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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哪年》


龙套楼(要龙套的进)

首先很高兴有很多朋友喜欢本书,橘子也很是开心得到了读者大大们的认可,这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是打鸡血一般的存在。

其次,有朋友在评论区求龙套,左思右想,我就开了这个龙套楼。

想要龙套的朋友,随便在哪一章发表本章说即可,橘子肯定看的到。

龙套设定如下:

姓名、性别、年龄、与主角关系(正、反)、希望出场时间、龙套背景。

大概就这些吧,其他的朋友们自由发挥。

第一章 生活只有眼前的苟且

华灯初上,照市。

一个华国东部的沿海小城。

一个上身身穿白色短袖衬衣,下身着黑色长裤的男子漫步走在照市的通海路上,明晃晃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的斜长,在风中摇荡。男子面色枯槁,苍白,双目中填满了哀伤。

一个小时前的一幕,依然在脑海中回荡。

在一间装修现代简约,面积大概有130多平的房子里,安子善和一个女子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几份离婚协议书,协议书上写着简单的条款:

1、安子善和木婉柔与2018年5月17日协议离婚,无争议。

2、房子一套位于和悦小区及奥迪牌汽车一部女方所有,所有债务男方承担。

3、男方所有公司照市合力科技公司归男方所有。。。

4。。。。

“协议内容你确定这样写吗,财产都给我?那如果没有异议,就签字吧。”女子定定的看着安子善,淡淡的说道。

“我确定”安子善看了女子一眼,轻轻的说道。近10年的恋爱,5年的婚姻结束了。说完,安子善提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搁笔,安子善看着木婉柔熟悉的如刻在生命中的面容,缓缓的说道“就这样吧,过几天我就搬出去,你什么时间方便我们去办一下,我有点事先出去了,祝你幸福。”

“嘭”

“哎。。。”看着安子善推开门走了出去,木婉柔心里堵的厉害,不知道想说什么,该说什么,只是泪水慢慢的滑落。离婚是她提起来的,曾经的他们是幸福的,甜蜜的,可是从他的事业走下坡路开始,他开始脾气暴躁,耐心消失殆尽,很久很久她没再感受到熟悉的幸福,他整晚的不睡觉,在电脑面前忙碌,数不清的日夜她一个人睡去。

她说,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不在乎有多少钱花,她在乎的是陪伴,是下班后能够两个人一起逛逛菜市场买菜,一起做饭,吃完饭一起散步的生活,可是,他给不了。

于是,婚姻步入了破碎的境地。

他还是爱她的,他想着对于木婉柔来说,有房有车,虽有多年的婚姻他们却无儿无女,若她再嫁,会比较好找。而他,不曾想过未来,他没有看到未来,似乎生活对他开了一个极致荒唐的玩笑,二年前经营的公司开始走下坡路,白手起家的他用尽了浑身的解数依然无法挽回倒闭的结局,挣扎了二年多,唯一剩下的就是数额巨大的银行贷款和各种白条,借款。

“哈哈哈哈。。。贼老天。。”安子善如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一样踽踽独行,仓皇不堪,怒目望天,突感这现实的凄凉,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这样的孤独。

“生活。。。哈哈。。。生活啊,只有眼前的苟且啊。。哪有诗和远方。”

就在半年前,安子善在例常的公司会议上讲着改变现状的发展规划和想法,一部门和二部门的经理起身打断了他的讲话,提交了辞呈,或者说提交了辞呈是比较文艺的说法,其实只是说了一句话。

“老大,我申请离职。”两位部门经理站起身来几乎同时说道。

安子善注视着他们一会,面无表情的说道“好,会后你们交接一下工作。”

不怨他们,真的,安子善这样想,这两个人跟着他工作了3年,要知道他白手起家创业也才5年多。这3年来,安子善手把手的教导他们,把他们从刚毕业的大学生培养成一个部门的经理,能够独当一面,更为了他们更改了自己定的公司内禁止谈恋爱的规定,于是他们两个在公司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

但,即使如此,他们也没有赚到多少钱,这是一个80和90后都被生活压迫的时代,一个成功趁年少的时代,所以对于连年亏损的公司来说,离职和跳槽是明智的做法。

这两人的离职拉开了公司倒闭的序幕,之后陆续有人申请离职,直至最后一人离开,安子善还不想放弃,还想努力一下,坚持一下,却不曾改变现状丝毫。

安子善在路上走着,脑海中回想着这过去的一幕幕,事业和生活好似两条平行线,实际上却是恩怨纠葛,不曾分离丝毫,相爱相杀,物质是幸福生活的基础,然,赚钱和陪伴对男人来说,如何权衡。

至少,安子善做的很差,所以得到了苦果。

记得网上有这样一个段子,中年男人苦,两只手,两条腿,扛着父母,拉着妻女,妻子问,你为什么不抱我。男人一脸疲惫,手里搬着一叠砖说道,我只有两只手,搬砖的时候没法抱你,抱你的时候必须放下手里的砖。

每个在打拼路上的人都懂,成年人很坚强,左手房贷,右手车贷,上养老人,下养孩子;成年人也很脆弱,脆弱到泪点都让你莫名其妙:撞到桌角、错过公车、没买到想要的酸奶,都可能引来一场崩溃的大哭,每一个成年人的崩溃,都是隐忍很久;每一个被生活压到喘不过气的成年人,可能会因为任何事情崩溃。

这生活的苟且就像泥沼,在这个节奏越来越快,压力越来越大的时代,生活不易,生存唯艰,磨灭着男人的耐心,压榨着越来越少的幸福感,越来越高的离婚率,这物欲横流的生活是不是要承担主要罪责。

一个没有事业,一身债务,单身离异的30多岁男人,这些标签带着浓浓的恶意,这不就是一个失败者吗?安子善自嘲的摇了摇头,这辈子活的太失败了,如果有来生多好,不!如果可以重新来过,该有多好。

这一刻的安子善是逃避的,内心希望当前的一切都是虚幻,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失败的婚姻更像是一场梦,强烈的期望时间能够倒流,再给他一次机会,改变这一切,弥补那些错过的和做错的。

在米国有一本神奇的书讲到,当一个人的内心发出强烈的持续的渴望和诉求的时候,只要能够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实现。这个时候的安子善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头顶三尺之上有一片黑暗淡淡的波动,如同一扇打不开的门在不断波动。

不过随着安子善一遍遍的在内心喊着,重复着,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头顶的波动越来越明显,慢慢的,好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你确定吗?”一个声音突然在安子善的耳边响起,无悲无喜,没有一丝情感波动的声音。

“谁?谁在说话?”安子善猛的抬头,左右张望,目光中有一丝紧张,有一丝恐惧,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好像有人在说话。他停了下来,然后挪动了一下脚步站到了路灯正下方最亮的地方,前后左右张望,没有人,抬头望天,明晃晃刺眼的灯光,啥都没有。

安子善深吸了几口气,缓慢的吐了出来,想着或许是自己幻听了,但是确实没有人,离自己最远的路人都看不太清,很明显不是,刚才的声音很清晰,就像在耳边一样。安子善抬起手来揉了揉太阳穴,摇了摇头,看来是幻听了,最近的糟心事太多了,没有一件是如意的,压力太大了吧,唉。

想起来刚收到的银行的贷款到期通知,心里莫名的苦闷,为什么我他么这么倒霉,没有办法了,先变卖一下公司的东西吧,办公设备之类的能卖一些,其他的跟朋友借借。这样想着安子善好似忘记了刚刚的声音,慢慢的往海边走着,他不曾发现头顶三尺之上有一片灯光都无法穿透的黑暗再次出现。

第二章 神魔契约

照市是一个沿海小城,沿海的概念是拥有一百多公里的长的海岸线和近六千平方千米的海域面积,因此照市拥有非常丰富的水产资源,本地居民也以食用海鲜为日常主食;小城的概念是,在照市抬头低头,都是朋友,地方太小,陌生人太少,就算是两个陌生人也能通过中间朋友认识,小城也有小城的烦恼,屁大点事全城都能知道。

这个时节,大街小巷不乏各种路边海鲜摊点,三五成群吃着海鲜,喝着啤酒,各种八卦琐事就这么传播出去了。

5月20日。

安子善和木婉柔约定一起去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办理离婚手续,他们都是莲山县人,所以需要到莲山县办理手续,莲山县是照市下属县,境内山丘密布,是非常漂亮的山城,森林绿化程度非常高。

车上,木婉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了安子善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你爸妈说我们离婚的事情?”

“办完手续之后吧,我回家一趟。”安子善目视前方,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缓缓说道。

“那么,你打算怎么说?”

“感情不和,我会说是我提出的离婚,至于财产分割,这个我自己说了算,再说了我们签了离婚协议的,办完了手续,即使他们有其他想法,也没有办法的,你放心好了,我都想过的,这些。”安子善一只手放在身侧,握了握拳,很显然他的情绪并不想他表现的那么淡然和平静。

“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有,你想的很周到,一直都是如此,不需要我多操心。”木婉柔盯着驾驶位的丈夫,这个认识了近20年的男人,这一刻说不出的心痛,各种滋味涌入心头,泪水慢慢的浸湿了眼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你怎么忍心把我送给别的男人。。。”木婉柔泪眼婆娑的望着这个曾经以为是自己终生依靠的男人问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走着走着就散了!”安子善幽幽的说道,目中有一丝迷离,一丝悔恨,一丝遗憾。

“呵呵。。”木婉柔也不再多说,任泪水顺着脸颊流着,默默的望着车窗外那走了很多年的风景有了一些陌生。

车内一时安静的令人窒息,安子善深深的呼了几口气,这种压抑的令他无法喘息的氛围过去的几年里时长出现,工作的疲惫,辛苦都无法与这种令内心压抑苦闷的感觉相比,这也是他放手这段婚姻的原因之一吧。

不是有位哲人说过,最好的婚姻就是相处不累嘛,他在自嘲的抽动了一下嘴角,这其中的酸涩和不易,无法与外人道来,书上那些鸡汤文和大道理,始终无法诠释内心深处的情感,路是自己选的,得认。

莲山县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处在罗山路上,位置不是太好,罗山路是双向单车道的道路,路两旁竖立着一排上了年月的梧桐树,枝繁叶茂。

今天的婚姻登记处门口停满了车,路旁都停了很多,今天怎么这么多人?下车的时候安子善这样想着,神色恍惚的推开车门。旁边一对年轻男女走了过去,直奔婚姻登记处,挽挎着男子手臂的女子一脸幸福,略带一丝担忧边走边说道“今天是520哦,人还真多,看来像我们一样选择今天做结婚纪念日的人不少啊,不知道上午能不能排到我们。”

声音渐远,哦,520,我爱你,呵呵,怪不得今天这么多人,安子善苦笑着摇了摇头,思绪不觉飞到了当初他们结婚登记的时候。

他们是2012年12月12日登记结婚的,因为这个时间网络上鼓吹的千年难遇,他们还想着如果这天的人很多,排不上,那么就等到2013年的1月4日登记,也是个非常好的日子,谁结婚的时候不是幸福满满,期待满满,谁的婚姻又不是从幸福出发的呢,然而走着走着,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那么相爱的人会形同陌路。

可笑,可恨又可悲啊。

他们的运气不错,或者是命运也顺了他们的意愿,结婚的时候成功的在上午排到了他们,为什么是上午呢,因为老人说喜事要上午办。然而,离婚的时候他们也排到了,虽然是上午的最后一对办理手续的。

坐在办事员的对面,这位工牌上显示叫刘雯的女办事员一脸惊异的望着他们,没想到今天还有办理离婚的,离婚还要选这样的日子,也是口味独特了,这位办事员这样想着。

安子善和木婉柔互相对视了一眼,或许他们猜到了办事员的内心独白,其实他们并没有注意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只是他们不想拖着,只是今天都方便而已,仅此而已。

“你们确定要办理离婚吗?不再考虑一下吗?一起走过这么多年不容易,要相互理解,包容。。。”例行公事的询问,或者说是调解,每一对申请离婚的都会经过这个过程,看看能否挽回一次破裂的婚姻。

“不需要了,办理吧。”两人沉默了一会,安子善看了木婉柔一眼,轻轻的说道。

“那好吧,你们填一下这些表格,财产分割没有异议吧?”

“没有。”

“好,填完表格去照相。”

两个人不再说话,按照办事员要求的流程,如同机械木偶一样去做着。

最后,当办事员收回他们的结婚证,并在上面盖章作废,然后给他们一人一本离婚证之后,木婉柔蓦然间失声痛哭,扑倒在安子善的怀里。

搂着木婉柔,感受着熟悉却即将陌生的温度,鼻翼间有些刺涩,泪水从安子善的眼角慢慢了滚落了下来,滴落在木婉柔的肩头。

“走吧。。”站在婚姻登记处的门口有一刻钟,安子善轻轻的拍了拍怀里的木婉柔,在她抬头之前抹掉了自己眼角的泪痕,轻轻的说道。

抬起头,望着安子善然后在他的注视下,轻轻的揽过了他的手臂抱在怀里,脑袋倚靠在他的肩头说着“好,让我再靠一次。”

慢慢的走着,背后婚姻登记处的牌匾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金黄色的牌匾闪耀着幸福的光芒,安子善回头看了一眼,模糊中似乎看到5年前有一对幸福的男女领完结婚证之后在这块牌匾下开心的拍了好多张自拍照,每一张都笑出幸福。。。眼眶又湿了。

谁对了,谁错了,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是夜,照市滨海四路,照市闻名遐迩的烧烤一条街,夏季生意最是火爆的一条美食街,安子善和他的好哥们陈宝峰经常去的那家大山海鲜烧烤,经常坐的那个靠窗的位置上,俩人正干尽杯中酒,此刻桌面上已经摆了十二个青鸟啤酒瓶子,还有两个空了的扎啤杯子,目测是两升的杯子。

“哥啊。。你跟嫂子真离了啊。。这是为啥啊。。为。。啥?”陈宝峰面色通红,这孩子喝酒上脸,酒量一般,也就是四瓶啤酒的量,慢点喝能到六瓶也得扑街。

“为。。啥?鬼他么知道为啥,过不下去了,哈哈。。太累了,心累,累啊。”安子善目光迷离,一口一口的喝着刚叫的一杯两升的扎啤,冰凉的啤酒下肚,酸甜苦辣咸全部涌了上来,泪水止不住的流,不知道为啥哭,就是想。。忍不住,也不想忍。

安子善一脸哀伤的望着他说:“宝峰啊,哥这几年过的好苦啊,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我怎么活的这么失败,公司月月亏损,亏到倒闭,家里顾不上,你嫂子和我妈的关系我也不知道如何调节,各有各的错,各有各的委屈,思来想去,都怨我了。。呵呵。。”安子善左手捶着自己的脑门,右手的烟头烧到了指肚却丝毫未觉,整个人似疯似颠的傻笑着。

“哥啊,何苦呢,唉,何苦呢这是。。”陈宝峰胖胖的脸上满是油光,一脸晒笑的摇着头,似乎想起来自己的日子,自己的生活,也不是那么顺心顺意,人生这不如意,十之八九。

俩人都醉了,安子善的酒量平常喝也就是6瓶啤酒,慢喝最多到10瓶,再多就断片了,此刻,他们谁都没有克制自己,只有这酒,这桌菜是他们的,是自由的感觉,还是放纵的滋味,谁也说不清楚。

“宝峰,你说时间如果能够倒流,能够回到年轻的时候,重新来过,该多好。。多好啊。”

“哥。。别做梦了,能回头谁不想啊,不可能的呢。。不可能啊”说完,陈宝峰伏倒在了桌子上,嘴里呢喃着谁也听不清的故事。

安子善还在嘟囔着,一遍又一遍“让时间倒流吧,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我愿意。。。”

“你确定吗?”那个无悲无喜,没有一丝情感波动的声音突然在安子善的耳边再次响起。

“我确定!我确定啊!”安子善低垂着头大喊道,满脸的颠狂,歇斯底里,他还以为是宝峰在跟他聊天。

“经查,你还有寿元60年。”

“那么用这60年做交换,获得重生,但是重生的寿元长度是到2018年5月20日,你同意吗?”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循循善诱,依然不带一丝情感波动,此刻无人发现安子善头顶上方三尺位置有一块黑色的区域中间若隐若现一对狭长的至黑色亮点。

“我同意!我同意。。。”

“那么你希望重生在什么时间?”

“那一年。。那一年。。”安子善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的喊道,为什么要犹豫,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嘛,虽然他以为这都是醉话,却不知道这是他内心深处最迫切,最虔诚的愿望和想法。

“好,契约成立。”那一丝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突然有了一丝丝波动,好似非常迫不及待。

契约完成,神魔不可更改,遵从内心深处的意志和愿望。

无人可见安子善的身体中飘出一道暗灰色物体进入了头顶三尺位置的黑色区域中,一闪而逝。

大山海鲜烧烤发生的事情在以后的日子里也通过这街头巷尾的八卦流传了出去,关于一个叫安子善的年过三十的中年男人的故事。

第三章 那一串千纸鹤的风情

1999年,那年安子善刚刚上初三,学习成绩中等偏上,不拔尖也不掉队,俗话说的半瓶子不满一瓶子晃荡的水平。

这一年在安子善的记忆中,印象深刻,刻骨铭心,因为在未来奇异的生命中和汹涌的岁月里,在滚滚而来的万丈红尘里,在那些寒冷悲伤或平静欢欣的时刻,在整个动荡不安的生命历程中,他无数次的渴望着改变的现实生活就是这一年开始走上了痛苦不安,彻夜难眠的未来。

“安!子!善!”一个女人的怒叱声响了起来,震在安子善的耳边,让他猛的惊醒。

“谁啊这是?”安子善喃喃道,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昨晚又他么喝断片了,唉,都迷糊了,安子善估摸着,慢慢的睁开眼。

“我了个去。。。。。”安子善瞪着眼望着眼前的一切,什么鬼,这是什么情况,谁能告诉我,喝断片的后遗症这么厉害吗,幻视了?只见自己站在一间教室里,别问我为什么是教室,下面坐着一群学生震惊兼部分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三尺讲台,一个的讲桌,这不是教室是啥,关键的关键是一个女教师凶神恶煞的站在自己旁边,怒视着自己。

而自己,这更是关键,自己居然脖子上挂着一串千纸鹤站在讲台边上靠窗的位置面向那群学生,挂着一串千纸鹤?这个画面有点刻骨铭心啊!

“不可能,不可能。”安子善嘟囔着,使劲摇了摇头,撇了旁边的女教师一眼,熟悉,很熟悉,刻骨的熟悉,就是自己初中时候的语文老师,就是她!

“安子善!你上课不认真听讲,叠千纸鹤,让你站在这儿是惩罚你,不是让你睡觉的,你给我站好了,下课到我办公室来。”女老师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吼道。说完就回到了讲台上,再次恶狠狠的瞅了安子善一眼后继续讲课,不再理睬他。

“嘶。。。好疼。”狠狠的揪了自己一下,安子善低声吼着,皱起了眉头,咬住了下唇,不是做梦吗?也不是喝断片幻视了,因为没有头疼欲裂的感觉,记忆里每次喝断片,第二天起床头疼欲裂,浑身无力,目前没有这样的症状出现。。。那么!

安子善静静的看着教室里这群学生,想着记忆里那些熟悉的面孔,后排一个微胖的男孩挤眉弄眼的朝自己笑,还偷偷的伸了伸大拇指,宋飞!是这家伙,初中最要好的死党,虽然高中之后慢慢的没了联系。视线继续在教室里巡视,一个清秀的女孩,齐耳的碎发随意的铺在脑后、耳边,穿着天蓝色带黑白条纹的校服,嗯,张玲玲!是她,自己初中时候的同桌,一个性格温和,成绩优秀到变态的姑娘。

猛然间,安子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穿着天蓝色校服上衣,下身黑色裤子,脚穿双星小白鞋,略微动了一下脚感受了一下,嗯,是那种脚底一颗颗橡胶疙瘩的鞋子,抓地力很强,在女老师的视线盲区偷偷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腿,细,真的细,是初中时候的自己,明确的说是初三时候的自己,瘦的不像话。

时间倒流了,我回到了1999年?这是真的,不需要确认,因为这一幕深深的烙刻在安子善的内心深处,那个时候年幼无知的安子善因为校园里流行叠千纸鹤也迷上了这个东西,趁课间刚刚买的叠纸没忍住在课堂上就叠了起来,不要问为什么一个男孩子喜欢叠千纸鹤,现在的安子善也无法理解那时的自己。

但是没想到被刚刚走出师范院校成为一名伟大的人民教师的语文老师抓个正着,女老师怒不可遏,惩罚他将千只鹅串在一起挂在脖子上,整整站在讲台边一节课的时间,对安子善来说这是一种巨大的羞辱,无法释怀的羞辱。

在同学们嘲笑、鄙夷的目光中站了一节课,至少对于那时的安子善来说同学们的目光是这样的成分。

以至于初中毕业之后,安子善记得高中期间暑假有一次在莲山县县城跟娘一起卖煮熟的玉米遇到了语文老师,语文老师认出了他,跟他打招呼买他的玉米,他连个笑脸都欠奉,一分不少的卖给了她。娘后来问他,才知道那是他初中的语文老师,还埋怨他,为什么不送给老师几个吃,他还一脸不忿的说道为什么要送给她吃,我们辛苦掰了煮好驼来的。

回想着这记忆中的一幕幕,安子善的嘴角慢慢的溢出了淡淡的笑容。台下的宋飞一脸懵逼的望着安子善,搞不明白为什么被罚站还笑的如此灿烂,如此猥琐,摸了摸额头,宋飞感觉自己一头苍蝇。

呵,回来了,真好,那一串千纸鹅的风情也没有错过,今生我会珍惜的!安子善如此想着。

轻轻的扭头看着讲台上那位熟悉的女老师,熟悉的脸庞,熟悉的声音,倍感亲切,现在想来,当初老师可能真的非常生气他不认真听课,不忿他蹉跎岁月,但绝无羞辱之心,也对,后来自己语文成绩的提高还是得益于该女老师的用心教导,可惜啊,年少轻狂太记仇,老师的职业操守用心教导,被他认为是悔过,补偿自己,唉,也是个自信心爆棚的孩子,殊不知老师何错之有。

依稀记得初二下学期,春节期末考试,自己语文成绩只有46分,满分100分的题,寒假被老爸打了个半死,屁股肿的跟火腿肠一样趴在炕上半个月才好,睡觉都不敢躺着,语文成绩的失败就是败在作文上,那个时候的安子善真的对作文一点头绪都没有,说他写的作文是流水账都是称赞,流水账至少还有逻辑和顺序,他的作文?那是个迷,没头没脑,无始无终,这是老师的点评。

语文老师叫什么来着?哦,对,文敏,文老师,记得当初教我们语文的时候刚大学毕业,初一、初二是另外一个语文老师,记忆不深。那时候的文老师,年轻,漂亮,是我们学校的一大热点,被安排教我们初三部据说是因为获得过不少文学奖项。

“叮铃铃。。。。。”开闸洪水一般的思绪猛然间被打断,下课铃声响起了,安子善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嘴唇,舒展了一下手脚,嗯,年轻就是有活力,不像前世总是感觉身体沉甸甸的。

“今天的课就到这儿,回去大家注意温习,下周一语文课做小测验,内容是这10节课讲的内容,下课。”文老师一脸严肃的望着讲台下的学生,说道。

“起立,老师再见。”班长张玲玲清脆的声音喊道。

“同学们再见。”文老师微笑道,“安子善你跟我来办公室。”回头撇了一眼,看到安子善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文老师心中莫名一跳,愠怒之色稍霁,轻轻的说道。

看到文老师拿起教科书走了出去,安子善缓缓的拿下挂在脖子上的千纸鹅走到自己的课桌旁,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复杂而又深沉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桌,那个优秀的不像话的女孩目不斜视的看着眼前的书本似乎对安子善的注视丝毫未觉,但抿的紧紧的唇角却出卖了她,安子善笑了笑缓步走出了教室,丝毫不理会身后宋飞的大呼小叫。

现在想来,自己叠千纸鹤被老师发现,是这位聪明的同桌告的密啊,可惜那时的自己只顾着怼文老师了,丝毫没有考虑到如何泄密这个问题的,还以为老师明察秋毫呢,小屁孩啊太年轻啊。

第四章 春蚕丝尽,蜡炬成灰

安子善所在的山阳初中规模并不大,在山阳乡是唯一的一所初中,四年制,小学五年级毕业后将会进入初中进行四年学习,正是完整的九年义务教育。

山阳初中仅有两栋四层的教学楼,其他的都是平房,校园里有一个小食堂多是教师用餐,还有几排大瓦房是学生宿舍,每个宿舍平均20-30人,一个比较简陋的图书阅览室,当然也是平房,其他的就是基础教学设施了,比如化学实验室之类。

走在通往语文组办公室的路上,望着前方的文老师,安子善坦然无比,也到是,在一个历经三十多年风雨的成年人眼里,上课搞个小动作并不是多大的过错,完全没有一个初中生即将面临老师的斥责该有的敬畏和紧张,况且文敏还没有前世的他年长呢。

边走边看着这熟悉的校园,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心中百感交集,记得2001年国家出台了乡镇合并的政策山阳乡被合并到洪泽镇,这所母校初中也拆了,合并到了莲山县的一所初中,据说老师们都有了更好的安排。

可惜那时候的安子善正读高中,而等他事业初有成,一次回家的时候心有所感驾车回来看望母校和老师,却发现学校已经拆迁,只留大致的轮廓和一个还算熟悉的校门,略慰心意。

语文组办公室在教学楼前二百多米的一排平房里,北方的平房指的就是红砖瓦房,砖瓦房墙面是由砖砌成,用瓦做屋顶的房屋。砖瓦房的房顶由三角形结构支撑,三角架多用常见树木的主干制造(榆树,槐树,杨树等)。而语文组办公室就在这排平房的最东边一间,大致有八九十平吧。

“报告!”安子善走到文老师所在的办公室门,正准备推门进去,突然停下想了想,敲了敲门喊了一声。差点忘了,自己是初中生,安子善一脸尴尬的想到。

“进来。”也不知道是哪位老师的声音,反正不是文老师,安子善顺着声音推门而入。办公室里还有三位老师在,安子善环视了一眼,其他老师都没有抬头,于是他径直走到了文老师的办公桌前,站定。

“安。。。”

“文老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上课的时候叠千纸鹤,请您相信我,我会改正错误,一定努力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安子善还不等文老师开口,就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在路上他已经打好了腹稿,这是成年人的基本技能,但凡需要讲话,只要有准备,就会有腹稿。

说完安子善胸有成竹但一脸愧疚的看着文老师,等待老师的‘特赦’,按照安子善的估计自己说完这一通,老师手中的‘教鞭’最终也会是高高扬起却轻轻落下,当然这些话也是安子善的肺腑之言,否则油嘴滑舌的搪塞之语文老师也不傻,能够重活一世,努力学习是他心中早就有的念头。

毕竟经历了前世生活的各种磨难和痛苦,白手起家创业的辛酸之后,他总结的结果是大学就读的学校很重要,而他前世考取的一所二流二本大学,完全没有什么好的基础可言。但如985和211一类的知名一流大学,其中学生毕业的薪酬起点,关系网,朋友圈,以及视角广度和宽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那么起步不同,攀登的难度和高度就截然不同,当然不排除命运之子,草根出身,站在世俗的巅峰,人贵有自知之明,安子善从未如此天真过。

文老师目瞪口呆的看着安子善,完全被他这一通话给撂蒙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安子善,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主动承认这很好,老师很为你高兴,初中语文是打基础的时候,在整个学习阶段承上启下,特别重要,这个时候你不用心学习,高中就很难赶上,落下的越多,后面的学习你会越累,将来你就很难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

说着,文老师笑了起来,或许为自己能让一名调皮的学生迷途知返而欣慰,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的语文成绩的问题主要出现在作文上,你的古诗词和文章理解都算不错,语法结构也掌握的很好,就是作文拖了太大的后腿,我接手你们班级之后看过了你们班所有人的初二期末考试卷子,满分一百的题目,作文50分你只得了9分。”

安子善的脸腾的红了,抿了抿嘴角,这黑历史,后来没有人知道,因为丢人,太丢人了,作文9分,这难以置信,如果被当年的高中同学和老师知道每每语文课在班上被宣读的作文的作者在初中时期只有9分,估计会惊掉一堆下巴。如果被前世大学的同学和老师知道,被誉为中文系才子,写的文章和诗歌发遍了一堆知名报刊杂志的安子善,初中时候作文只得了9分,难以想象这是多么重磅的新闻,会掀起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想到了这些,安子善望着文老师的眼神欲发的尊敬,没有这位老师春蚕丝尽,蜡炬成灰般的教导就没有日后数不尽的荣耀。真混蛋啊,他心里想到前世的自己,居然丝毫没有记得文老师的辛勤付出,而只是深深的记得给与的羞辱,那一串千纸鹤就像枷锁一样捆束了他豁达的胸怀和本该清明睿智的双眼。

这时耳边又想起了文老师温和的声音:“我上次给你讲过的命题的方法和构架作文大纲的方法,你学的怎么样,另外遣词造句,你要多看书,养成做读书笔记的好习惯,一些优美的词句,记录下来,记在心中,当你储存了足够的词汇量和优美的词句,那么你就学会了灵活的运用和组合,你就一定能够改变作文拖后腿的现状。。。”

看着面前坐在办公桌后的文老师,年轻姣好的面庞,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脑后束着轻松的马尾,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谆谆教诲,安子善莫名的眼角有了一丝湿润,为自己曾经能够遇到这么好的老师欣喜,为这样一位敬职敬业的老师感动,“谢谢文老师的教诲!”安子善对着文老师深深的鞠了一躬,情真意切。

“老师教的我都深深的刻在脑海中,我想我已经领会了老师的教诲。”

安子善鞠躬时眼角的余光看到文老师的眼眶微红,不知何故,难道是被自己感动了,我这么听话,乖巧的而且能说会道的学生是不是太稀罕了,安子善臆测着。

“那老师就放心了,有不明白的你再问老师,下周的小测试也有作文题目,老师要看到你的成绩哦,没事了,你回去学习吧。”文老师微低了一下头,避开了安子善目光的直视,甩了甩手,对着安子善轻声说道。居然差点被感动哭了,这不能让学生看到,文敏心里想着,不过这学生说的话听着真舒心。

“是,一定不会让老师失望,文老师再见。”安子善有点入戏了,套话一堆堆的往外扔,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促使自己说这些话,或许是重生的心情还未平静吧,也或许是真情流露。

安子善转身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刚关上门就听到里面有别的老师的声音传来。“文老师,你这个学生很是懂事啊,有礼貌,说的很是好听。”一个明显是男老师的声音轻笑着说道。

“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孩子这么懂事,我都被感动了,红了眼,以前说过他几次,脾气倔的很,改变也不是很大,今天这孩子说的这些像是突然长大了一样,我都蒙了。”文老师的声音轻轻的飘了出来,有一丝微微的笑意蕴藏其中。

安子善站在办公室门口边上咧嘴笑了起来,文老师啊,您可真是睿智,我可不就是突然长大了,十几岁的身体里面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啊,不过,这也不算啥问题,成熟的孩子很多,安子善也不太在意,不过有些时候要注意,他想到。

记得大哥曾经对他说过,一个人总有一天会成熟,会顿悟,会明白,或早或晚而已。

还好,今生还来得及,时间还很多。

第五章 飞鸟与鱼

黑夜相错而过的船,白昼没有标记的帆,同一次潮汐搁浅沙滩的贝壳,同一次喷发中冷却的火岩,同一场暴雨中蜕变的鸣蝉,这一天,安子善突然发现,他与她那么相近,却又那么遥远。

她,张玲玲,他的同桌,那个学习成绩优秀到变态的姑娘,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恋情,那是他大二上学期的事情,一次短暂到不到半年而又记忆深刻的爱情。前世的初中毕业之后其实他们就没了联系,她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莲山一中,而他去往了莲山县下属乡镇上四所高中之中排名最末的一所,好似命运将不同路,就没了联系。

而在安子善大一寒假回家的一次初中同学聚会上,他们再次相遇,老同学相遇好似有说不完的话,她就读于985高校的沈工大,虽然他所在的学校相当一般,她也丝毫没有轻视的意思,相反两人相谈甚欢。后来两人从聚会现场离开迈步走在莲山县的沿河路上,谈兴不减,以至于张玲玲错过了回家的公共汽车,让安子善骑自行车把她送回家。

坐在安子善的自行车后座上,张玲玲轻轻的揽着安子善的腰,开心的说着各种各样的趣事,爱情的嫩芽顺其自然的萌发了。校园里的一切好似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一丝小暧昧都会让人回味无穷,爱的很简单,很纯粹,不爱也是如此。

就这样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后来各自回了学校,平常的打电话、发短信、写信,都是情侣日常,他们两人的学校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相距有2000多公里,穷学生,难得见面。他们恋爱后的第四个月吧,某一天她突然提出了分手,安子善毫无准备,但却也没有纠缠,他尊重她的选择,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见一面,老地方。

在当时初中同学聚会他们一起走过的沿河路上,他们从那棵粗壮的大柳树下面走过,一路上,谁也没提关于以后怎样的话,然而两个却都知道,今后是一定不会再见面了,即使偶然再遇到对方,那也是谁都不想发生的。爱情也好,生活也好,又有什么是自己事先可以想到的呢?纵然是想到了,也并不能改变什么,仍只能是随着它发生,再随着它离去。

幸福也好,痛苦也罢,其实都没有用,真实的生活原本就是无常的。他们两个,就像是飞鸟与鱼的故事,她是飞鸟,而他是那条游鱼。

只是,安子善也不曾料到,生活会无常到这个地步,他们会以这种方式在时隔二十多年后再次相遇。往教室走着的路上,安子善居然有一丝无所适从的感觉,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去面对现在的同桌,还是个黄毛丫头的她。

呵,安子善晒笑的摇了摇头,入戏了啊,居然会不知道如何面对一个黄毛丫头,丢人了。况且这个黄毛丫头还摆了他一道,婶可忍叔叔不可忍,一定要给她个颜色瞧瞧。“嘿嘿。。。”想着想着,安子善咧嘴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脑子里有了什么邪恶的念头。

快步走进了教室,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毫不理会旁边一些同学的鬼脸和嘲弄。刚坐在座位上,宋飞就像游魂一样的飘了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

“嘿,子善,文老师说你啥了,有没有让你叫家长啊?有没有惩罚你打扫卫生一个周啊?有没有。。。”宋飞一脸怪笑的调侃道,挤眉弄眼,幸灾乐祸之极,这就是死党,说话无须顾忌,更无须揣摩他爱不爱听。

安子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搭理他,他就是这么搞怪,但是学习成绩很不错,至于他为什么坐后排,因为他高!高了安子善整整一头,安子善大概有一米5多,初中的时候排座位还是很公平的,从来不看成绩,只看个子高矮。

“还有,还有,那会你站上面那么猥琐的笑啥了?就是文老师发现你偷偷睡觉的时候。”安子善不搭理他,他丝毫不恼,一脸好奇的望着安子善希望从他的目光中得到答案,好奇心太重的孩子不好带啊。

“我没有睡觉!还有,你管我笑啥,我喜欢,赶紧回你的座位上吧,马上上课了。”安子善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板着脸,肯定的正面的回答了他的问题,这事必须正面回应不能再让他纠缠,因为他也经常去安子善家,万一这大嘴巴说漏了嘴,被娘知道自己不好好学习,又要挨揍了,当然,最主要的是不想他们担心,不想他们难过,今生。

“切。。。装深沉。”宋飞撇了撇嘴,摇摇晃晃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安子善回头望了他一眼,他挑了挑眉给了一个眼神,一脸哥们都懂看破不说破的意思,安子善郁闷了,这胖子他知道个啥。

直到这个时候,安子善心才平静下来,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也不看书,直勾勾的盯着桌面上的那串千纸鹤,眼角的余光发现同桌偷偷了撇了自己好几眼,装的目不转睛的看书,殊不知她的小动作安子善早就察觉了。

“是你跟文老师告密的吧,我在叠千纸鹤!”安子善看着眼前的千纸鹤眼角的余光照着张玲玲,淡淡的说道,声音很轻,但是在两个人的耳边清晰无比。

“撕拉。。。”安子善声音响起的时候,张玲玲手中的语文课本在看的那一页猛的撕开了一道口子,只见这姑娘纤瘦的手攥的紧紧的,指节发白,可见内心的紧张。

被发现了,怎么会,他那会低着头叠千纸鹤呢,他怎么知道是我告诉老师的,怎么办,怎么办?张玲玲慌乱的想着,而且他的声音里怎么没有听出来生气的感觉,他不会要气炸了吧。完了完了,上次听他们宿舍的人说他还在宿舍里打人了,打人的时候也是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他不会是准备打我吧。

“呜呜。。。”想着想着,张玲玲猛的哭了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滴在书上,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吓哭了。。。

“我去。。。?”安子善目瞪口呆的看着同桌这个小姑娘,这是什么操作?我怎么着你了?我就是问了你一句,我他么在追查案情,你啥话都不说就哭上了,这什么节奏?难道你是冤枉的?不可能啊,按照我的分析绝对是你,难道有内情?

“哎,你别哭啊,咋了这是,我只是问问而已,没别的意思啊,别哭,别哭。。。”好一阵手忙脚乱,赶紧从本子上撕下来一张纸递给她擦眼泪,这可把安子善给急坏了,搞不好别人还以为他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情惹的大班长哭呢。

“那。。。那你不准打我。”张玲玲抽抽涕涕道,拿起安子善递过来的纸擦了擦脸颊的泪水。

“这哪跟哪啊,我为什么要打你?什么脑回路这是!”安子善头疼,非常疼,脑仁疼,脑壳疼,要命了,我要打她?为啥?我怎么不知道我要打她?难道小孩子的脑回路都这么清奇,还是之前的我也这样?

张玲玲转过身来看着安子善,脸颊上还有未擦干的泪水,一闪一闪,鼓了鼓嘴委屈巴巴的说道:“是我告诉文老师的,我只是想你认真听课的,我也没有想到文老师会罚你站了一节课啊,我也不想的,对不起,但是你不认真听课,上课叠千纸鹤就是你的不对。”

这傻姑娘,一脸正直认真的表情,眸子中晶莹的光泽,脸颊上闪烁的泪珠,一时间看呆了安子善,原来初中时候的她如此的别有魅力,洋溢的青春的气息如此灼人。

那以后春花谢了夏虫鸣,秋风清了冬雪残,年少的诗与风情渐渐的不复存在,只剩这万丈红尘滚滚来去,都是一场空。

安子善回过神来,淡淡的笑了笑,幽幽的说道:“那么上课叠千纸鹤是我的不对,我认错。而你本来可以阻止我上课叠千纸鹤,让我听课避免我站了一节课无法听讲,是你的不对吧。”

“这样说来,是你对不起我,补偿我没问题吧?”

“你。。。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但是我向你道歉了呀,你还要我怎么补偿你?”张玲玲侧头想了想,蹙着眉头,而后点了点头,很是认可安子善的说法,对哦,我可以自己阻止他的,那他就不会被罚站了。

哦,我怎么这么笨,我为什要告诉老师,张玲玲羞恼的拍着自己的额头,一脸歉意的看着安子善。

“我。。。”安子善又惊到了,看着这姑娘一脸的歉意已经无法言语了,真是单纯可爱的傻姑娘啊,我说啥你信啥,这么好忽悠,这还了得。

好吧,既然如此,“我的英语成绩不太理想,日后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补习一下,这作为补偿如何?”安子善微笑着看着她,轻轻的说道,至于这个想法在往教室走的时候就产生了,其实安子善的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前世高考的时候其他的科目发挥的都不错,平时成绩也很稳定,只有英语是个大难题,那些单词,听力,还有主谓宾定状补的,简直就是一团乱麻,在安子善的耳朵里跟天书的区别并不大。

英语课是初中的时候才开设的,所以这是打基础的最好时机,前世的他没有珍惜,今生一定要把这个短板补上才行,否则说不好今生千人万马过独木桥之时还会遭遇滑铁卢。

“好,这没问题,这本来我就应该做的,你尽管找我好了,我帮你。”张玲玲一脸雀跃的望着安子善,微红的眼眶眉眼带笑,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好似他能够认真学习,她比他自己还要高兴。

安子善无语的看着张玲玲,唉,没救了,老师封你个班长,然后告诉你要帮助其他同学一起进步,你还就当真了,成了你分内之事了啊,我的天,洗脑还是要从青少年做起啊,好洗的很。

这么好洗,以后吃定你了,嘿嘿。

第六章 血色时钟

1999年4月1日,周五,早上5点30分,安子善重生第二天。

战胜苦难,首先要战胜自己;战胜自己,就要有一个执着的信念,只要信念不老,人生就会在追求中永驻春天,就一定会达成所望。

前世已经告诉安子善,在人生的道路上,唯有找准自己的坐标,相守心灵一段歌,自己做自己的精神家园,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种力量,有一个方向。

然而当一个平静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安子善犹如没头的苍蝇一样慌乱不堪,无所适从,惊恐万状“剩余时间19年49天,启动生命时钟。”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安子善浑身无意识的抖动不断的喃喃着,似曾相识。想起来了,前世签订离婚协议书的那天晚上,自己在路上走着的时候听到的声音。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声音是谁?是神?是魔?还是什么系统?穿越了系统加身?

那么剩余时间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就是自己还剩19年49天?按照这个算的话,今天是99年4月1日,加上这个时间是?

是2018年的5月20日!是那一天,为什么是那一天,那是我前世记忆中的最后一天,安子善陷入了回忆中,从5月20日早上起床到晚上跟宝峰一起在大山海鲜烧烤喝酒的一幕幕仔细的想了起来,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导致了今生的时间长度到这一天。

没有,都没有,印象中没有这个声音,那一整天自己都是清醒的。嗯?唯一不清醒的时候只有晚上喝醉酒之后,这样说是喝醉酒之后发生了什么,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安子善不停的捋着自己所知道的信息,进行推理,他觉得距离真相不远了。这种不被自己掌控,而是被未知掌控的感觉太可怕,无形的恐怖,让他窒息,心脏紧紧的收缩在一起,大脑充血,双目怒睁,这是他高度紧张、激动的状态,当然也包括恐惧。

也许就是这样了,前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时间倒流,也或许是穿越到了今生,而代价可能就是时间长度一样。也好,没有经历的人生没有缺憾,今生能够再活一世,满足了,这一世就是让我不留遗憾的,安子善慢慢的平静下来。

不平静又能如何,就像有位哲人说过,如果改变不了现实,那么就接受现实,享受现实。

“那么,生命时钟又是什么呢?”安子善的声音如同寒风中的墙缝中渗出,面色还有一丝惨白,目光不断的扫视的四周,看着自己的身体,手臂,腿,掀开衣服看看皮肤有什么变化。

“嗯?在这儿。”安子善双目一缩,静静的望着,自己的视野右下角有一个手表表盘大小的钟表,血红色的钟表,全神贯注看去的时候钟表会放大呈现在视野正前方。

血红色的时钟上面只有一根指针,此时这根指针是不动的,表盘上只有12个刻度,此刻指针停在顺时针方向的第四个刻度上。表盘正中有一排读数显示“剩余时间19年49天”。

只有12个刻度,那么一个刻度代表的肯定不是一天,一小时也不对,那么应该是一个月吧,12个刻度正好是12个月,一年的时间,是的,今天是4月1日,刻度正好跳了一格,这应该也是启动生命时钟的原因吧,安子善不断的想着,分析着。

明白了,这就是今生生命的长度了,生命时钟,恰如其分。

“在前世里,我已经经历了太多,戏梦繁华,大悲大喜。我透支了上帝赐予我的恩典,结果物极必反,最后不但失去了已有的一切,还落下个遍体鳞伤。今生,勇敢的去面对,接受自己的命运,无论是奖赏还是惩罚,能够坦然的面对,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安子善默默的想着,内心深处彻底平静下来,眼角撇了一眼悬挂在右下方的血色时钟,这才是真正的一寸光阴一寸金,生命每天都在倒数。

看着血色时钟,安子善心中想着,这可能是我整个动荡不安的生命中最平静的时刻了,神色恍惚中竟有了一丝永恒的错觉,不管这是神还是魔的赐予,我感激涕零。

不再去想生命时钟的事情,今天是4月1号了,距离今年的中考还有不到2个月了,大哥快要中考了啊,要想办法改变他的志愿,这也是前世安子善白手起家创业能够有些成就的最重要原因,每逢大事有静气,能够以最快的时间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最紧迫的可以改变的事情上。

安子善的大哥,安子良,比他大两岁,前世大哥报考的中专,虽然是师范类院校,但是命运不公,大哥师范毕业时政策改变不再包分配,需要自考教师。要知道在99年的时候,教师职业是铁饭碗,是香饽饽,正是因为包分配,只要是师范类院校毕业的学生,都会进入编制内,成为平头百姓眼里吃‘皇粮’的人。

可是,前世因为家庭原因,在农村父母的收入微薄无法供养两个大学生,所以让安子良报考了铁饭碗院校,这并不是安子良想要的,但作为长兄,他无从选择,只能把上大学的希望寄托在了弟弟安子善身上。

而正是因为毕业之后没有包分配,安子良也走了自主创业的道路,但是在创业之前吃过了太多的苦,如果说安子善是白手起家创业,并不完全准确,因为那个时候安子良还给与了很多的帮助,包括创业资金。

安子良才是真正的白手起家,白的连一丝油水都没有,他自学的计算机修理和维护,然后起早贪黑在网吧做网管一做就是四年,每个月拿着六百多的微薄薪水,整个人瘦弱不堪,只是为了能够有更好的条件继续学习计算机,为了以后的创业做准备。

没有任何亲朋的帮助,从毕业之后摸爬滚打了二十年,安子良终于凭自己的努力在照市买上了房子,一套八十多平的两居室,这一住就到了2018年,直到安子善离婚时,大哥还带着老婆孩子住在那套两居室里面。

但是那个时候安子良因为经营不善和时代更迭,在照市的电脑科技城租的门面已经持续亏损了,所以安子良也没有坐以待毙,不断的寻找新的项目,不断的尝试,结果连战连败,后来据安子善所知,外面的负债几百万是有的,此后的日子,每次跟大哥见面,安子善的印象里都是仓皇、憔悴的样子,不到四十岁,鬓角已经出现了不少白发,脸上再也不见幸福温和的笑容,看的安子善心痛不已,却无能为力。

他们并不比任何人付出的少,努力的程度差,那么为什么却如此困顿,这在安子善看来就是他们社会基础的薄弱造成的,这其中不仅仅包含家庭因素,还有学业因素,如果说他们都考入了国内一流大学,拥有好的平台、视野、圈子,那么他们一定不会如此的落魄、凄惶,度日如年。

安子善想要改变这一切,既然重生归来,那么未来在自己的丘壑之胸中。

第七章 负重前行

安子善所就读的初中在乡政府所在地,而他家距离此地大概八公里。

安庄村,山阳乡所属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庄,也是安子善的家。因为家距离学校太远,所以他们这些距离远的学生都是寄宿制,周一至周四晚上寄宿至学校学生宿舍,周五下午放学回家,周一早上返校正常上课。

每周五的下午放学后,你会看到一群兴奋的初中生骑着各种各样的自行车如飞车党一般窜出校园,成群结队,你追我赶,归心似箭。

安子善还记得自己刚上初中的时候,要住宿在学校,一个周不能回家,住校第一天晚上就想家哭的那叫一个委屈,还好那个时候有大哥在身边哄着,想家的时候就去找大哥,没钱吃饭了就去找大哥,被人欺负了就去找大哥,在安子善的眼里,大哥安子良就是无所不能的,为自己遮风挡雨,为自己指点迷津,为自己指明人生的道路,一路披荆斩棘负重前行,这可能就是很多家庭长兄或者是长姐的切身经历吧。

安子善就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大哥安子良后面亦步亦趋,一直到上了大学后,远离了大哥,安子善才慢慢成熟起来,其实人这一生之所以会成熟,是因为他们背负着太多的东西,又经历着那些无人捧场的幽默,那些吃过亏的仗义,那些被背叛的信任,那些得不到回应的爱,然后被迫成熟起来,将这一切都变成保护自己的能力。

但是如果能够无忧无虑的一直像个孩子,谁愿意接受那种所谓的成熟?接受那种伤疤上一次次撕裂的疼痛,接受每一夜的醉生梦死,接受伪装的笑容和吞咽的泪水。

安子善莫名的有些紧张,有些激动,下午放学就可以回家了,重生归来还没有回过家,想起前世苍老的父母,红了眼眶。

早操过后,安子善从自己桌洞里拿出一个包袱打开,取出最后一个煎饼,又拿出一个铝铁制的长方形饭盒,里面是一小撮剩余的炒咸菜疙瘩,这就是他的早饭了。

初中的时候,因为是住校,所以需要从家里带饭,安子善的家境比较贫困,虽然学校有小食堂也只能偶尔买一点吃的,一般是周五才会买,因为那时带的饭基本吃完了。

住校的学生周一会带饭,吃到周三,周三放学后是送饭的时间,距离学校不是太远的学生,可以回家拿饭,继续吃到周五,距离远的就需要父母去送饭了。

所有的住校学生都会非常的期待周三,每逢周三下午放学后,都会在山阳初中看到一幅奇异的景象,一群群的初中生趴在大门口的铁栏上,望眼欲穿的看着外面来往的人群,因为周三父母来送饭,能吃一顿好的,比如带馅的包子或者是火烧,别的时间就只能吃煎饼了,只有煎饼才能放得久一些,带馅的面食很快就会酸涩腐坏,放不住的。

而炒咸菜疙瘩是最常见的菜了,把咸菜疙瘩切成丝,用水浸泡,放到烧热的油锅里炒制,放上辣椒,炒熟就可以了。又咸又辣的炒咸菜可以放很久,不管冬天还是夏季,不会很快霉变,也就成了安氏兄弟初中生活的唯一菜肴。

看见手里唯一的一个煎饼,安子善嘴角浮起了一丝苦涩,没饭吃了!这或许是最悲催的重生者吧,饭都没得吃,他胡思乱想着。裤兜里还有五毛钱,他早上跑操的时候就看过了,但是不能用。

早饭就这样将就一下吧,虽然吃不饱,午饭五毛钱就够了。就不去找大哥了,估计大哥那边也断粮了。

其实现在安子善已经想到了,大哥的饭量比他还大,但是每个周带的饭和零花钱跟他是一样多,怎么可能每次安子善没饭吃了或是嘴馋了去找他,他都会有剩余的零花钱呢,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省下来给了安子善,至于大哥吃什么,现在想来是靠朋友吧,那时大哥人缘好的很,人又仗义。

用筷子夹了一些咸菜放到煎饼上,然后卷起来成一个长条状,两手握起往嘴里塞去。唔,好熟悉的味道,真棒。安子善慢条斯理的嚼着嘴里的煎饼,撇了一眼同桌,跟自己一样的饭菜,看来她家的情况也不是太富裕呢。

正吃着,突然教室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有人推门进来,安子善闻声抬起头来,看向门口,只见安子良带着三个人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

“哥。”安子善高兴的站了起来,对着他们摆了摆手,无意中看到同桌也望向大哥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嫌弃的意味,安子善面色一沉,大哥是他最亲也是最尊敬的人,张玲玲这样的神色让他很是不悦。

“啪。。。啪”

“你小子怎么才吃饭,我们早吃完了。”安子良旁边一面庞微圆的男子一边笑着一边拍着安子善的肩膀,一脸的亲热。

“嘶。。疼疼疼,司哥轻点。”安子善咧着嘴,呲了呲牙,这司哥好大的力气,长的也壮,一米八多的个头,真的是膀大腰圆,发育的太早了。司哥,全名司伟刚,跟大哥同班同学,大哥的好哥们之一。

安子良看了看安子善桌面上的包袱还有饭盒,蹙了一下眉头,然后从兜里掏了一下笑着说道:“子善,这是一块钱,你拿着,中午买饭吃,下午放学我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你先回家,我们初四需要开师生大会。”

安子善望着大哥稚嫩的面庞,心中微痛,面前这个稚嫩的面庞,充满勇气、斗志、希望的双眼,未来历经了多少风霜和沧桑之后,年未四十已经爬满了皱纹,双眸中也不再有刺眼光芒,被浑浊的世俗遮盖,这贼老天啊。

“不用的哥,我还有钱,中午可以买饭吃的,你留着吧。”安子善摇了摇头,微笑道。

安子良面色一冷,轻斥道:“让你拿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拿好,下午回家骑车慢点,我们走了。”安子良把钱塞到弟弟的手里,丝毫不容他反驳,摆摆手扭头走了。

司伟刚笑了笑,对着安子善挥了挥手,跟着走了出去。

安子善愣愣的站在那儿,望着大哥和他的朋友离去,心中一股热流涌过,无论是前世今生,大哥对自己都是用他的霸道伪装他的关心和爱护,一如他们的父亲。

还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六一儿童节,娘给了他们两个一共五毛钱零花,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安子善可高兴了,雪糕吃了三根,芝麻棒吃了整整一袋子,五毛钱都让他花光了大哥安子良什么都没有吃,整个六一只是喝白开水,那时候的大哥也只是个孩子啊。

安子善08年大学毕业之后,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大概有半年多的时间,安子良总是找各种理由,给他塞钱,每次三百、五百的给,每天晚上工作很晚才回到租住的房子里,但是只要安子善没有休息,就会找他聊聊找工作的事情,然后安慰他,问他还有没有钱花,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陪他去面试,陪他去海边散心,开导他。

小学的安子良,现在的安子良,未来的安子良慢慢的在安子善的眼前如同三个影像一样融合在了一起,慢慢的走出了这间教室。

在没有人看到的角落,安子善的眼眶慢慢的红了,喃喃着“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

第八章 娘,我想你了

骑着自己的大金鹿,大金鹿就是大二八,前面有一条横梁的,安子善矮小的身躯勉强跨上横梁坐在车座上,双脚刚刚够得着脚蹬,身体一左一右的不停上下起伏费劲的蹬着自行车往家走着。

还记得刚考上初中的时候,在家学骑车,首先是标车,就是一只脚踩在脚踏板上,一只脚踩着地面,利用踩地面的推力,往前走,直到可以很平稳的扶着自行车滑行一段距离才算可以进入下一步插空。

所谓插空就是左脚踩脚左踏板,右脚从大二八横梁下的三角形框中插过去踩在右脚踏板上,然后上下踩着脚踏板前行,安子善还记得自己学到插空的时候,右脚总是从脚踏板上滑下去,然后他想了一个好办法,把右脚绑在脚踏板上,效果嘛,非常好,右脚稳稳的粘在了右踏板上,顺利的骑了好长一段路,安子善开心坏了,结果乐极生悲,遇到一个斜坡上到一半使不上劲了,车子上不去,右脚又拿不出来,于是被翻到的自行车压在下面,脸都蹭破了皮。

然后是上梁,就是身体在横梁上方踩着脚踏板前行,屁股还没有坐在车座上;最后一步才是安座,屁股安然坐在车座上,当然,能不能安然坐在座子上,主要还是看身高够不够,就像安子善现在一样,虽然坐在座子上,但是腿长不够,还需要左右大幅度的摆动身体才行,一点都没有安然的味道。

那个时候也有较为矮小省力的自行车,没有横梁,对于安子善这种发育晚的孩子来说是最合适的,但是这种自行车的价格对于他们的家境来说太昂贵,安子善的母亲考虑再三还是给买了一辆二手的大金鹿,虽然对于安子善来说太过高大,不太好驾驭,但胜在价格低廉。

安子善的母亲是位普通的农村妇女,她慈爱、善良、贤惠,能吃苦耐劳,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她一个人操持,她承包了村里南河边上的十亩地种菜为营生,日常开销和部分安氏兄弟的学费都是她的辛劳赚取的,而他们的父亲则在外地务工。

费劲的蹬着大金鹿,随着离家越来越近,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不断涌出。前世,父母都老了,大半辈子的颠沛和曲折,都深深的刻在他们脸上的一道道深皱里,每一道深皱都填满了他们大半辈子的淳朴、辛劳和不屈,那浑浊的双眼和深陷的眼眶,都蕴藏着生活的酸甜苦辣。每一次回到老家看望父母,看着操劳过渡的他们,安子善心如刀绞,揪在一起,愧疚万分。

是他们兄弟给了父母希望,对余生充满着憧憬,然而也是他们让父母跌入了万丈深渊,对外来充满着恐惧和忧虑,没想到他们老两口人近晚年安氏兄弟的事业遭遇了巨大的问题,负债累累,日夜焦灼不安,而安子善多年的婚姻又遭破裂,父母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皱纹更深了,每日都紧锁着眉头。

为了帮安氏兄弟分担债务,也为了不拖累他们,年近七十的他们再次迎着烈日、寒风跟着建筑队垒砖、搬水泥,只是为了那每天五十元的酬劳。兄弟俩阻止了很多次也没有用,每次他们都答应着好好好,不去了,结果等兄弟俩回了照市之后,他们又上了建筑工地。

子欲孝而亲不待,是痛苦的事情,然而更痛苦的事情是不能敬孝左右,反累他们无法安享晚年,这种痛如万蚁噬心彻夜难眠。

重生这几天来,安子善经常性的神情恍惚,似乎一切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假,好怕这根本就是一个梦,觉得自己严重的缺乏安全感,他需要一个安全的港湾好好的休息一下,触摸真实的人生,家和父母就是他的港湾,永远都是。

从学校到安庄村的路是普通的黄土路,没有大都市的柏油路,也没有小城镇的水泥路面,一路上尘土飞扬,四月的天,春风肆意飞扬的季节,尘沙劈头盖脸的扑向安子善。

安庄村的的入村道路是一条单车道的黄土路,道路狭窄,坑洼不平,一到下雨天更是泥泞,若是这个时候从村口走到家门口,泥水能甩一身。

到了,安子善远远的看到了那两扇灰木色的大门敞开着,门口一个眼角略带皱纹的农村妇女推着一辆大金鹿,后座放着几字型菜筐,里面放满了白菜和芹菜,都扎的整整齐齐。

“娘。。。我回来了。”安子善远远的看到那个熟悉的侧影,激动的喊道。

安子善家的称呼比较特别,正常情况来说,安庄村或者说整个山阳乡的孩子称呼父母,都是爹、娘,对他们来说叫爸爸、妈妈那是城市里机关子女,有钱人的洋气叫法。而安子善家也是与他们同样的称呼,所以从记忆起,母亲就是这么教自己的,叫娘。

特别的地方在于安子善的父亲,这个在外地务工的男人,他跟着城里人学洋气了,非要让安氏兄弟叫爸爸,谁说都不行,就是要叫爸爸,用他们母亲比较夸张又写实的话说就是“你们要是叫爹,能要了他的命。”

于是,习惯久而久之就这么形成了,慢慢的长大了,安氏兄弟也习惯了,改不了口了,母亲叫娘,父亲叫爸爸,曾经他们长大后去到了大城市,后来也曾试图一度改口叫妈妈,可是叫了几次之后,他们自己都感觉别扭的不行,还是叫娘亲切,就彻底放弃了改口的想法。

安子善的母亲,这个名叫张桂云的普通的农村妇女,听到喊声侧头望了一眼,温和的笑着轻斥道:“你这孩子,回来就回来了,瞎喊什么。”

一句话还没说完,又道:“你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包饺子吃怎么样,韭菜肉馅的好不好?”

说话间,安子善已经推着车子走到了门口,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滔滔不绝的说着,望着自己的孩子那眉眼间藏不住的幸福和笑容,那嘴边流淌的牵挂和关切,瞬间泪目,泪水冲出了眼眶的束缚,肆意横流。

安子善猛的把车子的脚插插住,跑到张母身边,也不管张母推着车子方不方便,也不管张母诧异的眼神,更不去思考自己的异常举动会带来什么后果,径直的搂着张母的腰把脑袋紧紧的贴在张母的身上,泪流满面道:“娘!我想你了。”

说完,泪流不止,那一刻的安子善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不管风云变幻,世事如何无常,这才是看得见的幸福,这才是自己真正的归宿,亲情。

前世成年后的自己,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吃了多大的苦,承受了多大的压力,都不曾在父母面前哭过,因为自己已经长大,不可以再让父母担心,挂怀,只能把所有的苦累和伤悲吞咽,自己也曾好想像孩子一样趴在母亲的怀里放纵的哭泣,好想好想。

而现在,终于实现了,重生了,他还是个孩子,虽然有老成的灵魂,来自前世和今生的委屈,来自未来和现在的压力,来自人性和社会的不公,来自那无数个独自打拼的日夜,无数个彻夜难眠的孤枕,不再克制,一个成年男人泪水的闸门轰然打开。

安子善的放纵和爆发吓到了这个朴实的农村妇女,张母满脸惊慌和担忧的神色,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仿佛怕吓着他,轻轻的在安子善的耳边说道:“怎么了,小善,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都初三了,还想家呢。快别哭了啊,让人笑话。”

安子善没有抬头,脑袋轻轻的动了一下,哽咽道:“娘,我没事,就是想你了,想爸爸了。”

“哦。。。没事就好,你这臭小子,吓我一跳,都是大孩子了,还想家,快擦擦眼泪,到屋里歇着,我做好吃的你吃,你最爱吃的韭菜肉饺子。”张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惊慌的神色一扫而空,眼角再次绽放了笑容,孩子想他们,依赖他们,也让他们感受到了满满的幸福。

她就担心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吃亏了,受委屈了,这对她来说比天塌了还难受,还可怕,还痛苦,只要孩子都好,她无惧无畏;孩子是她的天,是她在这困苦的生活中蹒跚前行的动力和希望,是她与这天地抗争不屈的力量,是她在无尽的寒冷中始终包裹自己的温暖,是她在漆黑的夜幕中永远亮起的烛光。

这是孩子对于母亲的意义,这同样是母亲对于孩子的意义,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九章 命运的脚步

照市农村的房屋结构基本一致,在安子善的记忆中,见过北方绝大多数的房屋都是一样的结构。主屋四间连在一起,从东往西分别是厨房、主屋、堂屋、侧房,其中主屋是主人家睡觉的地方,堂屋是会客的地方,侧房是孩子或者是客人休息的地方。而大门的位置一般会有南屋,过堂,然后就是院子了。

从大门进来,经过南屋过堂,进入院子,然后就是一排四间房屋了,这是常规结构。安子善的家也是这样的结构,现在他回到的是记忆中睡到结婚的小北屋,他们家的厨房间隔开了两间小屋子,一间靠北,安子善住。

小北屋里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土炕外,就是挨着炕放置的一张长方形书桌,上面摆着一些书籍。将自己的书包放置在桌子上,安子善轻轻的躺在土炕上,慢慢的合上双眼,静静的嗅着整个屋子里熟悉的味道,听着外面娘忙着张罗晚饭,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内心格外的宁静、踏实,重生几天来经历了一些波折后躁动不安的心真正的沉静了下来,真实的接受了现在的一切。

换句话说虽然重生前安子善对于重生已经成为了心中的执念,但是他却从没有真的想过有一天他会重生,所以没有真正想过如果重生了,该如何面对。

得过且过,既来之则安之,这不叫面对,也没有计划,这是被安排,是无奈的自我催眠。所以真的重生后,他感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精神恍惚,总是无法真正的融入现在的一切,虽然这就是他,真正的他,但依然无法让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融入一个十几岁的身体,对,格格不入的感觉,就是那么不协调,内心的焦躁不安体现在了他在学校的时候突然超龄的成熟上,还无法适应此时的状况。

而现在安子善却真正的让内心沉静了下来,真正的让自己重生的灵魂和年轻的肉体重合了,这对他非常重要,否则他总是感觉是一个外人的身份在观看别人的一生一样,没有融入感和代入感,这才是最可怕的。

舒服,这是悠闲的躺在土炕上,闭目养神的安子善心里唯一的感触。

命运的脚步,真正的开始了,安子善想着,这一世的时间是有限的,初中、高中、大学,然后毕业工作,这是绝大多数人一生的历程,在轨道内。那么,我的这一生呢?重生的优势太大,赚钱对这一生来说太简单了,钱真的重要吗,安子善想着,脑海中思绪翻涌,或许,这才是今生正确的道路。

安子善睁开了眼,双眸中精光四射,囧囧有神,不再有茫然,不再有不安。

初中时期发生了几件事情对安子善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第一件就是大哥安子良升学的问题,前世迫于家境和其他因素,安子良按照父母的要求选择了中专师范院校,最终造化弄人,对他的人生没有太大帮助,最终还是靠自学创业在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付出了太多之后,得到的却很少很少。

距离大哥报考还有不到一个月了,该如何去改变这个结果呢,现在的他学习成绩中等偏上,不好不坏,在家没有什么家庭地位,简单说就是小破孩一个,正事谁也不摆他。头疼啊,安子善想着,不断的思索有什么破局的办法。

嗯?也许可以这么做,安子善忽然想到一件事,前世其父安家业行事稳健,从不冒险,做事一板一眼,虽然在很多人眼里不出彩,但是在他的师父眼里却是一个不得了的优点,也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才能够得到他师父的认可从而拜师学艺。

安家业从事建筑工作,最早期的时候在莲山县的建设公司工作,跟其大哥一起,后来因为一些茅盾离开了建设公司通过朋友介绍去了同照市毗邻的坊丘市建设公司,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老工程师程思远的认可,教授了他如何分析建筑施工图纸,指导建筑施工人员下料、施工。

此是后话,正是因为安父行事稳健,所以每逢大事都会找寻十里八乡知名的卜卦之人卜算一下。而,安子善他们学校对面有一家精神病医院,这家医院边上有一户民宅沿街而落,有一位老者卜卦颇为灵验。

前世,安子善与他有过一些交集,如果他不去改变命运的轱辘,相信按照时间的发展,还是会有交集出现。但,今生安子善想改变命运。

“此时,文卜先应该刚回来,他的名声还没有传出去的。”安子善想着,他记得前世自己与这名叫文卜先的卜卦老者产生交集的时候他已经在附近乡镇颇有名声了,但是现在应该是刚从外地回乡,所以名声不显,这是个机会。

“好机会啊,这文老头这回非要栽我手上不可,我就不信收不了你,嘿嘿。。。”想起前世发生的事情,安子善一脸贼笑,沉浸在自己的yy之中。

初中生的时间还是很多的,没有高中那么大的升学压力,那个时候中考还没有那么严格划分的三六九等,学校的差异也不是太大。所以,乡下的初中教学压力较为轻松,尤其是农村人意识不强,绝大多数父母也不太关心孩子平时学习如何,最多关心一下期中和期末考试的成绩,考多少分,第几名,有没有拿到三好学生之类的。

也因此,初中时,安子善他们的勤工俭学项目比较多,比如摘松果、刨花生、收红参等等,另外也有一些勤工助学的项目,比如到学校对面的精神病院进行义工助学就是经常做的。

故事就是这么发生的,一次的义工助学中,安子善被安排跟几个同学一起表演节目帮助病人集中注意力,安子善认为只有融入精神病人,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所以他们的节目也是模仿精神病人的行为习惯入手进行表演,结果安子善排练的太投入,在路上边走边排练往医院走着,因为太过投入,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恰逢卜卦老头文卜先经过。

文卜先看着忘情投入的安子善,满脸的不可思议,震惊、怜悯的表情不一而足,痛心疾首的喊道:“唉,造孽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成精神病了呢。”

那声音大的,让跟着后面不远处的几个同学都听到了,安子善当时就愣住了,他满脸狐疑的左瞧瞧,右看看,“谁?精神病?小孩子?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猛然间,安子善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眼看着面前的应该是老头的人,为什么说应该是老头,因为这文卜先头发花白,但是面色红润,皱纹不多,面相也不苍老。

“你说我是精神病?”安子善指着自己的鼻子狐疑的问道,脸上都挂着问号,这什么情况。

“嗯,精神病。”文老头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一脸痛惜的说道。

“哈哈哈哈,安子善是精神病,小精神病。。。”后面的几个同学听的可是清楚,当时就喊开了,笑的前俯后仰。

安子善的脸腾的就红了,怒瞪着双眼,气的嘴直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大喊着:“你。。。你个糟老头子,你才精神病,你全家都是精神病,小爷我好的很,好的很。。。”

其实,当安子善那几个同学喊完之后,文老头就意识到自己是误会了什么,本想着道歉的,可是当安子善出言不逊之后,文老头也有些薄怒,这家伙就是个老小孩,人老心不老,有心想逗逗安子善玩。

于是,文老头慢悠悠的捻了下胡须,戏谑的笑道:“这精神病人都不承认自己是精神病,不奇怪,不要生气。”

也是从那之后,文老头虽然和安子善尽释前嫌,而且成了关系不错的忘年交,但是文老头的恶作剧却引爆了安子善的黑暗初中生涯,文老头的话被那几个同学传开了,精神病的绰号被坐实了,虽然安子善用尽了浑身解数摆脱这个绰号,但毫无成效,一直持续到整个初中生涯的结束。

以至于安子善对文老头恶意满满,每次被同学喊这绰号嘲笑,自己都会跑到文老头那边去怼他一顿,以此为要挟,蹭点吃喝,文老头也不介意,乐此不疲,好似一个人的生活有了乐趣,有了光彩。

安子善记得,文老头的老伴去世的早,他也一直没有续弦,子女都在外地,所以老家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住了,也正是因为太无聊了,才会给街坊邻居卜卦,并不以此谋生,据安子善所知,文老头是某精研周易、文王八卦的高人弟子,具体情况就不得而知了,这点情报还是文老头无意中说漏了嘴。

安子善笑了起来,看来今生跟文老头故事更多了啊,不过前世的‘精神病’绰号看来是摆脱了,想到这,安子善蓦的右眼一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怎么有点不祥之感”安子善喃喃道,面色微变。

第十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古人云“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所有的烦恼都来自于追求,都来自于不甘,来自于对自身改变的诉求,如果说我们追求的是幸福也就罢了,难就难在我们追求的往往是“比别人幸福”。

于是,烦恼滋生。

前世的安子善就是这样的人,不断的追逐着比别人幸福,或是被追逐比别人幸福,一路奔忙,不曾停歇,直至重生那一刻,都未曾真正明白活着的意义,好似那三十多年每天都是匆匆忙忙,慌慌张张,就怕停下一刻错失了什么。

每个人都在奔忙,有的是生活所迫,有的是被迫不前进就会被淘汰,有的是有自己的目标和追求,但不管如何,现代社会的生活节奏太快,生活压力太大这是不争的事实,在大潮中,逆流而上太难,顺流稍歇也不易,就现在的安子善来看,说到底,还是底蕴不足,譬如现在的他来说,就没有那种紧迫感和焦虑感了,说到底并不是因为他年轻,时间充足,而是对未来,因为先知而信心百倍,对结果有了清晰而明确的认识,心里有底而不慌。

有人提出了一个锅底法则,具体是说人生好比一口大锅,当你走到了锅底时,只要你肯努力,无论朝哪个方向都是向上的,都会改变当前的困境。而实际上,现实的生活中太多的人在锅底转圈,永远都找不到走出的方向。

人生啊,就是一场戏,导演是一个忘记了剧本的疯子。很多时候我们都太过沉迷这场戏,往往到最后迷失之后卸下了戏装才是真正的自己,只是能够卸掉戏装的人太少,太少,终其一生都沉迷在戏里。

安子善胡思乱想的躺在铺着厚褥子的土炕上享受前世不曾拥有的寂静、闲暇,直到安子良到家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翻身爬了起来,快步走了出去,迎向大哥。

安子善伸手接过大哥手中的书包,笑着说道:“哥,你们开会讲什么东西了?”

“讲了些报考志愿的事情,注意事项,报考时间还有其他的一些。”安子良一边把自行车插好,笑着说道。

“你们两个赶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你们最爱吃的韭菜肉水饺。”张母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厨房门口探头看了兄弟俩一眼,满脸笑意。

“知道了,娘。”安氏兄弟几乎异口同声的回应道。

“那么,哥,你们老师有没有具体说是什么时候报考,你有什么打算吗?”

安子良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上下打量了一下,慢吞吞的说道:“小善,你问这些干什么?今天你挺奇怪啊,这么多话。”

虽然这样说,但是安子良也没有多想,顿了顿接着道:“具体时间还没说,这个月中吧,至于我的想法,我也不知道,听咱爸和娘怎么说,应该是考莲山一中。”

安子善望着面前的大哥稚嫩的面庞,拽了拽大哥的手臂,笑着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升学了就我一个人在初中了,没办法罩着我了。”此时的安子善清楚,最终父母的想法是让大哥考取师范院校,为了减轻家庭负担,也为了毕业包分配当老师,为了那个教师的铁饭碗。

毕竟那个时候中专师范院校是三年学制,父母想的较为长远,等大哥师范毕业参加工作之后,可以帮家里分担一些压力,主要是那个时候安子善也快要上大学了,大哥赚钱了就可以分担学费了。

晚上吃完饭,安子善想帮张母收拾厨房、餐桌,被张母赶回了屋里看书去了,整个过程张母一脸惊诧的看着安子善,仿佛自己的小儿子换了个人一样,事实也是如此,前世初中时候的安子善可是不太听话,做家务那是母亲不吩咐是不会主动干的,高中时才真的懂事了,当然也是因为一件事对他产生的极大的触动,才猛然醒悟。

安子善也没有多说,回自己的屋里看书,该了解的情况大概清楚,时间还来得及该变父母的想法,下周语文测试,需要看看书了解一下开学到现在学的内容。

初中时候的语文知识对安子善来说太简单,毕竟前世是中文系的才子,语文那是手到擒来,但初中语文毕竟还有一些古诗词等背诵的知识有一些遗忘,周末两天加深一下印象还是足够了,至于作文,那是什么?

整个周末,安子善都安静的待在家里,温习上学期的学过的课程,同时做了计划用一学期的时间温习初一和初二的内容,以至于整个周末,家人看他的目光都是难以置信,用张母的话来说就是“这孩子怎么突然转性了,知道学习了。”

学习,或者说是知识强大自身,这点安子善有非常痛的领悟,况且即使重生有太多的机遇,太多的可能,对现在的他来说,强大自己,认真学习仍然是最主要的事情。

一个充实的周末就在知识的海洋中游过,对安子善来说这些初中的知识毫无压力,这个周末就是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无时无刻不在享受内心的安宁,不再是前世那般孩子般的睡眠,睡着,哭着,醒着。

每一个夜晚都安然入眠,每一个清晨都精神勃发的起床,神清气爽,再也不曾感受前世永远睡不醒的沉重,身体如沉嗬般没有丝毫朝气。

周一早上安子善五点多起床,洗刷吃饭,照例带着一包袱煎饼和满满一饭盒辣炒咸菜疙瘩,在张母殷切不停的反复嘱托中,跟大哥一起骑着大金鹿赶去了学校。

身后,张母站在村口望着慢慢远去的兄弟俩,直到黑色的小点都再也看不到之后便径直去菜园干活去了。

在学校前面的那条水泥路上,安子善拐弯过来之后,就不时的留意着路边的沿街房屋,安子良在他前面骑着自行车,并没有注意到安子善的异常。

突然,安子善眉毛微挑,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看到了,文老头家的房门开着,一个须发皆白,面容红润干净的老者正拿着大扫帚清扫着门前的一片空地。

嗯,目标确认,文老头回来了,哼,糟老头子,等小爷来收你吧。

第一卷结束和一些想法(必看)

第一卷结束了,在橘子的计划中,本卷也差不多是这些章节结束,主要是为了对后面的情节进行一些铺垫,对一些基础的故事进行一些交代,并没有太多矛盾、冲突和留坑,所以第一卷可能在很多朋友眼里寡淡的跟白开水一样。

再就是如简介里所说,本书橘子并不想写成快餐小说,也不想多么yy,只是在写实的基础上稍微多一点yy,本书也不太适合一目十行的看,嗯,一目一行差不多,哈。

橘子是新手,特别的新,大家的推荐和收藏就是对橘子最大的支持,读者的认可和支持是一个新手作家创作的最大动力。

被认可,才会觉得自己行,每天看着可怜的推荐和收藏数据,特缺乏动力,朋友们给橘子打点鸡血吧。

另外今天关于更新的问题,因为橘子的工作原因,这些天身体不适休病在家,所以白天有更新,以后只能晚上下班后才能更新了,橘子会尽全力保持每天两更。

第二卷传奇初现,晚上开始更新,期待朋友们的支持,推荐、收藏多来点吧。

第十一章 语文测试风云起

清晨的校园,淡淡的水雾飘荡,杨树和柳树早已抽出了嫩绿的新芽,道路两旁的冬青也泛起了早春的气息,花圃里的月季和金莲花绽开了火红、金黄的花朵,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道路之上,陆陆续续的自行车穿过校门直奔校北边的自行车棚。

将自己的自行车锁好,跟大哥挥挥手告别之后安子善提着自己的行李和书包先回了趟宿舍,一间大瓦房内摆放着整齐的十多张铁制上下床,安子善的铺位是靠近东北方的一张上下床的下铺,将几件换洗的衣服放到自己的铺位床头,安子善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他们的宿舍并没有单独的储物柜之类的,也没有那个条件,每个人都是把自己换洗的衣服各自放在床头,因为地方小,所以基本每个人也就带一身换洗衣服,至于洗刷用品也很简单,一块香皂,一个牙刷,一管牙膏,一个脸盆,一块面巾完事了。

香皂的作用,那是相当的广泛,洗脸,洗头,洗衣服,洗澡都用,至于洗发膏,沐浴露,那是什么东西?在这个时间,农村的苦哈哈孩子没有那东西的,也没有市场,更用不起。

安子善前世还是在初四下学期才第一次用过洗发露,夏莲黑芝麻洗发露,那个味道真香啊,可是把安子善给高兴坏了,至于洗发露还是安子良从照市带回来的,据说他们师范很多人都用这个,很好用。

安子良用的也很珍惜,就带回来四包,是那种一次性的很小的包装,一包就用一次。

安子善面色平静的在校园里走着,嘴角时刻都洋溢着淡淡的微笑,走进教室,到的人还不是很多,自己的好同桌和玩的好的几个损友也还没到,其他人交往并不是太多。

默默的将装饭食的篮子放到自己桌子下面靠近桌腿,一个长方形提带用塑料条编制而成的篮子,煎饼包在包袱里放在篮子上方,下方放着装咸菜的饭盒。

将各科的课本摆在桌子上,安子善想了一下,看了眼今天的课表,第一节课就是语文嘛。

安子善在桌洞里摸了一把,把那串千纸鹤拽了出来,本来周末回家的时候想着带回去的,结果忘记了,这串千纸鹤给安子善留下了太多的记忆,他准备好生放着留个纪念。

正看着的时候,旁边传来了拉扯凳子的声音,他们坐的凳子都是长宽基本一致,四个腿的高凳,没有靠背,都刷着橘黄色的油漆。安子善闻声抬头看去,那个清秀的姑娘出现在了视野之中,刘海沾染了一些雾气留下的水珠,眸子里带着浅浅的笑意调侃道:“别看了,一会文老师就来了,再看到你还在这玩千纸鹤,说不好你又要站一节课,嘻嘻。”

可能是这个姑娘经历了千纸鹤事件之后不再惧怕安子善了,都敢大胆的调侃他了。

看着眼前微眯着眼睛,笑嘻嘻的姑娘,安子善笑了笑,不慌不忙的说道:“那不会,今天是考试的,站着怎么答题,况且上次文老师已经原谅我了,倒是你,什么时候帮我补习英语呢?”

“随时啊,只要你需要,放心好了,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张玲玲笑起来的样子很是可爱,两边嘴角轻轻旋起的酒窝,蕴满了甜甜的笑容,略微齐肩的短发披在脑后,俏丽的耳垂露在外面。

这话安子善相信,这姑娘一直都是雷厉风行的性格,言出必践,在班里帮助的同学很多,所以她来做班长也深得民心,不过这性格与前世安子善优柔、木讷的性情却是截然相反。

说话间,同学陆陆续续都来了,班里慢慢的坐满了,这期间宋飞也到了,不过他来的有些晚,快要上课了,急匆匆的从教室外跑进来,路过安子善的时候拍了他肩膀一下,甩了一个哥俩好的眼神而去。

留下安子善一脸懵,这小胖子,这小眼神,怎么这么风情万种。

“嘎达。。。嘎达。。。”教室门口传来一阵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伴随着声音文老师怀抱着一沓厚厚的卷子走了进来,那轻松的马尾随着高跟鞋的走动起起伏伏,甚是调皮。

走上讲台,文老师微笑着扫视了一圈教室,发现没有人缺堂之后说道:“上周说过了,今天做个阶段测试,内容就是本学期已经学过的内容。考试时间45分钟,满分100分,同学们加油,现在把课本都放到桌洞里。”

说着,文老师走到第一排,每张桌子放下一小沓卷子,对最前面的同学说“往后传。”

随后再次走上了讲台,看着前排的学生一个把卷子传到后排的同学的手中,几分钟后,看着所有人手中都拿到了卷子,说道“开始吧”。

安子善随意的扫视了一圈,看到大家都拿起了笔,他一笔一画的在卷首慢慢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第一大题,选择题,嗯,简单,都是些常识性的书本知识,没有深度可言,只要理解就行;第二大题,填空题,都是一些古诗词的一部分,然后空白处写下一句,也不难。。。。。

如此,安子善运笔如飞,拿起笔来就没有停下,除了背诵题有几个不太记住了,太长,还有阅读理解个别题觉得太幼稚,基本没有其他问题,旁边的张玲玲惊讶了,这姑娘答题之余撇了他一眼,只觉得很是奇怪,安子善拿起笔来就没有停下过,难道他都会?

张玲玲不信,摇了摇头,没有再去看,埋头进攻自己的试卷去了。对于张玲玲的小动作,安子善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并未理会,传奇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们拭目以待吧。

最后是作文,题目说明是,以如果命名,写一篇字数不少于1000字的作文,安子善静静的想了一会,提笔写了下去,标题‘如果’。

“如果说昨天是坎坷,是失败,是泪水,是忧患,我们不应该让今天的身躯陷入昨天的泥沼,否则,昨天的伤感会腐蚀今天的情绪,昨天的沉重会羁绊今天的步伐。”

“如果说昨天是鲜花,是辉煌,是荣誉,是欢笑,我们不应该让今天的情绪沉醉于昨天的收获,否则,昨天的辉煌会阻碍今天的进步,昨天的成功会影响我们光明的未来和前途。”

“如果。。。。。”

洋洋洒洒的1000字在安子善的笔端浮现而出,毫不停歇的写完这篇称之为作文的小短篇,安子善有一种丝毫没有尽兴的感觉,将笔搁置在旁边,抬头看了一圈周围的同学,都在奋笔疾书,同桌那个优秀的姑娘也在写着最后的作文题目,蹙着眉头,看来对她来说有点难度。

很多人都是在作文题上花费的时间比较多,这也是正常的初中生水平,毕竟没有太多的人生积淀和阅历,没有丰富的阅读量和词汇量,很难写出优秀的文章。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这两点安子善都深得其中五味,所以就造就了在他看来目光所及之处,就他无所事事的局面,至于检查试卷,不需要。

无聊的扫视着周围,安子善估计应该还剩余十几分钟的样子,猛然间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轻的响起,带着一丝恼怒“安子善,你做完了吗?在这左摇右晃的干什么?”

扭头,文老师薄怒覆面,站在身侧盯着自己,安子善微微笑了起来,看来老师是误会自己什么,不过没关系,事实胜于雄辩,淡然的说道:“做完了,文老师。”

文敏皱眉,面色微沉,狐疑道:“真的做完了?拿来我看看。”

安子善微笑着点了点头,双手把卷子拿起递给文敏。

接过卷子,扫视了一眼,文敏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学生,没来由的觉得那双眼睛里有一种叫自信的光芒有些刺眼。

再次狐疑的看了安子善一眼,拿着卷子文敏走上讲台,坐在椅子上,认真的看起了手中的这份试卷。

第十二章 一篇作文惊四方

有一种情绪叫做惊艳,杨柳青青惊艳了初春,繁花似锦惊艳了盛夏,硕果累累惊艳了深秋,傲雪寒梅惊艳了寒冬,而此时此刻安子善的卷子惊艳了文敏,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一份普普通通的初三学生语文试卷带给自己的惊艳。

那铁钩银画的笔迹,如龙飞凤舞一般,力透纸背,每一个字都入木三分,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初三学生的笔力,从每一个字里面都能看到时光带来的沧桑和久远。

给你天堂的人,你也许不会一生怀念;给你地狱的人,你却会一辈子刻骨铭心。

对于此刻的文敏来说,安子善带给她的震撼和惊奇如在地狱和天堂之间徘徊,在天堂是因为这一手字的惊艳,在地狱是担心虚有其表,担心卷子的内容一塌糊涂,担心安子善只是写的一手好字而哗众取宠。

不可否认,文敏已经把这个学生放在了心里。

台下,安子善安之若素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丝毫不在意旁边同学投射而来的诧异目光,甚至还有些闲暇的扭头给张玲玲一个似有深意的微笑,惊的张玲玲慌忙低头装作专心做题的样子,让安子善哑然失笑,心中暗自想到自己有点恶趣味啊,好像有点沉迷挑逗这个小姑娘了。

从文敏拿走试卷坐在讲台上,安子善就一直有意识的关注她的表情和脸色,来判断局势的走向,虽然他对自己的答卷有信心,但实际上并不是多么了解文敏这个人,这也是前世三十多年的阅历给与安子善的习惯。

察言观色,应该也是成年人的必备技能。

“不好,我好像忘记了什么?”看到台上刚坐下的文敏瞬间张大的嘴和震惊的脸色,安子善面色微变,心中一跳,不应该啊,刚坐下不可能就看到作文了,既然不是作文带给她的震惊,那是什么?

到底什么环节出问题了?安子善心中略微不安

“嗯?难道是?字体?对了,肯定是字体问题,一个成年人的字跟十五岁的学生肯定是有很大区别的,尤其是我这种情况。”安子善猛然间想到了问题出在哪儿,他的一手好字在大学的时候也是极为出名,曾任校书法协会的会长,一些校内极为重要的活动需要板书之类,基本是他出手。

还有一个自己忽视的问题,重生之前的安子善肯定会有笔迹留下,安子善不停的想着,那么重生之后笔迹的差异太大,会不会惹出不必要的乱子来?看来需要想办法补救。

安子善看了一眼文老师,还在低头看卷子。然后轻轻的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张玲玲,张玲玲如受惊的小兔一般,身体微抖,撇了一眼过来。

“班长,我们开学后做过语文作业吗?”安子善扭头盯着张玲玲,头微低,很小声的问道。

张玲玲一脸狐疑的望着安子善,“我这不是语文作业本找不到了吗?记不清了啊,都是叠千纸鹤闹的。。。”看着张玲玲脸上的狐疑之色,安子善赶忙编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推搪过去,当然这理由也经不起推敲,关键是张玲玲也不是喜欢推敲的姑娘,至少现在不是。

“没做过,另外语文作业本也还没有发下来,什么时候有作业才会发。文老师跟唐老师不同,不太喜欢布置作业。”张玲玲似是认可了安子善的说法,也似乎是察觉了什么,破天荒的多说了几句,然后直勾勾的看了安子善一眼就低头做题了,连安子善说的谢谢都没有回复。

张玲玲觉得安子善有点问题,说不上是什么问题,也说不清楚是哪儿有问题,来自一个女孩的第六感告诉他,怪怪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嗯?对,从那串千纸鹤开始的,难道是因为千纸鹤的事情受刺激了?精神有点问题了?感觉很像啊,记得当时从讲台上下来,还傻笑来的,也不知道为什被老师训斥了还笑。

想着,张玲玲微微翘起了嘴角,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安子善的小秘密。

这是什么情况?安子善一脸懵逼的看着张玲玲,这姑娘咋地了这是,跟她说谢谢也不回声,自己低着头傻笑什么,就是傻笑,安子善是这么认为的,这姑娘怎么越来越有点蠢萌蠢萌的味道了。

不过还好,安子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开学到现在没有做过语文作业,那么文老师能够看到自己之前的笔迹只有初二期末考试的卷子了。

而寒假作业的笔迹那个是给唐老师批改的,唐老师就是文老师来之前他们的语文老师,批改完就发给他们了,现在还躺在安子善家里的书桌桌洞里。

至于文老师会不会去问其他科目的老师要作业来查看安子善的笔迹问题,安子善想到在自己解释过后,相信文老师不会去这么做的,因为字写的好并不是错。

讲台上,文敏继续看着安子善的卷子,心中如波浪滔天,起伏不定,她已经快要看到作文题目了,而到目前为止安子善仅仅错了一道古诗词背诵题。

一首南宋朱熹的《观书有感》问渠那得清如许,后一句填空,标准答案应该是‘为有源头活水来’,而安子善把‘为’字写成了‘未’字,失掉一分,其他的题目全对。

她太吃惊了,要知道初二期末考试的试卷她接手这个班级之后,每个人的卷子也都认真看过。

只有了解每个学生的情况,才能更好的因材施教,而安子善不管是字迹还是答题准确率都改变很大,要不是看着这个学生就好生生的在这儿,她都会怀疑被人冒名顶替了,虽然这个想法她也觉得荒诞不堪。

好似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旅行,文敏把手中的卷子轻轻的,慢慢的翻了过来,脑海中回想起,那个下午自己抓住安子善上课叠千纸鹤,后来在办公室安子善说的那句话。

那个一脸诚恳、虚心的男孩信心满满的对自己说:“老师教的我都深深的刻在脑海中,我想我已经领会了老师的教诲。”

文敏突然觉得,翻过这张卷子,背面的作文或许会更加的叹为观止,这才能对得起刚才那个目光自信的有些刺眼的学生。

时间过的再慢也是在前进,文敏看到了背面的作文,那个如果的命题,她也是深思熟虑才确定给与这样的命题,让他们施展,这是一个非常扩散性的命题,可以涉入的角度很多,这样才能锻炼学生的抽象思维和想象力,只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才能妙笔生花。

但,她没有想到安子善的涉入角度是人生,在她看来这个命题那需要深厚的人生阅历和经历才能有这样的认识,抬眼,文章第一段就惊艳到了她。

“如果说昨天是坎坷,是失败,是泪水,是忧患,我们不应该让今天的身躯陷入昨天的泥沼,否则,昨天的伤感会腐蚀今天的情绪,昨天的沉重会羁绊今天的步伐。”

昨天的坎坷、失败、泪水和忧患,这是一个初中生能够体会到的吗,文敏并不这么认为。但是安子善体会到了,这是否得益于他贫寒的家境,那么初二期末考试的9分作文又是怎么回事?

文敏面色阴晴不定,心乱如麻,一个人可以进步的这么快吗?还是这段时间,这个学生经历了什么巨变,她心里不停的想着。

第十三章 全级部满分作文

认真的分析了一下从开始答题到现在所有的细节之后,安子善发现没有什么遗漏的问题,便不再去关注台上文老师的举动,反正不管什么结果都会来找自己的,见招拆招罢了。

从桌洞里拿出了语文课本,继续温习功课,至于正在考试,不准看书,安子善不在意,反正自己的卷子已经收上去了,理论上自己已经考完试了。

。。。。。

安庄村,安子善的家中,此时正发生着激烈的争吵,安子善的父亲安家业回来了,坐在饭桌旁喝着水,但面色愠怒,面红耳赤,他的母亲张桂云此时正洗刷着碗筷,口中不停的重复道:“反正我就是不同意,也不会去坊丘市,我们姐妹七个,为什么我留在老家,我要养我爹,我娘去的早,他一个人没有办法照顾自己。”

“砰”安家业恼怒的把手中的杯子摔在桌子上,大声吼道:“我不是说不养老,让爹一起去坊丘市不就行了,这对我,对咱们家都是一个重要的机遇,我师父好不容易给我争取的机会。”

“你想想,我们要是去了坊丘市,那儿有更好的生活条件,更好的高中,是不是对小善和小良的学业有更好的帮助。”

“我们又不是不养老,对吧,我们是不是要多为孩子打算一下,你说呢?”

“不行,我爹认地,这是家,别的地方不是,这里是跟我娘一起生活的,其他地方不是,他是不会同意的,我也不同意,我不是不想孩子有好的教育,但是上养老,下养小,没有谁比谁重要。”张桂云停下手中在刷的碗,捋了捋额前的头发,皱起了眉头,眼角的皱纹堆到一起,扭头直视安家业的眼,一字一顿的说道。

“唉,怎么跟你说不通呢,这个机会非常难得,抓住了,以后你就不用这么累了,也不用种菜了,你以为我想你每天推着一车子菜累的腰酸背痛,我愿意吗?”

“抓住这个机会,我师父就能帮我办正式职工,就有编制了,就是吃‘皇粮’的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往上走走,你说重不重要?”

“我知道,重要,我都明白,我就是放不下我爹,要不你带着孩子去坊丘市,我在家养我爹,等我爹百年之后,我再去找你们。”张桂云一脸的纠结,茅盾,蹙起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自己男人说的她都懂,但是她也有她的道理,认死理,姐妹七个就是放心她才让她在家赡养父母的,母亲去世的早,所以更要照顾好爹。

“你这不是胡闹吗,我怎么可能这么做,他们两个怎么可能让你自己待在这边,唉。”安家业一脸惆怅的望着这个女人,这个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又是心疼,又是上火,她说的他都懂,他们都懂彼此,就是这个结果无法很好的权衡,必须要有一方做出牺牲。

最后,两人的第一次交谈,不了了之,这一切安子善并不知晓,他以为这件事是在他上高中的时候才发生的,其实第一次探讨这个事情,他并不知情,也不知道这件关系到他们家未来的事情是在他初三上学期就发生了。

。。。。。

“叮铃铃。。。”安子善正看着语文课本,没过多久下课铃声响起了,时间过的真快,安子善放下书本伸了一个懒腰。

台上,听到铃声响起文敏愣愣的放下了手中的卷子,收拾了一下震惊的七零八落的情绪,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喊道:“停止答题,把卷子交上来吧。”

于是,学生们陆续拿着卷子走上讲台,把卷子放在文敏面前。

看到所有人都交上了卷子,文敏把安子善的卷子放在最上面,整理了下一沓卷子,喊道:“下课,下节课讲卷子。”

文敏站起身来,将卷子抱起,深深的望了一眼台下目光散漫的安子善,抬脚离去,“嘎达。。。嘎达。。。”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

这个学生,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了,面前像是有一团雾,遮掩了真相。

回到办公室,文敏将其他人的卷子放到了一边,继续看着安子善写的作文,看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注意到旁边张老师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在喊她,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这位张老师也好奇了,走了过去站在文敏身旁看着她看的卷子。

这位张老师,名张恒,也是初三级部的语文老师,初三级部一共有四个班,每个班40-50人,他跟文敏每人教授两个班级的语文。

而文敏完全没有注意到张恒站在她身旁,嘴里喃喃道:“这作文,满分啊,怎么看都没有瑕疵,命题,逻辑,词汇、语法,想找个扣分点都找不到,字写的丑一点也好,字也这么漂亮,这也没谁了,想不给满分都找不到借口。”

“谁写的作文这是,满分作文?你们班的吗,文老师?”张恒刚站过来,就听到文敏喃喃说道,于是一脸惊奇,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双眼贼亮,他可是知道文敏教学非常有一套,眼光奇高,她都给打满分的作文,他非常好奇是什么样的。

“砰。。啊,张老师,你怎么站在这,吓我一跳。”突听到耳边传来说话声,文敏嚇的一抖,撞到身后的墙壁,一脸埋怨的望着张恒,完全不知道他啥时候过来的。

“我也刚过来啊,文老师,刚才喊你好几声了,你没应我,遂过来瞅瞅你在看嘛呢,这么入神,刚过来就听你说满分作文的事情,谁写的,给我看看啊?”张恒笑呵呵的看着文敏,一脸打趣道,很是惊讶哪个学生的作文让这文老师都不淡定了。

文敏微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道:“我们一班的学生,你看,这作文,我都写不出来。”把卷子递给张恒,文敏毫不介意抬高自己学生的本事,说她都写不出来,那是有些夸张了,这也正说明她的评价很高。

这下张恒真的惊了,愕然的看着文敏,伸手接过卷子,定睛看去。

‘如果’,这个命题,嗯,是文敏的路子。

然后,张恒的面色慢慢凝重,惊讶、震惊,最后,目瞪口呆的放下手中的卷子,看着文敏,磕磕绊绊的说道:“文老师,这作文我敢肯定能上报了,变成方块字没问题。”

安子善丝毫不知道办公室发生的事情,如果知道了,估计他也是笑笑而已,不过这张老师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篇短篇确实是前世他发表在国内一份比较权威的文学报上的。

文敏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一脸感慨的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这个作文,我给满分,我还从来没有给出过满分的作文。”

“满分啊,哪儿有那么容易,我教学这十多年,也就见过两次,还是发生在中考的时候,哪一个不是所有重点高中争抢的学生,至少也都是省重点抢的,市重点高中都没有资格。”

张恒也是一脸感慨,似是想起来多年前的往事,这是一位从业十多年的老教师,基本跟山阳初中建校是同期入职的,这么说来他也是认定这篇作文满分的。

这就难得了,这说明,安子善这篇文章在整个初三级部都是满分作文,至少这届学生还没有一个有这样的殊荣,虽然这仅仅是一次小测试,既不是期中、期末这样的大考,更不是中考这样的升学大关考。

但是,一篇作文能得到整个级部的学科老师认可,获得满分,这本身就是能力的象征,毫无置疑。

于是,在张恒的注视下,文敏慎重的拿起批改作业的红色墨水钢笔,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在作文批改处慢慢的写下了得分50分,评语:命题满分、文笔满分、逻辑满分、语法排列满分。

很少人能够懂,一个满分作文的诞生意味着什么,一个满分作文又是多么难得,简单说,如果这是一篇中考的满分作文,那么可以免试进入国家级重点高中,而如果是高考的满分作文,那些985、211级别的重点大学,甚至于文科殿堂的北大都会降档录取。

第十四章 疯狂的作文

一篇满分作文带来的风暴,突然的袭击了山阳初中整个初三级部,然后以初三级部为中心刮遍全校,整个事件的主角安子善却并没有对此大惊小怪或沾沾自喜。

语文测试之后的下一堂语文课上,文敏带着全班试卷走入教室,并当堂宣读了此次测验的成绩。

其他人的成绩并没有太大的出入,也没有太多的亮点,但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第一个被宣读成绩的人居然是安子善,而且是99分的高分,简直高到不可思议的程度,高破天际了。

当文敏宣读完安子善的成绩,台下一片哗然,大呼小叫,张玲玲震惊的双眼都要凸出来了,嘴巴张大到能装下一头牛,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安子善,说不出话来。

而后排的宋飞就更夸张了,噌的站了起来,手舞足蹈,“砰”毫无意识的拍向面前的桌子,然后不停的揉着自己的手,痛的直咧嘴,嘴里还一直嘟囔着“我去。。。我去。。。”

基本上全部百分之九九点九的目光都看向安子善,有震惊,有怀疑,各色的目光,各色的反应,但是没有人说是抄袭,因为有作文的情况下抄袭是做不到99分的。

重点是,当文敏说安子善的作文经过初三级部语文老师统一审阅,定为满分作文时,整个班级彻底沸腾了,满分作文?!

不管考啥,只要是满分就代表实力,何况是作文,他们当然也不知道满分作文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太牛了,太拽了,太帅了。

安子善真的对得起他这个姓,安之若素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好像说的这个人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一脸懒洋洋,习以为常的样子,至于一个初三学生获此殊荣该有的激动,紧张,面红耳赤,一概没有,这些文敏都看在眼里。

从这天起,安子善多一个绰号“才子”,连他的班长同桌,张玲玲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崇拜的小星星,因为这样的语文成绩,也是她不曾得到过的,更遑论满分作文了,对于满分作文的特殊,她大概知道一些。

再后来随着事态的发展,初三级部其他几个班级,文敏和张恒也带着安子善的卷子去当堂宣读了他的作文,并作为学期例文进行讲解,那些优美的语句、辞藻,完美的命题切入,深入浅出的语法结构以及深刻的人生感悟,经过老师的分析讲解让所有的学生都听的如痴如醉。

然后,每当课间的时候,总会有其他班级的学生慕名而来,在教室门口指指点点,安子善对此烦不胜烦,唉,这就是红了的烦恼啊,安子善乐滋滋的叹息着,好烦恼!

这期间,文敏也在一次课后把安子善喊到了办公室,询问他创作这篇文章的灵感和故事。

安子善想文敏肯定察觉了自己笔迹的诧异,因为这是一位非常认真负责的老师,于是他按照自己计划的说辞,面向文敏,态度非常诚恳,语气非常真诚的进行了声情并茂的讲解。

哦,对了,他是坐着的,坐在文敏的对面,这待遇也让他始料不及。刚到办公室,文敏就一脸热情,让他坐下,而另一位语文老师张恒也坐在旁边,两人以一幅进行学术交流的姿态,让他实在吃不消。

“因为初二期末考试非常惨的语文成绩,寒假的时候我爸怒气滔天,屁股都给我揍肿了,然后整个寒假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练字和阅读中度过的,我爸还请了我们村的一个大学生姐姐帮我补习功课,给我讲解如何写作。”

“而且因为我们家是种菜的,有冬暖式蔬菜大棚,寒假我经常帮我娘去城里卖菜,那时候我就体会到了他们的不容易,才有了这些感想,有了这篇作文。。。”安子善目光平静的看着文敏和张恒,面带微笑,一脸沉浸在回忆中的样子,真真假假的讲着创作的灵感和背后的故事。

至于信不信,安子善相信经过他们自己脑补之后就没问题了。

文敏满脸和蔼的望着面前的学生,心中浮想联翩,原来一个寒假他经历了这么多,怪不得变化这么大,看来在文学上面他是有很高天赋的,只不过之前没有得到好的引导,也是一个能吃苦,爱学习的好孩子啊。

满分作文的余波就这么过去了,只不过更深层次的影响正在慢慢浮现。

比如语文课上,文敏总会时不时的提问,并点名安子善回答问题;比如走在校园内,总有一些同学或者是学弟学妹们,对他指指点点;比如跟宋飞一起玩的时候,经常的冒出来一句“你是咋写的来?”,对此安子善选择无视。

最后事情都传到了即将毕业的大哥耳朵里,一天午后安子良带着三个朋友特意跑到安子善的班级确认了一下,得知确有此事之后,在安子善苦笑不得中买了两包芝麻棒,奖励他(小的时候,芝麻棒是安子善的最爱,只不过初中后就不怎么爱吃了,安子良并不知情,他们的家境来说,其实安子善一共吃的次数也没有一手之数)。

尤其是同桌张玲玲的变化就更大了,主动的给安子善补习英语课程。

此时安子善才发现初中英语难度真的很低,对于前世大学本科毕业的他来说,之前觉得深不可测的地方,现在都如泡沫般,一戳就破,一点就透。

于是,补习过程中,安子善超出常人的学习能力和领悟能力,再次让张玲玲咋舌,以至于慢慢的情况就变了,从张玲玲补习英语到两个人探讨英语,甚至于进行英语对话交流。

有一次他们正在进行英语口语对话练习,宋飞和孙彦军从旁边经过,一脸惊为天人的目光看着他们,宋飞一脸无语,嘟嘟囔囔的说着:“两个变态啊。”

孙彦军,安子善的损友之一,前世初中时候十分要好,只不过后来大学毕业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安子善寒了心,那时才发现此人如此的功利和现实,慢慢的疏远了。

以至于重生归来这些日子,安子善对他有一种不自觉的疏远,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因为这是经历了被背叛的仗义之后,软弱的我们下意识的自我保护。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也不足为奇;人生这一路上,会经历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人会陪伴终生,有的人只能陪伴一程。

有些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慢发酵,即使多年不见,再见犹如昨日,如宋飞之与安子善;而又有些感情,让时间考验了真心,让金钱磨灭了感情,再见不如不见,徒增尴尬,如孙彦军之与安子善。

第十五章 跨越时空的相逢

关于如果真的重生了,做些什么的问题,安子善白日做梦的时候想过很多很多次。

每一次的答案都不尽相同。

不过,每一次的思考,安子善都不改变一个目的,一个在他看来重活一世的理由,那就是让前世的遗憾、愧疚、痛苦不再发生,让那些悲伤的、痛苦的、无法挽回的灾难不再出现,让自己的今生不再留有遗憾。

于是,为了这个目标,重生后的第一步棋,开始布局了。

安子善想得到的是自由,真正的自由,不受物质的束缚,享受生活的幸福,享受世界的美好,而这一切需要力量,非常宽泛的一个说法,但安子善大概知道该怎么做,他已经有了计划。

“叮铃铃。。。”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任课老师刚说完下课,安子善提着书包就跑了出去,看呆了还楞在座位上的同学和讲台上正收拾教材的老师,这是好学生安子善该做的事吗?

计划启动,他准备去找文卜先,距离安子良中考的志愿填写快到了,不能再拖,这几天他也摸清了文卜先的大概生活规律,现在的时间文卜先会在附近的健民广场打太极。

骑车到健民广场入口,安子善把自行车锁上,提着书包信步走了进去。

走过一角凉亭,迈步至广场中央,安子善远远的望见文卜先穿着一身灰白色练功服,站在一棵高大的金枝槐下,缓缓的甩打着双臂。

文卜先是一个虔诚的易算者,精研易算许多年,说是一生奉献给了易算也不为过。

易算者,指的是精研易学和文王八卦术数的一群人,他们把自己称为易算师。

通过前世的了解,安子善知道,文卜先的易算境界可能达到了望颜境,前世安子善能够和文卜先交好,其实也有文卜先想收安子善为徒的意思。

告老还乡之后的文卜先突然萌生了收徒的想法,而安子善恰逢其会又有些许天赋。

对于他们这一类人的认识,安子善极为深刻,他们中对境界尊卑看的很重,对于比自己境界高的人极为尊重,而对于行过拜师礼的师父,那就更虔诚了。

而且,他们相信天道有轮回,人道有轮回转世,所以这一类人他们认可你不在于你的年龄,你的背景,你的财富,你的社会地位,而仅仅是你的易算境界能不能让他们折服。

所以安子善的计划第一步是,要折服文卜先,需要让他认为自己的易算境界达到了通神境。

易算师是有境界之分的,半卦境、望颜境、通神境、如仙境。

半卦境是入门,譬如那些需要询问生成八字,需要一些需要易算者的信息才能进行术数易算的易算师。

半卦境之后就是望颜境,这一类易算师不需要你提供任何信息,他们只需要看着易算者或者是易算者给与的物品,就可以给与极为准确的术数易算。

如果说望颜境的易算师在民间称之为高人,那么通神境的易算师就是隐士了,这类人究天地之至理,明人世之伦常。

前世的时候安子善根据文卜先的只言片语,推测他那位神秘莫测的师父可能就是通神境。

据说在通神境之上还有一个境界,一个至高无上的境界,如仙境!

如仙人一样的境界,这个境界的易算师多么神奇,多么伟岸,文卜先一无所知,他只是听文卜先说了这么一嘴,至于真的有达到这个境界的人,他自己都不相信。

文卜先也不过是从某古籍中得到的片言只字,安子善跟文卜先确认的时候,他反而吞吞吐吐的,所以安子善觉得文卜先是忽悠他的,如果真有这个境界的易算师,那不是跟陆地神仙一样。

那华国遭了那么多大灾大难的,为什么不出手?说不过去啊。

至于前世的安子善是啥境界,可悲的很,用文卜先的话说,虽然他有天赋,但被俗世物质迷了双眼,不再玲珑剔透,所以一直到重生都是堪堪初入半卦之境,而且自始至终安子善都没有拜师文卜先,反而两人如同忘年之交一般。

安子善的计划就是靠自己的易算境界折服文卜先,并收他为徒。

至于文卜先那位莫须有的师父,安子善不去管,易算界并不忌讳拜多人为师,只不过若是文卜先真有一位师父,那么日后若是相见,还有一些麻烦。

安子善懂易算吗?懂!

境界很高吗?很渣!

那,他怎么折服文卜先并收徒?

“我是重生者啊,通神境,我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多的都要‘通天境’了,嘿嘿,通神算啥,我通未来20年。”

安子善唇角上扬,一脸猥琐的笑容,打眼看就知道这人不是个好东西,肯定在算计人。

正在广场中央打太极的文卜先突觉后背一阵涩寒,深深的恶意扑面而来。

把个文卜先嚇的,满脸的红润褪尽,顿时太极也顾不上打了,站定在地一顿繁琐的手势在双手之间穿梭,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不是天灾,是人祸,就这些,文卜先头疼了起来。

到底是谁?我都告老还乡了,还不罢休。

安子善不紧不慢,信步而行,整个人散发着悠闲、自信、睿智而神秘的气息,从西方走向文卜先,夕阳就在他的脑后,散发着依然灼目的光辉。

文卜先抬头的时候,正面向西方,在这个时空跟安子善的首次相遇就这样发生了。

“在我的目光中,一个散发着万丈光芒的少年从西方缓步走来,背后的夕阳仿佛为他铺就了光毯,光明跟着这个少年前进。尊师面容模糊,身形模糊,犹如从未来,从另一个时空走来与我相见。”文卜先多年后在《我的尊师》中写道他与安子善的首次相见,给他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

安子善走到近前,站定在文卜先面前,就这样不说话,定定的望着文卜先。

文卜先看着远处的少年慢慢走近,径直的站在自己面前,穿着一身山阳初中的校服,洗的很干净整洁,面色红润,目光中有着灼人的热度,充满着侵略性,自信的让人不敢直视。

年轻的身躯,稚嫩的面容却有一双涵着沧海桑田的双眸,他下意识的曲动着手指,直觉此少年跟他有莫大的关联。

“文卜先”少年先开口了,开口就让文卜先心脏一阵收缩,难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慌乱的想着,可能是巧合吧,怎么会有如此年轻的望颜境易算师。

看着面色微变的文卜先,虽然极力掩饰也无法阻挡目光深处的慌乱,安子善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继续说道。

“文卜先,你今年67岁,1932年农历壬申年腊月初十未时三刻出生,重五斤六两,父文子寅,母武映红,祖籍莲山县白庙子村人。。。”一边说着,安子善一边在胸前比了一个手势,左右双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其他手指蜷缩,右手并拢双指在上,左手并拢双指在下,成交叉状立在胸前,两手手心相对。

这是易算师相遇时,请求切磋的手势,这种是友好的切磋,界内的规矩是不能拒绝,拒绝视为认输并不尊敬对方,当然,若对方境界不如你,拒绝并无不可,同境界的拒绝视为耻辱。

听着安子善的话,并看到他摆出的手势,文卜先面色苍白,喃喃自语道:“真的是!真的是!”

真的是易算师,而且还是望颜境。

不管如何的不可置信,文卜先也选择了接受切磋,于是也在胸前摆出了同样的手势。

“安子善。。。安。。。”文卜先望着安子善的面容,模糊中文卜先似乎看到这少年的头顶上方仿佛有一道黑色的光在盘旋,然而定睛望去之后却空无一物。

结果他只算到了安子善的名字,然后无论如何什么都看不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了他的易算,他的易算之术前一片黑暗。

“什么!这不可能!不可能!”文卜先真正的失去了冷静,面色惶恐不已,震惊非常,双目瞪的浑圆,嘴大张,指着安子善的手指不停颤抖。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通神境,这不可能,只有低境界的易算师术算高境界的易算师才会出现的境界屏障此时居然出现了。

文卜先彻底懵了,呆愣愣的,直勾勾的看着安子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少年是通神境的易算师,更没有想到是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小县城中。

安子善也楞了,文卜先这见到鬼的表情让他有点毛骨悚然,什么情况这是,怎么不安规则出牌呢?难道自己玩漏了?

第十六章 通神境前辈?

安子善万万没有料到此时的情况出现。

按照他的计划,正常出牌是,他冒充易算师跟文卜先进行易算之术切磋,把前世知道的文卜先的信息一一道明,而文卜先同样通过易算之术道明他的来历,两个人拼了个不相上下,最后安子善祭出杀手锏最终让文卜先错以为他是通神境易算师。

最后顺水推舟的收文卜先为徒,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万万没想到,文卜先的易算之术居然只能得到他的姓名,这。。。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这让我怎么继续。

安子善有点苦恼了,他知道自己不是通神境,不可能存在境界屏障的,那是什么原因导致文卜先不能易算他的来历?难道是?

难道因为自己是重生者?

应该是这样了!

如果说安子善是苦恼、不解,那文卜先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了,年近古稀的平和心境被打破,浑身颤抖、面色骇然。

突然他想到这之前他突觉不安用易算之术算到的人祸,难道是指此人?一位少年通神境前辈,来找自己,意欲何为?

文卜先深知易算界的水深的很,用深不可测形容都不为过,这影响着整个世界的方方面面,而通神境修为的易算师在易算界也是屈指可数的,他从未听说如此年轻的前辈。

用忐忑不安,惶恐之极都不足以形容文卜先此时的心情,但不管怎样易算界的规矩必须要守。

“前。。。辈”文卜先哆哆嗦嗦、吞吐不清的拱手低眉行礼。

虽有规矩,但让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如此称呼一个少年,文卜先还是说不出的别扭,面色纠结之极,如同被扼住了喉咙一般面容胀红。

安子善脸色就更奇怪了,有些诡异,有些回忆,有些哂笑,更多的是。。。兴奋。

“这感觉还。。。还真是有点舒爽,哈哈。。。”安子善抿了抿嘴,呲着牙笑了,事情好像有些出奇的顺利,而且被文老头这么喊着感觉真的爽。

沉默片刻,安子善微笑着轻声缓慢的说道:“我来找你,是因为我们都是易算界中之人,有些话我说了你信,俗世中人不会信,毕竟我太年轻。。。”

“太年轻。。。”文卜先更纠结了,脸都要皱在一起了,这位前辈,这哪是年轻,这。。。好吧,确实太年轻。

唉,文卜先叹了口气,自己这辈子易算之术修到猪身上去了。

“前辈请讲,晚。。。晚辈尽我所能去办。”文卜先再次拱手正色道,内心确实有些不安,也不知这小前辈让自己做啥。

安子善面色微素,正色沉声道:“经我术数易算,4月11日午时三刻有暴雨下至未时一刻雨停,雨量三指。山阳初中后山会有山洪爆发,门前河流洪水涨过两岸,危及初中和两岸民众,你需要想办法让政府知晓并提前布防疏散民众。”

这一次暴雨之灾对初三一班的学生来说是永远无法磨灭的悲伤和恐惧,安子善永远都记得那个午后突发的山洪冲垮了学校门口的桥梁,并带走了学校门口到教学楼这之间的一块土地,洪水如浪涛般涌进了一楼教室,猝不及防之下有两名坐在靠近后门门口的学生被洪水卷走了。

重生归来,他绝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那都是他的同学,是年幼茁壮的生命,是祖国的未来,因为痛的彻骨,怕的入髓,所以记的分外清楚。

这也是安子善计划中的杀手锏,让文卜先确认他是通神境易算师的理由,这样的术算只有通神境易算师才能做到。

当然能不能做到他这种程度就不好说了,开挂没法比。

果然,认真的听着安子善说完的文卜先猛的瞪大了双眼,嘴唇直哆嗦,结结巴巴的说道:“前。。。前辈,这。。。这是真的吗?”

通神境,真的是通神境,我的妈啊,文卜先不停的在心里喊着,有些癫狂了。

安子善还是低估了文卜先对于通神境易算师这样身份的尊崇。

不,应该说,他低估了整个易算界通神境易算师的地位,毕竟他从来都不能算作真正的易算界中人。

安子善淡淡的看着文卜先,轻缓的说道:“这是我反复术算的结果,不会有误,你知道我还是一个初中生,我没法让俗世中人相信我,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安子善继续伪装自己通神境易算师的身份,表情动作拿捏的相当到位,毕竟是三十多岁的灵魂,角色扮演在前世的生活中是必备的生活技能了。

文卜先信了,通过之前的易算切磋以及安子善说的这些话,他的观察,安子善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稚嫩。

思想,言语,逻辑都极为成熟,根本不是一个十几岁孩子做出来的,于是文卜先告诉自己无视了安子善的外貌,在内心里把他当做成年人即可。

认真想了片刻,文卜先稳定了一下情绪,正视着安子善一字一句的说道:“感谢前辈的信任,我一定不负所望,完成前辈所托,避免这次灾难的发生。”

“好,按照易算界的规矩,此事你办好我会给你报酬,我会收你为徒,如果你愿意。。。”安子善装着面露为难之色的样子,犹豫了半晌缓缓说道,不过他还没说完就被文卜先打断了,自己做的铺垫工作还没做完,没想到这老小子就如此的急不可耐了。

“我愿意!我愿意拜师,愿意,愿意!”文卜先面色潮红,兴奋激动之色溢于言表,那花白的胡须都颤抖了,安子善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安子善毫无被打断的不爽,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个老小子,怎么一直不按剧本走呢还?这么心急火燎的跳坑真的好吗?

无奈的很,安子善懒洋洋的说道:“拜师的事情办完此事再说吧,切莫大意了。”

“好,好的前辈。”文卜先热切的目光炯炯的盯着安子善,一脸尊崇。

“噢,shit!真受不鸟这老小子的眼神,我又不是美女。唉,真是没办法,就是这么有魅力,惆怅的人生啊。”安子善一脸陶醉的yy着,事情交给文卜先就行了,相信他可以做好。

唉,就是不知道这么忽悠文卜先,假如有朝一日真相败露会不会被这老小子打断腿啊,安子善摸了摸下巴,小心肝噗通乱跳。

事情办完了,安子善向文卜先挥了挥手转身离去,迎着夕阳,追着光明走了。

“尊师转身走入了夕阳中,踏着光霞,背影闪烁着一片波纹,那是易算之术的未来,我看到了自己波澜壮阔的余生。”-----文卜先《我的尊师》

第十七章 安庄村小霸王

周末,一大早安子善就被张母的‘紧箍咒’给喊起来吃早饭,本想放纵下自己,今生感受一下睡到自然醒的滋味,就这么夭折了。

虽然没有睡到自然醒,安子善心里确是萦绕着淡淡的幸福,依稀记得前世的自己每到暑假除了酣睡就是胡作,至于暑假作业?那是什么?那是快开学的事。

那时,每次被母亲轮番轰炸一般叫醒,总是一脸的不愤,闷闷不乐。关键,发现说话不好使之后,母亲就会给上刑了,掀被子、挠脚心、扭大腿,无所不用其极,安子善乐呵呵的回味着。

至于现在,安子善对自己要求还是很严格的,几点睡几点起,当然也没有那么死板,生活嘛,没必要那么刻板。

偶尔想睡懒觉,张母喊一声他就起来了,惊的张母一愣一愣的,嘟囔着“哎,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安子善笑了笑,没有言语,心里却想着“娘,以后我都会听话的,儿子今生一定不会惹您生气。”

“五姐。。五姐。。。”一阵呼喊声从院子里传来,安子善通过窗户看去邻居四妗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张母在家排行第五。

安子善坐在中屋的炕上,闻声走了出去微笑着叫道:“四妗子,来啦,进屋坐啊。”

“不了,外甥。”

这时,张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铲子笑着问到:“什么事啊?”

“五姐,我洗了衣服,要是天不好你帮我收一下啊,今天待家里吗?”四妗子笑吟吟的说道。

“待家,你把钥匙放这吧。”张母略一沉吟,笑道。

“好好好”

看着四妗子离去的背影,安子善抬头望了望天,此时东方阳光万道,想了想说道:“娘,就这天,怎么会下雨?”

张母往厨房走着,声音传了过来:“老天爷的事,谁说得准啊。”

在农村人的眼里,老天是神圣的,不可揣度,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农村人迷信吗?并不是,而是世代远离现代科技发达的城市,靠天吃饭,自然而然产生的对天的敬畏而已。

吃过早饭后,安子善正在自己的小书桌前温习着英语单词,安子良走了过来,神神秘秘的躲着张母,安子善诧异的望着大哥,这是要干什么坏事啊!

这样的场面在安子善的记忆中有很多,每次大哥准备做什么坏事的时候,都是目光左右躲闪,神神秘秘。

从小到大,跟大哥一起经历的各种‘趣事’不胜枚举,安子善手上乃至身上唯一一道针缝的伤疤就是明证。

还记得那时候他们都上小学,寒假时候,刚下完一场大雪,地上的积雪被踩的很是坚硬,很多顽皮的孩子就开始了花样滑雪之路。

晚饭时间,安子善和安子良被张母安排去喊他们的姥爷来吃晚饭,安氏兄弟家处于安庄村的前头,靠近公路,而他们姥爷家在安庄村的深处。

安氏兄弟一路嬉戏打闹的去往他们姥爷家,在路过一片较为坚硬的积雪时,安子良提议拉着安子善滑雪,安子善开心的答应了下来。

于是安子善蹲在地上,向前伸出双手,安子良背对安子善双手往后伸并握住安子善的双手,这样安子良往前走,安子善蹲在地上就跟滑雪一样,玩的不亦乐乎。

结果乐极生悲,安子善往前滑行的时候不慎被一个埋在积雪中的石头绊倒,双手猛的扑倒在了积雪上,左右的小拇指下方恰好从一块微凸出积雪的玻璃碎片上滑过,瞬间血液喷涌而出,染红了积雪。

安子善当场就疼的哇哇大哭,而安子良也吓白了脸,不停的喊着:“弟弟不哭、不哭。”扯下来自己的围脖给安子善缠在伤口处,就急急忙忙的拉着他往家里跑去,一路上安子善手上的鲜血不停的滴落在雪地,仿佛绽开了朵朵血色梅花。

到家的时候,安子善手上缠着的围脖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看到兄弟两个这个样子回来,看着安子善疼的一直哇哇大哭,幼小的脸上眉头皱城了一团,左手不停的滴血,张母心疼万分。

哭着把小儿子搂在怀里安慰着,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咬着牙根对着安子良的屁股狠狠的打了两巴掌,特别响,要知道那是冬天,他们兄弟俩都穿着棉袄和棉裤,疼的安子良当时就红了眼眶,却是一声不吭。

再后来的事情,安子善就有点记不清了,兴许是哭累了,还是流血过多的缘故,有点昏沉。

以后的事情就是长大后听张母所说,赶到医院缝针的时候,安子善疼的乱动,张母给拿住手臂,结果张母晕血,看了一会自己晕倒了。

恰好安家业刚赶来,谁曾料到他也晕血,看了几眼痛快的倒下了。

最后没办法让安子良按住了他,没多会他倒是睡着了,却是把全家人累的不行。

就这一个个晕血的情况,缝针的医生也是无奈的很。

哦,对了,其实他们去的是一个小诊所而已,并不是什么大医院,所以没护士。

那件事之后,安子善整整有半年没有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大哥的身后,不管大哥怎么喊,怎么诱惑,就是不去,老实的很,可是让张母省了心。

今天大哥这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禁让安子善想起来了痛苦的的往事,想着想着不自觉的抬起左手,看到左手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抽冷气。

安子良正准备说点啥,看到弟弟抬起了左手,看到那道伤疤,安子良面色黯然,虽然好多年过去了,他也是记得那时候弟弟所受的疼痛。

安子善望着伤疤笑了起来,抬头看着大哥问道:“啥事啊,哥。”

“那个。。。那个。。。,李家坪有几个人来咱们村玩,我想带你一起去玩的,你去不去啊?”安子良一脸的不好意思,两腮微红,他没想到小弟突然翻旧账,虽然小弟没说话,但是当着他的面翻看左手的伤疤,就是翻旧账。

李家坪村在安庄村东北方,是距离安庄村最近的一个村庄,所以两个村的孩子经常玩到一起,安子善也没有多想,正准备点头。

猛然间,安子善想起来,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差点就忘记了,这件事让他整整耽误了一年的学习,被迫留了一级,从重生归来就一直谋算着大哥中考志愿的事情,反而差点把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如果没有记错,就是今天发生的,罪魁祸首就是李家坪这帮人。

事情并不像安子良说的,李家坪的孩子只是来玩的,而是村战,安子良是安庄村的小霸王,生性好动,用张母的话说就是跟猴子一样,闲不住,于是慢慢的在安庄村的同龄孩子中树立了威信,带着这帮孩子很是做下了一些‘大事’。

今天这件事就是其一,起因安子善已经记不住了,只记得李家坪来了一帮人跟大哥约战,然后大哥就带着自己和他那帮小兄弟迎战了,规则很简单,一对一,每人一个对手,两个人摔跤,谁先被摔倒在地,谁输。

结果幼时体质较弱的安子善被李家坪的一个孩子摔倒在地,更倒霉的是,摔倒时右小腿恰好磕在一块石头上,骨折了,还是比较厉害的那种。

为此,安子善右小腿到脚打上了石膏,医生说至少要休息半年的时间,后来老师考虑到耽误的学业太多,很难补回来,建议安子善的父母让他留了一级。

前世磕到腿之后,安子善的父母并没有重视起来,还以为他仅仅是抽筋而已,并没有去管,尽管安子善每走一步都疼的直哭。

直到回到学校之后,依然未见好,又恰好遇到了大暴雨停课,回到家后父母才重视起来,送到了莲山县人民医院,当时医生就怒了,怒斥他们为人父母竟如此大意,再晚一点孩子的腿就只能截肢了,碎裂的骨头都在移动靠近筋脉了。

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会导致安子善的恢复期那么长,从而被迫留级。

现在想来,安子善觉得,自己也算是有点运气了。

坐在椅子上回忆起之后,安子善惊出了一身冷汗,面色煞白,心里念叨着:“好险,好险,差点就忘记了,虽然到了摔跤的时候肯定能记起来,但是那时候是不是会有别的变故,就不好说了。”

安子良看到小弟突然面色惨白,也不知道怎了,就问道:“怎么了小弟,身体不舒服吗?你脸色很白啊,我去喊娘过来啊?”

“不用,不用,哥,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盖好被子着凉了,我躺会就行,那个我就不跟你出去玩了,你自己去吧。”安子善想了一下觉得,自己不去应该就没事了,自己就在家里躺着就行。

闻言,安子良满脸失望,有些悻悻的说道:“那好吧,你躺着吧,我自己去了。”摆了摆手,安子良转身走了出去。

安子善看着大哥的背影,目露思索之色,自己不去应该没事吧?

第十八章 蝴蝶效应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米国得州的一场龙卷风。”这就是蝴蝶效应。

在安子善看来简单理解就是任何事情都是存在连锁效果的,所以一个微小的改变,经过时间的推移都会出现更多的变化。

安子善躺在炕上,平复波动的心情,静静的思索着关于命运和未来的话题,没来由的,突然安子善感到一阵心悸,心跳加速,呼吸紊乱。

猛的坐了起来,安子善面色难看的吓人,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不去参与这次村战,还会有其他的意外发生,自己心神悸动,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难道是大哥身上。

想到这儿,安子善不淡定了,赶紧从炕上下来,走了出去,在院子里找到张母说道:“娘,我听大哥说他下周就要中考报志愿了,他也不知道报啥,你跟爸不给出出主意吗?”

“哦。。。,快了啊,那你喊你哥过来,我问问他,他也不说,我都记不得。”张母头都没抬,一边忙着手中的活计,一边说道。

安子善苦笑,这就是他的母亲,他很理解,从小到大,他们一直很忙,非常忙,虽然日子并没有越过越好,但是他们也在尽他们的所能挣取微薄的薪水供他们上学,养育他们长大。

其实这种情况,在农村是普通现象,农村孩子的学业父母都不太关心,他们只会关心最后考试成绩的如何,具体的学习过程,他们从不关注。

当然不是他们不想关注,而是他们有限的时间都在忙碌,都在工作,都在挣钱,他们也觉得学习是一个人的事情,学校里老师好好教,自己的孩子好好学,就行了,哪儿还需要自己监督、陪伴学习之类的,更遑论什么学习班,补习班了,那是什么?

大部分的农村人只能付出自己的体力和时间,来换取微薄的收入,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付出的时间会更多,但是换取的收入却越来越少了。

寒暑假农村的孩子在干什么?

各种撒欢的玩,只要不出事,人没事,父母都不管,也没空管,因为他们没有寒暑假。

安子善清晰的记得自己的父亲,曾经在莲山县工作的时候每天6点不到就出门了,晚上基本都是九点左右才回家,干建筑活是非常累的。

父亲每天都是吃完晚饭倒头就睡了,其他的,管不过来了,他们每天都在透支自己的体力,所以年迈之后浑身每一个关节都在疼。

曾经安子善是有过抱怨的,别人家的父母都那么厉害,那么有钱,日子过的多好多好,而自己家却是如此光景。

后来,安子善踏上社会,再后来自己创业,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也深深的理解了自己父母的拼和无奈。

每个人在一个环境中,都有自己的无奈和极限,不管你怎么努力,你的能力,你的资源,你的眼光决定了你最终达到的成绩。

如果没有贵人相助,很难跳出固有的圈子,而即使在一个不变的圈子里,还是要保持拼命的努力才能获得现有的酬劳,因为任何一个圈子都有数不尽拼搏的人,不拼就会被淘汰。

鱼有鱼的世界,虾有虾的世界,不努力,都会没饭吃,因为鱼有大小,虾也有大小。

“那我去找大哥了,娘。”虽然想了这么多,其实也只是一刹那的事情,安子善跟张母说了一句撒腿就跑了出去。

记忆中的位置,这次两村的熊孩子摔跤的地方就是在村子靠后方,快要到姥爷家了,那边有一块较大的空地。

安子善是真的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在奔跑,他担心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大哥身上,飞一样的跑到那块空地附近的时候,远远的安子善就看到了大哥和另外一个他不认识的孩子走到了空地的中央,那个不认识的孩子长的明显比大哥壮一些。

“哥。。。哥。。。。哥”远远的,一边跑安子善一边大喊着挥着手,阻止大哥动手。

这时,安子良刚走到一群孩子的中间。

他带领的一群安庄的孩子和李家坪的这帮人已经比过四场了,他们输了两场,再输一场他们就彻底的输了,所以他这场至关重要,更别说他还是‘带头大哥’。

活动了一下手脚,刚跟对面撂下一句:“看我把你放趴下。。。”就听到了自己弟弟的呼喊声,安子良疑惑的抬起头来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安子善呼哧呼哧的跑向自己,一边跑还一边挥手。

咋地了这是?安子良很困惑,这小子不是说不来吗?发生啥事了啊。

安子良跟对方说了一句“先等会啊,我弟弟来了,不知道啥事呢。”

远看着安子良站在那儿望着自己,没有动手了,安子善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跑到近前,看着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这群初中生,安子善小声嘟囔了一句:“一群熊孩子,不让人省心。”

“啥事啊,弟弟,赶紧说,我还忙着呢。”安子良看着弟弟过来也不说话,急眼了,轮到自己大杀四方了,这还来搅局了咋地,也不说话。

安子善翻了个白眼,亲哥也是熊孩子,更不让自己省心,没好气的说道:“你让我缓口气不行啊,我跑这么远累着了。咱娘让我找你回去,不知道啥事,很生气,你是不是惹啥祸了啊。”

“啊。。。”安子良脸色瞬间白了,别看这群熊孩子多么贪玩,多么能作,那是真的怕父母,农村父母管教孩子,没人给你讲道理,道理是啥,打,往死里打!

他们信奉“棍棒下面出孝子”,不听话就打到听话,不服软就打到服软。

而对于熊孩子王的安子良来说,他被打的惨不忍睹的次数,真的不好数了,虽然每次他都嘴硬的很,但是疼是真的假不了。

看着瞬间没了血色的小脸,安子善爽了,心里嘿嘿直笑,小样,治不了你,看你不乖乖回家。

“那。。。那个,不玩了,我回家了,下次再决胜负。”安子良吓的嘴都不利索了,哆哆嗦嗦的说完,撒腿就往家里跑,也不管安子善能不能跟上。

周围,一圈熊孩子一脸同情的看着远去的安子良,还有几个熊孩子一脸坏笑,有一个安子善不认识的孩子,一脸幸灾乐祸的说道:“惨喽,子良估计会被打的很惨,不知道几天能下炕,嘿嘿。。。”

“嘿嘿”

“嘿嘿”

一群熊孩子一幅大家都懂的表情,龇牙咧嘴的笑开了。

安子善也不搭理这群熊孩子,看了一眼安庄村的几个孩子,嗯,都认识,都是数得着的皮,安东、安阳、余彧、张浩,嗯,我记住你们了。

然后盯着正准备跟大哥交手的那个孩子,嗯,姑且称之为交手吧。

浓眉大眼,厚嘴唇,脸型偏椭圆,满脸的遗憾,但也没有抱怨,目光中也是幸灾乐祸。

观察了一阵,安子善发现这孩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然后想了想,好吧,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就是普通的小孩打架,当初自己骨折看来也只是凑巧,不再理他们,安子善扭头往家里跑去。

这帮孩子也不搭理安子善,在他们眼里安子善是小孩,他们都是跟安子良同龄,甚至还要大一点的。

孩子的世界很奇怪,大孩子不喜欢跟小孩子一起玩,这个大小可能并没有太大的年龄差,仅仅只是辈分而已,而小孩子却喜欢跟着大孩子一起玩,一个个就像跟屁虫一样,从前的安子善就是如此。

此时的安子良,却没有安子善这样的好心情,煞白煞白的脸。

第十九章 追梦者安子良

安子良心急火燎的撒丫子往家里跑着,一路子不停的想自己因为啥事惹的祸,丝毫没有想到为什么安子善知道他们在那儿村战。

想了一圈,也没有想起来个所以然,然后到了家门口,挺胸抬头,暗暗告诉自己,打死也不松口。

至于为什么不松口,因为要有骨气,至于松口啥?

啥?这个重要吗?不管是啥,都不松口。

哼!爷们就是硬气!安子良昂着头,跟一只骄傲的公鸡一样阔步走了进来。

听到脚步声,张母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张母面色一沉,喝道:“好好走路!干什么去了,你弟弟呢?”

安子良脑袋一缩,大声道:“啥也没干,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

张母的面色漆黑,脸拉的老长,直勾勾的望着自己的大儿子,不知道这孩子哪根筋不对,怎么就跟每次自己揍他,他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一样。

安子善急匆匆的跑进门,就听到自己大哥说的这个,脸也黑了,“我的哥,我去找你的,你说不知道我去哪儿了,你就这水平忽悠咱娘,能不挨揍吗?”

安子善默默的为大哥祈祷了三秒钟,可能安子良这驴脾气张母也习惯了,并没有继续究根问底,更没有动手揍安子良的意思。

看到安子善走了进来,张母沉思了一会说道:“子良,你弟弟说你们要报中考志愿了?你有什么打算?”

安子良楞了,咦?啥意思,不打我?怎么回事,感觉哪儿不对啊,于是安子良非常疑惑的问道:“娘,你不打我吗?”

安子善震惊了,目瞪口呆的望着大哥,纳尼?还有这种骚操作?讨打的?

安子善很想上去摸摸大哥的脑门,难道自己没去之前,他们已经打过一波了,大哥被打傻了不成。

张母也呆住了,被安子良的神回复堵忘词了。

下一刻,恼羞成怒的张母站起身来,伸手就揪住了安子良的耳朵,瞬间揪出了一朵花,斥道:“我打你做什么,怎么回事?几天不打,你还要上房揭瓦不成,问你话就说,非要讨打啊?”

“嘶。。。”安子良的脸瞬间扭曲了,不停的吸着冷气,龇牙咧嘴。

不过,人家就是硬气,安子善佩服的不行,硬气哥,绝不服软,就是要的。

“那。。。那个,是要报志愿了啊,我准备报一中啊,咋地了吗,娘。”安子良嘶哑着嗓子喊着,也不说疼,也不说让张母放手,对,就是不服输。

张母松了手,想了想说道:“也没咋,就是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你还是考师范吧,当老师好啊,铁饭碗,包分配。。。”

没等安子良回话,顿了顿,张母面有愧色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涩声道:“子良,咱们家情况不好,我跟你爸没本事,要是你们两个都上大学,我们供不起啊,只能委屈你上师范,毕业了当老师,等你弟上了大学,你也能一起负担下你弟的学费。”

安子良张了张嘴,面色瞬间黯淡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娘,考高中上大学,成为大学生,去往大城市,是他一直以来的梦。

他无数次向往着奇幻美丽的大学生活,向往着大城市的繁华富丽,但是娘说的对,他们家太穷了,负担不起两个大学生,而他是老大,把机会让给弟弟是当哥哥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安子良呆愣愣的站在那儿,眼底有晶莹在闪动,面色灰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没有想过要上中专,虽然照市师范学院是照市非常有名的师范院校,但是那也是中专。

他想上大学,就算是考师范,当老师,也是考本科师范院校。

站在一旁的安子善,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到了张母眼中的愧疚和无奈,看到了安子良眼中的失落和黯淡,眼底打转不让掉落的泪,更看到了目光深处对未来的期待和希翼,这一切安子善都懂,他也曾有那样的目光,那样的期待,他也曾有那样的愧疚,那样的无奈。

理想的生活最终输给了现实,最终走出了自己曾经立志也不会去走的路,最终变成了自己曾厌恶万分的一类人。

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泪水顺着脸颊直流而下,安子善哭的肆意,他很庆幸自己还有今生。

还有让这一切不甘和无奈不再上演的机会。

还有让大哥继续追梦的机会。

还有让父母苍老的面容上不再挂满愧疚和失落的机会。

还有向现实挺直腰杆大声说不的机会。

安子善知道,时机到了,抹掉了脸上的眼泪,目光坚定,望着母亲,音调铿锵的说道:“娘,让大哥考高中上大学吧,大哥的学习成绩比我的更好,整个年级都是前三名,不考高中太可惜了。”

“至于上大学你说供养不了我们两个,没关系的,我们都会有奖学金的,而且你不知道这次语文测试,我的作文满分,语文老师说,我这样的情况高中就给奖学金,大学更多的,所以你跟爸真的不用担心供不起我跟大哥上大学的。

“真的?”,张母眼中一亮,脸上瞬间有了光彩,颤声道:”小善,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老师真是这么说的?。”

“是真的,娘,不信你问大哥,很多人都知道的。”

安子良目中也有了光彩,再次看到了自己可以考高中上大学的希望,急忙说道:“真的,真的,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小弟这次出名了,我们老师都知道,还在我们班上宣读他的作文来,我们同学知道是我弟弟写的,都很是崇拜呢。”

张母这次真的笑了起来,笑的很是开怀,自己的孩子真争气,不过片刻,眉头又是一皱,沉声说道:“但是你爸不一定同意啊。”

安子善这才明白,原来坚持让大哥考师范是父亲的意愿,他想了想又道:“娘,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关系到大哥一辈子啊,我听老师说我们学校对面有一个隐士高人术算很准,要不你跟爸爸去给大哥算下,要是大哥真有大学的命,累点也要供啊,娘。”

张母深以为然的点着头,笑了笑说道:“小善说的对,我跟你爸苦点累点都没关系,就是不能苦了你们,下周一你爸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你说的这个先生去算算,这个先生在哪儿?”

“就在我们学校对面,那个精神病医院旁边,他家就在那儿,他家门口有牌子的,你们去就看到了,要是找不到我带你们啊。”安子善也笑了起来,轻轻的说道。

“那不用,我们找的到,你好好上课就行了。”

“那好吧,娘,要是实在找不到就来找我啊。”

安子良眼珠子直转悠,左看看,右看看,总感觉这个场面不太对,明明是关于他中考报志愿的事情,为什么自己全程插不上话。

还有小弟说的语文作文满分有奖学金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呢,虽然他一肚子疑问,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他不能插嘴。

于是,安子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看着有些不太认识的小弟侃侃而谈。

永远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也许眼前有看似阻滞你梦想实现的障碍,但那正是需要你用温柔敦厚、开阔的胸襟去实践理想所必要的磨炼与考验。

有梦想的人生,才是最完美的人生,哪怕再平凡平常平庸,都不能让梦想之地荒芜。

无论是否能够抵达终点,只要不停地走,就算错过春华,亦可收获秋实。

有梦的人,值得每一个人为之守护。

第二十章 见证通神境易算师的诞生

那一个惊心动魄的傍晚之后,文卜先枯寂的余生如寒冬后的春回大地,一片沸腾,气息张扬,须发皆白的文卜先,脸上闪耀着奇异的光泽。

至于师父交给自己的任务,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让相关部门重视了起来,至于怀疑,还是有一点点的,不过在易算界多年,文卜先认为安子善就是通神境易算师的把握至少有九成,至于剩余的一成原因,安子善太年轻了。

按照师父的通神术数易算,4月11日午时三刻才会降下暴雨,4月10周日下午沿岸疏散工作就已经展开了,相关部门也通知了山阳初中,让通知学生停课,两岸居民也进行了疏散和撤离工作,并且进行了全乡通知预防暴雨。

其实在4月10日的天气预报上,已经预报了该地区有雨,只是雨量具体的大小尚不是科学可以达到的,更遑论具体某一个地区、位置肯定会突发山洪之类。

这些如果让安子善去讲,肯定会被人当成是学校对面医院跑出来的病人。

但是文卜先去做,就绝没有这样的问题,因为有些事只有少数人、个别部门才会知道的,那就是易算界的存在。

通神境的易算师更是国家的宝藏,帮助国家提前避免了很多重大的天灾人祸,个别的通神境易算师甚至进入了一些特殊的国家部门,并不为世人所知。

于是,4月11日大清早,安子善和安子良刚准备出门去学校,村主任上门了,通知今天有大暴雨,学校停课一天,安子良抬头看了看初升的太阳,一脸懵逼的问道:“张叔,这大太阳的,有大暴雨?开玩笑吧。”

“这我哪知道,乡里通知的,你们学校停课一天,都在家里待着吧,别到处乱跑。”张叔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完就走,继续去通知下一家。

安子善和安子良转过头对视了一眼安子善心里想着,文卜先这老头子就是要得,办事靠谱的很;而安子良心里想着,这是谁脑子坏掉了,通知的啥玩意,这么好的天怎么可能有大暴雨。

如果让安子善知道他哥心里想的话,估计会小宇宙爆发,打出安子良的猪脑浆子来。

兄弟俩转身又回去了,张母望着他们一脸诧异,安子良见状说道:“刚在门口张叔说,乡里通知有大暴雨,今天学校停课一天。”

“哦。。。”张母偏头看了眼东方刚刚升起的火红的朝阳,眯着眼,有点刺目,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想啥。

随即,甩了一句,就出门了“那你们就在家里待着吧”。

留下兄弟俩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一脸呆愣。本来安子善还准备问一下,老爸怎么还没回来,都没来得及。

安子善记得前世大暴雨之后,学校也停课了,自己跟大哥心急火燎的赶回家中却发现父母在睡午觉,丝毫不知大暴雨的事情,而且雨水差点漫过内屋的门槛,当时的景象甚是尴尬,这俩睡觉也太沉了。

。。。。。

文卜先缓步走在山阳初中校园内,虽然在河对岸每天都能看到这个学校,却从来没有进来过,这次来他是想探询一些师父的事情。

迎面走来一个男人,应该是老师,文卜先这样想着,走了过去,和蔼可亲的问道:“同志,你好,我打听一下安子善在哪个班上学?”

“学生?学生今天停课了,都没有来的。。。哎,等会,你说这个学生叫什么?”这位不知道是几年级的老师,刚开始说的随意,而后觉得这个老爷子说的名字很耳熟,遂问道。

“安子善!”文卜先微蹙了一下眉头,犹疑了一下说道,嗯?看来师父在学校还挺有名气。

“安子善啊,他是初三一班的,这个学生厉害啊,优秀。”男老师一脸感叹,对着文卜先伸了伸大拇指,似乎认定了文卜先是安子善的某位长辈,丝毫没有疑问。

“哦,非常感谢,我是安子善的朋友。”文卜先一脸和蔼的笑了笑

朋友?这男老师皱起了眉头,安子善上初中,这大爷看面相也有70了吧,啥朋友这是,男老师困惑不解,不过也没多问,摇了摇头走了。

文卜先面色微僵,他一时也想不起来说啥关系好了,要让他说是师父的长辈,他受不起,也说不出口,要是实话实说,估计更麻烦,索性就说是朋友关系了。

忘年交也不奇怪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文卜先拐头走了,为什么需要这些信息,文卜先觉得以后要是拜师了,师父收下了自己,那自己需要时长来看望师父,得到师父的教诲才能在易算之术上有所长进。

简单说,就是经常来套近乎。。。。。

这要是让安子善知道了文卜先的打算,估计肠子都悔青了,这糟老头子要是没事就去找他,他不露馅也会烦死了,当然,若文卜先真的拜师了,安子善是有办法收拾他的,师命不可违嘛。

时间慢慢流逝,午时天气还是起变化了,乌云慢慢的遮住了太阳,安子良一脸惊诧的看着天空,喃喃自语:“这还真要下雨了哎,没想到啊,天气预报也有这么准的时候。”

文卜先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块怀表,看着表盘上的时针慢慢的接近午时三刻刚到,天空一声震天霹雳,暴雨倾盆而下,文卜先的手一抖,大笑起来,丝毫没有在意突降的暴雨将全身浇的湿漉漉。

回到屋里,换了一身衣服,随手拿起一把油纸伞,揣起手中的怀表,走出屋外,撑开雨伞信步走了出去。

沿着河岸向山阳初中校门的方向走去,桥上,文卜先打量了下河里的水,丝毫没有上涨的迹象。

继续走进学校,右拐,进入安子善他们所在的那一栋教学楼,慢慢的爬到三楼,随意找了一间教室,走到了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

文卜先的想法是,亲眼印证安子善通神易算的每一个细节,这关系到能否确定安子善是一位通神境的易算师,更关系到文卜先的余生乃至很多人的一生,所以由不得他不慎重,不认真。

雨还在下,甚至有增大的迹象,时间慢慢的接近未时,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文卜先慌忙向上游望去。

只见雨幕的深处一股巨大的漫过两岸的浪涛裹挟着泥沙向着下游冲来,果然,山洪爆发了,文卜先心想,还好被师父算到了。

文卜先目不转睛的盯着这股浪涛,“轰隆隆”的声音在两岸回荡,越来越近了。

“轰。。。咔嚓。。”一声巨响,山洪巨浪狠狠的拍在了桥体上,只听一声巨响,桥体瞬间裂开,碎裂成无数块被洪水裹挟着冲了下来,文卜先眼看着洪水裹挟着碎裂的桥面带走了他所在楼下的一大片土地,并冲进了一楼。

楼宇微微的晃了晃,文卜先脸色微变,这次山洪的威力这么大,幸好有师父的提前易算躲避,否则会造成多大的灾难,难以估量。

再次取出怀表,文卜先看着,分针刚刚转到未时一刻的位置,抬头看向窗外,雨晴了,停的很是突兀,像是倾倒的水管突然关上了闸门。

快步走下楼,文卜先伸手插到了雨水中,正好三指。

“哈哈哈哈,果然如此,果然是通神境,我文卜先有希望了,哈哈。。。”站在初晴后的雨水中,文卜先须发皆张,放声大笑,安子善说的都对了,一一印证,丝毫无错。

太厉害了,太可怕了,天命不可违,在通神境易算师眼里已经可以知晓天命了,对于文卜先来说这也是他首次真正的亲眼见证一位通神境易算师的卜算,以前只是道听途说,从未亲眼得见。

震惊,崇拜,颤栗,各种词语形容,都不足以道明此时文卜先的内心之复杂。

“此生首次得见通神境易算师的通神易算,惊为天人。尊师的首次出手惊才绝艳,他的智慧如汪洋,他的术算有通神之能,他的悲天悯人之心让我为之倾倒,心悦诚服,遂决定,余生追随尊师。”——文卜先《我的尊师》

关于更新和部分剧情的设定(评论热点问题)

首先,橘子感谢朋友们的支持,才能让橘子继续走下去,橘子也会全力以赴的构思、更新来回报书友们。

说一下更新的问题,橘子晚上6点左右下班,赶回家中大概需要1个小时。

第一,橘子会全力保障每日更新两章;

第二,第一章更新时间在20:30左右,第二章更新时间在21:30左右;

这个时间除了出现特殊情况,是固定下来,不变的。

。。。。。

其次,剧情设定的问题。

问题:

第一个,很多朋友抨击的地方在于生命时钟,寿命只有20年,就算活成了马云。

不能陪伴也没有意义;还有朋友说只有短短20年,不要上学了,赶紧赚钱吧,趁挂掉之前给父母亲人留下遗产。

甚至还有朋友说这个设定太狗血了,那重生的意义在哪儿呢?

解题:

事实上是这样的,橘子如此设定是因为在橘子看来,一切皆有因果,这是橘子的生活理念吧。

然后,生命时钟的设定并没有大家看到的这么简单,换句话说,后面会有更多的内容,而且结局也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那么容易就被大家猜到了结局,那太失败了,只希望最后看到结局的朋友不会骂我(嘿嘿)。

第二个,很感动很多读者真正的融入了这本书,因为大家的评论展现了大家的情绪。

有的朋友说,主角无情无义,无责任心,额。。。这点恕橘子愚钝,不知道怎么理解出来的?

有的朋友说书中有一些bug,跟真实情况不符,比如‘烟雾波浪’这位书友说,初中生作文的字数问题,

哈哈。。。感谢这位朋友的建议,不过橘子的理解是虽是重生文,但是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的,还请大家理解。

还有一些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在此橘子还是想说谢谢朋友们的建议和意见,橘子都认真接纳了。

最后,还请朋友们给橘子一些时间,继续支持橘子,将《在哪年》的剧情展开,橘子一定会给大家一幅想象不到的画卷。

第二十一章 文卜先拜师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袭击了莲山县,其中山阳乡为大暴雨,但是在山阳乡领导班子的提前部署和英明领导之下,将损失降到了最小,并且突然爆发的山洪未造成任何人员伤亡,仅造成少量财产损失。。。。。”当晚的莲山县新闻联播浓墨重彩的称赞了山阳乡在此次暴雨灾害预防中的出色表现。

正在看着新闻的文卜先,笑了起来,舒了一口气。同一时间,安子善也舒了一口气,脸上绽开了笑容。

洪水来去如风,洪水过后,山阳初中校门前的河流渐渐的回到了正常水位线上,到当天傍晚除了水质还呈现土黄色浑浊状,水位线已经回落。

由乡政府组织的桥梁修复已经开始动工了。

第二天,当安子善走进教室的时候,早到的同学已经开始在打扫洪水带来的淤泥和垃圾,张玲玲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正在给一部分刚到的同学安排事情。

站在讲台上的张玲玲瞧见安子善走了进来,朝他招了招手,安子善顺势走了过去。

“有什么损失吗?”安子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问道。

两个好看的酒窝出现在了张玲玲的脸颊上,让人沉醉“没啥,就是有的同学丢了一些书籍,本子啥的,已经在统计了,学校会处理的。”

“哦,那给我安排点啥做?班长大人。。。”安子善一脸打趣的看着张玲玲,促狭的笑意在唇角回荡。

张玲玲面色微红,声音猛的低了下来,细声软语道:“我们的桌子也被水冲了,你看看有没有丢失什么课本啥的,然后告诉我,我报给老师,另外。。。我看到你的千纸鹤不见了。。。”

安子善嬉笑的脸上瞬间没了笑容,也不在逗弄同桌,直奔自己的座位而去。

从教室里洪水经过留下的水位线来看,自己的座位水位也就刚到靠近桌洞的桌腿位置,洪水怎么会冲走千纸鹤呢,安子善在想着。

桌洞里有不少泥沙,可能是一个波浪涌了进来卷走的,毕竟千纸鹤太轻了。

本想留个纪念,既然丢了,就丢了吧,也不需介怀,慢慢查看了一下,书籍什么的倒是没有丢失。

中午的时候校门前的桥梁已经完全修缮好了,上面铺着长长的木板,已经不影响正常的通行,安子善快步走出了校门,直奔文卜先家。

“文卜先”站在院门外,安子善大声喊道。

“哎。。来了。。。师。。。”打开院门的文卜先笑容满面,正准备喊师父,就被安子善一个眼色打断了,看了下外面路上人来人往,文卜先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侧身把安子善让进了屋里。

环视一圈,望着熟悉中带着一丝陌生的房子,安子善脸上绽开了笑容,前世的他没少来这儿。

文卜先安静的站在安子善的身旁,也不说话,甚是恭敬,看着安子善笑着打量他的房子,心中有一丝不解。

“文卜先,上次我说过,你事情办好,我会考虑收你为徒,你办的很不错,那么我也履行我的承诺,今天就是来收你为徒的,你可愿意?”转过身来,安子善面带微笑看着文卜先。

“我愿意!我愿意!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文卜先喜出望外,说着就准备跪下,给安子善行跪拜礼。

“哎,等会。。。”安子善慌得一比,这老小子怎么说跪就跪啊,忽悠他当他的师父就行了,要是给自己跪拜,安子善接受不了,也不能。

文卜先面色一僵,楞在那儿,可怜兮兮的看着安子善,难道反悔了?

“我从来没有收过徒弟,你也清楚我的情况,太年轻,所以我不喜欢跪拜礼,你行鞠躬礼就行了。”安子善看着这老头子的可怜样,暗自偷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是,师父。”文卜先规规矩矩,只要收我,你说了算,对着安子善就是九次深鞠躬,他想的,拜师礼跪拜是九叩礼,那鞠躬也要一样吧。

安子善没有打断他的鞠躬,面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文卜先庄严肃穆的一次次深鞠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自己的信念,这根年龄没有关系,跟金钱、权势也没有关系,文卜先就是这样的人,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易算,虽然他的境界并不算多高,但在易算界这样的境界才是主流。

即使到了67岁的高龄,他依然没有放弃对易算之术的追求,依然存着更进一步的信念,为此不惜拜年方十五岁的自己为师,只是因为在他眼里达者为先。

看着文卜先完成了九叩鞠躬之后,安子善厉声说道:“文卜先,易算界的规矩你是懂的,拜我为师,除非我将你逐出师门,否则你不得脱离师门,更不能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情。”

安子善的声音里别有一种庄严肃穆的味道,在这不大的房间里回响。

“遵师命。”文卜先同样面色庄严,沉声说着。

“好,那么有几点我的规矩需要你知道,第一,在外人面前我们朋友相称,不必行礼,更不要喊我师父;第二,因为我的年龄原因,很多事情我不方便去做,像这次的事情,以后我会安排你做一些事情,我希望只要不是在大是大非上与我有别,只要不是作奸犯科的事情,你都要遵我之命去做;第三,只要不是非常紧急、重要的事情,不要主动找我,有事我自会联系你,你可答应?”

“遵师命!”

“好,我这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这几天会有人来找你易算,我的父母。我父叫安家业。。。这些信息你记住了。”

“我知道你可以易算出来,但是我担心牵扯到我,会对你的易算造成影响,我需要你告诉我的父母让安子良报考高中,至于怎么说,你自己看着办。”安子善把自己家的情况详细的告诉了文卜先,等待父母前来为大哥的学业进行易算,

“另外,你需要在门口做一面帆牌,写上易算两字即可。”

“遵师命!”文卜先拱手鞠躬应道,面色红润,一脸虔诚。

师尊让我为他的家人易算,是不是已经认可我了,这是自己拜师后首次为师尊办事,一定要好好准备,不能出篓子。

文卜先暗自欣喜不已,一段传奇的人生就此开始了。

第二十二章 勇敢的心

周三,这天晚饭之后,安子良跟几个朋友来了,站在教室门口把安子善喊了出去,告诉安子善他志愿确定了,莲山一中。

安子良说是娘来送饭的时候告诉他的,昨天娘跟爸去找了他说的那个文先生,先生说安子良未来会上一流大学,将来是位高权重的人,身份显赫。

安子善笑了。

终于了了一桩夙愿,从重生归来他就一直在想用什么办法改变父母的想法,他还小,之前学习也不好,不管自己说的如何有道理,父母也未必会听。

想了很久,很多办法才决定从文卜先入手,因为以后的将来,还会发生很多事情,让文卜先来做,是很好的选择。

当然,让他坐视自己知道的那些悲剧和灾难发生,他无法做到,虽然生活给与了他困苦和磨难,但是他对这人世间,对祖国依然热血沸腾。

安子善深知自己的时间是有限的,很多事情不可能等到大学毕业才去做,所以有一个人为自己代言是必然的选择,在易算界厮混了一生,远离子女,独自寡居,自己又熟识的文卜先是很好的选择。

即使年近古稀,却依然健硕的像个中年汉子,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养生的。

安子良还说,那个文先生也讲安子善将来必有大才,是人中之龙象,安子善真的佩服了,还可以这么拍马屁的,这老小子也不是那么古板嘛。

错了,他根本就不古板,老小孩的心态,如果他古板,前世的他们也不会有那么多交集。

。。。。。

周四,下午第三节,体育课。

山阳初中校园的最东边,一排厕所的后面,走下台阶,是一片占地大概有三四亩见方的操场,操场的最南边和最北边是两个长7米多,高近3米的球门。

这个操场的构造极其简易,只是简单的压平地面,然后铺上一层沙子。

今天的体育课比较有意思,是一班和二班同时上的,同一个体育老师。

或者说整个初三级部,就一个体育老师,这还算不错的,还有一些偏远乡镇的初中,整个学校就一个体育老师。

在农村音体美这三科并不受重视,也没有纳入到中考的考核中,所以很多学校都没有这三科老师,也不开设这三门科目。

山阳乡毕竟是莲山县城近郊的乡镇,样子还是要摆摆的。

一班和二班各列了两个方阵站在操场上,安子善站在队伍中百无聊赖的左顾右盼,看着站在方阵前面的张玲玲绷着小脸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现在的安子善带着上帝视角,往后很多年的事情都知道,比如某个人的以后,然后回过头来看这个人还小的时候,甚是有趣。

站在安子善身后一排的宋飞,偷偷的用手戳了下安子善的后背。

安子善一脸疑惑的回头,他伸着手指示意了一下二班的方阵,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安子善看到二班一些对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尤其是当自己看向那边的时候,有几个女孩子更是对着自己挥起了手。

“安静!”二班方阵前方站着一个身穿白色夹克,下身咖啡色长裤的学生,此时正一脸恼怒的喊着,看到自己班方阵突然嘈杂起来,转头看向安子善甩了一个很是凶狠的眼神。

安子善很是无辜的还了一个微笑,却不想这个学生更愤怒了,面容都皱在了一起。

宋飞在身后嘿嘿直笑,安子善也无语了,难道我还挑衅你一个小屁孩不成。

这时,体育老师李业远远的走了过来,长的人高马大,国字脸,短发,手里拿着一只足球上下抛动着。

“今天的体育课,踢足球,一班南球门,二班北球门,其他的你们自行安排。。。”站在两个班中间位置,李业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随意的安排了下去,足球随手抛在地上,转身离开了。

“谁愿意守球门啊?”张玲玲一脸为难的看着自己班的同学,苦着脸,愁的不行。

二班的班长张华,发育的早,长的人高马大,非常壮硕,之前就一起上过体育课也是踢足球,结果这家伙仗着自己体格壮,横冲直撞,把之前守球门的一班学生数次撞到在地,疼的直咧嘴,然后都不想守球门了。

环视了一圈,张玲玲把求助的目光投射到了安子善身上,看着那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可怜兮兮的样子,安子善莫名的有些心疼,然后举手喊道“我守门吧”。

唉,我总是心太软。。。。。

瞬间,那张精致的小脸阴转晴,小眼睛都笑出了两颗月牙,把个安子善郁闷的不行,你就不能矜持点。

“悠着点啊哥们,看到张华那小子冲过来,你就闪,不丢人。”宋飞一脸同情的拍了拍安子善的肩膀,好言相劝。

安子善给了他一个白眼,一个小屁孩而已,我会那么怂,看我不杀杀这小子的锐气,咱爷们输人不输阵。

这个时候安子善好似下意识的忘记了自己当下十五岁的年级,不到一米六的身高。

懒洋洋的站在南球门口,看着中线位置足球被抛到空中随后掉落在地上,之前二班方阵前的小子猛的冲了出去,一脚铲向足球。

这小子就是张华,二班班长。

本来冲向足球的几个一班男生瞬间如鸟兽散,抢到球的张华也不去传球给自己的同学,自己左右脚运球往南球门冲来,如入无人之境。

一班男生竟无人拦截,仅有的几次拦截也是几个女生上场,这其中就包括张玲玲。

张华也算绅士,几个女生拦截,他只是虚晃一下避开了事,并没有像对待男生一样硬撞上去。

安子善看着远远而来的球,也很是无语,这群孩子怕疼到这个地步吗?

虽然咱们这球踢的的确毫无规则,但是竞赛精神总要有点啊,看着几个女孩都不怕。

牙疼了,怪不得守门员的位置无人敢上,这帮怂货铁定不敢直接硬拦飞奔的足球了。

在自己球门不远处,宋飞如摆锤一样左右来回跑动,看的安子善有些眼花,怒声喊着“死胖子,你敢上去抢球不?”

“我才不去,你以为我傻”宋飞远远的送了一个白痴的眼神给安子善,自以为得计,喜洋洋的继续当摆锤。

宋飞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站着不动不行,太丢人,跑起来就没那么显眼了。

至少我努力过,在球场上不曾放弃,但是我跑的慢,没抢到球不怨我。

安子善要吐血了,难不成这是一场一个主攻球员和一个守门员的足球比赛?

这他么也太狗血了吧,少年们你们的激情和热血呢?

你们肆意挥洒的青春和汗水呢?

好吧,你们赢了!

目测距离球门还有几十米,安子善已经看到了张华的脸和那双带着一丝愤怒的眼睛和微微翘起的嘴角。

抬起右臂,伸直胳膊,伸出食指,对着张华勾了勾。

你,过来啊!

这下惹祸了,张华怒瞪着双目,脸都要扭曲在了一起,把球扔在了原地,然后转身往回跑,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再次转身,猛的加速对着地上的足球冲去。

安子善目瞪口呆“我了个去,这还不要脸了,你以为这是罚的点球吗?”

然而,一班的学生,没有人过去抢球,于是。

“嗖”

一声剧烈的闷响声传来,球如离弦之箭对着安子善射来,在安子善的视野中一个白色的球瞬间变大。

“我。。。尼玛,这么大的球门,你不对着球门进球,你对着我干什么啊。。。”安子善气急败坏了,这帮孩子,这踢的啥球,不抢球就够奇葩了,你抢了球不进球是几个意思啊?

我就问问你?我是球门咋地?

看了眼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安子善的脸有些绿了,脸色一狠,喝到“怕你个熊,输人不输阵。”

右腿向后伸,左腿成拱步,伸开双手。

“砰”

双手接住了球,顺势撞在了安子善的胸前,身体随着惯性转了一圈。

脚下一顿踉跄,手腕,胸口传来巨疼,面色煞白煞白的安子善最终还是稳稳的抱住了球,球没有进入球门。

“我擦,好疼,好疼。。。”安子善面色难看,疼的整个脸都扭曲在了一起,这还是他用球的惯性释放了不少力量,这要直接怼上自己,那还了得。

张华呆住了,远远的愣愣的站在那儿,他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安子善真的敢硬接这个球,他本意只是吓唬吓唬安子善而已。

“欧耶。。欧耶。。接住了。接住了”

一班的人都开心坏了,吼的震天响,从来没有人敢接张华的进球,今天居然被正面接住了。

张华猛的跑了过去,他深知自己的脚力如何,他从小学武,右脚曾踢断过手臂粗的树干。

这么硬接他的球肯定不会毫发无损,至少在这个初中还没遇到过这样的学生。

“你。。。你没事吧?”站在龇牙咧嘴安子善面前,张华面色阴晴不定,这摇摇晃晃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啊。

看到张华跑了上去,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不对,一班的学生呼啦一下围了上来,这一刻出奇的团结。

宋飞一脸凶巴巴的样子站在安子善身边瞪着张华,他以为张华因为这球被接住了而恼羞成怒,准备动手。

“没。。。没事,就是有点疼,我去。。。真疼啊。”安子善哭丧着脸,完犊子了,怎么这么疼,不会是骨折了吧,难道还是躲不过这一劫不成。

张华面色大变,“我看看”不由分说的拉开了安子善校服上衣的拉链,扯开了t恤,露出了安子善干瘦的胸膛。

“啊”

“怎么回事?”

“呜呜。。。”

“张华,我干你大爷。。。”宋飞瞬间暴怒了,只觉着血蹭蹭的往脑门涌,啥也不想挥拳就捣向张华,自己的好哥们整个胸膛都肿了起来,红紫红紫的。

“呜呜。。。”张玲玲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捂着自己的嘴巴,泣不成声。

伤的这么厉害,安子善得多疼啊。

“啪。。哎呦我去,死胖子别捣乱。。。你住手,大家都住手,送我去医务室啊。”安子善愁坏了,眼看着场面乱了,赶紧伸手挡住宋飞。

我的天神啊,我都疼坏了,不送我去医务室,这是干啥啊,报仇呢?

我这还没凉呢,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一班的同学就没有这么团结过,差点因为安子善跟二班干起了群架。

安子善也不曾想到,自己无意中成了一班的一面旗帜,一班就像突然间有了灵魂一样。

“对对,赶紧送医务室。”

众人恍然大悟,也顾不上找麻烦了。

宋飞、张华和几个靠近安子善的男生丝毫不顾他的反对,直接把他抬了起来往医务室跑去。

安子善铁青着脸,不说话,一群混蛋,抬就好好抬,你掐着我的脖子干什么。

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喝瓶饮料,再磕一罐止疼药,补补血条。

我不打到你们成盒,算我输!

第二十三章 哥几个揍他

年轻人的教育还是需要从树立榜样开始,效果最好,正面的个人英雄主义形象在年轻人中还是非常可取的,安子善如是想到。

经历了体育课风波之后的一班变化太大,一个个都斗志昂扬的,有事没事就围着安子善,俨然把他当成大哥了。

班长已经被架空,篡权成功。

安子善哭笑不得,都是一群热血少年呐。

所幸安子善的伤势并不像看起来那么严重,仅仅是较为严重的挫伤淤肿而已,没有骨骼和筋脉之类的伤势。

医务室的医生给开了一些涂抹的药水和跌打损伤的膏药之后,告诫这几天不要活动太剧烈,就完事了。

医药费是张华抢着给的,这让一班的学生面色好了不少,不再‘喊打喊杀’。

对于安子善,张华也是闻名已久,主要是安子善的一篇满分作文闹的,在他们二班当做范文宣读之后,引起了很大的波澜,他这二班班长的地位都受到了动摇。

但是对于这样的书呆子一样的学生,张华不屑一顾,然而他没有想到真实的安子善竟如此有血性,如此勇敢,是条汉子。

于是,不打不相识,一个足球引发的革命友情,后来张华是这么跟别人讲的。

慢慢的熟悉了之后,宋飞也得到了张华的认可,那种时候敢第一个对他伸拳头,张华说,够兄弟,有种。

之后的日子,他们三个慢慢的混熟了,至于孙彦军,从重生归来安子善就跟他保持着距离,宋飞其实也觉察到了,问过安子善,但是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

至于安子善自己是如何想的,很简单,一个你既然知道将来会为了利益和物质枉顾兄弟之情的人,你还会去投入真感情吗?

这天下午,安子善和宋飞吃完饭后相约一起去操场上溜达溜达,他们的教学楼是筒子楼的样式。

东西两个门,东门进左手边三个班级挨在一起,然后西门出,三个班级门口是一条长长的过道相连。

经过二班门口,正好张华走了出来,看到他们俩喊道“子善,胖子,你们去哪儿?”

“刚吃完饭,去操场溜溜食,你去不?”安子善瞟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这家伙每天打扮的真利落啊,从来不穿校服,衣服啥牌子,安子善也没看出来,反正感觉不普通。

张华走到近前拍了拍宋飞的肩膀,咧着嘴说道:“两个老爷们逛操场,有基情啊。”

“基情你一脸,滚犊子,别恶心我。”安子善面色漆黑,没好气的笑骂着,这家伙也跟着学坏了。

听说二班对早恋的被老师抓到了,当着全班的面一通批评,都喊家长了,后来怎么样也不清楚,反正很多人都知道了。

初中,那个时候很单纯,一些青春读物在校园内传看,那些情啊,爱啊,他们或许还不是很清楚,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并不妨碍那一些小暧昧在少男少女之间氤氲、荡漾。

“你们怎么能这样,都是同学,你们太过分了。。。”远远的一个带着哭腔,恼怒的女孩声音传了过来,嗯,很耳熟,张玲玲啊,安子善想到。

侧头望去,只见在他们三个的左前方两个长的比张华还要壮实的男学生拦着两个女学生不让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其中一个女的是张玲玲,另一个是顾真,也是一班的,但安子善不是太熟,仅仅知道名字而已。

看着张玲玲面色微红,眼圈红红的,满脸无奈的样子,安子善心里有一丝淡淡的不舒服,这股情绪从何而来,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他自己清楚,只是不想去承认而已。

即使已经分手,不再有关系的爱情,假如有一天在路上相见,他或她真的就是路人吗?

“咦,子善,那不是你同桌吗,我们的大班长,怎么了这是”宋飞的眼睛也尖的很,瞅到了那边争吵的一人正是张玲玲,用胳膊肘捣了捣安子善,很猥琐的瞎嘿嘿。

这死胖子,难道发现啥了?

安子善一脸嫌弃的瞅了宋飞一眼,看着张华说道:“跟我们一个班的,我们过去看看?”

意思就是张华可以不过去,这个他懂。

张华脸色一变,很是不开心的说道:“说啥呢,都认识,再说了你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一起过去。”

安子善笑了,自己没有看错人,过去搞不好就要动手,这点张华肯定清楚。

至于宋飞,这胖子,前世知道他胆小怕疼,没想到今生能见到他这么热血仗义的时候,体育课风波让他重新认识了自己这个死党。

有些人,不走到最后你看不清;有些事,不做到最后,你等不到。

然而,他们正聊着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

安子善的身体巨震,头皮嗡的一下就麻了,血蹭的冲进了眼睛。

宋飞说当时安子善的眼神非常可怕,要杀人一样,脸色更是白惨惨的渗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安子善。

安子善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可是当看到张玲玲脸上那个清晰的巴掌印,和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却在一瞬间失去了理智,任愤怒的火焰燃烧着自己。

那个可爱的姑娘自己也曾深爱过,关系虽然不在一样,关心和在乎却怎么能说断就断。

“你找死!”安子善脸色狰狞的嘶吼,就像被激怒的野兽,冲了上去。

安子善暴怒异常的样子,让张华和宋飞目瞪口呆,猛然间,他们好像明白了什么,对视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的大喝“你找死,敢欺负我兄弟的女人。”

“哥几个揍他丫的。”

“我。。。尼玛。。。”安子善脚下一踉跄,转过头,一脸幽怨的看着张华和宋飞,这俩货,什么话也能说吗?

这他么不是添乱吗?这是什么样的助攻。

不管了,先干再说,望着那俩身材壮实的学生,安子善满眼凶光的冲了上去。

“砰”正对着扇张玲玲耳光的那个小子的胸口,安子善一脚踹了上去,趁着他往后倒的空,一巴掌对着他的脸就扇了过去。

“啪”清脆响亮的声音咋起,眼看着这小子的脸就肿了起来。

“真狠”,正跑着的张华目光一缩,咬了咬牙,低声嘟囔着,“都这么明目张胆的给报仇了,你们要是没有一腿,我不姓张了。”

“跟我姓啊”宋飞伸个脑袋过来,听到了张华说的话,一脸贼笑。

也不知道马上就要干架了,他哪儿的好心情,一点都不怵的样子。

“滚,赶紧上,子善被围殴了。”张华恼羞成怒,臭骂着。

刚给了对方一耳光,安子善就感觉到后背一阵巨疼,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倒在地。

然后有个人跳到了他的身上,骑跨在他的后背,对着自己就是一顿乱拳捶来。

打张玲玲的学生上身穿着校服,另外一个穿灰色夹克衫,正是这个学生从背后把安子善踹到在地。

灰色夹克衫学生刚捶了安子善两圈,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摔向一旁,被张华凌空一脚踹飞出去,而宋飞对着刚稳住身体的校服男学生一脚飞踹,却被该学生一把抓住脚踝顺势撂倒在地。

场面有些混乱了,五个人扭打做一团,每个人都是鼻青脸肿,一旁张玲玲和顾真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场面,不知所措。

张玲玲泪眼婆娑,面色复杂的望着安子善,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眼睛里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在闪烁,心底有一丝不一样的温暖在荡漾。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都住手啊。”顾真在旁边满脸焦急的大喊着,本想伸手拉开他们,却不知被谁打了一拳在胳膊上,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就在局面混乱不堪的时候,一声暴喝凭空炸响“都给我住手。”两个老师模样的成年男子,一脸怒容的跑了过来。

。。。。。

办公室中,七个人垂手而立,五男二女,四男低着头,一声不吭,一男梗着脖子昂着头。

“安子善!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文敏一脸愤怒,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坐在他们面前,旁边还有两个男老师端坐,其中一个是张恒,另一人是三班的班主任周华增。

文敏和张恒,正是一班和二班的班主任,跟安子善他们干架的两个男学生是三班的。

“曾飞熊、杨延宾,你们知道自己错了吗?”周华增面色难看,沉声喝道。

“知道了,周老师。”动手打张玲玲的学生叫曾飞熊,人如其名,壮的跟头熊一样,要不是安子善偷袭,真没机会扇回来那一耳光;另一个学生叫杨延宾。

鄙夷的撇了他们俩一眼,安子善斟酌道“周老师,他们因为同学不小心撞到自己就动手打人,肯定是他们错了。”

“文老师,我们虽然也动手了,但是我们是为了同学遭受了欺负而愤怒,我们是打抱不平的,我们也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那个。。。那个,全校通报批评就不用了吧,三位老师也都很忙,我们回去一定认真写检讨,行吗?”一脸纠结的安子善梗着脖子,目光中带着哀求望着文敏。

张恒很是欣赏的看着安子善,也不知为啥,越看这个学生就越是顺眼,搞的张华都一脸幽怨的瞅着安子善,你是谁的班主任?

“安子善同学啊,全校通报批评不是我们决定的,是校长的意思,你明白吗,虽然我们也觉得你们认错诚恳,事出有因,不必要全校通报批评,但是没有用啊。”张恒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

“明白了,老师,那我们回去写检讨了,就不打扰老师们工作了。”安子善明白了,一脸诚恳的点着头,也不梗脖子了,伸手拽了拽边上几个傻愣愣站着的男女,鞠了一躬,转身就走。

恍然大悟的几个傻孩子呆愣愣的跟着安子善就走了,有些还没搞清楚状况。

“唉,都是很好的苗子,校长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张恒叹了一口气,摇着头一脸惋惜的说着,全校通报批评是要被记入档案的。

文敏愁的眉头都蹙在了一起,“要不,我们再去找找校长?”周华增想了想,试探着说了一句。

“没用的,又不是没找过。”张恒摇头否决了他的提议,没用,事情发生后,他们就找过校长了,被校长严词拒绝并严厉批评了他们。

还说,绝不姑息。

走在回教室的路上,一群人很是沉默,安子善突的停下脚步,想了想说道:“通报批评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们不用担心。”

看了看那两个动手的三班学生,安子善寒声道:“打女人,是男人最没有本事的表现,尤其还打自己同学,这次我解决通报批评的事情虽然不是为了你们,但是你们也包括在内,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在自己的同学面前耍横。”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曾飞熊微低着脑袋,嗫嚅着“我们知道错了,只要不被通报批评,我们谢谢你,记你的人情。”

又转头面色微红对着张玲玲说道“对不起,请原谅。”

“没。。。没事。”张玲玲脸刷的就红了,声若蚊蝇,两只手拽在了一起,十指交缠。

“子善,要不这个通报批评的事情,我来解决吧?”边上的张华想了想,一脸认真的看着安子善说道。

“能行吗?”

“行,放心吧。”

“那好,谢了,兄弟”

“客气啥,哈哈,一世人两兄弟。”宋飞靠了上来,伸手揽着张华的肩膀,张华揽着安子善的肩膀,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走了。

身后张玲玲目光迷离的望着安子善离开的背影,越来越迷惑了,他的变化真的很大,如果说他是为了自己打架,为什么事后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

如果说他不是为了自己,为什么一脸择人而噬的样子跟曾飞熊打架?

为什么丝毫不顾的腰打那一耳光?

为什么连全校通报批评都这么淡然?

这个男孩,不知怎的,突然的装满了她的整个心跳。

第二十四章 李雷和韩梅梅风波

最终,安子善他们并没有被全校通报批评,这个时候安子善才发现张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或许跟他们并不一样。

本来安子善打算让文卜先想办法解决一下这个事情的。

至少在他看来,这件事根本上升不到全校通报批评的程度,让这样的事情写入档案,对他们不公平。

或许,自己在他们眼中还不够优秀,安子善想到,目中光芒闪烁,亮的刺眼。

。。。。。

4月20日,周二

中午第二节课

英语

英语老师官莉在讲台上面讲课,台下张玲玲心不在焉、目光散漫的听着课,余光总是不经意就飘到了安子善那边。

忽然,她看到。

哦不对!她无意中撇到安子善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笑的很是好看。

她有些好奇,缩了一下脑袋往安子善那边挪了一下,小声的问道:“安子善,你笑啥呢?”

安子善略微偏了一下头,嘴角轻轻翘起,笑道:“你想知道吗?”

“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什么样有趣的故事?”张玲玲歪着脑袋,眉眼含笑,一脸疑惑的问道。

很明显,她被安子善带坏了,之前的她绝对不会上课说悄悄话的。

现在,不但说了,还很开心。

“李雷和韩梅梅的故事。。。”安子善微微叹息着,记忆浮现,那些美好,那些悲伤,摇了摇头道“你想听,我讲给你听啊。”

“那不是英语课本里的人物吗?他们能有什么故事?”张玲玲满脸惊讶,一双好看的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嘴角的酒窝都拉直了。

“讲啊,我想听,想听。”

“那你听着啊。”

“一切都是从我们面前这本英语书开始的,这书中的男孩叫李雷,身边的女孩名叫韩梅梅,还有jimlily和lucy,katelintao和unclewang。”

“还有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叫polly,它到处飞。”

“李雷和韩梅梅是一起长大的,他们一起上小学,一起上初中,就像我们一样,也是同桌。有人说李雷喜欢韩梅梅,也有人说韩梅梅喜欢李雷,其实谁也不清楚,还是说他们只是有一些小暧昧而已。”

安子善一脸怀念,用手指着桌面上的英语书,侃侃而谈,没看到张玲玲的脸已经红了,像个熟透的红苹果。

“不过很久的后来,李雷和韩梅梅,谁也未能牵着谁的手。而lucy回国了,lily去了上海,身边还有了很多男性朋友。感觉jim混的最好,不但做了汽车公司经理,还娶了个中国太太衣食无忧。”

”你知道吗?lintao居然当了警察,unclewang也退了休。想起来有些遗憾啊,李雷和韩梅梅最后谁也未能牵着谁的手,还好polly它还活着,它永远都不会老。。。”

张玲玲听的都入迷了,她没有想到原来正在学的英语课本上的人物居然有这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故事,“他是怎么知道的,感觉他有好多的故事,像个迷一样。”

“polly为什永远都不会老呢?”张玲玲很是好奇的问道,她很不解,鸟儿没有寿命吗?

虽然李雷和韩梅梅谁也未能牵着谁的手,她也很遗憾,但是她更好奇为什一只鸟儿永远都不会老,真是单纯的姑娘。

“因为它永远在我们心底,不会飞走。”安子善淡淡的说道,笑的意味深长。

“哦。。。”似懂非懂的,张玲玲觉得安子善说的有点深奥,但是她好像又懂了什么,只能答应了下来。

“安子善、张玲玲,你们在干什么?”蓦然间,讲台上传来一声大喊,带着一丝恼怒。

英语老师官莉站在讲台上一脸愤怒的盯着他们俩,太过分了。

“啊”张玲玲被官老师的大喊吓的一哆嗦,这才想起来,还在上英语课呢!

于是,一脸懊恼、羞愧,低头耷拉脑的站了起来。

安子善很是无语,这傻姑娘啥也不说就站起来了,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吗?

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于是,安子善也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一脸惭愧的说道:“官老师,我正在跟张玲玲讨论英文学习,我们认为把课本内容编成一个故事更容易理解并且提高大家学习英语的积极性,于是我就给讲了一下我编的故事。。。”

张玲玲抬起头震惊的看着他,“我没有这么想啊,不都是你在说吗?”

“哦?怎么编的,什么样的故事,说来大家都听听?”官莉也怒色顿熄,好奇的问道,安子善和张玲玲都是非常优秀的学生,她也不相信好学生上课不认真听讲。

这都是学习不好的学生才会干的事情!

上一次的英语测验中,一百分的题,安子善考了九十分,也是非常高的,她本就不信他们在闲谈。

听完安子善所说,果然,他们在探讨的问题已经这么超前了。

优秀的学生就是不一样,别人还在埋头苦学的时候,他们就在探讨如何帮助大家学习了。

况且如何提高学生的学习积极性,是每门学科老师都关心和研究的问题。

“哦,是这样的。。。”安子善微笑着把刚刚给张玲玲讲的故事重新再讲了一遍,只是把“就像我们一样,也是同桌”这一段给删掉了。

“那polly为什永远都不会老呢?”这个故事非常的新颖,虽然有一些潜在引导学生早恋的风险,但是官莉看到了这个故事说完之后所有学生亮晶晶感兴趣的双眼,这个风险值得冒。

任何改变都是有风险的嘛,只是她也非常好奇为什么polly为什么永远都不会老。

安子善一头黑线,女人啊,这是什么关注点,什么脑回路?

嗯,都是这么可爱!

撇到安子善苦着的脸色,张玲玲在一旁偷偷的笑了起来,小小的好看的酒窝在脸颊上旋转。

“因为它永远在我们心底,不会飞走。”安子善黑着脸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对张玲玲说过的话。

连最后一丝怀念的气氛都被破坏掉了,唉,女人啊,麻烦啊。

官莉震惊了,这句话太有深度,太有内涵了,完全不应该是这个年龄的孩子能够感受到的。

在英语课上,她居然感受到了满分作文的作者喷薄而出的才气。

官莉很是欣赏的看着安子善,笑着说“故事讲的很好,曲折缠绵,充满想象,但是如果能够把故事改编成英文歌的话,就更好了。”

这是什么样的捧哏啊!

安子善无奈的看来一眼官莉,老师,您确定您不是来配合我演戏的托?

“官老师,这确实就是我写的一首歌的部分歌词,就是一个故事,只不过是一首中文歌。”安子善面色平静,淡淡的说着,好似在他的嘴里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哇哦”一阵惊讶声在班上响了起来。

身旁站立的张玲玲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只直勾勾的望着安子善,崇拜的不行。

这个男孩怎么这么优秀,多才多艺,自己写的歌啊,太厉害了。

“唱一下,唱一下”一个声音首先从后排响起,都不用回头,安子善就知道是宋飞那个猥琐的胖子在起哄,接着整个班里的同学都喊了起来。

官莉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一切,看着学生高昂的积极性和安子善在班上惊人的凝聚力。

最后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嗯,快下课了。

“既然同学们这么热情,那安子善就唱一下吧?”官莉一脸饶有兴趣的样子,“欧耶,官老师最棒”班上响起来对官莉的赞赏声。

很多时候,学生喜不喜欢一门课其实也很简单,就看喜不喜欢任课老师。

任课老师得到学生的认可,学生就会期待上这门课。

“好吧,既然官老师和同学们这么强烈要求,那我就献丑了。”安子善笑着看了下官老师,我看到你看表了。

徐兄你的歌我借用一下了,作为你的粉丝,不用谢我啊。

然后,悠扬的旋律在整个教室里回荡起来,下课铃声响起,任何人都没有动,官老师也没有喊下课。

“一切从那本英语书开始的。。。。。

书中他们的喜与悲

书外身后的是与非

还有隐隐约约

和我一起长大的小暧昧。。。。。”

第二十五章 跳动的生命时针

安子善又出名了,他很苦恼。

装的,宋飞说。

这次是因为一首歌,一首在英文课上被老师点名唱的中文歌。

后来老师问歌名,安子善道《李雷和韩梅梅》,很快这首歌就在整个山阳初中传唱了开去。

安子善甚至不知道,不久之后这首歌通过张华很快传遍了华国的大江南北,他的名字,一个普通乡镇初中的初三学生也渐起了波澜。

这天下午三人帮再次聚在一起,靠在河边的铁栏上闲聊消食。

“子善,我就不明白了,那歌你是怎么写出来的?”张华一脸狐疑的叹声说道,这首歌让张华对安子善惊为天人。

“哥有才华,你们不懂。”一派高手寂寞,高处不胜寒的表情,安子善很是享受。

“滚,恶心。。。”张华和宋飞一起笑骂,谦虚点不行啊。

最近他们三个围绕的话题,不是安子善写的歌,就是八卦安子善和张玲玲的关系。

虽然打架事件过去之后,他们两个威逼利诱了多次,但安子善守口如瓶,坚持自己就是看不过眼,一时冲动,他跟张玲玲啥也没有,清清白白,就是普通的同桌和同学关系。

这可把张华和宋飞恶心坏了,恶狠狠的威胁着“你忽悠鬼呢,我们多够兄弟啊,你啥也不说,我们就陪你干架了,你还瞒着我们,有没有良心,你再不招供,以后你有难我们可不上了啊!”

然后,某一天,安子善突然招了,结果气的他们俩按住他就是一通胖揍。

当然,不打脸。

那天,在宋飞和张华的不懈努力逼供之下,安子善叹了一口气,满脸怀念,忧伤,语气寂寥。

幽幽的说道:“既然你们一定要知道,我就跟你们说实话吧,其实我跟张玲玲前世是恋人,我们很是相爱,虽然最后分了,但是关系虽然不在一样了,你们说我能眼看着她被别的男人欺负吗?”

“这事换你们,能忍吗?”

张华下巴差点掉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前世?子善,你现在是转世的?”

宋飞撇了撇嘴,傻子,这你也信,他就是个大忽悠。

安子善满脸肃穆,认真的重重的点了点头“对,我是转世的,这事我谁也没说,就你们俩知道,一定为我保守秘密,你们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相信你们。”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安子善被两个瞬间开启狂暴模式的人形凶兽,揍的很惨,浑身都是淤青。

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不能忍了!

以前还找点靠谱的理由搪塞我们,现在这么明目张胆的欺骗我们。

你婶可忍叔叔我也不能忍,真把我们当傻子了,狂暴二人组打完人之后异常嚣张,大摇大摆的走了。

安子善满脸幽怨,两只手不停的揉着身上被揍的淤青,目光有些迷茫了,“这他么什么世道,说实话没人信就罢了,还会被揍。”

这人啊,都是被逼着学会了说谎。

4月30号,下午最后一节课。

明天就要放假了,五一国际劳动节。

不知不觉间,重生归来时间已过去了一个月。

安子善记得前世应该是在今年的9月份,国务院改革出台新的法定休假制度,每年国庆节、春节和“五一”法定节日加上调休,全国放假7天。

从此,三个“黄金周”掀起的旅游消费热成为华国经济生活的新亮点,假日经济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新话题。

而此时的五一劳动节,放假一天。

正好,可以去办一件事了。

不知不觉,最后一节课结束,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教室里瞬间沸腾了,喧闹不已。

这时,班主任文敏走了进来。

在初中,能够做班主任,不是看男女,而是看教授的科目,只有主科老师才会担任班主任,所谓的主科,只有语数外。

“砰砰”文敏拿起黑板擦敲了敲讲台,目视下方,瞬间安静了下来。

“下面宣布放假通知,明天五一劳动节,放假一天,但是正好赶上周末,所以一共放假两天。”

“下周一正常上课,记住不准迟到。另外放假期间,注意人身安全,不要一个人去山高水深的地方,都给我在家认真温习功课,都听明白了吗?”文敏满脸威严,绷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听明白了。”台下一片呼喊之声,就这状态,在家温习功课的有几个?

“好,放学。”干脆的宣布完,文敏转身就走,毫不拖沓。

“欧耶”一堆书包在教室上空飞舞。

“安子善,明天放假有什么安排吗?”张玲玲俏丽丽的站在一旁,看样子犹豫了很久,忐忑不安的问道,目光中带着希翼和紧张。

安子善一脸狐疑的打量着,有些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了想随口道:“没啥安排,在家温习功课,怎么有事吗?”

“没。。。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面对安子善的打量,张玲玲忽然慌的如一头迷路的小鹿,脸颊微红,声若蚊蝇的回道。

“我。。。我先走了。”拿起书包,张玲玲一脸慌张的跑了出去,留下安子善坐在座位上一脸呆滞,不明所以,难道这姑娘对自己有想法了。

唉!这可如何是好,都怪自己太优秀了。

肿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在安子善看不到的地方,张玲玲慌慌张张的跑出了教室,一只手拽着自己的书包,一只手放在身后,紧紧的攥着,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有两个纸条状的东西,有一个‘黑’字。

那是两张电影票,是张玲玲住在县城的表姐给她的,本来她表姐是准备跟朋友一起去看的,刚上映的《黑客帝国》,她的同学都去看过了,据说很火的。

但是不巧,票买了却临时有事,就顺手给了在边上的张玲玲,跟她说可以带朋友一起去看,留下张玲玲一脸错愕,脑海里却第一时间浮现了安子善的样子。

今天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询问安子善,却在对方回复后落荒而逃。

一颗少女心砰砰跳个不停,差点蹦了出来,秀气的脸庞红彤彤的,额前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眉头微微的皱在了一起,脸颊两边的酒窝都愁的要散了。

安子善呆愣了一会,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慢慢的收拾着书包,提起书包转头对后面正在收拾的宋飞喊道“胖子,我先走了,周一见。”

“滚吧,滚吧”胖子一脸嫌弃的撇了安子善一眼,凶巴巴的喊道。

呦,还生气呢,心眼真小,我都被打的浑身淤青,都没跟你们一般见识,我说实话我错了吗?

安子善嘟嘟囔囔拎着包走了出去,也不着恼。

。。。。。

5月1日

周六

早上6点

“当”

一个平静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安子善的耳边响起,“剩余19年19天”。

早早起床的安子善,站在院子里,面无表情的望着视野正前方放大的血色生命时钟。

果然12个刻度代表的是12个月,刚刚的声音正是时针跳了一个刻度,一个月过去了。

呵!这种感觉,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真正的死亡,而是你提前知道自己死期时那种心情,但是对于安子善来说当剩余时间清空的时候,是死亡还是另一种新生,尚未可知。

到现在为止他对生命时钟都所知有限,虽然有过多次研究,但一无所获。

既如此,他想珍惜当下的每一天,遇到想做的事情就去做,趁着年轻,趁着自己的身体健壮,不要给青春和生命留下遗憾,是没有错的。

第二十六章 县城偶遇

安子善静静的在院子里站了片刻,不再考虑生命时钟的事情,家里静悄悄的。

在城市里少有这样的静谧,万籁俱寂的感觉。

母亲早就出去忙了,大哥还在学校没有放假,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中考了,初四没有放假,双休日也变成了单休,只有周日才会回家。

回到屋内,拿出英语课本,安子善开始了每天早上背单词的计划,在基础的英语学习中,词汇量至关重要,掌握足够的词汇量才会有稳定的英语成绩,听读写皆是如此。

时间大概8点多了,找到一个手提袋,安子善把户口本放在里面,骑上大金鹿出门了。

在骑行了大概三公里之后安子善进入了莲山县城区,此时的莲山县多数的楼房还是老旧的样子,新建的很少。

全部都是多层楼房,一个高层都没有,著名的罗山路购物一条街都是两层的矮楼,一楼铺面售卖东西,二楼店家自住和存储货物用。

沿着莲山县城区主路一路走来,安子善感慨不已,谁能想到几年之后利民路会变成整个莲山县最繁华的一条街道。

而此时还是一些低矮的破楼,老旧不堪,在整个东山省,都比较出名的大型商超,几年以后会鳞次栉比的坐落在这利民路上,又有多少人因为这条路的拆迁而一夜暴富。

“提前购置这条街上的老楼倒是一项不错的长期投资。”安子善自嘲的笑了笑,可惜没有钱呐。

重生的优势太大,可惜基本上所有的方面都需要资金。

如果说没有什么追求,那么随便在这条街上买一栋老楼,也不过是两层而已,但是日后拆迁,会补偿几百万,安子善的记忆中,大型商超坐落的那几栋老楼的位置,补偿款最高,近千万吧。

莲山县公安局地处富民路,从公安局大门口进去,是一个小院子,大概有100平左右,然后是一独栋四层小楼。

这个时候的莲山县公安局地方逼仄的不行。

这就是今日安子善的目的之一,给自己办一张身份证。

通过路标指引,找到了户籍科所在地。虽然今天是五一劳动节放假,但是依然有值班的工作人员。

“叔叔你好,我想办一张身份证。”安子善心里别扭的不行,眼前的男子明显没有他前世的年龄大。

柜台后面的男子抬起头来,看了安子善一眼,面无表情“户口本拿来。”

安子善恭恭敬敬的双手把户口本递给他。

忙碌了一会儿,该男子把户口本递回,想了想说道,“你7个工作日之后来取,或者是给你邮递到家,你选哪个?”

“叔叔,我选择邮递到家,谢谢。”安子善毫不犹豫的说道,面带微笑,随后把文卜先的地址告诉了男子。

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有很多事情暂时不能让家里知道,后面都会通过文卜先进行。

该男子眉头皱了起来,狐疑的说道:“这个地址不是你户口本上的地址?”

“是的,叔叔,这是我们家现在的住址,必须要邮递到户口地址吗”

“那倒不需要,好了,业务办完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了,谢谢叔叔,叔叔再见。”拿起户口本,安子善对该男子卖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挥挥手走了。

走出派出所大门之后,安子善在门口一阵干呕,他被自己恶心到了。

他以为现在的年龄办身份证,会遇到麻烦,所以准备装纯卖萌,结果那男子都没任何疑问。

身份证的事情解决了,再去办一张银行卡,这就是今天安子善的计划。

办理银行卡的过程就更简单了,安子善随便找了一家建行的营业厅,进去把户口本递上去,没一会就拿到了银行卡。

“安子善!”

刚刚走出营业厅的安子善,被吓了一跳,一个熟悉的女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扭头望去,只见张玲玲,一脸愤怒的嘟着嘴站在路边,身边停着一辆橘红色的小自行车,安子善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牌,只是觉得很漂亮。

“安子善!你不是说今天在家温习功课吗”张玲玲走上前来,一脸愤怒的质问道。

今天的张玲玲穿的不再是校服,而是一身湖蓝色的套裙,显得很是娇俏可爱,犹如自己前世玩的一款网络游戏里面走出来的少女,两个影像好似在自己面前融合在一起。

竟让安子善一时看的有些呆愣,完全没有顾上回答张玲玲的问题。

前世安子善玩的一款网络游戏,特别喜欢里面的一套湖蓝色套裙,曾经安子善想尽了一切办法想把它做出来,最终没有实现。

而此时的张玲玲,竟和游戏里的少女,如此的相似。

看到安子善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张玲玲的俏脸蓦地布满了红霞,很是局促不安的站立在那儿。

“哦,不好意思,刚刚想事情了。”安子善一脸歉意,微微笑着。

“本来是在家温习功课的,我娘让我来办点事情,这就准备回家了。”

“没想到遇到了你,好巧啊,你来县城干什么”看着张玲玲布满红霞的俏脸,局促不安的样子,安子善笑了起来,更是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她。

刚刚还微低着头一脸红霞局促不安的张玲玲突然像下了什么决定一样,猛的抬起头来,直愣愣的盯着安子善,却并没有回答安子善的问题。

“安子善,我现在请你去电影,你有时间吗?”

“额”安子善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玲玲突然来这么一出。

“什么电影?”安子善下意识的问道,前世什么样的电影院没去过,各种豪华的观影特效都见识过,对于现在莲山县的电影院没啥期待的。

只是对于上映什么电影,确实很好奇,毕竟前世这个时期他还没在电影院看过电影,首次在电影院看电影还是在工作后。

“黑客帝国,我也不知道好不好看。。。”张玲玲愣了下,歉意的说道,没想到安子善会这么问,她也不知道演的啥,表姐给她票别的啥也没说。

“好看,很精彩。”安子善眉飞色舞,这是大片啊,他虽然没在电影院看过,但是他有个爱好,收藏电影。

前世家里近百t的硬盘收藏的都是电影,而黑客帝国系列也在收藏之中,那也是安子善首次认识基努里维斯,帅。

“啊?你看过?”张玲玲惊呆了,不是说安子善家境不好吗?

这电影不是刚上映吗?

表姐不是说一票难求吗?

张玲玲震惊的表情提醒了安子善,他赶忙道:“没,没看过,我听张华说的。”

“哦,这样啊,那你去吗?我请你,我有两张票。”一脸期待的看着安子善,双眸闪着羞涩的光芒。

张玲玲好开心,本来没有约到安子善,她也没想找别人一起看,其实她本来打算不看了,但是表姐说一张票要二十多块,好贵啊。

在家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来了,没有想到在路边等红灯的时候居然看到了安子善。

那一刻,她想,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吗?

这一刻,他想,去?还是不去?

第二十七章 电影院打脸

安子善最终还是决定去了。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一起在电影院看过电影,虽然有过一段半年的恋情,真正在一起比较浪漫的时间却没有。

当年张玲玲突然提出分手,要说难过安子善肯定是有的,而今聊以慰藉吧。

安子善能够感受到张玲玲的心思,但是他有信心自己能够控制局面。

一起骑着自行车到了莲山县电影院门口,一路上张玲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闷头骑车。

看着张玲玲的座驾,安子善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这个姑娘的家境,而且能看得起电影。

不简单啊,二十块钱一张的电影票需要母亲两大车菜才能换来。

莲山县电影院是一栋三层小楼,门口是一个大铁门,上面的铁拱门上挂着‘电影院’字样,入内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其中一边停满了各种小轿车,另一边角落位置有一个自行车棚,他们两个就把自行车停在了棚子下。

这时,院内驶入了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了靠近电影院入口,车上下来了三个人。

一成年男子身穿黑色休闲西装,未打领带,另两人一男一女看模样跟安子善一般大小,估计也是初中生,男孩一身卡其色休闲装,女孩一身牛仔布,脑后扎着两个羊角辫,甚是俏皮。

此时,安子善和张玲玲并肩走到了电影院入口,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来,左瞧右看着。

安子善看到了刚刚从小轿车上下来的三个人,随意的扫了一眼,顺势看了一下他们下来的轿车。

瞳孔微缩,96年产,基于奥迪100平台生产的红旗ca7220轿车。

这个时间,能拥有这样的车,车上的人不简单啊,安子善暗自腹诽。

看来时代的局限性,仅仅存在于农村和偏远地区,城市和大城市的发展早于农村太久了,或者说是一个农村穷小子的视野太狭窄了。

不过,这对我来说都不算啥,重生就是最变态的金手指,安子善洒然一笑,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小子,你笑什么?”三人中的卡其男孩无意中看到安子善望着他们傻笑,喝问道。

“哦?没什么,车不错。”安子善微楞,没想到这都被人发现了,无奈的笑笑。

这下轮到卡其男孩惊讶了,不仅仅是卡其男孩,西装男子也一幅审视的表情看了过来。

“你认识这车?”西装男子面不改色,实则深深的把安子善身穿校服的样子印在心底,这车目前在莲山这样的小县城,他所知的只有这一辆,这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这个,一看就是穷学生的孩子,怎么会认识?

“嗯”安子善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这没啥奇怪的,前世但凡有点条件的男人,都对车有些研究,而安子善研究的比较多。

当然,他研究的多不是有条件,而是爱好,馋。

“96年产,奥迪100平台生产的红旗ca7220。”懒洋洋的安子善很享受边上张玲玲惊呆的眼神和溜圆的双唇。

西装男子瞳孔微缩,知道这款车是红旗ca7220的人不少,但是知道这款车是基于奥迪100平台生产的,就不简单了。

这时,卡其男孩微楞,迈步上前拍了拍安子善的肩膀,挑了挑眉,一脸挑衅的笑道:“小子,知道的不少啊,那你知道马上上映的黑客帝国是谁主演的吗?”

安子善笑了,笑的很是肆意,这卡其小子是非要把脸凑上来让自己打啊。

打不打?

打不打?

自己跟他们能一样吗?啊?

“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安子善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况且,他跟这三个人又不熟,为什么要回答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问题。

额,卡其男孩面色一僵,没有想到安子善会这么回答,都是年轻人不应该很张扬吗?

一脸纠结,如同噎着一样,卡其男孩可怜巴巴的看着安子善,不知道如何回答。

“噗嗤”张玲玲莞尔一笑,只觉得安子善蔫坏,把这卡其男孩噎的够呛,她也看不下去了,遂笑道“安子善,你要是知道就说嘛,我也想知道呢。”

“基努里维斯”安子善笑道,之前感觉这卡其男孩说话太冲,不想摆他,现在来看本性不坏,可能只是性格原因。

卡其男孩双眼一亮,重重的拍了安子善的肩膀,忙到:“这你都知道,厉害啊,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我叫方小虾,这是我妹妹方小鱼。”卡其男孩憋的脸通红,犹犹豫豫的介绍着自己,并指了下旁边的牛仔女孩。

自始至终这名叫方小鱼的牛仔女孩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两只手捧着一瓶娃哈哈喝着,只是在听到卡其男孩介绍自己的时候,翻了一个煞是好看的白眼。

“嘻嘻,鱼吃虾嘛?”张玲玲被这么喜感的名字给逗坏了,笑的直不起腰来。

安子善憋着,脸通红,这爹妈太逗了。

卡其男孩在家里这是多不受待见啊,估计是被妹妹吃的死死的。

卡其男孩方小虾一脸挫败,垂头丧气,很是无奈的说道:“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爸妈给取的名字,我也没办法,那时候不知道反对,知道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么有勇气在他们面前介绍自己的名字,而且丝毫没有恼怒他们取笑,安子善觉得这个卡其男孩还不错,可以交。

“安子善,这是我同学张玲玲。”安子善介绍的言简意赅,‘同学’两个字加重了语气,防止鱼虾兄妹误会,却没有看到身边的张玲玲面色一黯。

卡其男子兴奋了起来,急嗖嗖的说道:“子善,你知道的很多啊,都快赶上我一个朋友了,他可是号称万事通,你还知道啥啊,说来听听?”

扯开了话匣子,安子善也不在乎了,圆一个谎跟圆好几个谎没啥区别,这三人不熟悉,也不会怀疑,至于张玲玲,估计心里早就有怀疑了,只是说不清楚而已,也无所谓了。

“你想知道啥?”安子善泰然自若的笑着说道。

“关于黑客帝国的?或者是主演的?有吗?”方小虾满脸期待,激动的看着安子善,而旁边一直漠不关心也不言语的方小鱼第一次放下了手中的娃哈哈,也静静的望着安子善。

“基努里维斯,1964年出生于贝特鲁。1980年,16岁的他以一支可口可乐广告进入演艺圈。他的母亲是鹰国人,父亲则为夏夷华侨,他的祖母有华国、夏夷血统。因此基努也有我国血统。。。”

安子善挑了一些前世记得的关于基努的信息,随后扔了出来,听在鱼虾兄妹耳中却惊为天人。

论对八卦的博学,虾兄只佩服过万事通,但是今天他觉得安子善比万事通知道的还要多。

有机会,一定要让子善跟万事通比拼一下,打压一下万事通的嚣张气焰。

这如果让安子善知道,他就呵呵了。

他能打击到这万事通怀疑人生。

第二十八章 掘金计划开始

安子善对于即将上映的黑客帝国完全没有任何期待的样子,反而有一些百无聊赖,甚至于走进电影院放映厅时目光中闪过的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神色。

这些都没有逃过方小鱼的眼睛。

此时方小鱼已经确定安子善绝不是一个普通人,也只有自己愚蠢的哥哥才那么幼稚,仅仅以为他对八卦比较博学。

殊不知见多识广也是一种能力和实力的体现。

哼,方小虾这个蠢货,真是方小瞎,自己从来没喊错。

安子善实在提不起兴致,黑客帝国系列他都看了好几遍了,而莲山电影院的放映厅更让他失望。

还不如自己大学时候的阶梯教室大,普通的硬木靠背椅子,寻常的海绵坐垫都没有,更遑论全皮包裹了。

“就这条件,哪有什么好的观影体验。”安子善不无失望的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

对于鱼虾兄妹的兴趣远比即将上映的电影兴趣更足。

经过他的观察,西装男子的身份不是司机就是保镖,方小虾没有介绍这人,而且此人警惕心非常的高,行走的时候若有若无的站在方氏兄妹的身后,所以是保镖的可能性最大。

那么方氏兄妹的身份非富即贵,或者说是大富大贵。

整个观影的过程中,安子善就像在看一出话剧,张玲玲和方小虾轮流着不停的张大嘴巴,瞪大双眼,惊呼不已。

此时他才注意到,那个从开场就一直抱着娃哈哈不松手的小姑娘,似乎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

安子善微微皱眉。

电影放映结束了,兴奋二人组一脸的意犹未尽,听着熟悉的片尾音乐,安子善情不自禁的轻轻哼唱起来。

“weletotherealworld”黑客帝国成名曲,也是前世安子善最爱的英文歌之一,也是有限的几首自己会唱的英文歌。

安子善的左边是张玲玲,右边是方小鱼,本来方小虾想坐在右边,结果被方小鱼的美目一瞪给降服了,于是一脸悻悻的让了出来。

“你唱歌蛮好听的。”方小鱼目不转睛的看着幕布,手中又换了一瓶娃哈哈,蓦地说道。

她声音清脆、悦耳,苏苏的,不娇媚,不霸气,也不是那种江南女子的柔柔弱弱的感觉,让安子善有一种深在浮世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

“他写的歌才好听呢!”张玲玲在旁边抢着说道,满脸的与有荣焉。

“子善还会写歌?叫什么名字?”这个时候方小虾也离开了座位从后排走了过来,趴扶在安子善和方小鱼的座位中间,满脸的不可思议。

“李雷和韩梅梅”张玲玲昂首说道,两个骄傲的小酒窝浮现在脸颊。

“书中他们的喜与悲,书外身后的是与非,还有隐隐约约,和我一起长大的小暧昧。”鱼虾兄妹不约而同的哼了起来,震惊的神色毫不掩饰。

哼唱的很是在调上,一看就是唱过多次了。

方小虾呆若木鸡,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的说:“大才子啊,原来是你,那会在影院门口介绍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个名字耳熟,原来真的是你!”

方小鱼瞪大了眼睛,纤手轻捂着樱唇,直愣愣的看着安子善,双眸透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当她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她无数次想象什么样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歌,才能有这样的美好。

现在,她见到了,比她想象中的更神秘,更匪夷所思。

“你们怎么会唱?”安子善眉头微蹙,有些事似乎有些超出控制啊。

“这有啥奇怪,全校学生都会唱好吧。”方小虾不以为怪,理所当然的说,“关键是,子善你是怎么写出来的,太传奇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有你的很多铁杆拥趸,我妹妹也。。。啊。。。”方小鱼突然出手拽着她哥的耳朵,拉的老长,看的安子善都牙根疼。

龇牙咧嘴的方小虾不说话了,但那三江五海都倾倒不完的委屈和不满都写脸上了。

这怨我咯?

我哪说错了,在家我说写这歌的人肯定学习不好,心思都用谈恋爱上了,你把我臭骂了一顿,还揪我耳朵,你自己说是他的铁杆拥趸的。

现在倒好,我帮你表忠心,你还揪我耳朵,你到底几个意思?

方小虾暗自腹诽,唯小人与妹妹难养也。

“你们在哪个学校上学?”这个问题堵在安子善嘴里有一会了,终于找到机会了。

“我们。。。哎,你又掐我干什么啊?方!小!鱼!,我是不是给你脸了?”刚准备说话的方小虾这次被一只芊芊素手狠狠的掐在腰间。

顿时火冒三丈,在外人面前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你哥面子,我虾哥也不是好惹的。

方小鱼嘟着嘴盯着他,也不说话,两只眼睛里有很凶的光芒。

“小虾,我们该走了。”这时西装男子走了上来,面色平静的说道,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并未看到。

“哦哦,子善我们有事先走了啊,下次再聊。”方小虾面色讪讪,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缩了缩脖子偷偷的撇了一眼嘟着嘴的妹妹。

完了完了,小魔女又要出大招了,方小虾面色苦闷,惴惴不安。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那个手里一直捧着娃哈哈的姑娘在眼前浮现,他们的身份是有多神秘吗?上学的地方都不能说?

安子善摇了摇头,没有接触过不了解的事情,即使重生了也还是不知道。

此时安子善才意识到,虽然他有重生的优势,但是他似乎距离一些圈子依然很遥远。

或许现在做的一些事情,自己觉得很牛了,实际上在那一些人眼里,只是尚可吧。

张玲玲一脸疑惑的看着三人离去,有点搞不清状况。

对于安子善,她感觉到了很多的不同,很多改变,但那又怎么样,他还是他,她感觉的到,这就够了。

虽然今天发生了一些意外的事情,但是能够跟安子善一起看完这场电影,那颗少女心暗自欣喜,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甜蜜。

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安子善的面色有一丝凝重,轻轻的说道:“张玲玲,我们也走吧。”

“好的”张玲玲脆生生的应道,声音里都沁出了淡淡的欢喜。

真是一个单纯的姑娘啊,安子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她的欢喜和忧愁都是这么简单,毫不做作,毫无掩饰。

有些事需要加快速度了,人生真是太矛盾,想获得自由,先要逼迫自己不得自由。

现实的生活,不管多么残酷、多么不易,都要有希望,看得到希望才会对未来有期盼,有盼头的日子才能够坚持下去,走过最黑的长夜,熬过最冷的寒冬,迎来一抹朝阳和春回大地。

走出电影院的那一刻,安子善望着院子里红旗ca7220驶出大门的影子,暗自想着。

。。。。。。

从莲山县电影院离开,安子善径直去找文卜先,计划需要开始了。

距离计划时间只有半个月了。

时不待我啊!

第二十九章 哪儿搞钱呢?

看到安子善,文卜先那兴奋劲就别提了,连蹦带跳的,瞬间到了门口。

“师父。。。”一声抑扬顿挫的呼喊。

那一瞬间,安子善差点入戏“你这泼猴!”

完犊子了,师父的伟大形象差点给毁了,安子善暗自腹诽,都怪这糟老头子喊的这么煽情,才几天不见,怎么一股如隔三秋的味道。

那哀怨的眼神,颤抖的嘴唇,抖动的胡须,“哎呦,我去”安子善的一身鸡皮疙瘩出来了。

“卜先,打住,有事你说话,不要这种眼神看我。”

“师父,徒儿好久没见您了,甚是想念啊。”文卜先眼眶微红,抬起手臂做擦泪状。

安子善目瞪口呆,虽然前世的文卜先也是个老小孩,但是也没有这么皮,这么戏精啊,还是说真的特别想自己?

“额。。哦。。。”安子善猛的打了个寒颤。

“行了,我知道了。上一次的事情你办的很好,为我省了很多烦恼。不过有些事我需要让你知道,虽然我收你为徒,我们都是易算界中人,但我并没有太多时间来教授你的易算之术。”

“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当初收你为徒是因为我太年轻,如上次一样的一些易算结果无法宣之于口,无法让世俗中人相信,而你可以去做。”

“这是我收你为徒的真实目的,这样的结果,你可接受?若你不能接受,我可以接受你退出我门下,师徒情断,概不追究。”

安子善沉默了片刻,面色肃然,目视文卜先,平静的说道。

“师父,我接受!您有一颗济世救民的心,您不能做的让我来做,让我在您左右就行,我不求您教授我多少易算之术,到了我整个年纪,我也没想更多,能在晚年伴您左右,回报社会,回报祖国,足矣。”

文卜先目视着安子善,要说他没有想过自己的易算之术再进一步,那是假的。

但是对于安子善说的话,他没有丝毫的怀疑,这是个一身正气的少年,而且神秘无比,正愁着落叶归根的生活太平淡呢。

这也是他的真心话,师父这么年轻却心系社会和祖国,让他发自内心的尊敬。

否则师父完全没有暴露自身易算师境界的理由,通神境的易算师虽然在易算界地位尊崇,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易算界亦然。

尤其是如此年轻的通神境易算师,一旦暴露,在整个易算界会造成轩然大波。

所以,文卜先相信师父是一个抱诚守真、内心纯净的人。

如果易算界中人都如师父一般心苟至公,那人将大同。

“好,既然你接受,那么我今天来找你,是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当然,这是我的私事,我却不好出面,无他,不到年龄也不太方便。”说着,安子善也是有些尴尬,有时候太年轻也不是好事。

“师父请讲。”

“股票这个东西,你是否听说过?”安子善沉吟片刻,问道。

文卜先一脸呆滞,师父知道我炒股?

哦,好吧!师父是通神境。

“师父,我有炒股的,之前跟朋友一起开户。”

“哦,这样吗?那太好了,那么你的账户现在还能用吗?我需要你有沪市和深市的户头。”安子善面露喜色,文卜先有账户,那就更省事了,不用教了。

“都有的,师父。”

“过些天股市会有一些波动,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买入,买什么股票,什么时候卖出,你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文卜先目瞪口呆,双眼贼亮,羡慕不已,自己炒股十炒九亏,不是套在山顶,就是卖在山底。

师父咧,境界高炒股都这么牛啊,眼馋。

如果让安子善知道文卜先的想法,定会嗤之以鼻,这才到哪。

前世的安子善大学毕业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从事的都是金融行业的工作,证券、基金、外汇、期货和现货都有做过。

他清晰的记得,1999年的华国股市可谓是长风破浪,经历了很多大事件,来自政府的政策调控影响,来自外界因素的影响,导致了华国股市迎来了1999年至2001年的一波牛市行情。

这就是安子善的计划,受限于前世的眼界和经历以及圈子的限制,他并没有更好的方法去实现今生的目标和计划,但是就有限的所知对于他而言已经够用了。

先知先觉并不代表全知全能。

1999年5月19日,由于国务部门发布关于大力发展资本市场的利好消息,而“519”前夕,媒体不惜笔墨接连在报刊头版对网络经济和典型网络企业进行分析,也为科技网络股行情埋下了伏笔。

于是华国股市启动了迄今为止最壮观的一轮以科技网络股领涨的牛市行情,上证指数从1050点附近开始启动,一个月后便达到1756点,两年之后的2001年6月更是攀上了2245点的历史新高,指数的累积涨幅超达到了11158%。

“519”行情发动的当天,上午股市还相当平静,变化起自下午。大量涌入的场外资金不断推高指数,成交量大幅放出,科技网络股领涨,市场骤然升温。

此后连续三天,市场量能梯次推进,从75亿元到102亿元,再到145亿元。

市场做多信心迅速膨胀,场外资金蜂拥入场,直到放出沪市单日445亿元的成交天量、指数上攻至最高175618点才告一段落。

“519”行情的发展过程中,经历了科技网络股、高科技股、银行股、除权股、权重股、绩优股等多个热点板块的猛烈炒作,几乎市场上95%以上股票的涨幅超过了50%,呈现出十足的牛市特征。

可以说在“519”行情中,几乎所有的股民都赚得盆满钵溢,区别只不过是赚多赚少,牛市行情的特点就是只要你敢买就能赚钱。

安子善的第一步计划就是通过文卜先进行操控,来抓住这一次的牛市行情,并赚取自己重生后的第一桶金,为后续计划提供资金支持和储备。

但是,第一步计划的实施也遇到了几个问题,首先是启动资金的问题,炒股需要有本金啊,本金太少无法参与进去,实现的资金翻倍效益太差。

其次就是指导操控文卜先进行交易买卖,骑着自行车往他家这边跑不现实。

所以,需要两部手机,这是必备工具。

“可是钱的问题怎么解决呢?”安子善喃喃自语,有些发愁。

通过家里肯定是行不通的,父母赚的那些钱都是有数的,而且每一笔早就有了安排,自己除了交学费,从家里拿不到稍微大笔的钱。

“师父需要钱吗?我这儿有一些。”旁边的文卜先一脸崇拜的望着安子善,隐约听到他说钱的问题。

“嗯?”安子善恼怒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怎么这么笨呢,不懂的变通,眼前不是有绝对相信自己的人嘛。

“你有多少存款?留着养老的吗?”安子善笑着打趣道,看来启动资金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心情大好。

文卜先也笑了,养老不养老的,他还没想那么远,况且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壮硕的很,起码活到一百没有问题。

只是在易算界这么多年,作为望颜境的易算师,出场费也是不菲的,虽然当前的物价水平相对较低,这些年除去一些花销,他也有十万多的存款。

子女都用不到,他平常也没有太大的花销,都在银行存着呢。

“我平日花销很少,所以银行里大概有十万多的存款,师父您需要多少?”

安子善惊讶的看着文卜先,这老小子身家可以啊,这个时候的十万块堪比十年后的几百万了,看来易算师果然生财有道,可惜自己是冒牌的。

不过,这老小子存银行里,要是放上十年,还剩多少,嘿嘿,就不好说喽。

算了,自己帮他一把,做件大善事。

也不知道这老小子要是知道自己晚年这么波澜壮阔,会不会气血攻心。

无题

“那就10万吧,两个方案,第一这钱算你入股了,以后我的产业,你占20%的股份,包括这次的投资收益;第二,算我借你的,一年后还你30万,两个方案,你选一个吧。”

“师父,我都不选行吗?这钱我送给您,算我孝敬您的。”文卜先一脸纠结样子,心中很是忐忑,师父跟自己算这么清楚,是想干什么?

师徒之间需要这样吗,难道是?

安子善呆了,看着文卜先惊为天人,我。。。你孝敬我?

我还没那么老,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刺耳。

关键是,这不是个小数目,是十万啊,而且是99年的十万,您老是真对钱没概念,还是咋地?

更关键的是,我也不能要啊,我要你这钱,我就真成了坑蒙拐骗了,这师父都是忽悠来的。

不行,绝对不能在忽悠的路上越陷越深!

“不行,你只能两个方案二选一,这事没的商量。”安子善面无表情,一脸严肃的样子,让文卜先有点肝颤。

“那。。。那我选方案一。”文卜先眼看着安子善面无笑容,不敢再多说,小心翼翼的说道。

“很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另外,你去买两部手机,顺便帮我办一个手机号,方便我们以后联系。”文卜先选了方案一,安子善也为他高兴,这老头子以后就跟着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吧。

“那个,师父,我有手机的。”

“你有?怎么没见你用过?”安子善疑惑道,就说嘛,这么有钱的主,怎么可能没有手机。

“师父,我们一共也没见过几面啊。。。”说到这话上,文卜先一脸的幽怨,拜了师就把自己撂了,也不管自己。

安子善抚额,又来,真受不鸟你。

你也年近古稀的人了,怎么还不如自己成熟稳重。

“那就买一部手机好了,不要太大的,小巧一些就好,再办一个手机号,办好后去学校找我,初三一班。”

“好的,师父。”

“对了,大概7天之后,我的身份证会邮寄到你这儿,你到时候一起给我送过去吧。”

“好的,师父。”文卜先点头,也没有问为什么邮寄到他这儿,反正师父说啥就是啥,答应着去办就对了。

。。。。。

从文卜先那儿离开后,安子善去文具店买了两本稿纸,就是那种上面有红色格子的稿纸,直接回家了。

回到家,母亲还没有回来,第一时间把户口本放回了原处。

坐在自己的书桌旁,安子善准备写稿子了。

这本来也是他准备筹集炒股资金的主要方式,思前想后,这是最安全可靠的方式了,前世他在很多报刊、杂志上投过稿子,赚取了一些稿酬,发表的短片、诗歌、散文上百篇,这些算在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数额。

对于99年那时候,父亲一个月不到三百块的薪水来说。

前世自己投稿过的上百家报刊、杂志,认真的想了一下,哪一些99年就已经创刊了,然后将他们的投稿地址和联系电话按照记忆大概的记到了本子上。

有一些记的不太清楚了,他准备等母亲回来要点钱,然后去莲山县的网吧查一下。

这个时间莲山县已经有网吧了,只是不太多,安子善还记得在新华书店附近就有一家叫做红蜘蛛的网吧,只不过那个时候上网的人少,多数都是玩游戏的。

譬如半条命、红色警戒等单机游戏已经大行其道。

早期的网吧还是通过电话线上网,网速也是慢的可怜,说龟速都高抬了。

最老式的那种大头带屁股的显示器,17英寸的屏幕,多数128m的内存。

这让安子善头疼不已,实在是没有感受过这种电脑的魔性。

前世家境不好的他,一直到上大学才有机会去网吧上网,99年那会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

以致于上大学后,大哥给了他一个qq号,他一时间沉迷于这种聊天游戏。

第一次跟同学一起去上网,同学看到他的好友里面只有大哥一个好友,都说他好清纯,把他郁闷的不行。

被刺激之后,经常去网吧上网,啥也不干就是加好友,聊天。

因为疯狂的加好友,居然让他遇到了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无意中加了一位东山省的女网友,聊了不久却无意中发现,该女子居然是大哥的前女友。

这一过程也是狗血之极了。

坐在红蜘蛛网吧的一台电脑前面,安子善一脸惆怅,被这网速愁的。不过,想起前世刚学会上网,天天泡网吧经历的一些事情,也是一时唏嘘不已。

还好,网速再慢最后也完成了自己的目标,将本子上记载的那些报刊和杂志的投稿地址信息等一一核实了。

这个过程中,网吧老板,一个矮小微胖,头发略秃的中年男子看到了颔首沉思的安子善,感叹着来网吧居然有不玩游戏的孩子。

。。。。。

周日的时候,安子善啥也没干,不停的埋头写文章。前世自己写过的那些文章大概都有印象,等吃完老本再‘借用’别人的。

安子良周日回来,数次想拉着小弟出去玩,都被安子善给推了。把个安子良给惊的不行,啥时候自己对小弟居然没有号召力了。

什么时候开始,小弟也如此的勤奋好学了。

安子良面色不渝,心中郁闷的时候,张母却是内心欢喜不已,自己的小善终于懂事了,知道学习上进了。

整个五月份第一个周,安子善都在不停的写,每天写完就发出去,还好校门口就是邮局,很是方便。

再次到了周末,安子善算了一下,投出去的稿子有近百了,本金接近十块钱了,一笔巨款啊。

都花在邮票、信封和稿纸上了。

。。。。。

华国南方某沿海城市,大千世界杂志编辑部。

作为国内销量排名前十的杂志,编辑罗西在业内闻名遐迩,此时的她却安静的坐在办公桌前看稿件,要知道她已经久不负责审稿的工作了。

面前放着三份稿件,同一个笔名,橘子大叔。

发件人是同一个人,同一个地址,稿件是连续三天投过来的。

慢慢的看完了这三份稿件,罗西的心情一片复杂,她没有想到,这样的文章会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每一篇都让她看的酣畅淋漓,文风朴实无华,构思拍案叫绝。

这样的文章以往一个月也不一定能收到一篇,却是短短的三天内连续收到了三篇。

罗西决定,其中一篇名为《逐梦的少年》的诗歌,放在扉页上,其他的两篇安排在中间和最后。

看来这一期的杂志销量能提高不少啊,罗西暗暗想着。

。。。。。

华国中部某省会城市,花季男女报刊编辑部。

主编孙周是花季男女报刊最负盛名的主编,花季男女报刊能够成为整个中部地区覆盖面最广的刊物,他居功至伟。

而此时的他却目光炯炯的看着面前刚收到的一份稿件,一篇作者署名为橘子大叔的散文。

心中犹豫不定,该如何安排这篇散文在档期报刊中排版的位置。

如果这一幕让他的同仁看到,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有任何一篇文章能够让‘一眼孙’看第二眼都决定不了的。

。。。。。

东北部某著名旅游城市,时尚都市报刊编辑部。

能够长期霸占着各大高端会所、酒吧、高尔夫球场等高消费场所报刊阅读量首位,时尚都市的所有编辑眼光高的吓人,口味刁的独特,能够入选他们的报刊,是很多小众作家梦寐以求的事情。

童颜,人如其名,具有沉鱼落雁之容貌,行事却雷厉风行,为人严苛冷酷,脾气火爆,在传媒界素有‘雷西施’之称。

传闻,心肠坚硬的她从来没有哭过,好似没有人类的情感一样。

谁都不曾想到,此时的童颜却窝在家中的沙发里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她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脸颊上泪痕散落,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

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去擦拭,目光定定的看着手里拿着的一份刚刚收到的稿件,名为《云淡风轻》,作者橘子大叔。

倘若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是她的恋人写给她的分手情书呢。

。。。。。

华国首府,文学世家杂志编辑部。

卓天赐,文学世家首席主编,整个首府很多权贵的座上宾,此时却在审稿,这般破天荒的事情居然发生了。

一份来自东山省莲山县的稿件,竟让这样的人物如痴如醉,也不知究竟是谁所写。

只知其作者署名橘子大叔,这是一个传奇。

五月份的上半个月的时间里,这样的事情在全国各地的知名报刊、杂志编辑部时有发生,橘子大叔的名字不经意间火遍了华国的传媒界。

很多业内的好友互相见面,第一句话都变成了,你听说有个人叫橘子大叔吗?他。。。。。

也有很多人在寻找他。

第三十一章 全家配手机计划

安子善对文卜先提过,这段时间他可能会收到不少汇款,因为安子善写了不少稿子投到了全国各地。

只是文卜先没有想到,师父所说的不少竟然会这么多。

文卜先惊讶的不是汇款的金额,而是笔数,而是汇款方。

每天平均十几笔,全国各地都有,据他所知,还都是全国知名的报刊和杂志。

难道通神境的易算师对写作还有帮助?

文卜先不禁暗暗怀疑,如果没有的话,那么?

“师父真的是个天才!”文卜先恍然失声,确定自己发现了真相。

一直到不再有汇款到来,时间已经逼近了5月15日,经过文卜先的统计,累计收到的汇款有107笔,平均每一笔汇款的金额在300元至500元不等,最终统计总金额是43500元。

除了汇款之外,还有一百多封约稿的信件,甚至邀约作客的信件,文卜先感慨不已,有大本事的人赚钱真容易,即使还是个少年,却已经展露传奇色彩了。

按照师父的意思,文卜先把买手机的费用扣除后,剩下的钱汇入了安子善留给他的银行卡中,至于约稿的信件之类,安子善早有预料,嘱托文卜先先放起来,无需理会。

然后给安子善发了一条短信“师父,所有稿费都收到了,确定是107笔,共计43500元,扣除买手机的费用,余下的4万元整已经汇入了你的账户。”

初三一班,教室内。

正在上课的安子善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小心的躲着张玲玲偷偷的拿出来看了一眼。

此时,他的手机上也只有文卜先一个联系人而已,而文卜先没有事情是不会联系他的。

看到消息内容,安子善微微一笑,这个数额不出自己所料,每家刊物的稿酬不同,对稿件的重视程度也不同,更好的版面,就有更高的稿酬。

整体来说,跟自己的估算没有太大的出入,本来这也是他准备拿来入股市的本金,但是有了文卜先的锦上添花,这些钱就可以拿来做别的事情了。

也是一件他一直记挂在心的一件事,正好,明天周六了,父亲也会回来。

下午放学,安子善没有跟大哥一同回家,自己一个人去了莲山县城。

骑车半个多小时,安子善停在了罗山路莲山县爱信手机专卖店的门口。

爱信手机专卖店地处莲山县主干道罗山路的黄金路段,跟新华书店斜对,停好车子,安子善信步走了进去。

门口一个穿着职业装,画着淡妆的小姑娘一脸笑容的看着走进门的安子善,微笑着说道“您好,请问买手机吗?”

安子善看了她一眼还没有回答,身后一中年男子,身穿西装,迈步走了进来,一脸傲气。

见状撇撇嘴道,“你这卖手机的也没个眼力劲,你看这孩子像是买的起手机的人,骑个自行车也是又破又旧。”

安子善皱眉,回头瞅了这男子一眼,国字脸油光闪闪,穿西装,手里提着手提包,皮鞋锃亮,嗯,看来是在哪儿上班的,某公司或者是单位的中层以上,高层不可能。

就这智商,估计也就是个中层,而且是刚升迁不久,得志便猖狂的角。

本来没打算搭理他,前世学的一句至理名言“远离垃圾人”,一直在提醒安子善。

结果该男子看到安子善瞅他,一脸不屑,继续怼道:“看什么看,就说你呢,穷学生。”

这下安子善怒了,面露愠色,寒声道“今天小爷教教你做人,不要狗眼看人低,小心踩错人硌着脚。”

“你说谁。。。”油光男子瞬间面色胀红,怒声喝着。

安子善却没有再搭理他,径直走到柜台前面,对跟在他身边那个姑娘微微点头,微笑着说“你好,麻烦给我拿三部爱信t28,都要黑色的,顺便帮我办三张电话卡,号码随意。”

这款手机,正是文卜先给他买的型号。

“啊?”这姑娘惊住了,是不是听错了?一脸呆滞的望着安子善,不知所措。

“你没有听错,快去办吧,我赶时间,谢谢。”看着她的样子,安子善知道她在想啥,一脸认真的重复道。

“哦,好。。好的。。。”说完,这姑娘慌慌张张的走开了。

这时,油光男子也追了上来,正准备继续喝骂安子善,看到这一幕不说话了,面色诡异至极,眼珠子直转悠,站在旁边也不办业务,就这样看着。

不一会,那个姑娘回来了,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一起,手里拿着三部爱信t28和三张电话卡。

“您好,先生,这是我们杨经理。”这姑娘指着旁边的中年男子微笑着介绍着,杨姓经理一脸谦恭,微笑着说道“先生,您好,请问您贵姓?”

“你好,杨经理,免贵姓安。”安子善面色平静,淡然。

“安先生,您好,这是您要的爱信t28,三部,还有三张电话卡,里面有100元储值,您没有说明要哪家通信公司的号码,我就随便给您拿了三张。”杨经理笑容可掬的说着,丝毫没有任何不耐和轻视。

期间撇了眼旁边的油光男子,心中冷哼,这才是目光短视之辈,以貌取人,殊不知真正的富贵之家,不骄不躁,既有涵养且低调。

“哦,抱歉这个是我忘记了,哪家都行,谢谢,那么请问多少钱?”

“您客气了,安先生,三部爱信t28共计一万两千元,三张电话卡送给您了,感谢您对爱信手机的支持。”

大品牌就是会做生意,附送三张电话卡,价值三百元,要知道当时的三百元可是安家业一个月的薪水。

对普通的百姓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当然了平头百姓这时也买不起手机,更养不起手机。

看来文卜先这老头子是为了给我凑个整啊,扣掉的钱并不正好是手机的费用呢。

有心了,安子善想着,这个杨经理也很是会做人。

“好的,感谢杨经理,另外我还想买两个手机套,就是那种别在腰带上的。”安子善想着父母在外面工作手机揣到兜里不太方便,前世记得父亲有了手机后都是放在那种卡在腰带上的手机套里。

“您客气了,安先生,我们送你两个就好,请问您要什么颜色的?”依然是笑容满面的杨经理,非常客气的问道。

“都要黑的就好,你们这边能刷卡吧?”安子善随意的说着,手机套有这个东西就行,什么颜色无所谓,相信父母也不会在乎。

“能,能,您稍等。”杨经理急忙说道,做生意没收到钱一切都不好说,听到安子善说刷卡,杨经理的心就提了起来。

毕竟一万多的单子,在莲山县这样的小县城一个月都难得遇到一次,现在这个年头能用的起手机的都不是小门小户。

安子善从口袋里拿出银行卡,轻轻的在pos机上刷过,输入密码。

一万两千元整,就这么刷出去了。

杨经理红光满面,旁边的油光男子一脸悻悻,目光中还有些诧异,看着小孩刷卡时毫不在意的样子,这卡里可能不止这些钱。

一个初中生,随身携带这么多钱,什么来路?

没有去理睬油光男子,安子善拿过装着手机和电话卡的手提袋,将银行卡装在兜里,轻轻的瞟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全程陪同的姑娘和杨经理一直把安子善送到门口,看着他毫不在意的骑着二手大金鹿扬长而去,两人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第三十二章 说服父亲

赶到家中的时候,父母和大哥正准备吃饭,安子善默默的把手提袋和书包放到书桌上。

一家人静静的吃着饭,安家业好像有什么心事,没有注意到安子善回来了。

还是张母招呼了安子善一声,他才发现。

“回来了,吃饭吧。”安家业淡淡的说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安子良给弟弟甩了一个眼神,“快吃饭,别说话”

安子善想了一下,也没有说话,闷声坐下吃饭。张母看了他们兄弟一眼,面现愁容,低叹一声沉默了下来。

一顿晚饭因为安家业的不虞,吃的寂静无声,却又沉闷可怕。

吃完饭,桌子还没有收拾,安家业和张母就到了主屋,不知道聊什么。安子善看了一眼,默默的收拾起了桌子,安子良瞧见了,也没说话,兄弟俩一起忙了起来。

不一会,安子善听到了父母争执的声音,好像是关于父亲工作的事情。

想了一下,安子善把大哥拉到了自己的小屋。

一脸懵逼的看着安子善,安子良急了,“到底啥事啊,子善,把我拉过来也不说话。”

安子善沉默了一会,看着大哥,一脸沉重,“哥,你相信我吗?咱娘和爸在谈论很重要的事情,关系到咱们家的以后。”

“我肯定相信你啊,你是我亲弟弟!他们谈的什么事情?”安子良毫不犹豫,一脸肯定,相信自己的弟弟。

“你先别管啥事了,等会我们过去,你要配合我,不管我问你啥,你都说是,行不行?”大哥毫不犹豫的说相信自己,安子善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因为以后的未来岁月里,大哥也是这么做的。

“好”安子良郑重的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今天的气氛不太对。

安子善对着大哥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走进了主屋。

父母一脸惊诧的望着走进来的兄弟俩,不知道这俩孩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安家业面色严厉,似有一丝不快,正准备说话。

“爸,你跟娘在吵的事情,我们都听到了,这件事情也关系到我跟大哥,你们能不能听我们说几句?”安子善打断了父亲,一脸认真的表情,对视着父亲的目光。

安家业和张母面面相觑,张母点了点头,安家业沉默了片刻,有些沉重的说“本来这件事没打算让你们兄弟俩知道,既然你们听到了,那你就说说吧。”

“爸,你跟母亲争论的焦点是,你认为去坊丘市,你的事业会有更大的发展,而我跟大哥的在大城市也会有更好的教育;但是娘坚持不离开的原因是要在家照顾姥爷。”

顿了片刻,安子善继续说道“娘并不是不想你事业有更好的发展,也不想是不想我跟大哥有更好的教育,只是我们还年轻,姥爷年龄已经很大了,不适合再到处颠簸了,作为子女我们应该将奉养父母放在首位。”

“俗语说:父母在,不远游,也是这个意思。”

安家业的面色从一开始的略有不快,到面色平静、若有所思,到一脸惊诧、目光深邃,他未想到自己的小儿子能说出这样有深度的话,有理有据,情理兼具。

“我跟大哥的意思也是,不去坊丘市,就留在莲山县,是吧,哥?”安子善朝着安子良使了个眼色。

我滴哥哎,你发什么呆呢?

“啊?是,是。”安子良猛然回过神来,想起来要配合弟弟的事情。

“子善,你能明白这些道理,我很欣慰,但是我跟你娘考虑的更多,更远,坊丘市是大城市,对你们的学业帮助也更大的。”安家业目光中都是欣慰和满足,望着自己的儿子,一切都是为了他们。

“爸,我有我的理由,你听我解释。”

“我们是一家人,不可以分开,必须在一起,学习问题,莲山一中是省重点高中,不比坊丘市的学校差,我问过我们老师,坊丘市最好的高中,也是省重点。”

“爸,你想自己的事业往上走,最主要还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让我们家更富裕,生活的更好,有更好的条件供我跟大哥上更好的大学,获得更好的教育,对吗?”

安家业深以为然的颔首,目光中都透着不愧是我安家业的儿子,就是懂我的意思。

“那,稍等我一下。”撂下一句话,安子善撒腿就出去了,直奔自己的小北屋。

留下主屋三个一脸呆愣,不知所措。

什么操作?

没有等多久,安子善手提着一个漂亮袋子进来了。

把袋子放到炕上,在三个人一脸疑惑的注视下,安子善一个个拿出了袋子里的手机。

三台装着手机的精美盒子,一字排开放在炕沿上。

“手机?”安家业一脸震惊的看着安子善,这是什么情况?

“是的,爸,这是我用自己赚的钱买的三台手机,是送给大哥和你们的,这样以后咱们家联系就方便了。

“啊,这得多少钱啊!小善,你去干什么了,赚的钱?为什么不好好上学,去打工,我跟你爸供的起你们啊。。。”张母看到炕上精美的手机,却没有任何兴奋之情,突然红了眼眶,泪水就流了下来。

心里好难过,自己没有本事,还要孩子去打工,这是为人父母最大的痛苦吧。

安子善蒙了,他没想到那么多,他也忽视了。

母亲,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相夫教子那些道理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娘,你别哭,听我说完啊,这都是我写文章投的稿子,人家给我的稿费,我没有耽误学习的。”

“你们还记得上个周末我就一直在写吗?就是在写文章的。”

张母不哭了,目中亮晶晶的,安子善拿起旁边的纸巾,心疼的给母亲擦了擦脸颊的泪水。

“写文章给的稿费啊,给这么多吗?写文章这么赚钱啊。”

安家业目光有些凝重,虽然他不是很清楚,但是在外工作他也看报纸啥的,他知道能在上面发表文章的都不是一般人。

“这些手机花了至少一万多吧?”具体多少钱安家业也无法确定,他买不起,他只看到一些大老板和上面的领导用过。

“嗯,一万二。”安子善笑着点了点头,“我的天啊。。”旁边的安子良和张母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对他们家是一笔巨款,非常巨的那种。

99年的安家村,家里有一万元存款的,就叫万元户,牛的不行。

而,他们家的万元户就摆在炕上。

“这十多天的时间,我一共投了一百多个稿件到全国各地的报刊和杂志,收到了一共四万多的稿费,我还给自己买了一部手机,跟你们的一模一样。”安子善嘴角微扬,面色平静的诉说着一个事实。

一个让父母和大哥瞠目结舌的故事,这,太不可思议了。

“四万多”只听到大哥在不停的念叨着,无法想象的一个数字,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

安子善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们,等他们情绪稳定下来好似接受了这个事实,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卡,放在炕上。“这是我的银行卡,里面还有两万八,我用不到,放家里用吧。”

安家业已经没有表情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全搅乱了他的冷静和思考。

“爸,你跟娘压力不要太大,只要我们好好学习是一样可以赚钱的,知识才能创造财富,等我们上了高中、大学,会有很多奖学金,所以我们家的日子肯定是越过越好的。”

“你工作的问题,既然程爷爷对你很欣赏,能不能让他帮忙,调回莲山县建筑公司呢?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了。”

“还有娘,也可以考虑做点别的买卖啊,种菜太辛苦了,赚钱也不多。娘不是一直想做点小买卖吗?”

安子善面带微笑的看着父母,给他们支招。

安家业很安静的听着,张母也是如此,他们从未有见过这种状态的小儿子,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长大的太快,他们卒不及防,他们都还没有做好老的准备。

安家业笑了,有这样的儿子,真好啊,果然是老子的种,有本事。

“小善,你说的对,我们不去坊丘市了,我想办法回来。”看了看炕上的手机、电话卡和银行卡,安家业想了想道“你教下你娘和你哥手机怎么样,我出去走走。”

拍了拍安子善的肩膀,朝自己的女人看了一眼,安家业拿起炕上的手电筒,出门了。

张桂云面色一黯,略带担忧的望着自己男人离开的背影。

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打击到自己的男人,他一直那么要强,一直认为自己是全家的顶梁柱和依靠,突然有一天发现,年仅15岁的小儿子居然比自己能力还强,赚钱还多。

她知道,他会有压力,也会有一些失落感,因为她也有。

安子善看着这一幕,心有戚戚,他知道父亲只是需要静静,一个人静一会。

他相信自己的父亲,就像相信自己一样。

回过头来,安子良兴高采烈的拿起手机,叽叽喳喳的问了起来;张母也笑了起来,陪着拆起了手机包装,安子善在一旁时而高兴,头疼的教授他们使用。

安家业听着屋内的动静,笑了,手电筒照亮的前方,他似乎看到了一片特别耀眼的光明。

第三十三章 “5.19”大幕拉开

1999年5月19日

周三

上午9点25分

文卜先在莲山县唯一的东山证券公司交易大厅中。

左手拿着一张磁卡,右手拿着手机,神采飞扬,手舞足蹈。

时间已经接近了股市9点30分的开市时间,文卜先兴奋的神色之外不禁有些焦急,不停的看着手机,怎么师父还没发指令过来。

在昨天,按照师父的安排,文卜先已经把十万资金转入了自己的证券账户。

今天一早伴随着证券公司开门就进了交易大厅,开始了对他来说漫长而又煎熬的一小时。

安子善很清楚交易大厅的情况,虽然他没有经历过那个时候的股市和交易大厅,但是从业多年,整个华国股市的发展清楚无比。

前世的时候,股民基本都是用智能手机炒股了,上面有方便快捷、功能齐全的交易软件,完全不需要挤在交易大厅之中。

现在的证券公司最热闹,装修最豪华的地方就是交易大厅了。

而智能手机的出现也让交易大厅彻底冷清了起来,以至于安子善前世证券公司的交易大厅都只是摆设了。

现在的东山证券公司交易大厅中,人山人海,股民一般站在大厅中,盯着那巨大的屏幕等着开盘之后出现的股票轮转。营业厅四周靠墙的地都全是电脑,那也是要排队交易的。

文卜先左手拿着的磁卡就是交易用的,每台电脑边上连接有一个卡槽的机器,用磁卡一划就能进入自己的帐号,买卖股票。

划卡的时间也有一个周期,时间到了就自动退出了交易界面,就需要重新划卡,所以大厅里的股民都是决定好买什么股票,买多少手之后才会去刷卡进入账户买入。

股票的交易单位是手,一手就是100股。

。。。。。

一班教室

语文课

安子善聚精会神的听着课,眼都不眨。

书本捧在手中,手机在书本下面,看着时间到了9点30分,开盘了。

安子善面色平静,轻轻的发给文卜先一条短信“看600770,综艺股份,开盘价多少钱。”

“叮咚”文卜先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瞳孔微缩。

师父来消息了,来消息了。

打开短信迅速的看完消息,抬头看交易大厅正中的实时显示屏幕,找到科技网络股里面的综艺股份,开盘价位置一闪“1086”

综艺股份开盘价,每股1086元,文卜先快速回复。

已经调至震动状态的手机在安子善手上微微一震,瞟了一眼,“1086啊”。

按照历史的走势,上午是股价是高开的,高开后有一波下跌,大概在1053左右,先等等,看看历史是不是相似。

不能大意,万一因为自己的重生的蝴蝶效应有所改变,那损失就大了。

而且一旦如此,后面的很多计划和想法都要有大改变。

沉思片刻,安子善一字一句的回复“等待,今日高开,然后股价会有一波回落,大概回落点位在1053附近,等到确定有这波回落后,再告诉我。”

手机又响了,打开短信,文卜先兴奋的神色消退,若有所思“收到,师父。”

抬起头,紧盯着屏幕上的综艺股份,时间慢慢的流逝,股价出现了波动,大概到了9点55分的样子,综艺股份卖盘突然出现了近一万手的挂单,股价出现了快速下落。

文卜先瞬间精神了,紧盯着股价,1074、1068、1057,停住了,正好1053。

“师父,出现回落了,正好1053”

安子善精神一振,目光贼亮,“下单,满仓买入。”

“砰砰”文卜先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面色潮红,小跑到一台无人操作的电脑旁边。

还好刚开盘没多久,很多人都没决定买哪只股票,否则还得排队。

还是钱太少了,进不了大户室,没有独立的交易端口,只能在大厅里排队。

文卜先心里想着,手却一点都不慢,刷卡,进入交易账户。

买入界面,输入600770,满仓,提交。

成功了。

“师父,买上了,成交价106,买了94手。”

“好,你不用管了,回来吧,下午收盘的时候看一下收盘价是不是11元左右就行。”

微微一笑,安子善轻轻的把手机放在桌洞里,不在去看。

既然没有变化,那么历史同样会一模一样,上午的盘面不会有太大的波动。

行情真正的开始是下午,而综艺股份真正的爆发是下周一,今日综艺股份收小阳线,明日是中阳线,后天周五,本周最后一个交易日收阳十字。

一切都早有预兆,经过了周末的政策消息酝酿和发酵,下周一开始。

跳空涨停了,每天都是10%的涨幅,意味着10万的本金,每天都是1万的利润。

而,这波行情走势之夸张,涨幅之惊人,华国股市风雨二十多年难得一见啊。

课间,安子善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手中的书本,实则想着一些其他的事情。

属于综艺的这一波行情要持续到8月份,那么这期间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写文章赚钱呢?

这是件很苦恼的事情,安子善做这个事情有两个目的,赚钱和造势。

但现在来看,自己才上初三,造势太甚,会不会出现意外,出现无法控制和局面,这完全是有可能的,毕竟真实的自己只是个农村出身的穷孩子。

即使脑子里有先知先觉的信息,也不能改变着一切,脑子里的东西转化到现实中的实力,是需要时间的啊,不过自己的所有投稿信息都指向文卜先,应该没事吧?

安子善一脸惆怅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馋钱啊,穷人家的孩子当家太早了。

都变成财迷了。。。。。

算了,少发点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安子善一脸财迷般的笑容,嘴角都要流口水了。记忆里的让人拍案叫绝的锦绣文章太多了,这钱好赚的很,美滋滋。

时间慢慢的流逝,逼近了下午15点钟,股市要收盘了。

此时的文卜先依然在交易大厅中,他并没有听安子善的离开交易大厅,目光如饿狼一般盯着屏幕。

这就是标准散户的特征,恨不得一天4个小时都围着盘面,盯着k线图。殊不知这样才会导致无法做出冷静的判断,才会出现各种高吸低抛的操作。

“1102”哈哈,文卜先难以自已,兴奋的跳了起来。

师父,真神了,通神境的易算师真可怕啊,文卜先喜不自胜的想着。

他激动的不是今天收盘赚了3700多块,他激动的是师父说的全对,从开盘到收盘,那是不是意味着,后面真的会有大牛市啊。

“师父,师父,收盘了,1102收盘价。”隔着手机窄小的屏幕安子善都能感觉到文卜先兴奋的跟个孩子一样,微微一笑,“知道了,不用看了,放着吧,这一波上涨大概持续到8月份,到时候再看。”

“好的,师父,您真是太神了。”

安子善没有再回复,唉,让我怎么跟你说,我怕你吓着。

我有多神,我太清楚了,我可以非常傲娇的告诉你。

下算二十年,我谁也不怕,不信打赌!

第三十四章 安子良中考

这么多天过去了,安子良的内心却从未平静。

有兴奋,有激动,也有一丝丝茫然无措和无处安放,他相信自己的父母可能也有同样的情绪。

常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不假,安父和张母虽然疏于管教孩子的学业,但是对为人处世的道理教的确是不少,言传身教的作用吧。

从小,安子良就在父母的谆谆教诲中长大,什么要有礼貌,见人就要问候,于是村里只要认识的人,安子良都会问好,婶子、妗子之类的不绝于耳。

什么哥哥要好好照顾弟弟,于是幼时父母不在家,安子善就是他来照看。可是年少的他也贪玩,结果因此挨了张母很多的胖揍。

譬如年幼的他推着尚在婴儿车里的安子善在母亲忙碌的田间地头上玩耍,遇到平坦的道路他就兴奋的推着婴儿车跑了起来,但是他力气太小,婴儿车并不轻,跑的不快,玩的很不尽兴。

聪明的他找了一个下坡,欧耶,婴儿车跑的飞快,他兴奋极了。

但,正兴奋中的他惊恐的发现,他拉不住车了。。。。。

后来婴儿车跟他一起倒在了路旁的水沟里,所幸兄弟俩都无大碍,不过安子善一直哇哇的哭个不停,安子良却因为害怕而跑掉了,所幸安子善被经过的村民发现没有大碍,而安子良却被怒急攻心的张母打肿了屁股。

那时的安子良也不过两岁多,尚在两三岁小孩的范畴。

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的童年,甚至上初中之前都时常发生,每次的结局都是安子良被打的惨不忍睹。

最惨的一次,家里扫地的扫帚,被安子良打的散了架,捆绑扫帚的麻绳都打烂了。

要知道那时候农村绑东西用的麻绳都是农民经过很多道工序自己鞣制的,非常结实耐用。

安子良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弟弟从小挨了多少打,长大后张母都经常对安子善说,长大了要跟你哥好好噶胡(相处的意思,莲山县方言),你哥从小为了看你挨了很多打。

有一次安子善调侃的说,谁让他那么皮,不皮少挨多少揍。当然安子善也是戏言,大哥对自己的好,他牢牢的记在心底。

时间一晃他们就一起上初中了,慢慢的长大了,但是安子良从来没有想到小弟长大的这么快。

都已经可以赚钱补贴家用了,而且能够赚到父母都挣不到的数额,他有些迷茫了。

这还是那个屁颠颠的跟在自己身后,哭着喊着一定要自己带他出去玩的小弟吗?坐在操场边上的台阶上,安子良把玩着手里的手机,有些愣神。

思绪不停的飘飞,安子善跟母亲侃侃而谈帮自己争取考高中上大学的机会,那个画面在脑海里浮现。

安子善在学校里拿到满分作文,成为很多很多人的榜样,他们老师在班上宣读时,一脸称赞的表情和自己错愕的面容。

一张张画面在眼前闪过,直到最后那天晚上晚饭后发生的一幕,摆在炕上的锃新的手机,还有那张里面有好几万块钱的银行卡。

所有的影像慢慢的重合,一个目光明亮、清澈,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面容干净而自信的安子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呼。。。”安子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新鲜的空气闯入自己有些窒息的肺。

这一刻他清醒无比,小弟确实长大了,可能以后不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

但,那又怎么样,这个家会越来越好,自己和小弟也越来越好。

我也要努力了,距离中考还有十天了,加油,子良。

考上莲山一中,给小弟探路去。

。。。。。

5月25日

周二

莲山县东山证券公司交易大厅,文卜先并没有完全听从安子善的建议,还是偷偷的来到了交易大厅。

昨天他也来过,亲眼看着综艺股份在开盘后直接跳空高开,封在了涨停板。

一个漂亮的一字涨停板,把他激动的面红耳赤,自己炒股从没抓到过这种走势。

就跟一个钓鱼爱好者一样,自己垂钓从来没有钓到过大鱼,突然有一天遇到一个钓友,人家随口指导了一下,结果再次甩杆入水,鱼咬钩了。

拖上来一看,哇塞,一斤多重的大鱼。

那个兴奋、激动,谁钓谁知道。

于是乎,一个没忍住,文卜先又来了,反正平素他也闲着没事,在这交易大厅还有一群股友聊天打屁加吹牛。

当然,大盘已经涨了四天了,很多人意识到来了好行情,电视上一些砖家也开始鼓吹了,螺号吹的老响了。

“牛市来临,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某某股票增发之后再遇大盘拉升,这绝对是一只可以跑赢大盘的蓝筹股。”

这样的话语在各种财经节目上屡见不鲜。

文卜先嗤之以鼻,一群马后炮,有本事你告诉我这波行情到顶什么时候?

不知道吧,哼哼,我师父知道。

文卜先现在对安子善,自己的便宜师父,迷之自信了。

其实,让一个散户股民谜一样的相信你,就是这么简单。

“嘿,开盘了嘿。”

“开盘了,开盘了”

“哇哦,又是大涨,大行情啊”

胡思乱想间,开盘了,文卜先急忙打眼寻找综艺股份,涨幅榜最前面,一个鲜红的10%字样,爽!又封涨停板了。

瞅了一眼现价,1473了。

没有去电脑上登录账户查看,文卜先自己算了一下。

106的成本价,买了94手,就是9400股,现价1473。哦,每股赚413元,那9400股就是,不错不错,赚了三万八千多了。

乐滋滋的文卜先最后看了一眼大屏幕,踱着小步慢悠悠的走了。

顺便给安子善发了一条短信“师父,又涨停了,现价1473了。”

教室里正上课的安子善感觉到手机的震荡,一脸疑惑的拿起手机。

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就知道这老小子耐不住性子,肯定会去看盘的。

“知道了,继续等。”

旁边的张玲玲瞅见了这一幕,也不吱声,这些天她早就发现安子善有手机了,真稀罕,他们老师都没有。

她虽然很好奇,却没有多问,因为莫名的她有了一点点自卑,她的家境并不算多好,至少他们家没人用手机。

还有一些同学也发现了,大家也没有多问,有钱有啥好说的。而宋飞和张华就没有那么见外了,他们第一次看到安子善用手机的时候,那是惊诧万分。

宋飞一脸羡慕的说:“子善,你家里中彩票了啊?”

而张华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他所知,安子善的大哥安子良也有手机,而且是跟他同款。

他更知道,这款爱信t28非常流行,市价在四千左右,他都没有。

当然,他没有不是用不起,而是现在这个年纪用,太招摇。

对此,安子善笑了笑,一笔带过“我爸发奖金了,奖励我的,我哥也有。”

。。。。。

如此安静,心无旁骛求学的时间过的飞快,对安子善来说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大哥要中考了,而他们也马上要期中考试了。

还是古人说话有深度,光阴如箭,岁月如梭。

5月29日

莲山县中考开始

山阳初中的考生需去到莲山一中进行考试,学校组织了几辆大巴车运送考生。

站在人群中,安子良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口袋,口袋里有六十多块钱,因为中考需要住校两天,张母给了他六十块钱。

当时还笑着说道“现在家里宽裕了,不要委屈了自己,好好吃,看你瘦的。”

从来没有获得过这么大额的零花钱,安子良总是过一会就下意识的摸下口袋,生怕丢了。

远处,安子善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为大哥和其几个好哥们壮行,祝贺。

一群人嘻嘻哈哈,丝毫没有紧张感。

“哥,加油啊,你先去踩点,然后在莲山一中打下一片江山等我。”安子善笑嘻嘻的说道。

“还有司哥你们也加油,一起打下江山,等我们去帮你们守江山。”

“就怕我们辛苦打下江山,你小子去了抢我们的江山啊。。。”司伟刚说话诙谐幽默,笑着调侃道。

丝毫没有大哥的样子,完全不像安子良一样动不动拿大哥的威严‘镇压’安子善。

“额。。。这哪能啊。”安子善一脸尴尬。

看这事闹的,自己的心思就这么明显吗?

不抢江山的弟弟,不是个好重生者——安子善语录。

第三十五章 情书事件

1999年6月1日

周二

生命时钟再一次响起,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声音,“剩余18年11月19天”。

安子善不知道谁有这样的经历,或许那些身患绝症的人有吧,但是绝没有自己这么清晰的认识,对自己余生的长度。

只不过,现在的安子善已经慢慢习惯了这个声音,这个血红色的生命时钟。

今天是儿童节啊,可惜自己已经长大了,好可惜。

附身在课桌上埋头答题的安子善,谁都不知道他会想这些没用的事情。

一个初中生居然怀念六一儿童节,居然还好可惜,幼稚!

突然想吃老冰棍了,馋。

居然在期中考试这么严肃的场合,太过分了。

是的,今天期中考试了。

学校选了这么一个良辰吉日进行考试,也是煞费苦心。

安子善没想到,考试对他来说居然成了一种享受,享受那种毫无阻碍,风驰电掣的感觉。

上午的语文和数学,下午的外语和物理,好简单,看来自己重生后这段时间的复习计划卓有成效啊。

为时两天的期中考试,在安子善的百无聊赖中度过,这种慵懒和无趣,连慢半拍的宋飞都看了出来。

“我的学霸组合之一,难道期中考试老师们冥思苦想的考题,就对你一点挑战都没有吗?”考试过后,宋飞一脸忧郁兼羡慕嫉妒。

安子善和张玲玲的表现如出一辙,脸上没有丝毫紧张,兴奋的表情,很是平静。

“没有啊,我的博学已经超越了大学生,你不懂。”安子善意兴索然,一幅独孤求败的样子。

“我呕。。。”宋飞鄙夷道,你不装能咋?

怎么会跟你成为哥们,丢人!

宋飞一脸嫌弃的表情,扬长而去。

安子善愕然的看着他昂首阔步的样子,然后再低头看看就在他前方一米位置,地上躺着的扫把,为他默哀。。。

“砰”

“哎呦,我干他大爷,谁这么缺德把扫把放这。”昂首挺胸,骄傲无比的宋飞遭遇了埋伏,出师未捷身先倒,憾然不已。

“哈哈”

周围的同学笑成一片,恼怒不已又羞愧万分的宋飞,铁青着脸揉着自己的胳膊肘愤愤不平的出门了。

初三部向厕所走的那条路上,张玲玲跟顾真嘻嘻哈哈的一路走着,互相挽着胳膊。

不知道聊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张玲玲的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

“玲玲,你喜欢安子善吗?”顾真突然转头看着张玲玲,脸上有着说不清的表情,目光中有期待,也有不安。

“啊。。。你问这个。。。这个干嘛啊”张玲玲慌乱无比,没想到自己的好朋友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好似被人看穿了少女的秘密,这一刻慌乱而又急于否定。

“不。。。不喜欢啊,我们只是同桌而已。”

顾真喜不自禁,眉目中都是情意,笑盈盈的说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呢。”

“那,玲玲,我喜欢安子善,有好久了,从上次替我们出头,为我们打架,就喜欢上他了,他那么聪明,学习又好,还多才多艺。”

顾真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眸中满是爱恋,少女情怀总是诗,悸动的心湖被搅动了风波,平静的涟漪吹进了爱情的气息。

“玲玲,我写了一封信给他,但是我有点害羞,你能不能帮我给他呀?”

顾真一脸期待的看着张玲玲,目不转睛。

不知从何时开始的一场干旱,让雨的飘落沦陷成一场尘封的爱恋,而她对他的情意,竟然也如一条慢慢丰盈的河流般,随着渐行渐远的时光,正在不断的涌入少女平静的心湖。

如若不是这一刻的顾真,张玲玲或许永远不会面对自己内心的情感。

而这一刻,面色惨白,仓皇不堪的张玲玲突然觉得心好痛,好痛,仿佛自己最心爱的玩具被抢去,好似年轻的肉体失去了灵魂,已成走肉。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答应顾真的请求,如何接过了顾真的‘信’,如何在顾真的呼喊中头也不回的奔跑,任泪水肆意的在脸颊上流淌。

或许她的内心深处一直记得,那一场英语课上。

那个一脸自信、阳光的男孩,轻柔地唱着“他和她的小暧昧。”

或许她的内心深处一直清楚,电影院里侃侃而谈的他有很多秘密。

那个毫无畏惧、胆怯的男孩,坦然自若的评头论足,也记得那句“这是我同学,张玲玲。”

突然而至的悲伤毫无理由的淹没了张玲玲,此时此刻她才发现。

他们这么近,那么远!

她觉得自己失恋了。

少女的情怀总是这么奇妙瑰丽,还没有开始的故事,谈何失去。只是她认为自己拥有,她认为跟她一起走进电影院的男孩是她的故事里才有的李雷。

她也知道自己在这个年纪,这样的时间,不能开始这样的故事。

只是内心寒冷的大地上绽开的玫瑰花在旁边阳光的照射下,已经颤巍巍的盛开了。

清幽的香气如爱情的迷迭香一般,氤氲在了她满满的心怀。

安子善有些茫然的看着手里的纸条,然后抬头看看旁边默不作声的张玲玲,这一刻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安子善说不好这是什么感觉,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张玲玲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他能看的到。

那一张笑起来有好看酒窝的脸颊苍白无比,目光无神,两眼有些空洞。

他知道,这是陷入内心的绝望之中才会有的状态,怎么回事?

安子善瞧了瞧手中的纸条,难道问题在这儿?

于是,他一脸郑重的,认真的,轻轻的打开了手中的纸条。

张玲玲恍然无措的把顾真的情书递给安子善之后,就呆坐在了座位上,脑中一片空白。

但是,当安子善一脸郑重,认真的,小心的打开顾真的情书的时候,她却看的清清楚楚。

这一刻,内心的苦闷和痛楚喷涌而出,道不尽的委屈,说不完的伤心。

他真的喜欢顾真,看他的眼神,那么认真;

看他的动作,那么温柔;

看他的表情,那么慎重;

他不曾这样对过我,总是欺负我,怪我告诉老师他叠千纸鹤。

他也不曾这么温柔,总是莫名其妙,似笑非笑的嘲笑我。

他更不曾这么认真的对我,跟我说话爱搭不理,一起看电影的时候,他看方小鱼的时间都比电影多。

好伤心,好伤心。

好难过,好难过。

张玲玲呆滞的面庞上,泪水瞬间涌出了眼眶,长长的睫毛上滚动着点点晶莹的泪珠,原本妩媚灵动的眼睛此刻黯然失色,眼光是那样的空洞,那样的孤单,那样的忧郁就如一朵泪水化作的娇嫩花朵,让人无限怜惜,却即将在初开之际凋零。

既然你们选择了在一起。

那我再也找不到可以打扰你的理由了。

这世间,有多少美好的感情,始于懵懂,终于误会。

第三十六章 曾经的你

其实我很烦恼,只是你看不到;其实我很矛盾,只是这一切我也不曾预料。

这辈子也许有太多的无奈和不舍,让我们无法在一起,那么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

如果下辈子我们再次相遇,是死也要在一起,还是装作不曾记得。

安子善不曾想到,竟然会有人给他写情书,这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前世虽然有过几段恋情,但从未收到过别的女孩主动投寄情书。

更不曾想到的是这个人是顾真,前世没有一点交集的姑娘。

其实安子善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尤其是对待感情。

此时的他不知如何去做,拒绝顾真?这毫无疑问。

但接受张玲玲吗?应该也不会。

初中,恋爱是洪水猛兽,是被禁止的。

安子善其实不懂为什么要让这么懵懂的感情,披上‘早恋’的‘诅咒’这不正是青春懵懂的时期,情窦初开的年纪吗?

当然,他知道初中是年纪还小,应该专心学习。

现在他明白了张玲玲的状态为什么不对了,心底默念,这个傻姑娘,交友不慎啊。

他相信顾真肯定能够看得出来,张玲玲跟自己的小暧昧,或者说有些许好感,这种情况下顾真还给他写情书,更过分的是居然还让张玲玲把她的情书交给安子善。

这简直就是在张玲玲的心上狠狠的割了一刀,还撒上了盐。

这样的人,安子善不喜欢。

虽然他懂,爱情是自私的。

当然,他也没有打算在初中的时候谈恋爱,最关键的是,他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如果他爱了,那么就是奔着结婚去的。

现在,言之尚早。

在张玲玲的心里和世界里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般那么漫长,看不到黎明,感受不到温暖。

而其实只不过是安子善刚刚看完顾真写的所谓的情书罢了,顾真的字说不上漂亮,只是比较清秀,有种方块字的味道。

这情书也很短暂,完全没有成年人的浪漫和长篇大论。

“安子善,你是我见过最好,最有才气的男孩,你的笑容、自信、阳光,让人很难不注意到你。你是一个迷人的boy,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孩,我相信你会喜欢我,所以我会努力,让自己变的更好。”

“我觉得你是一个温暖的男孩,让人一看到你就会感到很温暖的感觉,每次见到你我都很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看到你,在你身边,我的心就怦怦直跳。”

“你会喜欢上我的,真的。——顾真”

安子善哭笑不得,他感觉这情书很草率,逻辑混乱,表达不清,而且还有很多意思的表达重复。

唯一的优点就是,这姑娘自信心爆棚了,可惜她找错人了。

安子善藏起自己前世和今生第一次收到女生情书的淡淡欣喜和微微的自豪,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将手中的纸条扔到张玲玲面前,轻描淡写的说道。

“写的些啥,看不明白,告诉她,本少爷没兴趣,我要好好学习,没时间想这些。”

然后又抱怨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都没注意看她长啥样,很不熟的好吧。”

在无尽的漆黑中走了很久,张玲玲看到了一丝光明撕开了漆黑的空间;枯槁干涸的心,涌出了阵阵暖流。

“你说的是真的吗?”脸颊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滴,双眸却不再灰败,有一道亮闪闪的光泽。

“什么真的假的?我们是初中生好吧,好好学习不对吗?”安子善没好气的撇了她一眼,心底却颤抖着。

她刚刚的神色自己也曾真切的经历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痛苦,仿若广阔的天地间却无自己的容身之处。

有一些情感自己在努力的克制,避免,却总是在迫不得已的显露,虽然自己一再掩饰,却依然有迹可循。

更重要的是,自己已经不经意走入了这个姑娘的内心深处。

今生,自己又能给谁幸福?

视野右下角的生命时钟闪耀着血色的光芒,有一股邪恶不安的意味。

那两只可爱的酒窝再次在那张布满泪痕的脸颊,荡漾开去,一圈圈的涟漪不知不觉的把安子善圈了起来。

后来发生的事情,安子善已经不知道了,只是后来他发现,张玲玲很少跟顾真一起了。

对这样的结果,安子善早有预料,年少的感情,经不起风雨。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再次出现,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曾让你遍体鳞伤。

曾经的你,选择了没有理由的放手,我没有怪你,没有怨你,没有纠缠。

那么今生再次相遇,我如何能够放下所有来接纳你。

安子善慨然长叹,靠在河边的铁栏杆上,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有风吹过,对面的柳条没有任何依靠的随风摆着,左右前后没有定点,凌乱不堪,对风的怒斥心里没空隙去放,像是没有灵魂的空壳在被风蹂躏。

。。。。。

莲山县城三天的中考结束了,安子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翘着嘴角。

旁边他们几个好哥们一起,眉飞色舞,此次考题他们感觉不难,莲山一中妥妥的。

莲山一中门口,中考过后就直接各自回家了,安子良正跟几个好哥们道别。

突然视线瞟到了门口不远处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年轻人很是面熟,像是弟弟的那个很好的朋友。

对,是叫张华。

另一个中年人也很是面熟,在哪儿见过,安子良一阵懊恼,想不起来了。

他看到很多从莲山一中出来的老师,甚至校领导,都在跟这个中年人示意。而旁边的张华却很是不耐,甚是无聊的看着这一切,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嗯?确切的说,应该是在问好,脸上都带着很是谦卑的笑容。

这一幕印入了安子良的眼帘,莲山一中是省重点高中啊。

。。。。。

中考结束的时候,安子善他们的期中考试成绩也出来了。

文敏正站在讲台上宣读成绩。按照成绩排名从后向前进行宣读。

第32名徐梅:语文70;数学63;英语62;物理71;化学77

。。。。。

第21名薛玉梅:语文77;数学69;英语80;物理79:;化学82。。。。。

第10名刘静:语文83;数学80;英语81;物理88;化学84

第7名宋飞:语文88;数学87;英语82;物理90;化学91

第4名顾真:语文90;数学91;英语89;物理91;化学92

第2名张玲玲:语文96;数学94;英语97;物理95;化学98

下面坐着的学生望眼欲穿的看着文敏,这什么情况,为什前十名变动这么大?

宋飞、顾真都没有进过前十的,而一直霸榜第一的张玲玲居然掉到了第二名,那么第一名是谁?

环顾了一圈,一个个学生才赫然发现,整个教室里好像只有一个人没有公布成绩了。

安子善!

安子善是第一名?

怎么可能?成绩提升的太快了吧,初二期末考试还是中游水平啊。

人家是怎么学习的啊,虽然成绩还没有公布,一群学生开始了叽叽喳喳的议论。

“本次期中考试,本班第一名是安子善,同时也是初三年级的第二名,安子善同学语文100分,数学98分,英语99分,物理98分,化学100分。”文敏面带笑容大声宣布了最终的第一名得主,其实她不说大家也都知道了。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安子善居然有两门科目获得了满分,语文满分不稀奇。

化学为什么也是满分,一群人狐疑不已。

安子善也是一脸诧异,难道是?

期中考试,化学科考试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

第三十七章 张华讲故事(白前辈保佑龙套出场)

化学考试里面,有这样一个题目,判断题。

在硫酸铜和硫酸的混合溶液里加氢氧化钠溶液,判断折线图是否正确,然后就是一张图,纵轴是ph值,横轴是n2oh数值,然后是几个柱状体。

这题考查的侧重点应该是所谓的化学反应的次序,化学老师画的图整体没有问题,但是ph数值增长的柱状图过快,所以安子善就给选择了错误,然后在旁边写上了ph值在这个反应时间里增长速度过快。

这个判断题一分。

安子善不知道的是,这个判断题的正确答案应该是正确的,但是因为安子善的选择了错误,并且加注了说明,整个初三级部所有答案选择正确的学生。

这个题都错了。

而且只有安子善的化学成绩是满分。

化学老师徐月东当时评卷的时候看到了安子善的答案是错误,刚准备给打个叉号,扣掉1分,然后就看到了他做的这个标注。

不信邪的徐月东当时就跑去了化学实验室,来来回回,一丝不苟的把这个实验做了超过三次,最后一脸挫败感,结果果真如安子善所说。

正常的反应时间里,他画的图标比实际实验结果的ph值高了20%。

他无法想象安子善是如何知道的这么详细,正如安子善所说这个题考查的是反应的次序,但是判断的标准就是图表是否正确。

而徐月东画的图表并不正确。

就这事,徐月东郁闷了好几天,赤裸裸的打脸啊,而且是被自己的学生在自己的领域打脸,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不过,他很服安子善这小子。

于是,就出现了全场哗然的情况,安子善用了半个学期的时间从全班的中游水平,全级部的中下游水平,突然霸榜了。

全班第一,全级部第二。

匪夷所思,真真是一鸣惊人了。

这样的成绩,只要保持好,初四不掉队,全县高中随便选了。

。。。。。

考试后,安子善他们几个人优哉游哉的在校园里溜达,安子善双手插在兜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宋飞和张华在互相嘲讽。

男人的友情很奇妙,越是关系亲近的人,越是肆无忌惮的互相嘲讽。

当然,有些底线和原则的事情不会去触碰。

瞧了一眼安子善,张华岔开了话题问道“没想到子善你居然能够冲到全级第二的程度,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了。”

“可惜啊,还是比我低一个名次,哈哈”

一脸贱贱的笑容,宋飞特想揍他,你们俩这是在我面前秀肌肉呢,还是秀智商呢。

安子善侧头看了张华一眼,笑了。

“我只是不想做第一而已,太扎眼了,让给你的,你还在这穷嘚瑟,唉。”

当然,张华的成绩也出乎了安子善的预料,没想到全级第一居然是张华,其实他一直没怎么关注,因为初中的学习本就对他没什么压力。

老师说初中是承上启下的学习,虽然有些道理,但真正处于承上启下地位的应该是高中。

高中很多科目的学习才是真正的进入了正轨,提高了知识的深度和广度。

张华哑然失笑,打趣道“像你这么能装x的,我见过一个。”

安子善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华,眼神示意,你继续说。

“一个朋友,李阳,是个富二代,这家伙高傲的让你看见那样子就想揍他。不过呢,他确实也有高傲的理由,论学习成绩是学霸,论爱好,有学武,耍的也似模似样,家境又很不错,关键是人也帅气。”

“于是,跟我同龄的人,身边却整天莺莺燕燕的,你们别想多了,不是一群女孩子缠着他,而是这人有个不是毛病的毛病,喜欢缠着女孩子,哈哈。”

“说的好听叫纠缠,说的不好听就是骚扰,也是欠揍的爱好了。”

“学习好的,一般品行不错,所谓品学兼优。他就特别了,他是一个成绩上的学霸,行为上的学渣,是让我们所有老师都头疼的刺头。”

虽然张华叙述的内容,李阳其人缺点多多,但看张华的脸色,却没有任何的嫌弃和不屑,脸上浮现的表情很是怀念,感觉其中有很多的故事。

安子善跟宋飞也默不作声,只是认真的倾听,他们都看的出来,有故事。

有内幕,有基情。

张华依然在滔滔不绝,两个人好奇的表情和求知欲似乎引发了他讲故事的欲望。

“你们都想象不到他有多刺,那时我们学校有段时间是封闭式管理,闭校的,如果要出校门就需要班主任的签字,他的性格好动,贪玩,爱吃。”

封闭式管理,安子善脑海中跳出这一行字,什么样的初中会封闭式管理。

当然,安子善也不确定是初中,他也是猜测的而已,据他所知张华是初二转校来的。

“我们学校门口有一个超市,那天他馋的不行,然后让我把他的脑门给捏红,再狠狠的给了自己两巴掌,脸也红了,伪装的像发烧。于是跟老班请假出去打点滴。”

“拿到出门条子之后就溜出去了,不过班主任也不傻,平时他就刺头的很,后脚就跟出去了,没成想,他真的去打点滴了。关键的关键是,他打的是假点滴。。。”

安子善目瞪口呆,假点滴,是什么鬼?

“针头不是插在血管里的,而是粘在手上的,用医用消毒面纱粘在了手背上,班主任愣是没有发现。老班前脚走了,他后脚就溜去了超市,我们的校服很是宽松,里面有一层网纱,他拆了个洞往里面塞东西。”

“各种零食塞了一堆,回来就在我们跟前炫耀,每人分了一些,上课的时候你看到一群人用书本挡着嘴,偷偷的吃零食。”

“再后来他胆子更大了,开始撺掇我们,轮流模仿老班的笔迹,看谁模仿的最像,就谁来写,他负责从老班的办公桌抽屉里偷通行条子,然后模仿老班的笔迹写上,就大摇大摆的出门了。”

安子善瞠目结舌,还有这种操作,无法想象。

前世自己一直像个乖宝宝一样,乖乖学习,乖乖生活,乖乖踏上社会,乖乖成家结婚。

这样循规蹈矩的人生是不是错过了很多的精彩。

是叛逆?还是自由?

张华还在不停的说着,那些狂放不羁的岁月对他来说,似乎有别样的魅力。

“你们都不知道那小子有多贱,上课的时候同学偷偷的跟他借水喝,他在自己杯子里撒盐,结果借水的同学不妨有诈,被咸的不行,直接喷了出来,于是两人就被老师扔门口罚站了。”

“而且他每次被老师扔门口罚站,总会偷偷的站在教室后面的窗户对着我们几个做不重样的鬼脸,然后,然后我们就被逗笑了,忍不住回头看他,结果都被扔出去罚站了。”

“更气人的是,他还贱兮兮的说,他就是故意的,要让我们几个出去陪他。”

说着说着,张华的眼眶红了,静静的,目光中的思绪沉浸入思念的漩涡之中。

安子善怔怔的望着张华,啥也没说,只是跟宋飞一样拍着他的肩膀,默默的陪着他。

他们都相信,这里面的故事应该很是曲折的。

第三十八章 猪哥李阳

“爸,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莲山县某机关单位家属院,一间装修古朴,木质的三居室里面。

张华面色胀红,瞪着眼握着拳,怒视面前的中年男子。

他的父亲,一个面相平和,温润不怒的中年男人,身穿普通的灰色中山装。

“小华,爸怎么没有给你准确答复?爸说的很明白了,这件事办不了,阳阳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但是没有办法,他只能在壶晓乡上高中。”

中年男子张明教面色微苦,很是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中却又掺杂着欣赏和认可。

“我不相信,你怎么会没有办法,你不是莲山县教育局长吗?这不应该是你的责任吗?你怕什么?你个胆小鬼。。。”

“呜呜。。。”怒斥着自己的父亲,张华却已经泪流满面,痛苦不堪,绝望不已。

张明教苦笑着,他能说什么,说他是胆小鬼,也不算冤枉他。只是有的事情他真的有心无力,虽然他是莲山县教育局长。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却依然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们的心里。

就连儿子张华也因此记恨于他,转学到了莲山县近郊的山阳初中。

那一年,李阳初一。

他们同时,进入了莲山三中,莲山县最好的初中,没有之一。

从小李阳学习成绩就极为优秀,因为家境不错,所以父母对他的教育也很是重视。

张华和李阳的相识,非常的具有戏剧性。

那是初一上学期的事情,一次张华的表妹来找他,在初一级部的教学楼下面。

被凑巧经过的李阳遇到,张华的表妹长相比较甜美,又有一点婴儿肥。

经过的李阳瞬间就来劲了,喜欢骚扰女孩子的老毛病说犯就犯。

“美女,长这么可爱一个人上街会不会不安全,需不需要保镖?本少爷李阳习武多年,脚踢东街四虎,拳打北街五狼丝毫不在话下。”

虽然穿着校服,却依然遮挡不住李阳的‘恶少’本性,恬着脸翘着唇角,嬉皮笑脸的口花花笑着。

而张华的表妹却丝毫没有畏惧,反而一脸饶有兴趣的样子看着他。

目光中还夹带着一丝丝兴奋,好像对这样的桥段,非常感兴趣,非常好奇,非常意外。

旁边的张华目光呆滞,瞳孔都已经开始放大,震惊的望着李阳。

名镇莲山县子弟圈的‘霹雳娇娃’,居然还有被男孩子调戏的一天。

这是多么劲爆的新闻。

不过片刻之后,张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露出同情的目光,和幸灾乐祸的神色。

而李阳却丝毫未觉,依然在不停的口花花。

终于,张华的表妹,对他的表演失去了兴趣。

瞬间爆发的‘霹雳娇娃’一个高踢腿就把李洋踹倒在地,然后顺势骑在李阳的身上,一阵猛拳对着脸揍了上去。

李阳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刚刚还一脸婴儿肥非常可爱的小姑娘,突然变成了暴怒的霸王龙。

因为突如其来,所以李阳没有任何的反应,也没有任何的反抗,直到被凑成猪头,整个人都是目光呆滞的。

唉,这可怜孩子被打傻了,精神和肉体,受到了双重暴击。

张华幸灾乐祸的想着,对这个敢于挑战‘霹雳娇娃’的小男孩甚是佩服。

‘霹雳娇娃’张知前,一个非常中性的名字,一个非常可爱的婴儿肥的脸蛋,一个非常暴力的脾气,似乎格格不入。

但是这三点却完美的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这个表妹从小集中了整个家族的宠爱,‘嚣张跋扈’的不行。

在整个子弟圈里无人敢惹,更关键的是武力值爆表,曾经家族送张华和一些子弟去学武,以强身健体,希望从小养成他们很好的体魄和情操。

其中就有他表妹,张知前。

当时教导他们学武的师傅说,他们所有人中,表妹是最有天赋的。

把师父的谭腿学了个七八成,据说他们的师父是谭腿的某代传人。

于是一代天使面孔,魔鬼脾气的霹雳娇娃诞生了,也成了很多人的恶梦。

张华看着从李阳身上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双手一脸兴奋的表妹,很是无奈。

看来这丫头是很久没有揍人揍得这么爽了。

李阳这孩子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

今天这一不小心,鞋子湿透了。

躺在地上,顶着一个猪头,目光呆滞的望着天空,李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然后两行清泪从眼角滚落,李阳哭了,很委屈,为什么这样对我,这张帅气的脸。

看着躺在地上的李阳哭了,张知前一脸嫌弃。

小屁孩就是不禁打,打两下就哭了,一点没有男子汉气概。

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撇了撇嘴,朝着张华使了一个眼神,转身就走了。

“交给你处理了。”这个眼神张华太懂了,曾经表妹惹了无数次的祸,都是他在后面给擦屁股。

唉,头疼啊,张华一声叹息,揉着自己的脑门。

张华默默的走上前去,伸出手把李阳扶了起来,轻轻的拍打着他身上的尘土和脚印。

李阳不哭了,两眼怔怔无神,喃喃道“这个姑娘是谁?跟你什么关系。”

张华好奇的瞅了他一眼,搞不清他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一脸苦笑的说道“非常对不住,她是我表妹,从小性格就是这样,被家里人宠坏了。”

“我替他向你道歉,我带你去看医生吧,我给你出医。。。。。”

“大舅哥,以后你就是我大舅哥了。”张华还没说完,就被一脸激动的李阳给打断了,后面李阳说的话,直接把张华给搞懵圈了。

什么情况?这还打出来感情了。

这小子这么贱吗

张华非常无语,看着一脸猪哥相的李阳,有些恨铁不成钢。

甩下一句,你自求多福吧,转身离去。

然而李阳却没想要放过他,跟在他后面屁颠屁颠的献殷勤,不停的套着各种关于他表妹的情报。

张华被他烦的不行,很是无奈的把自己的表妹给出卖了。

于是一来二去,他们便成了很好的哥们。

李阳花花大少的外表下面,隐藏了一颗痴情的心。

第三十九章 往事如风

“妈,我回来了。”一个古灵精怪的脑袋上束着两只马尾辫,晃晃悠悠的从厨房的门口伸了进来。

方小鱼一脸兴奋的表情,嗅着琼鼻,就差嘴角的哈喇子了。

“回来就回来了,大呼小叫什么。”厨房里一位清秀儒雅,面目温润的中年妇人回头看着方小鱼轻笑嗔道。

方小鱼不以为意,跑上前去,抱着妇人的手臂,轻轻的摇着,“妈。。。,做的什么好吃的呀,这么香。”小脑袋往炒锅中瞧去,哇,自己最爱吃的红烧高眼鲽。

此时厨房门口,一脸郁闷的方小虾磨磨蹭蹭的走了进来,看着方小鱼的样子鄙夷不已。

“就会拍马屁,撒娇卖萌,你们都没看透这个小魔女的真面目,我好可怜啊。”

内心悲苦的方小虾正准备溜出去,“小虾,回来,把碗筷拿出去,准备吃饭了。”

“妈。。。。,小鱼这不是在这吗,为什么不让她拿?”方小虾瞪着双眼,拖着长腔,悲愤莫名,都欺负我。

鱼虾兄妹的妈妈,程秀琴约有五十岁的年纪,却只在眼角看到了几缕细细的皱纹,眉目间依然可见昔日漂亮的容颜,在方小虾眼里皱起眉来的母亲却颇有威严。

“你是哥哥,你干活有错吗?况且我也舍不得让她干活。”程秀琴温柔的笑着,仿佛诉说着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

方小虾瞠目结舌,我是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错啥了,我不就是比她早出来几分钟。

你们还讲不讲理了,鱼虾鱼虾,怎么算都是哥哥叫鱼,妹妹叫虾才对。

凭什么我就叫方小虾了,因为这个名字我被多少人嘲笑过,尤其是跟小魔女在一起的时候。

“呀,妈,妈,鱼粘锅了啊,快翻翻,快翻翻。”方小虾无语问苍天的时候,小鱼指着锅中的鱼大喊起来。

程秀琴慌忙拿起铲子翻了起来,但是因为已经粘锅了,鱼都碎成了小块“哎呦,怎么会粘锅呢,不是说着是不粘锅吗?”面色不快的程秀琴念叨着。

方小虾翻了翻白眼,阴阳怪气的说道“让方小鱼在锅里游啊,游起来肯定不会粘锅,一直游到金黄色。”

“方!小!虾!你怕是个傻子吧!妈,虾米欺负我。”方小鱼勃然大怒,鼓着嘴,自己爱吃鱼,每次吃鱼臭虾米总要嘲笑自己。

还说什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太过分了。

“小虾,再欺负你妹妹,我拧你耳朵了啊,赶紧拿着碗筷出去。”程秀琴蹙起眉头,狠狠的瞪了方小虾一眼。

吐了吐舌头,拧着鼻头的方小虾一脸不情不愿的拿起碗筷,走了出去。

“哼”掐着腰的方小鱼,像得胜将军一样昂着小脑袋。

晚饭中,鱼虾兄妹不停的打闹着,程秀琴也不阻止,只是脸上一直挂着温柔的笑容。

“妈,爸为什么又不回来吃饭呀。”方小鱼好奇的问道,最近爸爸不是不忙了嘛。

方小虾支棱着耳朵,不说话。

“你爸工作组有紧急会议,不用管他,我们吃就行。”程秀琴微愣神,似在想什么其他的事情。

“哦”

晚饭后,程秀琴在收拾碗筷,打扫卫生。

客厅里,一组普通的布艺沙发上,鱼虾兄妹趴着,脑袋相对,怀里抱着抱枕在闲聊。

“小咸鱼,发什么呆呢?在想你的偶像吗?”方小虾看着突然不说话的妹妹,一脸八卦的打趣着。

“虾米,臭虾米,不准再叫我咸鱼,你起开,讨厌你。”方小鱼回过神来,怒气冲冲的蹬着方小虾,撇着嘴。

“不喊就不喊,那你刚才想啥呢?跟我说说呗。”

“哼,算你识相,那你给我拿个娃哈哈我就告诉你。”

方小虾无奈的看着妹妹,也不知怎的,这熊孩子打小就喜欢喝娃哈哈,成天抱着娃哈哈,不松手。

他曾好奇的尝过一口,完全没有那么好喝啊,比可口可乐差远了,搞不懂女孩子。

炎热的夏季,来一杯可乐加冰,与世无争。

双手抱着娃哈哈,吸吸吸,看着一脸满足的方小鱼,方小虾感到了深深的无奈。

“现在可以说了吧,大小姐。。。。。”

陶醉中的方小鱼轻轻颔首“刚才我在想,那个安子善可能对爸爸的工作有帮助。”

“啊,你是认真的?说来听听。”

方小虾震惊了,别人不清楚,他们大概知道爸爸是来莲山县做什么的。

。。。。。。

悲伤中的张华浑浑噩噩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反锁,伏在床上痛哭流涕。

一年前,初一下学期。

此时,表妹张知前已经不再讨厌李阳的轻佻和浮夸了,相反,特喜欢使唤他。

可能那个时候的他们并不真正懂得爱情是什么,只是喜欢一起玩耍,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而已。

张华的家教很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家世如何,当然子弟圈里的相互还是熟识的。

只要李阳跟表妹在一起,张华每天都可以看到一出好戏。

无数次李阳顶着一个猪头,却不着恼,只是贱兮兮的贼笑。

欢喜冤家啊。

这一天,严格的说是1997年9月12日。

在张华的记忆里如此的刻骨铭心,周五放学,周末了,他们三个都很高兴。

走在回家的路上,兴高采烈的讨论着明天有什么样的安排。

莲山县人民广场的位置,此时人民广场还没有进行改造,只是一个老旧的健身广场。

在他们三人的前方,赫然发生了一些冲突,三个像他们一样穿着校服的男孩,围着一个长相甜美,甚至有一丝妩媚的校服女孩,不让离去,而且动手动脚。

女孩着急的都哭了起来,哀求着他们。

‘霸凌’在安子善的前世,很多的学校在上演,是一个很重视的社会问题,而在目前来看,在张华他们三个眼前遭遇的一幕不仅仅是霸凌这么简单。

张华瞳孔微缩,这三个人家世都不简单,其中一个为首的男孩,身高约有一米六多,最位显赫,正是莲山县第二号当政人物的独生子。

更是整个莲山县子弟圈谁都不敢惹的人,别看张知前有一个‘霹雳娇娃’的名头,那是他们并不去跟她一般见识,何况他们的家世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对于普通的农商家庭,他们这样的家世就可怕无比了。

这个男孩叫南枫,他的父亲就是莲山县县长。

他们围堵的女孩他们也知道,他们系的系花乔琪,并没有听说有什么特别的家世。南枫的家族在莲山县盘根错节,势力极大。

就算了张知前也有一些畏惧,从小在父母面前言传身教,自是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但,此时的李阳却并不知情,且愤怒之极,一直以习武为傲的李阳,有一颗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心。

他准备出手了。

第四十章 捅破天

在张华和张知前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李阳就冲出去了。

“你们住手,光大化日之下,竟然如此无礼,让小爷来收了你们。”大喝一声,李阳径直对着南枫一脚踢去。

张华他们三人刚到这边,南枫几个就看到了,不过并没有在意。

谅他们几个也不敢插手他们的事情。

曾经张知前和张华遇到过几次这样的事情,他们义愤填膺帮受欺负的同学出头。

结果,后脚他们的家人父母就受到了牵连,在工作中处处受制,后来才知道是因为这些事情。

于是,在父母的严厉苛责之下,他们开始束手束脚了。

再次目睹这样的事情,悲愤莫名,心中想到父母严厉的面容,犹豫不决。

以至于,李阳突然冲了上去,南枫也有些愣神“这是哪儿冒出来的二愣子,不知我爸是谁吗?”

几个人还以为李阳这小子就是装装样样子的,谁曾想真的一脚就踹向了南枫。

猝不及防之下,南枫被踹到在地,胸口一阵疼痛,怒火滔天。

对着站在边上的两人喊道“混蛋,给我弄死他”。

万坤和李维涛闻声就扑向李阳,南枫也从地上爬起来冲了上去。

踹到南枫之后,李阳拉着乔琪就往回跑,不成想被万坤和李伟涛给拦了下来。

“你先走”李阳推了乔琪一把,大喊道。

乔琪深深的看了李阳一眼,“谢谢你”掉头跑了。

“哥。。。李阳被打了啊,我们上吧。”张知前着急的跺着脚,连声喝问。

张华面色胀红,脑海中不停的浮现一次谈话中父亲说的话“南家在莲山县势力太大,不要去惹事,惹大了爸爸也保不了你。”

“尤其是不要跟南枫对上,他们家族就这一个男丁,宠的太厉害。”

可是面前,自己的好兄弟被三个人围了起来,按照南枫阴狠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李阳只是一个富商家庭,他们家肯定惹不起南枫的。

只想了片刻,张华面色一狠,厉声道“不管了,揍他们。知前,救出李阳我们就走。”

“知道了,哥”

张知前疾步跑了上去,侧腿一脚把揪住李阳右臂的万坤踢倒,伸手就拉向李阳。

南枫从旁边一拳打向她的侧脸,张知前慌忙躲避,张华从旁伸脚铲向李维涛的左脚,被已有防备的李维涛躲开。

“张知前,张华,你们不想活了是吗?”南枫面色阴沉,不大的双眼闪着愤怒的光芒,恶狠狠的说道。

“我们不想跟你打架,你把李阳放了,我们就走。”张华脸色难看,却也不卑不亢。

南枫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这俩人的父母难道没告诉他们,不要跟自己杠吗?

“你脑子是坏掉了吧?张华”南枫阴恻恻的说道,记吃不记打啊。

“你们年纪轻轻,欺负女同学,你们脑子才坏掉了,一群败类。”李阳一边挡着万坤和李维涛的攻击,一边气急败坏的说着。

他也看了出来情况不太对,看着张华和张知前眼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忌惮,他想可能给他们几个惹祸了,这几个人他们惹不起。

张知前站在张华边上,怒瞪着“南枫,你不要太过分,快把李阳放了,我们不跟你一般见识。”

“哈哈哈哈”

“呦呵,霹雳娇娃不跟我一般见识,我是不是应该跪下求饶,感恩戴德?”南枫笑了,笑的很是猖狂,肆意。

旁边的万坤和李维涛也笑了,惹南枫,也不怕被他们爸妈打断腿。

“也不怕告诉你们,今天这小子踹了我一脚,很疼!本少爷很生气,所以,至少打断他一条腿,才可以走,明白吗?”南枫翘着嘴角,轻描淡写的说着,仿若打断一条腿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他眼里也确实是小事,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几次了,虽然每次父母都狠狠的训斥自己,但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他是独苗。

他也很清楚自己家在莲山县的势力,没有什么事是摆不平的,家里每个人都宠他,以至于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

张华和张知前面色难看的吓人,他们知道南枫并不是说着玩的。

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把李阳抢出来,然后跑掉了,张华想到。

朝着表妹使了一个眼色,张知前点了点头,两人对着南枫就冲了上去,同时踢出右腿。

南枫愤怒了,怒不可遏,居然还敢对他‘伸爪子’。

行,这次不打断你们的爪子,我就不姓南。

后退几步,退到万坤身边,南枫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一根甩棍。

抽身就对着张知前的右腿打去,张华面色大变,这可是铁制的甩棍,这打到腿上,最差也是骨折,可能更严重。

李阳脸色也变了,随身带这种东西,初中生,这是有多么嚣张,多么不怕事啊。

说时迟那时快,一拳避开万坤,李阳抽身就挡在了张知前的右腿前。

“啪。。。咔嚓”

“啊。。。。。”南枫的甩棍狠狠的抽在了李阳的后背上,他可没有打算留力,虽然他看的出来,张华兄妹俩一直不敢出全力。

那一刻李阳还以为自己死掉了,后背剧痛无比,他听到清晰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你个混蛋,我打死你。”看到为了自己李阳后背挨了一棍,痛的脸都变形了,嘴唇咬出了血迹,张知前暴怒了,什么理智都抛在了脑后。

猛的一记鞭腿全力甩向了南枫的胸膛,“呼”破空声清晰可闻。

“知前,不要!”正在查看李阳的张华面色大变,焦急无比,暴喝道。

一往无前的鞭腿,在张华的暴喝下微微一顿,转而甩向了南枫的右腿。

“砰。。。。。咔嚓”

“啊。。。疼,疼,疼,疼死我了。”南枫刹时间面色煞白,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右腿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张华瞬间瞳孔放大,怔怔的愣在了当地,方坤、李维涛也是如此。

张知前急忙走到了李阳身边,扶着他,带着哭腔“李阳,李阳,你没事吧。”

“没事,嘿嘿,我说过,我是你的保镖,哎呦。”痛的脸都变形了,一直咧着嘴的李阳,很是难看的对着张知前笑了笑。

“噗嗤”张知前笑了,笑的煞是好看,“对,你是我的保镖。”泪水不自觉的从眼眶溢出,顺着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流了下来。

“不哭,不哭,我这没事,好着呢,就是地上这小子感觉不是太好。”李阳望着流泪的张知前,手忙脚乱,下意识的转移张知前的注意力。

张知前这才想起来躺在地上疼的翻滚的南枫,想起来自己那一脚,扶着李阳连忙来到张华身边。

望着面无血色,怔怔出神的哥哥,张知前也变了脸。

看着突然不说话的兄妹,李阳更是清楚的意识到了什么,大大咧咧的喊道“你们几个记住了,小爷叫李阳,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初一三班的。”

“想报复,找小爷,一人做事一人当。”

张华猛的回过神来,面色大变,喊道“不要,李阳。。。”这件事你担不起啊。

这是捅破天的事啊,这莲山县的天被捅破了。

有些人的蛮横和无理,是你不经历都永远无法想象的。

第四十一章 流放壶晓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能参与的了,只是被大人们问完了详细的经过,就被扔到了一旁,在家里禁足了。

张华听自己的父亲简单的提了事情的经过,南枫的伤势比较严重,右腿大腿骨错位骨折,差一点伤到了筋脉。

张华心里清楚,这还是自己临时惊醒了她,否则全力一脚踹在心口,南枫内腑定会受创。

南枫的父亲南城步勃然大怒,喊来了自己的亲弟弟,时任莲山县公安局长的南城关,要把李阳以故意伤害致人重伤的罪名拘捕,试图让其负刑事责任。

当时李阳已经年满14周岁,虽然是未成年人,但降低量刑依然是量刑。

幸亏张明教和张发旺及时赶来,阻拦下来,倘若真要如此定性,这样的污点进入了档案,那么李阳这辈子可能就毁了。

张发旺,莲山县检察院院长,张知前的父亲,张华的小姨夫。

李阳的家人,他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富商家庭,闻听这样的事情差点没把病床上躺着的李阳拽起来再暴打一顿,其母看到李阳背上骨裂的伤势,红肿的血肉哭泣不止。

父亲说,后来李阳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了下来,南枫的伤也承认是他打的,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张家的势力毕竟也不是随便揉捏的,或许南家也不愿真的跟张家硬碰硬,撕破脸。

于是顺水推舟。

李阳付出的代价就是伤好出院之后,马上被转学到了莲山县的偏远乡镇壶晓乡上初中,并且也只能在壶晓乡上高中,这是南城步退让后的底线条件。

莲山县虽然辖属十多个乡镇,却只有四所乡镇高中,而壶晓高中是距离莲山县城最为偏远,条件最艰苦并且教学成绩和质量是排在四所高中最末的。

这样的条件,李阳将来想考一所理想的大学,很难了。

同时,李阳父亲公司的生意受到了巨大的影响,每况愈下,明显是受此事牵连,被人使了绊子。

至于经济赔偿,南家并不稀罕,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最想要的。

张华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胆小鬼,这件事李阳受到了巨大的伤害,还是为了自己和表妹,但是父亲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躲的远远的。

他却根本不知道,父亲和小姨夫为了让李阳不被拘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莲山县的下一届常委任命本来已经确定了人选,其中就有父亲张明教,小姨夫早已列入常委。

南家放弃让李阳负刑事责任的条件就是,张华的父亲主动放弃进入常委,空出这一名额,让税务局局长万修以列席常委。

万修以就是万坤的父亲,是南家庞大势力的一员。

要知道为了列席常委,张明教勤恳俯身莲山县的教育事业近十年,才终于有了这一次的机会,最终就这样主动放弃了。

张明教并不后悔,也没有过度责怪自己的孩子,他很清楚张华的做派和为人,更不是主动惹事生非的性格。

后来,事情尘埃落幕之后,张明教才把一切告诉了他,虽然张华愤怒、嘲笑、怨怼自己,他依然面不改色的受着,依然没有告诉他实情。

至于张知前,得知结果是李阳被‘流放’壶晓,大哭大闹整整半个多月,很多天不吃不喝,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后来整个人变了很多很多,不过那时张华就不太清楚了。

在求了自己的父亲多次无果之后,张华认清了现实,虽无力反抗,但他选择了跟自己好兄弟一样的方式去乡下读书。

无声的反抗着自己的父亲。

我也去乡下读书了,你还是无能为力,呵!

屋内的张华痛哭,屋外的张明教面容苦涩。

张华的母亲在张华还小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因为爱惜年幼的张华,张明教这么多年来,又当爹又当妈,并未再娶。

却没有想到因为这件事,父子两人心生间隙,张华也远离了家中在山阳初中上学,只有周末才匆匆回来一趟,也甚少话语。

家里的气氛越发的清冷,他知道这一切的根源,却根本无力改变,因为李阳当年流放壶晓本就是谈判和妥协的结果。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张明教点燃了一根烟,在忽明忽亮的烟雾缭绕中,沉思着。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缩,精光四射。

站起身来,敲响了张华卧室的门。

“咚咚咚”

静静的站了一会,门打开了。张华红肿着双眼站在门后,怔怔无神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心中一阵刺痛,张明教轻呼了口气,努力用淡淡的语气说道“华儿,为父突然想到了一个似乎可行的方案,如果想让李阳直接调回县城就读,很困难,但是可以折中一下。”

张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父亲。

“莲山下属乡镇高中只有四所,这两年,国家提出了乡镇合并的想法,那么从这一点入手,可以让下面的四所高中并入县城高中,撤销下面四所乡镇高中的编制。”

“如此一来这件事顺应国家政策,南家也没话说。二来,李阳就顺理成章的回来了。”

张华的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目光炯炯的望着自己的父亲,声音颤抖着“爸,真的可以吗?”

“嗯,可以,只是时机还不够成熟,还需要等时机,才能形成局面,在扩大会议上提出来。”张明教认真的点了点头。

。。。。。

安子善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正在筹划的事情,已经有人在做了。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在暑假即将来临的时候,居然有不速之客到来。

走出教学楼,站在门口处,望向河岸位置,安子善心中略有不安,狐疑不已。

视线所及之处,方小鱼和方小虾站在靠近铁栏杆的位置,一脸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安子善不知道自己哪儿出了问题,被这两个人找上门来,思索一下,自己重生后做的所有的事情,也没有出格的,更没有违反法律的,要说被惦记的事情,也就自己冒充通神境易算师的事情。

但是如果是因为这个事情的话,来的就不是这俩毛孩子了。

嗯,看来是因为其他的事情,看看情况再说。

面带笑容的走上前去,打趣道“方小鱼、方小虾,好巧啊,没想到电影院一别,居然会在我们学校相遇,难道你们转学来我们学校了?”

方小鱼面不改色,依然笑吟吟的,手里捧着标志性的娃哈哈,慢慢的吸着。

方小虾面色尴尬,当初妹妹提议查一下安子善在哪个学校直接上门找他的时候,他就强烈反对,才见过一次,而且还是不欢而散,这么突兀的找上门去,太不合适了吧。

可是,‘软小虾’顶不住小鱼的威逼利诱和糖衣炮弹,几声甜腻腻的哥哥就把方小虾给降服了,乖乖的带队来找安子善。

至于,妹妹所说的,安子善可能对父亲的工作有帮助,他不置可否。

他觉得,更大的可能是作为铁杆拥趸的妹妹想自己的偶像,所以找这么蹩脚的理由,让自己光明正大的带她来。

方小鱼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正在偷偷的编排自己,表面上笑吟吟的她正在仔细观察着安子善,从他刚出教学楼的表情,到站到他们面前。

再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她发现,这个人真的不简单,喜怒不形于色,表情很是淡然,只是在目光中闪过一丝讶然和疑笃,也被很快遮盖住了。

但是,这种掌控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己表情的能力,不应该是父辈他们才能做到的吗?

第四十二章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方小虾讪笑着“子善,我们是特意来找你的。”长痛不如短痛,横竖是一刀,说清楚了完事,方小虾是这么想的。

安子善一脸惊诧,“来找我?有事吗?”至于怎么找到自己的,安子善就不多此一举了,徒让别人难堪。

当初在电影院相识,看对方这架势也是非富即贵,查个人不难。

方小鱼愈发好奇了,这安子善真的很通人情世故呢。

安子善笑了,方小鱼自以为不着痕迹的观察,在成年人面前太嫩了。

吭哧了半天,方小虾才说“子善,那个能不能请你帮个忙?那首李雷和韩梅梅写的很好,确定是你写的吗?”

安子善面不改色的,轻轻颔首。

“那,那能不能请你帮忙写首歌?”方小虾扭扭捏捏的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安子善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来找自己居然是要歌。

我去,我了个擦擦擦。

居然找自己要歌!

安子善擦了擦眼睛,很是慎重的说“你们是什么组合的?”

这下轮到鱼虾兄妹懵逼了,什么意思?听不懂啊?

安子善是什么意思?啥组合?

“鱼虾组合?你们刚出道吗?有经纪人了吗?”

安子善兴奋了起来,财路来的太突然了,如果他们真的是某个组合的明星。

就凭自己前世知道的那么多广为传唱的歌曲,他们不火都难啊,至于自己,赚钱就行啊,不能太贪心。

鱼虾兄妹持续懵逼中,完全搞不懂安子善突然的兴奋劲从何而来,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我。。。我们是来请你帮忙的?”方小虾不太确定的回复道,他也有点搞不清安子善是什么意思了。

狐疑的打量了一会鱼虾兄妹,安子善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什么了。

“你们不是明星?歌星?”

方小鱼瞪大了眼睛,“这安子善什么脑回路,怎么会这么想。”

“不是啊,怎么会,我们就是普通的初中学生。”方小虾愕然道。

“不是明星,你们要歌做什么啊。”安子善瞬间没了兴趣,百无聊赖的应着。

“这个,这个我们也是有用的,具体的用途不太方便说。”瞟了一眼方小鱼,看到她面无表情,方小虾方才说道。

“歌,我倒是能写,但是你们不告诉我用途,我不好写,况且,咱们还不是很熟,你们这突然来找我,让我帮你们写歌,不太合适吧。”饶有兴趣的审视着鱼虾兄妹,安子善心里暗自嘀咕,这次你们跑不掉了,竟然有求于我。

方小虾一脸为难,使劲给方小鱼使眼色。

然而方小鱼没有理他,反而一脸思索的表情。

片刻之后,方小鱼好似下了决心,向前走了一步,站在哥哥的边上,看着安子善。

“那我们就实话实说了,还请你不要告诉别人,为我们保密。我们的父亲是咱们县的县高官,国家出台了乡镇合并试点,父亲说这是一个趋势,但是咱们县有一些人不想这样做。”

“乡镇合并的事情是国家的政策,只是某些人不想父亲在任的时候得到政绩,所以父亲的工作受到了阻碍,进展很难。于是,我们想通过一些歌曲什么的,来表达民众对这件事的看法,从而帮助父亲推行乡镇合并。”

方小鱼一脸认真的阐述着她的想法,方小虾在旁边呆住了,他没想到妹妹是真的想帮父亲,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或许方小鱼也不确定这样是否有帮助吧,但是作为子女看到父亲每日紧锁着眉头,不管是否有帮助,也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安子善愣住了,他没想到面前这鱼虾组合居然有这样的身份,当然,他不是没有猜测过,只是猜测毕竟不如现实来的震撼。

更主要的是,他确实知道国家将来会推行乡镇合并,这是一个趋势。

其一有利于政府集中财力、物力集中建设,避免重复建设。镇域人口规模增加,避免了小城镇建设各自为政,规模小,布局分散等弊端。

其二有利于促进企业和个人向中心镇集中,进一步强化了中心镇的中心作用。国家基层税收所在地原则和企业归当地政府分级方便国家税收。

最重要的是,区划调整和中心镇的重新选择使布局更加合理。调整一般综合考虑了历史、区位、各小城镇实力等因素,具有一定的实际意义和合理性,更有利于国家的发展。

并且安子善还清楚的知道,莲山县大概就是在明年的年底进行的乡镇合并,这样来看,这个政策其实早就应该在商讨和规划中了,只不过直到解决了前期所有的阻碍和困难之后,才最终在安子善所知道的时间点实施。

最关键的是,安子善想到了自己的计划,一个从他重生后就一直在思索如何解决的问题。是否可以借助鱼虾兄妹来实现这样的目标,将历史进程提前十年呢?

想了片刻,安子善面色平静,淡淡的目视着方小鱼“国家政策自有国家的衡量,是否实施,如何实施,我们本不应该擅自掺和,因为我们不是工作人员。”

“但是,既然国家已经有这样的政策,并且在实施,而有人居心不良的阻拦,那么我们就必须参与。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支持你们。”

方小鱼震惊,方小虾目瞪口呆,这家伙,怎么说话的感觉像他爸呢。

安子善暗爽,上纲上线的感觉真不错,看把这俩小家伙唬的,一愣一愣的。

顿了片刻,安子善接着说道“你们说的方法,并不确定效果,你首先要清楚对方阻拦的理由是什么才行,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方小鱼双眼发亮,不停的点着头,深以为然。

安子善就是聪明,还成熟稳重,不像臭虾米,死笨死笨的,哼。

“理由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民众还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

“瞎扯,时机不成熟国家不会出政策,既然给了政策时机肯定是成熟的,拿民众没有做好准备来当幌子,这个倒是可以解决,我们也是民众的一份子啊,而且还是祖国未来的花朵。”

方小鱼继续点头,都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哎呦,原来我跟他想法都一样啊。

怪不得他写的歌,我那么喜欢呢。

方小虾全程懵逼中,一句话也插不上,傻愣愣的站在边上,完全没有了存在感。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呢?”方小鱼一脸希翼的望着安子善,没多会的功夫已经被安子善洗脑了,完全一副马首是瞻的样子。

第四十三章 张华的求助

安子善与鱼虾兄妹经过了详细的论证和探讨,制定了所谓的舆论包抄计划。而后,他们互相留了手机号,约定暑假期间保持联系,随时沟通计划进度。

此时安子善才发现,鱼虾兄妹用的是市面上第一款翻盖手机,摩托罗拉startac,只不过小虾用的黑色而小鱼用的红色。

当安子善拿出手机的时候,鱼虾就更惊讶了,他们动用关系寻找安子善的时候,顺便的了解了他的家境,按理说他用不起手机的,更遑论爱信t28了。

因为这款手机的轻便和允许用户自制铃声的特点,而成为当时最畅销的手机,市价居高不下。

看到安子善不以为意的淡然神色,仿佛在他眼前,当前的一切都让他无法让他惊讶。

方小鱼越来越觉得,安子善就像一个迷一样,被迷雾笼罩,若隐若现,一些寻常的事情在他身上都会显得与众不同。

目送鱼虾兄妹离开,安子善静静的站在原地,良久。

平静的表情下面是波涛汹涌的思绪,从重生后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前世虽然自己过的不太如意,但是依然有让自己刻骨铭心的爱情,可以两肋插口的友情,还有不离不弃的亲情。

有些人是重生多少次都不能忘记的,可是,重生后,如果不按照前世的轨迹去走,如何与前世那些不能忘记的人相逢,相识。

如果没有前世那样的生活环境,一起走过的岁月,一起经历的风雨,怎么会念念不忘,怎么会久久挂心。

安子善的前世是在莲山县的乡下上的高中,也认识了、遇到了痛苦一世,纠缠一生的人,那里有他全部对青春的畅想,有他全部对生命无常的哭诉,有他青春年少对爱情的疯狂,也有他恍然而悟、奋而求学的决然。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生究竟有多长,生命时钟的一切都终究只是他的猜测,如果想在今生得偿所愿,那么必然不能继续走前世的生命轨迹。

但,他不想错过那些最好的兄弟、炽烈的爱情,更不想今生跟他们只是路人,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在筹备,在积累实力。

他不觉得自己重生了,就超神了,他依然是普通的自己,普通的家庭,普通的出身,基础太薄弱,自己先知先觉的再多又能如何。

实力是什么,是人脉、能力、金钱,自身能力是搭建人脉的基础,金钱是拓宽人脉的助力,社会很现实,并不会因为重生而有丝毫改变。

内心隐隐有些焦虑,有些彷徨的安子善,没想到机会主动的送到了自己的手上。

不,并不是主动的,也许还是跟自己有关系,这也是能力搭建的,倘若自己没有前世的见闻,就无法跟鱼虾兄妹搭讪,或许还会弄巧成拙。

机会永远都是给努力的人和有准备的人,这个世界是讲因果的。

。。。。。

期中考试之后,讲完考试卷子,做完成绩排名。

安子善毫不意外的拿到了一个三好学生的奖状,并且发了五只铅笔,两只圆珠笔和五个硬壳的笔记本,这就是第一名的奖品。

真是熟悉的感觉啊,安子善还记得除了小学的时候拿到过一次三好学生,之后再也没有了,成绩一直很稳定的处于中游的水准。

一切都进行完之后,已经到了六月末。

重生后的第一个暑假,就这样来到了。

暑假拥有漫长的两个月,差不多要九月初才会开学,这个暑假是安子善计划中最忙碌的时候。

跟所有的好朋友道别,在张玲玲委屈巴巴的表情中,在宋飞一脸嫌弃的嘴角上,在张华满怀心事的话语里,安子善随意的挥了挥手,骑上自己的座驾二八大金鹿回家了。

暑假第一天,农村的清晨静谧无比,淡淡的雾气氤氲,潮湿泥土的味道在院子里回荡。

本想睡个懒觉的安子善,被一阵手机铃声吵了起来。

张华的电话!安子善一脸疑惑,这家伙大清早的打电话干甚。

“华子,有什么事吗?”安子善睡眼朦胧,迷迷糊糊的问道。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子善,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有点事情,帮我出出主意。”压抑、低沉,张华的声音让安子善猛的清醒了过来。

“好,你说,什么时间,地点,我去找你。”

“人民广场那边吧,广场入口集合。”

“好,我起来洗漱,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到。”安子善估摸了一下距离和自己的速度,给出了一个大概到达的时间。

等待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所以前世的安子善如果与人约定,都会给出尽可能具体的时间,而不会说一会到,很快到之类的话。

“那好,等会见。”张华的声音依然低沉,沙哑。

“好”

快速的起床,一边洗刷一边思索,分析了数种可能,都不太像。

安子善也无奈了,左思右想都不知道张华究竟是什么事需要自己帮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他们心中这么有分量了。

难道说学习好,就是有能力的表现。

嗯,这样理解,其实也对。

孩子对于父母而言,学习不好说话没分量,学习很优秀的那些孩子呢,父母也总是认为说话会有些道理,也会认真的倾听和思考。

这种行为习惯其实就跟成年人一样,同样的两个人给你讲所谓的经验,一个是成功人士,一个是平头百姓,绝大多数的人会更相信成功人士的话。

毕竟,每个人都相信事实说明一切。

“小善。。。。”一声大喊在耳边响起,吓的安子善猛的一哆嗦,牙杯里的水都撒在了院子里。

安子善一脸郁闷的侧头,看到大哥狐疑的表情看着自己。

“哥,你这么大声,要吓死谁啊?”

“你还说呢,我喊了你多少次,你都不搭理我,只好趴你耳边喊喽。”安子良撇撇嘴,也是郁闷不已,今天小弟是怎么了,有种魂不守舍的感觉。

“哦,我刚才在想事情了,没有听到。”

安子良好奇的看着弟弟,“想啥呢,你不是说要睡懒觉吗,这急忙忙的洗刷干啥去?”

“刚刚张华给我打电话,说有事找我,我也不知道啥事。”安子善也没多想,反正大哥也都认识,又不是什么秘密,随口说来。

“张华。。。啊?”安子良拖着长音,似有些深意,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中考结束在校门口看到的一幕。

“小善,有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我中考结束的当天,在一中门口看到张华了,跟一个中年男人一起,那男的穿的像个老干部,我看到很多一中出来的老师都很恭敬的问好。甚至那个一中校长跟他说话的时候也很恭敬。”张华想了想当时的情景,跟安子善手舞足蹈的比划着那些人的音容笑貌。

本来不太当回事的安子善,脸色慢慢的凝重起来,从蹲在地上的样子慢慢的站起身来。

“哥,你确定自己看清楚了吗?”

“嗯,看的清楚着呢,我都看到张华那小子很烦那些人的样子,一脸的不耐。”

此时,安子善确定张华的家世也不一般了,省重点高中的校长,那身份地位可不一般,在莲山县除了那些顶层的领导,不需如此对待。

安子善不太明白了,为什么今生的自己竟遇到这么多权贵子弟,难道一点点的改变真的有很大的差别吗?

难道人生很多时候,真的只是需要更勇敢、更坚强、更坚持就能改变现状吗?

第四十四章 不谋而合

骑车走在路上,安子善还在思考大哥说的话,关于张华的事情。犹记得前世同样知道张华这个人,但是并没有交集。

并且上体育课踢足球的时候,那时的自己与宋飞一样耍着小聪明,不敢跟张华抢足球,他那壮实的个子,在操场上运球如飞的样子,让自己艳羡不已。

家庭条件好,吃的好,发育的就是要早很多。像自己也是直到高二才开始发育,一年的时间长到了178cm。

有的时候,或许勇敢无畏一些,就是另一种人生了。

或许吧。

人生有很多不太明显的岔路口,不同的选择造就了不同的人生,那一件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一次次看似无足轻重的决定,塑造了未来的自己,塑造了不同的性格和三观。

于是,人便有了差异,归来不再是少年,初心也已不知何时丢掉,丢在了哪个角落。

就像自己,大学毕业之后也是满怀热情,拥抱这个世界;心比天高,性情耿直,单纯的像草纸。

可是,在遭遇了无数次的挫折、磨难、嘲笑、喝骂之后,自己也学会了阿谀奉承,趋炎附势,见风使舵。

人前人后,八面玲珑,一个人享受孤独,不悲不喜。其实生而为人,谁都是第一次,为什么委屈着自己,附和着别人。

于是,也学会了不让自己受任何委屈,努力变的有钱,努力变成成功人士,努力跟他们一样说话,做事,变的花言巧语,变成了别人喜欢的样子。

可是,却最终变成了自己当初最讨厌的样子。

活成了所有人,失去了自己,是否值得。

当下这一生,为什么活着?为什么而活?

不负相遇,不负时光,不负岁月,不负自己。

应该是这样吧。

一路上,安子善思绪联翩,重生后的自己与前世的自己,在同一个时期,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只是重生后的自己因为对未来的先知先觉,似乎有一种俯瞰众生的的自傲。

不保守,不畏惧,对这生活和这世界,失去了敬畏之心。

这样是错的,活在天地间,还是需有敬畏之心的。这种重生之后我最牛,不可一世的心态需要消灭掉的,这就是生活,真实的,真真正正的生活。

去享受生活,活在当下,享受生命时钟跳动的每一格余生。

安子善猛然惊醒,原来重生后自己的心态已经出了问题却不自知,近期发生的事情比较多,一时情绪紊乱,这才发现了自身最重要的问题。

安子善笑了,暗自腹诽,怎么有种玩游戏开新赛季刚建角色的感觉,给这个新赛季定个目标。

哈哈哈哈,骑在自行车上,安子善开怀大笑,丝毫不在意路人诧异和审视的目光。

“这一生,我要随心随性地生活,不伪装,不做作,只求真实地活着,让生活少一些虚伪无奈,多一些坦率痛快,今生一定要活成别人羡慕的模样。”

能有这样的明悟,说明安子善已经明白了,前世也不再是他的羁绊。

有多少人活了一辈子,却还懵懵懂懂又糊里糊涂,最终只活成了别人眼中想要的模样,也活成了自己心中最厌恶的模样。

世界喧嚣躁动,何去何从,愿你我依然能听从内心,活出真我!

一路胡思乱想,安子善依然在约定的时间里赶到了人民广场的入口处,远远的他就看到了张华,上身白色短袖t恤,下身白色长裤,双手随意的垂在两侧,溜达着。

听到自行车的声音,张华看了过来,脸上浮现出笑容,挥了挥手。

“华子,你早就来了啊。”安子善刹住自行车,停在了张华面前。

“我也是刚到,不比你早多少。”张华有些牵强的笑了笑。

安子善面带忧虑,轻声问道“华子,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面色不是太好。”

目光平静的望着安子善,好一会,张华沉声说道:“子善,虽然我们才认识不久,但是在我的心里你已经是我的好哥们了,最好的那种。加上你,我只有两个好哥们,宋飞算半个。”

张华的毫不掩饰获得了安子善的欣赏,“华子,你也是我最好的哥们,今生。宋飞也是。”

张华嘴角露出了笑容,似乎自己在安子善的心里拥有同样的位置,他很开心“子善,有件事我没有跟你们说,我为什么转学去山阳初中,跟我最好的哥们有关。”

“刚才我说了,你是我最好的哥们之一,我一共有两个好哥们,另一个就是李阳。”

“李阳?”安子善想起来了,张华讲的那个故事里面的主角,当时安子善就在想,这个故事一定很曲折,刻骨。

“你打电话跟我说,有件事让我帮你出主意,是跟他有关吗?”

“嗯!”张华面色晦暗,颔首道。

“这里面有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慢慢听我讲。”

“好,你说,我听着。”

于是,一个很多人都不知情却对某些人的一生造成巨大改变和影响的故事,慢慢的在安子善眼前展开。

他们并肩在人民广场慢慢的走着,张华也慢慢的回忆着一年前发生的巨变。

安子善这才知道,张华的那个故事里,包含着多少回忆、渴望,对好朋友的愧疚和想尽全力去帮助朋友,却发现再怎么努力也无能为力的痛苦。

而现在,他有了一丝希望,他已经疯狂了,歇斯底里,为了抓住这一丝希望,他可以求助任何人,甚至安子善都是他求助的目标。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万一这个人有好主意呢?万一安子善能帮到自己呢?那李阳就能早一天回来了。

听完他的故事,安子善不禁湿了眼眶,被李阳和张华的友情所感动,这应该就是知己,就是兄弟吧。

他相信,如果说李阳在现场的时候是冲动和热血促使他扛下这件事,那么后来那些父辈们确认事情的经过时,他也该清醒了。

那么他依然选择抗下这件事,安子善认为李阳是一个可以两肋插口的兄弟。

最牢固的友情就是共患难中结成的,正如铁只有在烈火中才能锤炼成钢一样。

“兄弟啊,我好想你!”说道痛苦之处,张华猛的抱着自己的头,痛哭流涕,悔恨不已。

安子善也哭了,想起了自己那几个好哥们,好兄弟,今生一定还要做兄弟。

不论经历多少岁月,不论走过多远的路途,我都不曾忘记,不敢忘记,一起经历的风雨。

不曾忘记,我喝得烂醉如泥,吐的你们满身污物你们却依然无怨无悔背我宿舍。

不曾忘记,我背负巨债愁闷度日,你抵押自己的婚房贷款给我用,只是为了缓解我的压力。

不曾忘记,我做生意被坑,你陪我千里讨债,被灌的烂醉如泥,胃出血却笑着告诉我,不要担心。

不曾忘记,那些往事历历在目,刻骨铭心,永生不忘。

第四十五章 无巧不成书

“所以,我爸的意思是只有这个方案是可行的,我相信他没有骗我。虽然事情发生之后我生气、愤怒、但我知道他尽力了。”张华脸上依然挂着泪痕,有些自嘲的说道。

“只是,我爸可能以为我只是怪他,其实我怪的是自己,所以我来到了乡下读初中。可是,能够转学到山阳初中就已经是我爸能容忍的极限了。”

“我也不想让我们父子之间那么僵,我并不想他那么苦,自从母亲去世之后,我知道,他很少有开心的时候,可能唯一的愿望就是我能健康长大吧。”

张华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容,目光中藏着满满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张明教或许也不曾料到,自己的儿子心里如此清楚,自己的父爱他都懂。

只不过,他还是一个少年,痛苦、悲伤的时候还是习惯有父亲的爱抚和关心。

面色冷静的安子善,内心却波澜起伏,他感觉莲山县的官场有一个好大的漩涡,而他此时正在被卷入进去。

从鱼虾兄妹到张华,从县高官到教育局长,看似一些事情没有关联,但凭借前世的经验和那么多的资讯,他敢肯定,这里面一定有必然的联系。

明知如此,安子善却不能回头,不能放手。

他有自己不得不如此去做的理由,即使风雨再大,他相信可以保全自己和张华。

“华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个方案也是你爸提出来的,对吗?”静静的思索了片刻,安子善问道。

“嗯,不过他说要等时机,我不知道他说的时机是什么,我很着急。”

“或许,我知道你爸说的时机是什么。”想到自己和鱼虾兄妹的计划,安子善突然意识到,张华父亲所说的机会可能就是指乡镇合并的大趋势,在这样的大趋势下,乡下四所高中裁撤并入县直高中,未必不可行。

况且,自己同意帮助和参与鱼虾兄妹的计划,不也是同样的目的吗。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自己和张华父亲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爷俩跟自己,还真是有缘分。

“你说什么,你知道那个时机是什么?”张华瞪大了双眼,震惊的看着安子善。

寻求安子善的帮助,其实他也是病急乱投医,并没有做好能得到什么实质性建议的准备。

也或许他的目的只是因为这一年多来,他心里憋的太难受,太苦,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场,而他认可的好哥们安子善,就成了他的不二人选。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找对人了。

这算不算,瞎猫碰个死耗子。

呸呸呸,这比喻不吉利。

“嗯,我想应该知道。”面容严肃的目视张华,安子善慎重的点了点头。

“五一的时候,我跟张玲玲去莲山县电影院看电影。。。。”

“等,你等会。”猛然打断安子善回忆的张华,目光中泛起熊熊的八卦烈火,之前的一丝哀伤,痛苦,一扫而空。

脸上带着发现新大陆的表情,挤眉弄眼的笑着“你跟张玲玲去看电影?五一?”

“哎呦喂,孤男寡女看电影啊,真浪漫,早就发展到这程度了,你还在我们面前装,你好意思吗你?啊?”一脸猥琐的张华,非常的不满,连最好的哥们都瞒着。

这,太过分了!

安子善无语的看着张华,咱们是在谈正事,你能不能行了?

听到这种话题,你就兴奋不已,你前世是做啥的,八婆吗?我刚夸了你,你就自毁人设啊。

你这人设崩的太快了,我都猝不及防。

安子善一脸鄙视的看着张华,嫌弃不已,“我们是在谈正事,你能不能靠点谱?”

安子善鄙视张华,张华更鄙视安子善,拖着长腔,阴阳怪气的道“行。。。。。,谈正事,我不打岔你继续说。”

看着张华目中熊熊的八卦之火,满脸探究的神色,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安子善头疼不已,这怎么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呢,麻烦啊。

“然后我们在电影院遇到了一对兄妹,你猜这兄妹俩啥来历?”

“我不猜,我不能打岔,你继续说。”张华面色威严,正经无比的回道。

我日!吐血三升,安子善差点没让他憋死,怼的他气血沸腾,忍不住揍他了。

翻了个无奈的白眼,平息自己想要揍他的冲动,安子善继续说“那兄妹俩是咱们县一把手家的。”

“嗯?然后呢?”张华来了兴趣,据他所知一把手很是神秘,家庭关系他爸都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今年突然空降来的,为人谦和,行事稳重谨慎。

“然后当时聊的还行,但是也没有留任何的联系方式,只是知道了彼此的姓名。前些天他们突然找到了学校,找到我。”

“他们知道我写的那首李雷和韩梅梅,来找我要歌,想我帮他们写一首歌颂祖国,歌颂乡镇合并政策并表现出期待之意的歌曲。”

安子善目光平静的看着张华,试图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些不同的变化,但是没有,眼里只有惊讶和若有所思。

“那么子善,你的意思是,我爸所知的时机就是乡镇合并吗?乡镇合并的同时进行乡下四所高中的整合吗?”

“不错,我认为你爸说的时机,就是这个,你怎么看?”安子善轻轻颔首。

张华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时机,乡镇合并跟高中整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是有联系,乡镇合并,组织机构中枢的转变会影响一个地方的教育,地方权力中枢必然也是商业和教育集中地。所以,如果乡镇中枢转变,那么对乡镇教育会产生必然的影响。”

“这四所乡镇高中的裁撤和并入县直高中,更满足了城乡居民对优质高中教育的需求,同时也利于教育资源整合,提高教学质量,提供给师生更好的教学环境,这也是一个必然的趋势。”

“我们做的只不过是让整个趋势的时间,提前了而已。”

张华直愣愣的看着侃侃而谈的安子善,一时有些走神了,他没想到安子善如此有见识和见地,能够对国家政策都有这么深入的了解和研究。

越来越感觉这家伙,不像是同龄人了,这么成熟,思维如此缜密。

此时的安子善拥有一种别样的魅力,让张华不自觉的相信他说的话,相信他的判断,跟随着他。

第四十六章 南城步的野心

7月1日晴

莲山县政府大院

党代会刚刚结束,县长南城步就回到了办公室内,面无表情的坐在办公椅上沉思。

南城步的办公室装修简单大方,深红色木质装修,长约两米的枣红色厚板台后面陈列着两组同样是枣红色的木质书柜,上面摆满了书籍。

面前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沓文件,最上面一份文件标题赫然写着《关于莲山县辖属乡镇合并的可行性意见》,南城步直勾勾的看着这份文件,右手食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

在莲山县,南城步已经在县长这个位置上耕耘了十多年,今年五十出头的年纪,走到这样的位置,他并不满足。

半年前,前任一把手调离后,他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结果省委却直接从外地空降一位书记来,而且对这个人,他还不太了解。

通过自己的很多关系、渠道打探到的消息也所知甚少,只是知道此人是平调,背后似乎并没有很深的关系。

此人到任之后,行事极为低调,很多本来应该是他全权主持的工作,都会喊上南城步一起,是在示好?还是在试探什么

“啪嗒”一点红色的火星亮起,南城步点燃了一只烟夹在手中。淡淡的烟雾在指间缭绕,国字脸,浓眉大眼的南城步瞳孔微缩,蹙着眉头。

不知为何,之前行事低调的县高官方仁清,在省里下达了可进行乡镇合并试点的通知后,马上就要启动莲山县的乡镇合并工作,这在整个照市都还没有动作的情况下,如此行事,甚是突兀。

更奇怪的是,以往但凡重要工作都会拉上南城步一起,这次的乡镇合并试点工作却独揽大权,刚刚成立的乡镇合并试点工作小组内,也没有自己的位置。

这种种奇怪的迹象,让南城步莫名的有一些不安。

认真的思索了很长时间,南城步都没有想到可能的症结在哪儿,方仁清如此着急进行乡镇合并的目的在哪儿,要知道其他县市都没有开始呢。

那么现在开始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搞好了是政绩,搞砸了可就是劣绩了。

因为搞不清楚方仁清的目的,所以数次常委会商讨的时候,南城步都投了反对票,理由就是其他的县市都没有开始,莲山县的民众还没有接受乡镇合并这件事。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理由很蹩脚,但常委会是投票表决制,一共十票,南城步四人,方仁清一人,另有四位常委持中立态度,只有一人支持方仁清。

中立常委的态度并不明确,也是担心没有参照和榜样的情况下,乡镇合并工作容易出现漏洞,对此方仁清并没有详细的说明,只是一再强调任何创新政策的实施和工作开展都需要开疆辟土的勇气和决心。

不怕失败,不怕困难,勇往直前,大胆求证,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对此说法,南城步嗤之以鼻。

。。。。。

莲山县城,罗山路

方小鱼和方小虾正并肩通过十字路口,此时人行横道显示为绿灯。

方小鱼使劲拧着方小虾的手臂,不管他龇牙咧嘴的喊着疼,也不松手“臭虾米,都怪你,我说了早点给安子善打电话,约好时间,你就是不听。”

“结果呢,人家有事吧,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每天那么闲,人家子善说不定已经有灵感了,在写歌呢?或者是写文章,这都有可能。”

拧着哥哥的手臂,方小鱼瞪着美目,小嘴嘟起来,一幅很凶很凶的样子。

方小虾无奈的放弃了挣扎,翻着白眼,也不反驳。反正你说啥就是啥吧,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已经叛变了,开口闭口的都是安子善。

安子善是你哥,还是我?

当然,这些话方小虾也只敢在肚子里骨碌,要是从嘴里骨碌出来了,估计胳膊上就不是一只手了。

“吱。。。。。”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突然在耳边响起,嚇的鱼虾兄妹脸色瞬间惨白,急忙扭头,看到一辆黑色小轿车闯了红灯停在两人身侧,轿车后面两道深黑色的急刹车胎痕。

要不是刹车及时,可能这俩人已经飞出去了,方小鱼和方小虾兄妹后怕不已,心有些抖,这人怎么开车的,怎么可以闯红灯。

他们正准备说点啥,就看到小轿车驾驶位的车窗落了下来,一个看面相像是初中生的男孩目露凶光,看着他们恶狠狠的咒骂道“两个狗东西眼瞎吗?走路不看车,想死啊?想死小爷成全你们,但是别脏了小爷的车。”

刚张开嘴准备说话的鱼虾兄妹瞬间脸胀的通红,这人怎么如此霸道,如此嚣张,自己开车闯红灯,还骂别人不张眼睛。

方小虾怒道:“你开车闯红灯,差点撞到我们,你还有理了不成?”

“乡巴佬,红灯算个球,小爷想闯就闯,在莲山县小爷就是理,懂不?哈皮。”这个男孩一脸不屑,看方小虾像看傻子一样,在莲山县跟自己讲理。

这俩人脑子怕是坏掉了。

“莲山县是你们家的不成?你如此蛮横。”方小鱼很是气不过,从没见过如此嚣张、霸道、无理的人。

“哈哈,你这黄毛丫头可是说对了,莲山县可不就是我们家的,你知道我爸是谁不?蠢货。”

“我爸是南城步,知道不;我叔是南城关,清楚不?”南枫一脸嘲弄,鄙夷的看着这俩人,在莲山县自己就是天。

方小鱼和方小虾面色微变,对视了一眼,竟然是此人,南枫。

传言中的莲山小霸王,横行无忌,嚣张蛮横,非常的飞扬跋扈,简直可以说是为所欲为。

看到这俩人脸色都变了,南枫更是得意,猖狂的笑道“滚开,好狗不挡道,别挡着小爷的车。”

方小鱼怒瞪的双眼,胸口急促的起伏,已是气急,“你不要太过分,我们是。。。。。唔。”

生气的方小鱼正准备自报家门,旁边的方小虾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拉到了一旁。

“切,两个傻缺,呸。”对着鱼虾兄妹吐了一口痰,南枫似乎觉得有些无趣,骂了一句扬长而去。

“哥!为什么不让我说,我们又不怕他,你看看他目中无人的样子,太过分了,太嚣张了,气死我了。”方小鱼使劲的跺着脚,右手指着南枫离去的方向,左手掐着方小虾的胳膊。

方小虾面色难看至极,沉声道:“小鱼,不要闹了,之前听闻莲山县小霸王的名头,我还觉得传言不可信。没想到,比传闻的还要飞扬跋扈。他都如此,你想爸爸的工作会有多难做。”

“我们不能自报家门,不能给爸爸添乱。”

方小鱼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悻悻的瞟了眼哥哥,点了点头。

第四十七章 未雨绸缪

对于方小虾的提议,安子善觉得暂时先放着比较好,他此时考虑的问题是,既然张华也有这样的需求,那么能不能喊到一起,把力量合理利用。

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想了一会,安子善推开大门走了出去,村里静悄悄的,大人都下地干活了。沿着胡同走了出去,是一条直通安家村南北的土路,约有两车道宽。

安子善拿出了手机,想了一下,拨了出去。

“师父,您终于想起我来了。”一声巨大的兴奋的喊叫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震的耳朵有些发麻,安子善一脸惆怅的把手机远离耳朵。

一直等到文卜先的激动的情绪平复之后,安子善才说。

“卜先,现在600770股价多少了,我们大概有多少的利润?”

“师父,我昨天去看了一眼,那时候是305元的市价。利润大概18万多了吧。”文卜先毫不犹豫的回道,一看没少往证券公司的交易大厅跑。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出手啊?”

“如果局势不出意外的话,这波的高点在8月6日前后,最高点在38元左右,就可以出手了。”

“然后介入下一只牛股。”安子善略微想了一下这只股票前世的走势,淡淡的说道。

“今天给你打电话,不是因为这件事,我有其他的事情想问你。”

“师父您说。”

“你有没有办法,或者是关系,能够找到资金比较雄厚的建筑商,我有一笔大买卖要跟他谈。”

“师父说的资金雄厚的程度是什么呢?什么标准?”文卜先若有所思的问道

“有承接一级工程的经验,工程规模大概在五千万左右吧。”大概估算了一下,安子善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报价。

文卜先想了片刻“师父,这样的人选应该有,您需要我怎么做?”

“我需要你让这个人来一趟,我要见一面。记住,要靠得住的人才行。”安子善认真的嘱咐着。

“晓得了,师父,放心好了,那么有消息我联系您,这个人您什么时间需要?”

“不着急,你慢慢物色,给你半年时间。”安子善笑着说道

“行,我明白了。”

安子善记得很清楚,前世乡镇合并的时候带来了很多的商机,尤其是建筑行业。

而更重要的是,乡下四所高中裁撤合并到县直高中,壶晓乡的壶晓高中和海岭镇的海岭高中并入了莲山县第二中学,沙汀乡的沙汀高中和西街乡的西街高中并入了莲山县第一中学。

这就使得莲山一中和二中的教学基础设施和承载能力必须进行扩建和提升,前世虽然四校合并早就提上了日程,但是一直没有有实力的建筑商愿意承接这个工程所以悬而未决的持续了很久。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次工程,政府给的标价太低了,建筑商的利润空间太小。不但如此,还需要建筑商很长一段时间自行垫付工程款项。

政府大概每年只能支付10%的款项,那个时候的莲山县并没有自己的支柱产业,也没有很大型的企业和外资入住,所以政府财政相当紧张,也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

为了避免出现什么变数,此时安子善未雨绸缪,只要政府决议通过,那么就马上可以开工了。

。。。。。

张华安静的坐在餐桌前,端着一碗米饭,满腹心事的吃着。

一张木质餐桌前,张明教看了好几次,欲言又止。

桌子上摆着两菜一汤,酸辣土豆丝和土豆烧芸豆,汤是西红柿蛋汤。

张明教的欲言又止,张华看到了,父亲鬓角的皱纹和一丝丝白发,他也看到了。

他很想对父亲说“爸,这些年,你受苦了,都怪我不懂事,怪我太倔。”

但是话到嘴边,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怎么都觉得很别扭。

这样的话,他从来没有说过,从小到大他们家里人都不善于表达感情。

唯一表达感情的方式或许就是嘘寒问暖了吧。

张华努力了很久,最终还是放弃了,每次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爸”张华轻轻的喊了一声。

“啊”张明教楞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还在观察儿子。

看他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什么事,小华。”

“我想问一下,你说的那个机会,是不是方书记主导的乡镇合并这件事?”张华抬起头来,目光深邃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面色微变,张明教皱了下眉头,眉头中间一道川字纹展现,他没想到张华会想到这些。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好奇的张明教,看着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这小子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故事了。

“真的是这样吗?我一个好哥们说的。”张华从自己的父亲嘴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心里不免更加佩服安子善,他的分析就是靠谱。

“好哥们?什么样的好哥们,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一脸惊诧的张明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又结识了一个好哥们,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儿子对于好哥们是如何看待的。

能够被他当成好哥们的朋友,以前只有一个,为了那个好哥们这一年多来,父子俩的关系都有些僵了。

“我在山阳初中认识的同学,怎么说呢?他很特别,非常特别,跟平常人不一样。他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也没有惊讶,甚至一点情绪波动,表情都没有变化,似乎我感觉。。。他并不在意。”

张华目光有些迷离,陷入了思索和回忆中,想着自己跟安子善认识后发生的一桩桩事情。

张明教更加惊讶和好奇了,这样的评价,李阳都不曾得到过,他很是好奇跟张华同龄的学生能有如何特别。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儿子提到这个人后,整个的精神状态都完全不同了,像是有了主心骨。

这应该是一个非常有个人魅力的人吧。

“他叫什么名字?什么家庭?”

“安子善,普通的农民家庭,母亲种菜在县城卖菜为生,父亲好像是建筑工人,我也并不是太清楚,还有一个哥哥,刚初中毕业,学习很优秀。”张华面带笑容的说着自己所知的关于安子善的一切。

这下子张明教更惊讶了,对这个安子善充满了浓厚的兴趣“怎么可能,普通的农民家庭,如何会如此有见地,况且这个消息并没有对外公布,他又是如何得知。”

“爸,这就是我想说的主要问题了,他知道这个事情是因为方书记的儿女主动去找他求助,告诉他的。”张华盯着父亲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方书记的儿女?方小鱼和方小虾?这怎么可能。”张明教不禁失声惊叹,对,在张明教眼里这就是天方夜谭,莲山县一把手的儿女去跟一个普通农民家庭的小子求助?

滑天下之大稽,这个安子善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张华面色微黯,父亲果然知道这两个人,为什却不告诉自己呢?自己跟他们亲近之后,李阳的事情未必就没有机会啊。

看了眼面色黯然的儿子,张明教淡淡的说道:“方氏兄妹,我只是知道名字和有这么个人。我们暂时不方便跟他们走的太近,明白吗?”

“是因为南家?”

“是!”

第四十八章 暑假日常

放暑假,是每一个学生都期待的事情,而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暑假意味着放虎归山了。

这些时日,安子善感觉自己慵懒了许多,时间仿佛在指间流动的速度都缓慢了。

那些寂静、闲暇的时光,尤其是鸟鸣鸡叫的清晨和蝉鸣起伏的午后,都那么曼妙。

在自己的小书屋里按照学习计划看完了书,安子善溜达到了院子里。

家里又没人了,母亲一早就去菜园干活了,大哥也不知道忙活啥,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许是跟小伙伴约好出去玩了。

说来也有些奇怪,安子良现在出去玩也不喊安子善了,跟弟弟在一起他莫名了有了一些压力,有些放不开的感觉,他也搞不清这是为什么。

溜达了一会,安子善琢磨着,去菜园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安子善记得小时候,家里的菜园是他唯一流连忘返的地方。

菜园在安庄村的南边,靠近山阳河,占地大概有五亩左右。菜园里除了规划好的一洼洼的菜地种着各种蔬菜之外,还有一些桃树、梨树、苹果树,一些常见个果树都有。

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每种也有个一两棵的样子,菜地里还有刚刚长成的黄瓜,红彤彤的西红柿。

这两种虽然也称之为蔬菜,但安子善最喜欢生吃,尤其是刚从瓜秧和枝蔓上摘下来。再从菜园的深井里打一桶水上来,用清凉的井水洗净。

清脆爽口的黄瓜,汁水四溢的西红柿,原汁原味的刚采摘的新鲜劲,好吃。

想着想着就馋了,垂涎三尺的安子善锁上大门骑上自行车,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

“娘”骑行大概不到十分钟,安子善锁好自行车就进了菜园,没有看到母亲,遂大喊起来。

“哎,小善,你怎么来了,天这么热快回家呆着。”张桂云从一洼一人多高的黄瓜架子后面走了出来,汗水顺着脸颊不停的流淌,脖子上围着一条毛巾也没有时间去擦。

“没事,不是很热,娘,你干啥呢?”安子善笑着走上前来,拿起母亲脖子上的毛巾轻轻的给母亲擦拭着汗水。

“我在给刚开花的黄瓜蘸花呢,你吃不吃黄瓜?”张桂云开心的望着自己的小儿子。

在农村,很多蔬菜需要人工授粉,如果只是依靠大自然进行授粉,蔬菜的产量会比较低。菜农都是手持一个很细绒毛的小刷子,对着花蕊的位置刷上几下就可以了。

看似很简单的活,却是繁琐,要在茂密的菜秧里找到这朵花进行授粉,还需要小心翼翼的不能把花骨朵碰掉,最主要的是还有有效率。

“吃啊,等会我自己摘,娘,我干点啥啊?”安子善心疼的看着母亲黝黑的脸。

“不用你干,你回去看书去,好好学习就行。”张桂云挥着手,这点活,她自己就干了,哪用得着孩子,孩子们只要好好学习就足够了。

“娘,今天的学习计划我都完成了,没事了,也不能一直看书啊,老师说得劳逸结合,帮您干点活就是休息了。”

“再说了,我期中考试班里都第一名了,年纪都是第二名,你放心好了。”安子善故意昂着头,一脸骄傲的说道。

“嗯嗯,我们家小善就是厉害,给我长脸了,看你爸回来怎么说。”说起这事张桂云就笑的甚是开怀,自己的儿子学习好,有出息。

这下看自己男人怎么说,过年的时候考的不好被他唠叨了一个寒假,一直怨自己没把孩子教育好。

安家业是一个比较封建的男人,在他的意识中,女人是在家相夫教子,孝敬父母的,男人才是出门赚钱养家,建立事业的。

所以,但凡安子善兄弟俩学习不好,做了错事,最后都是张桂云的错,没把孩子教育好。

这点,安子善非常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这个他改变不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况且还是自己的父亲,那是难上加难。

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母亲的荣耀和骄傲,这就好了。

“娘,以后就等着跟我过好日子吧,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不能太劳累了。”安子善也笑了

“那我干点啥啊,看书看的脑袋疼,干点好放松放松。”

张桂云面带自豪的神色看着小儿子,笑着说道“那我拉上电闸,你浇园吧,把这一排黄瓜和柿子,还有那边的四洼菜椒都浇一下。”

“行。”

安子善家的菜园东北角有一个自己打的深水井,井旁边有一个小型抽水泵,单手就能提的动。

水泵从井里把水抽出来,顺着水井旁的一条水沟淌了出去,然后水沟的左边就是一排排的菜地,每一洼菜地大概宽有一米二左右,长度在十五米上下。

浇园这个活很简单,安子善只需要把需要浇的菜洼用铁锹铲开靠近水沟的田垄,把铲开的土堵在水沟靠近田垄的位置。

然后水流就会流入需要浇灌的菜地,等着水流到了这洼菜地的尽头,再把堵住水沟的土重新填上菜地田垄的口子就好了。

安子善知道母亲心疼自己,不想自己累着,所以才让自己干这个轻快的活,于是也不争辩,爽快的答应了。

一边浇着菜地,一边吃着刚从秧子上摘下来的新鲜黄瓜和柿子,就着水沟里流淌的井水随意清洗一下。

安子善很是满足的呻吟了一声,这才是他想要的田园生活啊,如果种菜不是为了卖钱谋生的话。

内心恬静,口中清香,一渠清水濯尽所有烦恼。

假期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每天按照计划完成学习内容,或者是帮母亲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偶尔还会有村里的小伙伴喊他一起出去玩,村子边上的一条小河是他们必去的地方,河道里找一些不大不小的水洼,从村子里弄点不知道谁家盖房子剩下的石灰。

几个人站在水洼边缘把石灰放在两只手的手心,双手放在水里搓起来,不一会水洼里的水就会变成奶白色。

一些小鲫鱼、鲤鱼、白条和河虾就晕乎乎的浮到了水面上。

几个人兴奋的面色潮红,七手八脚的把鱼虾捞到提前准备好的小桶里面。

有时几人也会提着小桶,顺着河岸,挖螃蟹。

螃蟹多数在河岸边的泥土里打洞为穴,在岸边你注意看会发现一些小洞,顺着洞口挖开后里面就会有螃蟹了。

或大或小,偶尔还会听到一声惨叫,那是被螃蟹的蟹钳夹到了手指。

当然,有时还会挖出来泥鳅,这玩意细长滑溜溜,安子善有些怕怕。

那手感,瘆得慌。

起初安子善并不打算跟这些小伙伴一起出来玩的,毕竟那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后来被生拉硬拽的拖出来。

却玩的甚是投入,忘乎所以。

前世之时,村边上这条小河后来就完全干涸了,里面堆满了各种垃圾,脏污不堪。只有雨季才会有些许的河水。

而这个时候,安庄村的人基本上都是在这条河里洗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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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老实人安家业

安子善有些奇怪,父亲好像有段时间没回家了。

问娘,娘说她也不知道。

安子善头疼,父母的感情真是有些奇特,很久不见也不打电话,也不联系,除非有事。

否则绝不会打电话过去说,我想你了。

安子善曾经好奇的问过母亲,你爱我爸吗?

母亲居然一脸懵的反问,爱啥啥的,不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吗?

安子善抚额,父母是标准的包办婚姻,按照母亲的说法,当时相亲的时候她是没有看上眼的,但是没办法姥爷看上眼了,她就嫁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现在的华国,估计也就到父母那一辈吧。

他们之间好似不存在爱情,只有亲情,相濡以沫的过日子。母亲说,我想那么多干啥,只要跟我一心一意的过日子就行啊。

无奈的安子善自己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刚接通的那一刻,安子善莫名的心中一颤,父亲的声音感觉很沉闷,抑郁。

“爸,最近建筑公司那边很忙吗?你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啊,我们都想你了。”倘若前世的安子善也是说不出口,想你了这样的话,家庭氛围的原因吧。

所有人表达感情都是很含蓄的,但是重生归来的安子善,想了就说,活的很真实。爱就要说出口,免得想说的时候已经没了机会。

当自己说出想你了的时候,安子善明显的感觉到爸爸的声音爽利了不少。

“嗯,爸最近有点忙,忙完这两天,我请假回去看你们啊。”儿子的思念和需要让安家业多日来郁积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放下手机,安家业面色木然的看着面前的工地,热热闹闹的一群人,一栋正在兴建的普通平房民宅,跟家里的房子结构一模一样,望着手里普通的两张白纸画的简单的房屋结构。

这就是安家业对孩子说的,很忙,只有两张a4纸大小的白纸上画着简单的房屋结构草图。

而正在盖房子的这群人,却根本不看草图,因为这样的房子在农村太多了。

谁家盖这种房子,还喊个建筑公司的施工员画施工图纸进行施工,都是庄家把式,左领右舍的互相搭把手,房子就盖好了。

两个月前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安家业的脑海中。

那天晚上,当安子善把三部手机摆在炕沿上,把一张有两万多块钱存款的银行卡放在他的面前,安家业真正的意识到自己的孩子长大了。

而安子善说的话,不停的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两个声音在争执。

一个说必须要回来,成家立业,家庭为主,事业为辅。

另一个却说,有了成功的事业才会有稳定的家庭,才会有幸福的生活。

可是自己的孩子已经可以帮衬家里了,甚至个别的时候比自己赚钱更多,自己难道还要在这远离家的坊丘市寻求事业的上升吗?

经过了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安家业终于做了决定,回家。

于是,半个月前他找到了自己的师父,程思远,坊丘市建筑公司一位资深老工程师。

这位老工程师年龄并不大,也就比安家业年长五岁,只不过人家的资格很老,成为正式工程师已近二十年,安家业看施工图纸和画建筑草图的本事就是他教的。

在安家业的印象里,这是自己的贵人,为人谦和,乐于助人。

在自己刚来坊丘市建筑公司,举目无亲的时候,师父程思远帮助了自己,给了自己他分析施工图纸的笔记,还给自己讲他的工作经验。

更重要的是,给了自己很多学习和实践的机会,争取了很多建筑项目施工员的位置。

基本上,只要是师父手里的项目,自己就肯定是施工员,有的时候还一次兼任三四个项目的施工员。

虽然每天忙的连轴转,脚不沾地,但是他很充实,也很自豪。他不止一次在妻子和孩子面前说师父对自己多好,自己的师父是一个多好的人。

施工员是干啥的呢?每个工地的甲方都会派驻施工员,在工程现场监督和指挥,保证工程按照施工图纸保质保量的完成。

程思远是项目二部的项目经理,手下有四五个像安家业一样的施工员,却只有安家业受到了重用。

只是每到月底发工资的时候,安家业的薪水却是所有施工员里面最少的,甚至刚够他们的一半。

安家业曾经不理解,问过师父,那时候程思远面色沉重的告诉安家业“家业啊,因为你这业务能力水平还没有达到真正施工员的标准,师父是搭上这张老脸给你争取的机会,所以公司规定你的薪水是减半的。”

一番话说的安家业感动不已,是啊,自己水平还不行,还要努力。

偶尔他也很好奇,为什么师父下属的其他几个施工员经常问他一些在他看来很常识性的问题。

那天晚上,在程思远的办公室,当安家业面色兴奋的告诉师父,自己决定了,回莲山县的时候,程思远的脸色难看的吓人。

安家业有些奇怪,以前想老婆孩子的时候自己跟师父说过,师父还笑着告诉自己,想回去就说,他帮自己办,为此安家业很是感动。

他想,或许是师父舍不得自己,“师父,你放心好了,我会经常来看你的。还请师父帮我操作一下,调回莲山县。”

“你确定要回去?”程思远面色难看,声音沉闷,眉头微皱。

“嗯,我已经想好了,回家。这边还是离家太远了,还是师父说的对,男人不能离家太远。”安家业面带笑容,很是开心的说道,做了这样一个决定,他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那你走吧,我就不留你了。”程思远面无表情的说道,声音平淡,根本没有以前跟安家业说话的热情洋溢。

“啊?还请师父帮我一下,办一下工作调动。”安家业微楞,他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想我怎么帮你?啊?你走了我找谁去干活?你都不在我这了,我帮你调动,调动啥?你想啥呢?”程思远突然愤怒的大声吼着,瞪着双眼,骂骂咧咧的,完全没有往日的谦和。

安家业懵了,那一瞬间对他来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界那么漫长,不敢置信的嗫嚅着“师。。师父,您手下不是还有好几个施工员吗?”

“安家业,你是不是傻,他们能干啥,什么都不如你做的好,他们都有关系,有背景,都是本地人,我怎么指挥的动他们?啊?你用脑子想想。”

“如果你不是外地人,没有关系,没有背景,我闲的没事干了我去教你,还不是你好使,脑子活也聪明,人又老实实在,让你干多少活就干多少,任劳任怨。你要回去?你走了我上哪儿找这样的人给我干活。”

这一刻的安家业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他无法接受,自己在坊丘市一直把他当亲人一样的师父,为了报答他的知遇之恩,从来不会拒绝他安排的任何工作,无论多累,多难。

他们家有任何事情,安家业总会第一时间到场,帮忙。这些年虽然发的工资不多,他依然拿出了大部分买各种礼品送给程思远,或者是送到他家。

他从来没有给自己的孩子买过玩具,却给程思远的一双儿女买过很多很多。

他从来没有给自己的孩子买过新衣服,却给程思远的一双儿女买过很多很多。

他很少回家,就算是休班和周末,因为只有师父家有事喊他,他就会第一时间过去,而且多数都是休班和周末的时间。

他毫无怨言,因为这是他敬佩、爱戴的师父,他认可的‘亲人’。

泪水瞬间喷涌而出,顺着略显苍老的面容肆意流淌,安家业红肿着双眼,指着程思远,自己敬爱的‘师父’,嘴唇颤抖着“那么,我的业务水平早就达到了施工员的标准了吗?”

程思远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你要是达不到施工员的标准,我会让你兼任那么多工地的施工员吗?当然,兼任的多也是你好使,其他人不好使唤。”

“那么为什么薪水只有他们的一半?”安家业双眼无神,呆滞

“我教导,提携你这么多年,我不应该拿点好处吗?”程思远不以为意的说道,虽然安家业干了这么些年,但是他的名字和档案却不在坊丘市建筑公司,他的工作合同也只是程思远随便拟的。

换句话说,坊丘市建筑公司没有他这个人,每个月支取施工员工资的只是程思远,程思远也只是把工资的很少一部分给了安家业。

安家业全都明白了,原来这些年自己就是个傻子。

泪如泉涌,他的心里此时只有自己远在照市莲山县的妻子和孩子,只觉得这些年自己亏欠他们母子太多太多。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你弱小,欺负你没有任何代价。

第五十章 老实人的反抗

安家业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从来都没有看清他,敬爱的师父。

原来自己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个好使唤的工具而已。

为什么老实人就要受欺负,自己的亲大哥如此对待自己,而自己一直当成亲人的师父也是如此。

一时间安家业内心悲痛万分,只觉这个世界对自己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安家业和师父程思远闹掰的消息不胫而走,谣传纷纷,建筑公司内部知情人传言是安家业忘恩负义,不顾师父的知遇和提携之恩,在身兼数个项目施工员之时决然离职。

突然之间,安家业在建筑公司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他也失去了为之辛苦奋斗数年的工作,更让他无法相信的是,之前很多跟他关系很好的建筑商,跟他称兄道弟的承包商,都躲着他远远的。

仿佛他携带了瘟疫一样,避之不及。

以至于他连一份建筑相关的工作都找不到,事情发生数日后在安家业的辗转哀求之下,有一位之前关系平淡的承包商给介绍了一份工作。

于是,安家业在工地上接到了小儿子安子善的电话。

安家业也想过,直接回莲山县找工作,但是心中却有一股气抑郁在胸,不想如此灰溜溜的回去。

程思远很了解安家业,虽然他老实本分、做事认真、任劳任怨,但是对于家人和家庭他也有自己的坚持、自己的固执。

所以程思远在确定安家业要回去之后,不再伪装自己,况且一个普通的农民而已,他需要在乎什么?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现实,弱小就会遇到更多的欺负、承受更多的委屈。并不是这个社会坏人多,而是你所处的位置坏人多。

很多人面对比自己弱小的人,天生就有优越感,尊重弱小,他们并不懂。

欺负弱小,践踏弱小,看戏一样看着弱小者无助的挣扎,他们就会开怀大笑。

接到安子善电话那一刻,安家业觉得自己是该回家了,不过在回家之前他找到了坊丘建筑公司监督调查科,把自己这些年的工作情况写在了一个本子上,附上了自己做的工资账本和合同交了上去。

然后又去了坊丘市劳动仲裁委员会,再次提交了这些材料,以及他们让自己填写的一些表格。

办完这些事情,安家业认真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背着两蛇皮袋子的东西就回家了。

就在安家业离开坊丘市的第二天,坊丘建筑公司监督调查科的人和劳动仲裁委员会同时找上了程思远。

一脸惊诧的程思远面对他们摆出来的材料毫不反驳,建筑公司监督调查科的人在来之前已经做过了详细的调查,安家业所有的陈述都真实无比。

程思远根本没有想到一贯老实本分的安家业,居然还会有这样的脑子,居然还会通过这样的方式反抗。

不过,有用吗?

回家没几天的安家业非常意外的收到了坊丘市劳动仲裁委员会和建筑公司监督调查科的电话。

坊丘建筑公司监督调查科的人在电话里一直强调这是程思远的个人行为,不能代表坊丘建筑公司,同时坊丘建筑公司已经对程思远的行为做出了处罚和批评。

而劳动仲裁委员会的电话就简单清晰无比了,明确了安家业的劳动者权利受到了侵害,但是因为安家业没有跟坊丘建筑公司签订真实劳务合同,因此本质来说仅仅是安家业和程思远的私人雇佣合同。

结果是,安家业只能得到合同约定的薪酬,这个薪酬正是安家业每个月拿到手的薪酬,按照合同来说,程思远没有丝毫违背合同的条款,最后还因为安家业单方面解除合同,连失业金都拿不到。

安家业苦笑连连,回想这些年的经历,一时无言,师父不愧是师父,做事就是老道啊,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这样能让他得到惩罚。

算了,放下了,走错了路,要记得回头;看错了人,要懂得放手。

。。。。。

父亲回来了,调回莲山县了,安子善很高兴。

一家人终于可以不用分开了。

只是,他感觉父亲的状态不太对,安子善记得以往只要提及他师父,安家业总是兴致很高,不停说着师父的各种好。

而这一次,父亲只是很平淡的说是师父的关系把他调回来的,其他的并没有谈的兴致。

当母亲高兴的说要一起买点东西去感谢他的师父时,安子善细心的发现父亲的嘴唇轻轻的抿了起来,眼底有一丝深沉的哀伤。

安子善确定父亲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而且是跟他的师父有关系。

暗暗把此事放在心里,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只让父亲感觉到自己因为他的回家而欢喜。

安家业在家休息了两天就去工作了,他对妻儿说公司只给了两天的假期,就需要去莲山县建筑公司报道了。

一大早安家业就提着公文包,挂在二八大杠的车把上,骑上自行车去县城了。

安子善静静的站在村头,若有所思的望着父亲骑着自行车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城乡公路结合处。

掏出手机慢慢的拨打了一个号码。

“子善,有什么事吗?”另一边传来张华淡淡的笑声。

“华子,我需要你帮个忙,帮我查一下莲山县建筑公司是否有一个叫安家业的人,刚刚从坊丘市调过来的。”安子善面无表情

“安家业?你爸吗,子善?你爸从坊丘市调回来了?”张华狐疑的问道,“他之前是在坊丘市建筑公司吗?”

“是的,但是具体是不是调回来了,还是如何,我不确定,但是我感觉不对劲。”

“所以,你有关系能帮我查下吗?”

“没有问题,下午就给你答复,等着吧,我一定给你把叔叔的事情查的清清楚楚。”张华毫不迟疑的满口答应着,这点小事,简单。

“谢谢华子,有消息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安子善微笑着,最好不是自己想的那种情况。

虽然现在自己能力有限,但是有些事必须要做,绝不妥协。

善良的人值得这个世界温柔以对,枉顾情谊的人必须要付出代价。

第五十一章 宠妹狂魔方小虾

再次接到张华的电话,已经是当天下午的四点多。

“小善,老地方,见一面。”

“好咧”

骑着自己金刚铁骨的座驾,安子善赶到了莲山县人民广场。远远看到张华已经站在那儿等着了。

“哎,累死我了,我说你小子每次都这么快吗?我这紧赶慢赶还是来的比你晚,每次都让你等着多不好意思。”安子善呲了呲牙,调笑道,丝毫没有看出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家近,没办法,况且你这厚脸皮也不会不好意思。”张华也笑了,看着安子善气喘吁吁还一头汗的样子,看来他确实骑的很急。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肯定很着急知道他父亲的消息吧。

因此张华也没有过多闲聊,“小善,我通过朋友查到莲山县建筑公司没有叫安家业的人,不管是新调来的还是早就在职的,而且他们也没有接收到从坊丘市建筑公司调来的任何人。”

“还有,虽然坊丘市建筑公司和莲山县建筑公司,都属于国有企业,但是他们并没有从属关系,照市和坊丘市平级的,从那边调动过来不太现实,除非是有很硬的关系。”

安子善面色难看了起来,果然让他猜中了,父亲根本就不是工作关系调动回来的。

如果说张华的调查没有问题的话,那么父亲的那个便宜师父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要么就是在吹牛,要么就是因为什么目的而忽悠他。

可能一切都是父亲想当然了,或许他自己认为彼此的感情非常深厚,非常铁,对方却并不这么想。

生活中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你心里的铁哥们却并没有把你当做铁哥们。

识人不明或遇人不淑,其实也怪不到别人。

沉默了片刻,安子善面色平静的说道:“那么,华子,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张华略带担忧的看着安子善,轻轻的摇了摇头。

“子善,你也不用担心叔叔,就算不是正常调动回来,在莲山县我们家还是有些能量的,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帮你问问,让叔叔到莲山县建筑公司上班。”

“谢谢你华子,暂时先不用了,让我想想。这件事就这样吧,另外,你喊我见一面应该不是为了当面跟我说这件事的吧。”想了一下,安子善笑了笑说道,他还是很了解张华的。

“你真是猴精猴精的。”张华讪笑着,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张华的样子,安子善笑了起来,呦,这还不好意思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很容易理解,如果单纯因为父亲这点事,电话就说清楚了,没必要一定见面说的。

况且张华也不是那种形式主义的人。

“子善,主要是我觉得这个事情很重要,所以还是见面说比较好。上次你说的事情,我爸同意了,让我先跟方氏兄妹接触一下,这个你来牵头怎么样?”

“行,这个没问题,你觉得选什么时间比较好?”安子善点了点头,上次张华找他帮忙之后,他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觉得完全有合作的基础和必要。

于是他就打电话征询了张华的想法,而张华说先问一下父亲的意见。毕竟之前父亲就明确的说过,现在不适合跟方家走的太近。

安子善也表示理解,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方氏兄妹的时候,他们却大为赞同,当场就同意了。他们之前制定的舆论包抄计划本来就需要教育部门的支持,有张华参与会更顺利一些。

所以,能不能一起干这件事,取决于张华那边能否得到他父亲的首肯。

“随时,越快越好。”张华略显兴奋的重重点头。

“那我打电话问问。”

安子善掏出手机拨打了方小虾的电话,方小鱼的电话他也有,但是他不敢打,那个姑娘有点魔怔了,而且方小虾信誓旦旦的警告自己不准给他妹妹打电话,有事找他。

又是一个宠妹狂魔,看着方小虾每次被方小鱼欺负,装的一脸苦闷却乐在其中的样子,安子善内心深处给他比了个中指。

“喂,子善啊,啥事?我跟小鱼在。。。。哎,方小鱼你干什么,还我手机。。。”电话刚接通,方小虾说了没两句,手机就被方小鱼给抢走了。

后面的话安子善就听不到了,可能手机已经被拿远了。

一脸惆怅的安子善正想着要不要挂电话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清脆悦耳,“子善哥,哥,歌写完了吗,有空唱给我听听可以吗?”

这好几声哥喊的,安子善听着有些绕耳,更惆怅了,不知道从哪次见面还是电话的时候,方小鱼开始叫自己子善哥了。而且,只要打电话,就一定会问歌的问题,搞的安子善压力好大,好像被催歌的词作家一样。

方小鱼也彻底改变了安子善对她的印象,初次相见在莲山电影院,这姑娘亭亭玉在,安安静静,只是抱着娃哈哈喝着。

有种遗世而独立的美,笑容可掬,却不张扬,还以为她是那种温婉安静的女子。

然而,熟悉了之后,安子善才发现,自己太幼稚了,女人都是深不可测的,不管多大年龄。

方小鱼一次比一次放的开,后来非常干脆的放飞自我了,满嘴甜甜的子善哥不说,性情也是非常的好动,搞怪。

让安子善大跌眼镜,他骨子里还是比较喜欢安静的美女子,性情温婉一些的好。

“那个,小鱼啊,歌还没写完,我找你们有正事,真的,赶紧把电话给你哥。”黑着脸的安子善,头疼不已。

歌啊?我哪会写,我有那本事,还用重生了。

自从被方小鱼催上了,他每天绞尽脑汁的回忆前世的那些正能量歌曲,尤其是爱国主义,歌颂政策之类。可是,前世这样的歌曲,他关注的和听过的真的很少,除非有需要的时候。

于是,安子善最近考虑真的要自己写了,自己写词,然后用那些熟悉歌曲的旋律和曲调。这样的事情,前世他闲来无聊的时候干的不少,改编了不少调侃和搞笑意味的歌曲。

很多经典传唱的歌曲,换下歌词,就魔性了。

“哦。。。,方小虾你起开,你怎么这烦人啊。”那长长的腔调就能想象到对面的方小鱼有多么失望。

一个画面在安子善眼前浮现,嘟着嘴,微皱着眉头,委屈巴巴的方小鱼一脸恼怒的要么在揪方小虾的耳朵,要么就是拧他的胳膊。

同时被欺负的方小虾龇牙咧嘴,却乐在其中,唉,这画面太美,不能再想了。

第五十二章 方仁清的算计

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硬生生的承受了分筋错骨手、梅花点穴手、摧心掌、金刚指甚至九阴白骨爪等诸多奇术神功加身的方小虾,终于把自己的手机从方小鱼手里夺了回来。

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方小虾浑不在意,拿起尚未挂断的电话,一脸高手风范的做派,表情淡然之极的说道:“喂,子善,你继续说,啥事。小鱼不听话,已经被我收拾过了。”

旁边的方小鱼目瞪口呆,看着鸡窝头,一脸的不可思议。

有些人,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天生就是满级的吗?

方小虾的话,安子善就当没听到。

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头蒜,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们,你以为我还会被你们妹乖哥好的外表欺骗。

切,幼稚。

鱼虾不分家,鱼吃虾,这没有错,所以你收拾小鱼?

好吧,除非你是龙虾,还不能是小龙虾。

“我现在跟张华在一起,他那边已经搞定了,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一面,我们讨论一下。”

“你们现在在哪儿?”

“人民广场”

“马上来,十分钟,等我们。”

安子善握着已经挂断的手机有些发愣,这么痛快的,这么干脆的吗?

鱼虾兄妹这执行力可以啊,说干就干,毫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

安子善甚是欣赏这样的性格,在他们眼里似乎没有什么阶级之分,没有什么贫富贵贱之分,他们区分人的标准可能就是喜不喜欢你这个人。

张华也很欣赏这俩人,虽然未曾谋面,但是办事的爽快就让他舒服。

况且,他也很着急这个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到十分钟,他们的视野中就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不是第一次见的那辆。

靠近人民广场入口的位置,方小虾慢慢的下车,而方小鱼是跳下来的,那矫健的身姿,开门的动作,一气呵成,看的张华赞叹不已。

跳下车的方小鱼连蹦带跳的到了安子善面前,后方缓缓来迟的方小虾看到这一幕,脸有些黑。

安子善注意到,送他们到来的那辆黑色轿车在路边停了好一会才走。

。。。。。

路边的轿车内驾驶座上,安子善在电影院见到的那个站在方式兄妹边上的男子。

江岳面无表情的看着方氏兄妹走向安子善和张华,拿起放置在中控储物格内的手机。

“方书记,小虾和小鱼又跟安子善见面了,在县人民广场。另外,还多一个人,张局长的独子张华。”

此时正坐在莲山县政府大院自己办公室内的方仁清,眉头皱了起来,若有所思的问道:“你看清楚了?确定是张明教的儿子?”

“是,我确定,看的清清楚楚。”江岳面色冷肃的回道。

“那就奇怪了,从我们来莲山县,这张家就一直对我们保持着距离,不靠近也不远离,现在突然的他儿子来找小鱼他们,要说这里面没有张明教的主意,我可不信。”

“张明教是个老狐狸啊,虽然目前来看他对我们的事情没有影响,他也没有牵扯在内,但是以后就不好说了。”

方仁清静静的思索着,张华的突然出现让他有些心悸,这意味着张家开始动了。

在莲山县张家是一股不能忽视的力量,他们在政务上很是精干,都是一群好干部。在家族关系上又非常团结,所以就连南家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想跟他们闹僵。

但是张家这个时候动了起来,是什么意思,是在试探什么,还是已经察觉了什么?

或者是他们有别的目的?

一时之间,他都忘记了安子善。

从自己的孩子第一次跟安子善接触,从电影院回来的江岳就跟他汇报了经过,以及江岳的判断。

当时这件事和这个人就引起了他的重视,没有想到在小小的莲山县,还藏龙卧虎。

但是让江岳调查之后却发现,这安子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农民家庭的孩子。

他们的家庭关系,方仁清都命江岳查了个底朝天,干净无比。最后,他认定,问题出在了安子善身上,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初中生到底有何奇特之处。

他看不清,但是他确定对自己的孩子没有危害之后,也不去阻止,任由兄妹俩跟安子善交往,这样他也能通过兄妹俩的接触进一步了解安子善。

不过,从那之后,江岳有了新的任务,通过鱼虾兄妹来观察和了解安子善。

不主动接触。

“方书记?您还有什么吩咐?”见到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江岳不禁轻声问道。

“哦,没事了,你去忙吧。”回过神来的方仁清,恢复了平静的脸色,淡淡的回道。

挂掉电话,方仁清向后靠在椅子上,微微闭上双目,双手十指合拢,左手拇指轻轻的揉搓着右手拇指。

这是他的一个习惯,一旦遇上非常重要的事情,都会让自己安静下来,闭上双眼静静思索。

南城步以为他只是为了推行乡镇合并政策而大动干戈,那是小瞧了方仁清,其实他想要的更多,多到南城步一旦知道了都会恐惧、战栗。

而安子善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注意到了,而且还是莲山县高官的方仁清。

江岳挂掉电话,面无表情的愣了片刻,再次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安子善他们几个人,若有所思的启动汽车走了。

。。。。。

“子善哥,你为什都不给人家打电话,只给臭虾米打电话。”蹦跳到安子善面前的方小鱼,两团酡红的小脸上幽怨无比的表情。

看得旁边的张华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有故事的味道。

安子善很无奈,他很想说是你哥不让我给你打的,但是作为朋友这么出卖他不太好。

而且,他非常担心出卖完之后,方小虾的人身安全。

“啊,张华说让我给你哥打电话的,我就打过去了。”安子善故意一脸愕然,很无辜的说道。

张华懵了,震惊的蹬着安子善,我站旁边这是碍着谁了吗?这都能中枪?

你这么出卖我,良心会不会痛。

安子善不停的朝着张华眨眼,使眼色,兄弟,你扛好了,我会救你的。

“哼,你就是张华?真讨厌。”方小鱼这才看到站在旁边的张华,蹬着一双大眼睛,鼓着嘴冷哼道。

张华内心戏,我长的比安子善高大,帅气,站在这好久了,才看到我?

这个锅背的不怨啊。

此时,听到锅被张华背了,方小虾才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顺便给了张华一个好兄弟的眼神。

张华泪目了,都他么欺负我。

第五十三章 一拍即合

整个过程,方小虾和张华相处的极为融洽。

方小虾感谢张华给他背锅,同时他也清楚安子善和张华的关系非常铁,而自己兄妹和安子善毕竟相识不久,感情基础淡薄。

而张华呢,心里一直想着李阳的事情,借助方家的力量把李阳从偏远的乡镇弄回来,这才是他的目的。

方小鱼全程不时的瞅瞅自己的哥哥,瞅瞅张华,总感觉这俩人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为什么这俩第一次见面却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一切,安子善都看在眼里,他的作用就是介绍完这俩人认识之后,就让他们去说,自己很少插话。

“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可以吧?回去我就开始操作,社会民众的部分交给我们去操作,那么学校部分交给华子去办。”方小虾猛拍了一下手掌,开心的说道,现在计划更周全,更完善了。

张华同样高兴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方氏兄妹还是挺好相处的,“那就拜托你们了,社会民众和团体部分的计划最好是这个暑假就能开始,学校部分我看要等到开学后才行了。”张华若有所思的说道。

“差不多吧,不开学,不好操作。”安子善插了一句。“还有,我认为第一部分的计划应该是重心,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是补充,你们认为呢?”

张华和方小虾对视了一眼,很是默契的点了点头,“子善说的有道理,第一部分的计划更能体现出民众和学生们的态度和观点,我同意子善的意见。”

“我也同意”

“噗~嗤”

闻声,安子善懵懵的扭头看向方小鱼,这姑娘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瓶娃哈哈,猛的一下把吸管插了进去。

“小鱼,这娃哈哈你刚才是藏哪儿了?”安子善一脸诧异的问道,这是变魔术吗?

“上衣口袋啊,子善哥,你看你看,我的口袋很深的。”方小鱼看到安子善的注意力转到了自己身上,高兴极了,赶忙走上前,用手撑开自己的上衣口袋给安子善看。

安子善很是尴尬的悄悄后退了一步,这丫头站的太近了吧,一股少女特有的清香若有若无的在鼻尖缭绕。

不过,他还真没注意,今天方小鱼穿了一件很是宽松的牛仔布夹克,口袋又深又大,放一瓶娃哈哈完全看不出来。

“小鱼,你怎么这么喜欢喝娃哈哈呢?”安子善非常诧异的问道,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

人啊,一旦对某事、某物、某人有了好奇心,是压不住的。

“因为喝了娃哈哈,吃饭就是香呀。”方小鱼笑嘻嘻的说着,手里还抱着娃哈哈不停的吸吸。

“你有厌食症吗?”

“没有呀”

“那你?”

“因为小鱼小的时候有厌食症,不爱吃饭,然后呢,我妈就给买的这个,广告上说的啊,喝了这东西,吃饭香。然后呢,小鱼就喜欢上了,一直喝到现在。”旁边的方小虾看到困惑的安子善,笑着解释道。

“哦”安子善恍然大悟,“老宗的广告策略很是厉害啊,想当年老宗带领两名退休教师,靠着14万元借款,凭借代销人家的汽水、棒冰及文具纸张起家,一步步做到现在,谁都想不到啊。”

方小虾一脸疑惑的看着安子善,狐疑道:“子善,这你都知道?你们学校教这个吗?对一些企业家的生平和创业历史这么清楚。”

安子善心中微动,笑了笑“那倒是没有,不过我经常去上网,网上都有的,向成功人士学习嘛。”

“哦。。。”方小虾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笨虾米,你以为子善哥跟你一样不学无术,子善哥是立志要成为大企业家的人,是吧,子善哥?”方小鱼一脸崇拜之色,看着安子善,子善哥就是成熟,现在才上初中,就有这么大志向。

方小虾脸色漆黑,瞪着方小鱼,还能不能行了,在别人面前能不能给你哥点面子。

胳膊肘都拐成这样,也不怕折了。

“噗~”张华实在憋不住了,这兄妹俩太逗了,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方小虾的脸更黑了,跟锅底一样。

看着方小虾漆黑的脸色,安子善心里偷笑,让你宠妹,让你有妹妹,该。

正了正脸色,安子善忙转移话题,“既然事情就这么定了,那么我们各。。。就散了吧?反正都有电话,都留一下,随时沟通。小虾你跟华子留下电话。”

“嗯,行。”张华跟小虾颔首。

其实,刚刚安子善想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是突然想起来张华的妈妈在他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赶忙改口了。

他也不知道张华是否意识到了这个,看面色张华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

晚饭时间

张华跟他爸爸对面而坐,餐桌上摆的依然是两菜一汤。

“小华,今天跟方氏兄妹接触的怎么样?”张明教微笑着问道,从回家之后就发现自己的儿子情绪有些高涨,隐隐的兴奋浮现在脸上。

看来,跟方氏兄妹的接触,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爸,我正想跟你说正事呢,方小虾和方小鱼很好的人,除了方小鱼有些小脾气。我们已经达成一致了。”说道这个话题,张华的面色激动起来,好似已经看到李阳回到莲山县的情形。

“还有就是,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张华详细的跟自己的父亲讲述了他们的计划,以及他们各自需要负责的部分。

张明教认真的听着,并偶尔点头表示同意和认可,个别需要调整和修缮的部分也给与了自己的建议。

张华很高兴,非常高兴,高兴爸爸对他们计划的支持和认可,高兴爸爸对自己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他真的看到了努力帮助自己,而不是独善其身的爸爸。

“爸,还有一件事,就是,您之前说子善有自己的目的和图谋,是个很有心机的人,现在我不认同您说的这句话。另外,就算您说的是对的,谁又没有自己的目的呢,我有,方小虾和方小鱼也有。”

“从今天开始,安子善就是我最好的哥们了。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很感动,我相信能够这样做的子善,一定是值得我用心结交的哥们。”

张华突然面色严肃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义正言辞的说了一大通。

张明教面色微变,皱了皱眉头,“小华,能跟我说下发生了什么事吗?让你有此感触。”

想了想,张华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暖暖的,“临走的时候,其实子善准备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然后刚说了一个字就改口了。”

“我想,这肯定是因为我,因为妈妈在我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担心这样说让我想起了往事难过。”

“我相信子善是一个很替朋友着想的人,能够顾忌到你的内心和很多的细节,而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很放松,很舒服。”

张华的脸上挂着莫名的笑容,人生得一知己已足矣,他相信安子善配得上自己的信任。

张明教面带微笑,轻轻颔首,如此看来,确实是个好孩子,这样的细节,成年人都不一定顾及,何况一个孩子。

这样的人,值得深交。

第五十四章 风云欲动

九九年,七月末

莲山县政府大院内,县常委扩大会议正在进行中。

南城步阴沉着脸,刚刚进行的常委会投票表决中,方仁清的提议被五票通过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之前一直保持中立的张家,突然投票支持了方仁清的提议。

在常委会上,张家虽然只有身为莲山县检察院院长的张发旺有投票权,但是与张家交好的两位副县长,还有两票。

一年前如果没有发生李阳的事件,那么张明教也会进入常委会拥有投票权。

所以一向嚣张跋扈的南家才会在南枫被打骨折的情况下没有过度追究和牵扯过广,只是死盯着张明教的常委会常委投票权。

在莲山县,张家的整体势力是唯一能够与南家相抗衡的,不过张家的行事风格向来儒雅,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政务方面,不像南家喜欢擅权。

张家奉行的家风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能忍就忍。’

所以其实南城步并没有把张家,当做对手。因为在他看来,没有野性的老虎,还不如一只鬣狗有威胁。

而,方仁清就是那只鬣狗,由此可见南城步的高傲和嚣张。

身为县政经一把手的方仁清,在他的眼里也只是一只鬣狗,是来到他的地盘抢食的鬣狗。

看到南城步难看的脸色,方仁清内心一笑,遥遥的看着张发旺微微点头示意。

张发旺看了眼坐在外圈面无表情的姐夫,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方仁清心里此时却想着几天前在家里发生的一幕。

。。。。。

方小虾和方小鱼跟张华会面的当天晚上,晚饭后就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爸爸。

虽然方仁清早已知道了事情的完整经过,甚至比他们兄妹俩知道的还多。

但是依然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一副震惊的脸色,让兄妹俩很是自豪。

边上坐着的程秀琴只是浅浅的笑着,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不禁有些温暖。

孩子都长大了,知道帮爸妈分担了,虽然在他们看来这个计划还不够成熟和完善,但是他们有这份心意已经足够了。

方仁清装做平复了自己的脸色,感慨的说道“你们都是爸爸的好孩子,都能帮爸爸分担政务了,爸爸很感动。”

“你们真的帮了爸爸的大忙了,你们很棒,爸爸和妈妈为你们自豪。”

方小鱼和方小虾对视了一眼,互相都能够看到对方目中的兴奋之色。

方小鱼走上前来,抱着方仁清的胳膊,脑袋微扬望着他的脸,开心的说道:“爸爸,真的能够帮到你吗?”

“真的。”方仁清郑重的点了点头。

“耶”,兄妹俩兴奋的蹦了起来,大呼小叫着。

方仁清和程秀琴也不阻止,只是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们俩。

“不过呢,你们俩这计划还是需要完善一下的,这个计划整体方向是没有问题的。鱼儿,这都是那个安子善的建议吗?”

看到兄妹俩的情绪平缓,方仁清笑着说道。

方小鱼又兴奋起来了,摇着方仁清的胳膊嚷嚷着,“爸爸,这些都是子善哥想的,我们只是补充了一点点,我跟你说子善哥可厉害了,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而且,而且,文章写的特好,还会写歌,可好听了。。。。。”

一说起安子善,方小鱼瞬间就进入了兴奋状态,那情形那模样,跟一位沉迷追星的女孩何其相似,简直就是安子善的铁粉。

方仁清面带微笑的看着大呼小叫的宝贝女儿,可是心却不停的往下沉,仿佛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吞噬这他的心。

他是过来人,如何看不明白女儿的样子,这是好奇,崇拜,佩服,诸多的情绪夹杂在一起。但是这样的认可和情绪,往往都是感情萌发的温床。

安子善,暂时他还看不透,还没搞明白他的特别之处究竟来在于哪儿,所以他决不允许女儿跟他产生任何感情纠葛。

想到另外一件事,方仁清微微一笑,看来这件事不必太担心。

相隔太远,也没有机会发展。

。。。。。

常委会上

方仁清目光环视一圈,面带微笑,淡淡的说道:“乡镇合并政策是国家直接下达,省委通知,必须要做的一项关乎国计民生的政策,虽然省委没有点名我们照市先行进行试点工作。”

“但是,既然在这个位置上,我们就要为党分忧,为人民谋福祉。一项好的政策,施行宜早不宜晚。之前,我们一些同志认为时机还不成熟,我们的人民还没有做好乡镇合并的准备,这点我不认同和不反对。”

“那么针对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尸位素餐。作为一名优秀的党员,党性要求我们必须主动去解决问题。所以,我提议举行全县范围的辩论大赛,议题就是‘我看乡镇合并’。”

“同时,举办全县范围的文学大赛,主题是‘我为乡镇合并献计策’,这两个赛事的目的就是让民众参与进来,让民众认识和了解乡镇合并政策,通过赛事的参与情况和结果,我们就能清楚的知道我们的人民对乡镇合并政策的看法。”

“既然常委会投票已经通过,那么我提议全县辩论大赛由盛副县长来主持,而文学大赛由教育局张局长来主持,诸位意下如何?”

在方仁清的左边位置,一个身穿白色短袖衬衣的中年男子笑着说“既然方书记任命我来主持辩论赛事,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方仁清侧头看着这个男子,嘴角微抬,笑着说道:“盛副县长说笑了,仁清可不是任命,而是能者多劳嘛。盛副县长担任莲山县常务副县长期间,莲山县的发展,成绩是大伙有目共睹的啊,你不来挑这个大梁,让谁来合适。”

“哈哈”

“哈哈,盛副县长最为合适了。”

一圈人都笑了,盛呈世,莲山县常务副县长,政务精干,政绩突出。

是一位眼里容不得沙子,铁骨铮铮的人民公仆,也是跟张家交好的副县长之一。

南城步也微笑着,至于心里怎么想,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看着这一片祥和,笑逐颜开的景象,南城步莫名的有一种风云欲动的感觉,莲山县这风向,在这个盛夏的七月末,似乎有了一些变化。

第五十五章 铺天盖地

安子善笑着挂断了张华的电话,消息已经确定了,县常委会议已经通过,计划开始。

其实在几分钟之前,安子善就接到了方小鱼的电话,这姑娘叽叽喳喳一通就把情况汇报完了,然后又跟安子善讲她爸爸如何如何夸奖他们,如何如何关心安子善。

其他的话安子善并未在意,但是当方小鱼说她爸关心自己的时候,不禁心中一寒。

正常情况下,这点事应该不值得身为莲山县一把手的方书记关注,更遑论关注自己一个普通的初中学生。

就算自己表现的有一些不同,一些早熟,那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吧。

那么问题究竟出现在哪儿呢?安子善面色平静的细细思索着。

当天晚上的莲山县新闻联播重点通知这两项由县政府主办的重大赛事,其实安子善当时制定的计划,还有第三项,就是歌咏大赛,用歌唱的行事咏赞国家,咏赞这个乡镇合并的政策。

但是经过张华父亲的分析和鱼虾兄妹父亲的完善之后,不约而同的认为第三个计划有一些画蛇添足。

这两个赛事就足够了,多一个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通过莲山县电视台和莲山日报等各大新闻媒体不遗余力的宣传,这两项赛事可谓铺天盖地的涌入了莲山县人民的耳中、眼中。

以至于一天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张桂云都在念叨,这个乡镇合并是干什么的,最近到处都听人在讲。

各大媒体已经详细的公布了两大赛事的日程和规则。

‘我看乡镇合并’辩论大赛举行地点,莲山县第一中学礼堂。

赛事分为社会团体和学生团体两组,各自比赛,各自排名。

社会团体不分组织和个人,按队伍报名,每队四人,队内四人可以是同一个组织,也可以是个人组队。

学生团体以学校为单位报名,每队四人,不可以跨校联合组队。学生团体按照初中部和高中部分开比赛,小学生不参加。

排名按照社会团体和学生团体各自排名,各排一二三名。

社会团体,第一名队伍奖励现金五千元,成员授予“莲山县最佳辩手”称号,并授荣誉证书。

第二名队伍奖励现金三千元,成员授予“莲山县优秀辩手”称号,并授荣誉证书。

第三名队伍奖励现金一千元,成员授予“莲山县辩手”称号,并授荣誉证书。

而学生团体的情况却截然不同,虽然学生团队初中部和高中部是分开比赛,不过最后排名是由初中部的前三名和高中部的前三名互相比赛后决出的。

第一名队伍奖励每人发放全额励志奖学金,所有人授予“莲山县三好学生”称号,并授荣誉证书。

第二名队伍奖励每人发放半额励志奖学金,所有人授予“莲山县优秀学生”称号,并授予荣誉证书。

第三名队伍奖励每人发放全额助学奖学金,所有人授予“莲山县好学生”称号,并授予荣誉证书。

其中励志奖学金是省级标准,两千元整;而助学奖学金是县级的,五百元整。

这样的奖励对于一些家庭贫困的学生来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在99年这个时间,这样的赛事奖励,绝大部分的工薪阶层都有非常大的诱惑力。

因此,赛事一经公布,在社会上就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本来组委会决定社会团体赛事先进行,学生团队开学后再进行,后来为考虑到赛事的公平性,遂决定两个团体赛事同步进行,时间就是1999年的公历9月10日。

而不同于辩论赛,文学大赛并不会受学生放假的影响,赛制也很简单。

所有参赛人员自主投稿,投稿地址为:莲山县人民政府教育局民事科305室。

所有参赛人员把自己的稿件放进信封,通过邮寄的方式投稿,稿件最后需要注明详细的个人信息。

所属乡镇、姓名、联系方式、住址,有工作的还需要注明工作单位,职位和职业。

投稿日期自1999年7月30日至9月1日止,排名公布日期是9月9日,在辩论赛开始的前一天。

跟辩论赛相同的是,文学大赛的奖励一样非常诱人。

排名同样只列前三名,不过第一名有一位,第二名却有四位,第三名有五位。

第一名的奖励是现金五千元,授予“莲山县文状元”称号,并颁发荣誉证书。

第二名奖励现金三千元,授予“莲山县文榜眼”称号,并颁发荣誉证书。

第三名奖励现金一千元,授予“莲山县文探花”称号,并颁发荣誉证书。

安子善详细的看完了两个赛事的赛制、日程、规则和奖励后,不禁赞叹一声,组委会真是敞亮,又是金钱,又是荣誉的,而且就这奖金,不想来的也没几个啊。

这参与度和积极性瞬间就调动起来了。

计划虽然是安子善提议和制定的,但是具体的内容,赛制奖励之类的都跟他没有关系,是赛事的组委会自行制定的,

而辩论赛的组委会是由常务副县长盛呈世主持,文学大赛的组委会是由教育局长张明教主持。

以这两人做事的雷厉风行和精明能干,赛事不火都难。

安子善虽然现在对这个奖金的数额不是太感冒了,但是秉承蚊子再小也是肉的理念,更为了推动政策进行,达成目标,果断选择了参赛。

张华和方氏兄妹的旁白:你不参加试试?装什么大头蒜。

安子善翻白眼中,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们别上纲上线,装十三又不交税。

再说了,两个赛事都拿第一的话,上万块呢,怎么可能是蚊子肉。

。。。。。

7月29日

赛事公布的当天晚上,看完莲山县新闻联播后,安子良就兴奋起来了。

手舞足蹈的大喊着,这赛事就是给我准备高中学费和生活费的吗?

安子善面色平静,就当没听见,大哥的自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就好。

然而,让安子善最意想不到的是,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而且,是一个未知号码,不显示号码,不显示区域,不显示服务商。

安子善皱眉,看着这个电话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哦”,安子善突然想起来,这个时候的手机来电显示功能还没有那么全面,只有存到手机里的联系人才会显示。

一脸讪笑,丢人了,自己吓自己。

第五十六章 校内选拔

慢慢的按下接听键,一个好听的女孩子声音传了过来。

“安子善,是你吗?我是张玲玲。”

张玲玲,安子善愣住了,她怎么会有自己的手机号。

“哦,班长大人有何吩咐啊?”安子善笑了笑,调侃道。

“那个,其实是文老师让我给你打电话的,让我通知你8月1号回学校参加辩论赛校队的选拔。”张玲玲好似担心安子善误会什么,忙不及的解释着。

安子善笑了笑,这姑娘就是脸皮薄,容易害羞,其实你不需要解释的。

但是你越解释呢,我就越想逗逗你。

“这样啊,那文老师为什么不自己通知我呢?”安子善不怀好意的问道,脸上带着很贼的笑容。

“因为,因为,文老师没有你的手机号码啊。”感觉对面的张玲玲已经有些慌了。

“不对吧,你不是有的我号码吗,你给文老师就行了啊。”安子善继续‘逼问’,穷追猛打。

“啊,我没有啊。不对,不是,我是后来才有的。”张玲玲完全没有想到安子善虚晃一枪,突然问到了她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一时内心如鹿撞,慌乱不堪。

“其实,其实我是问张华要的你的号码。”安子善看不到的地方,张玲玲坐在自己家的座机前,脸已经红透了。

用手按住了话筒,拿的稍微距离自己远一些,安子善贼贱贼贱的笑出了声,憋不住了。听着她的声音,安子善知道不能再逗了,再逗这面皮薄的姑娘估计要逃了。

“张华啊,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只是问问而已。”安子善装作浑不在意,丝毫没有发现真相的样子说道。

“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了,拜拜。”

“啪”,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张玲玲深深的喘了好几大口气,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脯。

过了一会,脸上的红晕慢慢的消退,跳的飞快的心也平复下来,张玲玲坐在自己的小床上,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臭安子善,坏安子善,我还想问你参不参加文学大赛的。”嘟着嘴,碎碎叨叨的张玲玲使劲揪着怀里猪公仔的耳朵。

其实真相是文老师通知张玲玲去学校参加选拔,而后问张玲玲有没有安子善的联系方式,因为安子善家座机都没有的,有需要打电话或者是联系别人,都是用村头上一个邻居家的座机。

然后,张玲玲兴奋不已,暗自窃喜的说她来通知安子善,她有联系方式,于是文敏就将这个任务交给张玲玲了。

然并卵,张玲玲也没有联系方式,但她想给安子善打电话,又没有理由,所以才抢了了文敏的任务。

最后经过了一个非常曲折的过程,通过张华班里的同学找同学,最后要到了张华的联系方式,再从张华那边拿到了安子善的手机号。

给张华打电话的时候,这孩子震惊坏了,当得知是要安子善的联系方式的时候,张华毫不掩饰的不停的怪笑,搞的张玲玲羞怒不已。

好不容易拿到了安子善的手机号,本来想跟他多聊会,但是安子善一幅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不停的追问她,让她提前准备了好一会的电话流程都乱了。

导致最后通知完消息就慌忙挂断了。

有些委屈,好不容易拿到的号码,没说几句。

搓了下自己的小脸蛋,张玲玲感觉自己发挥很差,想说的都没说,心里有些难过。

陷入爱情里,关系还没有挑明的时候,那种小暧昧和小激动更让人沉醉,第一次打电话都要准备好久,思前想后,生怕没有发挥好,给对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其实,如果两个人各有情义,在对方的眼里,再拙劣的表现,都是完美的。

。。。。。

1999年8月1日

虽然莲山县各大新闻媒体公布两大赛事已经近一周的时间了,但热度并未因此而有所消退,反而炒的更为火热。

街头巷尾,各种宣传栏,广告牌上随处可见两大赛事的消息和通知。

以至于收到学校通知,正赶往学校的安子善在往学校拐的那条沿街商铺前居然看到了好几块大概有三米长的移动广告屏,上面赫然循环播放着两大赛事的一些细则和奖励。

在广告屏的下方署名,山阳乡政府宣。

安子善不禁感叹,这届乡政府领导班子脑子很活啊,可惜乡镇合并的大势不可违。

最终山阳乡被撤掉,并入了洪泽镇,而这届乡政府领导班子的具体情况,那时的安子善并不清楚,想来应该是并入洪泽镇领导班子了。

没有把自行车放进车棚里,安子善直接骑车进了学校,朝校活动室而去。

假期内的学校静谧无比,只有路边的花草姹紫嫣红,湿热的空气携带者花香裹在身上,萦绕在鼻尖,偶尔一阵清风吹过舒爽无比。

活动室楼下,安子善锁好车,迈步走上台阶。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热热闹闹的喧哗声。

门敞开着,安子善信步走了进去,抬头望去。“嚯”不少人啊,每个年级的都有。

“子善,这边,这边。”闻声望去,张华和宋飞坐活动室左手方挥着手大呼小叫的喊自己。安子善笑了笑,朝他们走去。

此时安子善才发现距离他们不远处,张玲玲和几个女孩子坐在一起,正偷偷的看着他,见他望了过来,慌忙躲开,装作正在讨论的样子和几个女子聊着。

“嘿嘿”,安子善嘴角挂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坏笑。

“子善,张玲玲给你打电话了?”刚到近前,张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一脸的八卦相,边上的宋飞一样贱兮兮的笑着。

瞅了他一眼,安子善无奈的说道“华子,什么时候你跟飞胖子一样八卦了,被他带坏了啊。”八卦和好奇心旺盛是宋飞的专利,不知啥时候开始,张华也被影响了。

宋飞翻了个白眼,不忿的说道“八卦怎么了,哥们这是关心你,别人的事情我们还不稀罕问呢,是不华子?”

“就是,赶紧招供。”张华笑嘻嘻的附和着

“是,她给我打电话了,我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从你那拿的我手机号,你不知道啊。”安子善一脸无语的看着张华,你这是有多无聊啊,就这事还得再确认一下。

张华和宋飞一幅果然如此,有奸情的样子,让安子善头疼不已。

“她是从我这拿的号码,但是我怎么知道她最后打没打啊。”张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你们聊啥了?”

“通知我来参加选拔,就挂了。”安子善面色平静的说道,“老师们都在台上干啥呢?”

“就这些?没了?唉,还以为你们来个情意绵绵,倾诉相思之苦呢,无趣啊。”张华和宋飞满脸的失望,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好不容易打通电话,怎么不多聊会。

安子善给了他们一个嫌弃的眼神,我就不告诉你们真相,急死你俩八婆。

第五十七章 登台宣讲

众人在台下等了没多久,台上的师长们就召集他们开会了。

想来是通知的人都到齐了,或者是他们商讨出了结果。

安子善定睛看去,台上初三级部的班主任都在,还有一些其他的老师,可能是其他年级的,并不熟悉。

“咳,咳!都安静。”教务主任在台上喊道,“大家都是每个班级的学习尖子,相信大家都看了新闻或者是听到了消x县委组织的两大赛事,辩论赛和文学大赛。”

“知道了”

“看了”

“嗯嗯”

台下一片喧哗声,众学生七嘴八舌的回着。

“那么具体的规则和奖励政策我就不多讲了,如果还有不知道的同学,上来拿一份赛事说明下去仔细看。”教务主任丁海洲拿起桌子上的一沓纸挥了挥,下方站起几个学生走了上去,拿回来一张a4纸大小的赛事说明,认真的看了起来。

“文学大赛学校不做要求,但是建议所有同学都参加,学校里额外有一个奖励政策,只要在文学大赛获奖的同学,不管是几等奖。学校奖励本子十个,圆珠笔十只,英雄钢笔一只。”

安子善呲了呲牙,真抠,跟组委会的奖励根本没法比。

看到下方学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丁海洲笑了笑说道:“当然学校的奖励h县里的奖励没法比,但是也是学校的一份心意,咱们学校穷啊,这些奖品也是校领导和老师们三个月的伙食费了。”

“哈哈”

“哈哈”

丁海洲说的可怜,学生们都理解的笑了,其实能有奖励就不错了,很多人也没想到学校这边还有额外的奖励。

“这是文学大赛的情况,下面我们具体来说一下辩论大赛,目前学校通知的候选者都已经到了,就是你们这些人,一共呢,三十一人。”

“学校选拔的方式很简单,你们在坐的从右到左,每人上台针对乡镇合并政策宣讲三分钟,由所有老师共同打分,最终选出来八个人,组成两个队伍,然后进行为期半个月的辩论赛培训。”

“培训结束,9月1日开学后,两个队伍在全校师生面前进行一场实战辩论赛,最终获胜的队伍代表我们山阳初中参加10号的县辩论赛。”

“都听明白了吗?那么下面给大家十分钟准备时间,十分钟后从右到左上台宣讲。”丁海洲说完就坐下了,台下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种选拔方式也是校领导和老师们冥思苦想的结果,山阳初中没有举行过辩论赛,可能很多学生都不知道辩论赛是个什么东西,更不知道规则和流程。

所以也没法像真正的辩论赛那样通过比赛决出胜负,后来集思广益,辩论靠的是反应能力和组织能力、表达能力,不管是立论、驳论皆是如此。

既然如此,就让学生自由发挥,围绕乡镇合并政策进行宣讲,这样既能看到一个学生的表达能力,又能看到语言组织能力和临场反应能力。

也算是不错的选拔方式了。

十分钟后,宣讲开始

从右边最前方一个男学生开始,站起身来走到台上。安子善静静的趴在桌子上看着,也不认识对方。

只见这学生面色微红,嘴唇轻微的哆嗦着,显然是紧张过度,口齿都有些不清了。

“老。老师好,我觉得乡镇合并挺好的,比如说要是山阳乡和洪泽镇合并了,那。那我们是不是就能到县里上初中了,听说那边食堂做的饭可好吃。。。。。”虽然这个男学生有些过度紧张,但是该表达的意思表达明白了。

可台下已经笑成了一片,台上的师长也是面面相觑,一脸苦笑。

安子善也是惊为天人,这孩子居然一不小心泄露了真相,难道他也是重生者。

“行了行了,你可以下去了,下一个。”丁海洲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乡镇合并是让你想这个的吗?虽然我们学校的条件是差了一点,食堂的饭菜差了点,也不至于馋人家的食堂啊。

于是,时间过的远比老师们预估的快多了,很多学生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次辩论赛的目的是什么,没有意识到乡镇合并的立论应该从哪个点入手,甚至有的人都没有表达自己的观点是支持还是反对,就一通乱讲。

台上的校领导和老师们一脸愁容,难道我们校连一个队伍都选不出来?

就这种状态,培训半个月好像、应该也没什么效果啊。

看来我们学校就是去打酱油的了,很多老师内心下了这样的结论。

“下一个”,教务主任丁海洲都喊的有气无力了,完全放弃了希望。

在安子善的目光中,张玲玲站了起来,一脸笑容的走了上去,站定面向台下。

面带微笑,两个小酒窝挂在脸上,脆生生的讲道:“老师、同学们上午好,对于乡镇合并政策,我的观点是支持。首先乡镇合并有利于集中财力物力发展优势教育,譬如集中两个乡镇的力量办学,那师资力量肯定就不是一个乡镇能比的。”

“那么刚刚丁老师讲的给我们发一点奖品都要校领导和老师们三个月的伙食费,这种情况我想就不会出现了吧?”

张玲玲微微一笑,拿丁海洲调侃道,虽然被调侃,但丁海洲却眼前一亮,有点意思啊,明确的立论,语言畅通,逻辑清晰。

张玲玲还在侃侃而谈,时而举例子,时而讲事实,台上众老师频频点头。

台下,张华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安子善,用很低的声音鬼鬼祟祟的说道:“子善,你这相好讲的可以啊,嘿嘿。”

安子善恶狠狠的瞪了张华一眼,“滚,有多远滚多远。”

时间过的很快,张玲玲之后又出现了几个讲的有些出彩的学生,让老师们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一直到最后,宋飞、张华、安子善这边也一一上台讲过了,最后一个学生讲完之后。

教务主任丁海洲笑着说道:“咱们学校还是卧虎藏龙的嘛,像张华同学讲的,高屋建瓴,旁征博引,很是深刻啊,而安子善同学更是从各个方面阐述了乡镇合并政策的势在必行。不错,很不错。”

“现在,大家可以休息会,去下厕所。然后等半个小时,老师们正在打分,确定两个队伍的人选。”

安子善对着张华和宋飞使了个颜色,走了出去。

往厕所走的路上,安子善想了想说道:“华子,看这个样子,我们学校是自由组队了,这样的话,我们几个一起组队如何,我们三个加上张玲玲。”

张华和宋飞笑嘻嘻的看着安子善,也不说话,脸上挂着我们都懂的表情。

眼看着安子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张华开口了“你说行就行喽,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安子善呆滞的看着他,我他么什么时候成老大了?

我不当老大很多年了好吧。

看你那贱兮兮的样子,能不能找个有技术含量的理由,我在很认真的跟你们商量的好吧。

很是无奈,一路上,张华和宋飞时不时的就凑到一起贱兮兮的怪笑,然后再瞄一眼安子善。

安子善脑门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握了握拳,很想上去捶他们一顿。

第五十八章 收割

文敏看着教务主任丁海洲,笑着说道“丁主任,我们班这三个人都讲的不错吧。”

丁海洲微笑着点了点了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文老师教导有方啊。”

边上的几位老师都笑了,互相交口称赞。

一会的功夫,所有老师已经统计完了宣讲同学的成绩。

从成绩来看,张华第一,安子善第二,张玲玲第三,,其他几人的成绩都不相上下。

不过,不多不少却是正好八个人,正好分为两队。

看着这八个人,文敏皱起了眉头,“正好分为两队,应该怎么分,我的建议是让他们自由组队,或者是按照年级组队。”

初三二班的班主任张恒笑着说道“我觉得文老师的建议不错,自由组队,我们班张华跟文老师班三人正好组成一个队伍。”

丁海洲沉默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个想法,诸位老师参详一下。”

“我们学校本来就基础薄弱,大家也都看到了,实话说,我对我们的队伍并没有什么信心,那么既然如此,我们是否还有必要选出两个队伍同时培训?”

“为什不能优中选优,就选出四人组成一个队伍,然后集中所有的人力物力去培训这四个人呢?”

丁海洲说完,众多老师都沉默了,互相对视着。大家心里都清楚,只选四个人的话,其他老师的学生可能就没有了表现的机会。

但是也正如丁海洲说的,山阳初中很难有入围的机会,基础太薄弱,表现太乏力。

就算填鸭式的培训,拔苗助长之下,成绩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既然如此,为什还要选两个队伍,分散人力和物力。

于是,众多老师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样是最好的。”

“丁主任说的有道理啊。”

丁海洲笑了,“我提议队员人选,张华、张玲玲和宋飞,队长安子善。”

“我同意丁主任的人选。”文敏第一个笑着表示支持,四个人三个是她班里的,不管成绩怎么样,都与有荣焉,她能不支持嘛。

“我也同意。”张恒愣了一下,也赶忙发声支持。

“同意。”

“同意。”

其他老师也纷纷表示同意,虽然部分人觉得宋飞的成绩并不是很突出,就这样列入队伍有些不公平,但丁海洲既然提出来这些人选,那么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这就是最终人选。

他们心里都清楚,既然表达反对改变不了什么,还徒然得罪教务主任,还不如卖个人情。

安子善三人回来后,就发现老师们都端坐在台上,已经停止了讨论。个别的老师还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尤其是文敏和张恒。

一脸疑惑的摸了摸后脑勺,安子善示意了下张华和宋飞坐了下来,先看看情况。

“咳,同学们安静了,经过校领导和老师们的一致打分,现在公布我们山阳初中参加县辩论赛的队伍人选。”丁海洲笑意盈盈的说道。

“另外,经所有老师一致讨论决定,取消之前的方案,不再选两个队伍进行培训,而是直接确定一个辩论赛队伍,集中学校的人力物力进行培训。”

“我们学校的师资力量匮乏,财政也紧张,还请同学们互相理解。”

“啊”

“怎突然变卦了?”

台下一片喧哗声,只不过更多的都是惊讶声,而不是质疑声。

虽然县里宣传的很到位,奖励也很诱人,但是山阳初中的学生都是周边村庄的孩子,都是农村家庭出身。

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辩论赛是个什么东西,更遑论让他们参加了,更有一些玩性不减,都不想来学校参加培训,念叨着还不如在家里玩呢。

安子善皱起了眉头,他想着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不可能说变就变了。

这是,丁海洲看着渐渐平息的声音,再次说道“下面公布我们山阳初中校辩论队的人选。”

“队长,安子善。”

“队员,张华、张玲玲、宋飞。”

安子善三人对视了一眼,结果并没有出乎预料,所以几人面色没有太大变化。

只不过,学校直接让他们四人组队,张玲玲跟他们一队,倒是显得之前安子善的提议有些多此一举了。

于是,辩论赛的队伍就这么正式又草率的决定了下来,最后丁海洲通知安子善他们四人留下了联系方式之后就散会了,具体培训时间等通知。

老师三三两两的往办公室走的路上,丁海洲追上走在前面的文敏,并肩而行,看着文敏俏丽的侧脸笑着说“文老师,你们班的三个人都进入校队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文敏白了丁海洲一眼,“他们几个本来就是最优秀的,怎么成了你的功劳。”

丁海洲顿时蔫了,委屈不已,“如果不是我的提议,至少这结果还是有悬念的吧,你敢肯定培训之后他们几个肯定会入围吗?我多少还是有点功劳的吧。”

文敏歪着脑袋思索了片刻,笑盈盈的说道“好,算你有点功劳好了。”

丁海洲大喜,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我们的事情?”

瞟了丁海洲一眼,看着他的怂样,文敏失笑不已,“我再考虑考虑,继续观察。”

“啊,还要观察啊。”

“那当然,嘻嘻”

从文敏刚来到山阳初中,丁海洲就倾慕不已,狂追不停,虽然文敏一直没有答应两人的关系,但是看样子对他并不排斥,这也算一个好消息了。

。。。。。

8月6日

上午9点

东山证券公司交易大厅内,文卜先规规矩矩的站在安子善的身侧。

安子善环顾交易大厅一周,人还是那么多,都翘首以待股市开市。

瞄了一眼文卜先,安子善轻声道“今天综艺股份会冲高,然后回落,走下跌趋势,大概会持续到11月的中旬,回落至20元左右,我们暂时先麻掉,把这一波的利润收割掉,再换一只股票。”

文卜先轻轻颔首,颤声道“那师父,我们在什么位置卖出呢?”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冲高点位在38元附近,接近这个位置卖出就好,你可以直接挂单了,满仓卖出。嗯,保守一点,挂378吧。”

“好的,师父,那我去操作一下。”

“嗯,去吧。”

安子善静静的看着文卜先走到了电脑前面,刷了下自己的磁卡,进入了账户。

默默了想着,这笔钱暂时没有其他用途,还是继续放在股市里实现快速增值吧,按照历史走势,海虹股份快要爆发了,大概就是8月底九月初的样子,现在的点位也是可以入手的。

他并没有太多时间关注股市的走势,仅仅是把前世知道的几只疯涨的牛股抓住炒上遍就可以了。

算是中线操作了吧,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卖出综艺股份之后,再买入海虹股份,现在的市价应该在10元左右,但是三个月内就实现了井喷式的飙升,让股民咋舌赞叹。

思索中,半个小时过去了,文卜先也早已经回来。

安子善默默的看着大盘的走势,然后把目光转移到综艺股份之后,果不其然,开盘后出现了冲高,一度到了38元。

文卜先再次登录了一次账户,手舞足蹈的跟安子善说“师父,已经自动卖出了,利润大概有255万。”

“嗯,这么说我们的本钱现在有355万了,满仓买入海虹股份吧。”安子善面色平静的说着,文卜先没有从他的神色中感受到一丁点的激动。

内心不禁有些狐疑,师父这养气功夫比我更深啊,面不改色,看来我还需要努力。

遂不多说,在账户中输入海虹股份,显示现价1053元/股。抬头看着安子善,安子善轻轻颔首。

见到安子善确定的回复,文卜先选择了满仓买入,提交,“成交了师父,1053成交价,共计337手。”

刚开盘波动还不是太大,现价直接成交了。

“行了,继续放着吧,三个月后再出手,我们走吧。”安子善笑了笑,文卜先跟着走了出去,路过一些股民,都好奇的看着这俩人,一老一少,这样的股友队伍倒是罕见。

站在东山证券公司的门口,安子善皱了皱眉,“卜先,上次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师父是指让我找建筑商的事情?”

“是的”

“已经有眉目了,保证不耽误师父的计划。”文卜先正色道。

“那就好,那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摆了摆手,安子善骑上自行车就离开了。

文卜先依然站在原地,目视着安子善离去,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师父像个迷一样,怎么也看不透。

关于初中和小学学制年限的说明(必看)

橘子在本章说和评论里看到很多哭笑不得的讨论、问题,质疑。

那就是,初中四年,你这是中国的学校吗?

针对这样的问题,橘子只能说,唉,年轻真好,一个问题暴露了年龄。

科普:

当前我国九年制义务教育将学制年限划分为:

小学六年、初中三年的“六三”制或者小学五年、初中四年的“五四”制,以及不划分两个阶段的“九年一贯制”。

这样的学制划分其他地方橘子并不清楚,但是橘子的家乡是“五四”制。

而且,橘子上的也是“五四”制,所以朋友们就不要在这个问题上质疑了。

我泱泱中华,地大物博,风俗民情乃至政策的些许差异完全是正常的。

最后,感谢朋友们的支持、建议,以及帮橘子发现的错别字,bug,感激不尽。

第五十七章 南城步的准备

两大赛事如火如荼的在莲山县展开,搞的像是节日庆典一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南城步的心情却是阴云密布,从上次常委扩大会议之后,他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详。

南城步的家中,书房,四人围着茶几而坐。

南城步拿起古色古香的沙金釉手绘青花茶杯,放在唇边,小饮一口,“方仁清主持的这两大赛事,宣传的力度很大,就现在来看,已经深入了下面的乡镇,这对我们后续的计划不利啊。”

“民众知道了这个乡镇合并的政策,那么实际上阻止的意义已经不大了,诸位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旁边的南城关皱了皱眉头,右手夹着一根烟,一脸不解的说“大哥,我不明白你为什一定要阻止方仁清主持乡镇合并呢?这是国家出的政策,省委已经明确下了指示,这是阻止不了的啊。”

另外两人也是一脸狐疑的看着南城步,虽然他们支持南城步,但对南城步的举动也是有些不明所以。

“城关,你这个公安局长能不能多用用脑子,上次我说过了,一旦乡镇合并我们在下面乡镇的力量会受到重大的打击,虽然我们可以重新布局,但那谁又能保证那个时候的方仁清没有察觉。”

“其二,我不是要阻止这个政策的施行,我当然知道这个政策是无法阻止的。但是政策施行的早晚总是有区别的,是能控制的吧。”

“多拖延一段时间,我们就多一段时间的准备。现在照市其他的区县都没有施行的,而就方仁清一定要推动快速试点。”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怎么想?既然他一定要推动,也不无不可,我要的是控制权,这次试点小组要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但是现在的情况呢?我们已经失去了主动权了。”

“更重要的是,张家莫名其妙,毫无征兆的就站了出来,支持方仁清,这让我更不安了,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如果我们找不到发生这一切的根源,我有预感我们的势力会受到重创。”

“而,这也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担心什么,你们应该都清楚,这些年,因为我们同气连枝,同进同退才能在莲山县经营这么久。”

南城步依靠在藤椅上语气沉稳、缓慢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和目前的困境,目光不时的扫视其他三人,试图从其他人的表情变化上感受到一些不同。

南城关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而税务局长万修以和卫生局长李密林同样面色沉重,他们都明白南城步说的是什么。

万修以轻轻颔首,若有所思的说道,“n县的意思是,我们该怎么做?”

南城步轻轻的敲击着椅背,“目前的情况下,在两大赛事中我们无法阻止了,阻止的意义也不大,后面我们也无法再拿民众不支持这样的理由来阻止乡镇合并政策的施行,那么你们联系下面乡镇我们自己的力量,都给我发动起来。”

“在政策执行的时候,制造各种阻力和事件,我要让方仁清疲于应付,他毕竟来莲山县的时间尚短,这是我们的地盘,我要让他主动求我入主试点小组。”

南城关三人点了点头,李密林面露纠结之色,轻声道“那么,张家那边该怎么处理?”

“张家,我会去找张明教的。”

。。。。。

今天一早,安子善就出门了。

偷偷的跟在自己的父亲身后,远远的缀着。

安家业骑着自行车过了黄海路,快要接近莲山县城西北方的西头村时,拐进了一处正在兴建的楼盘建筑工地。

安子善把自行车停在了工地外面,站在工地的门口往里面张望,只见父亲到了一处像是搅拌水泥的场地,把自行车停在了旁边的简易车棚处,从车棚横梁上拿下一件满是泥点的外套穿上了。

随后走到了水泥搅拌场地,跟边上站着的一个衣衫比较干净的男子,不知说了一句什么,拿起铁锹搅拌着地上的水泥,一会后应该是水泥搅拌均匀了,就用铁锹铲了起来放入旁边的小推车里面。

把铁锹插在水泥堆边上,推起小推车就往楼盘附近走去。

安子善在门口处恰好可以看到整个画面,他静静的看着父亲在里面忙碌着。旁边那个衣衫较为干净的男子不时的说着啥,指手画脚,应该是在指挥父亲干其他的活。

他看到父亲在此人的指挥下,从远处扛了几袋水泥过来,倒在场地上进行搅拌。也看到父亲在此人的指挥下跟另外一个民工一样的男子抬着两根手臂粗的钢筋。

安子善大概明白了父亲的工作,那就是没有工作,这其实就是小工,建筑小工。

什么也干,没有具体的工作内容,都是最脏、最苦、最累的活。

咬着嘴唇,安子善默默的看着,心里有些堵。

父亲是个骄傲的人,他在干这个,家里却丝毫不知,每次回家的时候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现在看来是清洗处理过了吧。

安子善也是默默的观察了好久,发现父亲眼中无法遮掩的疲惫,而且晚上睡觉比以前早了很多才有所猜测,这才有了今天的跟踪。

其实从父亲回家,回到莲山县,安子善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父亲的工作问题。

之前张华的提议,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他有更多的想法。

作为一名资深的施工员,父亲的经验和能力已经强于一些新手工程师了。但是,因为朴实和善良,一次次错过了机会。

安子善很想帮自己的父亲夺回被他大哥夺走的一切。

至于父亲和他大哥安家栋之间的恩怨纠葛,那时自己还年少,只是听母亲提起过。

父亲还年轻的时候,跟他大哥一起在莲山县建筑公司工作,那时候父亲和他大哥都是施工员,能力都不错。

从父亲在莲山县建筑公司工作开始,他的工资一直都是大哥给拿着,大哥说是替他保管,等他结婚的时候给他。

但是直到他结婚都没有给他,当父亲问他要钱的时候,却说没有这回事。

更让父亲难过和愤怒的是,为了表彰安家业突出的业务能力和为公司做出的贡献,公司给他的转正指标,也被大哥骗去了。

那个时候他大哥安家栋说,“家业,这次的转正指标先给我,我在公司混好了,你的指标就好办了,咱们亲兄弟,我不照顾你照顾谁,放心好了。”

所以朴实、善良、简单的安家业就同意了,主动放弃并把转正指标让给了安家栋,自己的亲大哥,那时允许血亲主动转让,也叫继承。

那是七几年的事情吧,具体时间安子善已经记不清了,只是知道后来的安家栋得到了不错的发展,似乎成了莲山县建筑公司的某领导。

但安家业却一直没有转正,一直都是合同工。直至后来,安家业结婚,安家栋死不承认自己保管了弟弟的工资,安家业才幡然醒悟,才看透了自己的大哥。

怒而离开莲山县建筑公司,也不在与大哥安家栋来往,甚至结婚的时候安家栋都没有出现。

安子善实在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怎会有如此枉顾血脉亲情,只追求自身利益的人。

第五十八章 安子善的决定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其实这点安子善是懂的。

但是,真的发生了,还是很难接受,所以他本来的打算是借助张华家和鱼虾兄妹家的力量,帮助父亲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而现在,看着默不作声闷头干活的父亲,他觉得平凡未必就不是坏事。

父亲的性格并不适合经历那些尔虞我诈,更做不到勾心斗角的去钻营,他就适合一门心思干活,把活干好就行。

所以安子善觉得,让父亲能够发挥自己能力,用心工作的地方就足够了。

至于过去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既然父亲放下了,那自己也应该放下。

也许,平凡才是幸福生活的真谛,知足常乐吧。

安子善目光柔和的看着远处忙碌的父亲,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哎,子善啊,想我了吗?”张华笑嘻嘻的调侃声传入耳中,安子善也笑了。

“嗯,想你,太想你了,怎么办?晚上我搂着你睡吧。”

“额!滚滚滚,你这死玻璃,别来恶心我。”张华恼怒的声音响起,没想到别反将了一军。

“哈哈”安子善大笑,治不了你,小样。“华子,有事需要你帮我。”

“你说,子善,啥事?”张华也不再闲扯,平声静气的问道。

“就我所知,公路局是修路的对吧?”

“也不完全是,当然主要是修路。”

“我想让我爸去公路局工作,正常途径怎么才能有编制。我认真想过了,不想他有多大成就,多么辉煌,只要平平淡淡的,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就好,而且我爸也不适合那些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心太实,人太直。”

安子善望着远处忙碌不停的父亲,双眼微眯,有些感慨。

“子善,这样的话,我可以给介绍一下,叔叔直接去上班就行,以叔叔的能力,按照现在的政策,工作三年以上会考虑转正,有指标。转正后就是正式的国家人员了,有编制,体系内。”

静静的听完安子善说的话,张华想了片刻回应道,内心深处为自己的好哥们感到高兴,自从母亲很小的时候车祸去世,他所一直追求的就是一家人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

“行,华子,就照你说的方案吧,那么该怎么做呢,我不想让我爸知道是我在背后。”

“放心吧,交给我,不会让叔叔起疑的。”张华笑了笑。

“好,谢谢你,华子。”安子善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

“客气什么啊,我们是好哥们。”

挂断电话,安子善还是静静的杵在哪儿望着父亲。重生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此时他就感受到了无力和卑微,其实他很清楚,这就是生活。

并不会因为重生而改天换日,只不过重生有了先知先觉而更容易得到物质、财富、荣耀和地位,生活并不想小说一样无所不能。

而自己也不是小说的男主角,更不是电影里运气逆天,不死不灭的男主。

自己只有更努力,尽可能的抓住每一次时代的风口,才能趁势而起,顺风而上。

盘算了一下,自己手头上有三十多万资金了,内心有一点小欣喜,虽然里面有一部分是文卜先的钱。

而且相比于前世,在这个时期,家里的生活已经好多了,家里人都有了手机。

大哥也如愿以偿的报考了高中,暑假过去就要去莲山一中上学了。

虽然相对于那些站在巅峰的人,自己还是那么羸弱,自己家的生活还是有些困苦,但至少相对于以前大有改观了。

一切都在慢慢的变好,或许这就是重生的意义吧,就像歌里面唱的改变世界、改变自己、改变父母、改变兄弟。

。。。。。

是夜

莲山县机关家属院

张华家客厅里,沙发上,父子两人相对而坐,闲聊着。

“爸,文学大赛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错,已经收到一千多封稿件了,这个数据还在继续快速增加。”张明教笑着说,由此可见乡镇合并政策施行的大势已经不可阻挡了。

“那就好,哎,今天忘记问问子善投稿了没,这脑子。”张华很是不爽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对了,爸,公路局那边你能给问问,让子善的父亲去那边上班吗?”张华一脸希翼的看着父亲,恳求着。

张明教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是安子善找你帮忙的?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想让叔叔到公路局工作,问我正常途径怎么才能有编制。他还说不想叔叔有多大成就,多么辉煌,只要平平淡淡的,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就好。。。”张华想了一下,面色复杂的说道。

“哦?他是这么说的,走正常程序拿到编制?没有让你动用关系特权直接拿到编制?”张明教目露惊讶之色,挑了挑眉,狐疑的问道。

“没有。”张华一脸落寞的摇了摇头,“爸,子善是不是不相信我啊,要不他为什么不让我直接帮叔叔拿到编制呢?”

张明教很是欣慰,赞赏的点了点头,开心的说“华子,这说明安子善在为你着想,不想让你为难,不想让你我沦陷在公权私用的漩涡,这是个好孩子啊,就是太成熟了点。”

“行了,这个事情爸爸答应了,明天就去给办,正好最近你高叔叔还跟我抱怨方书记给的道路整修和拓宽工程太多了,人手都不够用了,我给送一员干将去,他不得好好谢谢我,哈哈。”

听到父亲亲口答应下来,张华如释重负的笑了。

。。。。。

第二天

莲山县政府大院

公路局局长高策的办公室内,张明教面带笑容的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

高策一脸苦笑的看着对面的张明教,头疼不已,“明教,有什么事就说,行吧,你这一直不怀好意的笑是什么情况。”

“老高啊,上次你不是跟我抱怨最近工程太多人手不够用吗?我给你推荐一员干将,要不要?”

“噢?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干将可不容易啊,谁不知道我们的张局长拼命三郎的做派,一年365天,有360天不是在办公室就是在第一线。”高策一脸惊诧的说着,张明教确实是一个敬职敬业的人,只是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罢了。

“哈哈,我每次来你这老家伙不嘲笑我,是不高兴是吧。”张明教故意板着脸,装作恼怒的样子。

“开玩笑,开玩笑,说说你介绍的这员干将什么情况?”高策说笑着,拿起面前的茶壶给张明教倒了一杯茶,推到了他的面前。

“这人叫安家业,之前在坊丘市建筑公司工作,是个很有能力的施工员,也可能不仅仅是施工员,详细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坊丘那边你不是有很多老战友吗?打个电话问问详细情况就知道了。”

张明教端起茶杯,小小的缀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

“哦,这样吗?那我问问。”高策看着张明教的样子,直觉这里面故事很多,也不细问,若有所思的想着。

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了桌上的座机话筒。

第五十九章 安家业的故事

“喂,老罗,是我,高策。”拿着话筒,高策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笑的跟个老狐狸似的。

坊丘市建筑公司

总经理办公室

作为坊丘建筑公司扛把子的罗江皱起了眉头,高策这个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而且跟他扯上关系,准没好事。

还记得上次他一个电话,自己就亏了三百多万。

“哦,老高啊,找我什么事?”罗江不情不愿的回道,心里想啥只有他自己知道。

虽然这家伙经常给自己带来霉运,但是没办法,谁让他们是战友呢,当年一起扛过枪的老兄弟,也没有几个了。

“呦呦呦,听你这语气,我给你打电话不太高兴啊,怎么地,喝两口帮你提提神啊。不是我说你老罗,不要老把上次那亏的三百万放在心上。这也不全是我们的责任不是,要怪就怪那黑心的建筑商,作假做的跟真的一样。”

高策笑眯眯的往罗江心上扎刀子,想到老战友苦着脸,很无奈的样子,他就觉得有意思。

罗江面色微苦,骂骂咧咧道“老高你就是个混蛋,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上次不是你找的那建筑商不靠谱,能捅这么大篓子吗?现在在这幸灾乐祸,你个老东西,越来越混蛋了。”

“我混蛋,我混蛋行了吧,那个建筑商我不是也收拾他了吗?到号子里蹲上几十年,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行了,咱都是大老爷们,不要跟娘们一样翻旧账了,我就问你个事,你知不知道,给个话。”

高策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事确实是他对不起自己的老战友,真是大意了。

前些年,东山省222省道修建,莲山县跟坊丘市接壤段,省委交给了坊丘市来建设,而那个时候罗江手底下的建筑商都没有空缺,于是高策自告奋勇给招募建筑商。

高策通过招标找到了一家各方面都很合适的建筑商,至少通过递交的标书,公司资料和各种材料,丝毫没有问题,于是高策就推荐给了罗江。

出于对高策的信任,罗江也没有深入审查这家公司的具体情况,就把这段工程交给了这家建筑商。

结果,刚收到第一笔工程款三百万就卷钱跑路了,后来才知道是个专门通过包装皮包公司,来套取政府工程款的专业诈骗犯。

这可把罗江给坑惨了,高策也羞愧不已,多年打鸟雁居然被雁啄了眼。

怒火滔天的高策跟这个建筑商耗上了,花费了很多的人力、物力,甚至借助了很多从没有动用过的关系,用了三年时间把这人抓到了。

也算解了心头之恨,给了老战友一个交代,不过罗江受到的处罚还是避免不了。

“你说吧,什么事?”罗江也面色舒缓下来,都是老战友,其实早就放下了。

“你们建筑公司,有没有一个叫安家业的,大概一个月前离职的,还有。。。”高策还没有说完,就被罗江给打断了。

“你说什么?安家业?这人怎么了,去你那边了?”罗江一脸惊诧的问道,他以为安家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难道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背景不成。

罗江陷入了沉思之中,高策挑了挑眉,呦,看这情况有故事啊。

“老罗,你就给我交个底,这人能力怎么样,能不能用?”

罗江沉默着,没有说话。

“老罗???”高策感觉有些不对劲了,罗江他太了解了,战友六年,心直口快,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墨迹了。

从认识罗江那天起,高策就知道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一个刚正不阿、光明磊落的人,在部队的时候数次因为班长徇私而跟班长正面怼了起来,要知道那个时候,他入伍已经一年多了,不是新兵蛋子。

“老罗啊,干工作踏实,敢较真,就是一头‘老黄牛’。”曾经教导队教练员这么评价罗江。较真,眼里容不得沙子,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

高策正在想着,罗江说话了,声音低沉、落寞。

“老。。高,我想我已经变了。曾经在部队,我们说过,永远不变,不管多大,不管多久,那时的我们就是以后我们的样子,正直、善良、真实,但是我变了。”

罗江带着哽咽的声音闯进了高策的耳朵、心底,高策不禁皱起了眉头,“老罗?你喝酒了?”

“没有,我很清醒,你不是问我安家业的事情吗?我告诉你。”那个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关于安家业的故事,像他,又不像他。

高策从办公桌前面绕了过去,在张明教不明所以的注视下,轻轻的坐在了办公椅上,用力的握着手中的话筒,紧紧的贴在耳边。

“安家业的事情我是后来才知道的,虽然刚开始跟我没关系,但是最后跟我有关系。他是92年来的,来的时候,应聘的是施工员,据他说之前在你们那边的建筑公司工作。”

“当时是这边的工程师程思远面试的,安家业很有能力,做事认真后来,踏实,但是心直,较真,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后来不知是何原因,没有入职,公司档案中没有看到他。再后来就是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了,那时我才知道,原来程思远以公司的名义同他签署了用工合同。”

“不但没有正式职员的薪酬,也没有正式职员的福利待遇,这合同公司更不认可。因为程思远有些心机,施恩与他,所以他相信程思远,毫不质疑。”

“五年时间里,他干最多的活,拿最少的工资。本来很多应该是程思远干的活,都是安家业做了。程思远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因为信任所以从不怀疑,直到不久之前。。。”

“等等,你刚才说程思远是工程师?”高策紧蹙着眉头,忍不住打断了罗江,眉心正中一个深深的川字纹。

“对,资深的。”

“你说程思远自己的本职工作很多交给安家业来做?”

“嗯!”轻轻的叹息声在高策的耳边响起,罗江面色复杂至极。

“这么说,安家业实际上有资深工程师的能力?”

“可以这么说。”

“但实际上拿到的工资和福利待遇,连施工员都不如?”高策的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次对面沉默了很久,才听到一声沉闷的回应,“是!”

第六十章 你看我像谁

“唉!”高策变了脸色,一声长长的叹息,传入罗江的耳中。

在他听来,那么刺耳,仿若看到了当年两个年轻人,怒怼过班长之后,坐在军营附近的山坡上望着落日的余晖,相视而笑,大声喊着,“我就是我,谁也别想改变我。”

而今,其中一个年轻人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嫌弃的说“罗江,你已经变了,没人改变你,是你没有坚守本心。”

罗江的脸色苍白如纸,坐在椅子上的身体轻轻的颤抖着。

“老罗啊,你不知情,这。。。这事不怨你!你继续说,后来呢?”高策的声音也有些低沉了,讷讷的说道。

一时间高策心情也有些沉重、复杂,往事一桩桩在眼前浮现,军营里那些青春年少,气血澎湃的日子,那些年少轻狂,傲天傲地的时光。

那两个少年青涩的面庞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的爬上了皱纹,青涩也慢慢的变老成,心直口快也逐渐的老道世故,一些看不惯就怒怼,路见不平就出手的的事情也学会了视而不见,学会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又是谁的错,来到这个世界之初,我们都各有棱角,特立独行。然而,经历了风霜岁月,万丈红尘之后,被时光浸染的一般无二。

就像那河岸边的石子日夜经受河水的冲刷变成了浑圆的河卵石,就像那海岸边奇形怪状的礁石天长日久被海水腐蚀的千篇一律。

最初,你看我像谁,我就是我自己,无可替代;后来,你看我像谁,我是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是我。

“老罗,我们都一样,谁都逃不掉,谁也躲不开。要生存,要生活,没有人喜欢羊群里有一只狼,即使你是狼,你也要磨掉自己的爪牙,露出绵羊一样的笑容。”

“虽然我们被迫变成了羊,但是我们知道自己永远都是一只狼,有些事我绝对不会妥协,而有的事情我们也不能再较真。”

听着老战友、老朋友的劝导,罗江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面色复杂,那个曾经跟他一样不退缩的年轻人也弯腰了。

“老高,谢谢你。我继续给你讲安家业的事情,不久之前,安家业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回莲山县,说不想再离家这么远。而之前程思远答应过他,帮他找关系调到你们莲山县的建筑公司工作。”

“所以这人一门心思想着让程思远把他调回去,然而,要回莲山县的安家业对程思远已经没有了价值,就跟他翻脸了,怒而失智把真相都告诉了他。再后来安家业把相关材料和经过,呈交给了公司监督调查科和劳动仲裁委员会。”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才知道原来安家业一直都在建筑公司工作,我才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老高,程思远是建筑公司的资深工程师,而且是第一副总那边的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公司大会上提出了严厉的批评,扣发了他年终奖金作为惩罚。”

虽然罗江陈述的并不是多么的详细,但是高策能够脑补那些画面,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一脸沉思的张明教,用手堵了一下话筒,轻声道“老张,这安家业什么身份来历?”

沉思中的张明教愣了一下,“农民,城郊安庄村人。”

高策若有所思的轻轻颔首,而后拿开捂着话筒的手说道,“我明白,老罗,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我们其实早就懂了取舍,懂了有些事身不由己。”

“是啊!”罗江一声长叹,似乎道出了太多他们这个年纪,这个位置不应该有的迟疑和迷茫。

“行了,老罗,谢谢你了,有机会来我这,咱们老哥俩喝两盅,我先忙了。”

“好。”

“啪”,挂断电话,高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沉默着,目光中有一些参不透的落寞。

沙发上坐着的张明教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下说道“老高,我们不是年轻人了,有些事应该看开一些。”

椅子上本不做声的高策飒然一笑,看着对面的张明教咧开了嘴,“老张!我们才认识一天啊?这些年我们一直对南家妥协,为了什么?”

“行了,我们都不惑之年的人了,也不怕人笑话。”

“笑话个屁,再老也是人,位置再高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嗯,安家业的事情你有啥要求,这个人我用了!”

“他现在在城北嘉华开发的湖畔小区工地上干小工,你把他弄到你这干就行。没啥要求,只是这人心直,太实,我觉得适合做兵卒,其他的你安排就行。”

“哦,对了,你不必出面,就是普通关系,我也是机缘巧合结识。再就是让他来你这儿的过程不要太突兀。”

高策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一个具有资深工程师能力的施工员,竟然在建筑工地做小工。

这是自暴自弃了吗?就算自荐也可以进入莲山县建筑公司啊。

“他为什么不去咱们县的建筑公司?”高策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或许有其他隐情吧,你若有顾虑就不用他。”张明教面色平静的说道,他只是出于对儿子的承诺,并不想涉入过多。

“哈哈,顾虑?你在开玩笑吗,老张?”

“行,我不问了,就这样吧。”

张明教点了点头,“老高,你坐,我还有事要说。”

看着张明教的面色变的冷厉起来,高策心中咯噔一下,有些不详的预感。

“昨天,南城步来找过我,他说希望我们支持他,在常委会上提出让他主持乡镇合并试点小组的工作。作为条件,一旦他上位一把,县长的位置就是我的。”

“而如果我们不同意,他就会把当年的协议撕破,主动把那件事抖出去。。。”

张明教面色很难看,任谁在自己面前揭开曾经最痛苦、后悔的伤疤,这人都会是自己最痛恨的人。

更何况还拿过去的痛苦和悔恨来威胁自己,张明教更无法容忍。

高策的面色同样难看的吓人,他没有想到南城步为了上位如此疯狂,居然无所不用其极,虽然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他还是没有想到曾经质朴的少年有一天竟能如此不择手段。

为了一己私欲,枉顾伦常。

第六十一章喜从天降

安子善这些天太忙了,学校通知进行辩论赛培训,每天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两个小时,持续一周,虽然他觉得自己不太需要培训,但这不能表现出来啊。

而他还需要写参加文学大赛的稿子,还需要写投往全国各地知名杂志、报社的稿子。

是的,这个财迷又开始投稿了。

每天绞尽脑汁回忆前世看过的锦绣文章,记不住的地方自己再稍加润色就递了出去。

就这样,还要每天晚上偷偷观察父亲,同时跟张华保持联系。

我太难了

前两天他已经收到了张华的电话,告诉他事情办妥了,就这两天的事情。

安子善欣喜万分,父亲若安顿下来,他们家就会变的不一样了,男人是一个家的天,天变了,家就变了,会越来越好。

大哥得偿所愿扭转了前世的遗憾,报考了莲山一中,可以如愿上高中了。父亲又回到了莲山县,虽然中间有一些曲折,不过最终还是成功在莲山县站住了脚,而等他在公路局的工作转正之后,他们家也有了一个吃‘皇粮’的人了。

安子善这样想着,不管以后自己的命运如何,至少父母的晚年不用太过担心了。虽然重生后有很多的机会,钱财也举手可得,似乎未来一片光明,但不知怎的,安子善的心里总是不踏实。

而且对于有国家编制的工作有一种特殊的执念,或许是前世自己受到了父母晚年依然为了生活做苦力的刺激,也或者是在创业时期、忐忑难眠的日子里羡慕那些生活稳定的体制内朋友的影响。

也曾想过,如果父母是体质内有编制的人,那么晚年靠养老金依然可以滋润的生活,安享晚年。

安子善一直以为,前世如果父亲说服了母亲,全家一起去了坊丘市,那么就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父亲的师父就一定能够帮助父亲在坊丘市建筑公司更上一层,吃上‘皇粮’,然而今生经历过才知道,他的师父根本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如此想来,心中不免有些庆幸,倘若前世一家人真的去了坊丘市,投奔了这个伪君子,想来家里的日子可能会更苦,因为安子善很清楚城市里的生活成本比农村高太多了。

一时不免有些唏嘘,很多时候处于人生的岔路口,你选择了一条路走下去,走的很苦、很难。正常人都会想早知如此走另外一条路好了,然而,如果真的有一天有机会选了另外一条路,最后也不见得会有多顺利。

人生的魅力或许就在这儿了,每一条路都有不同的风景,不同的经历和不同的未来。

这天傍晚,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安子善听到了门口的自行车声响,忙不迭的跑出去,父亲回来了。

跑到门口的安子善迎面撞上了推车进门的安家业,只见安家业满脸笑容,嘴巴子都要咧到后脑勺了,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安子善笑了。

安家业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从跟师父闹翻灰溜溜的回到莲山县之后,心中一直有些抑郁,他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是因为被欺骗感情,还是因为自己期待的未来都成了一场空。

因为安家栋的原因,莲山县建筑公司自己不想去,所以安家业百般无奈之下就临时找了小工的工作,自从成了施工员,有些年头没有做小工了。

再次打小工的这些时日以来,安家业内心苦闷无比,为人木讷、心直口快的他没有什么交际,唯一有点圈子的好友也离开了莲山县去了外地。

其他的人都是泛泛之交,亲戚关系也指望不上,安家业一时有些心灰意冷,每天闷头做着小工,不管怎么样,作为一家之主,再苦再累再委屈,都要扛起来。

不能懈怠,不能停下。

每天看着那个非常年轻的而能力比自己差的远的施工员,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安家业的内心不禁更加痛苦,只觉命运太不公,为什么诚以待人、踏实工作的自己,却屡屡被骗、被坑。

是这世道变了,还是自己点太背,还是自己需要改变。

或许是上天垂怜,也或许是命运突然对自己睁开了眼,今天正在闷头干活的安家业,没想到喜从天降。

安家业正在搅拌着水泥,站在旁边的那个年轻施工员正在跟一个中年模样的人聊着天,那人问,“最近公路局新开项目太多了,施工员不够用,你们这边能不能来两个施工员救场?”

当听到这个中年男子说施工员不够用的时候,安家业就竖起了耳朵,用心听着,手上的活都无意识的慢了下来。

那个年轻施工员皱了下眉头,想了想说道“王工,我们这边工程进度也是很紧,没有闲着的施工员啊。”

“这样啊,那有没有能胜任施工员工作的人呢?”被称为王工的人轻轻笑着,眼神不经意间撇着恰巧在边上忙碌的安家业,目光闪烁。

年轻施工员认真的想了一下,猛然眼睛亮了起来,说道“哎,王工你这么说,还真有个人可以啊。”遂转头对边上忙碌的安家业喊道,“老安,你过来,过来?”

本就注意倾听的安家业,瞬间三步并作两步窜了过去,“申工,你喊我?”

被称为申工的年轻施工员笑了笑,点了点头,对着那中年男子说,“王工,就是这人,老安,来我这儿的时候说过之前在坊丘建筑公司干过施工员,要不让他试试?”

王工打量着走过来的安家业,心里想着,这人有什么特殊之处,还要让高局特意让他来不露痕迹的把他招进公路局。

看这面向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更不像是什么高官富贵之家。看不透,但是申牧也不敢随意对待,笑了笑,“你是老安,之前在坊丘市建筑公司做施工员的?”

“对对对,我干了五年,我们科室没有比我做的好的。”安家业面色激动,感觉有什么好事要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王树来皱了皱眉头,这人故意吹牛,还是真的很有能力?但是,就算真的很有能力,也不能这么说话吧。

不过,搞不清楚安家业的深浅,王树来也不为己堪,依然笑盈盈的说道,“那你愿意来公路局工作吗?还是做施工员,具体福利待遇,等试用期过了之后看你能力,人事科的人会给你讲。”

第六十二章越来越好

“愿意,愿意,感谢领导,感谢领导。”安家业欣喜若狂,忙不迭的点头应承着。

“那行,明天你直接来公路局人事科报道,地址知道吧?”王树来笑着,显得很是平易近人。

“知道,知道。”安家业不禁对他有些好感,这人不错,好说话,面善的很。

朝着安家业点了点头,王树来笑着对申牧说,“那我走了。”

“我送送王工。”

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安家业思绪万千,看着申牧的背影不禁柔和起来。

这个申工人还真不错啊,看着年轻,没想到心地挺善良啊,我来的时候说了一嘴之前在坊丘市建筑公司干过施工员,没想到他一直记在心里今天就推荐我了。

干活的时候整天板着脸,吩咐这,吩咐那,瞎指挥,语气还恶劣的很,那时候自己还心有怨言,看来那是人家务实的工作态度啊,自己太小人之心了。

得找个时间好好谢谢人家,真是我的贵人呐,安家业一声长叹。

申牧和王树来并肩走到了建筑工地的门口,王树来笑着说,“谢谢了小申,要不是你我还真知不道该怎么不漏痕迹的把安家业弄过来,你这主意好,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申牧面色欣喜,有些恭敬的说道,“您客气了王工,不是多大事,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哈哈,那我走了小申,你忙着。”

看着远去的王树来,申牧懊悔万分,早知道老安有这样的关系,自己也好声好气的啊,不至于每天对他呼来喝去了,唉。

也不知道这老安啥背景,看着老实巴交的像个农民出身,却要这公路局项目处总工程师王树来亲自来招人。

更可怕的是还必须不漏痕迹,毫不突兀的把他招进去,申牧不敢想这得什么背景。

只是这些人都不清楚,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仅仅只是一个正在上初三,即将升初四的初中生。

而命运从来都不存在更青睐谁,更不存在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安家业也不清楚,这都是他的小儿子努力的结果。

。。。。。

果不其然,晚饭的时候,安家业眉飞色舞的宣布了这个好消息,从明天开始就去公路局上班了。

而且还信誓旦旦的说道,领导很看好他,可能很快就能转正,有编制了。

安子善乐了,老爸也没有那么纯良嘛,还知道给我们画饼。

猛然想起,长大后的自己,在外打拼的时候,每逢跟父母通电话也从来报喜不报忧,偶尔还吹着牛x,日子过得多潇洒,吃的多好。

苦和累只有自己知道,独子扛着藏在心底。

安子良兴奋的目瞪口呆,不停的大喊,“老爸真厉害,老爸威武。”

张桂云面色自豪不已,很是骄傲的望着自己的男人,她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男人就是最棒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内心充满了担忧,只是脸上始终没有表现出来。

细心的她早就发现了自己男人的伪装,汗腥味浓重的衣服,每天吃完晚饭就很快入睡,而且只有很疲惫的时候他才会鼾声震天。

这些点点滴滴的细节,这么多年自己早就清清楚楚了。

她没有说,没有问,只是默默的更加用心的操持好家务,照顾好两个孩子,及时的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每天在他回家之前就做好他爱吃的饭菜。

母亲的这些变化,安子善却始终没有发现,他一直以为父亲的事情只有自己才知道。

如果说论对事情的了解程度,那么安子善最了解。若论对安家业的了解程度,安子善却拍马都赶不上自己的母亲。

这一刻的安家业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自豪和成就,看着欢呼雀跃的两个孩子和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自己的妻子,满足无比。

心情极佳的安家业,一反常态的喝了两盅。

躺在中屋的炕上,搂着躺在自己臂弯里的妻子,安家业面色微红,许是酒精的刺激,不善表达的他轻轻的说道,“桂云,我一定会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的。”

“嗯,嗯。”张桂云只是面带微笑的轻声回应着,内心安静无比,这才是她想要的家。

男人近在身侧,孩子茁壮成长。

第二天,按照计划,安子善把参加文学大赛的稿件投了出去。然后骑车去了学校,参加今天的辩论赛培训。

按照学校里的计划,今天是辩论赛培训最后一天了。

赶到活动教室的时候,其他三个人居然都到了,安子善惊奇不已。

“今天这是有什么活动吗?为什么你们三个来的这么早?”看着围坐在一起聊天的张华,宋飞和张玲玲,安子善诧异的问道。

随着一个周的培训中不可避免的亲密相处,张玲玲明显已经融入了他们三个之间,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羞涩和距离感。

“你怎么这么慢,我们都到了快一个小时了。”张玲玲笑眯眯的看着安子善,“你再不来,张华就要给你打电话了。”

安子善苦笑,“我把参加文学大赛的稿子赶了出来,耽误了一点时间,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晚啊,老师都没来呢。”

“我是因为在家也没事,就早来了,不知道他们俩个是什么情况。”宋飞懒洋洋的靠在桌子上,随口说道。

“这完全是巧合,说明我们三个心有灵犀,哈哈。”张华挤眉弄眼的看着安子善,不怀好意。

安子善翻了翻白眼,行,你们心里有灵犀,我走不进你们心里去,成吧。

“子善,你今天递稿子了?”张玲玲惊喜的问道,“我是昨天递的。”

“唉,你们几个可能还有希望,我就完喽,作文不是我的强项,能做到不拖后腿我就已经竭尽全力了。”看着他们三个热烈的讨论文学大赛,宋飞有些寂寞的自嘲着。

“嗯,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安子善一脸认真无比的表情,对着宋飞点了点头。

对宋飞的自知之明,表示非常认可。

“安!子!善!你个混蛋!”宋飞怒了,张牙舞爪的朝安子善扑来。

太欺负人了,居然在哥们伤口上撒盐。

“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

旁边的张华和张玲玲笑的前仰后合,嘻嘻哈哈的看着追逐打闹的两个人。

“嘎达。。嘎达”,伴随着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文敏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

第六十三章 破釜沉舟

走进来的文敏,看着自己的学生在追逐打闹,却丝毫没有生气,脸上依然挂着甜美的笑容,像恋爱中的女人一样温柔。

“文老师好”,安子善和宋飞尴尬不已,麻溜的跑到了座位上坐好。

文敏笑了笑,“嗯,你们来的都很早啊,今天没有新的东西培训了,大家这一次表现都很好,学习能力很强,不愧是尖子生。”

“今天的培训,第一回顾一下前面讲过的内容,以及给大家强化一下辩论赛进行的流程,最后给你们安排下辩手位置。”

台下四人,非常认真的点着头,默不作声。

“好,首先我们来回顾下之前讲过的内容,如何进行立论。。。”

安子善四个人静静的听着,偶尔回答一下文敏的提问。

一上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最后强调一下,自由辩论阶段的团结和团队配合最重要,切忌个人英雄主义。”

文敏再次沉声说了一遍,顿了片刻,“辩手位置,我征求一下你们的想法,是由学校安排还是你们四人自行决定?”

安子善四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齐声道,“我们自己商量吧,文老师。”

“那好,下午培训的时候,你们给我答复。下课。”

中午,安子善也没有回家,他们几个也是,几人商量了一下去到了乡政府驻地附近的商业街。

张华嚷嚷着请大家下馆子,谁也不要跟他抢。

这个时候的商业街还不是很繁盛,只有几家很小的饭店,做的也都是本地的家常菜。

宋飞和张玲玲有一些兴奋,看样子是第一次上饭店吃饭,而安子善和张华的表情平静之极,尤其是安子善,可以说是波澜不惊。

点了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个土豆红烧肉和一个蒜蓉茼蒿,安子善就阻止了张华继续点下去,他们饭量本就不大,三个菜够吃,况且本地菜量大的吓人。

前世安子善在南方上大学,学校里用的碗和盘子比北方小两个号,分量也小的很,南北方的生活差异真的很大。

宋飞和张玲玲也是一个劲的阻止,他们觉得两个菜甚至也够了,多吃几个煎饼就好啦。

小饭馆的布局非常简单,入眼的面积只有四十平左右吧,是一个长方形的结构,外面就摆了六张桌子,两边各三张顶墙放置,中间是过道。

再往里就是一个简单的台子和放置了为数不多的几瓶本地白酒的柜子,柜子后面进去就是后厨了。

安子善四人选了左边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一边喝着刚倒在茶杯里的白开水,安子善一边说,“大家商量下辩手位置吧,我们几个谁来做一辩?”

“我觉得你来就行。”张华接过话头,也不思索。

“嗯,顶你。”

“我也觉得子善做一辩比较好,培训的时候他做的立论就是逻辑最清晰的,框架明确的很,这方面他比我们的优势大。”

张玲玲笑靥如花,轻声说着自己的观点,有理有据。

“嗯,那行,二辩呢?”安子善点了点头,也不推辞,他来做几辩都行,这个没关系。

“我来吧。”张华抬首道。

“同意”

“同意”

“好,那三辩呢?”

“张玲玲三辩,我四辩,你们觉得如何?”宋飞想了想,笑眯眯的说道。

安子善和张华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可以,那就靠胖子你压轴了。”

“没问题,放心吧,绝不给哥几个掉链子。”宋飞轻轻的抽动了下鼻翼,傲然说道。

“我是你姐。”张玲玲突然笑嘻嘻的插了一嘴,宋飞咧着嘴笑了,“没事,你在我心里就是哥们了。”

张玲玲心领神会,知道宋飞的意思,也是有些高兴,他们三个人的小集体,自己也融入进来了。

正说着的空隙,上菜了。

安子善微笑着说,“先吃饭吧,这个定下来,其他的回去再说。”

。。。。。

莲山县政府大院

方仁清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表情略显凝重轻轻的把话筒放在了话机上。

刚刚接到张明教打来的电话,约他晚上八点钟,在莲山县庄园人家一叙。莲山县庄园人家是一家比较有特色的的本地菜馆,生意很好,但是只接待会员,是会员制的饭馆,私密性比较高。

方仁清在想的问题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张明教主动联系他,他们都清楚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

官场内的事情,有时候不必说太多,点到即可。

张明教说,答谢他的帮助。他有什么帮助?方仁清不知道,那么这只是个借口。

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方仁清知道,这个宴席自己必须要去。

下班后,司机把方仁清送回了家,回到家中的方仁清换了一身衣服就骑着自行车出门了。

一路来到庄园人家,方仁清走进大堂找到一位服务员问道,“同志,请问尧王村怎么走?”

这庄园人家很有特色的是,所有的包厢都以十里八乡的村庄命名,这也与自己店的店名相符了。

跟着服务员的引导,方仁清轻步来到了尧王村包厢。

张明教早早的在包厢里等了,看到推门进来的方仁清,他脸上浮现出善意的笑容,迎上来关上房门,伸出双手。

紧紧的握住方仁清的手,爽朗的说道,“方书记,很高兴你来赴宴。”

“哈哈,张局盛情相约,怎敢不从。”方仁清热情的回应着。

“请坐”

“坐”

双方聊着家长里短,菜也摆了上来。

“我听小华说,小鱼和小虾也报名了文学大赛,不知这俩孩子在哪个学校上学呢?。”

方仁清笑了笑,“这俩孩子写作方面还有点天赋,在私立学校求学。”

“哦,挺不错的,现在的一些私立学校教学很是严谨,成绩斐然啊。”

张明教心里有些犯嘀咕,这是不太正常的情况,按理说,县一把不应该让自己的孩子上私校,风评不好。

“不知张局这次请仁清来是有何事啊?可否讲一下。”方仁清笑着问道,猜不透张明教罐子里面卖的什么药。

看着笑咪咪的方仁清,张明教想了一下,沉声道“方书记,有些事需破釜沉舟,方能有所成效啊,顾虑重重难有建树。”

第六十四章 张明教的恨

方仁清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张明教知道了什么,按理说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自己空降到莲山县基础太薄弱,以他们多年的经营察觉了什么也不足为奇。

于是,方仁清的心沉了下去,如果他们真的察觉了,那这将是计划中最坏的情况了,但是也不排除他在试探自己。

舒展了眉头,方仁清意味深长的说“我不太明白张局的意思,既然仁清今晚来赴了张局的宴席,我想也表现了我的诚意。”

“所以请张局把话说的明白点,可否?”

方仁清轻笑一声,拿起面前的茶杯呷茶入口,嗯?眉头微挑,忍不住打开旁边放置的茶筒,定睛看去。

只见茶条郑曲,肥壮圆结,沉重匀整,色泽砂绿,整体形状似晴蜓头,螺旋体,青蛙腿。

再打开旁边的茶壶盖,冲泡后的汤色多黄浓艳似琥珀,有天然馥郁的兰花香,滋味醇厚甘鲜,回甘悠久,茶音高而持久,果然是上好的铁观音。

方仁清不禁失笑,“看来张局在这庄园人家颇有人缘,上的茶都是这等品质的铁观音,仁清来过两次喝的茶可是普通至极啊。”

正在思索的张明教闻言笑了起来,“哈哈,方书记哪里话,明教是土生土长的莲山县人,有些人缘也不足为奇。”

而后,有些玩味意有所指道“在莲山县明教的人缘还是很好的,若是方书记要做什么,需要明教的地方尽管说,明教必全力支持。”

方仁清瞳孔微缩,不禁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随手拿起来了茶杯一饮而尽。

“上次在常委会上,多亏张局的支持,方能推动乡镇合并政策试点的继续进行,仁清还没有谢过,怎能继续麻烦张局。”

方仁清再次轻笑,继续试探的说道“况且,张局一向的从政理念不是洁身自好吗?怎么突然愿意帮助仁清了呢?”

张明教目光深沉的望着方仁清,心中不断暗骂,这个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我都说的如此明白了,他居然还在试探我,还不放心。

也罢,真正需要破釜沉舟的是我们,已没有别的退路可选了。

看着面色瞬息多变的张明教,方仁清心中暗道,既是你邀请我来赴宴,那便已经失了先机,还怕你不坦白?

“方书记有所不知,明教的从政理念从未变过,那就是一心为公、一心为民,洁身自好只是明教不愿同流合污。”

既然决定了,张明教不再犹豫,目光如炬的看着方仁清,一字一句的说道。

“方书记来莲山县的时间不长,或许还不太明白莲山县的水有多深,还。。。不清楚南家的势力有多大,根系有多深厚。”

方仁清一脸庄严肃穆,目光凌厉的看着张明教,并不插话,他知道今晚可能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张明教笑了笑,面色复杂的说,“如果方书记不着急的话,耐心听明教讲个故事如何?”

方仁清面无表情,轻轻颔首。

“我,高策,南城步是地道的莲山县人,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1973年高中毕业后我们一起下乡,在农村呆了四年,白天去劳动,晚上办夜校。”

“下乡的四年,是我们三个感情最好的四年,南城步也像大哥一样,照顾着我们两个。”

“记得有一次捡棉花,在当地的老乡说,这是最轻闲的活计了,然而老乡捡一条垄,我们刚刚捡半条垄。半天下来,腰酸背痛,手上到处是棉桃扎的血肉模糊。”

“中午,我跟高策在生产队的场院里抱头痛哭,不知道前面的路还有多远?而南城步却拍着自己的胸脯说,下午他把我们俩的活都干了,我们在田垄上休息就行。”

“一下午,南城步丝毫没有休息,做了我们三个人的活,手已经看不到完好的皮肉,鲜血淋漓,人累倒在田垄地头。”

“这样的事情在这四年里还有很多,很多,也从那时起,我跟高策真的把南城步当成亲大哥一样对待,坚信不疑。”

“那时对我们三个来说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教老百姓写字,白天再苦再累,晚上都要做这件事。”

“因为做事认真负责,在下乡的最后一年我们被调到了公社做文书工作,脱离的繁重的体力劳动。大概半年多之后,我们听到了恢复高考的消息。”

“恢复高考那年,我跟高策21岁,南城步年长我们一岁,听到消息后所有人都特别兴奋,我们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上大学了,看到了希望和曙光。”

“但因为白天要工作,只能晚上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书学习,所以当时也特别紧张,因为高考心里都没底。”

“公社里我们好多下乡的知青在一起复习看书,讨论问题,抄复印资料,那段时光也非常充实。”

“幸运的是,我们都如愿考上了大学,毕业后我们一同决定回家乡,为家乡的发展做贡献,因为我们是首批回乡的大学生,那时尚隶属于坊丘市的莲山县政府高调欢迎了我们这些人。”

“毫无意外的进入了县政府,因为我们过往的成绩和下乡的经验,都在县政府办公室任职,那时认识了我的爱人田文英,那年我25岁。”

“一年后,我们结婚,再知一年后小华出生了。那时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家庭美满,兄弟情深,那是我们三个依然亲如兄弟。”

默不作声的方仁清眼神微动,看来一切的变化都是始于这之后了。

果不其然!张明教突然面露痛苦之色,目光中有挣扎,有痛恨,有懊悔。

“然而,三年后,我遭逢了这辈子最深的痛苦和绝望。我三十岁那年,有确切的消x县政府决议从我们三个中遴选一位任职副县长,我们三人欣喜若狂。”

“南城步主张把机会给我,高策本就认可我。当然,我自己也想,于是,我以为自己马上就将是莲山县的副县长了,在自己三十而立的年纪。我激动的把这个从天而降的喜讯告诉了我的爱人。”

“文英说,这件事大哥和高策付出太多,提议请他们聚一聚,我说不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需要这些俗礼。”

“而,南城步提议一起为我庆祝一下,他做东,就在这庄园人家摆下宴席,推辞不过的我带着文英欣然赴宴,那是小华尚幼在他奶奶家中。”

说到这儿,张明教沉默了一会,眼眶中有泪光闪烁,放在桌面的手十指紧握,青筋暴露。

“那天晚上。。。。。”

第六十五章 联手

“那天晚上,南城步异常热情,高兴。天真的我以为他是真心为我即将升迁而高兴,他劝酒我就喝,丝毫没有任何的防备。”

饭局中我喝了很多,但没有醉,饭局结束后我们本不欲自己开车回去,但南城步说明天一早还有重要公务要赶往外地,不开车时间恐来不及。”

“于是我决定开车回去,文英虽有阻拦但拗不过我,高策不放心,与我坐同一辆车副驾位置回去,我的爱人文英坐在后排我的正后方,在途径罗山路和人民路交叉口的时候。。。”

张明教顿了片刻,或许是在平复自己剧烈波动的情绪。

“刹车突然失灵,我们的车子跟一辆交叉行驶车速极快的小轿车相撞后冲进了路边的一处建筑工地,我和高策受伤颇重。”

“而我。。。我的爱人被一根插入车中的建筑钢管戳伤肺部,当。。。当场身亡了。”

张明教猛然沉默下来,眼中大滴大滴的泪水溢出眼眶,表情狰狞而恐怖。

“小华才三岁啊,就失去了母亲。车祸发生后,南城步很快的赶到了现场,他告诉我是恰巧路过,临时有事想回趟办公室,但我相信这是借口,他肯定是尾随着我们的。”

“面对文英的离开,我方寸大乱,彻底崩溃,南城步告诉我他来处理,让我和高策赶紧去医院治疗,我并未多想。在我住院期间,他告诉我事情已经压了下来,为了不影响我跟高策的仕途,文英的死亡原因也被谎称在家意外受伤,抢救无效死亡。”

“他还告诉我,虽然事情压了下来,但县委对我的副县长升迁取消了。那时的我,因为文英的突然离世,整日沉浸在无法言语的痛苦之中,浑浑噩噩,相对于仕途,我更在乎自己的家人。”

“伤好出院之后,正在处理文英丧事的时候,高策来了,他告诉我南城步升任副县长了,他还告诉我。。。”

“他在调查中发现,所有的车祸痕迹、卷宗,都被抹除了。我的车,他赶在了销毁前找人偷偷调查发现,刹车有被改动过的痕迹!”

方仁清瞳孔猛的缩了起来,眼神中透射着可怕的光芒,这一刻的他不像一个从政多年,身居高位的官员。

倒是像极了发现罪犯,侦察案情的刑警。

张明教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他依然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

“开始,我并没有真的怀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南城步,因为我们这么多年一起走来的感情,我不相信这样的事实。”

“然而我太天真了。。。”

“以后的工作中,他处处打压我跟高策,我们处处退避,随着他的经营在莲山县越来越有势力,一直到一年多前,为了在常委会上占据绝对席位。他以小华和知前以及一个叫李阳的孩子把南枫打骨折为借口,以把李阳投入到少管所为要挟,让我放弃进入常委会的机会。”

“我们本不欲放弃,不欲退避,但他以十三年前的那件事为要挟,威胁我们若不退缩,就将当年的事情公之于众。那次,我也真正确定了十三年前那起车祸,文英的意外去世,就是他设的局。。。”

无法掩盖的痛苦和悲伤,时隔十三年后再次淹没了张明教。

“但。。。但因为时间太久了,线索和证据已经无从查找,于是我把仇恨埋在了心底,我退缩了。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收集证据,他南城步的势力虽然盘根错节,但我们在莲山县也不是孤立无援。”

“他收受巨额贿赂,操纵工程建设,间接控制常委会各种决策任命,无视国法、无视群众利益,他该死!”

“今时今日,明教不再隐瞒,不再退缩。近日,他居然再次找到我,让我们放弃对方书记的支持,在常委会上投票支持他主持乡镇合并试点小组的工作,以此为政绩契机阴谋夺取您的权力,竟然无耻到再次以我爱人去世的那场车祸来威胁我。”

“砰”张明教狠狠的捶了一下桌面,茶杯都弹了起来,面目狰狞,形容恐怖。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绝不再妥协,这次我要跟他不死不休,即使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方仁清紧皱着眉头,定定的看着张明教,他没有想到事情竟如此复杂,还有十多年前的旧案,同时为有南城步这样的官员而愤怒、痛恨。

沉默了好一会,张明教自嘲的笑了笑,“让方书记见笑了,这就是我的故事,今晚明教该说的都说完了,现在是方书记的意思了,不知道方书记怎么想?”

方仁清抽动了一下嘴角,“对于张局的遭遇,仁清很是痛心,如果张局所说属实,那么南城步这样的党群中的毒瘤决不能留,不惜一切代价也必须挖掉。”

斩钉截铁的说完之后,想了一下,方仁清再次补充道:“对于张局,仁清虽然不是太了解,但是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否则也不会在今晚康概赴约,张局的为人仁清还是很清楚的。”

“对于十三年前的事情,仁清认为,当时的情况就算车祸对您的仕途有一定的影响,但在当时的大环境下,张局这样能俯下身子干实事的官员定能得到我党的谅解。或许是您太在意了,而南城步了解你,以至于您到现在还受制于南城步。”

张明教面色痛苦,复杂至极,颤抖着说道:“我不能让小华知道,是我害死了他的妈妈,我只有他了,什么都没有他重要。”

方仁清心中一颤,酸涩无比,这张明教与自己何其相似,处事淡然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顾家的心,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张局千万不要这么想,您的妻子并不是您害死的,切勿把所有的责任背负在自己身上,想必这么多年,你没有一天是快乐的吧,我懂你的感受。”

“谢谢!”

张明教重重的点了点头,这十多年来,每当午夜梦回,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和哀伤,没有人能够懂,与最爱的人最后诀别的画面不停的在脑海中重复。

当张明教艰难的爬出事故车驾驶座,爬到自己的爱人身边时,看到被钢管刺伤,血流不止的田文英,那一刻的恐惧和无助仿佛回到了下乡时在生产队场院里痛哭流涕的自己。

永远都记得她轻声告诉自己,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好好活着,把小华养大成人。

方仁清面色凝重的看着张明教,一字一句的说道:“张局,我需要南系所有的违法犯罪证据,最主要的是他们在莲山县下属乡镇的所有势力,能吗?”

“能!”

第六十六章 开学了

1999年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震惊中外的大事。

也出现了很多对后世影响甚远的名人。

这一年,macau回归了,华国人民在祖国统一的大业中,又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这一年,马总用东拼西凑的五百块创办了巴巴,李总也从米国的硅谷回国,创办了佰度,而腾讯参考icq,开发出第一个“中国风味”的oicq,即qq前身,界面友好,采用小企鹅图标。

后来十年间,我们学会了网购,爱上了某宝;开启了全民上网模式,学会了不懂找度娘;我们热衷于数星星、月亮、太阳,想法设法地给qq升等级。

这一年,华国的女足姑娘首次被称为“铿锵玫瑰”,同样是这一年,将华国人的名字第一次写入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一栏的《卧虎藏龙》开拍了,电影中如痴如画的美景和让人眼花缭乱的打斗让世界见识到了中国武侠的魅力。

这一年,张学友还不是逃犯克星,黎明帅气依然,不过他们俩却相继宣布退出了香江音乐颁奖礼,不再领取任何奖项。

而王菲作为天后依然横扫各大奖项,任贤齐继续如日中天,《谢谢你的爱1999》也红遍了大街小巷,随处可以听到,学生单放机随身听的磁带里必备收录的歌曲。

此时的安子善坐在家中的炕上,悠哉悠哉的看着电视,当正在播出的《还珠格格第二部》中传出了熟悉的旋律时,他想了很多很多。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这是轰轰烈烈,风风火火的一年,可是那些长风破浪,自己却无法参与进去,不得不说,真是一种遗憾。

怔怔出神的望着家中唯一的电器,那台熊猫牌黑白电视,安子善面色复杂,慨叹不已。

多么气势磅礴的大时代,可自己南城步即使重生了也无计可施,受年龄和基础薄弱的限制,根本无法参与到真正的浪潮中。

虽然知道了将来历史的走向,虽然知道这些风云人物日后的成就和每一次重大的进步。

但又有何用,难道像个傻子一样去毛遂自荐,安子善摇了摇头,这个样子估计会真的被当成傻子。

自己丝毫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却懂得这么多,还出去招摇,那真的是老寿星上吊了。

思索了片刻,安子善洒然而笑,如此的患得患失做什么,难道忘记了自己重生后的追求。

如果说前世看了众多重生小说中,自己最无感的重生后人生目标,那可能就是走向世界巅峰,傲视一切,妻妾成群吧。

自始至终自己都只是一个家庭主义者,努力奋斗和拼搏的目的就是让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那些人过上好日子。

前世大哥就说过,自己是一个把感情看的太重的人,安子善想,这没有什么不好啊。

那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疯狂赚钱,走向人生巅峰?

掌控一切,主宰一切?

难道不是享受生活,享受这奇瑰幻丽的世界吗?不是家庭和谐幸福,跟另一半慢慢变老吗?不是有三五知己,高谈阔论,肆意人生吗?

如果这一切的基础是物质,是实力,那我愿去追逐,可我真的没有想让自己流芳百世的野心和欲望。

安子善苦笑,就算重生了,自己还是这么怂,不过那又如何,顺应本心,活成自己,开心快乐这一世就好。

这才不辜负自己。

时间如流水,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转眼间。

9月1日

开学了

开学前,安子善去了一趟文卜先那儿,询问了一下证券账户的情况。

莲山一中8月初买入的海虹股份也开始发力了,短短一周的时间涨幅近40%,而这才刚刚开始。

同时再次询问了让其联系的建筑商的情况,文卜先说已经确定了,最晚九月底到,如果需要可以催他。

安子善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这样吧,有需要我会告诉你。”

开学前,安子善家还发生了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

安子良收到了莲山一中的录取通知,如愿考上莲山县最好的高中,而且是省重点。

而且是第一批次的录取者,整个山阳初中第一批次的录取者只有寥寥数人。

在乡下四所高中合并入县直高中前,这个时候的莲山一中没有扩招,根据成绩录取的考生分三个批次。

第一批次不需要额外交钱,还减免一年的学杂费;第二批次的考生需要额外缴五千元;第三批次的考生就需要缴纳高达八千元的费用了。

所以,其实乡下的学生除了能够进入第一批次的,其他二三批次的学生没有进入一中的,因为没钱。

那个时候的莲山一中,除了农村孩子里的学霸,就只有县直机关和富商之家子女了。

安家业的工作也稳定了下来,自从进了公路局,他感觉自己好似转运了一般,一切都顺风顺水,同事也对他很是友好。

以至于安家业工作更加勤奋,干劲十足,因为罗山路大中修项目的突出表现,都被高局长点名表扬过,甚至当场承诺,继续努力年底就给转正。

那一整天安家业都兴奋的跟个孩子一样,晚上更是喝的酩酊大醉,夜里搂着妻子又哭又笑,胡言乱语。

张桂云看着‘耍酒疯’的丈夫,丝毫没有恼怒,只是一脸怜惜、心疼,他的压力,他的苦,她都懂。

事业顺利,自信心爆表的安家业,拿出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近一千元买了一辆永久牌山地自行车奖励给了考入莲山一中的大儿子。

开学这一天,安子善和安子良同时出门,赶往学校,只不过一个是山阳初中,一个是莲山一中。

在村头的县乡公路分接处,兄弟俩分开了,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安子善面带微笑的扶着自己的二八大杠,怔怔的看着骑着山地车远去的大哥,这一世,命运的轱辘从这儿就改变了方向。

直到看不到大哥的影子,安子善开心的咧开了嘴,一个漂亮的后摆腿骑上了大金鹿,朝着学校的方向慢慢驶去。

脑海里还想着大哥刚得到老爸奖励的山地车时眉飞色舞,上蹿下跳的样子,然而没多久就一脸纠结而肉疼的看着自己的二八大金鹿说要给自己骑山地车。

当自己非常认真的拒绝后,大哥眼底那毫不掩饰的兴奋神色,看的自己直乐,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第六十七章 莲山风云起

莲山县政府大院

方仁清坐在办公桌前,沉默的看着桌子上的各种账目和资料,以及旁边放着的一台理光rdc-1数码相机,上面正在播放的影像暂停在南城步的笑脸上。

深深皱起的眉头,锁在了一起,方仁清没有想到莲山县官场的局势因为南城步的原因远比想象的要复杂,腐败。

而且,南城步的势力对下面乡镇的控制和渗透,超乎了他的想象,方仁清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暗自庆幸,还好没有急于求成,本来的计划就是通过推动乡镇合并政策先拔除南家势力对下面乡镇的控制和渗透,尽可能的把影响降低到最小,尤其是不能惊扰基层民众。

只是超出计划之外的是南家势力对下面乡镇的渗透和控制程度,超过了方仁清所掌握的信息,若是没有张明教提供的消息,那么最后阶段必然会在地方造成动荡。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方仁清面容凝重,拿起了桌子上的话机,拨了出去。

“姚厅,莲山县这边南家势力的详细情况我已经完全掌握了。”

“对,非常详细,还牵扯出了十三年的前的一桩旧案,是张明教提供给我的。”

“对,张家的张明教,旧案也是关于他的。”

“好的,姚厅,暂时南家还没有怀疑的迹象,没有发现。”

“明白!明白!”

轻轻的把响着忙音的话筒放回话机,方仁清凝重的脸色舒缓,目中闪过丝丝精光。

。。。。。

临西市

东山省地级市之一,与照市毗邻。

地处墩河区城郊的临西市检察院武警训练基地中,一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中。

一中年男子正在侃侃而谈,中等身材,四方脸庞的他,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两道剑眉浓黑如墨,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突然放置在身后身前话筒上标注着01的话机响了起来,瞬间会议室安静了下来,该男子快速的拿起了电话,方仁清的声音响了起来。

该男子面色凝重的听着,时而皱眉问着。

“老方,你确定全部掌握了吗?”

“你是说张家那个张明教,莲山县教育局长?”

“非常好,提高警惕,南家势力那边是否有警惕和怀疑?”

“嗯,你尽快把相关证据和材料通过秘密渠道送过来。”

“记住,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该男子一改凝重愁闷的表情,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对着坐在两侧的数人笑道,“老方那边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拿到了南氏势力的犯罪证据,同时也详细掌握了南氏势力的详细情况。”

“更重要的是,我们之前因为对南氏势力地方上渗透程度掌握不明,所担心的贸然抓捕会对地方上造成动荡的问题,迎刃而解了。老方拿到了南氏所掌控地方乡镇的详细资料。”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最关键的一步解决了。”

“终于有决定性的进展了,姚厅,那下一步我们如何做。”

该男子,也是东山省公安厅副厅长的姚善法,满脸笑容的说道:“下一步,部署警力,通知纪检委,行动时间就是莲山县乡镇合并开始时间,统一抓捕。”

“好”

“明白。”

。。。。。

9月8日

安子善正在初四一班的教室里安静的听着课,化学课。

是的,安子善已经初四了。

教室外的楼道里突然传来了纷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咚咚咚咚”,急促而迫切的敲门声猛然响起,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台上的化学老师,徐月东蹙起了眉头,面色略有不快,他感觉这堂课特别在状态,自己发挥的很好,妙语连珠,思维敏捷无比。

下面的学生,除了睡觉的,都听的特别认真,这个时候被人打断很是不爽。

沉着脸,走下讲台,一脸不高兴的开开门,不爽的说道“你就。。。”,开了一半的门后,校长、教导主任、文敏满脸笑容的站在门口看着露出脸的徐月东。

“你就不能早点通知我吗?文老师。校长有事找我,通知一声,我就去找您了,您看看,这还需要您跑来一趟,多不好意思。”

徐月东笑容可掬的埋怨着文敏,赶忙恭敬无比的给校长打开门,那变脸速度之快化学反应速率都无法衡量。

“刘校长、高主任,快请进,今天是来考核我的示范课的吗?”

校长刘成伟对着徐月东微微一笑,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留下徐月东自己一脸尴尬。

文敏快速的越过校长和教导主任,走上讲台,笑容满面的对着台下一脸惊愕的学生,大声喊道,“安子善同学站起来。”

唰,所有的学生脑袋都转向了安子善,诧异、惊奇的望着他。

而安子善,从他们进门的时候就盯着,看到化学老师那史诗级的变脸速度,暗自偷乐,正乐着呢,文敏的一嗓子吓了他一跳。

无他,就是声音真的有点大,今天的文敏有点兴奋过头了。

错愕无比的安子善,慢慢吞吞的站了起来,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礼。

“刚刚县文学大赛组委会打来电话,安子善同学获得县文学大赛二等奖,在两万多人的参赛者里面脱颖而出,为我们学校争取了巨大的荣誉,明天将去往县教育局大礼堂参加颁奖典礼,让我们掌声恭喜安子善同学。”

全班了寂静了几秒钟,然后。。。。。

“哗”

“啪啪”

掌声如雷如潮,喧哗声,呐喊声,所有的学生都惊呆了,太牛了,太拽了。

不可思议,全县这么多人的文学大赛,都能获奖,要知道一共只有十个获奖名额啊。

文敏丝毫没有阻止台下的欢呼声,只是笑容满面的看着安子善。

安子善的表情有些奇怪,这都能获奖吗?奇怪,真的很奇怪,安子善想不通。

要知道,投文学大赛的稿子他是以未来视角穿越的身份来写的,简单说就是穿越到了未来,看到了祖国的强盛,看到了乡镇合并政策完成后带来的巨大改变,看到了乡镇高中合并带来了县教育水平和质量的大幅度提高。

对,这篇稿件是有私心的,就是为了继续推动乡下的四所高中合并到县直高中。

但,他真的没有想到这篇文章会获奖,因为,他觉得这个题材,这个手法,很俗套啊。

嗯?安子善面色变了。

坏了,难道是?

第六十八章 暴露了?

在全班同学的欢呼声中,安子善面色有些难看,如果事实真的像自己猜测的一样,那有些麻烦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的想法有些先入为主了,穿越题材和概念,在自己的前世的确已经写烂了,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还是非常新颖,标新立异的。

安子善不禁想起了自己写文学大赛稿子的那段时间,馋钱的自己每天忙的团团转,每天要写好多投往全国各地的稿件,每写完一篇随手就署名了‘橘子大叔’。

而,文学大赛的稿件也是那个时候赶出来的,自己也是顺手就署名了‘橘子大叔’,那会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难道?

自己暴露了?

他相信之前那一批稿件投出去后,在全国各大报刊和杂志上肯定造成了巨大的波澜。

那个圈子的人,肯定对自己会有所关注,那么在县文学大赛上出现这样一份同样署名‘橘子大叔’的稿件,会不会引起有心人的联想。

安子善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面前的局面不允许了。

“安子善!安子善!安子善!”

沸腾的教室里,所有学生狂吼着安子善的名字,尤其是宋飞吼的最是起劲。

文敏笑容满面的看着安子善,心中禁不住的有些佩服起来,获得了如此殊荣却平静无波,有一股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的味道。

不过,让她兴奋的是,明天自己将同安子善一起去参加颁奖大会,因为自己是他的语文老师,组委会通知自己也需要上台发言。

虽然曾经自己也参加过一些这样的颁奖,上台领奖,但还从来没有以获奖选手老师的身份上台。

刚刚任教不久,自己教授的学生就取得了这样的殊荣,对自己的教学生涯来说,是一笔非常浓重的履历了。

安子善无奈的露出了笑容,这种场面自己表现的太淡定,总是有一些不合时宜。

等着台下学生的情绪平稳下来之后,文敏再次充满激情的宣布道,“现在由我们山阳初中的刘成伟刘校长给安子善同学颁发奖品,本子十个,圆珠笔十只,英雄钢笔一只。”

顿了几秒钟,文敏再次抑扬顿挫的喊道,“请安子善同学上台领奖。”说完,文敏往讲台的右手边走了几步,而校长刘成伟站到了文敏刚刚所在的位置。

教导主任高本利面带笑容的站在刘成伟的左手边略微靠后的位置,手上捧着即将颁发的奖品。

安子善装作一脸激动的样子快速走向讲台,面向校长站定。

“安子善同学,这次文学大赛,你表现很好,希望你戒骄戒躁,继续加油,为学校争取更多的荣誉。”刘成伟微笑着,毫不吝啬对安子善的表扬和赞赏。

侧身从教导主任高本利手中接过学校准备的奖品,面带笑容轻轻颔首着,放到了安子善伸开的双手中。

安子善‘兴奋不已’,对着校长深深的鞠了一躬,起身后又对着教导主任深深的鞠了一躬,大声喊道,“是,感谢校长、主任和老师们的教导,栽培,我一定会更加努力,为校争光。”

刘成伟和高本利一幅孺子可教的表情,甚是欣慰的点着头。

刘成伟微笑着,轻轻颔首,“安子善同学,明天上午你将跟随高主任和文老师去县里参加颁奖典礼,好好表现。”

安子善依然‘激动不已’,情绪还未平静,继续大声应道,“是,我一定努力表现,不给学校丢脸。”

内心深处,安子善一脸疲惫,妈呀,戏演的好累。

我太难了。。。

全程,徐月东一句话未说,一直震惊的望着安子善,这个学生厉害的有点可怕啊。

转头,刘成伟不知跟文敏说了什么,对着台下的安子善和学生笑了笑,转身走了,高本利紧随其后。

。。。。。

东山省222省道

照市至临西市段

江岳面无表情的开着车,副驾驶的位置放置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脑海里浮现出临行前的一幕,方仁清慎之又慎的嘱咐着他,“江岳,这些资料和文件非常重要,一定要完好无缺、按时送到姚厅那边。”

然后,脑海里又回想起,即将出发来莲山县的情景,在东山省人民检察院,方仁清面色肃然的看着江岳。

“你是我东山省人民检察院最优秀的刑警,经验丰富而老道,你处置和参与的大型反腐反渎行动数十次,所以这次的任务我向省厅申请了你参加,并让你配合我进行潜伏。”

“同时,你也将是我跟姚厅他们联系的秘密通道,无论何时,你必须保证我们的联系畅通,信息及时准确的传达。”

想到这些,江岳的表情变的凝重了,后视镜里那辆看不清车牌号的黑色轿车已经跟了他二十多公里了,这期间他数次通过减速,变道,临时切换行驶路线等方式来确定后方车辆的情况。

最终他放下了侥幸心理,非常确定的是,自己被跟踪了。

那么,为什跟踪自己?

自己暴露了吗?

不能确定,想了片刻,江岳下定了决心,目光注视着前方。不多时,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岔路口,江岳猛的打了一下方向盘,小轿车拐了进去不见了踪影。

“乐乐,快快,拐进去了,跟上跟上。”后方这辆大众牌黑色轿车中,一个坐在副驾驶的青年大呼小叫的指挥着开车的刘甲乐。

“放心吧,华哥,他跑不了的,在莲山县还没有我跟丢的车。”刘甲乐淡定无比的笑着对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王文华说道。

两人都是灰白色夹克装扮,二八年级,中分头。

“不要大意了,你要是跟丢了,我们怎么跟南局交代。”王文华有些担心,南局给的这个任务有些莫名其妙,全天监视方书记家的一举一动。

当发现这个方书记的心腹江岳有出门的迹象,他们马上跟南局汇报。南局居然让他们跟踪他,而且,不管他去哪儿,干了什么一定要弄的清清楚楚的。

于是,他们二人驱车一路跟随,都跑了二十多公里了,也没搞清楚这货到底是干啥去,只是一直沿着222省道奔驰。

“吱。。。嗤。。。。”

刘甲乐快速刹车,拉动手刹,一次漂亮的漂移过后,他们的车快速的驶入了同一个岔路口,缀着江岳的车而去。

然而,刚刚驶入岔路口没有两公里的地方,他们便远远的看到江岳的车停在了路边,右边的车门敞开着。

两人面面相觑,不禁减慢了车速。

第六十九章 有点意思

大众牌黑色轿车内,王文华和刘甲乐面色凝重,望着前方江岳停在路边敞开着车门的车子,有些不知所措。

“华哥,我们上去看看?还是?”刘甲乐有一些慌乱,停在路边的车,敞开的车门,怎么看都是有坑。

王文华没有说话,眯着眼,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停在路边的车。

目光不停的查看着车辆的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但是车头位置看不到。

王文华有些不耐了,转头对着刘甲乐说,“乐乐,我们下车过去看看,把甩棍拿出来。”

“我前,你后,注意观察四周。”

“好的,华哥。”

江岳蹲伏在敞开的车门后面,两只脚踩在轮胎上,从车门的缝隙里远远的看着走下车慢慢靠近的两个男子。

瞧见他们手中拿着的甩棍后,皱起了眉头,居然是警局里的制式甩棍。

难道跟踪自己的这俩人,是警察?南城关派来的?

看着一前一后,小心翼翼靠近自己的两个人,江岳看着两手空空的自己,想了一下。

轻轻的解开了腰带,把皮带抽了出来,其中一端带卡扣的拽在手里。

王文华谨慎的左右打量,目光盯着敞开的车门,靠近车后的时候,示意了一下刘甲乐走左边,自己走右边。

将手中的甩棍再次握紧,王文华紧贴着车门,轻轻的靠近敞开车门的副驾位置。

就在王文华的脑袋探向副驾驶时,砰的一声闷响。

江岳双脚狠狠的踩了一下车轮,手拽着门把手旋转了一圈,膝盖狠狠的顶向王文华的背部。

猛然听到声音的王文华,慌忙转身,但刚刚抬起手中的甩棍,就被重重的撞击在手肘和腰部,一阵剧痛传来,身体不受控制的撞进副驾驶位。

落地的江岳伸出手中的皮带,缠向王文华的脖子。此时,左边的刘甲乐才反应过来,撒腿奔来。

然而,身体剧痛失控的王文华被皮带缠住了脖子,江岳猛然用力拽回,一拳击中他的后脑,当场昏了过去,瘫坐在副驾位置。

于是,刚刚绕过车头的刘甲乐就看到了王文华身体如没有骨头一般瘫倒的一幕,嚇的他猛一激灵,他以为王文华被杀了!

就在刘甲乐一愣神的功夫,江岳甩出了手中的皮带,“嗖”,锋利破空的声音传来。

“啪”,皮带的根部狠狠的抽在了刘甲乐的脸上,一道红紫渗血的印迹瞬间出现。

“啊”刘甲乐回过神来,疼的一阵嘶吼,眯起眼睛,握起手中的甩棍朝着江岳就挥了过去。

看着毫无章法挥动甩棍的刘甲乐,江岳嘴角抽动了一下,一脸嘲弄,就这两个菜鸟,还让自己精心设计准备了一番。

早知道这么菜,直接上去放倒就好了,白白的浪费了这些时间。

快速上前,挪动右脚,闪身躲过挥动的甩棍,一个高劈腿抽中刘甲乐的额头。

双腿一弯,刘甲乐就跪倒在地上,昏了过去,额头还有一道血迹,两道浮肿。

将腰带重新系在了腰间,江岳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无任何人烟,随手把刘甲乐拖了起来,一直拖到他们的大众车边上,打开车门,将刘甲乐扔了进去。

如此依法炮制,把王文华也扔进车里,再次深深的打量了这两人一会,江岳关上车门快速离开。

自己的力量自己清楚,所以江岳丝毫不担心这两人的生命安全,最多昏迷两个小时就会醒来,而那个时候自己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

至于在这岔路上,会不会遇到歹人之类,那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回到车上,扭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公文包,江岳放心的启动了汽车,快速掉头离去,再次向着临西市而去。

莲山县公安局

局长办公室,南城关有些焦躁的来回走着,手中的手机一遍遍拨了出去,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听。

“这两个混蛋怎么办事的,敢不接我的电话。”骂骂咧咧的南城关恼怒无比,没有想过派两个警察跟踪一个普通人,会出问题的可能。

。。。。。

安子善面带微笑的坐在车上,前面驾驶位上教导主任高本利坐在那儿,两个人同样乐呵呵的表情看着外面,正在跟丁海洲告别的文敏。

看着一脸幸福甜蜜的文敏和不知道在说什么,挂着委屈表情的丁海洲,暗笑不已。

“丁主任啊,文老师又不是不回来了,不用委屈啊,哈哈哈哈。”教导主任高本利,大声喊着,调侃着。

文敏和教务主任丁海洲的恋情,在山阳初中一时传为佳话,郎才女貌。别以为丁海洲是教务主任,就多大年龄了,人家跟文敏的年龄相仿,能够胜任教务主任纯粹是因为能力够强。

文敏的脸腾的红了,板起了脸,“行了,行了,我答应你了行吧,等辩论赛结束就陪你去。”

“我学生都在这儿,你不要让我难堪啊,再不听话,我就恼了。”

“哼,我走了。”

丁海洲一扫委屈的表情,笑嘻嘻的看着远去的文敏,用力的挥着手。

莲山县文学大赛的颁奖典礼是在莲山县教育局的大礼堂举行。

此时众多机关单位都是在莲山县政府大院中办公,多年之后才分开,各自有了自己的办公地点。

高本利驾驶着这山阳初中唯一的一辆汽车拐进了政府大院,根据地上放置的指引牌上的方向指示,直接驶向了大礼堂方向。

教育局局长办公室内,张明教站在窗前,从二楼往下看着刚从车上下来穿着校服的安子善,暗自想到,看来这个孩子就是安子善了。

此次文学大赛唯一的一个获奖的学生,而且是一个初中生。

好巧不巧的是,安子善前世也没有在这个时间来过莲山县政府大院,于是刚刚下车的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莲山县的权力中枢。

刚刚抬起的头,目光对上了站在窗户边上注视自己的张明教,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安子善想,看来这就是张华的父亲了,莲山县教育局局长张明教。

楼上的张明教脸上渐渐出现了笑容,很是欣赏的望着注视自己的安子善,是个有趣的孩子,面色平静,没有兴奋,没有激动。

是真的平静,没有任何伪装,张明教可以清楚的看到安子善眼底深处,毫无波澜。

安子善微微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回应着对自己微笑的张明教。

“有意思,哈哈。”

张明教咧嘴笑了,现在他是真的觉得这个安子善很有意思,微笑着对自己点头,这是什么打招呼的方式?

这是上级对下级的打招呼方式,或者是个别同级的人。

而他,只是一个学生,自己呢?

莲山县教育局局长啊。

安子善心里却是有一些疑惑了,这张华的爸爸是有点人来疯啊,还是自来熟啊,一直看着自己傻笑啥,互相打过招呼不就行了。

我们又不熟,而且还是初次相见。

搞不懂,摇了摇头,不再去看。

张明教一脸错愕。

第七十章 颁奖风波

临西市检察院墩河区武警训练基地

会议室内,江岳笔直的站在姚善法的边上,看着仔细的查看自己带来的莲山县南家势力的资料。

面色平静的看完手中的资料,姚善法抬起头来,微笑着对江岳说“很好,资料非常全面、详实,送来的非常及时,江岳同志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江岳面色肃然,义正言辞的回道,“不辛苦,姚厅,路上还发生了一点情况,跟您汇报。”

详细的将路上发生的状况和自己的推测分析告诉姚厅,看着面露思索之色的姚厅,江岳轻声问道。

“姚厅,我跟方局那边是否需要有所改变?以防万一。”

姚善法想了片刻,轻轻摇头,“从诸多迹象和张明教的说辞来看,南城步应该不是怀疑你们别有用心,而只是为夺权做准备。”

“所以,你们保持现状即可,现在我们手里拿到了南家势力致命的违法犯罪证据,而且掌握了他们在下面乡镇上的所有控制势力。”

“现在只要等到莲山县乡镇合并政策开始,就是我们行动的开始。”

“为了一举摧毁莲山县南家官恶势力,我们耗费了半年多的时间进行布局,更是通过省委把方局长下放到莲山县一把手的位置上。”

“我们就是为了把这次莲山县反腐反渎行动的影响降到最低,所以你们切记不可轻举妄动,一旦引起南氏的警惕,后果不堪设想。”

“是,江岳明白。”

姚善法轻轻颔首,笑道“没事了,你下去休息吧。”

“不了,姚厅,方局那边还需要我,我直接返回莲山县了。”

“那也好,辛苦了,路上注意安全。”

目视着江岳快步离去,姚善法皱起了眉头,轻声喊到,“小王”。

“姚厅”随着声音,门口的警卫员走了进来。

“嗯,去喊刑指战员他们过来开会。”

“是”

警卫员小王快速离去。

不一会的功夫,东山省公安厅武警部队指战员邢相龙和东山省纪委纪检监察室副主任孟庆专走了进来。

“姚厅,有什么事情吗?”邢相龙四十年纪,国字脸,眉毛粗重。

“嗯,大家坐,看下这些资料。这是刚刚才由莲山县老方那边送来的,关于南氏势力的详细资料。”

把资料递给他们,姚善法不在言语,邢相龙和孟庆专认真的看起了手上的资料。

看到南城步阴谋设计,错使张明教妻子身亡的资料时,邢相龙大怒,“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为了上位不仅冷血无情的对自己十多年的老兄弟下手,更无视法度,草菅人命。”

“南家这颗毒瘤何以壮大到此种地步,以至于我们东山省巡视组巡视至照市的龙冈县都能察觉到南家的腐败问题。”

“龙冈县跟莲山县处于照市的东西方向,相距百多公里。一个小小的莲山县县长何以如此根深鞭长。”

东山省纪委纪检监察室副主任孟庆专也皱起了眉头,面色难看至极,“这种情况,照市的领导班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里面必然有利益输送,只不过张明教的位置还是太低了,无法掌握更多的资料。”

东山省公安厅副厅长姚善法赞同的点了点头,“老孟的话,我认可,所以我的想法是对南城步一系势力执行秘密抓捕,通过南城步来打开照市的局面。”

“另外,江岳在送资料的路上遇到了遇到了一些状况。”

听完姚善法的讲述,邢相龙和孟庆专都皱起了眉头,看来事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顺利。

姚善法继续说道,“我的想法是,现在派驻公安干警,密切监视南家势力所掌控的乡镇。一旦发现他们有制造混乱,闹大影响的动向,直接全部抓捕。”

东山省公安厅武警部队指战员邢相龙思索了片刻,点头说道“姚厅的方案我支持,从南城关直接派两名公安民警跟踪江岳的做法可以看到,他们的行事非常的肆无忌惮,他们肯定对方局已经形成了全面监视。”

“不得不防他们事到临头,故意搞乱地方,利用基础民众的善良和不知情来对抗抓捕的情况发生。”

孟庆专也表示认同,随后姚善法拨打了一个电话,请示了一下东山省公安厅厅长郭公胜的意见。

对于他们几人的方案,郭厅长表示支持和肯定。

莲山县的南氏反腐反渎行动,拉来了帷幕。

。。。。。

同一时间的,莲山县教育局大礼堂内。

颁奖典礼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安子山也百无聊赖的听着他们打着各种官腔,说着各式的套话。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台上的都是实力派演员,虽然都是野路子出身,但是都是人生这幕大剧培养出来的精英啊,演技精湛的不行不行的。

此时安子善才发现,此次颁奖会上,竟然只有他一个学生,如此的闪耀夺目,如此的鹤立鸡群。

周围那么多成年人怪异的眼神,让自己瑟瑟发抖,还好自己是个男人。

听听,获奖的都是些什么人。

莲山县文学协会会长、莲山县人民日报主编、莲山县读者杂志分社责任编辑、莲山县学生时代杂志社社长。。。

而自己,莲山县山阳初中初四学生安子善!

当这个名字响起来,自己站起身来,朝着全场致意行鞠躬礼的时候。

所有望向自己的人,那火辣辣的眼神,怪异的表情,张大的嘴巴。

让安子善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串频道了。

于是,安子善实在高兴不起来了,面色沉重的走上讲台,一脸不高兴的接过自己的文学大赛二等奖奖品。

三千元奖金,和一个写着“莲山县文学大赛文榜眼”字样的荣誉证书。

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安子善,颁奖的张明教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孩子就是孩子啊,孩子脾气,张明教感叹着。

众多的记者疯狂的对着安子善拍照,采访,作为唯一一个获奖的学生,这将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莲山县街头巷尾最火爆的新闻。

面对很多记者的注意问,安子善把所有的锅都扔给了文敏,话语里全部都是自己的语文老师文敏的功劳。

于是文敏上台讲话的时候,面对的记者更多了,但安子善上发现她似乎对此非常有经验,应对得体而丝毫不乱。

拿着自己的奖品往下走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在自己的耳边说,“你就是橘子大叔?”。

安子善心中一颤,扭头看像说话之人。

嗯,有印象,是那个莲山县人民日报主编,叫什么名字记不住了。

安子善装作一脸疑惑的样子,反问道,“你是说橘子大叔?我非常喜欢他写的文章。”

第二卷结束和一些不吐不快

第二卷到这儿就结束了,明天橘子开始第三卷的更新,下面是橘子的一些闲聊。

。。。。。

橘子是新手,刚入行。

然后有一天看到有人在消息中心@了我,然后我进了群。

再然后,他们教橘子要刷数据,这样才能够更快的进入编辑的视线,才能够签约。

橘子信了,因为刷数据不就是打广告吗?书写的再好也需要广告让更多的人看到不是,正所谓酒香也怕巷子深。

道理橘子是懂的,然而,等到签约的时候,橘子5点申请的,7点就被拒绝了。

有书友说,你刷数据了,发红包了,编辑最不喜欢这样的。

橘子很难过,很失落,不清楚没有获得签约究竟是因为自己刷了数据,还是写的太差。

于是,橘子在纠结中因为一些朋友继续的支持,坚持写了下来。

。。。。。

橘子不知道其他的作者是如何写书的,但是橘子每一章写完,都会检查三遍。

第一遍在我写完的word里面检查,错别字和不通顺的句子。

第二遍在网页版检查;第三遍在手机app上检查,还是错别字和不通顺的句子。

橘子甚至因为用词的问题而不断推敲,比如说一些情节中,打开门、拉开门、拽开门的问题。

比如以至于和以致于的问题。

很多很多这样的例子,有时橘子很迷茫,这样做有必要吗?这是网文啊,网文需要的不是快餐和无脑爽吗?

用词不当有何关系,有谁逐字逐句的仔细阅读揣摩的,不都是一目十行的吗?

所以,橘子有些想不通,但是橘子本性如此,受不了错别字和一些错误。

看着自己的作品,就想尽可能的追求完美。

。。。。。

最近,工作真的很忙,橘子是在建筑劳务公司工作,公司接了很多修路的项目,然后橘子需要做很多报表,每个表格都有很多人名、手机号、身份证和银行卡信息,不能有失误。

是的,橘子是新手,新手没有矫情的权利,要稳定更新,要每天三更、四更甚至更多。

但是,橘子真的没有办法,生活所迫,养家糊口,本职工作必须做好,写作是橘子的希望,但是橘子现在还没有看到希望。

没有办法,只能把重心侧重于工作。然而,这两天,一个叫“终极灵魂黑客”的书友说的话击中了橘子,生活要拼。

不管现在是否签约,总是要全力以赴才有可能,于是橘子开始了自以为的全力以赴。

那就是不管什么情况,到多晚,每天两更。

这两天又加班,每晚回家都要8点半左右了,橘子写一章差不多3个小时左右,于是这两天都是凌晨1点多才睡觉。

又累,又困,第二天上班状态也不好,困了就冷水洗把脸。

橘子只想,这写作,有希望就好。

最后,感谢所有书友支持,倘若方便的话,请在看本书的书友发一下本章说,偶尔发一下评论。

让橘子知道,还有很多朋友喜欢橘子的书,还能给橘子坚持下去的动力。

感谢!感恩!橘子会努力的,不让支持我的朋友失望。

第七十一章 震惊的孙江

孙江,也就是安子善眼中的莲山县人民日报主编。

直勾勾的看着安子善,眼神非常的具有侵略性,目光中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震惊,不可置信。

回忆起几个月前,大概是五月份,有一个叫橘子大叔的作家,以风卷残云的态势吸引了全国绝大多数知名报刊和杂志社的目光。

当时,远在中部某省会城市担任花季男女报刊主编的堂哥孙周,因为此人而主动联系自己。

因为,他收到署名为橘子大叔的稿件,发稿的地址就是莲山县山阳乡,而莲山县的媒体圈子,自己还是有些份量的。

堂哥告诉自己在圈内号称一眼周的他,自从做到主编这个位置上,还从未有让他看第二眼都没确定排版位置的稿件。

但橘子大叔的稿件,他思索了整整一夜都没有确定如何安排。

所以他要找到这个人,如果这个人加入了他们花季男女,那么他敢肯定花季男女报刊销量至少提升四成甚至更多。

就他所知,此人在五月份投往全国各地知名报刊和杂志社的稿件有近百份,这太可怕了。

一位知名作家是非常有号召力的,而一位知名的高产作家那就不是号召力的问题了。

谁拥有这样的高产作家,谁就能占据纸媒体的半壁江山。

就像当今经纪公司抢夺当红艺人,如同各种音乐播放器抢签热门歌曲。

而孙周说,这个橘子大叔就是高产作家,至于知名度?

现在国内哪家有点水平的纸媒体不知道这个人?

你不知道?那说明你们还没进入这个圈子。

正因为知道橘子大叔其人就是莲山县山阳乡人,所以孙江一直非常留意,只不过从‘橘子风暴’事件之后就再也没了这个人的消息。

一直到上个月中旬,全国各地的媒体发现,橘子大叔再次出现了。

孙江发现,正是在莲山县宣布举行文学大赛后不久,于是他猜测,这橘子大叔或许会参加文学大赛。

但他没有想到,橘子大叔竟然是一个初中生。

这绝对不可能!

那么多人的分析,橘子大叔其人至少三十岁以上,已婚,人生经历非常丰富。

因为,他发表的那些个文章,内容非常的深刻,题材多样,逻辑严谨,每字每句都蕴含着人生至理。

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初中生能写出来的?这绝对不可能!

那事情不可能这么凑巧,而他投稿文学大赛的文章里却写着橘子大叔。

他的文章自己也看过,题材非常的新颖,假设自己穿越到未来。

穿越?非常有意思的说法。

那,如果他不是橘子大叔?这意味着什么?

嗯?

孙江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认识真正的橘子大叔!

对,肯定是这样。

孙江笑了,橘子大叔找到了。

安子善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人,有些搞不太懂他什么意思?

说了一句之后,就直盯着自己不说话了,而且现在还在傻笑。

莫名其妙,看到这人不说话,安子善摇了摇头,抬腿就走。

“等下等下,你好,安子善同学,自我介绍下,我是莲山县人民日报的主编孙江。”

眼看着安子善要走,孙江急忙停止思考,出声喝止的同时伸出右手。

停下脚步,安子善看着满脸笑容并伸出右手的孙江,轻轻的皱了下眉头。

面色平静地伸出右手握着孙江的手,一触即放,“你好,孙主编,我是安子善,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孙江若有所思的看着面色平静的安子善,不以为杵,依然面带笑容,轻声道:“安子善同学,我知道你认识橘子大叔,可否给我引荐一下。”

安子善有些惊疑不定,这人刚刚还认为自己是橘子大叔,现在却一脸笃定的相信自己认识真正的‘橘子大叔’。

看来自己的年龄和外表很具有欺骗性啊,虽然自己的投稿地址就是最大的漏洞。

深知这些媒体人不会放弃的安子善,此时想着看来自己准备的后手要用到了。

微微一笑,“孙主编是吧,我确实认识橘子大叔,但是他不希望被打扰,你想见他,我需要征求他的同意。”

孙江双眼一亮,急声道“应该的,应该的,那么安子善同学,我们可否互留一下联系方式?”

“一旦橘子大叔大作家同意见我,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任何时间,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安子善轻笑,“好,孙主编,你电话多少?”从兜里拿出手机,望着孙江。

看到安子善手里握着的手机,孙江瞳孔微缩,爱信t28。

这款手机可不便宜,市场销量很高,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看来这安子善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乡下初中学生。

也是,认识橘子大叔,怎么会简单,看样子这次文学大赛的文章应该也是橘子大叔给他的。

孙江随即就释然了。

。。。。。

莲山县公安局

南城关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整个公安局办公楼。

“你们两个是猪吗?啊?”

“两个人!两个警察让一个司机打晕了?啊?你们平常警务训练训练的些啥?”

“刘甲乐,莲山县没有你跟丢的人?人呢?人呢?我问你!”

面色惴惴不安的王文华和刘甲乐,垂着头站在南城关的办公室中间。

刘甲乐缩了一下脑袋,有些忐忑的说,“南。。。南局,这不是跟丢的。”

旁边的王文华猛的瞪了他一眼,可是已经晚了。

“砰”

怒不可遏的南城关一脚踹在了刘甲乐的胸口,措不及防的刘甲乐仰面摔倒在地,又翻滚了两圈,一脸痛苦的趴在地上低声呻吟着。

眼看着南城关还要上前殴打刘甲乐,王文华面色大变,急忙说道,“南局息怒啊,打出人命来不好处理,刘甲乐这次还是立了功的。”

“我们跟踪的人,车技很是了得,用了各种方式试图甩掉我们,最后依然被刘甲乐死死的咬住。”

“而且,我们的警务训练并没有偷懒,这说明江岳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不可能只是一个司机而已。”

“就算他方仁清是莲山县一把手,也不可能用的起这样的司机的。”

暴怒的南城关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面沉似水的看着王文华。

“你说的有些道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还有还有,南局,虽然我们被甩掉了,但是这一路上江岳都是沿着222省道前行的,我们可以联系交管部门查下沿线的监控,来确定江岳到底去哪儿了。”

南城关沉着脸,点了点头,“说的不错,那就下去办吧。”

王文华很是惶恐的点着头,“是,南局,这就去办。”

快步走到刘甲乐身边把他扶了起来,搭在自己肩膀上推门走了出去。

第七十二章 证明自己的南城关

“哼!”

南城关面色难看的盯着蹒跚离去的王文华和刘甲乐,很是不爽。

要不是王文华阻止,今天他真有可能打死刘甲乐,坏了自己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敢顶嘴,真当自己好脾气。

看在王文华跟随自己多年的份上,给他个面子。

可是,把江岳跟丢了这个事情怎么办?

南城关非常苦恼,大哥很少交给他办事,因为自己老把事情给办砸了。

他依然记得自己刚上任公安局长的时候发生的场景,那天在局长办公室里,大哥拍着椅子说。

“城关,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坐这把椅子吗?”

自己茫然的看着面色戏谑的大哥道“为什么?”。

大哥笑了笑,“只有一个原因,你是我的亲弟弟,我信任你。这个位置非常重要,暴力机关必须掌握在自己人手里。”

“你给我记好了,不是因为你的能力才坐上这个位置的。你有能力吗?没有!”

“但是,我!南城步!这莲山县的县长,你亲哥!就是你的靠山,没有能力不怕,只要我们兄弟同心。”

南城关慢慢的在办公室中来回走着,从窗户边往外望去,这莲山县政府大院,一直都在他们兄弟的俯视之下。

但,这一切从方仁清来到之后,风向慢慢的有了变化,连‘千年缩头乌龟’张家,都敢冒头了。

还记得,方仁清没来之前的莲山县。

三年前,公安局有个新来的干警,叫乔西鹏,人非常傻呆愣,完全领会不到自己的意思,居然数次跟自己对着干。

自己的宝贝闺女南溪告诉自己,学校有个男生老是纠缠她,自己让他去处理,结果呢。

他居然拒绝了,还义正严词的说人民警察是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治安秩序的,是保护人民的人身安全,预防、制止和惩治违法犯罪活动的。

不是来处理小孩子谈恋爱的。

我需要你给我讲人民警察的职责吗?

当时自己的怒气就压不住了,抄起身边的甩棍对他脑袋就甩了上去。

结果,这倒霉孩子命不好,自己也没想到打的那么准,正好打在太阳穴上,当场死了。

哦,对了,好像这傻子当时二十岁了。

死了,那又怎么样,告诉家属因公殉职,给发了个荣誉奖章,发了三百块钱抚恤金,屁事没有了。

连个泡都没冒出来。

只不过被大哥训了一顿而已,“城关,你给我记住,打人,尽量不要打死,就算要打死不要在办公室,找僻静隐蔽的地方,明白不?”

大哥的意思自己懂,但是并不在意,这莲山县自己怕啥?

死个把人而已,没人敢乱说,说了也没用,还给自己招祸。

南城关不禁叹息,还是原来的莲山县好啊,自己何需克制,就今天刘甲乐那愣头青,哼。

想到这儿,南城关更苦恼了,这方仁清啥来历,一个司机都这么有本事,自己的司机都没这身手啊。

自己还想着这次大哥给的任务太简单了,不就是盯梢、跟踪嘛,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证明自己的能力。

结果,他么又办砸了,南城关想到那个刘甲乐就恨的牙根疼。

还是要跟大哥说说情况啊。

。。。。。

走在路上的王文华,面色难看无比,眼底有一丝恐惧。

从警这些年来,他亲眼看到因为办事不顺南城关的心,被打死的干警就有三个人了。

今天,要不是他阻止的快,刘甲乐估计就没命了。

不对!王文华想着,自己没有那么大面子,可能是自己说的一些话让他收敛了,可能是忌惮方书记吧。

看了眼嘴角带着血迹的刘甲乐,王文华不免后怕起来,这种心惊胆战的日子他不是没有想过离开。

但他很清楚,就凭自己知道他南城关那么多秘密,活着离开绝没有可能。

没办法,只能如此下去了。

莲山县人民医院

刘甲乐躺在病床上,恢复了一些精神,心有余悸的看着坐在旁边的王文华。

“华哥,他南城关真敢打死我不成,这是法治社会,他就这么目无国法、胆大包天吗?”

王文华面色复杂的看着很是不忿的刘甲乐,沉声道,“乐乐,你是因为汽车特技驾驶被招进来的,你还年轻,做事不要那么冲动。”

“这莲山县的水深的很,可以说南家就是莲山的天,你明白了吗?这次你运气好,只是有点内脏出血,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没残,没废,以后说话做事多用点心吧。”

刘甲乐不敢置信的瞪着王文华,自己都内出血了,这还叫运气好?

顿了片刻,王文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刘甲乐。

“华哥,你有话就说吧。你说啥,我信你,从我耳朵进去,除非我死,绝不会第三个人知道。”

“唉”,王文华沉沉的叹了口气。

“也罢,乐乐,你华哥我就直说了,如果可能的话,你能离开公安局就尽快离开。你还年轻,好日子还长,不要像我陷进来了,等那时候想走也走不掉了。”

看了一眼一脸疑惑,张嘴想问的刘甲乐,王文华继续说道“不要问我为什么,什么也不要问,不知道你才安全。信你华哥就照做,不信,有那一天也别怨我。”

一件落寞的王文华站起身来,再次说道,“你养伤吧,乐乐,我还有事,不陪你了。记住,不管谁问你怎么受伤的,就跟我们向医生说的一样,工伤,不要多说,切记。”

张着嘴一句话还没说出口的刘甲乐,面色难看的望着王文华离去的背影,一时慌乱不堪、忧心忡忡。

。。。。。

山阳乡,文卜先的家中。

安子善悠哉悠哉的坐在藤椅上,喝着文卜先刚刚冲泡的茉莉花茶。

那浓重的茉莉花香在安子善的鼻尖和唇角缭绕,抿了下嘴角,安子善有些陶醉。

文卜先坐在旁边,笑吟吟的看着安子善,轻声道“师傅,我这茶还行吧?”

“嗯,不错,香气鲜灵持久、滋味醇厚鲜爽、汤色黄绿明亮、叶底嫩匀柔软,这是特等品级的茉莉花茶啊,在清朝这都是皇室才能喝到的贡品了。”

瞧了一眼笑吟吟的文卜先,安子善意味深长的继续道“你又是从哪儿搞到的?”

听到安子善识得自己的茶不是凡品,文卜先一脸得意、自豪的神色,“师傅别看我虽然告老还乡了,但是我老文还是很有人脉的,这茶也是朋友送的,一直没舍得喝,就等着孝敬师傅呢。”

安子善面色一垮,只觉一头黑线,就听不了这老家伙说孝敬自己。

每次他这么说,自己就觉得有种修仙得道的既视感。

自己已经得道转世,然后徒弟花白胡子一大把。

日,溜号了,这老家伙总是会带乱我节奏。

正了正脸色,安子善微笑着说道:“卜先,我之前给你讲的,如果有媒体方面的人来找我,你来演我,还记得吧?”

“记得,师傅。”

“嗯,那么现在人已经找来了,什么时候过来,我通知你,我们来演一场戏。”

“好的,师傅,你说我做。”

“嗯,咱们这么做。。。”

第七十三章 声名鹊起

莲山县文学大赛颁奖典礼的当天晚上,安子善的家中。

刚吃完晚饭,坐在炕上看着莲山县新闻联播的安家业和张桂云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张桂云有些结结巴巴的说,“安家业,这是小。。。小善?”

安家业有些恍惚的下意识点了点头。

两人都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小儿子上电视了?

而且站在领奖台上,还是教育局局长给颁奖,那么多人围着给拍照、采访。

安家业偷偷的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啊”。

这么疼,肯定不是做梦了,那就是真的。

“这臭小子,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家里说一声。”安家业笑容满面的骂着,心里乐开了花,自己儿子太有本事了。

“安家业,小善拿到了三千块奖金呢,这个什么文学大赛是干什么的,怎么给这么多钱啊。”张桂云同样满脸笑容的说着,美滋滋的,小善就是有本事,一下就赚了三千块。

“这是县政府举办的比赛,你不明白。政府办的比赛,奖金能少了,少了不好看。再说了,咱们小善有本事,你看新闻说的两万多人参赛,一共才十个奖,咱们小善就占了一个。”

“你看人家新闻都怎么说了,说咱们小善是天才,未来的大作家,这些获奖的人里面就他一个是学生,还是初中生。”

“唉,不愧是我安家业的儿子,随我。”安家业一脸小子就随爹,老子英雄儿好汉的模样。

“你快算了吧,咱们家小善这聪明劲是随我,随你就完了,死脑筋。”张桂云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打击他的自以为是。

“哼,娘们就是见识短,不随我你就完了。”安家业撇在一眼边上的女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啊?你这死相,老不正经的东西。”张桂云刚才是没明白他的意思,蓦的突然领会了,嫌弃的看着自己的男人,越老越不正经。

安家业也不以为杵,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电视里还在播放的文学大赛的新闻,再瞄一眼边上的女人,满足感和幸福感油然而生。

。。。。。

方小鱼和方小虾也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莲山县新闻联播,虽然他们知道安子善获得文学大赛二等奖的消息更早一些,但是今天的颁奖典礼他们没去。

突然,新闻画面一转,一位打扮知性的女主持人出现,面带笑容的说:“近日,我县举办的文学大赛圆满成功,全县共有两万名文学爱好者踊跃参赛,展现我县人民群众对乡镇合并政策极高的热情和信心,下面我们来看现场报道。”

于是,画面跳转到颁奖典礼的现场,一位女记者对着镜头说道:“观众朋友们大家后,现在我身后就是正在举行的莲山县文学大赛的颁奖典礼,此次典礼共有三十四个机关单位参加,获奖者共有十人,他们是。。。。。”

“在这些获奖者中,有一个人引起了所有嘉宾、观众和获奖者的关注,这人就是安子善同学,一位文学大赛二等奖的获得者,一位来自莲山县山阳乡山阳初中初四的学生,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下面是采访安子善的画面,安子善面带微笑的站在一堆记者面前,对着很多话筒,声情并茂的说:“我能够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都是因为我有一位非常棒的语文老师,我在写作上的每一次进步都离不开文老师的细心教导,感谢我的恩师,感谢学校对我的栽培。”

方小鱼和方小虾面面相觑,总感觉说这话的安子善这么陌生。

方小鱼笑看了一会,笑嘻嘻的说,“我子善哥真厉害,这么多人的大赛都能获奖,而且就他一个学生,真是太牛气了。”

边上的方小虾嘟了嘟嘴,就是不接话茬,然而没有什么卵用。

“虾米,你不是也投稿参赛了吗?怎么也没个动静啊。”方小鱼突然转过脸来,狡黠的看着方小虾。

方小虾的脸黑了下来,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会扎我的心。

面色悲苦,一声长叹,“唉,可能我没有妹妹的支持吧,我的亲妹妹被拐走了。”

“嘻嘻”

看着方小虾苦着脸的糗样,方小鱼手舞足蹈的乐开了花。

从这一天晚上的新闻开始,关于文学大赛的报道铺天盖地的进入了千家万户。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一个名叫安子善的普通初四学生突然在莲山县声名鹊起了。

安子善在学校里的日常也被各种好事的媒体扒了出来,比如他写的满分作文,比如他做的那首《李雷和韩梅梅》。

尤其是第二件事,这首歌真正的通过新闻媒体渠道宣传了出去,朗朗上口的曲调,轻松愉快的曲风,还有歌曲里面淡淡的暧昧,学生时代的味道都在随着歌曲发酵。

于是,安子善这个普通的名字,在莲山县一时风头无两,也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

公路局

项目一部办公室内,安家业面带微笑的提着那个前几天妻子刚给买的黑色公文包走了进来。

按照张桂云的说法,你现在是机关单位工作的,要注意形象,遂花了三十块钱从集市上给买了一个黑色皮包,非常简单的包,其实是人造革材质的。

办公室里一群人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哎哎,你们看昨晚的新闻了吗,那个文学大赛。”

“看了看了,那个安子善是谁家的孩子,真有出息,太给爹妈长脸了。”

“就是就是,我们家孩子说,他们三中一个的获奖的都没有,老师都没有获奖的。”

一群人正说着,看到安家业走了进来,跟安家业办公桌对头的钟世谦笑着说道:“老安,你看昨晚的新闻了吧,那个文学大赛的,现在到处都是这个消息,你看看,我早上买了份人民日照,上面头条就是这个孩子的照片。”

说着,钟世谦就把手里的一份报纸递给了安家业。

安家业笑着打眼看去,就看到了自己儿子的大号照片挂在报纸的头条位置,一个大大的特写,上面黝黑粗重的标题“一个冉冉升起的文学之星”。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太优秀了这。”钟世谦一脸羡慕的神色,很是感慨的说道。

安家业的嘴咧的更大了,昂首挺胸的说道:“这是我家小子,老二。老大更优秀,今年刚考上了一中。”

此话一出,办公室内瞬间寂静无声了,一群人扭头看向安家业。

震惊,羡慕,嫉妒,各种表情,不一而足。

第七十四章 抽签

1999年9月10日

今天是教师节,也是‘我看乡镇合并’辩论大赛举行的时间。

莲山一中大礼堂内安子善他们四人小队,在教导主任高本利和初四一二班班主任文敏、张恒带领下,早早的便来到了。

安子善早就在电话中告诉大哥,今天来莲山一中,所以现在辩论赛还没有开始,具体的赛程还未公布的时候,安子善跟大哥聊着天。

看着他们四个,安子良很是兴奋的说着,“你们几个真厉害,整个山阳初中就选出来你们四个参加辩论赛啊,可惜我刚进入一中,一中的队伍都定下来了,不然我肯定能进。”

“一中队伍很厉害的,不过还是我弟更厉害,文学大赛二等奖,我们同学都佩服的不行。”

“对了,子善,大赛奖金三千块呢,你可别带身上,赶紧拿回家,给咱娘拿着。”

安子善不停的点着头,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张华咧开了嘴,“大哥,子善是我们的队长,能不牛吗?不牛怎么带我们拿辩论赛冠军?”

安子善挑了挑眉,你对我真有信心,冠军,你也敢想。

张玲玲也不插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安子善,偶尔小心翼翼的瞟一眼安子良。

之前他还对安子善的哥哥有些偏见,每次来找安子善总是好几个人摇摇晃晃的就冲进了他们教室,不像什么好学生的样子。

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不优秀怎么能考上第一批次的一中。

更重要的是,安子良是安子善的大哥啊,现在当着他的面,要淑女。

宋飞在安子良面前毫不拘束,他们见的次数太多了。

很多次周五放学回家的时候,安子善没有跟大哥一起,就会跟宋飞一起往回走,宋飞家的村子恰好在安子善家西边,每次都会路过安子善他们村。

安子善家宋飞都去过几次。

“良哥,要我说,你这老大太没威慑力了,你看子善现在多牛,都是县里的名人了。他在家还听你的话不?”

这胖子简直就是来挑事的,这话一出口,安子良眉头就挑了起来,大声说。

“他敢不听,你问问子善他听不听,再牛气,再有出息,我也是他哥。”

“是不是,小善。”

第二句话是对安子善说的。

看着大哥一脸我才是老大的表情,安子善有些莞尔,忙不迭的点头,“是是,你是大哥,永远都是,这辈子都不会变,不管我们将来贫穷还是富贵。”

说着说着,安子善有些动情了,前世的一幕幕不经意间再次浮现在眼前。

前世,安子善公司经营惨淡,举借外债度日的时候,每次与大哥一起吃饭,大哥都会信心百倍的告诉自己,“弟弟,不要怕,还有你哥,有啥事,你哥在前面等着。照市这么多年的经营,你哥也有一些不到十万火急不动用的关系。”

“你要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跟我说,我去借你给你。”

那前世的种种,仿佛就是昨日,现在看着尚在高中年幼的大哥,对自己也如同昨日。

这一生,大哥从未变过,待自己一如既往。

正聊着,台上有人走了上去,文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笑着说:“别说了,马上开始了。”

瞅了一眼台上,安子良说“是我们校长啊。”

“那我走了,小善,你们几个加油。”

“拿冠军。”举了举拳头,安子良笑笑转头跑了出去。

安子善几人笑了起来,拿冠军啊,压力山大。

“喂,喂。”台上那人,安子良说的一中校长正敲着话筒试音。

“各位老师,同学们上午好,我是一中校长黄震,受盛副县长委托,咱们学生团体的辩论赛由我进行主持,今天是教师节,首先祝所有的老师们节日快乐。其次,由于报名参赛的队伍过多,所以社会团队比赛的场地临时调整了,跟学生团体分开。”

哦,安子善这才想起来,怪不得没有看到社会团体,都是各个学校的队伍在这大礼堂内。

“咱们学生团体的比赛还是在这个大礼堂内进行。现在由所有参赛队伍的领队老师上台抽签,之前组委会已经根据大家提交论题进行了分组。”

“经过统计发现,不多不少,选择正方和选择反方的队伍恰好数量一致。所以就省掉了调整的环节,直接抽签决定,正反和反方的对手。”

“好了,老师们上台抽签吧。”

宋飞很是猥琐的小声喊道,“文老师,加油,抽一个比我们还菜的,我们就有希望拿冠军了。”

文敏面色愠怒,生气的瞪了宋飞一眼,走向台去。

张华一脸贱贱的笑容,悄悄的对着宋飞伸出一个大拇指。

张玲玲翻着好看的白眼,安子善淡淡的笑着。

不一会,文敏沉着脸上来了,安子善几人面面相觑,看着脸色,情况不妙啊。

果然,“我们的对手,莲山三中校队,他们反方,我们正方。”文敏涩声说道。

毫不掩饰内心的失望,一上来就这么强的对手,难道进决赛的希望都没有吗?

宋飞面色瞬间垮了下来,哀嚎着“完了,刚来就要被绝杀了,没戏了这是。”

只是安子善面色非常平静,张华也是,张玲玲也是有些面色难看。

安子善看了一眼大家,沉声道:“三中的队伍怎么了?我们哪儿比他们差,胖子,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打铁还得自身硬,不要觉得他们是县直初中,我们是乡镇初中就不如他们。比学校我们是不行,但是比参赛的这四个人,我觉得我们比他们强多了。”

“你说呢,华子。”

张华一脸佩服的看着安子善,闻言,忙不迭的点头“就是就是,胖子你也太怂了,亏的我还以为你有种,现在看也就在学校家里横的本事。”

宋飞瞬间胀红了脸,喝道:“说谁呢,说谁呢,我只是发一下牢骚而已,谁把他们三中队伍当菜了,他们在我眼中毛毛雨都算不上。就算我们都不上,有子善一个人就够了。”

安子善抚额,很是郁闷的看着宋飞,你以为这是单人pk赛啊,这是辩论赛啊大哥。

我一个人上对他们四个,也亏你想的出来。

不过,安子善的这番话效果很是不错,四人小队士气高昂,宋飞梗着脖子就跟‘战斗鸡’一样。

张玲玲的双眸中也是精光闪烁,抿着嘴,跃跃欲试。

终章(致歉)

这个标题,这个内容,在万般无奈中,好像又在预料之中。

啥也不说,首先感谢以下书友,橘子想,他们也是唯一喜欢橘子书的人吧。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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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上面的所有书友,可能统计的数据不准,橘子是从推荐票上统计的数据,以上是几乎每天都给橘子投推荐票的朋友。

然后,橘子统计完之后,可能发现了为什么连续两次签约都被拒的原因了。

橘子几乎是一字一句的把这一些话打出来的,今天橘子再次申请了签约,依然被拒了。看过很多帖子,很多前辈说,到20万字的时候还是被拒签,基本就没戏了,这本书就可以宣布失败了。

很抱歉,橘子并不是纯粹为了情怀写书,而是为了赚钱,为了生计,为了希望。

在书完全没有签约的希望的时候,橘子放弃了,非常无奈、痛苦难过又委屈的放弃了。橘子的另一半告诉自己,喜欢就继续写下去啊,橘子也想,也确实喜欢。

但,橘子已经不能为了喜欢而去做一些事了,作为男人,首先要为了家庭,为了生活而去做,什么时候家庭物质生活无忧了,可能橘子就能为了喜欢,为了情怀而去做了吧。

橘子不知道这是一个男人的担当,还是一个男人的现实。

真的还有好多好多故事没有写,橘子准备的好多精彩的故事,都不会出现了。

败了,橘子的故事也没了。

对不起一直支持橘子,鼓励橘子的四十多位读者朋友,感谢你们这一段路同行。

虽然这一本书,橘子败了,但橘子不会放弃,橘子的下一本书已经在构思中了。

最后,再次感谢所有的书友朋友们。

倘若江湖有相逢,你们会再看到橘子发的新书的。

第七十五章 辩论赛开始

文敏偷偷的对着安子善伸了个大拇指,目露赞赏之色,是个靠谱的队长。

安子善鬼使神差的给文敏飞了一个挤左眼的媚眼,把个文敏看的目瞪口呆,腹诽不已。

“那么文老师,我们是什么时候上场呢?怎么组委会没有公布时间和顺序啊?”旁边的张玲玲很是困惑的问道。

说道这个问题,边上的安子善也突然意识到了。

“对啊,对啊。”

“刚刚我上去抽签的时候黄校长跟我们说过了,今天一共十场比赛,上午五场,下午五场。”

“八点正式开始,每三十分钟一场比赛。每场比赛中间间隔十分钟,我们的比赛是上午第三场。”

“每场比赛都会有评委打分,从一辩到四辩,分别打分,每一辩分值十分。最终队伍的得分就是一辩到四辩的总分之和。”

“最后队伍的排名就是分值排名,得分最高的队伍为第一名,以此类推。然后我们初中部第一名和高中部第一名比赛,初中部第二名和高中部第二名比赛,初中部第三名和高中部第三名比赛。”

“这三场比赛是决赛,明天上午举行,都明白了吗?”

文敏看着安子善四人,微笑着说道。

赛制倒是很简单,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复杂的东西,大家都能听懂,其他也没有什么太高深的东西,县组委会也不想搞的多么正规,多么国际化。

说白了,这次辩论赛只是一个手段而已,并不是从学术性的角度去举办的。

这时台下的老师们都抽完了签,陆续回到了参赛席的座位上。

“老师们都把详细赛程和规则告诉参赛队员了吧?那么有请第一组参赛队伍上台准备。”等了片刻,主持人黄震笑着说道。

“正方:海岭初中队;反方:沙汀初中队。”

被喊道的两个队伍,从参赛席走了上去,安子善定睛看去。

海岭初中的队伍两男两女,沙汀初中的队伍也是两男两女。

主持人黄震继续说道:“改革开放之后,祖国的发展速度不断提升,各种政策也层出不穷,各方各面日新月异。祖国的变化关系着我们的方方面面,作为一名华夏人,炎黄子孙,我们必须参与到祖国建设中去。而今,国家正在推动乡镇合并政策。”

“虽然在整个照市,还未有区县开始进行乡镇合并,但我们莲山县政府敢为照市先,敢为国家政策的推动做一名先行者,所以,今天有了我们的辩论赛,事不说不清,理不辩不明。”

“通过这一次辩论大赛,我们的乡镇合并政策必然会更好、更快、更稳定和全面的推动开去。”

“下面我宣布,此次‘我看乡镇合并’辩论大赛正式开始。正方是来自海岭镇初中的队伍,他们的辩题是支持乡镇合并,乡镇合并利国利民。”

“反方是来自沙汀乡初中的队伍,他们的辩题是反对乡镇合并,乡镇合并需因地制宜。”

“开始吧。”

黄震话音落下,正方和反方两个队伍却丝毫没有动静,互相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自我介绍”,见状,黄震无奈的小声提醒了一下他们。

哦,正反双方八个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大家好,我是海岭初中正方一辩马宽。”正方一辩位置的男孩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大家好,我是海岭初中正方二辩苏明。”

“大家好,我是海岭初中正方三辩阎凤彬。”

“大家好,我是海岭初中正方四辩江雪梅。”

正方的四个人介绍完之后,反方一辩到四辩也站起身来,介绍了一遍。

等他们全部介绍完,黄震继续说道,下面进入立论阶段。

随着时间的流逝,时间慢慢的接近了八点三十分,两方也进入了总结陈词阶段。

反方四辩,一个脸上长满了青春痘的男孩朱健昂首挺胸,抑扬顿挫的说道:“所以,我方的观点就是乡镇合并此时并不合适,祖国各地的发展情况并不同,每个乡镇的情况也不同,所以需暂缓。”

说完之后,朱健挑了挑眉示意对面正方的四辩江雪梅,该你了。

看到一脸挑衅的朱健讲完了,江雪梅快速站起身来,鼓着嘴,“我方的观点非常明确,支持乡镇合并政策,就算祖国各地发展情况不同,也并不影响。因为我们可以因地制宜的进行推动,至少我们县的情况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我方认为,反方考虑的太多了,现在我们讨论的就是我们县的乡镇合并政策。”

“发言完毕。”

朱健猛的瞪大了眼,看着江雪梅,他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跑题了。

台下的安子善捂着嘴直笑,初中生的辩论赛,实在是没有太大的看点。先不说多么遵守规则,辩题都不太明确,就像反方的辩题居然是反对乡镇合并,认为乡镇合并需因地制宜。

你既然反对了,还因地制宜啥?很明显,自己就站不住脚啊,既然因地制宜了,那肯定是同意乡镇合并啊,只不过是论题可能就变成不适合统一标准的推广而已啊。

还有中间的自由辩论环节,感觉就像是两群小孩在吵架一样,看的评委都直乐,一边笑一边摇头。

坐在前面的文敏回头看着他们四个,轻笑道“这才是偏远初中的真实情况,其实就乡镇初中来讲,我们山阳初中跟他们相比已经好多了,不管是基础设施还是教学情况,毕竟我们是县城郊,而像海岭和沙汀初中。”

“他们距离县城五十多公里远,他们一个老师教好几门课都是正常的。我之前在参加县里的优秀教职工培训的时候,认识一个壶晓初中的老师,他们学校就他一个语文老师,他一个人教四个年级。”

张华几人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安子善倒是面色平静,这种情况他清楚的很,别说是现在这个时间了。前世2018年,那些偏远的乡镇,同样是一个老师教很多科目或者是带多个年级。

偏远乡镇,每年的教师招考,没有人愿意去,也没有人报名。

即使有人被迫去了,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找遍一切关系再调回来,调不回来也会距离县城或者是市区近一些。

除了那些老教师,又有几个刚走出师范学校的年轻教师受得了苦,去往那些偏远困苦的地方。

而每一个心甘情愿去留守教学的教师,都值得每个人敬佩。

第七十六章 冤家路窄

在第一场辩论赛举行的时候,坐在参赛席最东边的莲山三中的队伍正在争吵着。

因为整个大礼堂是的的结构是圆弧状的,从东到西,一共有八个纵排的观众席。组委会把最东边的两个纵排和最西边的两个纵排设成参赛席,给参赛的学校和队伍就坐,中间的六个纵排是给观众就坐。

安子善他们在最西边,所以并没有发现在最东边莲山三中队伍成员中就有张华恨之入骨的南枫。

“南枫,你不要太过分,老师都安排好的,我做一辩,你二辩。你之前也同意的,现在突然要当一辩,你什么意思?”张知前拧着眉头,瞪着双目,眼睛里怒火冲天。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我突然想当一辩了,不行啊?”南枫翘着嘴角,一脸不屑,撇着嘴,有一眼每一眼的瞅着张知前。

“怎么?不服啊,不服你咬我,看本少不崩掉你的牙。”

“你!你混蛋,南枫你就是个混蛋,这辩论赛我不参加了。”

张知前怒不可遏的瞪着南枫,泪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流了下来,哭哭泣泣的扭头跑了。

“哎??张同学,你去哪儿?”

边上的带队老师,三中的教导主任郝圣高,一个平顶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看着争吵的两人愁的直搓下巴。

眼看着张知前被气哭了,扭头就跑,顿时慌了神。

这辩论赛没一会就要开始了,你跑了,临时我去哪儿找人去啊。

唉,都惹不起啊,都是高干子弟,尤其是南枫。

在这些重点初中、高中当个校领导太不容易,多少领导的孩子在里面,谁也不能偏了。

有的孩子,你不偏还不行;而有的呢,你偏与不偏都不行。

不是每一个家长都讲理,也不是每一个领导都温文尔雅、大公无私。

曾经,南枫他们班级有一位教学成绩优秀的班主任,做人公私分明,做事也端正无方。

但,就是因为给南枫安排座位,他不满意,这班主任又坚持己见,就是按照身高排序。

坚持不给调换,结果被恼怒的南枫告诉了家人。

马上县委就越过教育局发布了处理意见,该老师被开除党籍和教师编制,永不录用;向当事人及家长道歉;师德极差和行政记过处分写入档案。

而处理的理由更是令人啼笑皆非的处事不公,不适合进入教师队伍。

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事情的真相多少人亲眼目睹,但南家就是做的这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据说,这个老教师现在还在老家种地呢,年过四十的人苍老的像六十多岁。

听说,刚被开除教师队伍的时候他找过教育局,但局长张明教并没有给伸张正义。

而南家听说他去找教育局投诉的事情之后,县委居然又给追加了一条处理意见,扣除全年工资,永久列入公职部门‘黑名单’。

后来,这位教育第一线的老师心灰意冷了,事后在教育局门口提笔泼墨写道,“如此行事,必将寒了老师的心,断了教育的路。”

此时的郝圣高眼看着两人争吵,实在是不想掺和进去,但是张知前被气哭跑了,他不得不追。

面色难看的郝圣高心里把南枫骂了个半死,同时也把派给他任务的校长骂了个半死。

没有人愿意接这个任务,凡是涉及南枫这几个莲山县绝对高干子弟的工作,就没有老师愿意接,但郝圣高有不得不接的理由。

“张同学,张同学,等等我哎,累死我了…呼呼。”气喘吁吁的郝圣高,终于喊停了张知前,弯着腰,手撑着膝盖,一时说不出话来。

“郝老师,南枫他如此无理取闹,你也不管管。”

脸颊还挂着泪珠,气咻咻的张知前瞪着大眼睛怒视着郝圣高。

学校里的老师都太怂了,都不敢去管南枫,遇到南枫都跟鸵鸟似的缩起了头,搞的整个学校里的氛围都怪怪。

而南枫也更加的无法无天了,凡是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丝毫不考虑后果,不考虑对错。

“张…张同学,你也知道,南家老师是惹不起的,所以不要怪老师,你退一步吧,你走了,这辩论赛怎么办啊,临时也找不到人,这事要让你父亲张院长知道了,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吧。”

郝圣高深知张家的家风如何,整个县里都有类似的传闻。家教很严,而且不惹事,没有高干子弟的坏风气,家族子弟如果在外面有官宦子弟的做派,一旦传回去,定不轻饶。

郝圣高也佩服张家的行事和作风,但现在这个当头上,南家惹不起,只能委屈张知前了。

没办法,柿子选软的捏。

“郝老师,你”张知前一时气急,这教导主任居然威胁自己。

是,在她看来就是威胁自己,用自己家的风气来威胁自己,这太过分了,老实人就要受欺负吗?讲道理就要受欺负吗?

第七十七章 针锋相对

自从遇见安子善以来,张华苦闷的心情慢慢的开朗起来,尤其是李阳有了回到县城的希望之后,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再想南枫的种种了。

于是,在县辩论赛的会场上,当文敏说起山阳初中的对手是莲山三中的时候,张华心头猛的一跳。

那张恶形恶状的脸,那个提起名字就如鲠在喉,恨不能生啖其肉的人,如潮水一般涌现在张华的记忆中。

“文老师,莲山三中的参赛队员,您知道有哪些人吗?”

张华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面色平静的有些渗人。

安子善扭头看着张华,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张华指的是谁,但他没有办法让张华放下内心的仇恨,只能寄希望于张华能够分得清轻重。

不要在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的情况再横生波折,这样并不利于李阳的回归。

轻轻的拍了拍张华的肩膀,张华轻轻转头静静的看着安子善,看着他信任和支持的目光,不禁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安子善放下心来。

“三中的吗?这个我还不知道呢,等会就知道了,我们的对手是他们,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认识了。”文敏狐疑的看了张华一眼,没有搞明白他问参赛队员的原因。

实际上,对于这次的辩论赛,初中部和高中部的赛事,从学校到组委会都不是太重视。

这次辩论赛的重心是放在社会团体方面的,而加上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原因,很多人都不清楚,各个参赛学校以为组委会是为了锻炼学生。

事实上,这是安子善的主意,但是通过张华和鱼虾兄妹的父亲让这个主意实现了。

如果单纯从乡镇合并政策的推动出发,从社会团体角度掀起舆论热潮已经足够了,根本没有必要深入到学生阶层,而且深入到初中的程度。

初中生,不要说乡镇初中了,就是县直初中也没有举报过几次辩论赛,举办辩论赛的次数在整个校史上都屈指可数。

再者讲,初中生的平均年龄在12-16岁,这个时期的孩子认真能力、学习能力、观察能力都处于高速的发展期,不要说建立完善的三观了,知道什么是三观的都没几个。

所以,正常情况下县委是没有必要让辩论赛深入到初中部的。

但,安子善需要,他需要借助这次辩论赛的机会,继续推动乡下的四所高中合并到县直高中。

本来他认为这条路很难,凭一己之力让这个政策提前,难度太大。但,巧合的是,李阳的事情促使了张华和他处于同一个利益诉求点上,于是张华的父亲,张明教也在不遗余力的推动乡下的四所高中合并。

安子善要做的就是在乡镇合并时,给张明教一个拿得出手的理由去提出和推动乡镇高中合并。

这个理由就是安子善在辩论赛上的表现。

转眼间,辩论赛到了上午第三场。

正方:山阳初中队vs反方:莲山三中队

听到主持人,莲山一中的校长黄震宣布第三场的参赛队伍上台,安子善四人在文敏和张恒鼓励的眼神中走上了台。

至于教导主任高本利,把他们送来之后就不见人了,并未在大礼堂的参赛席中。

大礼堂的最东边参赛席,莲山三中的队伍也慢慢的走上了台,最前面南枫一幅趾高气昂的模样,踱着小方步。

当远远的看到在山阳初中队伍中的张华后,南枫咧开了嘴,扭头看着张知前,挤眉弄眼道,“张知前,你哥在对面哦,你不会故意放水吧。”

张知前也远远的看到了山阳初中队伍中的张华,盯着表哥的脸,张知前面色黯然,一年前的往事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恰在此时,南枫又故意挑衅,怒气顿生,厉声道:“南枫!不是谁都跟你一样无耻。”

从往台上走,安子善和张华就一直注视着三中的队伍,看到最前面的南枫,张华面色微沉,目光中凶光闪烁。

安子善扭头看了下张华,“哪个?”

“第一个”

“哦,等会不管发生什么,让我来。”

闻声,张华诧异的看着安子善,只看到他平静的脸色和肯定目光,张华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一暖,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四个人你认识几个?”安子善望着三中的队伍,轻声问道。

“都认识!”

“第一个南枫,第二个是知前,第…”

“知前?你表妹?霹雳娇娃?”安子善挑了挑眉,看着对面那个横眉怒视的姑娘,心中暗道久仰大名。

“…嗯,是她。”不知怎的,从安子善嘴里听到霹雳娇娃这样的称呼,张华只觉得幼稚的可笑。

也不知怎的,实际上才过去了一年多,在张华的感知中却像是许多年眨眼而逝,自己也已经长大,已经成熟,那些曾经的玩闹仿佛在很久以前。

有的时候,一个人的成熟真的可以让自己都猝不及防。

曾经亲朋聚会,爱吵爱闹的你,突然变的安静了起来,喜欢找一个角落,安静的坐着,这时长辈们就会说,“呦,大姑娘了,长大了啊。”

曾经表兄弟,堂兄弟一起玩的嗨的游戏,一起扔摔炮,一起趟河沟,突然某一天你却提不起任何的兴致,只觉得幼稚无比,这又有何可玩的。

这,就是长大了,成熟的你。

长大的标志,首先没有了童心。

“第三个,盛苗,盛副县长的女儿;第四个赵括,家里做生意的,只是认识,具体情况不知道。”

安子善目光平静的看着对面的几个人,基本都是高干子弟啊,就算不是,也是富贾之家。

“张华,原来你缩到乡下山阳初中的山坳里了,怪不得我都找不到你了呢,干嘛藏起来啊,我又不会吃了你,你那好兄弟不也好好的嘛。”

南枫怪笑着看着对面的张华,眼神中带着戏谑和不屑,废物,怕自己居然怕到躲到乡下去,连个女人都不如。

“咔咔”张华猛的握紧了双拳,面色难看至极,怒视着南枫。

安子善笑了,咧开着嘴,笑出了声音,轻轻的拍了拍张华的肩膀,饶有兴趣的说。

第葩七十八章 奇葩辩论赛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南枫一脸懵的看着安子善,喝道:“小子,你嘟噜嘟噜这一通,什么意思?”

张华身后的张玲玲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而张华也没太搞明白安子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遂扭头轻声问道,张玲玲轻巧巧的看了一眼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南枫,笑嘻嘻的附耳说了起来。

“这是【诗经国风相鼠】里面的句子,意思是…”

“哦…”张华莫名的笑了起来,突然觉得此时懵懵的南枫跟个小丑一样在那喧闹,顿时没了与其争执的心。

南枫身后的张知前也是没有懂安子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明显是帮表哥的。

南枫有些恼了,虽然他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对面这些人的表情,明显不是什么好话。

“小子,你给小爷说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着,南枫抬腿就准备朝着安子善四人走去,一脸气咻咻的模样。

安子善淡淡的撇了他一眼,面色平静的轻声道:“别跟我说话,我有洁癖。”

“哈哈哈哈”,后面的宋飞乐的直跳脚,没想到安子善还有这么气死人不偿命的招。

“你…”南枫气的嘴都歪了,却不知道如何去怼安子善。

“正方和反方,速度入座。”主持人黄震刚才也是浅笑着,心里不禁暗赞这山阳初中的学生真是博学。

狠狠的瞪了一眼远去入座的安子善几人,南枫恨恨的扭头走上了反方的座位。

嘴里骂骂咧咧着,“等我问明白了,你给小爷等着。”

“开始吧”

眼看着正反双方已经落座,瞅了眼时间,黄震笑呵呵的宣布。

“大家好,我是来自山阳初中的正方一辩安子善。”安子善站起身来,面对评委席和观众席,深鞠躬。

“大家好,我是来自山阳初中的正方二辩张华。”

“大家好…”

正方四位辩手介绍完毕之后,反方一辩南枫面色难看的站了起来,也不鞠躬,闷声道。

“我是反方一辩南枫,三中的。”

评委席一众评委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刚才台上闹的一出他们也尽收眼底,但并不以为杵,没有掺和的意思。

就连黄震也是眼看着这n县长家的公子有继续丢人的意思,才去阻止。

而此时南枫的表现,却是让众评委忍不住摇头叹息。

“大家好,我是来自莲山三中的反方二辩张知前。”笑盈盈的张知前站起身来,对着评委席和观众席鞠了一躬,缓缓坐下。

看到南枫出糗,她就开心。

“大家好,我是来自莲山三中的反方三辩盛苗。”

全程保持沉默,面带微笑的盛苗谁都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不论是在参赛席上南枫和张知前争执,还是在台上南枫和安子善四人的唇枪舌剑。

她始终面色平静,脸带微笑

按理说,她的父亲盛副县长跟张家走的较近,那么她也会亲近张家子弟,但实际上她却始终独来独往。

她就像一座深不见底,看不透的湖泊一般,就连南枫见人就怼,不分青红皂白的个性,也从来没有跟盛苗闹过红脸。

“大家好,我是来自莲山三中的反方四辩赵括。”

“立论环节开始”

安子善闻声站起身来,面带微笑环视一圈,大声道:“我方的观点是支持乡镇合并,乡镇合并利国利民,乡镇合并存在历史必然性。”

“现行的乡镇行政区划格局已难以适应乡镇经济发展,适时对乡镇行政区划和布局进行必要的调整,减少乡镇数量,适当扩大乡镇规模已势在必行。”

“这就是我方的观点,支持乡镇合并政策的实施。”

面色阴郁的南枫站起了身,很是不快的说:“我方反对乡镇合并,原因很简单,我爸说了,现在进行乡镇合并太早了,太仓促了,就这样。”

参赛席上的郝圣高目瞪口呆,眉心皱起了一个川字,这怎么还把开篇立论给改了,改就改了,关键是你改的些什么玩意这是。

台下一直面带微笑,处之泰然的盛苗脸色有些难看,她没有想到南枫如此的不靠谱,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能干出来临时改立论的事情。

“南枫,你怎么能随便改立论,你这么立论我们输定了。”

张知前倒是面色没变,南枫此人行事的尿性,她深知。反之如果不闹出点幺蛾子,她倒是真的会惊讶。

四辩的赵括也是无语的很,这群子弟真是靠不住。

扭头看了眼面色难看的盛苗,南枫讪讪道:“苗姐,那个立论我给忘记了啊,只好临时编了一个。”

“唉!”赵括心底一声长叹,竖子不足与谋啊。

盛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啥,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对面安子善四人差点笑喷了,这立论,绝了!

什么叫你爸说的?你爸说的是至理名言啊?

台下的评委席已经不摇头了,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非常默契的在打分板上给反方一辩写上了一分。

这是辩论赛开赛以来的最低单人得分。

中间的支持人黄震是直摇头,不过并未多说,继续宣布道。

“第二阶段驳立论开始。”

反方二辩张知前站起身来,笑嘻嘻的看着对面的安子善四人,对着张华俏皮的眨了眨眼。

“正方的立论做的很好,说的也很对,很有道理,我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正方加油。”

张知前举了举小拳头,坐了下来。

张华愣住了,安子善也愣住了,宋飞胖乎乎的下巴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这是一场什么样的辩论赛,莲山三中的队伍,你们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还是来送人头的?

参赛席上郝圣高已经说不出话来,捂着胸口,哭丧着脸,嘴里喃喃着“完了,完了,这非要倒数第一不可,没机会了,机会没了啊。”

评委席掉了一地的‘眼珠子’,黄震也愣住了,忍不住看了眼参赛席上的郝圣高。

他很想知道,省重点初中来参加这个辩论赛,如此表现的意义是什么?

安子善回过神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坐下的张知前,悄悄的用腿踢了一下张华。

“反方的立论做的…有特点。我只能说正方一辩是个孝子啊,你爸说啥都对。但不好意思,这是辩论赛,是需要有理有据的。而且,那是你爸,你信他,国家不一定信他。”

“国家的大计方针岂能是你一句话你爸说的就可以解释,目前乡镇合并政策推行势在必行,国家已经下文,省里也出台了试点政策。”

“其实,我认为乡镇政策的推行是不需要讨论的,事实都摆在眼前,正如我方一辩所说,这是历史的必然性。”

“所以,反方一辩的立论你爸说的,可惜国家政策你爸说了不算。”

张华笑呵呵的坐下了,心里透底的爽,从来没有这么正式的怼过南枫。

关键是南枫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理由去怼他。

眼看着南枫和张知前变相的放弃了这次辩论,盛苗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赵括也放弃了努力。

时间慢慢流逝,随后盛苗的质辩环节也没有咄咄逼人,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就一脸无趣的坐了下来。

张玲玲也是笑盈盈的问了对方几个关于你爸说的,这个能不能站住脚的问题,继续往他们心里扎刺。

“乡镇合并的推行已然是势在必行,相信大家都看的到。然而,我们莲山县的乡镇教育,尤其是高中段教育出现了明显了断层,这也是乡镇基础薄弱导致的。”

“所以,乡镇合并的同时我认为教育资源的整合也势在必行,早整合,早受益,乡镇高中的办学条件严重滞后于经济社会的发展。”

“将乡下四所高中并入一中和二中,利于教育资源整合,提高教学质量,并提供给师生更好的教学环境。”

“这也是乡镇居民,对于优质高中教育的迫切需求,只有得到更优质的高中教育,将来才能为我们莲山县的发展回馈更多的名校大学生。”

自由辩论阶段,安子善挺直着身躯,面带微笑滔滔不绝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台上台下的观众和评委不禁频频点头。

这个初中生不简单,很有见地,不仅深刻的了解乡镇合并的利弊,更深入到了乡镇合并对教育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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