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圣女:王爷帮我个忙呗 - xp1024.com
《重生圣女:王爷帮我个忙呗》


第1章 重生

“妹妹身上怎么有和我一样的胎记?……”

这是陈凌清醒后听到的第一句话,皱紧眉头侧了侧身体,肚子传来钻心的痛。她抓紧床单咬住牙关,努力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块浅绿色丝绸样布块的床帐,“这里……是哪里?”

她被派去A国拆弹,然后炸弹没有被拆除,反而当场爆炸……

“这里是什么地方?”陈凌顾不得剧痛,起身坐起,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小了许多!仔细一听,声音也变得稚嫩了一些……

“啊!”还没等她思考,李氏和于欣惊呼一声,万分惊恐地盯着她。站在一旁的于明厚和张御医也震惊非凡。

于明厚来到床边,拉住陈凌的手,惊喜万分道:“太好了!女儿啊,千万别再糟蹋自己的身子了!别害了这么大个家呀!”

李氏也过来,握住他们的手,俨然慈母之貌:“是啊!你可吓死我们了!太子妃是多少女人想得到的?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于欣啼哭道:“都怪我,若不是我将此事告诉妹妹,妹妹也不会有轻生之念……”

张御医微动恻隐之心,对着床上的人儿作揖:“圣女已醒,老夫也要去向王上复命了。”

“等等!”陈凌虚弱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众人的心皆是一跳,各怀心思。

张御医疑惑道:“圣女有何吩咐?”

“我这是怎么了?”虽然陈凌并不认识这里,可却觉得异常熟悉,还有眼前的几人,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呐喊着一句话——杀了他们!

但是这些人的面孔她以前并没有见过。

还有他们身上的锦缎,每一寸布料都精华无比,每一种綉图都栩栩如生,简直就跟博物馆里奉着的古董一样!不过颜色要鲜艳一些……

难道她莫名其妙进了一个拍摄古装戏的剧组?可自己是警察,跟影视一类毫无关系!

陈凌突生出浓郁的恐惧,憋着气,紧抓着床单,肚子就像个哭闹的孩子一般,使劲翻腾,疼得厉害:“啊!好痛!”

刚说完,剧痛又慢慢缓和了下来。

她怎么会肚子痛了呢!

陈凌低着头,看着眼前小小嫩嫩的手指头,和自己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完全不一,睁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重生!那现世里,她已经死了?

张御医立马跪在了地上,诚惶诚恐道:“圣女,你中了断肠之毒,若不及时医治,十二时辰内便会肠道溃烂而亡。老夫竭尽了所能,也没能找到解救之方,幸亏你有凤身庇护,竟在油尽之时重燃灯芯……真是天意!”

“天意?”陈凌一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看样子真的是重生了呀,竟然存在这种迂腐之人,“那天意让我来错地方了!”

于明厚皱紧了眉头,刚想训斥,便见李氏气走到陈凌的身边,突然威严道:“成何体统!伶儿,虽说你大病初愈,为娘不宜罚你,但你这般胡言乱语,毫无规矩……”

于欣扯了扯李氏的衣袖:“娘,妹妹大病初愈,神志还未清醒,就看在她体弱多病的份上饶过她吧……而且,为何妹妹会有与我一样的胎记?”

说着,于欣的眼神便往陈凌的屁股上飘去。

张御医看着于欣疑惑的眼神,直接严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凌左看右看,更不耐烦:“我才想问呢!这里是哪里?你们又是谁?我为什么会中那个什么断肠毒药?你们为什么不送我去医院!”

但是没有一个人理她。

于明厚将张御医请到书房,李氏带着于欣回到自己的房内。一个约莫14岁大的女孩从外面进了来。

陈凌看着女孩头上那两根小辫子,本应是俏皮的脸却严肃似老人,凶巴巴地道:“小姐,你大病初愈,还是躺着多休息。”

女孩不顾陈凌的挣扎,将她按在床上,用被子团团裹住。

陈凌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她可是跆拳道黑带十段的人,还曾去少林学武,柔道也学了一年,怎么会被一个小孩按在床上!

“你是谁?”陈凌踹了踹被子。

女孩又走了过来,将被子拉好,抬起头,话语也狠了几分:“别以为你装疯卖傻就可以逃过这一劫!奴婢劝圣女还是省些心思。夫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夫人……陈凌的心不由得一紧,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悲愤蔓延全身。她感觉到自己每个细胞都在悲鸣,在呐喊,在控诉着这世道的不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心底里的声音逐渐清晰,清脆而又嘶哑地撞击着她的灵魂。

陈凌痛苦地皱紧了眉头,狠拽着胸口:“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要杀谁?为什么要杀他们!”

小玲冷眼盯着陈凌,许久后也没分出真假。

斜了眼自言自语独自流泪的陈凌,小玲走过去,想要将她再次按在床上。手刚碰到,却被陈凌突然抓住,左手被掰得向下伸曲,形成一个扭曲的形态。

“啊!”小玲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圣女竟会突然这般,“圣女,放手啊!快放手啊!”

“告诉我,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什么我这么讨厌你!”说着,陈凌咬紧下唇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小玲的左手腕掰折。咔擦”一声清脆无比。

“圣女!”小玲抬头,只见陈凌布满血丝的眼眸狠狠地瞪着她,仿佛地狱里的鬼魅,“啊!来人……唔!”

陈凌将小玲拉进床里,骑在她的背上,按进被子,抓一把发丝,将头提起,腹部又传来一阵绞痛:“还想叫人!信不信我直接闷死你!快给劳资说!”

虽然陈凌的力气没她大,但好在有经验,对付一个女孩不难。

小玲满脸恐惧,哭花了妆容:“这,这里是圣女阁,是您从小到大居住的地方……圣女,你怎么了?!”

陈凌继续问道:“圣女阁又是什么地方?”

第2章 被罚二十大板

“这……奴婢也不知道。”

“不说?”现代里她审问的犯人多了去了,小玲这种低等级的说谎模式,简直太好判断了,“我可以再掰断你另一只手!”

小玲赶紧求饶:“我说!圣女阁,是陈国最神圣的地方,代表着陈国的国运。您母亲是圣女,一生居住于此,深受帝王宠幸,子民爱戴。”

陈凌歪了歪头:“刚才那个中年男人就是皇帝?!”

原来这古代的皇帝这么平民啊,一点王者风范都没有。

“当然不是!”小玲脸色刹那惨白,“老爷只是一介书生。当年,圣女完成使命后,便被王上赐婚。老爷带着众家眷居住于此。小姐,话不可乱言,若隔墙有耳,我们都要被赐死的!”

陈凌的额上出现三条黑线,这背景有点复杂:“那我怎么会中毒的?”

每约五分钟一次胃绞痛,陈凌觉得自己这小身板吃不消啊!而且,那个老头子说他没法解开她的毒?!

难道,她还要再死一次?

被炸飞是意料之外,自己根本没感觉。这一次可不一样了,要被活活痛死!

她不想啊!

“是……是您不想嫁给太子,才服毒的……”

陈凌的心猛然起伏不定,悲愤至极。她很清楚那不是她的感情,但无法忽略,更无法抑制:“圣女阁是皇家重地,我又怎么拿到那什么毒药的?你到底说不说!”

陈凌将她的另一只手抓住,开始用力。

就在此时,房门“砰”地一下被打开,一声惊呼从外传来,随后是李氏颤抖的声音:“你,你这是在做什么!来人!家法伺候!”

话音刚落,便从外面进来两个家丁,想将陈凌抓住。

陈凌先一步溜出去,坐在桌子上,虚弱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狠意:“我可是圣女!你们想被株连九族吗?!”

李氏气得咬牙切齿:“你是圣女,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天子犯法,还要与庶民同罪呢!”

陈凌仔细看了眼李氏,年轻貌美,仪态万千,只是那说话的气焰比天王老子还大:“你就是我妈?可为什么,我最讨厌你了!”

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开始,就非常讨厌!这是原主留下的感情。

李氏的瞳孔猛地一缩:“你恨我?我……我虽不是你生母,但从小便将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你竟然不知感恩,还出言不逊,更是直接仇视与我!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说着,李氏走到陈凌面前,抬手就往她的脸上扇去,刚要碰到,便被陈凌闪躲了去。李氏更气了,直接夺过丫环手里的鸡毛掸子:“给我抓住她!真真不知姓甚名谁了!”

“我是忘记了!那又怎样!我就是讨厌你!”陈凌好歹也是活了24年的人,后妈,毒药,原主残留的提示,加上那个小女孩的态度,用屁股想都能知道事情大概。

现在原主也死了,那她就自私地占用这具身体,给自己谋条生路!

“好啊!我……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叫李春媚!”李氏又叫了两个下人过来,四个人在小房间里围堵陈凌,很快将她绑了起来。

李氏狠狠地鞭笞她,等手有些累了才罢:“小玲之手被其折断,对长辈出言不逊,不听管教,恶语连连!按照家法,应打四十大板,但念其大病初愈,罚二十大板即可!”

李氏气冲冲地扔下掸子,踹了一脚陈凌,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一看到李氏,于欣便问道:“娘亲……”

“我已罚了她二十大板。”李氏握住于欣的手,眉眼里尽是温柔,“放心,这太子妃之位,一定是你的!”

陈凌被拉到一个角落里,就像刀俎上的鱼肉般任人宰割,二十大板打下来,她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知道屁股火辣辣的疼。

还真是一点都没有留情!

这样的家庭,原主能活这么多年真是神奇!

任由下人抬回房间里,她的心里一直默念着一句话——我才不要死在这里!我一定要逃出去!

不过多久,于欣缓步走进里屋,看着她那血肉模糊的屁股暴露在外,捏了捏袖口。

“妹妹,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我来替你擦上。”说着,她便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到床边,“那些个狗奴才真敢下重手!”

陈凌瞥了眼于欣,挪了下屁股,下意识不想让她触碰:“姐姐,我想问你个问题。”

于欣扬起一抹笑容,温柔极了:“妹妹有什么疑惑尽管问,姐姐一定知无不言。”

听着她的话,陈凌胸口的压抑突然没了,抬头端详了一番,小脸柳眉,凤眼薄唇,与那个阿姨有几分相似,但眉眼之中却温柔了不少。只是她可不是原来的人了,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想知道,我是被谁下了断肠之毒?”

于欣一震:“不是妹妹拒绝嫁给太子,所以服毒自尽的吗?”

陈凌紧盯着于欣,不错过任何细节,“可从小到大,我应该都在这个鬼地方待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怎么知道太子是谁?又怎么弄得那么恶毒的药来害自己?!”

于欣猛然低下头,假装沉静道:“妹妹确实深居闺阁,素来温婉,但是……妹妹不是有心仪之人了么?与心仪之人双宿双归,不一直是你的心……”

还未等于欣说完,陈凌便道:“哦?心仪之人?我怎么不知道?难道这个地方,还会有外人进来?”

于欣顿时睁大了眼睛:“你不是喜欢家丁阿福吗!……”

“我曾亲口说过?”陈凌微那圆润的杏眼里闪着一丝狡黠,“还是阿福跟你说了?”

“我曾亲口问过你,你也曾亲口回答!”于欣一把抓着她的肩膀,摇晃道,“妹妹,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陈凌感受着屁因摇晃带来的剧痛,额上渗出点点汗珠,吃力地甩了甩手,挣脱她的束缚:“我是忘记了一些东西。但是有些东西,我一生不忘!”

就比如,你现在借着擦药的名义伤害我!

第3章 道长前来捉鬼1

于欣的心被狠戳了一下,哭着逃了出去。

陈凌看着床上的小瓷瓶,打开,闻了闻,一股清淡的药味传入鼻中:“这味道还可以。”

她捞出一点,刚想往自己屁股上抹去,便听见悠远的声音在房间里飘荡:“不要命的话就擦吧。”

伴随着“吱呀”一声,一个男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陈凌将被王子拉到屁股上,警惕道:“你是谁?!”能够在皇家重地如入无人之境,他绝非一般人!

“伶伶不记得本王了?”说欧阳?微微一勾,凤眸一眨,吸摄着她的双眼,“亏得本王特地赶来。”

凌凌?原主的名字里也有凌……

陈凌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帅哥。说真的,轮廓五官摆放得刚刚好,剑眉张扬,性感的红唇邪魅至极,那鼻梁更像是他所散发出的气势般挺拔……还真是挑不出一个死角:“为什么不能抹那个膏药?”

没了膏药,也没有医生,她要怎么自救?

“还真是一点也没变。本王早就提醒过你,怎就不听?”欧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瓷瓶,打开,一把掀起被子,不顾她的反抗,将红色粉末涂在那个血淋淋的屁股上,“那个膏药里参合了冷血散,一涂上去,渗透入血,能让你全身气血无法周转,直接暴毙而亡。”

陈凌被吓得心颤了几下,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这么恶毒的药物,转念一想,瞥了眼眼前的男子:“那我怎么知道你给我涂得是不是毒药?”

欧阳?微微一怔,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已经涂上了,想反悔也晚了。”

“你叫什么名字?”陈凌一扯嘴角,低头道,“等我痊愈了,好答谢你。”

看她笑容里带着一分痴傻,与以往一般,又似乎并不一样,欧阳?一滞,微启唇瓣:“既然已经忘记,又何必想起?”

“你再跟我说一次,不就记起来了么?况且滴水之恩,没齿难忘。”陈凌无声一笑,低眸掩饰住心虚。

她现在回了点神,也想了些事情。

首先这是古代的世界,封建的思想,她可不想被人看出端倪。借尸还魂的事若被有心人知道,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其次是自己无依无靠,那个毒妇明显是要置他于死地,要想办法自救才行。

听闻七王爷进了圣女阁楼,于明厚赶紧过来,却瞧见陈凌那被涂上厚厚一层的红粉,那是天下最好的止血粉:“七王爷。”

欧阳?微微颔首:“我听闻伶伶服毒未遂,这会儿怎么又屁股开花了?她是圣女,金贵之躯,如今的太子妃,未来的王后,怎是你们这等凡夫俗子能侮辱的!”

这时,李氏突然冲了进来,紧张惶恐,紧紧拽着于明厚的袖子,毫无血色:“老爷,她,她不是伶儿,而是不知从哪儿来的的恶鬼!”

陈凌的心猛然一震,真的怕什么来什么!

还没等于明厚开口,欧阳?便起身道:“人好端端地坐在这儿,怎会是鬼?!”

李氏这才看到欧阳?,行了一礼。

于明厚尴尬一笑,随即瞪了眼李氏:“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自今早伶儿醒后,生生将小玲的手掰断,话语鄙陋,举止粗俗,不记得以往之事,还不念及亲情,打伤欣儿,与以往的伶儿大相庭径!”李氏死咬着唇瓣,“妾身觉蹊跷,便命人速去玉真观里求了一卦,玉真道长算出圣女已亡,此为鬼魅!”

话音刚落,于欣便颤抖地领着玉真道长进了屋,对于明厚和欧阳?行礼后,退到李氏后面,似乎很怕陈凌。

陈凌看着白衣束冠,手执拂尘的老者,定定道:“老道长,你可看清楚了?若是错了,小心自己的脑袋。”

老者对着欧阳?一躬身道:“你乃异世游魂,若就此伏法,贫道可送你回去,若执迷不悟,便只能让你灰飞烟灭,不得再危害人间!”

陈凌陷入了思考,这个老头说可以让我回去?可他是那个女人带来的,不可全信。

还没等她回答,李氏便笃定道:“老爷你看,她为鬼魅!已经不是伶儿了!快让玉真道长收了她!”

她不知七王爷为何会替于伶伶说话,但她可是有备而来!

玉真道长,乃玉真观主人,除了泰来观的泰宇道长与清风观的芬清道姑,便属他最神通,是人是鬼一看便知。

此等权威之人说的话令于明厚非常相信:“道长,请……”

玉真道长刚走几步,便见欧阳?站在他的身前,手执画扇,微微摇动:“在此之前,本王可否问道人几个问题?”

陈凌抬起头,只听略微低沉的声音如清水般徜过:“她真是异世游魂?”

道长皱起眉头:“七王爷不信,又何须再问。”

“无凭无据,让谁信服?”欧阳?瞥了眼身后的几人,“本王可不是好糊弄之人。”

似乎不给答案不让路,道长只得沉下脾气说明:“她的心头血分两种颜色,一红一黑,互相缠绕,此乃鬼魅缠身之象。”

陈凌挑了挑眉:“确定不是淤血?”

欧阳?闻言一笑,又问道:“那如何证明你所见既为真实?总不能让圣女将自己的心头血取出来让众人都看清吧?”

李氏张嘴就道:“有何不可?既为鬼魅,便留不得。若王爷不信,取出她的心头血一看便知!”

“你这般确定,莫非也能看到她的心头血?”欧阳?的视线射到她的身上,周身散发的压力令她喘不过气儿来,“若你也瞧见了,可以再看看本王的心头里有没有淤血。”

“噗嗤”一声,陈凌笑得更欢快了,没想到原主还认识这样仗义的朋友,宛如天助。这点时间,已足够让她做出选择:“若取出我的心头血,一看没问题,人却死了,那你们就是罪人!想要被株连九族,连观拔除,便动手吧。”

李氏道:“你本是妖孽,还敢猖狂!道长,此等厉鬼,应尽快除之!”

说罢,李氏给了他一个眼色。

玉真道长神会,又往前走一步,却见一把锋利的宝剑横在面前,剑锋直逼脖颈。他只是个修真道士,武力不及欧阳?,顿住脚不敢往前:“王爷这是何意?难道想让这个妖女祸害苍生不成!”

第4章 道长前来捉鬼2

“口口声声说妖女,却拿不出一点真凭实据。”陈凌瞥了眼于明厚,“就连亲生父亲,也宁愿相信一位庸道,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让某些人频频欺我,甚至用这种可笑的手段加罪到我的身上!”想想原主还真是失败。

于明厚的脸色极为难看,却也发觉这位女儿和以前大不相同:“你不是我的女儿!伶儿绝不会说这种忤逆的话!”

陈凌觉得好笑极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来,郁闷堵塞心口:“呵,谁让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呢,看透世间冷暖,也发觉以前好生愚蠢!”

欧阳?心生一计:“不过,本王倒是想到了万全之策。近日泰宇真人闭关,芬清道人云游,无人出来证实。不过,若是你能做到所说,将她的魂魄送回去,迎回真正的圣女,也能证明。怎么样,可愿一试?”

此为良计,玉真道长没理由拒绝:“可愿一试。”

欧阳?收起利剑,任凭玉真道长抓起陈凌的胳膊,咬破食指在她的额头写下符咒,念了一串咒语,定睛一看,圣女的心头血已无黑丝,可也没有一缕魂魄从她体内出来。

难道是直接回到了异世?这般想着,玉真道长起身,拂尘一摆:“已毕。”

陈凌感觉身体轻飘飘的,眼前一片空白,不见一物,突然一股旋风刮过,一缕白烟进入她的额间。往事暮暮浮现在她眼前,两人的过往融合交织。

她猛然睁开眼睛,冷汗淋漓。这才知道现代的她是原主的一缕分魂,以备不测,没想到这世的圣女真的遭殃了,她的魂魄归位顶替。

她冷声道:“所以,谋害圣女之罪不冤枉你们吧?”

玉真道长大惊失色:“怎么会?!”

“会什么?”陈凌歪了歪头,“还是道长你老了,不仅眼花,脑子也转不动了?我到底是不是异世游魂,你到底是不是得道高人!”

欧阳?听着那大嗓音,也歪了歪头:“难怪人家把你认为鬼魅,几年不见,脾气确实长进了。”

陈凌扯了扯嘴角,搜遍记忆,也只找到两处与他有关的地方,不算熟悉:“那个……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他们?”

“押入天牢,等候王上处置。”谋害圣女的罪名乃天下大罪,由王上亲自审判。

不多时,玉真道长等人便被压入天牢。

陈凌看着小手,回忆原主的过往,可谓是风雨飘摇,受尽虐待,被囚禁在这金丝雀中,过着悲惨的生活,三餐不饱不说,还总是挨打。一个奴仆用最简单的手段就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甚至心甘情愿去殉情!

“诶,你留给我的讯息太少了!”除了这层楼,根本没有其他地方的记忆,甚至连大门在哪里都不知道!

难道她也要一直被关在这里,然后被嫁给一个根本没照面过的男人?不不不,她要反抗这种命运!

“自言自语?”欧阳?又回到圣女阁,看她愁眉不展的模样,更显瘦弱。

陈凌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欧阳?打开折扇,半掩面容:“王上命我照料好你,顺带处理一些事情。”

陈凌沉思片刻,伸出食指勾了勾,他便靠近几分:“七王爷,我问你个事儿,阿福在否?”

“阿福?”欧阳?转了转眼珠,“本王曾未见过,要帮忙么?”

他的话充满了诱惑,可她不蠢。这人与她非亲非故,为何一而再地帮她:“不求回报?”

欧阳?点头道:“你我之间,何需客气。”

“可我们并不熟。”

她盯着他,想要看出一丝端倪,却愣是被他迎上,且认真道:“本王不想欠人人情而已。”

人情?陈凌摸索着记忆,似乎真有这一回事。那日原主5岁,突然有人闯进来,请求待在她房里待一个时辰,结果两人坐在凳子上相谈了一夜。

如今想来,也算个恩情。

“不背叛我?”她严肃道。

“不会。”

“好……嘶!”觉得屁股上有些痒,陈凌伸手,不小心挠到了伤口,剧痛不止,五官都缩在了一起,“那你……就帮我找到阿福,带到这儿来。”

欧阳?“嗯”了声,便坐在床边,伸手掀开被单,不顾陈凌的尖叫反抗,又涂抹了一遍药膏后,满意地起身。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顺便找个女的过来伺候我!……敢再动手一次我直接废了你!”

说到做到!虽然她是现代女性,不拘小节,但也没有不拘到隐私方面!

第二日,王上做出了两个裁决。一是判定玉真道长妖言惑众,冤枉圣女,乃大不敬,择日杀之,二是将于欣赐给太子,与圣女同日完婚,共为正妻。

李氏等人无罪释放。

陈凌有些不可置信:“这李氏的运气也太好了,不仅没有得到制裁,女儿还成了未来太子妃!”这得走了多大的狗屎运啊!

欧阳?倒是好奇她为何不想想自己:“多关心一下自己罢。”

“哦。”貌似遗产里也有这一条,明年及笄,定下五月初五嫁入太子府,承担宏兴国运之责,现在于欣与她一起嫁,“娥皇女英,未尝不可。”

不过于欣怎么会突然被赐给了太子,还与圣女共为正妻?除非她也是圣女……这不可能啊,她的遗产里没这条。

思考之际,便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呵:“还真大度。”

“那是。”到时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这里交通不便,也没有导航,随便躲个小村庄里隐姓埋名还不信能被找到!

想到此,陈凌扬起嘴角,心情明朗起来。

为了照顾陈凌的起居,欧阳?送来了一个名唤桔儿的丫头服侍她。桔儿尽心尽力地伺候着。陈凌不说话,她也沉默不语,怕饶了清净。

“你叫桔儿?”

“嗯。”桔儿福身道。

陈凌抬头,目光掠过她的神情:“那你更忠于七王爷,还是更忠于我?”

桔儿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来之前,七王爷曾吩咐过,要一心忠实主子。您既为奴婢之主,奴婢只忠于圣女!”

第5章 毒发

陈凌满意地点头,开始问了一堆问题。桔儿虽心有所惑,还是知无不言。

翌日,于欣来到圣女阁探望,眉眼尽是笑意,语态温婉,说是为了前夜之事道歉,又提到了王上赐婚。若是单纯性子之人,确实会被感动。

但陈凌可是心理学博士,又岂是好糊弄的:“姐姐有心了,还特意过来道歉。只不过我到底还是有一事不明,希望姐姐解惑。”

于欣心情大好,也愿意听她陈诉一二,当个知心姐姐:“有什么事尽管与姐姐说,姐姐定会帮你。”

“姐姐可知断肠之毒从何购来?可有解药?”陈凌苦着脸,惨白的脸上透着极度的虚弱,“这两日我一直饱受断肠毒药与责仗之痛,生不如死……还望姐姐救我!”

于欣赶忙安慰道:“伶儿受苦了。可我并不知情,无计可施……我去叫御医过来!定能救你!”

“姐姐骗人。那断肠毒药不就是你给我的!怎么会不知情?”

于欣被吓得全身一怵:“你、你……你想起来了?!”

“是啊,就在昨日。”陈凌抑制着疼痛,死盯着她,“若不交出解药,我便去揭发你!……姐姐莫不要忘了今日斩首的玉真道人!”

“不!不是这样的!……”于欣惊得跌在地上,颤抖着逃了出去。

正巧与进入圣女阁的桔儿擦身而过。

欧阳?从屏风里走了出来,轻笑道:“若是你想,本王可以帮你解毒。”

陈凌挑了挑眉:“条件呢?”

“没有条件。”

陈凌道:“还算在报恩上?”

“未尝不可。”欧阳?坐在床边,单手撑着下巴,与她对视,似乎在告诉她此话当真。

陈凌才不信呢,转眼试探道:“我也不想欠人情。”

欧阳?有些意外,随即起身:“也罢。若你死了,本王会来收尸的。”

“诶……等等。”试探失败,这人真不好糊弄!现在身处险境,正是用人之际,她绝不能让这个大腿给跑了,“我不想死。”

欧阳?轻笑一声,走了回去:“你打算欠我人情了?”

陈凌点点头:“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的底细。第一个问题,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我该如何寻你?”

“在下欧阳?,住在王城西北区?王府内,人称永乐王。若是想寻我,便去城东花柳巷问花阁牡丹处。”说完,欧阳?自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第二个问题,九年前为何要留在我闺房一夜?”

欧阳?一怔,随后哈哈一笑:“还真是小瞧你了……当初本王被人追杀,逃至圣女阁,又怕被禁卫军发现,才入了你闺房一夜。”

“不是说一个时辰便好?”为何要一夜?就算搜查,也不会搜查一夜吧!而且,他竟然被追杀,可遗产里也没看到他有受伤。

他没想到会纠结这个,觉得有点可爱:“嗯……佳人在侧,本王实在不忍离去。”

陈凌握紧双手,怒瞪着他,若不是行动不便,不往死里揍他:“嗯,佳人有难,你是应该好好表现一下了。不过!我可是有未婚夫的人!请自重!”

难怪一见面就给她脱裤子上药!虽然情况危急,但她也不会利用别人的情愫……毕竟还不起。

“本王知道,也过了年少轻狂。”欧阳?俊脸一侧,在日光下更显容姿,“当日恩情,我会尽数还上……本王也不乐意欠人情,何况还是救命之恩。”说完便推门离去。

看得陈凌咽了下口水,不得不承认,这个七王爷长得是真的好看,前世也没见过更俊俏的汉子。

桔儿见欧阳?走了,便进来道:“圣女吩咐的事情奴婢都探查清楚了……”

一刻钟后,陈凌满意地点头:“不错。你以后不要叫我圣女了,直接叫名字吧。”

桔儿立马跪了下来:“奴婢不敢……”

“……那叫我小姐?”她可是要跑路的人,一口一声“圣女”不是人尽皆知?

桔儿这才起身:“……小姐。”

陈凌眯眯眼,“接下来你去……记住,一定要拿到。否则不光是我,你也活不久。”

“是!”桔儿给陈凌换完药,去厨房拿了晚饭,伺候好了便溜出去。

当夜,于欣便唤来李氏,将事情说了出来:“娘亲,现在伶伶不傻了,我们该怎么办呀……”

“别怕。”李氏擒住嘴角,发出阴冷的笑声,“那丫头身上的毒无人能解,已经快死了,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于欣还是后怕:“可若是告到王上那边……还有七王爷帮着她,那个桔儿也是七王爷的人……”

李氏拉着她坐下,信心十足道:“无凭无据,怎奈我?那毒是阿福买的,阿福服毒自杀,是她求你给的……就算查出点什么,也与我们毫无干系。”

“娘亲说得对。”

十日后,欧阳?突然造访,于明厚亲自接待,刚要踏进圣女阁,便被制住:“于侍郎请止步,本王想单独见见伶伶。”

于明厚拱了拱手:“七王爷,这怕不妥吧?”

“……那便由于侍郎陪在身侧,免得被说闲话罢。”

经过十几日的修养,陈凌的屁股好了,肚子越来越疼了。人刚上二楼,便听见里屋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走进一看,桌子已经被掀翻了。

陈凌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全身颤抖,直冒冷汗。

欧阳?立马上前,将陈凌抱到床上:“快叫御医!”

于明厚也慌了:“这……女儿……”

还未说完,便听到欧阳?冷声道:“于侍郎,你竟然这般疏忽职守!来人!上报父王!”

于明厚,入赘圣女阁,获得侍郎职位,职责为保护圣女及未来圣女,却没想到发生了这等事。若是被王上知晓,定吃不了兜着走!

他立马跪了下来:“是臣过错。可……上次不是治好了么?”

“这样子像治好了?若圣女出事,于府里的人都要株连九族!”这话不是恐吓,而是写进陈国条律里的。

刚进来的李氏和于欣听这话,也齐齐跪在地上。

第6章 揭发1

御医长匆忙赶来,查探许久后道:“断肠毒未解除,若非凤身庇佑,怕早已魂归西天了。”

随后写下一个方子:“此方近日才寻到,每日一服,七七四十九天后,可解断肠毒素。”

侍卫赶紧去抓了药,熬成汤药送了过来。

等凉了些,桔儿一口口喂给陈凌。陈凌直接夺过碗,一口闷了下去。她可不想一直体验这中药的苦味。

过了一刻钟,陈凌的神志才从地狱里爬回来,拉着欧阳?道:“七王爷,我有事要说!”

欧阳?关怀道:“等你痊愈再说。”

“可若不说,我怕是要被人灭口!”陈凌滚到他的脚前,猩红的眼里充满恨意,“当日我并非有意自杀,而是被人怂恿!”

欧阳?将她扶起:“可当真?那犯人是谁?”

陈凌伸出手,指向于欣:“我的姐姐——于欣!”

于欣立刻吼道:“你在胡说什么!”

李氏紧皱眉头,立马扑到于明厚怀里,撒娇道:“怎么可能呢?定是伶儿胡言乱语,老爷要为欣儿做主啊!”

于明厚温柔地抚摸了下她的背部:“好好好。伶儿,切不可意气用事冤枉好人,若无真凭实据,便是污蔑长辈,家法处置!相信王爷也会明察!”

却听得欧阳?道:“这事本王断不了案,需得禀告王上。”

李氏有些紧张了:“此等小事不必……”

“此等小事?”欧阳?眯了眯眼,“谋害圣女,断我国运可是株连九族之罪,岂非小事?”

晌午,王上亲自来到圣女阁,看着跪在里屋脸色与身上那白衣一般的娇容女子,立马猜出她的身份,毕竟与玥后长得颇为相似:“你便是于伶伶?”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相貌俊然的男子,剑眉飞扬着睥睨跪着的女人。

陈凌行了一个大礼,这都是跟桔儿学的:“……是,臣女叩见王上。”

“免礼。”王上亲自扶她起身,被桔儿搀扶坐在椅子上,“跟朕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凌抬头端详了眼留一条胡的中年男子,器宇轩昂,虽然慈祥,但依旧难挡威压:“于欣给了臣女一瓶断肠毒药,怂恿臣女服毒自尽!还望王上为我做主!”

“真有此事?”此乃重罪,可王上的反应却异常平稳,让陈凌有点心憷,也让欧阳?有些疑惑,“圣女可有证据?”

陈凌示将东西呈递了上去:“这是当日姐姐给我的瓷瓶,里面还有残留,大可验查,而瓶外的字迹与姐姐的一模一样。”

王上拿起瓷瓶,看了眼瓶上的字,又看了眼旁边的书法字迹,果然一样,眼眸深沉,冷意骤起:“查清楚里面的东西!”

于欣伏在地上,随着一记磕头声道:“王上冤枉!那药确实是民女给的,上面的字亦是我的,却只是些养神助眠的药,并非断肠毒……当初妹妹以死相逼命我给药,民女自觉不妥,但不敢反抗,只得将药换了,写下‘断肠毒’三字,谁不曾想……”

听此,王上的脸色稍微有了缓和:“都先起来罢。朕定会抓出真凶,还你二人真相。”

陈凌眼皮一跳,心想—这话说得虽严正,细想却偏了于欣。这于欣到底什么来头?能让王上指定嫁给太子妃,还得到王上偏爱。连圣女都比不过……

可事已至此,便没了退路。今日之事本就是个赌局,赢了便活,输了便死!而她若要改变命运,便不得不如此!

“你有何证据?”陈凌瞥了眼于欣,一咬牙道“若是安神之药,我怎会中断肠毒药?这圣女阁内,能有谁给了我第二瓶!”

圣女阁座立在王城最东边,周边更有禁卫军严加把守。若不是于家的人授意,圣女绝对拿不到外来的东西,更何况是毒药了。

王上瞪着于明厚:“于侍郎!此事你可知情?”

于明厚被吓得哆嗦道:“属下不知!圣女阁内的大小事务皆由贤内负责。”

李氏心生一计:“圣女与下人阿福私情蜜语,后阿福服毒自杀,圣女哭诉三日,便威胁欣儿讨要毒药。欣儿找民女商量,民女便帮着她想了一个万全之策,却没想……”

王上立马瞪向圣女,怒拍了下桌子,桌子直接散架了:“于伶伶,你好大的胆子!”

陈凌又跪了下去,腰板挺得笔直:“臣女确实曾迷恋阿福,但那是被人引诱所致!若非……若非年少无知,不知自身重任,又怎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无耻之人!”站在王上身后的男人终于开了口,略微粗犷的声音与他俊俏的长相有些不符:“事到如今还敢狡辩!”

这种女人,怎么有资格当太子妃,成为一国之后?!

他看了眼于欣,与陈凌长得几分相似,却更加温柔贤惠。这才是太子妃应该有的样子!

还未等陈凌反驳,欧阳?便抢话道:“太子息怒。看圣女这般,像是有难言之隐,何不等真相大白再治罪?”

太子皱着眉,瞥着欧阳?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久,外面进来一个侍卫,将结果告知王上:“禀告王上,药瓶里面有两种东西,一是断肠毒,二是安神药,两者混合,互不相干。”

王上瞥了眼门口,李氏马上辩驳:“绝非我们所为!当时除了我们,还有几位奴仆都在,皆可作证!”

说完,外面进来五个人。

管家首先开口道:“当初……夫人与我们一同商量,在众人之下将药换掉,之后让小玲将药丢掉……其他的……其他的老奴不知。”

其他三人也纷纷点头,跪在地上推搡小玲。

李氏瞥了眼小玲,暗示了眼:“小玲你说,你将断肠毒药扔哪里了!”

小玲身子一缩,见李氏的左食指在地上划了一下,又瞥了眼陈凌,哭出了声:“奴婢将断肠毒药给……藏进了药瓶里……”

于欣舒了一口气。

李氏直接哭了起来:“这显然是有人蓄意而为!请王上为欣儿做主!”

第7章 揭发2

王上鄙视着陈凌,充满厌恶。

身为圣女,与下人私通,为别人殉情未遂,竟还有脸喊冤:“罪奴谋害圣女,当诛!于伶伶不恪守女则,淫乱不堪,送入宗人府‘改教思过’!”

小玲不断挣扎道:“……不要!夫人……夫人救我!救我……”

只听得李氏道:“王上英明。”

“慢着!小玲,你可把话说全了?”眼看小玲要被拖出去了,陈凌赶紧跑过去抓住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铿锵道,“臣女并不知与阿福相恋是重罪!我自小没了母亲,继母更是没教过我什么。大字不识得几个,更不知道何谓圣女,何谓圣女之责。

阿福教我写字,与我讲阁楼外趣事,更在母亲责骂之时替我挡下几次仗责,便是知道了王上赐婚,也主动求着带我私奔。臣女不是凉薄之人,又不想嫁于素不相识之人,被阿福感动是难免之事……臣女知罪,罪在娘亲早亡,无人教导,以至于不知自身重任,太过单纯。”

王上看着她清澈的双眼透着倔强,不禁想起与海玥的邂逅:“推托之词!”摆了摆手,侍卫往两边退去。

陈凌道:“臣女愿往宗人府,接受‘改教思过’,只是不甘心。那引诱之人尚在法外逍遥,罪女不知所情,却承担全责!”

欧阳?收起折扇:“王上,不知者无罪。若是有罪,那于侍郎罪责更大。”

太子冷哼一声:“王弟无需为她说话。如此不洁之女,根本不配当圣女!”

但王上已经听进了欧阳?的话,“于侍郎,你教得好啊!”

于明厚和李氏皆是一颤,怎么也没想到于玲玲有这头脑,只得硬着脖子往前顶:“……是臣\/民女疏忽了。”

陈凌唇边的笑意更浓了:“母亲,阿福是您亲自送进圣女阁的吧。那人原名陈甲,一乙举人,关西人士,费您三月时长,将他说动……确实够‘疏忽’了呢?”

李氏当即吓了一跳,勉强稳住身形:“伶儿,你竟编造出这般谎言陷害我!我虽不是你生母,但也将你当亲生女儿般对待……”

王上道:“于伶伶,李氏待你如何不必本王多言,你不孝敬也就罢了,却不该诋毁……”

“她待我怎样我自然晓得,不就是食不果腹,任打任骂嘛!而且我刚才所言并无半点虚假,不信王上可以问小玲。”说着,陈凌走到在王上的眼前,扬起的下巴展示她的不屈。

欧阳?的嘴角一勾:“小玲,若说出实情,将功补过,本王可保你家人免于责罚。否则,株连九族之罪,在所难免。”

小玲的腿都软了,整个人都处于恐慌之中,她家中还有弟弟妹妹:“是……是夫人让奴婢将毒药参和进瓶子里,看着圣女服下……也是夫人赏给了奴婢一千两银子,让我去接近陈甲,诱惑他进入于府……之后他便被夫人安排进了圣女阁打杂,开始贪图圣女美貌……圣女虽在阁内,却一直被打被骂,甚至一天只有一顿饭,所以有人对她好就……王上若是不信,大可让人查看圣女的身体,她的后背有三道鞭伤,后怕被查,才将家法改成了仗责!罪奴只求放过我的家人!”

陈凌眼睛一亮,马上伏跪在地道:“臣女愿意让人检查,现在屁股上还留有余痂。”

“成何体统!”太子愤愤地剜着陈凌,凌厉至极,“你怎么能这般无耻,偷男人不算,还想大庭广众之下被看!令人作呕!”

陈凌白了眼陈逐原:“不喜欢看可以不看,没人逼着你!况且我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检查伤痕?派个女官过来检查一番不就好了?”

真怀疑他头颅里的脑脊液兑了水,不仅迂腐,还无知。

“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陈凌道:“我是陈国的圣女,未来的太子妃,这个解释如何?”

“你不配!本太子绝不承认!”陈逐原直接吼道。

……

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凌,突然说道:“原儿,你去给圣女检查。”

众人皆睁大眼睛,双手捏紧。

陈逐原最后还是妥协了,抓着陈凌的手往屏风后拖去。她踉跄一倒,差点撞到了凳脚:“慢点!”

屏风后,陈逐原命令道:“脱!”

“……”虽然很不情愿,但陈凌还是拉开了一个肩膀,一条旧痕展露出来,未有消去的迹象。

陈逐原只看一眼,便红着脸往外跨步,复命道:“圣女身上确有鞭伤。”

桔儿将人从屏风后扶出来,站在一边。陈凌深吸一口气,不知道王上会作何选择:“王上,请明鉴。”

“李氏和小玲蓄谋陈甲勾引圣女,罪不可恕,明日午时即刻斩首!于侍郎未尽其职,任李氏为虎作伥,可称共谋,念及为圣女生父,压入天牢,稍后处斩!”说完,王上一转身,便往外面走去。

陈逐原瞥了眼于欣,随即也出了去。

陈凌看着众人被押出去,只留下于欣,顿时心生疑惑:“姐姐好手段。”王上硬是不提她一个字。

于欣震惊未消,一听,便如猛虎般欲扑到她的身上:“都是你!”

还没碰到,便被陈凌抓住一只手,往后一掰,再用一分力便能折断:“姐姐,你颠倒黑白的能力倒是学了母亲七分像呀。不过,我受够你们了!日后再欲害我,我也送你去天牢!”

她猛地一推,于欣即刻跌坐在地,发髻凌乱,珠钗也随之散落。

于欣气得说不出话来,还想扑上去,被身旁的丫鬟鑫儿拉住了,贴在她的耳根边轻声道:“小姐,我们先回去罢,从长计议。”

“哼!”于欣负气出了去,整理了下妆容便让奴仆准备了马车往王宫里赶去。

陈凌眯了眯眼:“这回清……”

‘静’字还未出口,便有一个嬷嬷出现在她的面前,严厉道:“圣女,王上让老奴来执行‘改教思过’。”

陈凌看了眼桔儿:“‘改教思过’是什么刑罚?”

“奴婢不知……不过这打扮在王府里见过,像是宫里的嬷嬷。”

第8章 ‘改教思过’的真相

“……那劳烦嬷嬷了。”说着,陈凌勉强被扶出去,一转眼便被送到了太子宫中。

太子宫位于王宫内东侧,房屋成排高立,金匾挂在宫门上大有磅礴之气。这就是王宫,虽与紫禁城的构造不同,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势,再加上黑色禁卫军来回穿梭。陈凌感受到强烈的庄严之势,威严逼人,压抑得有些透不过气儿来。

“太子宫?”‘改教思过’的刑罚在太子宫内?

还没等陈凌反应过来,便从宫内出来一个太监,将她们带了进去。

一炷香后,众人来到一处大宫殿前,嬷嬷才开口说了第二句话:“圣女,进去‘改教思过’吧。”

陈凌看着金匾上“净水房”三个大字,心中了然,不就是水刑嘛:“还行,算懂点水性。”她前身是国家二级游泳运动员,不论是淡水还是海水,都不在话下!

说罢便大步迈了进去。

桔儿也想跟进去,却被嬷嬷一拦:“不懂规矩!你留在此处便罢!”

“是。”桔儿颤颤巍巍道。她第一次到王宫,生怕得罪了人。

陈凌一走进去,便见一个直径约3米的大温泉,水浪清澈,水汽微醺,四周铺满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最左边种植着几株桃花,绿荫葱葱,有些指头上长出一点花骨朵,大有勃勃生机之象,忍不住走近:“真好看。”

“且慢!”嬷嬷一把将她拉住,面色严峻,脸上的皱纹深了几分,“圣女,先去检查身体。”

说着,嬷嬷身后的宫女们上前架着陈凌往一边的小房间里走去。

还以为小房间才是刑房,结果没想到里面只有一张床!陈凌被按进床里,随后宫女们也都爬上了床,七八只手拽着她的衣服就是往外拖。

“诶!别扒我衣服!滚开!……我特么对女人没兴趣!”陈凌窝在角落,死死护住亵衣亵裤,不停地踢着过来的宫女们。

奈何寡不敌众,她被脱得一丝不剩……

一刻钟后,一个大宫女才从帷幔里出来,对嬷嬷禀报道:“宋姑姑,是处子。”

宋嬷嬷顿时亮了眼睛,让大宫女去禀告太子,亲自拿起一件衣袍走到床前,恭敬道:“圣女,这是‘改教思过’之路,老奴只是奉命为之。”

陈凌委屈极了,第一次被人无情侵犯……心情烦闷,一听她的语气态度跟变了个人似的,更郁闷了,思想封建的人类,还要求处子:“哦……你们都滚出去,我自己会穿衣服!”

宫女们退了出去,一丝不惧。她们只是秉公办事,更何况一个‘改教思过’的圣女而已,即便是处子,今后也难得盛宠。

陈凌穿上稀松的衣袍双手环胸出了来,狐疑地盯着宋嬷嬷:“接下来呢?还有什么刑罚?”

“沐浴更衣。”

宋嬷嬷领着一众人来到温泉旁,看着陈凌跳下净水池,将衣袍甩在地上:“别看我泡澡!”

“是。”说罢,她便带着宫女们退了下去。

陈凌躺在净水池旁,不悦道:“搞什么鬼!劳资从小到大就没被这么欺负过!”

不过,终于走出圣女阁了……

是时候制定逃跑的具体措施了!

还没等她制定好计划,便从外面传来一声铃铛,随后是宋嬷嬷的声音:“圣女,时辰到了,过久对身体不好。”

“哦。把衣服放台阶上,我自己穿!”看到宋嬷嬷将衣服放在不远处,陈凌才出了温泉池,急忙拿起衣服。乍一看,一套中衣,一件衣袍,一条裙子……她的内衣内裤呢:“亵衣亵裤呢?”

“不需要。”宋嬷嬷依旧恭敬道。

陈凌皱紧了眉头,不祥之感席卷而来:“接下来去哪里?”

“圣女不必惊慌,不会重罚。”

“哦……”陈凌不情愿地穿上衣服,一出去就被送到了化妆间。

铜镜里,一个清秀的女子白里透红,略显娇俏,红色的樱桃嘴温润不已,鼻子挺立中央,骨骼棱角分明,虽没有绝世之貌,却也倾城。

宋嬷嬷亲自为她化妆,眼角微微勾勒几笔,一双杏眼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魅惑。配上她身上的红色衣袍,更是仪态万千。

她从没想到这张脸蛋会这么漂亮,简直比她现代的脸还美!

不过,她更加不安了:“嬷嬷,不用这么仔细吧?我不是受刑吗?怎么还要化妆?”

“你可是圣女,金贵之躯,又是处子之身,当然要精细些!”一炷香后,陈凌被蒙上了眼睛,推进一处轿子里,往里面送去。

鸟儿飞起,惹起一阵喧哗。

戌时,太子的宫殿内,明耀的烛光闪烁,原本端坐的美人儿已经倒在塌上。她感觉整个人饿空了。

原来这‘改教思过’是饥饿刑罚!等人饿得半死不活,再拉出去审讯……

听到外面发出一点动静,陈凌就按着宋嬷嬷说的坐好,免得被抓了把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她知道这是朝她来的。

陈逐推门,便见乖巧沉静的美人穿着一袭红衣正襟危坐,红润如樱桃的片唇,两腮泛着微红,咽了咽口水,放下灯笼,亲自解开白带,低头瞥见一抹灵动清澈的眼神在看见他时幕地警惕起来,好心情突然消散了一半:“你很失望?”

“你来干嘛!”陈凌一把推开他,往旁边挪了挪,瞥了眼空旷的四周,心里微微放松:“太子殿下,请你出门左拐,这里是我禁闭的地方。”

她对他并没有好印象。

听着她的话,陈逐原嘲讽一笑,冷冽道:“这里是本太子的寝宫。”

陈凌不可置信道:“真的?!”

“本太子为何骗你?”陈逐原眼睛一眯,伸开双手,俯视着她:“更衣。”

“更衣?”陈凌醍醐灌顶,随后灵机一动,迅速跑到殿门大喊道,“宫女何在!进来更衣!”

陈逐原脸色铁青,严厉吼道:“本太子叫你为我更衣!”

陈凌白了眼他:“休想!更衣之后是什么?真当我一窍不通吗!”

真当她前世没经历过情事啊!她只是有心理洁癖!

就在她伸手抓住门栓的一刹那,陈逐原如风一般奔到门口,捏住她的手,怒不可歇:“将门关死!”

第9章 突发状况

陈凌也发怒了:“卑鄙小人!……我是圣女!若是横死在这儿,国运就断了,你也会遭到报应!”

“放肆!”陈逐原停下了步调,如恶鬼般怒视她,似要将她生吞活剥,抓着她的手使劲用力,就快要掐碎了!

她更加猖獗道:“你敢强奸我,我就敢一头撞死在这!”

话音刚落,陈逐原便一甩手在她脸上印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岂有此理!怎会出你这般的圣女!”

得了自由,陈凌跑到八仙桌后,摔下一个茶杯,捡起一片瓦瓷抵在自己的脖颈间:“太子殿下,我相信你不会为了区区小女子惹得天下大变甚至生灵涂炭!”

陈逐原直接黑了脸!他没想到陈凌竟然这般烈性!

“于伶伶,你好大的胆子!”这辈子他还没被人这般威胁过!陈逐原运用全身功力,风云乍起,眨眼间已劈开八仙桌来到她的面前伸手要夺过瓦瓷。

“作弊!”她的反应也不慢,将瓦瓷朝陈逐原脸上扔去,很轻易被他躲过。

陈凌跑到床榻边,一翻身,便与他隔了一张床。她瞥了眼他手中的利剑:“你小心点哈,刀剑无眼,伤了我就是断国运之大罪!”

陈逐原看清了她的把式,心情突然好了许多:“还以为你真有那般骨气。”

她反驳道:“怕死是本能。但若无计可施,我依然会咬舌自尽。”

“本太子会在那之前拔掉它!”陈逐原语气平和,却硬是听得她一身冷汗,“放心,我会留你一命兴国的。”

陈凌整个身子一抖,毫不怀疑他的话,看着他丢掉剑一步步走近,内心逐渐发憷:“还真够狠。”

“抓到你了!”说罢,陈逐原便看准了她的动作,往前一扑,抓住她的脚踝,就像抓住一只兔腿子,手用力往回一收。

陈凌“咻”地一声躺在他的身下,脚踝被放掉,狠狠摔在地上,被散落的瓷器和桌腿割到,剧痛袭上头脑:“啊!”

陈逐原盯着身下的猎物,满意地用双腿钳住,左手抓住她的双手,右手在她的腰间婆娑,略微粗犷的低叹声有些性感:“‘改教思过’便是这般,左右你总归是本太子的,不如早早臣服。若哄我开心了,还可以给你盛宠。”

说完,他便低头埋入脖颈,品尝她的芬芳。

陈凌的四肢都被他禁锢,根本无法脱身,刚要咬舌自尽,就感到一块布塞住了嘴巴,吐不出去又咽不下去:“呜呜呜!……”

陈逐原并没有理她,不再满足于现状,开始着手褪去身上的衣物,又褪去她的衣袍,双腿被分开,无法褪去中裤,便割开一个口子直接将裤子扯开了。

陈凌绝望地闭上眼,一想自己会被如何无情对待,眼泪便止不住地迸出。

却刺痛了他的眼睛:“就这般讨厌本太子?”

他发誓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刘公公颤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太子,?王来了,说有要事相告,已在大殿等候。”

陈逐原皱紧了眉头,很不甘心地看着美人逃脱,但欧阳?……

沉思片刻,他起了身,整理了下衣物,瞥了眼她:“嗯。让宫女进来替圣女更衣……派御医来看圣女伤势。”

说完,他便开门出了去。

陈凌才敢睁开眼睛,重重舒了一口气,没想到还能劫后重生。

欧阳?又救了她一次。

陈凌起身,看着疼痛的左腿,拉开裤腿,略微肿胀,想要伸腿,却发现动弹不得:“这不会骨折了吧?”

这里是古代,医疗环境不好,如果骨缝移开愈合不好会留下严重后遗症的。她不敢动弹,只得坐在地上等着太医。

宫女们进来,听了陈凌的话后谁也不敢先动,只将衣物给她披上便守在一边。三刻钟过去了,太医还是没来。

陈凌不耐道:“太医院离这里很远吗?怎么还没来?”

一边的宫女抚慰道:“圣女再等等,刚才太医院的人都被王上叫去了……”

“哦。”

又过了一刻钟,从外面进来了两个人,宫女们福身道:“七王爷。”

欧阳?微微一笑道:“退下吧。”

“……是。”宫女们齐齐退了出去。

女医立马给陈凌诊治,不过一会儿便道:“是轻伤,只要固定好脚踝,近期不要活动,边能够痊愈。”

陈凌歪了歪脑袋:“不会……日后留下隐患吧?”

女医认真道:“大多不会。您只是轻度骨折,不去动它,再配上臣的药方,大可痊愈。”

说完,女医便拿出夹板,固定住了她的脚踝,便退到了一边。

欧阳?低身,将她抱在怀里,看着她不安分地动着,悠悠说道:“腿不想要了?”

陈凌抿了抿唇,不做声,也不乱动。

欧阳?将她放在床边,看着她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大半,身上的衣物零碎不堪,只是那双眼睛傲然孤立着:“若是以往,你早就妥协了。”

陈凌微微一僵身子:“妥协只会让别人变本加厉。我不想变回以前。”

她不是原主,不想被人支配。

“我有一计,可助你脱险。”欧阳?双手负在身后,眼里毫无波澜,“不过,这次本王有个条件。”

陈凌闪了闪眼眸,饶有兴致道“什么条件?”

欧阳?勾了勾唇,坐在一边,靠近她的耳边吹着气:“本王可助你保住贞洁,你要助我避免夺嫡之争。”

“避免?”这个王子,不按套路来啊,“你不想当皇帝?”

欧阳?云淡风轻般说道:“浮云罢了,逍遥王足矣。”

他虽然样样第一,可王上并没有认真看过他一眼,甚至将他送给将军继子,自小封王,打消他称帝的念头。所幸,他也不想争那权势。

陈凌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志向!我也不想当圣女,若你有能力……”

还没等她说完,他便笑着打断道:“本王没能力。我只能稍稍帮助一下,万事还要看你自己。”

陈凌一扯嘴角,难掩失落:“成交。快告诉我办法!”

两人在殿内谈了一炷香。欧阳?才带着女医出了去。

陈逐原迟迟未归,翌日依旧未回。

第10章 回到圣女阁

陈凌睡了一个饱觉,等醒来之时宫殿里焕然一新,显然是有人收拾了:“传膳!……把桔儿也带进来,没她服侍不习惯。”

等陈凌喂饱了肚子,桔儿才被带到宫殿内,走路一瘸一拐:“小姐。”

陈凌有些心疼,吩咐宫女扶她坐到椅子上:“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

“没有,只是奴婢站在外面等了整整一夜,也未见到小姐……您的腿出什么事儿了?”着,桔儿便要起身。

陈凌立马制止了她:“就是不小心骨折了而已……女医说不要活动配合药方就能痊愈。倒是你,先小睡一会儿再服侍我罢。”

桔儿心生感激,擦拭了下眼角,趴在桌子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还打起呼噜。

陈凌摇了摇头,觉得她傻得可爱:“如果是我的话早就在边上歇着了。”

一位宫女听此,突然开口道:“王宫之内,岂能如此无规矩?若是被看到,是要被打入浣衣局的。”

陈凌不悦地嘀咕道:“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申时,王上带着王子们来到了太子宫,一同探望陈凌。

虽早知其来意,但陈凌还是被吓到了两秒,随后拖着腿下床行礼:“王上……”

马上被王上叫住:“圣女不用行礼了。你的伤势朕已知晓,委屈你了。”

那和蔼的口气让她想到了爹妈,陈吸了吸鼻子,不让眼泪掉落下来:“多谢王上。”

王上瞥了瞥四周:“太子呢?”

“臣女不知。”陈凌苦着脸道,“昨夜太子被?王唤去后便没有回来,留我一人,到现在也未回来。”

王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王子们也纷纷猜测。

这时,八王子陈逐荣在王上的耳边道:“父王,王兄如此对待圣女,若传出去……”

“今日之事,谁都不准传出去!否则休怪朕无情!”王上这才温和着脸,对陈凌道,“你先好好养伤,朕定会给你个交代!”

陈凌抿了抿唇瓣,突然大胆问道:“在这养伤?还是回圣女阁?”

王上一惊,若让她回去,这‘改教思过’便不了了之,可若让她知晓真相,王室还有何颜面:“先回去罢。朕怕你在这休息不适,影响伤势。”

“谢王上!”没想到这件事情如此简单!

王上瞥了眼欧阳?:“?儿,此事交由你去办。”

“是。”王上带着王子们出了去。

八王子出去之际,靠近陈凌留了句话:“嫂嫂好计谋。”

陈凌喜悦的心情被浇灭,上了马车,便跟欧阳?道:“王上恐怕知道实情了。”

八王子看得出,那王上肯定也看出来了。

在太子没有回来之际动员王上过来探望,进而告状获得王上心软宽恕,这本是他们的计划。只是她没想到会如此顺利,还让那么多王子们跟过来瞧热闹。

“无妨。”欧阳?看着她,突然问道,“净水池怎么样?”

陈凌脱口便道:“很好看!……你怎么提这个?”

欧阳?打开折扇,微微摇摆:“无事。只不过本王知道比那更美的温泉湖。”

她有些心动了:“在哪?”

他突然靠近一步,看她缩了回去,弯了弯眉眼:“等本王需要你时,自会带你去。”

“哦……那可否告诉我,你怎么让王子们也跟来?”她没想到他有这般能耐!为何昨夜讨论里没说?

欧阳?微微一愣,垂眸道:“因为本王骗了他。若是运气好,去天牢里待一宿便能出来。”

听他的话,陈凌内心莫名一颤,莫名的情绪丝丝抽芽,自己却难以察觉:“那……会有酷刑吗?”

欺君之罪,理应论斩。她不明白他怎么敢这般大胆,更这般自然。

“不会。”欧阳?轻笑一声,“父王虽不待见本王,却从未施刑。若我能自圆其说,更不会追究。”

陈凌更疑惑了,这都什么鬼逻辑,猛然灵光一闪,想起桔儿说过的话:“二十多年前,陈国内乱,死了数位将领。王上逐一封谥号,将三个儿子继到无子的将军家延绵香火……”

不过就算这般,王上也不可能容忍到欺君之罪吧:“王上还真难捉摸。”

“切莫想琢磨君心。”欧阳?警告道,“小心引祸上身。”

她点点头:“你心里有底就行。”

欧阳?眯了眯眼,突然问道:“伶伶,你可知大将军?”

陈凌摇了摇头:“不知。”

“也好。”

陈凌一脸懵逼,刚开口想要说话,便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随后见他上前来抱住自己,一出马车,又看到于明厚跪在地上:“恭迎圣女回阁。”

于欣也在一边施礼道:“妹妹,昨夜……这是怎么了!”

桔儿不知从哪里推出一把轮椅,扶着她坐了上去,站在身后。陈凌看着于明厚,眼底波澜未平:“爹爹请起,你能出来真是太好了,多亏了姐姐呢!”

于明厚道:“欣儿从小就这般孝顺……圣女身体不适,先回阁歇息吧。”

“嗯,让开吧。”

言罢,于明厚和欣儿都靠边站着,目送桔儿推着她往圣女阁走去。

欧阳?跟了进来,见到陈凌气鼓鼓的脸庞,可爱了几分:“昨夜于欣以死相逼,王上便放了于侍郎。”

“那我继母呢?”原来昨夜大事是于欣所起,那太子一去不回……

他道:“午时斩首之际,有人劫了法场,将李氏带走了。”

陈凌气得肚子又疼了:“低估她们了!”继母和于欣到底是什么人!竟都有如此神通!

他笑道:“可有应对之策?”

“没有。”她诚实答道,“不过李氏不在于府,我便能翻身!”

欧阳?又是一笑:“本王回去复命了。”

之后的日子轻松多了,在桔儿的照顾下,陈凌的伤势好得极快,最后太医长仔细检查一番,舒口气道:“圣女的身子已无碍,余毒也排干净了。”

“多谢。”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塞到他的手中,“将来再遇此等事,望太医长更尽力些。”

太医长收入囊中,作揖道:“救人乃医者本分,臣定当尽心尽力。”

第11章 掌管于府

陈凌满意地点头,让桔儿送他离开,随后下了床,刚活动时还有些不适,后来便利索了。

她走到走廊上,往外瞥去是一望无际的房子,整齐排列着,再望四周,一边是金碧辉煌的王宫,一边的高耸入云的树林,底下是偌大的于府:“是该开始行动了。”

陈凌下阁楼,走遍于府每个角落,最后来到了大堂:“管家何在?”

一位六旬老人小跑过来,有些紧张道:“圣女,老奴便是。”

陈凌将双手负在身后,清秀的脸上略带威严:“召集全府奴仆,本圣女有话要说。”

“是。”

很快,全府上下的仆人排列在一旁,于明厚和于欣也过了来。

于明厚没想到她消停了一段时间后又开闹了,生怕再惹祸上身:“伶儿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陈凌眨了眨眼睛:“当然是立威。管家,拿下人簿来。桔儿,笔墨纸砚。”

“是。”两人齐齐出了大堂,很快便回了来。

陈凌接过下人簿,一个个点名,拿起毛笔边写边说:“有才、有旺,5岁之时在阁内扇过我二十个巴掌,差点毁容,念其遵继母之命,非己所愿,特恕死罪,各扇八十巴掌,赶出于府;有富、有贵,6岁之时在阁内对我拳打脚踢,差点身亡,念其遵继母之命,非己所愿,特恕死罪,各打一百大板,赶出于府……”

一天下来,于府的下人被赶出大半,后院哀嚎片野,打死了好几个。

陈凌继续道:“桔儿,招收奴仆的事便交由你了,有麻烦与我说。”

“是。”桔儿带着两个下人出了去。

陈凌又对着管家道:“于府的账簿拿来。”

“是。”管家虽老,可手脚利索得很,不过一会儿便拿着十多本账簿过来,“请过目。”

陈凌点点头,拿起最上面的那本,一瞧便问:“每月王宫都会送来一百两黄金的俸禄,现在还剩多少?”

“还剩一百零八两黄金五百白银三十贯铜板。”管家不敢隐瞒,“于夫人每月都要买胭脂首饰,每月几乎无余存。”

陈凌瞥了眼于明厚:“父亲,日后这于府便让女儿来管罢。”

于欣忽地起身,娘亲教导过,中馈一事决不能落入旁人:“妹妹,您是圣女,此等小事……”

还没等说完,便被陈凌打断了:“若我连于府都管理不好,又怎能替太子分忧?父亲,您说呢?”

于欣急得眼泪直打转,哽咽道:“父亲……”

“好了好了。”于明厚皱了皱眉头,他不敢管陈凌,亦心疼于欣:“你们姐妹俩明年都要嫁给太子,又同为太子正妃,倒不如你们二人先齐心理家。”

陈凌秒点头道:“好!”

于欣委委屈地低下头。她根本不会理家,想到陈凌一直深居内阁,肯定更加不懂,又有了些信心:“女儿定不辜负父亲所望!”

十天后,陈凌便将于府管理得井井有条。奴仆们皆敬畏她,无形中挤兑了于欣。于欣向于明厚告状,被陈凌反说了一通,悻悻而去。

陈凌的日子愈加舒坦,可一到门口还是碰灰了。

“圣女,不可下山。”看守的禁卫军第十次这般说道。

陈凌踱步道:“侍卫哥哥们,你们的武功很厉害吗?”

“……圣女请回去罢。”他们依旧面无表情。

陈凌失落地往回走。她现在住得舒爽,也不着急逃跑,只是不能下山实地考察……有点麻烦。

于是,她心生一计,唤来桔儿:“你去找找府邸里有没有哪堵墙有漏洞。”

“漏洞?”桔儿不明所以。

“就是不严实掉砖了或者比较矮容易爬的。”陈凌抓着桔儿,严肃道,“小心些,别让人瞧见了。”

“是。”半夜,桔儿匆匆回来禀报,“小姐,果真有一处漏洞!”

陈凌眼睛一亮:“在哪?快带我去瞧瞧。”

主仆二人很快便来到了一处角落,一处杂草重生的墙底下少了两三块砖。

陈凌环顾四周,伸进洞里查探一番,满意道:“这地儿好。”距离圣女阁不远,隐蔽不易被发现,洞旁的砖块好些松动了,墙外还没被堵死!

还没等她说完,便被打断道:“桔儿,去给我把着,有人过来立刻通知我。”

桔儿疑惑道:“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先去守着,等会告诉你。”看着桔儿远走的身影,陈凌着手拆墙,把能拆的砖都拆了,随后试验了一番,便将砖块完好摆回去,拉着桔儿回到圣女阁内。

陈凌小声道:“我挖那个洞是想偷偷溜出去。”

“溜出去?……小姐,被抓到了可是死罪呀!”

“不会的。只要你再机灵点儿,便不会被发现。”陈凌自信道。

别的她不敢说,对桔儿却摸透了九分,聪慧稳重,忠诚厚道,更不会与于家为伍。留下桔儿在这糊弄于府家人,她有把握不被发现。

桔儿猛然失色道:“小姐……”

陈凌淡淡地平视她:“你怕吗?”

见无法劝阻,桔儿便毅然地看着她:“小姐吩咐之事桔儿绝不怠慢,就是让奴婢死,也心甘情愿。”若没有这位贵人,?王不会出钱买下她,她亦被抓去青楼为妓了。

陈凌的心微微一动:“你有这份觉悟便好。”她不是安分接受命运之人,跟着她必是要受苦的。

翌日,陈凌便让桔儿弄来一套平民的男装,一盒灰泥,乔装成弱瘦男孩,黄昏之时钻过洞去,使劲往山里跑去。

到了山顶,她俯视四周,掏出一张宣纸和事先蘸墨的的毛病,画了起来,黑夜降临又立马收拾了东西回去。

回到圣女阁,陈凌扬眉道:“原来这后山有条小道。”

这是她下山之时突然瞥见的,被灌木从遮着,很难看到。

陈凌又道:“桔儿,你明天去山顶上,按着我的图继续画,把地图完善了。”

桔儿接过宣纸,一看,方位已经标清,数百条黑线相互交错,中心处还有一个圆圈,圈内写了个‘崖’字:“可奴婢从未画过图。”

第12章 王城一趟1

“你会写字,怎会画不来?”说着,陈凌已经脱下衣物,塞进临时基地,“若没自信,先拿一张去试试……对了,还有那条小道去清扫一下。”

“是。”

半个月后,桔儿已将地图画好,那条小道也被清理了一番:“小姐,那条道真能下山!”

陈凌欢喜雀跃道:“桔儿你真棒!”

五月十五,陈凌早早在于府里兜了一圈,万事无遗便回到圣女阁内,将地图拿出来全部记住,随后乔装

成穷小子钻洞而过,顺着小道一路跑,一炷香后到了山脚下。陈凌看着眼前的荒凉小道,忍俊不禁:“原来是条逃跑的路。”

可她并不想逃走。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日后的住处便在王城。

陈凌抓着瘪瘪的包袱跑到城门口,看着士兵们在搜身检查,略有心慌,蹲身又在脸上抹了把土。

“你干嘛来的?”士兵们凶煞道。

陈凌低着头,压低了声线:“家里闹水灾,爹娘死了,家也没了,来王城投奔亲戚。”

“东西拿过来!”

陈凌乖巧地递过去。士兵检查一看只有一串铜板,很快便让她通过了。

她租了辆马车,四大城区、三大酒楼、两大风烟巷柳以及大小街道皆粗略看了一番,一抬眼,天便暗了。

走的路并不多,但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迈不动了:“这身体素质不行啊。”以后得多加锻炼了。

王城城门戌时关闭,卯时开启。

可她完全不会观天象,时间概念差,还马车便被告知已经亥时,错过时机。

陈凌又掏出一贯铜板,掂了掂道:“可以送我去城东花柳巷么?”

小贩看到钱就来劲,躬身道:“好嘞!客人请!”

亥时一刻,马车停在一角落处。陈凌出了来,看着‘花柳巷’街牌,将一吊钱往后一扔:“谢了。”

花柳巷,名为巷,实为街,只不过各种摊位陈列让这条街变得狭窄许多。巷道上方挂着三条丝绸,丝绸上挂满各式灯笼,灯光泛黄,越往里走,灯光越亮。到了问花阁,似与白天无异。来往穿梭之人皆是穿着上等丝绸。

陈凌不可思议道:“简直比现代夜市还热闹!”

问花阁前,门庭若市,众人看着二楼的阳台,议论纷纷:“今夜牡丹姑娘献舞!”

“听说牡丹姑娘倾国倾城,又身姿卓绝……”

“还是前户部侍郎的女儿……”

……

陈凌挤着小身板往里凑去,好奇道:“怎样才能见到牡丹姑娘?”

一位男子瞥了眼她,一身灰头盖面,嫌弃道:“你等穷酸消息还想见牡丹?真是痴心妄想!”

这时,老鸨朗声道:“开宴!官人们快请吧~哈哈~”

众小厮纷纷挤了进去,把门槛撑满,位子一袭而空。

抢到座位的人兴高采烈地往里踏,其余人则向四周散去,只剩下陈凌一人。

她看着丰腴妖娆的中年女子,容颜式微,一双凤眼掺着凌厉,跑过去道:“您便是问花阁的妈妈?”

老鸨不耐地瞥了眼她,猛然转了性子,笑眯眯道:“是啊,孩子是想来问花阁瞧瞧吗?”

陈凌心想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嗯。我无父无母,风餐露宿……听闻这里的女人都能吃饱饭,便想来讨口饭吃。”

“委屈你了~”说着,老鸨用帕子抹了抹她的脸,污渍下面的肌肤白皙滑嫩,“妈妈我啊亲自带你去洗个澡,吃饱饭!哈哈~”

陈凌乖巧点头道:“嗯。”

一刻钟后,陈凌从浴桶里出来,穿上衣物,被老鸨掂量了许久后,才听到她满意的笑声:“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可念过书?”

“小时候有好心人教过几个字。”像桔儿便是这样,公主救济之时教她识字的。

老鸨眯了眯眼,指了指一边的信纸:“很好~那这卖身契签一下罢。”

陈凌走过去一瞧,遂拿起笔画上两笔,直接把整张纸写满了,不好意思道:“呵呵,我字有点大。”

“没事~以后多练习便好~来,我带你去吃饭。”说罢,老鸨给陈凌蒙上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拉着她的手往大厅走去,到了四楼西边第三间房里坐下。

上面摆满了各种精美食品,皆是她未看到过的。陈凌晚饭没吃,本就饿了,这一眼直接咽起口水:“妈妈,我便不客气了!”

“别客气别客气!哈哈~你好好吃,宴会开始了,妈妈我要过去撑个场子。”话毕,老鸨便出了去。

陈凌吃了两口,用面纱抹了油渍,一开门便见一女孩守着,便问道:“妹妹,牡丹姑娘在哪?”

女孩低头道:“三楼东边第一间房……诶姑娘,你不能出去!”

“你跟着我,还怕我跑了不成?”

很快,陈凌便到了三楼东边第一间房,外面俩壮汉瞪着她道:“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陈凌挑了挑眉:“牡丹姑娘可在?”

“想找牡丹姑娘,先成为花魁吧!”

她眯了眯眼,瞥了眼房门:“告诉她,我知道?王的事情,若她有兴趣……”

话还未说完,里面便传来女子的声音:“让她进来罢。”

大厅下,一位男子看着楼上,眼睛直直发愣,疯了般冲上去,急迫道:“伶儿!”

还未抓到陈凌,便被壮汉踢下了楼梯。

陈凌不以为意,走进房门,看着眼前美妙的女子,果然是一代佳人,美艳群芳:“可惜了你这样的美人儿。”

若不是在烟柳之地,定能成为王城第一美人。

牡丹可没空说这些:“你知道?王之事?”

陈凌道:“?王说过,若要寻他,便来找你。所以我便来了。”

“今夜他还未来。”说着,牡丹的眉头一锁。

何止今夜,这三月都极少见到他。

陈凌也苦了脸:“那你能联系到他吗?”

每天早上她都要在于府大堂里听汇报,到时候没人定会被于欣瞧出端倪。

“可愿一试。我”牡丹本走到桌几旁落下几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凌在另一张宣纸上写下三个大字:“于凌凌。”

牡丹又落下几笔,将纸条揉成一小卷,打开窗户,招来一只白鸽,塞进它脚踝边上的信娄处。一扬手,鸽子便往西北边飞去。

第13章 王城一趟2

牡丹瞥了眼她道:“先回去罢,若他来了,自会去见你。”

陈凌一怔,心觉牡丹有些不待见她,便道:“我在四楼西边第三间房,谢谢了。”

老鸨看着群燕飞舞,欢声笑语之象,开心地转身,欲往楼上走去,便被一身华锦的微胖男子拦住:“哟~刘公子,你这是怎么了?竟这般不悦?”

“还不是那牡丹姑娘!”刘富强一甩衣袖,“本公子又不是去见她,竟让那奴仆将老子打下来!”

“那里只有牡丹姑娘,您不去见她又去见谁?刘公子啊……”

老鸨刚想劝阻,便被他气愤地打断了:“刚才我见到阿凌在那!”

“阿凌?”老:“你说的阿凌是谁?”

“她叫于凌,乃于府小千金。”可他找遍了王城,也不知这于府落在何处。想到此,刘富强的眉头挤成了一条,“妈妈,你这里可有比睡莲还清丽明媚的女子?”

睡莲虽与她有三分相像,却不及她一分神韵。

老鸨忽地心思一沉,试探道:“刘公子今日可来对了!问花阁刚来一姑娘,名唤于凌凌,明丽清雅,娇小可人,绝对合您口味!”

“在哪?!”

“别着急啊刘鸨眯了眯眼,公子~我这便领你上去!”

陈凌刚回到房间。老鸨便进了来,似笑非笑道:“凌儿,你刚才可去过四楼。”

她点着头,作乖巧状:“嗯。妈妈可生气了?……日后我再也不乱跑了!”

老鸨扭着屁股来到她的身侧,又掂量了她许久,才道,“你这一走啊,倒是物色了个好下家~今夜啊,你就好好陪陪刘公子罢!”

“啊?妈妈……”陈凌听得一头雾水,还未问清,便看到老鸨出了去。

接着一个男人进了来。

不会吧?刚来就要接客?

陈凌呵呵一笑:“这位公子……”

还未说什么,便见刘富强已到眼前,像豺狼见了白兔般,死死盯着她,欣喜若狂:“阿凌!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反手一甩,后退一步:“你是谁?”

刘富强更激动了,这脸都一模一样,绝不会出错:“你就是阿凌!宝贝儿,你可真是想死我了!”

说罢,便要对她动手动脚。

陈凌好不容易将他推开,瞥了眼桌上的美食,呵呵两声:“那个……我可能忘记了。我们边吃边聊?”

刘富强顺着她坐下,道:“阿凌,近三个月发生了何事?你又怎会来这种地方?”

陈凌转了转眼珠,垂眸道:“我被父母发现与人偷情,便被仗责赶出家门,也丢了些记忆,听别人说这里好,便来了……”

话未说完,刘富强便握住她的手,发起誓来:“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今夜便将你接回家,娶你过门!”

“别!”她还等着欧阳?过来送她回圣女阁呢。

“放心,无人敢瞧不起你!”言罢,他便走出去找老鸨谈价格。

不曾想老鸨觉得陈凌是个烫手山芋,怕日后滋生事端,便便宜卖了。刘富强拿着卖身契,愉悦地回去接她,却寻不到一抹影子。

老鸨看着敞开的窗户:“这妮子不会跳窗逃跑了吧!”

刘富强想起她刚才的神情,捏紧了右手,莫不是这女人的野遇不是他:“给我追!她只能我的女人!”

城东一处小道上,陈凌疯狂奔跑着,冗杂的衣物总是拖她后退,可脱了便只剩下肚兜了!寻到一处破旧屋子,她便一头躲了进去。

她是绝不能跟着那男人走的。虽她被圣女的身份庇护着,可‘出轨’的事情再三发生,日后被利用完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让太子讨厌她的任务已经完成。若再刺激,便过犹不及了。

现在,她只能期盼欧阳?先一步找到她了!

只是事与愿违,问花阁的保镖先找到了,将她迷晕,送到刘富强的手里。

她醒来之时,已被五花大绑在拆房里,天空也翻了白肚皮。

一个时辰后,刘富强手里拿着热腾腾的包子进来,道:“阿凌,肚子饿了么?”

“嗯。”陈凌低头,努力思考对策,“我们在什么地方?”

刘富强眼神一暗:“怎么?想逃?!”

她当然不会承认:“不不!我只是不喜欢这里,太脏了。”

刘富强满意地咧开嘴角:“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便让你吃这包子。阿凌,你是不是给我带绿帽了?”

她即刻摇头道:“没有!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父母就给我安了这么个名头。还有我那姐姐……一口咬定我已有男人。”

原主与陈甲也就是聊聊天,最多好感。若不是于欣的误导,她根本没那心思,更不觉离开陈甲会有何损失。

刘富强却突然眼神一亮,仿佛云散天晴,将包子放一边,激动道:“阿凌,只要你跟了我,我保你衣食无忧!你已是我的女人,理应当我的宠妾!”

“……”说得深情款款,却只许你妾侍之名,这男人真不靠谱。陈凌心生一计道,“那我要拜堂成亲,一切准备样样要你亲历而为,且要与正室无异。不过一切缛节可省略,你可能做到?”

刘富强沉思一想,只要置办些东西而已,也不用冲撞父亲,便爽快答应:“择日不如撞日,今夜我便娶你过门!”

讨得了他的欢心,陈凌被两个丫鬟带进一处阁楼梳妆打扮。

她不经意道:“这里可是你家公子的住宅?”

“不是。丫鬟瞥了眼她,语气并不恭敬,“这里是城南别庄。烟花之女,不能进府,这是刘家的规矩……可见少爷多喜爱你了!”

陈凌又问道“你家少爷是哪许人家?”

丫鬟惊讶地看着她:“这你都不知?刘家虽是商户,在王城也颇得体面!若不是你凭着姿色早把少爷迷住,如何能进府?”

“你们之前见过我吗?”

丫鬟们愣住了:“四月前便见过!当时你与少爷……你不会都忘了吧?”

“我被仗责赶出家门,有些事确实记不太清楚了。”看来这事是真的。难道这世上有她的双胞胎?!

第14章 王城一趟3

陈凌又问道:“那你家少爷叫什么名字?”

丫鬟白了眼她:“姓刘名富强,真不知你除了脸蛋,还有哪些好。”便是她们……可她们不敢,刘家家规甚严,若被发现,定要被赶出府去。

“我也有许多不明。”陈凌微微一笑,“不过我会知道的。”

刘富强果真亲力亲为,直到深夜才将东西都置办好。陈凌则趁机将别庄的结构方位摸了清晰。

“阿凌,这套喜服可还喜欢?”刘富强兴高采烈道,“换上,喝交杯酒,便算我们成亲了。”

陈凌勾了勾唇:“让人备满好酒好菜,我有新玩意跟你玩。”

刘富强一听,兴奋地搓手,让厨房多准备十几道菜。

子时,陈凌换上繁琐的喜服,将发髻散下,只用一根红线绑在身后,举手投足皆有别样风情:“公子,我可美?”

刘富强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美!阿凌,快喝交杯酒,喝完我们好……”

“别着急啊!”陈凌微微一眯,“今日良宵,我们不喝交杯酒,来点有趣的。就比猜拳。若你输了,便自罚三杯,若我输了,便褪下一件衣物,如何?”

说罢,陈凌自倒一杯酒,送进嘴里,脸颊微微透红。

刘富贵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好好好!美人儿,你可要小心着凉了哟!”

“1,2,3猜拳!……公子,你输了。”陈凌笑着为他斟酒。

听此言,刘富贵心甘情愿极了:“好!美人儿,再来!”

“1,2,3猜拳!……公子,你又输了。”她再次满上三杯。

刘富贵伸手摸着她的手,婆娑着:“叫我相公。”

陈凌朝他跑了个媚眼,抽回手:“1,2,3猜拳!哈哈!相公,你又输了!”

“……再来!”

十局下来,刘富贵输了8次,看着她身上的中衣,觉得碍眼极了,伸手道:“美人儿,洞房花烛夜……”

陈凌一把拍走:“游戏还未结束呢!想脱我的衣服,便要赢了我。再来!……”

又十局后,刘富强醉了,视线也逐渐模糊:“美人儿,美人儿!……阿凌,你在哪儿?”

陈凌一边吃着烤鸭,一边道:“刘富强,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你?”刘富强突然皱眉,走近道:“你是谁?……阿凌?你声音怎么变了?”

她往后一躲,与他保持距离:“以前我的声音怎么样?”

刘富强傻傻一笑:“很甜美……别躲呀!你我已是夫妻,何故害羞?”

“你与我如何相识?”陈凌跳上八仙桌,剥开一个毛芋,“回答我,便让你碰。”

刘富强打了个嗝,随后道:“送信传情。呵呵,当初你假冒你姐之名与我信中来往,等我爱上你时再与我说明……美人儿,你可比你姐更会讨人欢心。”

“我姐?于欣?”

“是啊。我本心悦与她……唔,不过我现在只爱你。”说罢,他便到了桌边,想要拽住她的腿,却被她狠狠一踢,倒在地上,随后不省人事。

陈凌过去一叹鼻息,安稳有力,像是睡着之状,便灭了灯,爬窗来到一处偏门,跑了出去。

黑夜变成最好的遮掩。一刻钟后,奴仆发现异状,将刘富灌醒,派人追赶。

陈凌跑到一半看到身后星火点点,刚想进小树林里躲避,便撞到了一个胸膛里,鼻子差点歪了。

“对不起……”陈凌抬头一看,刹那间激动道,“欧阳??快带我回圣女阁!”

欧阳?搂住她的腰肢,腿脚一掂,纵身往圣女阁飞奔:“倒不是一般女子。”

他以为她出来了,便不会想回去,找他是为了寻求庇护之所……倒是看错她了。

“我需要你帮我个忙——刘富强,盐商之子,曾和与我长相一样的人有过书信来往,帮我找到那些书信,全部给我。”陈凌感受着过山车般的失重,微微恐惧,“并且弄回我的卖身契。”

欧阳?问道:“此事影响得到你?”

“此事与于欣有关。”陈凌认真地说道,“若再来一次‘出轨’丑闻,王上定不会再放过我。”

这会子,欧阳?已经到了山脚,停下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陈凌扬了扬眉:“穿墙而过,沿着林中小道下来的……我没有逃,游玩而已。”

他有些惊讶,一是因为那条道,二是因为她的干脆:“看来你很信任本王。”

她直视着他,杏眸严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且,我愿意效忠于你,只要你能保我平安自由。”

欧阳?打开折扇,一摇:“你可知于欣的目的?”

“猜出八分。”陈凌双手负在身后,身着中衣,颇为自然,又带一丝威严,“李氏的目的自然是帮于欣夺得太子盛宠,稳坐王后之位。这样她的孙子不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了么?”历史中不乏这样的例子,便是电视剧里也经常演绎。

而她或许刚好可以利用此事达到目的。

欧阳?满意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发展势力等待机会了。”陈凌瞥了眼上面,“若我只是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在这世界中活下去?”

便如现在这般,逃跑后很可能被抓回去,又可能在路中遇到匪徒,甚至被骗完钱财后发卖妓院,便是最幸运的结局——隐居山林,也要担心豺狼虎豹,还有温饱之危……

倒不如利用圣女身份,为自己谋个更好的出路。而关键之处,便是拉拢欧阳?。

欧阳?收起折扇:“本王可向王上说情,让你在王城自由走动。”

“条件呢?”

他的眸光变得深邃起来:“你只能效忠于我,若有二心,本王也可毁了你。”

若只想要更大的池林,他便给她,若想要逃脱他的视线,便绑在身边。不知为何,这种心思已然成形,变成他的打算。

“成交。”

夜晚的风总是冷冽。

陈凌一回到圣女阁,便见烛光之中坐着一个男人,桔儿被绑在一边,受了酷刑。

陈逐原见她衣衫不整,身后跟着欧阳?,眼神一暗:“呵,难道这贱婢不说,竟然找了七弟当下家。于伶伶,你当本太子为何物?!”

第15章 入狱

“放了桔儿!”陈凌走过去刚蹲下身,便见陈逐原重重踢了一脚,桔儿飞出一丈远,顿时怒不可遏,“你神经病啊!打女人打上瘾了是吧?”

见她不回答,陈逐原更是坚信自己所想,掐住她的脖子,狠厉道:“你真以为本太子不敢杀你?!”

陈凌感觉自己说话都困难:“那你……掐死我啊,打桔儿算什么!”

欧阳?走过去,解开桔儿身上的绳子,徐徐道:“太子,若臣弟真与她有染,你以为我会让她这般回来?桔儿,出去唤太医。”

“是。”桔儿听此,勉强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他的话好似一盆冷水泼醒了陈逐原。是啊,欧阳?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但陈凌出逃,还是令他不悦:“那你为什么要逃走?”

虽他气势吓人,却也没真想杀了她,稍稍给了点惩罚,便松手了。

陈凌大口喘气,鄙睨着陈逐原道:“我在这里住得无聊,便威胁七王爷,让他带我去王城逛了一圈,不料落水了,匆忙换上中衣便趁着夜色回来了,没想到竟被你碰上,还真是巧!”

恐怕根本不是巧合,而是有备而来。

她又道:“王上知道了么?”

“本太子……”

话未说完,桔儿匆忙回来,恐惧道:“王上来了!”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王上便踢门而入,冷俊地盯着他们:“听闻圣女离开圣女阁了?”

身后,于欣瞥了眼里面,看到陈凌之时惊讶极了:“……或许是丫头们以讹传讹,圣女怎么会离开呢?”

但王上显然是不信的:“那墙壁上的狗洞如何解释?”

就在这时,侍卫长站在门外,轻声道:“王上,后山上有一条小道,能通到王城外。”

王上双手抱拳负在身后,冷笑道:“于伶伶,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将她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不容任何辩驳,陈凌被押着往天牢走去。

于欣来到陈逐原的身边,低眉道:“太子哥哥,都怪我,没有看好父亲……”

陈逐原听此,也不好再怪她:“于侍郎任意而为,你身为子女劝不动又该如何……不怪你,是她咎由自取。

欧阳?也道:“怪我。桔儿便先跟本王回府,等圣女回阁了再说罢。”

“是。”桔儿自责不已。都怪她行事不周密,要不然也不会被于欣知晓,更不会惊动王上。

陈逐原皱了皱眉头,不悦道:“不必劳烦七弟了。”

欧阳铭沉思片刻,又笑道:“那边劳烦王兄了,伶伶对这丫头可十分在意。”

陈逐原冷哼一声:“多谢七弟提醒了。”

说罢,便搂着于欣的腰往外走去。

深夜,欧阳?突临圣女阁,问道:“具体发生了何事?”

桔儿立马跪在地上,垂泪道:“是二小姐,白日里偏要见小姐,被我阻拦,便找了太子过来。奴婢被杖责二十大板,其余一概不知。”

欧阳?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丢在床边:“好生修养罢。”

他往外一窜,消失在夜幕之中。

天牢里最里面的监狱里,陈凌被绑在木架上,背上已有多处鞭伤。

王上坐在椅子上,棕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温度:“伶伶,你可知罪?”

陈凌努着嘴巴,委屈道:“不知罪在何处?”

王上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本想饶恕她的心思化为虚无:“想要逃离圣女阁,便是大罪!”

“我只是出去走走。”陈凌控诉道,“我只是不愿当笼中鸟。陈国民风开放,女子出门游玩射猎皆为常事,为何就我不能?!”

王上脸色铁青,曾几何时亦有一人这般质问过:“因为你是圣女!”

陈凌冷笑一声:“圣女也是人。”

可偏偏在王权贵胄眼里,圣女只是兴国昌邦的工具,只需要奉献处子之身,为王室育下血脉,然后再与别人育下下一任圣女,与其同母异父的哥哥继续结合……

真是可怜。

“给朕打!打到她认错为止!”王上怒火中烧,一甩袖子,捏着拳头除了去,生怕一不小心就将她赐死了。

士兵们闻言,打得更是厉害了,鞭鞭甩出一条深痕,还问道:“圣女,若你聪明些,便认罪罢!”

“不认!”陈凌死咬着唇瓣,额头上布满冷汗。她当然明白认罪了便能脱险,但是认了以后呢?

以后她再也争取不到自由了!欧阳?亦再没突破口为她说情。

当晚,欧阳?进宫面圣,跪在地上道:“父王,此事乃儿臣失职,不怪圣女。”

“?儿,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说着,王上狠狠敲了下桌几,言语之间尽显严厉,“现在还有脸来为她脱罪?!”

“儿臣并非给她脱罪。”欧阳?眼眸一闪,“而是为了天下社稷。世人女子皆能出阁游玩为何圣女不能?”

王上怒意更甚了:“还不是前人的罪孽!……”

“既是前尘往事,为何加诸在后人身上?”欧阳?抬头看向王上。

王上冷笑道:“那你说该如何?她和海玥一样离经叛道!”

欧阳?勾唇道:“拟一份约定,让她签署。您让她自由出入王城,不得跨出一步,若违背,则永远锁在圣女阁。她定会乖乖听话。”

“呵,这便是你纵容她的理由?”王上冷峻道,“朕不需与她谈条件,便能让她臣服!”

“可若圣女以死明志……”

“那便让她去死好了!”王上怒喝一声,“你也去天牢思过吧!”

欧阳?亦被押入牢里。

王宫里,王上身边的红人西公公轻声道:“王上,这人大了,也不听使唤了。”

他说的,自是欧阳?。

王上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叹气道:“望他好自为之。”

“王上宽厚。”说着,西公公为王上捏了捏肩膀,“却也不能弃之不顾啊。”

西公公所言王上自是清楚,只是……“且看他日后有何作为罢!……去查清楚,?儿为何会对圣女如此上心!”

第16章 于欣的阴谋

陈凌受了两个时辰的鞭罚,皮开肉绽,神志逐渐模糊。

牢役又问:“圣女,还是快认罪吧,这样对谁都好!”

“不认!”她的声音虚弱缥缈。

这时,“吱呀”一声,一阵脚步声愈来愈近,又愈来愈远,在远边停下。

陈凌想抬头瞧瞧是哪个倒霉蛋,却发现根本没力气动弹,斜眼专注都需要好大力气。

鞭子落下,左肩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她想呐喊,发现根本没那份力气,只能将五官皱在一块儿,失了清丽模样。

若是能就这样睡着,该有多好。睡了,便感觉不到疼痛了。

“别坚持了!”牢役的手有些颤抖。若真将圣女打死了,他们绝对是那替罪羊,下手更加轻了。

一个时辰后,陈凌昏了过去。

牢役禀报侍卫,将消息带给了王上。王上气得将一边的桌几踢翻:“岂有此理!她还真是敢!”

若她不是圣女,早就死上千百回了!

当夜,王上出宫,去了泰宇观。泰宇道长不过四十岁,仙风道骨之貌,不悲不喜,不急不缓:“王上,还有七日。”

说罢,便往蒲上一坐,拿出棋子,示意王上。

一炷香后,王上输了,沉着脸离开,吩咐太医进天牢医治陈凌。

当晚,陈凌是被盐水泼醒的。无法形容的剧痛割据她的骨肉,陈凌绷紧全身肌肉,用最后一口气哀嚎:“啊!”

太医长立马拿出一块布塞进她的嘴里,眼里有些心疼:“圣女,且再忍忍。这盐水有防腐功效,如若是不泼,您的伤口终会化脓,危及性命。”

接下来,又是一轮浓盐水,陈凌背上的伤口都在水里精紧缩,血液也止住了些。太医又拿出一块干净的布料为她擦拭,用中药敷在上面,随后命女官为她脱衣包扎。

等结束时,陈凌脸色惨白,眼睛睁着却黯淡无光,冷汗浸染脸颊,四肢也冰冷刺骨。

太医长心下一颤,慌张道:“快快!喂她喝点水!她快死了!”

他当军医时,许多失血过多的士兵便是这般死去的!

可这边上只有盐水,太医长挣扎片刻,取一瓢灌进她的肚子里,速度太快让她呛咳了好一阵,也恢复了些意识。

陈凌感受着全身传来的剧痛,简直像是受着凌迟的折磨,咬着牙道:“有没有止疼药啊?我好疼。”

太医长的心宽下大半,抹了抹额上的汗:“快送圣女出去,准备汤药。”

牢役皱了皱眉头:“王上没有允许圣女出去……”

“……”太医长觉得为难,天牢很不干净,根本不适合病患居住,“那整理一块干净的地儿,用盐水洗地,拿些干净的床和被子,让圣女好生修养。若是发化脓,怕是……命不久矣。”

“我先去请示王上。”

王上很快便同意了,还派了两个宫女进天牢照料。

翌日,陈凌勉强动了动眼皮,到深夜在梦中惊醒。看着昏暗的天牢,小船外面挂着一轮弯月,才松了口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真希望出去便能得到欧阳?的好消息,不枉费她在鬼门关里走一遭!

但是,一切没有如陈凌所料。

三天过后,陈凌依旧被困在天牢里,除了三餐足够还有两个宫女伺候外,其他一切未变。每日牢役皆会来此,让她认罪。

陈凌依旧只有一个回答。

这天,天牢里突然出现一个人,让陈凌吓了一跳:“你来这里做什么?”

于欣看着她防备之态,垂了垂眉,委屈道:“妹妹,你可担心死我了!我在王宫外跪了整整五天,才被允许看望你……妹妹,你受苦了。”

陈凌呵了一声:“拜你所赐。”

当日情形,她可还没忘记。

于欣更是嘟起了嘴,一脸伤心委屈的样子:“我见到王上,便想过去拦住……可是王上并不搭理我。”

“于欣,你真当我还是傻子吗?”陈凌冷笑一声,全身的疼痛让她更对往事记忆犹新,“当初是谁与我说,陈甲是个好男人,且对我一心一意,日后定会上门提亲,父母也会同意此事,与他相亲不犯伦常道义?”

于欣脸色一变:“我……”

“又是谁与我说,父母不让我出去是因为外面险恶,会被坏人抓走?更是谁与我说,是太子不仁,贪图我的美貌,故意拆散……”陈凌瞥了眼于欣,冷声道:“我本以为姐姐是被人指使,并没有计较。可这次,姐姐为何再次害我?!”

于欣垂眸沉思,片刻后瞥了眼陈凌,绝美的脸庞染上灰霾:“害你的是父亲。当时,是父亲非要去揭发你逃离圣女阁的。”

陈凌微微惊讶:“父亲为何害我?”于明厚虽对她不好,却也没多为难她。

“因为,当时太子已经发现了你出逃一事。”于欣来到她的身边,凑近了道,“太子震怒,将桔儿打成半死。父亲怕被殃及,便进宫举报了你。”

陈凌心中微微叹气,于明厚确实是这样的人:“所以你就清白了?”

于欣见她微微松动,搭手在她身上,甜美的声音温柔道:“妹妹,我准备了些家常小菜,总比牢饭好吃些。快尝尝!”

“不必了。”陈凌往里一挪,不想离她太近。

可于欣偏偏拿起一盘红烧鱼往前凑,夹起一块就往她嘴里送:“我准备了许久,绝对好吃……伶伶,我们是姐妹,你吃一口又何妨?就当是冰释前嫌……”

话还未说完,陈凌便伸手拍掉:“我不吃!你快滚!”

于欣又拿起一块桂花糕,抓住陈凌就要往她里塞:“那这桂花糕……”

“能不能滚远点啊!”陈凌终于忍不住,伸腿踢了她一脚。

不曾想于欣直接倒在地上,流出血来。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于欣惊恐地叫喊着:“啊!血……血!快叫太医!快叫太医!”

一时间,天牢手忙脚乱。

太子匆忙赶到,看着血的来源,猛然明白了什么,直接抱着于欣往宫里奔去。

这一天,太子宫熙熙攘攘,太医院的人皆被唤去,替于欣止血。

“太子,于小姐小产了,血流不止,恐怕……”

陈逐原猛然吼道:“救不了欣儿,你们便以死谢罪!”

第17章 于欣小产

陈凌瞥见食盒,起身艰难过去,拿出一根银簪插进去,抽出来一看没有变化。她眯了眯眼睛:“真是好算计。”

突然献殷勤,又逼着她吃,让她以为饭菜有毒,竟是刚好被利用了。于欣刚才下体出血……结合太子以往的表现,想必是与他发生了关系,还刚好怀上了孩子。

谋害王孙,其心可诛。她要怎么才能自救?

当陈凌愁眉苦脸之时,太医们也绷紧面庞,用尽一切办法将血止住,喜极而泣道:“止住了!于小姐得救了!”他们也得救了。

陈逐原一听,立马狂奔进去,守在身侧。

于欣去了半条命,两个时辰后转醒,一睁开眼睛,看见陈逐原便泪流不止,声音哽咽着:“太子哥哥,此事不怪伶伶。她只是不想吃我做的东西,才会将我踢倒,开始流血的。”

陈逐原一听,咬牙切齿道:“不怪她怪谁!她谋害了本太子的儿子!”

于欣毫无血色的脸微起波澜:“太子,你说我流血是因为……怀孕了?”

“是啊!”陈逐原皱着眉头,看她憔悴模样,既怨又心疼,“还有你,为何要去见那泼妇!”

于欣努着嘴,低下头,眼泪噼里啪啦地掉,看起来可怜至极:“我想着情同姐妹,去探望一番是常理。只是没想到,自己怀孕了……都是欣儿不好,丢失了咱们的孩子!呜呜呜~”

陈逐原听此,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俊秀的脸上戾气散去,只剩下似水温柔:“别哭了~若不是她,你也不会如此。”

就在这时,女官端着药走了过来,低头道:“太子,这是养气滋补的药,于小姐因小产有亏,需要大补。”

说罢,便把药放在边上。

刚转身欲走,于欣冷声叫住了她:“你是太医院的人?那你可知,我的孩儿去了哪里?!”

女官微微皱眉:“在太医院里,胚胎完整落出,于小姐不必担心身子。”

“我想看看我的孩儿~”于欣将手捏得紧紧的,“虽没了,但也是我的骨肉。太子,我想将它好好安葬。像其他人一般随意丢弃它,我着实不忍!”

见她善良如此,陈逐原欣赏不已,对她更是宠爱:“你有这份心,便是最好!明日,我便命人将它带到于府安葬。”

“嗯。”于欣满意地窝在他的怀里,嘴角微微一勾。

女官施礼后便退了出去,向院长禀报此事。

太医长将那团血块好生装进一个精致的木盒里,让女官送到太子府。

王上亦是整夜未眠,得到消息才宽下心来,同时也想到了罪魁祸首,甩袖奔去:“她真无法无天了!”

等王上到天牢时,陈凌已经跪在地上,衣裙下面纱布环绕,显得很不平整:“罪臣甘愿受罚。”

“呵!”王上睥睨着她,威严紧逼,“现在知道认罪了?晚了!”

陈凌不卑不亢道:“我是有罪,但不是全责。原因有两点。其一,我并不知于欣有孕。其二,我现在并没有力气将她推倒,地面也平整,让她跌倒并非我所愿。”

她竟还不知悔改,王上怒喝道:“你以为狡辩就能推脱罪责?来人!将于伶伶处以极刑!”

牢役一听,皆跪在地上,乞求道:“王上开恩!她可是圣女啊!”

“圣女又如何?”王上夺过一牢役的辫子,直指着陈凌道,“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陈凌一拜,从容道:“那便赐我一杯鸩酒罢!痛快地死去,也还你们一个安宁!”

“好!”王上怒极反笑,真没想到她竟如此烈性,日后可还了得,“赐鸩酒!”

不过一会儿,鸩酒被送到天牢。

一处黑暗中突然:“砰隆”一声,整个铁门坍塌,对面的空牢房被砸烂。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人,玄衣因为鞭笞破烂不堪,鲜血顺着衣裳往下流淌,每走一步便有一个血印。面色憔悴不堪,硬是给他那张俊逸的脸增添了分西施之病态美感。右手的利剑白光锋利不减。

陈凌看呆了:“你怎么在这里?”

他是她得救的唯一希望,可已是阶下囚……

欧阳?没有理会她,在一边跪下,利剑插进地里竖起,对王上行了一大礼:“请王上三思。当年的海玥圣女……”

“别提她!”王上愤怒地打翻鸩酒,冷笑道,“?儿,你对圣女也太关心了,竟能为她越狱!”

欧阳?脸色不改,徐徐说道:“非也。臣是为了社稷苍生。若圣女不安,国家动荡。”

“可陈国安不住她!”王上狠狠踢了一脚欧阳?,“她先杀母后逃离,现竟杀死王家血脉!朕怎能留这祸患!”

欧阳?爬起来,继续跪着:“王上可有细想其中缘由?当初,李氏先派人勾引圣女,又命人杀害她,若没有王上明察,她早已死于那恶妇之手。后圣女并无逃离,是儿臣带她出去游玩,赶巧被太子碰上。最后杀死王家血脉……于欣并未嫁给太子,竟先做出不洁之事,常人更不会想到她怀有骨肉。她先来挑衅,圣女还击乃是正常之举,若没有骨肉这一出,圣女可还有错?”

陈凌的心猛地一滞,带处丝丝暖流,第二条是她的错,可他竟然替她承担了:“请王上明察。不是我不乖巧,而是有人从中作梗。”

王上的脑袋一下子冷却下来,但依旧严肃:“你如何确定,是于欣挑衅在先?我可听说,于欣好意送来佳肴,是伶伶不够领情!”

陈凌轻笑一声,毅然道:“我为何要领情?若她真有心,岂会在我受尽煎熬后许多日才来探望?况且,我三番拒绝,她最后抓住我,强迫我吃,我又怎不怀疑别有用心?若她真爱护我,怎会姗姗来迟,又怎会如此为难受重伤的我?”

就像是道德绑架,明明不是你的锅,有些人非要安一个不知好歹的名头给你。殊不知,不知好歹的另有其人。

王上眯了眯眼睛,瞥了眼地上的两名宫女:“可有此事?”

第18章 泰宇观思过1

“是,”宫女颤抖道,“圣女一再退让,可于小姐非要抓着喂东西……请王上三思。”

老人曾言,圣女代表国运,要敬奉其一生。当年海玥圣女被仗责一百,双腿瘫痪,惹得十年举国危亡。

若是圣女被赐死,国将不存!

陈逐原刚走进来,听此番言论,直接骂道:“你们胆敢污蔑于欣!”

公主匍匐在地:“太子息怒,奴婢所言句句真实!”

陈逐原想到于欣受罪的模样,攥紧双手,低吼道:“真实?本太子怕你收人胁迫!距离事发已过了些时辰。以圣女的手段,收买一个宫女易如反掌!”

陈凌挺胸,正视他道:“太子这般笃定,想必是抓到了证据罢。何不拿出人证物证‘拆穿’我?”

看着陈逐原抿死唇瓣,她冷笑一声,嘲讽道:“既拿不出证据,太子是在污蔑我么?”

“你!”陈逐原愤恨上前,指着她的鼻子道,“谁稀罕污蔑你!欣儿的孩儿是不是被你……”

“不是!”陈凌正色道,“我非神人,被鞭责了那么久休息几天就能生龙活虎!”

说罢,她便用最大力气踢了一脚陈逐原。

结果陈逐原丝毫未动,她跌了个大跤,一屁股蹬在地上,身体往后倒去,压到了无数道伤口。

陈凌五官顿时皱成了一团,濒死的感觉席卷而来,淡青色的衣服在后背开出一朵鲜红的花朵。

欧阳?跪在一旁,淡淡道:“刚才圣女之举,足够证明自己了吧?”

陈逐原还想说些什么,刚开口,便看到陈凌蜷缩在地上,双手环抱着,指甲嵌进胳膊里。不一样的疼痛让她不至于昏死过去。

欧阳?继续道:“若不想她死,便唤御医罢。她的伤口撕裂了。”

王上被说动,一甩手往外走去:“叫御医过来给圣女治伤口!”

陈逐原也沉着脸出了去,赶上王上,作揖道:“父王,你信那恶妇所言?”

王上冷声道:“她推的是你,你如何感受?”

“……”陈逐原低了低头,诚实道,“感受不到力量,儿臣也没趁人之危。”

“那你认为,那点力量能推得动于欣?”王上见陈逐原张嘴想说,继续道,“原儿,你太感情用事了。”

“我……儿臣知错。”陈逐原拱手,目送着王上回寝宫。

天牢里,欧阳?将她抱进床上,在她的后背点了两下,不见血继续流,才起身道:“圣女还须你们多照料。凤身有损,国必有乱。”

两宫女双双施礼道:“是。”

太医还未赶来,圣旨便到了天牢。欧阳?领旨而去,宫女将圣旨放在床边,等陈凌醒来。太医长领着女官前来,见到陈凌,抹了抹额头,内心道:“这两位小姐还真够折腾……”

太医长把脉,查探,发现没想象中那般严峻,松了半口气,让女官按照自己的吩咐将圣女的衣服褪下,用上好的止血药敷上,再敷上中药,最后用纱布缠绕,充满伤痕的身体顿时成了木桩。

翌日一早,陈凌被梦境惊醒,看到一旁的女官,虚弱道:“得救了?”

“醒了!”女官赶紧上前误扶住她的额头,没发烫,松了一大口气,随即跪下道,“圣女,请您保护好凤体。再这般下去,可活不了几年。”

陈凌想微笑一下,可没力气扯开嘴角:“我尽量。不过,我想知道于欣如何了?”

她昨晚推太子也是在给自己做实验。实验证明,她推于欣的力气不到昨晚的十分之一,更推不动于欣。

那于欣主动……

她是想打掉那个孩子?!

“于小姐跌倒之后大出血,太医们用尽了全力才勉强救回。不过幸好,血止住了,掉出来的血块也完整。不过……”

陈凌炸了眨眼:“不过怎样?”

女官摇了摇头:“无事,是我多嘴了。”

陈凌眯了眯眼:“我不会强迫你。可你要清楚,若是不可告人之事,于欣或许会下手……自己日后多小心些吧?”

女官微微一愣,随即摇头。她也是道听途说,并不准确:“多谢圣女提醒。您好生歇着,臣明日再来看您。”

说完,女官便出了去。

宫女上前将药递到陈凌手里:“圣女,该喝药了。”

陈凌这才瞥见身侧卷得极好的黄色绸缎,心中一紧:“这是圣旨?”

“是啊。”宫女两眼弯弯着,庆幸道,“王上饶恕了圣女,只需去泰宇女观思过一月便可。”

“那欧阳?呢?”他去了哪里?

宫女的笑容僵住,转而严肃道:“七王爷越狱未遂,罪加一等,正在受刑。”

陈凌的心猛地一滞,脑袋突然空白,许久后才道:“那他可有性命之危?”

“不会。”其中较年长的宫女坐在床边,宽慰道,“虽未听闻王上多宠爱七王爷,却也未传言王上惩罚了他。奴婢从小进宫,也只听到过两次。”

“两次?”陈凌皱了皱眉头,“两次还算少?”

另一位宫女也道:“两次而已,并不算多。太子也进了三次天牢,二王子、三王子更不比说了。只是这两次皆与圣女有关。若圣女担心七王爷,便安分点吧……”

宫女的声音愈来愈小,可还是被听到了。

陈凌似懂非懂,可心里的感激却实在烙印在她的心上。伴随一起的是一丝莫名的悸动,很快便被她忽略了。

陈凌瞥了眼两位宫女,似笑非笑道:“你们对?王还真是了解。”

见被瞧出端倪,两位宫女起齐齐跪下:“圣女恕罪……”

还未说什么,便被陈凌打断了:“无需多言。”

陈凌伸手,摆了摆手,摆着嘴型未发出声音。宫女却很清楚地读懂了她的意思,是在说:“隔墙有耳。”

年长的宫女道:“奴婢落萍,多谢圣女。”

年轻点的宫女道:“奴婢落辞,多谢圣女。”

陈凌满意道:“这些日子,还须你们多照顾了。”

这几日相安无事,各自修养。

于欣在太子宫养伤,听到陈凌被免死罪,好心情顿时被打破了。

鑫儿在一边轻声道:“小姐,那贱人也太能耐了!这都能逃过一劫!”

第19章 泰宇观思过2

“是啊。”谋害帝王之孙,定是死罪。她还当着王上的命对太子不敬,推了一把,结果流点血晕一下就逃脱死罪,甚至连活罪都不重,只需女观祈福思过?!

于欣皱紧了眉头,委屈道:“可我还能怎么办?”

“小姐,奴婢还有一计。”说着,鑫儿趴在于欣的耳朵边上说了几句。

于欣猛然睁大了眼睛:“这太冒险,若被抓到……”

鑫儿立刻道:“小姐,她若不死,你的位子不保啊!她现在商有这能耐,若留她到最后,定会报复我们!”

于欣不禁想到几个月前陈凌的那句话——她会记得清清楚楚,咬了咬牙:“就依你说的办。”

“奴婢这就去准备。”说罢,她便出了去。

陈逐原对于欣自是无微不至,看她开心了些,更是用力哄着她。相处久了,陈逐原耐不住心动,忽的擒住她的唇瓣,浅尝辄止。

于欣极力迎合着,羸弱的身子更有西施之感:“太子哥哥~”

“别闹。”陈逐原满意极了,更温柔道,“明日本太子奉命出城,要些许日子才回,别太想念。”

于欣乖巧地点头,声音里透着一丝嗲媚:“可以与我说说,为了何事出城?”

听此,陈逐原的脸色黑了一层:“还不是为了于伶伶。父王命我送她去泰宇观……真是恼人!”

“……可以不去么?”陈逐原未细想,不代表于欣没想到。王上这样做,是在为他们制造机会。

于玲玲是圣女,能与太子百年好合自是最好。

听闻第二代圣女与那代王上情意绵绵,没有回圣女阁。第三代便是由天道从民间选择的圣女。

那不是她希望的。

陈逐原楼主她的肩膀,往怀里一带:“乖,等本太子回来。”

他的眼神一暗。不知为何,父王提议之时,他没有拒绝。虽极厌恶那女人,但想到让别人送过去,心里有些不爽。

“嗯,欣儿都听太子哥哥的。”说着,于欣依偎在他的怀里。

翌日,陈凌身上的药重新换了一套,再缠上厚厚的纱布,又逢夏日,难受死了。但伤口还未结痂,很容易感染,只能如此。

落萍和落辞将行李都整理成两大箱子,扶着陈凌走出天牢。太医长亲自过来送药,将敷药和煎药的方子递给落萍,语重心长地道:“此番一行,对伤势不利。”

“无碍。”陈凌养了几天,脸色好了一些,至少有点血气了,“多亏太医妙手回春,若日后我发达了,定好生答谢。”

听得这话,太医长内心欢喜,嘴上却道:“救人乃我本分,圣女客气了。”

太医长又嘱咐了些注意事项,才回太医院。

陈凌等人来到王宫南门,便见太子与于欣站在一块儿。

于欣见状,立马迎上来:“妹妹!看到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陈凌不假思索便冷声道:“嗯,托你的福,没死透。”

引得陈逐原不快,呵斥道:“你这是什么话?!于欣带病来探望,你不知感激也罢,还言语嘲弄。真是不知好歹!”

“呵!我本就不是知好歹的人。”陈凌瞥了眼陈逐原,又看了眼于欣,“你也不见得是体贴的人,明知姐姐大病未愈,还让她来吹冷风,就不怕她往后没法怀了孩子,生不出你们爱的结晶。”

陈逐原恼羞成怒道:“你!还真是恶妇!……”

细细一想,又觉陈凌些许在吃醋,他莫名地有些骂不出口,甚至有点愉悦:“你这是嫉妒了?哼,若是有点脑子,便与欣儿二人和平相处,情同姐妹……”

于欣的脸色一变,先是因为陈凌的‘诅咒’,更是因为太子后面所言。

陈凌则直接打断了他的幻想:“我与于欣本就是姐妹。至于效仿娥皇女英……你还是先弄明白枕边人的心思罢!”

话毕,她便往马车里走去,不愿再说。

“无礼!……”

陈逐原还想说些什么,不料被于欣一把拉住,柔声劝道:“太子哥哥,伶儿一向如此,不与她一般计较了。”

他看向于欣,叹了口气:“她有你一半懂事该有多好?”

“人各不同……我日后多让着些伶儿便好了。”说着,于欣低下头,一副可怜模样。

陈逐原被深深感动了:“好欣儿,乖乖等本太子回来。”

“嗯。”于欣看着陈逐原跨上骏马,慢步往城外踱去。

泰宇观在往城外五百里的高山顶上,比圣女阁还要高出许多,已凿出大路,马车直通山顶。

但依旧够陈凌难受得了。

古代不比现在有宽敞平整的高速公里,只有两辆马车宽坑坑洼洼的泥水路,不下雨还好,下了雨全是大大小小的水坑。

古代的马车也没有避震器,车身颠簸得简直比晕船还难受。陈凌熬了许久,还是在车上吐了。

陈逐原见状,命令暂停,随后来到马车里,见她难受的样子,哼了一声:“还真是没用!”

说罢,便要抱她,却被她一躲。

他顿时郁闷了:“七弟抱得,我就抱不得?”

陈凌扯了扯嘴角,她对欧阳?放心不代表对这个太子放心啊!但若没有个正当理由,恐怕他会多想,给欧阳?再来个罪加一等:“我怕脏了你的手。”

果然,他的怒气消了些:“这车也是本太子的,你吐在车里……”

话未说完,便见陈凌硬让宫女扶下车去,扬起一抹嘴角:“那罪女便步行上山罢!”

现还在泰宇山脚,若真要步行,怕是要两日才行,更何况她的身子羸弱如落叶,风一吹就倒了。

陈逐原沉下脸,不悦道:“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陈凌正色道,“我也知太子不待见我。既如此,何不派人送我去道观,也让您耳根清净些。”

她的话不假,可他却听得十分别扭:“我何时不待见你?”

陈凌一愣,敢情之前的冷言嘲语不是出自他的口:“你何时待见我了?从中断肠毒开始,你有关心过我?”

陈逐原又恼又喜,恼的是她不留面子,喜的是她竟关心这些。他看着陈凌,剑眉微扬,嘴角微勾,颇有王者之风:“伶伶,若你日后洗心革面,向欣儿学学当个贤淑女人,本太子自会给你盛宠。”

第20章 泰宇观思过3

“不用!”陈凌拒绝道,“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

于欣若真的贤良淑德,又怎会容不下我?

一切都是假象罢了。可偏偏有傻子深信不疑。

陈逐原眉头又是一皱,她还真是处处与他对付:“你这般任性而为,竟还说自己挺好?真是笑话!”

“任性而为有何不好?”陈凌嘴角一扬,嘲讽道,“比如你现在随便嘲弄我,不也挺开心的。若你能对我有对于欣的一半理解,你我何至于此?”

陈逐原愣住,许久后才道:“歪理。……马车已经脏了,你与本太子共骑一马吧。”

说着,陈逐原一拉,抓着她的腰往上一丢,随后跨马骑乘。两人便在同一宝马上。

陈凌感觉身子骨都要散架了,虽然伤势好转了许久,可被这么一丢还是撕裂了不少伤口,剧痛蔓延,难以忍受。

见她额头上密布冷汗,陈逐原亲自为她擦拭,故作温柔道:“本太子便如你所言,先给你宠爱。”

:“……?”陈凌刚回神,便听到他这么一句,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后一拍脑壳,立马道,“不需要!”

说着,陈凌挣扎着,不让他碰自己。弄疼她的人是他,结果却来这一套。

陈逐原眼神一暗:“为何?你心有所属,不稀罕本太子?你终要嫁给我,为何不认清现实,还妄想别的男人!”

陈凌无语极了:“你从哪得知的我心有所属?没有证据就别信口雌黄!还有,我为何像于欣那般喜欢你?你别忘了,我这次大祸临头,便是因为你!我大难不死,也不是你救的!”

她越说越激动,真不知这太子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更是在心里想自己漏掉了哪个环节,让平日恶语连珠的太子幻想自己能喜欢上他。

她没有兴趣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更不会喜欢上和自己不对付的男人。

陈逐原看见她眼中的恨意与迷惑,心中一震:“当日,本太子没有禀告父王。”

:“可你有阻止?”陈凌冷笑道,“你有帮我说情,救我于危难?我只是一抹草芥,以前入不了你的眼,以后也不需你挂念。”

说着,陈凌附身,抱住骏马的脖子:“太子还请快点赶路罢!”

陈逐原心里被堵满了各种情绪,不知该如何发泄,明明她的人近在眼前,却给他触摸不到的错觉。

一气之下,陈逐原夹着马肚子,快速奔驰着。

在马上,陈凌没有了晕车的感觉,却因为身子起起伏伏,重心不稳,越多的伤口开始撕裂,剧痛席卷全身,脸色也差了些。

所幸意识还清晰,陈凌咬住唇瓣,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突然,陈凌感受着身后的人往前一靠,不悦地挪了挪身子,往前一躲,可他却得寸进尺,将她逼在了死角。

这还不算什么,陈凌竟感觉到有什么硬物触碰到自己,刷得一下身体一僵,嫌恶地道:“太子请自重!”

陈逐原这才反应过来,往后一退,不动声色道:“怎么?”

“……没事,继续赶路吧。”陈凌坐在马脖子处。

陈逐原却道:“你这样很危险,往下坐一点。”

“不用。”陈凌皱着眉头,不情愿道,“现在已到山腰了,你还是快点赶路罢!或许能连夜赶到。”

“不等等那两个宫女?”他们骑着马快跑,甩了随从许多路,已是独处时刻,“还是你不愿与我相处一夜?”

陈凌垂眸:“我伤口裂开了,若不及时处理,我会有性命之危……若太子不信,大可伸手摸一摸我的后背。”

陈逐原自是不信的,伸手往她后背摸索,更觉她的身板小巧,甚是惹人怜爱。只是那手伸回的时候,已沾了鲜血。

他瞳孔猛地一缩,驾马奔去。

子时,陈逐原赶到了女观,正松一口气想要说什么,便见前面那人身子一歪,向马下倒去。

他眼疾手快,往下一捞,抱人下马,迅速往里跑去:“快来人!来人!……”

当晚,女观的人皆被惊动,手忙脚乱地救治了一整夜,才将血止住。等随从到来,才让两个宫女将好生为她包扎。

陈逐原心有戚戚,连夜在房外踱步。连他也不知道,陈凌何时在他心里留下一席之地。

等宫女出来,陈逐原马上问道:“圣女怎样了?伤势可好?”

落萍作揖道:“旧伤撕裂,所幸无性命之忧。圣女已经醒了……诶!太子且慢!圣女现在需要静心修养,折腾不起了。”

听此,陈逐原停下脚步,甩手转身,略微不悦:“那本太子便回去复命了。”

“恭送太子。”说罢,两位宫女又施了一礼。

屋里,陈凌松了口气,后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他?”

落萍进屋,安慰道:“太子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陈凌呵呵两声,“若她真的好心,便会让人再备一辆马车,而不是硬拉着我骑马,还……”无耻地产生欲望。

落辞也劝道:“圣女何故这般?日后您依旧要嫁给太子,既然他有这份心,便好生拉拢,免得日后负气。在宫里,最不缺的便是失宠的女人。”

陈凌看了眼她俩,有些疑惑道:“你们不是七王爷的人?”

两宫女一愣:“便是七王爷让我们多劝您的。”

“为何?”陈凌不解道。

“七王爷说,若是你想继续利用圣女的身份,便定会嫁给太子……他也知您与太子不和,便让我们多劝些。”落萍诚实道。

当初他入狱前便预算到如今,早已吩咐了她俩。

陈凌微微一愣,内心划过一丝不悦:“他还真是想得周到。”

可他未想到,她根本就没打算嫁给太子。

当晚,陈凌便被一女修带到大门前,丢给她一把扫把,语气却恭敬:“圣女,您需要在此扫地十日。”

“十日?”陈凌扬了扬眉头,“需亲力亲为?”

“是的。”女修继续道,“名为祈福思过,却得样样都做才能表诚心。”

“扫地之后呢?还需做什么?”陈凌问道。

“扫完地便是做斋饭,做完斋饭便是在屋内抄经一千遍,抄完经还要面壁思过……”女修说了一大堆。

陈凌都记不清了,最后只说了句:“这行程排得挺满。”

陈凌接过扫把,看着满地的落叶,勾了勾唇角:“落萍,扫地的任务便交给你了。落辞,做斋饭的事情便交与你了……”

女修当即变了脸色:“圣女万万不可。这些事情都须你……”

“为何不可?”陈凌道,“她们是我的侍女,又是王上亲自派来照料我的。若是我因做这些杂事坏了身子,你负担得起?”

第21章 反省

女修坚持道:“可这样心不够诚!”

陈凌嘴角一勾:“那你觉得,我一切亲为,然后体力透支,伤上加伤,最好再来个性命之忧,才算诚心?”

女修变了脸色,昨夜情形历历在目,顿觉左右为难:“可王上吩咐……”

陈凌见她没开窍,直接强调道:“所以我才让宫女干活呀!她们是奉王上之命照料我的,同奉王命,互相抵消,你可想明白了?”

女修眼睛一亮,立刻点头道:“圣女请随我来,抄经之地在观书阁。”

陈凌满意地扬起一抹笑容,在落辞的搀扶下去了观书阁,爬到了最顶楼——五楼。她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疲惫极了:“我每天都得这般?”

“是的。”女修点头道。

陈凌嘟了嘟嘴,这女观还真会折磨人:“落辞,将我的行李都带到这儿来。我要日夜抄经,为陈国祈福,努力思过!”

女修这回开了窍:“那我先去做功课了。”

陈凌看着偌大的书阁,微微一笑:“这叫因祸得福?”

说罢,她便拿出一本书籍翻开阅读。

深夜,王上来到泰宇观,沉重道:“道长,你说七日之内圣女会有危难,最终化险为夷。可现在两人都有过性命之危,可要如何判断?”

泰宇道长也有不解,依他推算,这世上只有一个圣女,并且近几月会有三次危难。可偏偏,拥有同样胎记的两人还有类似的危难。

就在这时,女修在门外道:“兄长,圣女已安置妥当了。”

此人便是女观的观首,亦是泰宇道长的亲妹妹——若连。

泰宇道长起身开门,让若连进门,将陈凌的事情一一告知。

王上微微惊讶,又有一丝愠怒:“她竟敢忤逆圣旨。”

“可她说的,不无几分道理。”泰宇道长微扬嘴角,略带兴趣道,“若真按思过之责来执行,她那副身子确实吃不消。”

见王上的脸色没有好转,他又道:“当今世上,可有像她这般聪明伶俐之女?若此人辅佐太子,江山安矣。”

王上当然知道他说的并非假话,只是:“凌玲桀骜不驯,又与太子不投缘……朕怕,她不仅不能成为吾儿的的助力,却成了他的阻力。”

“助力还是阻力,全看王上和太子如何抉择了。”说罢,泰宇道长拿出棋局,径自落下一子,“王上别忘了当初海钥圣女的教训。”

提到那个女人,王上的脸色更是难看了。

那是他一生的污点,更是让他亏欠了一辈子,至今被人诟病。

“现在真假圣女难分,王上还需谨慎。”若连见状,也劝道。她们是当年的见证者,自是不愿意再出现那样的事情。

许久后,王上叹了一口气:“且再看些日子罢。接下来,圣女会发生什么?”

“太子会爱上圣女。”泰宇道长又落下一子,“这是最后区分真假圣女的事件。”

听此言,王上突然笑道:“若如此,现在便可判别。”

泰宇道长摇摇头道:“非也。我说的是进入太子心里的女子,而不是他的女人。”

王上在泰宇观待了许久才走。

陈凌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一本书到天亮。落辞也守到了天亮,等落萍来接班才去休息。

落萍见陈凌还未打算歇息,劝说道:“圣女,该歇息了。”

“等等。”陈凌翻过一页,盯着黑眼圈也要将书看完。

落萍将早膳放在一边,瞥了眼那本书,惊讶道:“这是什么书?”有文又有图,她之前并未见过。

陈凌津津有味道:“百科全书。不知是谁写的,尽是些花草树木的种类,还有各种中草药。。”

这些东西日后会用到,现在得多学学。

落萍更加不解了:“圣女为何看这些杂书?”

“里面记载的皆是我未听过见过的,自然觉得新奇。”陈凌又翻了一页,对落萍摆了摆手,“你出去罢,我等会自己睡。”

落萍见此,只得点头:“趁热把早膳吃了。”

陈凌突然觉得有些饿了,拿起一个包子吃了一口:“好吃。”

另一边,于欣在太子宫内,看到陈逐原的身影,赶紧迎上去:“太子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陈逐原顺手抱住了她:“可想本太子了?”

“嗯~”于欣微微点头,随后温柔道,“伶伶可有为难你?”

陈逐原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别提那个女人。”

于欣拉住他的手,跟着他往里屋走去,轻声细语说着:“伶伶便是那性子,可没恶意,太子哥哥别往心里去了。”

陈逐原见她知情达理的模样,又想到于伶伶,真是觉得天差地别:“她若有你一半便好了。”

于欣低下头,嘴角微扬:“太子哥哥,今夜你会陪我么?”

陈逐原一听,顿时热血沸腾,抱起她就往床上走去:“欣儿真是本太子的可人儿!不过你的身子可吃得消?”

“今日太医说了,可以……”说着,于欣涨红着脸,可人极了。

陈逐原乐不可支,一整夜都与于欣旖旎悱恻。

在泰宇观的日子可算舒坦。陈凌身上的伤口也好了一半,五楼的书已看得七七八八。

然而这天,陈凌的心思却有些沉静不下,原因是她不知从哪捡到的一本书。

“圣女真如传闻那般厉害?”陈凌疑惑道,“第一任圣女竟能够活死人肉白骨?”

落萍和落辞认真道:“我们虽不知初任圣女如何。但有传闻,海玥圣女断了两条腿后,陈国便兴起内乱,差点分崩离析。”

所以,王上才会对圣女格外开恩

陈凌又困惑了:“那于欣又有何能力与我相对?”更是让王上和太子皆偏向她。

落辞沉思片刻:“我听公公们说,于小姐才是真正的圣女……而且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亦深得太子喜爱……”

“那她怎么证明自己是圣女?”陈凌细想了许久,也未得出个所以然,只能确定变故发生在自己重生那刻。

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引发了此象?

俩宫女摇摇头,道:“奴婢不知。”

“没事……”陈凌微微眨眼,脑海里突然出现一抹身影,不经意道,“七王爷他怎么样了?出狱了么?”

第22章 他可还好?

落萍落辞皆摇头道:“奴婢不知。”

陈凌沉下脸色,想到牢狱中的他,更觉不妙:“是我连累了他。”

她却帮不了他。

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若贸然为欧阳?说话,怕只能火上浇油。

落辞见此,倒了杯茶,安慰道:“圣女不必自责,王爷做任何事都有他的打算。”

“你这么了解?”陈凌不禁好奇了,“你跟在他身边很久了?”

落萍脸蛋微红,羞涩地低头道:“奴婢俩自小便伺候王爷……”

话还未说完,便被陈凌抢先道:“那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或者说……他既有打算,那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两位宫女吓了一跳,忽地跪地道:“是奴婢多嘴!请圣女恕罪!王爷并无非分之想,还请您勿……”

陈凌白了她们一眼,罢了罢手:“我不是猜疑欧阳?,而是想回报他。他没有让你们对我透露些什么?”

两宫女起身,互相对视,随后摇头道:“王爷只是吩咐奴婢照顾好您,多劝说宽慰,莫要与王室有隔阂。”

陈凌有些惊讶,本以为她们是他亲近之人,会知道些秘密:“那刚才说他自有他的打算?”

落辞又跪下道:“是奴婢胡言乱语……”

陈凌无语极了:“我不会害你们,更不会害欧阳?,这里亦只有你我。你们只需与我说说,你们家王爷有何打算?”

落辞苦着脸道:“奴婢不知,刚才谬论是奴婢推测得出……毕竟王爷从未做过徒劳之事。”若你身上无他可取之处,王爷自不会如此关心。

落萍也吓破了胆,没想到陈凌平日宽和,竟会抓着不放:“奴婢只是丫鬟,王爷又怎会将机密之事透露给我们?”

“……都起来罢,刚才之事就当从未发生。”陈凌这才看透,她们只是跟了他许久的丫鬟,仅此而已,“那你们与我说说欧阳?的事迹呗?”

落萍和落辞听此,皆津津有味地说起相声,一件又一件的光辉历史被讲述,一些搞笑的小事情穿插其中,听得陈凌不亦说乎,直到深夜才罢。

若连在四楼听得笑出了声,看向棋局对面的泰宇道长:“长生哥哥,这伶伶圣女如何?”

泰宇道长缓缓道:“笼络人心之法新奇,是个妙人……别提这个名字。”

“你说过,私底下可以唤你真名。”若连微微一笑,只见泰宇道长瞥了眼头顶,耸了耸肩道,“看她做事嚣张甚极,你说她会是第二个海玥,还是第二个凤苓?”

泰宇道长看了眼棋局,落下一黑子,道:“且看她自己造化。你输了。”

若连一看,果真输了,蹙眉道:“十年桃花酿还是三十年女儿红?”

只听得他道:“女儿红罢,好久没喝了。”

天牢下,有一间屋子,屋子连接护城河,河水灌入水槽。水槽中的笼子进满了水,关在里面的欧阳?也被淹没。

自他毁了面壁室,便被关在了这里,每日受尽鞭责,又要被河水淹没体罚,屋子的一处角落里更是摆满了各种人骨,那都是在这里受尽折磨死亡的罪奴。

王上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冷眼道:“可知错?”

欧阳?轻笑道:“若舍我一人而天下安,儿臣甘愿赴死。”

“在你心里,朕便是冷血无情之人?”王上黑着脸道,“连儿子都可以抛舍?!”

欧阳?的嘴角僵住:“不,儿臣挑衅龙威,最该当斩。若不是您还念及父子之情,我怕是已在黄泉路上了。”

听此番话,王上的语气好了些许:“你知道便好。当日你提的意见如何说?”

今日他便是为了此事而来。

于伶伶出逃一事,他们二人说了同样的话。

而他也考虑把握住于伶伶。既然杀不得,便只能为他所用!

欧阳?嘴角一勾:“便如儿臣提的建议行事——给她在王城内活动的权力。”

王上嗤鼻:“当初海玥圣女便是在外面玩疯了,才有后来的祸患!”

“于伶伶不会。”欧阳?保证道,“她常年被关在圣女阁,对外之事甚不了解,只要让太子借机表现。以她的单纯天性定会爱上太子,到时候可有泠芹王后之风采,陈国再统一北疆,可谓强国盛世!”

王上心中自是欢喜,那是他的梦想,却并未表露,只是继续问道:“你如何这般肯定?你与她……”

欧阳?赶紧澄清道,若被怀疑,他怕是真要葬身于此了:“当初伶伶圣女中毒一事,儿臣奉命管理圣女阁几日,后来为她说了两句话,她便记在心里,说要报答于我。此般天性,可窥一二。”

王上满意地点头,随后眯了眯眼:“日后行事可要稳重,莫要仗着王孙贵族便不将王法看在眼里!”

欧阳?跪在铁笼中,低头垂眸:“是。儿臣定当谨记。”

“嗯,明日便放他出去罢。”说罢,王上便出了去。

铁笼上的链子一松,欧阳?又被浸在水里,身上的鞭伤泡得发红溃脓。一个时辰后,他才被人拖了出来,又被浇上四大捅浓盐水。

硬是像他这般年轻力壮,也顶不住惨叫了出来。

出去后,欧阳?便发了高烧,一卧不起。

一月后,陈凌被放出观书阁,来到女修温汤,整整泡了一个时辰才出来。被落辞捣鼓了一番,陈凌才出了门,便见若连迎面而来,忙问道:“可还有事?”

若连施礼道:“方才我去检查了经文,刚好一千遍,字字清晰,诚心已足。恭送圣女回阁。”

陈凌挑了挑眉:“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可否让我再待几日?”

若连疑惑地眨了眨眼,知趣道:“怕是圣女的伤未好,需准备些时日。我这便命人为您整理房间。”

话毕,她便往外走去。

陈凌在泰宇观中逛了一圈,拟定计划,夜深人静之时奔到后门处,在落辞和落萍的帮助下跑了出去,直奔王城。

观书阁六楼,泰宇道长微皱额眉:“她要去何处?”

一旁的若连抬头看了眼他:“许是去?王府,若她真步了海玥的后尘……”

听是?王,泰宇道长舒展了五官,拍拍她的肩膀:“派人跟着她,若去了别处,便捉回来。”

第23章 只有你一个‘朋友’

当夜,陈凌带着落辞来到城门外,见满地的百姓躺在地上睡觉,找了个富家小姐轻声道:“这位小姐,我想和你的婢女换身衣裳可以么?你看我这衣服绝对精致。”

女人皆爱美,那女孩借着烛光摸了摸,立马点头:“好!”

她对落辞道:“等会儿,你便说你照父母之命来投奔亲戚,途中遇难落魄至此,我便装作你的丫头混进去。我们这般行头有点可疑。”

就算守门的眼不尖,那王府的人定是鬼精,若被瞧出端倪,岂不是给欧阳?添乱?

翌日,她们被守门的士兵拦了下来。

落辞哭道:“我家在江南,来王城找表哥游玩,却不曾想半路遇上劫匪,若不是有伶儿打掩护,侥幸逃出,怕已是……”

陈凌附和着说:“若不是小姐回来救我,奴婢怕是早已……”

守门的皆是壮汉,见她模样可爱,身后的丫鬟又美丽非常,顿生怜惜:“快去投奔亲戚罢!”

她们飞快地来到马奴处,拿出一串铜板,掂了掂:“带我们去西北名王府处。”

卯时三刻,马车在一处巷弄停下。

陈凌下马后,便在落辞的带领下往?王府门口走去。护卫见落辞面熟,便未上前。

落辞敲响大门:“开门!开门!”

“吱呀”一声,管家开门出来,对陈凌作揖,轻声道:“请随我来。”

陈凌微微一怔:“这么快便认出来了?”

落辞不以为意:“是门外的护卫通知的。”

“……哦。”陈凌觉得自己的智商被无形嘲讽了,又对欧阳?好奇了几分——他到底还有多少能耐?

管家带陈凌来到书房,又施了一礼:“这位小姐,王爷让您再次等候,他很快便过来。”

“好。”见管家走了,陈凌瞥了眼落辞,极小声道,“看来这管家并不知我身份。”

“我爹岂会不知?”

陈凌一怔:“他是你爹?”原来是家生子。难怪她们对他如此了解。

听此言,落辞高兴极了:“那当然!而且……我偷偷告诉您一件事,千万别与人说道——姐姐落辞在及笄那日是要被赐为夫人的,只是我爹顽固,在王爷面前说了一夜,将此事说黄了。”

说罢,落辞嘟了嘟嘴,替落萍打抱不平。

陈凌却觉得这管家有主见:“你爹倒是个明白人。将来欧阳?身边定有王妃、侧妃以及各种美人,落萍那温柔性子争不过抢不过,怕最后会成为可怜人。倒不如寻个好人家,至少是正妻身份,就算有其他妾侍,也不会亏待了她。”

陈国很讲究嫡庶之分,推行一夫一妻多妾制。正妻就是再不得宠,也是主子。而妾侍,就没这么好运了。

落辞一听,觉得有理,想想自己,又想想陈凌,顿生羡慕:“不过您无需担忧这些,生来便尊贵,又是准太子妃……”

“我的日子怕也不安稳。”李氏下落不明,城府极深,而于欣,深得王上和太子喜欢,怕也不好对付。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打开,欧阳?被管家推着轮椅进来,面容憔悴:“听闻你们在路上被匪徒劫持?”

陈凌听那低沉之音,心中一动:“你怎么知道?”

“落萍早已飞鸽传书给本王。我派人暗中跟着你,免得出现上次窘状。”欧阳?咳了两声,两颊红彤彤的,即使强撑,也是恹恹之态。

“……”陈凌走过去,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滚烫至极,皱眉道:“你发烧了?退烧药吃了没?”

欧阳?拍下她的手,嘴角一勾:“你今日来便是问这些?”

陈凌嘟了嘟嘴,‘诚实’道:“不全是。不过你身子不适,还是多休息罢。”

她偷跑出来当然是想了解他现今如何,见他已被放出,也无性命之忧,便松了口气。

那些破事……日后自有机会说道。

欧阳?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这里面有你的卖身契和你要的东西,还有那刘富强已被本王弄去了别处。”此事也永远不会大白天下。

陈凌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那情书上的字迹极其眼熟,猛然醒悟:“这是于欣的字迹!”

“有一件事,本王觉得你有兴趣知道。”欧阳?又咳了两声,脸色发白,从袖中的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放入嘴里,好受了些才道,“于欣将那死去的婴孩要回,葬在于家祖坟上。”

她拿着凳子坐在欧阳?身边,替他顺气道:“这么兴师动众?”

“本王也是不解,去找了当初辨认婴孩尸首的女官,却听闻她辞官退乡了。”欧阳?有道,“你可觉得蹊跷?”

“是很蹊跷……”她忽地睁大了眼睛,摇头道:“不可能!她如何有这般大的胆子?而且,若真如此,太子怎会不知?”

欧阳?轻笑一声:“本王也是不解,还需你帮我解惑。”

她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我?”

他打开折扇,轻微摇晃,却发现这般简单的动作也有些费力,但他面色依然从容:“若此事能成,于欣便出局了。”

她当然知道:“可我并无此能力。若真是这般,李氏定会帮她瞒天过海。”不论是那婴孩的尸体,还是那女官,都会被抹得干干净净。

“还有一人知晓……”欧阳?眯了眯眼,又道:“快回去罢。王上已答应让你在王城内自由走动。”

“真的?!”陈凌不经意地咧开笑容,不到一会儿便僵住了,郑重一鞠躬,“谢谢你。不过以后不要这样冒险了,我不想连累你。于欣之事,若有机会,我一定查清。”

因为那很可能牵扯出李氏背后的势力,也是让欧阳?感兴趣的东西。

他微微一滞:“你这是关心本王?”

她又是一怔,点头道:“你是我的朋友,关心你不应该?”更何况,他为了自己进牢狱受罪,出来了还一副病态,虚弱至极。

欧阳?忍俊不禁,觉得这一切值了:“那你便也是我第一个‘朋友’了。”

“第一个?”陈凌有些不解,随后便想明白了,王室之家哪有朋友可言,“没事,我也只有你一个朋友。”

算不算,同病相怜?

第24章 太子转性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女子的声音:“王爷,药浴备好了。”

“嗯。”欧阳?瞥了眼陈凌,摆了摆手,便被管家往外推去。

陈凌亦被带到屏风处,好一会儿才出来,好奇道:“那女人是谁?”

落辞摇摇头道:“不知。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回去罢。”

陈凌点点头,一出门,便见管家在外等候:“小姐,王爷吩咐了老奴送您回去……若您出了事,王上追究下来,王爷担责不起。”

听此言,陈凌便点了点头,跟着管家来到后门,坐上马车出了城门。

刚回到泰宇观,听得落萍紧张道:“圣女你可回来了!刚才观首来通知,说钦差大人来了!”

“钦差大人?”陈凌一愣,后兴奋道,“在哪?我要去见他!”

落萍道:“在观首的书房内……先洗漱一番再去罢!”

陈凌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便往书房走了去,开门一见,竟是陈逐原:“你怎么在这?”

陈逐原眉头一皱,从身后奴仆处拿过黄色绸缎卷:“父王命我接你回阁,并将这圣旨给你。见圣旨如父王,还不跪下?”

“哦。”原来他就是钦差。

她老实跪下,听他念了一堆,接过圣旨才起身,嘴角眉眼里溢出笑意,“王上果然深明大义。”还真给了她在王城内活动的权限,欧阳?还真是厉害。

见她第一次笑得这般真实,陈逐原心中泛起涟漪,却冷哼道:“这下可满意了?”

陈凌的好心情被这一声冷哼弄没了一半:“我当然满意,只是让你们不太满意了而已。”

陈逐原声音一凛:“本太子有何不满意的?”

“你满意,为何冷嘲我?”她也冷哼一声,斜了眼他,“还是说,于欣见我遂愿很不乐意,所以惹得太子你也不开心了?”

陈逐原真不知道她脑子里想的什么:“你为何总要这般说她?方才本太子出来还听欣儿祝福,你却诋毁她!”

“我就是讨厌她,如何?”她不仅看于欣不爽,对这太子也没好感。真不知道他为何要多次出现在眼前,“你要为想你的欣儿打抱不平么?”

“你!……”陈逐原被气得脸都憋绿了。

若连见此,起身打圆场道:“圣女,太子不是那般意思。太子,您也坐下喝杯茶。你们二人日后还要成亲,相伴一生,可别为了此等小事伤了和气。”

陈凌想要反驳,却不敢说出口,怕热祸上身。

陈逐原听此言,幡然醒悟,确实无须为了这点小事惹她不快,便又开了口:“伶伶,你的身子好些了么?”

她微微一愣,道:“还有些伤口未恢复,需在此多待几日。”

“好。”说罢,陈逐原对若连作了一揖,“观首也为本太子收拾一间屋子罢,就住她隔壁。”

陈凌惊呆了,这太子脑袋浆糊了:“这里是女观,不宜男子入住!”

泰宇观有明显的男女之分,女修同住东边,男修同住西边,故而有男观女观之别,便是观书阁,课堂皆有分别。

他一个大男人要住女观,岂不是坏了规矩?

果真,若连为难道:“这怕是不太合适。”

见陈凌嘴角一勾,若连突然改口道:“不过,既已思过,圣女再住这儿亦不合适,不如一同搬去客房可行?”客房不分男女。

陈凌黑了脸色,刚想反驳,只听得陈逐原哈哈笑道:“还请观首派人整理最好的屋子给伶伶。”

“一定。”说罢,若连便出了去。

“诶等等!……”没拦住若连,陈凌心情更差了,没好气对着他道:“太子这是何必呢?”

陈逐原给自己倒了杯茶,杨着剑眉,道:“本太子觉得观首安排甚妥当。我知你对欣儿有些误会……”

陈凌吸了口气,不可置信地道:“误会?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的话?我就是讨厌于欣,和误会与否毫无关系!”

陈逐原这回没有动怒,而是沉下心道:“伶伶,日后你自会明白欣儿,也会明白本太子。”

“明白你?”她不明白为何话题又扯到了他的身上,只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话毕,抬脚便往外走去。

陈逐原见此,眼神一暗,左手猛然一紧,茶杯变成了一堆碎片,许久后往男观而去。

陈凌果然被换了房子,不悦道:“我要歇息了,若等会有人来烦我,便回绝了。”

落萍施礼道:“是。”便留在门外守着。

落辞则进屋伺候陈凌入睡。

深夜,陈逐原从观书阁内出来,俊美的五官舒展非常,大步流走向客房,刚想进她的屋子,便被落萍拦住了:“太子殿下,圣女已经睡下了。”

陈逐原想想天色也不早了,睡下也属正常,便道:“嗯。好生伺候圣女,她想要什么便给她什么。”

落萍心生奇怪,但并未表露,施礼道:“是!太子心意,奴婢会转达给圣女的。”

“嗯。”陈逐原满意地点头,回到客房睡下,闹海里闪过一抹红艳似火的身影,为倾心。

这几日,陈凌以身体不适尽量回避。陈逐原也没有过多追究,只是让人做许多美味佳肴,还让人送了许多名贵药材。

陈凌看着摆在眼前的莲子粥,疑惑道:“这太子是转性了?”

落辞也附和说:“是啊,尤记得当时在天牢内和来观路途中,太子殿下可没这般好脾气。”

落萍却笑着道:“这是好事。太子既有这份心,说明还有机会。”这机会自然是指将来举案齐眉的机会。

可她却开心不起来:“别说了,我自有考虑。”

又过七日,陈凌终于开口说要回阁。

陈逐原自是乐意,亲自在屋外等着她,见她出来,便迎上去:“伶伶,本太子知你晕车,便让人多备了匹马驹。”

陈凌若有所思道:“只我一人骑的马驹么?”

“嗯。”陈逐原虽有不悦,但想到上次的失态,又觉愧意,“不过本太子会亲自在边上守着,免得你失足落马,再添新伤可不好。”

这么一说,她也没法拒绝,只得让陈逐原牵着她的马,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

第25章 夜间追杀

这次他们走得很慢,夜幕降临也才刚到山下。

陈凌看着身边的十一个男子,不悦道:“落萍和落辞怎么还没赶到?”

“她们乘坐马车,定比我们慢些。”说罢,陈逐原拿出一个大饼给她,温柔道:“今天厨房刚做的,不会太干。”

陈凌接过大饼,咬了一口,竟还松软:“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陈逐原嘴角一勾,觉得此法有效:“观首说,女人是需要哄的。我承认,之前对你有所偏见,日后定好生待你。”

说着,她便往她旁边挪了挪。

陈凌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希望你记住今日之言,别再嘲讽我便好。”

少一个敌人,就是多一个朋友,对她来说并不是坏事。

“不会。”陈逐原保证道,见她已吃下了半个饼,又拿过一个竹筒递给她,“今夜便在此歇息一日,明天再赶路。”

夜路不好走,他亦不想连夜赶路坏了她的身子。

“……谢谢。”陈凌接过竹筒,喝了两口,又将剩下的半个饼吃了,随后找了个壮大的树木爬了上去,坐在一处较粗的树枝上,哈了哈气,“那我便在这儿休息了。”

说完,她便闭上了眼睛,仔细听着周边的动静。

见陈逐原没有发声搭讪,她才松了口气,沉下心思歇息。

夜黑风高,树林婆娑,即使点了两堆篝火,也只照亮一小处天地。

一群人躲在暗处,眼睛瞄准树上的陈凌,相视一眼,齐齐冲去。

陈逐原和护卫皆感到杀气,拔出利剑戒备起来,却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心生不秒。

虽然护卫皆是精良暗卫,可黑衣人的武功也不错,加上人多势重,很快便杀了三个护卫,往树压去。

陈凌被吵闹声吓醒,低头一看,只听得一黑衣人叫喊道:“杀了她!”

心下一惊,她差点掉下树去。

陈逐原见状,立马反应过来:“他们要杀害圣女!都给本太子拦住!”

话毕,便腿脚一蹬,跃上树枝撸起她的腰肢便往山林里奔去。

黑衣人见状想要追赶,被护卫以身拦住。

黑衣人头领皱了皱眉,一戳捅破了一护卫的心脏,抽出来便是鲜血淋漓:“给我追!杀不死她,我们都得死!”

陈逐原带着陈凌往山上奔去,身后跟了一个暗卫,其中一个回去搬救兵。见有十多个黑衣人跟上前,那护停下脚步道:“太子先走!属下不死便不会让他们越过这条线!”

“好!”陈逐原沉声道,“……本太子定会好生抚恤你的家人。”

护卫咧嘴一笑:“多谢太子!”

便附身往前,以一身之力挡住敌人。

陈凌还未反应过来,又被陈逐原抱着往山上奔去。

黑暗的夜色是天然的掩护,黑衣人被挡住,断了跟踪,便再难跟上。

他们二人足足跑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小河流边,喘气停下。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陈凌拍拍胸脯,上气不接下气道。

陈逐原的气息也不平稳:“我哪知道!不过他们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你是不是又惹了什么祸端?”

听此言,她皱眉道:“没有。我的仇家只有……”于欣以及她背后的势力。

但她并未说出口,想到他与于欣的关系,断然不会信她的话。

陈逐原却未细想,问道:“只有什么?”

“只有……”陈凌摇了摇头,“只有我的继母——李氏。可她已经被处死了,怎会再回来害我?”

“李氏?”陈逐原想到当初陈凌中的断肠毒药,又想到之前听得传闻八卦,便信了她的言语,“她被人救走了……”

既然有人能够在法场上当众劫走她,背后定有势力支持!就是能请到几个杀手也不足为奇!

她当然知道,不过是给他指了个方向:“谁有这般大能耐?”

陈逐原皱紧眉头,冷声道:“本太子回去后会查明真相!……”

随即,他又想到了于欣。

难道陈凌仇视于欣,便是因为这个?

陈逐原看着她的眼神更温柔了:“李氏虽是恶人,但欣儿与她不一样,处处替你着想……”

话未说完,便被陈凌打断道:“现在更要紧的问题是我们要往哪儿逃,而不是于欣。”

陈逐原当即便道:“往山上逃.救兵很快便来了,定会往山上寻我们。”

“好!就听你的!”陈凌洗了把脸,便又迈开腿,快步走去。

却不曾想,黑衣人早一步设了埋伏,就等他们自投罗网。

陈逐原感受周边压力,深吸一口气,深重地瞥了眼她,极小声道:“你快跑!”

说罢,便往前走去。

“诶?……”还未说出口,陈凌便听见前方的灌木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激灵把腿便往后跑。

既然是李氏派的人,那太子便不会有危险。

这般想着,她也逃得心安理得,往深山林跑去,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小山洞,隐蔽极了,便藏了进去。

一进去,她便听到外面急促的跑步声——是黑衣人追上来了。

四处未见着人影,一个黑衣人粗声粗气道:“人呢?!”

“跑这么快?!”另一个黑衣人道。

“不会,一定还在附近!找!一定要找到她!”

三个黑衣人便在四处搜寻了起来,一寸一寸地查找,花了一刻钟找到了那隐蔽的洞穴。

陈凌躲在洞穴边上,听着越来越靠近的声响,都不敢呼吸了,一个劲地在心中祈祷着有人能够来救她。

“找到了!”伴随着一声叫喊,山洞外的草木被扒开,陈凌直接被拖了出去,丢在地上。

三个男人将她团团围住。

其中一男子道:“小蹄子,跟本大爷玩这套,还嫩了点!”

陈凌扯了扯嘴角,故作镇静道:“各位大哥,你们认错人了……”

“认错人?”黑衣人相视一笑,拔出长剑直指陈凌,“这夏天的夜,仔细看是能见着脸的!你真当我们不认识你?圣女大人!”

陈凌眨了眨眼睛,随后嘴角一勾:“那看来是明知故犯了?那你可知,杀害圣女其罪连诛!”

第26章 太子受伤

“如此一来,还要留个活口。”远处,一低沉的嗓音如涓流般徜过。远处树枝上的身影突然飞到陈凌的眼前,从袖口拿出一把匕首,眼神一凛。

三个黑衣人皆一颤,还未转身逃走,便被不知哪来的利箭射中,右腿皆钉入泥土里,动弹不得。

黑衣人心中一横,咬破牙想将藏好的毒药吞入腹中,不料被欧阳?抢先踹飞,三个人脸狠狠撞到树干上,直接晕了过去。

欧阳?厌恶地瞥了眼:“带回去。”

“是!”暗处的几人便将人拖走了。

陈凌从地上爬起来,拍了两下,笑着道:“你来得真及时,武功也好厉害啊!”

欧阳?咳了两声,拿出手帕擦拭一下嘴角:“若本王不来,你会如何?”

“等待救援。”那是陈凌在山洞里便想好了的,努力嘴炮拖延时间,没想到欧阳?这么快便来了,“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欧阳?轻笑一声:“好些了。你先回泰宇观。此事王上定会着重处理,日后可安全回阁。”

陈凌一愣,不经意便道:“你不送我回去么?”

“泰宇道长已在路上,自会接你回去。”话毕,欧阳?的轮廓便消失在了树林中。

陈凌才知援兵并不是他。想来也是,太子也说了去泰宇观,怎会是他?

她微微低头,很快便等到了泰宇道长:“圣女,贫道来迟,还请见谅。”

“无事。”她一扯嘴角,呼了口气道,“你们有抓到黑衣人么?”

泰宇道长作揖道:“只有若干尸体。”

等陈凌一回女观,便被落萍和落辞围着梳洗一番,便被叫唤到观书阁。陈逐原身负重伤,躺在榻上,旁边有泰宇观中最好的大夫为他疗伤。

她瞳孔一缩:“太子他……”

若连站在一旁,严肃道:“等我们赶到之时,他已与那些人纠缠许久,昏迷之前还让我们去深山处寻圣女。”

“……”陈凌心生一丝愧疚,“此次作案的都是些什么人?”

泰宇道长摇摇头,只道:“是暗影阁的杀手,但并未捉到活人,无从得知具体之事。”

陈凌沉思片刻后,道:“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若连道:“可有证据?”

“因为太子没有死。”既然欧阳?跑了,定不想被人知道刚才之事,陈凌心思通透,便从另一个方向推断,“太子以一人之力与他们缠斗了许久,虽全身数十道伤痕,却都未伤及要害……”

泰宇道长问道:“太子武功也算高强。”

“若跟护送的护卫比呢?”陈凌严肃道,“他们可是没几招就被穿贯身体捅死了!”

若连嘴角一勾,他们观察过死者伤口,确如她所说,皆有穿贯胸腹脏器之伤:“圣女果然心思缜密。那按您推断,他们的目的为何?”

“既是杀手,便为交易。暗影阁设立在何处?”

泰宇道长道:“无从知晓……圣女先好生歇息罢,此事贫道已禀明王上。”

陈凌道:“我想去见黑衣人的尸体。”

“……且等王上指示。”

“好吧。”陈凌出去后,把自己关在客房里,对落萍极小声道,“你通知了欧阳?今夜之事?”

落萍点头道:“奴婢听护卫回来求救之言便飞鸽传书去了王府……是不是奴婢多舌了?”

“并不!帮我飞鸽传书一封。”说着,陈凌到桌几前写下一个小纸条,交到落萍的手里,郑重道,“谢谢了。”

“这是奴婢本分。”落萍便出了去,来到一屏蔽处,将纸卷成一小条,塞进各自的腿篓里,后往回走去。

翌日,于欣听闻此事,哭着要赶往泰宇观。

太子睁开眼睛,未见到陈凌,紧张道:“她呢?!”

“在客房歇息。”若连突然想到什么,便道“要不要让圣女过来照顾太子?”

陈逐原一听,是个好主意,立马点头:“那就劳烦观首了。”

若连出了去,很快便劝来了陈凌照顾他。

陈凌见他虚弱的样子,不好打呛,只问道:“大夫,太子可有内伤?”

“都是外伤。”大夫在身侧候着,诚实道,“不过有的伤口过深,怕是会化脓发烧,落得?王下场。”

?王?陈凌微皱眉头:“会有何影响?”

“一般无大碍。不过若是高烧不退,会有性命之危。”大夫作揖道,“又若伤口感染骨髓,太子的左手怕是不保……”

陈逐原最大的伤口便是在左臂,再深一点便能见到白骨了!

陈凌突然有些沉重:“若真生出恶患,你有把握治好么?”

大夫摇摇头,随后又道:“不过有一人可以。世上任何伤病沈神医皆能化解,且已在来的路上。”

“神医?”想到神医之女在?王府,她微微松了口气,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弧度,“如此甚好。”

她也不想欠下陈逐原一个大人情。

陈逐原见此,心念一动,也扬起笑容:“伶伶不必担心,本太子一定会没事的。”

说罢,他挪了挪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摩挲着。

陈凌不自在地扯开:“那……你好好休息,我去一边看书。”

便来到一边,随便拿一本书看了起来。她不想与太子为敌,但不想要暧昧气氛。

陈逐原心有不悦,见她看得仔细,又想起若连的提议,张开的嘴巴又合了上去。

当夜,于欣赶到观书阁的休憩室,见陈逐原躺在床上,便哭道:“太子哥哥,你怎么了?别吓欣儿啊!”

陈凌坐在角落,刚睡着便被吵醒,白了眼道:“都这么晚了太子早睡了!”

陈逐原也被吵醒,温柔地哄说道:“不哭不哭。本太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小伤。”

“小伤?”于欣扑到他的怀里,摸着他身上的白布条,心疼极了,“在我眼里,你身上多小的伤都是重伤!”

听此,陈逐原感动不已:“欣儿有心了。神医已赶来泰宇观,不必担心。”

于欣抹了抹眼泪,啜泣着点点头,一副乖巧可怜之模样:“嗯,欣儿会照顾太子哥哥,到你痊愈。”

陈逐原看了眼陈凌,只见她咧嘴,往外走去:“看来这里不需要我了。”

第27章 深夜之情

“慢着!”陈逐原沉下脸,“你给我留下。”

陈凌眨了眨眼睛:“留下看你们搂在一起,做些不知检点的勾当?”

他下意识松手,往后一避:“留下。本太子是为你受的伤,不得推却!”

于欣更是委屈了,陈凌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太子在短短几天内发生了巨变,又哭着道:“太子哥哥~是欣儿不好,打扰了您和妹妹。”

陈逐原听此,又立马哄道:“我知道欣儿的好。你们都是要成为本太子的女人,都留下来照顾我。”

陈凌呵呵两声,径自往外走去,直接回到客房。

落辞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道:“圣女怎么匆匆回来?”

陈凌接过去,抿了一口,后问道:“欣姐姐来了,已有她照顾太子,自是不需要我。王上来了么?什么时候送我回阁?”

落辞一听,心中有些不平,见她并未不满,便将劝说之言咽回肚子里,只道:“王上下午便到了,进了观书阁,现在还未出来。”

“嗯。”陈凌看了眼四周,疑惑道,“落萍呢?”

落辞来到门前,探出脑袋观察了番才关门,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姐姐说,要回王府一趟,说是有重要之事要立刻处理。”

有重要之事?到底什么事情这般重要,非得如此冒险?若被抓到了,不仅是落萍,便是欧阳?也会受牵连。

陈凌道:“什么时候回来?”

“须得明日。”

陈凌顿时心头一亮,道:“你偷偷去厨房拿些吃食回来。”

“是。”落辞很快便拿了两盘糕点回房。

陈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让落辞也跟着吃。

落辞低头道:“奴婢不饿。”

“不饿也得吃,明日我不出门了。”说罢,陈凌拿了一块桃花糕放进嘴里。

落辞不明所以,道:“圣女你这是……”

陈凌倒了杯水,往肚子里咽下,轻声跟她说道:“本圣女今晚熬夜,须得午时才起,你要守在门外,等你姐回来才能换岗。”

落辞茅塞顿开,心中感激:“多谢圣女!”

“不必谢我,我也是为了自己。”陈凌眯了眯眼睛,吃得饱饱的。她既已认为欧阳?是她要抱的大腿,自要保住目前唯一的联络方式。

而周身的环境……毫无她的势力。若不加掩饰,被别人发现的概率太大了,对她十分不利。

深夜,四处寂静,陈逐原匆匆来到客房,命令落辞道:“把门打开!”

落辞跪在地上,低头道:“圣女已经睡下了,说不许任何人打扰。”

“本太子也不行?!”陈逐原更认定陈凌是吃醋了,心有骄傲,却也怕若连说的那般——误会更大。

于欣在一边扶着太子,见此亦开口劝道:“太子哥哥,天色已晚,要不明日再来解释?只要解释清楚了,伶伶定不会冤枉你的!”

落辞低头附和道:“对对对!太子回去多多歇息,明日再来?”

“可若她认为本太子厚此薄批,误会加深了怎么好?”回想她的表现,每每都是声讨之声,陈逐原已在改正,想让陈凌看到一点一滴。

可这话却伤及了于欣的心:“太子哥哥~伶伶以后肯定会嫁给你,且有王上在背后撮合,日后有的是时间解释,何必急于一时?”

陈逐原略有不甘,却耐不住两边劝说,还是走了。

来到于欣的客房,陈逐原将她搂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檀香,眼中略有激动:“欣儿,可想死本太子了!”

于欣心脏一滞,掩面道:“我还以为太子哥哥的心里只有伶伶了。”

陈逐原微皱眉头,没想到她会如此说:“你也要和伶伶争风吃醋?!”

“不是!”于欣马上道,“只要你心里有我的一足之地,欣儿便很满足了。只是……伶伶一直排斥我,要如何是好?”

陈逐原满意地搂住她的胳膊,伸头一吻额头,自信道:“日后她会明白的,你先忍耐些许时间。”

于欣苦着脸,双手一紧,随后抱住他的后背,小心翼翼道:“嗯,为了太子哥哥,我会好好对待伶伶,不与她争宠。”

“欣儿果然识大体。”当夜两人翻云覆雨,好不快乐,呻吟声肆无忌惮地回荡着,穿透进了隔壁的客房。

陈凌躺在床上,听着那清晰的声响,生理也开始萌动了:“这两人还真不看地方!”

虽说啪啪啪是人的本能,但是这犹如活春宫的响声也太羞耻了吧!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事。

落辞也第一次听见,面红耳赤低着头,脑子里不知想些什么。

陈凌起身,把落辞叫进去,轻声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落辞头更低了,说话跟蚊子似的:“奴婢……不知。”

“那你为何害羞?”见落辞脸更红了,陈凌乐得笑出了声,还想说些什么,便听得窗户处传来两声敲打音。

落辞打开一见,识趣地往外退了去,守住门口。

陈凌吓了一跳,将他带到屏风后,急迫道:“你怎么来了?”

欧阳?眯了眯眼:“你不希望我来?那边……”

“非礼勿听!”陈凌又问道,“问出东西了么?”

欧阳?见屏风后有个浴桶,沿边坐下,打开折扇道:“在路上,他们被灭口了。”

“在路上?”陈凌双手一紧,竟然还有人在背后处理后事,“线索断了。”

欧阳?往她身边一挪,戳了戳她的胳膊:“未必。本王在他们身上搜到一样东西。”

说罢,他便从拿出一锭黄金,递到她的手上:“这是从一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

陈凌四处翻看,抿嘴问道:“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欧阳?眯了眯眼,“只能确定不是本国之物,也不是其他三大国的通用货币。”

陈凌知道这天下除了陈国,还有陵、周、晋三大国,以及各种小国。

陈凌沉思道:“那各个小国呢?”

欧阳?嘴角一勾:“小国皆用本国货币。所以伶伶,你觉得这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她眼眸一暗。

第28章 他的试探

陈国是以黄金白银铜板为货币的,黄金以细长的条子为形状,白银亦是以元宝形状和碎银子。

而这形似元宝的黄金却布满矩形小洞,还缺了两角。能做出这般另类样别的定非一般人家。

陈凌冷不丁道:“这世上的金矿都在何处?”

欧阳?咧开嘴角,话语中带着赞赏:“陈国的金矿在西北部,由丞相大人亲自开采制作,别国的金矿本王不知。”

陈凌这才看透他的目的:“你试探我?”

“要成为本王的助手,自是要有几分聪慧。”欧阳?瞥了眼桌上的糕点,“况且,本王更想知道,计划被打乱后你会如何处理?”

她不禁想到了明日晚起之事,嘟嘴说道:“是我多此一举了。”就像王城乔装一样,明明是好心,却变成了画蛇添足。

“不,你做得很好。”欧阳?侧手,替她也扇了两下,微风拂面,别有一番凉爽,“谨慎些总没错。”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阵嘈杂声,掩盖了对面的旖旎之声。

“王上,圣女已经睡下了。”落辞的声音颤抖着。

王上冷哼一声,甩手想要进去,又被落辞跪着拦住:“圣女真的睡下了!”

“放肆!”王上厉吼道,“给朕滚开!”

陈凌深吸了口气,心觉此时不妙,斜了眼身边的男人,只见他耸了耸肩:“本王已处处小心了。”

王上一脚踢开落辞,踹开门,径直来到床前,见陈凌全身裹被,缩成一团,严声道:“呵,给朕搜!”

“是!”外面立刻进来几个护卫。

落辞点亮灯,跪在一边,任他们四处翻找,将每个地儿都翻了一遍。

陈逐原和于欣也被吓着,匆忙穿好衣裳过来。

只听得护卫报告:“没有人。”

“可还有地方没搜查?”王上双手握拳,暴躁地想要捏碎了陈凌。他本还在和泰宇道长讨论事情,竟听得暗卫报告有一男子身形翻窗户进了她的房间,还听到些什么!

真是胆大包天!

护卫皆看向床上的陈凌,道:“还有床上未搜查。”

王上怒吼道:“你给朕出来!”

“我……”陈凌低下头,小声道,“你们就没看到我放在屏风后的衣裳?”

护卫脸色顿时难看:“王上,圣女的中衣和肚兜都在屏风后。”

王上一拍桌子,直接将它劈裂了:“你!……”

还未说完,陈凌眼珠子一转,委屈道:“我平日就喜欢裸睡……王上怎么了?半夜突然搜查我的闺房?您这样,让我如何自处?”

说着,她努出眼泪,哽咽着往后一趟,后背压在欧阳?的身上,整个人往里一缩,被子也随着她缩成一小团。

欧阳?夹在床缝里,伸手抱住她的腰,免得整个人掉下床底去。

落辞跪在地上,连连点头:“还请王上息怒。”

于欣抚了抚散落的头发,施礼道:“王上何故如此匆忙来到这儿?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哼!”王上一甩衣袖,吹胡子道,“朕听闻有一男子半夜潜进了伶伶的房间!”

“男子?”陈凌眨了眨眼睛,随后眼神一暗,“王上,你不会怀疑我红杏出墙吧!”

此言一出,陈逐原也想到了那档子事,立马红了眼睛:“伶伶,你不会……”

陈凌冷声道:“你不信我?也对,你自己和大姐快活无比,用这般肮脏的思想怀疑我也属正常!”

于欣亦红了脸面,但想到此为良机,附和着王上道:“妹妹,王上定不会无故冤枉于你,或许真有人混进了这间屋子呢?”

“这间屋子你们不也搜查过了,可有线索?!”说罢,陈凌伸出玉手一拉,原本铺满半张床的杯被子又缩小了一半,特意伸出一条白腿,“够不够?还是要我一丝不裹地出床,让你们看个够!”

陈逐原见此,立马软下了心:“好了好了!你们可有查到其他的东西?”

护卫们左看又看,摇了摇头:“没有。”

这时,落萍也从外面进了来,跪在地上,诚恳说道:“些许是王上看错了,奴婢刚才伺候圣女睡下,并未见什么采花贼。”

但王上显然并不相信,他的暗卫绝不会骗他。可现在此状,亦是不妥:“你们服侍圣女穿衣!等会再好好搜查一番!”

说罢,王上便领着众人出了去。

陈凌整颗心停滞了,若现在被发现,那简直是人赃并获,证据确凿!她顿时觉得头都大了:“落萍,将我的衣服拿过来。”

“是。”落萍将衣物拿了过来,顺便将屏风也搬了过来。

陈凌一件件穿起来,转头一看,只见欧阳?脸朝床,用折扇护着,双手抓住床单,身子和腿夹在床缝里,一副要往下掉的样子。

她走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往外一拉,极小声道:“我无计可施了!”

“无事。”欧阳?这才抬头,瞥了眼落萍,“可准备妥当?”

落萍点点头:“就在床底下。”

陈凌疑惑地看着俩人,随后便见欧阳?爬进床底,敲了两下,便卸下一大泥土块,钻了进去!

她忍不住竖了大拇指:“走好!”

只听得欧阳?道:“记着,今日你欠本王一个人情。”

说完,他便钻了进去,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陈凌将泥土块装回去,不满地嘟了嘟嘴:“明明是你给我惹的麻烦。”

一切完毕,陈凌出去开了门,让护卫在房间里逛了好几圈,不耐道:“王上,我可清白?”

随后,她瞥了眼陈逐原和于欣:“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的千金良宵。”

听此言,陈逐原眉头一皱:“伶伶,你说什么……”

陈凌轻笑一声,打断道:“刚才你们那呻吟声,传满了整个客房呢!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王上一听,脸色沉了下去,瞪了眼陈逐原:“可有此事?!”

陈逐原亦黑了脸,没想到他们方才如此忘我,这定是要让伶伶更加酸他。可另外一想,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正常至极,她有何可嘲讽的:“是。”

“岂有此理!”王上责骂道。

陈凌趁机又道:“大姐,听妹妹一句劝,莫不要还未过门就先有私生子……既然误会一场,还请王上和太子都回去歇息吧,我好困了。”

说着,她哈了哈气,就往床上走去。

王上拉着陈逐原去了观书阁,对于欣也多了一丝不满。他未想到,陈逐原与于欣竟然此事频频!

第29章 打猎1

翌日,陈逐原早早来到陈凌门前,温柔道:“伶伶起来了么?”

落辞摇摇头:“昨夜睡得晚……”

陈逐原一听,也体谅地点点头,亲自从鑫儿手中拿过食盒,递给落辞:“送进去,别让她饿着了。”

“是。”落辞接过食盒,往房里走去。

落萍守在门口,看了眼陈逐原,又观察了番于欣,犹豫着说道:“太子先回去养伤,圣女一醒来,奴婢便去通知您。”

他顿时赞赏地看着落萍,比另一个宫女机灵多了:“照顾好圣女,有何事便通知于我。”

落萍一勾嘴角:“是。”

一个时辰后,陈凌睡了个饱觉醒来,见桌上精致的食盒,惊讶道:“谁送来的?”

落萍进屋,微笑着道:“是太子亲自送来的,皆是人间佳肴。”

她的心却一沉,手也停止了动作:“哦,那你们吃吧。”

落萍一见,苦口劝说:“圣女这又何必?将来您一定是要嫁给他的,即有机会,何故让别人先抢了恩宠?”

陈凌真不明白她们的脑回路,沉脸道:“那我何故与亲胞姐妹抢恩宠?况且我也不喜欢他,为何不成全了他们?”

就血缘上来说,太子也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基因相近,万一生出个体弱多病甚至有先天缺陷的,在这医疗落后的环境如何成长?

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可你终究是圣女……”落萍叹了口气,说道,“纵有千般不愿,依然是准太子妃。”

陈凌突然道:“为何我不能逆天改命?!”

落萍被吓了一大跳,立马捂住她的嘴巴,极小声道:“此话绝不能泄露!……王上绝不会答应!”就如当年海玥圣女一般。

陈凌扯下她的手,不悦道:“所以不要再劝我依附太子!我有自己的打算!”

“是。”落萍退了出去,重新准备了份早餐,让落辞通知陈逐原。

陈凌刚吃一口早饭,便见陈逐原兴冲冲地进来,随即失落道:“伶伶……为何不吃本太子准备的早膳?”

她白了眼,继续吃着,一边说着:“凉了,吃了拉肚子。”

陈逐原伸手一摸,食物确实有些凉了,只剩微微温热,又宠溺道:“明日我会踩点准备,不让你吃这些烂东西。”

于欣坐在一边,也附和道:“伶伶,明日啊我们等你一起用膳,定不会凉了!”

陈凌微微一愣:“那岂不是委屈了你们?”

于欣却掩面笑道:“都是一家人,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昨夜陈逐原被拉去教训了一夜,回去后顿时跟变了个人般,虽对她很好,却少了几丝热情,更是早起让人为陈凌准备早膳。

于欣气得整个人都颤抖了,随后又听鑫儿劝说,想到了另外之法。

陈逐原听着这话,似乎看见一年后三人同坐一席欢喜乐语的场景,剑眉弯起一抹温柔:“是啊,有何客气的?”

陈凌却打起一阵寒颤,匆忙吃下一个包子,摆手道:“我素来喜欢吃寒碜吃食,怕是你们吃不惯……”

于欣又道:“家常小菜也别有一番美味。”

陈逐原又乐了:“伶伶就不要推辞了!再说了,本太子的伤未痊愈,你还要在一边伺候我。”

听此言,陈凌捏紧了筷子:“有我姐姐照顾你还不够?”

于欣眯着眼睛打圆场道:“可太子是为你受的伤~他还是我们未来的夫君,于情于理,你都应该照顾在侧。”

“道德绑架?”陈凌皱着眉头,冷声道,“你们不嫌麻烦事儿多就行!”

于欣瞥了眼陈逐原,见他决心已下,先开口说:“你是照顾太子哥哥,又怎会有麻烦事儿呢?以你之才能,定能样样处理妥当!”

陈逐原开心道:“伶伶,就算你伤了我,本太子亦不会怪罪于你。”

陈凌杏眼一抬,精致的脸蛋露出一丝邪魅:“记住今日之言。”

接下来的几日,陈凌一直被拉在陈逐原身边,陪伴他用膳,帮着他换药,在他周围看书,与他聊天解闷,随意制造点麻烦,也被他无视了,并未产生较大矛盾。

于欣则一直在寻找话题,与陈逐原畅谈其中。陈凌比较寡言,自个儿看书。

陈逐原见此,忽然道:“这里如此生闷,不如我们去骑马狩猎如何?”

于欣笑着附和道:“好啊!太子哥哥的骑射皆一流!”

陈凌兴趣缺缺:“又不是我骑射一流,才没兴趣看太子耍帅。”

“你不会骑射,本太子可以教你呀!”陈逐原眯了眯眼,得意道,“欣儿的骑术便是我教出来的,王城之内无女流能与之相比!”

于欣低头含羞:“还是太子哥哥教得好。”

陈凌却道:“我不要……我要姐姐教我,太子你快乐打猎便好。”

万一教骑马被拐进了小树林,后果不堪设想。她绝不会让此事发生!

陈逐原见被拒绝,微微愠怒,却听得于欣笑道:“我们还是第一次这般亲近。”

又微微缓和,宠溺道:“这也好。”

陈凌也道:“嗯!到时候我请教姐姐些问题,可不要知而不答。”

“一定不会。”

三日过后,陈逐原带着一队人轰轰烈烈来到郊区,骑上一匹白马,扬嘴道:“伶伶,这便是本太子的汗血宝马,可日行千里!”

陈凌四处瞧瞧,突然抬手往马屁股一打,只见骏马一声嘶吼前蹄上抬:“果然是匹好马。只是性格太烈了,不适合我这种新人。”

一边,于欣也牵出自己的马:“妹妹,可来骑我这匹,虽不如太子哥哥的宝马,但也是好马。而且还是当年太子哥哥亲自挑选的呢!”

“是啊!”陈逐原更是骄傲了,“伶伶,你先与欣儿学学骑马,我先去打猎了!”

说罢,他便拿着利弓,往山林奔踏而去。

于欣对着陈凌摆摆手:“伶伶,过来,我教你上马。”

陈凌转了转眼珠,随即一笑,颇乖巧道:“好呀……诶,这是什么东西?”

于欣走过去,见她手上拿着一块黄金,却是奇怪样式,眼眸一深,整张脸都吓白了,慌张道:“你从哪儿捡到的?”

第30章 打猎2

这是从那奇怪黄金中削了三分之一的小东西。

“就在这地儿。”陈凌嘴角一勾,“看样子果然是姐姐的东西,那我就物归原主了。”

于欣往后退了一步,摇头道:“不是,我从未见过这东西。”

陈凌显然是不信的:“那你为何如此害怕?”

“呵呵,妹妹别瞎说,我只见不得这些不伦不类的东西。”说着,于欣转身跨上宝马,伸手温柔道,“伶伶,我带你策马遨游一番?”

陈凌将金块往后一扔,拉过她的手,往下一拉,便见于欣的身子往下倾斜。于欣下意识勒紧麻姜,惹得宝马不快,扬起前蹄抖着全身,将她甩了下去。

“啊!”于欣直接摔到草丛里,身下几个护卫当垫背。

陈逐原听见她的惨叫声,收弓急奔回去,只见宝马的前蹄快要踩踏在于欣身上了,抽出弓箭拉开弦,射在它的脖子上。

马儿嘶鸣一声,倒在地上。

陈逐原下马,奔到于欣的身边:“欣儿,你怎么样了?”

于欣伸手将身体挂在他怀里,娇声哽咽着:“太子哥哥~刚才我想拉伶伶上马,却不料被她拽下来,还恼了马儿……”

说着,她的眼中充满了惊魂未定,看着陈凌也害怕极了。

陈逐原听此,大怒道:“伶伶!你为何拉她下马?!”

“她力气不够大怪我咯?”陈凌义正言辞地说着,丝毫没有愧疚,“没能力,便不要硬逞能。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逛郊区打猎罢!”

话毕,陈凌带着落辞往回走去。

留下落萍在一边施礼道:“圣女让奴婢照看于小姐。她亦无心……”

未说完,便被身后的鑫儿骂道:“奴婢可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圣女硬拉小姐下马,还踹了马腿子!她这是要置我家小姐于死地……太子殿下,您一定要为小姐做主呀!”

陈逐原心中怒震:“此言当真!”

于欣低着头,眼泪不止:“不要怪罪伶伶了,她一向如此,我都习惯了。”

“傻欣儿!”陈逐原将她搂进怀里,心疼极了,“本太子一定还你个公道!”

于欣苦着脸:“可你与伶伶关系刚好一些,若因我罚她,日后可怎好过?”

陈逐原一听,犹豫片刻,将她扶起,却见她的左腿迈不开了,眼眸一暗:“你的腿怎么了?”

鑫儿直接跪地哭道:“怕是刚才跌地之时伤到了!快传太医诊治,若留下后疾,可如何是好!”

“传太医!,快传太医!”说着,陈逐原将于欣放在宝马上,快速往泰宇观奔去,一边教训道,“日后别忍者!你这样,可心疼死本太子了。”

“太子哥哥~你真好。”

后边,鑫儿瞥了眼落萍,狠厉道:“来人,打断她的狗腿!”

落萍眉头一皱:“我好歹也是王宫里的人……”

“主子犯错,奴才受罚!”鑫儿冷笑一声,狠厉道,“我只是奉命给圣女点警示。”

一听是命令,身边的护卫毫不犹豫地将落萍抓起来,打断了她的双腿,随后丢在郊区上,自个儿回去了。

陈凌走在路上,见陈逐原奔驰而过,又见身后跟来一群护卫,未见落萍,拦住了最后一匹马,冷声道:“落萍呢?”

马上的护卫抱拳说道:“落萍被罚,还在山上……圣女,你要去哪里?!”

一刻钟后,陈凌跑回猎场,检查了一番落萍的伤势,捏紧了拳头:“谁把你打成这样!我的人他们也敢动!”

落萍却道:“无事。奴婢不辱使命,得到了有用的讯息——那个鑫儿非一般奴仆。”

“是她下的命令?”陈凌一眯眼睛,眼底尽是危险。

落萍诚实地说着:“是。一个小奴婢一句话便能指挥太子的贴身护卫,看来是于小姐的红人。”

听此言,陈凌也觉疑惑:“你说,她一句话就让你双腿骨折?”

于欣是给了她多大的权力!

落萍点头,建议道:“圣女,若能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定能助你。”

“在此之前,我要先让她付出代价。”特么敢打我的人。陈凌对着落辞命令道,“你回去找辆马车和太医过来替落萍诊治。”

“是!”说完,落辞便往山上奔去,刚下山坡便见刚才的护卫,借着他的宝马回到泰宇观找了辆马车,却见不到任何大夫。

一打听,原来是于欣的左脚崴了一下,所有大夫都被请了过去。

等落辞找了个一般大夫赶到山坡之时,天色渐暗。

大夫给落萍一瞧,左看右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老夫治不了!老夫治不了!”

陈凌心下一急:“那简单的固定会不会?”

刚才她检查过了,都是闭合伤,肿大也不是很明显,且过了这么久,也未有死亡之兆,应该就是简单的骨折。

大夫的头还是跟拨浪鼓一般晃着:“真不会!我从未见过此病,不知如何下手。”

陈凌不禁抱怨道:“落辞,你怎么会找到这种庸医!太医呢?”

“太医……都在给于小姐诊治,奴婢只能在最近的农村里随手找一个。”说着,落辞跪在地上,满脸愧疚,“都是奴婢无能。”

陈凌白了眼,不悦极了,却只能道:“我一定找人看好你的腿!”

说罢,她蹲下身,亲自公主抱起落萍,惹得她一声尖叫:“圣女……”

“别动!别让骨头移位了!”陈凌呵斥道。这几个月她一直都有锻炼身子,虽没有特别强壮,但要抱起一个女孩儿还是可以的。

山脚下,欧阳?见此状,忍俊不禁:“伶伶,你这可算英雄救美?”

陈凌停住动作,循着声音找去,只见欧阳?的身后跟着一位男子装束的人。但她认出来了,那是当初给她治骨折的女官:“快让她来固定伤势!”

她将落萍放在马车上,让女官进去医治,在外面与欧阳?说道:“你为何突然来此?”

“今日狩猎,本王早有耳闻,见落辞寻大夫,便知出了差错。”说着,欧阳?靠近了她几分,“你的做法太冒险了。”

陈凌却道:“若打草能惊到蛇,那有何不可?”

欧阳?感觉微热,打开折扇,让她的方向微微摇摆:“如何这般肯定?有何证据?”

“没有证据,全凭直觉。”陈凌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在现代里学的心理学测谎技巧之类的东西,只道,“况且,我留下了一个诱饵,就看他们有没有脑子了。”

第31章 吃醋

欧阳?一愣,后转念轻笑:“且看你如何布局了。不过,切不要与太子不和。”

说到此事,陈凌倒是一肚子火气,四处看两眼,拉着他到了个小角落,极小声道:“不要再让那对姐妹劝我了!”

欧阳?却道:“你要想清楚,那条路荆棘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落入深渊,像你母亲那般,永远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陈凌呆住,原来原主的母亲也曾反抗过:“她怎么死的?”

“不知。”欧阳?靠近了她的耳朵,吹气道,“当年海玥圣女与人私奔,被王上打断了双腿,囚禁在圣女阁内,生出你不过几年便逝世了。”

她的身子一僵,往后一退:“是王上下的手?”

“王上心高气傲,对她还有所爱恋,下手可能不大。”欧阳?看着她脸上精彩的变化,又道,“众人皆说她是郁郁寡欢而死。”

被囚禁在倾尽全力逃离的地方,如果是她或许也会得抑郁症。而原主的遗产里也没有相关记录。

但陈凌还是想尝试,不迈出一地步,便不会有后来的路:“我不会与他闹翻,但我要试试。计划我来定,但需要你的帮助。”

欧阳?弯了弯眉毛,打开折扇遮住上扬的嘴角:“本王答应过你,会助你一臂之力。”

陈凌看着他的脸色,瞧不出一点虚弱,却不太安心,试探道:“你身上的伤口都好了?”

他轻笑一声:“自然,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那你可以教我武功吗?”她非常诚恳地说道,甚至鞠了一躬。

欧阳?用折扇拦住她的下巴,将她往上抬,拉进自己:“理由为何?”

陈凌嘴角一勾,眼中闪过难抑的光亮:“我要成为大侠,既能保护自己,又能劫富济贫!”

这是她一生的梦想啊!当初她去报考警校就是因为侠义之心熊熊燃烧!

可他并不全信,见她诚恳之貌,心中的猜疑逐渐掩藏,英俊的脸上露出笑意:“伶伶,你欠本王的人情,可越来越多了。”

“没事,以后慢慢还。”陈凌嘻嘻笑着,又说了许多东西,与他讨论。

欧阳?也一一回答,如行云流水,又聪慧非凡。

陈凌越来越欣赏他了,真是个人才,可时运不济,不被王上重视。

两刻钟后,落辞匆忙过了来:“圣女,王爷,太子来了。”

她的好心情往下一跌,笑容逐渐消失:“他来干什么?”

“本太子来,自是带你回去。”陈逐原见天色已暗她还不回来,亲自过来接人,却见她与七弟谈笑风生,好不快乐,而一听到自己,便小三无几。他那俊美的脸庞顿时染上阴霾,双手握拳负在身后,“于伶伶,跟我回去!”

欧阳?对陈逐原作揖道:“太子,臣弟见落辞找大夫,以为圣女出了大事,便带来女官过来,所幸受伤的只是名宫女。”

陈逐原冷哼一声:“七弟的消息可真灵通。本太子与她朝夕相处都不知情,你竟先知道了!”

一听此言,陈凌也冷哼一声,白了眼他:“你堂堂太子殿下要先照顾大姐,自然不知道别的事情。”

“你!……”陈逐原拉住她的衣袖,不甘道,“本太子对你不好么?你怎替别人说话!将来我才是你的丈夫!”

陈凌想要挣脱,却被他越掐越紧,直到手臂传来疼痛:“可是他先派女官过来替落萍看病!而你在哪儿呢?落辞回泰宇观寻太医,你让所有的大夫都去替于欣诊治脚崴。”

“一个宫女而已,如何与欣儿相提并论?!”陈逐原愤怒道,“今日你害她受伤之事我本不予追究,还来接你回去,可你却在这儿与七弟聊得欢快!”

欧阳?见状,又拱手道:“兄长误会了,刚才臣弟在劝圣女多体谅你一些。毕竟将来你定是后宫三千,有时照顾不到她也属正常。”

陈凌又是一声冷笑:“你我都分开多久了,天都快黑成炭了才想起我?若七王爷不在这儿,我怕是早被豺狼猛虎攻击了!”

此时,女官从马车上出来,对着欧阳?道:“王爷,小宫女的一条腿伤了筋,一条腿伤了骨,固定两月,配合药方能痊愈。趁现在还看得清路,先回去罢。”

陈逐原一听,突然大悟,想想与陈凌分离了将三个时辰,这会儿才想起她,确实会让她觉得委屈,缓和了点语气:“伶伶,跟本太子回去。”

陈凌嘟嘴道:“可有准备马车?”

陈逐原的语气更软和了:“有,快回去罢,再晚些怕是要睡路边了。”

这个猎场就在泰宇观的半山腰上,回程并不远,两刻钟便能到。等陈逐原带她会客房之时,于欣早已准备了夜宵等候一旁。

陈逐原疑惑道:“欣儿,你怎么还不睡?”

“我给你们准备了晚膳。”说着,于欣指了指鑫儿手中的两个大食盒,看了眼他身后的陈凌,“伶伶怕是都饿坏了。”

陈逐原一听,却有道理,点头道:“伶伶,要不要尝尝?”

却见陈凌一脚迈进客房里,随即关上门,不让他们进去:“不用,我配不上。”

陈逐原又开始生气了:“你这什么话?!你……”

“太子哥哥~算了算了。”于欣拉住他的手,搓着他的肌肤,温柔而又娇媚道,“伶伶一向如此,不与她一般计较了。”

陈逐原叹了口气:“委屈你了,是她不懂你的好!”

于欣垂眉顺眼,朱砂唇瓣微扬笑意:“你懂便好。”

就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开,陈凌一双杏眼凌厉地盯着他们:“既然大姐这么好,可否告诉我,为何无故打断我奴婢的两条腿?”

陈逐原不知此事,对于欣道:“欣儿,这是怎么回事?”他知道陈凌迟迟不回观便是因为此事。

于欣抿了抿唇瓣,轻声细语般道“是鑫儿为我不平,命人打了一宫女出出气,不曾想竟打断了两条腿?”

话毕,鑫儿跪在地上,十分恳诚:“太子恕罪,是奴婢……看不过圣女这般欺负小姐,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若太子要怪罪小姐,便罚奴婢罢!”

第32章 打断她的双腿

于欣啜泣着,拉住他的手道:“太子哥哥,鑫儿也是为了我,饶了她罢。”

见状,陈逐原一抹她的眼角,拂去一点泪珠:“本太子知道你们主仆情深,可她竟私下报复,触犯圣女,罚她五大板,面壁思过两日,可好?”

于欣睁大了眼睛,没想到他真会为了那贱人罚鑫儿,又委屈地跪在地上,施了一礼:“太子哥哥,是欣儿教人无方,便由欣儿代其受罚罢!”

陈凌嗤鼻道:“姐姐对那丫头还真上心,竟比我还重要。”

“圣女不也是?”于欣抹了抹眼角,“鑫儿既已认错,伶伶还不依不挠,又是为何?”

“当然是讨回公道,她若觉得我苛待了你,可冲我来!见我不在,便拿我的人出气,未免阴险了些。不过,姐姐愿意替她受罪,那再好不过。”她正愁没个理由讨她的债,立刻向陈逐原自荐道,“太子,我要亲手仗责!”

陈逐原猛然拒绝:“胡闹!你堂堂圣女,怎可做如此不雅之事?”

“可若让别人来,我怕真的伤了姐姐。”陈凌眨了眨双眼,无辜而又灵动,“我一片好心……”

鑫儿磕了个头,打断了她的话语:“小姐,是奴婢连累了您。奴婢应该受罚!莫要顶了这无冤之罪,受人欺凌。”

话中之意很明显,于欣哭得更是厉害了,站起身对着陈凌痛心疾首般道:“伶伶,你为何如此敌视我?我们是亲姐妹啊!”

陈凌向后一退,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冷峻道:“你真不清楚?”

于欣当然清楚,可她更清楚有些东西就要装:“从小到大,我对你有哪点不好?你看上我的衣服,我便送了你,你喜欢我的首饰,我便给了你……”

“扯这些有什么用,与这件事有关联?今日我不想扯陈年旧怨,只想为我的宫女讨回公道!”小时候,她确实给了她许多首饰衣物,只不过都是她用剩下的罢了……陈凌不想与她扯来扯去,生怕把事扯黄了。

于欣想不出其他法子,又不想鑫儿和自己被罚,只得咬牙说道:“太子哥哥,我愿替鑫儿受罚,但不愿伶伶亲手打我!”

她是太子的女人,内定的圣女,未来的太子妃,任凭哪个下人都不敢动手!

听此言,鑫儿微微感动:“小姐……”

陈逐原亦感动于她的护仆行为,拉起她的手,将她拥入怀里:“我怎么舍得让你受罪?此事,便罢了!”

陈凌瞳孔一缩,从房里抡起一张木椅转身向鑫儿砸去:“王法不公,我便自行公道!今日我定要打断那丫头的腿替落萍报仇!”

“啊!”鑫儿吓得躲在于欣的背后。

于欣也花容失色,埋入太子的怀中。

陈逐原一手抓住木椅,用那略粗的声音吼道:“你发什么疯!”

“管你什么屁事!”陈凌巧妙越过他的后背,夺过木椅往鑫儿砸去。

鑫儿用手护住脸,腰部被砸了个满当当,正要绕过太子往外跑,恰好被陈凌一把抓住头发,往地上栽去。

好不容易护住了头,屁股摔了个结实,鑫儿又见陈凌举起椅子狠狠往她腿上砸去。

“小姐……啊!”‘救我’二字还未发出,鑫儿便觉腿上传来剧痛,惨叫一声,后再去声响。

陈凌见她左腿已动弹不得,眼眸一狠,又往她右腿砸去。‘咔擦’一声巨响,鑫儿的右腿也瘫在地上。

于欣怒吼道:“于伶伶,你疯了!”

陈凌的杏眼好似沾了血,嚣张狂傲,优雅的嗓音略微低沉:“你也要尝尝?”

说罢,便又举起手中木椅。

于欣又躲进了太子的怀里。

陈逐原见状,又按住木椅,似要夺走:“伶伶,你这是犯法!”

“现在想到法了?”陈凌觉得可笑至极,“刚才我让你为落萍主持公道,你为何不应?都是奴仆,就她高贵一分?还是比王上派给我的宫女高贵一分!”

搬出王上比任何东西都有效。陈逐原自不可能承认鑫儿比王上的宫女还重要,又不想落了气势:“那你为何要对欣儿咄咄相逼!她是你亲姐!”

“那你还是我亲哥呢!”陈凌仰着脖子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为何要为了她相逼于我?我的好姐姐又为何要因为一贱奴相逼于我?难道我在你们心里,还比不上一丫头不成?”

陈逐原顿时哑口无言,确实是于欣一直要护着鑫儿。

可于欣却觉委屈,在她心里,陈凌姿势比不过伴她十年之久的鑫儿的,却难以启齿,只能卖可怜道:“妹妹已经打断了她的双腿,偿还了那宫女,还要怎样?!”

陈逐原眉头一皱,若陈凌发起疯来,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凌厉道:“伶伶,放下椅子!”

说罢,便伸手用力一敲她的手腕。

陈凌一个吃痛,放开手,任木椅下落,却又听得鑫儿一声惨叫。原是木椅砸到了她的后背。

于欣哭得双眼通红:“伶伶,你要杀了鑫儿不成!”

陈凌耸了耸肩:“是太子敲我手腕才会砸到她的后背的。况且一个贱奴而已,姐姐你何必如此愤怒?莫不要为了小小丫头,与太子产生嫌隙。”

话音刚落,陈凌便回到客房:“有闲心再说废话,还不如带她去看太医。”

“太医!传太医!”

于是刚休息的大夫们又急匆匆来到一间客房,为鑫儿诊治。

落萍与落辞刚回到泰宇观,便听闻鑫儿折腿一事,心生感激。

落萍被陈凌安排在自己的客房修养,若连便连夜搬来一张床,给陈凌使用。

夜半无人,落辞见陈凌未睡,便进了来,开心道:“多谢圣女!一想到那鑫儿也断了腿,奴婢心里便乐乎!”

陈凌也扬起嘴角“我一向不吃亏。若不争口气,便一直会有人以为你好欺负!”

落萍躺在床上,也感激地流泪道:“圣女宽厚待人,定得民心!”

“我不要得民心,只想我周身都是自己人。”说着,陈凌叹了口气,“以前我有个丫头,心不向我,害我吃了不少苦头。”

听此言,落萍低下了头:“我们虽不是您的人,却不会害您。今日之恩,定当铭记!”

陈凌满意地拍拍她的肩膀道:“我亦只想寻求庇护之所,不会拖你们下水。”

落辞虽未全听懂,却也重重点头:“圣女是好人!至少比那于小姐好。她一直缠着太子不放,又喜欢哭……真不知哪来这般多眼泪。”

第33章 买田造器

“这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陈凌算是看明白了,每次争吵都要在大众面前哭两声,太子还每次都会心软,真真屡试不爽。

隔日,若连派人叫她起床,去了观书阁,语重心长说了一顿,见陈凌毫不在意,叹气道:“圣女阿,太子有哪儿不好,如此惹您生厌?听贫道一句劝,与太子和睦些,莫要到了明年后悔莫及。”

陈凌只道:“昨日我见太子骑射威风凛凛,想来伤势已恢复,是否送我回于府了?”

若连一听,眉头微皱,当时找了个借口将她留下,与太子培养感情,不料刚有点苗头,又发生了昨日的事,又叹了口气:“也罢,今日便让人请示王上。”

“谢谢观首了。”陈凌嘴角一勾,疑惑道,“我没想到,观首身在山上,心却在王城,难怪泰宇观能成为陈国第一观呢!”

若连和蔼的脸庞一滞,随后一笑,留下轻飘一句:“能给圣女点启发足矣。”

说完,她便出了去,留下陈凌双手环胸。

许久后,陈凌走了出去,被陈逐原拦截:“太子有何贵干?”

听她不喜不悲的声音,他莫名地更生气了:“你与本太子就这般生分?这些日子来我对你还不够好么?你一点都看不见?!”

陈凌严肃地说着,把话摊开道:“虽然你有点毒舌,对我却也可以。只不过,心终不是向着我的。”

陈逐原抓着她的双手,赶紧道:“本太子不向着你向着谁?你……”

她冷笑一声,往后一退挣脱禁锢,冷冷地说道:“当然是向着于欣了。她说的事情你都会信,而我说的你要商榷一番。莫要说什么同为姐妹,虽然我们同住一屋檐下,却是截然两类人,两种命运!我与她的争斗从出生那日便开始了。若你不明白,便选择好站队,左右摇摆最后只会两手皆空。”

陈逐原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又摇摇头:“伶伶,是你想得太多了。”

“想得太多?”陈凌冷笑一声,直接说明道,“那我请问太子,为何于欣会突然变成另一个圣女,又被赐婚于你,还与我同为正妻?”

陈逐原不假思索便道:“因为她有凤凰胎记……这与你们相争有何关联,将来你们皆为本太子的女人,和睦一家,岂不美哉!”

她真不知道为何会有如此天真的太子:“一山不容二虎在女人身上同样适用……你可以说我是妒妇,容不下她。你也可将这些话与王上去说,早早除了我这个祸害。”

说完,陈凌大步往客房走去。

太子如雷加身,随即眼神一暗,回到客房里,见于欣迎上来,抓住手便问道:“欣儿,本太子对你可好?”

于欣一怔,随后笑着回答:“太子哥哥待我自是极好……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陈逐原抱住她,亲昵而又有些颤抖:“若我要你放弃太子妃之位,甘愿当侧妃,你可愿意?欣儿,本太子不会亏待于你,只是你的身份……”

于欣全身一僵,脑袋‘轰隆隆’不知如何运转,许久后才道:“太子哥哥,你是为了讨好伶伶才这般说的?”

陈逐原没有否认,只道:“将来我要大统,若有两个正妃,将来如何定后?欣儿知书达理,定能懂我苦心。”

于欣有苦说不出,有泪不敢流,心中暗骂陈凌八百遍,最后只能道:“为了太子哥哥,我愿意。你不要忘了欣儿便好,我的心永远是你的。”

陈逐原扬起嘴角,捧住她的脸庞大大亲了一口:“真是我的好欣儿!”

两日过后,王上派人接他们回去。

圣女阁外,桔儿带着全府家丁早早等着,见马车停下,皆跪在地上道:“恭迎圣女回府!”

陈凌一下马,便抱住了桔儿,开心地说着:“桔儿,身体都好些了没!”

“早就好了。”桔儿也激动得合不拢嘴,“七王爷让我管理好于府,等着您回来,没想到一等便是三四个月。”

“我这次算因祸得福了,我跟你说那泰宇观里真的有好多书……”一边说着,陈凌拉着桔儿往里面走去。

陈逐原亦与于欣嘤嘤惜别,将落萍和落辞赏给了陈凌,随后回到了王宫内。

陈凌瞥了眼跟上来的俩姐妹,对桔儿轻声道:“将她们送到?王府罢,就当是……感激他将你送给我的礼物。”

“是。”说罢,桔儿便停下脚步,转身对落萍和落辞道,“两位姑娘,刚才圣女说了,将你们送到?王府去,请随我来。”

落辞想要说什么,被落萍一手拦下,施礼道:“是,有劳桔儿姑娘了。”

“不客气,七王爷是好人,会好生待你们的。”桔儿让俩家丁牵来马车,送了出去。

陈凌回圣女阁内换了身衣裳,唤来管家,钦点金银,最后道:“这附近有无庄稼出售的?给我买个几万亩来。”

管家吓得跪在地上道:“圣女,您不能出去……”

“王上已下圣旨,允许我在王城内自由出入。”陈凌嘴角一勾,拿出圣旨扔到他的眼前,“所以,只要买的地在王城附近便可。快出去找找,不论什么样的地儿,只要有卖家,便去买来。”

管家颤抖着将圣旨卷好放在桌上,作揖道:“是,老奴一定尽快办好。”

七日过后,管家还真找到了零零碎碎两万亩地,一万亩田。

陈凌满意地翻着地契,对桔儿道:“府里哪些小伙儿识字会算账?”

桔儿道:“共有三位,阿福,阿才,阿能。”

陈凌铿锵有掷地说道:“让他们分别管理一万亩,若能成事,必有重赏!”

翌日,陈凌便亲自带人察看了每亩田地,对那些村庄的人口各有了解,对原有管事已有查探,最后做了些宣言,定下规矩,便在王城里溜达起来。

她首先来到一家铁匠店,看了看摊上的货色,道:“听说你这儿手艺不错,能不能为我打造几样东西?”

王铁匠一见,是个有钱人,立马道:“可以可以!请问小姐,您要造什么东西?”

“三把匕首,一把长刀。”陈凌眯了眯眼,拿出四张大纸卷,递到王铁匠眼前,“若造得出来,必有重谢。”

第34章 王城跟踪

王铁匠接过图纸,将人请到屋子里,打开一看,两眼顷刻放光:“女侠如何称呼?”

“我姓陈名凌,叫我姑娘便可。”陈凌认真道,“图都看了,你可有把握?”

王铁匠重重点头,兴奋道:“陈姑娘放心,一月之内一定造好!只是,可否让我多造几把,留着观摩?”

“当然可以。”陈凌见他貌似很有兴趣的样子,瞧瞧道,“我还有更多的兵器图纸,若你能助我……”

王铁匠立马吓出一身冷汗,严厉道:“姑娘你想做什么?!”

陈凌理所当然地指了指桔儿:“给她们用,建立个女侠队,不可以么?”

听此言,王铁匠放心下来:“可以,不过不能造多,万一朝廷查下来,可吃不了兜着走!”这些可都是武器,若私下大量打造囤积,可谋不轨大事!

那都是要掉脑袋的!

陈凌认真点头,保证道:“绝对不会。我就是不喜男人亲近,培养几个侍女而已。一月后我亲自来拿,有劳铁匠了。”

“没事!”王铁匠哈哈一笑,略显憨厚,“陈姑娘慢走。”

陈凌走出铁匠后,又去集市里买零食吃,不多久便觉周边有人盯着自己。她走到一家首饰店里,缓缓道:“老板,有镜子么?”

老板立刻道:“小姐,这是我们店最好的镜子!价钱也实惠得很!”

陈凌拿过厚重的铜镜,往边上一照,便见俩穷民装扮的男人装进小巷里,心中一紧:“有小一点的吗?”

“有!就是没这个清楚。”说罢,老板拿出一枚巴掌大的铜镜,果真不如刚才那镜子清晰,但优在易携。

陈凌掏出十两银子:“够了没?”

“够了够了!”老板笑眯眯地拿出一些碎银子,“这是找你的零钱。”

“不必了。”说罢,陈凌便拉着桔儿来到一家布庄,拿了两套男人装束,便进了换衣室。

陈凌将大一点的那件给了桔儿,急迫道:“快穿上,然后跑去?王府找人来救我。”

桔儿不明所以道:“小姐,这是为何?”

“我们被跟踪了。”陈凌直截了当道,“我想借机活捉这些人。”

“是。”不过一会儿,桔儿便穿戴整齐,从换衣室的窗户上跳下去,从布庄后门跑了出去。

陈凌亦穿好衣物,戴上帽子:“老板,多少钱?”

老板左顾右盼,疑惑道:“刚才你们……”

陈凌掏出一锭大银子,压低了声音:“你说什么?我是一个人进来换身衣裳的。”

老板摸到银子底座,立马改口:“是是是!小……公子说得对极了。”

陈凌满意地扬起嘴角,去了二楼,瞥了眼那些个胭脂粉末,男女折扇,最后挑了把山水画扇。

老板奉承地说道:“公子真是好眼光!这可是这儿最好的画扇了。”

陈凌又掏出一张银票:“日后莫要乱嚼舌根,可懂?”

“懂懂懂!”老板接过银票,笑脸不停,亲自送她出去。

陈凌瞥了眼四周,买了一包糕点,向一巷子里走去。

此巷通往城西烟柳巷,往来之人虽不多,却也时不时来几个。

几个男人在布庄后将人跟丢,十几个人分为三队四处寻找,终于在拐角处见到她的背影,跟着绕过去,又不见了人影。

几个男人四处翻查,亦未见其人,心中纳闷。

“老大,那妮子不会飞了吧?”其中一人道。

被称为老大的人直接吼道:“不可能!一定要找到她,要不然我们都得死!”

五个男人又开始四处搜索。

许久后,老大大呵一声,粗鲁地将陈凌从一水井里拖出来:“看你往哪儿跑!”

原来陈凌躲进了一井里,井里有水,井上的盖破旧不堪,既可当掩体,又不会被憋死,牢牢抓住井外的绳子,还可避免淹死在井里。

陈凌瘫软在地上,全身湿透,折扇一甩皆是冷水:“呵呵,各位大哥,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何苦跟了我一整条巷道?”

听了这话,老大更加愤怒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才想起,她身边原是有个丫鬟,定是去搬救兵了!

“我要你死!”说罢,老大抽出腿上的短匕,便往陈凌身上砍去。

却被其中一人拦住了:“老大,这儿不安全,若刚好被人瞧见了,便不好了,也不能让另些人来抢功劳!到时候钱就都是我们的!而且这妮子长得,挺合胃口……”

老大一听,有点道理,便将陈凌五花大绑,塞上旧布,翻过胡同往城西极边奔去。

桔儿来到?王府,与管家道:“刚才我们出来游玩,被跟踪了。圣女让奴婢来求救。”

闻言,欧阳?从浴池里出来,穿上衣物便要亲自去。

被沈韵拦住:“?王,药浴要一刻钟后才有效,你刚浸泡一炷香……”

“回来再说。”说完,欧阳?一垫脚尖,飞奔出去。

陈凌被带到了一间茅草屋里,丢在床上,见面前四个壮汉已脱掉衣服,惊慌不已,缩在墙角。

老大见她虽显狼狈,但那精致的五官,唇红齿白,面色白里透红之貌无比动人,更动了心思,一把挡住其余人,色眯眯说着:“我先来!”

“好!”其余四人便退在边上,观摩着,甚至有人将手伸进裤裆里。

陈凌见最强壮的那人剩下裤衩一步步过来,低头瞥了眼自己的小身板,欲哭无泪:“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别这样行不行?”

却被一人嗤鼻地说着:“你们这群官宦女人皆这样,放了以后,又叫人来抓我们!”

老大也道:“相信你那屁话还不如信阎王爷!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别跟老子耍嘴皮子!”

说罢,他便跃到木床上,抓住陈凌便啃起来。

一米的床‘吱呀’摇晃,再用力些都能塌下!

“滚开!”陈凌使劲挣扎,却得到老大‘啪’的一声猛掌,整个人掀到地上,嘴角流出血丝,半边脸逐渐肿胀。

“臭娘们!给我老实点!”说罢,老大脱下最后衣物,将她拽到自己身边,凶猛地扯去她的裤子。

陈凌‘呸’地吐了一口痰到他脸上,双腿直往他下体踹去:“臭爷们!我要你断子绝孙!”

“啊!”老大的命根子受了打击,整个人都不好了,将她打飞,甩到地上。

陈凌努力保护自己,屁股砸了个满当当。

其他四人上了来,扯起她的头发,将她团团围住:“兄弟们,一起上!”

第35章 英雄救美

就在四人将陈凌中衣扯去之时,门口被人撞破,从外射进数支竹棒,射进他们的颈部,割破喉咙,其中一人血溅三尺。

陈凌趁机往外逃去。

老大见状,欲伸手抓住她,却被欧阳?投掷的镜子断了右手,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那人已来到他的眼前,捏紧他的脖子。

陈凌见欧阳?杀气重重,惊呼道:“留个活口。”

“不需要。”说罢,欧阳?便一踢他的胯下,直接嵌入墙壁中,全身骨头尽碎而亡。

欧阳?一解衣带,将衣袍盖在她的身上。

陈凌便闻到一股药味涌入鼻中,抬头一见,欧阳?上身赤裸,大大小小的伤痕狰狞无数,甚至还有好些还有化脓。

欧阳?来到她的身边,挡住视野,不让她看见尸体:“可还好?”

陈凌点点头:“嗯,幸好你来得及时,要不然我就要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下次别这般鲁莽了。”欧阳?略带严厉地说道。他真不敢想若自己晚来一步,她现在会变得如何?

陈凌乖巧地低下头:“是我自负了。”

真当自己还生活在一个电话就能叫人的时代,不考虑当前的实际因素……但见他全上身赤裸,衣袍散发着不浓不淡的中药味儿,应该是匆忙刚过来。

陈凌心中更是感激:“谢谢你。”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护卫,握拳说道:“主子,人已抓到了,从他身上搜到两样东西。”

说着,护卫长刘军摊开手,手中有一把钥匙和一个金块。

陈凌拿过金块一瞧,两眼放光:“人在哪儿?”

“被押回地牢途中。”此地牢,是?王自个儿的地牢。

欧阳?扯了扯她身上的衣袍,将那稍有暴露的香肩掩盖起来:“这事本王会处理。”

陈凌自是信他,后低头看了眼自己:“有没有带衣物来?我这样出去……有点不合适吧?”

欧阳?瞥了眼刘军:“去买一套过来。”

“是。”

刘军走后,便有几个暗卫进来处理尸体,随后暗卫长小林也飞身过来,在欧阳?耳朵边上轻声说道:“主子,鱼上钩了。”

欧阳?看了眼陈凌,嘴角一勾:“还真有傻子愿意上套。”

陈凌却玩弄了下手里的金宝,自信道:“派人跟着,钓到大鱼指日可待。”

听了她的话,小林又拱手道:“已派人跟着了。主子,下一步有何指示?”

“静观其变。”说着,欧阳?我罢了罢手。

“遵命。”话音未落,小林一跃便消失无踪。

看得陈凌两眼冒光,伸出手戳了一下欧阳?:“这人的武功是你教的?”

欧阳?自知她的目的,只道:“本王会亲自教你,若你有根基,当个高手不成问题!”

本想派个差不多的人教她自保,如今想来,欧阳?另做了打算——亲自教她。

让这世间再无有人能伤了她!

陈凌高兴地咧开嘴角,娇小清秀的脸庞抹上一层娇媚,更有清水出芙蓉之态:“果然抱你大腿没错!”

她的笑容令欧阳?动容,更令刚到来的陈逐原嫉妒。

陈逐原大步往里走去,愤怒至极道:“你二人真是好雅兴!”

陈凌不禁皱起眉头,看了眼欧阳?,又看向陈逐原道:“还真凑巧,?王刚从歹徒手里救下我,你后脚便出现了!”

陈逐原听见其中缘由,火气稍稍小了些,站到两人中间,对欧阳?道:“七弟赶到得还真及时。”

欧阳?知他敌意何来,只是笑道:“圣女被虏之地离本府较近,便派了婢女求救于本王。太子又为何来此?”

陈凌也有此疑问,不免更多一分警惕:“太子,你是派人跟踪了我,还是派人欲想玷污了我呢?”

听她怀疑的口气,陈逐原心里更是不悦,她这般信任七弟,为何就不信任于本太子:“伶伶,你怀疑本太子?!”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疑么?”说着,她拉了拉衣袍,离他远了些。

陈逐原更受打击了:“我只是派了人暗地保护于你,见你被虏,立马通知了我。只是有人进一步英雄救美了!”

“幸好七王爷早来一步,若不然,我早已失去清白。”说着,陈凌又道,“也请太子别派人监视我了,等你那仆人还不如我找人自救!”

话音刚落,陈凌便见刘军拿了一套衣服进来,上前抱在手里。

欧阳?瞥了眼欲反驳的陈逐原,作揖道:“太子,还请往外移步,给圣女一个空间。”

“哼!”陈逐原早就看她身上的衣物不顺眼,一甩衣袖便往外走去,见同站外边的欧阳?,警告道,“七弟莫不要忘了,伶伶日后是本太子的王妃!”

欧阳?双手负在身后,剑眉挺立,却不现锋芒:“臣弟不敢忘记。只是圣女不是一般女子,该费心力之时太子莫要偷懒,才能得其芳心。”

两人虽差不多高,却有强弱之分,陈逐原见身板不如他雄壮,只得瞪着他为自己造势:“就如你现在这般?七弟未免管过头了!要清楚有些事,一点幻想亦不得有!”

欧阳?皱了皱眉头,随即轻笑一声道:“担心我撬你墙角,还不如担心八弟觊觎王座。若真被他篡位了,你便什么都没了。而本王,是你需要的力量。”

陈逐原听此,心中一虚,随后又挺直腰板道:“本太子虽需要你,却也不容你觊觎圣女!”

“得圣女者得天下。我既助你为王,定不会与你抢圣女。”欧阳?眯了眯眼。可她若不是圣女了,便与这天下毫无干系!

陈逐原得到了保证,微微安心。里面的陈凌听此言,却有些失望,随即在心中冷嘲一声,将心事掩埋心底。

陈凌穿好衣裳出了去,便见桔儿跑到此处,满脸通红,上喘下气的。挨个行礼后,桔儿来到她的身后,替她整理了头发,重新编了个简单的发髻。

太子陪着陈凌回到于府,想进圣女阁,却被她赶了出去。生气之时,于欣上前来,将他迎到了后院内。

桔儿给陈凌好吃好喝备着,吃到一半,便见美人望边上的侧门被推开。

第36章 在枯井里学轻功

欧阳?缓缓走进来,身上衣物皆换了下,熏香的味道掩盖了药味,只有一点淡淡的药香。他打开画扇,一副山水图赫赫然在扇中:“伶儿,这扇子算本王赔你的礼物。你之前掉的那把已被我拆了。”

陈凌眉毛一弯,忍不住赞赏道:“真乃?王也!”

“若是别人,确实难以发现你留下的线索。”她竟然利用扇中的墨水留下痕迹,又将那一团沾满墨水的扇纸丢在茅屋前,真令他高看一眼,“你可要亲自审问那人?还可顺便教你些武功。”

陈凌两眼放出光芒,点头道:“自然!”

陈凌扒了两口饭进嘴里,往手绢上一抹,便让桔儿收拾了,带着欧阳?出了去。

现正黄昏,禁卫军见此,想要阻拦,却听得陈凌说道:“两个时辰后我便会回来,有明王在,无须担心。”

欧阳?打开折扇,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严肃:“圣女要去本府书阁取些书,若不放心,跟着便是。”

禁卫军一听,便让一人跟着二人来到?王府。

走进书房,欧阳?便关上门窗,拉着她的手来到一间小房间内,打开暗道,走进地洞里。

“想不到你还留了手。”陈凌弯着腰在地洞里摸黑走着,好一会儿后才宽敞,随后便见一火团在不远处跳动着。

陈凌张大了眼睛,拉着欧阳?的衣袖,走上前去,便见一扇木门挡在前方。

欧阳?取过火把,伸手将木门推开,又领着她往前走去,一刻钟后才来到一处死角。他点亮周围的大蜡烛,瞥了眼陈凌,似笑非笑:“这儿可宽敞?”

陈凌环顾四周,此处是直径约3米的圆地,不大不小,抬头一看,便见一点亮光从外头照射进来,传到地面时却微乎其微:“一口枯井?”

“是本王亲自造的井。”欧阳?眯了眯眼睛,后靠在一旁的石壁上,嘴角微启,“也是学习轻功的最佳之地。若你能上去,便能见到你想见之人。”

听此,陈凌又仔细端详了眼这井底与墙壁,虽石壁环绕,却因几乎笔直而陡峭嶙峋,若不借力,根本无法攀爬:“那你快教我。”

“我只演示一遍。”话音刚落,欧阳?便如一道残影消失在眼前,转瞬间往上飞去,时不时脚底碰一下石壁,轻而易举便上了去。

陈凌看呆了,等他下来,既崇拜又恼怒道:“你这是在耍帅吧!我一点都没学会。”

“轻功易学,要达顶峰却是难事。”说着,欧阳?来到她的身后,用扇子蒙上她的眼睛,在她耳边轻声地说道,“人不过是世间一片落叶,浮沉快慢,皆看你汇聚丹田之力能量如何循环。”

话毕,他将手掌拖在她的背上,输入真气。

陈凌立马便觉全身各处有一股力量在汇聚,埋入丹田,随后又从丹田慢慢流向四周。这便是练武内力的第一步。

她闭上眼睛,抛空思想,努力掌控这股力量,身体愈发飘然。就在这时,背后的手突然一用力,陈凌整个人往天空飞去,吓得她尖叫一声,随后掉了下来。

刚好被欧阳?接住,只听得他道:“可明白其中感觉?”

陈凌才知他刚才那一掌的用意,点头道:“我试试。”

说罢,陈凌闭上眼睛,集中思想同时将深井中的轮廓都描绘了一遍,蓄势发力,整个人真的如火箭般往天上飞去了!

只是力量不够,没过两米便开始往下掉。陈凌又集中注意力,蓄势待发,却因脚下无凭借生生往下掉去,再次落到他的怀里。

欧阳?的凤眸一眯,赞赏地看着她:“是个苗子。”

说罢,他便脚下一蹬,往上直飞,只凭借一次力便飞出了二十层楼高度的枯井。

陈凌更是崇拜他了,刚想夸两句,便见小林站在一旁作揖,低头道:“主子,那人已经松口了。”

“嗯。”欧阳?放下她,径直往小屋里走去,来到一处干净地儿搬了条椅子坐下,对着刚进来的陈凌道,“且看你表现了。”

陈凌见屋子里陈列着各种刑具,可谓齐全。她一样未拿,便往里走去。

里面,一个上身赤裸的狼狈男人被绑在架子上,看见陈凌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都快掉下来了。

陈凌见他神情,试探道:“看来,你认识我了?”

那人却赶忙摇头。

陈凌从腰带里拿出一块金子,拿到他的两眼前:“这是你的东西吧?”

男人一见,刚摇头,却见小林站在她的身后,手上提着一桶水,可他知道那不是简单的水,而是能让他生不如死的毒药。他又连连点头,枯涩地开口道:“饶命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放心,你只需老实回答,我便可放你一马。”陈凌嘴角一勾,自信的双眸微微一眨,驾轻就熟的样子仿佛她对这些事情十分了解,“这东西叫什么?”

“金错宝。”

“谁给你的?”陈凌又问。

那人略微迟疑,可一抬头,便又老实了:“老大给我的。”

“你老大姓甚名谁,哪儿的人?”

那人老实说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叫老大!”

“那你是哪儿的人?”陈凌继续问道。

“我是白河县的人,村里发瘟疫,死了很多人,就我活了下来。”男人低着头,努力回忆着,“是老大收留了我,告诉我只要能成事,便能给我好吃的好喝的!”

陈凌看了眼欧阳?,只见他认真那笔记录着,又问道:“你至今为他们做过什么事?”

“没什么事,都是在白河县埋死人的活。”

“那你和同行的交情深吗?”陈凌眉头一皱。

那人老实摇头:“我只认识老大……一直都是单独派活儿。”

陈凌瞬间嘟了嘟嘴,对着欧阳?道:“过几天把他放了吧。”

欧阳?轻笑一声,往外走了去,二话不说,抱着她便往井里跳。强烈的失重让她微微不适。

两脚刚沾地,便听得头顶传来低沉声:“你的要真放,还是假放?”

陈凌瞥了眼他,嘴角微微勾起:“你说呢?”

第37章 习武

等他二人回到书房之时,正好戌时三刻。陈凌整理了一番,在书房里翻翻找找,拿了十来本,后打开门出了去。

禁卫军一瞧,立刻上前接过书本,只见欧阳?拿着一锦盒出来,一看就是上乘之物:“见你阁内的砚台有些老旧了,还是用这个吧。”

陈凌这才想起那砚台毛笔是从管家那儿拿的:“谢谢了。”

说罢,她伸出手亲手接过,随后被一群人护送回到圣女阁。

陈凌将原来的笔砚还给了管家后,打开锦盒,用新的砚台磨墨,笔一沾墨,往白纸上一点,便见一条黑线跃然纸上,笔锋锐利干脆,比那会掉毛的强多了。

细细一瞧,锦盒里还有两支笔,一直极小,一看便是用来练小字的,另一只笔虽大,却是更尖细,细细一瞧笔杆上刻了个字——‘画’。

“想得还真是周到。”她眼角一眯,将笔挂在架上,开始练字写日记。

子时刚过,桔儿便拿着一壶热水进来,倒出一杯,递到陈凌身侧的小台几上:“小姐,时候不早了。”

“嗯。”陈凌画上句号,满意地晾了会儿,便卷起来丢进纸筒里,让桔儿准备热水,跑泡了个澡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翌日,刚过午时,欧阳?又来拜访。

陈凌见他身后还跟着小林,不觉诧异道:“七王爷,今日来可有要事?”

难道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正当她兴奋之时,欧阳?瞥了眼小林,不急不缓地说道:“小林的武艺乃本王亲自教导而成,让他来于府专门教你武功,你觉得如何?”

原是为了这事,不过也不差!陈凌立即点头道:“可以可以!不过,不知道禁卫军会不会来阻碍。”

欧阳?接过桔儿递过来的茶,轻抿一口:“本王已向王上禀告,王上亦同意了。我每过五日便会来看你长进,亲自教你一番。”

陈凌立刻睁大了眼睛,忍不住扬嘴道:“那你今日会亲自教我了?”

“自然。”欧阳?放下茶杯,一本正经地说,“既然王上已将此事交给了我,我自要认真对待,不负王恩。”

欧阳?便拿出一本武功秘籍,放到桌几上,认真道:“你且看看,有何问题只管问我。本王定知无不言。”

圣女阁内,陈凌一字一句地查阅着,看到一处便问他一个问题,直到看完一整本书,才懂得。

欧阳?打开折扇,微微扇着风,拂去空气中那一丝沉静:“不必着急,今日能领悟最基本的聚气之法便可。”

陈凌点点头,随后按着书上哦指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感受奇经八脉,内流汇聚分散循环之路以及外气引入体内化为几用之法。

两个时辰后,她苦恼地睁开眼睛,将酸麻的双腿盘在腿下:“没啥成效。”

“不见得。”说着,欧阳?伸手用扇子抵住她的后背,让她坐正姿势,将内力汇入她的身体里,帮助她引气入体,“可有何感觉?”

陈凌顿觉周身四处有无数气流涌入丹田,闭上眼睛,脑海里便映出丹田内的气流互相旋绕变成了一团稳定气流!

这便是书中写得内力形成!

等气流在四处窜了一圈最终埋入丹田,陈凌睁开眼睛,开心极了:“天生我材必有用!”

欧阳?也不吝啬地夸奖道:“经脉无堵,根骨不错。不过练武如苦修,需每日操练,不得偷懒。若半途停滞了,便也废了。”

听此,她立刻表明态度:“自然坚持!不过多久,我便能有一身武艺,到时候去当个捕快或者女侠,惩奸除恶,好不快乐!”

欧阳?却微微皱眉,突而又扬眉道:“且看你造化了。”

陈凌学得了基础之法,便被欧阳?带到了花园内的空旷之地,学习筋骨锻炼。

“这便是你的第二课,跟着小林学罢。”说罢,欧阳?便坐在亭子里,吃着刚进贡的葡萄。

陈凌则跟着小林学习扎马步,绕圈跑,俯卧撑等等一系列体能锻炼。所幸她平时也有锻炼,没有被整趴下。

一个时辰后,她满头大汗地压了压腿,来到亭子里,喝了一大口温水。

真是渴死她了!

“想不到,你平日里的锻炼不差。”刚才的训练欧阳?看在眼里,她的体能如何也被他判断出个大概,结论却是——完全不像一般女子那样羸弱。

这也令他难以与以前那个弱小无助的女孩相对应。

陈凌大方承认道:“习惯了,强身健体才能少得病。”尤其在这医疗水平落后的时代!

欧阳?英俊的脸上顿时绽放笑容,染上一层阳光,让陈凌舍不得离开眼睛:“好习惯。天色渐晚,本王便先回去了。”

“好。”就在两人刚走出后花园之时,便见陈逐原握着于欣的手,二人在大堂上摆弄剑舞,仿若鸳鸯戏水。

陈逐原不悦地瞥了眼欧阳?,又对着于欣道:“本太子刚才教你的,可有用处?”

于欣涨红了脸,整个身体往后一靠,依偎在他怀中:“太子哥哥教的肯定有用!”

“怎么样?伶伶,本太子也顺便教你如何?”说罢,陈逐原看向了要走出大堂的陈凌,俯视着她的视线带着一丝骄傲。

可陈凌并不关心:“太子和姐姐一同舞剑,恩爱非凡,我就不瞎凑热闹了。”

陈逐原顿时板起脸色,径直来到她的面前,愠怒道:“不让我教是为了和他亲近吧!”

陈凌刚想开口,便听到欧阳?的声线:“太子慎言。臣弟为圣女安全着想,向王上谏言,后派小林过来教导,并无乘人之危的想法。”

“那你为何在此!”陈逐原越来越不相信这些言辞。若真对她没想法,为何午时来了到黄昏才走?

欧阳?轻笑一声:“虽是派了小林过来,可若办事不力,王上怪罪的依旧是臣弟。所以有些事还是得亲力亲为。”

陈逐原气得快要笑出来了:“呵,好一个亲力亲为!听闻昨日七弟还与伶伶在?王府的书房待了许久,房门紧闭,亦不知做了何事!”

第38章 太子心结

陈凌忍不住道:“你别血口喷人!莫要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遇见个异性就发情……”

还未说完,便被欧阳?打断了:“臣弟亦有些不解,太子既这般关心圣女,为何不让圣女去御书房看书识字,不去向王上请求亲自教导圣女?反倒是于小姐,每日皆可入宫,还得了您的悉心教导!”

“你!……”陈逐原很想反驳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些,仔细想来,他一直不知道伶伶想要的是什么。

欧阳?收起折扇,又是一作揖道:“太子,莫要再失了良机。”

说完,他便挥手往外大步迈去。

陈凌本来的欢喜心情也瞬间由晴入阴,往圣女阁走去。她听懂了他最后那句话。他一直把自己往别人身边推……

小林和桔儿跟着她往里走去,却见陈逐原大步上前,拦住去路。

“伶伶,明日开始,我来教你武功可好?”陈逐原抓着她的肩膀,很诚心地说道,“本太子的武功也属前列,一点不输欧阳?!”

陈凌瞥了眼他,又看了眼小林,心生一计:“好呀,你现在便可与小林肉搏,比试一番,谁赢了便当我师父。敢不敢?”

陈逐原瞥了眼她身后的高瘦男子:“有何不敢。”

小林也拱手道:“愿与一试。”

大家伙来到了一处空旷之地,见证两者比武。

陈逐原第一下便来了个踢腿,被小林轻易躲过,又甩拳上前,被小林顺手抓到,一腿便踹到了地上。

陈凌拍手摇头道:“胜负已分,日后我的武功就不劳太子担忧了。”

“不算!”陈逐原急上了头,拔出利剑便要砍向小林,却不料他拔腿便跑到陈凌身后,惹得陈凌捧腹大笑。

小林面无表情道:“圣女已说胜负分明,再出手便是属下之罪了。”

陈凌点头,横在两人中间:“太子,你这便是仗着身份尊贵为难下人了,若被百姓知道,可少不了议论。”

于欣见此,也上前劝慰道:“太子哥哥息怒。七王爷为人正直善良,知其轻重,定不会觊觎伶伶……太子哥哥一言九鼎,也不要与下人一般计较了。”

陈逐原一听,有些道理,收起了长剑,不甘心道:“伶伶,你终会知道本太子心里是有你的!”

“正如七王爷所言,你心里若有我,便不会对我不闻不问。”说着,陈凌瞥了眼于欣那张苦脸,“您还是哄好我姐姐吧,她现在可十分不高兴呢!”

话毕,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陈逐原看向于欣,还未说话,便见她哽咽着,却扯开一抹笑意:“如果是被太子哥哥利用,那欣儿愿意。”

他这才觉有些不妥,心含愧疚,搂紧了她:“欣儿,本太子不是有意的。”

当昨日知道陈凌与欧阳?联系密切之时,天知道他有多愤怒,后又听闻欧阳?向父王请求教习圣女武功一事,父王还同意了,把他气得头脑一片空白,找父王理论一夜。

父王说他知之甚晚,便让他教习于欣,也好与陈凌见面,找个时机同时教习陈凌。

可他心急了,不仅坏了事,还让陈凌更觉他冷薄,不如欧阳?!

于欣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他懊悔,便以为是为了她,心中又有欢喜。于欣伸手环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子哥哥,依欣儿所见,七王爷与伶伶之间并未发生苟且之事。”

陈逐原又皱起眉头,冷声道:“他若不窥视伶伶,为何与她如此甚好?每每有事,他总在伶伶跟前出尽风头!”

于欣却轻声道:“伶伶自从毒药一事后,便不信任何人,除了?王,全是因他当初帮助了伶伶。之前您把宫女赐给伶伶,她便让人送去?王府报恩。所以每每有事,伶伶会求助于七王爷亦不奇怪,昨日或许是在商谈习武一事呢?”

于伶伶若真的与欧阳?暗结珠胎,倒是遂了她的意。等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际,她再让人拆穿,既能除掉于伶伶这个绊脚石,又能绊倒声名赫赫的?王,为太子排除异己,岂不一举两得?这般想着,于欣眼里便放出光亮。

见他还愤恨难消,于欣踮起脚尖,贴近他的耳根子道:“况且现在太子哥哥还需要七王爷,若冤枉了他,让他去了八王爷那边,便不好了……”

陈逐原听她分析,顿觉有理,逐渐打消心中的疑念,继续教她耍剑。

接下来的几日,陈凌早起之时便拉着桔儿与小林绕着花园苦训,将武功秘籍丢给桔儿让她自己参悟,到了中午主仆二人便打坐聚气两个时辰,晚上看小林耍拳舞刀。

陈凌每见小林舞刀,便兴趣大增,提出许多疑惑,但小林嘴笨,解释不清其中缘由,反倒越说越乱。

后来她便不问了,一切都等欧阳?来了再说。

陈逐原一开始在大堂教于欣耍剑,见陈凌在后院,便又带着于欣去了后花园,见小林和陈凌一大早便跑步,翌日便让于欣也早起跑步。

如此往来,陈逐原却有些吃不消,于欣更不用说,第一日便瘫在了床上。

欧阳?按着说好的每五日来一次,看陈凌进步如何,教她下一步的事情与口诀。陈逐原在一旁死死盯着,见两人没有任何不规矩的动作和话语,逐渐放下戒备。

可嫉妒之心却愈来愈烈,为何教陈凌的不是他?!陈逐原发誓一定要比过欧阳?,让陈凌看到他的魅力。

于欣在一边默默看着,见陈逐原的眼里愈发没有她的倒影,心被割了一道口,滴血成片。

这日,陈凌下山到王城,来到王铁匠铺子,取回打造的匕首和长刀,满意地点头,付了银子,让王铁匠再打造一模一样的兵器两副,一个月后再派人来取。

王铁匠笑呵呵地答应道:“姑娘放心,保证给你造好!”

随后陈凌将匕首藏进了右袖和左右腿上,将长刀系在身侧,往集市里走去,买了些零食便被小林叫唤住了:“圣……主子有事相商。”

第39章 线索

“带我去。”不过一会儿,陈凌便来到了?王府。

欧阳?见她腰边的长刀,微微弯曲,却不似大刀那般敦厚:“可否将你的武器给本王瞧瞧?”

“就为这事?”陈凌哭笑不得,将长刀解下递了过去。

欧阳?又道:“还有那三把匕首。”

“你怎么看出来的?”陈凌觉得自己伪装的够好了,乍一看绝对瞧不出什么。但她还是拿了出来,递到他的面前,“我让铁匠多打了一副,下个月便可取回。你要不要?”

欧阳?仔细端详一番,又看了看三把匕首,皆是不同长短,最长的那把可以当短刀来用,较短的两把匕首又有不同,两把匕首比一般的要轻许多,锋面皆有细小锯齿,若被砍到要比一般匕首深许多:“多谢伶儿了,这是你想出来的?”

“是啊……我本来是想去买几把的,可都不适合女孩儿,我便改造了一番,可还行?”说着,陈凌偷瞄了眼,见他未起疑,才放下心来。

“这把长刀却男女皆可用。果然是圣女,聪慧非凡。”欧阳?将长刀放在了一边,“不过,本王今日要说的是另一件事——那边已经有人行动了。”

陈凌听此,眉毛一扬:“那还不赶紧去抓人!”

“你先换身衣裳。”说罢,欧阳?便带她来道后院一处房间,让她在里面换上劲装。

陈凌来到他的身边,随后便被他搂住腰肢,往一处飞去,耳边回荡着他的嗓音:“等会下落之时,便由你控制力道。”

说罢,他的脚尖点到一片树叶,又往远处飞去。

出了王城往南三百里,有一间小屋,屋里有一个人。他匆忙将床底下的银票拿出来,欲往外奔去。

可刚打开门,便被一群黑衣人围住了。

那人满脸惨白,双腿抖得要跪在地上:“你,你们想干嘛?!”

“来要你的命!”说罢,黑衣人便举起了长刀,两三个人涌入小屋里,捅了他无数刀,小屋顷刻间被血渐染了大半。

就在此时,又一群穿着麻布衣的人从树丛中飞出,将屋子团团围住。为首之人大声吼道:“活捉黑衣人!”

两队人马开始交锋,激烈对战。

欧阳?和陈凌来到一处树丛里,见到小木屋,欧阳?便收了力量,两人迅速往下冲去。陈凌立马用力将两人往上拖去,却发现救她自己还行,加个欧阳?便不成了。

欧阳?见她憋得面红耳赤,忍俊不禁,右手搭在她的后背。陈凌顿时觉得轻松许多。

“你刚才做了什么,我刚才好凉爽。”陈凌回忆着,那一刻感觉洗了个澡,身上的汗臭味消失一空,舒服极了。

欧阳?笑而不语,任凭陈凌带他停留在一树杈上,看着下边的小木屋。

陈凌亦观察着木屋情况,那群黑衣人已死了大半,可还剩下五六个人,而他们的人只受伤了一位,已退在一旁任由另一个人给他包扎。

本以为很快便能活捉人口,问出线索,却不料那几人纷纷口吐鲜血,双目瞪大,一脸震惊地倒在地上。

欧阳?皱紧眉头,一跃而下,往里走去。陈凌也跳下树杈,跟了上去。

小林握拳低头道:“这五人皆是中毒暴毙。”

陈凌走近一瞧,五人皆十指发黑。旁边一些草木沾染上他们喷溅的鲜血,皆出现腐蚀枯死之象。

她大为震惊:“陈国有如此强蚀性的毒物?”

欧阳?早关注到沾染毒血的布料逐渐发黑,摇头道:“闻所未闻。本王已让小林回去拿瓷瓶装些回去,请神医鉴定……”

话还未说完,他便见陈凌往一尸体走去,拿出匕首从他身上割下一块无污染的布料,搓了两下,后摸了摸自己的绸缎,又转身捏一下手下的麻衣,疑惑道:“这衣服的质感好奇怪啊。”

欧阳?拿过布料抓一下,质感处在粗麻布和锦缎之间,虽无多舒适,却也不粗糙:“不是王城之物……将东西拿去给乔先生看看。”

“是。”一暗卫接过布料,便消失无踪。

欧阳?看向陈凌,赞赏道:“伶儿心细如发,找到重要线索了。”若从表面上看,与一般布衣并无二致,他也无法立刻发现。

陈凌灿烂一笑:“是他们没做好十足准备,不知是太自信了,还是根本没想到。”

“此躺不亏。”说罢,欧阳?拉住她的胳膊,往?王府奔去。

途中遇上了小林,只见小林立马赶上来,脸色凝重:“主子,跟线的人被发现,身负重伤。”

欧阳?脸色一沉:“人在哪?!”

“在府中,沈姑娘正极力救治。”

陈凌刚开口想问便被身边的男人抱起,飞速往前奔去。威风扑打着她的脸庞,眯着一条眼缝儿勉强看见前方。

顷刻间,三人便回到了?王府。

欧阳?将她放下,迅速往仆人院中奔去。陈凌快跑跟上前去。

他们还是晚了一步,到那之时暗卫已经死了。

沈韵站在一旁,看着欧阳?道:“失血过多,无力回天。”

欧阳?面无表情到近乎冷酷,一挪目光,便见地上留下五个血字——西北三千里:“可留下什么口述?”

沈韵摇摇头。

“小林,让管家抚恤好他的家人。”说完欧阳?便往外走去。

陈凌瞥了眼躺在地上的死者,默默鞠了一躬,后跟上欧阳?的脚步,道:“你怎么看待此事?”

欧阳?眼神一凛:“他们将本王的注意力转移到树林去,成功追杀了我的人……伶儿,事已至此,你会如何做?”

陈凌用右手抵着下巴,沉思许久后道:“若有能力,我会将所有线索都调查一遍,给出完整答案。”找全所有证据,不让敌人有一点可狡辩的地儿。

欧阳?轻笑道:“想法不错,但无法实施……本王有个更好的法子。”

陈凌好奇地看着他:“什么办法?”

“日后与你说。”欧阳?抽出折扇,随手一甩,“有些东西,他们始终缺了经验。”

身后,沈韵看着白衣银冠,背影伟岸的欧阳?,与后院石木头融合成最迷人的景色,令她着迷,紧紧追随。可那伟岸身边的小人儿却像一个刺般扎了她的眼。

第40章 收购酒楼

沈韵听落辞说过他们之间的事情。她不明白,为何陈凌能进入他的视野,而她却不行。

除了身份,她哪点比不上陈凌?

“沈姑娘,主子请您调查这毒血里是何物,可否帮忙?”小林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师兄的请求我岂会不帮?”沈韵转头接过瓷瓶,往后院走去。

一日后,乔其瑢给出了答案——那布料是西关城一带特有的材质,流行广泛,一直往西之大关口,甚至还有不少通往陵国。

欧阳?写下一封信,交给刘军,随后去往花柳巷。

中秋节悄悄来临。

这天,陈凌收到了第一笔庄费,数了数钱,满意道:“管家,你去物色一下这附近哪块山头好种树,还有去王城东边看看有没有价廉的小院,不需多精致,地大便好,报上价后我统一去瞧瞧,然后采购!”

说完,她便跑去后院练武去了。

管家微微不解,但见她神采奕奕,言语铿锵,想来非一时心血来潮,又收起疑惑,转身走去。

桔儿来到管家的身边,将一袋子碎银递到他的手里:“平叔,这是小姐给你的奖赏,劳您年纪一把还要东奔西跑的。”

平叔拿过钱,满是皱纹的脸庞尽是感动,这是他第二次受到这样的尊重,赶忙道:“圣女不将老奴赶走便是恩赐!”

他上无父母,下无子女,出了这门还不知如何死去。

桔儿也了解他的情况,早已向陈凌禀告,陈凌也发了话:“小姐说了,趁您现在还利索,花点钱置办点家底收个继子,将来也好有人送终。”

平叔一听,小眼睛陡然睁大,对桔儿行了大礼,被她挡住:“多谢圣女!真真宅心仁厚,天佑我陈国!”

桔儿赶紧道:“等会儿平叔自个儿到她跟前感谢罢,桔儿受不起。”

“是是!”平叔起身,老泪纵横,“老奴这副老骨头定效忠圣女至死……我先去看地方,多谢桔儿姑娘。”

桔儿灿烂一笑,清秀的脸蛋略显风采:“管家客气了。”

然后,桔儿又给表现良好的其他三个家丁发了奖金,虽不多,却也是份情谊。家丁个个说要报效陈凌。

桔儿一五一十地将他们的话传达给她。

陈凌满意地眯了下杏眼:“安排两个信得过的家仆去主院和侧院里……不要太明显,等他们与那院子里的人混熟了再通知我。”

“是。”

虽然于府的经济由她掌管,可住院和侧院皆由于明厚和于欣自个儿的亲信负责……是该安插些自己人了。

突然,陈凌想到什么,回到阁内,拿出地图仔细考量。陈凌用手指在许多出地方画了圈圈,最后选定城东。

她换了身衣服来到大堂,见桔儿刚遣散仆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随我出门走一趟。”

“好!”桔儿放下直笔,放入一花盆里,跟着她走去侧门,牵出一条马。

两人扬鞭下山,避开人潮拥堵的道路,拐弯来到城东。

花柳巷内,繁华依旧。旁边的酒店商铺亦是人来人往,俨然车水马龙之貌。陈凌站在花柳巷外的街道,一跃飞身来到一处屋檐,一炷香后才下去。

“小姐,您来此是为了何事?”桔儿不解道。

陈凌认真道:“抓住商机。”

“抓住商机?”

“嗯。”陈凌一边点头,一边拉着桔儿来到一处不算热闹的街巷,但离问花阁很近,能见花柳巷全貌,还只需步行十分钟,“我买田是为了种粮食,买地是为了种蔬菜,买山是为了养牲畜,买大房子是想自己做衣服开服侍店。但我还缺一样东西——酒楼。”

“酒楼?”桔儿看着眼前破败萧条的大酒楼,突然皱眉,“这路上酒馆茶楼多的是,若经营不当……会不会买了个烂摊子又成了另一个烂摊子?”

这些日子,桔儿认识更多字,也懂得一些经商之道。若不是竞争太大,这般大的酒楼何至于此?

对此,陈凌毫不担心:“我既做决定,必补了功课。我不仅要让它死而复生,还要变成全天下最大的酒楼!”

说罢,她便进了去,叫了掌柜商量。

掌柜后主是南方人士,想要博取商机,花了大价钱买了地段,却因为问花阁从此一蹶不振:“谁让我们是背靠着问花阁呢?小姐,你说说多少价?老板发话能回本便卖!”

陈凌伸出一只手指,对掌柜道:“五万两白银,你这儿的物什和厨师我都要了。”

掌柜听要厨师,有些犹豫,沉思许久后咬牙道:“成交!”上月家主停止给他月俸,他也不想在这地儿浪费时间了。

当日,陈凌便让人取来银两。三人去了衙门做了凭证。

陈凌拿着地契来到酒楼厨房,厨师们还懵逼着,没反应过来便听得她道:“这酒楼以后是我的,你们这些厨师也归我。你们总共有几个人,都会什么拿手好菜?若没有,便不要怪我扫你们出这扇门!”

厨师一听,皆浑身一抖,赶紧上前献殷勤,纷纷抢着表现。

十分钟后,陈凌了解了酒楼的大概,这厨房内共有三位主厨,四位副厨,刚开业时人盛兴旺,可最近几年人影都没见几个。

若他们不是有招牌手艺,也不会留到最后守着酒楼。

陈凌临时举办了一场厨艺大比拼,随后观察酒楼格局。这个酒楼总共三层,上楼与下楼并无二致,第三层则归下人和掌柜居住。

“除了大毫无特色,难怪要倒闭。”陈凌摇摇头,“这三楼皆要翻新重造……桔儿,你去附近找个便宜的小院子。”

说罢,她掏出一张银票。

“嗯。”桔儿拿过银票,匆匆出了去。

半个时辰后,各式各样的菜品纷纷上桌,陈凌每样都尝了一口,发现都好吃,只是口味偏甜不辣,与王城内的习惯有些不同。

陈凌让人将唯一一个客官请走,又亲自‘送’掌柜出门,聚集所有人到二楼,慢条斯理道:“我刚才用的是公筷,食物都还干净,你们等会一起吃完。我暂且留下你们,小二月俸二十两,厨师月俸一百两,副厨师月俸七十两,打杂人等月俸一律十两,可还行?”

十人一听,立马点头,心想遇到了金主。

陈凌又道:“若做得好了,每月按效绩加月薪,若做得不好,直接扫地出门,若犯了法,直接送去衙门。这是我的规矩,必须遵守!可明白了?”

第41章 问花阁试验

“明白了!”他们早已被那丰厚的月薪迷住了,让他们做啥都答应。

陈凌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我会给你们安排其他的住处,日后不准住这里的任何一间屋子。还有,翻新改版之时要来这儿干活。”

话刚说完,陈凌见桔儿带着地契回来,便关了酒楼,一同去了小院子。

安排好了住所,两人回到花柳巷,径直走往问花阁。

老鸨见到陈凌,一愣,随即惊呼道:“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

陈凌立马搂住她的胳膊,轻声道:“妈妈,已有贵人给我赎身还我自由,便莫要提那不堪往事了。我今日来啊是给你带来财运的!”

老鸨狐疑地观察了她许久,心想既然她能泰然出现在这儿,想必也有点能耐,随即笑脸相迎:“小姐请上二楼厢房。”

陈凌带着桔儿走到二楼最外边的厢房内,坐下喝了口茶,徐徐说道:“今日是元宵佳节,我有一计能让你赚得钵盆满溢。只不过,我要从这里拿点红利。”

老鸨见她拇指与食指摩挲着,眼眸笑成了弯月:“若于小姐有妙计,我愿分你两成。”

“成交!”说罢,陈凌侧身在老鸨耳边轻声嘀囔许久。

老鸨的眼睛愈来愈亮,连连点头:“于小姐真是妙人,难怪能得刘公子欢心,不久还听得公子娶了一爱妾回了老家,原以为是你……原来还是更贵的男人相中呀!”

陈凌自然想好了措辞:“那刘公子瞧错了人,结果妙龄女子闹上门去,幸而遇到了七王爷。他将我赎了出来,避免卷入其中……妈妈您且要管好嘴巴,若被七王爷听见了这些,可不会高兴。”

听了这话,妈妈再也不敢拿她开玩笑,七王爷可是她这阁楼最大的贵人!每年送给牡丹的金银可是数不胜数!

当夜,问花阁比以往早叫了半个时辰,宴会却推迟了一刻钟。

达官贵胄越等越不耐烦,直敲着桌上的木槌:“怎这么慢!”

“是啊!干坐了这么久,菜肴都换了一轮了,这花魁怎么还不出来?!”说话的是当今最小的王子——十四王子,“八哥,我们走吧!这儿一点都不好玩!”

八王爷拿起茶杯悠悠喝着,不急不躁地说道:“等会儿就好玩了。乖,陪哥哥多待一会儿。”

“哦。”精致的小人儿嘟着嘴,吃着他哥亲手剥的葡萄。

老鸨在陈凌的指导下忙里忙外,终于将一切都搞定了,换了临时做的衣裳,扭着屁股来到舞台中央。

众人见老鸨披着一层丝绸,里面穿着一件尝尝的裙子,上下一体,贴身的设计将她那‘S’形的身材凸得淋漓尽致。可男人们的目光皆不在此,而是紧盯着下半身,裙子的两边均开衩到大腿根,一步一摇均能从侧面看到里面那白皙细长的大腿,从下往上,无一不令人想入非非。

大家顿时都精神抖擞,来了兴致。

老鸨的笑容更灿烂了,娇嗔地说道:“各位官人,我们问花阁啊,今日专门准备了独特的表演~请拭目以待!”

话音刚落,舞台后面便出来两排穿着同款式红色旗袍的妙龄少妇,各端着托盘,来到每一个桌几边上,斟酒倒茶,随后便坐在身侧。

几个欲望大发的男人忍不住往那白腿摸去。

随后,水仙,粉桃和芍药出了来,三人皆胸大,穿着唐朝样式的襦裙简直让人鼻血直流。

无数男人将目光聚焦在她们身上,三人受宠若惊,紧张非凡,但还是按着妈妈的编排随着身边的奏乐响起迎风起舞,因为她们平时跳得舞蹈起伏较大,胸部随着节奏抖动像是要从那紧裹的衣物里逃出来一般,比平日诱人百倍!

许多人兴奋地搓着手,考虑今夜在这留宿。

就这样,一曲连结一曲,众人搂着身边婢女看着台上美人儿,互相讨论赞赏,妙语连珠,气氛无比热闹!

陈凌换上一套男人衣裳回到厢房,见老鸨朝自己竖起大拇指,可谓非常满意。陈凌看了眼换上小厮装扮的桔儿在边上别扭,不禁道:“桔儿,你瞧瞧台下那个美人合你口味,我去买来给你暖被窝如何?”

桔儿朝下瞟了眼,顿时红了脸:“小姐别取笑我!不过,这样做好么?”

:“有何不好?”陈凌认真分析道,“我挑选的皆是习惯风流了的风尘女子,若能让她们多赚些银子,谢我还来不及呢!”

听此,桔儿一边点头,一边感谢七王爷和圣女。若没有他们,她也是这样的命运。

就在这时,陈凌瞥了眼舞台中央,一位妙龄少女羞涩而又大胆地唱着歌曲。那是她第一次有如此殊荣展示自己美妙的嗓音,再次说道:“若不努力赚钱赎身,她们何时才能离开这儿呢?”

一曲终罢,公子们皆拍案叫好,齐齐问道:“这姑娘是谁?平日怎没见过?”

“她啊,叫石竹。”其中一位公子道,“四个月前,一位大官人买下她的初夜,结果她倒好,把人下面给踢了……妈妈好说歹说赔了全部银子才了事。”

“这么烈?可今日她这样貌乖巧得很啊!”

“怕是被妈妈好好教了一顿。”那公子又道,“今夜我就打算买下她了!说不定初夜还在呢!”

……

听这话,众人纷纷议论,无一不充斥着色欲。

陈逐想一拍桌子,大声喝道:“都给本王子闭嘴!哥哥,我不想再待这里了!”

众人先有不爽,一瞧,皆焉了头闭上了嘴。

“前些日子你不还喜欢一宫女?”陈逐荣眯了眯眼睛,躺在椅子上泰然道,“哥哥倒觉得这里的女子比宫里的美多了。”

陈逐想一听,脸刷一下地便红了起来,拉着他想走,却被他抱在腿上禁锢住。

陈逐荣看着自己的亲弟弟,温柔道:“牡丹姑娘的姿色一绝,舞姿更是比宫里三千还美,而且还是七哥心仪的女人,你想不想看?”

说到欧阳?,陈逐想立马点头。他从小便听宫人说七王爷文武双全,从未得过第二,除了亲哥哥,最崇拜的便是他了!

第42章 为牡丹造势

宴会很快临近终点。牡丹穿着一袭红裙,面罩黑纱,抱着一把琴从四楼纵身而下,脚跟上的铃铛声清脆响起,赤裸的足尖点在台子中央,缓缓站定。

她将古琴放在一边的架子上,后回到舞台中央,玉手抬至头顶,屁股往边上一翘,风韵毕露。

官人们还来不及讨论,便听得四楼传来低沉有力的嗓音,回荡在大厅之内:“今日本王高兴,愿为牡丹姑娘弹奏一曲。”

说罢,来人瞥了眼对面二楼的雅座,一翻身,缓缓下落到琴旁,将折扇放在一边,抚了遍琴,突然一勾手,铿锵之音响彻花柳巷。

从那独特的嗓音,陈凌立马知道这是谁,起身来到走廊边上,看他低头抚琴,神情悠然。淡洁的白衣与那鲜明的轮廓融合于琴声,化成了千丝万缕蓬勃帅气,让她迷了眼眸。

突然,欧阳?抬头望向她。

她赶忙甩出折扇,慢慢摇晃,四处乱看几眼掩藏心虚,缓缓回到座位上。

桔儿看着陈凌微红的脸颊,疑惑道:“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陈凌摇摇头,喝了杯茶解燥,“只是好奇?王竟能为牡丹做到如此份上。”

桔儿一想,还真是:“虽说问花阁内有不少文人墨客在此吟诗作赋,可还真没听说哪家官商公子在这儿上台助演的。”

“可见牡丹对他来说,尤为重要。”难怪他会说若要找他找牡丹便可。若不是前些日子受伤了,他或许便在这儿夜夜笙歌呢。陈凌一扯嘴角,刚才的心悸如过往云烟,消散无几。

一楼贵宾席上,陈逐想亦有此困惑,想要说出来,被陈逐荣先捂住了嘴,猛然睁大眼睛瞪着他。

陈逐荣只轻声道:“若说出来,别人亦会嚼舌,闹大了可不好看。”

“那他为何……”陈逐想刚十三岁,心思单纯,自想不清楚其中缘由。

但陈逐荣知道,牡丹在他心里并非一般女人。若有机会,他一定会为她赎身:“因为人情……你还小,再大些便会明白了。”

今有七王爷琴音无双,世有牡丹姑娘舞姿卓绝,两人同台,竟不知是他为她奏乐,还是她为他伴舞。一曲终罢,牡丹绽放了无数次的红衣缓慢收拢,如一朵花苞随着琴音绽放跳跃直至凋零。

牡丹摆回起舞时的姿势,那双勾魂摄魄的双眸柔情看向欧阳?。

众人皆拍手叫好,欧阳?起身,来到她的身边,替她拂去凌乱的发梢,随后眼神一凛,看向贵宾席,气氛骤然将至冰点:“听闻,这些日子有人趁本王不在,想博取牡丹***笑?”

官人们这才知他此次来意,皆颤抖着声音道:“不敢不敢,牡丹姑娘一直是七王爷您的座上宾,我们不敢染指,不敢染指。”

“不敢染指?本王的人,你们难道还想入非非不成!”欧阳?拿起扇子利索打开,轻轻摇摆像极了柔弱书生,可那精壮的身材,锋利的双眸时刻提醒众人——他便是四年前举兵抗敌五次从未败仗的七王爷!

他虽在当时主动交了兵权,当了闲散王爷,可谁都知道他的威望一丝未减。

被他这般一吼,抵挡不住威压的人不觉间跪在地上,纷纷说道:“从未想过,从未想过!”

欧阳?见此表态,才缓和了语气,不急不缓地说道:“很好,记住今日之言,若再让本王知晓谁动了念头,便不要怪我不客气!”

说罢,他便带着牡丹往楼上走路。

陈凌在厢房内听他言论,心中亦骇然。

还是桔儿悄悄说出了她心中所想:“奴婢还是第一次见他发火气,竟这般可怕。”

刚才那气势从下至上传来,她们在厢房内都为之一震,觉得有点受不住。

陈凌点点头道:“我也是第一次。只是,他既这般在意,何不赎身要回府?……桔儿,等会回去你让人私下打听打听,牡丹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

欧阳?一走,所有人都像得到了解放,开始小声嘀咕着,一边庆幸,一边说着他的过往历史事迹。

陈凌耳朵尖,听到一些。为了听得更清楚,她让老鸨为她在最后备了一桌,压低声音,开始打近乎。

聊得乐了,官人们三言两语陆续说了许多话:“这七王爷可真有本事,三岁会识字,五岁会写诗,十岁通读御书房内所有书,十二岁武功超过所有王子……但如此神人,却被埋没了。”

“是啊!五年前他被派去东道抵抗晋国来袭,打了整整一年,竟没有一次败仗,晋国铩羽而归。可王上只给了些金银珠宝,没有任命给他任何大管,还收了兵权,让他当了闲散王爷。”

“可听说是七王爷主动交出兵权,放言说不想当官……”

“孰真孰假我们怎知?”又一个人加入讨论,“可若我有此才能,定当想报效国家,而不是荒废光阴!”

“是啊!只能说,可惜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虽有嫉妒,可更多的是敬佩之情。

说的内容虽桔儿在很早便说过,但陈凌还是得到了不一样的消息,心中更佩服他了。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民望,难怪王上会忌惮他,怕他挡了太子的路。而他也很聪明,顺水推舟,置身于王权斗争之外。

跟着他一定能摆脱圣女身份还能混出个好日子的!

就在此时,一个精致的小男孩来到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们道:“都给本王子闭嘴!七哥的功绩无需你们评判!”

众人皆低头不语。

陈凌不想和这小王子沾上边,退身想溜,却被他一把抓住,盛气凌人道:“你跟本王子过来!”

四楼,陈逐荣来到牡丹房内:“七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八弟竟带着十四弟来风烟柳地,怕要被父王责罚。”说罢,欧阳?坐在椅子上,摆了摆手,“既已来此,便请坐罢。”

陈逐荣刚坐下,牡丹亲自过来斟茶。

他轻抿一口,赞叹道:“牡丹姑娘不仅人美,泡茶也有一手。”

“八王子不嫌弃便好。”她依旧蒙着面纱,精致到完美的五官若隐若现,施礼罢了便在陈逐荣的目光下退至里阁。

欧阳?眼眸一深:“八弟来此,所为何事?”

第43章 倒霉

“听闻七哥近日与大哥走得亲近。”陈逐荣放下茶杯,狭长的眼眸一弯,棱角分明的脸上增添一丝魅惑,“特来此询问七哥,对于王权,你如何作想?”

欧阳?徐徐摇扇,收回眸光,一副悠闲姿态:“陈国有句话叫得圣女者得天下。谁娶了圣女,我便效忠于谁,也不枉父王栽培。”

“好一个得圣女者得天下。”陈逐荣左手攥紧,藏于袖中,“可父王将两个圣女皆许给了大哥!七哥你这是站队了?”

欧阳?摇摇头,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非也。既可以赐婚,为何不能再赐?八王子,你是聪明人,不需我再多言了吧?身为大将军继子,我自当尊承家族誓约,只认陈国正统!”

陈逐荣暗暗咬牙。他亦知有再赐可能,但那简直比登天还难。若他挑明,便直接与太子对立,甚至会惹父王大怒,给他封王发配封地!

不过,他亦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只要欧阳?保持中立,他便能与太子平分秋色。

陈逐荣站起身,对欧阳?一拱手,微微一笑:“天色已晚,臣弟便打扰七哥了。”

欧阳明起身回礼:“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做了便无回头可能……还需谨慎。”

“多谢七哥教诲。”说罢,陈逐荣大步走了出去。

楼下,陈凌被拉到一个小角落里,听着陈逐想的教诲:“你们这些淫乱之人懂什么?以后莫要乱问!要不然本王子定不饶你!”

她连连点头,老实认错:“是我一时好奇多嘴了,请小王子原谅。”

十四王子见她诚心十足,摆手道:“这便对了!……”

话还未说完,老鸨便迎了上来,讨好道:“小王子,宴席未完,您怎就突然出来了?若等会八王子找不到人,可让奴家怎么办哟!”

陈逐想嘟了嘟嘴:“我哥有要事去办,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那也别乱跑呀!”老鸨就差给他跪下了,这小王子从小便被贵妃和王上呵护长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还偏不巧,与刚来的财神爷撞上了,“十四王子,刚刚奴家专门为您做了好吃的点心,快过去尝尝!”

听到吃食,小家伙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又训了陈凌几句,便吃东西去了。

陈凌拍拍胸脯,带着桔儿回到厢房:“幸好不是八王子找来。”

八王子可是看过她的样貌的,若被认出,并告到王宫里说她流连烟花柳巷……还不知会怎样惩罚。

可一回到厢房,她担心的事情便如狂风般席卷来之。

“伶伶呢!快给本太子交出来!”人还未见吼声先至,问花阁的人皆被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大门便被陈逐原踢开,大甩衣袖仿佛时刻便能打起来。

今日他如往常去于府,却未见到人,直到酉时终憋不住,询问了于欣一番,最后从一小厮嘴里得知陈凌去处。

陈逐原又四处打探,才从一小市民口中得知他在问花阁前见过她!他蓦然认为陈凌被迫进了问花阁,直接上门救人。

厢房内,陈凌整个身体一僵,赶紧去后边的院子里想要逃跑,不料妈妈为了哄住太子直接将人带到了后院!

眼见就要撞见了,陈凌躲进了最近的小屋子里。可桔儿还是被瞧见了。

陈逐原立马抓住桔儿的胳膊,严声吼道:“你个贱婢躲什么!圣女呢?快告诉我伶伶在哪儿!”

众人跟着过来瞧热闹,结果听到如此震惊的消息,皆睁大双眼——圣女来问花阁了!真是女儿家的矜持都不要了!

陈凌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打开门来到桔儿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我在这儿。你快放开桔儿!”

后院不比大厅,灯光微弱。众人皆想一睹圣女芳容,却只能看出大概,一袭男装套在小身板上,竟没有一点违和。

陈逐原见她无事,放下心来,又关注到她的衣服,皱起眉头道:“你这是什么打扮?还不快随我回去换身衣裳。”

与此同时,陈逐荣与陈逐想在人群之中,想要看她如何收场。

欧阳?也闻讯而来,冷声道:“还要瞧多久热闹?”

官人们一听,匆匆散去,在大厅内议论纷纷。

陈逐荣灵光一闪,带着陈逐想回到王宫。陈逐想虽不懂事,但也知去问花阁不是光彩事情,若被大哥知道,七哥少不了要被责罚,便不多问,只跟着陈逐荣回了去。

问花阁内,欧阳?来到陈凌身边,对陈逐原作揖说道:“太子何事如此着急,非要坏了圣女名声?”

陈逐原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着实有些不妥:“本太子担心伶伶被人绑架至此……”

话还未说完,便听得陈凌冷笑一声:“我挺好的,若你不来,便更好了!”

“你这是什么话?!”陈逐原脸色更沉了。

于欣也匆忙赶到,对陈凌道:“伶伶,我们快些离开这儿罢。虽然世间民风开放,可也未听女人留恋风烟之所的说法。”

欧阳?收起折扇,平淡解释道:“是本王过错,带了伶儿过来瞧热闹……伶儿,听太子的,回去罢。”

陈凌心里不乐意极了,但也只能点头,回去后再算账。

他们刚从后门出去,整条街巷便被禁卫军围住了。火把通红,堵住了他们的路。王上骑马看着眼前五人,抓紧了绳缰:“好啊!都给朕带回去!”

今夜注定不太平。四人被带回王宫,严加盘问。于欣哭着和盘托出,太子也说出经过。陈凌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欧阳?亦说是自己所为。

最后王上拍案怒道:“来人啊!重打?王二十大板,面壁思过一月!于伶伶,朕给你权力不是让你去逛青楼!”

“民女知错。”陈凌跪在地上,无奈道。

陈逐原跪地为她求情:“父王,伶伶虽然贪玩,可并非犯大错,便饶了她这一次吧!”

于欣审时度势,也求情道:“是啊,伶伶屡屡受伤,若坏了身子怎么办?”

王上踱步许久,最后瞥了眼陈凌:“‘该教思过’三日!朕好自为之!”

话毕,陈凌被嬷嬷带入了太子宫,再次做了检查,又盛装打扮送到了太子的寝宫中。

陈逐原见她眼神黯淡,脸色难看,不禁有些心疼:“伶伶……”

“你满意了?”她转动眼眸,极力压制着心中怒火,“为何每次我受难都与你有关!”

第44章 分歧

太子亦是暴脾气,语气略微一冷:“我在你心中便是这般?本太子一听欣儿说你久久未归便派人四处寻找,发现你深陷问花阁便去救你,你却如此想我?”

听到于欣,陈凌冷笑一声,便猜出九分:“那王上如何得知此事?”

陈逐原微皱眉头,见她狐疑眼眸,立马道:“不是本太子所为。”

“又是我那怕事的爹爹告状?”陈凌殷红的朱唇张扬着,眉眼在丹红的渲染下更显精致,散发的气息却与那袭红衣不同,无一丝暖意,“你不是主谋,却是帮凶!真不明白,我不过是去了问花阁推出一些新款的衣裳为自己的商店做试验,还能惹到你们这些瘟神!”

若他不来,便不会闹得世人皆知,也不会连累了欧阳?。想到欧阳?被罚,陈凌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愧疚。

陈逐原见她嘟着嘴,坐在床榻上,眼里充满愤怒,还有更多的警惕。他一靠近,她便往边上挪一段。

这让他想起了那一夜那双决然的眼睛,心里隐隐作痛:“伶伶,我真是担心你……”

“那请别担心我了行不行?”她凛冽地板着脸,一字一句烙印在他的心口,“有你的地方就有于欣,有她的地方就有祸患!……王上不是准许我在王城内自由走动了么,为何不能去问花阁?换句话说,你不来,谁又能认出我来,我又会如此下场?”

“可问花阁,那是男人寻欢作乐之地!”陈逐原五官都皱在一起了,不知这女人脑袋里都想些什么,“若你不觉有错,为何换上男装,见了本太子为何逃跑?”

陈凌据争:“女为悦己者容,我去那儿做些衣裳看能不能吸引人赚大钱怎么了?我换男装是为了不被错认借机调戏。至于逃跑……呵,我若成功了,还会来这儿?”

不是桔儿被抓到,她们早就翻窗户逃走了,根本不会被抓个现形,为了古代旧制度背锅!再说,除了问花阁,还有更好的给她推广服饰的平台?而且,她还要和妈妈谈论问花阁大厅后墙拆掉重造大门然后带动后街的事情呢!

这是能给她带来丰厚盈利之事啊!

陈逐原顿时想起于欣曾说于府的中馈由她掌握,打死了好些个人,心中一慌,立马道:“不需要!你一个圣女,金银不愁……”

陈凌白了眼他,打断道:“所以等着坐吃山空?难道你喜欢好吃懒做之人,庸碌无为之辈?”

“当然不是……可你不一样,你将来是太子妃,是一国之母,有本太子罩着,无需忙碌。你只需要讨好本太子便可。”说着,陈逐原坐到床边,看着眼前的红衣仙人,美得不可方物,心念一动,伸出手想要一摸芳容,却被她一闪。

陈凌退到床底边,再挪一点便要掉下床去:“注意你的言行。我不会在结婚前失去贞洁!”主要是因为这儿没有成熟的避孕措施和打胎技术。

陈逐原一低头,便看到她那双紧着席子的手,更是一痛:“你本来就属于本太子……”

“现在还不是!”陈凌果断插话道,“没有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谁跟你是夫妻关系。不是夫妻关系,你我此为便是偷情,有何情理可言?”

听她的话,陈逐原想要反驳,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站起身,走到一边的软塌上:“本太子等得起。”

说罢,他便躺了下去,看着床榻上的陈凌:“可与我平心气和地说说话么?”

“天色已晚,睡觉重要。”话毕,陈凌便带衣躺在床上,翻身朝里。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宫女的声音:“太子,八王子说有要事与您商议。”

陈逐原一听,见那一动不动的小身板,心中一叹,踏门而去。

御书房内,王上正在批阅奏折,听见开门响声,一眼望去,顿时来了精神:“爱妃怎么来了?这么晚了还没睡?”

说着,他起身,亲自护着柳贵妃一同坐在大龙椅上。

柳贵妃将托盘放在一边,玉手拿起上面的瓷碗,打开盖子,娇柔的声线听得人骨头都酥了:“王上,臣妾听闻您今夜烦闷,看不进奏折,便熬了莲子燕窝给您补补身子,清神醒脑。”

说罢,美人儿舀起一小勺,递到他的嘴边。

王上弯着眉眼,低头全吃进去,温柔道:“朕知你为何而来?老八也太不像话了,竟带着十四去了青楼。”

柳贵妃虽到中年,可仪容未减,肌肤保养得当,犹如少女一般光滑,妩媚之态深入骨髓,一个眨眼便能将王上迷得神魂颠倒,贤淑之质更显沉稳,可与王后一比:“是想儿看上了一女子,不愿去读书,要与那宫女玩,被荣儿知晓,才去了那地儿。不曾想想儿受到惊吓,哭着要回来……哈哈哈,他还小,应以学业为重,怎能为了一女子荒废了?臣妾已将那宫女撵出宫去,让他俩面壁思过抄书七日。”

王上一听,原是这般,点头道:“十四也不大了,初心萌动了,是该找个嬷嬷教教了。”

柳贵妃的山峰眉一翘,红唇轻启:“等罚完了臣妾便去准备……王上,有件事臣妾不知当不当说。”

“爱妃之言,朕必听之。”说罢,他深情地望向她。

却见柳贵妃美艳一皱:“臣妾听闻伶伶圣女去了问花阁,七王爷为其脱罪,双双被罚?”

王上心情也有所转阴:“是啊,?儿竟带圣女去那种地儿……”

还未说完,便被柳贵妃打断了:“可我听荣儿说,圣女并不与七王爷一同去的。”

“此话怎讲?”

柳贵妃嘴角一勾,柔情道:“世人皆知,?王甚爱牡丹姑娘,过夜问花阁更是常事。而他今夜去问花阁便是听闻有人觊觎牡丹。圣女则是女扮男装进去的,自个儿包了厢房看热闹……至于?王为何包庇伶伶,怕是前些次您罚得太厉害了,差点要了她的命,心有余悸了。毕竟,圣女关乎国运。”

王上听她言语,不作反驳,只宠溺道:“原来爱妃此次是为了他俩求情。可若不罚,如何彰显王威?”

第45章 局势

“小罚即可。”柳贵妃放下见底的瓷碗,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手指在他的胸前转着小圈圈,“您以前舍不得?儿受一点责罚,如今也不应因为圣女坏了情谊……倒不如与荣儿他们一起抄书,如何?”

“有些事,你不了解。”王上眼睛一眯,若不是还有几个老东西活在世,他绝对……王上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打横抱起,往后边的憩室走去,“便看爱妃表现了。”

柳贵妃顿时脸色一红,小手捶了下他的胸口:“讨厌~”

一夜旖旎,王上浑身舒爽,赦免了挨完板子的欧阳?。

陈凌在警惕中沉睡过去,醒来已是白昼,翻身一看,陈逐原躺在软榻上,用手枕头。

还算他有点道德心,没偷袭。陈凌暗暗想道,随即咳了咳。

陈逐原睁开眼睛,望向她的美颜,多了一层危机感。他起身,走到床边,厚厚的黑眼圈内夹杂着疲惫:“伶伶,在你心里,是我重要还是七弟重要?”

她微微一怔,忽而闪烁眼眸,一扯唇角:“你为何这般问?”当然是欧阳?更重要啊!

陈逐原见此,更信了八王子:“他到底有什么好?!”

陈凌不禁皱起眉头,不知他在发什么神经:“至少比你好。例如昨夜,我有难,他可以欺瞒王桑为我脱罪,你敢吗?再如天牢一事,他亦为了我坐牢甚至越狱,你敢吗?……你什么都不敢,从未帮助过我,为何我要认为你更加重要?”

句句事实,可太子气得头顶冒气,双手捏紧,真想把这女人的脑子洗一洗,有关欧阳?的东西全都抹除!

他更想找人把欧阳?杀了,直接消失!

最后,陈逐原一甩长袖,精美的脸上阴霾重重,声音更粗沉了:“本太子一定会成为你心中最重要的男人!”

说罢,他便怒气冲冲出去了。

紧接着桔儿便进来告诉陈凌王上赦免了他们。

陈凌喜出望外,换了套襦裙乘上马车便往?王府奔去。

可怜的欧阳?躺在床上,还在小憩,便被她的闯入声吵醒,心中却暗暗窃喜:“让她进来罢。”

陈凌一走进去,便闻到浓浓的药味,随后便见他的屁股被一大包药材包住:“可严重?这是太医院要来的金疮药,据说是最好的……以后别说谎了,我自己能处理。”

话毕,她将一小瓷瓶放在床头柜上。那是她最好的备用药,仅此一瓶。

欧阳?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何不当场揭穿本王?”

“当我傻吗?”她用屁股想都能回答,“欺君之罪,株连九族。若没了你,我独木难支。”

欧阳?微微颔首:“好在王上恩德,赦免了你我。”

陈凌却高兴不起来,心有疑虑:“这才奇怪啊。王上为何突然赦免?是否有人求情?有何目的?”

“昨夜,柳贵妃亲自熬了燕窝,在御书房内伺候一夜。”欧阳?趴在床上,看着她的脸庞,还残留点昨夜妆容,“八王子亦邀约太子,在御花园内下了一个时辰的棋。”

陈凌睁大眼睛,分析道,“八王子请求他的母柳贵妃去王上那儿求情!可他为何……”

欧阳?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随即往下一勾撩动她的肌肤,惹得她往后一退,脸微微红:“本王已为你谋得局势,如何作法便看你了……若处理得当,本王亦能脱身。”

陈凌这才明白——她已成为他的棋子,心中猛然惊醒,不过多久便缓和下来,眼中闪烁光芒:“事成之后,我要一个新的身份,可以光明堂皇地存活于世的新身份。”

欧阳?看向她的眼眸,真诚而又坚毅,忍不住染上一抹宠溺:“若能脱身,本王便带你回封地。你想要什么赏赐,本王力所能及都会给你。”

“真的?”

欧阳?极认真道:“君无戏言。”只是及笄在望,不知在这之前,她能否打破命运……

“成交!”

当日下午,陈凌被唤去了王宫,来到藏书阁内。此时陈逐荣正在抄书。

“昨日之事多谢八王子了。”她对着八王子行礼道,眉眼弯弯,看起来心情不错。

陈逐荣的脸上略有愧疚:“也是本王之错。昨夜赶忙回来,却被父王逮个正着,被逼着说出了你的消息。”

陈凌眼眸一眯:“原是王子你……”

陈逐荣立马道:“不不!是于侍郎先与父王禀告,后父王逼问于我。本王子不敢欺君,只得诚实相告。”

“是我贪玩,非要去那地儿凑热闹。”说罢,她坐在榻上,执笔开始练字。

一炷香未到,便有一男孩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哥哥,你看!这东西好好吃!”

陈逐荣见到陈逐想,眼里皆是温柔,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又是百合给你买的?”

“是啊!”陈逐想歪头一看,“诶,这人是谁?有点眼熟。”

陈凌亦歪头看着他,肉嘟嘟的小脸上镶嵌着精致的五官,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简直萌翻了:“小王子长得倒精致,像瓷娃娃一样!”

陈逐想一听,骄傲地扬起头道:“那是!所有人都说本王子长得最像母后,当然好看!……百合姐姐,快过来!”

话毕,他便朝着门口招招手。

便从外面进来一位宫女,唯唯诺诺说道:“小王子,八王子还在抄书,不便打扰。我们去御花园玩捉迷藏如何?”

百合自前日入了琉霏殿,便恨讨陈逐想欢喜,很快便与他打成一片。如今她这一说,陈逐想便出了八王子的怀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捉迷藏不好玩,我要下棋!”

“是……八王子,奴婢告退。”说罢,百合施了一礼。

陈逐荣瞥了眼小王子,后摆了摆手:“去罢。”

见两人越走越远,陈凌好奇道:“这宫女倒挺得小王子欢心的。”

陈逐荣扯出一丝嘴角,轻甩衣袖,垂眸中略带冷意:“一时新鲜罢了……若你不喜抄经书,便去找些有趣的看看罢,本王子可帮你抄写。”

陈凌微微一笑,起身便拿了五六本游记书籍:“劳烦八王子了。”

第46章 被‘劫持’

当晚,陈逐原匆忙赶来,恰好见到陈凌有不解之处请教陈逐荣,双手捏得更紧了,不冷不热道:“你们这是在作甚?”

陈凌听这语气,知他又想多了,随口便道:“与你无关。”

“伶伶,你若有困惑问本太子便是。”陈逐原不想在八王子面前与她争吵,又不想他们之间太亲近,便在藏书阁坐下,柔声道。

陈凌瞥了眼太子,随即一笑,从陈逐荣那儿拿过一本女则,递到陈逐原手里:“那劳烦太子帮忙了。”

他接过去,低头一看,表情莫测地看向陈凌:“伶伶,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理所当然道:“人家八王子说体恤我,帮我抄书。太子你专门赶来关心我,帮我抄点也不为过吧?”

陈逐原一听此言,立马看了眼陈逐荣桌几上的书籍,果然是王家家规,心里有了比较,只思虑片刻便让人拿来笔墨纸砚:“既是伶伶的请求,本太子便帮你一把。”

他这一抄便是三天。

于欣听鑫儿的禀报,差点气出病来:“我到底有哪里不好?太子哥哥为什么心心念念着她!”

“小姐息怒。”鑫儿将食指放在嘴巴上,提醒于欣小心点,随后轻声道,“伶伶圣女长相绝力,魅惑太子也有手段,我们岂是她的对手?”

于欣更不服了:“论长相,我为王城第一美人;论才华,我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论德行,我自是贤良淑德,她哪里比得上我?!”

鑫儿捏着她的肩膀,继续为她顺气:“但小姐你不懂男人心呐。男人,就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若太顺从,只会让太子不稀罕。”

“可若……”于欣精致的脸蛋上挂着泪珠,“我这般顺从,太子都念着伶伶。若我跟他闹了,他更会投入伶伶那儿去的!”

那样,她便真是一无所有了!

鑫儿却一点都不担心:“小姐莫急,奴婢有一办法,能挽回太子心意。”

当夜,陈逐原见陈凌对他态度缓和些许,开始搭讪道:“伶伶,本太子劳心劳力,你可有何报答?”

陈凌歪头,见陈逐荣亦放下笔墨看起书来,想必都帮她抄完了,便道:“我知道王城有一酒楼美味无穷,待我有空,定盛邀二位前去。”

两人一听,均眼前一亮,又互相看了眼,暗波藏于眸中,后异口同声道:“那我等便不客气了。”

“无须客气。”陈凌摆了摆手,极大方道,“你们瞒着王上帮我抄经,够仗义了,请你们吃饭只是聊表感谢之意,是我应该的。”

正当此时,一宫女冲了进来,大汗淋漓,急不可耐的样子:“太子不好了!”

陈逐原眉头一皱:“发生了何事?”

“是于小姐……”宫女适才换了口劲儿,上气道,“于小姐在去泰宇观的路上被土匪劫走了!”

“什么?!”众人皆是一惊。太子赶忙起身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人呢?救出来了没!”

见他出去,陈凌亦要去一看究竟,被陈逐荣一把拦住:“圣女,你现在还在处罚期内,不宜出去。若又被人小题大做,吃亏的可是你啊!”

听他的言语,陈凌细细一想,有些道理,便又走了回去。陈逐原前脚刚迈出去,便又迈回来,冷声道:“欣儿是伶伶姐姐,前去营救有何不可?”

陈逐荣只作揖道:“话虽如此,可于小姐遇难,于侍郎定会亲自去营救,到时候若又怕这怕那,将伶伶圣女告到王上那儿,是何作答?父王本就对玲玲圣女毫无耐心。”

陈逐原恼羞成怒,拉住陈凌的胳膊就往外拽去:“伶伶自有本太子罩着,无需八弟关心。”

话毕,他一把抱住她,飞身往外奔去。

不料还未出去多远,陈凌便一脚踹到他的左腿,借着力量飞到一屋檐上,随即一笑:“太子先去搭救姐姐吧,我先回阁换身衣服。”

自被囚禁藏书阁,所有事物皆由八王子的宫女伺候,都不知桔儿如何了。一回到于府,陈凌便见桔儿迎上来,担忧道:“小姐……”

“我没事。”陈凌心中的大石往下一落,抖了抖身子,“于欣被捉是怎么一回事?”

桔儿守在于府,有所耳闻:“只听得大小姐今早便说要去泰宇观为太子和小姐祈福,奴婢便准备了最好的马车,身后还有禁卫军跟随,不过多久便传回强盗作乱的消息。您说,大小姐此次会不会……”

强盗捉美人上山,只会为一个目的——满足自己的欲望。以于欣那倾国之貌,当个压寨夫人妥妥的。

陈凌微微皱眉,思考片刻后说道:“我们也去瞧瞧热闹,若真有变故,也好及早解决。”

于欣被绑架在普通民众眼中不值一提,可在王族里已闹翻了天。王上听禀告,顿时甩了手里的笔,一脚踢倒面前桌几:“下旨!命太子领一万护卫军,速速营救于欣!……还有,将那山头夷为平地!”

圣女之身,在生育第一胎之前,一定要保证清白!

半个时辰后,陈凌带着桔儿每人各骑马往城外飞奔,不多久便与太子回合,见他穿上盔甲,双手负在身后在空地上点兵点将,倒有几分威严:“我准备好了。”

陈逐原转头,继而浓眉皱起:“你只换了身劲装?”

“不然呢?”陈凌看了眼玄色的衣裳,配上高马尾,清秀之余带着几分飒爽,利索极了,“我又不上前杀敌,无需铁甲衣。”

陈逐原听此言,无奈道:“来人,将本太子带来的玄甲衣送给圣女!乖,刀剑无眼,若伤到了你,岂不让我心疼?”

“是!”很快,一身为女人专门制作的铁衣递到她的面前。

陈凌只得入营帐,将衣服穿上,瞬间觉得好重,嫌弃不已,但还是感谢道:“谢谢了。改日……我多请你吃顿饭。”

得到她的谢意,陈逐原的愁容莫名少了几分:“就这么说定了。”

劫持的山匪所在的山头距离泰宇山很近,中间只隔着一条长长的河流,但一般不会突然到对岸劫持。因为过河需要时间,很快便会被发现。

但于欣恰好这么‘不幸运’地被劫持了。

第47章 机智的鑫儿

于欣被绑在破拆房里,透着缝隙能看到山寨内人来人往,手里皆拿着大红布料布置着,心神一慌,对一边的鑫儿问道:“他们这是来真的?”

“小姐毋庸担忧。”鑫儿信誓旦旦道,“掩人耳目之计罢了。他们找的人,您还不相信么?”

提到‘他们’,于欣放下心来,可不到一刻钟,便又提上心头——两三个精瘦男子进了来。

“嘿嘿,美人儿,乖乖地配合我们,便解了你们身上的绳子!”说着,其中一人流下口水。

于欣嫌恶地往里一缩,不敢说话。

鑫儿微微困惑,可往里一想,便缓和情绪道:“真的吗?大哥,帮我解开绳子吧,这儿好脏!”

说到脏,于欣又瞧了眼身后并不整齐的柴火,身子一僵,往外挪了点。

男人们见有一个示软,连连点头,解开鑫儿手上的麻绳,顺带捏了几把:“小妞儿,你这手真嫩!”

鑫儿扯着弧度,一字一句道:“你们是当家的么?”

这话一出,那人打了一激灵,伸回手,赔笑道:“美人儿,大当家的让你们去大堂,那儿摆满了红妆!”

“是啊,今日咱们便要有山寨夫人了!”然后当家身边的那些妞儿,就是他们的了。

鑫儿为于欣解开绳子,扶着她往外走去,一来到大堂,便见一粗犷彪悍的壮汉坐在首位,色眯眯地看着她俩,四处观察,未见熟悉人影,不禁眉头皱起。

于欣更是,从小到大从未见过这般仗势——四周皆是高个猛男,未见母亲的手下,惶恐不已,但依旧鼓起勇气开口道:“你们是谁派来的?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公然绑架!等太子哥哥到了,定饶不了你们!”

大当家嘿嘿了两声,随着‘咚咚’的木板震动声,走到她的面前,两只手指便将于欣的下巴提携于手,抬起她的下巴,粗糙的声音吐出的亦是粗鲁的话语:“你不就是一长得好看点的娘儿们嘛!劳子听说太子与圣女关系好着,怎么会关注你?你以为你是谁?给我老实点!要不然我让外面那群汉子弄死你!”

说罢,他看了眼门口围着的人群,九成以上皆是山寨里的男人。

男人们一听,整个人都蓬勃了,想着能那么漂亮的女人……简直能我乐死!

鑫儿一听,脸色骤变,立刻拉住大当家的大手臂道:“大哥息怒,息怒……你看我们小姐多好看,给了那群家伙不是可惜了?”

于欣也被吓住,眼圈红红,泪水积聚,却被吓得一滴都不敢流下,不敢再多话。

大当家瞥了眼鑫儿,个子比于欣高,脸蛋清秀,虽不是很精致,却也比山寨里那些娘们好看,最主要的是会说话,不像一般女子哭哭啼啼的,心中大悦,放开于欣,将她一把搂在怀里,挑起她的下巴道:“还是你识趣!今夜,你们都嫁给老子!”

话毕,大当家的便将后院的五个女人都赶出去,找了几个小弟老妇人好好整理一番,装饰成新屋,享同伦之乐。

被赶出去的女人,也被人抢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给那些光棍当老婆。

于欣被鑫儿拉进后院里,见老婆子拿着两套喜服进来放在桌子上又出了去,顿时哭着打了鑫儿一巴掌道:“都是你!你不是说一切没问题的么?为何会出此变故!”

她没安全感极了。若真被人玷污了,太子与王上绝对会嫌弃她!

鑫儿捂着脸,却十分冷静:“若奴婢有意害小姐,奴婢为何会在此?小姐,会不会是夫人的手下办事不利……”

细细一想,于欣点头道:“有此可能……等我出去了,定修书一封让母亲彻查此事!”

就在此时,护卫军已抵达土匪山下。

陈凌看着眼前蜿蜒的小道:“上面有多少土匪?他们的武器如何?我们进攻之策?”

“共有一千土匪,都是用钝刀杀人,就是这地势严峻,易守难攻。本太子打算先了解更多情况再思考策略。”说完,陈逐原一挥手,便有几个士兵上山。

陈凌略感无语:“那我们这么早来干嘛?”提早与敌人宣告我们来了?

陈逐原不假思索便道:“营救欣儿刻不容缓!”

“那你还等什么?快去营救啊!”话音刚落,陈凌便见草丛里有一布衣之人探头探脑,往山上奔去,立马道,“我们都被土匪的哨兵发现了!还不直接进攻?况且我们有一万人,害怕人家一千人?”

陈逐原亦见到几个布衣人,还没等发号施令,并消失不见了。现在攻打非最佳时机,可若不打,让蛇跑了,就救不出于欣了!

他抬起右手,大声吼道:“冲啊!救出欣儿!”

山顶上,土匪们还是其乐融融,大当家换上红衣,于欣和鑫儿皆换上喜服,用老婆子给的胭脂着重打扮。

一到晚上,老妇人进来,便拿出两个盖头将两人的头盖住,用红绳子将她们带到大堂之内。

但大当家的怕有人觊觎她们貌美偷换了人,便将盖头都掀开,挂着泪珠的于欣更如西施,看得众人眼睛都直了。

大当家的见鑫儿泰然自若,不同寻常,更是喜欢,直接将她揽入怀里,举起杯子大声道:“今天是我娶媳妇儿的日子!那些个拜堂啥的都免了!大家吃好喝好睡好,乐呵乐呵!”

众人一听,皆一兴奋,随后便见大堂内外的桌子上皆摆放出食物,有酒有肉,简直犹如活在天堂一般。个个都坐下吃起来。

大当家也搂着鑫儿坐到主桌上,随后瞪了眼于欣:“还不来坐下!”

于欣憋着眼泪坐在鑫儿的另一边,哆嗦地拿着筷子夹着一粒米饭吃起来。相比之下,鑫儿就镇定许多,第一下便夹着鸡腿递到他的面前:“相公,这鸡腿看起来不错,吃吃看。”

这一声叫唤,大当家整颗心都沸腾了,从未遇到这般乖巧的女子,凑着她的筷子大口咬下一大块,嚼了两下,又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后道:“美人儿,你真是太对老子胃口了!这一次抢得值!哈哈哈!”

第48章 上山救人

鑫儿呵呵垂眸,不动声色地用袖子将那污渍抹去,瞥了眼一边的于欣,艰难地扬起笑容道:“能被您这么强壮的男人看上,是小女子的福气!只是我家小姐从小身子不好,又受了惊吓,今夜便由奴家服侍您吧!”

于欣听她的言语,顿时松了口气,内心赞赏鑫儿的机智,更喜爱她护主心意。

大当家一听,立马点头想要应下,可又觉不对,皱起眉头观察了几眼于欣。他站起身,拿起酒杯往人群中走去:“今夜,咱们玩点刺激的!你们说好不好?”

听此言,大家哄堂吼着:“好!大当家要怎么玩,小弟们一定奉陪!”

只见他瞥了眼于欣,嘴角咧开道:“当然是玩女人了!老子以前的女人今夜归你们玩个够!”

说罢,底下的人皆一愣,随即有人笑了出来,最后所有男人都在笑,那些个刚被抢走的女人又被抓回到大堂内,直接上演不堪入目的表演。

于欣见这状况,震惊非凡,脸蛋不由自主地涨红,还未说什么,便被大当家一拉,往一边的空地上带去。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黑影欺压而上,本能地挣扎道:“不要!”

大当家一巴掌甩到她脸上,印出红红的巴掌印:“由不得你!”

鑫儿见状,也变了脸色,赶紧拉住壮汉劝说道:“大当家的,人庭广众的不合适吧,要不等回喜房了再说?”

大当家哈哈大笑道:“你在边上乖乖等我回喜房了跟你……但她,就不必了。大伙们!等老子我办完了事儿,就轮到你们了!”

众人一听,全都身子一抖,精神非常,欢呼道:“好!老大对咱们真好!这样漂亮的妞儿不藏着!”

于欣自听出其意,整个人都僵住了,饱含泪水,死死护住腰带。鑫儿护在于欣前头,五官皱成一团,赶紧道:“大当家,我求你别这样对待小姐。她受不住的!”

大当家顿觉不耐,将鑫儿往外一扫,冷声道:“带夫人回房里!”

一边的老妇人马上将鑫儿拉开。

大当家脱掉衣服,往于欣身上压去,掰开她的手,将腰带往外一抽,身上的喜服便敞开了口子,露出白色的里衣。

“不要!我求你了,不要这样!”于欣真真悔不当初,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再往后退,身后的男人便一脚将她往里踹去,让她无处遁逃。

大当家严声厉呵:“身子弱的女人不好生养,我留着你也没什么用处!”

话毕,他伸手一抓,便将她的里衣扯得变了形,一个肩膀露出大半,里面的大红肚兜晃了所有男人的双眼。

正当他要脱下她的裤子时,从外面奔来一十岁大的孩子,焦急道:“不好了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好多官兵!”

众人顿时萎了,看再美的女人拾不起胃口,慌乱道:“老大,这下怎么办?官兵真的来了!这女人不会真的……”

“闭嘴!还不给老子去迎战!”大当家狠厉吼着,看了眼于欣,一脚便踹了过去。

于欣飞了出去,撞到墙边,‘噗’地一声从口里吐出鲜血,瘫在地上。

外面,陈逐原指挥着部队冲锋陷阵,打得土匪措手不及,不多久便打到了山寨口。

陈凌站在部队最后边,对桔儿道:“太子武功不错。”

桔儿道:“传说除了?王,其他王子皆不是他对手!”

“天黑了。”陈凌抬起头,黄昏留下的红霞逐渐退散,不需一炷香时间,便让他们只能看见轮廓,“我要看看在这片山势复杂的地段里,他怎么救出于欣。”

此刻,大当家轮着一把粗重的大刀站在山寨口边上的墙上,虽不如城墙那般高,却也能借着优势发挥作用:“你们是谁?为何杀老子的人,还要打老子的寨!”

陈逐原毫不示弱,举起长枪直指着他:“交出欣儿!否则,本太子让你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山寨的土匪们一听,皆吸了口气,看他身穿玄铁衣甲,头戴精致铁盔,满脸富贵之象,他身前那京城护卫军更是令他们心惊。

那女人还真没说谎,她果然和太子又一腿!

大当家瞥了眼身后的小弟。于欣便被抓到墙上,红衣褴褛,里面的红肚兜若隐若现:“请问太子,这便是你的小妾?”

陈逐原一听,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可细细一想,又发觉不无不妥:“你将她怎么了?!快将欣儿还给我,否则,本太子将你碎尸万段!”

大当家只提着她的衣领,将大刀放在她的脖子边,愈发狠厉道:“这么稀罕她,就快带人滚下山!否则,老子让她直接死这里!”

“呵!”陈逐原冷笑两声,整个身子颤抖着,不等任何人反应,双脚一踏直接奔上墙,甩抢直上。

大当家将刀一横,凌厉的气势迎面逼去,惹得陈逐原后退两步。但太子立刻持枪打他后背,令他不得不将于欣拎在一边当挡箭牌。

护卫军头领见状,也跳上墙上,与其他想要联战的人打斗。其余人见状,亦直接撞门,在门内与山匪战斗,直接打入山寨内部。

不多久山顶便乱成了一窝粥,那些个老婆子妇人家开始抢东西想要逃走,霹雳哗啦地发出杂乱响声。就连在喜房内看守鑫儿的媒婆也出了去。

鑫儿趁机溜了出去,看到山寨门口于欣被大当家拿来当盾牌,心快跳出嗓子眼了:“小姐!”

大当家转头一看,只见鑫儿冲面而来,在墙下欲要爬梯上来,立马将梯子踹倒,随后把左手上的于欣往外一甩,趁着陈逐原接人的空隙,跳下土墙,抓起鑫儿往后山跑去。

山寨内的人一见此状,都慌了手脚,四处逃窜。

陈逐原厉声吼道:“快追!不要让人逃了!一定抓到那歹人!”

于欣被护卫军救下,整个人瘫在马上,见陈逐原要往里追去,急得翻滚下马,被护卫军接住带到太子面前。

她那满脸憔悴的容貌上白色珍珠不停奔涌,抓着他的袖子道:“太子哥哥,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欣儿害怕……”

第49章 紧追匪寇

陈逐原扯了扯嘴角,瞥了眼陈凌,只道:“那人不除难消我心头之恨!照顾好欣儿,本太子很快就回来。”

说吧,他便快步追了上去。

陈凌下马,来到于欣身边,扶起她悄声道:“姐姐真真好狠的心,那丫头跟了你数年,说舍弃就舍弃。”

“妹妹不要血口喷人!鑫儿当然要救,只是……”

陈凌轻笑一声:“只是你更在意太子嫌弃你吧?”

她将于欣一抬,随后跨马而上,往山下奔去:“再说了,没有太子竭力追赶,你认为能救出那丫头?”

于欣怨恨道:“为何不能?王城护卫军的实力很强,一定能救出鑫儿!”

“可问题就在,无人会为了她与土匪硬碰硬。”陈凌认真道,“除了太子,更不会有人怜香惜玉。到时候,一不小心被捅成马蜂窝随便丢弃便完事儿了!”

于欣没有考虑到这些事情,这下听着,心中微微有些愧疚。猛然,她转头瞪着陈凌,眼眶喊着热泪,大声道:“伶伶你为何这般恶意揣度?鑫儿聪明机灵,绝不会死于非命!”

身后护卫的士兵一听,皆是一震,鄙睨地瞥了眼陈凌。

“你才恶意揣度呢!”陈凌瞥了眼身后,随后一凳脚,跳到桔儿的马上,“我姐姐就劳烦你们带回去了,我先走一步。”

说罢,陈凌与桔儿扬鞭而去。

护卫军上前护住于欣:“于小姐……”

还未说什么,便被她打断道:“伶伶身上穿的盔甲与我的有些相似。”

“那…本就是小姐您的盔甲。”队长艰难开口道,“圣女前往时只穿锦服,太子觉得不安全,便将您的盔甲给她了。”

听此发话,于欣感觉胸口如刀割般剧痛着,泪痕再多也无法洗去骨子里散出的伤心。她仰起头,想要遏制那无尽的泪水,没想到变成了洪荒。

队长见此,立刻下马跪地道:“小姐莫要伤心,鑫儿姑娘定会被平安救出来的!……还有那盔甲,太子在来之前已命人为您再打造一副。”

于欣的鼻子被塞住,娇柔的声音更显可怜:“无事,方才……我死里逃生,忍不住后怕而已。千万别与人说,免得被人笑话。”

“是。”

众人带着于欣回到王城。

城门口,于明厚早就等候多时,见到于欣,快步扑了上去,紧抱住她,庆幸不已地念叨着:“女儿啊!真是苦了你了!有没有事啊?可真担心死爹爹了!”

“女儿没事。”于欣又哭成了泪人,抱住于明厚就是一顿哭,“就是鑫儿。她为了救我被土匪抓走了!爹爹,我好怕鑫儿会因我出事……呜~”

“那是她应该做的。”听到她无事,于明厚心中的大石落了下去,说话也轻松许多,“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陈凌站在城门上,见底下父女情深,有些替原主不是滋味。她转头瞥了眼身边的桔儿,道:“桔儿,你先回圣女阁把持着,我去个地方,明天就回去。”

“去哪儿?”桔儿不假思索道。

陈凌瞥了眼于欣,微勾嘴角:“出城。这是个把握线索的大好机会。”

话毕,她便消失在了城门口,往那土匪山飞奔而去,不过多时,便到了山寨内。

她躲在木灌中,看了眼处理尸体的护卫军,随后潜入房子,拿了个火把便往后山飞奔去,找了许久,才算找到脚印,继续跟踪,便看到几里外有明晃晃的火光闪烁,快跑过去,便见陈逐原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山洞。

“谁?!”陈逐原发现异动,立刻朝她看去,见到那张脸,才柔和了些:“你怎么来这儿?快回去……”

“我不回去。”陈凌走到他的身边,看着山洞里微弱的光亮,严肃道,“我有话要问鑫儿。”

陈逐原皱眉道:“你要问她什么?”

陈凌亦看向他,对视着说:“与你无关。”

“你!”陈逐原看她的侧脸,刚那一刻还真以为她会说什么事情,“你耍我是不是?”

陈凌呵呵道:“你以为我闲得慌?不过你追得这般勤快,我倒是能猜出几分原因。你想从他们的嘴里问出你想听的东西,比如于欣有没有被凌辱……”

陈逐原的心情又落回谷底:“别说了。本太子相信欣儿。她定会为我死守清白。”从山寨门口那一眼到现在已有一个时辰,他的心逐渐沉锭。以于欣对他的感情,他没有理由去怀疑她。

“可你没有证据,无法完全说服自己。”陈凌扬了扬眉毛,分析着他的举动,“否则,你早已经回去,陪在她的身边了。”

陈逐原双手一紧,盯着眼前冷声道:“贼寇不除,本太子如何向父王交代?你还是快些回去吧,那山洞内还有百余人,在这留守的护卫军不到两百。若真打起来……”

陈凌摇头道:“你们大战山寨的时候都无人死亡,受伤人数不到五百人。现在那里面的人不过在苟延残喘,还能耍出多大花招?”

太子听这番话,暗暗升起一股骄傲,还未说什么,又听得她道:“看这土匪的能力并不强,却有胆劫持于欣?真是有些蹊跷。”

陈逐原掌管刑部与王城衙府,回想山匪平日作风,确实与此次大不相同。能在王城通往泰宇观的道路上劫持的山匪,数十年都不一定发生。而近段时间便遇到了两次。

太子捏了捏下巴:“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好奇是何人要针对我姐姐。”说罢,陈凌左顾右看,见一树杈离地面差不多三米远,粗细湿适度,蹬腿跳上去,靠着树干便坐下,“这地儿绝对安全。等你们抓到人了,我再下去。”

见状,陈逐原忍不住咧开一抹弧度,压抑感随着一声轻笑散去三分。

此时,已有护卫军从山侧摸到山洞口,埋伏在灌木中,只等太子一声令下。

山洞内,百余人挤着,看着匪老大:“大当家,这下我们怎么办?不会都死在这里吧!”

“不会,里面的人动作快些!挖出道来就能逃走!”大当家搂着鑫儿的腰带,捏着她的脸道,“美人儿,你说你有多少分量?能不能成为老子的挡箭牌?”

鑫儿被吓得脸色惨白,心脏‘扑通’狂跳:“我,我就一奴婢,哪来的分量……”

第50章 太子救美

“那他们还死追?”匪老大掐住她的脖子,瞪大眼睛低吼道,“他们不都是为你而来么!”

“不……不是!”鑫儿的脖子被他硬提起,呼吸好似被掐断般,难受极了。她敲打他的胳膊,却越来越使不出力气。

见她翻白眼了,老大才收回手,将她抱在怀里,用双腿夹住她的身子:“那他们为何咄咄逼人,不给你我一条生路?!”

鑫儿瞥了眼匪老大,小心翼翼道:“我家小姐是当朝圣女……你们为何偏巧劫了我们?”

此言一出,身后的人猛然道:“是那个男人!”

大当家双手捏成拳头,双眸迸射出浓烈的怒火:“我们被人利用了!”

鑫儿听此言,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正出神,忽听得匪老大一声大吼:“呵,我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对!那人害苦了咱们!一定要找他报仇!”说罢,土匪们的内心都充满着一股仇恨,更努力地开凿山洞。

四个时辰后,天色蒙蒙亮,山洞内依旧没啥大动静。

陈凌潜睡了一会儿,醒来便见身边的护卫军没了身影,陈逐原站在树下,顶着黑眼圈,眼眸内却无困意:“你要不要也休息一下?”

陈逐原摇了摇头:“他们就快要上钩了……再睡会吧,天色还早。”

“不了。”陈凌一跃而下,看向山洞,已不见任何身影,那山洞没了火光,更显黑暗,“这样一瞧,山洞还挺大。”

陈逐原道:“这是他们唯一的逃生之路,许久前便做好,不过在打通中间的掩体大石罢了。”

听此言,陈凌一扬眉毛,微微惊讶道:“看来,当土匪也要智勇双全。”

太子被她的话逗笑了,见一护卫军做了个动作,他拉着陈凌的手往前走,绕过山洞口奔上山,来到一处山腰上。

那边的山脚下,埋伏着百来个护卫军,其余人也往这边转移。

陈凌奔下山脚,来到一出小山坡上,看着远处同样乌漆嘛黑的洞口,对身边的陈逐原道:“万一人家声东击西呢?”

“放心,本太子都埋伏了人。”太子勾起嘴角,下巴挺起,俊美的脸蛋染上清晨的阳光,愁眉中多了丝得意。

那片小山里有两条道,打通中间地段便都连结在一起。匪老大带着所有人往通向低谷的道奔去。

匪老大一出门,便见官兵四起,总共数十人,立马操刀打了起来。混战之间,护卫军头领来到洞口,用内力震踏封住出口,还来不及出来的人只好扭头往另一条道奔去。

陈逐原听到细碎的声音,立刻带陈凌往低谷奔去,其余人也将准备好的柴火放在洞口,一把火烧了后往低谷赶去。

到了低谷时,土匪抱团围成一个圈,匪老大揪着鑫儿不停砍着,与护卫军僵持不下。

陈逐原指着匪老大道:“只要他们两个,其他人杀无赦!”

“是!”数百人护卫军统统涌上去,将匪老大与其他土匪隔开,随后逐个击破。不过多时,匪老大已被擒住,鑫儿身上被割了几道。

鑫儿被带到陈逐原面前,后怕不已,可她看起来依旧镇定,从未哭啼:“多谢太子相救。”

“嗯,带她去疗伤。”陈逐原径直来到匪老大的面前,用了十分力气往他脸上踹去,愣是强壮如猛虎,也倒在地上,“你对欣儿到底做了什么!”

匪老大冷哼一声,看着满地的兄弟尸体,心中皆是仇恨。但他没有能力以少胜多,沦为阶下囚:“老子对她做的事,你以后也会做!”

“混蛋!”陈逐原又是一踹。

匪老大感受着下体传来的剧痛,忍不住惨叫道:“啊!你……”

“本太子要你知道,动了我的人是什么后果!”陈逐原双手负到身后,捏紧了亦忍不住颤抖,开启的唇瓣吐出前所未有的低吼,“带他回衙府,用一切手段问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

“是!”护卫军低头抱拳,随后将匪老大带回了衙府。

陈凌则跟着鑫儿来到山寨内,看着她手臂上那条有三公分深的条痕,又见她愁容满面却从未哭泣,疑惑道:“鑫儿,不痛吗?”

鑫儿只道:“这点痛不算什么……圣女,您是小姐的亲妹妹,您一定要为小姐做主啊!那个山匪老大,他根本没有碰过小姐!”

陈凌双眸一眯,笑着试探道:“鑫儿,你这么忠心不一定会换来我姐姐的庇护呢,不如多想想自己罢。”

“没有夫人小姐,我早就饿死街头了。”鑫儿低头道,“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魂……那贼人真的没有碰到小姐。奴婢一直护在她身前,并没有让小姐失去了清白!”

陈凌轻笑道:“那匪老大已经被抓住了,有或没有自会清楚。”

鑫儿的脸上明显有焦急,刚才路上听见陈逐原的责问,还不知他心里如何作想,余光一闪,多了个人。

鑫儿突然跪在地上,诚恳至极道:“可若那人说谎,给小姐泼脏水该如何是好?您是圣女,太子对您宠爱有加。您说的话太子定会相信。”

“你家小姐不也是准圣女?”说着,陈凌捏起她的下巴,观察一番才道,“姐姐她与太子已有夫妻之实,早就是他的枕边人。若说分量,还是姐姐的分量重一些……所以,我帮不了你什么忙。”

鑫儿一听,拉扯住陈凌的裤腿:“圣女……”

陈凌皱起眉头,随脚一踢,鑫儿便倒在一边:“你对姐姐忠心耿耿,可知她让太子别去救你?……”

“伶伶,你在挑拨些什么?!”话还未说完,陈逐原大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往后一带,亲自扶鑫儿起来。

“我说的不是实话?”

听这话,陈逐原的五官皱到了一块儿。他早就在一边,以为她会念及姐妹之情,听从鑫儿的话,没想到她竟然反手挑拨她们主仆:“欣儿何曾有说过不要让人救她?她只是害怕,想本太子陪在她身边而已!”

鑫儿不禁一怔,但很快便恢复情绪,跪下哀求道:“太子殿下,小姐真是清白的!她还一直说,您定会来救我们……”

陈逐原立马被感动了。

第51章 衙府审问

于欣对桔儿恩威并施,问出了陈凌去向,心觉不妙,便找到护卫军保护着她来到山寨,刚巧听到了鑫儿的这番话。

她的心中亦有感动,到众人面前道:“鑫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没事。”鑫儿垂眸又道,“那土匪老大在山洞时说,此次行为是背后有人在指使……只是,他未说是何人。”

于欣一听,心中隐隐有些愧疚,随即涨红了眼眶对着陈逐原道:“太子哥哥,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陈凌看着于欣激动的的样子,又看了眼镇定的鑫儿,心中微微有几分不安,随口便道:“说不定,是贼喊捉贼?”

于欣一听,哭诉不已:“伶伶,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太子哥哥~!”

鑫儿见状,亦附和道:“小姐差点被人凌辱。谁会拿自身清白……”

陈逐原眉头一皱,冷声道:“别说了!此事本太子自会查清!伶伶,没有证据就别血口喷人,免得伤了你们姐妹的情谊!”

陈凌微微垂眸,突然道:“山匪老大在哪儿?”

“你要作甚?”

“问线索啊,若我错了,便向姐姐道歉。”说罢,陈凌微微一笑。

陈逐原听此,语气有所好转:“在王城衙府,等会跟本太子一同去便可。”

说罢,他看向于欣,眼神中带着歉意:“欣儿,是我多想,委屈你了。”

听此,于欣娇媚的脸庞又挂着泪珠儿,委屈兮兮道:“太子哥哥~我最怕的是你不信我。”

陈逐原胸口一痛,将于欣楼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温柔道:“本太子当然信你。”

话毕,他亲自送于欣和鑫儿回到圣女阁,才前往衙府。

王城衙府,处理王城内以及附近的所有事物。其地牢内,匪老大被绑在木架上,受了两个时辰的鞭刑。

“还不说?”陈逐原负在身后的手捏紧,眼眸中尽是狠厉,仿佛随时就能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来人!上烙刑!”

牢役拿出一块三角形的烙铁,放在燃烧的木炭上烧了一刻钟,拿出被烧得通红的烙铁,直接往匪老大的后背印去。

空气里传来烧焦的肉味。即使是再硬的人,也忍不住这烫肉之痛,整个身子在木架上扭曲挣扎,面部狰狞成恶鬼,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这画面也惊到了刚进来的陈凌。

陈凌眨了眨眼睛,绕过火架来到陈逐原身后,抿着唇道:“问出了什么?”

“并没有。”陈逐原用长袖挡住她的眼睛,语气温和了些,“你怎么来了?这里场面血腥,地不干净,去外面等本太子。”

陈凌按下他的手,看着眼前光着上身的狰狞男人:“我为何不能来?这样的场面,我终归要习惯。”

陈逐原不明所以,见她不愿离去,只得让人撤去烙刑,开始仗责:“你们给本太子用力打!不问出是谁指使,本太子拿你们是问!”

说完,他便拽着陈凌出了去。

“诶,你干嘛?”陈凌挣扎着不肯出去,却被他一把抱起抗在肩上带了出去。

等到了外头,他才将她放下,语重心长道:“伶伶,那里面真不适合你。”

听他的话,陈凌嘟着嘴,略为不耐:“可我想知道……”

话还未说完,太子便打断了她的话:“不用了。你去给欣儿道个歉,事情便过去了。”

“……不去。就算此事我猜度了她,我也不去。”陈凌白了眼陈逐原,转头冷冽道,“她们对我做的事可不止这点!她们都还未与我道歉呢!”

陈逐原走到她的面前:“那是李氏之罪,与她何干?”

“受惠者不是她么?”陈凌轻笑一声,提醒道,“我姐的手段可不比母亲弱。”

“你想多了,她不是这种人……”

见他又要劝说,陈凌直接捂住他的嘴巴:“是对是错,将来自有定论。没有事实证据,你说什么都是为她辩解。”

除非有证据证明暗影阁与李氏和于欣无关,否则她定会先将两者绑定,然后找出证据除掉敌患!

衙府里各种刑罚轮着来,可匪老大就是个硬骨头,有点难啃,一天过去也未问出有用的东西。

陈凌和桔儿打扮成杂役,溜进衙府,潜入地牢,见木架上遍体鳞伤的男人,摇了摇头:“桔儿,你去外面守着。”

“好。”

见桔儿往外走去,陈凌从暗中出来,走到匪老大的面前,轻声说道:“土匪大哥,这里的刑罚不好受吧?只要你说出幕后人是谁,我便放你出去。”

被折磨了一天的匪老大听此言,心念动摇,但他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哼!我认得你,你是太子的人!”

“不,我是圣女。”陈凌嘴角一勾,“我与于欣有些过节……不过,我更好奇你背后那人是谁。”

见匪老大眼神闪烁,陈凌继续说着:“难道你不想报仇?那人惹来官兵,让你苦苦经营的山寨毁于一旦,让你的兄弟死于非命……土匪大哥,我可以帮你。”

匪老大的胸口一紧,全身的肌肉紧缩,眼中的仇恨再也掩饰不住:“我要如何信你?!”

“能悄无声息地到这儿与你谈判,我的武功也算不错了吧?况且,我背后有人。”说着,陈凌掏出一把匕首,在匪老大手上的草绳上比划了两下,“帮你报仇绰绰有余。”

见匪老大还在犹豫,陈凌走回暗处,留了句话:“我可以给你两天时间。”

出了外面,陈凌带着桔儿来到一牙婆子处,看了所有的女孩,挑出几个,随后将其余人都买了回去,安置在王城内的宅邸里。

翌日,陈凌在王城里兜兜转转,忙了一天,挑出几个底子好的带往一村庄,收拾出了一片空地当操场,开始操练武艺。

为此,陈凌从欧阳?那儿要了几个护卫当教练。

夜晚,陈凌来到问花阁,又与老鸨谈了许久,才算说动了。

正要出去之时,陈凌突然听到一男孩的哭闹声:“你们给我放开!百合是我的宫女,不是官妓!”

第52章 新店开张

“怎么了?”说着,陈凌往后院走去,只见一身着华服的小少年扯着一苍白虚弱的女子,死活不肯放手,另一边有两位女仆拉着,“这不是十四王子嘛!”

她来到中间,瞧了瞧被拉扯的百合,褶皱的衣服掺杂着血迹,后背更是一大摊红印,伸手敲打拉着她的女仆。

女仆吃痛,将手放开,百合便往陈逐想身上倒去。陈凌一个巧力将人抱住,随后公主抱起往最近的屋子里跑去:“小王子,快叫大夫给百合姑娘治伤。”

陈逐想微微一怔,后拔腿往外奔去,扯住老鸨的衣袖吼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见陈凌掺和了进去,老鸨赶紧叫大夫过去。大夫将止血药递到她的手里,随后开了个方子,让问花阁的下人出去抓药。

陈逐想坐在床边,见百合后背血痕淋淋,双手紧紧握住,眼中擒着一滴眼泪,咆哮道:“是谁将她伤成这样!本王子要扒了他的皮!”

外头的下人听了立马跪在地上,老鸨跪在最前头,瞥了眼陈凌道:“奴家也是迫不得已。这丫头,是罪臣之女,应在问花阁一生一世伺候大人们,谁知她趁人不注意混进舞女班子进了王宫,还被贵妃娘娘选入宫内,最后勾引了小王子!”

陈逐想听此,立马起身指着她骂道:“百合才不是你说得那样!她温柔纯洁,哪会像你们一样,做勾引人的事儿!”

“小王子先别动怒。”陈凌给百合抹完药,替她盖上被子,拉上床帘才出来问道,“妈妈,我且问你一句,百合还是不是处子?”

老鸨的神色有些为难,抿唇思考了许久,还是诚实道:“百合是处子……当初差点把她打死了也不出去接客,最后成为了后院杂役。”

陈凌继续问道:“那这罪臣之女要想出去,需要什么条件?”

老鸨猛然抬头看向她:“需要圣谕……可从未有人能得此殊荣,便是牡丹……”

陈凌扬了扬眉头,又看了眼十四王子:“小王子,你听到了,若想得到百合便要求得王上圣谕,你在这儿闹没用。”

“可是!……”听到这番话,陈逐想急了眼,眼泪哗啦啦便流了下来,“可本王子就想要她!”

老鸨见陈凌为她说话,赶紧附和道:“圣女说的是,小王子已在这儿闹了许久,奴家不敢得罪,亦不敢放人啊!违抗王法,不仅奴家没了命,这问花阁也会被铁骑踏平的!”意思就是刚才谈的东西都会化为乌有。

陈凌才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儿发生。

她沉思片刻,对陈逐想道:“十四王子,我知道你和八王子感情深厚,要不……你求他包下百合?就和牡丹姑娘一样,在问花阁无人敢触碰百合,若有机会将她赎出去,再带回宫如何?”

陈逐想一听,倒是个法子,派人回宫通知八王子。陈逐荣一听暗卫禀报,抚了抚额头,烧掉手里的纸条,往问花阁赶去。

不过多时,陈逐荣便到了问花阁,来到小王子面前,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英雄救美的时候想到你哥了?”

“哥!”陈逐想委屈地看着他,鼻子一吸一吸的,仿佛再说一个字就能哭出来。

陈逐荣最见不得的便是他这副模样,将小人儿抱起,更温柔道:“答应你便是了!……多谢圣女出法子了。”

“不客气。”刚还想说什么,陈凌抬头看向陈逐荣,又不知该如何评价这对兄弟了,“你们关系倒笔一般王子更好。”

陈逐想摸了摸鼻子,抬头便骄傲道:“那是!我们是亲兄弟!”

“也对。”陈凌微微一笑,抹去心中莫名其妙的感觉。

陈逐荣掏出一大把黄金,包下百合。百合立刻成为家喻户晓的第五花魁,而且与牡丹姑娘一同列为花魁之首!

陈凌待到晚上,见到盛装打扮的百合,真真濯清涟而不妖,长得美丽略带魅惑,却更有清秀之感,如百合一般!

一旁的陈逐想看了亦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心中那颗心脏‘噗通’得更快了。他只知百合清丽爱干净,却不知百合有如此风韵,比前一个宫女好看多了!

八王子瞥了眼,垂眸看着身边的少年,眼底略有波澜:“这下放心了?”

陈逐想点点头。

“那便随哥回去罢,母后还在宫里等着呢!”

一听到母后,陈逐想便是不想回去也得回去了。母后一般不发脾气,发起脾气来比父王还可怕……

两日过后,陈凌开张了自己的酒楼——迎风楼,不过是由一孤苦的中年妇女代理,而自己的服饰店——于家店铺则是亲自到场请了太子?王等人助阵。

当日店门便被围堵,生意火得一塌糊涂。更有甚者围着众位王子抛媚眼,希望被看上带回宫去。

陈凌扯了扯嘴角:“我们从后门出去吧,我请你们吃饭,就当是多谢近日相助了。”

接着,七人坐着马车去了迎风楼。

桔儿来到柜台前,给掌柜使了使眼色,问道:“听说这儿的包厢不错,这儿的酒菜可还行?”

此前便通知过了,掌柜心里有底,知其含义,配合道:“这儿的酒菜虽比不上王宫,却也是美味佳肴!公子们请,最好的包厢都还在!”

就这样,众人们被请上了三楼天字号。

七王爷四顾一瞧看,点头道:“确实不错,伶儿有心了。”

十四王爷也甚满意,却也好奇:“我为何从未听说过这里?”

“这是今天开张的新酒楼。”于欣解释着,瞥了眼陈逐原,“太子哥哥,这酒楼看起来不错,只怕这酒菜不和胃口。”

听着于欣的话,陈逐原点点头,往前一大步拉住陈凌的手,道:“伶伶,咱们换个地方罢!王城三大酒楼哪个……”

还未说完,陈凌就打断他道:“每次都去三大酒楼太子就吃不腻?我带你们来这儿就是尝新味道的!……怎么,难道你不相信我的眼光,毒害了你的舌头不成?”

陈逐原眉头微皱:“你何必对我气冲冲?”

第53章 迎风楼的宴客

“那你又为何要质疑我?”陈凌直接道,“若你不喜欢,今日便回去罢,别说我不请你吃喝便是。”

说完,陈凌便见小厮已打开厢房的门,大步走了进去。

?王和十四王子跟了进去。

八王子瞥了眼于欣,又看了眼陈逐原,轻笑道:“王兄,臣弟便不打扰您和于大小姐了。”

话毕,便也走了进去。

陈逐原见此,甩了甩衣袖,也往里走去,坐了下来。

于欣在他的身边坐下。

随即,厢房外便进来一女子,拿着菜单作揖道:“各位王子要点些什么?”

陈凌未看便道:“招牌菜都上一份!……对了,可有唱小曲儿的?”

侍女低头道:“本店有专门吟诗作唱的艺人,只是卖艺不卖身。若坏了规矩,便会有保镖出来请贵人们出去。”

于欣掩面笑了几声,嘲讽道:“这酒楼名气不大,脾气倒挺大。若这儿的王子真看了艺女,才是她们的福气。”

陈凌没有理她,满意地对女仆道:“舞女抚琴弹唱者皆来一套。”

“是。”

侍女出去之时将推门合上,不过多久另一边的推门打开,从那儿进来三个人,坐在一边,皆为少女,虽说不上绝色,却不输气质。

一人抚琴,一个弹琵琶唱歌,还有一人身着红衣在前方翩翩起舞,说不上多专业,却也够闲暇期间赏听了。

陈凌的杏眼一眯,给所有人倒上茶,笑容不自觉地浮在嘴角:“我还真没看错地儿。”

八王子也道:“没想到王城竟有如何雅地,可与花满楼一较高下了。”

?王看了眼陈凌,又瞥了眼那三个艺女:“这三个女子皆无上品美色,却皆有淡雅之气,掌柜定是高人。”

众位听此,倒真是这样。

太子更是拿出腰牌,直接对侍卫道:“将掌柜的叫来!”

不久后,掌柜便被带到天字号厢房,施了一大礼道:“诸位贵人,叫唤奴家来是有何事吩咐?”

十四王子插话道:“我们是好奇,你为何选这些平平无奇的女人来当艺女?前头问花阁的侍女都比这些货色好看。”

怀掌柜被这话吓得失了脸色,想到前几日的训练,又努力扬起笑容道:“您有所不知,这些都是苦命人,没长好脸蛋,也没好家世,被贩卖为奴为妾。奴家便想给她们一个生计,好歹能过日子。再者,她们长得安全,也少了麻烦。若真纠缠起来,奴家没个靠山,还真能难为了大人们去?”

听此番话,陈凌更满意了,起身扶起掌柜的:“掌柜有此心意,是她们的福气啊!日后,若真有人为难这些苦命人,找我便可!我是圣女,定会为你们做主!”

怀掌柜听此,立刻跪在地上,受宠若惊道:“多谢圣女!我是在南方死了丈夫,无奈之下用所有银子谋个生计……”

说着,怀掌柜的眼里便蓄积了泪水。

于欣见此,也来到怀掌柜身边,温柔道:“可怜人。不过,你能关切这些女人必定有颗善良的心,若有事,我也会尽量帮你!太子哥哥~你说是不是?”

陈逐原本就容易心软,见两个女人都这般,亦点头道:“若有难事,找本太子便是。”

?王也起身道:“本王可派护卫过来。”

陈逐原见他这般,也对陈凌说道:“本太子也有护卫军可伪装来此。”

怀掌柜一听,立马道:“不不不!王子们的好意奴家心领了,只怕太过彪悍,反而会砸了生意。”

“就是。”陈凌坐回原位,喝了口茶,看着那三位依旧在表演的艺女,“特殊照顾反而会引起旁人妒忌,适得其反,只要人家被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便好。这里的曲子还真不错啊!

众人被引开话题,放过了怀掌柜。

但尴尬的是,除了陈凌和陈逐想,其余人几乎的是应声附和,并不发表任何高见,弄得气氛略微诡异。

终于,陈凌忍不住道:“你们好无趣。都是王族公子,都是闷骚男?”

小王子听到这话,忍俊不禁,随即抱着陈逐荣的胳膊道:“我哥才不是闷骚男,他平日里训我的时候话可多了!”

他的话一出,八王子便打趣道:“你个小东西,跟人一熟络就打我小报告?”

于欣见此,也插话道:“太子哥哥话虽不多,但做事认真,井井有条。”

太子转头看向她,见她低眉垂眸脸庞微红,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爽意:“七弟也不差,不论哪个方面都比本太子略胜一筹。”

球踢到了欧阳?的脚上,只听得他低声一笑,抿了口茶道:“王兄谬赞,不过是兄弟们谦逊,不与我一般计较罢了。若都认真起来,臣弟怕不知排到哪儿了。”

十四王子可不赞同他这番话:“七哥哥太谦虚了,当年文武夺冠,谁人不赞您是旷世奇才!”

陈凌见两位王子的脸色微沉,罢了罢手道:“莫提旧事。当初我哪有现在这么机灵?”

“是啊。”欧阳?嘴角微勾,瞥了眼她道,“现在机灵了,当初都要占理三分。”

她不经意地瞥向于欣:“那是,继母尚未抓获,以她心性,还不知会如何对付我呢!”

于欣脸色骤变,一抬头,发现周边看她的目光都多了分意味深长,仿佛稍不注意便会成为过街老鼠。于欣低头垂眉,许久后对陈凌施了一礼:“母亲做错了事,姐姐替她向你道歉。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母亲定不会那般做事了!伶伶你便原谅了她吧。”

陈凌微微一笑,扶过她的手道:“一切皆看证据。若我发现她改过自新,放她一马未尝不可。可若让我知道了她背后还有同伙,可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话已至此,于欣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既无法保证,又无法当场说穿,只得低眉垂脸委屈至极的样子。

陈逐原见她这般,立刻搂住她。对陈凌道:“伶伶,本太子会帮欣儿证明!若李氏真不改,我亲手血刃了她!”

“好!这可是太子你说的,将来别反悔。”

第54章 越狱

有了保证,陈凌开心地瞥了眼于欣,说起笑话,到结束之际,气氛好的不得了。

欧阳?眉眼弯着,似在享受这一刻。

陈逐荣见小王子笑得乐不可支,又瞥了眼欧阳?,放下心绪喝起茶来。

于欣见太子饶有兴致,深陷宴会,只得强颜含笑,不让人看出眼底不甘。

王城内的人一听众位王子皆去迎风楼用膳,纷纷赶来。迎风楼顿时门庭若市,那些个人手都要忙不过来了。

不过,三楼地处高位,每个厢房外皆做了口木质的水箱,水声嘀嗒,鱼儿畅游,更是隔开了里外的声响。

吃饱喝足,陈凌拍拍肚子,一顿告辞,带着桔儿回到圣女阁睡了个午觉,便修书一封飞鸽传书给了欧阳?。

此时,欧阳?刚回到王府,看到她的传信,不禁嘴角一勾:“小林,找几个可信的人过来。”

“是。”

两日期限已到,陈凌按时来到地牢,见他身上增添了无数伤痕和烙印,眼神涣散无光,捋了捋自己的斜刘海:“今日一来,只问一句——你的答案是什么?”

匪老大听此话,艰难地抬起头,见到来人,眼眸略微聚焦,一开口便是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我……我答应你,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

“很好。”陈凌灿烂一笑,在微弱的月光下若隐若现,更似地狱鬼魅。她拿出匕首,两手一挥,绑着匪老大的绳子被割断。

匪老大整个身子往下落去,好不容易抓到将木架,勉强稳住身形。

陈凌扶着他,将他带出去,与桔儿汇合,躲开巡逻,来到一隐蔽处,钻洞出了去。外面小林已在接应,将人扛起便往外飞去。

陈凌与桔儿跟上去,来到一处破屋里。欧阳?早在此等候,见到她们,折扇微微摇晃:“伶儿,好久不见。”

“白天不还见过?”她抿了抿唇瓣,围着欧阳?转了一圈,关心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欧阳?轻声一笑,合起扇子清点她的鼻尖:“本王还以为你变成了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小白眼狼。”

听他的气息喷薄在自己的耳边,陈凌脸颊一红,身体往后一退,故作镇定道:“哪有。今日我不还请你们才吃饭了……只是人多嘴杂,有些事不好说。”

依太子那性子,若她关心一句,定又胡思乱想,若闹开了定是欧阳?被罚。

“也是。”说罢,欧阳?瞥了眼被打晕的落魄男人,“这便是你说的匪老大?”

陈凌点点头:“是啊。你那边不是还没消息么,我瞧瞧能不能多问出一条线索。”

欧阳?见她心细如发,心中更多一分欣赏,嘴上却道:“山头土匪绑架良家女子之事常有,并不稀奇。”

“可于欣并非一般女子。”陈凌瞥了眼欧阳?,见他眼中饶有兴致,便知他又在给她出题目,嘟了嘟嘴说道,“于欣身边有太子亲派的护卫军守着,平常土匪见到护卫军定不会上前绑架,更别说众目睽睽之下抢走了……你频频考我,是还不信我?”

欧阳?摇摇头:“非也。只是想探探你的实力到底如何。”

见他一双凤眸盯着她,纵使黑夜亦无法掩盖,陈凌脸庞又是一红,往里屋走去,却不了被欧阳?一把拉住:“怎么了?”

“那人睡得沉,一时半会醒不来。”说罢,欧阳?指了指外边,“今夜天色甚好,与本王游玩一会儿如何?”

听此,陈凌自然不会拒绝:“我要去吃夜宵!”

桔儿和小林跟在后边,见前面二人有说有笑,相看一眼,又都羞涩地撇开脸去。

四人逛完夜市,又到赏月楼听小曲。

结束之时,欧阳?冷不丁便来一句:“迎风楼很有特色,既不与其他三楼相仿,又雅致得体。”

陈凌刚吃进的桂花糕噎了,咳嗽到眼泪都出来了:“咳咳……我也这么觉得。”

“本王日后会多去去的。”

听这话,陈凌想起白日里衣服店围满了无数少女,八CD是为了他这个?王,忍不住演了咽口水:“那我也多去吃几次。”

翌日,陈逐原早早便来了问花阁前叫唤。

陈凌起身,打着哈欠开门后道:“太子,早啊~哈!”

陈逐原见她中衣桌身,披头散发,神色更凝重了:“先去把衣裳穿好再出来!”

“哦。”话音刚落,陈凌便关上门,让刚迈一步的太子碰了鼻灰。

一盏茶的时间后,桔儿才开门请他进去。

陈逐原本想教训一下陈凌,却见她满脸不耐,脾气比自己还大般说着:“太子可有何事?”

“昨夜你与谁同游闹市?”

听这话,陈凌呛了两声,人也清醒了些:“昨夜我与桔儿一同游玩,在问花阁前遇见?王,便与他一同玩了会,怎么?……你又派人跟踪我?”

“我哪有!”陈逐原双手握拳负在身后,心中气愤又不知该如何骂她,“往后离七弟远一点!”

陈凌眼眸一垂:“那我该离谁近一点?你么?呵,有这闲心倒不如去讨好一下我姐姐。”

陈逐原听惯了她的冷嘲热讽,却还是会被气着。她似乎做任何事都会惹怒他,可他偏偏还越来越想靠近她,征服她!

终不知该说什么,太子起身,欲往外走去,忽听得外边传来一声尖叫,一瞧竟是于欣往这边赶来。

陈逐原迎上前去:“欣儿,怎不多睡一会儿?”

于欣焦急地说着:“不好了,太子哥哥!地牢那人逃走了!”

“什么?!”

众人赶往衙府,直奔地牢,将昨夜情形一一讲述。

可牢役皆说:“子时一过,我们就都睡了。”

“都睡了?”陈逐原一脚将牢役长踢倒,“你们是怎么轮班的?本太子白养你们了!”

牢役们立马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太子饶命!不知怎么的,那些个巡逻的还没换班就都先睡着了!”

陈逐原怒甩衣袖:“这点伎俩便让人逃了?来人!将他们就地正法!”

陈凌见此状,马上站出来说道:“别!……太子,你杀了他们,又如何问出线索,追回犯人?倒不如让他们说出事情经过,追捕匪徒将功补过?”

第55章 争吵

于欣亦抓着他的手轻声道:“太子哥哥,妹妹说的有理,就饶他们一命吧!”

“哼!还不快从实招来!”说罢,陈逐原便往大堂走去。

众牢役跟上前去,跪在大堂之上,将任何细节说出,只求保住自己的命。于欣坐在下首听完,眉头皱得更深了:“你们说的这些,哪有一点用处?!”

陈逐原骂道:“一群杂碎!”

“你们说子时换班时刻闻到一股清幽香味?”陈凌走到他们中间,摇着脑袋道。

一牢役立马点头:“是是!我……我们几个皆闻到了,还在讨论附近谁家弄了奇花异草呢!”

陈凌抬眸,看着他道:“太子,什么药物能发出如奇花异草般清幽香气的?我想并不难查吧。”

陈逐原听她的话,一点心情都提不起来,只道:“这一听就是从西域采购的迷魂香,迷香与魂香分开燃烧能提神醒脑,合则能起迷晕作用。若在别处确实稀少,可在王城……明上地下交易诸多,让本太子如何查找?”

陈凌嘴角一勾,只道:“让他们去查找不就是了,顺便抄抄黑市,王上知道了定嘉奖你。”

听这话,太子来了兴趣,对着众牢役道:“还不快去找迷魂香料的线索!若有可疑,皆抓会理仔细盘问!”

“谢太子殿下!谢太子殿下!”众牢役立马磕头,随后一股脑都出去了。

陈逐原起身搂过陈凌的胳膊,夸赞道:“伶伶啊,有你甚幸!”

她扭着胳膊巧妙地从他的手下‘逃’出来,扯着笑道:“小事小事。若没事,我便先走了。”

于欣脸色微微憔悴,一早见太子匆忙起身,转眼便去了问花阁,本想靠这点消息将他拉回自己身边,却又让于伶伶出了风头。她起身,对陈凌施了一礼:“妹妹,姐姐谢谢你了。”

陈凌略一垂眸,随即扬眉道:“不客气。”

话毕,她便走了出。

陈逐原见她出了去,亦跟上前,努力靠近她。

于欣见此状,愤恨地踹了两脚,自个儿回了于府。到了自己院子,她忍不住哭诉道:“太子哥哥怎能如此待我!为了她,我什么都牺牲了。”

鑫儿跟在身后,只道:“还不是因为那狐狸精。自从她大难不死后,便犹如换了个人,就是在男人方面……先是七王爷多次帮她,后是太子被迷得神魂颠倒,现在奴婢又听说八王子与她曾在藏书阁同待七日,真真了得。”

于欣听她的话,本藏在心里的想法愈加浓烈,手捏绢子,怨恨道:“这个贱人!若不除去,定会与我争太子妃!”

“是啊!”鑫儿走到她的跟前,轻声道,“小姐,婚期愈近,要抓紧了。”

接下来,凌晨一到,陈逐原便去问花阁,叫醒陈凌,与她一同用膳,随后一同游玩或者学习。偶尔讨论,七句话后两人定会吵架,但耐得太子趣味其中。

七日后,小林来到问花阁,对陈凌施礼道:“圣女,时间已到,属下来检查一下你的武艺。”

陈凌顿时眼眸一亮:“好啊!”

就在这时,坐在一边的陈逐原摆手道:“不必了,试探武艺之事本太子来便可,你滚回?王府吧。”

“不行!”陈凌再也不想跟这个‘准时闹钟’在一起了,话不对头还烦人,“小林你留下教我武艺,太子……您就先回去歇息吧。陪了我这么多天,想必也累坏了。”

陈逐原温柔地摇头道:“不累,与你在一起感觉甚好。”

“可我觉得你一直看着我很难受啊!”见他脸色一沉,陈凌又说道,“再说了,欣姐姐那儿可等了你好几天呢!”

陈逐原抿唇道:“本太子晚上……欣儿知书达理,绝不会因这事吃醋的。”

陈凌自是听出了他的意思,眼眸一闪,直接施礼道:“还请太子给我一点私人的空间,每日寅时来子时回,除了睡觉便是陪你,是否太过粘人了?”

“这有何不好?”

“这有什么好的。”本来属于自己的快乐时光都被他看着了,想去衣服店怕被围观,想去迎风楼怕被发现,想去?王府问线索绝对不可以……这样的日子一点都不好!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了,桔儿出来圆场道:“太子殿下,小姐自小在阁中没被这样关注,您突然来此,事事相随,惹起不舒服也情有可原。”

陈逐原听此言,缓下气儿,俊美的脸上染上笑意:“原是这样。伶伶,有些事你终要习惯的。之前本太子也与欣儿腻歪,你不还吃醋么?”

“吃醋?”陈凌迷了眼睛——她什么时候吃醋了?

陈逐原点点头,右手往旁边一挪,拉住她的手道:“是啊!你与欣儿恶语相向,见不得我与她缠绵悱恻,不就是吃醋么?”

“……”陈凌无语极了。她抽出手,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小林,又看着太子道,“太子别胡思乱想,我只是因为李氏一事闹得不与于欣交好,纯粹见不得她好而已。还有,你整日在我这边跟看犯人一样看着我,一点自由都没有。”

“那与谁在一起算有自由?”陈逐原听她的话语,心情跌宕起伏,直指着小林说,“与他么?”

陈凌直接白了一眼,这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不与你在一起就行。我与桔儿两人也能逍遥快活。就你,一直如幽魂般不散,还老与我吵架。”

陈逐原赶紧说道:“那还不是你不听劝。”

“什么叫听劝?”陈凌呵然一声便道,“效仿娥皇女英可算听劝?对你言听计从可算乖巧?”

陈逐原道:“若你能如此,最好不过……”

还没等他说完,陈凌便插话道:“呸!我是泥人随你捏的么?你有你的要求,我也有我的准则,别以为身为女子我就应该事事随你……真当我是孬种啊!”

“什么叫孬种?”陈逐原不悦道,“这是身为女人的本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将来奥嫁本太子,定要事事随我!”

陈凌捏紧了双手,负在身后,冷声道:“所以你便可不尊重我的想法了是么?”

第56章 黑影

陈逐原亦起身,右手往后一负:“你与本太子说,我自会考虑。可若一意孤行……”

“若是这般,嫁给你不跟坐牢一般!”就算是夫妻也要有隐私有自由活动的自由啊!真特么醉了,会摊上这样的家伙!

“伶伶你……”

俩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让桔儿头疼极了,以往是三天两次,现在直接一天两次了:“太子息怒……要不太子殿下明日再来?小姐也息怒些,太子也是为了你好,这般就餐也不是法子。”

桔儿的话提醒了陈凌。这样纠缠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倒不如找个借口让他退一步,然后尽快培养势力逃出去更好!

陈凌大声说道:“太子请回吧。待我处理好了诸事,亲自去宫里找你说清楚。”

听她在赶人,陈逐原怒上眉梢,伸手便要将她抓过来,只见她往后一退,竟然巧妙地躲了过去。

陈逐原更怒了,伸手朝她抓去,又被躲开,一声冷喝,撸起袖子往她跨步而去,直到里屋:“伶伶……”

还未说完,就被陈凌一脚踹了出去,不耐烦道:“太子切莫纠缠补休,我今日乏了,没精力陪您猫捉老鼠。”

“你没精力陪我,就有精力练功?!”陈逐原捏紧双手,还想进去与他论个究竟。

刚一脚踏进去,桔儿便到他的面前跪地道:“圣女今日脾气乖戾,恐惹怒了您!您再如何劝说,怕也听不进去。等到她心情好些了,定会进宫请罪……还请太子殿下给圣女一些时日,赞请回宫歇息。”

听她言语,陈逐原虽不甘心,却也认同。如此僵持下去,只会让刚缓和了关系的两人再次剑拔弩张,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但是次次都是他退一步,恐养的她越发娇惯。

沉思良久,太子还是抽回了脚,甩袖出门而去:“给你一日,明日定要与你好好论道一番。”

见他出去了,陈凌才走出里屋,忍不住吐槽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怕还没论就先骂起来了!”

小林站在一边,听她言语,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后又面恢复淡定,对她拱手道:“圣女,主子让我带话来,那边已经问出全部线索了。”

陈凌虽早已猜到,可亲口听到之时,还是忍不住弯起长眉:“七王爷下一步打算如何?”

“主子已派人追查线索,至于那人……让您决断。”

“若不能用,灭口便可。”说罢,陈凌又走进里屋,换上劲装,出来与小林切磋。半个时辰后,陈凌惬意地坐在亭子里喝茶小憩。

桔儿则被她推入了小林的面前,名为切磋,实为被打的四处逃窜,直到中午才坐回亭子里,气喘吁吁。

陈凌为她倒了杯茶。

桔儿也熟络地接过,喝完才道:“多谢小姐。小林师傅的武功真是了得,奴婢使出全力,也只能抗他三招。”

“我也只能抗他七招。”陈凌嘟起嘴,随即又笑道,“每天练总会更厉害的!人家不也是练了数年甚至十几年才有此成就么?”

桔儿点点头,看着外边笔直的男人,不禁升起敬意:“小姐说的是。”

暗中,一丫鬟躲在角落里,往后院跑去,将自己所听所闻告知鑫儿。鑫儿从袖中拿出十两银子,塞到她的手里,道:“办好了事,你母亲的重疾我立马让人救治,若办不成……后果应当清楚?”

“清楚。”丫鬟心中一哆嗦,狠狠咬牙,接过银子便往厨房里奔去。

鑫儿刚回到院子里,便见一黑影坐在内厅里品尝着桌上茶点,眼眸一亮,将门关紧走进道:“主人,前日之事小姐埋怨在心,是否要给她个说法?”

此人虽身一袭黑衣,但全身肌肤雪白,半张面具遮掩面目,更显神秘色彩,棱角分明的骨骼配上那如冰肌肤,更添一分俊姿。他伸出手,将一粒红色药丸递到她的眼前:“且与她说,土匪山伙不足与官兵对抗,若被知晓我阁之事,怕滋生麻烦。这是你这个月的解药。”

鑫儿双手接过药丸,立马吞下去,原本干涸的眼眸顷刻间汇聚无数泪水,肆意流淌,不过一炷香时间,她开始咽唾液。这是解药的作用之象,若无此药,她不仅眼泪唾液等不再分泌,更会令血脉停滞,血行堵塞至死:“多谢主人。”

那人上前,抚了抚她的湿润的睫毛,声音缓缓道来,却无半点感情可言:“鑫儿,当初若不是我,你早已冻死山林。你是我最好的药人,定要听话。”

鑫儿知他认为刚才的问题带有私情,直接抓住他的手,深情道:“我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当你的棋子,是我最大的幸运。”

黑影嘴角一勾,满意地抚摸着她的唇瓣:“今日我来,有件事要与你说……”

翌日傍晚,陈凌身着淡蓝色襦裙进宫‘请罪’,一进去便见于欣伺候着他用膳,垫垫脚尖往回走去。

与此同时,宫女大声喊道:“太子殿下,圣女前来求见。”

陈逐原一听,眼中尽是厌恶之色,‘啪’地一声压下筷子,快步来到她的面前,严峻地俯视她,仿佛审判一个罪孽深重之人。

陈凌被他看得略不自在:“打扰你和姐姐吃饭了,我这就走。”

“本太子让你走了么?”陈逐原俊美的脸庞看不出一点喜悦,精瘦的身姿却如一竖直石块挡住她的去路,“本太子对你掏心掏肺,可真没想到,你竟会为了一己私情,放了那无恶不赦的匪徒……真真枉费本太子的苦心!”

陈凌眨了眨眼睛,瞥了眼走近的于欣,顺话道:“那便请太子别操劳了。”

说罢,她继续往外走去,没走几步便被太子一拉,向殿内跌去。

踉跄几步稳住身形,陈凌径直往里走去,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无数山珍海味,拿起公筷便吃了起来:“太子还知道我未用晚膳,特意准备了这么多吃食,真真有心了。”

陈逐原见她避而不谈,更是恼火,直接掀了桌子,‘哐当’几声后盘子摔成了几瓣,菜肴洒在地上:“本太子有心又如何?再如何也捂不热你的铁石心肠!”

陈凌戏谑一声道:“我一向如此,并无诳你一分。你既如此失望,何不放弃我,两不相干?”

第57章 被揭发

“你!”陈逐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若真应了她,便真管不到她一分了,“你别那话气我,说说到底为何如此行事?放走此等无恶不赦之人,定会为天下带来祸患!”

陈凌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是专门为了姐姐,才对我恶言相向,原是这样?”

站在他身后的于欣听此,脸色微微难看,扯了扯嘴角道:“此事是我与太子说的,不过太子哥哥确实心系天下,不仅仅是为了我……”

陈逐原见于欣软弱可怜地低眉,不敢对陈凌说一句重话,心中更是气氛。他想要两人和睦相处,效仿娥皇女英,可不是像现在这般一人紧逼一人忙退。

但若说出真心所想,又怕落得不好名声,陈逐原将于欣护在身后道:“难道本太子为天下人讨公道之时不能也替欣儿要个说法?难道你放走罪犯,还有理了?”

陈凌点头道:“我自有道理。太子你审问了他几天也未得出一点消息,可我一给他点好处,便老实交代了。可有道理?”

陈逐原眼眸顿时一亮,全然没想到她竟有此谋略,赶紧问道:“可问出了什么?”

“一个黑影让他去绑架姐姐,亦是他杀死了你的护卫队让匪徒得逞。”说着,陈凌走到于欣面前,大声问道,“不知姐姐惹怒了谁,让他如此恨你?”

听此言,于欣退后一步,微微一慌。她也是昨日才知,本想着今日将事情告诉太子,定能让俩人反目,不曾想她竟藏了一招。

鑫儿上前扶住她,后对陈凌施礼道:“小姐除了与太子一处,便待在闺中,不曾与哪家公子交集,怎会惹是生非?”

于欣点点头,忽而脑中闪过一计,苦着脸道:“太子哥哥,伶伶说的有些道理,莫不是有歹人盯上了我……若那人追逼要置我于死地,可如何是好?敌暗我明,可要如何防范!”

陈逐原的五官也紧缩在一处,搂住她颤抖的双肩,温柔安慰道:“没事,本太子会保你周全!”

见此状,陈凌眯了眯眼睛:“若太子还要那人,我立马带人过来。”

于欣忙上前,抓住她的手道:“好妹妹,刚才冤枉了你,是我不对。不如……我们一同去罢,也让太子瞧瞧你的聪慧!”

太子满意地看了眼于欣,又看向陈凌:“欣儿说的是,我们一同前去便可……既已无用,本太子要手刃了他!”

“嗯……”陈凌的嘴角一搐,垂眸间硬着头皮应道,“既然如此,你们整理一番便随我来吧。”

说罢,三人皆往殿内走去。陈凌在走前瞥了眼桔儿。

桔儿立即会意,刚想往外走,便见鑫儿来到她眼前,一脸正经说道:“桔儿姑娘,我们也去换身行头罢。”

闻言,桔儿看了眼自己,一袭襦裙繁杂,确实不如平时轻巧,便亦跟她过了去,只在转身前瞥了眼极远处的马车。

一炷香后,三人皆穿便服出了来,在几个奴仆的随从下来到一看似普通的马车处,随而出宫。

又过一个时辰,马车才在城门边的角落处停下来,随后进了一处破屋子里,还未进去,便见牢役匆忙往这边赶来。

陈凌率先问道:“太子通知得可够快的。”

陈逐原也心有疑惑,看了眼于欣,见于欣也懵懂怀疑,等牢役上前,负手问道:“你们怎会来此?”

牢役长认出人后,立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方才听人说有一黑影进了这儿,我等便来瞧瞧……太子,你们怎么偏巧在此?”

陈凌闻言,立马来到他面前求情道:“太子,他们既来此,便也算寻到匪徒,饶恕了他们的罪罚可好?”

“现在知道服软了?”想起前日,他还天真地以为她出于一片好心,结果却是另一番说辞,“要本太子饶恕了他们也可以,你要代为受罚,在藏书阁抄书一日!”

听到藏书阁,陈凌想到家里的书看得快差不多了,点点头道:“一言为定。”

陈逐原这才对跪着的牢役们道:“起来罢,进去瞧瞧有什么端倪!”

牢役们受宠若惊,立马起身冲进去,随后又出来一人禀告道:“里面只有一尸体倒在血泊中,遍体鳞伤……仔细一瞧,竟是当日逃走的匪徒!”

众人见状,皆做震惊状态,争相进屋,一瞧——果然如牢役长所言。

于欣四处张望,突而担忧道:“妹妹,你的手下可还安全?”

陈凌只道:“我哪有什么手下,我就是找了这个隐蔽的地儿将他安置在此……竟不料被人察觉。”

“怎么会?”于欣对她的话很是疑惑,但见太子在此,不敢明说,“无人看守,妹妹镇怎知他会听你的?”

陈凌白了眼她:“我能骗他吐出线索,能让他对我死心塌地,安心在此养伤……我自有法子,还要对你们一一说出来不成?”

陈逐原一皱眉头,单手负在身后,略微不耐道:“有这闲心辩论倒不如想想那黑影是谁?!”

于欣低下头,乖巧说道:“线索甚少,犹如大海捞针……可若不抓住他,恐会一直算计我。”

陈凌眨了眨眼眸,瞥了眼于欣,将计就计:“我有一法子——既然那人的目标是姐姐,那只要姐姐在哪,他定会在哪。只要他贸然出手,太子便可将其擒拿,若能斩草除根,岂不甚秒?”

“对呀!”陈逐原的眉头转眼间舒展开来,搂住于欣的肩膀,极其温柔道,“欣儿,本太子派近侍暗中护你,只要他敢来,定要他有去无回!”

似乎还不够,陈逐原转身瞥了眼牢役们:“你们继续追查迷魂香,一有蹊跷之处便是会惹怒追查,有线索立刻告知本太子!”

“是!”

于欣见陈逐原信誓旦旦的模样,下决心要将身后之人查出来,瞥了眼陈凌,暗暗咬牙。本以为这次她定会被太子厌弃,不曾想事情竟然反转。水没泼出去,倒惹了自己一身腥!

于伶伶……娘亲说的没错,她不死,她便会一直被绊着,停滞不前!

第58章 冤家

经此一事,陈逐原对陈凌越发有兴趣了,抄书之日陪在藏书阁内,在一边观察着她。

这让陈凌微微不自在:“我脸没洗干净?”

陈逐原摇摇头。

“那你盯着我干嘛?”说着,陈凌拿着书起身往楼上走去,“太子你安心抄书,我去还本书看。”

等到楼上,桔儿在她耳边轻声道:“看这情形,太子殿下真真对小姐上心了。”

陈凌却听出了一声恶寒:“别!他这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比我更美的于欣不要,非来我这儿死皮赖脸……也不知有何居心。”

桔儿跟在她身后,接住她丢过来的书,微微一笑道:“想起初太子那神情语气,一副颐指气使之貌,现在却奈不得小姐一分,想想都觉有趣。”

听此言,陈凌立马转身,瞥了眼四周,未见人才趴到她耳朵边说:“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日后也不许再提。”

“是。”桔儿收起嘴角,认真点头,再不敢乱语,乖巧地跟随其后。

陈逐抄完了诗经,未见她人,便上楼寻去,只见陈凌翘着二郎腿,坐在窗户上对着降落的太阳。晚霞映衬着她那淡黄的襦裙,乍一看竟有几分恬静怡然,还未瞧够便被那人利索地转身吓得回神。

陈凌一抬头便见一男人色眯眯地看着她,警铃大作:“你干嘛?”

“我……本太子久未见你下楼,特来寻你。”说罢,他的视线往窗外的景色一移动,浑厚的声音略带一点浪漫之色,“夕阳西下,可否与本太子一同用膳?”

陈凌跳下窗户,将书籍放在桌几上,往楼下走去:“不必了。”

太子脸色一沉,精瘦的身子迅速挡住她楼梯口:“为何?”似乎不给出合理的解释便不让行。

陈凌看了眼天花板,转动眼珠道:“日后你我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这一时?现在于府上下皆归我管,今儿正巧是发给仆人发俸禄的日子。”

“此等小事让桔儿回去便可。”陈逐原还不愿意罢休,“今夜本太子命人在东宫大摆庭宴,只为了你。”

陈凌一听,更坚定地拒绝:“多谢太子费心了,可我真要先回去。”

陈逐原负在身后的右手逐渐握成拳,脸色微沉:“伶伶,本太子对你如此用心,可你却一而再地据我在外,是为何意?!”

听着他的话,陈凌垂眸,遂施礼正色道:“只是不想承了太子的恩情,以免作为要挟……时候不早了,我先行一步。”

话毕,陈凌转身便朝旁边的窗户跳了下去。桔儿紧随其后。

一护卫出现在太子身后,问道:“是否该将圣女抓回来?”

“不必。”陈逐原怒甩衣袖,将她放在桌几上的书丢到地上,愤怒之余,更有不解,“本太子到底该如何才能抓到她的心呢?”

陈凌带着桔儿出了宫,去了于家服饰店,查看了一番便乔装来到迎风楼。

怀掌柜见到她,立马迎上去:“小……公子,楼上请。”

陈凌压低嗓子道:“嗯,准备些吃食。”

“是!”

陈凌径直往三楼最里边的房间走去,那是楼内唯一不开放的包厢。她往里一坐,不过多久便一丫鬟进来,手里拿着一叠东西:“公子,这是您要的东西。”

陈凌满意地点了点头,摸摸她的头道:“怀月,这些日子经营下来,可有人来捣乱?”

怀月摇摇头:“世人皆知迎风楼背后有太子撑腰,大多规矩本分,就是有几人喝醉了调戏了姑娘,也很快便被公子保镖赶了出去。”

听此言,陈凌微微一笑,对她摆了摆手。怀月便退了出去。

门一关,她便拉着桔儿坐下:“来来,跟我一起看。”

夜半时分,陈凌才出了迎风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满足道:“这厨师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说着,她抬头看了眼后门已开,门庭若市的问花阁,捋了捋贴在脸上的一字胡,打开刚买的风水折扇,道:“走,进去瞧瞧。”

老鸨一见陈凌,便迎上来,胭脂香味扑面而来:“诶唷!您就是迎风楼的小公子么!”

陈凌看她没认出自己,心里不禁乐呵,更压低了些声线,听起来确有几分男人乞丐:“你怎么知道?”

“妈妈我阅历无数,像您这般瘦弱男子,还真没见过!”老鸨怕她不开心,讨好道,“公子英俊潇洒,器宇不凡,一见便让人忘不了!公子里面请~”

陈凌跟在她身后进了去,中央台上有几名舞姬翩翩落步,却无倾城之貌,不禁摇头道:“妈妈,你这儿都是这样的货色?”

“自然不是!”老鸨盈盈笑着,见他一身着装皆是上品,绝对富贵人家,想其家里也有万贯家财,介绍起来更加卖力了,“这些都是下品!只有每月十五例行的问花宴请上,才会让花魁们出来斗艳!若不然,岂不跌了身价?”

“妈妈真会做生意。那这大开两扇门,亦是您的高见了?”陈凌一甩手,将折扇收起,抵住她丰腴的肩膀道,“妈妈可是帮了怀掌柜大忙呀!”

老鸨风情一笑,将折扇往回一推:“公子真是高看了我。这原是圣女无意提起,果然让我赚了翻倍的银子,还顺便带火了后边的街道。公子倒是有眼光,低手买来的酒楼一下子变成王城第四大酒楼,甚有赶超前三之势!”

陈凌摸了摸胡子,心里开心极了,嘴上却道:“赚钱的是怀掌柜,原先我只想着做点善事,便帮她一把,没想到她竟找了这块地儿,还做大了酒楼!当初未入股……现在真真后悔啊!”

老鸨一听,大为失落,后转念一想,此人家庭财宝绝对丰厚,才会出大量金钱当做‘善事’,还让怀掌柜奉为‘恩人’,若能留住他,定能为她带来巨大收益:“公子真是好心人!瞧您这打扮,似乎不是本地人士?”

“我家在南方,不过经常来王城做生意,便学了不少这边的口音……”

话还未说完,便听得楼上传来一低沉的声音,不急不缓,略带性感:“听闻南方小调甚是有趣,公子可有兴致哼唱几句?”

第59章 南方小调

经此一事,陈逐原对陈凌越发有兴趣了,抄书之日陪在藏书阁内,在一边观察着她。

这让陈凌微微不自在:“我脸没洗干净?”

陈逐原摇摇头。

“那你盯着我干嘛?”说着,陈凌拿着书起身往楼上走去,“太子你安心抄书,我去还本书看。”

等到楼上,桔儿在她耳边轻声道:“看这情形,太子殿下真真对小姐上心了。”

陈凌却听出了一声恶寒:“别!他这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比我更美的于欣不要,非来我这儿死皮赖脸……也不知有何居心。”

桔儿跟在她身后,接住她丢过来的书,微微一笑道:“想起初太子那神情语气,一副颐指气使之貌,现在却奈不得小姐一分,想想都觉有趣。”

听此言,陈凌立马转身,瞥了眼四周,未见人才趴到她耳朵边说:“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日后也不许再提。”

“是。”桔儿收起嘴角,认真点头,再不敢乱语,乖巧地跟随其后。

陈逐抄完了诗经,未见她人,便上楼寻去,只见陈凌翘着二郎腿,坐在窗户上对着降落的太阳。晚霞映衬着她那淡黄的襦裙,乍一看竟有几分恬静怡然,还未瞧够便被那人利索地转身吓得回神。

陈凌一抬头便见一男人色眯眯地看着她,警铃大作:“你干嘛?”

“我……本太子久未见你下楼,特来寻你。”说罢,他的视线往窗外的景色一移动,浑厚的声音略带一点浪漫之色,“夕阳西下,可否与本太子一同用膳?”

陈凌跳下窗户,将书籍放在桌几上,往楼下走去:“不必了。”

太子脸色一沉,精瘦的身子迅速挡住她楼梯口:“为何?”似乎不给出合理的解释便不让行。

陈凌看了眼天花板,转动眼珠道:“日后你我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这一时?现在于府上下皆归我管,今儿正巧是发给仆人发俸禄的日子。”

“此等小事让桔儿回去便可。”陈逐原还不愿意罢休,“今夜本太子命人在东宫大摆庭宴,只为了你。”

陈凌一听,更坚定地拒绝:“多谢太子费心了,可我真要先回去。”

陈逐原负在身后的右手逐渐握成拳,脸色微沉:“伶伶,本太子对你如此用心,可你却一而再地据我在外,是为何意?!”

听着他的话,陈凌垂眸,遂施礼正色道:“只是不想承了太子的恩情,以免作为要挟……时候不早了,我先行一步。”

话毕,陈凌转身便朝旁边的窗户跳了下去。桔儿紧随其后。

一护卫出现在太子身后,问道:“是否该将圣女抓回来?”

“不必。”陈逐原怒甩衣袖,将她放在桌几上的书丢到地上,愤怒之余,更有不解,“本太子到底该如何才能抓到她的心呢?”

陈凌带着桔儿出了宫,去了于家服饰店,查看了一番便乔装来到迎风楼。

怀掌柜见到她,立马迎上去:“小……公子,楼上请。”

陈凌压低嗓子道:“嗯,准备些吃食。”

“是!”

陈凌径直往三楼最里边的房间走去,那是楼内唯一不开放的包厢。她往里一坐,不过多久便一丫鬟进来,手里拿着一叠东西:“公子,这是您要的东西。”

陈凌满意地点了点头,摸摸她的头道:“怀月,这些日子经营下来,可有人来捣乱?”

怀月摇摇头:“世人皆知迎风楼背后有太子撑腰,大多规矩本分,就是有几人喝醉了调戏了姑娘,也很快便被公子保镖赶了出去。”

听此言,陈凌微微一笑,对她摆了摆手。怀月便退了出去。

门一关,她便拉着桔儿坐下:“来来,跟我一起看。”

夜半时分,陈凌才出了迎风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满足道:“这厨师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说着,她抬头看了眼后门已开,门庭若市的问花阁,捋了捋贴在脸上的一字胡,打开刚买的风水折扇,道:“走,进去瞧瞧。”

老鸨一见陈凌,便迎上来,胭脂香味扑面而来:“诶唷!您就是迎风楼的小公子么!”

陈凌看她没认出自己,心里不禁乐呵,更压低了些声线,听起来确有几分男人乞丐:“你怎么知道?”

“妈妈我阅历无数,像您这般瘦弱男子,还真没见过!”老鸨怕她不开心,讨好道,“公子英俊潇洒,器宇不凡,一见便让人忘不了!公子里面请~”

陈凌跟在她身后进了去,中央台上有几名舞姬翩翩落步,却无倾城之貌,不禁摇头道:“妈妈,你这儿都是这样的货色?”

“自然不是!”老鸨盈盈笑着,见他一身着装皆是上品,绝对富贵人家,想其家里也有万贯家财,介绍起来更加卖力了,“这些都是下品!只有每月十五例行的问花宴请上,才会让花魁们出来斗艳!若不然,岂不跌了身价?”

“妈妈真会做生意。那这大开两扇门,亦是您的高见了?”陈凌一甩手,将折扇收起,抵住她丰腴的肩膀道,“妈妈可是帮了怀掌柜大忙呀!”

老鸨风情一笑,将折扇往回一推:“公子真是高看了我。这原是圣女无意提起,果然让我赚了翻倍的银子,还顺便带火了后边的街道。公子倒是有眼光,低手买来的酒楼一下子变成王城第四大酒楼,甚有赶超前三之势!”

陈凌摸了摸胡子,心里开心极了,嘴上却道:“赚钱的是怀掌柜,原先我只想着做点善事,便帮她一把,没想到她竟找了这块地儿,还做大了酒楼!当初未入股……现在真真后悔啊!”

老鸨一听,大为失落,后转念一想,此人家庭财宝绝对丰厚,才会出大量金钱当做‘善事’,还让怀掌柜奉为‘恩人’,若能留住他,定能为她带来巨大收益:“公子真是好心人!瞧您这打扮,似乎不是本地人士?”

“我家在南方,不过经常来王城做生意,便学了不少这边的口音……”

话还未说完,便听得楼上传来一低沉的声音,不急不缓,略带性感:“听闻南方小调甚是有趣,公子可有兴致哼唱几句?”

南方小调,以吟唱即兴的诗词为乐,一般为文人雅士爱玩的游戏。陈凌看过的陈国地图志与一些游文,皆有记载。

第60章 太子转性?

南方小调,以吟唱即兴的诗词为乐,一般为文人雅士爱玩的游戏。陈凌看过的陈国地图志与一些游文,皆有记载。

陈凌见欧阳?依旧站在上边,嘴角带着淡淡笑意,似乎在等她回答。奈何她本为军人出身,哪会这些玩意儿:“在下只是一介商人,即兴诗词登不上大雅之堂……哈哈~”

“是本王冒昧了。”欧阳?来到她的身边,“刚见公子一面,略像我的一位朋友,便上前搭话。”

“是么?”陈凌心中一毛,随后便见牡丹到他身后,瞥了自己两眼。她这才作揖,恭敬地道:“原是七王爷,久仰大名!”

欧阳?见状,对他伸出手来:“请上楼一同饮酒作乐?”

闻言,陈凌瞄了眼冠岩群芳的牡丹姑娘,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这样,三人来到牡丹的四楼天字房间,坐在内厅里。

牡丹见?王去了又回,立马备上上等女儿红来招待,期望能留他一夜。为此,牡丹的脸上笑容盈盈,对陈凌亦友好招待。

“公子,这是问花阁最有名的女儿红,埋在地下十年之久,最近才开封。”说罢,牡丹赚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眸,望向欧阳?,深情款款道,“七王爷,可满上?”

欧阳?瞥了眼陈凌,忽而嘴角一勾:“本王设宴招待,岂有只让客人喝酒的道理?满上!”

陈凌拿起酒杯小酌一口,喝时温和如水,一咽下去便如列伙伴燃烧着她的肠胃,不禁出了一身汗:“这酒着实烈!”

词语一出,牡丹被都笑了,淡粉色的襦裙映衬着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甜美又不失圆润的嗓音更令人躁动难耐。陈凌忍不住盯着她看,想不出是怎样的美人能生出这种妖精。自己前世今生的相貌虽也是上品,却没这般的艳丽魅惑,妖娆姿然的!

欧阳?也抿了一口,见她瞧着牡丹不放,开口道:“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小王的封地亦在南方……”

话还未说完,陈凌便笑着打断道:“在下姓陈,是涳城当地的一位小商贩,近日来王城游玩,顺便瞧瞧可有赚钱的法子。”

涳城是鱼米之乡,近十几年皆风调雨顺,丰衣足食。涳城人也极会做生意,十步之内便能见一富豪。

欧阳?举起酒杯对着她道:“那可有找到?”

“找到了。”陈凌亦举起酒杯,见他一口全喝下去了,不紧皱眉,瞥了眼酒杯里三分之二的女儿红,亦皱着眉头灌了下去,“明日便打算回去。若我能建第二个迎风楼,那绝对银子数到手软!”

听次话,欧阳?突然一笑:“本王刚认识你,便要为你践行了?”

“在下一介草民,何德何能……”

他却摇头道:“小王与你一见如故,这便是缘分。若公子不嫌弃,义结金兰亦不为过。”

义结金兰?这七王爷也太容易跟人结拜了吧!

纵然心底很想答应,但她还是拒绝道:“您乃大贵之人,在下恐没那福气……可若能交上您当酒友,我受宠若惊。”

“好!从此以后,你便是小王的朋友了,遇到难事尽管与我说。”话毕,欧阳?扬眉一笑,帅气非凡的脸庞更添豪气,帅得陈凌忍不住多瞄几眼。

牡丹见两人聊得热络,完全将她置之度外,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她再次将酒杯斟满,情意绵绵地看向?王:“若不嫌弃,小女子愿献舞一曲为你们助兴。”

欧阳?刚张嘴,便听得陈‘公子’爽朗的笑声:“好!美酒配佳人,人生一大美事呀!……王爷,您的福气不小啊!”

说罢,她举杯,将女儿红一口闷进肚子里,不知从哪来的火气。

欧阳?亦一口将酒扪进肚子,罢了罢手。

牡丹便退了出去,换上大红色的舞衣,在桌几前翩翩起舞。随着衣服的张开,她绽放成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殷红的妆容令她的一颦一笑更诱惑人心。

看完了一曲,陈凌被她迷住了,打开这扇掩住微红的脸颊,忽觉有点醉了:“牡丹姑娘一舞倾国呀!想必是女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牡丹来到欧阳?的身边,顺着他的腿坐在地上,将头枕进他的双膝,柔声十足:“王爷,刚才我的舞可还得您心意?”

未等七王爷说话,陈凌便低眉笑道:“孔雀开了屏,王爷莫错过!在下略感醉意,便不多打扰了!来日有缘再登门拜访!”

说罢,她便出了去,强颜欢笑地走出问花阁,来到一角落处,坐着一朴素的马车便到一客栈上。

换上女装才从山道回到于府。

问花阁,一暗卫抱拳对着欧阳?道:“主子,那公子去了一间平常客栈。”

“之后可有其他人出来?”

“未曾。”

“退下罢。”

欧阳?低头,看了眼他腿上的美人儿,伸手抚摸了下她的香肩:“天色不早了,本王该回去了。”

牡丹红润的脸色转而变成苍白,低头沉下脸道:“……是。”

圣女阁内,陈凌辗转反侧,脑子里皆是牡丹的绝艳舞姿还有趴在他大腿上的姿势与神情。她未想到,牡丹竟然会如此公然求宠。

欧阳?定不会拒绝!

她干嘛还要再那当个电灯泡呢?

想到这,她的心便不知从哪开了个口子,五味陈杂从里面流淌出来,融入血液,传到味蕾,成了最难吃的一道菜。

到了寅时,她还未睡,从床上爬起来,来到美人望上,看着正美的月色,幕地自嘲道:“先把事情解决了再乱想吧!”

身份不改,婚约不撕,她永远都没有自由恋爱的权力。

翌日,陈逐原早早便带着一堆书过来,只见桔儿跪在她面前,苦着脸道:“太子殿下,昨夜小姐睡得极晚,许是要午时才能醒来了……”

没想到,陈逐原竟道:“无妨。本太子去书房等她。”

说着,她便带着书到了一边的书房,躺在软榻上看起书来。

于欣拿着燕窝进了书房,本想留在他的身边,却被他强硬地劝说回了院子里。

第61章 百合花香

午时醒来,陈凌洗完脸吃完饭才去书房,只见尊贵的太子悠闲地喝着茶水,右手拿着一本书籍,俨然有书生意气,略微疑惑,上前道:“久等久等,昨夜睡得晚,今日便起晚了。”

“无碍。”说罢,陈逐原露出淡淡微笑,放下书,轻轻拉住她的手道,“只要等到你便好。”

陈凌顿时惊出一身鸡皮疙瘩,狐疑地看着他,心中想道——这人被魂穿了?怎么改性了。

但她为未表现出来,只扯了扯嘴角道:“午膳用过了没?”

陈逐原摇了摇头,见她语气缓和不少,心中一喜,剑眉亦弯起来,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未曾,在等伶伶你一起用膳呢。”

陈凌转头,看了眼桔儿:“让厨房快备些佳肴,别让太子饿昏了头……你继续看书,我亲自为你准备午膳去!”

话音刚落,她便一溜烟地逃了出去。

陈逐原从未见她如此善待,欢喜雀跃,脑中回荡着观首的声音——只要能找出圣女的弱点,在此下手,两人总会有纠缠。

果然如此!

他朝着她点点头,随后继续拿起书,可再无刚才平静的心情。

陈凌来到厨房,见厨娘们忙碌奔走,原本就不大的厨房被挤得满当当,又走了出来,在一处角落里轻声对桔儿道:“这太子一夜之间便脱胎换骨了不成?”

不是没这可能,她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闻言,桔儿亦觉奇怪,极小声道:“确实奇怪。平日里太子殿下骄傲自得,尊贵得很,哪像现在如痴人一般……”对小姐言听计从呢?

陈凌赞同地点头道:“等会去试试他!”

一刻钟后,陈逐原被请去了大堂,餐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更觉肚子空荡荡了。若是平日,他早就随便坐下吃了起来,但今日他克制住了,来到陈凌身边的位子坐下,夹起一块成色不错的红烧肉放进她的碗里,温柔如水:“伶伶,你也多吃点。”

陈凌不动声色地往边上一挪,笑着道:“其实我已经吃过了。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

话毕,她便夹起那块五花肉递到太子的嘴巴边上。

陈逐原兴奋极了,伸头过去全都吃进去,一舔,整张脸逐渐变得扭曲,就差破口大骂了。

陈凌眨了眨眼眸,问道:“太子,这桌上的菜肴皆是我亲手做的,可还好吃?”

听此言,他袖中捏紧的双手松了一只,挤出一丝笑容,叹气道:“伶伶手艺不错,将来定是贤妻。”

陈凌微皱眉头,又夹起一块鱼肉往他嘴里递。太子见她盈盈而笑,不忍拒绝,强硬着脖子吃了下去。

刚才那五花肉一股子酸味,现在这一大块鱼肉又咸到合不住嘴。若是别人,早就被他赐死了!

还未等陈逐原反应过来,圆润的嗓音再次问道:“太子殿下,这鱼肉怎么样?”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鲜美。”

“那再尝尝这道麻辣豆腐。”说罢,陈凌又舀起一勺子红辣辣的东西亲手喂进他的嘴里。

含在嘴里,陈逐原便觉嘴巴传来一股火辣辣的味道,随后再来一股浓浓的苦味当后劲,当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陈凌努力憋住笑,问道:“可还行?”

“……还行。”

“那再尝尝这道糖醋排骨。”

这下,陈逐原不敢吃了,还未吃便能闻到从里面传来一股子醋味,夹杂着难以语言的霉味:“别急别急,先歇息会儿……日后你再也不要进厨房了。”

“怎么?我烧的不好吃?”陈凌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他会有什么动作。

陈逐原想要不想便说道:“不如欣儿……也罢,多做几次就会了。”

见他提起于欣,看来没有失去记忆,但这性子真真与那暴脾气相差许多。陈凌打算加一把猛料:“我自然是不如姐姐。不仅厨艺不如,容颜不如,甚至连房弟之事也……”

陈逐原不禁板起了脸,又想到若连的话,又舒展眉头,握住她的一双手,语重心长道:“本太子对你绝不比欣儿少一分,你们俩姐妹迟早都是要嫁给我的,何不握手言和,一家欢乐?”

“……”他是太子无疑了。陈凌扯回手,只道,“若我要的更多呢?”

未等陈逐原反应过来,她便起身回到问花阁内,闭门不见。

鑫儿将大堂之上的事情与于欣一一道来,惹得她醋劲大发,打碎了桌案上的一个精美花瓶。

鑫儿赶紧跪地收拾,完了与于欣道:“小姐,圣女手段可比你高明许多,若再不收了太子的心,怕日后生变呀!”

于欣咬牙切齿地看着地板,随意瞥见另一个花瓶,又是气愤地打碎它:“于伶伶!……要与我抢太子,做梦!”

陈逐原明白了她的意思,眉头紧锁回到宫中,将自己关在殿中。他没想到,陈凌竟有入戏想法,想要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他的心里洋溢出一种征服的成就感,愉悦了身心,同时又为无法回应她的感情而感到苦恼。他现在是太子,日后的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在所难免,便是心中喜爱……现在有于欣,日后还会有第二个于欣,第三个于欣……

他喜爱她,不代表最爱她。

当夜,于欣进入王宫,直奔太子宫,进了宫殿,却被守殿的宫女拦在门外:“于小姐,殿下吩咐了,谁也不见。”

“连我也不行?!”以往在太子宫,没人敢如此对她说话,亦没人敢拦住她!陈凌双手握紧,忍不住大声吼道。

宫女见她一脸焦急,心中暗暗叫爽,态度更加坚硬道:“太子吩咐,任何人都不接见,还请于小姐请回罢。”

若是平日,太子早出来帮她说话了,可今日……都怪那于伶伶!

见此状,鑫儿在身后轻声道:“小姐,我们先回去罢,从长计议。”

“哼!”

于欣悻悻出宫。太子辗转反侧,到了子时对外话道:“拿酒来!”

“是!”宫女端着一只进贡的酒壶进去,斟满递到太子眼前,恭敬而又娇媚道,“殿下,这是王后刚送来的月光酒。”

第62章 解释

陈逐原拿起酒杯,倒出一点,瓷杯内尽是鲜红之色,大为疑惑:“这是哪个小国进贡的,竟有如此上乘的葡萄酒!”

宫女颔首轻笑道:“奴婢不知。太子若疑惑,大可明日去王后那问个清楚。”

太子小酌一口,不近尝到火热的酒精味道,还有弄甜的香味,不自觉又倒了一杯,一口倒入嘴里。

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觉间,那凶甜的月光酒全都进入他的腹中,熏得他醉态满满,走起路来亦东倒西歪。

宫女扶住太子,将他扛到床榻上,刚要放手之际被她一把抱住。

陈逐原闭着眼睛,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陈凌那赤红的嘴角,摸着怀里的女子,身材竟与她并无二致,摸到脖颈,埋头便是一顿亲吻,

宫女心中充满喜悦,却推搡道:“太子~奴婢还要出去守夜~”

“守夜?”陈逐原一愣,眯了眯眼眸,见那宫女装束的女子画着与陈凌受罚时一样的装束,一眨眼睛,那张脸俨然就是陈凌,唇瓣微启,欲拒还迎之态真让他心动,“在里面守夜便可,何须去外头。”

说着,他抱着宫女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好好宠爱了一番。

翌日,陈逐原梦醒,顿时头痛欲裂,一伸手便碰到一团软软的东西,斜眼一瞧,竟是守夜宫女——洛乐。

他被惊吓地大叫一声:“大胆!你怎会在本太子的床上!”

洛月睡得正好,忽听得他的吼叫,猛然醒来,翻身滚到塌下,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说道:“是太子殿下……昨夜醉酒,要了奴婢!”

“怎么可能!……”就在这时,陈逐原记起昨夜梦境,在那里陈凌身着一身红衣,总是对自己微笑,趁着酒劲,他靠近她,亲吻她,与她鸳鸯洗床……

难道他在做梦之时要了一个与她有一分相似的女人?

洛月见陈逐原犹豫之时,靠近一分,抱紧他的大腿哭诉道:“太子殿下,奴婢已是您的人了!”

陈逐原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那双杏眼与陈凌的几乎一样,已经淡化的妆容使得她本有些妖娆的脸清纯了许多,更有几分她的姿态,细细一想,将她搂住,抱在怀里:“本太子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定会为你负责。从今以后,你便是本太子第一个妾侍了。”

听此言,洛月感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低头顺眉地说道:“谢太子!臣妾定竭心尽力伺候您,为您……开枝散叶~”

“哈哈!好!”

当日,洛月便被封为夫人,从狭小的宫婢屋子搬到了偌大的偏殿。

于欣得知此事,气得躺在床上大哭,足足两个时辰后才沉睡而去,到了夜半还未醒来。

鑫儿见她一日未食,怕饿坏了她,掀开床帘摸了摸她的手,忽觉烫的热手,刚出口的话改了词:“小姐,醒醒,醒醒!……来人!快叫太医!”

太医匆匆赶来,许久之后摇了摇头:“小姐这是急火攻心,坏了身子,发起了高烧。且每天拿热毛巾给她敷擦,配上药方,但愿能好罢!”

不知为何,此事传遍了王宫,亦惊动了王上。他带着太子亲自前来看望,听到太医此番言论,立马沉了脸色:“这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见床上纤弱的人儿满脸苍白,皱紧眉头,立马来到床前,抱着她的头,伸手一量,果然烫得吓人,不禁大怒:“发生了何事,欣儿怎会发如此高烧!”

鑫儿见状,立刻跪在地上:“奴婢也不知情。昨日都好好的,到今日听闻太子临幸宫女,小姐郁郁寡欢,在屋子里待了一天,未吃任何东西。奴婢瞧着不安,大胆进来劝说,只见小姐躺在床上,发烧昏睡。太子殿下,小姐恐是太过想念您,思念成疾了。”

陈逐原一听,心中莫名闪过一丝喜悦,随即是更沉重的愧疚与悲伤。他紧抱住于欣,心疼地抚摸着苍白的脸庞:“怎这么傻呀!不过两日而已……怎就这般不爱惜自己?”

王上瞥了眼鑫儿,又斜眼看了眼于欣,最后叹了口气:“原儿,这几日你好好陪着欣儿,照顾她好了病才能回宫。”

陈逐原亦有此想法,立马道:“是。”

花园内,于欣看着逐渐下落的太阳,擦拭着因剧烈运动而从体表内渗出的汗水,瞥了眼于欣的院子,对桔儿轻声道:“欣姐姐真是命好,不仅太子关心她,王上也这么关心她。”

桔儿怕陈凌心有不甘,立即道:“小姐的命比她好。再怎么样,你才是圣女。”

对这一观点,陈凌不忍苟同。她可是知道,王上和陈逐原都觉得于欣才应该是圣女,而不是她这个在笼子里长大的野丫头。

不过,她也不稀罕就是了。

就在这时,小林去而复返,来到花园内,对陈凌轻声道:“今夜迎风楼,主子有事与你相商。”

陈凌眼眸一亮,随即点了点头。

陈凌先下山去了农庄,看着新一批次的保镖训练,随后与他们比较了一番。一个时辰后,陈凌满头大汗地用手杵着双腿,欣慰地点头道:“很好,有长进。”

这些,都是她信任的那些个丫头家族里的男人,个个农苦人家,没读过几个书,一生踏实干活,憨厚老实,最关键是对她恭敬非常。

听到陈凌的夸奖,壮汉们个个大笑起来,异口同声道:“不辜负老大辛苦栽培!”

声音洪亮有力,与她在军队里看到的那些汉子相差无几。

陈凌满意地道:“上班的时候卖力点,不要让那些个妹子们被欺负了去!”

“是!”

陈凌走出农庄,来到衣服店里,瞧着柜台里那白花花的银子,拿出一张银票,走道二楼的私人房间,与桔儿换了身襦裙,洗了把脸,随后往迎风楼走去。

等她们到了,小林早已在楼下等候。

三楼天雅间,陈凌一走进去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仔细一闻,竟是一种花香味道,随后余光瞥见角落里的一株野百合。

陈凌嘴角一勾:“这天雅间的香料不错。”

欧阳?并未抬头,翻摆出桌上的茶具,“那你可知,是什么香?”

第63章 送藏獒

太子小酌一口,不近尝到火热的酒精味道,还有弄甜的香味,不自觉又倒了一杯,一口倒入嘴里。

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觉间,那凶甜的月光酒全都进入他的腹中,熏得他醉态满满,走起路来亦东倒西歪。

宫女扶住太子,将他扛到床榻上,刚要放手之际被她一把抱住。

陈逐原闭着眼睛,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陈凌那赤红的嘴角,摸着怀里的女子,身材竟与她并无二致,摸到脖颈,埋头便是一顿亲吻,

宫女心中充满喜悦,却推搡道:“太子~奴婢还要出去守夜~”

“守夜?”陈逐原一愣,眯了眯眼眸,见那宫女装束的女子画着与陈凌受罚时一样的装束,一眨眼睛,那张脸俨然就是陈凌,唇瓣微启,欲拒还迎之态真让他心动,“在里面守夜便可,何须去外头。”

说着,他抱着宫女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好好宠爱了一番。

翌日,陈逐原梦醒,顿时头痛欲裂,一伸手便碰到一团软软的东西,斜眼一瞧,竟是守夜宫女——洛乐。

他被惊吓地大叫一声:“大胆!你怎会在本太子的床上!”

洛月睡得正好,忽听得他的吼叫,猛然醒来,翻身滚到塌下,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说道:“是太子殿下……昨夜醉酒,要了奴婢!”

“怎么可能!……”就在这时,陈逐原记起昨夜梦境,在那里陈凌身着一身红衣,总是对自己微笑,趁着酒劲,他靠近她,亲吻她,与她鸳鸯洗床……

难道他在做梦之时要了一个与她有一分相似的女人?

洛月见陈逐原犹豫之时,靠近一分,抱紧他的大腿哭诉道:“太子殿下,奴婢已是您的人了!”

陈逐原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那双杏眼与陈凌的几乎一样,已经淡化的妆容使得她本有些妖娆的脸清纯了许多,更有几分她的姿态,细细一想,将她搂住,抱在怀里:“本太子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定会为你负责。从今以后,你便是本太子第一个妾侍了。”

听此言,洛月感动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低头顺眉地说道:“谢太子!臣妾定竭心尽力伺候您,为您……开枝散叶~”

“哈哈!好!”

当日,洛月便被封为夫人,从狭小的宫婢屋子搬到了偌大的偏殿。

于欣得知此事,气得躺在床上大哭,足足两个时辰后才沉睡而去,到了夜半还未醒来。

鑫儿见她一日未食,怕饿坏了她,掀开床帘摸了摸她的手,忽觉烫的热手,刚出口的话改了词:“小姐,醒醒,醒醒!……来人!快叫太医!”

太医匆匆赶来,许久之后摇了摇头:“小姐这是急火攻心,坏了身子,发起了高烧。且每天拿热毛巾给她敷擦,配上药方,但愿能好罢!”

不知为何,此事传遍了王宫,亦惊动了王上。他带着太子亲自前来看望,听到太医此番言论,立马沉了脸色:“这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见床上纤弱的人儿满脸苍白,皱紧眉头,立马来到床前,抱着她的头,伸手一量,果然烫得吓人,不禁大怒:“发生了何事,欣儿怎会发如此高烧!”

鑫儿见状,立刻跪在地上:“奴婢也不知情。昨日都好好的,到今日听闻太子临幸宫女,小姐郁郁寡欢,在屋子里待了一天,未吃任何东西。奴婢瞧着不安,大胆进来劝说,只见小姐躺在床上,发烧昏睡。太子殿下,小姐恐是太过想念您,思念成疾了。”

陈逐原一听,心中莫名闪过一丝喜悦,随即是更沉重的愧疚与悲伤。他紧抱住于欣,心疼地抚摸着苍白的脸庞:“怎这么傻呀!不过两日而已……怎就这般不爱惜自己?”

王上瞥了眼鑫儿,又斜眼看了眼于欣,最后叹了口气:“原儿,这几日你好好陪着欣儿,照顾她好了病才能回宫。”

陈逐原亦有此想法,立马道:“是。”

花园内,于欣看着逐渐下落的太阳,擦拭着因剧烈运动而从体表内渗出的汗水,瞥了眼于欣的院子,对桔儿轻声道:“欣姐姐真是命好,不仅太子关心她,王上也这么关心她。”

桔儿怕陈凌心有不甘,立即道:“小姐的命比她好。再怎么样,你才是圣女。”

对这一观点,陈凌不忍苟同。她可是知道,王上和陈逐原都觉得于欣才应该是圣女,而不是她这个在笼子里长大的野丫头。

不过,她也不稀罕就是了。

就在这时,小林去而复返,来到花园内,对陈凌轻声道:“今夜迎风楼,主子有事与你相商。”

陈凌眼眸一亮,随即点了点头。

陈凌先下山去了农庄,看着新一批次的保镖训练,随后与他们比较了一番。一个时辰后,陈凌满头大汗地用手杵着双腿,欣慰地点头道:“很好,有长进。”

这些,都是她信任的那些个丫头家族里的男人,个个农苦人家,没读过几个书,一生踏实干活,憨厚老实,最关键是对她恭敬非常。

听到陈凌的夸奖,壮汉们个个大笑起来,异口同声道:“不辜负老大辛苦栽培!”

声音洪亮有力,与她在军队里看到的那些汉子相差无几。

陈凌满意地道:“上班的时候卖力点,不要让那些个妹子们被欺负了去!”

“是!”

陈凌走出农庄,来到衣服店里,瞧着柜台里那白花花的银子,拿出一张银票,走道二楼的私人房间,与桔儿换了身襦裙,洗了把脸,随后往迎风楼走去。

等她们到了,小林早已在楼下等候。

三楼天雅间,陈凌一走进去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仔细一闻,竟是一种花香味道,随后余光瞥见角落里的一株野百合。

陈凌嘴角一勾:“这天雅间的香料不错。”

欧阳?并未抬头,翻摆出桌上的茶具,“那你可知,是什么香?”

“花香。”陈凌坐在他的对面,手指往角落里一点,“那盆百合花开得正茂,想必便是从那来的罢。”

欧阳?轻笑一声,抬头与她对视:“这花本长在何处?”

第64章 求职被拒

见他周身气势骤变,陈凌心中吃了一惊,摸出一把匕首,不自觉中扎了马步。桔儿见状,握紧匕首往大盗劈去。

只见他斧头一挥,气流变成凌厉的刀锋往她身上砍去。桔儿一蹬脚跳起来堪堪避过,刚站稳便看到他的斧头直直地往陈凌周身劈去。

而她已被大盗逼到了角落里,无法再后退,只得用匕首定住压力。

桔儿心中一急,抓起另一把匕首齐齐向大盗刺去:“小姐!”

陈凌咬紧牙关,见他亦咬牙切齿用了全力,往下一滑拿出另一把匕首往他身下刺去。大盗忙不迭往边上退去。

她刚好逃出去,转身便向他砍去。

男人拔出插入土墙的斧头,往前一甩,见她手中匕首掉落,便往桔儿劈去。可就在转身的一刹那,陈凌的匕首已探到了她的脖颈。

原是那把被他砍断的匕首根。

“放下武器!”陈凌将匕首往里一用力,他的脖子便出现一条血迹。

这斧头竟然如此锋利!这是大盗万万没想到的!

他将斧头丢下,感到一放松,立马反手将陈凌托起往前丢去,可后一秒便见另一女子的匕首在他的右侧,一只手死死抓着他的脖子。

“啊!”陈凌被丢在了地上,整个身子一痛,转身狠狠瞪了眼大盗,起身来到他面前,出手在他脖子上用力一劈,

男人翻了个白眼,倒在了地上。

“大意了。”真没想到一个江洋大盗竟比她的武功要厉害!不过她有桔儿,二打一没问题,“走,去邀功!”

六部皆设立在王城的左边,但因其职务需要出门逮捕,并且设有地牢,便让它靠着城墙而建。陈凌到达之时,只见无数捕快将她们团团围住。

陈凌丢下大盗,对着众人抱拳道:“我在街上无意间见你们在追捕他,便帮忙追赶,所幸没追丢。”

有两捕快听了她的话,面红耳赤,对着最前面那人道:“属下愿受责罚。”

余东林罢了罢手,让人将大盗捉回去,对陈凌抱拳道:“两位女侠,此乃三年前活跃在南方的江洋大盗,曾屠了三个村,共杀死一百八十余人,是头等重犯。大人刚下了悬赏令,你们稍等片刻,我已经派人去取一千两银子作为奖赏。”

陈凌摇当即摇了摇头:“我们不要奖赏,只是冒昧问一句——我等可否加入刑部当捕快?”

余东林眼眸一眯,沉思片刻后才道:“要来刑部当捕快,可不是抓了个江洋大盗就行了的。”

“可他们没抓到江洋大盗,不也当了捕快?”陈凌问道。

余东林双手负在身后,道:“他们是最差的一批,刚来不到七日。让他们去追捕,不过是给他们练手的机会罢了。”

陈凌见他不为所动,依旧那副姿态,不禁觉得这人略微难对付:“那如何才能成为这里的捕快呢?”

余东林双手抱拳,朝左边一扬:“除非是大人和王上任命,否则谁也没那个能力!”

原来如此。难怪他半步不退,原来是根本没这权限。

陈凌又问:“你们家大人是谁?可否替我引荐?”

余东林见她决心已定,又念她刚抓到了江洋大盗,或许真有巾帼之风,便道:“刑部大人便是太子殿下,若等得起,下月初十来这儿考核。”

听此言,她身形一震,苦涩地道:“……后会有期。”

说罢,立马抓着桔儿往外奔去。

走出巷弄,桔儿见她满脸懊恼,忍不住谏言道:“眼下太子殿下对小姐情真意切……”

还未说完,就被陈凌瞪了一眼打断道:“别说了!我就是不想有求于他。”

“奴婢知道了。”桔儿折了折破了的衣服。

又走一会儿,她嘟着嘴埋怨道:“王城衙门归他管,刑部归他管,为什么我想要去的地方都有他的身影啊!”

前世当警察,当然想着今生重操旧业找个捕快忙活了。可万万没想到,这些地儿都归陈逐原管。

她还没忘记太子拿救她之伤要求她与于欣共侍一夫,更何况还是她主动请求。

走着走着,两人来到了服饰店,索性都换了身衣裳,往?王府奔去。

找到欧阳?,陈凌将心中所求告知于他,只见他打开折扇,微微摇摆,眼眸之中有着为难:“本王爱莫能助。若为你讨职,势必会令众皇子认为我站在了太子的边上。”

帝王之争,须得处处小心,稍有不慎便落入万劫不复之境!

陈凌受托下巴,想要掩饰心中失落,却更显得楚楚可怜:“看来,我的捕快梦该醒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机缘事事成真。只要她能摆脱身份,逃开包办婚姻,已是莫大的幸运。

就在这时,欧阳?微启红唇道:“近日你与太子关系密切,说不定可以借机进去体验一番,甚至能让你出王城。”

提到出王城,陈凌来了兴致,可要让她去求陈逐原,内心十足抗拒:“我与他并无进展……你怎又要撮合我与太子!我对他根本就没有爱情!”

闻言,欧阳?笑得更欢了:“伶儿,你要知道有些东西利用了能事半功倍。”

陈凌心惊,往后退了一步,直直地看着他:“那你会为了大事,利用别人的感情,甚至娶她为妻为妾?”

欧阳?双手负在身后,亦直视她:“除了心爱之人,我不会娶任何人。不过,对你现在的困局,只有他能解……或者求助八王子。”

“求助八王子?”她微微一怔,“八王子应该是管理工部的?”

“可八弟是父王最心爱的儿子,若他开口请求,加上贵妃吹个枕头风,父王必定会同意。”他振振有词道,“只是,八王子可比太子难拿捏多了。”

陈凌思索一会儿,忽然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欧阳?笑意更深了:“果然是本王看中的人才。”

她转头,看向他:“你早就想到了?又在试探我!若我真去求了太子,顺带倒戈,看你如何!”

他微微低头,帅气的英姿在她的瞳孔内无限放大:“那便是我看错了人选,付错了心思。”

第65章 激将法

“七王爷,你这是表白?”不知不觉,陈凌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令她自己都觉得错愕,立马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还真爱惜我这个人才!放心,只要你帮我到底,我亦帮你到底。”

欧阳?失笑道:“嗯。”

陈凌出了?王府,直奔问花阁,来到百合房间,果然看到十四王子与她谈笑风生,笑脸盈盈:“小王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逐想一见是她,想起上次她帮过自己,被打扰的不快顷刻消失,笑脸相迎道:“是你啊!”

说罢,他便随着她走了出去。

陈凌将他带入角落,由桔儿在旁边看着,避免有人靠近:“也没什么大事。我今日抓了一个江洋大盗,觉得好玩,便去刑部求捕快职位,可那捕快头儿与我说要王上钦点才行。王上对我有些误会,所以我就想……”

“你想请我哥帮你求职?”小王子仰起头,一脸看穿了的样子。

她点点头:“若你有这能耐,你帮忙也行啊!说不定,我去当了捕快,或许能将百合弄出这里。”

陈逐想一听可以让百合离开这里,双眼放出亮光。但他知道,他虽最受宠爱,可父王最看重的是他哥哥——陈逐荣。

只要是他开口的东西,父王就没有拒绝过!

八王子平日里又极为疼爱这个十四王子……

陈凌是这么考虑的,陈逐想亦有这般想法。

左右摇摆,最后他还是点下了头。眼下,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百合。若能让百合出了这烟柳之地,便是要他跪在宫内三天三夜都行:“你一定要将百合弄出来!”

“一言为定!”她唇瓣一勾,眯着眼作揖告辞。

当夜,一辆马车从王宫内急速绕行,在子时赶到了于府。

太子快步奔到圣女阁,在陈凌刚睡下之时砸着房门。

桔儿一打开,便被推到边上。

陈逐原径直往里冲去,嘴里还说道:“于伶伶!”

陈凌被惊得赶紧跑到屏风后边,将衣服套上,随后盖了件披风在外面,以免露点:“什么事不能明天说!你如此行为会影响我的名声!”

“名声?你迟早成为本太子的女人,又有何妨?”说着,他从屏风后将她一把抓出来,质问道,“我倒要问问你,为何去求八弟要职?你不知,无需惊动父王,我便可以任命刑部职务么!”

原是为了这事。陈凌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照太子之意,是同意了?”

陈逐原一愣,随即道:“你一介女流,当什么捕快!”

“女人为何不能?只要武功高强,抓得住罪犯,就能当捕快!”她愤怒地说着,‘啪’地一声将茶杯砸在桌子上,“果不出我所料,你不会帮我。”

太子皱起眉头:“所以你便去找了八弟?”

她点点头:“嗯,有何不可?”

陈逐原快被她气疯了,走到她面前,狰狞着脸低吼道:“你知不知道他早已觊觎太子之位?你是我的太子妃,怎与那贼人为伍!”

陈凌抬眼,与他对视,沉着说道:“太子这般笃定,可有证据?”

若有证据,他早就在父王面前参本了!想到此,陈逐原捏紧了拳头:“总会有的,到时候本太子不仅要他身败名裂,更要他再无翻身之机!”

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这便是帝王之家。而她便是其中被赋予了神圣身份的棋子,得到她便如同得到民心,继承正统。

陈凌扯了扯嘴角:“既无证据,太子这般血口喷人,只会落人口实。而我亦只是请求他一点小事而已,你无需焦虑。”

无需焦虑?

呵……

“陈逐荣会轻易帮你?”陈逐原一甩长袍,将桌子掀到在地,“伶伶,你当本太子是傻子么!”

陈凌微启红唇:“你不就是傻子么?我是圣女,嫁的是必是当今太子,未来君王。这个人不就是你么?只要我如期嫁给你,所有事情迎刃而解。现在却为了区区小事便找我讨说法,难道不傻么?”

闻言,陈逐原叹了口气,她说的没有错,但他要的不仅仅这样啊:“伶伶,你低估了八弟了。此人阴险狡诈,绝非善类,我真怕你性情单纯,被他胡言乱语迷了心智。”

“那你呢?”陈凌起身,看着他,似是质问,又像嘲讽,“难道你就不会巧舌如簧,迷我心智?”

太子立马道:“自然不会。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那你为何不帮我?”她步步紧逼,“你管辖刑部,要为我安排一个位置轻而易举。你既如此爱我,为何不能满足的我心愿?”

太子理直气壮地道:“可那是男人去的地方!你一介女流,容易受伤……”

“我说了我不会!”还未等他说完,她便怒吼着打断,转念一想又柔和下来,“太子殿下,这是我从小的心愿。现如今我已学会武功,惩奸除恶,名扬天下便是我的毕生梦想!”

陈逐原第一次见她如此温柔,低声下气,心中瘙痒难忍,一股冲动涌上喉咙,差一点就吐出答应的话语。他伸手抱紧了眼前的小人儿,让她倾听自己扑通狂跳的心脏:“伶伶,你只要当我的太子妃便可。”

他的女人,无需当什么名扬天下的大侠,只需安安静静地在他身边当个贤惠优雅的女人

可陈凌却不再他的掌控之中。她一把推开了他,转身冷漠地说道:“我累了,太子请回吧。”

“伶伶……”

“请回吧,待到婚嫁之日都不要来找我了!”

太子一愣:“你这是何意?”

“既不愿意帮我,也无须来假献殷勤!”倒不如不要来刷存在感,让她稳稳当当发展势力,逃脱牢笼,“桔儿,送客!”

“是。”桔儿从外头进了来,对陈逐原一施礼道,“太子殿下,有事明日商议罢。今夜再纠缠下去,明日早朝便迟到了。”

听到早朝,陈逐原刚坚定的心动摇几分,沉思片刻后深深叹了口气,头疼不已地说道:“好好照顾圣女,明日本太子再来劝她!”

“恭送太子!”

第66章 激将法2

翌日,陈逐原早早便来到了圣女阁,却不见任何人影。猛然间,他的心理怒气横生:“她人呢!”

扫地的仆人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着,心有余悸:“……小的不知。”

“不知?来人啊……”

正当他怒火至盛之时,于欣赶了过来,对着他施礼道:“太子哥哥!”

听见她的声音,陈逐原踹了一脚跪在地上的奴仆,走到于欣身旁,硬生生扯出一丝笑容道:“怎这么早便起来了?不多睡一会儿?”

于欣顿时红了眼眶,扑进他的怀里:“昨夜未睡好,便起得早了。太子哥哥,为何一早便生这般大的气儿?”

言罢,她伸手在他的背后按摩着,替他顺气。

陈逐原握住她的手,怒气消散了不少:“还不是因为伶伶。昨夜发了脾气,今早一来又不见她人,真真让人不省心!”

“妹妹不在?可我并未见她们从大堂出去……”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欣捂住嘴巴,瞥了眼太子,缓缓又道,“些许伶伶有些急事,起得比我还早。”

陈逐原眼眸一缩,无意识地抓紧她的手质问:“你何时起身?”

她感到右手隐隐作痛,眉头紧皱,挣扎两下还被他越抓越紧,简直要把她的手捏断了:“我的手……疼~”

陈逐原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伸回手,略带歉意道:“欣儿,你与本太子实说,你今早何时起床?”

于欣弱弱说道:“若算的没错,丑时应该还刚过。”

这么早?

昨夜他离开圣女阁时,已是子时。

难道她亦无心睡眠,早早便起来了?还是根本就没有睡,当晚便溜了出去!

想到此,陈逐原的双手狠狠捏紧,眼底染上一层阴霾:“伶伶空有不测,速派人去找回!”

一时间,守护在圣女阁内的禁卫军皆出动了,分成十队搜遍了整座王城,终于在一间狭小的包子铺里找到了身着劲装的陈凌。

此时,陈凌气还未顺,又大口喝下一口粥,把红润的脸庞熏得更加红了。桔儿也是,喝了几口滚烫的豆浆,面色潮湿红润,不小心呛了几口,疯狂咳嗽,把眼泪都逼出来了。

陈凌给她竖了大拇指,一边关心道:“还好吧?”

昨日被太子一搅和,她便无心睡眠了。想着好几日未去庄园,便乔装与桔儿一起从后山的小路出了去,又翻过一处山坡到了自己的庄地里,将那些个下手都叫醒,一一比武。

正起兴呢,她便见看哨的丫头匆匆奔来,说太子命了圣女阁全部禁卫军出来寻她,神情严肃,赶紧散退众人,带着桔儿出了去,未换下衣裳便找了处地儿坐下。

这不,吃食刚拿来,只吃了两口,便有禁卫军找着了她们,只得趁机喝两口烫的粥和豆浆掩饰一番。

桔儿摇摇头,擦了擦眼泪,却笑道:“无事,喝得太急了。”

就在此时,禁卫军已走到她们面前,抱着拳头,气息微微紊乱:“圣女,赶紧随属下回去罢!”

陈凌不为所动:“我还未吃完,等会。”

那两人为难地低着头:“圣女……太子殿下担心您出事,正在城内大肆寻找呢!”

“他找我何事?”陈凌故作疑惑,随后又略带生气地道,“反正不会有好事。桔儿,等会儿我们进宫,去找八王子。”

禁卫军一听,眉头紧锁。他们属三王子统辖。三王子是王后之子,是太子的人。而那八王子,想要与太子争权夺势,必定会分道扬镳。

可圣女却说要去找八王子。

若让太子知晓了,绝对不会高兴的!

桔儿闻言,点头道:“是。”

其中一人思虑片刻,还是上前一步,悄声劝说道:“圣女大人,今日还是不去为好。太子心情不佳,恐因这事为难了您。”

陈凌瞥了他一眼:“你们是太子的人?”

他立马跪在地上道:“圣女万不能乱说!我等……是王上的属下。只是,太子与八王子素来不和……”

“素来不和?”陈凌眼眸一闪,“作为太子的未婚妻,我应当去调和一下他们的兄弟之情。”

说完,她便拿起一个包子,起身往外走去。

桔儿将其余的包子打包跟了上去。

禁卫军不敢去阻挡,却也不敢私自离开,只让其中一人去通知太子,另一个人跟在她们身后。

陈凌斜了眼身后,吃掉手里的包子,一蹬腿便不见了人影。

“小姐!”桔儿赶紧飞身跟上前去,以免落了后。

禁卫军见状,更是追上前,开始还能跟上一二,直到跟丢了才知早拉出了距离,只需屋檐遮掩一番便能直接逃走。

与他一同被落下的,还是桔儿。

他往后走去,来到她的面前问道:“桔儿姑娘,圣女这是……”

桔儿管理于府有些时日,早已立了威信,又有陈凌为其撑腰,便是太子也不敢轻易动她。但她还是恭敬地对禁卫军施了一礼:“大人,圣女定是看我们烦了,才故意逃去。”

他自然知道这点,只是不知:“圣女何时有这么高的武功?”便是这桔儿,也不知何时习了这等功力,竟只比他差一些。

桔儿微微笑道:“是小林护卫教的。”

“短短一月余便能如此?”难不成她们是练武奇才?

“加上?王悉心教导……”她才不会说,?王会定时给小姐传功,然后小姐又效仿,给她传功,才致功力突飞猛进。

护卫将信将疑,沉思片刻后道:“桔儿姑娘,你便随属下回去复命罢。”

一个时辰后,桔儿被罚跪在圣女阁门前。

陈逐原则快马回宫,终在我藏书楼找到了两人。

见那二人一边下棋一边谈笑,他的火气从头顶直接烧到了藏书楼顶:“你们在做什么?!”

陈逐荣闻言,起身对着他作揖道:“大哥。”

“你还知我是你大哥?!”他遏制不住心中的怒气,瞪完八王子,又怒视站在一旁的陈凌,快步过去,抓起她的手便往外疾走。

陈凌被他抓得有些疼痛,只对着八王子道:“棋留着。”

留着?陈逐原真后悔没将那桌子踢到!

不过最要紧的,还是抓这个女人回去兴师问罪!

等到了太子宫,陈逐原往前一甩,见她踉跄到眼前,又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吼道:“你又去找他为你说情?”

“有何不可?”

第67章 成功

陈逐原要被气疯了:“你……冥顽不灵!亏我……亏本太子昨夜还觉着昨晚态度欠佳!”

“哦,若没其他的事,太子便请回罢。”她不想再浪费口舌。

“又要赶我走?”他的手捏得更紧了。

陈凌微皱眉头,挣扎不出,只往地上蹲去,一个用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顺势给他行了一个大礼:“不敢,是我惹你生气,我这就去闭门思过。您无需理我。”

说罢,她起身,往宫外奔去。

陈逐原想追上前,却又拉不下脸面去找她,更不知道与她还有何话好说。此等顽劣之人,毫无大局之辨!

就在他怒气横生打翻了殿内的一角古董玩物,于欣便进来了::“太子哥哥~伶伶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还不懂,您别与她一般计较了。毕竟将来,她还要成为殿下的妻子。”

可他却再难咽下这口气:“可她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太子了!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人,是可以教导的。”于欣来到他的身后,替他顺气,甜美的笑容加上她那温柔的嗓音,贤惠非凡。

陈逐原握住她的手,放在脸颊上,看着她含情脉脉的眼神,又想起陈凌对他的冷清神色,更是郁结。他明明对她更为在意,可为什么得到的东西却会更少呢?

还真是捂不热的铁石心肠。

这一刻,陈逐原的心里有了一丝念头,将于欣楼在怀里,愤愤道:“她不是你,哪有这般乖巧,更别说听人说教了。”

“一次不行就两次,这法子不行便换个法子。”说着,于欣眯了眯眼,“她是圣女,以后是您的太子妃,更会成为您的王后,若不加管教,恐会徒生是非。”

陈逐原深知这点,却不知改如何作为。他将她捧在手心,宠爱到极点,也等不来她的回头:“欣儿,你可有法子?”

“有。”于欣嘴角一勾,定定地说道,“先满足她的要求,等她的身边只有您了,您再用自己的准则要求她,到时候她便只有听从了。”

陈逐原眉头紧皱:“可若她要去亲近八王子呢?”

“那便抬出七王爷。”于欣见他双手皆抓成拳头,赶紧劝慰道,“太子哥哥,等她嫁给你的那日,便是你管教她的时刻。我只是怕,王上对八王子千般宠爱,恐把伶伶要了去……”

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陈逐原直接吼道:“他敢!”

于欣继续刺激道:“得圣女者得天下。现如今有两个圣女,若你只得到了我,怕会两分天下。欣儿想您名流千古,而不是遗臭千年,此事万万要谨慎!”

这些事他的客卿早就说过,只是从于欣的嘴巴里听到,他更觉心惊。他一直想着与陈凌修好,管束着她让她与自己日久生情。难道他这般做法会将她推远?

偏偏而今,她已有了这苗头!

他的心脏突然被水淹没了,沉闷到痛苦:“那你说,要如何?”

“满足她,让她知道只有太子哥哥才是最可靠的,让她逐渐依赖上你。”

陈逐原再次抱紧了她,将头埋在她的脖颈:“欣儿,你真真有心了。”

闻着他身上特制的香料,于欣脑子里浮现出他们第一次交合的场景,满足地闭上了眼睛:“都是为了太子哥哥你~”

几日后,八王子传来圣谕,任命她为刑部捕快,负责王城极其四周五座大城内的案件。陈凌笑容洋溢着,对陈逐荣施礼道:“多谢八王子。”

她能够活动的范围扩大了!

陈逐想站在他的身旁,听她的话,略有不满道:“难道就不感谢本王子么?”

她不禁被逗笑了:“是是是,陈国最可爱的小王子,多谢你帮助了我!”

“这还差不多!”

八王子拉了拉他的小辫子,微微一笑道:“回宫了。”

陈逐想嘟了嘟嘴,看了眼陈凌,又看了看自家哥哥,许久后道:“天色还早,晚些回去罢?”

陈凌见状,只道:“我先去刑部瞧瞧,你们请便!”

傻子才会去搭那两人的话呢!小王子对八王子言听计从,除了一件事——百合。她没必要为此事惹怒八王子,也没必要摊开脸皮与小王子较劲。

见她走了,陈逐想恨恨跺了两下脚:“真不够意思!”

“若有事,我差人去办便是。”话毕,他便抱着他上了马车,往宫里奔去。一路上,见小个子闷闷不乐,他忍不住安慰道,“你要明白哥哥的苦心,那女人已遭母后厌烦,你若三番寻她,只会让父王动手。从此以后,世上再无百合这个人了。”

听此话,小王子唇瓣颤抖着,吸了吸鼻子,欲哭之状:“为什么?我就只有她一个朋友了!”

“王族子弟本就没有朋友。”说罢,陈逐想叹了口气,“等你再长大些便能明白。”

陈逐想转过头,心中微微不甘,不知不觉中嘀咕了出来:“我才不是小孩子。”

刑部,陈凌被封为上宾坐在大堂内,对面坐着一死气沉沉的男人。

她未开口,只是等着余东林给她取工作服。

可余东林却迟迟未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般对峙了许久,终于还是太子先开了口:“别以为这事是他帮你说情的,若不是本太子在朝堂上说了些话……”

还未说完,就被陈凌打断了:“哦,那多谢太子了。”

见她神情冷淡,陈逐原皱了皱眉:“你不信?”

“信。”都已经在王城内传成佳话了。她也找人证实了,确实不假。

太子疑惑了:“那你为何如此冷淡?”

“有吗?”她眨了眨眼睛,“那太子想要我如何报答呢?”

闻言,他的心微微一动,闹海里突然浮现出昨夜在泰宇观听到的话——切不可急功近利:“心中铭记便可。”

“嗯。”想想他也算自己的上司,还是不能闹得僵硬,陈凌微微一笑,拉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太子殿下,日后你是我的头儿,可不要借机为难哦。”

看语气缓和,太子心中的焦虑才慢慢消退,重新扬起一抹笑意:“不要置自己于危险之地。若你出了事,不仅我会担心,父王亦会焦虑的。”

到时候,保不齐就被革职了!

陈凌立刻保证道:“遵命!”

第68章 暗恋之苦

陈凌一出去便请了八王子与十四王子去了迎风楼。太子的神情顿时变了色,转念一想,派人去邀请了欧阳?一同去了迎风楼。

陈凌刚要踏进包厢,便听得楼下传来?王的声音,随后便听到太子的话语。

八王子眉头一皱,转而到了楼梯口,等两人上来之际作揖道:“臣弟见过太子和七王兄。”

陈逐原瞥了眼一侧的陈凌,眉头一扬:“哦?八弟也在……伶伶也在啊!”

陈凌嘟了嘟嘴:“是啊,欠了恩情总要还,请他们吃一顿不为过吧?”

说着,她瞥了眼一旁的小王子。

陈逐想拿着吃了一半的糕点点着头:“嗯!这里的桂花糕真好吃!”

欧阳?眼眸一深:“还真是缘分呢!三人若不嫌弃,可否与我们一同用膳?”

“臣弟正有此意。”言罢,八王子看了眼陈凌,见她点头,便将人请了进去,点了更多的饭菜。

又是五个人的饭宴,又是一阵欢声笑语,可除了陈逐想,其余四人皆心思各异,却没人说破。

一个时辰后,五人才各自回家。

夜半,陈凌溜出圣女阁,直奔?王府,却未见?王人影,只听得小林说:“主子被唤去了宫里。”

“被谁唤去的?”

小林摇摇头:“属下不知。”

竟然瞒着小林?虽欧阳?没与她说过,但她能感受到小林在?王府的地位,但今夜之事却连他亦不知:“好,谢谢了。”

出了?王府,陈凌带着桔儿来到了陈氏衣庄,换上一身普通的淡蓝色襦裙,往问花阁走去。

桔儿微微不解:“小姐,我们不回去么?”

“我还有事要办。”

等两人进了问花阁,老鸨才来迎接,脸上有着愁容:“圣……”

还未说完,便被她手里的扇子挡住了嘴。陈凌眨了眨化了淡妆的杏眼:“妈妈,我是谁?”

“是……凌姑娘。”说着,妈妈瞥了眼身侧的下人,随后将她带入了二楼的贵宾楼,一进门便哭丧着脸道,“姑奶奶,你怎么又来了!”

每次她一来便没有好事!

陈凌开门见山道:“我想见牡丹姑娘,还请妈妈牵个线。”

“牡丹姑娘?”老鸨眼珠子不停地转着,狐疑地问道,“可她,只接见七王爷。”

陈凌从袖口拿出一块银条,看得老鸨的眼睛都要直了:“那劳烦请妈妈替我送样东西。送完后,这银子便都是你的了。”

说罢,陈凌拿出一封信,塞到妈妈的手上。

这条件对于老鸨来说并不为难,便答应了,亲自将信封送到了牡丹手中,便兴奋地回去领了银条,出去之际还让人为她准备好酒好菜品尝。

陈凌倒了一杯酒,微抿一口,度数不是很高,却有着独特的香味,心觉欢喜,便多喝了几口,面色微微泛红。

待到子时,她已微醺:“桔儿,我们回去罢!”

一起身,她的身形略有摇晃,桔儿赶紧扶住她,让她坐在椅子上:“先解了酒再走罢。”

话毕,桔儿便让人备来醒酒汤,随后亲自喂给了陈凌。

就在这时,牡丹突然走出房门,往二楼走来,进了她的厢房之内。外边的人瞧这番,心里都痒痒,有甚者想闯门而入,被守在门外的保镖赶了出去。

那些个王公贵族不禁在心中咒骂几句,却都不敢开口明怼——因为那是?王亲派的安慰,只得悻悻离去。

牡丹坐在椅子上,摘下面纱,露出倾国之貌,冷淡地看着面色潮红的陈凌:“这封信到底何意?”

“何意?你看不懂么?”来了酒劲儿,陈凌的脾气更大了,“我已入了刑部,成为王城唯一的女捕快,当然也有机会彻查你家的冤屈,为你翻身,让你远离此地。”

牡丹神情更凝重了:“你此番目的只求一句话?”

“不是一句话,是一个保证。”说着,陈凌张开嘴巴突然大笑两声,随后又皱起眉头,抑制住胃里那股翻滚的恶心,咬牙切齿地道,“他既如此珍爱于你,想必你的话在他的心中有分量。”

牡丹见她模样,幕地问道:“你对七王爷……”

“不放心。”陈凌自然而然说着,见她更是疑惑,想起她看他的眼神,想到他为她做的事情,可很是郎情妾意,传为佳话,在她的心里却成了最深的刺,“他既不是我的亲人,又不是我的爱人,凭什么相信他?相反,若是掌握了你,在他的心里或许能加点砝码。”

听她言论,牡丹心中生出一种满足——原来七王爷的心里是有她的:“谢过你的好意,可你要的东西,我无法保证。”

听此话,陈凌的手一抖,为喝完的醒酒汤倒在了地上:“为何?他能把你看得那般重,必定有你非凡之处。我才不相信,一个搞定了欧阳?的女人做不成这件事。”

“可我……”牡丹施了一礼道,“不想成为他的弱点。”

陈凌无法理解,甚至低吼道:“若你永远在此处,又怎么回应他的真心?明明这世上追求他的女人数不胜数,可他却只偏爱你一人!不过未来之事谁能定,莫等他等不住了才追悔!”

牡丹皱了皱眉头,不知她为何如此激动,只道:“他不会的……而且他曾答应我,有朝一日为我家族平冤昭雪。”

原来如此。陈凌感觉从头上浇了好大一盆凉水。

也是,他是心思缜密之人,现今蛰伏在暗,有朝一日得了势,带她离开这里是必须做的事。我

她还妄想先一步达成此事趁机把捏住牡丹这号人物,以待有一日他翻脸不认人。

牡丹纵使身处青楼,亦被他保护得当。而她,只是他得势之路上的一颗重要棋子罢了。

她面色严肃,微微红润的眼眸漏出一丝嫉妒:“那你便等着他的约定罢。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牡丹施礼道:“送凌姑娘。”

陈凌回到了圣女阁,心中郁闷,一屁股坐在美人望上:“桔儿,拿酒来!”

又喝了许多,陈凌躺在美人望上,看着黑天上星空点点,突然哭了起来,从无声的抽泣到放声的大哭,引来众人的关注、担忧与八卦。

第69章 上班第一天

禁卫军亦不知内情,正想要去禀告之时,只听得楼上传来一声大叫:“不许与任何人说!……哇!”真特么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半个时辰后,陈凌才算好受了些,命人烧热水洗了个身子,正躺在床上欲睡之时,一个黑衣身影在空中一闪而过,破窗而入,闯进她的闺房。

陈凌一个机灵将人往外一踹。那人抱住她的腿,赶紧说道:“是我!”

说着,他拉下了面纱,英俊的脸上满是血迹。

“欧阳……”还未说完,她便听得外面传来急迫的脚步声,严肃道,“桔儿,去外头看看。”

桔儿本睡在外头,听到响声正要往里去,忽听得他的一番话,应声打开房门,只见两个禁卫军已站在外头,举起手正要敲门:“怎么回事?”

左边的那位低头道:“刚才我等听到上头传来响声,怕有歹人进入,想来查探一番。”

“哦,没事。”桔儿眨了眨眼睛,“刚才……”

就在这时,陈凌的相声从里传了来:“方才我在练功,不小心踢坏了窗户,明日再派人来修理罢!”

“是。”虽有疑惑,可他们却不敢再言。

正当他们转身之际,听得身后的那位又开口道:“告诫众人,今夜之事不得与任何人言,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两人不禁被她的气势一震,抱拳低头:“遵命。”

‘吱呀’一声,陈凌瞥了眼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有些不悦道:“怎么跑我这儿来,去问花阁不是更好?”

欧阳?听此言,一挑眉:“何意?”

“若被人看到了,你我万口莫辩。”说着,她的眼眸一眯,“可是牡丹那儿,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欧阳?不禁失笑,突然眉头一皱,身子前倾,用手捂住右肩,似在忍着剧痛。

她走过去,一瞧,只见他的后背有一道极长的口子,鲜血从里面喷薄而出,后背都浸染透了:“怎么回事?”

说罢,她急忙从床头拿过一瓶金疮药,撕开他的衣物,往上面倒去。欧阳?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咬着牙齿不发出一声闷响。

等给他包扎妥善了,她坐在他的面前,直直地看着他。

欧阳?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喉咙:“被行刺了。”

“你这身衣服作何解释?”

他用手托着下巴,失血的唇瓣看起来略有苍白,可那双凤眼却炯炯有神:“想知道?先与本王说说为何突然提及牡丹?”

“……”陈凌转了转眼珠,不想与他对视,那无论转向哪里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不知不觉被吸引过去,最后道,“你与牡丹姑娘伉俪情深,事迹都传遍王城了。”

“你的眼睛怎么了?”纵使灯光再微弱,他也能关注到那双灵动的眼眸外泛着淡淡的红晕。

她一低头,嘀咕着:“方才……泡澡时睡过去了,不小心淹了……你不打算与我解释一番今夜之事么?”

欧阳?快要伸到她眼前的手又缩了回来,顺手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有点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哦。”她亦不再多问。

许久后,他还未离开。陈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道:“你还不走?”

“现在还不便。”说着,他瞥了眼窗户。

陈凌起身打开窗户,四周一顾,只见有许多身影在王城大街上匆忙奔走,甚有几个往她这边看来,拿过一盆洗脚水往外倒去,随后关上了门。

“确实不便。”说着,她回到床头,将蜡烛吹灭,随即轻声道,“若不嫌弃,你可去屏风后睡一晚。”

话毕,她就闭上了眼眸。

欧阳?还真去了屏风后,正坐在地上,便接到一条从床上甩出来的棉被:“伶儿体贴过人,将来是个贤惠良妻。”

陈凌沉默不语,心中忍不住欢喜,又徒生了几分忧愁,只道:“睡觉。”

翌日,等她醒来之际,屏风后已无一人,只在房内留下几点血迹。陈凌将血迹抹去,打开窗户看了眼墙壁,没有沾上一点。

桔儿拿着一套衣物进了来:“小姐,今日穿什么衣服?”

“穿工作服!”

今天是她上任后头一天,自然要穿着捕快服装高高兴兴去上班了!等她到了刑部时,已经有几百人在后院的操场上练操。

她在一边观看着,一边学了点,最后发现还不如自己的好用,便开始跑步热身了。正在她跑了几圈后,太子便来到她身边,温柔问道:“伶伶好早!今日你想要接哪个案子?”

陈凌眼前一亮:“可以自由挑选?”

“别人不可以,但是你不一样。”她是他的准太子妃,开个小灶理所当然。

陈凌拉开脸庞,露出灿烂的笑意:“我要难的!”

说罢,她便走往档案房,抽出陈年旧案,终于找到了百合的家族案子——柳家贪污案。

刚打开看了两眼,就被太子叫停了:“伶伶,你打开这些作甚?……”

想到事先未与她说情,陈逐原的语气温和了些:“这一排的册子都是不能打开的。”

“为何?”

“因为都是定案。”陈逐原耐心地科普道,“这些案件,都已明了,真相已知,便不用再去审查了。你只需去翻看那边的便可。”

说罢,陈逐原指了指旁边那间最大的屋子。

“可我粗粗一看,这个案件多有蹊跷。”说着,她扯了扯里面的执掌,直截了当地问道,“其他的案件都有十页页,且将事情条理说得十分明了,而这个却只用一页便写完了这么大的贪污案,后面的定罪条文亦只有一页,不觉蹊跷?”

陈逐原不以为意:“许多案件都是如此。”

“可这个案件前因后果都未交代,其他的案件我也看过,皆未有此现象。”

陈逐原听她的言语,心中开始怀疑,拿过一看果然如此,往后一看,见到最后的大印章,心头一震“确有蹊跷。”

刑部内怎会有母后定的案件?

陈凌不知那是皇后的凤印,只看到了介绍家族女人的那行——柳莺樱与柳莺鸾卖入问花阁,取为牡丹和百合,一生为妓,替父还罪!

原来牡丹和百合是姐妹!

第70章 自行调查

若她为百合平冤的话,不是变相也帮了牡丹么?

昨日之言历历在目,她心有不甘,却又想到了一法子——直接与欧阳?谈条件!

不过不急,等有眉目了再说!

“就这个案子了!”说罢,陈凌伸手,想要接过卷轴,却被他覆手藏于身后。

“这案子非同小可,先容我回去细细斟酌。”说罢,他便往外走了去。

陈凌不禁急了:“你说过让我选择的。”

陈逐原面色微红,想要就此反悔,对上她的眼眸,却改口道:“不是本太子出尔反尔。而是这桩案子,须经过父王母后同意才行。”

陈凌抿了抿唇,心想也是。若不是有大人物牵扯其中,凭借欧阳?和八王子的能力,怎会不为她们沉冤昭雪呢?

不过,她才不管这些。

陈逐原叫她眉头紧锁,想起她的脾气,又赶紧哄着说:“等我先过问了父王母后……这期间所有任务任你挑选,如何?”

“那好吧。”说着,她随便捡了本书便往外走去,离开了刑部。

半月后,她一连破了五桩命案,便是余东林也不免惊讶:“圣女竟有此才能!”

“若是你,破案需要多久?”

余东林抱拳作揖,对太子道:“十日。”

“十日?”陈逐原眉头一皱,余东林可是有:“神捕”称谓之人,当初一连破了十桩命案,手段凌厉……

未等他再说,余东林便道:“那里面有一桩难案。太子殿下,圣女将来之才华定不可估量。”

陈逐原眉头皱得更紧了,摆了摆手,沉思起来。

余东林刚出去,便见陈凌欲往里冲,赶紧拦住说着:“圣女可有要事?”

“太子呢,我有事相商。”这些日子,陈逐原一直躲着她,定是想把柳向平的案子给吞了!想到这里,陈凌肚子里便冒火气!

“太子在处理公事……诶,圣女且慢!”等他伸手欲去拦,早已没了人影。

陈凌越上二楼,一路往上奔,很快便到了最上面的阁楼,敲了两下门,还一边生气道:“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出来!”

里面无声。

陈凌怒不可遏,直接踹门而入,却未见一人。

“缩头乌龟!”竟然跑了!她蹲在地上,斜看着地板上印着的浅痕,眼神往窗户边循去,嘴角一撇,来到窗户边一推,只见陈逐原正掉落在地上,差点摔成狗爬式,眼中冷意乍现,“哼!给我说清楚!”

这回真是逃不过了。陈逐原看着跳到面前的女人,眼眸中带着丝歉意:“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

“那还是凑巧了?”陈凌嘟着嘴,打断他道,“难不成刚才趴在窗户外的人不是你?敢做不敢为,真真懦夫!”

陈逐原的脸色一僵:“在你心里本太子便是这般?”

她被气笑了:“你的行为不就这般告诉我的么!”

“你以为那是普通案件么?本太子一直在征求母后同意。看你毫无耐心,似乎并不想要了,我明日便回去告诉母后,也不必为了你伤了母子情分!”说罢,他甩袖转身,脸色铁青,若是别人他早就一走了之了,现在破天荒解释起来,“本想着等母后同意了再告知于你,不曾想你竟如此编排我!于伶伶,为什么在你心里我与七弟相差千里!”

果然如欣儿所料,这个女人听风就是雨,而且毫不信任他!又想到她与欧阳明的情分,真真让人恨得牙痒痒!

她也想到了,这件事困难重重,就算是太子殿下也拿不下来。但她讨厌他的逃避,敢做不敢为的模样,却不曾想还有这般插曲。

陈凌心头一震,语气微微软和:“谁让你一开始就对我态度极差。若不是因为圣女的身份,有所企图,你也不会对我好……”而且你还和于欣搞一块儿。她可不喜欢娥皇女英的剧情。

“那你认为,七弟对你毫无企图么?”陈逐原死盯着她,似乎只要看出点异样,便将路掐断。

陈凌坦然道:“可至少对我无非分之想。”只要帮他坐山观虎斗,他就给与她想要的自由和新身份。这种交易完全可以尝试!

“可我们本有婚约。本太子心悦于你,何错之有?”

“……没有。”这种问题她记得以前理论过很多次了。算了,现代女人所期待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古代人是不会懂得的。

就是欧阳眳,也不觉得他将来只会有牡丹一个女人。

听她的话,陈逐原眼眸一亮,往前走一步,伸出手正要碰到她之时却被她一躲,心中微微不悦:“所以你误会了本太子,连句道歉都没有么?”

陈凌撇了撇嘴:“对不起了……不过你也有不对之处,没事干嘛躲着我,直接说清楚不就好了。”她看起来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吗?

这点还真是说对了,在陈逐原的眼中她还真是蛮不讲理的火辣之人,以至于于欣稍微说了点话便能让他主动躲避她,引起误会。

“还不是你那性子。”他下巴扬起,眉眼微眯,心情却好了不少。他没想过会因为她的一点示弱龙颜大悦,甚至想离她更近一步,“果然被欣儿料到,你这性子啊,是该磨磨了。”

太过锋芒,最终会伤人伤己。这也是她后来承受了狠厉教训的缘由。

但现在,陈凌并不觉得不妥——只有强人才有资格评判世间标准,只有强人才能在乱世生存:“所以是于欣让你躲着我的?”

“是我做的决定。”

“哦。”

相对无言,陈凌先一步走开了。需要王后亲自同意的案件必定与王上有关,与王上有关的案件必定不容侵犯。

走这步棋是否有些险了?陈凌这般自问着,最后还是决定先私底下试试,若是真的触碰了龙须……圣女的身份定能救她一命。

想到此,她走到庄里,对着在操场上训练的壮汉们说道:“你们出来,分五组,选出五个组长,再选出一个队长,对王城内……”

一炷香后,壮汉们皆回房换上了平民装,有序地往外小跑去。

第71章 无头女尸案1

留下一堆女孩面面相觑,刚才的话她们并没有听到。但她们都懂陈凌的规矩,不该问的皆不要问,若是多嘴便会被赶出去。

当初一女孩不满每天训练,便与她对峙,没想到竟然被送回了牙婆那儿,听说最后被流转到了西关去了。

陈凌到了迎风楼,对着掌柜交代了事情,才回了圣女阁。刚到阁内,桔儿便把账本递了过去“小姐,这是近一个月衣庄和酒楼的账目。”

虽然陈氏衣庄和迎风楼都有掌柜,可账目的最终核对是桔儿在做。

“嗯。”陈凌粗略瞧了两眼,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八王子近日都在做什么?”

桔儿摇摇头道“都在宫里。”

陈凌微微沉思后道“那欧阳?呢?”

“七王爷在准备去西关的事务。”桔儿为她倒了杯水,“小林师父说,七日后便启程。”

陈凌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他一个人去?”

“听说那边匪患闹得厉害,王爷主动请缨,下了军令状。王上让他带着五千士兵过去。”

陈凌眉头皱得更加紧了,心中悸动。

没想到王上对他如此防范,而他竟然请了军令状……西关,就是错金石事件的线索指向。若是可以,她当然想亲自去!

但是,她要怎么才能说动王上同意呢?

她又问道:“父亲和于欣那边呢?”

自从那晚之后,她便让自己人时刻留意那两院子的事情,可对方似乎有所察觉,再也未露过面:“小姐,再无异常。”

陈凌嘟了嘟嘴,拿出今天刚接的案子:“我还是努力工作吧。”

这是一个无头女尸案,除了案发地点与一具尸体外,毫无线索。陈凌一想,出门亲自询问仵作死亡原因。

“约是昨夜子时死的,失血过多而亡。”仵作道,“身上没有任何清淤痕迹,脖子上的断缘十分平整,一看便是被利器一刀致命,瞬间暴毙。”

陈凌双手环胸,沉思道“给我检查一下她身上有何胎记或是痕迹,有几颗痣,身上毛发如何,最后画出正反两面的图交给我。”

仵作愣了愣,疑惑道:“于捕快这是……”

“找人啊。”她理所当然道,“这件案子只有一句话——今早一名老人在城西山村外的一条小河边上发现一具无头女尸。我们的入手点只有两个,一是这女孩的身份,二是案发地点具体如何。”

说完,她便扬长而去。

等到了城西山村,恰巧与余东林碰上了。陈凌微微一笑:“好巧啊。”

余东林抱拳道“圣女……”

“叫我于捕快。”她不耐道。圣女圣女叫得全世界都快认识我了!

余东林低头“是。这案件着实诡异,在下来此是为了寻找更多的线索,好尽快破案。”

“也好。”之前有过一次合作,陈凌对他的工作能力还是很看好的,于是便一起走到了小河边上。

若不是附近的一大摊血迹坏了气氛,倒真是个清雅之地。河边是一个小树林,似乎为了蓄水,水面离小道差不多半米低,清澈而又微蓝的水流显示着河流的深度。

一名六旬的老人站在一处,惊悚道:“小的便是在此处发现的!这条道再往前走,便是我们村的庄稼地儿,平常都会路过这儿,哪知道会碰见死人。”真是晦气死了!

陈凌四处张望着,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大片的庄稼,而这条路是连接庄稼与农村最近的一条路:“这儿看起来有些隐蔽,除了你们知道外,还有别人知道这儿么?”

“隔壁村的也都知道,谁让庄稼地儿都在这边呢!白天走的人也多,但是到了晚上,那绝对是没人敢走的,路小又滑,旁边都是树,若一不小心掉进河里,谁能爬上来?!”

陈凌看着那不浅的河流,湍湍的流水哗啦啦地往下冲去,边上的石头光滑非凡,上面还长了许多青苔。若不小心掉下去,怕是腿也断了。

陈凌问“那你们村儿或者隔壁村儿,有没有少了个女孩儿的?”

老人道“都问过了,都说没有少人。知道这儿的就几个村,村里的人也都互相认识,若真有少人,早就报官了!”

她颦了颦眉:“余捕快,你怎么说?”

“若真如此,便成了悬案。”余东林道,“不过这也不是稀奇事儿,刑部每年接到的悬案没有成千,也有上万了。”

“那……就不沉冤昭雪了?”陈凌头一歪,突然看到什么,看向老人道,“你看到时,那女尸身上可有衣物?”

在古代,衣物也是判断一个人的标准之一!

老人疑虑般眉头一顿,随即摇头道“没有没有。”

“真的没有?”陈凌盯着老者,从一腰腿部掏出一把匕首,在手上掂了掂,“我突然有一个设想,若这案子就是贼喊捉贼的戏码呢?”

老者一怔,似乎听不真切,又问道:“捕快说的什么,小的怎么没听懂。”

陈凌继续道“我的意思是,你有事瞒着我们。首先,你怎么在寅时就出来了?再者……”

陈凌指了指河边下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那块碎步上也有血迹,看起来应该是死者身上布料,可你却说,你见到的就是一具裸着身子的尸体……我怀疑,这人就是你杀的,然后你再去报案,弄得人鬼皆不知!”

老者听着这话,腿肚子一软,立马跪在地上求饶:“真不是!我我我每日都起得这般早,村里人都知道!”

“那衣服呢!被你扒下来卖了吗?”

这在偏僻地区不罕见,只不过因为那是缺德事儿,所以敢做的人很少。

老汉被这一吼吓得全身哆嗦,他没想到那都快陷入泥土的布条都能被她发现了,脸盲招供:“是。那衣服成色好,看起来能换不少钱。我便动了心思。除了里衣领子坏了,其他都好的,我便将衣服洗了洗,想着晾干拿出去卖……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余东林欣赏地看了眼陈凌,见她嘴角淡淡的笑意,负在身后的右手抬了抬:“把衣服交出来,下不为例!”

说罢,他们便跟着来到了老汉家里。

第72章 无头女尸案2

他没有老婆孩子,一辈子住在山村最里边的一间破旧小茅屋里,茅屋后挂着一套上等锦缎的衣裳,红红的肚兜上绣着精致的牡丹,因得住里面,一般人很难发现。

随后,老汉还拿出了一个玉簪,一支步摇,交到余东林手上:“女尸身上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陈凌等余东林看过后,拿过一瞧,那两只首饰精致非凡,只是瞧不出来是真是假。

“衣服是上好的锦缎,首饰皆是珍品,做工精细非常,看起来应是哪里的大户人家杜小姐。”

听着这话,陈凌站头看向余东林:“用得起这些东西的人家多吗?”

“多。”余东林点点头。

突然,陈凌看向那红红的肚兜,上面绣着一双栩栩如生的牡丹。她眼眸一亮:“余捕快,你可看得出这绣工出自何处?”

余东林自然知晓她话中之意,他也曾利用绣工断过案,本以为是自己的杀手锏,却没想到圣女竟然也会:“我不懂。但是城里的绣娘懂。”

在王城内,能称得上绣娘之人,绣工皆是一流,大部分人皆为了王宫贵胄们服务,学过各种各样的绣法,也能分辨各种地方的刺绣。

陈凌将衣服打包,随同余东林一同来到东宫,站在陈逐原的面前:“太子殿下,这是那女尸身上的衣物,请过目。”

刑部分两部,一部分是为了处理各种各样的难案,一部分是为了处理徇私枉法的官员。陈逐原正审查完一起贪污案,眼神疲惫,听这话更是摆了摆手:“再去查探。三日后给本太结论。”

“是。”说罢,余东林便拿着衣服出了去。

陈凌亦转身,在迈出腿的一刹那被身后的男人叫了住:“伶伶留下。”

她才不会听他的呢,疾步往外走去,不料他竟飞身来到面前,挡住了去路:“太子事务繁忙,我还是不要在这儿打扰得好。”

“你还在生我的气?”陈逐原灼灼地看向她。

陈凌转移了下视线,语气微微软和:“没有。”

太子疑惑道:“那为何不愿留下?”

陈凌道“我要破案。”

“案子有余东林,而本太子现在需要你。”他说的理直气壮极了,这些日子未见着她,心中想念。见她一身劲装,男人装扮,精致的容颜上眉梢飞扬,竟有几分英气,意外地有些迷人。

想到此,他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她那不宽的肩膀。

陈凌往后一躲:“太子……”

还未说完,便被陈逐原一把抱住:“伶伶,本太子心悦于你。只是抱一下,抱一下而已。”

“滚!”陈凌挣扎着,却见他越抱越紧,脸蛋逐渐放大,最后唇瓣落在自己的额头。她皱紧了眉头,厌恶地拳打脚踢,终于将他逼出半步。

她立马往后一蹦,二话不说便往外逃去:“若太子寂寞了,去找于欣便是!”

陈逐原追上前去,正要抓住落跑的猫儿,却在这时遇见了陈逐荣。

“大哥,怎么了?”

陈逐原的脸色冷了几分,就在前日,八王子在朝堂上核弹了自己的人,在六部内安插了自己的亲信:“无事。八弟来我宫内所为何事?”

陈逐荣微微一笑:“是父王传我前来,请太子去御书房一趟。”

说罢,他便转身出了东宫,走去了御花园,在一凉亭处找到了十四王子。他的对面坐身着劲装的陈凌。

小王子一见到他,便招呼道:“哥哥快来!这东西真好玩!”

陈逐荣走近一看,石桌上放着很多细细的竹棒,散落着,任由他人一根一根挑出来,不免好奇道:“这是……?”

“一些小玩意儿。”说着,陈凌对着他盈盈一笑,“前几日破案时见村野孩子在玩,心觉好奇便看了会儿,果真有点意思。八王子,刚才在太子宫……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我怕是要被他捉回去就地正法了。”

“就地正法?”陈逐想的头一歪,“你犯了什么错了么?太子哥哥为什么要罚你?”

陈凌重重地点头,对他道:“太子想要在婚前与我行房事……我自是不同意了。”

陈逐想微皱眉头:“大哥怎能这样!”

陈凌叹了口气:“他说,反正我与他已有婚约,不如早早行了夫妻之礼。可我岂是那般随便之人?自然是不愿意……而且,还未成亲便万事皆有可能不是么?”

一听这话,八王子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眶,她也望向他,眼中似乎藏着一丝不可名状之意:“圣女……时候不早了,是否要留下来一同用晚膳?”

“好啊好啊!”陈凌正愁没机会接近他呢,当下立马同意了。

陈逐想自然是同意啦,可他更想要的,是出宫,当即便道:“要不我们去外面吃吧!那迎风楼的菜肴可真不错!”

陈逐荣怎会不知他的心思,立马摇头:“还是王宫内做的好吃。”

小王子顿时兴趣恹恹:“哦。”

“迎风楼确实不如宫里的菜肴。只不过……宫里的吃多了,也想换换口味不是?”这么好的为自己的酒楼打广告的时机,陈凌怎能错过?

十四王子立马眼光闪闪:“你说得对!哥哥~你就同意了嘛!”

陈逐荣眉头皱得更紧了,见他希冀的目光,又看了眼陈凌,最后点头道:“好。只不过问花阁那种烟柳之地不许去了,小心惹得母后大怒,到时候……”

话虽未说出,却吓得小朋友一跳。上一次,陈逐荣就敲打过他了,若他再一意孤行,怕真会惹得母后对百合动手。

这般想着,陈逐想沉重地点点头,看向陈凌的眼眸中多了丝希冀。

陈凌回眸一笑,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事不宜迟,走吧!”

迎风楼开业之初,有四位王子在这儿出入,太子更是放话罩着这酒楼,随之王子们又多次出入这儿,倒是给这地理位置不算最佳的酒楼吸引了不少客户,加之服务完善,越来越多的贵族公子们喜欢来此闲谈雅致。

这会儿酒楼里早已坐满了人,雅阁皆被定下了。陈凌只得带着他们坐到二楼的一处清净地,以免被人打扰。

第73章 无头女尸案3

屁股一坐下,边上的桌子就来了人,仔细一瞧,竟是陈逐原和欧阳?。

陈逐荣眉头一皱:“大哥七哥好雅兴。”

欧阳?微微颔首:“真巧。”

“怎么?只许你们来此?”陈逐原的语气明显不好。本以为陈凌出了太子宫会去破案,结果传来与八王子一同的消息。他立马邀请欧阳?来此,一为了气气八王子,二是有意拉拢他,“七弟,听闻你近日经常来此,想是喜爱这里的菜肴。”

欧阳?看了眼陈凌:“吃惯了王城的东西,偶尔尝尝江南风味也觉新鲜。”

陈凌亦看了眼他,嘴角一勾,对待陈逐荣更加殷勤了:“八王子,要吃什么随便点,今日我请客。”

小王子一听,不客气道:“来一份醉鸭,糖醋排骨,招牌麻婆豆腐……”

小二站在一边写着,略微为难道:“这么多吃食怕是摆不下……”

“那就轮着摆。”陈凌瞥了眼他,“十四王子点这般多,是看得起这迎风楼,难道你们还有意见不成?”

小二立马道:“没意见,没意见!王子们不嫌我们地儿小,招待不周便好!”随后便往楼下走去。

八王子伸出手,先给小王子倒了杯茶水,又给陈凌倒了一杯,声音温柔:“伶伶喝口茶。”

陈凌灿烂一笑:“谢谢八王子。”

说着,她也亲自为他倒了杯茶。陈逐荣微微一愣,看着她那闪闪的眼眸,之前看不清晰的东西瞬间变得明朗起来,一扬嘴角,接过去抿了口:“好茶。”

这可把太子看得够呛,捏紧了面前的杯子:“七弟,今日请你来,是想与你商谈一下七王妃的事情。前几日父王与我说了,你年纪已不小了,是时候找个王妃生儿育女了。”

欧阳?淡然道:“我已有心悦之人。”

“我知道。”陈逐原劝说道,“可那牡丹毕竟是烟柳之人,即使脱了罪名,依旧是在问花阁待过的女人,只能当妾。”

欧阳?眼眸一转,许久后才道:“太子殿下说得极是,只是不知谁家的女儿愿意嫁于本王为妻?”

“七弟说笑了,你文武双全,战功显赫,天底下多的是女人仰慕你呢!”陈逐原瞥了眼身侧,笑着说道,“刚好本太子便知一人。她对你的仰慕之情,可真羡煞我也。”

听到此,谁都知道太子是想与欧阳?联姻了。八王子的脸色微沉,陈凌的脸色也不好看。虽然早已知晓他的心上人是牡丹,可当他默认之时心脏依旧忍不住抽搐。

只有小王子看着上来的菜肴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瞄两眼问花阁,期望着能见一眼百合。

欧阳?问:“谁家的小姐?”

“傅将军家的女儿——傅洛河。”看着八王子微沉的脸色,太子继续道,“傅将军是大将军的旧部,战功在身,他的女儿也与一般女子不同,习得一身好武艺,随傅将军镇守南关。”

欧阳?微微皱眉:“这样的奇女子怕是不甘待在王城相夫教子。”

“一般人确实困不住她。”太子又道,“可你不同。况且,她一个女孩子,也不能一辈子跟在老将军身边不是?”

忽然,欧阳?话锋一转:“伶儿,你觉得呢?”

被点名的陈凌眨了眨眼睛:“啊?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当然是你自己决定了。”爱而不得也就算了,还要帮他挑老婆?这也太坑人了!

他却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位女性朋友。”

她嘟了嘟嘴,心中暗骂两声,后不情愿道:“傅洛河么?名字还行,其他的没听出来。八王子和十四王子,你们觉得呢?”

十四王子正啃着炸鸡,一边吃一边道:“嗯……似乎听母后提过。哥哥,就是那个傅郡主么?”

陈逐荣点了点头:“是啊。傅郡主年芳20,每年都会比武招亲,可从未有人能打得过她。性格……豪放不羁,不似一般女子娇羞媚态,倒是别具一格。”

陈凌沉思片刻:“这样听感觉还行?”

小王子放下鸡骨肉,补充道:“怎么会!明明是那个刁蛮郡主没人要好吗?!你不知道,她每次比武招亲,都要把参加者揍到横着抬出去,还放话说能不能来几个能打的……”

小王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听得陈凌捧腹大笑,更觉得傅洛河好玩了。只不过,她才不会帮情敌说话呢:“难怪那郡主嫁不出去,要塞给七王爷。”

欧阳?轻笑一声:“伶儿觉得满意,我便满意。伶儿觉得不满意,我也便……”

还未说完,便被陈逐原冷声打断道:“七弟这是何意?”

欧阳?淡淡道:“听从圣女安排,有何不妥?”圣女可是这世上最吉祥的吉祥物,世人坚信她选中的人选绝对是人中龙凤。

陈逐原被堵得没话说,干笑一声道:“……伶伶,你怎么说?”

“我从未见过傅洛河真人,不好断定是否合适七王爷。”说着,她眯了眯眼,问了一个问题,“太子为何会挑中郡主呢?”

还未等他回答,陈逐荣抢先说道:“或许是因为太子与郡主交情甚好罢。”岂止如此,傅将军虽未表态,可谁都知道他是王后的心腹,一心一意辅佐太子的,若是他的女儿嫁给了欧阳?,岂不就是将人拉入了他的阵营。

而欧阳?的回答是——听从圣女的意见。果然,他与世人一般,对圣女深信不疑,谁得了圣女便是得了他的辅佐。

而他的背后,有着那些臣服于他的将士们!

想到此,陈逐荣亲自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给陈凌:“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多吃点。”

“谢谢八王子。”陈凌笑着吃掉了那一块排骨,随后给他夹了几块醉鸭,顺带着给小王子夹了一些。

见这情形,陈逐原终是忍不住拍桌而起:“你们……”

“怎么了?”陈凌眨了眨眼,理直气壮道,“我只是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好一个礼尚往来!”若不是外面这么多人看着,他早就掀桌子跟她好好理论了,“八弟,注意点分寸!”

第74章 无头女尸案4

陈逐荣也不是吃素的:“我行事一直很有分寸,大哥应该知道的。”

深思熟虑,步步为营,一直是他的特点,等到太子发觉的时候早已遏制不住他在朝中的势力,甚至压下了欧阳?,让父王起意,成为了太子的头号威胁!

太子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使得刚上的鱼汤肆意飞溅,正欲说什么,被欧阳?拉住:“太子无须动怒,人多嘴杂,把误会闹大了恐惹是非。”

“可是……”

“等回宫后再算不迟。”说着,欧阳?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陈凌自然听到了他的话语,嘴角不自觉地开始扬起,心情好了也为八王子多夹了几次,与他淋漓畅谈。

虽都是些八卦无聊的事情,却足矣激发出太子的嫉妒之心。

果然,一出迎风楼,太子便来到陈凌身边,拽着她往自己马车上走去。她挣扎着,就在要脱离之际,她的腰被人收紧,随即整个人出现颠倒,回过神时已经被太子抗在肩上。

正要发怒,却听得八王子道:“太子这是何意?”

“八弟管得似乎太宽了!这是本王的家务事!”说完便拂袖而去。

小王子见陈逐荣并未在意他,转身便往人群跑去,正要离开街道,却听见了他的声音:“你这是要去哪儿?”

陈逐想转身,僵硬地扯开嘴角,见陈逐荣依旧板着脸,缓缓低下了头:“我错了。”

“错哪儿了?”陈逐荣眼眸一眯。

十四王子嘴巴抿得死死的,许久后才道:“我不该去见百合。”

陈逐荣负在身后的双手一松,伸出右手搭在他的头上,抚了抚:“回宫罢。”

另一边,陈凌坐在马车里,死死盯着对面的男人,而他也死死盯着她,愤怒的双眸似乎要在她的身上戳出几个洞来:“你欲八王子……”

还未说完,便被陈凌打断道:“若我说我喜欢八王子,你会如何?”

陈逐原更是怒火中烧,低吼一声:“你说什么?!”

她定定地看着他,有力道:“我说,我认为八王子温柔体贴,是个良人。”

“可你是我的太子妃!”陈逐原忍不住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脸歪在一边,渗出几丝血迹,转而又有些后悔,“你说他温柔体贴,本太子对你就不好了么?自我明白心意以来,对你便是掏心掏肺,你为何偏偏不心悦于我?!”

陈凌的一边脸开始红肿,疼痛逐渐传遍她的大脑,下手真重:“可我没兴趣与亲姐姐共侍一夫。”

陈逐原如遭雷劈。他一开始以为,她排斥于欣,排斥自己是因为她的母亲曾害过她,而自己当初没有帮她,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

可于欣已经是他的人了。而陈凌,亦已经深深吸引住了他的眼眸,让他舍不得放弃:“那你便可以与别人共同侍奉八弟么?!”

看着她沉默的模样,陈逐原冷笑一声:“你以为八弟这辈子就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么?他不过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圣女的身份与我争王位而已。等到他得到了王位,你就会被抛弃……”

“你不也是么?”陈凌抬头看向他,眸光闪动,“你不也是为了我的圣女身份么?你们不都半斤八两,就别把自己摆在道德制高点好么?”

不仅仅是他们,还有王上、于明厚,还有天底下的百姓们,不都看中了她的身份么?就连欧阳?,也不是看在她的身份最好挑拨王权离间王子才与她做交易的么?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得了圣女之身的庇佑,又被困在了圣女之身里。

陈逐原起身,握住她得双肩,诚恳地道:“我和他不一样!本太子真的喜欢你。你是我的太子妃,将来更是我的王妃!我会永远宠爱你,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嘟了嘟嘴,看着他的眼眸,他的表情,不似作假,反而比之前更加明显深刻。她只道:“可我已心有所属。而且……八王子答应过我,这一生一世只会爱我一人!”

“他是骗你的!”陈逐原要跳脚了,“几日前他还与父王商谈过八王妃的事宜……”

陈凌道:“可我相信他。你说什么都没用,我就是信他!”

这话可把陈逐原气得够呛,可看她低头垂脸的模样,也听不进半句话,许久后只能道:“反正你是我的太子妃,若你再与他有所接触,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陈凌笑了:“怎么?你还要杀了我么?”

陈逐原阴沉着脸:“你是圣女,我不能杀你。但本太子可以囚禁你,给你名分的同时,不让你见别人一面!”

“你!”陈凌捏紧了双手,“你以为我是这么好欺负的?”

“再如何,你也只是个圣女,权势再大,也不如本太子!”说完,他瞳孔一缩,看着她的眼眸中既有缱绻,又有恨意,“伶伶,我也不想那般对待你,所以,不要再想着他了,好么?”

陈凌撇过头:“就算没有他,我也不会喜欢你。”

陈逐原扬起一抹笑意,伸手轻抚她的脸颊,见她避之不及又无处可避的样子,心中突然涌出一种莫名的喜悦:“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上的。本太子已经迫不及待要娶你当我的太子妃了!”

陈凌看他靠近的脸庞,下意识往旁边一避,见马车停下,立马往外奔去,跳下马车,一瞧竟是到了于府,悬着的心陡然放下,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到家了,下次再见,太子殿下。”

还未等他回话,她便急急往里面奔去。

陈逐原跟了上去,见她脚步越快,眉头一皱:“走这般着急作甚?”

作甚?当然是远离你啦!

陈凌没有理他,径直往自己住处走去,到了半路看到了于欣,眼眸一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甜甜叫道:“姐姐!”

于欣被吓了一跳,转头看着她,很是不解。她们都这样了,还装什么姐妹情深:“伶伶,这么早便回来了?”

陈凌点点头:“是啊……对了,太子殿下也来了,在大厅呢。姐姐,我还有事,便劳烦你先去照顾一二了。”

第75章 无头女尸案5

太子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使得刚上的鱼汤肆意飞溅,正欲说什么,被欧阳?拉住:“太子无须动怒,人多嘴杂,把误会闹大了恐惹是非。”

“可是……”

“等回宫后再算不迟。”说着,欧阳?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陈凌自然听到了他的话语,嘴角不自觉地开始扬起,心情好了也为八王子多夹了几次,与他淋漓畅谈。

虽都是些八卦无聊的事情,却足矣激发出太子的嫉妒之心。

果然,一出迎风楼,太子便来到陈凌身边,拽着她往自己马车上走去。她挣扎着,就在要脱离之际,她的腰被人收紧,随即整个人出现颠倒,回过神时已经被太子抗在肩上。

正要发怒,却听得八王子道:“太子这是何意?”

“八弟管得似乎太宽了!这是本王的家务事!”说完便拂袖而去。

小王子见陈逐荣并未在意他,转身便往人群跑去,正要离开街道,却听见了他的声音:“你这是要去哪儿?”

陈逐想转身,僵硬地扯开嘴角,见陈逐荣依旧板着脸,缓缓低下了头:“我错了。”

“错哪儿了?”陈逐荣眼眸一眯。

十四王子嘴巴抿得死死的,许久后才道:“我不该去见百合。”

陈逐荣负在身后的双手一松,伸出右手搭在他的头上,抚了抚:“回宫罢。”

另一边,陈凌坐在马车里,死死盯着对面的男人,而他也死死盯着她,愤怒的双眸似乎要在她的身上戳出几个洞来:“你欲八王子……”

还未说完,便被陈凌打断道:“若我说我喜欢八王子,你会如何?”

陈逐原更是怒火中烧,低吼一声:“你说什么?!”

她定定地看着他,有力道:“我说,我认为八王子温柔体贴,是个良人。”

“可你是我的太子妃!”陈逐原忍不住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脸歪在一边,渗出几丝血迹,转而又有些后悔,“你说他温柔体贴,本太子对你就不好了么?自我明白心意以来,对你便是掏心掏肺,你为何偏偏不心悦于我?!”

陈凌的一边脸开始红肿,疼痛逐渐传遍她的大脑,下手真重:“可我没兴趣与亲姐姐共侍一夫。”

陈逐原如遭雷劈。他一开始以为,她排斥于欣,排斥自己是因为她的母亲曾害过她,而自己当初没有帮她,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

可于欣已经是他的人了。而陈凌,亦已经深深吸引住了他的眼眸,让他舍不得放弃:“那你便可以与别人共同侍奉八弟么?!”

看着她沉默的模样,陈逐原冷笑一声:“你以为八弟这辈子就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么?他不过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圣女的身份与我争王位而已。等到他得到了王位,你就会被抛弃……”

“你不也是么?”陈凌抬头看向他,眸光闪动,“你不也是为了我的圣女身份么?你们不都半斤八两,就别把自己摆在道德制高点好么?”

不仅仅是他们,还有王上、于明厚,还有天底下的百姓们,不都看中了她的身份么?就连欧阳?,也不是看在她的身份最好挑拨王权离间王子才与她做交易的么?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得了圣女之身的庇佑,又被困在了圣女之身里。

陈逐原起身,握住她得双肩,诚恳地道:“我和他不一样!本太子真的喜欢你。你是我的太子妃,将来更是我的王妃!我会永远宠爱你,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嘟了嘟嘴,看着他的眼眸,他的表情,不似作假,反而比之前更加明显深刻。她只道:“可我已心有所属。而且……八王子答应过我,这一生一世只会爱我一人!”

“他是骗你的!”陈逐原要跳脚了,“几日前他还与父王商谈过八王妃的事宜……”

陈凌道:“可我相信他。你说什么都没用,我就是信他!”

这话可把陈逐原气得够呛,可看她低头垂脸的模样,也听不进半句话,许久后只能道:“反正你是我的太子妃,若你再与他有所接触,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陈凌笑了:“怎么?你还要杀了我么?”

陈逐原阴沉着脸:“你是圣女,我不能杀你。但本太子可以囚禁你,给你名分的同时,不让你见别人一面!”

“你!”陈凌捏紧了双手,“你以为我是这么好欺负的?”

“再如何,你也只是个圣女,权势再大,也不如本太子!”说完,他瞳孔一缩,看着她的眼眸中既有缱绻,又有恨意,“伶伶,我也不想那般对待你,所以,不要再想着他了,好么?”

陈凌撇过头:“就算没有他,我也不会喜欢你。”

陈逐原扬起一抹笑意,伸手轻抚她的脸颊,见她避之不及又无处可避的样子,心中突然涌出一种莫名的喜悦:“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上的。本太子已经迫不及待要娶你当我的太子妃了!”

陈凌看他靠近的脸庞,下意识往旁边一避,见马车停下,立马往外奔去,跳下马车,一瞧竟是到了于府,悬着的心陡然放下,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到家了,下次再见,太子殿下。”

还未等他回话,她便急急往里面奔去。

陈逐原跟了上去,见她脚步越快,眉头一皱:“走这般着急作甚?”

作甚?当然是远离你啦!

陈凌没有理他,径直往自己住处走去,到了半路看到了于欣,眼眸一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甜甜叫道:“姐姐!”

于欣被吓了一跳,转头看着她,很是不解。她们都这样了,还装什么姐妹情深:“伶伶,这么早便回来了?”

陈凌点点头:“是啊……对了,太子殿下也来了,在大厅呢。姐姐,我还有事,便劳烦你先去照顾一二了。”

于欣听此,顿时兴奋非常:“是这样。好!伶伶你先去忙吧,管着这么大一家子也不容易。”

说完,她便扭头回院子换了套清新娟秀的衣裳,打扮得妖媚而又不俗,端上刚熬好的燕窝往外走去。

第76章 无头女尸案6

于欣听此,顿时兴奋非常:“是这样。好!伶伶你先去忙吧,管着这么大一家子也不容易。”

说完,她便扭头回院子换了套清新娟秀的衣裳,打扮得妖媚而又不俗,端上刚熬好的燕窝往外走去。

于欣听此,顿时兴奋非常:“是这样啊……好!伶伶你先去忙吧,管着这么大一家子也不容易。”说完,她便扭头回院子换了套清新娟秀的衣裳,打扮得妖媚而又不俗,端上刚熬好的燕窝往外走去。

陈逐原正要往圣女阁走去,便见于欣走到自己身边,轻柔盈盈地说道:“太子哥哥~这是欣儿亲自为你熬制的燕窝,要不要尝尝?”

太子想要去追陈凌,却在见到于欣那期盼的眼神时,收住了脚步。这些日子因为陈凌,他倒是忽略她了:“好。”

于欣笑得更灿烂了:“多谢太子哥哥!”

翌日,案子那边来了消息。余东林贴了告示,将女尸的衣物首饰详细尽说,让人认领,还加大了奖励,举报者也可获得银子。

一时间,刑部出现了许多“报密者”。

余东林派人一个个地出去核对,终于在靠近王城的一处山间小镇里找到了女尸真正的家人。

这个镇依山傍水,靠着过路的商旅赚发展而来,而这里最有钱的应属王员外。王员外与其妻子举案齐眉,即使只为她生了个女儿,也未纳妾。

因膝下只有一女,所以王员外夫妻对她格外宠爱,也经常带她出去见见世面,因此镇内人皆见过那位千金,也知她的一些八卦。

“王小姐啊,可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女人了!相貌也好看!却生了这样的事……”

“是啊是啊!当时我们还说,这样的富贵命将来定能被选进宫呢!”

“可不是么!说来也奇,王小姐不是一直在山水镇么?怎么会突然死在了王城?”

“我听说啊,她是跟人私奔出来的!”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大半天。

陈凌和余东林也听了大半天,最后给了每人各一百铜钱打发了。

余东林看向她:“你怎么看?”

“亲自去一趟山水镇。”陈凌说道,“请王员外过来认亲。”

“是。”虽然陈凌现在在刑部,他的手下做事。但她身份特殊,他亦不敢不敬,“我这就去办。”

当晚,他们便动身前往山水镇。陈逐原知道后,亦要前往,却被于欣拦住了:“太子哥哥切莫心急,给伶伶一点空间,她定能看见你对她的好。”

太子皱了皱眉,不置可否;“她不是你。她的心是石头做的,也不知何时才能捂热。”

“人心都是肉长的。”于欣从后面抱住他,化成了一滩水,“她定会爱上你的。不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已,需徐徐谋之。”

陈逐原听此,半信半疑地道:“欣儿,真的可以么?本太子真的能够打动她么?”

“可以。”于欣坚定着,眸中闪着一丝心伤。她从一开始便知道,太子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更不可能将所有心思留在自己身上。本想着,只要能入了他的心,占据一小片地方便好。可当成为了他的人后,她想要的却更多了。

现在,她还有什么方式能够得到太子?她不知道。但是她绝对会努力做的!

另一边,陈凌快马加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到了山水镇,找了个客栈歇脚。在余东林出去办事之时,她便见欧阳?也在客栈内,看样子是专门在等着她。

陈凌一怔,不确定道:“你是特意在这等我的?”

欧阳?点点头:“来看看你如何断案。听闻了你的查案方式,我觉得挺有趣的。”

她这次发帖找人并且实行奖励机制,自然引得王城一阵骚动,大街小巷皆有拿此当饭后谈资的。

“真闲。”

欧阳?笑道:“闲散王爷自然闲。而且,这一次也算是与你告别。”

听他话语,她知道他这是要出远门了,而且还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具体什么时候?”

“三日后。”他看向她,“怎么?这是在关心本王?”

陈凌下意识便道:“怎么会?……不过是此事关乎我罢了。”

而连她自己都没发现,那双小巧的耳垂已经微微泛红了。看到这点,欧阳?的心情更愉悦了:“若我成了,你便欠我一分恩情。”

她垂了垂眼眸:“若我成了,你我便一笔勾销。”

欧阳?嘴角一滞,许久后道:“嗯。”

休息了一晚,陈凌便和余东林一同去了王员外的家里。敲门,没人应答。再敲门,呼叫几声,依旧无人回应。

陈凌看了眼余东林。

余东林点了点头,抬脚一踹,直接往里面走去。下一秒,陈凌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里……怎么都死了?”

是的,都死了。

陈凌从大厅往后走到后院,一路上躺了许多尸体,皆是一刀致命而亡,甚至是王员外和他的妻子也死于非命。

余东林碰了一下最后一具尸体的皮肤,道:“还是热的,看来是刚死的。”

“你不是昨晚就让人将这小镇看起来了吗?”他们总共带了10个人手过来,昨晚皆派出去假装平民在镇上巡逻了。

余东林摇了摇头:“昨夜并无异常。能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这件事,除非是绝顶的高手……”

“可这世上高手很多。”陈凌沉着脸,许久后道,“不过活人能说话,死人亦能说话。”

余东林问:“于捕快要如何做?”

“把消息播散出去,说王员外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口都被人一刀毙命。”说着,陈凌又道,“我们已找陈国最厉害的仵作前来验尸,是何手法是何人所为明日便能见分晓!三日后定破此案!”

余东林微皱眉头:“三日破案?似乎有些夸大了?”

“不会。”陈凌自信地道,“我有办法找出线索。”

陈凌出去便往客栈走去,偷偷询问了欧阳?的住处,随即往里塞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子时,王员外府,不见不散。

第77章 无头女尸案7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正当陈凌出去之际,遇上了刚回客栈的余东林。

余东林疑惑地问道:“于捕快这是要去哪儿?为何穿夜行装?”

“我要去王员外家里翻查一下。”陈凌想了想,好还是将欧阳?说了出来,“不过你不用担心,七王爷今日也在此,可以陪我走上一趟。”

“七王爷?”余东林的眉头一皱,下一瞬便恢复了,“若遇上困难,请务必通知我等。若你出了事……我们就是掉脑袋也担待不起。”

陈凌淡淡一笑:“好的。”

说罢,她纵身一跃,往小镇最深处奔去,刚到那儿,便听得欧阳?闲趣般说道:“幽僻又不与世隔绝,正对日阳又怡人……是个好地方。”

陈凌道:“看来你很喜欢这里。”

“可惜死过人。”欧阳?看向她,嘴角一勾,“说吧,需要本王做什么事?”

陈凌朝他笑了笑:“当然是去确定无头女尸到底是不是王员外王守仁的女儿——王雪琳了。”

“王家惨死还不足够证明么?”

“不足够。”陈凌低眸道,“我们可以通过悬赏获得线索,凶手也可以用更高价的金钱让他们说谎。”

欧阳?听此,点了点头:“以前是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见你用此招,我便觉鲜奇。”想看看她到底还留了什么样的后手。

“今夜请你来,是想让你保护我。”陈凌看了眼王宅大门,“不论是哪种情况,我都尽量查清案件,惩奸除恶!”

半圆的月亮挂在天空。月光洒在她半张脸上,让他看不真切又移不开实现:“好,本王陪你。”

两人翻墙进去,直奔主院,翻找了所有东西,又去了分院、书房,最后来到了厨房。

欧阳?拿出折扇摇啊摇:“奇了,看那书房明明是书香门第,却没有一副画像。”

“还有王小姐的衣橱,没有一件衣物。”说着,陈凌又道,“不过主院里的衣物尚在,只不过……”

“只不过王夫人的衣服绣工,皆与那件衣物不同。”欧阳?补充道。

她一闪眼眸:“七王爷怎么什么都懂?若不是昨日恶补了一下,我今日还不一定看得出来呢!”

“过奖。”欧阳?又道,“所以呢,那死者是不是王雪琳?”

陈凌摇了摇头:“不确定,我还需要线索。”

说罢,她又往外面走去,四周张望着。突然,她顿住了脚步,眼睛盯在一处看着,随后飞身上前,不久后来到了一处阁楼。

欧阳?跟着她上了去,往下看去,小镇内的景色一览无余:“这倒是个极佳的观望台。”

“还很隐蔽。”陈凌接着道,“而且这里离王雪琳的院子非常近,一看便知道这是王员外为爱女建造的观望台,让她欣赏着山清水秀,小镇风味。”

欧阳?转头看了眼她单薄的衣服,将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身上:“这里风大,夜深了容易受凉。”

有些东西不说还行,一说倒真有点感觉。现在的陈凌便是,被他这么一提醒,倒还真觉得有些冷了:“我刚才,看到了线索。”

“现在要去么?”

“当然。”说罢,她便从上往下跳去,借着风力和重力的加速度,顷刻间便到了小镇口。欧阳?轻笑一声,也跟了上去。

刚才在小镇口的位置,陈凌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人身着单薄的衣衫,头看向那高高的观望台。

可等陈凌到了那地儿,又不见了人影,顿时疑惑道:“那个人呢?”

欧阳?指了指一个方向:“去了那边。你现在功力尚浅,虽能控制住身形,却再无精力关注周遭事物。若有歹人,你必死无疑。”

“不是有你嘛!”她灿烂一笑。刚才不过一时兴起,虽然她一直都有用轻功,也这样刺激的还没玩过,变相试一试。所幸她成功了,却也如他所言,分不出一丝精力了。

两人往他指向走去,走一路荒无人烟,到最后才看到一处小村庄。小村庄外,一个布衣男子蒙着面纱瞥了他们一眼,随后往里面走去。

陈凌和欧阳?跟上前去,最终在最里面的一处破茅屋里停了下来。

陈凌摸了摸面前的桌子,手上便染了一层灰,见男子无开口的想法,便先问道:“你是谁?为何引我们前来?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叫王雪明,是王雪琳的亲哥哥。”那个男人说着,拿下面纱,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引你们前来,是为了给她报仇!”

欧阳?顺势坐了下去,还摸了摸把手:“这椅子倒是干净。”

陈凌也坐在一边:“照你这么说,那名无头女尸真是王员外之女王雪琳?而且,据我得到的消息,王雪琳是王守仁唯一的子嗣,你说你是她的哥哥,有何凭证?”

王雪明从他那普通至极的衣物里拿出一个玉簪,与从老者身上得到的一模一样:“这便是我留给你们的线索。”

陈凌拿过玉簪,想到了在牢狱里审查的老人,无头女尸身上怎么会有玉簪和金钗,老人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她便让人将他带进监狱里审查,至今未得出其他的结果:“这是你故意放在死者身上,让老者发现的?”

王雪明点点头:“是。这玉簪原本是一对……是我和她的定情信物。”

这下,连欧阳?也微微惊讶了:“你对你亲妹妹……”

“我的母亲是风尘女子,与王守仁一夜便有了我。母亲曾上门求过他给我个名分,可他却不肯,还将我母亲送去了西关城。”说着,王雪明的脸色更加哀伤,“我本想着将来考取功名,让他求我进族谱,而后与他开条件,让他风光抬我母亲进门。”

“然后你考取了功名,却遇见了王雪琳,然后一见钟情?”这是什么狗血剧情。陈凌心中想道。

却见他摇了摇头:“是在去王城之时来了这里,缺少银钱,便去街上卖字画,从而遇见了她。之后,她每日都会来我这里买字画,还会与我说许多话,久而久之,便生了情。而她,也早已生了情。”

第78章 无头女尸案8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正当陈凌出去之际,遇上了刚回客栈的余东林。

余东林疑惑地问道:“于捕快这是要去哪儿?为何穿夜行装?”

“我要去王员外家里翻查一下。”陈凌想了想,好还是将欧阳?说了出来,“不过你不用担心,七王爷今日也在此,可以陪我走上一趟。”

“七王爷?”余东林的眉头一皱,下一瞬便恢复了,“若遇上困难,请务必通知我等。若你出了事……我们就是掉脑袋也担待不起。”

陈凌淡淡一笑:“好的。”

说罢,她纵身一跃,往小镇最深处奔去,刚到那儿,便听得欧阳?闲趣般说道:“幽僻又不与世隔绝,正对日阳又怡人……是个好地方。”

陈凌道:“看来你很喜欢这里。”

“可惜死过人。”欧阳?看向她,嘴角一勾,“说吧,需要本王做什么事?”

陈凌朝他笑了笑:“当然是去确定无头女尸到底是不是王员外王守仁的女儿——王雪琳了。”

“王家惨死还不足够证明么?”

“不足够。”陈凌低眸道,“我们可以通过悬赏获得线索,凶手也可以用更高价的金钱让他们说谎。”

欧阳?听此,点了点头:“以前是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见你用此招,我便觉鲜奇。”想看看她到底还留了什么样的后手。

“今夜请你来,是想让你保护我。”陈凌看了眼王宅大门,“不论是哪种情况,我都尽量查清案件,惩奸除恶!”

半圆的月亮挂在天空。月光洒在她半张脸上,让他看不真切又移不开实现:“好,本王陪你。”

两人翻墙进去,直奔主院,翻找了所有东西,又去了分院、书房,最后来到了厨房。

欧阳?拿出折扇摇啊摇:“奇了,看那书房明明是书香门第,却没有一副画像。”

“还有王小姐的衣橱,没有一件衣物。”说着,陈凌又道,“不过主院里的衣物尚在,只不过……”

“只不过王夫人的衣服绣工,皆与那件衣物不同。”欧阳?补充道。

她一闪眼眸:“七王爷怎么什么都懂?若不是昨日恶补了一下,我今日还不一定看得出来呢!”

“过奖。”欧阳?又道,“所以呢,那死者是不是王雪琳?”

陈凌摇了摇头:“不确定,我还需要线索。”

说罢,她又往外面走去,四周张望着。突然,她顿住了脚步,眼睛盯在一处看着,随后飞身上前,不久后来到了一处阁楼。

欧阳?跟着她上了去,往下看去,小镇内的景色一览无余:“这倒是个极佳的观望台。”

“还很隐蔽。”陈凌接着道,“而且这里离王雪琳的院子非常近,一看便知道这是王员外为爱女建造的观望台,让她欣赏着山清水秀,小镇风味。”

欧阳?转头看了眼她单薄的衣服,将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身上:“这里风大,夜深了容易受凉。”

有些东西不说还行,一说倒真有点感觉。现在的陈凌便是,被他这么一提醒,倒还真觉得有些冷了:“我刚才,看到了线索。”

“现在要去么?”

“当然。”说罢,她便从上往下跳去,借着风力和重力的加速度,顷刻间便到了小镇口。欧阳?轻笑一声,也跟了上去。

刚才在小镇口的位置,陈凌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人身着单薄的衣衫,头看向那高高的观望台。

可等陈凌到了那地儿,又不见了人影,顿时疑惑道:“那个人呢?”

欧阳?指了指一个方向:“去了那边。你现在功力尚浅,虽能控制住身形,却再无精力关注周遭事物。若有歹人,你必死无疑。”

“不是有你嘛!”她灿烂一笑。刚才不过一时兴起,虽然她一直都有用轻功,也这样刺激的还没玩过,变相试一试。所幸她成功了,却也如他所言,分不出一丝精力了。

两人往他指向走去,走一路荒无人烟,到最后才看到一处小村庄。小村庄外,一个布衣男子蒙着面纱瞥了他们一眼,随后往里面走去。

陈凌和欧阳?跟上前去,最终在最里面的一处破茅屋里停了下来。

陈凌摸了摸面前的桌子,手上便染了一层灰,见男子无开口的想法,便先问道:“你是谁?为何引我们前来?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叫王雪明,是王雪琳的亲哥哥。”那个男人说着,拿下面纱,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引你们前来,是为了给她报仇!”

欧阳?顺势坐了下去,还摸了摸把手:“这椅子倒是干净。”

陈凌也坐在一边:“照你这么说,那名无头女尸真是王员外之女王雪琳?而且,据我得到的消息,王雪琳是王守仁唯一的子嗣,你说你是她的哥哥,有何凭证?”

王雪明从他那普通至极的衣物里拿出一个玉簪,与从老者身上得到的一模一样:“这便是我留给你们的线索。”

陈凌拿过玉簪,想到了在牢狱里审查的老人,无头女尸身上怎么会有玉簪和金钗,老人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她便让人将他带进监狱里审查,至今未得出其他的结果:“这是你故意放在死者身上,让老者发现的?”

王雪明点点头:“是。这玉簪原本是一对……是我和她的定情信物。”

这下,连欧阳?也微微惊讶了:“你对你亲妹妹……”

“我的母亲是风尘女子,与王守仁一夜便有了我。母亲曾上门求过他给我个名分,可他却不肯,还将我母亲送去了西关城。”说着,王雪明的脸色更加哀伤,“我本想着将来考取功名,让他求我进族谱,而后与他开条件,让他风光抬我母亲进门。”

“然后你考取了功名,却遇见了王雪琳,然后一见钟情?”这是什么狗血剧情。陈凌心中想道。

却见他摇了摇头:“是在去王城之时来了这里,缺少银钱,便去街上卖字画,从而遇见了她。之后,她每日都会来我这里买字画,还会与我说许多话,久而久之,便生了情。而她,也早已生了情。”

“后来打听一番才得知,她便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爱恨交加,更知两人没有结果。我便将身世说出,亲手断了这份缘。”说着,他惨淡一笑,“没曾想她竟然跑去父亲面前,请求他认下我,将我写进王家族谱。”

第79章 无头女尸案9

欧阳?问:“王员外拒绝了?”

王雪明点点头:“因为他怕我影响了他们一家人的幸福,悄悄找到我,给了我大把金银让我远离山水镇。所以,我恨他,恨他为何这般偏心,又恨这样的他怎么教出了那样聪明贤惠的王雪琳。如果她不是他的妹妹,他们就能喜结连理。若她没有为他求情,她也不会被那么快定亲,出发去了王城。”

陈凌微微皱眉:“所以,你如何得知她被害?又如何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尸体前,又假手于人报案?”

“因为,王雪琳的死是我造成的。”王雪明扬起嘴角,虽然笑着却比哭更难看,“我在西关有一发小,他从小喜欢习武,便去拜了个师父习得一身武艺,知道我的事情后立马来了山水镇。我便想着在雪琳出嫁路上抢了她,带她远走高飞。可他却将所有人的颅脑都取了下来,丢进了深山!”

陈凌一阵心惊:“那其他人呢?”

“被扔进了河里。”王雪明道,“雪琳是我从河里捞上来故意放在路边的。我要为雪琳报仇,却不知该如何做,便想到了一招——将你们引来这儿。等你们来了,我在他面前故作慌张,他便去杀了王家所有人,用同样的手法。”

“你还烧了所有画像和衣物,故意留下王夫人的衣物引我们质疑女尸的身份。”欧阳?道,“这样我们就会在这儿多待一会儿,让你有更多的几率接触到我们。而偏偏,今夜我们去了观望台,正巧碰到了你。”

王雪明点头,看了眼昏暗的四周:“我们经常那样四目相对,那是我和雪琳的秘密。自从出事后,我一直看着那儿,也期望上面的人能注意到我。只是,你们的动作比我想得快了许多。”

陈凌道:“那凶手呢?你这般做,就不怕被他报复么?”

他一滞,冷笑一声:“他不会杀我的。他做这一切,便是为了得到我。而他……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从今天下午后便一直见不到他的人影。”

欧阳?用扇子敲了敲桌子:“你说你来自西关?”

王雪明点点头。

“西关城熟悉么?”他又问。

王雪明又点了点头:“我从小在西关城的青楼里长大,因为经常帮母亲跑腿送东西,熟悉得很,甚至城外附近的村庄我也熟悉得很。”

陈凌眼眸一亮:“那你可知道暗影阁?”

“暗影阁?”王雪明摇摇头,“没听说过。”

闻言,陈凌嘟了嘟嘴,看向欧阳?,只见他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心中奇怪,但现在不是问这件事的时候,又把话题转了回来:“这事你是同犯,即便你自首并且帮助我们缉拿凶手,也不能逃脱法网。你可有此准备?”

王雪明点点头:“我愿一死,并不后悔。”

又问了一些问题,三人回到客栈。王雪明被安排与欧阳?同住。而另一边,陈凌找到了余东林,将事情与他做了交代,随后让他找到王雪明口中的尸体。

余东林点点头,亲自回了王城,将所有的事情皆向陈逐原禀报,随后沿着河流寻找,果然在河流的分支处找到了那些被泡得肿胀得看不清面貌的尸体,头与身体分开,一排散落。他命人将尸体捞了上来,一个个对号入座,果然找到了王雪琳那肿胀发胖的头颅,头上插着一模一样的玉簪。

他返回山水镇,将玉簪递交到她的手里。

“果然如此。”若原先陈凌对他的话还存有疑惑,那现在便是信了八九分,但她还有一丝疑惑,“这件事你无需亲自去的。”

余东林却说:“我要回去向太子禀报七王爷亦在此并且与于捕快在外夜宿的情况。”

陈凌瞳孔一缩,神色沉下几分:“你跟踪我?”

“我只是在保护你的安全。”余东林抱拳作揖,昂首挺胸地站在原地,“毕竟您的身份特殊,况且……若被人说了闲话,对你对太子甚至是七王爷都不好。而且,我亦未跟踪,只是看见你们二人出现在小镇门口,往黑影追去罢了。”他们的客栈正对小镇口,而他的房间又在最高楼,四处都能看见,亦看到了黑影,只不过在见到陈凌二人之时便收了脚步。

听这话,陈凌还能说什么,不过他有一点倒是说对了。他能看见,那巡逻的人也能看见,与其让他们悄咪咪告诉太子,倒不如坦荡些直接说明情况。

况且她与欧阳?本就没什么:“没有跟踪我便好。”

“太子特意吩咐过。只是若那般,我们也无法时刻保护你……”

余东林的话未说完,就被陈凌打断道:“我虽然功夫一般,但拖延时间的能力还是有的,绝不会将自己陷入险境。我很讨厌被人看着的感觉,就如同坐牢一般,在圣女阁也是如此……所以,望你记住不要触碰我的底线。”

这一点,即便是欧阳?也不行。虽说她现在的警惕性很容易察觉到有没有跟踪者,可万一有人找了绝世高手跟踪她,发现了她的秘密基地怎么办?那可是她唯一的退路!

余东林点头道:“是。”

就在这时,欧阳?路过:“怎么了?神情如此严肃?”

余东林对他作揖道:“于捕快怀疑我昨夜跟踪了她。”

欧阳?摇了摇手中折扇:“并无,只不过看了我们一眼罢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准备如何?”

“给王雪明定案。”陈凌道,“带回王城,打入死老,后日午时处斩。我就不信,凶手不会来救他。”

余东林皱了皱眉:“为何如此确定?”

“因为,那人喜欢王雪明啊!”陈凌摊开手,看着微微惊讶的余东林,又看了眼淡然自若的欧阳?,继续说道,“凶手名叫黄小林,有龙阳之癖,在前夜王雪明示弱之时,两人发生了关系。他爱王雪明爱得疯狂,绝对会来劫法场的!”

余东林恍然大悟,脸颊微微红润。他虽然阅案无数,却从未办过这一类的案件:“那用膳后即启程?”

“嗯。”

第80章 询问百合

翌日,陈凌回到王城,便将此事公布于众,在死牢里对王雪明做了一系列心理建设。王雪明却说:“希望明日能给我个痛快,让我死了。”

陈皱眉:“为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虽然你活罪难逃,但是将功补过,死罪可逃。况且,西关城不是还有你的母亲在,不孝敬她老人家?”

“爱人因我而死,父亲被我所杀,身体被凌辱,更无颜面对娘亲……活着还有何意义?”

她微微沉默,坚持道:“此事了结后,我会将你发配南疆,是死是活,到时候由你自己决断。”

就在此时,陈逐原走了进来:“伶伶,都照你说的安排好了。”

这话本应是余东林来传的,可他有事情问她,便自己来了。

陈凌微微惊讶,又恢复平淡,点点头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道:“太子殿下有要事相问?”

“欧阳?怎么会去山水镇?”陈逐原的声音沉了下去,有些不悦.

陈凌道:“是我通知他来,助我一臂之力……”

“为何不叫我?”一想到这点,陈逐原肺都气炸了。他知道七弟与她感情甚笃,亦亲口听她说喜欢八弟……可他还是不放心。只要有男人靠近她,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便会觉得胸闷,想要将她关在圣女阁只供他一人欣赏,“他能做的事本太子也能做!”

陈凌抬头看向他:“可你忙啊,而且轻功不如?王。若你也能在一夜内从王城赶到山水镇,我叫你也无妨。”

这事他自然是做不到的!即便是最好的千里马加鞭,赶去山水镇亦要一天一夜。而欧阳?的武功一流,每日锻炼,即便是武林盟主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而他又曾被泰宇道推荐去当个三年的暗卫,轻功更上一层楼,自是其他王子无法比得的。

陈逐原咳了咳:“当初为何不求本太子与你同去?”

“可你政务繁忙啊。”陈凌有理有据,“刑部大大小小事物都属你范围,最近案子频发,大家都很忙……所以我便不想麻烦你了嘛!”其实是上次马车对话后心觉尴尬,于是能躲着他就躲着他。

陈逐原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她略黑的眼圈,心疼地抚了上去:“你也辛苦了,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她扯了扯嘴角,往后退了一步:“不辛苦……我先去忙了。”

说完便逃走了。

陈逐原的手顿在原地,心有失落,想起于欣的话又给自己加油打气。即便是铁石心肠,他陈逐原也会融化她!

陈凌才没空理他的心思呢。她可忙了,一回到圣女阁,桔儿便走到她的身边,贴着耳旁道:“小姐,上次您说要查的东西毫无结果。”

说着,桔儿接住她脱下来的披风,放在一边。

陈凌微微惊讶:“一点都没有?”

桔儿点点头:“没有。庄子那边未寻到消息,迎风楼和店铺那儿也未寻到什么消息。小姐你说,是不是时间太久了,大家都忘记了?”

“奇怪了。”陈凌用手托起下巴,沉思道,“就算过了十几年,但也不至于任何消息都没有啊。而且百合和牡丹都还在问花阁呢。想到她们姐妹二人,总都要说上一句不是?”

桔儿也好奇道:“这么一说也是。不过,倒是涳城那边来了消息,说看好了地儿,只是具体如何还要小姐亲自去看。”

“可我去不得那儿。”想到这儿,陈凌便有些委屈,明明是良民却人身自由被限制,“你去帮我看看吧,这段日子你也学会了一些做生意的技巧。”

桔儿欲哭无泪:“可我没有看过地皮呀!”

“所以让你出去锻炼一下嘛!”说着,陈凌对她抛了个媚眼,“放心,选的不好我给你兜着。”

桔儿突然觉得肩上压着千斤重:“小姐,您如此信任我,真是桔儿一生的福气!”

“那是!”陈凌握住她的手,“你是我的最佳助理,我的左膀右臂,我最忠实信任的奴仆,可塑性还这么强……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便不会亏待你。”

桔儿立马对天发誓:“小姐放心,桔儿这辈子都不会背叛您的!”

“嗯!”看到她天真而又感激的眼神,陈凌觉得她便是老天给她最好的补偿,“不过你需得悄悄地溜走。我们的事情不得被旁人知晓。”

桔儿点点头,随而又皱起了眉头:“可我……如何出去?在王城内活动还算方便,可若要去涳城……”

“我有法子,后日……”陈凌拉着桔儿说了半刻钟,随即更衣洗澡换上衣服吃晚饭,见陈逐原到来,便让桔儿多备几个菜,将于欣和于明厚请了出来一起吃。

果然,于欣看见陈逐原,眼睛便黏在了他的身上,虽沉默不语,但那希冀的目光夺目非常,时不时地为他夹菜更是让他内心柔软。而对比一下陈凌,太子简直要吐血了。

一顿饭下来,他自然去寻了温柔乡,而不去陈凌那边用热脸贴冷屁股。

吃饭期间,桔儿让人去于明厚和于欣的院子里搜查了一番,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痕迹。陈凌便将黑影的事情放在一边,只让自己人默默关注着便行了。

柳向平一事毫无头绪,她吃晚饭便去了店铺里,换上男装去了问花阁。此时问花阁热闹非凡,因为通了侧门的缘由,问花阁虽然热闹却不显得拥挤。

陈凌很快便找到了老鸨,约到了百合。

百合由于八王子的庇佑一直无人打扰,正在房内绣花,见到她来,赶忙起身施礼:“公子……妈妈,我不是不用接客么?”

“百合姑娘误会了,是我。”说着,陈凌盈盈一笑,摸了摸嘴唇上的八字胡。

百合仔细一瞧,认了出来,呼了口气,扬起一抹得宜的笑容:“原来是圣女大人。”

“别这么叫。”陈凌立马道,“低调低调,不要如此唤我,叫我凌公子便好。”

百合又是一施礼:“是,凌公子。”

见她坐在椅子上,百合上前沏茶,温柔说道:“凌公子怎突然来此?”

章第81章 无果

陈凌看了眼老鸨,又看了眼距离她们有段距离的丫鬟,严肃道:“你们出去罢!今日之事,不许与任何人说!我要与百何姑娘一夜笙歌!”

“是。”随后两人退了出去。老鸨还将房门关紧,不让任何人打扰。她只期望这位小祖宗别再出事了!

陈凌到门后仔细听着瞧着,又开窗四处看了看,这才关上窗拉着百合到了床边,轻声说道:“今日来此,是有要事相问,关于你的身世。”

“关于我的身世?”百合皱眉,笑容僵硬逐渐消失,眼眸内多了丝伤感与警惕,“凌公子这是何意?”

她往后一趟,慢悠悠道:“我不是在当捕快嘛!不小心看到了柳向平的案件,心生疑虑,便多看了几眼,岂料那人竟是你和牡丹的亲生父亲。”

见百合脸色大惊,她立马道:“我不是有要揭你的底,而是那案件蹊跷离奇,让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去侦查一二,为柳侍郎翻案。”

百合立马沉脸道:“不用了!……凌公子,不用费劲了。案件已结,我和姐姐也已落得如此地步……”

还未说完,就被陈凌打断了:“可我心觉柳侍郎是被冤枉的啊!而你和牡丹亦受了牵连。我想为你们翻案,可毫无头绪,找不到任何线索……我想你是否能给我提供一二?”

百合摇了摇头:“我一出生便在这儿,亦不知当时情形。只是凌公子……七王爷都不敢为姐姐翻案,百合劝您还是别以身犯险为好。”

“……好吧。”陈凌还是不死心,“那你听到过什么消息么?”

百合摇摇头:“我只知那事发生在我出生之时。娘亲因为怀着孕,所以被带到了这儿,生完了我才被发配出去,也因此给我留了份血书让我知晓自己的身世,便无其他。”

陈凌沉默半晌后才道:“不论如何,我会尽量查明真相,还你和牡丹一个清白。你不用担忧我的安危,只要未生下嫡子之前,我都不会出事的。”

百合还是忧心忡忡:“可日后……”

“日后之事日后再说。”陈凌说道,她反正也仗着圣女身份惹怒了王上好几次,“无需担心我便是。”

说完,她寒暄了几句,便走了出去,询问牡丹是否空闲,却听得老鸨道:“?王在她屋里,知道您来了,特地让我请您上去一聚!”

尽管做好了心理建设,她的心依然被刺痛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自嘲:“带路罢。”

老鸨带着她来到了二楼的一处雅厢,里边牡丹正坐在一侧为他沏茶。她深吸一口气,用自然的口气说道:“?王,牡丹姑娘,正好我也有事问你们。”

“何事?”欧阳?微眯眼眸,“后日本王便动身,今夜牡丹邀我前来,为我践行。你也顺便为我践行一番?”

陈凌忍不住笑道:“上次不是带你夜游践行了么?”

“再来一次?”他打趣着,接过牡丹递过来的茶水,浅抿一口,“听闻你去找了百合?是替小王子带什么话么?”

陈凌摇头:“不是。是为了询问柳向平一事。”

牡丹身边的丫鬟一脸震惊,看向牡丹,见她的脸色亦不好看,低垂的眼眸内藏满怒火与不屈。

欧阳?的手一顿,随即又恢复常态:“上次牡丹与本王说起时还不以为意,没曾想你竟来真的。”

陈凌嘴角一勾,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办成此事能让许多人欠我人情,何乐而不为?况且我是最好的人选,不是么?”

“是。”欧阳?道,“这也是我一开始的想法,后来却发现行不通。”

“行不通?”陈凌一愣,严肃了几分,“为什么这么说?”

欧阳?抿了一口,缓缓道:“因为牵涉到上一任圣女,那是王上心中永远的痛……谁碰了,谁就得死。”

这般听着,陈凌更觉奇怪了:“上一任圣女,我的娘亲?可她与王上不就是履行了责任就分开了吗?……所以我打听不到任何的消息,是王上亲自封的口?”

欧阳?纠正道:“是全国上下所有的官员封的口。牡丹和百合能活下来已是奇迹。”

说着,他摸了摸牡丹的头,捋了捋她有些散落的发梢。

“说清楚点。”陈凌皱眉。当年的事情究竟有着怎样的真相?

欧阳?沉默不与,牡丹亦低着头。

一时间包厢内鸦雀无声,最后牡丹开了口:“时候不早了。”

陈凌这才看了眼窗外,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真切:“是挺晚了。”

“伶儿,今夜好好休息,那件事不要去碰了。”说着,他冷冷地看向她,闪着一丝担忧,“否则,谁也保不了你。”

她嘟了嘟嘴,许久后才道:“哦。”

一回到圣女阁,陈凌便看见正要回宫的陈逐原,想起欧阳?的神情,眉头皱得更紧了,想了想还是到他的身边,冷着脸道:“柳向平的案件,我不要了。”

陈逐原微微一愣,想起母后狠厉的模样,点了点头:“天底下奇事诸多,不差这一件。伶伶,若你需要,只管叫我,本太子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看着他充满柔情的目光,陈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退后了一步,撇开了目光:“……我只望你不会站在于欣身边就行了。”

她们之间的恩怨还未彻底结束,若今后太子站在她那边,会给自己不小的阻力。

陈逐原面目微沉,想到于欣听话乖巧的模样,将来定能与陈凌好好相处,大不了今后让她多让着陈凌便是了:“本太子答应你,只要你心里有我。”

她忍不住白了一眼,内心吐槽—这太子脑子里只有情爱吗?想想国家大事不好吗!

话也不说,她径直往府里走去,快消失了才留下一句:“晚安。”

太子立刻眉飞色舞,兴奋到半夜。

很快便到了午时三刻,王雪明被拉出去游街,随后带到法场上。此时早已聚满了人***杀亲妹妹,杀害亲生父亲的事情早已传遍了整个王城。百姓们一边愤恨地骂着,一边挤着想要见一眼这个大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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