏头，知道就算《洛奇》取得了成功，他顶多算二线明星，还轮不到他决定电影选角的事，净捡一些惠而不费的话，哄女孩们高兴，连富兰克林威尔逊都一边一个姑娘，唯独李瑞杰这个真正能带她们去好莱坞的却没有人理。史泰龙见状冲旁边一个烫了一头密密麻麻小卷发的女孩耳语了几句，那姑娘看着李瑞杰的眼神立刻放起光来。 “嗨，听说你是投资人，你说我可以做你下一部电影的女主角吗？”女孩靠到李瑞杰身边，冲李瑞杰边眨眼边问，那意思很明显，只要李瑞杰同意，今天晚上她就是李瑞杰的。 李瑞杰瞥了一眼，他都不知道这个时代为什么会流行这种审美——只见这女孩的发型乍一看像个鸟窝一样，还染成了五颜六色，厚厚的嘴唇跟猩猩有的一比，耳朵上还挂着两个夸张的大耳环，几乎垂到肩膀上，这副打扮也许在此时的美国是时髦，但是实在不符合李瑞杰的审美观，“我先给你些建议吧。你今晚就回去把头发洗干净，然后拉直，把嘴唇上注射的硅胶抽出来，耳环也取下来……” “切！”还没等李瑞杰说完，女孩已经不满的一摆手走掉了。 “杰瑞，你这样是泡不到妞的。这样吧，我再给你个机会，让你随便选一个。”史泰龙冲李瑞杰眨了眨眼，又瞟了一下怀里两个金发女，那意思是让李瑞杰挑，李瑞杰瞟了一眼——只见这两个也是鸡窝头，头发倒是没染成五颜六色，但是嘴唇上、鼻子上各钉着数个唇环、鼻环，浓重的眼影抹得让人连脸都看不清，一个胸部大的像椰子一样，一个像西瓜一样，更奇葩的是，她们脖子上还戴着狗圈，黑色的皮套，尖锐粗大的铁钉向外扎着，也不怕把胸部给戳破了，无论是长相、打扮，李瑞杰对这几个女人都完全没兴趣。 “呕，我要出去清醒一下！”说起来，这是穿越以来李瑞杰第一次喝酒，不知道为什么才喝了半杯xo，就觉得头晕目眩，尤其是闻到酒吧里四处弥漫的烟味后，还有一股强烈的呕吐感，记得不错的话这种状态应该是喝醉了，杰瑞李这么好的体格，肝功能应该很好，怎么这么浅的酒量？想李瑞杰上辈子在国企当秘书的时候，一斤以下基本没感觉，曾经一次晚宴喝了两斤52度的白酒，还连夜给领导写好了年终总结。 寒冷的空气登时让李瑞杰的脑子清醒了很多，李瑞杰估计外面的稳定已经降到五度以下，紧裹了裹身上的羊绒大衣。 贝城位于五大湖区，这里是美国最先发展起来的地区，虽然后世这里是美国的铁锈带，但是此时经济发达，虽然比不上纽约、洛杉矶灯红酒绿，但是贫富差距小，百姓普遍丰衣足食，街头甚至连个流浪汉都看不到。如果是在此时的纽约时代广场，李瑞杰可不敢夜晚一个人走——据史泰龙说，时代广场周围是纽约的贫民区，一到晚上，卖淫的，贩毒的，抢劫的，各种违法犯罪活动层出不穷。跟李瑞杰后世记忆中那个时代广场完全不一样。 但是李瑞杰站了还没多大会，又是一股刺鼻的烟味传来，浓烈的烟草气息中间，还隐隐夹杂着一股腥臭。几个半大孩子从李瑞杰身边走过，看来路是刚刚看完电影，从影院出来的，他们的穿着吸引了李瑞杰的注意。一个穿着兜帽卫衣的孩子，背后竟然印了个洛奇的头像。其他几个孩子虽然外套上没有，但是前襟露出的衣服也印着各种洛奇的照片，让李瑞杰想起了后世各种主题的印花服饰，可是李瑞杰记得没有授权任何一家公司生产《洛奇》的印花服饰啊。 李瑞杰紧赶两步，走到那穿卫衣的孩子身后，才发现原来衣服是几个孩子自己diy的，他们用透明胶带把《洛奇》的宣传海报粘在了衣服上。这时几个孩子的说话声，也传进了李瑞杰耳朵里。 “嗨，麦当娜，跟我们一起喝点带劲的东西吧，而且我这里还有更带劲的东西奥。” “麦当娜？”虽然美国人的重名率比华国高，任何时候站在任何街头叫一声苏珊或者米歇尔，肯定有几个女人会答应，但是麦当娜这个名字在美国可不常见。这个名字来自拉丁语，有夫人、太太的意思，同时又指圣母玛利亚。在美国取这个名字，就跟在华国取个名叫“武则天”或“王母娘娘”一样奇葩。 而李瑞杰知道的美国叫麦当娜的更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个流行音乐大姐大麦当娜。五十多岁了，一身皱皮赘肉，还喜欢晒各种暴露照片，高居美国人最讨厌的明星第一位，连贾斯汀比伯都被她打败了。 小混混仍然在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卖力推销着他所谓的好东西，李瑞杰顺着小混混的目光看过去，见那是一名个子不高的女孩，穿着一身女式校服，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女孩歪戴一定货车帽，帽檐四周露出浓密的黑色长发，女孩白了小混混一眼，没理他。 李瑞杰笑着摇了摇头，就说怎么可能这么巧就碰到麦当娜，他可是清楚的记得那位未来的流行音乐天后是金发。 “不要跟她说话，马文！她是个怪胎！”旁边有人给小混混帮腔。 “你看，麦迪，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小混混再次尝试拉女孩下水。 “我不需要朋友！”黑发女孩酷酷的瞥了小混混一眼，扭头就走。 “嗨，麦迪，麦当娜！真是个怪胎！”小混混叫了半天也不见黑发女孩回头，悻悻的骂了一句，领着其他几个孩子离开。 “险些把大生意忘了！”李瑞杰一拍脑袋，之前光盯着《洛奇》的票房，险些把更大的生意忘记了，连几个孩子都不如，后世美国电影的周边收入可是远超电影票房啊。 第34章 波特兰 波特兰是俄勒冈州人口最多，经济最发达的城市，这里有华国人民熟悉的波特兰开拓者队。波特兰还是美国太平洋沿岸主要港口之一，波特兰港属内河港口，可经由威拉米特河、哥伦比亚河直抵大海，是俄勒冈州最大的港口。 李瑞杰刚出机场，就见到了先他一周抵达波特兰的马歇尔，两人互相问候了一番，李瑞杰就问，“怎么样？” “一切顺利！”马歇尔边说边为李瑞杰打开车门。 在贝城看到那几个孩子将《洛奇》的海报贴在衣服上，李瑞杰脑海中才忽然想起来险些忘了大生意。前世有一段时间，华国电影圈资本横行，连李瑞杰他们公司都准备进军文化产业，李瑞杰看过不少关于文化产业的文章。其中一篇关于《哈利波特》的报道让李瑞杰印象最深刻，《哈利波特》系列电影的全球票房不足80亿美元，但是巫师服、飞天扫帚、魔杖等周边衍生品的销售额，却超过310亿美元，即便系列电影结束，这些周边仍然可以每年产生数十亿美元的销售额，有人估计过《哈利波特》整个系列的价值超过2000亿美元。除了《哈利波特》，《星球大战》上映的时候，也出现过人偶玩具卖断货的情况。 《洛奇》虽然不像《哈利波特》、《星球大战》那样能开发出几百种周边，但十七八种还是有的。第一大项就是海报，这件事李瑞杰已经交给雪莉兰辛去做，她已经接受了梦工厂的总经理一职。新印制的招贴画，不仅包括原本的海报，还为每个主要人物都定制了招贴画，这些每张不足1美元的小生意，不足一周时间，已经为梦工厂赢得了上百万美元的销售收入。 第二大项就是服饰。李瑞杰原本准备以利润分成的方式，将《洛奇》的形象授权给服装公司，但是反应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热烈，这个时代还没人看好电影的周边产业。为什么用个你电影里的人物肖像就要给你钱？在卫衣、t恤上印人物肖像早就已经有人采用过，不过以前多是商品为自己打广告，或者为政治人物宣传拉票用，都是他们给服装公司钱。服装公司认为自己的衣服靠的是品牌，而不是什么电影中虚构的人物。李瑞杰只能自己做了。 “很漂亮吧，我刚来的时候，也被震惊到了。”马歇尔边开车边说。 俄勒冈州濒临太平洋，受北太平洋暖流影响，气候介于地中海气候和温带海洋性气候之间，冬季湿冷多雨，夏季炎热干燥，这种气候特别适宜玫瑰生长，波特兰市内因此有许多玫瑰种植园，车子行走在波特兰，简直像穿行在一个大花园中，李瑞杰不禁一边四处观看，一边啧啧惊叹，忽然远处一个广告牌吸引了李瑞杰的注意，那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跑步的广告牌，李瑞杰在上面找到了一个熟悉的标志，“那是什么？” “史蒂夫普利方坦，长跑名将，你不知道？”马歇尔看着李瑞杰一脸奇怪的问。 李瑞杰的大脑中立刻就显示出了史蒂夫普利方坦的资料。史蒂夫普利方坦是美国著名的长跑运动员，小时候，史蒂夫普利方坦因为身材矮小，常被人欺负，在逃避追打过程中，他练就了一身惊人的长跑技能。高中时候起，史蒂夫普利方坦就在长跑界崭露头角，曾创下从2000米到10000米之间的全部七项美国长跑纪录，在美国的奥运选拔赛上，他的成绩比奥运会冠军还快3秒，但是在1972年的慕尼黑奥运会上，因为战术错误，他从第四圈就开始加速，最终因体力不支，仅获得了第四。这是一个悲剧，却又很励志的英雄式人物。 “我知道那是史蒂夫普利方坦，我说的是他穿的鞋子。这个标志很特别，能不能收购下这间公司？”李瑞杰指了指史蒂夫普利方坦的脚上，那是一个好象用毛笔书写的对勾形状的标志，如果有其他穿越者，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后世大名鼎鼎的“nikeswoosh”。 “这间公司叫耐克，我接触过他们，他们资金有些困难，但是不愿意出售公司的大部分股份，态度很坚决。”马歇尔摇着头说。按照李瑞杰的周边衍生品开发计划，必须收购下大部分，甚至全部股份。 “那真是太可惜了！”李瑞杰心说，果然是它，前世还真没有注意过，耐克公司就在波特兰，听马歇尔的意思，此时耐克应该是刚刚成立没多久，即便不能完全收购，收购下小部分耐克的股份那也赚大了，“这样，你再接触一下，能买到多少股份是多少，这间公司不加入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好的！” 车子横穿了半个波特兰市区，来到波特兰西郊，最终在一幢挂着eo牌子的小楼前停下。这就是马歇尔代表李瑞杰收购下的公司，eo据说是简称自“everyone、eachone”，意思是让每一个人都买他们的衣服，公司主打中低端路线。 想法很好，人人都要穿衣服，穿得起普拉达的毕竟是少数，中低端市场是整个服装市场最大的一块蛋糕，美国中低端服装每年的销售额在上百亿美元。 eo起初的发展也不错。公司起步时，没有本钱，衣服设计好后，就拿到rb、韩国找工厂生产，将成衣进口到美国，再贴上自己的标签销售，凭借低廉的价格，迅速壮大。 不过接下来一步，他们走错了。 公司有了资金后，他们开始在美国投资纺织厂、制衣厂，计划依托美国的棉花优势，在美国建立自己的产业链，结果厂子还没有建成，石油危机爆发，公司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 “这是克里斯。”马歇尔为李瑞杰介绍，eo公司的总经理叫克里斯威廉姆斯，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白人，身材高瘦，头顶微秃，戴着一副黑边框眼镜。 “实在是太可惜了，再给我们半年时间，厂子就能投产了。我们订购的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纺织机和缝纫机，我们有棉花优势，市场也在我们这里，纺织、服装业正在复苏……”克里斯威廉姆斯边带着李瑞杰参观，一边还不忘向李瑞杰推销他的计划。 第35章 EO 纺织、制衣业曾经是美国的支柱产业之一。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凭着南部各州低廉的棉花资源，中部州的畜牧优势，发展起棉纺织业和毛纺织业。又凭借纺织业提供的低价布料发展起制衣业，最高时美国棉纺锭数曾经达到3600万支，纺织、制衣业从业人数超过500万人，产品行销全世界。 芝加哥由于靠近畜牧州，又可以通过五大湖的便利水运得到廉价的棉花，同时又是美国中部最大的城市，人才云集，形成了从服装设计，到新面料研发，再到纺纱、织布、制衣等门类齐全，一条龙式的产业，成为美国的纺织、制衣工业中心。李瑞杰前不久随《洛奇》剧组宣传，就在芝加哥买了一件不错的羊绒大衣。 但是进入五十年代中期，美国的工人工资水平大幅度提升，纺织、制衣等劳动密集型产业，逐渐转移到了工资更低的rb和德国。1970年rb成为纺织品和服装出口全球第一，并将之保持了三年，1973年联邦德国后来居上又超过了rb。 克里斯威廉姆斯年轻时代就投身美国纺织、制衣业，经历过美国纺织、制衣业最兴盛的时代，有一种割不断的情怀，李瑞杰却没兴趣拯救美国的纺织业。前一世已经有傻瓜这样做过，并且失败了。这个傻瓜在六十年代的时候，收购了新英格兰的一家纺织企业，并且一直持有，甚至还投资扩大了该厂的规模，这个傻瓜就是巴菲特。 在《滚雪球》中，巴菲特承认他犯过的最大错误之一，就是他曾经试图拯救伯克希尔哈撒韦的纺织业。后世有人计算过，按照伯克希尔哈撒韦在投资上的盈利能力，如果巴菲特把那些钱投入到其他行业，能够让他多赚两千亿美元，这是史上最昂贵的教训之一。 eo的情况非常糟糕，原本它就仅有设计、销售两个部门，和一个贴牌车间，濒临破产期间，又流失了不少人。好在李瑞杰的要求并不复杂，仅是要将电影中的几幅图片印到衣服上，至多再加几个字，比如“beatit”。 “这是样品！”克里斯威廉姆斯拿着几件卫衣、t恤说。 “这个是怎么弄上去的，感觉好象是印的？” “确实是印上去的。” “印的，容易掉吗？”李瑞杰捻了捻衣服上的图案，总感觉不牢靠。 “请到这边来！”李瑞杰随克里斯威廉姆斯来到另一个房间，这里有不少机器，其中一台好象洗衣机的机器正在运转，发出嗡嗡的噪音，众人不得不提高声音说话。 “在衣服上制作图案的历史由来已久，华国的刺绣就是最古老的方法之一，现代工业采用的是丝网印刷。首先要利用感光材料将设计好的图案，通过照相制版的方法制作成丝网印版，就是这个！”克里斯威廉姆斯拿过来一个像纱窗一样的东西，“印刷的时候，就将衣物绷紧在网框上……” 克里斯威廉姆斯边介绍，一名工人边同步演示。李瑞杰看向马歇尔，马歇尔对李瑞杰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这个克里斯威廉姆斯是技术人员出身，说起工艺来就滔滔不绝，这些天他已经领教多次。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经过第一道印刷，烘干，第二道印刷，再烘干，好不容易第三道印刷结束，工人再拿去烘干的时候，李瑞杰趁克里斯威廉姆斯介绍下一道工序前赶忙说，“我不需要知道是怎么生产的，你直接告诉我，容易掉色吗？” “叮铃铃……”旁边那台好象洗衣机的机器闪烁着灯光发出铃声。 “时间刚刚好！”威廉姆斯打开机器，李瑞杰发现那还真是一台洗衣机啊，威廉姆斯从里面拿出一件看起来很旧的衣服，“这是模拟1000次水洗之后的效果。” 衣服还是湿的，李瑞杰看了看，除了颜色浅了一些，周边有些花，图案基本保持完整。 “不需要1000次，我们的衣服穿一季，恐怕就扔了。”一旦《洛奇》的热度，这些衣服就会成为压箱底的存在，再也不会被拿出来。 “我们必须严格要求，rb人总是偷工减料，他们生产的衣服质量，比我们自己生产的差很多。”威廉姆斯一脸不满的说。 李瑞杰不知道后世被日吹捧上天的rb制造，工匠精神，原来也有这样一段黑历史。 收购下eo后，李瑞杰现在有两项选择：一是从国外买下了纯色，无标识的衣服，运到美国再进行印花，这样的好处是比较灵活，可以根据销售情况，随时调整图案，但是缺点也很明显，美国的人工比较贵，生产效率又低，会导致成本上升，上市周期变长。 二就是直接进口完成品，制衣、印刷完全在国外制作完成，仅在美国完成贴标签，这样的好处是价格较低，周期也较短，但是市场反应速度缓慢，这些作为周边产品卖的衣服肯定会出现某一个图案积压，某一个图案卖断货的情况，积压的可以低价处理，卖断的要等货物从东亚发到美国，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rb的人均工资水平已经接近我们的60%，德国更是已经接近我们的80%，我们有棉花优势，完全能够弥补这点工资差距。”克里斯威廉姆斯是支持第一条方案的，因为根据他的市场调查，随着rb、德国的工资水平提高，美国纺织业、制衣业明星出现了复苏的迹象，去年美国本土新建纺织业、制衣业的数量都出现了大幅增加，如果不是石油危机，现在这些厂子很多都已经投产了，克里斯威廉姆斯希望通过这批货让eo提前抢占制高点，甚至复活eo的纺织厂和制衣厂。 “可是rb人、德国人的勤劳也会拉大这个差距，他们能连续上班12个小时，我们的工人上10个小时，怕就要罢工了。”李瑞杰连贴标签都不愿意在美国做，怎么会采纳第一条。 “这正是我要说，rb人正准备修改他们的《劳动基准法》，主要内容就是推行周工作40小时制，以及增加年次有薪休假的最低日数。” “rb和德国已经接近我们，韩国呢？”李瑞杰微微皱眉，他真想直接就开除这个克里斯威廉姆斯，我作为老板，我说你执行就是了，怎么，还要说服你吗？ “韩国的体量太小，不足以填满美国市场。”克里斯威廉姆斯早有准备，他好象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失业边缘。 第36章 发展 “再加上东南亚呢？”李瑞杰的语气里已经透着森森的冷意。 “他们……” “克里斯！”马歇尔突然打断了克里斯威廉姆斯，挡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这个威廉姆斯的脾气他早就领略过了，长于技术，不善管理，完全不会察言观色，“你可能不知道，华盛顿传来消息，白宫正在与华国进行建交谈判。” “华国，这怎么可能？他们是，是……”克里斯威廉姆斯终于不那么自信了。 “有什么不可能？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克里斯威廉姆斯没有再言语，李瑞杰也没有再进一步逼迫，且不说他刚刚入主eo，就开除掉总经理影响不好，调整管理层也是需要时间的，而李瑞杰现在最耽误不起的就是时间。《洛奇》已经上映二十多天了，现在才开始准备《洛奇》的周边产品本来就已经晚了，再在理清内部关系上花费时间，《洛奇》下画，周边衍生品都未必能够上市。 李瑞杰快刀斩乱麻，当天就确定了最终图样，并确定将制衣、印刷、贴标签完全外包给国外公司，然后马上又就定下了第一批的订单：15万件夹克，20万件卫衣，25万件运动服，50万条运动短裤，50万件t恤，还有毛巾、护腕、袜子、帽子，合计近200万件。 《洛奇》的票房已经接近4900万美元，此时纽约的电影票价定在4美元，其它地区的票价则通常是3美元，就算全按照4美元算，看过《洛奇》的人已经超过1000万，美国还是有2亿多人口，消化掉这些产品完全不是问题。 传真当天就发给了eo在东亚长期合作的三家rb制衣厂，一家韩国制衣厂。 “杰瑞，你在想什么？”马歇尔开车送李瑞杰去酒店休息。 “我在想克里斯威廉姆斯的话。”克里斯威廉姆斯今天的话说得有理有据，似乎不像是胡车，随着rb、德国工资水平的提高，美国纺织业应该是确实出现了一些复苏的迹象，李瑞杰想，可能就是这些迹象误导了巴菲特，从而让他觉得伯克希尔哈撒韦的纺织业还能救一救。 “你真的要投资威廉姆斯说的纺织厂和制衣厂？” “当然不是！我是不放心他，罗伯特，我需要你找个可靠的人看着，不要让他做蠢事。” 美国纺织业的衰落已成定局，复苏完全是假象，德国和rb的工资水平是快追上美国了，但是纺织、制衣业会转移到工资更低的华国，华国之后还有东南亚、印度。 李瑞杰没有把服装公司设在美国纺织工业中心的芝加哥，也没有设在纽约，更没有设在他的大本营的洛杉矶，就是因为知道未来世界纺织工业的中心在东亚，服装公司必须设在方便与东亚往来的西海岸，而波特兰不但有港口便利，俄勒冈州还是美国西海岸唯一一个免税州。 第二天，韩国和rb就传回了报价和交货时间。李瑞杰稍作比较就选择了名古屋的一间制衣厂，这家公司的价格适中，但他们的发货速度最快。同时还预定了名古屋和波特兰之间最快的货船。 七十年代的第2代高速集装箱船，航速本来已经由第一代的23节左右提高到了26至27节，但是1973年的石油危机导致燃料价格上涨，大部分高速集装箱船都将航速降到较为经济的20至22节运行，只有少部分集装箱船还继续使用27节，虽然航速只高了25%，运费却贵了50%。但是李瑞杰仍然选择使用快速集装箱船，相比于利润，这点运费实在算不了什么。 《洛奇》的招贴画已经上市超过了1周，日销量不但没有衰减，反而持续攀升，短短数天的时间，总销量已经翻了一番还多，达到220万张，不要小看这种定价只有99美分的“小生意”，它的每张成本还不足10美分，即便经过多级分销，梦工厂也仍然有50%的利润率，仅依靠卖招贴画，短时间内就为梦工厂带来了超过百万美元的纯利润。 日落大道一幢不起眼的小写字楼前，李瑞杰看了看门牌号，确认没错，这才按电梯径直上到五楼。出了电梯，就见到一个大大的“dreamworks”，和小孩坐在月亮上钓鱼的标志。雪莉兰辛的手倒快，上次联系的时候，才说刚找到办公地点，这都已经弄得有模有样了。 “先生，请问您找谁？”李瑞杰刚走到“dreamworks”的标志下，就有一名小姐姐站起来问，小姐姐看起来大约二十三四岁，穿着深蓝色职业套装，脸有点圆，半长的头发烫成此时职业女性常见的大波浪卷，说话时眼睛瞪得大大的，透着点小可爱。 “你们总经理雪莉兰辛女士在吗？” “请问你有预约吗，先生？”小姐姐问。 “没有，但是我现在就想见她，你说该怎么办？” “这样吧，先生，我现在帮您预约，你看行吗？” “不如这样，我请你看一场电影，你放我进去，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啊？”小姐姐的圆脸有点方，“这个，先生，你必须要预约的……” “丽莎，这是我们老板，不需要预约！”原来是雪莉兰辛听到声音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啊……老板好！” “请不要调戏我的秘书好吗，杰瑞！她工作很忙的！”梦工厂影业还很小，丽莎不但是公司的前台接待员，还兼任雪莉兰辛的秘书，“丽萨，倒两杯咖啡进来！” “是！” “怎么样，招聘还顺利吗？”李瑞杰边走边向走廊两边的办公室里张望，很快就发现不对，房间都是空的，心说，雪莉兰辛不会就招来个前台小姑娘吧。 “制作部和财务部已经组建的差不多了，宣传部和发行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经理人选，这两个职位不但需要经验，还需要人脉。” “那这人……”李瑞杰指了指四周空荡荡的办公室，心说，你这瞎话最起码也编的像样一点，真当我是瞎的吗？ 第37章 销售火爆 为了拉来雪莉兰辛，李瑞杰给了她25万美元的底薪，加梦工厂5%的干股，只要她不主动离开梦工厂，或被解雇，之后每一年的利润分成，还有05%的增幅，光1974年的底薪加利润分成，雪莉兰辛的收入就能达到200万美元以上，超过绝大多数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的总经理。这才第一年，她就不准备干了吗？ “杰瑞，你刚下飞机，还是……”雪莉兰辛仔细看了看李瑞杰的脸才说，“刚刚睡醒？” “昨天晚上给你打过电话，我就连夜坐飞机赶过来了，凌晨才到洛杉矶，一睡醒我就按照地址赶过来了。” “那你肯定还没吃午饭吧？”雪莉兰辛看了看手表，“我叫的披萨快到了，一起吃吧。” “现在是午饭时间？” “是的。” “这个……”好在丽萨适时端着一个披萨盒，和两杯咖啡送了进来，“我还真的是饿了。” 雪莉兰辛抿了一口咖啡，“波特兰之行怎么样？” “差强人意。”何止是差强人意，eo公司有太多东西令李瑞杰都不满意，首先就是克里斯威廉姆斯这个总经理，李瑞杰留下马歇尔在波特兰一边是为了接触耐克，另一边就是为了看着克里斯威廉姆斯。还有eo这个名字，李瑞杰前世根本就没听说过美国有这么一间服装公司，他这两天想了好几个名，但是一查，ck、gap、李维斯这些名字都已经被注册，zara和优衣库倒是还没被注册，但这些不是西班牙品牌，就是rb名字，搬到美国又怕水土不服，那种无形力量是否会罩着一个外国名？存疑。用维多利亚的秘密？想想都觉得恶寒。再加上改名还要一番手续耽误，就只能先用eo的名字顶着了。 “你在电话里说，有电视台来买《洛奇》的电视播放权，到底是哪家电视台？”电视播放权是电影的一个重要盈利点，四十年代，cbs就出资3500万美元买下了20年内在电视上每年播放一次《乱世佳人》的权利。五十年代末，《桂河大桥》的电视播映权也卖出了300万美元。当初签发行合同的时候，环球没料到《洛奇》竟然能如此大卖，李瑞杰想自己保留《洛奇》的电视播放权，史密斯也就没有坚持要这个代理权，毕竟也不是每一部电影的电视播放权都卖得出去。 “cbs、nbc、abc都来过。” “都来过，他们愿意出多少钱？” “cbs的报价是5年550万美元，每年播放一次《洛奇》。abc是8年760万美元，nbc是15年1000万美元。” “价格有点低，还是再等一等吧。”一旦卖出电视播放权，势必要影响《洛奇》第二轮、第三轮放映，价格太低的话就得不偿失了，“重要的是时间不能长，合约必须限制在3年以下，最好只卖一年的。” “为什么？”雪莉兰辛不解的问，一般卖电视播放权都是年限越长越好，电视播放权最有价值的就是前几年，毕竟时代在发展，电影拍摄技术也日新月异，好莱坞每个月都有几十部新电影推出，每年也总会诞生几部经典电影，现在备受追捧的电影，几年后可能就落后了。就说《乱世佳人》，四十年代的时候，在电视上播放，万人空巷，现在再重播，已经没有多少人看了。 “这次去波特兰，跟rb那边联系的时候，听说rb人正在研制一种可以录下电视画面，然后再在电视上重复播放的机器，3年之内恐怕就能上市。”听rb人说自然是假的，但是李瑞杰依稀记得录像带、录像机应该就是这几年推出的，美国人也不是人人都遵守《版权法》，而且如果在电视上就能免费看到《洛奇》，势必会影响《洛奇》的录像带销售。 “还有这种机器？” “《洛奇》的海外发行，环球是怎么安排的？” “这个，我正要跟你说……” 《洛奇》的海外放映日期已经确定，rb安排在6月7日，英国、德国、意大利等国家安排在6月14日，法国有电影保护月，放映得推迟到暑期档之后。好在欧洲和rb也是发达地区，知识产权保护的比较好，不用担心盗版。 虽然这一周还没有结束，但是环球已经把月票房统计出来了，上映一个整月后，《洛奇》北美票房达到了5520万美元，这意味着已经有超过1800万人观看过《洛奇》，不过同时《洛奇》的上座率和放映规模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大幅下跌，虽然史泰龙他们仍然在卖力宣传，但是上座率已经跌到2成半上下，放映规模也下降到不足600银幕。雪莉兰辛估计《洛奇》的北美最终票房会落在7500万美元上下，比1972年的《教父1》低了1000多万美元，《洛奇》并不是一部很有深度的电影，后劲没有《教父》足，而且还不是环球的亲儿子——当年《教父1》总计在院线上待了超长的6个月之久，即便到第2个月的时候，仍然每天能收获100万美元以上。 再加上大环境也不好。受石油危机影响，美元贬值，通胀高企，从1974年已经上映的影片看，票房普遍低于去年同期。《洛奇》能有目前这份成绩，还多亏了李瑞杰找来斯皮尔伯格执导这部电影，又投入几乎两倍的制片成本，和上百万美元的宣传费用。 按照过往经验，好莱坞商业片在海外能够取得跟北美同等，甚至略高的票房，尤其是动作片，票房会更好一些，虽然海外票房的分成，远达不到北美的标准，但是也能够为梦工厂带来1000万到1500万美元的利润。 5月26日，李瑞杰从rb订购的第一批货终于运抵了波特兰港，首批货包括2万件夹克、5万件卫衣、5万件运动服、15万件t恤、15万条运动短裤，还有一些毛巾、护腕、袜子等，几乎在运抵波特兰港的当天就被零售商们抢购一空，甚至还有数天才会运抵的第二批、第三批货，也被预定一空。得到消息的李瑞杰马上叫eo向rb追加定货。 受周边销售火爆影响，《洛奇》的上座率出现了上扬。原因也很简单，看到有人衣服上印着一个穿短裤的男人，总有人忍不住好奇这是谁啊，你为什么在衣服上印他？一番介绍，就相当于向别人宣传了一遍电影。那些购买《洛奇》主题卫衣、夹克的就是一个个行走的广告牌。 “杰瑞，米娅法罗在报纸上攻击我们！”就在李瑞杰接收着一个个来自四面八方的好消息时，史泰龙突然打来电话。 第38章 妖魔鬼怪 “米娅法罗？”李瑞杰愣了一会才想起来，当初《洛奇》选女主角的时候，有一个叫米娅法罗的女明星曾经向剧组自荐，但是不知道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竟然要100万美元的片酬，李瑞杰后世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女明星，自然没有答应她，“她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就因为我们没答应给她100万美元？” “这个女人好象是疯了……” 原来就在昨天，米娅法罗在纽约出席某品牌的宣传活动的时候，一名《纽约每日新闻》的记者也不知道从哪得知了，米娅法罗曾经向《洛奇》剧组索要100万美元片酬的事，向米娅法罗求证，米娅法罗当即就表示了否认。她不认就不认吧，《洛奇》剧组从来也没想过在这种事上跟她计较到底，但是米娅法罗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了，她接着向《纽约每日新闻》又说，《洛奇》剧组本来已经定了她为女主角，但是剧组某位投资人却以女主角为威胁，企图对她不轨，她不肯屈服，梅丽尔斯特里普这才使用不正当手段，从她手里撬走了女主角的位置。她不但污蔑了梅丽尔斯特里普，攻击了《洛奇》剧组，还直接攻击了李瑞杰。 《纽约每日新闻》帅先报道了这个消息，《纽约时报》、《纽约邮报》等纽约大报也相续跟进。由于美国没有全国性的报纸，消息目前还仅局限在美国东部地区，史泰龙正带领剧组在美国新英格兰一代宣传，一看到报道，马上就给李瑞杰打了电话，估计最迟明天，西部报纸也都会转载这一消息。 “杰瑞，你赶快想办法应对吧，刚刚剧组来了一群记者，把我们围住了，宣传都没办法进行了！” “你们千万不要跟记者冲突，宣传马上停止吧，你马上带剧组回来，尤其是斯特里普，一定要把她一起带回来！” 随着《洛奇》票房大卖，其实这一个多月来，各种妖魔鬼怪也出跳来不少。电影上映第二周的时候，就有某不知名女演员声称，年初在《洛奇》剧组参加试镜的时候，受到了不公正对待；《洛奇》总票房突破5000万美元的时候，又有原《洛奇》剧组的工作人员向小报爆料，编剧兼投资人李瑞杰与导演斯皮尔伯格曾经因为意见不统一，在剧组闹得不欢而散……之前都是小角色，没有掀起什么风浪，但是米娅法罗不同。她是好莱坞一线女演员，3月份还刚刚有一部电影《了不起的盖茨比》上映，知名度和影响力都远不是之前那些人可比。 李瑞杰急忙从家赶往公司，却发现消息传播的速度远比史泰龙说的还快，从李瑞杰家开车到公司不过半个多小时，李瑞杰赶到梦工厂影业的时候，记者已经把梦工厂影业的走廊都堵住了。保安在公司门口维持秩序，记者进不去，于是每一个进出梦工厂影业的人都成了记者们采访的对象。 “那个就是杰瑞李！”李瑞杰正想怎么才能穿过记者群，悄无声息的混进去，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呼的一声，李瑞杰就被围起来了。 “杰瑞李先生，传闻你当初为追求米娅法罗才投资了《洛奇》这部电影，但是米娅法罗已经结婚，拒绝了你的追求，你才恼羞成怒换掉了她，是不是真的？” “这完全是谣言，我连见都没见过米娅法罗！”李瑞杰赶忙否则。 “那《洛奇》的女主角为什么选择了梅丽尔斯特里普，据我们了解，梅丽尔斯特里普之前仅有一年半的剧场演出经历，连一部电影都没演过，为什么放着米娅法罗这样一位一线女明星不用，用她？” “首先梅丽尔斯特里普适合这部电影，其次我们付不起100万美元片酬……”李瑞杰耐心解释，可是没想到这一下子仿佛点燃了火药桶。 “哇——！”现场一下子轰动起来，提问像连珠炮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袭来，“这么说米娅法罗开出100万美元片酬的事是真的，是吗？” “杰瑞李先生能具体说一下吗？” “杰瑞李先生……” “杰瑞李先生，传闻你通过做空股市赚取了数千万美元，请问你对目前的股市有什么看法？你们通过做空大赚特赚，普通股民买股票却连房子都赔了进去，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股市大跌跟我没关系！”李瑞杰吓了一跳，这是要带节奏啊，我跟你有仇吗？ “请让一下，请让一下！”几个保安挤进了记者群，一个圆脸小姐姐猫着腰从两名保安中间钻了进来，一把抓住李瑞杰的胳膊就往里拉，“老板，这边！” 在丽萨和几名保安的帮助下，李瑞杰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脱了记者，进入公司，“谢谢你，丽萨，下次请你看电影！” 李瑞杰直接推门走进了雪莉兰辛的办公室，办公室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台电视机，雪莉兰辛和另外一个女人正背对着门看电视，电视上一个女人对着镜头诉说着什么，李瑞杰仔细一听，那女人正在说自己在《洛奇》剧组的种种遭遇，一桩桩，一件件，说得有模有样，跟真的一样，说到某位投资人时，更再也忍不住眼圈泛起了红——这演技，不亏是拿过影后的。 “雪特，这也太扯了，我连见都没见过她，而且她根本就没来过剧组！”李瑞杰忍不住大骂。 “杰瑞？”雪莉兰辛忙将电视关掉，转身站起来说，“丽萨说怎么也打不通你家里的电话，你刚才在路上？” “是的，刚才多亏了丽萨才进来。” “杰瑞李先生，你好！”跟雪莉兰辛一起看电视的那个女人也转过身来，这是一个三十二三岁的女人，看起来很精明干练的样子。 “杰瑞，我给你介绍，这是公司法律顾问吉娜布朗女士。” “你好，布朗女士！” “您太客气了，以后请叫我吉娜。” “好的，吉娜！”李瑞杰转向雪莉兰辛，“雪莉，米娅法罗当初向我们要100万片酬，应该有证据留下吧？” 第39章 心中的毒蛇 “这就是那份传真。”雪莉兰辛将传真递给李瑞杰。 李瑞杰扫了一眼，这张传真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米娅法罗希望出演《洛奇》的女主角，而且提出片酬为100万美元，传真最后还有米娅法罗和她的经纪人的联合签名。有了这份传真，李瑞杰看米娅法罗还能怎么演？一旦在片酬上的谎言被揭穿，米娅法罗之后所有关于《洛奇》剧组的说法，包括说李瑞杰企图对她不轨，都会不攻自破。这女明星还真是蠢的可以，明知道有这样的证据还敢对着电视胡说八道，李瑞杰打定主意，这次要拿这个蠢货好好做一番文章，“吉娜，凭这份传真，我可不可以控告米娅法罗诽谤？” “当然可以！我已经验证过了，这上面不但有米娅法罗和她的经纪人的签名，传真的号码也是米娅法罗家里的！” “那就马上启动对米娅法罗的起诉吧，我实在是受够了谣言乱飞！”既然米娅法罗想炒，李瑞杰就陪她炒个大的，说起来前几天他还正愁《洛奇》的热度下降呢。 “我这就去准备材料！”吉娜布朗起身告辞。 “你真的打算起诉米娅法罗？”雪莉兰辛待吉娜布朗走后问。 “是的。这次不光是为我讨回公道，还要借此提升《洛奇》的热度。”《洛奇》在票房上可能已经没有多少潜力可挖了，但是在周边上，《洛奇》还有很大的的潜力没有释放出来，后世李瑞杰根本就没听说过米娅法罗这个名字，她应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不过刚才记者采访的时候，提起米娅法罗已经结婚了，“对了，她的丈夫是干什么的？” “米娅法罗的丈夫叫安德烈普列文，只是个指挥家，跟好莱坞没有交集。”雪莉兰辛犹豫了一下又说，“不过米娅法罗出道十几年，还是有些根底的。” “她能有什么根底？” “哔！”办公室内的通话器忽然响起来，接着就听丽萨的声音传来，“总经理，有一通电话指名找你，需要接进来吗？” 李瑞杰与雪莉兰辛对视一眼，还真叫雪莉兰辛说着了，这时候打电话来，而且指名找雪莉兰辛，除了为了米娅法罗，还能为了什么？但是在米娅法罗明显已经跟梦工厂结成死仇的情况下，是什么人这么自信，觉得他一出面，就能够按下梦工厂跟米娅法罗的仇怨？ “是谁打来的电话？”雪莉兰辛按下通话器的开关问。 “他说他叫弗兰克亚布兰斯。” “米娅！” “法罗小姐！” 米娅法罗边走向机场出口边向影迷挥着手，闪光灯在四周“啪啪啪”刺得人眼睛几乎都睁不开，米娅法罗摘下墨镜，得意的挑了挑眉毛，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原本米娅法罗根本没有把《洛奇》剧组放在心上，如果不是电影名与洛奇·马西亚诺同名，她甚至都不会记住这部电影。今年年初她听说有一个刚入行的傻瓜，自己投资了一部戏，结果连工会都没加入，就想自己编剧，自己导演，还自己担任制片人。每年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富二代，什么都不懂就挥舞着支票，以为能够成为下一个好莱坞大亨，这些人后来大多沦为了好莱坞一个个笑料的主角，不过这次的故事有点不同。听说这个富二代第一部电影就投资了150万美元，米娅法罗就生出了些别样的心思，这个富二代连加入工会都不懂，恐怕对好莱坞的其他规矩也不会懂多少，比如片酬，尤其是像自己这样的一线女明星的片酬，他更不会了解，与其让这个富二代把钱挥霍掉，不如让自己来挣。米娅法罗就让经纪人跟《洛奇》剧组接触，并开出了100万美元的报价，如果对方真的接受，她就能一举跳出普通一线女明星的行列，跃升百万片酬女明星行列，成为好莱坞最顶尖的存在之一。如果对方不上当，她也没有损失，不过就是发个传真而已。结果这个富二代还没有蠢的无可救药，没有接受她的条件，米娅法罗也没在意。 米娅法罗今年的重头戏是《了不起的盖茨比》，这部电影改编自美国著名作家斯科特费茨杰拉德的同名小说，由弗朗西斯科波拉亲自担任编剧，耗资650万美元，于1973年石油危机前拍摄完成，被派拉蒙寄予厚望。点映的时候，也受到评论界的一致好评。但是还没等米娅法罗高兴多久，3月29日《了不起的盖茨比》上映之后，票房却哑火了。 米娅法罗至今也想不通《了不起的盖茨比》为什么会没人看，但是这样一部大制作的失败，让米娅法罗的事业一下子跌入了低谷，经纪人说，她甚至可能会因此跌出了一线女明星的行列。如果仅是这样，米娅法罗也只能自认倒霉，好莱坞历史上，因为搞砸大制作由山巅跌落深渊的明星、导演数不胜数。但让米娅法罗没想到的是，原本她抱着敲一笔态度对待的《洛奇》票房却爆了。 《洛奇》票房爆发的第一周，米娅法罗还只当同期电影太烂，《洛奇》走了狗屎运。往年淡季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一些大尺度的情色片、恐怖片，趁着其他电影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星期之内狂捞个几百万美元，这种没有质量保证的电影基本火不过一周。但是第二周《洛奇》卖了1500多万，第三周《洛奇》又卖了1600多万……随着《洛奇》累积票房超过4000万美元，5000万美元，已经预定今年票房前三名，甚至可能是冠军后，米娅法罗终于不淡定了。 《洛奇》票房大爆，而且几乎就紧贴着《了不起的盖茨比》大爆，这简直就是对她最大的讽刺，米娅法罗觉得仿佛有一条毒蛇每天在她的心中撕咬——如果自己是这部票房冠军的女主角该多好，如果当时自己少要一点，只要80万美元，说不准，不，不对，这都是那个投资人的错，听说《洛奇》的制片人当时还想继续谈的，是他让那个制片人停止跟自己的经纪人接触，100万美元很多吗？我可是一线女明星，你不是投资了150万美元？给我100万，你不是还剩50万吗？如果这还不够你挥霍的，你可以追加投资啊，反正你挣钱那么容易…… 如果这个消息仅限米娅法罗和米娅法罗经纪人知道，她还能压住心中的这股妒火，但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走漏了风声，这件事竟然被歌蒂韩那个婊子知道了，年初她还嘲笑歌蒂韩在《横冲直撞大逃亡》上的失败，歌蒂韩前几天特意打来电话，将她狠狠嘲笑了一番。 放下歌蒂韩的电话，米娅法罗急忙打电话给自己的经纪人，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她将会成为整个好莱坞的笑柄，本来就顶着搞砸一部大制作的帽子，又闹出索要超高片酬不成，错失票房冠军的事，恐怕更加没有人会找她拍戏了，她知道，歌蒂韩那个婊子是肯定不会替她保守秘密的。米娅法罗连夜与经纪人确定了对策。 第40章 依仗 早已经守候在机场的记者们立刻围了米娅法罗，“法罗小姐，你以后还会与梦工厂合作吗？” “当然不会，我永远都不会再跟梦工厂合作，我希望其他演员也能跟我一起共同抵制梦工厂这种公司。” “法罗小姐，对于你在《洛奇》剧组的遭遇，你会采取下一步行动吗？” “是的，我已经决定采取法律手段维护我的权益！” “能具体说说吗？”记者们立马兴奋起来，明星跟电影公司打官司，这可是足够卖一年的新闻。 “不好意思，米娅法罗小姐刚刚下飞机，现在很疲劳，采访请稍后进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突然出来挡在米娅法罗身前，阻止她继续大放厥词。 米娅法罗看了看这个男人的背影只好悻悻的闭嘴，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经纪人迈克尔。迈克尔从米娅法罗出道开始，就担任她的经纪人，约翰法罗死后，米娅法罗几乎就把他当成了父亲。可以说米娅法罗能走到今天，离不开迈克尔的出谋划策，包括这次的百万美元片酬事件，都是迈克尔一手策划，并亲自实施的。 机场出口处早有一辆轿车在等候，米娅法罗随迈克尔一起坐上汽车就问，“怎么样，他们答应了吗？” “他们答应会出面，但是你不能再添加新内容了。”迈克尔冲米娅法罗说。 “呵呵……”米娅法罗得意的扬起了下巴。 李瑞杰和史泰龙都认为米娅法罗肯定是疯了，才会肆无忌惮的冲梦工厂泼脏水，拿一系列根本不存在的事情胡说八道，其实这一系列事件，都米娅法罗和经纪人迈克尔经过缜密分析，并一步步按部就班推进的。 当米娅法罗的经纪人迈克尔得知消息泄露后，很快就分析出，如果让消息一点一点慢慢传播出去，逐渐发酵，最终演变成一面倒的嘲笑米娅法罗，到时候他们再怎么出面辟谣，也无法挽回米娅法罗的形象，与其坐等局面发展成那种情况，不如主动出击，自己将消息爆出来。为了争取同情分，最好还要为米娅法罗营造一个受害者的形象，而一个投资人对女演员有不良企图，就是最好的切入点。 当然梦工厂不会光挨打不还手，他们必定会进行反击，但是这些也完全在米娅法罗和迈克尔的预料之内。 定下计策，经纪人迈克尔就立刻联系了《纽约每日新闻》一位长期合作的记者，让他向米娅法罗求证百万美元片酬的事。之后事情的走向果然如他们所料，虽然“红沙发”、内部指定等操作早已经是好莱坞内部公开的秘密，但是这种事普通民众不知道，舆论几乎一边倒的站在他们这边。随后各方的反应，也完全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米娅法罗知道，很多人看到她的父亲是大导演约翰法罗，母亲是大明星莫琳奥沙利文，就下意识的以为她不过是靠父母上位的星二代，这些人真是瞎了眼，只要稍微了解她的履历就会发现，父母的关系只不过在她事业刚起步的时候，给了她一些助力，之后她事业的发展，他们根本就没帮上什么忙。 1964年，她出演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巴塔西的枪》的时候，她的父亲约翰法罗已经过世一年了，她母亲莫琳奥沙利文虽然曾经是大明星，但是她母亲演艺生涯的辉煌期在三十至五十年代，进入六十年代，她母亲就很少再接戏了，能给她的帮助更小了，她米娅法罗能走到今天，成为一线女演员，是靠她自己咬着牙，一步步走出来的。在她21岁那年，明知道法兰克辛纳屈结过两次婚，而且风流成性，她仍然毅然嫁给了已经51岁的法兰克辛纳屈，因为法兰克辛纳屈背景深厚，下到黑帮，上到白宫他都有关系，可以在事业上给她很大帮助。 果然凭借法兰克辛纳屈妻子的身份，她很快就获得了与伊丽莎白泰勒一起演戏的机会，然后又上位女主角，主演了一系列电影。在电影圈站稳脚跟后，米娅法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踹掉法兰克辛纳屈，然后找了一个有才华的老实男人接盘。 米娅法罗14岁的时候，就在父亲导演的《大海战史》中出演了人生第一个角色，入行15年，米娅法罗非常清楚好莱坞的规则，现在她对有些人、有些势力还有用，那么在她编造出一系列谎言后，这些人和这些势力就不得不出面让《洛奇》剧组，让梦工厂闭嘴，这就是她敢胡说八道的依仗。 雪莉兰辛的办公室内，电话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雪莉兰辛才终于放下电话。 “弗兰克亚布兰斯是谁？”李瑞杰问。 “他是派拉蒙的现任总裁。” “我们跟米娅法罗的矛盾，跟派拉蒙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了不起的盖茨比》吗？那是派拉蒙的项目！” 不算还没有过一半的1974年，进入七十年代头三年，派拉蒙分别凭借《爱情故事》、《教父》拿下了1970年和1972年的北美票房冠军，另外《二十二支队》、《纸月亮》也进入了当年票房前十名，可以说派拉蒙现在是好莱坞最有实力，最强大的电影公司，弗兰克亚布兰斯作为派拉蒙总裁，也是目前好莱坞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了不起的盖茨比》就是派拉蒙出品并发行的电影，而且是派拉蒙今年仅次于《教父2》的重头戏。 《了不起的盖茨比》的制片成本是650万美元，如果再加上宣传、发行成本，以及收买影评人的花销，总成本超过900万美元。现在《了不起的盖茨比》的北美票房哑火了，正因为此，才更急需要海外票房，派拉蒙还希望《了不起的盖茨比》能在奥斯卡奖项上有所收获，这样才有可能完全收回制片月宣传成本，而要做到这些，就必须维护女主角米娅法罗的形象。弗兰克亚布兰斯打来电话，谨慎的表达了希望梦工厂能慎重处理百万片酬事件。 第41章 腹背受敌 “要我们慎重处理，他就没说怎么处理米娅法罗？” “弗兰克亚布兰斯说，他会警告米娅法罗！” “哈，警告！”李瑞杰几乎被气笑了，有那么一瞬间，李瑞杰就想直接掀桌子干了，什么他么的好莱坞第一大电影公司又怎么样，什么他么的派拉蒙总裁？你以为你们都是谁啊？有无形力量罩着，我怕谁，梦工厂的发展有谁能压制？可是想到这里，李瑞杰忽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股力量会保黑石，会保梦工厂，可是它会保李瑞杰吗？ 不要以为只有香江电影圈才有黑帮渗透，香江的那一套东西都是跟好莱坞学的，别的公司现在李瑞杰还不好说，就目前他所了解的情况——环球公司董事局主席卢沃瑟曼是犹太黑帮的大佬，米高梅的柯克科克里安是拉斯维加斯赌场大亨，是美国中西部黑帮教父级人物，每年都会活埋好几个敢到他的赌场捞钱的老千。派拉蒙能发展成如今好莱坞第一大电影公司，还敢拍《教父》这样的黑帮题材电影，要说背后没有依仗，李瑞杰打死都不信。如果派拉蒙对李瑞杰下黑手，相信那股无形力量不但不会保李瑞杰，还会很高兴的看着李瑞杰被这个世界内的某个势力干掉。 派拉蒙这座大山目前还不是李瑞杰的能够抗衡的，但是就这么放任米娅法罗胡说，李瑞杰又忍不下这口气。今天派拉蒙的总裁出面他退缩了，明天华纳的总裁出面，他是不是也得退缩？只要有背景，今后是不是谁都能骑在他脖子上拉屎？ 好莱坞有八大电影公司，美国有三大无线电视台，还有五六家大型连锁院线，欧洲电影此时实力也不弱，几家电影巨头每一家也都不是目前的梦工厂能够得罪的，李瑞杰就算一年让一家，恐怕让到二十一世纪都让不完，梦工厂还怎么发展？李瑞杰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李瑞杰下意识的看了看门口，确定没有人，这才压低声音对雪莉兰辛说，“把那份传真把复印一份，找个可靠的人卖给那些记者。如果派拉蒙问起，就说公司刚刚组建，人员还不可靠，消息是内部有人偷出去卖掉的，你能做到吗？” “我明白！”雪莉兰辛抄起电话，“丽萨，你过来一下！” 要对付米娅法罗，至少要等到明年奥斯卡之后了。这些天李瑞杰一直在忙着毕业的事，虽然前世读书的时候，就发现比尔盖茨、史蒂夫乔布斯、詹姆斯卡梅隆、马克扎克伯格……这些鼎鼎大名的人物全都是大学肄业，现在自己做老板，也不再需要什么大学毕业证找工作，未来自己如果能够取得跟那些大人物一样的成就，肄业说不准还会成为一项美谈，但也许是前世的思维惯势影响，李瑞杰总觉得没有毕业证心里就不安稳。 李瑞杰已经好几个月没去南加大了，眼看就是毕业季了，他打算明天就去学校看看该怎么毕业，有《洛奇》这样一部电影作为毕业作品，拿毕业证应该至少没问题吧。 南加大一间会议室内，两个五十岁左右的白人男子正在寒暄。 “好久不见，威廉！” “你好，约翰！” 被称作约翰的是南加大校长约翰哈伯德，被称作威廉的是南加大校友会主席威廉格兰特。 两人坐定，约翰哈伯德首先开口，“威廉，距离今年的募捐活动还有几个月，你怎么这么空闲这么早就来南加大？” 威廉格兰特如何不知道自己工作忙，他在纽约经营一家体育用品公司，与洛杉矶相隔数千公里，要不是儿子身上发生这种事，他才不会放下工作来南加大，“约翰，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募捐的事，是为乔治的事来的。” “乔治，乔治应该还有两年才毕业吧？”约翰哈伯德向旁边扫了一眼。 “乔治，你自己说说吧。” 一个高大的白人青年从座位上站起来，正是曾经给李瑞杰投过《纽约假日》剧本的那个同学乔治格兰特，“杰瑞李是一个无耻的小偷，《洛奇》是我的作品！” “什么，还有这种事？”约翰哈伯德一惊，杰瑞李是谁他自然清楚，这几个月来，杰瑞李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随着《洛奇》的票房突破5000万美元，鉴于今年电影市场不景气，这个成绩已经基本预定了今年的票房冠军，而且杰瑞李还是仅用两年时间就完成了四年的学业，学校正在讨论授予杰瑞李今年的优秀毕业生荣誉，现在竟然就出了这种丑闻，幸亏还没有下决定，否则整个南加大都要蒙羞，“乔治，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今年刚刚开学，我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杰瑞李拿了一份公司注册书，一打听，才知道他申请了提前毕业，需要拍毕业作，但是还没有剧本，我就将《洛奇》的剧本投给了他。当时我们约定第二天继续讨论剧本，可是之后几个月，我就再没见到杰瑞李，直到《洛奇》上映我才知道，《洛奇》已经拍出来了，而且还被他无耻的说成是他的作品。” “《洛奇》是你写的剧本？你的底稿呢，有没有寄到编剧工会保存起来？” “我只有一份手写稿，当时就被杰瑞李这个无耻的小偷拿走了，不过那天我们在图书馆讨论《洛奇》的剧本，一直讨论到很晚，很多同学都可以作证。没想到我这么信任他，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乔治格兰特一脸气愤的样子说。 “好了，乔治，这对你也是一个教训，以后不要轻信别人，尤其是杰瑞李这样一个杂种。”威廉格兰特出言训斥儿子。 “咳咳……”约翰哈伯德瞥了威廉格兰特一眼，对他刚刚的话装作没听到。 “是的爸爸，我以后不会再轻信别人。”乔治格兰特立刻垂首低眉，一副乖乖受教的样子。 “既然出了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说呢？”约翰哈伯德问，这也是他最疑惑的一点。 “这个蠢货，事情发生后只会跟同学说《洛奇》其实是他的作品，同学会信他吗？只当他在吹牛，直到米娅法罗的事情爆发后，我这才听他的同学说起这件事。”威廉格兰特指着儿子大发雷霆，乔治格兰特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约翰，乔治唯一的手写稿已经被杰瑞李那个小偷拿走了，他现在根本没有证据。杰瑞李现在已经是成名编剧，还有一家电影公司，如果他抵赖，我们根本拿他没有办法，我希望南加大能够站出来主持公道。” 第42章 利益交换 “这样吧，我现在就找杰瑞李来，当面对质，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约翰哈伯德历任巴吞鲁日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助理教授、耶鲁大学客座教授、杜兰大学教授，1970起担任南加大校长至今，站在他的角度自然希望这是一场误会。 “约翰，如果你是杰瑞李，这时候你会承认抄袭别人的作品吗？” “这，我们还是先找杰瑞李来问一下吧！”话虽然这么说，但约翰哈伯德此刻脑子里飞快盘算的是怎么才能平息这件事情，不管《洛奇》是不是抄袭，这种事爆出去，最终伤害的是南加大的声誉。 “乔治，你先出去！”威廉格兰特对儿子说。 “是，爸爸！” “你们也出去吧！”约翰哈伯德冲校方工作人员点点头。 会议室里很快只剩两个人，威廉格兰特又走到门口，特意锁上门，“约翰，我做校友会主席也有三年了，这三年间，只要你说需要组织校友会活动，我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你……” 随着威廉格兰特半威胁式的自我表功，约翰哈伯德逐渐皱起了眉头。在美国大学的运行中，校友会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团体，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重要。学校的发展就是钱堆积起来的，而美国私立高校，没有政府拨款，学校的收入一是学生学费，二就是校友和社会各界的捐款，三是专项科研经费。 南加大是一所偏向文科类的高校，专项科研经费比例很小，主要经费来源就是学生学费和校友捐款。 过去，学费是私立高校最基础，也是最大的收入来源，但是近几年，包括南加大在内的不少私立大学来自校友和社会上的捐款数额已经逐渐赶超学费，大有成为大学经费最大来源的趋势。推动这些变化的，就是校友会。 学生时代，威廉格兰特就是他们那一届的校橄榄球队队长，同学中的领袖人物。毕业后，威廉格兰特又被纽约巨人队选中，虽然是末轮，但也在nfl打上了职业联赛。虽然此后威廉格兰特整个职业生涯，也没有正经打过几场比赛，但是他运气不错，1956年，他随巨人队躺赢了一次nfl冠军，为他在同学中赢得了更大的威望。 随着1970年nfl和afl两大橄榄球联盟正式合并，橄榄球的影响力日渐增强，目前在美国四大职业联赛，橄榄球的影响力排名第二，仅次于美国国球棒球，威廉格兰特在同学中的威望更盛。而且威廉格兰特还是一名白人，也有利于号召富裕的白人校友捐款。如果威廉格兰特现在辞职不干，约翰哈伯德一时还真找不到代替人选来。 看到约翰哈伯德的态度已经松动，威廉格兰特又加上了最后一块砝码，“约翰，你不是一直想认识我在巨人队时候的队友吗？这些年我还认识了不少洋基队的球员，可以一并介绍给你。” 虽然职业生涯成绩一般，但是凭借着不错的头脑，威廉格兰特在巨人队效力期间，经营出了一张不错的人脉关系网，退役后就是凭着这些人脉关系做起了体育用品生意。 “奥，是吗，你终于愿意把他们介绍给我了？”之前约翰哈伯德就多次希望威廉格兰特能够把他的人脉关系介绍给自己，但是威廉格兰特一直拒绝。 “他们中好些人的子女都即将上大学，而且很多人想往娱乐圈发展，只是他们的之前第一选择是纽约大学。不过，我要先给你提个醒，他们很多人的成绩都不太好。” “哈哈哈，这个不是问题，你告诉他们南加大的电影电视专业才是最强的。”作为校长，约翰哈伯德想开后门收几个学生不要太容易，当初乔治格兰特的成绩根本不足以进入任何一所大学，但是凭借威廉格兰特南加大校友会主席的身份，乔治格兰特不但进入了南加大，还进入了最好的电影电视学院。 “要来一根吗？古巴雪茄。”威廉格兰特从怀里抽出两支雪茄，递给了约翰哈伯德一支。刚才是利益交换，现在就是达成交易之后的庆祝了。由于美国对古巴经济封锁，美国市面上出售的古巴雪茄，要么是从加拿大转口，要么是走私而来，每一支都价格不菲。 约翰哈伯德没有抽，接过雪茄，闻了闻说，“你确定杰瑞李拿不出反驳乔治的证据吗？” “约翰，这些天，学校已经都传遍了他偷窃乔治作品的事，他却连站出来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那就好！”也许未来杰瑞李的影响力会比现在的威廉格兰特大得多，但是以约翰哈伯德的校长任期，显然等不了杰瑞李成长起来了。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叮！”一阵响动之后，李瑞杰从打字机上抽出打印纸，对照了一遍，又拿笔改了几个字母，确认没有什么大错，才松了一口气。足足用了一整个星期的时间，李瑞杰终于把《洛奇》的剧本给打了出来。 《洛奇》拍摄的时候，剧本是李瑞杰与史泰龙联合署名的。李瑞杰要申请毕业，必须提交一个自己写的剧本，而他当初手写的那个剧本，又是图又是字，中间还有不少史泰龙补充的东西，别人根本看不懂，只能李瑞杰自己动手打。本来昨天就应该能打出来了，但是出了米娅法罗的事，又耽误了一天。 “你可以退休了！”李瑞杰将那份手写的剧本，恶狠狠的甩进垃圾袋。 这一周，打字机这东西用得李瑞杰直想自杀，他真是无比怀念后世那些办公室软件，他不要什么字体，不要字号，只求打完能校对一遍就行啊，可是现在这个时代压根就没有这样的工具。好在打字机的键盘跟后世的电脑键盘是一样的，不用重新再学。 李瑞杰将屋子好好收拾了一番，整个屋子都已经快成狗窝了，吃剩的披萨盒、鸡骨头，喝剩下的可乐，也一起扔进了垃圾袋。 “咚咚咚……”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第43章 墙倒众人推 李瑞杰先从门两边的玻璃看了看，从昨天开始，他家门外就陆续来了不少记者，搞得李瑞杰连倒垃圾，都得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出门。 看身形门外是两个女人，不像是记者，李瑞杰打开门，只见两个女人，一个身高过人，足以一米八上下，一个三十二三岁，一副非常干练的模样，“雪莉，吉娜，你们怎么来？” “你好，杰瑞李先生。” “杰瑞！” “老板！”从雪莉兰辛和吉娜布朗背后，又蹦出一个圆脸的小姐姐。 “你好，丽萨！” “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我们只好过来了。”雪莉兰辛解释说。 “记者太多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知道的我的电话，差点把我的电话都打爆了。我又在准备毕业的事，只好把电话线拔了。出什么事情了，是米娅法罗又胡说八道了吗？” “杰瑞，你恐怕毕不了业了？”雪莉兰辛将一份《洛杉矶时报》递给李瑞杰。 “毕不了业？厚礼谢特！”李瑞杰一脸疑惑的接过报纸，只见上面赫然是一个大大的标题，“百万片酬案又添新案情——《洛奇》实为他人作品，南加大已决定开除杰瑞李学籍……” 李瑞杰将报纸飞快扫了一遍——乔治格兰特跳出来说，《洛奇》是他投给李瑞杰的剧本，而南加大也不知道为什么，连问都没问李瑞杰，就决定要开除他。 后世他就听说詹姆斯卡梅隆每次电影上映后，都会有一堆人跳出来控告他抄袭。在他穿越前，华国一部大卖动画片也引来人碰瓷。但是没想到这种事会轮到自己身上，虽然《洛奇》确实是抄的，但他抄的是几年后史泰龙的作品。 吉娜布朗坐定，一脸郑重的问，“杰瑞李先生，作为梦工厂的法律顾问，我必须清楚《洛奇》到底是不是乔治格兰特的剧本？” “当然不是，乔治格兰特头投给我的是一个叫《纽约假日》的剧本，这点我记得清清楚楚，因为他那个剧本完全就是模仿的《罗马假日》。”吉娜布朗如果问《洛奇》是不是抄的，李瑞杰说不准还会犹豫一下，但她问是不是乔治格兰特的，李瑞杰丝毫不会犹豫。 “我们最好能够找到那本《纽约假日》。” “可是时间这么久了，我真不知道放在哪了。” “放心吧，老板，我最擅长找东西了。”丽萨举着手，自告奋勇的说。 “那就太好了，我记得那是一个手写的剧本，用的就是普通的信纸，封面写着‘纽约假日’，乔治格兰特著。谢特，又回来了！”李瑞杰偷偷揭开窗帘一角，只见之前好不容易散去的记者又上来了，而且这次来的比上次更多，大有把李瑞杰家完全包围的架势，好在他们不是示威者，还不敢直接冲到李瑞杰家的院子上来。 杰瑞李把目光转回屋内，只见短短时间，李瑞杰家中跟遭了台风一样——沙发被掀倒了，床也拉了出来，李瑞杰家里所有的纸都被找了出来，摞在桌子上，连卫生纸都没逃过小姐姐的魔掌。 “找到了吗？”李瑞杰问。 “这里有好多手写的剧本和小说，但是没有一本是《纽约假日》。”小姐姐一脸挫败的低下头。 “那些是我母亲写的。” “对不起，老板。” “这不怪你，你休息会吧，丽萨。”李瑞杰捂着额头，那个剧本难道真的被自己扔了？如果是的话，现在距离那个时候已经四五个月，那个狗屁不通的剧本恐怕早就不知道被埋在哪个垃圾坑里，甚至可能漂洋过海，已经作为废纸出口到国外了都说不定。但是李瑞杰偏偏又想不起，那天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扔的那个破剧本，当真是奇了怪了。 客厅内，雪莉兰辛和吉娜布朗打开了电视，讨论着案情，电视上乔治格兰特正在唾沫横飞，大放厥词，“杰瑞李是一个小偷，无耻的骗子！今年年初我把《洛奇》的剧本投给他，他却把《洛奇》说成了自己的作品。更加无耻的是，他还拿着我的剧本，企图对米娅法罗小姐不轨，米娅法罗是我最喜欢的女演员……” 李瑞杰发现他犯得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初不该顾及什么同学面子，听乔治格兰特瞎哔哔他那狗屎一样的剧本，最后还收下了他的剧本。他照顾同学的面子，人家转脸就咬了他一口。 画面一转，这次出现的却是那个指点李瑞杰申请提前毕业的副院长，“我本来以为杰瑞李是一名勤奋的学生，才帮助他申请提前毕业，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毕业南加大的校训是‘让有功的人得到荣誉’，同样的，对于有过的人也要处罚。毕业作抄袭这种恶劣的行为，我们一向是零容忍。” “我叫沃伦安德森，在电影电视学院教授编剧课程。我教授过杰瑞李一个学期，以他的才华根本不足以写出《洛奇》这么构思巧妙的剧本……” 这也是米娅法罗事件危害的延续，昨天他还以为只是忍一时之气，没想到那分明是倒下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啊，“他们就这样对着电视机胡说，我可以控告他们诽谤吗？” 吉娜布朗摇了摇头，“法律对于‘诽谤罪’的定罪遵从三条标准，即要证明这个陈述是事实上错误的、这个陈述是具有污蔑性的、这个陈述要和原告相关，现在我们缺少关键证据。而且如果被诽谤的是名人，那么构成诽谤罪的难度还要大大提高了。在百万美元片酬案中，米娅法罗相对于您是名人。现在，您相对于他们是名人。” “还有这种操作？” “从有利的一方面讲，我们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洛奇》不是乔治格兰特的剧本，但是同样乔治格兰特也没有证据证明《洛奇》是抄袭的他的剧本。” “但是南加大站出来之后，舆论现在对我们非常不利。”雪莉兰辛担忧的。 “是啊，南加大是个关键！”虽然比尔盖茨、史蒂夫乔布斯、詹姆斯卡梅隆、马克扎克伯格，这些人大学也没毕业，但是肄业和被开除完全是两回事。 乔治格兰特的影响力虽然远没有米娅法罗大，但是这件事的破坏力，却比百万片酬事件还要大的多，一旦无法洗清抄袭的罪名，他以后所有的东西都会被怀疑抄袭，所有的剧本都会被别人拿到显微镜下观察。 可是李瑞杰努力回想几个月前那个晚上的事，偏偏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特别多，先是被乔治格兰特耽误到很晚才回家，路上碰到晚高峰，险些跟人家撞车，然后回到家又碰到了史泰龙，他还请史泰龙吃饭……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就听门铃声响起，“叮铛，铛！” 一个沉闷的男人声音同时传来，“杰瑞，快开门，是我！” “斯利？” 李瑞杰为史泰龙打开门，外面的闪光灯登时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杰瑞，你为什么不反驳他们？”史泰龙一进门就说。 “斯利，米娅法罗的事派拉蒙出面了，我们得罪不起。现在没有功夫理米娅法罗了，我现在有更加麻烦的事。” “不是米娅法罗，我是说《洛奇》的剧本。”史泰龙手上也拿着一份《洛杉矶时报》，“那个乔治格兰特的谎言，你为什么不拆穿他？” “我倒是想拆穿，可是他投给我的那个剧本，不知道被我扔到哪去了。” “不知道扔哪去了？”史泰龙愣了一下才说，“那个人不是叫乔治格兰特吗？他那个叫《纽约假日》的剧本，就在《洛奇》的背面啊，难道他说的不是那个剧本？” “奥，谢特！”李瑞杰愣了一下，急忙冲向垃圾桶，希望剧本还没被可乐给泡了。 第44章 香江人 “兰辛女士，梦工厂接下来会采用法律手段吗？” “是的，我们已经委托吉娜布朗律师全权代理此案，具体事宜请咨询布朗律师。”雪莉兰辛说话向旁边看了一眼，吉娜布朗冲台下微笑点头。 “兰辛总经理，我昨天得到了一份米娅法罗向梦工厂索要百万美元片酬的传真复印件，请问这份传真是真的吗？如果是，梦工厂之前为什么不公开这份传真？” “对不起，这件事和今天发布会的主题无关。发布会到此结束，谢谢大家！”雪莉兰辛说罢，头也不会的走出会议室，一副对百万片酬事件讳莫如深的样子。 “兰辛总经理！” “兰辛女士！”记者们纷纷追着雪莉兰辛出了会议室。 “今天的发布会已经结束了，感谢大家的到来，那边有咖啡和饼干，大家请随意！”丽萨微笑着挡在了雪莉兰辛身后。 “吉娜，接下来的工作就拜托你了。”米娅法罗背后有派拉蒙，乔治格兰特背后总不会再有什么人了吧？ “您太客气，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吉娜布朗思索了一下说，“不过，杰瑞李先生，您真的要起诉乔治格兰特的同时，还要起诉南加大？我必须提醒您，这样的胜率非常低，尤其是起诉一所大学，学生的学籍是学校的私产，我们几乎没有胜率。如果您想恢复学籍，我建议您到南加大进行申诉。我想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不，经过这件事，我已经不再相信他们了，我更希望通过法律维护我的权益，这件事即便打到上诉院、最高法院，我也要打到底。”经过这件事，李瑞杰彻底已经看清，那张大学毕业证对他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要通过这件事告诉所有人，他李瑞杰不是好欺负的。 “好吧！”吉娜布朗点点头，反正她是按小时收费的，有官司打，她倒是不在乎起诉的是谁，但是出于一名律师的职业道德，她必须告诉雇主这其中的风险。吉娜布朗起身告辞。 “雪莉，把弗兰克亚布兰斯威胁我们的事情放出去吧。”虽然卖传真复印件这件事是雪莉兰辛和丽萨瞒着其他人做的，李瑞杰相信雪莉兰辛和丽萨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但对手是派拉蒙总裁弗兰克亚布兰斯这种老江湖，梦工厂的小技俩，他恐怕一眼就能看穿，与其让派拉蒙在水底下，暗挫挫的谋划怎么对付梦工厂，不如摆到明面上来，这样派拉蒙反而会有所顾忌。同时也是告诉所有人，他梦工厂不是那么好威胁的，即便对方是现在好莱坞第一巨头的派拉蒙。 “好的！” “你忙吧，我得去看着斯利，听说他现在迷上了碰运气，我得去看着他！”李瑞杰边说边走出雪莉兰辛的办公室。 “对不起，先生，预约都是按时间顺序排好的，不能随便调换的。” “小姐，我只要15，不5分钟就行，我找兰辛总经理真的有事。” “可是今天总经理真的没有时间了，我帮您预约明天好吗？” “可是我已经定了今天晚上的飞机票，十几个小时后，就得飞东半球了，通融一下吧。”一个黄种人面孔，三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正在前台跟丽萨磨牙，看到李瑞杰从办公室走出来，青年眼睛一亮，他前几天正好在电视上看到过这个人，尤其是这个人的发型，在此时是独一份的，“杰瑞李先生！” “你是？” “鄙人edwinkong，来自香江，从事电影发行工作，这是我的名片。” “香江人？”李瑞杰瞥了那人一眼。 说实话，李瑞杰对香江人真没啥好感，前世他去过几次香江，也不知道是他运气不好，还是香江人都习惯用白眼看人，每次去都会遭遇各种莫名其妙的白眼。不过香江作为未来二十年的东亚电影制作中心，也是世界第二大电影制作中心，李瑞杰倒是对此时香江的电影圈状况，挺有兴趣的。但是edwinkong，这个人到底是谁，埃德温康，埃德温刚，埃德温强……完全没听说过。这些香江人就是麻烦，好好的给自己取什么洋名！ “康先生来梦工厂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希望能得到《洛奇》的香江发行权。” “《洛奇》的香江发行权？这你就找错人了，《洛奇》的海外发行权已经交给环球电影公司代理，想拿下《洛奇》的海外发行权，你应该去环球。” “我知道《洛奇》的海外发行已经交给环球公司代理，但是环球的海外发行范围不包括香江。” “不包括香江？”李瑞杰有点吃惊，环球竟然都不能把电影发行进香江，香江电影已经这么牛了？ “不好意思，我得确定一下！”李瑞杰转头对丽萨说，“把姜先生带去会客室，让人把我们与环球影业签订的发行合约拿来。” “竟然真的没有！”环球的合约写的很详细，没有笼统的就写个海外发行这样的模糊字眼，而是把发行的地点逐一列了出来，这份列表上，确实没有香江——这倒不是环球有多么认真负责，他们是不得不如此，如果他们敢直接写个海外发行，最后海外某个地方发行不到，人家拿着合约去告，环球绝对要倒霉。 “咦？”李瑞杰忽然发现刚刚那张名片上还有两个汉字，原来他刚才把名片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把名片反了过来，名片的反面有两个汉字“安樂”。安乐？kong？联想到香江人的奇葩发音，edwinkong原来不是埃德温康，而应该埃德温姜，安乐电影公司，又是姓姜的，那个人难道是姜志强？ 李瑞杰穿越来那个时候，姜志强可是华国电影界鼎鼎大名的人物，著名的电影人，安乐电影有限公司总裁，是李氨、张译谋的制片人及海外发行人，《卧虎藏龙》、《英雄》的制作和发行都和姜志强巨大的关系。李瑞杰知道他还是汤惟的干爹。 第45章 埃德温.姜 “埃德温姜，姜志强？”不知道为什么，猜测这个埃德温姜就是姜志强后，李瑞杰又觉得这个埃德温姜的相貌，跟后世网上姜志强的照片好象又有点对不上。思索半晌，李瑞杰只能归结为人老后的相貌变化。 “杰瑞，你真的准备把《洛奇》发行到香江吗？”雪莉兰辛忽然对李瑞杰说。 李瑞杰听雪莉兰辛说的奇怪，“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为什么环球不在香江发行电影吗？” 李瑞杰原以为是因为香江电影太强，挤得好莱坞电影没有生存空间，但是听雪莉兰辛的话，似乎有其他意思，李瑞杰思索了一下，试探着问，“是因为赚不到钱吗？” 环球是一家犹太人当家作主的电影公司，能阻挡他们把脚步扩张到香江的，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不止是赚不到钱，在香江建立发行渠道，还会亏钱。香江是一个小市场，好莱坞电影对这种小市场，一向是选择卖断发行，八大电影公司们在香江一开始也是选择卖断，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每当他们向香江发行一部电影后，马上就会在南美、非洲、东南亚等市场，出现大量这部电影的盗印拷贝，有时候，盗印拷贝甚至比他们的正版拷贝速度还快。八大电影公司发现了问题的根源后，就派人到香江质问，但是香江人根本就不承认，直到八大电影公司特意把卖给香江的电影拷贝里加了特殊水印，盗印拷贝再出来，香江人才无法抵赖，但是他们却推说盗印拷贝，是个别工人瞒着公司偷偷做的，与他们无关，然后他们就随便找出一个人开除顶罪。后来八大电影公司再在香江发行电影，只能雇人看着那些香江人。也有公司选择过跟香江人分成，但是更要派人到香江看着他们，那些香江人，如果你不派人，他们敢把一部大卖电影的票房做成零。香江市场本来就很小，还有他们自己的电影公司，八大电影公司发现，除掉各种费用，在香江发行电影不但经常没有利润了，甚至还会亏钱，八大电影公司也就逐渐退出了香江电影市场。” “竟然是这样的！”原来是名声太烂，人家不愿意趟香江这个烂泥坑，害得李瑞杰还差点以为香江电影，已经强大到可以驱逐好莱坞电影，不过香江电影通过这种方式驱逐了好莱坞电影，为自己的电影发展创造了市场，也是因祸得福。即便如此，李瑞杰仍然必须要进入香江，香江是未来二十年内的世界第二大电影制作中心，更重要的是，它还是进入华国大陆的跳板，但是这个原因李瑞杰又不能告诉雪莉兰辛。 李瑞杰仔细斟酌了一番措辞说，“雪莉，亚洲是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大洲，华国是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华盛顿正在与华京进行建交谈判。也许我们现在到香江赚不了钱，但是10年后，20年后，华国、亚洲会成为好莱坞最重要的市场。在实力上，底蕴上，梦工厂远比不上八大电影公司，要想在这个大市场站住脚，我们必须早八大电影公司一步进去，开发这个市场。更重要的是我们不可能一直依靠环球发展，我们要建立自己的发行渠道，目前只有在香江，这种环球放弃的市场，我们才能获得独立发展的机会。我看重香江，不是看重香江市场，更看重的是它背后的华国，这次在波特兰，我听说rb的人均工资水平已经接近美国的60%，我们必须寻找替代者。香江未来就是我们开拓东亚、东南亚市场的支点。” 雪莉兰辛看了看李瑞杰，想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头说，“好吧！” 这是雪莉兰辛的优点，虽然她可能仍然不同意李瑞杰的想法，但是如果李瑞杰坚持，她就会选择让步，这跟雪莉兰辛早年的坎坷经历有关，如果是eo的克里斯威廉姆斯，他现在恐怕会跟李瑞杰争到底。 “我们去见见那位埃德温姜先生吧。” 梦工厂会客室中，埃德温姜有点坐立不安。安乐电影公司虽然叫电影公司，但其实就是一家以姜家自有的四家影院为核心组成的小院线。安乐没有制片能力，也没考虑过自制电影，他们主要是靠外购电影，尤其是欧美电影充填档期，安乐的顾客定位也是香江为数不少的西方人，和抱着猎奇心理的香江本地人。依靠打错位战，安乐一路走来，亲眼见证了曾经的香江电影巨头长城电影公司的衰落，电懋的垮台，就连邵氏目前也走到了衰落边缘，这都更坚定了安乐不参与制片的决心。 埃德温姜虽然年轻，但其实已经是采购场上的老手，每年他都要来美国几次采购电影。这次一抵达美国，就听说在淡季好莱坞出了一部大卖近8000万美元的电影，埃德温姜特意进影院看了《洛奇》，发现这部电影真的拍的很精彩，不过除此之外，埃德温姜没有过多的想法，因为他在海报上已经发现那是环球公司发行的电影。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的门槛太高，埃德温姜根本就进不去人家的大门。直到百万片酬事件爆发，埃德温姜才突然发现，《洛奇》并不是环球出品的电影，环球只是发行方，真正的制片方是一家新成立的小公司，埃德温姜立刻就按照找上了门。 一直以来，北美票房前十名，基本都是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投资拍摄的电影。安乐到欧美买片，只能选择那些小公司，购买一些无人问津的影片，但是梦工厂、《洛奇》的出现是一个变数，尤其这还是一部动作片，要知道动作是世界通行的语言，安乐这些年在欧美采购的影片，不是大尺度的情色片，就是血腥的动作片，或者两者兼有的影片，就是这些粗制滥造的影片每年都能给安乐带来不菲的收益。如果能够拿下《洛奇》的香江发行权，胜过10部、20部低成本电影。想到这里，埃德温姜又在原本父亲给他的最高授权基础上，把条件又加了一筹。 就在这时会客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第46章 敲定 推门进来的正是李瑞杰和雪莉兰辛，“姜先生，我们已经查询过了，环球的发行范围确实不包括香江，我们可以将《洛奇》的香港放映权给你，只是不知道你能出什么样条件？” “我有两个方案供贵公司选择，一是20万美元买断《洛奇》的香港放映权，二是35%的票房分成。这也是安乐能给出的最高的价格了。”埃德温姜实在是太想得到《洛奇》的香港放映权，他怕条件太差，人家不跟他谈，索性一口气把底牌给放了出来。 “请容我们考虑一下。” 李瑞杰与雪莉兰辛回到办公室。埃德温姜的条件确实是很有诚意了，35%的票房分成都赶上前不久在美国本土市场的发行条件了，要知道环球在欧洲发行《洛奇》，能拿到的分成比例只有25%左右，最终能到梦工厂手里的，只有10%多一点。 20万美元对应35%的票房分成，那么姜志强预计的《洛奇》的总票房就是近60万美元。1972年6月英镑作自由浮动后，港币就改为与美元挂钩，最初汇率为565港币兑1美元，1973年2月又改为5085港元兑1美元，60万美元就是大约300万港币。这在此时的香江，不是一个小数字，根据他们刚刚找到的资料，1973年李小龙的《龙争虎斗》，在香江也不过卖了330万港币。《洛奇》作为一部外国电影，没有强大的特效，也没有明星大腕，姜志强能给出300万港币的预估已经算非常看好《洛奇》了。 李瑞杰与雪莉兰辛再次回到会客室，“我们选后一个方案。” 一方面李瑞杰觉得《洛奇》的香江票房应该会比300万港币高一些，这些年香江经济发展迅速，最高票房记录连年被刷新，就像2010年之后的华国票房记录一样；另一方面，安乐作为李瑞杰穿越时候，仍然存在香江的一家电影公司，梦工厂想把安乐发展为自己在香江的发行商。 “呼……”埃德温姜偷偷松了口气，他这次来美国买片，总计也就带了10万美元，而且之前买其他电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20万美元是他私自做出的决定，甚至没有得到他父亲的授权，20万美元买断《洛奇》的香港放映权是要冒很大的风险，安乐有时候一年的盈利都还不到20万美元，相比之下，35%的票房分成发行一部外国电影确实有点高，但他们是经营院线的生意的，如果票房好，能带动香烟、饮料、爆米花等产品的销售，还能推动影院的广告生意。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请讲！” “我们希望，我方能够参与票房的统计。” “这个没有问题。”埃德温姜一笑，安乐1950年就成立，比香江邵氏成立还要早几年，香江电影公司早年干的那些腌臜事他太清楚了。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李瑞杰看了一下手表，“合同这就让员工去做，下午就能出来，不会耽误姜先生的飞机！” “李先生，兰辛总经理，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中餐厅，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两位吃顿饭？”埃德温姜见这家叫梦工厂的公司虽然小，但是做事井井有条，以后就算不能再拍出《洛奇》这样的北美票房冠军，也不乏好片，便想借机拉近与他们的关系，也好为未来的继续合作埋下伏笔。 “我没问题，你可以吗？”说起来李瑞杰还真是好久没吃过中餐了，换个口味也不错，刚好他也想了解现在的香江电影圈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但是雪莉兰辛是犹太人，中东裔们在饮食上可是有很多规矩的。 “犹太人圣诞节都是吃中餐的。”雪莉兰辛一笑。 李瑞杰和雪莉兰辛走到公司门口，又顺便捎上了丽萨小姐姐，埃德温姜领着三人向东走了大约半条街，终于在一家中餐馆门口停下。李瑞杰向四周看了看，这地方离传统的洛杉矶唐人街已经很远了。这些年整个华人世界都不太平，华国大陆搞运动，宝岛搞戒严，香江有暴动，东南亚其他国家在排华，越南打仗兼排华，东亚和东南亚出现了一波华人移民潮，位于太平洋对岸的洛杉矶便是华人最重要目的地之一，但是随着越南人的涌入，唐人街的治安急剧恶化，华人的居住范围早就不局限在唐人街了。 菜馆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一见到埃德温姜就热情的打着招呼，“埃德温，你又来美国买片子了！” “是啊，老陈！生意怎么样？”埃德温姜也热情的回应。 “还不错，你再晚一会，恐怕都没座位了。”老板向餐厅内骄傲的一指。 四人找了张桌子坐定，点了白切鸡、蚝油菜心、卤水拼盘、白灼虾、蚝油牛肉、豉汁蒸排骨、焗龙虾、烧鹅，不大一会几个凉菜、小炒就端了上来，豉汁蒸排骨、焗龙虾几个菜还要耗些时间，老板送了果盘和腌萝卜，还特意送了一个老火靓汤。 埃德温姜介绍这菜馆老板是六十年代从香江移民过来的，由小工做起，足足干了五六年，两年前才积累够钱，在这里开了自己的餐馆，姜志强每次来洛杉矶买片都会在这吃饭。 “埃德温，你经常来美国买片吗？” “不止是美国，还有欧洲、rb、加拿大……”原来埃德温姜虽然毕业于加拿大麦基尔大学建筑系，但是建筑业却一天都没有做过，他家中经营影院生意，从小就接触电影，对电影也更感兴趣，一毕业就回家帮父亲打理生意，近几年已经完全接手了公司的买片工作。 “姜先生，你是从香江来的，那你认识布鲁斯李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丽萨一脸好奇的问。 “布鲁斯李？安乐没跟他合作过，不过香江电影圈很小，我见过他几面，给我的感觉，他是一个很骄傲，又自负的。”埃德温姜脸上泛起一抹回忆之色，“可惜以后再也看不到他的新片了！” 虽然安乐不涉及制片，李小龙更不是安乐旗下的艺人，但是李小龙是整个香江电影的骄傲和希望，香江电影没了李小龙，就再也没有机会打进北美市场了，李小龙的死，是整个香江电影的遗憾。 第47章 菜馆冲突 “是啊，太可惜！”丽萨一脸的落寞，不过小姐姐到底是小姐姐，很快就走出了失落情绪，一转脸就换上了一副八卦的表情问，“听说他死在了一个女明星的床上，是真的？” “好象听人说是这样的。”埃德温姜略带尴尬的说。李小龙死在丁佩的闺房，全香江的报纸都登了，他就算想瞒也瞒不住。 “那他在片场打导演的事也是真的吗？” “这个，布鲁斯是一个对电影要求很严格的人。” “丽萨，你看过布鲁斯李的电影吗，这么关心布鲁斯李？”李瑞杰看埃德温姜都被问得快无语了，只好帮他解围。 “看过布鲁斯李的每一部电影。”小姐姐举着拳头抗议。 “好吧，你赢了！”李瑞杰没想到公司还要有一个功夫片女爱好者，李小龙的影迷。 其实李瑞杰倒认为就算李小龙还活着，恐怕也红不了几年，刚刚他在公司商讨发行方案的时候，看了这几年的香江电影票房，1972年，李小龙的《猛龙过江》是530万港币，创造了香江电影票房记录，同年的《精武门》也有440万港币，包揽了当年香江电影票房的前两名。但是1973年的《龙争虎斗》就只剩330万港币，不但不如邵氏的《七十二家房客》，名词滑落到当年香江电影票房第二位，还差点不如他自己1971年主演的第一部电影《唐山大兄》。 归根结底，李小龙的电影每一部都有点太类似了——面无表情的耍酷，展示肌肉……这样的电影看个一两部是很酷，但是每年都来一部，甚至一年两部，就会产生审美疲劳了。李瑞杰看到资料上说，李小龙主演的每一部电影都是自己编剧的，但是他的编剧才能显然比他的身手差多了，后来李小龙又自己担任导演和制片人，这么多权利加在一个演员身上，拍出的电影最终只会呈现两个结果——要么自恋，要么自虐。成龙、吴京就是自虐，李小龙则是自恋。自虐的通常都能拍出好作品，自恋则不一定，李小龙生前主演的几部电影能成功，一是他的身手确实好，打的好看；二是他的脸适合耍酷；三是他总计也就拍了四部半功夫电影。 前世李瑞杰就看过华国大陆有个不酷的男演员，自导自演的一部谍战片，没有好身手，还非要耍酷，即便剧本不错，还请了一线女明星搭戏，票房却是一塌糊涂。 李小龙死在了一个好时候，在他还没有从巅峰跌落的时候死掉，他就永远留在了神坛上，相比之下，程龙就晚节不保了。 但是李瑞杰没跟丽萨说这些，这世界上，最不能做的事，就是在一个粉丝面前否定她的偶像，即便你是她的老板。 就在这时，菜馆老板将焗龙虾和切好的烧鹅亲自送了上来，然后却没走，而是就站在桌边跟埃德温姜叽里呱啦用粤省话对聊起来。李瑞杰仔细听了一会，听了个大概意思，就是菜馆老板向埃德温姜打听香江的情况，埃德温姜一一作答。李瑞杰微微皱眉，他好不容易逮着个人了解下目前香江电影的情况，但是先跳出个丽萨，现在又被人给横插了一杠子。 李瑞杰摇了摇头，正准备专心对付面前的菜，忽然却听那餐馆老板说起了自己，“埃德温，你好声（小心）这鬼佬啊，他前几天刚与人打官司。” “老陈，你有心了，我知，我知！” 由于方言的原因，李瑞杰其实只能大体听懂他们的话，刚还以为听错了，可是就见那菜馆老板竟然得寸进尺，这次竟然直接转过脸看着李瑞杰说，“鬼佬与鬼佬打官司，可不是鬼打鬼啦！” 那菜馆老板没注意到李瑞杰的脸色已经变了，转头犹自向后厨的方向喊了一句，“给鬼佬上份鬼吃泥啦！” “哈哈哈……”后厨方向立刻传来一阵哄笑。 李瑞杰当场就想直接摔筷子走人，可是一转脸，却发现姜志强也是一脸笑眯眯的，浑然不在意的样子，李瑞杰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就这么放过这个菜馆老板。 “你，刚才是在骂我‘鬼佬’骂？”李瑞杰用普通话问，由于长久不说，显得有点生硬。 “啊，这……”菜馆老板一下子愣住了。 “你刚才是不是骂我‘鬼佬’？”李瑞杰站起来，又用英语问了一遍。 “啊不，你听错了，我的意思是……”菜馆老板一下子慌了，他没想到李瑞杰竟然听得懂，不过他在美国也待了差不多十年，知道此情此景下自己是绝对不承认的，菜馆老板眼珠子转的飞快，忽然他看到了眼前的埃德温姜，像见到救星一样说，“我根本就没说过‘鬼佬’两个字！这鬼佬想敲诈我。埃德温，你要给我作证！” “……”埃德温姜几乎想捂住额头，装作不认识这个人，你是白痴吗？一边不承认骂过人家鬼佬，一边又称呼人家鬼佬，何况埃德温姜又怎么肯为了个菜馆老板跟李瑞杰翻脸，他低下头装作没听见一般，埋头吃饭。 “这话你去跟警察说吧！”李瑞杰转脸看向一旁的丽萨，“丽萨，去报警，我们遭到了种族歧视！” “是，老板！” 一辆巡逻车不到10分钟就赶到了现场，这里是洛杉矶的商业区，税收充足，警力充沛。不过他们还是来晚了，比他们更早赶来的是几个得到消息的记者。李瑞杰最近是舆论的中心，何况还是已经小有名气的电影人。 “杰瑞李先生，据说你们就餐时遭到了种族歧视，是真的吗？” “是的！”李瑞杰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得到的消息，难道是窃听了报警频道？ “请问米娅法罗的传真复印件是真的吗？” “对不起，无可奉告！” 看着照相机咔嚓咔嚓直闪，到场的两个警察更加不敢轻率处理，但是李瑞杰与菜馆老板各执一词，雪莉兰辛和丽声又听不懂中文，警察只能向埃德温姜求证，“这位陈先生是不是使用了种族歧视的词汇攻击杰瑞李先生？” 第48章 突破8000万 埃德温姜看了看李瑞杰——李瑞杰正冷冷的看着他，又看了看菜馆老板——菜馆老板老陈一脸祈求的神色，埃德温姜咬了咬牙，“是的！我听到他称呼李先生为‘鬼佬’，在香江，这是种族歧视的称呼。” “你胡说，你胡说，你这个王八蛋竟然不帮乡亲。你们这些鬼佬放开我……”菜馆老板说着就要扑过来跟埃德温姜厮打，两名警察中较年轻的女警立马上前，从背后按住了他。菜馆老板仍然不肯就范，一边叫骂，一边气急败坏的挣扎着，也不知道是大力出奇迹，还是走了狗屎运，挣扎中竟然成功给了身后的女警一肘子。 只听砰的一声，那女警察登时鼻血就流了出来。这下子菜馆老板捅了马蜂窝了，另一个膘肥体壮的男警察见状，一边用无线电呼叫支援，一边就冲了过去，什么也没说，上前当胸就给了菜馆老板一脚。轰通一声，菜馆老板仰面摔倒在地。 菜馆老板还想爬起来，男警察二话不说，接着就是一阵暴打，不多大会就将菜馆老板打的头破血流，美国警察下手还真是狠呢。直到男警察将他戴上手铐拖出去，菜馆老板还在咒骂埃德温姜，咒骂李瑞杰。其实这个菜馆老板要感谢上百年来华人在美国逆来顺受的历史，他的长相也没什么攻击力，否则以美国警察的一贯做事风格，直接就开枪了。 正当李瑞杰这么想的时候，忽然就听后厨一阵噼里啪啦响，紧接着就见从后厨冲出来了两男一女，更重要的是，其中一男一女还拎着菜刀。仍然在菜馆里的食客见状，齐齐发出一声叫喊，夺路而逃，刚刚才放松下来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到了极点。仍然留在菜馆的女警察也顾不上鼻血了，掏出手枪指着三人大喊，“把刀放下，放下刀，听到了没有！” 但是这三个人却好似听不懂女警察的话，傻愣愣的呆在当场。埃德温姜赶紧站了起来，用粤省话喊，“快把刀放下，把刀放下，她真的会开枪！” 一男一女这才把刀扔掉，然后又按照要求，脸朝下趴在地上。这时候男警察呼叫的支援也到了，五六个警察七手八脚，把三人和菜馆老板一起带走。 李瑞杰从头到尾看得目瞪口呆，他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结果，本来就准备给姜志强一个警告，结果搞得差点出人命。不出意外的话，这菜馆老板不止种族歧视，还会被控袭警，在美国袭警是重罪，最高可判20年，甚至终身监禁。而那三个打工的，看样子十有八九也是偷渡来的，即便接下来警察不控告他们意图袭警，等待他们的也将是遣返。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瑞杰估计这三个打工的应该是菜馆老板新雇来的，说不准还是他的亲戚什么的，他要充大，做亲戚面前显示自己的能耐，结果正装在李瑞杰的枪口上。李瑞杰看了看姜志强。 埃德温姜显得有点虚脱，看着李瑞杰的眼神透着一股敬畏，显然刚才的遭遇对他的刺激有点大。这样就好，从刚才那菜馆老板几次笑眯眯称呼他“鬼佬”，姜志强却一脸认同，李瑞杰就知道，必须给姜志强一个厉害，否则以后的合作别想安稳，恐怕他还不知道，菜馆老板纯粹是受他连累。 越是小地方来的人越是这样，无论是东瀛人、韩国人，还是宝岛人、香江人，他们在面对比他们更高大的对手时，一边极度自卑，一边又极度自尊，行动上他们一开始不敢采取任何动作，他们会先通过出言不逊试探你，如果你这时候还是没有反应的话，他们就会得寸进尺，并且最终付诸行动。对于这样的贱人，没说的，必须当场抽他。 不要听想当然的以为，你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你好。如果一个人在伤害你之后，不会得到惩罚，那这个人以后肯定不介意再伤害你。今天姜志强敢笑称李瑞杰为鬼佬，下次他就会瞒报梦工厂的电影票房。 至于姜志强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不做这笔生意？如果姜志强是刚刚从大学走出来的新手，李瑞杰倒还真会担心，但是刚才听他言谈，他自小就跟随他父亲穿梭于各大电影节，从事这一行已经差不多10年了，近年还接手了安乐的买片工作。只要梦工厂的电影能够让他赚钱，他就绝对不会跟梦工厂断了生意往来。相反，如果梦工厂的电影不能让姜志强赚钱，就算李瑞杰对他俯首帖耳，随便他骂，他也不会跟梦工厂再有往来。 李瑞杰等四人现场做了笔录，埃德温姜更是被带到警察局做笔录，然后又赶回梦工厂签合同。这一番折腾下来，埃德温姜到底还是耽误了当天的飞机，直到第二天才坐上了返回香江的飞机。 时间进入6月9日，这一天对《洛奇》来说是一个大事件，《洛奇》的票房在这一天超过了8000万美元。根据环球的安排，《洛奇》还有近两周才会下画，按照现在《洛奇》每天仍然有一二十万美元票房的热度，正式下画时，应该还能再高几百万美元，这个成绩不但远超前世《洛奇》的票房，比雪莉兰辛当初预计的也高出了近千万美元， 《洛奇》的票房能有这样的成绩主要得益于四点：一、李瑞杰投入了更多的资金，使《洛奇》的制作比前世更加精良，电影的细节处理的也比原版好；二、梦工厂投入了大笔的宣传费用，还首开先河使用了电视大规模宣传，《洛奇》还没上映就打响了知名度；三、要归功于比原版更加强大的主创队伍——导演、女主角、制作人，甚至幕后团队，都高于原版；四就要归功于米娅法罗、乔治格兰特，以及《洛奇》周边产品的销售，尤其是米娅法罗的百万片酬事件，让本来已经凉了的《洛奇》，一下子又回到大众关注的中心。 不过《洛奇》的潜力也就仅止于此了，首轮想过一亿美元，基本无望。暑期档就要来了，《洛奇》不是环球的亲儿子，不可能像《教父》那样在院线待上6个月，而且由于之前环球肆无忌惮的扩大《洛奇》放映规模，透支了太多票房潜力，环球没有诚心诚意帮《洛奇》发行，梦工厂也没有经验，限制放映规模。 第49章 约翰?卡朋特 好消息不止于此，根据派拉蒙内部传出的消息，在前不久召开的派拉蒙股东大会上，弗兰克亚布兰斯私下联络了一批支持他的小股东，试图谋求董事局副主席的职位。但是派拉蒙董事局主席马丁戴维斯，直接以他资历太浅，1971年才上任总裁，而且不到40岁为由，让这一提案连股东大会都没上成。 派拉蒙董事局主席一直都是由派拉蒙最大股东海湾西方工业公司的老板马丁戴维斯亲自担任，弗兰克亚布兰斯已经是派拉蒙总裁，如果再身兼董事局副主席，几乎就成为了派拉蒙的实际掌控者，无论是马丁戴维斯本人，还是派拉蒙其他实力派都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 据说为了这件事，弗兰克亚布兰斯与马丁戴维斯闹得非常僵，一时半会他怕是顾不上梦工厂了。 但李瑞杰也没敢采取进一步行动，《了不起的盖茨比》是派拉蒙的项目，米娅法罗是《了不起的盖茨比》的女主角，揭穿米娅法罗百万片酬事件，行同直接打了派拉蒙的脸，在梦工厂积聚足够实力前，李瑞杰是绝对不会主动与一家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翻脸的。不如就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现在舆论已经普遍认为米娅法罗确实向梦工厂索要了百万片酬，只是梦工厂迫于派拉蒙的压力不敢将此事公开，民众也多对梦工厂抱有同情心理，目前这样的状况对梦工厂是最有利的。 雪莉兰辛办公室内，李瑞杰与雪莉兰辛终于敲定了《洛奇》破8000万的庆祝活动方案，包括邀请哪些人、哪些媒体，在哪举行，最重要的是一份系列分红方案。当初拍摄《洛奇》的时候，由于主创人员大多为新人片酬不高——梅丽尔斯特里普片酬仅15万美元，史泰龙担任主演加联合编剧，酬劳仅为6万美元，演拳王男二号的富兰克林威尔逊更是只有5000美元。 虽然合同上当初没有写，梦工厂也大可不必给这些人分红，但是《洛奇》破了8000万美元，如果一毛不拔，这些人心中难免会心存不满，斯皮尔伯格、史泰龙、梅丽尔斯特里普都是未来的好莱坞巨星，李瑞杰还想继续跟他们合作呢，何况《洛奇》还有续集。分多少，怎么分，都需要好好权衡一番。 “雪莉，这些都是最近这段时间投来的剧本？”即将下班时，制作部给雪莉兰辛送来了数摞剧本，李瑞杰估计了一下，摞一块恐怕比他还高。 “不是！”雪莉兰辛摇了摇头，“这是今天一天投来的，公司制作部筛选之后挑出来的剧本。” “一天，还是挑出来的，就有这么多？” 原来随着《洛奇》一起火起来的，还有史泰龙的故事。一个没有任何名气的编剧兼演员到梦工厂投剧本，却被梦工厂老板启用做了男主，这种鸡汤文，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都是人民最喜闻乐见，也是传播最快的。梦工厂每天都会收到大量的自荐信和剧本，每一个人都希望李瑞杰能够再慧眼识珠，让他成为下一个史泰龙。李瑞杰顿时有一种“天下英雄尽入吾瓮中”的感觉，从雪莉兰辛手中拿过一半剧本看了起来。 即便李瑞杰有速读的本事，看得时候也是跳着翻的，一直看到晚上9点多，才把他那一半看完，李瑞杰几乎都吐了。前世李瑞杰在网上看小说，经常通宵达旦的看也不觉得累，但是这些剧本，翻了这么多，一个前世听过的也没有不说，而且个个情节老旧，故事毫无新意。 “哎，就没有一个能用的！”李瑞杰丧气的将剧本扔到桌子上，再看雪莉兰辛，她一手咖啡，一手剧本，早已经几乎把她那一半看完了，此时正拿着一个剧本看得津津有味，“我们就这样挑剧本？” “好莱坞的好编剧早都被八大电影公司瓜分了，即便出现新编剧，剧本首选也是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只有八大挑剩下的，才会轮到我们，要不是《洛奇》卖得好，梦工厂的顺序还要排在那些老牌的二线、三线电影公司之后。你看看这个，我觉得还不错。”雪莉兰辛说着将她手上的剧本递给李瑞杰。 “《警署大混战》，约翰卡朋特？”《警署大混战》这个名字李瑞杰前世完全没听说过，但是约翰卡朋特这个名字他却是早闻大名。 很多人都说吸血鬼类型电影拍得最好的是《夜访吸血鬼》，但是李瑞杰最喜欢的吸血鬼电影却是《v字特工队》，或者又译名《够僵行动》，这部电影采用写实的拍摄手法，配合冷酷的镜头运用，有一种特殊的韵味，故事的世界观设定也非常完整，执导这部电影的就是约翰卡朋特。 但是这部电影却不适合现在放出来，因为《够僵行动》几乎把教廷刻画成了一个腐败无能的反派势力，剧情设定中，最初的吸血鬼原本是一名神职人员，受教廷迫害才变成了吸血鬼，最终就连教廷派到美国的大主教都为了不死，也叛变到吸血鬼一方。 虽然梵蒂冈天主教廷确实就是很腐败，但美国是一个由虔诚的清教徒建立的国家，至今美国仍然几乎全民信教，其中虔诚的信徒不在少数。而且为了对抗苏联和苏联人信奉的东正教的传播，美国政府积极扶持天主教廷在美国传教，甚至不惜替天主教掩盖了很多丑闻。梵蒂冈天主教廷在美国拥有非常大的影响力，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公开跟教廷作对，实在不智。 李瑞杰看着约翰卡朋特的剧本，很快就发现这个《警署大混战》就是《血溅十三号警署》的初级版本啊，登时心中一动，“我觉得这个剧本可以改个名字——《血溅十三号警署》，你觉得怎么样？” “你准备用它冲击万圣节档？”雪莉兰辛一听名字，立刻就明白了李瑞杰的意思。 “是的，但是剧情还要改一下！” 两人又就剧本讨论了一番，走出雪莉兰辛的办公室，公司的人早就走完了。 李瑞杰带着还有点昏昏沉沉的脑子回到家，却发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脸皮卡，圆头圆脑，非常老式的样子。四周看了看，却没见到人。难道是又有人来投剧本？ “杰瑞？”黑暗中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叫了李瑞杰的名字。 第50章 打秋风 “谁，谁在那里？”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但是李瑞杰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是我，魏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年白人从黑影中走出来。 “魏斯叔叔？”李瑞杰想了一下才记起来，这是李晟的上司，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一师侦搜营的指挥官，李晟阵亡的消息就是他带来的，在华盛顿的时候，还亲手把李晟的遗物交给了他，李瑞杰心说，你们一个两个不要都这样吓人好不好？走得夜路多了，终会撞到鬼的，“魏斯叔叔，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来了有一会了，我给你打过电话，可是打不通。” “这个，电话线被我拔掉了。”现在已经不止记者们知道了李瑞杰家的电话，连很多莫名其妙的人都知道了李瑞杰家的电话号码：有向他推销集资项目的，号称要五年之内移民火星，十年之内飞出太阳系；有来跟他“借”点钱花的，自称是李晟失散多年的姑姑，杰瑞李的姑奶奶，她老人家现在生了重病，急需一笔钱治疗；还有一个声称他是洛奇马西亚诺，要求李瑞杰支付他100万美元形象使用费，否则就要把梦工厂告上法庭，李瑞杰直接告诉他，你是洛奇马西亚诺？那你怎么还没死……也不知道这些人从哪知道的李瑞杰家的电话，连消息没打听清楚就来敲诈。 “您这是……”李瑞杰把老魏斯让进屋，一进门就发现老魏斯上身穿了一件普通的短袖衬衫，下身穿了条牛仔裤，他没有穿军装。 “上个月我已经退役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 “没什么好遗憾的，我已经为这个国家尽忠职守了……”魏斯其实是不得不退役，之前他已经是上校军衔，想要再进一步只能晋升将军，但是在美国军队里，上校升将军是一个极大的坎。 美军的将军晋升完全遵守“退一进一”原则，也就是只有将军出现退役或阵亡，职位空缺后，上校们才有机会晋升。每一名上校都要由总统提名，然后经审选委员会及参议院批准通过，才能正式得到任命，这不仅仅关乎能力、资历，还要考量人脉关系，历年能从上校晋升将军的概率基本不到两成。 老魏斯从军几十年，本来也有些上层关系，但是尼克松政府受困水门事件，正自顾不暇，又哪有功夫给他晋升军衔！而在美军中，上校、准将军龄满30年，如得不到晋升，就得退役。魏斯今年五十二岁，正好服役30年，退役就是他唯一的道路。 “您吃饭了吗？” “奥，我已经吃，咕……”老魏斯还没说完，肚子却先叫了起来。 李瑞杰心说，这前后两人还真是一样一样的套路啊。李瑞杰打电话要了一个12寸的海鲜披萨，一个9寸的意大利香肠披萨，两大杯冰红茶。时间已经过了订餐高峰，披萨很快就送了过来。 两人吃着披萨，老魏斯问，“杰瑞，我看到报纸，《洛奇》那部电影是你导演的吗？” “我没有导演《洛奇》，不过剧本是我写的！您看过？” “看过，我看了很多遍，很棒！早就听晟说他有一个很优秀的儿子，没想到你比他说的还要优秀，可惜晟没有机会看到今天……”老魏斯说到动情处忍不住有些哽咽。 李瑞杰见着老头绕来绕去，净说些没营养的话，凭感觉，他觉得这老头肯定有事，“魏斯叔叔，您有什么事吗？” “啊，这个……”还真让李瑞杰猜对了，老魏斯的表情略显尴尬，他扭捏了一会才说，“杰瑞，是这样的，我退役后组织了一个洛杉矶退伍军人互助会……” 原来此时美国正着手结束越战，开始大批裁撤军队，但是多年的越战泥潭，直接拖累了美国救济，美国政府无法妥善安置这些军人，军人们退役后也大都很难融入社会，特别是亲身经历过惨烈战争那些的士兵，就算身体没有伤病，精神也大都有问题。同时美国老百姓还歧视他们，认为美国经济衰落都是他们的错，这些退伍军人生活困苦，甚至居无定所，被称为“穿着军装的流浪汉”——史泰龙的《第一滴血》第一部表现的就是这种情况。 李瑞杰听着魏斯的讲述，心说刚才在雪莉兰辛办公室的时候，还准备把《第一滴血》提上日程，正好史泰龙也在身边，李瑞杰记得《第一滴血1》就是八十年代初的作品，年代也差的不远，现在看来还真不是时候。越战还没有结束，整个美国正是反战情绪最浓重的时候，还得等两年，冷一冷，等那些从越南回来的老兵更惨一点，等老百姓觉得自己先前亏待了那些曾经替他们出生入死的士兵，才是拍《第一滴血》的好时候。 “他们中不少人，也是你父亲的下属。”老魏斯最后说。 “魏斯叔叔，我能做些什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瑞杰还能不明白老魏斯的意思？老头是打秋风来了。 “你可以给协会捐些钱吗？八千……不，五千美元就可以了！” “五千美元？”李瑞杰有点吃惊，不是吃惊多，而是吃惊少，按照李瑞杰穿越回来那个时代的汇率，五千美元也就三万多华币，在华京连一平方米都买不到，虽然此时的五千美元购买力远比后世三万华币多的多，可就算是扩大十倍，也不过三十万华币。对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三十万华币是一笔巨款，可这是整个洛杉矶地区的军人互助协会。李瑞杰还记得，后世他们公司新任一把手上任的时候，重新装修办公室，据说仅用于购买改善风水的红龙鱼上，一条就花了八十多万。李瑞杰见过那些红龙鱼，又粗又短，一点也不像龙，红不拉几，跟染过血的姨妈巾似的，也不知道咋就卖得那么贵。 李瑞杰觉得既然要捐，就别让受捐方拿了你的钱，还要心里有疙瘩，“五千美元怎么够？五万美元吧。” “五万美元！五万美元，太多了！”虽然受越战和石油危机的双重影响，美国经济严重衰退，美元大幅贬值，但是此时一个美国中产阶层的月收入也不过五六百美元，刚毕业的大学生月工资更是不过三四百美元，这些钱可不是一个人花，美国家庭多是全职主妇，一个人的工资是要养活一个三口，甚至四口、五口之家的。五万美元足以让十个中产家庭过上一年有鱼有肉的日子。 “就五万美元吧，不过我身上没带支票，您留下地址，我过两天就把支票给您寄过去，行吗？” 第51章 庆功宴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昨天夜里刮了一夜的大风，吹散了绝大部分的pm25，早上开始风力转缓，微微的海风从太平洋上吹来，空气呼吸起来再也没有火辣辣的感觉了。 曼哈顿比奇市是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县下属的一座城市，建市于1912年，毗邻太平洋，有漫长、优质的沙滩供人游览。原本李瑞杰与雪莉兰辛准备把庆功宴设在圣莫尼卡，圣莫尼卡距离洛杉矶市中心二十公里，距离好莱坞仅十五公里，交通便利，但是6月是洛杉矶的旅游旺季，圣莫尼卡的度假别墅和酒店，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被预定一空了。 曼哈顿比奇与圣莫尼卡相邻，只是相比圣莫尼卡交通要差一些，地势也比圣莫尼卡稍高，下到沙滩，需要走一段不短的下坡路，更重要的是曼哈顿比奇没有名气，酒店出租率比圣莫尼卡低得多。 梦工厂租下的是最大的一型度假别墅，整栋别墅建筑面积超过8000平方米，有几十个卧室，还有保龄球室、电影院，室外有游泳池、花园、凉亭，除了这些硬件，别墅还提供服务人员、厨师和保安，一天的租金就要6900美元，酒水还要另外算。 消息灵通的娱乐记者们从上午开始就守候在别墅门口，还有人爬到车顶，通过长焦镜头，拍摄别墅内的情况。《洛奇》的票房总额已经接近8100万美元，远远领先于其他一众电影，目前排名第二位的，年初由华纳推出的《神枪小子》还不到5000万美元。 而对《洛奇》能够造成威胁的：派拉蒙的《教父2》的还没有开机，上映日期已经定在年底；由福克斯、华纳联合制片，好莱坞巨星保罗纽曼、史蒂夫麦奎因主演的，总投资超过1100万美元的《摩天大楼失火记》，5月份的时候已经开机，不过这部电影有很多大场面，据说拍摄不太顺利，至少也要到年底才能上映，甚至拖到明年也说不定。其他公司目前的计划，不足为虑，在年底之前，《洛奇》就是无可争议的年度北美票房冠军。 李瑞杰开着自己的小羚羊驶进别墅，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换辆车了，这辆车跟这种豪华别墅完全不搭，但是该换什么车？奔驰、林肯，还是凯迪拉克？或者超跑？超跑就算了，太显眼了，唐人街现在治安太差，买辆超跑恐怕第二天就没了。 6月中旬的洛杉矶，天气已经非常温暖，男男女女穿着泳衣泡在泳池中，史泰龙更是只穿了条泳裤，骚包的秀着一身健硕的肌肉，几名小明星围着他说着话。 雪莉兰辛正在接受媒体采访，这一次宴会只邀请了《洛杉矶时报》、《综艺》、《好莱坞报道者》三家媒体。《洛杉矶时报》创刊于1881年，是美国西部最大的对开日报，被称为美国的第三大报，其影响与地位仅次于《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综艺》也创刊于1905年，《好莱坞报道者》创刊于1930年，都是老牌的媒体。今天的庆功宴不但有梦工厂的职员，还邀请了很多很多导演、明星，喝酒之后必定会有些不雅行为，被小报记者进来，就是老鼠进了谷仓，小偷进了金库。 别墅服务员直接就在室外草坪上摆了两排长桌，长桌上堆满了各种甜点、干果、水果、酒水，还有厨师现场制作烤肉。随家长一起来的小孩子猛吃着冰淇淋，成年人则一杯接一杯，不停灌着平时喝不起的上百美元一瓶的好酒。 “老板！” “老板好！”一路的梦工厂职员纷纷向李瑞杰打着招呼，李瑞杰登时有点大王巡山的感觉。 “你的名字叫老板吗？”就在李瑞杰感觉还不错的时候，一个胖乎乎的小丫头拦住了他，眨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问，手上还抓着一支冰淇淋。 “是啊，我的名字叫老板！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漂亮的小姐？” “你的名字真奇怪！”小丫头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不过还是回答，“我叫乔安娜！” “很高兴见到你，乔安娜小姐！”李瑞杰冲小丫头伸出手。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老板！”小丫头想了想，也学着大人模样，伸出没有拿冰淇淋的小手跟李瑞杰握了握。 “实在抱歉，杰瑞李先生！”吉娜布朗匆匆走过来，抱起小丫头，“乔安娜，你又调皮了！” “妈妈，你说错了，他的名字叫老板！” “不准胡说。” “我没有胡说，是他自己告诉我的，他叫老板。”小丫头一脸不服气的看向李瑞杰，李瑞杰冲她做了个奸计得逞的表情，小丫头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直到被吉娜布朗带走老远，还气呼呼的冲李瑞杰挥着拳头。 这时接受完采访的雪莉兰辛领着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走了过来，这是青年身形消瘦，留着长头发，还非常风骚的留了两撇小胡子，看起来非常像时下的摇滚青年，“杰瑞，我为你介绍，这位是卡朋特导演，卡朋特导演已经与公司签订了三部片约，第一部电影已经确定为《血溅十三号警署》。” “很荣幸见到你，杰瑞李先生！《洛奇》真是一部杰作！” “你过誉了，卡朋特导演！” 听到卡朋特这个姓，很多人最先想到的是唱歌的卡朋特兄妹，巧得很，约翰卡朋特也出生于纽约一个艺术家庭，他父亲为音乐教授及乐团指挥，1970年，约翰卡朋特配乐的《布朗科比利的复活》，还得到了第43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纪录短片奖。1974年4月上映的约翰卡朋特自编自导的《黯淡的星》，也是由约翰卡朋特自己配乐，其后他在自己的作品中常兼任编剧、制片、作曲或演员等多职，约翰卡朋特堪称电影圈的多面手。 不过李瑞杰更看重的，还是约翰卡朋特的导演才能，除了《够僵行动》，李瑞杰前世还看过约翰卡朋特的《怪形》、《火星幽灵》、《战栗黑洞》等多部影片，著名的系列恐怖片《月光光心慌慌》，就是约翰卡朋特开启的，第一部《月光光心慌慌》，由约翰卡朋特自编自导。 “杰瑞李先生，您对《血溅十三号警署》剧本的更改非常棒，你是怎么想到这些主意的？” “这都来自亲生体会，最近唐人街太乱了！”李瑞杰不过是把老版的《血溅十三号警署》按照记忆给补充完整，自然非常符合约翰卡朋特的口味。 三人正聊着，丽萨匆匆走了过来，“老板，总经理，斯皮尔伯格导演带着环球公司的总裁来了！” 第52章 派钱 “好久不见，史蒂文！”李瑞杰远远的就是看到了戴着小眼镜的斯皮尔伯格。 李瑞杰已经差不多一个半月没有见过斯皮尔伯格了。《洛奇》上映没多久后，斯皮尔伯格就被环球拉回去筹备一个新项目，环球是《洛奇》的发行方，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之一，斯皮尔伯格只是《洛奇》的导演，宣传上他的作用也不大，李瑞杰只能放行。按照时间节点，李瑞杰差不多能猜到斯皮尔伯格筹备的是什么。 斯皮尔伯格旁边站着一名同样个子不高，四十岁上下，戴眼镜的男子，走近一看，就见这个男人顶着一个硕大的红鼻子，看起来好象卡通人物一样。 “杰瑞，雪莉，我为你们介绍，这位是环球总裁西德尼辛伯格先生！”西德尼辛伯格1935年生于得克萨斯州科珀斯克里斯蒂市，今年还不到40岁，是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最年轻的总裁之一。 当初斯皮尔伯格到环球采访，就是得到了时任环球电视部主管西德尼辛伯格的赏识，与环球电视部签下了7年的合同，斯皮尔伯格才通过一系列电视片和电视剧，得以展示自己的才华，这才得到了环球最高层的重视，进入电影圈，可以说西德尼辛伯格就是斯皮尔伯格的伯乐。 1973年环球电影公司董事局主席朱尔斯斯坦退休，时任环球总裁卢沃瑟曼接任了环球董事局主席一职，西德尼辛伯格由电视部主管继任总裁，成为环球的二号人物。作为《洛奇》的发行方，梦工厂自然也向环球发出了邀请，李瑞杰原以为来的会是发行部的史密斯，没想到西德尼辛伯格亲自来了。 “很高兴见到你，辛伯格先生！”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杰瑞！《洛奇》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佳作！” “这要多亏了史蒂文的导演功力。”这倒是实话，斯皮尔伯格的加入使《洛奇》各方面都比原版更加出色。 几人正在说话，丽萨又匆匆走过来说，“老板，总经理，学院的人来了！” “非常抱歉，辛伯格先生！” “没关系，你们请便！” 作为好莱坞影响力最大的协会之一，奥斯卡的主办方，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自然也在梦工厂的邀请名单上，《洛奇》也是希望在奖项上能有作为的。学院也给面子，派来了一位高层，不过来的不是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现任主席霍华德科赫，而是前主席丹尼尔塔拉达什。丹尼尔塔拉达什是编剧出身，1952年凭《乱世忠魂》赢得第26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编剧奖，1970年6月至1973年5月担任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主席。梦工厂到底影响力不够，如果是环球举办的庆功宴，学院必定会派出现任主席。 接到邀请的各路人马陆续到来，除了环球公司、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还有院线代表，知名的影评人，明星与高管云集，堵在门口的娱乐记者们兴奋起来，闪光灯亮个不停。 天色渐暗，别墅内的射灯、彩灯亮了起来。梦工厂定做的多达八层，底层足有一个桌子面大的蛋糕也送到了，由于实在没有那么大的蛋糕盒可以装下这个巨大的蛋糕，糕点师不得不将蛋糕分成数个部分运到现场，然后再行组装，最后再用小推车推了出来。蛋糕推到一个背景板前，上面画着《洛奇》的剧照和代表《洛奇》票房的“80，000，000”字样，背景板前还搭了一个小讲台。 小孩子们不用招呼，三三两两全挤到蛋糕下，看着大蛋糕，流着口水，好象一群蓝精灵一样，尤其是一个胖乎乎的小丫头，她挤在最前面，口水几乎流到脚面上，直到被一个干练的女人抓走，小丫头气得哇哇大叫。 八点整，宴会正式开始，成年人们也围拢到蛋糕下，有舞台剧功底的梅丽尔斯特里普客串了一回主持人，雪莉兰辛致欢迎辞，“尊敬的丹尼尔塔拉达什先生，西德尼辛伯格总裁，各位影评人，各位媒体、院线的朋友，欢迎大家来到《洛奇》招待宴会……” “哗哗……”也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一刻众人都跟着鼓掌，以不到200万美元的制片成本，第一轮放映就能取得超过8000万美元的票房，这个回报率，在好莱坞的历史上，除了《美国风情画》，也只有《深喉》做到过。 “我们切蛋糕吧！” 李瑞杰、雪莉兰辛、史泰龙、梅丽尔斯特里普、斯皮尔伯格、富兰克林威尔逊、西德尼辛伯格共同拿着一把足有两米长的大刀，切下第一刀。 “杰瑞，希望我们以后能继续合作！”西德尼辛伯格走过来与李瑞杰握手告辞。作为发行方，环球身为好莱坞八大，此次却一毛不拔，他继续留着，只会显得尴尬。 “当然，环球永远是我们的第一选择。” 李瑞杰站到讲台上，“首先，我要感谢剧组全体主创人员，《洛奇》的成功，离不开你们的共同努力，尤其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雪莉兰辛、史泰龙三位，从剧本创作开始，你们就给了我很大帮助；其次，我要感谢环球公司与院线的鼎力支持，没有你们，《洛奇》取得不了如此辉煌的票房成绩。好了，我知道你们已经开始讨厌我了，你们都知道了接下来的内容是吧？那我就不罗嗦了，现在我开始宣布分红名单。” 讲台下，立刻响起一片掌声，这次的掌声真诚了很多，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咳咳！”李瑞杰扫了一下台下，“那位穿红色衣服的漂亮女士，可以把西尔维斯特史泰龙先生借给我用一会吗？对就是刚刚那个品尝了一番你的口红味道，现在又厚颜无耻的把手放在你肩膀上的男士。斯利，你再不过来，我就把这一百万美元收回了。” 史泰龙笑吟吟的跑上台，“谢谢你，杰瑞！” “应该谢谢你，斯利！我们都看到了电影开拍前，你是如何努力健身，为了拍好拳击戏份，你几乎一周没有一滴喝水。虽然我确实没接触过多少演员，但迄今为止，你是我见过的最敬业的演员。”李瑞杰就是给了史泰龙100万美元，在这个年代，好莱坞能拿百万片酬的演员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看着台下《洛杉矶时报》的记者挥笔疾书的模样，李瑞杰甚至能猜到明天他们的标题是什么，米娅法罗绝对又要被拿出来抽了。 给史泰龙发了支票，李瑞杰又重新看向台下。 第53章 《大白鲨》 讲台下，一个个热切的目光盯着李瑞杰，李瑞杰甚至能感觉到这些目光的热度。虽然很多人明知道，按照自己在《洛奇》剧组内的重要性，不会这么快轮到自己，但是仍然忍不住幻想，李瑞杰仿佛能听到他们在说，“快叫我，快叫我！” “史蒂文，你的加入让《洛奇》提高了一个档次，你未来会是好莱坞最好的导演。” “谢谢你，杰瑞。你是好莱坞最好的老板！”斯皮尔伯格扫了一眼手中的支票——五十万美元，小眼睛笑得都几乎看不见了。 “雪莉，你是梦工厂必不可少的一员。” “谢谢你，杰瑞！” “梅丽，你未来会成为好莱坞最好的女演员，我坚信这一点！” “嗯！”梅丽尔斯特里普是这些人里最委屈的，明明她跟投资人连私底下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几回，却无辜成为整个舆论的中心，米娅法罗出道多年，又是好莱坞一线女明星，有很多铁粉，百万片酬事件爆发后，梅丽尔斯特里普甚至被人当街扔过臭鸡蛋，不过梅丽尔斯特里普性格柔中带刚，被人冤枉反而坚定了她继续演戏的决心，“我也坚信！” 史泰龙获得了100万美元，斯皮尔伯格和雪莉兰辛各得50万美元，梅丽尔斯特里普15万美元，富兰克林威尔逊10万美元，其他摄影师、配角、灯光师、收音师也有5万到5000美元不等，李瑞杰一下子分出去了250多万美元。 《洛奇》还没有下画，票房分成自然没这么快下来，这些钱都来自周边销售收益。eo从rb的定货已经追加了三次，目前仅通过运动短裤、运动服、t恤、毛巾、招贴画等周边销售，《洛奇》的盈利已经达到1800万美元，已经超过同期票房收益的六成。李瑞杰后悔没有早在周边产品上做布置，否则现在周边的利润应该不会比从电影票房上得到的少。 李瑞杰要了一杯鸡尾酒，举起酒杯大声宣布，“酒店已经包下来了，所有的东西都是免费的，大家尽情享受吧！” “耶！” “老板万岁！” “不，你们都被他骗了，他的名字不叫老板。”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经扩音器传播，压住了一众成年人的叫喊声音。众人向声音来处看去，只见是一个胖乎乎的小丫头，正叉着腰，站在讲台上，一脸胜利揭穿李瑞杰阴谋的表情。 “乔安娜，你又调皮！”一个打扮干练的女人，一把将小丫头从讲台上抓了下来。李瑞杰冲小丫头举了举酒杯，做了一个胜利者的表情，气得小丫头哇哇大叫。 李瑞杰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也端着一杯鸡尾酒的斯皮尔伯格，“史蒂文，还没恭喜你拿下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编剧奖。” 在5月9日至5月24日的第27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上，斯皮尔伯格凭借《横冲直闯大逃亡》入围了主竞赛单元，并最终拿下了最佳编剧奖。此时欧洲电影的份量还是很重的，连带着欧洲电影节的地位也比后世高的多，戛纳国际电影节作为欧洲三大电影节的领军者，其份量要高于此时的美国电影电视金球奖，仅次于奥斯卡。 “谢谢！”斯皮尔伯格一脸春风得意，一点也不见年初时候的晦气模样。《横冲直撞大逃亡》由于影评人不停吹风，在院线足足待了近三个月才下画，北美累计取得了350万美元的票房，已经超出最初的意料之外。凭借戛纳的加持，和斯皮尔伯格在欧洲积累下的名气，环球已经安排了《横冲直闯大逃亡》暑期档，在欧洲各国上映，很有可能第一轮就能收回成本，再加上又有《洛奇》加身，斯皮尔伯格现在是好莱坞风头最盛的导演。 “史蒂文，你的新电影筹备得怎么样了？” “总体上还是比较顺利的，不过最近受罢工影响，暂时停摆，我正好休息一下，参加你的庆功宴！”斯皮尔伯格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就在这个月初好莱坞演员工会发动了一场罢工，大片场的预算和人员配置都显得捉襟见肘。 “环球的新电影，能说一下是什么类型的吗，梦工厂也好做出回避？” “一部惊悚片，关于食人鲨的。”剧本已经敲定了，斯皮尔伯格也不怕被人学去。他现在还不满三十岁，精力旺盛，一部电影接一部电影的拍，身体也吃得住。 “鲨鱼题材的不是应该拍成灾难片吗？”李瑞杰心说，果然如此，这部电影应该就是《大白鲨》了。 “这是根据发生在1916年夏季的真实事件改编成的……”原来早在李瑞杰穿越之前的1973年，《大白鲨》的小说还没有正式出版的时候，电影改编权已经被环球以175万美元的价格拿下，1974年初，《大白鲨》的拍摄计划就摆上了环球公司董事局主席卢沃瑟曼的办公桌。 1973年的175万美元，大致相当于后世的100万美元。由于年初《横冲直撞大逃亡》的失败，就像原历史上一样，其实《大白鲨》的导演一职，环球一开始压根就没考虑斯皮尔伯格，他们先是邀请了导演过《黑岩喋血记》、《豪勇七蛟龙》、《大逃亡》等经典惊悚题材电影的约翰斯特奇斯，但约翰斯特奇斯要价过高，合作没谈拢。接着他们又选中了新人导演迪克理查斯，这家伙要价倒不高，但是太不靠谱，总把大白鲨描述为“大鲸鱼”，没干多久就被环球开除了。 原历史上，斯皮尔伯格能拿到执导《大白鲨》的机会很费了一番手脚，先是斯皮尔伯格看了《大白鲨》的草稿，声称《大白鲨》与他1971年的惊悚片《决斗》惊人的相似，主动向环球高层请缨，又利用当初买下《大白鲨》的电影改编权，也是《大白鲨》的制片人理查德扎努克和大卫布朗，就是他的第一部电影《横冲直撞大逃亡》的制片人的优势，使劲跪舔理查德扎努克和大卫布朗。由于环球接连与两名导演都没谈成，这让其他导演都对《大白鲨》这部电影望而生畏，一时间斯皮尔伯格完全没有竞争对手，再加上伯乐环球总裁西德尼辛伯格的力挺，斯皮尔伯格这才拿到了《大白鲨》导演一职。 不过这一世就没那么麻烦了，接连否定两个不靠谱的导演后，没有人愿意接手《大白鲨》，这时候适逢斯皮尔伯格导演的《洛奇》大卖，他被环球高层拉回去救场，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大白鲨》的导演。 “史蒂文，今后在电影上有任何困难你都可以来找我！”李瑞杰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为未来的合作埋下伏笔了。 “没有问题！”斯皮尔伯格爽快的答应。 李瑞杰与斯皮尔伯格碰了一下酒杯告辞，这时候一个六十来岁，身材高胖，头顶已秃的老年白人冲李瑞杰走了过来，李瑞杰帅先举杯，“塔拉达什先生，非常感谢您的到来。” “杰瑞，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来人正是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前主席丹尼尔塔拉达什。 “当然可以！” “杰瑞，你知道，南加大也不是哈伯德校长一个人的学校，他有时候也是迫不得已。” 第54章 挨了一闷棍 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和南加大一直都有非常紧密的联系，两家之间很多职员相互在对方机构内任职，关系就像交叉结合在一起的拉链。丹尼尔塔拉达什本人虽然没有在南加大任职，但是他身为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的前主席，与南加大校长约翰哈伯德有非常不错的私交。 由于乔治格兰特事件，特别是随后李瑞杰又将南加大告上了法院，整个南加大的名声现在是一落千丈，校长约翰哈伯德被搞得焦头烂额，已经有人在南加大校董会上对他发难，要求他辞职。 约翰哈伯德不得不求到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希望学院能够出面对李瑞杰施压，学院也很为难，如果杰瑞李是个入行几十年的老油条，学院会叫来他与约翰哈伯德坐下来好好谈谈，但杰瑞李目前为止的表现就是一个少年得意，不顾一切往前冲的蛮牛，南加大开除他，他就起诉南加大，派拉蒙想保米娅法罗，随后也被爆出派拉蒙以势压人的丑闻。学院猜测，如果不是梦工厂的那位总经理拦着，杰瑞李说不准会跟派拉蒙干起来，谁知道他会不会给学院面子，经过一番权衡，学院绝对派出丹尼尔塔拉达什。一方面丹尼尔塔拉达什是学院前主席，威望和名气都足够，另一方面丹尼尔塔拉达什并不是现任主席，就算被拒绝，也不会有损学院的威望。 “哈伯德校长许诺可以恢复你的学籍，并安排你正常毕业。” “乔治格兰特呢，哈伯德校长没说这么处理乔治格兰特？” “这个……”丹尼尔塔拉达什一时语塞，约翰哈伯德还真没说会怎么处理乔治格兰特。 李瑞杰看着丹尼尔塔拉达什的表情，怎么还不明白南加大的意思？恢复学籍，正常毕业，这些本来就是李瑞杰应得的，约翰哈伯德这是完全拿李瑞杰当孩子对待，一点实在东西不拿出来，就想换得李瑞杰收手，“塔拉达什先生，哈伯德校长是迫不得已了，电影电视学院几位院长、副院长和沃伦安德森教授，也是迫不得已，难道乔治格兰特也是迫不得已吗？这么多人都是迫不得已，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南加大有这么大势力，您能请约翰哈伯德校长告诉我吗？” “抱歉，是我太冒失了！”丹尼尔塔拉达什果断斩断了话题，他完全没想过与李瑞杰翻脸，丹尼尔塔拉达什是一名编剧，与一家电影公司老板相对本身就处于弱势，说不准什么时候他的剧本就要投到李瑞杰的公司。何况这次南加大实在做的太过分，搞得学院想替南加大说话，都没有借口。 李瑞杰看着丹尼尔塔拉达什的背影，老实说，这位前学院主席果断认怂，多少让李瑞杰有些意外，他还以为丹尼尔塔拉达什会仗着老资格对他说教一番，或者干脆拉出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招牌，对他施压。 说起来梦工厂还真是弱的可怜，给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发邀请函，人家只来个前主席，还是带着任务来的。 十点左右，受邀众人相续离去，媒体人第二天还要工作，影评人大多年龄已经不小，小孩子也玩累了。随着这些人的离开，狂欢进入了高潮，李瑞杰就看到史泰龙如愿揽着那名红衣小明星进入了别墅。连斯皮尔伯格都搂着一名长相不错的女演员上了楼，不要以为斯皮尔伯格一直就是后世那个犹太小老头模样，斯皮尔伯格年轻时可是相当生猛，当年为了上位，他甚至主动陪睡了琼克劳馥。 1969年，斯皮尔伯格导演了他签约环球之后的第一部作品——电视恐怖系列剧《夜间画廊》，然而这次开始却差点变成了斯皮尔伯格职业生涯的终结，原因就是《夜间画廊》的演员琼克劳馥。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好莱坞传奇女明星从一开始就看斯皮尔伯格不顺眼，在片场对斯皮尔伯格各种刁难。琼克劳馥虽然已经过气，但是影响力仍远不是刚出道的斯皮尔伯格能够匹敌的，虽然斯皮尔伯格竭力缓和两人的关系，却都没有成效。 直到一次，斯皮尔伯格试图邀请琼克劳馥共进晚餐，琼克劳馥拒绝说，“我不会和你一起出现在公开场合中，别人会以为你是我的孩子。”当时还是小白脸的斯皮尔伯格这才明白了琼克劳馥是什么意思。 据说当天晚上，就有人看到斯皮尔伯格敲开了琼克劳馥的门，直到第二天早晨，才见他从琼克劳馥的房间走出来。此后，琼克劳馥对斯皮尔伯格的态度出现了180度大转弯，不但在片场的时候，对斯皮尔伯格表现的非常配合，面对媒体的时候，甚至说起了斯皮尔伯格的好话。 琼克劳馥出生于1904年，1969年时已经65岁，斯皮尔伯格出生于1946年，那一年才23岁。据说，年轻的时候，琼克劳馥为了拿到角色，睡遍好莱坞，晚年也许是为捞回本，琼克劳馥拼命睡新入行的小白脸。 “杰瑞李先生，能请你喝一杯吗？”一个柔美的声音忽然在李瑞杰背后响起。 “啊……这个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李瑞杰刚想答应，可是一转身直接吓了一跳，只见背后这张脸腮帮子鼓胀的跟鼹鼠有的一拼，脸的宽度似乎比长度还大，嘴大的几乎能吃人，偏偏嘴下面又接了一个角度很大、很短的下巴，这整张脸就像芭比娃娃生产车间冲压出来的。这种长相完全不符合李瑞杰的审美，偏偏貌似此时的好莱坞最流行的就是这种芭比娃娃脸，导致李瑞杰已经穿越到这个世界快半年了，还一个女人也没碰过。 李瑞杰在别墅内找了个房间住下，他刚刚喝了些酒，杰瑞李的酒量又非常浅，但是刚刚躺下，四周鬼哭狼嚎的声音就传来了，李瑞杰哪里睡得着，只得开着他的小羚羊回家，一路上小心万分，总算是安全到家。 “叮铃铃……”李瑞杰刚打开门，就听电话铃响个不停，连灯都没来得及开，就接起了电话，“喂？” “杰瑞，好消息！”电话是马歇尔打来的，他被李瑞杰留在了波特兰，表面上是看着eo的克里斯威廉姆斯，其实主要目的是谋求入股耐克公司，今天马歇尔终于取得成功，以20万美元的价格，拿下了耐克27%的股份，耐克此时经营困难，已经开始向员工借钱发展了。 李瑞杰心满意足的挂下电话，耐克27%的股份，即便今后耐克上市，股份被稀释，按照后世耐克的市值，这至少也是上百亿美元，幸亏自己开车回来了……直到这时候，李瑞杰才忽然觉得不太对，他记得自己早就把家里的电话线拔了，电话怎么还能打通？ 忽然背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李瑞杰急忙站起来，只见几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李瑞杰刚想喝问对方是谁，就觉得脑后忽然刮起一阵风，紧接着后脑部位传来一阵剧痛。 李瑞杰下意识的转身看向身后，可是这一转只觉得天旋地转，李瑞杰站立不稳，向后摔倒，依稀看到一个拿着棒子的人站在自己身后，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挨了一闷棍，会是谁派来的人，约翰哈伯德，派拉蒙，还是某个被自己挡了财路的家伙？ 第55章 醒来 “杰瑞，杰瑞，醒醒！快醒醒，杰瑞……”李瑞杰觉得有人在使劲摇晃自己，还拍着自己的脸，缓缓睁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李瑞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魏斯，上校？”李瑞杰说完话，又是眼前一黑。 李瑞杰再醒过来的时候，发行自己躺在床上，脑子里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喝了些酒，向旁边一转脸，恐怖的一幕出现了，他竟然看到了雪莉兰辛的脸……李瑞杰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杰瑞李先生！”又是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李瑞杰面前。 “吉娜？” “杰瑞李先生，你醒了！”这次出现的是梅丽尔斯特里普。 “我到底……啊，我的头，好疼！”李瑞杰的心直往下沉，三个女人都不符合他的审美观。 “感谢上帝，你终于醒过来了！”接住李瑞杰话头的，却是个男人的声音，李瑞杰一转脸，他竟然在床的另一边看到了史泰龙那张长脸——李瑞杰的心沉到了谷底，这是什么情况？ “你被人抢劫了，杰瑞！”史泰龙不理李瑞杰吃惊的眼神，接着说，“如果不是魏斯上校，你可能还会被绑架。” 原来昨天就在李瑞杰回家前，四个越南人就已经潜入李瑞杰家，他们都是惯犯，也住在唐人街，听说这里住的是个拍电影的，就准备做一笔大生意，前些天总有记者围着这栋房子，他们不好下手，这几天好不容易等记者走了，但他们潜入李瑞杰家后，翻了半天，却没找到多少值钱的东西。在他们翻找东西的过程中，其中一个越南人是最近才刚偷渡到的洛杉矶，非常想家，算算时间，那时正是越南的白天，就忍不住用李瑞杰家的电话，给越南打起了越洋电话，正打着呐，李瑞杰就回来了。那个越南人来不及拔掉电话线，这才被李瑞杰发现了问题。 他们打晕了李瑞杰后，其中一个越南人竟然看过《洛奇》的宣传现场，认出了李瑞杰。四人一听说这个人，就是拍了那部卖了上亿美元的《洛奇》电影的人，索性就改偷东西为绑架。 当他们准备把李瑞杰塞进他那辆小羚羊的后备箱，开着李瑞杰的车，绑架走李瑞杰的时候，却碰上了老魏斯。 老魏斯是昨天上午收到的李瑞杰寄给他的支票，洛杉矶退伍军人互助中心是非营利机构，前几天还拿到了税务局的免税号，给互助中心的捐款是可以抵税的。老魏斯知道李瑞杰会工作到很晚，晚上忙完互助中心的事，就写好收据，开着车把收据给李瑞杰送了过来，正好跟几个越南人迎头碰上。 别看老头已经是眼看五十多岁的人，却是刚刚退役的前海军陆战队侦搜营成员，且美军部队考核严格，即便是将军每年也要体测，何况魏斯之前仅是个上校。前几年，老魏斯还是少校的时候，还带队在丛林里与越南人打过游击战。三下两下就撂翻了几个越南人，四个越南劫匪去了警察局，李瑞杰来了医院。 李瑞杰从昨天晚上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已经几乎昏迷了一整天。老魏斯在医院陪了李瑞杰一整夜和一个上午，后来军人互助中心出了点事，他就匆匆赶回去了。 听完史泰龙的讲述，李瑞杰想起来就是一阵后怕，他现在连个亲人也没有，被绑架的结果，很有可能是连个勒索的人都找不到，最终的结果恐怕就是直接演变成撕票！不过总算好人有好报，如果他不给互助中心捐款，老魏斯就不会来送收据，如果老魏斯不来，也不会赶巧救下他。 医生推门进来，询问了一些李瑞杰的状况，虽然李瑞杰没有出现颅内出血症状，但是受击打的部位太危险，包括心跳、呼吸、消化在内的一系列重要生理功能，均与脑干有关，脑干受击打过重，会直接导致人死亡。况且李瑞杰之前陷入了昏迷，醒来后还出现了遗忘现象，并伴随持续头痛，是典型的四级脑震荡症状。 “杰瑞李先生，我是负责这起案件的探员彼得拉尔森，可以跟你聊聊？”一个三十来岁的警察出现在病房门口。 “我是杰瑞李先生的代理律师，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谈。”吉娜布朗站起来。 “杰瑞李先生，我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相信你也想把罪犯惩治与法吧？”彼得拉尔森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好在他早有心理准备，里面这家伙据说是个知名的电影制作人，病房内有律师，门外有记者，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新闻，警察局最头疼的就是这种事情，不过这种案子处理好了，也是功绩。 “拉尔森警探，杰瑞李先生刚刚苏醒，需要休息！” “吉娜，让拉尔森警官进来吧，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抢劫的我！”李瑞杰冲吉娜布朗点了点头，雪莉兰辛、史泰龙、梅丽尔斯特里普都出去，吉娜布朗留了下来。 “杰瑞李先生，你认识这四个人吗？”彼得拉尔森将一叠照片递给李瑞杰。 “为什么这么问，我应该认识他们吗？咦！”李瑞杰接过照片，发现他还真认识其中三个人，当初他从纽约回来时候，在机场见到的那些越南人乞丐里就有这三个人。当时自己就觉得他们面熟，难道杰瑞李真的认识这些人，但是自己脑子里，为什么没有这三个人的记忆？ “杰瑞李先生，你认识这四个人吗？”彼得拉尔森再次问。 “感觉上好象认识，但是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杰瑞李先生……” “对不起，我的当事人需要休息。” 第56章 互助中心 拉谢纳加大道与华盛顿大道两侧曾经是洛杉矶的工业中心，路两旁随处可见连片的巨大工业厂房，但是现在大多已经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的住所，厂房门口堆积着他们捡回来的垃圾，堆得跟小山一样。李瑞杰知道美国正在去工业化，但是来到这里，才真正知道了去工业化是一副什么模样。 美国去工业化的速度，远比想象中的还快，一方面是由于各种激进的环保政策，这是美国政府有意推进的结果，另一方面是由于工人工资、福利待遇水平的快速上涨，这点大部分要归功于美国工会。绝大多数工业企业都无法做到一边执行严苛的环保标准，一边又给职工提供优异的工资和福利，企业要么只能外迁国外，要么只能破产，无论怎么处置，随之而来的就是大规模裁员。现在住在这些厂房中的流浪汉，也许他们中某些人，曾经就在这些厂房中挥洒过汗水。 李瑞杰开着车在一片废弃厂房内七拐八拐，终于在一扇关闭的铁门上找到了“洛杉矶退伍军人互助中心”几个字。 李瑞杰都有点不相信他找对了地方，这地方大倒是挺大，可是太破了，铁门已经锈迹斑斑，建筑看起来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的产物。大门上的牌子还是用打印纸贴上去的，而且这里好象根本没人。 李瑞杰拍了拍门，良久才有一个白人老头推门出来，正是老魏斯。 “杰瑞！你怎么来了？”老魏斯有点吃惊，“快进来吧，你的身体怎么样？” 李瑞杰进入互助中心，只见这厂房只粗略的整修过，顶部还保留着一架天车的横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机油味。 老魏斯给李瑞杰冲了一杯咖啡，李瑞杰小抿了一口，就赶忙放下了，连咖啡里都有一股机油味。 “魏斯叔叔，这次多亏了你。”李瑞杰也不多说，直接掏出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支票。 “这是……一百万美元！不不不，杰瑞，这实在太多了，我知道你拍电影赚了钱，不过一百万美元，这对你来说也是个大数目吧？”老魏斯像扔烫手的山芋一样，把支票扔在桌子上。 “可是我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上忙？” “杰瑞，你如果真想帮忙，以后每年都捐一点就行了，不需要一次就捐这么多，你上次的捐款已经足够我们运行一年了。这张支票，你赶赶快回去！” “这样吧，以后每年我都让公司，送来一张五万美元的支票过来，这样行吗？” 魏斯才勉强点头同意，李瑞杰才指着四周问，“魏斯叔叔，这里为什么没有人？” “你说这个？这里原本是有两个培训班的……”退役之前，老魏斯就透露出了要办一个退伍军人互助中心的意思，在一个多月前他的退役仪式上，老头成功募捐到了几千美元，然后又经一个亲戚的关系，以非常低的价格租赁到了一处厂房。为了教导退伍兵们重新回到社会，他办了两个培训班，一个教退伍兵们做木工，一个教他们盖房子。老魏斯调查过，在美国，木工、砌砖工一直都呈短缺状态，而且这两个职业入行门槛还低。 按照老魏斯的原计划，互助中心会形成良性循环，学会木工、砌砖的退伍兵，可以教导后来的退伍兵如何做木工、盖房子，每年仅需要很少的钱就能支撑互助中心的运作。可是真正运作起来，互助中心花钱的速度远比老魏斯想象得快的多，战争把军人们摧残得体无完肤，退伍兵们首先要做的不是如何重新回到社会，而是重新面对自己，老魏斯不得不雇佣了一名心理咨询师，先治疗退伍兵们的战争创伤。而执业心理咨询师是按小时收费的，不比执业律师便宜多少，一个月不到，当初老魏斯募捐到的所有款项就用完，他没能重新募集到善款，只能停办了所有项目。 “我正准备把培训班重新办起来，心理咨询师也请回来，这些都要感谢你，杰瑞！” “不，要感谢你！”李瑞杰知道，在美国当兵的大多来自底层家庭，大多被什么“为自由而战”的口号洗脑，真正有钱有势的家庭是不会送自己的孩子上战场的，比如川普大统领，上台后，整天喊着要打这个，打哪个，可是他自己当年大学毕业的时候，本该上越南战场，却用了一纸假诊断书逃了兵役，“互助中心现在有多少退伍兵？” “现在登记在册的一共是582人，除了海军陆战队侦搜营、海豹，还有绿色贝雷帽、空军伞降救援队……”魏斯原是陆战一师侦搜营指挥官，过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合作的也是其他特种部队，“他们全都是国家的精英，可以悄无声息的摸到越共眼皮子底下，割掉他们的脑袋，可是现在却干着夜间保安的活，一个月拿不到200美元！” 魏斯正向李瑞杰介绍着互助中心的状况，忽然大门被人推开了，“上校，快看，我拿到了副学士，你以后不用花钱请心理咨询师了……你是谁？” 来人看起来二十八九岁的样子，跟李瑞杰差不多高，人也长得高大壮实，只是左眼眼角至左嘴角上方有一道骇人的伤疤。 “杰克，我早说了，我已经不是上校了！”魏斯不满地哼了两声，“杰瑞，这是杰克。杰克，这是杰瑞，晟的儿子。” “你就是杰瑞，老头子可是没少在我们面前提起你。《洛奇》很棒，你看我练习练习是不是也可以当一名拳击手？至少我这道伤疤可以吓到不少人！”杰克做了个边跳步边挥拳的动作，虽然他已经差不多被毁容，但并没有特意回避，反而主动拿自己的伤疤开起玩笑。 李瑞杰前世曾经看过刘伯承元帅无麻药做眼球切除手术的故事，据说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的军人，都会把身外事看得很淡，因为在他们眼里，相比于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战友，他们能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杰克拿起抹布、拖把，就要帮老魏斯打扫卫生，这个厂房租给老魏斯的时候已经完全是废弃状态，是魏斯自己一点一点打扫出来的，老魏斯却赶他，“好了，你以后不用老来我这里，你还要上夜班。” “不用，我夜里精神的很，以前老头子可是最喜欢带我们趁夜摸越共的阵地。”话虽然这么说，杰克还是听话的收起了抹布和拖把，“再见，杰瑞。” “再见！”李瑞杰挥了挥手。 “他当时就跟你父亲在同一架直升机上，虽然活了下来，可是你看他的脸。如果你想帮忙，就给他们介绍份工作吧。”老魏斯倒不担心自己的生活，美军军官早就职业化，工资并不比其他行业低，而且他还是服满三十年才退役的，退休金可以拿到服役时最高三年平均月薪的75%，再加上他过去常年在军中服役，花费少，还有不少存款。 “我正好需要个司机，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干。” 第57章 买凶 一辆崭新的奔驰450sel69稳稳停住，一名身穿黑西装的壮汉从驾驶座上下来，警惕的看向四周，这名壮汉目光锐利，身材魁梧，加上脸上那道骇人的伤疤，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周围的路人纷纷自觉躲避，壮汉确认四周没有威胁，这才打开后车门，“老板，到了！” 李瑞杰他放下手头的一摞剧本，下车对壮汉说，“杰克，我说了好几遍了，叫我杰瑞就行了。” “是，老板！” “哎！”李瑞杰摇头叹了口气，不过心里却非常满意，干什么就该有干什么的样子，如果杰克现在敢上来拍拍他的肩膀，叫声“嗨，伙计！”李瑞杰明天就会找个借口解雇他。 刚刚拿到心理学副学士学位的杰克欣然接受了李瑞杰的雇佣，李瑞杰除了说要他当司机，什么也没说，不过他给杰克开了每月2000美元的工资，还给他买了包括牙医保险在内的医疗保险，在这个大公司白领一个月才拿500美元的年代，这是绝对的高薪。真出事时候，相信就算为了保住这份高薪，杰克也是要拼命的，更何况李瑞杰还给他配了把m1911。 “七点，日落大道尽头的停车场。”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个隐蔽的所在，旁边就是车流密集的加州1号公路，虽然接近傍晚，人流不算多，但也绝不少，李瑞杰站在原地，甚至依稀能看到不远处盖蒂别墅屋顶的反光。 李瑞杰看了一下手表，重新钻进车，“把车开远一点，找个隐蔽的地方停下！” “是，老板！”杰克把车开进了1号公路对面停车场，在一辆小货车侧面停下，这里的地势比对面停车场稍高，可以透过货车的车窗玻璃俯瞰对面的停车场，由于货车遮挡，对面的停车场却不容易注意这里。 七点整，一辆凯迪拉克缓缓驶进停车场，一个四十来岁，梳着尼克松发型的人从车上走下。凯迪拉克停下没多久，一辆老款福特轿车靠着凯迪拉克停下，车上走下一个白人胖子，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名普通上班族，李瑞杰微微有点失望，他以为来的至少会是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尼克松发型的人将一个信封递给胖子，胖子从看了看，对尼克松发型伸出三根手指，尼克松发型摇了摇头，胖子曲下一根手指，尼克松发型这才返回车上，将一个纸袋扔给胖子，胖子向纸袋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跟尼克松发型又说了几句话，两辆车一左一右离开了停车场。 “老板，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比佛利山庄。” 比佛利山庄并不是一座山，而是由荷尔贝山、比佛利山以及贝莱尔三个山头共同组成。十九世纪晚期这里还是一片豆田，二十世纪初，美国电影制作中心由纽约转到洛杉矶，比佛利山庄由于到达洛杉矶市中心、洛杉矶国际机场、好莱坞等主要的商务站点都十分便利，成为了“明星家园”，洛杉矶最尊贵的高级住宅区。但是很多人不知道，比佛利山庄的住户并不都是亿万富翁，这里一半的住户都是租户。 汽车进入比佛利山市，一路仿佛置身于一座高尔夫球场之中，越往山上开，房子越大，围墙和门也越高，很多人说美国的豪宅都没墙，还拿巴菲特的房子举例子。其实巴菲特的人设，其中一个卖点就是生活简朴，巴菲特的房子就不是豪宅。 在美国，真正的豪宅都是有墙的，豪宅四周通常会种上高大的冬青和松树等常绿植物，他们防的不是贼，而是记者、偷窥者，美国传媒业发达，狗仔横行，除非有暴漏癖，否则谁也不会愿意整天活在记者的镜头下。 “老板！”杰克冲李瑞杰示意看窗外。 原来他们又遇到了那辆凯迪拉克，李瑞杰打开车窗，冲凯迪拉克摆手。凯迪拉克很快停了下来，尼克松发型的人走下车，正是罗伯特马歇尔。 “怎么样？” “他们下个月就会被移交到洛杉矶县男子中央监狱，从他们进入监狱起，到他们出狱，将会每天享受到全身按摩服务。” 这些天，李瑞杰虽然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他通过其他渠道，终于知道了负责案子的彼得拉尔森警探为什么会问他，认不认识那四个越南人。 原来那几个越南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到李瑞杰家行窃，今年年初，他们就潜进李瑞杰家偷过东西，正在屋里睡觉的杰瑞李被吵醒，出来查看，结果被他们一棍子打晕了过去。 李瑞杰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他刚刚穿越的时候，屋里乱七八糟的，头上还有个包。 这些越南小鬼子，打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真把自己当地鼠了！ 更让李瑞杰恼火的是，四个越南人竟然跟检察官达成交易，换取了减刑。最近几年，越南人疯狂涌入洛杉矶，导致犯罪率飙升，四个越南人向检察官检举数名同乡，换取了从一年到一年零九个月不等的刑期，这样做还是完全合法的。 李瑞杰把这事咨询了马歇尔，美国的律师基本上都是黑白通吃，很多律师甚至为了一举成名，专门接那些看似丝毫没有希望的官司，这些官司的委托人包括黑帮、连环杀人犯、抢劫犯。比如希拉里从法学院毕业后，就是靠给一个强奸犯脱罪，一举成名。 马歇尔很快就搞定了，打人这种活在美国的监狱里都是明码标价的，都是狱警与犯人的合伙开的生意，打断胳膊多少钱，打断腿多少钱，打死人多少钱，价格一清二楚，而且低的令人发指，因为在监狱里，判定责任太难，即便斗殴打死人，往往也只是加参与斗殴者的刑期，不会判处死刑，五千美元就能买到一名终身监禁者，为你取他人的性命。 这四个越南人进入监狱后，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有人狠揍他们一顿，动手的全都是监狱里的狠角色。当然，这些越南人不会光挨打，不过只要还手，等待他们的就是延长刑期。他们要庆幸，李瑞杰怕惹麻烦，没买下他们的命。 “对了，现在每人涨到了2500美元，说是石油危机，导致美元贬值。” 李瑞杰心里骂了句妈蛋，现在连流氓都懂经济了，“贵就贵吧，关键是不要拿了我的钱，不干活。” 第58章 犹太家族 李瑞杰环视四周，这里差不多已经是比佛利山庄的最高处，也是整个社区最顶级的豪宅区，他们按照地址找到地方，但是一扇大铁门却挡住了路，门口站着两名门卫，一手拿着登记簿，一手拿着请柬，只有请柬和登记簿上的名字对上才会放行。大门前数米处的路边立着一根石柱，石柱上有个牌子，牌子上写着“斯提尔曼”。 就在昨天，李瑞杰和马歇尔接到了亚当斯提尔曼的邀请函——不得不说银行家的路子就是广，李瑞杰现在住在酒店，他们都能把请帖送到。第一花旗公司正式将业务扩张到了西部，亚当斯提尔曼成为了第一花旗公司西部分行总裁。 杰克将车开到门前，递上请柬，保安对照了请柬和名单，这才打开大门，做了个手势，“请！” 奔驰顺着一条小道，行驶了大约一百米，前方出现了一幢白色欧式建筑，数辆车超豪华轿车和超级跑车已经停在了建筑前，李瑞杰心说幸亏自己换了车，否则怕是连这个门都靠近不了吧。杰克将车停下，马歇尔也将他的凯迪拉克靠着李瑞杰的车停下。 “所以第一花旗银行是怎么做到的，不是说银行法禁止他们跨州开设分行吗？”李瑞杰问一旁的马歇尔。 “方法有很多种！” 纵观美国银行立法史，就是一部美国银行与美国法律斗志斗勇，钻空子与补漏洞的历史。1927年《麦克法登法案》是第一部规范银行地域限制的法案，该法案明确禁止了银行设立跨州的分支机构，但是银行很快就发现，法律虽然禁止了银行设立跨州的分支机构，但是银行控股公司完全不受规制，于是许多银行就利用控股公司的形式，来实现地域扩张。 1956年，美国政府通过了《银行控股公司法案》，禁止银行控股公司在多个州拥有银行和经营储贷以外的业务，终于补上了1927年的窟窿。但是银行们很快又找到了漏洞，1956年法案只规制控股多家银行的控股公司，没有延伸到仅控制一家银行的控股公司，于是一些大银行又组建了单一银行控股公司，这些公司理论上可以不受约束地从事任何业务，或者收购任何它所希望拥有的东西。直到1970年，美国政府修正了1956年《银行控股公司法案》，才补上1956年的漏洞。 第一花旗公司的方法很简单，1956年《银行控股公司法案》虽然限制了银行通过银行控股公司从事其他业务，以及不得在多个州拥有银行，但是1956年法案将既接受存款又提供贷款的企业才认定为“银行”，如果一家公司只接受存款或只提供贷款，那它就不是1956年《银行控股公司法案》定义的“银行”。 第一花旗公司先在加州收购了一家银行，然后卖掉了这家银行的商业贷款组合，只保留存款业务，这样这家银行就成为了一家非银行性质的银行，不再接受《银行控股公司法案》的管制——原历史上，第一花旗公司最终也是通过这种方法进入了加州，但那已经是八十年代之后的事，李瑞杰的出现，明显加速了这个进程。 “嗨，杰瑞，罗伯特！”亚当斯提尔曼红光满面的站在大门口，张开双臂欢迎李瑞杰的到来，过去半年，在整个金融业一片颓势的情况下，亚当斯提尔曼的业绩在整个第一花旗银行内可以说是一枝独秀，其中李瑞杰做空伯克希尔哈撒韦，占据了他过去半年业绩超过50%的份额，另外有40%的业绩，也是受到李瑞杰的示范作用带来的。 更重要的是，在这一波做空中，他顺势扳倒了他的竞争对手，也是他的堂兄亚伯拉罕斯提尔曼，成为了家族这一代唯一的继承人，可以说，这次能谋得西部分行总裁的职位，一半是因为他过去半年的业绩，一半是家族把所有的资源堆到了他了身上，斯提尔曼家族创立花旗银行，在美国金融界深耕上百年，很多关系不是能用金钱衡量的。自1955年，花旗银行与第一国民银行合并近20年后，斯提尔曼家族第一次在银行内掌握了实权。 “嗨，亚当！这是给你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李瑞杰给了亚当斯提尔曼一个拥抱，随即将手中的酒递给他，那是一瓶1945年的木桐，李瑞杰倒想带一瓶1982的拉菲的，可是现在才是1974年，只能买了销售商向他推荐1945年的木桐。 “奥，四五年的木桐，我非常喜欢！谢谢你，杰瑞！”斯提尔曼接过酒欣赏了一番，交给身后的女仆，这时候又有一辆车在楼前停下，“黛娜，带客人进去！” “是，少爷！” 女仆将李瑞杰领进了斯提尔曼的新家，这是一幢白色的欧式建筑，门两侧建着罗马柱式样的装饰石柱，走进门厅，里面是一个广阔宴会厅，宴会还没有开始，主人家安排了一些助兴节目，一名六十来岁的老琴师正坐在钢琴前演奏。凭借杰瑞李在南加大学习到的音乐知识，李瑞杰听出琴师弹奏的是《致爱丽斯》，而且弹得相当有水平——旋律活跃时，仿佛是少女明朗而欢快的语调，待音乐逐渐变得轻柔时，又仿佛一对执手相望的恋人，在渐渐弥散的音乐中定格。 一曲作罢，众人纷纷鼓掌。一名七八岁的小男孩手执小提琴上台，众人纷纷都围了过来，李瑞杰满是好奇的围了上去，刚才那名琴师弹奏的已经很有水平，难道这孩子还是个神童？ 琴声一响起了，李瑞杰就失望了，男孩演奏的是《引子与随想回旋曲》，即便是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拉成这样，水平只能算一般，何况前世李瑞杰可是经常听陈美的小提琴曲的。一曲结束，小男孩礼貌的向众人鞠躬，客人们客气的鼓掌，李瑞杰也跟着鼓掌。 “摩西的琴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有客人夸奖说，李瑞杰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拉琴的小男孩叫摩西斯提尔曼，是亚当斯提尔曼家的儿子。 那名老琴师微笑着站起来与众人一一握手，一名身穿燕尾服的琴师迅速接替了老头的位置，直到此时，李瑞杰才发现这老头并不是职业琴师，众人都对他太恭敬了，这时老头已经走到李瑞杰面前，冲李瑞杰伸出手，“我们还没认识？” 第59章 豪门 “杰瑞，杰瑞李，很高兴见到你。”李瑞杰握住老头的手。 “奥，你就是亚当常说起的杰瑞！我是大卫，大卫斯提尔曼。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斯提尔曼先生！” “不不不，请叫我大卫。” “如你所愿，大卫。这是我的助手，也是我的好朋友罗伯特马歇尔！” “你好，斯提尔曼先生！” “你好！”大卫斯提尔曼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却并没有如对李瑞杰般，要马歇尔称他为大卫，“听亚当说，你对投资很有见解？” “只是运气好而已，当时感觉机会不错，就投入了全副身家，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些后怕，我应该多做些分析再做决定的。” “奥，不不不，投资就是要靠感觉！有些人投资了一辈子也找不对感觉，有些人一上手就能找到感觉，你很有天份！” “您过奖了！” “嗨，杰瑞，你已经和我父亲认识了？”亚当斯提尔曼笑吟吟的走过来，又转向老斯提尔曼，“父亲，杰瑞不仅擅长投资，电影公司经营的也很出色，今年的北美票房冠军《洛奇》就是杰瑞公司的作品。” “亚当，你太过奖，我们不过是制片，发行还要靠环球。” “环球？”大卫斯提尔曼眼神一凝，但是很快又一脸笑容说，“卢沃瑟曼可是个老狐狸，能从他手里赚到钱的人，都不简单。” 三个人正说着，原本一脸笑吟吟的亚当斯提尔曼忽然脸色一变，他将嘴凑到大卫斯提尔曼耳边咕哝了一句，大卫斯提尔曼也是一怔，向门口扫了一眼，随即就对李瑞杰说，“对不起，杰瑞！我要失陪一下！” “请便！” 李瑞杰顺着斯提尔曼父子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高个子白种男人刚进入大厅，这个人身材肥胖，一脸高傲，走路时昂首挺胸，活像一只公鸡一样，如果不是发型和脸实在不像，李瑞杰还以为他看到了一个前世常在电视上看到的人。 斯提尔曼父子直直的迎上那个男人，就在李瑞杰以为接下来会是一副火星撞地球，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场面的时候，忽然大卫斯提尔曼给了对方一个拥抱，对方也给了老斯提尔曼一个熊抱，然后双方就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互相拍着彼此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有意思！”这些人真是比宫斗戏还有精彩。 “是啊！约翰卡梅伦，洛杉矶的金融大亨，据说他每天起床，都会对着镜子先说一遍，‘你要成为下一个约翰洛克菲勒的男人！’今年这个要成为下一个约翰洛克菲勒的男人，却不得不把银行卖给了洛克菲勒家的跟班，而且银行还被拆得四分五裂，这样的三个人见面，确实有意思！”马歇尔说。 “卡梅伦，要成为下一个洛克菲勒的男人？”李瑞杰记得前世英国有一任首相就姓卡梅伦，据说还是英王威廉四世的直系后裔，还有这货不会是看过《海贼王》的吧？ 约翰卡梅伦与斯提尔曼，盎格鲁-撒克逊人跟犹太人，这两个姓氏背后分别是美国势力最强的两个族裔。在美国，英格兰裔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是一等人，他们母语英语，信奉新教，是最早一批来到北美的欧洲人，以美国社会的中坚力量自居，在美国政治、经济、文化、体育等领域均有占据优势地位，牛逼轰轰的鞭打其他一起族群；其次是犹太人，他们掌控着美国金融、传媒的产业近半壁江山，手握美国人的喉舌和钱袋子，谁也不敢得罪他们；第三等现在应该是德裔，他们人口众多，而且分布的范围也非常广泛，大多信奉新教，已经几乎融入了一等人的行列，在美国政界、经济界、军界均有巨大的影响力，凭借德裔背景，他们还可以很方便的去德国投资，博世、奔驰、宝马、大众、西门子、克虏伯、莱茵金属、保时捷这些德国企业背后都有美资的身影。 而杰瑞李作为一个华国人父亲、法国人母亲的后代，这两个血统加一块，真的不算好。 首先说华裔，一直到李瑞杰穿越前，华人在美国的地位都不高，而且后世由于华国科技突飞猛进，美国人总认为这些技术都是从美国偷去的技术，在美国各个大学、企业工作的华人就是内奸，无论像百人会这样的华裔组织怎么跪舔，也改变不了美国政府总想给华人扣上一顶间谍大帽子的想法，fbi每年总要钓鱼执法抓几个华裔美籍科学家。其实以色列才是从美国盗窃技术的大户，但是无论美国媒体，还是美国执法机构都不敢惹犹太人。 再说母系血统，杰瑞李的母亲是一个白种的欧洲人，杰瑞李的长相也偏向白人，这原本可以减轻他身上因为华人血统带来的敌视，但偏偏他却是个法裔。在美国，法裔大多数信奉天主教，他们很多人不但坚持说法语，还到处宣扬法语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动辄就嘲笑英语简陋土鳖，德语粗糙难听，主动为自己招惹了一堆敌人。 这样说吧，如果李瑞杰这辈子穿越成的是一个盎格鲁-撒克逊人或犹太人，那么他穿越以来，遭遇的这些破事，会少很多。 就算这样，李瑞杰的情况还算是好的，起码他还有一张白人面孔在前面挡着，想想王安电脑、雅虎是怎么死的，和他们同时代，做同样业务的微软、甲骨文、戴尔、谷歌为什么却能发展起来？你真的以为是像某些书上说的那样，因为王安、杨致远不懂管理吗？站在风口，猪都能飞起来，更何况王安、杨致远都是毕业自名校，智商超群的精英人士。 八点半，晚宴正式开始，仆人们将客人们分别领到座位上。巧得很，李瑞杰旁边安排的就是那个约翰卡梅伦。 餐桌使用的是《唐顿庄园》中的那种长桌，一条足有十来米长的大桌子，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摆放着烛台、桌花、杯子，每一个座位前都摆着好几套不同规格的盘子、刀叉、勺子、杯子。李瑞杰见到这些，心里就开始骂娘了，这是要搞宫廷宴啊。 第60章 豪门的代价 各个文明，各个国家，文化发展到一定程度，都会产生自己的宫廷宴。这种级别的宴会通常选择在高端场所，使用高级的食材，经过精细烹饪，精心布置……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繁琐的规矩。 也许是菜品贫乏，为了显示隆重，西餐尤其发明了一堆破规矩——红酒配红肉，白酒配白肉，吃沙拉要用叉子，切肉、切鱼要用不同的餐刀，这些都是小case，很多关于西方礼仪的书都会讲，宫廷宴的规矩要比这更加繁琐，也麻烦的多。 在宫廷宴上，你要时刻注意以下这些：主人家说完祝酒辞，酒要喝到几分；放下刀叉的时候，要摆放成多少度；每一种食物放到嘴里最少要咀嚼几下，最多能咬咀嚼几下；食物放进嘴里的时候，嘴巴能张开的最大角度是多少，咀嚼的时候，嘴巴能张开的最大角度又是多少；什么食物你必须点头称赞，吃的时候要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什么食物吃的时候又一点声响都不能有……这些繁琐的规矩还不是最讨厌的，最讨厌的是，这时候会有一群人等着看别人的笑话，他们会装作不经意，却足够所有人都能发觉的，在有人出现错误的时候发出嗤笑，以显示他们的血统是多么尊贵，别人都是土鳖。 宫廷宴，不仅对客人是一种折磨，对主人家也是一种折磨，光是桌布、桌花式样的选择，给众人排座位顺序，怕是就消耗了主人家不知道多少脑细胞，周围这些仆人，恐怕提前几个月就在进行培训了。斯提尔曼家族初来洛杉矶，想必是一上来，就准备给西部的土鳖们来个下马威，展示一下贵族范。 李瑞杰不知道今天摆的是哪家的龙门阵，但是杰瑞李的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曾经给杰瑞李讲过法式宫廷宴的规矩，因为法国历史曾经出一个叫路易十四的皇帝，法式宫廷宴的精美是欧洲各国宫廷宴之最，规矩之繁琐也是欧洲各国宫廷宴之最。法式宫廷宴的那些规矩应该能应付今天的场面，只是李瑞杰脑海中关于那些破规矩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希望今天不要丢人。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晚宴一开始，李瑞杰就险些漏了相。头盘上来，不是开吃，也不是举杯，而且先来了一场餐前祈祷。在座的有犹太教、基督教、天主教，还有李瑞杰这个什么教都不信的家伙。 众人各按教规祈祷，李瑞杰只好学着杰瑞李的母亲去世前样子，双手紧握，低下头，闭上眼，嘴里低声念道，“天主，求你降褔我们，和我们所食用的食物、及一切恩惠。阿门！”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迅速由远及近，祈祷中的众人纷纷睁开眼，向脚步声来处看去，只见到上菜的仆人都在慌忙躲避着什么，好象有什么怪物正在他们背后。 “啪嗒，啪嗒”两声，一男一女两个十岁上下的孩子从仆人身后钻了出来，他们头发脏乱，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脸上还挂着长长鼻涕。 李瑞杰有点发愣，这里怎么会有两个流浪儿？要知道比佛利山庄的流浪汉都被警察赶走了，怎么会有流浪儿童跑进了斯提尔曼防卫严密的家里？而且这两个孩子的表情似乎还不太正常。 两个孩子向四周看了一圈，忽然一把却扑到大卫斯提尔曼怀里，大声叫着，“爷爷，爷爷！” 一个中年妇女慌忙跑了出来，“对不起，父亲！” “还不快把亚伯和黛博拉带下去。”大卫斯提尔曼脸色铁青。 “是！”中年妇女走到两个孩子面前，她的长相跟两个孩子很像，跟亚当斯提尔曼也有几分相似，“亚伯，黛博拉，我去那边玩好不好，爷爷现在有事。” 中年妇女好一顿功夫，终于把两个孩子弄走，一个声音忽然在李瑞杰耳边响起，“不要奇怪，他们是亚当斯提尔曼的子女。” “嗯？”李瑞杰一转脸，只见说话的正是坐在他旁边的约翰卡梅伦。 “约翰，约翰卡梅伦！”约翰卡梅伦冲李瑞杰伸出手。 “杰瑞李！”李瑞杰与约翰卡梅伦握了握手。 “他们是亚当斯提尔曼的子女。” “斯提尔曼夫妇肯定生了很多孩子。” “不算多，只有三个，两子一女。” “三个？”只生了三个孩子却出了两个弱智，这个命中率未免也太高了点，难道斯提尔曼家族的遗传基因基因有问题？ “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斯提尔曼家会有这么多白痴？” “……”李瑞杰心说，我不好奇，你不要告诉我，看约翰卡梅伦的样子，就知道这其中肯定大有文章，李瑞杰才不想知道这些破事。 “他们是近亲结婚，刚才那个女人就是斯提尔曼夫人，也是斯提尔曼先生的堂妹，今年年初有个叫亚伯拉罕斯提尔曼的倒霉鬼因为做多爆仓，从帝国大厦上跳了下去，就是她的亲哥哥，据说他们这样繁殖已经几百年了。”约翰卡梅伦斜撇嘴角，满脸、满眼都是耻笑。 “……”李瑞杰还没有把亚伯拉罕斯提尔曼的自杀跟伯克希尔哈撒韦联系在一起，不过他前世看书，就看到过罗斯柴尔德家族为了防止资产外流，削弱家族的实力，而进行内部通婚的记载。还有杜邦家族，他们虽然是法裔出身，但是为了融入美国社会，娶了犹太女子为妻之后——按照犹太人的母系传承标准，其实他们已经是犹太人，也开始搞近亲通婚。 这种采用近亲结婚，防止削弱被家族的方法，无异于缘木求鱼。以罗斯柴尔德家族为例，由于近亲结婚，罗斯柴尔德家族难以生出高质量的后代，甚至难以生出下一代，并养活长大，1901年，兴盛了一百多年的法兰克福罗斯柴尔德银行，也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起源地、兴盛地，竟然因为没有继承人而被迫关闭。 而美国八大财团之一的杜邦财团，也没落了好，因为近亲结婚，差点生不出合格的继承人，即便侥幸生下来的，也多身体孱弱。 第61章 买房 一场本来想给洛杉矶本地金融界人士，一个下马威的宫廷宴，反而让斯提尔曼家族自己成了笑话。李瑞杰相信斯提尔曼父子肯定为今天的晚宴准备了不少项目，但是这些东西今天全都没有机会施展出来了，宫廷宴草草结束，斯提尔曼父子站在门口送客。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两个孩子竟然又一次跑了出来，斯提尔曼夫人慌忙出来带走两个孩子，斯提尔曼父子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种人间惨剧前世看书的时候看到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难以置信，都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了，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走出大厅，约翰卡梅伦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嘿嘿，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近亲结婚吗？他们是怕我们的血脉，会污染了他们高贵的血统……” “……”李瑞杰没有接话，看刚刚他在门口的表现，就知道这个人是可以当着李瑞杰的面说斯提尔曼家族的坏话，一转脸就会在斯提尔曼家族的面前，说李瑞杰的坏话的货色，无论是在好莱坞，还是在华尔街，犹太人都拥有非常强大的势力，万一扣上一顶排犹的帽子，李瑞杰又不是盎格鲁-撒克逊人那一伙的，他今后将在好莱坞与华尔街寸步难行。 李瑞杰看了一下手表，时间不到九点一刻。美国从每年3月的第二个周日开始，到11月的第一个周日结束，执行夏令时，在此期间时钟会调快一个小时，也就是说此时其实就是冬天时候8点左右，洛杉矶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从院子里就可以看到洛杉矶城区的几条高速公路正在大堵车，此时能看到一副很有趣的画面——公路上的车流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列，一列全是红色，是车尾灯；一列全白色，那是车头灯。两列车流像两条大蛇一样，盘庚在洛杉矶城区，可惜空气太差，如果夜空能再干净一点，天上一道银河，地上数道车河，那就完美了。 “喜欢这里的房子？” “算是吧。”自从被人打闷棍之后，李瑞杰就搬到了酒店住。唐人街，那个地方他实在是住不下去，也不敢住了，小报记者们神通广大，详细报道了他被绑架的整个过程，虽然还没把具体地址写出来，但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住在唐人街，如果他现在回去，一天被抢八回都不止。 “我可以介绍个房产经纪给你，我的房子就是通过他买的，路子很广，现在是买房子的好时候。卖掉银行，我现在是一身轻松！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现在住的那栋房子是克拉克盖博与卡罗尔隆巴德的爱巢，里面的家具还是当年卡罗尔隆巴德亲自挑选的，连床单都是当年留下的，这些日子我相当于每晚都与卡罗尔隆巴德同床共枕！” 李瑞杰看了约翰卡梅伦一眼，心说，你怎么不想想，你现在每天也是与克拉克盖博同床共枕，而且很有可能，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猥琐男人也睡过那张床单了，也许上一个用过它的，就是一个抠脚大汉。 “这栋房子建于1951年，上一任主人是华纳公司总裁杰克华纳，跟您非常般配！您看这柚木地板，这是去年才铺的……”比尔布莱尔鼓动着三寸不烂之舌，向面前这位新晋的年轻富豪卖力的推销着房子。 “不好！”还没等他说完，对面果断说。 “这个，能具体说一下是哪方面您不满意吗？” “感觉不对！” “……”比尔布莱尔有点无语了，一整天了，他带着这位年轻富豪，从比佛利山、贝莱尔山，一直看到荷尔贝山，把洛杉矶的白金三角地区几乎看了个遍，可是连看了十几栋豪宅，这位富豪都果断否定，问为什么？总是一句话，“感觉不对！” 虽然豪宅买卖是大生意，往往连看几十栋房子，看上几个月都不奇怪，但是像这位富豪一样，连一点意动的意思都没有，经常只看个大厅，就果断否定的，他从事房产中介二十多年，做豪宅代理也有近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客人。要不是最近报纸上一直在大肆报道他在家中险些被绑架的新闻，比尔布莱尔都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要买房子。 “这个，杰瑞李先生，能具体说一下，您想要什么样的房子吗？” “我想要什么样的房子？”李瑞杰认真思索了一下。 有一件事情，比尔布莱尔想错了，李瑞杰不是对每一栋房子都不心动，而是对每一栋房子都心动了。约翰卡梅伦说的不错，现在确实是买房的好时候，受石油危机影响，美国房市正处于低谷，看着这些房子的价格，李瑞杰看到有一栋在贝莱尔山，建筑面积超过一千平方米的房子售价还不到九十万美元，如果不是美国有房产税的，而且越是高端社区，税率越高。他现在有一种强烈的把所有的房子打包买下来，屯到后世的冲动。 自己到底需要一栋什么样的房子？李瑞杰买房的原因主要不外乎三点：一是为了现实的需要，他不能总住在酒店；二是为了装，他现在的身家很尴尬，算得上富豪，但又算不上大富豪，而且还没有所谓的底蕴支撑，需要豪宅、豪车这些东西装点门面；三是为了避税，将做空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合约卖给黑手公司，他收入近40万美元，《洛奇》的编剧费，他又收入5万美元，虽然后来他向老魏斯的洛杉矶退伍军人互助中心捐了5万，但是40万美元的年收入，仍然要缴纳顶格的个人所得税。综合以上因素，李瑞杰需要的是一栋看起来够气派，有底蕴的房子，最好还是在海边。 “比尔，你手上有海边的房子吗？最好是古堡那样的建筑。”李瑞杰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的洛杉矶人会喜欢比佛利山庄那个地方，虽然可以居高临下一览洛杉矶的，但是这时候洛杉矶的空气真的很不好，雾霾一来啥都看不见，紧邻市区，每天得吸汽车尾气。洛杉矶就紧邻着海，为什么不住到海边？李瑞杰前世就非常羡慕美国那种海边的别墅，吹着海风，看着海景，那才是生活。他还记得前世华国的那些房子，但凡挂上个景字——江景、湖景、河景，都是贵的要死。 “海边，古堡？”比尔布莱尔听了李瑞杰的要求后，眼睛忽然亮了。 第62章 古堡 比尔布莱尔开车在前引导，一行人过圣莫尼卡广场，上了加州一号公路，一路向北行驶。 说起来圣莫尼卡倒完全符合李瑞杰的要求，美国首富保罗盖蒂的度假别墅就在圣莫尼卡，听说这位首富在中东又新发现了一座大油田，趁着石油危机赚的盆满钵满。 不过比尔布莱尔在圣莫尼卡丝毫没有停留，而是带着李瑞杰一路向北狂奔，那架势大有一口气开到天涯海角的架势，李瑞杰心说他不会准备把赫斯特堡卖给自己吧？ 那倒是个全美数一数二的大宅，而且紧邻大海，古堡造型也是逼格满满，倒是符合李瑞杰李瑞杰的要求，但是赫斯特堡距离洛杉矶足有数百公里，除非李瑞杰决定以后每天坐直升机上下班，否则绝对不可能到那个地方安家。 况且赫斯特家族由于付不起遗产税，早就已经把赫斯特堡捐给了加州政府，如果比尔布莱尔敢给李瑞杰介绍赫斯特堡，李瑞杰就给杰克一笔钱跑路钱，让他把这货干掉，然后挖个坑埋了。 汽车驶过盖蒂别墅，他们左边是广袤的太平洋，右边是陡峭的山壁，李瑞杰忽然明白这里哪里了，这里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马里布啊，好莱坞明星们安家的地方。 但是此时的马里布准确的说还不能叫马里布，因为马里布要到1991年才建市，现在这一代还归洛杉矶县直接管辖。此时的马里布还是荒凉一片，偶尔有房屋出现也是低矮破旧，连普通民房都比不上，绝对不会是明星们的住所。 大约开了十几分钟，比尔布莱尔开始减速，李瑞杰也看到前方道路左侧，出现了一栋枫丹白露宫式样的古堡建筑。 众人驶到古堡前，比尔布莱尔下车，按动门铃，里面出现了一个又高又瘦的中年人，他看了看比尔布莱尔，打开了大门。 车子进入大宅，李瑞杰才发现，准确的说这里不是一栋住宅，而是一片住宅，李瑞杰看到了大大小小足有七八栋建筑，更让李瑞杰震惊的是即便有这么多建筑，绿化面积仍然占据了这座宅子的绝对比例，这里有草坪、花园，甚至还有一小片原生态的树林和一个天然湖泊，房子另一边，似乎还有一片更大的草坪——这不是一栋房子，而是一座庄园。 “这座庄园占地三十七英亩，约合15公顷，自带一个9个洞的小型高尔夫球场，”比尔布莱尔边带着李瑞杰参观边介绍，“这是主楼，它其实是一个五层建筑，因为地上有三层，地下还有两层，光这幢主楼的建筑面积就达4600平方米，比白宫小不了多少，整个主楼共有36个卧室，除此之外还有健身房、保龄球馆、私人影院、保镖值班室、佣人值班室、图书室、餐厅……” 一进主楼就是一个直达二楼的门厅，一道宽达四五米的楼梯正对大门，在楼梯半腰处分为一左一右通向二楼，主楼大厅和楼梯都铺着大理石，站在高大的门厅内，仰头向上看，给人一种自己很渺小的感觉。 “主楼安装有三部电梯，有专门的主人电梯、佣人电梯和货运电梯之分，电梯可以由顶层直达地下室。” “地下室是什么？” “是酒窖！” “两层都是酒窖？” “是的！” “这栋宅子是谁建的，看来年头不短了？” “是的，它建于1915年，历时两年才建成，但是谁建的它，我也不知道。” 这栋宅子的原主人据说是一名来自欧洲来的贵族，具体是哪个贵族，却没人知道。那家子人太神秘了，他们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甚至连仆人都是自己从欧洲带来的，自始至终没雇佣过外人，而1915年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更准确的说那场战争应该叫欧战，因为主战场全在欧洲，从欧洲逃难到美国的贵族数不胜数，他们自己不说，外人也无法查证。 那贵族无儿无女，死后房子便被加州政府接管，一度曾被改作博物馆，可是马里布太荒凉了，同样作为古堡式建筑又不如赫斯特堡精美，展品陈列也不如赫斯特堡多，游客很少，再加上房子占地面积太大，作为博物馆的收益还抵不上维护的费用，加州政府每年还得贴钱维护房子，越南战争爆发后，政府财政困难，将房子拿出来拍卖，最终被一个做石油运输的商人买下，作为度假别墅用。 但是自去年起的那场石油危机让那运输商人破产，于是房子又被拿出来发卖，由于房子占地面积实在太大，维护费用和房产税都很高，挂出来半年多仍然没有卖出去，已经有地产公司接触卖家，准备将这里买下来拆掉，改建成多处一系列别墅出售。 “这是什么？”李瑞杰指着墙上问，墙上有很多或方形，或圆形较干净的区块。 “奥，您说这里……”原来那石油富豪濒临破产时，将宅子内的古董画作、装饰品都一股脑拿出去卖掉了。 “原来如此！”只有一点，李瑞杰还比较奇怪，就算在李瑞杰穿越来那个时候，这栋宅子无论是大小，还是建筑，都绝对是顶级的，前世他在网上也看过马里布一流豪宅介绍，可是完全没听说过马里布还有一栋这样的豪宅。难道如果没有自己出现，这里真的是被地产商买去，拆掉之后又在上面重新建了房子，所以才没被后世的自己看到吗？自穿越后，李瑞杰总觉得有些事情原跟历史上不太一样了。 “如果您觉得太大的，可以单独卖下其中一栋，主楼售价380万美元，两幢相对较小的房子，一幢110万美元，一幢120万美元。整栋宅子，如果您一起买下是750万美元。”比尔布莱尔说完，一脸希翼的看着李瑞杰。 不管这宅子历史上发生过什么，李瑞杰是非常满意这栋房子的，这里虽然很偏僻，但是加州一号公路就在旁边，开车上了公路，十几分钟就能到圣莫尼卡，再开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日落大道上的梦工厂办公室，不到四十分钟的通勤时间，这比前世时候，李瑞杰每天要在上班路上奔波的时间还是要少了十分钟，而且李瑞杰又不是像前世那样要坐班，梦工厂影业甚至他都没为自己安排办公室。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要买，不过李瑞杰不介意趁机砍他一笔，“比尔，这就是我想要的房子，不过这栋宅子太旧了，也有点太偏了，你还有没有新一点，距离市中心近一点的房子？我觉得圣莫尼卡就不错。” 第63章 买下豪宅 “罗伯特？”李瑞杰看了一眼马歇尔。 “……”马歇尔冲李瑞杰点了点头，示意合同没有问题，李瑞杰签下字。 “恭喜你，杰瑞李先生，这是一座很棒的宅子。” “恭喜你，比尔，你做了一笔很棒的生意。” 宅子最终以696万美元成交，由黑石公司买下，然后提供给黑石公司总裁李瑞杰居住，房子的整修费用由李瑞杰自理。所以会绕了这么一大圈，只是为了两个字“避税”！ 人要交个人所得税，公司也有公司所得税，目前美国的联邦公司所得税，采用五级超额累进税率，最低税率为15%，最高税率为46%，这还仅是联邦税，黑石公司在纽约州注册，还要交纽约州公司所得税。以黑石目前的营业状况，如果老老实实缴税，就要把超过一半的利润交给美国政府。所以实际上，没有哪家公司会老老实实缴税。 美国的公司所得税应税所得额是毛所得扣除经营费用、营业损失、折旧与折耗及其他准予扣除费用后的余额，留了大把空子让可钻。黑石如果能把这个财年的利润做成零，甚至亏损，那么今年就不需要缴纳哪怕一个美分的公司所得税。而以用公司的名义购买豪宅、度假屋，就是美国公司的常用避税方法。通过整修房子，李瑞杰也可以避掉个人所得税。 “对了，杰瑞李先生，这么大的房子您肯定是需要一名管家的，不知道您定下人选没有？” “你有好人选介绍？” “是这样的，我舅舅弗兰克就是一名管家，他刚刚从英国过来，正在找工作，在英国的时候，他曾经为威斯敏斯特公爵家族服务。” “让他过来，看看吧！”威斯敏斯特公爵是英国贵族中的大富豪，真正的顶级贵族，能为这样的家族服务过的人应该不错。 由于圣莫尼卡山紧邻大海，整个洛杉矶北面海岸线都是陡峭的山坡和悬崖，非常不利于房屋建设，唯独这里出现了一条小河，形成了一片平缓的冲击平地，庄园内的湖泊就分别有一条引水渠和一条出水渠，与这条河连通。 除了主楼，宅子还有两幢副楼，也有1500平方米左右，三幢楼之间有走廊相连，在这些居住的房间之外，宅子还有玻璃温室、室内运动场、小教堂…… 关键是每个房间都可以直接俯瞰太平洋，顶层房间更是景色壮观的一塌糊涂。面对大海，空气新鲜，离好莱坞虽然较远，但是有高速公路相连，交通便利，相较比佛利山庄那个整天吸雾霾的地方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不过最让李瑞杰满意的还是除了面向大海的一面，其他三面都建有六米多高的围墙，记者们的长焦镜头，再也不能拍到他屋内的状况，仅仅出名了几个月，李瑞杰就受够了活在镜头下。 而且这是真真正正的墙，不是什么冬青、塔松，要知道就算是白宫围墙也仅是用了铁栅栏，虽然冬青、塔松等常绿树木，既好看又能保护隐私，但是实实在在的六米多高的围墙，防卫能力无疑更好。白宫敢用铁栅栏，是因为美国总统有特勤局、海军陆战队、警察局联合保护，白宫的日常安保人力就超过1万人，李瑞杰可雇不起那么多保安。 不管这座宅子是欧洲哪个逃难而来的贵族建的，它都是太让李瑞杰满意了。 房子本身质量过硬，房子的价格也很合适，经过这半年多的美国生活，李瑞杰已经了解到，此时一美元的购买力大约相当于他来的那个时代的五美元，696万美元也就是他穿越来那个时候的大约3500万美元，无论在哪个年代在都是一笔巨款，但是李瑞杰仍然赚翻了。 就在李瑞杰穿越前，他看到过一则新闻，洛杉矶的贝莱尔山有一套比他这套宅子小得多的豪宅，据说被神秘的华国买家买走了，成交价格是15亿美元。作为区位绝对不低于贝莱尔山的马里布，李瑞杰估计这座庄园怎么也应该能卖到2亿美元以上。 能以这么低的价格成交，一方面是因为此时的美国房价正处于历史低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此时的马里布还不是后世的那个马里布。 此时的洛杉矶还只是美国第三大城市——前两位是纽约和芝加哥，按照这个时代洛杉矶人的观念，圣莫尼卡就已经很偏僻了，通常人们周末度假才会去圣莫尼卡，圣莫尼卡山上的保罗盖蒂别墅，就是石油大亨保罗盖蒂的度假别墅，再往北的马里布那就是真的荒郊野外了。 直到后来洛杉矶进一步发展，人口膨胀，市中心交通拥挤，明星们工作时间较为自由，不需要像普通上班族那样苦逼的坐班，马里布才成了他们的置业选择。 不过让李瑞杰有点疑惑的是，这座宅子有两幢副楼就罢了，其他的建筑也是双份的，两幢副楼对着两座网球场，两个室内运动场，两个风格迥异的花园，还有几个不知道干什么的建筑，也都是双份的，甚至连教堂都有两个，只有玻璃暖房和游泳池不是两份，而是更靠近主楼一些。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马歇尔环顾四周说，“只是要想住，还得修整一番。” “修整？我倒有个合适人选。”李瑞杰抓起电话，“嗨，魏斯叔叔，我是杰瑞，我刚刚买了房子，不过房子有点旧，需要人手整修，你不说互助中心正在教大家盖房子吗？我可以把活交给他们做。” “这个没有问题！”魏斯犹豫了一下说，“不过，杰瑞，你可以先来一下互助中心吗？” “好，我这就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李瑞杰觉得老魏斯语气有点怪怪的。 李瑞杰再次来到洛杉矶退伍军人互助中心的时候，这里已经跟上次完全不一样，中心内外人山人海，粗略估计现场至少聚集了好几百人。杰克把车停下，为李瑞杰打开车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李瑞杰觉得所有人好象都看向了他，看的他心里直发毛。 “杰克，平时互助中心就有这么多人吗？” “没有啊，今天怎么会这么多人？”杰克也是一脸疑惑。 “要不你进去跟上校说一下啊，我们改天再来，今天好象不是时候。” 就在这时一名二十五岁上下身材高大的年轻退伍兵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挡在李瑞杰面前，李瑞杰想走也走不了了。 第64章 法庭前 此时此刻，李瑞杰觉得自己是一群大灰狼包围中的小绵羊，如果这几百名退伍军人要，他怕只有召唤超人来救命了。 “你好，我是马克达克，隶属海军陆战队第一师强力侦搜连，1969年至1973年，我一直跟随李少校执行任务！”年轻退伍兵突然伸出手说。 “奥，你好，马克！”李瑞杰跟这名年轻的退伍兵握了握手。 “马文鲍尔。”站在马克达克身后的是一名身材矮壮，看起来比马克达克大上两三岁的退伍兵。 “你好，马文。” “你好，我是汤姆韦斯利！”三十来岁身材精壮的退伍兵走上前。 “你好，汤姆！” “你好，我叫……” …… 李瑞杰一路走一路跟人握手，那场面就跟刚刚胜选的美国总统似的，直到走进魏斯的办公室才终于消停，“魏斯叔叔，这是怎么了？” “呃，事情是这样的……”老魏斯表情尴尬，说起来这些事情都是他惹出来的。 原来得到了李瑞杰的资助后，互助中心马上又重新办了起来，老魏斯不但请回了心理咨询师给退伍兵们疏导，木匠、砌砖工给退伍兵们上课，还新开了一个水管工培训班，但是培训的效果却并不好，不是别人教的不尽心，而是大部分退伍兵根本不愿意学。 老魏斯只得想办法给他们鼓劲，前两天演讲时，顺嘴就把李瑞杰给了杰克一份月薪2000美元，而且有医疗保险的工作，当成一个励志故事说给了这群退伍兵听，没想这下子捅了马蜂窝。 “魏斯叔叔，我刚买了新房子，倒是可以多雇佣几个人，只是……” “你应该认识不少明星吧，能不能给他们介绍几个？他们的要求不高，一个月有500美元就行了。” 李瑞杰看着魏斯一脸恳求的神色，又看了看窗外退伍兵们希翼的眼神，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吧！那他们最好先接受一些保镖方面的培训，不能再学水管工了！而且582人，我真的很难全安排下！” “这个，杰瑞，现在互助中心已经不止582人了。” “那是多少人？” “1171！” “噗！”李瑞杰几乎一口水喷了出来，“魏斯叔叔，这太多了，我实在安排不了！” “你尽量帮忙安排，尽量好吧！” “杰瑞，我们到了！”旁边忽然传来雪莉兰辛的声音。 李瑞杰抬头一看，加利福尼亚中区联邦地区法院确实已经在眼前了。今天是梦工厂影业诉讼乔治格兰特诽谤罪、诈骗罪等罪行第一次开庭。 因为梦工厂影业在加州注册，乔治格兰特为纽约人，双方州籍不同，而且索赔数额巨大，案件交给了联邦法院审理。倒是李瑞杰诉讼南加大的案件，虽然影响力更大，但是却会由洛杉矶县高级法院审理。 “杰瑞李先生，乔治格兰特仍然坚持《洛奇》是他的作品，你认为自己会赢吗？”虽然事件的热度不如以前了，但是法院门口仍然来了不少记者。 “我坚信正义必胜！”这种时候，就算不坚信也得坚信啊。 格兰特父子也在另一边下了车，他们的代理律师跟着他们身后，那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年白人男子。 “谢特！”吉娜布朗忽然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 “那是我法学院的导师，他们换了代理律师！”吉娜布朗指着格兰特父子身后的老白男说。 “吉娜，放松，你可是以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法学院第一名毕业的！” “不，你不明白，我的导师是哈佛大学法学院第一名毕业的，而且他参与过数次法律条文的修订。” “努力吧，努力！”李瑞杰拍了拍吉娜布朗的肩膀。 没关系，李瑞杰根本就没准备赢，他打官司的目的一是为了维持《洛奇》的热度，二是为了震慑各方的不轨企图。李瑞杰对格兰特父子的策略早就已经制定好了，就是拖，他们是占据上风的一方，只要一个法学院毕业几年的及格线律师就能把官司拖下去，而格兰特父子要想把官司打下去，就得聘请一名经验丰富，有名望，乃至参与过法条制定的律师界泰斗出庭——这样的律师也意味着会非常贵。 即便在联邦地方法院输了，李瑞杰还能把案子继续打到上诉法院，乃至联邦最高法院，到时候威廉格兰特光律师费就能亏死。 “格兰特先生，你仍然坚持《洛奇》的剧本是抄袭的吗？” “当然，《纽约假日》的剧本并不能证明什么，《纽约假日》只是乔治的剧本之一，《洛奇》也是乔治的剧本！”威廉格兰特说完转向儿子，“乔治？” “啊！”乔治格兰特被吓得一哆嗦。 “大家正在问你！”威廉格兰特脸色立时阴了下来。 “我，我……”乔治格兰特看了看记者，又看了看父亲，使劲咽了一下口水。 有一件事，李瑞杰当初还真猜对了，乔治格兰特站出来指控他，还真的是迫不得已。从小到大乔治格兰特都活在他父亲的阴影，凡是威廉格兰特的意思，他都不敢反抗，其实乔治格兰特小时候的志愿是成为一名飞行员，但是在威廉格兰特的要求下，他去了南加大电影电视学院。乔治格兰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最害怕的应该就是他父亲了，但是到了法院门口，乔治格兰特突然发现自己的腿肚子在抽筋。 自从法院给他送来传票起，乔治格兰特就每天跑到图书馆，专门找一些监狱方面的书籍看了起来。在那些书里，像他这样的人一旦进入监狱，每天挨打、洗澡捡肥皂都是轻的，很多人被长久摧残之下，甚至被强行扭转了性取向，如果落到那样的下场，他情愿去死。 “不，我不能坐牢！”乔治格兰特突然指向威廉格兰特，对着镜头大哭着说，“是他，都是他指使我那样做的。我当时就是把《纽约假日》投给了梦工厂，后来他们拍了《洛奇》出来，我就向同学吹牛说《洛奇》是我的剧本，可是被他知道了，他就逼我出来指控梦工厂。他还去找了哈伯德校长做交易，他把认识的橄榄球运动员介绍给哈伯德校长，要南加大站在他这边！” “混蛋，你说什么！”威廉格兰特恨不得打死这个蠢货儿子，虽然他们目前正处于下风，但是如果咬死不承认，谁都没有证据百分之百证明《洛奇》就不是乔治格兰特的作品，这样拖个一年半载，等事情淡了，再寻求与梦工厂和解，谁也不会注意，但是这个蠢货却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想自己聪明一世，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蠢货儿子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威廉格兰特抽出腰带上前就开打。 “啊，快救救我，他会杀了我，他会杀了我的，啊——！” “咔嚓，咔嚓，咔嚓！”一时间，闪光灯把四周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李瑞杰在一旁都看傻了，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一个神转折，他本来只想拖下去，对方却送来一个神助攻，他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第65章 怎么培训 “老板，到了！”杰克将车停下，替李瑞杰打开车门。 “魏斯叔叔！”李瑞杰走进退伍军人互助中心，将一份报纸放在桌子上，碰巧老魏斯的桌子上也放着了一份《洛杉矶时报》，“《洛奇》侵权案又现转折：被告当众吐露南加大校长涉‘内幕交易’”——照片配的是威廉格兰特当众用皮带抽乔治格兰特的场景。 格兰特父子在法院门口当众演出那场闹剧后，他们的代理律师立刻就以乔治格兰特压力过大，导致精神出现异常为由申请延期开庭，那老白男不愧是法律界泰斗，就在距离开庭还有不到一小时的情况下，竟然被他成功说服了法官，申请到了延期，如果李瑞杰下次真准备跟人打官司，一定聘请他做自己的代理律师。由于事情还牵扯进了约翰哈伯德，南加大方面也向洛杉矶县高级法院申请了延期。 不过李瑞杰关注的重点与老魏斯不同，他关注的是同一天发生的另外一条新闻——“斯皮尔伯格新作开机。” 在《洛奇》已经几乎预定1974年北美年度票房冠军的情况下，1975年，斯皮尔伯格如果再通过《大白鲨》拿下年度票房冠军，连续两年票房冠军，这比分散几年拿下两个年度票房冠军还要厉害的多，以环球这样一间八大电影公司，还有手握斯皮尔伯格导演合同的优势，李瑞杰今后再想请到斯皮尔伯格拍电影，即便梦工厂能发展到八大的水平，怕也是很难了。 环球曾经把斯皮尔伯格冷藏，可是斯皮尔伯格在其他影片上证明自己后，环球一招手，斯皮尔伯格立马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这就是好莱坞八大的魅力——制片能力、发行能力、影响力都不是其他小公司能比的。梦工厂如果有八大的实力，李瑞杰也不用拿出来几百万去分红，拉拢人心。 “这是我挑选出来的，一共是100人，你看看怎么样？”老魏斯拿出一摞报名表，又给李瑞杰倒了一杯咖啡，“这群混蛋，学习盖房子的时候，从来没见他们这么热情报名！”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老魏斯比谁都明白其中的原因，这些混蛋已经打惯了仗了，会的只有如何杀人，一旦脱离军队，没有纪律管着，他们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吃饭，什么时候该睡觉。况且无论是海豹、绿色贝雷帽，还是海军陆战队侦搜营、空军伞降救援队都是美军的精锐部队，他们多是从服役多年的老兵中选拔队员，退伍的时候最年轻的也快30了，早过了上学的年龄，这个时候再让他们去学修水管、盖房子，让他们去炸毁一栋房子，他们倒擅长。 “形象不错！”李瑞杰看着这些人的照片，老魏斯也算用心，这些人至少没有哪个脸上有大块伤疤的，有几个甚至称得上英俊，老魏斯应该是把长得最好看的水果都挑出来了。 “魏斯叔叔，你觉得这个标志怎么样？”李瑞杰将一副图递给老魏斯，这是他为劳务公司设计的标志。 按照李瑞杰与老魏斯的方案，入选培训班的退伍军人每人每月会有300美元的工资，培训周期初步拟定为三个月。一个月那就是3万美元，3个月就是9万美元，互助中心是出不起这笔钱的，只能李瑞杰再次掏腰包。李瑞杰只能再注册一家保安公司，由这家公司通过劳务服务公司的形势，统一雇佣这些退伍军人，然后由劳务公司出面，为这些人介绍工作。 “这是，一面盾牌？” “这明明是向日葵！”向日葵是李瑞杰前世最喜欢的花，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向日葵都会让他的心情好很多。李瑞杰准备用向日葵做这家公司的标志，画完之后杰克却说像盾牌，没想到老魏斯也这么说。 “我就说像盾牌吧。”杰克也接了一句。 “好吧，好吧，确实有点想圆盾。那就叫圆盾安保公司，大家没有意见吧？”说到保安公司，很多人都会想起“黑水”这个名字。但是前世有些军事常识的李瑞杰知道，在全球各大保安公司中，黑水其实并不是很出色，尤其是在后来的伊拉克战争中，黑水公司还脑出了好大的丑闻，不得不改名。 “下面，我们要商讨一下怎么对他们进行培训！”老魏斯来了精神，“这些人都是前海军陆战队侦搜营、绿色贝雷帽、海豹突击队、空军伞降救援队的退伍军人，战斗力上都是没问题的。” “可是要培训的是保镖，不是战士，当保镖更多时候还是开车、站岗，甚至去食物、饮料，这点你可以问杰克！” 李瑞杰和老魏斯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头脑风暴，职业保镖到底该培训些什么。之前李瑞杰险些被越南人绑架，真的不是他大意找死。这个时代，会给自己配保镖的除了各国政要，就是黑帮。1973年，美国首富保罗盖蒂的孙子在意大利被绑架；1974年年初，赫斯特家族的女继承人帕蒂赫斯特被绑架。他们都没想过配保镖，在此之前，连保罗盖蒂自己都是养了一群狗保护自己。职业保镖到底该培训些什么，互助中心连想找个借鉴都没有地方。 一番头脑风暴之后，李瑞杰与老魏斯初步确定了两个必须培训的内容——汽车驾驶和礼义。 驾驶方面，互助中心会将四周的数个厂房都租了下来，还要购买了一批二手车，聘请了一名礼宾车司机来给退伍军人们培训。 礼仪方面，将会雇佣了一家形象包装公司来给退伍军人们培训，好莱坞多的是这类公司，电视上大家看到的那些明星们——或幽默搞笑，或一脸正气，或清纯，或性感，你以为他们天生就那样充满魅力的？其实那些都是表象，都是经过包装公司设计、培训出来的。 另外还制定了惩罚措施，迟到一次罚10美元，缺课一次直接罚50美元，一个月拿不到200美元以上工资的，直接开除。 李瑞杰现在最希望的是这三个月之内，洛杉矶能发生一两起富豪被绑架事件，或者再出个曼森家族，搞一次对好莱坞大导演家庭的屠杀，否则他就得自己把这些人全养起来。 第66章 整修 “杰瑞李先生，你应该过来看看这个！” “喔！”李瑞杰购买的这座宅子名义上只空置了半年多，但其实远不止空置半年，那名石油运输商人买下这座宅子后，只把这里当度假别墅使用，从来没有彻底打扫过，宅子内外到处都是厚厚的积灰，甚至有些地方甚至长出了青苔，只能用高压水枪先行清洗一边。 经过高压水枪清洗，整个宅子至少表面上看起来焕然一新，屋顶呈现一片赭红色，冲洗过的墙壁，露出了淡黄色的墙面，李瑞杰摸了摸，一股冰凉、坚硬的感觉传来，“这是石头？” “是的，外部是花岗岩，内部用的是大理石。” 这栋宅子的外墙使用的是一种米色的花岗岩，室内墙面装饰主要使用的是一种白色的大理石，部分墙面、柱体使用了红色、黑色大理石，台阶和地板使用的是一种米黄色，游泳池和浴室使用了蓝色又搀着一点金丝样式的大理石。 花岗岩石材坚固、耐磨，对空气中的酸有很强的抗蚀能力，不易风化变质的特性，其外观色泽可维持近百年以上，是外墙饰面的绝佳材料。大理石组织结构均匀，线胀系数极小，不变形，硬度高，不必涂油，不易粘微尘，维护、保养方便简单，使用寿命长，是室内装饰的绝佳材料。 但是无论花岗岩，还是大理石，都有个巨大的隐患，那就是辐射。李瑞杰前世可没少听谁家装修的时候用了花岗岩、大理石，结果全家中招，得了白血病的传闻，“辐射水平呢？” “没有发现异常。”一名拿着辐射检测仪的退伍兵说。 1948年，洛杉矶县北面的文图拉县西米谷建成了一座核反应堆，1959年，该反应堆发生了泄漏。这栋建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房子，在那次事故中，或多或少都会受到部分泄露的污染，李瑞杰可不想稀里糊涂住进去，然后不明不白的死在里面，于是特意叫人带来了辐射检测仪。 “我要做个里里外外的详细检查！” “没问题！” 虽然大多数退伍军人都拒绝学习盖房子、修水管，但是也有些人能很好的适应，他们就是来自美军工程兵部队的退伍军人，因为在军队的时候，盖房子、修水管就是他们的主要任务。 工程兵并非华国军队独有的编制，美军作为一支全球到达军事力量，尤其重视工程兵队伍，在越南战场，美军工程兵部队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修建机场，搭建营房、野战医院，挖掘壕沟，极大的支持了正规部队作战。后来亚洲鲤鱼在美国泛滥，美军工程兵部队，还准备建设一条大坝，防止五大湖区受亚洲鲤鱼侵袭。随着互助中心迅速膨胀，人员来源已经不限于初期的海豹、绿色贝雷帽等几支精锐作战部队的退伍军人，其他部队退伍军人也到互助中心登记。 “房子怎么样，能继续住吗？”李瑞杰冲另一批检查房子结构的退伍军人喊。 美国的房子除了那些高层建筑，普通的住房以木头结构的居多，李晟留下的那栋房子就是木质结构的，尤其是加州，这里处于地震带，人们尤其喜欢建预制木结构拼装的房子，美国人甚至喜欢用木头建五六层的楼房。木质结构的房子工期短，造价便宜，后期装修也比较简单，抗震性还不错，但是结构强度，耐用性就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了，一把大火就能烧个干净。 “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这是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非常结实！” “有多结实？” “这么说吧，像帝国大厦那样的高层框架结构，能支撑150年左右，十层以下的框架结构能支持300年以上，像这种两三层的框架结构，我觉得撑个500年以上应该没有问题。如果你不放心，我们也可以采取一些加固措施！” “那就加固吧！”工程兵们将通过注浆的方式，在房子四周构筑一个混凝土牢笼，牢牢锁住房子的地基。 整个加利福尼亚都位于地震带上，虽然后世没听说洛杉矶市区发生过什么大地震，但是整个二十世纪，同属加州的旧金山失去就发生了数次六级以上的大地震，他可不想某天夜里，稀里糊涂就在睡梦中被埋在废墟下。 除了加固地基，房子还有大量的整修工作要做——水管、电线大部分都要更换了，大约三分之一的窗户和门要换掉，游泳池要清理，暖房的玻璃大部分要换新的，草坪、花园部分要重新栽种，围墙要修葺，那座湖中的喷泉管路更是要全部换掉。好在房子整体结构坚固，没有出现漏水现象。 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李瑞杰还为李晟留下的房子欣喜若狂，没想到刚刚过了半年，自己却已经抛弃那里，另外购买了更大的房子。 “老板，这个人要见你，他说他是比尔布莱尔介绍来的！”杰克领着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白人老头走了过来。 这是一个特有范的白人小老头，他戴着一定小圆礼帽，合身的笔挺西装，打着领结，小老头脚边放着一只黑色的皮箱，箱子上插着一把雨伞，看着不像个服务人员，倒跟个英国来的贵族似的，似乎比李瑞杰还要派头，至少这形象李瑞杰就给打了满分，“你就是弗兰克，比尔布莱尔的舅舅？” “是的，先生！” “抱歉房子还没有整理好，四处都在装修。你可以自己先找个房间住下。” “没关系，我能做些什么，先生？” “房子的情况想必布莱尔应该跟你说过了，我现在要招聘些人——厨师、园丁、佣人，你觉得，我们招聘多少人合适？” “我能问一下，未来会住多少人？” “我，你，一个10至15人的保镖队伍，司机会由保镖兼任，还会养一些护卫犬。” 小老头思考了一会，“六名女佣，两名男佣，四个厨师，三名园丁，我想应该就足够了。高尔夫球场的保养，我们可以外包出去，不需要雇佣专门人员。” “你熟悉洛杉矶的佣人市场吗？” “有一些了解！”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吧。”这也是李瑞杰对这名管家能力的一次鉴定。 第67章 华纳 “你好，这里是梦工厂影业！嗯，是的，我们就是拍《洛奇》的那个梦工厂……呃，这个，不好意思，我们暂时没有拍摄成人版《洛奇》的计划。感谢您的建议，我们会慎重考虑，欢迎您下次来电！” “喂，你好，这里是梦工厂影业……” “呼！”小姐姐放下电话，长出了一口气，好在自己大学的时候参加过游泳队，肺活量大，否则光接这些电话就累死了。 忽然小姐姐好象想起什么，她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而且总经理也正在会客，一时也不会出来，偷偷将抽屉拉开一个角，拿出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一只巧克力全裹甜甜圈。小姐姐弯腰到桌下，正准备将甜甜圈送进嘴里。 “啪！”忽然一只大手一把拍在前台上。 “啊！”小姐姐吓得一个激灵站起来，“老板好！” “嗨，丽萨，总经理在办公室吗？” “总经理在办公室，您来到后可以推门进去！”小姐姐看着掉落在地的甜甜圈欲哭无泪，最爱的巧克力全裹甜甜圈啊，就这么掉了，一个盒子里才只有一只啊，特意留到最后吃的。 李瑞杰进入雪莉兰辛的办公室，只见雪莉兰辛正在与一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子谈笑风生，“杰瑞，我为你介绍，这位是华纳唱片公司的总裁莫奥斯汀先生。” “你好奥斯汀先生！”1929年华纳兄弟为拍片时有廉价音乐可用，才创立了“音乐出版有限公司”，购入音乐版权，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与并购，凭借背靠华纳这颗大树，当初的音乐出版有限公司已经发展成了一家唱片集团，世界最大唱片巨头之一。 “你好，恭喜梦工厂拿下今年的票房冠军！” 时间进入6月末，暑期档正式拉开帷幕，各大电影公司的竞争也进入了白热化，环球、派拉蒙、华纳、哥伦比亚、福克斯等八大电影公司都相续推出了自己的暑期大作，《洛奇》也全面下画，不过这对最终结果已经没有大碍了。 仅第一轮放映《洛奇》就拿下了8317万美元的票房，这个成绩即便放到1973年、1972年，与当年的票房冠军《驱魔人》、《教父》相较也完全有一拼之力，何况暑期档开始后，整个北美电影市场一片疲乏无力，很多备受期待的电影，上映后票房令人失望。1974年已经过去了一半，整个上半年，除了《洛奇》，还没有一部票房超过5000万美元的电影出现，全年票房大幅下滑已经成定局。 在电影市场复兴遥遥无期的情况下，就算不懂电影的外行可以看出，《洛奇》的8317万美元已经可以肯定是今年的年度票房冠军，即便《教父2》上映，改变不了这个结局，abc、cbs、nbc三大电视台相续提高了电视播放权的报价——一部年度票房冠军的价值，与第二名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谢谢！不过票房冠军还不不一定，华纳的《摩天大楼失火记》如果能在今年上映，一定大有可为！” “谢谢，不过《摩天大楼失火记》未必能赶上今年！”莫奥斯汀摇头说。 《摩天大楼失火记》是华纳电影公司与福克斯电影公司合拍的一部电影，电影投资1100万美元——在这个年代，这是绝对的大制作，启用了一线男明星保罗纽曼，和好莱坞著名硬汉影星史蒂夫麦奎因担任主角，这两个人也很敬业，很多危险场面都亲力亲为，但这部电影从开始拍摄就非常不顺，先是拍摄中保罗纽曼因浓烟导致脸部皮肤过敏，并烧伤了手，史蒂夫麦奎因伤了脚踝，让拍摄一度几乎中断。 再就是女演员费唐娜微耍大牌，频繁迟到。两位男明星也互相较劲，保罗纽曼迄今为止已经得到4次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1958年就凭借《漫长的炎夏》拿下第11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是无可争议的好莱坞一线男明星，史蒂夫麦奎因却认为自己的地位不次于保罗纽曼，不但在片酬上要求与保罗纽曼一样，戏份上也要求自己演的消防队长不能次于保罗纽曼，甚至连台词都要与纽曼要一样多。 李瑞杰与雪莉兰辛对视一眼，莫奥斯汀看似发牢骚，其实透露了几条信息：一、华纳可以接受与其他电影公司合作拍片；二、华纳可以请到一线大牌；三、年底之前华纳的档期有空余。 “史蒂夫罗斯很期待与你会面！” 史蒂夫罗斯就是华纳的现老板，1923年，华纳电影公司由哈里华纳、阿尔伯特华纳、山姆华纳和杰克华纳四兄弟共同创建，经过权利斗争之后，最终四人中最小的弟弟杰克华纳掌控了实权。1967年，已经年迈的杰克华纳把公司卖给了七艺，公司更名华纳七艺。1969年，史蒂夫罗斯创立的金尼公司以4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经营不善的华纳七艺和附属的唱片公司，公司再次更名为华纳兄弟。 “我也很期待与史蒂夫罗斯先生的会面，不过如果梦工厂将《洛奇》原声带授予华纳代理，这个时候我再见史蒂夫罗斯先生，我怕卢沃瑟曼先生会多想。” “哈哈哈……”莫奥斯汀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今天华纳总裁交给他的任务，他已经完成了，下面就要开始履行华纳唱片总裁的任务了。三人开始正式就《洛奇》原声带的代理发行条件进行谈判。 华纳唱片的总裁亲自来到梦工厂，主要还是为了《洛奇》一项没有卖出去的东西——电影原声带。早在1949年，米高梅就首开纪录将《包法利夫人》的主题曲、主要的插曲和配乐录于一起发行上市，自此之后电影原声带就成为电影公司与唱片公司眼中的一个新盈利点。1968年派拉蒙通过发行尼诺罗塔的电影配乐原声带《殉情记》，创下300万美元以上的利润，紧接着电影歌曲原声带《毕业生》也创下出色的销售成绩。 原历史上，《洛奇》的电影原声带就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一世由于奥斯卡小金人得主约翰威廉姆斯的加入，《洛奇》的配乐更胜于原版，包括宝丽金、百代，环球的母公司美国音乐公司（mca）都有意代理《洛奇》的电影原声带发行，但无论是李瑞杰，还是雪莉兰辛都倾向选择华纳，不仅是因为华纳提供的条件相对更加优厚，还因为梦工厂想搭上华纳电影公司这条线，传闻中，环球的那位董事局主席卢沃瑟曼先生可不是一个老实人，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环球这一个篮子里，这个篮子迟早会翻。 送走莫奥斯汀，雪莉兰辛发现丽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了，丽萨？” “老板，总经理，我今天接到了很多电话，他们都说在电影院看到了成人版的《洛奇》。” 第68章 《意大利种马》 1970年，在史泰龙以200美元的片酬，接拍了电影时代电影公司的《凯蒂和司徒的派对》，史泰龙在其中饰演一名舞男，这是史泰龙出演的人生第一部电影。 这部电影当初的票房其实并不理想，很快就成了电影时代公司片库中压箱底的存在，直到《洛奇》成为年度票房冠军后，《凯蒂和司徒的派对》就被电影时代公司翻了出来，而且改名《意大利**》重新上映。 不过即便蹭了《洛奇》的热度，这部电影的票房仍然非常惨淡。原因也很好理解，进影院看*****的人以男人为主，而大多数男人还是不会跑去看另一个男人的。即便是肉食女，史泰龙的那副长相也不符合大多数女人的审美观。见此情形，李瑞杰便叫雪莉兰辛尝试与这家公司接触，买下这部电影的版权，可是对方却趁机开出了一千万美元的天价。 雪莉兰辛找人调查过，手握《意大利**》版权的电影时代公司，是一间专注于独立电影、邪典电影的制作发现，同时发行外国电影的小公司，由资深发行人和导演格雷格汉塔纳卡创立，电影其实并不是他们的主业，只是该公司当初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请史泰龙拍了这样一部电影。 “目前的状况就是这样，大家都说说吧，有什么想法？”表面上电影时代公司倒是一间正规的电影公司，但是无论是rb，还是在美国，几乎都与黑道沾边，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李瑞杰不想跟他们成为对头。 “我认为，我们应该继续与电影时代公司接触，争取把价格压缩到100万美元以下。我调查过了，他们当初的制片成本还不到5000美元。”雪莉兰辛说。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不必理会他们，我是个男人，又不是女人！”史泰龙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当年拍那部电影完全是出于自愿，而且能在大银幕上表现自己的勇猛，他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 史泰龙无所谓，但是李瑞杰却不能无所谓，《洛奇》已经下画了，票房倒是不会受此影响，但是《洛奇》的周边销售必定会受此影响，而且《洛奇》还有续集，相信今后《洛奇》每次拍续集，《意大利》都会跳出来，蹭热度。 李瑞杰想了想，“雪莉，你继续保持与他们接触，另外我们得换一个角度宣传了！” “我是在绝望中拍了那部电影。当时我被赶出公寓，无家可归，只能睡在纽约的公共汽车站中。纽约的冬季非常冷，公共汽车站晚上有时候还会关暖气。当时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接那部电影，要么去抢劫，直到现在我仍然很庆幸，我选择了前者，我不后悔我的选择。我现在还记得，我当时工作了两天，最后拿到了200美元，它当时的名字应该是叫《凯蒂和司徒的派对》，不知道为什么改成了现在这个名字。”史泰龙面对《洛杉矶时报》的记者侃侃而谈，从纽约讲到洛杉矶，说到在洛杉矶，因为演戏获得的收入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他不得不睡大街，领教堂的救济，在公共厕所和喷水池洗漱，专访他的女记者听的泪水连连。多年来练就的演技，这一刻被史泰龙发挥到最大水平。 自美国建国以来，美国人就喜欢提“美国梦”，从最初的淘金梦，到后来的移民、偷渡，这些故事的套路基本上都是一样的：故事会从一段黑暗的历史开始，主角的起点可能是罪犯、瘾君子、偷渡客，只要主角努力，最后迎来一个光明的结局，美国人民都是喜闻乐见的。 《意大利》这件事以梦工厂的实力是盖不住的，与其等这件事发酵，不如梦工厂将这件事主动爆出来，只要将史泰龙的故事塑造成一个美国梦，就能将这件事的负面影响，压缩到最小。这个方法，李瑞杰还是从米娅法罗的事件中领会到的。 采访结束，李瑞杰冲雪莉兰辛使了个眼色。《洛杉矶时报》一直与梦工厂有不错的合作关系，当初的庆功宴，他们就是被邀请的三家媒体之一，进行一篇正面报道，问题不大。 “杰瑞，要不要去碰碰运气？”史泰龙嘴里的碰运气其实就是赌博。此时的加州法律赌场还是属于非法的，但是作为美国最富裕的州之一，加州地下赌场又屡禁不绝，很多人便用“碰运气”之类的暗语指代赌博。 《洛奇》的大卖让史泰龙一下子成了大明星，史泰龙就此爱上了碰运气的游戏，李瑞杰当初给他的那笔分红，已经被史泰龙花的差不多了。 这也是美国底层社会的悲哀，他们没有理财观念，也没有华国民众储蓄的想法，钱在手就要花。很多nba球星就是例子，拿到第一笔工资一口气就买十几辆跑车，而且这些钱不光他们自己乱花，很多球星身边还有一批寄生在他们身上为生的狐朋狗友，这些球星有球打的时候前呼后拥风光无限，一旦退役，短短几年之后，几千万上亿美元的财富很快就会被糟蹋光。这种事情不仅发生在篮球圈，同样还发生在足球圈、歌星圈、电影圈。 李瑞杰没有要做一名知心朋友劝谏史泰龙的打算，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关键是这时候泼冷水是要得罪人的。而且史泰龙只有尽快把钱都花出去，才会不停的拍电影赚钱。相反如果史泰龙把那100万美元存着，对李瑞杰才是麻烦，下一部电影万一他要投一份，李瑞杰是让还是不让。 李瑞杰原以为史泰龙会拿着那笔分红去买栋豪宅什么的，但是美国人民的想法明显跟华国人民不同。 “这个，我的手气一向不好，还是算了！”李瑞杰虽然两辈子都没碰过赌，但深知十赌九输的道理，既然注定是要亏钱的，那为什么还要去做？哪怕是1美元，他也不想送给赌场，何况还是主动送上门去的。 “太遗憾了，我本来还帮你订了凯撒皇宫的顶层套房。” “你要去拉斯维加斯？” 第69章 拉斯维加斯 “怎么样，心动了吗？拉斯维加斯！” “好吧，帮我也订一间套房吧，被你说的我也想见识一下。”史泰龙之前都是在洛杉矶玩碰运气，因为这里都是非法的地下赌场，他们不敢太难为史泰龙这个明星，李瑞杰甚至听说，有些地下赌场为了用史泰龙这个明星吸引其他人去赌，他们还会故意让史泰龙赢一点，但是拉斯维加斯不一样。 1931年，内华达州就宣布赌博合法化，现在整个拉斯维加斯有十几家赌场，而且那里还有米高梅的老板赌业大亨柯克里安，虽然柯克里安并不擅长电影制作，更钟情于赌场生意，为此把米高梅都弄的半死不活，但是如果有机会套牢一名当红明星，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李瑞杰甚至都能猜到他们的套路，等史泰龙输个精光，然后趁机借给史泰龙高利贷。史泰龙如果自己一个人进了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怕是连骨头都会被吃掉。李瑞杰还记得，前世宝岛著名笑星许不了，就是被黑帮控制，最终三十岁出头就多病齐发，英年早逝。 拉斯维加斯位于洛杉矶的东北方向，两者直线距离大约是400公里，从洛杉矶到拉斯维加斯有三种方式——飞机、大巴和自驾。其中坐飞机自然是最快的，洛杉矶飞到拉斯维加斯只需要大约半个小时，但是坐飞机需要提前2个小时到机场等候，如果加上从机场打车到酒店的时间，那么时间上飞机就没有任何优势了。李瑞杰最终选择了自驾，不过不是李瑞杰自己开车，而是让杰克开车。 为了去拉斯维加斯，李瑞杰特意准备了一番，在裤子的口袋里装了1000美元现金，这是他自己准备输给赌场的，在西装里面的另外一个更隐秘的口袋里装了总额100万美元的定额银行本票，这是他为史泰龙准备的。李瑞杰甚至与杰克商讨好了紧急方案，只要史泰龙输急眼，他就和杰克两个合力把史泰龙从赌场抬出去。 杰克开了4个半小时的车，终于进入了拉斯维加斯市区，远远的就见拉斯维加斯的入城大道路口，树立这一块牌子，牌子的背景是一片高楼，天空中漂浮着一支巨大的水母形状的生物。车子驶近之后，李瑞杰才发现那其实是一片核爆云。 1950年底，美国在拉斯维加斯西北约105公里的荒野上，建成了一片面积约3500平方公里的核试验场，命名内华达试验场。在1951年1月27日，内华达试验场就进行了第一次核试验，当天拉斯维加斯市中心的人们就看到了原子弹爆炸之后形成的的蘑菇云，久久不能散去。 但是核爆并没有给当地人带来恐慌，相反内华达州的州长高兴的宣布，他们这块沙漠定将随着原子弹的兴旺而兴旺起来。拉斯维加斯当地商会，更是将核爆塑造成了当地的旅游项目。1952年4月22日，拉斯维加斯当地商会邀请了美国各地的200名记者，聚集在一个距离爆炸中心只有16公里的位置，让各路记者亲身体会原子弹爆炸，事后一名记者是这样描述原子弹爆炸的：“一团亮得惊人的云正像巨大的雨伞一样冲向天空。你努力地站稳，先是一股热浪，然后是冲击波，强到足以把没有准备的人推倒。”这些记者们的报道引发了横扫美国全国的原子弹狂热，为了目睹原子弹报纸，游客们蜂拥而至。 拉斯维加斯商会趁机推出了“原子弹爆炸挂历”，里面注明了原子弹试验的准确日期，以及最佳的观赏地点。酒店、赌场纷纷打起了“原子弹”的招牌，吸引顾客。有的赌场推出“黄昏核爆派对”服务来吸引游客，并且订制有蘑菇云款式的衣服。甚至连选美大赛都命名为“原子弹小姐”，并且先后诞生了4任“原子弹小姐”。 站在后世，人们很难理解当时的美国人对原子弹的狂热。美国当时甚至生产了含有核辐射的牙膏，只因为刷牙的时候，关上灯能够看到荧光。 1951年至1962年的十余年间，美国在内华达试验场累计进行了100多次大气层核试验，几乎平均每个月都有一次核爆，核试验最频繁的时期，拉斯维加斯人民平均每3周就能目睹一颗原子弹爆炸。直到1963年，美、英、苏之间签署除了地下核试验外，禁止一切核试验的条约，这里才不再能见到蘑菇云，不过内华达试验场仍然还是美国唯一的地下核试验场。这样一个鬼地方，要说没有受辐射污染，李瑞杰死都不信，如果不是防止史泰龙这棵摇钱树被人挖走，李瑞杰立刻就会扭头回洛杉矶，然后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片鬼地方。 凯撒皇宫坐落于佛朗明哥路与拉斯维加斯大道的交叉路口，建于1966年，这里也是拉斯维加斯最大的酒店之一，史泰龙已经提前预定了顶层的套房，三人稍作休息。下午，李瑞杰就被史泰龙拉去了赌场，但是临进赌场，李瑞杰才发现他根本进不去，因为美国联邦法律规定，年满21岁才能参与赌博。 “为什么？我已经成年了！”李瑞杰当场就急眼了，他如果不进去，万一史泰龙输红了眼，去问赌场的高利贷借钱，史泰龙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 “对不起先生，这是规定！”穿着黑西装的保安像座雕塑似的不为所动。 “好了，杰瑞，半年后你就能来了，不用那么生气。”史泰龙这时候才想起来，面前的这个家伙还不到21岁，史泰龙都快把他当成一个同龄人对待了。 “你们这是歧视，年龄歧视！”李瑞杰挑衅的冲保安竖着中指，两名保安耸耸肩，毫不在乎的，这种情况他们见多了。 不过李瑞杰最多也就竖竖中指，去跟两个受过严格训练的保安动手，甚至更激进的举动，他还没这么想不开。 “杰克！”李瑞杰急忙把杰克拉到一边，好生叮嘱了一番，只要看到史泰龙快输光了，就赶快出来找他要钱，千万不能让史泰龙去借赌场的高利贷。 嘱咐完杰克，李瑞杰不敢走远，索性坐在了赌场门口的台阶上，等着杰克出来要钱。 第70章 机会在香江 “你也被解雇了吗，伙计？不要跟他们生气，他们也是按老板的命令办事。”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李瑞杰身边响起。 李瑞杰一转脸，只见一个矮个子男子正抱着一个纸箱子，在他旁边坐下，这人年约40来岁，身穿一件廉价的西装，无论是听他话里的意思，还是这架势，他都是刚刚失业了，“你被解雇了？” “是啊。经济不景气，没有大赌客，我们包厢部门是重灾区。我叫弗莱迪库克，主管第二区的包厢的，你是哪个部门的，我好象没见过你？” “今年赌场失业的人很多吗？”听着弗莱迪库克的抱怨，李瑞杰的眼睛亮了，他想到了一个既能安置那些退伍兵，又能赚钱的办法。 “我是第二批被裁的，听说如果形势再不能好转，还会裁第三批！米高梅那边已经在裁第四批了。” “想不想再找份工作？” “你有门路？”弗莱迪库克登时精神一振看向李瑞杰，他在赌场工作了半辈子，所会的也只有赌场那一套东西，被凯撒皇宫裁员后，他下一站准备去洛杉矶地下赌场碰碰运气，可那里是非法赌场，即便找不到工作也是朝不保夕，一个不小心还可能会坐牢，如果能找到一份光明正大的工作，他是求之不得的。 “我有门路，但是要到国外工作，亚洲，香江，你愿意去吗？” “你说的是澳门吧，那里好象不太欢迎我们。” “不，就是香江，如果你能召集到让我满意的人手，每个人我可以给你100美元的中介费。” “你真的保证有工作？” “只要你能帮我找齐人手，我可以任命你做新公司的总经理。对了，记得要找不会晕船的。” “为什么不能晕船？” “这是商业秘密。” “我明白！”弗莱迪库克不敢再问，他在赌场工作多年，深知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有些东西不该你知道的，你知道了，是会死人的。 “不过我现在还有个麻烦，我有一个朋友，正在里面。”李瑞杰向赌场入口指了指，“我想把他拉出来，可是又不好开口，你有没有办法让他赌不下去。” “方法有很多！”弗莱迪库克一笑，“你想用哪一个？” “全都要！” “砰砰！”一阵硝烟弥漫过后，十几个黑衣暴徒纷纷中枪到底。 “卡！”约翰卡朋特拿起扩音器喊道，“准备下一条！” 这里是《血溅十三号警署》的拍摄现场，这部电影由雪莉兰辛担任制片人，男主角是个李瑞杰不认识的小人物，大反派是他们合作过的富兰克林威尔逊，雪莉兰辛还使用了互助中心的退伍军人做临时演员。 几名退伍军人笑嘻嘻的从地上爬起来，如果上次老魏斯是把互助中心最好看的水果都选了出来，这次雪莉兰辛则是专门挑的歪瓜裂枣，绝对能把小孩子吓哭的那种。 “怎么样，你还能拍摄吗，斯利？” “真是倒霉透顶，我发誓，再也不会去拉斯维加斯那个鬼地方了！”史泰龙捂着肚子，脸上还贴着一块橡皮膏。 回首过去几天在拉斯维加斯的经历，史泰龙简直怀疑自己做了一场噩梦：第一天，他就被当地警察局当作通缉犯抓了起来，在警察局拘留室待了一个下午加一整个晚上；第二天倒是有人认出了他，但那人却是个神经病，声称要跟洛奇打一场比赛，史泰龙就这么莫名其妙跟人打了一架，最终他打破了对方的鼻子，别人也打花了他的眼角，然后他们双双被保安人员驱逐出了赌场；第三天，终于没人找茬了，史泰龙又开始拉肚子，整个人几乎都拉虚脱了，至今他的腿还都是软的；第四天，一大早史泰龙就吵着要回洛杉矶，再不回去，他担心自己会死在拉斯维加斯。 “拉斯维加斯是你的不祥之地，斯利！”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在看什么？” 李瑞杰扬了扬手里的书，“在拉斯维加斯买到的，书上说1951年至1962年，拉斯维加斯北面的试验场共进行过100多次大气核试验，还有超过200次地下核试验，有几十万人遭到了核辐射，你看这里，1970年的一次地下核试验，放射性的气体甚至飘到了加拿大境内。” “谢特！我说我怎么会拉肚子！” “史泰龙先生，马上就到你了，你准备好了吗！”约翰卡朋特很客气的走过来对史泰龙说。 “好的，我这就来！”史泰龙今天是来客串的，他要演一个被大反派一枪干掉的重囚犯。 “杰瑞，谢谢你给他们提供的机会！”老魏斯走过来说。 “不用客气，魏斯叔叔！对了，培训进行的怎么样了？” “哎！”说起这事来老魏斯就直叹气，互助中心已经将四周的数个厂房都租了下来，还购买了一批二手车，聘请了一名礼宾车司机来给退伍军人们培训，但是第一课礼宾车司机就把退伍军人们难住了，他在车内放了一个盛满水的杯子，要求15分钟内绕着互助中心那片厂房开三圈，水不能撒超过五分之一，才能算合格。 礼仪的培训也不顺利，形象包装公司为互助中心制定了一份详细的培训计划，退伍军人们从穿着、发型，到走路的姿态，都要从头到尾改造。 培训才进行没几天，已经有很多人不来上课了，老魏斯悲观的估计那100人能剩下30人就不错了。 李瑞杰这次没有再发善心，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这次的培训课程不但是要退伍军人们学习技能，同时也是一次筛选过程，李瑞杰救的是还有救的人，至于那些真被战争废掉的，就让他们入土好了。 这样即便李瑞杰在香江的计划不成功，李瑞杰自己也足以消化这批，也算跟自己的救命恩人老魏斯有个交代了。 “魏斯叔叔，你在越南打仗的时候，到过香江没有？” “香江，我们放松的时候常去啊，那里离越南很近，很多混蛋还在那里留下了私生子。”十九世纪以来，香江一直就是各国军舰在东亚、东南亚的一个重要补给港口，一直到二十一世纪，还出过美国水兵在香江嫖妓，但是港女因为他长得像大陆人而拒绝开门，美国水兵大闹香江的新闻。 “在香江私人能拿到持枪证吗？” “这个我得问一下菲利普，他现在香江、澳门总领馆做保卫工作。”美国驻国外使领馆的保卫工作都是由海军陆战队负责的。 第71章 再临奥马哈 奥马哈机场停车场内，一辆林肯轿车上下来两个中老年白人男子，其中较年轻的45岁上下，年龄较大一些的约50岁左右，年龄较轻的白人男子问，“确定是今天的飞机？” 一向人气不旺的奥马哈机场今天突然变得人山人海，而且来的绝大多数都是青少年。要知道内布拉斯加州人口稀少，除了市中心还有点人气，其他地方想聚集个百多人的人群都很难，但是今天奥哈马机场内粗略估计来了不下数千人。这让较年轻的男子非常不适应，他的性格类似于后世的宅男，不善于社交，更不习惯处在人群中间。 “应该没错！”年龄较大的男人将一份《奥马哈太阳报》递给他，较年轻的男子接过来一看，只见报纸的头版头条就是“洛奇再临奥马哈”，再向四周看去，果然就见那些青少年很多都拿着牌子，原来是为他们的偶像接机的。 “哎！”较年轻的男子叹了口气，虽然有诸多不适应，不过他仍然留了下来，过去这半年时间，他的日子非常难过，受经济不景气与做空双重影响，公司的股价由年初的90多美元，跌到现在仅剩26美元，由于公司业绩太差，用了十几年的公司总部，也不得不退租，很多股东退股，如果不是他和他的家人本来就持有公司超过半数股权，公司直接就崩溃了。 忽然人群向前涌动，四周的青少年们发出一阵山呼海啸的呐喊，“洛奇！” “洛奇我爱你！” “欢迎来到奥马哈！” 这一阵呼喊吓得年龄较轻的男子捂着胸口，险些心脏病没有发作。很快就见那位大明星出现在接机口处，他身边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是那位大明星的保镖。 李瑞杰跟在史泰龙身后缓缓向前走，旁边是他的助手罗伯特马歇尔，保镖杰克，eo公司总经理克里斯威廉姆斯，以及其他几名eo公司的工作人员。 迎接他们的除了史泰龙的迷妹迷弟们，还有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市各级政府的官员，李瑞杰这次来奥马哈市是带着投资项目来的。 奥马哈所在的内布拉斯加州，及附近的密苏里州、南达科他、俄克拉何马、科罗拉多是美国的传统畜牧州，畜牧业也是奥马哈的支柱产业。顶峰时，全美五家最大的肉类包装厂，有四家是位于奥马哈，而奥马哈全市有一半劳动力从事肉类加工，80%以上的就业与肉类加工相关。但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人工成本迅速增长，奥马哈不得不开始转型，自五十年代起，奥马哈市政府大力引入保险业，至今已经有了40多家保险公司将总部设在奥马哈，奥马哈的gdp也实现了快速增长。 但与此同时，肉类加工业企业的衰落远远超过市政府的预料，在奥马哈市政府引入保险业的同时，奥马哈肉类加工相关职位流失了超过10万个，超过原全市总就业人口的60%。 奥马哈市政府引入的保险业虽然保住了gdp，但金融业是资金密集型产业，同样创造1亿美元的产值，畜牧业需要雇佣几百名工人，而保险业只需要十几个人，而且金融业与畜牧业又是差距非常大的两个产业，不可能让那些屠宰工人、肉类切割工人都去卖保险，也不可能把他们都培养成证券分析师。奥马哈gdp一路上涨的情况下，失业率也跟着一路上涨。 在美国，人就代表着选票，高企的失业率，对政府、议会都是一个巨大的压力，何况内布拉斯加州拥有长久的民权运动历史。现在对每一笔投资，当地政府和议会都无比重视，何况李瑞杰带来的投资，可能会拯救整个奥马哈的肉类加工产业。 李瑞杰一行人直接住进了，上次来奥马哈宣传《洛奇》时候，住的基威特广场大厦。稍作休息，与包括奥马哈市市长，市议会主席，内布拉斯加州联邦参议员、众议员，当地的企业界代表进行了会谈。 李瑞杰向当地政府和企业简单介绍了eo公司的投资项目，并表示将会邀请史泰龙作为产品代言人。 牲畜在宰杀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血液，过往肉类加工企业处理这些牛、猪、羊血的方法都是直接倒掉——美国人是不吃动物血液制品的，这些血液不能产生价值，甚至在环保要求提高后，为了无公害处理它们，还要额外花费一大笔钱。现在eo公司要买这些血液。 动物血液中含有丰富的氨基酸、微量元素、蛋白质，由于这些微量元素、蛋白质都是动物性的，容易被人体吸收，从牲畜血液中提取到的微量元素、蛋白质，是人体非常好的补充品。 随着战后美国人越来越富裕，肥胖率也越来越高，健康、减肥越来越受美国人的重视，维生素、矿物质补充品越来越受关注，保健品会成为一门大生意。 后世工作的时候，李瑞杰身边几个同事被健身房忽悠去减肥，一边锻炼一边吃药，一瓶多种维生素矿物质片要上百块，一瓶蛋白质粉要几百块，比吃真的鸡肉、牛肉还要贵得多。 同样的维生素，化工公司按公斤卖给保健品公司，到了保健品公司手上转一圈，混合一下，压成片，就按克买了。这不但是一项大生意，而且是暴利。 奥马哈市政府不管eo买动物血液去做什么，但是原来只能当废物倒掉的动物血液，现在有人买了，肉类加工企业就能获得更高的利润，企业就不会倒，工人的工资、福利就能更高，就业率也就能保住了。 奥马哈市政府向eo公司承诺了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包括优惠的土地，25年内的税率优惠，奥马哈市政府还会帮助eo培训工人。由不得他们不放出底牌，堪萨斯州的堪萨斯城，爱荷华州的奥兰治城，甚至同州的林肯市，都在后面等着呢，只要李瑞杰一行人离开的时候，不明确表示把项目留在奥马哈，其他这些州政府和市政府马上就会向李瑞杰一行发出邀请，奥马哈市目前仅是eo公司的第一选择，但不是唯一选择。 双方好一通会谈，终于送走了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市的各级政府官员，以及当地企业界代表。李瑞杰走进了另外一个房间，“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第72章 巴菲特 虽然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李瑞杰仍然一眼就认出了后世那个闻名世界的大富豪，此时的他跟后世网上的照片李几乎一模一样——深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永远都是戴着一副黑边框眼镜，只是皱纹相比后世那个时候少了一点，头发也是灰白色的。 “很高兴见到你，巴菲特先生！”网上很多资料都把巴菲特说成犹太人，其实巴菲特是典型的wasp，巴菲特的祖上是躲避宗教迫害的新教胡格诺教徒，十七世纪就来到了美国，居住于长岛，是最早移民北美的欧洲人之一。 巴菲特也绝对不是白手起家。1964年，巴菲特的父亲霍华特巴菲特过世时留下的遗产共值5633万美元，相当于后世李瑞杰穿越来那个时候的1500万美元。除了富豪身份，霍华德巴菲特还是美国联邦众议员，而且是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的成员，位高权重，接触的人都是美国政治界、商业界的最高层。巴菲特能轻松拿下伯克希尔·哈撒韦，巴菲特的商业帝国后来能够一帆风顺，很多方面都得益于他父亲，为他留下的深厚人脉。 李瑞杰观察巴菲特，巴菲特也在观察他，看着这个通过做空伯克希尔哈撒韦大赚了一笔的人，巴菲特的内心非常复杂，实际上他不是没有想过反击。相对于李瑞杰这种后世看了几本经济学书籍，几本名人传记的半路经济学家，巴菲特是正经的经济学出身，21岁的时候就获得了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硕士学位，他曾经制定了一份详细的反击方案，甚至联络了一些他父亲的故旧势力准备同时动手，但是在发动反击的前一刻，理性让他放弃了付诸实际行动的打算。 李瑞杰选择的时机太好，整个大市场都在下跌，伯克希尔哈撒韦就像坐在一辆一路下坡的火车上，任你个人使出再大力气也无法拉的住，“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年青，李先生。” “你也比我想象中年轻的多。” “哈哈哈哈……”巴菲特还有以为李瑞杰在恭维他。 查理芒格与马歇尔也做了互相介绍。说起来李瑞杰与马歇尔的组合，跟巴菲特与查理芒格还真是相似。首先，都是一名决策者配一名律师，想来也是美国有高达数千万条的法律条文，没有一个专门的律师帮忙打理，一不小心就会翻车；其次，都是律师年龄较大，作为伯克希尔哈撒韦幕后军师的查理芒格比巴菲特大了6岁，马歇尔更是比李瑞杰大了差不多20岁；第三，他们都是好基友组合。 “巴菲特先生，如果我想入股伯克希尔哈撒韦，你不会拒绝吧？” 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降到35美元以下的时候，李瑞杰就开始叫马歇尔帮他处理手上的做空合约了，或者回购平仓，或者卖给其他机构，至今李瑞杰手上已经没有一份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做空合约。 李瑞杰当然可以去股市大笔收购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但是去股市收购这种方法，数额小的话，还没什么，数额一旦上了规模，根据1968年的《威廉姆斯法》第13、14条规定，收购方在取得上市公司5%或5%以上股权时，应当履行披露义务。以黑石公司上半年做空伯克希尔哈撒韦的业绩，他们一旦开始买进伯克希尔·哈撒韦，绝对会有大把公司跟进买入，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势必暴涨。何况大笔的买进很有可能被误会成收购，到时候双方打一战是轻的，如果逼得巴菲特和查理芒格出走，李瑞杰就鸡飞蛋打了。 在目前的情况下，想大笔买进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又不惊动股市，只有两种方法：一是从巴菲特家族这样的大股东手中买进，据李瑞杰所知，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暴跌后，很多股东撤出了投资，巴菲特及其家族，以及巴菲特控股的多远零售公司，接手了不少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份，目前巴菲特本人及其妻子、子女，多远零售公司，持有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股份，合计已经超过了60%；二就是通过伯克希尔哈撒韦股东大会，获得伯克希尔哈撒韦定向增发。这两点无论怎么做，都绕不开巴菲特这个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董事局主席兼最大股东。 “喔，当然不会！”巴菲特稍一思索就回答。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你做空我的公司，害我损失这么多，还想入股我的公司，做梦吧。但是巴菲特明显不是一般人，来之前马歇尔就说，金融界根本不存在死敌，也许昨天还在斗生斗死好象是死敌，今天可能就会在一个战壕里打炮挣钱了。尤其是李瑞杰手里现在又有巴菲特急需的东西——现金，随着股价持续下跌，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运作出现了较大问题，巴菲特需要钱，需要大笔的钱。 “说说你们的条件吧。”查理芒格问。 “两千万美元，三个董事会席位，其中一个席位至少为董事局副主席，这是我们的底线！”马歇尔抢先说。 两千百万美元的份额，在马歇尔看来，巴菲特是绝对能够接受的。此时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总值大约是4400万美元，巴菲特及其家族手持的股票大约价值1500万美元，巴菲特控股的多元零售公司大约持有价值约1100万美元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伯克希尔·哈撒韦向黑石公司定向增发2000万美元的股票，巴菲特及其家族仍然是伯克希尔哈撒韦的第一大股东，仍然是董事局主席，掌握公司的大权。美国大多数公司都是这样运行的，比如杜邦家族之于杜邦财团，迪士尼家族之于迪士尼公司，他们早就没有一票否决权了，甚至很多家族的股份已经被稀释的可有可无了，比如摩根家族之于摩根财团，洛克菲勒家族之于洛克菲勒财团。 但是李瑞杰却并不看好马歇尔的方案，前世他读书的时候就知道，巴菲特把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看得很重，他甚至没有像其他公司一样做过一股拆两股的事。马歇尔的方案，看似保住了巴菲特家族第一大股东的地位，但巴菲特是不会同意的，宅男的世界不会容许有一丝不稳定的因素，巴菲特必须要掌握伯克希尔哈撒韦过半数的股权，他才会觉得安全。 董事会的席位更加不用较真，李瑞杰完全没想过跟巴菲特争夺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掌控权，他想要的就是伯克希尔哈撒韦能像前世一样安安稳稳发展。伯克希尔哈撒韦是李瑞杰的保险计划，有一天就算李瑞杰在其他投资上全都失败了，凭借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份，他仍然是大富翁。但是这些话，李瑞杰却不能跟马歇尔直说。 第73章 谈判 巴菲特目前确实需要钱，伯克希尔哈撒韦的事业主要分为三个板块：纺织、保险和银行。其中，保险是最重要的一块，伯克希尔哈撒韦最大的现金流就来自于保险“浮存金”，也就是客户交纳的保费。但是进入1974年至今，伯克希尔哈撒韦保险资金股票部分的投资组合未变现净损失已经高达千万美元。巴菲特手中的多元零售公司的流动资金，也被用于回购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目前巴菲特手中已经没有一点自由资金。 偏偏最近两年，巴菲特年盯上了报刊业，他已经发明了那条后世著名的“收费桥梁”理论——拥有一家名牌报刊，就好似拥有一座收费桥梁，任何过客都必须留下买路钱。 报纸的资本投入要求很低，一份报纸一旦投入运行，多年之内都不用更新设备，日常主要开支就是人员工资，一家名牌报刊可以为伯克希尔哈撒韦带来源源不断的现金流。 巴菲特尤其注重那些在一个地区占据领导地位的大报，这些报纸没有竞争，利润丰厚，不像二三流的地区性小报只能在盈亏线上挣扎。 巴菲特首先瞄准的是《华盛顿邮报》。《华盛顿邮报》原本只是华盛顿地区排名第三的报纸，但是1972年由于报道“水门事件”，一举跃升该地区第一位，同时也因为水门事件的报导，《华盛顿邮报》受到了来自白宫的炮火猛攻，股价不断下跌，1973年，当年公司净利润约1330万美元，总市值才约8800万美元，根据巴菲特分析，该公司的正常价值应该做4亿到5亿美元。 1973年5月份，巴菲特买入23万股的《华盛顿邮报》股票，1973年底，巴菲特夫妇拜访了《华盛顿邮报》的女发行人凯瑟琳格雷厄姆，取得信任后，又购买了一批股票，总持股数为934万股b类股，占该公司股份的12%，买入均价为113美元，总花费1060万美元。 但是1974年，美国股市开始崩溃，标普500指数下跌了264%，《华盛顿邮报》的股价也大幅下跌了约25%，巴菲特持有的股票市值从1060万美元跌至约790万美元。 一方面巴菲特还想继续购买《华盛顿邮报》的股票——他虽然与凯瑟琳格雷厄姆签了书面协议，但是只要征得凯瑟琳格雷厄姆的同意，还是可以再购买该公司股票的，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此时巴菲特与寡妇凯瑟琳格雷厄姆的关系已经非常亲密，凯瑟琳格雷厄姆甚至会把家里的钥匙交给巴菲特。 另外巴菲特还看上了《波士顿环球报》，《波士顿环球报》创刊1872年，是美国波士顿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发行区域虽然并不太广，读者群却以社会精英及知识分子为主，这些人消费能力强，在社会中占据很强的话语权。 但是这些计划，都因为1974年初的危机，他不得不半途而废。 “我们只能接受400万！”巴菲特沉思一番之后说。目前是美国股市低谷时期，正是抄底的好时候。 巴菲特不可能接受2000万美元的注资，就像李瑞杰预料的那样，内心深处巴菲特有严重的不安全感，他不能容许自己失去对伯克希尔哈撒韦决策的掌控权。李瑞杰之前有过做空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先例，根据他多年来在金融界打拼的经验，人一旦尝到这种甜头后，是不会收手的，做空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如果让李瑞杰成为仅次于他的第二大股东，而他又没有一票否决权，李瑞杰只要鼓动少数股东，就能掌控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走向，从而将伯克希尔哈撒韦带入一个完全未知的领域。 巴菲特年轻曾经吃过做空的亏，在1954年，他曾经投入过一次做空，但是那次的经历让他至今记忆犹新，10个星期之内，净资产值蒸发了近50%。 “巴菲特先生，我们可以在董事会席位上让步，如果你是担心黑石会插手伯克希尔哈撒韦的管理，我可以写一份委托书给你，由你来行使这部分股票的表决权。”一下子就被砍到了只剩五分之一，李瑞杰无论如何是不能接受的，要知道以伯克希尔哈撒韦未来的增长潜力，此时每少1美元，未来可都是少1万美元，李瑞杰对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期望至少也是1000万美元。 也许李瑞杰可以把伯克希尔·哈撒韦搞破产，然后雇佣失业的巴菲特，甚至可以收购伯克希尔·哈撒韦，但是巴菲特离开伯克希尔哈撒韦后，还能否是历史上那个巴菲特？没了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还是不是历史上那个伯克希尔哈撒韦？这都是隐患。伯克希尔·哈撒韦作为李瑞杰的保险计划，李瑞杰要的百分之百的稳定。 就在这时，李瑞杰看到马歇尔忽然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巴菲特和查理芒格也笑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他表现的太急迫了，也太软弱了。 李瑞杰知道伯克希尔哈撒韦未来的涨幅有多恐怖，但是马歇尔不知道，甚至连巴菲特自己都没有信心伯克希尔哈撒韦未来会涨上万倍。 李瑞杰其实此时完全不用顾忌巴菲特，巴菲特现在还不是那个世界首富，wasp的代表人物。在全世界股价普遍暴跌的情况下，李瑞杰正常的表现应该是老子有钱，老子就是大爷，你不答应，爷就改投另外一家的气势，美国作为世界最大的资本市场，多得是私募基金张着嘴要钱。 第一次见面没有谈出任何结果，双方只达成了一个大致约定，包括今后谈判的时间安排，地点选择，以及在最终达成交易前，双方任何一方不能向媒体透露消息。 李瑞杰也想见识一下巴菲特、查理芒格这样的高手是怎么谈判的，顺便他还担心马歇尔的实力不够，毕竟原历史上，巴菲特、查理芒格可是金融界大牛，而前世他根本就没听说过美国律师界、金融界有罗伯特马歇尔这一号。 第74章 贵圈真乱 李瑞杰对黑石与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谈判预估了很多个版本，起初他以为会是周伯通、欧阳锋轮流吊打灵智上人，马歇尔被巴菲特、查理芒格打个半死，最后要靠他救场；然后他又猜马歇尔可能深藏不露，双方上演一出华山论剑；李瑞杰甚至设想到了，马歇尔实力爆棚，上演一出张无忌光明顶独抗六大门派。可是他很快就失望了。 巴菲特、查理芒格并没有表现出多么高明的技巧，马歇尔也没有爆发小宇宙，双方的谈判几乎没有任何艺术可言，像影视剧上那样侃侃而谈，谈笑间杀得对方落花流水的情况根本没有出现。实际上，这三个老头子根本没有什么风度可言，言语之间互相讥讽、恐吓，每次的争夺就是零点几个百分点，说到激动处三个老头几乎就撸袖子开干了。 第一天，李瑞杰还担心三个人会真的打起了，可是连着旁听了三天，李瑞杰就确认三个老头就是光说不练的货色。李瑞杰确实是想看一场火星撞地球的大碰撞，可不是这样的碰撞。 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但是李瑞杰却越喝越困，看着挣得面红耳赤的三个老头，要不是喝得是同一个壶里的咖啡，李瑞杰都怀疑他们的咖啡里放了兴奋剂，自己的咖啡被人放了安眠药。 今天的小甜点从曲奇变成了糖果，这算是三天来唯一的一点变化，李瑞杰拿起糖果纸，正是巴菲特旗下的“梦幻企业”时思糖果——这个死抠。 “抱歉，我出去倒点咖啡！”李瑞杰晃了晃已经空掉的咖啡壶，顺便他还要上个厕所，一壶咖啡几乎大半都进了李瑞杰的肚子。其他三人都没有在意，在他们看来，李瑞杰现在的表现，才像一个正常的20岁青年。 谈判地点就设在了巴菲特位于法纳姆大街的家里，基威特广场大厦那个地方人多眼杂，而且史泰龙最近也住在那里，吸引了不少记者蹲守。李瑞杰从洗手间走出来，擦了擦手，透过窗子向四周探头看了看，再次确认没有记者。巴菲特在金融圈，算是个难得的厚道人，或者说他很爱惜自己的名声，换了别人，就算约定了不能提前公开消息，恐怕也早把消息透露的满头飞了。 “这是拉古纳海滩！”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李瑞杰背后响起，李瑞杰转过身，只见背后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四十岁左右妇女，这就是巴菲特的妻子苏珊巴菲特。 李瑞杰这才发现，他躬腰下去的地方，正是一栋海边度假别墅的照片。拉古娜海滩是加利福尼亚州奥兰治县下面的一个风光旖旎的海边小市，属于大洛杉矶地区，李瑞杰对那一带有些印象。 “很漂亮！”李瑞杰夸赞了一句。 “你的咖啡！”苏珊巴菲特将重新灌满的咖啡壶交给李瑞杰。 与宅男属性的巴菲特不同，苏珊巴菲特性格外向，喜欢唱歌，喜欢运动。苏珊巴菲特最大的梦想是站上舞台，成为一名歌手，也许正是歌手梦的缘故，李瑞杰又替《洛奇》配过乐，苏珊巴菲特对李瑞杰的态度还不错。 “谢谢你，苏珊！” 苏珊巴菲特一副贤妻良母的架势，但是不管是巴菲特，还是苏珊巴菲特都不知道，他们在李瑞杰面前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如果李瑞杰记得不错，拉古娜海滩的那栋度假别墅应该是1971年，巴菲特应苏珊巴菲特要求以15万美元买下的，而苏珊巴菲特要买下那栋度假别墅正是为了避开巴菲特，方便和情夫米尔顿布朗约会。 作为宅男的巴菲特几乎没有任何生活情趣可言，而且主要精力还都放在投资上，这让苏珊巴菲特对他非常不满，双方的夫妻的婚姻早就亮起红灯，尤其是1964年买下伯克希尔哈撒韦后，巴菲特把全副精力都投入到了资本运作是，进一步冷落了苏珊巴菲特。苏珊巴菲特很快与前男友米尔顿布朗旧情复燃，在拉古娜海滩度假别墅居住期间，苏珊巴菲特花了很多时间学习打网球，没几年，她又跟网球教练搞在一起。直到1984年，苏珊巴菲特带着网球教练男友去法国度假，被媒体拍到，才从不得不对巴菲特交代了她的婚外情。 在此之前苏珊巴菲特都是伪装成受害者，利用巴菲特的内疚，满足她的各种生活。也就是说，此时的巴菲特正戴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还不知道。 不过这种事情，李瑞杰并不准备告诉巴菲特，因为巴菲特也并非善茬，1973年，巴菲特夫妇共同拜访了《华盛顿邮报》的女发行人凯瑟琳格雷厄姆，巴菲特与风韵犹存的凯瑟琳格雷厄姆几乎瞬间就擦出了火花，很快就发展出了超友谊关系，据说从那之后，巴菲特就经常彻夜彻夜的在凯瑟琳格雷厄姆的宅子中打桥牌，而为了方便巴菲特来家中，凯瑟琳格雷厄姆甚至把宅子的钥匙都给了巴菲特——这种鬼话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后来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苏珊巴菲特主动替老公介绍了一个女伴阿斯特丽德蒙克斯，大约1978年前后，巴菲特与妻子苏珊巴菲特、女友阿斯特丽德蒙克斯，三人开始了一段长达26年的同居。同时巴菲特还保持着去凯瑟琳格雷厄姆家中“打桥牌”的习惯。 很多人不能理解巴菲特为什么情愿戴绿帽，也不离婚，其实这件事很好理解。巴菲特与苏珊巴菲特两人1952年结婚，1964年巴菲特才买下伯克希尔哈撒韦，1970年成为董事局主席，伯克希尔哈撒韦属于典型的婚后财产，苏珊巴菲特甚至还是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董事会成员，一旦离婚，巴菲特就要分一半的财产给苏珊巴菲特，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必定会因此大跌。当然巴菲特也可以诉讼苏珊巴菲特对婚姻不忠，一美分也不给苏珊巴菲特，但是他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这场官司必将会旷日持久，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一样大跌。 第75章 邮轮 如果有一天，李瑞杰与巴菲特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准备打垮伯克希尔哈撒韦，他会放出这一爆炸性消息，但是现在伯克希尔哈撒韦正处于悬崖边缘，李瑞杰需要一个能力挽狂澜的金融巨子。 “可以参观一下吗？”反正屋里三个老头又打不起来，李瑞杰一时半会也不想回去看他们装腔作势。 “当然可以！” 后世这栋宅子可是大名鼎鼎，自1958年，巴菲特花315万美元购入这套房子后，就一直住在这里，而且一住就是半个多世纪，就像后世那些书上说的那样，这栋房子在四周一众宅子中并不起眼，几乎所有关于巴菲特的书籍，都会隆重介绍这栋“简朴”的房子，但是这栋房子真的简朴吗？它建于1921年，占地5830平方英尺，约54162平米，内有5间卧室，光车库面积就有约400平方英尺，即3716平米，即便美国人均居住面积大，这栋房子也是妥妥的豪宅，而且这栋房子所处的是奥马哈的高端社区，所以它才会显得那么不起眼。而且李瑞杰认为，巴菲特在这里一住半个多世纪，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宅男属性，不愿意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 李瑞杰一路参观，最终在夫妻俩一张合影前停下，这是一张在邮轮前的合影。这些日子以来，李瑞杰一直在为香江的生意，寻找一条合适的船。李瑞杰看过几条渡轮，可惜这些船大多吨位较小，吃水太浅，根本出不了海。李瑞杰也考虑过用货船改装，但是货船与他的目标型船，差距实在太大，改装起相当麻烦。 李瑞杰当然考虑过邮轮，他的第一选择就是邮轮，因为历史上那条船就是一条邮轮，可是要找到一条适合用于香江的邮轮实在太难了。单独订购一条新邮轮太贵，等船拿到手的周期也太长，李瑞杰只能把目光放在那些二手邮轮上。首先这条船不能太大，因为香江人口本身就少，何况他们又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不可能一下子就吸引到很多客人，船太大必定价格不菲，而且这条船未来要频繁进出香江港口，船大停靠、进出都不方便，别的不说，光停泊费用就是一大笔，巨大的船体也意味着巨大的维护成本，超多的工作人员，以及巨大的发动机，巨大的油耗，要知道，船开到海上是不能停下机，让船随波逐流的，成本一下子就上去了；其次这条船不能太老，因为这条船只有驶到公海才能运营，万一出个意外，全船人沉到海底，李瑞杰势必被英、美、华三国政府联合通缉，而且船太老，不光意味着发动机、电气设备都是隐患，还意味着设备型号老旧、效率低下，进一步推高成本。 李瑞杰对这条船的要求不说赚钱，至少不能亏钱。 弗莱迪库克已经接触过不少二手邮轮，但目前为止都是已经报废或者接近报废的邮轮，而且吨位也多不合适，想来也是，不是报废的船，谁会拿出来卖？ “这是高山杜鹃号，多么漂亮的大家伙！”苏珊巴菲特向李瑞杰介绍，这是夫妻俩去波士顿考察《波士顿环球报》时候拍摄的！ “是啊，精美绝伦！”李瑞杰下意识的恭维。 “可惜就要拆毁了！”苏珊巴菲特一脸遗憾的说。 “为什么，这条船看起来还很新啊！” “都是因为这场该死的石油危机！”苏珊巴菲特拿出一份《波士顿环球报》，头版头条就是“新英格兰邮轮公司濒临破产，高山杜鹃号恐被拆解！” 巴菲特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阅读各种新闻、财报和书籍，因此订阅了大量的新闻报纸，考察完《波士顿环球报》后，巴菲特就订了一份。 新英格兰邮轮公司是波士顿的一家小邮轮公司，名下有数条邮轮，高山杜鹃号就是其中一条，由于波士顿的市花就是高山杜鹃，所以这条邮轮在波士顿当地颇受关注。 早期的邮轮确实就是邮政部门专用的邮件运输船，但1850年以后，英国皇家邮政允许私营船务公司以合约形式，帮助他们运载信件和包裹。这个转变，令一些原本只是载客的船务公司旗下的远洋客轮，摇身一变也成为了邮务轮船，从那时候开始，邮轮就开始有载客功能。鼎盛时期，全世界曾经运营着数千条邮轮，从大西洋、太平洋两岸，到加勒比海、地中海沿岸，每年将数以千万记的旅客从一个地方，漂洋过海运到另外一个地方。 但是二战结束之后，喷气式客机的出现，尤其是六十年代末，以波音747为代表的大型喷气式客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现状。大型喷气式客机不需要中间降落加油，一次性就可以完成跨洋飞行，两台以上发动机的布置，安全得到了极大提高，而且由于载客量巨大，票价也比原来更加低廉，邮轮在人员运输方面几乎没有任何优势，不得不进行转型，由人员运输为主，逐渐变为了观光旅游为主。由于是从原来的邮轮转型来的，后来那些完全丧失了运载信件和包裹的功能，以供旅客玩乐为主的船只，按照习惯也仍然被称作叫邮轮。 以前新英格兰邮轮公司运营的也是大邮轮，但是旅客流失严重，只能将大船卖掉买进小船，目前新英格兰邮轮公司旗下仅剩的几条邮轮都是排水量1万吨出头的小船，由于吨位小，载客灵活，运营成本低，进入七十年代后还可以勉力运行，但是1973年末到1974年的石油危机下，油价涨了，旅客却少了，让新英格兰邮轮公司一下子陷入了破产边缘。 新英格兰邮轮公司准备再次卖船自救，可是邮轮生意早已经不被看好，尤其在当前的经济形势下，谁会再买他们的船？新英格兰邮轮公司正在申请破产，几条邮轮则将会卖给拆船厂，拆解。 “苏珊，能借一下你家的电话用吗？” “当然可以！” 李瑞杰先拨了新英格兰邮轮公司的电话，没打通，又打给弗莱迪库克打了过去，“弗莱迪，你马上去波士顿，找到新英格兰邮轮公司，千万不能让他们卖船。” “罗伯特，我必须马上去一趟波士顿……谢特！”李瑞杰推门走回谈判房间，却见三个老头已经打成一团，马歇尔骑在巴菲特背上，查理芒格从背后扼住马歇尔的脖子，争论的焦点也已经不是伯克希尔·哈撒韦了，“你这头民主党的蠢驴！” “共和党就有多聪明吗？” “分开，快分开！” 第76章 金沙娱乐公司 三个老头被李瑞杰分开，苏珊巴菲特也招来了他们的家庭医生，为三人处理伤口。好在老头们的战斗力不高，没有对彼此造成多大的伤害，但这场谈判是谈不下去了。 “你确定你没事吗？罗伯特，我劝你在休息两天，你不一定非得陪我去波士顿的。”李瑞杰仍然忍不住想笑，只见穿着打扮一向都是一丝不苟，几乎处处都跟尼克松看齐的马歇尔，鼻子上贴着一块橡皮膏，跟个小丑一样。李瑞杰怎么都想不到，这样的三个人竟然能真打起了。 “想笑就笑吧，杰瑞！”马歇尔以一敌二完全不落下风，他到底比巴菲特和查理芒格要年轻的多。 “罗伯特，你就算想动手，也应该等我回去再动手吧！要知道，如果我加入，说不准现在已经逼他们签下合约了。” 李瑞杰从来没有考虑过开除马歇尔，巴菲特虽然重要，但是现在马歇尔无疑对李瑞杰更加重要。他不得不考虑执行第二套方案——打垮巴菲特，拿下伯克希尔哈撒韦，然后再雇佣巴菲特运营伯克希尔哈撒韦。这个方案无疑是很冒险的，前世巴菲特和他的家族一直拥有伯克希尔哈撒韦的绝对掌控权，所以前世巴菲特其实一直都是为自己打工，这样他工作起来肯定会尽全力，但是为别人打工，巴菲特还会全力而为吗？或者自己该去市场上收购5%以下的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份，安心做一个小股东，反正现在无论多少钱一股拿下伯克希尔哈撒韦，未来都是赚的。 “你就笑吧，很快你就会感谢我的！”马歇尔忽然说。 “为什么……”李瑞杰看着马歇尔一脸故作高深的笑容，“你是故意跟他们动手的？”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通过这几天的谈判，我敢肯定他们有麻烦，有大麻烦！看着吧，要不了一个星期，他们就会回头联系我的。” “如果一个星期后，他们不来找你呢？” “很简单，我就去找他们！” 李瑞杰与马歇尔赶到波士顿，汇合了已经提前抵达的弗莱迪库克。 弗莱迪库克已经帮李瑞杰招募了足够的洗牌员、发牌手、打骰手、监场……李瑞杰原来还担心东方特色的牌九、麻将、筛子、百家乐招不到合适的工作人员，结果这些完全不是问题。随着rb崛起，亚洲四小龙露头，拉斯维加斯不乏来自东方的大豪客，凯撒皇宫就开设了不少东方人喜欢的项目，弗莱迪库克甚至还招募到了几个会说粤省话的人。 这些人也都愿意去香江工作，经济不景气，轮不到他们挑三拣四。至于几年后，美国经济复苏，这些人会不会辞职，回拉斯维加斯？那正好不过，那时候李瑞杰的香江计划要么是已经彻底失败了，也就不需要这些人；要么是应该已经在香江打开了局面，直接在香江、葡城本地招人，还能节省不少人员开支。 弗莱迪库克甚至还对这些人进行了粤省话培训，至少“雷好！”“早唞（晚安）！”要会说，“厕所喺边？”要听得懂。但是时间太短，效果不太理想。不过没关系，以香江人的尿性，李瑞杰觉得完全没有培训粤省话的必要，看看后世那些香江人的丑态，能被外国人，尤其还是白人爸爸服务，绝大多数香江人恐怕会高兴的哭出来，然后把钱兴高采烈的塞进爸爸的口袋。 新英格兰邮轮公司共有3条邮轮，其中最小的10800吨，也就是那条高山杜鹃号，服役23年；最大的一条叫五月花号13600吨，服役12年，送去了波士顿南部昆西市的霍河造船厂进行保养和技术升级改造，不过工作进行到一半，新英格兰邮轮公司就没钱了，五月花号被霍河造船厂扣了下来，目前正停泊在造船厂的舾装码头；还有一条大丽花号11500吨，服役17年，租给了一家旅游公司，1978年才能到期。 这三条油轮使用年数最短的12年，最长的也不过23年，对于30至40年使用年限的邮轮来说，它们都还在当打之年。受经济危机与邮轮前景黯淡双重影响，这三条邮轮的价格已经大打折扣，其中高山杜鹃号售价550万美元，大丽花号售价700万美元，五月花号售价950万美元。对李瑞杰来说，这三条邮轮的吨位、年龄都很合适。 不过马歇尔建议李瑞杰不要买这三条邮轮，而是换一种方法运作。新英格兰邮轮公司之前的负债已经达到1800万美元，现在又欠了霍河造船厂几十万美元的保养、升级费用，已经资不抵债。马歇尔已经与新英格兰邮轮公司的所有者接触过，他们对邮轮公司的前景非常不看好，只要一个象征性的价格——1美元，他们就同意卖公司，反正公司破产他们也得不到任何钱，1美元卖出公司，他们至少还可以保留一个不错的名声。 他们可以先到开曼群岛注册一家公司，然后以这家公司的名义收购邮轮公司。接下来李瑞杰只需要保留新英格兰邮轮公司的管理层，然后以新公司的名义，向新英格兰邮轮公司租用邮轮——这点不难，反正他们之前已经向一家旅游公司，出租过一条邮轮。 整体收购新英格兰邮轮公司，不但花钱少，还可以得到新英格兰公司的工作人员——运作一条邮轮需要大量的专业人员，而且要通过长时间的训练配合才行，接手之后，新英格兰公司马上就可以投入运营。开曼群岛是世界著名的离岸金融中心和“避税天堂”，李瑞杰的新公司到开曼群岛注册，可以合理避税。 更重要的是，如果李瑞杰的计划失败，他们可以将邮轮公司再次脱手，就算不能脱手，最最后还可以将新英格兰邮轮公司，根据美国《破产法》第11章申请破产保护。由于李瑞杰保留了新英格兰公司的管理层，没有直接插手公司管理，子公司的破产不会累及他在开曼群岛新注册的母公司，更不会累及李瑞杰的个人资产和名声。 从头到尾，李瑞杰相当于仅投入1美元，就玩了一圈，而买下这三条邮轮，他需要真金白银的掏出近2000万美元。 李瑞杰采纳了马歇尔的建议，不过他要给新公司取个名字好去开曼群岛注册，李瑞杰对赌场还真不熟悉，想了半天，他才终于想到了一个名字，“金沙娱乐公司！” 第77章 整装待发 美国各大城市都有注册代理公司，通过这些代理公司到开曼群岛注册，一般情况下需要1至2个月，因为代理公司需要集齐一批客户，跑一趟才不会亏本，但是你如果多给些钱，并且愿意负担他们来回的机票，这些代理公司路子熟，有关系，一周之内就能替你把公司注册回来。 李瑞杰顺利注册回来了金沙娱乐公司，弗莱迪库克被任命为金沙娱乐公司总经理，完成了收购，也顺利租到了高山杜鹃号，邮轮运输业不景气，新英格兰邮轮公司本来就打算将高山杜鹃号租出去，不过接下来就不是一个1美元能玩的下去游戏。别的不说，因为李瑞杰完全不插手新英格兰邮轮公司的运营，租金价格完全按照市场行情走，一年就要42万美元。 除了高山杜鹃号，新英格兰邮轮公司今年还有大丽花号一年的租金约58万美元，也就是说今年邮轮公司可以收入约100万美元，看起来不少，但是由于新英格兰邮轮公司之前欠了1800万美元，一年光利息就要付85万美元——这还多亏了他们是前几年陆续贷的款，那时候银行的贷款利息率还不到5%，如果是今年，受经济危机影响，美国各银行1974年的贷款利息率暴增到10%以上。除了银行的利息，新英格兰邮轮公司要完成五月花号的保养和升级改造，还要付给霍河造船厂约30万美元。光这两项就已经达到115万美元。就算邮轮公司不用办公费，所有人都免费为公司服务，仍然有15万美元的缺口。 怎么补这个窟窿是新英格兰邮轮公司的事，李瑞杰不管，反正他保留了邮轮公司的管理层，就让他们自己去头疼吧，李瑞杰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首先，高山杜鹃号要改为东方公主号，这是前世那艘船的名字。 其次，东方公主号内部要改造，李瑞杰前世虽然没上过那条船，不过有很多电影可供参考，大厅设置百家乐、二十一点、轮盘和骰子，再上一层是包间，开麻将、二十一点、百家乐，风景最好的最顶层是数个豪华包间，供最有钱的冤大头选择他们任何喜欢的赌博方式，只要不弄出人命。 李瑞杰还根据后世某些彩票网点的经验，在底层设立了可以现场刮奖的彩票，以及类似后世双色球玩法的摇奖，搞成现场摇奖开奖，不过这需要去挖一个训练多年的熟手，才能控制最终摇奖的结果。弗莱迪库克听过李瑞杰的想法后，建议用电脑开奖，拉斯维加斯已经有赌场使用了类似的机器，由于电脑不普及，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对电脑有一种近乎迷信的信任，认为人工摇奖可以控制，电脑是机器，人无法控制结果，其实使用电脑更加容易作弊，人工摇奖还有相当大的出错率，电脑只要在后台设定好参数，就能轻易控制结果，而且万无一失。 除了这些改造工程，还有一些小工作要做，餐厅要改成中餐模式，厨师可以到香江的时候再请，最最重要的，要供财神爷。 这些工作在码头就可以做，花费也不多，交给弗莱迪库克就可以，东方公主号还有一个大问题等待李瑞杰解决，那就是安全问题。 东方公主号的生意碰了别人的蛋糕，而且根据前世李瑞杰在网上看到的传闻，那位“赌王”阁下手眼通天，香江、澳门两地黑白两道通吃，必定会动用所有关系打压东方公主号。 白道方面李瑞杰倒是不担心。虽然按照历史，1982年，联合国才会正式通过《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开放给各国签字加入。但是长期以来，英国、美国等传统海洋强国一直奉行十八世纪末，大炮最大3海里的射程为领海宽度，1958年，联合国通过《公海公约》后，华国也申明了12海里为领海宽度。根据《公海公约》，船舶在公海上挂哪国国旗归该国管辖，李瑞杰只要把东方公主号开到距离海岸线12海里以外，随便挂个赌博合法的国家的国旗，或者干脆哪国国旗都不刮，就不会违反任何法律。 美国是当今世界唯二的两个超级大国，西方国家的盟主。只要东方公主号不违法，无论是英国人，还是葡萄牙人，都不会去主动找李瑞杰的麻烦。但是白道行不通，那位赌王阁下，必定会动用黑道资源。 只要稍微调查，就能知道此时的香江到底有多乱。香江黑社会组织最早可追溯到明末清初的洪门、天地会等反清复明组织。新华国成立后，大陆黑帮组织纷纷外逃，香江则成为华人黑帮组织最大的集散地，曾经的沪上教父杜月笙就是死在香江。五十年代，香江黑帮曾一度发展到三百多个组织。经过二十多年大鱼吃小鱼式的吞并，此时香江最大的四个黑帮组织新义安、义群、14k、和胜和，会员都在数万人以上，其中最大的14k人数更达到十几万，此外还有福义安、敬义等较小的帮派，这些黑帮组织总人数达到三十五万以上，占香江总人口的十分之一。而且这些人很多都是前果党士兵，虽然他们当初从大陆溃退到香江的时候，被英国人没收了武器，但是这么多年来，搞到几把真家伙不是难事。现在是1974年，廉政公署才刚刚成立，此时连香江的警察都靠不住。那位赌王阁下有大把的人选可用。 除了这些香江本地派，东方公主号未来还要面对越南来的“难民”，华国大陆来的过江龙，输急眼的赌徒……保不住哪个家伙红了眼，就会抄家伙到东方公主号上做买卖，根据后世的新闻，这些人可是能搞到ak47的。圆盾公司不可能在人数上跟他们比，只能在装备上胜出。 好在这时候，老魏斯终于打听来了确切消息，香江、澳门对枪支的管理虽然严格，但也不是完全禁止私人持枪，只是要拿到香江警务处和澳门治安警察厅的批准，需要各种证明文件，经过一系列考核，手续复杂，关键是耗时漫长。不过英国、葡萄牙作为美国的盟国，美国政府颁发的持枪证，在香江、澳门具有一定认可度。所以老魏斯的熟人建议，他们可以先在美国办理持枪证，然后再到香江警务处和葡城治安警察厅去申请，速度会快的多。 美国政府的持枪证倒是不难，加州作为枪支法律较严的州，持枪需要拿持枪证，互助中心的退伍军人很多就有持枪证，但是怎么尽快在香江、澳门拿到持枪证，这其中怕就不是拿着美国政府的持枪证，到警务处、治安警察厅直接就可以办理那么简单了，李瑞杰必须要到香江走一趟。 第78章 香江 李瑞杰前世来过几次香江，具体遭遇就不用说了，写出来怕是影响和谐社会，总之每次的遭遇都是挺恶心的。不过这一次李瑞杰带着灯塔国人的光环，还披着一张真假难辨的白人皮，应该不会再遇到前世那样的糟心事了。 可是生活直接给了李瑞杰一个下马威，就在李瑞杰看到陆地后不久，飞机开始下降，紧接着就连着来了两个向右的九十度大转弯，李瑞杰差点没吐出来，这才想起来，此时到香江民航机场，应该还是那座恶名远扬的启德机场。 李瑞杰正好坐在机舱右边靠近窗边的座位，看着飞机与地面距离越来越近，地面上狭窄的街道逐渐显现，楼房和行人甚至都可以看清楚了，可是还没见到跑道，就在李瑞杰差点以为飞机是不是要坠毁了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条深入海中的狭长跑道，机身左右抖动，似乎在调整航向，对准跑道。这时候机翼下偏偏出现了几十幢密集的高楼，楼顶几乎都要蹭到机翼上一样。 此时飞机的速度已经很慢，李瑞杰可以清楚的看到楼顶的电视天线，一个个铁架子上晒着各种颜色的衣物，还有人家在楼顶搭建了简易棚作为厨房，也许飞机降落的时候，正值做饭时间，李瑞杰甚至可以看清楚，哪些人锅里在炖着鱼，哪些人在爆虾。 后来李瑞杰才知道，即将降落时机翼下出现的那片楼房就是大名鼎鼎的九龙城寨，香江一直流传有一种夸张的说法——每当飞机降落的时候，居住在城寨的居民，只要在楼顶拿根晾衣杆，就能把飞机给捅下来。 李瑞杰心说幸亏飞机速度快，飞机如果真被捅下来，一头扎进这些楼房，绝对不止死飞机上这些人这么简单，那肯定是一起震惊世界的大空难——启德机场使用几十年的时间里没有发生这种大事故，简直是个奇迹。 一行人顺利办理了入境，拿着行李走出接机口，李瑞杰还换了几万块港币。 “奥，香江，我又会回来！”一名退伍军人张开双臂，大有一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架势。 “你说，她有没有等我？”另一个退伍军人怯怯的问。 “放弃吧，你已经离开香江整整两年了！” “可是我走的时候，她都已经怀孕了。” 这次来香江，李瑞杰除了带来自己的保镖杰克，还带了在培训班表现突出的汤姆韦斯利、马克达克、马文鲍尔等十名退伍军人，他将会是东方公主号的第一批保安，其中在培训班表现最优异的汤姆韦斯利被任命为保安队长，马克达克、马文鲍尔被任命为副队长。 退伍军人们都很兴奋，一点也不抵触来香江工作，他们都是在越南打过仗的，越南的热带雨林都待过了，怎么会排斥到香江工作？而且他们大多数人当兵的时候就来香江休过假，很多人还在香江留下过“美好的回忆”。 李瑞杰给出的工资也对得起他们，普通安保人员每个月底薪350美元，到香江工作每人每天补助30美元，提供牙医保险在内的医疗保险，两名副队长比普通安保人员的底薪和补助高20%，正队长比两名副队长再高20%，即便圆盾公司要抽成10%作为中介和管理费用，他们每月的收入也轻松超过1000美元，是此时美国白领的两倍以上。而且工作每满两个月，他们会有一个月的带薪休假，圆盾公司负责来回的机票，年底视公司盈利状况还有奖金。至于工作期间遭遇不测身亡？那你就发了，按照合约，金沙公司要按照他们死前三年的年平均收入，一次性补助25年，当然如果工作不满三年的话，只能按照既有的年数计算平均年薪。 不过李瑞杰看了看天空，却皱起了眉头，此时的香江跟洛杉矶一样，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pm25。凭借解放后，撤退到香江的大量资本，和内地涌入香江的廉价劳动力，香江工业发展迅速，顶峰时期，制造业一度占香江gdp的20%，雇用了香江近四成的劳动人口。 以香江弹丸之地，成为了全球最大的玩具、假发、塑料花等产品的出口地之一，怎么能污染不严重，而且香江所谓的制造业企业，大都是小作坊形式，根本没有排放标准可言，伴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近些年来，香江的汽车保有量也在迅速增长，根据李瑞杰前世的经验，此时香江的pm25浓度至少要在200以上。这还多亏了香江位于海边，又是亚热带季风气候，时不时就有一场台风过境，否则以香江的产业结构，肯定每年都会爆发一场类似“比利时马斯河谷烟雾事件”的重大污染事故。 “老板！”杰克忽然拉了一把李瑞杰，冲不远处指了指。 只见杰克所指的方向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举着一块写着“jerrylee”的大牌子，另一人正是埃德温姜。 埃德温姜这时候也看到了他，李瑞杰他们这一行人的体型、步态都与其他旅客太不一样了，除了李瑞杰是使用的是拉杆箱，其他人清一色美军制式桶包。 “老板！”举牌子那人很狗腿的跑过来，接过李瑞杰的拉杆箱，他是梦工厂派来香江统计《洛奇》票房的工作人员。 李瑞杰脸色还有点白，他前世来香江几次，但当时飞机都是在香江国际机场降落，只听说过启德机场的大名，哪知道竟然有这样一个跟过山车似的降落过程，李瑞杰愣了一会，平复了一下心跳才说，“谢谢！” “欢迎来到香江，杰瑞！” “埃德温，怎么还麻烦你亲自来接机？” “你是我的财神爷嘛！哈哈……”姜志强笑的很开心，嘴角险些咧到耳朵根子上。 自6月份《洛奇》在香江上映以来，已经累积取得了近600万港币的票房，而且至今《洛奇》仍然有高达四成的平均上座率，已经铁定是本年度香江引进片票房冠军，甚至很有可能是整个香江的年度票房冠军，这是安乐影业成立近二十年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 第79章 安乐影业 知道李瑞杰他们来的人比较多，姜志强特意带了一辆林肯和一辆豪华小巴。好在姜志强想的周到，李瑞杰看到11个退伍军人就把定员23人的rb产豪华小巴几乎坐满了。 后世很多人一提起香江就是高楼大厦，车流不息，但香江也不是一天建成的，至少此时的香江一点看头也没有。李瑞杰他们从启德机场出来，见到的最高的楼不过百米，旺角名副其实就是香江最旺的地方，尖东的一边是海，另一边是布满一个个铁罐子状建筑的英军营地，至于后世比邻维多利亚湾的香江星光大道，它们此时仍然在海底下，还没被填出来呢，整个九龙只有一条弥敦道还算像样，海湾对岸的港岛，也不比九龙好多少，大街上，随处可见小摊贩占道经营，人们用自行车托着大包小包来回穿行……总之你就拿2000年前后，大陆的四线城市，甚至某些县城想象此时的香江就对了，甚至某些地方香江还不如后世的大陆县城，在机场门口排队等待拉客的出租车，大多还不是汽车，而是在民国剧里看到的那种人力黄包车，最起码2000年前后的县城，已经不需要用自己的两条腿拉黄包车的了。此时的香江只有一点比大多数县城强，就是这弹丸之地，却居住了近四百万人口，与洛杉矶相当。 说起来好笑，就是这些人，二十几年后，把自己包装成高等华人，开始在大陆人面前装起了贵族。 众人到达预定的酒店，李瑞杰给了汤姆韦斯利5000港币，吩咐他带大家吃一顿好的，去街上逛逛，买些生活用品。李瑞杰自己则换了套正装，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带上杰克，去楼下大厅汇合姜志强。 看到李瑞杰穿西装、打领带，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出来，姜志强暗暗松了口气，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李瑞杰还是很尊重他这个生意伙伴的。洛杉矶粤菜馆那件事，让他至今心有余悸。 姜志强带着李瑞杰来到油麻地的安乐影院，这是安乐院线的龙头戏院——由于在香江最早是在戏园子里放映电影的，香江市民后来就习惯把电影院称为“戏院”。这间龙头戏院同时也是安乐影业的总部所在地，安乐影业的真正负责人姜志强的父亲姜祖贻，正在他的办公室里等待李瑞杰。 姜祖贻约莫五十岁许的年纪，是黄飞鸿的老乡，香江著名的电影发行人。五十年，姜祖贻就在香江旺角百老汇电影院担任副经理，与香江其他院线不同，百老汇电影院主要放映欧美电影，姜祖贻很快就找到来了这种经营模式的盈利窍门，下决心自己单干，由白手起家，十多年的时间，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电影公司，组建了自己的院线。 “很高兴见到你，姜先生！”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到香江还习惯吗？”姜祖贻要到全世界各地买片，英语很流利。 “完全习惯，一样的空气污染严重，就是香江比洛杉矶热了些。” “哈哈哈……” 众人正哄笑间，忽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紧接着就见一个二十岁出头，身材瘦小，睡眼惺忪的青年走进来。姜祖贻看到来人立刻皱起了眉头，还没等来人开口，他已经先一步喝到，“又是刚起床？你从加拿大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有时间来戏院帮帮我和你大哥，不要整天就知道赌马、打麻将、泡妞……” 姜志强也出面呵斥，“志强，今天有客人在，不要胡闹。” “嗯？”李瑞杰一愣，刚刚他似乎听到姜志强叫这个明显是个二世祖的人为“志强”，只是姜志强刚才说的是粤省话，李瑞杰听不太懂，不敢确定。 “爹地！”来人见到而且父亲和大哥一起发怒，立刻吓得低下头，不敢说话。 “哎！”姜祖贻见无论自己怎么说，小儿子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天有客人在，他不好发作，只得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说，“这里是2500块，省着点用。” “谢谢，爹爹！”来人接过钱，兴高采烈的推门出去。 “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孽子，让李先生见笑了！” “年轻人嘛，难免的，定了性就好了！”面对人家的家事，李瑞杰还能说什么。 “志强其实是很聪明的，只是没用到正确的地方。”埃德温姜连忙出面劝说。 “他如果有你一半让我省心，我死也瞑目了。” “爹地，还先把账给杰瑞结了吧。” “抱歉，是我失态了。”姜祖贻拿出一张支票，同时把账本推给李瑞杰，“这是截止上周末《洛奇》的票房分账，请你过目。” 李瑞杰接过来一看，这是一张总额两百零五万六千三百五十八点六八港币的银行支票，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李瑞杰把支票和账本都递给梦工厂派驻在香江的那名工作人员。 通常影片下画之后，院线才会付钱给发行商，发行商拿到钱，才能按照协议付钱给制片商，这一套流程走下来经常需要数个月，甚至半年之久，比如《洛奇》都已经下画多半个月了，李瑞杰还没有从环球那里拿到一分钱。 无论是院线，还是发行商都会想办法拖延付款，要知道那么大一笔钱，就算放在银行里吃利息，每天都会不少。可是现在《洛奇》还没有下画，安乐竟然就把一部分分成付给了梦工厂，李瑞杰不知道，他们是被李瑞杰在洛杉矶的一番做法镇住了，还是想拉住梦工厂这个合作伙伴，只能先纯当是直接与院线合作的好处了。 “杰瑞，今天我请你吃一顿好的，你放心，这次绝对不再会发生洛杉矶那样的事情。”走出姜祖贻的办公室后，埃德温姜说。 “埃德温，一直没有问你，你的中文名字叫什么？” “我叫姜志文！”埃德温用国语说，此时的香江，人们基本都会国语。 “刚才那个是？” “你说我小弟？他叫姜志强。”姜志文似乎不想让别人对他弟弟留下一个纨绔子弟的印象，忙为姜志强辩解，“志强其实很聪明，上学的时候总是……” 那个浪荡子的纨绔子弟竟然真的是姜志强，这样的一个人后世他是怎么成为那个电影大亨的，难道自己的穿越把他给带歪了？不会吧，自己才穿越了半年。 第80章 鉴定真假 姜志文驾车过红磡海底隧道，来到他说的地方，李瑞杰抬头一看，只见临街挂了一个大牌子——“福临门鱼翅海鲜酒家”。 旧时有钱有势的人家不兴外出就餐，在家请客才显体面，若是自己家的厨师拿不出手，或者想换个花样尝尝鲜，就会请有本事的厨师上门做菜，称“到会”。“福临门”的创始人徐福全就是以做到会起家，1948年，他创立了“福临门”前身“福记”，专门为富豪寓所提供到会服务，由于创办“福记”前，徐福全曾先后为香江四大家族之首的何东家族，及粤省银行创办人梁季典家做过主厨，徐福全生意兴旺，做了二三十年的到会，在富豪圈中积累了极好的口碑，也积累了原始资本。1972年，他的两个儿子徐沛钧与徐维钧合力在湾仔庄士敦道创设第一家“福临门鱼翅海鲜酒家”，这就是香江福临门的由来。 李瑞杰前世看香江电影的时候，就听里面很多人提起过福临门的大名，前世他虽然去过几次香江，但别说福临门，连好点的小笼包店都没舍得吃过，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来香江，就吃上了福临门。福临门既然挂出鱼翅海鲜酒家的名号，就是以鱼翅海鲜见长，李瑞杰他们点了鱼翅羹、红烧鲍鱼，以及跑堂推荐的其他几个拿手菜。 菜端上来，李瑞杰微微有些失望，这红烧鲍鱼闻起来倒是挺香，但是鱼翅羹怎么看都跟前世吃过的羊肉粉丝像是亲兄弟。 “老板，这东西真的那么好吃吗？”杰克趁姜志文去洗手间的空隙，指着盘子里的两个大号“蘑菇”偷偷问李瑞杰。只见四周的人夹起这两个大蘑菇，都是轻咬一口，然后露出一脸陶醉的样子。 “吃你的，不要问这么多！”李瑞杰从羹汤中夹起一根鱼翅，嚼了嚼没有任何滋味，吃起来真的很像粉丝，无怨的有人用粉丝冒充鱼翅。再尝尝鲍鱼，又韧又滑，有一种吃大号螺丝的感觉——其实这两个东西本来就是一类。而且刚才闻到的这道菜散发的香味，更像是汤汁发出的，不像鲍鱼本身的味道。李瑞杰不禁也想问，这两个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吃的？ 其实这鱼翅、鲍鱼确实真没什么吃头。实际上，明朝以前，鱼翅、鲍鱼从来都跟“珍”沾不上任何的边。 鱼翅就不用说了，其实就是鲨鱼鱼鳍的软骨，根本没有任何味道，只有像鱼翅捞饭那样做，把鱼翅盖在米饭上，再浇上一层浓浓的汤汁，由米饭吸收汤汁的味道，合着鱼翅一起吃掉，才能入味。但是即便吃下去，也不会对人体产生什么益处，因为软骨就是一种不完全蛋白质，不完全蛋白质既不能提供热量维持生命，也不能提供人体所需要的维生素、微量元素促进生长发育，对皮肤、血管、骨骼、牙齿，甚至自身软骨的形成都不重要，所以也没有任何美容、保健功效。吃鱼翅，除了炫富之外，没有任何功能，真的还不如就吃粉丝。 相比于鱼翅，鲍鱼就更加廉价了，除了北冰洋由于沿岸太冷无分布，其他各大洋，均有鲍鱼分布，尤其以太平洋沿岸各岛礁周围分布的种类与数量最多。 太平洋东岸，北起阿拉斯加，向南沿加拿大、美国，一直到墨西哥西海岸，均有鲍鱼分布；西岸，北起勘察加半岛，沿东瀛、朝鲜、中国、菲律宾，一直到到马来半岛、印度尼西亚群岛，乃至澳大利亚、新西兰，再向南直至新西兰以南一千余公里地处亚南极的马奇岛均有鲍鱼分布。简单的说，在以前，鲍鱼就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海鲜食材，甚至被渔民拿来喂猪。 但是明、清时期，鲍鱼、鱼翅忽然一下子就变成了八珍，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明、清开始实施海禁，尤其是清朝顺治年间发布的《禁海令》：“寸板不得下海，片帆不得出洋。”强迫沿海居民一律内迁，导致市场再也没有任何海鲜提供。 李瑞杰猜测过程应该是这样的：海禁之后，终于有一天，某个权贵实在馋了，想吃海鲜，于是逼迫了一批渔民，游泳下海捕捞海鲜。因为没船，而且还不能在海边多待，被逼下海的渔民只能游到附近的礁石上，就近拾了几个最常见的贝类，凑巧又在海滩附近捡了条死鲨鱼，鲨鱼其他部位都臭掉了，只有鱼鳍部位由于是软骨还没有腐烂，鱼类、鸟类也不屑吃这没用营养的东西，渔民割下鱼鳍，连同之前拾到的贝类向权贵交差。权贵将食材交给家里的厨师，厨师得到这些废料也无可奈何，只得拿出看家本领，把这些根本没有滋味的废料们，用其他材料搭配做成美味。时间一久，鱼翅、鲍鱼由于经常被权贵们享用，就成了珍馐美味，由原来猪都不吃的食物变成八珍。 对于从没有实施过海禁的欧美，欧美人餐桌上的海鲜珍品是深入远海才可以捕捞到的金枪鱼、龙虾、帝王蟹。后来受东方影响，欧美人也开始吃鲍鱼，但是由于他们不吃米饭，不会做鱼翅捞饭，鱼翅则始终没有流行起来。 “埃德温，我有件家传的玉器需要鉴定，你是否知道哪里有可靠的鉴定人员？” “这个，去典当行就可以，吃完饭我送你去。” 香江的典当业从开埠时就有了，但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军占领香江后，许多当铺被日军洗劫一空，只好关门歇业。1945年，香江光复后，因当时“通货奇缺”——百姓一方面缺少柴、米、油、盐、肥皂、火柴等各种生活必需品，一方面手里又没有钱，当铺才又重新兴旺起来。1947年港九押业商会正式成立，到七十年代中期，香江已经有正式会员当铺数量过百。加上非会员的地下当铺，目前全港当铺数量超过200个。 姜志文在一个看起来古色古香，门口写着一个大大的汉字“押”的门脸前停下车，一个二十岁左右一脸精明模样的小伙计，看到李瑞杰到来，立刻迎上前热情的招呼道，“@%%&……” 这小伙计说的是粤省话，语速又快，李瑞杰一个字都没听到，但他知道此时不少香江人是会说国语的，便用普通话说，“我有一件翡翠想请个懂行的师父鉴定一下，价钱好说。” 小伙计看着李瑞杰的脸，一脸惊讶，这时姜志文也跟了上来，用国语对那小伙计说，“请你们老掌柜出来！” “贵客请稍等，我这就去请老掌柜！”小伙计这时候也换了国语，边说边走向内堂。 没多大会，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掌柜在小伙计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贵客光临，有失远迎，不知道是什么物件想让小老儿鉴定呐？” “就是这件！”李瑞杰把那枚在华盛顿，从老魏斯手中接过的翡翠拿了出来。 小伙计从拿出一个铺着锦缎的托盘，乘着李瑞杰的玉佩放到柜台上，老掌柜这才戴上一副老花镜，拿着玉佩端详了起来。 半晌，老掌柜将玉佩重新放到托盘上，开口便问，“贵客可是姓李？” “老掌柜目光如炬！”李瑞杰给老掌柜点了个赞，不过从老子骑牛，猜出李瑞杰的姓氏并不难。 老掌柜也没有卖弄，而是指了指玉佩上几个凸起的小块又说，“贵客请看这里！” “这里，这里有什么问题？”李瑞杰一脸疑惑，他一直以为那里不过就是几个凸起的纹饰。 “贵客请仔细看，这个凸起有什么特异之处？” “特异之处？”李瑞杰细看那几个凸起，只见它们的形状、大小，以及互相之间的位置，真的没什么规律，不过就是有的底部比上部粗了一些，有的上部比底部粗了一些，李瑞杰心中一动，“这是一个卡榫结构，这块玉佩还有另外一半？” “贵客好眼光！”老掌柜也给李瑞杰点了个赞，“其实这是一枚鱼符。鱼符演变自春秋战国时期的虎符，中间有同字形榫卯可相契合，可分左、右两半，一半交给将帅，另一半由皇帝保存，只有两半虎符完全契合，持符者才能获得调兵遣将之权。唐朝建立后，高祖李渊为避其先祖李虎的名讳，废止虎符，改用黄铜做鱼形兵符，称为鱼符。” “唐高宗初始定随身鱼符并以鱼袋乘之，以‘明贵贱，应召命’。鱼符的使用方法跟当初的虎符一样，也是分左右两半，左符放在内庭，作为底根，右符由持有人随身携带，作为身份的证明。当时内、外官凡五品以上高级官员皆佩鱼符、鱼袋，鱼符会写明持有者的职位、姓名，作为官员应征召，出入宫门时验明身份所用，以防有人混入。” “鱼符以不同的材质显示不同等级，‘亲王以金，庶官以铜。’至宋熙宁八年，神宗命工匠琢玉带赐岐、嘉二王，并赐以玉鱼。” 李瑞杰听到这里，不禁心潮澎湃，妈蛋，这个杰瑞李还真的是个凤子龙孙，有皇位等着他去继承啊，如此他才得到一次重生的机会，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算，到头来被自己鸠占鹊巢。 谁知就在李瑞杰以为他终于发现了大秘密，找到了穿越的规律时，老掌柜话锋一转，“不过，老朽以为，这块玉佩其实是一枚赝品！” 第81章 这是个悲剧 “赝品！”李瑞杰心中一寒，随即就是一阵冷笑，他马上反应过来，这老家伙是想压价啊，可惜你打错了算盘，爷根本就没打算典当这块玉佩，“老掌柜说这件翡翠是假的，总有根据吧？” “贵客莫生气，老朽并非说这块玉佩是假的，而是说，它是一块赝品。”老掌柜冲李瑞杰笑了笑。 “赝品跟假的，这有区别吗？”李瑞杰几乎被气笑了。 “这其中的区别，请容老朽仔细跟贵客讲来。这块玉佩最大的破绽，就是这它的材质，唐朝时候制作鱼符，使用的是金、铜。即便是某一位皇帝一时兴起，用玉做了一套鱼符，也不该是翡翠。唐朝时，由于大力开拓西域，西域玉石大量输入中原，至今流传下来的唐代玉器，玉质多为西域玉，尤其是高等级玉器，皆为和田玉，从来没有过翡翠质地的唐代玉器。宋朝倒是制作过玉鱼，但如果这枚玉佩是宋朝皇室所制，又没理由雕刻一副老子骑牛图。其实各方面的资料和出土文物都显示，翡翠是自明朝才由南洋传入中原，元朝及元朝之前，中原皇朝从未出现过翡翠玉器。” “但如果说是明、清人士制作了这枚玉佩？贵客请细看这龙纹，这是团龙纹。团龙纹起源于唐，至宋时，传入民间，明、清之际，成为了皇室专属，为最高等级的装饰图案，普通人家用团龙纹，尤其是在玉器上用团龙，等同谋逆。再加上这玉佩的包浆，以老朽之见至多不过百年。还有这雕工，虽然不算差，但也绝不是大家所为，配不上皇家气度。如老朽所料不错，这枚玉佩应为清末民初皇权衰落之时，民间所制，绝非李唐皇室之物，所以老朽说，这是一枚赝品。” “不过这块翡翠的质地却实是不错的，贵客不妨请一高手匠人，再加细琢，好生保存，当可为传家之物！”老掌柜说完端起小茶壶，就着壶嘴抿了一口，不再说话，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凭你也想当皇亲国戚？ “谢谢！”李瑞杰使了个眼色，杰克掏出一叠港币拍在柜台上。 李瑞杰虽然看不懂包浆，也不懂雕工，但是查一下翡翠是什么时候流入中原的，绝对不难，老头可能会在玉佩的价值上耍诈，但是在玉佩的年代上，他应该说的是真话。不过这同时也代表李瑞杰的又一个猜想被否定了，他倒不在乎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穿越到这个年代，更不在乎这个杰瑞李是不是真的凤子龙孙，但是他不得不担心，万一一个不小心触发了某种条件，会不会又被穿回去？ 姜志文把李瑞杰他们送回酒店，李瑞杰先回到自己的套房，把玉佩放好，便来到楼下退伍军人们居住的楼层，看看这些人是否适应香江，没想刚一来到退伍军人们居住的普通客房楼层，就见到这里已经成为了一片欢乐的海洋，退伍军人们喝着酒，又是唱，又是跳。同楼层内，不时有人打开门，但是探头看了看，又缩了回去。 李瑞杰招来汤姆韦斯利，“这是怎么样了？” 原来汤姆韦斯利拿着钱，带着他们在酒店餐厅大吃了一顿，回到房间之后，才发现有人从餐厅顺了几瓶酒回来。退伍军人们喝了点酒，现场就演变成了一场赛歌大会，先是来自绿色贝雷帽的一个家伙唱起了《陆军勇往直前》，来自海豹突击队的也唱起了《起锚进行曲》，见别人都唱了，侦搜营的人自然也不甘落后，毕竟他们人数最多，唱起了《海军陆战队军歌》……于是现场就变成了李瑞杰来到时候的模样。 “把他们的酒都收了，不许再闹了，这里是酒店，不是军营，他们也不是军人了，不要影响其他人休息。”李瑞杰可是知道美国军人喝醉酒之后，是个什么德性，抗战胜利初期，美国军人可没少在华国土地上作恶，直到他穿越前不久，国际新闻上还经常能看到，驻韩美军、驻日美军喝醉酒之后，强奸女学生，撞死路人，李瑞杰可没本事把他们从警察局里捞出来。何况以美国人“上帝老二，我老二”的尿性，其他住客打电话向前台反应，酒店如果报了警，他们说不准会跟警察打起了，那自己所有的计划就都泡汤了。 “是！”汤姆韦斯利领命而去。 李瑞杰摇了摇头，这个汤姆韦斯利约束自己行，但并不是一个管理人才，也许是因为他在军队的时候，官阶太低的缘故吧，这里面说不准还有他在军队时候的上级。 李瑞杰一路走过去，汤姆韦斯利把众人的酒收起来，却见走廊尽头拐角处一高一矮两个退伍军人正在低声交谈，准确的说是矮个子的正一脸闷闷不乐，高个子的正在劝慰他，“嗨，伙计，想开点！你有儿子了，而且还有人替你养，多好啊。想想看，你什么都不要管，十几年后，突然蹦出来一个棒小伙，管你叫爸爸，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 两人这时也看到了李瑞杰和汤姆韦斯利，同时叫了一声，“老板！” “嗯。”李瑞杰点点头，两人匆匆离去，李瑞杰记得高个子较年轻的是马克达克，是退伍军人中的活跃分子，大两三岁矮壮的叫马文鲍尔，李瑞杰拉住马克达克，见马文鲍尔走远才问，“他是怎么了？” 原来几年前，马文鲍尔一次到香江休假的时候，在有轨电车上偶遇几个小流氓调戏一个女孩，马文鲍尔看不过，出手赶走小流氓，然后剧情就像很多狗血言情剧一样，马文鲍尔与女孩一见钟情，并很快与之发展成恋人关系。自那以后，每次休假马文鲍尔都会选择到香江度过。这种关系一直持续到两年前，马文鲍尔再次到香江休假，临近休假结束的时候，却发现女友怀孕了，马文鲍尔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当即决定与女友结婚，便暂时安抚下女友，返回越南请假，但是他的请假却没有得到批准。 1972年春末，北越集结了几十万军队，发动了越战末期著名的“复活节攻势”。1972年正值美国的大选年，北越方面的算盘是，只要能给美军造成重创，美国国内的反战呼声势必高涨，新当选的美国总统为了安抚民意，就会彻底撤出越南。 北越人的算盘起初很顺利。1972年的时候美军已经大部分撤出了越南，留下的阵地或者由南越军队接手，或者守军大部分换成了南越军队。北越第304师和308师的大约3万人，在超过100辆坦克的支援下，向靠近非军事区的最北端的五个省内的南越军队首先发起了猛攻。 北越的进攻带来了“出人意料的震撼效果，给那些不想打仗的（南越）守军造成极大的心理冲击”，撤退的南越军队混入成千上万逃离战场的难民队伍一起逃跑，给北越炮兵制造了绝佳的射击目标。 北越军队在几乎没有遭到抵抗的情况下，迅速推进到广治省西部的石汉河北岸地区，至5月初，推进到南越北部军事重镇顺化城下，南越军队才在美军轰炸机支援下，稳住阵地。但是由于之前南越军队跑得太快，战前囤积在前线，美国为南越军队准备的海量军事装备，根本没有来得及炸毁，同时很多重要人员都没来得及撤退。美军必须销毁这些物资，同时营救被困敌后的人员，马文鲍尔只能紧急上了战场，但就是在这一次执行任务中，马文鲍尔没有回来，他受伤被俘了，在北越人的战俘营待了近一年，直到1973年，美国与北越根据《巴黎协议》交换战俘，他才被释放。 回到美国的马文鲍尔经历了内部审查，虽然他通过了美军的忠诚测试，身体也迅速恢复，但是几个月之后就被迫退役，过了大半年的潦倒生活，甚至连一张由美国到香江的飞机票钱都掏不起。 这次来香江，他心怀感伤，再次坐上那趟与女友初遇的电车，没想到竟然就碰到了女友，更惊喜的是，这位女友领着一个明显混血儿特征的小男孩，正在他准备喜当爹的时候，女友身后走出了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 原来在他没有如约返回香江后不久，女友不得不找了一个接盘侠，闪电结了婚，现在人家连孩子都生下来了。马文鲍尔在一小时内，经历了人生最大的惊喜，然后又遭遇了最大的悲剧。 李瑞杰拿出一万块，交给马克达克，“交给他，这是他预支的工资。” 李瑞杰看着手表，返回套房，晚上7点15，准时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铃声响了三次，那边就接起了电话，“喂？” “是菲利普艾斯纳先生吗？我是于尔根魏斯上校介绍来的。” “你就是杰瑞？” “是的。” “什么时候到的？” “今天上午，我们在哪里见面？” “不用，你住在哪家酒店？我去找你。” “九龙美丽华酒店。” “半小时之后，我们在酒店大堂见！” “好的，我穿着白色的……” “我认识你！”电话随即挂断，传来“嘟嘟嘟”的催挂音。 第82章 这是个间谍 “认识我？”李瑞杰愣了，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名了吗，连在香江都有人认识我了？ 李瑞杰来到酒店大堂，还隔着老远门童就替他推开门，大堂经理也走出来，一脸殷勤的用英语问，“先生，需要帮您叫出租车吗？” 李瑞杰哪享受过这种待遇，他还记得前世来香江的时候，只要他们一行人开口说普通话，连餐厅服务员和出租车司机都会给他们白眼，“不用，我约了人在大堂见面。” “请到这里稍坐。”大堂经理引着李瑞杰来到一旁的沙发前。 李瑞杰找一个靠门的沙发坐下，“九龙只有一家美丽华酒店吧？” “是的，先生，香江只有一家美丽华酒店！” 李瑞杰看着手表，随着分针指向45，一个50岁左右的男子准时走进了大堂，这个人身材中等，相貌一般，只是眼窝比较深，肤色显得有些黑，貌似有拉丁或者中东血统，关键是李瑞杰竟然见过他，就是在李晟的葬礼上，由于他当时穿着便装，在一众军人中间很显眼，而且露了一面就匆匆离开，因此李瑞杰印象深刻。 李瑞杰主动迎了上去，“菲利普艾斯纳？” “是我！”菲利普艾斯纳冲一旁的咖啡吧指了指，“我们去那边谈吧。” 李瑞杰边走边问，“我们见过，是吗？” “是的，年初在你父亲的葬礼上！” 两人在吧台点了咖啡，在坐下的一瞬间，李瑞杰看到菲利普艾斯纳的腰间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握把，如果李瑞杰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一把手枪。 前世李瑞杰看过一部关于间谍的美剧，由于那部剧的编剧曾经在cia工作过，因此这部美剧据说对间谍的刻画非常专业，李瑞杰记得那部美剧曾经说过：使馆的工作人员不一定是间谍，拿枪的也不一定是间谍，但是连出门喝个咖啡都要随身带着枪的肯定是间谍。 间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秘，他们大部分人的身份其实对双方来说并不是太大的秘密——一个使馆就那么多人，只要肯下功夫，给这些人归个类并不难。其实只要不是像斯诺登那样搞的自己举世闻名，被对手发现身份，并不影响间谍的工作。只有潜伏间谍，猜需要千方百计隐藏自己的身份，给每一个间谍都搞一个无懈可击的掩饰身份，成本太大。 间谍们最常用的武器就是普通的枪，因为越是被大量使用的武器，可靠性才越高。类似口红枪、雨伞飞镖之类的非常规武器，那通常是深入敌方内部，执行秘密任务的时候，迫不得已才会用到的东西。 联系之前这个菲利普艾斯纳在李晟葬礼上的鬼鬼祟祟的表现，答案已经很明显，他就是一个间谍，而且按照他的年龄，他甚至可能就是cia驻香江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这个，我们要不要找个更安静的地方？”李瑞杰向四周看了看。 新华国成立后，西方对大陆实施经济封锁，香江便成为了大陆对外联系的唯一桥梁，同时这里也成为了外界窥探大陆的窗口。内战结束后，国共两党在香江互相斗法多年，1956年，果党谍报机关策动了“双十暴动”；1967年，大陆运动开始后，香江左派工会也发起了“六七暴动”；由于是英国的殖民地，这里还有英国军情六处；对于这样一个汇聚各种情报的地方，cia自然也不会放过，美国驻香江及葡城总领事馆其实就是一个大间谍窝；甚至rb人、东南亚人也到香江收集关于大陆的经济情报。 在回归之前，香江被称为“东方间谍之都”——其实回归后仍然是。从后世的斯诺登选择到香江爆料，你就知道这里有多乱。谁知道这大堂现场还有没有其他国家的谍报人员，大庭广众之下，密会中情局高层，万一上了传说中的黑名单，那么李瑞杰之后去任何国家投资，都会被以为是中情局的白手套，尤其这里可是香江，万一大陆被误会，那乐子就大了。 “不用，就在这里吧！”菲利普艾斯纳似乎看透了李瑞杰的心思，“大家都能看到，进了房间，你就更说不清了。” “呃，好吧！”李瑞杰被噎了一下，在这是个老牌间谍面前，自己的演技还嫩了点。 “给我说说你的计划吧，听说你弄了一条船？” “是的！”李瑞杰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对东方公主号的规划。 “你还对他们进行了培训？” “是的。” “你觉得你的培训有效吗？”菲利普艾斯纳笑着说。 “没有。” “那你还准备继续培训吗？” “会，不是真为了教会他们什么新技能，而是为了挑选有耐心、有毅力的合格员工。” “一条船能安排多少人？” “一条船安排不了多少人，可是如果我把全世界每一个港口城市都弄一条东方公主号，至少能解决几万名退伍军人的就业问题，而且像香江这样的城市，我认为至少能安排三条船。”这是李瑞杰对金沙公司未来的规划，目前还属于商业秘密，但是他要借助菲利普艾斯纳的人脉关系，不能不拿出一些干货出来了。如果通不过菲利普艾斯纳的考核，第一步就失败了，也就根本无从谈起金沙公司的未来了。 “很有野心！”菲利普艾斯纳赞了一句，便低头沉思，不再说。 李瑞杰低头静静的喝着咖啡，既不打扰，也不催促，这是评估他的考试成绩的时候了。根据他前世的工作经验，领导需要思考的时候，最好安静的等他思考完。 “你带现金了吗？” “只带了一万美元，再多，怕海关那里就有麻烦了，不过我带了旅行支票。” “明天我来接你，带好你的支票，你要准备5万英镑，要现金！” 等菲利普艾斯纳起身走后，李瑞杰故意待了一会才走，一方面是为了整理了一下思路，另一方面他想看看四周是否真的有间谍。 但是以他的眼光，实在看不出谁是间谍，一时看着大堂中每一个人似乎都有问题，一时又看着每一个人都不像。索性再也不找了，直接拔腿上楼，返回套房洗了一个澡，可是却根本就睡不着。 香江时间比洛杉矶快15个小时，此时正是洛杉矶那边的白天，李瑞杰在来时的飞机上，又睡了一觉，只好打开电视消磨时间。可是直到午夜，李瑞杰仍然没有任何睡意，不禁心烦意燥，明天还要跟菲利普艾斯纳去见香江警方高层，这种精神状态怎么行？索性拨通了马歇尔的电话。 距离他们离开奥马哈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周，巴菲特却还是没有主动联系马歇尔，过去一周的时间里，马歇尔也变得不再那么自信，每天都说，“明天就去联系伯克希尔哈撒韦。”可是第二天，又说要再等等，这时候谁主动打电话，谁就输了。 李瑞杰也看出来了，马歇尔其实心中也没底，好在整个美国的经济形势都在恶化，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一直在小幅阴跌，李瑞杰也没有催他，但是李瑞杰现在总感觉眼皮子跳，不拿下伯克希尔哈撒韦，总觉得不安全。 “早上好，罗伯特。”此时的洛杉矶时间应该是8点左右，不过由于是夏令时，只相当于冬天时候的7点。 “杰瑞，你到香江了，路上顺利吗？” “很顺利，我现在正躺在沙滩上，吹着懒洋洋的暖风，喝着马提尼，一左一右揽着两个金发。你赶快跟伯克希尔哈撒韦签完约，过来吧，我可以分给你一个。”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昨天晚上伯克希尔哈撒韦联系我了？他们邀请我，去他们拉古纳海滩的房子做客，我就说该再等等的吧……”马歇尔爽朗的大笑，仿佛前几天那个饭都吃不下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们主动联系你了？罗伯特，记住，千万不要逼迫太紧，要适可而止，适可而止……”李瑞杰怕马歇尔得寸进尺，坏了事，一再吩咐不要太在意价格，不要计较能获得多少表决权，不要计较有多少董事会的席位，他们未来不会参与到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具体管理中，只尽可能谋求更多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股份。 第二天接近半上午时分，菲利普艾斯纳才来酒店接李瑞杰，也不知道是他体量李瑞杰要倒时差，还是上午有事他们先到汇丰银行兑换了5万英镑，菲利普艾斯纳递给李瑞杰一叠纸袋，每个纸袋上都写着一个名字和一个数字，李瑞杰按照数字给每一个纸袋装钱。 李瑞杰以为接下来要等到晚上，找一个暗无天日的酒吧，大家面对面也看不到对方的脸，才方便做见不得人的交易，谁知道从汇丰银行出来，菲利普艾斯纳开着车直接就奔湾仔，驶进了一幢高约20层的楼房，李瑞杰清楚的看到大楼门口写着几个大字——“香江警察总部”。 如果菲利普艾斯纳不是准备卖掉他，那他们就牛逼，带着钱，上班时间，光明正大的来到香江警察总部，行贿香江警界高层。 第83章 行贿 菲利普艾斯纳停下车，领着李瑞杰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坐电梯上楼。一路上李瑞杰见识了，什么叫超级大国，菲利普艾斯纳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出示任何证件，但是所有人见到他们都自动躲闪。香江警察总部，整个香江仅次于英军的强力单位，就被这样如入无人之地。 直到他们抵达顶楼，菲利普艾斯纳才在一扇写着处长室的门前停下，一名漂亮的警花坐在处长室前，看起来好象是个秘书，看到菲利普艾斯纳，警花马上站了起来，“艾斯纳先生！” “在吗？”菲利普艾斯纳向处长室的方向看了看。 “您稍等！”警花按下通话器，“处长，艾斯纳先生来了！” “请他进来吧！” 李瑞杰随菲利普艾斯纳走进处长室，就见房间内坐着一个50岁上下的白人，这就是时任香江警务处长施礼荣，光听名字还以为是个华人，其实是个纯种的白人，真名就叫brianfrancispatrickslevin，即布莱恩弗朗西斯帕特里克塞尔文。 施礼荣从桌后走出来，给了菲利普艾斯纳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久不见，菲利普！” “你好，布莱恩！” “这位是？” “我为你介绍，这位是杰瑞李！” “你好，处长先生！” “你好！” “还是老样子！”菲利普艾斯纳冲李瑞杰点点头，李瑞杰把提包放在施礼荣的桌子上，拉开拉链。 施礼荣先拿起一个写着自己名字的纸袋，向里面看了看，放入抽屉，然后按下通话器说，“让他们过来领艾斯纳先生带人送来的资料。” 接下来的场景，让李瑞杰大开眼界，一个个副处长、处长助理走进施礼荣的办公室，非常规矩的拿走写着自己名字的纸袋。从头到尾，没人说一句话，而李瑞杰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如果不是刚巧施礼荣桌子上放着一份“icac”的文件，李瑞杰还以为此时廉政公署根本没有成立。 网上搜索廉政公署，总会伴随一个名字——葛柏。葛柏出生于英国伦敦，真名peterfitzroygodber，是个地地道道的英国白人，1968年至1972年，葛柏先后获得殖民地警察服务奖，及英女皇警察服务勋章。1971年末，葛柏任九龙区副总指挥，职级总警司，是九龙区警察部门第二高负责人。此时葛柏还不到50岁，前途一片光明。但是就在同一年，加拿大有关部门对一笔存在该国某银行的12万加元的可疑存款进行调查时，牵扯出葛柏。通过对葛柏的寓所以及汽车进行搜查，搜出了3本账册和一批文件。详细记载了葛柏受贿的情况，总受贿金额达430万港元。 1973年，葛柏通过关系逃到英国；1974年，港督麦理浩成立了总督特派廉政专员公署即廉政公署，廉政公署成功引渡葛柏回港；1975年，香江法院对葛柏案开庭审理，葛柏最终被判罪名成立……这就是廉政公署成立早期，最为人津津乐道，同时也是让廉政公署名声大噪的“葛柏案”，几乎所有关于廉政公署的资料都会有这一段。廉政公署为什么热衷提葛柏？ 如果你仔细看廉政公署的资料就会发现，港英政府时期，廉政公署逮捕的警务人员最高也仅到葛柏的总警司一级，而且只逮捕过葛柏一人，同时葛柏也是整个港英政府时期，廉政公署逮捕的级别最高的官员之一。那么葛柏的职位到底有多高呢？九龙区副总指挥，总警司，类比到大陆，他最多就是一个市公安局副局长。是那些处长、副处长、助理处长，以及其他总警司都是廉洁的吗？怎么可能！他们也是从一步步升上来的。 直到1977年，廉政公署成立三年多之后，在处理油麻地一宗果栏贩毒案时，发现香江警队人员涉嫌参与毒品交易及滥用职权，短短两天之内，廉政公署就锁定警务人员达228人。 廉政公署的这次行动，引发了一场规模空前的“警廉冲突”，警察们史无前例的举行了大游行，并威胁将会罢工三天。逼的当年年末，一手创立了廉政公署的时任港督麦理浩不得不发出“局部特赦令”，命令除已经进入起诉程序，及涉嫌特别严重的罪行外，廉政公署停止调查1977年1月1日之前发生的贪污案，终于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如果没有这份“局部特赦令”，香江警察到底会有多少人涉案，牵扯到哪一层级，廉政公署当时又掌握了多少证据……只有老天爷才知道。 即便是被捕的葛柏，他受到了什么惩罚呢？1975年，葛柏被判入狱4年，1977年，即出狱，然后隐居西班牙。葛柏被判刑的同时，被罚没25万港元贪污所得，但是葛柏贪污了多少？有人统计过，由1952年至1973年，葛柏的总薪金为8919万港元，但他的总财产实际高达437万港元，25万港元对葛柏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港英政府会处理葛柏，是因为葛柏贪污证据确凿——这个蠢货竟然自己记了账，事情闹得太大，实在瞒不下了。 实际上以葛柏的年龄，兼且1968年至1972年，葛柏先后获得殖民地警察服务奖，及英女皇警察服务勋章——这是提拔的前奏，如果不是贪污案爆发，葛柏至少能捞一个副处长。 说到底，其实香江警察贪污案不过是整个港英时期贪污案的冰山一角，香江警务处上面还有保安局，再上一层，还有律政司、财政司、辅政司、港督，整个港英时期，这些人竟然一个落马的都没有，他们真的都没有贪污过吗？鬼才信！ “你准备回酒店，还是去哪？”菲利普艾斯纳问。 “我……”李瑞杰有点发呆，直到从处长室出来，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们刚刚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贿赂了香江警务处几乎所有高层，“我得租栋房子，还要是找个律师咨询一下，有哪些手续要办，要不要办工作准证之类的东西。” 租房子一是为了办公，二是居住。美丽华酒店虽然没有半岛酒店那么贵，但长期居住仍然是一部不小的开支。 虽然受经济危机影响，香江此时有很多空房子，但是符合李瑞杰要求的房子可不好找：首先，房子距离九龙天星码头要够近——因为东方公主号来到香江后，会停泊在天星码头；其次，要有自己的停车场，方便通勤往来；第三，要足够坚固，这个地方因为要放钱，还要放枪，楼顶最好还能加盖个直升飞机停机坪，方便东方公主号出海后与岸上的往来。 更重要的还是手续方面，东方公主号的运营方式特殊，虽然停泊在香江，补给、人员住宿也都在香江，但运营却是在公海，按规则来讲，是不用给英国人缴税的，这相当于抽英国人的血，一天两天还倒罢了，时间长了，英国人还能忍的下去吗？李瑞杰现在迫切需要一个马歇尔那样既懂法律，又懂财务，同时熟悉各种官方规则的律师。 “英国方面好解决，只要你赚的钱大部分的留在香江，英国人就不会找你的麻烦，你可以投资投资香江的房产、股票，听说现在挺合适的。”菲利普艾斯纳笑了笑说。 “这样真的就可以？” “准确的说，你吸的是香江人的血，不是英国人的血。等你有时间到总领馆来一趟，我找商务处的人跟你聊聊。”菲利普艾斯纳打开车门，“你准备找哪家的律师行，华人的，还是英国人的？” “香江最大的华人律师事务所是哪家？”此时香江律师界就是华人和英国人两大势力，英资律师行资历深，人脉广，但是李瑞杰此时是美国人，再雇佣一个英国律师，不利于他跟华人势力打交道，尤其是他在知道，接下来几十年，香江英资衰落，华资崛起的情况下。 “我知道了。”菲利普艾斯纳启动了汽车。 几分钟后，李瑞杰站在了胡关李罗律师行门口。1962年，胡宝兴和关镯然成立了“胡关律师行”，是最早成立的华人律师事务所之一，1973年，随著华资地产商在远东证券交易所上市，李叶广和罗智能成立了“李罗律师行”，同年末，为提高资源效益，胡关律师行和李罗律师行合并为“胡关李罗律师行”。合并后的胡关李罗律师行拥有包括几十名执业律师在内的上百名工作人员，成为香江首屈一指的华人律师事务所。 “先生，请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胡关李罗律师行的前台是个二十岁出头，长得挺可爱的小姐姐，让李瑞杰不禁想起梦工厂的前台丽萨。 “我刚到香江，想咨询一些公司运作方面的问题，另外还想租一处办公场所，不知道你们办做到吗？” “先生，你找对地方了，我们律师行擅长的就是房地产和公司的商业、诉讼，以及公司秘书事务。” “如果你们能证明你们的能力，我在香江的分公司正缺少一名法律顾问。” 第84章 超级熊市 “先生请稍等！”前台将李瑞杰带进一间会客室，并给李瑞杰送上了一杯咖啡。 李瑞杰品着咖啡，惬意的观察着四周。之前在美国的时候，李瑞杰就发现了雇佣一名律师的好处，一个好的律师不但是绝佳的助手，更重要的，还是防火墙，就像上次雇佣监狱打手教训越南人，从头到尾李瑞杰根本没有出面，打电话、付钱都是由马歇尔代他做的，这样将来就算出了问题，李瑞杰也可以推说是马歇尔自作主张，不会蔓延到他身上。还有李瑞杰财务上的问题，也都交给马歇尔处理，万一将来有人想在偷税漏税、瞒报收入上，抓李瑞杰的小辫子——美国的税法极为复杂，即便专业会计师也不能做到万无一失，李瑞杰也可以通过马歇尔这层防火墙最大程度上自保。 会议室的门很快被推开，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四十许的华人男子，他面带微笑，看起来像个弥勒佛。香江法律界，一直都是英国人的天下，从法官、检控官，到律师，都是由英国人把持。长久以来，华人律师行只能做华人的业务，而且英国律师，由于在资历和人脉上都胜过华人律师很多，华资一旦遇到大问题，也喜欢找英国人做自己的代理律师，这就造成华人律师行只能做一些边边角角工作。 胡关李罗律师行也不例外，虽然是香江首屈一指的华人律师行，胡关李罗律师行的业务仍然局限在华人、华资范围。但是今天前台却忽然来说，有一个白人来到了律师行，如果胡关李罗律师行能拿下这笔业务，乃至开拓出白人市场，对于律师行的声誉将会带来巨大的提升作用，胡关李罗律师行几名合伙人稍作商议就决定，今天就算不赚钱也要拿下这笔生意，何况这笔生意还可能会为律师行带来一个法律顾问的单子。 法律顾问是企业或政府部门雇佣的解答法律询问，提供法律帮助的专门人员。其责任包括对法律方面的问题提供意见，草拟、审査法律事务文书，乃至代理诉讼、调解或者仲裁活动。担任法律顾问是律师的主要业务之一，签下一份法律顾问的合同，就算一年到头什么都不干，每年也可以拿到一笔固定佣金，相当于签订了一个稳定的大客户，能够担任一家公司的法律顾问，无论是对律师行，还是律师本人来说，都是对其能力最好的认可。更重要的是，胡关李罗律师行的人能够成为一家西方公司的法律顾问，就可以正式宣布自己已经介入了白人业务。几名合伙人商议之后，根据这位客户的需要，派出了律师与会计业务双精的“弥勒佛”。 “弥勒佛”主动向李瑞杰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鄙人查尔斯李，是这家律师行的合伙人之一！” “杰瑞李，来自洛杉矶，很高兴见到你！” “弥勒佛”听完李瑞杰的自我介绍心中大定——美国人！无怨的没有去找英资律师行，对于能接下这笔生意，他心中更多了几分把握，“这是我的名片！” “抱歉，我昨天才到香江，还没有制作名片。”李瑞杰接过这位查尔斯李华英双语的名片扫了一眼——李叶广，这个名字好象前世听说过，“查尔斯，不知道你擅长哪方面的工作，能否让我看一下你的执照和证明文件？” “当然可以！”李叶广掏出自己的证明律师、会计师执照，以及其他一系列文件。 李瑞杰接过文件：李叶广，1936年出生于沪上，伦敦大学法律硕士学位，拥有香港及英国执业律师执照，会计师执照，特许秘书执照，1968年至1973年，公司法检讨委员会秘书……看到这里，李瑞杰已经决定雇佣李叶广，秘书这个职位虽然级别不高，但消息灵通，熟悉各方情况，处事练达是一名秘书的必备技能，李瑞杰自己前世就是一个秘书。更重要的是，李瑞杰已经想起来了这个李叶广是谁了，如果李瑞杰记得不错，香江交易所有一任主席就叫李叶广，香江地方小，又是从事律师、会计师这个职业，重名的几率应该不高。 李瑞杰与胡关李罗律师行签下合约。杰克、汤姆韦斯利则带领退伍军人们去香江警务处办理持枪证。 李叶广首先帮退伍军人们办理下了工作准证，这方面手续很简单，花不了多少钱和时间。这是李叶广给李瑞杰的建议。虽然按照法律，退伍军人们在公海工作确实并不需要工作准证，但是有备无患，无谓在这方面将来被英国人抓了小辫子。这是多年来，香江华人在英国人打压下，积累出的宝贵经验。李瑞杰也表示认同，那位赌王阁下可是手眼通天，李瑞杰最好堵住所有破绽。 然后李叶广又帮李瑞杰搞定了办公场所，地点就在天星码头旁的九龙商业大厦。 九龙商业大厦原名星光行，紧邻天星码头，是由霍鹰东、何添、关启明、钟明辉等所建，大厦于1962年开建，1964年落成，刚刚建成10年，非常新，整栋大厦楼高19层，共投资3000万港元——这在那个年代，是一项十分大的地产项目，建设的非常坚固。 现在九龙商业大厦是英资置地公司旗下的物业，置地的母公司就是香江英资四大行之一怡和集团。当年星光行建成之后，由于霍鹰东与内地的关系，英国人不给星光行接通电话，美国不准星光行商户售卖美国货，星光行租赁不出去，霍鹰东不得不于1967年将星光行卖给英国人。置地买下星光行的方式是750万现金，加汇丰的1000万港元贷款，再加2000万的承诺票据——置地拿下星光行后，用星光行的租金付清了这2000万，相当于仅以1750万元就拿下了星光行，此时已经更名九龙商业大厦的星光行估值在3亿港币以上。李瑞杰租下了九龙商业大厦顶楼一角作为办公场所。 “查尔斯，你这次推荐的是哪里？”生活就像个故意给你捣蛋的坏孩子，有时候你觉得很难的事情，真处理起来却非常简单；有时候你明明觉得很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却立即给你一个下马威。在持枪证、公司手续和办公地点都先后搞定后，李瑞杰怎么都没想到，在居住地点的选择上却被卡住了。 李叶广连续为李瑞杰推荐了数幢物业，李瑞杰都不满意。由于工作性质的特殊性，李瑞杰希望退伍军人和东方公主号员工的居住地点要有健身场所，方便圆盾公司对退伍军人进行训练，考虑到未来李瑞杰可能会安排第二条、第三条船，还要方便扩展，更重要的是要相对封闭——其实是李瑞杰为了方便监视他们，以防有人内外勾结。 “李先生，请看！”李叶广依旧一副笑眯眯的弥勒佛模样，他这次为李瑞杰推荐的是新亚洲地产公司旗下，九龙公园北侧的一幢物业。 新亚洲地产公司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唬人，但其实是一家非常小的房地产公司，他们的主要资产就是九龙公园北侧的4幢唐楼，这四幢唐楼组成了一个非常小的院子，相对封闭，非常好控制。唐楼对面就是九龙闹市区最大的九龙公园，退伍军人们可以到这里跑步、健身。李瑞杰可以先租下其中一幢唐楼，未来金沙公司在香江扩展业务，可以再租下其他几幢唐楼。而且这里距离九龙商业大厦非常近，两者中间就隔了一个九龙公园。这几栋唐楼竟然出奇的适合金沙公司。 “新亚洲公司，这个名字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李瑞杰在四周一众报纸中翻找起来，这些报纸的头版头条全都是一些耸人听闻的标题，如“港股遭遇百年不遇超级熊市”、“证券交易所恐关门”…… 1974年，整个世界经济都在萎缩，股市不可避免的也跟着下跌，但这其中要说最悲催的，绝对是香江股市。1973年3月，恒生指数上升至1775点，创造了自恒生指数诞生以来的新高，整个市场一片欣欣向荣，但是就在这时候有人发现，股市有假股票流传，而且被证实出现假股票的，正是华资地产龙头股之一的合和公司，顿时整个市场风声鹤唳，谁也不知道自己手中的股票是真是假——当时股票交易是真的在买卖股票。 假股票的出现引起了投资者不计成本的抛售，造成股价急跌，至当年9月，恒生指数已经从最高时候的1700多点跌至500多点，一些原本炙手可热的蓝筹股，最低限度都跌去了七成半，但这还远没有结束。股市，就是当你以为已经是地板价的时候，你会发现地板下面还有地下室，地下室下面还有地狱。 1973年末，香江股市好不容易稳住了局面，但就在这时候第一次石油危机爆发了，美国、西德、东瀛猝不及防陷入战后最严重的经济衰退，西方各国股市一泻千里，香江这样一个小小的市场自然不能幸免，恒生指数在1973年狂跌近75%之后，1974年，再次狂跌。在极度投机泡沫破灭和石油危机的双重打击下，至1974年7月末，恒生指数已经从1775点跌破250点，跌去了50%，香江股市出现了历史上最“熊”的超级熊市。 第85章 万答 在这种大熊市下，即便强如汇丰银行，也从1973年最高峰时的664块，跌到了10块左右。连汇丰都跌成这个德性，其他香江公司就不用说了，香江老牌地产龙头置地公司，在股灾前每股股价与汇丰相当也是66块，此时已经跌破了6块，李摘瓜的长江实业更是从286块，一路跌至不到25元。最绝望的是，这些股票目前仍然在下跌，让人看不出到底哪里是底。 李瑞杰终于在一份《信报财经新闻》上找到了新亚洲地产公司，“他们要多少租金？” “李先生是整体长租，新亚洲地产公司愿意以35万港币的价格将这栋唐楼出租五年，李先生觉得怎么样？”李叶广一脸希翼的看着李瑞杰，这个价格是他好不容易砍下来的，地段也完全符合李瑞杰的要求，只要李瑞杰点点头，这笔单子就成了。 谁知李瑞杰却摇了摇头，李叶广的心直往下沉，“我不想租新亚洲地产公司的房子，我想买下新亚洲公司！” “买下它？” “是的！”李瑞杰把《信报财经新闻》放下，新亚洲地产公司的市值才115万港币，一幢唐楼五年的租金是35万港币，四幢唐楼就是140万港币，这个收益率不由得李瑞杰不动其他心思。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是因为香江房价没有受到去年那波假股票影响，相反很多人卖出股票后，买入房产保值。虽然自1973年末以来，香江楼市受石油危机拖累也跌去不少，但是相比于股市，房价要坚挺的多。此时油麻地的房价每平方米仍然有4000块，尖沙咀的一平方要7000左右，金钟道的房价已经过万，连九龙半岛偏远地区的住宅每平方米也要2000元。 “这个，李先生……” “我准备聘请查尔斯李先生为我新公司的法律顾问兼财务总监，帮我收购新亚洲地产公司。” “我……”李叶广有些犹豫，他今天才从新亚洲地产公司出来，扭头就要收购人家的公司，这个脸觉得有点磨不过去。 “另外我准备将新公司的财务整体外包于贵律师行。” 李叶广精神一震。财务外包顾名思义就是将企业的财务工作外包出去，这是起源于美国的一种财务管理模式，当然具体怎么运作要复杂的多，需要将财务公司分解成若干模块，再根据比较优势，进行外包。李瑞杰穿越那会，这种教先进的财务模式，已经在大陆企业中逐渐推广开来。 对于李瑞杰来说，新公司一时半会恐怕是找不到有能力，又可靠的财务人员，为了能让公司尽快运作，只有把财务外包出去，至于把业务包给谁，完全没有区别。但是对于李叶广却完全不一样，由于他是律师、会计师双精，同时还要特许秘书执照，胡关李罗律师行的财务和秘书业务板块，是属于李叶广直辖的部门，人员也大多是他在李罗律师行时候的老部下。 “干了！”李叶广一咬牙，“不知道李先生准备给公司取什么名字？我马上帮李先生注册！” 李瑞杰略一思考，九龙仓、置地这些名字就不用想了，长江、鸿基、新世界也都在这几天看报纸的时候见过，只能尝试一下大陆的了，“万答！”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在竭力的介绍自己，也分不清到底讲的是英语，还是粤话。 李瑞杰只能边听边微笑点头，等这名面试人员走出房间后，这才转头问一旁的李叶广，“他说什么？” 通过这些天的招聘，李瑞杰发现香江人，尤其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他们的英语的都带着一股浓浓的本地腔。不是李瑞杰说粤省人的英语口语有问题，实际上在大陆，粤省人、鲁省人、苏省人、沪上市人说的英语都是一样的——因为用的是同一套教材啊。 但是香江不同，过去一百多年内，香江都是英国的殖民地，香江人的日常用语有大量直接从英语中借用来的词汇，经过一百多年的时间，香江人将这些借来的词汇本地化，又用到英语中。这种情况类似于东瀛，日语中就有大量从英语借鉴来的词汇，从而导致东瀛人的英语水平是全世界最糟糕的。 可是与东瀛人有自知之明不同，香江偏偏还认为自己的是英国的殖民地，英语说的很标准。李瑞杰还记得前世看过一个视频，一个美国人刚刚从华国旅游回来，在网上吐槽华国人的英语说的是多差，立马就有一群香江人留言，建议他下次去香江旅游，香江人英语好，结果可笑的事情发生了，这个美国人回答说，他这次旅游，去的就是香江。然后一群香江人又忙着跟美国人解释，丑态百出。 李瑞杰此时对那个美国人的感触，深表认同，英式英语与美式英语本就有些不同，再加上香江人又进行了本地化，所以香江人讲起英语，语速稍微一快，对李瑞杰这个此时母语是英语的人来说，就听不懂。好在有李叶广的一众人帮忙，否则就李瑞杰和他带来的几个退伍兵，和这些人交流都是问题。 李瑞杰在这个人的名字上打了个“x”，连交流都费劲，让李瑞杰又怎么跟他一块工作？ “叫这两个人进来吧！”李瑞杰拿出两份简历，交给工作人员，只能祭出杀招了。 虽然万答的招聘有些匆忙，但是由于正值经济危机，香江各大小企业普遍裁员，而且万答又是开出百万年薪，吸引了很多有工作的人前来碰运气。 得益于前世读过的《李摘瓜传》、《香江十大打工皇帝》等一系列书，李瑞杰从这些投来的简历里终于选出了两个人来：第一个人叫甘清林，生于1946年，1969年获取香江大学工程学士学位，现任职于香江工业总会；另一个人任智刚，1947年生于香江，1970年毕业于香江大学统计系，随后加入港英政府担任统计师，后又在荷兰海牙社会学院获得统计与国民会计文凭，目前担任统计主任。 第86章 滚雪球 这两个人虽然没有霍剑宁名气大，但甘清林跟霍剑宁同样位列“香江十大打工皇帝”，同样是《李摘瓜传》中经常出现的名字。虽然后来曾经有人诟病，甘清林能位列和记黄埔的高管，很大程度上因为他是李摘瓜的连襟，不过李瑞杰认为李摘瓜还没有那么宽厚，以李摘瓜的心性，如果甘清林没有真材实料，李摘瓜绝对不会用他。 任智刚虽然比甘清林还要年轻一岁，但是李瑞杰对任智刚的印象更深。亚洲金融危机期间，任智刚跟索罗斯交手，动用逾千亿港元的外汇储备基金，大规模“托市”，虽然因为手法单一被称为“任一招”，但事后看来，这招虽然笨，但却是最有效的方法。更重要的是在各路对冲基金大举压境，投入数百亿资金仍然没有见效，面对民众、媒体的批评，政府高层的怀疑的情况下，任智刚仍然坚持到底，单这种心理素质，就远超常人。直到2009年，任智刚卸任香江金管局总裁，被称为“香江第一能吏”。李瑞杰对任智刚的期望也大得多，未来他必定是要碰上索罗斯的，手里有这么一张能克索罗斯的牌，李瑞杰到时候会有底气的多。 不多大会，两个不到30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两人显得有些拘谨，他们已经从前面出来的人口中，听说了里面的情形，现在又被提前叫进来，按说应该是好事，但是他们心中又实在没底。尤其是甘清林，他只有学士学位，还是工程学学士，毕业之后就在香港工业总会任职，跟房地产沾不上任何边。 任智刚也好不到哪里去，荷兰海牙社会学院是荷兰各大学共同创建而成的一所学校，目的是为了培训并继续教育其他国家，尤其是来自发展华国家的专业人员，并非正统留学。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只看了一眼，李瑞杰就确定了两人，尤其是少白头的任智刚，特征非常突出。前世李瑞杰曾经以他们偶像和奋斗目标，曾经不止一次看过这两人的照片，对着两张脸的熟悉程度不下于一些明星。 “我叫约瑟夫任……”任智刚首先站出来自我介绍。 这两人都还不到30岁，履历并不深厚，学历也谈不上耀眼，等甘清林也自我介绍完，两人一起紧张的看着李瑞杰，等着李瑞杰的提问。 “这里是一份近期的香江股市市值列表！”李瑞杰将一份《信报》递给两人，“假设你们手中各有1500万美元，半个小时候，给我一份你们的收购计划。” 看着两个人一头雾水的拿着报纸走出去，李瑞杰对李叶广说，“就他们两个了！” 时间已经进入1974年的8月，国际油价逐渐平稳，世界经济开始慢慢适应目前的这种高油价。香江这种体量小，又没根底的经济体，非常容易受到冲击，这是缺陷，但同时也是优势，体量小，起点低，只要有一点点利好消息，它就能迅速恢复，楼市、股市跟着就会复苏。留给李瑞杰的时间不多了。 李瑞杰在肚子里飞快的打着腹稿，就等着李叶广问为什么，但是李叶广何等练达，直接应了一句，“好的！” 李瑞杰登时有一种一拳打空的感觉，早知道这样就不脱了裤子放屁，搞什么招聘了，直接叫他们来就是的。 通过做空伯克希尔哈撒韦，让李瑞杰获利大约5000万美元，《洛奇》票房分成近3000万美元，周边盈利目前也达到了近3000万美元，李瑞杰的资产总额此时已经超过了1亿1000万美元——算到这里连李瑞杰自己都有点吃惊，穿越仅仅半年多，就赚下了1亿1千万美元的身家了，而且还是七十年代中期的1亿1千万美元。 如果这1亿1千万美元，李瑞杰放着什么都不干，那么来年4月，他就要缴纳近7000万美元的巨额公司所得税。如果想避免交这笔巨额所得税，以公司的名义去投资就是最好的避税方式，只要是在年终结算之前为止的，所有投资都可以抵税。 通过买房、买车，收购eo，投资耐克，向洛杉矶退伍军人互助中心捐款，向剧组主创人员分红，开设圆盾安保公司、金沙娱乐公司，李瑞杰仍然有近9000万美元，这其中有近3000万美元的《洛奇》分成还没有到手，李瑞杰手中真金白银在手的大约是6000万美元。按照此时大约5港币兑换1美元的汇率，大约就是3亿港币，正好可以买下九龙商业大厦。 2016年，恒大豪掷125亿港币从华人置地手上购入美国万通大厦。美国万通大厦位于湾仔区告士打道，与九龙商业大厦的位置同为维多利亚湾两岸的香江中心区，但是九龙商业大厦紧邻人流稠密的尖沙咀码头，位置更佳；美国万通大厦占地21388平方米，总楼面面积32万平方米，九龙商业大厦占地面积超过3200平方米，建筑面积近6万平方米，总楼面面积比美国万通大厦大近一倍。如果美国万通大厦可以卖125亿港币，九龙商业大厦绝对不会低于250亿港币。李瑞杰只要拿下星光行，未来无论是坐等收租，还是伺机出手，都可以大赚一笔。 但是李瑞杰却不满足于此，由于股市暴跌，房价相对坚挺，于是就造成了此时香江地产公司一种古怪的现象，即很多地产公司的市净率低于1。市净率指的是每股股价与每股净资产的比率，简单的说，就是这些地产公司的市值，还不如旗下房产的总价值。 以新亚洲地产公司为例，此时其市值为仅为115万港币，但其名下物业，单是四幢唐楼就价值超过600万港币。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就大了。 李瑞杰拿下新亚洲地产公司，就可以把115万港币变成600万港币，把这四幢唐楼抵押给银行，就可以获得一笔贷款，拿这笔贷款去收购其他市净率远低于1的地产公司，然后再抵押再收购，就能生生不息，把雪球远滚越大。 第87章 滚起来 这种滚雪球式的操作方法，自然不是李瑞杰这个文科出身的秘书能想出来的，这不过是前世李瑞杰他们公司曾经尝试过的一种操作方法。 当时政府开闸放贷，银行又不敢把钱借给那些真正需要贷款的中小型企业，只能逼李瑞杰他们公司这样的国有大型企业贷款，他们公司尝试了多种方式花钱，其中之一就是收购一家地产公司，再以这家公司旗下的房产抵押给银行，再利用银行贷款去收购其他地产公司。虽然当时华国没有哪家地产公司的市净率低于1，但是他们公司当时赌的是房价会高速增长，不过那时候已经是2015年，房价再像前几年一样疯涨，老百姓就要造反了，他们公司的雪球没能滚起来。李瑞杰作为秘书，旁观了这一操作的全部过程，此时不过是将前世他们公司的操作方法稍微改了一下。李瑞杰粗略估计，在当前的股市行情一片萎靡的情况下，市净率必须低于05，雪球才能滚得起来。而此时香江股市上，正有一大批市净率02、03的房地产企业。 李瑞杰正式任命李叶广为万答公司的法律顾问兼财务总监，甘清林和任智刚两个人则为副总经理，他们将分管两个平行的事务部，每人除了1500万美元的启动资金，李瑞杰允许他们可以自行招聘不超过25名员工。 万答总经理暂时空缺，一年之后，将以两人的成绩决定决定谁是总经理，获胜者和其团队不但会得到升迁，还可以赢得总额500万港币的奖金。 香港此时共有四家交易所，分别是：1947年，由香江股票经纪会和香江股票经纪协会，合并成的香江证券交易所；1969年创立的远东证券交易所；1971年成立的金银证券交易所；1972年成立的九龙证券交易所。 香江证券交易所历史最悠久，但论成交额却是以远东证券交易所为最。1969年之前的香江，只有一家香江证券交易所，证券公司由英国人把持，上市公司绝大多数也为英资企业，华资想上市，是千难万难。 1969年末，香江四大豪门之一的李佩材家族后人李福照，联同多位华人财经界人士，共同创办了远东交易所，为华资打开了上市大门。1970年，远东证券交易所运营的第一年，就创造了29亿港币的交易额，与老牌的香江交易所30亿港币的交易额基本持平。1971年，远东所交易额达到78亿港币，远超香江交易所同年的47亿。1972年远东所交易额达到180亿港币，几乎是同期香港交易所106亿的两倍，同一年其他两家证券交易所——金银交易所和九龙交易所也分别是81亿和69亿港币交易额。 这四家交易所竞相拉拢有实力的公司，到自己的交易所上市。1968年香江还仅有59家上市公司，1973年时，弹丸之地的香江，上市公司数量竟然达到210家。 市场繁荣的同时，也无可避免的导致了上市门槛的降低，大量原本资质不够的小公司进入了股市，就像新亚洲地产公司，仅有四幢唐楼，就能成为上市公司。香江股市目前的乱象，可以说与四家证券公司各自为政，有很大的关系，不过也正因为此给了李瑞杰可乘之机。 为了防止两人恶性竞争，李瑞杰将任智刚的收购范围限定在远东证券交易所，甘清林的业务范围为香江交易所、金银交易所和九龙交易所三家证券交易所。 李瑞杰、李叶广首先拿新亚洲地产公司做了一个示范，新亚洲地产公司在远东证券交易所上市，此时市值已经跌破110万港币。由于股价连续下跌，远东证券交易所有大批新亚洲地产公司的股票挂出来等着人接盘，他们派出人与多家券商同时接触，然后迅速出击，在新亚洲地产公司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拿下了新亚洲地产公司51%的股份，最终以135万港币的价格完成了对新亚洲地产公司的收购。 虽然甘清林和任智刚两人的技能现在还没有点满，但是两人未来的成就，充分说明了他们的潜力，两个人几乎同时选择从证券交易所挖人。由于股市低迷，交易员和管理人员的收入大跌，这些人不但熟悉股票运作，还了解各家公司的内情，甚至可以通过原本的关系，拿到内部资料。 甘清林和任智刚很快就各自完成了第一笔交易，甘清林选择的是一家叫银丰置地的房地产公司，他拿下银丰置地的价格是383万港币，银丰置地在观塘有一栋工业大厦，价值超过850万港币。 任智刚则是拿下了一家是叫大富贵地产的房产公司，他拿下大富贵地产的价格是466万港币，大富贵地产在港岛、九龙有多处物业，价值超过1250万港币。 两人首战告捷，任智刚暂时领先。 就香江捷报传来的时候，马歇尔也通过电话给李瑞杰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黑石公司以325美元一股的价格，从多元零售公司手中购得35万股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不过他仍然没有突破巴菲特这个宅男的心理安全线，双方签约的附加条件是黑石将18万股的表决权授予多元零售公司10年，也就是说黑石公司目前只有17万股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拥有表决权。 伯克希尔哈撒韦没有选择增发，这是意料之内的事，巴菲特曾经说过，“同样陷入困境的两家公司，一家公司是在低迷期回购股票，一家公司是在困境期增发，等行业复苏以后，回购股票的公司股价会快速回升，因为每股收益上来的很快，而热衷于增发的公司，却像拖着一只大笨象一样，再也回不到原来的辉煌。” 李瑞杰不禁心中大定，205%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股份，再加上27%耐克的股份，这样未来就算把其他生意都搞砸了，凭借这两家公司，李瑞杰仍然能成为是世界有数的大富翁。 法院方面也传来消息，南加大和乔治格兰特再次申请了延期开庭，洛杉矶县高级法院和加利福尼亚中区联邦地区法院已经将开庭的时间推迟到了年底。 第88章电影 甘清林和任志刚将银丰置地和大富贵地产拿去银行抵押，由于李瑞杰各交给了他们1500万美元，两人没有等银行的贷款下来，就继续出击。 甘清林拿下了一家叫九龙置业的房产公司，他拿下九龙置业的价格是338万港币，九龙置业在九龙尖沙嘴有一栋公寓楼，价值超过1200万港币。 任智刚则以377万港币的价格，拿下了一家叫旭日玩具的玩具制造公司，这家玩具公司在港岛北角有一间工业大厦，在港岛和九龙还有三间店铺和仓库，资产总额1900万港币，负债351万港币。 任智刚进一步巩固了他的优势。 这时候就看出年轻的好处，这种借鸡生蛋的收购方法，就算对李瑞杰穿越来那个时候的香江，也不是常规收购方法，交给一个四五十岁有经验的证券交易人，他们很容易按照已有的经验操作，导致错失良机。 甘清林和任志刚的第二笔交易完成后，银丰置地和大富贵地产的贷款也顺利获批了，其中银丰置地的房产抵押后获得贷款590万港币，大富贵地产则拿到了940万港币。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房产的抵押率一般是70%左右，也就是抵押一栋房产之后，只能从银行拿到相当于房产价值70%的贷款，不过即便是70%，这个抵押率已经足够让雪球滚起来。 万答的发展进入了良性循环。甘清林和任志刚你追我赶，李叶广掌控大局，审查两人的账目，李瑞杰反而成了最清闲的人。 入股伯克希尔哈撒韦的事，已经被马歇尔谈下，两场官司也推迟到了年底，李瑞杰暂时没有理由着急返回美国，索性做一个吃货，陆羽茶室，福临门，牛肉丸，蟹黄包……但是吃吃喝喝的日子真的不适合李瑞杰，他两辈子都不是纨绔子弟，就那么几个吃喝的地方，去的次数多了，连杰克都开始抱怨，李瑞杰也烦了。可是此时的香江真没什么值得玩的地方，连海洋公园都要1977年才会开业呢。 去电影院看了两场电影，第一部是由大导演李汉翔导演，许惯文主演的邵氏电影《声色犬马》，据说票房火爆，但是进了影院才发现，这是一部擦边的情色片，靠着大量的大尺度镜头，吸引性情中人买票入场，李瑞杰还带着保镖杰克，两个壮汉一起看情色片，你可以形象那是一副什么场面；第二部是嘉禾的电影《铁金刚大破紫阳观》，影院挂出大幅海报——巨资投入，007演员加盟，李瑞杰几乎看吐了。李小龙的英年早逝，造成了这一段时间的香江电影的空白档。 李瑞杰将来是肯定要进军香江电影市场的，他脑子里有那么多香江明星，那么多香江电影，放着不用实在可惜。而且李瑞杰从来没甘心依靠环球发展，梦工厂要想独立发行电影，就必须能稳定的一年推出多部电影，这样才能跟院线签下长期合约。 目前来看，梦工厂最靠谱的做法就是：第一，大量投拍一些低成本电影，这样一部电影就算亏，也亏不了多少，目前香江电影就符合这一要求，当初《唐山大兄》的制片成本也不过才10万美元；第二，投拍适合在全世界广泛发行的电影，这样一方面更加有利于建立自己的发行渠道，另一方面一部小成本电影广泛发现开来，想亏也亏不了，一部电影的放映权在一个国家怎么卖也有几千美元，这个国家几千，那个国家一万，很容易回本，而动作片就是接受度最广的一类电影，动作是全世界通用的语言；第三，梦工厂从独立发行外语电影入手，也不会过早刺激环球。 但是该拍哪一部电影？但是李瑞杰根据两辈子的经验，首先这部电影必须是功夫片，理由上面已经说过了；其次这部电影要有宗教；西方人的脑子是很奇葩的，他们认为华国人不信教，所以没有灵魂，没有灵魂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这一点，可以参考国内那几个皈依者狂热症的明星。好在战后美国人自称“民族大熔炉”，欧洲人受美国这个盟主影响，也失去了在全世界推行基督教的勇气。李瑞杰可以选择在电影中出现华国本土的几个宗教，道教的国际影响力太小，这个宗教其实只能是佛教。 佛教，功夫片，这两点结合在一起，首先让人想到的是《少林寺》，不过李瑞杰很快就否定了《少林寺》。《少林寺》的历史氛围太浓厚，“十三棍僧救唐王”的故事拍给rb人看可以，美国可不知道唐王是谁，何况拍《少林寺》，李瑞杰上哪去取少林寺的景，而且古装片，对服装道具要求高，制作周期也漫长，李瑞杰在香江待不了多长时间，只能拍一部现代片。 佛教，功夫片，现代，把这些因素加在一起，李瑞杰能想起来却是一部泰国电影——《盗佛线》。这虽然是一部泰国电影，但是李瑞杰前世看过许多遍，对电影中的每一个情节都记得很清楚，而且这部电影据说在美国卖的也不错，还捧出了泰国第一位国际功夫片明星。 李瑞杰打电话与雪莉兰辛通了气，花了一周多时间，写好了《盗佛线》的剧本，然后找到了姜祖贻。但是安乐没有制片能力，姜祖贻只能帮李瑞杰找其他合作公司。 香江电影公司大多都是皮包公司，真正有制作能力的只有那几家大公司，这其中长城和凤凰是左派电影公司，不可能跟一个美国人合作；以邵逸夫独断的个性，邵氏兄弟电影公司这个也不要想了；唯一能够选择的合作对象只有嘉禾。 安乐虽然与嘉禾没有合作过，但是香江电影圈就这么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安乐专注于放映西语片，与嘉禾的业务也不冲突，双方的关系还不错，姜祖贻帮李瑞杰约见了嘉禾当家人之一的何灌昌，何灌昌也爽快的答应了姜祖贻的邀请，见面地点就约在了福临门。 “太过分了！”姜志文将茶杯狠狠的顿在桌子上。 李瑞杰看了看表，他们约定的时间是7点，但是已经过来7点半了，仍然没见到何灌昌的影子，这是何灌昌给出的一个下马威啊。而李瑞杰与何灌昌素未谋面，这个下马威只能是冲安乐和姜祖贻来的。 第89章 何灌昌 “姜先生，要不要先点菜？”经理走到姜祖贻身边俯身问。 “再等一等！”姜祖贻脸色异常难看。 其实时间一过7点，何灌昌却没有准时到来，姜祖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许以前安乐跟嘉禾没有冲突，但是《洛奇》大卖之后这一切都变了。西语片占据的也是香江的电影票房份额，以前安乐的生意小，嘉禾还不在乎，但是《洛奇》已经基本预定今年的票房冠军后，嘉禾感受到了威胁，马上就给了安乐这么一个下马威。是自己大意了！ “好的，有需要随时叫我。”经理脸上虽然仍然挂着职业性的笑容，但是笑得有点僵。酒楼是按客人点菜收钱的，七八点正是饭点的时候，平时福临门一张桌子一晚可以接待两拨，甚至三拨客人，但是现在这群人干占着桌子不点菜，要不是姜祖贻在香江是有身份的，他都怀疑在这一桌人是对头找来影响他生意的。 一直等到8点，才见一个身材不高，五十来岁，戴着一副眼镜男子向他们这一桌走来，此人正是何灌昌，隔着老远就听何灌昌说，“恭喜，恭喜，恭喜姜老板拿下今年票房冠军！” “不敢，我们安乐不过讨一碗饭吃，香江电影头马始终还是嘉禾。”姜祖贻冷冷的回答。 “姜老板客气了，我们先点菜吧。”说罢，何灌昌也不问别人，就一副大马金刀的架势拿起菜单。 嘉禾虽然1970年才成立，但是依靠李小龙的电影，不但顶住了邵氏的打压，还短短几年时间就坐上了香江电影的头把交椅。虽然今年嘉禾推出的《七省拳王》、《福建少林拳》等一系列功夫片，无一例外全部败北。就连邀请了前詹姆斯邦德的扮演者乔治拉赞贝当男主角，模仿“007”拍摄的《铁金刚大破紫阳观》，票房也是一塌糊涂。但是单就票房收入看，嘉禾香江电影头马的位置仍然稳如泰山，单《龙争虎斗》、《唐山大兄》、《猛龙过江》、《精武门》四部电影在国外市场的多轮放映，今年就能给嘉禾带来上千万美元的票房分成——生命周期长是动作片的优势。 现在邵逸夫已经垂垂老矣，邵氏那一套大制片厂制度也已经过时，嘉禾早就没把邵氏放在眼里，但是安乐不一样。安乐的掌舵人姜祖贻才50岁，正是年富力强，二代的接班人姜志文还不到30岁，却已经崭露头角。如果安乐还像过去一样，仅是一家放映西语片的小院线，还倒罢了。但是安乐不但拿下了今年票房冠军，还想进军制片业务，嘉禾怎能不提防？要知道，嘉禾自己仅用了四年时间，就实现了崛起，谁知道几年之后，安乐会不会又是另一个嘉禾。至于说什么替一名美国制片人牵线，骗鬼去吧！ 直到点完菜，何灌昌才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本子——《盗佛线》，看着名字似乎是一部功夫片。自从成立以来，嘉禾每年推出的电影，功夫片都要占据最大的份额。失去了李小龙，嘉禾失去的不仅是一名动作片明星，还失去了一名了解美国影迷口味的编剧。《七省拳王》、《福建少林拳》的失败，不仅是演员不行，还有剧本的问题。 李瑞杰想阻止，何灌昌已经伸手拿起了《盗佛线》的剧本，才看了几页，何灌昌就是眼睛一亮，边说边把剧本往怀里装，“本子不错，我收下！” 李瑞杰见到何灌昌说话就要把剧本揣进兜里，一把攥住了何灌昌的手，“何先生，我想你搞错了，我今天是跟贵公司谈合作的，不是向贵公司投剧本的。” 何灌昌一瞪眼，“跟嘉禾合作，嘉禾这么大的公司需要跟你合作？想跟嘉禾合作，先拍几部电影证明自己再说，年青人，最忌浮躁！” 李瑞杰前世只知道嘉禾偌大的名气，却不知道嘉禾看似大方，其实吸血之厉害，比邵氏有过之而无不及，香江演艺圈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借嘉禾的钱一世也还不清”。许惯文、洪今宝等一众电影人，给嘉禾拍片几十年，但是外埠票房分成却一分钱都没拿到过。嘉禾在外埠发行电影的时候，常规套路是先注册一家空壳公司，然后将电影的外埠发行权以一块钱的价格卖给这个空壳公司。如果有人敢问他们要外埠分成，他们拿出账本一算，别人还倒欠他们几十万的发行费。 不过走得夜路多了，终会撞到鬼。后来王京的最佳拍档电影公司也与嘉禾合作，嘉禾照方抓药，依旧不给王京外埠分红，王京气不过，在嘉禾斧山道片场到期，香江政府准备将将军澳一片地批给嘉禾作为片场时候，王京出面，纠集了邵氏、中国星、寰亚、美亚等六家电影公司，硬从嘉禾手中夺下了将军澳地皮。失去了片场的嘉禾就成了无根之木，几年之后就彻底衰落了。 “既然嘉禾这么没诚意，我想我们也就不用谈了。”李瑞杰非常不喜欢何灌昌说话的语气，自穿越以来，还没有人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跟他说话。 “怎么，姜老板说要替人牵线，现在又要改口吗？”何灌昌看向姜祖贻。 “何总经理也说我是替人牵线，现在线已经牵到了，至于结果如何，就要看有些人是否会仗势欺人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布鲁斯李的，姜老板！”斗嘴没有斗过姜祖贻，何灌昌冷笑一声，甩手离开。 “爹地，你没事吧？”姜志文一脸担心的看向姜祖贻，只见姜祖贻脸色铁青。 “我没事，我没事！”姜祖贻摆了摆手，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姜祖贻仍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相比于1970年才成立的嘉禾，创立近20年的安乐资格无疑要老的多，当邹文淮、何灌昌还在替邵亦夫打工的时候，姜祖贻就是老板了，两人当时没少“姜老板，姜老板”的称呼他，嘉禾成立后，两家之间也没闹过矛盾，所以姜祖贻才替李瑞杰约了何灌昌，可今天何灌昌先是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临走还当众给了他一个威胁，自从开办安乐以来，姜祖贻何曾受过这种气。 第90章 吴斯远 直到听了何灌昌最后一句话，李瑞杰才逐渐回过味来，感情不是他受了姜祖贻的池鱼之殃，而是姜祖贻受了他连累，李瑞杰举起杯酒冲姜祖贻说，“姜先生，今天的事都是由我而起，实在抱歉！” “李先生说笑了，这种事怎么能怪到李先生身上，是有人看不得安乐发展啊！”姜祖贻举起酒杯说。姜祖贻从来不后悔拿下《洛奇》的香江放映权，和和气气的人从来发不了财，生意场上哪有不得罪人？恨只恨嘉禾太霸道，别说安乐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涉足制片，即便安乐要拍电影，你嘉禾凭什么打压，香江电影市场又不是你嘉禾一人的？ 一杯白酒下肚，李瑞杰登时觉得酒气往上涌，险些没忍住，一口吐了出来，这该死的酒量啊！幸亏他已经不是前辈子要提领导挡酒那个小职员了，否则还不得喝死。 不管何灌昌要打压的是姜祖贻，还是他，李瑞杰都一定要把《盗佛线》拍出来不可。现在摆在李瑞杰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自己干，但是要搭建起一个剧组，不是只有演员、导演就行的，剧组还需要摄影、灯光、场记、道具……乃至各种打杂人员，李瑞杰可以记住大明星、大导演，可是却记不住这些人，当初在《洛奇》剧组的时候，是雪莉兰辛负责打理这一切，李瑞杰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做当初雪莉兰辛工作的人。实在不行，叫雪莉兰辛从美国招人送过来，李瑞杰也一定要把《盗佛线》给拍出来。 “杰瑞，这位是吴斯远！”姜志文热情的替李瑞杰介绍着来人。也不知道是受了姜祖贻授意，还是姜志文要为父报一箭之仇，这些天姜志文积极奔走，替李瑞杰引荐各路电影人，但是就像好莱坞一样，有能力已经成名的电影人都已经在各大电影公司的碗里，没能力的李瑞杰又看不上——主要是这些人李瑞杰前世没听说过，姜志文费尽口舌好不容易才拉来了吴斯远。 吴斯远原本是不愿意来的，他今年刚刚30岁，但已经是一名从业8年的老电影人。从场记、副导演，一路做到导演。1973年，吴斯远创办了斯远影片公司，算是嘉禾的外围公司，自然不愿意得罪何灌昌，安乐老板姜祖贻与嘉禾老板之一的何灌昌在福临门冲突，已经传遍整个整个香江电影圈，这也是到目前为止，姜志文都没有帮李瑞杰找到合适人选的主要原因。 吴斯远跟姜志文其实算不上朋友，不过认识而已，但是当姜志文告诉他，要找他当监制，吴斯远心动了。香江的监制基本上就是相当于美国的制片人，在香江电影体系中，除了电影公司老板，监制就是金字塔最顶端的存在，吴斯远正好此时也在向监制发展，便跟着来看一看。 “很高兴见到你，吴先生！” “我能先看一下剧本吗？”吴斯远对李瑞杰的年龄并没有在意，他自己27岁的时候就导演第一部电影了。 “当然可以！” 《盗佛线》的情节经过了李瑞杰改动，主线故事跟原版的《盗佛线》是一样的，只是故事发生的地点从泰国，搬到粤省和香江，主角也改成南少林分支的一名俗家弟子。 吴斯远看着一幅幅分镜头脚本，暗暗惊叹，不愧是好莱坞出来的，就是专业，还没有拍摄，就已经连分镜头都想好了，听说人家好莱坞就是这样拍电影，香江跟好莱坞的差距太大了——实际情况是，李瑞杰脑子里的都是电影画面，画出来反而更简单些。 吴斯远放下剧本，故事剧情很简单，就是一个乡下小子，进城挑战各路高手，如何抢回佛头。吴斯远看完剧本，脑子里已经对这部电影大体描绘出了一个轮廓，这部电影要拍出效果来不容易，以他的专业眼光，很容易就看出剧本里安排了大量的武打戏，而且很多都是危险镜头，这样的戏要请人来演，是要花大价钱的，如果投资太低，很难拍出效果，那他就没有必要为了这部戏跟嘉禾翻脸了，“不知道李先生准备为这部电影投资多少？” “五百万港币！”按照此时的汇率五百万港币折合还不到一百万美元，大约为《洛奇》的一半，在美元大幅贬值的情况下，仅能算一部小制作。 “五百万！”吴斯远顿时一声惊呼，五百万港币制作一部电影，在好莱坞根本不入流，但是在香江电影史上，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即便是去年嘉禾与好莱坞合作拍摄，由李小龙主演的《龙争虎斗》，总制片成本也不过是80万美元，此时的香江电影，不算还没有下画的《洛奇》，票房超过500万的电影也就是两部电影，一部是1972年李小龙的《猛龙过江》，票房530万；另一部是1973年，邵氏的《七十二家房客》，票房562万，不过香江电影一直都有虚报投资额的恶习，吴斯远必须确认一下，“五百万是对外宣传，还是真实投资？” “真实投资，如果不够还会追加，吴先生还满意吗？”其实《盗佛线》的投资还是不如《龙争虎斗》的，《龙争虎斗》是1973年6月拍摄完成，7月在美国上映，是一部完全在石油危机之前的作品。 “咳咳，我……”吴斯远努力清了清喉咙，像其他大多数香江电影公司一样，斯远影业也是一家皮包公司，有电影的时候就召集一批人来拍戏，拍完之后结算清楚工资，就地解散。所以吴斯远才一直想往上爬，他原以为这样的机会至少要等个好几年，但是今天却发现这个机会就在眼前，有了监制香江电影史上，第一部制作成本500万港币的电影这份资历在身，就算嘉禾恐怕也会邀请他回去拍片。只是这样一部大制作，人家会用自己吗？听姜志文说，对方可是已经拒绝了好几个人了。 第91章 天下第一武指 “你确定是他们？” “我调查过了，应该就是他们。”马歇尔说。 黑石与多元零售公司达成协议后，伯克希尔哈撒韦一度涨到了35美元一股，但是最近又回落到30美元一股。会造成这种现象，一方面是因为经济形势没有得到根本性好转，另一方面是由于李瑞杰的做空，年初以后巴菲特的资金没有用于投资，而是用于了稳定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导致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比原历史上的最低价位，还要低了十几美元——恐怕连巴菲特自己都没想到这个结果，也许巴菲特想到了，但是他不得不这样选择，救股价，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顶多低一些；不救股价，伯克希尔·哈撒韦可能年初就倒闭了。 三十美元一股的价格，比当初黑石从多元零售公司买下伯克希尔·哈撒韦的价格还要低25美元。由于马歇尔一直存着一份彻底掌控伯克希尔·哈撒韦的心思，所以当初黑石与多元零售公司达成交易的时候，没有签署禁止黑石再买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的协议。在李瑞杰授意下，马歇尔在市场上，偷偷吸纳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但是在操作的过程中，却发现有其他资金也在进行同样的操作。联想到之前谈判过程中，巴菲特一直在尽力维持其控股股东地位，马歇尔判断进行这一操作的就是巴菲特。他找人暗中做了一番调查，在确保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所有的线索也都确实指向巴菲特。 “这样的话我们就暂时停止吸纳伯克希尔哈撒韦，千万不要刺激到他。”既然马歇尔能够注意到对方，对方恐怕也已经发现马歇尔的举动了。聪明人最大的坏毛病就是会多想，李瑞杰现在已经是仅次于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第二大股东，最怕的就是巴菲特会以为他要争夺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控制权，而偏偏巴菲特此时的财力远在他之下，万一巴菲特自认保不住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控制权，撒丫子跑了，李瑞杰哭都没地方去。 按照马歇尔的意思，既然入股一家公司，就要拿下掌控权，权力欲是所有动物的原始欲望之一，但是从前期谈判开始，李瑞杰就表示不想插手伯克希尔·哈撒韦的管理，实际执行过程中，李瑞杰也确实是这么做，那么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李瑞杰是真的看好这家公司，老实说，他至今都看不出来好这家公司和巴菲特有什么特异之处，不过既然是李瑞杰真的不准备插手伯克希尔·哈撒韦，他们手上的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确实已经够多了，“好的，我马上停止吸纳！” “我还要在香江待段时间，这期间你看好公司。” “还要待在香江？杰瑞，我知道你一直想降低eo的成本，把生产基地搬到华国，但是你应该知道，尼克松总统被迫辞职后，福特这个软蛋根本没有魄力继续推进双方建交，据说华国人最近已经准备离开华盛顿了，两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建交，甚至还会不会都不一定了。”马歇尔多年来一直都是共和党的铁杆支持者，这方面的消息比李瑞杰灵通。 “不是因为eo，我正在筹备一部电影。” “你不是就去办个持枪证吗，怎么又拍起电影来了？” “谁叫最近娱乐文火呐！” “啊，你在说什么？” “不好意思，我刚才被某人上身了。我是想说，只要苏联还在，美华就必然会建交，福特没有魄力，不等于下一任总统也没有魄力。香江是进入华国的跳板，这里有超过10亿人口，未来会是全世界最大的市场和生产基地，别人都退出了，正好为我们进入留下了空间。” “杰瑞，既然你这么看好东亚的前景，为什么不去rb看看？他们现在发展的很快，而且对我们也没有敌意！”eo公司与rb联系紧密，马歇尔对rb的状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rb几乎所有像样的企业都是被大财团掌握着，我们根本得不到机会。而且rb人看似对我们没有敌意，其实极度排外，你有看到有任何一家外国公司，在rb的分公司取得成功吗？” “好吧，你在香江待着也好，最少能避免那头民主党蠢驴多想！”马歇尔准备挂断电话，但是想了想又说，“杰瑞，不要再惹制片人工会和导演工会了。” “知道了！”马歇尔这么一提醒，李瑞杰想想还真得弄清楚。香江历史上到底有没有导演工会、制片人工会，有的话是什么时候成立，李瑞杰是真不知道。 香江比洛杉矶快了15个小时，洛杉矶那边是一天的下班时间，香江这边正好是上班时间。李瑞杰和杰克从酒店套房来到大堂，一辆雪弗兰萨博班（suburban）正好停在酒店门口，汤姆韦斯利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为李瑞杰打开车门，退伍军人们已经搬进了唐楼，还购置了几辆汽车，开始熟悉香江的右驾规则和道路。 萨博班直接送李瑞杰到了胡关李罗律师行，吴斯远已经在律师行等候李瑞杰。看到李瑞杰按时到律师行，吴斯远暗暗松了一口气，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在担心，李瑞杰会反悔，毕竟这么一部大制作，不知道有多少有资历的监制在眼馋呢。 其实吴斯远的担心是多余，李瑞杰当然会用他，不仅因为姜志文的推荐，关键是，前世他就听说过吴斯远的大名，李瑞杰记得好几部程龙电影的监制一栏都写着吴斯远的名字，而且都是程龙早期的电影，联想程龙的年龄和成名时间，这说明此时吴斯远的监制技能，跟斯皮尔伯格的导演技能一样，都已经点满了，所缺的就是一个机会。 李叶广已经拟好了一系列合同。吴斯远正式签约，成为《盗佛线》剧组的第一名雇员，薪酬10万港币。李瑞杰则以15万薪酬加入《盗佛线》剧组，其中编剧酬劳5万港币，导演酬劳10万港币——李瑞杰特意问了吴斯远，此时香江还没有导演工会、制片人工会一类的组织。 剧组开始搭建，摄像、灯光、场工这些幕后人员全都交给了吴斯远去敲定，但是作为一部功夫片，《盗佛线》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特殊幕后人员——武术指导。一部动作片的成败与否，打的好看不好看是关键，而想要打的好看，一个好的武术指导是关键。 一个好的动作指导，不仅要能设计一系列好看的动作，还要能根据场地、演员的身体条件设计动作，《飓风营救》中连姆尼森已经五十多了，没有功夫底子，还能转行当动作巨星，就是因为动作设计的好，每一次打斗都完成的凌厉、干净，甚至让人感觉在现实中也能使用。而一个差的动作设计，明明看到演员腿都踢不起来，还非要安排演员踢对方的头，那就恶心了。 吴斯远向李瑞杰推荐了曾经与他合作过的武术指导袁何平，李瑞杰接受了吴斯远的建议。他前世就听说过这位“天下第一武指”的大名。 袁何平身材精瘦，就连脸上都没有几两肉，这让他一双本来就不小的眼睛显得尤其大。在香江，武术指导的地位不高，没人会在乎他们，这是坏处，但也是好处，像袁何平就长期为邵氏和嘉禾两家同时拍片，常常某一天，他上午还在邵氏清水湾片场摸爬滚打，下午就要赶到斧山道嘉禾片场跟人打生打死，所以吴斯远一说有活找他，他就来了。 袁何平跟吴斯远几乎同岁，但也许是由于长期从事幕后工作的关系，他显得较为拘谨，见到李瑞杰便用一口雷出天际的英语说，“纳爱斯兔米兔友！马乃木椅子……” “噗——！”旁边吴斯远已经笑喷了。 “我们还是说国语吧，袁何平先生，我叫杰瑞李，很高兴见到你！”李瑞杰冲袁何平伸出手。 “啊——！”袁何平登时愣了，感情一夜的英语白练了。 袁何平出生于粤省花城，做动作指导算是家传的手艺，他父亲袁晓田是京剧武生出身，后到香江拍摄电影，成为了香江第一个武术指导。1962年，袁何平追随父亲的脚步进入电影圈，参演电影《白蛇传》，从替身、路人甲做起，1970年，在吴斯远以导演身份制作的第一部电影《疯狂杀手》中，袁何平第一次担任了武术指导，随后在《荡寇滩》、《饿虎狂龙》中两人又多次合作。1970年至今，袁何平已经在十余部电影中担任武术指导，资历和经验都够。 李瑞杰将剧本交给袁何平，开始讲解自己对《盗佛线》动作设计的要求。 在历史上，香江电影虽然以功夫片著称，但细分的话，香江功夫片又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以李小龙电影为代表的动作片，动作片中，功夫高手一跃而起也不过一米多，一拳打出，顶多打穿一层木板；另一类是以狄龙和姜大卫电影为代表的武侠片，在武侠的世界，武林高手一抬脚就能跃上屋顶，一掌开碑裂石是平常事，顶尖高手翻江倒海，乃至毁天灭地都不奇怪。 第92章 袁家班 原本香江功夫片，是动作片与武侠片两条腿走路，但是自从动作片的代表人物李小龙逝世后，香江功夫片就瘸腿了，目前香江拍摄的功夫片，大多走的是狄龙、姜大卫电影的风格。会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很简单，这是一个门槛的问题。 动作片的镜头，主要靠演员本身的能力去完成，因此动作片演员绝大多数要有童子功的底子，单这一条就能卡掉不少人，动作片拍摄危险性非常高，一个简单的后空翻，就曾经有人一不小心摔断了脖子，当场丧命。拍武侠片则要求相对低得多，跳不起来可以吊威亚，腿踢不起来没有关系，没有童子功，电影拍摄前现跟人学几天也能上场，更加没有职业道德的，甚至连找个师父学一下都懒得学，到了片场现场跟人学如何摆架子，就能装成绝世高手。由于门槛低，一时香江涌现出大量武侠功夫片。 这些武侠片明明动作绵软无力，却偏偏非要表现的威力惊天动地，这种电影在香江也许不妨碍影迷欣赏的津津有味，毕竟华国的传统戏剧如京剧、粤剧讲求的就是意境。但是以李瑞杰对美国人口味的揣摩，这种功夫片肯定不受美国人待见，除非这些人叫绝地武士。 李瑞杰要求的，就是要把《盗佛线》拍成动作片，避免拍成武侠片。他要的是那种实打实，拳拳到肉，一拳打出去，在屏幕外都能感觉到力道的动作。 袁何平听了李瑞杰的介绍，沉吟起来。要说香江一众武术指导中谁动作设计的最好，那是萝卜青菜给有所爱，不同的武打风格适合不同的电影，但是要论谁设计的动作看起来最势大力沉，袁何平自认当仁不让。 由于地域的关系，香江武术界多学南派功夫。但是袁何平却是少数的北派传人，袁何平的功夫学自其父袁晓田，袁晓田是华京人，学的是北派功夫。当初袁晓田赴港，在粤剧中就是负责北派武打场面的指导。在华国武术体系中，北派武术讲究的是大开大合，蹿纵跳跃，舒展大方；南派讲究的是短桥寸劲，阔幅沉马，迅疾紧凑。 会呈现这种差异化，这是由这南北方的地形，以及南方人、北方人的身体条件决定的。北方多平原，自然可以尽情跑跳，而且北方人相对也更加高大，自然要发挥自己势大力沉的长处；而南方多丘陵密林，辗转腾挪的空间小，就要想办法在尽可能短的距离内爆发出最大的力道，南方人相对灵活，自然就要发挥自己的优势，避免跟比自己高大的人拼力气。 “要达到李先生的要求，演员方面最好是要有功夫底子的。”袁何平终于开口说话。 “这个没有问题，选角的时候，我们可以加上要有武术功底这一条！” “要演好这种戏，武行兄弟们的钱必须给足。” “我们预算充足，一切按照市场价走。” “那就没有问题了！” 李瑞杰与袁何平签下武术指导的合同，薪酬8万港币。 “这个，李先生，我还有几个兄弟在楼下，能不能让他上来让你看看？他们都是有武术功底的。”袁何平知道自己的形象是当不上男主角的，但是他还有袁家班，袁家班众人跟袁何平都是兄弟和堂兄弟，袁何平由于年龄最大，现担任班主。这些兄弟就算捞不到主角，捞几个配角也是好的，总好过纯粹当替身。 “当然可以！” 袁家班一众人走进屋来，然后齐声向李瑞杰说，“纳爱斯涂米兔友！” “呃，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们！”李瑞杰险些被当场雷倒。 “说人话，都说人话！”袁何平赶鸭子一样呵斥着，浑然忘了李瑞杰刚刚就说了一句不是人话。 香江的氛围就是如此，自英国人占领香江后，洋人就骑在华人头上作威作福，这样的环境下，华人怎么会说洋人的好话。时间一久已经养成了习惯，见到洋人就是鬼佬，就连袁何平刚才都在心里连叫了李瑞杰几遍鬼佬，只是没敢说出来。 “李先生，我为你介绍，这位是……”李瑞杰见到了跟袁何平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袁项仁；一脸粗豪，不用化妆就能演土匪、恶霸的袁信一；整个袁家班唯一称得上上镜的，是一个叫袁日出的二十岁左右青年。 但是袁氏兄弟多是跟袁何平一样的身材精瘦之人，即便袁家班中相对魁梧的袁信一也不符合李瑞杰的要求。《盗佛线》既然准备拿到美国上映，演员就一定要符合美国人的审美观。美国人对男演员，尤其是动作片男演员的审美观是什么？答案就是肌肉男！照着史泰龙、阿诺施瓦辛格那样子选就对了。 当然要在香江演员里找个肌肉能跟史泰龙媲美的，要求有点太高。李瑞杰心里对《盗佛线》男主角的要求就两条：一要有明显的胸肌；二要有强壮的肱二头肌，肌肉要能把胳膊上的血管挤压的暴起来那种——说起来如果李小龙没死，他倒真是一个合适人选。 吴斯远一搭眼就看出了李瑞杰不满意，他不等李瑞杰发话，便抢先说，“大眼，你们这几位兄弟功夫都是好的，我做主了，给你这几个兄弟安排几个够戏份的角色。” 李瑞杰登时就了然，吴斯远这是怕自己话说的太直白，伤了几个人的面子。 果然袁家班众人一听就明白，主角是没戏了，脸色登时一黯，袁何平恨铁不成钢的说，“还不谢谢导演和监制！” “谢谢导演，谢谢监制！” “今天是大家第一次认识，这样，中午福临门，我做东！”李瑞杰宣布。 吴斯远在旁看得不住点头，这美国人不但会讲华国话，难得还懂得东方的人情世故，这部《盗佛线》应该很顺利。 从福临门走出来，杰克一阵呲牙咧嘴，“老板，那东西再吃下去，我就要吐了！” “闭嘴！”老实说，李瑞杰也快吃吐了，“吴先生，香江销量最大的报纸是哪一张？” 第93章 动人心 “这个……”吴斯远有些作难，香江销量最大的报纸是哪一张，还真不好说，因为《星岛日报》和《东方日报》都号称自己销量第一。 “三毛哥，三毛哥！”一个瘦小个子的青年举着一份《星岛日报》跑进屋，屋内一个跟他差不多年龄的胖子正在水龙头前，用毛巾浑身上下擦拭，8月末的香江，仍然酷暑难当，尤其是他们这一行做的又是体力活。 “什么事这么高兴，你捡到金了？” “比捡到金还要好，有人在登报招演员，还是美国来的好莱坞剧组！”瘦子满脸都写着兴奋。 “还有这种事？”胖子放下毛巾，从瘦子手中拿过报纸，“《好莱坞五百万巨制百万片酬征演员》：一、男主角，片酬15万港币，要求：身体强壮，有武术功底，年龄三十岁以下，有演员经历者优先……” “三毛哥，这是个好机会。”香江此时会选演员，会放出来选的都是配角，男女主角都是各个电影公司自己旗下的签约演员，更过分的，如邵氏这样的，甚至连配角都自己包办，像这样公开选主角的，还从来没有过。 “武术指导呢，怎么没有写？”这部电影既然要求男主角有武术功底，就必定是一部功夫片，这也是正常现场，美国那边现在正热香江功夫片，一部功夫片就必定要武术指导，胖子知道自己这形象挣男主角怕是很难，所以他更重视的是武术指导这个职位。 武术指导相当于半个导演，更重要的是，武术指导可以把整组人马都带进组。胖子虽然年轻，但是在武术指导上的资历，却是比袁何平还要深，不到20岁的时候，他就在邵氏电影《大醉侠》中担任武术指导了，由于为人豪气，这些年也组建了一个自己的班底，这班主看似威风，但是要养活手下的兄弟，其实相当辛苦。 前几年的时候，他想加入嘉禾，一度连续为嘉禾拍了好几部电影，但是适逢李小龙横空出世，嘉禾的几位老板没看上他，李小龙死后，胖子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黄飞鸿少林拳》搭档著名女影星苗可秀，卖了一百多万，在这个年代这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但是这部电影的主角，是黄飞鸿的扮演者粤剧大师关德兴，关德兴从1949年起，一共拍过80多部黄飞鸿电影，他演的角色叫肥肥，原形是黄飞鸿的弟子，也是著名武术家林世荣，虽然他的戏份也不少，但观众主要还是冲着关德兴老爷子进的影院，紧接着《七省拳王》，嘉禾情愿捧一个新人，也不用他，胖子是看出来了，嘉禾要培养的是下一个李小龙，人家看不上他这种长相的，现在胖子又恢复了邵氏、嘉禾两头跑。 瘦子的眼睛都盯在男主角上，倒是没注意武术指导的事，他的形象不错，是有机会挣男主角的，胖子一说，他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奥，前两天，我碰到袁家班的袁日出，听他吹水说，他们要去美丽华酒店，见一个美国来的投资人，难不成就是这个《盗佛线》，三毛哥，你看这面试地点就定在美丽华酒店。” “袁大眼，他怎么跟美国来的人拉上的关系？”胖子不由奇怪，袁大眼他最熟悉不过，大家都是同一个圈子里混的，当年袁何平还拜入他师父门下，跟他同门学艺一年，这平时一声不吭的大眼贼，是通了那尊神，竟然跟好莱坞拉上了关系？有这种关系，他怎么不早用上？ “三毛哥你看，这部戏的监制是吴斯远，大眼哥跟他合作过好几部电影。” 胖子看了看，监制一栏确实是写着吴斯远，朝里有人好办事，这样的话，他就没法跟袁大眼挣了，不过他眼光在男主角一栏上瞄了瞄——身体强壮，武术功底，三十岁以下，演员经历，便吩咐瘦子，“去打电话，叫元楼赶快回来，别在澳洲当什么厨师了！” “三毛哥，越洋电话很贵的！”瘦子一脸为难的说，其实电话费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多一个人来，他就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胖子还不知道瘦子是什么想法，上前就给了瘦子一脚，“叫你打，你就去打，电话费我出！” 香江一角的一处地下拳台内，两个人正在对练，这两个人，一个高壮，却满身不少肥肉，一个子虽相对瘦小，却异常精壮，但是精壮汉子却没有利用自己更加灵活的优势，而是选择直接跟那高壮汉子对拼，他拳法精熟，更难得的是，他在力量上，还要胜过那高壮汉子一筹，不久，高壮汉子终于抵达不住，向后跳开，丢下拳套说，“敏哥，你的功夫又进步了。” “他么的，你怎么不说是你退步了？把你玩女人的功夫，一半用在练拳上，你也不会是这个衰样！”被称作敏哥的精壮汉子一脸嚣张的摘下拳套，他自幼爱习武，既学过传统武术，也练过西洋拳击，1961年，加入14k，还曾经加入过香江警察队伍，1972年夺得了东南亚拳赛冠军，目前是14k的金牌打手之一。 高壮汉子被骂，也不敢还嘴，反而拿起拿起一份《星岛日报》说，“敏哥，你不去试试？” “这样的大制作肯定要用成名演员啦，不要多想了。”精瘦汉子一副过来人的架势。 别看精壮汉子是混14k的，却喜欢往电影圈钻，正好那些拍电影的，也需要他这种背景的看场子，乐于给他提供机会，1972年拍摄第一部电影至今，精壮汉子已经拍了五六部电影，既跟邓广荣这样的学生王子合作过，也拍过何藩情色片，可谓荤素不忌。 “敏哥，这上面没要求要成名演员。” “是吗？”精壮汉子一把抓过报纸，把那种招聘启示上下都一看，别说还真没提那回事。 “敏哥，要不这就去报名？” “干，为什么要限定三十岁以下！”精壮汉子还没高兴几秒钟，又指着男主角那条其中一项要求嚷起来——他刚刚过了三十岁生日没多久。 斧山道嘉禾片场内，几个人正同样看着那则招聘启示。 第94章 手段齐出 “阿昌，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剧本？”一个戴着黑边框眼镜，五十岁上下，头发稀疏的男子问。 被问话那人，正是那前几天欲拿走《盗佛线》剧本的何灌昌。在嘉禾内，能跟何灌昌这样说话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嘉禾的大老板邹文淮。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何灌昌脸色铁青，明明自己已经警告过他们了，他们却还敢拍这部电影，而且还光明正大选起了演员，这是在当场打自己的脸啊，“我现在就放消息出去，凡是敢去报名《盗佛线》的，今后嘉禾的电影，一律不用。” “不能这么做。”邹文淮伸手阻止了何灌昌。挡人前途，如杀人父母，这种事情，一旦做了是要犯众怒的，而且还有邵亦夫那个老狐狸在一边看着，到时候即便是嘉禾，也难以善始善终。 “我去找干爹，先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这次说话的是一个五短身材的男子，此人比邹文淮和何灌昌都要大上几岁，名叫骆维，是嘉禾旗下的一名导演，骆维虽然不是嘉禾的老板之一，但是在嘉禾地位特殊。骆维的资历比邹文淮还要深上几分，抗战时起，就从事抗日戏剧活动，抗战胜利后，移居香江，拍摄电影。曾经在香江三大电影公司之一的电懋担任导演，之后又加入邵氏、嘉禾，李小龙的《唐山大兄》和《精武门》两部电影都是由骆维导演，另外骆维的干爹曾经担任过和胜和一任坐馆，势力颇大。嘉禾成立之初，由于创始三人邹文淮、何灌昌、梁封皆为邵氏叛将，邵亦夫恨之入骨，使用黑白两手处处打压，就在这处境艰难之时，骆维加入嘉禾，正是借了骆维干爹的势力，嘉禾才能在根基深厚的邵氏打压下勉力支撑，等到李小龙加盟。 “嗯！”邹文淮这次没有再阻止。 在香江电影圈，电影公司之间互相下黑手早已经司空见惯，嘉禾、邵氏双方武行每年总要爆发几场群殴，雇佣黑帮去对方片场捣乱，派人到对方影院放蛇，早已经不是新闻。不管是安乐要进军制片业也好，还是真的是那家美国公司主动找到安乐，让他们协助拍片，嘉禾必然不能坐视其成长，即便对方真是过江龙，嘉禾也要让他知道，香江电影圈是谁的地盘。 待骆维走后，邹文淮才又对何灌昌说，“阿昌，你还记得那个剧本是什么内容吗？” “只要看过的剧本，我都记得。”何灌昌自信满满的说，他从事影视工作几十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给你一组人，根据你的经验，多快能把这部片子搞出来？” “那个剧本我只看了小部分，需要找一个有水平的飞纸仔，帮我完成剩下的故事。”飞纸仔其实指的就是编剧，但飞纸仔又不同于普通编剧，在香江，大部分影视剧开拍之前，往往只有一个故事大纲，甚至连故事大纲都没有，经常只能一边拍，一边让编剧写，由于不可能让剧组坐着空等，所以编剧每写好一段故事，就得赶快送到剧组，这时候由于人跑的飞快，纸张拿在手中会不由飞起来，故曰“飞纸仔”。后来传真普及，编剧写好剧本后，只需要传真到剧组，不用再亲自送过去，但是业内仍然称这种边拍边写的编剧为“飞纸仔”，这是香江影视圈一个特有的称呼，后来即便大陆影视圈剧本被人各种诟病，也没出现过飞纸仔，而好莱坞更是有严格的立项规则，项目一旦确定，制作方想改剧本都不可能，更不要提边拍边写。 “就用倪框吧，他手快，而且水平也不错。”邹文淮说。 邹文淮嘴里的倪框就是那个写《韦斯利》的倪框。倪框的创作题材范围十分广阔，包括侦探、科幻、神怪、武侠、言情各种，还会写剧本，而且其写作速度十分惊人，据说平均速度是每小时4000字，慢的话也有每小时2500字，其最高速度曾经达到每小时8000字，而且是手写，每天能写十几个小时，你可以算一下一天能写多少字——此人如果晚生个几十年，会成为某网站大神吧？ 最高峰时期，倪框曾同时为12家报纸写连载。这种速度，写出的文字其实跟鬼画符差不多，据说香江报纸业，凡是能看懂倪框笔记的排版工人，工资都要比其他人高出一截，由此也有人怀疑，那些小说有些并非出自倪框之手，而是排版工人写的——某些人为了拿高工资，硬说能看懂，或者只能看懂个大概，然后自己根据能看懂的内容编一篇登上去，不排除这种可能。 “好，就用他吧！”何灌昌也了解倪框，此人确实是有才华，1972年，倪框曾参与过《精武门》的编剧工作，并为李小龙量身定做，创作了“陈真”这一经典形象——根据历史记载，霍元甲是真有其人的，但是历史记载，却并没有陈真这一人物，“给我一个月，至多一个半月，我把电影拿出来。” “另外他们不是要把这部电影拿到美国上映吗？联系一下我们在美国的合作伙伴，他们应该会对一名北美票房冠军电影编剧的新作感兴趣的！”这一招釜底抽薪，邹文淮本来是为邵亦夫准备的，可是那个半截入土的老土鳖，根本不用他出手推，单那个疯女人就已经眼看要把他推下悬崖了，没想到这一招最终没有用在那只老土鳖身上，而是用在了一条过江龙身上。 《盗佛线》的招聘启示连续在《星岛日报》刊登了三天，香江但凡是演员几乎都疯了。 别的不说，就说这片酬。当初李小龙与嘉禾签下了《唐山大兄》和《精武门》两部影片的片约，总片酬是15万美元，平均每部电影才7500美元，按照当时的汇率，折合港币还不到5万。李小龙是嘉禾片酬最高的演员，同时也是整个香江片酬最高的演员，李小龙之后，香江最能赚钱的演员，是邵氏的男明星岳华，而岳华此时的片酬不过是3万港币。 第95章 选角 就在李瑞杰这边轰轰烈烈招演员的时候，《洛奇》也下画了，这部电影，在香江最终的票房总额为838万港币。此前，香江电影票房记录是1973年上映的邵氏电影《七十二家房客》，票房为562万港币，《洛奇》不但打破了这个记录，而且一下子将记录推高了近300万港币。而且提前两年，将香江电影票房带进了800万港币时代——香江历史上，第一部票房过800万的电影，是1976年许氏兄弟的《半斤八两》，票房为853万港币。 会这种情况并不奇怪，1964年《007：来自俄罗斯的爱》以200万港币成绩拿下当年票房冠军，同期的香江本土电影票房冠军是左派电影公司，凤凰影业推出的古装武侠片《金鹰》，票房为102万港币，两者相差近1倍。另外1966年的《007：霹雳弹》，也在香江收获超过百万港币，拿下当年的电影票房冠军。此后由于一系列问题，外语片在香江电影市场再无成绩，《洛奇》是第三部在香江拿下票房冠军的外语片。 而《洛奇》的编剧和投资人就是李瑞杰，同时《洛奇》还是北美电影票房冠军，北美票房超过8300万美元。香江各家报纸、杂志、电台、电视纷纷跟进报道，进一步将《盗佛线》的选角，炒得火热。 这下子原本还在观望，以为《洛奇》选角不过是个骗局的成名演员们也坐不住，甚至就连邵氏的人都偷偷投来了简历。 作为一名演员，谁不想到好莱坞发展？李小龙的片酬为什么高？李小龙死时，闹出那么大的丑闻，为什么仍然受人尊敬？不就是因为他的电影能打进好莱坞吗？ 受到了这些报道的影响，同时由于李瑞杰当初登选角启示的时候，提出了很多要求，却唯独对演员的名气没有要求，李瑞杰原本想的是，反正此时的香江演员在美国人眼里都是没有名气的——李小龙是美国人。但是这个无意之举，无疑降低了报名门槛，很多压根没演过戏的人都填了报名表，他们的算盘打的很好，万一走了狗屎运被选中了呢？而且这些家伙，通常是从男一号到反一号，直到戏份重要些的配角统统报名，他们是广撒网多捞鱼，但是李瑞杰这边的选角难度就大了，一度剧组在美丽华酒店租用的办公房间，都被报名表塞满了，仅报名男主角的就高达2000人。好在有吴斯远这个熟悉香江电影内情的人帮忙，经过他带领的剧组工作人员初选，直接就刷下来一大半压根没演过戏的，然后有演戏经验，但是没有武术功底的又刷下来一大批，经过初选，符合要求的不足报名人数的一成，这才开始了真正选角。 “杰瑞，明天就要面试男主角了，这是准备通知前来面试的演员报名表，你看看怎么样？”这些天，吴斯远的存在对剧组帮助非常大，不说在选角上的助益，摄影师、灯光师的招聘，李瑞杰要说拍一组什么镜头，他立刻就能说出哪里适合取景，还让剧组避过了很多坑，比如在拟定演员合约的时候，吴斯远特意提醒，要设置尽可能高的违约金。因为之前邵氏、嘉禾斗法的时候，出现过非常不好的例子，曾经有一次，嘉禾一部电影拍着拍着男主角不见了，而且翻遍整个香江都找不到人，导致嘉禾不得不临时换角，浪费了大量资金和时间不说，还险些导致嘉禾院线出现空档，没有电影上映。后来才知道，是邵亦夫给了那人一笔钱，还许诺了他一个男主角的位置，那人拿着钱跑去国外逍遥快活了半年，才返回香江。《盗佛线》项目已经彻底得罪了何灌昌，难保嘉禾不效法邵氏，给他们下此阴招不会下。 李瑞杰接过报名表，粗略翻看了一下，不得不说吴斯远的眼光还是很准的，经过他的筛选之后，报上来的人，很多都是李瑞杰前世听说过的功夫片演员，比如董伟、蒙海、林政英、钟法……其中甚至还有元标这样的大明星，可是这些人却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在李瑞杰印象中，这些人都不够壮。 反倒一个叫黄嘉达的，报名表上用的是一张比赛时候的照片，肌肉非常发达，但是一则李瑞杰前世完全没听说过这个人，二则这个的面相怎么看，都不像好人，找他来演反派倒差不多。 “我觉得这个人，你应该重点关注一下。”吴斯远说着又单独递过来一张报名表。 “罗列？”这个名字李瑞杰完全没有印象，但是看到照片，李瑞杰对那张脸倒是有些印象，只是都不怎么好罢了，印象中，这个人是一个电视剧演员，演的通常都是一些叛徒、色魔之类的角色，几乎没见他在演出过动作戏，而且这个罗列出生于1938年，今年已经快40了，完全不符合李瑞杰对男主角年龄的要求，为什么吴斯远要向自己推荐他？ “杰瑞，你看过《天下第一拳》吗？”原来1973年的时候，邵氏借着李小龙电影，在美国打出香江功夫片名头的机会，在北美推出了一部叫《天下第一拳》的功夫片，这部电影上映后取得了不错的票房，据说买了1000多万美元，《天下第一拳》的男主角就是罗列。可以说，此时的香江演员中，公认的是罗列在北美的名气，仅次于李小龙。 “邵氏的就算了，我们已经得罪了嘉禾，就不要再得罪邵氏了。”不管《天下第一拳》在美国红不红，罗列在美国是没名气的，最起码李瑞杰这辈子，在美国听说过布鲁斯李的大名，却没听说过罗列这个名字，有些演员就是这样，戏红人不红，归其原因，一是因为公司不力捧，不舍得投入资金宣传；二是这类人的形象，通常不够鲜明，不是谁都有李小龙那一张酷脸的。 而且此人能在邵氏电影中演男主角，必定已经是邵氏的签约演员，就算选中他，邵亦夫会放人吗？就算邵亦夫肯放人，李瑞杰敢用吗？谁知道他是不是邵亦夫派出来的黄盖。到时候，他就算不跑路，来个出工不出力，或者干脆装病，这种情况算不得违约。通过这一段时间的了解，李瑞杰可是知道，邵亦夫绝对不是前世网络上看到的那个和蔼老人模样。 第96章 眼红的人 “冚家铲！散仔明，你好大的胆子，今天面试，为什么不通知我？”一个身材精瘦的汉子，双手撑在桌子上，对着桌子后的人大吼。 这被称为散仔明的是《盗佛线》剧组的一名工作人员，今天是《盗佛线》剧组面试的日子，他看着面前红着眼睛，一副择人而噬模样的精瘦汉子，联想到此人平日的凶名，连忙向闻声赶来的几名酒店保安打眼色求救，可是那几名酒店保安看清楚来人，登时也不敢动手，散仔明只能硬着头皮说，“敏哥，不是我没通知你，是面试名单上真的没有你的名字，不信你看！” “真的没有？”精瘦汉子接过名单，从头到尾翻看一遍，不过他仍然不肯死心，一把抓住散仔明的衣服领子，“说，为什么会没有我？” “我想是因为敏哥你的年龄不符合要求。” “干，谁说我的年龄不符合要求，老子是按阴历过生日的，不过洋鬼子的阳历！”精瘦汉子不明白，明明自己把年龄故意填小了一岁的，怎么还是被人一样看破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名气太大？ “敏哥，按阴历，你也过完30岁生日了。” “干，超过几个月又怎样，用的着算得这么清吗？” 李瑞杰老远就听到有人在大喊大叫，从背后看，此人身高应该不足1米7，且身材精瘦，今天面试的是男主角，单这长相就不符合要求。李瑞杰给杰克、汤姆韦斯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赶走闹事者。 “监制，导演！”散仔明也看到了李瑞杰与吴斯远，顿时松了一口气。 “吴导，不，现在要称吴监制！”精瘦汉子见了吴斯远，登时满脸堆笑。 吴斯远见状连忙向李瑞杰介绍此人的身份。其实不用吴斯远介绍，李瑞杰已经认出来人是谁了，陈会敏嘛。无怨的美丽华酒店的保安不敢赶人，且不说此人的背景，就他本身的身手，也不是几个保安能赶走的。 现在香江就数陈会敏背后那家势力最大，吴斯远的意思是，不妨给陈会敏一个角色，一则买个安宁，二则此人的口碑还不错，有他在，能避免不少麻烦，当初在拍摄《饿虎狂龙》的时候，吴斯远就曾经用过陈会敏。 “给他一个角色倒是可以，但是男主角不可能，反一号也不可能！”《盗佛线》投资上百万美元，如果陈会敏敢狮子大开口，李瑞杰情愿再给施礼荣送5万英镑，叫施礼荣把人抓起来。 “这个交给我吧。”吴斯远一笑。 也不知道吴斯远跟陈会敏说了什么，陈会敏就不再闹了，继而仰天大笑，“好，多谢吴监制给我这个面子，我一定准时到剧组报道。” 李瑞杰与吴斯远到面试房间坐定，便吩咐工作人员，“叫人吧。” 第一个人走进来的人就不简单——黄远申，大侠霍元甲啊。 黄元申出生于沪上，幼年随父母到香江，十二岁时，拜师学习武艺，由于刻苦、机灵，练就了一身过硬的功夫。 吴斯远将黄远申安排在第一名面试，是有私心的。1972年吴斯远执导的《饿虎狂龙》，黄远申就是主演之一，吴斯远对黄远申赞誉有加。 也许是为了给面试官一个好印象，黄远申今天穿着长袖衬衫，可是李瑞杰不用看就知道，他不行。李瑞杰还记得前世看《大侠霍元甲》，有一段霍元甲被扒光上衣，绑在架子上的场景，黄远申胸口肋骨一根根分明，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瘦弱的人，竟然是练武的。 黄远申也许武术确实练得不错，但是他跟香江大多数所谓习武之人犯了同样的毛病——招式练得纯熟，却几乎不进行专门的力量训练，结果把武术真的弄成了“只为强身健体，不为争强好胜”的花架子。 香江功夫片演员们整天羡慕李小龙，但是李小龙的力量是真的能上擂台打的。李小龙能够在美国成功，他那一身漂亮的肌肉给他加分不少。 不过吴斯远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李瑞杰叫黄远申在镜头前摆了几个架子，录了一小段镜头，然后又问了一些问题，就叫他回去等候消息。 接连面试了两天半，期间李瑞杰见到了不少后世的功夫明星，其中就包括元标，可是元标往镜头前一站，李瑞杰就觉得不好了——太瘦了，9月初的香江，天气还很热，元标穿着一件贴身的无袖衫，一眼就可以看出，他胸肌没有，两个胳膊也看不出有肌肉的样子，实在是当不了《盗佛线》的男主角。 目前仅就形象而言，最让李瑞杰满意的，却是一个叫齐冠军的，李瑞杰前世根本没听说过的演员。这个齐冠军出生于1950年，年龄合适；11岁开始习武，拜在洪拳名师赵威门下，有童子功的底子；更难得的是，齐冠军1968年进入国泰电懋影艺公司，练了一身的不错的肌肉。 但是如果用这个齐冠军，李瑞杰又怕那股神秘力量不会认这么一个前世压根没成名的演员。 “今天上午的面试就先到这里吧。”李瑞杰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出面试间。 “通融通融啦，给我一张报名表吧，我是专门从澳洲坐飞机从回来的！”此时一名20岁上下，眼睛通红的青年正站在散仔明的桌子前不停的哀求。 李瑞杰就见这人身高约1米75上下，从背后看，相当强壮，尤其是两条胳膊按在桌子上，肌肉凸起，血管贲张，显得虬筋盘结。 “对不起，先生，男主角的报名三天前就结束了，就算给你报名表，你填了也没用。”这个人在这里已经纠缠了两个多小时了，散仔明早就想直接动手赶人了，但是看着对方两条粗壮的胳膊，自忖又打不过，只能一脸苦相的哀求对方赶紧走吧，被导演、监制看到他就麻烦了，谁知道担心什么，偏就来什么。忽然面试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西洋人，散仔明暗暗松了一口气，鬼佬虽然是剧组真正的当家人，但是说实话，散仔明并不怕他，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他真正怕的是直接决定他饭碗的监制吴斯远。 第97章 陈元隆 看了一下时间，距离平日面试结束还有一段，散仔明心里开始念咒，鬼佬是出来撒尿，鬼佬是出来撒尿……可就在这时，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就见鬼佬身后跟着一个圆脸的华人，正是剧组的监制吴斯远，散仔明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打招呼，“导演，监制！” “怎么回事？”吴斯远脸色不善，前两天陈会敏来闹场就罢了，今天又出了一个胡搅蛮缠的，还真当他这个监制是泥做的了？ “监制好，导演好！”那名青年人也算激灵，一听真正管事的来了，连忙主动自我介绍说，“我叫陈元隆，是一名演员，我是来……” 李瑞杰初时还在奇怪，香江那个演员长了这么一副好身板，可是这人一转过脸，李瑞杰就愣了，只见来人大鼻子，小眼睛，留着一个时下摇滚明星常见的半长头发……半道来的这个人竟然是程龙，李瑞杰就算认错香江任何演员，也不会认错他，可是他为什么自我介绍叫陈元隆？ 散仔明见了吴斯远的态度，顿时感觉主心骨来了，正要赶人，却被吴斯远阻止了，却见李瑞杰正在一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来人。吴斯远也打量起这个叫陈元隆的，这个人确实要比前面来的都要强壮不少，长相算不上英俊，但是面相方正，是可以演男主角的，只是不知道他的经验如何。 “你有演戏经验吗？”吴斯远问。 “有，有，有！我演过十几部电影，其中一部是主角，我给两部电影当过武术指导，还给李小龙当过替身。”程龙赶忙回答。 “你主演的是哪一部电影，担任过哪两部电影的武术指导，给李小龙当然替身的又是哪一部电影？” “我主演的电影叫《北派功夫》，担任武术指导的两部电影，一部是大地影业的《女警察》，另一部是嘉禾的《铁汉柔情》，我在《猛龙过江》中为小龙哥当过替身，我还在《精武门》中当过特技。” “我记得《北派功夫》男主角是王清吧。”吴斯远一脸戏谑的看着程龙——小子，敢在我面前吹水，你还嫩了点。 “啊，这个，我当时演的是男二号。”程龙搔着头皮，没想到刚吹一个牛，就被人戳破了，不过男二号也是主演啊。 吴斯远点点头，小子总算没吹牛吹得太狠，“经验还可以，为什么现在才来报名了？” “这个，我刚刚才下飞机……”程龙出生于香江，但却自幼随父母移居澳洲，由于小时候常常打架闹事，因此读完小学一年级就辍学，父母管教不了，又怕他学坏，只能交给了一个严厉的师父管教。1961年，父母将程龙带回香江，送入了于占元开办的中国戏剧学院——不要被这名字唬了，其实就是一所民办学校，而且即便是在民办学校中，也是很一般的那类，学校要靠政府救济，学生学不好要被打板子，学生出师前，登台表演的收入，也要归于学院，这就是一个旧式的师徒班子。 程龙拜于占元为师，在中国戏剧学院学习舞台化妆，以及舞台表演技巧，这样一学就是10年。1971年，学艺期满后开始担任武师，并获得了一些小角色的机会，1972年，终于在功夫片《北派功夫》中获得了一个重要角色，1973年，参演电影《女警察》，并兼任该片的武术指导，同年又担任《过客》的动作指导，但是这些电影无一例外，全部失败，要么是上映后票房惨淡，要么拍好了，制片方不满意，至今没有上映。 心灰意之下的程龙，只能去澳洲投奔自己的老爸，可是他老爸也不过是使领馆一名厨子。程龙只好白天去工地搬砖，晚上去餐馆洗菜，并在老爸的建议下，准备转行当一名厨师。 但是这样枯燥乏味，一眼就看得到头的生活，怎么是一个20岁的青年甘愿接受的，当师兄给他通过电话告诉他，香江来了一个好莱坞的片商，正在招会功夫的演员后，他立刻就准备赶回香江。可是澳大利亚到香江的飞机票不便宜，他老爸认为做武行太危险了，收入又不稳定，远不如做厨师有前途，想让他安心留在澳洲做厨师，不要再回香江，也不资助他。 程龙只好白天去工地搬砖，晚上去餐馆打工，加上他原本的一点私房钱，昨天才终于攒够钱，买了一张廉价的红眼航班机票。他乘坐昨天晚上的飞机，从澳大利亚起飞，凌晨3点抵达香江，当时机场到酒店已经没有巴士了，只能在启德机场候机楼内凑合了半宿，但是一下不小心就睡着了，直到9点，才被熙熙攘攘的人流吵醒，急急忙忙坐巴士赶到美丽华酒店。 “给他一张报名表，叫他明天来面试。”李瑞杰对散仔明。 “是，导演！” “谢谢导演，谢谢导演！”程龙不明白这个剧组怎么好象是导演说话更算数，不过仍然领了报名表，欢天喜地的走了。 “去查查，他是不是跟嘉禾的人？”待程龙走后，李瑞杰对吴斯远说。 后世的程龙不但是嘉禾的王牌，还是嘉禾的死忠，跟着嘉禾干了几十年，据说程龙还认了嘉禾的当家人之一何灌昌当干爹，这都是每个程龙的影迷都知道的事情。程龙现在是还没进嘉禾，或者本就是嘉禾派他来搅局的？程龙此时可不知道，他未来的成就会有多大。 “好，我马上就去查！”吴斯远与嘉禾之间合作多年，了解嘉禾的几位老板都是些什么人，这种类似苦肉计的戏码，他们是完全干得出来的。 吴斯远的斯远电影公司本就是与嘉禾合资的，虽然他已经与嘉禾翻脸，但是打听个人还是比较容易的，再加上此次前来《盗佛线》剧组面试的，还有洪今宝、元标等程龙的师兄弟，一个多小时的功夫，吴斯远就将程龙的底细翻了个清楚。 1972年的时候，陈元隆确实在嘉禾的电影《精武门》中担任过特技工作，并在《猛龙过江》中担任李小龙的替身，但是嘉禾根本就没看上他。1972年到1973年初的时候，陈元隆曾经短暂加入过一家叫大地影业的电影公司，但是由于其参演，并担任武术指导的《北派功夫》、《女警察》接连失败，很快被大地影业扫地出门。 后来陈元隆又成为了嘉禾电影《过客》的武术指导之一，这部电影是一个叫吴雨森的新人导演执导的，但是这部电影太烂了，连嘉禾自己都不满意，目前正放在嘉禾的片库中落灰。就是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人用他，程龙才不得不远走澳洲，这次他回来香江也是他师兄洪今宝通知的他。 至于嘉禾方面，根本没人还记得程龙这个名字，但是嘉禾准备对《盗佛线》下黑手倒是真的。最近邹文淮给骆维的干爹送了一份厚礼，何灌昌联系了著名的快手编剧倪框，正在写一本叫《护佛战士》的剧本，剧本还没写完，就已经搭好剧组，准备开拍了。 其实原历史上程龙1976年是先加入嘉禾子公司骆维影视公司，成为骆维旗下签约演员，1976年至1978年，程龙先后主演了《新精武门》、《少林木人巷》、《蛇鹤八步》、《剑花烟雨江南》等一系列功夫片，但是这些电影要么就是单纯的模仿李小龙，要么就是想让程龙走狄龙、姜大卫他们那个路线，明显与程龙的气质、长相不符，影片上映后，仍然无一例外失败，程龙很快被骆维冷藏弃用。 直到1977年，洪今宝开创谐趣功夫片《三德和尚与舂米六》，大获成功，位列当年香江电影票房排行榜第六位。1978年，吴斯远向骆维借洪今宝的同门师弟程龙拍片，拍摄了《蛇形刁手》、《醉拳》两部功夫喜剧，这两部电影将程龙的喜剧天赋表现的淋漓尽致，程龙一举成名，嘉禾才通过骆维将程龙拉去拍摄了《师弟出马》。 说嘉禾力捧程龙，完全是抬举了嘉禾，他们根本不擅长捧人，也没捧过人，只是擅长摘桃子。从李小龙到许冠文，再到程龙，都是摘桃子。 程龙是香江动作片演员中少数练出肌肉的，他的胸肌、肱二头肌都已经练出来了。无论从哪方面看，程龙都无疑比齐冠军、元标更适合《盗佛线》的男一号。除了他那双罗圈腿，怕让有些观众不喜，其他的条件完全在原版盗佛线主角托尼贾之上。李瑞杰当即决定《盗佛线》的男主角就是程龙了。 不过程龙的身体素质虽然不错，但是距离美国人对肌肉男的要求还有差距，《盗佛线》开拍前，还得雇了一名健身教练，指导程龙健身。 至于齐冠军、元标，他们现在还都没有任何名气，给他们安排两个戏份比较重的配角，已经足够安抚。 安排好程龙和元标这师兄弟倆，李瑞杰随即就想，自己这次能不能把“七小福”成员一网打尽呢？ 第98章 惊喜连连 第二天，装模作样的面试了一番，李瑞杰当场拍板，程龙就是《盗佛线》的男主角。为防消息传出后，嘉禾会横插一手，剧组当场与程龙签定了合约。 男主角能选出程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不过同时也给李瑞杰带来了一个挑战——反一号就更难选了。因为按照常规套路，反一号应该比男一号看起来更加厉害一些。典型的电影套路是，男主角会先输给反一号，最后经过一番努力，实现反杀，这样才能反应出男主角的成长，故事才能更加合理。而在一部动作片中，更厉害，一般就是指更高、更壮，最起码在美国人看来是这样的。但程龙已经是香江男演员中少有的强壮之人，再找个比他壮的，该找谁？ 李瑞杰脑子里，把这些天面试过的男演员过了一遍——董伟、蒙海、钟法……这些人他们连男主角的标准都达不到。最终李瑞杰抽出了那个叫黄嘉达的报名表，看起来确实挺壮的，但是李瑞杰接着往下看就发现了问题，他太矮了。程龙的身高填的是1米73，根据李瑞杰的目测，这应该是真实数据，但是黄加达的身高一栏里是1米7。在影视圈和职业运动员圈，有一个普遍的潜规则——但凡身高是一个整数的，比如1米7、1米8，他们绝对达不到这个数。尤其是男的身高填1米7，女的身高填1米6，更是绝对会远低于这个数字。李瑞杰估计，这个黄嘉达的实际身高恐怕只有1米6出头。 想像一下，如果《战狼2》的最后决战，是吴晶跟潘长江对打，而且大部分时间里，还是潘长江吊打吴晶，你还看得下去吗？ 李瑞杰决定实在不行，就把反一号改成白人，从美国找一个人回来，曾经在《猛龙过江》中与李小龙大战的查克诺里斯就不错。 “屠龙？”可是反一号面试第一天，看着第一个进来的演员，李瑞杰就愣了，如果他记得没错，这家伙应该叫迪威吧？很多香江功夫片里的金牌配角，千年大反派，最经典的角色是《a计划》中的演海盗头子罗三炮，同时对战程龙、洪今宝、元标师兄弟三人，堪称香江功夫片最佳打斗戏之一。没想到，反一号面试，一上来就给了李瑞杰一个惊喜。 “屠龙是你的真名吗？”李瑞杰直接用普通话问。 迪威愣了半晌才说，“不，这是艺名。” 原来他本名屠吉龙，却不是香江人，而是宝岛人，参演过张彻执导的《报仇》、《年轻人》，深得张彻赏识。其实按照历史，此时的迪威还没来香江，这次是张彻告诉他，香江来了一个美国导演，要拍一部功夫片，要求有武术功底，正在选演员。开始的时候迪威还不愿意来，他觉得自己没名气，根本选不上，香江到宝岛要坐飞机，飞机票又那么贵……直到张彻恨铁不成钢的，一脚把他踢上飞机，他才从宝岛飞过来。 迪威曾经在宝岛当兵，擅长空手道、跆拳道、武术等多种格斗技巧，也有演戏经验，李瑞杰简单对他进行了几个测试，就拍板确定迪威饰演反一号，片酬5万港币。然后李瑞杰将迪威送去健身房，跟程龙一起撸铁。 男一号和反一号都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动作设计又有袁家班主导，李瑞杰心中大定，对这部戏已经有底了。 剩下的角色都远没有男一号和反一号重要，不过李瑞杰仍然继续参加面试，他要适当为某些还没成名的明星开后门，力争组建一个全明星阵容。 吴斯远安排的第三个面试的角色是女主角。原作中女主角是个小太妹，年龄上应该是十五岁左右，正处在叛逆期。现在是1974年，那应该就是找个1960年前后出生的人，这个年龄的香江女明星李瑞杰张嘴就能说出一大堆——郑裕玲、钟楚红、陈雨莲、杨盼盼、翁美玲……再不济李瑞杰也能找出个港姐出来，不怕找不到合适人选。 吴斯远安排的第一个参加女主角面试的，就是著名影星封宝宝。封宝宝童星出身，5岁从影，7岁担当主角，至今已经拍摄电影超过300部，演技不用说了，长相也够漂亮。但问题是她出生于1954年，今年已经20了，演女主角是不可能的。 李瑞杰希望她能接受女二号，也就是女主角的姐姐，片酬可以给她加倍。可是封宝宝犹豫一番后拒绝了，她毕竟已经成名，前几年因为年龄太大，当不了童星，息影数年，如果复出之后，一出道就当配角，那么她以后恐怕就会被人定位为配角了。 李瑞杰还在为封宝宝的离开可惜，第二个参加面试的已经走了进来，李瑞杰也没听清楚叫的是谁，只见先进来的是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后跟着一名女孩。 “杉哥，你怎么亲自来了？”见到来人，吴斯远忽然站了起来，李瑞杰有点疑惑，虽然他完全没认出那人是谁，不过出于礼貌也跟着站了起来。 吴斯远转向李瑞杰说，“杰瑞，我来跟你介绍，这位是关杉先生，关先生曾荣获瑞士罗迦诺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是香江首位拥有国际影帝衔头的男演员。” 关杉出生于盛京，满族人，1954年考入长城电影公司演员训练班，4年后就凭《阿q正传》荣获第11届瑞士罗迦诺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1961年，关杉加盟邵氏，出演了《不了情》、《红伶泪》、《烽火万里情》等电影，成为六十年代最红的国语电影男明星之一。当时吴斯远在邵氏入行，关杉曾经给初出茅庐的吴斯远不少帮助。 “久仰久仰！”李瑞杰客气的跟关杉握着手，不过他心里压根就没听说过关杉这个名字，什么银帆奖，美国电影人眼里只有奥斯卡，欧洲三大电影节也只有一个戛纳能勉强看得上眼。 这时候那个女孩终于从关杉背后走了出来，她有一张非常精致的脸孔，尖巧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尤其是一双大眼睛，看起来就好象会说一样。 第99章 女主角之争 联想到旁边那个可能是女孩父亲的男人的姓氏，再去掉她脸上现在那点婴儿肥，面前这个女孩的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了，她就是几十年后艳冠香江的关芝琳。 “你知不知道这样盯着人看，是很不礼貌的？”关芝琳撅着嘴一脸生气的说，不过她一张嘴，就原形毕露，露出一嘴钢牙，原来是正在箍牙。 “扑哧！”李瑞杰忍不住笑了，真想照张照片下来，让后世的人都看看，后世的香江第一美女，此时是一个什么模样，“你会不会打人？” “啊？”关芝琳登时有点傻，没想到李瑞杰竟然问了这么个问题，按照父亲的叮嘱，不是应该先问演戏经验，然后再现场演一段的吗？来之前，她已经按照父亲编好的话，背了好几天了，你怎么不按照套路来？ “你跑步快吗？” “……”关芝琳继续石化中。 “你是一个刁蛮的丫头对吧？”李瑞杰直接给了她一记重击。 “你才是个刁蛮丫头！”关芝琳立刻从石化状态中解除出来，叉着腰凶巴巴给李瑞杰顶了回来。 李瑞杰转脸冲吴斯远说，“连脾气都很合适呢！” “佳慧，不准对导演这么说话！”关杉教训了女儿一句，关芝琳还是很敬畏他父亲的，立刻变成了一只蔫茄子，关杉这才笑吟吟的用开玩笑似的语气对李瑞杰说，“这么说，我连走阿远的门路，都不用了？” “我也认为是这样。”李瑞杰冲关杉笑了笑，见关芝琳仍然一脸的迷糊，忍不住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这可是后世香江第一美女的脑袋，敲一次少一次，“好了，这位关佳慧小朋友，女一号就是你了！” “哎呦，人家已经15了，早就不是小朋友了！”关芝琳就算再傻，此时也明白，自己拿到这个女主角的位置了，看在你让我女主角的面子上，今天就让你敲一次。可是她仍然有点不明白情况，来之前父亲可是一再嘱咐，这个导演是美国来的，面试是很难的，怎么自己好象稀里糊涂就通过了？ “你今年15岁了？” “是啊，人家是59年出生的，不就是15了？” “1959年？”李瑞杰总觉得有点不对，他确实不记得关芝琳的具体出生年月，但是大体记得关芝琳是60后，赶紧拿过报名表，还真是1959年，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怎么了，导演，是年龄有问题吗？”吴斯远问。 “年龄也合适，去通知外面的人吧，女主角已经确定了。”李瑞杰冲吴斯远点点头，吴斯远打开门，叫过来散仔明，吩咐了一番。 散仔明出去，门外很快就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来面试的都是些15岁上下的女孩，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声音很有穿透力，即便隔着一道门，仍然听得很清楚，“为什么不让我们面试了？” “我还没有面试，你凭什么就说我不行了？” “说，刚才进去的那个，是不是你的亲戚，我叫我大哥把你抓起来，送进监狱！” “呃，我们还是等一会再出去吧！”无怨的吴斯远要叫散仔明出去宣布，就听现在外面的架势，他们这一行人出去，恐怕会一群小姑娘抓破脸。 足足过了二十几分钟，声音才完全散去，散仔明推门进来，只见他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有几个小小的巴掌印，“导演，监制，人都走了，你们出来吧。” 众人刚准备出门，可是这时突然从外面跑进了两个人来。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进来的是两个年轻女孩，看起来15岁上下，面貌很相似，不同的是，一个看起来倔强些，一个看起来平和些。 “你们是？” “我们是来参加女主角面试的。” “你们请回吧，女主角面试已经结束了！”吴斯远边说边给散仔明使了一个眼色。 面相平和些的女孩哀求说，“求求你，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们是从荔枝角赶过来的，小巴在半路抛锚，才会迟到的。” “赶紧走，赶紧走，面试已经结束了！”散仔明心说，终于到自己发挥的时候了，这次一定要在导演和监制面前好好显示出自己的能力。 “等一下！”李瑞杰伸手制止了散仔明，他忽然觉得这两个女孩有点面熟，“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梅艳方，这是我的双胞胎姐姐梅爱方。”面相倔强的女孩说。 “你们是双胞胎？”看着倔强女孩的脸，李瑞杰逐渐将她和后世那个大歌星的脸对了，依稀记得梅艳方确实有一个姐姐，但是两人绝对不是双胞胎，也许在关芝琳的年龄上，李瑞杰会记错，但是在这件事，绝对没有记错。但这是怎么回事？看年龄，她们肯定都是在自己穿越之前出生的，自己到底穿越的是一个什么世界？李瑞杰觉得有点眩晕。 “导演？导演，你没事吧？”李瑞杰觉得有人扶住自己，这才看到众人都在看着他。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我自己的身世。” “你自己？”吴斯远一脸不解的问。 “是啊！你看，其他孩子都是由父母陪同来了的，她们却是自己来的，而且她们穿的衣服虽然洗的很干净，但是很破旧，猜的不错的话，至少应该是父母一方已经不在了吧？” “父亲在我们很小的就过世了。”梅爱方面色一黯说。梅氏姐妹父亲早逝，留下四名子女，全家仅靠母亲经营破旧的“锦霞”歌舞团维持生计，家境十分窘困。 “好可怜啊！导演，给她们一次机会吧！”关芝琳竟然出生替梅氏姐妹求起情来，完全没想过，别人是来抢她机会的，看得关杉直捂住额头。 “好吧，就让她们试一下吧！” “谢谢导演，谢谢导演！” “你也去表演一段！”李瑞杰冲一旁的关芝琳说。 “我，表演什么？” “就演这段吧。”李瑞杰拿出剧本，随便找了一段男女主角的戏，刚想打电话叫程龙过来给她们搭戏，一看到了眼旁边的关杉，“关先生，能否麻烦你跟她们搭段戏？” “没问题！”关杉也来了兴致，他也想看看这个香江迄今为止投资最高的电影，到底讲的是个什么。 “谁先来？” “我先来！”梅艳方自告奋勇。 “好，给你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第100章 演员就位 “啪啪啪……”三个女孩表演完毕，李瑞杰帅先鼓掌，梅氏姐妹礼貌的躬身回礼，关芝琳却傻了。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比试。梅氏姐妹4岁便在荔园游乐场登台表演，多年来尝尽人生的甜酸苦辣，同时也确实磨练了演技，前世梅艳方虽然是职业歌手，兼职演员，真唱红的歌没有几首，却多次获得宝岛电影金马奖、香江电影金像奖最佳女主角和最佳女配角提名，并最终数次拿下奖项。相比之下，关芝琳虽然是职业演员，演过的电影也更多，但是获过的电影奖项提名寥寥无几，最终拿下的更是一个也没有。现在的差距则更大，关芝琳此时还根本没有演戏经验，梅氏姐妹却已经登台多年，每一个拉出来，演技都是吊打关芝琳。 在座的众人都是行家，谁高谁低一目了然，就连关杉也捂着脸不忍直视，心想，自己的演技完全没有遗传给女儿啊，相比于梅氏姐妹，自己女儿的演技等于零。 场面登时尴尬起来，从刚刚的表现看，梅爱方和梅艳方的表演水平远在关芝琳之上，可是李瑞杰刚才却已经把女主角许给了关芝琳。现在怎么办？ “我来说一下吧。两位梅小姐的表演很精彩，老实说，这个年龄就能有这样的演技，我想香江现在同龄女演员中，应该没有人能比得上你们。是吧，吴先生？”李瑞杰看了一眼吴斯远。 “是，是，两位梅小姐的演技几乎可以与当年的萧方方相比了。”吴斯远一脸笑吟吟的看着梅氏姐妹。 “假以时日，两位梅小姐必定是香江女演员中的翘楚！”关芝琳听到这里低下脑袋，关杉却笑眯眯的抬起头来，关芝琳听不明白，关杉却是在片场打拼了几十年，早就见惯了各种套路，比如要淘汰一个演员，通常会先扬后抑，果然就听李瑞杰紧接着说，“不过，关小姐却更加适合这部电影！” “你凭什么……”梅艳方就要发作，梅爱方赶紧按住了她。 “《盗佛线》是一部动作片，其实并不需要什么演技。女主角的设定是一个小太妹，这种人设选演员，必须要尽可能漂亮，这样才能不惹影迷讨厌，演技反而是其次的。关小姐虽然没演技，但是她本身的个性跟这个角色非常贴切——刁蛮，任性，狡猾，懒惰，她其实只要本色出演，就可以演好这部作品。” 关芝琳当场就要炸了，好在关杉的一声咳嗽，把她生生镇了下去，“咳咳！” “老实说，两位梅小姐的演技太好了点，我的两位男主角的演技，现在恐怕都不如你们，用你们，我怕会压了他们的戏。”李瑞杰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需要的就是一个花瓶，自然要捡漂亮的选，相比于有香江第一美女之称，瓷娃娃一般的关芝琳，梅艳芳姐妹，就是两个柴火妞。 “不过，两位梅小姐，不用灰心，好莱坞最好的女演员是演技更好的凯瑟琳赫本，不是更漂亮的奥黛丽赫本。长得漂亮，虽然会让一名女演员入行容易，但是太漂亮，反而会影响女演员的发展，未来这位关小姐的成就，恐怕会不如两位。”几个人听李瑞杰这么说都笑了，这位导演还真是不懂女人，哪有女孩子会希望别人说她不如另外一个女孩子漂亮，“剧组目前还有几个女性角色没有选定，我可以做主为两位梅小姐安排两个戏份较重的角色。” “好……”梅爱方想都没想就要答应，演电影，就算最小的一个角色的收入，也比在荔园登台不知道高多少倍。 “我们不稀罕！”梅艳方已经抢先回答，“姐姐，我们走，他明显就是说我们不够漂亮！” “哎，哎，这个，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两姐妹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再看一旁仍然傻愣愣的关芝琳，李瑞杰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照着脑袋就是一个爆栗，“还愣着干什么？就是你了，还不去签约？” “哎呦！不要总敲我的头，会变笨的。” “你以后是靠脸吃饭的，要脑子干什么？” “靠脸怎么吃饭？”关芝琳傻乎乎的问。 “签完约，我就告诉你。” 盗取佛首的人，李瑞杰原本属意由黄远申饰演，他长相不错，而且有功夫底子，但是自1972年在《饿虎狂龙》中，初次登台后，他就一炮打响了，片约不断，被某些媒体誉为“英气其外，灵秀其内”的演技派打仔明星，这次他就是奔着男主角来的，不愿意接受配角。 这个角色李瑞杰又想给元彪，但元标本是1957年生人，今年才17岁，这个角色与女主角有感情戏，女主角如果选中一个成年女演员，李瑞杰怕一个弄不好，会被禁映了。最终这个角色给了董伟，他是著名京剧武旦粉菊花的弟子，是香江武行中难得长得不错的，他已经20多了，入行近10年，演戏经验更丰富。 元标只能再次降级，《盗佛线》里有不少激烈打斗的场面，李瑞杰给他和齐冠军各安排一个跟主角对战戏份比较多的高手。 男主角的同乡，那个长相猥琐，带男主角去打黑市拳的家伙，选中了吴药汉。 电影中有很多外国反派，比如主角刚到黑市拳场，那个耀武扬威，却被主角一脚放倒的白人大块头，最终选中一个膘肥体壮的印度人，这家伙不但体型够大，还会点瑜伽。 但是那个在地下拳场最疯狂的白人，戏份很重，而且是主角最难缠的对手之一，就要慎重一些了。李瑞杰原打算用《洛奇》中黑人拳王的扮演者富兰克林威尔逊，这样还能借用《洛奇》的名头炒一把。谁知道由于《洛奇》大受欢迎，这个反派也跟着火了，富兰克林威尔逊来者不拒，片约已经排到了年底。不管富兰克林威尔逊说的是不是真的，李瑞杰都不会再用他了，他让雪莉兰辛帮他找个尽可能肌肉发达的送过来。 第101章 我要做黄雀 反一号的老板，吴斯远已经许给了陈会敏。在最后的佛头争夺大战中，有一个非常猛的独眼龙，差点就把男主角干掉，李瑞杰将这个角色交给了洪今宝。洪今宝也带着他的整个洪家班加入了剧组，《盗佛线》有大量动作戏，需要很多特技替身演员，一个袁家班忙不过来。洪家班的加入，将“七小福”其他成员都带了进来。 小角色也有意外收获，女主角的姐姐一角选中了赵亚芝。赵亚芝是港姐出身，不过此时的无线还不是邵亦夫的无线，而是利孝合的无线，利孝合没有邵亦夫霸道，无线艺人可以自由出来接戏。原历史上，1976年的时候，赵亚芝就拍摄了许冠文的《半斤八两》，许冠文的许氏影业是嘉禾的卫星公司，这在邵亦夫时期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瑞杰特意对剧本进行了一些修改，女二号原本是一个妓女，死于吸毒过量，这个戏赵亚芝肯定演不了。赵亚芝往那一站，可以是大家闺秀，也可以是观世音、白娘子，绝对演不了妓女。李瑞杰把女二号改成了一个平时在百货公司当店员，尽心的照顾妹妹和男朋友的善良女孩，董伟饰演的小混混盗佛首就是为了能让女朋友过上好日子。后续剧情也改成小混混在女朋友的劝说下幡然悔悟，准备交还佛首，却被反一号提前知道并杀死，女二号险些遭到了强暴，还差点被卖去了东南亚。幸亏当初选了董伟，要是用的元标，他跟赵亚芝站在一起，根本没有cp感。 除了需要雪莉兰辛在美国选的那名演员，所有演员都已经定了下来，开机就在眼前，李瑞杰与吴斯远开始核定拍摄准备事项，他这次是导演，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少林某分支的场景，吴斯远已经与黄大仙祠协商妥当，奉上了一笔丰厚的香油钱。树上打斗的镜头，他在新界大埔找到了一颗大榕树。 商定完这些电影细节，李瑞杰问，“最近调查出什么没有？” “《护佛战士》已经开拍了，这是他们复印给我的资料。”吴斯远从包里拿出来一叠资料。 “花了多少钱？我待会结给你。”李瑞杰接过来资料，开头的故事是完全照搬的，何灌昌看过剧本前半部分，这不意外，看到英文译名，李瑞杰更笑了，连名字都抄了。 这是正常现象，别说此时的香江完全没有版权意识，即便李瑞杰穿越来那个时候也没什么改进。整个香江文创产业发展史，几乎就是一部抄袭史。唱片业就不用说了，一个中岛美雪养活了半个香江的歌手。香江电影史上，几乎所有的经典电影都是抄的，《最佳拍档》抄的是《白头神探》和《007》，《赌神》抄袭的是《雨人》，《无双》抄袭的是《非常嫌疑犯》。狡猾些的还会换一个名字，你说他们是抄袭，他们会说自己是致敬，但是嘉禾显然比较耿直。 “投资50万美元，你确定这个数据是真的？”李瑞杰指着电影的投资额问，50万美元折合港币超过250万。1974年，到目前为止，香江本地的电影，还没有一部票房超过250万港币。 “听说他们找了联美。” 联美虽然是好莱坞八大之一，但却与其他八大有明显的不同，他们没有自己的制片厂，原本主要靠资助独立制片人拍片和发行他们的影片。近些年也开始涉足制片，进入七十年代，先后制作了《巴黎最后的探戈》、《血染莎剧场》，还从福克斯手上抢了动作喜剧片《神偷盗宝》的版权，拍摄了续集，这部电影请到了1971年奥斯卡和金球奖双料影帝乔治斯科特担任男主角，7月份上映之后，票房却并不理想。不过联美却是铁了心进军制片业，上次跟雪莉兰辛打电话，听她说联美正在与一家英国公司接触，这家英国公司手中握有部分《007》的版权，雪莉兰辛也有意拿下这个老牌系列电影，这样梦工厂就有一个稳定的电影项目。 “联美，《007》，嘉禾，《护佛战士》？”李瑞杰不知道嘉禾是怎么跟联美说的，可能是他们没跟联美说实话，或者是米娅法罗的事情，让他们以为可以效法派拉蒙，用联美八大电影公司的势力，再压一次梦工厂，强迫他们吞下这只死老鼠？ “杰瑞，你准备怎么做？他们已经先我们一步开拍了，如果被他们先拍出来，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早年间，这种事情在邵氏和电懋之间就上演过，再演一次也不足为奇，电影产业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行业，一部电影如果被泄露了剧情，可观赏性至少要下降一半。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继续打探消息。” 在邹文淮看来，梦工厂现在只是一个推出了一部电影的小公司，他看到的梦工厂的收入，也只有《洛奇》在票房上的分成，现在就连好莱坞都还没有注意到梦工厂通过周边赚的比票房上还多，这算是李瑞杰当初把周边销售公司放在波特兰，没有放在洛杉矶的一个意外收获。单论票房收入，嘉禾通过《龙争虎斗》、《猛龙过江》等四部电影，并不比《洛奇》少。邹文淮是把梦工厂放在了与他们同等的位置，甚至还不如嘉禾，毕竟嘉禾成立4年，根基比梦工厂深厚的多，嘉禾在香江和东南亚还有自己的院线，梦工厂根本没有发行能力。 山中无老虎，猴子充大王。嘉禾的好日子过得太久了，在好莱坞八大放弃香江市场之后，嘉禾就真的以为天老大，自己老二了。不要拿后世的网络时代，衡量此时的信息传播速度，美国现在是全世界传媒业最发达的公司，可是李瑞杰在美国做的事，连美国都没有多少知道，更何况隔着一座太平洋的香江。李瑞杰贿赂香江警察高层的事是秘密的，杰克他们还从来没在人前亮过枪。 李瑞杰把之前准备对付嘉禾的手段收了起来。就让嘉禾闹吧，这次他说不准能有意外收获，这个收获值得李瑞杰拿《盗佛线》去冒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瑞杰这次要做一只黄雀。 第102章 做你自己 四个武行抓着两个彩狮舞了一小段，散仔明跑过来，“导演，监制，吉时到了！” “好！”李瑞杰也不知道香江电影开机的规矩，反正他看到散仔明拿着两把香，就接了其中一把，在烛火上点燃，拜了拜，然后插进香炉，总觉得这把香是不是有点多。 剧组其他人互相看了看，一脸不知道怎么办好。吴斯远瞪了散仔明一眼，散仔明都快哭了，他就买了两把香，只能点燃手中还剩的那一把，给每人分了一根，众人这才自吴斯远而下依次上香。 上过香，杂工拿出一堆准备好的气球，众人跳上去踩，此时的香江是禁止燃放爆竹的。1967年“六七暴动”的时候，香江街头出现了上千枚真假难辨的自制炸弹，里面的炸药就来自于烟花爆竹。暴动结束后，港英政府制定法例，严禁进口和燃放烟花爆竹，避免有人再从这样的途径获得炸药。根据香江法例，任何人藏有烟花或爆竹，一经定罪最高可被判罚款25万元及监禁六个月。 “我们切乳猪吧。”吴斯远赶紧先拿起刀，示意其他人一起抓住刀柄，他怕李瑞杰自己把乳猪就给切了。 李瑞杰站在中间，两边是吴斯远、程龙，再向外是袁何平、关芝琳、狄威、吴药汉、洪今宝，共执一把大刀，将一头烤乳猪从中间一刀刨为两瓣，然后专业的厨子上来将乳猪切成大小适中，适于食用的小块。 香江剧组的破规矩非常多，吃完乳猪，先拍了一段非常简单的剧情，保证一次过，这才正式开拍了。 “各就各位，预备……开拍！” 几段文戏拍完，紧接着就上武戏，吴斯远找到的大榕树是当地村的一颗风水树，村里只同意让剧组拍五天，剧组只有紧着先把有榕树的戏份拍完。 这场戏由袁何平主导，武行们和程龙排练了数遍，袁何平叮嘱好武行，又检查了一遍各种安全措施，然后正式开拍。 程龙按照排练，连续打倒两人，又一脚将演对手戏的一名武行踢下树，然后对着镜头，做了一个自认为很酷的表情，谁知道他刚做完，就听人大喊，“停！” “导演，是有问题吗？”袁何平登时有点不知所措，才第一场武打戏就被导演喊停。 这时候一个消瘦的年轻人捂着腰爬起来，正是刚才那个被程龙一脚踢下树的武行，他顾不上检查自己受伤没有，就紧赶两步跑到李瑞杰面前说，“导演，对不起！刚才是我闪得不够快，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在香江影视圈，武行几乎是最底层的存在，拍戏的时候要演各种危险动作，没有戏的时候，要帮着抬道具，有人来捣乱，还有帮忙看场子，更悲惨的是，导演、副导演只要稍不满意，他们就要被换掉。 “元哗是吧？刚才不是你的问题，你去旁边喝瓶汽水，先休息一下。”李瑞杰见这名武行长得很瘦，脸也是瘦长型，正是包租公元哗，“大眼，你排的也很好。阿龙你过来！” “导演，是我刚才做的哪不对吗？”程龙一头雾水的问。刚才那个镜头他自觉拍的很完美啊，动作干净有力，配戏的元哗摔得很及时，连最后的亮相都杀伤力十足。 “阿龙，你是不是在模仿李小龙？” “李先生，这个……”程龙挠了挠头皮，这也不能怪他，李小龙对香江功夫片的影响之大，一直持续到后世，何况此时李小龙刚刚去世一年，对于此时的香江功夫片演员来说，李小龙简直是神一样额存在，嘉禾在下一个寻找李小龙，连邵氏都希望能制造出一个李小龙来，所有人都在模仿李小龙。 但问题是，酷不是谁都能耍的。李小龙耍酷能够被观众接受，是因为首先他的长相本就很酷。沉下脸来一脸杀气，一个挑衅的眼神，配合晃动的手指，酷劲十足。但是同样的动作搁在程龙身上，就实在酷不起来了。 其次李小龙的动作很酷。李小龙学的是咏春，咏春拳快而防守紧密，马步灵活，注重刚柔并济，尤其是咏春“寸劲”，无论是理念，还是动作都酷劲十足。而程龙虽然小时候同样训练刻苦，但是余占元是京剧武生出身，并非正统武术家。 “阿龙，你要记住，表演是一门技术，更是一门艺术，跟画画是一样的。在纽约的各拍卖行里，五十年代的时候，毕加索的画每幅就能卖到十几万美元，折合现在近百万美元，从哪时候开始，就有很多人临摹毕加索。这些人下了非常大的功夫功夫，有人曾经临摹了一副《拿烟斗的男孩》给毕加索看，甚至连毕加索自己都以为那是他画的。可是你知道从五十年代到现在，几十年来，这些人里出了几个毕加索吗？一个也没有，他们里面甚至连一个一流画家都没出过，这些人的上限就是一个造假者。我知道，现在香江有很多人在模仿李小龙，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些人今后的成，连李小龙的千分之一都赶不上。李小龙的那条路是成功了，但是他已经被李小龙走过。就像盘尼西林的发现者能诺贝尔奖，但是现在这么多生产盘尼西林的，再没有一个人能获得诺贝尔奖，这两者的道理是一样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的成功是靠模仿别人的，懂吗？” “导演，那我该走哪条路？” “不能模仿李小龙，但是你可以学习李小龙。李小龙的成功，是因为他走了适合他形象的路线。李小龙五官冷俊，所以他才适合走酷男路线。你的面相比较有亲和力，所以你应该走亲民路线。”这种的面相也是程龙拍谐趣功夫能够成功的原因，不过现在让程龙走谐趣功夫，也来不及了，而且谐趣功夫也不适合这部电影，“乡下穷小子刚刚进城是什么感觉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听说你去年时候没有工作，不得不去澳洲投奔你的父亲，刚到澳洲的时候，你是什么心境，还记得吗？” “嗯，那个时候的感觉我还记得！”程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脸上露出了一副彷徨，还带着点恐慌的表情。 “好，保持这个状态。还是上一场，各自归位，我们再来一遍。” …… “摄像？” “非常完美！” “灯光？” “没问题！” “收音？” “……”戴着大耳机的收音师没说话，但是冲李瑞杰竖起大拇指。 “这一条过了，好，上午就到这里，放饭！”李瑞杰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忙活了一个上午，他也早就饿了。 “吃饭喽！”动作片就是一个体力活，而且剧组中大多又是二十岁出头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早就饥肠辘辘，一听吃饭，立刻就撒欢了。 “哗，有鸡腿哎！” “还有鱼！” “散仔明，鸡腿怎么分，是不是每人都有份？” “每人一条，谁也不准多拿。” 此时的香江剧组普遍采用的就是大锅饭，据说以抠门出名的邵氏，甚至连大锅饭都没有，已经有名气的演员也许会有个炒菜，其他人的伙食就是传说中的那种看一眼咸菜，然后赶紧扒一大口白饭。 吴斯远是剧组的监制，总揽剧组各项工作，剧组刚组建的时候，按照惯例也是这样来的，还是李瑞杰看到之后赶紧叫停，要求每顿必须有鱼有肉，每三天要给每人加一条鸡腿，其他鱼、肉、饭、菜能吃多少吃多少。 其实这样花不了多少钱，《盗佛线》又没有《少林足球》那样的超大场面，却能为李瑞杰赚一个好名声。虽然李瑞杰自己号称投资500万，但是目前为止即便李瑞杰不惜血本，但是最终还是花不到400万港币，按照汇率不到80万美元。 “我得把鸡腿留下来，回去带给我儿子吃。” “这个天气，你放到收工，鸡腿早就臭了。” “你当我傻仔，看到那里冰汽水的冰没有，我待会用塑料袋装起来，埋到冰下面。” “那你小心让别人吃掉了。” “都是这些，也没什么花样！”关芝琳用筷子搅着饭盒里的汤，却没去动菜。此时的关杉演戏赚了不少钱，又自己开了电影公司，事业蒸蒸日上，关芝琳就是个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大小姐。 “有鱼有肉还不满意？”李瑞杰也像剧组其他人一样，端着两个大碗，一个是汤，一个是菜和饭。李瑞杰上一辈子是八十年代出生的人，小的时候一年也难得吃上几回肉，那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天天有肉吃，所以他觉得剧组现在的饭就很好了，他很难理解关芝琳这种大小姐的喜好。 “这有什么好的？陆羽茶室的滑鸡球大包、虾仁鲜荷饭、云腿鲮鱼角，福临门的鱼翅、鲍鱼、炸子鸡，才好呢。” “行啊，杀青我请大家都去福临门吃鲍鱼！” “老板放话了，杀青请大家吃鲍鱼！”程龙一听立刻站起来喊。 “好啊！” “谢谢导演！”全剧组一起欢呼。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不太协调的声音响起，“食鲍鱼，有没有我们的份啊？” 第103章 枪声响起 “哼，来我们地头拍戏，也不来拜山头，还有没有规矩？”只见几十个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古惑仔，异常嚣张地走进片场，他们或者卷着袖子，或者干脆光着膀子，偏偏古怪每人胳膊底下，或手里拿着一张张折起来的报纸。 领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家伙，戴着时下流行的蛤蟆镜，留着李小龙式的三截头，他面色阴沉，本着张脸一声不吭装酷，好象真是个多大的人物一样。 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见到赵亚芝和关芝琳，吹了个口哨，“小妞真嫩啊！” 有个身材魁梧的武行想表演一出英雄救美，可是那古惑仔将手里的报纸冲着武行一指，武行又乖乖的退了回去。李瑞杰这才看出其中的门道，那折叠起来的报纸原来是夹了东西的，挥舞起来呼呼生风，相当有分量。 李瑞杰看到洪今宝、袁何平正偷偷冲手下打手势，很快就有武行拿出些棍棒之类的东西给众人分发。香江的武行都是相当彪悍的，有些武行其实本身就是道上混的，李瑞杰来到香江后就听说，邵氏和嘉禾的武行们除了演戏，还要兼顾看场子。 李瑞杰挡在赵亚芝和关芝琳身前，直接用普通话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的剧组捣乱？” “扑街仔，滚……”那油头粉面的古惑仔依旧嚣张的回应，但是话说到一半，就生生噎住了，待看清楚李瑞杰的脸后，不但没有了先前的嚣张，反而生出些畏惧的神色来。 李瑞杰一下子笑了，东瀛人见了白人面孔的就发虚，香江人见到说英语的腿就软，果然名不虚传。不要对此表示多奇怪，后世的港奴们到特区政府门口，面对那么多警察，想怎么堵就怎么堵，想怎么骂就这么骂，还撬起地砖往警察身上扔。等到了英国驻香江总领事馆，英国人只派出了一个人，只说了一遍，叫他们站到红砖外，他们就跟狗一样乖乖站到红砖外，要多听话有多听话。只是李瑞杰没想到，这一套对香江黑社会也同样适用。 “阿飞，你搞什么？”陈会敏走了出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敏哥。”留着李小龙式的三截头德古惑仔头目终于说话了。 “知道我在这里，还来捣乱，你这是不给我面子？” “干，不给你面子又怎样！我们和联胜难道会怕你们号码帮？”要在平时，阿飞说不准给陈会敏一个面子，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打不过陈会敏，可是这次他是奉了大哥的命令前来捣乱，而且还有叔父辈在背后撑腰，此时陈会敏只是号码帮一个打手，辈分远还不够让他退让。 阿飞举着手里的报纸直指陈会敏，陈会敏这才想起来，糟了，忘记拿家伙，怎么办？这时候缩回去，就太丢面子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小妞我们来玩玩吧！”那油头粉面的古惑仔竟然绕过李瑞杰就要去拉赵亚芝的手。 李瑞杰见到自己竟然被无视了，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脚。这一世他身强力健，腿长身高，一脚就将那古惑仔踹得飞了出去。 “冚家铲，竟敢动手，给我砍他！”那油头粉面的古惑仔是这些人的二当家，在兄弟们和美女面前失了面子，登时眼睛都红了，让他对洋主子的畏惧都忘了，几个古惑仔在胳膊底下一抽，李瑞杰这才看到，那些报纸里夹的是一把把大砍刀。 李瑞杰背后就是赵亚芝和关芝琳两女，他如果躲开，两女势必遭殃。更何况这时候，如果他躲了，以后还有什么颜面统御剧组。李瑞杰向后一转一把将两女揽在怀里，直接用后背面对几个古惑仔的砍刀——最起码保住脸吧。 “砰，砰……”李瑞杰就觉得耳边响起几声放鞭炮的声音。 预想中的疼痛良久也没有到来，李瑞杰缓缓扭过头。只见他背后已经倒下了数名古惑仔，离他最近的一个古惑仔仰面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拼命喘着气，他前胸位置有一个血窟窿，不过这里的血流的不多，倒是他躺着的那块地方，血流已经了一地，这个样子应该是当胸中枪，子弹又从他背后穿出。其他几个古惑仔抱着腿或肚子，在地上疼得翻滚哀嚎。倒是那个油头粉面的古惑仔完全没有事，他还举着一把砍刀，摆出一副兄弟们给我冲的架势，见李瑞杰看向他，咣当一声，赶紧把刀丢在地上。 李瑞杰这才发现，杰克、汤姆韦斯利、马克达克、马文鲍尔四个人拔出枪分站在他左右，所有人都被镇住了，杰克喊了一声，“汤姆！” “收到！”汤姆韦斯利走出去，来到正在对峙的陈会敏和古惑仔头目跟前，攥住枪柄照着古惑仔头目脑袋上就是一锤，古惑仔头目登时头破血流，摔倒在地，砍刀甩手而出。古惑仔头目还想爬起来，汤姆韦斯利一脚踩在他胸口上，枪直接抵在了他脑门上。 赵亚芝涨红了脸说，“李先生……” “啊，怎么了？”李瑞杰有点不明所以。 “你的手，可不可以？” 李瑞杰这才觉得自己有一只手，似乎抓住了一只软软的东西，李瑞杰奇怪之下，忍不住捏了捏，“李，先生！” “呃，不好意思，赵小姐，不好意思！”李瑞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抓到了什么。 “芝姐，你怎么了？”关芝琳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现在几乎就是个平板，还怎么没有发育。 “在香江，私自持枪是犯法……啊！”没想到带头的古惑仔竟然会说英语，不过他刚喊了两句，汤姆韦斯利照着他头上又是一枪柄。 “我昨天刚跟施礼荣处长一起吃饭，要不要我给你他的电话号码？”李瑞杰走到那个古惑仔头目跟前，在他的脸上使劲拍了拍，“下次想吃鲍鱼，直接跟我说，不要带这么多人，这不用拿刀。否则你吃到的只有子弹，不会是鲍鱼。” “谁会救伤的，过来给他们止一下血，不要叫人家说我们见死不救。”转过脸，李瑞杰又对吴斯远和杰克说，“吴先生，打电话叫警察和救伤车，另外给李律师打个电话！杰克，你去打电话给总领馆。” “陈先生！”李瑞杰看向陈会敏。 “李先生，你叫我？” “帮我查一下，是谁派他们来的，费用我来出。” “这个不用查，这个烂仔叫阿飞，真名叫陈飞，上过几天香江大学，能命令他的只有他大哥马文斌，马文斌早年跟的是和联胜一名叔父辈大佬，这个叔父辈也是嘉禾导演骆维的干爹，听说李先生跟嘉禾有些矛盾？” 妈蛋，是嘉禾，按照李瑞杰的计划，嘉禾现在还不能动，现在只能暂时放过他们一马了。 此时的香江只有维多利亚港两侧还像个样子，其他地方就是完全的乡下。好在由于大埔为新界的中心地区，英国人以此作为新界的行政中心，设立理民府、警察总部、乡议局、医院。救护车和警车很快到来，将受伤和没受伤古惑仔分别带走，这算是他们运气好，否则胸口中枪的那个，绝对等不到送去港岛、九龙的医院。 杰克四人出示了持枪证，整个剧组也被挨个做笔录，等所有人录完，已经是日落西山了。白白耽误了一个下午，如果嘉禾是准备用这种方法，拖延李瑞杰拍片，李瑞杰还真没有办法。 “导演好！” “导演，早晨！” “导演！” “你们好！”李瑞杰一路走过来，总感觉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些东西，而且这些人匆匆打了一声招呼，又匆匆离开，搞得李瑞杰想找个人问一下，都找不到人。 李瑞杰就近一把抓过来一个人问，“看到关小姐和赵小姐了吗？” “啊，导演！”被李瑞杰抓住这人长得五大三粗，李瑞杰记得这人是个武行，昨天古惑仔来捣乱的时候，他还想演一出英雄救美来着，但是现在被李瑞杰一抓，却吓得一哆嗦，“在，在化妆室！” 李瑞杰来到化妆室，两女果然在这里，把几个外卖饭盒放在关芝琳、赵亚芝面前，“佳慧！赵小姐！” “这是什么？”关芝琳瞪大眼睛说。 “你说的，陆羽茶室的滑鸡球大包、虾仁鲜荷饭和云腿鲮鱼角！” “这么好心，请我们吃？”关芝琳满脸狐疑的盯着李瑞杰。 “不吃就算了。”李瑞杰捏起一只包子，说起来来香江这些天，他去过福临门，倒把陆羽楼给忘了。 “哎，你怎么……”关芝琳立刻急的，捏起一只包子小咬了一口，这才满意的，“说罢到底是什么事？” “关佳慧小朋友，小小年纪总怀疑别人不好，将来会得疑心病的。昨天你们没被吓到吧？” “哼，这就想把我们打发了？” “李先生……”赵亚芝欲言又止。 “放心，他们不会来了！”李瑞杰对赵亚芝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触感真好啊，不自觉又往赵亚芝的胸口瞟了一眼。 第104章 受伤 “大眼，你确定人从这个高度摔下去没问题？”李瑞杰打开窗户，从往下看了看，“总觉得有点玄啊，这里可是5楼啊！” “放心吧，导演，我们的保险措施做的很充分！”袁何平冲李瑞杰露出一副安心的表情，“要不，我先摔一遍，给您看看？” “胡说八道，你是动作指导，又不是特技演员。”李瑞杰瞪了袁何平一眼，冲楼下喊，“医生来了吗？” “来了，来了，医生已经来了！”散仔明在楼下大喊。李瑞杰总算稍微安心了些。 “各就各位，预备——开始！” 这是一场男主角被多名反派围攻的戏，程龙躲过了左边来的一拳，却被另一名反派一脚当胸踹了个结实，啪的一声，程龙撞碎的了身后的玻璃，一个后空翻自楼摔下，砰的一声，楼下堆的竹筐、竹篓被砸了个稀巴烂，这些竹器就是袁何平说的安全措施。不过见到程龙总算落入预料地点，李瑞杰的心放回了肚子，可是就在程龙落地的一瞬间，紧接着就传来一声惨叫，“啊——!” “妈蛋，我就说这样不行吧！”李瑞杰一下子跳了起来。 这些天，李瑞杰对动作戏一再强调安全措施，再加上用的都是经验丰富的武行，所以自《盗佛线》开拍以来，武行们磕碰、淤青、擦破皮的不少，但是重伤的还一个没有，没想到他千小心，万留意，还是伤了人了。 “没事，没事，我没事……”这时候“程龙”却自己爬了起来，只见这是个脸孔消瘦，长相极为老成，却不是程龙，但此人也不是一个无名之辈，如果此时有人跟李瑞杰一样穿越而来的话，就会一眼看出，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僵尸道长林政英。由于剧组的武行里，没有一个是跟程龙相像的，只能叫林政英在衣服里塞了棉花做程龙的替身。 谁知道林政英刚站起来，却惨叫一声又摔倒在地，“哎呦！” “别动，别动！快躺下，把床垫拿过来！”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最先跑了过去，几个武行抬着一张席梦思床垫，七手八脚的将林政英放到床垫是，医生拿着手电筒，分别照了照林政英的两只眼睛，又竖起一根手指手指，在林政英面前晃了晃。 “医生，怎么样？”李瑞杰挤进人群，只见林政英的一条腿，正以一个正常人不可能达到的角度，诡异的外向翻着。 “应该是掉下来的时候，碰在了墙上，导致的膝关节脱臼！”医生抬头向上看了看，“目前来看，没有脑外伤，不过保险期间，我觉得还是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那就赶紧送医院吧。” “导演，我没事，不用去医院！”林政英听说让他去医院，登时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是稍微一动，立刻就痛的呲牙咧嘴。 林政英也是命运多舛。他小时候家境贫穷，仅读了两年小学就不得不辍学，拜在了著名武旦粉菊花门下，后经朋友介绍下转行入了电影圈。1971年，林政英在《唐山大兄》中担任武术指导，由于能很好地完成李小龙要求的动作，深得李小龙看重。此后，在《精武门》、《龙争虎斗》、《死亡游戏》中，林政英都任武术指导，据说如果没有林政英在旁，李小龙宁可不开机拍摄。原本林政英前途一片光明，但是由于李小龙意外去世，林政英一下子又跌落谷底，现在不得不做起了特技替身。 “是啊，导演！我们都摔习惯了，没那么娇贵，找个正骨师傅，擦点跌打酒，养几天就行了。”洪今宝也在一旁说。此时林政英就是他洪家宝的一员，当初洪家班的成立的时候，洪金宝吸收了多名李小龙团队的武行精英。《盗佛线》剧组现在又洪家班、袁家班两组人马，如果他洪家班的人先进了医院，那面子就丢完了。 这就是此时香江武行的生存现状，摔坏找个推拿师父，回家躺几天，只要能动又继续开工。因为你不上去，后面有一堆人，等着顶你的位置。听说后来在拍《飞龙猛将》的时候，一个镜头会有十个武行排在那里当做“后备”，第一个人摔坏了，第二个、第三个就得接着上。很多为了面子，为了工作，即便真摔伤了也不敢休息了。这样做的代价自然是巨大的，程龙、洪今宝等少数几个人风光的背后，是大量的武行三十几岁就摔坏了腰椎，四十几岁就面临肌肉萎缩。 “脱臼这事可大可小，治疗得当一点事情没有，但是一个弄不好留下后遗症就麻烦。你不用担心钱的事，你在剧组受的伤，医疗费用算剧组的，工钱照发。你要不想四十几岁就躺在床上，依靠尿壶解决大小便，在彻底好之前，就不要再活动了知道吗？”李瑞杰前世就有个小学同学，踢足球的时候膝关节脱臼，家里人也没重视，就在村里找了个赤脚医生把关节复了位，复位后也休息，第二天又瘸着腿跑去踢足球，从此之后那孩子就瘸了，连重活都干不了。李瑞杰那个小学同学，球真的踢得特别好，想起来如果他没瘸，华国足球也不会是那个熊样。何况林政英未来的成就，绝对不仅是一个特技替身，他如果伤了，未来的香江恐怕就没有僵尸电影了。 “这……”林政英入行多年，还没碰到过，剧组主动要求武行休息的。 “三毛，你就听导演的吧。”吴斯远说。 “好吧。阿英，你放心养伤！”洪今宝转脸看向元哗，“继之，你也跟着去医院，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好的，师兄！”元哗的本名叫容继之。 “记住，一定要照个核磁共振，确定软骨、韧带没有损伤。”想起核磁共振比较贵，李瑞杰怕剧组的工作人员不舍得用，连忙冲着汽车大喊。 “李先生，什么是核磁共振？”那名工作人员问，他从来没听说过医院有什么核磁共振。 第105章 冲进来的男人 “就是和x光一样，检查身体的一种机器。不过x光只能看到骨头，核磁共振可以看到肌肉和关节受损情况的。香江还没有吗？”李瑞杰见那名工作人员这么问，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糟糕，一不小心就给说漏了，现在的世界上不会还没有核磁共振仪吧？ “你说的是美国最新的mri吧？香江现在还没有这种机器。”那医生倒是知道核磁共振。 虽然四十年代，就有人发现了核磁共振现象，但是直到1973年，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的物理学家保罗劳特伯尔，才开发出了基于核磁共振现象的成像技术。此时的香江在世界上，也就是个不入流城市，自然没有这些世界最前沿的设备。 “呼——！”见汽车载着林政英扬长而去，李瑞杰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过了一关，发誓再也不嘴贱。 “这个镜头我们争取一次过。”李瑞杰拿着喊话器。 这一场戏是董伟饰演的佛首盗贼，在赵亚芝饰演的女主角姐姐劝说下终于幡然醒悟，决定把佛首藏匿的地点告诉男主角，但是却被一直监视他们的大反派逮了个正着，然后董伟被反一号杀死。 董伟与迪威交手，但是却被迪威一招从背后扼住了脖子。董伟奋力挣扎，迪威双手一用力，董伟的脖子一歪，软趴趴的倒在地上。赵亚芝看到董伟被杀死，像疯了一样冲过来，迪威一个凶狠的横扫腿，直接扫得赵亚芝在空中旋转了两圈，砰的一声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ok，过了！” 听到李瑞杰的声音，赵亚芝随即麻利的爬起来，揭掉头上的发套，原来这个“赵亚芝”是“包租婆”元蚯。元蚯其实比洪今宝还要大两岁，1967年就进入电影圈担任替身，1972年签约大地影业公司，主演了功夫电影《北派功夫》和《女警察》，但是这两部电影票房都不如意，只能被打回来，重新做特技替身。 “没事吧？”其实迪威刚才这一脚踢得有点急了，元蚯没有来得及按照事先排练的那样躲避。迪威曾经参加美国西岸格斗大赛，并夺得全场总冠军，实战能力甚强，李瑞杰刚才在镜头里看到的时候，就感觉这一脚恐怕不轻，果然元蚯站起来，李瑞杰看到她一边脸都肿了。 “吴思，吴思……”元蚯抹了一把脸，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 “对不起，转楠姐，你怎么样！”迪威也赶忙过来一叠声道歉。 “还不快去拿个冰袋过来！”李瑞杰给迪威使了个眼色。身为投资人兼导演，李瑞杰不但要拍好戏，还要照顾好演员的情绪，如果演员之间闹起矛盾，消极怠工，他是无疑最吃亏的人。 “奥……奥，好好好，这就来！”迪威愣了一下，忙不迭跑过去，又急匆匆跑回来，“转楠姐，冰袋！” “放你两天假，回家休息休息吧！”李瑞杰说。 “谢谢导演！”剧组的人现在都知道了，导演让你休息，就是真的让你休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不是赶人的意思。 “屠龙！” “导演，您叫我？” “下面的戏，注意点，知道吗？” “导演，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下面就是赵亚芝饰演的女主角的姐姐险些被强奸的戏。考虑到香江此时比较封闭的社会氛围和赵亚芝的感受，李瑞杰连真正的“动作”场面都没安排，只让迪威将昏倒的赵亚芝翻过来，看到赵亚芝漂亮的面容，露出个奸邪的笑，然后扯开赵亚芝的上衣，但是紧接着警笛声就响起，迪威落荒而逃。 这个戏对赵亚芝的难度就是她有一个尺度大一些的镜头，但是这个所谓的大尺度，其实就是露一下肩膀，到锁骨那里，这在后世华国，或者现在的欧美根本就不算什么，女星们穿晚礼服的时候，都要比这露的多。不过毕竟时代不同，李瑞杰还是按照拍摄限制级场面的要求进行了清了场。见李瑞杰搞的这么郑重，参加过港姐选举，在电视上穿过泳装的赵亚芝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连说不用这么麻烦，不过李瑞杰还是坚持清了场。 这场戏拍得很顺利，迪威也守规矩，手上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而且演完自己的戏份，他就自觉的离开了现场，“好，换机位，再拍一个特写镜头！” 摄像机开机，赵亚芝仰躺在地上，眼睛无神地看着远方，镜头一直推到她脸上…… “ok，这一条……”李瑞杰刚想喊过了，谁知道这时随着一阵叽里呱啦的乱叫声，一个男人冲了进来。 “#@#￥￥%……”冲进来的男人年约30岁，身材不高，长相微胖，一嘴的粤省话，说的又快，就像老鸹叫一样，李瑞杰完全听不懂，但是感觉不是好话。 “@￥#%￥%……”赵亚芝赶忙从地上站起来，冲男人解释，但是那男人根本不听，将刚刚站起来的赵亚芝一把推到，还作势要打。 李瑞杰一看这还了得，一把抓住这男人的衣服后领子，向后一甩，大喝一声，“住手！” 谁知却听“刺啦”一声，李瑞杰觉得手上猛然一空，那人轰的向后摔倒，跌了一个四脚朝天。李瑞杰一看自己手里，还抓着那人的半截衣服，原来那人穿的是一件丝质衬衫，根本不禁抓。 那人爬起来就要跟李瑞杰撕打，但是这时候杰克他们已经赶到了，直接一把将那人按在地上。 “赵小姐，你没事吧？”李瑞杰把赵亚芝扶起来，只见赵亚芝的手上和手肘上都擦破了大片皮，还有血渗了出来。 “导演，让他走吧！”赵亚芝没顾自己胳膊上的伤，倒先主动为那人求起情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瑞杰也不好详问原因，却也猜了个大概，冲杰克喊了句，“放他走！” 那人却不识好歹，走到门口，忽然回身指着赵亚芝又是一阵叽里呱啦，李瑞杰故意一跺脚，登时吓得他屁滚尿流。 “刚才是谁负责清场的？”为了防止有人偷看，李瑞杰记得特意安排了一个女场工清场。 106章 未婚夫 “是，是我……”一个四十几岁的女工作人员怯怯的站出来。刚才那人塞给了她100块港币，要知道此时香江白领的月薪也不过500块钱，一百块相当于一个白领月收入的五分之一，她还以为这个人只是想偷看女明星，过过眼瘾，没想到他竟然会冲进去。 “你被开除了！”李瑞杰转向吴斯远，“给她结算工钱。” “啊？导演，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导演……”女场工哭天抢地，丢了眼前这份工作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她的名声就臭了，再也没有剧组会要她。 “咳咳！”女场工还在继续纠缠，吴斯远朝两边使了个眼色，袁何平与洪今宝立刻会意，朝后摆了摆手，几个膀大腰圆的武行出来将女场工抬了出去。 “今天提前收工，大家收拾东西！佳慧，你先带赵小姐去化妆间。”剧组出了这种事，是肯定不能继续拍了，李瑞杰又招来散仔明，“去最近的药店买瓶医用酒精和纱布回来，开车去，快去快回！” “好的，导演！” “大眼，三毛！”李瑞杰喊住正准备走的袁何平、洪今宝，打开钱包，掏出一张汇丰银行的信用卡，这是他上次去汇丰银行换英镑的时候办的，“找家有档次的饭店，带大家去吃顿好的。” “导演，我会关照好他们，没有人会乱说！”洪今宝是个人精，怎么还不明白李瑞杰的意思？ “导演，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袁何平虽然看似木讷，但是这片场混出来的，有哪个是笨蛋？ “吴先生……”李瑞杰转头又看向吴斯远，袁何平、洪今宝只能理好武行这一块，剩下的摄像、灯光、场记，还有其他打杂的人员，都是吴斯远找来的，李瑞杰又打开钱包。 “不用了，我先垫着吧，回来再给剧组报账！哎，本来是看她干活利索，才用她，没想到……”吴斯远直摇头，场工都是他招来的人。 散仔明买了酒精、纱布回来，李瑞杰拿着东西来到化妆间门外，伏在门上听了一下，里面传来隐隐的哭声，敲了敲化妆间的门，关芝琳开门出来，“佳慧，你帮赵小姐清理一下伤口，顺便给她包扎一下！” 过了好一会，两个女人才推开更衣室的门，她们已经换了衣服，赵亚芝手臂上还包着纱布，一双眼睛哭得通红。 “赵小姐，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李瑞杰也没问刚才那人是谁，不过从刚才赵亚芝冲那人辩解的几句话里，他依稀听到那人姓黄，猜得不错这人应该就是原历史轨迹上，赵亚芝的那位第一任醋坛子老公。 赵亚芝的家境并不好，处在一片很破旧的低矮楼房中，李瑞杰叫车一直开到赵亚芝家的楼下，然后目送赵亚芝上楼，这才放心。 “杰哥，你知道那人是谁吗？他是芝姐的未婚夫哎，真的好过分啊，竟然这样对芝姐。你说芝姐结婚后，她要怎么办啊？”赵亚芝一上楼，关芝琳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原来那位确实是姓黄的，赵亚芝和这姓黄的亲事是赵亚芝的父母选的，这个人比赵亚芝大了10岁，赵亚芝的父母看重姓黄的是知名医生，医生社会地位也高，收入也好，按照赵亚芝父母的意思，两人明年就要结婚了。 “小孩子家家的，什么未婚夫！”李瑞杰心说，就看在剧组的时候，那位醋坛子黄先生的架势，这个婚怕是结不成喽。 “切，人家已经不小了！” “佳慧，你现在已经是女主角，戏也拍了一半了，现在已经不可能换掉你。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是59年生的，没有为了选上女主角虚报年龄吗？” “当然没有啊！” “如果真是59年的，那确实不小了！” “杰哥，你为什么总怀疑人家的年龄？” 李瑞杰心说，为什么，我能告你，你跟原历史上的年龄不一样吗？李瑞杰只能故作神秘的一笑，转脸对开车的保镖说，“开车吧，我们送关小姐回家！” “杰哥，等一下！”关芝琳忽然指着赵亚芝刚刚上去的楼说，“你看，芝姐怎么又回来了？” 李瑞杰这才看到，赵亚芝确实又跑了回来，但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直跑出楼，眼看就要跑过李瑞杰他们的车。李瑞杰忙打开车门，正要问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了？赵亚芝跑得急，猛然发现前方有东西挡住了她的去路，忙向一旁躲闪，但她穿的是高跟鞋，只听咔啪一声，鞋跟折断，踉踉跄跄就向一旁摔倒。 “小心！”李瑞杰一把扶住赵亚芝。 “导演？” “你……是谁打的你？”只见赵亚芝双眼含泪，洁白的面孔上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是姓黄的那个家伙？汤姆，杰克，跟我走，今天我要替他妈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要，不是他！”赵亚芝忽然拉住李瑞杰。 “不是他，那是……” “呜呜……”赵亚芝也不再说话，就直是哭。 “哎！”李瑞杰往赵亚芝家里的方向看了一眼，登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一巴掌应该是赵亚芝的父母打的，不过那姓黄的仍然脱不了关系，肯定是他跑来，找未来的老丈人、老岳母告了状，赵亚芝的父母，这才不得不打了女儿一巴掌给他交代。这个人还真是一个奇葩。 赵亚芝看来是暂时回不了家了，李瑞杰见旁边已经有人在注意他们，把赵亚芝扶进了车里，“回酒店！” 一行人回到美丽华，李瑞杰在隔壁另开了个房间，冲了两杯咖啡，给两女端了过来。 “喝吧，我多放了两块糖，甜的东西有利于平复心情。赵小姐，你放心在这住着，我开了一个月的房间。” “谢谢你，导演！不过不用定这久，我明天就去找房子！” “赵小姐，你是为了拍戏才被父母和未婚夫误会，最起码等《盗佛线》拍摄完再搬出去，这样我也能心安。我在香江有一间房产公司，名下也有几间房子。到时候，我帮你找房子，好吗？” 第107章 威胁 “好，好吧。”赵亚芝犹豫了半晌，终于点头答应。 “佳慧，今天晚上你可以不可以留在这陪着赵小姐？”赵亚芝今天接连两次遭受打击，万一想不开寻了短见，那事情可就真的无法收拾了。李瑞杰倒是想今晚就留在房间里“安慰”赵亚芝来着，可是恐怕赵亚芝不会同意。这一世，赵亚芝跟关芝琳年龄差不了几岁，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处得极好。 “好啊，好啊！”关芝琳兴高采烈的答应。 “记得先给你家里打个电话。” “嗯！”关芝琳点点头。 “饿了的话，直接给大堂打电话，菜单就在那边的桌子上，让他们记在我账上。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就找我。” 李瑞杰睡到半夜，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阵的哭声，但是一睁开眼，那股声音又没了。可能是上辈子鬼片看得太多，加上又睡得迷迷糊糊的，李瑞杰一度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直到那哭声持续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无论哪家酒店的隔音都不好，李瑞杰起身趴在墙上一听，声音果然是赵亚芝她们房间里发出的。 李瑞杰心想，哭吧，哭出来，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更好。但是哭声断断续续，又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仍然没见停止。李瑞杰见这样哭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披上衣服，敲响了隔壁的房门，“佳慧，赵小姐，你们没事吧？” “杰哥，把你吵醒了？”关芝琳打开房门，走出房间，又把门重新掩上。 “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都怪那个姓黄的！” 原来赵亚芝脸上那一巴掌是她妈妈打的，姓黄的向赵亚芝家里告了状，说赵亚芝不知廉耻，拍咸湿片，他做医生是要脸面的，不会娶一个拍咸湿片的女人，要解除婚约。一个多小时前，两女觉得饿了，关芝琳打电话点了餐，赵亚芝就也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想跟家里解释，但是赵亚芝的妈妈，当即就将她骂了一顿，还要她立刻退出剧组，回去跟姓黄的结婚。赵亚芝戏已经拍了一半，而且那姓黄的又是这样一个人，婚后怎么会幸福，她又怎么愿意跟姓黄的结婚？ “还有这事？”这人不但跑人家家里恶人先告状，还说谎，真是没品。 第二天一大早，李瑞杰听到隔壁传来起床声，便也跟着就起来。打开房门，只见关芝琳在一旁不停的打着哈欠，赵亚芝的眼圈通红，想到她下面的戏，倒是连化妆都省了。 “赵小姐，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跟你的家人解释！” “不用了，导演！他们连我的话都不听，又怎会听别人解释？” 三人早早来到剧组，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天还有点灰蒙蒙的，只见一人正蹲在剧组门口烧着什么东西，火光忽明忽暗，飞灰缭绕。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散仔明，他正在烧纸钱，“散仔明，你在搞什么？” “导演，我在烧纸钱。” “我知道你在烧纸钱，但是你在烧给谁？咱们剧组又没死人。” 散仔明向四周看了看，等赵亚芝、关芝琳两女走远这才说，“导演，你还不知道吧？那天在剧组胸口中枪的那个古惑仔，他最终没撑住感染，昨天早上，死了。他一死，我们就连着伤了两个人，赵小姐还碰到了那种事。我想是不是那个古惑仔的冤魂来捣乱了？就给他烧了点纸钱！” “什么冤魂！他一个混黑帮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债，他如果是冤魂，被他欺压过的人，岂不是更冤？” “那，这个……导演，我还是烧完吧，我老豆说，烧纸钱最忌烧到一半的。” “那就赶紧烧完！”李瑞杰心说，香江的破规矩还真多。 这一天，整个剧组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似乎大家都知道了那个古惑仔的死讯，但是偏偏又没有一个人当众说出来。不用李瑞杰督促，今天所有人做事都显得异常谨慎，尤其是袁何平，原来的时候，他基本上不怎么检查安全措施，只有特别危险的动作，他才会认真检查一遍，但今天哪怕是危险性最小的动作戏，他都要亲自就把安全措施反复检查3遍以上。李瑞杰倒是觉得这样的状态挺好。 天逐渐黑了下来，剧组吃过晚饭，忙碌的准备着今天的几场夜戏。 “各就各位，预备……” 忽然砰的一声，剧组的灯一下子全灭了，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这一瞬间仿佛一下子被拉断，登时全剧组上下就乱了套了，“啊——！” “冤魂索命啊！” …… 李瑞杰拿过来扩音喇叭，把声音开到最大，“全都给我闭嘴！” 可是众人心中害怕，哪是一句话就能喝住的，李瑞杰再次大喝一声，“再敢喧哗的，一律开除！” 人群这才逐渐安定下来，李瑞杰对杰克和汤姆说，“你们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瑞杰刚说完，却见几名武行像抓小鸡一样，提着一个瘦小的男子走过来，“导演，我抓住了！就是他，就是这个兔崽子刚刚剪了我们的电线。” “这兔崽子刚还想跑，被我一把就抓住了！导演，这就是他的作案工具！”一名30岁左右，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武行将瘦小男子扔在地上，一同扔下的还有一把带绝缘柄的断线钳，李瑞杰记得这名武行好象是姓樊。 “不错，奖给他半个月的工钱！” “谢谢导演！”樊姓武行欢天喜地的喊着，他刚刚不过是躲出去抽烟，没想到会碰到这种好事。 “今天就先拍到这里，大家收工！” “好！”众人全都高兴的答应，他们神经紧绷的工作了一整天，比往日还要累的多。 “带他去化妆间！” 化妆间内，李瑞杰蹲下身，见这瘦小男子也就是1米6左右的身高，二十岁左右模样，“就是你剪的我们的电线？” “不用白费力气了！”那瘦小男子被好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围着，却一点也不惧，还语带嚣张的对李瑞杰说，“我鸡仔饼是绝对不会出卖老大的！你不用吓我，我老大说了，我只剪你们电线，你们不敢开枪。我老大已经派出了几十名兄弟来招呼你们，今天只剪你们的电线，明天就要给你们的汽车放气，后天再给你们的食物里扔死老鼠，得罪我们和联胜，早晚让你们拍不下去！你们要是识相的，就赔我们兄弟丧葬费、安家费，再给我们兄弟披麻戴孝……” 第108章 打上门了 “我披你的妈！”李瑞杰两辈子加一起第一次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心头火起，照着瘦小男子脸上就是一拳头，砰的一声，这小鸡仔一样的瘦小男子登时鼻血直流，李瑞杰却也同时发出一声惨叫，“法克！” “谢特，谢特！”李瑞杰使劲甩着手，他刚刚那一拳瞄准的是对方的鼻子，但是他手大，一拳打中了对方鼻子的同时，也打在了他嘴上，登时整只手都麻了。 头部是人体最要害的部位，同时也集中了人身上嘴硬的骨头，尤其是面部，除了鼻子和耳朵上的软骨，其他骨头都比手指骨硬，其中牙齿主要是由釉质组成，是人体嘴硬的部位，几千度的高温都奈何不了，如果不是练过的，用拳头去打别人的脸，手受的伤绝对比脸重。 “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会说人话为止。” 杰克他们就远比李瑞杰有经验的多，他们虽然也是用拳头，但是净找最软的地方下手，肚子上，腋下部位，打得那瘦小男子滚地哀嚎。如果是一名普通民众，李瑞杰自然不敢这样动手打，但对方是黑帮，他们报警，怕是会被其他帮众笑死。 这一顿打虽然解气，但是李瑞杰却高兴不起来。这瘦小男子说的不错，这种情况下，他们确实无法开枪。可要是由着他们今天扎个车胎，明天扔一只死耗子，隔三差五的再拉一次电闸，剧组倒不至于像他说的拍不下去，但是士气势必全无。而且李瑞杰在香江，也不是一锤子买卖，拍完就走的，他还有万答。 和联胜的势力虽然不如号码帮大，但是据说也有五六万人，就算他们每天都换一个人来捣乱，也能跟李瑞杰玩几十年。何况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李瑞杰向四周看了看，不远处的桌子上也不知道是哪个演员落下了一把水果刀。李瑞杰抽了条毛巾，用毛巾包住刀身，来到那瘦小男子跟前，示意其他人都让开。 “把手伸出来！”李瑞杰说。 瘦小男子被打得头还有点蒙，依言听话的伸出手，李瑞杰把刀柄放进他手中，同时向后退了两步。 谁知那瘦小男子反应倒快，一看手中塞着把刀，不是下意识的拿起来用，而是赶忙把水果刀扔了出去，“你不要想陷害我！” “你倒是聪明，只是不知道下面来的人，会不会像你一样聪明？”李瑞杰使劲拍着那瘦小男子的脸说，“告诉下面来的人，来之前先做好被打个半死的准备。” 瘦小男子佝偻着腰走出剧组，显然受创颇深。李瑞杰给汤姆韦斯利使了个眼色，汤姆韦斯利点点头，带着另一名退伍军人开车悄悄跟了上去。 “停！” 今天拍摄的是男主角刚从乡下来到香江，被一群古惑仔追杀的戏份，男主角凭借矫健的身手顺利逃脱，女主角也机灵的躲进竹篓，避过了追杀，唯有男二号也就是男主角的同乡被人追的像狗一样，被逼的抄起一把砍骨头的大刀，大喊一声，“不怕死的就过来！” 按照剧情，这是整部电影开头的一段戏，但是由于要用整条街拍戏，协调各方关系，一直推迟到今天。 这本来应该是一场很轻松的戏，剧情是搞笑片段，演员用的也是后世著名的喜剧演员。但是连拍了七遍，就是过不去。 吴药汉曾在英国学习戏剧表演，毕业后又加入bbc电视台，是香江演艺圈少有的科班出身——不要说无线的那个培训班，那个太山寨了，虽然出了很多明星，但那都是毕业后用一部部戏堆出来的。 在前面的戏中，吴药汉表演的也很好，表现男二号胆小怕事，贪财成性时，信手拈来。但是被人追杀这段，他怎么演都显得太假，李瑞杰感觉他总是在拿着劲，放不开。 “理查德！”吴药汉的英语名字理查德·吴，“你看，这一段戏，你已经被人逼到了墙角，你应该表现的更加凶狠一点，要表现出杀气懂吗？不要想着怎么省力，咱们这是在拍电影，不是演舞台剧，有时间给你休息，知道吗？” 吴药汉的作用很重要，这部电影的打斗太激烈了，观众容易感到疲乏，需要一些笑料来进行调节。程龙在这部电影中的设定又不适合搞笑，增添笑料的任务只能交给吴药汉这个角色。 “还是不行！”李瑞杰皱起眉头，吴药汉出生于三十年代，此时已经三十好几快四十了，要让这样一个年龄的演员改变他长久以来的习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这样，用你最大的力气，大喊几声。” “啊！” “大声喊！” “啊——！” “再大声点，声嘶力竭，用尽你所有的力气！” “啊——！啊，咳咳……”吴药汉喊岔了气。 “好，我们再来一遍！” …… “杰哥，这个，我待会该怎么演？”关芝琳惴惴的问，她根本没有任何表演技巧和经验，前一段时间的戏，她是想怎么演就怎么演，感觉像玩闹一样简单，以为拍电影不过如此。但是今天，她亲眼看到李瑞杰调教一个跟他爸爸年龄差不多的老演员，登时让她感觉到了压力。 “你？”李瑞杰看了一眼关芝琳，“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表现出你的本性来——刁蛮，任性，无理取闹……反正生活中你是什么样，待会就怎么演。” 关芝琳紧咬银牙，眼看就要炸了。 “导演，导演！”这时几名武行抬着一个满头满脸都是血的人跑了过来。 “散仔明？”待那人被抬到跟前，李瑞杰才看清，那满脸血的人竟然是散仔明，“这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了？” 原来刚才散仔明出去替剧组买东西的时候，被几名古惑仔围起来，一阵毒打，打人的还留下话，说他们是替鸡仔饼报仇的，今后剧组怎么打他们的人，他们就怎么打剧组的人，现在剧组想了账，不但要赔偿丧葬费、安家费，还要赔偿鸡仔饼的医疗费。 “快，送医院！”李瑞杰脸色阴沉，事情才刚过去了一夜，汤姆那边还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情报，他暂时还没有对策。 汽车载着散仔明，急忙驶向医院，但是还没开出多远，就见汽车猛地一顿，同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第109章 动手 李瑞杰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脸朝下重重的摔到地上。 “噗噗噗，怎么回事？”李瑞杰摔得七荤八素，还啃了一嘴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四周看去，只见其他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倒是李瑞杰和退伍军人们趴了一地，杰克和马文鲍尔两只手死死的按在他背上。 “不是爆炸！”杰克帅先反应过来说。 原来只是载着散仔明去医院的那辆汽车被人扎爆了车胎，汽车开的很急，险些翻了车。 “看到是谁下的手了吗？” “没有！”原来有人把钉子钉在小木板上，做了几个钉板，看汽车开过来，就把钉板钉子尖朝上，扔在了汽车的必经之路上，等汽车爆胎的时候，人早就跑远了。 “换我的车，尽快把人送去医院！”李瑞杰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是中午了，“拍摄暂停吧，剧组先开饭！” 李瑞杰用勺子搅着汤，强迫自己吃下饭食，现在肯定整个剧组都在看着他，他更要显得能沉住气。喝完汤，李瑞杰叫过来杰克，“给魏斯上校打电话，让他们把目前为止还没有被淘汰的，全都送过来。另外马上选拔人员，开第二批培训班。” “明白！” 李瑞杰又走到吴斯远跟前，“吴先生，这几天麻烦你帮我看着点剧组。我得去把这件事解决了，才能让大家安心拍戏！” “你放心吧，剧组交给我了。”香江黑帮的难缠，吴斯远深有体会。 以前四大探长时期，由于这四个人资历深，关系广，兼且他们私底下还有类似同盟关系，黑帮都给足他们面子，出了事只要买通他们其中一人，就能摆平所有关系，但是现在这四个人见势不妙，退的腿，逃的逃，剩下的都是些威望不足的，剧组只能自己跟黑帮打交道，这些年来，香江剧组可没少受黑帮勒索。虽然李瑞杰认识职位更高的施礼荣，但是洋鬼子不懂华人的人情世故，黑道的人不会听他们的，不知道要如何摆平。 李瑞杰扭过头向吃饭的人群看去，这一瞬间至少有好几个人的心跳飙到了200以上。影视圈这些人都是人精，别看他们都埋头吃饭，但刚刚李瑞杰跟吴斯远说话的时候，他们早就支上了耳朵。李瑞杰要这一离开最起码也要好几天，这几天的时间，剧组不可能停下来，而要继续拍戏就得有导演。 原本吴斯远是接手导演的第一人选。吴斯远本身就是一名导演，而且曾经也指导过功夫片，但是刚才李瑞杰说的却是“帮我看着点剧组”，而且不是“替我执导”。这就是说，接替李瑞杰的人不是吴斯远，那就只能是剧组其他人了。虽然这只是临时的，但是临时导演也是导演啊，尤其还是《盗佛线》这样一个香江史无前例的大制作，有了这份资历，以后就能顺理成章的上位导演。 袁何平就是心跳加速的人之一，他1962年10月参演《白蛇传》进入电影圈，1970年首次担任影片《疯狂杀手》的动作指导，而且还是《盗佛线》的动作指导，但是袁何平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别的不说，不远处的洪今宝资历就比他深，洪今宝1961年就入行了，1971年就做了动作指导，而且还参与过《龙争虎斗》，单是这份资历，袁何平就没法比。袁何平觉得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他年龄比洪今宝大。 “大眼！”李瑞杰在一群埋头吃饭的人里找到了一圈，才看到瘦的跟干棒似的袁何平。这位后世大名鼎鼎的袁八爷入行十余年，但是由于缺乏机会仍然只是个动作指导，香江影视圈的动作指导地位非常低，不但在制片人、导演、主演之下，有时候还不如一些配角，不过这也正给了李瑞杰展示慧眼识珠的机会。 听到李瑞杰叫他的名字，一直在紧张的听着动静的袁何平立刻放下饭盒，小步快跑到李瑞杰跟前，眼巴巴的看着李瑞杰，“导演，您叫我？” “这几天，我有些事要处理，我回来之前，你替我导演这部戏。”袁何平属于子承父业，不过相比于他父亲，袁何平则走得更远，《醉拳》、《蛇形刁手》这两部程龙的成名作，就是出自他的导演。袁何平还是香江影视圈，仅有的几个走向世界的人，先后为《黑客帝国》、《杀死比尔》等电影设计过动作。这些天，李瑞杰与袁何平也交流的最多，现在袁何平是最了解李瑞杰的想法的。 “我，替您导演这部戏？”袁何平先是愣了好一会，随即心底涌起一阵狂喜。 “怎么，你不行？”李瑞杰故意向旁边看了一眼，那边洪今宝正偷偷的往这边看呢。 “谢谢导演，谢谢导演！”袁何平忙不迭。 凌晨两点半，两辆丰田，一辆雪弗兰萨博班停在一幢三层的唐楼下。在香江、东南亚一带，唐楼是一种与洋楼相对的称呼，原本唐楼指的是华国人住的楼，洋楼则是外国人住的楼。现在香江，人们口头上习惯把有电梯的多层住宅叫洋楼，没有电梯的多层住宅叫唐楼。 “就是这里吗？”李瑞杰问。 “就是这里，三楼左边的房间！”汤姆韦斯利回答。 昨天晚上，那长得跟鸡仔一样的瘦小古惑仔，离开剧组后，就是进了这栋唐楼。但待了没多久，又走出来，汤姆韦斯利跟踪他，最终进入一个棚户区，才再没有出来，显然那小鸡仔并不住这里。汤姆韦斯利花了一天时间，摸清楚了这栋楼的状况，这里三楼左边的房间住的就是周文斌，也就是前后两拨，到剧组捣乱的那些古惑仔的老大。跟周文斌一起住的，还有周文斌的情妇，其他房间住的都是普通市民，现在周文斌跟情妇就在房间里。汤姆韦斯利他们人生地不熟，又不懂粤省话，目前能打探到的就只有这么多。 李瑞杰点了点头，“动手吧。” 原本他还想打探清楚这些天古惑仔的状况，抓住他们的弱点，再动手，但是现在他等不及了。 第110章 马文斌 “小心点！” “放心吧！”杰克自信的说。 如果李瑞杰命令退伍军人们去抢劫银行，他们肯定不会答应，但是李瑞杰让他们对付黑帮，则没有任何压力，别的不说，首先这黑帮，他们不会报警。 退伍军人们掏出枪，从后备箱拿出断线钳和撬棒，排着战术队形，来到那栋唐楼下，几人掩护，一人找到电话线，一把剪断，然后又交替掩护上楼。 看到他们井然有序的上楼，李瑞杰放下心来，待在车里等待的功夫，观察起了这栋房子。从斑驳的墙面看，这栋唐楼至少应该有几十年历史了，从建筑格局看，每间房子应该也不大，没想到这马文斌的生活会这么简朴。 楼上很快传来嗙的一声，几分钟后，杰克下来，抹了一下鼻子，敲了敲车窗，“搞定了！” 李瑞杰打开车门，只见杰克一只眼圈有些发青，鼻子下还流着鼻血，“怎么还受伤了？” “嘿嘿……”杰克尴尬的笑了笑，原来之前被认为是马文斌情妇的那个女人，不仅是马文斌的情妇，还是马文斌的保镖，两边都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幸亏那女人手里没枪，杰克他们手里有枪，他们才没有吃大亏。根据那女人的几个动作，杰克判断，她很有可能是一名越南女兵，此时正是越南战争末期，大量的越南人逃往美国、东南亚、香江，马文斌能收拢一个自用，并不奇怪。 这个是李瑞杰的锅，他没有等事情调查清楚，就下令拿人，等于把手下人的生命拿去赌，这次是运气好，才没有出事，这对李瑞杰来说，是一个教训。 李瑞杰来到三楼，只见防盗门被撬开，再加上屋内还有一个越南保镖，如果不是带着这些精干的退伍军人，今天晚上还真不一定拿得下这个马文斌。房间内，一个四十来岁的精瘦男人，被反绑双手按在凳子上。这男人嘴里塞了一条毛巾，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短裤，光着的上半身，露出一道可怖的伤疤。房间里除了这个男人，还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被捆得像粽子一样扔在地上，但是却仍然凶狠的瞪着汤姆·韦斯利一行人。 李瑞杰示意杰克取下马文斌嘴里的毛巾，“你就是马文斌？那个叫鸡仔饼的，是你派来的？” 但是嘴里的毛巾刚取出来，马文斌就厉声喝道，“你们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赶紧把我放了，否则我会让你们……” 又他么的是这种调调，李瑞杰听得心头火起，下意识的就要给他脸上来一拳，但是刚抬起胳膊，就看到了自己肿的像茄子一样的手，临时改拳为脚，一脚马文斌踹了个四脚朝天。 “扑街仔……”马文斌却戾气不减，直瞪着李瑞杰继续喝骂，忽然咔嚓一声，马文斌只觉脑门上一凉，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他额头上，马文斌愣了一下，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说，“几位老大，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只是一个生意人啊。” “鸡仔饼是不是你的人？” “鸡仔饼？这位老大你早说啦，你喜欢吃鸡仔饼，我请你吃啦，何必要动粗呐……” “拿块毛巾过来！”李瑞杰看了看旁边的水壶。 几名退伍军人按着马文斌的四肢和脑袋，李瑞杰连着两壶水浇下去，马文斌的四肢抖得跟触电一样，李瑞杰揭开湿毛巾问，“现在你认识鸡仔饼了吗？” “老大，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只是一个生意人。” 李瑞杰心说，妈蛋，还是块滚刀肉啊，这可是水刑啊，传说中连恐怖份子都撑不过的酷刑，难道自己用的方法不对？ 李瑞杰看了看手表，没想到这个马文斌会这么难缠，他们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半个多小时了，再耽误下去，惊动了其他楼的人，报了警，惊动了警察，就不好了。但是带这两人走，就由拘禁演变成绑架了，退伍军人们未必会愿意做。 李瑞杰看了一眼旁边的台灯，一把抓过来，台灯上也不知道挂了一个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咔啪一声。 “别……”马文斌忽然叫了一句，但是赶忙又止住。 这下子，李瑞杰登时好奇了，捡起掉落在地的东西，只见这是一块足有成人手指头大的暗红色石头，石头用丝线系着，做得看起来像台灯的装饰品一样，如果不是后来的人系得不如工厂里的结实，兼且李瑞杰刚才抓得又急，导致石头掉落在地上，根本不会有人注意，这块石头跟台灯上的其他几块石头有什么不同。李瑞杰仔细观察，除了这块暗红色的石头，床头上，床头柜的拉环上，还有几块或暗红，或幽蓝，或碧绿的石头。 李瑞杰将其中一块碧绿色的石头拿过来，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就笑了。虽然他不认识红宝石、蓝宝石之类东西，但是翡翠还是认识一点的，因为他自己手中就有一块。这种烂招他也曾经对马歇尔用过，不同的是李瑞杰当时是为了避税，马文斌则是怕漏财。为此他还故意住了这样一栋破楼作为掩饰，身边还随时带着一个越南保镖，不知道骗了多少人，这货也算是黑道中的一朵奇葩。 李瑞杰拿着那块翡翠，像玩石子一样抛了抛。马文斌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瑞杰的手，忽然李瑞杰将翡翠一抛，然后一撤手，翡翠直接掉在地板上，咔啪一声，虽然没有摔碎，但是出现了数道裂纹。这时候，李瑞杰又抓起了一块红宝石，作势要扔。 “不要——！不要，不要！”马文斌这次终于会说人话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瑞杰心说，原来是舍命不舍财啊，“现在你认识鸡仔饼了吗？” “认识，我认识，是我派他去你妈剧组捣乱的。我只能命令我的兄弟不再去捣乱。这一次是社团要对付你们，我做不了主。” “那谁能做得了主？” “这个……”马文斌满脸难色。 李瑞杰作势就要摔。 “我说，我说！” 第111章 BOSS 大埔一幢乡间别墅，两条沉睡中的大狼狗忽然支起耳朵，冲着别墅外发出呜呜呜的低叫，这时两只鸡腿飞过围墙，落在院内。两条狼狗凑上前，嗅了嗅，欢快的叼起鸡腿，跑到墙角啃了起来。 数道黑影麻利的越过围墙，别墅内很快传来一阵嘈杂声，但是不多大会的功夫，又重新归于平静。 别墅的大门被人打开，李瑞杰一行人走进别墅内，马文斌倒是没有说谎，这栋别墅内除了两条狗，就是两个佣人，没有保镖。 李瑞杰直接走进主卧室，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端坐在主卧内的一张椅子上，似乎早就在等着他们，这老头看起来面相很普通，很难想象，他就是一个几万人的大帮会最有权势的人，但是马文斌见到老头后，立刻像夹起尾巴的狗一样乖乖走上前，叫了一声，“老大！” “嗯！”老头微微点头，像唠家常一样说，“阿斌，你来了！” “是，老大！” 李瑞杰也不废话，拉了条椅子，坐到老头对面，“听说你就是和联胜能当家的人。” “十年前是我当家，但是现在我只是一个退休的老家伙。这位朋友的国语说得真好。别人都叫我龙伯，不知该怎么称呼？” 老家伙是在抢夺谈话的主动权，李瑞杰却没有时间跟他周旋，直接就问，“这么说你就是骆维的干爹？” “我收过几十个干儿子，他只是其中一个。” “那我就找对人了。” “找到我也没有用。我们华国人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老家伙这时候竟然给李瑞杰上起课。 “但是华国古话也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落在我手中，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怕。” “不怕，一点都不怕！”老头斩钉截铁的回答，“我死了，和联胜几万兄弟会为我讨回公道。” “你们这种人也配谈公道？”李瑞杰觉得自己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瞟了一眼马文斌，“就这样一个为了钱，就轻易把你卖了的人，你觉得他的忠心度有多少，你觉得他们真会为你报仇？” 老头看了马文斌一眼，“他的有多忠心，我早就知道。我的命不值一提，但是和联胜的面子他们要维护。” “威胁对我是没有用的。曾经有人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珍视点什么，或者是钱，或者是权势，或者是某个人。我相信你也一样。”李瑞杰看向那两名佣人，“那么我们就先从他们开始问？”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珍视点什么……跟你说这话的人是一位大能。”老头子感叹了一番，但却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说，“不过让你失望了，他们只是我雇来洗衣服、做饭的。你们也不用难为他们，他们都是哑巴，也不会写字。” “是真的吗？”李瑞杰看向马文斌。 “是真的，是真的！”马文斌忙不迭点头，“十几年前，老大忽然辞退了家里所有的佣人，从那以后就专门招哑巴来照顾他的生活，这两个人都是从乡下招来的，不识字。” 李瑞杰看向两名佣人，见他们木木的站在那里，对李瑞杰他们的讨论完全没有反应，好象刚刚的一番言语较量，说的不是他们。这两个人不但是哑巴，还是聋子。 “你们谁会手语？”李瑞杰问。 众退伍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摇头。 “搜！”李瑞杰一声令下，众人开始搜查。李瑞杰始终相信，任何人都有弱点，只是没有熟人告发，要费一番手脚自己找而已。 其他人都散开搜索，李瑞杰也看向四周。老头的这间主卧很大，至少得有四五十个平方，比马文斌住的那间破唐楼，整间房子还要大。屋内都是一些看起来有年头的物件，有全套的红木家具，精致的茶具，虽然看着波澜不惊，但其实价值不菲，尤其一座神龛内，供奉着一座两尺来高的玉观音，三根足有筷子粗细的长香，仍然散发着阵阵青烟。 李瑞杰从神龛内拿出玉观音掂了掂，这座玉观音足有有十几公斤重，将玉观音上下左右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找到注塑孔，倒是找到了遍布观音像周身的细密雕刻纹路。这座玉观音应该是真的。 “这座玉观音是二十几年前，我从一个内地逃难来的财主手中买下的。我也算对玉器有些研究，据我看，这座观音像应该是宋朝的物件，玉质是和田白玉。这位朋友如果喜欢，我可以将这座观音像卖给你。当时那个财主的儿子生了重病，急需现钱，我只花了600多英镑就买下了……”老头竟然主动向李瑞杰推销观音像起来。 李瑞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头的脸，只见他脸不红，手不抖，额头上甚至连一丝冷汗都没出，看来像是真的不在乎这座玉观音。而且他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这座玉观音虽然价值连城，但是他当初买下的价格并不高，就算李瑞杰摔了，他也不心疼。 不在乎钱，也不在乎命，李瑞杰知道自己，碰上硬茬了。这是打通关，打到最后一关了，遇到boss了。 “老板，这里有个保险箱！”汤姆韦斯利打开衣柜，在衣柜底层发现了一个保险箱。 “想办法，撬开它！” “不用了，密码是60、12、18！”老头却主动说出了秘密。 李瑞杰将老头报出的密码翻译成英文，汤姆韦斯利依言果然顺利打开保险箱，然后将保险箱内的东西一股脑都拿了过来，这些东西包括几叠英镑、美元，总数额大约有10万；两本护照分别写着两个不同的名字，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不奇怪；还有几个锦缎包裹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玉器，看来还真像老头说的，他是一名玉器爱好者。 “这里有个暗格！”正在搜查老头床铺的马克达克忽然说。 第112章 信纸 马克达克揭开凉席，发现有两块木板之间的缝隙较大，立刻就察觉了其中有问题。想来应该是他们来的急，老头没时间将木板恢复到原状。马克达克撬开木板，暗格里除了一个铁盒子，再无其他东西。马克达克将铁盒交给李瑞杰，李瑞杰笑吟吟的打开铁盒，但是却傻了眼，铁盒是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难道是这个铁盒子本身有问题，李瑞杰反复检查铁盒，没有夹层，铁盒上也没有特殊的字迹和暗记。 “呵呵！”老头子忽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这是我以前用的，后来买了保险箱就不再用了，没想到被你们找到了。” 不多大会的功夫，退伍军人们把整个整栋别墅搜索了一遍，可是除了已经搜出来的保险箱和暗格，再没有发现其他任何秘密所在，难道老头子的秘密没有藏在这栋别墅里？李瑞杰翻看着手上的铁盒，总觉得这个盒子有点过于了干净了，不像老头说的，长久没有用过的样子。 “张姐！”老头打了个呼哨，一条大狼狗跑进了卧室，退伍军人们立刻举起枪，对准狼狗，老头子却没有在意，拍了拍狗头说，“去提醒他们，该做早饭了，让他们多做一些，我们今天有客人在。” 大狼狗愣了一下，这才跑过去，叼着佣人的裤腿往外拉，李瑞杰往外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他们去准备早餐了。”老头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这位朋友留下来吃一点吧，毕竟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以谈。” “老板……”杰克忽然附身到李瑞杰耳边，咕哝了几句，并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桌子。 “起来！”李瑞杰对老头子大喝一声。 “这位朋友是什么意思？”老头子的脸也阴了下来。 “我叫你站起来！” “我年龄大了，腿脚不好，我看你也熟识华国文化，应该明白尊老爱幼……” “把他给我抬起来！” 其实从刚进入这栋别墅起，李瑞杰就觉得有点不对。正常人坐椅子，过一会就会换个姿势，因为一种姿势保持久了，会造成血液流通不畅，肌肉紧张。比如李瑞杰自己这期间就换了好几个姿势，但是老头屁股却一动没动过，起初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样有什么问题，以为老头子就习惯这样坐。 直到杰克刚才跟李瑞杰说了一些话。刚才老头唤来那条叫张姐的大狼狗，去提醒佣人做早饭，是有问题的。驯狗其实就是训练狗狗的条件反射，狗狗每完成一项任务，驯犬员都需要给它们一些奖励，比如食物，或者玩具，通过这种正向激励训练狗狗的条件反射。而且狗狗训练完成后，仍然要巩固这种条件反射。美国在战争中非常擅长使用军犬，在越南战争中，就有超过4000只军犬被投入战场，杰克他们就曾经因为一条军犬提醒，侥幸避过越南人的伏击，那一次可以说救了杰克一条命，所以了解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杰克看到，一旁的桌子上就放着牛肉干，那条大狼狗接收到命令后，也是看了一眼那些牛肉干，但是老头却没有起身拿给它。虽然由于长久的训练，狼狗还是遵从了老头的命令，但是杰克却看出了破绽。 经杰克一提醒，李瑞杰立刻反应过来，退伍军人们搜索了整栋别墅，唯一没搜索的过的地方，就是老头子坐得那张椅子。从他们进入卧室起，老头就坐在那张椅子上，自那之后，老头子就再也也没离开过那张椅子。这张椅子，一定有问题。 众人把老头子抬起来，果然发现老头子屁股底下压着一叠信纸。之前马克达克搜出的那个铁盒子里，装的应该就是这些东西。 “几封家信，让你们见笑了。”老头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但是笑容明显有点僵。 “他有家人吗？”李瑞杰问马文斌。 “有个儿子，还有个孙子，不过十几年前他们一家三口出去游玩，出了车祸，全都死了。对了，那天就是1960年12月18号。后来我们查到，是新记的人在车子上做了手脚，当时我们正跟新记争夺大埔的地盘。” “但是这些信，可不像十几年前写的。”李瑞杰拿过这些信纸，其中一篇开头就说，石油危机导致物价上涨，写信的人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生活费。 李瑞杰将所有的信读了一遍，感觉有点棘手，从这些信里，只能知道写信的人目前正在美国读大学，但具体是哪所大学，写信的人叫什么名字，信里根本没提。要么是写信的人很谨慎，刻意避免了这些细节，要么就是老头很谨慎，将所有能找到的那人住址的信都销毁了。李瑞杰倾向于后者，因为所有的信封都被销毁了，只有信纸，找不出是从哪里寄出的，李瑞杰甚至怀疑这些信的收件地址根本不是这栋别墅，所以即便找来这一区的邮递员查证，恐怕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忽然李瑞杰想起什么来，拿出那两本护照，问马文斌，“这两本护照，哪一本是真的？” 马文斌看了看，拿出那本较旧的护照说，“是这一本！” “他最近有出过国吗？” “老大最近去了趟新加坡检查身体。” 李瑞杰拿过那本旧护照，这本护照最后两个签章，确实是去了新加坡，然后直接就从新加坡返回了香江。但是另外一本假的新护照就有意思了，这本护照显示老头到了新加坡，第二天就从新加坡飞去了洛杉矶，在洛杉矶足足呆了一周，这才返回新加坡。 “你老大以前是不是经常去新加坡？” “是，老大说新加坡医疗条件比香江好。” “你老大去新加坡，不是因为新加坡医疗条件好，他是去看孙子了。”李瑞杰看向老头，“我说的对不对，龙伯？” “哼！”老头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你老大的孙子今年多大了？” 第113章 有什么冲我来 “二十？不对，二十一，是二十一！我记得老大替孙子办满月酒那天，刚好新闻上播北面和美国人签署《停战协定》。” 李瑞杰拿起那本假护照翻看，“这本护照显示，你第一次用它去洛杉矶是1972年，也就是说你孙子至少1972年，就到美国读书了。我更倾向于认为他是1972年入的学，你当时去参加他的入学典礼，因为从信里可以看出，你很宠这个孙子。那么他读的是哪所学校呢？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南加大，还是加州理工学院……” “……”老头子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都不对！我认为他读的是一所社区大学，因为你太宠这个孙子了，他的成绩不好！而且你也不敢花大价钱送他去好学校，你怕惹人注意。你甚至连生活费都不敢给他太多，他不得不一次次写信，跟你讨要更多的生活费。洛杉矶有几十所社区大学，要找一个人，就像大海捞针，所以你有恃无恐，认为我找不到他。但是我们可以做个排除法，首先可以排除那些距离市区远的大学，因为按照你孙子的个性，根本他受不了那份清苦，既然读社区大学了，何不找一个热闹的，方便吃喝玩乐的地方读？他其实早就不想读书，是你逼着他读的，我说的对不对，龙伯？其次，可以排除那些治安不好的区域的学校，因为你不放心。” “……”老头子依旧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但是李瑞杰看到他的手在抖。 “这样的话就没剩下多少学校了，我估计也就是十几所吧。让我想想洛杉矶的好地段，都有哪些社区大学来着？圣莫尼卡大学，帕萨迪纳城市学院？”李瑞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头的眼睛，老头干脆闭上了眼睛，不给李瑞杰一丝看破他想法的机会，“你不说也没关系，在洛杉矶读书的华裔并不多，这一点相信你自己也清楚。在新加坡读的中学，21岁，1972年入学，花起钱来大手大脚。刚好洛杉矶又是我的大本营，相信我，我只要打个电话，用不了3天，我就能找出他。” 李瑞杰拿起老头家里的电话，就准备拨打。 “你不要动他，有什么冲我来！”一直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老家伙突然跳了起来，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睛了也充着血。就像李瑞杰之前说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珍视点什么，老头子不在乎钱，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是这个孙子，是他唯一的弱点。为了保护孙子的安全，他把他藏了十几年，甚至不惜让他背井离乡，忍受骨肉分离。 “你能动我的剧组，我为什么不能动他？” “道上的规矩，不殃及家人。” “你搞错了一件事情，我从来不是你们道上的。” “呼呼……”老头子喘着粗气，“我可以不搞你的剧组，但是你必须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否则我没办法安抚下面的兄弟，和联胜的面子必须找回来！” “你和联胜的面子必须找回来！你派人去我的剧组捣乱，我还没有问你，我的面子从哪里找回来？” “五万块，只有五万块，和联胜死了的兄弟必须得到赔偿，这对你只是一笔小钱！” “五块钱我都不会给你！”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关乎面子的问题，李瑞杰要用这件事，告诉香江所有黑帮，不要来惹我，“别告诉，你们死了一个人，会好心到没有趁机勒索嘉禾？” “……”老头子眼睛紧盯着李瑞杰，李瑞杰也回瞪过去，终于还是老头子撑不住，退缩了。 一行人走出老头子的别墅，马文斌小心的跟在李瑞杰身后，几次想说话，都没敢说，直到邻上车，马文斌才一咬牙说，“这位老大，问题都解决了，也没有我的事了，这个，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李瑞杰上下打量着马文斌，他不说，李瑞杰还险些忘了。 港岛圣保禄医院一间病房，包的像粽子一样的散仔明躺在病床上，病床周围两个小孩子在追逐打闹，另外还有几个成年人围坐在病床旁，他们是散仔明的父母、哥哥和嫂子。 “小鑫，阿月，不要跑那么快，小心摔倒。”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将粥从保温壶里倒出粥，“阿明，黄竹坑那里要开一家新的电风扇工厂，你大哥在那里为你找了一份工作，你出院后好好做工，不要再去那个剧组了。” “做工？像你们一样，在塑料花厂做了半辈子，结果人家公司上市，成了亿万富翁，你们还是苦哈哈。现在人家不做塑料花了，裁员投资地产，你们连苦哈哈都没得做了。我去电风扇工厂做工，几十年后，难道像你们一样等着被裁员？” “没有我们做工，怎么把你养这么大？”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说着就要抽散仔明，但是看到散仔明浑身上下都包着绷带，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只能讪讪的收回了手。 “阿明，我听说打你的人是和联胜的，他们会不会找上我们？”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忐忑不安的说，她是散仔明的嫂子。 “安啦，我们导演很有背景的。我听剧组的人说，导演已经去解决这件事了，你们等着吧，不要说找你们麻烦，打我那群混蛋，早晚会来跟我磕头道歉。”散仔明满脸不在乎的说。 “他有背景，为何你还会被打成如此模样？”散仔明的父亲没好气的说。 “散仔明在这里吗？”散仔明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人大力推开，门外走进来五个男子，这五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胳膊上，脖子上都纹着花花绿绿纹身，还有人染了一头黄毛，其他人见状纷纷躲避，直到黄毛古惑仔抓住一名护士，护士向这边一指，五个人走了过来。 “他们找上门来了，找上门来了，我就说，我就说……”散仔明的嫂子已经有点魔怔了。 “你们不要动我儿子，有什么就冲我来！”散仔明的爸爸挡住散仔明身前。 第114章 想不想当导演 散仔明看到一向懦弱的父亲，竟然为了自己独自面对5名古惑仔，瞬间眼眶就湿润了，“你们不要动我老豆，有什么冲我来！” “散仔明，我大哥来……哎呦——！”黄毛古惑仔一句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什么散仔明，明哥的字号也是你能叫的？”抽黄毛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古惑仔，他身材魁梧，脖子上纹着一条龙，是这群古惑仔的小头目，小头目将手下训斥一番，这才转向散仔明说，“明哥，你好点没有啊？” “昨天才被你们打，现在怎么好的了？你来这里做什么，是还要打我吗？” “明哥不要误会啦，我们是来看望你的。”小头目赶忙将一个信封掏了出来，“这是我们兄弟的一点心意，明哥请笑纳！” “给我的，你有什么企图？” “没有，没有，我们哪有企图？其实昨天就是一场误会！”古惑仔看了看四周，见黄毛就站在一旁，反手就给了黄毛一巴掌，“混蛋，谁叫你下手那么重的，你看把明哥打成什么样子？” “大哥，当时明明是你下手最重！”黄毛捂着脸，满脸委屈的说。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替明哥报仇？” “啊？”黄毛愣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难道想看我被老大斩掉一只手吗？” “奥……”黄毛犹豫了一下，在小头目脸上轻轻扇了一下。 “用点力！用力，用力不会吗？就像这样！”小头目说罢，啪的一个巴掌，甩的黄毛像陀螺一样，原地转了两个圈，“你们，你们也互相抽！” “大哥，你真的让我抽？” “当然啦！” “那我，真的抽了！” “让你抽，你就，哎呦——！”黄毛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这一巴掌抽得那叫一个狠。 “大哥，你没事吧？” “继续打，就像刚才那样打，继续！” 五个古惑仔互相抽着嘴巴，不多大会，五个人的脸便肿得像猪头一样。把整个病房的人，吓得走的走，逃的逃，唯独散仔明一家，被堵在里面，进退不得。这些人对自己都这么狠，待会发起疯来，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 “明科，雷满意没有？” “满意了，满意了，你们快走吧。”散仔明的父亲抢着说。 “多谢明哥绕过我们一命，多谢明哥！” 几个古惑仔如蒙大赦，捂着脸往外走，但是刚走到门口，又被吓得齐齐退回来，紧紧贴到墙上大气都不敢出。只见外面当先进来一个西洋面孔的年轻人，身后还跟着数名身材魁梧的西洋人保镖。 “导演！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怎么样，好点没有？”李瑞杰从杰克手中拿过水果篮。 “我好多了，好多了！”散仔明接过水果篮，“导演，我给你介绍，这个是我老爸，这个是我老妈。老豆，这就是我们导演。” “啊……导演你好！”散仔明的爸爸看着面前这个国语说的比他还流利的鬼佬有些发愣。 “抱歉，是我工作没做到位，让……”李瑞杰愣了一下，他这时候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散仔明的真名，“让令公子受累了。” “您太客气了，这点伤算什么。小时候，我打他，有时候打得比这还重呢。”真不愧是亲爹。 “你放心住着，一切费用由剧组出。你好好养病，剧组离不开你！”从散仔明病房里出来，李瑞杰又特意去看望了林政英，林政英恢复的很好，要不是李瑞杰压着，他早就会剧组了。 “老板，我们下面去哪？” “去剧组看看吧。” 李瑞杰他们赶到的时候，剧组正在拍摄，袁家班的袁日出一眼就看到了李瑞杰，“导……” “嘘——！”李瑞杰冲袁日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是整个《盗佛线》剧情的最后一段，佛首归还仪式。原作中，最后的剧情是男主角剃度出家，泰国的出家跟华国可不同，在泰国，失恋了可以出家，考试不好可以出家，甚至昨天摔了一跤，自觉得最近诸事不顺，想去寺庙消消业也可以随时出家，泰国人出家这么随便，是因为还俗也很随便，据说每一个泰国男人，一生中都会至少出家一次，很多泰国人一辈子就是在剃度跟还俗之间随意转换的。可是华国人出家可不是闹着玩的，按照传统，基本上如果没什么意外，出家了就是一辈子的和尚。 这一次拍摄地点，选择在荃湾千佛山山麓的东普陀讲寺进行。黄大仙祠的建筑虽然更加壮观，位置更好，但是香火也更旺，要借到拍戏可不容易，相比之下东普陀讲寺就偏僻的多，即便在2010年后的香江，这里也属于穷乡僻壤，因此剧组只给了寺院一笔小得多的香油钱，寺院就同意了剧组拍摄。 女主角抬起头，仰望天空，摄影师镜头拉了一个全景，镜头内的场景一直在扩大，扩大，直到显示出寺庙周围的环境，可以看到这里只是一个海边的小渔村，不远处就是频繁驶过的现代化的货轮，繁华的城区已经推进到寺庙附近。 “好，这一段过来！”袁何平的声音传来。 袁日出赶忙跑过去，冲李瑞杰这边指了指。 “导演！”袁何平跑过来。 “刚才那个镜头拍的不错！” “导演过奖了！”袁何平嘴上这么说，其实有点失望，他以为李瑞杰这一次出去，至少也要三五天才能回来，没想到第二天就回来了。 其实李瑞杰自己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虽然中间出现了各种波折，但是短短一天的时间，就把事情给解决，这里面既有突袭之下的意外收获，也有很大的运气成份，李瑞杰在老头家表现的柯南上身似的，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把握那老头的孙子上的是社区大学，甚至不能确定老头子的孙子是在洛杉矶上的大学，不过他运气不错，赌对了，“下面的戏继续由你导演，你觉得怎么样？” “啊？” “怎么，不愿意？”李瑞杰故意看了一眼洪今宝的方向，其实下面的戏，都是动作戏了，袁何平的作用比李瑞杰大。 “愿意，愿意！” “大眼，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当导演？” 第115章 拉人入伙 “自己当导演？这个当然想过。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啊，做我们这一行的，从武行到武术指导容易，可是从武术指导到导演，就难了，我爹这都差不多一辈子了，还是没迈过去。原来我估计，我想当上导演，至少还得5年到10年。但是这次导演你给了我机会，现在我估计，3年之内我就能行了。”袁何平倒是老实。 “大眼，你也知道我在美国有电影公司，我准备在香江开一家分公司，或者在香江新组建一间电影公司，你有没有兴趣到我的公司导演？”武术指导和导演的工作范畴，很多地方都是相通的，袁何平从事武术指导工作多年，本来就已经有不错的导演功底，通过这次临时导演锻炼，他的技能点虽然还达不到斯皮尔伯格那个水平，但是导演一部功夫片已经足够了，李瑞杰用自己的投资做试验，好不容易培养出的人才，总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 “这个当然好啊！”袁何平兴奋的搓着手，“那导演你的电影公司，什么时候成立啊？” “很快的，很快！”李瑞杰拍了拍袁何平的肩膀。 跟袁何平谈完，李瑞杰又找上洪今宝。洪今宝正在与手下的几名武行聊天，看到李瑞杰走过来，马上有武行捅了一下洪今宝说，“三毛哥！” “导演好！” “我今天去医院看了林政英，他恢复的不错。” “是啊，我也看过了，他很快就能出院了。这次多亏了导演！我们这些做武行的，没有人看在眼里，过去拍戏，无论受多重的伤，除非快死了，都得自己忍着，敢跟剧组要求去医院，马上就会被开除，而且他们还会互相通气，在一个剧组被开除，其他剧组也不会用你了。我入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剧组会主动把武行送去医院，而且薪水还照常开的。” “三毛，这次我出去办事，没有让你做临时导演，是不是有怨气？” “没有，没有！”洪今宝连忙摆手。 “有怨气也是合情合理的。”李瑞杰看着洪今宝言不由衷的表情笑了笑说，“三毛，既然武行这个行当这么危险，有没有想过加入一家电影公司？这样也有保障一些。” “这个……”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洪今宝怎么还能不明白李瑞杰的意思，但是他虽然比袁何平年龄，但是却比袁何平想的更多一些，他要先知道李瑞杰的条件是什么，如果是像邵氏那样，他情愿自己单干。 “三毛，我知道你也是个直肠子，我就直说，我想在香江开一间电影公司，你如果愿意加入，我给你李小龙的同等待遇，你的洪家班可以一起带进来，你考虑一下！” “三毛哥，导演刚跟你说什么了？”李瑞杰刚离开，洪家班其他人都围了过来。李瑞杰要在香江开公司的消息，短短时间内，已经被袁家班那边传开了，他们想知道自己这边是否能得到同样的机会。 同样的话，李瑞杰也跟程龙、迪威、关芝琳、赵亚芝各说了一遍。除了关芝琳因为还没有成年，要回去征求关杉的意见，其他人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不说七十年代初期到九十年代中期，二十多年的时间内，香江是全世界仅次于好莱坞的电影制造基地，整个东亚、东南亚，包括东瀛这样的大票仓都任凭香江电影随意收割，是一块巨大的利润。 这次来香江，原本只为探路，但是摆在面前的机会实在太好了，邵氏衰落，作品电影公司集体找不到方向，嘉禾失去李小龙，突然迷失。也许等个几年时间，梦工厂会发展的更加强大，但是嘉禾也会在这段时间走出困境，到时候梦工厂再来香江，势必要陷入一场与嘉禾的苦战的。 也许香江电影一年赚的还不如一部，到目前为止，《洛奇》为李瑞杰带来的利润已经超过了6000万美元，未来这个数字可能会是上亿，但是全世界有几个斯皮尔伯格，有几部《洛奇》？ 雪莉兰辛现在每天就像大海捞针一样挑剧本，这种操作根本没有保障，想从那么多剧本里挑出能用的，实在太难了，但是降低挑剧本的标准，梦工厂只会做冤大头。 李瑞杰倒是可以抄一大堆后世那些大卖电影的剧本出来，但是光有好剧本，没有好导演，合适的导演，一样给你搞砸了，上次给《洛奇》选导演，李瑞杰就看出了这一点。这次自己拍《盗佛线》，李瑞杰更是深有体会。当然李瑞杰可以像《盗佛线》一样自编自导，但是他自己一个人，一年能拍得了几部？ 除了赚钱，电影还是意识形态输出的先锋军，如果默多克、雷石东这样的传媒大亨，出访任何一个国家，几乎都能得到国家元首级的待遇，后世几大传媒集团——迪士尼、派拉蒙、环球nbc、新闻集团，都是以电影公司为核心创立。控制香江传媒业，就相当于为未来在华国大陆的投资，建立了一个支点，阿基米德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移动地球。”利用香江这个支点，将来李瑞杰未尝不能撬动整个华国大陆的利益？ “导演。”跟李瑞杰谈完话，赵亚芝犹豫了一下说。 “赵小姐有什么事吗？” “导演，我的戏份已经拍完了，我想搬出酒店。” “好，今天我就带你去找房子。”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就行了。” “不要跟我客气，我的公司现在有不少房子空着，你就当帮我完成一笔业务吧。” “杰哥，芝姐！你们要去干什么？”看到李瑞杰、赵亚芝准备上车离开，关芝琳跑了过来。 “帮你芝姐找房子。” “帮芝姐找房子？我去帮芝姐砍价，每次买衣服，我都能至少砍到五折，我砍价最厉害了！” “赵小姐是去到我的公司租房子，你砍得什么价？”李瑞杰在关芝琳脑袋上敲了一下，“你今天的戏份拍完了吗？” 第116章 万答的发展 “拍完了，拍完了！我也想去看看你的公司嘛！”关芝琳一副这个热闹我凑定了的表情。 “好吧，好吧！公司有点小，你们可别失望。” 汽车直接驶往港岛中环，中环是香江的金融中心，香江大部分的证券公司都集中在这一区，几家证券交易所也大多坐落在这里，胡关李罗律师行也在中环办公。万答最开始是暂借胡关李罗律师行几间空出来的办公室，万答的财务包给了他们，受石油危机影响，胡关李罗律师行进行了裁员，空出来不少房间，这样办公也便于双方合作。车子最终在一幢10层左右的大楼前停了下来。大约是一个月前，任智刚通过并购，使万答持有了一幢写字楼的部分所有权，于是万答就搬进了新办公室，从搬进新办公室之后，李瑞杰还没来过公司。 “哇，杰哥，你的公司就在这里？”关芝琳嘴巴张了半天说。 在后世的香江中环，一幢10层的楼是非常不起眼，甚至可以说寒酸的，但此时的香江，汇丰银行总部大楼也就是13层，英资四大洋行之一的和记，刚刚落成的总部大楼和记大厦也不过23层。 “嗯，应该是吧……我对香江的路不熟！”李瑞杰看了一眼杰克，杰克冲李瑞杰点点头。 “这还叫小？这里可是中环！” 几人走进大厦，来到电梯前，李瑞杰看了一眼杰克，该上哪一层你来按吧。谁知道杰克却一摊手，示意他也不知道，李瑞杰登时傻了眼。 这时一名路过的二十五六岁的女职员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李瑞杰，突然冲李瑞杰鞠了一躬，“老板好！” “你是？” “我是任副总组的。” “任副总，李副总，还有李总监，现在都在公司吗？” “任副总、李副总都出去了，只有李总监在！” “那就带我去见李总监吧。” “是！”女职员按下了电梯按钮，“老板，您请！” 李瑞杰走进公司，却见整个楼层都是静悄悄的，如果不是进门处写着中英文的公司标识，兼且这名女职员看起来也没什么战斗力，李瑞杰绝对要怀疑是有人要把他诳进某个陷阱，便于绑架他。 女职员领着李瑞杰他们来到一个写着总监室的门前，敲了敲，里面传来李叶广的声音，“请进！” “查尔斯，你……这是怎么了？”李瑞杰刚一进门，就吓了一跳，只见李叶广的睛通红通红的，油腻腻的头发贴在头皮上，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但是他偏偏又脸色红润，两眼放光，显得精神亢奋，活像一只兔子。 “没什么！”原来甘清林和任智刚两个拼业绩，已经拼疯子，李叶广由于是公司的财务总监，公司但凡涉及大笔资金进出，都得经过他这个财务总监的手，而且他还得确保没有疏漏，最麻烦的是涉及公关支出，他更要把好关，熬的不轻，但是看着公司的产业，就像变魔术一样，打着滚往上翻，觉得奇妙无比，“这两位是？” “她们是我的朋友，赵小姐，关小姐！赵小姐，现在需要租一套房子，你叫人帮她找一套合适的。” “没有问题。” “这上面的小旗子是什么意思？”关芝琳指着办公室内一张地图问。 这是一张巨大的香江全区域图，包括港岛、九龙半岛、新界及离岛区，只见这张图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红的小旗和蓝色的小旗，其中红色的小旗，相对多一些。 李叶广看了一眼李瑞杰，李瑞杰冲他点点头，李叶广这才说，“这是公司目前的物业分布图，让我来给两位小姐简单介绍一下……” 这张地图是李叶广的得意之作：图上的每面小旗都代表一个万答旗下的物业，其中红旗是任智刚的业绩，蓝旗是甘清林的业绩，每面小旗上还标明了这处物业的面积、楼龄、楼层等具体情况。每天临下班时候，公司开一天的工作总结会，他都会把这张图推出来激励众人。 目前，万答共收购中小型地产23间，得到物业合计380余处。数量看似很多，但是这些屋宇普遍较小，大多数物业面积集中在几百到一千平方英尺——1平方英尺等于092平方米，两者可以用10:1的比例粗略换算。 最大的一处物业是位于观塘区的一幢烂尾楼，面积达到7万余平方英尺，也就是7千平方米左右，第二大的就直接降到3万平方英尺，位于较为中心的油麻地，是一个商场，这是目前万答旗下最值钱的一处地产。 目前为止，任智刚的团队一直保持着领先，他的眼光与运作手法都更高一筹，李瑞杰当初各给他1500万美元的启动资金，约合港币7500万，现在任智刚手下有200多处物业，手上却反而有1亿6千万的资金可供调动。不过甘清林也没有放弃，最近他成功拉近了与任智刚的距离，万答最值钱的，油麻地那块3万平方英尺的物业，就是他拿下的。 除了地产，万答在收购过程中，还顺道拿下了三间当铺和一间财务公司。 当铺就不用说了，那是一个古老的行业，从香江开埠时候，当铺就已经在香江存在，而且100多年来经久不衰，愈开愈多。 那间财务公司其实是一间接受存款公司，接受存款公司是香江银行中地位和职能较低的银行存在形式，它业务面比银行窄，但是具体运作和一般银行没有太大区别。接受存款公司要比银行自由的多，比如利率可以自行制定，所以接受存款公司通常都是以高利率吸储，再以更高的利率放贷。以万答手中的财务公司为例，它长期以香江持牌银行15至325倍的利率吸收存款，再以5到10倍的利率放贷。说白了，其实就是一间地下钱庄。但是香江金融法律、法规较为宽松，它又是完全合法的。 当铺和财务公司都是原始的金融机构，这年荒年乱月正是当铺和财务公司这非常规金融机构大发国难财的时候。 第117章 便利店 当年东瀛人没有占领香江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时，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末的几场暴动，都是典当业、财务公司的大发展期。当铺、财务公司，放贷的条件比正规银行宽松的多，他们并不缺业务。 七十年代初的这场石油危机本来也是他们发财的机会，可是这几年间股市发展让有些人红了眼，跟股市捞钱的速度比起来，放高利贷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财务公司纷纷趁机上市。可是石油危机一来，股价暴跌。那家财务公司的老板，最喜欢收的抵押物就是房契，他虽然从事金融业多年，但是却专注放贷，对股市了解不多，而且生性吝啬，面对接连下跌的股价，更加不愿意回购亏钱，被任智刚看到机会一口吞下。那3家典当行是这间财务公司的子公司，他们手中虽然没有房契，但是每家都有店铺门面。 “这是公司这几个月来签订的合同。”李叶广打开保险柜，拿出足足半米多厚的合同。 李瑞杰看着文件，又看看密布香江的红旗与蓝旗，心中充满巨大的惊喜，没想到短短数月，就有这么大的收获。可是看到后来，李瑞杰却不禁皱眉，万答的房产整体出租率不足50%，某些户型，某些地段，出租率甚至不足30%。 如果万答手下的物业仅是小还倒罢了，香江地少人多，只要地段好，不愁出租，无非就是价钱要随行就市低一些而已。可是万答并购的都是中小型房产公司，这些公司的市值小，业务层次也低，万答旗下的物业位置普遍不好，很多甚至位于居民区内。 李瑞杰还记得《李摘瓜传》中，李摘瓜对香江楼市的运作有一句总结，“楼市好的时候卖，楼市差的时候租！”李瑞杰准备以此为依据管理万答，甚至还准备将这句话镶嵌在公司招牌下，作为万答的经营理念，但是谁想还没等他开始实施，就被现实打了脸。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楼市好的时候卖”还好办，楼市差的时候租，你租给谁啊？刚才还开玩笑，让赵亚芝帮帮他生意，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李叶广也注意到李瑞杰的面色变化，“对于公司现在的情况，我倒是有个计划，这是我的计划书，你看看怎么样。” 李叶广打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李瑞杰接过，只见计划书封面一个大大的标题——《便利店企划案》。 “便利店？”李瑞杰对便利店的印象就是那种街角的小超市，这些店铺卖的东西通常都比较贵，可供挑选的商品也不多，只能凭借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优势，做深夜客户的生意。 前世，李瑞杰自己买东西，都是去沃尔玛、家乐福。大超市地段好，交通方便，而且品种多，价格还比便利店低，质量也比较有保证，一间超市之内，就可以将吃、穿、用，所有的东西买起。 不过，李瑞杰打开李叶广这份计划书却发现事情跟他想的不太一样。便利店起源于美国，1927年，德克萨斯州南方公司首创便利店经营模式，主要业务是零售冰品、牛奶、鸡蛋，1946年，南方公司将营业时间延长为由早上7点，至晚上11点，并将店铺命名为“7-eleven”——7-11。1973年，东瀛伊藤洋华堂与美国南方公司签订特许协议，随后在东京推出7-11的1号店。 便利店在华国大陆没有发展起来，是因为大陆实行统一税率，无论店铺大小，营业额多少，店铺的税费和家乐福、沃尔玛这样的大超市是一样的，包括5%的营业税，17%的增值税……开一家小店有15种税费要交。 家乐福、沃尔玛依靠规模效应，可以压供应商的价，在零售时候，也就价格更低，获取更高的利润，然后凭着高额的利润又可以在城市的黄金地段开店，吸引更大的客流量。如果一个城市里开了一家沃尔玛，那么在它周围5公里范围内，其他零售小店将遭遇毁灭性的打击，所以有“沃尔玛5公里死亡圈”的说法。 而在香江，战后为了恢复民生，港英政府对小商户给予了税费优惠，小商户只要交两种税：一是千分之一的注册资本金；二是利润税，赚了钱之后只要上缴17%的利润税，如果不赚钱，就不用交税，其他税费全免。 这种本来只是对于杂货铺的税费优惠，后来又普及到小超市、小商店。现在港英政府对小商户的界定是月营业额5千元以下，或者经营面积280平方英尺以下的。 李叶广认为，5千块的顶是封不住的，可是这里面有一个空子可钻那就是经营面积，280平方英尺大约就是26平方米，这个面积开一间小超市足够了。 万答的物业位于居民区内，是劣势，同时也是优势，这些物业就非常适合开便利店。李叶广已经在万答的物业中，初步选定了22处物业，用于开设便利店。 “我原则上同意万答开便利店，不知道你有什么合适的管理人选没有？”李瑞杰说。 李叶广正要回答，忽然传来“铛铛”两下敲门声，“进来！” “老板，总监！”只见门外站的赫然是任智刚。 “约瑟夫，你不是去谈一个大项目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李叶广一愣。 “项目已经谈下来了，老板您请过目！”任智刚从手提的皮箱里取出一份文件，双手捧给李瑞杰。 “这么巧，我也刚刚谈下一个项目。”甘清林远远的走过来，边走边说。 李瑞杰看出来了，他们应该听说自己回到公司，一个个赶回来见他这个大老板一面。想来的刚才那名女职员给任智刚通了消息，李瑞杰就奇了怪了，在这个还没有手机的年代，他们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任总的消息好灵通，无怨的业务会做的风生水起！” “李总最近的业绩也不错，想来也是依仗了消息灵通之功！”两人之间火药味渐浓。 第118章 流程化 “咳咳！”李瑞杰轻咳了一声，“查尔斯，叫人带赵小姐去看房子！佳慧，你也跟着去，给赵小姐参谋一下。” “琳达！”李叶广向外看了一眼，正见到先前那名领着李瑞杰来的女职员经过，“你带这两位小姐去选房子！” “好的，总监！” “不要，我要留下来看戏……”关芝琳被赵亚芝硬拖了出去。 随着任智刚与甘清林的到来，其他人陆续回归。说起来，除了他亲自招聘的任智刚与甘清林两个人，其他大部分员工李瑞杰都还没见过面。 “既然都回来了，要不我们去会议室，都见一见？”李叶广建议道。 “嗯，那就去会议室，见一见！”李瑞杰与李叶广移步会议室。 任智刚与甘清林两方分别汇报了他们最近几个月的工作成绩，以及下一步工作计划。 “刚才大家说的都是成绩，现在都有什么困难吗？” “我们觉得我们现在最先要解决的是安全问题。”任智刚向四周看了看，首先发言。 万答四处出击，收购公司，得罪了太多人，挡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尤其是任智刚刚刚拿下的那家财务公司，他们之前经常雇佣黑帮收债，与黑帮有联系。万答收购下他们的公司，他们就放话，要万答好看，万答门口最近被丢过死老鼠、死猫，还被人寄过刀片。 “这点没有问题，我会安排持枪警卫来万答站岗。” “这个，持枪警卫不好请吧？”香江持枪证不是一般难办。 “这件事我来负责。李总监，任副总，李副总都要安排护卫人员，其他员工如果有安全问题，也可以申请安全保护。”第二批退伍军人已经抵达香江，本来是为了《盗佛线》剧组准备的，谁知道《盗佛线》的情况解决的比想象的顺利，李瑞杰原以为这批人用不上了呢，这正好派上用场，叫汤姆韦斯利领他们去吃一顿好的，明天就能开始工作。 “有枪！” “这个好，这个好！”众员工顿时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咳咳！”甘清林清了一下嗓子，他这一组的人立刻安静下来，任智刚组看到对面安静下来，自然不愿意丢份，也安静下来。 “还有通讯费的问题，我们现在的通讯费用审批程序太复杂，审批速度太慢。”甘清林第一炮就开向了李叶广。 “你们每人每月平均要上千元通讯费，怎么会花那么多，你告诉我，这是怎么花的？”听到甘清林的话，李叶广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总，我们的通讯费都是花到实处……”说到通讯费，任智刚与甘清林难得站在了一起。 李瑞杰在旁边看着，也不插话。自有公司以来，业务部门与财务部门的官司就从来没有断过。而且双方的关系自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剪不断，理还乱。李瑞杰还记得前世做秘书的时候，他们公司销售部总经理与财务部部长，在公司早会上当众上演过全武行。不过按照李瑞杰的经验，最终这官司还是会要最高领导来拍板。 这时候甘清林掏出了他们的通讯工具，李瑞杰早就奇怪他们用什么联系，只见那是一个口琴一样亮银色的东西，上面印着醒目的摩托罗拉的标识。现在摩托罗拉还没制造出那种足能砸死人的，砖头一样大的移动电话。1955年摩托罗拉研发出第一款无线传呼机，五十年代，美国商用性无线传呼业务诞生，六十年代传呼业传入rb，七十年代进入香江，而且这时的传呼机还是纯响声机，只能发出简单声响，用户不能单凭传呼机得悉讯息内容，每次接获传呼，还要致电传呼中心“覆机”，才能从传呼员口中得知讯息内容，因其响声多为“bb”声，市民多俗称为“bb机”。就是这样一个没多少用的家伙，每台售价超过2500港币，相当于此时一个普通白领5个月以上的工资。 “哔哔哔哔……”正说着这时一名员工，忽然腰间发出一阵怪响。 “对不起，老板！”这名员工立时吓得低头不敢说话。 “你没有对不起我，好好工作，就是最大的对得起我。快去覆机吧！” “老板，你来评评理。”这场官司果然最终打到了李瑞杰那里。李叶广也看向李瑞杰，其他所有人也看向李瑞杰。 这是考验李瑞杰的时候了，李瑞杰想着前世他们公司董事长每次遇到这种问题时候说的那些话，措辞了一番说，“我认为审批程序不能省，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是审批速度要加快！财务部门应该拿出一个明确的通讯费审批章程出来，公司的通讯费申报、审批，要形成制度化，流程化，这一点李总你责无旁贷！自公司成立以来，都是人管人，这样的结果，就是公司一旦做大，整个公司的工作效率就会大幅下降，一旦公司效率下降，即便强大如东印度公司，也避免不了最终走向解体的命运。想避免重走其他公司的老路，万答就要形成流程化审批，流程化管理，最终形成制度管人，而不是人管人！” “哗哗哗……”下面登时响起热烈的掌声，虽然他们现在还不懂什么叫流程化，制度管人，但是听起来牛逼啊。 “还有什么问题吗？”李瑞杰记得流程化管理模式，是九十年代管理大师迈克尔哈默提出的，李瑞杰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糊弄过眼前再说吧。 “还有人手问题，每一组限定25人实在不够用，我们现在不得不大量聘任外围人员，这种方法保密性很差。” “二十五人只是针对公司成立初期设定的人数，既然公司发展了，扩充就是理所应当的。”其实当初限制25人的目的，就是防止任智刚和甘清林肆意扩大公司，万一万答搞垮了，遣散费也不用给太多。 “谢谢老板！”任智刚跟甘清林相视一笑，又是少有的达成一致。 第119章 万家 “人员扩充后，原来的那个奖励方案就落伍了，李总监，任副总，李副总，你们拿出一个新奖励方案出来，报给我！” “好的！” “另外我准备在公司成立满半年的时候，进行一次中期奖励，数额就暂定为200万港币，李总监，你和任副总、李副总商议一下怎么分配，一定要体现出各人业绩。”万答的发展有点超出预期，既然仇人都找上门了，恐怕早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别的不说，李瑞杰敢肯定，至少李摘瓜应该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以李摘瓜谨慎的性格他会不会从万答挖角，然后照方抓药，李瑞杰不敢确定，但是香江那几个大富豪中，很有几个胆大妄为的，肯定会有人挖万答的角，那么李瑞杰原定的一年期奖励兑现时间，恐怕就有点太长了，万答的操作方法并不复杂，只要他们从万答挖走一个业务骨干，就能复制出一套万答的收购方法出来，有这200万吊着，最起码可以在这半年之内，保证这批员工的忠诚度。 “还有什么问题吗？” 任智刚跟甘清林互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李瑞杰想了想说，“这样，李总监，你给福临门打电话定他们的鲍鱼宴，就按照每名员工5份来定，把这些发给员工，员工可以自己情况选择时间去吃。这些日子来，大家都很忙，肯定会亏欠家人，亏欠女朋友很多，但是再忙也要陪陪家人，陪陪女朋友，毕竟家庭才是事业的基础，我就不集中请你们吃饭了。” “老板万岁！” 有了李瑞杰的支持，李叶广最终确定了27间物业，作为万答便利连锁的创始店铺。但是李瑞杰不喜欢万答便利连锁店，这个名字前世完全没听说过。 说起香江便利店的名字，人们首先想到的是7-11，碰巧的是，1964年美国南方公司开放7-11特许加盟经营，伊藤洋华堂就是与美国南方公司签订地区性特许加盟协议。 不过李瑞杰想拿下的，不仅是香江的7-11特许经营权，而是整个大中华区的授权，包括大陆、香江、宝岛、澳门，而且最好是永久授权。 李瑞杰原以为此时应该没有人会像他一样看好华国的潜力，毕竟美国甚至还没有与华国建交，南方公司倒不是不愿意出售7-11的大中华区特许加盟经营权，但是他们开出了一个天价，最让李瑞杰不能接受的是，他们的合同最长只愿意签10年。10年的时间，李瑞杰也许就是刚刚打出7-11的名气，他甚至未必能在这段时间获得大陆许可，把便利店开进大陆，李瑞杰不想自己打开局面，为南方公司做嫁衣，只能另觅它途。 仅次于7-11的就是屈臣氏，不过1841年，也就是鸦片战争的第二年，英军占领香江岛的那年，屈臣氏就已经在香江成立了。 第三便是李摘瓜的百佳超市，虽然此时百佳超市，还不是李摘瓜旗下公司，但是1973年的时候，百佳超市也已经成立了。 连续三条路被堵，李瑞杰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一个名字——万家。华润旗下的这个超市品牌，不仅在香江有一定的影响力，更重要的是未来会成为华国大陆第一大超市品牌，这一点上说，万家这个名字要远比什么7-11、屈臣氏、百佳更符合李瑞杰的要求，只是万家超市成立的年代晚了一些，李瑞杰记得前世看有关华润的书籍，万家这个名字应该是2000年之后才出现的。不过这也是李瑞杰目前能够想到的最适合的名字了，便利的名字就暂定为万家便利连锁。 李瑞杰一直担心的管理人才挖自牛奶公司，及牛奶公司旗下子公司大利超级市场。 1886年，苏格兰人培特瑞克梅森与5名香江本地商人，合作创立了香江牛奶公司，牛奶公司不但是一家牛奶产品生产商，也是一家零售集团，1960年，牛奶公司与连卡佛合作创办大利超级市场，是香港第一间超市。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牛奶公司由华人周昔年控制，成为香江少数华资上市公司之一。 但是由于牛奶公司在港岛南部的薄扶林拥有大片牧场，在铜锣湾及观塘等地有制冰厂，这些产业占据着大片土地，吸引了地产财团的觊觎。 1972年11月，英资四大洋行之一的怡和洋行旗下的地产公司置地，发起了对牛奶公司的收购战。虽然周昔年奋力抵抗，还引入华资地产商华懋地产，合作开发牛奶公司旗下地产，但是置地财力雄厚，动用了大量现金和股票，于1972年12月，成功取得90%牛奶公司股份，并根据香江《公司法》第168条，在1973年4月向其余小股东进行强制收购，最终完成对牛奶公司的全面收购。这就是香江经济历史上著名的“置地饮牛奶”事件。 牛奶公司原本是华人员工占据多数，但是成为英资公司后，公司内华人受到排挤，置地又是专注于地产业，对超市业务不重视，甚至准备拆掉大利的自有门店，改建为住宅楼。整个牛奶系华人员工人人自危，李叶广趁机出手，挖到了大批业务骨干，从大利超市挖人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就是提前消弱了这个万家便利店实力最强劲的对手。 李瑞杰与新到位的管理层讨论着如何经营便利店，米、面、油、盐、酱油、醋、牛奶、面包、鸡蛋、水果、蔬菜、卫生纸、卫生巾、洗发水等这些生活必需品必须要有，而且要经常搞优惠，吸引客流，通过走量实现盈利。香江天气炎热，汽水、沙冰也是必须品。卖汽水、沙冰就必须要有制冷设备，这些设备采购价格高，仅用来卖汽水、沙冰就太浪费了，可以同时卖分割好，统一包装的肉类、鱼、虾等产品，另外还有烟草、口香糖、非处方药、咖啡，以及各种酒，这些东西是非生活必需品，耐储存，但是一旦需要就非常迫切，通常不会太在意价格，可以适当卖的贵一些，另外还可以代卖报纸、杂志。 第120章 五丰行 经营便利店除了销售，还有采购，对于超市来说，采购的重要性，甚至在销售之上，因为只有买的低，卖的才能低，而全世界的超市采购模式，无外乎就是沃尔玛、家乐福两大类，其中沃尔玛的经营方式是集中采购，统一配送，通过规模压缩价格，在规模效益下做到售价低价；家乐福虽然也重视规模采购，但是家乐福还有一个重要盈利手段，就是向供应商收取入场费、堆头费。 这两种方式，自然是家乐福模式更简单一些，几乎是躺着赚钱。但是万家便利初创，没有任何名气，未来客流量未知，哪个厂家会脑子抽了给你钱，就为了把货摆在你的店里。目前万家唯一的选择只有沃尔玛模式，家乐福模式，等万家发展起来倒是可以部分采用。 从牛奶公司挖来的人都是从事零售工作的熟手，很快就根据万家的业务范围，列举出了一系列供货商。 李瑞杰要庆幸，他早生了几十年，此时香江超市业，正是群雄混战时期，即便成立最早，规模最大的大利超市，也不能做到垄断市场，一家独大。要是等到李摘瓜入场，他凭借百佳超市的市场份额，打击潜在竞争对手，谁向新成立的超市供货，百佳超市就停止采购他们的产品，新超市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但是李瑞杰听着这些人的讨论，总觉得少了一个名字，“我听说五丰行的东西不错，为什么你们没有提五丰行？” “这个，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跟五丰行合作。”从牛奶公司挖来的是一名四十岁出头的管理人员。 “为什么最好不要跟五丰行合作？”李瑞杰微微皱眉。 “这个……”那名管理人员见李瑞杰脸色不善，担心被李瑞杰误会他携私报复，赶忙解释说，“五丰行的东西倒是挺便宜，但是他们几年前，曾经出过食品安全事故，口碑不好，最主要的是，我担心他们的供货稳定性有问题。那边现在正在搞运动，听说他们派驻在香江的机构，很多都撤回去了，如果我们某样商品选择了五丰行作为供货商，某天一旦五丰行也撤了，我们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我们做零售生意的，一是产品质量，二是供货稳定性，不能仅看谁的价格最低。” “质量第一，我自然是认同的，但是现在他们既然还没有撤，我们凭什么就断定人家供货不稳定？如果怕他们会违约，那就把违约金定的高一些。” 周昔年是首名获准准可以住太平山顶的“高等华人”， 此时，如果李瑞杰想找一个心向大陆的管理人才，除了霍鹰东等少数几个，只能去华润系挖人。 定下候选供货商名单后，就开始分别通知各家供货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就是三天后的美丽华酒店。 “老板，我为你介绍，这位是陈方先生，陈先生主要代理泰国茉莉香米，乌汶府的茉莉香米……” “很高兴见到你！” “这位是宝岛糖业香江分公司的张经理！” “你好，你好！” 李瑞杰一路握手下来，收到了一把名片，这要多亏了牛奶公司的那些人，否则凭万家初创，根本请不来这么多供货商。 这时一名五十来岁，一副儒雅长相的男子冲李瑞杰走过来，其他见状纷纷躲开，好象这人会有传染病一样，尤其是宝岛糖业的那位张经理，一脸不屑之色。 “很高兴见到你！”儒雅男子主动向李瑞杰伸出，并递上一张名片，此人英语流利，没有大多数香江的人古怪口音，看起来不像一名商人，倒更像是一名官员。 “很高兴见到你！”李瑞杰接过名片，扫了一眼——五丰行。 由于大陆此时正在搞运动，华国各驻港机构都受到了较大冲击，比如左派电影公司，导演和演员都被拉回去进行思想改造，左派院线也长年累月的放起那几部样板戏。 五丰行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受运动影响比较小的大陆驻香江机构之一，会出现这一情况是因为五丰行有几项特殊功能：一是五丰行可以换来外汇，港币与美元挂钩，香江又是自由港，港币可以较为自由的兑换成外币，五丰行卖出农产品，收取港币，换取美元，是此时大陆为数不多的创汇手段之一；二是华国政府要通过五丰行购买大陆急缺的农产品，比如糖，甘蔗是世界主要的糖料作物，但是由于纬度的关系，华国绝大多数地区都不适合种植甘蔗，东北倒是可以种甜菜，但是华国首先要保证粮食供应，没有多少土地可供种植甜菜，而糖又是老百姓生活的必需品之一，华国大陆每年都面临巨大的食糖缺口，1973年4月，华国一次就通过五丰行，购买原糖47万吨。 “说中文吧，我是华裔，我父亲是沪上人！抗战的时候逃难才到的美国！”李瑞杰笑了笑说。李瑞杰所以坚持要把五丰行列为候选供货商，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其实是李瑞杰想趁机接触一下大陆方面的人员。 “啊……幸会，幸会！”这名官员愣一愣才反应过来。 “幸会！”穿越后，基本上每个初次见到李瑞杰说普通话的人的华人都是这种反应，李瑞杰早就习惯了。 第121章 华国企业困局 “听说贵公司准备撤出香江？” “撤出之论完全是无稽之谈，有人看不得我们五丰行发展！”官员看了之前跟李瑞杰接触过的那位宝岛糖业张经理一眼，一脸气愤，他还以为是这人又说了五丰行的坏话，宝岛糖业依靠他们手中的糖作为武器，过往没少给五丰行下绊子。 五丰行成立于1951年，五十年代中期，五丰行成为大陆鲜活、冷冻食品在香江的统一代理。1961年，五丰行又成为华国粮油食品进出口总公司在香江的总代理。虽然有这么大的支持，但是五丰行在香江的市场占有率却非常惨。 五丰行成立初期，由于没有经验，农副产品残次率非常高，而且当时活畜、生鲜食品主要依靠汽车运至香江，相比于海外农产品的船运方式，汽车运输颠簸严重，活畜、生鲜死亡率极高，而且还不能保证准时运达，经常导致买方拒收，这些事件，又有人在旁煽风点火，极大的影响了五丰行的口碑。再加上六七暴动之后，香江社会对大陆的敌视态度。在质量和价格差不多的情况下，香江零售界大多数都倾向于选择外国产品。 目前五丰行公司采取的策略是，将农产品交予部分“爱国港商”代理，再由他们售予批发商，然后售给零售商。 由于口碑不好，五丰行的农产品长期只能依靠价格取胜，而且中间还被倒了两手，因此价格被压得极低。 在目前的香江市场上，五丰行的产品市场占有率较高的只有大米，这还是因为1972年至1973年，东南亚国家遭遇了普遍的旱灾，粮食大幅减产，作为香江大米主要供应地的泰国，1973年一度停止大米出口，香江米价随之飞涨。五丰行抓住时机从大陆调运大量大米投放香江，稳定了香江米市，五丰行的大米自此才在香江市场上站稳脚跟，目前五丰行大米市场占有率已经由之前的28%，提升至目前的50%左右。 1974年，正值华国运动时期，大陆老百姓自己都吃不饱，但还要勒紧裤腰带供应香江，就是这些从大陆百姓牙缝里省下的农产品，运到香江却只能低价出售，五丰行对内对不起百姓，对上无法向上级交代，因此这次获得与零售商直接接触的机会，五丰行上下都极为重视。虽然万家刚刚创立，但是五丰行扎根香江多年，消息灵通，接到万家的邀请函后，很快就摸清了万家的情况。虽然万家每间店铺面积都很小，但是胜在数量多，合计起来的需求，不可小觑。 “这次选择供应商，会以竞标形势挑选。在竞标之前，要先抽取样品进行检验，只有样品检验合格的商家，才能参加竞标。还望贵方见谅。”李瑞杰这话同时也是提醒五丰行，以李瑞杰前世的经验，他们应该明白怎么做。 “这个自然！”官员底气十足的说。 五丰行早非当年吴下阿蒙。早期农产品接连出现质量问题后，就引起了中央高度重视，目前供港的农副产品均由指定省份的农场、养殖场定额生产，然后经由五丰行统一收购，贩售至香江，产品质量绝对不是国外那些普普通通生产出来的产品能比的。否则如今东南亚已经恢复对香江大米出口，五丰行大米的市场占有率也不会仍然节节攀升。 在运输工具上，1962年，华国就开通了供港农副产品火车专列——就是后世常说的“三趟快车”，终点站就是五丰行。早就摆脱了汽车运输。 “对了，我们这次还会对烟、酒、茶叶进行招标，能否帮我们联系贵方售卖这些产品的部门？” “你愿意售卖我们的烟、酒、茶叶！”官员一脸吃惊的说。 “是的！中华、云烟在海外都是大名鼎鼎，还有黔省的茅台，川省的五粮液，滇省的普洱、毛尖，苏省的碧螺春，闽省的岩茶，浙省的菊花茶，同样大名鼎鼎，我小的时候，没少听我父亲提起。可是来到香江这些日子，我发现这里的人抽得香烟是万宝路、555，喝的酒清一色的威士忌、白兰地，就连泡的茶叶也多是印度、斯里兰卡的。我们华国是茶叶的发源地，这不应该啊！” 听李瑞杰这么说，官员苦笑了一下，“你说的中华、茅台、五粮液、普洱，其实一直在香江都是有的卖的。” 香江是自由贸易港，本身也没有烟、酒、茶叶生产能力，因此也没有烟草专卖制度，烟、酒、茶叶和其他商品一样，都是以税收来进行调节管理，外来的烟、酒、茶叶只要照章纳税就可以在香江销售。 五十年代的时候，华润旗下子公司香江德信行就将中华香烟、茅台酒出口海外，但大都是通过香江转口欧美、东南亚，卖给海外华人，在香江本地销售的数量很少。 香江是英国殖民地，英国人居于统治阶层，自上而下，影响一个地区人们的生活习惯，是非常简单的：英国人抽万宝路，香江人也跟着抽万宝路，英国人喝威士忌，香江人也跟着喝……除了茶叶，因为华国是原产国，而且有数个知名产地，具有一定市场，像中华、云烟，这都是新华国成立后，创立的品牌，在香江没有任何影响力。 其实相比于大米、水果、蔬菜，烟、酒、茶叶更加便于运输、储藏，利润也高的多，但正是因为利润高，运输、储藏方便，欧美公司将烟、酒运来香江销售，仍然有利润，目前香江烟、酒市场基本由欧美品牌控制。华国烟、酒厂商也一直想进入香江这块市场，但是苦于没有渠道，八十年代以前，香江市场几乎没有华国大陆烟、酒出现。 德信行成立于1946年，与五丰行同属华润旗下子公司，说起来比五丰行成立的时间，还要早几年，由于产品销路打不开，德信行的名气也远没有五丰行大，李瑞杰就不知道，他不说，万家其他人自然也就没有提。 第123章 外销价格 “是葵花牌！”对面那人赶忙说。 茅台酒厂成立后，起初商标为“车轮牌”，后又改为“飞天牌”——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飞天茅台的肇始。但是1966年运动开始后，“飞天”这个名字涉嫌“四旧”，被停止使用，茅台酒厂不得不将注册商标改为“葵花牌”。 “这个字是花！这明明是……”李瑞杰心说，你不要以为我不懂汉字，这个分明是苍天的苍字啊，可再仔细一看，那个字确实也不是“苍”，中间少了一笔，这好象就是一个他们自己创造的汉字，而且葵花牌这名字，李瑞杰的第一反应是某小儿感冒药。要不是陪着来的先前五丰行那名官员眼睛还是红红的，李瑞杰绝对会把他们当骗子赶出去。 德信行的领导见李瑞杰还是不肯相信，索性打开酒瓶给李瑞杰倒了一杯。李瑞杰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李瑞杰登时都有点醉了，这具身体该死的酒量啊。 “香吧！”德信行的领导得意的笑了，“你这品一品！” 李瑞杰就着酒杯小品了一点，咂摸咂摸嘴，好象跟前世喝过的假茅台也没啥区别，“出口的茅台跟内销的都有哪些方面的区别？” “这方面贵方可以放心，外销茅台和内销茅台的唯一区别就是在外包装和价格上面，在酒质上是没有任何差别的。包装方面，内销的标签是全中文，外销的使用中英文印刷；价格方面，我们内销的茅台是8块华币每瓶！” “那外销的呢？” “……”德信行的领导没说话，而是冲李瑞杰做了一个手势。 “这个是华币，还是美元？” “港币！” 此时，美元对华币的汇率是1美元兑换大约18华币，美元对港币的价格是1美元兑换大约5港币，也就是1华币兑换大约277港币，内销茅台的价格每瓶8块华币，兑换成港币应该是每瓶超过22块，但是茅台实际在香江的销售价格，也就比前段时间，剧组从药店卖的酒精贵一些，如果从华国大陆人民的收入比，与此时香江人的收入比对照，则会来的更大。 实际上，这种坑自己的做法，早已经是华国外贸中的常规操作，为了出口创汇，华国很多产品的出口价格都比内销的便宜，而且便宜的不是一点两点。这种低价战略，确实一度帮助华国产品打开了销路，但是这种为了出口而出口的做法，实际上与出口创汇的初衷，已经是完全南辕北辙。 要知道很长一段时间内，华国出口的那些产品，都是妥妥的高档货——茅台的酒，普洱的茶……产量稀少，在国际上还拿过奖，其他国家无法复制，甚至连自己国家想大规模扩产都不可能，这些产品被应该像拉菲、木桐那样销售。但是华国拿来出口，大有不把价格降成路边货不罢休的架势，生生把黄金卖成了白菜价。同样是酒，法国一瓶红酒的价格都快赶上一吨茅台了，就连rb清酒在国际上的定位，都比茅台高端。 不过李瑞杰不想初次见面，就给对方留下一个喜欢指手画脚的印象。何况目前茅台在香江的销售价格，倒是完全符合便利店的销售定位，以香江人此时的平均月薪水平，如果全用来买茅台，可以每天喝一瓶，还有的剩。 李瑞杰放下酒杯，这副身体的酒量，别说喝，怕是再闻下去都醉了，“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想请贵方帮个忙！” “这个，能帮忙的，我们一定帮忙！”德信行的领导脸上的笑容登时有点苦，心说，我就说没有这么简单的，你们五丰行还非要拉我来，万一人家提出的要求，我做不到，你要我怎么办？ “可不可以帮我买一批内销茅台，以及过往销售过的外销茅台，我想用来收藏！价格方面好说！” “收藏酒？” “是的！这是我的一点个人爱好，从邮票、电影海报到翡翠、古董，我都喜欢收藏！酒也是我喜欢的收藏之一，不说有句话说的吗？月是故乡明，酒是陈的香！哈哈哈……”李瑞杰自然不会告诉他，后世一瓶“三大革命”茅台有多贵，为了证实刚刚的话，他还特意掏出那块翡翠作为证明。 “这个没问题！”德信行的领导顿时送了一口气，刚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就是几瓶酒，德信行别的没有，仓库里的陈酒多得是。 五丰行与德信行的产品都顺利通过了万家的检验，进入了正式竞标名录，至于什么产品口碑？大白菜上又没刻着五丰行的名字，谁会在乎是哪出产的农产品？何况此时的香江白领月薪还不到500港币，大部分人还停留在温饱线，他们还没有资格挑挑拣拣。 便利店的装修工作有条不紊的推进着。万答所在的写字楼已经更名万答大厦，三家典当行统一合并为万答典当行，除了维持三家原本的店铺，又抽调精兵强将，准备在万答大厦一楼开设一间新店面，中环不但是香江的金融中心，还是黄金、珠宝交易中心，中环以只占香江十分之一的当铺数量，占据了香江每年当铺营业额的近一半。香江每一家当铺都想在中环掺一脚，但是中环房价贵，租金高昂，还经常有骗子出没，只有实力和背景都雄厚的当铺，才能在中环开店。 接受存款公司方面，黑帮找上门捣过一次乱，但是见到门口站岗都是白人，就灰溜溜退走了，连狠话都不敢放。目前公司名称也改为万答财务公司，正在申请银行牌照银行牌照，成为真正的银行。 虽然在当前的经济形势下，接受存款公司可以凭借自由灵活的优势生意兴隆，但是发展上限太低。在李瑞杰如今的计划中，这间财务公司未来要作为万答公司的金融中心，成为整个公司运作的轴心，就像大通曼哈顿银行之于洛克菲勒财团，第一国民银行之于波士顿财团那样。 第124章 超级壮汉 “世界最强壮男人来港拍片！”《星岛日报》的头版头条用了一个非常吸引人眼球的标题，而且还配了一张异常强壮的白种男人的照片。 《盗佛线》剧组的最后一名演员也终于到了，当初富兰克林威尔逊没有档期后，李瑞杰就让雪莉兰辛帮他尽可能找一个肌肉发达的送过来，雪莉兰辛还真的照办了，她选了一名健美运动员，说起肌肉发达，那自然是非他们这个职业的莫属，健美运动员跨界当演员，首屈一指的自然是阿诺施瓦辛格。 雪莉兰辛当初找的第一个人也确实是阿诺施瓦辛格。从1970年开始，施瓦辛格已经连续四年获得健美界的最高奖——奥林匹亚先生称号，是目前健美运动员中名气最大的一个。施瓦辛格还是健美运动员中少有的身高1米8以上的大块头，大部分健美运动员身高其实都不足1米75。而且施瓦辛格还有电影演出经验，1970年，施瓦辛格主演了《大力神在纽约》，更妙的是不过这部电影的反响并不好，其后，施瓦辛格就只能在电影中出演一些龙套的角色，1973年，施瓦辛格在《漫长的告别》中仅饰演了一个小流氓。 无论从哪方面看，施瓦辛格都再合适不过，但是接到梦工厂的邀请后，施瓦辛格却拒绝了，给出的理由是奥林匹亚先生大赛临近，他不愿意长途旅行，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借口，施瓦辛格愿意在《漫长的告别》中仅饰演了一个小流氓，是因为这部电影的导演罗伯特奥尔特曼，拿过金棕榈和金球奖，还获得过奥斯卡提名，是名副其实的大导演，而李瑞杰仅是一名新人导演。而且其中恐怕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施瓦辛格没说，但是李瑞杰猜也猜得到，相比于做配角，施瓦辛格更不愿意的是给一个黄种人做配角。 阿诺施瓦辛格拒绝后，雪莉兰辛就选择了目前这个叫卢费里诺的，这个人也是一名健美运动员，获得过国际健美联合会业余组的宇宙先生称号，这是仅次于奥林匹亚先生的健美界第二高奖项。 “叮铃铃……”李瑞杰放下报纸，接起电话，“喂……有新消息？嗯，还我去剧组吧。” 9月末的香江本来已经逐渐凉爽下来，但是秋老虎来袭，天气比前几天，还要热了几分，白天日均最高气温达到34度，而且相比于夏季，此时降雨量稀少，往来的汽车驶过，总会带起漫天的灰尘。而且这个时代的香江绿化还不好，楼也没有后世高，毒辣辣的太阳直接照到人身上，剧组直接暴晒在太阳底下，跟烧烤似的。 “导演！”李瑞杰从车上下来，一个长相激灵的青年挤到李瑞杰跟前。李瑞杰认得这人叫董伟，洪家班的一员，是这些武行中，少有的上镜之人。 “怎么会这么多人？”只见整个剧组外人山人海，甚至有小贩推着车卖沙冰、水果。 “现在已经比前几天少很多了！” 卢费里诺的到来旋即在香江引起了一场轰动，香江演员长期以来由于表演风格的原因，就算功夫演员也没多少肌肉，哪见过这样的大块头的，整个剧组现在每天都被人围观。 “这鬼天怎么又变得这么热！”不多大会李瑞杰就出了一头汗，不得不脱下西装，解开领带，这些天他一直待在冷气房里都习惯了。 “导演，用这条！”董伟拿跑出去拿了一条干净毛巾递给李瑞杰。 “哇！”进入剧组，李瑞杰也不由发出一声惊叹，只见一个身高1米95上下的男人，仅着一条短裤，露出浑身上下好象气吹的一样的肌肉，如果不是颜色不对，李瑞杰还以为是剧组跑进一只绿巨人。雪莉兰辛之前给李瑞杰传真过一张照片，但是看照片和见到真人，完全是两个样子，尤其李瑞杰没想到这家伙这么高，再配上他那一身肌肉，这块头，无怨的《星岛日报》要称他是世界最强壮的男人。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这样的好看？”关芝琳耷拉着脑袋走过来。 “你不觉得吗？” “看着好恶心，想吐！”据说相当一部分人在观看健美比赛的时候会觉得有点恶心，而且据统计，持有这种观点的，大多数都是小姑娘，有人对这种现象进行研究后，解释说，是因为健美运动员体脂率太低，会让人联想到解刨学的人体构造。 其实健美运动员看似强壮，实际非常脆弱，由于长年累月进行高强度的力量训练，健美运动会的关节和肌肉都磨损严重，而且他们肌肉力量强大，一不小心就会弄伤自己，健美运动员在训练中，肌肉拉伤、撕裂，负荷过大导致关节脱臼、疝气，是经常有的事。据统计，大部分健美运动员的寿命，都远低于各国平均水平。 “那这样呢！”李瑞杰撸起袖子，秀了一下肱二头肌。橄榄球运动员的肌肉，虽然比不上健美运动会，但是跟职业拳击运动员差不多是一个水平的。 “这样还不错！”关芝琳用手指在李瑞杰的胳膊上捅了捅。 “赵小姐的房子找好了吗？” “早找好了，可是我帮忙挑的奥。” “导演，你来了！”袁何平凑过来说。 由于担心演员受伤，《盗佛线》中最激烈的几场动作戏，都安排在了最后拍摄。虽然李瑞杰说会找个大块头，但是袁何平没想到来的竟然是这么大的块头，这个人的体型看起来比程龙大了太多，体重至少是程龙的两倍，程龙浑身的肌肉加起来，可能还没人家一条腿上多，偏偏李瑞杰又要求实战化的动作设计。袁何平在设计动作的同时，既要考虑有力道、好看，还有要考虑不能让演员受伤，无论是程龙受伤，还是卢费里诺受伤，整个剧组都得停机。好在洪家班有很多之前李小龙团队的人，之前在《死亡塔》中有过与贾巴尔合作的经历，总算没有出大错。 第125章 杀青 “大眼，你最近拍的片段我都看过了，拍的很不错！我想《盗佛线》拍完之后，你就可以直接准备自己的电影了。” “啊？”袁何平一直皱着的脸，顿时皱的更厉害了，他咧开了嘴，脸笑得像一朵菊花一样，“那，那好！” “不过要拍完《盗佛线》之后才能准备，拍摄《盗佛线》阶段不准分心！”就算斯皮尔伯格也是在导演技巧完全成熟后，才能一边拍《侏罗纪公园》，一边搞《辛德勒的名单》，袁何平还没有那个实力。 “好好，导演你放心，我绝对不敢分心！” 李瑞杰看到吴斯远出现在在不远处，冲吴斯远点点头，袁何平很有眼力界的说，“导演，那你先忙！” 李瑞杰边走边冲吴斯远说，“这些天，要注意防暑降温！” “我准备了沙冰、冷盐水，冰镇的西瓜管够，还备了仁丹！” 两人一直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李瑞杰问，“都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护佛战士》已经送去美国剪片了，上映日期也已经定了，就在11月1号” “万圣节？他们野心不小！”万圣节是北美电影的一个重要档期。 七十年的好莱坞，电影市场萎缩严重，各个电影公司在这越来越小的盘子里抢食，即便是好莱坞八大的日子也不好过。在这种激烈竞争下，各大电影公司互相抹黑、扯后腿，情况比同时代的香江也好不了多少。因此电影上映前，各家电影公司都把自己的电影捂的严严实实的，防止被对手提前探知消息，做出相应的布置。这种情况下，压根就没有后世那种协调机制，也不容许他们协调，好档期全年就那么几个，你退了，很有可能票房就没了，雪莉兰辛在美国一直打探《护佛战士》具体上映日期，好为下一步的行动做准备，没想到最终是吴斯远这边先探得了消息。 “你真的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我已经在做了，放心吧。”见到吴斯远还是一副不放心的表情，生怕吴斯远自作主，去跟嘉禾捣乱，李瑞杰一脸郑重的说，“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打探任何《护佛战士》的消息了，把之前给你消息的人的嘴封牢，钱还是我来出。” 李瑞杰特意留下来，看了一下袁何平是怎么指导卢费里诺拍戏的。在指导这种没有功夫底子的人拍动作戏方面，袁何平早已经有一套纯熟的经验，所有的动作戏，他都会先安排两名武行演练一遍，期间发现有危险，就马上进行调整，拿出一套完整的动作之后，然后才让程龙与卢费里诺照着刚才武行的动作排练，如果发现演员做不到，就再调整，直到练得纯熟之后，才开拍，卢费里诺拍得也很用心。 健美运动员在台上风光，但私底下是一个很苦逼的职业。健美既不是奥运会运动，也不方便开展职业联赛，因此能得到的商业赞助也极少，即便健美界最高级别的比赛，1965年，首届奥林匹亚先生健美大赛，冠军奖金也才1000美元，而这地位上，还次于奥林匹克先生的宇宙先生，奖金则更低，至今宇宙先生的冠军奖金还不到一万美元。 偏偏健美运动对饮食的要求又极高，还容易出现伤病，所以健美运动员在健美之外，大都有其他兼职，混的差的就去工地搬砖、砌墙，混的好的就会依靠自己形体上的优势向演艺圈发展，比如施瓦辛格，顶着健美界第一人的称号，到好莱坞跑龙套。这次来香江，拍摄两周就有一万美元拿，这样的好机会，卢费里诺是求之不得的。所以，虽然卢费里诺也准备参加今年的奥林匹亚先生健美大赛，拍摄电影还可能会让他受伤，但还是接了这份活。拍摄结束后，卢费里诺还特意跑来跟李瑞杰示好，希望以后有机会能继续跟李瑞杰合作。 由于安排妥当，准备充分，程龙与卢费里诺的戏份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反倒是拍摄之余，一把躺椅在大太阳底下晒了一个多小时，程龙光着背躺上去休息，结果被烫得一下子跳起来，背上起了一个大水泡。 太阳升到正中，气温迅速升了上来，李瑞杰穿着的短袖衬衣很快就被湿透，要拍摄动作戏的演员们就更不说了，个个汗流浃背。 今天拍摄的是男主角大战独眼龙的一场戏，这个出现在最终大战中的独眼龙，战斗力强悍，而且手段凶残，险些就把男主角干掉，其惊险程度，比男主角跟反一号的几场大战，还要危险几分，因此这场戏也是整个《盗佛线》的最后一场。扮演独眼龙的是洪今宝，程龙跟洪今宝师兄弟一起长大，彼此熟悉，两人配合得当，这场戏打得惊险又精彩，看得李瑞杰好几次都暗自揪心。 “导演怎么样？”袁何平跑过来问李瑞杰。 “……”李瑞杰迟疑了一下，看了一下摄影师，摄影师冲李瑞杰竖起大拇指，李瑞杰这才说，“ok！” “杀青了！”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嗓子，然后这些家伙就不知道从哪拿出鞭炮放了起来。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下午大家休息一下，今天晚上福临门，大家吃鲍鱼！”李瑞杰拿起扩音器，“记住，把受伤休息的，和杀青的一起叫来。” “奥，吃鲍鱼喽！” “杰瑞，你还真带他们去吃鲍鱼啊。”吴斯远问。 “当然，趁现在时间还不晚，你马上给福临门打电话，报上我的名字，告诉他们，今天晚上我们包场，我前几天已经跟他们经理说好了！”在这个鲍鱼、鱼翅还没有被贪官污吏公款吃喝，抬高到贵的离谱的境界时，鲍鱼其实并不贵，李瑞杰前几天还带着杀青的关芝琳去福临门吃鲍鱼庆祝，当场咨询了经理，整个剧组上下，就算每人两只鲍鱼，也就是几万块就能解决的事。李瑞杰当场就跟福临门的经理，预约下了包场的事。 第126章 杀青宴 其实从外表看，福临门真是个土的掉渣的地方，红蓝相间的艳俗霓虹灯招牌，玻璃门，水磨石地面，食物的气味……这种搭配，让李瑞杰最先想到的是他上大学时候的学校食堂。 “李先生，可以上菜了吗？”满头大汗的福临门经理走到李瑞杰跟前问，李瑞杰已经是这里的熟客了。 “都坐下了吗？”中午订餐的时候，吴斯远就考虑到肯定有人带老婆、孩子来，特意多订了几桌，但是没想到，最终到来的人数还是超出了预期。在任何年代，电影圈有钱的都是处于金字塔顶端的那少数几个人，大部分人都还是苦哈哈，他们大部分人的收入，甚至还不如上班的白领，别说鲍鱼，连普通鱼都未必能天天吃到。福临门不得不在原来的基础上，临时加座，解决意外多出来的这些人的问题。 “都有座！”经理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 “这样，每桌再加两瓶尊尼获加威士忌，把我带来的酒也分下去，开瓶费饭后我结给你。”李瑞杰扫了一下四周，每桌的人数已经比额定数超了50%，好在他带了一些茅台过来，本来想让这些人尝尝，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好的，李先生！”经理闻言心说，总算没有让自己白忙活一场，在餐饮行业中，酒是最赚钱的，不用自己生产，一瓶至少可以加价50%以上，开瓶费更是连自己买都不要，开个瓶就能收钱。 李瑞杰忽然他又想起一件事来，“等一下！” “李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们还有多少做好的鲍鱼？” 经理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李瑞杰是什么意思，“鲍鱼宴用的16头吉品鲍已经没多少了，倒是10头鲍还有一些，火候还可以。” 所谓“头数”就是指鲍鱼干品，每司马斤的只数——1司马斤约合600克，如每司马斤2只，便称为2头鲍，每斤4只，即为4头鲍，依此类推，头数愈少等级愈高。 “这样，剧组的工作人员改为10头鲍，其他人上16头鲍，尽量让今天来的每人都能分到一只！” “我明白，李先生！” 宴会总算顺利开始，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众人肚子里垫了些食物，吴斯远、程龙、袁何平、洪今宝四人交流了一阵眼神，最终吴斯远清了清嗓子说，“咳咳，杰瑞，这个……” “接下来是不是要挨桌敬酒？” “是，是！”其他几人都纳闷了，这个美国人怎么什么都懂？要不是长相实在是冒充不了，他们都怀疑李瑞杰其实是从大陆偷渡出来的。 “我先声明，我的酒量太差！待会你们得帮我兜着！”李瑞杰心说，香江、大陆还真是一家人，都分开那么久了，这酒桌上的规矩还是一样的。 “兜着，当然兜着！今天谁敢灌导演，我就把他灌倒！”程龙拍着胸口保证。 李瑞杰带着吴斯远、程龙、袁何平、洪今宝一桌桌敬过去。拍拍林政英的肩膀，问好全好了吗，留下后遗症没有？见到迪威跟元蚯坐在同一桌又说，迪威当时那一脚可不轻，他得给元蚯敬一杯。 敬到一桌武行时，一个黑黑的二十来岁看着很憨厚的青年站起来说，“导演，为什么没有啤酒啊，能不能叫他们给我们上几扎啤酒？” 这是个典型的香江电影圈底层武师，李瑞杰不记得这人的名字，但是非常面熟，是很多程龙电影里的常见面孔，在剧组也没人叫他的名字，大家都喊他火星，李瑞杰前世就看过不少他参演的电影，但是直到这一世一起合作这么久，可还是没记住人家的真名，李瑞杰觉得挺惭愧，“火星，咱们今天吃海鲜，吃海鲜是不能喝啤酒的！海鲜和啤酒一起吃，会导致血液中的尿酸含量迅速增加，尿酸含量如果过高，不能及时排出体外，就会以钠盐的形式沉淀下来，进而形成结石，还会导致痛风，严重时，人会被弄的满身红疙瘩，疼痒不止，甚至连走路都走不了。你喜欢喝啤酒，下次咱们换一家店，再喝啤酒，好吗？” “奥！”火星点了点头。 “奥什么，你听懂了？”程龙上去照着火星脑袋上就是一巴掌。 “没有！”火星回到的倒干脆，“不过，导演说的，总是不会错的！” 五人敬了一圈，回到主座上，有程龙、洪今宝、袁何平三个能喝的挡着，李瑞杰总算活着回到了座位上。 “《盗佛线》已经拍完了，吴先生，有没有想过之后干些什么？” “还能干什么，继续拍电影吧。”李瑞杰在剧组拉拢程龙、洪今宝、袁何平他们的事，怎么会瞒得过吴斯远？ 但是吴斯远却并不准备加入李瑞杰的电影公司，他有自己的斯远电影公司，虽然是间皮包公司，大多数的股份还都被嘉禾拿走了，但怎么也算是自己做老板，当初要不是看《盗佛线》的投资成本前所未有，他也想见识一下美国人是怎么拍电影的，否则是不会抛下自己的电影公司，接受李瑞杰的邀请的。 “不瞒吴先生，其实我这次来香江不止是要拍一部电影，主要目的是考察香江的电影市场，并在香江建立发行渠道和电影公司，如果吴先生愿意加入我的电影公司，我愿以总经理的位置以待。”李瑞杰经过斟酌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在香江注册一家完全独立的电影公司。 香江与美国的情况完全不同。在香江建立电影公司，就必须要签演员，签导演，但是在美国，《派拉蒙法案》又禁止电影公司直接签演员，虽然对于境外设立的分公司，《派拉蒙法案》并不适用，但是真正实施起来仍然有许多麻烦，不如索性绕开梦工厂，建立一家全新的电影公司。 李瑞杰已经抛出了橄榄枝，谁知道吴斯远想了想，却摇摇头说，“杰瑞，在香江开电影公司，不是那么简单的！” 第127章 院线为王 美国电影大亨萨默·雷石东曾经说过“内容为王”，但是此时的香江电影圈却是一个院线为王的年代。此时香江电影人还都比较穷，电影院线还属于稀缺资源，电影公司必须有院线做后盾才能发展起来。目前香江主要有五条院线，分别是邵氏、嘉禾、丽声（就是后来的金公主）、双南、安乐。 其中邵氏院线的资格老，他们影院大，数量多，位置也好；嘉禾院线次之，虽然嘉禾院线成立仅四年，成立之初也是租赁了几家影院作为骨干影院，然后再与几家影院签约组建起来的，但现在的嘉禾院线已经不是成刚成立时候的那个嘉禾院线，凭借李小龙电影获得的巨额利润，嘉禾买下了国泰手中的院线，国泰的这条院线，就是之前电懋的院线，电懋当年与邵氏斗了十余年不落下风，要不是1964年，陆运涛和新婚妻子乘坐从宝岛到香江的回程飞机上遭遇飞机失事，连带整个电懋公司行政人员等共57人全部遇难，这场争斗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邵氏院线与嘉禾院线可以列为香江院线的第一档，因为他们不但在香江有院线分布，在东南亚也有自己的影院。邵氏本身就是以院线起家，他们的院线生意是从沪上发展到新加坡，然后又从新加坡到香江开电影公司；“电懋”创办人陆运涛更是出生于马来西亚吉隆坡，其父陆佑是马来西亚首富。 不过邵氏和嘉禾都有自己的制片公司，最好的档期都会留给自己公司的电影，邵氏院线甚至很少上映外来电影。嘉禾倒是愿意放映别人的电影，尤其是李小龙死后，他们还没有找到接替李小龙的人选，现在嘉禾几乎是拍一部，赔一部，嘉禾院线逐渐加大了与外部的合作，但是李瑞杰已经与嘉禾完全撕破脸，这条路走不通。 剩下的三条院线，这其中安乐院线历史也不短，据说李瑞杰与姜家父子有不错的合作关系，但是论位置，论规模，安乐院线都是五家院线里垫底一档的，而且还是以放映外语片为主，帮不了李瑞杰多少忙。 倒是“双南院线”旗下有南华、银都、普庆、南洋等影院，单看香江的话，双南院线绝对不在邵氏、嘉禾之下，但是双南院线有长城、凤凰两大制片公司，基本不放映外人的电影，而且双南院线虽然在香江，但却是隶属于华国大陆所有的国有资产，像李瑞杰这样的美国人，根本没有合作的可能。 在吴斯远看来，李瑞杰最终能够合作的只有丽声院线。丽声旗下拥有乐声、丽声、凯声、金鸿基等多间影院，其大老板雷觉坤是香江有数的华人富豪之一。他们倒是没有自己的制片公司，院线也是以放映独立电影公司的影片为主。 不过吴斯远没有说的是，丽声其实是他的计划之一。吴斯远所以敢无视嘉禾的威胁给李瑞杰做监制，就是打算好了，《盗佛线》之后，他就去丽声自荐。丽声目前以放映外来影片填充自己的档期，这种做法不但片源不稳定，相当一部分利润还被外人分走。雷觉坤必定不会一直只甘心做一个电影放映者，他应该早就想建立自己的制片公司了，尤其是丽声院线旗下的丽声影院，原本是租给嘉禾经营的，短短几年的时间，嘉禾现在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院线，这件事必定会进一步坚定雷觉坤进军制片业的决心。 吴斯远相信以自己过往的经历，再加上《盗佛线》的资历，此时去丽声自荐，就算不能当场说动雷觉坤，也能拿到一笔资金拍片，甚至像斯远影业一样，成立一家丽声卫星公司。以吴思远估计，有了制片能力后，丽声势必逐步压缩外来电影的档期，甚至最终像邵氏一样，关闭外来电影上映的大门。给李瑞杰打工，看不到前途。 听到吴斯远担心的是院线的问题，李瑞杰正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宣布他关于院线的打算呢，李瑞杰举起酒杯，“这就是我接下来想说的。我准备为新成立的电影公司投入1500万港币，其中1000万港币用于在香江组建一条院线。” “不知道，李先生想怎么组建院线？”不知不觉中，吴斯远对李瑞杰的称呼已经变了。 与程龙、洪今宝他们不同，吴斯远此时已经是一家电影公司的老板，他的野心也从来不是一直给嘉禾打工，吴斯远对目前香江电影业了解，要比程龙、洪今宝他们更透彻一些。 香江人喜欢看粤剧，也有很多京剧迷，因此单是港岛、九龙就有不下上百间小戏院。这些年由于戏曲市场低迷，戏院生意难做，以吴斯远的了解，这些戏院其实改造一下就能成为一间不错的影院，甚至很多戏院现在已经是演粤剧兼放电影，很多不愿意卖掉戏院的老板都对戏院进行了改造，不过由于没有优良、稳定的片源，这些转换放电影的戏院亏得多，赚的少。无论是承租，还是签约加盟，短期内组建一条院线，都不难。而且也根本不需要1000万港币，嘉禾当年创立的时候，资本才40万港币。吴斯远就曾经生出过自己搞一条院线的打算。 但是成立一家电影公司容易，想一直经营下去，却很难。大家都羡慕嘉禾如今风光，却不知道当年嘉禾是怎么撑过来的。吴斯远曾经也算是嘉禾的一员，知道些当年的内幕，其实嘉禾当年拍完《唐山大兄》后，账上就只剩下几千块，《唐山大兄》上映的时候，嘉禾院线实际连下个月的水电费都交不起了，要不是《唐山大兄》出人意料的大卖，嘉禾恐怕当年就倒闭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电影就一定能赚钱，自己的电影公司就一定能发展下去，这也是吴斯远一直没有将那个计划拿出来实施的缘由。 对吴斯远来说，他还是更倾向于丽声。丽声的院线是自己的，更加容易实现盈利，而且雷觉坤已经有院线在手，一旦进军制片业，也不会轻易放弃。 第128章 都醉了 “安乐的姜先生给过我一个建议，现在有很多戏院闲置，我们可以拉拢部分这种闲置戏院。” “这确实是一个方法！”吴斯远心说果然如此。 “不过这种闲置戏院，只能做加盟影院，院线还需要骨干影院，我的房产公司旗下现在有些空房子，应该能找出一些合适的，这1000万就是这些核心影院的租赁与改装费用。”别的不说，万答最油麻地的那间商场是肯定合适的，它有将近3000平方米。 “你在香江还有房产公司！”李瑞杰那天只带了关芝琳、赵亚芝去了万答，而且赵亚芝在租房之前，就已经杀青了，除了李瑞杰、关芝琳，还没人知道赵亚芝租了李瑞杰旗下公司的房子。 “杰哥的房产公司好大的，叫做万答，在中环办公！他们公司有张地图，在整个香江都有房产。芝姐在何文田住的房子，就是杰哥公司的。”关芝琳替李瑞杰宣扬说。 “不要听她胡说，只是小公司而已，小公司。”李瑞杰连忙谦逊的说。不过他这一番谦虚，反倒更显得装逼了，众人看着李瑞杰的眼神立刻都变了。 “另外我准备在新公司实行保底分红制度，电影主创人员除了基本片酬之外，票房达到一定数额，还能享受分成。”李瑞杰不知道什么制度最适合香江电影，但是既然未来几十年，嘉禾是香江电影的领头羊，嘉禾的制度一定是可取的。1971年，李小龙以15万美元的片酬与嘉禾签下了两部片约，随后为嘉禾拍摄了《唐山大兄》和《精武门》，在《唐山大兄》和《精武门》连续大卖，《精武门》更是打破了亚洲票房纪录后，嘉禾进一步给了李小龙保底分红待遇，李瑞杰已经答应了洪今宝给他李小龙同等待遇，自然不会仅给洪今宝一个人这种待遇。 见吴斯远已经意动，李瑞杰加上了最后一块砝码，“如果吴先生愿意出任新公司的总经理，我愿意拿出5%的股份相赠！” 新电影公司成立后，李瑞杰是不能常驻香江的，其实别说香江的新公司，就连梦工厂，李瑞杰都没有亲自管理过。李瑞杰必须找一个有能力、有经验的人替他坐镇香江，吴斯远就是前世李瑞杰听说过的，香江电影圈少有的几个电影管理者之一。 “1500万的5%，那不就是将近100万！吴叔叔，你还犹豫什么？”关芝琳在旁边帮忙敲着小边鼓，李瑞杰心里给她点了个赞，这些天总算没白疼她。 “哇——！1500万，5%……”消息传到其他桌后，登时引来一片惊呼。现在可不是后世那个200万港币，只能在香江卖间鸽子笼的年代，此时的香江，尤其是在石油危机的大背景下，100万足够在太平山顶买一栋豪宅。 “李先生，你这是，让我怎么说呢……”其实刚才说到保底分红的时候，吴斯远就已经心动了。即便他去丽声找到雷觉坤，雷觉坤也未必有魄力在新公司实施保底分红。就像邵亦夫，邵亦夫会不明白保底分红制度在促进主创人员积极性，拉拢人才方面的优势性吗？但邵氏就是不愿意放弃大片场制度，人都是喜欢贪小便宜吃大亏的。 但是吴斯远此时有点左右为难。刚才吴斯远已经明确拒绝了李瑞杰，现在李瑞杰一说给他5%的干股，他就是答应，面子上挂不住，虽然5%的干股，确实是他原因加盟李瑞杰的新电影公司，最至关重要的原因。这不是斯远影业那样的皮包公司，它有自己的制片公司，还有自己的院线，目前香江这样的电影公司，除了左派电影联盟，就只有嘉禾和邵氏两家，成为李瑞杰新公司的总经理，他相当于一步就登上了何灌昌、方怡华的同等位置。这样的机会，如果他拒绝了，会被所有同行笑死的。吴斯远一时不知道，怎么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李瑞杰自然不会让吴斯远一直尴尬下去，直接就抓住吴斯远的手握了握。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哈哈……”吴斯远爽朗的大笑。 “祝贺吴叔叔！” “祝贺李先生！”旁边的一群人都跟着鼓掌。 这场杀青宴一直吃到晚上11点，平均每桌消灭了13瓶烈酒，李瑞杰结了账，又给足了小费。 “李先生慢走，欢迎您下次光临！”福临门的经理站在门前恭送李瑞杰。 “好的，下次一定光临！”李瑞杰走出门口，只见洪今宝、程龙正在马路边哇哇的吐，洪家班的几个武行正给两人送水，抚背。 元标站在旁边说，“就叫你们不要喝这么多，现在难受了吧！” 几人看到李瑞杰过来，连忙打招呼，“导演！” “他们怎么样？” “导演，我没事！今天高兴，高兴……”洪今宝用含混不清的语气说。 “把他们安全送回家，你们回家后，也好好歇着，不要再出来跑！” “放心吧，导演！” “回去后，记得给他们吃点酸奶，不但能解酒，还能保肝护胃！” “好的，导演！” 袁家班在福临门酒家门口另外一边，几名袁家班的武行正扶着袁何平正在上车。酒宴的最后，洪今宝带着洪家班跟袁家班拼酒，最终结果是两边都倒下了。李瑞杰跟袁家班众人挥手告别，袁家班的人不是亲兄弟，就是堂兄弟，倒是不是李瑞杰特别叮嘱。 两名保镖扶着吴斯远从福临门出来，关芝琳和赵亚芝跟着旁边，“赵小姐，佳慧，我先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导演！你还是送吴先生吧！”赵亚芝要拒绝。 “哎呀，走吧，芝姐，杰哥的车大！”关芝琳拉着赵亚芝的胳膊上车。 “先送吴先生回去吧！对了，吴先生住哪？” “我知道，我知道！”关芝琳举着手，报出了一个地名。 “我家在沪上，我住在沪上，我不住，不住香江！”其实整场酒宴，吴斯远喝的才是最多的，上了车吴斯远就开始说胡话，“杰瑞，你，你不知道吧？其实原来，不是，不是这样的……” 第129章 吴斯远的抱怨 “吴先生，你说什么，什么原来不是这样的？”李瑞杰心说，我不知道什么，难道你也是穿越过来的？ 听了好一阵，李瑞杰才明白吴斯远是什么意思。原来刚才在宴会上，吴斯远见到所有的小孩子都在说粤语，几乎没有人讲国语，不禁心生感慨。 吴斯远刚到香江那会，根本不是这样的。当时，整个香江社会的通用语是国语，整个香江最流行的歌曲，首先是国语歌，其次是英语歌。粤剧是演给市井小老百姓看的，华人上流社会看的是京剧，像余占元、粉菊花，他们都是京剧演员出生。 当时的电影也是以国语片为主。最好的电影出自凤凰、长城、邵氏和电懋，其中凤凰、长城是左派电影公司，这些公司是大陆设在香江的派驻机构，从管理人员，到导演、演员都是大陆人，拍的自然主要是国语片。而邵氏和电懋，张彻说的是带着沪上腔的普通话，李翰祥是个京片子，邵亦夫、方怡华、陆运涛日常也是说国语，两家电影公司拍摄的也是以国语片为主。 当时国语片、国语歌可以出口到宝岛和东南亚，观众基础更广，因此投资更高，制作更精良，从业人员更优秀，进一步为国语片、国语歌打开了更大的市场，形成了良性循环。至于粤语片，那是次级的廉价货，粗制滥造的代名词，甚至被称为“粤语残片”。 当时香江电影票房统计是分国语片与粤语片两张榜的，粤语片票房冠军通常只有国语片票房冠军的一半，甚至几分之一，比如1962年的国语片票房冠军是《杨贵妃》，票房60万港币，同年粤语片票房冠军《戏王之王》，票房355万港币；1963年的国语片票房冠军《碧玉簪》，票房75万港币，同年的粤语片票房冠军《大富之家》，票房40万；香江第一部票房破百万的电影，是1964年左派电影公司凤凰影业的《金鹰》；1967年的国语片票房冠军是张彻导演的《独臂刀》，票房129万港币，同年的粤语片票房冠军是《英雄本色》，票房才37万港币…… 解放后，大量沪上电影人涌入香江，这才造就了香江电影的繁荣。而吴斯远能够以不足30岁的年龄就成为了导演，就是托了他沪上人的身份。当时香江大银幕上说的是国语，片场的通用语是沪上话，吴斯远不但能讲国语，还能讲一口沪上话，在片场混的风生水起。 吴斯远1966年入行，1971年，在同时入行的其他人还在为一个副导演挣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吴斯远就与罗臻合导了第一部电影《疯狂杀手》，罗臻与李翰祥、陶秦、岳枫三人合称邵氏“四大王牌”，在香江电影圈地位极高。罗臻会这么提携吴斯远，除了因为吴斯远资质不错，还因为罗臻也是沪上人。凭借与合导《疯狂杀手》的资历，吴斯远一步跨上了导演的位置，1972年，吴思远就独立导演了其成名作《荡寇滩》。 但进入六十年代中后期，一切都变了。1964年陆运涛不幸遭遇空难。1967年，大陆运动开始，左派电影公司衰落。而邵氏的大片场制度也逐渐落后于时代，先是李翰祥出走宝岛，进入七十年代，邹文淮、何灌昌也离开邵氏，组建了嘉禾。英国人也趁机在香江中小学校推行粤语教育，割裂香江与大陆的联系。 李小龙拍《唐山大兄》、《精武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粤语与国语并行。1973年，邵氏的《七十二家房客》以562万港币，取得当年票房冠军，《七十二家房客》是香江电影的一道分水岭，这是第一部粤语片的香江电影票房总冠军。 《七十二家房客》是香江电影的分水岭，香江歌星的分水岭是许冠杰。1970年，许冠杰演唱了他作曲的第一首粤语歌曲《铁塔凌云》，在香江大受欢迎。许冠杰之前，香江歌曲以国语、英语为主，粤语歌只能算小曲，就连稍微有点名气的夜总会小姐也不屑唱粤语歌，而许冠杰之后，粤语歌登上了大舞台。 粤语发源于桂省，七十年代之后，才开始逐渐在香江成为主流。 李瑞杰才知道，他无意中，来到了一个风云变幻的中香江，没想到在香江国语与粤语之间还有这样一个替代的过程，而且距离还是如此之近，再晚来几年，他恐怕就没法在片场跟人用普通话交流了。想起前世几次来香江，就因为说普通话饱受白眼，不禁气得李瑞杰胃疼。 吴斯远14岁才从沪上来到香江，粤语本就不灵光，小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粤语会成为香江主流，也根本没刻意去学粤语，结果现在快30岁了，不得不认真去学粤语，适应粤省话环境，想想后世那些三十岁开始学外语的人，你就可以知道这种经历对他来说是多么痛苦。不过吴斯远还是幸运的，他在国语片彻底衰落前，已经在香江电影圈出人头地，想想再晚几年才来到香江的利智、刘嘉玲，她们就没那么幸运了。 听着吴斯远一路絮絮叨叨，李瑞杰将吴斯远送回家，然后又将赵亚芝、关芝琳分别送回家。 第二天李瑞杰又去参加了万家的供应商招投标。最终德信行成为了万家的白酒、烤烟、袋泡茶供应商，各种包装的茶叶也进入了万家的货架。 五丰行则中标了万家的蔬菜、水果、调味品，散装米、面，定装精品蔬菜、水果，1司马斤至1担（100斤）的面粉、普通大米等的工业——香江直到1976年，才正式引入国际公制单位，即便到李瑞杰穿越来那个时候，香江人的日常生活，施行的也是华国旧制计量单位与英制单位并行的计量方式，其中华国旧制单位通常用菜市场、金银行交易，而英制单位则通常用于房屋面积、用水的计量。 五丰行、德信行联手包办了万家近80%的货物供应，只有香米、洋酒、洋烟、咖啡、印度红茶等华国大陆不产，或者像糖这样，大陆自己都需要用外汇大量进口的产品，才落入了其他供货商的口袋。 第130章 大船到了 整个九龙商业大厦顶层半边楼，已经被金沙娱乐公司租下，目前金沙正在对办公室进行最后的装修。 “哇！”关芝琳还是小孩子心性，左看看，右瞅瞅，见到什么都要敲一敲。 “佳慧，小心点！”赵亚芝在后面喊。 关芝琳最终在一道厚实的防盗门前停了下来，这道门跟其他的门完全不一样，门框被加固过，四面墙也进行了加固，这是一间保险库，用于放置枪械和财物的，关芝琳在门上敲了敲，登时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这道门是防弹的吗？” “是的，小姐！这道门使用的是瑞士制造的冷轧钢，是金库用的。瑞士有全世界最著名的银行，也制造全世界最好的防盗门！”金沙娱乐公司总经理弗莱迪库克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李瑞杰微微惊讶，几个月前弗莱迪库克还只会说英语。 “我能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吗？” “打开给她看看吧。里面还是空的，没什么好看的！” “哇！”关芝琳也没看门里面，只在足以半尺厚的门上比了比。 “满足好奇心了吗？” “杰哥，那就是你的船吗？”关芝琳指着楼下天星码头上的一条邮轮说。 “想上去看看吗？” “可以吗？” 东方公主号从波士顿出发，横跨大西洋，途经直布罗陀海峡、苏伊士运河、红海、曼德海峡、亚丁湾、印度洋、马六甲海峡、南海，即将进入印度洋的时候，还遇到了印度洋热带气旋，在吉布提港躲避了3天，总行程25万公里，跨越了半个地球，航行了一个多月，最终才在今天早晨抵达香江——所以选择这条路线，而不是选择巴拿马运河、太平洋路线，是因为巴拿马运河的过路费比苏伊士运河贵，而且两者的总行程也差不多。 “哇！”关芝琳又一次张大嘴巴。 一万吨出头的排水量对于邮轮来说只是小家伙，但是和人相比，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尤其是对此时的香江人来说。 只见东方公主号登船口处，两侧各画了一个石狮子图样的纹饰，还装饰了红色的门柱、琉璃瓦和黄铜大门……看到这些，李瑞杰心里直接说了句，法克！ 东方公主号的装修完全交给了弗莱迪库克，李瑞杰离开波士顿的时候，仅进行了内部装修，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东方公主号外部的样子。只扫了一眼，李瑞杰就看出，东方公主号的外部装修模仿的是洛杉矶华国剧院，而且由于可能担心被告侵权，还不敢完全照搬，他们自己进行了部分改造。洛杉矶华国戏院本来就是泰国人设计的一个不伦不类的华国建筑，这一改造旧，结果就不用说了，东方公主号的登船口，整个就是一张苦瓜脸。李瑞杰就不该把这种关于华国的工作交给美国人。 谁知道这时，就听关芝琳在旁边说，“好漂亮！” “你说这叫漂亮？” “是啊，很漂亮啊！你不觉得吗？” 李瑞杰扭头问赵亚芝，“你也觉得漂亮吗？” “嗯嗯！”赵亚芝点了点头。 “好吧，你们喜欢就好！” “嘿嘿嘿……”关芝琳得意的笑了。 一般的邮轮，每满载排水量四十吨才可以载客一人，某些超豪华邮轮，甚至要六十吨才能载客一人，这些邮轮不但有标准间，还有大床房、总统套房，跟豪华酒店没什么区别。不过东方公主号仅做短途使用，睡觉的不多，将大量的客房改成了赌厅，标准载客量是1200人，甚至可以塞下1500人，平均每满载排水量不到十吨就可以载客一人，除了保留了部分大床房和总统套房，标准间是像学生宿舍一样的上下铺。 在李瑞杰看来，东方公主号还有一个重要的系统没有装，那就是闭路电视系统，想想后世《赌神》、《赌圣》的那些镜头，闭路电视都是东方公主号的标配。不过1973年，纽约市政府才在时代广场装上的闭路电视，此时的闭路电视系统还很不成熟，使用的是模拟闭路视监控系统，非常昂贵，又不好用。 东方公主号上的一切，对关芝琳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她甚至准备去底层的演出舞台看看，李瑞杰赶紧把她拉了回来，那里已经被改成了钢管舞演出场所。 一直参观到东方公主号底部某个舱室，正巧碰到杰克、汤姆韦斯利、马克达克、马文鲍尔四个人刚刚从一扇厚重的门后面出来，他们看到李瑞杰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舱门，同时齐声叫道，“老板好！” “嗨，杰克，汤姆，马克，马文！”关芝琳跟四个人打着招呼。 “关小姐好，赵小姐好！”四人恭敬的回礼，他们都是认识关芝琳、赵亚芝的，在剧组的时候，看李瑞杰对两女的态度，这两位说不准其中一位以后会是老板娘。 “你们在搞什么？”李瑞杰问。 “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李瑞杰冷哼一声，走过去，打开舱门，只看了一眼，就一把关上了仓门，“砰！” “杰哥，里面是什么？”关芝琳好奇宝宝一样问。 “里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还要关上舱门？”关芝琳随即摆出一副你别想骗过我，我可是很聪明的架势。 “弗莱迪，你带着关小姐、赵小姐四处参观一下！” “关小姐，你想看一下邮轮是怎么驾驶的吗？”弗莱迪库克作为金沙公司的总经理，自然知道这个舱室里是什么。 “不要，我要留下来看看门后面是什么。”关芝琳被赵亚芝拖走。 见关芝琳、赵亚芝随着弗莱迪库克走远，李瑞杰立刻劈头盖脸的问，“你们在搞什么？” “我们没搞什么啊？”杰克一脸不解的问。 “还给我装傻，这里面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的东西，不是老板你叫买的吗？” “我什么时候叫你们买这些东西了？” “不是老板你让上校，帮你买剩余物资的吗？” 第131章 世界地图不对 “我……”李瑞杰登时被噎住了。 东方公主号航行在海上，要保持与岸上联系，在岸上的圆盾公司员工之间，也需要保持互相联系，信息互通，才能互相支援。虽然此时已经有卫星电话，但是一部卫星电话就要卖数千美元，话费也贵的离谱。 李瑞杰跟老魏斯谈起此事，老魏斯说，正好美国军方在处理越战剩余物资。这次处理的剩余物资，从陆军到海军几乎应有尽有。其中就包括海军和陆军的战术通信系统，美国海军的通信系统，坚固耐用，防水，耐盐，耐高温，传输距离远，抗干扰能力强，即便在恶劣天气下也能正常使用，而且调频范围大，可以在不干扰香江警方和英军现有频率下使用，保密性还强，弄一部安装到东方公主号，妥妥的解决岸上与东方公主号的通讯问题。陆军和海军陆战队的an/vrc-12甚高频车载电台、an/prc-77甚高频背负式电台，虽然保密性差，抗干扰能力弱，可靠性低，通讯距离短，但是在香江那个地方用，也足够了——老魏斯是花式吐槽海军陆战队的装备，羡慕海军。李瑞杰就让老魏斯帮他购买一些剩余物资。 问题就出在这里，李瑞杰给老魏斯的钱有点多了，老魏斯帮圆盾公司买到所需的通讯设备后，钱还剩下不少。由于李瑞杰人在香江，不方便联系，老魏斯就自作主张，帮李瑞杰买了一些圆盾公司用的上的东西，反正都是卖废铁的价格，比如an/pvs-2星光镜、an/tvs-2微光观察镜、an/tvs-2班组武器瞄准镜、m1钢盔、m1969式防弹衣…… 这些装备都是越战中，美军使用的制式装备，这两年，军事科技发展迅速，很多武器、装备虽然还没有耗尽寿命，但是也该换新的了。比如m1969式防弹衣，它是尼龙的，仅能防破片，而且在湿热环境下效能下降很大，美军准备换装凯夫拉材质的新一代防弹背心和防弹头盔，第二代被动式夜视仪也准备替换第一代的主动夜视仪。 如果单纯买护具的话，李瑞杰是支持的，实际上，如果圆盾公司能够继续发展下去，李瑞杰也肯定会采购护具，死一个人他要赔25年的薪水啊，比护具可贵多了。好的防护，有时候单纯比火力还要重要。海湾战争中，当时纯论火力，伊拉克的共和国卫队并不比美军差多少，共和国卫队的坦克、装甲车、自动步枪的口径都大于美军同等级装备，但是美军普遍装备了防弹衣，坦克使用了贫铀装甲，这些伊拉克就没有了。t72一炮打过去，顶多在m1a1装甲上留下一大块黑斑，m1a1一炮打过去，t72直接就爆了，这个差距就太大了。 “你们买防弹衣我是支持的，可是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李瑞杰一把拉开舱门，只见舱室内，整整齐齐摆了一溜长枪，至少有几十把m16自动步枪和m40狙击步枪，更过分的是，还有两挺m60机枪通用机枪，以及一挺m2式勃朗宁大口径重机枪。虽然李瑞杰为他们办下了持枪证，但是按照香江法律，他也只能持有手枪，像m60、m2这种武器，即便是在美国，也不是私人可以拥有的，圆盾公司也因为是注册的安保公司，有特殊许可，才能买这种武器。 单就东方公主号上的这个火力，拿出去攻下香江警察总部都够了，施礼荣如果知道李瑞杰把这些东西运进了香江，只怕要疯。 “上校说，这些枪实在是太便宜了！”杰克说。 七十年代，美国每年军费支出就达到了千亿美元水平，越战爆发时候，美国兵工厂加班加点生产了海量的军火，远远超出了美国正常年份的需求，美国从越南撤军后，这些使用了一半的东西如果想储存下来，光擦干净，重新上油，就是一笔不小的支出——美国的人工可是很贵的，得不偿失。即便拆掉卖废铁，也要一大笔，因为拆开也是要花钱的，不如索性直接当废铁卖，由于美国政府在消减军费，各方面都要省着点花，这次剩余物资的折扣力度，比黑色星期五可要大多了，一支m16的价格，大约与半只火鸡相当，一支m40或m60的价格大约是2只火鸡的钱，一挺m2大约是5只火鸡的价钱。而在老魏斯的思维里，买枪跟到超市买卫生纸是没多大区别的，碰到打折，就会忍不住囤了一批。 “好吧！”李瑞杰被老魏斯的思维打败了，“那为什么还要运到香江来？” “这个，是我不小心说漏嘴了。”杰克抓了抓头皮说，原来杰克一次跟老魏斯联系时候，无意中说了，嘉禾威胁其他人不准到《盗佛线》剧组试镜，随后黑帮又上门要角色等事情，老魏斯听说他们跟当地实力起了冲突，手里却只有短枪，担心他们吃亏，就把长枪给他们运了过来，按照老魏斯的说法，现在用不上，将来会用得上。 “把舱门锁起来，没有我的许可，谁也不准打开！”现在武器已经随船运过来了，即便想运会美国，李瑞杰都没有门路，只能问一下菲利普艾斯纳该怎么办，实在不行就趁出海的时候，扔进大海。 李瑞杰来到驾驶室，只见关芝琳和赵亚芝正站在驾驶室的一副世界地图前，一名白头发、白胡子的老船长，正在给她们讲解着什么。 “杰哥，杰哥！”关芝琳看到李瑞杰到来，忙冲李瑞杰招手，原来是老船长有一台古董相机，据说拍出的效果特别好，表示可以给她们照相。 李瑞杰冷笑着一声，看了一眼这白头发、白胡子的老船长，如果自己再不来，他是不是就要带着关芝琳和赵亚芝两女去钓金鱼了。 三人在那张世界地图下合了影，赵亚芝、关芝琳又要单独照几张。李瑞杰站在旁边看着，但是看着看着，李瑞杰发觉不太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那张世界地图有问题，它好象跟前世看到的不一样，“这张地图是不是错了？” 第132章 这个世界不一样 “这张地图错了？”关芝琳歪着脑袋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杰哥，你不会没看过世界地图吧？” “怎么会？”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但这确实是李瑞杰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世界地图。在美国，人们如果要挂地图，首先会挂本市或者本镇地图，第二是本州地图，第三是美国地图，如果还有机会挂第四张地图，通常会是英国地图。极少挂世界地图。 这导致，美国人的世界地理之差，几乎是全球之最，即便是好学生，如杰瑞李这样的，李瑞杰发现，在杰瑞李的意识里，他一直是把波兰当作苏联，把加勒比海某国当成越南。 香江则更加没有世界地图，英国人恨不得让香江人不知道，他们跟大陆山水相连。 “帮我买一本介绍世界地图的书来！”李瑞杰对杰克说。 李瑞杰在屋里闷了一整天，终于接受了一个现实，这个世界和他原本那个世界真的不一样，这个出现了一些原本李瑞杰那个世界不存在地方。比如非洲的西南部地区，就比李瑞杰认识的那个非洲大陆多出来一块，再比如爪哇岛和苏门答腊岛，虽然他们还叫爪哇岛和苏门答腊岛，但却是相连的，其实是一个岛，没有巽他海峡，但是最大的不同是在印度洋北部的地方，原本中南半岛应该是与印度次大陆相连，缅甸与印度、孟加拉国接壤，但是现在这个地方出现了一个叫英吉斯坦半岛的形状古怪的巨大半岛，它伸出了一条手臂挡住了马六甲海峡西边入口处，一直向南伸过赤道。 英吉斯坦半岛上有5个国家，其中最大的叫英吉斯坦，这也是半岛名称的由来，英吉斯坦面积约200万平方公里，人口近5亿，主体民族为英吉斯坦人，外貌介于印度人与东南亚人之间，人口约3亿，占总人口6成，这是一个李瑞杰前世完全没听说过的族群，包括华人、缅人在内的其他族群约2亿，占人口4成。 仅次于英吉斯坦的是班加斯坦，面积约75万平方公里，人口约15亿，位于整个英吉斯坦半岛的最西部，主体民族也是英吉斯坦人，但却与英吉斯坦是世仇，这是英国搅屎棍，埋下的隐患。 英国人当年先征服了英吉斯坦半岛西部的一小块区域，这就是今天的班加斯坦，然后再雇佣班加斯坦的英吉斯坦人去征服其他英吉斯坦人，拿下英吉斯坦后，又提拔人口相对较少的班加斯坦英吉斯坦人为整个英吉斯坦人的统治阶层。双方虽然是同一族群，但是却在英国人的挑唆下，互相仇杀了几百年，早已经视对方为仇寇，英国人离开这里的时候，又故意在双方领土划分的时候，使用了一些模糊字眼，导致英吉斯坦与班加斯坦自独立后，就战争不断。如果英国人在这一区域再多统治几个国家，李瑞杰相信这里一定会被英国人分割得像键盘一样 实力第三的叫博佬王国，面积约50万平方公里，人口近5千万，人种为黄种人，最大的民族叫博佬族，不过也仅占人口的35%，这又是一个前世没听说过的民族，其他还有华人、东瀛人等百个民族，二战前，东瀛人曾经大举移民博佬，开辟农场，战后不少人留了下来。该国实行半专制的君主立宪制，国王有极大的权势，虽然不直接管理国家，但是政府总理由其直接任命，军队也听从其号令，虽然战后效法英国，进行西式民主化改革，有议会，但是权利有限，据说其国王先祖为几百年前来自北方的华人，本姓金，但是为了稳固统治，每代国王都会娶博佬女子，立为后，其华人血统已经稀薄的几近于无，为了便于统治，博佬国王还给自己取了土著名，对外也是以土著名自称，博佬王国是英吉斯坦半岛上，近代唯一没有沦为西方列强殖民地的国家，二战前，他们利用英国人与法国人的矛盾，周璇保存，后又引入美国人、东瀛人，平衡英、法，二战中加入同盟国，但是又与东瀛人勾勾搭搭，为东瀛人提供情报、补给，战后，不但免于被灭国，还把领土扩大了不少。 拍在第四位的是一片混乱之地，处于英吉斯坦和博佬之间，面积比博佬还要大一些，超过70万平方公里，这里是前法国人殖民地，法国人离开后，这里成了一片战乱之地，目前十几个势力互相割据，由于法国人离开时候声称这里是一个国家，联合国至今默认这里是一个国家，人民使用法国、汉语、博佬话，但是由于长年战乱人口只有约4千万，人种以黄种人为主，其中华人为最大民族，约占总人口25%，但是其他有华人血统的族群约总人口的55%，此外还有一些博老人、东瀛人在内的小民族。在这片混乱之地的十几个割据势力中，现在有三个势力较为强大，声称为该国正统，位于该国最西部，与英吉斯坦接壤的割据势力，受英吉斯坦支持，英吉斯坦亲苏，其背后真正支持者是苏联。南部与博佬接壤的地区的割据势力，受博佬王国支持。该国东部沿海地区，是这个国家最富庶的地方，也是华人聚集的地区，这里不但有渔业、港口，还盛产红宝石、蓝宝石、翡翠，最近十几年，有人打出李唐正统的旗号，聚集华人，迅速窜起。由于巽他海峡不存在，马六甲海峡几乎是印度洋进入亚洲的唯一通道，而这片混乱区域正对马六甲海峡西侧入口，无论是美国人，还是苏联人都对这里的战略位置垂涎三尺，就连博佬这样的不入流国家都想入局分一杯羹。 英吉斯坦半岛上，最后一个国家叫海市国，面积约3000平方公里，人口约500万，位于整个英吉斯坦半岛的最南端，人口以华人为主，当年曾经是博佬国的一部分，两百年前，老博佬国王去世，两兄弟分家，其中势力大的哥哥，占据了北方的大部分区域，实力弱小的弟弟，占据了南方一隅。 第133章 华艺 由于实力弱小，海市国曾经被英国人亡国殖民近百年时间，二战后，英国人实力衰退，海市的战略位置又极好，在美、苏挤压下，英国人不得不退出海市。海市独立后，按照西方要求进行了民主化改革，海市也自称民选政府，但其实施行的是是类似伊拉克、叙利亚实行的半总统制，而且其总统虽然姓陈，却据说是金氏后人改姓，与博佬皇室有血缘关系。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小国海市，却是目前整个英吉斯坦半岛最发达的国家，由于处在半岛的最尖端处，所有进入通过马六甲海峡的船只都要从这里经过，该国三面环海，又有优良港口，与新加坡并称马六甲海峡双珠。 李瑞杰读完这本世界地理，发现虽然世界地理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世界历史，却没有因此改变多少，甚至连出现的人名都没有变化，这也是奇怪。 不过那片混乱之地，李瑞杰觉得很可疑，号称李唐正统，还盛产红宝石、蓝宝石、翡翠，时间也是从十几年前发迹的，他不会是跟李晟有什么关系吧？ 李瑞杰找到菲利普艾斯纳，将东方公主号上武器的事，很委婉的咨询了他，但菲利普艾斯纳听后却满不在乎的说，武器的事不是什么大问题，其实很多国家的邮轮和货船上都是配备武器的，比如从五十年代开始，华国就对其远洋船员实行军事化管理，给船员配发自卫武器，远洋货轮上配备有步枪和机关枪，以及燃烧瓶、反坦克手榴弹，通过宝岛海峡的船，甚至连反坦克火箭筒和145毫米高射机枪都有，足以打一场小型战斗。 李瑞杰想起来，前世还真听说过这个事。 华国的远洋轮船到过欧洲、rb，作为华国对外窗口的香江，华国远洋轮船更是经常来，都没有问题，只要不把武器拿上岸就没事。不过菲利普艾斯纳建议，东方公主号上有这么多军火的事，最好还是不要让英国人知道。 约翰卡朋特的《血溅十三号警署》已经拍完，剪好，配好乐，李瑞杰把《血溅十三号警署》的香江发行权交给了安乐，在香江这几个月，姜家父子帮了李瑞杰不少忙。 中环万答大厦前，一队人舞龙、舞狮，小半个小时，终于结束，李瑞杰跟吴斯远揭开了牌子上的红布，露出两个大大的汉字——“华艺”。 李瑞杰穿越那个时候，邵氏、新艺城都已经不存在的，嘉禾也被rb资本收购，那会香港倒是有一家叫英皇的电影公司挺出名，但是你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公司，黄x生、容x儿、张x轩、杜x泽……都是他们公司旗下的人。 同时亮相的，还有华艺的签约艺人：程龙、洪今宝、袁何平、元标、赵亚芝、关芝琳、迪威、吴药汉、董伟、元哗、元蚯、袁日出、火星……加上摄影师、灯光师、收音师、化妆师、剧务，虽然是刚成立，整个华艺职员总计已经达到了近百人。 华艺的定位是主打功夫片，兼顾其他类型影片。功夫片是今后几十年，也是整个香江电影界最卖座的电影类型，而且说实话，功夫片也是香江电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电影。华艺的主要方向，还是针对香江、东亚及东南亚市场，香江人根本就把握不了美国观众的口味，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如果哪个香江导演敢牛气哄哄地冲进来说，自己的电影肯定能够在美国大卖，以此来拉投资，李瑞杰建议吴斯远一脚把他踹出去。 李瑞杰给吴斯远的权限是，预算150万港币以下的电影，吴斯远可以自己决定，150万港币以上的电影，需要李瑞杰的同意。 李瑞杰还鼓励吴斯远多挖些人才来，比如现在嘉禾还不怎么重视的许惯文，公司可以为他们付违约金。 吴斯远也觉得嘉禾给他们添了那么多乱，他们也该给嘉禾找点事做。不过相比许惯文，他更看好许氏兄弟中的许惯杰，1973年，许惯杰在香江大会堂举办了演唱会，成为第一个开个人演唱会的香江歌手，许惯杰现在可以算是香江歌手第一人，在年轻人中很有号召力。老实说，吴斯远认为华艺现在签下的这些人，还都差了些。年初的一部《小英雄大闹唐人街》，是今年到目前为止嘉禾唯一拿得出手的一部电影，如果能挖走许惯杰，相当于断掉嘉禾一臂。 李瑞杰从华艺办公室走出来，下到万答大厦一楼，万答当铺中环分店几天前就已经开业了，李瑞杰趁着时间过来看看。走进当铺，只见店里人来人往，客流倒是不错。 “老板，欢迎您来视察工作了！”一名50来岁的男子看到李瑞杰，连忙凑上来。 此人就是万答当铺的总经理，之前曾经见过李瑞杰一面，也是当初那间财务公司分管当铺的人，据说家里是时代经营当铺的，那三间当铺其中一间，就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产业，但是由于资金周转出了问题，借了财务公司的钱，结果掉进了财务公司的陷阱，最终当铺被财务公司老板收入囊中，但是因为工作勤勤恳恳，财务公司老板让他总揽旗下当铺管理工作。虽然没什么大能耐，还把自己的祖业搞丢了，但是胜在老实可靠，工作勤恳，将三间店铺整合为万答当铺后，李叶广留任他为万达当铺总经理。 “嗯！”李瑞杰点点头说，“生意怎么样？” “托老板的福，生意非常好！您这边请！”总经理边走边为李瑞杰介绍着当铺情况，李瑞杰听得不住点头，这名总经理还是非常称职的，直到走到一名正在揽生意的员工身后，那名员工脸朝外，正在把手中的一支古董表贬得一钱不值，他们走的是当铺内部通道，李瑞杰只能看到这人的背影，但是听着这人的声音，李瑞杰总觉得有点耳熟。 第134章 监守自盗 见李瑞杰停下，所有人也不由住了脚，总经理也很识相，顺着李瑞杰的目光看了一眼，就恭恭敬敬的守在一边。 那名员工成功拿下了那笔生意，正心满意足的转过脸，可是刚转过脸，就看到背后站着一群人，当先一人还是个老外。 李瑞杰笑吟吟的看着那人说，“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总经理连忙为李瑞杰介绍，“小陈，还不赶快见过老板？老板，我为您介绍，这是我们……” “你，你是老板？” “帮我找个房间，我跟小陈有事情要好好谈一谈。是吧，老掌柜？”这个小陈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为李瑞杰鉴定过那枚翡翠玉佩的老掌柜，可是此时他哪有一点老态的样子，年龄也比初次见面时候，年轻了十几岁。 “是是是！”总经理怎么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这位曾经骗过老板，今天给撞上了，这是走得夜路多了终会遇到鬼。 总经理把自己的办公室给李瑞杰腾了出来，保镖把这位小陈按在椅子上，李瑞杰看他的动作，发现他似乎比刚才估计的还要年轻，“老掌柜今年贵庚？” “33！这不是干这一行的都认上岁数的吗？我这也是迫于无奈，混一口饭吃！” “你干这一行多久了？” “不瞒您说，足足25年了，家传的手艺，真材实料！” “华京人？” “您圣明，这都被您听出来了。” “怎么来香江了？” “这不也是没办法了吗？我家里从清朝就是开当铺的，解放前，当铺停了一阵，华京和平解放后，国家又号召当铺重新开业，55年、56年，当铺实行公私合营，可是没多久当铺的生意也被信托商店取代了。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信托商店，其实就是收旧货，卖旧货的，跟当铺差不多。我舅舅在香江，我就着我舅舅来香江了！” “说说吧，我那块翡翠鱼符是怎么回事？” “那块翡翠鱼符我绝对没有说谎，您就是来鉴定的，又不典当，我何必骗您。那确实就是清末民初的玩意，那天给您说的那些话，句句是真！” “真的？” “句句发自肺腑！” “……”李瑞杰看着那人，那人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瑞杰。 “你叫什么名字？” “陈金生！” “好好干，有前途！”李瑞杰拍了拍陈金生的肩膀。家传的手艺，二十多年的经验，还会坑蒙拐骗，这样的好员工上哪去找。 “谢谢老板，不敢辜负您的期望！”陈金生转过身，暗暗擦了一把汗，可是走了没多远，又转了回来，“有件事，我觉得该给您说一下。” 一个50岁上下的男人，提着箱子从车上下来，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这才走进一间古董店铺。店主是一个40岁出头，戴眼镜的男子，来人走进门的时候，店主正在小心的擦拭着一只瓷瓶。 店主看了一眼走进店来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去里间，自己却走到门口，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拉下防盗门，也来到里间，第一句话就问，“这次怎么隔这么久？” 来人没有说，径直打开箱子。箱子里的东西是两幅画和一个瓷瓶，店主拿着放大镜看了半天，点了点头说，“东西不错，还是老规矩？” “嗯！” “这次怎么隔了这么久？”店主边写收条边问出了刚才那句话。 “这是最后一单了，以后都会不会再来了！” 店主一愣，随即却是满不在意的道，“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不一样，当铺换了新老板，招了不少新人，监管也变严了，再想把东西拿出来，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 “你不是成了那家万答当铺的总经理吗，怎么还不如以前了？” 来人正是万答当铺的总经理，香江的当铺当期一般为4个月，如到期当主仍无钱赎回可以续期，续期期间当主需向当铺交纳15%的月息——注意，这是月息，不是年息。所以虽然规定最长续期不可以超过9个月，但是一般当期都不会超过8个月，一旦超过也不会来赎了，因为已经不知道赎了。过期仍没有赎回的当物就叫“流当货”，当铺便有权自行处理。 当铺处理“流当货”的办法通常是折价出售，但是有些当铺为了省事，一般都是将“流当货”直接卖到旧物市场及古董商店。当铺有时候会收到一些特别值钱的东西，但是因为香江法律对典当品有一个最高指导价，具体是多少，会根据当前物价变动改变，但是一旦确定最高指导价，不论当物原价有多贵，当铺出价都不可超过这个指导价，即便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名画也不例外，时不时就有赌瘾、毒瘾发作的富家公子，或者菲律宾女佣偷出宝贝来典当。这位万答当铺总经理就是钻了这个空子，过往在那间财务公司旗下，由于老板不重视，什么东西卖给谁，卖多少钱，都是他一言而决。但是万答将当铺收归旗下后，财务外包给了胡关李罗律师行，对当铺的监管开始正规起来，他再想钻空子就没有以前容易了。 店主与万答当铺总经理打开防盗门，但是刚打开门几个身材高大的身影就涌了进来，把他们堵在了屋内，防盗门随即被人拉上。 “你们是谁？告诉你，我可是认识警察高层的，你们不要乱来。”店主色厉内荏的说。 万答当铺总经理却认出来了人，顿时心里一紧，“老板，您怎么来了？小陈，你带老板来这里干什么？” “我不来，怎么看到你监守自盗？”李瑞杰给杰克使了个眼色。 杰克上去从当铺总经理手里抢过箱子，然后又从他身上搜出一个纸袋，打开箱子和纸袋，里面都是钱。 “把最近一个月，他在你这里卖的东西都交给我，我可以只告他，不告你。” 店主还没有说话，当铺总经理先理直气壮的说，“我是你亲自任命的万答当铺总经理，处理流当货是我份内的职责，你没有理由告我。” 第135章 回洛杉矶 他少年时家境殷实，父母也对他异常疼爱，什么事都为他安排的好好的，即便是rb人占领香江期间，也没吃多少苦。从上学到娶妻生子无不称心如意，前半生可以说过得顺风顺水，但是36岁那年，父母突然遭遇意外过世，他接手了家传的当铺生意，但是父母之前却从没有教他如何经营当铺，甚至由于将他保护的太好，他根本不懂社会黑暗，轻而易举就掉进了别人的陷阱。 老话常说“屋漏偏逢连夜雨”，“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当你倒了一个大霉之后，你身边的很多事就变了。当铺被霸占后，很快老婆就因为吃不了苦，跟别人跑了，刚满10岁的儿子由于没有人照顾，在一次放学的路上，出了车祸。肇事司机驾车逃逸，警察找了几个月也没有找到，但是他的儿子却需要一大笔钱治疗，他付不起钱，只能眼睁睁看着幼子惨死在病床上。 在人生的这段低谷时期，他想过自杀，但是他自幼娇生惯养，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他恨所有人，恨财务公司老板，恨他的老婆，甚至包括他的父母，要不是他们一直把他当个傻子一样，什么事都要管着，他也不会30多了，还被人哄得团团转，他们自吹眼光好，看看他们让他娶得的那个女人，什么贤惠旺夫，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自己倒霉后，第一个跑路的就是她。 “是，你说的有道理，我很难告你！但是想打官司？我劝你先准备100万，我们先打个10年，就当热热身，你觉得怎么样？”李瑞杰通过官司折磨人，现在是深有心得，说罢，他又转向那名店主，“至于你，猜的不错的话，我相信你就不止会收他一个人的东西，这其中说不准还有赃物吧？你不是认识警察高层吗？我就叫警察来看看？” 对店里有赃物，李瑞杰原本只是瞎猜，但是谁知道，那店主一听，登时脸都绿了，店主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打官司！我这就去把东西拿出来，我这去就拿！” 他的店铺里有太多见不得光的东西，所以他才要贿赂警察，而且赃物只是其次，他还收那些有钱人家的管家、女佣偷出来的东西，刚刚就从利孝合家的一个女佣手里收了一只偷出来的元青花，这些东西一旦被曝光，恐怕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就是他送来的东西！最近一个多月，他就只来过这一回！”不多大会，店主就拿出了那两幅画和瓷瓶，“我可以给你们作证，只有你们不告我。” “你！”万答当铺总经理气得就要打，亏自己这么信任他，跟他合作这么多年。 当铺总经理还没真动手，那店主吓得一躲，手中的瓷瓶失手掉在地上，咔啪一声，摔得粉碎。 众人大眼瞪小眼，陈金水一脸心痛的俯身捡起地上的瓷片，连声说，“造孽啊，造孽！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咦？” 陈金生瞄上了，店主刚才擦拭的那个瓷瓶，左看右看，最终索性拿起桌子上的放大镜看起来。 “你打碎我一个花瓶，再赔给我一个，不过分吧？”李瑞杰说。 “这可是元青花！” “那好吧，我们就让警察来处理吧！” “别，别！我赔，我赔！”店主的心在滴血。不过相比一只元青花，还是命更加重要。 “老板！”陈金生忽然拉住了李瑞杰，“还有这个！” 李瑞杰顺着陈金生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是一只扁扁的青绿色的瓷缸，瓷缸里乘着清水，边缘放着一支毛笔，看样子，还是正在用的。 “这个不行，我已经赔过你们一只青花了！” “不白要你的，开个价吧！” 东方公主号正式开业，虽然弗莱迪库克在《星岛日报》上投放了大量广告，还发放了大量赠卷，第一天也只有两三百人上船，不过当天东方公主号还是实现了5万港币收入，并实现了盈利。对赌徒来说，去澳门赌，还得自己花钱过海，去东方公主号赌，不用花过海费，还可以出海看风景。李瑞杰摆开架子等了好几天，也没见何红参的反击，如果不是何红参在憋什么大招的话，那就是他暂时还看不上东方公主号上的这点蝇头小利。 1974年至今，澳门旅游娱乐公司的年利润大约为35亿澳门元，由于经济危机，葡萄牙盾大跌，澳门元与葡萄牙盾脱钩，改为与港币挂钩，澳门元与港币的汇率基本是一兑一，35亿澳门元就是约35亿港币，这是一笔巨款，汇丰银行去年一整年的利润才3亿港币。这还不是整个奥运博彩业全部的利润，因为澳门博彩业实行的是赌厅承包制，澳门旅游娱乐公司手持澳门唯一一张赌牌，建设了赌场，然后将赌厅承包给那些有势力的人。据估计，澳门赌场的总利润大约6至10亿港币，总收入大约是15至20亿港币，平均每天的收入大约是600万港币。 “查尔斯，万答就交给你了。” “阿龙，阿威，大眼，三毛，阿标，赵小姐，还有这位关佳慧小朋友，好好练练英语，电影发行还要靠你们去美国宣传。” “陈金生，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万答当铺总经理，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我留着！”李瑞杰跟众人一一握手告别，上了回洛杉矶的飞机。 除了随身携带的行李，还给一个大木箱办理了保价托运。除了李瑞杰买的那些古董，还有从万答当铺新任总经理，从“流当货”中挑选出的精品。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 “洛杉矶，我回来！咳咳……”杰克刚伸出手做了一个迎风飞翔的动作，就被呛得咳嗽不止，“咳，这该死的洛杉矶！” 只见整个洛杉矶从天空到地上，都弥漫着一股淡蓝色的烟雾，跟妖怪要出没一样。 </br> </br> 第122章 茅台 “德信行，怎么没听说过！”李瑞杰皱着眉，前世李瑞杰至少读过三本关于华润的书，但是真的没听说过德信行这个名字。 “呵呵……”五丰行的官员微微一笑，心说，你没听过才是正常的，实际上，这次万家对五丰行发出邀请，五丰行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这其中有阴谋，尼克松下台后，华美关系急转直下，直到他验证了李瑞杰的态度，并听李瑞杰亲口说自己是华裔，心中的戒心才放下了大半。 “那能否麻烦你帮我们联系德信行，让他们尽快联系万家，不要错过这次竞标！” “没有问题！” “那就多谢了！” 李瑞杰趁机会透了些底给五丰行，包括万家的盒装、定装食品的计划，好让五丰行提前准备。李瑞杰不仅是表面上示好五丰行，他真的希望五丰行能够多多中标。对李瑞杰来说，如果能借此机会，建立与华国大陆方面的联系，实际上要远比这家便利店本身还要重要的多。 “那就祝万家生意兴隆！”五丰行的官员对李瑞杰的态度非常满意，目前有这种态度的华人，即便在香江也是少有了。 对于接下来的竞标，他反倒没有那么紧张。五丰行不但有质量优势，其他各方面也全面碾压对手。东南亚的蔬菜、水果要运输到香江，距离远不说，还隔着海，用飞机运，成本不划算，只能用速度缓慢的轮船运输，在石油危机前，这个时间大约是五天，石油危机后，油价暴涨，各家公司的货船都降低了速度，无论是从泰国，还是从马来西亚，都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即便使用冷藏船，运到香江时候，也不如当天采摘，当天就用火车运输到的大陆产品新鲜，而且冷藏船租用价格高，运过来还有损耗，东南亚人的薪金、福利待遇也高于五丰行，五丰行在价格上也有很大的优势。只要给五丰行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五丰行不怕任何竞争对手。 “也祝五丰行生意兴隆！更祝华国能早日收回香江，结束这段屈辱历史，也让我们海外华人能挺直腰杆子！” “会的，一定会的！”官员微微一愣，随即紧紧握住了李瑞杰的手，眼眶都有些微微湿润了，他长期从事对外工作，多少年了，自从运动开始后，就再没从一个海外华人嘴里听到这话了！ 斧山道嘉禾片场内，邹文怀处理完一天的事务，揉了揉额头。嘉禾已经连续5部电影亏损了，其中一部还是投入巨资制作的《铁金刚大破紫阳观》，即便嘉禾家底再厚，也经不起这样折腾。邹文怀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一会，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阿昌，你过来一下！” 不多大会，何灌昌推门而入，“文怀，你找我？” “嗯！”邹文怀正在泡茶，示意何灌昌先坐，他泡了两杯茶，给何灌昌一杯，自己一杯，这才坐下说，“鬼佬那边最近在忙什么？” “他那部片子已经快杀青了，最近正在四处拉拢人，看来是真的准备在香江安营扎寨了！”李瑞杰打探嘉禾，作为地头蛇的嘉禾，怎么又会不打探李瑞杰。《盗佛线》剧组上下长期雇佣上百号人，临时雇佣的人数更加数倍于此，想完全瞒住什么消息，根本就是部不可能的。 “阿昌，我最近怎么总觉得眼皮跳啊，你帮我想想，是不是有什么疏漏了。” “你就是想得太多，他就算是过江龙，来到香江，也要先被我们拔掉一身鳞来。” “怀哥，我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一个四十来岁的半老徐娘门也没敲，就直接推门进来。 “骆太！”何灌昌见到来人，微微皱眉，这个女人叫刘良华，是一名过气女明星，同时也是嘉禾旗下导演骆维的老婆，但是早在几年前，她就开始跟邹文怀不清不楚起来。邹文淮也是有家室的人，这个女人也不年轻了，更不算什么国色天香，何灌昌不明白，以邹文怀的地位，什么女明星得不到，怎么就被这个女人迷上了？ “是什么好消息，值得你这么急匆匆赶来跟我表功？” “你听了，一准高兴！”刘良华看了一眼何灌昌，丝毫不避讳，直接附到邹文怀耳边嘀咕起来。 “竟然会有这种事！哈哈……”就见邹文怀没听几句就仰天大笑起来。 “是什么好消息，值得这么高兴？”何灌昌觉得邹文怀中毒更深了，刚才还一副愁眉不展，结果这女人三两句话，就哄得他喜笑颜开。 “这个消息，你听了也高兴。鬼佬最近搞了一间便利店，他搞便利店就搞便利店吧，竟然跟北边的人搞在了一起。你说，他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吗？”挣正统，历来就是非此即彼的事情，宝岛自来就是香江电影的大市场，北边的市场虽大，却从来不对外开放，这种情况下，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鬼佬却自以为聪明，剑走偏锋，岂不闻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他这是自决于宝岛市场啊。 “这就是茅台啊！”李瑞杰手上拿着一支红白相间的酒瓶，上下左右仔细观看。 这包装怎么形容呢？烂，但又不能简单的用一个烂字来概括，红白两色想间的标签，印着黑色的字体，搓了搓，标签一角，还没有粘牢，酒盖上的塑封也歪歪扭扭，参差不齐，酒瓶更是直接就用一层棉纸裹着，连个盒都没有，你就算不会设计外包装，但是照着外国酒的抄一个也比这好吧。李瑞杰穿越那个时候，就算三线酒厂，也不会用这种包装。大名鼎鼎的茅台，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前世李瑞杰经常要参加公司各种宴会，从红酒到白酒，再到药酒，国产酒几乎喝了个遍，其中五粮液喝的最多，但是茅台只喝过一回，而且还不一定是真的。 正想着假茅台的问题，这时忽然手中酒瓶上的一对中英文标识引起了李瑞杰的注意，李瑞杰登时瞪大了眼睛，“这英文名字是向日葵，中文名字……葵苍？” 李瑞杰瞬间就想起了，前世的那些康帅傅、乐哈哈，这个也假的太离谱了吧！ 第136章 海报 李瑞杰走出机场，管家弗兰克已经带着车在出口处等候，“欢迎回洛杉矶，先生！” “你好，弗兰克！” 李瑞杰坐上车，弗兰克指挥仆人将大包、小包、木箱子搬上车，期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车队擦着整个烟雾区的边缘从洛杉矶国际机场驶向马里布。 “还真是完全变了个样呢。”几个月前走的时候，宅子还是破破烂烂，陈旧不堪，现在至少从表面上看已经是完全一新了，感觉就像被除过锈一样。 见到车队到来，两名守门人从值班室跑出来，打开大门，车队稍作停留，开进了院子。一群罗威纳犬绕着车队欢快的跑前跑后，宅子太大了，光靠人是看不过来的，所以除了安保人员，还养了上百条罗威纳犬。李瑞杰之前在宅子里，发现了很多不明用途的建筑，其中一部分，就是狗屋。 “先生，热水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弗兰克边为李瑞杰脱下外套边说。 李瑞杰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在那些大包小包中，找出一个打开，“弗兰克，这是给你的，华国最好的红茶！” 李瑞杰不知道什么是华国最好的红茶，他只是买了德信行最贵的红茶，不过也只是10美元左右一包而已，价格比同时代的大吉岭顶级红茶便宜了一个等级，又是一个典型的黄金卖成白菜价。李瑞杰买了几十包回来，作为送给众人的礼物。美国海关允许旅客携带有包装的茶叶通关，而且对携带的重量并没有限制，只要不是含有陈皮、柑橘等的茶叶就可以。 “谢谢！”弗兰克接过茶叶道谢。 美国人喜欢喝冰红茶，英国人更是把茶叶跟红茶画上了等号，这是历史原因造成的，茶叶的产区在亚洲，在古代的科技水平下，由亚洲到欧洲的船，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在海上那种高温、高湿的环境里，绿茶根本就没法长期保存，只有发酵后，又经过烘干处理的红茶，才能由亚洲完好的运到欧洲。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欧洲人只能喝到红茶，导致他们的喝法，也只适合用来喝红茶，他们会往茶里面加糖，加牛奶，甚至加柠檬、加蜂蜜等东西，若是绿茶，你能想象那是什么味道？直到现在，大部分英国人仍然以为世界上的茶叶就只有红茶。 “保险柜买来了吗？” “已经放在您的书房了！” “我的书房？”李瑞杰一愣，“在哪？” 弗兰克为李瑞杰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只见那里除了桌、椅、书柜，还放了一个足有大衣柜大小的保险柜，“按照您的要求，这就是目前市场上最大的一款私人保险柜。” 柜门使用的是类似船舵那样的旋转把手，看起来就很结实的样子，李瑞杰拍了拍柜子，柜体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满意的点了点头。叫仆人将木箱搬过来，拆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小心翼翼的取出来，李瑞杰仔细检查过，又重新包好，让弗兰克放进保险柜里。这些东西，每一件未来都够他吃两辈子还有余，这是伯克希尔·哈撒韦之后，李瑞杰给自己设置的第二重保险。 将所有的东西都放进柜子，弗兰克叫仆人送上毛巾，为李瑞杰净手，他自己也掏出手绢，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然后将仆人一同送来的一本文件夹交给李瑞杰，“先生，您既然喜欢这些，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gdp不可能一夜暴增，既然有像李瑞杰这样的新富，自然就有衰落的旧富豪，旧富豪为了维持表面光鲜的生活，只能变卖祖产，这些祖产既有土地、房产，也有古董、首饰。自富豪诞生那一天起，这种买卖就存在了。 但是旧富豪们又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家族衰落了，尤其买主大多就是那些新富——不要听公知忽悠，什么欧美人不在乎面子，爱面子是人类的通病。这些东西不能公开卖，但是挨家挨户上门向新富推销也不现实。富豪本人不想亲自出面，但是买卖贵重物品，又不能交给随便什么人去做。 最开始的时候，富豪们选择代替自己出面的人是车夫，车夫为富豪驾车，了解富豪的全部行踪，有时候，还会为他们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通常是富豪们最信任的人。但是车夫大多是些粗人，性格鲁莽，易受鼓动，经常会发生车夫被骗，或者损坏雇主财宝的事，给富豪们带来了不少损失，后来随着管家得出现，于是代替富豪们出面的人也逐渐变成了管家。首先，管家大都深得富豪信任；其次，管家长期在富豪家中服务，了解主家爱好；第三，也是车夫们所不具有得，管家大多有文化基础，接受长期熏陶后，眼光也不错，有些管家水平堪比专业人员。 还在上个世纪的时候，欧美各大城市私底下就形成了一个个以管家为主体，买卖贵重物品的小圈子。二战后，科技进一步发展，各国联系紧密，北美、欧洲、澳洲、亚洲的小圈子，也开始有交流。 作为美国第三大城市，洛杉矶自然有这样的圈子，而且与纽约，一东一西，构成全美国这种圈子的两大核心。卖家们会将自己要卖的东西拍成照片，写上说明，有些还会附上权威鉴定文件，管家看到某些商品，感觉自己的主家会喜欢，就会索取这些资料，通过搜集、整理，最终形成李瑞杰手里这样的文件夹。 “让我看看，都有些什么？”李瑞杰翻开文件夹，但是只看了小部分就失望了。 倒不是东西不好，这本文件里其实不乏珍品，比如梵高、莫奈的画，沙皇的复活节彩蛋，十几克拉重的钻石。但是这些东西同时价格也很贵，目前正是西方如日中天的时候，西方文明留下的物品，在西方有大批拥趸，在东方也不乏富豪追捧，比如正在脱亚入欧的rb，富起来的rb人对油画的狂热，甚至在欧美人之上。有这么多追捧者，价格自然就被捧上去了。李瑞杰看到的那几副梵高、莫奈的画作，售价都超过了100万美元，这个价格相比于后世，其实还是比较合适的，李瑞杰也确实需要投资保值，但是有升值潜力更大的东西，李瑞杰为什么还要买梵高、莫奈？在香江，一只北宋汝窑笔洗的价格才几十万港币，一副明代沈周的书法，价格更是只有几万港币。 “帮我把这些都买下来！”李瑞杰最终还是圈定了一些东西，当初买这个宅子的时候，很多东西都被上一任房主卖掉了，现在那些地方都还空着，在墙上，留下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印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行为艺术呢，李瑞杰需要一些来填补这些空白，“以后再有这些东西，都帮我买下来！” “是，先生！”弗兰克看了一眼，点头答应。 李瑞杰在文件夹里发现有不少电影海报和电影道具在卖，而且价格相对便宜。由于电影人的日子普遍不好过，电影业被人看衰，这些海报、道具也卖不上去价格，几百、上千美元一张的海报，已经是此时最值钱的海报了。这也难怪，目前整个电影市场都在持续萎缩，电影人的日子不好过，旧富豪卖祖传，电影人只能卖自己的收藏。在弗兰克给他的文件夹里，在卖的最大一批电影相关产品，来自一名匿名卖家，他手上有一批电影海报，总计有500多张，不仅数量多，而且质量也不错，这批海报里有《午夜伦敦》、《歌剧魅影》、《大都会》、《诺斯费拉图》，这些海报大多已经距今半个世纪左右了，而且还是好莱坞黄金时代的经典电影。不知道是哪位大导演、大明星破产了。 太贵的，李瑞杰买不起，如果使用廉价装饰品，不但不能帮李瑞杰提升形象，还会让他丢面子，但是电影相关产品不会。李瑞杰本身就是学电影的，现在还开了电影公司，家里摆放电影海报和电影道具，别人只会说他是一名真正热爱电影的艺术家。而且电影海报、电影道具未来还有很大的增值潜力。 目前电影海报和电影道具收藏还局限在电影人，和少部分电影迷中间，但是未来，电影不但没有像有些人预测的那样进一步衰落，甚至最终被电视取代，而且还进一步发展了，好莱坞的影响力遍布整个世界。 李瑞杰前世就听说，“烂片之王”尼古拉斯凯奇有一次被国税局逼债，不得不忍痛卖了一张自己收藏多年的经典海报，据说卖了几十万美元。还有《魔兽世界》，拍完后，一套道具铠甲，也卖了几十万美元。 《洛奇》已经把海报拿出来卖了，并且收益颇丰，其他电影公司不会看不到这一块的利润不赚，相信会有越来越的电影公司会跟进。电影海报和电影道具收藏热，会比前世更早到来。 第137章 机枪、坦克 “丽萨！这是给你的，华国最好的红茶，可以减肥的奥！” 小姐姐初时还一脸高兴，但是听李瑞杰说能减肥后，反而一脸挫败的说，“老板，你也看出我变胖了吗？” “呃……”李瑞杰只是随口一说，但是没想到一语成谶，话说小姐姐的脸，确实比几个月前更加圆了，“一点点，一点点！” “雪莉……” “华国最好的红茶，已经听到了！” “嗨，斯利，没想到你也……”办公室内，除了雪莉兰辛，还有史泰龙。 李瑞杰刚打了声招呼，史泰龙就给了李瑞杰一个熊抱，“呜呜，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变成重生在香江了！”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看看我写的剧本怎么样？” “《洛奇前传：狂野少年》？把《狂野少年》做成《洛奇》的前传，你真是个天才！”不得不说，这家伙很聪明，在这个年代，就懂得蹭热度了。 “你也觉得很棒？” “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李瑞杰边翻着修改后的《狂野少年》边说，不得不说，这家伙把剧本改的不错。 “什么？” “你的年龄再演少年，是不是有点大了？尤其还是一个狂野少年！” “……” 李瑞杰翻完剧本，“好吧，我原则上同意《狂野少年》的拍摄。具体怎么拍，你跟雪莉商讨。” 待史泰龙走后，李瑞杰问，“他的钱花完了？” “何止是花完了，他最近还交了个女朋友。”史泰龙最近跟一个酒店服务员想好上了，这女服务员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史泰龙不但替她租了房子，送车、受珠宝，还为她收了心，把其他女朋友都断了，史泰龙之前占了人家便宜，这些关系要断哪有那么容易，不得不花一笔钱买断，一时间，史泰龙花钱如流水，更重要的是史泰龙之前光顾着花钱，忘记了他还要缴税，眼看就是年末了，过了明年，这也是很多影视、体育明星的通病。 “就没其他公司请他去拍戏？” “有，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当时的100万美元总算是没有白花！”雪莉·兰辛是反对分红太多的，《教父》为派拉蒙挣了这么多，也没见派拉蒙事后分科波拉一分钱，李瑞杰也想学派拉蒙的做派，但是《洛奇》拿下年度票房冠军后，史泰龙已经一跃成为好莱坞一线明星，但是梦工厂却差派拉蒙太多。 “因为他不仅想当男主角，还想自编自导，参与分红！”雪莉兰辛给了李瑞杰一个白眼。在好莱坞，演员和导演几乎是两条平行的路线，导演在自己的作品里客串的不少，但是演员转行做导演，还能成功的寥寥无几。 “咳咳咳！”李瑞杰登时被噎了一下，“他要什么条件？” “5万美元的基础片酬，5%的利润分成。” “答应他吧！”在好莱坞，演员转行导演，还能成功的很少，但是史泰龙偏偏就是其中一个，更何况现在的梦工厂就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电影公司，想拉拢住明星，只能付出比八大更高的利益。 “《血溅十三号警署》怎么样，环球愿意给多少票房配给？” “这是环球发来的协议。” 李瑞杰从雪莉兰辛手上接过协议，《血溅十三号警署》依旧优先联系了环球，但是这一次自理宣传费那一套已经不管用了，环球死活不愿意梦工厂再自己宣传，经过雪莉兰辛与环球的反复谈判，环球最高给出了梦工厂27%的票房配给，这个分成比例还是看在《洛奇》大获成功的基础上，李瑞杰这次返回洛杉矶，也是因为《血溅十三号警署》发行的事，需要他亲自拍板，“雪莉，你觉得我们该联系华纳吗？” “我觉得……”雪莉兰辛犹豫了一下，“还没有到要用华纳的时候。” “……”雪莉·兰辛说的不错，《血溅十三号警署》不是《泰坦尼克号》，还没有需要走出最后一部的时候，华纳目前的作用，就像洲际导弹发射井里的核武器一样，这次环球肯给出这么高的票房配给，华纳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一旦真用上了，就是两败俱伤，也许这一次，华纳为了拉拢梦工厂会给出一个较高的票房配给，但是下一次呢？贸然舍弃环球，转为与华纳合作，那就是彻底得罪了环球，梦工厂就再也没有退路了，环球的卢沃瑟曼不是善类，华纳的史蒂夫罗斯根据传闻，也不是什么好鸟，尤其是李瑞杰接下来的计划，需要跟一个好莱坞八大硬刚，需要尽可能多的，来自好莱坞其他大公司的支持。而且不需要自己出宣传费，27%的票房配给其实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分成比例。 “杰瑞，《洛奇》的票房还没有到我们账上呢！”雪莉兰辛担心的却是另外一方面，她看到李瑞杰沉思，还真怕李瑞杰一气之下，转投华纳，到时候环球就算为了面子，也会拼了命拖延梦工厂的分成，作为惩罚。 这点李瑞杰反倒不是很担心，《洛奇》的分成协议，他可以拿去抵押，并不耽误梦工厂使用这笔分成，逼急了李瑞杰，他来个到期不还款，到时候环球欠钱的对象，就不是梦工厂了，而是第一花旗银行了，环球再强势，他们能强的过第一花旗银行吗？ “南加大和格兰特希望庭外和解。” “想和解，他们准备给我们什么补偿？” “威廉格兰特同意赔偿10万美元，南加大方面……”雪莉兰辛摇摇头，“没有。” “红口白牙就想和解？那就先拖着！”威廉格兰特的10万美元，李瑞杰更加不在乎，虽然《洛奇》的热度下降了，单是凭借销售《洛奇》系列，eo每天的利润都要超过10万美元，而且他们的做法，倒是正好给了李瑞杰把《洛奇》的热度，再炒起来的借口，“放消息出去，南加大和格兰特希望庭外和解！” “好的！” 李瑞杰再次来到洛杉矶退伍军人互助中心，这里相比他几个月前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大变样。多了很多吉普车不说，四周还时不时传出密集的枪声，机油味闻着也少了。那间废旧厂房上，不但有洛杉矶退伍军人互助中心，还挂着圆盾安保公司的牌子。 “杰瑞，你总算回来了！”老魏斯张开手臂，给了李瑞杰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不会也说，我再不回来，我们就变成重生在香江了吧？” “你在说什么？” “呃，没什么！这是给你的！”李瑞杰赶紧拿出茶叶，“华国最好的红茶！” “奥，好香啊！”老魏斯打开茶包闻了闻。 “培训进行的怎么样？” “到目前为止，旷课的几乎没有！”李瑞杰来到培训班门口，向里面看了一眼，有了第一批培训班做榜样后，这一批培训班的精气神，跟第一批培训班都不一样了，人一旦看到希望，跟某根走路，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里怎么比几个月前变大了很多？” “我们租下了四周的厂房，你看！现在这里是射击场，那边是室内近战场……”回到办公室，老魏斯在一张地图上比划了一番，见李瑞杰听得迷糊，索性开上一辆吉普车，带着李瑞杰四处参观，现在整个公司已经太大了，李瑞杰坐在吉普车上，首先来的是射击场，步枪、手枪、机枪、重机枪、狙击步枪……各种枪打的硝烟弥漫。 “魏斯叔叔，这些家伙，你们平时都放在哪？” “军械库在这边！”射击场旁边是一处仓库，只见仓库内，摆着一排排铁架子，东方公主号上那个小舱室，跟这里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魏斯叔叔，我们公司现在有坦克吗？” “只有一辆。”老魏斯老实的回答。 “还真有！” “在这边！”从军械库出来，老魏斯把李瑞杰领到一处开阔的场地，只见这里果然有一辆拆除了机枪、炮管的m-48坦克。 “这也是您用我给的那笔钱，买来的剩余物资？” “是的，武器和观瞄系统都被拆除了，这个有点贵，钱只够买两辆！” “……”李瑞杰没说话，只冲老魏斯竖了个大拇指，心里却觉得不对，看着这辆m-48坦克冒着黑烟，左右迂回训练，退伍军人们手执步枪，猫腰跟中坦克后，利用坦克车体作为掩护，向前推进，虽然m-48是半岛战争时期研制的老家伙，但是步坦协同的原理是一样的，未来只要把m-48换成更加先进的坦克，这些人直接就能上战场打仗，只是对于一家安保公司，这种步坦协同技术真的能用上吗？还是有人在利用自己的安保公司在练兵？想到美国政府削减军费，裁剪兵员和武器装备，李瑞杰觉得愈发有这种可能，“魏斯叔叔，我们有战斗机吗？” “战斗机没有！” “那还好！” “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买一批直升机回来。” 第138章 托洛航空站 “魏斯叔叔，是谁让你买这些东西的？” “我觉得很便宜，就买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那是谁让你们这么训练的？” “是我啊！在部队里的时候，我们都是这么训练的。” “是谁让你把机枪运去香江的，也是你自己决定的？” “是啊！杰瑞，你是怎么了？是因为我自作主张了吗？” “魏斯叔叔，你来圆盾公司做总经理吧。” “别开玩笑了，我可做不了总经理。” “要不，您给我推荐一个？” “杰瑞，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李瑞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魏斯，老头一脸无辜，难道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李瑞杰一笑，“没有，我这不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总经理人选了，现在突然发觉我不在洛杉矶这段时间，你最近把公司处理的井井有条，于是就看上你的管理才能了！” “呵呵呵！不过我真的不适合，你还去哈佛雇个mba回来吧。”mba也就是工商管理硕士，二十世纪七十与八十年代，是mba的黄金时代，社会上，mba一度形成了供不应求的现象，这时候读个mba，尤其是著名大学的mba，可比寻常博士还要吃香的多。 “魏斯叔叔，你们去英吉斯坦半岛执行过任务吗？” “没有！” “那我父亲去过吗？” “晟？”老魏斯想了想说，“他也没有去英吉斯坦半岛执行过任务，不过他好象确实去过那里，我记得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李瑞杰心说果然如此，“你说的直升机，也是这次出售的剩余物资吗？” “是的！” “可是我们没有飞行员，买了也法没用。” “我们有飞行员，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加利福尼亚是美国第一经济大州，同时也是美国军事重镇，单洛杉矶就有彭德尔顿海军陆战队第1师，和洛斯阿拉米托斯加州国民警卫队第40机械化步兵师。再往南的圣迭戈，是美国西海岸最重要的军港。 目前美国军方处理的剩余物资包括步枪、机枪、火箭筒、步兵战车、战机、巡逻舰……从陆军到海军几乎应有尽有，这些东西分别储存在不同地区的不同仓库，老魏斯所说的直升机，则储藏在尔湾海军陆战队机场，这里的正式名称叫托洛航空站，是美国海军陆战队航空兵的大本营，李瑞杰上次去华盛顿参加李晟的葬礼的时候，就从这里乘坐的海军陆战队的运输机。托洛航空站建成于1942年，占地面积近50平方公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这里是美国海军陆战队位于美国西部的总部，也是整个太平洋战区空中行动的总部，二战后，这里是美国向太平洋地区出兵，空中运输的物资和人员集散地，历经了半岛战争、越南战争。现在这里是美国西部最大的一场剩余物资仓库。 “嗨，约翰！”负责这里的是一名四十来岁的海军陆战队中校，老魏斯跟他打过招呼，并且为他和李瑞杰做了介绍。 “你好！”中校跟李瑞杰握了握手，话不多。 “你好！” “请这边来吧。” “哇，这里都是要卖的吗？”只见停机坪上，按照种类，整齐的停放着各种直升机。 “是的！” 在越战期间，美军共损失直升机超过4500架，这个数量要超过绝大部分国家所拥有的直升机总数，对越南战场上的美国人来说，直升机是救护车、战场出租车、火力平台，同时直升机也是一个消耗品，美军订购买了大量直升机用于补充损失，但随着越战结束，美军不再需要那么多直升机。 “还真是壮观呐！可以给我介绍一下价格吗？” 听完中校的介绍，李瑞杰也真的明白了，为什么老魏斯一再说便宜，一架oh-6，也就是小鸟直升机，只要12万美元，一架大得多的uh-1直升机，也就是贝尔-212直升机，也只要35万美元，这个价格，也就是比李瑞杰先前买的那辆奔驰450sel贵了一些。而通过正常途径购买，一架贝尔-212直升机，至少要百万美元以上，1979年，华国为了应急，曾经买过4架贝尔212直升机，花了900多万美元外汇。 虽然oh-6更便宜一些，但是oh-6最大起飞重量只有700公斤，连成员带驾驶员，只能坐4个人，uh-1最大起飞重量，则是超过4吨，可以承载15个人。整个越战期间，美军共损失各型号uh-1约2500架，占据了整个战争期间，美军直升机损失的一半以上，这不是因为uh-1性能差，而是因为uh-1是美军在越南使用的最多的飞机。由于损失的多，所以补充的也多，而且处理的uh-1，还要与崭新的大量投放市场的民用型贝尔-212竞争，所以uh-1的性价比才更高。 李瑞杰拍了拍一架uh-1的舱门，透过玻璃，向里面看了看，“杰克，你会开飞机吗？” “不会！” “能看出这些直升机，跟你们当时用的有什么区别吗？” “嗯，武器拆掉了，敌我识别系统也拆掉了，还有通讯系统……”由于oh-6、uh-1都不是专用的武装直升机，只需要拆掉一些军用设备就可以出售，不需要像ah-1眼镜蛇直升机那样，要切割成碎片才可以出售。 直升机对圆盾公司来说用处很多：首先，直升机可以运送贵宾，那些手痒又有头有脸的人，肯定不想跟其他人一起挤上船；其次，直升机可以运送救援物资和人员，比如船上出现个集体食物中毒之类的，可以运送医生和药品；第三，直升机可以运输武装人员，万一赌场遭遇武装分子强行登船，陆上可以及时增援船上，直升机还可以凭借居高临下的优势，对武装分子进行射击；第四，可以用于撤离人员，万一船上有人生了重病或受了重伤，可以及时送到岸上医院治疗，甚至遭遇风暴沉船，救生艇不起作用的时候，至少可以撤离出部分人员。 “杰瑞！”老魏斯冲李瑞杰招了招手，他刚刚一直跟那名约翰中校说话，“叫约翰帮你挑吧。” 第139章 代理总经理 “这一架，那一架，还有那边那一架……”中校冷着一张脸，随手指向队列中一架架飞机。 “杰克，这位中校是根据什么挑的？”李瑞杰总觉得这位冷脸中校不怎么用心，他随手点了一下就说那架飞机好，也不给李瑞杰说原因，就跟超市里挑萝卜似的。 “根据我的观察，首先，这几架直升机的总履历小时应该比较少。” “我怎么看不出来？”这些直升机看起来明明都差不多。 “这点不能看外表，你应该看这里面。”杰克敲了敲驾驶舱的玻璃，“看飞行员座椅和操纵杆，一架直升机上，飞行员座椅和操纵杆才是最常用的部件，虽然按照规定，大修要换座椅，飞行小时数要归零，但是在越南的时候，由于座椅并不影响战斗力，维护的时候，座椅只要不是坏的很厉害，通常就不会换。你看这架直升机，它的座椅都快磨花了，填充物也快露出来了。你再看中校为你推荐的这架，座椅非常新，操纵杆上的塑料一点也没有磨损，按照我的经验，它的总履历小时数应该只有一两百个。” “其次，上校应该告诉过他我们买直升机是用来干什么的，他挑选的都是海军和海军陆战队型的直升机。你看这架uh-1！”杰克让李瑞杰俯身看飞机下面，李瑞杰发现这架直升机下面，有什么东西被拆走了，“这里原本安装的是助降系统，海上的风浪很大，在高海况的时候，直升机要依靠助降系统才能降落到甲板上。虽然这架uh-1跟其他uh-1看起来几乎没什么区别，但是我敢肯定，这架uh-1是海军型的uh-1l。因为海上要面对高温、高湿、高盐雾环境，相比于陆军使用的普通hu-1，海军的uh-1l都经过了耐腐蚀处理，更加适应海上环境，非常适合在邮轮上使用。还有那一架，我就更熟悉了，那是我们海军陆战队型的uh-1e。” “原来还有这种区别。”李瑞杰点点头。 “第三，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我猜中校替我们挑选的应该是没有损伤过的飞机，虽然损伤过的直升机会进行维修，但是防空用的高射机枪子弹和高射炮炮弹的威力是非常大的，一个地方被击中，整个机体其实都会发生轻微变形。就像这架uh-1，虽然它表面看起来跟其他uh-1没什么区别，但是这里！”杰克拍了拍这架uh-1的舱门，“这一整片地方，肯定被击中过，连舱门框的弧度都变了，击中它的至少是一挺德什卡那样的重机枪，甚至可能是一枚防空炮弹。防空炮弹那种家伙，炸开之后是一整团破片，如果直升机是被它击中，现在肯定还有破片，卡在这架直升机不知道什么地方。而且这么大一片区域被击中，肯定会造成死伤，你肯定不会想买那种飞机的。” 所谓朝里有人好办事，经过一番挑选，那位中校总计为李瑞杰挑出了4架oh-6和11架uh-1，“这就是目前这批里状况比较好的，后续的还没有运来，如果你想买的更多，最好再等一段时间。” “……”老魏斯看了一眼李瑞杰。 “那暂时就买这些吧！”李瑞杰算了算价钱，写下一张支票，“杰克，去付钱！” 李瑞杰付完钱，又是找运输公司租卡车。买下这批飞机，还不能直接开回去，圆盾公司还有一系列手续要办，比如得先去美国航空管理局注册，这个手续是免不了的，除非李瑞杰想把这些飞机停在地上，一辈子都不飞上天。 李瑞杰已经想明白了，不管是不是有人要用圆盾公司做其他事情，他都准备先把这批好处吞下再说，之前他已经借用了人家的势力，在香江办下了持枪证，老魏斯也买了那么多机枪，他现在再想拒绝已经迟了。何况这种事他也拒绝不了，如果真的是权利大到能借用民间公司的名头，掩护军用目的势力，就算李瑞杰现在想把之前的好处全吐出来，恐怕人家也不会放过圆盾公司。能被人利用，目前对李瑞杰来说只有好处，这个世界上，有用的人，才有存在的价值，有这么一层身份在，李瑞杰相当于多了一道护身符。他们在李瑞杰身上投入的越多，就越不会让李瑞杰死。 “嗨！”终于把所有直升机装上卡车，那名中校忽然叫住了李瑞杰，“杰瑞，是吧？” “还有什么事吗，中校？” “谢谢你为他们提供工作。”中校伸出手。 “这是我应该做的。”李瑞杰跟中校握了握手。 “杰克，以后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兼圆盾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兼代理总经理了。”李瑞杰坐上奔驰450sel。 “什么！”杰克刚刚启动汽车，听到李瑞杰的话，忽然一个急刹车，半晌才转过头来，指着自己，不敢置信的说，“做你的私人助理，兼圆盾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兼代理总经理？” “是的，你没有幻听！” “做你的私人助理还可以，但是总经理助理，还要代理总经理，你还是另外找人吧，我不行，我没有经验！” “我今年以前还没做过老板呢，你看我现在做的不是挺好的？” “所以我才不敢做你的总经理，我可是看到你把工作都交给总经理去做，兰辛总经理每天都要工作到凌晨。”杰克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魏斯上校已经拒绝了，你不做，我还能找谁？再说圆盾公司跟梦工厂不一样，你只需要代理一段时间，这期间公司的事务主要还是由魏斯上校来做，等我找到合适的总经理，你的作用就是一个传声筒，帮我看着公司，及时向我汇报公司的情况就行了，我会找个mba来接手这份工作的。怎么，你还是不愿意？那我就把马克达克召回来，我看他倒是挺机灵的。” “马克达克？那个混蛋，他才不行，还是我来做吧，怎么说我也有心理学副学士学位。” 第140章 《洛杉矶日报》 “从现在开始你的月薪，调整为3500美元。放心吧，我会尽快找给圆盾公司招聘一个总经理！”既然知道是个坑，李瑞杰自然要提前做准备，华国有古语“狡兔死走狗烹”，美国人扶持某个势力，回头又打爆它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不想将来被干掉的话，其实老魏斯早已经为他指明了道路——找个mba回来当总经理。 总经理这个位置就是个防火墙，就像罗伯特马歇尔之前起到的作用一样，不过这个位置，跟马歇尔那个位置可不一样，马歇尔将来最严重不过是坐牢，做圆盾公司总经理这个位子的人将来是要死的，这毕竟是一间见不得光的事，未来扶持李瑞杰的这个势力，必定要抹杀这件事情，圆盾公司总经理就是最好的替死鬼。直到目前为止，杰克的表现都不错，李瑞杰还不准备把他推向悬崖。想到这里，李瑞杰现在都有点好奇李晟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杰克，给我讲讲我父亲在越南的最后一次任务吧，我听说你当时也在飞机上？” 如果把二十一世纪，世界传媒业中，以美国传媒业作为衡量标准，为各国媒体宣传能力打分，美国媒体的战斗力设置为100分的话，那么英国媒体的战斗力大约是75，法国是70，他们虽然不如美国媒体，但是可以跟美国人打个有来有往，俄罗斯凭借rt也有60，不至于被美国来个一波流，另外某大国媒体的战斗力基本上是个负数。 《洛杉矶日报》会议室内，各版主编以上人员都被临时通知要开一个紧急会议。 “这时候叫我们来开会，到是什么事，不能等一会再开会吗？”有人抱怨道。现在正是一天排版的时候，万一不能按时排出板面，耽误了报纸出版，那就麻烦了。 “嘘！”有人连忙掩住那人的嘴说，“你还不知道吧，我们换老板了！” “什么，换老板了，新来的老板是什么人？” “我就知道威尔逊撑不下去了，不知道新来的老板是什么人？” “会不会裁员？” “希望不要裁我们娱乐版的人！”之前报社一直都传出消息，娱乐版要裁人。 《洛杉矶日报》与《洛杉矶时报》名字只有一字之差，实力却是千差万别，《洛杉矶时报》是美国西部最大的对开日报，其影响与地位仅次于《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被称为美国的第三大报，《洛杉矶日报》则是一份标准的小报，它由威尔逊家族创立，平均日发行量在18万份左右，好在发行区域集中在洛杉矶及周边地区，在这一区域内也算有一定的影响力。 但是报纸业就是一场赢家通吃的游戏，洛杉矶有《洛杉矶时报》在，其他报纸就只能吃土。往年，《洛杉矶日报》还能勉强温饱，但是从去年末，蔓延到如今的经济危机，《洛杉矶日报》早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蹦跶不了几天。这也给了某些有心进入媒体界的人士，收购这间即将倒闭的小报的机会。 众人正在议论者，一名白头发、白胡子的六十来岁白人老头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 “威尔逊先生！”会议室内所有人一齐站起来，白头发老头就是《洛杉矶日报》这一代的出版人威尔逊先生，虽然《洛杉矶日报》不像《洛杉矶时报》那样耀眼，但是威尔逊先生平易近人，经济危机后没有开除一个人，单凭这一点，就值得报社全体同仁敬佩。 但是威尔逊先生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的请大家就坐，而是跟身后什么人说着话，只见紧跟在威尔逊之后，进来一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众人登时疑惑上了，这是是谁？报社的新老板？但是看起来太年轻了一点，难道是威尔逊先生的孙子？两人走进会议室，老头跟青年互相谦让一番，青年竟然老实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上。 “咳咳！”白头发老头清了清嗓子，帅先站起了来，“各位同仁，感谢诸位多年来的对《洛杉矶日报》的付出，我谨代表威尔逊家族，对各位多年来努力，表示最大的敬意！同时我也很抱歉，这些年来，没有实行当初的诺言，带领《洛杉矶日报》成为西部第一大报。威尔逊家族对《洛杉矶日报》的经营结束了，我想，这也是上帝对我没有兑现诺言的惩罚。现在就请我们一起欢迎《洛杉矶日报》的新出版人杰瑞李先生，杰瑞李先生是青年俊杰，相信在他的带领下，《洛杉矶日报》会迎来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 “哗哗哗……”会议室内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杰瑞李，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 “还记得拍摄《洛奇》的那间电影公司，他是那间电影的老板。” “年度票房冠军电影公司的老板，我们不会被裁员了吧？”这些人倒不亏是媒体人，李瑞杰上次见报还是几个月前，光听名字就想起了李瑞杰是谁。 “让我们一起欢送威尔逊先生，感谢他多年来为《洛杉矶日报》的付出，感谢你，威尔逊先生！”威尔逊讲完话后却没有走，不管他是不舍，还是想为旧臣子站台，李瑞杰接下来的要说的话，不想当着他的面说起，李瑞杰帅先起身为老头鼓掌。 “谢谢，谢谢！”威尔逊再也赖不下去了，他鞠了一躬，洒泪推门走出会议室。 威尔逊离开后，李瑞杰终于开始自己的发言，“《洛杉矶日报》是一份好报纸，诸位也都是优秀的报业工作者，《洛杉矶日报》之所以走到今天，不是因为诸位不努力，而是因为以前的道路走错了，《洛杉矶日报》要想获得新生，就必须要做出改变！” “怎么改变？”有人问。 “现在的《洛杉矶日报》太死板了，我看了一下你们过往的报纸，全都是政治、财经，民众不喜欢看这些东西！我以后要重点报道民众喜欢看的那些新闻，比如娱乐新闻！” 第141章 狗仔报 “那不是让我们回到100年前的报道方式！”一名五十来岁的白人男子站起来说，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英国狗仔这个字出现，但是十九世纪至二十世纪初的美国新闻界，曾经盛行过花花绿绿的新闻报道方式，那第一段时间的美国报纸，通过报道名人花边新闻，连载色情故事，大量应用耸人听闻的新闻标题吸引读者，而这个时代的美国新闻从业人员，都是以获得获普利策奖为目标，以进行“花花绿绿的新闻报道方式”为耻，“我不能接受！” “你是谁？” “我是《洛杉矶日报》的总编。”白人男子慨然道。 “以后不是了，你被开除了！” “……”《洛杉矶日报》的总编愣了，总编与出版人较劲，是报业内的常见现象，出版人更注重收益，总编则更注重专业，一份报纸就是在出版人与总编较劲中度过的，每一名新闻工作者，入行的第一天，就被前辈灌输要与出版人斗的观念，即便以前威尔逊时期，威尔逊也不敢这么霸道，因为总编才是理报社的直接管理者，报社内的人大都是他的亲信，以前他每次跟威尔逊争执到僵局的时候，总能依靠这些人的支持最终获胜。一言不合就开除总编的，《洛杉矶日报》的总编还是第一次见到。 “谁是副总编？”李瑞杰却没时间跟他纠缠，万圣节档期马上就要来了，李瑞杰要快刀斩乱麻，理清《洛杉矶日报》内的各种关系，统一思想，为接下来的硬仗做准备。 “是我们……”一男一女同时站了起来，两人都是40岁左右的年龄。 “你们谁同意《洛杉矶日报》以后的重点，放在报道民众喜欢看的新闻？” 男副总编稍微犹豫了一下，女副总编抢先说，“我同意！” “你叫什么名字？” “梅兰妮丘吉尔，负责娱乐版的！” “好了，丘吉尔女士，以后你就是我《洛杉矶日报》的总编了。”无怨的她回答的一点压力没有。 《洛杉矶日报》的总编，不，现在应该说是前总编，这才反应过来，这位新来的出版人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吓唬他，而是真的要开除他，“我会向业内揭露你今天的霸道行为，后果你自己承担吧。” “那正好，我也要向业内揭露，你按照个人喜好，提拔任用私人，打压有能力的工作人员等一系列不称职的行为。”任用私人这种罪名套在任何一名上位者身上都是合适的，甚至根本不用调查，每一名管理者不提拔亲信，他的命令在部门内根本就推行不下去，尤其是看这位的底气这么足，一定提拔任用了不少亲信。 “你这是污蔑！”前总编气得浑身发抖。 “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保安！”杰克和另一名身强力壮的保镖进来，充当了一会临时保安。 “不用拉我，我自己会走！你会后悔的！”前总编整了整领带，一挥手，“我们走！” 呼呼啦啦一时间，倒真站起来不少人，但是却也没有李瑞杰预料的那么多，大约只有三分之一的人站了起来，最终跟着那名前总编往外走的，只有这三分之一的不到三分之一，《洛杉矶日报》本就不是什么大报，最终铁了心跟随前总编的只有小猫三两只，连那名没有抢到总编位置的副总编，犹豫了一下，最终也坐了下来。经济不景气，这种形势下，再找一份工作何其艰难，谁会主动辞职？ “你们……”前总编走到门口，看到只有这么点人愿意跟着他，气得险些心脏病发作，往常跟威尔逊斗的时候，他总能带动报社绝大部分人，他以为这一次也会像以前一样，他一招手，最终逼迫出版人让步，可是他错了，以前这些人肯支持他，是因为不用付出代价，这一次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这个代价还是辞职。开除总编这种事，根本没有对错之分，如果能够得到报社超过80%的人支持，那么就算黑的也能变成白的，他就是正义的代表，但是反之，就像现在这种情况，他就会成为反派，李瑞杰之前说他提拔任用私人，打压有能力的工作人员，这些罪名就等于坐实了。 李瑞杰对这种情况早就司空见惯，前世他们公司老总，在公司内那绝对是一呼百应，外人根本想象不到他们老总当时在公司内的威望有多大，这么说吧，当时只要老总一句话，让公司上下所有人上刀山下油锅，都不会有人迟疑，比传销组织洗脑还要恐怖。后来那名老总落马，起初还死扛着不肯承认，据说纪检部门已经准备跟他打持久战，后来是公司内的检举，把他彻底掀翻，第一个跳出来检举他的，就是公司内跟随那名老总最紧的一名副总。 李瑞杰对梅兰妮丘吉尔说，“找人去看着他们收拾东西，防止他们临走时破坏报社财物。另外找会计师，把他这些年来经手的项目，查一遍，我要知道，他这些年来贪污了多少。” “是！” 清理掉反对力量，李瑞杰开始阐述了自己对《洛杉矶日报》方向的调整——名人丑闻，图片爆料，不论真假，顶着新闻自由的牌子，先报了再说。简单的说，《洛杉矶日报》就是一份狗仔，万一记者、编辑被告，报社替他们打官司。 虽然十七世纪，欧洲就出现了现代式的，定期发行的报纸，但是最初的报纸，只是一种小众化传媒工具。那时候纸张很贵，印刷也很贵，各国政府还要为纸张和广告支付重税，一份报纸的价格几乎是一个普通百姓数周甚至一个月的劳动所得，因此报纸最初只在上流社会流通，当时的报纸主要刊登的也是上流社会关注的政治、经济新闻。 但是工业革命后，纸张和印刷成本迅速下降，报纸逐渐由小众传媒工具，发展为大众传媒工具。 第142章 重磅消息 但是市场扩大之后，新报纸同时也纷纷出现，报社林立，市场竞争激烈，各报社各出奇招，比如报业大亨威廉赫斯特和约瑟夫普利策，他们旗下的《纽约新闻报》与《世界报》就大量应用耸人听闻的新闻标题吸引读者，“黄新闻”就是源自《世界报》连环画系列中的“黄孩子”。所以《洛杉矶日报》的前总编，才会把李瑞杰定下的新思路，称为100年前的报道方式。 直到十九世纪中期，《纽约时报》创刊，开始使用严肃的方式报道新闻，大众对花花绿绿的新闻报道方式也看腻了，就像后世华国人民对某些浏览器耸人听闻的标题也看腻了一样，终于在二十世纪初期，严肃的新闻报道方式取得了花花绿绿的新闻报道方式。但是矫枉过正，现在几乎所有的美国报纸都是严肃类报纸，而且已经持续了半个多世纪，大众对严肃的新闻报道方式也腻了。所以才有了后来几十年，整个新闻界，狗仔文化的爆棚式发展。 《华盛顿邮报》那种通过揭露总统丑闻，跟美国政府作对的成名方式，李瑞杰不敢做，只能选择将《洛杉矶日报》做成一份狗仔报，就算李瑞杰不做，未来默多克也会把狗仔文化引入美国。1969年，默多克就收购了《太阳报》，将这份左翼报纸变成了一份狗仔报纸，还在1971年，推出了三版女郎。李瑞杰现在不过是提前几年，把狗仔文化引入美国。 “可是我们去哪找这些图片？我们娱乐版的记者都……”新总编梅兰妮丘吉尔一脸为难，《洛杉矶日报》的记者要是有这水平，也不至于搞得报社破产，威尔逊家族不得不卖报社了。 “去买！现在有干这一行的自由职业者吧？” “您是说那些自由记者？” “不管他们叫什么名字，现在一张新闻图片的价格是多少？” “这个，具体价格要看质量，一般新闻图片的价格是10到100美元，头版头条要贵一些，大约是100至1000美元。” “告诉他们，我们需要劲爆的照片，只要照片被我们采用，我们的出价比其他报社高50%！”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洛杉矶是好莱坞明星云集之地，李瑞杰不信他们拍不到。别的不说，就李瑞杰知道的，最近史泰龙就正跟那个酒店女招待打得火热，而且肆无忌惮。 这种狗仔式的报道方式，《华盛顿邮报》、《洛杉矶时报》这样的大报是不屑用的，其他小报没有大报的顾忌，《洛杉矶日报》一旦用出来，他们绝对会跟进，这时候，李瑞杰就跟他们比谁钱多，他现在就是把价格抬上去。 “说完了新的报道思路，我们开始说奖励方法！”毕竟打一巴掌，就要给一颗甜枣，“从这个月起，《洛杉矶日报》的工资总额上涨25%。” 底下登时传来一阵欢呼声，大部分人都没听清楚李瑞杰说的是涨工资总额，在目前的经济环境下，还能涨薪，这在报纸业是绝无仅有的。 “但是这25%不是给所有人一起涨，从这个月起，报社全体员工实行评分制，记者按照稿子、照片的质量和数量评分，编辑按照版面的阅读量和好评度评分，校对人员按照错字率评分，销售人员按照销售业绩评分，我们会雇佣专门的调查公司来做这件事。”李瑞杰不过把前世他们公司搞的内部市场化部分方法应用到报社，只是由涨薪部分代替了提前提取工资，美国工会势力正在蓬勃发展，他如果敢采取提前截留工资，绝对是捅马蜂窝。要搞成真正的内部市场化，还差得远呢。 “丘吉尔总编，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 “那就散会吧，听说你们今天的版面还没有排出来。” 随着世界主要大国先后掌握核武器，在这个真开打大家只会一起完蛋的时代，舆论战已经很大程度上取代了热战，一家影响力巨大的传媒集团，就是一支兵力雄厚的集团军，新闻稿、影视剧就是这个战场上的子弹、炮弹、核武器。 舆论是块高地，你不去占领，别人占领后，就会用来攻击你。“有理不在声高”、“酒香不怕巷子深”、“人在做天在看”这些的华国传统思维，在西方舆论占据主导的现代社会是完全行不通的，更何况李瑞杰身处美国。 众人小心翼翼的走出会议室，不大会办公区方向就传来一阵嗡嗡的吵闹声，只开一个会的功夫，报社就换了老板，又换了总编，主编以上人员，也走了几个，这对一家小报来说，无异于一场地震。 听着这些吵闹声，李瑞杰不禁摇了摇头，报社员工对他还是抵触的，但是这也比总借用别人的渠道强。虽然在之前几次的宣传活动中，《洛杉矶时报》都表现的十分配合，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何况《洛杉矶时报》跟他只是相关利益的合作，梦工厂一旦和联美打起了，《洛杉矶时报》绝对会优先考虑联美。李瑞杰接下来要对付的是好莱坞八大之一，必须有一家完全听从自己命令的报纸，不至于关键时刻，连个发出自己声音的机会都没有。 “剧组就交给你了，斯利！”梦工厂已经与史泰龙签下《洛奇前传：狂野少年》的制作合同，史泰龙的片酬是5万美元，加5%的票房利润分成，全部的利润分成，李瑞杰是不会给他的，那相当于把《洛奇》的版权都分给史泰龙一份，《洛奇》的周边利润太大了，《洛奇》系列的版权，要完全握在梦工厂手里。 跟李瑞杰告别，史泰龙又与一名二十五六岁的亚麻色头发女人拥吻一番，这才上了飞往纽约的飞机，这就是那个跟史泰龙好上的酒店女招待，长相一般，身材也不是特别突出，竟然能收住史泰龙的心，也算是个奇迹。 走出机场，李瑞杰特意买了一份《洛杉矶日报》，今天的《洛杉矶日报》有一篇重磅消息——好莱坞现今最大牌的影星之一马龙白兰度，与已故演员沃利考克斯的同性恋情。 第143章 这是一部鬼片 《洛杉矶日报》头版头条通过图片，知情人口述——这里面包括了马龙白兰度和沃利考克斯的前妻、心理医生，截取当事人自己的话等方式，详细揭露了马龙白兰度与沃利考克斯之间的友情，其实是同性恋情，他们为了掩饰自己的隐秘恋情，不惜毁掉了6个无辜的女人，和数个孩子——马龙白兰度与沃利考克斯两人都经历了三次失败的婚姻。 这则新闻配了一张马龙白兰度与沃利考克斯拥吻的照片，那份浓浓的基情，简直能从报纸上溢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搞来的。看完这则报道，李瑞杰发现他错了，这个时代的美国，其实已经有狗仔队了，这些所谓的自由记者就是狗仔队，只是他们现在还不叫这个名字而已。 从机场进出的人，很多都跟李瑞杰一样，在买这张报纸。不要看后世的美国政府和好莱坞，各种标榜什么多元化、同性恋文化。就在五十年代，美国精神医学会还将同性恋作为一种反社会精神紊乱列入《精神病诊断与统计手册》。这些年的美国各州选举，候选人们还会用打击同性恋酒吧、严查同性恋身份等手段为自己争取拉票。按照这个时代的美国社会风气，明星被爆出同性恋，那绝对是一件天大的丑闻，尤其马龙白兰度还是长期以来，以英俊的外表，放荡不羁的形象，成为广大女影迷的幻想对象。 “梅兰妮，今天的报纸销量怎么样？”李瑞杰找了个公用电话打给《洛杉矶日报》。 “16万份，已经卖出16万份了，分销商还要求我们加印，我估计我们这一期的销量，会到达18万份！”梅兰妮丘吉尔兴奋的说。 李瑞杰倒是没有梅兰妮丘吉尔那么兴奋，他甚至还有点失望，这么大的丑闻，竟然只带来了几万份的增长，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洛杉矶日报》要超越《洛杉矶时报》，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 李瑞杰倒是想过一步到位，拿下《华盛顿邮报》，但是传媒业是一个国家的喉舌，不同于其他产业，尤其是在美国的传媒业中，报纸业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的地盘。当年电影、电视初现，盎格鲁-撒克逊人看不上这一块，这才让犹太人得以掌控了电影和电视产业，目前报纸业是盎格鲁-撒克逊人唯一的自留地，对其他势力的介入，异常敏感，连巴菲特这样的盎格鲁-撒克逊自己人，也只能做一个《华盛顿邮报》小股东，李瑞杰如果贸然对《华盛顿邮报》下手，怕是会有一堆势力出面，逼迫他把《华盛顿邮报》吐出来，“马龙白兰度那边呢？” “听说他在酒店当众撕了报纸，还扬言要告我们！” “那就想办法再刺激他一下，让他告！”炒作这种事情，只有你来我往，才会有意思，如果只有一边穷追猛打，舆论慢慢的就会陷入对弱势一方的同情。 “老板，接下来我们去哪？”杰克问坐上车的李瑞杰。 “去电影院！”今天是1974年11月1日周五，这一天是西方的一个重要节日——万圣节，是《血溅十三号警署》上映的日期，同时也是嘉禾与联美联合制作的那部《护佛战士》上映的日子。 杰克把车停在日落大道上的一家影院前，李瑞杰叫杰克去买了两张电影票。从杰克手里接过电影票，只看了一眼，李瑞杰就笑了——《warrior》。 由于李瑞杰没有记住《盗佛线》的英文译名，便使用了后世一部热播美剧的《战士（warrior）》的英文名字，没想到，他们连名字都没有放过。 不过接下来怎么做，还要看具体内容。后世美国著名的山寨电影制片厂避难所电影公司，肆无忌惮地山寨各种大片，也吃了不少官司。2012年，连好莱坞巨头之一的环球影业都起诉避难所电影公司的《美国战舰》对《战舰》构成侵权，最终也只是让避难所电影公司把电影改名为《美国军舰》。 虽然根据吴斯远的消息，何灌昌是完全照抄了《盗佛线》前半部分，连对白都一样。但是不排除联美在后期的剪辑、配音中，对内容进行调整，联美防守的太严，雪莉兰辛打听不到消息，希望他们不要让李瑞杰失望。 电影开场，影院完全暗了下来，首先播放的是联美和嘉禾的片头，镜头一亮，出现了一片干旱的土地，接着镜头中出现了一个老和尚，老和尚一张嘴，竟然说的是粤语，银幕上同步出现了一行英语字幕，竟然是没有配音的。 影院中，顿时响起一片抱怨声，“搞什么鬼？竟然是没有配音的！” “嘘，可能只是这个老和尚不会说英语。” 可是刚说话那人，很快就发现他错了，这部电影确实是没有经过配音的。一部电影拿到国外上映，如果连重新配音都不做，通常只有两种原因，一是时间太紧，来不及配音，这一点倒有可能，毕竟《护佛战士》从送到美国剪片到上映，中间只有不到一个月，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片子太烂，发行方要止损，觉得不值得再为一部注定亏损的片子再投入。 很快这部《护佛战士》的走向，就验证了李瑞杰的第二种猜测，嘉禾选择的男主角，是一个李瑞杰看着脸熟，但是叫不上名字的男演员，应该是前世港片里常出现的某个配角，这个男主角没有明星相，没有肌肉就算了，他竟然还光膀子学李小龙耍酷。 影片过半之后，后面的剧情走向，开始逐渐脱线。男主角被大反派逼迫与反一号打拳赛，被反一号打得奄奄一息之后，被扔进了海里，眼看就要完蛋大吉的时候，佛头开始发威了。先是佛头的双眼发出一道红光，隔着不知道多远，通过遥控就治愈了男主，还顺带把男主角浮空运到了岸上——李瑞杰看到这，心里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去，这是一部鬼片啊！ 第144章 以弱胜强 男主角在岸边醒来，想爬起来，可是手往地上一撑，一不小心就来了个空中转体360度。男主角发现自己不但被治愈了，身体也顺带被强化了，战斗力暴涨，虽然仍旧是一副排骨身材，打起来看着依旧绵软无力，但是开始了一路反杀，一直杀进了大反派的总部大楼。而这栋大楼，正是刚刚落成的和记大厦。李瑞杰看到这里，终于知道《护佛战士》的50万美元预算，花到哪里去了。 男主角原以为自己虎躯一震，可以继续大杀四方，可是没想到反一号的身体也被佛头强化过，与男主角展开了一场大战，从1楼打到23楼，又从23楼打到1楼，双方仍然不分胜负。 这时候，真正的大反派也站出来了，这是名白人富豪，他倒是说英语的，之前逼男主与反一号打拳赛的反派也不过都是替他干活的，他也揭开了佛头的真正身份，这颗佛头其实是一个外星人留下的超级先进机器，它不但可以调节天气，还可以强化人体，大反派抢佛头，就是用要它来制造超级战士，实现他称霸世界的野心……李瑞杰看到这里，几乎笑出声来，凡事一通胡乱编，实在编不下去了，就往外星人身上推，这果然很倪框。 这时候大反派又说了，当年秦始皇就是用这颗佛头制造出的超级战士，统一了华国——也不管秦始皇那时候，佛教还压根没有传入华国呢。但是使用佛头制造超级战士的副作用也非常明显，就是随着力量的使用，超级战士会逐渐失去人性，最终变成只知道杀戮的野兽，目前只有男主角身上没有出现副作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所以大反派要抓住男主角，进行实验。大反派一挥手，这时候大楼内又出现了一排的强化战士。 接下来男主角被各种吊打，电影放映到这个时候，李瑞杰看到影院内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只有少数几个人，像李瑞杰一样坚持留下来，要看看一个反一号，男主角都打不过，最终是怎么收场的。 男主角被打得口吐鲜血，结果一不小心一口血就喷到了佛头上，这时候忽然天地变色，佛头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然后啾的一声，佛头双眼发出一道红光，一下将一名反派胸口洞穿，男主角一看，灵机一动，抄起这颗佛头激光枪，开始大杀四方，中途激光枪似乎一度能量用光，男主角咬破舌尖，对佛头喷了一口鲜血，激光枪才又继续发威，连大反派一起干掉。最后男主角带着佛头踏上了行侠仗义的道路，全剧终。 李瑞杰终于明白了，嘉禾和联美为什么要把《护佛战士》安排在万圣节档上映了，这是就是一部科幻恐怖片啊。 灯光重新亮起，整个影院里已经只剩他和杰克两个人。虽然这部电影的后半部分，完全脱线，但前半部分，却是完全照抄的李瑞杰写的那一版《盗佛线》，尤其是他们只使用了英语字幕，没有使用配音，连对话都是一模一样。不管这一次嘉禾和联美打得是什么主意，就算这一次，对方是好莱坞八大之一的联美，联美背后还有美国保险巨头泛美保险公司，李瑞杰这次也要他们收不了场。 梦工厂总部大楼内，电梯门打开，一名六十来岁的白人老头与梦工厂的法律顾问吉娜布朗从电梯内走出来，老头边走边感叹，“时间过的真快呢，你都已经是一家公司的法律顾问了！” “导师，您不会又要说自己老了吧？10年前，您就在这样说了。” “哈哈哈，不服老不行啊，前不久熬了几个通宵夜，准备文件，结果血压一下子就上来了。” “您又在谦虚，我看是不止熬了几个通宵吧。” “熬了一周而已。”老头拍着额头笑了笑，“乔安娜还好吗？” “她好的很，现在跟我吵架，我都吵不过她，感觉昨天我还在喂她吃奶，给她换尿布，突然就变这么大了！”吉娜布朗发完感慨，这才转身走到前台说，“丽萨，兰辛总经理在办公室吗？” 小姐姐早已经站起来，一脸笑意的说，“总经理特意交代下来，您到后，可以直接推门进去！” 两人推门进去的，雪莉兰辛刚好正挂下电话，“嗨，吉娜！” “雪莉，我为你介绍，这是我的导师，格里斯教授！” “你好，格里斯先生，您的大名，早就听吉娜说起不止一次了！” “你好，兰辛总经理！”格里斯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法学院教授，《版权法》方面的专家，同时也是格兰特父子的前代理律师，但是这对父子的表现实在让格里斯无语，先是在法庭前，当众上演了一出闹剧，接着在没有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又私自联系原告，企图达成庭外和解。在梦工厂放出格兰特父子企图和解的消息后，对于这对父子奇葩行径已经忍无可忍的格里斯教授，愤然辞去了两人代理律师一职。 “这是我们的在编剧协会留档的剧本，这是《护佛战士》的。”雪莉兰辛拿出材料。 美国编剧协会成立于1954年，分别在洛杉矶和纽约设立了总部。编剧协会成立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为各领域的编剧或作者提供作品公证和法律依据，避免日后引起法律纠纷，无论是剧本、小说、新闻、歌词，每一部作品只要到编剧协会注册，就可以在协会中留档5年，期满前3个月内提交续档申请，可再续期5年。 “不错，证据非常充分！”格里斯点点头，凭借多年来的经验，这场官司的骨架，已经在他心中勾勒了出来，单凭目前这些证据，他就已经有十足的把握拿下这场官司，对于这场官司的对手是谁，他自然是清楚的，正因为此格里斯这次的野心还要更大一些，他不但要赢下这场官司，还要将它做成样板。以弱胜强，保护弱势方的正当利益，这不正是法律存在的意义吗？ </br> </br> 第145章 抗议者 现行美国《版权法》是1909年制定的，早已经落后于时代，二战后，美国法律界、文化界就呼吁制定新的《版权法》。直到近两年，联邦政府、国会和法院才终于下定决心，新的《版权法》起草工作计划，已经送交总统执行办公室下属管理与预算办公室，很快就会进入法规起草阶段，各个有资格参与这次《版权法》起草的专家，都在摩拳擦掌准备资料，格里斯要通过这场官司，做一个范例，为新《版权法》的起草，谋求更高的话语权，从而奠定自己在整个美国《版权法》体系中的历史地位。 在雪莉兰辛会见格里斯、吉娜布朗的时候，李瑞杰乘坐的飞机正在奥马哈机场降落，这次到奥马哈，他照旧住进了基威特广场大厦。 如果单纯就打赢这场官司而言，梦工厂已经胜券在握，但是李瑞杰想要的，可不仅仅是打赢这场官司，他想要得到更多，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但是这并不容易，联美是好莱坞八大之一，背后还有美国保险业巨头泛美保险公司，无论是在影响力上，还是在经济实力上，梦工厂都是弱势的一方，梦工厂唯一占优的地方，就是他们占理，李瑞杰要想获得更多的好处，就要尽可能把他们的优势扩大，而舆论就是一个放大镜。 《洛杉矶日报》是李瑞杰准备的手段之一，但是《洛杉矶日报》的影响力还是太小了，不过《洛杉矶时报》这次是支持梦工厂也好，是支持联美也好，李瑞杰都需要更多的舆论支持，伯克希尔·哈撒韦不但是《华盛顿邮报》的股东，由于李瑞杰的出现，伯克希尔·哈撒韦现在还成为了东部另一大报《波士顿环球》的大股东，手握美国两家大报，伯克希尔哈撒韦此时在舆论界影响力，已经非同小可，这其中美国三大报纸之一的《华盛顿邮报》的态度就至关重要，《华盛顿邮报》刚刚通过一场“水门事件”把尼克松赶下台，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而能够替李瑞杰打开《华盛顿邮报》的钥匙就是奥马哈，就在伯克希尔哈撒韦。 李瑞杰拿起酒店的电话，拨了巴菲特家里的电话号码，接电话的是一个轻快的女声，“这里是巴菲特宅，请问你找谁？” “嗨，苏珊，我是杰瑞！” “嗨，杰瑞，好久不见，你来奥马哈了？” “是的，我在奥马哈的工厂就要投产了，能邀请你和沃伦参加投产典礼吗？” “我没有问题，只是沃伦，你知道他的……” “那就让我来跟他说吧” “好吧，你稍等一下！” 过不多大会，一个男声响起，“嗨，杰瑞，非常抱歉，我最近比较忙……” “……”李瑞杰已经无语了，这个死宅，李瑞杰连具体时间都还没说，他就说忙。社交恐惧症是一种绝症，也许会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减轻，但是绝对不会被治愈，有时候，李瑞杰忍不住就想，巴菲特情愿待在偏僻的奥马哈，也不愿去更加方便进行交易的金融中心纽约，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点吧。 “好吧，那明天典礼结束后，我送苏珊回来，我有事情想跟你谈谈！”既然你不愿意来见我，我就去见你。 李瑞杰与苏珊·巴菲特，eo公司总经理克里斯威廉姆斯，以及奥马哈市、内布拉斯加州的官员，站在一座巨大的厂房前。据说这是美国最大的屠宰场，几十头牛刚刚被从大卡车上赶下来，顺着一个狭窄的通道，最终走到一个栅栏口，牛还想往前走，不得不把头伸进栅栏，钻过去，这时候一道铁闸落下，卡住了牛的脑袋，一名工人熟练的手持一根铁棒，在牛脑袋上一电，牛惨叫一声，登时昏了过去。美国1958年通过的联邦人道屠宰法，要求牲畜屠宰前，要通过电击或二氧化碳等方法，是动物昏迷，无痛进行屠宰，另有几名工人熟练的用一条铁钩，勾住了牛的后退，在机器拉动下，已经昏迷的牛被倒挂上流水线，来到一名工人面前，这名工人一刀下去，在牛脖子上捅了一个窟窿，血登时从窟窿里汩汩的流出来，流水线下面是一个血槽。美国的无痛屠宰，也是要放血的，只是由于动物不能挣扎，流的血要少一些，这样倒是更加有利于收集血液。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登时所有人都鼓起掌，连苏珊巴菲特这样的女性也不例外，只有李瑞杰有点不太适应，微微皱眉，流水线终于收集满了一大桶血，正要进行下一个步骤，送入李瑞杰的血液加工工厂。 “解放动物，就是现在！”这是忽然几名青年忽然叫嚷着，从人群中跳出来，他们手里拿着桶，二话不说，就将桶中的东西，劈头盖脸向李瑞杰他们泼过来。 “什么东西？”李瑞杰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一团黑乎乎东西，夹杂着恶臭朝他泼过来，李瑞杰下意识的向旁边一跳。 “解放动物，就是现在！”几名青年叫嚷着，撒泼打滚，他们也够卖力，奥马哈此时的气温已经零下，这几个青年有男有女，但都光着上身，他们不但喊着口号，身上还写着字，李瑞杰这才明白，是遇到动物保护主义者。但是还没等这几个动物保护主义者表演几分钟，十几个如狼似虎的警察已经扑上前，一顿暴打，将这些人戴上手铐，带走。 “克里斯，苏珊，你没事吧？”李瑞杰躲过了，其他那些人可没他身手灵活，但见从eo公司总经理克里斯威廉姆斯，到奥马哈市、内布拉斯加州的官员全都淋了一身粪便，苏珊巴菲特身材娇小，身上沾得粪便还算少的。 “啊！”苏珊巴菲特这才反应过来，发出一身尖叫，她倒不是吓得，苏珊巴菲特喜欢社交，因此极为在意外貌，这件衣服是她前不久去巴黎时候买的帕高的最新款，今天还是第一次穿出来。 第146章 投资纺织业 一场热闹的投产典礼，在动物保护者的闹场下，只能草草收场，李瑞杰送苏珊巴菲特回家。一向爱整洁的苏珊巴菲特直接把外套脱掉，扔进了垃圾桶，李瑞杰把自己的外套给了她。 “实在抱歉，苏珊！” “没关系，又不是你的错！” “嗨，沃伦，查理！” “发生什么了？”巴菲特看着一向打扮体面的妻子，竟然穿着一件男人的外套，而且身上还发出阵阵的难闻气味，他倒是没有怀疑李瑞杰跟苏珊巴菲特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场面太奇怪了。 “我们遇上了动物保护主义者！” 苏珊巴菲特自行回衣帽间收拾，李瑞杰跟着巴菲特、查理芒格一起来到，巴菲特的书房。伯克希尔哈撒韦目前仍然在巴菲特家里办公，由于经济形势没有根本性好转，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仍然在缓慢下跌，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巴菲特来说，到处都是机会，怎么会把资金浪费在租赁办公室上？ “这是公司的报表，你看看吧。”巴菲特将一叠文件交给李瑞杰，显然误会了李瑞杰这次的来意。 李瑞杰只能接过报表，看得出，这是巴菲特知道李瑞杰来到奥马哈后，临时准备的，李瑞杰觉得自己应该跟巴菲特说清楚的，现在整个伯克希尔哈撒韦，除了巴菲特、查理芒格，也只有三两名工作人员，甚至连个给他们倒咖啡的都没有，相信这份资料浪费了他们不少的精力。 李瑞杰不想浪费别人的劳动，只能拿着报表看起来，时间接近年底，整个1974年，股票投资账面处于全面亏损状态，尽管巴菲特把可能的资金都投在股市上，但是预计全年，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部分的投资组合未变现净损失会达到近2000万美元。在这种大面积亏损的情况下，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持续下跌，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沃伦，我手上现在还有一批闲职资金，你有什么好推荐吗？”李瑞杰这是想试试能不能再拿到部分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根据马歇尔的调查，巴菲特和他家族控股的多元零售公司已经在股市上吸纳了超过15万股的伯克希尔哈撒韦，重新成为了控股股东。 “投资《华盛顿邮报》吧。”巴菲特说。 巴菲特本人向凯瑟琳格雷厄姆保证过不再购买《华盛顿邮报》的股票，但也许是他真的非常看好《华盛顿邮报》，他经常向朋友们推荐《华盛顿邮报》。 李瑞杰看着巴菲特，不知道他是真的听不懂李瑞杰的意思，还是装听不懂，但是即便在目前伯克希尔哈撒韦仍然在持续下跌的情况下，巴菲特还是没想过让李瑞杰去股市收购伯克希尔哈撒韦，李瑞杰只能彻底放弃之前的打算，“沃伦，你为什么要待在这个小城奥马哈？为什么不去纽约，在那里做交易不是更加方便？” 巴菲特放下手里的资料，端起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伯克希尔哈撒韦的纺织业集中在新英格兰地区，伊利诺斯国民银行在芝加哥，蓝筹印花公司、时思糖果在洛杉矶！” 听到这里，李瑞杰就明白了，美国与华国同样面积广大，仅本土地区，自东海岸至西海岸就达4500多公里，一共有4个时区，如果再加上阿拉斯加和夏威夷两个海外州，所跨时区更大。 美国经济发达，但发展同样不平衡，经济重心在国土的两端的海岸线，伯克希尔哈撒韦投资的公司，遍布全美东西两端，那么巴菲特无论是搬到纽约，还是移居洛杉矶、旧金山，都是个麻烦。奥马哈几乎位于美国的最中部，唯有将公司在设置于奥马哈，才能达到东西兼顾。 这点李瑞杰深有体会，前世他们公司总部设在东部，子公司分布全国各地，每天早晨开电话会议，东部这边已经艳阳高照，位于最西边的子公司，那边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呢，为此西部的子公司总经理，可没少抱怨。 只是前世看书，听说伯克希尔哈撒韦对入股公司的充分放权，不干涉其经营，看来这话，并不尽实。 李瑞杰不好再说什么，安心看报表，很快就发现不太对，伯克希尔哈撒韦竟然在，试图兼并了一家纺织公司。 原来1974年，伯克希尔哈撒韦旗下产业，也不是全部都向坏的方向发展，其中纺织业就在好转，于是巴菲特竟然也像克里斯威廉姆斯一样，认为美国纺织业的春田到来，准备着手扩大纺织业。 前世看《巴菲特传》，李瑞杰就看到，巴菲特承认，扩大纺织业，是他生平最大的错误之一，如果把投资纺织业的钱，用于投资股票，伯克希尔·哈撒韦会多赚上千亿美元。现在伯克希尔哈撒韦也是李瑞杰的产业了，李瑞杰必须提醒他。 李瑞杰刚想说话，苏珊巴菲特换了一身居家常服，走进书房，“我已经把午餐准备好了，你们要来吗？” 伯克希尔哈撒韦其他几名员工下班回家，只有查理芒格和李瑞杰被邀请共进午餐。 “好丰盛，你们每天都这么吃吗？”只见一张大桌子上，摆着大块的菲力牛排、水果、沙拉，还有红酒。 “今天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苏珊巴菲特边倒红酒边说，“外套已经帮你洗过了。” “谢谢！” 李瑞杰边切着牛排边看似不经意的说，“沃伦，请恕我直言，纺织业目前已经是夕阳产业了，你没有看过东瀛和韩国纺织厂的工作场景，太恐怖了，美国的纺织工人根本不能跟他们相比。目前美国纺织业的暂时好转不过是假象，伯克希尔哈撒韦不应该再扩大纺织产业了，我建议最好连手上的纺织厂，也一起裁掉。” 巴菲特也是边切牛排边说，“这一点我也知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裁员之后会是什么结果？” 第147章 名声的重要性 “工人会游行，然后伯克希尔哈撒韦会很出名！”美国工会势力强大，尤其伯克希尔哈撒韦的纺织厂集中在新英格兰地区，这里是美国的老工业基地，也是工会势力最强大的地区，目前受经济危机影响，失业率本来就很高，劳资矛盾已经很尖锐，伯克希尔·哈撒韦裁剪纺织厂，无异于火上浇油，万一工人上街，搞出个类似劳动节之类的东西，伯克希尔哈撒韦可能会因此写入历史，“但是你也可以出售掉这些纺织厂，让别人裁掉他们，现在纺织业的形势不是看起来，正在回暖吗？我相信有人会买的。” “杰瑞，工人虽然学历不高，但不是傻瓜，卖掉纺织厂和裁掉纺织厂，没有区别。而且当年我收购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时候，就许诺过不会卖掉或裁掉伯克希尔哈撒韦的纺织部门。” “一个许诺就这么重要吗？” “杰瑞，我知道你擅长做空，但做空并不是每次都能抓得住的，而且做空做久了，名声会坏掉的！”巴菲特其实并不关心李瑞杰的名声好坏，但是作为合作伙伴，巴菲特必须要提醒李瑞杰，李瑞杰现在是伯克希尔·哈撒韦第二大股东，他的名声已经于伯克希尔·哈撒韦精密联系在一起，而且在巴菲特看来，如果李瑞杰做空失手，一定会卖掉伯克希尔哈撒韦，填补他在做空上的亏空，李瑞杰的黑石持有35万股的伯克希尔哈撒韦，一旦他大笔卖出，绝对会影响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价。 “名声？”李瑞杰看了一眼巴菲特。前世看书的时候，李瑞杰就注意到，在遍布索罗斯、卡尔坎伊这种恶棍、饿狼的美国金融界，巴菲特简直堪称其中的一股清流，正是因为这种好名声，八十年代所罗门兄弟投资公司遭遇危机的时候，2008年高盛陷入危机的时候，都是选择了巴菲特这个盎格鲁-撒克逊人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做白衣骑士，要知道，这两家企业都是犹太资本，他们却没有找犹太人求救。在金融界，一家公司会邀请另一家公司做白衣骑士，就证明他们认为这家公司是可靠的、信得过的。 而一旦工人失业就会上街游行，新闻媒体就会报道，巴菲特的名声就会迅速变坏，名声变坏巴菲特在下一次收购的时候，就得付出更高的成本。一旦形成恶性循环，未来还会不会有伯克希尔哈撒韦，都不一定。这就是为什么巴菲特明知道是个坑，还不敢往上爬的原因。 事实证明，巴菲特确实因为他的好名声，获得了高额回报，2008年的金融危机时，巴菲特以低价购买了高盛的优先股，不但收益不菲，还成为冷战结束之后，绝少的几个，打入犹太资本内部的盎格鲁-撒克逊人，要知道，自从所罗门兄弟投资公司倒下后，高盛就是华尔街犹太资本的头马，凭借在投资上的这些成绩，同时也凭借一直以来的好名声，在摩根、李洛克菲勒等传统财团衰落的情况下，巴菲特最终成为美国盎格鲁-撒克逊资本的标志性人物。李瑞杰一直以为巴菲特是金融圈中少有的老实人，没想到，这只是巴菲特一直在尽力维持的一个形象而已。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巴菲特的高明之处，“你有没有，把投资在纺织业上的钱，投资在股市上，未来能帮你多上千亿美元？” “呵呵……”不仅是巴菲特笑了，查理芒格和苏珊巴菲特都笑了这一点，这时候整个伯克希尔哈撒韦得市值都还不到一亿美元，李瑞杰却告诉人家，未来他不但能赚一千亿美元，还能多赚一千亿，别人没把他当作疯子就算不错了。恐怕现在就算巴菲特自己都不会相信，未来伯克希尔哈撒韦会发展成那样。 “真是羡慕你，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投资。”但是李瑞杰不能告诉他，自己是穿越者，只能编一个理由，“我有自己的苦衷，希望你能谅解。但是我可以保证，未来50年内，黑石都不会卖掉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 “……”巴菲特只点点头，没有说话，在金融圈，这样的情况很普遍，像当初的摩根财团，现在的美林银行，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就是别人推出来的一个前台人物。在巴菲特看来，李瑞杰身上这种情况，才是正常的，否则无法解释，李瑞杰身上的种种异象。 “不裁掉纺织长也可以，但是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这次收购纺织厂的计划。” “我会认真考虑的。”巴菲特点点头。 “沃伦，你的才能在金融方面，不要轻易涉足自己不熟悉的产业。”李瑞杰用了未来巴菲特自己的话劝巴菲特。但是他只能言尽于此了，巴菲特是长期做董事长的，是自己拍板的那个人，这样的人尤其讨厌别人指手画脚，这点从巴菲特一定要保持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控股权，就可以看出。 “嗯！”巴菲特陷入了神思。 其实巴菲特还是对纺织业动了心的，保险时好时坏，典型的周期行业，而且门槛太低，没有护城河，在美国完全就是随便进，由于竞争激烈，保险产品的价格也越来越低，还受到来自通货膨胀的巨大压力，在保险诉讼中，保险公司经常会因通货膨胀，被要求追加合同规定以外的赔偿金。 纺织业就完全不同了，要建厂，要购买设备，要培训熟练的技工，要建立进货渠道，销售门路，即便纺织厂倒了，厂子还有地皮，还有厂房和设备，不像纺织业，金融危机一来，一股风就吹散了。尤其是在目前的情况下，美国经济持续低迷，股市持续低迷，看不出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困境，如果油价一直这么高的话，像巴菲特这种年龄的人，真的看不到美国经济的前途在哪里——所以未来的巴菲特一直都没有投资新兴产业。巴菲特真的产生过转行的念头，但是李瑞杰刚刚的话，简直说到他心底去了，投资不容易，难道纺织就简单吗？他自己心里其实一直也有这样的疑问，只是之前不肯面对而已。 第148章 凯瑟琳?格雷厄姆 虽然巴菲特一直都没有主动去做，但是宅男的世界，没有拒绝，就是接受了。巴菲特觉得惭愧，活了几十年，竟然还不如一个年青人看得清楚，自己应该表示点善意，巴菲特刚想举起酒杯，这时候，就听李瑞杰说，“沃伦，伯克希尔哈撒韦在《华盛顿邮报》有多少影响力？” “你要做什么？”巴菲特忽然心中一紧。 “我希望《华盛顿邮报》能够出面报道一条新闻。” “杰瑞，《华盛顿邮报》不会报道假新闻。”巴菲特第一反应，就是李瑞杰要用《华盛顿邮报》做某些见不得光的事，这次他脸上终于变了，巴菲特与凯瑟琳格雷厄姆有私交，而且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私交，可也正因为此，巴菲特更加明白凯瑟琳格雷厄姆能有今天在美国政商两界的地位，全仰赖《华盛顿邮报》，因此凯瑟琳格雷厄姆也不会让《华盛顿邮报》染上一点灰尘。别看凯瑟琳格雷厄姆连家里的钥匙都给他了，巴菲特毫不怀疑，如果他敢出面让《华盛顿邮报》报道假新闻，凯瑟琳格雷厄姆马上就会翻脸。 “沃伦，你误会了，不是假新闻，是真的。” “真的新闻，为什么一定要找《华盛顿邮报》报道？你应该知道，每家报纸的影响力都是有区域和领域的。如果是梦工厂出了问题，你应该找《洛杉矶时报》，如果是黑石出了问题，你应该找《纽约时报》或者《华尔街日报》，他们在纽约，在金融领域的影响力都要比《华盛顿邮报》大得多。”伯克希尔哈撒韦旗下不但有《华盛顿邮报》、《波士顿环球报》，还有奥马哈本地的《太阳报》，巴菲特对美国的传媒业是有深入研究的。 “不是黑石公司出了问题，是梦工厂出现了问题，我在香江投资了一部电影，我写的剧本，但是梦工厂刚刚拍完，还在后期制作，已经有人找到香江一家电影公司，抢先拍出来，现在都已经上映了。我手里有证据，剧本我在美国编剧协会有留档，但是我不能找《洛杉矶时报》，他们根本就不会报道这件事，你知道吗？因为盗拍这部电影的，是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之一的联美，联美背后是谁？是泛美保险公司。他们两家每年在《洛杉矶时报》上投放的广告有多少，梦工厂投放的广告才有多少？” “……”巴菲特不再说话，只是低头沉思，查理芒格看了巴菲特一眼，也低下头专心致志的对付起牛排。 “马上就要到年底了，颁奖季就要到了，相信你们很快就会在电视上，看到米娅法罗又要频频上节目，说‘百万片酬’的事了。我可以告诉你们，米娅法罗真的向我们要求过百万美元片酬，我聘请的《洛奇》的制片人，当时与她和她的经纪人谈判，只希望她把片酬降到50万美元，好让我们有足够的资金拍片，我们就会用她，她一美分都没有让步！她对各家媒体说，我想让她做我女朋友，我连见都没见过她。梦工厂准备开发布会揭露米娅法罗的真实面目，当时我们连发布会新闻稿都准备好了，可是派拉蒙总裁一句，我们就不得不闭嘴。我们如果不听，单是一个mpaa分级制度，就能整的我们破产。” “他们能怎么做？”苏珊巴菲特好奇的问，她一直向往娱乐圈的繁华靓丽，对娱乐圈的事也异常感兴趣。别说苏珊巴菲特，说起这些好莱坞明星八卦，连巴菲特和查理芒格都支起耳朵在听。 “美国电影分级是由美国电影协会，也就是mpaa定的，mpaa现在有八名会员，他们就是外面常说的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一部电影是g级、pg级，还是pg-13级，其实就是由他们说了算。梦工厂是以制作动作片为主的电影公司，是动作片就会有流血，有打斗场面，很容易被人做手脚。” “上次只是被人污蔑，我们在压力下退缩了。这次人家直接就盗取我们的剧本，如果我再退缩了，以后就什么电影都别想拍了。我已经找了律师，准备跟他们打官司，一旦我们将联美告上法庭，他们绝对会效仿派拉蒙对我们施加压力。我们制作的电影，原本只是pg-13级的，也会被定为r级，甚至nc-17级，不过，这都没什么，我既然准备将他们告上法庭，就已经准备好接受打压了，这次我不会退缩，我要的只是一个公正。沃伦，我不需要《华盛顿邮报》报道假新闻，我只需要公正的报道。” “沃伦，帮帮他吧。”苏珊巴菲特帮腔道。 “明天我们去华盛顿，你总得让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一下吧。”巴菲特笑了笑说。 《华盛顿邮报》的总部大楼位于华盛顿下城，就在白宫北面约4个街区，《华盛顿邮报》的编辑、印刷，以及商务运营都在这栋大楼内，整栋大楼都散发着浓浓的油墨味。 李瑞杰在这栋总部大楼里也见到了《华盛顿邮报》的这位传奇女出版人，这是一个带着珍珠项链的老妇人，穿着一套高级定制的女式套装，虽然年龄不小，却打扮的很时髦。 “嗨，沃伦，你怎么这时候突然来了，又想找人打桥牌了？”老太太与巴菲特拥抱，贴面，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也无怨的有人说她跟巴菲特有超友谊关系。 巴菲特的传记《滚雪球》里，有不少介绍凯瑟琳格雷厄姆的篇章，可惜李瑞杰当初觉得这些篇章没有意义，都选择跳过了，也不知道这个老太太有什么爱好，所以也就不知道怎么投其所好。 “我为你介绍，这位是杰瑞李，是我生意上的伙伴，也是电影《洛奇》编剧！” “你好，格雷厄姆夫人！”李瑞杰尽量使表现的得体。 “你好！”凯瑟琳格雷厄姆只是客气的跟李瑞杰握了握手，并没有因为是巴菲特的介绍，就对李瑞杰另眼相看。这是正常的，实际上，当初凯瑟琳格雷厄姆对巴菲特也没什么好脸色，是巴菲特一再跪舔，最终才攀上了凯瑟琳格雷厄姆这跟高枝。 李瑞杰将准备的资料拿出来，凯瑟琳格雷厄姆只是翻看了一下，并没有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华盛顿邮报》及旗下的杂志、电视台都专注于政治，娱乐圈的层次对他们来说太低了，一般他们是不会关注这方面的消息的，除非是华盛顿的高官招嫖好莱坞演员。 “我们只会如实报道这件事。”凯瑟琳格雷厄姆放下材料说，伯克希尔哈撒韦到底是《华盛顿邮报》的大股东，而且巴菲特的面子也要给。 “那是当然！”李瑞杰听到凯瑟琳格雷厄姆的承诺，松了口气，愿意报道就行，李瑞杰也没指望《华盛顿邮报》会为接下来的事身先士卒，他要的就是一个态度，以此时《华盛顿邮报》公信力，可以影响一大批媒体，而且《华盛顿邮报》报道了，华盛顿的高官也就看到了，也就不会有哪个蠢货高官会跑去对梦工厂施压了。见到老太太似乎跟巴菲特还有话要谈，李瑞杰连忙识相的告辞。 李瑞杰没有马上离开华盛顿，而是去了趟阿灵顿国家公墓，特意在路上买了束鲜花。11月11日原本是美国政府在1918年设立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停战日，1954年，时任总统艾森豪威尔签署了一项国会法案，将停战纪念日更名为“退伍军人节”，从那之后，每逢11月11日，退伍军人都会举行游行，华盛顿的阿灵顿国家公墓，也会举行各种纪念活动。李瑞杰如果不去看一下，实在是他惹人怀疑。 可是找到李晟的墓碑后，李瑞杰发现墓碑前，已经放着好几束鲜花，“杰克，我父亲在华盛顿有很多朋友吗？” “这个，没有吧？”杰克回答。 李瑞杰也觉得是这样，李晟只是个少校，连将军都在华盛顿排不上号，一个少校有何德何能？是菲利普艾斯纳那些人？他们看起来也不像这么重情重义的样子。 李瑞杰翻看了一下，这束鲜花样式跟李瑞杰手上的差不多，上面没写名字，花片还还非常新鲜，应该就是不久之前放下的。周围确实有不少跟李瑞杰一样祭奠亲人的军属，大家都沉浸在亲人死难的悲痛中，没有人会给一个无关的人送鲜花。 李瑞杰对着墓碑默哀了一番，从阿灵顿公墓出来，李瑞杰回到酒店。刚回来没多久，敲门声就响起了，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的是巴菲特，李瑞杰还以为他今晚会到凯瑟琳格雷厄姆家里过夜呐。 “沃伦，你穿成这样是准备去参加酒会吗？”只见巴菲特穿着一身黑石平口礼服，白色衬衣，还打着黑色的领结，看他不再凸起的肚子，恐怕还穿了腰封。 第149章 本该死了的人 还真让李瑞杰说着了，巴菲特就是要去参加酒会的，他身后还跟着一名酒店服务生，手里拎着一件同样的平口礼服，“这是给你准备的。” “我也要去？”李瑞杰换上礼服，跟着巴菲特上了辆豪华轿车，来到华盛顿希尔顿酒店，只见这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华盛顿希尔顿酒店虽然不是华盛顿最豪华的酒店，也不是最有历史的酒店，但是酒店有一个36万平方英尺的宴会厅，自1965年开业以来，接待了历任美国总统，以及来自世界各地的领导人，举办了包括多场白宫记者会晚宴在内的许多重大活动，简单的说，这里就相当于美国的人民大会堂。邻近年底，各种节日密集——万圣节、退伍军人节、感恩节，还有一年中最重要的圣诞节，白宫、联邦政府各个部门、参议院、众议院、联邦最高法院、以及各种游说公司，都会借这段时间，使用各种借口举办社交酒会、记者招待会、招待晚宴。 李瑞杰他们抵达的时候，酒会已经开始了，一眼看过去，华盛顿希尔顿酒店庞大的宴会厅内粗略估计至少聚集了上千人，这些人根据所从事的行业，政治观点等的不同，聚集成一个个小圈子。巴菲特很轻松的就在其中一个小圈子里找到了凯瑟琳格雷厄姆，尼克松下台刚刚3个月，这位女出版人现在正是风头最盛的时候，是华盛顿政治圈最耀眼的明星，甚至被很多人公开称为华盛顿第一夫人，要知道，这个称呼之前都是美国总统夫人的。李瑞杰猜测，现任美国总统夫人一定恨死她。 “沃伦，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凯瑟琳格雷厄姆将巴菲特向众人介绍了一圈，理都没有理李瑞杰。 “这么说，你对投资很有研究？”其中一人冲巴菲特说。 “你觉得现在的形势下该买哪支股票？” “我觉得《华盛顿邮报》就不错。” “可是《华盛顿邮报》的股价也在下跌。” “从去年石油危机开始，纽约股市各股票跌幅普遍在50%以上，被称为‘漂亮50’的蓝筹股，大部分跌幅甚至超过了80，而《华盛顿邮报》同期跌幅已经稳定在25%左右。这样一算，如果各位在去年这时候买的是《华盛顿邮报》，其实是相当于赚到了。”原本不善言辞，人一多，连说话都结巴的巴菲特，一谈起投资，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滔滔不绝，时不时还会迸发出点小幽默。 “你怎么确定接下来《华盛顿邮报》不会跌得更多？” “如果接下来，股市继续大幅下跌，《华盛顿邮报》当然也会下跌，但是如果明年股市能够复苏，《华盛顿邮报》必定是第一批复苏的股票。因为《华盛顿邮报》有其他大部分股票所不具有的优势，《华盛顿邮报》有一座收费桥梁。” “什么是收费桥梁？” “凯瑟琳，你有经营收费桥梁业务吗？” “……”凯瑟琳格雷厄姆笑而不语，只让他们听巴菲特继续讲解。 “收费桥梁只是一种比喻的说法。我认为一家公司如果在一个行业占据了垄断性地位，就相当于拥有了一座收费桥，可以获得长期稳定的收益。就像《华盛顿邮报》一样，《华盛顿邮报》在华盛顿地区，占据绝对优势地位，而且短期看，这种地位不可动摇。在《华盛顿邮报》发行的地区，不论是ceo，还是普通市民，如果想了解最新的政治新闻，第一选择就是订阅一份《华盛顿邮报》，同样的，所有的公司如果想在报纸上打广告，第一选择就是打电话给《华盛顿邮报》。” “那《纽约时报》岂不是也有一座收费桥梁？” “是的，《纽约时报》也有一座收费桥梁，但是《纽约时报》现在的市值……” 李瑞杰发现，他之前把巴菲特和凯瑟琳格雷厄姆之间的关系看得太简单了，巴菲特和凯瑟琳格雷厄姆并不是简单的私交或私情，巴菲特以专业的投资人身份，帮助凯瑟琳处理来自资本市场、投资人的压力，凯瑟琳格雷厄姆则利用她广泛的人脉资源，帮巴菲特打入美国的上流社会，两人之间其实是互惠互利关系，也只有这种关系才能长久不衰，当然如果两人之间有私情，还会进一步巩固这种关系。 李瑞杰虽然也曾经在纽约股市兴风作浪，但他只是前世看了几本名人传记，利用自己先知先觉的能力截胡而已，他这种情况，如果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相当于把赚钱的机会直接分给别人，不像巴菲特，他是名牌大学金融专业毕业，又在金融市场打拼了几十年了，通过理论与实践相互结合，对各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能说出各种头头道道来。更何况凯瑟琳格雷厄姆也没准备把她的人脉资源，借给李瑞杰，现场也没人关注李瑞杰这个只有20来岁的年轻人。 李瑞杰端着酒杯离开这个小圈子，像李瑞杰这样的人还有不少，李瑞杰不远处就有一名二十岁出头的白人青年，态度倨傲的一个人端着酒杯，有几人上前搭话，都被这青年几句话打发了，这名青年似乎察觉到了李瑞杰的目光，转头看向李瑞杰，李瑞杰冲他举了举酒杯，也许是在这种场合，难得见到同龄人，青年走了过来，出动冲李瑞杰伸出手，“本杰明杰斐逊！” “杰瑞李！” 出人意料的是，这名白人青年听完李瑞杰的自我介绍，立刻对李瑞杰表现出亲切之意，“杰瑞，你说，如果没有我们的祖先的努力，他们现在是不是还活在英国人的统治下？” “很有可能吧。” “可是现在很多人，已经忘掉了我们的祖先当年的功绩。”青年一脸气愤的说。 听完青年的话，李瑞杰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叫本杰明杰斐逊的青年是托马斯杰斐逊的后人。托马斯杰斐逊是一名律师，也是弗吉尼亚州一名种植园主，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1776年，大陆会议任命一个“五人委员会”起草一份文件，这五个人分别来自宾夕法尼亚、马萨诸塞、弗吉尼亚等五个殖民州，其中弗吉尼亚殖民州的代表就是律师兼种植园主的托马斯杰斐逊，而这份文件就是《独立宣言》。弗吉尼亚州毗邻华盛顿特区，虽然此时已经早不是当年托马斯杰斐逊为美国独立运动领袖的时期，但是杰斐逊家族在这里到底经营数百年，根深势大，本杰明杰斐逊又是美国开国元勋的直系后代，自然一脸傲气。 当年来自弗吉尼亚州的《独立宣言》和《邦联条例》签署人，除了托马斯杰斐逊，还有同样是种植园主的理查德亨利李和弗朗西斯莱特富特李，甚至当年美国立国文书之一的《李氏决议文》，还是理查亨利李上呈至大陆议会，并由他的姓氏命名的。 本杰明杰斐逊是把李瑞杰误会成理查德亨利李或弗朗西斯莱特富特李的后人了，跟他一样被家族送来这样的酒会接触政治。美国最上流的社会，是一个非常封闭、守旧和思想狭隘的地方，这些上流社会的名流眼高于顶，而且非常在意自己高贵的身份，很少跟自己出身不同的人交往。李瑞杰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冒充一下美国开国元勋的后代也不错，最起码不用像巴菲特一样，去跪舔凯瑟琳格雷厄姆那个老太太。 这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背影在李瑞杰面前一晃而过。虽然仅是一瞬间的功夫，但是李瑞杰仍然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是菲利普·艾斯纳。他不是应该在香江吗，怎么跑来了华盛顿？联想到今天白天在阿灵顿国家公墓李晟墓碑前看到的鲜花，难道真的是他放的？他跟李晟到底是什么关系，圆盾公司近来遭遇的这些事情，跟菲利普艾斯纳到底有没有关系？这些李瑞杰都必须问个清楚。 李瑞杰连忙冲本杰明杰斐逊说，“抱歉，我看到一个熟人！” “请便！”本杰明杰斐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瑞杰追过去的时候，菲利普·艾斯纳已经不见了，四周都是围成一团一团的人群，围得密不透风，联想到中央情报局的作风，这家伙不会是来华盛顿杀人的吧？ 这时一个声音传进了李瑞杰的耳朵，“英吉斯坦人已经出兵了，我们需要来自自由世界的支持，否则整个英吉斯坦半岛将会真的变成英吉斯坦人的半岛，苏联人的半岛！” 这里竟然有人在说英吉斯坦！李瑞杰怀着满脑子好奇，凭借身高力壮挤了过去，期间挤得好几名女士都对他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对不起，借过！” 还没挤到中间，李瑞杰就凭借过人的身高，看到菲利普·艾斯纳就在人群中间，而菲利普·艾斯纳旁边是一个身高约1米85的华人，他体格健壮，身穿一身笔挺的军装，棱角分明的脸孔，标准的硬汉脸。只看了这张脸一眼，李瑞杰就像见到了鬼一样，险些叫了出来，准确的说，李瑞杰确实见到了鬼，这张脸属于一个本该死了的人——杰瑞·李的父亲，李晟！ 第150章 南洋李氏 以李瑞杰特殊的经历，就算现在对面站个外星人，他都不会惊讶。可是李晟，李瑞杰当初亲眼看到他的尸体，亲眼看着他下葬，如今却发现，他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光明正大的跑到华盛顿，说什么英吉斯坦半岛的事情？难道从十几年前开始，英吉斯坦半岛上，那个打着李唐正统旗号的，一直就是他吗？ 李晟的演讲频繁使用“自由世界”、“对抗苏联”之类的词汇挑动美国人的敏感神经，虽然明眼人一眼就知道是有人教的，但是偏偏美国人就是吃这一套，四周已经有不少美国人被挑动得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李晟身旁一边是菲利普艾斯纳，另一边是一名30岁上下的华人，这个华人相貌跟李晟有几分相似，身高比李晟还要高一些，但是他身材消瘦，还佝偻着背，显得有些病恹恹的样子。 这时候菲利普艾斯纳忽然也注意到了李瑞杰，他在李晟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绕开演讲的中心向李瑞杰走过来。李瑞杰心说坏了，向四周看了看，该死，为了参加宴会，把保镖们都留在了外面。他们不惜让李晟诈死，去英吉斯坦半岛去搞什么李唐正统，该不会要灭自己的口吧？ 李瑞杰转身要逃，但是刚一转身，就见到身后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男子，虽然他们什么动作也没做，但是李瑞杰从他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这种味道杰克和汤姆·韦斯利他们身上都有，军人的味道，这时候菲利普艾斯纳已经来到了李瑞杰跟前，“杰瑞李先生不去见一下自己的伯父，这就要走了吗？” “伯父？”李瑞杰一下子怔在了当场，“谁的伯父？” “当然是你的伯父！”菲利普艾斯纳笑着说，“很像是吧，当年连你父亲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倒是更好奇，艾斯纳先生你来华盛顿的目的，不会就为了送上一捧鲜花吧。” “那些花不是我送的。” 这时候那个“李晟”已经结束了演讲，走到了李瑞杰面前，李瑞杰发现这个人确实不是李晟，他的年龄确实要比李晟大一些，大约有50岁出头的年龄。虽然同样穿着军装，但并不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的样式。 “你就是瑞杰吧？”这个据说是杰瑞李伯父的人，第一句话就像在李瑞杰心中掀起了晴天霹雳一样。 “瑞杰，你说什么？”李瑞杰吓了一跳，比刚才发现“李晟”的时候还要吃惊，他竟然知道自己叫李瑞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人再称呼自己这个名字了，李瑞杰连忙否认，“你叫错了，我的名字是杰瑞李！” “你真正的名字叫李瑞杰，这也是你在玉蝶上的名字。” “玉牒是什么？” “玉牒就是……” “咳，咳咳……”之前那个病怏怏的华人青年忽然咳嗽了一声，虽然他极力压制，但是脸憋得通红。 “你堂兄该吃药了，正好你也来看看玉牒吧！” 李瑞杰看了一眼菲利普·艾斯纳，菲利普·艾斯纳冲他点点头。 几人直接上到希尔顿酒店的电梯，那个病恹恹的华人青年似乎终于忍不住了，在电梯中不停的咳嗽，似乎连肺都咳嗽了出来。 “年儿，你怎么样？”那个据说是杰瑞李伯父的人，一脸担心的看着青年。 “父亲，我没事！”青年说罢，还冲李瑞杰笑了笑，“老毛病了，你不要见怪！” 李瑞杰在这个人脸上感觉到了一丝善意，也冲他点了点头。 几人直接上到希尔顿酒店的顶楼套房，李瑞杰看到穿着西装的黑人、白人在来回巡逻，还有穿着军装的华人在警戒。 勤务兵送上了茶水，然后退了出去，杰瑞李伯父打开房间内的保险箱，将一本线装书交给了李瑞杰。李瑞杰看了一眼，这并不是什么玉做的东西，而是一本“李氏族谱”，原来他们所谓的玉牒，就是族谱。 李瑞杰打开族谱，详细翻查，终于在找到了李晟的名字，并且在李晟的名字下，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个中文名字“李瑞杰”。 李瑞杰放下族谱，确定了三件事情，首先，这个跟李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叫李昶，跟李晟的名字有一个类似的偏旁部首，应该是遵循了某种规律，李晟之下是李瑞杰，而李昶之下李丰年、李延年也遵循了某种规律；其次李晟跟李昶并不是一个妈生的；第三，李瑞杰寻找了这么久，终于第一次找到了自己跟杰瑞李的相同点。 “我，叫李瑞杰？”李瑞杰指着自己问。 “是的，你真正的名字叫李瑞杰。” 根据李昶所述，这个李家还确实有个皇位等着他们继承，不过却不是与汉朝并称的那个大唐李氏，而是南唐李氏。大约1000年前，彭城人李昪自称是唐宪宗第八子李恪的四世孙，改国号为“唐”，史称“南唐”。南唐灭亡后，族人将南唐末代君主李煜的第八子邓王李从益刚出生的儿子转移出去避难，为纪念先人及避人耳目，取李从益的封号邓为姓，隐居赣省。 后走漏风，为躲避朝廷的追剿，南唐李氏族人只能随难民再次南迁，在粤省散居各处，并将自己彻底融入平民，这才得以保存，族人得以开枝散叶。 清末，清政府盘剥百姓一日比一日严重，粤省、闽省多山地，本就不如苏省、赣省土地肥沃，居住在粤省的一支南唐李氏族人在实在活不下去了，就跟很多粤省话、闽省的百姓一样，漂洋过海下南洋。当时下南洋的范围，包括今天的东南亚、南亚、以及大洋洲的广大区域。 南洋物产丰富，在地上插根树枝都能生根发芽，水稻一年可以收三季，凭借华人吃苦耐劳的精神，这支李氏族人很快就过上了殷实的日子，后来又凭借不错的商业头脑，成为家资丰厚的商人。 当年孙大炮到南洋筹款，推翻满清，李家积极捐款。清室倒台后，孙大炮又号召南洋华人回归中华，投资实业，李家也积极响应。 可以说刚开始李家赶上了一个不错的时候，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前这段时间，是改革开放前华国唯一适合发展工商业的时间段，李家集中了家族几乎所有资本，在沪上开办了一家纺纱厂，纺纱厂生意兴隆，李家又涉足贸易行，并准备进军印染行业，经过十几年的发展，李家在沪上的生意超过了南洋。 南洋到底是客居之地，李家人也似乎认准了这个形势，逐渐回流国内，包括李晟的祖父在内的李家主要当家人都回到了沪上定居，只留下了还未成年的长子李昶，在南洋照看生意，谁知道李家将生意重心转移回国内没几年，东瀛人就开始了侵华。 淞沪会战前，果党信誓旦旦的向沪上工商业保证，果党军队可以守住沪上，李晟的祖父也相信了他们的鬼话，李氏族人就避居苏市，等待果党赶走rb人，他们生意此时已经大部分转移到了国内，也不舍得就这么放弃。 大战开始后，由于东瀛人掌握了制海权，国内的李家人，与南洋李氏的联系，从哪之后，就彻底断了联系。 李昶独自一人在南洋支撑李家的产业，在几个老家人扶持下成年，但是不久东瀛人就发动了太平洋战争，开始进攻东南亚，抢掠东南亚财富以战养战，华人由于勤奋，在东南亚地区大多富甲一方，成为东瀛人首先抢掠的目标，李昶只能带着族人向西撤离。 好不容易撑过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二战胜利后，法国人和英国人又回到了中南半岛和英吉斯坦半岛。由于二战中，英法本土首创严重，对殖民地盘剥比之当年rb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华人与本地土著人联手赶走了法国人，但是以原住民自居的博佬人等民族又将目标瞄准了富裕的华人，掀起了反华浪潮，许多华人被抄家，财产被查收，人也被打死打伤，大批华人、华侨倾刻间家破人亡。 海外，包括港、台在内的华人，经常自称继承了华国传统文化，但是传统文化真不是什么好玩意，这些海外华人，他们就像被封印了反抗技能一样。在外族的压迫下，一部分华人开始改掉姓氏，给自己取一个土姓，另一部分华人继续向反华势力小的地方逃往，直到逃到李瑞杰在地图上看到的那片混乱之地，他们再也无路可逃。又有一部分华人选择束手就擒，像猪狗一样被人屠杀，在不反抗，只有死的情况，终于有一部分华人学会了自行解封反抗能力，卖武器，组建军队。 也不知道是英雄造时势，还是时势造英雄，李昶打着李唐正统的旗号，逐渐成为了一支华人反抗军的首领。由于那片混乱之地的地理位置重要，美国、苏联的势力，很快就介入其中。由于李晟的关系，李昶进入了美国政府的眼帘，得到了美国支持的李昶，如虎添翼，很快就成了本地华人势力的首领。 第151章 颁奖季临近 本来李昶已经占据绝对优势，但是就在几天前英吉斯坦出兵了。英吉斯坦人口5亿，这个数字在全世界可以排到前三，面积有200多万平方公里，可以排到前十，综合国力大约在世界第20至25名。如果是在欧洲，这就是被吊打的命，但是在英吉斯坦半岛，这就是霸主。偏偏李昶在美国的中间人，李晟又死了，李昶险些被一波流。 美国本来就深陷越战泥潭，经济陷入停顿，现在又遭遇了石油危机，原油价格高企，美国是全世界最大的石油进口国。美国正在进行全面的战略收缩，包括从越南撤军，军队裁员，消减军费，此时可以说是二战结束后，美国最虚弱的时候。反倒是苏联，本来就是世界最大石油出口国之一，刚刚在西伯利亚地区又发现了超级油田，现在中东对西方石油禁运，苏联一下子成了世界第一大石油出口国，石油价格一涨，苏联人手里有闲钱了，就开始搞事了，这次英吉斯坦出兵，苏联出枪出炮出坦克，还派了军事顾问到英吉斯坦军中。 这时勤务兵捧来一碗浓稠的黑色液体，李丰年伸手接过，这应该就是李丰年的药了，李瑞杰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苦味。李丰年却像品茶一样，一口一口的抿着，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显然已经喝惯了这种东西。 “大唐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李昶一脸悲戚的说。 李瑞杰对这个刚刚才认识的伯父，真的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他刚想开口，“我……” “我看今天就谈到这里吧！”菲利普艾斯纳忽然说。 李瑞杰跟菲利普艾斯纳同坐在一部电梯中，李瑞杰见电梯中，除了他们，只有两名华人士兵，便直接开口问你，“金叶公司也是你们的手笔？” “是的！” “美国政府不能直接把武器送给他们吗？” “购买武器的钱来自纳税人，政府没有权利将纳税人的财产送给其他国家。” “以前你们是怎么做的？之前你们是怎么支持南越人的，现在就怎么支持他们不行吗？” “无论是军售，还是军援，都需要议会通过，之前我们有议会支持。” “现在没有吗？” “现在议会多数党是民主党。”尼克松下台后，由副总统福特继任总统，执政党没有变，他们都是共和党。按照美国两党的尿性，共和党提出的议案，民主党必定要反对，即便是要损坏国家利益。 “我可以拒绝吗？”李瑞杰随口说了一句。 菲利普艾斯纳毫不犹豫的说，“当然！” “真的？”李瑞杰有些意外，看着菲利普艾斯纳的脸，想看出他到说的底是真话，还是李瑞杰只要敢拒绝，他抬手就会给李瑞杰一枪，但是这个老牌间谍的心理素质，绝不是李瑞杰现在的眼光能看穿的，李瑞杰试探着问，“让我考虑一下？” “好！” 直到下楼，见到杰克他们，菲利普艾斯纳也没有抬手就是一枪，李瑞杰才算放下心来。 李瑞杰回到洛杉矶，《盗佛线》剪辑已经做好，接下来就要配音、配乐等最后的后期制作，李瑞杰作为导演的资历，虽然还不能让他获得剪辑权，但他是梦工厂的老板，相当于有剪辑权。 看完已经剪辑好的电影，李瑞杰并不满意，这一版的《盗佛线》，还不如原版的激烈，毕竟现在的社会风气，比几十年后要保守的多，很多精彩片段都被剪掉了，李瑞杰根据原版提出修改建议，甚至某些片段，比原版还要血腥一些。 “可这样我们恐怕会被评为nc-17的。”雪莉兰辛听完李瑞杰的修改意见担心的说。 nc-17是mpaa最严格的限制级，是指17岁及以下人群不可观看，也就是传说中的成人影片。虽然被评为nc-17看似只禁止了非常小的一部分人进入影院，但是青少年观众历来是动作片的主力军，一旦成为nc-17，《盗佛线》至少三分之一的潜在影迷，都无法走进影院。 “只要我们将联美告上法庭，恐怕怎么剪，都是躲不过被评为nc-17的，不如专心抓住成人观众的胃口。”雪莉兰辛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但她是职业经理人，必须时刻为公司的利益考虑，难免会做出一些中庸的决策来。 李瑞杰又与雪莉·兰辛讨论起《洛奇》的公关问题，颁奖季就要来了，颁奖季一般指的是每年12月至奥斯卡颁奖典礼结束的这一段时间，举行的各种颁奖活动，按照这个规律，从11月中旬开始，各种宣传、公关活动就要开始了。《洛奇》的第二轮放映也安排在了这段时间，如果能在奖项上有所作为，对《洛奇》的票房，是极大的利好。 忽然嘟的一声，通话器响起，随即传来丽萨的声音，“总经理，联美副总裁迈克麦德沃打电话找你！” 雪莉·兰辛看了李瑞杰一眼，李瑞杰今天一下飞机，联美恐怕就已经知道他回来了，他们倒是消息灵通，不愧是好莱坞八大，李瑞杰冲雪莉·兰辛点点头，“接过来吧。” 雪莉·兰辛与联美副总裁迈克麦德沃的通话大约持续了10来分钟，雪莉·兰辛放下电话说，“迈克麦德沃约我们吃晚饭，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要控告他们的事。” “副总裁？”梦工厂还是弱的可以，即便出了这种问题，人家也自认为，只要派出一个副总裁出面，就能解决。 “我们最好见一见，看看他们有什么筹码。”雪莉·兰辛建议道。 “我就不去了！”雪莉·兰辛出面探查一下消息还好，李瑞杰如果直接出面，与联美管理层交恶，甚至撕破脸，那他未来就算能够接收联美，得到的恐怕也是一个管理层全体辞职的空壳。 李瑞杰回到家，吃过晚饭，打开电视，等着雪莉·兰辛与联美副总裁迈克麦德沃，吃过晚饭后打听到的消息。这个时代的美国电视节目，对他来说实在乏善可陈，李瑞杰无聊的频繁换着频道，忽然李瑞杰在一个频道上停下，电视上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第152章 就是他 这是一个叫《今夜秀》的nbc脱口秀节目，这个时代的脱口秀，已经与后世看到的《艾伦秀》、《吉米秀》之类的脱口秀差不多，至少现场布置上是这个样子：一个主持人，主持人面前是一张大桌子，另外给嘉宾还准备了一张椅子，下面是几排观众，陈设非常简单。 《今夜秀》的主持人是一个叫约翰尼卡森的白头发老头，根据杰瑞·李的记忆显示，此人是美国主持界的大佬，而被采访者正是米娅法罗。《了不起的盖茨比》改编自名作，又由名导指导，是本届奥斯卡的大热作品，米娅法罗是女主角，又发生过“百万片酬事件”，是焦点人物，被邀请上节目并不奇怪。李瑞杰对米娅法罗真是厌恶至极，但还得看看她到底说什么，好为接下来的应对做好准备。 “米娅，有一个问题，我还是不得不问求证一下，虽然很多人已经问过。”约翰尼卡森冲台下招招手，工作人员拿上来一张大幅照片，约翰尼卡森拿着照片，特意向台下展示了一下，镜头拉近，正是那张李瑞杰故意放出去的百万片酬传真复印件，约翰尼卡森将照片交给米娅·法罗，一副逗逼的样子，“怎么样，给我一点猛料？”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强尼！”米娅·法罗一脸职业性的微笑，“没有什么猛料，我已经澄清过很多次了，这份传真是伪造的，否则梦工厂为什么不出面澄清？” “据说你从来没去过《洛奇》剧组，根本就不认识《洛奇》的投资人杰瑞李，《洛奇》剧组的工作人员根本就没见过你。” “他当时把我约在了一个酒店。”米娅·法罗故意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 “是吗？我现在要验证一下。”约翰尼卡森一脸友好的样子，冲台下招了招手，工作人员再次拿上来一张放大的照片，约翰尼卡森照旧将照片向台下展示了一下，镜头拉近，只见这是一张四个人的合影，里面有李瑞杰，有斯皮尔伯格，有史泰龙，还有雪莉兰辛，然后约翰尼卡森将照片交给米娅法罗，“请给我们指出来，哪一个是杰瑞李？” “这简直太荒谬了！”这时候下面有一个声音大喊，镜头立马转向了台下，只见说话的是一个40多岁的男子，正是米娅法罗的经纪人迈克尔，他一看到这张照片就知道事情要坏，米娅法罗是个什么德性，他再清楚不过，“法罗小姐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没关系的，迈克！对于那个无耻的家伙，我还是认识的！”米娅法罗一脸满满自信的样子，因为这种图上面正好有一个他认识的男人。 “米娅，请你指出那个人！” “就是他！”米娅法罗将照片转向台下，在照片上一点。 “哇——！”现场立刻响起一片惊叫声。 米娅法罗指向的人是史泰龙。 “不，我刚才手滑指错了，应该是他！”听到现场的反应，米娅法罗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指错了人，她立马改口，指向另外一个人，这副照片上只有三个男人，这次总不会再错了吧。 “哇——！”现场再次发出一片惊呼声。李瑞杰看到米娅法罗再次指向的那人也不禁笑了，这次她指向的是斯皮尔伯格。 李瑞杰发现米娅法罗是真的不认识自己。自己虽然不是明星，但是这半年内，上报纸的次数也不少，稍微看一眼，也不会这么瞎，把史泰龙、斯皮尔伯格说成他。哪怕她知道自己的年龄呢，也不会把两个30来岁的男人，跟一个20来岁的男人搞混。不过她连李瑞杰的照片都懒得看一眼，不去看李瑞杰的资料，也没什么意外，毕竟人家是大明星，要去做美容，要记台词，还要大热天，穿一身冬天的衣服……毕竟这个世界上，外表跟头脑兼得的人是少数，大部分人的智商值和颜值相加都是一个固定值。前世李瑞杰看新闻，就经常听说那些明星戏外蠢的可怕，没想到这辈子被自己碰上一个。 而且能知道米娅法罗至今还不认识李瑞杰的人，肯定是熟悉米娅法罗的人，甚至可能是米娅法罗的身边人，最起码之前李瑞杰自己就不知道这一点。《今夜秀》节目组是如何探知的这个消息，这背后的文章就更有意思了。 “这里面根本没有他，这是一个搞笑环节，对不对，强尼？”米娅法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不，杰瑞李就是这个你一直没指出的人！米娅，你根本就没见过杰瑞李，对不对？”约翰尼卡森指了指照片上的李瑞杰，步步紧逼。 nbc是美国三大电视台之一，背后是美国工业巨头美国无线电公司、通用电气和西屋电气，这三个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派拉蒙的母海湾与西方工业公司大，自然不用给派拉蒙面子。主持人约翰尼卡森，从1962年接手《今夜秀》，十几年间被他邀请上节目的，既有拳王阿里这样的文体明星，也有总统尼克松这样的政府要员，他既是美国顶尖主持人，也是顶尖笑星，地位类似于后世华国的赵忠祥加赵本山，自然不会给米娅法罗面子。约翰尼卡森抛出一连串质问。 “抱歉，我今天不舒服！”米娅法罗直接起身，与经纪人迈克尔匆匆离开现场，观众席登时一片哗然，连主持人约翰尼卡森都表现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这个蠢货，就算接下来梦工厂不对付她，颁奖季结束后，派拉蒙也会收拾她。可是她这一连串愚蠢表现，同时也给李瑞杰出了一个难题，在李瑞杰接下来的计划中，本来他是要利用“百万片酬事件”，反过来要挟派拉蒙，在接下来对付联美的过程中，让派拉蒙站在自己这边，派拉蒙作为现在好莱坞第一大制片厂，不但代表着好莱坞第一大势力，还能影响到一大批媒体的态度，现在“百万片酬事件”爆了，他就没有了要挟派拉蒙的筹码，接下来派拉蒙还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吗？ 第153章 沉默是金 鉴于米娅·法罗的愚蠢行径，李瑞杰只能考虑降档，就算派拉蒙就算不站在梦工厂这边，也不能让他们站到联美那边去。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管家弗兰克接起电话。 “这里是李宅，请问你找谁……请您稍等！”弗兰克捂住听筒，“先生，兰辛总经理找您。” 李瑞杰接过电话，“雪莉，饭吃的怎么样？” “刚刚结束！” “联美知道了吗？” “他们已经知道了。” “梦工厂还真是四处漏洞。他们是什么反应？” “联美方面希望我们取消诉讼，作为回报，他们会立刻下档《护佛战士》，并且帮《洛奇》争取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奖，至少保证能够获得提名。” 以《护佛战士》的上座率本就该下画了，这些人又拿李瑞杰当小孩子对待。倒是不如在帮《洛奇》争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上的诚意更多一些。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并不是大奖，何况还没有保证获奖，仅是一个提名，但这对李瑞杰本人却是一份大礼，《洛奇》的编剧是李瑞杰，帮《洛奇》争取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奖，就是在替李瑞杰挣奖。刚刚满20岁，第一次创作一个完整的剧本，就能获得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即便是仅能获得提名，也绝对是创造了一个不小的奇迹，何况今年的原创剧本奖竞争激烈，即便是提名含金也非常高，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公布结果，但是各方预测已经出来了。首先，《唐人街》必定是要占据一个名额的，这部电影的情节虽然各种抹黑华人，引发不少华人抗议，但是极为符合美国主流社会的口味，取得了票房与口碑的双丰收，获得了影评人的一直好评，被很多机构认为很有可能，最终拿下最佳原创剧本奖，在《教父2》还没有上映的情况下，这也是今年目前为止，影评人评价最高的一部电影，是最佳电影的热门；其次，弗朗西斯科波拉自编自导的《窃听大阴谋》，这部电影寓意性很强，通过影射“水门事件”，揭露美国政府肆无忌惮的践踏法律，骚到了影评人们的痒处，美国文化界与好莱坞都是民主党的基本盘，这部讽刺共和党的电影，必定会受到热捧；第三，马丁斯科塞斯导演的《再见爱丽斯》也获得了不错的评价，很有可能也占据一个名额。 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一般只有5个提名，现在其中三个已经确定，其他电影只能竞争剩下的两个，这还是不知道《教父2》到底是原创故事，还是改编的情况下，虽然根据之前的消息，弗朗西斯科波拉与《教父》的原作者马里奥普佐再次合作，改编和拍摄了《教父2》，但是据说，在剧本创作过程中，科波拉与普佐就《教父2》男主角迈克尔柯里昂，是否应该杀死哥哥弗雷多柯里昂存在很大争议，如果要派拉蒙在科波拉与普佐两人之间选择一个，派拉蒙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支持科波拉，科波拉本身就是一名不错的编剧，原创一个剧本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能够在这样一届含金量十足的奥斯卡竞争中获得提名，甚至拿奖，如果李瑞杰真是一个20岁的小年轻，说不准还真上当了。但李瑞杰的真实年龄是近40岁，何况相比李瑞杰的图谋，一个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奖是远远不够的，“你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我说这需要你来决定！” “告诉他们，我需要时间考虑！”考虑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能用来拖延时间还是不错的，既然他们拿李瑞杰当小孩子对待，那李瑞杰不妨就利用这一点麻痹他们，拖得越久，联美到时候的准备越不充足，“对了，刚刚发生了一件事，必须告诉你。” 李瑞杰把刚刚米娅法罗在《今夜秀》上的作死表现跟雪莉兰辛说了一遍。 “米娅法罗也不是没有敌人的。”雪莉兰辛听后，也立刻反应过来，米娅·法罗被身边的人卖了。 “不过我们就麻烦了。”李瑞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雪莉兰辛思索了一阵说，“只要我们不公开戳破米娅法罗在‘百万片酬事件’上的谎言，派拉蒙就应该在接下来我们与联美的冲突中，站在我们那边。第一，我们在‘百万片酬事件’沉默了这么久，如果派拉蒙连这点都做不到，就会失信于所有人，以后也再没有人会相信派拉蒙的承诺了；第二，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互相斗争了几十年，相互之间矛盾重重，互相视对方为最大对手，在梦工厂跟联美之间，派拉蒙肯定更希望联美倒霉，因为联美跟他们才是一个级别的竞争对手，联美倒下能空出更大的市场，任何一家八大电影公司的动荡，对其他七大都是有利的，相反我们梦工厂制片能力得到了证明，又没有发行能力，是他们潜在合作伙伴。” “没想到弱小，有时候也能成为一种优势。”李瑞杰心说，这就是另一个版本的我弱我有理吧。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不能揭穿米娅法罗的谎言，所以，杰瑞，接下来我们必须继续保持沉默！” “我明白沉默是金。” 李瑞杰微微拱腰，他手执一柄又黑又长，前段大后端细的长杆，杆前部还有一个向上的弯。而李瑞杰身边是一名身高腿长金发大胸的美女，她浑身上下微微出汗，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味。 “这次不要再进错洞了。”美女轻声说。 “放心吧，一定不会！”李瑞杰对着前方的洞瞄了又瞄，猛然腰一挺，长杆挥出，同时大叫一声，“去吧，我的爱……奥，我的腰！” “李先生，你又打飞了！”美女微微摇头。 只见白色小球高高飞出，最终掉进了沙坑。 “这种运动也太废腰了！”李瑞杰揉着后腰。他不明白，那群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们的腰，是怎么挺过来，为什么欧美所谓上流社会会流行高尔夫这种运动。难道就因为这种运动跟另外一种运动很相像？ 第154章 李丰年 “其实只要姿势正确，是不会扭到腰的！”美女边说边拿出一只新球，放到球托上，瞄了几瞄，挺腰，挥杆，一气呵成，唰的一声，白色小球足足飞出上百米。 “哇！”李瑞杰张大嘴巴，不仅惊叹于高尔夫球飞行的距离，还惊叹于这份腰力。 在欧美上流社交圈，有两个球是必须会玩的，一个是高尔夫球，在所谓的上流社会，高尔夫球代表一个人的品味；二是网球，网球代表一个人的活力。 前世看《李摘瓜传》，李瑞杰就看到李摘瓜极为痴迷高尔夫，每天清晨6点，都会自己开车先打一个半小时的高尔夫球，然后才去上班。李瑞杰穿越时候的，美国大统领川普也自称是高尔夫球迷。 以李瑞杰目前的年龄，活力不需要证明，但是所谓“品味”，李瑞杰这个前世连高尔夫球场都没进过的办公室苦逼宅男，只能突击培养一番，正好也避一避“百万片酬事件”的风头。 李瑞杰叫弗兰克替他聘请了一名职业高尔夫球教练，等这名教练来到，李瑞杰才发现教练是女的，而且是一名美女，真正的美女，不再是芭比娃娃脸，而是标准的鹅蛋脸，身高腿长，腰细胸挺，是李瑞杰来到这个世界后，少有的符合他审美的西方女人，难得的是腰力也是一流，而且这名美女教练似乎正也不介意与李瑞杰这名洛杉矶新晋富豪发生点超友谊关系。 正当李瑞杰与这名美女教练就要擦枪走火的时候，弗兰克开着小电动车过来，“先生，有一个自称你堂兄的人，找您！” “堂兄？”李瑞杰立刻想起了在华盛顿时候，那个病恹恹的青年，果然还是来了，这些人还真是没有耐心，这才过去几天。 李瑞杰来到主楼大厅，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坐在沙发上品茶，是不是还发出一生压抑的咳嗽声，正是那个病恹恹的李丰年，两名挺拔的士兵，一个手里提着一只箱子，另一个肩膀上挎了一只圆桶，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真是好茶！”李丰年抬起头，冲李瑞杰笑笑说。 “喜欢的话，走的时候送你两包。”李瑞杰也笑了笑，李丰年喝得正是他从德信行买回来，四处送人的所谓华国最好的红茶。 “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不用客气！”李瑞杰品着茶，扫了一眼李丰年，心说，既然你想兜圈子，我也跟你兜圈子，看咱们俩最终谁着急吧。 “在华盛顿的时候，你走得太急，有些东西忘了交给你了。”李丰年放下茶杯，他身后一名士兵走上前，将手中的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只见里面是两件东西，一个就是那本被叫做玉牒的族谱，另外还有一枚翡翠玉佩。 李瑞杰拿起玉佩，只见这枚玉佩一面雕着龙和云纹，另一面是一个头发和胡子都很长的老头，胯下骑着一头大水牛，跟李晟之前的那块是一样的。 “这个应该价值不菲吧。”李瑞杰放下玉佩，心说，你不会就指望用这块翡翠收买我吧？虽然它确实价值不菲，但是跟命比起来，它还差得多。 “算是吧，他们说这叫龙石种，其实不过是稀罕一些的翡翠罢了，跟龙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有些人想借此名头炒作价格罢了。”李丰年不但没有着力宣传这块翡翠有多珍贵，反而大肆贬低了一番。 “有一件事情想请教。”李瑞杰忽然换上一脸郑重的神色说。 “什么事？”李丰年一脸疑惑。 “你们不是应该出现在东南亚的吗，怎么凭空冒出个英吉斯坦来？” “你说这个？本来作者的计划确实是准备安排在东南亚的，否则也不会把玉佩写成翡翠的，但是那样写不了几章，恐怕就要被禁了，只能凭空创造出一个英吉斯坦。你明白吗？” “奥，明白，明白，我懂的，懂的，神兽嘛！” “咳咳咳……”李丰年忽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这一次咳嗽的尤其厉害，几乎连气都喘不上来。 “弗兰克，叫医生！”李瑞杰连忙说。 “不，咳咳，不用，咳咳……”李丰年冲李瑞杰直摆手。 跟随李丰年而来的两名士兵连忙打开那个圆桶，原来那里面是一个葫芦和一个黑瓷碗，士兵从葫芦里倒出那种浓稠的散发着阵阵苦味的药液，两名士兵一番手忙脚乱，将一碗药给李丰年灌下，李丰年才终于不再咳嗽得那么厉害了。 “你怎么样？” “没什么！刚才一不小心泄露了天机，受到了天罚。” “去医院看看吧。”李瑞杰在这个世界父母双亡，这个堂兄算是他少有的几个亲人之一，而且看起来为人也不错，别的不说，单是他送来的这块翡翠，已经足够值回票价了。 “不用了，都是老毛病了！再说，我很快就要回去了。” “就算不治疗，去医院检查一下，也是好的，花不了多少时间。”李瑞杰不由分说，架起李丰年，“弗兰克，打电话给锡达斯-西奈医疗中心，我们这就过去！” 李瑞杰并没有看不起中医的意思，医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需要不断的实践总结，再实践，再总结，中医有几千年历史，在数以亿计的人身上做过试验，从不断的错误中，才总结出一个个方子，一条条治疗方法，青蒿素就是最好的证明。在近代以前，相比于只会放血和使用鸦片膏的西医，中医其实是大幅领先于西医的。 但是进入现代，中医随着华国的衰落而衰落，西医技术却随着西方国力增长，科技进步，获得了迅速发展，诊疗手段更是日新月异——x光、b超，乃至近两年逐渐出现的ct、核磁共振。相比之下，中医反而由于近代以来华国频繁的战乱大多断了传承，留存下来的中医，越来越接近于玄学，很多所谓老中医，跟神棍其实是一路货色。通过这两次跟李丰年的接触，李瑞杰觉得无论如何不应该让他死在这些神棍手里。 </br> </br> 第155章 屠华 一辆奔驰450sel和两辆丰田停在锡达斯-西奈医疗中心，李瑞杰和李丰年从奔驰上下来，只见医院大楼顶部挂着大大的六芒星标志——这是一间犹太人开的医院。 李瑞杰向后看了一眼，一辆黑色的雪弗兰萨博班紧跟着奔驰，也在不远处停下，透过车窗玻璃，可以看到汽车前排坐着两个面无表情戴着黑墨镜的男子，他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跟着，似乎完全不在意被别人发现，杰克顺着李瑞杰的目光，向后扫了一眼就收了回来，似乎他早就知道有人跟着，杰克扭头对李瑞杰说，“已经问过了，是联邦调查局的人！” “是美国政府安排来保护我的。”李丰年一脸歉意的说。 李丰年作为美国政府正在扶持的势力首领的直系亲属，而且本身似乎也在这个势力中担任重要职务，出访美国期间，受到联邦政府保护，并不奇怪。 锡达斯-西奈医疗中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1902年，是由锡达斯医院和西奈山医院合并而成，由于这里与比佛利山庄毗邻，距离好莱坞也很近，本身又是大洛杉矶地区最顶尖的医院之一，因而锡达斯-西奈医疗中心是好莱坞明星们最常去的医院。长期服务于这些高端人群，锡达斯-西奈医疗中心的设备是整个洛杉矶最先进的医院之一，这里医生技术一流，服务一流，当然收费也是一流，与公立医院相比，在这里临时预约做个检查是常见现象，不要指望那些好莱坞明星的耐性和态度有多好。 李瑞杰他们抵达医院，一名工作人员带着李丰年去做检查。李瑞杰则被带去一间单独的vip室等候。 “弗兰克，这件事悄悄的做，不要让别人知道，明白吗？”李瑞杰用vip室的电话，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刚挂下电话，就听门口传来一阵咳嗽声，“咳咳咳……” “怎么你也开始咳嗽了？”另一个人说。 “咳咳，这里的空气太差，真想快点回去！你没看到这几天少主的咳嗽更厉害了？” “回去干什么？英吉斯坦这次据说出动了超过20个师，至少3个是装甲师，包括他们最精锐的黑象师和白虎师，不知道我们这次能不能顶得住。上一次跟英吉斯坦打仗，我爹和我两个哥哥都战死了，这一次如果我也……不知道还有谁能照顾我娘、我嫂子，还有我媳妇和孩子。” “那也比等着被人杀好，你想学东英吉斯坦邦那些华人，等着被人屠杀吗？”两个人说的是汉语，以为别人听不懂，因而没有什么顾忌。 李瑞杰听到这里，直接推开门，门外的两个人，正是李丰年的两名勤务兵。两个人看到李瑞杰，立马住了嘴，刷的冲李瑞杰敬了一个军礼。 “进来坐吧！”李瑞杰冲两人招招手。 “……”两名勤务兵进到屋内，犹犹豫豫只敢用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 “英吉斯坦人对华人进行过种族大屠杀？”虽然西方现在支持李昶，但是也不会报道英吉斯坦对华人的屠杀，因为这些事件追根究底，最终都会查到西方身上。很多人知道1998年印尼屠华，却不知道1945年泗水惨案，1946年万隆惨案，1946年6月的文登惨案、8月的山口洋惨案、9月的巴眼亚底惨案，1947年巨港惨案，1965年，印尼军方更是直接参与血腥屠杀数十万华人。自1740年荷兰人制造针对华人的“红溪惨案”后，印尼每隔几年，就会爆发大规模的排华、屠华事件。这本来就是荷兰人统治印尼时候，故意埋下的隐患。 对于西方世界来说，像非洲、南美，现在还要加上一个英吉斯坦这样的贫困地区，死多少人，跟死多少蚂蚁没什么区别，非洲连年战乱，死伤无数，西方人却只知道一个“卢旺达大屠杀”，这还是因为西方拍了一部《卢旺达饭店》的缘故，在他们眼里，这些人死一百万个，都不如死一个美国人重要。发生在非洲的这些惨案，跟发生在印尼的这些事件本源都是一样的，一旦深究，都会查到西方国家自己身上。李瑞杰身在美国，对发生在英吉斯坦半岛上的这些屠杀事件，闻所未闻并不奇怪。 如果现在西方媒体突然大肆报道，一个国家爆发种族屠杀，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西方要对这个国家动手了。但是现在整个西方世界深陷石油危机，美国更是深陷越南战争和石油危机的双重泥潭中，苏联却在勃列日涅夫带领下，将85%以上的工业投资用于发展重工业，国力迅速增长，西方国家自然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英吉斯坦半岛动手。 两名勤务兵对视一眼，最终还是一人说，“1958年，英吉斯坦侵占我国领土6万余平方公里，设立东英吉斯坦邦，将20余万华人赶出家园；1965年，英吉斯坦入侵，屠杀华人百姓2万余人；1967年，英吉斯坦再次入侵，屠杀近6万人；1968年，东英吉斯坦邦爆发英吉斯坦人屠杀华人事件，时间持续两个月，据事后统计，有近5万华人被英吉斯坦人屠杀……” 李瑞杰想起在香江时候看到的那份资料，英吉斯坦人口4000万，其中华人和有华人血统的约占总人口的80%，也就是超过3000万人，一旦李昶战败，按照英吉斯坦人过往的经历，那将是一个大几百上千倍的印尼屠华事件。 这时候工作人员领着李丰年回来，李丰年面色如常，李瑞杰看不出有什么一样，“检查结果怎么样？” “没什么，老毛病了！”李丰年冲勤务兵招招手。 勤务兵打开葫芦，试了一下，冲李丰年说，“少主，药凉了。” “送我会酒店吧。”李丰年说。 “好！”李瑞杰他们下楼，坐上车，汽车刚开过一个路口，李瑞杰忽然对司机说，“去那里停一下！” 只见这是一家户外用品专卖店，李瑞杰直接要了一个最贵最大号的保温壶，“用这个吧。” “保温壶？” “总比那个葫芦保温效果好，而且这是不锈钢的。”李瑞杰敲了敲壶身，“关键时刻，说不准还能挡一发子弹。” “好，以后就用它了，看好我的药壶！”李丰年笑了笑，把保温壶递给勤务兵。 “是！”勤务兵接过保温壶敬了个礼。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出户外用品店，刚走出没几步，就听砰的一声，李瑞杰就见不远处他的奔驰450sel车体四散飞溅。 第156章 第一个死亡名额 巨大的冲击波，直接将众人掀倒在地，李瑞杰正要爬起来，却觉一股大力传来，紧接着又被人按倒在地，“法……啊！” “警戒！”杰克掏出枪，指向四周，其他保镖也爬起，拔枪围了过来。 “保护少主！”李丰年的两名勤务兵，更是直接护在了李丰年左右，充当了人盾。 “退回去店里！”杰克带着保镖，护着李瑞杰、李丰年，一起退回户外用品店，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店主早就吓得缩在收银台后面。 “咳，咳咳……”李丰年可能是摔岔了气，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忍一忍，这里是洛杉矶高端社区，警察很快就会到了。” “咳咳，我没事，咳咳……”李丰年摆摆手，他虽然咳嗽的厉害，但是这种场面却见得比李瑞杰多的多，相比于刚刚的爆炸，他倒是对李瑞杰身边的这些训练有素的保镖更感兴趣一些。 “砰砰砰……”李瑞杰正要说话，户外用品店的门被人大力拍了几下。 “谁那里？”杰克将枪口指向门口大声喊。 “联邦调查局，开门！” 杰克放下枪口，但是并没有完全放松，枪还拿在手里，打开门，门口正是先前跟着他们的那两名联邦调查局探员，和李瑞杰的其他几名保镖，雪弗兰萨博班里另外两名联邦调查局探员也掏出枪，下车警戒。 “他必须马上跟我们走！”联邦调查局探员冲李丰年一指说。 “我，咳咳，咳咳咳……”李丰年刚想说什么，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少主！”背药壶的勤务兵打开葫芦，倒了一碗药液。 “不行！”另一人连忙按住碗说，“大夫说，这药一旦凉了，就不能喝。” “你赶快回去吧，你的身份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剩下的事情，我来应付。”李瑞杰冲李丰年说。 “好，你多加小心！咳咳，我就住在希尔顿酒店，咳咳，如果你有事情，就来找我。” 雪弗兰萨博班直接载着李丰年他们疾驰而去，数辆警车拉着警笛，还没等萨博班留下的烟尘散去，就紧贴着到来。 杰克把枪插回腰间，去跟到来的警察交涉。紧跟着警车而来的是几辆消防车、救护车，四周建筑里的人也纷纷走出来看热闹，警察拉起警戒带，李瑞杰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出来吧，安全了！”杰克进屋说。这里的建筑不高，不适合居高临下埋伏，四周有这么人挡着，从远处用长枪扫射的机会也已经丧失了，警察拉起了警戒带，派死士近前刺杀的机会也没了。 救护人员帮李瑞杰处理着手上的擦伤，奔驰450sel已经烧成一团火炬，买了还不到半年，实际使用更是只用了几回，还好买车的时候，也一起买了保险。 消防员灭了火，从奔驰驾驶座上抬出一具已经烧焦的尸体，救护人员上前看了看，直接摇了摇头。工作人员将尸体装进了裹尸袋，正准备运走。 “等一下！”李瑞杰喊了一声。 李瑞杰拉开裹尸袋的拉链，只见司机死状极为恐怖，外表皮大部分已经碳化，头发、衣物已经完全被烧光，由于高温灼烧，尸体上下嘴唇失水收缩，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李瑞杰曾经设想过，圆盾公司的第一个死亡名额是怎样出现的——也许会是与香江黑帮的一场斗殴，也许是一场意外车祸，或者是一颗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子弹。但是从来没想到是以这么惨烈的形势出现，而且这么快就出现了。 影视剧上经常说，烧死的人会撒发出烤肉的香味，但是这具尸体却没有一点香味，而是发出一阵阵恶臭，李瑞杰长着么，从来没有闻过这么让人难以忍耐的臭味，终于忍不住，跑到一旁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第一次闻到这种气味都会这样。”杰克边替李瑞杰拍着背边说。 “他叫什么名字？” “约翰·史密斯！他是我们这些人里长得最帅的人，每次送你去梦工厂，他都能把梦工厂那个叫丽萨的女接待员，迷得流口水。你还说，他可以去梦工厂参加试镜。” “好好安葬他，哇！”李瑞杰忍不住又是一口苦水吐了出来，“你现在是圆盾公司的代理总经理，处理好他的后事，赔偿金一分也不能少，公司的资金应该不够，回去我签一张支票给你。” “好的！” 这时两名警察走了过来，一名警察看起来40岁出头，一名20岁出头，那名年轻警察走到近前，看到李瑞杰忽然眼睛一亮说，“你是拍《洛奇》的那个，那个……” “是我！”没想到在这里还碰到影迷了。 “太喜欢你拍的《洛奇》了！”年轻警察一脸兴奋的说。 “咳咳……”年龄大的警察咳嗽两声。 “对不起！”年轻警察缩了缩脖子，“能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吗？” “当然可以！我去户外用品店准备买点东西，刚出来，车就爆炸了。” “你最近跟什么人结过仇吗？” “有。” “能具体说说吗？” “我上个月刚从香江回来，在那里拍摄电影的时候，受到了当地黑帮的威胁，我的保镖开了枪，打伤了一名黑帮分子，这名黑帮分子后来伤重不治。” “还有吗？” “对不起，我脑子有点混乱，暂时只能想起这些。” “非常感谢您的配合。”年轻的警察收起笔，对李瑞杰的态度很满意，谁说这些有钱人难以相处的。 “杰瑞李先生，请问你对米娅法罗在《今夜秀》上的表现有什么说的吗！” “请问这次你是受人报复吗？”警察拉出的警戒线外，有记者大喊。 “atf的人来了，应该已经确定是炸弹了！”杰克凑到李瑞杰耳边说。 李瑞杰看到，有穿着深色夹克，背后印着atf的人正在下车。atf就是美国烟酒枪炮及爆炸物管理局，它成立于1972年，是负责对烟酒枪炮征税、执法和释法的机构，不过它现在不属于司法机构，而是美国财政部下属的独立调查机构，后来才划归司法部。看到烟酒枪炮及爆炸物管理局到来，四周的记者更兴奋了， 第157章 软柿子 这个时代的美国，还不是去工业化后，失业率激增，又去中东惹了一群恐怖份子回来，把爆炸当烟花看的美国。此时美国的社会治安，还是很好的，社会上两大乱源，一是新近窜起的“越南帮”，二是无家可归的退伍军人，不过也是以抢劫、盗窃为主的案件，爆炸案少之又少。而且这起爆炸案发生的地方，隔壁就是比佛利山庄，完全可以写成“比佛利山庄发生爆炸案”吸引眼球，当事人还是舆论漩涡中心的人物，无论哪一条放出去都是大新闻。 李瑞杰向记者群中看了看，从这些人穿的马甲上，没有看到《洛杉矶日报》的记者，扭头向那年轻警察说，“我可以走了吗？再不走，我怕这里就成了记者发布会了。” “当然！”年轻警察爽快的回答，还掏出了一张名片，“有任何遗漏的情况，请随时联系我。” 保镖把剩下的两辆丰田开过来，“杰克，你去处理约翰史密斯的后事，我先去《洛杉矶日报》！” 《洛杉矶日报》报道马龙白兰度的同性取向后，近几日没有再挖出某位大明星的丑闻，不过发行量非但没有下跌，还略有上升，目前销量已经稳定在20万份以上，这个发行量，已经跨入洛杉矶地区二流报纸行列。洛杉矶的一流报纸只有一个，那就是《洛杉矶时报》。 由于正赶上下班时间，李瑞杰到达《洛杉矶日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洛杉矶日报》的办公区，却灯火通明，正是一天之中最忙的时候。在华国，日报一般是党报的代名词，在美国，日报只是一个出版时间的一个概念，日报一般为早上出版，晚报为下午出版。像《洛杉矶日报》，现在准备的就是明天早上的报纸，晚上就要排出来，太阳升起来之前就要印出来，分发到订阅客户手中或者各个零售点，保证读者一上班就能看到报纸。 梅兰妮丘吉尔把李瑞杰请进她的办公室，交给李瑞杰一份资料，“老板，这是明天的重磅消息！” 只见当先是一张马龙白兰度与一名年轻帅气的男子，脸贴脸走进酒店的照片，除了这张照片，下面还有了几张，详细记录了马龙白兰度与这名小鲜肉进出酒店的全过程，根据这些照片上显示的时间，两人在酒店房间中足足待了6个小时，期间还要了香槟。 马龙白兰度还真是肆无忌惮，明知道被人盯着，还跑去找男模开房。 资料里还有对马龙白兰度的第一任妻子安娜卡士菲的采访，在安娜卡士菲怀孕期间，马龙白兰度就公然带男人回家鬼混，马龙白兰度与她离异后，还一直不许她接近他们的大儿子克里斯蒂安白兰度，各种暗示马龙白兰度对自己的儿子有不轨企图。面对这样的报道，马龙白兰度不气急败坏，把《洛杉矶日报》告上法庭才怪。 美国虽然没有“柿子要挑软的捏”之说，但也有类似的谚语。不要看马龙白兰度是现在好莱坞最大牌的男明星之一，此时却是一只典型的“软柿子”。 马龙白兰度脾气桀骜不逊，喜怒无常，在剧组经常耍大牌、迟到，有时候甚至会在拍摄过程中，扔下剧组消失的无影无踪，使剧组档期大乱。马龙白兰度常常索要超高片酬，但是又非常不敬业，经常连剧本都不背，让他名扬世界的《教父》，大多台词是他照着提示卡念出来的——这样说，恐怕很多小花、小鲜肉粉们会兴奋了。 马龙白兰度在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中的名声可谓糟糕至极，当年拍摄《教父》的时候，派拉蒙管理层起先根本不同意使用马龙白兰度，是导演科波拉和《教父》小说的原作者一再坚持，马龙白兰度是饰演男主角的不二人选。 派拉蒙提出了三个要求，马龙白兰度接受之后，才同意使用马龙白兰度：第一，片酬只能收取30万美元，并且不能参加票房分红；第二，必须参加试镜；第三，必须服从管理，不能惹事，不能在剧组耍大牌，更不能无故失踪。 马龙白兰度不但名声差，商业价值也被他自己败光了，1972年，马龙白兰度接拍了《巴黎最后的探戈》，这部电影本来剧情就已经非常压抑，马龙白兰度又与导演贝纳尔多贝托鲁奇合谋，加了一段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的强奸戏，而且这段戏是实拍，让观影体验进一步恶化。这部电影，在法国上映的时候，被定为x级；在美国上映的时候，被定为nc-17级。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法国，这都是都严厉的限制级，再加上糟糕的观影体验，最终导致票房惨败。 整个1974年，没有一部马龙白兰度拍摄的电影上映，1975年，也没有一部马龙白兰度拍摄的电影将会上映，要知道马龙白兰度是两届奥斯卡影帝，今年才刚刚50岁，正是一个男演员最黄金的时期。其实马龙白兰度本来还是有机会避免这一尴尬境况的，《教父2》原本邀请他在电影结尾闪回部分，担任最主要的客串演员，但是马龙白兰度说派拉蒙在《教父1》时候，对他提出的三个条件过于苛刻，拒绝了哪怕只有一天的拍摄邀请。 《洛杉矶日报》报道他的同性取向后，好莱坞没有一家电影公司，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马龙白兰度说话，目前也没有任何一家电影公司愿意找马龙白兰度拍戏，这就是好口碑与坏口碑的区别。这也是《洛杉矶日报》逮着马龙白兰度使劲炒作，然后情愿空档，也没有随意把战火扩大到保罗纽曼、杰克莱蒙等同级别男演员身上的原因。李瑞杰最担心的，反倒是马龙白兰度会因为长期接不到戏，又喜欢出去找人鬼混，花钱大手大脚，没钱跟《洛杉矶日报》打官司。 “不错！”李瑞杰点点头，梅兰妮丘吉尔刚想谦虚一下，表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却听李瑞杰说，“这一条暂时压住，不要报道。” 第158章 嫌疑 “为，什么？”梅兰妮丘吉尔傻了。 李瑞杰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我叫你写的那篇关于《护佛战士》的新闻怎么样了？” “刚完成了一半，联美防守很严密，没有挖到太多有用的信息，我们只从你说的那个叫莱昂纳德何的人那里挖到了一些料。”莱昂纳德何就是何灌昌的英文名字。 “不管写了多少，今天都把这篇稿子排上去。” “为什么？”梅兰妮丘吉尔又一次问。 “刚刚有辆车在比佛利山庄附近被炸了，我在那里见到了很多记者，但是没有见到我们《洛杉矶时报》的记者。” “这是我的失职！”梅兰妮丘吉尔连忙说。 “等着这个月的评分下来，你把评分后10名的记者开除，再去挖一批有能力的记者来。”刚刚开除了总编，又要开除大批记者，李瑞杰本来还不想一上来就用这么激烈的手段的，但是有些人实在是不用鞭子就不肯拉磨。 “这……是！”开除人是要得罪人的，梅兰妮丘吉尔不想背这个黑锅，但是自己不背，难道要老板来背？只能捏着鼻子应了。 “忘了告诉你，被炸的那辆车是我的。几天前，联美副总裁邀请兰辛总经理吃饭，想让梦工厂取消对《护佛战士》侵权的追究，我没有当即答应，结果接了那一通电话之后，这些天我第一次出门，车就被炸了！”不管是谁下的手，这个黑锅联美都背定了。 “砰！”梅兰妮丘吉尔手里的茶杯掉在桌子上，茶水流了一地。 “哈……”李瑞杰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 他昨天晚上一直待在《洛杉矶日报》，直到报纸印刷出来，才带着保镖离开。李瑞杰还特意叫杰克，开车来《洛杉矶日报》送他回家，没有坐一直停在《洛杉矶日报》楼下，停车场的那辆车。 屋外听到了李瑞杰起床的声音，管家弗兰克带着女佣推门进来，除了早餐，还有一叠报纸，当先一份《洛杉矶日报》，头版头条用的就是他的奔驰被炸成残骸的图片。 马龙白兰度嫖宿男模的新闻，不但今天不能发，最近都不能发，李瑞杰在好莱坞的名气远不如马龙白兰度，一旦马龙白兰度的新闻爆发出来，就会压过他的车被炸的新闻。 李瑞杰起床，吃过早饭，弗兰克递上毛巾和漱口水，等李瑞杰漱过口，才不紧不慢的说，“先生，有一名警官已经等您很久了。” “警察？” 一个三十来岁的警察正坐在大厅内品着茶，他手上也拿着一份《洛杉矶日报》，见李瑞杰到来，警察站起来说，“杰瑞李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请问你是……”这个人看着有点面熟，但是李瑞杰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我是彼得拉尔森探员，几个月前，你被越南人袭击的那起案子，就是我负责的。” “就是你跟那些越南人达成的交易？” “那是检察官的意思。”说起这事来，彼得拉尔森比李瑞杰还要生气，好不容易查清案情，他本来以为会是一场功绩，但是检察官却跟那些越南人达成了交易，“今天我是来了解，昨天那起爆炸案的。” “我是杰瑞李先生的代理律师，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谈。”吉娜布朗这时走了进来，李瑞杰今天约了她来家里谈事情。 “杰瑞李先生，我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相信你也想把罪犯惩治于法吧？”彼得拉尔森几乎抓狂了，又是这个难缠的女律师。 “我建议你先回去问问检察官的意思。” 吉娜布朗应付走彼得拉尔森，对方能在联邦调查局和这么多保镖的眼皮子底下安放炸弹，李瑞杰从一开始就对洛杉矶警察局不报任何希望，而且李瑞杰怀疑，这起爆炸根本就是美国政府部门做的手脚，李瑞杰把自己的怀疑告诉警察，反而让他们知道消息，提前销毁证据，“《护佛战士》的案子，格里斯教授准备的怎么样？” “导师还要搜集一些证据。” “我希望这周内，就能将联美告上法庭。” “应该没有问题。”吉娜布朗想了想说，她也看了今天的《洛杉矶日报》，打官司，不仅要凭证据，还要借助舆论，这一点美国律师们早就运用的纯熟，不过吉娜布朗今天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来的，“这是我拿到的资料。” “在爆炸物碎片中，找到了定时装置的残骸？”李瑞杰与杰克分析过，这枚炸弹不可能是在他家里时候被装上的，如果装炸弹的人，真的能神不知鬼的潜入他家里，或者潜伏在他的保镖队伍中，他们直接把李瑞杰的房间炸了，会更加保险，而且也根本不用炸药，直接下毒，更加不惹人注意。 炸弹被装上李瑞杰车的时间，只能是在李瑞杰的车出了家门后。在路上的时候，车一直开着，想安放炸弹不容易，只有在医院的时候，才有下手的机会。他也没有指望能找到凶手，这个时代，监控摄像头还没有普及，锡达斯-西奈医疗中心那么大的一个停车场，只有两三个管理员看着，李瑞杰只是想确定一些人。 李瑞杰的车被炸，嫌疑最大的自然是李丰年和菲利普艾斯纳那些人。李瑞杰穿越近一年，得罪过黑帮，得罪过大富豪，但是他们顶多就是派人来给李瑞杰捣乱，都没有对李瑞杰下杀手，偏他拒绝了菲利普艾斯纳，偏他李丰年一来，自己的车就炸了，鬼才会相信，这仅是一个巧合。 而且本着谁受益最大，谁的嫌疑最大的原则。作为与李瑞杰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属，只要李瑞杰一死，他们就会理所当然的继承李瑞杰的所有的财产，包括圆盾公司。 如果是遥控爆炸装置，李瑞杰就有八成的把握，可以肯定是李丰年或菲利普艾斯纳那些人下的手，但现在的证据却说这是一颗定时炸弹，如果不是李瑞杰恰巧，带着李丰年下车去户外用品店买保温壶，怕是李丰年和他都要一起变烤鸭了。难道真的不是他们下的手？ 第159章 毒 “吉娜，你确定这份资料没有被人做过手脚吗？” “这份资料我是从烟酒枪炮及爆炸物管理局直接拿到的。”从美国第二任总统约翰亚当斯，成为第一个律师出身的总统开始，迄今为止美国38任总统，有24任是律师出身，可以说美国是由律师治国也不为过。律师在美国的地位极高，其中不乏手眼通天的人物，即便是吉娜布朗这样的年轻律师也不乏门路，她说资料是从烟酒枪炮及爆炸物管理局直接拿到的，就不会是撒谎。 至于烟酒枪炮及爆炸物管理局那里会不会被人做了手脚？烟酒枪炮及爆炸物管理局现在是美国财政部下属独立调查机构，财政部是联邦政府各部中排在第一位的权力机构，美国国税局这一传说中的牛逼机构就是隶属财政部，财政部长在总统内阁官员中居第二位，仅次于国务卿，连国防部长在财政部长面前都要矮一头。无论是联邦调查局，还是国家安全局，都低财政部一格，他们可能会给李瑞杰的车装炸弹，但是如果敢插手财政部下属部门的工作，财政部长发起飙来，连他们的顶头上司，司法部长、国防部长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中央情报局倒是直接隶属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不隶属某个部，但是中央情报局受到的限制更大。如果你看过《国土安全》，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女主角在美国国内追捕恐怖分子的时候，中央情报局提供信息，实际动手的武装力量，防弹背心上却印着“fbi”，是联邦调查局的人。女主角一开始监视男主角，也是雇佣的外部人员。会出现这种现象，是因为中央情报局在美国国内是没有执法权的，也因此，虽然中央情报局的预算远高于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局长在白宫的份量也比联邦调查局局长重得多，但是中央情报局偏又总部设在美国国内，历任中央情报局局长都会被联邦调查局局长吃的死死的，如果中央情报局敢在这份资历上做手脚，李瑞杰只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联邦调查局，他们就够让中央情报局喝一壶的。 再说，李瑞杰为防止家里的电话被人监听，昨天特意要杰克今天开车上门去找吉娜布朗，不要打电话，这份资历被做手脚的可能性很低。 但如果炸弹不是李丰年那些人装的，那会是谁？苏联人和英吉斯坦人？他们倒有理由炸死李丰年，但洛杉矶是美国第三大城市，好莱坞明星、富豪聚集之地，联邦调查局洛杉矶分局是其最大的几个分局之一，摆这么大阵仗，如果是杀李昶倒是正常，但是为了杀一个李丰年，除非这个李丰年的身份，远比李瑞杰认为的更加重要。 难道还真是联美下的手？ 这时候，弗兰克走到李瑞杰身边，在李瑞杰耳边低语了几句，吉娜布朗见状忙说，“那我就告辞了。” “弗兰克，送一下布朗律师。” 弗兰克送吉娜布朗出去，再回来的时候，领着的已经换成一名五十几岁的华人。 佣人奉上茶，这名华人坐定，自我介绍姓陈，祖上曾经是清宫中的御医，是从旧金山赶过来的。李瑞杰昨天给弗兰克打电话，要他找一个好点的中医来，没想到弗兰克竟然从旧金山找了一个回来。 “不知道有什么能够效劳的？”陈大夫喝着茶叶，偷眼看了一下李瑞杰，稍显疑惑的说。他只见李瑞杰身体强壮，声音洪亮，面色红润，不像是生病的样子，难道找自己来，是想壮阳？自己手里倒确实有一个壮阳的祖传方子。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自小就生了很重的病，前几天见到他，忽然发现他竟然好了，问过之后才知道，是有人介绍了一个秘方给他，我担心他受骗，想请陈大夫看看，他吃的都是什么药？”李瑞杰向弗兰克看了一眼，女佣用托盘送上一条毛巾，这是昨天李丰年在李瑞杰家吃药时候，用来擦嘴的，李瑞杰昨天特意打电话吩咐弗兰克收了起来。 “奥！”陈大夫顿时一副了然的表情，“关心朋友，本来就是朋友应尽的责任，这种事不必介怀。” 陈大夫担心李瑞杰探究别人隐私，心怀愧疚，特意劝慰了一番，才接过毛巾，闻了半晌，又用舌头舔了舔，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漱了漱口，将水吐到烟灰缸中，这才放下毛巾说，“你这朋友生的应该是肺病吧？” “具体生什么病，我不知道，只是见他一天到晚都在咳嗽。” “这里面有罗汉果、金银花、甘草、黄芩！都是些止咳、平喘、祛痰、清肺的药，这些都没有什么奇怪的。” “……”李瑞杰看着陈大夫没有说话，知道他肯定还有话没有说完。 果然就见陈大夫品了一口茶继续说，“最重要的是，这里面有一味罂粟！” “罂粟，你是说制鸦片的那个东西？” “没错，就是它。罂粟壳具有止咳、润肺、催眠、镇痛的功效，你这位朋友之前怕是用了很多药，但是仍然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用了这副药，忽然一下子就见好了，是吧？” “您目光如炬。” “你这位朋友用这副药多久了？” “这个……”李瑞杰想了想说，“我有好多年没见过他了，是最近见到他，才发现他在服这种药，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已经用了好几年了吧。” “好几年！”陈大夫吓了一跳，“哎，这罂粟壳的止咳效果虽然好，但罂粟是药，也是毒。罂粟壳中的鸦片成份，长期服用毒性会在体内蓄积，造成慢性中毒，吃多了会上瘾，而且还会产生耐药性。你问一下你这位朋友，这副药的效果怕是没有前几年好了吧？” “我下次见到他就问。” “至于这副药里还有没有其他成份？药量太少，目前我只能看出这么多，如果想彻底了解成份，最好能让我看看药渣。” 第160章 病入膏肓 “看药渣也可以，只是不知道，陈大夫你有什么更好的方子没有？” “这……”陈大夫考虑了一番说，“他们这副药把罂粟都用上了，我手中的几个方子恐怕没有这副药的效果好。” “那我还真没办法劝他了。”李瑞杰瞧了陈大夫一眼，给弗兰克使了眼色，“弗兰克，帮我送一送陈大夫。” 陈大夫走到大厅门口，又转回身说，“请恕我直言，这罂粟壳虽然止咳效果好，但不能再吃了。” 弗兰克再次回来，李瑞杰问他，“从锡达斯-西奈医疗中心问出什么结果没有？” 弗兰克从袖筒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几个单词，“肺间质纤维化”。 李瑞杰放下纸条问，“肺间质纤维化，这种病很严重吗？” “肺间质纤维化一旦确诊，中位生存期不到2年。” 李丰年已经是病入膏肓了，本来已经打消的念头，李丰年又重新成为了嫌疑最大的人。看李丰年喝那种药的架势跟喝水似的，恐怕早就毒瘾深重。一个人长期活在痛苦中，死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解脱，用一个将死之人的命，换李瑞杰一命，就算这不是李丰年自己的意思，也是他们这一方的意思。 菲利普艾斯纳看似给了李瑞杰拒绝的权利，但其实根本就没有给李瑞杰选择的机会，或者说他给了李瑞杰拒绝的机会，但是李瑞杰拒绝的结果，就是死。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弗兰克接起电话，听了几下，然后捂住话筒向李瑞杰说，“先生，兰辛总经理的电话。” “雪莉，什么事？”李瑞杰接过电话。 “联美总裁埃里克普列斯科夫想见你，他说想亲自当面向你解释，炸弹的事与联美无关。” “告诉他，我不想跟他见面，我怕他再给我放炸弹。真想解释，就拿出证据来。”都走到这一步了，李瑞杰绝对不会给联美任何解释的机会。而要想拿出切实的证据，这件事，无论是李丰年、菲利普·艾斯纳那些做的，还是苏联人、英吉斯坦人做的，都不会留下任何手尾，说不准，那些人看到报纸，还会故意把证据指向联美。 李瑞杰没有再买奔驰，而是全部换用了雪弗兰萨博班，而且一下子就买了3辆，配置完全一样，以后出行一次性全开出去，李瑞杰随机坐其中任何一辆，这样要想杀他，难度就增加了3倍。李瑞杰还制定了严格的规定，以后就算在外面停车过夜，车上也必须留人。 三辆萨博班开到洛杉矶退伍军人互助中心，李瑞杰从门缝中看着一场闹剧。门内是死去的退伍军人约翰史密斯的家人，约翰史密斯没有结婚，门内是他的父母、哥哥和妹妹，这一家都是俊男美女，但却是衣冠禽兽，他们根本不伤心，甚至根本不关心约翰史密斯的尸体怎么安葬，只是关心约翰史密斯的赔偿金，他们对一次性赔偿25年的薪水不满意，约翰史密斯的父亲更是开口要把赔偿金加到100万美元。 李瑞杰原是打算见见他们，表示一下关怀，问问他们是否还有什么要求，见到这种情形，自然是躲得远远的。 不过看着杰克被那家人，缠的手足无措的模样，确实应该尽快为圆盾公司找个总经理了。李瑞杰本来按照老魏斯的建议，想找个mba，受经济危机影响，大学毕业生就业困难，各大公司也纷纷裁员，圆盾公司这时候聘请总经理，吸引了不少人投来简历，其中不乏猎头公司推荐的精英人士，但是这些人李瑞杰都不满意，不是他们太差，而且是太优秀。 这些人里不乏哈佛、耶鲁这种名校的mba，但是美国的mba，一般都要求申请mba的学生，至少要有2年的全职工作经验，而且偏向于录取本科为工程、科学、数学专业的学生。mba现在是最热门的专业，这些人本来就是精英，能够入读名校mba的更加是精英中的精英，再经过一番社会历练，都变成了人精。 但是李瑞杰想要的，却是一个背锅的，这个人不能太聪明，否则到时候就是李瑞杰给他背锅，不是他给李瑞杰背锅了。 “为什么你们推荐来的人，学历都是工商管理硕士，没有工商管理博士？”李瑞杰问面前的猎头。 “工商管理博士倒是有，但是……”猎头犹豫了一下。 工商管理博士也是有的，但是相比于各家大学纷纷开办的工商管理硕士项目，能授予工商管理博士头衔的大学屈指可数，只有哈佛、耶鲁等少数几所最顶尖的大学才有工商管理博士项目，工商管理博士确实比工商管理硕士更加稀少，但这不是关键，更加关键的是，美国的工商管理博士更加偏重于理论研究，对实际工作经验反倒没有要求，比如哈佛大学，相比于哈佛的工商管理硕士必须要至少两年的工作经验，工商管理博士允许本科毕业生直接申请，对学生的录取，也更加注重高数、微积分、线性代数、统计学、数值分析等数理课程的分数。 简单的说，工商管理硕士培养的是金融家或者企业家，毕业后去公司、银行工作；工商管理博士项目培养的是学术人才，毕业后去研究所、大学工作。 “好，我就要工商管理博士。”李瑞杰听猎头介绍完，一拍桌子说， 三辆雪弗兰萨博班在希尔顿酒店门口停下，杰克从副驾驶上下来，为李瑞杰打开车门，忍不住向李瑞杰旁边看了一眼。李瑞杰旁边是一个三十五六岁，带着厚厚眼镜的男子，这就是圆盾公司新任总经理，学历好的一塌糊涂，本科毕业于哈佛大学数学系，本科毕业后，直接读哈佛大学商学院工商管理博士，顺利取得博士学位后，应聘到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教学，35岁，过了半辈子了，脑袋里一堆理论，社会经验几乎是零，而且巧得很，他的名字也叫约翰史密斯，只是中间名和死去的约翰史密斯不一样。 </br> </br> 第161章 失守 “呼——！”李瑞杰深吸了一口气。上次侥幸躲过一劫，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所谓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即便他再不情愿，最终还是躲不过这一遭。其实自从当年李晟与他们合作，李瑞杰就没得选择了。 “请问你们是几个人？”酒店前台热情的说。 “我是来找人的。” “请您报出客人的姓名和房间号？” 李瑞杰一愣，李丰年当时只说他住在希尔顿，没告诉他房间号，按照经验，这种高级酒店为防止客人被骚扰，一般都会保护客人的隐私，正想说出李丰年的名字试一试。就见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拿着个一次性咖啡托盘，端着四杯咖啡走进酒店大堂。 “请稍等，少主正在会客！”接待李瑞杰的，正是那天见过的其中一名勤务兵。 没多大会，就见隔壁房间的门打开，李丰年陪着几名生意模样的华人走出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咳咳，我一定把诸位今天的功绩如实禀报父亲。咳咳咳……” “少主客气，我们都是大唐子民，值此国家危难之际，自当贡献绵薄之力。” “不劳少主远送。”几名华人赔笑说。 “你来了！”李丰年转脸对李瑞杰露出一抹笑意，旋即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咳……” “你怎么样？” “咳，咳，我没事，没事，咳咳……” “去我那里住吧，空气要比这好一些。” “不用了，这里钱都已经付过了，浪费了可惜。”李丰年将李瑞杰让进他的房间，勤务兵又给李丰年倒那种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发苦的药，李瑞杰注意到，他们这次用的是李瑞杰送给李丰年的那个保温杯。 李瑞杰坐定，只见李丰年床头放着一份《洛杉矶日报》，头版头条正是联美那篇新闻，李丰年也注意到了李瑞杰的目光，“你想打垮这家公司怕是不容易。” “我没有想过打垮它。”李瑞杰从杰克手里接过两包德信行的红茶，“这是给你的！” “好！”李丰年将茶叶交给勤务兵，也不知道是说李瑞杰没有想过打垮联美好，还是说这茶叶好。 这里人多，李瑞杰不想透露自己的计划，转移话题说，“这是圆盾公司总经理约翰史密斯，他会跟你接洽合作事宜。” 李丰年没有如李瑞杰所料那般，露出计谋得逞的表情，他抿了一口药，向四周瞥了一眼说，“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好！”李瑞杰愣了一下，心说，这是要见真章了，“你们都先出去。” 李丰年见其他人都出去，关上了门才说，“你知不知道，一旦跟我们合作，你就再也撇不清关系了？” “呵呵……”李瑞杰心说，还跟我装，我还有的选吗，你们把炸弹都给我装上了？ “瑞杰，如果你现在穷困潦倒，我会让你接手叔父的生意，但是你现在事业有成，我不建议你搀和进这件事情。” “为什么？”李瑞杰仔细看向李丰年的脸，看他的样子真的不像是谦让。兄弟，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炸弹到底是不是你放的啊？ “去年年末，父亲和叔父爆发过一场激烈的争吵，然后叔父就返回了美国，不久之后父亲处死了很多人，很多能打的战将都在这一次中被清洗，英吉斯坦人这次也是听说了我们的虚弱，才敢放胆进攻。” 如果李丰年只是一味奉劝，李瑞杰还会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但是现在李丰年这一番解释，看来是真的不想让李瑞杰搀和进这事，“前两天，我叫人从旧金山找了美国最好的中医来，据说祖上还是清宫的御医，本来是准备给你把把脉的，但是他闻了你那天吃药时候沾染过的毛巾说，他手里的方子，不如你现在用的方子效果好。” “我吃的是南洋土医的一个祖传秘方。”李丰年笑了笑说。 “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吃的药里有罂粟壳？” “知道。” “这个东西吃多了，会产生耐药性，你知不知道？” “嗯，现在的效果确实没有几年前好了。” “这个东西还会让人产生毒瘾，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李丰年眼睛一黯，“那天医生说我是肺间质纤维化，得了这种病，平均寿命不到2年。” “……”这话说的倒是真的。 “你已经知道了？” “嗯？”李瑞杰一愣，坏了，刚才忘了表示一下惊讶了，只能临时补救说，“那个御医之后想知道你得的是什么病，好对症下药，我就派人去打听了一下。” 李丰年倒是没有怀疑，他不了解美国的医患保密协议，以为塞点钱就能问出来，实际上弗兰克竭尽全力，也不过打听到一个病名而已。 没有什么是发现一个有病，却同时却发现这种病，无药可治，是最让人无奈的了。两个人相对沉默了一阵，李瑞杰说，“你好象对英吉斯坦人的进攻，不太在意的样子。” “你不了解英吉斯坦的状况，英吉斯坦人打不进来。敌我之间虽然看似相差巨大，但英吉斯坦其实是由一百多个民族组成的，只有外部的人才会称呼他们为英吉斯坦，其实他们相互之间连语言都不通，从来都没有拧成过一股力量。英吉斯坦国穷民疲，历次相争，都没有持续过6个月以上。这些年来，我全力主持西部龙岭防线的建造，可以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条防线，龙岭防线虽然不能说固若金汤，但是面对英吉斯坦人挡上个一年半载，还是没有问题的。此次英吉斯坦人是客军作战，仗着有苏联撑腰，他们还分兵博佬。我估计，至多3个月，就会撤军。” 李丰年正在为李瑞杰讲解，忽然咔啪一声大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正是李丰年的一名勤务兵，他满脸焦急的说，“少主，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龙岭防线失守了。” 第162章 中间商赚差价 “什么！咳咳咳，这，咳咳咳，不可能！咳咳，英吉斯坦绝不可能，咳咳咳，绝不可能半个月之内突破龙岭防线……”李丰年脸憋得通红，一口气提不上来，眼看就要背过气去。 “怎么回事？说清楚！”李瑞杰连忙替李丰年问。 “大公子投敌叛国，向英吉斯坦人献出了关防。” “这个蠢货！咳咳咳……” “大公子是谁？”李瑞杰疑惑，按照玉牒记载，李丰年不就是李昶的长子吗？ 原来李昶根本就不止李丰年、李延年两个儿子，其实他总计有几十个儿子、女儿，李丰年只是李昶的第三个儿子，但是这些子女绝大多数都是通房丫鬟所生。 英法统治东南亚、英吉斯坦半岛期间，从来没想过把这里带入现代化国家，也就无意改变这里的一夫多妻制，再加上这里又多***国家，***教法允许一夫多妻，一直到后世李瑞杰穿越那会，仍然有很多东南亚国家允许一夫多妻。香江电影大亨陆云涛，就是陆佑与如夫人所生，而陆佑身边，有名分的妻妾就有四人。在那片法外之地，李昶最近甚至还收了几个只有十五六岁的通房丫鬟，但是李昶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李丰年的母亲郑氏。 郑氏是南洋大族，当年李昶与国内家族断了联系，几名家仆与掌柜们企图夺权，多亏了郑氏家族鼎力支持，李昶才能保住家财，后来他颠沛流离，郑氏也无怨无悔，跟随他一路从东南亚来到英吉斯坦半岛。 李昶与郑氏不但有夫妻之名，而且感情深厚，但是多年来朝不保夕的生活，导致郑氏早丧，只留下了李丰年与李延年两个儿子。李昶为了保证郑氏所生长子李丰年的继承权，其他子女一概不入玉牒，而且创造各种机会为李丰年揽权，龙岭防线的建造，这就相当于当年秦国修郑国渠，李丰年掌控了李昶手中大半人力和财力。 如果李丰年英明神武、身体健康，其他人也就断了念想了，偏偏李丰年小时候一场大病之后，就变成了一副痨病相，近些年来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仿佛随时都会一口气喘不上来死掉一般。 即便经过战乱、疾病等一系列问题，李昶现在已经成年的儿子也超过10名，这里面不乏野心之辈，早几年前，李昶其他几个儿子就开始了明争暗斗。这次向英吉斯坦人献关防的就是李昶实际上的大儿子，他自认为继承权本就该是他的，近两年间，更是数次谋划将李丰年拉下马，但是无一例外都遭到了李昶的打压，早就让他心生不满，英吉斯坦人一诱惑，他就带着他手底下的部队投了英吉斯坦，导致原本至少可以坚守半年的防线，半个月不到就失守了。 这些年，李昶将大部分资源，都投到了龙岭防线，最精锐的军队也布置在龙岭防线，结果就是他的防守像一只鸡蛋，英吉斯坦人突破龙岭防线后，战况马上就呈现出了一边倒，再加上还有一群带路党，如果不是道路交通太差，英吉斯坦人现在已经打到李昶面前了。 “咳咳咳……”李丰年听完勤务兵的结束，又气又急咳嗽的更加厉害。 “马上派人与约翰史密斯接洽吧。”李瑞杰心说，这下子好了，大家都没有别的路可选了。 李丰年当天就将他这些天来筹集的款子，借了一笔给了约翰史密斯，约翰史密斯按照李丰年的单子，去美国各地采购剩余物资，用这些剩余物资还款，然后这些武器、弹药就乘坐美国的c-141和c-5运输机，飞往了英吉斯坦半岛。这种把戏，美国在1973年的第四次中东战争期间的“五分钱救援行动”中，就玩得纯熟，从头到尾，圆盾公司就相当于一个中间商，赚个了差价。最大的限制反倒是，由于英吉斯坦人有空中优势，武器、弹药只能在英吉斯坦半岛最南端的国家海市国卸货，然后由船只趁夜运给李昶。 李瑞杰来到梦工厂，就见史泰龙正趴在梦工厂影业的前台，逗得丽萨咯咯直笑。从圆盾公司与李丰年的第一笔交易开始，李瑞杰就投入到了别的工作中，对那些事情离得远远的。小姐姐看到李瑞杰，连忙正襟危坐。 “嗨，斯利，《狂野少年》拍完了？” “几天前就拍完了，这些天你不在公司而已。” “你这个快枪手！” “你不能这样说，会引起误会的。”史泰龙像被毒蛇咬了一样跳起来。 李瑞杰与史泰龙故意表现的像两个逗逼，小姐姐在一旁忍着笑，眼睛都没了。能笑就好，听说前几天得知约翰史密斯的死讯后，小姐姐很是大哭了一场。 “你不是来见雪莉的吗？”两人逗完小姐姐，李瑞杰向里走，史泰龙却向外走。 “我已经见过兰辛总经理。”史泰龙冲李瑞杰摆摆手说。 史泰龙最近都在与雪莉·兰辛商讨《狂野少年》的后期制作事宜，《狂野少年》的总投资是150万美元，凭着史泰龙目前的人气，又打着《洛奇》前传的名头，收回成本肯定不是问题，关键是史泰龙这次享有票房利润分成，史泰龙希望赚的更多，而且由于这次是他自编自导自演，还是他的导演处女秀，史泰龙希望票房与口碑双丰收。 “雪莉，昨天吃火鸡了吗？”李瑞杰推门走进雪莉兰辛的办公室。 “犹太人的感恩节不是昨天！”雪莉兰辛瞟了李瑞杰一眼。 感恩节已经是美国的一个全国性节日，会放假一天，据说感恩节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感谢印第安人，对抵达北美的白人的真诚帮助，但是北美印第安人的下场是什么，大家都看到了。这件事教育我们，千万不要讨好美国人，更加千万不要让美国人感恩你，否则北美印第安人就是你的下次。 “这是《血溅十三号警署》的票房数据吗？”李瑞杰从雪莉·兰辛桌子上拿起一份报表问。 第163章 狼狈的斯皮尔伯格 这个感恩节也是《血溅十三号警署》上映整4周的日子，截至目前，《血溅十三号警署》共取得了930万美元的票房，如果不出意外，这部电影最终肯定会破1000万美元。在这个年代，这种经济形势下，一部低成本动作片能取得这样的成绩，非常不容易。 “老板，总经理，格里斯律师和布朗律师来了。” “请他们进来！” 很快格里斯教授和吉娜布朗就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今天是梦工厂向法院递交起诉状的日子。 “目前的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格里斯教授已经完成证据搜集，这场官司的胜负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好莱坞、美国民众几乎是一边倒的讨伐联美，讨伐嘉禾。 这倒不是西方人道德高尚，更与信教啊、民众素养啊……之类的东西无关，作为先发展起来的国家，欧美本是知识产权保护的受益者，如果连他们自己不注重保护，那还能别人会替他们保护吗？试想一下，如果全世界都用盗版的windous系统，微软还会有几千亿美元的市值吗？如果全世界都看盗版电影，好莱坞还会存在吗？到时候不仅是几千名程序员、演员将会失业的问题，恐怕微软、迪士尼根本就不会存在。如果没有了谷歌、微软、通用电气、好莱坞，美国还会是那个世界霸主吗？所以保护知识产权，就是保护他们自己，他们当然卖力。 何况除了这些表面上冠冕堂皇的理由，联美从福克斯手上抢了动作喜剧片《神偷盗宝》的版权，双方之间早就接下来仇怨！派拉蒙与梦工厂在“百万片酬事件”上有默契，环球与梦工厂现在是合作关系，华纳准备拉拢梦工厂到他们的阵营里……就像雪莉兰辛说的那样，一旦梦工厂与联美相争，其他七大绝对不会错失这个推波助澜的机会。 当然联美和嘉禾也准备了不少预案，一边联系梦工厂，企图达成和解，一边通过《洛杉矶时报》等长期合作的媒体，进行反击。不过联美本就是八大之中，排名靠后的存在，《护佛战士》侵权《盗佛线》又证据确凿，李瑞杰还利用爆炸案做文章，联美与嘉禾完全落在了下风。 李瑞杰、雪莉兰辛、格里斯教授、吉娜布朗再次核对一遍接下来的行动方案，梦工厂将诉状递交加利福尼亚中区联邦地区法院后，随后将马上召开记者发布会，最大限度的利用舆论，向法院施压，向联美施压。 “嘟！”通话器发出一阵轻响，随即传来丽萨的声音，“总经理，斯皮尔伯格导演的电话，要接进来吗？” 李瑞杰与雪莉兰辛对视一眼，斯皮尔伯格不是正在替环球拍电影吗，这时候找上梦工厂，会有什么事？难道是替联美来说情的，由他出面是不是份量太轻了点？ 虽然满脑子疑问，雪莉兰辛仍然按下通话器按钮说，“把电话接进来吧！” “嗨，史蒂芬，好久不见，你最近在忙什么？”电话一接通，李瑞杰首先开口。 “杰瑞，你也在！”斯皮尔伯格声音里满是惊讶。 “史蒂芬，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我们这边正就要去法院。”李瑞杰直接就堵斯皮尔伯格的嘴，最好是堵的斯皮尔伯格不要开口，这样以后大家还好相见，还能合作。 “奥，实在抱歉，今天你们就要去法院了！”斯皮尔伯格迟疑了一下说，“杰瑞，我能请你吃个午饭吗？” “当然可以！” “就去我们一起去过的那间牛排馆，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好，我们中午见！” “雪莉，我恐怕参加不了新闻发布会了。” 李瑞杰将诉状递交到加利福尼亚中区联邦地区法院，完成了起诉程序，就准备单独离开。 “你小心应付！”雪莉兰辛嘱咐说。 “我明白。”如果斯皮尔伯格是来替联美求情的，那必定就不是斯皮尔伯格一个人的意思，背后还有环球，甚至可能还包含其他七大电影公司共同的意思，会出现这种状况，唯一的解释，就是李瑞杰的图谋，被其他七大提前发现了。说起来，如果单纯打垮联美，将联美从mpaa中除名，确实是最符合其他七大的利益。 来到约定的牛排馆，这里就是当初李瑞杰、雪莉兰辛、史泰龙、斯皮尔伯格第一次会面的地方。 “请问您要点什么？” “先给我来一杯喝的，我约的人还没来。”李瑞杰冲餐厅服务人员说。 没多大会，就见一个小个子，带着小眼镜的人走了进来。 “史蒂芬！”李瑞杰冲小个子招了招手。 “嗨，杰瑞！抱歉，我来晚了！”斯皮尔伯格给了李瑞杰一个大大的拥抱。 “是我早到了一会！” 两人招来服务人员，点了牛排。李瑞杰偷眼观察斯皮尔伯格，只见斯皮尔伯格穿着新西装，头发梳理的非常整齐，胡子也刚刚刮过，看来是提前整理了一番。但是却掩盖不了他眼睛通红，嘴唇干裂，头发虽然梳理的整齐，但是也不知道多久没理了，一副狼狈相。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斯皮尔伯格还不是后世那个秃顶大叔，平时是很注意形象的，经常还骚包的戴着一顶爵士帽作为装饰。 “杰瑞，我看到新闻报道了，你没事吧？”斯皮尔伯格边切牛排边说。 “险些丧命在联美手里。” “他们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斯皮尔伯格义愤填膺的说。 “是啊，我不过就是表示要考虑一下，他就对我下手了！”李瑞杰奇怪，难道斯皮尔伯格今天不是来替联美求情的？ “我已经发动我所有的朋友，讨伐联美。” “谢谢你，史蒂芬！”李瑞杰把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史蒂芬，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事？” “这个，杰瑞，我记得你说过，今后我在电影上有任何困难你都可以来找你……”当初在庆功宴上，李瑞杰确实向斯皮尔伯格许下过这样的承诺。 第164章 《大白鲨》项目 “当然，那些话仍然算数！”李瑞杰心中一喜，难道斯皮尔伯格跟环球闹翻了？ “那你有兴趣投资一部我正在导演的电影？” “你不是正在替环球拍摄那部关于鲨鱼的电影吗？我记得叫什么来着，《大白鲨》？” “是的，就是《大白鲨》！”斯皮尔伯格回答。 虽然《大白鲨》最终的导演没变，制片公司没变，制片人也没有变，但是其他很多东西却已经改变了，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时间，原历史上，斯皮尔伯格是1974年年初，就成为了《大白鲨》的导演，5月2日《大白鲨》就正式开拍，虽然6月由于好莱坞电影演员工会发动了一场罢工，导致拍摄一度暂停，但是最终一个月之后，又恢复拍摄。但是这一世由于斯皮尔伯格先拍摄了《洛奇》，4月份才真正接手《大白鲨》，他要与制片人共同修改剧本，选演员，确定拍摄地点，一切都准备好了，原定7月开机，但是6月好莱坞电影演员工会罢工，直接打断了这一计划。 而且这其中还有李瑞杰的原因，原本就算剧组无法搭建，斯皮尔伯格自己也可以继续做一些工作，比如选好拍摄地点，还要堪景，但是今年6月，李瑞杰给了斯皮尔伯格一笔几十万美元的分红，斯皮尔伯格今年还不到30岁，正是爱玩的年龄。今年上半年，斯皮尔伯格却忙完《洛奇》之后，就被拉去接手《大白鲨》，虽然他身体吃得消，但谁也不是工作机器，斯皮尔伯格拿到分红后就买了一部跑车，罢工期间玩疯了，罢工结束后，也迟迟无法收心，进入状态。拖拖拉拉，生生拖到8月中旬才开拍，比原历史上足足晚了3个多月。 这一晚可不要紧，直接改变了整个《大白鲨》的走向。《大白鲨》的拍摄地点是马萨诸塞州的马撒葡萄园岛，这里是美国东海岸著名的旅游胜地，气候适宜，风景秀丽，是美国东部的富豪、达官显贵们度假的首选之地。斯皮尔伯格选择在这里拍摄《大白鲨》，是因为这里海床含沙量很高，便于稳定操作机械鲨鱼。 尽管斯皮尔伯格准备充足，影片开拍后，仍然麻烦不断，夏季本来就是马撒葡萄园岛的旅游旺季，拍摄海上画面时，经常会出现帆船闯入画面。海上风大，摄影机被打湿，船只意外下沉。就连那只机械鲨鱼也经常出故障，因为海水会腐蚀内部零件。 原历史上，尽管也有这一系列问题，但是斯皮尔伯格却仍然把《大白鲨》拍完了，但是这一世时间比原历史晚了3个多月，一切都不同了。马撒葡萄园岛位于北纬41度，要知道华京也才是北纬40度，也就是说他们的拍摄地点比华京还要靠北。 虽然受墨西哥湾暖流影响，马萨诸塞州确实比华京要暖和一些，但是一进入10月下旬，马萨诸塞州沿岸海水温度只有十几度。《大白鲨》仍然有大量的海边群戏没有拍完，很多镜头需要群众演员们下海拍摄，而在十几度的海水中游泳是会死人的，斯皮尔伯格不得不在月前转战佛罗里达，之前很多镜头也不得不废掉，这一变化，导致制片成本，制片周期同时暴涨。 环球一开始只给了斯皮尔伯格350万美元的预算，55天的拍摄时间。但是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3个多月，预算也已经花掉了550万美元，影片却还没有拍摄完成，要不是斯皮尔伯格背后有环球总裁西德尼辛伯格支持，环球早就换掉他了。但是就在上周，环球董事局主席卢沃瑟曼对斯皮尔伯格已经忍无可忍，他准备解雇斯皮尔伯格，就现有的胶片，剪出一个版本出来。 好在斯皮尔伯格背后还有西德尼辛伯格，终于才争取到一个条件，只要他能找到钱，环球可以允许他继续拍摄，所以今天斯皮尔伯格才会找上李瑞杰拉投资。 “杰瑞，你愿意投资《大白鲨》吗？我保证这部电影不会让你亏钱。” “让我想一想。”李瑞杰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接受投资，这是最简单的，《大白鲨》是一部划时代的影片，也是美国影史上最卖座的电影之一，梦工厂参与投资这部电影，将会名利双收；第二，不理斯皮尔伯格，让卢沃瑟曼解雇他，以斯皮尔伯格对影片质量近乎强迫症般的追求，就算不与环球当即翻脸，心中也会产生嫌隙，这样李瑞杰就可以趁机拉拢他，为自己所用，这个选择的收益更大，斯皮尔伯格的价值远不止一部《大白鲨》。 但是拒绝的话到嘴边，李瑞杰又止住了。即便斯皮尔伯格脱离了环球，人家凭什么就选择梦工厂？斯皮尔伯格现在已经是一部北美票房冠军电影的导演，他一旦脱离环球，好莱坞其他七大电影公司，都会对他敞开大门，还有数个老牌二流电影公司，斯皮尔伯格能够选择的下家实在太多。归根结底，还是梦工厂的实力太弱了。何况李瑞杰如果拒绝了斯皮尔伯格拉投资，斯皮尔伯格心中必定也会对梦工厂产生嫌隙，别说来梦工厂，恐怕再想合作都难了。 最终李瑞杰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投资《大白鲨》。说起来，李瑞杰记忆中《大白鲨》的票房要比《洛奇》高的多，这部电影至少能够给梦工厂带来数千万美元的收益，加上周边，至少得上亿美元，这份利益也不算小了，不过李瑞杰不能表现的太急切，否则将会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完全落入下风，梦工厂本来就与环球差距巨大，再表现的急于投资，就没得谈了。 李瑞杰矜持了一下，故意停顿了两分钟才说，“史蒂芬，我不是不相信你，如果你有一个新项目，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投资。但是我们都知道一部电影中，制片人的作用有多大，我了解你的能力，但是我不知道环球的制片人的能力，《大白鲨》的剧本他最终是怎么确定的，演员他是按照什么标准选的，我们要出多少钱，环球最终又能分给我们没多大的收益，这些我必须回去与雪莉商量。而且我们必须看已经拍好的片段。”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会去找辛伯格先生帮你协调！”斯皮尔伯格忙不迭的说。 第165章 占便宜没够 三辆雪弗兰萨博班穿过洛杉矶市区进入伯班克。以前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都集中在日落大道和好莱坞大道，好莱坞甚至成为了美国电影的代名词，但是后来由于洛杉矶市发展，日落大道、好莱坞大道地价上涨，周围开始变得拥挤，而且治安也不好起来，电影公司的头头们一商量，于是开始纷纷往洛杉矶北部，仍然是牧场、农田的伯班克地区搬迁。 “杰瑞，我不是不相信史蒂芬的能力，但是……”雪莉·兰辛看着四周的风景说，此时好莱坞一部电影从拍摄到上映，基本都控制在半年之内，因为此时电影的主要收入就是票房，时间一长，基本就没有利润了。 “但是这个剧本还是不错的！”李瑞杰手上是正是《大白鲨》剧本，他敢这样说，是因为这个剧本已经跟前世看到的《大白鲨》没什么区别。 一个巨大的地球仪标志逐渐进入李瑞杰的眼帘，这里就是环球影城。环球是最早进入伯班克的公司之一，1914年，刚刚成立两年的环球影业就花费165万美元购买了一个90余公顷的大牧场用于建设摄影棚。1915年，环球位于伯班克的摄影棚于正式开业，1950年，随着公司的发展，环球又购置了毗邻摄影棚南部边界的近60公顷的土地。 此时的环球影城的总面积近160公顷，不仅有环球公司的摄影棚，还有以环球的电影为主题的一个游乐园，是洛杉矶最著名的景点之一，紧邻的还有环球的购物中心，以及环球影业的的母公司美国音乐公司的电视制作中心。 “雪莉，我向你保证，梦工厂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影视中心的。”雪莉兰辛正眼馋的看着一座座巨大的摄影棚，李瑞杰也很眼馋，看看这来来往往的人流，这都是钱啊！ “他们在等我们！”雪莉兰辛冲前方一指，只见几个人已经站在环球的办公楼下，其中一个矮胖如豚鼠的身影异常显眼，环球这个意外的表现，让雪莉·兰辛微微皱眉，按照谈判的常规选择，环球此时应该故意表现的很强势才对，没理由亲自下楼等候他们。 司机稳稳的将车停下，杰克从副驾上下来，替李瑞杰打开车门。 “杰瑞，好久不见！”史密斯给了李瑞杰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又给了雪莉·兰辛一个熊抱。 史密斯又将身侧两人作了介绍，他们分别是《大白鲨》的制作人是理查德扎奴克和大卫布朗，这其中理查德扎努克大有来头，他爹达里尔扎努克是八大电影公司之一福克斯的总裁，理查德扎奴克自己也曾经在福克斯担任制片部主管，“很高兴见到你，扎努克先生，布朗先生！” 双方边说边走上楼。此次关于《大白鲨》的谈判，梦工厂影业方面负责的自然是李瑞杰和雪莉兰辛，环球方面派出的谈判代表是李瑞杰的老朋友史密斯，由于接连主导发行了《洛奇》、《血溅十三号警署》两部影片，史密斯现在已经是环球发行部总经理，一个发行部总经理主导谈判制片的事宜，恐怕是没安什么好心思。 “嗨，杰瑞，颁奖季都要开始了，《洛奇》是大热门，你做了什么准备没有？”双方落座，史密斯却没有直接进入主题谈《大白鲨》，而是谈论起了《洛奇》。 “我在《综艺》、《好莱坞报道者》登了些广告，还租了些广告牌，准备最后在冲刺阶段，再举办几场酒会。环球有什么好办法吗？”这些都是现在好莱坞电影公司通行的公关方法，没什么好隐瞒的。 “其实我们的目标和途径都是一致的，不如把经费集中使用，这样的效果也会更好一些。”史密斯一脸狼外婆似的奸笑。 “我同意！”史密斯一听李瑞杰同意，立马咧嘴笑了，但是却听李瑞杰接着说，“这样吧，我们成立一个合作公关小组，把钱交给这个小组集中使用。” “我的意思是，不如梦工厂把这笔钱交给环球，毕竟环球经验更加丰富。” “成立合作公关小组，不是一样可以利用环球的经验？” 成立合作公关小组，最终吃亏的肯定是环球，因为梦工厂的公关经验几乎是零，而环球几十年的公关经验，几十年建立的公关渠道，都会暴露在梦工厂面前，而且成立合作小组，财务也肯定是对双方透明，环球想用梦工厂的钱，给自己公关的做法，也没实现。合作公关的事只能作罢。 “杰瑞，你有没有想过《洛奇》为什么会成功？” “还能是什么原因？《洛奇》的质量高。” “不不不，我认为《洛奇》更重要的是宣传。这次的《大白鲨》，我建议要把宣传放到第一位，宣传费用也要跟上来，宣传成本也要跟制片成本看齐。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确实应该重视宣传！”李瑞杰心中冷笑，好莱坞确实是重视宣传。李瑞杰后世看到过一则新闻，“超级碗”上面投放个一个30秒钟的广告就要600万美元，就是由于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互相竞争的结果。当时好莱坞大片，制片成本与宣传成本平齐，已经是业内的常规做法。 但好莱坞也不是一天建成的，此时的好莱坞对宣传的重视程度还远不如后世，相比于后世在电视上投放广告，在门户网站上投放广告，花钱在搜索引擎、视频网站上置顶，甚至花钱雇佣公关公司炒作话题……这些层出不穷的宣传手段，现时美国电影公司所谓宣传，就是在影院买广告位，报纸上刊登广告等少数几个方法。《洛奇》大约花费了100万美元的宣传费用，略多于制片成本的一半，已经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雪莉，你怎么了？”雪莉·兰辛今天的表现很奇怪，从坐下开始，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李瑞杰低下头，就见一只光着的胖脚从桌子对面伸过来，在雪莉兰辛穿着丝袜的腿上摩擦，雪莉·兰辛左躲右闪，但是座位的活动空间有限，那只脚总能再次找到雪莉·兰辛的腿上。 第166章 一脚 雪莉兰辛在女演员中算不上漂亮，但是如今做了管理人员，无论是年龄，还是长相，就非常扎眼了，毕竟是曾经做过演员的。 雪莉兰辛是做女演员时候，这种亏吃过不止一次。这个房间里的理查德扎奴克，他的父亲达里尔扎努克，在好莱坞的黄金年代，几乎就是“红沙发试镜”的代名词，那时候每天下午从四点开始，总有一个漂亮的女演员会被送到他的办公室，若这些女演员拒绝扎努克，她们就无法在公司继续工作了，这些女演员曾被称为“四点钟女郎”。要知道，那个时候《派拉蒙法案》还没有出台，好莱坞制片厂是可以签约演员的。虽然这种事对雪莉兰辛来说不是第一次，但是这种羞辱无论多少次，都是无法适应的。 忽然雪莉兰辛感觉有人捅了捅自己的腰，雪莉兰辛看过去，捅她的正是李瑞杰。就见李瑞杰一只脚已经抬了起来，还示意她把那只胖脚，往他那个方向引。 雪莉兰辛把腿换到了李瑞杰那边，那只胖脚果然也跟着过来，李瑞杰瞅准机会，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脚上，对着那只胖脚，就是狠狠的踹了下去。 “咔啪”一声，史密斯愣了一下，才发出一阵震天般的惨叫，“啊——！”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史密斯抱着腿，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喊。环球方面所有人都冷眼旁观，这个史密斯自从当上发行部总经理后，就对发行部的女职员动手动脚，上周还想对着一名准一线女明星搞事情，谁知道那女明星背后是有人撑的，当众就给了他一巴掌。 “雪莉，我们走！”这只土拨鼠的腿竟然没断。 “混蛋，你们永远别想投资《大白鲨》了。”史密斯在背后大喊。 其实史密斯搞错了一件事情，李瑞杰的第一选择，根本就不是投资《大白鲨》。 两人坐上车，萨博班驶出环球影城。 “对不起，杰瑞！”雪莉兰辛忽然说。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可是《大白鲨》怎么办？”《洛奇》、《血溅十三号警署》接连两部电影大卖，雪莉兰辛已经相信李瑞杰的眼光，尤其《大白鲨》还是斯皮尔伯格的导演作品。 “不能投资《大白鲨》虽然可惜，但是，雪莉，对我来说，你比一部《大白鲨》要重要的多。”这些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真的是雪莉兰辛确实比《大白鲨》重要，假的李瑞杰终于为不投资《大白鲨》找到了借口，想来斯皮尔伯格应该不会在怪他了吧。 “老板，总经理！”两人回到梦工厂，丽萨将一叠整理好的放到文件雪莉兰辛桌子上，然后出去。 雪莉兰辛拿出最上面的一份说，“《盗佛线》的评级已经下来了。” “nc-17？” “嗯！”雪莉兰辛翻看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原历史上，《盗佛线》的评级是r级，一方面是由于几十年后的社会风气比现在更加开放，另一方面原历史上《盗佛线》的制片方可没有得罪过一个mpaa会员。联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黑梦工厂的机会，梦工厂这次又是自己发行《盗佛线》，没有八大力挺，虽然他们现在正一起对付联美，但生意场上的事，从来都是一码归一码。 “这是什么？”李瑞杰看到再下面是几张请帖样的东西。 “华纳的邀请函。”雪莉·兰辛拿起请帖说，华纳邀请李瑞杰与雪莉兰辛出席《火烧摩天楼》的首映式。 “《火烧摩天楼》还能赚到钱吗？”由于各种意外频发，《火烧摩天楼》的制片成本，据说已经堆积到了1500万美元，在这个年代，这是绝对的大制作。仅两名男主角保罗纽曼和史蒂夫麦奎出演该片的片酬，就达到200万美元，而且还有15%的影片票房分成，想收回成本更加困难，“他们的上映日期定了吗？” “14号！” 1974年12月14日是周六，一般电影上映都会选择周五，但是这个月的13号有点特殊，那一天正好是星期五，十三号星期五这在美国是一个非常不吉利的日子。碰巧那一天，还是12月的第二个星期五，在这一天，美国的商场都会推出大量的打折和优惠活动，以在年底进行最后一次大规模的促销，这一天是美国人大采购的日子，恐怕没有多少人会去影院，华纳和福克斯只能把影片上映的日期放到周六。 “《教父2》的上映日期还没有定下来吗？” “应该是20号！” 时间临近年底的圣诞节档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个档期，各大电影公司的影片也开启了扎堆上映模式。尤其是最近电影市场又呈现出回暖的趋势，仅11月份，就有《东方快车谋杀案》、《灰熊亚当斯的一生》、《比利杰克的审判》三部电影的票房取得了超过1000万美元，这三部电影的最终票房，肯定会超过1500万美元，即便是在没有遭遇石油危机的去年，这个成绩也能排入年度票房前10名。 目前已经确定将在12月份上映的电影，就有《年轻的科学怪人》，《满城风雨》、《中邪的阿比》、《那年没有圣诞老人》……不过这其中最重要的还是两部，一部是华纳和福克斯联合出品的《火烧摩天楼》，另一部就是派拉蒙的《教父2》。 但是已经进入12月，《教父2》却仍然没有拉开架势宣传，那么《教父2》的上映日期，就只能是下半月。《教父2》是派拉蒙今年最重要的影片，肯定是选择周五上映的，下半月的周五只有20号、27号两个日子，27号也可以排除，因为派拉蒙不可能将影片放到圣诞节后上映，那样会错过大半个圣诞节档，那么就只能是20号了，除非他们想放到明年上映。《教父2》如果再取得成功，派拉蒙总裁弗兰克亚布兰斯的地位势必进一步上升，这对梦工厂来说，不是好事。 “嘟——！”通话器响起，随即传来丽萨的声音，“老板，总经理，斯皮尔伯格导演的电话，要接进来吗？” 第167章 院线 “接进来吧。”李瑞杰跟雪莉兰辛对视一眼，斯皮尔伯格这个时候打电话进来是要干什么？ “杰瑞，雪莉，事情我都听说了，非常抱歉……” “史蒂芬，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请不要继续说了好吗？我承认，从剧本看《大白鲨》是一部好电影，希区柯克式的悬念设置也非常经典，但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侮辱雪莉。如果你下一部电影仍然缺钱，我一定投。等下次好吗，史蒂芬？”李瑞杰抢先回答。 “杰瑞，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斯皮尔伯格似乎觉得自己只能越描越黑，一咬牙，“哎，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会替兰辛总经理讨回公道。” “不不，史蒂芬，为了你自己，不要跟环球发生冲突，他们是制作方，而且还是八大电影公司之一，史密斯是他们的发行部总经理，他们肯定不会站在你这一边的。梦工厂顶多是不投资你这一部电影，我们未来还是能够继续合作的。”李瑞杰挑拨了一下斯皮尔伯格跟环球的关系，顺便为未来的合作，打下了一个楔子。 “你等着我的消息吧，杰瑞！咔啪！”斯皮尔伯格明显是带着怒气挂断的电话。 “喂喂喂，史蒂芬，史蒂芬，你还在吗？不要太冲动，喂……他，挂了！”李瑞杰心里这个高兴啊，他已经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斯皮尔伯格好不容易拉来投资，却被史密斯这只土拨鼠给破坏了，不发疯才怪，但史密斯好歹是环球发行部总经理，斯皮尔伯格却只是个签约导演，斯皮尔伯格跟史密斯对上，结果肯定是斯皮尔伯格被解除导演职务，至于史密斯，环球会处罚他吗？不会，他不但不会受罚，可能还会得到褒奖，因为环球不可能让性骚扰这种丑闻坐实在自己身上，刚刚被解除导演职务的斯皮尔伯格，又受到如此近乎羞辱般的对待，接下来唯一的选择就是跟环球解除剩下的合约，李瑞杰已经打算好了，他会再拿出5%的梦工厂股份，拉拢斯皮尔伯格，同时任命斯皮尔伯格为梦工厂制片部主管，到时候雪莉兰辛负责行政管理，斯皮尔伯格管制片，李瑞杰就可以躺着赚钱了。想到这里，李瑞杰差点没笑出来，但是看到雪莉兰辛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李瑞杰赶紧止住了笑。 “为什么我觉得，你没有投资成功《大白鲨》，反而却很高兴？而且刚才你好象一直在挑拨斯皮尔伯格导演跟环球的关系。” “咳咳，错觉，这都是你错觉！”雪莉兰辛不愧是行政管理人才，李瑞杰刚透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就被她发现了，不行，得转移他的注意力，“对了，雪莉，《盗佛线》的发行，你安排的怎么样？” “我已经联系了几家院线参加试映。” 美国作为一个喜欢暴力的国家，一直对动作片有巨大的需求，自李小龙的功夫片成功在美国打开市场后，《盗佛线》想邀请院线前来参加试映并不难。但是雪莉兰辛却没有邀请到德沃德院线（amc的前身）、联艺院线这样的一流院线，接受邀请的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小院线，这方面的原因，总结起来应该有四条：第一、美国人虽然喜欢动作片，香江功夫片也有很多拥趸，但是对功夫电影的看法却非常低，就算当年李小龙的电影，也只是在那些比较类似乡村剧院或者黑人社区的电影院上映的，而去看的也大部分是同样文化的亚裔，和精力旺盛没地方发泄的非裔。 第二、这些年邵氏、嘉禾向美国输入了数十部电影，但是除了李小龙的电影，只有华纳引进自邵氏的《天下第一拳》大卖，其他说不清到底是武侠，还是仙侠的电影流入了美国，坑了美国院商的同时，也损害了李小龙为香江功夫片打下的大好局面。李小龙死后，好不容易由李小龙建立起来的华国功夫，又被带偏了。导致几十年之后，美国人对华国功夫的印象还停留在是像魔法一样的东西。 第三、像amc这样的大院线，他们位置好，设备先进，档期历来都是稀缺资源，他们的档期基本都已经被好莱坞各大巨头定下。 第四、香江功夫片一般都会被评为r级，《盗佛线》更是被评为nc-17级。《洛奇》和《复仇者联盟》系列都是典型的动作片，却能够登陆主流院线，并且成为票房冠军，因为他们是pg级或pg-13级。很多主流影院为了保持形象，会拒绝放映r级和nc-17级的电影。 这些都没什么，当年派拉蒙发行《教父》的时候，起先也不被看好，可是《教父》大卖后，各家影院抢着要放映《教父》。 “杰瑞，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雪莉兰辛介绍完院线的情况后说。 “什么事？” “南加大和乔治格兰特方面又通过律师表示，希望跟我们和解，我觉得，你应该接受跟南加大的和解。”雪莉兰辛看了一下李瑞杰的反应，见李瑞杰没有反对，才接着说，“你曾经是南加大的学生，应该知道南加大的毕业生遍布整个好莱坞，他们的人脉非常广。而且南加大与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的关系，实在是结合的太深了，如果我们继续控告南加大，接下来《洛奇》的公关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还有《盗佛线》的版权纠纷，也可能会出现意外，毕竟我们接下来要对付的是联美。” 李瑞杰思考了一会说，“好吧，我同意跟南加大和解，但是他们必须在接下来的事情中，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我这就联系吉娜！”雪莉兰辛长舒了一口气，她最怕李瑞杰会意气用事。 “嘟！”雪莉兰辛刚想伸手去拿电话，这时候通话器却响了，接着就听丽萨说，“老板，总经理，布朗律师的电话，她说有急事。” 第168章 周先生 “接进来吧！” 电话一接通，李瑞杰就半开玩笑的说，“嗨，吉娜，你是不是在雪莉的办公室装窃听器了？” “窃听器，什么意思？”吉娜布朗有些听糊涂。 “吉娜，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雪莉兰辛问道。 “我刚刚拿到了洛杉矶警方关于汽车爆炸案的证据。” “谁是凶手？” “所有证据都指向联美！” “联美？”李瑞杰心里一紧，越发肯定“汽车爆炸案”不是联美做的，以这个年代的科技手段，警方这么快就查出线索，有人故意把线索指向联美的可能性非常大，看来是有人跟李瑞杰想到一块去了，用联美背黑锅，不过这个结果对于李瑞杰来说，也是仅次于找出爆炸案真凶的好结果了，这种“好”消息自当赶紧报道出来，把嫌疑坐实了，“我马上让《洛杉矶日报》去你那里拿资料。” “好。” “还有，听说南加大和乔治格兰特方面又找你了，我准跟南加大和解。” “那我就开车把资料给《洛杉矶日报》送过去，然后再去梦工厂。” 李瑞杰与雪莉兰辛、吉娜布朗商讨与南加大的和解策略，这种通过一桩案子，要挟对方在另外的事情上为自己站台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落在纸面上的，否则必将成为日后对方的把柄，必须小心商讨策略。 三人一直商讨到下午下班时分，李瑞杰与吉娜布朗谈笑着走进电梯，至于雪莉兰辛她留在办公室继续看剧本，出了电梯大门，李瑞杰差点与人撞了个满怀，幸好保镖将对方一把拦住，“史蒂芬？” “杰瑞，我差点以为赶不上你！” “怎么了，史蒂芬，你跟环球起冲突了？”李瑞杰只见斯皮尔伯格眼睛通红，头发凌乱，心里忍不住欣喜，没想到斯皮尔伯格这么快就跟环球杠上了。 “辛伯格先生想邀请你和兰辛总经理吃晚饭。” “啊？这个，好！雪莉正在办公室，我让人叫她下来。”李瑞杰心里暗说了一句不好，斯皮尔伯格口中的辛伯格自然是环球总裁西德尼辛伯格，如果斯皮尔伯格跟环球翻脸，斯皮尔伯格自然不会替西德尼辛伯格跑腿，来请李瑞杰吃饭，难道自己猜的不对，哪里出现意外了？ 李瑞杰带上雪莉兰辛，跟随斯皮尔伯格的跑车向比佛利山庄开去。斯皮尔伯格最终将车停在了一家写着“w”的餐厅前，李瑞杰走进去，发现这是一家中餐厅。通过香江的一段经历，李瑞杰已经知道，“w”不是拼错了，更不是根据粤语发音来的，而是威妥玛拼音的拼写方法，翻译成中文因该是“周先生餐厅”，这是一个姓周的人开的餐厅。 李瑞杰在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了西德尼辛伯格正坐在一张桌子前，一名三十五六岁的华人，正站在一旁陪西德尼辛伯格说着话。 “辛伯格先生。”餐桌上就坐的除了西德尼辛伯格还有一个人，让李瑞杰有点意外，又不太意外，他是《大白鲨》的制片人理查德扎努克，“扎努克先生。” “杰瑞，我为你介绍，这位是这间餐厅的老板迈克尔周。” “很高兴见到你！”这间餐厅老板老板的名字叫周应华，是华国京剧大师周信芳之子，1939年生于沪上，1952年，13岁的周应华被父母送去英国念公立寄宿学校。 在海外，中餐虽然普及，但一直都是低端的代名词，其定位甚至不如印度菜，更加不要说总是逼格慢慢的rb菜，其原因有二：一是自近代以来，华国就处在落后挨打的局面，直到进入二十一世纪，很多美国人仍然认为中国人都是留着大辫子，抽着大烟；二是最初走出去的中餐厨师大都是民间，做的事家常菜，不会像rb那样装逼，做个米饭卷都搞得跟祭天似的那么装逼。 但是“周先生餐厅”不同，周应华从一开始就没有走低价策略，第一间“周先生餐厅”就开在了伦敦富豪云集的武士桥区，餐厅更是选择了面向海德公园，租金昂贵的地段。他坚持从华国进口食材，雇佣中餐名厨做菜，使用意大利人做侍应生。墙上挂满了精心挑选的名画，以吸引艺术界人士欣赏。 周应华的这一策略非常奏效，从一开业，他的餐厅就走在了时尚、摇滚、艺术和上流社会的风口浪尖上。“周先生餐厅”吸引了大量明星、政要的光顾，周应华自己发财的同时，也成为了英美社会的名流，明星、政要们也以能光顾周先生餐厅为荣。1974年，周应华又来到了美国，开了第2家“周先生餐厅”，他选择的开店地点就是洛杉矶贝弗利山庄。 这是一个聪明人，李瑞杰下了一个论断，就是不知道他对华国的态度如何。这个时代，大部分海外华人对华国的态度基本上就是拼命撇清自己跟华国的关系，为了撇清关系，这些人李高举反华旗号的不在少数。 “这么说我遇到同乡了。”李瑞杰故意用汉语说。 “奥！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周应华也用汉语念了一句诗回应李瑞杰。 毕竟李瑞杰是来吃饭的，周应华给李瑞杰留下了一张名牌，就识趣的离开，李瑞杰看不出周应华的态度。 众人点了菜，西德尼辛伯格就开门见山的说，“杰瑞，对于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我非常抱歉，你放心，史密斯已经被派到非洲，开拓市场去了，接下来有关《大白鲨》项目的谈判，将会由我亲自领导。” “嘶……”李瑞杰顿时一阵头疼，心说果然如此。西德尼辛伯格请李瑞杰到一家中餐厅吃饭，一方面是犹太人也习惯吃中餐，另一方面就是表示对李瑞杰的尊重，但是以斯皮尔伯格现在的份量，还不够格半岛环球的发行部总经理，那么搬到史密斯的又是谁？李瑞杰不禁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理查德扎努克。 第169章 被环球盯上了 理查德扎努克见李瑞杰看向他，举起酒杯，冲李瑞杰笑了笑，李瑞杰也举了举酒杯。难道真是他，可他为什么要帮斯皮尔伯格扳倒史密斯？ 理查德扎努克扳倒史密斯的原因很简单，首先他是《大白鲨》的制片人，电影质量的好坏，最终的票房多少，都与他的利益息息相关，他自然不希望《大白鲨》就这么拿去减一个版本出来。史密斯搅和了梦工厂的投资，就是跟他作对。 还有一层原因是李瑞杰猜不到的，那就是理查德扎努克极端厌恶史密斯。理查德扎努克的父亲达里尔扎努克曾经是“红沙发试镜”的代名词，年幼时期，理查德扎努克每天就是在父母的争吵中度过的，整天目睹母亲看着报纸上的那些花边新闻以泪洗面，1956年，达里尔扎努克更是搬去与法国女演员贝拉达维同居，父母从此开始了分居生活，虽然他们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名义上的夫妻关系，但是这段幼年的不幸经历给他留下了非常深的阴影。长大后，身为父亲的达里尔扎努克一直想缓和父子关系，甚至顶住各方压力任命他为福克斯制片部门的主管，但是达里尔扎努克的恶劣形象，早已经在理查德·扎努克心中根深蒂固，双方的关系早冻成了坚冰。理查德扎努克最讨厌的就是史密斯这种人，据说史密斯还经常用强，这一点还不如他的父亲。 斯皮尔伯格现在的份量不够，理查德扎努克的份量却够了，六十年代的时候，理查德扎努克就是福克斯制片部门的主管，由他担任制作人的《音乐之声》，上映后风靡全球，获得了票房与口碑双丰收，虽然达里尔扎努克已经从福克斯总裁的位置上下台，但是老扎努克当了几十年的福克斯总裁，是那个时代最后一个下台的制片厂老板，留下的人脉关系还在，这里面不仅有恩惠，还有要挟的证据，老扎努克在被确诊为阿尔茨海默症后，知道自己无法再返回娱乐圈，又怕自己把这些都忘掉，便把手中所有的资源统统都交给了儿子。可以说，福克斯半个多世纪的积累的人脉，如今有一大半都在理查德扎努克的手中。 何况史密斯那个蠢货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一，现在是环球求着梦工厂投资《大白鲨》，环球需要梦工厂进来分担风险，而不是反过来，《大白鲨》的拍摄前几天就已经停了；二、史密斯能当上发行部总经理，完全是因为发行《洛奇》和《血溅十三号警署》这两部电影有功，这个蠢货竟然自己跑去跟梦工厂闹翻了。相当于在理查德·扎努克动手之前，史密斯就已经自己把自己毁了，就算没有理查德·扎努克，这件事过去之后，卢·沃瑟曼也不会轻饶他。 “杰瑞？”西德尼辛伯格冲李瑞杰举起酒杯。 李瑞杰只能再次举起酒杯说，“干杯！” 环球把史密斯送去非洲，等于把梦工厂逼到了墙角，人家一个八大电影公司表现出了这么大的诚意，梦工厂如果不接着，李瑞杰敢肯定，下一秒环球就会翻脸。何况李瑞杰现在需要环球的全力支持，《大白鲨》的重要性小于斯皮尔伯，斯皮尔伯格的重要性小于联美。可惜了，斯皮尔伯格是撬不过来了。 “史蒂芬是什么时候回的洛杉矶，现在《大白鲨》剧组是不是已经……” “大卫上午就赶回剧组了。”还没等斯皮尔伯格回答，理查德扎努克就抢先回答，大卫布朗就是《大白鲨》的另外一个制片人，理查德扎努克确实没有说谎，大卫布朗确实是赶回剧组了，但是大卫布朗早期做过演员，现在是制片人，没有导演能力。 “杰瑞，现在制片成本越堆越高，我预计合拍未来会逐渐成为主流，像《大白鲨》这样的合作以后会越来越多，梦工厂有没有想过跟环球进一步加深合作。”西德尼辛伯格抿了一口酒，看似无意的说。 李瑞杰心里咯噔一声，暗自说了一声，不好，梦工厂被环球盯上了！李瑞杰知道随着梦工厂的成绩越来越耀眼，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这才刚拍了几部电影啊？《洛奇》，《血溅十三号警署》，《盗佛线》，这才刚刚三部电影而已，“合拍？这个我暂时还没想过。目前为止梦工厂投资的都是小制作，暂时还没有投资大制作的打算，我们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西德尼辛伯格笑了笑，丝毫不在意李瑞杰的拒绝，在他看来，梦工厂就是前期发展的太顺利，拍了三部电影，两部已经上映的，都是大卖，等梦工厂拍摄一部亏钱的电影的时候，就会想找合作伙伴了，“这些年，受电视冲击，好莱坞很多人都迷失了方向。《教父》大卖之后，现在有一种声音说，拍摄这种意义深刻的现实主义题材小制作，加强成本控制，可以抵御市场萎缩。但是我认为，好莱坞想发展，只有拍摄大制作，因为只有大制作，才能帮我们打开外埠市场，只有开拓市场，好莱坞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北美市场萎缩的问题。” 李瑞杰不禁佩服西德尼·辛伯格的眼光，未来几十年好莱坞在全世界攻城略地，先是攻陷了西欧市场，然后是东亚、东南亚，冷战结束后，好莱坞更是把电影卖进了原来不可能得到的东欧、俄罗斯、华国大陆市场。可以说，除了印度这样的歌舞片专属市场，二十一世纪，好莱坞的电影版图已经遍布全世界，而替好莱坞攻城略地的就是诸如《星球大战》、《侏罗纪公园》、《泰坦尼克号》、《魔戒》等一系列的大制作。好莱坞凭借北美的庞大市场，投入巨额资金，制作出场面宏大，特效精美的大制作，占领了全世界，而原本与他们差距不大的西欧，陷入意义深刻的现实主义题材小制作中无法自拔，逐渐沉沦。西德尼·辛伯格在七十年代，就能看到未来几十年的发展趋势，这份眼光确实是非同凡响，无怨的能做到环球总裁。 第170章 何灌昌跑了 “大制作风险太大，梦工厂只是一家小公司，我们亏不起。”李瑞杰故意看了一眼斯皮尔伯格，“除非是史蒂芬的电影。” 斯皮尔伯格见李瑞杰这么捧他，冲李瑞杰举了举酒杯，他现在处境艰难，《大白鲨》超期、超支，环球董事长卢沃瑟曼多次声称要换掉他，甚至环球有传言，即便拉来投资，他也会被换掉，李瑞杰这时候挺他，让斯皮尔伯格非常感动。 李瑞杰举杯回应，他记得斯皮尔伯格导演的《第三类接触》就是这两年，既然挖不到斯皮尔伯格，至少再参与一部《第三类接触》，李瑞杰才能捞够本啊。 双方约定了谈判的时间和地点。这一顿饭，吃得李瑞杰心里跟过山车一样。 李瑞杰跟斯皮尔伯格挥手告别，与雪莉兰辛两人一起坐上车，“《大白鲨》剧组应该已经停了。” “我也看出来了，这一点对我们非常有利，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可以好好利用。”环球坚持明天就开始谈判，剧组要不是已经停了，环球不会表现得这么迫切，轻易把弱点暴露在梦工厂面前。 “环球盯上我们了！” “这确实是个大麻烦，我们没有退路了。” “这次必须拿下联美！”环球看上梦工厂，下一步肯定就是要入股，拿走梦工厂的大部分股份，雪莉兰辛只是一个持有5%股份的小股东，李瑞杰才是没有退路，到时候，李瑞杰辛辛苦苦找到好项目，环球出钱投资，给李瑞杰一点制片人酬劳和分红，梦工厂忙一年，环球抽走大部分的利润，什么发行渠道，什么周边产品？全都得泡汤，梦工厂确实可以转投华纳，但是华纳就是什么好东西吗？李瑞杰相信如果他被逼投华纳，用不了两部电影，华纳就会提出入股的要求，哪座山的狼不吃肉呐？ “最好能借助这次机会，把《洛奇》和《血溅十三号警署》的分成尽快拿到手。” “雪莉，你觉得环球会按投资比例跟我们分票房吗？” “哎！”雪莉兰辛看着李瑞杰摇了摇头，“肯定不会的。” “我猜也是这样！那我们就要想办法从其他方面补回来，利用票房分成施压，争取在其他方面与环球达成交换利益，你觉得我们拿到《大白鲨》完整的周边衍生品版权，把握有多大？”李瑞杰当时因为俄勒冈州是免税州，才把eo公司设置在波特兰，现在他发现有一个意外的好处，那就是好莱坞很多人，都还不知道一部大卖电影的周边有多值钱，实际上前世直到1977年，《星球大战》上映的时候，福克斯还把《星球大战》的周边衍生品当作报酬给了乔治卢卡斯，乔治卢卡斯卖《星球大战》的周边衍生品，好莱坞才发现这一块的利润。李瑞杰不记得《星球大战》具体是哪一天上映的，但是现在肯定还没有上映，《大白鲨》作为一部现象级的电影，而且主角还不是个人，周边肯定会比《洛奇》要高一个数量级。 “环球有游乐场，他们会想把《大白鲨》用于游乐项目。” “那就把游乐场用途给他们！”李瑞杰想了一会又说，“合约可不可以这样——我们得到《大白鲨》的周边衍生品版权，然后就把游乐场项目免费授权给他们，合同里一定要列清楚，他们有哪些权利，除了这些之外的周边衍生品权利都是我们的。我们不但在票房上可以做出让步，电视播放权和原声带上也可以做出部分让步。” 李瑞杰想要的不仅是周边，还有没有发明的录像带，以及更远的网络版权，任你西德尼辛伯格眼光再长远，也不会知道未来有这些东西。李瑞杰想起后世自己被迫签过的那些霸王合同，不知道这一套在美国能不能照搬。 “这一点，要问吉娜，送我回公司吧。” “杰克，我们回梦工厂。” 李瑞杰与雪莉兰辛、吉娜布朗，连着整个公司的人加了一整夜的班，相信这一夜，环球方面也有不少人通宵加班。 “对，导师，现在的问题就在这里，你觉得我这个方案可行性有多少？”吉娜布朗给格里斯教授打着电话。 丽萨拿着一大堆打印资料走进了，“老板，总经理，布朗律师，这是你们要的资料！” “啊——！”李瑞杰伸了一个懒腰，他手中是《大白鲨》的原作小说，用速度读完这本小说，李瑞杰发现了一个问题，小说《大白鲨》跟电影《大白鲨》除了名字一样，几乎没有什么关系，斯皮尔伯格几乎是重新写了一个故事。 原著里，大白鲨没有被氧气瓶炸得四分五裂，也没有船长被鲨鱼活活吃掉的情节，海洋学家在小说里就是一个圣母婊，拖后腿，差点害死同伴，小说情节花了一半以上的篇幅，来描述那个濒海小城里发生的破事，然后又草草收尾。李瑞杰现在都怀疑，电影中，那么晚才出现鲨鱼，不止是因为机械鲨鱼的问题，还有小说的影响。 吉娜布朗放下电话说，“莱昂纳多何逃跑了。” “谁，谁跑了？”李瑞杰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莱昂纳多何就是何灌昌。 《护佛战士》上映之前，何灌昌就坐镇洛杉矶，协调各方关系，刚开始爆出《护佛战士》疑似抄袭《盗佛线》的新闻的时候，他还没有当一回事，《护佛战士》不是疑似抄袭《盗佛线》，就是抄袭的《盗佛线》。但是昨天得到警察局的消息，联美企图炸死李瑞杰不成后，何灌昌几乎吓尿了，好家伙，这都动上炸弹了，关键是嘉禾在香江也跟邵氏搞过这一套，按照正常套路，李瑞杰就该反击了，就算不给他们照方抓药，也安装一个炸弹，也得打他们的黑枪，何灌昌可不想跟联美一块等着挨枪子，连夜买飞机票逃回了香江，可巧加利福尼亚中区联邦地区法院昨天给他们发出了传票，这下子何灌昌就成了畏罪潜逃，就算不是联美做的，这罪名也坐实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之一，就是对方有个猪队友，“美国和香江之间有引渡协议吗？” 第171章 急转直下 “美国和香江直接没有引渡协议，但是美国和英国有引渡协议。”1972年，英、美就签订了《引渡条约》。 “那就让他跑吧。”李瑞杰抓起电话给梅兰妮丘吉尔打了过去，不管何灌昌是因为什么原因跑的，不管这算不算畏罪潜逃，李瑞杰都要在舆论上，把畏罪潜逃的罪名给何灌昌坐实了，嘉禾跟联美现在是人人喊打，李瑞杰要好好利用这波舆论优势。 打完电话，李瑞杰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带着众人奔赴环球影城。环球方面这次派出的谈判代表是西德尼辛伯格、理查德扎努克，斯皮尔伯格列席会议。 环球先出示了《大白鲨》的项目支出明细。按照这份支出明细表，算上购买《大白鲨》的电影版权在内，环球在《大白鲨》项目上目前已经投入582万美元，这与梦工厂收集到的资料差距不大。 李瑞杰与雪莉兰辛商议的第一步有点失算了，他们原本猜测环球会放出一本假账出来，冲抵梦工厂的投资比例，在电影投资上做假账是比较容易的，否则后世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借拍电影洗钱了，比如那个机械鲨鱼，纯手工制作，这东西你说它值50万美元也行，说它值100万美元，也说不上错。毕加索一幅画能卖上百万美元，毕加索画一幅画的画布、颜料加一块才值几个钱？但是这次环球偏偏报了一个很实在的价。李瑞杰与雪莉兰辛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把交给财务。 谈判第一天上午，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各种交接材料，审核资料中度过的。不过李瑞杰与雪莉兰辛有一点没有料错，环球影业确实没有打算与梦工厂按照投资比例分票房，李瑞杰与雪莉兰辛开始按照计划，以票房分成上的让步，交换《大白鲨》的周边衍生品版权。 “杰瑞，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大白鲨》的周边收益呢，这一块很赚钱吗？” “算不上很赚钱，关键是我有一家公司。《洛奇》的时候，我看到有孩子把《洛奇》的海报贴在衣服上，就成立了一家服装公司。”eo的衣服已经卖得全美到处都是，这种事是瞒不住的，“可是我没想到这种生意，热度来的快，消散得更快，几个月前，《洛奇》的衣服就已经卖不动了。《血溅十三号警署》上，我想照搬《洛奇》，但是没想到《血溅十三号警署》的票房太差，我们不但没赚到钱，还亏了一笔。再没有新项目，我的那家公司就要倒闭了，你知道，现在辞退一批工人有多麻烦，遣散费，退休金，搞不好他们还会上街游行……” 就在这时，忽然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这女人很年轻，金色头发，个子很高，前凸后翘，身材非常好，她径直走到西德尼辛伯格跟前。 李瑞杰注意到，这个女人推门而进的时候，西德尼辛伯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但是这个女人走到他跟前后，他仍然不得不低下头去倾听。西德尼辛伯格已经是环球的总裁，能让他俯首帖耳的，也只有那位一直没有露面的环球董事局主席卢沃瑟曼了，这个女人一定是代表着卢沃瑟曼而来的。 李瑞杰很想知道，卢沃瑟曼派这个女人过来会说些什么，难道是临时又想起了什么要加进来？李瑞杰扫视四周，忽然发现会议室一角处，一部电话没有挂起来，而是搁在了桌子上——有人一直在监听他们的谈判。 那个女人在西德尼辛伯格耳边嘀咕了好一会终于离开，会议室里，包括理查德扎努克、斯皮尔伯格等人似乎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了。 “辛伯格先生，那位是？”李瑞杰问。 “啊，这个，她……”西德尼辛伯格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是沃瑟曼先生的秘书。” “秘书？”李瑞杰心说果然如此。这就有意思了，西德尼辛伯格是环球的总裁，这个职位又叫首席执行官，是在一个企业中，负责日常事务的最高行政官员，但是西德尼辛伯格这个最高行政官员，最高上恐怕得加一个引号，他头上还有一个太上皇。 杰克曾经说过，李瑞杰是个不负责任的老板，把所有的工作都推给了雪莉兰辛做，但是雪莉兰辛未尝不是乐在其中，否则单凭一口气，她不可能半年多了，每天都工作到凌晨。现实中，不是每家公司都能像李瑞杰一样，对公司聘请的经理人充分放权的，卢·沃瑟曼明显就不是能放权的人。 李瑞杰不知道那名女秘书带来了什么指示，但是卢沃瑟曼的秘书离开后，形势开始急转直下，本来西德尼·辛伯格已经表示出松开的意思，可是现在环球不但不想按照投资比例给梦工厂票房分成，连周边衍生品版权上，也咬死了不肯按投资比例给梦工厂。 “辛伯格先生，这种分成比例，对梦工厂实在太不公平了，请恕我不能接受。” “不不不，兰辛女士。这种分配比例应该是对环球太不公平了，对于《大白鲨》这个项目，你们只看到了环球的现金投入，却没有看到环球的无形投入。” 李瑞杰有点后悔把性骚扰的事情闹大，赶走了史密斯，西德尼辛伯格这个糟老头子，远比史密斯那个精虫上脑的家伙难对付多了。他揉着红鼻头，虽然不知道周边衍生品，有多赚钱，更不知道录像带和网络播放权，但就是不肯让步。 李瑞杰看着雪莉兰辛与西德尼辛伯格针锋相对，空气中的火药味也越来越浓，眼看就要谈崩。只见丽萨端着一个咖啡壶和一个茶壶，给众人挨个倒茶和咖啡，小姐姐凑到李瑞杰耳边问，“老板，你要茶，还是咖啡？” 李瑞杰忽然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大声说，“什么！他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小姐姐有点蒙逼了，大大的问号脸分明在说，我刚才说什么了？ 第172章 征夷大将军号 所有人都被李瑞杰的声音吸引了过去，李瑞杰赶忙装作一副失言的表情说，“实在抱歉，辛伯格先生，我在波士顿的公司出了点问题，我要马上赶过去。” “是什么事，很严重吗？” “有些麻烦，我的公司与造船厂产生了纠纷，现在船被造船厂扣下了。”李瑞杰给雪莉兰辛使了个颜色。 雪莉兰辛会意，马上随李瑞杰出了会议室。 李瑞杰向后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跟出来，这才说，“雪莉，我不能参加接下来的谈判了，再跟下去，西德尼辛伯格很有可能会逼我表态。” “确实有可能。” “所以我必须离开洛杉矶，你留下来继续谈判，我的底线是我们必须拿到完整的周边衍生品的版权，票房、电视播放权、原声带分成尽量争取。如果西德尼辛伯格要逼你，你就往身上推，说我不在，你无法做主。” “如果环球坚持突破我们的底线，该怎么办？” “那我们就放弃投资《大白鲨》。”李瑞杰心说，这样就算谈崩了，斯皮尔伯格也没有理由怪到自己身上，而且还顺理成章回到了“选择一”。 “好，那我就尽量拖延，反正《大白鲨》剧组已经停工了，着急的是他们，看他们这么选吧。”雪莉·兰辛更倾向于投资《大白鲨》，毕竟之前她已经为投资《大白鲨》做出了不少努力，还险些牺牲了色相，而且她还不知道，斯皮尔伯格未来能够创造那么一系列票房奇迹。 “卢沃瑟曼对环球的工作处处指手画脚，西德尼辛伯格肯定会有所不满，这一点你可以利用。”曾有学者说，人的欲望归根结底就是来自三个方面：食欲、**和权力欲。权力欲是与食欲、**同等的，人类最基本的欲望。但是现在西德尼辛伯格的权力欲，却长期被压制，相当于饭吃到一半被人抢了，老婆被人上了，李瑞杰不信西德尼辛伯格心里就没有不满。 “卢沃瑟曼做了几十年的环球总裁，西德尼辛伯格一直就在他的手下工作，要想利用他们的矛盾，恐怕很难。” “那就算了。你就赶快回去吧，如果他们问起，你就说我嘱咐了你两句，要你对西德尼辛伯格先生尊重一点！” 做戏要做全套，李瑞杰当天就坐上了，飞往波士顿的飞机。 波士顿以南的昆西市伯利恒钢铁公司霍河造船厂中，李瑞杰正带着新英格兰邮轮公司的管理层，视察五月花号的情况。五月花号满载排水量超过15万吨，是新英格兰邮轮公司旗下最大的一条船，服役刚过12年，对于一条邮轮来说，这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李瑞杰之前也不是对西德尼辛伯格完全胡扯，新英格兰邮轮公司确实与霍河造船厂有些纠纷。之前五月花号在霍河造船厂进行保养和技术升级的时候，由于新英格兰邮轮公司资金链断裂，霍河造船厂扣留了五月花号近半年的时间，这期间，五月花号一直停泊在霍河造船厂的舾装码头，霍河造船厂要收新英格兰邮轮公司半年的停泊费，新英格兰邮轮公司却认为，是霍河造船厂主动扣留的五月花号，这笔钱不应该给，双方争执不下。不过这跟李瑞杰的关系不大，由着新英格兰邮轮公司的管理层去跟霍河造船厂扯皮。 李瑞杰来波士顿，是为了下一步的工作。五月花号，已经确定将会被投入rb市场。 后世东瀛人第二次成功申办奥运会后，就提出要趁奥运会开办赌场，吸引华国人去赌博，以此吸华国人的血。李瑞杰真怀疑东瀛做出这个决策的时候有没有长脑子，相比于华国，东瀛才是一个更嗜赌的国家，从政府到老百姓都是如此。民间，rb各地遍布柏青哥；官方，rb政府喜欢赌国运，从日俄战争，一直赌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最终输了个精光。 如果东瀛政府不先禁止东瀛人自己进赌场，这个赌场最终先抽干的恐怕会是东瀛人自己的血。而要东瀛这样一个“民主国家”，像朝鲜、越南、新加坡一样一边开办赌场，一边又禁止本国人进去赌博，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五月花号的母港已经确定设立在东京以南，一个叫三浦的不知名小城市，设立在这里的原因有二：一是东瀛政府不会允许李瑞杰把堵船直接开到东京港去，这样直接抽血的行为，就算开赌船的是美国人，东瀛政府也不能忍受；二是东京湾南北长度有八十公里，这里面全是东瀛的内海，跟华国的渤海一样，即便经过技术升级，五月花号的最高航速也不过22节，也就是大约40公里每小时，如果以东京为母港，要两三个小时才能跑出东京湾，这样就算早晨9点出发，11点多才能开出来，然后还要出东瀛领海，又是一两个小时，实际上这种情况都不太可能，东京湾是全世界最繁忙的水域之一，根本就不可能允许五月花号开足了马力狂奔，李瑞杰估计从东京湾开出去，至少得半天的时间，而东瀛劳动法还不健全，绝大多数人根本没有那么多消遣时间。 三浦虽然是个小城，却位于整个东京湾口处，向里依次是横滨、川崎和东京——光东瀛排名前十的大城市就有三个。 “我的设计方案借鉴了日光东照宫，日光东照宫是供奉东瀛最后一代幕府——江户幕府的开府将军德川家康的神社。我为整艘船设计了7颗云松，以浮世绘为主要装饰图案……”一名黄种人模样的中年人向李瑞杰介绍着五月花号的改造方案，此人是一名日裔美国人。 李瑞杰吸取了上次东方公主号的教训，聘请了一名rb设计师，主持五月花号的改造工作。香江人虽然自诩保留了华国传统，其实内心深处极度崇洋媚外；而东瀛人却是外表西化，内力极度保守。 “李先生，您想好为这条船取什么名字？” “你既然提到了幕府，那就叫征夷大将军号吧。” 第173章 传媒大亨 征夷大将军就是东瀛的幕府将军，这个“夷”指的是虾伊人。很多人知道北美印第安人，却不知道，东瀛也有一段类似的历史，虾伊人是东瀛列岛的原住民，曾经遍布东瀛四岛，也是东瀛人最大的对手，由于东瀛人多次征讨虾夷，征夷大将军逐渐成为所有东瀛武士与军人的首领和总代表，十二世纪，源赖朝出任“征夷大将军”，开创了东瀛历史上第一个幕府——镰仓幕府，虽然后来虾伊人已经被东瀛人赶到了本州东部和北海道等偏僻地区，虾伊人也几乎被灭族，但是以后的幕府将军皆袭用“征夷大将军”之官位。 这倒是省却了李瑞杰不少麻烦。按照香江“东方公主号”的命名方式，东瀛的这条船，也应该以东瀛皇室的名字命名，但偏偏东瀛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国家，他们至今仍然有皇室，而且李瑞杰甚至连取个前朝皇室人物的名字都没有可能，因为东瀛自有皇室以来，就从没有更换过朝代，东瀛人自己号称这种情况为“万世一系”。幕府将军的地位不次于东瀛皇室，又可以避免跟rb皇室起冲突，确实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李瑞杰一行考察完五月花号的情况，从霍河造船厂出来，直接返回波士顿市区酒店。他已经跟雪莉兰辛约定了每天晚上通一次电话，听取雪莉兰辛对于当天谈判情况的汇报，以防真的出现意外。 “是杰瑞李先生吗？”李瑞杰刚走进电梯，就见一个50来岁的中老年男子，匆匆赶过来，边走边向李瑞杰打招呼。 杰克赶忙挡在李瑞杰面前，李瑞杰现在是名人，别说那些图谋不轨者，单是那些找李瑞杰投资的编剧、导演、制片人、创业者就络绎不绝，如果一个个都要见，那每天光见这些人就忙不过来。 李瑞杰拍了拍杰克的肩膀，他觉得来人非常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难保不是遇到某个大牛了，“请问你是？” “萨摩雷石东，来自国民娱乐公司！”中老年男子自我介绍。 李瑞杰心里差点叫了出来，萨摩雷石东这个名字可是如雷贯耳，比什么史泰龙、斯皮尔伯格、梅丽尔斯特里普加一起都更加大牌。进入二十一世纪，萨摩雷石东手下拥有维亚康姆、cbs、派拉蒙等多间美国顶尖影视传媒公司，是好莱坞最大的老板之一，名副其实的传媒大亨，就算不关注传媒业的人，恐怕也看过萨摩雷石东跟自己的女儿争夺维亚康姆的控制权的新闻。李瑞杰更是对雷石东的一句话记忆深刻，那就是“内容为王”，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道尽了传媒业的本质。 “很高兴认识你，雷石东先生！”李瑞杰认真的观察着萨摩雷石东，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些异样。无论是杰瑞·李，还是李瑞杰自己过去的经历，都与雷石东没有任何交集，这个老家伙找上自己干什么？难道是……李瑞杰忽然有一种不好的猜测。 自从穿越以来，李瑞杰就在防备一种人，那就是跟他一样的穿越者。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跟他一样的穿越者，这个萨摩雷石东无疑就是嫌疑最大的几个人之一。根据他前世看到的那些书，55岁之前，萨摩雷石东除了天资聪颖一些之外，并没有太耀眼的地方，但是1979年初，眼看就要56岁的萨摩雷石东在一次参加华纳公司举办的聚会时，险些被大火烧死，然后大难不死的萨摩雷石东，从此就像开了挂一样——国民娱乐公司在他的带领下快速发展，63岁时，他收购了维亚康姆公司；70岁时，收购派拉蒙；76岁时，收购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最终创办出一个庞大的传媒大国。 前世李瑞杰还有些相信书里的话，但是现在用李瑞杰的眼光看，什么浴火重生，什么永远30岁，李瑞杰看到的，分明就是一个穿越者。而对于其他的穿越者，李瑞杰的第一选择绝对不是要与他们把酒言欢，而是要干掉他们，所以这样做的原因有二：一是这些人的存在，本身对李瑞杰就是一个威胁，无论是他们将李瑞杰穿越者的身份泄露出去，还是他们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身份，连累李瑞杰，等待李瑞杰的，绝对是送到试验室里做切片研究的命；二是这些人跟他一样知道未来的发展趋势，留着他们在，肯定要与李瑞杰抢生意。 “叫我萨摩好了，我可以叫你杰瑞吗？”雷石东的姿态放的很低。 “当然可以！” “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谈谈吗？” “那就去我的房间吧。”无论雷石东是想拿穿越者的身份要挟李瑞杰，还是有其他打算，都肯定不能当着众人，正好李瑞杰也想解决他。 “那最好不过！”雷石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李瑞杰所住的套间，李瑞杰进门前，特意向后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着他们，又将“请勿打扰”的牌子挂了出去，心中大定。雷石东的身高是1米8出头，杰瑞李的身高是将近1米9，雷石东已经50余岁，杰瑞李今年还不到21岁，只要确定雷石东也是穿越者，李瑞杰就在房间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他，反正这个年代还没有摄像头，隐瞒一次谋杀案，比后世容易的多。 “茶还是咖啡？” “咖啡好了！杰瑞，听说你在香江成立了一家电影公司？” “你的消息非常灵通！”李瑞杰心说，这么快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我可不可以入一股？” “抱歉，我的公司现在不缺钱。” “那实在太遗憾了，听说你还在香江拍摄了一部电影？” “你的消息真的非常灵通，萨摩。”李瑞杰走到雷石东身后，拿着热水壶，刚准备对着雷石东的脑袋砸过去，但是看到地上铺着地毯，满地鲜血不好清理，又换了一条毛巾。 致起点的签约编辑大爷们 起点的签约编辑大爷们： 按照你们的要求，加你们的qq号，几周的时间里，也不知道加了多少回，结果你们连理都不理，去三桶油、五大行办业务，也没这么麻烦过，只能通过这种方法发消息了，估计你们仍然看不到。我想咨询的事情很简单：年前实在太忙，办公室的打印机又打不了你们给的pdf文档，且你们又说收到合同后2个月内，回寄一份盖好章的合同至填写的联系地址，年后我可能会因为工作调动搬家，可不可以成年后，等稳定下来再寄合同？ 也不指望签约组的编辑大爷们能够看到这条消息，我只是好奇，既然你们不打算接受任何消息，还煞有其事的给我留个qq号干嘛？ 第即174章 一拍即合 “不知道，贵公司的新电影，在新英格兰地区的发行商确定没有？” “你想发行梦工厂的电影？” 雷石东出生在波士顿一个清贫的犹太移民家庭，他天资聪颖，先后就读于乔治城大学与哈佛大学，并在哈佛大学获得法学博士学位。雷石东现在管理着一家叫国民娱乐公司的院线，这条院线目前在北美有上百家影院，单看影院数量是不少，但银幕总数也就是两百来块，因为国民娱乐公司经营的主要是汽车影院。 国民娱乐公司建设影院的方法就是租下或买下一块空地，在空地上建一堵高墙，然后正反两面刷上白漆，这就是银幕，观众买票后，开着车驶进影院，然后就坐在自己的汽车里，通过调频接收声音，看电影。这样就导致大部分汽车影院至多只有两块银幕，有些影院甚至只有一块银幕。 美国的汽车影院，六十年代中期发展到鼎盛，进入六十年代后期开始衰落，而且不巧的是，此时的国民娱乐公司，刚刚才经历过一场动荡。 国民娱乐公司是由雷石东的父亲一手创立的，五十年代的时候公司传到了萨摩雷石东和他的弟弟爱德华雷石东手上，就像所有的家族企业一样，两兄弟最终走上了争产的道路。1972年，萨摩雷石东和父亲被弟弟告上法庭，虽然最终萨摩雷石东胜诉，取得了国民娱乐公司的控制权。但是两兄弟共同经营这间公司20年，国民娱乐公司内现在仍然有不少他弟弟的人，如果萨摩雷石东不能做出成绩，那么他弟弟随时会卷土重来。 国民娱乐公司要想出成绩，就必须取得营收上的明显增长，一家院线公司营收要增长方法无外乎就是两个，一是增加影院数量，这一点需要投资，需要时间，短期内不可能实现；二就是增加单馆收入，这一点国民娱乐公司有很大潜力，相比于联艺、德沃德等主流院线，国民娱乐公司的单馆收入，只有他们的几分之一。 国民娱乐公司单馆收入低的原因也是两条，一是汽车的占地面积远大于影院座位的面积，导致单次放映可以入场的人数少，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国民娱乐公司本就是一家汽车影院；二是影片质量的问题，国民娱乐公司放映的电影，主要是大热电影的第二、第三轮放映，或小成本电影，第二、第三轮放映的票价低，小成本电影的上座率低，这就是国民娱乐公司单馆收入低的根本原因。 看似有潜力，其实也是无解。国民娱乐公司的影院大多位于偏僻的荒郊野地，或者废弃的旧工厂区，由于地段不好，而且还是露天影院，很难受到大制片公司、大制作的青睐。从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手里拿到他们电影的首轮放映权基本是不可能的，出于压缩电影成本、发掘票房潜力等一系列原因，这个时代的电影公司会故意控制放映规模，当年《教父》大热之后，很多影院都希望放映《教父》，派拉蒙就是压着不放，通过控制放映规模，硬是使《教父》在院线上足足放映了差不多半年，最终这一方案也被证明是对的，很多人三刷，甚至四刷这部电影，《教父》不但打破了票房记录，还在获得了奖项上的丰收。雷石东只能将目光瞄向了二流电影公司。 虽然从公司成立的时间，制片数量看，梦工厂此时连二流电影公司都不算，但是通过制作《洛奇》、《血溅十三号警署》两部电影，梦工厂已经彻底打响了名号，名气甚至在不少老牌二流电影公司之上，而且梦工厂制作的都是动作片，根据雷石东多年从事院线工作的经验看，一部动作片，无论好坏，上座率总不会太差，根据新闻上的报道，梦工厂从香江带回来的那部电影，更是一部功夫片。自从李小龙的电影在美国上映后，就掀起了一波不小的功夫电影热，单过去一年，一部《龙争虎斗》就不知道在国民娱乐公司的院线上放了多少遍。至于，《盗佛线》的nc-17评级，对国民娱乐公司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李瑞杰跟雷石东几乎是一拍即合，国民娱乐公司需要影片填补档期，梦工厂需要影院放映电影。更妙的是，之前雪莉兰辛组织的院线，主要集中于美国西部和西南部地区，而国民娱乐公司的院线主要集中于美国东北部的新英格兰地区，正好形成互补。 李瑞杰在雷石东的带领下，参观了国民娱乐公司的总部，旗下影院。在好莱坞受到电视台的挤压，硅谷还连影子都没有，美国的制造业尚没有完全衰落的时候，东北部地区作为美国的老工业基地，最先发展起来的地方，也是目前美国最发达的地区，这里人口众多，居民普遍较富裕，是名副其实的票仓。 李瑞杰不仅想与雷石东签订一部电影的发行合约，还想与国民娱乐公司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加上雪莉兰辛之前谋划的几条院线，就能初步形成一个覆盖北美的发行网络。具体签订多长的合同，一年几部电影，票房如何分成，电影下画后，分成多久到帐，都需要进一步商讨，这些细致的工作，需要雪莉·兰辛来做。李瑞杰有点担心，雪莉兰辛见到雷石东后，会不会被雷石东拐走，毕竟在前世，雷石东就是雪莉·兰辛的老板。 雷石东还表达了入股梦工厂的想法，就像李瑞杰想打通整条产业链一样，雷石东也想进军制片业，至于《派拉蒙法案》，那不是问题，法案是死的，人是活的，《派拉蒙法案》已经颁布几十年了，美国的律师们，早琢磨出来了一整套，绕过该法案的方法。六十年代的时候，雷石东就购买了部分迪士尼的股票。不过李瑞杰没有答应，虽然他也很想把雷石东这个未来的传媒大亨，绑在梦工厂的战车上，但是梦工厂未来还有很大的增长潜力，这个时候就卖股份，太亏了，而且梦工厂目前正处在谋划联美的紧要关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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