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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女喜种田》 第一章 苏醒 周朝立国百年，宦官摄政，新帝年幼，民不聊生。鹿城水患，遍地哀嚎，尸横遍野。 夜色当空，秋虫鸣叫。 京郊破庙里聚集一众流民。 破庙外侧柴房传来低泣声。 “他爹，咱们真的要吃了这个孩子么……” “不吃咋办，不吃咋办啊，娘都把小宝交出去了。” “我的儿啊，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老天不开眼啊！” 压抑的悲戚哭声断断续续，如同杜鹃啼血一般。 男人声音浅薄无力：“如娘，莫哭了，哭病了咱们的囡囡谁护着。” 躺在地上的苏沫儿听着旁侧人的话，结合脑子里不属于自己记忆，将所处的环境搞清楚了。 她穿越了。 竟然穿越了—— 她本是二十一世纪一个兽医，然而谁料想兽医也有医闹，一个不小心就来到这里。 睁开眼睛，冷漠的目光落在缩在一起的瘦弱的夫妻，也就是这具身子便宜爹娘身上。 周如娘低声哭泣。 被苏沫儿淡漠的眼光盯着，伸手捂住嘴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沫儿，你不要怪你爷奶，阿宝是个傻子，若是不把阿宝交出去换口粮，就得把你交出去，你爹娘没办法，你爷奶也不是故意的……” “要怪，就怪这该死的世道啊！” “……” 苏沫儿听着便宜娘的话，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换口粮，说的好听了一些，不过是易子而食，析骸炊之而已，当下，苏沫儿对未曾蒙面的爷奶升起一抹叫厌恶的情绪。 视线落在地上晕厥的孩童身上。 秋日萧瑟，孩童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破麻衣，即使处于晕倒状态，也会时不时哆嗦一下。 除此之外，长得倒是白白嫩嫩的，一看就不像难民。 难民一路逃荒走到这里，几乎个个都是皮包骨头，骨瘦如柴。 而躺在地上的预备粮，手脸虽然脏兮兮的，但是肉嘟嘟的样子还是一眼可见的，瞧着就是富家小少爷的样子。 若是真的吃了，再被小公子的家人找来，在这个人命比狗还贱的年代，能够有什么好下场。 连带着，对于拿捏着傻弟弟的难民也多了怀疑，地上的小娃子他们是从哪儿弄来的呢…… “弟弟呢？”苏沫儿一开口，嗓子就跟灌了玻璃碎屑一样，开口就痛的难忍。 “沫儿不要想……” “弟弟呢？” 苏沫儿抬眼，凉凉的目光落在周氏身上。 周氏哆嗦一下。 往苏渠山身后躲去。 苏渠山眼皮动作一下，干巴巴说道：“沫儿，你是大姐，爹知道你心疼小宝，但是小宝是傻的，现在这青黄不接的，早些解脱了，说不得是好事儿，不用继续饿肚子……” “弟弟呢！”苏沫儿站了起来，话语里多了一丝逼迫的味道。 若不是苏渠山说话的时候，浑浊的眼睛发红发肿，苏茉儿早就一拳头就怼上去了。 苏渠山被苏沫儿盯着，心里有些慌乱。 沫儿对小宝向来要好，方才昏睡不过是知道她阿爷拿着小宝换了肉羊，当时还癔症一样，把她阿爷打了。 若不是他跪地上求父亲，把脑袋给磕红了，沫儿也会被换出去的。 “在，在旁侧主殿那些人手里。” 眼见苏沫儿从地上摸出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头，周如娘吓得实话脱口而出。 见过苏沫儿发疯的场面，周如娘有些害怕苏沫儿再次拿着石板往人脑袋上闷。 苏沫儿对于周如娘识趣的态度很满意，迈步往外头走去。 苏渠山起身就要跟过去。 被周如娘给抓住了。 “她疯了，你也要疯吗，咱家小柒还小，小宝已经……，沫儿现在是疯疯癫癫的，若是你再出什么事儿……” 周氏说着话眼泪又不要钱的往脸上打去。 苏渠山回头瞥一眼苏沫儿离开的方向，闭上眼睛。 跟着周氏抱成一团，两人一起哭了起来。 苏沫儿听着周氏对苏渠山的话。 嘴角勾出一抹凉凉的笑。 她哪儿是疯了，她是芯子换了人。 换成后世的有女暴龙称号的兽医。 这对夫妻啊，真的是……没法评价。 说没心没肺吧，哭的比谁都伤心，若是说有担当……这不是在侮辱担当两个字么。 生下来的孩子都能给换成肉吃，真的是活久见啊。 还是走出去比较好眼不见心不烦，站在院子看一眼撸秃噜的榆钱树，对于难民这两个字有了更深的了解，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就现在这身体条件，别说硬刚主殿那些身份不明的人，就是走上几步都得喘上几下。 想要把痴傻的小弟抢回来，简直就是做梦。 还得先把肚子填饱啊！ 秋雨打在身上凉飕飕的，破庙的地上也连一个野草也没有。 树皮都能被啃光了。 又怎么会有野菜。 饥寒交迫是什么感觉，苏沫儿算是明白了。视线抬起，落在破庙后头的一座大山上。 远处的大山还是郁郁葱葱的。 上面有吃的。 只是…… 看山跑死马。 瞧着这山头就在眼前，若是真的要去山上找吃的，哪儿有这么容易了。 正琢磨着从哪儿搞来点儿吃的。 一个头发干枯却油腻腻的混子凑了进来，手里还捏着几只麻雀。 凑到苏沫儿身边，神神秘秘的说道：“小妹妹，想要吃肉吗？” 苏沫儿盯着麻雀瞧了好一会儿，咽了一下口水。 麻雀虽然小，但是，这也是肉啊！ 想吃么，自然是想吃的。 瞧见苏沫儿咽口水的动作，张老大开心极了。 这见鬼了的水患，吃不饱穿不好也就算了，若是不能发泄一下，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这几天观察之下。 他就发现苏家这位姑娘，长得瘦巴巴的，眉眼却是极为好看那种。 眼睛不大，下面横着卧蚕，眼尾微微上挑，单眼皮，不笑的时候像个勾人的狐狸，笑起来眼睛就跟弯弯的月牙一样。 唯一一点儿不好的，就是太瘦了。 脸上也蜡黄蜡黄的。 嚼起来怕是没有什么滋味。 只是…… 现下这情况，也容不得他太挑剔了。 “想吃！” 苏沫儿抬眼，嘴唇抿了起来，做出果断的回应。 说话瞬间瞧见张老大眼里淫邪的笑。 继续问道：“你要带我看金鱼去吗？” “金鱼？这会儿可没有鱼让你吃，不过可以带你去捉鸟，怎么样？”张老大说着将手里的麻雀肉干拎起来在苏沫儿眼前摇摆了一下。 同时不着痕迹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胯。 这一瞬间，苏沫儿的目光极快的从苏老大下身瞥了一下。 第二章 杀人 身为穿越者，谁还没说过几句骚话。 张老大轻佻的话让苏沫儿胃里翻滚起来。 经常阉割猫猫狗狗的苏沫儿，这会儿有些想要尝试阉割一下人的冲动。 只可惜，没有器材，就连一些止疼的药物都没有，中药里是有些可以止疼的，只是…… 这一片儿地方，就是绿草都没有，更别提药草了。 而且，没有锋利的手术专用的刀具，阉割的时候只把人阉割一半，随后切不动了，把眼前这个二流子给疼死到无所谓，但是切掉一半却是有些尴尬的事儿。 揣着不为人知的想法，苏沫儿跟在张老大后面，一步一步往苏老大准备好的地方走去。 在院落里走了一会儿，瞧见地上摆着一个带着锋利石刃石头，苏沫儿脚下一崴，摔倒在地上，不着痕迹的把地上的石头捏在了手里。 张老大回头瞧了一眼，发现苏沫儿依旧跟在身后，嘴里嘀咕几句什么。 破庙角落的一些难民看见苏沫儿跟张老大走到一起，落在苏沫儿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悯。 不过，谁也没有上去阻止。 若是能够吃饱，就算是付出一些代价……好死不如赖活着啊！只要能活着—— 苏沫儿走到一处充斥着霉味的地方。 张老大把破旧的们关上。 往苏沫儿身边走去。 苏沫儿回头，看一眼张老大问道：“麻雀呢？” “在这儿呢。” 张老大笑的极为淫邪，一步一步往苏沫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扯身上的衣服。 这恶心的动作，让苏沫儿差点吐了。 冷眼瞥着张老大靠近，想填饱肚子，首先得把这个张老大制服了，苏沫儿自知现在的身体没有什么力气，想要干掉张老大，只能攻其不备。 张老大瞧见苏沫儿呆呆的，眼里闪过惊喜。心里甚至开始琢磨，若是眼前的小人儿能够主动一些更好。 赤果着胸膛，身上只剩一条四角破旧带着咸鱼一般味道的小裤衩，伸手在苏沫儿的脸上摸了一下。 说道：“来给你张哥哥亲一下，亲的哥哥舒坦了，什么都给你吃。” 苏沫儿盯着张老大的动脉，任凭张老大靠近，带着腥臭味道的嘴巴靠近。 手里的石头捏紧了。 在张老大伸着舌头靠近的一瞬间—— 对着张老大脖颈，猛地刺了下去。 温热的血溅在脸上。 这一刀用快又狠，张老大连个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倒在地上。 人已经没有了喘息，但是眼睛还是睁着的状态，带着浓烈的不甘心。 苏沫儿胸口剧烈起伏着，胃里也一阵阵翻滚，直接开始呕酸水了。 靠着佛像站着，使劲儿呼吸几下，甚至，都能感觉到心脏要从胸膛跳出来了。 这吃人的世界，想要活下去，只能狠一点儿。 抹掉脸上的血以及眼中的泪，苏沫儿从张老大的衣服里翻出几个烤焦了的麻雀。 快速塞在嘴里，梗着脖子咽了下去。 许久没有吃东西，苏沫儿只吃了两个麻雀就停止进食。 身为医者，她自然是知道这种状态不能暴饮暴食。往脸上搓了点土，把点在脸上的血迹给掩藏了，揣手提着麻雀肉放在自己身上，苏沫儿走出房间。 站在阴雨绵绵的破庙里。 感受着外头可以称为人间惨剧氛围。 苏沫儿循着主殿方向咬着牙一步一步往里面走去。 破庙里支着一个破旧的铜鼎，铜鼎里面煮着水。 旁侧放着一个洗的干干净净身上连个衣服都没有穿的孩子。 大眼睛凸现，脸上的骨头高松，比山顶洞人还要消瘦——这就是她的弟弟啊。 苏沫儿站在门口，寒风打在身上，冷的透骨，手里的石头越捏越紧。 她虽然会一些格斗手段，但是，对上破庙里这么多人，一点儿把握都没有，然而没有把握也得上。 苏沫儿的到来，根本就瞒不过殿里的人。 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仰头笑了起来，声音浑厚有力，怎么也不像是被饿疯要吃人的人，瞧见苏沫儿还嘲笑：“小姑娘，你弟弟很快就要下锅了，若是饿极了，就进来一起吃肉吧，咱们都是好人，别人可不会给呢。” “……”苏沫儿抿了抿嘴唇。 控制着心里的怒火，一步一步走到小宝身边。 瞧着小宝身上肋骨粼粼，这状态就算不被人吃了，若是不好好养着，也逃不了一个早夭的命。 小宝瞧见苏沫儿，呆滞的眼睛里闪过一点儿光亮：“姐姐。” 声音干哑中带着糯糯的味道，直接钻到苏沫儿的心里。 一些属于原主的记忆在脑子里浮出来。 逃荒的路上，傻弟弟经常把属于他的吃食分给原主一半。 这才是小傻子这么瘦弱的原因呀。 接受了原主的身体，就得对原主珍重的人好一些。 要么带着傻子弟弟一起离开，要么就一起凉在这里，黄泉路太冷，小傻子这么傻，一个人走大概是会被欺负的。 “你们不是难民。”苏沫儿扯着小宝走到破庙门前。 盯着主殿里坐在佛像下面的男人。 开口说道。 佛像下首的人睁开眼睛。 眼里的冷意让苏沫儿本能的汗毛战栗。 “想死？” 男人手里握着一把柴刀，往苏沫儿身边走来。 “你们这些人什么来路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们若是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下场不会比我好的。” “死丫头你胡说什么。”瘦猴般的人猛地从佛像的下手跳起来。 苏沫儿没有理会瘦猴，视线依旧落在拿着柴刀的汉子身上：“你们用来交换‘肉食’的人是什么来历，你们心里应该清楚，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失踪，肯定会有人来查询。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们将那个孩子换给我爷奶，大概是为了转移风险，只是……你们失算了，我那一家胆子小的人呢，哪儿敢吃人肉，那小子还活着，风险怕是转移不了了，除非你把这里的难民全都给杀了，不然……一样是要暴露的。” 把这里的难民全都给杀了，就靠眼前这几个人？ 苏沫儿是不信的。 难民也是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能够爆发出什么样的能量呢？ 临死的前的反扑最为致命。 眼前这些生活在刀尖上的人应该知道的。 苏沫儿回头望去，看一眼秋日烟雨中若隐若现的城墙，说道：“现在还有些时间，若是跑了，还能有活命的可能。” “动不了所有的难民，但是动你们一家人还是可以的。”竟然被一个豆芽菜威胁了，五大三粗的汉子咽不下这口气，眼里露出嗜血的光芒，抡着手里的柴刀对着苏沫儿砍了下去。 第三章 我可以帮你们 苏沫儿吸了一口冷气。 她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拉着小宝转身就跑。 她身子纤瘦，腿脚都短。还拉着一个累赘，不过几个呼吸，就被人追了上来，冷芒闪过。 关键时候，拉着小宝往地上侧身，一缕发丝落在地面上。 “我有办法帮你们。” 苏沫儿在下一个刀下来之前，用极快的速度说道。 “你连自己肚子都填不饱，还帮助我们？”瘦猴听见苏沫儿的话，就跟听见笑话一样，讥讽的说道。 “我一个逃荒的豆芽菜，都能看出你们的计谋，为什么就不能帮助你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不要看不起人。” 苏沫儿咬牙说道。 想要从这些汉子手里把自己的小命夺回来。 必须显露一些自己跟被人不一样的地方。 “你说说。” 瘦猴还打算继续嘲讽，为首的汉子突然开口。 瘦猴脸上带着不可置信。老大竟然有耐心听一个丫头的话。 汉子没有理会瘦猴，视线落在苏沫儿脸上，伸手把苏沫儿提溜到主殿里。 “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你们是从京城掠出来的吧。”苏沫儿话落，察觉大汉脸上的惊诧。 心里有底了。 继续说道：“城墙上的守卫越来越严格，若是只为了抵抗我们这些流民，根本用不着这么多守卫，所以，只能是因为其他的事儿才调遣人过来。” 这其他的事儿，范围就有些广了，不过总归是跑不了京城这一幕八分地，而且结合一下当下，就算猜也能猜出一点儿。 “你们这些日子越发紧张起来，甚至往白白胖胖的孩子身上插根黄草，当成两脚羊跟人交换，你们这么慌，是因为那些守卫的目标是你们，是不是？” 苏沫儿话落，嘴巴被一只大手捂住。 抬眼看向大汉。 苏沫儿眼睛弯了一下。 大汉身上的肌肉在紧绷，她胡乱的猜测是真的了。 “真是聪慧的丫头，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就应该把你掳走。”大汉在苏沫儿耳旁说道。 苏沫儿扒拉开大汉的手，问道：“你们应该没有打算把我弟弟给吃了吧。” “……”大汉没有说话。 苏沫儿指了指大汉身上的袋子。 “这里面是粮食吧，在有粮食的情况下，谁会吃人肉，你们是做给这些难民看的，或者说将自己是难民的身份做实在了，若是你们的仇人反应够快，想报仇就会杀光流民，这样你们就彻底的安全了？” “……”大汉拧起眉头。 瘦猴跟其余的人从伸手摸出武器。 …… 苏沫儿伸出舌头，在干裂疼痛的唇瓣上舔舐一下。 “你们往外跑，这么多人，除非化整为零才能有个活路，但是，这世道一个人走不安全，你们身上带着兵器，若是被盘查，很容易被怀疑，而且路引文书也不好搞，所以你们不能分开，也不能往南下。” “不能南下，不能分散，那就等死？”瘦猴冷笑一声。 苏沫儿摇摇头。 “你们可以去京城，这么多日子下来，京城里面大概已经被搜了一个遍，大隐隐于世，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苏沫儿话落，盯着这些混入难民里的人。 瘦猴跟大汉对视一眼。 苏沫儿还没有弄懂这些人是什么意思。 后颈一疼，晕了过去。 大汉带着手下的几个人匆匆离开。 路过张老大休息的破旧房间，看见躺在血泊里的人。 大汉眼睛一凝。 回头看了一下主殿的方向。 手一挥带着人离开了。 难民里死上一两个人一般时候是不会被注意到的。 ， 。 苏沫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小宝躺在她身旁，伸手摸一下，皮包骨头的，苏沫儿赶紧把身上的麻雀肉拿出来，把小宝慌醒，看一眼原本用来燃香用的鼎，里面还烧着水。 水是烧开之后变凉的。 两人一人喝了一点儿。 苏沫儿将麻雀肉感泡在水里，把肉泡的发了涨了。 撕开，两个人分着吃了。 “还饿吗？” “……”小宝没说话，眼神呆呆的。 苏沫儿叹口气，这具身体的弟弟，果然是个傻子啊，看向地上被扯烂的原本属于小傻子的褂子，眼里闪过心疼。 这年头靠谱的大夫不好着，能活着就是运气好。 秋冬时候，若是不穿衣服，伤寒感冒了说不得小命就没了。 在这个年代，想要好好活下去，真的难啊！ 瞅一眼佛像上披着的脏兮兮的袍子，苏沫儿伸手把袍子扯了下来，裹在了小宝身上。 天若有情，佛祖若是真的悲悯，肯定不会责备她的。 佛祖可以割肉喂鹰，对一条人命肯定也不会太小气了。 双手合十，苏沫儿虔诚叩拜一下，虔诚可不是虔诚她都能穿越了，说不得冥冥中存在一些科学解释不了的存在，有些研究科学的人都会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呢。 转身带着小宝往破柴房走去。 前脚踏入小柴房，苏沫儿眼珠子都差点跳出来。 一个脸皮皱巴巴头发乱糟糟的妇人，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对着地上昏睡的小胖子比划。 尼玛…… 她辛辛苦苦的把弟弟找回来。 一回来就面临吃人的画面，真的是……有些刺激儿，都快受不住了。 “沫儿，小宝你们回来了？”周氏对于拿刀比划的赵氏一点儿也不关心。 瞧见苏沫儿，又开始呜咽起来。 周氏哭哭啼啼的声音，将沉睡中的小胖子给唤醒。 小胖子瞅着对着自己比划的菜刀，眼睛一番晕了过去。 赵氏瞪了周氏一眼，嘀咕一声：“丧门星。” 回头看向苏沫儿，瞧见小宝身上裹着的佛像袍子，向来对佛祖比较敬畏的周氏，看着本来应该被吃了，结果出现在这里的小宝，手里的菜刀一个不稳，落在地上。 苏沫儿眼睛一亮。 菜刀可是好东西啊！ 这年头难民都穷，菜刀算的上之前的东西了，若是有菜刀日后安全度就会高很多。 快手快脚走到赵氏身边，将菜刀夺了过去。 赵氏指着小宝，手指哆嗦，嘴唇颤抖，脸都变成了灰白色。 “你，你是人是鬼？” “……”小宝眼皮耷拉一下，对赵氏的话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阴雨天气，黄昏时候，房间暗沉沉的。 人的影子就会被模糊了。 赵氏壮着胆子往小宝走去，伸手在小宝身上摸了两把，手下是凉凉的。 猛地往后退去。 嘴里嚷嚷着：“鬼啊！有鬼啊！” 一边儿嚷嚷着，就跑了出去。 胖乎乎的小子继续躺在地上昏睡。 菜刀么……落在她苏沫儿手里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了。 嘚瑟一会儿，苏沫儿伸手抱住可怜的自己，现在竟然因为得到一把菜刀就这么激动……以前厨房放着整套的厨具，她都会在意的说。 穿越，还真的会扭曲人的价值观啊！ 第四章 水花做成的周氏 瞥一眼赵氏慌乱的身影嘴角翘起，鬼？什么鬼？小宝的体温之所以是凉的还不是因为在外面淋雨了，连个可以遮挡风寒的衣服都没有，就算披上了袍子也得等上一会儿体温才能缓和。 被原主敬畏又恐惧的奶奶赵氏竟然这般的……胆小。 苏沫儿视线落在周氏夫妻身上。 两人眼睛还是红的，也不管什么鬼不鬼的，扯着小宝就往怀里拉去。 苏沫儿送了一口气。 这对夫妻虽然愚蠢一些，但是…… 良心这东西，似乎还存在着。 大概可以抢救一下。 “娘，我饿了。” 躲在角落抱着枯草睡觉的小姑娘爬起来。 看一眼苏沫儿捏着菜刀的手，眼皮耷拉下来。而后视线挪到周氏身上。 周氏吸了吸气，想要说些什么，瞧一眼苏渠山，又哭了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抹了抹眼泪，对着小姑娘说道：：“小柒，你去外头喝点水，再等等，等雨停了，爹就去外面往远处走走，说不准能够找到吃的。” “哦。” 苏柒点头。 知道这是没有食物的意思。 卷起衣服，往外走去。 在院子的破水缸里，用瓢子淘出水，咕噜噜的喝了下去。 这水，是刚落的雨水。 苏沫儿有心说些什么。 想了想到底闭上嘴巴。 喝生水是会引起一下疾病，但是…… 她若是这个时候将苏柒的水给打翻让苏柒烧热水喝，大概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是疯子，喝个水都这么挑剔。 慢慢来吧，习惯这东西不是一会儿半会就能改的。 “娘，你把小宝勒着了。”苏沫儿蹲下身子，把苏棠也就是小宝从周氏怀里拉出来。 这家人，可真的心大啊！ 都不问她是怎么把苏棠带回来的。 是真的心大还是其他，苏沫儿没有时间去追究。 看着苏棠身上的袍子，再看一下躺在地上的胖小子。 叹口气，将苏棠裹着的袍子从中间撕开，裹在小胖子身上。 “沫，沫儿你……小宝裹着的是佛像袍子？”周氏见到苏沫儿的动作，脸彻底白了，话都说不利索了。 “对呀，这是佛祖送给小宝的，小宝有权利处置，对不对？”苏沫儿说着，看向小宝，小宝露出单纯的笑，对着苏沫儿点头。 “你别骗娘了，佛祖怎么可能……” “佛祖能够割肉喂鹰，怎么就不能给小宝送袍子呢？” 苏沫儿说完，觉得这么说一点儿也没有威慑力，继续道：“你以为主殿那些人为什么把小宝还给我，还不是因为他们想要把小宝煮了的时候，佛像上的袍子如同神明指挥一样，飘在咱小宝深山，那些人害怕了，就把小宝还给我了，小宝可是有佛祖保佑的，你们日后得仔细照顾着。” ……对于神佛，苏沫儿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不过，都已经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借用一下神佛的名头，办起事儿来要简单很多，这样，为什么不用。 “你，你说的是真的？”周氏瞬间不哭了。 红的跟兔子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苏沫儿。 苏沫儿点头。 苏棠脑子有些不好用，若是不借助一下神明的光环，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再次被换成两脚羊了。 周氏松了一口气，又哭了起来，抱着苏渠山呜咽道：“我可怜的儿子……” 苏沫儿有些看不下去了，对于只会哭泣的女人，苏沫儿向来是看不起的，然而，一穿越就附曾了这么一个水花做的老娘，她能怎么办？唯有当成佛祖一样对待了——敬而远之。 视线挪动，瞥一眼装睡都装不好的胖小子，呼吸有些急促，胸膛起伏不稳定还有眼皮儿使劲儿跳，真的昏睡着的人可不是这样的。 苏沫儿叹口气，沦落在流民包围中，小胖子也是倒霉啊，能够养出这么一身肉，还能让京城兵将发动起来，想来应该是高官家的人。 但是，又是为什么被捋了出来呢。 那些人想要小孩死呢？ 苏沫儿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白日里发生的事儿。 她亲手收割了张老大的命，生活在平和年代，来到这里第一天就杀人了，竟然没有半点不适，这——就是天生的凉薄么。 主殿的那些人，身上带着凶悍的气质，衣服鞋袜穿的却板正，即使可以的弄得脏乱，但是裤脚塞到鞋子里，手臂的绑手也用同样的绑法，他们是兵将不是匪徒。 兵不兵匪不匪的，这混乱的年代，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出一条活路。 若那些人真的是匪徒，估计这里的难民一个都活不下去了。 苏沫儿累急了。 靠在黄草里，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 。 “那个傻子呢，让他滚出来，竟然吓唬老婆子，老婆子要撕了他的嘴。” 赵氏从外面走进来，人还没到，声音就传到里面，苏沫儿被吵醒，抬眼就看见赵氏，赵氏掐着腰，跟吃了**的公鸡一样，盛气凌人的。 在赵氏后面跟着两个女人，一个是原主的大伯母，一个是原主的小姑子。 这两位的秉性，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惯会添油加醋，一个使劲煽风点火。 “奶奶过来了，是要给我们送吃食么？奶我饿了。” 苏沫儿话落，苏柒也睁开眼睛，捂住肚子，看向赵氏小声如同猫崽子一样说道：“奶，小柒也饿了。” “一家子的赔钱货，吃什么吃，吃屎去吧。” 赵氏伸腿一踢，就把苏柒给踢开了。 苏沫儿赶紧扶起苏柒，视线落在赵氏身上，对上赵氏阴测测的目光，苏沫儿皱起眉头。 这苏家老太太，来者不善啊！ 转换一下语气，瞧着外头打探的目光，大声说道：“奶，你还能大声吼呢，肯定是吃饱了，你是不是藏着粮食呢，你肯定是藏着粮食，小姑竟然长得这么胖，大伯母也是膀大腰粗的，奶求求你给小柒吃点儿吧，小柒已经喝了两天水了，再不吃点儿东西就撑不住了，奶您可是小柒的亲奶奶啊，您要看着小柒活活饿死吗？” “胡咧咧什么，我怎么会有吃的，没吃的。” 眼见外头一些不规矩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赵氏慌了。 破庙这里可没有什么规矩。 说杀人就杀人。 这些天里，那些没有家人帮衬的老寡妇或者乞丐都看不见人影了。 这样的世道，肯定不是单独跑出去了。 说不准已经落到哪个人的肚子里。 第五章 要吃观音土 如果外面那些心狠手辣的人真的以为她有吃的，铁定会在夜里把她给解决了。 “该死的赔钱货，贱蹄子，再胡说就把你拎出去换肉吃。”赵氏声音尖细，吼出来的声音有些破风，眼神却有些发虚。 这样的威胁，苏沫儿自然不会怕的，扬着下巴说道：“奶，我姓苏是苏家的人，就算是女人、是赔钱货，也流着老苏家的血，您要是把我拎出去换肉，苏家的列祖列宗可饶不了您，说不准这会儿正站在您的背后在看着您呢。” 苏沫儿说着话，目光直直盯着赵氏身后。 赵氏被苏沫儿的目光看的发毛。 就跟…… 就跟身后真的有人一样。 尤其是背上飘忽来的风都是凉飕飕的。 年纪大的人对于鬼神尤为敬畏，赵氏心里更虚了，眼神变得躲闪起来，瞧见挡在小宝身前的苏渠山呵斥一声：“……老二，你是怎么养女儿的，牙尖嘴利的，简直丢我们苏家的人。” “……娘，您别生气，孩子只是饿了，能不能……” “什么能不能，那边儿不是有了两脚羊么，吃了就是了。”赵氏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小胖子。 竟然还想着吃人。 对于便宜奶奶，苏沫儿心里抵触的厉害。 “奶，我饿了。”苏柒从周氏身后爬了出来，小手摸着肚子，蜡黄的脸上没有一点儿的血色。 苏柒这形象与赵氏身后的苏渠芙一点儿也不一样，苏渠芙赵氏最小的女儿，吃的要比他们二房的好多了。 即使水患，苏渠芙也不会被亏待了，脸蛋依旧是红润的。 “奶你是不是把藏起来的吃食，都给了小姑。”苏柒不敢问的，苏沫儿敢，指着苏苏渠芙大声问道。 苏渠山嘴唇开合一下，到底没有说话。 小妹的脸色却是要比好多人都好。 而且，旁人不知道他确是知道的，粮食这东西娘那里肯定有，只是……不会给他们二房罢了。 苏渠山也不懂，为什么同样是儿子，他这个老二自小就被嫌弃，老大一家的就被宠着。 难不成他不姓苏吗？ 外头看热闹的人也跟发现新大陆一样，指指苏渠芙再看看苏渠山一家，开始小声念叨起来。 “这苏家老太太真偏心啊！” “可不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就能偏成这样，据说还拿着二房的孩子换肉吃。” “那可是男孩子啊，就算是傻子也能传宗接代不是……” “可不是，若是咱这么做了，列祖列宗的棺材盖估计都压不住了。” “你们说，苏老太是不是真的有粮食？” “肯定有啊，不然小闺女能养成这样？” “放在那儿呢……” 外头议论的声音慢慢的就偏离了。 赵氏发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尤其是那种探究的目光，赵氏不舒服的很，心里知道今儿是占不到便宜了。 再次骂咧几句，强势转移话题：“有你娘个蛋的粮食，如果有粮食，老娘还会把亲亲孙子给送出去，刀呢，我的菜刀呢。” 赵氏话落。 落在赵氏身上探究的目光挪开了，可不是如果有粮食谁会把孙子换出去。 苏沫儿听了赵氏的话，摸了摸被她绑在身上的菜刀。 落在她手里，还给便宜奶奶？那是不可能的。 她原本会一些拳脚上的功夫，虽然说算不的厉害，但是对付三四个毛贼还是可以的。 有了菜刀更是如虎添翼。 在这群满难民里生活，也会多一分保证，心里这么想着，苏沫儿嘴上却说：“奶，我饿了，您给我点儿吃的，我帮您找刀好不好。” “滚滚滚，丧门星，先不说老娘没吃的，就算有也不会给你的。” 赵氏身后将苏沫儿推开，转身走开。 宁可不要菜刀，也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不然这赔钱货多说几句话，外面的人真的以为她有粮食了……想想都害怕。 看着赵氏离开，苏渠山眼里闪过失落。 小孩子饿了，大人其实也是饿了的。 只是，不会像孩子一般，将饿说出来，因为知道说出来也不会有用。 周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一眼苏渠山说道：“要不，咱们先吃点观音土……” “不许吃。” 苏渠山皱起眉头，吃了观音土，距离死就真的不远了。 虽然说观音土可以让人短时间之内不觉得饿了。 但是那东西消化不了，吃的多了，甚至排泄不出来了，孩子他爷奶那边肯定是有粮食的。再等等……再等等说不的就能分到一点儿。 幸好苏沫儿不知道苏渠山的想法。 不然肯定会说一句太天真。 小傻子都能送出去换人肉。 那赵氏几个人肯定不会发好心，肯定不会给这二房粮食吃。 说不准，便宜老爹还真的不是老太太的儿子。 苏沫儿摸了一下身上的麻雀肉，没有几只，但是外面的天已经放晴了，得出去找吃的了。 野草也好野菜也罢，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就成。 方圆十里没有绿色，那就往山上去。 瞧一眼远处的山林，苏沫儿将身上的小包拿出来，分给苏柒、苏棠美人一只焦糊的小麻雀，再看一眼苏渠山周氏，咬了咬牙，同样一个人一只。 这样就只剩下两只了。 苏沫儿刚想自己多吃一只。 填饱胃部。 然而…… 耳边传来一阵打雷似的咕噜噜的声音。 寻着声音，苏沫儿瞧见装睡的小胖子耳尖已经变成了酱红色。 苏沫儿眼里闪过挣扎。 叹了一口气。 走到小胖子身边，戳了戳小胖子身上的肥肉。 胖子耳尖更红了。 还是……一个容易害羞的胖子啊！ 苏沫儿笑了一声。 “行了，别装睡了，我不会把你吃了的。” 胖子睁开眼睛，苏沫儿笑眯眯如同月牙一样的脸蛋落在小胖子的眼中。 小胖子咽了一下唾沫：“你真的不会吃我？” “不吃不吃，都是头一遭做人，何必互相伤害呢。”苏沫儿说着话，又用手指在小胖子的脸上戳了一下。 真滑真嫩。 戳起来感觉真好。 小胖子往后躲了一下。 目光落在苏沫儿手里的焦糊的麻雀肉上。 小胖子吞咽一下口水，白白嫩嫩的脸上闪过红晕。 这模样，让苏沫儿惊讶了一下，果然是富人家的孩子呀，看见吃的不争不抢，还羞涩的厉害。 苏沫儿昨天已经吃过了两只麻雀，虽然肉不多，但是也算是补充了蛋白质，一天两天的也饿不死。 就把手里的一只比较小的麻雀递给了小孩。 “小胖子吃吧，吃了之后可不许找茬啊，你应该已经七八岁了，是个大孩子了，理应明白想让你死的不是我们。” “嗯！不是小胖子，是陈戚。” “……”陈这姓氏似乎是国姓啊！ 第六章 觅食不易 苏沫儿恍惚一下，这一路逃难，听得最多的就是埋怨皇帝老子的话，所以皇上姓什么，苏沫还是知道的。 盯着小胖子瞧了一会儿，思索着这位会不会是皇亲国戚，甭管是不是，小心着总没错，苏沫儿眼睛眯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了，以后你就叫岑蕲。” 陈跟岑发音很像。 若是不注意，或者说的快一些，还有可能听混了，不过终究会让心里舒坦一些。 长得白白胖胖的，如果真的是皇家的子嗣。 天知道会有什么风险。 苏沫儿盯着陈戚说道：“听明白了吗？你叫岑蕲。” 小胖子点点头，对于苏沫儿的想法，有了一些猜测，流落外面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老虔婆当成两脚羊给吃了，眼前这个瘦巴巴的小姐姐应该是可以相信的。 苏沫儿松了一口气，还好小胖子比较配合，如果不配合那就有些麻烦了。 小胖子身份不简单啊，若是暴露出去，首先过来的可能是小胖子的家人，也有可能是跟逃走那一批人同伙的。 将风险降到最低的法子，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 昨日离开的那些人是知道小胖子的身份的。 若是那些人再返回来一不做二不休，把小胖子给解决了，大抵也不介意顺手把她们给解决了是这年头的官兵又如何，身在这个混乱的年代，估计杀良冒功都有可能。 所以啊！甭管做什么都得瞻前顾后。 若是能够早日离开流民环绕的地方也好，只是，想要离开也得先把肚子给填饱了。 食物啊食物，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 。 苏沫儿发愁的事儿，也是周氏担心的，眼见一日比一日要冷，若是没有足够的食物，就算这会儿活下去，那冬天呢，依旧是熬不过去的。 周氏脸上带着饱经风霜的苦涩，拉着苏沫儿的手：“沫儿，外面天晴了，我跟你爹爹去找些吃的，你在这里看护着小柒跟小棠……” “去吧。”苏沫儿点点头不着声色的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对于周氏她顶多也就是给个面子上的体面，真正的当成母亲，还是有些难度的。 听见苏沫儿点头，周氏松了一口气，转身跟苏渠山一起往外走去。 确定两夫妻离开，苏沫儿将岑蕲从地上拎起来，问道：“能走动吗？” “可以的。” 小胖子这会儿认准苏沫儿了。 柴房外面有些人还在坚持底线，有的则是已经开始寻找落单的孩子了，人在饿疯的时候，什么事儿都是做得出来的。 如果不跟紧苏沫，天晓得会发生什么是事儿。 他一直都是聪明人，不然…… 在小胖子胡思乱想的时候，苏沫儿已经把苏柒还有苏棠叫了起来。 靠着周氏跟苏渠山，苏沫儿可不觉得两个包子能够找到什么吃的，就算真的找到了，也得被赵氏给弄走，想要填饱肚子还是得靠自己。 几个不大的孩子走在一起，瞬间就成了院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的目标。 苏沫儿拿出柴刀，放在胸前。 看见苏沫儿手里的菜刀，一些隐晦的目光消失，然而还有一些目光，在这个时刻变得更犀利。 菜刀这东西就是一个利器。不管谁拿到了，都能增添助力。 逃荒的时候若不是拖家单口的，很少有人能够想到带着菜刀出来，毕竟水患这个东西，大水冲过来什么都没了，谁还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赵氏身上带着菜刀已经是比较好运了。 苏沫儿抿了抿嘴，会有人打上菜刀的注意，她就意料到了。 只是……若是因为这样就缩在破柴房里。 指定活不过冬天。 这会儿只能拼狠。 谁够狠，谁才能活下来。 尤其是打斗的时候，作为医者她占了很大的优势，知道打哪儿最疼，打哪儿可以一招致命。 苏沫儿一行人走出破落的寺庙。 外面的情况比里面好不了多少。 饿的皮包骨头，脸颊凸起眼睛瞪大，肚皮只有一层薄薄的肉皮的人躺在地上，如同死亡。 在有人靠近的时候，这些人眼皮儿会抖动一下。 证明还活着。 还有一些人围在大铁锅旁边欢呼煮肉。 那些肉…… 苏沫儿视力很好，从地上的骨头堆里还看几根人的指骨。 “姐，我也可以讨要一块肉吗？”苏柒用力咽了一下口水，眼睛都快掉进那边儿的大锅里。 苏沫儿伸手把苏柒给扯走了。 讨要个鬼。 那是人肉。 能吃吗？ 吃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走了将近四五里，逃难的流民才渐渐变少。 苏沫儿看一眼青色的大山。 想要填饱肚子，大概只能去山里了。 朝着大山方向走了一会儿。 岑蕲问苏沫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岑蕲很少靠着双腿走了，走了这么远，早就撑不住了。 苏沫儿看应越来越近的大山：“去山上，周遭这里树皮儿都被啃了，想要填饱肚子只能上山。” 岑蕲看一眼山的距离，到底没说话。 山头似乎很近了。 瞧着岑蕲脸上的轻松，苏沫儿的心里却是有些沉重的。 看山跑死马，虽然说山头瞧着很近，但是靠着双腿走过去，得费不小的力气的。 苏柒突然甩开了苏沫儿的手：“姐，你疯了你要进山，山上是有大虫的，前些时候几个人过去，只回来一个，我不想死，我不要去。” “行啊，不想去你就一个人回去，不怕被当成两脚羊你就回去。” 苏沫儿本就不是什么软绵绵的人。 照看这些小的，不过是看在微薄的血脉关系上。 苏柒如果这么不懂事儿，她也懒得管了。 可别说年纪还小不懂事，当姐姐的就得多谦让一点儿。谁还不是第一次当人啊，她就算是披着马甲从头过，那也不该时时谦让一个不懂事儿的。 苏沫儿说完牵着苏棠的手继续往前走。 岑蕲自然分得清这会儿应该跟着谁。 看都没有看苏柒一眼，迈步跟在苏沫儿后边儿。 苏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发现苏沫儿真的没有等她，嘴巴微微张开，再回头看一眼，瘦巴巴的流民手里拿着棍子，瞧着就像故事里的饿死鬼。 心里害怕之下连忙往苏沫儿身边跟了过去。 秋日本应该是收货的季节。 但是这会儿的秋天萧瑟冷漠，走了好一会儿，地面才有些新钻出的小草。 苏沫儿蹲下身子，仔细瞧了一番，把原主记忆里能够吃的还有后世农家乐的时候吃过的野菜拔下来，也不管苦涩不苦涩，直接放在嘴里咀嚼。 野菜的味道算不得好，但是…… 胃里多了点儿东西。 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这么一边儿走，一边儿吃野草。 晌午之前，总算是到了山上。 第七章 有毒 站在山脚下，苏沫儿松了一口气。 小宝干裂的褪皮的嘴巴上，露出红色血迹。 苏柒站在小宝旁侧，看一眼带着绿色的山头。 视线露在苏沫儿身上。 “姐，我们真的要上去？” “不上去就得饿死。” “不出来，爹娘会带吃的回破庙的。”苏柒小声嘀咕一声，苏沫儿听见后冷飕飕的目光落在苏柒身上。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真么天真。 外面能吃的有那么好找到？ 如果那么容易，他们还用得着走上半天，来这个有野兽生存的山头。 走进山里，空气瞬间湿润了很多。 苏沫儿扯下自己的袖子，昨日下过雨，林子的植物叶子上带着水分，用扯下来没有形状的破布沾了一点儿叶子上的露水。 “放在嘴角擦拭，不能吃，擦嘴巴懂吗？” 苏沫儿走到苏棠身边，一字一顿慢慢说道。 破庙里是有水的，但是她们几个身上没有水袋，也没有竹筒，走出破庙吃喝就得自己想办法。 小宝这身子已经到了极限了，若是今日再不吃点儿好的，怕是明儿就变成一捧黄土了。 还这么小。 没有活够呢，生活的多姿多彩也没有见过。 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见阎王。 小宝干干笑了一声。 嘴巴裂开，干裂的嘴唇渗透出一丝的血。 看的苏沫儿心都揪了起来。 抬眼往山头望了一眼，没有看见传说中靠山就有的毛栗子，也没有大个的柿子。 地上坚强生长的除了蒺藜，还有野萝卜还有狼毒草，跟苍耳。 这些东西都是不能吃的。 野萝卜不是后世的大白萝卜或者甜甜脆脆的胡萝卜，而是一种长得像萝卜叶柄为黄色，又叫老公银，叶跟根都有毒，吃了会死亡，至于苍耳，走在路上会黏在头发上，衣服上，凡人的很，除此之外还有剧毒。 看见这些东西，是苏沫儿心里有些失望。 再看山脚这里还有零零散散的脚步。 好嘛…… 山林的外围已经被人搜过了。 仔细想想，也能理解，肚子饿到一定地步，哪儿会因为山上有狼群有大虫就不上山了，或许那些人跟自己想的一样，在外围寻觅一些东西，填饱肚子，不深入就好了。 拖着酸胀的腿，苏沫儿继续往前走。 “姐，我走不动了，我在这里等你们，你先往前走。” 苏柒靠在一颗树上，大口喘气，原本蜡黄的脸多了一点儿红色。 旁侧的陈戚听见苏柒的话，也停下步子，小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使劲儿呼吸一下，他也走不动了。 圆溜溜的眼睛落在苏沫儿身上。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哪儿能说不走就不走了。 苏沫儿叹口气。 “行吧，你们站在原地，揉腿揉手臂腰，谁也不许停，我听见流水声了，我去看看河边有吃的没，苏棠你也在这里等着。” 苏沫儿没辙，瞧着两人的状态，似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继续走下去是要人命。 带着这几个人也走不快，还不如她先往河边走去，有水的地方肯定有吃的，鱼虾先不说如果没有鱼虾就弄点水草吃，先把肚子糊弄一下。 可不是得糊弄一下，眼前这情况，若是转身走回去，估计也没有那力气。 苏沫儿一个人走走停停，时不时在地上留个记号。 还未走到河边，苏沫儿就停了脚步。 瞧着眼前熟悉的挺立的有些臭味的植物。 这东西…… 不就是魔芋嘛？ 要问苏沫儿为什么认识这个东西，还真不是因为苏沫儿的职业以及曾经选修课上选择的中医。 而是……魔芋是减肥圣品。 后世稍稍多吃一点儿就会产生罪恶感的人，能够不认识魔芋？ 只是…… 苏沫儿从没有想到，平日里她用来减肥的东西，到了现在竟然为了填饱肚子。 魔芋可食用的根茎生在地下，又有毒，所以被留了下来。 来了这个时代，可不要小看任何人，灾难面前饥荒当头，土豆吃的人还有什么不能吃的？ 野草野菜有没有毒，经过老祖宗们尝试，这些靠着在土里刨食儿的人了解的很。 魔芋有毒！ 所以没有被人吃了。 魔芋的毒素要在熬煮三个小时之后才能消退，而且这东西也不能多吃，吃多了拉肚子！ 就现在的体格可还真的经不起拉肚子。 脑子里琢磨着这些有的没的，苏沫儿蹲在地上挖了起来。 顺手还把身上破旧的褂子扯下来，盛放魔芋。 觉得足够四个人填饱肚子，苏沫儿才停下动作。 摸了一下绑在身上的菜刀。 带着手里的魔芋往苏柒三个人休息的地方走去。 幸运的是，三个人还在原地老实等着，没有上山的流民把她们当成食物，也没有野兽下来寻觅食物。 苏沫儿肩膀上扛着一兜的东西。 刚走出来，就吸引了苏柒三个人的视线。 苏柒咕嘟咽了一下口水：“姐，你找到吃的了？” “嗯，有没有瓦罐陶罐，得煮一下才能吃。” 苏沫儿说着，把包在衣服里的魔芋给撑开。 看见魔芋的一瞬间，苏柒眼里闪过失望。 “姐，这东西有毒。” “知道有毒，不过多煮上几次，毒素就会淡很多。” “……”苏柒没有因为苏沫儿三言两语就信了苏沫儿的话。 毕竟，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人就得有着最起码的判断力。 苏柒算不的聪明，但是也不笨。 生活经验告诉她魔芋不能吃。 然而……苏柒这会儿是饿极了，瞅着苏沫儿挖回来的魔芋，咽了一下口水，甚至还觉得死就死了，饱死总比饿死强。 苏沫儿见没人回应她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有瓦罐吗？” “有的，我来的路上看见一个。” 听见苏沫儿稍稍拔高的声音，想开了的苏柒转身往回走去。 捡了一个摔成一半的瓦罐，几个人寻了一个比较好的地方烧火。 陈戚生活白痴，苏棠脑子不好使，苏沫儿想要吃魔芋，唯一知道魔芋的毒性的苏柒也破罐子破摔了，于是就没人反对了。 苏沫儿跟苏柒两个人烧火取水洗干净魔芋，简单处置一下，就等着吃了。 魔芋这东西，如果按着寻常的法子，得再水里浸泡了三两天才能把毒素跟淡了。 然而…… 苏沫儿自己也饿啊！ 只能用快速处理的法子。 使劲儿烧。 使劲儿煮。 时不时寻找一些带着碱性的石头放罐子里丢去，继续烧。 三两个小时过去，太阳也转移了方向。 苏沫儿才把陶罐下面的火熄灭了，里面的水也给倒出来。 捡起切成条的魔芋，往嘴里放…… 第八章 你死我亡 说有什么滋味？ 其实什么滋味也没有。 但是热乎乎的东西进了肚子，最起码精神头好了很多。 见苏沫儿都吃了魔芋，苏柒也不慌了，伸出擦洗过的手捏了一块放在嘴里。 陈戚看一眼苏柒再看一眼苏沫儿，嘴巴抿了两下。 跟着也吃了起来。 傻乎乎的苏棠也没有闲着。 不大的瓦罐又能煮上多少魔芋呢。 还不是几口下去就给吃完了。 苏沫儿让苏柒几个抱着瓦罐往河边走去，只吃素的肯定是不行的，旁侧有河，若是能够捉住一两只兔子野鸡或者小鱼仔煮上一罐子的汤，四个人都能让身体进补一下，活下去的可能更大。 只是…… 山里的兔子跟野鸡机灵的很，大抵是这些日子被流民骚扰过，稍稍发出一点点的动静，就能逃窜的远远的。 想要吃鸡肉？兔子肉？ 那跟做梦没什么区别了。 至于鱼肉？ 苏沫儿心里也没数。 谁知道河水里还有没有能够吃的鱼。 毕竟…… 靠近京城那一片儿，树皮都被人啃光了。 也就这边距离破庙远，一般人根本就没有力气走过来，所以，树嘛还是好好的。 能走动这里寻找吃的的人。 首先挑选的也是野菜。 站在河边，瞧见速度闪过的银色，苏沫儿放心了。 河里还是有鱼的。 虽然这鱼游的很快。 但是……她摸鱼的法子又不是钓鱼也不是拿着木叉叉鱼，自然是无所畏惧了。 苏棠脑子有些钝钝的，但是，手艺很好。 能够编筐子编篮子，甭管是用草编还是用荆条，编织出来的要比常人的细腻精致多了。 苏沫儿想的就是编织一个篓子，倒扣在河水里，在篓子口撒上一些蚯蚓碎肉 有了鱼饵跟道具，总会有几条比较傻的鱼上钩的。 自然法则用得好，暂时填饱个肚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小宝，帮姐姐编一个篓子好不好？” “好。” 小宝抬头，大大的脑袋大大的眼睛凸显在眼眶里。 这么一个典型难民的长相，自然算不上帅气可爱，但是…… 苏沫儿就是一点儿抵抗能力都没有。 只要这个弟弟抬眼看她一下，她就有把整个世界送给弟弟的想法。 人心都是肉长的。 小傻子对她好！ 对原主也好。 一片赤诚的心，怎么能够辜负呢。 小宝问清楚苏沫儿想要的篓子是什么样子的，细的跟鸡爪一样的手指就开始动作。 陈戚也没有闲着，拿着一根棍子在地上挖蚯蚓。 蚯蚓这东西顽强的活下来，大概是因为，这东西没多少肉，扯开之后还有一肚子的泥巴，很难处理。 所以才没有被人给吃了。 不然…… 饥荒面前，还有什么是不能吃的。 就连蝗虫都有人吃。 当然吃蝗虫这事儿是发生在百年前的一次蝗灾，那个时候，人被逼的没办法，总不能饿死吧，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尝试一下蝗虫。 然而…… 谁知道这么一吃还真的上瘾了。 蝗虫真好吃。 发展到现在，在某些地方直接把蝗虫当成一盘硬菜了。 所以，对比蝗虫，蚯蚓就有些不顶用了。 幸好河里的鱼儿不嫌弃蚯蚓肉少。 苏棠是个很容易就全神贯注的人，这样，编织起篓子来，就快了很多。 苏沫儿拿到篓子，寻了一个游鱼经常路过得地方，把篓子架在河水里。 撒上一些蚯蚓肉。 就开始等待了。 天色渐渐变晚。 趁着这功夫，苏沫儿又去挖了许多的魔芋，还扯了一些树木的纤维组织以及外围已经不多的可以实用的野菜。 她们四个小的已经吃饱了，但是苏渠山跟周氏就不一定了。 两个包子走出去也是被人欺负的结果。 指望苏渠山？ 还是别指望了。 苏柒还没有完全的糟糕透，见苏沫儿挖魔芋，也跟着挖了起来。 毕竟，等死才是最难过的事儿。 而且，魔芋已经进入了肚子，她也没有被毒死，苏柒心里多了一点儿期待。 野草的生命总是顽强的，只要能够一束阳光，一点儿水分，就会努力生活着。 流民的生活已经把苏柒打造的跟小草一样了。 瓦罐里炖的鱼慢慢散发香味。 坐在林子里时不时可以听见山里的野兽发出的怒号。 天上的太阳隐去，夜色降临。 苏沫儿将瓦罐端起来，倒在大号叶子里，四个人一人分了一点儿。 就算是鱼肉也全都平分了。 热乎乎的鱼汤进入肚子。 苏沫儿觉得，这才是活着的滋味。 活着就应该是这样的。 “走了回去了，再不回去，估计得闹腾起来。” 苏沫儿话落，吃饱喝足的人，这会儿自然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几个人一起往山上走去。 走到山脚，在月光的映射下，还能看见瘦弱的人徘徊。 苏沫儿脚步一顿。 将小宝往自己身后带了一下。 同时，菜刀也拿了出来。 饿极了的人哪儿还有理智可以言语。 看见苏沫儿身上背着的包袱，眼睛都泛着绿光。 “死丫头，把你身上背着的东西留下，给你一条活路。” 流民手里拿着木棍，三两个人集合在一起，看向四个孩子。 苏沫儿怕吗？自然是怕的！生活在平和的后世，哪儿见过这样的阴暗。 而且三四个人，可不好对付呢。 尤其是她现在的身子营养不良…… 但是，到了这会儿，能吃的东西要比命还重要。 虽然身上背着的魔芋不会有人想吃。 然而…… 苏沫儿可不觉得这些人知道她背着的大多数是魔芋之后，还能继续忍饥挨饿，没有吃的食物那就吃肉呗。 肉…… 自然是两脚羊了。 为首说话的人眼里的凶光，就跟咬人的狗在咬人之前露出的光是一样的。 所以…… 刚吃饱就遇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儿。 饭后运动？ 苏沫儿心里一抽，这是什么该死的世道啊！ “见机行事，弄死他们我们才能活。” 苏沫儿小声说了一句。 苏柒哆嗦一下。 至于陈戚跟小宝，一个不知道什么是弄死一个经常见死人，所以脸上倒也淡漠。 心慌的苏柒觉得自己跟身边的这些人，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想到破庙旁边饿死的人，突然觉得…… 死，似乎并没有什么好怕的。 “找死！” 见苏沫儿亮出菜刀。 三个拿着棍棒的人一起对着苏沫儿扑了上去。 第九章 父爱如山 苏沫儿不躲不闪，被木棍瞧上一下，只要不是脑袋，就不会一招就死。 至于疼痛！ 那就疼一会儿好了。 这个时候，还能计较这些。 背上连续挨了两下，闷声哼了一下，眼见正中央的对着脑门子起瞧过来。 苏沫儿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手里磨得铮亮的菜刀对着眼前又高又瘦的汉子划拉过去。 菜刀跟手术刀给人的手感是不一样的。 但是…… 菜刀也是刀。 玩手术刀将近十年的苏沫儿，很容易就习惯了菜刀落手的感觉。 刀刃在脏兮兮的眼里带着凶光的流民脖子上划拉一下。 眼前的人动作僵硬一下。 眼神都没有来的即变化。 嘴巴盛张开状态…… 直直往后倒去。 “杀人了，你杀人了！” 另外两个人因为月光，看见躺在地上的人脖子上明显的划痕，刚刚升起的胆子就被吓没了。 吼了两声。 转身离开。 跑跳的速度极快。 苏沫儿呼出一口气。 看一眼地上躺着的死不瞑目的流民。 更加用力的，捏着手里的菜刀。 “回家了。” 看一眼吓傻了的苏柒，苏沫儿说道。 苏柒摇摇头，往后退了几步。 看苏沫儿的眼神就跟看杀人犯一样。 …… 嗯，本就是杀人犯。 来到这个世界才两天，就杀了两个人。 苏沫儿自嘲的笑了一声。 若是可以，她怎么会杀人呢。 若是不杀人就会被杀 这本就是一个吃人的世界。 陈戚斜睨了苏柒一眼，连个死人都怕，果然女人都是不中用的。 走到苏沫儿身边：“苏姐姐好威武，这些人都是当杀之人……” 陈戚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沫儿拍了一下脑袋：“小小年纪张口闭口杀人杀人，就不能单纯一点儿。” 瞪一眼三观扭曲的陈戚。 说教两声，苏沫儿的心里舒坦多了。 至于苏柒…… 苏沫儿没心情理会。 当她是什么杀人魔啊！ 若不是为了活着，谁乐意杀人。 又不是变态。 背上挨了两棍子，现在微微呼吸都还疼的厉害，就更没有心情理会苏柒了。 苏沫儿大步往破庙的方向走去。 苏棠扯着苏沫儿的袖子，紧紧跟着苏沫儿。 至于陈戚，自然不敢离开苏沫儿的。 苏柒站在原地哆嗦一会儿。 看见三个人走远。 身后隐隐约约的还有狼嚎声音。 跺跺脚，往前走去。 害怕苏沫儿么，自然是害怕的。 但是…… 一个人留在这里，她怕是要见阎王了。 阎王还是不要去见的好。 苏柒赶紧的跟了上来。 越是靠近破庙，见到的流民越多。 痛苦的**声时不时响起，夜色深沉，月光打在的地面上，一张张的消瘦的凸兀的脸仿佛地狱一样。 陈戚皱起眉头。 苏沫儿的脚步慢了一些，手里的菜刀上还站着血迹。 凉出菜刀的瞬间，一些隐晦的目光消失。 甚至还要人低声说些什么。 于是…… 落在苏沫儿身上的目光就更加复杂了。 快要走进破庙的时候。 四五个男人往苏沫儿身边凑去。 苏沫儿抿了抿嘴唇。 “我身上没吃的。” “没吃的？把身上的包袱打开给我看看。” 其中一个男人瞥了一眼苏沫儿手里的菜刀，眼里迸出凶光。 若是能够把菜刀搞到手里，敢惹他的人就更少了。 “这里面都是魔芋，你们不会吃的。” “魔芋？” “就是鬼头芋。” 苏柒小声说了一句。 男人眼睛一亮。 视线露在苏沫儿身上。 鬼头芋这东西是有毒的，现在这小姑娘想要吃鬼头芋，是不想活了？ 也对，或者对于这些愚笨的人来说艰难的很。 还不如死了算了。 本来想要从苏沫儿手里夺菜刀的想法也熄灭了。 倒不如等眼前这些人吃的鬼头芋毒死之后再去拿菜刀。 那样…… 省事多了。 “行吧，滚进去吧。” 男人捏了一溜脏兮兮的头发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还以为自己的动作多么帅气。 苏沫儿瞥了一眼眼前挡着的人。 这些人似乎真的不捣乱了。 苏沫儿警惕的往前走去。 前脚走进大门，后脚还没有迈进去。 肩膀上搭着的包袱就被人夺走了。 苏沫儿猛地回头，手里带血的菜刀也亮了出来。 这一瞬间，原本靠在门上假寐的人悄悄挪开了，难民包围的环境，最容易滋生败类，也最容易发生一些不公的事儿。 心里有坚持的人，甭管看多少遍都不会觉得适应。 去阻止？ 谁有胆子阻止这些天杀的。 还不如躲远点。 眼不见心不烦！ 扯了包袱的男人看一眼包袱里裹着的野菜还有魔芋，嘿嘿笑了一声，嘴里一股子糜烂的臭味随着传出来：“进去吧进去吧。“ 这男人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 然而嘴里嘬着一截骨头…… 一小节，指骨。 判断出眼前这人吃的是什么，苏沫儿胃里一阵抽搐，手里的菜刀挥动，又死了一个人。 苏沫儿的举动，直接让破庙里的人吓破了胆子。 即使还有一些想要打劫的人，也退了回去。 杀人……不是没有见过。 但是这么麻利，这么一刀入喉，还是头一次看见。 是个狠角色啊！ 苏沫儿敛眉，见没人动作找事，把包袱抗在肩膀上，往破庙走去。 刚一走到院里，就对上一双躲闪的眼睛。 苏沫儿认识这个人，就是夜里回来的时候在山脚遇见的，本打算抢劫，结果自己先跑了的。 这人个头不高，手里还捏着棒槌，咀嚼着树皮。 跟苏沫儿对视一下，原本麻木的脸色变得僵硬了一下。 背过身子，继续咀嚼树皮儿。 似乎看不见了，就不害怕了。 一刀就把人给砍死啊！ 这真的是小孩子吗？ 这人是不敢惹的。 苏沫儿走到破庙，刚想叫一声娘，就听见里面哭泣的声音。 这哭声婉转的很。 若是换一个场合，肯定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然而昨儿夜里已经听了半夜，这会儿的苏沫儿心里多了一些的不耐。 推开虚掩着的门。 看见躺在地上的苏渠山，以及哭的一脸泪痕的周氏。 苏沫儿放下手里的东西，问道：“怎么回事？” “你爹，你爹跟人抢红薯，被打了。” 周氏一句话停顿好几次，还掺杂着哭声。 说的也是断断续续的。 不过…… 苏沫儿还是听懂了。 看一眼苏渠山手里捏着的红薯，即使昏迷了，还捏的紧紧的，将苏渠山身上检查一番，没有看见被打过的痕迹。 视线落在周氏身上。 周氏又哭了。 断断续续说道：“你，你爹还没被打到，就摔倒了，要把这个带给你们吃。”周氏说完，指了指地上的红薯，使劲儿咽了一下口水。 “……” 苏沫儿低头看一眼苏渠山皮包骨头的样子，恍然发现这人是饿晕的啊，父爱如山。 父爱如山啊！ 第十章 欺软怕硬 “人都快饿死了，你还有时间说这个，去找个小锅，煮点东西给爹吃。” “不，不成，红薯是你爹留给你们姐妹的。” 周氏摆摆手。 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 但是下定决心了就没有改的余地。 周氏虽然怯弱，不过……这拳拳之心还是很坚定的，即使饿的发慌，眼前都是漆黑的一片，依旧坚持自己拿点可怜的坚持。 苏沫儿感触一下就开始忙活手里的事儿。 点火烧热水，把红薯用菜刀切成小块放在水里煮碎，又把野菜洗干净放里面。 红薯煮熟的时候会有香甜的味道散发出来。 勾的外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苏沫儿拿着菜刀，晃悠一圈，原本升起一些小心思的人就往后退去。 人性本恶。 欺软怕硬。 若是没有破庙大门前的立威，怕是连红薯都要保不住了。 煮好了红薯野菜粥，一勺一勺的喂给苏渠山。 饿急的人及时在昏睡的情况下也是能够完成吞咽的行为的。 见苏渠山还能吃东西，苏沫儿送了一口气，能够吞咽暂时就死不了。 周氏见苏渠山真的吧粥给吃了。 嘴唇动作一下，想说苏沫儿别把救命的东西给男人吃了，但是这句话终究说不出来。 若是苏渠山真的出了什么事儿。 她一个寡妇，能够带着一个傻儿子两个女儿，在这世道上活着吗？ “你也吃一点儿吧，可别也饿晕了。” 苏沫儿说完，将手里重新盛满的破碗往周氏手里递过去。 周氏自然是拒绝的。 家里缺了她还能算个家…… “我跟小宝还有小柒在外面吃了东西，暂时不饿，你先吃点，我去把弄来的吃食处理一下。” 苏沫儿说着把碗递给苏柒。 让周氏吃东西这种事儿，苏沫儿劝说不来。 终究不是本尊，露不出那种小女儿的情怀。 苏沫儿拿着菜刀把魔芋给处理了。 外头的人看见苏沫儿切这些魔芋，眼睛都瞪大了，这么一个狠毒的少女，对自己也这么很，没的吃了就开始寻死了吗？ 落在身上的目光不少。 苏沫儿抬头看一眼。 确定没有什么威胁就继续手里的事儿。 魔芋有毒，放在外面。 也不会有人偷。 苏沫儿处理好就把魔芋放在水缸泡着。 起身走到屋子里。 看一眼空了的碗，以及搂着苏柒哭着的周氏。 可真的不愧是母女啊。 这两人一同哭起来，简直了，魔音入耳。 回头看一眼陈戚，这小胖子倒是本事，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些魔音，闭着眼睛，靠在黄草席子上，睡着了。 就这么睡着了？ 心宽体胖？ 再看苏棠，小傻子注意力很集中，手里拿着黄草，编织席子。 地上睡觉扑着的席子，就是小傻子编的。 苏沫儿走进两步，发现自己脚下的鞋子已经……鞋底已经磨破了，上头的鞋面也烂了，几根脚指头从鞋子里钻出来。 脏兮兮的脚指头，看一眼就知道好几天没有洗过了。 不过…… 就算忍受不了这么脏兮兮也得忍着。 流民就应该有个流民的样子。 “姐，给你编草鞋。” 苏棠顺着苏沫儿的目光，瞧见苏沫儿钻出来的脚趾头。 嘿嘿笑了一声。 眼神依旧清澈。 苏沫儿应了一声，坐在苏棠旁边。 看着苏棠放下席子，转而编鞋子。 草鞋这个东西编起来并不是很难，但是，要把草鞋编的精致，穿起来也舒服，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最起码，苏沫儿编出来的草鞋就是松松垮垮的。 穿在脚上并不怎么舒服。 寻找食物的地方太远了，若是没有一双好的鞋子，受伤的就是脚了。 “好了！” 苏柒将编好的鞋子递给苏沫儿。 苏沫儿立刻换上。 站在地上走了两步。 感觉还不赖。 草鞋很轻盈，编织的很坚韧，不会因为走上几步就松垮了。 苏柒见苏沫儿换了鞋子。 也凑了过来。 “傻子，给我也编一个。” 苏柒开口，苏沫儿立刻回头，对上苏柒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的火就不打一处来。 苏棠再怎么也是苏柒的弟弟。 别人说小宝是傻子就算了，苏柒也这样说…… 有这么当姐姐的么？ 苏棠听见苏柒的话，立马往苏沫儿身后躲去。 蜷缩之后，扒着苏沫儿的袖子往外看。 苏柒…… 苏柒对上苏沫儿的嘲讽的眼神，躲闪一下。 “你让谁给你编鞋子？” “傻……小宝。”刚吐出一个傻字，苏柒就看见苏沫儿亮出菜刀来。 慌乱之下连忙改口。 一点儿的志气都没有。 “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样子，而且，小宝累了，需要休息，想要穿草鞋，自己编去。”苏沫儿对着苏柒翻了一个白眼。 说完鸡爪一样的手在小宝脑袋上摸了一下。 “去睡觉，明天去打野鸡，给你吃肉。” “……” 听见肉这个字，小宝嘴巴里开始分泌口水了。 不止是小宝，就连周氏都控制不住的流口水。 这段时间，可真的没有吃饱过。 别说吃饱了，只要饿不死就已经是很满意了。 周氏视线在苏沫儿脸上停留一会儿，同时也忘了哭。 “都早些睡，明儿还有明儿的事儿，吃饱喝足了，就把精神头给养足了。” 苏沫儿说完，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合上眼睛。 苏柒瞪了苏沫儿一眼，心里非常憋闷，凭什么小宝就不能给她这个二姐编鞋子了，真是偏心。 苏沫儿并没有理会苏柒。 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才是正事。 苏柒也无聊，想要继续缠着小宝帮着她编草鞋，扭头，小宝已经睡着了，睡的还很深沉。 这…… 苏柒也睡了。 清早天还没亮。 破柴房里躺着的苏渠山第一个睁开眼睛。 看一眼柴房歪歪斜斜躺着的一家子。 松了一口气。 还好…… 一个都没少。 “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饿吗？” 苏沫儿说话声传来。 苏渠山这才发现，大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了。 饿不饿了？ 肯定是饿的。 只是…… 饿了也没法子啊！ “不饿的。” 苏渠山说道。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信了你的鬼。 起身将昨儿泡了一晚上的魔芋捞出来，左右看看，瞧见破旧的院子里有一个石磨，苏沫儿想把这些魔芋碾成魔芋豆腐，但是吧，石磨太大了。 想来想去还是直接吃了的好。 浸泡一晚上，煮上三小时，又往里放了一些野菜。 第十一章 论语 “……”看见苏沫儿煮魔芋，苏渠山眼睛一红。 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孩子都开始想要寻思了。 挣扎着爬起来，走到苏沫儿身边说道：“我去求一下你爷爷，看看那边儿能不能匀过来些吃的，昨儿我看见你奶挖了不少的野菜根，先不要吃这个鬼头芋。” “……” 苏沫儿想说去了也白去。 但是…… 转眼又想，都已经这么一个光景了，便宜老爹还指望着那一家子。 愚蠢又愚昧。 倒不如让人去求，碰壁了，才能面对现实。 才能看清赵氏跟老苏头是怎么一个想法。 这样的话，熬过了这段苦日子，等官府相处办法安置流民，或者…… 逃出去。 脱离这些流民。 看着苏渠山慢腾腾的挪动步子，苏沫儿的视线落在装睡的苏柒身上。 三两步走到苏柒身边，伸腿踢了一下：“起来，扶着爹。” 苏柒翻了身继续睡。 苏沫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会儿是什么光景了，还偷懒。 几个小的若是没有大人照拂，哪儿能在流民环绕的境地生活下去。 “我说，起来。” 苏沫儿声音里多了几分冷意。 苏柒哆嗦一下，睁开眼睛，看一眼苏沫儿，小声说道：“有吃的吗还？” “……”脸皮之厚一点儿也不想便宜爹娘。 苏沫儿都快觉得这个妹妹是捡来的了。 一对老实人，竟然也能养出好吃懒做的。 “扶着爹去那边，听见没？” 苏沫儿压低声音，眼神冰冷。 苏柒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恍惚想到苏沫儿杀人时候的样子。 “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苏柒伸手在乱糟糟的头发上划拉几下，从地上捡了一个木头簪子，把一头枯黄的头发盘了起来。 拍拍衣服，往外走去。 “爹，您身子不好，我扶着您。” 苏柒的声音从外面回荡起来。 苏沫儿继续手里的事儿。 对于苏柒，只要这便宜妹妹不拖后腿，偷懒或者使个小聪明了，苏沫儿是不在意的，人性嘛，一个刚十岁的丫头在现在还没有崩溃已经是很强大了。 当然，苏沫儿觉得她自己更强大。 说杀人就杀人，两天三人…… 将这些有的没的想法赶出脑子，苏沫儿把魔芋煮上，守着罐子。 过了好一会儿，苏渠山一脸灰败的从外面走进来。 看一眼苏沫儿，再看看继续住在瓦罐里的魔芋，苏渠山到底是没有说话。 魔芋煮的差不多。 苏沫把瓦罐端下来。 一家人一起吃了起来。 魔芋数量不少每个人都填饱了肚子。 吃完，苏渠山就闭上眼睛。 周氏靠在苏渠山身上，也不哭了，嘴角勾出一抹笑，有些柔美，怪好看的。 两人的行为完美的阐述了什么叫等死。 然而…… 这点儿脱了毒的魔芋还不至于让人死的。 当然，如果继续吃下去每天都吃这个，还是会对身子有些伤害的。 “爹，这东西是吃不死人的。” 苏柒笑嘻嘻说道。 苏渠山睁开眼睛，苦笑一声，孩子还是太天真了，这东西多少人吃了，严重的会死，不严重的上吐下泻，现在他们的身体哪儿经得起这些鬼头芋的折腾，肯定是会死的。 不过……，苏渠山眼里闪过惊讶，他现在没有感觉到肠胃抽搐的疼痛，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再加上苏柒的话…… 难不成…… 正猜测着，苏沫儿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这东西是有毒的，不过在水里多泡几天，或者用水煮上一段时间，就会脱毒。” “真的？” 苏渠山瞪大眼睛。 惨兮兮的脸上多了一种叫希望的东西。 “爹你自己没有感觉吗？鬼头芋吃了这么久了，如果有事儿，早就出事儿了。” 苏柒又道。 苏渠山嘿嘿傻笑起来。 周氏睁开眼睛，脸上也多了一种叫释然的东西。 鬼头芋可没有人吃，附近还有不少的鬼头芋呢，如果将这些鬼头芋给收货了，即将到来的冬日即使不好过。 也不会太难过的。 苏沫儿瞥了一眼，摇了摇头。 想法真单纯。 就算是小麦大米也不能连续的，单调只吃这么一种。 也得跟其他的东西混合一下，或者更替一下。 更何况魔芋了。 这东西只是短时间里吃不死人，想要健康想要有力想要一具好身体，还得找别的吃的。 把瓦罐洗干净，烧了一些热水。 出门在外没水是不成的。 河水里有着寄生虫，若是喝生水，还得定时吃那些打虫的药，不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因为腹痛把小命给交代了。 “爹，你知道哪儿有竹子吗？这么粗的。”苏沫儿伸出手臂打算比划一下，捋开袖子，这才发现，手臂纤细的不像样子，视线落在陈戚身上，拎起陈戚的手臂。比划一下。 苏渠山摇摇头。 这竹子，这边儿有是有，不过都很细。 不是可以做成竹筒的。 “没有竹筒怎么盛水？” “水袋！”苏渠山话落，从草席子下面摸出一个皮袋子。 皮很老了，看不出是什么皮子。 大抵就是这个年代特有的牛皮水袋了。 苏沫儿清洗一下，就把烧开放凉的水倒进去。 看一眼苏渠山说道：“爹，我们分开找吃的，您注意安全，任何东西都不如小命重要。” 知道苏渠山昨儿差点儿因为一个红薯跟人打架。 苏沫儿是真的担心啊！ 苏渠山这木讷的样子，能够打得过谁呀。 就算真的跟人干架，手脚也反应不过来。 昨儿还不是突然晕倒了，打斗的人也不是什么敢下死手的不然苏渠山还能完整的回到破庙。 之前是运气好，但是日后呢。 这一个人的运气不能永远的好也不能永远的不好。 所以么，还得自靠自己。 苏渠山点点头，知道鬼头芋吃法之后，苏渠山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了，就算找不到红薯萝卜之类的，还能吃鬼头芋不是？ 苏沫儿腰上别着水袋，再次带着几个小的往山上走去。 这次…… 敢打主意的少了很多。 一夜的时间，足够苏沫儿凶悍的名声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传播了。 ， 。 老苏头跟苏渠海那边，自然也得找吃的。 老苏头跟赵氏负责留在破庙里看着孩子，苏渠海跟苏渠田则是带着各自的媳妇儿往外头走去。 饥荒时候，一粒米都是极为珍贵的。 这次出去，老大苏渠海还带着大儿子苏衡。 苏衡念过书，本打算翻过年头之后就去参加童子试，夏日里一场水灾突然就来了…… 将所有的计划都给打乱了，除了一本论语，一本春秋，其余的书都毁在路上。 就算这会儿，苏衡还抱着论语背诵。 第一十二章 出事 心里还盘算着，生活安定下来之后，继续参加童试。 取一个秀才的位子，到时候也就会是秀才老爷了。 那个时候继续筹划，说不准还能当一个官老爷，如果当官了，就不会跟流民混在一起，就不会这么……一天天的吃不饱了。 逃难的这一路，苏衡损失了不少的书籍，别说多难过了。 低头走在路上，精神还有些恍惚。 苏渠田回头看一眼摇头晃头的苏衡，视线落在苏渠海身上：“大哥，苏衡可是读书人，你怎么让他也跟着出来找吃的。” “冬天快到了，多准备过冬的食物是没错的。” 苏渠海沉声发话，这段时间存粮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老二家的傻小子也没能换成肉。 吃食消耗的更快了，现下是一天比一天要冷。 若是不想法子度过冬天，明年的太阳都看不见了，更不必说考秀才了。 对于吃什么两脚羊肉，刚开始苏渠海也是十分抵抗的，但是，这回儿周遭的飘荡的肉香，可不就是两脚羊。 见到那些混子都吃了，还没有受到惩罚，加上飘荡着的肉味。 这不，苏渠海就上心了。 只要能活着，别说两脚羊了，就是土也得吃。 之前还打算把老二家傻儿子，赔钱货一个个的跟人换了，那样的话，足够度过今年冬天了。 然而…… 昨儿夜里，老二家的大丫头竟然杀人了，这见过血的，都不好惹。 所以，只能想别的法子。 “听说昨儿老二挖了一株红薯？”苏渠海说道。 “可不是，二哥还是比较幸运的。” “嗯，晚上回来去柴房那边儿看看，若是有吃的，就借一点儿。”苏渠海似乎在自言自语，也似乎在跟苏渠田说。 苏渠田呢，脸上多了一些一言难尽之色，不过并没有说话，没反驳也没有同意。 跟老二借吃的？ 说笑话呢。 如果老二那边儿真的有吃的，大早上的时候，还会跑到这边借粮食。 这个时候，吃的就是命啊！娘不同借出去，二哥自然就失望了。 对于早上发生的事儿，苏渠田没有任何说法，他们这边的吃的也不多了，不过是一些干菜干粮。 还都被娘藏了起来。 如果真的借出去，日后少不得得把裤腰带给勒得更紧了。 不借出去，还能多撑几天。 这些日子，能吃的是越来越难找。 话本里还说如果闹灾荒，朝廷会发银子发粮食赈灾，但是一路北上，从冀南走到京城边儿上，别说赈灾的银钱，就连朝廷发下来的热汤都没有喝过。 真的熬下去吗？ 苏渠田伸手，在自己皴裂的脸上抓了一把。 干涩的老脸被手上的茧子刮的生疼，眼睛翻红，这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 。 苏沫儿带着几个小的依旧是往山上走去。 京城城门那边站着一排守城兵，若是流民靠近，一不小心就会被刺死。 也就只有那些富贵人或者外乡带着身份文牒的缴了入城的费用之后才能进去。 他们这些流民，只要靠近，就会被一枪叉死。 死了，连个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进城，目前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苏沫儿这次要比昨日上山顺利很多。 一来，肚子里有东西，身体也有劲儿。 二来，路径已经熟悉。 走起来也省事。 上山之后，看见魔芋，苏沫儿并没有挖，而是继续深入。 山里的温度要比外面凉爽了很多。 魔芋大可以放着回去的时候挖一些带回去，现在要做的就是寻找新的食物。 “休息一下，喝点水。” 苏沫儿走的累了，将腰上挂着的水袋拿出来，一个人喝了两口。 在原地休息将近一刻钟，继续往林子的深处走去。 山头本就是大自然的宝藏。 苏沫儿瞧见不少野生的中草药。 金银花、枸杞、黄芩，五味子，决明子…… 金银花已经过了花期，树上只挂着三三两两金黄色成对的小花，枸杞却有不少。 枸杞是个好东西。 只可惜采摘的速度太慢了。 看一眼小脸蜡黄的苏棠，苏沫儿从枸杞树上捏下来几个果子放在水袋里，枸杞水可是好东西呢。 瞥一眼苏柒，苏沫儿说道：“你吧这里的枸杞摘一下，若是有机会混入京城，还可以拿着枸杞换钱。” “枸杞……” 苏柒并不认识眼前长着刺儿的矮树上结出来的红果子。 听见苏沫儿的话，眼里闪过疑惑。 苏沫儿摘了一把的枸杞，视线再次落在苏棠身上。 六岁的小孩子。 这么瘦一点儿。 平日里傻乎乎的。 但是手指灵活的很，甭管是篮子筐子还是鞋子，都编的很好。 想要把枸杞带回去。 还是需要一个小篮子的。 这事儿只能辛苦小家伙了。 看一眼苏棠，心里多了一些沉重。 小孩儿的身子得找大夫仔细的调理一下。 不然…… 亏损的太严重了。 就不只是智力上的问题了。 然而…… 心有余而力不足。 苏棠编篮子很快，也不是什么大篮子，提一点儿的枸杞，费不了多大的力气。 陈戚也没有闲着，帮着苏柒一起摘枸杞。 至于苏沫儿，则是蹲在树下搓绳子，有了绳子，以后做些什么都会变得简单起来。 有了绳子就可以在地上挖一个陷阱，说不准什么时候运气来了，她也能得到一个傻死的兔子或者野鸡。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不是么。 挫好绳子，苏沫儿回头看一眼还在摘枸杞的人，刚想说些什么，一阵风吹过，带过鲜血的味道。 苏沫儿的动作停顿一下。 苏沫儿是个比较谨慎的人，不敢上去查看，几个半大的孩子闻到血味儿的如果不跑，还去查看，那不是胆子大，是不想要命了。 转身走到苏棠身边，牵着苏棠的手，小声说道：“不摘了，咱们回去。” “哦!” 回去就代表可以休息。 对于这个决定，苏柒是求之不得。 陈戚也没有问话，跟在苏沫儿身后。 几个人往山下走去。 下山之后，苏沫儿提着的心脏终于落到肚子里。 “姐，你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 苏沫儿摇头，山上的血腥味能够顺着风传到鼻子里。 证明要么发生流血事件的地方距离她们不远，要么就是有些距离，但是是大型的流血现场，不然少量的血腥味又不是狗鼻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闻到。 第十三章 不孝 至于苏柒的问话。 她自己心里都没有底，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苏沫儿看不见的地方，苏柒眼睛滴溜溜的转悠一下。 对于苏柒来讲，她这个恶人姐姐吧，连人都敢杀，刚才那么慌乱，肯定是遇见不得了的东西，害怕了。 怕被人笑话胆小，才什么也不承认的。 不过…… 大姐都害怕的东西。 苏柒脸白了一下。 以后还是不要上山的好。 几个人在回去的路上，再次看见几个躺在地上不动的尸体。 一直安静的陈戚突然说道：“外面都这样了，官府就不管吗？” 陈戚的声音闷闷的。 苏沫儿低头瞧了一眼：“官家的事儿谁能明白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可不是在哪个年代都有发生么？” 即使是后世，哪个已经达到小康水平的国家。 不也是存在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事儿。 所以，人活着可不能太天真。 陈戚的点点头，若有所思。 苏沫儿回到破庙，收货依旧是一些鬼头芋。 没有其他吃的。 苏沫儿只能继续处理鬼头芋。 至于苏棠，年纪太小了，能够跟着她这么东奔西跑的已经够累了，剩下的事儿，苏沫儿可不想让小宝继续插手了。 小孩子就得多休息。 水罐里泡着魔芋。 让苏柒看着，苏沫儿在荒废的庙里走了一圈。 破庙不大，但也不小。 走到哪儿都是人。 苏沫儿转了一圈，小心脏也硬了几分。 回到柴房里。 看一眼呼吸绵长的小宝，视线落在苏柒身上问道：“枸杞呢？” “你不是让晒着么，在那边。” 苏柒伸手指了一下。 苏沫儿的目光挪了过去。 在台阶旁边的石头柱子上扑着一层红色的枸杞。 苏沫儿捏了两颗放在嘴里。 有些涩还有些甜。 “知道怎么进京城吗？”山头这两天不能去了，吃食的来源又少了一些。 如果能偶混到京城里。 说不得还能想办法弄点钱，换一些粮食。 “进京城？你做梦吧。”苏柒瞥了一眼苏沫儿。 话里话外无语的很。 “……你也没有办法？“ “如果有办法，早就去京城了，据说在京城乞讨都比在种地吃得好。” 苏柒言语里多了几分羡慕，羡慕乞丐…… 苏沫儿对于苏柒的三观一时之间没有办法评价。 寻了一个木桩子，苏沫儿坐在桩子上自己想办法。 办法么，还真的有。 只是，有些难度。 夜色降临。 空气里的湿度慢慢变得浓厚，同时温度似乎也低了一些。 之前晚上睡觉还可以不盖东西，靠着正气就能预防。 现在…… 还没睡就能感觉出来冷，明天怕是不好熬了。 看一眼外面睡觉的人，苏沫儿闭上眼睛，依着生活经验，明天这些人理一大部分都得感冒、 若是生活在后世，随便来点板蓝根999颗粒，或者小柴胡预防着，就能把这些问题避免了，但是现在…… 苏沫儿搓了搓手臂，往柴房走去，琢磨着晚上睡觉的时候，在柴房里点燃火堆，有一堆火，最起码可以将空气里的湿气给赶出去。 苏渠山跟周氏回来的很晚。 不过……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还能笑出来，怕是收获不浅。 果然…… 苏渠山从身后的背篓里提出一只兔子。 “看，有肉吃了。” 苏渠山说话的时候，声音压的极地，生怕别人听见了过来抢。 苏柒看见兔子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呆滞一下，随后眼睛眯起来，捂住嘴巴，同样压低声音说道：“竟然是兔子。” “可不是，今儿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苏渠山挺起胸膛，脸上多了几分骄傲，毕竟，能够逮着兔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本事。 现下的光景，自豪一下，完全没毛病。 苏沫儿从苏渠山手里接过兔子，拎着菜刀，往井水旁边走去。 换一个去处理兔子，说不准刚把兔子掏出来。 食物就被抢了。 苏渠山能够把这么一大只的兔子给背回来，没被人半路抢走了，想来是运气极好的。 “爹你可真棒。” “可不是。” “……” 破庙的查房里，终于多了一点儿的笑声。 苏沫儿处理好兔子。 拎回柴房，点燃火就着魔芋顿了起来。 这会儿的环境恶劣，没有油盐调料，兔子肉的味道自然是不会太美丽。 但是…… 柴房里的人吃的很开心。 肚子里多了油水，夜里睡觉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胃里暖烘烘的。 当然其中可能还有火堆的效果。 次日清晨。 苏沫儿睁开眼睛。 外面雾气萦绕，空气也变得沉重起来。 咳嗽声断断续续。 扶着腰佝偻的身影变多。 苏沫儿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身回到柴房里。 看一眼周氏跟苏渠山身上的衣服。 都很单薄。 以后的温度会越来越低的。 …… “爹，我们得想办法弄一些厚实的衣服。”苏沫儿话落，苏渠山脸上露出苦笑。 这从哪儿弄衣服去啊，往年有了什么天灾人祸，朝堂赈灾的速度都会很快。 现在…… 水患到现在都已经快三个月了，还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大丫头你别着急，爹想想办法。” 苏渠山再没本事，也得把事儿扛下来。 苏沫儿沉默的点头，瞧着苏渠山脸上的苦笑，就明白苏渠山也没有办法。 还得想其他的法子。 “去找吃的了，这次估计得去更远的地方了。” 苏渠山咕噜噜喝了好些烧热的水，摸了摸肚子，往嘴里塞了一个魔芋，起身往外走去。 周氏跟在苏渠山身后…… 刚走了两步，还没走出院子，步子就停了下来。 “二弟，你不厚道啊，昨儿听说你捡到一只兔子，怎么不给爹娘送些肉。” 苏渠海的声音传到苏沫儿的耳朵里。 苏沫儿拎着菜刀往外走去。 苏渠山愁苦的脸更愁苦了。 看一眼苏渠海嗡嗡说道：“那边不是还有吃的。” “有吃的你就不把兔子肉给爹娘送一些了？” “……”苏渠山低头不说话了。 不送就是不对，但是送过去，他的孩子就饿死了。 不孝就不孝了。 “大哥，若是我们这里有富余的肯定会给娘送过去，但是……你瞅瞅我们家的小柒小宝一个比一个瘦……”周氏抬头咬牙说道。 当然如果周氏说话的时候眼睛不躲闪，不红润润的。 大概会更有说服力。 第十四章 尸体 “不孝就是不孝，哪儿有那么多的道理。” “大哥……” 苏渠山伸手把周氏揽到自己身后。 看一眼苏渠海，脸上多了几分恼怒。 说他不对不孝可以，但是说他的家人，那就不成了。 苏渠海还想说什么。 眼前闪烁过一道冷芒。 侧目看去，对上苏沫儿的似笑非笑的眼神。 “大丫头来了？” “大伯气色不错呀，正好我们今儿早上还没吃东西，大伯可以给一点儿吃的吗？” 苏沫儿话落，靠近苏渠海。 眼神锐利，手里的菜刀时不时会轮起来呈现存在感。 苏渠海被苏沫儿这么威胁，心里升起一种无力感。 “没吃的。”没好气的扔下一句话。甩甩袖子转身离开。 苏沫儿盯着苏渠海的背影，冷笑一声，这个大伯还真的是个好大伯，如果她这具身体里的记忆没错的话，那…… 刚穿越那会儿，做主把小宝当成两脚羊换吃的就是这位好大伯提起来的。 现在…… 满口的忠孝仁义，内里全是男娼女盗。 “爹，咱们没吃的了。” “不是还有一点儿鬼头芋么，吃点儿。” “……”苏沫儿对于便宜老爹快要绝望了，自己这边儿有没有吃的她还不知道吗？ 不过……这在外面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老爹忒老实了，装模作样都不会，看看便宜大伯，谎言天花乱坠的，说的就跟真的一样。 而且魔芋也不能多吃。 连续吃上几天，估计也能上西天。 算了，今儿出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吃的。 山林…… 暂时不进去了。 苏沫儿带着几个小的，依旧是跟苏渠山前后脚走出破庙。 外头雾蒙蒙的。 站在街道上，原本干的衣服多了一种黏湿凉寒的感觉。 “姐，我们会冻死的吧！”苏柒年纪不大不小的，了解四季交替，走路的时候时不时搓搓手臂，一句话说完，也不管苏沫儿回应不会应，继续说道：“庙里好多人生病了。” “……”可不是好多人生病了。 得亏现在快入冬了，若是放在夏天，铁定是要爆发传染病的。 “山上不是有狼么，你若是能猎到一直狼，狼皮剥了做成衣服，就不会冻死了。” 苏沫儿难得的有兴致跟苏柒搭话，不过这话听起来，怎么都有些怪异。 “看见狼能跑掉就不错，还想着剥狼皮。”苏柒翻了一个白眼。 狼不把她的人皮剥了，就算是阿弥陀佛了。 “……”也是，又不是兵王特工，就凭着前世在武馆学的几招花架子，想要跟原始自然界里的野兽肉搏，那还真的是找死了。 苏沫儿点点头，头一次对于苏柒的话表示赞同。 几个人走的很没有目的，几乎就是瞎晃。 苏沫儿打头，循着一些比较熟悉的路晃荡，这不晃悠晃悠的又走到往常来的山下。 看见熟悉的山头，苏沫儿无奈的抬头。 似乎……能找到填饱肚子的东西的地方，只有这一个了。 山林的外围还有不少的魔芋，但是板栗柿子还有一些果子完全没有看见，京城周遭的山头，不应该没有柿子板栗核桃的。 …… 找找，还是得找找！ 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肯定不甘心。 昨日的危险，今天还会存在吗？苏沫儿心里有些没底。 来都来了！ 四字真言如同用魔性一般。 苏沫儿往山上走去。 这次小心了很多。 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原本没有的技能，在这个时刻被迫的有了。 见苏沫儿这么沉重。 苏柒也停止插科打诨。 苏棠年纪小，走路走的小腿都抽筋了，不过……小孩儿抿着嘴唇，坚持往前走，一声不吭。 氛围压抑的很。 走到昨日摘枸杞的地方。 山上的雾气已经消散了。 周遭多了一种怪异的味道。 苏沫儿回头，瞧见硬撑着的苏棠。 停顿一下说道：“休息一会儿吧，一会儿再往前走。” “嗯！” 陈戚点点头，寻了一个稍稍平坦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上去。 苏柒拿着牛皮袋子喝起水来。水里泡着枸杞，苏柒竟然喝出甜丝丝的味道。 “你们要喝水吗？” 苏柒看向苏棠。 苏棠点点头。 从苏柒手里接过水袋。 休息一会儿，苏沫儿发现苏棠靠在石头上睡着了。 活着可真的不容易啊，叹口气，视线落在苏柒身上：“我往前走走，你们在这里等着，遇见危险就跑。”话落，视线在苏棠身上停留一下：“护着小宝一点儿。” “知道了知道了。”苏柒摆摆手。 苏沫儿还想跟陈戚说两句话，一转身就听见陈戚打呼噜的声音。好吧，小胖子也累的够呛。 心也够大，在这种地方还能睡着了。 苏沫儿转身往前继续探查。 往前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苏沫儿的步子停了下来。 昨儿闻到的血腥味，就是这里飘过去。 地上躺着一片的死人。 这些人还有些眼熟。 不就是当初混在流民里，打算把小宝煮了吃了的那群人，这些人不是去了京城吗？ 怎么会死在这里？……苏沫儿心跳速度慢慢猛地加快，起身四望，一个人也没有看见，悬在心头的石头，稍稍放下来一点儿。 盯着地上的这些人，苏沫儿咬了一下嘴唇。 这些人虽然死了，但是他们身上的衣服，顶多就是有些破了，缝缝补补御寒什么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我把你们埋了，入土为安，相应的，你们得给我报酬。”苏沫儿小声念了一句，随后开始挖土。一个人个头不高还是少女营养不良的少女，手里没有工具，挖土的速度快不了。 不过苏沫儿并没有想要找人帮忙的意思。 人多嘴杂。 有些事儿，一旦让别人知道了，就会变质。 比如眼前这些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陈戚的存在就是麻烦，早晚会有人找上门的……把人给丢出去？万一找来的人是陈戚的家人，那她不得遭殃。 所以，这小胖子不能丢，即使是个**烦也得好好活着。 按理说，发现这些人死的时候，她就应该带着家人离开这里，离开流民聚集的地方。 只是…… 没有身份文牒，去了别的地方也不会有好日子。 还不如在流民堆里，慢慢了解这个世界规则的好。 幸好之前下过雨，挖坑的时候不至于那么艰难。 挖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坑，苏沫儿就开始摸尸。 第十五章 银子是个好东西 这一下手，苏沫儿眼睛都亮了，尸体上可不止有衣服，还有银子。 这些人不是流民，出门在外的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银子。 有了银子还怕换不来东西？ 得了银子，苏沫儿更上心了，把坟坑挖的更深了，这样埋起来，才会掩盖腐朽的尸体味道，避免哪天山里的野兽下来，把这些尸体当成大餐给啃了。 苏沫儿将这些尸体扒的只剩下里衣，外面的衣服还有银子都给扣了出来，扛起尸体，把人堆到土坑里，埋了起来。 坟包埋好。 看一眼地上一堆的衣服……苏沫儿愣了一下，这些衣服还不少呢，就算能带回去，又该怎么解释？ 虽然说着年头傻子比较多。 但是聪明人也不少。 抱着这么多衣服回去。 人看见了肯定会好奇。 扯不清楚啊！ 还是银子好，揣在身上，藏起来就看不见了。 瞧着地上的一堆衣服，苏沫儿到底是没有冒险。 寻了一个山洞，把衣服给藏了起来。 如果在天气转凉之前进不了京城，就过来拿这些衣服御寒。 如果能够想到其他的办法去京城，这那些衣服，就在这里吧。 冒险？不存在的。 成年人往往不喜欢冒险。 除非面临没有选择的状况，才会冒险一下。 有选择，任谁也不会去冒险的。 苏沫儿揣着银子往枸杞那边儿走去。 这会儿苏棠跟陈戚都已经醒了。 苏棠蹲在地上数蚂蚁，陈戚靠在树上，时不时扭头看看。 苏沫儿靠近，苏棠立马站了起来。 迈着小步子凑到苏沫儿身边，拽着苏沫儿的袖子，一声一声的叫着姐姐。 这种被人需要着的感觉，对于苏沫儿来说，还真不错。 “我都已经摘了一篮子红果子了，你怎么才回来，有什么发现吗？” 苏柒提着小篮子走到苏沫儿身边。 目光在苏沫儿手指上停留一会儿，瞧见苏沫儿手指里藏着的泥巴，撇了撇嘴。 “看见有野味，不过没有抓到。”苏沫儿说着，视线落在附近的陷阱上，挖的陷阱还是不够隐蔽，别说野鸡了，就是野兔都没有看见一只。 这些陷阱，估计是白费力气。 “就你这样子，也不想是能够抓到野味的。” 苏柒嘲讽几句，把手里满当当的篮子提了一下，在苏沫儿眼前晃悠一下。 苏沫儿…… 苏沫儿抿唇笑了一下。 “对对对，你说的对，我这样子的肯定抓不住野味，你就不一样了，头角峥嵘，一看就不凡，不如你去抓个野味去，也不用抓什么狍子野猪之流，只要弄个野鸡吃就成了。” 苏沫儿话落，苏柒原本带着笑慢慢僵硬了。 刚开始听着似乎是在夸人。 但是……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自己几分几两，苏柒还是知道的。 抓野鸡？运气好的时候大概可以扑到，但是一般时候，人的运气都是不太好的，所以什么头角峥嵘，什么不凡都是虚的。 “姐，咱接下来干什么？” 苏沫儿把手里的篮子塞到陈戚手里。 眼巴巴看着苏沫儿，脸色说变就变，一点儿也生涩感都没有，丝毫不觉得尴尬。 这特么的也是一个人才。 苏沫儿越发觉得苏柒有意思了。 这样的人，早晚有一天会干出一番成就的，当然那得放在后世。 “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吃的。” 苏沫儿还是没有放弃寻找食物。 几个人聚集一起，在山上走了好一会儿。 瞧见几颗果树。 是野生的苹果树，树上零零散散的挂着几颗苹果，地上也堆积一片发酸腐烂的果子。 果子上还趴着飞虫。 “姐，是苹果。” 苏柒说着，使劲儿咽了一下口水，不等苏沫儿回话，先一步往树上爬去。 三两步踩着树枝站在最高处，伸着手臂抓苹果。 摘下来的苹果，直接用衣服给兜住了。 “行了行了，赶紧下来吧，一会你的衣服就扯烂了。”苏沫儿见苏柒不舍得下来，喊了一嗓子。 苏柒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衣服。 到底没有坚持。 慢悠悠从树上挪了下来。 “吃苹果，多吃一些，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果树。”苏柒说着，把衣服里兜着的苹果每个人都分了几个。 这个时候的苏柒并不小气。 苏沫儿拿着苹果四下观望一番，没有找到水源。 就用少量的水把菜刀洗干净。 切下来苹果的外皮儿，啃上一口。 野生的苹果有些涩涩的味道。 不过……幸好手里的苹果是熟透的。 苦涩并不是很明显，汁水也多，甜丝丝的。 苏沫儿啃了三个苹果才停下来，苏柒比苏沫儿自控力差一点儿，直接用苹果填饱肚子了。 至于苏棠，就啃了一个，小孩年纪太小，胃也不大，吃的太多对身体负荷太高。 苏沫儿一直关注着苏棠，见苏棠伸手还要拿苹果吃，直接给阻止了。 苏棠是个听话的宝宝，苏沫儿都这么说了，自然不会去反驳。 至于陈戚，自控力很好，跟苏沫儿一样吃了两个。 苏柒吃完也没有休息，再次跳到树上，把目及之处的苹果都给摘下来了。 这番…… 从山上回去的时候，每个人都兜着不少苹果。 就连年纪最小的苏棠两只手也没有闲着，一手抓着一个苹果。 回到破庙，几个小孩赶紧的往柴房走去。 关上柴房的门，还能听见外面的咳嗽声。 一个挨着一个…… 秋露寒凉，一个晚上，病了至少三分之一的人。 “姐，外面那些人会不会死呀。”苏柒把苹果藏好了，听着外头的声音，往苏沫儿身边凑了过去。 在人间地狱里生活。 心脏都是比较坚硬的。 但是……这不代表不会害怕，该害怕的依旧是怕的，苏柒偶尔会有些小聪明，但是，依旧是个小少女。 苏沫儿牵强的笑了一下：“熬过去的，就不会死了。” “那就好，熬过去就好。”苏柒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的状态。 虽然对外面的人并不是很喜欢，但是…… 若是外面生病的人都死了，他们人数一少，说不得日子更艰难。 听说……最近消失的人越来越多了。 起先只是一些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孩消失。 现在……一些七八岁的男孩女孩也失踪了。 关键是……没有看见谁的锅里煮着对应的肉。 苏柒害怕的很啊！ 她又没有胆量跟苏沫儿一样，拿着菜刀对着人脖子砍，遇见事儿不怕才怪。 苏沫儿见苏柒一副恍惚的样子，起身往外走去，苹果也可以煮着吃的，煮了以后的苹果苦涩的味道就会被过滤出来，剩下的果子就甜丝丝的。 第十六章 长得好看不需要内涵 当然……水煮过后的苹果，脆脆的口感也会消失。 一得一失，平衡这个东西向来都是存在的。 煮到一半，苏沫儿发现存着的干柴用的差不多了，眉头微微蹙起。 看一眼祈祷状态的苏柒，伸腿对着苏柒轻轻踢了一下。 苏柒睁开眼睛。 苏沫儿说道：“看着瓦罐，火别灭了，等爹娘回来能吃上一口热的，你们到时候也能喝一些热乎乎的果汁。” 苏柒点点头：“我会看着的，你要一个人出去？” 苏沫儿应了一声往外走去。 苏柒立马就把柴房的门给关上了。 大门敞开着，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 苏沫儿走出去，看见干枯的大树就会走过去把树枝折下来，寻找干柴要比寻找吃的简单多了。 只要有枯死的树就会有干柴的存在。 而枯萎死了的树的树皮也不能吃。 所以，没用多久，苏沫儿就扛着一捆干柴往回走去。 靠近破庙，苏沫儿脚步突然停顿下来。 在破庙的角门旁边，站着两个有些猥琐的男人。 之所以说是有些猥琐，是因为这两个人完全不像是流民，手脚洗的倒是干干净净的，身上还带着浓郁的酒味，以至于隔了很远，苏沫儿就注意到这两个生面孔。 两个人站在门前，堵住一个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身上衣服相对来说比较干净，一脸横肉，裸露出来的臂膀上带着纵横伤疤的男人。 这横肉男人，苏沫儿是认识的，没办法，谁让这人在流民里也算是有些名声的。 不过不是什么好的名声。干的勾当跟张老大一样，经常用食物换取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身子。 不过，跟张老大比起来，这人倒是多了一个听起来比较唬人的名字。 叫霍枭。 这么一个名字，放在后世那些大总裁文里，估计都可以当男主了。 可怜见的，生在了这个世道。 枭，于《说文》中，不孝鸟也。 能有这么一个名字，怎么可能是个善茬。 苏沫儿站着的地方不太好，没有隐藏的地方，以至于还没有听见眼前的人说什么，就被霍枭给发现了。 霍枭瞥了苏沫儿一眼。 开口：“一个人出去捡柴？胆子倒是不小？” “……”苏沫儿没说话。 准备从这个角门穿过去。 然而…… 两个不像流民的男人伸手把苏沫儿给挡住了。 打量的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啧啧称奇。 “小丫头倒是有个好底子，只可惜哦，年纪有些大了。” “……”拉皮条的？ 苏沫儿带着疑问的目光落在霍枭身上。 “别打她注意，她不需要你们接济也能活下来。”霍枭没有跟苏沫儿解释，目光落在两个猥琐男人身上，警告一声。 “霍爷，您这话就不对了，咱这是在救人，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现在这光景，跟着我们混还能吃饱穿好，若是继续在破庙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凉了，再说这活着跟活着也不一样，有人活着锦衣玉食，有人活着就吃糠咽菜，小姑娘你说是不是？” 猥琐男人手臂背在身后，下巴抬起来，居高临下用施舍的目光盯着苏沫儿：“怎么样小姑娘，要不要跟我们走，虽说你年纪大一点儿，**起来不好弄，不过，底子好，也是有前途的。” “你们是青楼的龟公。” 苏沫儿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话落，发现霍枭一脸古怪，而两个猥琐男人则是……跟吃了屎一样。 “小姑娘咱可不是龟公，只是给曹妈妈打下手，龟公那是割了的。”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是这样的吗？ 原谅她刚来这个时代，对于这些业务不太熟料。 割不割的，说起话来就不能委婉一点儿。 苏沫儿揶揄的目光在两个人下身瞥了一下。 原本苏沫儿还有些担心一身酒味的两个男人会干出强抢的事儿，然而……说了一会儿话，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两个人长得虽然猥琐一点。 但是…… 强行把人带走什么的，大概是不会干的。 见苏沫儿态度坚决，换了个态度，“小姑娘，哪天饿的撑不住了，就找霍爷，霍爷有路子找到我们，你这长相养好了，估计都不用内涵了，哪天有想法了就找我们。” “……”听起来像是在夸赞她长得好看。 “放心，饿死也不会去的。” 穿越一遭，总不能越混越差，上辈子还是小有成功的兽医，这辈子就沦落青楼？ 不可能的不存在的。 苏沫儿说完就往里面走去。 知道两个‘龟公’还有底线。 苏沫儿就没有多关注。 也就是这个时候，苏沫儿发现四五个底子不错的小姑娘，挎着一个小包，往霍枭身边走去。 小姑娘身边有的还跟着大人。 …… 怪不得最近经常有人失踪。 原来是这样的。 去青楼这种地方，一般人是不会大肆宣传的，家里少了人，又不能说是去青楼了。 只能说失踪了。 或者丢了。 苏沫儿瞧了两眼，继续往柴房走去。 柴房里面，苏棠躺在席子上睡觉，陈戚则是无所事事的拿着黄草编小狗。 然而……编织是个技术活。明显的陈戚没有这个方面的天赋，一个小狗编的就跟豆腐渣一样。 反正，如果不询问，苏沫儿是不会觉得这东西是小狗的。 “姐，爹娘怎么还没有回来，要不要去找找？” 苏柒透过小小的窗子往外看去，外面已经有了朦胧的黑色，秋季，白日慢慢的变得短暂。 以往这个时候，天还是亮堂的，但是到了现在就不成了。 昼短夜长的时节已经到了。 “在等一会儿，如果人还没回来就去找找。” 苏沫儿说话的功夫，手也没有闲着。 这几天下来，因为饿肚子的原因，天不亮就开始想从哪儿弄吃的。 头发都没有梳理过。 当然…… 也没有梳子。 现在，忙里偷闲，苏沫儿一手拿着木块，一手拿着菜刀，小心翼翼的削木块，想要把木块弄成梳子。 梳子是个小物件，但是……真的做起来可还一点儿的都不简单，苏沫儿必须全神贯注的，小心翼翼的才能避免弄断刚削出来的梳子齿。 苏柒闷闷应了一声。 看着房间里的人睡觉的睡觉忙碌的忙碌，连个说话的都没。 心里憋闷的慌。 趁着苏沫儿不注意，往外面走去。 没一会儿，苏柒就回来了。 眼睛红了，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小嘴也嘟了起来，瞧上一眼就觉得小姑娘似乎委屈极了。 “去找苏渠芙了？” 苏沫儿抬眼看一下，淡淡问道。 苏柒别过脸：“才不用你管。” “……”苏沫儿翻了个白眼，这小姑娘一点儿也不可爱。 第十七章 有肉吃了 起身拍拍手，将一身的尘埃拍下来，看一眼外面已经黑透的天。 交代苏柒：“我去外面看看你守好小宝。” 苏沫儿说话的时候小宝已经睡醒了，大眼睛闪吧几下，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瞧着怪可怜的。 苏沫儿笑了一声，伸手在小宝脑袋胡乱一抓：“饿了就吃点儿东西，好好等着，不许出去知道吗？” 小宝反应有点儿慢，苏沫儿话落将近一分钟，小宝才用力点头：“嗯。” …… 苏沫儿转身往外走去。 夜色里，破庙里充斥腐朽腐败的味道，甚至有些活着的人跟死人躺在一起。 然而，在这种的环境下，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无非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生活一点儿希望都没有，活着的人麻木的呼吸着。 从柴房走出去，穿过大门，苏沫儿狠狠呼出一口气。 刚才那种环境，那种氛围。 差点把她给压抑死了。 白天还不觉得怎么样。 到了晚上，就有些难忍了。 站在破庙大门口，往外看去，远远的有几个影子在晃荡。 夜色有些深。 藏在土里的虫子发出鸣叫的声音。 声音清澈清脆。 然而…… 并不温馨。 看见慢慢靠近的影子，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幸好她心里明白，这个世界只是传统的古代社会，没有什么鬼怪天师之类的。 不然…… 大晚上看见歪歪斜斜的影子飘乎乎挪动。 小命都得少上一半。 “沫儿？”苏渠山的声音传来。 确定前面的是人，还是熟悉的人，苏沫儿松懈下来，往前走了几步，速度也快了好多，靠近苏渠山的时候，眉头蹙了起来。 伸手扶住苏渠山的手臂，慢慢往柴房那边儿挪去：“腿怎么了？” “没事，摔了一跤。” 苏渠山身板突兀的变得僵硬，走动的速度也慢了一下。 “……”明明不会说谎还想着说谎，面对这样的父亲，苏沫儿叹了一口气。便宜老爹在外面受了委屈了，回来之后还想着隐瞒。真的是让人生操碎心了。 苏柒受委屈了，苏沫儿可以不管。 但是苏渠山这么一个老实的庄稼汉子受了委屈…… 忍不住啊！ 除了那边的亲人，也没有人欺负的了老爹了。 苏沫儿的目光往旁侧苏渠海赵氏休息的方向挪移。 “沫儿你在瞧什么？可别瞎搞。” 许是感觉到苏沫儿身上散发的恶意，苏渠山赶紧的叮嘱一句。 在苏渠山看来，自家的大丫头对上老大跟老三一家子，肯定会吃亏的。 至于…… 苏沫儿杀过人的事儿。 苏渠山早就忘了。 忘了没有影子里。 毕竟…… 当爹的都觉得自家孩子是好的。 苏渠山选择性的就把苏沫儿恶人的一面给忘记了。 苏沫儿点点头。 “我不瞎搞。” 不瞎搞是不瞎搞，毕竟她折腾一下那边的人也只是折腾一下。 穿越人士的事儿能叫瞎搞吗？当然找场子这种事儿不着急，苏沫儿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苏渠山回到柴房，第一时间就闻到熟悉的香甜味儿。 以往到了这个时候，闲着的半大小子都会去山上摘果子，把那些酸涩的果子放在锅里煮一下，晒成干是个不错的零嘴。 现在…… 闻到味儿的瞬间，苏渠山就明白锅里有什么了。 “你们运气倒是好，果树都能遇见。”苏渠山说着话，就往瓦罐旁边走去。 刚想伸手捏个煮熟的果子吃。 就被苏沫儿给阻止了。 苏沫儿端着一个破旧的盆子走到苏渠山身边：“先洗一下手。” “就你爱干净。” 苏渠山话落，把双手浸湿在水里。 粗粗洗了一下，就抓着煮了的果子吃起来。 周氏要比苏渠山仔细，洗手的时候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仔细清洗。 就连指甲里的泥土都没有忘记。 苏沫儿见苏渠山跟周氏配合，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两口子，包子会包子，但是……也好劝说。 “爹，你们白日里去哪儿找吃的了。” “就四处晃悠，看见能吃的就带回来。”苏渠山闷闷说道。 周氏时不时点头。 两人的脸上依旧带着麻木的笑。 得过且过的意味足足的。 或许对于苏渠山周氏来说，每多活一天都是挣来的。 这样的改变并不好。 苏沫儿还记得，她刚穿越的时候，这两个夫妻还会为了小宝难过。 现在……估计小宝真的没了，两口子也不会难过的。或者说不是不难过，是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因为有准备，事情发生的时候就不会那么突兀，那么难过了。 苏沫儿想着这些慢慢合上眼睛。 呼吸也缓和起来。 挖坟坑挖了半天，又是赶路又是捡柴的，这么一天下来，其实早就撑不住了。 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透支了，找茬那边儿的事儿也忘的差不多了。 次日清早。 破庙的流民又少了几个。 随后念叨几声，就没有人在意了。 天气转凉，有些想法的人都开始琢磨怎么御寒了。 甚至…… 还出现抢衣服的。 为了一件衣服把小命交代了。 这种在后世看来几乎不可能的事儿，就发生在眼前。 苏沫儿看在眼里，更加清晰的认识了这个世界、第二天咳嗽声并没有减少，甚至越来越多。 简单的伤寒，苏沫儿觉得，靠着她三脚猫的手段也能治疗，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都是流民，就算她能够开药，也没有地方抓药。 就算山上有很多药材。 但是…… 药材这东西并不是采摘挖掘就能用，还得经过炮制，炮制的手段对于药效的影响也很深。 不同的炮制手段甚至还可以改变药性。 所以，中药里甚至会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 明明是一样一样的东西，但是药效名字都不一样。 甚至还有同一个植物，叶子茎秆还有根的效果也不一样。 苏沫儿是个心理有ac数的人。 所以……只能假装看不见。 至于苏柒，刚开始还会问上一些，慢慢的也缄口不言。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生活也越发的艰难。 一早往山上跑去，外围能吃的除了鬼头芋枸杞已经没有可以入嘴的，苏沫儿只能往深山里走去。 深山里的好东西比较多，刚进去就抓着一只野鸡。 “有鸡肉吃了？” 苏柒站在苏沫儿身后。 盯着野鸡，口水不争气的顺着嘴角往外流淌。 “嗯，有鸡肉吃了。”苏沫儿嘴角也露出笑来，吃点肉对身子好啊！ 第十八章 叫花鸡 必须得吃点肉了，这才几天呀，陈戚好好一个瓷娃娃变得跟她们一样了，瘦巴巴的皮包骨头的，瞧着怪可怜的…… 苏沫儿心里是有些担心的，这情况，如果陈戚家人找来了，不认识了可怎么办？ 本来觉得吧，陈戚非富即贵的，如果陈戚家人找上门，她们也可以索要一个好处，比如一个简单的户籍或者活儿计。苏沫儿可不觉得她是那种施恩不求报的人，若是没点儿好处，凭什么在这么辛苦的条件下照顾别人。 又是圣母玛利亚，说到底她也是个俗人。 背靠大树好乘凉，先在京城里立稳了，日后做些什么也方便……甭想了甭想了。 估计陈戚的亲娘过来了都认不出来。 “日子很难熬？”苏沫儿回头瞥了陈戚，开口问道。 陈戚摇头……这有什么难熬的。 比之前的日子好过多了。 虽然有些累。 虽然吃不饱。 但是……要做些什么，不想做什么，自己还能掌握的，不必跟一个傀儡一样，端着姿态，按着别人的指点过，这样已经很难得了。 “……”瞧着陈戚摇头晃脑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苏沫儿赶紧闭上嘴巴。 不问了不问了，省的陈戚秀优越感。 “来咱们把这只鸡处理了，如果带一整只的鸡回去，太扎眼了。” 现在能吃的越来越匮乏。 流民之所以还有活着的。 一方面是去了更远更危险的地方寻找吃的了。 另一方面，则是用了一些手段从霍枭手里换了吃的，那些手段不说也罢。 “怎么吃，烤着吃还是用瓦罐炖了。” 一说到吃，苏柒立马凑了上来。 盯着苏沫儿手里带毛的鸡，眼睛瞪的大大的。 似乎，生怕这只鸡给飞了。 “……”对哦，该怎么吃呢？苏沫儿杀过人但是杀鸡？ 目前来说，还没有杀鸡的经验，捏着鸡翅膀，盯着鸡脖子…… “要不你来？”苏沫儿头一次把自己宝贝菜刀递出去。看着苏柒，一脸期待。 苏柒翻了一个白眼。 敢杀人的人不敢杀鸡，真的是…… 苏柒拿着菜刀在鸡脖子上划拉一下。 “呲溜。” 一声，鲜血从鸡脖子里喷溅出来。 苏沫儿看着直心疼。 鸡血啊！ 虽然这会儿用不着拿着鸡血祭拜神明，但是鸡血也能做成血豆腐。撒上一点点的盐，就算用水简单的煮一下，味道也不会太差的。 现在…… 直接喷到地上了，浪费浪费。 “我们弄个叫花鸡吃？” 苏沫儿说着话不等苏柒几个人插嘴，就开始动手。 叫花鸡的做法，对于现在的苏沫儿来说，算是最简单不过了。 毕竟，手里没有任何佐料。 仅仅有的一点盐巴，还是从河边的石头上刮的一层白霜，熬煮出来的粗盐。 味道颜色都算不上好，也就是能够入口调味而已。 但是…… 这已经是很厉害了。 换成别人，根本就没有换盐的途径。 若是进了京城，还能靠着这点点的盐换成一些衣服食物…… 只是到现在都没有合适的进京机会。 原本苏沫儿想找一些这个年代的‘黄牛’合作，由黄牛造假进入京城，换出一些装备。 但是…… 黄牛的祖宗还没有出生，倒卖进京机会的人根本就没有。 这让苏沫儿无奈的很。 手里的野鸡肚子里放了一些野菜，野菜上撒着盐，寻了一圈没有找到荷叶，苏沫儿就用苘麻叶子代替了，包上一层的泥巴，泥巴里面撒着盐，野鸡埋到土里，就开始烧火。 苏柒看着苏沫儿瞎搞，小心脏隐隐的有些疼。 毕竟…… 若是弄出来的鸡肉不好吃了，或者焦糊了跟着泥巴一起变成泥巴了不能吃了，可不得心疼死。 “姐，我怎么没有见过娘这么处理鸡？” “头发长见识少。” 苏沫儿冷漠脸。 叫花鸡这个东西来源于哪儿苏沫儿是一点儿也不清楚，也没有办法给苏柒解释，毕竟，她知道叫花鸡的做法，还是因为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黄蓉用叫花鸡收服了洪七公的胃,也就入了苏沫儿的眼睛,多了解了一些， 现在这条件可不就适合吃叫花鸡嘛。 至于苏柒…… 在苏沫儿这里吃瘪了，也不恼，坐在一旁继续盯着土包流口水。 这心态…… 除了偶尔咋呼一点儿，自私一点儿，没的说。 跟苏柒相处时间越久，苏沫儿越发觉得这个妹子能成事儿。 当然…… 前提是得放在后世，那个只要豁出脸就能收货的时代。 现在这个世界，女人太出挑了可不好，女人太出挑了，就是跟整个世界做斗争。 火星噼里啪啦燃烧着，属于鸡肉的香味慢慢散发出来。 苏柒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把浆果，时不时往嘴里放上几颗，吞咽的声音也比较清脆…… 陈戚瞥了一眼苏柒，对于苏柒吃东西的姿势，敬谢不敏。 低头看一眼火堆。 “都闻到味儿了，还不能吃吗？” 苏沫儿摇摇头。 这才到哪儿。 得等会儿呢。 火星慢慢熄灭，苏沫儿将土包里的野鸡拿出来，用石头敲碎外壳，鲜嫩的鸡肉味道更浓郁了。 苏柒伸手就要抢鸡腿。 被眼尖的苏沫儿一巴掌给拍开了。 一下子就把苏柒的手给拍红了。 苏沫儿在苏柒委屈的目光下扯下来一只鸡腿，递给苏棠：“多吃点儿肉，对身子好。” 苏沫儿话落，用苘麻的叶子把另一只鸡腿包起来，放在衣服里。 “……”瞧着苏沫儿的举动，苏柒咬牙切齿。 好东西都被苏沫儿跟占据了。 凭什么呀！ 苏沫儿在苏柒快要喷火的视线下，把一对鸡翅也给撕下来包着。 瞥一眼苏柒说道：“这是给爹娘留的。” 苏沫儿话落，苏柒老实了，给爹娘留的呢，她还怎么抢。 于是盯着鸡屁股，鸡屁股上的肉对于苏柒来说充满诱惑。 见苏沫儿扯着鸡脖子啃起来，苏柒直接把鸡屁股给掰了下来。 陈戚…… 陈戚盯着剩余的鸡。 想了想扯着鸡胸肉吃了起来。 一只野鸡就这么被几个人啃干净了。 鸡骨头都没有剩下几根。 细脆的骨头被几个少年人当成磨牙工具啃着消化了。 填饱肚子，苏沫儿没有着急下山。 继续往深山里头走去，这刚进入深山老林里，就得了一直野鸡，如果继续深入…… 苏沫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躁动的心。 然而…… 这次苏沫儿几个人的运气不怎好，刚走了没一会儿，就遇见一只成年的野猪。 野猪的杀伤力对于几个没有接受系统防身教育的人来说，还有些难以抵抗的，也是极危险的。 幸好…… 几个人都会爬树。 在山林里，最不缺少的就是高大的树。 第十九章 生气 几个人在树上扒拉一天，直到天黑透，树下的野猪才哼哧几声暴躁离开。 从树上跳下来，苏沫儿摸了身上空荡荡的麻袋，几个人一天下来除了野鸡一点儿收货也没有。 苏柒有些失望。 “果然是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苏柒拍着衣服一脸晦气，时不时回头往后看一眼，生怕刚才的野猪追上来。 “以后我可不要来这里了，我宁愿一直吃魔芋，以后要来这危险的地方，你自己来。”苏柒说完也不等苏沫儿回应，大步往破庙的方向走去。 苏沫儿被苏柒气笑了。 平日里或许还能忍受几分。 毕竟……把苏柒当成有点小想法的原始古代傻子对待之后，就很难生气了。 但是吧！现在苏沫儿的心情也不好，才不会体谅苏柒年纪小性子直还是老古董……“行啊，以后你就吃魔芋，别的可不要动心思。” 苏柒被苏沫儿淡漠的语气气的抓狂。“苏沫儿我还是你妹妹吗？” 别人家的大姐都会关心妹妹都会哄着妹妹。 自家的呢…… 不把自己气死就不罢休。 哪儿有这样的。 一点儿姐姐的样子也没有。 “你乐意当我妹妹、有个当妹子的样子，自然就是我妹妹，不想当了那肯定不是。” 不过是个妹妹，还是除了血缘关系什么情分都没有的妹子，讲真的还真的不是很想要这个妹子，毕竟苏柒不是银子，她苏沫儿还能跪舔么？ 骨气啊！ 还是得有的。 “……”苏柒听了苏默然轻飘飘的话，嘴唇颤抖起来，连带着话都说不利索。 死死瞪一眼苏沫儿，转身走开。 “她生气了？”陈戚走了两步，看向苏沫儿说道。 苏沫儿笑了笑：“你没发现，我也在生气吗？” “……”陈戚缩了缩脖子。 生气？他还真没有发现，生气的时候还能笑的这么灿烂，女人的想法真复杂，看不懂。 比宫里那位摄政王容大人还复杂。 算了既然看不懂，那就不看了。 回到破庙，苏渠山跟周氏已经在煮魔芋了，豁了口的铁锅算是柴房里为数不多珍贵的东西。 锅里不仅有魔芋还有几个花生，几颗玉米粒。 甚至还有麦仁。 苏沫儿瞧见锅里的东西，眼里闪过惊讶。 看向苏渠山把放起来的鸡腿鸡翅膀拿出来：“爹娘你们吃，我跟小柒在山上捡了一个野鸡。” “你们吃就好，不用带回来，我跟你娘还能饿着肚子吗？。” “……”苏沫儿觉得跟苏渠山交流有些困难。 见苏渠山摆手，直接把鸡腿鸡翅塞到苏渠山身上。 随后走到铁锅旁边。 看一眼锅里的东西：“麦仁跟花生哪儿来的。” “你爹瞧见一个老鼠，本来是打算抓着老鼠吃的，谁知道顺着老鼠钻出来的洞挖了一个老鼠窝，里面有不少的东西呢。” 周氏话里带着喜悦，这么长时间下来，今儿是收货最多的一天。 弄回来的这些粮食，都可以喝上几次稀饭了。 苏沫儿视线在柴房环视一圈，柴房除了堆在角落的魔芋，什么也没有多，依旧破败，目光看向苏渠山：“其他的粮食呢，不是说不少东西吗。” “……”苏渠山正在啃鸡腿。 听见苏沫儿的问话。牙齿被鸡骨头磕了一下，黄色的脸变成金纸一般，肩膀耷拉一下，慢慢的低下头。 其他的粮食…… 被老娘给拿走了。 嘴唇掀动一下：“……你大伯说你奶身子有些不舒服，得吃点儿糊糊。” “……”苏沫儿赶紧摆手，她可不想听苏渠山这些听起来很有道理，细细追究起来很可笑的解释。 赵氏会不舒服？ 想吃糊糊？ 赵氏那身板，走起来十几公里下来，大气都不会喘，那身子状态比小宝要好多了，怎么可能不舒服。 瞧着小宝皮包骨头风吹就倒的样子，苏沫儿起身往外走去：“我去把粮食要回来去。” 说完瞥了苏渠山一眼，这个老爹还真的是，没法子形容……上次不是被那位大伯给坑了，这次还能把自己的东西双手奉上去，还真的是纯孝呢。 有这么个包子爹。 苏沫儿觉得自己压力有些大，若是扛过这次灾祸，日后的日子怕是也好过不了。 苏渠山看着苏沫儿往外走。 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被周氏扯了一下袖子。 “你，孩儿他爹你看看咱家小柒小宝都这么瘦了，万一哪天扛不住，也走了……” “别说了别说了，随她去随她去。” 苏渠山背过身子，闭上发红的眼睛，他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还不成吗，孩子大了有主意了。 苏沫儿走到偏殿那边儿，推开门，看见赵氏捧着一个木碗喝着粥。 苏渠芙靠在赵氏腿上，时不时蹭上一口。 “死丫头你过来干什么？” 看见苏沫儿，苏渠芙立马就站起来。 双眼一瞪，指着苏沫儿叫嚷起来。 瞧这中气十足的样子，足以证明，在这种环境下，这位小姑子被赵氏护的很好，最起码还有力气吼。 苏沫儿没有回话，扔给苏渠芙一个冷眼，手里捏着的菜刀拎起来。 看向赵氏，说道：“奶，我饿了，给点吃的。” “滚滚滚，赔钱货饿死算了，还想要吃的，怎么就撑不死你。”赵氏就跟被什么脏东西沾染了一样，满脸的嫌弃，甚至睁眼都不看苏沫儿一下。 苏沫儿把视线落在能坐着的人身上：“……阿爷，你孙女要被饿死了。” 苏老头抬眼看了一下，又闭上眼睛。 这一副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可把苏沫儿气到了，赵氏偏心就算了，这老苏头怎么也这么偏心。 “滚滚滚，饿死算了，这里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拿着菜刀比划什么，难不成你还能把你爷奶给杀了，扫把星贱人胚子，年纪轻轻就杀人了，长大之后能有什么出息。” 方氏也就是苏沫儿这身子的大伯娘，看见苏沫儿的瞬间，站起来开始叫骂。 在方氏看来，苏沫儿或许敢杀人但是那是被逼的没有办法。 自己是苏沫儿的大伯娘，辈分在这里压着，如果苏沫儿敢有什么不敬的举动，以后啊！少不了得顶着一个不孝的名头。 苏渠山为什么把粮食送到这边儿，还不是不想担不孝的名头。 还不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所以，苏沫儿敢对外人凶，但是对于自家人。 呵…… 真的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日后嫁娶都是问题。 苏沫儿盯着方氏瞧了好一会儿，方氏太能念叨了，苏沫儿只觉得眼前有一张厚实的嘴唇不停的翻动。 烦躁！ 想杀人 满脑子的火气！ 不对…… 不对，这种心态是不对的。 苏沫儿从想要杀人的状态里走出来，身上都多了一层冷汗。 这…… 简直可怕。 第二十章 剃头 差点儿变成杀戮的机器。 苏沫儿可算懂了，为什么上战场的将士们杀敌之后，会有专门的心理医生来安抚。 杀人…… 最容易让心里产生畸变了。 看一眼方氏，苏沫儿努力将心里暴戾的冲动给压制下去，她才不要被那种疯狂的想法给左右了，生而为人，就应该用人应该用的手段处理事情。 “有道是父慈子孝，若是长辈不慈，那……”苏沫儿意有所指。 同时余光瞧了一眼苏衡，这位堂哥可真的赤子之心，放在后世当之无愧的‘好学生’。 这样的环境了，还拿着一本书翻看，摇头晃脑的，仿佛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堂哥你是读书人，你说父慈子孝是怎么解释的？” 苏衡抬眼。 落在苏沫儿脸上的目光有些空空的。 状态很怪异。 过了好一会儿才念道：“夫风化者，自上而行于下者也，自先而施于后者也，是以父不慈则子不孝，兄不友则弟不恭，夫不义则妇不顺矣。父慈而子逆，兄友而弟傲，夫义而妇陵，则天之凶民，乃刑戮之所摄，非训导之所移也。” 苏衡话落。 方氏没念过书一脸迷糊。 但是…… 苏渠海脸色瞬间就绿了，这死孩子读书读傻了吧。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心里是一点儿数也没有啊！ 苏渠海瞪了苏衡一眼。 苏衡一脸的无所谓。 话落，继续翻看手里有些破旧的书。 看书的时候，一脸的满足。 只有读书才能做官才能有所发展。 如果当官了还会沦落成难民吗？ 还会饥一顿饱一顿的吗？ 自然不会的。 苏衡觉得自己是个有理想的人，有理想的人总会经历一些困顿。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不是吗？ 至于现在矛盾的氛围，苏衡如同没有感觉到一样。 苏沫儿从苏衡嘴里得到自己想要听见的答案，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落在老苏头身上：“阿爷，您呀太偏心了，父慈方能子孝，您呀，可别指望我大伯，您瞧瞧他连兄友弟恭都不懂，指望到最后是指望不住的，还不如我老爹靠谱，阿爷，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柴房住着？” “……”苏老头还没有说话。 赵氏当场就愤怒了。 阴测测的眼神落在苏沫儿身上：“你个死蹄子哪个茅坑爬出来的赶紧滚回去，骚玩意生下来贱胚子，小小年纪就想着勾搭人。” 赵氏话落。 苏沫儿惊呆了。 苏衡也惊呆了。 什么死蹄子，贱皮子，骚玩意的…… 都是正经人家说的话吗？ 虽然说农家人话比较糙。 但是…… 这么指着自家人大骂的还是少数。 苏衡伸出袖子把自己的脸挡住。丢不起这个脸啊！ 老苏头瞪了赵氏一眼：“行了行了，都是孩子，说这些算什么。” “老不修的。” 赵氏骂了老苏头一声，转身跟个老祖宗一样寻了地方坐着休息，方氏立马走到赵氏身边，又是捶腿又是揉肩的。 别说多狗腿了。 苏沫儿眯起眼睛，方才赵氏的话，很有深意啊！ 方才赵氏骂人的时候。老苏头的老脸竟然红了一下。 这么一个厚脸皮的人，怎么会脸红。 苏沫儿将怀疑放在心里，再次说道：“昨儿我爹弄来不少粮食，总不能我们一家饿死了，大伯跟三叔还肠肥肚圆吧。” 苏沫儿的话犀利的很。 直接把苏渠海用什么孝道掩盖的事实给挖出来，事实就是这边儿的人在啃人血馒头，打算把二房的人饿死。 “你们最近不是在吃鬼头芋么？” “那东西是会吃死人的。” 苏沫儿抿唇，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严肃。 说话的时候，视线从这边所有人的脸上划过。 大房的苏衡一直用袖子捂脸，苏璃儿嘴上带着嘲讽的笑，苏璃儿脸上的表情可以说跟方氏如出一辙了。 可真的是亲生母女，长得也像，同样厚实的嘴唇。 至于三房…… 三叔苏渠田脸上的尴尬都快爬到额头去了。 三婶程氏一脸冷漠，窝在程氏身边的小男孩探出脑袋往苏沫儿看去，苏沫儿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这边的人大概是什么秉性，苏沫儿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 转身欲走。 “贱蹄子跑的倒是快，早晚给你好看。” 方氏低声叫骂声又传到苏沫儿耳朵里。 苏沫儿回头，这次是真的控制不住手里的菜刀了。 前世，苏沫儿没少干过给宠物洗澡剃毛的活儿，现在看见方氏顶着一脑袋杂草一样的头发。 手心就痒痒，算了…… “大伯母，您头发有些糙了，侄女帮您换个发型。” 苏沫儿话落，手里的菜刀挥舞起来。 心随意动，苏沫儿从不知道，她可以把菜刀用出剃头刀的手感。 瞧瞧…… 新出炉的光头！ 哇！ 这灯泡真亮。 苏沫儿贴近方氏的耳朵说道：“大伯母可得管好自己的嘴巴，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说。”苏沫儿话落，瞧见苏渠芙手里捧着一个瓷碗。 瓷碗里装着一碗蒸熟的麦仁。 苏沫儿觉得既然跟着老苏头姓苏，那…… 就得对得起这个姓氏。 苏老头脸都不要了，她还这张脸干什么？ 越是要脸的人越容易被欺负。 不想被欺负的苏沫儿，伸手把苏渠芙手里的碗给夺走了。 顺手还从苏渠芙脑袋上筭了一根老银簪子。 这簪子可是银的，苏渠芙的胆子真大，都已经沦落这种地步了，还敢带着银簪子，就不怕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盯上来。 “啊…啊……我的簪子。” “现在是我的簪子了。” 苏沫儿大大方方的把簪子插在自己脑袋上。 转身就走。 后面赵氏骂咧声、苏渠芙大哭声还有一些男人安抚的声音往苏沫儿的耳朵里钻去。 苏沫儿摆摆手，这些跟她就没有关系了。 苏渠海用孝道从便宜老爹那里把粮食搞过去，她呢，把方氏头发剃了，还从苏渠芙头上弄来一个老银簪子，不赔不赚，正好正好。 苏沫儿回到柴房。 把手里的饭分成两个碗一个给小宝，一个留给陈戚。 苏沫儿对于苏渠芙吃过的东西一点儿也没有兴趣。 陈戚似乎瘦了一点儿，也得养一下。 苏渠山啃了鸡腿填饱肚子，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油。 脸上带着憨憨的笑看向苏沫儿。 苏渠山这会儿是想要道歉的，至于为什么道歉，苏渠山自己也想不明白，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哪儿做的有些不对。 就是觉得道歉了心里才能好过一点儿。 第二十一章 板栗 苏沫儿见苏渠山这么迷迷糊糊的。 摇摇头，一天下来累的够呛。 暂且就先不计较了。 靠在席子上，苏沫儿拿起老银簪子把玩一下。 苏柒看见苏沫儿手里的簪子，眼睛嗖的就亮了，舔着脸凑到苏沫儿旁边,之前的矛盾似乎全都忘了一样。 笑嘻嘻说道：“姐，姐你把簪子给我玩一下呗。” “有什么好玩的，不给。” 苏沫儿话落，开始寻思把簪子放在那儿。 这簪子拿到京城里面，大抵是换不来什么钱，不过老银簪子再不值钱也是银子，应该能够弄来几斤的米粮。 对于现在的苏沫儿来说，米粮远比银子珍贵。 毕竟…… 她之前藏起来不少的银子，而米粮是一点儿也没有。 “姐，姐你就把簪子给我拿着呗，你习惯了桃木簪子，用这个银子的肯定不舒服，你若是把簪子给娘带着，娘肯定会送回去，给我吧给我吧。” “你还不是被苏渠芙欺负的要死要死的，给你了也没用，还不是会被人夺回去。” 苏沫儿瞥了苏柒一眼。 淡淡说道。 苏柒这下子就不服了。 站起身子，挺着胸膛：“之前被人欺负还不是因为没有人护着，就算我反手，估计会被教训的更惨，现在不一样了，姐你刚才把她们教训了一次，如果我跟小姑姑打架了，肯定偏向我的。” “……”苏沫儿笑了一声。 苏柒这小丫头看的要比包子爹娘清楚很多。 “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苏沫儿眼神多了几分揶揄。 苏柒着急了。 银簪子呢？ 家里还没有遭难的时候她就没有碰过，自从遭难了，肚子都填不饱了，更别说银簪子了。 这会儿簪子触手可及。 自然不想放弃的。 “姐，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不会推诿。” “行吧，也没有大的任务，你呢只要这样……”苏沫儿声音压低了许多，苏柒听的稀里糊涂的。 偶尔时不时的在爹娘耳边说什么父慈子孝？说这个干吗？ 爹都已经够孝顺了。如果再继续孝顺下去，这日子就真的没法子过了。 不过，银簪子的诱惑太大了，苏柒还是没有抗住。点了点头。 “行吧，有时间我会说的。” “给你。” 苏沫儿大方的把手里的老银簪子扔给苏柒。 苏柒乐滋滋的插在头上。 把簪子扔给苏柒，苏沫儿心里也有算计。 苏渠芙经常欺负苏柒，以往苏柒不敢还手，一来个子小打不过，二来还手了只会被欺负的更惨，向苏渠山告状……得了吧，苏渠山这样的包子，什么错都是自家的。 根本不会为了苏柒出头。 所以慢慢的，苏柒被欺负了也只会忍着。 现在…… 苏柒这么喜欢银簪子，若是苏渠芙为了银簪子找茬苏柒，苏柒肯定会为了簪子跟苏渠芙干架。 …… 跟那边儿的人就不能太平和了。 经常干架，才是王道。 才会让苏渠山心力憔悴，对大房失望，重组三观。 苏沫儿想着这些事儿，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夜里温度有些低，苏沫儿抱着小宝，两人挨得极近，相互取暖，睡着发觉有些冷的苏柒也凑到苏沫儿身边，贴着苏沫儿感受到人体的温度陷入梦想。 陈戚…… 陈戚御寒靠一身肉。 加上晚上多吃了一碗麦仁饭，吃饱之后就不会那么容易冷。 一晚上也算是相安无事。 次日醒来。 外面依旧是雾气弥漫。 流民少了好几个，据说是投奔亲戚去了。 走出柴房，听着外面咳嗽声，苏沫儿还是没有挡住良心的谴责。 瞥一眼苏柒说道：“治疗预防伤寒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因为体质不同抗性也不一样，一般轻者服用板蓝根，重者则是需要柴胡，黄芩，姜半夏，党参，生姜，甘草，大枣熬煮。” “啊？” 苏柒抬眼，看向苏沫儿的眼神有些怪异。 “你刚才在胡言乱语什么？” “……”苏沫儿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些良善之心瞬间就被压制了。 人么…… 穷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现在连自己的平安都保证不了，还是不要去做什么好人了。 苏沫儿往外走去。 苏柒跟在苏沫儿身后。 一个躺在角落昏睡的，脸色不怎么好的老人睁开眼睛，喃喃道：“柴胡，黄芩，半夏……小姑娘似乎有些底子。” 艰难的睁开眼睛，推醒旁边昏睡的年轻人说道：“起来，采药去。” “先生，您这几天尝百草把自己尝的虚脱了，还想去……” “滚犊子，这次不去尝百草了，先把身子给调理一下。” “哦哦。” 年轻人说话的功夫站了起来。 这人……在地上躺着的时候不觉得如何，一站起来。 就能发现，身板就跟铁塔一样。 浑身都是愤发的肌肉，身高也比常人高上一半，也就脸上憨厚的笑能让人觉得亲厚一点儿了。 “先生要不要换一身衣服，你在山里采药试读，半年下来跟野人没区别。” “跟野人有区别了还能被当成流民轰到这里？” 老人说着话，脾气也上来了。 昨儿夜里打算进京，然而，直接被人当成了流民，不仅不让进京城还被轰到这里。 今儿把我轰出来，明儿你得求着我进去。 老人哼唧一下。 被铁塔一般的男人搀扶着走出去。 苏沫儿这次出门没有带小宝还有陈戚，把两个小的交给了霍枭。 霍枭这个人…… 为人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至少不会把小宝煮了吃肉。 对于这个苏沫儿还是比较放心的。 苏柒跟在苏沫儿身后。 时不时伸手摸一下脑袋上的簪子。 “姐，你说我好看吗？”苏柒心里美滋滋的，带上一个没有什么花纹的簪子，就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了。 苏沫儿回头。 瞧一眼眼窝深陷，大眼睛占了一半脸蛋的苏柒…… 到底没有说出让人伤心的话。 成年人么都是虚伪的。 有着成年人灵魂的苏沫儿自然也极为的虚伪。 盯着苏柒的皮包骨头一点儿多余的肉都没有的脸，说道：“好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苏柒低头，娇滴滴笑了一声。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脸蛋瘦巴巴的，就跟骷髅头一样。 手臂上的肉都贴着骨头。 美感在哪儿？ 她这么违心的话，苏柒这傻丫头都信……智商呢。以往不是很聪明吗？ 苏沫儿脑壳有些疼。 其实，苏柒的底子还是很好的，大眼睛，小嘴巴，琼鼻不高不矮正正好，骨头形状比例也很好，如果长肉了，说不得会很好看。 只是…… 现在就是一个骨头架子多了一层皮加上少量的肉。 娇羞笑起来的时候，简直怕死个人，深深呼吸一下。 发现苏柒还沉浸在自己是个美人的世界里。 算了，人还是得有些想法，心里满足了，日子才能不空虚。 带着一脸满足的苏柒走上山。 两人继续深入。 这次…… 苏沫儿挖了一些板蓝根还有柴胡半夏，这些挖回去，简单炮制一下留着自用。 生病这种事儿可不是预防着就不会来。 准备充分的人才能活的比较久。 苏柒站在一旁看着苏沫儿挖掘野草的根茎，远处还有狼嚎声。 “姐，咱们回去吧。” “回去做什么，人如果倒霉起来，喝水都会呛死，不倒霉，遇见狼也死不了。”在这个世界时间越长，苏沫儿的胆子越大。 刚开始的谨小慎微已经慢慢蜕变了。 心态也端正起来。 苏柒见苏沫儿不听劝，自己又不敢一个人行动，只能站在一旁抱着可怜的自己。 同时还把周遭的环境给记在心里。 这几天经常上山，该注意的事儿，苏柒已经记在心里。 毕竟，山里是个危险的地方，稍稍不注意小命就没了。 挖掘了一兜子的药材。 苏沫儿放心了一点儿，治疗伤害发热的，肠胃不适的还有一些头疼脑热的药材备好，日后的生活才会有安全感。 “姐，你说你手里的这些是药材？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些的。” “咱庙里有个白胡子老头是个大夫，教我的。” “哦。” 苏柒点点头，心里还琢磨着，有时间她也去找这个老头学上一些。 一个人会的多了，总会有用的着的地方，苏沫儿提着药材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往里面走。 “姐，回去了，再不回去，天黑都走不出大山。”苏柒垂头丧气的劝了一声。 苏沫儿抬眼看了一下天色，点了点头：“再走走。” ……苏柒学着成年人的亚子叹了一口气，再次跟上了苏沫儿。 两人走了将近一百步的样子。 齐齐停了下来。 “板栗？”苏柒盯着地上的刺团，脸上的笑慢慢放大。 苏沫儿也愣了一下。 她见过的板栗都是褪了外层毛刺团的。 现在瞧见从树上掉落了，还比较原始的刺团，一时间有些恍惚。 “姐，板栗是可以吃饱的，比鬼头芋好吃，咱们弄回去。” “嗯。” 苏沫儿点点头。 看见板栗了，那肯定是要弄回家的。 两人将身上的外衫接下来，蹲在地上拿着石头砸开板栗的刺团儿，把里面的板栗抠出来。 天色越来越暗。 两人走出大山。 “等等。”苏沫儿突然说道。 苏柒停下脚步，看向苏沫儿。 第二十二章 容珂 “回去之后就说板栗只有这么多，被咱们捡光了。” “为什么，那边还有很多，你为什么要说……”苏柒说了一半就闭上嘴巴，不用苏沫儿解释，苏柒就能猜到为什么。 因为家里有个包子爹。 如果柴房里又有板栗还有魔芋，眼瞅着日子能够凑活过下去，老爹那个人，会不会再次孝顺起来。 比如把吃的从哪儿的告诉赵氏，比如把自家这边儿的东西送过去一点儿…… 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提前预防着，肯定是好的。 “行吧，那咱们得找个地方藏板栗。” “我知道一个山洞，明儿把捡到的板栗都放在山洞里。” 苏沫儿说完，苏柒连连点头。 山上别的不多，山洞多的是。 两人达成一致，继续回去的路。 回到破庙，苏柒煮板栗，苏沫儿则是按着记忆磕磕巴巴的炮制药材。 药材的炮制，苏沫儿了解的很少，也就能炮制一下简单的经常用的药材，毕竟专业不对口，若是给猫猫狗狗小鸡小鸭看病，苏沫儿自然是当仁不让。 来到这个世界，兽医被迫转行，苦呀。 有了板栗，日子稍稍好过一点儿，不至于饿死，苏沫儿已经很满足了。 若是生活是个小说，她怕是就是那个混的最惨的女主了。 ， 。 时间流逝，天气渐凉。 流民里又有人不安分了。 苏沫儿这边，为了保证安全，夜里睡觉的时候，都得留着一个守夜的。 这日从柴房爬起来。打开房门走出去的一瞬间，苏沫儿立马打了一个喷嚏。 外面的树上竟然已经撒上了霜花。 若是换个时间换个地点。 说不准苏沫儿会觉得这些霜花好看的紧。 苍茫大地，霜雪染白，树枝上打着的一片片的霜花，就跟存在画卷的风景一样。 然而外面地面上，合衣躺着的人睫毛眉毛头发也变成白色。嘴唇……也失去血色，甚至胸膛都不再起伏。 这些人……已经死了。 苏沫儿手脚冰凉，如果夜里睡觉的时候把门打开，让外面的人去里面睡觉，或许这些人不会死。 但是……如果真的把人放进去。 她们的安全又如何保障。 人性都是凉薄的都是自私的，苏沫儿做不到无私无畏。 “怎，怎么回事？” 有人一觉醒来，喃喃几句，推了推身边的人，然而……没有人给他回应。 “都起来都起来，看看谁还活着。”霍枭的声音传来。 一些睡着的人睁开眼睛，慢腾腾的挪动起来，还有一部分，已经醒不来了。 霍枭当机立断，说道：“把死了的人衣服扒了，有力气的挖个坑把人给埋了。” “你怎么能够扒死人的衣服。” “顺子你醒醒，不要吓我。” “怎么就下了霜呢，怎么就变天了……” “霍枭你个王八犊子……” 叫骂声传来，寺庙再次热闹起来。 苏柒等人从柴房里走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乱糟糟的画面。 有人再扒拉死人衣服，有人阻止。有人伤寒太严重，鼻涕一大把，眼睛红红的，捏着鼻子往树上抹鼻涕。 “这世道，乱了啊！”苏渠山感叹一声，往屋子里钻去，外面太冷了，找吃的是找不到的。 野菜早就已经枯萎了，饿了就煮一些魔芋，别的东西没有魔芋还有很多。 说道魔芋，苏渠山抬眼往苏沫儿看去，昨儿大哥那边儿也没有吃的了…… 他也不能眼看着爹娘真的饿死。 就把魔芋的吃法说了一下。这件事儿到现在都没有跟大丫头交代，苏渠山瞧着越来越凶悍的苏沫儿，突然有些怂了。 不说了不敢说，能够瞒到什么时候就瞒到什么时候。 苏沫儿走到霍枭身边，问道：“京城里面是什么样子？” “自然是一片祥和，外面在混乱也闹不到里面。” 霍枭说话的时候，眼里闪过嘲讽，朱门酒楼臭，路有冻死骨，那些权贵怎么会管外面的流民。 据说……京城里丢了什么大人物，现在所有人都忙着找人，谁有时间处置这些流民。 打看一下苏沫儿，说道：“怎么，改变主意了，想去青楼混？” 跟苏沫儿熟悉之后，霍枭说起话也极为的不正经。 苏沫儿瞪了霍枭一眼：“滚犊子。” 霍枭伸手蹭蹭鼻子：“对了，今早上我看见你那位大伯扛着一麻袋的鬼头芋……” “……”苏渠海弄魔芋去了？ 苏沫儿回头，对上苏渠山心虚的眼神。 这还能有什么不了解的。 得了，魔芋的吃法估计传出去了。这个老爹，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估计，老苏头那边的人过些时候已经开始漫山遍野的找魔芋了。 不过，传出去也好，既然让老苏头那边的人知道了，那……把吃法彻底传出去也无妨。 传出去所有的流民都能多一口吃的，还能少饿死几个人。 苏沫儿下了决定，就把苏柒给扯到一边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搞破坏这种事儿，苏柒还是很有想法的。 听着苏沫儿的建议，眼里的兴趣越发浓厚。 半张脸大的眼睛闪闪发光。 丑萌丑萌的样子，还挺好玩的。 最近苏柒吃的还算不错，然而身上一点儿肉都没多还越来越瘦了，再看一眼苏柒的身高，苏沫儿叹口气，窜的这么快，如果没有蛋白质补充，骨头也会受影响的。 得去京城一趟啊！ 添加几件衣服，弄些肉出来吃。 霍枭听见苏沫儿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这丫头，连自家人都坑。 够狠。 霍枭刚打算离开，就听见苏沫儿的声音：“霍爷，我有事儿跟您商量。” “……”霍爷这两个字，从苏沫儿嘴里叫出来，似乎格外的怪异。 霍枭往后退了两步。 苏沫儿…… 苏沫儿忍不住捏了一下菜刀。 “什么事儿？” 霍枭咳嗽一声问道。 “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去京城一趟？” “没办法。” 霍枭直接拒绝了苏沫儿的要去。 那些能够进京城的，都卖身京城里的怡红院了，怡红院这地方，后台很大。 只要卖身了，就会给弄出身份证明。 所以，那几个小丫头才能进去。 苏沫儿不卖身，如果真的去京城就有些麻烦了，霍枭不喜欢麻烦，所以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霍爷，你肯定有法子的。” “有法子又如何，难不成要为了你冒险？”霍枭说话很直接，直接的把苏沫儿直接给噎住了。 苏沫儿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简单的对话，苏沫儿大概已经明白了霍枭的能耐。 进入京城还是可以进去的，不过，得付出代价，还是等等再说吧。 看一眼旁边把衣服的，苏沫儿问道：“你让这些人把死人的衣服扒了，就不怕被人埋怨。”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留着衣服做什么，还不如积累一些功德。来生投一个好胎。” “……”说的好有道理。 苏沫儿觉得即使是她都有些无言以对。 衣服山洞里面也有。 但是苏沫儿胆小，不敢拿出来。 就算真的拿出来穿，也得偷偷摸摸的。 苏沫儿跟霍枭说话的功夫，苏柒已经把魔芋的吃法传了出去。 破庙的人三三俩俩往外走。 嘴里还念叨什么鬼头芋。 看见这样的场景，苏沫儿轻轻笑了一下。 就当是做了一件好事了。 苏沫儿往柴房走去。 看一眼跟流民身形一样的陈戚，问道：“你家人怎么还没有找你？” “……”陈戚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都一个多月了。 京城里面的人还没有找到他。 就不怕…… 见陈戚脸色不好看，苏沫儿没有继续问下去。 现在这状况，最难过的，大概就是陈戚了。 苏沫儿拿着菜刀一个人往山上走去。 这次连苏柒都没有带，毕竟是要看一下那些衣服，这些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点儿危险。 早上见到那么多人被一夜冻死。若是说没感触，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直接把衣服拿出来帮助人，苏沫儿也干不出那种老好人的事儿，倒不如将这些衣服散乱的扔在地上，谁运气好捡到了就是谁的，虽然这样做比老好人还可怜，连个好人的名头都得不到，但是至少会多出几分安全。 而且这样做，自己也可以顺便带回去几件衣服，当做是运气好捡来的。 苏沫儿走到放着衣服的山洞。 手指刚碰触到衣服。 身后就传来一道有规律的脚步声。 苏沫儿脸色瞬间就白了。 左右看了一下，脸上多了一丝恼怒，这个藏着衣服的山洞跟那边藏着板栗的不一样。 藏板栗的山洞七拐八拐的，若是听见动静，还可以寻个地方躲进去。 但是这个藏着衣服的山洞，尼玛就是直直的一个筒子，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躲藏。 站在洞里，苏沫儿心跳越来越慢。 脚步声靠近，苏沫儿闭眼等着宣判死刑。 脚步声停顿，苏沫儿睁开眼睛。 山洞里多了一个人。 这人长的很好看，身上有些文人的气质，算不上温文如玉，眸光比君子凉薄一些，脸色有些白，不正常的白，似乎身体不怎么好。 还有淡淡的香味。 像是梅花。 身量倒也挺拔，嘴唇浅红淡薄，芝兰玉树算不上，毕竟多了几分冷意。 “你是谁？”苏沫儿强自镇定。 问出一般反派或者炮灰必然会问的话。 “这些衣服是你弄过来的？”容珂声音冷冽，没有回答苏沫儿的问话，反问苏沫儿。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苏沫儿心里的防备再次提高，继续问道。 容珂将苏沫儿打量一番：“你是水患逃过来的流民？” “……你猜啊！” 苏沫儿深深呼吸一下，没好气道。 虽然，眼前这个人突然出现这里，代表一定的危险。 但是吧！ 你问问题？我也问问题？没有一个人回答？ 第二十三章 小丫头有股子韧劲 怎么看都有些沙雕。 苏沫儿心里的恐惧慢慢消失。 三两句谈话，苏沫儿虽然依旧防备，但是那种恐惧的感觉稍稍降低了一些。 容珂没有回话，瞥一眼苏沫儿扔下一句话：“照顾好小皇帝，如果出了意外，拿你是问。” 说完容珂离开了山洞。 身影消失的很快，甚至……苏沫儿都没有听见容珂离开的脚步。 这……是人是鬼啊！ 还有小皇帝是……除了陈戚也没有别人了。 反应过来之后，苏沫儿倒吸一口气，她真傻真的，单单知道陈戚身份尊贵，竟然一点儿没有往最尊贵的地方去猜想，还给按了一个假名字，岑蕲，呵…… 猜测到这些，苏沫儿恍惚好一会儿。 连带着把之前的计划都给忘记了。 提着两套衣服走到河边，把衣服上的血迹洗干净了，带着湿哒哒的衣服回到破庙。 苏渠山看见苏沫儿手里的衣服。 一脸惊讶，问道：“沫儿你手里这衣服从哪儿来的。” “捡来的。” 苏沫儿话落，把衣服挂在窗子上。 转身往柴房里面走去，看一眼瘦的脱形的陈戚…… 这是小皇上啊！ 小皇帝呢！ 想到之前赵氏拿着菜刀对着小皇帝比划，苏沫儿就想笑，现在小皇帝窝在这里，估计也是为了安全，这才没有跟赵氏计较，哪天心情不好想要计较一下，苏沫儿想想心里就乐呵。 甚至都忘了赵氏是她亲奶奶。 如果株连九族…… 她也逃不了。 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陈戚看了好一会儿。 陈戚心里有些毛毛的，还躲了一下，他现在是怕极了，能不怕么，上次被人这么盯着的时候差点儿成了盘子中的食物。 这次又来…… 扛不住啊！ “你看什么？”陈戚睁开眼睛，瞪了苏沫儿一眼。 苏沫儿摇摇头，心里叹息一声，这小皇帝竟然一点儿的王霸之气都没有。 也不怪她没有在一开始就猜到身份。 “你瘦了很多啊？” “可不是。” 陈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皮。 在宫里的时候，肚皮是软软的，现在……软肉早就没了。 宫里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 在心里暗暗骂了几声。 陈戚再次闭上眼睛。 不用上山找食物的日子，真好！ 想睡就睡的生活，真棒。 没一会儿，陈戚就进入梦乡。 苏沫儿盯着陈戚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些不确定，这位真的是小皇帝？ 传言说摄政王也就是东厂的厂督容大人挟天子以令诸侯，存在传言被挟持的小皇帝就是眼前这位心大的孩子？ 苏沫儿瞧了好一会儿。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小贼，哪里跑？” 才回过神来，回头看一眼窗口，原来晾晒的衣服没了？ 苏渠山的身影同样消失了，去哪儿了？ 苏沫儿走出去，瞧见苏渠山跑出去的身影，悟了，老爹抓贼去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苏渠山灰头灰脸的走了回来。 看一眼苏沫儿，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了，讷讷说道：“没追到，衣服也没找到。” “反正都是捡来的，丢了就丢了。” 苏沫儿能说什么，只能宽慰一下，责备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她有些于心不忍。 “嗯。” 苏渠山应了一声，蔫巴巴的回到院子里，坐在太阳底下，继续晒太阳，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是真的没用啊，好不容易捡来几两件衣服，还被小贼给偷了。 这光景衣服是那么容易弄来的吗？ 苏沫儿到没有苏渠山这么纠结，人活着或许就是为了克服种种困难的。 夕阳最后一缕余晖消失，苏沫儿恍然想到今儿的计划。本来打算把山洞里的衣服拎出来，每个地方扔几件，有缘的人捡到了，说不得就能度过冬日了。 那样，她也能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收货几张好人卡。 结果却忘了，只能明天继续计划。 夜里，外面寒冷的风呼啸着，苏沫儿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闭上眼睛，早早睡去。 昼短夜长，外头又冷飕飕的，破庙的院子里多了好几个避寒的小木屋。 如果不睡觉，似乎也没有别的事儿。 苏沫儿迷迷糊糊的，听见屋子里响起压抑的声音。 眼睛眯成一条缝。 黑暗里，脸嗖的变成红色的。 跟老爹老娘在一个房间睡觉就是这么的不方便。 成年人做一些成年人该做的事儿，苏沫儿也理解。 饱暖思淫欲么……更是理解理解！ 但是……她还没睡着呢。 能不能等她睡着了再继续，苏沫儿在脑袋里嘶吼一声，别说多烦躁了。 这种半夜睡醒，遇见嗯嗯嗯的事儿，尴尬啊！ 听着这种乐章，烦躁啊！又不能打断别人和谐运动，毕竟她还是一个宝宝呢。 苏沫儿能做的只有装睡，闭上眼睛开始在脑子里数绵羊。 ， 。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地面。 苏沫儿把苏柒支开，抱起山洞里的衣服扔到水里浸泡，沾着血迹的，洗不下来的，直接扯下来，反正不能让衣服上沾着血迹。 洗的差不多了。 苏沫儿就开始在破庙的四周扔衣服。 两三件一起两三件一起。 扔完之后拍拍手，寻了一个木桩子坐了上去，洗衣服也挺累人的。 自打穿越之后，都在为吃的为穿的为活着忙活，很少有时间静下心，仔细反思思考，品味生活。 现在有了时间。 苏沫儿就开始发呆了。 坐在木桩子上，伸手支着下巴。 “一个人在这里坐着不怕遇见危险？” 霍枭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沫儿瞳孔微微凝了一下。 回头看向霍枭：“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看见你就走了过来，一个人就不怕危险？”霍枭话落的时候，目光从苏沫儿手里的菜刀上瞥过：“杀人的感觉怎么样？” 发呆被打扰，苏沫儿心情有些不愉快。 抬起眼皮瞧一下霍枭：“你杀人之后的感觉又如何？” 霍枭仰头笑了起来。 笑的有些癫狂。 苏沫儿把手里的菜刀举起来，放在胸前，若是霍枭突然疯了，她也能防备一下。 霍枭笑罢。 没在意苏沫儿手里横着的菜刀。 “第一次杀人之后，觉得……我已经把世界踩到了脚小，那种感觉很迷人啊！” 霍枭闭着眼，一脸的享受，回味。 疯子！苏沫儿在心里评判一下，往后退了一步。作为正常人她还是距离疯子远一些的比较好。 “你呢？” 霍枭看向苏沫儿，一点儿也不在意苏沫儿的警惕。 苏沫儿没说话。 跟霍枭比起来，她的三观还是比较正的。 杀人之后直接吐了! 吐的胆汁都出来了。 差点就吐死了。 “我先回去了。” 苏沫儿说完就往破庙的方向走。 然而…… 脚步还没有迈出去，就被霍枭给抓着手臂。 “你干什么？” 苏沫儿眼神有些复杂。 霍枭清了清嗓子，顿了一下：“做我的女人。” “……”苏沫儿懵了。 “不是你说什么？”苏沫儿盯着霍枭的嘴巴，眼里全是震惊。 对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说做我女人？ 若是放在后世苏沫儿肯定要让霍枭明白什么叫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万恶的封建社会。 “做我女人，我护着你，你可以随意进京，你家人我照顾着。” 霍枭重复一番。 抓着苏沫儿的手也松开了。 苏沫儿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装扮。 灰不拉几的衣服，枯黄的长发，不怎么健康的肤色，平坦的飞机场：“你眼睛瞎了？” 苏沫儿往后退了一步。 甭管霍枭有没有瞎，她都得拒绝啊！ 毕竟…… 霍枭这个人吧，跟好多难民都嗯嗯嗯过。 黄瓜被用了那么多次，也不知道有没有验证铁杵磨针的传言。 还有哦，这年头也没有什么测试纸，有病没病也不清楚，不敢要不敢要。 苏沫儿眼里的拒绝太明显，霍枭又不傻，看的很清楚。 “为什么？”霍枭问。 苏沫儿摇摇头。 她不能说是因为嫌弃。 不然…… 谁晓得霍枭这个疯子会干出什么事儿。 “你会一点点医术，是跟破庙的李大夫学的吗？” “……”李大夫是谁呀！ 苏沫儿心里多了一丝迷茫，不过，眼神依旧澄清。 见苏沫儿不说话，霍枭又道：“我没有父母，如果你要做匠人或者女医，我不会阻止，你好好想想，如果跟别人在一起，你就得收敛着自己学来的东西。” “……”听了霍枭的话。 苏沫儿更迷茫了。 破庙这里有个李大夫吗？ 那是谁啊！ “你回去吧。”见苏沫儿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霍枭气的笑了起来。 在这环境里，他霍枭勾勾手，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个小丫头还真的是傲气。 “哦。”被放行，苏沫儿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 “等等。” 霍枭话落，苏沫儿跑的更快了，她才不要跟霍枭单独接触呢。 虽然有些拳脚功夫，但是，女人在体力上天生就若于男人。 傻子才硬碰硬。 霍枭看着苏沫儿用风一样的速度跑开，嘴角翘了起来：“这小丫头，带劲儿。” 越来越有兴趣了。 起初对苏沫儿有兴趣，可不是因为外貌这些俗人喜欢的。 而是…… 这小丫头有股子韧性。 肩膀那么消瘦，但是，竟然把一家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原本愚孝的苏渠山给老苏头那边儿送东西都得偷偷摸摸的，放在别人家，给老人一口吃的，可不就应该是必须的。 苏渠山这么一个老实人都发生了变化。 能不让人震惊吗？ 还有鬼头芋的吃法？ 藏起来的板栗。 以及…… 今天突然出现在地面上的衣服。 第二十四章 有人要见你 一切的一切都表示不寻常，小丫头有些意思，只可自己惜被拒绝了。 嘴上说着可惜，但是霍枭一点儿也不失望。 有难度有挑战才有意思？不是吗？ 若是勾勾手指，这人就被诱惑了，那……也没有什么意思。 对于霍枭的现在的想法，苏沫儿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回到破庙，耳边全是苏柒叽叽喳喳的声音。 “姐，今儿好多人捡到衣服，那些衣服都有坏的地方，但是布料还是很结实的，也不知道是哪个败家子扔的，你说咱们怎么就没有捡到。” “捡到了，昨天捡到的，可惜被偷了。” 苏沫儿心里有些郁猝，苏柒嘴里的败家子是她啊，瞥一眼苏柒黑着脸说道。 想到昨儿自家的衣服被人偷了，苏柒脸上的神情就有些扭曲。 ， 霜花都开始掉落了。 距离下雪似乎也不远了。 若是下雪了，只是在柴房烧个火堆怕是不会太容易熬过去的。 想到这些苏柒说道：“姐，我们需要衣服。” “我知道。”苏沫儿点头。 不仅需要衣服还需要蛋白质脂肪，这种在后世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放在现在还真的不好弄到。 “我去看看小宝。” 苏沫儿说完就往柴房走去。 推开门迈步走进去。 小家伙手里拿着编好的草鞋，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 “姐姐。” “乖！” 苏沫儿靠近苏棠，伸手在苏棠的额头摸了一下，温度正好，还好没有生病的迹象，这两日天气变化比较大，苏沫儿担心啊！ 看一眼苏棠身上单薄的衣服，苏沫儿皱起眉头。 昨儿她带回来的衣服到底是被谁给偷了？ 真的是…… 无耻小贼。 还好山洞里还剩下几件衣服。 改天再去拿回来。 好多流民都捡到了衣服，这样，自己去山洞弄来一套暂且凑活也说的过去。 苏沫儿把自己的想法回顾一下，没有发现太大的出入，这才放心。 寻了一个草席，躺上去睡了一会儿。 她现在需要睡眠，需要休息。 本来在外面发呆晒太阳也是挺好的。 但是…… 谁能够想到会遇见霍枭。 霍枭……不能想不能想，跟这人是没有可能的。 先不说跟霍枭的三观不合适，就是尺寸也不合适，勉强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霍枭八尺有余，身板也健壮。 自己呢，个头不高，按着后世的尺度，就就是一五八……一米五八的人跟一190的人站起来，两头对不齐啊！ 算了可不能想那些黄色废料了。 苏沫儿，翻了身子，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赶了出去，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梦里被一阵香味给勾醒了。 睁开眼睛。 对上苏柒审视的目光。 四目相对，苏柒嘿嘿怪笑一声：“姐，你醒了？” “嗯，有米饭？” 苏沫儿用力呼吸一下，米饭的香味忒过浓郁了，有些馋的慌，只是米饭那么金贵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不是，今儿终于可以吃点好的了。” 苏柒说话的功夫，苏沫儿已经站了起来。 看一眼三条腿的桌子上摆着的熟板栗，大米饭，还有盐拌魔芋片…… “大米怎么来了？” 嘴巴里都开始分泌口水了，苏沫儿却没有拿起筷子抢饭，开口打探米饭的来源。 苏柒斜眯了一下苏沫儿，脸上闪过心虚：“有的吃就成了，你管他哪儿来的。” “自然是要管的。” 苏柒露出这样的表情，苏沫儿更不放心了。 流民想要吃点儿好的，能想到的办法，除了委身一些稍稍有本事的男人没的其他路子了。 苏沫儿虽然不喜欢苏柒，甚至还有些嫌弃。 但是…… 毕竟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该劝说的时候还是得劝说一下的。 “姐，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是霍枭给的啊！” 苏柒说着挤了挤眼睛。 苏沫儿白了苏柒一眼。 霍枭送的，更不敢吃了。 苏沫儿的视线落在透明人一样的苏渠山身上，说道：“这次就算了，以后霍枭送来的东西一律不许要。” 苏渠山被苏沫儿教做人，脸上闪过羞恼。 “大丫头你……” 苏渠山的话说了一半就被周氏给打断了：“咱沫儿没有这想法，你也别瞎忙活了。” 周氏也是从少女时候过来的，知道少女对未来男人的期盼，霍枭是不错，在这样的光景下还能活的好好的，别人连野菜都捞不着的时候，霍枭能吃大米饭，跟着这样的人自然是吃喝不愁。 但是……谁年少不迷茫，不执着。 等年纪稍稍大一点儿，碰壁了就知道霍枭的好了，到时候不用他们当父母的做恶人，也会主动选择霍枭。 当然霍枭如果真得有心，那就等着。 如果没心只是一时兴起，那不作回应才是最好的。 既然这样，又何必枉做坏人。周氏这个人，虽然不顶事儿，遇见问题就哭哭啼啼的，但是对于情情爱爱这种事儿，却看得十分透彻。 大抵，这就是周氏唯一的优点。 而且，周氏谁也没有说过，对于苏沫儿，她是从心里恐惧，那日夜里，沫儿明明是断了气的，但是，一晃眼，就又活了。 活了是好事儿，只是这脾气也变了，周氏见识少，只觉得苏沫儿陌生，心里的恐惧每天都在增多…… 不过再陌生也是她的孩子，瘦巴巴的肩膀上的青色胎记，还有护短的很。 对这个小家有着拳拳之心。 那就是自己的孩子。 性子变了，那也可能是因为死过一次看开了。 周氏每天都在给自己做心里工作。 苏渠山的话被周氏打断了。 瞪一眼周氏，嘟囔道：“不说了还不成吗!” 苏柒埋头吃饭,事情怎么发展跟她没关系。 有了米饭就得抢着吃，如果不抢，一会儿就没了。 苏沫儿没有阻止柴房的人吃米饭，不过，苏沫儿即使口水蔓延，也没有吃一粒米。 不该吃的还是不要吃的好。 苏沫儿推门走了出去。 外头有些冷。 天色有些暗。 走来走去的人手里提着的筐子篮子里都是魔芋。 魔芋这个东西…… 吃多了不好啊！ 苏沫儿心里念叨一声，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吃多了是不好，但是如果不吃的话就会死。 该怎么选择呢，自然是吃的了。 苏沫儿在院子里转悠一会儿，瞧见一个铁塔一般的男人走来走去。 大冷天的，男人身上就穿了一件小褂子，胸膛臂膀的肌肉愤发虬节，头发束缚在头顶。 一看看去…… 就跟看见猛兽一样。 破庙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人呢？ 苏沫儿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好一会儿。 “小姑娘，你过来。” 铁塔一般的汉子瞧见苏沫儿，对着苏沫儿招招手。 苏沫儿捏了捏腰上的菜刀。 往前走去。 “你找我？” “可不是找你，你跟我来。” 铁塔汉子的声音浑厚的很。听在耳朵里，还有一种轰鸣的感觉。 “干什么？” 苏沫儿没有跟上去。 盯着汉子防备的问道。 这么壮硕的人，苏沫儿可不觉得手里拿着菜刀就能安全无忧。 “有人要找你。” “……”苏沫儿盯着铁塔汉子瞧了好一会儿。 汉子眼里多了一些不耐。 但是……并没有强行把苏沫儿拎起来。 “好吧，我跟你过去。”苏沫儿认真分析之后，没有回绝。 铁塔汉子把苏沫儿带到了李大夫身边。 “先生，人给你带来了。” 走到一个破旧房间前，铁塔一般的汉子声音闷闷的，那种浑厚如奔雷一般的悸动消失，就连脸上的横肉都没了，瞧着憨憨的。 就跟隔壁的二傻子一样。 转变的还真快 苏沫儿看一眼老先生。 突然就不那么担心了。 老先生手脚干净，脸上笑眯眯的。 这样的人要么是个变态坏人，要么是个好人。 苏沫儿觉得这人是个坏人的概率不高，毕竟，一身的药香味儿没有几年的浸染身上的草药味道不会这么浓郁。 房间里的药材也满满当当的。 药材炮制的很好。 凭着这一手，就能混个好日子。 想到方才霍枭说的话。 破庙这里有个李大夫？ 大概就是眼前这个老爷子吧。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苏沫儿，十三岁了。” 苏沫儿倒没有瞒着，说完之后问话：“您就是李大夫？” “老头子是姓李，小姑娘你若是没事儿，可以过来打打下手，最近破庙生病的人多，虽然说冬日里不会有什么瘟疫发生，但是吧，伤寒之类的是少不了的，老头子我精力不成，打算找个学徒。” “李大夫觉得我能做的来？” 苏沫儿心里虚的很。 她会的中医，可以说连皮毛都算不上。 主业还是给小动物看病的。 现在…… 李大夫的意思是让她帮着给难民看病开药，这万一手一抖，别人的小命就没了，惹不起啊。 “可不是，这流民里面认字认识药材还细心的人不多啊！” 李大夫摇摇头，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郁闷。 他去京城主要是因为里面有个特殊的病人。 现在…… 进不去京城，也不知道病人的身体怎么样了。 关键是病人有权有势，按理说应该知道自己被关在城门外面，竟然还不赶紧的派人把自己请到京城。 李大夫生气了。 身为神医，李大夫觉得自己得拿出神医的格调还有脾气。 今日的我你爱答不理，明日的我也不会理你。 老小孩老小孩，年纪大了，臭脾气也大。 反正现在这里流民多，生病的也多，有他的用武之地。 有铁蛮子在，采药也方便。 不会出现药材不够用的情况。 “小丫头，你认识字吗？” “认得不多。” 苏沫儿确实认字不多，毕竟都是繁体字，横读一截，竖读一半将就的能够理解个差不多。 第二十五章 腹中空空没有墨水 原主呢，在没有发生水患的时候需要每日给在外村念书的苏衡堂哥送饭，送饭早了就得再外面等着……私塾的先生教书是不会关门的。 原主守在窗子外面，多多少少的也就认识一些字了。 所以跟李大夫说认得字不多才正正好。 李神医瞧了一眼苏沫儿，若有所思：“会写自己名字吧。” “会的会的。” “嗯，去跟着铁蛮子认知药材去。” “哦！” 名分都没有定下来，就开始上手工作了，这位大夫还真不挑，据说这年头的师傅徒弟要比父母的关系都密切。 如果没确定师徒关系。 老师傅教导东西都会留上一手。 也不知道眼前这位大夫会留几手。 刚开始苏沫儿还会故意把人往恶劣的一方面猜测。 但是…… 随着铁蛮子指点速度越来越快，苏沫儿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铁蛮子瞧着五大三粗，从外表看像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 但是…… 若是根据外形就判断一个人的本质会稍稍浮夸了一点儿。 最起码铁蛮子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那种真的憨实的。 苏沫儿绞尽脑汁记忆着铁蛮子说的东西。 铁蛮似乎能够猜到苏沫儿的极限。 见苏沫儿额头冒出汗水就闭上嘴巴。 起身往外头走去，手里拿着一个巨型的斧头，对着木柴劈去。 苏沫儿认真回忆铁蛮子教过的东西，看一下药材上贴着的名字，跟记忆对上。 慢慢熟悉药性还有文字还有用法注意事项。 李大夫则是给头疼脑热的人看病。 送走一个接着一个的病人，苏沫儿瞧见愁眉不展的李大夫。 说道：“外面这些人，与其说是生病了倒不如说是饿的，只要能够吃饱了喝好了，估计得有七八成的人病情直接缓和了。” “这两年天灾人祸的，日子不好过啊！”李大夫拿着毛巾，仔细擦拭着手。 对于一个大夫来说，这双手是极为珍贵的。 洗干净养护好，保持合适的感觉，才能探脉才能给人治疗伤口，甚至在针灸的时候更灵活。 “是啊天灾人祸的。” 苏沫儿配合着应了一声。 在破庙呆着，能够得到的消息有限。 能从李大夫嘴里听见一些外面的事儿，苏沫儿乐意当个听众。 “夏日里大水之后，山东那边又直接地龙翻身，倒是陕甘宁那边就大旱，这日子……” 李大夫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这些话题太沉重了。 朝廷救济下不来。 这一遭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大周朝正是风雨漂泊的时候。 朝堂也不安定。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活着就是受罪。 但是死的话又不想死。 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怎么办呢，煎熬着呗。 “学的怎么样？”李大夫说了两句就转换了话题，那些时事太压抑了，他一个老人家年纪大了，每日还是过得开心一些比较好。 “还好。” “不懂就问，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方子很好用，用柴胡、黄芪、大枣等煎到一起……治疗发热伤寒很有效果，不知道是哪个大夫开的。” “……”李大夫的话直接把苏沫儿给问住了。 小柴胡汤？ 在后事是个用途很广的药。 其泛滥程度就跟999感冒灵一样，身为医者，咳咳兽医，对于广泛的小柴胡汤自然是了解的。 当然……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 后世常用的药她可以说出来做出来，但是……也基于常用，若是什么罕见的她就一点儿也不了解了。 甚至连把脉这种基本操作也只有浅薄了解，所以，若是想要在医术上有些进步，找一个合格的师父领进门才是正确的。 “偶然得到的。” “嗯！” 李大夫应了一声，没有追根究底，继续跟自己的药材打交道。 手里拿着药锤，捶打碾磨药。 坐在小凳子上。 从背影看，认真的很。 这么一个人，处于流民之后，还能这么淡然。 大抵是个有真本事的。 苏沫儿瞧了一会儿，就收回审视的目光。 继续记忆消化脑子里的东西。 记忆的差不多的时候，从李大夫手里接了一些活儿。 拿着药锤做一些体力活。 对于李大夫的安排，苏沫儿全然接受。 本就打算从李大夫这里学一些真本事。 若是一点儿付出都没有，哪儿能学来本事。 所以做任何事儿都不能说苦说累，毕竟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一般时候不会发生，只有经历汗水学到的本事才是自己的本事。 苏沫儿对于医学本就有些底子，不过是中医所以，上手也快。 捣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从李大夫这里回去，天都已经黑透了。 走回柴房，看见守在门口的小宝。 苏沫儿脸上露出笑来。 伸手在小宝脸上摸了一下。 说道：“外面冷，以后呀，不准在外面等着了，知道吗？” “哦！” 小宝点头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去。 两人一起走到柴房里。 在柴房住的时间久了，也不知道苏渠山是不是把这个地方当成了家，这两天闲着没事儿，时不时从外面弄点木头回来，把四面漏风的柴房改造的很有……家的感觉。 房顶修缮过。 窗子也修补了。 上面还糊着一层黄纸一样的东西。 挡住冷冽的风。 几个人坐在里面，靠着人体自然散发的温度还有一堆的火儿，甚至都不觉的太冷。 苏沫儿走进去，耳边就飘过苏柒的声音。 “姐，饿不饿，娘给你煮了一碗栗子，里面还撒着盐。” “知道了，谢谢。” 苏沫儿从瓦罐里拿出一个散发热气的碗。 柳树削成的枝条充当筷子，抱着碗，吃的倒是一脸满足。 水煮的时候撒了盐。 微咸的味道浸入栗子里，吃起来倒也合口。 苏沫儿挑起一个栗子放在小宝嘴里。 换来小宝灿烂的笑脸。 小傻子！ 笑骂一声，苏沫儿继续吃板栗。 吃完，把碗洗干净，发现苏柒一直盯着自己看。 “你看我做什么？” ‘同样瘦的跟鬼一样，霍枭怎么就看上你了。如果看上我，我提着小包裹就跟霍枭走了。” 苏沫儿听见苏柒的说法。 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一句话叫女儿得富养。 可不是得富养。 流民里跟苏柒一样想法的人可不少。 跟着霍枭能够吃饱喝足，对于未来的另一半，想要的只有吃饱喝足。 甚至……精神上的不对等都能忽视。 苏沫儿是真的宁愿饿死也不要跟其他女人一起分享男人。 “以后有机会，多读书。” 苏沫儿瞥了苏柒一眼，郑重说道。 腹有诗书气自华，多读书有了见识，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大概就不会这么没见识了。 “读书做什么，那都是爷们的事儿。” 苏柒没有把苏沫儿的话太当一回事。 毕竟……见识少根本就不会理解苏沫儿的想法。 精神层次不对等。 “随你。” 苏沫儿填饱肚子，整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 瞥了苏柒一眼，视线再次落在陈戚身上。 “过来，给我说说你家里的事儿？” “我家里？”陈戚眼里闪过黯然，对上苏沫儿的眼神，到底没有沉默。 开口道：“爹娘没了，家里大权被管家掌控者，在家的时候吃的很好穿的也很好，但是心里不痛快。” “……” 看看吧，这就是见识不同带来的三观不同。 陈戚更注重精神上的享受。 苏柒呢，如果霍枭想要把苏柒给倒卖到京城的青楼里，估计一骗一个准。 还好，霍枭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我在家里跟一个傀儡一样，知道什么是傀儡吗？” 陈戚说道一半，停顿一下，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翻了个白眼，死小孩竟然小看她，算了，不跟小皇帝一般见识。 “我不懂呀，毕竟没有念过书，傀儡是什么呀，怎么写呢，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傀儡就是……”是什么，陈戚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就是受人控制没有自主权利，往前说，曹阿蛮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位天子就是一个傀儡。”苏沫儿若有所指的说道。 陈戚脸黑了几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位小天子一样，心里不爽。 “你既然知道还假装不知道，太不实诚了。” “这不是为了衬托你博学吗，谁晓得你也是个腹中空空没有墨水的。” “……”陈戚觉得自己委屈死了。 在宫里被一个太监挟持。 走出皇宫还被一个农女欺负。 这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惨的人吗？ 陈戚想不到哪个皇帝比他还惨。 当然…… 如果苏沫儿知道陈戚的想法，指不定还会说一句，在某个时空里，有一个小皇帝膨胀的御驾亲征，结果死在外面了。还有一个皇帝被人俘虏，当了好些年头的阶下囚。 比惨么，还是有更惨的。 “早点休息吧，养好身子，说不得你什么时候就会回去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亲娘来了估计都不敢认。” 陈戚小胖子的人设在苏沫儿的脑袋里立稳了。 即使知道陈戚是小皇帝，也没有办法把人当成皇帝对待。 陈戚委屈的躺在地上。 没有被子，往身上盖上一层黄草，再把身上的衣服解下来覆盖在黄草上把自己包裹着，抵挡夜里的寒冷。 不一会儿呼吸就平稳了。 苏沫儿睁开眼睛，往陈戚看去……小家伙已经睡着了，睡的昏昏沉沉的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任谁都不会想到凑在流民堆里，过着穷日子的小子，竟然是皇上。 接下来的几天，苏沫儿经常往李大夫这边跑。 一呆就是一天。 第二十六章 她到底喜欢什么 这日，苏沫儿从柴房走出去。 身后传来苏柒的声音：“姐，你等一下。” 苏沫儿脚步顿了一下，看向苏柒：“有事儿？” “姐，我看见爹他拿着板栗往奶那边送了。” “……”苏沫儿眼里多了几分无奈。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果然……包子的性格不是一天能够改变的了的。 也幸好现在没有什么家产，苏渠山想要尽孝，顶多就是送一下板栗。 心里虽然不是很舒服，但是吧，也不至于闹腾的没法正常生活，由他去了，总有一天会领悟愚孝并不能改变命运。 “知道了。” 苏沫儿应了一声，就往李大夫那边儿走去。 既然决定充实自己，苏沫儿就不会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事儿。 李大夫是有真本事的人，在李大夫这边帮忙一段时间，判断出这个倒也不难，所以她得拿出十分的努力。 见苏沫儿往李大夫那边儿走去，苏柒眼里闪过羡慕，若是跟李大夫学上几手…… 算了，不学也好。 女人家学了医术也没有什么用。 若是给男人看病，会落下一个坏名声，成亲都不好成。 不给人看病，依旧会多一个骂名，见死不救么，反正里外不是人，自古以来，女人想要过得舒服一点儿，就得规规矩矩的。 苏柒安慰一下自己，转身离开。 苏沫儿走到李大夫这边，眉头蹙起。 外面排队很长，有病没病的都想让李大夫把脉看一下。 …… 苏沫儿刚到，就被李大夫抓了壮丁。 “上手把脉，书本上的东西，永远都是浅薄的，不上手实践永远不会融会贯通，这世界没有天才。” 苏沫儿点头，没有反驳李大夫的话。 走到外面的小桌前，撸起袖子，将手臂上的衣服用一个绑带绑在手腕上，方便活动。 苏沫儿接替李大夫，外面排队的人有些不情愿，尤其是拍在第一个人，等了好久才轮到他，本以为是李大夫给诊脉，现在换成了一个小丫头。 心里能够舒服才怪。 毕竟大夫了，还是年纪大的有经验。 但是，瞥一眼苏沫儿身上绑着的菜刀。 憋了好一会儿，瞧着苏沫儿坐在对面，才低声说道：“李大夫，我们让你看病是相信您，但是，这么一个丫头，能会什么……” “不想看就滚。” 李大夫说话的时候脑袋都没有抬，注意力全在手里的药材上。 好的药材是需要用心是炮制的。 药材特有的味道能够传递炮制的好坏。 李大夫不会鄙视小看任何人，但是也不会让人质疑他的专业。 方才草草一瞥，就知道这几个人除了饥饿一点儿，身子亏空一点儿，别的毛病不严重，所以才会让苏沫儿下手练习，所以才专心感受药材的好坏。 来人不合作，难不成他还要求着来人？ 不存在的。 李大夫一句话吐出来，外面排队的人老实了。嗦一下脑袋，伸出脏兮兮的手。 苏沫儿洗的干干净净的手落在脏兮兮的手腕上，静静感受脉搏起伏。 “没什么大事。”苏沫儿收回自己的手。 来人有些不情愿，又不想走，看苏沫儿两眼脸上多了一些纠结，最后咬牙问道：“你不给我开药吗？” “开什么药？” “吃了不饿的药，我现在饿了，也是病，昨儿薛先生可是给那些人毛栗子吃。” “……”苏沫儿擦手的动作停了一下。 抬眼看向脏兮兮的男人：“你一大早排队不是因为生病，是因为想要吃的？” “什么要吃的，肚子空空这种事儿不是病吗？这也是病，快给开药。” 男人被苏沫儿盯着，瞬间就恼羞成怒了。 苏沫儿回头看一下李大夫。 李大夫继续研究手里的药。 对于苏沫儿的求助，假装看不见。 处理这样的事儿，李大夫有一百种方法，至于为什么不处置，主要还是想要看看苏沫儿有没有办法解决。 李大夫觉得，他的身边不需要笨蛋。 若是苏沫儿能够把这里的事儿解决了，那就有学习他一身本事的资格。 若是连这点儿是都处置不了。 吃枣药丸。 教了也白教。 还不如省点力气。 苏沫儿收回视线，目光落在男人身上，打量一番说道：“你确实有病，脑子有病，这样扎上几针就好了。” “什么，针……” “嗯，如果配合放血大概会好的更快。” “……”放血。 男人眼睛一番，差点儿晕倒地上。 还是及时赶过来的婆娘看不下去，将男人给拽走了。 捏着男人耳朵，嘴里还说着一些腌渍的话。 女人走远，苏沫儿耳边儿才清净下来。 接着给人看病。 有人装病，有人就是排队凑热闹。 有人是担心自己病了，自己吓唬自己结果也整天精神不济的，只有少量的是真的病的。 苏沫儿这一天下来，脑袋都大了。 李大夫瞧着苏沫儿一脸疲累，笑呵呵问道：“感觉如何？” “不容易。” 给人看病要比给动物看病辛苦多了。 虽然说，小动物不会说话不会明确的指出来到底是哪儿不舒服。 但是…… 小动物也不会有那么多花花心思。 李大夫瞧见苏沫儿脸上的疲累，并没有第一时间让苏沫儿回去休息。 反而吩咐铁蛮子泡了一杯茶水。 瞥一眼苏沫儿指了指旁边稍稍有些粗糙的凳子；“坐吧。” 苏沫儿眼里闪过惊讶。 李大夫摆出这个样子，明显是有话说的，是不是试用期结束了？ 坐在凳子上，带着期待的目光落在李大夫身上。 双手放在小腹，两只手指缠在一起。 幸好，有桌子挡着，李大夫没有发现此刻的苏沫儿是如何的拘谨。 “你这个人，倒是不吃亏。”李大夫意有所指。 苏沫儿笑了一声。 她自然明白李大夫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嗯，刚才处置几个混子的手段被看见了。 “虽然说医者仁心，但是这不是被欺负的理由。” 苏沫儿最厌恶的事情之一就是医闹，若是没有医闹，她现在正在空调房间里吹着冷气，嗦着冰棍，日子悠闲着呢。 怎么会流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到是有些气性，医者仁心悬壶济世，你这丫头脾气大，做不成纯粹的医者，我不能把你收到门下，不过，你可以继续跟着学，学到多少本事就看你的承受力了。” “……” 苏沫儿有些迷茫。 她竟然被李大夫给拒绝了，到底哪儿做的不好呢，难不成不够纯粹？ 铁蛮子这会走过来，奉上两杯茶。 杯子是用木头雕成的，茶水里带着淡淡的药草清香，大抵是李大夫自制的药茶。 苏沫儿无意识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下，味道很不错。 入口柔和。 李大夫摸了一下下颌的胡子：“老头年纪大了，想找一个传承衣钵的，你呢，不合适，但是你对药材感知比较灵敏，对于医这个字理解的也刁钻，老朽觉得若是不教你，倒是可惜的很，你也不必担心老朽会留一手，老夫会的都会展示出来，但是若是你接受不了……。” 留一手…… 留一手…… 几个字在苏沫儿脑子里回到。 苏沫儿脸上闪过尴尬的神色，她的想法竟然被老先生给看出来了，果然，还是太年轻，以后得注意了。 李大夫说完，又继续道：“你今天处理事情的手段很不错，可以继续下去。” 苏沫儿有些愕然，李大夫明明赞同她这样处置手段的，但是同样的因为在‘做人’上太优秀，被拒绝。 哎！ 算了反正能够继续学东西。 这就够了。 李大夫是个骄傲的人。 这样的人也不会拿着谎言搪塞她。 以后能继续学就成。 对于医学，苏沫儿自认为没有悬壶济世那么纯粹，也没有尝百草那般舍己为人。 但是……是她谋生的根本。 这辈子都不会放弃的。 苏沫儿呼出一口气。 跟李大夫说了一会儿话，把桌子上的茶水喝完，走出木屋，钻进夜色里。 “小丫头一个人走夜路，就不怕遇见危险？” 冷不丁的，霍枭的声音响起。 苏沫儿差点把手里的菜刀扔到对面人的脸上。 “大晚上的神出鬼没，装鬼呢？” 苏沫儿瞪了霍枭一眼。 自从知道霍枭有些疯子的偏执，还有对自己有不轨的心思之后，苏沫儿就不打算跟霍枭有什么交集了。 跟这样的人纠缠太深，总觉得是个很危险的事儿。 “还不是担心你出事，据说朝廷都动静了，流民要被安置在南边五十里开外的一个地方。” “哦？” 苏沫儿的脚步停顿一下，看向霍枭。 “别这么看我，这只是动静，到真正落实下来，估计得到了东月下雪后了。” “你对我说这个做什么？” “你说呢？” 霍枭盯着苏沫儿，目光灼灼，眼里的兴致是一点儿也不隐瞒。 “别爱我，没结果。” 苏沫儿十分郑重的说出一句后世在网上很有名的语句。 霍枭伸手蹭了蹭鼻子，被拒绝，这种结过他早就猜到了。 小丫头就是一个璞玉，性格执拗的很。 若是一天两天，一两顿白米饭就能把人给感动了。 他也就没有那么稀罕了。 被说白米饭感动不了，就是把珠串玉环什么的摆上去，小丫头也不一定喜欢。 霍枭有些好奇，小丫头到底喜欢什么？ 第二十七章 疯子的想法正常人猜不透 第二十七章打架了 似乎什么都喜欢，也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女人心思果然难猜，即使一个小丫头，都猜不透。 送苏沫儿走到柴房这边，霍枭主动离开。 没有继续磨蹭。 这对女人好，也是有策略的。 可以对人好，可以粘着这个人，但是吧…… 不能不给女人一点儿自主呼吸的空间。 逼的太紧了也不好。 霍枭没有死缠烂打离开，到底是让苏沫儿松了一口气。 回到柴房里。 发现苏柒的脸色不好看，靠近之后，看见苏柒手背上的划痕，长长的一道，幸好苏柒年纪小，愈合能力比较好在，还是冬天，若是注意一下，也不会留疤。 “跟苏渠芙打架了？” “姐，小姑她把我的簪子抢走了，那是我的，我的。”苏柒说着语气加重，捏着双手似乎要挠人一样，眼泪不要钱的掉了下来，委屈的小样子，看的苏沫儿差点笑了。 被欺负了活该，谁让这小丫头见天的带着簪子晃悠。 晃悠就算了还跑到苏渠芙眼前去，不是成心找事嘛。 心里这么想，苏沫儿嘴上也这么说：“那你是活该了。” 听见苏沫儿的话，苏柒哭的更委屈的。 上气不接下气的，一个不仔细，怕是小命都能给交代了。 “受了委屈找爹去，让他给你出头。”苏沫儿祸水东引，看见挑拨机会，一点儿也不放弃。 苏柒抬眼，泪眼朦胧的目光落在苏渠山身上。 苏沫儿顺着苏柒的目光看过去，此刻的苏渠山抱腿蹲在地上，憋闷的样子着实可怜。 感觉到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苏渠面上有些无措，慢慢低下头。 在苏渠山看来，女儿家打打闹闹的，这些事儿都寻常的很，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去掺和这样的事儿吧。 但是自家孩子被人欺负了。 不去做些什么也不对。 只是……欺负人的是娘最喜欢的小女儿。 他一个当儿子的，总不能让娘不舒服。 被两个人人盯着，苏渠山压力有些大，闷闷发火：“渠芙你是小姑姑，你小姑姑拿你一个东西，你争什么争，不争不就没事了。” “……” 苏柒瞪大眼睛。 扭头看向周氏，委屈极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瞬间就飚出来了：“娘，我不是爹的女儿吧，我被欺负了他都不管，我是不是你跟别人生的。” 苏柒话落。 柴房一阵安静。 苏棠凑到苏沫儿身边坐着。 对于周遭气氛的变化，就跟感觉不到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周氏走到苏柒身边，柴房里爆发‘啪’的一声。 周氏的手掌直接落在苏柒脸上，周氏气急之下，一点儿也没有收敛了，虽说周氏整日哭啼啼的，但是到底是农妇，手上还是有一把力气的。 一巴掌落在苏柒脸上，苏柒的脸直接就肿了起来。 任凭苏沫儿经历怪异的事儿比较多，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柒这小孩真的是该管教一下了。 当着周氏面，质问自己是不是苏渠山的女儿，这不是在说周氏出轨了吗？ 就算放在后世，出轨都是很难让人理解的一件事儿。 更别说现在这个年代了。 若是传出去，周氏的脸就不用要了。 尤其是这句话是苏柒说出来的，周氏根本就没办法解释，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苏柒被打了一巴掌，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眼里闪过悔意，但是…… 被周氏打了一巴掌。 这么多人都看着，本就委屈还挨了一巴掌。 苏柒心里有些接受不来。 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苏渠山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心里也有火，然而到底是自己姑娘，也不能不管，回头看向周氏：“我去把人找回来，小柒还小，咱慢慢教，你不要生气。” “苏渠山干瘪瘪的安慰一下周氏，就往外走去。 苏沫儿有些饿了，从瓦罐里掏出热乎乎的板栗剥了外皮跟可瓜子一样，一颗一颗慢悠悠吃着。 周氏本来还能多哭一会儿。 听见苏沫儿砸板栗的声音。 泪汪汪的眼睛落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注意力全在板栗上，没有及时接收周氏求安慰的目光。 这般…… 周氏突然就哭不下去了。 独角戏对不好唱了，没有人安慰还哭个屁呀。 周氏拿着袖子擦了擦红彤彤的眼角。 端的是我见犹怜…… 背影！ 正脸瘦的跟鬼一样，除了有特殊爱好的人，瞧见这张被生活摧残的脸，怕是都不会怜爱起来。 苏沫儿填饱肚子，皱起眉头。 这些日子吃板栗有些多。 肠胃接受不了。 明儿就不能吃这个了。 继续吃下去，怕是受不住。 “你妹妹跑出去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你要不要去看看？”周氏见苏沫儿擦干净手，停止吃东西，小声问道。 苏沫儿…… 若周氏不是这具身体的娘，她当真是不伺候了。 苏柒跑出去还不是因为心理上委屈还有被周氏打的一巴掌。 若是换个人，肯定干不出让孩子大晚上出去寻人的举动，苏沫儿跑出去当娘的不放心，她苏沫儿跑出去寻人，当娘的就放心了。 仔细想想，似乎还真的放心。 毕竟自己敢杀人，苏柒就不敢。 也不对…… 事情到了那地步，说不得苏柒也敢杀人了。 “爹不是跟着出去了，我有些累了。” “你爹毕竟是男人，嘴巴又不利索，你跟小柒关系好，她还是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你去劝劝。” “劝什么，劝说小柒把好东西全都给苏渠芙，反正日后还是会委屈的，劝说什么，白费力气”苏沫慢悠悠问道。 周氏眼睛躲闪一下：“你怎么能直接叫你小姑的名字……” “为什么不能叫？” 苏沫儿觉得周氏的想法很奇怪，之前在霍枭的问题上，周氏还能帮着劝说苏渠山。 现在一旦跟那边儿发生冲突。 她们姐弟几个就跟捡来的一样。 被各种束缚要求。 盯着周氏继续问道：“娘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应，我跟小柒日后是不是不管有什么好东西都得送给苏渠芙？” “那，那毕竟是你姑姑，都是一家人，谁落的好处不是好呢，反正一笔写不出来两个苏字。” 周氏脸上闪过为难，慢慢吞吞说道。 企图将苏沫儿不孝顺不敬长辈的念头摆正了。 “……”苏沫儿心里本来还有些委屈，突然就泄气了，没救了，周氏跟苏渠山都是奇葩。 “哦，一家人啊，那娘等你老了之后，让小姑给你养老送终吧，我跟小柒都是赔钱货早晚是要佳人的，小宝呢我会带到身边照顾着。” 苏沫儿话落，周氏脸都白了。 养老送终，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极为郑重的一件事儿。 养儿为防老也是所有人的想法。 这些年下来，打小宝之后也没有再生下一个身体正常的小子，加上苏沫儿跟苏柒两个人主意越来越大。 周氏甚至动过让苏柒招赘一个男人的念头。 现在苏沫儿的话提醒她了…… 如果跟自家闺女离了心，日后死了，小柒若是不管她，怕是连个摔盆的人都没了。 周氏恍惚起来。 苏沫儿累了一天，早就扛不住了。 周氏不再哭哭啼啼，苏沫儿就闭上眼睛。 等第二天醒来。 苏柒已经回来了。 这会儿的苏柒已经不闹腾了。 也不知道跟苏渠山达成了什么交易，脸上还带着笑。 苏沫儿早上没有继续吃水煮板栗，空着肚子往李大夫那边走去。 李大夫正在用早饭。 是香喷喷的大米。 也不知道在这种环境下，李大夫是怎么搞到大米的。 苏沫儿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要脸的人，但也做不出来在别人家饭桌吃饭的举动。 看一眼李大夫说道：“今儿我去山上一次，先生有需要交代的吗？” “去山上？” 李大夫观察一下苏沫儿的脸色，明白苏沫儿的初衷，点了点头。 “去吧，别把自己喂给了野兽。” “不会的。” 苏沫儿摇摇头。 在这边生活了这么久，山林生活的原则，苏沫儿还是了解一些的。 足够的小心，加上足够的运气，就能活着回来。 狼了老虎了熊瞎子之类的，也不能每天都能遇见的。 苏沫儿一个人提着一把菜刀走出破庙。 刚离开破庙，身后就尾随了一个人。 苏沫儿回头，瞥一眼霍枭：“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一个人上山不安全。” 霍枭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苏沫儿无奈：“我不喜欢你，不会嫁给你的。” “那是你的事儿。” 霍枭落在苏沫儿身上的目光更亮了。 每被苏沫儿拒绝一次，他心里的喜欢就会多上一分。总觉得只有这样不被他诱惑的女人，才值得他的真心，才让他更动心。 若是苏沫儿跟一般女人一样，因为一点点的好处就付出真心或者感情。 那…… 他或许早就厌烦了。 霍枭落在苏沫儿身后两步的距离。 不近不远的。 不会让人觉得个人空间被侵占了，又正好的存在着，让人忽视不了。 苏沫儿脑袋都大了。 霍枭喜欢她？ 喜欢什么？ 外貌什么的，肯定是身边无稽之谈。 至于内涵？ 除了填饱肚子，她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想来想去，苏沫儿得到一个答案，疯子的想法是正常人猜不到的。 苏沫儿懒得理会霍枭。 第二十八章 眼不见心不烦 走上山，一片枯黄。 山上也有一些冬日依旧绿的树木，但是…… 秋冬之计，百草枯黄。 不是三两颗的抗寒植物能够抵挡的。 冬日里的兔子也比较机灵，稍稍听见一点儿的动静，长长的耳朵抽动一下，猛地跑远。 苏沫儿适应这具身体之后，动作反应都灵敏了很多。 但是依旧追赶不上兔子。 倒是霍枭，反应的极为迅速，粗大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石头，对着野兔子扔过去。 砸在兔子脑袋上。 方才窜过去的兔子晕倒在地上。 霍枭拎起野兔。 递给是苏沫儿。 “给你上好的米你不吃，就这么执拗。” 苏沫儿看一眼霍枭手里的兔子 要不要接过去，是个问题？ 正纠结着，霍枭略显暴戾的声音传到耳边：“怎么，我就这么让你看不起，一只兔子都不敢接？” 苏沫儿见霍枭脸色越来越凶。 想了想，从霍枭手里把兔子接了过去。 “谢谢咯，以后我会还给你一百只兔子的。” 虽然说……她没有跟霍枭凑活一起当夫妻的想法，若是平日里相处的时候也摆出衣服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那生活会变得很糟心。 想的太多，生活就会很累。 感情上的债，苏沫儿不想欠。 但是…… 现在已经没有办法逃避了。 自己的想法也表达的很清晰。 再拒绝就是打脸了。 苏沫儿拎起菜刀，麻利的把兔子皮剥下来，寻了一些干柴，烧火烤肉…… 霍枭坐在苏沫儿对面。 瞧着苏沫儿一丝不苟认真靠兔肉的神色。 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烈女怕缠郎不是吗？早晚有一天…… 苏沫儿盯着烤在火上的兔肉，心里开始盘算以后的吃食的问题。 板栗跟魔芋总会有吃完的一天。 霍枭说的朝廷有动作，也不知道靠谱不靠谱，人得自救，总不能一直指望别人。 如何能够安稳的度过冬天呢…… 苏沫儿想到被她藏起来的银子。 那些钱虽然都是零碎的，但是凑到一起也不少，一家五六口人，省着点花大概可以用上两三年。 从京城买些东西回来打发着日子，剩下的以后再说。 只可惜进京城的方法…… 苏沫儿瞧了一眼手里烤的差不多的兔肉，算了一个人情也是欠，多几个人情依旧是欠。 债多不压身。 将兔头扯下来递给霍枭：“我想进京？” “我给你安排。” 霍枭这次没有再说让苏沫儿嫁给他的话。 霍枭虽然有些狂，但是，对于猎物还是有着足够的耐心的，追女人跟打猎没有什么区别，若是和平时候，讲个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就好，现在……。 经历过这般丰富的生活，小丫头手里有过人命。 可没有那么好拿捏了。 进京…… 小姑娘主动开口极为难得，若是这次把人吓跑了，估计再想缓和就很难了。 霍枭想着这些，对苏沫儿笑了一下，眼里的势在必得愈发浓烈。 苏沫儿啃了半只兔子，胃里就差不多填充满当了。于是剩下的半只兔子进了霍枭的肚子。 兔肉除了盐巴什么也没有撒，味道有些寡淡，霍枭在什么情况下都能生活的很好。 即使现下环境很糟糕，吃的用的也比一般人要好一些。 吃寡淡的兔肉，是一点儿口腹之欲也没有的。 但是……这肉是小丫头烤的，就凭这一个原因。 不饿也能硬吃下去。 天色还早，苏沫儿再山上转悠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托霍枭的福气，猎到了两只野鸡，三个斑鸠，两只野兔，还有一只野猪。 对于苏沫儿来说，猎到野猪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对于霍枭来说，本就身手不错，加上早有准备，打倒野猪，倒也平平。 下山的路上，霍枭扛着收货的野猪。 苏沫儿则是将小的猎物背在背上。 “霍大哥拳脚功夫真不错。” 苏沫儿由衷的夸赞一声。 讲真的…… 她也学过一点儿散打跆拳道之类的。 但是……学了也只是花架子，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若真的因为自己学了一点儿的拳脚功夫就能跟鲁智深一样倒拨垂杨柳了，那就是脑子有坑。 苏沫儿对自很了解。 她是个普通人，优点不多。 但是能够认清自己，可以更努力的充实自己。 瞧见霍枭露出来的这一手。 苏沫儿是有些心动的。 当然…… 不是对霍枭心动，而是对霍枭的一身拳脚功夫心动。 “你这一身的本事，我能够学会吗？” 苏沫儿抬眼看向霍枭，眸光清澈。 霍枭喉结滚动一下。 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 他！低头干咳一声，掩藏心底的炙热，说道：“学不会的你根骨不成，加上现在年纪也大了，而且，习武是需要打熬身子的，你现在的身板太弱了……” 霍枭说着眼里戏谑的目光更浓郁了。 言有尽而意无穷，苏沫儿一瞬间就明白霍枭这是什么意思了。 习武打熬身子，得吃的好用的好，还得每天有专门的师傅在筋骨上费力气。 穷文富武……哪儿有什么穷文富武，甭管是学文还是学武，都是花钱的。 “那就算了。”贫穷只是暂时的。 苏沫儿相信自己不会过得太差。 两个人回到破庙，立马就引起了轰动。 如果只是猎到野鸡或者斑鸠大抵只会收到羡慕的目光。 但是现在…… 不仅猎到了野鸡野兔还有一头野猪。 野猪黑漆漆的，还长着獠牙一看就凶残的很。 这样的大家伙，平日里甭管是谁看见了都得吓的腿软。 现在…… 被霍枭扛着回来。 活着的有力气的能动弹的都走了出来，盯着霍枭扛着的野猪看，似乎看上一眼人生就可以得到升华。 同时不少咽口水的声音响起。 霍枭对于周遭的目光一点儿都不在意，扛着野猪往柴房的方向走去。 流民也跟着霍枭走到柴房这边儿。 “霍大哥，这头野猪是你猎到的？” 听见外面的动静，苏柒从里面跑出来，脑袋上斜斜插着一个簪子。 老银簪子竟然又回到苏柒头上了，苏沫儿眼里闪过惊讶。她不在的一天，这里又发生什么了？ 带着疑惑的视线落在陈戚身上。 陈戚瞪了苏沫儿一眼。 目光凶残的很。 似乎对于她一个人去山上很有意见。 苏沫儿瞧着陈戚这副模样，就知道不可能从陈戚嘴里知道什么，视线再次落在苏棠身上。 苏棠么……脸上带着单纯的笑。 笑的很纯粹，看见苏沫儿了他就开心，就想笑。 苏沫儿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霍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丫头，我已经把这头猪扛回来了，放哪呢？” 苏柒跺跺脚，霍枭没有理她，她心里不爽。 “你抗走吧，这是你打来的，我不能留，这些给我就好。” 苏沫儿把手里的野鸡跟兔子拿起来摆动一下。 霍枭摇头：“陪你打猎，猎物自然都是你的，我留着做什么。” …… 霍枭这推脱的话传到破庙的流民耳朵里。 流民再看是苏沫儿眼神就有些怪异了。 羡慕的嫉妒恨的。 各种各样的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霍枭真的是无时不刻的都在表达他的意思。 若是今儿她把这头猪收了，这里的人肯定会以为她跟霍枭有什么交易。 人言可畏，苏沫儿还不想走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的。 虽然……她脸皮比这个年代的人厚了一些，不过么，能够少一些麻烦自然还是少点儿麻烦的好。 “霍爷，您还是带走吧，要么连这些东西一起带回去。” 苏沫儿说着话，伸手把提着的野鸡往霍枭那边推，大有一副霍枭不听话，她什么都不要的趋势。 霍枭深深看了苏沫儿一眼，明白苏沫儿的意思，知道他不把野猪带回去，剩下的鸡了兔子了，小丫头也不会要了。 点点头：“那我带走了，你早点休息。” 霍枭的声音比白日里温和了很多。 话落，一些惦记霍枭的小寡妇开始拈酸吃醋了。 “脸色蜡黄，眼睛也不大，屁股上一点儿肉也没有，把玩起来硌得慌，到底哪儿好了。” “长得跟鬼一样，瘦巴巴的。” “行了，你们就嫉妒吧，人家再丑再不好看，也是黄花闺女，就这一点儿你们比不上。” 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实话，直接就把所有的寡妇给得罪了。 “啊……贱人你说谁!” 寡妇堆里爆发出尖叫声。 几个人团在一起掐起架来。 苏沫儿回头看了一眼，抓头发挠脸蛋，宛若一群疯婆子，没什么好看的。 紧接着就提着鸡兔往柴房走去。 苏柒站在院子里，瞧见霍枭离开，想到苏沫儿手里提着的鸡兔子，转身跟着苏沫儿走到柴房里。 苏沫儿扔下手里的肉。 看一眼周氏说道：“顿个板栗鸡，给小宝他们补补身子，这些东西都是我从山上弄来的，想来爷奶再嘴馋也不会跟一个孩子抢东西吃是不是？”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沫儿的视线从苏柒身上略过。 直接停在了苏渠山身上。 苏渠山脸绿了一下。 苏柒眼睛转动一下，明白了苏沫儿的意思。 扯着苏渠山的手臂，晃悠几下说道：“爹，我想吃肉，可想吃了做梦都想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 苏渠山闷闷的骂了一声。 起身往外走去。 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十九章 我没病 躲开就好了。 周氏瞥了一下苏渠山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男人也不容易啊，毕竟那边儿是老爹老娘，还能不孝么？ 孝字重千金，可以将一个汉字的脊梁骨给压断了。 苏渠山走出去，周氏继续处理手里的鸡。 日后得靠小柒招赘男人给她养老，自然，得对小柒好一点儿了。 周氏想法很单纯。 单纯的如果说出来，大概都会有人说她傻。 苏沫儿提着一只兔子两个斑鸠，又捡了一兜子的板栗，回头看一眼周氏说道：“我去一下李大夫那里。” “……” 周氏目光落在苏沫儿手里的斑鸠跟兔子身上。 脸上露出割肉一般的疼痛模样。 “沫儿你是要把这些东西送给李大夫吗？” “嗯。” 苏沫儿应了一声。 回头，凉凉的目光落在周氏身上。 李大夫值得她送这么点东西。 而且…… 这些鸡兔都是她上山用人情跟霍枭换来的。 有权利处置这些东西，被苏沫儿这么盯着，周氏瞬间哑然，没话说了。 苏沫儿走到李大夫药炉，发现霍枭也在李大夫房间里。 铁蛮子拿着一个药锤咣当咣当的捣药，李大夫则是站在药柜前面忙活。 霍枭坐在四方桌子的一面，桌子上还摆着一块上好的五花肉，瞧见肥肉的瞬间，苏沫儿脑子里闪过红烧肉的做法，有些想吃，克制克制。 苏沫儿低头瞧一眼手里的野兔，野兔跟五花肉一对比…… 似乎有些拿不出手。 不过到底是一番心意，现在的情况，能够入嘴的都是好东西，大抵不会有人嫌弃的。 即使是李大夫。 “小丫头来了，这是从山上弄来的收货？” 李大夫听见脚步声，回头就看见走进来的苏沫儿。 “嗯，从山上打来的，幸好有霍爷帮助。” 苏沫儿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欢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扒拉的人。 野兔野鸡怎么来的，说明白一些也无所谓。 “你这丫头倒是有心了。”李大夫伸手接过苏沫儿带来的东西。 瞥一下霍枭，眼里的警告有些浓郁，同时担心苏沫儿年纪小被霍枭给骗了。于是又多说了一句：“姓霍的，你身上的花柳病我已经治好了，以后不用担心这个，只要按时服用药物就不会在……” 花柳病？ 霍枭本来带着合适的笑容的脸僵硬一下。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病？ 铁蛮子手里的药锤停止锤动，瓮声瓮气道：“姓霍的，你呀！真是一个好人，先生给你治好病了，你给了这么多肉，比外面那些穷鬼好多了，花柳病刚好，以后可不要找那些不知道有什么病的女人困觉了。 寻一个良善家柔弱女人好好过日子哈。” 铁蛮子的声音虽说嗡嗡的，但是穿透力十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起来。 霍枭有口说不出，尤其是对上苏沫儿惊诧的眼神。 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真的没有病，这个李大夫忒过分了。 老实人有些忍不了，吃不了这个亏，受不了这种委屈，想要动手…… 瞧一眼铁蛮子身上铁疙瘩一样的肌肉。 霍枭放下了手,他虽说会一些拳脚功夫，但是若是对上铁蛮子这样的人，打是打不过的，勉强动手，只能吃亏。 想跟苏沫儿解释一下。 对上苏沫儿戏谑的笑。 霍枭气急，转身走出了房间。 真的是没见过这样不正经的大夫，他有心跟这里的大夫打好关系，谁知道，这位李大夫竟然是个这样的脾气的人。 苏沫儿站在李大夫身边，嘴角的笑越来越灿烂。 “先生，你就不怕霍枭报复吗，他这里有些问题。” 苏沫儿伸手指了指脑子。 霍枭偏执甚至还有些自虐的倾向，这样的人，容易冲动，一般时候还好，看起来跟寻常人一样。 但是一旦遇见什么事儿。 被刺激了，就会做出一些偏激的事儿。 “他有病，我有药怕什么？就算是山里的老虎，天上的盘龙，走到大夫身边都得趴着，蛮子你说是不是？” 李大夫点名铁蛮子。 铁蛮子伸出臂膀落在脑后，挠了一下后脑勺。 憨厚的模样刚才那种人间凶兽的气质一点儿也不一样。 这年头净出一些奇人。 远点讲，她所生活的时空，历史上也出现几个昭昭凶名的人，比如秦汉西楚霸王，唐朝的李元霸不管哪个都是力能扛鼎，有着常人没有的本事。 现在……看见铁蛮子的。原来，有些人真的可以用凶兽来形容。 “小丫头想什么呢，哪个霍枭不是良配，你可不要被骗了。”’李大夫见苏沫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叮嘱一声。 说完又嘀咕了一句：“铁蛮子都比霍枭靠谱。” …… 铁蛮子本就发红的脸在这一瞬间更红了。 嗡生嗡气说道：“俺不喜欢小师妹这样的，师傅俺想要白一点儿，肉多一点儿，摸着舒服的。” 说完还羞涩的笑了一下，对着苏沫儿挤挤眼睛。 苏沫儿…… 苏沫儿往后退了一步。 她现在是不是要说一句感谢看不上之恩。 讲真的，她也不想要一个健壮的跟铁蛮子一样的，太健壮了，她的小身板经不起折腾。 如果…… 如果必须在这个时空找一个男人。 苏沫儿脑子里多出一张脸。 那个人脸色比正常人白皙，身上带着淡淡的冷香…… “怎么，小丫头有喜欢的人了？” 李大夫见苏沫儿走神，乐呵呵的问了一句。 苏沫儿赶紧摇摇头，怎么可能，才不喜欢，只见过一次，怎么可能喜欢的了呢。 现在回忆起那个人，不过是因为，那个人长得恰好是她喜欢的样子。 “先生记得趁着新鲜把肉吃了，蛮子师兄也得补补身子，可不要整日吃素的，我先回去了。” “嗯！” 李大夫没有留苏沫儿。 看着苏沫儿走出去。 其实……刚才的行为，身为大夫污蔑霍枭有些过分了。 只是，不说心里又不舒服。 他一把年纪了，不需要继续经营名声了，还不如爱说啥就说啥。 为难自己多累啊！ 也没有几年好活的了，趁着还有岁月，就得过的舒坦一些。 霍枭那个人如果哄骗起小姑娘来，估计没有几个能可以抗的住，苏沫儿年纪又小，虽说为人处世很有风范，但是再怎么有风范也没有经历过情情爱爱，很容易就会被男人给骗了。 他作为先生，可不是得让小丫头注意一下。 苏沫儿刚走出李大夫这边的房子。 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外面站着的霍枭。 霍枭顶着月辉，平日有些凶悍的脸被月光柔化一下多了几分冷峻，狂野中的冷峻。 站在地面上，盯着她。 “你……还没回去。” 苏沫儿停下脚步。 霍枭站在这里，肯定不是为了看月亮。 即使今晚的月色不错。 “等你。”霍枭话落，往苏沫儿身边逼近。 贴近苏沫儿，就在苏沫儿考虑要不要后退的时候，听见近在耳边，男人低语的声音：“我没病，没花柳病，若是你怀疑，可以验证。” 霍枭说着话，拉过苏沫儿的手。 落在他的腰带上。 苏沫儿……苏沫儿一巴掌打开了霍枭的手。 “有病吧你，谁想验证你。” “没病。” 霍枭眉头拧起，心里有些不爽，再次扯过苏沫儿的手。 苏沫儿往后退了几步。 霍枭还想动作，后脑勺一疼，被偷袭了，流民这里还有能够偷袭他的人，霍枭脑子里闪过疑惑，回头的动作都没有做到，栽倒地上晕了过去。 霍枭摔倒地上，苏沫儿这才看见站着霍枭身后的人。 有些眼熟…… 是她喜欢的样子。 “小皇帝呢？” 男人凉凉的声音从凉薄的嘴唇吐出，在冷风下更凉。 听见容珂的声音，苏沫儿身上的鸡皮疙瘩就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 “你找陈戚呀，你站在此地别动，我把人带过来。” 虽然害怕的很，但是苏沫儿还是想在嘴巴上站了便宜，这里没有卖橘子的，依旧得把梗玩起来。 “不用，我跟着你一起。” 容珂本能的感觉到方才苏沫儿的语气不太对。 但是……具体的哪儿不对，容珂却是没有感觉的。一句话不管怎么排列怎么组合都没有藏着玄机。 索性不在这里站着等。 苏沫儿点点头。 带着容珂往柴房那边走去。 天越发的冷，流民都往修缮之后的破房子睡觉去了。 所以，倒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这里多了一个人。 苏沫儿一边走，心里一边猜测容珂来这里的目的。 伤害小皇帝？ 看样子不像，毕竟，这人来无形去无踪的。 若是想要弄死小皇帝，根本不用惊动她，她根本就抵抗不了。 推开门，破旧的门发出咯吱的一声。 在李大夫那边儿耽搁的时间长了，回来的有些晚。 房间里的人都睡着了。 尤其是苏柒…… 不仅睡着了，还讲梦话。 伸手在空气里捕捉什么…… 容珂的视线在苏柒身上停留一会，脸上多了一种叫若有所思的东西。 “这个就是。” 苏沫儿指着陈戚，小声说道。 容珂走到陈戚身边。 小胖子现在瘦的不得了。容珂盯着小孩，眼神复杂的很。 一旁站着的苏沫儿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刚才的推论错了，眼前的人会一个控制不住，把陈戚给结果了。 如果陈戚凉了，她这个照顾陈戚一段时间还知道陈戚的身份的…… 嘶，怕是要给小皇帝陪葬了。 第三十章 摄政王是他！！ 还好…… 容珂没有暴走的倾向。 蹲下身子，白皙玉润形状姣好的手落在陈戚鸡爪子一样的手上，确定陈戚死不了，站起身子。 在这个过程了，陈戚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双手放在肚脐的位子，睡姿倒是好的很。 容珂瞧了几眼，也没有把小皇帝叫醒交代事情，直接走了出去，苏沫儿跟在容珂后面，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外面有些冷，苏沫儿不想吹风，抬眼看一下容珂消瘦的背影：“这位大人您还有吩咐嘛？” 容珂没说话。 任凭苏沫儿有个七窍玲珑心，也不知道容珂在想什么。 两个人走到李大夫的房间前。 霍枭还躺在地上。 冬日的夜晚寒凉。 苏沫儿有些担心霍枭…… 虽然霍枭释放出的好意，她接受不来。 但是，这并不代表要眼睁睁看着霍枭躺在地上被寒气侵染冻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苏沫儿还是可以分清的。 容珂推门走到房间里。 苏沫儿将身上皮拼接起来的外袍盖在霍枭身上，有了外抛暂时躺一会儿，应该不会冻死的。 苏沫儿安置好霍枭后脚跟着容珂走到李大夫房间里。 房间里安静的很，没有想象中血腥场面，李大夫跟容珂对面坐着。 铁蛮子站在一侧，大手死死捏着药锤，眼睛红红的眼珠子都快从眼睛里跳出来，一身凶悍之气完全爆发，盯着容珂，就跟看什么杀父仇人一样。 瞧见这样的铁蛮子，牙疼了一下。 李大夫看见苏沫儿走进来，视线落在容珂身上，解释一番：“王爷，这是老朽的学徒，不懂规矩……” “无妨。” 容珂摆摆手示意李大夫不用解释。 李大夫瞪了苏沫儿一眼，大晚上的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说回去休息了。 苏沫儿嘿嘿笑了一声没解释。 李大夫懒得理会苏沫儿，闭上眼睛，继续诊脉，余光不再往苏沫儿身上停留。 铁蛮子拧着眉头看一眼容珂再看一眼苏沫儿。 苏沫儿往铁蛮子身边凑去，用手肘戳了一下铁蛮子，下巴往容珂那些努了一下：“你认识这位？” “当朝的摄政王，东厂的常督，可不是认识么。” 铁蛮子以往的瓮声瓮气变得有些怪异，瞧着有些阴阳怪气的样子。 相处几天，铁蛮子已经不在给苏沫儿冷脸了，虽然不爽容珂，不过到底是给苏沫儿解释一下。 毕竟…… 小师妹是个让人佩服的人，小小的身板能够在先生的指导下一直跟进，没有落下的课程。 甚至还承担起一个小家的责任。 这样的人…… 不佩服才怪。 而且…… 两个人都跟在李大夫身边，日后相处的时间长着呢。 每天横眉冷对的，也不是一回事儿。 铁蛮子心里想的什么，苏沫儿没去追究。 脑子里回荡着眼前这位的身份，东厂摄政王，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摄政王？太监弄权？霍乱江山？的代表人物？怎么看都不像呢？ 看面相看五官，这人好看的很，虽然有些病气有些孤高冷傲还有些戾气，但是因为站在人群中掩盖不了的气质，还有那种难以启齿的好感，让苏沫儿觉得传言，或许只是传言。 当然…… 这些事儿依着她现在能够掌握的信息是判断不了的。 是乱臣奸贼还是另有苦心，都是她不能探究的。 苏沫儿低声跟铁蛮子交流起来。 两人低声谈话，倒是和乐融融的。 那边儿，李大夫的脸色有些不好。 探脉的手指收了回去，看一眼容珂说道：“王爷，那药可以停了。” “嗯。” 容珂应了一声。 等着李大夫重新开药。 李大夫手里拿着笔，写了一半将宣纸撕成碎片，扔到纸篓里。 重新写…… 撕了，再重新写。 原本跟铁蛮子说话的苏沫儿也不说话了。 视线落在李大夫身上。 李大夫的医术很好，她甚至觉得给她十年，都学不来李大夫这一身的本事。 但是…… 这么一个有本事的人，现在开药的时候竟然这么纠结。 撕了一张又一张的方子，摄政王的身子很不好？不好开药？ 坐在薛先生对面的男人依旧一脸的淡然，对于李大夫的表现，没有任何看法。 过了好一会儿。 李大夫终于写好了药方。 满满当当的一张纸。 写完之后，将药方递给了男让人：“王爷遣人配药就好，这里药材要么年份不足，要么炮制方法简陋，不足用。” “可以了。” 容珂将桌面上的宣纸折叠起来，放在袖子里。 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 眼里闪过警告。 苏沫儿低下头。 没有动什么小心思，这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惹不起啊！ 容珂离开的悄无声息，除了房间几个人，没有人知道来过这么**人。 “先生……” “我知道你心里有些疑问，不过跟这位有关的，我不会说的，也不能说的。” 李大夫摇摇头。 把苏沫儿心里的疑惑给堵了回去。 苏沫儿没有继续问。 说道：“霍枭还在外面地上躺着，我去把人安置一下。” 人怎么就躺在地上了。 李大夫搞不懂。 不过…… 年轻人的事儿，他不能事事掺和，得给孩子点独立事件。 “你呀，就是好心，让他在外面睡上一晚上，保管没有精力再招惹你。” “……”苏沫儿浅浅的笑了一下。 真刻意让霍枭在这种寒冬凛冽的环境睡上一觉。 她是做不出来的，毕竟是个相熟的人。 走出李大夫的住处，看一眼眉毛结霜的霍枭，蹲下身子伸手把人给晃醒了。 “霍爷，醒醒，醒醒。” 手指还在霍枭的人中摁了几下。 折腾好一会儿，霍枭才睁开眼睛。 跟常人不同，霍枭睁开眼睛的瞬间，眼里一点儿迷糊的神色也没有。 反而……一脸的防备。 冷飕飕的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 手指成爪，捏住苏沫儿的脖子。 “霍大哥，是我啊！” 苏沫儿双手撑住霍枭的手臂，艰难的憋出一句话。 霍枭反映过来，松开手。 盯着苏沫儿砍了好一会儿，说道：“我怎么晕了过去？” “可能是饿狠了，霍爷您回去了得多吃一点儿好的，补补，这时不时的饿晕，甭管是谁都撑不住。” “……”霍枭嘴角抽搐一下。 谁饿很了，谁时不时饿晕。肚子有没有东西，他自己明白的。 就在刚才肯定是发生过什么了。 不过……眼前这个小丫头不想说而已。 霍枭一般时候也不会去逼迫别人做什么。 他还不屑这样的手段。 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起身看一眼身上披着的外袍。 再看苏沫儿冻得发紫的嘴唇，立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情大好，伸手在苏沫儿的脑袋上弹了一下。 “早些回去休息，衣服穿好了，大晚上的，就不怕生病了。” “……”苏沫儿脸上的笑僵硬了一下。 从霍枭手里把衣服接到手里。 …… “早些休息去吧。”霍枭转身离开。 苏沫儿穿上衣服，往柴房走去。 瓦罐里还有剩下的一些鸡肉跟板栗，柴房充斥着肉香的味道，苏沫儿抹了抹肚子，打开瓦罐喝了一碗鸡汤。 胃里舒服了很多，身上的寒冷也消退了。 洗干净碗，从外面走回来。 对上苏柒的目光。 苏沫儿瞥了一眼苏柒脑袋上的老银簪子，问道：“怎么弄回来的。” “……”苏柒低下头。 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四五六。 苏沫儿皱起眉头。 “不想说就算了，你记住了，每做一件事儿都得想想后果能不能担起来，你做的事儿，肯定不能让别人担着责任的。” 苏沫儿话落，苏柒立马就不干了， 盯着苏沫儿，幽怨的问道：“你现在这样，有个当姐姐的样子吗？” “……哦，当姐姐应该是什么样子？” 苏沫儿躺在席子上，把柴房的燃烧的火挑的更旺一些，霹雳啪啦的火星子往房顶上飞，飞到最高的地方，炽热的温度散去，化成尘埃。 “你……” 苏柒气的要死。 她家的这个姐姐真的可以把人给气死。 “你什么你，再叮嘱你一遍，自己惹出来的事儿自己解决，不然……” 苏沫儿眼睛眯了起来。 苏柒是她妹妹。 甭管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苏柒都是她的妹妹，这一点儿是无论如何也改不了的。 日后要跟苏柒相处的时间长了去了。 若是想要以后的生活舒坦一些，就得把苏柒**的懂事一点儿。 只可惜…… 这个妹子，就跟世界上所有的烦人精妹子一样。 没什么本事脾气还大，这就算了，还整天惹事儿。 让人恨得牙痒痒。 苏柒被苏沫儿这么一警告，脸都黑了。 老银簪子怎么重新回到她手里，想到原因苏柒就想说一句天都好轮回。 后果……根本就没有什么后果。 反正苏渠芙又不能吃了自己， 苏柒闭上眼睛，柴房重新恢复安静。 苏沫儿一觉睡得很踏实。 丝毫没有因为容珂突然出现突然离开受到影响。 家里有了肉，苏沫儿补充一两次，就可以继续忍受几天的板栗跟魔芋了。 想到这里，苏沫儿有些郁闷。 苏渠山跟周氏或者苏柒跟小宝都能忍受单一的食物，甚至都没有出现过腹泻腹胀四肢无力的情况。 同样是人，为什么只有她肠胃这么娇弱？ 走出柴房，苏沫儿发现外头甭管认识不认识的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就跟发生什么喜事儿一样。 这是自从她穿越之后，第一次看见呢。 “怎么都笑呵呵的，难不成发生什么好事儿？”苏柒嘀咕一声，往外走去， 寻了一个相熟的人问了一下。 再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一言难尽之色。 第三十一章 英雄救美 偏偏苏柒还大惊小怪：“姐，霍枭是不是傻了，他竟然把昨儿猎来的野猪分了，真的是分了，每个人能够分到一些，百十斤重的猪，现在就剩下一些骨头了。” “是吗？你去把骨头弄回去几根。” “……给你肉你不要，竟然惦记上了骨头，你是不是有病啊！”苏柒没忍住，刺了苏沫儿一声。 苏沫儿翻了个白眼。 方才不都说了，只剩下了骨头，去的晚了估计骨头都没了。 小宝跟陈戚都得补充一些钙，用野猪骨头跟板栗放在一起炖汤喝，对身体是极好的，弄来骨头了，炖上好几罐的骨汤，每个人都得和一点儿。 这些天，陈戚晚上睡觉的时候，时不时会抽筋。 小孩有些倔强，疼的快要哭了还忍受着。 怪心疼的。 苏柒跟苏沫儿说不到一处，见苏沫儿往李大夫那边走去，自己转身去霍枭那边儿了，上好的骨头跟肉，可不能便宜别人了。 霍枭那人，是不是有病啊！ 一整头猪，说分了就分了。 那可是吃的，灾荒的时候，谁能舍得这么做。 苏柒虽然觉得霍枭脑子有坑，但是这不代表她不想占便宜，麻利的往霍枭那边走去，生怕去晚了，连个骨头都没了。 苏柒到了霍枭那边，还挺受欢迎的。 明明昨晚上霍枭还对她爱理不理的，但是这些给霍枭打下手的人，却热情的很。 仔细一想苏柒也明白了，她这么受欢迎，还是因为苏沫儿的原因。 破庙这边的人，大多数都知道霍爷对苏沫儿有想法，爱屋及乌，若是霍枭哪天把苏沫儿搞到手，她就是小姨子…… 小姨子大舅子向来是被人巴结的对象。 就连苏渠芙不都对她好声好气的吗？ 想到苏渠芙，苏柒撇撇嘴，苏渠芙把簪子还给自己，还不是因为苏渠芙也惦记上霍枭了，想要自己帮忙创造机会。 苏柒觉得自己不少，簪子拿了归拿了，但是…… 帮忙？ 不存在的！ “阿生哥哥，还有骨头吗？我想要两根骨头熬汤。” “要什么骨头，还有一些好猪肉，我给你弄来。” 被苏柒称为阿生的人，听见苏柒的话，不在理会身前缠着的女人，乐滋滋的跟苏柒说道。 苏柒听见阿生的话，口水差点儿流出来。 不过…… 幸好昨儿吃过鸡肉了。 还能抗的住。 “阿生哥哥费心了，要不你就多给两根骨头，肉就算了，拿了肉姐姐会生气的。” 苏沫儿交代的话，苏柒记在心里，十分坚决的拒绝了阿生的讨好。 能够安全平安的活到现在，苏柒心里明白的很，这是因为苏沫儿，家里的父母根本就靠不住。 如果没有这个瘦弱的姐姐。她呢，大抵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据说…… 好多失踪的小女孩并不是真的失踪了，也不是被人吃了，而是…… 被卖到那种地方了。 能够躲过去，自然得欢喜了。 所以，偶尔会在一些小问题上跟苏沫儿争辩一下，但是，有些事儿，涉及了苏沫儿她就不敢胡来了。 即使想要把骨头换成人。 然而也只是想想。 不会真的去换。 “小柒真乖。” 阿生捡了几根骨头用黄草绑起来。 递给苏柒。 苏柒道了谢转身离开。 刚走两步，就被苏渠芙给拦了下来。 苏渠芙身后还跟着两个女孩。 一个是苏璃儿一个是苏莲儿。 苏璃儿是方氏的女儿，苏衡的妹妹。长相么，随了方氏。四方脸，猪鼻子，厚重又大、颜色发暗的嘴唇，跟香肠一样。 丰润一些的嘴唇看着会性感，但是……香肠一样的嘴唇，只会让人没有味觉。 苏莲儿是苏渠田的女儿。长得要比苏璃儿好看。 身板消瘦，脸蛋也是巴掌大。 眼睛是时下最受欢迎的杏眼，黑白分明，睫毛也很长，跟蚊子腿一样，嘴角跟苏沫儿有些相似脸形也相似的很。 看见这三个人。 苏柒停下步子。 不停下来也没法子。 三个人挡在身前。 她有不会拳脚上的功夫。 顶多就是女人家会的那些扯头发挠脸蛋…… 一个人跟三个人打架，那肯定是打不过的。 苏柒看向苏渠芙，知道苏莲儿跟苏璃儿都听苏渠芙的，搞定的苏渠芙就没有问题了，甭管心里如何不舒服，脸上堆起笑：“小姑姑也是过来领肉的吗？” “早就领过了，你就拿了几根骨头？” 苏渠芙看着苏柒手里的骨头，眼睛里多了几分嘲讽。 她倒是没有想从苏柒手里抢什么…… 只是，听说霍枭的人对苏柒不错，想要从苏柒入手，跟霍枭拉进一些关系。 现在…… 昨儿夜里发生的事儿，她也听说了，霍枭根本就没理会苏柒。 靠着苏柒是不可能跟霍枭扯上关系的。 尤其是看见苏柒手里的骨头，更是断定心里的猜测，苏柒根本就没法子跟霍枭搭话，不然怎么就拿上几根骨头，连个肉都没有。 死丫头是故意骗走她的簪子的。 苏渠芙的脾气不好，脑子也不好。 更是想一出就一出，瞧一眼苏柒脑袋上插着簪子。 怒气立马就上来：“贱蹄子你敢骗我，正好我想吃米饭了，就把你卖到楼子里换米粮去。” “……”苏柒将手里的骨头放在身后。 生怕这些骨头被抢走了：“我什么时候骗你了，你敢卖我，我让我姐把你卖了去。” 苏柒吼了一嗓子，转身就跑，打不过就得跑啊。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还敢跑。”苏渠芙迈步追了上去。 苏渠芙平日里吃的要比苏柒好，年纪也比苏柒大，个字么，自然也比苏柒高。 看见苏柒跑走，心里一火，就追了上去。 苏柒小短腿倒腾几下，就被苏渠芙给追平了。 苏渠芙伸腿绊了苏柒一下，苏柒由于惯性原因，直接往前趴去，手里的骨头也落在地上。 看见骨头跟泥土沾染一起。 苏柒眼睛都红了，这些骨头可是她舍弃了肉换来的，现在直接掉在泥巴里，心里一抽一抽的疼：“苏渠芙你找死，啊啊啊啊!” 苏柒控制不住吼了一嗓子，再也不把苏渠芙当成小姑姑了。 伸手对着苏渠芙的脸蛋抓了下去。 苏柒的指甲很长，里面还有一块泥巴，早上起来没有洗脸，天气这么冷，谁爱洗脸呢。 整个破庙里，也就苏沫儿跟陈戚还有霍枭这些人会把手脸洗的干干净净的。 苏柒一点儿也不觉得干净一点儿有什么好的。 甚至还觉得很麻烦。 所以…… 一指甲下去，苏渠芙脸上就多了一道血痕。 苏渠芙吃疼。 心里的火气更旺盛了。 盯着苏柒，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对着苏柒的脑袋砸了过去。 跟在苏渠芙身后的苏璃儿、苏莲儿瞪大眼睛。 这一瞬间，苏柒嗓子都变得干涩起来。想要大声尖叫，但是甭管怎么样，都叫不出声音来，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 板砖都没有拍下来。 苏柒睫毛颤动一下，睁开眼睛。 对上霍枭的身影。 霍枭长得很高，一脚把苏渠芙踢在地上。 从苏柒的角度看霍枭，简直就跟天神下凡一般。 “没事儿吧。” 霍枭抿唇问了一声，在他看来苏柒是小丫头的妹子，看见这种事儿，不能不管的。 至于被踢翻在地上苏渠芙。 霍枭才没有心情理会。 “没事的。” 苏柒摇摇头，看一眼霍枭伸出来的手，扶着霍枭的手站了起来。 看一眼地上的猪骨，脸上的表情狰狞一下，猪骨头脏兮兮的沾了泥巴，回去怎么交代。 捡起脏了的骨头，打算回去多洗几遍，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生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谢谢霍大哥。” 苏柒说完踩着苏渠芙的手指离开了这里。 苏沫儿没过多久就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儿了。 不过……苏沫儿是一点儿也不在意，苏渠芙找事儿反而被教做人，活该。 苏渠芙被苏璃儿扶着走到李大夫这里。 看见里面配药的苏沫儿，眼睛变的更红了：“死丫头看见小姑姑还不滚出来，没大没小的东西。” “……” 苏沫儿抬头。 看一眼苏渠芙的脸。 脸上多了慎重的神色。 这张脸…… 怕是要毁了。 俏生生的脸蛋上被指甲划了一道痕迹，这也就算了，如果后期好好维护保养，说不准还能恢复个八九成，距离远了就看不见了。 然而，这年头的人都不怎么讲卫生。 尤其是生活条件恶劣的地方。 苏渠芙脸上不仅有血还有泥巴。 如果只是单纯的泥巴也就算了。 泥巴里竟然还有一些不能描述的东西。 嗯……如果放在别的时候，苏渠芙脸毁了，她肯定会幸灾乐祸。 但是现在吧，事儿有些麻烦了。 伤口是苏柒造成的，现在来了这里，处置伤口的是自己。 若是脸上的伤疤好不了，得了…… 肯定要被怨恨上的。 苏沫儿有些烦躁，跟大房那边有关的事儿代表的就是麻烦。 其他的事儿都好处理。 唯有这种沾亲带故的……令人厌烦。 “死丫头愣着做什么，没看见我脸受伤了，还不给上药。” “先来后到知道吗？排队去。”苏沫儿指了指门前排列的队伍。 队伍还有些长，如果真的排队，得等上好一会儿。 苏渠芙回头看了一眼队伍，呼吸猛地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小姑姑你可别上当，苏沫儿她就是故意气你的。”苏璃儿连忙扶住了苏渠芙，伸手在苏渠芙的后背上轻轻拍打。 “我是你小姑姑。” “我知道啊,不过医者父母心，我现在是医者，你是患者，我们的身份就得变化一下了，晓得嘛？” 苏沫儿扔出一句话。 苏渠芙站在原地仰着头，一副呼吸不顺畅的一样，眼睛一番，差点就晕过去，苏沫儿这个贱人要当她父母，狗胆包天。 李大夫瞥一眼外面的情况 低头继续手里的事儿。 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可以容忍。 医者……可不是被欺负的代名词。 第三十二章 苏渠芙毁容 铁蛮子从里面走出来，看着苏沫儿用语言挤兑苏渠芙，差点儿的把人给气死。 在这一瞬间，铁蛮子突然觉得，嘴皮子利索也是一个好事。 看看…… 杀人于无形。 如果用刀子把人给捅死了，说不准会被官府抓到大牢里。 但是如果用嘴巴把人给气死…… 完全不用有这样的担心。 铁蛮子羡慕的看一眼苏沫儿的嘴巴。 这种本事，得看天赋，他铁蛮子，这辈子怕是都学不会了。 想想还有些伤心呢。 “小姑姑你可别晕倒啊！”苏璃儿伸手在苏渠芙的后背拍着，尽心尽力的给苏渠芙顺气。 如果苏渠芙在这里晕倒了，先不说自己力气比较小，弄不回去，就算真的把人给抬回去。 回到住的地方，奶知道了，肯定会埋怨她照顾的不好，奶那个人就是偏心眼子。 苏璃儿是方氏的闺女，遗传了方氏爱占小便宜跟欺软怕硬的本质。 现在瞧着苏渠芙情况不好。 心里就开始盘算推卸责任了。 就是苏渠芙真的发生了什么。 被惩罚的…… 苏璃儿的视线在苏沫儿跟苏莲儿身上摇摆。 苏沫儿现在不好惹，连娘的头发都给剃了。 娘那么泼辣的人，硬是不敢去找茬，只能吃个闷亏，龟缩房子里不好意思出门。 所以……苏沫儿她是惹不过的。 想清楚这些，苏璃儿的目光就落在了苏莲儿身上。 所有人里，苏莲儿相对来说好欺负一些。 “莲儿你笨手笨脚的，能不能仔细点儿，如果刚才你跑快点儿，挡在小姑姑身前，什么事儿都没有，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小姑姑都被你害惨了。” 苏璃儿话落。 苏莲儿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什么…… 堂姐说什么呢？ 自己为什么要挡在小姑姑身前？ 难不成她还嫌弃自己长得太漂亮，想跟小姑姑一样被人挠出这么大的痕迹？ 苏莲儿松开手，目光凝在苏璃儿身上。 “今儿我本来是不想出来的，小姑姑也不想出来，是你拉着我们出来的，现在玩的不开心，我回去了。” 苏莲儿话落。 松开扶着苏渠芙的手，转身离开了。 苏璃儿嘴巴张大，愣愣看着苏莲儿的背影。苏莲儿跑了？竟然跑了，还可以有这样的操作？ 苏璃儿有些心动，这会儿也想跑了。 只是…… 刚想松手，就对上苏渠芙愤愤的眼神。 不敢跑…… 苏渠芙深深呼吸一下，克制住想要晕厥的念头。 盯着苏沫儿：“你信不信，我让爹把你一家从族谱上划了去。” 从族谱上划去，这事儿放在后事或许不觉得如何，毕竟，族谱这种东西，好些人家都是没有的。 但是，在这个年头对于人的意义就有些重要了。 重要到什么地步呢。 比结婚证上两个并排在一起的名字还要重要。 听见苏渠芙的要挟，生病的人咳嗽一声说道：“小苏大夫，要不你就先给这位……看一下，省的老在这里吼叫，听着怪不舒服的。” “是啊是啊，我们不着急，反正也就只有一个人插队。” “就是，甭管如何，也不能从族谱上划了下去，人活一辈子，活的好好的，不就是为了有脸面见到地下的列祖列祖？” “……” 苏渠芙听见这些病人劝说。 抬头挺胸恨不得用下巴看人。 “听见没，赶紧给我看看伤口。” 苏渠芙趾高气昂的态度让围观的铁蛮子看的心里憋屈的慌。 这是哪儿来的傻子。 以为这样就能让苏沫儿屈服？ 怎么可能？ 这人歪主意多的事儿。 果然，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 “行啊，你说话这么管用你去说啊，让阿爷把我爹的名字从族谱上划了去。”苏沫儿说完，还学着苏渠芙的样子挺了挺胸膛。 下巴抬得高高的。 似乎要把天给钻破一样。 见苏沫儿竟然不上钩，不乖乖听话。 苏渠芙气的说不出话来。 脸憋的发紫，但是，就是说不出话来。 或者说…… 依着苏渠芙疲乏的词藻，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苏沫儿摆摆手：“你都说女儿家都是赔钱货了，怎么能够确定爷会因为你这个赔钱货把我爹爹划出去，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了，又不能给苏家绵延子孙。” 说完瞥了一下苏渠芙的脸：“你先用清水把脸上的东西洗干净了，不然，留个疤痕是小事，一会儿感染了是要发热的。” 苏沫儿用这个年代特有的三观把苏渠芙给挤兑一下，转身继续自己的事业去了。 就治病救人是积德行善…… 若是真的有神明。 老苏家早死了的列祖列宗若是泉下有知，肯定会喜欢她这个积德行善的。 至于搬弄是非的苏渠芙…… 呵！ 管她去死呢 苏沫儿继续给病人探脉诊断，累积功德。 苏沫儿瞧着对面坐着的这人连咳嗽都无力的样子，想到霍枭说的，还有一个月朝廷就会有行动。 一个月…… 有点久啊！ 若是对面病人能够撑过这个月。 以后大概就不会有那么难挨了。 然而有些话不能说，朝廷的事儿，谁也说不准，瞧着眼前的病人说道：“若是可以最近适当稍稍多吃点东西，身体好了，才有力气想办法谋取后续吃食，只靠节衣缩食，身体是不可能改善的。” 苏沫儿说完，给开了两幅舒缓肠胃的药。 让铁蛮子过目药方之后，才开始抓药。 在李大夫这里时间久了，苏沫儿抓药也抓出了经验。 说二钱不会一把抓出三钱。 小手要比秤杆子还精准。 一个一个的看病。 轮到苏渠芙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 苏渠芙的脸肿了起来，就跟一个发面面包一样。 眼睛也有些迷离，额头还有些发热，得了这是并发炎症了。 “铁蛮子帮忙端过来两盆干净的水来。” 轮到苏渠芙了，苏沫儿自然不会把人给赶走。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虽然…… 医者父母心她没有，但是作为一个医者，也不能刻意的坑害人。 苏渠芙没有听苏沫儿的话，根本就没用清水把脸上的泥巴洗下来，这会儿可不是要遭罪的。 苏沫儿用清水慢慢擦拭苏渠芙的脸。 耳边全是苏渠芙倒抽声。 疼吧…… 活该！ 苏沫儿依旧按着原来的进度清理苏渠芙脸上的脏东西。 清理完了，又有红色的血从伤口渗出来。 苏沫儿往上面撒了一些药粉，简单的包扎一下，叮嘱一声：“明天过来换药。” 又给苏渠芙开了一副汤药。 苏沫儿做完这些，将探病诊脉的位子让给李大夫，得起来活动一下，总是坐着不行的。 小药房的事儿交给李大夫。 苏沫儿偷偷往柴房那边走去。 苏渠芙成了这个样子，苏柒，怕是好不了多少，得去看看心里才安生。 回到柴房。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两个呆子。 陈戚坐在小宝身边，两个人一起抬头仰望房顶。 一个目光呆滞。 另一个也目光呆滞。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如果小皇帝被养成小呆子，那位摄政王会不会掐死她呢。 希望小皇帝有这么一番经历，长大亲政之后，可以多为普通的大众多考虑一些。 最起码…… 日后有了什么灾难，不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最起码朝廷下来的补给怎么说都应该快一些。 不能让民众心寒。 现在…… 对于外面的消息匮乏，苏沫儿担心的很呀。 本来古代的生活就艰难，若是生活在一个战乱年代，那几乎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国家太平，她的生活方能如意。 所以…… 希望大周可以熬过这次。 伸手在陈戚脑袋上摸了一把：“看见没难民的日子就是这样，今年发生的灾难太多了，地龙翻身，水患干旱，不知道有多少人处于水深火热的境地。” “……”陈戚抬头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浅浅笑了一下：“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人吃人的现状不能持续下去的……” 说完又在小皇帝的脑袋拍了一下。 在小皇帝迷糊的眼神上放弃影响小皇帝的想法。 转身往苏柒身边走去。 苏渠躺在席子上似乎睡着了。 苏沫儿靠近，苏柒都没有动弹一下。 苏沫儿伸腿在苏柒的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 苏柒翻了个身子，继续闭眼。 苏沫儿蹲下身子，伸手捏住苏柒的鼻子。 苏柒睁开眼睛。 大眼睛红彤彤的。 若不是之前做好准备，苏沫儿都以为苏柒这是得了什么红眼病。 “你这是哭了？” 苏沫儿问道。 苏柒吸了吸鼻子，看向苏沫儿：“爹他让我给苏渠芙道歉。” “……”苏沫儿看向苏渠山。 苏渠山背对着苏沫儿，看不见正脸。 只看背影……宽厚的肩膀不在跟原主记忆那般可以扛起一座山。 瘦了，似乎也老了。 老了个鬼，才刚刚三十出头的年纪，放在后事，一大把的人都没有女朋友，连个小家都没有。 苏沫儿伸手在苏柒后背拍了几下。 “这就哭了，没出息。” 教训一下苏柒，苏沫儿往苏渠山身边走去，蹲在苏渠山身后。 说道：“爹，小柒是您的孩子，甭管您有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只是，偶尔，偶尔的时候你要想想我们。” “……嗯。”苏渠山闷闷应了一声。 如果不是苏沫儿靠的比较近。 几乎都要听不见苏渠山应答的声音。 老实巴交的汉子碰见这样的事儿心里其实也是难受的。 不过…… 这三十年大概都是这样过来的。 一时之间改变不了。 第三十三章 改变……得靠女 苏沫儿视线落在周氏身上。 说到底想要改变男人……还是得靠女人。 不都说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么……若是放在后世，这句话肯定是不对的，但是若是放在现在这个年代，有道理的很呢。 只要把周氏拉倒自己这边儿的阵营里，让周氏吹吹枕头风，苏渠山就逃不了了。 枕边风的威力多大呢……若是一个周氏搞定不了，就两个周氏…… 给自己找个小娘这样的事儿，大概也只有苏沫儿能够想到了。 到时候周氏会难过么？如果周氏连苏渠山都搞定不了，那周氏的三观肯定是跟苏渠山一样的，这样的人生来就会委屈自己。 估计会很乐意给苏渠山找小老婆的。 说不准找了之后还会强颜欢笑。 所以…… 想法么还是得有的。。 走到周氏身边，苏沫儿说道：“娘，你这几天多关心一下小柒。” “我会的。” 周氏捏着手里的手帕，脸上的纠结不必苏渠山少。 不过，毕竟是母亲，跟孩子之间的共同话题比较多，对着叶眉点点头，往苏柒那边走去。 这边，苏渠山只剩下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周氏都不陪着他了。 蹲在地上，孤零零的，瞧着就可怜的很。 不过就算可怜，也得晾着。 得让苏渠山意识到他若不改变，对赵氏继续孝顺下去不行，再孝顺下去就得妻离子散。 讲真的，苏沫儿可不觉得她是在引导苏渠山不孝。 毕竟，如果赵氏跟老苏头只是简单的偏心，她可以不去理会。将就的凑在一起过日子，毕竟那啥，人的手指都不一般整齐，当娘的偏心也是应该的。 只是……两个小家之间隔了一条生命啊！ 赵氏之前把小宝给换出去，那个时候原主的脑袋也被赵氏那些人砸了一板砖，估计到现在灵魂都没有得到安息。 中间隔着一条人命，如果不在意这个，还跟赵氏那一伙人凑活过。 她自己都会恶心死的。 用了原主的身体，可不就得为原主出口气。 同时……也让自己过的更舒坦。 想到这些，苏沫儿就没有继续理会苏渠山：“陈戚，小宝我们出去走走。” “哦。” 小宝这会儿反应要比陈戚灵敏多了。 跳起来往苏沫儿身边噌了过来。 许是最近吃的多了那么一点儿，加上苏沫儿的额外关照，小宝脸上的肉多了一点儿。 虽然说，依旧是皮包骨头的样子，但是不至于像个骷髅架子上包裹一层皮来的恐怖。 “以后得好好吃饭，争取长高一点儿，长胖一点儿，健康一点儿。”苏沫儿伸手在小宝脸上摸了一下，关心道。 “给姐姐吃。” 小宝摇摇头。 说出来的话贴心又让人心疼，能够得到这么一个懂事的弟弟，前世寄积了多少德呢？ “一起吃。” 苏沫儿视线又落在小宝的脑袋上。 小宝头顶的头发都是枯黄的，跟杂草一样，生活不易啊。 等日子稳定下来，可得给小孩子补一下。 路过李大夫这边的药炉的时候，苏沫儿停了一下，看一眼小宝，想了想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进去。 下午这边并不忙。 过来看病的人三三俩俩的。 李大夫中间还能抽时间泡茶，喝水！整个人都是优哉游哉的。 “先生。” 苏沫儿走进去，礼貌的问候一声。 李大夫抬头，瞧见苏沫儿带着两个更小的孩子走进来。 “来，叫爷爷。”苏沫儿伸手把小宝推到李大夫身边，轻轻提醒。 “先生，这是我经常说过的小宝，你给他看看身子，需要怎么补……” “嗯。” 李大夫放下茶盏，对着小宝招招手。 小宝坐在李大夫对面，苏沫儿小心脏悬了起来。 整个苏家，能够让苏沫儿全心对待的只有小宝了。 所以……说不担心是骗人的。 望闻问切，李大夫一个过程也没有忘记。 小宝跟李大夫交流的时候，反应的有些慢了。 苏沫儿双手交叉着，鼻尖浮出一层细汗，李大夫回头看向苏沫儿说道：“亏损的有些严重，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你这个当姐姐的辛苦了……” 苏沫儿摇摇头，其实不辛苦的，小宝懂事的很。 嘴唇动了一下，想要追问小宝的身子，但是跟着李大夫学医一段时间，李大夫是什么性子，苏沫儿再了解不过了。 压制着嗓子里的话，等着李大夫慢慢说。 “若是可以现在就开始用药膳治疗，药膳进展会有些慢，但是对身体最好，不会刺激太大，也不会产生反作用。” “药膳……” 苏沫儿若有所思，微微点头，药膳得需要食材还有药材，这些得去京城买去，算了，药膳就药膳了。 大不了再跟霍枭做一个不公平的买卖。 反正……债多不压身。 李大夫给苏沫儿开的药方足足写了三张。 上面的注意事项很多。 苏沫儿看过之后，把药方吹干，小心翼翼放在了身上。 这可是关乎小宝身子的东西，若不认真对待，她都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陈戚瞧着苏沫儿用心给小宝安排计划，心里升起一种酸涩感。 他呢也想要这种保护。 然而…… 陈戚眼皮耷拉下来，不会有的。 在红墙深宫里，哪有什么真心。 就算有真心也会被各种试探各种考验消磨干净。 毕竟…… 那么地方格尔斌就容不下真心这东西的存在。 陈戚的想法没人知道。 李大夫见苏沫儿把药房妥善放好，又叮嘱一下：“上面的药材得去京城才能配齐，你若是没有银子，先从铁蛮子那里拿，当然可不能白拿，日后有钱了得还给我。” “谢谢先生。” 苏沫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社会教会做人了。 但是…… 李大夫这般为人考虑，叫感动的东西瞬间就滋生了。 心里酸溜溜的，又暖洋洋的。 说不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对了，我刚才测试了一下，小宝可能不是傻子。” “嗯？” 苏沫儿猛地抬头。 李大夫这就话对于她来讲，大概是穿越之后，能感受到的最大的欢喜。 “现在也说不准，我得慢慢看，你也别着急。” 李大夫见苏沫儿眼睛都变成红色的，赶紧开口抢救一下。 如果不赶紧说完。 小丫头估计就要打人了。 “先生慢慢思考，我先带着他们出去晒晒太阳。” “去吧去吧。” 李大夫赶紧的把苏沫儿给送了出去。 小丫头激动起来的样子，真吓人呀！ 苏沫儿牵着小宝的手，走出了李大夫的药庐，陈戚慢吞吞跟在后面。 这会儿的天还不晚，太阳悬挂在天上。 余热洒在地上。 苏沫儿走在前面。 陈戚跟小宝一左一右跟着苏沫儿。 陈戚很少看见苏沫儿露出现在这么一个傻乎乎的样子。 现在咋一看见，心里还有些稀罕。 “小宝，过来姐姐教你背书。” 苏沫儿突然蹲在苏棠身边，眼里带着笑，带着希冀。 “哦。” 苏棠点头。 背书是什么意思？苏棠大概是不懂的，不过这个时候说‘哦’就会对上笑脸。 苏棠也是有小心机的。 “……”那要背什么书？ 苏沫儿思考了一下，最后决定用论语启蒙。 虽然说论语这个东西不适合小孩子用。 但是……她听见过苏衡被论语，证明论语在这个世界是存在的。 如果用弟子规给小宝启蒙！弟子规在后世将近几亿的人都听过会念上几句，足够证明，在启蒙上很有作用。 苏沫儿现在还不想艹一个才女的人设。 她肚子里的装的墨水，也不够写出弟子规。 论语正好。 “子曰:学而时习之……” 破庙旁边的小径上多了背书的声音。 陈戚本来是不打算掺和的，但是……一个人走路也忒无聊了一些。 于是跟小宝一起念了起来。 反正这些东西太傅也教过，就当温习了。 太阳慢慢落下。 苏沫儿带着两个孩子回到破庙。 苏柒现在已经不哭了，凑在周氏身边有说有笑的。 苏渠山站在柴房里，老实人盯着苏柒跟周氏，时不时露出一个憨厚的笑。 瞧见苏渠山笑的这么傻…… 苏沫儿都想上去欺负一下。 没办法…… 苏渠山高大是高大，但是脸上那一抹憨厚的笑，只要露出来，就好像在说：我很好欺负，快来欺负我呀！ 不行不行。 这么下去可不成。 苏沫儿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该怎么离间苏渠山跟那边的关系。 不过……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凑巧。 苏沫儿想不到办法，但是耐不住赵氏作死。 天刚黑，苏沫儿几个人还没有吃东西，外面就响起赵氏的叫骂声音。苏沫儿耳朵比较灵敏，第一时间听出外面骂人的是赵氏。 嗖，苏沫儿的视线落在了苏渠山身上，想要看看苏渠山怎么处理眼前的事情。 苏柒咬了咬嘴唇。 眼睛上的红肿消退一些。 看起来不是那么吓人了。 不过，外面的人肯定是因为白天的事儿找茬的，被弄脏的骨头已经洗干净了，现在在瓦罐炖着。 苏柒想到苏渠芙那张被指甲扣下来一块肉的脸，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对于赵氏她是害怕的。 白日里赵氏没有过来找茬。 她还以为这事儿过去了。 现在…… 听见赵氏的声音，心里竟然升起一种该来的总会来的放松感。 周氏也害怕，害怕的快哭了。 以往每次被赵氏拿捏，周氏都会找苏渠山做主。 现在…… 周氏本能的想要往苏渠山那边走。 然而…… 苏柒现在躲到她身后。 周氏不敢离开了，她得保护自己的女儿呢。 第三十四章 赵氏上门 家养的母鸡尚且知道要保护好鸡崽子，她一个人，怎么能够连畜生都不如呢。 周氏颤抖着双臂，挡住苏柒的身影。 苏沫儿余光看见周氏的改变，嘴角微微上扬。 终于有些改变了，有些当娘的样子了，这些日子的努力不白费啊。 不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苏渠山听着外面的叫骂声，还没想好怎么应对，柴房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踢开了。 冬日里的夜晚冷飕飕的。 即使是初冬，夜晚的风也不是那么好受。 柴房的大门被踢坏，里面的人被冷风一吹在这一瞬间全都醒了过来。 燃烧着的火堆因为外面来人带来空气的流动，氧气流转，烧的更旺盛了。 风钻过去，火苗往上跳跃，火星照亮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 “把苏柒那个贱丫头交出去，看她把芙儿伤的，这种不尊长辈的人我们老苏家要不起。” 赵氏的声音跟夜晚阴冷的风夹在一起，钻到耳朵里，别提多让人难受了。 站在苏沫儿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陈戚落在赵氏身上的目光，小孩拳头捏的紧紧的，心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瞧见这样的陈戚，苏沫儿没忍住，嘴角露出笑来。 若是赵氏知道，这边柴房休息着一个小皇帝，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吗？ 估计得吓尿在地上。 而且，想到之前赵氏拿着菜刀对着小皇帝比划，啧啧……小皇帝得了实权，大概饶不了赵氏的。 “娘，小妹怎么了不是已经上药了吗？”苏渠山讷讷问道，眼里的慌乱怎么都掩藏不住。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苏渠芙可是你亲亲妹子，你竟然让一个赔钱货给欺负了，脸上那么大的疤痕，以后怕是都不好做亲，这辈子都被你那个贱种闺女给毁了，快点把那个小娼妇给交出来，不毁了她，你妹子心里不会舒服的。” 苏渠山摆摆手，这事儿不能答应的，再怎么宠妹子，也不能用伤害孩子的手段。 苏柒躲在周氏身后探出脑袋。 正好……跟苏渠山四目相对。 苏柒哆嗦一下 连忙收会脑袋。 苏渠山脸上多了一丝苦笑。 他的女儿就这么害怕他？做人真失败啊！ 一直想要家庭和美，想要融洽一点儿，被母亲母亲承认，怎么就这么艰难呢？伸手在脸上用力搓了一下。 手心上的老茧把经过风霜折腾的脸挫的发红。 “娘，我……如果您心里不舒服打我就成，可劲儿打不用心疼，但是小柒还小，不懂事呢，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苏渠山说完往赵氏身边走去，佝偻着腰，让赵氏打了泄气。 赵氏一点儿都不含糊，脚丫子直接对着苏渠山后背踢了上去。 苏渠山一个大老爷们，直接被踢倒地上。 苏沫儿捂住自己的眼睛……讲真的她是没有想到，苏渠山竟然这么的憨。 而且，赵氏这老虔婆力气还真不小。 苏渠山憨憨一笑，伸手在嘴边抹了一下：“娘，您打也打了，小柒这里，就算了吧，孩子还小，吓到了可不好。” 苏渠山再次走大赵氏身边。 赵氏冷笑一声：“一个小娼妇罢了，别说吓到她，就算是把她卖到楼子里也活该，不尊长辈不孝顺小姑，这样的姑娘咱苏家要不起，赶紧的把人给交出来。” 见赵氏不依不挠，苏渠山作难了：“娘，您，您到底要怎么处置小柒。” …… 苏沫儿皱起眉头。 方才对苏渠山多了一丝好感。 现在听见苏渠山的问话，心脏悬了起来。 该不会真的要把苏柒给交出去吧？ 按着眼前老虔婆睚眦必报的性子，小柒如果被交出去，轻一点儿的说，被打上一顿或者同样毁了小脸，重一点儿…… 赵氏一口一个卖到楼子里。 怕不是动了心思，想要把苏柒卖到青楼里。 谁让霍枭那边儿的人给的价格公道。 卖上一个人，足够五六个人组成的小家嚼用一年了。 赵氏如果往这个方面动心思，也是有可能的。 虽然苏柒这个人挺讨厌的，但是……人吧，生下来都会经历一个作天作地的年纪，虽然厌烦，也不是不可饶恕。 真的因为这点儿的过错就把人给…… 苏沫儿摸了摸绑在腰上的菜刀。 如果苏渠山放人，她就用这把菜刀给小柒一个交代。 “娘，小妹不是没事儿，这事儿不能过去吗？” 苏渠山愁苦的脸上多了几分哀愁。 “这事儿过去你小妹怎么办，盯着那张被毁了的脸，一辈子都好过不了。” “她活该，谁让她没事儿找事。” 苏柒听着赵氏偏心到没影的话，虽然胆小畏惧，但是还是站起来了。 她不想看着父亲这么委屈求全。 即使…… 老爹求的人是赵氏。 是她的奶奶。 依旧不行！ 父亲就应该像一个大山一样，任何困难都压不倒一双腿。 时不时的给赵氏磕头，这可不行。 盯着赵氏，壮着胆子，苏柒继续说道：“我正在路上走着，苏渠芙就把我绊倒，还打我！有这样当小姑姑的？她都这样了我不还手难不成要自己脸贴上去给她打？我生来这个世界又不是为了伺候她，也不贱得慌，更不缺爱，不需要她承认些什么。 所以，奶，您就别拿孝顺那一套压人了。 压不住的。 再说咱们现在都是流民，别说孝顺我爹这个人真孝顺，就算是不孝顺又能如何？ 难不成不孝顺就活不下去了？ 流民里不孝顺的人多了是了，奶你觉得自己有精力，把那些人处置了去。” 苏柒说完瞪着大眼盯着赵氏。 终于，终于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如果再不说出来，她得憋死了。 周氏没拦住苏柒，听了苏柒的一番话，只觉得自己的女儿是真的委屈， 生下来就跟丫鬟一样。 被小姑子还有大房的人当成丫鬟。 虽然说，小辈人听长辈的没问题。 但是…… 自己是小姑子的嫂子，也没有见小姑子对她多尊敬，还吆五喝六的。 …… 对呀！ 这是为什么呢？ 周氏脑袋里一团乱麻。 婆婆这么讲究规矩，怎么大房的丫头就可以对她不规矩，小姑子也能对她指指点点。 对自己不规矩也就算了，也没对自家的傻男人多规矩。 想来想去，周氏突然悟了。 这些事儿……还不是因为苏渠山性子柔弱，遇见问题不想着如何解决就想着吃亏是福，吃亏是福。 看吧！ 这次是真的吃亏了。 吃亏可不是福，吃亏代表一致吃亏。得该！ 周氏这么想着，眼睛更红了。 一激动就哭的，即使心理有什么改变，生理也不会改变的。 所以…… 周氏抹眼泪抹的好不可怜。 苏柒回头看了一眼，立马就甍了。 娘，她又哭了。 “奶，你想把我弄死好让苏渠芙舒服，不存在的不可能的。” 苏柒说完利索的往苏沫儿舍后多了过去。 若是说这个房间里，谁给她的安全感最多，无疑就是苏沫儿了。 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这个坑货妹子。 …… 还真的是坑！ 如果妹子这个东西可以选择要不要，还真的不想要。 苏沫儿抬眼对上赵氏的目光。 阴测测的。 怕她个锤子，苏沫儿翻了个白眼说道：“苏渠芙脸上沾了屎，即使洗干净了，也会有些影响奶你现在不去自己照顾着，就不怕苏渠芙夜里发热，烧成傻子。” 说道傻子两个字的时候，苏沫儿立马就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下来。 低头…… 对上小宝委屈的眼神。 没有拿菜刀的手落在小宝脑袋上。 她的弟弟才不是傻子。 抬起头，继续看赵氏：“对了，如果苏渠芙烧成傻子是不是也得拿出去换成两脚羊，小姑姑那个高那么胖，奶换来的肉食，您可以吃上两个月了。” 赵氏气的够呛，这都是什么话，她怎么会把自己的亲亲女儿给交出去。 这一家子的丧门星，就没有一个是让人看着顺眼的：“骚狐狸你放屁，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就是把你们一家人换出去，我也不会把你小姑姑交出去。” “哦” 苏沫儿听了赵氏的话，一点儿也不生气。 对赵氏没有了期待。 自然…… 也不会生气的。 若是对某一个人生气，怨怼，还不是因为太过于关心，如果是陌生人，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留个眼泪。 至于什么骚狐狸的…… 苏沫儿翻了个白眼。 如果她能跟苏妲己一样漂亮美丽颠倒众生靠脸就能吃饭，她还真的乐意当个狐狸精。 只可惜啊！ 想要靠脸吃饭的人多了，结果还不是得靠才华，然而更多的人靠脸不成靠才华依旧不成。 苏沫儿没空理会赵氏，走到苏渠山身边，蹲下身子：“爹，你真的要为了这么一个母亲，抛弃我们？” “我……” 苏渠山脸色很不好看。 三十多岁的男人哭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别说多可怜了。 赵氏那句话说出来的瞬间，他的小心脏就碎了。 这么多年下来，他的孝顺他的付出，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把人给打动。 “沫儿，为什么呢？” 苏渠山不懂。 卧冰求鲤的故事他也是听过的。 他觉得吧，只要付出了，早晚有一天会春暖花开。 “谁知道为什么，爹，如果您多读书大概就知道为什么了，咱们家里的人都没文化，解释不来。” 第三十五章 全家一起认字 “那我去问问苏衡。” 苏渠山说风就是雨的。 起身就往走去。 苏沫儿看着苏渠山离开，心里不但没有失望反而轻松了一些。 如果苏渠山在这里，她都不好意思对赵氏动手。 苏渠山这个人啊，才是最煎熬了，活了这么多年，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坚持都被人给否认了。 指不定多难受呢。 当然…… 因为赵氏的全盘否认就让苏渠山三十年的三观改变，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 只要有一点儿影响，就是值得的。 苏沫儿走到着实身边，说道：“奶，你为什么跟我们二房过不去，我现在都要怀疑我爹不是你生的了，瞧瞧大伯三叔还有小姑姑过的那么舒坦，我爹……” 苏沫儿啧啧一声。 赵氏听见苏沫儿的话，原本愤怒的眼睛里闪过心虚。 推开苏沫儿就往苏柒身边走去。 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把苏柒给带走。 周氏正哭着，瞧见赵氏的动作，眼睛一瞪，猛地对着赵氏推了过去。 赵氏不防，一个屁股蹲，蹲在地上。 老腰都被推断了。 周氏这辈子没有说过什么狠话。 这会儿面对赵氏，头一次露出张牙舞爪的样子。“不许动我女儿，你敢动我女儿，我就把你女儿宰了去。” 这模样还真的把赵氏给唬住了。 周氏说完，走到苏柒身边：“娘的小柒，你没事儿吧，你放心娘会保护你的。” 周氏说着，又哭了起来，哭的比苏柒还认真，就跟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苏柒靠靠在周氏身上，这一瞬间都不好意思哭了，她哭的不专业啊。 赵氏扶着自己的老腰想要说些什么，回头就看见委屈的不得了的周氏跟苏柒，这两个贱人，刚才动手的是谁？躺在地上的是自己，下手的人哭了起来？ 还露出这种委屈巴巴的样子？ 给谁看呢。 赵氏伸手抡起巴掌就要打人。 然而…… 老腰扭过一次，巴掌根本就挥舞不起来。 哎呦一声，收回手腕，赵氏很生气，回头瞪了方氏一眼：“杵在这里干什么，看大戏啊，你给我过去教训她们。” 方氏被赵氏这么一骂，挺起胸膛往前走了一步。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冷光……抬眼对上苏沫儿手里的菜刀。 方氏用手摸了摸自己脑袋上裹着的头巾，怯生生看一眼苏沫儿手里的菜刀，同时想到自己早早离去的头发。 从而……想到苏渠海这些天都没有正眼看过她。 甚至，夜晚还偷偷跑出去。 回来之后身上都带着骚狐狸的那种骚味。 没了头发之后，方氏连脸都不敢洗了。 生怕碰触到没有头发的脑袋。 想到这些，方氏看向苏沫儿的眼神都带着幽怨。 三四十岁的年纪，平日里又没事儿做，家里吃的东西要比旁人多，毕竟老二不放心他老子时不时会送过来一些吃的。 这不…… 整天闲着没事儿干。 可不就想找点儿可以干点儿事儿，比如做一些舒服的嗯嗯。 但是，苏渠海这个死鬼，一点儿也不配合，宁愿去外面照顾死了男人的寡妇，也不给自家老妻……想想还真的委屈呢。 苏沫儿哆嗦一下，这方氏看她的眼神太诡异了。 眼神里那种欲求不满的样子，比她前世接触过的泰迪还可怕。 想了想，苏沫儿再次把手里的菜刀举高一点儿，放在明面上，就不信吓不到这个方氏。 方氏往后退了一步，走到赵氏身边，将人给扶起来，讪讪说道：“娘，我打不过。” “……”赵氏气急，伸手给了方氏一巴掌。 “你都没上去就知道打不过，偷懒的死婆娘，见天天偷奸耍滑，让你做点儿是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挨了赵氏一巴掌，方氏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然而，对上赵氏撒泼，方氏是一点儿的办法都没有。 陈戚坐在地上看戏，两个女人过来找茬，结果……现在发展的有些诡异啊。 内斗起来了，真好看，就是有些冷。 陈戚把小宝往自己身边扯了下来，两人靠在一起，相互取暖。 方氏被赵氏训斥好一会儿。 直到赵氏精力不够用了。 两人才离开。 苏柒松了一口气。 这事儿放在往常，结果肯定是她被奶打一次，饿上好几天，才能结束。 现在…… 事情的发展有了变化，苏柒心里也多了一些想法，对未来也有了期待。 苏柒不哭了，开始安慰旁边的周氏，苏沫儿则是走到柴房门前，盯着大门瞧了好一会儿。 蹲下身子开始修门了。 如果没有门，晚上是没有办法睡觉的。 外面太冷，若是睡着了冷风穿堂明儿就不用起来了。 直接去见阎王，也省的吃药了。 对着门板敲敲打打。 然而…… 门板并没有被苏沫儿控制了。 没有竖起来。 这种活儿并不难，但是，没有做过，头一次下手，想要成功把门给安上，也得费一些力气。 即使是穿越过来的。 也不能擅长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儿。 过了不大一会儿。 苏渠山从外面走回来。 看见苏沫儿对着门板发呆。 柴房里面的人围着火堆。 叹口气，凑到苏沫儿身边，手把手教苏沫儿修门。 修门这个技巧，苏沫儿在苏渠山的教导下点亮了。 只是…… 苏沫儿也无语的很。 她点亮这个技能有什么用呢， 难不成日后还要见天的修门？ 肯定不会的。 此刻的苏沫儿根本没有想到，就在不久的将来，她开启了每天修门的日子。 不仅修门还掌握了修屋顶的技能。 如果生活是个小说，她肯定是最强的女主了。 毕竟，掌握的技巧都是别人不曾拥有的。 苏渠山把门修好之后，走到房间里，小心翼翼从怀里摸出一张黄色的纸。 苏沫儿凑过去…… …… 上面竟然是百家姓。 “爹，你看这百家姓做什么？” “你能看得懂？” 苏渠山猛地抬头，眼里带着惊喜。 苏沫儿…… 苏沫儿点了点头。 苏渠山眼里的光亮在这个时刻，变得更浓郁了。 “来爹考考你，这个念什么？” 苏渠山就跟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扯着苏沫儿不放手。 苏沫儿低头看了一眼说道：“周。” “这个呢？” 苏渠山又指了一个。 “王。”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苏渠山也才认识这几个字。 考验两下，肚子里没有墨水了。 对上苏沫儿疑惑的眼神，嘿嘿笑了一声说道：“你不是说多读书就知道爹娘他们为什么了吗？我刚才跟你堂哥认了几个字。” 苏沫儿听罢，眼里多了一丝一言难尽之色。 这个老爹还真的好哄，有些担心日后的生活了，毕竟这种左右摇摆的人呢，最没有决心了，真的可以跟大房那边儿断了关心吗不好说啊！ 苏柒跟周氏还在生苏渠山的气，不理会苏渠山。 陈戚又是一个外人，至于小宝，人岁数小，觉也多，已经睡着了，夜里有些安静，苏渠山睡不着，就只能跟苏沫儿说话了。 “大丫头，你是怎么认字的？” “之前给堂哥送饭，偷偷学了几个字，最近给李大夫帮忙，也认识几个字，加起来认识的字不少了。” “那，大丫头以后教爹爹认字好不好？”苏渠山眼里带着光。 “好！” 识字是一个好事儿。 苏渠山有心，苏沫儿自然不会推辞的。 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不仅苏渠山识字，就连周氏跟苏柒都得认字。 认识字以后才能不被人欺骗。 书里更有一些诡异的辩论。 时下的人都敬畏读书人，苏渠山识字之后明白的道理会更多，也就不会一辈子都在孝这个字上纠结了。 孝顺有错吗？ 自然是没错的！ 但是愚孝就有些问题了。 苏沫儿可不想以后的路太难走了。 同时，苏沫儿心里也有些迷茫。 灾荒过后，等生活稳定了，那个时候要做些什么呢？ 刚穿越那会儿，想着每日填饱肚子，活下去。 现在呢？ 总不能人生的目标就是活着身吧。 瞥一眼小宝，苏沫儿稍稍有了一些目标，首先得把小傻子给照顾好了，如果能够聪明起来更好。 至于其他的…… 首先呢，立下一个小目标，有个安稳的生活。 然后钻研医术。 “大丫头在想什么？”见苏沫儿嘴角露出发自内心的笑，苏渠山开口问道。 苏沫儿顿了一下说道：“爹，正好家里有些存粮，不如让小柒跟娘一起认字吧。” “什么……不成的，我学不了，我一个农妇认字做什么？” 苏渠山还没有说话。 周氏怯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 苏沫儿将刚才在心里对周氏的夸赞全都被收了回来。 什么叫烂泥扶不上墙。 若是换一个人，甭管多委屈多难过都不会放过认识字的机会。 但是周氏吧，想都不想，直接摆手。 “怎么就不行了，娘我跟你一起学。” 苏柒比周氏稍稍有点儿野心。 知道认识字总比不认识要好。 至于跟苏沫儿认字有些掉价，她本身就没有什么价值，如果不会苏沫儿这个姐姐，她到现在都是可怜兮兮的赔钱货， 即使爹娘疼她爱她，但是跟孝顺一笔，所有的疼爱都不值钱了。 女儿当自强。 学了字会更精明。 若是可以…… 苏柒耳尖红了一下。 脑子里浮出早上霍枭一觉踢翻苏渠芙的样子。 第三十六章 去京城 断电网，未修改章节。 英雄救美这个套路跟老旧，很俗套，但是却偏偏勾着人魂魄。 “娘，我们一起学，总归会有用的着的一天的，如果娘担心学不会，就当陪我玩。” “那，那好吧。” 见苏沫儿态度坚决。 周氏点点头。 于是…… 苏沫儿又给自己揽了一个活儿。 一个人是教，三个人也是教。 至于再次睡着的小宝。 算了，小宝慢慢来。 教了苏柒跟周氏几个简单的字还有各自的名字，苏沫儿就躺在席子上，往身上盖了一件破旧的衣服，闭上眼睛。 陈戚没有睡。 他不想苏沫儿这么忙。 所以不会太累。 听见苏沫儿教屋子里几个人念字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 何不食肉糜…… 在京城在宫里或者说厨工之前的他，大抵也会问出这样智障的问题。 但是被歹人绑架之后，见识过流民的生活。 陈戚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然而…… 似乎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陈戚有些迷茫。 躺在地上睁着眼睛。 柴房渐渐安静下来，认字的几个人似乎累了，房间只剩下火柴时不时噼里啪啦火星爆鸣声。 ， 。 次日天气不错。 苏沫儿摸了一下袖子里放着的药方，带上从山上捡来的影子，又从铁蛮子那里接了一点钱，回头找霍枭去了。 在破庙偏殿院子里，瞧见正在打拳的霍枭。 这一瞬间，苏沫儿觉得自己就是渣女。 明明拒绝别人的求爱，还过来找人帮忙。 真的是又立又当。 ……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能说一句生活所迫。 “想去京城？” 霍枭走到水盆边儿上，弯着身子用冷水洗了手脸。 从井里淘出来的水还带着热气。 这大概是冬天特有的景象。 “嗯，得去一趟买点东西。” “我跟你一起去。” “……”见霍枭没有提出不合理的要求，苏沫儿心里松懈下来。 不过…… 到底是过意不起。 看一眼霍枭说道：“昨天的事儿，谢了。” “然后呢？” 霍枭穿上衣服，从身后一个狗腿手里接过两张文书一样的东西，睨了一眼苏沫儿，语气里多了一些轻佻。 苏沫儿额头的青筋抽搐一下。 这个人…… 她现在真的是没有办法道谢，连个谢礼都给不起。 “行了，既然不打算给我当小媳妇就不要说那些没用的。” 霍枭扔下一句话，往外走去。 苏沫儿嘴角抽动一下。 好久没有被人挤兑了，乍一遇见这事儿，心里还有些不痛快。 不过……很快苏沫儿就把这点儿不痛快给压了下来。 毕竟是既得利益的人，就不能继续说些什么。 只能日后条件好些了。 回报一二。 苏沫儿心理是有些沉重的。 如果她接纳了霍枭，也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只是…… 先不说霍枭混乱的私生活，仅仅是没有爱情降临的感觉，就让苏沫儿不敢将就。 不管在什么时代。 婚姻这种事儿都不能去将就的，不然害人害己。 仔细想想，自己没有去祸害霍枭，似乎也是大功一件。 突然的，苏沫儿就放松了一些。 走到一半，霍枭的就不停顿一下。 “怎么了？” 苏沫儿对上霍枭的眼神，低头看看自己。 霍枭摇摇头：“没事儿走吧。” 霍枭走在前头，苏沫儿跟在后面。 霍枭要比大多数的男人都高，而苏沫儿…… 个子正好不好。 远远看去，就跟带女儿一样。 走到京城城门口，大门已经打开，守卫的官兵手里拿着武器，检查进京的人。 欺凌弱小那种在电视剧里经常发生的事儿，苏沫儿倒是没有看见。 光是排队就排了将近一个时辰。 出门的时候太阳还没出来，现在呢…… 都快晌午了。 终于轮到霍枭苏沫儿，官兵检查了一下身份文牒，简单的盘旋几句，视线在苏沫儿的衣服上停留好一会儿。 确定苏沫儿是女性之后。 说道：“入城费六钱。” “这么多……” 六钱相当于她生活年代千禧年那个时间段的六百块。 六百听着不多，但是在千禧年，足够一家子省吃俭用用上半年了。 仔细想想还有些不可思议，她穿越那会儿所处的时空已经是19年了，600块钱，吃两次海底捞就没了，物价的变动……。 霍枭交了钱，带着苏沫儿走进京城。 苏沫儿从身上扣出几钱银子，还给了霍枭：“入城费不能让你出。” 霍枭听见苏沫儿的声音。 回头轻轻笑了一下。 “你欠我的太多了，只拿出三钱银子，够做什么的，面子这个东西有时候值钱，有时候真的很不值钱，仔细去想想要不要还给我。” “……”苏沫儿盯着手里的银钱。 脸上闪过纠结。 真的是……难搞啊！ 作为一个少女，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 头大一会儿，苏沫儿就放弃了这个问题。 她还是一个少女，这些成年人需要思考的事儿，就交给成年人了，假装不知道，假装看不穿。 就酱紫。 苏沫儿催眠一下自己就跟在霍枭身后。 观赏起京城的风貌。 寒冬时节。 京城大街上的人并不是很多。 宽广的马路上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脚步匆忙，时不时还用马车穿梭。 马路旁边的铺子挂着厚重的门帘。 如果不是外面挂着衣服或者粮食米面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铺子是干什么的。 “丫头我去怡红院一趟，你要跟着吗？” “……”古代的青楼。 想去看看怎么办？ 苏沫儿心动一刻钟，随后就拒绝了霍枭的邀请。 在京城不能多呆。 谁知道赵氏几个人会想出什么幺蛾子，必须得早些回去，不然……不放心呢。 “霍大哥去就是，我在这里转转。” “那你可得仔细点，别被拍花子的给掳走。” “……”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 她有这么倒霉么。 难不成走到哪儿都得吸引一下坏人的目光。 霍枭叮嘱一下，就从这边离开。 苏沫儿在街道上转悠，摸了一下空空的肚子，寻着香味儿找到一个馄饨摊子。 卖馄饨的阿婆年纪有些大了。 瞧见苏沫儿脸上露出笑来：“天寒地冻的，怪不容易的，喝点汤水暖暖肚子。” 苏沫儿愣了一下，随即看见阿婆从锅里淘出一碗的馄饨汤，热腾腾的，里面虽然没有馄饨，但是毕竟煮过馄饨的汤，乳白色飘着一层油，上头撒着葱花香菜，香喷喷的。 这是被当成乞丐了。 对上阿婆脸上的笑，苏沫儿捧着碗把热汤喝到嘴里。 至于……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蒙汗药之类的，苏沫儿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毕竟……碗是从一摞里抽出来的，汤也是大锅里出来的。 小摊位上零零散散的还有几个人吃东西。 角落的地上被烟火熏成黑色，是经常烧火开灶造成的，足够证明，这位阿婆只是好心。 苏沫儿将馄饨汤喝完之后，小脸上浮现出满足来。 “谢谢阿婆。” “小姑娘太客气了。” 卖馄饨的阿婆继续烧火。 苏沫儿身上带着从铁蛮子那边要的零散钱，从袖子里排出两文，放在桌子上，说道：“阿婆要一碗小馄饨。” “哎。” 卖馄饨的阿婆脸上多了几分喜色。 没有从苏沫儿脸上看出不舍，这才把钱放在口袋里。 利索的盛了一碗馄饨。 苏沫儿吃完，肚子已经很撑了。 换成别家的女儿，正好是长个字的年纪，怎么也不会因为吃几个馄饨就撑着，但是……流民的日子终究比不上常人。 苏沫儿吃完馄饨，跟卖馄饨的阿婆打听了一下什么地方的布匹粮食价格低。 “丫头你这是问对人了，莫要去临街的铺子卖，这些地方都是做贵人生意的，有钱没权进得去出不来，若是想要廉价的，就去集市上，东西新鲜价格也合理，就是那边乱了一下，丫头最好是找个人陪着，不然也会被糊弄。” “我知道了，谢谢阿婆。” 苏沫儿道谢之后。 循着阿婆说的集市走了过去。 集市并不繁华。 甚至还不如后世住宅小区的菜市。 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蹲在地上摆了个摊子，卖的东西的吆喝声也有气无力的。 京城都是这么一个样子，那其他地方呢。 苏沫儿想到这些，心里一寒。 总觉得日后的生活好过不了。 大周朝还有救吗？ 小皇帝，也怪可怜的。 苏沫儿蹲在一个卖杂粮的摊位前，伸手摸了一下晒的干飒飒的小麦，抬眼问道：“这个怎么卖？” “大麦？两文一斤。” “两文？” 苏沫儿松了一口气，还好，粮食的价格没有飞到天上，知道粮食价格能够控制住，暂且就乱不了。 第三十七章 悬壶济世，医者仁心 “小丫头你确定要买？” 摆摊的汉子盯着苏沫儿，眼里带着怀疑。 倒不是看不起苏沫儿，实在是苏沫儿现在形象不像是有钱的，跟一个小乞儿唠嗑打发时间也无所谓，但是若是小乞儿说要买东西，还是还是本能的得怀疑一下小东西是不是拿他开涮。 苏沫儿在汉子质疑的目光下点点头：“要二斤小麦。” “哦。”二斤啊！ 汉子拿着秤杆称了二斤用一个小麻袋子装起来递给了苏沫儿。 苏沫儿慢吞吞的从身上摸出四文钱递给汉子。 挣了钱，虽然只有一丁点。 汉子依旧是高兴的，瞅一眼苏沫儿问道：“小丫头是不是没有买过东西。” “啊！” 苏沫儿皱眉。 “以后买东西记得讲价，不然坑的你皮都不剩，我是看你像个老实人，没坑你，但是别人就不一定的，京城居大不易，每个人都想法子挣钱，坑蒙拐骗什么的是你想象不到的。” “……” 讨价还价吗？ 苏沫儿思考一下，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项技能她没有点亮。 不过…… 想到家里有一个苏柒，那个小丫头嘴皮子麻利，大抵是能够胜任这个职位的。 “谢谢大叔。”眼前这人的劝告完全是好意，没理由不心领了。 “不客气，快点回家吧，外面怪冷的。” 汉子说着话，把自己带着冻疮的手揣到破旧的露出棉絮的袖子里。 苏沫儿点点头。 抱着小麦往集市里面走。 同时…… 心里感叹，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苏沫儿还有有很多东西都需要采买，但是一个人走在京城，又不敢表现的太显眼，只能在心里把暂时不需要的东西排除再排除。 虽然接连遇见好人，这也不代表京城里的人都是好人，生活容不得她放松。 在集市上又买了两斤谷米一袋大米二斤面粉，苏沫儿这才往杂货铺子走去。 周氏会做衣服，买布匹要比成衣便宜多了，即使身上揣着巨款，那也得把钱花到刀刃上。 扯上两尺布，又买了一些棉花，当然，对于自己苏沫儿也没有吝啬，直接把身上的衣服换成灰扑扑的新衣服。 换了一身新行头，苏沫儿从杂货铺子走出去。 腰杆挺直，身后背着大包袱。 尽管把想要卖的东西都给删除了好多，但是依旧这么显现。 走出杂货铺子就被行人多看几眼。 不过…… 这些人的眼神，大多数都是比较好奇，而不是想要掠夺。 生活在安逸氛围里的人，素质肯定会高上一些，不会跟破庙那那边儿一样大白日就行凶，弄出人命也没人管。 当然…… 也可能是律法的要求。 甭管是因为律法还是其他。 总归是个相对来说比较安逸的地方。 苏沫儿扛着大包袱往医馆走去。 医馆的人不多。 将药方递给坐台的老大夫。 老大夫盯着瞧了好一会儿，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补身子的？” “嗯！” 苏沫儿点头。 老大夫把药方递给小徒弟。 随后就是药匣子开开合合，小学徒抓药念叨的嗡嗡声音。 李大夫给开的药大多数都是极为常见的，但是种类繁多，想要购买齐全还得在大一点儿的医馆。 “多少钱？” 苏沫儿瞧着包起来的药，怕是得有近十斤。 得不少钱啊！ “二两三钱，概不赊账。” “……” 老大夫还没有说话，拿着小秤杆称量的伙计就开口抢先说到。 苏沫儿看向老大夫。 老大夫点点头，这价格没虚的。 “哦。” 苏沫儿把钱递给老大夫。 并没有着急离开，看一眼老大夫问道：“我可以在这里等人吗？” “可以。” 老大夫应了一声。 苏沫儿眼睛一眯，露出笑来。 若是带着这些东西走出去，她真的害怕被抢劫了。 毕竟……身上这么多东西，又是生活在乱世，加上自己是个女性，还是一个个子有些矮小的女性，危险程度很大的。 手里有菜刀也不安全啊，这里不是破庙，若是行凶了，会被抓紧去吃不要钱的饭住不要钱的房子。 把身上的包袱放在椅子上。 苏沫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茶水汤色发红，温热的清香，带着淡淡的药香…… 药童讽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你这个丫头片子，还真的把自己当成贵人了，咱这茶水可是给……” 苏沫儿抬眼，瞧了一下，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小药童。 “这茶水摆在这里，不就是给客人喝的？” “是给客人喝得，但是……你这个小乞丐，肯定不是贵人。” 小药童瞥了一眼苏沫儿干巴巴的身材，营养不良到这样的程度，肯定是外面的难民偷偷溜进来的，至于身上的银子，说不得就是偷来的。 哼……城外的那些难民就喜欢偷蒙抢骗。 “怎地，医馆大门敞开，我先不说是不是乞丐，就算我是乞丐，走到这里，还不算客人。” 苏沫儿觉得小药童眼里的恶意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灵魂早就不是小孩子的苏沫儿才不会因为这点儿恶意就在医馆大闹。 老大夫能让她留在这里休息，说到底就是好意，若是因为小药童没礼貌就搞事情，心胸未免狭义了一些。 当然……这也不代表得委屈着自己。 该教导一下小童子还是得教导一下的，得在合理的范围呢，就当是日行一善。 “咱医馆又不是善堂，你算哪门子客人。” “……”苏沫儿瞬间没话说了，走到药童身边，发现药童要比她高出半头，有些接受不了。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眼皮子浅，一点儿医者的素养都没有，这般性情早晚会惹出祸事。” “……”药童低头看一下自己的手脚。 虽然微胖一些，但是这也算不上四肢发达，抬眼瞪了苏沫儿一下。 想反驳一句：你才四肢发达。 但是…… 苏沫儿很瘦太瘦了，跟猴子没有什么区别。 丑巴巴的…… 还真的不能用四肢发达来形容。 “瞪我干什么，茶水放在座位，可不就是给人喝得，我凭什么喝不了，是我进来没买东西还是没付钱？” “你是乞丐，是生活在阴暗角落的臭虫，就不该走到明面上来，虽然身上穿着新衣服，也有钱买东西，但是这些钱上头带着一股子血腥味儿，说不得是什么不干净的钱。” “……”苏沫儿猛地抬头。 盯着小药童。 若是眼睛能够杀死人，现在小药童已经凉凉了。 “乞丐就不能活着？乞丐生病了就得死？医者父母心，悬壶济世，病人就是病人，哪有什么三六九等，你去医馆外面看看挂着的葫芦再想想你现在的说的话，对得起你的祖师爷吗？” “……”药童的脸瞬间就白了。 苏沫儿的话一针见血，直接钻到药童的心里。 医者仁心，悬壶济世。 虽然更多人学医是为了有个生存的手段，有个一技之长，但是纯粹的医者的心态会让人更敬佩，更信服尊敬。 老大夫抬头，轻轻笑了一下。 “丫头你身上带着药香，方才小徒抓药的时候仔细盯着，大抵是担心弄虚作假，是同行？” 老大夫有理有理的一番话。 让药童惊得瞪大眼睛。 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苏沫儿。 “爷爷，她一个女娃子怎么可能是……” “不好意思，我还真是。” 苏沫儿浅笑，笑一下对着药童挤了挤眼睛。 消瘦的脸蛋露出这样带着嘲讽的笑还有些滑稽。 不过…… 药童的脸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白色的。 仿佛三观都被扭曲了。 “医者可没有男女之分，小药童你着相了。” “我不信……” 药童还想抢救一下。 苏沫儿挑眉，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似乎终于有了打脸的机会了。 啪啪啪！ 爽！ 盯着一些散乱的药，微微呼吸，凭着味道说出药材的名字，炮制手段，药效药性。 说完，抬眸：“信了没。” “……” 药童脸红了白，白了红。 好看的很。 老大夫依旧安稳的坐在原地。 “小丫头你差不多就是了，坐着等你的人去，别动摇我徒弟学医的心。” “行吧。” 苏沫儿伸手蹭蹭鼻子，回到座位上。 茶水依旧喝着。 药童不再说话，不过愤愤的眼神时不时会落在苏沫儿身上。 被药童这么关注。 苏沫儿忍不住想笑，也只有年轻的孩子会为这点儿是纠结。 成年人么…… 算了，成年人的心态有些老。 只想每天做有些喜欢的有意思的事儿。 等了好一会儿，天都快黑了，苏沫儿才看见从外面路过的霍枭。 “这边。” 苏沫儿推开门，将霍枭拉进医馆。 “喝点热水暖暖身子，这家医馆的茶水很好。” “嗯。” 在寒风中走了一会儿，即使身强体壮，对冷也是有感觉的。 霍枭一口气把茶水喝完。 药童瞪了霍枭一眼。 一个两个的都看看上他们家的参茶了。 药童眼睛有些红，这些用人参片泡过的茶水，他早就惦记了，但是家里老头说他身子阳火旺盛，不需要这种大补的东西。 这才一直没有达成所愿。 见苏沫儿跟霍枭两个外人将他原本应该拥有的东西给享用了。 能舒服才怪。 少年人，心量都是比较狭小的。 第三十八章 京城 也只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才能将一些简单的事情看透。 人生才会走的顺畅。 “大夫，我先走了。” “嗯，注意安全。” 老大夫闭着的眼睛睁开，说话的时候也很和蔼，看着苏沫儿的背影，脸上带着笑意。 苏沫儿走出去，顺便将门给关上，呼啸的风被挡在外面。 里面的药童看一眼老大夫，委屈的说道：“爷爷，您为什么对那个野丫头这么好。” “还野丫头，人家日子过得比你苦，但是整体都比你出色，都这样你还好意思叫人家野丫头。” “爷爷，您曾经可是御医，怎么……” “都是曾经了，年纪大了才会总想之前的风光，你年纪轻轻的就老回忆以前，这不好，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背医术。”老大夫瞬间就竖起眉头。见过苏沫儿，再看自家孙子越发的看不上眼了。 人家小姑娘虽然什么一没有做，但是能够在陌生的地方一坐就是一下午，被人盯着瞪着瞅着也不发虚，这样心理，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瞧着不动弹的小孙子，伸腿踢了过去。 年纪大了，脾气就越来越暴躁了。 走出医馆。 霍枭伸手将苏沫儿采买的东西接了过去，抗在肩膀上。 原本压在苏沫儿肩膀上跟一个小山一样的包袱，落在霍枭肩上，也不过是稍稍大了一点儿的包袱。 背着这样的东西行走，一点儿不突兀。 苏沫儿抬眼看了一下霍枭，想说自己可以带回去。 但是对上霍枭不容置疑的目光。 得了得了是你要背的！ 苏沫儿别过头去，才不承认自己又欠霍枭人情了。 两人走的很快。 走了城门。 外头的风更凌冽。 苏沫儿将衣服领子竖了起来，低头弯腰，减少风吹的面积。 身板刚刚弯曲一点儿。 就听见霍枭纠正的声音：“站直了，含胸低头的像个什么样子，扭扭捏捏的，跟小娘们一样。” “……” 听见这句话，苏沫儿立马就恼了。 她本就是女人好不好。 但是…… 含胸走路确实不好，先不说还养成不自信的样子，对脊柱对骨头肌肉也不好。 无论何时都应该挺直腰板，有一个好的身形。 想到这些，苏沫儿肩膀微微往后缩放一些，抬头挺胸大步往前走，走路的速度似乎也快了很多。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苏沫儿觉得自己的腿都要麻木了。 这才看见破庙的影子。 憋着一口气，走动的速度加快。 终于走进破庙。 睡的比较晚的夜猫子瞧见有人走动。 盯着瞧上几眼，发现是霍枭之后该干嘛干嘛去了。 若是换个人背着这么大的包袱，肯定会被人抢的，但是霍枭…… 四五个对上人家一个，也不一定能打的过，有那些不好的心思，还不如早点洗洗睡了，瞧着霍枭身上巨大的包袱，有心的无力，有力的没心。 在这种目光下，霍枭安安稳稳的走到柴房那边。 苏沫儿瞧见这些不轨的眼神，目光落在霍枭身上。 轻轻叹口气。 这年头啊！ 似乎只有男人会被当成人看。 “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睡前记得揉揉腿，最好用热水泡泡脚，敷一下肩膀。” 霍枭就跟老父亲一样，仔细的叮嘱一番，生怕苏沫儿不照办，明儿醒来不能动弹了。 说完将身上的包袱递给苏沫儿。 苏沫儿藏在嘴里的感谢怎么也说不出来，总觉得欠人的东西越来越多了，肩膀上的担子有些重，日后的她能够还的起码，提着包袱费力的推门往柴房里走去。 “姐，你回来了？” 苏柒听见动静，立马站了起来。 苏沫儿点点头，视线在小宝身上停留一会儿。 蹲在地上，把包袱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针线递给周氏，棉花跟布料也递给了周氏。 “娘，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一下，裁几身衣服，总穿着破旧单衣对身子不好。” 周氏捏着棉花布料，盯着苏沫儿，嘴唇颤抖几下：“这，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李大夫借给我的银子，我跟霍枭去了一趟京城，买来的，以后我需要替他看病拿药来偿还。” 苏沫儿提前把话说的很明白。 日后是需要给李大夫打工的，这年头规矩比较大，对于女子的要求苛刻的近乎变态。 若是哪天平和了，周氏苏渠山觉得她行医丢人，又不想让她继续这条路，她也有理由去反驳一下。 “娘若是觉得这个交易不合理，我这就把棉花布匹还给李大夫去。” “别！” 周氏赶紧的把苏沫儿给叫住了。 这会儿还没有到数九，已经冷的熬不住了。 若是到了数九。 ……肯定更难过的。 “以后你跟着李大夫好好做事儿。” “我知道的。”苏沫儿点点头，注意力就没有在周氏身上了。 走到陈戚身边，对上陈戚激动的眸子，微微摇了摇头，陈戚想知道京城里面的情况，但是……像她这种身份，进了京城能够顺利采买东西回来，已然是不容易了，若是想知道朝堂的事儿，皇宫里的事儿，简直就是做梦了。 苏沫儿在陈戚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开始给陈戚讲起京城的见闻，虽然她心里明白，自己讲的不是陈戚想听的。 不过还是得讲一下。 毕竟…… 她现在不能对陈戚说：我知道你是小皇帝了，你想知道的，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小宝凑在苏沫儿身边，听着苏沫儿的讲述： “京城很大，人很多，房子也很多，他们住的都是瓦房，不是茅草屋，地面干净的很……那些铺子里烧的都是黑色的炭一点儿烟也没有，不像咱们在老家的时候烧的炭一股子的味儿。” 原本扒拉在周氏身上，摸着新买来的布料的苏柒，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苏沫儿身边儿。 听着苏沫儿讲故事，听着听着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全都是瓦房啊！” 想想一排一排的瓦房得多漂亮。 地面还是整齐的。 苏柒眼神放空，思绪随着苏沫儿的诉说如同复活一般。 向往的样子，怎么也隐藏不住。 苏沫儿瞥了苏柒一眼，继续说道：“还有一些人家，大门很大，在大门前放着两个石头识字，石子很高大，门前还有人守着，最少得有五六个，光是守门的就有五六个，门也很高大，有三个爹爹那么高，他们开门的时候，得好几个人一起用力。” “……”苏柒听呆了。 她从没有见过这么高的门。 不对，是见过的。 一个城池的城门远远比三米要高的多。 “那么一扇门得用多少木头啊！” “可不是，富贵人家富贵到什么地步，是咱们想象不到的。” 苏沫儿说了一会儿就闭上了嘴巴。 走了一天累得慌。 得早些的休息。 还有…… 揉腿按摩拍打是必不可少的。 不然…… 明天没法去给李大夫帮忙。 苏沫儿拍腿的时候，发现苏棠眼睛越来越亮。 “姐姐，要去京城。” “怎么，小宝也喜欢京城？” “喜欢的！” 小宝点点头，这会儿反应很快。 他也想见一下石头狮子。 苏沫儿伸手在小宝的额头戳了一下：“好，等以后姐姐有钱了，就去京城买个大院子给小宝住。” “一起住。” 过了好一会儿，小宝看向苏沫儿，十分认真的说道。 苏沫儿点头。 两人达成一致。 陈戚闭上眼睛，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瞬间觉得生无可恋。 但是…… 还是有些留恋的。 想要当个好皇帝。 身处流民堆里，陈戚慢慢发现，皇上这个职业究竟多重要。 陈戚也在蜕变着。 “沫儿，买这么多药做什么？” 苏渠山规整着苏沫儿带回来的东西，瞧见大包小包的药，视线就落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瞥了一眼说道：“给小宝调理身子的，咱们身子都不好，但是小宝的比较严重。” “小宝有你这个姐姐真幸运。” 苏渠山说着，把这些药单独放了起来。 苏沫儿笑了一声。 笑的有些淡，其实哪儿是小宝幸运，是她有小宝这个弟弟才幸运。 因为小宝的存在，让她活着有些目标。 不至于漫步目的。 人或者都得有些目标，有个努力的方向，不是吗？ 苏渠山瞧见苏沫儿买的大麦还有谷米，问道：“沫儿这些可以给你奶……” 苏渠山话说了一半，一低头就对上苏沫儿冷飕飕的眼神。 “爹，你想要孝顺我没有意见，但是买这些东西钱是我从李大夫那边儿借来的，日后还是要偿还的，这一偿还，说不准就是一辈子，相当于我的卖身钱，爹您觉得当父亲的动用女儿的卖身钱，真的好吗？” “……” 苏渠山的脸白了一下。 方才他的话说了一半，就感觉到不对劲儿。 只是，自家这里突然有了米粮，有了衣服。 若是不给那边儿送过去…… 有些说不过去。 “沫儿，咱家的东西……” “爹，这些东西不是咱家的，是我的，我给你你才有，我不给你你什么都没有。” “你……” 苏渠山猛地站起来。 脸都扭曲了。 第三十九章 道德枷锁 忍了好一会儿，苏渠山转身走出了柴房。 苏沫儿蹲坐在地上，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她其实不想跟苏渠山吵架的，一家人么，有什么好好说就成了，争执也好冷战也罢，即伤感情又伤身体。 但是……苏渠山这个人，稍稍好过一点儿就要去当孝子，孝子有那么好当么，不生气简直不可能。 “我去看看你爹。”周氏眼睛有些红，看了一下苏沫儿，低声说道。 见苏沫儿不回话，周氏低头，双手缠在小腹，抠起指甲来，摆出小媳妇模样。 “去吧。” 见周氏露出这么一个委屈的样子。 苏沫儿也想委屈一下。 真的是好委屈的呀！ 但是，这一家子以后怎么过，还得靠着她……不能委屈的啊！ 不能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视线落在苏棠身上：“小宝，姐给你熬一点儿肉汤喝。” “好。”小宝抬头，对着苏沫儿露出笑来。 大眼睛明亮的很。 瞧上几眼，心情瞬间就好了。 苏沫儿在小宝的脑袋上摸了几下。 转身往瓦罐那边走去。 有肉有米，还有药材，药膳如何熬制，李大夫也写的清清楚楚的。 苏沫儿坐在火堆旁边，手里拿着烧火棍，挑一下，火堆的火燃烧的更烈了。 陈戚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柒呢……凑到苏沫儿身边。 用手肘戳了戳苏沫儿的手臂：“姐，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家啊！” “快了。” 苏沫儿笃定似的说道。 这次去京城，可以从小处看见京城的具体情况。 米粮的价格没有被哄抬上去，证明，朝廷的监管还是比较有力度的。 那么…… 霍枭说的，一个月之内朝廷就有行动，大概也会落实的。 只是……不知道朝廷会怎么安置她们。 “真的？” 苏柒小脸上带着惊喜。 有个家，跟以往一样过上有房子住，有饭吃的日子，简直就是她的梦想。 现在从苏沫儿嘴里得到具体的答复，心情能不激动？ “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 苏柒点点头，眼睛滴溜溜的转悠一下，看向苏沫儿又问道：“姐，如果咱们被安置起来，是不是还要跟奶他们住一起。” “……”苏沫儿眼睛呆滞一下。 这年头讲究父母在不分家。 如果老苏头跟赵氏不同意，依着苏渠山的性子。 到时候肯定是要住在一起了。 那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生活似乎瞬间没了期待了。 那样的日子大概会糟心死了。 分家！ 必须分家！ 但是…… 瞅瞅现在的处境？分家两个字不是闹着玩吗？ 没钱没房子也没有粮食，除了人口，老苏家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 这情况下如果闹腾分家，肯定会被人猜到些什么的，苏沫儿心里有些烦乱。 如果小家心齐也好，但是关键，心不齐，劲儿都使不到一块去。 见苏沫儿脸色突然变的不好看，苏柒往后退了一步。 她可不想惹人嫌，转身往搁着布匹的地方走去。 伸手在崭新的麻布上摸了一把，手感可真好呀！ 就算是没有水患，她都没有穿上过新衣服，现在…… 家没了，家人也乱糟糟的，但是，却有了新衣服。 苏柒回头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脸上写着大大的烦躁。 苏柒收回目光，落在麻布上的手也收了回来。 脑子不受控制的，又想起被霍枭救了的画面。 霍枭……霍枭…… 苏柒脸红了一下。 慢慢低下头。 周氏跟苏渠山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很晚了。 推门的一瞬间，外面的风穿到柴房里，瓦罐底下的火堆燃烧的旺盛一下。 咯吱一声。 大门关上。 火焰恢复原来的样子。 “沫儿，你把药放在粥里了？” 走进柴房，闻着房间里面浓郁的药草味儿，周氏问道。 苏沫儿点点头。 “你们饿了也可以吃点儿，这些药都是滋补的，对身子只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 苏沫儿又说，话落继续吃自己碗里的东西。 现在得敞开肚子吃。 吃的饱饱的，把身子给调理好了。 不然……一不小心这边儿的东西就要被包子老爹搬出去送到赵氏那边儿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讲真的，苏沫儿宁愿把这些东西撒到外面，扔给流民，换一个你是好人的称呼，也不想把这些她想法子弄来的吃的送到赵氏那边儿。 “沫儿，你还生你爹的气呢？” 周氏走到苏沫儿身边，蹲下身子。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大概就是因为这么温柔，所以才会经常被欺负。 “你说呢？” 苏沫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说道，即使知道周氏跟苏渠山是这个身子的父母。 应该尊敬的人，但是两个人的作为着实让她尊敬不起来。 “你爹也不容易啊，半辈子都这样过来的，一会儿半会儿的也改不过来是不是，你呢不要逼他，慢慢来日子长了那憨货看清楚想明白了就不这样了” “……”道理谁都明白。 但是还是不想解释。 苏沫儿无奈的目光落在周氏身上：“我现在很累，要休息了。” “休息吧，走了一天，可不是得很累了。” 周氏原本的话咽在嗓子里。 看着苏沫儿闭上眼睛。 慢吞吞的挪到苏渠山身边。 小声埋怨一句：“你这么孝顺，你跟你爹娘一起过啊，跟着我们算什么，看你把孩子给委屈的。” 苏渠山黑脸更黑了。 他能怎么办？委屈一下又死不了人。 总不能让爹娘他们一把年纪还委屈吧…… 想说些什么，发现周氏背对着他睡着了。 苏渠山心里难过的很，他其实也想对孩子很好，想来让孩子吃饱饱的喝的好好的，身上也有衣服穿。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 自家这边儿没吃的的时候，他还不是会去娘那边要东西吃。 虽然也没要到。 不过，他心里还是…… 苏渠山睁着眼睛纠结了一晚上。 天亮起来，清晨的第一道光芒从门缝照射进来。 苏渠山起身往外走去。 他要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 如果能够找到吃的，孩子也不会觉得他没有，他想要孝顺，也没有人有资格拦着他了。 苏沫儿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苏渠山已经不在了。 当然…… 苏沫儿也不当一回事儿。 苏渠山三十多岁的人了。 放在后事，人均寿命比较长的年代，三十岁的男人也应该成熟了。 几乎都干不出什么离家出走的事儿。 苏沫儿将火点燃，烧上粥，往瓦罐锅里扔几个板栗，就用小火慢慢熬起来。 冷水洗脸，杨枝刷牙。 粗糙的梳子穿过枯黄的头发，用一根麻绳绑住，生活艰苦，几乎是把身边能用的东西都给用上了。 瓦罐熬粥需要的时间很长。 但是，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儿。 毕竟，在这里也弄不来铁锅。 洗手完毕，又把穿的脏兮兮的衣服给洗了，这次，苏沫儿把苏柒给踹醒了。 “我洗了衣服，你看着点，这次衣服可不能丢了。” “我晓得。” 苏柒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睛没有睁开，就起身往瓦罐那边走，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小姑娘闭着眼睛，竟然也没有被地上的木墩子柴火棍子给绊倒了，这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凑近瓦罐，拿着木碗盛了一碗肉粥，这才艰难的睁开眼睛。 吸溜吸溜的大口往嘴里灌。 就怕吃的晚了，肉粥没有进肚子里，会被别人给抢了去。 苏沫儿瞧着苏柒饿死鬼投胎的样子，轻轻叹口气。 把陈戚跟苏棠叫醒了。 说道：“赶紧的吃点儿东西去，再不吃就要被苏柒给吃完了。” “哦。” 两个人睁开眼睛，按着同样的节奏洗脸洗手，漱口，盛饭吃东西。 瞧着两个小的吃东西，苏沫儿眼睛弯了一下。 转身往李大夫那边走去。 药庐外面，拍的队有些长。 看见这些人的脸色，苏沫儿紧了紧自己的衣服。 若是生活继续这么下去，这些人可撑不住一个月。 “先生。” 走进药庐里面，瞧见李大夫眉头深锁，苏沫儿轻轻叫了一声。 李大夫抬头：“是沫儿呀，今儿你在旁侧站着，我诊脉。” “嗯。” 见李大夫没有问昨日去京城的事儿，苏沫儿自然不会开口提起。 跟在李大夫身后，将药庐的帘子打开，李大夫坐在椅子上，开始给排队的人诊脉。 排队的人理多数人身子不舒服是因为没有填饱肚子，这是李大夫救不了的。 虽然药庐有药，但是……药也不能当饭吃。 而且，这些药也吃不饱。 大夫能救人，但是不能救穷，也不能救国。 李大夫越是诊脉脸色就越难看。 大多数人都是饿了，瞧着外面的人身子不好，身为大夫也没有办法，活着真艰难！ 如果不是遇见霍枭，如果不是有机会去京城，苏沫儿想象了一下，胸口闷的呼吸都有些艰难。 人这种生物，只要不是变态。 就很容易达到共情，这也是看见有人需要帮助伸出援助之手的原因。 毕竟……道德伦理的挂观念是被人慢慢套上去的枷锁。 第四十章 借书 破庙这里有流民，在其他地方也有流民。 想要帮助别人，也得有资本，流民多的是，根本就帮不过来。 苏沫儿本身并没有资本，谁也帮不了，一天下去，苏沫儿跟李大夫一样，心情沉重到了巅峰。 “先生，你说朝廷什么时候才有动静。” 李大夫抬头瞥了一眼苏沫儿：“这谁知道，我只是一个大夫，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可别太高看我了，朝堂上的事儿没权利掺和。” “……” 都能给摄政王看病，有直接面对那位权臣的机会，这还不算大人物？ 不过，大夫也只是大夫，可以给人治病，却救不了大周。 看一眼外面萧条的景象，嘀咕一声：“怎么就没有善人施粥呢？” 苏沫儿叹口气，前世看电视也好，看小说也罢，一旦发生什么天灾人祸，总会有一些善人施粥。 甭管是伪君子还是真善人，只要施粥，就是好事儿。 怎么轮到她当难民。 就没了施粥的棚子。 “施粥啊，有啊，不过都是在京城里面才有，施粥的对象是混到里面的乞儿。城外就甭想了。” 李大夫摆摆手。 将药庐的门给关上了。 外面的患者已经看的差不多了，这几天下来，药庐的药消耗的有些快，得去山上采药了。 “明天一起起采药。” “嗯。” 寒冬腊月的去采药。 山上的那些草药都是光杆一样的东西，能够认出是什么药材吗？ 苏沫儿心里是有疑惑的。 不过…… 这些疑惑明天就能知道了，现在问了也是白问，倒不如省点力气。 从李大夫这里借了一本医术，苏沫儿拿着往柴房那边走去。 回柴房的路上，还看见苏渠芙，苏渠芙脸上敷着的药已经换过了，从旁侧走过去还能嗅到空气中残留的药味儿。 除了药味，还有苏渠芙磨牙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就这么恨她？ 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 这年代可没有很好的牙医，如果把一口的牙齿给咬掉了，日后可就不能正常说话吃东西里。 毕竟，这年头的没有烤瓷牙，也不能种牙，牙齿没了就是真的没了，在心里替苏渠芙的牙齿默哀一下，苏沫儿脚步倒腾的快了一些。 回到柴房，站在门前，里面传来苏渠山跟苏柒两个人念百家姓的声音。 推开门。 里面的念书的动静停顿一下。 苏沫儿走进去，看见苏渠山跟苏柒两个人蹲在地上，手里各自捏着一根棍子，在地上写写画画的，一边写一遍念，姿态就跟小学生一样。 陈戚背着手站在一边儿。时不时瞅着地上的字，眼里还带着嫌弃。 这小皇帝……cos起教书先生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苏沫儿觉得，小皇帝的学业也不能荒废了。 流民里面没有教书先生，小皇帝么……温故而知新，之前几年皇宫里的太傅应该教导小皇帝不少东西，而且现在的小皇帝似乎有给苏渠山当老师的意思。 既然这样…… “岑蕲来商量个事儿。” 陈戚抬头，对上苏沫儿的眼神。 小孩消瘦的脸上多了几分狐疑。 对于苏沫儿，陈戚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的。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将近两个月了。 每次苏沫儿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就是要坑人的时候。 终于…… 轮到自己了吗？ 陈戚深深吸了一口气。 眼里带着防备，往苏沫儿身边走去。 瞧着陈戚露出这种防备的即将跳火坑的样子，苏沫儿也是震惊了。 小皇帝什么意思！ 她还能坑了小孩不成。 “沫姐姐，你叫我有事儿？” 陈戚站在距离苏沫儿一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等着苏沫回话。 苏沫儿点点头。 说道：“你这样吃了躺着休息可不是一会儿，对身子不好，而且，你们这种人家，对读书应该很看重的吧。” “我们这种人家？苏姐姐知道？” “刚来这里的时候细皮嫩肉的，肯定是大家出身，不然养不出那么多肥肉。” “……”陈戚瞪了苏沫儿一眼。 养什么肥肉。 怎么听起来就跟养猪一样。 “你应该是有学问的，咱们这里又没有先生可以继续引导你，倒不如你自己靠着脑子里的东西温习着，你们读书人不是都说温故知新吗？” “……你也不像没有念过书的。” 陈戚早就放弃跟苏沫儿争论了。 反正又争不过，还不如省点力气。见苏沫儿侃侃而泰，终于忍不住腹诽一句。 腹诽之后，说道：“温习功课，也得有书本。” 苏沫儿笑了一声：“我可以给你借一本论语过来，不过你得带着小柒，我爹还有小宝一起读可以吗？” 陈戚思考一下…… 又思考一下。 教导人是个很辛苦的事儿。 想想宫里的太傅就知道了，每次太傅从御书房离开，都会气的胡子飞起来。 “要不算了吧。” 陈戚突然就想退缩了。 苏沫儿嘴角微微翘起，眼里含着笑意，低头凝视陈戚：“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教他们还不成嘛！” 陈戚见苏沫儿脸上露出凶色，终于认输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苏沫儿见陈戚识趣，嘿嘿笑了两声，盯着陈戚安抚似的说道：“家里还有一点儿五花肉，等我回来给你榨油渣吃。” “油渣？” 陈戚还没有吃过。 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但是…… 一旁的苏柒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油渣！ 之前没有水患的时候，每逢过年过节都能吃到一点儿。 肥肉练出油之后剩下的渣撒上一点儿盐，香喷喷的，一年到头就想吃这个了。 苏柒扯了扯陈戚破旧的裤子：“快答应。” “……”陈戚点点头。 瞧苏柒馋成这个样子，油渣应该是好吃的东西吧！嗯，应该是的吧！ “那好吧，我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不过如果他们太笨，教不会，你可不能怪我。” “不怪你的。” 苏沫儿笑了一声。 小皇帝能够答应已然是不容易了，怎么可能还要求太多。 讲真的，像陈戚这样生活条件比较优渥，到了熊孩子的年纪一点儿也不熊，反而还比较懂事的，真的少见啊！ 尤其这位还是小皇帝。 比明朝那位著名的谁谁谁要好相处多了。 大周有这么一个小皇帝，这个矗立在风雨中的大周，应该可以力挽狂然的吧。 苏沫儿想着这些，走出柴房。 书…… 这个东西在破庙这一亩三分地上，大概只有苏衡有了。 那个书呆子堂哥，要比方氏或者苏璃儿要讲道理多了，跟他借东西的话，应该不难吧。 苏沫儿走到大房休息的地方。 第一个看见的是程氏。 程氏手里拿着针线，在破旧的衣服上挑出线来，往旧了的衣服里塞了些芦花或者碾碎的黄草，重新缝合起来。衣服里多了夹层就变得极为保暖。 程氏不像苏沫儿有门道从京城里买来上好的棉花，只能想自己的办法度过这寒冷的冬日。 “三婶。” 看见程氏，苏沫儿礼貌的叫了一声。 程氏眼皮抬了一下，疏离的味道足足的，不过还是客气的打招呼：“沫儿过来了？” “嗯，我找大堂哥，三婶先忙着。” “去吧。” 程氏应了一声，继续低头。 在没有利益纠纷的时候，程氏还是很好说话的。 但是…… 方氏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脑袋上的头发被人剃光了，好些日子终于长出一层青茬。 看见从外面走进来的苏沫儿，立马就变了脸色。 “赔钱货下作玩意不好好在你柴房窝着，来这里做什么？” “……” 苏沫儿伸手在自己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上摸了一把，对着方氏炫耀一番。挤了挤眼睛，说道：“大娘您若是牙疼，我可以帮您把牙齿也剃了，要不要试试。” 随身带着菜刀就是比较有安全感。 苏沫儿拿着菜比划一下。 方氏心里有些慌。 往后退了几步。 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囫囵说道：“贱蹄子，你再胡咧咧，早晚把你给卖到勾栏院里。” 瞧着方氏心虚害怕还硬挺着搞事儿的样子，苏沫儿就想笑。 “我说大伯娘您要是想把我卖了也得跟我爹娘吱一声，先不说我爹娘同不同意，就算同意了，霍枭那边不点头，就靠您知道勾栏院的大门往哪儿开吗？” 苏沫儿的声音变得冷冽起来，毕竟被人一口一个赔钱货下作玩意叫着，心里很难顺畅。 手里的菜刀发出闪闪银光。 方氏脸色更难看了。 靠着种地吃饭的人威胁人的手段不就那么几个。 谁谁不听话，把人给卖了，以往这样的话说出来，几个小的还不得吓得脸都白了。 哪儿像现在……威胁不到人了。 “大伯娘如果有时间，还不如想想办法养养头发，不然，整天盯着光秃秃的脑袋别人都还以为您是落入难民里面的尼姑。” 苏沫儿说完就不在理会方氏。 至于方氏铁黑的脸，叫骂的声音还有跳脚的样子，苏沫儿也不在意。 反正，方氏现在也就能骂骂人了，别的手段什么也使不出来。 循着读书声，寻到裹着黄草席子背书的苏衡。 刚入冬不久，甚至一场大雪都没有下过，但是苏衡手上耳朵上都出现了冻疮。 第四十一章 治病 “堂哥。”苏沫儿开口叫了一声。 “你来做什么？” 苏衡背书的声音停了下来，抬眼看一下苏沫儿，没有欢喜也没有厌烦，麻木的声音没甚表情的五官，仿佛生无可恋一般。 不能啊！ 这位不是一直想考秀才吗？ 现在秀才还没有考？ 怎地就绝望了。 苏沫儿狐疑的视线落在苏衡身上。 “你找我有事儿？” 见苏沫儿盯着自己不说话，苏衡皱眉问道。 苏沫儿靠近苏衡，观察一下苏衡的气色问道：“大堂哥，你生病了？” “不碍事，反正早晚都得死的。” 苏衡说着，咳嗽起来。 这咳嗽就停不下来了，瞧着就很痛苦的样子！ “……”已经病成这个样子，怎么不去李大夫那边吃药，苏沫儿对苏衡现的行为有些想不通。 要知道破庙这边聚集的流民，有病没病的，整天挤在药庐那边排队，还有几个人拿着李大夫开的药充当解饥饿的食物。 虽然苦涩一些，但是到底吃不死人。 对于流民来说，吃不死人的东西就是可以吃的。 苦一点儿，味道怪异一点儿算什么。 也因为这样，李大夫那边儿本来充足的药材也变得不够用了。 “堂哥知道我在李大夫那边学医吗？” “知道的，沫儿有这样的机会可得好好学一下，会的东西多了，指不定哪天就派上了用场，虽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咱们这些庄稼户，是不用讲究这些的。” “……”苏沫儿看苏衡的时候目光里多了几分惊讶。 这位大堂哥，在记忆里固执的很，可不是这么一个灵活的人。 原主记忆里的苏衡，一言一行都是跟着书里走的，书里说食不言寝不语，苏衡吃饭的时候就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即使……有人问话也不会答，对于长辈师长的态度也是严格按着书本里来的。 那样的苏衡，与其说是书生还不如说是个书呆子，不懂的变通的书呆子。 但是现在……苏衡竟然觉得她学医挺不错的。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伸手落在苏衡额头上。 滚烫滚烫的…… 得了！ 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是发烧了。 “堂哥，你生病了。” “我知道，就这样吧。” “……”对上苏衡消极的样子，苏沫儿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她是厌恶方氏跟赵氏苏渠芙苏璃儿，但是对于苏衡，却是没有那么厌烦。 瞧见苏衡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立起鸡皮疙瘩，苏沫儿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解下来盖在苏衡身上，扶着苏衡往大房的人休息的房间走去。 “堂妹，不用进去的……” “叫什么堂妹，我是大夫你现在生病了，现在得听我的。” 苏沫儿瞪了苏衡一眼。 苏衡闭上了嘴巴。 面对凶巴巴的小堂妹，他莫名心虚了。 见了鬼了。 推开房门，赵氏跟老苏头的脸就映入眼睛。 赵氏刚想呵斥苏沫儿，然而，瞧见被苏沫儿扶着的苏衡的时候，脸色一变：“奶的大孙子，你怎么了？” 苏衡脸色很白。一看就是重病的样子。 “奶奶，我没事。” 在赵氏身前，苏衡还比较自持，说不出什么死不死的话，反而用言语安慰一下赵氏。 见苏衡对赵氏态度这么柔和，苏沫儿心里不是滋味：“什么叫没事，如果我不去找你，你岂不是要烧死。” 苏沫儿话落，就被赵氏指着鼻子骂了起来：“你这个赔钱货，扫把星，是不是你诅咒我大孙子，如果不是你过来，我大孙子还不会生病，下贱坯子生的每一个好东西……” “……”对面赵氏这样的泼妇，苏沫儿头疼的很。 打人？不成啊！这是苏渠山的母亲，这个身子的祖母，真的打下去，她在这个世界就没了立足的根本了。 若是对赵氏动手了，传了出去，先不说别人，李大夫看她都得多几分偏见。 对于长辈可以不听可以逃避也可以曲折想办法。 但是……容忍赵氏，更是不可能。 烦躁之下，苏沫儿也不要书了，转身就往外走，同时还扔下一句话：“……好吧，那你找别人给堂哥看病吧，对了李大夫要去山上采药，今儿整理行礼，怕是没时间过来。” 赵氏立马闭上嘴巴。 i再看不惯苏沫儿，这会儿也只能指望苏沫儿了。 “那你还不给我你堂哥看病，往外走什么，你堂哥病死了，你才开心是不是？” 苏沫儿说道：“我刚才被人指着鼻子骂扫把星，现在玻璃心碎了，没心情。” 听见苏沫儿的话，躺在一边儿的苏衡发出轻笑声，这小堂妹还挺有意思的。 苏沫儿听见苏衡的笑声，的低头看去，对上苏衡弯起来的眼睛。 心里狐疑起来，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堂哥笑起来，其实也挺好看的。 大概……平日里看的比较少。 “你，你这个贱坯子还打算让我给你跪下求你？”赵氏掐腰瞪着苏沫儿，两只鸡蛋大的眼睛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 “那可不敢，您千万别跪，……奶如果跪下来，我同样会吓得手软，到时候就没法子给大堂哥看病了，堂哥情况有些严重，如果继续烧下去，咱们苏家的大孙子可就没了，这可不是我不救，是奶你把我给吓到了，如果您百年后被祖宗询问，可别说我的不是，是您的过错。” 苏沫儿说着话，对上赵氏铁青的脸。 心里是一阵暗爽，活该。 赵氏手指着苏沫儿，颤抖的一上一下的…… “好了，老婆子你年纪大了，就少说几句，沫儿给你堂哥看看。”老苏头瞧着眼前的闹剧，眉头拧了起来。 “爷，我这就给堂哥看病。” 苏沫儿说着，蹲在地上。 手指落在苏衡的手腕上。这手腕细的比女人的手腕都细，怎么长的呢。 收回手指，视线落在赵氏身上：“奶，你先给堂哥熬一碗粥，您应该藏起来不少米，堂哥肚子是空的，不吃饱了没力气跟疾病抗争。” 苏沫儿说着话打了一个喷嚏。 自己的衣服落在苏衡身上。 瞧着大房这边，似乎也没有多余的衣服给她穿。 瞧一眼苏衡青黑的脸色，苏沫儿歇了把自己衣服拿回来的想法，倒不是怕赵氏或者老苏头叫骂打杀，而是……若是这衣服拿走了，苏衡没个御寒的衣服，铁定熬不过今晚上。 大房没一个好的，除了苏衡，苏衡还可以抢救一下。 苏沫儿不想放弃，诊脉后说道：“我去李大夫那边儿抓点药过来。” 苏沫着走出房间，身后苏衡的咳嗽声还在继续。 一声一声的，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挺着这样的身子背书的。 这样的人若是考不中秀才……苏沫儿没有继续想下去。 去了李大夫的药炉抓了药，顺手要了一副银针，回到柴房这边儿。 发现周氏已经缝好两套衣服了。 苏沫儿从地上捡起一件棉衣裹在身上。 方才冷飕飕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 冬天还是需要棉衣的。 只可惜…… 苏沫儿探了一口气，视线落在苏柒身上：“我上次给你用的冻伤膏还有吗？” “还剩下一些。” 苏柒摸着周氏制出来的新衣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郁，有新衣服的感觉是超好的。心情比较好的苏柒麻利的将一个小盒子递给苏沫儿。 苏沫儿提着药包转去寻苏衡。 躺在地上的陈戚睁开眼睛，又闭上眼睛。 他是知道苏沫儿回来过的，不过，苏沫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没有带书册，他就懒得站起来了。 他就说嘛，流民里面，怎么会有人带着书。 能够念的起书的人，早就有了投身之所。 肯定不会在破庙一住就是两个月的。 ， 。 苏沫儿走到苏衡身边。 屋子里，赵氏煮了一碗粥，粥已经快要熟了，散发着大米特有的香味。 苏沫儿闻一下米粥的香味就知道赵氏这里还藏着好东西。 这边儿大米都有，家里那个蠢爹还整日的想着往这边送东西。 真是…… 没法形容。 赵氏将米粥盛出来放在碗里，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将米粥喂给苏衡。 伺候苏衡的时候，别说多认真了。 似乎苏衡是个金疙瘩一样，再想想赵氏对二房的那些人的态度，真的是人比人该死。 苏沫儿如何也想不通，就算赵氏偏心眼，喜欢大房这边儿的孩子，但是也不能对二房这边，这么的……狠心啊！ 人心果然是不能猜测的。 “三碗水兑上药熬成一碗，一天喝上三次，这两日肚子得填饱了，晚上也得注意点儿，若是堂哥哪儿不对劲儿，记得去找我。” 苏沫儿话落就开始扒拉苏衡的衣服。 针灸么，穿着衣服肯定是不行的。 她又是从兽医改行过来给人看病的。 穴位不能搞错。 如果是李大夫这样的老大夫，病人不脱衣服，大抵也能把针刺入正确的穴位。 但是…… 萌新就不要对自己要求那么高了。 苏沫儿刚扒开一件外衫，就对上苏衡羞恼的眼神。 “堂妹你要干什么？” 吃了米粥之后的苏衡，身上是有一点儿力气的。 瞧见苏沫儿扒他衣服，整个人都不对了。 按理说，他这个年纪已经到了成亲的虽说，原本计划是有了秀才功名之后，找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现在…… 苏衡已经暂时放下娶媳妇儿的事儿了。 如果一个男大夫给看病，给针灸，苏衡也不会这么大的反应。 但是…… 第四十二章 采药 这大夫不仅不是男的。 还是自家的小姑娘。 男女七岁不同席，现在……小堂妹都已经十三岁了，是个大姑娘了。 内里比较矜持的苏衡是一点儿也不想让苏沫儿瞧见他的身体。 苏沫儿似乎察觉了苏衡心里的窘困，轻轻笑了几声：“我是大夫，堂哥你想的有些多了，闪开手吧！” 说完静静等着苏衡缓过劲儿，待苏衡松开手，苏沫儿熟练的扯开苏衡的衣服。 手里银针闪烁一下，落在苏衡的皮肉上。 苏衡无力的闭上眼睛。 算了，都已经这样了，改变不了了，倒不如直接接受了。 苏沫儿针灸并没有用多久的时间，毕竟苏衡现在也瘦的皮包骨头的，这样的身板，穴位是不可能认错的，如果长得肥硕一点儿，还可能在寻找穴位上耗费点时间。 针灸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用力好一会儿才针灸完毕。 将苏衡的里衣裹了一下：“可以了，睡吧，今晚若是不反复几乎就好的差不多了，明早上我再来一趟。” “堂妹你回去早些休息。” 苏衡说完就闭上眼睛，这会儿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睁开眼睛跟这个行事洒脱的堂妹说话。 苏沫儿走出苏衡大房这里，再次遇见方氏…… 对上方氏愤愤的眼神突然多了一点儿无力的感觉。 方氏……怎么到现在都不知道苏衡生病了呢？ 这是亲娘吗？ 从方氏身边擦肩而过，苏沫儿直接回到柴房里。 苏渠山拿着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苏柒也没有闲着，掰扯着手指，练习算数。 至于陈戚…… 这会儿忙着呢，应该是柴房这边最忙碌的人了，站在写字的两个人前面，低头瞅着字迹，时不时说上一两句。 书都没有弄来，这位小皇帝已经开始教师生涯。 觉悟这么高？ 苏沫儿惊呆了。 “你教了他们什么？” “认字啊！” 陈戚说的理直气壮。 自然是理直气壮了，之前在这里白吃白喝还可以宽慰字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周朝的东西都是他的，吃了也该吃。 但是现在…… 教会苏柒几个字之后。 陈戚觉得自己明早上可以吃的多一点儿了。 苏沫儿随便的夸赞陈戚两句，就开始整理东西。 明儿早上要跟李大夫一起去山上挖药材。 说不得会遇见什么意外，提前多准备一点儿是没错了。 采药跟找吃食不一样，找吃的一天就回来了，但是挖药材，说不准得在山上呆上几天。 然而…… 柴房这边一小块的地方，里面还住着六个人，虽说是满当当的，但是能够用的东西不多。 稍稍收拾一下，就把东西准备好了。 夜里，苏沫儿早早躺下睡觉。 没有听见大房那边闹腾，倒是睡了一个好觉。 早上醒来，去大房那边儿看了一下，苏衡毕竟是年轻人，恢复起来比较快，只要填饱肚子了身上的病就能好上一半。 这次苏沫儿没有给苏衡针灸。 说道：“这两日破庙这边没有大夫，我要跟李大夫一起去山上采药，你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只要平日里自己注意一下就不会出事儿。” 说完，苏沫儿话锋一转：“苏渠芙跟苏璃儿两个女人都能吃饱撑得出去闹腾，没道理爷奶不让你吃饱，你把吃的送给谁了？” 话说道这里，抬眼果然对上苏衡心虚的眼神。 就知道是这样。 昨儿赵氏照顾苏衡那样子，可不就是把苏衡当成心肝宝贝了。 对上苏衡这个孙子，赵氏宁可自己吃不饱，也不会饿着苏衡的。 苏衡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那肯定是他自己的原因。 苏沫儿不想继续追究下去，毕竟这些都是大房的破事，掺和进去不会有好下场的，不过医者仁心，苏沫儿还是耐着性子叮嘱一声：“先把自己身子养好再去做好人，别被人骗了才好，这会儿的人为了一口吃的，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我知道。” 苏衡应了一声，眼神恍惚，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苏沫儿觉得苏衡没有听进去，恐吓道：“我跟李大夫会一起离开，这边不会有大夫了，如果您病情反复了，就真的可能凉凉的。”话落，从大房这边走出去。 苏璃儿正好睡醒，往苏衡这边过来，瞧见苏沫儿身上穿着的新衣服，一阵眼馋。 脚步挪动原本打算找苏衡的，也不找了，直接往苏渠芙那边走去。 “小姑姑，我刚才看见苏沫儿了。” “看见就看见呗。” 苏渠芙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来。 苏璃儿缩了缩脑袋。 自从小姑姑脸上受伤以后，脾气就越来怪异了。 她都有些摸不清楚。 时不时就会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去。 若不是奶奶比较偏心，她才不会顺着这个小姑姑呢。 “小姑姑，我刚才看见苏沫儿，她穿着一身新棉衣，崭新崭新的，说不准就是从霍枭那边扒拉的。” “……新衣服？” 苏渠芙猛地回头。 苏璃儿点头：“可不是，鼓囊囊的一看里面塞着的就是新棉花，这么好的衣服，别说闹灾荒了，就是以前在村里，咱家也很少有新衣服穿。” “新棉花？” “可不是。” 苏璃儿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观察苏渠芙的表情，如果苏渠芙有任何的不对，她就得赶紧跑了。 苏渠芙猛地回头，对上苏璃儿的大眼。 “你去，去二房那边儿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 “我？” 苏璃儿伸手指着自己。 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她过来这里跟苏渠芙说话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让苏渠芙过去找茬，如果能够顺便弄来一些好东西更好。 毕竟…… 苏沫儿那个贱蹄子，前天晚上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带着那么多东西。 说不准身上的衣服就是那天弄回来的。 但是现在苏渠芙竟然让自己过去看看。苏璃儿伸手在自己手臂上搓了一下，不敢去啊！ 她一个人如果打架，连苏柒都掐不过，更别说从那边儿抢东西了。 苏璃儿讪讪笑了一声，突然怪叫一声跑开：“我大哥似乎生病了，我去看看。” “……” 苏渠芙白了苏璃儿一眼，不过是个胆小鬼，还想着唆使自己出头，哪有那么便宜。 现在二房那边儿，简直邪门了。 不好惹！ 就算要惹，也不能直接干上去。 ， 。 苏璃儿跟苏渠芙的谈话，苏沫儿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现在的苏沫儿跟在铁蛮子身后，跟李大夫并排走在上山的路上。 李大夫年纪不小，腿脚却利索的的不像一个老人，果然养生什么的还是有些道理的。瞧瞧李大夫，顶着一头白头发，爬山上树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身为少年人，苏沫儿羡慕的不得了，也不知道她这把年纪的时候能不能保持这个样子。 苏沫儿跟在李大夫后面，一边采药，一边儿根据李大夫讲述的知识，去分辨冬日里枯萎的药材。 一晃神，晌午就到了。 铁蛮子从山里走出来，身上还扛着一头野山羊。 野山羊的腿脚都被绑住了。 时不时发出咩咩的叫声。 叫的苏沫儿心都软了。 “你把山羊杀了再扛过来。”苏沫儿作为兽医，对上山上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差点儿就要抗不住了。 羊羊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活的呢，先弄死了再说。 苏沫儿瞪了铁蛮子一眼。 铁蛮子嘿嘿笑了一声，转过身子去，没走太远，回头看向苏沫儿问道：“你要羊皮吗？” “要的。” 羊皮上面虽然带着浓重的膻腥味，但是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这点儿怪异的味道完全可以忽视。 铁蛮子从腰上抽出一把细长的非制式刀，直接从羊屁股捅进去。 凄厉的叫声响起。 没一会儿。 安静下来。 苏沫儿看一眼在附近宰样的铁蛮子，忍不住嘀咕一声：“果然是个蛮子。” 杀羊这种事儿，怎么能够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做。 真的是…… 钢铁直男。 这样的人一般来说，是讨不到老婆的。 在心里把铁蛮子诅咒一番，苏沫儿才起身往铁蛮子身边走去。 羊皮已经被铁蛮子给剥下来，挂在旁侧的大树上。 地上洒满了红色的鲜血。 羊的头颅被铁蛮子宰下来。 落入苏沫儿眼睛的，就只有一只全是肉的羊。 “小师妹，今儿怎么填饱肚子就看你的了。” “劳烦帮忙捡一些干柴过来，最好是松木的。” “松木？”铁蛮子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为什么需要松木，不过这东西山里有的是，也就没有询问，起身往林子里走去。 李大夫拿着一种怪异的药粉在地上撒了一下。 不是春夏这些药粉肯定不是用来驱虫的。 苏沫儿问了一句：“先生，这是什么？” “将这里血腥味驱散的药粉，铁蛮子这个憨货，不把羊处理好了再弄过来，在这边现杀，就不怕山里大个头的猛兽过来。” “这些药粉是用什么做的？” 苏沫儿往羊身上撒着自己熬出来细盐，注意力一直都在李大夫身上。 李大夫也没有瞒着苏沫儿：“这药粉夏天挂在房间里还能预防蚊虫，回去了告诉你配方，如果你有需求就自己去制作，别惦记我这里的。” “…好吧。” 苏沫儿乐滋滋的答应下来。 本来只想要一些药粉。 李大夫竟然将制作药粉的法子一起送给了她，真是好人呢。 苏沫儿乐滋滋的腌制起羊肉来了。 这么一整头的羊，若是弄成烤全羊肯定好吃。 只是…… 如果吃烤全羊的话，得费不小的力气。 毕竟这边没有完整的时烧烤工具。 思考一下，苏沫儿就放弃烤全羊的想法，将杨肋骨用菜刀剁下来，串起来放在松木烧出来的炭火上烤了起来。 松木带着一种自然的清香，燃烧的时候，顺着烟火侵染到肉里。 第四十三章 面子里子都没了 火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羊肉的香味慢慢飘散，出门在外油料难带，烤肉的时候苏沫儿没有刷油，不过，羊肉自身也有脂肪，随着时间的挪移，羊肉里面的油脂被烤了出来。 滴答滴答落在火里。 往肉上撒一点儿盐巴。 这一瞬间，烤肉的火变的更明艳了。 同样香味也更加浓郁。 铁蛮子站在一边儿，时不时往火焰上的烤肉看几眼，用力吞咽一下口水，大手捏在一起就跟看见心仪男人的小姑娘一样。 这副馋哭了的样子把苏沫儿笑的够呛：“一边儿坐着去，烤肉熟了，我会给你送过去。” “为什么你烤出来的肉这么香……” 铁蛮子用力吸了一口气。 从身上拿出来一个硬邦邦的馍馍，放在嘴里啃了一下。 嘎吱嘎吱啃饼子发出清脆的声音从铁蛮子嘴里发出来。 好好的软面馍馍硬生生的放得比石头疙瘩还硬，也是一种本事了。 铁蛮子啃了两口馍馍就放弃继续啃下去了，明明有肉为什么还要啃馍馍。 “烤肉跟煎药一样也讲究技巧的，但是吧，这种技巧你是掌握不了的。” 苏沫儿说着话，将串着的肉给拎起来。轻轻嗅了一下，说道“熟了，可以吃了。” “终于可以吃了。” 李大夫站起来，跟铁蛮子一人抓着一块大个的羊排啃了起来。 苏沫儿也没有闲着。 羊排这种东西，以往可吃不到。 现在……算是加餐了。 不多吃一点儿都对不起自己。 烤出来的不光有羊排，还有一根扬鞭。 杨鞭苏沫儿无论如何也不会吃的，这东西忒羞耻了。 苏沫儿吧烤熟的扬鞭丢给李大夫就不管了。 这玩意儿最后到底落在李大夫肚子里还是铁蛮子的肚子里，苏沫儿没有太过于追究，以形补形，吃这个东西也不是见不得人的。 整只山羊得三十多斤，铁蛮子一个人就吃了大半个，剩下的小半个，苏沫儿跟李大夫两个人竟然都吃不完。 苏沫儿简单处理一下，把羊肉烤成肉干带在身上。 三个人继续往山林深处走去。 采药从来不是简单的事儿。 一些名贵的药生长的地方也比较挑剔，山巅岩石或者缝隙峡谷，在山上这几天里，苏沫儿对于铁蛮子的功夫有了更直白的认知。 轻功这种让人向往的东西或许不存在，但是内家功夫确实实打实的存在着。 铁蛮子可以从三层房子高的地方跳下来，一点儿伤害都没有。 也可以一拳头将巨石打碎，手背连个伤口都没有。 这些功夫，放在后世……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所谓的拳王撂倒。 见识过铁蛮子的功夫，苏沫儿再看铁蛮子的时候，眼神都多了小星星。 武力值比较高的人向来容易得到女人的青睐。 虽然这种青睐，跟情爱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会让人更看重一些。 铁蛮子有些受不住，被苏沫儿盯着，头皮都有些发麻。苏沫儿的眼神跟六月天的太阳一样，炙烤着人的的头发。 “你别这么看我，我慌。” “这么大的块头白长了，怕什么怕，我还能吃了你。” “你现在这个眼神就差把我拆吃入腹了，我再次声明一下，我喜欢那种丰腴一点儿的，你这样的，一捏就碎了，惹不起的。” 铁蛮子浑厚的声音在苏沫儿耳边震动。 苏沫儿…… 苏沫儿突然不崇拜这个傻子了。 竟然嫌弃她了，没眼力的家伙。 翻了一个白眼：“你可放心吧，这世界上就算是没了男人，我也不可能看上你。” “那最好不过了。” 铁蛮子松了一口气。 李大夫听着两个人念叨这些，摇了摇头。感叹一声，年轻人就是有活力，继续寻找自己需要的药材。 苏沫儿跟铁蛮子冷战没有超过三分钟，苏沫儿：“你这一身功夫是怎么学来的，累吗？” 铁蛮子伸出自己的手臂。 露出铁疙瘩一般的肌肉。 “这些都是练出来的，从六岁开始就得跟着师傅一起扎马步，学硬功夫，每天从早上练到晚上，扎马步累了就打拳，打拳累了走桩，同时还得配合一些药浴以及饮食上事项，吃的顿顿都得有肉。 喝的也必须是补充元气的，一天下来还得配合按摩推拿，练的不觉得累了，就出师了，坚持几年就这样了。” 铁蛮子说着这些一脸的骄傲。 苏沫儿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 不赞赏不行啊！ 铁蛮子这些话听着似乎很简单的样子。 但是…… 实际操作怕是比后世军队那些特种兵的训练还累。 毕竟……特种兵里能够练出内劲的不多。 而且，后世那个大环境下，也没有那么多罕见的中草药可以供给调理身子。 军队那些人出生入死的特种兵，多多少少都伤到了身子。 补身子需要的药材忒珍贵。 比如……壮骨的虎骨。 在古代若是有本事就能弄到虎骨配成药方调理身子。 到了后世，老虎都是保护动物了。 谁敢拿着虎骨调配壮骨的药方，调配那些药是要进去吃不花钱的饭的。 ， 。 苏沫儿伸手想要在铁蛮子肩膀上拍几下。 但是，铁蛮子的个头太高了，踮着脚尖也拍不到，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伸出去的手立马就收了回来。 两个人跟在李大夫后面仔细听着李大夫的教导，下手挖药，或入山涧，悬崖。采药的过程一点儿也不轻松。 不过…… 幸好有铁蛮子在这里，不管做什么都相对的轻松了很多。 采药很累，但是因为有人陪伴，还学到不少东西，也就不觉得那么累了。 在山上呆了三五日，苏沫儿还从铁蛮子身上学到了怎么在山林里分辨方向，如何判断什么地方适合露营，甚至简单的打猎埋设陷阱，也学到了精髓。 这次上山对于苏沫儿来说算是受益匪浅了。 身上的干粮吃完，需要的药材也满足当前需求，李大夫就带着苏沫儿跟铁蛮子两个人往山下走去。 回到破庙。 依旧是阴霾暗沉。 在山上几日，渐渐放松的心情因为破庙的现状渐渐下沉。 生活在这么一个压抑的环境里，谁的心情都不会好的。 苏沫儿刚走到破庙这边，耳边就传来赵氏的吆喝声。 苏沫儿扭头看过去，赵氏头发有些凌乱，眼睛周围一遭黑眼圈，瘦小的老太太跑到苏沫儿身边。 扯着苏沫儿的手臂喋喋不休：“快去给你堂哥看看，明明要好了要好了，昨天突然又发热了。” “……” 又发烧？ 都已经烧了一天了。 苏沫儿吸了一口气。 如果她在山上继续耽搁下去，苏衡又得不到治疗，怕是苏家又要多一个傻子。 “先生，我先过去看看。” “去吧去吧。” 苏沫儿这会儿也不跟赵氏一般见识了。 毕竟…… 苏衡现在的情况有些不清明。 小跑到大房那边。 苏沫儿发现方氏耳朵上多了一块被指甲掐出来的疤。 苏璃儿捂着脸，也不知道脸上怎么了。 才离开几天这里发生了什么呢。苏沫儿忍住心里的好奇，走到苏衡身边，苏衡这会儿的呼吸似乎都有些艰难。 而且…… 上次她留下的衣袍也没有了。 生病的人，不做好保暖工作，这是拿着自己生命开玩笑呢。 “堂哥，这才三天不见，你怎么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了。” “……”苏衡睁开眼睛。 眼角周围多了一些黄色呈颗粒状的眼屎。这情况，上火有些严重啊！ “这次大概是真的救不来了。”苏衡轻轻笑了一下，笑完又使劲儿咳嗽起来。 苏沫儿听着都觉得自己喉咙不舒服。 手指落在苏衡手腕上。 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视线落在苏衡眼上说道：“气大伤身，甭管为什么生气，都得把心里的火给熄了，不然，这条小命即使华佗来了也没有办法。” 苏衡苦笑一声。 情绪这个东西，哪能真的控制的了。 苏沫儿摸了一下苏衡的额头…… 沉吟一会儿：“我救不了你，你现在病的太严重了，我去把李大夫叫过来，还有多喝热水，烧开之后的水，你的身子可经不起水里的虫子折腾。” 上火上成这个样子。 不降火是不成的。 除了上火还有发烧，还有外界的环境。 人活着就不会太容易了，这个堂哥还不珍惜，明明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又病的这么严重。 不停医嘱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苏沫儿的视线落在赵氏身上：“给堂哥烧点儿热水，还有我上次留在这里的衣服呢，这么冷的天衣服去哪儿了。” 苏沫儿类似质问的话，让赵氏脸色扭曲起来。 衣服能去哪儿了，一个贱蹄子从她大孙子手里骗走了。 不仅骗走衣服骗走吃的，然而这种丢人的话也不能说，只能憋着。 男人都贱得慌，甭管有没有读过书，外面狐狸精一撩拨就控制不住自己。 房间一阵安静。 苏沫儿有些气。 赵氏身上就一件单薄的袄子，老苏头身上的衣服也不厚实，至于其他人，大房这边儿的人估计没有人还有多余的衣服。 毕竟衣服跟粮食不一样。 存不住，也藏不起来。 所以上次落在苏棠这里的衣服，是被外人弄走了。 苏沫儿没辙，大房难得有个明白事儿的人，死了有些可惜，把身上的新棉袄脱下来，放在苏衡身上。 “堂哥，这衣服如果你不要就还给我，可不能随便给别人。” “……” 苏沫儿话落，苏衡脸上罕见的多了一丝红晕。 能不脸红么，被一个女人这么说，他还是读书人呢，面子里子都没了。 第四十四章 眼皮子浅 苏沫儿知道苏衡心里不好受，但是这话不能不说，毕竟她的衣服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之所以对苏衡这么有耐心，还不是苏衡这个人比较中正，没有伤害过原主，身体上留着的血也是相同的，这样的人能拉一把就拉一把了。 不过，上次留在这里的外袍无缘无故的失踪了，这次如果棉衣再消失了，她岂不就是冤大头了，才不要有这样的名声。 “我去找李大夫去，让他给你看看。” 苏沫儿说完往外走去。 别说，冬日里北方的风冷冽的厉害。北风就跟冰刀子一样往人衣服里钻。 揣着手臂走到药庐，苏沫儿抬头打了一个喷嚏。 “你衣服呢？”铁蛮子往苏沫儿身上瞧了两眼，眼里带着狐疑，顺手将自己衣服拎出来，扔给苏沫儿。 “谢了。”苏沫儿将铁蛮子的衣服穿在身上。 没有扭捏。 都已经落到这样的环境，扭捏个什么。 铁蛮子这样的人只要吃饱喝足了，只穿个裤衩子，站在院子被北风吹上一天也不会发烧。 所以苏沫儿连推脱都给省下来了。 搓搓手看向脸上还带着疲累神色的李大夫。 苏沫儿低头讷讷：“先生，我堂哥发烧比较严重，同时还有心火，我不敢下手。” 声音里带心虚。 李大夫这么累了，还让他去给人看病。 真的是不尊师敬道啊！ “这就不敢下手了？” “没把握，万一把人给治死了可怎么办，虽然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是，命知道您的医术比较好如果这个时候我还去逞能，就是对病人不负责了。” “小丫头你很有想法啊！” “可不是，我一直都很有想法。”苏沫儿嘿嘿笑了一声。知道李大夫这是同意了，替李大夫提着药匣子，两个人往大房那边走去。 苏渠芙站在院子里，瞧见苏沫儿，眼神越发的阴狠。 也不知道这三天里又被怎么刺激了。 苏沫儿回头对着苏渠芙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竖起中指！有本事现在搞事情啊！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站在后头阴人。 苏渠芙被苏沫儿的动作气的跺跺脚转身跑了。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她就知道苏渠芙是个没胆量的人。 抬脚走到苏衡身边。 李大夫瞧见苏衡身上属于苏沫儿的衣服，眼里露出欣慰的笑。 他对苏沫儿这个人，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人呢……被外面的世界教会做人之后，心肠往往会变得比较硬，就跟石头一样。 以往苏沫儿不管是对苏渠芙也好，还是对赵氏也罢，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宽厚的心思。 知道赵氏跟苏渠芙的为人，李大夫自然不会觉得这是苏沫儿的不对。 但是…… 女人呀，偶尔还是需要善良一点儿。柔软一点儿的，利用女人的优势，这样才会走的更远更顺利。 这会儿瞧见苏沫儿对苏衡这么有耐心。 李大夫放心了，小丫头不是冰冷无情，而是心理有谱，知道可以对谁好，不是对所有人都冰冷生硬，也不会去迁怒，这样最好了。 李大夫给苏衡诊脉之后，开了个药方，递给苏沫儿：“你回去把药抓了，赶紧的煎药，病的有些严重，不能耽搁。” “晓得。” 苏沫儿点头，转身往外走去。 苏沫儿走远之后，李大夫的目光落在苏衡身上。 “我还没见过小丫头对谁有这么耐心的，日后她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这个堂哥得多包含，小丫头受的苦比较多，日后生活和顺了，你得多担待懂吗？” “学生明白。” 苏衡微微起身拱了拱手。 李大夫这些话是在警告他呢。 然而知道也得接着，不仅得接着还得记在心里。 这次生病，往日有些不理解的事儿都变得通透了，人情也好，与人相处也罢，都茅塞顿开了。 苏沫儿回来的很快，手里捧着药。 刚走进来就被赵氏把药给抢了。 赵氏心里着急啊，嘴巴上好几个燎泡，这两日也睡不好，就怕苏衡有个好歹。 大孙子小儿子都是心头宝，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也最难抵抗了。 赵氏麻利的把药给煎上。 李大夫开了药并没有离开。 对着苏沫儿招招手。 说道：“我再教你一套行针的手法，你看好了。” “嗯。” 苏沫儿点头。 用人体作为试验品教学的机会可不多。 现在正好苏衡生病了。 苏沫儿眼睛铮亮。 苏衡…… 苏衡索性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这个是妹妹、是妹妹，看两眼就看两眼了。 李大夫虽然上了年纪，但是拿针的手法依旧稳妥，一针一针落在苏衡身上。 苏沫儿看的仔细，捻转提按每一个细小的步骤手指肌肉的配合都是无微不至的。 跟李大夫一比，上次她给苏衡施针，就跟闹着玩一样。 当然，效果也是有的。 不过…… 不如李大夫这般有效。 “这就是烧山火，透天凉。配合着药剂睡上一觉明日病就好多差不多了。” “真的？” “赵氏听见李大夫的话，立马就凑了过来。 自家大孙子这两日就跟快要死了一样，她心里着急啊！ 现在李大夫说马上好了！ 赵氏就算再关心苏衡，都有些不敢相信。这谁还不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呢。 如果病那么好治疗，破庙这一亩三分地也不会就剩下这么几个人。 “难不成你想要是假的，煎药时候仔细些，文火，可别焦了，别走神。” 李大夫声音淡淡的，赵氏听了也不追着李大夫要答复了，赶紧的走到药罐那边，瞪着眼睛仔细盯着。 李大夫回头看一眼还在喘息的苏沫儿，叮嘱道：“等时间到了，你把针拔了就行了，我先回去了。” “先生早些休息。” 苏沫儿说着，将地上放着的药匣子递给外面站着的铁蛮子。 铁蛮子上身就穿了一件汗衫，肌肉暴露在冷风里，但是这人身上一个鸡皮疙瘩也没有。 体质真好！ 如果可以的话，苏沫儿想让苏棠体质也这么好。 只是…… 想到铁蛮子经历过的童年，想想也就算了。 太辛苦了。 小宝不需要把日子过的那么累。 只要不生病，健健康康的，对她来说就是很好的结果。 “堂哥，是不是困了，要不是休息？” 苏沫儿蹲坐地上，感觉到苏棠的目光，低头说道。 苏衡摇摇头。 睡了好久了，已经不困了。 针灸之后身体通畅了很多。 就连脑袋都不是那般沉甸甸的。 趁着清醒多看看多听听，将以前念书的时候可以排斥的东西都给抓回来。 “堂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苏沫儿说道。 苏衡听罢笑了一声：“经历过这样的生活，若是还不能看透，岂不是白白来这世上走一遭,堂妹变化不也是很大吗？” “……” 苏沫儿讪讪笑了一声。 自己的变化到底是因为什么，可不能给外人说。 跟这位堂哥一点儿也不一样。 堂哥是一朝顿悟。 她是芯子换了。 “有没有觉得针处火热。” “嗯，热乎乎的还在体内形成细流，慢慢流淌着。” “这就可以了，堂兄闭上眼睛，我把针收了。” 苏沫儿说完，苏衡就闭上眼睛。 苏沫儿收了针。 这边赵氏也把药给煎好了。 苏衡不是孩子喝药也痛快。 瞧见苏衡把药喝完，苏沫儿起身走出这里。 赵氏瞥了一眼苏沫儿的背影，这才瞧见苏沫儿身上披着的属于男人的衣服，尤其是这件衣服还很眼熟，就跟李大夫身边那汉子的衣服这样。 赵氏低声嘀咕一句：“这不安生的贱蹄子，要把我们苏家的脸都给丢光了，男人的衣服也敢穿，之前是霍枭，现在招惹一个铁疙瘩，哼。” “……” 苏衡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如果他不是苏沫儿的堂哥，身上披着一个女人的衣服，那又算什么呢。 苏衡抬眼看向赵氏说道：“奶，你安静一会儿，我吃了药要睡觉。” “睡觉？赶紧睡赶紧睡，奶奶这就闭嘴，你可得好好的。” …… 发现赵氏一啰嗦嘴巴就停不下来，苏衡识趣的闭上嘴巴,如果说些其他的，谁知道会引出什么样的话题。 赵氏说了好一会儿，没有人搭理，慢慢的闭上嘴。 ， 。 苏沫儿回到柴房。 站在门前，清晰的听见里面背书声音。 推门走进去。 背书声瞬间停了下来。 按键苏沫儿，小宝立马站起来，像个小炮弹一样，对着苏沫儿扑了过来。 “姐姐，你回来了。” “嗯呢，姐姐回来了，有没有想姐姐。” 苏沫儿一个用力就把苏棠从地上给抱起来了。 苏棠虽说快七岁了，但是，瘦巴巴的身上加起来也不够二斤，想要抱起来，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苏棠这样的孩子，她一个人可以抱两个。 抱着苏棠跨进门台，腿往后一蹬，大门就被关上了。 外面的冷风被挡在外面。 陈戚眼皮子往上抬了一下，对着苏沫儿冷哼一声。 这两日如果不是他一直教导柴房里几个人认字。 怕是连吃的都没了。 苏家这些人……眼皮子真浅。苏沫儿不在这里，这些人就打算把他给饿着。 第四十五章 白眼狼 苏沫儿将苏棠抱了一下，赶紧的把人给放了下来，再怎么皮包骨头也是快七岁的孩子，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扛不动扛不动，赶紧的把人给放了下来。 把人放在地上还安慰了一下：“小宝乖乖的，姐姐还有事情。” “嗯。” 苏棠应了一声，往自己的小席子走去，坐在席子上，从地面捡了几根干草，随意的编织起来。 苏沫儿走到苏渠山跟苏柒旁边。 问道：“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 苏柒眼睛一亮，正打算大说特说。苏渠山一句话就把苏柒嗓子里的话给堵住了：“都在认字，外面没发生什么。” “……”信了你的鬼。 几天没见这个包子爹都会骗人了，也不知道算不算一种进步。 说是进步吧，最起码没有那么老实了，会说谎了。 但是……说谎的对象是自己，苏沫儿心累的厉害，干脆不理会苏渠山了。 瞥了一眼苏柒：“跟我出来说话。” “出去做什么，外面冷飕飕的，有什么不能在屋子里说，都是一家人……” 苏渠山的声音在柴房回荡，然而并没有理会他。 苏沫儿跟苏柒已经走了出去。 外面确实挺冷的，苏沫儿哆嗦一下，寻了一个背风的地方：“说吧，这才三天发生了什么？” “事儿可多了，苏芙蕖要把苏莲儿给卖了，被三婶发现了。” “……”苏渠芙也是本事了，苏莲儿本就是个精明的人，还想卖苏莲儿，如果选苏璃儿卖，说不得已经卖了出去。 “还有呢？” “还有啊，苏渠芙喜欢霍枭啊，自己送上门，但是霍枭嫌人家把人给赶了出去。” 说着话，苏柒自己就笑了起来。 笑得前俯后仰的，瞧着苏柒这么高兴，苏沫儿都不好意思打断了。 等了好一会儿，苏柒才停下来。 看向苏沫儿乐滋滋的说道：“苏渠芙现在应该恨死你了，她想要的怎么都得不到，而你呢，得了霍枭的心，却不想要。” “……” 听着苏柒酸溜溜的话，苏沫儿视线在苏柒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你现在几岁来着。” “11岁，怎么了？” “……”苏沫儿突然想到这年头的女孩都比较早熟，在后事11岁的孩子估计都在玩泥巴，但是现在的苏柒，似乎也惦记上霍枭了。 苏柒不承认，苏沫儿也不想戳破这层砂纸。 “没事，以后多吃点儿，不然长不高。” 说道身高，苏沫儿心里就有些烦躁。 她这个身体太矮了，才158。 上辈子她是一六八啊！ 虽然不高，但是也不矮。穿上高跟鞋那就妥妥的御姐范。 现在呢…… 勉强的可以当一个小萝莉。 不成，得注意饮食搭配还有运动跟睡眠。 二十三岁都能窜一窜，现在如果把营养补上，虽然达不到168但是162cm得有吧。 “对了，姐我还听说大房那边儿前天晚上发生事儿了。” “什么事儿。” “咱们那位堂哥竟然养了一个小姑娘，把自家的东西偷偷摸摸送给小姑娘……” “好了不用说了。” 苏沫儿摆摆手。 算是知道苏衡身上的衣服是怎么没了的，不过，想来那位姑娘让苏衡失望了。 如果不失望，也不会又气又急，导致病情反复了。 苏沫儿把最近发生的事儿了解一番，就往柴房走去。 瓦罐里煮着热腾腾的米糊糊，周氏瞧见苏沫儿，脸上多了一丝笑：“沫儿回来了，来吃一碗糊糊，热腾腾的对身子好，在外面这么天受累了吧。” “嗯，谢谢娘。” 苏沫儿肚子里早就有些空了，听见周氏的话，麻利的把木碗接到手里。 那边苏渠山见苏沫儿又无视他。 心里各种闹腾。“一回来就吃，一点儿规矩都没有，看见大人都不知道问候一下。” 苏渠山念叨一句。 声音还不小。 柴房本来就不大，苏沫儿不可能听不见，苏沫儿抬头看向苏渠山。 研究一下，苏沫儿觉的这个老爹的性子，似乎有些扭曲啊！ 之前可不会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被人给教坏了。 苏沫儿带着质疑的视线落在陈戚身上。 陈戚连忙摇头，在这里可没有人知道他是小皇帝，委屈了也只能委屈着，求生欲很强的解释一声：“不是我教的。” “……”算了追究这个也没有意思。 陈戚如果真能把苏渠山教成这样，也是本事了。 苏沫儿拿着勺子把木碗里的粥吃完。 轻轻打了一个嗝。 说道：“我睡了。” 说完就闭上眼睛。 直接把苏渠山给忽视的彻底的。 苏渠山脸都气红了，这个家里他是越来越没地位了。 苏渠山刚想把苏沫儿叫醒，教训一下。 就见陈戚走过来，站在他身前。 陈戚问道：“教你的字学会了吗？算数能够算好吗，有时间去打一个算盘去，教你算账。” 陈戚话落。 苏渠山老实了。 如果真的能够学会打算盘，那以后的日子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账房先生，不管在哪儿都是极为缺少的。 苏渠山看了陈戚一眼闷声说道：“我这就去做算盘。” “去吧去吧。” 把苏渠山打发出去，陈戚也捂嘴打了一个呵欠。 看见别人睡觉，他也困了。 躺在苏沫儿旁边的席子，陈戚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周氏手里拿着针线，继续缝衣服。 上次苏沫儿从京城里买来的东西都还没有用完，看见针线，周氏的手就停不下来。 勤快习惯了，若是手里没有一些事儿，反而会觉得不习惯。 苏柒也没有闲着，手里拿着棍子在地上写写画画。 经过这次洪灾，苏柒比谁都明白，甭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有一技之长，就会过的很好，最起码比一般人要好。 学习别的什么琴棋书画，她这种阶层的人，也找不到教导的人。 能够识字已经是不容易了。 陈戚不是苏家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被家人找到了，就会离开，她得努力认字每天认字，这样，以后才不会后悔。 柴房里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柴房外面，或者说整个破庙的人，得过且过一天又一天，每天都在重复着。 苏渠山走出柴房。 在外面晃悠几步。 瞧见路过的苏渠海，伸手把人给叫住了：“大哥。” “呦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弟啊，这日子过的不错啊，棉袄都穿上了，可怜咱们娘啊，这么大年纪了，身上就裹了一件夹着黄草的衣服。” 苏渠海的一番话，直把苏渠山的脸都给说成红色的了。 “大哥，我……” “你什么你，老二，以往我觉得咱们三兄弟里最数你孝顺了，咱爹咱娘夸赞最多的就是你了，现在……” 苏渠海声音一拐嘲讽道：“你怎么就这么自私，守着好东西都不知道给娘送去。” “不是，大哥不是这样的。” 苏渠山被苏渠海这么一番冷嘲热讽，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那儿了。 “哦，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苏渠海依旧端着老大的身份，背着手，声音里多了几分淡然。 苏渠山低头。 张张嘴…… 到底什么也说不出来。 家里这些东西都是沫儿弄来的，他一个男人，总不能拿着孩子收货的东西给老娘孝顺吧。 但是…… 自己穿的确实比大哥好，心里慢慢的多了几分内疚，看一眼苏渠海讷讷说道：“是我没本事，是我不孝，我怎么就这么没用。” 说着说着，苏渠山直接哭了起来。 靠在苏渠海的肩膀上。 老哥俩挨在一起，哭声阵阵的，加上北风呼啸声越发冷冽，别说多委屈多和谐了。 从这边走过去的人都会回头看上几眼。 苏渠山哭够了，抬头瓮声瓮气：“大哥，谢谢你，我心里舒服多了。” 说完转身离去，苏渠海低头，看一眼自己肩膀上湿哒哒的一块，脸色别说多难看了。 他刚才怎么不把老二给推开！ 见鬼了！ 苏渠海想到生病了的儿子。 快速往自己休息的住处走去。 走到小院里，瞧见苏渠芙，说道：“这里冷飕飕的，怎么不去屋里。” 药味太重了。” 苏渠芙说罢摆摆手，往外走去。 苏渠海回头看了一眼，不在理会苏渠芙，往屋子里走去。 赵氏跟老苏头正说着话，苏渠海就走了进来。 说话声瞬间就停止了。 苏渠海看一眼地上躺着的苏衡，问道：“怎么样了？” “瞧着好多了，刚才那赔钱货跟李大夫过来看了，说是睡醒了就会好起来。” “大夫都说了，按理说是没事的，娘……儿子跟你说件事儿。” 苏渠海对着赵氏使了个眼神，就往外走去。 赵氏跟着走了出去。 院子里冷飕飕的。 赵氏不想在这里多呆，问道：“怎么了有事儿快说，这里怪冷的。” “娘，我刚才看见老二了，他身上穿着新棉袄，话说您是不是偷偷往老二身上塞钱了，他这日子怎么越过越好了。” “放你娘的屁，那老二又不是我生的，我用的找往他身上塞钱，老大你这话说的不地道啊！” 赵氏听了苏渠海的话立马就怒了。 要知道这些年，她为了老大一家，可没少磋磨老二。 怎么现在这亲儿子就变成白眼狼了。 第四十六章 教书先生 赵氏声音拔高，苏渠海一惊，赶紧捂住了赵氏的嘴。 “娘你可别嚷嚷，如果让老二那边儿的人听见了，他还会孝顺你吗？” “我是他娘，他就该孝顺我，如果不孝顺我就得天打雷劈。”赵氏小声念叨一句。 苏渠海翻了个白眼，亲生的都不一定会孝顺，更别说不是亲生的了。 老二就是一个窝囊废。活该把日子给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苏渠海小声说道：“娘，老二那边儿肯定有不少好东西，你看看苏沫儿那个死丫头穿的棉衣崭新崭新的，有这样的衣服穿，那吃的肯定也好，苏沫儿这几天脸上都多了一层肉来，那边肯定有大米甚至还有肉，您的大孙子现在病着，可不得弄点好吃的补补，要不您跑一趟……” “那苏沫儿精的跟鬼一样，能把东西给咱。” 赵氏念了一声，声音的怀疑很明显，她一把年纪了也不想跟时不时就砍人的苏沫儿打交道。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向来没脑子的贱丫头变得越来越难缠， “这就得使用谋略了，娘，你得试着对老二稍稍好一点儿，也许他一感动，就把东西搬过来了。” “对那个贱种好？” 赵氏声音压抑中多了几分憋闷。 这辈子都不要对那个贱种好。 若不是死老头子盯得紧，这老二早就被她折腾死了。 现在老大让她对贱种好一些，怎么可能。 “娘，您不是对老二好，是对老二家里的东西好，现在您大孙子生着病，得好好补补，老二那边儿的东西，大概只有您能够要过来，是不是？有时候得为了孩子委屈一下自己。” “好吧好吧，我想想。” 赵氏脸上带着难色。 她就是死也不要对老二有好脸色。 想到当年发生的事儿，就生气！ 苏渠海没有继续逼迫赵氏，有些事儿，说几句就成了，如果说的太多，就会被怀疑居心叵测。 ， 。 苏沫儿休息一夜。 清早醒来，从地上爬起。 苏渠山似乎早就醒了，拿着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 苏柒也没有闲着，两个人一起学习，似乎很有竞争的样子。 至于周氏，觉悟不够高，一天也就学个三两个字。或许，对于周氏来说，这样已经足够了。 苏沫儿打了个呵欠，嘴边散发白色的雾气。 走出柴房，外面天阴沉沉的。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下雪的样子。 走到水井旁边，从水井里提出一桶的水，水上面还散发热气，凉水倒在木盆里，苏沫儿用井水洗手脸。 井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凉。 洗手用正好。 温温的。 大学毕业好几年的苏沫儿，早就忘了冬日里水井里的水比外外面的水温度高的原因是什么了。 不过，常识依旧还留着。 洗了手脸，用小块的方巾擦干净。 抹上一点儿自己调配的油脂，光滑靓丽的。 提着小木桶回到柴房，把早饭煮上。 同时将正在睡觉的苏棠陈戚叫起来。 三个人围着破庙跑了四五圈。 再次回到柴房的时候，饭香已经在柴房里弥漫起来。 白米饭里煮着几个板栗还有切成块的魔芋。 虽说这边有白米，但是…… 也不能只吃白米。 “姐，大早上你出去跑什么跑，这多走两步，肚子里的东西都会消耗不少，你这么一跑，肚子岂不是空荡荡了。” 苏柒见苏沫儿碗里汤水要比干饭少，酸酸的话脱口而出。 苏沫儿瞥了苏柒一眼。 没有理会这个眼皮子浅的妹子。 该吃的吃。 吃完之后把苏棠托给陈戚，就往李大夫那边报道去了。 昨儿给苏衡看病的时候，就暴露出水平不够的问题。 知道自己水平不够，苏沫儿自然会更努力了。 苏沫儿来的不早不晚，正好李大夫刚走到药庐里。 “先生，我想学针灸。” “慢慢来。” 李大夫不喜欢拔苗助长。 医者的学习向来枯燥繁琐的，苏沫儿学的时间太短了，虽然进展快，但是基础有些薄弱。 既然学了，往这条路上走了，那就得端正态度。 不浮不躁。 学医学的不仅是医术，还有学会做人。 “去吧这些药捣碎碾磨三蒸三晒，搓成丸子。” 李大夫随手扔给苏沫儿一点儿事情，就开始忙活起来。 三天药庐没有开门，这次再开门，外面拍的队伍更长了。 一眼都看不到头。 李大夫脑壳有些疼。 这么多人，得送出去多少药啊！ 幸好，这次采药都是专门挑着比较苦的采回来的，得治治这些人。 苏沫儿也瞧见长长的队伍了。 视线在李大夫的脸上停留一下，对上李大夫脸上的笑，苏沫儿有些看不懂了，这都还能笑的出来？ 果然…… 李大夫是个好大夫。 拿着药锤捣碎药钵里的药。 一下一下，就跟和尚敲木鱼一样没有停歇的时候。 敲的手有些酸了。 李大夫又发话了：“去看看你堂哥身子怎么样了，昨儿已经开药施针了，按理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毕竟是你堂哥，亲眼看一下比较放心。” “好的。” 苏沫儿应了一声，将捣碎的药放到小磨盘里。 准备从大房那边儿回来了继续碾碎。 大房那边，苏衡身上裹着一件跟自己身子不恰合的衣服。 坐在角落里。 眼睛里多了一些迷茫。 原本以为要死了，结果又被治好了。 破庙这里的李大夫还真是有本事的人啊！ 之前在村子里的时候，谁家人生病发热了，顶多就是找一个行脚大夫，但是多数都是治不好的。 苏衡瞥一眼手里抱着的书。 再想想现在过的日子。 瞬间升起无力感。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似有黄金屋，书中还自有千钟粟…… 但是……这书都要翻烂了。 别说颜如玉了，就是一粒米都没有看见。苏衡头一次对自己读书到底是对还是错产生怀疑。 “咯吱……” 大门从外面推开。 苏衡的注意力被门口的人吸引了，扯了扯身上不合适的衣服。走到苏沫儿身前。 “堂妹。” “病好了？” 苏沫儿的视线在苏衡脸上停留一会儿，苏衡的脸色还是很好的。 毕竟洗过脸了，眼里的眼屎也不存在了，瘦弱但是精神很好。 “嗯，昨日那位李大夫针灸之后，就觉得身子里产生一股热流，舒服得很，喝了药睡上一觉就好了。” “好了就好。” 苏沫儿这次彻底省心了。 视线往屋子里瞥了一眼问道：“奶奶呢？” “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苏衡也没有瞒着，他醒来之后就看不见人了。 父亲说，奶奶是给他弄好吃的去了，要给他补补身子。 不过…… 这些话，谁敢信呢。 现在是什么光景，又不是霍枭那种有本事的人，可以从外面弄来吃的。 父亲的话就跟笑话一样，苏衡不想说这些。 于是就没有跟苏沫儿说。 看一眼苏沫儿身上的衣服，苏衡脸色变化一下。 “你的衣服。” 苏衡说着，伸手打算解开身上的小袄。 这小袄有些小了。 穿着也不合适。 尤其是，苏沫儿身上的袍子很大的样子。穿在身上也不合适。 “不用脱了，小袄里面是崭新的棉花，堂哥身子不好，穿着就是了，好好养身子，明年春试不得去参加一下。” “春试……” 苏衡脸上多了几分为难。 童子试需要几个秀才共同推举，才能有资格考试。 现在生活都没有安定下来。 考试有些远了。 “堂哥要放弃么？” “有些难。”苏衡实话实话，虽然有些丢人，但是……都已经是流民了，面子里子早就没了，再多丢一些脸面似乎也无妨。 “这点儿难题就把堂哥给打败了？” “……”苏衡没说话。 毕竟科举，对于他来说就如同看不见未来一样。 “就算考不上也可以找个地方给人当教书先生啊，该不会就这么绝望了？” “教书先生？” 苏衡抬眼。这个选项还没有在他的人生里出现过。 今天是第一次。 然而…… 突然觉得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对呀，永远不要放弃自己。” 给苏衡灌了一碗鸡汤，苏沫儿就离开这里。 回到李大夫药庐继续沉下心思配药。 对于这些繁琐的事儿，苏沫儿一点儿也不觉得烦躁。 毕竟…… 中医，不能只会看病开药而不会配药，每行每业都有其衍生出来的职业，对于衍生行业也必须得了解。 转动手里的小磨盘，将药磨成粉末。 放在锅里蒸了起来。 蒸熟之后，晾晒的院子里。 继续手里的事儿。 一天下来，苏沫儿都在捣药转动磨盘，到了深夜，才从李大夫的药炉走出去。 夜里的破庙有些荒凉。 时不时还有女人的哭泣，老人的叹息，小孩的叫骂…… 总归在这样的环境里，很少有人能够笑的出来。 苏沫儿看一眼站在院子里的霍枭。 脚步停顿一下。 抬眼问道：“在等我？” 霍枭没有否认，建议道：“嗯，一起出去走走？” “外面太冷，不想出去。” “那就站在这里说几句话。” “你说。” 知道不让霍枭把嗓子里的话说出来，她就走不了，苏沫儿倒也干脆。 第四十七章 把我抗走了 苏沫儿等着霍枭说话。 霍枭的眼神有些深沉，梳理整齐的头发上还带着皂荚的清香，衣服洗的干干净净的，即使是夜里也让人心生欢喜。 “……”霍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苏沫儿。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你不说话，我可是要回去休息了，天不早了，又饿又累的。” “如果累的话就不要在李大夫这里做工了，反正我也可以养你。” “……”苏沫儿伸手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缓解一下一天下来的疲累。 看向霍枭。 真高！ 随后说道：“你又不是我爹才不用你养。” “如果，你想叫我爹，也无所谓。” “……”古代就有干爹梗吗？ 苏沫儿有些凌乱。 “你可别扯了，我是不会放弃自己喜欢的事儿的，累也好苦也好，是我自己选择的，也许别的人女人喜欢被男人养着，但是我不一样，我不需要也没有人会愿意跟一个敢砍人的女人生活在一起……” 苏沫儿说完看向霍枭：“你懂吗？” “懂，不过若是累了想要放弃了，可以找我，我不介意你砍人，只要不在夜里砍我就成。” “……”不都说这年头的男人都比较自大的吗？ 赶着当备胎是什么意思。 苏沫儿摆摆手，不需要的不需要的。 人活着可以做的事儿很多，为什么必须得结婚生孩子呢？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见霍枭有继续聊下去的趋势，苏沫儿赶紧说道，如果不说的话，怕是离不开了。 察觉苏沫儿脸上的抗拒，霍枭知道今儿只能说道这里了。 把苏沫儿送到柴房门前，转身就离开了。 小丫头的年纪还不大。 慢慢来。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嘛。 霍枭依旧没有放弃。 苏沫儿走回柴房，看一眼空荡荡的柴房，米没了，剩余的布料没了，甚至角落堆放正正齐齐的干柴也没了。 “这，这是什么回事？遭贼了？” 话落苏沫儿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家里有人还能遭贼么，肯定不会的，伸手按着自己额头的青筋，有个愚孝的老爹真的辛苦啊，她有些担心自己承受不住眼前的打击，直接凉凉了。 “可不是遭贼了，还是家贼。” 苏柒冷声说了一句。 随后低下头继续写写画画。 苏渠山抬头看向苏沫儿，嘴唇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转过身子，背对苏沫儿。 他自己理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遇见这种事儿，如果不好好办理，那一辈子都会不安的。 周氏耷拉脑袋一句话不说，把自己当成空气。 苏沫儿走到苏棠身边，伸手摸了一下苏棠的肚子问道：“吃晚饭没？” “没米了没吃，肚子饿了。” 苏棠抓着苏沫儿的手，往自己的肚子放去，瘪瘪的肚子上面肋骨明显的很。 只有陈戚，靠在墙角，一脸生无可恋，似乎对人性有了更深的认知。 “我先给你弄点吃的，其他的一会儿再说。” 苏沫儿话落从一旁的麻袋里捡了几个板栗，用菜刀别开外壳，把里面的肉抠出来。 碾城粉末，稍稍添上一点儿水，又往里撒了一点儿的盐。 放在简陋的箅子上，往瓦罐里添水烧火蒸熟。 咸糯糯不加面粉木糯米粉的板栗糕味道并不好，但是……最起码可以填饱肚子。 苏沫儿跟小宝一人分了三个剩下的塞到陈戚嘴里，将就的填满肚子。 至于其他人。 苏沫儿才不管呢。 她已经费尽力气弄来吃的了，但是吃的没了…… 苏渠山就得受罪一下，才知道活着是如何的艰难。 至于苏柒跟周氏……两个大活人都没有看住这里的东西。 那就别吃了。 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破庙，东西都堆放在眼前，即使这样都看不牢，日后生活稳定下来，有了家产岂不是更危险。 苏沫儿躺在席子上，抱着散发热气的小宝，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周氏捂着肚子往麻袋那边走去。 地上零零散散的还有几个板栗跟魔芋。 捡起来洗干净，弄熟之后，分给苏柒一点儿：“吃吧，先填饱肚子，剩下的事儿明天再说，有你姐在，咱们应该是饿不到的。” 周氏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大。 除了睡着的人几乎都可以听见。 苏渠山点点头，觉得周氏说的很有道理。 他的大女儿是有本事的人，能够弄来一次吃的就能弄来两次，实在弄不来米粮，不还有板栗么。 虽然…… 破庙这边没有。 不过，苏渠山坚信，苏沫儿肯定在别的地方藏着吃的。 所以他才敢把这边的东西一大半的都让赵氏带走。 苏渠山搓搓手，感觉今天一整天都跟活在梦里一样。 娘跟他道歉，说这辈子最亏待的就是他了。 说她对不起他！ 苏渠山觉得自己一辈子的奢望似乎满足额了。 ， 。 “孩子他娘，还有吃的没，给我弄点。” 到了夜里还没有吃东西，苏渠山就有些熬不住了。 跟那些饥一顿饱一顿把饥饿当成家常便饭的人不一样。 苏渠山最近一段时间，虽然吃的依旧跟不上，但是最起码还是有吃的的。 现在到点儿了没有往肚子里塞东西，可不是还有些承受不住。 周氏看一眼瓦罐里不多的吃食。 硬气说道：“这点儿都不够小柒吃的，要不你去娘那边吃去，反正你娘疼你，肯定不会饿着你的。” 周氏说完直接往苏柒手里塞栗子。 两人就跟仓鼠一样，在苏渠山身前，将所有的板栗给嗑完了。 苏渠山咽了一下口水。 背过身子往地上一躺，催眠自己，睡着就不饿了。 夜里渐渐安静。 冬日里的夜晚除了呼啸的北风还有山里的狼嚎虎叫，几乎听不见别的声音。 一夜过去。 清早睁开眼睛。 苏沫儿带着陈戚苏棠两个人出去散步。 既然开始锻炼身子，甭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停止，不就是没了吃的。 没了还能抢回来。 在外面跑了一圈，苏沫儿就带着陈戚苏棠往赵氏居住的地方跑去。 老远的就能闻到肉味，苏沫儿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伸腿踢门将虚掩的门给踢开。 里面赵氏跟老苏头手里捧着破旧豁口的碗碗里的碎肉粥都快溢出来了。 香味儿不受控制的往外窜。 苏渠芙盯着门口站着的苏沫儿，眼神闪烁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璃儿低着头，大口大口吃着粥。 这边的两房的人凑在一起，还有赵氏老苏头跟苏渠芙，人头要比柴房那边儿多的多。 还有一个黑漆漆的大铁锅，铁锅里面还剩着一点儿米。 清汤已经被盛走了，锅里的米煮得很烂，开了花，看着就是很好吃的样子。 “陈戚，进去盛饭。” “哦。” 陈戚迈步往里走去，寻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饭碗。 这就有些尴尬了。 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 “愣着做什么，没有碗就把锅端走。” “……”很有道理的样子，铁锅两侧有个把手，陈戚端着就走。 处于震惊中的赵氏终于回头神来。 “小比崽子你敢。” 赵氏起身吼了一句。 端着铁锅的陈戚走的更快了。 肚子事大，失节事小。 在这里又没有人知道他是皇帝，还不放飞自我，日后回去了就没机会了。 赵氏跑出去追了两步，奈何路滑不好走，身子骨又差，经不起摔，根本就追不上陈戚的步子。 赵氏回头，盯着苏沫儿，眼睛里露出凶光。 “死丫头你找死。 “你还打算把我给弄死哦，这些米都是我弄来的，我想吃就端走了，咋地，我自己的米我还不能吃了。” 讲道理这种事儿，苏沫儿从没有输过。 如果口头上输了，那么就得再其他地方赢回来。 比如…… 刀子上！ 被苏沫儿反驳一句，赵氏老脸都红了，屋子里这么多人看着，大人小孩的，关键还有她日后要考功名的大孙子，内心里，赵氏不想让苏衡觉得她不讲道理。 “死老头你还不管管你这个孙女，无法无天，要造反了，这些米都是老二孝顺的，当长辈的吃点儿东西怎么了，难不成要饿死。” 赵氏这次精明了，直接对着老苏头哭，想让老苏头解决苏沫儿。 毕竟…… 前几次亲自上手，都没能解决了这个问题，还惹了一鼻子的灰。 这次让老苏头出马。 铁定不会吃亏了。 如果能够把二房的两个姑娘都给卖了就好了，两个小年纪不大的姑娘，可以卖好多钱哩，就孙氏家里那个丑巴巴的小蹄子还卖出了四两银子。 放在光景好的时候，这么多钱，够两年嚼用了。 “嚷嚷什么，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老苏头慢悠悠把碗里最后一口饭咽下去。 放下手里的碗，精明的目光落在赵氏身上。 “……”赵氏被老苏头怼了一句，老脸一黑。 “老二家的大丫头，你规矩都学到狗身上了，如果想要吃饭还能不让你吃，把锅端走什么回事，你爹你娘平日里就这么教你？” “……”苏沫儿翻了个白眼。 老苏头吃饱了有精神念叨。 她可还是饿着呢。 “爷，你吃了我的喝了我的，现在还教训我，我咋觉得咱苏家人的不要脸都是给你学的。” “你畜生。” 老苏头猛地站起来，使劲儿咳嗽几声。 一口气憋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 “我是畜生，您岂不是就是老畜生了？”苏沫儿说着，就往屋子里走去。 第四十八章 明白人 瞧见装着米的布袋，拎着就要离开。 然而…… 走到门口，瞧见拦在门前的苏渠海跟苏渠田。 两个大***在一起打不过呀，苏沫儿有些为难了。 如果有铁蛮子那一身功夫就好办多了，可惜，她并没有。 瞧一眼身前的两人，苏沫儿嘲讽：“大伯三叔也不要脸了。” “小狗崽子乱吠什么，这些米粮是你爹孝顺给你奶的，要想讲道理找你爹去，来来着做什么，没眼神的东西。” “我爹是傻子我可不傻，今儿大伯三叔若是搞不死我，那日后可别怪我狠心。” 苏沫儿话落，将手里的麻袋扔到院子里。 抽出菜刀。 对着苏渠海剁了过去。 苏渠海反应还是比较快的，伸手用手臂一挡，穿在身上的衣服被菜刀砍碎，鲜血满满渗透出来。 方氏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苏渠田咽了一下口水，他本来以为苏沫儿只是吓唬人。 谁知道苏沫儿玩真的了，这丫头不得了啊，拿着菜刀乱砍人，瞧一眼老大苏渠海的伤口，赶紧往后退一步。 差点儿就忘了，这个小侄女可是敢杀人的。 惹谁不好呢，惹这个煞星。 苏渠海眼睛红了，泪水因为疼痛瘪了出来。 太疼了！ “贱人……” “你说谁贱人。” 苏沫儿捏着带血的菜刀，对着苏渠海脖子比划一下。 苏渠海抬眼，对上苏沫儿冷漠的眼神。 这大侄女是真的敢杀了他的。 她不要名声了。 …… “你，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老苏头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利索的倒腾着步子走过来。 拉了苏渠海一下。 让苏渠海距离苏沫儿远一点儿。 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这样的刺激。 苏衡也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碗，拖着稍稍有些疲累的身子，站在苏沫儿身前。 “堂妹……” “嗯？” 苏沫儿咧嘴笑了一下。 白白的牙齿对上在雪花的映衬下显得更白了。 然而……对于苏衡来说，现在的苏沫儿可没有那么纯良。 “外面的米你带走吧，这次是我奶奶的不对，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即使是一家人也不能强取。” “明白人。” 苏沫儿用拿着菜刀的手在苏衡肩膀上锤了一下。 转身离开。 苏渠海瞧着苏沫儿背对着离开，眼神变得愈发阴鸷，刚想有什么举动，就被苏衡阻止了。 “堂妹只是拿走一些米，爹你就别闹腾了，家里还有板栗魔芋还有两根红薯，这两日还能凑活，咱们去山上碰碰运气，玩意也能碰到野猪……” “就算碰见野猪又如何，大侄子你还能打猎不成，要身板没身板，要力气没力气，你以为你是霍枭吗？” 苏渠芙吃饱了。 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抬眼看向苏衡，风凉话脱口说了出来。 说完还打了一个饱嗝。 苏衡回头。 看向苏渠芙。 眼神慢慢变得沉重起来。 “那小姑想要怎么弄来吃的？跟别人家一样把自家的姑娘卖了？还是去抢去夺？” “……”苏渠芙的视线从苏璃儿苏莲儿身上瞥过。 就算卖女儿，也轮不到她头上。 “随意哦，反正不想办法就得饿死。”苏渠芙说的轻飘飘的。 屋子里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苏莲儿往程氏身边钻去。 心里琢磨着以后不能离开爹娘身边。 苏璃儿凑到苏衡身边：“哥，哥你以后可是要考秀才的，不要把我卖了，卖了对你名声不好，要卖就去卖苏沫儿那个贱丫头。” “……姐，你少说几句。”见苏衡脸色沉下来。苏青柠皱起眉头劝说一句。 “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苏璃儿狠狠瞪了苏青柠一眼。 这个死丫头，小时候被舅舅抱走养了几年，舅舅家先前没有孩子，抱走青柠紧接着三年生了两个胖小子，觉得青柠是个有福气的，就一直娇养着苏青柠，还把苏青柠送到镇子上的女子学堂里。 这个妹妹虽然姓苏，但是…… 青字辈分却是跟着舅舅那边起名的。 若不是夏日里因为镇上苦热，苏青柠也不会被舅舅一家送到自家来。 哼…… 一场水灾下来。 苏青柠不也落魄了。 苏青柠认得字，规矩好，长得也讨喜，日后肯定会嫁给一个好人家。 爷奶即使不喜欢这个死丫头，也不会卖出去。 若是为了填饱肚子，真的卖人，那自己跟苏莲儿的可能性最大了。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咱们苏家是不会卖女儿的。” 苏衡话落，抬眼看向老苏头。 老苏头用力吸了两口旱烟杆子。 “不会卖的。” 苏家这么大的家，这么多的人，想想办法总能过去的。 尤其是…… 最近大孙子变得越来越有气势。 看着像个做官的料，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老苏头还是愿意听苏衡的。 苏渠芙冷哼一声，跑了出去。 苏衡面上露出苦笑。 这个家的心就没有拧成一股。 日后肯定还有别的事儿闹腾。 不过眼前这关算是过去了。 苏衡闭着眼想着生病那日李大夫跟小堂妹的对话，李大夫似乎知道一些什么。 京城应该有举动了。 破庙距离京城那么近，大概这边儿的人会被安置起来的。 当然这些都是根据三两句话推测出来的。 如果是对的，只要熬过这几天就成了。 如果错了…… 苏衡低头，怕不是真的就要采取一些举动了。 ， 。 苏沫儿扛着米粮带着苏棠走回柴房。 柴房的气氛有些古怪。 陈戚站在铁锅旁边，伸手护着，就跟老鹰一样。 苏柒盯着锅里剩下的一层米，苏渠山板着一张灰扑扑的脸，眼里全是生无可恋。 至于周氏，拿着手绢抹着眼泪，瞧一眼，好不委屈啊！ “呦，这是在唱什么大戏呢？” 苏沫儿轻轻笑了一声。 视线落在苏渠山身上，讽刺的意味足足的。 苏渠山背过身子不说话。 苏柒瞧见苏沫儿身上背着的袋子问道：“姐，你真的把米弄回来了？” “可不是，差点把大伯宰了。” 苏沫儿说的是轻飘飘的。 苏渠山听见后背僵硬一下。 周氏也不哭了。 倒是苏柒笑了起来。 “姐，干的好，看他们还敢欺负咱们不。” “干的好？这么好下次你去干？” 苏沫儿翻了个白眼，捡着几个碗，盛上米饭，分成三碗陈戚一碗，苏棠一碗，还有自己一碗。 至于周氏苏柒，看着就好了。 老爹苏渠山呢…… 不是孝顺么？ 这么孝顺别吃闺女弄来的米，找他老娘去。 苏沫儿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心里累得慌。 弄这些米粮回来，她又是借钱又是欠人情的，但是……苏渠山呢，把她的付出当成大风飘来的。 身为流民在这个环境生活本就不容易。 她只是一介女儿身，也会累的。 索性放纵一下也好。 苏沫儿吃完碗里的米，肚子不再叫喊饥饿。 放下碗，背着麻袋米粮往李大夫那里走去。 “姐，姐你干嘛背着米走？” “留在这里会被人抢走的，我自己的东西我拿着，有问题吗？” “我还饿着呢。” “你饿着你去找你爹。” 苏沫儿说完大步离开。 苏柒起来对着苏沫儿离开的方向跑了几步。 然而…… 根本就追不上苏沫儿。 垂头丧气的从外面走了回来。 视线落在小宝手里捧着的饭碗上。 陈戚看一眼苏棠碗里剩下的半碗米，说道：“赶紧吃完，如果不吃干净，你姐知道了是要生气的。” “你……” 苏柒见苏棠三两口把剩余的米给吃完了。 火气立马就上来了。 这么一个外人都有吃的，自己呢……什么都没有，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我什么我，如果还有精神，就去练字，教你的那些都记住了吗？” 陈戚才不会受气，反驳一声，拉着苏棠往外走去。 柴房里没有苏沫儿，留在这里他总不放心。 苏柒饿呀，正好是长身子的年纪，昨儿夜里就没有吃饱，睡了一晚上，现在肚子里都是空的。 喝多少水都不管用的。 苏柒幽怨的目光落在苏渠山身上。 苏渠山抬头“我去你奶那边看看，还有吃的没。” 对着苏柒可怜兮兮的小眼神，苏渠山是真的扛不住啊！ 起身慢悠悠的往外挪动。 苏柒饿，他更饿，苏柒昨儿夜里多少还吃了一些东西。 他呢，连个板栗都没有落着，然而作为大人，也不能跟一个孩子一般计较。 走到大房那边，苏渠山明显感觉到这边的人不欢迎她。 侄女苏璃儿坐在院里看雪花。 看见他了问好都没有。 推开休息的门，发现能够讲话的人都在里面坐着。 老大苏渠海手臂缠着白色的布条，上头渗出血来。 冷不丁，脑子里闪过苏沫儿说的话。 那个孩子真的把人给砍了。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看笑话吗？” 赵氏瞧见二房的人心里就不舒服。 阴测测的目光落在苏渠山身上。 苏渠山直接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回事，就算沫儿把老大的肩膀砍了一下，这不是还没有闹出人命，瞧老大这个样子也是上药了的，娘怎么就这么生气。 第四十九章 就跟有血海深仇一样。 “娘，您昨儿不是这么说的。”讷讷好一会儿，苏渠山都没有想通赵氏为什么这么生气。 委屈巴巴的投诉自己的不满。 然而…… 赵氏停了苏渠山的话，立马的就怒了。 “昨儿跟你说好话还不是想要从你手里哄点东西，窝囊废，谁知道你这么有心机，昨儿把东西给了我老婆子，今儿又让小贱蹄子过来抢，什么东西，不孝玩意儿，就应该在你小的时候直接扔水缸里淹死。” 赵氏一个字一个字就跟刀子一样。 净往苏渠山小心脏上戳。 苏渠山站在门口，就跟雕塑一样。 盯着赵氏…… 眼里还带着那几分的委屈。 “娘，您昨儿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说我是老二，老大是长房长孙，小三是你最小的儿子，所以你偏疼他们两个……” “呵……” 赵氏冷声哼了一下。 没再理会苏渠山。 外面冷风还在吹着。 苏衡看一眼站着发呆的苏渠山 轻轻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一样米养百种人。 二叔这么一个任人揉搓的性子，竟然生出堂妹那么凶悍的女儿。 不过，这样似乎也很有道理。 若是二房所有人都这么软性子，岂不是要被人给欺负死了。 “二叔，这边还有些事儿，您回去歇着吧。” “我……” 苏渠山还想说什么。 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赵氏听见，斜眼一瞪：“那个死丫头把米粮带回去，你这会儿空着肚子来，是打算把我们这里的东西糟蹋完……” “行了行了，别说了，省点儿力气，老二那边儿有吃的，还会赖你的不成。” 老苏头一发话。 苏渠山脸就红了。 现在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没吃饭、肚子饿这句话了。 毕竟身为一个男人还是要脸的。 苏渠山转身离开。 大门关上，走在雪地里。 外头的雪花慢慢变成大片儿…… 天越来越冷了。 裹紧身上的衣服，苏渠山又冷又饿，心里更是苦涩，家里没有吃的，还有两张空着的嘴巴，得找吃的啊！对爹娘那边儿开不了口，对自家的大丫头，更开不了口。 瞧着破庙的大门，苏渠山扛着冷风走了出去。 “呦，是苏二哥。” “霍，霍爷？” 苏渠山看见霍枭，脸上的表情有些虚。 “叫什么霍爷，直接叫名字就好，苏二哥这是要去哪儿，下雪了还出去？” “去山上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这雪花越来越大，走到山脚山头就被大雪给封了，这会儿去山上不是寻死么。” “……”苏渠山脸冻得发紫。 搓了搓手，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这雪越来越大，苏二哥若是没事，跟我一起喝酒去” 霍枭话落，不让苏渠山反驳，拉着苏渠山往他占据的正殿走去。 酒算不上好酒。 不过是简单的烧刀子而已，在冷天里喝这样的酒最合适不过了。 酒进入喉咙就跟着了火一样。 舒坦的很。 霍枭的生活比较恣意，有酒有菜，一盘猪肝，一份是花生还有两盘大白馒头。 被霍枭拉到酒桌上，苏渠山看见桌子上的馒头。 使劲儿咽了一下口水。 他从昨儿夜里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呐。 这么大一个人看见馒头都流口水，说出去似乎有些丢人，但是没办法，就是这么丢人。 “苏二哥尝一下这馒头，刚出锅的，面粉是自己磨的，可细了。” 霍枭是个人精，一眼就瞧出苏渠山对馒头的渴望。 主动把馒头给送到苏渠山手里。 苏渠山推辞一下，霍枭就板起脸来：“苏二哥莫不是以为我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不是不是。” 苏渠山赶紧摆摆手。 “那就吃了。”霍枭威逼利诱让苏渠山吃了个饱。 苏渠山的脑子不够用，迷迷糊糊的就被是霍枭给诱惑了。 或许…… 也可能是太饿了，忍不住诱惑。 总是，吃了两个白馒头，还喝了二两酒。 在苏渠山的人生里还没有这么满足过。 有酒有菜的，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从霍枭这里离开的时候，手里还捏着一个纸包，纸包里放着白馒头。 苏渠山回到柴房。 苏柒闻到苏渠山身上的酒味，微微皱眉。 “爹，你喝酒了？” “跟霍枭喝了二两，给你馒头吃，你跟你娘一个人一个，大个的白馒头，管饱。” 苏渠山乐呵呵将手里的馒头塞在苏柒手里。 随后躺在席子上，扯了一块破门帘盖在身上。 不一会儿，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苏柒扯开手里的纸包，看见里面的馒头，喉咙动作一下 走到周氏身边捏了一个馒头递给周氏。 “娘，咱们一个人一个不给姐留。” “她有米，也不用你留。” 周氏啃了一口，眼里多了一丝担心。 男人这吃的是从霍枭那里弄来的，霍枭为什么对自家男人好，还不是因为看上自家沫儿了。 但是…… 沫儿没有这个心思。 若是孩子他爹强迫沫儿，总觉得不太妙，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周氏叹了一口气， 人活着果然就是操不完的心思。 至于之后的事儿，也只能之后说了。 酒水吃了，馒头也进了肚子。 这次，也只能让大丫头再欠人情了。 苏沫儿在李大夫那边儿忙活到晚上，手都酸了。 大学纷飞，破庙里一天就冻死了十个人。 …… 十个人啊！ 见鬼的天气。 就不能等过几天再降温。 “行了行了，回去早些休息吧，这两日会一直都忙碌的，这才下雪，融化的时候才会真的冷，那些油尽灯枯的，这次是熬不过去了。” “嗯。” 苏沫儿沉沉应了一声。 扛着麻袋往外走去。 回到柴房，里面堆起一个灶炉。 从赵氏那边儿抢来的铁锅被放在灶上。 周氏坐在灶前烧火。 屋里窗户关的紧紧的。 一些破旧的地方，用牛皮纸沾住。 柴房里倒是暖洋洋的。 “大丫头回来了？” 周氏看一眼苏沫儿背上的袋子，继续说道：“本来打算出去找些魔芋跟板栗吃的，但是……这天下雪了。” “煮饭吧。”苏沫儿将手里的袋子扔在地上。 周氏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她是饿怕了，担心苏沫儿还不让她吃东西。 这个大女儿越来越邪性了。 苏沫儿没有可以观察周氏，目光在苏渠山身上停了一会儿，心里觉得，这次饿了苏渠山两顿，这老实汉子应该长记性了。 走到自己的席子上。 伸手开始揉捏自己的手臂，忙了一天手臂酸软的很，若是不捏一下不用热水敷一下明儿就不用动弹了…… “姐，我给你捏。” 苏棠走到苏沫儿身边，伸出洗的干干净净的鸡爪一样的手指，在苏沫儿手臂上捏来捏去。 陈戚瞧了两眼就闭上眼睛。 真的是见鬼了，他竟然羡慕这个村姑有个傻子弟弟。 如果这弟弟是他的就好了。 想想每天都有人黏在身边，用信赖喜欢的眼神盯着，美滋滋啊！ 有贴心的弟弟过来安慰，苏沫儿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 糟心的一家人带来的悲愤消退。 盯着苏棠看了起来。 李大夫说这孩子不是傻子…… 将苏棠从脑袋看到脖子再到脚丫子，苏沫儿依旧没有看出李大夫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反应慢人半拍，别人的说出的话不能理解。 这就是小傻子呀！ 贴心的小傻子。 虽然反应慢了一些，但是……多教几次，慢慢的也能记住，比如穿衣服，苏棠学穿衣服要比旁人慢了很多。 也不过是到了去年才会穿衣服。 吃饭，倒是会用勺子，筷子，但是说话慢吞吞的。 苏沫儿想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先不说可能不是傻子，就算是傻子她也会让小傻子一辈子衣食无忧的。 周氏见苏沫儿睡着，煮饭的动作都轻了许多。 苏渠山如同透明人一样 拿着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的。 至于早上喝酒的事儿，到了现在早就清醒了，一天下来，柴房里浓重的酒味也消退了。 时不时往苏沫儿这边儿瞥上一眼。 苏渠山的心虚都快写在额头上了。 没有自食其力就算了，还去霍枭那边蹭饭，霍枭干的是损阴德的事儿，能是好相处的人么，日后……若是没有成，没有达到霍枭预期那样，会…… 算了，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现在得控制住自己，不能再亏欠孩子了。 苏渠山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工作，睁开眼，瞧见周氏递到手边的木碗。 “喝点粥吧，里面撒了一点儿面疙瘩。” 周氏说完就往苏柒身边走去。 苏渠山捧着碗，吃了两口粥。 胃里满足之后，心里也舒服了很多。 视线再次落在苏茉儿身上。 这会儿的苏茉儿还在睡觉。 个头不高，睡觉的时候身子蜷缩着，似乎一点儿的安全感都没有。 苏渠山愧疚的低下头颅。 对于这个大女儿，他一直都在亏欠：“要不要把沫儿给叫醒？” “……”周氏回头看了一眼。 苏沫儿睡的很沉。 周氏摇摇头：“叫醒做什么，让她睡吧，锅里的稀饭一直热乎着，什么时候醒了，她什么时候吃。” 第五十章 做梦呢 “也成。” 苏渠山呼噜呼噜把碗里的稀饭拌疙瘩喝到肚子里。 身子瞬间就暖和了。 吃了就睡，猪一样的生活对于苏渠山来说，并不幸福。 没有一点儿事儿做。 心里总是空荡荡的。 虚的慌。 夜色渐深，柴房里安静下来。 除了打呼磨牙声，可以说是一点儿的动静都没有。 紧闭着的门，从外面打开。 披着白色狐裘的身影走进柴房。 “咯吱……”一声，柴房的门被人关住。 躺在地上睡觉的人，依旧都在沉睡，这么突兀的动静，竟然谁都没有惊醒。 来人伸手放下戴在头上的斗篷，这人，赫然就是容珂。 深夜过来……若是现在苏沫儿清醒着，肯定会提心吊胆的。 容珂走到陈戚身边。 瞧着瘦巴巴的小皇帝。 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 伸手在小皇帝脸上敲了一下。 陈戚慢慢睁开眼睛。 瞳孔映射出容珂的影子的一瞬间，陈戚嘴巴张大，一声惊呼呼之欲出。 陈戚嘴角微微翘起，脸上的笑被陈戚清楚的看见。 惊呼声被咽了下去。 容珂清冷的声音在陈戚耳边响起：“若是想要这一家子葬身这里，你大可以叫出来。” “……”陈戚眼中多了一丝凶光。 对于苏渠山跟周氏，陈戚没有好感。 但是对于苏沫儿……陈戚心里有些依靠。 内心里是不想苏沫儿死的。 见陈戚情绪表露出来，容珂眸光变得阴鸷，声音暗哑：“作为皇帝要喜怒不形于色。” “我知道。” “我？皇上在流民这里呆的时间长了，连自己身份都忘了。” 容珂的声音带着笑意，但是听在陈戚耳朵里，怎么听都是一种嘲讽威胁…… “朕……” “嗯？” 容珂点头，站起身子，看一眼躺在地上眼皮微微抖动的苏沫儿。 脸上的表情微微顿了一下。 走到苏沫儿身后，伸手在苏沫儿的后颈来了一下。 原本醒了装睡的苏沫儿晕了过去。装睡就得有个装睡的样子，眼皮抖动算什么，这不是告诉别人，自己装睡吗？ 一看就知道这丫头是个没有经历过事儿的，不然也不会连怎么骗人都不熟练。 “你做什么？” 陈戚刻意压低的声音多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没做什么，皇上您玩够了，就该回宫了，朝堂上那么多事儿没有解决，您一个人跑出来玩，可不是一个好皇帝应该做的。” “……” 陈戚抿着嘴唇。 并不是很想听。 容珂也不催促，静静等着。 陈戚看一眼苏沫儿…… “她就是睡着了。” 容珂难得的解释一下。 陈戚迈着步子小步小步走到苏沫儿身边，伸手探了一下鼻息，确定容珂没有说谎。 问道：“这些难民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被安置。” 话落，陈戚发现容珂看他的眼神里嘲讽更浓郁了。 心里的火更大了。 “皇上您都没有在宫里，谁会关心这些。” “那我回去。” 陈戚瘪了瘪嘴，心里多了几分委屈，他就算是在宫里的事儿，朝堂上的事儿也不是他说的算，内侍跟宫女们也是听这位摄政王的话。 回去不会去根本没区别。 但是…… 陈戚不敢反驳。 抬眼看一下容珂，委屈巴巴的跟在容珂后头。 往外走去。 天降晓。 苏沫儿睁开眼睛。 伸手在脖子上摸了一把，有些疼啊！ 猛然想到昨半夜儿被人偷袭的事儿，在心里把容珂的祖宗十八辈骂了一番。 回头看一眼…… 柴房里的人少了一个。 陈戚呢？ 跟容珂走了？还是被埋尸了？ 推门跑出去，外面的大地变成白色，地面上除了麻雀的影子，柴房这一块附近连个脚印也没有。 雪花依旧在飘。 北风将雪花吹的斜斜的。 柴房里正在睡觉的人，被冷风偷袭，瞬间睁开眼睛。 “嘶，好冷啊！”苏柒抱住自己，眼睛眯成一条缝，往外看去。 大门敞开着，外面一片雪白，到是干干净净的。 换成往年，遇见这样的大雪，靠着种地为生的人，肯定要乐呵呵来一句瑞雪兆丰年。 但是这会儿，住在破庙里的人就琢磨着别把自己的冻死冻冰才好。 “姐，你干什么呢，下这么大雪，还不关上门，打算冻死我们啊！” “冻死你还能省一口粮食。” 苏沫儿心情有些糟糕，连带着对苏柒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苏柒瞬间就委屈起来。 瞪着苏沫儿，眼睛都红了起来，她是真的没有见过这样当姐姐的。 不让着妹妹就算了，还往她身上撒气。 “娘，你看她。” 苏柒扯着周氏的衣服，哭唧唧的叫委屈。 周氏也才刚醒不久，跟苏柒一样是被吹进来的冷风惊醒的。 苏柒扯着她的袖子哭，周氏也心疼，但是……周氏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惹不过自家的小闺女，还是不要找茬的好，不然吃亏的肯定不是大闺女。 看一眼苏柒说道：“你姐心情不好，你就不要惹她，乖乖的不好吗？去练字吧，我给你煮点米粥。” “哦。” 苏柒知道周氏不会为她出头了。 拿着袖子擦了擦眼睛。 岑蕲呢？ 练字得有人指导啊，苏柒在柴房里看了一圈都没有看见陈戚，视线再次落在苏沫儿身上：“姐，岑蕲呢？” “被狼叼走了。” 苏沫儿再外面转有一圈。 没有看见陈戚。 于是就放弃了。 昨儿过来的人是摄政王，不管陈戚是死是活，既然被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带走了，就没有她什么事儿了。 以后…… 还能省点儿粮食呢。 反正有没有小皇帝，她的日子都是要过的。 苏沫儿这么想着，心里那点儿不舒服慢慢平息下来。 周氏安安静静的煮粥，能不跟苏沫儿说话就尽量不说。 苏渠山这会儿也醒了过来。 找不到陈戚，苏渠山也不适应。 毕竟免费教导识字的人没了。 以后想要这样的机会怕是不容易了。 大女儿也认识几个字，但是……大女儿的脾气越来越大，能不靠苏沫儿，苏渠山是尽量不想依靠的。 “姐姐。” 苏棠扯了扯苏沫儿的袖子。 脸上的笑容依旧如是往昔一般，璨若星辰。 苏沫儿瞧一眼苏棠，心情稍稍沉重一些，陈戚没在，就没有人呆着苏棠了。 对于苏渠山周氏或者苏柒，苏沫儿是怀疑的，这些个人，谁都带不好苏棠。 如果能够带好，她还没有穿越的时候，小家伙也就不会被换成肉了。 “小宝，一会儿跟我一起去李大夫那里，好不好？” “好。” 苏棠点头。 对于苏沫儿的话一点儿排斥也没有。 苏沫儿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幸好，小家伙比较安静。 铁锅里的粥这会儿的功夫已经煮熟了。 周氏看向苏沫儿：“大丫头，吃点儿东西再去李大夫那边儿，昨儿晚上下了一晚上的雪，今儿怕是轻松不了，多吃点儿才有力气。” “我知道。” 苏沫儿应了一声。 走到锅灶那边，对着苏棠招招手，姐弟俩先淘了一碗粥吃了起来。 米粥里还放了切成碎碎块块的红薯，即使不放糖也是甜丝丝的。 苏棠喝的一脸满足。 眼睛都眯了起来。 苏沫儿虽说没有苏棠满足的那么明显，但是，冬天雪地的，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粥，身子暖和之后，心情也会好上很多。 这个时候，苏沫儿也不觉得苏渠山多包子，多朽木不可雕了。 “你们也多喝一点儿不用节省，这边儿的米粮吃完了，再想办法，总归不能把身子弄垮。” “那我要喝两碗！” 苏柒听见苏沫儿的话，眼睛一亮凑了过来。 手里捧着个被舔的干干净净的碗。 周氏瞪了苏柒一眼。 苏柒委屈道：“姐都说了，不能把身子弄垮。” 周氏摇头：“你呀，又不动弹，饿不死就成了。” “再给她盛一碗。” 苏沫儿瞧着眼前的闹剧，心里是五味杂陈的，多吃一碗粥就满足了，这想法可真的是质朴的很呢。 “那好吧。” 周氏伸手接了过去。 给苏沫儿添了一碗清汤。 也是蛮厉害的，米都煮的开花了，这种情况下还能精确的把米跟汤分开盛，手腕上没点儿功夫是不成的。 苏沫儿放下手里的碗，看一眼苏棠问道：“还饿吗？” “不饿了。” “嗯，等下次去京城，姐姐给你买鸭蛋，每天都让你吃一个鸭蛋。” “……咸鸭蛋好吃。” “那就咸鸭蛋。” 苏沫儿大手一会儿，直接决定下来了。 旁边喝清汤的苏柒直翻白眼。 鸭蛋壳都吃不起，还吃鸭蛋呢？一个两个的都喜欢做梦啊！ 带着苏棠走到李大夫的药庐，苏沫儿深深吸了一口气。 早就料到会有很多人生病。 亲眼看着小小的药炉排着长长的队伍，头皮还是有些发麻的。 这就算是晚上不休息也诊断不完啊！ 苏沫儿推开小门走到药堂。 “这次破庙的人怕是要少上二成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 李大夫说着话，伸手把帘子打开，开始一个一个的接待病患。 苏沫儿站在旁侧打下手。 至于苏棠，则是拿着小药锤，按着苏沫儿的说法捣药。 第五十一章 迁离 铁蛮子也没有闲着，在院子里烧着几个小炉子，上面放着药罐，帮着孤苦无依的人煎药送药。 总归药庐这边，所有的人都是忙碌的。 风雪直到夜里才停下来。 看一眼瓦片上将近小腿厚的积雪，苏沫儿有些担心，破庙这边的建筑都是比较老旧的。 雪花的重量若是超载了……塌陷了，怕是会很复杂。 夜里，怕是还会生事儿。 风雪夜注定不会安稳。 夜里躺在地上睡着的苏沫儿被一道道惊呼声吓醒。 睁开眼睛，发现苏渠山从屋子里跑了出去。 周氏脸上带着复杂类似欢喜的神色。 “发生什么了？” “有官差来了，说是安置咱们的。” 周氏说着话，脸上的肌肉因为太过于激动抽搐起来。 苏沫儿起身往外走去。 破庙的院子里灯火通明的。 在院子里站着将近百号的官差。 官差手里提着制式刀具，列成一排站在院子里。 为首的人正在跟霍枭沟通。 霍枭脸上带着笑。 似乎谈的还不错的样子。 苏沫儿站在外面，听不见里面说些什么，但是……靠近一些的人脸上都露出喜悦的表情。 这真的是朝廷安置的人。 苏沫儿等了好一会儿。 瞧见霍枭从人群里走出来。 找准时间问了一句：“里面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官差？” “去收拾一下行李，咱们要搬走了！” “哦。” 苏沫儿应了一声，见霍枭还有其他的事儿忙碌，就没有继续杵在这里，从人群里找到苏渠山拉着苏渠山、苏柒往柴房走去。 朝廷下来安置的人，这么多人，得有房子得有衣服得有粮食，林林总总的花销可不小。 而且…… 安置在哪儿呢。 怕是要跟别的村子合并。 不然……从破庙这里离开了，要住在哪儿呢。 总不能在大街上睡觉吧！ 这些问题若是不能解决，怕是还得消耗一些人口。 “看什么热闹，赶紧的把咱们的东西都是收拾起来，若是朝廷发现来的救济粮不够用，咱们的日子还得指望这些。” 苏沫儿说着话，手也没有闲着将锅灶上的大铁锅从灶台咋了下来。 破旧的瓦罐往苏柒手里一塞：“这个交给你，里面装着一些板栗跟魔芋，抱好了。” “哦。” 苏柒这会儿听话的很。 苏沫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周氏站在一边儿，瞅着苏沫儿忙碌，将柴房里能用的东西都打包好，苏沫儿看一眼苏渠山，往苏渠山身上挂了一个大号的包袱：“您是一家之主就多承担一点儿。” 用人的时候，苏沫儿才不会跟苏渠山讲究。 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苏沫儿就往药庐走去。 这边儿难民都迁走了。 李大夫呢…… 是去京城给那位摄政王继续看病，还是跟着难民去新的居住场地。 推开药庐的门，里面是空荡荡的，铁蛮子没有了，李大夫也没有了。药材也有些乱，剩下的不多。 “李大夫，铁蛮子。” 苏沫儿开口喊了两句，奈何并没有人应答。 撩开帘子看一眼里面空荡荡的床板，好嘛，被褥都没了。 被人掳走的想法不过是一闪而过，铁蛮子那一身的功夫可不是唬人的，有铁蛮子在，谁能无声无息的将这里搬空呢。 那么，这里空荡荡的原因只有一个了，李大夫铁蛮子主动离开的。 苏沫儿在药庐站了一回儿，嘴角露出苦笑，李大夫已经走了呢，连说都不说一声就走了，真是…… 没义气。 在心里腹诽一句。 苏沫儿看一眼剩余不多的药材，想了想跑回柴房拿了一个布袋子，把剩余的药给装走了，身上带着这些药材，心里也有些安慰，最起来若是在迁走的路上生病了还能抢救一下。 自从跟李大夫学了药材炮制之后，苏沫儿就有些看不上之前自己从山上挖下来只经过晾晒处理的药材了，药草里的药性都没有很好的保存下来。 把生下的东西洗劫一空，苏沫儿转身往柴房走去。 等待离开的时间。 清晨第一缕阳光亮起来。 官差发话，所有人往南走上近乎三百里的路，到了那边会把流民分成三批，分别安置在三个村子里。 雪后的路并不好走。 有些人身上的鞋子都被雪踏湿，脚趾冻得发痒，依旧不能停下来。 官差身上也有任务。 一个月之内必须得回京城交差去。 这种事儿本来就存在折损。 路上若是有人走不动，他们也不会勉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果真的停在路上，怕是到了晚上得喂野狼。 白日里赶路，晚上寻地方过夜。 这么连续走了三天，即使苏渠山都有些扛不住。 苏柒呢，往地上一趟也不想动弹了。 这年头赶路只能靠双腿。 还真是折磨…… 苏沫儿看着周遭的人，霍枭跟官差已经凑到一起烤火喝酒，摆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霍枭这个人，果然是不论在身情况下都不会吃亏的。 官差都烤火了，那自己这些人如果也烤火，应该不会被为难的。 苏沫儿叹一口气，伸手在苏渠山肩膀上戳了戳：“去捡些干柴过来，咱们也得烤火了，不然今晚上怕是要熬不住了。” “哦。” 苏渠山僵硬的点点头。站起身子往附近的树边儿走去。 从地上捡了一些带着冰碴子的木柴。 捡的多了，抱着走到苏沫儿身边。 苏沫儿看一眼苏渠山冻得跟萝卜头一样的手指，视线落在周氏身上说道：“我身上带着针线，你缝几双手套，给爹还有小柒带手上。” 苏沫儿将手套详细的样子给周氏解说一下。 周氏点点头。 这样的手套，一个时辰就能搞完一双。 木柴上带着冰碴子不好点燃，苏沫儿亲自翻开一层落叶，从底层抽出一些干燥的树叶，先把树叶点着，慢慢的引燃火柴堆。 官差发现苏沫儿这边燃气火堆。 并没有开口呵斥。 流民活的人数多了，对他们也好，如果这一路上折损太多，回到京城也不好交差。 苏沫儿发现官差没有管这些。 心情好了很多，让周氏苏渠山几个人把脚上的鞋子放在火上烤着。 烤干了明天好走路。 还把身上为数不多的冻疮膏拿出来，让苏柒往手脸耳朵上擦了一点儿，剩下的交给苏渠山擦脚。 苏渠山是个大汗脚。 走路里面出汗，外面又雪花，鞋子湿的最快了。 若是不擦点儿药膏，晚上冻伤痒起来怕是一晚上睡不着。 其他人…… 苏沫儿就没有管了。 冻疮膏是李大夫配置的，她也只有这么一点儿，若是顾着被人，自己等人怎么办？ 火柴燃烧着，官差开始发放干粮。 每个人都有一个饼子，干咧咧的饼是用豆面灰面掺和着蒸出来的。 放置时间有些长，饼子里面的水分都没了，咬一口费老大力气。 年纪大一点儿，牙口不好的，还得将这些饼放在碗里用水泡一下再吃，或者把饼放在嘴里等口水把饼浸湿，饼子变软了，嚼着吃。 这种情况人，人吃东西也不会讲究。 能填饱肚子已经是不容易的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见苏沫儿这边烧着火堆，一些有想法的人也去捡干柴去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这一片儿就多了好几个火堆。 苏沫儿瞧见苏棠从地上挖雪吃，眼睛一瞪。 苏棠立马呸呸呸。 把雪从嘴里吐出来。 苏沫儿笑了笑，把铁锅支起来，从树枝上采了雪，放在锅里，一火好几用，取暖烤衣服鞋子烧水。 水烧好之后，用木碗给苏棠盛了一碗：“叮嘱你的话都给忘了，不是说了以后喝水要喝开水，哪怕是凉快水也可以，水若是不烧开，里面会有虫子，喝到肚子里，虫子会抢吃食，最后虫子越长越大，在肚子里钻来钻去，就会肚子疼……” 苏沫儿正在给苏棠普及喝开水的认真。 这边儿苏柒突然问了一句：“姐，你说的虫子是拉屎的时候屎里带着的白色小虫子吗？” “……” 苏柒的话仿佛能够变成小视频。 苏沫儿眼前多了一副画面，白色的小虫子，嗯……胃里瞬间翻滚起来。 狠狠瞪了苏柒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成哑巴，再说这些恶心的，就把你嘴巴用针缝住。” “……”苏柒伸手捂住嘴巴。 苏棠似乎听明白眼前的事儿是怎会一回事，眼睛一弯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笑什么，总归是很开心的样子。 “连你也超笑我，早晚趁着姐不注意，揍你一次。” 苏柒瞧见苏棠眼里的笑，扔出一句狠话。 苏棠笑的更欢喜的。 对于苏棠跟苏柒之间的纠纷，苏沫儿理都没理，到底是亲姐弟，苏柒嘴巴虽然尖利一些，不过也是生活所迫，打闹一下，关系或许会更好，不用太在意的。 木碗散热比较快，碗里的水不再是滚热的，苏棠一口喝完，铺上草席，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冬日夜里在外面睡觉，能抗过去的不多。 但是…… 前两人还能遇见一些破落村子在牛棚里安置一下。 今夜没遇见，运气不好只能在雪地里睡觉。 若是不烤火明天怕是得折损一般的人，那个时候就游戏不好交差了。 这也是官差不禁火的原因。 第五十二章 柳家屯 这边苏沫儿刚想躺在地上睡觉。 一串的脚步挪了过来。 苏沫儿睁开眼睛。 赵氏的身影就映入眼睛里。 赵氏身后还跟着一串的人。 这些人……要来干什么？ 苏沫儿坐了起来。 视线落在赵氏身上。 同时把手里的菜刀给掏了出来，如果这次苏渠山还这么偏心赵氏，别怪她心狠了。 “老二你怎么回事，自己在这边儿享福，不管我跟你你爹了，那边儿冷飕飕的，是打算把我们给冻死是不是？” 苏渠山讷讷两声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求救似的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一句话也不说。 她还是一个孩子，这种事儿应该是大人们自己解决的。 苏渠山有些慌，这该咋办啊！ 还没有想出法子，那边苏渠海又说话了：“老二，娘给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是不是跟娘生气了？母子哪儿有隔夜仇，这一家人的，牙齿跟舌头还指不定会磕磕碰碰的，更别说人了，你呀，作为一个大男人不要这么小心眼，就不要怪娘了。” “我……” 苏渠山再次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拿着木碗从锅里盛了一碗热水。 慢悠悠喝着。 理都不理苏渠山。 她也有脾气的，凭什么不管遇见什么事儿，都得她一个小女孩扛着。 如果扛起来责任，能够被正眼相看也行。 关键…… 并没有。 大概这是左右扛着担子的人都有压力，因为可以，因为有这个本事，所以做了一些什么费力的事儿，也会被人觉得是平常，是应该。 “二哥，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的，平日里你总说什么疼爱兄妹，孝顺爹娘，瞅瞅现在不过是烤个火，你都不让爹娘往前头一点儿，距离火堆近一点儿。” 苏渠芙逮着机会使劲儿欺负老实人。 瞧着苏渠山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苏沫儿有些恍惚。 仔细分析了一下，这老实人也不可靠了，后世那些下海之后找了老实人成家的，遇见一个不能抗事儿的男人，犯事儿都得自己上自己闯，得了一个老实人，这老实人除了可以安慰一下夜生活，一点儿用也没有，遇见这样的老实人也不知道后悔了没。 “我，我没有不孝。” 苏渠山艰难的争取着自己享受的权利。 想要找个帮助的人。 然而…… 周氏低头一脸怯弱。 苏柒躲到了周氏身后。 至于小宝已经睡着了，赵氏过来吵吵闹闹，却一点儿不影响小宝的睡眠。 苏渠山再次求助苏沫儿。 苏沫儿轻叱一声：“看我做什么，你若是想让自己的妻小冻死这里，就孝顺一下把空间让出来就成了，说实话，咱苏家真奇怪，只需要老二孝顺，老大跟老三孝顺不孝顺没所谓。 老二可以捡柴烧火，老大人呢老三就不成，这苏家的家规真奇怪。” 苏沫儿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再次闭上嘴巴。 如果苏渠山这都听不明白，那就蠢死算了。 这世界上，任何的事情都是这般，不管寡而患不均。 苏渠山本来还觉得自己不孝顺，被苏沫儿这么一说，目光就落在苏渠海跟苏渠田身上。 问道：“大哥三弟周遭这么多树，干柴多的事儿，你们怎么不孝顺爹娘，捡点柴给爹娘烤火？” “……” 苏渠海眉头拧了起来。 怎么不去捡柴，当然是因为捡柴太累太冷，还得把干柴上面的冰凌子敲下来，这可不是轻松的事儿，大晚上的用手碰触那些冰凌子，手若是冻伤了，谁负责呢。 再者，他的手臂现在伤着，哪儿能去干这种力气活。 欺负一下老实人什么都有了，习惯了欺负老实人，谁还愿意自己动手呢？ “老二，你还是不是男人，被一个丫头呼来换取的，把咱苏家的脸都给丢没了。” 苏渠海呵斥一声。 想要挑拨一下。 然而…… 苏渠山并没有上当。 苏渠山低头，讷讷说了一声：“我都是靠着沫儿养着的，哪儿还有脸呢？” “算了，爹我跟大哥去捡柴吧。”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苏青柠伸手扯了扯苏渠海的袖子，指了指走远了苏衡：“大哥都去捡柴了，走动一下身子还会暖和一些，二叔做不得主，你就不要难为他了。” 苏青柠话落就往苏衡那边走去。 苏沫儿睁开眼睛。 视线落在苏青柠身上。 这个二表妹的心思还真多呢。 比苏璃儿那个蠢货聪慧多了。 甚至，比三叔家里苏莲儿还聪明。 这句话听着很有道理，劝说了苏渠海，还站在苏渠山的角度思考问题，但是……这哪儿是在劝说，这就是在玩心机，话里藏刀呢。 苏沫儿目光挪到苏渠山身上，果然，自家老爹看着苏青柠离开的方向，眼里带着心虚挣扎，脚尖都挪转了一下，被苏青柠这一番贴己话感动了呢。 呵，人性。 “二哥既然做不了，那就算了。” 苏渠海拉着赵氏就要离开。 简单的一句话，再次往苏渠山的良心上戳了一下。 赵氏很听苏渠山的话，转身就离开了。 苏渠芙回头瞥了苏渠山一眼，扔了一句：“我的好二哥，你的孝顺果然就是嘴巴上说说。” 说完苏渠芙也离开了。 原本热闹闹的一片，现在变得极为安静。 苏渠山坐在原地，脸上有些恍惚，时不时往捡柴的苏青柠看去。 眼里多了几分挣扎。 苏沫儿嗤笑一下，闭上眼睛不在理会苏渠山。 若是这就看不过去，想要给苏青柠还有苏衡帮忙，那就去吧。 苏渠山纠结了好一会儿，到底是没有过去帮忙。 反正不过是捡柴，也累不死，他刚才不也去捡柴了。 年轻人就该多动动。 这么一想，苏渠山心里那种心虚，犯罪感就消失了。 靠在火堆旁边，继续烤火。 一夜过去。 火堆的柴已经熄灭了，连余温都没有。 苏沫儿睁开眼睛，把身边的人都给叫醒，说道：“赶紧吃点儿东西，一会儿又得赶路了，若是一边走一边吃，呛了冷气，肚子得难受。” 苏沫儿说着话，将剩下的一点儿柴点燃，把热水也给烧上了。 吃完东西喝点儿热水，在这样的天气里，是最好的选择。 刚把早上的干粮吃完。 官差就拿着鞭子开始赶人了。 若是往常，调迁难民都是要用绳子，将难民的手给绑在背后的。 想这么宽松的，只用鞭子赶人，不没收一切把人的手帮助，还是头一次。 当然…… 这些事儿苏沫儿并不直到。 毕竟，这种事儿她还是头一次遇见。 在雪地里睡觉，总有些体质不好的人熬不过去，若是有人相帮搀扶着一起走会好一些，但是有些老弱直接被抛弃了。 听着身后呜咽哭泣声。 苏沫儿更沉默了。 她的身板可背不动别人，所以，当不成好人。 只能将风中呜咽的声音从脑海挤出来。 能力有多大，责任有多大。 苏沫儿低头，看一眼苏棠，小家伙的脑袋上长出一截漆黑的头发，挨着头皮那一块的发丝，要比下面的一段好的太多。 走了四五天，终于到了目的地。 苏沫儿看着眼前这一片村子。 房屋低矮，窗口很小，还被人用棉质糊住，走进屋子一片黑漆漆的，大白天的跟晚上没什么区别。 “老苏家的，你们家人多，就住在这个院里，也不用跟别人挤在一起，剩下的自己安排吧。” 官差将苏家的人扔到这个破旧的院子里，留下一下过冬的衣服还有粮食转身离开了。 到底是要跟大房二房挤在一起的。 苏沫儿皱起眉头。 老旧的院子并不大，院子里的房间也不多，苏家人口这么多，怕是挤不下的。 一抬头，对上苏渠芙炫耀的眼神。 苏渠芙选了一处最好的房间，扯了扯赵氏的手臂，说道：“娘，我要住在西屋里，这个屋子小，里面有一个土炕，只能睡开我自己。” 赵氏偏爱苏渠芙，声音都软了很多：“去吧去吧，就你会挑。” “那娘，我们大房把东边的三间房子要了，璃儿跟青柠住一间，苏衡还要念书准备明年开春考试，自己一间房子，儿子跟方氏一间。” “去吧。” 赵氏大手一挥。 苏渠海就带着人开始搬东西占据房子。 眼看着房子就要被分完了，苏沫儿也不说话。 从外面进村的时候，她看见一个院子，很破旧，房顶都得风吹跑了，没人会住那样的房子。 但是…… 不就是房顶吗？ 这年头再好的房顶也用不了三年，所以修缮一下也能将就着住。 之所以站在这里，她就是要让苏渠山近距离感受一下赵氏的偏心。 如果能够对赵氏对所谓的母爱绝望就好了。 不过…… 越是缺爱的人，就越渴望被爱，会比不缺爱的人付出更多，这也是人性。 苏沫儿觉得自己稚嫩的肩膀有些疲累。 “娘，大哥住了西间，大哥住了东边儿一排，那我就占西边一排了。” “去吧，还能拦着你？” 赵氏翻了一个白眼。 苏渠田动作起来。 他一个女儿一个儿子，西边有三间房子，女儿跟儿子都不用跟人挤在一起，房屋虽然破旧，但是在现在的条件里能够抢到这样的待遇已然是不错的了。 第五十三章 分房间 苏渠山看了看东边，在看看西边，最后看一下北边，北边正屋是待客吃饭用的，东屋爹娘肯定要住着，西屋被小妹占据了。 剩下的只剩南屋了。 只是…… 南屋这边东边是灶房，西面是茅房，中间有一个猪窝。 猪窝跟茅房…… 苏渠山脸色有些难看，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前走了一步，脊背有些弯曲看向赵氏：“娘，我们住在哪里儿？” “南边。” “娘，那边挨着猪窝，而且还只有半个顶……” “你们在破庙那边儿的时候不也自己单独找了地方住，现在到了村里，就黏了上来，不想住自己找地方去？” 苏渠芙抱着手臂，走到赵氏身前，看向苏渠山，脸上越发的阴阳怪气。 这一番话，苏沫儿听着差点儿笑了起来。 在破庙那边儿的时候二房为什么没有跟老苏头住在一起，还不是赵氏说空间小住不开，粮食也不够吃了，让二房的人自己想办法。 现在…… 旧事重提，还能把原因归咎在二房身上。 真是够极品的。 如果没有这遭穿越，苏沫儿真的不知道世界上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娘，您不能这样啊！” “不能咋样，谁让你不提前占据房间，我能怎么办，难不成要把堂屋让给你住。” “不是，璃儿、青柠可以跟莲儿住一起，大哥家的苏衡可以跟三弟家的苏护住一起，这样就能余出两间屋子。” 苏渠山说着话，嘴唇都颤抖起来。 生怕赵氏不听他的。 那样……真的没有住的地方了，他怎么就这么没用了。 苏渠山都不敢回头了，他有些害怕，回头会不会对上周氏失望的眼神，会不会让小柒觉得他这个父亲很没用。 至于……苏沫儿，苏渠山不用想就知道这个女儿在看笑话。 苏青柠沉默一会儿开口：“二叔，若是让我莲儿跟我住在一起，我是不会拒绝的，璃儿也不会拒绝，但是我大哥必须得自己一个房间，他是咱们家唯一的读书人，要知道大哥若是可以考中秀才……” “不用了，跟小护住在一起就成。” 若是以前么有醒悟的苏衡，或许会觉得苏青柠这一番很有道理。 但是，有道理不代表必须得这样做。 人情亲情也很重要，凡事不能做的太过分了。 苏衡也不认为苏护一个小孩能对他有多大影响。 “不成，你要读书，把这半年耽搁的补回来，小护年纪小吵闹的很。”赵氏一口反对。 任凭苏衡怎么说，赵氏都不同意。 只有一间房子…… 苏渠山脸上犯难了。 在破庙的时候是没有办法，但是，这会儿明明有更好的安排，孩子都这么大了，不能一直跟爹娘住在一起啊！ 苏渠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 “沫儿，你说怎么办？” 问出这句话之后，苏渠山心里瞬间就轻松了。 如果不说这句话，他总觉得肩膀扛着一座山，说出来之后山就没了 “如果奶打算分家，那咱就不住这里了，自己想办法，如果奶不想分家，那我就住西间，剩下的你们决定。” 苏沫儿的话非常不讲道理。 苏渠芙瞬间就眼红了。 竟然敢惦记她的房间。 做梦！ 苏渠芙扯了扯赵氏的衣服，娇滴滴又尖细的声音从嘴里挤了出来：“娘呀，你看这个赔钱货，她凭什么抢我房间。还想分家，我呸，做梦吧，一点儿粮食都不给他们。” 赵氏点点头。 她倒是想分家，前提是二房这几个人惹人厌烦的能够净身出户。 当她想要看见这几个人啊！ 只是分家就得分东西，不存在的，不可能的。 “分家，做梦，爱住不住。” “等一下。” 苏沫儿声音拔高。 赵氏脚步停顿一下。 回头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嘴角勾起一抹笑：“奶，你若是想要让我们一家人挤在一个房间里，休怪我们晚上给你们唱大戏。” 苏沫儿话落，看一眼苏青柠问道：“是你们搬到苏莲儿房间，还是苏莲儿搬过去。” “自然是莲儿妹子搬到东边。” 苏青柠皱起眉头。 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晚上唱大戏又是什么意思呢？ “赶紧的把你东西搬了。”苏沫儿瞥了苏莲儿一眼。 好不容可以自己一个人住在一个房子里，苏莲儿不想跟人挤在一起，尤其是与苏璃儿跟苏青柠住在一起，三个人里，她算是一个外人，怕是会被欺负的。 苏莲儿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不管是二房还是大房，所有人都盯着她，不敢不搬。 苏莲儿委屈巴巴的带着自己的东西往苏璃儿的房间走去。 苏渠山认命的扛起东西来。 看一眼苏柒跟苏沫儿，脊背更弯曲了。 孩子年纪都大了，怎么能够跟大人住在一起呢，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安排的。 再三叹气中。 搬到了西屋里。 “苏柒过来，我教你唱戏。” 走进房间，苏沫儿就把苏柒拉扯到一边儿。 把整理房间的事儿交给周氏跟苏渠山。 苏柒这会儿很听话，她能感觉到苏沫儿的心情不好，如果放在平时可能还会怼上一句，现在是万万不敢的。 凑到苏沫儿身边。 “姐，唱什么戏。” “……女驸马。” 苏沫儿张口就来，她会唱的比较押韵的，调调跟这个时空比较贴切的，大概就是女驸马了。 “跟着我的调调小声的学，知道没。” “哦。” 苏柒点头。 两人坐在角落唱了起来。 至于周氏跟苏渠山，先是把房间里的土炕铺上褥子。 土炕不大，但是睡上苏沫儿跟苏柒还有苏棠却宽宽松松的。 若是多一个周氏就有些挤了。 苏渠山觉得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打算睡在地上。 还在地上扑了两层席子。 毕竟冬天在，在地上睡的久了，对腰不好。 多铺一层草席，身子多一层保障。 晚上到了做饭的功夫，赵氏不用别人帮忙自己往灶房走去，赵氏年纪不小了，腿脚却利索的很。 经历过水患，赵氏对粮食尤为看重。 不管让谁做饭都不会放心，总觉得会有人偷家里的粮食。 这可是朝廷发下来的，要吃到明年开春呢。 赵氏做饭比较简单，往锅里扔一把米，倒上一桶水，水烧开了，也不管米有没有开花，反正能吃了就是熟了。 至于菜…… 从村里原来的住户家里赊上两颗大白菜。 用盐调一下就是菜。 炒菜是不可能炒菜的，又没有猪板油，根本就没法子炒菜。 就算有油，大概也舍不得用。 吃饭的地方在堂屋，堂屋的桌子不大，只有几个爷们儿有资格做过去。 赵氏掌控勺子，给老苏头苏渠海苏渠田碗里盛的饭，怎么都能看见碗底的一层米，到了苏渠山完全就是清汤，清汤清亮的，都可以用来洗碗了。 苏沫儿眯起眼睛。 再次怀疑苏渠山不是赵氏亲生的。 如果是亲生的，甭管多偏心，总归会让吃东西的。 只是…… 苏渠山的长相跟赵氏有些相似，这就无解了。 女人吃饭自己抱着碗在地上蹲着。 苏沫儿瞧着一旁，蹲在门台上，抱着碗一脸神气的苏渠芙，心里多了一丝怪异的感觉，都不能上桌吃饭，这人神气什么呀！ 苏沫儿的待遇跟苏渠山一样，或者说二房这边都一样碗里没有一滴米。 苏柒看着一眼就能看清碗底的稀饭，再瞧一下旁边的苏璃儿跟苏青柠，多多少少碗底上有米。 苏柒心里瞬间就不舒服了。 “奶，我为什么没有米。” 苏柒瞪眼瞅着赵氏。 赵氏回头，嗤笑一声：“你们二房不是藏着不少好东西，私底下偷吃了，正点儿就少吃点儿。” “谁偷吃了。” 苏柒气的站了起来。 朝廷下来的粮食，是跟着人头分的，换句话说就是赵氏锁起来的米粮里，有她苏柒的一份。 但是现在呢…… 清汤！ 二房所有人都是清汤。 赵氏这么做，岂不是拿着二房的米粮养活大房三房跟那个好吃懒做的丑八怪苏渠芙，凭什么! 还有没有王法了。 被陈戚普及了几天知识。 懂了一些道理，现在的苏柒已经不好骗了 或者说，赵氏这些手段骗不了苏柒了。 “奶，你这么偏心可不对，朝廷下来的粮食有我们二房的一份，若是你这么苛刻二房，传出去可是要被戳脊梁骨了，您这样做就是让大伯三叔吃人血馒头。” 苏柒说完，还对着苏渠海龇牙一番：“大伯，人血馒头好吃吗？” 苏渠海眉头拧成川字。 果然…… 老二家的人，没有一个讨人喜欢的。 全都是讨债鬼。 苏渠海吃完碗里最后一粒米，慢条斯理的走到苏柒身边：“你奶这么分肯定有道理，作为一个女娃子，竟然敢质疑你奶的话，这十几年都活到狗身上了，孝字都不会写了，果然二房没有一个孝顺的。” “你……” 苏柒被苏渠海指着脊背说不孝，气的颤抖起来。 大房的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吃着别人的东西，却说别人不孝。 他孝顺倒是将米粮拿出来啊！ 第五十四章 饭桌风波 一个比一个虚伪。 “蠢，被狗咬一口你还想反口咬回去？活该一嘴狗毛。” 苏沫儿瞥了苏柒一眼，淡淡说道。 苏柒，苏柒委屈的闭上嘴巴。斜眼再看一眼苏渠海，果然，这厮就是一条老狗。 苏渠海被苏沫儿说成狗，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在老家的时候，二房的人谁敢质疑他的话，现在一个比一个牙尖嘴利。 苏渠海想要责骂苏沫儿几句。 对上苏沫儿意有所指的目光，突然想到自己手臂上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 二房的人都疯了。 “娘，二房这几个人不是想分出去吗，把她们分出去算了，眼不见心不烦，养着这几个白羊狼，也不会别人说句好。”苏渠海话落，苏渠山捧着碗的手颤抖一下。 瞧见眼前的情况越来越闹腾，老苏头伸手拍了一下桌子。 “分家分家，我死了吗？想分家等我死了再说。” 老苏头发话，苏渠海老实了。 苏沫儿眼里多了些失望。 就知道分家不好搞。 哎！ 一家人挤在一个房间里，这日子怎么过哦。 苏沫儿眼睛一转，视线落在苏渠芙身上：“小姑，我最近挺喜欢你的，晚上找你睡觉呀！” “……”苏渠芙震惊了。 喜欢个狗屁！ 这么违心的话说出来，牙齿怎么就没有被崩掉。 “不用，我不喜欢你。” “小姑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是一家人，就得相亲相爱，奶你说对不对？”大房喜欢搞事情，那就一起搞事儿咯，老苏头想要一家人相亲相爱的，她就相亲相爱给他们看，呕不死他们。 苏沫儿看一眼苏柒说道：“小柒晚上一起啊，咱们跟小姑交流一下感情，小姑这么大年纪了，晚上一个人在房间睡觉，多孤单呀！你说是不是？” “是呀，好孤单啊。”苏柒嘿嘿笑了起来。 赵氏气的门牙都差点儿被咬碎了，看向苏渠芙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心疼。 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被二房的疯子给惦记上了。 丧门星，狐狸精，下作玩意。赵氏在心里把苏沫儿给骂了一个遍，所有腌渍的话都在脑子里过滤一遍。 然而……偏偏没有一点儿办法。 二房这两疯子根本不听她的。 “小姑不喜欢吃米呀，早说，给你咱俩换换。”苏沫儿说罢，不等苏渠芙反应过来，就把苏渠芙手里的碗给抢走了。 同时，把自己手里的碗换给苏渠芙。 赵氏对苏渠芙的偏心从一碗米里就能看出来、 好家伙……就上面一层是汤水，其他的全是米。 一大碗的米。 也不怕苏渠芙给吃撑了。 苏沫儿走到苏棠身边，把碗里的米拨拉一下，分给小宝一半，剩下的一半，得给苏柒。 至于她自己，才看不上沾过苏渠芙口水的东西。 苏渠芙盯着碗里清亮见底的汤水，再看一下苏沫儿，终于忍不住了，发出土拨鼠的尖叫。 “啊……” 凄厉的叫声差点儿将老苏头手里的碗给吓的掉在地上。 “啪啪啪啪！”老苏头伸手再次连续拍了几下桌子，赤着牛眼，吼了一声：“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连个饭都不能好好吃了是不是？” “还不是二房这两个搅事儿精……” 赵氏小声念叨一句。老苏头发火的时候，她是不敢说话的，最起码不敢大声说话。 “奶，你这话就不对了，还不是你厚此薄彼，不然我就跟小姑换了一下碗，她怎么就接受不了，饭是你盛的，我一口没吃，她嫌弃什么，难不成嫌弃你手臭？这可不行，小姑可是您亲闺女，这么嫌弃您，你可得好好教训她。” 苏沫儿才不怕老苏头。 说话声音不大不小的，正好屋子了所有人都能听见。 老苏头的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轻笑一下，一点儿都不把老苏头看在眼里。 说道一家之主，老苏头才是，但是赵氏在老苏头眼皮低下，这么虐待二房，老苏头眼睛瞎了？ 为什么不站起来主持公道。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管在哪儿都是这个道理。 苏沫儿起身往往外走去。 “你看他你看她，都不把你看在眼里了。”赵氏继续在老苏头这里抹眼药水。 想着法子让老苏头厌烦二房每一个人。 然而…… 过犹不及。 方才苏柒离开时候凉凉的目光。 老苏头活了一辈子，都快入土了，怎么可能不知道目光里的含义。 小丫头对这个家失望了。 若是有机会，大概会立马脱离这个家庭。 甚至……反咬一口也不是不可能。 旁边赵氏还在喋喋不休。 老苏头伸手将桌子上的碗摔在地上：“吵吵吵，吵够了没，如果不是你连饭都盛不好，哪儿有这么多事儿。” 赵氏愣了好一会儿。 反应过来之后，直接瘫在地上哭了起来。 指着老苏头就开始骂。 苏柒连忙把碗里的米吃光，吃完之后带着苏棠回到房间里，外面热闹闹的，跟他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至于苏渠山跟周氏，也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老苏头跟赵氏吵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慢慢停歇下来。 苏沫儿走出院子，在这个破落的村子里走了一圈。 暂时把村子里的情况给搞明白了。 这个村子叫柳家屯，顾名思义，村子里百十户的人都姓柳，还有些其他姓氏的人，不过比较少。 穷困，落后，距离村子二十里开外有个稍稍大一点儿的县城。 如果家里有什么鸡蛋或者金贵的东西，可以在逢一逢五的时候去集镇上卖。 或许，跟那边的破庙相比惟一的区别就是这里的人有固定的避寒的地方，有自己的地可以种植，勤劳一点儿可以混一个温饱。 走在村里里的地上，还可以看见道路上时不时会有一摊鸡屎狗屎。 走路的时候得格外的小心，不然，就会走上狗屎运。 冬日里，村里的人几乎都不出来。 偶尔会看见一两个人，这些人背上扛着破旧的包袱，包袱里放着的是落叶。 偶尔还会听见从别人家院子里传出来的鸡发出咯咯咯的声音，苏沫儿眼神都会变得深沉一下。 最后走到村长家里。 柳家屯的村长家是唯一一家用青砖建房子。 站在外面，瞧一眼青砖瓦房，苏沫儿心里就羡慕的不得了。 紧接着就开始鄙视自己。 上辈子都能在郊区修别墅，到了现在，竟然羡慕别人的青砖瓦房。 眼皮子是越来越浅了。 村长家里的人也不少，小儿子柳大壮瞧见苏沫儿，从院子里跑了出来，绕着苏沫儿转悠一圈问道：“你是最搬过来的人？” “嗯。” 苏沫儿点点头。 “你家在哪儿？”柳大壮年纪不小了，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村里人少，想要找个好看比较难，柳大壮比较有想法，才不想跟村子里的人凑后。 现在，村里的人突然多了，最高兴的莫过于柳大壮了，若是能够在新搬来的人家里找一个漂亮的。 嘿嘿…… 跟苏沫儿说话，倒不是觉得苏沫儿漂亮。 毕竟，不说所有人都有那种从骨相从五官就能看出这人有没有长成美人的潜质。 有眼光的人并不少，但是放在柳家屯就没有那么多了。 柳大壮跟苏沫儿搭话，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要才苏沫儿嘴里知道哪些搬过来的流民的情况。 都是一个村子的，家在哪儿也瞒不住。 苏沫儿指了指正东方向，说道左边那条路一直往东走，第三个房间就是我暂时的家。 “哦，你们那些外来的人是不是都很瘦？” “……” 苏沫儿点点头。 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还能长肉吗？ 又不是猪？ 不对，就算是猪不吃不喝也得变瘦巴。 “都很瘦的。” “……”柳大壮有些失望。 他喜欢那种不胖不瘦的，笑起来还很甜，声音比较温柔的。 现在看来，外来的人里是没有了。 “……”柳大壮的声音里带着的失望太明显了，上辈子被社会打磨过的苏沫儿瞬间就听出柳大壮打的什么主意。 “没事儿我先回去了，刚搬过来，事儿很多。” “回去吧。” 柳大壮摆摆手，转身往自家走去。 苏沫儿回到家里，这边赵氏跟老苏头的争执已经结束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 一点儿的声音都没有。 苏沫儿回到房间，苏柒躺着地上迷迷糊糊的，若不是推门发出声音，苏柒现在已经睡着了。 至于苏渠山跟周氏都没有在家。 小宝蹲在角落里继续编草鞋。 看一眼苏柒，苏沫儿开口问道：“爹娘呢？” “爹说出去看看，有没有需要短工的。” 苏柒眼皮抬了一下，回答的有气无力的，就跟没吃饱一样。 “去打短工？” 还算有想法，只是就苏渠山现在的身板，就算有地方需要短工，也不会用苏渠山的。 太瘦了，干力气活儿是需要肌肉了。 苏渠山身上从上往下加起来，也不够二斤肉。 不过，勤劳能干，知道窝在家里没出路，还算靠谱的男人。 对面的大伯就没有这样的想法。 “你是怎么想的？” 苏沫儿问苏柒。 苏柒眼里多了几分迷茫。 她怎么想呢…… 她怎么想的重要吗？ “我不知道啊，听爹娘的呗，想太多也是白想。” 苏柒说这句话的时候再次想到霍枭，瞥一眼苏沫儿问道：“姐，听说霍枭也在柳家屯落户了，你……” 第五十五章 偷学 “我什么我，欠人家的人情太多了，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早点的把人情给还上，如果没有想法，那就多走走多看看，村里有个学堂，若是想要多认识字，可以去偷听一下。” “偷听，被人知道了会挨打的。” “挨打就挨打，你还怕挨打不成？” 苏沫儿白了苏柒一样。 这小姑娘的脾气，平日里跟自己顶嘴的时候，利索的很，若是碰见外人就是绵羊一样。 放在后世这样的性子大概就是所谓的窝里横吧！ “姐，我……” “你爱去就去，不爱去就算了，不强求。” 苏沫儿说着将自己藏起来的影子抠出来数了数。 甭管哪个时期，哪个年代，想要做点儿事儿，手里没钱是不行的。 这些钱是从山上那些人尸体上捡来的。 上次去京城花费了一些，还剩下几两银子。 冰天雪地的，苏沫儿实在是想不出来发财的门路。 一般来说，穿越者不管男女想要发家致富，都是酿酒烧玻璃做肥皂。 酒精提纯，高中时候就学过了。 对于苏沫儿来说一点儿也不艰难。 但是…… 苏沫儿不想做。 怎么说呢！ 提纯酒精会产生浓烈的味道，想要偷偷摸摸发家致富简直就是做梦，不能把别人的鼻子当成装饰品是不是？ “香皂？ 需要氢氧化钠，想要得到氢氧化钠，在现在的发货水平下，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小苏打跟水反应了。 列出方程式很简单，说一下这些反应的院里也不艰难，但是真的想要弄出香皂还是有些费力的。 毕竟做一小块的肥皂可以用试管。做好大一块的肥皂继续用试管调配就有些艰难了。 烧玻璃，算了吧。 不会烧，她就会用。 想来想去，苏沫儿都没有想到有什么闷声发大财的机会。 郁闷的闭上眼睛。 冬日天黑的比较早。 苏渠山跟周氏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灶房里跳跃着火苗是赵氏在煮饭。 也不知道晚饭会不会多几粒米，苏沫儿想着这些，房间的门被推开。 苏渠山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怎么了？找到活儿了？” “隔壁村里有个大户，需要一个浆洗的娘子，你娘手脚比较麻利，人家说让你娘明天去上工，一天十五个铜板。” “十五个……” 铜板！ 苏沫儿抬眼，瞧着苏渠山乐滋滋的样子。 到底是没有给苏渠山泼冷水。 能有的钱挣就不错了。 “爹，您呢？” “我……” 苏渠山搓搓手，脸上多了一丝羞恼的红色。 看一眼苏沫儿，男人的自尊上来了：“我打算明儿去县里看看，县城的机会多一点儿。” “行吧。” 苏沫儿觉得苏渠山找到活儿的机会不大。 这个人忒老实人。 做伙计需要机灵的年轻的，苏渠山担任不了，去抗麻袋，需要一身腱子肉的，苏渠山他没有。 那些手艺活儿需要手上功夫好的，苏渠山没有学过，做的粗糙，人家也看不上眼。 “爹，如果找不到您就去买上几只小鸡仔，咱们养鸡。” 苏沫儿自己是个兽医，对于动物身体的了解要比对人身体了解程度高深多了。 养鸡的话，只要不把鸡给养死了，就能有鸡肉吃，有鸡肉吃的人生就可以圆满了。 “买鸡仔？成，等你娘发了工钱。” 苏渠山嘿嘿笑了一声，心里压力有些大，他应该可以找到活儿的。 养鸡养鸭这都是孩子的事儿。 他可不能跟孩子抢活儿干。 安静的院落慢慢的热闹起来。 随着赵氏一嗓子：“吃饭了。”的吆喝声，躲在屋子里偷闲的人走了出来。 苏沫儿早就饿了。 晌午她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吃。 跟着苏渠山走到堂屋。寻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 盛饭的依旧是赵氏，这次赵氏不敢偏心的太明显，每个人碗里都扑着一层米，不过…… 有的人多一点儿有的人少一点儿。 谁多谁少，苏沫儿不用看就知道，不过，能够有现在的待遇已经是不错了。 给二房人碗里盛米，赵氏已经够肉疼了，若是继续逼迫，怕是结果不会如愿。 苏沫儿就着干咧咧的饼吃一点儿黑漆漆的酱菜，酱菜颜色不好看，但是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果然凡是都不能只看外表。 只看外表得错过多少人间美味呀！ 饼子太干了，苏沫儿不想亏待自己的牙齿，只能把饼子撕开，放在碗里，用米汤浸泡一下，再放在嘴里。 苏棠有样学样。 也这样吃。 瞧着苏棠的行为，苏沫儿笑了笑。 小家伙似乎聪明了很多呢。 晚饭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这种氛围一直持续到晚饭结束。 苏渠山突然对赵氏说道：“娘，周氏她找到一个活儿，明儿去邻村的张大户家里帮忙洗衣服，一天十五个铜板？” “洗衣服？” 赵氏的三角眼瞬间转动起来，贪婪的样子…… 苏沫儿看一眼都觉得倒胃口。 至于苏渠海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也不知道在打算什么。 不过，可以确定，肯定没想什么好事。 赵氏吞了吞口水：“挣了钱我也是你老娘，现在还没有分家，记得把钱上交了。” “娘，张大户那边是一个月一结。” 苏渠山乐呵呵说道，赵氏要把钱收上去，对于苏渠山来说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儿子挣钱了都给娘，女儿挣钱了也都给娘，这有问题吗？自然是没有的。 赵氏没好气道：“那你说说这么早做什么？” “……”苏渠山低下头不说话了。 三房的程氏跟透明人一样什么也不说，眼神里多了几分嘲讽。 “老大媳妇儿留这里洗碗，其他人该干嘛就干嘛去。” 赵氏发话，程氏瞧着苏护的手往外走去。 方氏瞪眼：“怎么是我洗碗？” “你是老大媳妇儿，排队洗碗，也轮到里，别废话。” 赵氏白了方氏一眼，方氏立马就不说话了。 她算是看出来，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反正站在赵氏身边，呼吸一下都是错。 “瞅瞅你这一头光岔子，下面都比这里长，干净找个头巾捂住去。”赵氏说话，向来是荤腥不忌。 身为方氏的儿子，苏衡眉头拧起，若是以往听见这样的荤话，他肯定会来一句 有辱斯文。 但是现在，苏衡莫名的说不出来，这种场合不适合他这个男人说话。 苏衡往外走去。 苏青柠直接跟了上去。 苏家这边的人，苏青柠也就对苏衡高看几眼。其他人，对于苏青柠来讲全是泥腿子。 “哥，开春之后的童子试你有信心吗？” “去了才知道。” 原本是没有信心的，突然开窍以后，苏衡就发现了之前觉得比较难的学问，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死记硬背不如融会贯通。 “大哥最近有些高深莫测？” “嗯？” 苏衡看向苏青柠。 之前跟这个妹妹接触比较少。 现在……苏衡多看了几眼。 “大哥一样读书很刻苦，性子也单纯，会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儿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原本那样的性子，是不适合做官的，现在……我是看不透了，不过这是好事。” “是吗？” 苏衡反问。 其实，不开窍也是一种幸福。 如果不开窍就不会发现家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融洽。 大房有大房的心思，二房有二房的方向，三房呢不显山不露水的，瞧着也不简单。 至于小姑姑苏渠芙，大概是最省事的， 毕竟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到时候直接把人嫁出去，祸害别人家去，自家就少了一个麻烦。 最难缠的是小堂妹啊！ 那个人比谁都有想法。 比谁都看的深远。 若是苏家其他的女儿被霍枭撩拨，怕是早就扛不住了。 甚至…… 苏衡看一眼苏青柠，自己这个清高的妹子，遇见霍枭那样的老油条，估计都不好全身而退。 “你在学堂念书，学到哪里了。” “四书五经都有念过，不过并不能完全理解了，只可惜没有念书的机会了。” “若是想要读书，可以看我的。” 苏衡跟肃青柠说了几句话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苏青柠瞧着苏衡背影，嘴角的笑意越发浓烈。 说不得，她还能体验一下官老爷的妹子是什么威风呢。 得抽了时间跟娘说一下，婚事不要定的太早，大哥若是做官了，结交的人就不一样了。 非富即贵。 若说运气好一些，她或许还能当一下官太太。 苏青柠回到房间里。 苏莲儿正在洗脚，苏璃儿已经上床盖了被子。 屋子里并没有点燃烛火。 苏青柠摸索的靠近走到床边。 瞧一眼地上泛着水光的木盆问床上的人：“璃儿，你洗脚了没？” “洗脚做什么，冷飕飕的，就你们爱干净，还把自己当成大小姐呢。” 苏璃儿有些尖酸的声音在屋里回荡。 “锅里的水还热，泡一下热水，对身子好。” “冻病了就更好了。” 见苏璃儿态度这么坚决，苏青柠也不劝说了。 晚上睡觉洗脚是个好习惯，苏沫儿不想养成就算了。 反正她已经说过了，日后后悔了，也怨不得她。 相比苏璃儿，苏青柠更喜欢苏莲儿。 第五十六章 苏渠芙，你开门呐 这个人细心有想法，只可惜没有念过书，也不认识字，若是苏莲儿念书了，怕是也能有个好的婚姻。 当然在这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即使没有念过书，也是有机会的。 ， 。 苏沫儿哄睡苏棠，拉着苏柒往外走去。 白日里可是说过的，晚上要跟苏渠芙一起睡，说话算数身为女人得一口吐沫一个钉。 不然，日后就没有威严了。 来到这个世界，苏沫儿发现自己的性子也暴躁了。 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是苏沫儿一点儿改正的想法都没有。 强势一点儿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若是不强势，怕是早就凉了。 两个人抱着枕头走到苏渠芙房间门前，伸手推了一下门，并没有把门推开。 啧…… 苏渠芙机智了一次啊，还知道把门关上。 然而…… 并没有什么作用。 苏沫儿伸手开始拍门，拍打的节拍都能谱成曲子了。 “苏渠芙,你开门呐,开门开门开门那,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躺在床上,快开门一起睡。” 躺在床上的苏渠芙脸都气歪了。 这样子，她还怎么睡觉吗？想要对着外面吼一声安静点儿。 但是…… 如果真的吼出来，她就输了。即使睡不着，也得装成睡着了的亚子，倔强的女人不服输呢。 苏渠芙在床上烙饼烙了好一会儿。 外面敲门的声音终于停止了。 苏渠芙还没有来的及松口气。 就听见外面讲话的声音。 苏渠芙把被子往脑门上提了一下。 外面……苏沫儿敲门敲累了，就开始给苏柒讲鬼故事。 鬼故事么，还是古代背景下面的。 苏沫儿讲的时候抑扬顿挫的，苏柒吓的哆哆嗦嗦，手指放在嘴里，头皮发麻，身后吹一道风，苏柒都涩涩发抖。 甭管有什么动静俗气都不敢回头，生怕跟肩膀上的火焰熄灭了。 再被鬼怪缠上。 里面躺在床上的苏渠芙就更害怕了。 明明裹着被子，但是…… 时不时会有凉风往被子里钻。 对于苏渠芙来说，这冷风就跟阴气一样，缠上人了就会重病。 “姐，你不要讲了我害怕。” 屋子的苏渠芙还没有崩溃外面的苏柒就哭了起来。 嘤嘤嘤的哭声，跟北风杂糅一起，格外的渗人。 听着哭声，那些鬼故事就不断的往脑袋里钻，苏渠芙终于忍受不了了，从床上跳下来裹着被子推开门，瞧见苏沫儿破口就骂：“滚滚滚，下贱东西距离老娘远一点儿。” 苏渠芙的声音很大，差点就把嗓子扯破了。 苏家刚睡着的人都被苏渠芙喊叫生给惊醒了。 苏沫儿立马闭上嘴巴，用无辜的眼神盯着苏渠芙。 苏渠芙对上苏沫儿的视线直接哭了。 再也忍受不住了。 哭声凄惨的很，就跟被人抛弃的失恋的女人一样。 苏柒听见苏渠芙的哭声，立马闭上嘴巴，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怎么办，还要不要唱戏了？” “先不唱戏了，吹了这么长时间的冷风，有些累了，咱们去床上休息。” 苏沫儿话落，把苏渠芙推开，往屋子里走去。 苏柒紧跟着苏沫儿的动作，两人并肩躺在床上。 褥子上还是热乎的，应该苏渠芙用身体暖热的。 苏渠芙哭声不断，睡觉的人被闹腾醒，走出来看一眼。 “小姑大晚上的你哭什么，不知道还以为咱家闹鬼了？”苏璃儿裹着厚重的衣服，看一眼抹眼泪的苏渠芙，埋怨道。 放在清醒的时候，苏璃儿是不敢这么跟苏渠芙说话的。 但是，大晚上正睡觉被吵醒，一肚子里怨气累积下来，苏璃儿就忍受不住了。 对着苏渠芙数落起来。 “是啊，小妹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院子里哭什么，难不成咱们亏待你了？” 苏渠海也有些烦躁。 好不容易安置下来，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生觉了，这刚睡着就被吵醒了，不能忍啊。 苏渠芙现在正惧怕胆小着，又接连被埋怨。 心里的委屈没法说。怨怼的目光就落在苏渠海身上。 “算了今儿我要跟青柠一起睡。” 苏渠芙裹着被子就往苏璃儿的房间走去。 至于自己房间的苏沫儿，苏渠芙可不敢面对，她害怕晚上会听一晚上的鬼故事。 跑到苏璃儿三人的房间里，躺在床上感受旁边苏青柠的提问，苏渠芙终于松懈下来，不那么孤单害怕了，就闭上眼睛。。 苏璃儿从外面回来，差点就哭起来。 房间的床本来就不大，三个人在上面都挤得慌。 现在因为多了个苏渠芙，已经是四个人。 这可怎么睡啊！ 苏璃儿站在床边。 瞧着三个人挤在一起问道：“我怎么睡？” “去桌子上睡去，活人还能被尿给憋死？” 苏渠芙抱着苏青柠的手臂，心里多了安全感，听见是苏璃儿的问话，没好气说道。 …… 明明有床，为什要在桌子上睡。 好委屈! 苏璃儿不从，脱了衣服就往床上挤。 四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就跟挤油渣一样，一个不小心靠着外面的人就会从床上掉下去。 一晚上四个人都没有睡好。 至于苏沫儿跟苏柒，倒是睡了个好觉， 从二房房间里拿了被子，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床上虽然有些拥挤，但是在冬日，挤一下比较暖和。 而且两个人都比较瘦，一晚上睡的算是很舒坦的。 鸡鸣声里。 苏沫儿睁开眼睛。 听见鸡叫声，苏沫儿就想吃鸡肉，想到打鸣的鸡是村子里的，苏沫儿就没有走上偷鸡摸狗的道路。 毕竟，如果没有意外，后半辈子就要在这个村子度过了。 若是偷鸡被抓住了，日后少不了官司。 最主要的是跟赵氏大房的矛盾，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她需要村里的人的帮助。 走出房间随意的伸展一下四肢。 对上苏衡怪异的目光，苏沫儿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做伸展运动。 苏衡收回目光，拿着书坐在院子里看了起来。 赵氏站在灶房里做饭，程氏帮着赵氏，坐在灶台前面烧火，袅袅青烟从烟囱冒出来，随着风飘向远处。 院子里弥漫着烟熏味道。 因为周氏找到挣钱的出路，早饭的时间也比以往早了很多。 周氏吃完早饭起身就往邻村走去。 至于苏渠山继续往往县城里赶去，若是没有一个正经的挣钱路子，他就越发的抬不起头来 男人一旦自尊起来。 特别有干劲儿。 其实苏沫儿觉得，苏渠山老实在家呆着最好，你看看人家苏渠田还有苏渠海一点儿都不担心没事儿干。 每天过的那是优哉游哉。 苏沫儿站在院子里瞧一眼念书的苏衡说道：“堂哥，你爹手臂上的伤口还没好吗？” 苏衡愣了一下，对于苏沫儿说出来的称呼很困恼，他的爹不就是她大伯？说的好生分啊。 顺着苏沫儿的视线看过去。 嗯…… 方氏小心翼翼扶着苏渠海，就跟扶着大老爷一样，那态度说多谄媚就多谄媚。 苏衡眉头拧起。 他也觉得自己的父母态度有些奇怪。 只是，他身为人子不能说父母不是。 “堂妹心情很好？” “跟一群蚂蟥吸血虫住在一起，你觉得我心情能好。” “……”苏衡不说话了。 这天被苏沫儿给聊死了。 谁是蚂蟥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让苏衡承认自己的父亲不对作为有些过分，是个艰难的事儿。 苏沫儿刺激一下苏衡，发现苏衡没有心情看书之后，眼里多了一丝笑意。 “大堂哥你觉得你继续念书有用吗？” “……”苏衡眼皮抬了一下。 苏沫儿继续说道：“你们读书是为了当官还是因为要为民做主呢？” “……”苏衡觉得苏沫儿问出来的话简直就没解。 读书就是为了当官。 为了跻身高位。 至于为民做主，若是遇见不平之事，若是自己有权利，又不得罪人的情况下，自然是要为民做主的。 然而现在只是一个读书人，还没有取得官职，自然得谨言慎行。 即使在家里也得明白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只有养成习惯，才不会发生失言这种事情。 苏衡不说话，苏沫儿起身往苏渠海走去。 “大伯身子还没有好呀？” “还不是拜你所赐。” 看见苏沫儿苏渠海就没有好心情，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冲。 “要不，我再划拉一下？” 苏沫儿伸手在腰上摸了几把。 嗯…… 没有摸到菜刀。 自从搬到这里，苏沫儿就把随身携带菜刀这种习惯给抛弃了。 苏渠海额头青筋抽搐继续，往旁边侧身一下，被菜刀砍一下那感觉可真的不好受，他是不想再尝试了。 得距离这个煞星远着点儿，就算没有菜刀也得远着一些。 老二家里多了这么一个丫头，日后怕是不好掌控了。 直接分家多好。 披瞥了苏沫儿一眼，苏渠海远远的走开了。 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苏沫儿的视线落在远处的大山之上。 柳家屯也是一个靠山的村子。 有山就会有山货。 但是现在是冬天。 想要从山上弄些好物件，可不是简单的事儿。 最起码得有霍枭的手段功夫。 不然，上山打猎就跟游玩一样。 “小宝，快出来，咱们一起挖人参去。” 苏沫儿暂时没事儿能做，就开始异想天开。 山上长个把的野山参是很平常的事儿。 但是…… 也不是谁都能遇见人参。 小宝本来窝在房间里编草鞋被苏沫儿叫了一声立马跑了出来，至于苏柒去学堂那边偷偷听人家讲课去了，一瞬间，二房这边就空荡荡的了。 第五十七章 上山，挖山参 一个在家的都没有。 苏青柠听见苏沫儿的话，笑都懒得笑了。 苏青柠也有自己的打算，整天无所事事消极下去，可不是生活的态度。 她会刺绣，绣的还像模像样的，若是从县里的绣庄领回来一些活儿，可以自己做一下，还能攒个私房钱。 从县城领活儿这种事儿的找个本地人介绍。 不然……绣花用的不管是针线还是面料都是珍贵的，若是不能知根知底。谁敢把活儿随便的派遣下来。 需要的介绍人，苏青柠心里也有选择。 除了村里的村长媳妇儿，谁还能有这样的面子。 苏青柠走出房间，找到赵氏，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你真的能够刺绣？” “跟着舅母学的，挣的钱大抵没有二婶多，不过一文钱也是钱总比闲着要好，是不是？” “念过的书的就是不一样，青柠要比家里的几个死丫头泥腿子懂事儿多了，走走走，咱们去村长家。” “嗯。” 苏青柠轻轻应了一声，跟在了赵氏身后。 苏家人本就是难民，去村长家里不带东西也说得过去。 两人在街道上走着。 赵氏嘀咕一声：“比原先咱们村子穷多了。” “奶，您不能要求太多了，只要大哥考中秀才，咱们的生活就会立马变好。” “说的也是。” 赵氏应了一声，不在言语。 到了村长家里，赵氏发现村长并没有在。 “村里多了好些个人，村长他出去安置了，有些人跟我们村里的人挤在一个院子里，难免会有些矛盾，村长呀，忙着呢。” 村长媳妇儿说着话，给赵氏到了一碗热水。 苏青柠站在赵氏身后，规规矩矩的，出门做客，身为小辈，是不能跟长辈平起平坐的。 苏青柠在外人面前非常明白自己怎么做才能被喜欢，被尊敬。 “苏家老姐姐，你这次上门有事儿？” 村长媳妇儿说话比较直接，或者说村子里的人都是直来直往的。 一般时候不会拐弯抹角的。 赵氏往嘴里灌了一口水，发现水里面没有掺糖，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儿。 “还真有一些事儿，我们这些遭了难的人呀，在外面流浪半年身上的银钱都花完了，这人身上没有一点儿钱，简直就是寸步难行啊！” 听着赵氏说了这么长的一串子，村长媳妇儿有些担心。 这位苏家的老姐姐该不会是上门借钱的吧 借钱是不可能借出去的。 安置在村里的流民几乎占据村子人口的一半，若是借钱给这个老姐姐。 别人上门了要不要借？ 条件都是那么的差，若是借钱给这家不给那家怎么都不公平。 小小的村长可不好当呢。 “老姐姐其实，我们村的情况也不怎么好，您说的事儿可能不好办？” “不好办？” 赵氏懵神了。 她都还没有说什么事儿。 就被人给回拒了？ 赵氏起身正打算离开村长家。 苏青柠扯了扯赵氏的袖子，往前走了一步说道：“村长婶婶，我奶奶这次过来是打算让您将我介绍给县城的绣坊或者看看能不能帮着我接一些针线方面的活计。” “针线？” 村长媳妇儿听了苏青柠的话，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 原来不是借钱的啊！ 那什么都好说。 “我在老家的时候跟着别人学过刺绣，这不，现在大冷天的，想要做别的也没有出路，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家里刺绣呢？” “你会刺绣？” 村长媳妇儿眼里露出惊讶来。 整个柳家屯的人没有一个擅长刺绣的。 简单的花样子谁都能绣出来，但是，想要从绣坊接活儿，那就得考验水平了。 村里这些妇人没有一个合格的。 苏青柠一直注意着村长媳妇儿的眼神。 觉得是时候了，就把身上的荷包拽下来，递给村长媳妇儿：“婶子您看，这是我在家绣出来的，家里没有缎子也没有好的丝线，只能用粗布。” “瞧着还不错的样子，要不这样，后天正好逢集，我得去县里一次，到时候试试能不能帮你接到活儿。” “那就辛苦婶子了，这荷包就送给婶子吧，我们这些难民都比较穷困，上门找人帮忙都空着手，怪不好意思的。能拿出来的也就这个荷包了。” “小丫头真会说话，多大了？” “虚岁12，还是个丫头片子呢。” 赵氏听见村长媳妇打问，乐滋滋的说了出来。 家里这些女娃子，也就苏青柠能够给她张脸了。 其他的，都不想带出去。 尤其是二房那几个，简直就是丧门星。 “十二岁，不小了。” 村长媳妇儿意有所指，嘴角也露出笑容。 赵氏又跟村长媳妇儿说了一会儿话就带着苏青柠往家里走去。 一路上，苏青柠的眉头都是拧着的。 村长媳妇儿的态度…… 似乎是想给她说亲。 走回家里，苏青柠扯了扯赵氏的手臂说道：“奶，大哥若是考上秀才了，来往的人估计都是读书人，到时候想要结交关系，除了结亲没有更方便的途径，咱家的姑娘都不要太早订出去。” “……是这么回事，我知道了。” 赵氏听见苏青柠的话，仔细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么回事。 心里有了成算。 见赵氏把话听进去。 苏青柠松了一口气。 她眼下最担心的就是赵氏是随随便便的就给她订出去。 到那个时候说什么都迟了。 “青柠，那个村长媳妇儿是不是看上你了。” “不管看上没看上，都不能接话茬，她是村长媳妇儿，眼下所有的事儿都得指望她，得搞好关心了。” “清丫头最聪明了，想的也比较周到，奶奶年纪大了，如果有什么事儿没有想到，你多提点着。” 赵氏跟苏青柠坐在堂屋里，有说有笑的。 白日里躺在床上补了一觉的苏渠芙从床上爬起来 听见堂屋里传来的笑声。 歪头看了一眼，酸溜溜说道：“娘，苏青柠说了什么把您哄得这么开心，脸上的笑容就跟菊花一样。” “能说什么，还不是挣钱的事儿，青柠也是大孩子了，知道贴补家用了。” “嗤。” 苏渠芙转身离开。 对于这个话题，她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女娃子家的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还不如想想办法找个如意郎君。 想到婚事，苏渠芙就烦躁的慌。 她的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但是靠谱的男人却少的很。 最近刚落户这里，跟周遭的人也都不熟悉，找合适的男人是难上加难。 开了春她就更长一岁了。 不知怎么的，苏渠芙再次想到霍枭，霍枭这个人长得高大，身板结实，还特别有主意，跟着这样的人过日子肯定会有花不完的钱，吃不完的肉。 可惜的是，霍枭眼睛瞎了。 竟然喜欢苏沫儿那种尖酸刻薄的货色。 苏渠芙着急，但是身为女人，矜持还是得有的，着急也不能表露出来。 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在破庙那边的时候留下的结痂已经没了。 家里穷的连个镜子也没有，不然肯定要照照镜子，现在这张脸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 。 苏沫儿早早的就带着苏棠往山上走去。 对于家里发生的事儿一点儿也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 她自从认清楚现状之后，就没打算成亲。 如果真成亲了，她担心自己那天控制不住菜刀，主动去做小寡妇。 为了和谐，不害人害己，还是不要成亲的好。 柳家屯后面的山连绵起伏的，翻过一个山头，入眼的就是另一个山头，在燕赵这块大地上，一般来说都是平原，山头是很少的。 落户柳家屯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苏沫儿坐在石头上。 瞧一下苏棠的小短腿。 今儿的运动量太大了，若是继续往深山里走，估计要给身子造成负荷了。 “走了，咱们回去了。” “没山参。” 苏棠的目光落在苏沫儿空荡荡的手上。 苏沫儿……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单纯，山参只是说说哪能说瞧见就瞧见。 而且，这边的山头很少有山参。 想要人参，得往东边北边那边去。 有个地方盛产山参——高丽参。 如果哪天真的想要做药材贩子，首先得组织一个商队，去高丽挖高丽参去。 “没有山参。” 重复一下苏沫儿的话，苏棠脸上出现明显的失落。 苏沫儿瞧见苏棠脸上的小表情，心里那种叫做犯罪感的东西油然而生。 以后可不能随意糊弄小孩子了。 小孩子容易把玩笑话当真了。 带着苏棠回到家里，发现周氏并没有回来，至于苏渠山也没有回来县城距离柳家屯有些远，还是靠着双腿走到县城，不到晚上苏渠山回不来的。 至于晌午的饭…… 用赵氏的话说，冬日里又不用干活吃那么多有什么用，一天两顿就够了。 所以没有午饭一说。 苏沫儿回到院子里，从房间的布袋里捏了一捧米，抱着瓦罐往外走去。 一日三餐是最科学的饮食习惯，赵氏不吃，不代表她也得跟着饿肚子，加餐这种事儿，肯定不能在别人的眼皮子低下了。 苏棠不喜欢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亦步亦趋的跟在苏沫儿身后。 第五十八章 是不是去偷吃了 两个人走到山脚下，捡了一些干柴，用瓦罐把米煮上。 没有菜只吃饭也觉得很香。 填饱肚子回到小院里。 赵氏阴测测的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抱着瓦罐做什么去了，是不是去偷吃了？” “家里粮食不是都被奶锁起来了，想偷吃也没有法子。” 苏沫儿快速说完跑着回到房间里。 眼见赵氏跟过来，苏沫儿把苏棠往屋子里一拽，大门一关。 赵氏差点磕到鼻子。 进不了屋子，站在门口指着大门骂了起来。 赵氏骂人的话翻来覆去的都是那几个词，苏沫儿都快背下来了。 “奶，你骂人的话一点儿新意都没有，我都快背下来了，你站在外面骂那老一套的，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想生气都生不出来，奶你可别骂了，赶紧回去歇歇，顺便想想新的骂人的台词。” 苏沫儿话落。 赵氏也安静下来了。 赵氏愣了好一会儿，又开始新一轮的叫骂。 苏衡听见外面的动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一眼赵氏，说道：“奶，我在温习功课，您安静一些。” 赵氏瞬间哑巴了。 所有的话咽在嗓子里。 老脸都憋成红色的了。 憋了好一会儿说道：“乖孙快去背书，奶不出声了，你好好念书。” “嗯！” 苏衡转身走了两步。 似乎想到什么，脚步停顿一下，回头看向赵氏：“奶，堂妹说的没错，你骂人的话确实没有新意，要不您琢磨琢磨去？” “……” 赵氏老脸僵硬一下。 她的大孙子说什么来着。 夭寿了，大孙子跟小贱蹄子死玩意学坏了。 苏衡刚说出心里话就后悔了。 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孝顺的。 但是…… 是实话。 算了不想这些了，反正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如果奶听进去了，以后不这么骂人，也算是一件好事。 苏衡回到房间里继续温习知识。 家里现在没有纸笔，写字有些困难。 苏衡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继续努力。 夜里。 周氏跟苏渠山一道回来 苏渠山的眼里多了几分神采。 这是…… 找到活儿了？ 苏沫儿有些惊讶。 看向苏渠山问道：“爹，你找到活儿了？” “可不是，在县里给一家木匠行刷漆。” “刷漆？” “可不是，刷漆这活儿讲究仔细，木匠寻了好几个漆匠都不合适，我去的时候就让我上手，嘿嘿……”苏渠山说道这里直接笑了起来。 他没什么本事。 但是踏实细致。 正好适合这活儿。 “那您可得好好干。” “必须的必须的。” 苏渠山笑的牙齿都露出来的。 灿白的牙齿给笑容增添了一些朴实的色调。 这个时代大多数人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想着能够把日子过下去就满足了 如果手里有靠谱的工作，有妻有女，大抵就万事满足。 苏沫儿的注意力从苏渠山身上抽出，转而挪到周氏身上：“在张加害习惯吗？” “还好，反正就是洗衣服，一直洗衣服。” 周氏胆子小，不会刻意找茬。 被安排的工作，就仔细做了起来，没有在院子里来回转悠，倒是安稳。 只是冬日里洗衣服到底对身子不好。 女人在冬天尤其得好好保重身子。 “能适应就好。” 生活步入正轨。 苏沫儿也松了一口气。 晚上用了晚饭，苏渠海突然问道：“老二不是去找活儿了吗？找的怎么样了，如果没找到也没事儿，大哥给你参考一下。” “找到了，给人当漆匠学徒，以后七天回来一次，学徒的工钱不高，那边管吃住的，也不知道能发下来多少。” 苏渠山一口气说话。 赵氏呵了一声：“连多少工钱都不知道，蠢笨的跟猪一样，鼻子下边长着嘴巴做什么用的，不知道去问啊！” “……”苏渠山缩缩脑袋。 能够找到活儿就不容易了。 讲真的就算一个月下来一个铜子都没有，该做的，他依旧会做的。 漆匠这活儿，干的时间越长越吃香。 刚入行能管吃住就不错了。 见苏渠山不说话，赵氏没好气到：“没出息的东西。” 苏沫儿再次发现苏渠山一个优秀的地方 不管被人怎么骂都不生气，放在后世，身为男人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估计早就开始反抗了。 工作不要了，也得反抗。 “我吃饱了，先撤了。” 苏沫儿说完牵着苏棠的手离开堂屋。 苏柒放下碗筷跟了出来。 “姐，咱爹咱娘都有活儿了都能挣钱了，是不是以后咱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一点儿，会不会每天有新衣服穿？” “你在做梦吗？” 苏沫儿瞥了苏柒一眼，脸上带着浓重的怀疑。 “清醒一点儿吧，咱爹手里有钱了肯定是要送到奶手里的，你想要穿新衣服得自己想办法。” “姐，你怎么这么坏，人家不理你了，人家才不要变成坏女人。” 苏柒跺跺脚，转身往房间跑去。 留在原地的苏沫儿一脸懵逼，她有让苏柒当坏女人吗？ 这年头的小姑娘怎么这么不单纯。 还能不能好好说说话呢。 还人家，还扭捏…… 呵！ “小宝咱养两只兔子等过了年开了春吃兔肉好不好？” 苏沫儿仔细想了一下，牲畜里面除了兔子没有任何动物繁殖生长那么快了。 养鸡的话，得养上一年才能有鸡蛋吃。 养猪么，得正正一年才能把猪卖了换钱。 对于现在迫切的想要看见未来生活方向的人来说，养兔子最方便了。 只是，跟赵氏住在一起养了也得归公，心里有些不服气啊！ 要不继续当咸鱼？苏沫儿思考一下，决定继续当咸鱼。 咸鱼翻个身子还是咸鱼，多舒坦。 夜里，苏沫儿跟苏柒商量一下，两人依旧往苏渠芙的房间走去，能够欺负苏渠芙为什么不欺负呢。 把苏渠芙从房间里排挤出去，苏沫儿脸上带着大写的满足。 二房已经不好欺负了。 这个概念必须让苏家的人知道。 谁忍不住了，谁就提出分家。 苏沫儿承认她的手段有些不光明，只是，有时候做事儿太规矩了，容易被人欺负。 次日一早。 苏渠山就离开柳家屯，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袱，包袱里塞着两张纸，上面有几个字，是陈戚在破庙教的，既然开始学习认字了，就不能放弃。 陈戚虽然不见了。 但是这张纸上的字他还认识，每天看看记在心里，总有些用处的 苏渠山用自己的方式充实着自己。 瞧着苏渠山走出村子，苏沫儿快跑几步，跟上苏渠山。 从身上扣出一块最小的银角子：“拿着，在县城里一文钱没有遇见突发的事儿就等死吧。” “沫儿，李大夫借给你的钱，你没用完啊！” “没多少了，拿着，这个钱是我借来的，你拿着急用，如果用不上下次回来的时候还给我，不许给奶，不许交公，这是我的，如果用不上我还得找机会还给李大夫。” “我明白，让你奶看见了，就要不回来了，你就没法还给李大夫了，爹知道，别把爹当成傻子，钱爹拿着，下次回来给你，快回去把吧，大清早的怪冷的。” “那你可别被人欺负了。” “嘿嘿，不会的。” 苏渠山摆摆手，往县城的方向走去。 苏沫儿站在原地看着苏渠山离开，直到看不见苏渠山的身影才转身往家里走去。 真是怪异的感觉。 明明住在一起的时候，把苏渠山给烦的透透的，甚至有过不要这个爹的想法，现在…… 瞧着苏渠山离开竟然舍不得了。 人的感情真是奇怪。 多变又不靠谱。 苏沫儿回到家里，苏棠立马跑到苏沫儿身边。 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苏棠时不时瞪苏柒一眼。 苏柒讪讪笑一声，也不解释。 苏沫儿懒得理会小孩子争执的问题。 冬日里太闲除了捡柴，也没有其他能做的事儿。 捡柴是不可能捡柴的，毕竟大房跟三房的孩子也没有捡柴去，既然还没有分家，就得公平一点儿。 思来想去，苏沫儿决定带着苏棠去钓鱼。 柳家屯跟隔壁村子之间隔着一条河，冬日里河水结冰，村里的鸡鸭都是别人家养着的，不能随便逮着吃了，但是河里的鱼是野生的，如果钓上来一条鱼就能烹鱼吃。 只是想想，嘴巴里就开始分泌口水了。 “咱们去摸鱼吧。” “河里都结冰了，你摸个冰块吧。”苏柒对苏沫儿的建议持着怀疑的态度。 苏沫儿瞥了苏柒一眼没有说话。 径自寻找竹竿针线去了。 把绣花针放在火上烤一下，掰弯了穿上结实的线，连接到竹竿上。 至于鱼饵…… 苏沫儿将家里的咸菜条拿出来几根，也不知道鱼会不会吃咸菜，但是除了这个，别的也找不到。 鱼竿都简单的不像话了。 鱼饵自然也不会太像话了。 反正工具是有了，如果钓到鱼就是多一盘美味，钓不到鱼，玩得就是情趣。 就不用计较那么多了。 人生本来就艰难。 扛着预感，带着瓦罐身上还带着一小包的盐，苏沫儿推门往外走去。 苏棠自然是跟着苏沫儿的。 苏柒对于钓鱼不敢兴趣，关上房间的门，拿着一个锁头锁上，往外面跑去。 柳家屯也有不少的小姑娘。 第五十九章 凿冰摸鱼…… 她完全可以去结交一些新的姐妹。 二房的人再次全部离开院子。 赵氏从堂屋走出来，本打算摸到二房的房间里，进去瞅瞅瞧瞧二房还有什么好东西，谁晓得门上竟然上锁了。 上锁了！ 这是防备谁呢！赵氏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岔气了。 靠着墙弯腰咳嗽起来。 “奶，您这是怎么了？”苏青柠本来打算去茅房的，瞧见赵氏咳得不能自理，赶紧的子=走过去。 伸手在赵氏后背轻轻拍了几下。 帮着赵氏顺气。 赵氏不咳嗽了，幽怨的目光落在锁头上，咬着牙齿说道：“没事。” “那您去休息一会儿去。” 苏青柠也瞧见二房这边锁着的门了。 苏青柠的着重点跟赵氏不一样，赵氏只会生气门被锁住没办法进去。 苏青柠则是好奇锁头的来历，毕竟……这锁头一看就是新的，而且，大房跟三房的门上都没有锁，怎么单单二房有。 谁给二房的。 二房的人在里面藏了些什么。 从茅房里出来，苏青柠依旧思考这个问题。 然而隔着窗子，什么也看不见。 苏青柠纠结一番就放弃探索了。 反正总会有机会打开这道门的。 不管是小姑姑还是奶奶都好奇里面的东西。 到时候门开了，她自然可以跟着进去看看了。 苏青柠回到房间里，里面苏璃儿正在睡觉。 苏莲儿没有拿着崭新的线绳打络子。 打络子也能换钱，瞧着苏莲儿的行为，苏青柠心里有数了。 三婶应该也找到来钱的路子了。 不过…… 三婶这人低调的很，也聪明的很，什么事儿也不主动去掺和，偏偏什么好处都能分到。 苏莲儿被三婶教导的很好。 再看看苏璃儿…… 长得丑就算了，还懒，这样的日日后怎么可能有出息。 伸手把苏璃儿推醒说道：“外面出太阳了，你要不要晒一下被子。” “……睡觉，不晒。” 苏璃儿伸手在苏青柠手背上拍了一下，翻了个身子继续睡觉。 苏青柠看一下自己的手背，原本好了一点儿的冻伤被拍的红肿起来，甚至还有脓水流出来，眉头拧起，想着作秀活儿可不能往锦缎上沾染这些脓水…… 看向苏璃儿的眼里就多了几分厌恶。 算了，不管了爱咋地就咋地吧。 日后生活不如意，跟她没有关系。 这么想着，苏青柠就往灶房走去，烧上热水。 用很烫的水把手烫了一下。 找了一块干净的布把手包起来。 敲开赵氏房间的门，看一眼躺在床上砸吧烟袋子的老苏头，小声叫了一句：“爷爷。” 老苏头应了一声，继续砸吧手里的旱烟。 至于赵氏，走出房间坐在吃饭的厅堂里，看一眼苏青柠问道：“怎么了？” “奶我手上这冻伤有些烦人，如果刺绣的时候把锦缎弄脏了咱们赔不起，要不你去周遭邻居家瞧瞧，看看谁家有萝卜，据说萝卜皮烤热贴在冻疮上，可以改善一下。” “怎么突然就流脓了，昨儿还好好的，算了我去对面胡家看看去，应该有萝卜的。” 赵氏念叨两句就往外走去。 方氏从房间走出来，正好跟赵氏碰面。 方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的闺女有事不找她竟然找老婆子。 这是嫌弃她吗？ “娘，您起来了？” 被方氏用幽怨的眼神盯着，苏青柠实在没法忽视。 走出来跟方氏说了句话。 方氏幽幽道：“这点儿事儿也麻烦你奶，把你娘当成摆设了，还是觉得娘这个样子没法见人，给你丢人了。” “哪儿能呢，娘您想多了。” “呵呵，或许吧。” 方氏说完，转身离开。 苏青柠吸了一口气，脸上多了几分无奈。 她这个娘，蠢的很，幸好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被舅舅抱走了，被舅母引导长大。 不然，现在肯定跟苏璃儿一样。 好吃懒做还臭美，偏偏审美有些怪异。 ， 。 苏沫儿走到河边，拿着石头走到一处冰块比较结实的地方，即使将冰面敲一个洞，也不会因为冰块不够结实，连带着旁边的冰也碎了。 一个不注意人也掉进水里了。 苏棠站在苏沫儿旁边，将苏沫儿的行为看在眼里。学着苏沫儿的动作，趴在冰块上，拿着拳头在冰块上敲敲打打听冰块发出的回声。 然而…… 没有过这方面经历的苏棠。 根本就听不出敲击冰块发出的声音有什么不同。 苏沫儿将挂着咸菜的鱼钩扔在水里。 等了好一会儿，简单的浮漂竟然动作一下，这个时候苏沫儿明显感觉到水里有东西咬着鱼钩，来不想，直接把鱼竿提了起来。 一条近乎三斤重的草鱼就被苏沫儿给提了上来。 竹竿被压弯，钓鱼的线突然断了，眼见草鱼就要从冰窟窿里掉下去，苏沫儿眼里的失望都还没有来的即浮现，悬在半空中的草鱼尾巴一甩，草鱼摔在冰块上，嘴巴受伤草鱼求生欲还是很强的。 尾巴继续甩动。 想要回到水里。 只是…… 苏沫儿怎么可能给这只草鱼机会。 起身划到草鱼边儿上。 伸手捏住鱼肚子。 把鱼嘴上弯着的绣花针取出来。 草鱼扔到瓦罐里、 “真的有鱼了？” 苏棠慢吞吞走到瓦罐旁边，抱起瓦罐看着里面翻白眼的草鱼，小脸上全是惊喜。 即使草鱼已经呼吸不过来，白的翻的，快从眼泡翻出来，苏棠依旧觉得这只草鱼可爱，这是真爱无疑了。 “还能作假。” 苏沫儿嘿嘿笑了一声，开始继续钓鱼。 冰封了将近一个月，按理说河水里如果有余的话都会过来呼吸新鲜空气的，然而，钓鱼算不上顺利，接着用了近乎一个时辰，才再次钓上来一个三斤不到的鱼。 怪不得这边没有人砸冰摸鱼，看来主要是因为这边儿的人知道，河水里的鱼不多。 两条鱼对于苏沫儿跟苏棠两个不大的孩子来说已经不少了，可以吧肚子填的饱饱的。 苏沫儿将渔具收了起来。 瞧一眼苏棠说道：“我去捡一些柴过来，你在这里守着鱼，可别弄丢了。” “嗯。” 苏棠抱住瓦罐坐在木头墩子上。 一动不动，瞧着苏沫儿离开的方向。 这样的苏棠可爱的有些犯规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沫儿总觉得，这个弟弟……最近反应似乎比之前快了一些。 只可惜李大夫不在。 她的医术水平，大概就能处理一下应急伤口，治疗一下头疼脑热，别的…… 算了吧！ 不要想得太多。 苏沫儿抱着一捧柴回来，瞧见在苏棠对面站着的霍枭。 脸上的笑僵硬一下。 她都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霍枭呢。 嘴角抽搐一下，说道：“霍爷怎么在这里，冰天雪地的，我还以为只有我跟小宝才有心情钓鱼。” “随意走走。” 霍枭回答淡淡的，仿佛真的是无意路过。 苏沫儿稍稍淡定了一些。 “要吃鱼吗？刚钓出来的？” “河里还有鱼？” “有的，不多。”苏沫儿说着话，将额前的头发捋到耳后去。 拿着火石点燃干燥的树叶，慢慢引燃木柴。 将瓦罐的鱼倒在地上，给瓦罐里装上清水。 苏沫儿就开始处理鱼，将内脏剖出来扔了，鱼头也挖了一下把鱼鳃等没用的扔到，就一骨碌的把鱼扔到烧开水的瓦罐里炖了起来。 没有油，不能煎鱼，苏沫儿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 水煮。 煮的时间很长。 鱼汤都快变成奶白色的，苏沫儿这才往瓦罐撒了一点儿盐。 霍枭坐在旁边看着，没有指手画脚说些什么。 安静的就跟石头一样。 这样的霍枭并不讨厌。 苏沫儿看看一下苏棠说道：“不准去冰上，去把咱们的小碗拿过来。” “哦。” 苏棠起身，晃悠到河边的石头上。 拿着两个小碗走到苏沫儿身边。 苏沫儿抬眼看一下霍枭，为了避免自己变成白眼狼，先给霍枭盛了一鱼汤，鱼汤是奶白色的，熬煮的很烂，还有几块很大的鱼肉。 “这里没有怀疑，如果不嫌弃就折一段柳枝当筷子。” “有的吃就不错了，谁敢嫌弃。” 知道苏沫儿的瓦罐里面炖着两条鱼，霍枭就没有推辞，从苏沫儿手里接过木碗。 走到河边折断柳枝。 将柳枝细嫩的外皮扯下来，用里面光溜溜白嫩嫩的枝条当成筷子。 夹一块鱼肉放在嘴里，煮的很碎，就连细嫩的鱼刺一吸就碎在嘴里。 没有姜块跟醋还有料酒的鱼汤很没有灵魂，还有淡淡的鱼腥味。 不过，此刻霍枭喝了一口鱼汤，觉得人家美味大概就是如此了。 简单的食材，敏感的味蕾，一口入腹，就能感觉到暖暖的。 出门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会遇见霍枭，苏沫儿也没有多准备碗筷，现在霍枭用着一只碗，苏沫儿只能跟苏棠合用一只。 在现在这个时空里。 或许苏渠山跟周氏用过的饭碗苏沫儿都会嫌弃。 唯有苏棠……年幼的苏棠，苏沫儿不会嫌弃。 盛了一碗浓浓的鱼汤，先是给苏棠喝了一半。 紧接着自己也喝了一半。 对于自己的厨艺，苏沫儿心知肚明，上辈子又不是米其林的大厨，做出来的东西能够入口，勉强被人说一句好吃就已经是不容易了。 第六十章 年纪轻轻就凉了 其他的靠着做菜挣钱，苏沫儿是想都没有想过。 可别把人古代人的嘴巴当成猪。 好吃不好吃，可不是说出来的。 “吃点儿鱼肉，长个子晚上睡觉腿就不疼了。” 苏沫儿给苏棠夹了一块鱼肉，盯着苏棠慢慢吞咽。 鱼刺虽然已经熬的有些碎，但是，苏棠很少吃鱼，仔细些没有错的。 还好，苏棠即使馋肉也不会一把往嘴里塞，吃起肉来慢条斯理的，这样吃东西的样子，也不会把鱼刺卡在喉咙里。 苏沫儿观看苏棠的时候，霍枭也在观察苏沫儿。 小丫头对孩子很仔细。 这样的人，可不就是闲妻良母的人选。 居家可以照顾孩子男人，出门可以拿着菜刀砍人。 这样的人，即使没有男人帮衬也能过的很好。 最适合他这样的人了。 哪天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或者是做的坏事太多，早早被报复了，女人也能把孩子跟家看好了。 真好！ 霍枭不觉得自己会年纪轻轻就凉凉。 但是总觉得苏沫儿这人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抬眼看向苏沫儿说道：“你年纪不小了，若是不早做打算，说不得还会被你奶奶算计一波，要不要从了我。” “……” 苏沫儿一口鱼肉呛在嗓子里。 差点儿搞出人命。 对面的钢铁直男说啥。 说她年纪不小了？ 考虑婚事？ 她现在才十三可不是三十，小的很。 就算现在是古代，十三大吗？苏渠芙都快十八了不也没有结亲。 至于赵氏到时候横插一脚？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分家了，那个时候赵氏可就没有权利干涉她的婚事了。 所以…… 霍枭的担心完全不需要。 “鱼肉还堵不住你的嘴，如果不喜欢吃，就放下，我带给苏柒去。” “你那个妹子挺机灵的。” 霍枭说道。 苏沫儿不置可否。 苏柒聪明么，自然是聪明的，只是，那些聪明不过是小聪明。 在大事儿就说不准会搞出什么了。 当然，若是一辈子生活在柳家屯这样的地方，也不需要什么大智慧，有点儿小聪明不被人给欺负了就能过的很好的 “她才十一岁，你，如果我没记错二十二了吧。” “丫头你没记错。” 霍枭心情大好，苏沫儿记得他的生日意外之喜，记得生日四舍五入一下，不就是也对他感兴趣。 “再大几岁你都能当我爹了，就这还想惦记小柒。” “每惦记她，自始至终都是你。” 霍枭可不想苏沫儿把自己的心思给想的太复杂或者龌龊了。 开口，就说的很清楚。 “奈何明月照沟渠。” 苏沫儿摇摇头。 霍枭是不可能的，就算这辈子必须得嫁个人，也不可能是霍枭，毕竟…… 霍枭在破庙的时候生活那么恣意，私生活有些不矜持，光她知道的曾经委身霍枭身下的，就有不下十个人。 若是真的跟霍枭成亲了。 她能亲的下那张嘴吗？ 估计脑子里都是霍枭跟别人小寡妇你侬我侬的画面，会被呕死的。三个人分一瓦罐的鱼汤，可以说是正正好。 没一会儿瓦罐就见底了。 苏沫儿在河边把瓦罐洗干净。 看一眼霍枭说道：“我家暂时就在那边儿，霍大哥有事可以去坐坐。” “嗯。” 霍枭看了一下苏沫儿指着的方向。 自然注意到苏沫儿说的暂时了。 小丫头是个有想法的人啊。 “我住在西边儿，距离有些远，不过还好都在一个村子，你无聊的时候可以过去坐坐。” “晓得，霍大哥再见。” 苏沫儿话落，把瓦罐交给苏棠捧着。 带着自己的鱼竿往苏家走去。 回到苏家，瞧见赵氏在院子里烤萝卜。 苏沫儿瞅着萝卜，咽了一下口水。 萝卜呢，俗话说冬吃萝卜夏吃姜，萝卜素有小人参的称呼，在冬天吃起来也滋补的很，关键这东西还便宜。 酸萝卜老鸭汤消火去燥，放在秋夏吃正好。 萝卜炖蜂蜜，白萝卜炖羊腿，配肉当成配菜或者单单用热水焯一下，下油锅一炒也是美味。 “奶，晚上要炒萝卜吃吗？” “炒你奶奶个腿，家里连个油都没有还炒菜？” 赵氏对上苏沫儿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态度。 苏沫儿呢，也无所谓。 视线落在赵氏腿上…… “奶，你打算用你大腿肉炒菜吗？” “滚蛋，早就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把你给塞到尿盆淹死。” “……那您可后悔吧，当年的您太蠢了，导致现在见天儿生气。” “……” 水灾之前，赵氏在村里就是吵架的好手。 但是，自从二房的丫头吃了狗胆之后，这世界就发生了变化。 赵氏发现，自己谁都吵不过了。 死丫头一句话里不带脏字，偏偏能把她气的要死。 每次都这么要死要死的。 赵氏都想趁着苏沫儿睡觉的时候，把这个死丫头给掐死了，掐死得了。 “奶，你看人的眼神好可怕，你是不是打算把我给弄死，可别敢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我一条贱命没了就没了，但是奶，你可得仔细想想，你杀人之后，我那位堂哥就有个杀人犯奶奶，到时候连参加科举资格都没了，毕竟本朝有明确限制，三代之内清白无罪才有资格考试。” “……”赵氏气急，伸手从地上抓了一根燃烧着的木柴对着苏沫儿砸了过去。 苏沫儿赶紧躲开，衣服上被火星烫了几个孔子，至于人，倒是没事儿。 苏沫儿盯着孙氏瞧了一眼，突然张嘴一吼：“杀人了，亲奶奶杀人了，啊啊啊啊……救命啊！” “奶奶要烧死我，她疯了。” 苏沫儿一边儿叫喊着，一边儿往外跑。 柳家屯地方不大，平日里也很少有热闹看。 谁家媳妇儿跟外面跑商的人跑了，都能谈乱上半年。 听见外面叫喊的声音，那些喜欢八卦的老婆娘小媳妇儿们立马就走了出来。 有热闹看，可不是得赶紧出来看看。 赵氏扔了一根带火星的木柴，心里的火气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但是，谁知道这个死丫头竟然还敢嚷嚷，就不知道家丑不能外传吗？ 心里的火气再次蹭蹭上来，瞧见苏沫儿往外跑，脑子这个好东西瞬间就没了，拎着着火的木柴再次跟了出来。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我不站住，你要把我烧死。” 苏沫儿说着话，往路人身后一躲。 赵氏手里拿着燃烧着的木柴，怎么也扔不出去了。 她可以拿着木柴往苏沫儿脸上扔，就算苏沫儿毁容了，她也不会心疼 但是路人…… 路人可比苏沫儿难对付多了。 一个不小心，就得把全村的人给得罪了。 “这位苏家老姐姐，孩子还小，有事儿好好教育就成了，怎么能够这么狠心。” 不管哪个时代，都会有一种人的存在。 不明白情况就劝说别人大度。 现在…… 劝说赵氏的人就有这样的潜质 苏沫儿就是因为了解人性才会搞出这样的事儿。 她得让村子里的人知道，二房跟苏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早晚都得被弄死。 这样……以后分家的时候苏渠山也不会被村里人看不起。 “奶，奶你可别烧我了，我以后走路不发出声音不出现在你面前还不成吗？” 苏沫儿伸出脖子小声念叨一句。 说是小声，周遭看热闹的人都能听见。 不过……苏沫儿摆出的气势很若。 就跟一个经常被欺负的小可怜一样。 相比而言，对面举着火把的赵氏就很有气势了。 “赔钱货给我滚出来，看我不弄死你。” “奶，我……” 苏沫儿跺跺脚，眼睛里挤出泪水来。 村里几个好心人赶紧把赵氏给控制住，从赵氏手里把照着火的木柴夺走：“有话不能好好说吗？这么大人了，跟孩子计较什么？” 赵氏手里的火把被抢走了。 旁边的人还说一些风凉话。 赵氏鼻子都给气歪了。 眼睛一番，晕了过去。 “这就晕了？苏家老姐姐的身子是不是不好？” “可不是，身子不好在家里享清福呗，闹腾着打孩子做什么？” “赶紧送回去送回去。” 村子里的几个好事儿的婆子你一眼我一语的，耽搁了好一会儿，才把赵氏扶到屋子里。 苏沫儿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是的装出怯生生的样子。 这年头的人都吃可怜小白花的人设。 露出被欺负很惨的样子，就越容易获取村里人的同情。 赵氏被安置好了，院子里恢复了安静。 苏沫儿看见站在院子里的苏棠…… 方才光顾着陷害赵氏了，忘了小家伙了。 可别学坏了。 苏沫儿想要抢救一下，走到苏棠身边：“不许学姐姐，懂吗？” “……”苏棠抬眼，原本泛光的眼睛里多了一丝迷茫。 好一会儿才点头。 从表面看小家伙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至于内里，被苏沫儿这么带着，养成个黑心丸子是妥妥的。 然而，没有带过孩子的苏沫儿对于这些并不是很理解。 “如果有人拿着火把对着你比划，记得有多远跑多远，千万别跟姐姐学。”苏沫儿再次叮嘱一声。 不能不说啊，赵氏第一次扔出木柴的时候，她可吓坏了，这木柴怎么能够随便扔呢，万一戳到脸上就毁容了。 第六十一章 通信基本就靠吼 败坏赵氏的名声，是赵氏活该。 做事儿不考虑后果。 幸好她的反应比较敏锐。 不然…… 苏沫儿现在回想一下还有些后怕。 拍了拍胸膛，看一眼苏棠。 带着小家伙往屋子里走去。 只是……门上咋上了锁。 “走吧，找你二姐去。”二房能够有心思上锁的，除了苏柒没别人了，钥匙肯定在苏柒那里。 苏棠点点头，跟在苏沫儿身后。 两人走出家门。 从哪儿找苏柒…… 很简单！ 苏沫儿将手掌做成喇叭的形状，放在嘴边，直接吼了一嗓子。 这年头，通信基本就靠吼。 到了用饭的时间点，大人站在门前叫孩子，都是这样的。 喊了几声，苏沫儿就闭上嘴巴。 等着苏柒回来。 柳家屯地方不大，苏沫儿的声音虽然不能穿透整个村子，但是，只要有一部分人听见，这部分人在村子里走动的时候若是看见苏柒，就会告诉苏柒家里人找。 落后的小村子，自然有自己独特的生存道理。 虽说质朴但也有其糟心的一面。 当然这得长时间生存才能发现。 现在的苏沫儿坐在门台上，等着苏柒回来。 当然等待的时候也不能空等着，苏沫儿从身上摸出一个头巾，给苏棠裹上。 毕竟街道上的穿堂风比较大，裹上头巾虽然不好看，但是能够预防伤害。 苏沫儿瞧着苏棠脑袋上灰绿色的头巾，嘴角抽搐一下。 这头巾可真丑啊！ 丑的可不是一点儿两点的。 “过来，咱们玩翻线绳” “嗯！” 苏棠坐在苏沫儿对面。 苏沫儿找了一条绳子，在手指上套了一下，就出现一个怪异的四边形。 原本苏沫儿以为苏棠得好一会儿才能将线绳接过去。 但是…… 苏棠细的跟鸡爪一样的手指，在线绳上一勾一勾，食指再跟拇指合作一下，线绳就从苏沫儿的手上挪到苏棠手上了。 苏沫儿眼里出现惊讶的神色。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线绳翻出来的花样子多的是，难不成每次都能这么快！ 一次两次！ 三次四次！ 苏沫儿不玩了。 苏棠接过去的太快了。 偶尔她还得想一下才知道怎么玩，但是苏棠根本就不用去想，好似看见就会。 …… 这个时候，苏沫儿再次想到李大夫说过的话。 苏棠不是傻子。 不仅不是傻子，说不准还是一个天才。 只可惜…… 她并没有带天才的经验。 看一眼苏棠，苏沫儿问道：“你怎么都会呀，自己偷偷玩过吗？” “记得。” “……”苏沫儿似乎是明白苏棠的意思了，看见别人玩过，记在脑子里了。 只是，她跟苏柒也只玩过一次。 还是在破庙的时候。 一次就记住了？是记性很好吗？ 苏沫儿决定考验一下。 之前三分钟热度，教小孩子念论语，教了一次，之后因为太忙碌或者其他原因，就没有继续下去。 如果小孩记性好的话…… “子曰：“学而时习之……” 苏沫儿念了一半，看向苏棠，苏棠眨眨眼睛，眼光澄亮。 过了好一会儿，苏棠才发现苏沫儿的意思，于是：“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温，不亦君子乎……” 苏沫儿眼睛似乎在发光。 盯着苏棠就跟看什么宝贝一样。 等苏棠停下来，苏沫儿伸手在苏棠脑袋上戳了一下：“你可真是一个小宝藏呢。” 知道苏沫儿说的话是夸赞的意思。 苏棠嘴角列开，笑容越来越深。 “姐姐给你背诵一遍文章，你试试能不能记下来？” 苏沫儿将这句话说了三遍，苏棠才点头。 苏沫儿想了想把出师表给背了一遍。 出师表这东西，在原主记忆里隐隐约约听过学堂的先生讲过，所以，背诵这个，不会有才女的负担跟人设。 而且，出师表是文言文比较长，能够考验出小家伙记忆里好到什么程度。 在后世，这种记忆力方面的人才都是背诵圆周率，但是，苏沫儿本身不是天才，圆周率就能背诵一个31415926…… 后续的那就不知道了，还是出师表比较好，只要回忆起开篇来，就能把后续的内容给背下来，毕竟这篇课文是后世考试必考的。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 苏沫儿背诵，因为理解原文的意思，背诵起来还有些抑扬顿挫的。 苏棠坐在苏沫儿的对面。 听得很认真。 以往可没有这么认真过。 苏沫儿背完最后一句，嘴巴有些干涸。 不自觉的，嘴唇抿了一下。 看向苏棠说道：“到你了。” 苏棠咳嗽一声，学着苏沫儿的姿态，背诵起来。 刚开始苏沫儿是惊讶惊喜的，随后……观察的越仔细苏沫儿心里是震惊的。 苏棠能把出师表背下来，那就是了不起的天才。 后世也时不时会有天才。 比如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把别人大学的知识修完了。 若是只是记性好，苏沫儿会欢喜，然而小家伙明显不只是记性好。 比如呼吸断句甚至还有一些词汇的口音咬字甚至脸上的表情都跟苏沫儿方才背诵的时候如出一辙，尤其是最后背完之后，小家伙抿了抿嘴唇。 这不是记性好，这是完美的复制。 苏沫儿盯着苏棠问道：“弟弟是不是可以吧所有的事儿都记下来。” 苏棠呆滞一会儿。 分析出苏沫儿这句话的意思之后笑了一下：“是呐，好烦呢，都是画都是画，还重复，烦。” “……” 苏沫儿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果然，这个弟弟不是傻子，而是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了，不管是说话还是做出来反应都得从海量的知识里剖析出自己想要的。 所以，要比一般人反应慢。 若是放在后世这样的天才会有专门的教导方法，会有心理学家经过暗示或者其他手段，让小孩将这种技能暂时封存，以保证能够过上一段时间的正常生活。 但是现在，苏沫儿瞅着小天才，心理多了几分郁闷。 她只是一个兽医，没有研究过人的心理。 没办法让苏棠那很好的记忆力暂时封存。 拥有这用的能力，并不是一件好事。 看看小傻子就明白了。 明明是个天才却被当成了傻子。 仔细想想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出一些画面，还不受控制，甚至画面的细节都能看清楚。 噩梦都没有这么可怕的。 严重的威胁到正常生活了。 “不想那些的时候，还会有画面吗？” “跟姐姐站在一起，就没画了。” “……”难不成她已经成了小家伙心理上的药剂？ 苏沫儿想不通。 伸手在苏棠脑袋上摸了一把。 小孩这么说了，以后就把这孩子带在身边吧。 两人在门前坐了一会儿。 苏柒才从外面回来，看见苏沫儿问道：“你找我？” “把门打开去，有多余的钥匙吗？” “给你。” 苏柒从脖子上拽下来一个绳子，上面绑着三个钥匙，给了苏沫儿一个，转身又跑出去玩耍去了。 苏沫儿并没有阻拦苏柒。 苏柒是真的小孩子，她是套着小少女的皮囊。 心灵跟肉体年龄一致，在苏柒这个时候都是贪玩的。 打开锁，走到房间里。 房间不大，但是堆的满满的。 毕竟一个房间里放着五六个人的东西。 苏沫儿把瓦罐放好，看一眼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的苏棠，把床铺铺开：“睡觉吧。” “哦。” 苏棠乖乖的将身上袄子脱下来，仅穿着带着补丁的中衣钻进被子里。 晌午吃了鱼汤鱼肉，苏沫儿也有些困。 不过…… 并不是很想睡觉。 冬天还长着，分家这事儿得徐徐图之，若是等着分家的再考虑挣钱。 那得混迹好几个月。 这样这就意味着好长时间里没有收入，不能开小灶。 苏棠的药膳，家里煮饭的换成赵氏，哪儿会煮什么药膳，知道苏棠不是傻子还是一个时时刻刻都在用脑子的鬼才，苏沫儿觉得，苏棠的身子不能耽搁下去，等到分家再补了。 用脑过度，身体素质不支持会发生什么呢。 休克…… 为了防止这些问题还是先把身子给调养好吧。 上次从京城带来的药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明天往县城去一趟，去医馆重新配药，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发家致富的道路。 没道理穿越一遭，日子过的跟乞丐一样。 心里琢磨着事儿，苏沫儿靠在床边也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苏沫儿恍惚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 睁开眼睛，瞧见周氏。 屋子里点着油灯，床上的苏棠还在睡觉。 周氏在换衣服。 苏沫儿发呆一会儿，看向周氏问道：“那边儿没有人为难你吧。” “瞎操心，不过是洗个衣服，谁会为难啊！” “想过去洗衣服的多的是。” 苏沫儿嘀咕一声，不穿越不知道，这世界上只有愚钝短视的人，傻子笨蛋，那是不存在的，底层人生活也有自己的法子，自己过得不好，看见别人过的好的话，就会使劲儿拉一下。 一个泥潭出来的，凭什么你能过的好。 不存在的。 一起在底层挣扎才是。 “我老老实实洗我的衣服，不偷懒，也不转悠，就算有人找我麻烦，这也没有地方找。”周氏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 第六十二章 挑老实人欺负 笑的很淡。 大概是心里有了挣钱的路子万事足了。 苏沫儿仔细想了一下，周氏现在做的洗衣服的工作，也不好被找茬。 毕竟周氏比较尽心尽力，都不偷懒了，还怎么被人诋毁。 除非是把周氏洗了的衣服都给剪了，才能诬陷一下，只是，周氏一直在衣服边上守着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苏柒呢，还没有回来？” “没呢，估计得到了吃饭的时候才能回来，今儿怎么是你三婶在灶房做饭？” “奶身子不好，年纪到了，得多休息呀！” 苏沫儿说着嘿嘿笑了起来。 瞧见苏沫儿笑的跟一朵花一样，周氏就没有问下去。 大丫头这么开心，证明娘那边的情况很严重呀！ 还得过去看看才放心。 “你奶身子不好，我去看看，你大伯娘那个人粗手粗脚的不会照顾人。” 周氏话落，就走了出去。 苏沫儿，苏沫儿一脸震惊。 老娘走的忒快了。 赶着上去被欺负啊！ 想着赵氏磋磨人的手段，苏沫儿有些担心，看一眼床上还在吧唧嘴巴的苏棠，苏沫儿也走了出去。 还没有走进堂屋就听见周氏被赵氏呵斥的跟孙子一样。 苏沫儿走进房间，将房间里的一切收入眼底，周氏就站在床边，手里捧着一碗热水，赵氏躺在炕上嘴里时不时发出哎呦哎呦的声音。老苏头坐在床角砸吧旱烟。 方氏呢，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热闹。 总归被欺负的只有周氏。 周氏脸上带着晚娘一样的苦笑。 “娘，水已经不烫了您尝尝。” “杵那么远，我够得着吗？会不会伺候人，不会伺候人滚出去。” 赵氏又斥责一声。 周氏讪讪，往前走了一步，把碗推到赵氏手边。 赵氏摆摆手：“被你个蠢货气死了，不喝了。” “…那我先放在桌子上，娘等你身子好些了，想喝水的时候再喝。” “怎么，让你端一碗水你委屈的慌？” “不敢不敢！” 周氏的态度越发谦卑。 而赵氏，越发咄咄逼人。 找茬的话就跟不要钱一样。 苏沫儿站在门口，看着都火大，偏偏周氏能够容忍。 周氏察觉苏沫儿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出现三分惶恐。 态度突然稍稍的强硬了一些：“娘，我房里还有事儿，这里就让大嫂伺候把，反正她现在没法子出门，也就能干一些伺候人的事儿。” 周氏把碗往方氏手里一塞，转身往外走去。 经过苏沫儿身边的时候，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你这丫头怎么来这边了，赶紧回去休息去，你在这里闹腾，你奶都休息不好。” 周氏话落，抓着苏沫儿往外走去。 苏沫儿回头看了赵氏一眼。 轻轻笑了一声。 净挑老实人欺负。 走出院子，苏沫儿停下脚步，看一眼周氏：“赶着让人欺负，你是不是不被虐一下心理不舒服？” “我被欺负，总比你们被欺负要好。” “……”什么逻辑。 “娘，就奶那个样子你说她能欺负的了我还是能欺负小柒？” “你还小不懂外面的事儿，我今儿洗衣服的时候听见张家的厨娘说，他们家的丫鬟又被打死了两个，人手有些不够，说是要来咱们村子买上两个，你奶那么不喜你们，万一……” “那你觉得你给周氏当丫鬟，她就会喜欢我？” 苏沫儿轻笑一声，觉得周氏的想法真天真。 赵氏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周氏低头就改变态度。 而且…… “娘，您就甭操心了，奶不敢卖了我们的。” 苏沫儿说话的时候一脸的笃定，周氏盯着苏沫儿看了好一会儿，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个闺女的本事，她是知道的。 或许是真的有手段呢。 “那你得看好小柒了。” “知道了。” 苏沫儿应了一声。 周氏脸上虽然还有担心，不过，已经打消了去伺候赵氏的想法。 苏沫儿走到堂屋。 瞧一眼赵氏，脸上多了几分轻佻：“奶，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儿？” 赵氏本想对着苏沫儿破口大骂，但是，不知怎的生生把心里的怒火给压了下来。 阴鸷的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知道，只要给赵氏机会，赵氏肯定会把二房所有人全部都给按死了，不给喘息的机会。 一点儿都没有把苏渠山当成儿子。 既然这样，那最好不过了。 如果哪天赵氏突然跟苏渠山玩起母子情深，她大概是最为尴尬的。苏沫儿承认自己比较自私，整天想着把这个家给弄得四分五裂的。 早早分家了就开心了。 但是没没法，立场不一样，若是左右摇摆只会害人又害己。 赵氏突然不骂人了，竟然会思考了，苏沫儿脑子里得警钟就拉响了。 赵氏可不想个会动脑子的人。 眼神在屋子里几个人身上停了几秒。 跟方氏对视一下，方氏眼神闪烁几下，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至于老苏头，奉行什么东西来着，不聋不哑，不当家翁。 整不清家里这些事儿的时候，就装成聋子装成哑巴，糊涂一下，事情就得过且过了。 夜里里屋这边只点了一盏油灯，灯光就黄豆大小，苏沫儿的注意力在老苏头身上停了三两秒就给收了回来。 老苏头嘴里放了一根烟杆子，砸吧砸吧抽着，云雾袅娜的，赵氏气晕过去，都不带问候一声的。 是个狠角色啊！ 至于苏青柠。 苏沫儿看苏青柠的时候，苏青柠的视线也落在苏沫儿身上，对着苏沫儿笑了一下。 苏青柠的笑容轻轻的，头发洗的干干净净松松散散，梳着简单的发型，鬓角出留着两捋的刘海，光洁的额头露出来……恍惚的油灯下，苏青柠这张还有些稚嫩的脸上多了一种叫初恋的羞涩。 男人最喜欢的白月光的类型，还长着初恋脸的那种。 跟苏璃儿是亲姐妹，却比苏璃儿好看了很多。 “堂姐，你来了？” “我不是一直都在家，还用来不来的说。” 苏沫儿眼皮耷拉一下，落在赵氏身上。 如果她猜得没有错的话，赵氏身后的诸葛亮应该就是苏青柠了。 “奶，您身子好了就活动活动，可别一直躺着，据说人越躺身子骨就越懒，最后懒死床上了，有事儿自己做，我娘洗了一天衣服累得慌，可别瞎指挥。” 苏沫儿把赵氏挤兑一番走出里屋。 那么一个狭小的屋子里挤好几个人。 空气都不够新鲜。 苏沫儿回到二房房间的时候，苏棠已经醒了。 呆呆的坐在床上，裹着被子不穿衣服也不说话。 苏柒也回来了，鞋子都湿透了，也不知道在哪儿玩了一天。 “把衣服穿好，一会儿要吃饭了，不穿衣服出门就生病了。” 苏沫儿说着话把苏棠的衣服翻出来，递给小孩。 苏棠穿衣服很慢。 苏沫儿站在一边儿等着，脸上一点儿的不耐都没有。 等苏棠穿好衣服，程氏叫着吃饭的声音就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大房三房的人推门走出来一同往堂屋走去。 男人们坐在桌子周围，女人自己寻地方吃放。 赵氏身子虚若，盛放的人换成了方氏。 方氏给苏衡盛了一大碗的米饭，里面一点儿的汤水也没有。 老苏头老眼恍惚一下，腮帮子古咕咚一会儿，到底没说方氏那儿不对。 苏沫儿将自己的碗递给方氏。 方氏本来盛了一勺子的清汤，在苏沫儿冷飕飕的眼神下，哆嗦一下再哆嗦一下，勺子里的清水就落到锅里，剩下的一层米放在碗里。 …… 苏沫儿将自己的碗递给周氏，重新让方氏盛饭。 如果让周氏自己递碗，方氏盛的肯定全是清汤。 方氏瞪了苏沫儿一眼。 苏沫儿咧嘴笑了起来，白洁的牙齿亮闪亮闪的。 方氏被吓了一跳，她怎么老有一种会被人吃了错觉。 于是……有米有汤递给苏沫儿。 到了给苏柒盛饭的时候，苏沫儿没有结把苏柒的饭碗接过去，而是站在旁边看着，方氏心里恨死苏柒了，但是不敢得罪，在苏沫儿监控下给苏柒的饭碗里多了一层米，苏沫儿没有说话，方氏松了一口气。 到了给三房盛饭的时候锅里已经没米了。 三房不管是程氏还是苏莲儿，都是清汤。 就连苏护都是清汤。 程氏向来不喜欢冒头，但是这次…… 一天就吃两顿饭，早上吃了一点儿稀饭，到现在肚子已经饿得咕噜咕噜的叫了。 方氏盛的这是什么饭。 程氏有些忍受不了。 开口说道：“大嫂可别把所有的米都给大房了，我们三房也是人，尤其是我们家二小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碗里一粒米都没有算什么回事。” 程氏说着轻飘飘瞧了苏衡一眼。 苏衡碗里的米都已经被吃了一半了。 但是…… 刚才苏衡那个差点儿就冒尖的碗，程氏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原本以为这次会让二房喝清水，谁晓得方氏连个小丫头都不敢惹。 竟然把锅里的米饭都给分完，程氏气的够呛。 又不想跟方氏在明面上撕破脸。 只能阴阳怪气的吐槽一声。 第六十三章 心里不平 “这有什么办法，朝廷下来的米粮就这么一点，得省着吃，不然熬不到开春，一家人都得饿肚子，不是还有几个馍，凑合一些得了。” “……”那些馍都是豆面高粱跟麦面混合一起蒸熟的。 糙的很，咽下的瞬间还有割喉咙的感觉。 肚子里本身就没有二两油，粗糙的高粱面下去，直接把身子里的二两油都给刮了下来。 这东西吃多了，肠干。 拉屎都艰难。 如果有米的话谁想吃这个。 “娘盛饭就没这回事，若是打扫拿不稳勺子，改日就换个人。” “想得美。” 程氏拐弯抹角，方氏好不容易有了盛饭的权利。 怎么可能会放出去。 如果不是有了盛饭的机会，儿子怎么会有大碗的米。 “怎么，难不成大嫂还想让我们三房挨饿？” 程氏的视线落在苏衡身上。 如果今儿方氏服软，日后不再这么拎不清，她也不想找茬家里唯一可能有前途的人。 但是现在……前途都还没有就开始吃什么来着人血馒头，所谓利益损失的一方，程氏怎么可能同意呢。 “娘，你少说两句，日后让三婶盛饭就好。” 苏衡抬头对着方氏说道。 方氏心里不服。 想要继续争辩，袖口被苏青柠扯了一下、 方氏低头。 苏青柠小声说道：“娘你继续说下去，大哥就要生气了，按着大哥说的来，反正三婶也不会让我们少吃的，如果三生眼皮子那么浅，您还可以继续找她闹。” “说的也是,没的必要让你大哥生气。” 方氏咳嗽一下，用眼尾扫了一下程氏说道：“那就辛苦三弟妹了。” “谢谢大嫂。” 得了权利，程氏脸上的笑终于好看一些。 饭桌安静下来。 苏沫儿的慢悠悠吃着碗里的饭菜，捏着干咧咧的饼扯了一块放在嘴里。 可真难吃。 若不是她的牙齿比较好，吃饼的功夫就能硌掉几颗大牙。 盯着手里的饼，苏沫儿有些抓狂，这东西忒难吃了。 讲真的，大吃货国家穿越过来的人，对于吃的东西都有一种吹毛求疵的苛求，之前在破庙生活，没的条件。 现在生活稳定了，她终于摆脱了流民的身份成为大周朝光荣的小农女一枚。 总不能继续啃石头一样的饼吧。 “沫儿，回房间休息了。” “哦！” 苏沫儿一声了，将碗里的米吃干净，放下手里的碗，提也不提洗碗的事儿，带着苏棠回到房间。 苏柒个机灵鬼，见苏沫儿离开，立马把碗里最后是一口饭吃下去，拿着没吃完的饼转身就离开了。 方氏瞧见二房人的作态，心里非常不平衡。 二房最近吃的好，睡的好，还有家里的活儿竟然也不干。 扫院子是程氏做的，灶房的事儿也是程氏做的，吃了饭洗碗的是她大房的人。 只有二房的……跟祖宗一样。 方氏都快记恨死了。 这会儿的方氏，早就忘了，二房的周氏每天都有是个铜板的进账，虽然说现在铜板还没有到手，但是没到手不代表没有收入。 苏青柠见方氏脸色不好，到底没有去劝说方氏。 劝说的话说多了。 容易让人产生逆反心理。 尤其愚蠢的人，总喜欢自作聪明。 所以…… 苏青柠直接往房间走去。 夜里到了睡觉的时候。 苏渠芙主动将房间给让了出来，去隔壁跟苏璃儿几个人挤着去了。 周氏带着苏棠在二房占据的屋子休息，苏沫儿苏柒则是去了苏渠芙的房间。 抢房间这种事情，一次两次的可能会有些不熟练，但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瞧着苏渠芙跟个小媳妇儿一样抱着被子从耳房里走出去，慢慢悠悠磨磨唧唧三步一回头的，苏沫儿额头青筋就忍不住抽搐一下。 “她怎么了？” 苏柒站在苏沫儿身后，看一眼苏渠芙：“这是被鬼上身了？” “鬼上身？要不要找个神婆驱驱邪。” 苏沫儿作为一个真正的，被鬼上身的人，在苏柒身旁幽幽建议。 作为穿越者，才不承认自己是鬼上身呢。 一点儿也不虚的。 就这么的理直气壮。 听见苏沫儿说找神婆，苏渠芙吓得脸都绿了，在老家的时候，有个当后娘的说要给男人前头那个留下来的丫头驱邪，直接把人扔火堆里烧了 那个时候她还不懂事儿。 站在人群看热闹，还拍手叫好。 现在到了懂事儿的年纪，可不就是懂了，哪有什么神婆啊，不过是装神弄鬼的 或者是一些家里比较阴毒的人，想法子弄死谁的时候，找个这样的借口。 她都没有怀疑苏沫儿是鬼上身了，现在苏沫儿就要找神婆收了自己。 苏渠芙都要难过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做了个噩梦。 梦里她要被火烧了，身边还有几个人按着她，不让她跑，伸胳膊伸腿的打人揍人。 于是大房的苏璃儿苏青柠还有三房的苏莲儿又是没有睡好的一天。 相比而言。 苏沫儿跟苏柒就精神抖擞了。 早上用了早饭，周氏叮嘱苏沫儿看好苏柒跟苏棠，接着就往隔壁村的张家走去。 “姐，你今天还要钓鱼吗？” “不钓鱼了，去县城看看。” “去县城？” 苏柒本来还打算出去找自己的小姐妹玩耍去。 现在也不去找了。 转悠着大眼睛，闪吧闪吧等着苏沫儿后续的话。 苏沫儿点点头。 去县城还是得带着苏柒，苏柒应该比较会讨价还价，县城的物价不高，若是可以能省一个是一个。 毕竟现在还不是土豪，没有扶贫的资格 苏沫儿江苏柒从头到脚的打量一番：“想去县城也不是不成，不过你得听我的，不许乱走，还有记着得看好苏棠，如果把他弄丢了，你也不用回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小傻子是你心里的宝贝疙瘩了。” “知道就好。” 苏沫儿扫了苏柒一眼，又道：“那是你弟弟不是小傻子。” 原本还挺介意别人说苏棠是傻子的，但是，自从知道苏棠是个小鬼才之后，苏沫儿就不那么敏感了。 只不过…… 还是不想苏棠一母同胞的姐姐说他是傻子。 天才也好鬼才也罢，想法跟普通人都是不同的。 万一苏棠日后能够熟练应用自己的特长，到时候回忆起苏柒此刻的行为…… 不能往深入的地方想了。 “行吧行吧是我弟弟。”苏柒不置可否，只要苏沫儿带着她去县城，什么都好说。 “你整日的在村子里跑，知道去县里的牛车几时出发吗？” “快了，就是这会儿，赶紧的别耽搁了。” “哦。” 苏沫儿将银子揣在身上。 带着苏棠往外走去。 苏青柠从房间走出来，正好看见苏沫儿跑出去。 跟着走出去，瞧着三个人都往村口的方向走 也没有在意。 今儿村长媳妇儿就会给她答复，能不能刺绣挣一些零花钱，就看村长媳妇儿了。 不过…… 若是二房的人都出去。 还有些事儿能够操作一下。 苏青柠回到堂屋里，找赵氏说话去了。 赵氏身子有些不爽利，窝在床上不想动弹。 瞧见苏青柠，才稍稍提起一些精神。 “乖孙，你怎么过来了，可别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仔细过了病气。” “奶，你身子好些没？” “还不是老样子，只要那些丧门星在家里，就舒坦不了。”赵氏说着话，伸手在自己的胸口摸了一下。 难受啊！ 胸膛这里就跟塞了一块石头一样，不上不下的。 只要想到二房那些人，就胸闷。 “奶，您怎么不想办法把人给分出去呢？” “怎么分？你爷爷可是把二房的人当成宝贝。” “让爷爷主动提出来不就成了。” “想的容易，那个死老头子就跟茅坑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 赵氏小声说道，生怕外头坐着的老苏头听见她的话，再把她打一次。 年轻时候老苏头，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现在年纪大了，又亏欠她的，所以脾气温和了很多。 不然…… 当年的老苏头打起人来，可真的是不会收敛。 而且，还不是在院子里打，每次都是欢好之前脱光了她的衣服将她打的身上有了淤青，在做那种事情。 所以，对于老苏头这个人，赵氏一直都是畏惧的。 “奶，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咱们生活在一起所有人都膈应，昨晚上小姑姑又被抢了房间，您看看，若是不分家，咱们得被欺负死。” “青柠丫头你向来比较聪明，不如想想怎么办这事儿。” “孙女哪儿有什么好办法，不过咱慢慢来，总会有办法的。” 苏青柠陪着赵氏说了一会儿的话，外面就响起脚步声，同时村长媳妇儿的带着欢喜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苏家老姐姐在家吗？” “在的在的。” 听见村长媳妇儿的声音，苏青柠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看一眼盘腿坐着的赵氏说道：“奶，你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出去了，我把人给请进来。” “去吧去吧！” 听着苏青柠的话，赵氏心里舒坦多了。 果然，孙女这种东西还是自己亲生的比较好。 二房那些贱人坯子，没有一个会说话会哄人的。 第六十四章 苏青柠的算计 苏青柠走出房间，瞧见院子里的村长媳妇儿，脸上的笑更真切了。 领着村长媳妇儿走到屋里，赶紧从锅里淘了一勺子热水，给村长媳妇倒上：“您喝点热水，外面冷暖暖身子。” “这丫头真懂事，家里有个闺女真好，哪儿像我家一溜的男娃子，想要有个小棉袄，可劲儿的盼，可劲儿想，就是没有把小棉袄给盼到家里。” “瞧你说的，有儿子多好，旁人不知道多羡慕你呢。” 赵氏打起精神应付村长媳妇儿。 村长媳妇儿见赵氏精神头不好，抿了一口热水，伸手从袄子里掏出来一个薄薄的小纸包，把纸包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是一块蓝色的缎子，大小也就适合做肚兜，里面还放着各种颜色的丝线。 “青柠丫头你过来，我给你讲讲。” 苏青柠走到村长媳妇儿身边。 村长媳妇继续说道：“绣坊说就让你绣一个荷包，看看你的水平，如果好的话，会给你分配活儿，这些针线你拿着用，绣绷子这东西好弄，你抓紧一下，下次逢集我还得去一次县城里。” “成，您放心就是，五天的时间足够了。” 苏青柠脸上多了几分欢喜。 刺绣手艺好点儿，一个荷包可以卖不少钱，比洗衣服什么的轻松多了。 “那我先回去了，苏家老姐姐好好休息，年纪大了就该享享福了，可别为了那些有的没的操心了，青柠丫头有时间去我家坐坐，跟你说话心里可舒坦了。” “行啊，到时候婶婶可别觉得我烦就是了。” 苏青柠送走村长媳妇儿。 把桌子上的热水端到赵氏身边。 “奶，你喝点儿水，屋里光线不好，我去院子里配线去了，您如果有事儿大声叫我就成。” “去吧去吧，我又不是不能动弹了，还得你一个丫头伺候着吗？专心做你自己的事儿去。” “那行，我先出去了。” 苏青柠走出堂屋。 呼吸一下院子里清新的空气。 只觉得心情都好了很多。 逃难的时候战战兢兢，夜里睡觉都睡不安生，生怕哪天没有吃的了，家里的人会把姑娘卖了，一个一个的卖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她。 终于落户这个穷困的村子里。 没有了舅家关心。 她能做的就是展现自己的价值。 若是可以争取一个好的婚姻。 最起码不能跟人种一辈子的地。 苏青柠上过学堂，明白很多道理，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他们苏家现在一点儿家业也没有，指望着家里寻一个好的姻缘，不如努力提升自己。 苏青柠的视线在苏衡房间停顿一下。 嘴角露出浅浅的笑 这个逃难，或许是因祸得福了，大哥终于开窍了，不再是那种死读书的人。 日后前途不可言。 秀才估计是轻而易举的。 举人老爷，努力一下或许也不是不能想。 苏青柠嘴角的笑都快藏不住了。 “青柠你在笑什么？” 苏莲儿的声音响了起来，苏青柠脸上的笑瞬间就收敛了。 回头看向苏莲儿：“无事，想做点儿什么打发时间，莲儿姐若是没事儿，可以坐在旁侧陪我说说话。” “外头怪冷的，我伸伸腰还得回去打络子。” “那好吧，你先回去，我还得在院子里待一会儿。” 屋子里那么黑，若是刺绣，眼睛估计得瞎了。苏青柠可不想让自己年纪轻轻就瞎了。 外面冷一点儿就冷一点儿了。 实在不成就穿厚点儿。 刺绣是手上的活儿，一会儿若是冷的不能动弹就去灶房，灶房四面透风，光线也足，给灶膛里放上柴火，点燃了，就会变得暖烘烘的。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在灶房刺绣，这锦缎上也会有烟火的气味。 还得过水洗一下。 那么问题又来了，洗了之后得晾干。 冬日里的，放在院子里晾干，至少得用两天时间。 放在灶房用火烤干快是快了，但是上头又得沾染气味。 条件有限，苏宁清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好法子。 十全十美的事儿本就不存在，反正县城那边要看的是绣技。 苏青柠想到这个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不然，五天的时间真的是紧迫了一些。 从隔壁家借了一个秀绷子，将缎子固定起来，看一下配好颜色的丝线。 先描绘出一个花样子。 接下来的事就是慢慢的一针一线的绣了。 苏青柠挪到了灶房里，热水烧开之后，主动将水盛出来，大房跟三房还有赵氏那边每个人都送了一碗热水。 不管别人领不领情。 只要有一个人领情了，这番作为就没有浪费。 锅里放上井水，继续烧。 苏渠海从房间里出来，瞧见苏青柠一个人坐在灶房里刺绣，脸上叫满意的东西越发浓郁，方氏这个女人不怎么样又蠢又笨，但是生出来的孩子都是好的。 苏衡是个读书的料子，日后说不得能够当官。 苏璃儿虽然蠢了一些，长相跟方氏有几分相似，算是是哪个孩子里最丑的一个，但是，那是闺女早晚得嫁出去。 这样的人就算愚笨了祸害的也是别人家里。 苏青柠小姑娘贴心又聪明。 简直满足了苏渠海对于女儿所有的幻想。 就算心里对方氏不满意，缺不得不承认方氏在生孩子上还是有些本事的。 本来对方氏还有些不满意，现在也能容忍了。 就算是个光头也没所谓。 当然若是可以再生一个儿子最好不过了。 一个儿子怎么都有些单薄。 看来晚上的时候还是得努力努力。 苏渠海从灶房路过，瞧见地上的干柴数量不多。 想了想推开苏璃儿房间的门，这会儿苏璃儿还在睡觉 不过，苏渠海可不管这些。 把苏璃儿叫醒说道：“大白天的没事不要总是在床上躺着，躺的骨头都懒了，没事儿做就去捡柴火。” “啥？” 苏璃儿猛地从床上做了起来。 盯着苏渠海看了好一会儿。 问道：“捡柴火？为什么要捡柴？” “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你去你就去。” 苏璃儿左右看看，捡柴的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心里那个委屈啊:“苏青柠去吗？苏莲儿去吗，还有二房那两个去吗？” “别问了，就你自己。” “凭什么呀！” “凭你闲着，赶紧去，捡不回来柴火，晚上就不用吃饭了。” 苏渠海被苏璃儿质疑决定，心里有些不爽。 家里这些丫头骗子要翻天不成？ “爹……” “叫娘也不管用。” 苏渠海说完就往街上走去。 苏璃儿到底不敢不听苏渠海的话，委屈巴巴的穿上露出脚趾的鞋子，从院子里找了一个绳子，看了一眼灶房少烧火的苏青柠心里的委屈瞬间就爆发了。 …… 苏青柠装好人又是烧水又是给人倒水的。 得了别人的夸赞，说她勤奋有礼貌。 但是…… 烧水用的柴却让自己去捡。 外面又冷又冰的，捡柴回来得冻个半死。 苏青柠倒好，捞了一个好人的名声还取暖了。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愤愤瞪了苏青柠一眼，苏璃儿起身往外走去。 苏渠海的话她不敢不听。 至于苏莲儿，人家的父亲是苏渠田，三叔都没有让苏莲儿去捡柴，谁能越过人家的父亲做决定。 哦，奶奶可以。 只是…… 奶奶被苏青柠哄的跟傻子一样。 哪儿能听进去别人的话。 苏青柠苏青柠，在舅舅家呆的好好的，回来做什么。 搅事儿精。 ， 。 苏沫儿牵着苏棠走出村子，瞧见村口停着的牛车，牛车上坐了四五个人了。 苏沫儿快走几步，将苏棠放在牛车上，跟苏柒各自寻了一个角落坐了上去。 牛车不大，但是挤了将近十个人，有老人有孩子，苏沫儿瞧着拉车的大黄牛，忍不住感慨一声，怪不得这年头牛这么珍贵。 瞅瞅，牛的力气大着呢。 这么多人都能拉的动。 还得持续走上近乎两个时辰。 换成人空手走几个小时都扛不住，但是大黄牛呢。拉着这么多人…… 这会儿的苏沫儿庆幸了一下，幸好她没有穿越成一头牛。 不然她宁愿被人栽了吃肉。 绝对不能拉牛车，忒累了。 牛车晃悠起来，一个脊背佝偻的老太太，瞧瞧苏沫儿再看看苏柒，至于年纪比较小的苏棠直接忽视了，瞅着苏沫儿说道：“这两小姑娘长得倒是脸生，是外地来的吗？” “是啊，我们住在村东头，第三个院子里。” 苏沫儿还没有说话，苏柒就把话茬给接了过去，声音脆脆的，好听的很。 苏沫儿乐得安生，没管这位好事儿的老太太，盯着黄牛走过的路，努力的将去往县城的路给记在心里。 “哦，你们这些难民不都很穷吗？去县城玩还乘牛车，付得起车费吗？” “你咋小看人呢？我们难民怎么就付不起车钱了？” “还知道自己是难民，能有几个钱，小姑娘家家的在家呆着等着嫁人生孩子就成，往外跑什么，跑的远了，心就野了，那个时候就没有人敢要了。” “关你屁事，一把年纪了不在家里坐着等死，出来满口喷粪做什么，活该惹人嫌。” 苏柒骂起人来一点儿也不含糊，两句话出来，老太太脸就憋红了。 第六十五章 人狠话少不好惹 什么小贱人骚蹄子之类的话就从老太太嘴里喷出来了。 然而，除了这些也没有什么新鲜的骂人的词汇了。 倒是苏柒，将老太太从祖宗十八代直接问候到小孙子。 老太太差点儿晕倒在车上。 苏沫儿坐在旁边听着，也不阻止苏柒。 穷山恶水出刁民，在这么一个小村子里生活，心地可以善良，但是行为得狠辣，不能让人觉得好欺负。 不然，谁都会过来踩上一脚。 这里不是京城，苏柒也不是大家闺秀，生活在这个村子这样的性格挺好的。 车上其他的人瞧了两眼苏柒，没有说话。 不过…… 还是记住了这个不好惹的丫头。 这样最好了，有了凶名才能过的更恣意。 牛车到了县城，苏沫儿瞧一眼别人给了多少钱，心里有数之后数了几个铜板放在赶车的邓大头手里。 邓大头的脑袋要比寻常人大一圈，长得很有特点，邓大头原来叫什么名字没有人记得了。 因为长相，一直被叫做邓大头。 主要的事儿就是来回赶牛车。 每天赶车一趟，挣的钱也可以维持生活。 家里有媳妇儿有孩子生活倒也和美。 邓大头从苏沫儿的手里接过去钱之后，脸上露出憨厚的笑，仔细数了一下铜板的数，笑容更深了。 大概是今天的收入超过了预期的。 苏沫儿走进县城，大致的瞧了一眼。 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县城的建设还不如她前世去过的新农村。 主干道是黄泥巴路，路上零零散散的有几个人。 路旁的铺子上挂着灰扑扑的旗帜，旗帜上画着图画。 稍稍看上一眼就知道铺子里是售卖什么的。 苏沫儿在县城转悠起来，瞧见有卖包子的，走过去买了四个包子，递给苏柒苏棠一人一个，自己吃了一个，还剩下一个留给周氏。 周氏给张家洗衣服，那肯定很辛苦。 “知道哪儿有卖肉的吗？” “肉？” 苏柒刚啃完一个包子，听见苏沫儿话，忍不住吞咽一下口水。 肉这个东西，在破庙的时候她没少吃，但是，还是想念的慌。 听见肉这个字就饿得慌。 真没出息啊！ “姐，你手里还有多少钱？” 苏柒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看先苏沫儿。眼里带着期待。 苏沫儿用余光扫了一下苏柒。 “甭管有多少钱，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该想的，你可别想，想了也是白想。”苏沫儿警告一声，牵着苏棠的手往一家卖草鞋的摊子走去。 草鞋不贵，三文钱一双。 买的人却不多。 “我也会编，可以卖钱。” 苏棠扯了扯苏沫儿的袖子，小声说了一句。 苏沫儿轻轻笑了一声，这小崽子怎么就这么惹人怜爱呢。 “不用了，你以后是要做大事儿的，编出来的草鞋咱们家里的人穿就成了，外人没资格呢”苏沫儿在苏棠的小脸上捏了一下。 心里更喜欢这个小宝藏了。 讲真的，这样的宝藏要在哪儿找呢。 “咱家人穿。” 苏棠用力点头，将这句话记在心里。 苏柒快走几步，跟上苏沫儿说道：“你在这边走，是找不到卖肉的摊子，得去菜市上。” 苏柒说着拉着苏沫儿往返回的路走去。 这种卖肉的地方都是在集市菜市人多的地方。 像这会儿她们站着的地方肯定是找不到的，这边就是人居住的地方、很偶尔的时候才会有走街串巷的人过来在这边卖肉。 苏沫儿被苏柒拉倒菜市上。 耳边变得乱哄哄的。 呼吸里也带着一些臭烘烘的味道。 菜市这种地方，向来都不会太干净了。 地上铺着一摊子的鸡毛，还有一些鸡屎鸟屎，烂了的白菜梆子，变了味道的萝卜头。 所有腐烂的味道窜在一起。 若是来一个鼻子比较灵敏的，到了这里估计会生不如死。 苏沫儿走到这里，立马皱起鼻子。 苏柒嘿嘿笑了一声。 “姐，你怎么露出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就是这么没有见过世面。” 瞪了苏柒一眼，苏沫儿往里面走去。 县城瞧着破破烂烂的，但是菜市这边卖什么的都有，前头就有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在跟卖鸽子的人讨价还价。 鸽子这东西可是大补呢。 苏沫儿也想买上一只，变着花样的给苏棠吃。 只是…… 在心里琢磨一下自己手里的银子，苏沫儿放弃了买鸽子的想法。 买上一只鸽子的钱，够买两根猪大骨了，猪大骨跟那些药材一起炖了熬汤，滋补身子的作用要比鸽子肉持久多了。 苏沫儿将视线从鸽子上抽离。 看向隔壁卖猪肉的。 苏沫儿走了过去。 看一眼砧板上放着的大块的肉，指着肉问道：“怎么卖的。” “肥肉十五文钱一斤，瘦肉十二文一斤。” 张屠户声音洪亮的很，传到耳朵里还有嗡嗡嗡的作用。 苏沫儿看向苏柒：“要肥肉吗？” “不要，要了不得让那些讨人厌的惦记上。” “那成吧，骨头怎么卖的。”苏沫儿放弃买肉，就跟苏柒说的一样，如果带着肉回去，老苏家那些不要脸的人，说不准能够干的出偷肉这种事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是想要吃点儿好的，回去的时候再买几个肉包子解馋。 现在的肉包子用料都是十分考究的毕竟这年头很少有猪瘟注水猪肉几乎没有，包子里的肉都是当日屠宰的新鲜的猪肉。 味道也香喷喷的。 好吃的很、 “骨头？八文钱一斤，骨头虽然不值钱但是放在锅里熬也能出二两油，小丫头可别听别人忽悠以为骨头不花钱。” “怎么能不花钱呢，这世界上可没有不花钱能够弄到手的东西。” 苏沫儿笑了一声，觉得屠户这话很奇怪。 于是多问了一句：“难不成有人觉得你家的肉不要钱？” “可不是，上个集有个西林村的姑娘走到俺这摊子上，问了肥肉瘦肉的价格，偏偏不买，打算用三文钱把下水跟骨头打包了，这是什么道理，疯子年年有啊！” “……”苏沫儿突然觉得这个梗有些熟悉。 下水？ 骨头？ 不花钱弄回去。 “西林村距离这里远吗？” “远啊，牛车得有两个时辰。” “姐，咱们柳家屯也得两个时辰。” “两位是柳家屯的呀，早些说给你便宜一点儿，俺家婆娘也是柳家屯的，骨头七文钱一斤要不要？” “要的要的。” 苏沫儿点点头。 人家都主动提出降价了。 她若是不要岂不是打脸被人了。 撑了三四斤的骨头，苏沫儿扣出一个碎银子递给张屠户。 旁侧苏柒提着骨头，余光看见苏沫儿递给张屠户的影子，使劲儿的咽了一下口水，夭寿了，这是银果子呢。 这么一块可以把她那只老银簪子买下来了。 原本以为自己有个老银簪子，就是二房最有钱的人了。 现在…… 算了不想了。 虽然不知道苏沫儿身上有多少钱。 但是瞅瞅拿出银果子的时候脸上都不带心疼的，这代表什么，代表人家手里还有不少呢，不然肯定会心疼的。 苏柒心里有些酸。 酸的厉害。 但是，完全没办法。 这个姐姐软硬不吃，也就老实听话了，才能有点儿甜头。 苏柒现在已经适应被苏沫儿奴役了。 挺好的！ 刚开始有些不适应，习惯了就好了，甚至还有些上瘾。 “对了，给我讲讲那位西林村姑娘的事儿呗。” 苏沫儿上辈子是兽医，但是兽医也有业余时间的，也会有个人兴趣爱好的。 比如看小说…… 那位西林村的小姑娘的行为跟《xx种田，山里汉子强宠妻》系列文的女主一样一样的。 又是下水又是骨头的。 是不是过两天肥皂也出来了。 如果跟她怀疑中的一样，同是穿越者，苏沫儿不敢不好奇啊！ “拿就是一个疯子，整天说男女平等，说她以后的男人必须只有她一个女人，你说说这想法，脑子里想想就成了，说出来岂不是……这里有问题。” 张屠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见苏沫儿对这事儿好奇，正好现在买卖也不忙。 就跟苏沫儿闲扯起来。 “还有哦，下水那东西……” 张屠户脸上多了一种神秘的色彩。 小声说道：“猪吃的什么，夏天有猪草野菜还算好一些，冬天么，好多人家猪圈跟粪坑连着，狗喜欢吃屎，猪……咳咳咳。” 张屠户说着咳嗽起来。 他摊子上的下水还没有卖出去呢。 这么一说怕是没有人买了。 苏沫儿…… 苏沫儿脸色有些怪异。 盯着猪肉，现在苏沫儿开始庆幸，她只是买了几根骨头，听见张屠户的解释，日后吃起猪肉来怕是也要有阴影了。 人生突然就有些艰难了。 同样苏沫儿也坚定了之前的猜想，那位姑娘就是一个穿越者，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位穿越着的年纪估计也不大。 不然干不出这种没脑子的事儿。 生活在这个时代就得有这个时代的规矩。 像苏柒凶悍跋扈用不好惹的性子维持自己的利益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但是，用一己之力，挑衅整个社会阶层以及固化的思维，这简直就是蚍蜉撼树，蚂蚁跟大象斗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六十六章 再议分家 现在应该佩服那位小姑娘的勇气还是应该感叹自己已经老了呢。 没了那种无所畏惧的精神了。 苏沫儿张屠户的肉摊上离开就变得有些沉默了。 她甚至都不敢跟张屠户打探那位穿越小姑娘的消息，生怕这位小姑娘已经把自己给作死了。 集市上的人并不少，苏沫儿又买了几根白萝卜，一包方糖，这才从县城往家里赶。 走出县城，瞧见等在成门口的邓大头，苏沫儿脚步停了下来。 “去上牛车。”苏沫儿拍了拍苏棠的脑袋。 苏棠倒是乖巧，对于苏茉儿的话可以说算是言听计从了。 乖乖的走上牛车，苏沫儿走到邓大头身边，将回村的钱先给了邓大头，这样到了村子就可以下车直接回去了。 省的下车还得跟一群妇人念叨。 给了钱之后，苏沫儿也坐上了牛车。 苏柒手里拿着大骨头扛着萝卜，这情况被人瞧见。 好些个人都盯着苏柒手里的萝卜看。 终于有人忍不住说道：“外来的丫头，你这萝卜是花钱买的？” 眼睛够亮的人都可以看见苏沫儿给邓大头付钱。 这个时候可没有人会怀疑苏沫儿手里到底有没有钱了。 “不花钱买还能从人手里抢啊！” “丫头你脾气太冲，女孩子家的温和一些，老实说吧，咱们村里好些人家里都种着萝卜，你县城集市上买保存的不够好价格还高，如果以后需要可以去婶子家拿。” “白拿吗？” 苏柒翻了个白眼。 乡里乡亲的坑起人来才会死坑。 在县城里买的，讨价还价，最起码比较公道。 “这丫头会过日子，谁家的东西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若是应急白拿也不是不成，但是你们从外地过来，家里什么都没有，肯定是什么都需要的，这样还白拿，能伸出手吗？” “为什么伸不出手，占便宜的事儿，还能伸不出手，骨折了吗？” 苏柒反驳。 妇人瞧着苏柒这么油盐不进的，立马就闭上了嘴巴。 说下去也没有意思，难不成要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站了便宜，不存在的。 就算家里有萝卜，吃不完烂了也不能白给别人。 苏沫儿瞧着苏柒跟人怼来对去，忽然的有些担心起来，这妹子战斗力这么强悍，日后怎么找夫家。 苏沫儿到不认为女人必须成亲生子才能过。 只是…… 这年头不成亲就是异端，一般人接受不来的。 苏柒明显也没有单身到老的打算。 牛车晃悠。 柳家屯出现在眼前。 苏沫儿利索的从车上跳了下来，牵着苏棠的手往家里走去。 至于苏柒，这么大的人自己可以跟上来。 三个人一起走回家里。 刚一走进院子的时候，苏沫儿明显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安静**静了。 苏沫儿抬眼…… 瞧见被斧头砍断的门栓，眼睛眯了起来。 回头看向苏柒。 苏柒站在原地，拿着东西的手都在哆嗦，气血上涌，小脸变成了红色的。 苏沫儿往前走了几步。 看一眼甩在地上的锁。 撒开苏棠的手，往屋子里走去。 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地上中草药散落一地，这是上次从京城买的，在破庙那边儿吃了一大部分，剩下的一点儿，苏沫儿仔细保存着。 现在……都已经被打开了，掺和一起掉在地上。 药材这东西都是定量配好的，若是量不对，那根本就不能用，现在药散乱地上，还有被鞋子踩过的痕迹。 衣服被子也乱糟糟。 菜刀跟剩余不多的粮食也不见了。 苏沫儿深深呼吸一下，她得缓缓，原本还以为苏柒防贼一样放着那些人是多虑了，现在……苏沫儿终于认识到无耻的人总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下限。 苏柒比苏沫儿更生气，毕竟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姑娘，将手里的骨头往三条腿的桌子上一扔：“我要杀了她们。”从地上捡了一根棍子就往堂屋冲去。 苏沫儿伸手将苏柒给拦下来。 她跟苏柒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大房跟三房都没有动静，说不准那些人已经在堂屋里准备好了。 只要自己这边的人敢动粗，那边的人就敢下刀。 原本以为分家这事儿还能推迟一下，现在看来，那些人比她还等不及呢，今天一起解决了算了。 摸了一下身上的荷包，里面的钱还够将破房子修缮一下的。 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活人不可能被尿憋死。 只要愿意动脑子，办法总会有的。 苏沫儿坐在地上，看一眼满脸怒火的苏柒说道：“生气干什么，那些人是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有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咱们就是把她们打一次，不弄死他们，以后照样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那怎么办，就这么被人欺负，凭什么呀。” “当然是凭咱们弄不死他们啊。” 苏沫儿原本也是生气的。但是瞧着苏柒这么生气，她慢慢就安静下来了。 “那怎么办怎么办啊！” 苏柒瘫坐地上，捂嘴哭了起来。 方才还张牙舞爪的人现在就变得这么脆弱。 女人呀！ 苏沫儿拍了拍苏柒的肩膀：“分家了就好了。” “咱爹肯定不会分家的。”苏柒一边哽咽一边说道。 “他又不在家，由不得他。” 苏沫儿的拍了拍苏柒的肩膀继续说道：“等娘回来，咱们就分家。” “嗯。” 苏柒用手背抹掉眼角的泪水。 苏沫儿难得的在苏柒后背拍了几下。 小姑娘也不容啊，小小年纪就得承担这些，换一个人估计早就崩溃的放飞自我了。 周氏姗姗来迟 走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听见苏柒轻声啜泣，脸色一变脚步都快了很多。 走到房间门前，趁着月色跟雪光，看见地上一片狼藉。 周氏惊呆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回来已经是这样了，不知道是谁弄得，反正跑不了是家里的人。” 苏沫儿说完，视线落在周氏身上。 周氏承受能力还不如苏柒。 身板晃荡一下，差点就晕过去。 “娘，娘您怎么了？可别出事儿啊！”苏柒见周氏情况不好，赶紧的把人给扶起来。 苏沫儿趁机给周氏把了个脉。 脸色一变。 “……”这会儿来了一个小的，真不知道是喜是忧。 “娘她怎么了？” 苏柒着急的哭不起来了。 “怀孕了。” “啊……”苏柒愣了一声。 周氏也变得呆滞了。 怀孕了！ 现在这情况，真的是不方便怀孕，母体没有营养，孩子生下来也会先天体弱。 …… “那怎么办啊！”苏柒可不敢让周氏继续在地上坐着了。 凉飕飕的，孕妇可顶不住。 “娘您要留还是要……” “你这孩子说什么，既然怀上了，肯定要留着的，说不准还能给你爹留一个正常的儿子。”周氏不哭了，眼里还多了喜悦。 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 眼神柔和的很。 苏沫儿的视线在苏柒身上停留一会儿，这丫头日后的生活就有些可怜了，如果周氏这一胎是个儿子，苏柒就一点儿地位都没了。 “要留吗？” 苏沫儿看向苏柒。 家庭里要多一个小成员，当然是所有人一起做主了。 虽然说苏柒反对不一定有效。 但是还是得咨询一下的。 “为什么不留？” 苏柒看向苏沫儿，眼神怪异的很，有些不理解苏沫儿的想法。 苏沫儿伸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是了，这个时代，女人就算在彪悍，对幼崽对于还是都是欢喜的。 得了，都想留那就留下来吧，反正孩子又不需要她养。 “想要保住这个孩子以后不许动怒，还有张家的活儿辞了吧，你身子本就不好，长期洗衣服蹲着对孩子更不好。” “辞了就没钱了。” “要钱还是好孩子，你自己决定。” 苏沫儿说完也不催周氏，将屋门关起来。 外面冷风那么大，周氏以后就是林妹妹了，经不起风吹雨打的。 周氏的手落在肚子上，挣扎了好一会儿，说道：“自然是要孩子的。” “有了决定就不好后悔，还有我建议分家，如果不分家，这种情况三两天一次，你确定有心情养胎，还有在这里吃的喝的，你确定够肚子里的孩子吸收……” “分，分家里咱们吃什么，你爷跟你奶肯定不允许咱们带东西离开的，尤其是……你从京城买的米粮都被拿走了。” “会有吃的的，在破庙什么都没有的情况，我都能让你们饿不死，现在落户柳家屯了，你还担心这些？是真的担心还是信不过我？” “不是……”周氏摆摆手，大女儿的本事她是亲眼看见的。 大女儿说能够吃饱，肯定会吃饱的，只是分家…… 她之前只敢在梦里想想，现实生活里，从没有奢望过。 能成吗？ “娘，您仔细想一下，若是不打算分家，咱们就得过且过，不就是看大房跟三房眼色么，反正我不会吃亏的。” 苏沫儿说完静静等着周氏想通。 周氏坐在床上。 房间安静下来。 苏棠对这些布关心，凑到苏沫儿身边。 亮晶晶的眼睛眨啊眨的，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六十八章 他还是个孩子，快点欺负他 呵呵…… “对呀，他还是个孩子，赶紧欺负他呀，日后他长大了成人了，我可就打不过了，是个孩子怎么了，是个孩子就能把那么贵重的药洒在地上。” 程氏抿了抿嘴。 现在的情况，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向苏渠田。 她们三房可就这么一个孩子，总不能被吓坏。 “沫儿，你到底想要怎么才满足？” “……”苏沫儿要被苏家这些人给恶心死了。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主动搞事儿，都是以牙还牙，从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儿。 现在不过是要回成本，就跟在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一样。 “哦，看来三婶觉得我做的过分了，要不我让小宝这个同样是孩子的人，去你们那边放一把火，咱姐扯平，反正多少小孩子么，还什么都不懂呢，我不追究苏护，您也不要追究小宝行不行？” “你……” 程氏胸脯起伏起来 瞅一眼程氏非常有料的胸，苏沫儿眼热了一下，明明都是经过艰苦日子的，怎么程氏还能有这么的肉。 嫉妒！ 自己还小，还年轻以后也会有大胸的。 不对！ 胸脯太大了，走起路来都累得慌。 还是算了吧。 现在也挺好的。 程氏不说话了，苏沫儿也不说话。 屋子里只有苏渠芙低声啜泣。 房间的氛围太压抑了。 周氏坐在这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想跟苏沫儿说这事儿就这样算了。 但是，想到自己的肚子。 周氏闭上嘴巴。 “你到底有什么要求，说吧。”老苏头虽然觉得这次苏渠芙做的事儿有些没脑子，不过也不能真的让苏渠芙的手臂就这么垂着。 看一眼苏沫儿。 说话的时候有些无力。 “当然是把大伯跟三叔分出去咯，爷您瞧我爹这么孝顺，只要没有这些烦人的家伙在，我们肯定好好孝顺您……” 苏沫儿越说眼睛月亮。 越说速度越快。 坐在旁边的周氏跟苏柒都懵了。 这个发展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啊。 之前说的不是把自己一家人分出去吗？ 怎么到了现在谈的跟之前说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呢。 周氏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算了，还是不要用了。 在怎么用脑子也跟不上这个小女儿的想法。 苏柒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苏沫儿的意图。 爷爷会跟大伯三叔分家么？ 肯定不会的。 就算要分出去，也是把二房分出去。 大房跟三房就跟宝贝一样呢。 提出明显不可能的事儿，然而稍稍降低一些要求，就很容易达成目的了。 真厉害啊！ 苏柒想到这里，眼睛都亮了。 以后再去县城买东西跟人讨价还价的时候，大概或许也可以学来用一下。 苏柒泛着绿光的眼神落在苏沫儿身上。 老苏头听了苏沫儿的话，好久都没有开口，他都惊呆了，这个孙女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这种事儿他会答应吗？ 用鼻子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老苏头觉得苏沫儿的目的肯定不是这个，只是，苏沫儿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老苏头有些看不出来了。 这边老苏头思考着。 那边赵氏耐不住性子了。 她是真的担心老苏头按着苏沫儿的说话做。 老二苏渠山不是她的儿子，但是是老苏头的。 如果…… 可不能将她生下来的儿子分出去。 看一下苏沫儿说道：“你想得美，就算把你们分出去，也不可能把老大老三分出去。” 赵氏话落。 苏沫儿低头。 肩膀颤动一下。 看着就很可怜的样子。 然而，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苏沫儿却是低着头抿着嘴喜笑的很开心呢。 当她想要跟老虔婆一起生活啊！ 她等着就是这句话。 苏沫儿憋笑憋得有些艰难肩膀颤抖起来。 在大房三房的人看起来就是哭了的样子。 心里的那些恐惧因为苏沫儿现在的表演慢慢消退。 “你一个丫头那么好强做什么，父母在不分家，若是你执意分家，就把你们二房分出去，毕竟不像一起过日子的是你们。” 苏渠海乐呵呵说道。 苏沫儿缓和好一会儿。 压下心里的得意。 不能同意的太痛快了，不然这些人就反应过来了。 “不成，苏渠芙的肩膀还想不想要了，就得把你们大房三房的分出去，对了，苏渠芙这个女人你们也得带走，我们二房可不想养活这么一个蠢笨如猪，还自以为是，被人利用都不知道的蠢货。” “……”苏渠芙吸了吸鼻涕。 看向苏沫儿的眼神里复杂了多。 畏惧，愤恨。 苏沫儿毫不怀疑，若是现在给苏渠芙一把刀子苏渠芙肯定敢对着她捅一刀。 只可惜，苏渠芙没有机会。 “你这丫头怎么不听劝，若是想要分家只能你们分出去，毕竟你们二房人少单薄。” “娘……” 苏沫儿看向周氏。 周氏还迷迷糊糊的 不明白苏沫儿怎么又征求她的意见了。 不是早就说好了，分家自己这边分出去吗？ “分家，如果我们分出去，爹娘不能说我爹不孝顺，还得将朝廷补给分一下，不然，这家分了也没有意思。” 苏柒抢先一步。 她可不敢让周氏说话。 大姐话里的意思她听明白了。 但是娘的话…… 脑子简单的就跟兔子一样，若是说错了，这次机会就没了。 “……”苏柒突然开口似乎超出苏沫儿的意料。 苏沫脸上闪过紧张，似乎有些担心老苏头真的把她二房分出去，同时还瞪了苏柒一样 被苏沫儿这么一瞪。 苏柒紧张起来，难不成她猜错了。 不是这个意思。 苏柒刚想收回自己的话。 那边赵氏发话了。 “行吧，就把你们二房分出去，也不说你们二房不孝了，不过你爹你娘每个月的工钱都得上交一半。” “不是，我娘那活儿不能干了，先不说我爹现在还没有挣钱，就算是挣钱了，也不一定能养过我们几个人，不分了不分了，苏沫儿摇摇头。” 伸出手指在苏渠芙手臂上戳了一下。 苏渠芙的哭声更大了。 为什么被欺负的总是她呢。 瞧见自家小闺女被苏沫儿欺负的哭成这个样子。 赵氏既心疼又无奈。 能怎么办呢，还指望苏沫儿将闺女的手臂接回去。 现在这会儿肯定是不能将苏沫儿给得罪死了。 只是，这一会儿分家一会儿不分家，到底想要怎么做呢，该不会一会儿再弄出一个更难的问题。 赵氏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担心了。 “再减半，四分之一送到这边。” 赵氏退步了。 四分之一可没有多少钱。 但是…… 先把眼前这道难关度过了再说。 反正老二那人又傻有憨，随便骗一下说不准就把挣的所有的钱都上交了。 “那还可以，堂哥你是读书人应该明白什么叫口说无凭，去写了文书呗。” “……”苏衡摇摇头。 今天这事儿发展到现在这地步。 他是什么也不能的说的。 毕竟理亏的一方是长辈，是小姑姑，还有清关难断家务事。 这些事儿他偏向谁也不成的。 “我去拿纸笔。” “……”瞧见苏衡这么听苏沫儿的话，苏青柠愣了一下。 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 这会儿苏青柠才想起来，之前苏衡重病的时候，是苏沫儿给诊治的。 所以，这心说不准已经偏了。 也说不清偏的是谁。 低眉敛去眼里的深思。 苏沫儿突然看向苏青柠，对着苏青柠笑了一下。 此刻苏沫儿觉得，苏家人里还真的有聪明的，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使用歪门邪道往往是不可能得偿所愿的。 苏衡写好分家的文书，苏沫儿让老苏头签名之后，把文书收了起来。 “行了时间不早了，咱们把家里的东西分一下吧。” 苏沫儿走到苏渠芙身边，拽住苏渠芙的手臂用力一拧一按，就把苏渠芙的手臂给接了上去。 苏渠芙尖叫一声。 随后甩了甩手臂，竟然可以动弹了。 赶紧的走到老苏头身后。 连续好几次偷鸡不成蚀把米，苏渠芙对苏沫儿都有阴影了。 下定决心，以后距离苏沫儿远远的 这个侄女有些邪门。 日后不管听见什么了，都不会上前。 不能脑子抽筋。 老苏头对于分家没有什么兴趣，老了老了家里的事儿却多了起来，年轻的时候可是从没有为这些发愁过啊！ “现在你满意了，你看着办吧。” 老苏头深深看了一眼赵氏。 起身往里屋走去。 赵氏心里一寒。 看来以后不能用老苏头年轻时候做错事儿的亏欠胡搅蛮缠了。 那事儿在老头子心里已经是过去了。 想到老苏头年轻时候那些手段。 赵氏就哆嗦一下。 愤愤瞪了一眼苏沫儿，都是这个贱丫头，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扫把星，那儿那么容易用完老头子对她的亏欠。 瞪了苏沫儿一眼。 说道：“既然不想住在一起，你们自己找个去处，家里这些东西，看上什么就拿走，至于粮食，带走一袋子大米，五个木碗，一个菜刀，一口锅，被褥什么都在你们房间里，自己背走就成其他的，你瞧瞧家里还有什么，看得上的拿走就是。” 这个家里穷的，什么都没有。 分起家来赵氏一点儿也不含糊。 第六十九章 分家了 反正什么都没有，院里的东西爱拿走什么就拿走什么，粮食这东西顶多给一袋子，多的甭想。 “分家之后，可就不算一大家子的人了，小姑日后可不要突然把别人家的大门给撬开了去，不然我可是会报官的。” 苏沫儿说完站了起来。 余光瞥了一眼苏衡到底没有说什么。 瞧一眼赵氏说道：“村南河边有个破院子，劳烦奶奶往村长家里走一趟，说上一声我们要了那个院子，房契地契奶应该能够弄过来吧。” “……”赵氏瞪大眼睛。 村南那边的破院子，已经不能住人了。 房顶都被掀飞一半，比京城郊外的破庙还寒碜。 竟然还有人选择这样的房子。 该不会是打算赖在这里不走了吧。 盯着苏沫儿，赵氏胡乱想了很多东西。 “你确定要那个院子，丑话我可是讲在前头，搬过去之后可就没有搬回来的机会了。” “放心就算你们求我，我也不会回来。” 苏沫儿翻了个白眼。 分家的文书都拿到了手里。 她已经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赵氏瞧了一眼苏青柠说道：“扶着我去村长家一趟，今儿就把这些糟心的事儿给办妥了去。” “这么晚了。” 苏青柠嘴角抽搐一下。 这一分家，大晚上的着急去弄地契。传出去可不是让人笑话。 “夜长梦多，你小姑都这几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你就不想睡的舒服一点儿。” 赵氏这一番话直接说道了苏青柠的心坎去了。 她怎么不想好好睡一觉。 因为苏渠芙这两日总是做梦，睡着之后就拳打脚踢的，四个人挤在一起一晚上根本就睡不了多久。 若不是家里发生的事儿比较多，她早就睡觉去了。 “那，咱们去找村长吧。” 苏青柠扶着赵氏往外走去，因为要把二房跟分出去，赵氏心情好了很多，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就连胸口都不憋闷了。 走路的步子比苏青柠都快。 苏青柠都扶不住赵氏了。 只能跟在赵氏身后。 两个人一起往村长家里走去。 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房契地契，身后还跟着村长，房契地契上头的名字也改成了苏渠山。 瞧见苏渠山的名字，苏沫儿心里有些……总觉得不安全。 不过，这些话又不能说。 抽个时间把房子过户给小棠，心里才能有些安全感。 “你们这是分家了？” “可不是，家里日子不好过，穷啊，几个兄弟凑一起人多了事儿多，不如先分出去一个，慢慢的都分出去，谁想怎么过就怎么过，省的挤在一起打架。” 村长的到来，让刚钻进里屋准备睡觉的老苏头从床上爬了起来。 村长都来了，总不能让家里的几个小辈人接待吧。 老苏头解释一下。 村长表示理解。 家里太穷了，与其所有人挤在一起每天为了担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吵闹闹，真的不如分来，各过各的，想着怎么过就怎么过，说不准还能有个人找到出路。 到时候稍稍提携一下兄弟，那也比窝在一起要好。 只可惜，好些人为了叫什么天伦之乐的，硬生生的把一家子的人拴在一起。 整日为家里那点儿小事儿争执。 眼皮子变得浅薄了不说，就连志向都没了。 人多了，可不光有天伦之乐，还有就是无尽的鸡毛落地。 “行吧，需要帮忙的就说，既然来了这么村子，就先把这个年头过了，对了这两日怎么没有见你们开荒，山脚下那一片荒地，朝廷拨下来了，你们新来的村民，只要将那些土地开垦出来，前三年都不用交税的，好些人家都借锄头锛子去忙活你们可别落后了，不然明天开春没地种。” “这不是刚开么，过两日安定好了就去开垦，反正地就在那里，跑不了的。” 老苏头用力砸吧一下烟杆。 慢吞吞说道。 村长表示理解，有些人就是比较懒，凡是都不着急，脑补一下，觉得老苏头就是那种凡是不着急的，就没有多说。 在老苏家呆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大晚上的总是在别人家里也不成。 赵氏将地契房契扔给苏沫儿说道：“这些东西得二两银子，赊欠村长家的，你们记得还了。” “什么……” 周氏一听，这房契竟然还要钱。 就那么一块破地方，竟然还要钱。 周氏不理解的很，瞧一眼苏沫儿说道：“要不，咱们不搬走了，二两银子，这得还到什么时候啊！” “……”不搬走？ 那怎么成。 赵氏都已经规划好二房住着的房间怎么用了。 如果不搬走，她的想法岂不是落空了。 不仅赵氏担心，就脸苏渠芙跟苏璃儿都担心的不得了，她们两个人是最想把二房的人给分出去的。 现在这情况，盯着周氏就跟看杀父仇人一样。 只要周氏再说一句不搬走，估计就得横着出去了。 周氏胆子比较小，捂住肚子往后退了一步。 程氏眼尖，瞧见周氏的动作，问道：“二嫂，你这老是捂住肚子做什么，难不成有了孩子不成？” “嗯。” 周氏应了一声，低下头。 她是真的有了孩子。 幸好自家姑娘会诊脉，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程氏瞧见周氏点头，脸上出现片刻的呆滞。 至于苏渠海盯着周氏的肚子瞧了好一会儿，他心里有些酸，只有一个儿子心里有些难过。 本以为努力一下，方氏就有孩子了。 头发没了有了孩子就老实在家里带上几年的孩子孩子会跑了，方氏头发就长长了，也就可以出门见人了。 谁知道自己的想法还没视线。 二房这边又有了孩子。 心酸，羡慕。 视线往方氏肚子上瞧了一眼，方氏肚皮上全是松垮垮的肉，一点儿美感都没有。 突然变得兴致乏乏。 赵氏也在周氏的肚皮瞧了一眼。 嘴里嘀咕一句：“瞧着月份也不大，那日子都能做的起腌渍事儿，脸都不要了。” 周氏听见赵氏的话，脸都白了。 那种事儿可以做，但是怎么能说呢。 尤其是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 她可怎么做人呢。 瞧一眼苏柒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周氏都快哭了。 苏沫儿瞪了苏柒一眼，不知道周氏是泪水做成的吗？还好奇？找了一摊子的事儿。 “行了，欠的钱我们自己还，既然分家了，以后大小事儿就不用奶操心了，尤其是婚嫁丧娶之类的，奶可别对我们这边指手画脚的，不然……”苏沫儿视线在赵氏的腰板瞧了一下。 不知道这老虔婆的身子还能经过几次折腾。 “谁爱管你们。” 赵氏摆摆手，打了一个呵欠。 只要能把二房弄走，赵氏是开心的不得了。 苏沫儿也没有继续纠缠，带着周氏几个人抱着棉被衣服来回跑了两次才把东西搬完。 破落的院子是真的破。 门晃晃悠悠的，房顶是塌陷的。 就连房子的主要支柱都歪歪斜斜的。 唯一好一点儿的房子就是柴房。 虽然手四面透风，但是房顶还在，门也在。 苏沫儿将堂屋的床架子搬下来。 挪到柴房里，让苏棠跟就周氏休息一下。 看一眼苏柒说道：“去搭建一个锅灶，先煮点饭，吃了东西先休息，其他的事儿明天再说。” “嗯。” 苏柒没有异议。 用砖块垒一个简单的灶台病不需要多少技术含量。 苏柒完全可以一个人搞定。 至于苏沫儿则是去堂屋那边绕着破旧歪斜的房子瞧了一圈。 修么还是可以修缮的。 怎么也得先把这个冬天给过去了。 这次分家，顺利的有些不可以思议， 说到底还是因为苏渠山没有在家的原因。 如果苏渠山在家，老苏头不可能这么就同意了。 苏沫儿心里有了底，整个人都轻松了。 看一眼院子里的水井，水井里面还有不少的水，只是趁着月光，可以看见水井里还有干草树叶，这些东西可不能做饭。 用这里的水还不如用河水。 “明天还得借个水桶、锤子，铁锹……” 苏沫儿发现，原来修一个房子，竟然需要费这么多的心思。 脑壳有些疼。 不过为了以后的安宁，现在的辛苦是少不了的。 回神，瞧见苏柒打算从井水里淘水做饭，苏沫儿吓了一跳，赶紧阻住了苏柒的举动。 “这个水井明天得冲洗一下才能重新用，你去街上那个老井里提水去。” “姐，大晚上的外头冷飕飕的，你就不把你妹妹被一些魑魅魍魉的东西给弄走。” “还知道个魑魅魍魉，岑蕲教的不错呀，你都会用成语了，把你弄走了正好，少一个烦人精。” 苏沫儿话落，提着家里的锅，跟苏柒一起往外走。 淘了一锅水，一半用来煮饭，一半用来清洗骨头。 忙碌到很晚，苏沫儿才躺下来睡了一觉。 次日清早，周氏就往张家走去。 就算不干了，也得跟那边的人说一下。 苏沫儿也就没有拦着周氏。 走到对面人家，借了木桶锤子铁锹等等家用的东西。 “谢谢蔡婶子，改天修好了房子，请你们过去吃个饭。” “行了就别说大话了，你们先去弄房子去吧，南边靠河的房子，那房子修缮一下不比重建省力气，你们怎么就挑选了个这样的地方。” 第七十章 修缮房屋 “距离后山近，可以开个菜园子，以后吃菜直接在院子里摘就可以了。” “……”听见苏沫儿的解释，蔡氏摇摇头。 也就小孩子会因为这么一个原因选在这里。 夏天那边文字多，冬天靠着河边寒气重。 稍稍懂事的人都不会选那里。 不然，那么大的空地上怎么可能只有一处院子。 虽说院子虽然破旧，里面那柴房因为建的低矮倒是能住人。 过来的难民那么多，凑合凑合还能住。没人选这里，可不就是因为在这边住的时间长了身子会有各种各样的毛病。 “嘿嘿，我先回去了。”苏沫儿左手右手都没有闲着。 拿着东西回到院子里。 开始修缮起来。 水井里的水一桶一桶的提出来，倒在院子厚后头一片荒废的菜园子里。 一边往外提出，井底还有水往外渗透，如果用数学的方式解决问题，怕是井里的水是提不干净的。 但是现实中井底的水往外满满渗透。根本就不存在提不干净一说。 苏沫儿将井里的水提的差不多，就拿着一个绳子绑在筐上，让苏棠坐在筐里，手里还拿着一个扫把水盆，把井底擦拭一下，低端的水盛到水盆里。 洗干净水井之后吼一嗓子，就再次用筐把人给提上去。 剩下的事儿，就是等井水慢慢变多了。 “快去换一身衣服。” 瞧着抬眼求抚摸的小孩，苏沫儿笑了一声，虽然有些累，不过更多的是开心，自家的院子呢，想要什么样子就建成什么样子。 心里美滋滋的。 苏棠被苏沫儿摸了一下脑袋，脸上的笑多了几分，转身往屋子里跑去，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当然，苏棠还及时的把穿过的衣服晾晒在院子里。 苏沫儿先是把院子用捡来的树枝荆条缠着荆棘蒺藜等东西围起来。 院子可以没有墙，但是必须得圈起来，就算是篱笆小院子也可以接受。 搞好篱笆，就用了一天的时间。 周氏晌午从隔壁村子回来。 手里还捧着一个纸包。 周氏走到苏沫儿身边把纸包打开，递给苏沫儿：“张家的老太太听说我怀孕了，将这几天的工钱都给了我，还送了一包点心，你们姐弟分一下。” 周氏说完，又把身上的钱给拿出来。伸手要把钱送到苏沫儿手里。 苏沫儿摇摇头，从纸包里捡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 糕点味道有些复杂，可能是防止的时间有些长了，糕点多少有些硬，但是要比平日里吃的杂面饼子好多了。 尝了一下味道，苏沫儿就把这些点心给苏柒苏棠分了。 更好吃的东西她都吃过的。 这些……就当一次好姐姐吧。 省的苏柒变成红眼怪。 苏柒得了点心，看向苏沫儿的眼神有些怪异：“姐，你今天终于觉悟了，想要做个好姐姐了？” “好姐姐个鬼，赶紧去煲汤煮饭。” 伸腿在苏柒屁股上踢了一下。 把苏柒踢疼了，苏柒的眼神才正常一些。 苏沫儿对苏柒快要绝望了。 这个人的性格怎么就这么的古怪呢。 “要做些什么，我给你帮忙。”周氏见苏沫儿对着门板敲敲打打的，站在旁侧看，怎么都不对劲儿。 似乎只有做些什么，心里才能舒坦一些。 “……”孕妇啊！ 太累的不成，伤害身子的不成，苏沫儿想了想，把锄头丢给周氏。 “你去把菜园子松一下，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苏沫儿说完继续捶打起门板了。 将门板修好，还得修窗户。 …… 一天，两天，三天…… 连续三天。大房跟三房都没有人过来。 她们二房这边就跟与老苏家断绝关系一样。 走在村子里，苏沫儿还能听见村里多嘴的女人念叨。 甚至还当着苏沫儿的面询问：“你爹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不然那些兄弟怎么都不来帮忙，都是一家人呢，去劝劝你爹可别太死心眼了。” 苏沫儿扯了扯嘴角。 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实际情况，就劝人别小心眼，放在后世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老苏家的人还真的是，门面上的事儿都不做了，还是闹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呀！ 既然老苏家不出来解释，那就让苏渠山被黑吧。 她已经尽力做到了自己能做的。 若是苏渠山心里不舒服，那就不舒服吧。 毕竟，这些伤痛是赵氏跟老苏头给了。 又不是她这个当女儿的给的，总不能当女儿的为了让苏渠山心里舒服，就一直给老苏头那边当牛做马。 人活一辈子是要有想法有目标的。 大周朝这么大，等经济跟条件允许了，她得出去看看。 现在……安稳的过一下日子咯。 连续忙了七八天，破旧的院子才有了一些朝气，就连房顶都被苏沫儿给修好了。 周氏从柴房里搬了出来，住在北边的西屋里。 房间不大不小，里面放着一张大床。 说是大床，不过是用破旧的门板搭建的。 门板下面垒着砖头，上面铺着褥子放上枕头床单被子就是一张干净的床，可以睡觉的地方。 “娘，这屋子里还需要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这几天我研究一下木搓子凿子刨子的使用法子，到时候给你做一个好看的梳妆镜。” “姐，还有我，我也要梳妆镜。” 苏柒听见苏沫儿的话，眼睛都亮了。 现在她也有自己的房间了，是西边的配房。 大大的一间房子，紧挨着柴房，里面空荡荡的，也得添置一些东西。 “要什么要，等你爹有时间让他做，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学一下针线方面的功夫也比摆弄木头要好。” 周氏对于苏沫儿说出的计划一点儿都不赞同。 女人家摆弄那些木头做什么，若是把手摆弄的粗糙了就只能做粗活了。 女人家的手指要纤细，要灵活，才能让男人喜欢。 听见周氏这种说法，苏沫儿蹙起眉头。 对于周氏的说法她是一点儿也不赞同，不过，现在的大环境就是周氏说的这样，若是反驳，算了太累！ “娘，你先去休息，我知道应该做什么。” 听见苏沫儿这么说，周氏就知道苏沫儿没有放弃。 只是，周氏一点儿的办法也没有。 难不成还能把孩子打一次。 现在的孩子又不是以前什么都不懂，打上一次就老实了。 若是真的拿着棍子把人给揍了，说不得这个女儿就不是她们家的了。 叹一口气，周氏爬上床准备睡觉了。 孕妇的身子稍稍有一点儿的辛苦，就会扛不住。 苏柒看向苏沫儿，小声问道：“姐，你会给我做小衣柜吗？” “想要？” “嗯嗯！”苏柒点点头。 苏柒年纪小，性子还没有被这个大环境固定下来，到没有周氏那么古板，对她来说摆弄木头怎么了，不偷不抢的。 顶多就是做出来的是小衣柜丑了一点儿。 “那你得帮忙。” “好说好说，让我做什么？” “砍树。” 苏沫儿研究了一下，对于她来说现在下手的木材黄梨木相对来说比较方便。 山上正好就有黄梨树。 苏柒脸上的期待慢慢僵硬了。 让她干啥来着？ 砍树？ 那是人能干的活儿？ 一斧头下去，树没有断，她的手臂就要断了。 瞧了一眼苏沫儿，苏柒小声建议：“要不，姐你还是走街串巷的给人看病，用挣来的钱，买个衣柜怎么样？” 苏柒说完还一脸期待的看着苏沫儿。 想要从苏沫儿的嘴里听见肯定的答复。 苏沫儿瞪了苏柒一眼。 原本她就是想要做点儿手工玩一下，但是别苏柒这么建议…… 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要做出来个样子的想法。 “砍树去，我会给你准备好斧头的。” “……”苏柒疲惫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突然不想要小衣柜了。 毕竟砍树太累了。 苏棠扯了扯苏柒的衣服。 苏柒低头。 苏棠说道：“会把手博得粗糙，不好拿针了。” “……”苏沫儿点点头。 所以说，木匠这个活儿，她是干不成了。 若是手指磨得粗糙了，感知就会降低很多。 要知道不管中医还是西医，对一双手的要求都是极高的。 中医诊脉，针灸都离不来一双手。 西医…… 更复杂了。 若是双手不灵敏，做一些腹腔内手术，如何确定里面的情况，不管任何时代机器都是不能完全代替人类。 “行了行了，我不做木匠了。” 苏沫儿放弃了刚升起的想法。 苏棠眼睛里仿佛有光一样。 “累了好几天了，我去睡一会儿。”苏沫儿对着苏棠摆摆手，往房间走去。 她休息的房间跟苏棠是挨着的，即使是亲姐弟到了一定的年纪也得分开睡觉，若不是姐弟，更得如此了。 苏棠瞧一眼站在门前往外偷看的苏柒。 眼里的笑意收敛了。 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小小的房间，空间不大，但是对于他来说正好。 在床上还放着一个密封性很好的羊皮水袋，水袋里装着热水，扣上木塞子里面的水就流不出来了。 这个家里只有他有这个水袋。 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用来暖床的。 苏棠铺开被子往里面一钻。 闭上眼睛。 瞬间就睡着了。 第七十一章 苏渠山回家 次日晌午，苏沫儿正在院子里煮饭，栅栏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回头瞧见阴沉着脸的苏渠山。 呦呵回来了！ 还臭着一张脸。 给谁看呢。 苏沫儿撇撇嘴，一看苏渠山的表情她就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儿了。 肯定是从县城里回来，去了大房那边儿，结果被臭骂了一顿。 现在心里藏着气，黑着脸走回家里。 “回来了，在院子里站着做什么，赶紧进屋，外面冷。”周氏听见院子里的动作，走了出来。 走到苏渠山身边拽着苏渠山的袖子就往屋子里走。 “……”苏渠山刚打算说些什么。 就听见周氏给了他一个惊喜：“他爹，你又要有孩子了。” “什么？” 苏渠山猛地低头。 “还在还小看不出来的，得等等。”周氏声音柔和。 苏渠山的脸色慢慢变得温和起来。 盯着周氏的肚子，小心翼翼的。 即使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在知道可能还会有一个孩子的事儿，苏渠山的心里依旧是喜悦的。 至于孩子生下来怎么样？ 能不能样的很好？ 这就不在思考的范围之内了。 这时候的人，生了孩子就开心，从不会算计养孩子的成本，教育也好医疗也罢，都不用思考。 孩子吗？ 拉扯拉扯就会长大。 之后长大之后的事儿，除了娶媳妇儿生孩子也没有别的。 认知就是这样，悲哀的人从不知道自己悲哀。 苏沫儿恍惚想到后世那些在城市里打拼的年轻人，生孩子吗？不生？怀孕了怎么办？是生下来还是打掉，生，养得起吗？打，对身子有伤害吗？ 先不说有了孩子就得准备学区房猪呢比孩子的教育成本就，就孩子生下来以后的奶粉钱都足够压的一部分人喘不过气来。 这个时代的人呢？ 根本不会思考。 苏沫儿盯着周氏的肚子瞧了一会儿。 深深叹口气。 继续忙碌灶房的事儿。 苏渠山回来了，那晌午的饭就得做一点儿，至于菜，家里还有两根白萝卜，用开水焯一下，拌上盐，有点儿咸味就成了，至于其他的，暂时也弄不出来。 毕竟县城忒远了一些，想要炒菜就得有油。 得买来五花肉炸猪油。 苏沫儿本来计划的是改天逢集的时候去一趟，多买些东西，搬家之后，苏沫儿发现家里缺少的东西可不是一点儿两点儿的。 木碗得买上几个，水桶也得有，洗衣服的盆子更不会能少。 还有红糖鸡蛋各种日用，苏棠补身子的药。 不当家真的是不知道柴米贵，苏沫儿都有些担心自己手里的钱不够花了。 晌午饭好了，苏沫儿就跟端到桌子上。 敲了敲周氏休息的房间的门。 “娘吃饭了。” “诶。” 周氏应了一声，小声跟苏渠山说了两句什么，俩个人就往外头的堂屋走了出来。 苏沫儿熬的粥火候很到位。 每个人碗里的米都不少。 这么下去，一袋子的米顶多就是吃上一个月。 家里的情况苏渠山在周氏嘴里了解的差不多。 这次分家，甭管承认不承认都是分家了，改变不了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日后能够帮衬爹娘那边的时候，帮衬一下。 不管怎么说，那边的人都是他的亲人。 亲爹跟亲娘、 不能因为分家了就不管了。 幸好苏沫儿不知道苏渠山的现在在想什么，否则一句呵呵是少不了的。 帮衬老苏头那边，怕不是活在梦里呢。 “沫儿，你这样煮饭，家里的米吃不到一个月就要见底了。” “一个月之后爹爹不就有工钱了吗？” “你怎么知道？”苏渠山愣了一下。 他似乎没说过这些话。 “猜的，县城里漆匠的活儿好作吗？”苏沫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 “还好，除了有些忙碌其他的都很好，每天早上会有两个白馒头，腌制的小萝卜随便吃，米汤管饱，晌午都是白花花的大米饭，干饭不是粥，一顿的饭顶上咱们家一天的，吃的好睡的也好，你就不用操心了、” “……”听见苏渠山这么说，苏沫儿还真的就不担心了。 苏渠山已经是个大人了。 走出家门就得立起来站得住。 若是苏渠山出门打个工，当闺女的就得提心吊胆，每天想着老爹能不能吃饱，能不能睡好。 那日子还能过吗？ 后世还能有个手机联系一下，现在…… “爹你放心就好，我不会让你媳妇儿女儿跟儿子给饿到的。” “谁担心这个了。”苏渠山瞪了苏沫儿一下。“算了，等没有米粮了，我去县城的粮油铺子赊欠一点儿，正好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用太节省了。” “……”苏沫儿多看了苏渠山几眼，这种话是苏渠山能够说出来的吗？ 她还以为苏渠山要说家里粮食少，得少吃一些呢。 因为没有苏衡在，饭桌上稍稍有些热闹。 几个人凑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说话，氛围倒是十分的良好。 苏柒听着别人说话，时不时插上一嘴。 至于苏棠，老实数米粒，对于外界发生的事儿，似乎是一点儿都不在意。 “爹，我想要一个梳妆镜，一个小衣柜。” 苏柒突然说道。 周氏视线落在苏柒身上，脸上多了几分不满。 家里什么状况又不是不知道。 要什么要，什么都没有。 苏渠山扯了扯周氏的衣服：“你别把孩子给吓到了。” 现在有了挣钱的路子，苏渠山似乎自信了很多，说话的时候虽然依旧讷讷，但是声音拔高了几分。 听在耳朵里舒服了很多。 对于苏渠山的这点儿噶改变苏沫儿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人果然是得走出去。 只有走出去了，才能放开自我。 “爹下次回来给你带个小衣柜。”苏渠山说着，眼神也暖了很多。 他现在就是漆匠，给木匠刷漆，木匠的那些事儿，耳濡目染之下也了解了很多。 下次回来之前，可以用一些废弃了木料子做成一个小号的柜子。 反正家里也没有多少衣服盛放，搁在屋子里看着好看就成。 “谢谢爹。” 苏柒笑的更灿烂了。 相反，周氏脸上多了一层阴霾，忍了好久，堂屋里只剩下苏渠山的时候，周氏问道：“从你上工的地方拿木料带回家，会不会不好？” “到时候我问问东家。”苏渠山嘿嘿说道，心里病没多少的担忧。 在木匠那边帮忙的人一共有四五个，有人擅长刨花，有的擅长雕刻，还有一些擅长组装，再过上一段时间，就会多一个擅长刷漆的了。 在这边做工的人，从东家这里弄一些东西，只要不过分。 不拿出去卖钱就成。 东家那边规矩重，但是只要不过分，就不会有事。 瞧见周氏这么担心，苏渠山又安慰了一下：“如果你忒担心我就不拿了，反正咱家家里山头近，山上栽种着不少的树，有时间我就去看砍树，弄来木头给你做个梳妆镜，给沫儿一个书桌，给小柒一个衣柜。” “那样也成，会不会太累了。” “不累，以后还会有孩子，这会儿就喊累，以后可怎么过，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嗯。” 周氏点点头。 苏沫儿看不下着两口子你侬我侬的，站在门口往里瞧了两眼，转身离开家门往山上走去。 住的地方距离山头近了也是有好处的。 打猎方便。 之前跟铁蛮子学了一些基础的挖陷阱捕猎法子，甭管能不能捉到猎物，反正陷阱这个东西就是在地上挖一个坑，在上面做一些隐蔽的埋伏就成了。 每日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说不准哪天就有比较傻的野猪或者兔子不小心掉进去。 那就可以改善一次了。 挖好陷阱，看一眼自己通红的小手，苏沫儿都快哭了。 真冷啊，还是回家去吧。 没有温室效应的冬天简直难熬，怪不得在这个时代会有人冻死。 往山下走的速度并不快，地面上的雪花已经冻成了冰块，若是摔倒了就有的疼了。 苏沫儿回到家里没有看见苏渠山。 问了一下周氏才知道苏渠山是去砍柴去了。 砍柴啊！ 苏沫儿瞧了一眼柴房的方向。 这几日她跟苏沫儿烧的都是从山上捡来的干柴棍子。 每次烧饭都得用很多。毕竟干柴棍子的火旺盛两分钟就熄灭了。 不如大块的木柴好用。 家里做饭烧柴，以后会简单很多。 苏沫儿对苏渠山多了几分期待。 苏柒瞧见苏沫儿从山头走回来，凑了过来：“姐，你说咱爹这个人靠谱吗？” “再不靠谱也只能认了，毕竟，咱们的爹要比咱爹的爹强太多了。” 苏沫儿说完，苏柒脑子跟着转了一圈。 似乎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自家老爹窝囊了一点儿，好欺负了一点儿，但是对几个孩子都是挺好的。 即使小傻子都能感觉到父爱。 而老爹就比较惨了。 老爹的父亲就没慈祥过。 所有的关爱都给了大伯跟三叔，就算苏渠芙都被优待。 相比之下，自家父亲就跟从外面捡来的一样。 或许还真的捡来的也说不准。 苏柒看向苏沫儿问道：“咱爹是咱阿爷从河边捡回去的吧。” “瞎扯，明明是从山脚的土窑子里捡回去的。” 第七十二章 想吃绿油油的菜 周氏因为怀孕，每天都处于睡觉睡醒之间，苏沫儿回来的时候刚睡醒。 坐在床上，冷不丁听见外面苏柒跟苏沫儿的话，周氏脸色有些复杂。 她也经常怀疑自己的男人是从粪堆里捡回去的，只是捡回去的孩子能长得跟苏老头那么像？ 周氏慢慢的就接受了苏渠山不被喜欢的现实。 看一眼窗外，周氏觉得再过两年，大概两个孩子也会认清现实的。 冬日的晚上很早。 约莫后世四点多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苏沫儿看一眼山头没有瞧见苏渠山的身影，也没有多在意，柳家屯靠着的山还没有野兽下山的事儿，苏渠山应该没有出意外。 大概是过分勤奋，得晚点才能回来。 苏沫儿拉着苏柒开始煮饭。 看一眼院子里站着的周氏说道：“娘你在院子里走走，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对孩子比较好，据说孕妇适量的运动，剩下的孩子会比较聪明。” 苏沫儿话落，周氏脑子就展开了联想、 适量的走动生下来的孩子会比较聪明，但是若是走动比较多呢。 视线慢悠悠的飘到苏棠身上。 怀这个孩子的时候因为连续生了两个女儿没少被赵氏磋磨，走动量可多了，比前头大丫头跟小柒的时候活动量大的多。 所以…… 生下来的儿子聪明过头了。 变成傻子了？ 周氏看向苏沫儿，目光里多了几分幽怨。 苏沫儿脑门疼，这个亲娘啊，又在想什么呢。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之后，这女人的情绪就敏感了很多，脑袋也怪异起来。 一天天的都不知道想些什么。 “娘，我先做饭，您随意随意。” 苏沫儿赶紧低头忙活自己的事儿。 生怕一不小心就刺激到孕妇敏感的心情，要知道，这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就孕妇了。 往肚子里赛一个篮球，揣上十个月是如何的辛苦，就连晚上睡觉都不能把篮球给放下来，那又是如何的痛苦。 孕妇可比这个辛苦多了。 所以，虽然对于周氏养孩子的理念不赞同。 但是对于怀孕的周氏，苏沫儿还是会给几分尊重的。 晚上吃的依旧是萝卜跟米饭。 毕竟大冬天连个野菜也没有，能吃的也就是这这个了。 想要吃别的，做梦吧。 苏沫儿倒是有心在灶房这边搞一个大号的花盆，弄点韭菜种里面，这样的话，没过几天就会有绿油油的韭菜吃了。 然而，韭菜的生长也需要温度。 烧饭的时候，室温大概是可以达到韭菜生长的温度。 但是不烧饭的时候室温就会慢慢的降下来，韭菜不被冻死就已经很难得了，更别说正常生长了。 若是想要韭菜活着，灶房这边的火就不能熄灭。 那样的话得烧多少柴啊！ 捡柴捡的累死都不一定够烧的。 苏沫儿发愁啊！ “姐，爹怎么还没有回来。” “你出去看看。” “我才不出去，大晚上的出去做什么，万一被人拐子给掳走了怎么办？” “你确定拐子能够看上你。” “……”苏柒瞪了苏沫儿一眼，决定三个时辰之内不跟苏沫儿说话 每次都这样，每次都往她自尊自信上戳刀子。 这样的姐姐谁喜欢给谁了、 苏柒气嘟嘟的背过身子。 苏沫儿继续为韭菜纠缠。 韭菜这个东西是个好东西了，益肝健胃、行气理血、补肾壮阳、增强体力，甭管男人女人都能吃。 可以韭菜炒鸡蛋，也可以包韭菜馅的饺子，还可以做韭菜馅饼，最重要的可以往上面撒一点儿辣子烤着吃，想想都觉得味道美滋滋的。 关键是吃了一茬还有一茬，只要环境适合，这东西就能一直长下去。 当然时间长了韭菜就会变得口感不好，这个时候就得重新撒种子了…… 不过韭菜的性价比还是蛮高的。 苏沫儿想吃！ 十分想吃。 看一眼自家的灶房，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让灶房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温热的。 …… 若是有个煤炉子也成。 只是煤炭的使用在现在这个年代，似乎只有朝廷冶铁或者其他时候才有的用。 平常人家只能稍稍木炭。 至于底层的种地的，就只能捡一些干柴回去烧，连木炭都不会制作的人，怎么可能见过煤炭怎么可能会利用煤炭。 …… 煤炭取暖也就能想想了。 木炭的话…… 木炭！ 苏沫儿眼睛嗖的变亮了。 她不会挖煤，也不知道煤矿是怎么开采的，但是对于木炭的制作还是知道一点儿的。 简单来说，烧着了的木头用水湮灭形成黑色的块状物就是木炭。 木炭这个东西可以卖钱的。 所以…… 第一桶金，在任何时间都能收获，不受季节影响……需要成本低廉。 烧煤炭正好。 苏沫儿眼下有了生存的计划。 心情终于松快了一些。 毕竟，她没有一手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厨艺。 做不出绝对的美食，只能靠一些其他路子来钱了。 锅里的饭熟了之后，苏渠山还没有回来，点着油灯，苏沫儿几个人在堂屋里坐着。 夜色越来越深沉、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苏柒第一个跑了出去。 瞧见苏渠山苏柒说道：“爹你怎么才回来，等你好一会儿了。” 苏柒跑到门口发现苏渠山的手是空着的，也没有多想直接问道：“爹，你不是砍柴去了，柴呢？” 苏沫儿本来站了起来。 听见苏柒的问话，又做了回去。 柴呢 自然是送到了大房那边了 苏渠山还真是一个孝子呢。 苏沫儿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视线在周氏有冻疮的手上划过…… 周氏笑了一下，看向苏沫儿说道：“没事儿，你不喜欢捡柴，以后娘去捡。” “捡什么捡，不是有苏柒吗？你一个孕妇出去捡柴，摔倒了怎么办？”苏沫儿没好气说道。 苏柒站在院子里听见屋子里传来她的名字。 小小的肩膀哆嗦一下。 怎么…… 甭管啥事儿都能扯上她呢。 气冲冲走回房间里。 “姐，要去捡柴我们得一起去。” 苏沫儿点点头，生活在一起不能老是坑妹子。 一起就一起了。 至于苏渠山…… 苏沫儿已经懒得理会了。 在县城里忙活十天，没有拿钱回来，情有可原，毕竟是个学徒工，能够有什么钱。 就算有钱也得过了试用期。 这很能理解，不能理解的是，十天回来一次，出去砍柴了，直接把柴送到老娘家里了。 他知不知道，他娘还有两个儿子。 不是就他一个能指望的。 知不知道现在的家庭里，一个孕妇，两个闺女还有一个年级比较小的儿子。 苏沫儿将被苏渠山盛好的饭直接倒进锅里。 既然砍的柴送到他老娘那里了，就去那边吃饭吧。 苏沫儿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尖酸刻薄的人，但是生活非得把她往这方面逼。 尖酸就尖酸了。 这样的父亲有还不如没有，如果可以，苏沫儿是真的不想要这个父亲。 低头端起饭碗，苏沫儿拿着筷子往嘴里送米。 苏柒感觉到苏沫儿心里的怒气，也不敢说话了。 低头慢吞吞的吃饭，吞咽的时候都不敢大声的 就怕惊扰了苏沫儿。 至于周氏…… 脸上多了几分为难。 看一眼从外面走进来耳朵跟脸冻得通红，手背也有些发红的男人。 “先吃饭吧，其他的事儿，吃了饭再说。” 周氏蹲下身子给苏渠山盛饭。 苏沫儿将自己碗里的饭吃完，赶紧的离开了堂屋，她再不离开就要跟苏渠山干架了。 苏棠亦步亦趋，放下自己手里的碗。 …… 苏柒抬眼看一眼苏渠山问道：“爹，我跟我姐还有小傻子都是你捡来的吧。” 说完也不管苏渠山脸色怎么难看，放下手里的碗，也离开了房间。 苏渠山瞧着空荡荡的堂屋，心情有些压抑。 视线落在周氏身上：“孩子这都怎么了？越发的小心眼了。” “……”周氏的手哆嗦了一下。 从老苏头那边搬出来之后，苏沫儿跟苏柒一直都在忙活，两个小姑娘做的事儿比大男人都多，扛木头，挖沟渠，重新敲实地基，这些活儿男人坐着都会累。 但是她的两个小女儿。 用了七八天的时间，把一个荒废的院子修改的能住，修缮的可以遮风避雨。 …… 那是如何的辛苦。 男人一一回来，就说女儿家小气。 靠着自己辛苦造出来一个小家，可不是得小气一点儿。好 周氏不想说话了，抿了一口碗里的米汤，安慢吞吞的咽了下去。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得多吃一点儿呢。 苏渠山心里有些憋的慌。 想要跟周氏说两句话，但是周氏明显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苏渠山只能低下头，呼噜呼噜的吃着碗里的粥。 听着苏渠山吃饭发出的声音，周氏兴致就更不高了。 放下手里的碗，起身往卧房走去。 苏渠山愣了一下。 明明出门的时候都还好好的。 想了想一口将饭吃完，推开卧房的门，看一眼坐在床上的周氏。 问道：“你们一个个的到底怎么了？” “我怀着孕跟你住在一起不好，要不你先去你娘那边睡着，明儿早上的饭也在那边吃了，吃完直接去县城那边儿，不用回来了，你回来会打扰我睡觉，影响我安胎。” 周氏盯着苏渠山幽幽说道。 第七十三章 求而不得 苏渠山的视线在周氏肚子上停了一会。 挠了挠后脑勺 嘿嘿笑了一声：“那边肯定没有我房间，去那边儿怎么睡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 瞧着苏渠山现在的样子，周氏心里更来气了。 这人明知道赵氏那边不会善待他。 偏偏上赶着往那边儿凑，这叫什么，求而不得的东西在心里占据的分量往往比较高？就跟苏衡曾背过的诗词，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百折不挠，不留余地的想要的得到未曾有过的母爱？ 苏渠山才不要去，外面这么冷，去了没地方睡，白跑一趟。 多不好。 摆摆手。 “时间不早了，咱睡觉呗。” “你去找你娘睡去，滚滚滚，孝顺你老娘去，我们娘几个不用你养，我们自己也能把日子过好，不需要你了，你老娘老爹需要你，去那边吧！” …… 苏渠山站在原地看着周氏发疯。 周氏伸手把苏渠山往外面推，但是推不动。 生气之下，起身走来。 周氏敲开苏柒房间的门。 看一眼躺在床上的苏柒说道：“今儿娘跟你一起睡，可以吗？” “娘要跟我一起睡？” 苏柒脸上闪过惊讶，不过也没有多想，掀开被子，周氏就走了过去，两人并排躺在一起。 苏柒突然说道：“我睡外面吧。” 周氏点点头，睡在里面还是外面其实没有什么影响的。 苏渠山傻乎乎的站在卧房里，看一眼周氏离开的房间。 烦躁的把衣服扯下来，往床上一躺。 他到底哪儿错了。 家里这边根本不用他操心，大哥跟二哥没有一个像是能够砍柴的人…… 他就是做了一个身为儿子应该做的。 有错吗？ 怎么家里这些个女人都露出这么一个样子。 躺在床上烙饼一样，苏渠山怎么也睡不着。 清早苏沫儿从卧房走出来，瞧见站在院子里，带着一对黑眼圈的苏渠山。 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 不过…… 也就一闪而过而已，多余的情绪，一点儿也没有的。 往灶房走去，烧饭洗碗忙活着呢。 昨晚上最后吃晚饭的人竟然没有洗碗，真的是一点儿自觉都没有。 要知道在寻常的时候，就算苏棠落在最后吃完饭菜都会主动洗碗的。 苏渠山…… 呵！ 见苏沫儿不理睬自己，苏渠山心里委屈的很。 他一会儿就要离开了，就要去县城度过繁忙的十天，十天之后，才能回来一次跟家人团聚一次。 这么辛苦，怎么就没有人体谅呢？ 昨儿往那边院子送了一些柴，还被骂了一顿，说他不下顺，说他没有拿钱回家…… 回到这边也是，全都是冷脸。 苏沫儿烧上饭，从水井提水，用井里有些温热的水洗脸。 苏柒跟周氏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修缮房子这几天，每个人醒的都很早。 早就已经养成了习惯。 外面天还不亮，苏柒带着苏棠绕着房子跑了四圈，周氏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嘴里还念着一二三…… 苏渠山觉得自己就跟透明人一样，院子里的人都无视了他。 “我去县里了、” 苏渠山憋闷之下，选择的逃离。 扔下一句话就往县城走去。 早饭都没吃。 苏渠山走出了院子，周氏回头，眼里多了积分黯然。 这个傻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觉悟呢。 “娘，小心脚下。”瞧见周氏走神，苏沫儿提醒一声。 周氏点点头。 收回了心思，可能她这辈子都等不到了，毕竟那个男人就是一个倔驴子。 苏沫儿煮好了粥，盛到盆子里端到堂屋。 早饭吃完，苏沫儿将自己打算烧炭的想法说了一下。 “烧炭？”周氏看向苏沫儿：“你怎么会烧炭的咱们村子可没有几家会的。” “尝试一下总归没问题吧，娘，烧炭是没有本钱的事儿，咱们自己就能造成一个炭窑来，到时候在炭窑旁边还能种一些韭菜蒜苗等，在冬天里也能吃到绿色的东西，多好！” “随你，想做就做吧，让小柒给你打下手。” “晓得晓得。” 苏沫儿点点头。 这些事儿怎么可能少得了苏柒呢。 建造炭窑可不是轻松的事儿。 苏柒打下手，既不要钱也不用吹一些彩虹屁，只要用利益诱导一下就成了。 “姐，你什么时候会烧炭了。” “我跟李大夫学医的时候听铁蛮子讲过。” “真好，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机会的。” “是啊，我运气真好。” 听着苏柒酸溜溜的语气，苏沫儿差点儿笑喷了。 其实这哪儿是运气好。 只能说命运比较眷顾有准备的人。 若不是前世有兽医的经验，加上有往这方面发展的想法，以及用了心思跟着李大夫学习，不然哪儿能够有这样的进步。 医生好当吗？ 就算是兽医，她也是从本科四年结束研究生又两年加上工作经验两年多才有了一些基础。 换成别人如果不是天才天生该吃这一碗饭的，估计都跟不上李大夫的进度。 内行人的付出，外人只不会懂得。 苏沫儿也想要一个小说中的系统或者金手指灵泉空间之类的。 但是，生活不是小说。 能够重生一次本就不容易了，再要灵泉？ 怕不是活在梦里。 苏沫儿收敛了一下想法，继续跟苏柒一起挖炭窑。 想要做出质量比较好的炭，就得有一个合格的炭窑，炭窑的底座需要垫砖做成气道，只是砖头得花钱，就有了成本。 苏沫儿想做的是没有本钱的买卖。 想了想带着苏柒去河边捡石头去了。 砖头能能够发挥的作用，石头也是可以的。 只是石头的形状不够规矩，还得打磨，这就比较费时间了。 周氏知道这事儿之后，就把打磨小石头的活儿跟抢到手里了，孕妇虽然不能太累，但是也不能不动弹，稍稍做点儿事儿还是可以的。 瞧着孩子带着的手套磨出两个洞，周氏心疼的不得了。 要不是孩干紧儿十足，周氏肯定是要阻止两个人的。 炭窑的制作耗费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里，天气变得越发的冷了。 苏渠山中间回来过两次，不过每次回来都看不见家里有人。 倒也相安无耻。 这日炭窑建好，正好赶着苏渠山回来，苏沫儿决定休息两日再试验炭窑的效果。 “得去县城一趟，咱家的米吃完了，去了县里这次多买点东西，韭菜种子，大蒜生姜还有小葱的种子，米面还得买一些布，家里要添人，小孩子的衣服也得准备好了。” 苏沫儿坐在堂屋里，伸出手指数着需要的东西。 越往后数，周氏的脸色越难看。 “这得花多少钱，布料就不用买了，小孩子有什么好歹的，到时候用旧衣服不能穿的衣服回改一下就能凑活。” “娘，咱们的旧衣服改成小衣服之后，也就没有换洗的了，生下来的时候应该八九月份，不冷不热的说不准那个时候咱们的木炭卖的很好，依旧不缺钱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周氏摇摇头，就是不想让苏沫儿花钱。 在周氏看来，钱这个东西就得用在刀刃上。 能不花就不花。 苏沫儿跟周氏谈不到一起，索性就不说了。 到时候把东西给买回来，难不成周氏还能带着东西给人家退回去。 “……” “什么炭窑，你们说什么？” 苏渠山听得是一脸懵逼。 他们家有炭窑？ 说笑话吗？ 苏沫儿看一眼苏渠山说道：“我跟小柒建了一个炭窑闹着玩呢，挣的钱也是我俩分，爹你可就甭想了。” “……”苏渠山摆摆手。 闹着玩弄出来的东西能够烧出炭来？ “你们尽管弄，爹不会拿着你们的钱霍霍的。” 听见苏渠山的话，苏柒送了一口气。 呼气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有隐藏，那种送了一口气的感觉真好。 苏渠山瞪了苏柒一眼，他一个大男人会动女儿的小钱？ 怎么就把他想的那么坏。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好好教教她俩，瞅瞅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一点儿女儿家的温婉都没有。” “……”周氏心情本来还不错。 被苏渠山这么一说。 心情立马就乱糟糟了。 如果不是女儿这么尖利，苏渠山不在家的时候，村里的混混早就把家里之前的物件给拿走了。 若不是女儿挥着菜刀把人吓走 日子能过下去吗？ 她也曾觉得沫儿没个女儿家的样子，但是……当时沫儿说什么来着。 总得有个人要负重，要扛起来。 家里有男人跟没男人一样。 这种情况可不就得有个比较泼辣的。 若是别人嫌弃沫儿不敢娶，村里不还有个霍枭么。 对于现在的生活，周氏还挺满意的。 除了苏渠山回来的日子。 每次苏渠山回来她都得生次气。 “你不是要给你娘那边砍柴，还不赶紧去，杵在家里做什么，惹人生厌。” “娘那边有客人，我过去不方便。” “有客人肯定准备了好吃好喝的，你整天往那边送柴，吃一顿咋了？” “我这个样子，衣服破破烂烂的，多丢人，娘那边儿是给小妹说亲……” “……”听见苏渠山的话，苏沫儿心里恶心的够呛。 第七十四章 县城采购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性格的人呢。 而且这样性格的人怎么就是她的父亲呢？ 可不可以不要了？ 如果没有赵氏没有老苏头这两个人的存在，苏渠山应该是个很合格的父亲，但是，只要有这两个人的存在，苏渠山就担不起一个父亲应该背负的责任 男人不应该子啊父母跟小家之间掌握一个平衡么。 苏渠山是完全的…… 算了不说也罢。 苏沫儿走出房间。 苏棠也跟了上去。 “要不，就不要买那些药材了，太贵了。” “贵什么贵都已经开始补身子，就不能停止，不然这么反复下去，李大夫开的药膳方子就没用了，而且那些药膳也不是顿顿都吃，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煮药膳。” 面对苏棠，苏沫儿心里一直都有些压抑。 尤其是最近，苏棠的表现越来越聪明了，跟正常人的差距越来越少，说话清晰，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虽然依旧慢上半拍，但是这些都不是事儿。 只是反映慢而已，不是理解力出了问题。 就连苏柒都不说苏棠是小傻子了。 “你身体素质越好，脑子就越好用，尝试着控制一下自己的能力，有些不重要的事儿，就不要记在心里了。” “嗯。” 苏棠点头。 其实他现在已经可以控制一点点了。 最起码晚上睡觉的时候回休息的很好，不会因为那些经常出现的脑子里的画面影响休息。 当然还得继续控制下去，某些不想记起来的事儿忘记了才好。 瞧着苏棠脸上多出的一点点肉，苏沫儿心里的成就感就涌了出来。 养个好孩子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儿呢。 苏渠山在家里呆了一天，然而依旧不是很开心。 不过，大概已经习惯了。 现在的苏渠山不会因为心情不好就不用早饭，早饭不吃，一点儿都没有力气。 再说，在家里吃饭有错吗？自然是没有的，苏渠山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哪儿有问题。 用了饭，苏渠山往县城里走去。 苏沫儿牵着苏棠的手也往县城走去，至于苏柒，则是在家里守着周氏。 周氏一个人没法办应付村里的地痞。 有苏柒在家才能省心一些。 苏沫儿跟苏棠乘坐牛车，苏渠山靠着双腿走路。 路上瞧见牛车上的苏沫儿，苏渠山还笑着摆摆手：“大丫头去了城里注意安全。” 苏渠山脸上的关心是真切的。 苏沫儿从不怀疑苏渠山对于家里人的关心，举个例子，周氏生孩子很疼，若是疼痛可以代替，苏渠山肯定会代替周氏承受生孩子的痛苦的。 水灾的时候，苏渠山宁愿自己饿死，也会把吃的生下来给孩子。 父爱是无私的。 在这个方面苏渠山很合格。 很让人敬佩。 但是…… 一旦涉及赵氏，苏渠山就拎不清了。 …… 对于苏渠山这个人，苏沫儿是又爱又恨的。 “其实，爹也不是没救。” 苏棠小小的生意在苏沫儿耳边响了起来。 苏沫儿侧目。 “你打算说什么？” “就是觉得爹的品质还是好的，他就是被孝字束缚了，还缺少引导的人，可惜陈戚不在这边。” “我怎么觉得如果爹他认字了，懂读书人的虚伪之后，会更可怕？” 苏沫儿对于苏棠的话并不是很信赖。 毕竟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全是读书人。 这句话可不是说说。 “那就算了，当我没说。”苏棠低下头。 “你是不是想要去私塾念书。” “念书好贵啊！” 苏棠的声音更小了。 苏沫儿心里了然，苏棠还是有读书的想法的 这么聪明的人，就应该读书。 只是手里的钱不多了。 看一眼苏棠说道：“明年开春了，让你去念书。” “……”苏棠没有点头。 家里的炭窑不知道能不能用，如果能挣钱一切都好说，如果挣不了钱……读书都是空话。 翻了年头就七岁的苏棠已经很成熟了。 对于钱的渴望不比任何人都不少。 苏沫儿的心里也很没底，烧木炭这个活儿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来。 若是做不来。 那就真的得发愁了。 手里的钱越来越少，苏沫儿都想把后世的庞氏骗局搬出来利用了。 但是…… 想到周朝现在已经够不安稳了，若是旁氏骗局出来了，国民聪明人又太多，有了旁氏骗局就会有克洛斯骗局，各种各样的骗局就出来了，这年头对人的要求标准是道德，是儒家文化。 若是人与人之间信赖一旦缺失。 世界怕是都要乱了。 旁氏骗局不能有。 p2p更不能拿出来。 心里有很多致富道路，奈何社会主义教育让苏沫儿有着很端正的三观跟法律意识。 所以…… 只能安安稳稳的种地为此生活了。 苏沫儿对着苏渠山摆摆手。 赶车的邓大头回头瞧了一眼问道：“苏老二你要不要坐车，还有位子。” “坐车多少钱？” 见苏沫儿还搭理他，苏渠山有心想要跟苏沫儿好好谈谈。 开口问了一下价格。 “一个人三文钱。”别人都是两文，至于苏渠山，最近在县城里呆着，饮食跟上去了，一个月长十斤的膘算不的多。 毕竟之前的苏渠山太瘦了。 现在稍稍好一点儿。 不过个头在这里撑着，一个苏渠山的重量都快赶上两个苏棠了。 所以邓大头开价高出了几个铜板。 苏渠山砸吧一下舌头：“算了，我走着吧。” 有点儿贵了。 三文钱都能买一个肉包子了。 全是肥肉的包子。 香喷喷的。 有钱也得省着花。 更何况他身上根本就没钱。 木匠那边的还一个铜子都没有拿到手呢。 见苏渠山没有乘坐牛车的打算，邓大头拿着鞭子轻轻在黄牛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黄牛的速度快了几分。 但是…… 还是绕不开苏渠山。 牛这种生物，从来都是有耐力但是没有速度的。 想要提速，超过苏渠山有些难。 苏渠山笑呵呵的跟在牛车后面。 这么走着没个休息的时间，也不嫌累。苏沫儿甚至都能听见旁边的小寡妇对着苏渠山指指点点。 …… 生活在柳家屯的小寡妇，说起荤话来那是一串串的。 牛车上除了苏沫儿，还有两个小姑娘，因为小寡妇的话脸都红了。 有些话到了能够听懂的年纪，甭管成亲没成亲都能听懂的。 牛城晃晃悠悠的终于到了县城门前，邓大头把牛车停在老地方，苏渠山走到苏沫儿身边，伸手将苏沫儿背着的筐拿下来。 “我先给你背一段时间，等我到了木匠大院里，再把筐给你。” 苏渠山说完，也不等苏沫儿拒绝。 就往菜市走去。 “听说菜市上最近多了一个卖肉饼的，你们要不要尝尝，肉饼很便宜的，据说是一个小姑娘做出来的，里面都是猪杂鸡杂，洗干净了混着一些调料品，贼香。” “……”苏沫儿觉得苏渠山说的话似乎有些耳熟。 眼睛呆滞一下。 看向苏渠山问道：“那个姑娘是不是西林村的？” “这我咋知道，我又没来了，你们如果有余钱就尝尝，据说是两千钱一个五文钱仨，可划算了。” “……”这种定价，似乎也很耳熟。 苏沫儿可没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想法。 西林村那位小姑娘，说的话都那么的大胆，她有些慌。 在古代社会生活。 你跟人讲男女平等，人人平等，这不是在挑衅皇权？挑衅治国之策，挑衅儒家的地位吗？ 苏沫儿可不敢跟那位疑似穿越的人认亲。 远远观望就好。 快到菜市的时候，苏渠山的脚步停了下来。 指了指一个朱红色的大门说道：“我就在里面上工，以后等有空了，带你们去里面转转。” “嗯。” 苏沫儿点头，对于这个时代木匠如何手工操作将一块木头做成好看的古香古色的家具她还是很有兴趣的。 苏渠山见苏沫儿点头，呼出一口气。 没有被拒绝的感觉真好啊！ 脸上带着傻笑走近大门里。 苏棠抬眼，瞧一眼苏沫儿说道：“老爹这个人，其他事儿上都拎得清，等奶没了，就好了。” “……”这年头人的寿命可真的说不准。 大多数人四十左右就凉凉了。 但是也有一些活到七老八十的，四世同堂五世同堂都没问题。 都说好人不长命…… 苏沫儿瞧着赵氏似乎有长寿的倾向。 而且…… 苏沫儿低头瞧一眼苏棠，小孩还这么小，认知里就有生死，还能期待某个人死这样是不对的，赵氏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也想着赵氏早些凉凉。 但是还是不想苏棠这么早就接触这些。 若是这样的三观形成了……人生就缺少一些趣味。 …… 果然还是得把人送到私塾里去的，虽说不能学的跟之前的苏棠一下变成书呆子，但是最基本的三观得端正一些。 想清楚这些，苏沫儿更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背着筐，牵着苏棠走到菜市。 依旧是张屠户的肉摊子，买了几根大骨，二斤的肥肉，又添了些瘦肉。 肥肉回去让周氏榨油。 瘦肉跟大白菜一起炒着吃了。 “对了，听说附近有一个卖肉饼的。”苏沫儿说话的时候仔细观察着张屠户的脸色。 第七十五章 不能吃的肉饼 果然…… 从张屠户本就凶神恶煞的脸变得更扭曲了。 “你打算去买肉饼吃？” “有什么问题吗？” 苏沫儿站在肉摊前面，似无意的说道。 “你忘了我说过的，那些肉饼是用下水做的，下水啊！如果洗干净还稍稍好点儿，如果没有洗干净……” 说着这个，张屠户一脸的嫌弃 “虽然闻着很好闻，但是，你可得想清楚，屎这个东西就算变成香的，就能吃吗？” “……”张屠户的声音很小，但是苏沫儿距离张屠户有些近，这些话清清楚楚的听见。 这种直接让灵魂发出震荡的问候……苏沫儿觉得她应该不吃的。 甭管是屎味儿的肉还是肉味的屎都是不能吃的。 苏沫儿默默看向苏棠。 苏棠赶紧的摇摇头，当他什么都没有听见吗？ 太可怕！ 不能吃的。 见眼前的两个人被劝住，张屠户松了一口气。 那边卖肉饼的生意太好了，他一个杀猪的都有些羡慕。 但是想到肉饼用的食财，张屠户就放弃了。 苏沫儿买了肉又买了一些韭菜小葱的种子，生姜大蒜也不能少，毕竟还没有见到辣椒，调味品还有些单一。 “走吧，咱们去看看肉饼。” 苏沫儿说完看向苏棠。 苏棠虎躯一震。 不可思议的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轻轻笑了一下：“就是看看，还能让你吃不成？瞧你吓的” “哦。” 过了好一会儿，苏棠松了一口气。 他是绝对不会吃的。 就是担心苏沫儿会吃。 …… 两个人走到肉饼的摊子前面。 果然好些人买肉饼。 卖肉饼的是个小姑娘，长得倒是挺好看的，肤色白净头发又黑又长又浓密，不似农家的姑娘。 不过眼神有些轻佻。 偶尔看见长得出挑的男人，会多看几眼。 不知羞。 苏棠在心里评价一句。 不过也只是在心里评价一下，是不会说出来的 若是让姐姐听见…… 苏棠隐隐觉得，姐姐会不开心的。 苏沫儿瞧见这位卖肉饼的姑娘，第一时间就确定了这位也是穿越的。 不过人家姑娘拿着的应该是女主的话本，长相那是没得挑，肤色白净就跟凝脂一样，黑色的眼珠子乌溜溜的，长发被一根青色的带子束在额后，打扮的跟电视剧里的小龙女一样。 低头瞅瞅自己。 手指有些粗糙。 底子虽然不错，养好之后也是美女，关键这养好没个半年一年的怕是养不好的。 苏沫儿瞧着这位西林村的美女，心里有些酸。 “前头这个卖肉饼的姑娘叫什么名字，长得真好看。” “这位呀，叫温九娘。” 前头排队的男人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对着苏沫儿说道。 苏沫儿盯着男人手里的扇子瞧了好一会儿。 忍住没把深井冰这三个字说出来。 大冬天忽闪个扇子，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而且…… 瞧着这人时不时往温九娘脸上瞅一眼，真正的目的大概不是肉饼。 “这位温姑娘真好看。”苏沫儿说道。 “可不是真好看。怪不得县令家的林公子都被够了魂魄。”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前头这位公子说话的语气可以不这么酸吗？ “县令公子……” 苏沫儿有心多了解一下这位肉饼西施，就跟前头摇扇子公子聊了起来。 “县令公子就是温姑娘旁边这位穿着青色衣服的。” 苏沫儿顺着看了过去。 那位林公子长得挺不错的，面色温润，头戴玉冠，腰上挂着香囊还有玉佩，衣服的衣襟跟领处都绣着花纹，考究的很，这样的衣服，价格低不了。 “温姑娘这么漂亮，应该好些人喜欢吧。” “可不是，据说在西林村还有一个跟温姑娘有婚约的书生，不过那个书生眼睛有些瞎，竟然跟温姑娘退婚了。” “……这样么？” 苏沫儿越听越觉得这事儿的发展，跟她看过的小说有些相似。 十本种田文里有九本这样的。 “可不是，这位的温姑娘当日说过，今天的你爱不理不理，明日的我你高攀不起，随后温姑娘就认识了县令公子，做起了生意……” 苏沫儿心里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 都快怀疑自己是穿越小说里了。 不过，她看过的小说可没有女主叫温九娘的。 可能就是凑巧吧。 毕竟穿越这东西，也不能只有她自己有这个机会。 苏沫儿瞧着队伍越来越短，伸手在摸了一下自己的荷包，小声说道：“坏了没钱了，下次再买了。” “回来回来，我借给你。” 苏沫儿正在为自己找的离开的街口兴奋着。 前头摇扇子的公子伸手扯住苏沫儿的衣服。 “给你，多吃点儿，瞧你长得瘦巴巴的，以后可不好嫁人，能够有温姑娘的十分一二就可以了。” “……”苏沫儿瞧了一眼手里的银瓜子。 在看一眼前头的公子。 慢慢的将这人的称呼改了。 这人不是神经病，应该是传说中的好人。 喜欢做好事儿那种。 “我穷，还不起，改天有钱了再买着吃。”苏沫儿伸手就要把钱还给男人。 然而…… “你这是看不起我张金银，这钱就当送给你弟弟了，瞅瞅你自己瘦成这样就算了，你弟弟更瘦……”公子摇了摇扇子，从苏沫儿身上的筐里拎出一根萝卜：“就当买你萝卜了。” “张金银这名字可真富贵。”苏沫儿被张金银的操作闪瞎了眼睛，忍不住评论一下。 张金银更骄傲了。 双下巴抬起来，盯着苏沫儿说道：“我父亲的名字就是张富贵，你很聪明啊！” 苏沫儿牙疼！ 身后苏棠压低的笑声传到苏沫儿耳朵里 苏沫儿发愁的很，她是一点儿也不想吃肉饼。 但是就这么从队伍里离开，怎么都很突兀。 算了买个肉饼得了，实在不成就孝顺一下赵氏，花钱买的东西总不能丢了，是不是？ 苏沫儿这么一想，瞬间轻松了。 跟前面的张金银继续说起话来。 终于轮到苏沫儿，苏沫儿瞧一眼温九娘，近距离看似乎更好看了，脸上没有汗毛一样，莹润如玉，跟这样的人一对比，她现在的模样……好自卑哦。 “两个肉饼。” “拿好了，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温九娘声音也很好听。 苏沫儿接过肉饼，跟苏棠一起从人群里走出来。 “姐，这东西问起来似乎真的很好吃的样子。” 苏棠盯着肉饼看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 苏沫儿低头瞧了一下，刚才光顾着看温九娘了，都没有注意肉饼。 这个肉饼里面还有辣椒 红彤彤的小碎片片…… 如果不是见过辣椒，苏沫儿都不认识。 加了辣椒的东西自然是美味了。 只是…… 辣椒这东西温九娘是怎么发现的呢？ 苏沫儿好奇的很。 不管怎么发现的，这个世界上有辣椒就很好了。 从菜市离开，苏沫儿又往医馆走去，买了补身子的药，扯了几尺布，身上的钱真的不多了。 “走了回家了。” “哦。” 苏棠过了一会儿凑到苏沫儿身边，应了一声。 两人走出县城，坐上邓大头的牛车。 邓大头瞧了一眼苏沫儿背着的筐子，里面散发着香味。 也不知道买了什么好吃的。 “苏家丫头，你花钱大手大脚的这样不好，日后不好做亲。” “你一个男人管的怎么这么多。” “这不是为了你好吗？” 邓大头小声嘀咕一声。 苏沫儿没有继续跟邓大头说话。 要知道只有身子好了才能万事皆顺利。 有什么不能有病，不管哪个时代，只要生病了，吃药就是最大的花销。 苏沫儿的想法邓大头这些人是不会懂得。 甚至还觉得生死有命，生病了就得认命，从不认为大夫能够救活该死的人。 …… 就算有些被大夫治好了，在这些人看来，那是命不该绝，不是大夫的功劳。 苏沫儿…… 苏沫儿不想被这些人的思想同化了。 再次感叹生活在这个一个时代真的是很艰难啊！ 回到村子里，苏沫儿老远就瞧见赵氏，赵氏头上还带着一朵花，苏沫儿盯着赵氏头上那朵大红花看了好一会儿，终究没有看出来这个花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打扮成这个样子，难不成还能开出一朵花一样。 距离近了，苏沫儿还能瞧见赵氏嘴上的口红。 牛车上的人从车上走下来。 瞧见赵氏的装扮问答：“苏家的老姐姐，打扮这么漂亮，昨儿你家姑娘结亲的事儿谈妥了？” “……” 赵氏瞪了说话的那人一样。 这样不用赵氏说话，大多数人都知道婚是没有谈妥。 赵氏脸色有些不好看，苏渠芙的婚事儿都快成了她的心病了，这会儿被人问起来还有些不好说出口。 那个死丫头，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的。 愁死她了。 心情不好的赵氏，瞧见背着背篓的苏沫儿，脸色一变，：“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苏沫儿刚想离开。 就被赵氏给叫住了。 回头看一眼赵氏。 牵着苏棠往后退了一步。 “你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以大欺小，你脸都不要了。” 苏沫儿见赵氏又要说什么孝不孝的，先用话把赵氏的嘴给堵住了。 第七十六章 家丑不能外杨 “你昨儿家里有喜事儿，怎么不让我爹去吃饭，我爹可见天给你们砍柴，媳妇儿孩子都不管了。” 见看热闹的人没有散开，苏沫儿说的更大声了。 别人会讲究什么家丑不能外扬 苏沫儿可不会讲究，毕竟，她讲究就得被赵氏欺负的死死的。 就得将赵氏恶心的嘴里扒出来。 让村里的人看看，让赵氏走出家门也被别人指指点点的。 这样才能洗礼舒坦。 一报还一报，当初刚从苏家搬出来的时候，她跟苏柒走到街上都得被人询问老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呵…… “放你娘的屁，我撕烂你的嘴，老娘几时让你爹去砍柴了，个鳖孙玩意，谁稀罕那点儿柴火，拿着不要钱的东西糊弄我，还想落一个孝子的名头，我呸。” 赵氏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 朝着县城的方向大骂起来。 苏棠扯了扯苏沫儿的袖子，小声说道：“老爹真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让他还对赵氏这么愚孝，赵氏敢这样还不是被他惯的。” “……”苏棠闭上嘴巴，在脑子里分析起苏沫儿这句话来。 同时还记在了心里。 苏沫儿瞅着赵氏骂人。 突然的背篓里面的肉饼都不想给赵氏了。 若是喂给狗子，狗子还会摇摇尾巴。 而且，家里有了狗子还有看门的了。 肉饼留着，喂狗子。 苏沫儿拉着苏棠走开来，至于赵氏蹲在原地叫骂两个时辰。 苏沫儿已经不在意了，反正她的名声不怎么好。 就算再坏一点儿也无妨。 反正…… 又不打算靠着好名声结亲，所以这些根本就无足轻重。 “姐，你不是打算把肉饼……” “喂狗。” 苏棠再次安静下来。 两个人走回家里。 苏柒这会儿站在门前，看见苏沫儿，立马从里面跑了出来。 也不嫌弃背篓重。 伸手从苏沫儿肩膀上摘下来，自己扛着。 扛着回家，放在堂屋的地上，将里面的布匹萝卜青菜拿出来，看见筐里的肉饼，眼睛一亮。 苏沫儿赶紧把肉饼给抢了。 “这东西你还是不要吃的好？？” “为什么？我还是你亲妹妹吗？你凭什么不让我吃。” “……”苏沫儿眼皮子直抽抽。 能不能等她把话说完了再继续。 “肉饼里面的馅是用下水做的，害己上之前去县城买肉的时候张屠户说的吗？” “……”下水不就是肠子之类的吗？ 猪吃的啥来着？ 苏柒瞅着手里的肉饼，胃里开始翻滚起来，明明嘴巴还在吞咽，但是…… 吃不下去了。 “算了不吃了，知道这东西不能吃你还弄回来，按的什么心思。” 瞪了苏沫儿一眼，苏柒又开始在背篓里翻了起来。 白菜萝卜还有肥肉拎着往灶房走去。 至于大米跟白面…… 有了米跟面，完全可以自己做吃的。 才不会想吃那个肉饼的。 苏沫儿轻轻笑了一声，她还以为苏柒会假装不知道，将肉饼给吃了的。 周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瞧见肉饼，一句话都没有说，捂着嗓子往院子里跑去。 得了，这次省事了。 家里有孕妇，吃不得这个东西。 不用费力气解释了。 不然，周氏这么勤俭持家的可能不舍得把肉饼喂狗。 看一眼苏柒，苏沫儿问道：“谁家有狗，你去捉一只，咱们养着，家里没有一个男人，养个狗应该挺好的。” “……” 苏柒抬眼，想说其实还有个父亲的 只是……自己的老爹，算了一个月里没捞着几天会在家里。 有跟没有几乎没有区别。 至于狗子，霍枭那里就有。 “姐，霍枭那边有狗，我去捉了。” “……”苏沫儿点点头。 没有拦着苏柒不让苏柒跟霍枭打交道。毕竟是同一个村子的，关系搞得太僵硬也不好。 而且…… 苏沫儿想到在县城里见过的温九娘。 或许，霍枭见过温九娘那样的人之后，就不会再喜欢自己了。 毕竟，温九娘这个人拿的就是人生赢家的本子。 瞅瞅说过那么过怪异的话，不仅没有被人当成脏东西附体，扔到火堆里烧了。 还被县令公子喜欢，还被乡绅张金银惦记。 如果霍枭看见了估计也会喜欢的。 苏沫儿想到这些心里就轻松。 不用背负感情债多好。 其他的人情债，容易偿还多了。 只是…… 苏沫儿的视线落在苏柒身上，小姑娘这么小的年纪，就春心萌动了。 没结果的啊！ 先不说霍枭看不上苏柒，就算看上了又能怎么办？ 难不成还会等苏柒四五六年，等苏柒可以成亲了再娶回家？ 那个时候霍枭都快三十了。三十的男人放在后世还是小鲜肉，但是在这个年代都能当爷爷了。先不说四五六年的时间，霍枭能不能守身如玉，就算能守住，谁又能保证这几年下来苏柒不会变心。 所以，对于苏柒的想法，苏沫儿虽然看透了，但是不会拆穿，不会阻止也不会刻意纵容。 就让苏柒当成一个小秘密就可以了。 这样不管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发展。 都不会让人难堪。 至于打着我为你好，你必须如何的理念，苏沫儿暂时没有这般的想法。 苏柒兴奋的往霍枭家里走去。 周氏吐够了，站起来看一眼苏柒离开的方向。 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你呀！” “娘，炼油的事儿交给你了。” 苏沫儿指了指砧板上放着的大肥肉，猪身上的最肥的肉了，肚子上的那一块呢。 她可没有干过这样的事儿。 上辈子吃的油都是超市买的什么金龙鱼。 猪肉炼油这种事儿也只是听过，自己上手……算了吧，瞧着周氏做就成了。 “行吧我去熬猪油。” 周氏将灶房的围裙裹在身上，烧火。 拿着刀把肥肉切成小块的。 肥肉倒入锅里，同时加上一碗水，用火慢慢炖着。 熬猪油是个耗时间的事儿，火候不能太旺盛了，还得时不时搅拌一下，不能让肉粘锅。 从开始熬到猪肉熬成油渣子，得用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等油渣变成金黄色的时候，周氏就用笊篱将油渣捞出来，盛在碗里，再往锅里放点小花椒，一撮盐，猪油就变得香喷喷的了。 等凉了就可以捞出来了。 油渣放在这会儿，算是很好吃的东西了 一般不是过年过节，村里的人都吃不到。 苏柒抱着一只种花田园狗走到家附近，就被家里的香味勾了魂魄。 快到门前了，苏柒跑到家里。 把大门一关，小狗往院子里一房。 苏柒就拿着干饼子，裹着肉渣吃了起来。 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满足。 别苏柒抱回来的小狗绕着苏柒走来走去。 苏柒就是舍不得把手里的肉分给小狗一些。 苏沫儿看不下去了，将肉饼拿出来，掰成小块的，送到黄狗旁边。 小黄狗不大，一个多月的样子。 吃不了多少，半个饼子下去，就撑成快死的狗子了。 瞧见这情况，苏沫儿没有继续喂下去。 作为兽医，苏沫儿知道给狗子吃人类的饮食是不科学的。 但是…… 生活在这个年代。 人都吃不饱，养狗子是为了看门，可不是为了当伴。 伸手在小狗脑袋上摸了几下，苏沫儿就继续忙碌起来。 菜籽挑拣一下，苏沫儿走到建造炭窑的地方。 炭窑距离住的地方有些远，地契还没有到手。 虽说还没有开窑，但是苏沫儿觉得，只要开窑了，烧出炭了，这块地就要被人争了。 还是得先把这一块地的地契弄下来。 幸好…… 这边的土质不怎么样，目前来说还没有人看得上这一块的。 苏沫儿自己走了一圈，琢磨怎么将这块地弄到手里。 “姐，你看什么，咱们什么烧炭？” “着急什么，先把这块地弄下来。” “……”苏柒脸色也不好看。 把地弄下来，还能怎么弄，花钱买呗。 住着的院子都还没有还钱给村长呢。 现在又得买地。 “要不，咱们先不买，反正这块地也没有人要，咱们占了就是咱们的。” “想多了，只要地契没有在手里，这块地就不是咱们的，先去村长家探探话。” “行吧，我陪你一起。” 苏柒跟在苏沫儿身后。 不想让苏沫儿一个人面对这种为难的事儿。 放在别人家里，这些事儿都是男人做的。 换成自己…… 苏柒再次将苏渠山给骂了一遍。 走到村长家里，苏沫儿瞧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苏青柠坐在村长家里，跟村长媳妇儿说着话，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笑的似乎还挺灿烂的。 “堂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苏青柠看见苏沫儿，先一步站起来。 脸上带着惊讶。 苏沫儿打量一番苏青柠，身上的衣服虽然有补丁，但是洗的很干净。 村子里的人冬日里很少会洗衣服。 甚至…… 有些人家到了冬天，就会一套衣服穿到开春，衣服脏了就脏了呗，天寒地冻的，衣服洗了得多半个月才能干，谁家有那么多衣服换着穿呢。 尤其是冬天的棉衣，洗衣服的时候还得降外面的麻布棉布拆下来，里面的棉花绒绒单独晾晒。 第七十七章 二叔真是一个好人 还不够麻烦呢。 但是…… 苏青柠对自己的要求很高，是决定不会这么将就的。 衣服脏了就洗，若是干不了就放在灶房里，刺绣的时候顺便烤干了。 干政家里的干柴不用操心。 这些日子烧的柴都是二叔砍来的，那样好烧的柴，放到县城估计可以卖上三四文钱一捆。 二叔真是一个好人呢。 苏青柠对着苏沫儿浅浅笑了一下。 多余的…… 也就没有了。 “婶子，这是我二叔家里大女儿，二房现在是她当家，找你应该有事儿，我先回去了。” 苏青柠说完，拿着自己的东西往外走去。 村长媳妇儿看一眼苏沫儿。 眼里带着不喜。 经常跟赵氏说话，从赵氏嘴里听见的对苏沫儿的形容……村长媳妇能喜欢了才怪。 毕竟这么小的丫头竟然敢杀人啊！ 这么凶悍的丫头，肯定不好相处。 村长媳妇儿盯着苏沫儿，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好一会儿才问道：“有事儿？” “我找村长。” “得晚上过来，明天也成，村长去隔壁村长吃酒席去了。” “……那我明天再过来。” 村长媳妇儿的不欢迎都写在了脸上，苏沫儿也不想跟村长媳妇儿多相处。 转身就走出村长家里。 走出屋门瞧见院子里耍木头的柳大壮。 柳大壮瞧见苏沫儿凑了过去。 “你来俺家干啥？” “找你爹谈事儿。” “那真是不巧。”柳大壮摇摇头。 瞧了苏沫儿两眼说道：“你好像胖了一点点儿。” “……”胖是不可能胖的。 从苏家搬出来之后，一直忙活着，先前是修缮院子，之后又是建炭窑，哪个不是力气活。 苏沫儿觉得经过这一个月的大力气劳作，她可以扛起一只野猪了。 扛着野猪绕着村子走上一圈都不成问题那种。 “你眼神有些不好，我家里还有些事儿，不跟你唠嗑了先回去了。” 苏沫儿站在院子里，明显的可以感受到村长媳妇儿落在她后脑上的目光。 …… 谁还不是小仙女呢。 被人嫌弃着的感觉能有多好。 苏沫儿可不想在这里呆着。 “等等，再问你一句。” “你说。”苏沫儿耐着性子看行柳大壮。 “你大伯家里那个苏什么来着，苏青柠定了人家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娘。” 苏沫儿翻了个白眼，带着苏柒离开了村长家里。 后头柳大壮叫她的声音还在继续，苏沫儿可不想掺和下去了。 苏青柠是什么人，眼界高着呢，一个村长儿子就打算把人给娶回家寄来，做梦呢。 放才苏青柠跟村长媳妇儿相处的那么好。还不是因为村长媳妇儿是村长的媳妇儿，在这个村子里最有地位最不能得罪的人了。 苏青柠想要在村子里有什么好的名声，就得跟村长媳妇儿相处好一点儿。 至于以后…… 以后再说呗。 苏家大房都是属貔貅的，吃进去就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从村长家里走回去。 院子里飘荡着饭菜的香味，走到灶房，苏沫儿乔家里面包饺子的周氏。 萝卜馅的饺子，里面还掺着油渣，白面擀成的面皮，圆溜溜的。 周氏坐在杌子上。 动作麻利的很。 “娘，咱要吃饺子吗？” “可不是吃饺子，你们两个人辛苦这么久，得好好补补，锅里炖着小宝的药膳，已经快好了，一会盛出来，烧点儿开水，把饺子煮了。” “我去砸蒜，饺子沾着调好的蒜吃，吸溜……”苏柒没忍住口水流淌出来。 苏沫儿…… 苏沫儿对于蒜这个东西又爱又恨的 如果出门的话，绝对不会碰触大蒜。 但是…… 现在天都快黑了，晚上也不出门，吃点就吃点儿了。 饺子就酒越吃越有、 只可惜……家里并没有酒。 当然，就算有酒也不会有人喝的。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喝了之后也变不成神仙，几个人凑在一起，吃点儿好吃的，肚子里慢了，胃里暖了，就已经算是很舒坦了。 苏沫儿着手把苏棠的药膳盛出来。 洗了洗锅，坐在灶前烧火。 至于苏柒帮着周氏包饺子。 苏棠呢，在院子里逗狗子玩。 苏沫儿往外看了一眼，笑了一下，并且决定，改天也得让苏棠学会做饭做菜灶房的活儿，可以不做，可以做的不太好但是必须得会做。 甭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都是如此。 走出家门之后，就会知道会一点儿厨房的事儿是很幸运的。 苏棠不可能被限制在小院子的。 以后会发生什么苏沫儿猜不到，不过……当成普通人未雨绸缪总归是错不了的。 “沫儿，要不要给你爷送过去一碗。” 饺子从锅里盛出来，周氏看了一眼苏沫儿，小声问道。 苏沫儿点点头。 对于长辈可以孝顺，包了饺子，这东西放在别人家里估计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一次，送过去一碗，是孝顺。 若是包了饺子自己不吃，全都给长辈甚至长辈还让长辈那边儿的牛鬼蛇神分了，那就是愚孝了。 苏沫儿肯定不会做的。 “苏柒你去送。” “我不要去。” 苏柒摆摆手，拒绝的很干脆。 她没有说出不给那边吃饺子的话已经很艰难了。 还让她端着碗送过去， 抱歉，脾气没有那么好。 不想给人当丫鬟。 也不想上赶着被人骂贱骨头。 周氏看向苏沫儿，对上苏沫儿的眼神，周氏放弃了。 决定自己去送。 瞧见周氏出门，苏沫儿还有些担心，看一会儿苏柒：“会不会出事？” “只是送个饭……” “算了我去看看。” 碰见赵氏这样的极品，什么事儿都说不准。 苏沫儿走出家门。 外面哪儿还有周氏的身影，周氏走路的速度太快了。 被外面的冷风吹得，苏沫儿哆嗦一下，把身上的衣服裹紧了，往老苏家那边走去。 老苏家距离这边距离不是很远。 苏沫儿小跑一下，走到苏家院子里的时候。 站在外头就能听见赵氏呵斥的声音。 “扫把星滚出去，躺在地上做什么，一家子都会装模作样……” 苏沫儿听了一半，心脏提到嗓子眼里了 什么叫躺在地上。 推门走进去，瞧见周氏捂住肚子瘫在地上，额头上全是汗水，地上还有一个木碗，木碗里是清汤水，还散发热情…… 落在地上还发着热气可以想象泼到地上的时候温度多高。 苏沫儿没有理会赵氏。 视线从扫了一下桌子上的饺子。 摆在老苏头身前。 蹲下身子摸了一下周氏的脉搏，咬着嘴唇把周氏给背在背上。 伸腿将桌子上的饺子扫到地上，鞋子从饺子踩过去。 这些人…… 不配吃周氏包的饺子。 赵氏嘴巴开开合合的，似乎叫骂着什么，苏沫儿已经听不清了。 怒火烧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把周氏带回去。 带回去…… 这会儿苏沫儿有些庆幸自己经过这段时间体力劳动，力气大了很多，将周氏背回家里。 放在床上。 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拿着银针给周氏下针。 孕妇不好搞啊！ 吃药得注意，吃东西也得注意。 就连行针都讲究的很。 苏柒跟苏棠正吃着，听见外面动静，两人对视一下，走了出去。 瞧见周氏一脸的汗水，手臂一般变成红色的，甚至上面还有燎泡。 苏柒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看一眼苏沫儿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被人欺负了，去把门关上，谁来都不开。” “哦。” 苏柒内里还是一个孩子。 瞧见周氏现在的样子已经六神无主了。 生怕周氏会出什么事儿。 苏沫儿说一句，苏柒照着办。 除了这个，苏柒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 行针之后，周氏的呼吸顺畅了很多。 苏沫儿走到自己的房间，瞧着剩余不多的药，有些庆幸从破庙那边往这边迁移的时候，各种药材都带了一些。 调配一副安胎药，让苏渠煎药。 同时将一块白色的布放在滚热的水里煮了几分钟。 待水温变的稍稍凉一点儿。 下手将白布拧干。 碰一下煮过白布的热水，苏沫儿的手都变成了红色的，没办法，这会儿没有酒精，想要给双手消毒就得用高温这个法子。 手…… 自然不能碰触开水的。 不然，就没给周氏处理烫伤的水泡泡，她自己就先阵亡了。 拿着针挑开水泡，用白布擦拭，撒上药粉裹上自制的‘绷带。’ 弄完之后，周氏脸色好看了很多。 苏沫儿松了一口气。 “要不要吃点东西？” 苏沫儿看向周氏有气无力的问道。 周氏点点头。 虽然说没有胃口。 但是…… 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不能饿着。 没有从苏沫儿的嘴里听见坏消息，周氏小心了很多。 让苏柒给周氏端了一碗带着汤的饺子。 周氏用没被烫伤的手拿着筷子慢吞吞的吃着…… 本来很好吃的饺子，因为这些布开心的事儿，也没有那么香了。 周氏有些后悔，她就不该去送饺子。 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个健康的男娃子。 若是不孝就不孝了，但是孩子如果没了，日后她老了死了病了，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第七十八章 地契 周氏因为出身环境以及接受的教育，本能的忽视了这次发生意外，将她照顾的井井有条的是两个女儿，内心里还在期盼着肚子里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的孩子。 苏沫儿没理会这是这点儿小心思，坐在油灯下，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这一个月的劳作，手虽然没有冻伤，但是粗糙了很多。 刚才拿针的时候。 感觉都有些不对。 看来…… 还是得好好呵护一下双手。 有些事儿不能亲手做了。 苏沫儿看向苏柒…… 难不成以后就得让这个小姑娘承担家里所有的累活儿？ 算了，小姑娘还这么小是个花骨朵呢，若是累狠了，就不长个子了，苏家二房的女儿不能每个都是小矮子吧。 这个月下来，她似乎长高了一点儿，不过……这年头没有测量身高的仪器…… 对着家里的大门比划，也不太准确。 对于自己身高具体的数值，苏沫儿是没底的。 “姐，你也去吃点儿东西吧，我去看着药。我刚才吃了不少不饿了。” 苏柒的声音响起来。 小姑娘还会主动关心人。 苏沫儿更舍不得让这么小的孩子去做家里的比较辛苦的事儿。 走到饭桌前，饺子已经有些凉了，苏沫儿吃了几个，喝了一碗热汤，将桌子给拾掇干净。 “累了没？” “不累的，姐你累了就去休息，白日里去县城跑了一圈肯定累你。” “……”苏沫儿点点头，她确实挺累的了。 躺在床上就能睡着。 不过养生这个事儿还是得养的，用柳树枝沾着盐擦拭牙齿清洁口腔。 洗净手脸。 用热水泡了泡脚，苏沫儿心满意足的睡觉去了。 苏棠的一举一动都在跟随苏沫儿，睡觉的时间也相同。 苏柒坐在灶房里给周氏煎药。瞧见周氏房间的油灯闪闪烁烁，松了一口气。 刚才真的是差点儿就吓死她了。 幸好身边还有人，如果家里只有她自己遇见这样事儿，几乎是无解了。 老苏家那边从头到尾都没有人过来。 周氏用了药，见老苏家那边没有人过来彻底的放弃了。 ， 。 次日。 苏沫儿让苏柒在家里照看周氏。 苏沫儿一个人往村长家里走去。 出门的时间比较早，村长还没有出去，听见苏沫儿想要河边那一块连着的地，眼神里带着不解：“那片地虽然说挨着河边，但是并没劲儿，甭管种什么都不会长好，你确定要那边的地。” “那边比较近，如果不能种庄稼，就养鸭子，距离河边近，养鸭子也省事。” “养鸭子可没那么容易，小鸡小鸭最容易生病了，一生病一片的都一起死了，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村长是个有担当的人。 老苏家的事儿也听说过。 不过村长是男人，不会跟自家小心眼的媳妇儿一样，挑着一点点儿的事儿捏着不放。 苏渠山从老苏头那边儿分出来了，就是独户的人。 朝廷下来的政策，就是这些逃难的人每家按着人口划地，只要是没主的，都能划过去。 不用花钱买。 当然这些事儿也只有村里的男人知道。 女人，在村长看来，不当家不做主的，也就能养个孩子……知道这么多也没用。 所以就没有跟女人提起来。 瞧见苏沫儿，村长恍然想到，苏家情况有些复杂。 二房这边应该不知道自己有地。 “要不要去选一个土壤比较好的……” “不用了，就这边吧，村长您知道的我爹在县里上工，一个月捞不着几天在家，地里那些活儿，我跟小柒不熟练，我娘她还揣着一个小的，种地对我们来说不如养猪。” “那行，就把这几块地划给你，” “多少钱？” “不要钱” 村长耐心的给苏沫儿解释了一下。 听了村长的话，苏沫儿终于露出笑容，她都已经决定把剩下的不多的银子花完了，但是……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一片地到手下来，根本就不用花费。 “谢谢村长。” “不用客气。” 在苏沫儿要的地面上扣了个村长专用章，看一眼文书，对着苏沫儿说道：“这些得统一拿到县里，等主簿大人盖章了，就真的是你家的了。” “那我可以现在养鸭子吗？” “可以的，少养一些，养出门道了再添加。” “好嘞。” 苏沫儿从村长家离开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 虽然说村长媳妇儿那个人有些不地道，但是村长还是很合格的呀。 没有因为一些偏见就对她白眼，将所有的事儿都给讲了一遍。 柳家屯有这么一个村长，村里人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了。 至于男女的偏见，苏沫儿轻轻笑了一下。 在这个年代，如果有人没有偏见。 思想得多前卫啊！ 可别为难一个村里的老村长了。 苏沫儿回到家里，发现周氏跟苏柒都坐在院子里 周氏倦倦的。 苏柒看向苏沫儿的眼神充满期待。 苏沫儿点点头，看一眼苏柒说道:“地已经批下下来了，过上几日村长会带着文书过来，那个时候那块地就是咱们的了，这几天我们可以先尝试一下烧炭。” “好哦。” 苏柒笑的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 期待很久的事儿落成确实让人心里欢喜。 “那我现在就去捡柴。” “……”苏沫儿拉住苏柒，递过去一双手套。 家里没有劳动力，目前来说，还真的辛苦一下小姑娘，带着手套对手的伤害能少几分就几分。 如果家里有个劳动力就好了。 似乎感受到苏沫儿的期盼，周氏说道：“如果这个炭窑可以弄成，就让你爹回来，让他去砍柴……” “娘，爹在县城干的好好的，把人弄回来干什么，如果爹回来了插手炭窑的事儿，要把炭窑送给阿爷那边，咱怎么过……” “这……” 周氏没有想到这一出，脸色瞬间变成苍白之色。 “让爹他在县城做活吧，到时候咱们雇佣一个长工，享受一下富贵人的日子。” “随你。” 炭都还没有烧起来，就想着雇佣长工了。 周氏哭笑不得。 也是奇怪了，她竟然觉得这个炭窑肯定能够烧出炭来。 是谁给她的这种自信呢。 周氏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赶紧的往屋里走去，外面太冷了。 也就晌午的时候能够在院子里待一会儿，其他的时候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好好守着棉被过日子的好。 苏柒捡柴很有动力。 然而一天下来也没有捡到多少柴。 这就让人有些烦躁了。 “我似乎记得书上说过，烧炭用杉木最好，时间太长有些记不清，咱们先挑着杉木来。” 苏沫儿安慰一下苏柒，将家里的斧头找出来。 乏术是砍柴最快的手段了。 这年头森林没有边界，人居住的地方有限，树木要比人多的多。 环境保护虽说很重要，不过…… 得先过得下去再保护。 次日。 苏沫儿带着斧头跟苏柒一起砍树，一天下来，砍到两棵树。 代价是苏沫儿跟苏柒每个人手上都多了两个泡。 苏棠瞧了一下苏沫儿手心上的水泡。 眼睛闪过一下。 走到院子里拿起斧头。 对着干柴劈去…… 奈何，力气太小了。 不能在柴上留个缝…… “小宝你可闪开吧，这些力气活儿不适合你，想要帮忙就去把灶房拾掇一下。”苏柒看见苏棠的行为，笑了起来。 也不嚷嚷手疼了。 看一眼自己被裹住的手。 “姐，想要挣钱怎么就这么难呢？” “没办法，这是没文化的亏。” 如果有点文化，直接把肥皂钢铁玻璃之类的可以发家致富的东西迅速弄出来了。 还用的着砍树烧炭？ 没文化穿越之后也不好过。 苏沫儿伸手在家养的黄狗脑袋上摸了一把。 “……” 苏柒瞧着苏沫儿脸上有些变态的笑。 微微皱起眉头。 最烦的就是苏沫儿脸上这种高深莫测的笑了，瞧见这位长姐露出这样的笑，她总是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遥远很梳理。 “姐，咱们明天还要去砍树吗？” “明天烧炭，这些柴劈一下就够用了。” “哦。”不用砍柴苏柒整个人都轻松了。 ， 。 烧炭也是辛苦的活儿。 将劈好的柴房间炭窑里，流出多大的空隙，点火如何操作都是需要测试才知道的。 一窑的柴就把人累的半死，测试出空隙时间来…… 苏沫儿对烧炭这个活儿有些绝望了。 手里拿着一个小本本，将装进炭窑木柴的多少，留着的缝隙，苏沫儿都给详细记了下来。 点燃炭窑。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烧炭的苏沫儿选的是晚上，这样围观的人会少几个。 耳边也会安静很多。 夜里，苏沫儿跟苏柒裹着厚厚的棉衣守在炭窑这里，从晚上等到早上，头发被霜花染成白色的。 睫毛眉毛也变成了白色的。 苏柒瞧一眼苏沫儿问道：“距离炭窑近一点儿，会比较暖和的。” “玩意这个炭窑炸了呢。” 苏沫儿幽幽说道。 苏柒怔了一下。 瞧一眼苏沫儿，磕磕巴巴问道：“开玩笑吧，炭窑还能炸了？” “谁知道？万一呢，咱们的小命只有一条，身上裹了这么厚，冻不死人了，但是若是靠近炭窑，万一炸了……” “是哦，小命重要。” 第七十九章 炭窑 苏柒点点头，算是承认苏沫儿的观点。 苏沫儿摇摇头，解释了一下：“你把鸡蛋扔到火堆里烧，还有可能炸了，这炭窑像不像个鸡蛋，外面是蛋壳，里面是蛋液……” “……”苏苏柒觉得她似乎懂了一点儿什么 又似乎什么都不懂，于是问道：“什么时候能够打开。” “十二个时辰。” 十二个时辰里面的东西早就烧成炭了，打开炭窑的时候不会出现意外。 苏柒打了一个呵欠：“既然烧这么久，咱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着，时间到了再过来不成吗？” “成啊，要不你先回去？”苏沫儿挑眉。 苏柒动作一下，到底没有离开，毕竟是第一次烧炭，还是想要亲眼看见。 最后两人谁也没有动弹，盯着炭窑。 等着夜色的到来。 两人在这边儿时间太长了，太阳出来的一瞬间，苏棠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苏棠看一眼紧闭的炭窑，也没说什么。 将手里的食盒打开：“吃吧。” 清晰的吐出两个字。 苏棠也坐在一边儿，视线落在炭窑上。 苏柒拿着筷子夹了一筷子的大白菜放在热腾腾的粥里，呼哧呼哧吃着，似乎很香的样子。 苏沫儿…… 苏沫儿永远都不会像苏柒这么心大。 慢悠悠的填饱肚子，把碗放在食盒里。 苏棠没有在这边多呆，炭窑建造的时候他出力不多，砍柴的时候也用不着他，没有付出过汗水，心里那种期待感就不如苏柒跟苏沫儿浓郁。 苏柒跟苏沫儿吃了东西，两个人又耐着性子等了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雪花又飘落下来。 天也变得阴沉沉的。 “姐，可以了吗？” 外面太冷了，苏柒的一腔热血已经快被这阴冷的天气给浇灭了。 “可以了。” 苏沫儿瞧着慢慢黑下来的天。 搓了搓手。 两人一起往前走去，打开炭窑。 里面还是暖烘烘的。 伸手看了一下烧成的炭。 “姐，你看你看，成了？” 苏柒拿出一块黑漆漆的木炭，自己查看一眼，眼里发出光来。 苏沫儿研究一下，木炭看不出什么好坏来。 上一世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对于木炭的了解也仅仅是黑色可以烧烤用其他的……一点儿也不了解。 质量好不好回家烧一下烧就知道了。 “来，把这些炭背回家。” 苏沫儿跟苏柒两人忙活起来,一个炭窑烧出来的炭不少呢。 因为所出位置的不一样，炭的质量也不一样。 具体哪种好用，苏沫儿也说不准。 两个人背了三趟，鞋底都给磨成薄薄一层才把最后剩下的一点儿木炭背回家里。 “娘，咱家有黄铜炭火盆吗？”苏沫儿问周氏。 周氏脸上露出笑来。 自从被老苏家的人欺负了之后，周氏还没有怎么笑过呢。 这会听见苏沫儿的话，周氏有了控制不住。 黄铜炭火盆这个东西，她连见都没有见过，黄色的肯定是皇上才用的起，至于铁的炭火盆，炭贵火盆更贵，自家用不起呢。 瞧见周氏的笑，苏沫儿就放弃了继续找什么黄铜炭火盆的想法了。 搞不定啊。 “娘。你看这些炭，能不能卖出去？” “你们还真的烧出炭了，真的是……”周氏说了一半就闭上嘴巴了。 她掌握的词汇量有限，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惊叹。 “娘如果有个炭火盆，咱们烧一下，就能将这些炭分出好赖了。” “炭火盆这个东西咱们没有，如果想要烧炭，可以用泥巴捏一个盆子。”周氏给了苏沫儿一个建议。 生活在底层的人，在生活物资上，更容易找到代替物。 “不过泥巴捏成的，用上两次就裂开了，不好用。” 周氏又嘀咕一句。 不过…… 苏沫儿已经不在意了。 只要能够分出木炭的好坏就可以分类卖炭了。 县城有钱人要多的事儿，一年下来，总归可以买的起一个铁质的炭火盆。 苏沫儿想到这些，已突然笑了起来，她竟然会因为拥有一个火盆而感觉到满足。 这种转变还真的是…… “你笑什么？” 苏柒听见苏沫儿的笑声，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没笑什么，走把咱们去玩泥巴去，多弄几个火盆，咱们家有炭火，晚上每个人房间里都放一个火盆，烧的暖暖的。” “不成不成，这些炭是要卖钱的。” 苏柒摇摇头。 家里有被子有床晚上冷是冷了一点儿，但是冻一下也不会死人。 为什么要烧炭呢。 这些炭废了好多心思才弄出来的。 “小财迷，随便你。” 苏沫儿没有强迫苏柒。 用泥巴捏了一个火盆就把脏兮兮的手给洗干净。 书擦干就会出现皴裂的痕迹。 女人的手可是非常的重要的，得好好保养。 苏沫儿走到灶房，拿着勺子扣了一块猪油，回到自己房间，碾磨了一些药粉，将药粉提纯一下，蒸馏出来的水分混合在猪油里，慢慢加热白色猪油融化跟药粉融合，随着挪开油灯，再次凝固起来的猪油多了一些杂色。 同时也多了浅浅的药香。 扣上一块抹在手背上。 原本干裂的手背变得润滑起来。 瞧见自己做的护手霜效果可以。 苏沫儿嘴角露出笑来。 赶紧往耳朵上脸蛋上抹了一点儿她可不想变成高原红女孩。 冻疮什么的有些人皮肤好的人，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恢复如常，但是更多的人会在脸上留下疤痕。 丑死了。 用泥巴捏成的火盆放在灶房里，用了三天都没有干完全。 不过…… 苏柒已经等不下去了。 反正泥巴捏成的，也用不了几次，没干就用，可能只能烧一次，还得仔细着不然炸裂没什么可惜的，把人给炸伤了就有的心疼了。 点燃木炭扔到泥盆里。 苏沫儿仔细观察着几种木炭的燃烧去情况。 熏成炭的木柴，内部已经发生了变化。 放在铜盆里，燃烧的比较通透。跟普通的木柴比起来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没有烟。 至于一氧化碳中毒？ 苏沫儿都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毕竟…… 这年头房子的通风性很好。好的超出意料。 跟后世那些青砖造成的房子不一样。 “漆黑的木炭最为好了，火焰旺盛，燃烧时间长，灰色的差一点儿，还有一种裂缝比较多，也可以用，不过最差。” “那，咱们的炭可以卖吗？” 苏柒看一眼苏沫儿，咽了一下口水。 苏沫儿点点头。 必须可以卖的。 这样的碳算是不错的了，就算没有熏过的新鲜的木柴，也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那，明天咱们去去卖炭。” “好。” 苏沫儿点点头。 旁侧周氏拿着一只鞋底磨得只剩一层的鞋子补了起来。 鞋底添上一层，还能穿上一段时间。 明天去卖炭还得成村子牛车。 两篓子的炭，重量不轻。 想来花钱也不少。 这炭还没有卖出去，为了生意已经投入不少钱了。 这个时候…… 周氏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家里的开支。 泥盆子里的炭燃烧着，发出火星。 苏沫儿从灶房拿了一个红薯过来，放在盆子里，不一会儿香甜的味道就散发出来。 苏柒馋的要流口水了。 盯着火盆看了好一会儿。 苏沫儿懒得一会儿苏柒这种看见吃的不能动弹的性子。 从身上摸出一个木头盒子。 “娘，这是我自己配置的药膏，每日洗手脸后抹上一些，皮肤就会变得细腻红润。” “一把年纪了，我还要什么红润。” “……娘，对身子好，用了之后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更聪明。”苏沫儿可不想周氏三十多岁就长的跟五十多的人一样。 药膏的配方比较温和，对孕妇没有伤害。 至于……肚子里的孩子更聪明？只要不愁吃穿有人引导，脑袋没坑，大概再蠢也蠢不到哪儿。 苏沫儿为了让周氏从现在就开始保养，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要知道，保养过的人跟不保养的……察觉之大如鸿沟一般。 果然，听见肚子里的孩子更聪明。 周氏立马就把苏沫儿手里的木盒子抢了过去。 对于周氏这样的人，苏沫儿是一点儿都不理解。 放在后世即使当了母亲的人，很大部分的也会以自己为主，一切为了孩子……说不到也做不到。 苏柒瞧了一眼周氏手里的小盒子，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 声音变得绵软起来。 “姐，有我的吗？” “给你。” 苏沫儿扔给苏柒一个小盒子，苏柒乐滋滋的往手上摸了一块。 手背变得滋润，苏柒开心了。 早早就睡觉去了。 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儿呢。 次日一早，苏柒跟苏沫儿随意吃了点东西，在周氏的目光下离开了村子，一个多月的小奶狗跟着苏柒跑出村子。 苏柒上了牛车，小奶狗才转身往家里跑去。 养了没几天小黄狗已经适应了苏家的生活。 “苏家的丫头你们的筐里背着什么，瞧着很重的样子？” “你猜。” 苏沫儿将背篓上的干草挪动一下，盖得严严实实。 炭火生意还没有稳定下来，苏沫儿不想让人知道这个买卖，被人知道了事儿就多了。 “你这个小丫头还神神秘秘的。”邓大头嘀咕一声。 到底没有把背篓打开。 随意用手拎了一下说道：“一个筐一文钱。” 第八十章 冥币要不要 “哦。” 苏沫儿从衣服里摸出钱，递给邓大头。 瞧见苏沫儿给钱，苏柒小手扣在一起，眼神死死盯着钱。 “甭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 “姐，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有花不完的钱。” “冥币要不要？” “……”苏柒心里的热火瞬间熄灭了，这个姐姐呀！就不能让她多一点儿的期待。 话都不会讲，牛车上总共做了四五个人，邓大头多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等到来人，脸色稍稍暗了一下。 少一个人就少一份收入。 不过瞧见苏沫儿抱着的木桶的时候。 脸上多出几分笑来。 两个木桶也是收入。 多来几趟，两三天下来就能多收入一个包子。如果换成馒头就是两个。 伸手在黄牛的脖子上轻轻拍了几下。 若不是家里养了一个老伙计，他的生活也不会这么的悠闲每天往县城赶车就能挣到养家的钱。 夏日秋收的时候，还可以抽空帮着家里做一些的地里的事儿。 同时，也不会耽搁赶车。 算是村里头一份了。 整个柳家屯，也就村长家里的能够比他富裕了。 邓大头想着这些，心里微微的不满就消散了。 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要再养一头小牛，牛总会有老的一天。 多养一头，到时候可以有个能轮换着的。 现在家里的两头牛都老了。 …… 邓大头的心思跟苏沫儿没有关系、 牛车晃悠到县城的时候，天空至于放晴。 然而…… 冬日里的晴天要比阴沉沉的天气更冷，晴日里，天空一片碧蓝，如同被水洗过上好的绸缎一样，然而……凌冽的冷风根本不给面子，可劲儿往人的脸上刮。 苏沫儿跟苏柒出门的时候脸上都有涂上自制的药膏。 到不至于被干咧咧的风带走脸上的水分。 背着筐到了集市，苏沫儿瞧见卖肉的张屠户。 张屠户的肉摊子从不会没有生意。几次下来，苏沫儿跟张屠户也比较熟悉了。 瞧见张屠户，苏沫儿就想到家里的肉已经吃完了。 补身子的时候不吃肉可怎么成。 买肉的话…… 身上的钱不多，先把炭卖了才能买肉。 嘶…… 这日子过得。 苏沫儿此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可怜。 “小姑娘又要买肉？”张屠户瞧见苏沫儿开口打了一个招呼。 苏沫儿点点头，又摇摇头。 “先把带来的炭买了才能买肉，张叔知道有谁家收炭吗？” “需要用炭的人家都是早就跟烧炭的签了契书的，炭跟柴不一样，县城这边能够烧出炭的人家不多，所以都会提前订好……零散着卖，不好弄。” 张屠户皱皱眉头。 倒不是他不帮衬。 是他也有心无力。 毕竟…… 能够烧炭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他只是一个卖猪肉的，在这条集市上或许算一个人物，但是走出集市面对整个县城，没法提没法提的。 …… 苏柒拎起放在地上的背篓，看一眼苏沫儿说道：“姐，要不咱们去西斜大街那些铺子问问？” “可以试试。” 做生意就得灵活。 西斜大街这边都是各种铺子，有香料脂粉布匹粮油，能在这些地方买东西的人也不会太穷。 铺面里应该会有火盆供应，既然有火盆这个东西，那就得用炭。 一条街这么多铺子，如果有一个需要炭。 她们今天就没有白来，两篓子的炭大概可以烧上一周。 价格么…… 苏沫儿自己心里稍稍有了一个预算。 原本苏沫儿打算分开询问，不过，考虑到苏柒年纪还小，两个人一同走进一个吃食铺子，然而，刚走进去就被赶了出去。 苏沫儿…… 苏沫儿站在外头，抬头仰望一下天空，这种烂大街的梗竟然发生在她的身上。 铺面的小伙计嫌贫爱富势利眼…… 嘶！ “姐，你怎么了，这家不成咱去下家，这条街这么长，做什么生意的都有说不准哪家正好需要炭呢，姐啊咱们背着的可不是炭，这是钱。”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她只是感慨一下，还没有对生活绝望呢。 苏柒的心态挺好的呀。 苏沫儿背上背篓，回头，对上身后小伙计嫌弃的眼神，在这么一个落魄的地方，可不能多高看别人的素养。 接连走了四五个铺面。 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收货。 苏柒脸上露出一些失望来。 “姐，怎么办？” “去这里瞧瞧。” 苏沫儿指了指对面的食铺。 食铺里面的人并不多。 苏柒靠在墙边不想动弹。 苏沫儿吸了一口气，她在这条街上走了一半了，都没有把炭卖出去。 瞧见这个食铺，苏沫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或许…… 炭能够卖出去了。 苏沫儿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这个铺子叫古董锅，也就是后世的火锅。 不过现在的铺子里的锅是陶的，保温比较好，陶过下面是小炉子，烧的自然是炭了，这样的铺面，按理说对于炭火是有很高的需求的。 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桌子上除了简单的餐具跟小炉子之外，连个油渍都没有。 雪白的抹布擦拭一下，一点儿黄色印子都没。 这样的铺面，按理说生意应该很好的。 只是…… 很很好。 都已经走了半条街了。苏沫儿硬着头皮走进来，里面正在忙活的小伙瞧见苏沫儿问道：“客官想吃点儿什么？” “没想吃，你们需要炭吗？我们卖炭。” 苏沫儿将背篓放在车上，扯开背篓上面盖着的东西。 小伙计眼神呆滞一下。 正打算把两人赶出去。 瞧见苏沫儿跟苏柒脚底如出一辙的，缝缝补补好几次的鞋子。 想了想说道：“你稍等一下，我去问问掌柜。” “谢谢小哥” 能够遇见一个好说话的人还真的不容易。 苏沫儿感动的差点哭了。 尤其是这个小火锅店里比较暖和，在里面坐一会儿，身子都暖和了。 苏沫儿左右看看，里面吃东西的人，瞧着都很斯文干净，没有后世火锅热闹的画面，好几个人凑一起，拉帮结派的，吃起来吆五喝六的。 安静！ 安静的吃火锅确实很怪异。 苏沫儿似乎知道这家铺子生意做得不大好的原因了。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掌柜走了出来。 掌柜是个三十多的中年人，身上穿着青色直裾，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的，瞧着斯文的很，应该也是念过书的人。 “两位姑娘，是过来卖炭的。” “嗯，掌柜可以先看看我们的炭再确定要不要？” “行，那就看看。” 掌柜掀开背篓，拎着一根炭走到一处桌子前面。 引燃小火炉子，用把炭放在里面，没一会儿黑色的碳就燃烧起来，火焰旺盛，木炭变成红色，热焰蒸腾。 “这炭还可以，日后若是有可以继续往这里送，一筐给算十文钱如何。” “十文……” 苏沫儿咬了咬牙点点头。 卖炭本就不是轻松的事儿。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想要卖炭挣钱，就得付出辛苦来。 一窑的炭可以出二十多筐。 加起来就是二百文，若是全能运送过来，一个冬天下来可以挣不少的钱。 只是…… 缺少劳动力。 目前的收入，若是雇佣长工，怕是有些周转不灵，生活真辛苦。 苏沫儿都想重拾旧业了，若是在县城里当一个兽医，大概也比卖炭来的轻松。 不过…… 这年头的人很少拿着猫猫狗狗的当成主子看，兽医似乎也没啥前途。 “掌柜的可以吃下多少炭？” “小姑娘有多少都可以送过来，咱家东家过上两日就要从京城来这里巡视，到时候少不了用炭。” “那明日继续给您送碳。” “成，直接送过来就成。” 掌柜点点头。 小伙计领着苏沫儿往院落走去，把筐里的木炭倒进柴房，掌柜数了二十个铜板递给苏沫儿。 “谢谢掌柜。” 苏沫儿再次感谢一声，见掌柜摆手，牵着苏柒从小火锅铺子里走了出来。 走出铺子。 苏沫儿轻轻叹了一口气。 辛苦好几天，卖出钱……跟付出简直就不成正比。 “姐，有钱了，以后每天我们往这里送两筐炭，那就代表每天都有二十文的收入。” 苏柒不像苏沫儿这么消极，说话的时候眼里迸发灿烂的光。 “减去咱们乘坐牛车的五个钱，今儿收入只有15文，一会去张屠户那边买一斤肉，钱就花完了，甚至连买鸡蛋的钱都没有。”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出门独立之后，当家做主了，才知道每天的花费让人咋舌。 苏沫儿这么一说，苏柒眼神呆滞一下。 这钱还没有落到她手里，连个水花都没有飘起来，就么了？ “要不，咱们不吃肉额？” 苏柒看一眼苏沫儿小声建议、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经过水患，一家人的身子素质都不怎么好。 若是不赶紧补充一下， 日后有条件了，这亏损怕是就补不上了。 “听我的，肉得吃，鸡蛋也得吃，买一次肉可以吃上三天，咱们明天卖了炭，就可以买上几只鸡蛋。” “……买什么鸡蛋呀，在家养几只母鸡，过上一年就可以下蛋了，正好娘怀孕别的做不了，照看小鸡仔还是可以的。” “养鸡也得等春天，冬日里母鸡是不会孵蛋的。” 苏沫儿叹口气。 第八十一章 比996还辛苦 每天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比所谓的996还要辛苦。 “行吧，那就先买点肉。” 苏柒知道自己说话没什么用。 只能看着苏沫儿把钱花出去。 当时心疼的牙齿都快酸掉了。 买了肉，两人就往县城外面走，瞧见有卖麦芽糖的，苏柒立马就走不动了。 麦芽糖是用木桶装着的糖稀，在一旁的盒子里还摆着一根根额木棍，都是用柳树枝条或者是竹竿削好的，一文钱一坨的糖稀。 缠在木棍子上。 一遍吃可以用两根木管一遍缠。 把透明的糖稀缠成白色的，啃上一口，甜丝丝的…… 苏沫儿走到小摊子这边，花了一文钱，买了一点点。 “吃吧！” 苏沫儿付了钱，给苏柒买了一点点的糖稀。 苏柒立马就笑了。 真的是好骗啊！ 这样的姑娘，估计她想要尝试，一个人可以骗一千个。 只可惜，三观跟正，干不出那种造孽的事儿。 两人回到家里，立马就往炭窑走去，重新往家里背了两篓子的煤，爬上床就去睡觉了。 太累了。 在西斜大街上走了一圈，还背着炭，能够坚持下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苏沫儿是越来越佩服自己了。 变形记都没有这么玩的。 一觉睡到晚上。 院里飘荡着饭菜的香气。 苏沫儿推开房间的门。 就瞧见坐在小板凳上，守着火盆烤火的小苏棠。 “想吃糖稀吗？” 苏沫儿看向苏棠，小声问了一句。 糖稀这个东西她有吗？ 自然是没有的。在县城就花了一文钱给苏柒买了一点点儿，回来的路上早就被苏柒吃完了。 不过，麦芽糖的做法，在后世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 若是熬糖稀的话……也能熬出来 就得麻烦了一点儿。 苏棠点点头。 小鸡啄米似的。 苏沫儿往灶房走去，麦芽糖呢，肯定是跟小麦有关了。 家里没有玉米，不过红薯跟糯米还是有的。 糯米不多，红薯不少，小麦呢也有不少。 三者用量按着十比一比一。 周氏瞧见苏沫儿折腾小麦，用温水浸泡小麦，笑骂一句：“就会折腾这些。” “做些零嘴。” 苏沫儿知道小麦跟糯米是个好东西,也只有包饺子的时候才会舍得将面粉用碾子磨成面，吃上一次。 不过，若是每天都那么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多憋闷。 偶尔还是需要改一下的。 忙碌了几天烧出来的炭，这么慢慢悠悠的卖，可以卖上几天。 也就是说可以悠闲几天。 当然，也可以一次性的将所有的炭拉倒县城里。 送到小火锅铺子里。 只是…… 那样的话，怎么可以起到广告的效果。 火锅铺子这边需要炭是因为老东家巡视 今天巡视呢，明年可不一定巡视了。 而自家的炭窑都立了起来，卖炭这事儿，可不仅是今年有，明年依旧会有。 想要把炭卖出去，首先得让人知道她们手里有炭 每日送往火锅铺子送上一些，附近的人还有火锅铺子里的食客，总能够看见，若是有谁家需要炭了，自然会主动联系。 这样的话…… 要比一家一家的询问售卖方便多了。 同时也会减少面对那种嫌弃的目光。 生活在这个年头，苏沫儿可没有把人的素质想的多高。 什么宾至如归，什么顾客就是上帝。 在这个世界可没有。 而且……就算在比较开放发达的后世，这种服务理念也就是中等水平才会有的，顶尖的服务，需要顶尖的身份才能配得上，比如想要购买某些地面的房产别墅，想要去看房，首先就得保证身价固定资产银行存款流水等等，这还只是看房。 不然……大门都进不去。 人人平等不过是忽悠人的口号。 谁信了谁就是傻蛋。 苏沫儿是个很现实的人。 有机会会充实自己，不会去埋怨这个世界不公。 毕竟……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 想要享受一些优待，只能努力提升自己。 当然……红旗下长大的人，三观不会太歪，即使提升充实，也会选择正确的道路。 不然……庞氏骗局了解一下。 只要明白这个圈套骗人的流程，就能在小范围里发家致富。 然而，苏沫儿依旧选择卖炭。 即使砍柴很累，即使把炭从窑里捡出来手指会变得漆黑。 一分耕耘一份收货。 ， 。 离开了原来的世界，但是不能把良心也给丢了。 次日，苏沫儿交代苏棠仔细照料发酵的麦芽，火盆旁边的温度必须保证，这样小麦才能发酵。这样才能熬出麦芽糖。 再次坐上邓大头的牛车。 苏沫儿发现今天去县城的人更少了。 “乘车的人怎么越来越少了？” 苏沫儿看眼邓大头问了一句。 邓大头脸上闪过无奈。 “冬日里谁家日子都不好过，有个活儿，给人当个长工，还能有个进项，但是……咱们柳家屯，说白了一村子的泥腿子，就算去县里找活儿那也艰难的很，认字的干不了，不认字的竞争大，甭管什么跑腿的，靠着嘴皮子的事儿，都是找自家的亲戚，谁会找外人。” “……” 苏沫儿再次发现在这个时代活着心真累。 后世更多数的人，是为了房贷为了车贷娃贷，生活拮据的不像话。 但是至少每天有饭吃，还能将就一下营养均衡。 换到这个世界就不成了 如果能够把肚子给填饱了，就是很幸运的事儿了。 至于讲究营养均衡之类的，那是富庶人家的事儿。 乘坐牛车走到县城，之后背着炭换了钱。 苏沫儿又花了一些钱，买了花椒，丁香，肉桂茴香等做菜的佐料。 整日的水煮萝卜水煮白菜，吃的嘴巴都快尝不出味道了，有了香料，做出来的菜才有灵魂。正好时间还长，回去之后可以钓两条鱼，甭管是蒸着吃还是煎着吃，都是非常美味的。 苏柒见苏沫儿买了一下没用的东西，嘴巴开合一下，到底没有说什么。 反正挣钱的路子都是这个姐姐想出来的。 她顶多就是帮工。 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吃的饱饱的，非常满足了。 走在县城路上，苏沫儿恍惚瞧见两个熟悉的人。 视线不由停顿一下。 苏柒顺着苏沫儿的视线看过去，瞧见苏青柠跟村长媳妇儿有说有笑的。 知道明白，两个人就是同一个村子的。 不知道还以为这是母女呢。 苏柒酸酸说道：“苏青柠还真的是本事。” “可不是，人家本就比你聪明，瞧瞧都是苏家姑娘，苏青柠这一身虽然说半新不旧的，但是一点儿补丁也没有，瞧着就素净不花哨，稍微严谨一些的人可不就是喜欢这个样子的。” “你夸她做什么？” “哪儿有夸，说的是事实。” 苏沫儿轻轻摇了摇头。 若不是穿越一遭，就原主那样的智商，碰见苏青柠真的是不够看的。 苏青柠苏莲儿两个人似乎将苏家女儿的智商全都给拿走了，苏渠芙没脑子，苏璃儿自作聪明，苏柒又是一个直性子，至于原身暴脾气……。 “你这还不是夸，你都没有夸过我。” “夸你，吃的多睡的好，挺实诚的。” 苏沫儿伸手在苏柒脑袋上戳了几下。 随即坐上牛车，等着后续的人。 “对了，给你几个钱花。” 苏沫儿将手里剩下的几文钱全都给了苏柒。 不能让苏柒手里一个钱都没有。 穷人的女儿最容易被金钱诱惑了。 苏柒底子还算不差，过上几年，怕是要出落成小美女一个，苏沫儿可不想苏柒变成那种被人拿着糖稀勾引一下就能骗走的人。 女孩子手里就应该有几个钱。 要懂得利用钱生钱。 要打开眼界。 要看的时局。 “……”瞧一眼手里的铜板，苏柒脸颊通红，抿了抿嘴唇。 亮晶晶的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 “姐，你就把钱给我了？” “给你了。” 苏沫儿倒是无所谓。 毕竟炭窑这边，付出更多的是苏柒，不是她。 手里有了钱，苏柒回村路上，脸上的傻笑就没有停止过。 回到家里。 苏沫儿瞧见守着火盆的苏棠。 小孩认真的很。 视线落在水盆上。 几乎都不带挪开的。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苏沫儿将浸泡着的小麦从水盆里捞了出来，放在周氏编成的竹箅子上。 箅子上还扑着一片干净的白色的棉布。 把竹箅子放在火盆边上。 瞧一眼周苏棠：“这次更辛苦了，火盆要一直烧着，不能灭，若是火盆裂开，就换一个新的，房间的温度不能太低了。” “哦。” 苏棠点头。 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就跟孵小鸡的老母鸡一样，仔细照料着火盆，照看着小麦。 “若是觉得坐着无聊，就去院子里跟小黄玩一会儿，记得洗手。” 苏沫儿身后在苏棠柔软的头发上摸了一下，提着钓鱼竿就往河边走去。 买了那么多香料，可不是得弄回去几条鱼犒赏一下自己。 苏沫儿走到河边。老远的就看见河水冰上坐着一个人。 靠近一些发现是霍枭。 苏沫儿脚步停顿一下，往前走去。 “霍大哥也在钓鱼？” “闲着没事儿，就来试试，万一摸到鱼了，就是赚了。” “说的也是。” 第八十二章 钓鱼并不轻松 苏沫儿说话功夫，在旁边的冰块上砸了一个洞。 鱼饵甩下去，坐在四条腿的小板凳上，视线落在是霍枭身上。 霍枭才是人生赢家呢。来了村子之后，也是没有什么动静，但是人家养的起好几条黄狗，身上还穿着皮裘，瞧着就轻盈，每天收入应该不少的样子。 “霍大哥钓了几条鱼了？” “……”霍枭把空荡荡的鱼篓子竖起来，给苏沫儿瞧了一眼。 苏沫儿笑了一声。 钓鱼似乎没有那么轻松！ “对了，听说张家要买丫鬟，苏家那位最近在打问这个事儿，你们……” “我们已经分家了，就算卖身，老苏家也做不了主，律法可不允许。” “你心里有成算就成，不过你得知道，在柳家屯人讲的都是约定俗成，律法偶尔行不通。” “明白的。” 苏沫儿点头。 如果赵氏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擦黑的时候，苏沫儿终于钓到一条鱼。 个头不大，二斤不到。 看一眼霍枭，霍枭的鱼篓里已经有了三条鱼了，个个都是大鱼。 个头小的都被霍枭给放回水里了。 “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霍大哥也早些回去，外头冷。” “嗯。” 霍枭点头。 并没有起身。 苏沫儿离开的脚步响起来，霍枭回头…… 就那么看着小小身影消失在雪地上。 随即起身，拎着钓来的鱼往自家走去。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霍枭居住的矮趴趴的房子就变成红色砖瓦，矗立村子，十分亮堂。 苏沫儿走回家里。 周氏正在手把手教导苏柒灶房里的事儿。 苏沫儿把鱼丢过去。 一瞬间…… 周氏胃又开始折腾了。 没法子，想让周氏做鱼是不可能的了，苏沫儿把苏柒赶出去，自己刮鱼鳞，处理内脏，把鱼给煎了。 有了调料，入味的鱼才会变成想香喷喷的。 即使闻着鱼的味道，肠胃就造反。 周氏依旧逼着自己吃了一点儿。 毕竟……鱼是个好东西。 饭后苏沫儿把张家买丫头的事儿跟苏柒说了一下。 “这几日可别一个人出去，尽量在我眼前，不然那些人将你绑走了，逼你签了卖身契，到时候就真的求助无门了。” “奶会真的把我们给卖了？” 苏柒说着，眼里多了几分愤怒。 “提放着，都敢把娘推到了，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说的也是。” 苏柒眼神变得暗淡起来。 明明日子才刚刚稳定下来。 就得应付那边的人。 日子过的可真糟心啊！ “姐，能不能放一把火把那边儿的人全都给烧了。” 苏柒说话的时候，眼里全是阴郁。 苏沫儿嘴唇扯了扯。 这死丫头什么都敢说。 若是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 “想想就成了，如果真把那些人烧死了，日后你也不用受累了，可以住不花钱的房子吃不要钱的饭了。” “……” 听了苏沫儿的话，苏柒又变得无精打采的。 “明天爹就回来了。” “回来回来呗，就算这个月有了工钱，也落不到咱们手里，好好卖炭吧，过上几天就得准备年货了。” “上次娘给那边儿的人送饺子，就不跟爹说一下吗？” “说了有用吗？” 苏柒仔细想了想，似乎还真的没有什么用处。 若是有用，自家就不会缺少烧炭的柴了。 摸了摸自己年纪轻轻就不在柔软，多了一份硬感的手，苏柒吸了吸鼻子。 “咱爹真偏心，既然这么孝顺，还成亲做什么，娶什么媳妇儿，生什么孩子，跟她老娘过去。” “你这嘴巴，若是被爹听见了，狠狠揍你一次。” 苏沫儿拍了拍苏柒的肩膀。 这会儿的苏沫儿已将感觉到了，苏柒已经被她带的三观有些……动摇了。 都敢随便议论苏渠山了。 在这个女人地位被压制在最底层的时代，大多数人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敢这般直率的说出来。 父亲是什么，男人是什么，儿子是什么，这些都是天。 苏璃儿再如何的自作聪明，也不敢反驳苏渠海。 苏渠芙蠢笨的跟猪一样，但是老苏头随便一句话，就能够让苏渠芙安静下来。 “眼睛放亮一点儿，人也聪明一点儿，可别被人卖了。” 苏沫儿再次叮嘱一声就去睡觉了。 明儿还得继续卖炭，甭管发生什么，这些都是改变不了的。 次日。 苏渠山到了夜里才回到家里。 刚推开门，院里的小黄狗就对着苏渠山的大腿扑了过去。 嗓子里还发出汪唔的叫声。 苏渠山一脚把小黄踢开，听见外面的动静，苏柒走出来，伸手把躺在地上的小黄狗抱起来，在黄狗的腿上肚子上摸了一下。 小黄立马满血复活了。 手心被小黄狗添了一下，苏柒脸上露出松懈的表情，她是真的担心养了几天还没有养熟的小狗就这么被踢死了。 “爹，你那么凶做什么，小皇差点被你给踢死。” “踢不死，没有用力。” 苏渠山闷闷的声音从嗓子里传了出来。 小黄狗没事儿，苏柒也懒得跟苏启山计较，抱着小狗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 玩的累了，洗洗手，回到房间数钱去。 今天又收货了好几个铜板，加起来有好多钱了。 以后每天都会增多。 …… 只是想想，苏柒就满足的不得了。 苏渠山洗了手脸，将一脸的风土洗干净了，换上一身衣服，这才瞧见家里多出来的火盆跟火盆旁边放着的正在发芽的小麦。 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咱家烧起炭来了？” “炭是我闷的，就一点儿，烧了就没了。” 生怕苏渠山要把炭送到老苏家那边。 苏柒第一个开口抢话。 周氏嗔怪的看了一眼苏柒，视线落在苏渠山身上：“炭是小柒跟沫儿弄出来的，弄了不少，还卖了出去，不过那些卖炭的钱我没要，这都是孩子自己弄出来的，我可没脸抢孩子的钱。” 周氏软绵绵的话说出来，但是威力一点儿都不小。 苏沫儿差点儿拍手叫好了。 苏沫儿就不信，周氏话这么说了，苏渠山还有脸让他们送碳给老苏家那边。 瞧着周氏的态度。 苏沫儿心里有了一些想法。 自家这个娘，这次大概是真的对老苏家私心了。 一块炭都不想给，摆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了。 “我又没说要孩子的钱，对了这次从县城回来，我有了工钱，你看。” 苏渠山从袖子里摸出两个硬邦邦的馒头放在桌子上。 随后摊开手。 手心里躺着一串的铜板。 瞧着一串子的钱，苏柒眼睛都亮了。 然而……也就是亮了一下，随后上眼皮就耷拉下来。 甭管是水患之前还是之后，老爹手里有点儿东西肯定是要送到他老娘手里的，妻子孩儿看着就行。 苏柒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眼不见心不烦。 苏渠山伸手把钱交给周氏。 周氏笑了一下。 没有拒绝，把钱揣到手里。 从房间的木匣子里拿出一个小册子。 干净的册子一个字都没有写。 这个小册子是苏沫儿买回来的，除了册子还有纸笔跟砚台。 苏柒周氏都认识几个字，不过…… 也就是认识而已，若是写在纸上，怕是没有那么好看。 若是让周氏拿着纸笔练字，周氏肯定是舍不得，不过若是让周氏记账，周氏大概是乐意的。 周氏当着苏渠山的面，将一串子的钱扯开，一个个的数，数清楚之后，再次串起来。 握着毛笔，在小册子上写了第一行字。 丙申年冬月初九，收入壹佰叁拾肆个铜钱。家用钱财加，134。 “他爹，以后你的收入，支出都会记在这个本子上。” 周氏郑重的样子，让苏渠山紧张起来。 自家竟然也有账本了，要知道账本这个东西，只有富裕的人家才会使用。 这种仪式感让苏渠山多了一种被看重的感觉。 “爹饿了没，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苏沫儿对于周氏的做法很满意，单独跟苏渠山记账，啧，若是苏渠山给赵氏太多钱，到了年底，可以拿着账本往苏渠山脸上糊去。 没用的男人，在家里也不会有话语权的。 毕竟…… “不饿的，有水没，我在火盆烤个馒头就成。” 苏渠山的视线在火盆上绕了一个圈子。 瞅见旁边等着发芽一点儿的小麦，脸上多了一丝愠色。 “挣个钱不容易，可不要这么败家，麦子是粮食是吃饱肚子的东西……” “爹，分家的时候咱们的分到的粮食半个月就吃完了，至于钱财更是一个没有分到，您挣到的钱今天还头一次交上来，麦子是我买的，发芽也是我的事儿，想要怎么处置，更是由我决定就行，您呢……好好孝顺你娘就好。” 这个时候，苏沫儿连个奶奶都不想叫了。 赵氏让人嫌恶。 苏渠山的行为更让人恶心。 虽说苏渠山可能是看不得粮食浪费，这才说上这么一句。 但是…… 问都不问麦子发芽的原因，就直接归到玩闹。 这可不是青白分明的人应该有的行为。 “娘，今儿咱们还是老规矩，四个人每个人往炭里添火一次，保证火盆不熄灭。” “晓得你去休息就是。” “嗯。” 见苏渠山已经着手开始在火盆烤馒头，苏沫儿赶紧的离开了这里。 第八十三章 没有怪你 心里暗暗决定，若是以后她沦落到嫁给这个一个拎不清的人，夜里肯定会忍不住拿个刀子把人给捅了的，到时候当一个自由自在的小寡妇，怕是生活更如意。 瞧一眼周氏微微凸起的肚子。 到底没有去洗脑周氏 毕竟孩子还是需要父亲的。 从堂屋走出去，苏沫儿心里还是有些沉重的，这个愚孝的老爹，到底要怎么改造一下呢。 换一个最简单了，**的话，忒费精力。直接无视的话……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了。真的给自己换一个老爹，怕是要口水给淹死，被苏沫儿没有继续往这个上面考虑。 盖上被子，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边苏沫儿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那边苏渠山怎么也睡不着。 摇晃一下周氏的手臂。 小声问了一句：“沫儿是不是怪我了？” “没有怪你。”周氏话落，苏渠山心情好了很多。 这个时候他就需要女人的安慰。 不然心里怕是得难受死。 然而…… 周氏紧接着的一句话让苏渠山直接掉进了冰窖里。 “沫儿从没有指望过你，你说说看，分家之后不管是修缮房屋，还是挣钱买粮食买肉，沫儿给你要过钱吗？” “……”苏渠山心里闷闷的，堵得慌。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个家庭指望的不是他，大概是最为失败的事儿了。 然而…… 周氏的话并没有说完。 见苏渠山没有睡觉的意思，还不让她一个孕妇睡。 于是开始碎碎念起来：“你吃饭的时候有没有瞧见咱们小柒的手指指甲缝都变成黑色了，知道怎弄的吗？亲手烧炭亲手砍柴，第一天砍柴的时候手心手指都是泡泡，小柒不苦不闹的，拿着绣花针把手心的泡泡挑了，第二天继续砍柴，柴砍够了，就烧炭，炭烧出来，一家一家的找人买。” 周氏只是想想心里就酸疼的慌。 如果可以的话。 她是想要亲自上手 作为成年人，力气肯定要大一点儿的。 但是…… 肚子里揣了一个小的，加上上次差点见红，现在顶多就能烧个饭，其他的力气活儿根本就不能上手。 “等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就得把那些活儿给她抢了，一个小姑娘都还没有成亲，就做这些事儿，变丑了可怎么办呐？” 苏渠山这会儿性子更闷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说什么呢…… 要被骂的。 “你是个孝子，孝顺你娘就够了，可不用心疼小柒，也不用帮着砍柴，她们不会用你的，担心你会拿着她们换钱的木炭送到你娘那边。” “不也是你娘吗？”苏渠山终于忍不住了。 怼了周氏一句。 周氏翻了个身，远离苏渠山。 一句话叫爱屋及乌，当恨乌的时候也可能及一下屋。 对于赵氏，周氏这会儿是恨急了，加上孕妇的脾气本就奇怪，听见苏渠山说话，心里烦躁的厉害。 见周氏这个样子，苏渠山安静的闭上嘴巴。 若是再说写什么，怕是就要被踢下床了。 对于目前的现状。 苏渠山还是看的很清楚的。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苏渠山听见周氏呼吸声变得平稳下来，才闭上眼睛。 原本以为这次回家能够给高看几眼。 现在…… 老实睡自己的觉吧。 次日一早，苏柒跟苏沫儿就起来准备往县城去。 去的早了，回来的也早。 这次去县城里还得带一些糯米回家，明儿麦芽就可蒸熟了。 若是少了糯米就会烧几分味道。 苏渠山也是勤奋的人，听见外面有动静，从房间走出来。 瞧一眼苏沫儿身上背着的筐问道：“用爹帮忙吗？” “不用，爹您不得给那边砍柴呀！那边一家子的人就等着您送柴火了，若是这次回来不送，那边还不得过来人闹腾。” 苏沫儿拒绝了苏渠山的帮助，并且暗暗讽刺一句。 苏沫儿知道，男人也是需要的哄着的，或许可以将苏渠山哄开心了，老爹就跟赵氏分心了。 只是……苏沫儿不稀罕。 若是父爱还得这么主动讨好，费尽心思，那这样的父爱要来做什么。 她呢…… 睁眼看着苏渠山这么下去，能不能得到阖家欢乐。 被苏沫儿拒绝，苏渠山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视线落在苏柒身上：“小柒……” “爹，你既然在家就好好照顾娘，娘上次被那边儿坑的差点儿小产了。” 苏柒扔出一句话，背着背篓就离开了。 苏渠山站在大门处，看着两个孩子离开。 眼神里带着一些无措。 原本以为这次挣钱回来，能够被高看几眼。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他若是能够挣钱，能够养活家里，那就是一家之主…… 怎么，依旧是家里最没有地位那个？ 苏渠山抿了一下嘴唇。 耷拉脑袋回到房间。 看一眼穿好衣服，慢悠悠洗脸的周氏问道：“小柒说你差点小产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问你娘去，说不得放在你娘嘴里，就是我眼瞎自己摔的。” 周氏想到赵氏的性子。 刚刚起床心情就不好了。 瞪了苏渠山一眼。 “赶紧走赶紧走，看见你心里就不舒服。” 苏渠山再次被嫌弃，露出狗子一样可怜兮兮的表情。 然而…… 周氏并没有因此就怜悯苏渠山。 起身往灶房走去。 近早上都没起来给两个孩子猪呢比路上吃的。 真的是…… “我去娘那边一趟。” 苏渠山从周氏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人，对于这个家就是多余的。 甚至…… 挣来的钱都没有人花。 这种感觉无疑是不大好的。 走到老苏头这边。 苏渠山发现大门都还没有打开，伸手在大门上拍了几下 里面的人吆喝一声：“谁啊！” 同时踏踏的脚步靠近。 打开门，苏渠山瞧见程氏。 “又是弟妹做早饭？” “是二哥过来了，里面坐着去吧。” 程氏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就往灶房走去。 苏渠山得了个没脸。 伸手在鼻子上摸了一下。 迈步往堂屋走去。 堂屋同样没人。 大房三房的几个小的都在睡觉。 不到吃饭的时候，是不会醒来的。 至于大人…… 除了做饭的程氏，就算醒了也不会走出来。 毕竟苏渠山有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来了就来了，还用他们接待？ 自然是不用的。 苏渠山在堂屋坐了好一会儿，知道程氏煮的早饭熟了，米的香味开始弥漫，才有人往堂屋过来。 看见苏渠山，头发长成小平头的方氏就控制不住，酸溜溜说了一句：“这吃饭的点儿来别人家里，可真会挑时间，可惜啊，你过来也不早说，老三家里大概没有给你做饭。” 方氏话落，跟在方氏后头的苏璃儿看了苏渠山一眼。 苏渠山被人看的头皮有些发麻。 又是这种眼神。 不屑的鄙视的…… 苏渠山往赵氏身上看去，赵氏这会儿穿着暗红色的褙子，稀疏的头发盘成一个抓髻卧在后脑勺上。 嫌弃的目光依旧如同往昔一般。 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大清早过来做什么？没吃饭打算在这边蹭饭？” 赵氏说的话，跟方氏一样的奇葩。 一样的…… 让人心里窝火。 “娘，您这几天为难周氏了？“ “为难个屁，那个丧门星就会告状，是不是告诉你我将她推到了，孩子差点没了？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娘就轻轻推了一下，她不是没事儿，整日在家里弄些好吃的，都不知道往这边送点，不孝顺的贱人，还有那两个贱蹄子败家玩意，见天往县城里跑，光给邓大头的钱就够割上二斤肉了，你挣的钱若是每地方花了，就孝顺一下我跟你老子，别让那些败家玩意糟蹋了，谁家姑娘不好好在家里呆着待嫁，就你家的那两个骚蹄子整天打扮的跟狐狸精一样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 “……” 苏渠山的脸瞬间就憋成了酱红色。 周氏怀着孕竟然被他老娘给推到了。 怪不得昨儿夜里，态度那么冷漠。 若不是早上小柒提了一句，周氏肯定不会说的。 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没有在身边照看，还嫌弃周氏做的不够。 苏渠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还有耳边一句句的扫把星，贱蹄子，狐媚玩意儿…… 这是一个当长辈应该说的话吗？ 对于赵氏，苏渠山心寒的难受。 他每次休息都往这边送柴，还不是因为想要老苏家这边的人，看在同为苏家人的份上，看在他砍柴的份上，可以照拂一下、 然而…… 哪儿有招呼啊！ 被嫌弃的明明白白的。 苏渠山眼睛耷拉下来。 转身离开了。 回到自家。 看一眼院落旁边围着一人高的篱笆，篱笆使用藤条跟一些稍稍笔直一点儿的木杆围城的。 以前倒是没有觉得这个篱笆院子有什么不一样。 但是今天…… 苏渠山脑子里似乎浮现出苏沫儿砸雪地寻找这些比较直的木棍多辛苦，用藤条将木棍子缠在一起多辛苦。 现在只是脑补一下都心疼的不得了。 别人家的孩子都留在家里吃了喝了什么不用做等待嫁人。 自家的呢…… 修缮房子之后还得卖炭。 烧炭会的人不少，但是想要把炭烧好，却不容易 第八十四章 烧出炭来 弄炭是个辛苦的事儿。 现在也压在孩子的肩膀上。 突然的，苏渠山觉得自己不是人。 走回院子里，还能闻到灶房里飘荡的香味儿。 周氏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苏渠山走回堂屋里，瞧见苏棠跟周氏分别坐在桌子的对面，碗里是稀饭，桌子上摆着几个肉包子，还有一碟子的腌萝卜。 苏棠手里拿着一个比脸还大的包子，啃了一口又一口。 瞧着包子白嫩白嫩的，苏渠山喉结忍不住滚动一下，这包子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走到房间。 周氏眼皮往上抬了一下。 说道：“去洗手，洗了手把牙齿也净一下，搞好了过来用早饭。” “哦。” 苏渠山转身往院子走去。 淘了一盆水，洗干净脸，从树上折了一根柳枝，用石头砸了一下，砸出碎屑，撒上一点点的盐，开始在牙齿上噌了起来。 清清爽爽干干净净走到堂屋里。 看一眼桌子上摆着的包子。 苏渠山伸手捏了一个。 “这包子跟你包的一样。” “本来就是我包的。” 周氏说了一句，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 苏渠山心里很丧，回到家里也没有感觉到家这个字应该有的热情。 不过，手里的包子很好吃，大概算的上一种安慰了。 吃了早饭，苏渠山就往外走去。 这次没有出去砍柴。 而是往苏沫儿苏柒平日烧炭的地方走去。 瞧见立在荒地里的炭窑，苏渠山爬上去往里看了一眼。 里面还有不少的炭。 拿出来瞅一眼，比木匠家里烧的都要好。 …… 对比一下行情，苏渠山心里有了底儿，一窑炭能卖不少钱呢。 还以为两个孩子在胡闹。 现在看来，他正经的工作倒像是胡闹一样。 捏了一块炭往家里走去，苏渠山是垂头丧气的。 原来他现在依旧不是家里的顶梁柱。 ， 。 苏沫儿跟苏柒往京城走去。 这次牛车上的人多了两个。 逢集的时候到底是会多上几个人。 倒是过年准备年货，腊月二十五六七的时候，人会更多。 “苏家丫头，吃过糖瓜吗？一文钱一个，眼珠子大小白色的，放在嘴里可以把牙齿给甜掉了。” “没吃过呢。” 苏沫儿摇了摇头。 糖瓜这个东西，她这辈子确实没有吃过。 不过……上辈子年幼那段时间还是尝过的。 太甜了，即使喜欢甜食，苏沫儿都有些承受不住糖瓜的甜度。 “没吃过等过年的时候让你爹给你买。” “哦。” 苏沫儿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因为这么两句话就会跑回家跟人折腾。 车上的人瞧见苏沫儿不闹腾。 不伤心。 瞬间就觉得没意思了。 换了一个话题继续念叨起来。 对于柳家屯的女人来说，甭管什么话题，只要是话题都会扯到东家闺女西家儿子，谁家媳妇儿生了孩子上面。 或许……对于这些人来说，共同的话题只有这么一个。 若是不讨论这些，就会被安静充斥，说不得是悲哀还是其他。 苏沫儿闭上眼睛，到了县城，按部就班的走着。 煤炭卖的极为顺利 。苏沫儿离开的时候被小火锅铺子的掌柜给叫住了。 “苏姑娘，这两日铺子里的生意好了许多，需要的炭也多了，明儿可以多送一些么？” “多送多少？” “二百斤？” 掌柜试探的说了一个数。 苏沫儿点点头，二百斤将近是四五天卖出去的量，大不了明日将邓大头的牛车雇佣了。 把炭窑里剩余的炭都卖了，正好可以再次烧一窑的炭。 年前若是能够卖完。就可以多买二斤肉，年头也能过的有滋有味的。 只是…… 明年苏棠就得私塾念书。 念书的钱还没有呢。 过了年开了春之后，木炭怕是就不好卖了。 毕竟…… 春夏的时候，取暖就不必再用火盆了。 也就火锅铺子这样的地方，才会需要炭。 “对了，对面的食锦轩木炭有些不够用了，昨儿过来打问你们的情况。 若是手里有货，可以去对面谈一下。 “谢谢佟掌柜。”苏沫儿跟苏柒对视一眼，两人眼里同时露出笑来。 生意来了。 有生意上门，就意味着有钱挣了。 走到食锦轩，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食锦轩的装潢很传统，一楼散座，二楼雅间，三楼住宿休息的地方。 食锦轩的厨房炒菜用的是木柴，不是木炭。 所以若是需要木炭的话，大概也就是这两个月需要，再次谈就得是明年了。 苏沫儿走到柜台处，瞧一眼账房说道：“我是给对面送炭的，你们掌柜昨儿递话，说是需要木炭……” “呦，是两位苏姑娘，先坐着喝点茶，我这就让人去找掌柜。” 账房先生年纪不大，油嘴滑舌的。 把苏沫儿安置在一个空置的桌子上，就让人去找掌柜。 食锦轩的掌柜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蒙着面纱，穿着白色轻纱衣服的少女。 …… 苏沫儿眼睛有些疼。 这位在冬日里穿着白纱衣服的姑娘眼熟的很呢，可别把人都给当成傻子，毕竟怎么说来着，面纱蒙住的只是嘴巴跟鼻子，又不是把整张脸都盖住，这么具有个性，傻子才认不出来了，眼前这位可不就是温九娘——那位西林村的肉饼西施。 从楼上走下来，还被掌柜送下来…… 这是谈成大买卖了，苏沫儿觉得自己要变成柠檬精了。 同样是穿越者，人家白衣翩翩素妆红颜，谈深意的时候被人直接送到楼下，端的是人生赢家，自己…… 还在温饱的路途上挣扎。 人跟人就是没有办法对比呢。 送走了温九娘。 食锦轩的掌柜才往苏沫儿这边走过来、 “苏姑娘。” “时掌柜。” 见食锦轩的掌柜拱手，苏沫儿也拱了拱手。 “您需要多少木炭？” “需要很多，说句实话，我们食锦轩弄出了新的吃食，以后可能会需要很多木炭，所以苏姑娘若是有多余的尽管拉过来就成。” “有时掌柜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做生意么，口说无凭，还得劳烦时掌柜立一个字据。” “成，一天最少五十斤炭如何，暂时签一年的约可行？” “可以。” 苏沫儿应了一声。 一天五十斤算不上多。 不过…… 瞧着眼前这位掌柜的样子，似乎是每日都需要。 在春夏的时候也不会有停歇，这样一来，家里就有了稳定的收入，苏沫儿很满意了。 各自在契书上签了字。 苏沫儿从食锦轩离开。 苏柒扯了扯苏沫儿的袖子问了一句：“姐，食锦轩有了什么新吃食了？” “新吃食……？”苏沫儿想到从食锦轩走出去的温九娘，温九娘跟食锦轩合作，食锦轩需要木炭…… 需要大量木炭的，除了烧烤就是火锅。 在食锦轩对面有一个火锅铺子了。 食锦轩会继续做火锅生意么…… 还真的有些说不准。 毕竟……商人重利。 “管他做什么吃的，反正有人要咱们的木炭了，还签了一年的合约，这一年下来，咱们是不用担心生计了。” “说的也是，咱们去买些鸡蛋庆祝一下。” 被苏沫儿洗脑一个月，苏柒也堕落了，开始讲究好吃跟吃饱了。 两个人买了鸡蛋，糯米，手里又没有多少钱了。 瞅一眼剩下的两个铜板，苏柒吸了一口气。 “从明儿还是咱们既要供应两个地方的木炭了，收入也会多出一半，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想多了，供应的多烧的也多，说明什么，得多砍柴。” 拍了拍苏柒的肩膀，苏沫儿继续说道：“咱们砍柴一两次就成了，日后肯定不能继续下去的，得雇佣一个长工，一天按着十个铜板算，咱们的收入跟现在差不多，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就是咱们可以轻松一些。” “……”苏柒瞬间就傻眼了。 明明生意再往好的地方走。 怎么挣钱却没有多。 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 “姐，我有些迷糊。” “迷糊啊，那就做想想，想明白了就不迷糊了。” 苏沫儿轻轻拍了拍苏柒的肩膀。 经济学是个神秘而又有意思的科目，若是苏柒能够钻研下去，肯定会有很大的收获的。 这个年代人工成本低廉，底层生活极为不易。 坐在马车上，苏柒依旧闷闷不乐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苏柒猛地回头，看一眼苏沫儿说道：“要不，以后还是咱们砍柴烧炭，全有咱们经手，这样就能挣很多钱了。” “……傻不傻。” 那么累的事儿为什么要自己动手。 而且，雇佣了长工，也是为社会提供一个工作岗位，是在做好事呢。 苏柒见苏沫儿不答应，跺跺脚，无奈的跟在苏沫儿身后。 两个人走到家里，发现自家的篱笆围墙变得更坚固了。 苏渠山蹲在角落手里拿着藤条跟木棍，修补着篱笆。 修理以后的篱笆变得更坚固了。 “咦，今天爹怎么没有去砍柴？” “去问问就知道了。” 苏沫儿摇摇头，迈步往家里走去。 看一眼发芽将近两厘米的麦芽，脸上露出笑来。 发芽完毕就是发酵的过程了。 苏沫儿忙活着手里的事儿，苏柒也没有闲着，站在苏沫儿身边瞧着。 第八十五章 带你砍柴去 这些如果学会了，日后肯定有用的找地方。 晌午饭比早上要丰盛，瞧见苏沫儿买了鸡蛋回来，周氏直接切了几根大葱，跟鸡蛋一起炒了。 放油的时候……也很舍得。 不像之前只会用油擦拭一下锅底。 而是直接用勺子在碗里挖了一勺子白色猪油。 这样炒出来的菜是香喷喷的 味道美极了。 苏渠山站在外头都能闻到院子里的香味。 吸吸鼻子，算了忍不住了，太香了，放下手里的锤子走到灶房，想要帮着周氏。 然而…… 周氏都没有理会苏渠山，瞧一眼苏渠山脏兮兮的手：“闪开闪开，这里不需要你。” ……苏渠山被嫌弃了也不生气，乐呵呵走出来，在院子里冷水洗干净收脸。 擦拭一下。 视线落在苏柒身上。 苏柒正在洗手，往手上摸一把草木灰，可劲儿挫着，将手上的黑漆漆的木炭的颜色给擦洗掉。 随后从身上背着的挎包里摸出一个盒子。 将里面白色的软膏涂抹在手上。 苏渠山迎着头皮往前走几步：“小柒，下午爹爹带你砍柴去？” “……”苏柒没敢点头，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没说话，爱去就去，说什么说。 有些事儿是靠做的，只说是不行的。 苏柒笑了一声：“爹您没事儿了？” “没事的。”苏渠山还想说什么，那边周氏喊了一声开饭了，苏柒立马就跑了过去。 苏渠山…… 苏渠山跟着往堂屋走去。 晌午是白米饭，全都是米，没有汤水那种，吃到肚子里管饱的。 桌子上还摆着两样菜，腊肉炒白菜，葱花鸡蛋，还有一碟子小咸菜。 整个柳家屯，就是村长家也不敢这么吃，有荤有素的，真的不是过年？ 苏渠山愣了一下，朝周氏看去。 闷闷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吗？” “吃饭的日子。” 周氏说完端起自己的身前的碗，用筷子拨弄米粒，慢慢往嘴里送去。 苏渠山还想说话。 但是…… 整个人桌子的人都在认真吃饭。 没有人搭理的样子，郁闷的低下头。 嗯…… 腊肉真香。 “今年咱家没有猪，但是该腌制腊肉的还是得腌制，看看村里有谁家杀猪，到时候买上十斤肉，腌一下熏起来……” “知道了。” 周氏点头，过年的时候自然要比平时吃的丰盛一些。 加上今年的收入，似乎不错的样子。 肥年没的跑了。 自从分家之后，日子越来越好了。 周氏对于现在的生活满足的不得了。 “二叔在？” 饭后筷子都没有放下，院子里就传来苏璃儿的声音。 苏渠山走出院子，问道：“什么事儿？” “奶让你吃了饭过去一趟。” 苏璃儿说完，吸了吸鼻子。 这边做了什么饭，站在院子里都能闻到香喷喷的肉味。 “二叔，你们吃了饭了没，我还有些饿。” “没了，剩饭都喂狗了。” 苏柒说着端着剩饭走到狗盆那边。 将带着肉渣的剩菜当着苏璃儿的面倒进狗盆里。 苏璃儿眼睛瞬间就直了，盯着狗盆里的饭菜，大有跟狗抢东西的趋势。 苏柒乐了：“璃儿堂姐这是怎么了，要跟狗抢东西吃？” “……” 苏璃儿瞪着红彤彤的眼睛：“一家子败家子，我要跟奶说，你们偷吃肉，都不知道给那边送过去，一家不孝的东西。” 苏璃儿说完，发现苏渠山还在院子里。 哆嗦一下。 “你说什么？”苏渠山瞪着眼睛盯着苏璃儿。 苏渠山生气瞪眼的时候，还有些唬人，毕竟双眼很大，瞪开了就跟牛眼一样，有威严。 苏璃儿往后退了几步，大声说道：“二，二叔，奶说了家里柴不够了，这次你得多砍一些。” “不砍了，你跟你奶说，我砍了一个月的柴了，他有三个儿子，就算是偏心也得一碗水端平了，让你爹跟老三轮流砍俩月的差，过两月我再送柴过去。” 苏渠山话落。 苏柒惊呆了。 这是她的父亲说出来的话？ 奇了怪了！吃错东西了吧。 苏柒小跑到苏沫儿身边，小声念叨一句：“咱爹是不是鬼上身了？” “大概认识到自己不是亲生的这个现实了。” “胡咧咧什么，让人听见非得……”非得什么，苏柒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对着苏沫儿干瞪眼。 苏沫儿笑了一声、 “希望这次是真的浪子回头了。”苏沫儿嘴上这么说，心里觉得吧，有些难度。 即使放在后世开放的年代，都会因为各种婆媳关系闹腾。 现在这个苏渠山瞧着态度有些改变了。 但是说不准能够坚持多久。 苏渠山从来都不是果断的人。 只要赵氏那边儿说上几句好话，怕是又要屁颠屁颠跑过去当牛做马了。 所以说，还是不要太过于指望苏渠山的好。 苏璃儿也没有想到能够从苏渠山嘴里听见这么一句话，眼前这个人还是她二叔吗？ 二叔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苏璃儿的目光在苏柒跟苏沫儿身上挪动，心里琢磨着肯定是这两个人把二叔给教坏了。 “你自己跟奶说去，奶叫你过去还有其他的事儿。” 苏璃儿说完看一眼狗盆，咽了咽口水。 转身跑走了。这次是真的离开了栅栏院子。 如果不离开，保不准真的可以干出跟狗子抢吃食的事儿。 苏柒从家里找到斧头，看一眼苏渠山往山上走去。 苏沫儿呢，则是往邓大头家里走去，明儿得把邓大头的牛车给租用了。现在找邓大头谈好了去。 二百斤的炭，不用牛车，苏沫儿自己是运送不过去的。 苏渠山嘴唇颤抖一下，本来打算下午跟女儿一起砍柴的。 现在…… 想到那边的人找，苏渠山难得的脑子里生出一种不想去的想法，不过逆来顺受习惯了，很快就把这点儿的想法给压制了下去。 “如娘，我去那边瞧瞧去。” “随你。” 周氏应了一声，就往堂屋走去。 作为孕妇，每天的劳作量就是洗碗做饭，偶尔把院子打扫一下，家里没有鸡鸭猪，只负责煮饭，对于周氏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苏渠山走到老苏家院子里。 瞧见太阳底下刺绣的苏青柠。 多看了两眼苏青柠的食指，细长白嫩，就跟春天雨后的笋子一样。 对比一下苏柒脏兮兮的小手，心里生出一种养女儿当如苏青柠这样的感慨。 “清丫头绣花呢？” “二叔来了，奶奶等着您呢。” 苏青柠抬眼，瞧见苏渠山的时候，眼睛一弯笑了起来。 苏渠山心里舒坦了一点儿。 迈步往堂屋走去。 赵氏方氏都在里面坐着，就俩苏渠芙都在旁边窝着。 瞧着眼前这情况…… 苏渠山有些摸不清是什么情况。 “娘，您叫我？” “今天怎么没有去砍柴？” “修院子，篱笆有些不稳，现在家里没有养鸡鸭还好，以后养上了，估计会从缝隙里跑出去，得补补。” “那个周氏就不是个好的，整日把你安排的那么忙碌，你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赵氏态度温和了很多。 苏渠山原本还有些感动，只是听完赵氏的话，忍不住皱起眉头。 闷闷说道：“如娘很好，没有比如娘更好的了” “好个屁，如果真的好就不会揣度你分家了。” “娘，如娘可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再说分家的时候我也不在家，那不是因为小妹将我们房间的门砸开，把东西抢走，二房没的过了，才分家吗？是，娘您年纪大了，记性可能有些不好，以后少操心，安稳过日子就成了。” “……”从老实巴交的苏渠山嘴里听见这种类似反驳的话。 赵氏气的直接站了起来。 “老二你说什么？” “娘，您怎么生气了，儿子让你多休息，不对吗？” “……”对上苏渠山一脸关心不似作假的样子，赵氏迷糊了。 这是在关心她还是在诅咒她？ “老二啊，张家那边要买丫头你知道吗？就买两个，不少人想把闺女送过去，大丫头性子不好，若是继续养在家里怕是会带累其他的姐妹，要不把大丫头送到张家去？” “买丫头？娘您要把沫儿给卖了？” 苏渠山手脚冰凉。现在这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 有吃的有住的，为什么还要卖他的女儿。 盯着赵氏眼里的不可置信慢慢变成抗拒。 “不可能的，如果是这件事儿，不需要商量。” 苏渠山没有一刻比现在还庆幸分家的决定。 若是没有分家，娘想要卖了沫儿或者小柒，根本就不用跟他商量。 “没别的事儿，儿子就先走了！” 苏渠山说完，落寞转身一点儿都不想留在这里。 赵氏阴测测的目光落在苏渠山背影上。 牙齿一龇：“你给我站住，胆子大了，连老娘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 苏渠山的脚步停顿一下，随后继续往外走。 赵氏气急，苏渠山离开了，她就没法子卖苏沫儿了。 毕竟…… 卖儿鬻女什么的都得孩子的爹娘在场。 苏渠山回头，盯着赵氏，看了好一会儿。 到底没说话。 从苏家离开，步子都疲软的厉害。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 一句话也不想说。 第八十六章 喝水治百病 周氏见苏渠山躺在床上不说话，把温水放在桌子上：“多喝水，沫儿说喝水治百病，心情不好，喝点水吧。” 说完就往院子里走去。 难得有个不冷的大晴天。 周氏还是想要晒晒太阳的。 苏棠依旧守着处于发酵中的麦芽。 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认真又期待。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转变。 瞧一眼院子里光秃秃的枣树，周氏开始幻想明年枣树结果的情况。 ， 。 苏沫儿定好牛车，就开始琢磨起聘用长工的事儿。 苏柒可不能继续跟煤炭打交道了，这才烧了一窑的炭，手就变得不好洗了。 至于用谁，苏沫儿心里也没底。 想了想往村长家里走去。 村长媳妇儿是个拎不清的，但是村长还是有担当的。 让村长介绍一个人肯定没错。年纪稍稍大一点儿的，有力气的，一天是个铜板…… 苏沫儿觉得自己吝啬的很。 砍柴是个力气活，一天下来就给人家是个铜板。 但是仔细想想，这年头挣钱不容易，人工本就廉价，瞬间没的说了。 走到村长家里，跟村长媳妇儿大眼瞪小眼一会儿。 苏沫儿问道：“村长在家吗？” “往下面发地契了，你回家等着吧，说不准一会儿就送到你家了。” “哦！” 苏沫儿转身离开。 村长媳妇儿盯着苏沫儿的背影瞧了好一会儿。 心里琢磨着苏青柠无意中说过的话。 这丫头，瞧见柔柔弱弱的，竟然杀过人，还不止一个，甚至方氏的头发都是这位削的。 想到上次苏沫儿站在院子里跟大柱说话，村长媳妇儿担心起来。 以后可不能让孩子跟这个丫头接触。 长得太欺骗人了。 苏沫儿回到家里，正好跟村长碰头了，瞧见地契的范围还有苏渠山的名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放在家里的匣子里。 “村长喝点儿热水，我还有些事儿询问你。” “还有事儿？” 村长往凳子上一坐。 他还真的猜不出来苏沫儿有什么事儿。 “村长，我想雇佣一个嘴巴严实，做事认真，比较靠谱的长工，村长有推荐的么？” “村里好些你们难民堆里的，你还不了解？” “没时间了解。” 苏沫儿嘿嘿笑了一声。 在破庙的时候，她整日的跟李大夫凑在一切，学医术学识百草，哪儿有时间了解难民呢。 苏渠山或许会了解。 但是，一般来说，物以类聚，家里有一个苏渠山就成了。 可不需要再来一个苏渠山。 “那就用你们流民里的钱满溢，这个人家里简单，只有几个孩子，婆娘在逃难的时候没了，需要钱的地方多，关键事儿少。” “行，那我就去找钱满溢。” 苏沫儿没有怀疑村长介绍的人。 村长算是对村子里的人最了解的一个。 钱满溢，取得名字倒是挺好的，钱又满又溢的，但是…… 现实有些悲哀。 苏沫儿把村长送走，后脚就往钱满溢家里走去。 钱满溢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一个男人带着四个孩子，日子过得乱糟糟的。 最大的孩子不过六岁。 三年抱俩，前些年应该是高兴狠了。 这会儿孩子都是债…… 大孩子带小孩子，小孩子带着不能动的孩子…… 苏沫儿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哭声，狠狠呼吸一下…… 瞬间就后悔这次的呼吸了。 院子里脏兮兮的。 地上还有孩子的大便…… 味道有些那么的一点点的不美丽。 走进院子，苏沫儿并没有看见钱满溢。 往屋子里走去，瞧见一个小不点牵着另一个小不点给床上的哭闹的娃娃喂饭，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刚能走路在地上爬的小不点。 简直就是…… “请问……” 苏沫儿一开口，三个孩子六只眼睛都落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顿了一下。 继续问道：“钱满溢在家吗？” “我爹出去砍柴了。” 年纪最大的孩子盯着苏沫儿，眼里带着防备。 又说道：“我家没有钱，还不起的。” “……”苏沫儿被当成了讨债的。 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 “你爹什么时候回来？” “得晚上。” “成吧，我晚上再过来。” 苏沫儿从钱满溢家里走出来，回到自家，院子里安静的很，苏柒砍柴还没有回来，至于苏渠山应该是睡着了。 小宝守着麦芽，这会儿麦芽已经发酵的差不多了。 将麦芽糯米饭里的水分沥干挤出来。 这是个需要劳动力的事儿，原本的苏沫儿可能不能胜任，但是自从穿越之后苏沫儿干的都是力气活，这么长时间下来，手臂上都多了一层薄薄的肌肉，身上的力气也大了很多。 沥干糯米麦芽里的水分，水单独沥到木盆里。 被沥干的糯米就没有什么用了，顶多可以搅拌有些汤水，扔到小黄的狗盆子里，给小黄加餐。 苏沫儿抱着木盆走到灶房，把里面的汁水倒进锅里，点火慢慢熬煮起来。 先是大火随后改成小火。 时不时得搅拌一下。 水分蒸干就变成了麦芽糖。 用筷子黏上一点儿，放在苏棠嘴巴里，苏沫儿问道：“甜吗？” “甜。” 苏棠甜的眼睛读给眯了起来。 瞧着苏棠跟小狐狸一样一脸满足的样子，苏沫儿也笑了起来。 不过，剩下的麦芽糖应该怎么保存呢？ 放在碗里？ 锅里？ 没有封口的玻璃瓶，苏沫儿为难起来，总不能现在把所有的麦芽糖都给吃了。 “还吃吗？” “吃的。” 好吃的甜丝丝的东西，都会喜欢吃。 小宝自然也喜欢。 裂开嘴，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颗牙齿。 笑的憨憨的。 甭管什么样的人，一旦掉了门牙，笑起来都会傻乎乎的，再机智聪慧都是如此。 冷不丁瞧见苏棠脸上的笑，苏沫儿差点儿就笑喷了。 不过…… 小孩记性好，苏沫儿可不想让苏棠牢牢记住她嘲笑他的样子。 嘿嘿一声，闭上嘴巴。 “再给你吃一点儿，吃完了记得漱口。” “嗯。” 苏棠点头以后，苏沫儿才用筷子卷了一些麦芽糖放在苏棠手里。 “不要沾在衣服上，快些吃完。” 叮嘱几声，苏沫儿就把麦芽糖盛在碗里了。 冬日里没有蚂蚁蚊虫，就算碗没有盖子，麦芽糖应该也不会污染。 只是…… 那么多的小麦就弄出一碗的糖，产量不高的样子。 一晃就到了晚上，苏柒从山上回来，身上背着背篓，背篓里装满了木柴。 木柴都是上好的杉木…… 放在院子里，伸手转动一下肩膀。 ‘姐你跟邓大头约好了没？” “约好了。” 苏沫儿应了一声，把苏柒叫道灶房里。 “吃不吃？” 指了指碗里的麦芽糖。 “姐，这是你用小麦熬出来的？” “可不是，就是太少了，不划算。” 几斤的小麦磨成面分，够一家人吃上两天了，但是……熬成麦芽糖，就一小碗…… 又不是生活殷勤的人家。 熬一次麦芽糖就能心疼好几天。 “姐咱们可以拿着麦芽糖出去卖吗？” “可以呀，只是你确定站在街上卖糖会比卖炭来钱快。” “……”似乎不能确定。 苏柒被苏沫儿打击一番，瞬间就不想说话了，起身往堂屋走去。 苏渠山坐在堂屋里，瞧见灰头土脸的苏柒，脸上闪过尴尬。 他早上还说要跟姑娘一起去砍柴的。 一个姑娘家，砍柴砍一天，也不会有太多的量，还把自己弄的邋遢又疲累。 周氏把饭菜从厨房端出来，瞧一眼苏柒：“洗手去，换身衣服，脏兮兮的坐在这里，多难看。” “知道了。” 不知不觉中，小家的所有人都养成饭前洗手，干干净净的习惯，不得不说，苏沫儿的监督督促还是有用的。 刚开始的时候，脏兮兮的一双手落在馒头上，馒头就变成黑色的。 现在…… 就连周氏都看不惯脏兮兮的小爪子。 苏渠山不经常在家，习惯自然比不上周氏跟苏柒。 瞧一下自己的手，虽然不脏，但是不是白皙干净的，瞬间多了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去洗洗去。” 周氏声音里带着一丝愠怒。 苏渠山立马站起来，往院子里走去。 被呵斥他不怕也不难过，就担心家里的人不理他了。 自从知道老娘有卖了沫儿的想法之后，苏渠山就没法让自己孝顺了。 原本还以为那边会有人过来，重新解释一下。 然而…… 并没有。 看一眼从外面走进来的苏柒，苏渠山闷闷说道：“这几天小心一些，别被人抓去当丫鬟” “……”苏沫儿猛地抬头。 苏渠山这话说的有些意思。 当丫鬟…… 是赵氏跟苏渠山说了什么？ 瞧着苏渠山抓耳挠腮的样子，苏沫儿直接问道：“是不是奶打算把我给卖了？” “……”苏渠山正在闹后脑勺的手顿了一下。 看向苏沫儿了，眼里还带着惊诧。 “爹，你不会说谎，就不要瞒着了。” 苏沫儿一句话说的苏渠山老脸都红了。 他怎么就不会说谎了。 骗个人这么简单的事儿，他还能不会。 “爹，奶奶是怎么说的？是不是想让你卖了换钱，当然换回来的钱得给奶奶，您呀一点儿也拿不到，或者只能拿一小部分。” 第八十七章 怎么把你奶想的那么坏 “……”苏渠山抬眼看向苏沫儿：“你怎么把你奶想的那么坏。” “难不成她还是一个好人？” 苏沫儿嗤笑一声。 苏渠山不再为赵氏辩解了。 苏沫儿也安静下来。 不在继续这个话题。 反正……赵氏想要把她卖了，也没有那么容易。 看一眼苏柒，说道：“你也小心一点儿，身边尽量跟着人，今天这种一个人上山的事儿不要再发生了，那边卖不了我，可能会把主意打在你身上。” “我知道。” 苏柒这会儿没有跟苏沫儿争辩，毕竟，苏柒也明白苏沫儿说的都是实话。 赵氏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把她们二房这些人当成人，若是有机会，肯定使劲儿折腾。 听见苏沫儿这么说赵氏，苏渠山低下头。 闷闷吃着东西。 周氏做的饭菜卖相算是不错的，虽然依旧是白菜萝卜跟豆腐，但是至少是用油炒的，素了一些寡淡一些，但是，三菜一汤在柳家屯这个地方算是极为不错的。 然而，此刻的苏渠山却是没有一点儿胃口。 明明味道不错的饭菜，却一点儿诱惑力也没有。 随意的扒拉两口，苏渠山就往卧房走去。 苏沫儿瞧了一眼苏渠山的背影，轻轻笑了一声：“娘，晚上你稍稍温柔一点儿。” “嗯？” 周氏眼里闪过不解。 “正难受着，你温柔一些，让他心里舒坦一些，你的地位就会高上一些，若是养成这样的习惯，日后一难受就会想找你，这样……总比日夜惦记那个不靠谱的赵氏要好很多。” “胡说。” 周氏听着苏沫儿的言语，脸都红了。 这些话是一个女儿家能说出来的吗？ 瞪了苏沫儿一眼，警告一句：“日后可不能在旁人身边胡言乱语，不然……怕是就连霍枭都不敢要你了。” 周氏这一句话说出来。 苏柒脸白了一下。 苏沫儿，倒也无所谓。 就算真的没人喜欢了，那就没人喜欢呗。 算不得什么事儿。 毕竟后世不结婚的人多的事儿。 周氏说了两句瞧见苏沫儿不在意，叹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对于苏沫儿的以后，周氏真的是发愁的很。 柳家屯这边儿，住着不少的破庙的流民，早晚有一天这边的人会知道沫儿杀过人。 那个时候，怕是更不好说亲。 也就霍枭不嫌弃了。 只是…… 有些话不能多说。 周氏转身离开，没有继续下去。 见周氏离开，苏柒抬眼，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姐，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霍枭？” “那就喜欢一点儿？” 苏沫儿沉默一下回应。 苏柒…… 苏柒也吃不下去了。 这人怎么就这么坏。 不能好好说话了吗？ “也不是不喜欢，霍枭那样的人，谁能抗拒的了，不过顶多是朋友，夫妻感情或者其他倒是没有，毕竟霍枭那样的人永远不可能只喜欢一个女人，清醒一点儿就不会对霍枭动心，谁喜欢跟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呢，外面的世界那么大，风景那么好，得看看是不是？” 苏沫儿说道最后，意有所指。 苏柒被苏沫儿话里暗含的意思说的脸都白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早些休息去吧，明日还得早早去县城卖炭。” “哦。” 苏柒往外走去。 苏沫儿看一眼桌子上的残羹剩饭。 将桌子清理干净，转身往外走去。 洗漱过后，突然想到钱满溢。 穿上鞋子往钱满溢家里走去。 夜里钱满溢住着的院子烛光亮着。 敲门走进去。 看见一把胡子，连带沧桑的钱满溢。 “是你？” 钱满溢也是从破庙那边儿过来的，对于苏沫儿自然有一点儿印象的。 看见苏沫儿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几个孩子。 呵斥一声：“都去睡觉。” 年纪不大，能够听懂话的大姑娘带着两个小的往被窝爬去。 至于最小的孩子，吃了就睡。 苏沫儿被钱满溢的态度搞得有些进退不得。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明显就是害怕她，所以才这样。 真的是…… “苏姑娘有事儿？” 钱满溢盯着苏沫儿，额头上浮现出汗水来。 苏沫儿…… 苏沫儿差点就直接把钱满溢给pass、 不过，这么一个家庭，如果没有收入，也不知道怎么熬下去。 看一眼钱满溢说道：“我需要一个砍柴的，你要不要去，一天是个铜板，除了砍柴还有一些零散的事儿。” “十个铜板？” 钱满溢眼里闪过挣扎。 苏沫儿等着钱满溢回话。 如果钱满溢不乐意她就只能换人了。 如果钱满溢乐意的话…… 那她就可以回家睡觉了。 在这个时代生活久了，原本混乱的作息现在已经稳定下来，到了睡觉的时间就会发困。 如果不睡，眼泪都能挤出来。 “苏姑娘说当真，一天是个铜板。” “当真，若是日后事儿多了，可能会继续涨价。” “我可以的。” “钱满溢立马点头了。 不点头也也不成，毕竟及哦阿里需要这个收入。 四个孩子，老大是老三是闺女。 老二老四是男娃。 现在还小，压力小了很多。 但是孩子早晚是要长大的。 长大之后不管是婚丧嫁娶都得花钱。 钱满溢虽然知道苏沫儿的名声不好。 还是点了点头。 必须得去啊！ “苏姑娘放心就成，明日便去砍柴。” “可以，这是定金。” 苏沫儿交给钱满溢三天的钱，转身往家里走去。 要不是看钱满溢家里的穷的，孩子连个米糊糊都喝不起，她才不会给出三十文钱。 要知道三十文钱虽然不少，但是也能买不少的米了。 钱满溢有了这些钱，就能让家里舒坦的过上几日了。 灾荒过后，甭管是打人还是小孩都得补一下的。 大多数人更多为了日后的日子，不会舍得补充。 钱满溢…… 当然如果有钱的话，谁也不会亏待自己的。 苏沫儿回到家里。 休息一晚上，次日一早邓大头就赶着牛车往这边走了过来。 邓大头被苏沫儿指着走到炭窑这边。 瞧见炭窑，邓大头都震惊了。 村子里不声不响的就多了一个炭窑。 目光转动一下…… 落在苏沫儿身上：“苏家的大丫头，这些是你烧出来的。” “嗯！“ 以后卖炭的量就要增多了。 这炭窑也瞒不住了。 苏沫儿索性就不隐瞒了。 邓大头羡慕的盯着炭窑，是这一天可以烧出百来斤的炭，卖出去的话，一天下来挣的钱怕是比他赶牛车还多。 怪不得苏家丫头每天都往县城去。 回来的时候背篓里不是装着鸡蛋就是装着肉。 日子过的那叫滋润。 “苏丫头，你爹在县城给人当漆匠，你家还不声不响的弄出炭窑来，日后的生活，美滋滋啊！” “……”温饱的水平都还没有到达，就美滋滋了？ 这年头的人还真的容易满足啊！ 苏沫儿心里感叹一声。 “劳烦邓大叔帮帮忙。” “好说好说。” 随手帮忙的事儿，都是一个村里的人，邓大头也不会吝啬。 帮着苏沫儿把木炭放在车上，支起棚子把木炭圈住。 “可以了，走人吧。” “嗯。” 苏沫儿应了一声，坐在牛车上。 至于苏柒，没有跟着苏沫儿一起往县城去。 钱满溢头一天砍柴，把柴砍成什么样子，需要什么木头，都还得说一下。 苏柒关上家里的门，走进灶房把菜刀拿在身上。 她可没有往家，那边还有一个想要把她跟苏沫儿卖了的奶奶。 拿着菜刀，若是有人敢打她的注意，砍死一个是一个。 若是真的被卖了，还不如就死在这里呢。 既然要死了，那肯定是带走一个算一个。 苏柒学着苏沫儿的样子将菜刀绑在身上。 又把斧头拎起来。 看见醒了的苏渠山，也没有说完，径直往灶房走去，从里面拿了个包子。 放在锅里热了一下。 “小柒，怎么这么早，要去卖炭吗？” “不了，姐姐去了，我去砍柴。” “哦，砍柴啊！” 苏渠山尴尬的伸手在鼻子上噌了一下、 每次说砍柴他都心虚的慌。 “那，那我不能跟你一路了，我去县城上工了，过十天回来给你带糖吃。” “家里有糖。” 苏柒指了指往里的糖稀。 这东西甜丝丝的。 很好吃的。 苏渠山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怎么也憋不出哄人的话。 “那我去县城了，下次回来就要过年了，到时候带着你跟沫儿还有小棠去县城玩。” “哦！” 每天都往县城跑的苏柒并不是那额喜欢去县城玩了。 对于去县城也没有那么期盼。 但是…… 老爹似乎很想跟她们一起去的，那就去呗。 苏渠山离开好一会儿，钱满溢才带着砍柴的家伙走过来。 “钱叔叔！” 苏柒将人叫道身边，问道：“吃了早饭吗？” 钱满溢摸了摸藏在身上的窝头…… 昨儿累很了，今儿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点，交代大丫头照顾好几个小的，走出来就现在这个点儿了。 吃的，肯定没吃。 不过…… 早饭吃不吃影响也不大。 反正饿不死人就成了。 “走吧，砍柴去了。” 钱满溢没有回答苏柒的问话，指了指后山。 第八十八章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苏柒从灶房抓了一个温热的馒头，把埋头掰开往里面夹了一些腌萝卜，塞在钱满溢手里，又用竹筒灌了一些温水，递给钱满溢。 “吃点儿东西才有力气干活，我姐说了，不能光让人干活不给吃的。” 钱满溢捏着手里的馒头不大舍得吃。 白面馒头呢…… 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赶紧吃呀，不吃怎么会有力气干活，你不会是打算偷懒把！” 苏柒盯着钱满溢。 眼里多了一些怀疑。 听见苏柒这么说，钱满溢立马就把手里馒头塞到了嘴里。 咀嚼几下往嘴里灌一口水。 苏家姑娘给的待遇可不差，不能因为这点儿事儿，就让人觉得他靠不住。 这活儿，看起来似乎是个能够长干的。 长工长工…… 可不是得干好长时间的工人么。 “馒头吃了，我不会偷懒的，咱们去山上吧。” “嗯。” 苏柒应了一声，跑回窝里，叮嘱周氏关好门，拿着斧头跟钱满溢一起往山上走去。 山上的树木比较多。 两人挑着一些枯死的树木，砍下来，运送到炭窑这边。 半天下来，砍了三四颗枯树。 瞧着钱满溢身上的汗水，苏柒是羡慕狠了。 她一个人砍树，一天下来都不大可能会有三四颗树木。 找个长工，似乎挺划算的。 一天下来就能砍出一窑炭的量。 一窑炭可以卖出一白多文，而钱满溢只能分到十分。 这么一算挣钱挣得好多呀！ 想通这些，到了晌午的时候，瞧见钱满溢啃窝头，苏柒立马往山下跑去。 周氏没有菜刀，做出来的饭菜卖相不怎么好。 不过味道依旧保持了之前的水平。 “娘，你装一份出来，钱满溢知道不，就是给咱家砍柴那位，啃着窝头呢，大姐说过，人要有力气就得吃饱喝足了，盐不能少蛋白也不能少，咱家鸡蛋还有几个，娘你去煮上一个。” “你倒是大方。” 听见苏柒要给钱满溢送饭。 还给钱满溢鸡蛋吃。 周氏立马就变成柠檬精了。 要知道这一份饭菜加起来得有三四文钱了。 如果不是沫儿弄出这么一个炭窑，她都不舍得这么吃。 小柒竟然送给钱满溢。 周氏整个人都酸酸的。 毕竟，当初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在张家干活，同样是一天十文钱，张家却没舍得给她吃肉吃鸡蛋。 “娘，这可不是大方，这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只要钱满溢吃饱喝足不生病，咱们就有源源不断的木炭。” “你弄那么多木炭能够卖出去吗？” “到时候就知道了。” 如果真的卖不出去，就跟第一次卖炭的时候一样，一家一家找，总归能够找到需要炭的人家。 只要找到一家，就会多一分收入。 今年有课稳定的客户，明年呢…… 再建造一个炭窑。 到时候收入就是今年的两倍了。 那个时候家里就有余钱了。 她想要练字就练字，想要花钱就花钱，还可以天天吃糖，天天吃肉！ 那日子过的跟皇帝一样。 苏柒的想法周氏并不知道，按着苏柒说的煮了一个鸡蛋，又把剩下的饭菜放在单独的饭碗里，让苏柒拿着往山上跑去。 周氏呼出一口气。 目光落在苏棠身上。 每天都凑在一起相处，周氏自然是发现了苏棠的变化。 小儿子似乎稍稍聪明了一点儿。 当然也就是聪明了一点儿，机灵程度既比不上苏柒也比不上苏沫儿。 跟苏棠说了几句话。 周氏就拿着针线开始给肚子里娃做衣服了。 之前的时候家里什么都没有，周氏舍不得给孩子做衣服。 现在不一样了。 每天都有收入， 而且…… 不是两个姑娘会挣钱，男人也会往家里拿钱，短时间看，家里是不会缺钱花的。 这样的话，孩子的衣服也不用省着了。 周氏坐在太阳下面，一针一线的缝制衣服。 苏棠呢，抱着小黄狗玩了一会儿，就去睡觉了。 睡觉的时候可以控制脑子不去运转。 可以深度休息，这样可以让身体轻松一些，不再超负荷运转。 ， 。 苏沫儿这次把牛车包了下来。 邓大头就按着苏沫儿说的，将牛车赶到县城里，先去火锅铺子里，给佟掌柜卸了二百斤的炭。 剩下的炭送到了对面的食锦轩。 食锦轩掌柜这次病没有在铺子里。 卸炭的时候，是账房监督的。 一天下来从火锅铺子里收了五十文钱，食锦轩这边收了是十文钱。 旁边邓大头眼睛都发绿光了。 卖炭真挣钱。 这次送了二百多斤的炭，证明什么…… 证明苏沫儿弄的那个炭窑里一次可以出来五百斤左右的炭。 真是挣钱呢 邓大头抿了抿嘴， 忍不住问了一句：“苏家丫头，你家那个炭窑是怎么做的？” “随便弄弄就真的弄成了，可能是老天有眼吧。” 苏沫儿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将邓大头的问题堵住了。 反正总不能因为邓大头问了炭窑怎么做，她就把炭窑的做法说出去。 那样可不叫善良，那是傻子才有的行为。 自家的温饱都还没有完成，***心别人家的……不是傻子谁会干出这样的事儿。 炭窑怎么建造的，短时间肯定不能说出去。 圣人都说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现在还很穷呢，等不穷了，再去做一个好人也不晚。 本着这样的想法，苏沫儿对于邓大头接下来的询问，随便找理由给搪塞了。 回到村子，天都已经快黑了。 把一牛车的炭卸下来，可不是容易的事儿。 苏沫儿走回家里。 苏棠立马就跑到苏沫儿身边，牵着苏沫儿的手，小眼睛里全是控诉。 苏沫儿嗤嗤笑了一声。 “小傻子！” 苏棠眼睛转动一下，目光凝在苏沫儿的脸上，一板一眼纠正道：“不傻，是慢。” “对对对，你不少，你就是反应比较慢。” 在苏棠额头上敲了一下。 苏沫儿也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这两天忙着卖炭，似乎是忽视了小家伙。 幸好把麦芽糖做出来了，不然…… 小家伙心里得多苦呢。 “今天吃了多少糖？” “一点点。”苏棠声音坚定的很。 苏沫儿点点头。 拉着苏棠走回房间。 屋子里除了发呆的周氏没有别人了。 看一眼周氏，苏沫儿问道：“大房那边儿有人搞事儿吗” “没有人呢过来，沫儿是不是你想多了，昨儿你爹说那事儿的时候，明显是拒绝了，你爹都拒绝了，你奶应该没法子把你们给卖了。” “娘你多留心，那边儿的人都钻到钱眼里去了，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的。” “这样啊！” 周氏点头。 留心就留心了。 “沫儿，你下去手里有了余钱，可以买一本书回来吗？” 周氏看向苏沫儿，说话的时候有些心虚，挣钱的时候她一份力气都没有出，花钱的时候还这么…… 只要是要脸的人都会觉得心虚的。 “娘你要看书？” “嗯，在家除了走动做饭，其他的事儿也做不来，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书认识几个字，以后你们混出一个样子，我也不会太给你们丢人。” “娘，您这么说就不对了，认字是给自己认识的，可不是为了别人，您想想如果您认识字了，再进步一点儿能够写出一手好字，到时候不用出门，替别人抄抄书也能挣钱，是不是？” “……”周氏脸红了一下。 她可没有想那么深远。 “行，下次我去县城就去买了开蒙的书，到时候您可以看，小棠也可以认字，小柒也有认字的念头，咱们家的人呀得都认字。” 苏沫儿拍了拍桌子就把事儿给定了下来。 当初在破庙陈戚教导认字的时候，周氏就是那个拖后腿的。 一点儿也不想认字。 现在竟然有了认字的想法。 苏沫儿心里还觉的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 思议不思议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周氏都能改变，那苏渠山肯定也会变的。 时间是个很有意思的道具。 能把所有的不可能变成可能。 “小柒怎么还没回来，娘我去看看。”苏沫儿说着话，不停的往院子里看， 冬天天黑的还是比较早的。 外面都已经看不清路了，苏柒还没有回来。 苏沫儿有些担心。 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担几乎已经把苏柒看成自己家人。 有些情感就会不自觉的溢出来。 “诶，注意安全。” 见苏沫儿往外走，周氏紧跟着走出来，站在门口，叮嘱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苏沫儿的声音渐渐远去。 周氏在门前站了一会儿。 外面又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 周氏往外看去。 外面有些黑，看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揉揉眼睛。 等两道身影靠近了。 周氏才分别出到底是谁。 除了赵氏跟方氏也没有别人了。 小院落成之后，那边还是头一次有人过来。 周氏趁着外面的人还没有看清楚。 立马把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才不想跟那边的人有什么牵连。 甭管那边为什么有人过来，反正不是是好事儿。 说不准又算计什么。 赵氏跟方氏走到屋门前，发现里面的灯光已经暗了，安安静静的连个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 “什么情况？” 赵氏嘀咕一句。 第八十九章 来者不善 方氏上前一步，嘴里念叨几句：“管他什么情况，反正家里是有人的，保不准是看见娘你过来了，不怀好意好门给关上了。” 方氏说着话，伸手啪啪啪的拍打门。 周氏坐在屋里，黑漆漆的外面方氏说话的声音传到耳朵里。 周氏更觉得来者不善。 抿着嘴唇，一句话不说，也不去开门。 夜里的冬天冷的很。 说不准是外面的人冷怕了，就自己离开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周氏竖起耳朵。 她心里也好奇赵氏过来做什么 反正不会是关心慰问，毕竟上次在那边被推倒孩子都差点保不住，也没有见那边的人有什么动静。 “怎么没人开门？”方氏声音里多了几分暴躁。 “踢开,用力踢。” 赵氏声音从牙齿里挤出来。 周氏听见猛地站起来，不得了了，那边的人到底要干什么。 这边的房子本来就不结实，若是用力踢…… 晚上估计又得修门了。 “谁呀，大晚上的过来干啥？” 周氏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后踏踏脚步生也传出来。 周氏拿着火折子将油灯点着。 房间里多了一点黄豆一样大小的光芒。 慢吞吞的走到门前，将门栓抽出来。 看一眼外面站着的人，打了一个呵欠：“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大白天的不过来，夜里人都睡了……” “啰嗦什么，还在这里挡着，不知道把人请到房间去？” 赵氏呵斥一声，还不解气又道：“没规矩的玩意，自己住在外头心也大了是不是？还有没有把我在看眼里。” 周氏挪开身子。 对于赵氏的话没理会。 就这么看着赵氏。 赵氏更生气了，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简直就是不能忍受。 方氏这会儿开始刷存在感了：“我说弟妹，娘都过来这么大一会儿了，你都不端一碗热水过来，是打算把娘给冻死吗？还有你这房间倒是暖和，还有火盆……啧，咱娘都没有火盆取暖，你这里倒是有了，难不成你比咱娘还金贵，懂事儿的话就赶紧把火盆送咱娘那边去。” 周氏就看着方氏。 让方氏一个人念叨。 念叨吧！ 反正左耳朵听见去，右耳朵就传了出来。 只要不放在欣赏，这些人就没有办法威胁到她。 方氏念叨好一会儿嘴巴都干了，一抬眼，发现周氏直直杵在一旁，连个动作都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 隐隐的，方氏觉得周氏有些不对劲。 但是…… 具体哪儿不对劲儿，就有些看不懂了。 “娘，你看她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心都玩野了，能懂个屁。” 赵氏淬了一口吐沫直接吐在地上。 土质地面多了一块阴影。 周氏低头，看一眼地上的吐沫，皱起眉头。 恶心的慌！ 这些人一点儿都不卫生。 哪天有什么瘟疫或者传染性比较强的疾蔓延，最先得病的肯定是这一家子的人。 这么一想，周氏越发觉得分家是这些年里最为正确的决策。 “娘，时间不早了，您有事？” 周氏说完打了一个呵欠。 怀孕的人，说个困立马就困了，不去睡眼泪都能挤出来。 “给你按一个手印就成。” 赵氏扔给周氏两张纸张。 上面写的满满的。 周氏原本打算按手印的，按了手印就能睡了，不过……猛地想起来，赵氏过来不会按好心。 又打了一个呵欠。 说道“娘，上面写了啥？” 打开纸走到油灯下面，周氏勉强认识几个字。 上面写着苏沫儿，还有三两银子…… 这不，瞧见纸张上面的这些字，立马就能联想到苏渠山说的，那边的人不要脸的想要把自家闺女卖了。 按手印的手收了回来。 看向赵氏。 想要听听赵氏怎么说。 赵氏眼神变得越发阴鸷：“让你按收手印你就按手印，我是你婆婆还能害了你不成……” 周氏更抗拒了。 如果换成别人家的婆婆，这句话就很有道理了，但是赵氏…… 这个人似乎一直都在害她。 周氏摇摇头：“娘你不说，我是不会按手印的。” “不按也得按。” 赵氏说完对着方氏使了一个眼神，方氏往周氏身边走去。 周氏冷笑一声。 这两个人果然是没有按好心思。 自己现在有身子，肯定打不过方氏，盯着油灯看了一会。 在方氏靠近的时候，伸手把两张纸都是烧了。 瞧见周氏的举动，方氏惊呆了…… 这，卖身契都没了。 还按什么手印啊！ 赵氏比方氏反应快，伸手将剩下一半的卖身契抢过去。 然而…… 并没有什么用，烧毁了一半，就不算完整的卖身契。 阴测测的目光落在周氏身上、 “你竟然敢烧了……” 对上赵氏眼里的凶光，周氏害怕了…… 她现在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这会儿赵氏无比的想念苏沫儿。 然而…… 此刻的苏沫儿刚找到苏柒，两个人在炭窑那边，刚把炭窑点燃。 钱满溢完成一天的事儿，拖着疲累的身子往家里去。 苏沫儿跟苏柒还得在这边等一会儿。 确定炭窑里面的木头着着。 不然……明天过来里面的木头没有变成炭，就得哭了。 ， 。 周氏对上赵氏差点哭了起来。 她倒是不怕受委屈，她现在害怕的是赵氏会动手。 这样她的孩子…… 以前生沫儿跟小柒还有小宝的时候，孩子他爹都在身边，也没有这么战战兢兢过。 周氏闭眼挺了挺肚子：“娘您要干什么，是要把老苏家的孙子打没吗？” “你若是敢动手，我就敢拖着肚子跑出去，让大姐看看苏家老虔婆不要脸了，大晚上的要把儿媳妇的肚子打没了，到时候苏家名声没了，我看看苏衡还能参加童子试不？” 周氏咬牙说完。 眼睛眯开一条缝。 果然…… 方氏将赵氏给拦住了，可不得拦住啊！ 二房的人一个比一个邪门，方氏这么软蛋竟然都敢把卖身契给烧了。 放在以前可没有这个胆量。 方氏不能不怀疑周氏就敢出去嚷嚷，她的宝贝儿子现在学习劲头一天比一天浓郁。 就连村长都夸赞过阿衡的学问呢。 “娘咱们回去了，回去了，如果折腾出问题来，爹怕是要生气了。” 方氏一提老苏头，赵氏就老实了。 回头瞪了周氏一眼。 “你给老娘等着，想要折腾你，老娘有一百种法子。” 赵氏转身离开，脚步很快，气冲冲的走出院子。 周氏松了一口气。 瘫坐在杌子上。 苏棠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房间里，给周氏到了一杯热水，苏棠又走了出去。 对于周氏的关心，仅限于倒一杯热水。 苏沫儿跟苏柒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堂屋里的油灯还亮着。 苏沫儿走进去…… 瞧见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周氏。 眉头微微皱起。 在桌子上睡觉，就不怕睡的不舒服伤到腰腹？ “娘，醒醒，困了就去床上睡。” “娘？” “……”苏沫儿叫了好一会儿周氏才醒过来。 趴在桌子上碎觉，嘴角压在桌面上，口水流淌在桌子上。 还拉出一道银丝。 周氏迷迷糊糊的用袖子将嘴角的口水给擦拭干净。 看一眼苏沫儿，立马就站了起来。 然而…… 腿麻！ 再次慢悠悠的坐了下来。 慢慢舒缓。 过了好一会儿，血液才流通过来。 “沫儿，刚才你奶来过？” “嗯？” 苏沫儿回头：“她过来做什么，是不是为难你了？” “她要我在这个上面按手印，我直接把这个烧了，还剩一半。” 周氏说着将揉成一个团的纸递给苏沫儿，苏沫儿打开瞧了两眼，冷笑一声。 那边的人还真的是贼心不改。 三两银子就想把她给卖了，呵…… “姐，什么情况？” “不大好的情况，一次没有成功，那边还会想其他的法子的，这几天我不出去了，小柒你去卖炭，卖炭的时候让钱满溢跟着，这样安全。” “哦！” 苏柒这会儿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 安静的答应下来。 苏沫儿看一眼周氏：“我就说认几个字是没措的对不对？” “可不是，如果不是认识这几个字，我说不准还真的被你奶哄着，把手印按上了，那个时候可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说道这个，周氏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幸好幸好。 幸好她认识几个字。 根据简单的几个字猜到那个纸张写了些什么 还在方氏反应火来过来之前把卖身契给烧了，不然……若是被方氏按着，掰着手指按上手印。 依旧是没救。 当然…… 这么作也不是没有风险。 若不是苏衡还需要参加童子试，她拿住了把柄，说不准这次要被揍了。 周氏想到这些脸就白了。 这日子过的一天天的就跟打仗一样，惊险万分。 “沫儿，你奶会不会为难我。”周氏有些慌，下意识找苏沫儿询问。 她实在是害怕的不行。 “放心就好不会有事儿的！”苏沫儿拍了拍周氏的肩膀。 虽然，她闲杂也不知道周氏还能搞出什么样的手段，总归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赵氏如果不嫌累，就陪着她玩。 炭窑的事儿，苏沫儿已经不打算管了。 苏柒如果能够担起来，就交给苏柒。 第九十章养鸡养鸭养鹅 毕竟忙来忙去，一天也就那么一点儿的钱。 她可以寻思一些其他的事儿。 比如养鸡养鸭…… 身为兽医，开一个养殖场，养鸡养鸭养猪养牛，那样是进项要比卖炭多的多了。 而且…… 鸡鸭可以卖鸡蛋鸭蛋，也可以卖肉，还可以将鸡鸭掉落的收集起来，到了冬天洗干净了做羽绒服，至于鸡屎鸭屎，肥田的不二选择。 正好柳家屯这边的人开了不少的荒田。 那些地刚刚被开出来，质量肯定是好不了的。 如果撒点废料，质量应该会好很多。 而且，经过这几天的回忆，苏沫儿终于想到一个能够靠吃挣钱的东西。 枣木烤鸭！用枣木来烤鸭子，烤了之后片成片，跟后世的北京烤鸭一样……想来应该会受欢迎的吧。 只是，枣木烤鸭这个东西，只吃过没做过。 苏沫儿差点哭了。 发家致富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娘早些睡去吧，其他的事儿交给我跟小柒就成。” 苏沫儿话落，看一眼苏柒，突然觉得苏柒要比她可怜多了。 苏柒才十一岁呢，就开始当家了。 放在后世，苏柒这个年纪连个花骨朵都不算，这是需要保护呵护在爱的关怀下除了学习什么都不用想的年纪。 然而……到了这里，不仅要挣钱养家，还得操心周氏的生活。 甚至还有自己的小心思，都知道惦记霍枭了。 周氏见苏沫儿一脸轻松，似乎真的不把赵氏当回事，就安心的往卧房走去。 睡在堂屋里，即使烧着火盆也冷的慌，能睡床的时候，她也不想睡桌子的。 苏沫儿跟苏柒洗漱一下，各自回各自的房间去。 忙碌一天，躺在床上。 从不会发生什么失眠之类的事儿。 后世那么多人失眠，秃顶，怕不是因为劳动量不够。 想的又太多…… 清早醒来。 苏柒看一眼闭着眼睛跨门栏的苏沫儿。 问道：“才烧了不到六个时辰，炭窑能打开吗？” “不能，今儿不用去卖炭，昨天送碳的时候我说了一下的，你去县城买一本认字的书去，如果可以再买些廉价的纸笔，先自学着，我觉得认字这事儿马还是很重要的。” 想一想昨日的事儿。 苏柒也觉得认字是个很重要的事儿。 而且刻不容缓。 想想如果不是在破庙的时候有个人小鬼大又严肃的岑蕲盯着，她跟周氏怎么可能认字。 如果不认字…… 苏柒没有继续想下去。 洗漱一下往灶房走去 周氏还没有醒，怕是昨天受了惊吓，今儿得好好休息。 苏柒自觉的走去灶房做起早饭。 早饭还没有熟，天也刚蒙蒙亮，钱满溢就扛着柴刀走到这边。 苏柒跑出去看一眼钱满溢：“钱叔叔，咱今天不砍柴了，去县城走一趟，我需要点东西您陪着去，回来之后再去砍柴。” “那工钱……” 钱满溢有些担心。 如果不砍柴，收益会不会也跟着减少了。 苏柒笑了笑：“工钱不会少的，去县城是我安排的，也会耽搁你的时间。” 听见工钱不会少，钱满溢松了一口气。 昨儿他从村子里的杂货铺子里买了二斤的灰面，又买了二斤小米，小米碾碎了可以弄点米糊糊吃。 回家摊了一个灰面蛋饼，两个孩子吃的肚子都圆了。 小三年纪小吃了一点儿就撑着了，瞧着小三子想吃又撑肚皮没有那么大的容量，钱满溢当场就哭了。 他的孩子啊，终于吃了一次好东西了。 最小的那个在床上躺着，连爬都爬的不熟练，只能吃点蛋羹跟米糊糊。 不过…… 这也吃了小半碗。 幸福的一天！ 因此钱满溢更有干劲了，他觉得今儿上山去，他可以多砍出一百斤的木头。 也许苏家小姑娘看他干活干的多，工钱也能给涨涨，虽然心里明白涨工钱很难，但是想法呢还是得有的。 万一就实现了呢。 “成，那我回去给孩子做饭去，苏二姑娘出门的时候叫我一声就成了。” “嗯。” 不用早早的去县城卖炭，苏柒也乐得偷懒一会儿，重新走回灶房。 小火熬着小米粥。家里懂医的姐姐说了，娘是双身子，早饭是小米粥对身子好。 能怎么办？天大地大，家里的孕妇最大了。 苏柒熬好小米粥，瞧一眼放糖稀的碗。 对着苏沫儿招招手。 “姐，你会做甜点吗？” “要干什么？” 苏沫儿心虚的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 甜点这个东西，她只会吃。 早知道会穿越的话，她一早就去学烘焙了。 到时候弄个蛋糕出来，就能稳坐钓鱼台。 “咱们用这点糖做点甜点？” “糖三角吃不吃？” 苏沫儿反问一声。 苏柒…… 自然是吃的。 糖三角里面有糖，咬上一口里面的糖就流了出来，又甜又烫，得撕下来一块糖三角的外皮沾着里面的糖吃……这东西甜丝丝的，吃多少都吃不够。 而且，在有记忆的几年里，吃糖三角的经历似乎也就三四次。 苏柒想到之前跟大房三房的人一起过的时候，好吃的一般都轮不到二房这边的人吃，心里的怨念就要化成实质的了。 “姐，你真的会做？” “会的会的，一会儿我去杂货铺子买点红糖，你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应该可以吃到了。” 苏沫儿说着就开始和面。 蒸糖三角得用发了的面，现在和面，到了晌午就能发了，到时候包几个糖三角，几个花卷，几个馒头…… 苏沫儿对面食极为钟爱。 甭管是馒头花卷还是梅菜饼或者南瓜饼，只要皮子是面粉做的。 就喜欢的不得了。 所以要求高一点儿的精致一点儿什么酥了什么派了，苏沫儿是一点儿也不会。 但是包一个糖三角她的水平还是绰绰有余的。 苏柒用了早饭就往外走去，瞧着钱满溢紧紧跟着苏柒，苏沫儿放心了。 赵氏那边就算找茬，几个女人也干不过钱满溢。 至于苏家的男人……甭管是苏渠海还是苏渠田都不能亲自动手。 这些不讲道理的事儿，交给女人来做就成了。 苏家的男人更喜欢在家动动脑子，坐享其成。 这方面，苏渠山似乎就是一个怪胎，老实的不像苏家人。 苏沫儿将家里的火盆换了一个新的，旧的已经有了裂缝，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炸了，这样，自然就不能守着了。 周氏疲惫的看一眼苏沫儿。 欲言又止。 苏沫儿瞧见就当没有瞧见。 有话说就是了，露出这么一副样子做什么……她才不要主动去询问的。 周氏见是苏沫儿不问她，委屈起来。 小声念叨一句：“沫儿，要不就别让你父亲去县城上工了，在家里也挺好的。” “好什么好，男人就得有些担当，在家里有什么好的，白吃白喝养成小祖宗吗？” “你爹若是在家，你奶也会收敛一点儿，不会干出太过分的事儿。”周氏声音更小了。 若不是房间此刻只有两个人，比较的安静，苏沫儿都要听不见了。 “你想多了，如果我爹在家，我奶肯定要折腾他，到时候咱们不仅得防备奶奶那边出什么昏招，还得防备老爹这个间谍，你要知道奶毕竟我爹的母亲，这母子之间向来没有隔夜仇的……” 苏沫儿念叨几句，瞅着周氏越来越去怯弱的小表情没有继续说下去。 “娘，你放心就好，不会有事的。” 安慰一声，苏沫儿就开始研究起家里的小葱跟韭菜种子。 想了想用破旧的木桶装了一桶的土，把小葱种子撒进去。 还浇了水。 木桶放在了火盆旁边。 看一眼周氏问道：“娘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去哪儿？” 周氏有些意动。 自从搬家之后她很少出去的。 现在听见苏沫儿的问话，心里早就想出去了。 不过呢……向来胆小的人，即使想出去也会问清楚问明白的。 “去，炭窑那边走走。” “行吧，那就去走走” 周氏点点头。 她也想看看烧炭的炭窑是个什么样子。 两个人走出堂屋，苏棠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听见动静睁开眼睛，看一眼苏沫儿，问道：“姐，你要去哪儿？” “去炭窑你要不要去看看。” “要的。” 苏棠点头。 这会儿的苏棠反应极为速度，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周氏还多看了几眼。 对苏沫儿说道：“有没有发现你弟弟聪明了很多。” “他本就不傻。” 苏沫儿说着在苏棠脑袋上撸了一把，苏棠抬眼露出笑来。 “不傻？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家伙本就不傻。”苏沫儿强调一句，从院子里扛着一只镐头，既然要撒韭菜，就得将炭窑旁边的土松一下、 只可惜…… 这边的土壤一点儿都不肥沃。 撒了韭菜种子，也不会长的很好。 唯一的优点，就是在过年的时候可以收货一波韭菜，到时候包个韭菜鸡蛋馅的饺子，韭菜盒子，还有韭菜炒鸡蛋…… 想了一下，苏沫儿抿了抿嘴唇。 还没种植的时候就开始畅想收货了，她真的是越来越像一个农民了 每天都在操心一亩三分地的事儿。 走在路上，苏沫儿一直留意着周氏。 生怕周氏一个不小心路滑了或者踩空了，导致摔倒了。 现在的周氏可经不起摔的。 第九十一章 种韭菜 我没事儿的，不用这小心的。 周氏被苏沫儿看着都差点儿不会走路了。 你想想呀，走在路上，总有人伸手打算扶着，多不习惯。周氏这会儿都有些不想走路了。 不习惯呀！ “那成，我走前头，您走后面，仔细点慢一点儿。” 苏沫儿说了一句，往前走去。 她现在确实是小心的有些不像话了。 许是上次周氏摔倒让她吓着了。 小院距离炭窑并不远，走上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炭窑。 炭窑这会儿已经不在毛冒烟了，不过炭窑的附近温度还是比较暖和的。 苏沫儿拿着搞头，将炭窑旁边的土松了一下，带着的韭菜种子洒在土里。 “还得浇水，没有水分是不会发芽的。” 周氏说着摇摇头。 大丫头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厉害的角，但是竟然不会种菜。 靠近炭窑，周遭地方的土都是干的。 就算炭窑附近比较暖和，适合韭菜生长，但是没水，韭菜连芽都发不出来。 “浇水啊，那窝去提水过来。” “嗯，我跟小棠在这里等你。” “好的。” 苏沫儿撒了韭菜种子，转身往家里走去。 找了一个木桶，出门的时候，跟苏青柠正好碰到了。 苏青柠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头发上带着一股子淡淡的香味，苏沫儿盯着苏青柠瞧了好一会儿问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你说这个呀，我昨儿去县城，瞧见一个铺子是卖花露的，里面的花露不贵，很香，但是并不浓烈，闻起来特别好闻。” 苏青柠说完，看一眼苏沫儿手里的水桶，问道：“你拿着水桶要去哪儿？” “浇水，开了荒地。” “哦，是得开荒地了，不然明年连个嚼头也没有。” 苏青柠说话的时候脸上浅浅的笑一直都没有消退。 苏沫儿上辈子是干什么的。 特助！ 也可以说是秘书长，工作除了负责本质的事儿之外，玩的都是心眼。 对上苏青柠虚伪的笑，就知道这人来这边可不是因为她身上的香露。 “还有事儿？” 苏沫儿看向苏青柠。 苏青柠点点头：“我来找二婶，奶有话跟她说，我就是递个消息。” “那可真不好意思，我娘没在家，如果你不忙的话，劳烦再跑一趟问问奶奶是什么事儿，如果我能做主的话，就让我来！” “……”苏青柠愣了一下。 她来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苏沫儿会这么说。 或者…… 她以为要面对的是周氏。 还计划慢慢劝说周氏。 但是…… 对上苏沫儿了。 “那二婶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二婶回来了再过来，二婶双身子的，可不能走的太远，你当女儿的可得注意一下。” “已经快三个月了，可以走动一下的，若是整天在家里得闷死，你说是不是？” “这也得看情况，我还得回家刺绣，就先不说了，我晌午再过来。” 苏青柠不想跟苏沫儿说话。 转身往村子里走去。 苏沫儿提着水慢悠悠往炭窑走去、 将水洒在地上，浸湿炭窑旁侧的地面。 周氏瞧了两眼说道：“最起码得再提三桶水。” “……”种个韭菜而已，怎么这么费力。 浇水得跑四趟…… 水桶里的水不多，但是扛着还是会重啊! 苏沫儿看向周氏问道：“娘，咱们以后还要种地吗？” “不种地吃什么” 周氏笑了一下。 很少看见苏沫儿发傻。 这次看见了还觉得蛮有意思的。 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女儿，竟然因为提水发愁。 “咱们种地的时候，会引河里的水，也可以用木桶提水，而且老天如果开眼，会风调雨顺，到时候自然会下雨，种地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辛苦，至于现在……谁让你大冬天的往土地里撒种子。” “……”苏沫儿被周氏教训一番。 对自己有了更深切的认知。 她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最起码种地这个事儿上，就得听周氏的。 若是没有周氏，洒在地里的韭菜能不能发芽都是一回事儿。 “娘，你们真厉害。” 对着周氏竖起拇指，苏沫儿就开始来回的的提水了。 种子都已经洒在土里了，多少也得浇水施肥，不然心里得难过死。 跑了三趟，太阳树在脑袋上。 晌午时候，苏沫儿跟周氏，苏棠三个人一起往家里走去。 在家门口再次看见苏青柠。 苏青柠脸上依旧是放在那种恬淡的微笑。 任谁看见了都不会不喜。 苏青柠要比苏璃儿聪明的不是一点儿两点。 不管对谁苏青柠都不会主动招惹，永远的温温柔柔的，似乎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有脾气。 这样的人…… 如果按着好心，自然算是一个好人了。 但是可惜了，长得好看，心眼却不是好的。 一次两次过来为了什么？ 苏青柠不可能不知道 不就是打算让周氏过去，让周氏被奶奶呵斥一次。 甚至…… 签一个不怎么平等的合约。 比如卖女儿。 “家里还有事儿，一会儿吃了饭，我跟娘一起过去。” “沫儿姐你们还没有吃饭吗？正好我没吃饱，可以留下来蹭个饭吗？” “随意。” 苏沫儿视线落在周氏身上。 说道：“娘，帮忙烧火，” “嗯！” 周氏这会儿一点儿也不累。 去了炭窑那边，守着炭窑也不冷，更没有跟苏沫儿一样，一会儿刨土，一会儿提水的。 这会儿回到家里，自然是乐意给苏沫儿帮忙的。 苏青柠无所事事，走到堂屋里。 看一眼里面燃烧着的火盆。 眼里带着惊讶问道：“堂姐，这炭现在怎么卖的，贵不贵？” “不贵，你不是刺绣换了不少钱，可以去县城看看哪儿有卖的，买回去一些让你奶用。” 苏沫儿端着面盆走到堂屋，一句话将苏青柠后续的话都堵在嗓子里。 毕竟…… 苏青柠后续想要说什么，苏沫儿用鼻子想也知道。 这位不是人家烟火的小姑娘打算让自己弄些炭孝顺那边的老贼婆。 呵…… 不存在的。 二房这边，苏渠山想要孝顺赵氏她一点儿意见都没有。 但是……若是想让她去孝顺赵氏。怕不是活在梦里。 苏沫儿洗净手，伸手把面盆里的发了的面挖出来。 苏青柠看见案板上放着的白面，眼睛都绿了。 竟然是白面…… 二房这边有白面吃。 此刻的苏青柠嫉妒的要发狂了。 在自家吃的什么呢……一般时候就是菜团子，很少能够吃到灰面馒头，至于白面的，好说歹说，奶奶同意过年的时候蒸几个白面馒头祭奠祖先。 现在…… 是自家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的东西。 放在这边似乎是平平尝尝的样子。 小傻子看的都不看白面一眼。 苏沫儿揉面团的姿势虽然说不怎么专业。 但是…… 这可是白面呢！ 二婶不亲自动手，竟然让苏沫儿来揉面。 就不怕整出一锅没揉好的馒头吗？ 苏青柠看着案板上的白面团子，似乎已经闻到馒头的香味，偷偷咽了一下口水。 苏沫儿将揉好成长柱型行的面团切开。 切得形状一点儿也不方正。 …… 苏青柠这会儿都晕乎了。 这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要包包子…… 果然，苏青柠见苏沫儿走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个碗，一个碗里放着红糖一个碗里放着油，油里还飘着几个茴香…… “堂姐，你要包糖三角啊？” “嗯呢，糖三角还有咸味的花卷。” 苏沫说着话，手下也没有停顿。 擀出面皮，把红糖里兑一点点的面粉，包到面皮里，捏成三角的形状，放在蒸笼布上。 一个两个三个…… 瞧着桌子上多出来的糖三角，苏青柠忍不住一直都在吞咽口水。 花卷对于苏沫儿来说比较简单，不用一个一个仔细的包，擀成面皮儿撒上热乎乎的油，撒上十三香还有盐叠起来，一刀一刀切来，小个的花卷对折一拧，花卷就完成了。 放在蒸笼布上，送到灶房去。 那边周氏正好把水烧开了。 花卷跟糖三角入锅，没一会儿就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闻着发面的香味，苏青柠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看一眼苏沫儿说道：“堂姐，我有些渴了，可是有热水喝？” “……” 有热水吗？ 自然是有的。 为了防止生病，除了一定的运动量，还有每日饮水也是越多越好。 所以…… 热水每天都有。 苏沫儿给苏青柠倒了一碗水。 提着一个板凳往火盆这边坐了过去。 烤火的时候，让苏棠从灶房拿了两个小块的红薯。 红薯扔到火盆里，香甜的味道瞬间就弥漫了出来。 苏青柠看一眼火盆里的红薯，心里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在自家吃红薯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觉得红薯好吃，然而…… 来到二房这里。 似乎甭管什么东西，都多了几分诱惑里。 盯着火盆里的红薯，苏青柠说道：“堂姐，我可以尝一下红薯吗？” “还没熟！” 瞧一眼火盆里外皮儿被烧的焦糊的红薯，苏沫儿摇头。 外皮儿虽然看着是熟了的样子，这是因为火盆里的火比较旺盛，实际上红薯的心子并没有熟透。 得等等呢。 苏青柠脸色一变。 第九十二章糖三角 露出羞涩的笑：“是我不对。”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这跟对不对可没有关系。 大约二十分钟。 周氏端着蒸熟的糖三角还有花卷走了过来。 把箅子放在桌子上。 看一眼苏沫儿：“小柒还没回来，早上吵着要吃糖三角，现在糖三角熟了，她人却还没回来。” “出去的比较晚，回来的肯定也不会早的，不用等她，咱们先吃，娘你去休息一会儿，我去炒个鸡蛋萝卜丝。” “有腌萝卜凑活i一下就成，花卷跟糖三角，那个需要炒菜下饭？” “……”听您的。 苏沫儿也懒得去搞。 之所以要去灶房，是觉得周氏应该休息了。 “青柠要不要在这里吃饭？” “已经吃过了。”苏青柠嘴角露出合适的笑，笑容甜甜的。 等着周氏说那句：吃过了也可以再吃点儿。 然而…… 周氏让苏青柠失望了。 “吃过了，那就算了。”周氏端着腌萝卜放在桌子上，喝着碗里的小米粥，啃着糖三角。 糖三角里面有糖，苏沫儿包的糖三角，不会出现里面没糖的情况。 咬上一口，直接爆浆。 赶紧从旁侧撕下来一块面皮贴在漏糖的地方…… 周氏一边吃一边念叨：“糖放的有些多，还得从花卷上掰下来一块沾着吃。” “是啊，这次确实多了些，下次我少放点儿糖。” 周氏吃完一个糖三角，看见苏棠放下花卷，伸手拿糖三角，有些担心…… “要不，让你姐喂你。” “……”苏棠翻了年就七岁了，七岁已经不是小孩子的了。 被人喂饭，苏棠觉得这种事儿很不威严。 低下头不理会周氏。 周氏也不恼，或者说从没有对苏棠有过希望，现在发现苏棠没有按着她的想法成长，自然也不会有失望。 周氏吃完一个糖三角。打算回房间休息…… 这边苏青柠立马站了起来：“二婶，奶让你过去一趟，有重要的事儿要跟你商量。” “重要的事儿，有多重要？” 苏沫儿放下花卷，开口问道。 苏青柠留在这边，忍饥挨饿的，还能坚持下来不发火，想来所图应该不小。 “这我哪儿知道，二婶去了奶就会说了，我怎么说也是孩子，不好参与大人的事儿。” “是吗？” 苏沫儿洗了一下手。 看向周氏说道：“您去休息就好，我去去就来。” 苏沫儿说完视线落在苏青柠身上：“走吧，二房的事儿现在是我掌管，你找我娘是没用的，一孕傻三年，她现在过去得把所有人得得罪了，再者想来奶奶也不会为难一个孕妇。” 说道这里，苏沫儿都快被自己的虚伪恶心死了。 明明都已经撕破脸了。 现在还非得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给谁看呢。 心不累吗？ 但是，赵氏那边的人都做出这么一副姿态。 她多多少少也得装上一装。 或许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一个样子。 永远都是这么的虚伪。 “走吧，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苏沫儿走到门口，回头看一眼苏青柠。 此刻的苏青柠脑袋都在鸣叫，额头上的青筋一抽一抽的，她为什么等在这里，还不是为了等周氏吗？ 现在，周氏吃饱了喝足了。 跟着她一起去家里的竟然是苏沫儿。 …… 这边的人为什么这么邪门。 难不成听不懂人话，奶奶是让周氏过去的。 但是…… 根本无法反驳，难不成真的要让一个孕妇跑来跑去。 苏青柠看一眼苏沫儿的身影，无奈的闭上眼睛，心道甭管多有心眼，在这种蛮横的邪门的人眼里都是没有用的。不管是用孝道压人还是用其他的方法，都能被人用十分不要脸的法子给化解了。 真的是让人生气啊！ “方才不是还很着急吗？” 瞧苏青柠一眼，苏沫儿伸手做出请人的姿势。 苏青柠深吸一口气，跟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一步一步往苏家院子走去。 苏青柠回头看一眼苏沫儿，苏沫儿身上没有带菜刀。 视线太有存在感。 苏沫儿都没办法假装看不见：“青柠堂妹，看什么呢，害怕我给你也剃个光头？” “……”苏青柠脸一绿。 因为苏沫儿，她的母亲一头头发没了，跟个和尚一样。 出门的时候还得包着头巾。 由于这个原因，很少出门。 经常会有人跟她打问方氏的情况，她只能回答身子不好，不能出门。 这一切都是因为苏沫儿…… “堂姐还是手下留一些德行的比较好。”苏青柠这次没有控制住，言语里多了几分怨怼。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 “天下乌鸦一般黑，谁又能嘲笑谁，你老娘那脑袋是我剃光的，但是谁让她不安好心，说白了都是自找的，你这么有德行你娘你奶干坏事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还有上次苏渠芙砸门是你唆使的吧，苏渠芙脑袋不管用傻乎乎的，随便你说两句话就控制不住，活该被利用，但是……你苏青柠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说德行这两个字，你也配？” 苏沫儿原本来打算给苏青柠留几分颜面。 毕竟是苏家最出挑的女儿了。 然而…… 这人说话虽然一个脏字都没有，但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九曲十八弯的，让人心里有火。 这不…… 苏沫儿直接把遮羞布扯开了。 “你……”苏青柠嘴角拉平，原本的笑脸变得严肃起来：“你，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肃青柠话落，走的更快了。 苏沫儿依旧慢慢悠悠的往苏家慌。 晃悠到院子里。 瞧见扫院子的程氏。 程氏的脸蛋有些皴裂。 手上戴着冻疮，虽然并不是很严重，但是对于感官还是有些影响的。 程氏手里的扫帚从苏沫儿的脚下扫过，抬眼看向苏沫儿，脸上露出笑来：“沫儿回来了，你娘呢” “我娘身子重，休息呢，我就代替我娘来这里了，反正我娘那个性子，也不是一个能够做主的人，奶奶既然有事儿商量，青柠堂妹跑过去两趟，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倒不如由我过来，总归到了最后做主的人肯定是我。” “……”程氏目光在苏青柠身上停留一会。 苏青柠小脸上全是无奈，还有愁苦。 …… 苏沫儿是真的佩服苏青柠了。 到了自己家里还这么的装。 装的乖巧，装的懂事，装的纯真善良。 不累吗？ “堂姐瞧我做什么，奶奶在里面等着，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 “……”瞧你惺惺作态的模样真的好恶心。 苏沫儿还给苏青柠一个白眼。 往里面走去。 赵氏坐在屋里，见苏沫儿走进来，眼里闪过不喜。 “你娘真的是越爱越能忽悠人了。” “行了，别装了，让我娘过来不就是为了商量卖了我的事儿，跟我说就成，我娘也做不了主的。” “你……” 赵氏每次看见苏沫儿心脏都能气的从嗓子里跳出来。 这次也不例外。 “既然知道了，就让你娘过来签字吧。” “先给我瞧瞧。” 苏沫儿从赵氏手里将卖身契夺了过去。 低头看了一遍。 瞧见上面的价格的时候立马就翻脸了：“我说，就把我卖了三两银子？” “我这么便宜？” 苏沫儿盯着宣纸上的金额，脸色极为不好看。 原本还以为能够卖个十两八两的，毕竟，在破庙的时候，霍枭将小姑娘倒卖到青楼里，落在难民手里的钱都有五六七八两，长得好看的，人聪明的十两十五两也是可能的。 苏沫儿觉得自己这个身体底子不错。 现在养了一个月，身上多了几两肉。 脸上也不再是皮包骨头了，虽然个头依旧矮小，身板依旧属于瘦弱的一群，但是吧，美人底子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现在…… 只有三两银子。 苏沫儿有些接受不了了。 “奶，这是谁估的价格？”苏沫儿看向赵氏。 眼里带着凶光。 被苏沫儿这么看着，赵氏有些心虚，虽然不断地给自己鼓起，催眠自己，眼前这个死丫头就一个人过来，身上也没有带菜刀，现在就养就跟脱了毛的公鸡一样，没有什么可怕的。 但是吧！ 有些东西映在心里，不是一会儿半会儿能够改变的。 赵氏老脸一拉说道：“张家管事给的价格，你赶紧的将卖身契带回去让你娘按个手印，你家人多，就你爹一个干活的，养活你一大家子肯定会很辛苦，你如果孝顺，就把自己卖了，给张家老爷当个丫鬟，到时候每个月还有二钱的银子，当成贴己也好，送给你老子花也成，总归是一份收入，这活儿村里好些人都想去，我飞了好大力气才把你名字报过去的，错过了这次机会，你就没机会了……” “呵……” 又拿孝道威胁人。 并入膏肓了吧。 盯着卖身契瞧了一会儿，苏沫儿伸手‘撕拉’将卖身契撕了。 赵氏气的眼睛里都迸出血丝来了。 “你，你竟然把卖身契撕了。” “撕了，怎么了，我觉得这个价格不符合我的身份，三两……咱家也就大伯娘值三两椅子，奶你如果想不开穷疯了，真的想要卖人，就把大伯娘卖了吧，好了没其他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放屁！” 赵氏气的开始跺脚。 第九十三章想跑，没门 看一眼院子里的程氏，说道：“把门关上，把这个死丫头绑了，直接把人给送过去。” 程氏犹豫一下。 这种得罪人的事儿，程氏不像直接伸手。 方氏见程氏不行动，傻乎乎的窜了出去，将大门一堵。 瞧见跑出来的苏沫儿，得意洋洋的掐着腰、 “想跑，没门。” 方氏脸上的笑都快勾到后脑勺了。 “死丫头你也有这么一天，本打算让你娘过来，慢慢劝说，谁知道你自己跑了过来，既然过来了，就别走了。” 方氏开始喋喋不休。 似乎不多说一些，就没机会一般。 将心里所有的郁结，所有的愤怒，跟不平都给吐了出来。 苏沫儿站在院子里，无语的看向方氏，突然转身往苏衡房间走去，一遍走一遍喊：“堂哥，苏衡，你老娘要把我卖了，你赶紧出来。” “别叫唤了，没用的，阿衡去求学了，你呀乖乖的去张家当丫鬟吧，据说张家员外老爷最喜欢年轻美丽的小姑娘了，你去了之后，说不得要给人当少奶奶了，张家可是有钱的很，享福的时候可别忘了伯娘呢，嘻嘻！” “……”苏沫儿推开苏衡房间的门。 里面的书架上就放着两三本破旧的书。 书册已经翻的变厚许多。 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怪不得方氏那么有恃无恐。 原来因为苏衡不在。 不过…… 以为这样她就屈服了。 “爷，阿爷你婆娘联合恶毒恶媳妇要把我给卖了，你快点出来管管。” 苏沫儿吼了一声往老苏头的房间走去。 苏衡不在家，把苏衡当成宝贝一样的老苏头可是在家的。只要苏家的苏衡想要功成名就，甭管有什么恶毒的想法都得忍着。 推开门口站着的赵氏，苏沫儿直接窜到里屋里。 老苏头还在闭着眼睛砸吧旱烟。 外面发生的事儿老苏头明显是听见了，但是就是不理会。 这一家之主，可真够…… “阿爷，救命救命啊！” 苏沫儿窜到老苏头的房间里。 赵氏脸立马就绿了。 死丫头刚才说什么，谁婆娘什么恶毒媳妇儿？ 被一个小辈这么指着鼻子叫骂，赵氏如果能够忍下去就不是赵氏了。 走进屋里跺脚找了一个鸡毛掸子，拎着就往里屋走去。 看见苏沫儿鸡毛掸子直接往苏沫儿身上敲。 苏沫儿自然不会站着不动让赵氏打了，鞋子也不脱直接跳上床往老苏头身后一躲，任凭赵氏有千百般本事也不能隔着老苏头打到她身上。 “阿爷，奶要把我卖到张家当丫头，你说我这性子是给人当丫头的吗如果一个忍不住把老张头脑袋给削了，人家不得找您算账，或者，若是运气好一点儿把老张头给迷得神魂颠倒的，说不准就忍不住要散布一些堂哥不孝不忠不义的事儿，到时候就算堂哥考了功名也有可能被撸了。” 苏沫儿躲在老苏头身后 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没有压低。 赵氏听的明明白白。 …… 如果死丫头真的这么干了，苏家就完了。 这么一想赵氏哆嗦一下，瞪着苏沫儿仿佛要从苏沫儿身上啃下一块肉。 “你敢，如果你堂哥有了功名，到时候你妹子你那个傻子弟弟都能沾光，你若是将他毁了，你什么也得不到。”赵氏反应到快，速度打消老苏头放在嘴边的话。 “我怎么就不敢了，我若被卖了，苏家就跟我没关系了，苏家存亡与否，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 那二房一家子虚无缥缈的未来威胁她？ 呵…… 就算苏衡有了功名，沾光的也只会是苏青柠，二房那边，只要赵氏方氏还活着，就不可能沾光。 “我说奶奶，您想要我心甘情愿的被卖，得拿出一些实质性的东西，说的比放屁还好听，我信了就是傻了。”苏沫儿粗俗的话爆出来，赵氏差点晕了。 她能看出来，这个死丫头不是说着吓唬人。 她是来真的。 如果真的把人卖了，张家那边肯定会结仇。 甭说什么一个死丫头怎么可能左右得了张家老爷…… 换成别人可能不行，但是如果是这个邪门的丫头，说不准就有可能。 老头子肯定不会溜这种风险在里。 房间安静片刻。 老苏头慢慢回头。 浑浊的眼睛里带着算计。 目光在苏沫儿脸上挪动，慢吞吞吐出几个字：“你就不担心，以防万一，你奶把你按死这里。” 苏沫儿就跟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动弹不得。 就跟她敢搞得苏家破灭一样，老苏头也敢弄死她。 毕竟…… 原主已经被弄死一次了。 虽然是意外，但是……事实却不能因为意外两个字有所改变。 再者，如果赵氏真的现在就把她按死这里，苏渠山那个人大抵也只会被动接受现实，难过一段时间，日子照样过。 至于苏柒……没心没肺的死丫头说不准就不会难过。 周氏一心扑在肚子上，或许会难过，但是时间是把良药，会治愈一切伤痛。 只有苏棠，如果自己死了，那个依靠这她的小子可怎么办？ 苏沫儿死死盯着老苏头的眼睛。 好一会儿才说道：“杀人是需要胆量的，阿爷要谁动手。” “你胆子倒是大。” 老苏头站起身子，行动依旧慢悠悠的。 不过…… 苏沫儿可不敢继续把这位当成摆设了。 管不了就毁掉。 这老头若是生活在官宦之家，说不得会有很大的作为。 生在乱世，搞不准能当一个枭雄…… 然而生不逢时。 虽说现在朝堂动荡，天下不稳，但是，老苏头已经老了。 注定要入土的人。 就算有了机会抓住，抓不住有区别吗？ “谁想动手就让谁动手。” 老苏头床上鞋子，浑浊的目光从赵氏脸上闪过：“滚出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赵氏被老苏头呵斥一声。 嘴唇哆嗦一下。 在老苏头的目光下走了出去，顺便还把门给关上了。 外面传来方氏跟赵氏说话的声音…… 然而，赵氏根本就没有回复方氏的问话，还把方氏给呵斥了一顿。 方氏的委屈，隔着门都能感觉到。 苏沫儿抬眼看向老苏头。 “阿爷，你既然没有让人弄死我，应该是不大算弄死我了，想要说什么就说呗。”苏沫儿语气依旧轻佻的很，身板也不在僵硬，但是眼神里多了几分试探。 老苏头瞥了苏沫儿一眼。 带着皱纹的脸上，多了几分严肃。 “你想分家，我把你们二房分出去，你整日往县城跑，想来有了挣钱的路子，这些暂且不说，毕竟都为了生活，你想怎么搞，我也不反对，但是如果想要拖着苏家一起鱼死网破，我是不同意的。” “……” 这个什么都不管的老头子竟然把事儿都看的明明白白。 “老太太如果不找茬，不想着歪点子，我哪儿会搞这些，总不能一直逆来顺受吧！” “倒是一个刺头。”盯着苏沫儿，老苏头冷笑一声。 “阿爷，我问你，我爹应该不是老太太亲生的吧!”见老苏头松口不说弄死她的事儿，苏沫儿就问出心里的疑惑。 视线落在老苏头身上。 老苏头的神情十分古怪。 不是惊讶，也不是释然， 总归怪异的很。 苏沫儿没有办法从这张脸上看出什么。 “什么混账话都敢说，老二那个孬种竟然养出一个浑身刺头的孩子。” “哪儿是我刺头，如果奶不找茬，我也不用竖起浑身的刺儿。” “行了，滚回去吧，以后说话前仔细想想，要知道当爷爷的打杀孩子，民若不举，官也不会究的。” “你得好好管管奶奶了……” “这会儿不叫老虔婆了？” “……”苏沫儿皱起眉头。 这种被人看穿所有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受。 苏沫儿从苏家走回去。 心里并不舒坦。 老苏头什么都看的清楚，还允许赵氏那般偏驳…… 总觉得中间还有她不明白的事儿。 ， 。 苏沫儿从苏家离开。 赵氏阴沉着脸，看谁都不顺眼，除了苏青柠都被赵氏骂了一番。 “吵什什么吵，都给我安静点。” 见赵氏还在折腾，老苏头呵斥了一声。 赵氏瞬间安静如鸡。 不用被呵斥，方氏跟程氏一点儿都不轻松。 公公发威了…… 怕是更不好受了。 好一会儿沉寂，赵氏才说道：“老头子，我都跟人说了，要送一个丫头过去，你跟那个小贱蹄子谈的怎么样了。” “把你自己送过去吧。” 老苏头头都没有抬起，低头沉声说道。 说道赵氏心里惴惴的。 这都是什么话…… 她一个老婆子了，张家才不会要。 “老头子，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到手的钱要送回去吗？” “不送回去怎么办？你觉得渠芙能够挣这个钱还是，大房家的丫头，或者是三房的家。” “老苏头话落。 方氏跟程氏恐慌起来。 丫头卖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了。 主家要打要罚甚至杀了，外人也不能说什么。 当娘的虽然不亲闺女，但是那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卖给别人家，怎么可能舍得。 毕竟…… 姑娘就是出嫁都会极为不舍。 第九十四章 受不了这个委屈 这一旦卖出去，被主子家打杀了，他们是一点儿的办法都没有。 程氏脸色惨白，方氏也低着头。 “都不想卖，还不去把银子还回去。” 老苏头对着赵氏咆哮一声。 拖着弯曲的脊背，慢吞吞的往里屋走去。 赵氏脸上的横肉扭曲起来。 捡钱的事儿，说没就没了。 心里能够好受才怪了。 能怎么办，把钱还回去。 只是…… 还回去的可不是三两。 得八两呢。 这么多的钱…… 想想都要吐血。 赵氏对苏沫儿的印象更不好了。 当然…… 如果苏沫儿知道赵氏现在的想法，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想法的。 毕竟……怎么说呢，她跟那边的人天生的气场就不和。 就算不得罪赵氏，日后有了机会，赵氏也会狠狠的踩她一下。 既然这样，还受这个委屈做什么。 “娘，我回来了。” 走到自家院子，苏沫儿站在院子，喊了一嗓子。 站在自家，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很多呢。 周氏这会儿还没有休息。 听见苏沫儿回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担心啊！ 如何能够不担心。 苏家那边的人，在周氏看来跟蛇蝎没有什么区别。 她不敢去，也不想让苏沫儿过去，但是，又不能不过去。 从房间走出来，将苏沫儿从头打量一番，脸上带着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娘，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看见你才能睡着。” “那成，我已经完完整整的回来了，您呢，赶紧的去休息。” “嗯。” 周氏往街道上看了一眼。 没有看见苏柒，不过，想到苏柒身边跟着钱满溢，到底是没有太担心，转身回到卧房睡觉去了。 苏沫儿看一眼院子里玩泥巴的苏棠。 伸手在苏棠手掌上拍了一下。 “翻了年就七岁了，还玩什么泥巴，洗手去。” “……”苏棠抬头。 盯着苏沫儿看了好一会儿。 慢悠悠的把手抽出来，走到水井边上，提水洗手。 泥巴洗干净，鸡爪子一样的手上依旧是没有多少肉。 苏棠身子亏损的太严重了，只是食补是不成的。 带着苏棠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好一会儿苏柒才赶回来。 苏柒脸上多了两道指甲痕迹，眼睛红红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就跟……跟人打过架一样。 “这是怎么了，谁给你委屈了？” “没事。” 苏柒咬着牙齿，将身上的包袱塞在苏沫儿手里。 拎着院子里的斧头往外走。 连花卷都不吃了。 苏沫儿往外跑了几步，把苏柒给追了回来。 “伐木不着急，先把东西吃了，饿着肚子去伐木，觉得你身板太好了？” 苏沫儿说完看一眼钱满溢。 “钱叔也一起吃点儿，俗话的好，磨刀不误砍柴工，吃点儿东西，才能有力气。” 苏沫儿说着将软软的馒头塞到钱满溢手里。 钱满溢低头看一眼花卷跟糖三角。 喉结滚动一下。 花卷看着很好吃啊。 想留着带回去给孩子吃。 但是…… 一会儿还得砍柴，如果砍柴少了，岂不是对不起两个姑娘的慷慨。 钱满溢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会儿思想工作。 低头一口一口的吃了花卷糖三角。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等挣钱多了，让家里的几个孩子也能顿顿大白馒头…… 这么想着，钱满溢脸上露出笑来。 只是…… 笑容是停顿了一下，挣了钱也不能全为了吃，家里的孩子以后的婚嫁都是花钱的事儿。 这会儿，钱满溢有些庆幸家里的孩子年纪还比较小。 他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存钱。 伐木砍书，时间长了，大概也能知道炭窑是怎么弄得，到时候自家也弄一个，挣钱不是跟流水似的。 钱满溢想到这里，脑袋垂的越低了。 苏家的两个丫头对他不错，而他呢，却想着另立门户 真是…… 苏沫儿瞧着钱满溢快把脑袋垂在地上了。 笑了一声，说道：“钱氏要不要喝点水。” 要的要的！ 吃了东西喝点儿水，饱腹感会更强烈。 能吃饱肚子是个不容易的事儿。 至于吃撑！ 根本就不存在。 整天干力气活的人，是不会因为一个花卷一个糖三角就吃撑的。 苏柒啃着心心念念的糖三角，一点儿也不觉得手里的糖三角是甜的。 红着眼睛露出凶光。 看糖三角就跟仇人一样。 狠狠咬上一口。 “……”这是受了什么打击了？ 轻轻用腿在苏柒腿上踢了一下：“不说吗？” “有什么好说的。” 苏柒红眼瞪了苏沫儿一眼。 苏沫儿转而看向钱满溢。 钱满溢没有瞒着苏沫儿说道：“县里的书肆不许女子进入，二姑娘怕因为被书肆小厮小看了，闹脾气呢。” “这就被打击到了？” 苏沫儿站在苏柒旁边，左右瞧了一眼。 被打击了，不应该奋发图强吗？ 咬牙切齿做什么。 “行了行了，别对着花卷出气了，改天等你有本事了，在书肆对面也开一个书肆，找一些漂亮小姑娘卖书，价格要比对面的低廉，质量要好，把他们的生意都抢夺了，也算是出气了对不对？” “我也能开书肆？” 苏柒瞬间就动心了。 书肆呢！ 将对面生意抢光了，气死对面狗眼看人低的掌柜跟伙计。 “有钱就可以，赶紧挣钱去吧。” 苏沫儿把苏柒给推了出去。 钱满溢笑了一声，觉得苏家两个姐妹相处有些意思。 转身跟在苏柒身后，继续伐木。 苏沫儿看一眼苏柒扔在桌子上的包袱，解开瞧见里面的百家姓，还有一本论语。 论语已经有些破旧了，书角似乎被什么东西啃过…… 书本在这个年代珍贵的很。 原本给苏柒的钱，也就够买一本书，现在有了两本，还多出了一刀纸，两根毛笔，一小块的墨条。 想来是因为书太破旧，价格就降低一下。 而且……如果没有猜错，苏柒应该把她身上藏着的贴己也给用了。 走出院子用石头砸出砚台的形状。 苏沫儿开始动手研磨。 砚台的底座雨鞋凹凸不平的，并不是很好使用，不过,苏沫儿也不能计较那么多，毕竟有的用就不错了。 字迹落在宣纸上，板正有型，字体也是很端庄的颜体。 毛笔字，苏沫儿上辈子就练过，当初不过是为了静心，给自己布置的任务。 选用的字帖也是刚入门的颜体。 三两年下来，也就养成习惯了。 写出来的字迹自然是可以见人的。 只是…… 现在的苏沫儿刚入门，写出来的字太端庄了也不好。 将写满字迹的纸扔到火盆里，敲开苏棠房间的门。 小孩还没有睡醒…… 被苏沫儿敲门的声音惊醒，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从床上跳下来穿上一双鞋子。 走到苏沫儿身边：“姐姐。” “去洗脸，姐姐教你认字，写字。” “哦。” 苏棠揉了揉眼睛，往水井的方向走去，脚步也晃晃悠悠的，带着三分睡意不见清醒。 凉水扑在脸上的一瞬间，眼睛铮亮。 冬日里的凉水，本就带着让人清醒的作用。 洗净收敛，回到房间拿着毛巾擦拭一下。 跟着苏沫儿走到堂屋。 堂屋里的笔墨纸砚已经备好了。 苏沫儿让苏棠先写他自己的名字…… 一个人的记忆好，好的变态，也不代表肌肉可以不经过训练反复的练习，仅仅因为记性好就能控制住。 肌肉的反应能力跟记忆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想要写出一手好的字迹，就得经过练习。 苏棠已经快要七岁了。 这个时候启蒙，已经是落在别人后头一大截的距离了。 幸好…… 小孩有个特长。 这样就具备了弯道超越的能力。 苏沫儿先教小孩握笔姿势。 二王握笔的手势在后流传最广，讲究的是按、压、钩、顶、抵。 苏沫儿当初学字的时候，也是由这种握笔的法子开始的。 与此同时要记得，指实、掌虚、掌竖、腕平、管直。 当然坐姿也要挺直，头正、身直、臂开、足安。 只是握笔的姿势，苏沫儿纠正苏棠就纠正了将近一个时辰。 倒不是苏棠记不住。 而且……就算将一些要领记在脑子里，讲其他的东西的时候，身板慢慢就又歪斜下来。 得一而再再而三的纠正、 直到握笔的瞬间，身体会自我调节，自然做直，才算是完成了握笔的姿势。 苏沫儿第一天没有让苏棠写其他的字。 只是练习苏棠两个字了。 繁体字的苏对于初学者有些不友好。 苏沫儿手里拿着尺子，瞧见苏棠坐姿不对，伸手在肩膀或者后背大腿之处拍打一下。 苏棠吃疼，手肘或者肩颈就会配合。 见苏棠安安静静的写字，苏沫儿呼出一口气。 没女先生什么的还真的不好当，打在小孩身上，她自己都觉得疼得慌，但是不打，不打拿着戒尺出来做什么，难不成要装饰品。 里屋的睡觉的周氏这会儿已经醒了过来。 走出房间看见握笔写字的苏棠。 视线落在一旁站着的苏沫儿身上：“小柒呢？” “去砍柴了。” “这么忙。” 对于苏柒这种忙碌，周氏有些接受不来，念叨几句，瞧一眼天色。 “又要天黑了，感觉什么都没做呢？” “娘你还要做什么？” 第九十五章 认字 “……”周氏送给苏沫儿一个白眼，虽然她是个孕妇，但是能够做的事儿多着呢。 怎么能这么说话。 没大没小的。 周氏走到堂屋，看一眼桌子上放着的两本书。 书都合着。 苏棠没有看书，拿着笔在纸上写字。 周氏倒是没有想这么早就写字，纸笔太贵了，有书看，看书就好。 随意拿出一本 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 “这个怎么念。” “学而时习之。” 苏沫儿挑眉，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周氏比较倒霉。 随意那起一本书就是这么绕口的论语。 对于念书认字的人来说，或许论语算不的难，但是对于周氏这种半辈子下来没有接触过书本讲的也是地道乡音的人来说，字正腔圆的咬文嚼字。 难度有些大。 “学而时习之……” 周氏跟着苏沫儿念了一遍。 忽然又觉得这句极为熟悉。 当初岑蕲在破庙里似乎教过。 然后给忘了。 能记住的就几个简单的字，比如自家人的名字怎么写，还有就是一文二文三文钱，一两二两三两钱。 总归当初岑蕲教的都是非常实用的。 现在盯着书本上的字，周氏慢慢变得有些困顿。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苏沫儿瞧了两眼觉得周氏挺有趣的。 年纪比较小的孩子跟大人学认字的法子不一样。 小孩子的记性比较好，可以死记硬背，但是换成大人，成年人的思想一般来说比较复杂。 想要记住东西，或许在当时可以记住。 但是过上一段时间，立马就忘记了。 苏沫儿说道：“娘若是觉得这些字不好记，我可以在咱家的椅子上贴椅子两字，桌子贴桌子，灶台上贴个灶台，那样结合一下，看的多了自然就认识了。” “也成吧。” 周氏有些不自信。 昨儿还信誓旦旦的想要认字，想要走上人生巅峰。 现在立马被其中的困难教做人。 “……” 苏沫儿没怎么在意，反正只要苏柒跟苏棠不当睁眼瞎，她就满足了。 拎起蓝色皮封着的百家姓看了起来，她也需要认字呢。 有些生僻字，不常见的，写起来比较复杂的，都得重新记忆一下。 堂屋安静下来 周氏往灶房走去。 到了做晚饭的时间了。 周氏不喜欢让苏沫儿去灶房，倒不是苏沫儿能把灶房给炸了，而是苏沫儿做饭炒菜的时候不是油盐放多了，就是做的多了，掌握不好量，怪浪费的。 周氏节俭了一辈子心疼呢。 苏沫儿放下手里的百家姓。 拿了一张宣纸，下面扑着一层毡子，桌子椅子门之类的字写的大大的，方方正正的，风骨么，自然是看不出来的。 剪开贴在房间各种摆设上。 她能够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其他的…… 看周氏了。 认字也是需要耐心跟毅力的。 尤其成年人在没有外界的压迫的情况下自主自动的去认字。 苏柒这次回来的挺早了。 周氏早灶房忙活，饭菜还没有端出来，苏柒的声音就传到房间里。 苏棠放下手里的笔。 看一眼苏沫儿。 苏沫儿检查一下苏棠学出来的大字，点了点头：“洗手去玩吧。” 苏棠脸上立马露出笑来。 “这也值得开心？” “值得的。”苏棠立马回答。 苏沫儿多看了几眼苏棠，问道：“你可以控制记忆了？” “睡觉的时候不会反复了。” 苏棠回答。 苏沫儿笑了，笑容浸入眼睛里，也不知道是院子里月光洒在眼里，还是其他原因，此刻的苏沫儿眼里带着灼灼的光。 苏柒坐在一侧。 看一眼桌面上被用过的宣纸，再看苏棠…… 眼里多了一丝不忿。 “姐，买来的纸张我都没有用过。” “这不还有很多，一会儿吃了饭，你也写三张大字再去休息。” “大字？” “嗯，可不是大字，入门的时候就得写大字，如果香拿着好蝇头小楷入门，你就不怕糊了？” 苏沫儿看向苏柒。 苏柒…… 苏柒确实害怕会写糊了。 只是有些心疼，写字这么大，一张纸根本就写不了几个字，这一刀纸也用不了多久 “别心疼了，家里不会少了你用纸的。” “希望吧。” 苏柒心里还有些酸酸的。 家里挣钱的活儿，一半都是她在出力。 但是享受的人却是苏棠。 盯着苏沫儿觉得，此刻的苏沫儿跟赵氏没有什么区别 赵氏偏疼大房三房，自家这边，长姐偏爱苏棠小傻子。 不过是个小傻子…… 苏沫儿从苏柒眼里看见对苏棠的怨怼，眉头皱了起来。 “我就是偏爱苏棠，你比不上他一根指头。” 苏沫儿实话实说。 苏柒……苏柒差点气得晕过去。 苏沫儿紧接着又来了一句：“你还是不要跟苏棠比了，生气不说还伤身，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苏柒眼里的泪水立马就掉了下来。 转身往卧房跑去。 周氏端着饭走进来，瞧着跑出去的苏柒喊道：“要吃饭了，还往哪儿去？” “不吃了，气饱了。” 苏柒闷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苏沫儿收回视线：“管她做什么，一顿不吃饿不死，自己都不关心身子，还指望谁去关心，拿着不吃饭威胁谁呢。” 苏沫儿话落，周氏就没有继续询问。 毕竟，一顿饭不吃，是真的饿不死。 苏柒抱着被子哭的更委屈了。 她这么努力，怎么还不被人放在眼里。 摸了一下饿扁的肚子，更委屈了。 竟然真的没有人过来叫她吃饭。 还是不是亲生的了。 躺在床上蹬了两下床板，伸手蹭了蹭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 周氏笑了一声：“快过了，饭都凉了。” 给苏柒盛了饭。 周氏的目光就落在桌子上椅子上。 盯着上面贴着的纸。 “写的字真丑。” “你若是写的更漂亮，就换成你写的。” 苏沫儿无奈，小孩子真的是太讨厌了，这脆弱又敏感，还争强好胜的心思啊！ 若是时时刻刻顾忌着苏柒敏感的心思，她自己过的就得压抑。 索性…… 谁也不让着谁。 苏柒最后一个上桌的，反而是第一个吃好饭的。 离开饭桌，苏柒找到放在案台上的两本书，拿着翻看起来，苏柒认字不多，看一个百家姓前几句还能认出来，往后就有些困难了。 不过苏柒好强。 刚才跟苏沫儿争辩过，也不问苏沫儿上面的字怎么念。 只是将不认识的字悄悄记下来，打算改日去学堂外面偷听的时候注意一下。 一个人如果想要认字想要学**会找到方法。 同样，若是一个人没有学习的心思，就算是名师大儒站在眼前，也不会有什么进步。 苏棠人小，还掉了两颗牙齿，吃东西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晚饭之后，纤细的小小的身影忙碌起来。 毕竟，最后吃好饭的人要洗碗。 苏沫儿瞥了一眼油灯下的苏柒。 “别看的太久，油灯太昏黄，时间长了眼睛会瞎的。” “……”苏柒觉得苏沫儿在诅咒她。 恶狠狠的瞪了苏沫儿一眼。 苏沫儿笑了一声。 心道小孩子果然难管教。 不再理会苏柒。 苏柒自己跑到桌子这边，铺上宣纸，拿起笔开始写字…… 写字讲究横平竖直，撇捺对称。 落笔从右边到左边，自上而下。 苏柒在学堂外面偷听的时候，听见过夫子着重讲这个，然而……听过不代表能够学会。 看着书册上的字迹。 再看看笔下的宣纸…… 毛笔上沾的墨水太多，点落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苏柒的小心脏瞬间就抽搐起来。 一张宣纸是一张宣纸的钱。 比身上的衣服便宜不了多少。 尽管她买的这些是最便宜的纸张，依旧花费了不少的钱。 再次往苏沫儿的方向狠狠瞪上一眼。 苏沫儿摊哭笑不得，这次还是因为她？ 好吧好吧，那就背锅吧。 走到苏柒身边，将苏沫儿手里的笔拿起来，在砚台里轻轻控了一下，重新塞到苏柒手里，同时掰着苏柒的手指仔细的说明了一番。 “你握笔的姿势不对，写出来的字迹也会不好看的。” “用你管。” “行吧行吧不用我管。” 苏沫儿走到对面苏棠那边。 “小宝过来，再写一张字。” “哦。” 苏棠刚洗好碗，听见苏沫儿的话，不急不缓的往苏沫儿身边走去。 摊开一张纸。 拿着毛笔，落笔是苏沫儿的名字。 “背停止，腿不要抖，手臂悬起来，掌握好发力的地方。” 苏沫儿在苏棠身后纠正着。 对面的苏柒偷偷摸摸自我改动。 苏沫儿察觉苏柒的动作，偷偷笑了一下，这个小丫头就这么别扭。 真的是…… 这种脾气走出去是要吃亏的。 不过，苏沫儿也没有多说。 这种性子她是没有本事压着苏柒改变的，只有走出去被社会教导一下，才会做人。 苏棠写了一张字，就放下了手里的笔。 至于苏柒，依旧写着字。 按着方才苏沫儿教导苏棠时候说的，先横后竖先撇后捺，一笔一笔，眼神里的认真肉眼可见。 甭管做什么，认真的时候才会最美丽。 苏柒写到很晚，因为苏柒心里也有她的小算计。 买得纸可不能全被苏棠用了，她挣了钱至少得用一半的纸，所以苏棠写了多少张的字，她也得写多少张，这样心里才能舒服。 第九十六章 世界欠他一个爹 手腕累了就甩一甩。 时不时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 写够张数，苏柒往火盆里填了一些炭。 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夜晚。 月光如水。 地面的雪也是白茫茫的一片，柳家屯的冬日极为美丽。 只可惜，为了生活挣扎的人，已经麻木了，早就不觉得这里的风景是美丽的了。 苏柒打了一个呵欠，认真洗手洗脸，刷牙！ 牙刷好难用，每次都能刷出血来 但是又不能不刷。 苏柒想要换一个好用的牙刷，据说县城里有猪鬃牙刷，那种牙刷刷起牙齿来不会刺痛，也不用把牙龈给划破。 但是那样的牙刷，价值一个肉包子。 谁家舍得用哦。 苏柒也不舍得。 把自己搞干净以后，苏柒推门走进卧房睡觉。 又是一日！ 清早邓大头按着苏沫儿约定的时间走到炭窑。 邓大头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瞧见苏沫儿的时候也没有主动打招呼，即使帮忙抬炭也是阴阴沉沉的。 就跟世界欠他一个爹一样。 苏沫儿可不想去县城的路上一直面对这张晚娘脸：“发生什么了？” “家里的另一头牛生病了，搞不好以后就只有一头牛了。” “生病？” 苏沫儿眼里露出惊诧来。 “没什么精神，也不吃东西，这样可不行啊，人不吃东西都扛不住，那么大的一头牛，你说这咋回事啊！” “几天了？” “三天了。” 邓大头见苏沫儿问的仔细。 虽然不想说起自家的伤心事儿，但是，这一个月下来，每天都能从苏沫儿手里挣钱，也就不想给苏沫儿摆脸色，将牛的情况说了一下。 “刚开始还能喝点泔水，吃点扎碎的秸秆，后来就不行了，今天是一点儿东西都不吃了，可不是把人给愁死了。” “有没有请大夫看看？” “请了个行脚大夫，也没说什么，就给牛扎了几针，没用。” 邓大头说道这个更生气了。 请行脚大夫可花了不少的钱呢。 结果没有给牛治好病，反而更蔫吧了。 “晌午从县城回来，我可以去看看吗？” “可以。” 邓大头没当回事。 看看就看看呗。 说不准过了今天就可以吃牛肉了。 村里死了牛得跟县里通告，拿了牌子之后才能卖肉。 一头牛能够卖多少肉呢。 卖的钱能不能换一个小牛犊子呢。 邓大头心里算计着。 装好炭之后，两人就往县城走去。 这次去县城里，什么也不用买，往两家送了炭，苏沫儿就离开了。 速度倒是快得很。 回到村长也不过刚刚晌午。 “去你家看看牛去。” 见邓大头要把牛车赶到河边的小院，苏沫儿连忙说道。 邓大头应了一声。 手里的鞭子轻轻在地上甩了一下，发出破空的声音。 牛耳朵动一下。 慢慢调转车头。 牛车晃晃悠悠，经过村子里水井的时候，苏沫儿瞧见霍枭站在那边。 霍枭身边还有几个官差打扮的人。 那些热对霍枭的态度还是比较恭敬的。 果然…… 这人不管在哪儿都能跟人打成一片儿。 破庙那边落户柳家屯的人里，大抵霍枭过的最舒坦了。 霍枭看见苏沫儿，视线在邓大头的牛车上停留一会儿，也不知道跟身边的官差说了什么，官差就离开了。 霍枭跟上邓大头的牛车。 一同走进邓大头家里。 邓大头从牛车上下来，瞧见霍枭：“是你啊，怎么来着我这边儿了要用牛吗？” “不用，随便看看。” “哦。” 邓大头应了一声，也没有说让霍枭进屋。 在邓大头看来，霍枭说了随意看看，那就是随意看看。 不用太客气。 柳家屯的人，一般都不会去客套什么。 霍枭走到苏沫儿身边问道：“你来这是做什么？” “邓大头家里的牛生病了，我来看看？” “你会给畜生看病？” “给人看病也好，给牲畜看病也好，应该是同理的吧。” “……”霍枭瞧着苏沫儿不自信的样子，嘴角抽搐一下。 这个女人，她自己都搞不懂人跟你畜生一不一样，就敢给牛看病？ 而且…… 就算有给人看病的天赋，那也不过跟李大夫学了不到两个月。 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学会什么呢。 “……你可真自信。” 听出霍枭话里的言不由衷，苏沫儿：“呵呵。” 邓大头从屋里走出来，领着苏沫儿走到牛棚。 牛棚里拴着的两头牛，都是大黄牛，年轻力壮的牛身上的肉也结实，瞧着就好吃。 被苏沫儿盯着，躺在地上的牛哆嗦一下。 …… 苏沫儿挑眉。 蹲下身子。 伸手在牛身上摸了几下，关键是肚子摸了好一会儿。 瞧见苏沫儿的纤细的还有些脏兮兮的手，在牛犊子上来回，霍枭有些看不下去的…… 这牛，可是公牛。 再往后摸就摸到不该摸的地方里。 这个小孩儿到底懂不懂事儿。 见苏沫儿视线在牛后腿挡着的地方瞅的几眼，霍枭脸黑了。 邓大头倒是没有怎么在意。 村里的孩子什么场面没见过呢。 偶尔还会在街头给牛配嗯嗯嗯，会有一群的孩子围着看。 现在苏沫儿不过是摸了一下牛肚子。 苏沫儿又着重看了一下牛眼睛，牛舌苔，还有牙齿。 “苏丫头你这……”邓大头用手比划一下：“还挺像样子的，行脚大夫看的时候也是这样。” “……”苏沫儿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她被夸赞了 毕竟她的本职工作就是给牲畜看病。 “最近吃的都是秸秆？” 苏沫儿调整一下心情，问邓大头。 邓大头点头。 苏沫儿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内脏器官里的寄生虫太多了，得开一些打虫药。 放在后世用，左旋咪唑、丙硫咪唑肌肉注射当天就会好了。 只是…… 这年头没有注射器，也没有对口的药。 换成中药打虫。 要配制什么药呢。 苏沫儿皱起眉头，仔细思考。 说道用：“鹤虱、苦楝树根皮、槟榔、石榴皮、南瓜子，碾碎放在水里，灌下去，应该会有点儿用。” “啥？” 邓大头愣了一下。 没想到苏沫儿真的给开了一个药方子。 “试一下呗，死马当成活马医治，如果不尝试明天就可以卖肉了，再说玩意活了呢，你顶多就是出一个药钱，我也没跟你要诊费。”苏沫儿笑眯眯说道。 邓大头还有些犹豫。 毕竟拿药得跑去县城。 药也贵啊！ 霍枭见邓大头一脸纠结，随即开口：“苏姑娘跟着一个大夫学了一段时间的医术，你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那行吧，我就试试。” 见霍枭都这么说了。 邓大头咬了咬牙，往屋子里走去。 出来的时候耳朵上多了一个牙印。 原因么…… 家里的婆娘啃得呗。 女人要比男人小心眼多了，听见邓大头还要去县城买药给牛看病，邓大头媳妇儿有些舍不得，但是…… 邓大头才是拍板决定的人。 女人气呼呼的把钱给了邓大头，还在邓大头的耳朵上留了一个标志。 邓大头出了院子凑到苏沫儿身边。 说道：“苏丫头，你刚说的我忘了，再说一遍。” “写下来吧，往县城那边远，走到县城说不准又忘了，写在纸上才不会忘。” “也成。” 苏沫儿点头。 看向邓大头。 邓大头嘿嘿笑了一声。 将儿子的纸笔拿出来。 作为柳家屯唯一有两头牛的人家。 邓大头的儿子还是可以念书的。 虽然…… 学问做的不好，但是在邓大头看来，多少认识几个字去县城找一些轻松的活计，都比在村子里种地当一辈子的泥腿子要好。 苏沫儿拿着毛笔将需要的药材跟药量都谢了下来 邓大头谢了一声，就往外走去。 邓大头没有赶牛车。 大黄牛已经跑了一趟了。 得休息一下。 牛可是宝贝祖宗，可不能累病了。 苏大头跑出去，院子里就剩下了两个人。 苏沫儿跟霍枭。 霍枭看向苏沫儿。 发现之前瘦的皮包骨头的小姑娘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皮肤也滑润很多，不似村子里那些丫头出门就是一脸皴，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跟月亮一样。 不笑的时候眼尾上挑，多了一丝之前没有的风情。 果然…… 底子好的人，稍稍补充一下，就能显露出美人的风情。 霍枭有些担心，若是不赶紧将小姑娘藏在家里，被人惦记了可怎么办？ …… 但是，把小姑娘带回家自己养着。 她不愿啊！ 两人并肩走了几步。 一直保持着相对的安静。 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走到河边，看一眼结冰的河面。 霍枭吸了一口气：“女儿家长大了，都得嫁人的，你过了年就十四了，是时候考虑了。” “……”苏沫儿一直逃避的事儿被霍枭给拆穿了。 在这个年代到了年纪，如果不成亲。 出门就会被人质问？ 被人怀疑？ 总结一下，不成亲的女人就是异端，就会被这个世界排斥。 大多数女人走进婚姻的坟墓，瞧见有人过的滋润还没有在坟墓里，就各种眼红不开心，非得把人拉进坟墓里一起挣扎才会开心， 但是…… 苏沫儿觉得，只要她心脏够硬，脸皮够厚。 就可以不走进婚姻的坟墓。 就可以一直拖下去，拖到人老了头发白了，然而潇洒的过了一辈子，进了泥土包包的坟墓，再可劲儿嘲讽那些曾经嘲讽过她的人。 第九十七章 她就是一个渣女 现在霍枭提起这个…… “霍大哥您如果着急的话，可以出去走走，或许就能遇见一个对眼的人。” “……”又被拒绝了。 霍枭沉沉的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吸了一口气。 “霍大哥，我还小还不想考虑这些。” “不小了。”霍枭纠正。 苏沫儿扶额：“……霍大哥，我该回去了，你若是比较闲的话，可以去县城打问打问谁家需要炭，我家烧出炭来，在卖炭。” “……卖炭。” 霍枭的视线落在苏沫儿的手上。 小姑娘的手指变成黑色的。 应该是跟炭打交道留下来的。 “我会去打问的，回去吧。” 霍枭应了下来，苏沫儿转身离开。 去县城吧，多去县城，去的多了就能遇见县城里那位温九娘，那位可真的是大美人。 前凸后翘，肤如凝脂。 随便一个男人瞧见这样的美女都得多看几眼。 霍枭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如果霍枭不被温九娘的美**惑，这样的人，或许真的可以考虑合伙过日子。 当然…… 想到这些，苏沫儿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渣女。 既然不喜欢了，还给自己留后路，真渣，如果还能穿越回去，就给自己的黑长直烫一下，弄成大波浪，渣女大波浪呀！ 霍枭盯着苏沫儿的背影 直到这个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身离开。 求而不得，却不想伤害……他也能遇见这样的人。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但是…… 这种心里有所念，想要去关心的感觉还真不错。 酸酸甜甜的。 挣扎纠结的…… 还是以往不曾有过的感受呢。 …… 幸好苏沫儿不知道霍枭现在的想法，不然肯定远离这个变态。 苏沫儿回到家里，苏柒并没有在家。 钻进钱眼里的苏柒出去砍柴去了。 周氏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手里还捏着论语，明知道自己看不下去，还强迫自己做什么。 苏沫儿差点就要觉得周氏的坚持可笑了。 “姐姐，写了三张。” “我看看。” 苏沫儿走到苏棠身后。 宣纸上的字方方正正的，虽说字迹还没有风骨，但是端正也是一种态度。 “写字的时候手不要抖，手一抖，用的墨就会多，加强对笔的掌控。”苏沫儿说着拿着笔，在苏棠的字迹上修改。 虽然想要隐瞒自己早就会写字的真相。 但是…… 小孩子刚开始写字，得有个好的引导。 得能够直观的看见所写的字迹的不足的地方。 苏沫儿修改了，苏棠看了，苏沫儿就把纸给烧了。 苏棠虽然看不懂苏沫儿的行为，不过，他不会多言，不会询问，更多的是将疑惑藏在心里。 以后总会有一天能够看明白的。 至于周氏，已经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就算瞧见苏沫儿将纸张扔到火盆里也不会管的。 日子似乎安稳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苏家都没有人找茬。 这日。 苏渠山从县城回来。 手里还提着二斤的猪肉，全是肥肉。 除了这个胸膛之处也是鼓鼓的。 见苏柒跟苏沫儿都盯着他的衣服，苏渠山伸手将藏在衣服里的三个肉饼拿出来。 这肉饼…… 苏沫儿很眼熟的。 跟苏柒对视一眼。 皆看见对方眼里的嫌弃。 “愣着做什么，要过年了，特意给你们带回来的。” “买了三个？”苏沫儿数了数苏渠山放在桌面上的肉饼。 “我跟你娘更喜欢吃肉包子，一会儿往你爷那边送一斤大肥肉，剩下的肉咱们剁了包包子。”苏渠山一摆手，端的是豪言壮语的样子。 苏柒欲言又止。 苏棠瞧见肉饼，往后退了一步。 倒是小黄狗往肉饼上探头。 被眼尖的苏渠山一手被拍开了。 …… “要不这样爹，你把肉饼送过去，猪肉留下来？” “……你不喜欢吃香喷喷的肉饼？”苏渠山有些懵。 为什么事情的发展总是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他买肉饼就是为了让家里的孩子对他亲近一些。 现在事情发展的方向有些不对啊！ “我们都不喜欢吃肉饼，爷跟奶喜欢吃，你送过去，肉咱们留着。” “行吧。”苏渠山倒没觉得有什么。 毕竟……三个肉饼也不少钱呢。 家里孩子又不喜欢吃。 苏渠山把挣的钱递给周氏，转身往苏家走去。 周氏盯着桌子上的一串子钱，眼睛亮晶晶的。 坐在椅子上，跟苏柒一起数了起来。 一共一百一十二个铜板。 “娘，你快些把钱藏起来吧，我爹带着肉饼过去，说不得奶奶要跟爹哭穷，你瞅着，一会儿爹回来肯定要拿钱，拿了钱送到那边去” 苏柒见周氏数了两遍还在继续数钱。 忍不住警告一声。 周氏数钱的动作停顿一下。 抬眼看向苏柒。 立马把家里的小账本拿了出来。 记上年日。 写上收入。 就把钱赛到一个破旧的罐子里。 这样还没有完，周氏藏钱有一手，害怕家里会遭贼，又把罐子埋在地下。 …… 苏柒瞧见周氏的行为，眼睛亮了一下。 似乎学到了什么。 苏沫儿把桌子上的二斤肉提到了灶房。 前些天周氏说要多买点肉用枣木熏成腊肉，到现在都还没有熏肉。 大概就是等着苏渠山回来做这些事儿。 现在苏渠山回来，就得买猪肉了。 苏沫儿心里算计着花销，外面苏渠山跟赵氏说话的声音传到灶房里。 苏沫儿回头，瞧见苏渠山带着赵氏往堂屋走去。 苏沫儿不放心，把肉吊在房梁上。 洗洗手，往堂屋走去。 赵氏坐在椅子上。 随手就把椅子上提着字的宣纸撕了下来，团吧团吧扔到了火盆里。 “老二家的，快过年了，分家归分家，这过年了得往上交孝敬钱吧，也不用多，250文就成。” 周氏瞪大眼睛，嘴巴动作一下，苏渠山两次交上来的钱都不够250文，这老太太要干什么，苏渠山要干什么…… 苏沫儿走进来。 视线落在火盆里。 宣纸燃烧之后的碎屑还在里面。 “奶，你怎么过来？是来要钱吗？” “你个死丫头怎么说话的,老二你还管不管她了。”赵氏跟苏沫儿对视一下，猛地想到之前在苏沫儿手下接连吃亏的事儿，眼睛闪烁一下，伸腿在苏渠山身上踢了一脚。 苏渠山看向苏沫儿：“这是你奶，说话注意点。” “……”上次回来的时候还摆出跟那边人不来往的姿态，连砍柴都节省了。 这次回来才过了十天。 亲娘又变成亲娘了。 苏沫儿再次下决心，日后就是嫁给一个死人当未亡人，也不要嫁给苏渠山这样的老实人……若是嫁给这样的人光操心就得累死。 本来还想跟苏渠山说说这位老太太这段时间搞出来的事儿，现在也不想说了。 叹口气：“爹，要不以后你就去跟爷奶一起住，挣了钱给爷奶就成，不用管我们。” “你这样丫头，怎么说话的，我是你爹还能不管你们。” 苏渠山当场就开始跺脚了。 “奶过来拿钱，你点头了没？”苏沫儿问道。 苏渠山点点头,这不是要过年了吗？ 给那边钱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家里也不缺吃不缺穿的，多给一点儿也无妨啊！ “奶要250文，就是两钱半，你听到了吧。” “听到了！”苏渠山再次点头。 这理所当然的样子，让苏沫儿差点控制不住要拿菜刀。幸好理智还存在，幸好早就明白苏渠山是个什么样的人，早就做好准备了，就没那么生气了。 “娘，你把账本拿出来给爹瞧瞧。” “哦！” 周氏转身又把账本拿出来。 苏沫儿把账本递给苏渠山。 苏渠山认识几个字，看了一眼上次带回来134文，这次带回来112个，加起来就是246个。 苏渠山脸瞬间就变成了红色的。 眼皮一抬看向周氏，周氏别过头去，没理他。 苏渠山看苏柒，苏柒拿着一块炭玩，也不嫌弃炭把手给噌黑了。 至于苏棠…… 苏棠板板整整站在一侧，将发生的事儿收入眼中，就跟旁观者一样，眼神疏离的很。 苏渠山最后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笑了一声，走到周氏藏钱的地方。 把陶罐挖出来，塞到苏渠山手里。 “爹，爷奶那边需要你，你拿着你挣的所有的钱，还有灶房里没有动的二斤肉，去跟你爹娘过日子去吧，都还没有断奶，离不开爹娘，就别学别人娶媳妇儿生孩子，娶了不管，生了不养……” 苏沫儿话还没说完。 苏渠山恼急之下，一巴掌落在苏沫儿脸上。 赵氏瞧见眼前发生的这些事儿乐呵了，伸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老二你这次终于像个男人了，平日窝窝囊囊的连个腰杆都挺不起来，孩子不听话怎么办，使劲儿打，还不听话，就往死里打，男人就应该这样，你想想你爹年轻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这才把一个家保住了。” 苏渠山这会儿完全听不见赵氏说什么。 只听见像个男人…… 期盼半生，终于得到被赵氏夸赞，之后，脸上多了一丝满足。 苏沫儿捂住自己的脸，盯着有些病态的苏渠山，不哭不笑也不闹。 苏棠跑到苏沫儿身边，伸出小手要给苏沫儿呼呼。 第九十八章 爹不要我们了 苏沫儿摇摇头，可不敢让小苏棠担心：“不疼的。” “疼的，都肿了。”苏棠摇头，小孩的话里带着笃定。 苏柒手里的炭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盯着苏渠山，再看看苏沫儿…… “爹，你不要我们了？” 苏柒问话的时候眼睛干涩涩的。 苏渠山从上头中回过神来，瞧见苏沫儿迅速肿起来的脸，刚想去关心一下，冷不丁听见苏柒的话。 愣住了。 他想说，他没有不要！ 他要的。 只是…… 要孩子要妻子，怎么挣来的钱全部都给老娘了？ 如果不要孩子，继续在这里吃饭睡觉算什么呢？苏渠山认识的字比较少，懂得的道理也少…… 眼前发生的事儿，明显的已经走进了死胡同里。 忍不住看向周氏，想要周氏说几句话。 然而…… 此刻的周氏脑袋都是蒙的，哪有心神去官苏渠山。 苏渠山着急的脸上的汗都出来了…… “老娘还有事儿，先回去了。”赵氏话落，从苏渠山手里把陶罐抢走了。 苏渠山看一眼手里空荡荡的空气…… 再看一眼离开的赵氏。 愣愣站在原地。 该做些什么。该说些什么？ 苏渠山是懵的。 甚至都不知道眼前发生的这都是什么事儿。 “……”苏沫儿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她的房间还有些药材，脸上肿了，得敷药消消肿。 苏沫儿离开，苏棠颠颠的跟了上去。 苏柒看一眼苏渠山呵呵笑了一声：“爹呀，您真威风，当初在破庙扇我一巴掌，现在给我姐一巴掌，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小傻子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 苏渠山赶紧摆手。 他没有打算打人。 他只是听不下去了，方才沫儿说的话，有些不好听。 哪儿有小辈这么说父亲的吧。 然后手就控制不住了。 “如娘，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没有……” “那打人的是谁？” 周氏站在原地，抬眼，看着苏渠山。 苏渠山对上周氏陌生的眼神。 心里一凉。 “我去看看沫儿。”周氏话落，转身离开。 苏渠山一个人站在房间里。 甚至都不敢坐下。 椅子上贴着的字没了，堂屋里也是空荡荡的。 从县里回来，一点儿温暖的感觉都没有。 快过年了，但是心情却还不如在破庙的时候敦实。 靠着桌沿，苏渠山一脸的疲累。 好儿子，好父亲，好丈夫…… 真的是太难了。 伸手在额头抓了一把，脑子里乱糟糟的，既烦躁又无奈。 卧房里。 苏沫儿涂上伤药，脸上凉飕飕的。 瞧一眼苏棠，轻笑一下，笑声还没有放出来立马就收敛了。 脸上的肌肉疼。 能够吃饱的苏渠山力气大着呢。 生气打人的时候大概也没有收敛，都能感觉到牙齿晃悠。 晚上不刷牙了，也不吃东西了，让牙齿稳固一下。 可不能因为苏渠山的一巴掌将牙齿给打坏了。 头发可以断，指甲可以没，但是牙齿得好好保护，这东西不是无限生长的。 如果跟头发一样没天都生长那就好了，这世界上也就不会有牙科问题了。 “姐，你还好吗？” “没事，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为了一巴掌要死要活？” “姐，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故意激怒……”苏柒视线往堂屋的方向瞥了一眼。 苏沫儿探了一口气。 “一家人的力气要往一处使，日子才能过的好，才能蒸蒸日上，家和万事兴啊！” 但是苏渠山现在这个性子，胳膊肘总是往外拐。 那边都要抢了他的闺女卖了，还往那边当孝子，周氏上次过去孩子差点没了……几天的时间，苏渠山又忘了。 难不成这男人都离不开娘？ 一辈子都粘着母亲？ 苏沫儿想了想一阵恶寒。 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恶心死了。 “不知道，就是看不惯，不说是不可能的，若是不说他会以为他做的很好，然后我们都得跟他一样给那边的人当牛做马，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 似乎是想到之前的生活。 苏柒立马摇晃一下脑袋。 对于苏柒来说，现在的生活很不错了。 “我还想着存够钱了，咱们重新捡一个房子，就跟好霍枭那边的院子一样，三进的大院子，里面还可以栽菜种果树，多棒。” “有想法，挺好的。” 人不怕想的多。 就怕没想法。 有了想法，为之努力，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 但是，没有想法，一辈子循规蹈矩，或许会过的很安稳，但是如同死水一样的生活又有谁会喜欢呢。 “只是如果咱们建房子，那边的人估计有要打秋风，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家人。” “谁家还没有几个极品啊，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那些人就不敢打秋风，只会战战兢兢恭维你。” 苏沫儿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肌肉。 毕竟面部肌肉疼，想要说的声情并茂，肌肉动作弧度肯定会很大，会疼啊。 不过这么淡淡的，没有起伏的语调倒是钻到心里了。 “姐，你懂得好多啊” “是啊，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也可以懂很多。” 苏沫儿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她说的可都是实话。 若是苏柒一直坚持现在的做法。 每日为了生活努力。 接触的人多了，走出外面的世界，不把自己局限在一个家庭里一个村子里，眼界开阔了，就可以对人性有更多的了解。 “娘，也没有你懂得多。” 苏柒嘀咕一句。 苏沫儿没有回应苏柒的话。 周氏懂得确实不多。 但是在慢慢改变着。 还是往好的一面改变。 不像苏渠山…… 只可以共患难不能共富贵。 “沫儿，晚上吃些什么，娘给你做饭去。” 周氏推门走进来。 声音轻柔了很多。 生怕声音大一点儿会戳到苏沫儿脆弱的小心脏。 “晚上不吃了，我早些睡了。” 苏沫儿说道。 周氏深深看了一眼苏沫儿。 还想说什么。 对上苏柒的眼神，苏柒摇摇头，周氏低眉，关上门走了出去。 “姐，你说爹会去奶那边住着吗？” “怎么，你还舍不得他？” “……”苏柒低下头，虽然说失望极了，但是再怎么失望，那也是父亲。 当初在破庙的时候，爹都饿晕了，还把红薯省下来，留给她们姐弟吃。 有些人不是坏，只是反应不过来。 不够聪明，又固执，被一些规矩给束缚了。 “他不会去那边的。” 苏沫儿伸手在苏柒肩膀上拍了一下，苏渠山再蠢再笨也是父亲，没办法改变的。 人是复杂的生物，不能单凭一件事，一种态度来评价。 苏柒看着苏沫儿，不知道苏沫儿为什么会这么笃定。 “因为爹是个老实人，活该被欺负那种，欺负了也无所谓，只会缩再家舔舐伤口。” “……”苏柒觉得苏沫儿说的有些复杂，暂时理解不了。 “去给娘帮忙去吧，我要休息了。”苏沫儿不想继续说话，把苏柒给赶了出去。 至于苏棠。 “小宝也出去了，姐姐要早些休息了。” “嗯，明天见。” “明天见！” 关上房间的们，苏沫儿呼出一口气。 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 真的是生气啊！ 在后世见过太多自私的人，乍一看见苏渠山这种一点儿也不自私，货真价实的老实人上头了。 以后可得注意一些。 甭管做什么说什么都得在自己不会被打的前提下。 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 一夜过去。 清早推门起来。 打上一盆水，瞧见水镜上肿着脸的人，苏沫儿牙疼。 用凉水洗漱，回到房间梳头。 梳洗完毕对面的苏柒也推开门。 “姐，今天你还要去卖炭？” “嗯，这次卖炭的钱全都买成肉，对了要过年了，若是钱满溢不想停工就继续干着，一天多给几个铜板，大过年都不容易。” “明白的。” 苏柒应了一声。 往灶房走去。 热了一下昨儿夜里剩下的饭菜，还蒸了一个蛋羹。 “你吃点儿东西再去县里，不然路上有你受的。” “知道知道。” 苏沫儿笑了一声，走进灶房，蛋羹吃了，又啃了一个包子，起身往炭窑走去。 苏沫儿走出家门，苏渠山从里屋走出来。 看一眼苏沫儿离开的方向。 眼神里多了几分忧伤。 “小柒，爹今天跟你一起砍柴，这样炭窑里烧出来的……” “爹，不用了，姐姐让钱满溢大叔帮忙，一天是把铜板，从后天开始就是一天二十个铜板，花钱请来的人，不用怪心疼的，您若是闲着手痒，出去走走看看。” 经过昨天的事儿苏柒可不敢让苏渠山沾染炭窑那边儿的活儿。 老爹算数不好啊，自己挣了多少钱心里都没数。 还一味的孝顺那边，若是参与炭窑的事儿，他日因为这点儿功劳，要把炭窑这边的收入全都送给那边，自己不得哭死了。 苏渠山被苏柒拒绝手脚都不知道应该往哪儿按放。 周氏走出来，眼皮耷拉一下，说道：“你若是没事，就给家里做几个新的桌椅，堂屋的都不好使了，而且小棠跟小柒都在练字，听沫儿说写字的桌椅要跟身高合适，才能写出好看的字迹。” 第九十九章 谁也不帮 “那那我去做桌椅。” 苏渠山听见周氏的话，脸色好看了很多。 只要有事儿做，就还被这个家需要着。 做桌子需要的不仅是木头，还有矬子，木刨子，角尺，锯子，羊角锤，牵钻，木挫，还有墨斗斧头，没有这些东西做出来的家具都是歪歪斜斜的。 根本就不好用。 就算能够凑活着用也不美观。 在县城里当漆匠，空闲的时候也会给那几个木匠帮忙。 繁琐的雕花床，雕花椅子他做不来。 但是普通的还是能做的。 农家使用的东西，哪儿需要雕花呢。 那多浪费。 “我去借点东西。” “去吧。” 周氏看着苏渠山离开。 微微叹了一口气，家里现在这个情况，她都不知道应该去帮谁说话。 索性谁也不帮。 苏柒慢吞吞的吃着东西，同时观察着周氏跟苏渠山之间相处的态度，日后她是不是也要跟一个男人这般…… 苏柒哆嗦一下。 不行不行。 还是找一个父母双亡，家有余粮还会疼媳妇的男人。 …… 仔细想了一下，整个柳家屯目前来说，似乎只有霍枭符合这样的条件。 周氏抬头，对上苏沫儿的笑:“吃东西就吃东西，你傻笑什么？” “没傻笑，娘我也出去了。” “去吧。” 周氏擦了擦手。 家里又剩下她跟苏棠了。 苏棠按着苏沫儿的要求，先是绕着自家院子跑了三四圈，洗了手脸吃了东西，开始坐直身体练习写字。 ， 。 苏沫儿坐在邓大头牛车上。 邓大头瞧见苏沫儿，就忍不住开心。 然而，瞧见苏沫儿脸上的巴掌印……嘴角的笑消失了。 “苏丫头，你这脸怎么回事？” “被打的，不说这个了，家里的牛怎么样了？” “连续吃了三天你开的药，现在牛依旧好了，这两天去县城的人多，但是牛刚好，我也不敢跑的太勤了，人生病了都得好好补补，牛也得养一养，可惜了赶在年头上，少挣不少钱呢。” “磨刀不误砍柴工。” “说的也是。” 话说道这里，邓大头郑重道：“苏丫头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你，若是春耕需要牛，可以找我邓大头借。” “……”春耕哦，她似乎都还没有地。 也不是没有地，她圈下来的那一片地，据说都是沙土是，长不出什么好东西。 所以只能谢过邓大头的好意了。 “苏丫头，你是只会给牛看病，还是都会？” “都会一点点，人跟牛应该也一样，邓大叔你生病了？” 苏沫儿说话的时候仔细瞧了一下邓大头的面色。 好看的很！ 一点儿生病的迹象都没有啊！ “不是我，是你婶婶，经常的小腹坠疼，这女人的一些毛病，请其他大夫看也不是一回事是不是？” “……哦。” 苏沫儿突然清醒自己是个医者了。 这女人只要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会有各种的妇科病。 放在后世，还有一部分人讳疾忌医。 在这个时代。 怕是也就能自己忍着了。 “一会儿卖炭回去，我给婶婶看看，我也就跟大夫学了不到两个月，若是看不好，邓大叔也不要见怪。”说是两个月，其实也就是一个月多几天。 两个月听起来好听一些罢了。 “尽力就好尽力就好。” 邓大头也只是本着试试看的想法。 没有认定苏沫儿。 对于苏沫儿来说，邓大头现在这样的态度，她反而轻松一些。 若是邓大头真的以为她是什么神医，那就不好搞了。 火锅铺子的佟掌柜瞧见苏沫儿脸上的巴掌印，眼里闪过惊讶。 铺子里的小二往下卸炭的时候。 佟掌柜身边多了一个人。 “去找个面巾。” “嗯？”佟掌柜愣了一下，看向自家东家。 这位平日里很少管闲事的。 这次…… “愣着做什么？” “小的这就去。” 东家声音凉薄的很。 佟掌柜立马就收回自己心里那些粉色的想法。 走到隔壁布匹铺子买了一块白色的方巾：“主子。” “愚蠢。” “……”佟掌柜心里有些冤枉，东家让他买面巾，他买来了，东家又生气了。 这脾气…… “主子是让小的送给苏姑娘？” “还不滚出去。” 佟掌柜被自己东家扫了一眼，额头上瞬间浮出一层冷汗。 同手同脚爬了出去。 走下楼呼出一口气，将额头上的汗水擦拭下来，走到苏沫儿身边，将手里的方巾递给苏沫儿：“人来人往的，苏姑娘还是带着面巾的好，少些麻烦。” “……”苏沫儿的视线落在方巾上。 冰蓝色的。 丝绸的。 上头还绣着莲花。 “……”苏沫儿看向佟掌柜的眼神有些怪异。 就连旁侧帮忙的邓大头都停顿下来。 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佟掌柜。 男人要送给女人手帕丝巾……这代表什么有意思呗。 当初他邓大头娶媳妇儿之前都送给心仪的女人木簪子。 佟掌柜这个人吧，年纪似乎有些大了。 都能给苏丫头当爹了，只是……在县城有个锅子铺子，还是这么好的地段，先不说每个月的收益，就是地面也值不少钱的。 “不用了吧。”苏沫儿后退一步。 笑话，雄性生物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 而且，佟掌柜的眼里也没有那种注意上你的凶光。 所以……为什么要送丝巾。 不过是个巴掌印，苏沫儿是真的不在意。 毕竟柳家屯已经隐隐的开始流传她是杀人狂的传言。 若是没有一点儿抗压能力，怕是早就自挂东南枝了。 “……” 佟掌柜察觉的苏沫儿的抗拒，不受控制的抬头往楼上看去。 二楼窗口站着一个人…… 苏沫儿也看了过去。 ……微微愣了一下。 “是他让你送方巾的。” “……”佟掌柜也搞不懂自家主子是什么意思。 也不敢解释的太明白。 往苏沫儿手里一塞说道：“苏姑娘，佟某我给你介绍新的商路，咱之间也算是打过教导了，这次的事儿您别问，直接拿了用成不成？” “……可以。” 佟掌柜都把话说道这个分上。 苏沫儿还能怎么拒绝。 就如佟掌柜所说，给介绍了对面的食锦轩。 人情在，就不能推诿。 而且……若是方巾是楼上人送的，确实不能推。 苏沫儿往楼上走去。 瞧一眼关着的门，伸手敲了一下。 “进。” 容珂冷冽声音响起。 苏沫儿伸手把门推开。 站在楼下的佟掌柜腿有些软，看向苏沫儿的眼神里带着佩服。 就这跑上去了。 知道楼上那个人是谁吗？ 怕不怕死呢。 “摄政王这个方巾，是您的意思。” 苏沫儿指了指自己脸上多出来的蓝色面巾。 容珂回头。 睨了苏沫儿一眼。 薄唇微微开启：“丑，碍眼。” “……”苏沫儿差点以为眼前这个佞臣奸贼死太监对她有想法。 然而，现实立马就打脸了。 努力压制心里的不爽：“打扰摄政王了。” “嗯。” “……” 恩什么，确实打扰的意思？ 苏沫儿心里想法有些复杂。 眼前这人她惹不起，言语上不会得了便宜的。 “那告辞。” “嗯。” 好一会儿单独一个字从容珂嘴里吐出来。 苏沫儿赶紧的离开二楼。 她担心继续呆下去，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要跟人打架。 外面炭已经卸下来一半了，剩下的是对面食锦轩的。 苏沫儿赶紧跟邓大头一起离开了这边的火锅铺子。 佟掌柜看一眼苏沫儿的背影，微微摇头。 往楼上走去。 ， 。 食锦轩已经重新修缮，里面的菜肴里多了一个叫麻辣烫的东西…… 麻辣烫就在大厅摆着。 好几个小锅用炭火烧着，里面放着一串串熟了的吃食。 素的荤的都有。 素的一文钱一串，荤的两文钱一串。 汤汁免费，当然，免费也针对吃了串的。 没吃的自然不能盛汤水了。 还有小二亲自守着。 怪不得需要炭…… 苏沫儿以为这边也要弄个火锅呢，竟然是麻辣烫…… “时掌柜今天也在，给您送炭了。” 苏沫儿瞧见大堂站着的时掌柜问候了一句。 时掌柜没有跟苏沫儿多说话，让小二带着苏沫儿直接去后院卸炭。 领了钱，要走的时候。 时掌柜拦住了苏沫儿：“苏姑娘，这两日可否多送一些，食锦轩想要在其他地方开个分店，木炭的需要可能比契书上签的多。” “什么时候？” “年后。” “可以。” 苏沫儿点头，两人达成口头协议。 旁边站着的邓大头一脸羡慕，在别人身上，挣钱怎么那么容易呢。 然而这些本事都是羡慕不来的。 叹一口气，带着苏沫儿往菜市走去。 “苏丫头，你怎么在县城里买猪肉，咱们村也有杀猪的。” “我在村里的名声不怎么好，还是不要惹人嫌了。”苏沫儿想到杀人狂的名声，轻轻笑了一声。 有个凶名其实也不错。 最起码村子里的小孩都不敢找茬。 苏柒出门，偶尔还会被欺负。 她出门，一般孩子都会吓的跑的老远的。 邓大头愣了一下，嘿嘿笑了起来：“这闲话也不知道谁传出来的，就苏丫头你，瘦瘦弱弱的，每几斤力气还去杀人呢，谁信啊，苏丫头你别怕，等村里的人跟你熟了，知道你是什么性格了就不会怀疑了。” “邓大叔不信那些传言？” 第一百章 邓大头的好意 “为什么要信，都是那些闲着没事儿干的娘们瞎编排的，讲的还似模似样的，如果不认识你，铁定是相信的。” “谢谢邓大叔了。” 只可惜，还真的杀过人。 苏沫儿心虚的在鼻子上摸了一下。 小声说道：“我真的杀过人。” “……”邓大头不仅不怕还笑了起来。“你连一只鸡一条鱼都处理不好，还杀人呢……” 邓大头依旧不信苏沫儿的话。 不过……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邓大头这种态度，让苏沫儿心里很舒坦。 该杀之人必须杀。 不然那个时候死的就是她了。 走到集市上，寻到张屠户：“要十斤肉。” “好家伙，买这么多肉，你这丫头最近挣了不少啊！”张屠户听见苏沫儿的声音，立马抬头。 指了指案板上的肉，说道：“要那一块肥肉还是瘦肉。” “都要一一半一半的，带回家是为了熏成腊肉。” “成那我给你剁下来猪后腿。” 苏沫儿点头，大腿肉熏成火腿应该挺好吃的吧。 猪后腿肯定是不够的，张屠户又多了一大块的五花肉。 拎着秤杆称了一下，正正好，一点儿没多一点儿也没少。 瞧见案板上的几根大骨头。 直接扔给了苏沫儿：“拿着吧，回家炖汤。” “今儿还有添头了。” 苏沫儿挑眉，张屠户是个小气的人，往日可不会随意给别人骨头。 毕竟，这些东西都能够卖钱，尤其是狗也不吃的下水被温九娘买了之后，就变得更小气了。 今天头一次被优待，苏沫儿都快以为她出门的时候摆了神佛了，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行了，你不在自己村子里买肉，跑到县里来，我不得给你几个面子，多划拉一块。” “那谢谢咯。” 苏沫儿乐呵呵的拎着肉走出人群。 旁边卖肉饼的摊子还在继续。 不过……守在摊子旁边的已经不是温九娘了。 换成一个小姑娘，长得跟温九娘有三分相似，不过皮肤没有温九娘好，头发也有些枯黄，甚至还有两颗兔牙。 有些人长着兔牙很萌很可爱。 但是若是兔牙太长的话……那就有些影响美观了。 “那个小姑娘是温十娘，温九娘的妹子，亲的” “哦，邓大叔知道的蛮多的啊” “这算什么，西林村的温家最近闹出不少的事儿，经常往县里跑的都知道这一家子人。” 苏沫儿跟邓大头说话功夫离开了集市。 苏沫儿坐上牛车，邓大头赶车，再次经过西斜大街的时候苏沫儿瞧见两个熟人。 具体来说，是一个熟人。 另个人只是见过，还没说过话。 霍枭跟温九娘并肩在街道上行走。 …… “呦，霍爷您也来县城了。” 苏沫儿刚瞧见人，还没收回目光，邓大头打招呼的声音就穿了出去。 霍枭回头正好跟苏沫儿对上。 “嗯，来县城看看。”霍枭看着苏沫儿，给邓大头回话，话落话锋一转：“小丫头你在这里正好，你不是想要卖炭，这位温姑娘需要炭。” “温姑娘……” 苏沫儿视线落在温九娘脸上。 几日不见，这位疑似老乡的人更仙气了。 距离近了看，这位没有挡住的半张脸真的跟羊脂白玉一样，连个细绒毛甚至毛孔都没有。 换个方式形容，就是跟手机拍照后打上滤镜之后的效果一样。 美的有些不真切。 “这是苏姑娘。”霍枭见温九娘盯着苏沫儿，介绍了一下。 温九娘对着霍枭露出笑来。 瞧一眼苏沫儿脸上的面巾，问道：“姑娘为何也带着面巾。”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站在大街上问这样的话真好吗？老乡还真够‘直率’啊！ “有些丑，挡住就不吓人了。” “丑。” 温九娘眯了一下眼睛：“我这里有一种香露，用了之后会祛斑祛痘，修复各种顽固性皮肤问题，你要不要试试？” “……免费吗？据说县城有一家卖香露的店铺，卖的花露可贵了，买不起呢。” 苏沫儿这会儿可不是哭穷，她是真穷。 不过温九娘的花露，她也好奇的不得了。 凭借她看过小说的经验。 一般穿越的女人都会有个空间或者灵泉啥的。 若是这位是老乡，说不准会有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温九娘点点头：“我看看你的皮肤，给你相对应的。” 苏沫儿扯开脸上的面巾。 巴掌印漏了出来。 揭开面巾的一瞬间，苏沫儿又瞧见容珂了。 就在对面客栈二楼上。 那位主儿也盯着这边儿。 …… 什么缘分？ 怎么老是碰见熟人。 容珂收回目光，苏沫儿也低下头。 温九娘伸手想要碰触一下苏沫儿的脸。 不过……苏沫儿脚下突然一疼，错了过去。 “原来是淤痕，用这个瓶子的花露，一日时间就可修复痕迹。”温九娘递给苏沫儿一个瓷瓶。 瓶子上还写着几个字空山新雨。 雅致的很。 “试试。” 温九娘催促。 苏沫儿点头，将瓷瓶上的盖子打开，轻轻嗅了一下。 香甜的栀子香弥漫出来。 除了栀子香，还有一种空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大概这位老乡真的有灵泉了，苏沫儿酸了，瞬间就变成了柠檬精。 用了好大的毅力才克制住。 拍了一点儿擦在脸上。 “霍枭，我们去食锦轩吃饭吧，晌午了有点儿饿了。”温九娘往后退了一步。 看向霍枭指着不远处的食锦轩建议。 霍枭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一起？” “不用了，我还得赶紧回去，呐，买了猪肉，得回家熏肉，炭火生意，咱们下次见面再谈。”苏沫儿说话的时候指了指牛车上的猪肉，说道最后看向温九娘。 “可以。” 温九娘点头。 带着霍枭离开。 邓大头盯着温九娘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还砸吧一下嘴巴。 “看什么？迷住了？” “就跟仙女一样，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咱们县里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确实跟仙女一样。苏沫儿附和一声，在温九卿的外貌上她没办法说违心话，见邓大头还在回味，忍不住翻个白眼：“咱回去了，不是要给婶子看身子吗？” “哦哦，对对对，差点忘了。”邓大头手里的鞭子在地上甩了一下。黄牛开始踱步。 苏沫儿抬眼往对面客栈二楼看去。 哪儿还有什么容珂，人早就没了。 至于方才腿突然发疼。 牛车走出县城之后，苏沫儿撩开腿，小腿上青了一块。 应该是被石头砸了。 …… 谁干的！！ ， 。 回到柳家屯，苏沫儿先是往自家回去。 邓大头媳妇儿的病虽然不好言说，她上门去总不能带着这么多的肉吧。 带过去要不要送邓大头一点儿…… 那都是问题。 第一百零一章 苏丫头，你怎么能…… 还不如先回家去，把这么多的猪肉放到家里。 苏沫儿按着自己的想法，跟邓大头说好了，就往家里走去。 猪肉在背篓里，十几斤的东西，对于现在的苏沫儿来说都不算什么事儿。 走回家里，就看见苏渠山捣腾一些木头。 瞥了一眼收回目光。 “娘，我回来了？” “回来了？” 周氏听见苏沫儿的声音，从堂屋走了出来。 进了灶房，瞧见苏沫儿买来的肉。 嗓子瞬间就有些发痒：“怎么买了这么多的肉？” “您把这些肉熏一下，咱们明年就有腊肉吃了。” “对了家里的二斤肉呢？” “刚才你大伯娘过来了，把肉带走了。” “……”苏沫儿动作停顿一下。 视线往院子里瞥了一眼：“就没阻止？” “人家要孝顺老娘……” “……”苏沫儿没有继续说话。 感觉现在的苏渠山不是孝顺赵氏这么简单，而是……有脾气了，别人约不想让他怎么做，他就越上瘾。 将一些让人不舒服的事儿做的明明白白的。 真的是…… “失了智了吧？” “管他呢，爱咋咋地，如果日子过不下去了，咱们这边距离河水近，咱们直接跳水得了。” “……”虽然知道周氏说的是气话。 但是苏沫儿心里还是膈应的慌。 哪儿有拿着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还跳河呢，怎么就不半夜睡觉的时候趁着没人知道，把那边儿的人一把火全都烧死了，那样苏渠山就没有孝顺的人了。 大抵可以安安生生过日了。 苏渠山这样的人，放在后世怕是要娶不到媳妇儿了。 ， 。 当然此刻心里阴暗的想法苏沫儿是谁也不敢说的，也不敢让人知道，抬眼看向周氏：“您把肉熏一下，柴家里有，我先去邓大头家里，那边还有些事儿没有处理完。” “行吧，你去吧。” 周氏伸出手指在猪肉上戳了几下。 猪肉戳起来的手感并不是很好。 苏沫儿转身迈步走出灶房。 院子里的苏渠山听见动静，回头瞧了一眼。 眼看着苏沫儿离开。 小姑娘都没有给他打个招呼。 苏渠山心里有些难过。 低下头，叹一口气。 脸上的惆容更深了。 周氏吸吸鼻子，往外看去，刚才她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似乎很好闻。 像是栀子花，但是也说不准。 往外瞧一眼，对上苏渠山失落的目光，心里暗道活该，洗手开始腌渍苏沫儿买来的猪肉。 苏沫儿走到邓大头家里。 邓大头这会儿在院子里站着。 时不时往外探头。 明显的衣服坐卧不安的样子。 “邓大叔这是怎么了？” “你可算过来了，我刚才跟你婶子说了一下，你身子等不及了，催我在外头看着。” “……”这么着急，是病情严重了？ 苏沫儿随意猜测一样，跟着邓大头往屋里走去。 柳家屯的房屋建筑大多数都是一样的，门窗都是比较狭窄，加上窗子上沾着绵纸挡风，屋子里更加阴暗了。 打开门，一道光线照射着灰尘，把整个房间映衬的非常敞亮。 屋子里盘着一张土炕。 邓大头的媳妇儿坐在炕上。 脸色蜡黄。 凑近还能问道身上有股子恶臭的味道。 “让你见笑了。” 苏沫儿靠近，邓大头媳妇儿尴尬的笑了一声。 身子上带着这样的味儿，平日里她都不好意思出门。 这次有人进来，躲无可躲的。 毕竟是个懂医术的姑娘。 “婶子客气了。” 苏沫儿摆摆手，再次往炕边上走去。 看一眼邓大头媳妇儿的手腕：“我先给你诊脉吧。” “嗯？” 邓大头媳妇儿把手递过去。 心里么，带着几分希冀但是又有些别扭。 一个女孩子年纪也不大，跟着学医的时间更是不长，真的有本事吗？ “婶子来月事的时候是不是会疼的难忍？” “可不是，先前也没有这个毛病，之前五六年吧小产之后，就落了病根，月事疼的厉害，刚开始也没有在意，后来是越来越疼了，到现在没到月里那几天，就不知道如何熬。” 邓大的媳妇儿脸上多了几分羞恼。 这有隐私的话题，她连邓大头不好说，现在跟一个小姑娘仔仔细细的诉说。 说不羞恼肯定是骗人。 但是又不能隐瞒。 磕磕巴巴的继续说自己的身子：“先前还是红色，到了现在都是黑色，还带着恶臭的味道，有大夫看过，含糊说日后没法子生孩子。” 说道这个邓大头媳妇直接哭了起来。 家里只有一个小子。 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一个孩子真的是太少了。 孩子么不养上三四个五六个，怎么能当的起母亲这个身份。 然鹅…… 自从哪次小产之后，身子就出了问题，不能生了。 甚至做那种事儿都会有些不舒服。 苏沫儿听罢点了点头，伸手在邓大头媳妇儿的肚子上摸了几下。 脸色慢慢的有些严肃了。 瞧见苏沫儿露出这么正经的脸色，邓大头有些慌…… “邓大叔，您往上叔叔伯兄弟或者爷爷祖父可是有双胞胎的……” “……”邓大头摇摇头。 搓了搓手：“我没有，她有。”邓大头指着床上的媳妇儿说道。 苏沫儿沉默了，刚才只是猜想现在是确定问题了。 “苏，苏丫头你可是看出问题了？”邓大头见苏沫儿不说话，忐忑起来，扣着指甲，声音颤抖着，生怕从苏沫儿嘴里听见一句没救了之类的。 “我先开个药方，配合着针灸试试。”苏沫儿心里有些没底，邓大头这媳妇儿身子还真有大问题，若是放在后世也好解决，但是现在这个年代，医疗上的设备不允许。 她也不敢下手用强制的。 邓大头媳妇儿肚子里应该还有一个婴儿，死了的，在里面好几年了。 得排出来，接着慢慢调养才有可能恢复，若是不排出来，吃什么人参灵芝都没有用。 “行行行，你开药你开药。”邓大头嘿嘿笑了一声。 开药就是还有救的意思。 苏沫儿写好了药方，从身上摸出一套银针。 银针是在药庐给李大夫帮忙的时候，李大夫送的。 她的针灸李大夫说，有些生疏，还没有出师。 然而，到了这会儿，只能死鸭子上架了。 毕竟，在柳家屯或者整个县城，都没有比李大夫水平更高的人了。 在李大夫看来还没有出师的针灸，对于小县城医者来说，已经是出神入化了。 让邓大头媳妇儿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苏沫儿慢慢施针。 中间一句话也不说。 若是水平再高一点儿，可以一边儿针灸一边儿跟病患说话，这样可以让病患不那么紧张，放松下来之后施针才会更容易。 但是…… 苏沫儿觉得她如果分神了。 就不是简单容易的事儿了，那是人命。 这个时候就得严谨一些。 刚开始邓大头媳妇儿身上的肌肉都是紧绷的。 没把银针崩断，还是因为银针的质量好。 慢慢的…… 身子里就跟又一道热流一样。 疲累的感觉消退 人还困乏起来。 就连平日里没有间断过的小小腹坠疼，在这会儿也消失了。 邓大头媳妇儿紧绷的肌肉慢慢松懈下来。 苏沫儿施针的速度加快。 针灸对医者的心神消耗很严重。 所以竟然会有医生给人针灸之后表现的要比病人还疲累； 幸好苏沫儿身子年轻，到了柳家屯之后，舍得给自己补身子，吃的喝的也能凑活，这才在施针的时候没晕过去。 看一眼炕下的锅灶。 邓大头家里烧着炕，所以房间里还是停暖和的。 苏沫儿坐在一边等着时间流逝。 见邓大头媳妇儿快睡着了。 才慢慢悠悠的把银针给收了回来。 一套针灸下来，邓大头都从县城跑了一个来回， 手里还捧着一包药。 看一眼苏沫儿说道：“丫头，你确定这次来的药是正确的？” “大夫给你说了这是什么药？” “打胎的。” 邓大头瞪了苏沫儿一眼，声音压低，但是那种没好气的样子还是表现了出来。 苏沫儿往后退了一步。 伸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子。 “你婶子都不能怀孕，你弄个打胎药做什么，也是我蠢就信了你了，我付了钱之后，人家才给我说这药是做什么的，想退都没的退。” “……”听着邓大头的话，等邓大头把心里的不满发泄出来。 苏沫儿才说道：“幸好你先给钱了，幸好人家不退，不然你还得去一次。” 苏沫儿说完话，往灶房走去，邓大头家有病人，家里是常备药罐子。 洗干净药罐子，把邓大头带回来的一包药倒进去，添上水煎起来。 “……”邓大头站在一边，表现的非常无语。 都没有人怀孕，弄个打胎药做什么。 难不成…… 邓大头落在苏沫儿身上的目光怪异起来。 盯着苏沫儿的肚子偷偷瞧了好一会儿。 被邓大头盯着，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这个人在想什么？ 以为她怀孕了？ 脑洞真大！ 苏沫儿回头看一眼邓大头：“看什么看，一边儿去。” “苏丫头，你怎么能……” 邓大头心里那些话噎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应该怎么说呢。 教导女孩子不要学坏都是孩子娘应该干的。 他一个大男人…… 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反正不要这个孩子。 第一百零二章 以后害怕了可怎么办 他以后嘴巴得闭紧了，苏丫头在村里有那样的名声，已经是不好嫁人了，若是让人知道未婚先孕，还堕胎流产…… 怕是真的就要嫁不出去了。 不能说出去。 …… 瞧见邓大头离开，苏沫儿噗嗤笑了起来。 这大叔还真的有意思 虽然喜欢管闲事，但是并不是一个坏人。 煎药的时间有些漫长。 房间里邓大头媳妇儿等着瞪着就给睡着了。 再次醒来，瞧见苏沫儿端着药。 自家男人就跟便秘一样……脸色怪异的很。 邓大头媳妇儿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俩人怎么就变成这么一个样子。 问道：“这是要我喝的吗？” “嗯！” “不是！” 苏沫儿跟邓大头一起开口，邓大头媳妇儿都懵了。 “婶子这是您的药，喝了之后可能会有些肚子疼，您忍者点。”苏沫儿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让声音听起来柔和一点儿。 “……”邓大头瞪大眼睛。 他是知道药是什么药的，这种药，这药吃了有什么用呢。 “苏丫头你什么意思？” 要不是知道打胎药正常人吃了吃不死，他这会儿都要以为苏沫儿是要谋财害命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苏沫儿把碗递给邓大头媳妇儿。 经过刚才的针灸，邓大头媳妇儿对于苏沫儿是十分信服的。 以往睡觉的时候都觉得肚子不舒服，里面就跟有什么东西压的喘不过来气儿，刚才睡了一觉，时间可能或许补偿。 但是睡得很舒服。 对于苏沫儿信服的很。 憋一口气，将碗里温热的汤药灌下去。 …… 邓大头劝说的话咽在嗓子里。 都这样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你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盯着自家妻子，邓大头无奈的很。 吃了打胎的药……幸好拿药的时候，大夫说了，普通人吃了除了苦点难受点，对身子没有影响。 不然…… 他非得把苏沫儿给赶出去。 苏沫儿没有能够听见别人心声的异能，不然早就反驳了，她开药的时候就注意了，万一自己判断不正确，人家肚子里没有死胎。 岂不是伤了身子。 这点儿作为大夫还是得考虑齐全的。 哪儿用邓大头庆幸。 所有的庆幸都是别人细心的安排。 就跟所有的偶尔一样，都带着必然的因素。 苏大头媳妇儿打了一个呵欠，方才睡的太舒服了，还想睡。 “我睡一会儿。” “睡吧，我在这里守着。” 苏沫儿盯着邓大头媳妇儿的肚子，这药下去，见效得需要小半个时辰。 吃了立马见效的药，她暂时还没有见过。 除了后世的重毒农药。 吃了抢救不及时就会死。 见效贼快。 “苏丫头，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今儿在县城里转悠那么久，累了吧。” “累，但是我不走。” 翻了个白眼，苏沫儿将桌子底下的凳子抽出来，自己倒了一碗水喝了起来。 从县城回来，到现在她还没有喝一口水呢。 现在终于有时间可以喘一口气了。 苏沫儿一只腿搭在桌子上，歪头看向邓大头。 邓大头眼里带着纠结，这会儿有些相信外面的传言了，苏沫儿是真的杀过人，你瞅瞅这吊儿郎当的样子，你瞅瞅这自我陶醉的姿势…… 就连村子里的混混都比不上的。 “苏丫头，你……” “我什么我，休息一下，好累啊。” “……” 苏沫儿知道今天的她有些崩人设，即使上辈子都没有这么放松过。 但是…… 今儿受到刺激有些多。 先是苏渠山，去了县城还确定了温九娘有空间之类的金手指，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 或许…… 她只能安慰自己，‘我’是独一无二的‘我’。 最起码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靠双手打拼出来的，没有投机取巧…… 然鹅，还是想要有个金手指。 系统？ 空间？ 灵泉？ 或者说来个万界商城也成啊。 然而什么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落差，她心里素质比较好，只想放松一下。 嗯。索性就放松一下。 反正邓大头也不会说出去她现在这个样子的。 苏沫儿说完还伸了一个懒腰。 邓大头见苏沫儿这么……自然的弯腰打呵欠，突然觉得自己都要不认识苏沫儿了。 邓大头刚想说什么，床上躺着的媳妇儿柳絮娘就发出**声。 “嗯……” “啊……” 苏沫儿跟邓大头一同回去看过去。 “絮娘，你怎么了？” 站在床边看见床上的人蜷缩着身子，一只手抵着肚子。 邓大头额头上的汗水瞬间就爆了出来。 “疼，肚子疼。” “怎，怎么回事，絮娘你别吓我，我，我给你倒一杯热水去，喝点红糖水就好了。” 邓大头着急的，直接往灶房跑去。 倒水的时候，水壶的水直接洒在了手腕上 吃疼之下手里的碗扔了出去。 邓大头快被自己不笨死了。 里面躺着的是他媳妇儿，他怎么就这么笨呢，连个水都倒不好，也就能赶车了。 还是牛车。 屋子里面苏沫儿伸手解开了刘絮娘的裤子。 这情况已经很明显的表明出来，刘絮娘的情况就是她猜想的那样。 打胎药已经有了效果了，剩下的就是将体内的一块肉排出来。 这事儿有些不好做啊。 苏沫儿的手落在是柳絮娘的肚子上。 慢慢挪移…… 床单上染上红色。 一块腐烂的肉也掉了出来。 邓大头终于将自己的烫了手腕处理好，换了一个碗，重新烧了热水，走了进来。 瞧见床单变成红色。 还有衣服凌乱的刘絮娘…… 手里的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咣叽碎了。 伸手把苏沫儿推开。 “你，你杀人了，你吧絮娘给杀了？” “什么杀人了？” 苏沫儿将腐肉包起来，手上还带着血…… 站起来的瞬间。 邓大头吓晕过去了。 身子里的一些杂质排出来，柳絮娘终有有精力关心旁的事儿了。 瞧见邓大头被吓晕。 瞪大眼睛…… 她知道自己男人胆子小，但是竟然这么小。 还说小姑娘杀人了…… 柳絮娘方才虽然疼痛，但是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那个流程，可不就是生孩子时候才有的，用极为虚弱的声音说道：“让你见笑了，可以帮忙把人给扶到床上吗？” 柳絮娘说完，发现床上都是血…… 眼里出现一瞬间的尴尬。 这样的床已经不能躺人了。 想要自己站起来收拾，但是自己现在的身子，动弹起来有些不方便。 “我来吧，邓叔身体好的很，在地上躺一会儿也不会有事。” 竟然说她杀人了，这么不负责的话，脱口而出，是要付出代价的。 苏沫儿在心里哼唧了一声 转身往灶房走去，锅里还有不少刚烧开不久的水，淘到木盆里，沾湿毛巾，先是给柳絮娘擦拭一下。 柳絮娘尴尬的往后退去。 这会儿的柳絮娘猛地想到，苏沫儿还是一个小姑娘。 现在这个年纪就接触这些东西，以后若是害怕生产可怎么办。 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呢。 “苏丫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自己来。” “还是我来吧。” 这会儿的柳氏还是躺着的好。 一碗打胎药下去，效果跟小产是一样的。 擦拭干净柳絮娘的身子，苏沫儿看向柳絮娘问道：“干净的床单在哪儿，我给你换上。” “哦，好好吧！” 此刻的柳絮娘已经尴尬到苏沫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步了。 往后退一下身子方便苏沫儿给换床单。 床单换好了，顺手又把邓大头扶上床。 苏沫儿看一眼柳絮娘：“这几天就不要下床了，跟做小月子一样，过了年在出来，还有多喝热水。”叮嘱一声，苏沫儿留下一张药方。 “邓大叔醒了让他给你抓药，这些药吃药两个月，身子就跟普通人一样，想要下地干活儿也没问题，只是，子嗣方面不好说。” 苏沫儿把能说的都说了。 就往自己家里走去。 从邓大头家里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回到家里，瞧见守在门口的苏渠山。 回家的时候家门口有人等着，那种感觉是很好的。 但是…… 想到苏渠山做过的事儿，苏沫儿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才不要跟苏渠山说话呢。 就算感动，那又如何。 除非苏渠山能够分清楚什么叫孝顺，什么叫愚孝，不然…… 她是不会跟苏渠山说话的。 心累…… 而且，说不准还会挨上一巴掌。 有些人犯错了，如果很容易就被原谅，那么……日后就会经常犯错。 如果不被原谅，那就会把错误记在心里，日后几乎不会再犯错。 “姐，你去哪儿了，回来这么晚，我还以为你去山上找我了，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找你。” “去邓大头家里了。” 苏沫儿话落走到水盆边上把手洗了三四次，还把家里为数不多的碱用上一些，确定手洗干净了。 才往屋子里走去。 周氏站在屋门口。 将苏沫儿上下打量一番，瞧见苏沫儿裤腿上的血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眼里的明悟一闪而过。 “去换一身衣服再出来吃饭，等你好久都已经凉了，我先去热一下，还有一些事儿我一会儿去你房间跟你讲，不要担心。” 第一百零三章 不说实话 周氏说罢，就端着剩下的饭菜往灶房走去。 苏沫儿低头…… 瞧见衣服上的血迹。 分析一下周氏放在话里的意思……嘴角抽搐起来，周氏这是认为她来了月事？ 呵呵呵^ 算了不计较了,月事早晚都要她的，身子除了亏损的严重之外没有其他的事儿。 早晚都要来的，周氏想要现在教导她怎么处理月事。 索性那就当个小学生，听上一听。 反正生理课这个科目，早晚都是要学习的。 换了衣服，周氏已经热好菜了，吃饭的时候频繁往苏沫儿碗里夹菜。 “得补补。” “……”苏沫儿丝毫不虚心的接受了周氏的关心。 嗯，也不用心虚。 苏棠盯着周氏瞧了好一会儿，眼里的泪水慢慢凝了出来。 扯了扯苏沫儿的袖子。 “姐，你是不是要死了。”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苏沫儿在心里安慰自己好几声。 终于…… 安慰不了了。 伸手在苏棠手臂上打了一下。 “以后说话不准生生死死的，谁要死了，都活的好好呢。” “……”苏棠没说话，视线落在周氏身上。 虽然没有用言语表明出来。 但是…… 这个动作很有含义了。 周氏脸黑了一下。 她关心一下自己的女儿也会被傻儿子当成稀罕事儿。 这…… 真想把死小子揍一次。 不过…… 话又说回来，这也是她活该，若是之前对大丫头好一些，今天再关心孩子也不会被这么稀罕了。 “你姐不会死的，你姐要成大人了，以后可不能这么粘着她了。” “……” 苏棠慢吞吞摇摇头。 为什么不能粘着了，肯定是要继续粘着的。 姐姐是他的姐姐。 是他一个人姐姐。 知道苏沫儿不会死，苏棠安静下来，拿着筷子挑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慢慢吃了起来。 “傻小子就会关心大姐都不知道关心我。” 苏柒酸溜溜的念叨一句。 然而…… 没人理会苏柒的念叨。 苏柒这番就更委屈了。都是坏人！ 拿着筷子使劲儿扒拉碗里的米饭。 苏沫儿一边吃一边惦记温九娘的金手指。 还是放不下啊！ 委屈屈…… “娘我吃完了，先去休息了。” “去吧。” 周氏抬眼看了一下，继续跟碗里的米饭作对，怀孕的女人饭量都有些夸张，周氏也不例外。 吃的都快跟苏渠山一样多了。 若不是苏沫儿弄出来炭窑，家里的粮食都不够她一个人吃的。 想到这些，周氏抬眼凶巴巴瞪了苏渠山一下。 苏渠山被瞪一眼，嘿嘿笑了一声。 “傻帽。” 扔给苏渠山一个不算正面的评价，周氏低下头。 苏棠对于饭桌上的事儿一点儿也不关心。 或者说从头到尾，他关心的人只有一个，只有苏沫儿。 悄悄放下手里的碗筷，拿着宣纸往苏沫儿的房间走去。 “姐，今天写了多一张。” “……”苏沫儿快要累死了，然而对上苏棠求夸赞的亮晶晶的小眼神。 不忍心让小孩不开心。 拿着宣纸认真看了起来，然而……苏沫儿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一样。 她又不是书法大家，除非是很明显的进步，不然是看不出来的。 “姐姐今天累的慌，明天再给你改正，好不好？” “那早睡。” 苏棠点点头，嘴角露出羞涩的笑。 转身跑了出去。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 苏棠有些难过…… 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 。 苏棠离开房间的一瞬间，苏沫儿就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房间的门什么时候再次打开了，还走进来一个人，苏沫儿都一点儿没有察觉。 容珂将苏沫儿身上的花露摸了出来。 打开花露，轻轻嗅了一下。 果然是这个东西……这次来这里没来错， 月光皎洁，从打开的门外照射进来，漆黑的房间里多了一片光亮。 落在小桌子上。 桌子上放着记账宣纸。 容珂拿起来，上面的笔记很稚嫩，一看就是初学者写出来的。 但是每一个字都有细微的差别，都在慢慢进步着。 若是一般人看不出书写者的进步来，但是容珂……自三岁就开始握笔。 六岁已经可以将所有字认全并且书写下来。 九岁的时候…… 想到往昔，嘴角扯出一抹凉薄的笑。 放下宣纸，抽出插在腰封里的碧玉萧，在苏沫儿身上戳了几下。 苏沫儿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的时候看见房间里多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 一身白衣，手里拿着玉箫。 身上自带月辉…… 如同九天之上的神人一般。 尤其是无甚表情的脸…… “……”见苏沫儿陷入呆滞中。 容珂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别皱眉，不好看了。”苏沫儿坐了起来，伸手想要把容珂额头上的的皱眉抚平。 然而装饰用的萧打在手臂上。 吃疼之下，清醒过来。 …… “不是做梦啊！”念叨一声，抬眼看向容珂。 这位大爷怎么来这里了。 难不成是后悔送方巾了。 方巾上已经沾染了血，一堆脏衣服里，她还没洗，不好意思还给这位。 喜欢穿白衣服的人，如果不是为了装逼，就是因为天生凉薄甚至还有洁癖。 观察一下容珂身上的着装…… 干净！ 不然尘埃。 不然也不会以为是天上才有的神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想要把方巾带回去？” “这个是什么？” 容珂将花露的瓶子拿出来。 苏沫儿一愣…… “从温九娘那里得来的，你白天的时候不是看见了，如果你需要这个东西，就去找温九娘，我只有一瓶，你大发慈悲……” “正经点。” 见苏沫儿说着说着就拐跑话题。 容珂拿着手里的萧在苏沫儿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哪儿有不正经，后世过来的女人，不正经的时候帅死人，不正经起来几乎不是人。 在心里腹诽一声。 面上么……苏沫儿还是认真的从心了一下。 “你对这个东西很熟悉？”容珂继续发问。 “不熟悉。” 苏沫儿摇头。 她也是第一次使用了。 这东西确实挺好用的，脸上的瘀肿已经消退了，明天巴掌印应该也不会有了。 她跟李大夫学医这么久，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神奇的东西。 这个花露里面的水，神奇的很啊 如果可以大量产出。 这个世界估计都不需要大夫了。 不过…… 那个水肯定是有限制的。 不然…… 这个世界还不被温九娘给统治了。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的比较多。”容珂关上门，坐在房间里。 没有月光…… 房间漆黑漆黑的。 苏沫儿好一会儿才适应这种黑。 看一眼站在床边的容珂，将自己的衣服往上扯了扯。 容珂皱眉…… 然而，细微的面部动作因为没有月光配合，苏沫儿并没有看见。 只能听见容珂微微呼吸声。 “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容珂的态度一点儿也没有变。 来了这里之后，他的人观察温九娘好长时间。 甚至连温九娘哪个胸口又痣都能详细的说出来。 然而…… 那水，是真的解释不来。 用暗卫的话说，就是空荡荡的瓶子在一处宅院加工之后，会送到温九娘手里。 加工之后瓶子里的水也是香的。 香的很浓郁。 但是并没有那种让人闻之倾心的感觉。 从温九娘手里送到县城铺面，再次购买，就会变成……跟有灵气一样。 这种怪异的事儿，不能不让人心惊。 尤其是这种水，竟然对他的身子也有好处。 …… 现在的容珂就想搞清楚这些水是怎么制作出来。 暗卫没用，他自己过去也没用 似乎…… 这些瓶子只要被温九娘睡上一碗就会有特质…… 这怎么可能！ 从温九娘身上观察不出结果。 容珂的注意力就落在跟温九娘有过接触的人身上。 今儿…… 不经意瞧见小丫头跟温九娘见面的时候露出恍然的表情。 甚至…… 小丫头早就知道这花露会有奇妙作用。 察觉这些怪异之处，容珂就让人查了苏沫儿。 但是…… 苏沫儿跟花露只有一次微妙的接触，还是从苏青柠嘴里知道的。 苏青柠买过一瓶花露，不过，对于这些花露的作用是一点儿也不知晓。 偏偏眼前小丫头表现的不一般。 都是老熟人了，所以…… 容珂就自己上门了。 当然这些分析也不用跟一个小丫头解释。 他只需要逼问出他想要知道的就可以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说实话？” 容珂说话的功夫撩开衣摆坐在苏沫儿旁边，刚从外面走进来，容珂身上还带着凉气。 贴近苏沫儿的时候，寒凉之气传递，苏沫儿哆嗦了一下。 被窝里那么暖和，睡觉辣么舒服的事儿，怎么大半夜的偏偏就遇见这么一个煞星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苏沫儿重复一遍，忽然…… 头皮发麻，一只凉凉的手，落在她的脖子上。 只要这只手用力一下。她小命就没了。 “说实话。”容珂靠近。 身上淡淡的香粉味儿往苏沫儿鼻子里钻去。 “我……”说什么呀！ 苏沫儿简直要被容珂气死了。 狠狠瞪了容珂一眼。 第一百零四章 小神医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零四章小神医脖子上的手稍稍用力一下。 苏沫儿赶紧收敛表情，黑漆漆的，她只能看见容珂的大致形状，其他的模模糊糊的。 但是容珂却是能够将她的所有都映入眼睛里。 这年头的人真的古怪。 “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苏沫儿无奈，继续磨下去，吃亏的肯定是她，倒不如好好说话。 “香露里有一种诡异的东西，对人体有好处，对植物动物都有好处，为什么这里面会有这个东西，你应该是知道的。” “……”苏沫儿眼睛一凝 “你为什么不去问温九娘。” “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容珂语气淡淡的，似乎这些话对于苏沫儿说了也无伤大雅。 苏沫儿有些忐忑。 这厮该不会打算问出想要知道的消息之后杀人灭口吧。 经历过灾荒，见过人最恶劣的一面，苏沫儿是不敢把人想的善良的。 不敢接触温九娘，担心得不偿失。 对她就那么信任。 位高权重的人，从不会太良善。 “害怕了？” 容珂落在苏沫儿脖子上的手松开，轻嗤一声：“还以为你真的不怕死。” “谁不怕死，能活着，不管条件再怎么恶劣都得活下去，毕竟能活着真的是不太容易。” “嗯！” 容珂点头，对于苏沫儿这句话深有同感。 不过…… “赶紧回答刚才的问话。” “你不会杀了我吧。” 苏沫儿试探的问了一句。 然而…… “你果然知道。”回应苏沫儿的是抵在脖子上的碧玉萧。 碧玉萧凉凉的，抵着喉咙，比容珂手上的温度还低。 这个人真的是腹黑，正谈话呢，就埋坑，心眼怎么就这么多？ 问都问了出来，暴露都暴露了，能怎么办呐……苏沫儿苦笑一声，果然不能把别人当傻子：“我自己猜的，我说了你会不会杀了我？” “不会。” 容珂摇头，一个小丫头，他还是有本事盯紧了的，没必要因为这个得罪李大夫。 “行吧，我就信你一次，你都是摄政王了，应该也不会为难我这样的小农女。” “……废话真多。” 苏沫儿被噎住了。 幸好这个人是太监，不用找老婆…… 不对！ 太监也可以找媳妇儿。 “温九娘应该有一种异能，或者是空间，或者是灵泉，如果是灵泉，那泉眼里的水可以洗精伐髓，可以调节人的身体，如果是空间，空间里肯定有灵泉，除了灵泉，甚至还有收纳功能。” 苏沫儿没有发现，她说空间的时候，容珂眼睛凝了一下。 落在苏沫儿脖颈上的碧玉萧收了回去。 容珂回头：“你能保证你所说的真实性？” “不能，猜的，脑洞比较大，没有证据。” 苏沫儿声音里多了几分烦躁。 这种没人权的日子，真的是不好过啊！ 容珂点头，从小院走了出去。 房间只剩下苏沫儿一个人，苏沫儿送了一口气，今儿说出温九娘的不对，容珂怕是也会盯上温九娘…… 算不算出卖别人？ 苏沫儿想了几秒，就闭上眼睛。 还真算不上，如果不说自己小命就没了，要怪就怪温九娘太高调了。 没道理为了帮助温九娘保密，就把自己搭上，毕竟没有交情。 再者，容珂都已经盯上了温九娘，有些东西只要用心查一下，就能猜到一些。 想通这些，苏沫儿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次日醒来。 邓大头已经等在外面了。 瞧见苏沫儿，嘿嘿傻笑一声。 “苏丫头，还去县城吗？我给你赶车，免费的。” “婶子的身子好些没？” “好多了，谢谢你啊苏丫头，你还真的是个小神医，县里那么多大夫都看过了，愣是没有治好。” “运气好罢了，去炭窑那边吧。” 苏沫儿才不需要邓大头给她免费。 租用别人的车子，就得付钱，用人情抵扣，早晚会出乱子的，做人还是规规矩矩的比较好。 昨晚上被容珂找上门之后，苏沫儿是再也不羡慕什么金手指了，指不定哪天会被变态盯上。 到了炭窑，将里面的炭取出来。 去县城里卖炭。 走到佟掌柜的火锅铺子。 苏沫儿四下多瞧一会儿，没有看见容珂，心里一松，眼里的紧张消退。 邓大头不了解苏沫儿新吓得紧张，恭维的话几乎不间断的，一边儿帮着把炭卸下来，一边说道：“沫儿，你这么本事，如果你是个男人肯定会出人头地的，说不准还能成为皇宫里的太医。” “邓大叔你今天吃了什么，好话这么多。” 苏沫儿被邓大头夸来夸去的，脸都红了。 明明是个老实人，不擅长说这些夸赞人的话，偏偏去绞尽脑汁，她听着都觉得尴尬。 “这不是想挽回一下吗？大叔昨儿不该说你杀人了。” “我已经忘了。” 苏沫儿摆摆手，昨天那种情况不过是阴差阳错罢了。 不值当为了这点儿小事儿，就对人有小意见。 邓大头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害怕苏沫儿生气。 要知道女人家的心量都比较小的。 若是生气的，日后他生病了或者出了什么事儿，小姑娘不帮忙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即使不要脸了，也得把小姑娘给哄开心了。 “苏姑娘，这要过年了，铺面从二十八就不开了，你呢年前再送两次就成了。” “好说，提前恭祝佟掌柜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佟掌柜拱拱手，回了一句。 场面话说完，苏沫儿赶紧从这边离开，只要想到容珂可能出现在这里，她心里就有压力。 给对面食锦轩送了炭。 苏沫儿想了想，让邓大头把牛车赶到温九娘的香露铺子那边。 不知道容珂会有什么行动。 日后还会不会有香露这东西售卖。 还是先买上一点儿囤起来的好。 毕竟，这里面可都是有灵泉水的。 她没有灵泉，只能费些钱，购买所谓的香露了。 走到临着铺子的街面上，苏沫儿发现，香露铺子已经被查封了。 外头围着一圈的人。 然而…… 查封就是查封了。 还是来晚了一步。 “这怎么回事？前几天人还多的事儿。” “生意做大了，被人盯上了？” 苏沫儿随口扯了一个理由，看一眼邓大头说道：“行了，铺子关门，咱们还省钱了呢，回去了。” “哦。” 邓大头应了一声把牛车赶回去。“苏丫头，你脸上的巴掌印一天就没了，那个温九娘的香露还真的好用。” “可不是，真好用呢，只是可惜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用得到。” “以后的事儿谁知道。” 邓大头甩了一下手里的鞭子。 黄牛的速度快了几分。 回到熟悉的柳家屯，苏沫儿去邓大头家里，看了一下柳絮娘。 “恢复的挺好的，最近不要操劳，好好休息，来年就能春耕了。” “苏丫头我也不懂诊金应该给你多少，但是太多的也拿不出来，先前打算买个小牛崽子，家里的牛在你诊治下活了下来，连带着身子身上的病也是你给看好的，买小牛犊子的钱，就当诊金了，你别嫌弃,家里也就能拿出来这么一点儿。” 柳絮娘说着就把小荷包往苏沫儿手里塞去。 “不用这多的。” 苏沫儿摆摆手。 柳絮娘摇摇头。她的身子到底怎么回事，诊金值多少钱，就算不明白也能猜出来一点两点的。 钱没了还可以继续挣。 但是…… 若是身子继续那么糟糕下去，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给这些钱是想了好久才决定的。 苏沫儿打开荷包，瞧见里面装着的碎银子，拿了一半，剩下一半还给了柳絮娘。 “你说的对，我给人看病，确实应该收诊金，不过用不着那么多，给那么多你家小山来年还读书不？还写字不？要知道读书人用的东西，简直都是天价。” “……”柳絮娘脸红了一下。 她原本是不打算让小山继续念书了。 傻孩子根本就没有这个脑子。 认识个字不会被人骗了。 能够去县里找了活儿，安稳的过一辈子就成了。 哪儿能要求那么多呢。 但是……如果能够继续念下去，还是想要让孩子多念书的。 “苏丫头，谢谢你。” “……”被人这么真诚的感谢，苏沫儿有些吃不消，拿着钱，赶紧的溜走了。 “苏姑娘还是一个孩子呢？” 柳絮娘看见走进来的邓大头，小声说了一句。 若是换一个被生活磨练的没有原则的人，早就把全部的钱给拿走了。 还会留下一半？还会脸红？ 想多了。 遇见心有善念的人，都会多几分关怀的。 “平日里我会照顾一下她的，咱家小山小她四五岁，若是因为名声嫁不出去的，就让小山娶了。” 邓大头突然说完。 说完发现自家媳妇儿笑的头发都乱了。 “你可真敢想，虽然我不经常出门，但是还是知道咱们村子新来的霍枭对苏姑娘有想法，霍枭是个狠人呢，他有想法怎么会轮到别人呢……” “也是，咱们家小山确实比不上霍枭。” 邓大头摇摇头。 从家里把鸡毛掸子找出来。 心里不爽的时候，要做些什么呢？ 自然是打儿子了，儿子不优秀，打一顿就知道改过。 瞧着邓大头的行为，柳絮娘到底没说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不嫁人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零五章不嫁人反正就一个亲儿子，就算打也不能下死手。 当儿子的几个没有给老爹揍过呢。 ， 。 苏沫儿回到家里。 发现苏渠山提着水，往炭窑那边走去…… “他去干嘛了？” 苏沫儿走到周氏身边，小声问了一句。 周氏笑了笑：“给你种的韭菜浇水去了，像你这样种地的，得饿死了，幸好能够找到其他挣钱的途径，不然……” 不然什么周氏没说。 不过苏沫儿能够猜到。 韭菜这个东西，还得及浇水？ …… 就是为了吃两口绿色的东西，怎么就这么难呢。 “沫儿……” “娘，您还有事儿？” 苏沫儿听见周氏的声音，抬头看了一下。 周氏脸上出现瞬间的纠结。 犹豫了好一会儿说道：“你过了年就十四岁了，到了考虑婚事儿的时候了，我昨儿出去转悠，看见霍枭了，他问了你两句。” “……还是不要耽搁人家了，不合适。” 苏沫儿摇摇头。 如果真的跟霍枭有什么早就有了。 认识时间不短了。 还是没有心动的感觉。 就不要为难自己了。 搭伙过日子，那只是最后没办法的事儿。 现在还有办法……才十几岁，连个花骨朵都算不上。 苏沫儿的拒绝在周氏的意料之中，周氏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来日方长么，不着急。 女孩子成长总需要过程的。 苏沫儿走回房间，苏棠悄咪咪的溜到苏沫儿身边。 “姐，你要成亲了吗？” “……”苏沫儿低头，瞧着越发聪明的小家伙。 伸手在苏棠脸上捏了一把。 “有时间，你还是吧自己的肉养出来，瞧瞧越来越瘦了，每天吃那么多都长在哪儿了？” “长高了，姐你不要转移话题。” “……”确实反映快了，竟然没有被她绕走。 现在这样的苏棠，如果带出去，甭管是谁都不会说小孩是傻子了。 只有苏家的人，早就习惯了苏棠呆滞的样子，慢慢改变过来，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或许是注意到了。 只是…… 心里的定义还没有改。 即使小宝反应比正常人还快，在苏家人眼里，小宝还是一个傻子。 “不成亲，就算成亲，也会第一个跟小宝说的。” “姐，不嫁人。” “那小宝也不娶妻子吗？” 苏棠听见苏沫儿的话，仔细想了好一会儿。 摇摇头：“不娶了。” “……说胡话!”伸手在苏棠脑袋上拍了一下，苏沫儿开始在心里反思自己最近的行为了。 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时候给孩子形成了什么不正确的观念。 以后可不能在家里说什么不成亲，一个人过了。 她可以这样做，是确定自己心里素质还凑活，是脑子里还有另外一篇天空，即使过的艰难，还能回忆美好回忆曾经的年华。 但是…… 苏棠，一个土生土长的孩子。 跟她一样，那是多与众不同，走出跟常人不一样的道路就是邪魔外道。 “姐……”苏棠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然而…… 苏沫儿并没有因为这个就认怂。 “整日的胡思乱想，去把大字抄十张。” “姐，家里没纸了。” “那就抄在背面。” “哦。” 苏棠点点头，丧气的离开。 苏沫儿蹲下身子，心里有些惆怅。 “蹲在地上做什么，不怕小宝有样学样。” “他暂时看不见了。” 苏沫儿慢慢起身，做了一个伸展动作。 青春年少的人，都得有注意体态，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圆肩驼背，骨盆前倾。现在正处于容易改变体态的年纪，苏沫儿自己就注意了起来。 苏渠山给韭菜浇了水。 回到家里，继续叮叮当当的敲了起来。 给苏棠做的小桌子还没有完工。 但是…… 零件已经打磨的很好了。 只要装在一起，刷上漆就是完整的桌子。 若是带出去卖也能换个零花钱。 不过，苏渠山大概是不会这样做的。 刷漆还有做木匠的活儿都是从东家那里学会的，走出来自立门户，怎么都有些过意不去。 老实人的心里总会有一根标杆，限制着自己的发展。 “小宝小宝出来，看看给你做的桌子喜欢吗？” 苏渠山将书桌拼装一起，表面打磨的光溜溜的。 推开堂屋的门，把苏棠给叫了出去。 苏棠走出去，瞧了两眼，回头看向苏沫儿。 …… 苏沫儿的视线根本就没有往这边挪动。 苏棠心里有些失望。 “嗯，喜欢。” 苏棠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自然也就看不出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苏渠山嘿嘿笑了一声。在苏渠山看来小宝平日里就是这么一个慢吞吞的性子，甭管喜欢不喜欢，怕是都不会表达出来。 就当是喜欢就成了：“改日爹去县里买些漆，刷一层漆晾干了，就能用了。” “嗯。” 苏棠应了一声，转身继续练字。 苏渠山继续做书桌，苏棠有了苏柒还没有，苏沫儿也没有。 要哄孩子，得就努力一下。 苏沫儿突然闲下来，想了想，把自己挣的钱数了数。 如果不是邓大头的媳妇给的钱，估计家里的存款还不够给苏棠买纸的。 这年头没钱还真不能读书。 也不会到温九娘怎么样了。 自家炭火生意还能不能做成。 …… “娘，我去河边钓鱼去了。” 苏沫儿把自己身上的钱装好了，起身往外走去。 冬天喝鱼汤…… 似乎也不错。 路过炭窑，苏沫儿发现韭菜已经有一指长了。 再过上三四天，就能凑活吃了。 正好赶着过年。 骤然升起一波成就感。 也不是一事无成。 至少还能吃点绿色的韭菜。 走到河边，再次看见霍枭，霍枭坐在木头墩子上，身边的鱼篓里已经有四五条鱼了，都是三斤以上的。 “你是怎么钓鱼的？” “耐住性子，而且……” 霍枭看一眼苏沫儿手里的道具，鱼竿是最普通的竹竿，线也不坚韧，鱼钩更是没有办法评估，至于鱼饵…… 霍枭觉得就算换成他用这种鱼饵也不容易钓到鱼。 若是用温九娘改良过的鱼饵，下钩就是一条鱼。 即使鱼竿差一点儿也没事。 只可惜今儿找不到温九娘了。 “你得换一些鱼饵，鱼也是挑食的。” “……”苏沫儿瞧了一眼自己拿着的鱼饵。 早上剩下的菜。 还有肉渣…… 已经很不错了。 再看霍枭那边，看不懂，圆溜溜的块块，都不知道是什么。 “算了，就这样把，又不是专业钓鱼的。”苏沫儿随便解释一下，寻了一个木墩子，放在冰面上，开始钓鱼。 苏沫儿眼睛盯着冰层下面的鱼钩。 霍枭看向苏沫儿…… 这两日他跟温九娘走的那么近。 小丫头都不带吃醋的。 真是…… 艰难啊！ 不都说小姑娘比较好骗吗？ 怎么他就骗不到心动的小姑娘。 余光落在苏沫儿身上…… 鱼钩上的鱼饵已经被水里的鱼吃完了，霍枭还没有知觉。 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苏沫儿身上。 小丫头吃最近似乎抽条了，长高了一些，身子也没有那么纤细了，脖颈慢慢变得有型。 总会有一天，露出风华来。 那个时候…… 小丫头估计就能看不上他了。 霍枭自问，甭管在柳家屯也好，县城里也罢，他都算是出挑的人了。除了年纪大了一点儿，其他的都挺好的，小姑娘为什么就看不上他？ 但是在其他条件的衬托下，年纪就不重要了，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好看吗？” 察觉霍枭的眼神就没有移开。 苏沫儿回头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自然是好看的，娉娉褭褭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 霍枭很少念诗，在霍枭看来，那些不过是文人无病**罢了。 但是…… 对上旁边的少女，这句诗词瞬间就吐了出来，控制不住。 “……”呵呵，老流氓。 这句诗词是夸人的吗？ 苏沫儿瞪了霍枭一眼。 霍枭愣了一下。 不知道苏沫儿怎么就突然横眉冷对的。 “我说错什么了？” “之前挺好的，不要学那些书生刷流氓。” “……”霍枭更迷糊了。 瞧着苏沫儿不想解释，霍枭就没有问下去。 “我先回了，你也早些回去，河上冷风重，改日再见。” 霍枭提着鱼篓子离开，把钓来的鱼送到家里，想了想提出来两条鱼，一个人往学堂走去。 学堂的夫子姓王，是个老秀才，老秀才都是比较迂腐的。 瞧见霍枭，就从书室走了出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王秀才脸上的不欢迎很明显，毕竟霍枭干的勾当，在一些迂腐的人眼里就是损阴德的。 “请教一些问题，王秀才可是知道有句话叫有教无类。” 霍枭嗤笑一声。 王秀才老脸一红。 霍枭仿佛看不见王秀才脸红，开口问道：“娉娉褭褭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这句诗念给女人听，为什么会被疏离……” “……”王秀才将霍枭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脸上多了一些自傲。 人么，果然还是得多读书的。 不然，把人惹的生气了，还找不到原因。 “你可以去县里最好的馆子里问一下里面的姑娘，最好十三四岁的……” 王秀才说着，脸上闪过莫名的回味，视线落在霍枭手里提着的鱼身上。 第一百零六章豆浆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零六章豆浆霍枭皱起眉头。 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看一眼自己手里提着的鱼，介于方才王秀才的态度，霍枭不想把自己辛辛苦苦钓来的鱼送给这位。 于是…… 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了。 王秀才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霍枭离开。 同时…… 还是有离开的鱼。 吧唧一下嘴巴，使劲儿在地面跺跺脚：“非人哉，鼠辈……” 骂人的话脱口而出。 学堂里面的几个学子，站起身子将王秀才此刻的模样学了个九分九。 霍枭离开学堂，回家的途中从苏家路过，想到苏家还有一个苏衡…… 原本打算进去询问医生。 然而…… 刚走两步，脚步停顿一下。 往后退去。 苏家的苏渠芙简直就跟牛屎一样，沾染上了可就不好了。还是按着王秀才说的明儿去青楼请教一下。 反正又不是去不起。 霍枭提着鱼，在街上转悠一圈，又回到自家。 ， 。 苏沫儿到天黑，也就钓了两条小鱼苗，比霍枭钓的小多了。 提着鱼走回家。 打算亲自处于了。 然而…… 周氏直接把苏沫儿给推开了。 “休息着去，这些事儿用不着你做，年纪还小，得多休息，万一累狠了，就没的救治了。” “您闻不了鱼腥味儿。”苏沫儿脸上带着无奈。 这个便宜娘，已经把灶房当成了她个人的基地，别人碰触不得。 只是上次周氏直接就吐了，苏沫儿哪儿还敢让周氏动手。 “你想什么呢，怀孕跟做鱼有什么关系，再说，我都已经三个月了，又不是生第一个孩子，哪儿有那么娇弱，屋子里歇着去，实在不成就遛狗去。” “……我去遛狗。” 苏沫儿被赶出来，牵着狗链子。 在村里转了一圈。 冬日的夜里，街道上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偶尔遇见一个落单的，人看见苏沫儿远远的躲开了。 苏沫儿……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 看来那杀人狂的凶名，在村里流传挺广的，村里的人一个比一个胆小，用的着怕成这样。 转悠一圈，回到家里，鱼香四溢，苏柒叽叽喳喳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如果不考虑那些糟心事儿。 现在的生活还算是比较和谐，温暖的。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真幸福。 夜里。 苏沫儿闭上眼睛。 一道冷风吹进来。 睡的迷迷糊糊的苏沫儿睫毛颤动一下，到底是没有睁开眼睛。 上次夜半醒来，差点儿被气疯。 这次…… 还是老实睡觉吧，别说床边多了一个人了，就是过来一头老虎，该装睡的还是得装睡。 容珂被苏沫儿这姿态给气笑了。 床上的人有没有睡着。 只是听呼吸就能分辨出来。 方才的一瞬间，小丫头明明呼吸一窒，随后放平稳了。 “装睡？” “……”苏沫儿假装没有听到。 容珂伸手，手指落在苏沫儿脖颈上。 “继续装下去，我捏死你。” 说着话的同时，手上微微用力。 苏沫儿立马睁开眼睛了。 小命要紧。 “摄政王爷，小的这地方这么简陋，您怎么……” “不装睡吗？” 容珂收回手，背过身子。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她还敢装睡吗？ 继续装下去，狗命都没了。 “睡醒了，不困了，厂督大人抿困吗？要不要睡一睡？”苏沫儿见容珂收回手，胆子大了一点儿。 慢慢试探眼前这人的底线。 “不用。”容珂拒绝了苏沫儿的邀请。 视线落在苏沫儿脸上。 月光在苏沫儿的身上镀了一层银色，小姑娘脸上多了一点儿肉，瞧着生涩又有朝气。 关键胆子也大。 即使武将世家出身的小姐，或者边塞彪悍的女人，只要听见他的名字，就会不自觉的后退。 邀请上床的…… 容珂是第一次接到。 “不用就好。”许是跟容珂见面的机会多了。 每次都活着，苏沫儿的胆子也大了。 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看一眼容珂：“你深更半夜的来一个少女的房间做什么？” “……”瞥一眼苏沫儿，容珂没说话。 房间安静极了。 没人说话，一片静谧，气氛有些怪异。 苏沫儿的视线落在容珂夫人狐裘上，白色狐狸皮做成的大氅，瞧着就轻盈漂亮，她喜欢呀！ 可惜了，暂时还是买不起的。 “大人，李大夫他们是不是去了京城？” “嗯。” 容珂点头。 从身上摸出一本书册。 扔到苏沫儿的脸上：“这是字帖，把你的字的写好看一些。” “……”莫名其妙。 苏沫儿看向容珂，一脸的疑惑。 这位为什么要送她这个？ “这是送我的？” “……字太丑。”容珂答非所问。 苏沫儿眼神闪烁一下，想到上次容珂来的时候，房间放着的宣纸，上头是苏棠的字，新手写的自己么，没有风骨，只有形状。 难不成辣到这位王爷的眼睛了？ 不过，就算辣眼睛了，也不能半夜三更再来一次？ 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沫儿低头，她能够想到的，只有温九娘。 只是，眼前的人不提这个话茬……摄政王爷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难相处。 心思更是琢磨不透。 “摄政王是来教民女写字的？” “想多了。”容珂将房间唯一的凳子拉倒身边，坐了下来。 看一眼桌子上放着的油灯。 拿起身上的火折子，点亮。 冷月寒风，孤灯两人。 容珂坐在房间不说话。 氛围么，怎么看都有些压抑。 苏沫儿抿了一下嘴唇。 看向容珂：“您打算在这里坐一晚上？” “不可以？” “可以可以，你若是喜欢还可以住在这里。”苏沫儿非常的从心，心里怎么想的，嘴里就怎么说。 容珂拎起手里的玉萧挑开床上的辈子。 苏沫儿冷的猛地坐起来。 摸着衣服穿在身上。 没有空调暖气的晚上，到底多冷呢。 穿衣服的时候都是吸溜吸溜的。 “去煮一碗面。” “啊？” 煮面，加一个鸡蛋，不要肉，放点青菜。” “青菜没有，白菜可以吗？” “可以！” 容珂点点头。 苏沫儿往灶房走去。 和面擀面，一个人烧水切菜……坐在灶台前方的小桌子上，时不时看一眼自己的房间。 从窗口的纱纸上可以看见里面的人影。 也不知道这位大老爷到底是做什么来了？净是提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苏沫儿在灶房忙活。 动静惊醒苏柒。 苏柒跑到灶房看了一眼。 “姐，你在做什么呢？” “饿了，煮一碗面。” “哦。” 苏柒迷迷糊糊的往茅房走去，解手之后，晃悠着身子回到自己房间。 根本没有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 苏沫儿煮好面条，往里放了一个荷包蛋。 回到卧房。 递给容珂。 “给你。” 没有猪油，没有鸡丝肉末的面条能够有多好吃？ 清汤挂面的…… 苏沫儿往容珂看去。 容珂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吃面的速度不快不慢，腰肢没有倾斜，挺直腰背，发丝披在后背，一手拿着筷子，夹着面条送到嘴里。 旁人吃面经常会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但是容珂吃面。 依旧优雅。 面条是筷子送到嘴里，而不是吸进去。 喝汤的时候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 一碗面吃完。 容珂说道：“温九娘我带走了。” “搞清楚没，是有灵泉还是空间？”苏沫儿对温九娘太好奇了。 即使明白，好奇心能够害死猫。 依旧忍不住问了一句。 容珂低眸：“想知道就去京城。” 话落，从房间里离开。 冬日里。 房间又剩下孤零零一个人。 苏沫儿看一眼桌子上放着的字帖，翻开一下。 视线落在大门外面。 如果不是桌子上这个字帖，她都要以为这位摄政王的根本就没有来过。 ， 。 放下字帖，继续睡觉。 半夜被容珂惊醒，苏沫儿早上醒的有些晚了。 走出院子，没有看见邓大头，苏沫儿脸上多了一丝疑惑。 周氏瞧见，说道：“邓大头已经去了炭窑那边，看你还没有醒就没有叫你，今儿是年前最后一天卖炭了，你去了早些回来。” “晓得。” 苏沫儿应了一声。 用凉水洗净手脸。 走到灶房捏了一个包子啃了起来，苏柒瞧见问道：“你昨晚上不是已经吃过面了，现在还饿？” “我那是长个子，吃的本来就多。” 苏沫儿说道。 周氏在灶房里忙碌，听见苏沫儿的话，应和一声：“可不是，长个子呢，得长高一点儿，再长高一点儿穿衣服才好看。” “……” 听见周氏的话，苏沫儿差点哭了。 个子矮就是如此的悲催。穿个衣服都不好看。 随便一身就跟一个矮冬瓜一样。 得亏了长得比较瘦，如果胖一点，那是真的没眼看了。 过了年就十四岁了。 一般来说，女孩子过了十五岁几乎就不长了。 她应该还有一年的时间。 苏沫儿安慰一下自己，吃好喝好了，营养上去了，配合一些运动，肯定能够拔高几厘米的。 虽然……长高几厘米，她也到不了高个子的人群里，但是至少不会太矮，导致穿衣服都不好看了。 啃完包子，苏沫儿又吃了一个鸡蛋，补充蛋白质，看一眼周氏说道：“娘，改天咱们弄点豆浆喝吧。” “豆浆？” “就是用豆子泡水了放在石磨里磨出来的汁水，煮热放点蜂蜜。” 第一百零七章 “行呀，你想喝豆浆，娘就去找个石匠做出一个磨来。” “嗯。” 想要长个子，豆浆牛奶少不了。 苏沫儿见周氏这么配合。 心情更松畅了。 起身往炭窑走去。 炭窑那边，邓大头已经把牛车装好了。 瞧见苏沫儿立马站起来。 “等你好一会儿了，今儿怎么起来晚了，昨儿累到了？” “没有的事儿，年轻人经得起操练。” 苏沫儿往牛车上一坐。 跟着邓大头一起去了县里。 火锅铺子那边已经不用送碳了。 佟掌柜的铺子就没有开张，铺子里的掌柜跟伙计都离开了，提前过年去了，这日子，真是让人羡慕。 苏沫儿把车上的炭送到食锦轩。 瞧见食锦轩的时掌柜站在门前，一副等人的样子，多嘴问了一句：“时掌柜等谁呢？” “等温姑娘，说好昨儿在这里见面的，一直没有瞧见人，这麻辣烫需要的辣子，已经快没了……” 时掌柜脸上的烦躁很明显。 回了一句继续探头张望。 苏沫儿笑了一声：“要不您去温姑娘家看看？” “我一个男人不方便……” 时掌柜摆摆手。 拒绝了苏沫儿的建议。 苏沫儿眼里闪过惊讶。 商人还讲究什么方便不方便？ 又不是谈情说爱，下聘成亲…… “那您再等等，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等到了。” 苏沫儿话落，坐上邓大头的牛车，两人一起离开的食锦轩。 至于劝说时掌柜别等了，温九娘是不会回来的？ 这种话苏沫儿是不会说的。 就算是实话也不说。 看着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食锦轩，苏沫儿的烦躁更浓郁了。 辣子啊！如果没有辣子，那麻辣烫就没有灵魂了。 温九娘被容珂带走，食锦轩需要的辣子也没有了，这样的话，麻辣烫的生意，怕是做不长了。 如此一来，她的炭卖给谁去。 “苏丫头心情不好？” 赶车的邓大头察觉苏沫儿眼里的神色，问了一句。 苏沫儿点点头。 “活着还真不容易。” “你还不容易，知足吧，会医术能够看病救人，还能烧炭，现在的日子可能会艰难一点儿，但是，你且放心，生活是不会亏待有本事的人，过上两年，你的日子肯定比现在好。” 邓大头说着话，将苏沫儿带到书肆。 苏沫儿需要纸笔还有墨条。 若是现在不买，过年的几天怕是买不到的。 县城里的人也得过年，不能每天都开着迎客。 苏沫儿走进书肆，立马被赶了出来。 待遇，并不比苏柒要好。 “苏丫头，要不我进去替你买？” “也好。” 苏沫儿点头，将从柳氏那边收到的诊金交给邓大头。 瞧见邓大头走到书肆。 苏沫儿就开始查看书肆附近的店面。 …… 原本说过要在这个书肆对面开一个铺子，不过，那都是安慰激励苏柒的话。 现在……苏沫儿是真的想在对面开一个出售笔墨纸砚的铺子。 非得将这家生意都给截胡了，哼，她还是孩子，幼稚又义气。 有想法就得努力。 不就是挣钱吗？ 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沫儿，你买的真多。” 邓大头从里面走出来，身上多了一个包袱，里面卷着一沓子的纸，这些纸也得两三钱，其他的小物件，零零散散加起来，也快一两银子了。 “嗯。” 家里需要练习写字的人太多了。 若是不好多买一点儿，平日用纸写字都得小心翼翼的，舍不得用纸的情况下，字迹怎么能写的好。 “买的多了，可以少跑几趟。” 苏沫儿说着再次做到牛车上。 “邓叔咱们去一下西林村吧。” “西林村？” 邓大头挠了一下后脑勺，看向苏沫儿说道：“我不认识路？” “到时候遇见人了打问一下，我之前不是想要跟温九娘合作炭火的生意么，正好现在有时间，咱们去看看？” “成吧，那就去看看。” 邓大头调转牛车，苏沫儿闭上眼睛。 温九娘早就不在西林村了，她可不是为了炭火生意，这么说话就想打着这个借口去西林村瞧瞧，温九娘家里还有没有辣子，如果有的话，在家里种植一些，明年啥也不做，卖辣子也能挣不少钱。 毕竟…… 这东西只有温九娘手里有。 想要普及也得用上四五年，在这个四五年时间里，辣子的价格是不会掉下去的。 牛车晃晃悠悠的。 没一会儿苏沫儿就睡着牛车上了。 邓大头回头，轻轻叹口气，将自己身上的厚实的破袄子解开，放在苏沫儿身上。 快到西林村的时候，苏沫儿才醒过来。 瞧见身上披着的袄子，再看一眼脸冻得发紫的邓大头。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拿起来，送到邓大头手里。 “看见我睡着，您把我叫醒就成了，怎么还把衣服给我。” “嘿嘿。” 邓大头傻笑一声，将衣服裹紧了。 苏沫儿从缓慢摇晃的牛车上跳下去。 跟着牛车小跑起来。 刚睡醒还脱下来了外套，若是不想办法让身姿热起来，怕是要伤寒感冒了。 大过年的，若是生病了可不是一个好事儿。 新年意味着一年的开始。 若是开头就没有一个好兆头，那么……一年下来都不会顺遂。 苏沫儿本来不是迷信的人 但是穿越这种事儿都存在了，鬼神一说，谁知道呢。 做人心里存着敬畏是个好事儿。 跑到西林村，身上冒出薄薄的汗，小脸也变得红透透的。 寻了一个面善的大娘问了一下温九娘住着的地方。 大娘没有回应苏沫儿的问题，反而问道:“姑娘认识温九娘？” “之前说要谈生意，我是柳家屯卖炭的……” “这不巧了，温姑娘不在家，她家里人也找不到，你怕是白跑一趟了。” “是么，那我可以见一些她家人么……” “……”大娘再次把苏沫儿打量一番。 瘦小瘦小的。 看着不像是坏人，犹豫一下说道：“就在东边山脚那里，你过去怕是也落不到好处。” “那我去看看。” 苏沫儿跟眼前的大娘道谢之后，往东边走去。 邓大头赶着牛车慢悠悠的跟在苏沫儿的身后。 到了村子的最东边，苏沫儿瞧见一栋青砖红瓦的房子。 还是二层楼的结构。 这样的院落，甭管是在西林村还是柳家屯甚至放在县城里都比较出挑的。 二层小楼呢。 靠近一点儿，苏沫儿听见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凑近一些，苏沫儿吸了一口气。 温九娘在的时候一家人可以住二层小楼，温九娘这才消失两天，所谓的亲戚就找上门了，想要把房屋占为己有。 现实还真的是让人挺苦恼的。 想到温九娘被容珂给带走了。 也不知道在京城是什么待遇，还能不能回来。 苏沫儿心里多了一些愧疚，虽然说就算她不将温九娘的怪异之处跟容珂说，容珂也能发现，但是……毕竟参与了这件事儿，现在温家遇见这样的事儿，若是不帮忙，心里的愧疚就会追着粘着，还不如做些什么让自己的愧疚消失。 走到温九娘的弟弟身边：“你姐姐不是跟县令公子挺熟的吗？你去找他，应该会帮着你的，处理掉几个不守规矩想要侵占别人家产的人，对于县令家的公子来说，可算不上什么艰难的事儿。” “死丫头你是谁，这是我们温家的事儿，识相的滚开。” 想要霸占温家家产，据说是温九娘的大伯一发话，苏沫儿就扭头看了过去。 “你害怕了？胆子这么小还想霸占别人的家产，真是……” 苏沫儿掺和这事儿。 把外头的邓大头吓坏了。 这是别人村子里的事儿，身为外人怎么能够掺和呢。就不怕最后落得一个里外不是人？ 站在外头，邓大头伸着手，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对，我们要去找县令公子去，趁着姐姐不在家里，你就过来，你有胆子等我姐回来啊！” 温九娘的弟弟伸着脖子吼了一句。 温家的大伯瞬间就怂了，甩甩袖子：“哼，你等着，县令家的公子早晚会忘记那个死丫头，到时候……” 到时候怎么样，温家大伯没有说出来。 不过，大多数人都能够猜出来。 到时候温九娘的弟弟依旧会不好过。 “散了散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温家大伯一家人离开，院子里没有热闹可以看。 但是村民都还围在这里。 苏沫儿摆摆手把这些看热闹的人给赶走了。 这个西林村，啧，还不如柳家屯呢。 最起码如在柳家屯发生这样的事儿，村长还会管管，但是，放在西林村，整个村子的人都在看热闹，没有一个过来帮忙的。 院子里的人离开。 院落恢复安静。 小院子乱糟糟的。 地面全是被砸坏的椅子，没洗干净的肠子，还有脏水，反正这里的味道很不美丽。 苏沫儿看一眼温九娘的弟弟问道：“你家的锤子呢？” “我，我去拿。” 温九娘小弟脸红了一下，怯生生瞧了一眼苏沫儿，转身往屋子里跑去。 邓大头牵着牛车走到院子里。 把牛绑在院子里。 凑到苏沫儿身边：“苏丫头，温九娘那个弟弟看你眼神有些不对，你们年纪也相当，如果咱柳家屯的人看不上，你可以发展一下，瞅瞅这二层小楼房。” 第一百零八章 早晚的事儿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邓大头的想法还真神奇啊！ 难不成她要因为房子就把自己给嫁出去？ 可能吗？ 这年头的人眼皮子都这么浅么？ “邓叔得亏你家没有闺女。” “啊……”邓大头看向苏沫儿，一脸的疑惑。 苏沫儿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她总不能说，若是邓大头有个闺女，肯定是要被邓大头许给有房子的人…… “锤子。” 温九娘的弟弟走出来，将手里的锤子递给了苏沫儿。 苏沫儿接过锤子来，在散架的椅子上敲敲打打，椅子跟桌子就恢复原本的样子。 苏沫儿回头，对上温九娘弟弟的崇拜的眼神，嘴角扯了扯，问道：“你多大了” “十二岁了。” “个子还挺高的，叫什么？” “温十郎。” “……”这名字取得，温九娘温十郎，还真的是有个性。 一看就是同一个人取得名字。 “你姐姐呢？” “我姐昨儿就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儿，她经常去过的地方也找过了……” 温十郎说完低下头，没有继续说下去，这都没有找到人，估计是找不到了。 “你认识我姐？” “认识的，之前街上遇见的，你姐想要跟我谈生意，不过现在找不到人了。”说道这里，苏沫儿鄙视一下自己。 对上温十郎担心的眼神。 安慰一声：“你姐应该平安着，之所以不回来，大概是遇见什么事儿，暂时脱不了身，事儿解决了就能回来了。” 温十郎点点头。 靠近苏沫儿小声说道：“你真是个好人，我昨儿夜里接到姐姐的信，她说她去京城了。” “……” 苏沫儿语塞一下。 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又立又当的，跟绿茶一样。 不过…… 温九娘竟然有法子给温十郎来信。 是容珂看管不严吗？ 仔细想想，看管不严不存在的，或许，温十郎能够拿到信，是容珂准许的。 容珂，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呀！ 当然这也是就她所认识的容珂来说。 伸手在温十郎脑门上敲了一下：“这些话不用跟我这样的外人说的。” “你是好人。” “……”好人你妹啊！ 这好名卡发的，苏沫儿承受不来，心虚。 苏沫儿抬头，瞧见灶房那边门上挂着的辣子。一大串！鲜红鲜红的，苏沫儿咽了一下口水，辣子啊，有了辣子就可以做很多好吃的，不受控制的走过去拽下来两个。 回头看向温十郎，问道：“挺好看的，我可以带走两个吗？” “可以的。” 温十郎点头。 他们家做的肉饼需要放辣子。 家里的辣子也不多了，姐姐不在，肉饼生意怕是要做不下去了。 虽然不多，但是送人两个还是可以的。 温九娘竟然有一个这么乖巧的弟弟。 “挺好看的，你可以试着种一下，长出的多了，就可以把院子里挂满了，红红火火的，谁都欢喜。” “这个可以种吗？” 对上温十郎明显疑惑的眼神，苏沫儿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下。 如果温九娘的弟弟是个难缠的人。 她拿了辣子就走人。 但是…… 这么贴心懵懂的小可爱。 苏沫儿能怎么办？ 伸手在温十郎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不是地里长出来的，难不成从天上掉下来的。” “……” 温十郎眼睛一亮：“那我种一下试试。” 瞧见温十郎拿着锄头就跑，苏沫儿赶紧吼了一声：“开春了再说。” “是哦。” 温十郎低下头。 耳尖绯红。 苏沫儿心累。 这么一个小懵懂是怎么长大的呢。 没有温九娘护着，以后的日子…… 要被社会教做人了。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不安全，养只狗吧，那种很凶残的。” “哦。”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你要回去了？” 温十郎眼里带着不舍，虽然还不知道苏沫儿的名字，但是……他可以从眼前的女子身上感觉到安全感。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那我送送你。”温十郎话落，把苏沫儿送出村子。 出了村子还想继续送，然而被苏沫儿赶了回去。 邓大头赶着牛车离开西林村，走了一段距离，回头看一眼，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村口站着的影子：“温家这小子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没人护着，早晚有一天，那个大伯会把房子侵占了。” “是啊，温九娘这个弟弟，忒单纯了。” 单纯的有些傻乎乎的。 苏沫儿心情有些复杂。 忍不住骂了一声容珂狗贼。 都把温九娘弄走了，怎么不连着温十郎一起弄走。 人家一家人，大过年的，不得整整齐齐的么。 现在…… 留在这边一个单纯的小傻蛋，谁负责啊！ 脑袋都大了。 回到村子，苏沫儿都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邓大头把苏沫儿送到村口，赶着牛车回自己家里。 苏沫儿背着背篓，里面是纸墨，倒也不重。 回家路上。 再次瞧见柳大壮。 村里的路比较窄，柳大壮同样也看见了苏沫儿。 想到村子里的传言，往后躲避一下。 …… 瞧见苏沫儿走远，一个小姑娘，背着大篓子，夕阳把人的背影拉的长长的，柳大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大概这个年纪所有的男孩子心里都有一种同情弱者的心态。 瞧见苏沫儿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忍，跟了上去。 “苏沫儿，你怎么一个人，你弟弟妹妹没有陪着你？” “你刚才不是躲着我么，怎么现在又跟了出来，就不怕我狂性大发，把你给砍了。” “你还真杀过人啊！” 柳大壮眼里带着怀疑。 步子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苏沫儿笑了笑：“害怕还跟着我，你可真是……” “我不是见你朋友少么，而且，你这么瘦，也打不过我。” “……”苏沫儿将柳大壮打量一番。 柳大壮还真的没有辜负这个名字，长得就是壮实。 他的手臂要比她的大腿还要粗。 但是…… 那又如何。 她是医生，是大夫，跟柳大壮交手，肯定是不会吃亏的。 不然……在村子里的名声这么臭了，还敢一个人出来？ “行吧，我打不过你。” “你那个堂妹，苏青柠喜欢什么？要过年了，我娘想要把她定下来。” “……”苏沫儿回头看一眼柳大壮。 苏青柠那个人眼皮子高着呢，能看上傻憨憨的柳大壮，苏沫儿没有正面回答柳大壮的问题，劝说一声：“回去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柳大壮挠了一下后脑勺。 没有明白苏沫儿是什么意思。 “我还不困，我送你回去，你一个人怪可怜的。” “行吧，我很可怜，谢谢你啊！”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 到底谁可怜啊！ 柳大壮伸手就要拽苏沫儿背着的篓子：“我帮你吧，你这小胳膊小腿的……” 苏沫儿赶紧躲开。 瞪了柳大壮一眼：“孤男寡女的，远一点儿。” “……哈哈哈，苏沫儿你想多了，我才不会看上你，你放心就算有人看见，也不会乱嚼舌根子，咱们村的男人都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的。” “……” 苏沫儿倒吸一口气。 站在原地，绕着柳大壮走了一圈。 犀利的眼神把柳大壮看的头皮发麻。 这傻憨憨说话怎么那么难听。虽然说，她心里明白，傻憨憨是好心，说出来的话也是无意的。 但是……若她不是后世那个信息爆炸的年代过来的。 若是她是土生土长的小姑娘，怕是会因为柳大壮这一句话，寻死觅活的。 “你父亲那么本事的一个人，怎么教出来你这么一个蠢货。”苏沫儿盯着柳大壮，开口就把柳大壮骂了。 柳大壮刚想说话。 苏沫儿从地上捡了一根棍子。 对着柳大壮打去。 直接砸了柳大壮的后背。 “你管管嘴巴，说话时候想好了，哪句话该说哪句话不该说，如果你面前的不是我，换上一个人，肯定是要出人命的，饭可以乱吃，话可以乱说吗？” 被苏沫儿打了一棍子，还被教训一番，柳大壮的心里委屈极了。 想要说些什么挽回一下失去的尊严。 对上苏沫儿犀利的眼神，柳大壮从心了。 委屈巴巴的开口：“也就是你可以这么说话，换一个姑娘，我肯定不会说的。” “行行行，你有理。” 苏沫儿懒得跟柳大壮一般见识。“我回家了，你不用送，赶紧回家睡觉做你的美梦去吧。” “说送你就送你，我是爷们，说话不能不算数。” 柳大壮再次凑到苏沫儿身边，连背上的疼痛也不顾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跟苏沫儿闹掰，柳大壮心里也有小本本，对女孩子说这些本就是他不对，挨打就挨打了，皮糙肉厚也打不伤。 “你若是把这粘人的功夫放在心仪的女孩子身上，怕是早就得偿所愿了。” 苏沫儿拍了拍柳大壮的肩膀。 有些同情眼前的傻憨憨。 若是之前苏青柠还没有跟县城绣庄的人熟络，就不会尝试得罪村长媳妇儿。 现在……听说苏青柠一副大一点儿的绣品可以卖出二两银子。 若是年头上村长媳妇儿托人求婚，肯定要被苏青柠拒绝的。 “早晚的事儿。” 柳大壮傻傻乐呵一声。 第一百零九章 年夜 瞧着苏沫儿走到苏家院子里。 才转身离开。 苏沫儿回头，看向柳大壮的背影，若不是心里明白柳大壮惦记苏青柠，她都要以为柳大壮对她有想法了。 将一个姑娘送到家里，换成思维正常的男子，大概是做不出来的。 走回屋子，将背篓里面的纸拿出来。 厚厚的一沓。 周氏瞧见这些纸，咽了一下口水，说话都结巴起来：“这，这些纸，得好些钱吧。” “不少钱。” 苏沫儿点头。 周氏伸手摸了一下纸张说道：“那日后你、小柒跟小宝用正面写字，我就用你们用过的纸练一下。”说完小心翼翼的看向苏沫儿，纸呢，是贵重的东西，家里的孩子想要认字、写字，那是打基础。 她年纪这么大了，如果用纸写字，有些浪费…… 但是还是想要写写。 “随你。” 苏沫儿没有大气的说都用好纸，现在的纸贵的不成样子。 这年头读书花钱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供应一个书生，可以榨干一个温饱的人家。 如果能够自己造纸就好了。 只可惜……她只会用纸写字，不会造纸术。 看一眼乖巧的坐在一边写字的苏棠，苏沫儿走了过去。 苏棠现在用的就是宣纸的背面，写出来的字更丑了。 正面写完，背面就有了痕迹，着磨的时候扩散程度也不一样，写出来的字，能好看才怪。 “姐姐这里有一本字帖，以后你临摹字帖。” “哦。” 苏棠抬头，亮晶晶的眼神落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对上苏棠这种纯粹的眼神，心里就欢喜。 “走吧，姐姐带你看看字帖去。” 苏沫儿说着拉着苏棠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周氏则是将桌子上的宣纸给藏了起来。 必须得藏起来啊，那边的赵氏贪婪的很，这么贵重的东西，若是放在明面上，肯定要被赵氏惦记上的。 周氏现在越发的为自己的小家着想了。 苏渠山瞧见周氏的行为。 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把自己的脸皮子憋成红色也没说出心里藏着的话。 周氏这般行为防着的是谁，根本就不用动脑子。 苏渠山郁闷之下，再次走到院子里，给做好的桌子上漆。 漆这个东西挺贵的，能够掌握油漆的漆匠也比较抢手。 虽然在县城里跟老师傅学了一个月，还有了工钱，但是……水平并不是很高。 技术高一点儿的漆匠，给家具上漆后，那些家具表面都是平滑剔透的，根本就不会出现凝在一起的小疙瘩。 不过…… 自家用的就不用这么讲究了。 苏渠山慢慢的往桌子上上漆。 一旦进入干活的状态，苏渠山就会忘记外界的事儿。 涂抹的时候极为认真。 苏沫儿拉着苏棠从房间走出来，瞧见刷漆的苏渠山，盯着漆瞧了一会儿。 走到周氏身边：“这些漆哪儿来的？” “你爹的东家送给他的，这些都是用剩下的。” …… 漆还能用剩下？ 苏沫儿盯着苏渠山看了一会儿，随即收回眼神。 管他漆从哪儿来的，反正，就苏渠山这人的性子，也干不出偷窃这种事儿。 。 年头一晃就到。 年三十这天。 苏沫儿跟苏柒都没有劳作。 一年下来，总有两天是休息的时间。 一天是初一，另一天自然是三十了。 除夕夜，按理说应该一家人坐在起来，开开心心的吃一顿饭。 然而…… 饭菜准备了，也挺丰盛的，只是氛围并不是很好。 “如娘，咱还是第一次过来吃上这么多肉的……” 肉包子，红烧肉，还有白菜炒肉，清蒸鱼，放在桌面上，光是闻味儿的就饿了。 苏渠山开口，周氏点头。 可不是，从小到现在，快三十年了。 第一次吃的这么丰盛。 嫁给苏渠山之前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嫁给苏渠山之后，既得照顾公婆，又得照看孩子，还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子，那日子，可不是一个心酸能够形容的。 终于，苦尽甘来了。 周氏的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 家里为什么有肉吃，周氏看的还是很明白的。 如果不是大女儿，别说年夜饭了，就算菜团子她也落不着。 “娘跟爹他们估计也没有吃过这些，要不……” 苏渠山看向周氏，小声问候。 然而话说了一半。 就说不下去了。 听见苏渠山的话，周氏伸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你说什么？” “我……” 苏渠山喉结明显的滚动一下，看周氏的时候，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委屈巴巴的神态。 “娘吃饭了。” 苏柒瞪了苏渠山一眼。 好好过年不好吗？ 非得提一些不开心的事儿。 跟那边的苏家关系闹成这样，是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赵氏处事儿不公平。 一而再的受委屈，被欺辱，即使泥人都还有三分性子。 更何况，根本就不是泥人。 “爹，你如果觉得在这边跟我们一起过年不舒坦，可以去那边过年，您是爷奶的儿子，肯定可以上桌的，我们这些小的就不去了，上不了桌吃不着东西，还得伺候那边的人。” 苏柒说完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鱼肉鲜美，红烧肉炖的也酥软香滑。 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为什么不珍惜。 苏柒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比如桌子上的这些菜肴都是她跟大姐的功劳，砍树烧炭这才有钱吃肉，至于老爹挣的钱，一文不少的全被奶给拿走的。 父亲他根本就没有权利动这些东西。 若是想要当孝子，自己当去，跟她们没有关系。 “姐，你尝尝这个红烧肉，娘做的好吃。” 苏柒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苏沫儿碗里。 苏沫儿笑了笑，看一眼生闷气的周氏，又把肉送到周氏碗里：“娘，您可别生气，生气对孩子不好，吃点好的乐呵一下。” 苏沫儿安慰周氏一声。 又给苏棠夹了一块排骨肉，盛了一碗骨头汤：“吃吧，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谢谢姐姐。” “真乖。” 苏沫儿丝毫没有被苏渠山影响到。 无欲则刚，大概就是苏沫儿现在的状态。 对于苏渠山这个人，已经没有丁点的指望了。 这样……苏渠山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对于苏沫儿的影响都是极低的。 周氏见苏沫儿苏柒两个人吃的都挺欢快的。 心里突然就满足了，虽然自家男人有些不顶用，但是她运气好，还有两个好女儿。 跟大多数的人相比，算是很不错的了。 这样已经可以了。 谁的生活可以十全十美呢？ 周氏脸上露出笑来。 苏渠山看着家里的几个人欢快过除夕，心里有些堵得慌。 转身离开。 苏渠山走出大门的一瞬间。 堂屋瞬间安静下来。 周氏看向大门的方向……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雪了，今年的雪似乎格外的大。 瑞雪兆丰年。 挺好的。 只是…… 也挺冷的。 “娘……”苏柒看向周氏，眼里多了一丝紧张。 周氏脸上再也挤不出笑来。 看一眼苏柒，伸手在苏柒的脑袋上摸了一把：“你怎么就有一个那么迷糊的爹？” “是啊，怎么那么迷糊！” 苏柒也觉得怪异的很。 都快怀疑自己不是苏渠山的孩子了。 若是父亲想要两遍兼顾，就偷偷的照顾一下那边得了，怎么就明着干？ 大过年的就这么走了？ 难不成脑袋有个坑？ “娘，你偷偷告诉我，我是不是不是爹的孩子。” “……”周氏一口老血差点儿吐出来。 瞪了苏柒一眼：“胡说什么，那就是你爹，你跟沫儿还有小宝的爹。” “但是，爹在咱家最笨了，不像是咱家的人。“ 苏柒话落，又被周氏打了一巴掌。 巴掌落在脑门上。苏柒也不在意。 苏沫儿听见苏柒的话，翻了一个白眼：“大概这是他唯一的优点，人不聪明，生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机智。” 苏沫儿话落，看一眼苏棠。 这个可是家里最聪明的。 一百个苏渠山都比不上。 苏柒乐呵呵笑了起来：“可不是，我也觉得自己狠聪明。” …… 苏沫儿瞥了一眼苏柒，到底没有打击这个傻丫头。 家里几个孩子中，这个妹子脑袋最不好使了。 听听刚才说了什么……幸好周氏是亲娘，不然，非得弄死苏柒。 “行了，爹都没有在家，咱们也甭守夜了，吃饱喝好了，就去睡觉，早睡早起才能长高。” 苏沫儿说着打了一个呵欠，往卧房走去。 苏柒不比苏沫儿，这会儿正激动着，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拉着周氏说起话来。 苏棠看一眼苏柒跟周氏，想了想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他可想长高了。 长高了变成大人了，就能扛起这个家的责任了。 周氏跟苏柒说话说道很晚，然而，两人并没有将苏渠山等回来。 周氏肚子里揣着崽儿，困了就去睡。 苏柒熬夜一会儿，也撑不住了。 没有熬夜经历的人，头一次熬夜都是很痛苦的。 打了一个呵欠，往大门的方向看去，没有等到苏渠山眼里闪过失落。 次日…… 大年初一。 按理说得出去拜年。 最起码的得给老苏头磕个头，但是周氏摸了摸肚子，不敢去。 第一百一十章 眼瞎 谁知道去了之后还能不能完整的回来。 反正去了也不会落一个好名声，倒不如省点儿事儿。 “娘，你真的不去给爷奶拜年了？” “你想去？” 周氏将锅里的饺子捞出来，看一眼苏柒问道。 “……”苏柒摇摇头。 她没有那个胆量。 那边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去了肯定会倒霉的。 但是若是不去，真的说不过去。 苏柒的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姐……” “一会儿我带着小宝过去。” 苏沫儿点点头，又说道：“你在家里照顾好娘。” “姐，你小心一些。” “知道。” 苏沫儿尝试着对苏柒露出个温和的笑。 苏柒哆嗦一下：“姐，你中邪了？” “滚犊子吧。” 苏沫儿再也不尝试温和对待苏柒了，这个小丫头就喜欢强硬的粗暴的，温柔要不得。 苏柒还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对着苏沫儿嘿嘿傻笑。 苏沫儿赶紧往苏柒嘴里塞了一个饺子，小姑娘咧嘴笑起来的模样真丑…… “真好吃。”苏柒咽下去，傻乎乎说道。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 慢悠悠吃着东西，苏沫儿拿筷子的姿势很好看，相对苏沫儿苏柒拿筷子就有些怪异了，不过是将将能够夹住东西不掉。 说好看…… 跟好看根本就不沾边。 苏沫儿想了想，开始纠正苏柒拿筷子的姿势。 虽然说，这种小习惯并不重要，倒是呢，有时候往往是一点儿细节问题能够带来不可思议的成果。 拿着筷子的姿势没有标准的正确的规范一说。 但是呢…… 怎么拿筷子方便，怎么拿着好看，还有就是夹菜不会掉，是一种技巧，苏沫儿抓住苏柒的手腕。 “姐，你有事儿？” “筷子不是这么拿的。” “能吃着东西就好了，还讲究怎么拿？” “讲究的你日后是要做书肆的掌柜的，到时候肯定是要出去跟人谈生意的，若是筷子拿的不好看，多不好。” “说的也是。” 苏柒被苏沫儿的说法蛊惑了。 开始慢吞吞的改正，任何一种事情形成惯性之后在改变都是极难的。 苏柒学了一会儿就想把手里的筷子扔出去，真的是太磨人了。 “敢把筷子扔出去，我就把你给扔出去。” 苏沫儿瞥一眼苏柒，声音里多了几分凉凉的味道。 苏柒哆嗦一下，她这个姐姐平日很好相处，但是在某些地方，简直执拗的让人抓狂。 苏柒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 苏沫儿填饱肚子，拉起苏棠往外走。 “姐，你去爷爷那边？” “嗯。” “姐，你不用端一碗饺子？” “不用。” 那边儿人太多，端一碗还不够看的。 苏沫儿出门的时候，顺便往灶房走去，把里面的菜刀拿起来，绑在腰上，身上多了一把菜刀，安全感大增。 苏棠看了一眼亮蹭蹭的菜刀。 欲言又止。 算了，开心就好。 两个人身上穿着周氏一针一线做出来的衣服，走出大门，就是村子里最靓的崽 物资匮乏的年代，山村人家在过年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余钱给孩子添衣服的。 大多数在街道上乱窜的孩子都穿着脏兮兮的带着补丁的衣服。 苏沫儿跟苏棠走到苏家大房院子旁边。 苏棠拽了拽苏沫儿的衣服角。 “怎么了？” “不要受伤。” “不会的，顶多让别人受伤。”苏沫儿伸手在苏棠额头上摸了一下。 小家伙越来越好看了，身上穿着新衣服干干净净，脸上多了二两肉，瞧着细嫩细嫩的，跟以往萝卜头的样子几乎是天差地别。 “你这副模样，长大之后不知道会诱惑多少女人。” “一个都不要。”苏棠皱眉，小孩眼里的嫌弃都快化成实质了。 这模样把苏沫儿逗得差点笑弯腰。 也不是头一次逗孩子了。 但是每次都摆出一副被猫抓了的样子，有趣的很。 “小宝反应越来越快了，比寻常人快多了，成了，过了年就把你送到村里的学堂去。” “……”苏棠脸红了一下，紧接着说道：“不要去学堂。” “必须去。” 苏沫儿说完不容苏棠反驳。 拉着苏棠往老苏家走去。 苏家人多，大年初一的还挺热闹的，走进院子里就能闻到香味。 灶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很浓郁，苏沫儿回头看了一眼，程氏跟方氏加上苏莲儿三个人在灶房里忙活。 “堂姐，你来了？” 苏莲儿最先看见苏沫儿的。 对着苏沫儿露出一个笑容。 方氏正在偷吃，突然听见苏莲儿的话，猛地回头……脖子差点儿拧成麻花，嘴里的肉直接呛到嗓子里。 弯腰咳嗽起来。 方氏是个不讲究的人…… 咳嗽的方向还对着大锅。 瞅着方氏这副姿态，程氏脸上闪过嫌弃。 拿着锅盖把大锅给盖上了。 里面可是煮着肉，不能让方氏给毁了。 盖好肉之后，伸手在方氏后背轻轻拍打。 然而…… 并不管用。 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方氏的脸就变成了红色。 双手捏着自己的脖子。 就跟要卡死自己一样。 瞧见方氏的样子，程氏吓了一跳，看向苏莲儿说道：“赶紧的把醋拿过来，用醋灌下去。” 苏莲儿听了程氏的话，也不敢耽搁，起身从一侧端起一个装着陈年老醋的碗，站在凳子上往方氏嘴里灌去。 在院子里玩耍的苏护瞧见方氏脸变成酱红色。 哇一声叫了起来。 转身往堂屋跑去。 拉着赵氏的衣服说道：“奶，奶大伯娘变成水鬼了。” “……”苏护话落，赵氏一巴掌落在苏护脸上。 大过年的所有人都在费心思说好听的话，苏护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若是路过的神仙听见了，那么他们一家子的人这一年都要倒霉的。 赵氏一巴掌根本就没有控制，直接把苏护打了一个结实，苏护哭了，哭的很惨。 满脸的眼泪，嘴巴张着。 “大伯娘就是变成鬼了，奶你凭什么打我，呜呜呜……你打我，我去找我爷，让阿爷打你。” 苏护说着往老苏头身边蹭去。 赵氏更生气了。 抡起巴掌想要继续揍苏护。 苏渠田瞧见立马拦住赵氏：“娘，咱去看看大嫂到底怎么了，苏护虽然调皮一些，但是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苏渠田话说出来。 赵氏也就没有继续揍下去。 冷哼一声，往院子里走去。 见赵氏走出去，屋子里人也跟了出来。 当然……包括躲在角落的苏渠山。 赵氏瞧见苏沫儿站在院子里，刚想说些什么，听见呜呜咽咽的声音。 定睛看向灶房，方氏脸跟脖子变了颜色。 黑色的醋从方氏鼻子里流出来。 苏衡猛地往前走了一步。 冷目落在苏莲儿身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伯娘偷吃肉噎着了，但是肉咽不下去搞不出来……憋得。” “这醋……” “据说噎着的时候灌醋有效果。” “那吃被鱼刺卡在嗓子里才有效果。” 苏衡皱眉，走到方氏身后，轻轻拍打方氏的后背。 然而，这点儿拍打对于方氏来说一点儿效果也没有。 “这个贪吃的妇人。”赵氏盯着方氏一脸的嫌弃。 若不是方氏生了苏衡跟苏青柠这么一对出色的儿女，她都想要把方氏休了，给大儿子换一个聪明的妇人。 现在大过年的，竟然噎着呢。 现在距离噎死也就是一块肉的差距 苏衡没法子，见方氏呼吸越来越困难。 回头看向苏沫儿…… “堂妹，你会一些医术，你来看看怎么回事？” 苏沫儿对上苏衡的祈求的目光。 不为所动。 她还救过苏衡的命呢。 但是苏衡呢…… 周氏上次被人推到，差点儿流产，苏衡就看着。 既然这样，现在方氏快噎死了，她也可以坐视不理。 苏沫儿不动，苏衡心里着急。 赵氏嗤了一声：“指望她做什么，不过是跟李大夫学了两个月真以为自己是大夫了，如果把人给治死了怎么办？” “奶说的有道理，我还真的没有打算给大伯娘看。” 苏沫儿转身就要离开。 方氏已经快撑不住了。 若是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岂不是会让小孩子看见人死的过程，多不好。 现在的苏沫儿已经忘了，曾经在破庙那边，她当着苏棠的面杀了不止一个人。 “二叔，你劝劝堂妹。” 苏衡看见苏渠山，眼睛一亮，开口说道。 苏渠山对于苏衡这个大侄子非常的尊重，听见苏衡的话，忍不住伸出双手，拦住了苏沫儿的路。 苏沫儿捏住拳头，抬头看向苏渠山：“闪开。” “沫儿，那是你大伯娘。” “年前大伯娘想要把我给卖了的时候怎么就不把我侄女，爹，您活的真悲哀。” 苏沫儿冷嘲热讽一句，拉着小宝绕过苏渠山。 苏渠山不闪开，她换个方向。 苏渠山愣了一下。 挡在大门那边：“这不是没有卖了么，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就给你大伯娘看看，若是看好了，你大伯娘会永远记住你的恩情的。” “……”苏沫儿眯起眼睛。 她前后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见过苏渠山这么蠢的人。 这样的人是怎么娶到周氏那么漂亮的媳妇儿的。 想一想谁都有犯傻的时候。 当初周氏可能眼睛比较瞎。 第一百一十一章 字帖 “如果治不好呢，我岂不是要被送到官府偿命去，爹你可真的是亲爹。”苏沫儿拉着苏棠往墙角一站。 堵门…… 那就堵着呗。 等方氏凉了，这边的人有的忙活。 到时候她就能溜走了。 …… 方氏躺在地上，进气少呼气多。 俨然一副死前经不起折腾的样子。 老苏头从屋子走出来，瞧一眼院子里发生的事儿。 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给你大伯娘看看，若是治不好，我也不会让他们对你下手的。” “不去。” 苏沫儿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老苏头的要求。 老苏头皱眉。 看一眼地上躺着的方氏。 想到今年孙子要去童子试。 若是方氏死了，就不能参加考试了。 这可不行。 人都说出名要趁早，孙子已经耽搁了好几年了，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 “救活她，我会管着这边的人，不会打扰你。” “……”苏沫儿抬眼，对上老苏头的目光。 明白了老苏头的想法，若是方氏死了，苏衡不能参加童子试，老苏头怕是要跟二房杠到底，家里有苏渠山这个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那个时候，自家的日子更难过。 方氏还真的得救回来。 不过…… 死也得经过一会儿，嗓子噎着，鼻子还能呼吸，暂时死不了。 那就多讨一些利息。 一老一小两个人对峙。 “小丫头，你姓苏这是如何也摆脱不了的，就算离开了这里，去了别的地方，终究是姓苏，落叶终究是要归根的，多为你娘想想。” “阿爷，你在威胁我？” “没有威胁，只是讲个条件，救她，我保证谁再招惹你，我就把谁逐出苏家，如何……” “……”苏沫儿对于老苏头的话有些不信。 老苏头早就没有信誉这个东西了。 她若是因为老苏头的三言两语就信了，岂不是傻了。 “你还想怎么样？” “还想怎么样？”苏沫儿轻笑一声，没理会老苏头。 “爷爷您……” 苏衡见方氏闭上眼睛。呼吸微弱的几乎没有，发出哀嚎。 “我给赵氏关禁闭，一年不准她走出苏家大门，若是说话不算数，天打雷劈。” 老苏头气的脸都青了，一把年纪了还得发誓证明自己说的话，这么多年就跟活到狗身上一样。 “成吧，我去看看，如果看不好。” “看不好也无妨，尽心就好。” 老苏头憋着一口气。 说了句违心的话，如果看不好方氏，大孙子又得耽搁一年，那样，就一起过邋遢日子。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 信了老头的邪。 真话假话，一听就知道,老苏头说话的时候咬着牙齿，恨不得把她给挫骨扬灰了，怎么可能……无妨。 走到方氏身边，伸手提着方氏的脚，对着苏渠海勾勾手。 “大伯帮忙，把人倒立过来。” “什么……” “赶紧的。” 见苏渠海就跟活在梦里一样，苏沫儿呵斥一声。 这大伯真不是个玩意。 方氏快死了，还能走神，怎么也得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吧。 连装都不带装的。 果然……对于男人来说，最幸福的事儿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 苏衡的目光落在苏渠海身上，苏渠海不敢在这个儿子身边耍花样，立马走到方氏身边，将人给到立过来。 苏沫儿伸手解开方氏的破棉袄。 谁知道方氏里面什么都没穿，身上就这么一件破棉袄，解开之后干瘪的身子就暴露出来。 …… “呀！” 苏璃儿发出一声怪叫。 院子里的男性全部背过身子。 苏衡脸憋的通红。 想要说些什么…… 又发现，在这个时候似乎说什么都不对。 苏沫儿抬头看向苏棠。 苏棠也盯着方氏。 “转过身子不许看，会长针眼的。” “哦。” 苏棠点点头，背过身子。 听话的很。 苏沫儿伸出手指，在方氏的穴位按压几下，抬眼看向苏渠海：“抖一抖。” 苏渠海伸手往往拎了两下。 苏沫儿的手指猛地往方氏喉咙俺去。 “呕……”一声，从方氏嘴里发出来。 一大块没煮熟散发着恶臭味道的肥肉喷在地上。 苏沫儿松开手：“好了，赶紧把衣服穿上吧。” 苏渠海松开手。 方氏立马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苏沫儿走到老苏头身边：“爷爷新年快乐，新年新气象……”说道新气象的时候，苏沫儿的视线落在方氏身上。 苏家出了这种事儿。 还真的是新年新气象啊！ 换成别人，肯定不会被噎着。 方氏，总是让人耳目一新。 苏沫儿牵着苏棠的手，起身往外走去。 挡在门口的苏渠山嘿嘿干笑。 “沫儿……” 苏沫儿没有理会苏渠山，这样的爹，不要也罢，留在家里忒恶心了。 方氏穿好衣服，抬头对上苏渠海厌恶的眼神。 心里一慌。 刚才那种事儿，是真的很丢人。 苏渠海是不是已经厌恶了她。 方氏不敢想。 猛地回头，愤恨的视线要把苏沫儿给穿透，如果不是苏沫儿突然过来，她怎么会大惊之下被噎着。 伸手指着苏沫儿叫骂起来：“死丫头你给我站住，你个贱蹄子，害我噎到，差点害死我。” 苏沫儿没有理会方氏。 看向老苏头。 老苏头脸黑了。 方才还保证了这边的人不会找麻烦，方氏的行为就立马打脸了。 老苏头厌恶的目光同样落在方氏身上，瞥一眼苏渠海说道：“老大，你家的你自己管。” 老苏头说完，瞪一下赵氏，用鼻子发出哼声，往堂屋走去。 赵氏连忙祭起小碎步跟上老苏头，这么一副听话小媳妇儿的样子，让看见的人惊讶的。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这什么意思？ 恶人自有恶人磨？ 苏渠海也没有多犹豫，甚至都没有问方氏身子怎么样了。 直接拉着方氏往屋子走去。 苏衡走到苏沫儿身边。 “堂妹……” “有事儿？” “谢谢你。” “可别介，你们这边的人给的谢可不敢要，记住今天的事儿，平日里少招惹我，不然……”苏沫儿摸了一下手里的菜刀。 苏衡笑了一声。 “不敢不敢。” 苏沫儿没有继续搭理苏衡。 看向苏渠山：“您呀就在这里呆着吧，如果能够一辈子都不回去，我或许还能高看您一眼。” 话落，拉着苏棠走出院子。 本来是拜年了。 结果因为方氏……省了下跪了。 苏沫儿心里还觉得挺划算的。 回到自家小院。 周氏跟苏柒站在院子，两人就跟长颈鹿一样，探着脑袋往外看。 “在担心我？没事的。” “谁担心你了，想的可真美。”苏柒反驳一声。 绕着苏沫儿瞧了一个遍，确定苏沫儿身上没有异样，松了一口气。 嘴上说着不担心。 心里么…… 还是有些担心的。 明摆着的嘴硬心软。 “过年也不准偷懒，去练字去，过了年头，就把苏棠送到学堂，到时候让苏棠教你他在学堂学的东西。” “什么……” 苏柒看向苏沫儿。 伸手在耳边抓了几下。 “小宝去念书，怎么，你有异议。” “不是姐，你让小傻子去读书，他行吗？” 苏沫儿低头看向苏棠，行不行呢……若是苏棠不行，大概就没人行了。 至于苏柒嘴里的小傻子……苏沫儿已经懒得纠正了。 且等着吧，总有一天苏柒会发现，姐弟几个人里只有她才是傻子。 苏棠走到堂屋，开始在纸上练习写字。 苏柒坐在苏棠对面见苏棠一笔一划写字。 在苏棠旁侧还放着一本字帖。 上头的字好看极了。 到底如何好看，苏柒还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但是总归是看见就觉得好看。 “我也要按着上面的写。” 苏柒看向苏沫儿强烈建议。 苏沫儿抬眼：“你不用这个。” “为什么……” “我会给你找一些适合女孩子的字帖，这个字帖，适合男人或者比较要强的女人，你一个小丫头，先用颜体，过些日子我看看县城有没有合适的簪花小篆字帖。” “簪花小篆是什么？” 苏柒头一次听见这个词语，抬眼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解释：“是一种字体，也很好看。” “行吧，那我等等。” 苏柒拿着毛笔，一直手落在手腕下面，慢慢的认真的练习。 周氏从卧房走出来，瞧见三个孩子坐在一起写字，脸上露出笑来。 “我去给你们煮点糖水。” “谢谢娘。” 三个人一同说道。 周氏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村子里的皮小子，谁会说谢不谢的。 自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出色优秀。 苏棠写了四张停了下来，看向苏沫儿：“姐，我也继续写颜体吧。” “嗯？” “这有些难，写出来手疼手臂也疼，应该入门之后才能修的字体。” 听见苏棠的话，苏沫儿仔细研究一下，发现情况确实如此。 字帖上的字，铁画银钩，入木三分，这样的字迹，若是初初入门，又没有先生指导，确实不好掌握。 一个人瞎捉摸，也只是瞎捉摸。 “行吧，按着原来的步调走，字帖还给我。” 苏沫儿从苏棠手里接过字体，带回自己的房间。 苏棠年纪小手腕臂力都不够，写不出这般有风骨的字，但是她可以练习。 第一百一十二章气象 拥有这么一个字帖。 如果不利用起来，岂不是浪费。 只是女儿家家适合簪花小篆，不过是适合那些被规矩规范起来的女人。 苏沫儿从没有打算真的规规矩矩的。 所以么……嘿嘿嘿。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 苏渠山从老苏家回来。 身上还带着一股子的酒味。 周氏不想理会苏渠山。 从卧房爬起来，跟苏柒凑合了一晚上。 次日清早。 苏渠山睁开眼睛。 扭头往旁侧看去。 并没有人。 “如娘，如娘……”苏渠山喊了两声，没有人理会。 苏渠山扶着脑袋站了起来，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房间里没有人，往院子里走去。 外面天还是灰蒙蒙的，灶房里也没有人，往柴房跟茅房看去，同样没有人。 苏渠山心里一慌。 往大门看去……大门关的好好的，不像有人出去的样子。 苏渠山想去找苏沫儿问一下。 一想到苏沫儿对他的态度。 脑壳就疼。 回过身子朝苏柒房间的房间看去。 走过去，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 苏柒听见敲门声，翻了个身子，把枕头按在脑袋上。 继续睡！ 然而…… 外面敲门的声音不停了。 断断续续的，就跟催人命一样。 苏柒睁开眼。 看向旁边睡的比较深沉的周氏。 心里有些羡慕……睡觉睡的这么沉，也是头一份了。 苏柒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 看见苏渠山，没好气的问道：“大早上的，都还没睡醒，你敲门做什么？” “你娘不见了，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不见了，是不是被你气的离家出走了。” 苏柒知道周氏就在她的床上，但是她不想说。 看着苏渠山着急，心里升起一种报复人之后怪异的满足感。 “是离家出走？不可能，你娘还怀孕呢，怎么可能离家出走？” “既然知道我娘不会离家出走，您还着急个锤子。” “你……你怎么这么跟爹说话。” “拿得怎么说？” 苏柒好笑的看着苏渠山。 大早上扰人清梦还有道理了。 “你，你……”你了好一会儿，苏渠山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心里郁闷的焦躁没有地方发泄，伸腿将院子里放着的木头棍子给踢短。 早晨大多数人的睡眠都不会深沉。 听见外面的动静，苏沫儿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看一眼苏渠山转身回到屋子里。 喜欢发疯就发疯，自找的…… 明明有舒坦的舒服的日子，但是这个人不想过，非得将日子磋磨的不成样子。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 苏沫儿回去睡觉了。 苏棠又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盯着苏渠山看了好一会儿。 苏渠山察觉到苏棠的注意。 停下发疯的动作，看向苏棠：“你看什么？” “看你真失败，看你老糊涂，看你真可怜。” 现在的苏棠就跟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一番话说出来没有丝毫感情波动，说完话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苏渠山愣愣站在原地。 随后哭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蹲在雪堆旁边哭的就跟一个孩子一样。 别说多可怜了。 周氏睁开眼。 从床上走下来，站在屋子里都能听见外面苏渠山哭的声音。 推开门走出去。 看着苏渠山哭成泪人。 苏渠山听见动静，回过头，看见周氏的瞬间笑了起来。 “如娘，你在家呢，真好。” 说完抹掉脸上的泪。 周氏站在原地不动弹。 她不知道应该给苏渠山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十几年的夫妻，早就把对方当成一辈子的人。 但是…… 现在的生活真的是太累了，费心啊！ 若是真的放弃苏渠山，周氏做不到。但是苏渠山整日往赵氏那边跑，去抢着当孝子，甚至都不管自家的生活。 这样的男人要来做什么呢？ 周氏迷茫的很。 “如娘，你不要走，不要走。” 苏渠山走到周氏身边，拉着周氏的手，一边说一边啜泣，整个人惨的不得了。 没有被饥荒水灾压到的男人，因为周氏不见了，就哭成这么一副样子。 …… 苏沫儿站在门前，瞧着对面的一对夫妻，眼神越来越复杂。 两个人十几年的生活，早就不分彼此了。 “如娘，你还在，真好。” 苏渠山说玩，拉着周氏的手，笑了起来。 笑的时候，脸颊处还有一个酒窝。 苏沫儿关上门，没有继续看下去。 周氏会有什么决断呢？ 会不会坚持不里苏渠山？ 苏沫儿猜不到。 她上辈子就是单身狗，这辈子也没有遇见那个，认定了不顾一切想要爱上一爱的人，所以，对于这种感情她理解不了。 她就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单身狗。甭管周氏做什么决策，对她都不会有影响。 原本，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以为苏渠山会跟一个大山一样，将家里所有的负担背在背上。 负重前行。 即使腰肢变弯也不会让妻女委屈。 但是，这会儿苏沫儿发现，原来的猜测只是猜测。 苏渠山不仅没有扛起那个沉重的山。 甚至还推了一把。 只能说世事无常。 回到房间，睡了一个回笼觉。 苏沫儿再次醒来的时候，灶房里传来炒菜的香味。 苏沫儿走到灶房。 周氏在里面忙活，苏渠山没有在家……苏柒跟院里小黄狗玩。 至于苏棠，一个人站在角落，安安静静的。 “姐，明天咱们就开工烧炭吧，烧出来的炭可以摆在院子里，烧的多了可以存着，反正烧了炭就算卖不出去，也可以自家用。 这种东西，是不会赔本的。” “可以，你跟钱满溢说一下。” “不用说，钱满溢根本就没有休息，过年的时候也在砍柴，不过都把柴放在他那边了，你不是说了，一天给二十文，他怎么可能舍得不要二十文钱。” 苏沫儿伸手在脑袋上拍了一下。 她见苏柒没有去砍柴。以为钱满溢也没有去砍柴。 这种推理看来是不正确的。 “对了，我去把种的韭菜收割一下，大冬天的也得吃点儿绿色的。” “韭菜？姐你说炭窑那边种的韭菜可以吃了？”苏柒眼里多了几分惊喜。 大冬天的除了白菜就是萝卜，非得找些素的吃，就只有豆芽跟豆腐了。 一冬天下来，能吃的只有这几种。 可不是想要换一下口味。 “应该可以了。” 苏沫儿不太确定。 苏柒从善如流的拿起镰刀，跟在苏沫儿身后。 一前一后往炭窑走去。 炭窑这边…… 一天没烧炭，温度已经降到零下。 韭菜……冻了！ 才一天没有烧炭，韭菜就冻了。 苏沫儿盯着冻成冰块的韭菜，一阵心疼。 “姐……这还能吃吗？” “割了吧，根没有冻，这一茬不能吃了，咱们等下一茬。” “哦。” 苏柒声音里多了几分失落，拿着镰刀把土地表层的韭菜割下来。 苏沫儿跟苏柒一起往家里走去。 两人谁也没说话。 “韭菜长得很快的，下一茬仔细照顾着。” “我明白。” 走回家里，两人一同下着决心。 过了年头，苏渠山没有再做什么让周氏生气的事儿。 到了初六这一天。 苏渠山早早就爬了起来，县城那边开工了。 作为漆匠，苏渠山得去上工。 周氏目送苏渠山离开，还往苏渠山身上塞了几个肉包子。 “娘，你不生气了？” “生气做什么，又不是不明白你爹那个人是什么性子，若是为了这个生气，怕不是早就被气死了。” “那……您会跟他和离吗？” “想什么呢，这都还没有成亲就开始想着和离了。” 周氏嗔怪的看了一下苏沫儿。 对于苏沫儿的三观。 周氏已经懒得纠正了。 或者，她已经明白，就算纠正也纠正不过来。 “……这样啊！” 苏沫儿若有所思。 周氏又道：“这里还有一个，总不能让孩子一生下来就没爹吧。” “……”苏沫儿往周氏的肚子看了一眼。 不再掺和周氏跟苏渠山的感情。 每个人的三观都不一样。 周氏不管是气也好，怒也罢，从没有想过和离。 这样的婚姻，或许她永远都不会懂。 苏沫儿往灶房走去，煎了一个鸡蛋，看向周氏：“石磨做好了吗？” “应该好了，我去石匠那边看看去。” “嗯。” 苏沫儿没有阻止周氏。 现在周氏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稳住了，出门走动一下不会有什么影响。 看着周氏离开，苏沫儿钻到灶房里。 煎了四个鸡蛋，摆在盘子里，又把昨儿夜里吃剩下的饺子端出来，用油煎了一下。 热油煎饺子，将饺子的外皮煎的变成金黄色。 香味散发出来。 比刚出过的饺子还诱人。 当然这样做耗油也多，所以平日里，周氏是绝对不会煎饺子吃的。 苏沫儿把煎饺放在盘子，端到堂屋。 叫起苏棠苏柒。 “都起来把，新年新气象，小柒卖炭烧炭的事儿都交给你了，以后我就不掺和了。” “什么……” 苏柒愣了一下。 以前苏沫儿也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她就是当成开玩笑，根本就没有当真。 现在年头刚过，所有的生意从头开做。 竟然听见这个消息。 “姐，我能做的来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手腕疼 “有什么做不来的，价格你知道，送碳有邓叔帮忙，砍柴交给钱满溢，烧炭的时候你也可以带着钱满溢一起,这样一来，多一个我少一个我没关系，你且记住，天上不会掉馅饼，不要想着好事儿会砸在脑袋上，若是有声音上门，仔细考虑，再做决定。” 听见苏沫儿这番叮嘱。 苏柒知道，烧炭这事儿，她真的要自己一个人扛起来。 不安的同时心里还有些躁动，想要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 但是……心里又有些怀疑，她真的行？ “姐……要不你再带我一次？” “不了，我还有其他的事儿做呢。” “做什么？”苏柒好奇之下，眼睛瞪的圆圆的。 “养鸡养鸭养鹅还养牛羊猪……” “姐，你开玩笑吗？”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苏沫儿脸上多了丝无奈。 年头过了，过一两个月小鸡崽子就孵出来了，可以养殖了，至于这会儿，先养两头羊其他的以后再说。 “你就不怕那些牲畜生病了，死了，一死死一窝。” “我是大夫。”苏沫儿伸手在苏柒脑袋上敲了一下：“如果没有把握，我会去做吗？” “说的也是。” 苏柒点头，心里还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不过……见苏沫儿铁了心的要去养殖，她就没有劝说。 大姐是个有主见的人，甭管做什么，心里肯定都有成算。 周氏从外头走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力气比较大，一只手拎着石磨。 瞧见院子里的苏沫儿，缩了缩脑袋，小声问了一句：“石磨放在哪儿？” “就这里。” 苏沫儿指了指院子里的一个破桌子。 桌面都被掀开了，就剩下四条腿。 幸好木头比较结实，就算石磨放上去也不会被压塌。 若是石磨直接放在地上，转动的时候比较费力气，放在桌子上，高度上升一些，转起来比较省力。 小姑娘稳稳的把石磨放上去。 看一眼周氏说道：“周婶婶，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 周氏说着，往灶房走去。 从灶房里拿出两个包子，塞到小姑娘手里。 “有些凉了，回去热热吃。” “谢谢婶婶。” 小姑娘瞧见肉包子，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快回去吧，你爷爷还在家里等着。” 周氏摆摆手，小姑娘往家里跑去。 小姑娘离开以后，苏沫儿看向周氏，笑眯眯说道：“你很少这么大方的，两个肉包子，加起来好些钱呢。” 自家蒸出来的肉包子。 用料充足，里面肥肉比瘦肉多，个头也大，拿出去三文钱不一定能够买到一个。 现在周氏顺手就把包子送给小姑娘了。 肯定有故事。 周氏被苏沫儿问了一番，整个人变得局促起来。 看向苏沫儿说道：“小丫头姓石叫石玉，是老石匠的孙女，老石家的大儿子打仗的时候没了，儿媳妇儿前两年跑了，老头子带着一个孙女还有一个四岁多的孙子过日子，不容易啊，能帮衬就帮衬一下。” “……”苏沫儿唏嘘一声。 这年头的讨生活都不容易啊。 小姑娘身上的衣服缝缝补补的，鞋子也被脚指头钻出洞来。 “比咱们过的还惨啊！”苏柒摸了摸石磨。 转动几下，赶紧的松开手，太费力气了。 若是每天都要喝那个所谓的都经，得费多大力气呀！“姐，咱们真的要喝豆浆吗？” “自然要喝的，家里的人都得喝。” “但是，推磨很累呀！” “轮流着来。”苏沫儿笑了一声，拉磨是挺累的，可惜了，现在手里的钱应该怎么花，都有了安排。 不然可以填一个驴子。 拉磨专用。 省心省力，有了驴子还可以自己赶车去县城。 驴子会有了，银子也会有的。 在心里安慰一下自己，苏沫儿看向一旁的周氏：“娘，你还没吃东西呐，先吃一点儿东西吧。” “哦哦，这就吃。” 周氏往堂屋走去。 苏沫儿见苏柒还没有出门，催了一声：“不用卖炭了？磨蹭什么？” “这就去这就去。” 苏柒将散乱的头发用一根发带束起来，起身就往外跑去。 苏沫儿收回目光，看向周氏说道：“娘，我把小宝束脩准备好了，您带着钱去看看谁家还有猪肉，买上一斤再带上一些鸡蛋，把小宝去送学堂去。” “小宝真的要去念书，他脑袋……” “这么小的年纪，不念书做什么，而且咱们小棠这么聪明，若是不去念书，岂不是浪费了这番天赋？” ……这么聪明？ 傻子会聪明？ 周氏有心纠正一下苏沫儿的话。 但是…… 想到家里的所有都是小姑娘弄来的。 钱应该怎么花，也得有小姑娘做主。 送苏棠去念书。 怕是见苏衡念书了，有了当官的前途，心里羡慕。 读书可不是谁都能去的。 只是……丫头这么想送小宝去念书，那就送去，或许跟学堂那些念过书的人接触一下，小宝也能聪明一点儿。 “好吧。”周氏从苏沫儿手里接过银子。 这些银子从哪儿来的……去年卖炭的钱几乎花完了，一家子的吃穿得不少银子呢。 周氏心里有疑问，又担心苏沫儿走了弯路，犹豫一下开口问道：“钱从哪儿来的、” “前几天给邓大头媳妇儿看病，邓大头媳妇儿给的。” “这么多钱……” 周氏抿了一下嘴唇。 苏沫儿笑了一声：“若是给的少了，咱们小宝就没钱去读书了，娘你也别耽搁了，赶紧的去，耽搁一天就亏本一天。” “说的也是，我去换一身衣服去。” 送孩子去读书，这可是一件大事儿。 自然得穿戴整齐。 苏沫儿走到苏棠身边，伸手拍了拍苏棠稚嫩的小肩膀，说道：“去了之后好好念书，莫要被人欺负了。” “好。” 苏棠认真点点头。 去了学堂，他就不是小孩子了。 身份就会发生改变。 是读书人呢。 以后念书有了成就，就可以不让姐姐那么累了。 苏沫儿瞧着周氏小宝一前一后的离开，伸手在腰上摸了一下，钱袋子空了，里面一个铜板都没了。 家里若是想要添置什么，压力就落在苏柒身上。 幸好炭火的生意还算稳定。 不然小姑娘要哭了。 院子里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苏沫儿一个人。 苏沫儿把从温十郎那里拿到的辣子摸出来，盯着手里红彤彤的辣椒，陷入深思，种辣子应该怎么种呢？ 寻了一个花盆，把辣椒剥开，里面的白色籽洒在土里，浇上水，放在灶房里，苏沫儿就不管了。 种地种地，不就是种在土里，挖个坑，埋点土，浇上水…… 人力她已经付出了，辣子能不能正常成长就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 洗干净手，苏沫儿往河边走去。 想要养鸭子，就得在河边选一个地方，毕竟鸭子在夏天的时候喜欢游泳，若是养鸭子的地方没水，那鸭子大概会的抑郁症的。 靠近河边，苏沫儿停下脚步，河水里的冰还没有融化。 即使过了年，柳家屯依旧冷的够呛。 霍枭坐在河边钓鱼。 鱼篓里空荡荡的。 苏沫儿瞧了一眼：“怎么空了？” “钓鱼就是运气的事儿，谁也说不准，哪儿能天天钓到鱼。” 霍枭收起鱼竿。 没有钓到鱼，索性就不钓了。 又不是沉迷吃鱼。 “你呢，不去卖炭了？” “交给小柒了。” “苏柒，那么一个小丫头。” “人小鬼大，不过卖炭烧炭伐木而已，若是这点儿事儿都做不来，还能有什么指望呢。” “你倒是看好她。” “人都是历练出来的，谁生下来什么都会！”苏沫儿说着，把话题转了一下：“你呢，还要在村子里住下去吗？” “不了，要去县城。”已经在村子里呆了两个月了，继续呆下去就是浪费时间。 手里有人，霍枭早就想好出路。 之前的两个月不过是想要缓冲一下。 看向苏沫儿说道：“是不是改变想法了，觉得我还可以，托付终身的话……”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这厮不都已经认识温九娘了，还跟温九娘相交甚笃的样子。 不过是过了个年，感情就没了？ “温九娘不见了，你不去找找？” 苏沫儿试探的问道。 霍枭听了之后，嗤笑一声，看向苏沫儿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怀疑：“我找她做什么？” “你们不是朋友吗？” “……如果小沫儿你失踪了，大概我会去找找，但是温九娘，只是在生意上有些来往罢了。”霍枭说完，停下步子，视线落在苏沫儿脸上：“我这么说你可满意？” “……”满意个鬼啊！ 就不能不往暧昧的方向发展？ “小丫头，你刚才是在考验我吗？我可不是见一个爱一个，若是先遇见温九娘，或许，我会因为美色动摇一下，但是再出色的美色，都不能撩动心有所属的人。” “……我先回去了。” 考验个鬼，苏沫儿不想回答霍枭的话，迈步离开。 霍枭伸手，抓住苏沫儿的手腕。 苏沫儿的脚步停了下来，用力抽了一下自己的手，没有抽出来。 “你放手。” “不放。”霍枭捏的更紧了。 苏沫儿皱起眉头。 她手腕疼！ 第一百一十四章 温十郎 霍枭力气太大了。 她觉得自己的手要从手臂上掉下来了。 大夫的手是很珍贵的。 经不起这么摧残。 低头对着霍枭的手腕啃了上去。 牙齿犀利，咬下去的瞬间也没有考虑霍枭的感受。 霍枭吃疼，松开手。 看一眼手腕上的牙齿痕迹：“你属狗的啊！” “大叔，你年纪太大了，我就算成亲也要找个年轻的，你不行。”苏沫儿发了发狠，说完就跑了。 霍枭…… 霍枭脸上的笑渐渐褪去。 小丫头说什么来着？ 说他年纪大。 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 老吗？ 他还没有成亲。 年纪也就是比小丫头大上十岁。 十岁…… 也对小丫头才刚刚十四岁，在她眼里，十岁应该是很大的差距。 霍枭的眼睛里多了几分阴霾，他从没有想过，被拒绝是因为这个原因。 苏沫儿一口气跑回家里，在院子里玩耍的小黄狗听见动静，鼻子抽了抽，往苏沫儿身边凑去。 苏沫儿从灶房给小黄准备了一碗剩饭。 见小黄专心吃起来，起身往卧房走去。 缓了好一会儿，才把霍枭从脑袋里挤出去。 拿着纸笔，开始写半年计划。 大规模的养鸭子跟养上几只概念是不一样的。 需要考虑的很多，不然一不小心，鸭子就会跟苏柒说的一样，一起凉凉了。 鸡瘟鸭瘟什么的，都是经常发生的。所以，这个年代大规模养鸡养鸭的都是有养殖经验的，旁人谁也不敢这么干。 若是死上一片，那日子就没办法过下去了。 如果养殖，需要在养鸭子的地界圈一个篱笆。 这样…… 鸭子才不会飞出去。 同样，柳家屯靠着大山，得预防黄鼠狼。 苏沫儿低头认真写着注意事项。 直到院子里响起动静。 苏沫儿走出去。 瞧见周氏跟苏棠一前一后的走回来。 周氏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身上的衣服也脏了，头发凌乱，脸色不大好看。 至于苏棠…… 更可怜了。 身上的洗衣服都被扯坏了，小脸脏兮兮的。 这不是去学堂准备念书吗？ 怎么弄出这个样子。 三两步走到周氏身边，瞧见周氏篮子里的鸡蛋都碎了。 苏沫儿心里有了猜测，不过还是问了一句：“怎么搞得？” “学堂的夫子说，小宝是傻子，不能念书的，他教导不了。”周氏说话的声音很小，好不容易在家养出来的自信，被外头的人打击一下，现在全没了。 苏沫儿将周氏手里的篮子放在地上。 拉过周氏的手腕。 手指落上去。 “身子无碍，放宽心就是，不要轻易动怒，不就是学堂不收小宝嘛，算不的什么大事，村里的学堂不收，咱们送到县里去。” “县里……” 周氏被苏沫儿的想法惊到了。 村里都不收，县里就收了？ 这不是胡来吗？ “试一下才知道，娘你就不用操心了，去休息吧。” “哦。” 周氏确实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其实……学堂那边的夫子说的话远比她描述的要难听，不仅嫌弃小宝是傻子，还说小宝是杀人狂的弟弟，这样的人，没资格念书。 不过，当着苏沫儿的面，她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周氏点点头，小步往卧房走去。 苏沫儿视线落在苏棠身上。 低下头，伸手把苏棠衣服上的土拍干净。 拉着苏棠往堂屋走去。 “有没有害怕？” “不怕。” 苏棠摇摇头。 被当成傻子被人骂被人打，又不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待遇了。 其实早就习惯了， 怎么可能害怕。 只是…… 苏棠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奇怪，明明已经习惯了被这么对待，听见眼前人关心问候，竟然还有一种委屈的感觉…… “乖，姐姐送你去县城念书。” “县城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是呀，所以小宝进去了要好好学学习，跟着先生学做人，这样钱花的才值得。” “会的。” 苏棠用力点头。 苏沫儿伸手在苏棠的肩膀拍了两下。 “咱们不在村子里念书，不是因为村子里的夫子今日说的话，而是……先生跟学子本就是相互挑选的，村里夫子仅仅因为传言就能将你拒之门外，这样的人忒肤浅了，他看不上咱们，咱们呢同样也看不上他，读书不仅仅是学习知识，更重要是学会做人，做一个端正的人，无论何时都要无愧于心。” “我记住了。” 此刻苏棠小脸上全是认真。 苏沫儿现在说的他可能理解不了。但是，他记性好，只要把这句话记下来，总有一天会理解透彻的。 瞧着小孩这么乖，苏沫儿心情好了很多，就跟她说的一样，村里学堂的夫子，她看不上了，跟着这样的夫子念书，万一念成了小迂腐怎么办。 伸手推了推苏棠：“去换身衣服去，身上的都脏了，姐姐带你去县城玩去。” “好。” 苏棠开心了，好久没有去过县城了。 苏沫儿往院子里看去。 篮子还在地上放着，赶紧把篮子提起来，里面站着蛋液，猪肉也有些脏…… 用水冲洗一下把肉搁在案板上。 周氏睡醒了。 就会把肉处理了。 不过是站了泥土跟蛋液一样。 洗一洗还是可以吃的。 苏棠换好衣服又是一个清隽的小少年。 “走了，去县城。” 牵着苏棠的手，两人往县城走去。 半路上还遇见苏柒。 苏柒脸上的笑都快扯到耳根子上了。 瞧见苏沫儿，拍了拍邓大头的肩膀：“邓叔停车停车，我下车。” 邓大头也瞧见了苏沫儿，立马勒了一下手里的绳子。 苏柒从车上跳下来，走到苏沫儿身前嘿嘿说道：“姐，我又新谈成一家，以后咱们有三个稳定客户了。” “这么棒？” “可不是，不过那家需要的炭比较少，一天也就二十斤的样子。” “可以了有人要就成。” 这一天里终于听见一个好消息，苏沫儿心情好了很多。 “对了，接食锦轩的掌柜想要见你一次，你有时间的话就走一趟。” “嗯。” 苏沫儿听见苏柒的话，立马就猜到了原因。 食锦轩那边麻辣烫的生意怕是不长久了，若是不做麻辣烫，炭就用不了这么多了。 若是食锦轩违约……苏沫儿想到当时签的合同。 天降横财？正好需要钱的时候，就多了一笔收入。 苏柒看一眼苏沫儿前行的方向，问道：“姐你要去县城？” “嗯，带着小宝走走散散心。” “行吧，这里距离家挺近的，你们要不要乘牛车？” “不用了，让牛休息一下吧。”苏沫儿摆摆手。 邓大头又多宝贝他家的牛，没人比苏沫儿更了解的。 都已经往县城跑了一趟了。 若是再跑一趟，邓大头肯定不会有意见，不过，等夜里回了家，邓大头大概会偷偷心疼的。 “那我回去了。” 苏柒话落，往牛车走去，坐稳之后，跟着邓大头一起回村。 苏沫儿牵着苏棠继续往县城走。 两人到了县城，已经晌午了，太阳挂在正中间，冷风吹过，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伸手摸了一下空荡荡的肚子，苏沫儿想到自己干瘪的钱袋子。 突然脸红一下，带着苏棠出来散心，结果身上没钱。 这是出来找虐的吧、 看一下旁侧阳春面的摊子，说道：“咱们去食锦轩。” “好。” 苏棠走在苏沫儿身旁，左看看右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只会多看几眼，不会拉着苏沫儿哭叫着要买。 这么乖的弟弟。苏沫儿越发喜欢了。 若是可以，都想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弟弟。 走到食锦轩。 正好瞧见温十郎。 温十郎手里提着一个篮子。 篮子里全是辣子。 往食锦轩走着。 瞧见苏沫儿，温十郎眼睛亮了一下。 “这个姐姐……又见面了。” 苏沫儿停下步子，视线落在温十郎身上：“你来这里做什么？” “给掌柜送辣子，家里就剩这么一点儿了，我留下半斤当种子，这些送给掌柜。” 温十郎说着把篮子往前推了一下。 苏沫儿瞧着一篮子红彤彤的辣子，再看温十郎干净却多了补丁的衣服，以及头发上的木簪子，明明上次在西林村见到温十郎的时候，少年还是缎子衣服银簪子。 那些东西去哪儿了。 除了极品亲戚，谁能弄走。苏沫儿心里有些发酸。 在心里骂了一句辣鸡容珂。 这么一个小可爱，没了温九娘庇护，过的惨兮兮的。 苏棠抬头看一眼苏沫儿，目光挪转，落在温十郎身上。 眼里多了一丝抗拒。 伸手扯了扯苏沫儿的袖子：“不进去吗？” “等一下，乖啊！”苏沫儿说着看向温十郎，问道：“你要不要去找你姐姐？虽然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不过大概可能照顾一个你，还是没问题的。” “不用了，姐姐在做很重要的事儿，我不能给她增加负荷。” “你大伯还会欺负你吗？” “不会了，家里除了房子都被他们搬空了，以后就安静了。” “……”苏沫儿听了，小心脏更酸涩了。 “那你怎么过？” “我把辣子送到掌柜这里，问问可以在这里当小二不，听说县里的小二管吃还管住，这样就可以了。” “行吧，你有安排就好。” 苏沫儿没有继续说下来。 跟温十郎一起走到食锦轩。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该拿的钱，拿了会扎手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一十五章不该拿的钱，拿了会扎手账房瞧见苏沫儿说道：“苏姑娘稍等一下，我去跟掌柜说一声。” “嗯。” 苏沫儿寻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温十郎跟着苏沫儿，坐在苏沫儿对面。 苏棠瞪了温十郎一眼。 温十郎抬眼，愣了一下，回想一下，没有跟小孩闹过别扭，想了想对着苏棠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笑容暖暖的。 苏沫儿抿了一口茶水，抬眼，正好对上温十郎的笑容。 真甜！ 想要带回家收藏着。 “姐，你不要看他，你看我，我也会笑。”苏棠瞧见苏沫儿走神。 心里闪过危机。 他似乎不是姐姐最喜欢的弟弟了。 这可不行。 扯了扯苏沫儿的袖子。 苏沫儿低头…… 苏棠也露出一个微笑。 笑的时候，缺了门牙，怎么看都像是二傻子…… 苏沫儿脸上露出慈祥的笑，伸手在苏棠额头弹了一下：“你是最好看的。” “嗯。” 苏棠满意了。 扔给温十郎一个挑衅的小眼神。 温十郎一脸懵逼，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姑娘，上面请，我们掌柜现在正好就在铺子里。”账房说着，对着苏沫儿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苏沫儿起身，往楼上走去。 苏棠跟在苏沫儿身上。 温十郎提着篮子，也跟了上去。 苏棠回头看一眼温十郎。 “你跟我们不是一起的。” “也可以一起的。”温十郎脸上露出标准的笑。 苏棠还想说些什么，走在最前面的苏沫儿，伸手把苏棠扯到最前面。 回头看向温十郎：“对的，可以一起的。” 温十郎笑的更好看了。 走进二楼的房间里。 苏沫儿瞧见时掌柜说道：“掌柜让我过来是合作上出了什么问题吗？” “确实出了一点儿问题，咱们的合作，大概是不能继续下去了。” “无妨，按着合约来办就好。” “……”时掌柜笑了一下。 若是按着合约，他需要付的违约金要比继续购买炭还多。 做生意的人，不会让自己亏本的。 所以……违约金才不会给的。不过这个合作还可以迂回一下。 “这般如何，将一年供应的炭，累积到明年十月，一起送来。” “时掌柜你应该明白，炭这个东西，刚烧出来的比较好用，存放一年半年，烧起来的体验可能就没有那么好了。” “这个确实如此，那苏姑娘烧烧炭，到了十月份多烧一些如何。” “时掌柜这是不想按着合约来，更不想赔付违约金？” “苏姑娘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咱们就是换一种合作法子而已，烧炭最为艰难的程序，大概是砍柴，苏姑娘大可以把砍来的柴堆放起来，到了十月一起烧是不是……” 苏沫儿眯起眼睛，总觉得有人把自己当成小白菜欺负了。 将身下的椅子往前拉了一下，靠近一些时掌柜：“炭是如何烧的，我比时掌柜更清楚，时掌柜当真不按着合约来办？” “苏姑娘不要太固执了，做生气还是讲究和气生财的。” “你怎么说话不算数。”温十郎听到这里，算是明白眼前这是什么情况了。 手里的篮子往桌子上一放。 奶凶奶凶的瞪了时掌柜一眼。 “这位是……温小姐的弟弟？”时掌柜仔细观察一下，确定了温十郎的身份，视线落在篮子上：“这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你能说话不算数，我也可以说话不算数。”温十郎说着把篮子提了起来。 往苏沫儿身后躲去。 温十郎嘴里的说话不算数，谁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不算数。 “你姐呢？”时掌柜起身走到温十郎身前。 温十郎抬着脖子硬生生说道：“失踪了，不见了，如果我姐在，我在不会被欺负。” “篮子里是什么？” “是花，送给苏姐姐的花。”温十郎说谎话的时候，也是张口就来，完全没有平时呆萌的样子。 篮子里明明是辣子，却说是花。 苏沫儿看向温十郎，开始怀疑这位在玩什么扮猪吃虎。 不然，呆萌小可爱，会说谎？ 温十郎微微抬起下巴，倨傲的看着时掌柜。 他既然这么说，自然确定时掌柜认不出辣子。 毕竟，当初大姐跟食锦轩合作的时候，送的都是辣子碾磨后的辣椒粉，还有就是辣子酱。 没有碾磨成调料，时掌柜若是能够认出这些辣子。 他就…… 他就把这一篮子的辣子干吃了。 时掌柜伸手掀开篮子上盖着的白布。 瞧见里面的辣子，果然…… 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 这种不经过别人的同意，就这么打开看的举动，到底让人不喜。 “你姐真的失踪了？” “如果不失踪，我能成这个样子？” 温十郎将手里的篮子塞到苏棠手里，拎起自己的衣摆。 一片衣摆上，最少有八九片的补丁。 时掌柜信了温十郎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 苏沫儿视线落在温十郎身上。 总觉得…… 温十郎很奇怪。 很机智的样子。 …… 被苏沫儿盯着审视，温十郎小脸变成绯红色，羞涩抬头：“苏姐姐……” “你，不是打算做小二……” “不做了，我回家种地去。” 温十郎说的豪气十足。 苏沫儿打量一番，没有过多干涉。 原本以为这位是个单纯的小天使。 但是……现在看来，保不准是个黑心丸子。 她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苏沫儿看向时掌柜：“做生意自当诚心为本，若是时掌柜不想现在收炭，也不付违约金的话，我就把这个合约贴到城门口，让人看看你时掌柜的人品。” “你这是威胁我。” 时掌柜的声音猛地拔高。 落在苏沫儿身上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不善。 “做生意么，谁较真谁就输了，对不对？想来对于时掌柜来说，甭管是继续收炭，或者赔个违约金，都不算什么……” “你就不怕日后送碳的时候出意外吗？” 时掌柜咬牙切齿。 苏沫儿说的都是对的。 甭管是继续收炭还是赔付违约金对于食锦轩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但是…… 生意人么，都懂得细水长流。 能节省自然是要节省的。 苏沫儿笑了一下：“原本是害怕的，现在不怕了，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叉子，找你时掌柜就成了，毕竟我们就得罪过您。” “……”时掌柜要被苏沫儿气笑了。 原本以为两个小姑娘出来做生意，比较好欺负。 但是…… 这死丫头。 比老油条还难糊弄。 “而且，如果我们出事儿了，可以去衙门，虽然说衙门这地方有理没钱莫进入，我们去了人家不一定理会，但是时掌柜，您可是有食锦轩呢，您若是变成被告，想要干干净净的出来，也得费点功夫吧，打点那些人用的钱可比违约金多的多了，您是爱财的人，不会做这种坑自己的生意，对不对？” “送炭送碳送送继续送。” 停了苏沫儿的话，时掌柜要气炸了。 这个小丫头，脑袋这么就这么利索。 “时掌柜，气大伤身，要不还是做一次性的买卖，您直接赔付违约金得了，那样距不用看见我跟小柒这张惹人厌的脸。” “……不存在的。” 时掌柜说完，把苏沫儿给赶了出来。 他一点儿也不想跟苏沫儿说话。 再说下去他就要体会到心肌梗塞是什么感觉了。 苏沫儿乐滋滋的走下楼。 苏棠紧紧跟着苏沫儿。 当然…… 手里还提着温十郎塞到他手里的篮子。 温十郎呢…… 自然也跟着苏沫儿。 他的篮子都在苏沫儿手里，若是不跟着，辣子岂不是就没了。 三个人走出食锦轩。 苏沫儿再次摸了摸自己饿扁了的肚子。 看向跟出来的温十郎问道：“身上还有钱吗？” “有的。” 温十郎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子。 钱袋子的边缘已经磨损了。 扯开袋子，伸出手，抖搂几下，里面掉出三个铜板。 “钱……”温十郎摊开手。 苏沫儿盯着温十郎手里的钱，眼神有些复杂。 温十郎到底是真单纯还是装傻。 三个铜板够做什么的？ 温十郎收回自己的手，在身上又摸了几下，随即蹲在地上，把脚上的鞋子脱下来，从鞋子里扣出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张银票。 上头红字写着五十两。 真的是好大一笔钱啊! “钱。” “……”钱太多了，苏沫儿不敢接。 把温十郎手里的三文钱抢了，抽出苏棠手里的篮子塞在温十郎怀里：“继续找你的活儿，我撤了。” 苏沫儿拉着苏棠往一旁的菜市走去。 菜市上有卖馒头的。 小个的馒头一文钱一个。 三文钱可以买三个。 三个馒头，虽然吃不饱，不过也不会太饿了，能撑到走回家。 苏沫儿跟苏棠分着把馒头啃了。 苏棠看向苏沫儿问道：“姐，你把那个大个子的钱拿了，还要还吗？” 大个子？ 苏沫儿低头，瞧着矮她一头多的小孩。 对于苏棠来说，十二三岁的温十郎已经是个大人了。 个子确实比他高，大个子也蛮贴切的。 “要的，改天遇见了距还回去。” “姐，那个大个子好多钱。” “是啊，好多钱，不过那钱不是咱们的，不能拿，若是拿了会扎手。” 苏沫儿说着。 第一百一十六章 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在菜市里转悠起来。 菜市里的人永远都不少。 卖菜的卖肉的，卖吃食的几乎都集中在这里。 瞧见张屠户，苏沫儿打了一个招呼。 张屠户瞧见苏沫儿说道：“要买肉吗？” “不了，出门没带钱。” 苏沫儿说完，发现张屠户眉头是皱着的。 大概是遇见什么难事儿了。 好奇之下问了一句：“遇见什么事儿了，瞧着心情不大好啊！” “这些下水啊的东西，没人买了，有些怀念那位长得漂亮的温姑娘。” 张屠户说着重重叹了一口气。 虽然说，他不想也不会吃温九娘卖的肉饼。 但是不代表不想挣钱。 也有人好奇买了下水尝试着做肉饼。但是走出来的味道跟温九娘一点儿也不一样。 独家秘方就是独家秘方。 换个人就没法子。 “这也没办法，温九娘都失踪了，还是调节心态吧。” “你说，温九娘还会再回来吗？” “谁知道呢。” 苏沫儿摇摇头。 只要温九娘身上背负空间，容珂就不会把人给放回来。 上位者都是自私的。 如果她是容珂，大概也不会允许有人超出控制。 温九娘，要么会被容珂所用，要么就会凉。 那位还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姑娘会怎么选择呢。 “不耽搁你做生意了，我先回去了。” “行吧，改天有空过来买肉啊！”张屠户说道。 苏沫儿乐呵呵应了下来。 跟苏棠一前一后走出县城。 出了城门，就能感觉到冬日里旷野的冷。 两人往村子里走着。 影子落在地上。 笑声在旷野里回荡。 冬日里的寒冷，影响不了人的心情。 回到家里。 苏沫儿对上苏柒怪异的眼神。 “看什么？” “娘说村里的夫子不让小宝念书？” 苏柒说着话，脸上还带着笑。 她也不想让苏棠念书。 如果念书的话，家里就得多出一笔很大的支出。 日子也会重新恢复紧巴巴的样子。 “是啊，村子里的夫子眼睛比较瞎，可能是年纪比较大了，甭理他，咱们把小宝送到县城的私塾。” “姐，我的姐，我的亲姐，您是在开玩笑吗？” “没啊，说实话。” 苏沫儿早就料到苏柒接受不来她说的事儿。 拍了拍苏柒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小棠念书的钱，不会动你炭火收入的。” “……”苏柒呼出一口气。 这样，也不是不能接受。 头一次自己挣钱，不想花出去。 不过，家里现在也只有卖炭能够来钱，不用这份收入，难不成要用老爹挣来的钱？感觉不太容易啊！ “真的不动用炭火收入？” “说不动就不动，不过你这边的收入得撑着家里的日用，比如买米粮，或者衣服布匹。” “甭担心了，过两日就可以翻地种庄稼了，到时候咱们家也可以自给自足，嘿嘿嘿……” 卖炭的收入，撑住这几个月就成了。 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笨，我还是大夫，若是遇见一个生病的人，大可以从中挣钱，虽然说医者仁心不计较得失，但是咱们生在红尘里，谁也不能免俗，对不对？” 苏沫儿话落。 苏柒连连点头。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挣钱，她都要忘了自家的长姐是学过医术的。 想到这些，再看苏沫儿的时候眼神就有些幽怨了。 大夫挣钱要比烧炭容易多了。 她跟大姐比起来，还差一大截呢。 怪不得霍枭从不会留意自己…… “成了，杵在这里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 苏沫儿话落，苏柒并没有离开。 看一眼苏沫儿问道：“钱满溢过年那几天都是十五文一天，要改回一天十个铜板吗？” “不用了，你烧炭越来越成熟了，烧出来的成品也好，钱满溢砍柴不仅不给缩回去还得加个工钱，人家砍回来的柴如果卖到县城里，顺利且成卖出去的，得卖十几文，跟咱们干活踏实有稳定，关键还会帮着你烧炭，稳定十五个铜板吧。” 钱满溢家里的日子不好过。 苏沫儿又不是真正的商人。 不会去做周扒皮。 做生意，也只是为了生活有保障。 若是大富大贵容易招惹麻烦。 小富即安，如此便好。 所以，商人重利这句话是落不到苏沫儿身上的。 苏柒听了苏沫儿的话也咩有反驳。 毕竟，钱满溢家里的日子，过的那叫真辛苦。 白日里去外头干活，家里四个孩子，全落在一个六岁的女孩身上。 六岁还是娃娃呢，就得照顾着三个弟弟妹妹，若是换成她，说不得早就崩溃了。 苏柒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苏沫儿站起身子，往京城的方向瞧去。 眼里多了一丝迷茫。 次日早上。 苏沫儿帮着周氏一起将用水浸泡了一晚上的豆子洒在石磨里，推动石磨，白色的浆水挤到木桶里，自家吃的，要新鲜要少量，两个人并没有转动多久。 就把浸泡的豆子用完了。 苏沫儿拿着用开水浸泡过的蒸笼布，给木桶里的浆水过滤。 过滤的法子也简单，直接用手挤，浆水挤出来，放在锅里煮，至于蒸笼布里残留的豆渣，苏沫儿自然也不会丢掉，豆渣掺着白面，可以蒸出口感香软的糕点。 再往上抹一点儿糖稀，隔壁小孩儿都能馋哭了。 屋子匮乏的年代，即使大手大脚的苏沫儿，也变得勤俭起来。 豆浆煮熟，豆渣蒸成糕点，煎上一个鸡蛋。 生活瞬间就多了一些趣味。 若是跟往常一样，只吃馒头稀饭配着小咸菜，怎么能够感觉到生活的变化。 “娘，如果觉得豆浆不和口，就去添一些糖稀。” “合口的，糖稀留着你们吃就好。” 周氏脸上露出笑来，由心而发的笑，柔软而温暖，如同沁了蜜一样。 苏沫儿视线落在苏棠身上，小家伙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的，小嘴周围还有一圈白色的豆浆渣。 拿着手帕给苏棠擦了一下。 “改日姐姐去县城的私塾看看，哪个比较合适咱们就去哪个，不要难过。” “……”谁难过了。 如果能够不去念书，省一些银子，他是极为乐意的。 瞪了苏沫儿一眼，苏棠把剥了壳的鸡蛋放在嘴里，转身往自己卧房走去。 “年纪不大，想的倒不少。” 苏沫儿念叨一句，把剩下的早餐给热了起来。 苏柒卖炭也不知道回来的早晚，不管早晚，那个小财迷都不会舍得在县城里吃饭的。 回到家里肯定饿的慌。 不把剩下的饭菜热起来，小姑娘就吃凉的了。 “娘，炭窑那边的韭菜能够割了，您有时间割一茬，咱们做个韭菜盒子吃，还有瞧瞧谁家今年孵小鸡，咱们预定三十只鸡，三十只鸭子……” “养这么多？” 周氏嘴角抽搐一下。 三十只！ 那每天下来得吃多少？家里的干活的人不够用啊！ “不多，都是成熟了禽类，该学会自己找吃的了。” 苏沫儿的话让周氏恍惚起来。 什么成熟的禽类？歪门邪道。 周氏没把苏沫儿说的话放心里。 养鸡养鸭确实应该养的，但是三十只，太多了，一样四五只就成了。 四五只下来就够吃蛋的了。 想到每天每个人一个鸡蛋，周氏就肉疼，若不是炭窑那边有收入，可真不敢这么过。 就算是炭窑那边收入稳定下来，如果大丫头不强调着每人都得有一个鸡蛋，她也不会煮的。 现在的家里的日子，从饮食上看，都快超过张家财主了。 苏沫儿没有在家里多呆，跟周氏说了一声，就往邓大头家里走去。 邓大头没有在家，给苏柒拉炭去了，一天光是拉炭，就有稳定十文钱的收入，邓大头对于这样的收入，已经很满意了。 毕竟…… 送碳只需要半日就成。 剩下的半日还可以在家里伺候几亩地。 苏沫儿走到院子里，柳氏就听见了动静。 看见苏沫儿脸上立马就露出笑来。 她现在的身子已经轻松了很多。 再有一个月就能出门了。 对于治好病的苏沫儿，是非常感谢的。 “喝点热水。”柳絮娘把苏沫儿迎到家里，乐滋滋的端出来一碗热水。 “柳婶子，这次过来找您是有些事儿需要您帮忙？” “啥事儿说就是了，只要婶子有这能耐，铁定帮助你。”柳氏快言快语，一点儿推脱的意思都没有。 见柳氏这么直爽，苏沫儿就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下：“婶子知道谁家有病人么，这不我想送小棠念书，束脩还差一些，打算出诊换诊金？” “差多少，要不要婶子先借给你？” “婶子，您的钱还是流着吧，你们家小胖也得念书，若是手里没有钱，心里也着急，您只管告诉我谁家有病人，能出得起诊金那种……” 苏沫儿说道后头，微微低头。 “隔壁村的张财主身子有些问题，不过也不是病，你如果能够看好，诊金肯定少不了的。” “张财主，张富贵？”苏沫儿试探的问了一句。 柳氏点点头。 “沫儿你也知道？” “我见过他们家的公子。”人傻钱多的样子，记忆深刻的很，短时间里是不可能忘记的。 “张财主最近这几年，一年比一年胖，想要瘦下来，针灸按摩拔罐中药都尝试过了，每次瘦了之后就会立马胖回来，现在冬天还好，到了夏天，那位张财主都不能动弹，一动一身汗。” 第一百一十七章 钱满溢受伤 “……”苏沫儿还头一次听说。 张金银那么瘦，身为张金银的父亲，按理说就算是胖也胖不到哪儿去。 “那我去看看！” “沫儿你有心就瞧瞧，那位财主和善的很，就算治疗不了，也不会喊打喊杀，若是看你对眼了，说不准还会赏赐几两银子。” “行，我先准备准备。”苏沫儿从邓大头家里走出来。 一抬头就看见前头站着的霍枭。 想到昨儿扔给霍枭的狠话。 苏沫儿心里有些局促，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霍枭。 “我去县里了，村里的院子空着，下雨下雪帮我扫扫院子。”霍枭说着把大门的钥匙扔给苏沫儿。 不管苏沫儿接受与否，转身就走了。 苏沫儿看一眼掉在地上的钥匙。 心里有些酸。 霍枭这样的人，若是做个朋友，相处起来肯定很轻松的。 但是，她想当朋友，霍枭却想当她男人。 两种感情柔在一起，这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看见走远的霍枭，苏沫儿嘴角露出苦笑，能怎么办？ 还能不管？ 本就欠着霍枭的人情。 人过来找她帮忙，若是只是因为没有那份感情，就拒绝帮助，忒小家子气了。 弯身把地上的钥匙捡起来。 苏沫儿往家里走去。 柳氏对于张富贵的肥胖只说了三言两语，不过，通过这些，苏沫儿已经了解了张富贵的具体情况。 肥胖，反弹，畏热。 肥胖靠着针灸跟按摩是可以减下去的，但是又反弹……大多数肥胖反弹都是因为减肥之后大吃大喝造成的。 苏沫儿拿起李大夫送的那套银针。 在自己身上慢慢练手。 当然…… 苏沫儿可不是为了减肥，而是，认准穴位。 张富贵胖，去了之后，如果要针灸的话，就得一次性认准穴位，作为大夫如果连穴位都认不准，别人肯定以为她是一个胖子。 在身上扎了好一会儿。 外头传出苏柒说话的声音。 苏沫儿走出去。 发现苏柒身后还拖着一个木筏子，钱满溢躺在木筏子上，整个人惨兮兮的，身上好多血。 腿上带着被大型动物啃过的痕迹。 周氏从屋子走里出来，瞧见钱满溢满身是血的情况，差点晕厥过去。 苏沫儿三步并成两步，靠在周氏身后。 “娘您去休息，这里用不着您了，注意身子，受不得惊吓，我去看看钱满溢。” “但是……” “没有但是，小棠，把娘送到卧房去。” 苏沫儿话落，苏棠牵着周氏的手，用力往周氏卧房拉去。 周氏晕晕乎乎的被苏棠拉走了。 瞧见周氏躺在床上，苏棠还贴心的把门给关上。 苏沫儿检查一下钱满溢的伤口，说道：“先把人抬到床上去，抬到小宝房间。” 家里没有男人，苏沫儿跟苏柒两人一起动手。 把钱满溢抬到苏棠的床上。 苏沫儿转身将银针拿到苏棠房间里。 瞧见小脸上带着惊恐色的苏柒说道：“这里用不着你了，去烧水，多烧一些热水，还有把家里存着的布洗干净，用开水煮一下。” “钱大叔都这样了，还有救吗？” 苏柒没有动弹，看一眼苏沫儿，小声问了一句。 苏沫儿点点头。 “伤口看着严重，不过没有在致命的地方，失血过多，得赶紧处理，你安心就成，不会出人命的，赶紧烧水去，如果热水煮的不及时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苏沫儿说着话，手里没有闲着。 拿着剪刀，把钱满溢的裤子剪开。 苏柒得了苏沫儿的话，心里安生了很多。 转身往灶房走去。 苏沫儿观看一下伤口，做了一个紧急包扎，等着苏柒那边的布还有开水。 血止住简单，但是伤口后续的处理才麻烦。 这个年代没有速效的消炎药，所以，苏沫儿不敢用家里水洗的布给钱满溢包扎，只能等着苏柒那边。 止疼药的效果也大好，先用薛先生教导的法子，用银针针灸封住经脉，让钱满溢暂时感觉不到痛处。 一套针灸下来，苏沫儿额头冒出汗水来。 如果有麻醉药就好了。 简单的麻醉散李大夫那边也有，只是她手里没有，一会儿调配一下，出门带在身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到了。 低头看一眼伤口，苏沫儿皱起眉头。 这样的伤口是需要缝合的。 只不过，现在她并没有设备。 羊肠线，缝合针…… 针还好说，但是羊肠线，可不是把羊肠子扯出来撕成线这般简单，需要的流程多的事儿。 苏沫儿看着床上躺着的钱满溢。 再一次感觉到生命的脆弱。 若是放在后世，钱满溢现在的伤口，不过是个小事儿，刚研究生毕业在医院流转实习的小医生都能将钱满溢伤口给治愈了。 但是放在这个时代…… “好了好了，姐水烧好了。” “水盆用开水烫一下，盛一盆水端过来，还有煮过的透气的布也拿过来。” “哦哦。” 苏柒这会儿就跟一个不倒翁一样，脚就没有沾地的时间。 苏沫儿把自己的手放在水里用热水直接烫成红色的，抽出手来，拿着开水消毒锅的白布给钱满溢处理伤口，擦拭伤口浴血，剪下来坏死的肉，鲜血再次流了起来，苏沫儿不敢马虎，拿着放在家里备用的三七药粉洒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布将伤口包扎起来。 每一处的伤口都处理的十分仔细。 天色渐晚。 房间的蜡烛点燃。 苏沫儿松开手。 终于…… 搞定了。 “行了，晚上咱们轮流守着，只要不发热，恢复一个月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苏沫儿说着话，吐出一口浊气。 处理一个简单的伤口竟然这么累。 “姐，给钱大叔抓药用的钱是小宝的念书的钱。” 苏柒看向苏沫儿，指了指手里提着的药。 “花了就花了吧，钱满溢是在砍柴的时候遇见野猪的，若是咱们不管，谁去管，可别忘了钱满溢家里还有四个孩子呢。” “烂好人，那等钱满溢身子好了，让他慢慢还钱。” “还什么钱？这是工伤，得咱们出钱。” 苏沫儿一句话说出来，苏柒差点儿哭了，这种赔本的买卖谁都不会做的。 以往说杀人就杀人的大姐怎么变成烂好人了。 伸手把药塞到苏沫儿身上。 苏柒委屈的哭了起来。 苏沫儿瞧着苏柒跑开的背影轻轻笑了一下，这哪儿是烂好人呢，后世公司都会为员工买保险，到了这年头，没有保险的存在，但是形成的三观不能因为穿越就没了。 现在自家生活条件虽然也不好，但是这点儿负担暂时还能承受起来，就当是做好事儿了。 “小宝，你去钱满溢家里跟几个孩子说一下，就说最近活儿比较多，她们几个父亲得过上三天才能回去。” “哦!” 苏棠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苏沫儿突然站起来，在身上摸了好一会儿，摸出几个铜钱：“这个也带过去，可别让几个小的饿死了。” “嗯。” 苏棠捏着钱，往钱满溢家里跑去。 苏沫儿把关在放在里的周氏放了出来。 周氏瞪了苏沫儿一眼。 小步快跑到茅房。 被关在房间那久。 她都快被尿憋死了。 这个死孩子。 周氏解决了个人问题，站在院子里把手洗净，看一眼苏沫儿问道：“人怎么样了？” “死不了了。” “那就好。”周氏起身苏棠房间走去。 处理过伤口的钱满溢还盖着被子。 清清爽爽的，没有方才那么吓人。 周氏走出来，瞥一眼苏沫儿，意有所指：“以后可不许把我关在房间里。” “不敢了不敢了。” 苏沫儿嘿嘿笑了一声。 往灶房走去。 还得给钱满溢煎药。 不吃药伤势永远不会好起来的。 周氏也没有闲着。 开始准备晚饭。 在苏沫儿的带领下，苏家的人都已经习惯了一天吃三次饭。 苏柒躺在床上，大眼睛红红的，心疼钱心疼死了。 瞧见灶房那边的火儿亮起来，苏柒突然想到，钱满溢受伤了，这一个月都没有人给她砍柴。 这日子可咋过了。 还是得找一个人过来帮忙。 不然…… 烧出来的炭都不够用的。 今儿去送碳的时候，火锅铺子的佟掌柜依旧乐呵呵的，但是对面食锦轩的掌柜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似乎就等着的她出错了。 这样，就更不能出错了。 从床上跳起来。 走到灶房，看一眼苏沫儿问道：“砍柴的事儿怎么办？” “让邓大头暂时帮一下，以后不许一个人砍柴了，咱们最少得雇佣两个，这样有个照看的，两个成年人遇见野猪几乎没有问题，就算遇见其他大物件打不死，也能留一条命，安全重要。” “那岂不是支出又多了？” “砍回来的柴也多了，你多寻一个收炭的商户，就能把这份钱挣回来，别太小家子气了。” “……手里都没多少钱了，你还想着安全。” 对着苏沫儿冷嘲热讽一下。 苏柒往外头走去。 虽然对苏沫儿说的观点不太同意。 不过……苏柒还是按着苏沫儿说的照办了。 毕竟…… 这几个月下来，只要听这位大姐的总没有错的。 走到邓大头家里，跟邓大头说了一下情况。 第一百一十八章 商业互夸 “苏二你的意思是让我再找个人一起砍柴，上午送碳下午砍柴？” “对的，就砍柴半天，等钱满溢身子好了，您就不用帮忙了，正好那个时候也到了春耕的时候。” “也成，闲着也是闲着，砍柴的人那么多，遇见野猪了狼了的机会也不大。” 邓大头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苏柒见邓大头答应的痛快，就把待遇说了一下：“砍柴半天，工钱不会多的，一个人六文。” “成，有钱更好了。” 邓大头听见有钱挣，脸上的笑更憨实了。 上午送碳能有0文钱，下午砍柴六文钱，一天下来十六文，两个月就是一两银子。 若是能够稳妥的干上一年，就有六两银子了。 自家花销，一年也就三两，孩子念书，二两，还能余下来一两银子。 再说…… 家里还有几亩地，也有收入。 那日子，多红火。 只可惜，这活儿不长久。 钱满溢伤好了之后，他就得后撤了。 苏柒见苏大头答应的豪爽，心里的压力稍稍退去。 看一眼天色，说道：“天都黑了，咱明天见，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回去吧。” 邓大头瞧着苏柒走远，直到看不见苏柒的身影，才一颠一颠的往屋子里走去。 刘絮娘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纳鞋底，瞧见脸上带着傻笑邓大头，问道：“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有钱挣了呗，咱家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媳妇儿你真好，你长得好看，当年能够看上我……” “行了，一把年纪了酸不酸。” 柳絮娘说着，低下头。 眼里噙着泪。 她曾经也是村里的一朵花，嫁给邓大头也不过是身不由己。 但是成亲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后悔过嫁人的举动。 邓大头虽然长得丑了点儿，但是听话踏实对她也算是言听计从的。 跟村里的大多数女人来比，她算的上是幸福的那一溜的。 这样还有什么好求的呢。 苏沫儿这一夜过的极为辛苦。 照看钱满溢，在床边整整守了一晚上，毕竟照看伤患的事儿还是她比较专业，换成周氏指不定明儿一早起来，周氏跟钱满溢一起生病了。 苏柒明日还得去卖炭。 太辛苦肯定是不成的。 这么一来，一晚上下来，苏沫儿都没有闭眼，不过也不是瞪着眼睛盯着钱满溢，照看钱满溢的时候还把麻醉药弄了出来，一举两得。 幸好…… 夜里钱满溢身板比较好，受了伤也没有发热。 不然，又是麻烦事儿。 次日清早。 周氏早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外头的天还是黑的。 村外的鸡叫的也勤快。 周氏走到灶房，煮了鸡蛋，开始转动石磨磨豆浆。 苏柒醒来的时候，周氏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 瞧见洗手的苏柒说道：“吃了东西再去县里，总是回来之后吃，身体负荷太大了，你们正好是长身子的时候。” 周氏说着，将热腾腾添加糖稀的豆浆摆在堂屋里。 除了豆浆鸡蛋，还有几个热包子。 苏柒小脸上全是惊讶，看向周氏：“娘，您什么时候起来的，我都没有听见。” “让你听见了可就不得了了，赶紧吃了去炭窑。” “哦。” 苏柒拿着包子啃了一口。 瞧见里面的韭菜，眼神一亮：“娘，炭窑那边的韭菜被你割了？” “可不是，辛辛苦苦的种下去的，总得吃几次。” 周氏说着，往钱满溢休息的房间走去。 钱满溢还处于昏睡中。 苏沫儿靠在椅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这副模样，明显的随时都能睡着。 周氏既心疼又难过。 走到苏沫儿身边说道：“你去吃点儿东西，躺床上睡一会儿，我照看钱满溢。” 周氏说着，脸上的无奈变得浓郁起来。 大丫头守着一个男人一晚上，若是被人知道了，怕是更不好嫁人了。 这事儿得捂住了。 虽然说，她这个当母亲的知道大丫头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外头坏心眼的人太多了。 一个不小心就得被流言给埋了。 苏沫儿抬头，呆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看向钱满溢，伸手在钱满溢的额头碰了一下。 还好…… 周氏站在一旁，把苏沫儿的举止看在眼里，心疼的不是一丢丢。 怎么能够随便碰触男人呢。 苏沫儿察觉周氏脸色的变化，说道：“娘，我是大夫，这种事儿日后是少不了的，您也甭操心了，我暂时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要不，就忘了你会医术的事儿。” “娘，如果不是会医术，咱们早就饿死了。” 见周氏还想说什么。 苏沫儿转身往外走去。 周氏那些话，听到耳朵里只会让人心烦。 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听。 堂屋里只有苏柒，苏棠还没有醒来。 昨儿小孩在她的房间休息的。 苏沫儿啃着包子，往外走去，把苏棠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三个人坐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苏柒还在心疼花费的钱。 苏沫儿叹口气。 给苏柒讲了一下千金买马骨的故事。 虽然说…… 她们眼下的事儿跟千金买马骨没有一处相似，但是，苏沫儿机智的把苏柒心里的豪放给勾引出来了。 热血苏柒，瞬间就上头了。 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眼睛都闪亮亮的。 苏沫儿低下头，肩膀颤动起来。 小姑娘真的好哄骗。 苏棠看一下苏柒，再看一眼苏沫儿，低下头，若有所思。 想要说些什么，被苏沫儿一瞪，嘴巴闭的紧紧的，怜悯的目光落在苏柒身上。 真笨！ 若是走出村子，不改变一下，会被人骗的裤子都落不着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苏柒被苏棠鄙视了一下。 不经意就对上苏棠的目光。 跟苏沫儿，她是怼不过的。 但是跟苏棠小傻子，若是干不过，就得反思一下了。 “觉得二姐你好神勇。” “小宝也聪明了很多，掌握的词汇也多了。” “嘿嘿。” 苏棠憨憨一笑。 苏柒胃里满足了，心里也满足了，看一眼苏沫儿说道：“我去挣钱养家了！” “加油！” 苏沫儿鼓励一声。 瞧着苏柒离开，松了一口气，其实忽悠人也挺累的。 “姐，你再给我讲一下千金买马骨的事儿。” “行啊，给你讲述原版的，没有删改过的。” “嗯。” 农家饭桌上，向来不会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苏沫儿跟苏棠两个人对面坐着，倒是欢快。 饭后，苏沫儿补了一觉，拿着自己的银针，往隔壁村子走去，挣钱这种事儿，还是不能停止的。 张富贵的身子，到底是怎么样，还得看过才知道。 苏沫儿走到张家。 抬眼看一下大红色门，还有门前的石狮子。 往里走的时候，被看门的人给拦了下来。 “小姑娘，来这里做什么？” “……”苏沫儿顿了一下，如果她说是给张富贵减肥才过来的，这两人怕是不仅不会相信，或许还会把她当成骗子赶出去。 毕竟…… 在医术这个行业，还是比较看重资历的。 她年纪小，没胡子。 这点人情事故还是懂的。 想了想说道：“我来找张金银，他上次借给我几个铜钱，我还给他。” “这事儿倒是我们公子做的出来的，你等等，我去叫人。” “谢谢两位了。” 苏沫儿站在石头狮子旁边。 伸手在石狮子身上摸了一把。 冰凉冰凉的。 这年头的石匠真厉害，不仅可以雕刻石狮子，还能做一些石器，比如磨盘。 到了后世，这些手工活儿都差不过失传了。 石磨这个东西，若不去一些偏远的村子甚至都看不见。 喝豆浆用的都是豆浆机。 石磨这么东西，对于新一代的年轻人来讲，大概是存在于电视剧跟老图片里。 把玩着石狮子。 肩膀被人一拍。 苏沫儿本能的来了一个过肩摔。 张金银躺在地上。 捂着肩膀，哎呦哎呦叫起疼来。 “你怎么回事？” “是你呀！” 苏沫儿脸上闪过尴尬。 这不是在破庙那边生活的时候养成习惯了么。 “对不住，对不住。”苏沫儿反应倒是快，赶紧诶地上躺着的人道歉。 张金银从地上爬起来，绕着苏沫儿走了一圈，突然说道：“我说小丫头，乍一看你还有些认不出来，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漂亮多了。” “你不请我进去？” “请请请。”张金银连连应了下来。 拉着苏沫儿往家里走去，身为男人章金银算是粗心大意那一流里的，根本没有发现苏沫儿在悄悄的揉捏肩膀。 张金银一个成年健康的男人，体重再轻也超过了一百多斤。 苏沫儿方才虽然用了巧劲。 但是…… 肩膀还是被扯着了。 两人一同往院里走去。 张家很大。 也很空旷。 里面有下人，不过下人也不多 大概是各自都有忙活的事儿。 两人走到张金银的院子里。 张金银说道：“你叫什么来着？” “苏沫儿。”张金银不知道她的名字，苏沫儿早就猜到了。 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哪儿会专门去记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的名字。 “苏姑娘，你是我见过的最正直的一个人了。” “嗯？” 这是要商业互夸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减肥 苏沫儿想了想说道：“张公子你也是我见过的最大气的人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帮助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但是你是唯一一个还记得还钱的人，虽然说……我帮你的时候也说过不用还的，但是……” 但是什么，张金银纠结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出一个合适的词。 瞧着张金银抓耳挠腮的样子，苏沫儿笑了一下：“但是心里还是有期待的。” “对对对，我不是小气的非得要收回几文钱，但是收回来的时候心里还是很愉悦的。“ “……”苏沫儿这会儿有些心疼眼前的男人了。 想法还真的是单纯呢。 在身上摸了好一会儿，凑够了借用的钱。 递给张金银。 讲真的，听了张金银的一番话，她脸皮比较薄，做不到不还钱这样的事儿。 让眼前的单纯的大男孩开心一些比较好。 “你最近都没有出去？” “没啊,温九娘失踪了，县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去县里也没意思。” 张金银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盘花生。 送到苏沫儿眼前：“吃吗？” “谢谢啊，我不吃了。” 苏沫儿瞧着外皮儿上裹着一层盐的花生，拒绝了张金银。 她喜欢吃甜一点儿的。 “不吃就算了，对了，你要不要来我家当丫鬟，我爹想要送给我连个近身服侍的丫鬟，我觉得你挺合眼缘的。” “……”苏沫儿一口气上不来。 差点儿被张金银的话给噎死。 “你说啥？” 苏沫儿盯着张金银，视线在张金银喉结挪到下身。 手摸到腰上的银针上。 如果张金银敢继续这句话，她让他体会到清晨放松不用硬的难受的苦恼。 “你不乐意就算了，反正想要来的丫鬟多的是。” “张金银回头看了一下，察觉到苏沫儿身上的抗拒，摆出一副我理解你的表情，说了一句让他一生平安的话。 苏沫儿低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她在想怎么把话题引到张富贵身上。 然而…… 似乎并没有什么便利的法子。 她一个姑娘家，若是直接说去见张富贵…… 张金银会不会以为她想给他当小妈？ 愁苦！ “对了，我家的烧猪头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烧猪头？” “可不是，还是乳猪，我爹最喜欢的就是吃这个了，不过，再大的家业也不能见天的吃烧猪头。” “这么好的东西，你舍得给我吃？” “给谁吃不是吃，你多吃一点儿才好。”说道这里，张金银叹了一口气。 盯着苏沫儿说道：“我爹那个人，胖的都快挪不动了，但是，偏偏喜欢吃肉，还得是肥肉，不够油腻不喜欢，这么下去今天夏天怕是要熬不过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多吃点儿你爹就能少吃一点儿？” “可不是就是这样。” 张金银点点头。 苏沫儿对于张富贵的肥胖有了更加直接的了解。 点了点头，跟在张金银身后，两人一起往张家的饭厅走去。 里面坐着两个人。 都很富态，就跟寺庙里的弥勒佛一样。 腰上的肉丰腴的一堆一堆的。 脖子也成了三层。 两个人挺有夫妻相的。 张金银走进去，对着里面坐着的两个人躬身：“母亲，父亲” “……还没有到饭点你就过来，还怕我跟你爹偷吃？儿子你放心就好，我会看管好你爹的。”富态的女人乐呵呵说着。 说完视线飘到苏沫儿身上：“这是谁家的姑娘？” “我朋友，蹭饭的。” “蹭饭的，那得多吃了，天见可怜的，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这么纤细，不得一出门就被风吹走。” “吹不走的，娘，让你监视我爹，你看看你把你自己监视成什么样子了。” 张金银一脸的嫌弃。 这话说出来，张富贵立马就不高兴了。 牛眼一瞪，跟铜铃一样，瞧着还怪吓人的：“你娘那么辛苦，多吃一点儿怎么了？” 苏沫儿静静围观一家人扯皮。 “吃，再吃下去你就需要准备棺材了，我给县里的大夫下帖子了，过上两日他就会过来，督促你减肥，两个人一起减肥。”说道这些张金银心里就来气。 原本家里只有一个胖子的。 但是…… 老娘说监督老爹，说的那个好听啊，结果呢，两个人一起胖了起来。 简直过分。 “减什么肥，老娘哪儿肥了，小崽子你是胆肥了？” “盘他。” 张富贵吼了一嗓子。 从脚下脱下来鞋子，对着张富贵打了过去。 张富贵的妻子也没有闲着，在桌子上看见一个鸡毛掸子，拿着鸡毛掸子，开始男女混合双打。 然而…… 肥胖的人注定不会太灵活。 张金银在夫妻两人合作下，还能躲避的非常及时。 结果么…… 张富贵夫妻二人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累的呼哧呼哧喘息。 张金银靠在柱子上一点儿的事儿都没有，还乐滋滋的炫耀起来：“瞧见没，你们这么胖，想要打人都打不到，赶紧的配合大夫将一身的肉给减下去才是正事。” “不孝子，你这个不孝子。” “对对对，就是不孝子，赶紧的坐回去，下人要摆饭了。” 张金银说完，走到张富贵二人身边，扶着两人往饭桌旁边坐去。 “苏姑娘，来一起坐。” 张金银没忘了苏沫儿这么外人。 对着苏沫儿招招手。 苏沫儿小步挪到饭桌前面。 张家的饭菜摆上来的瞬间，苏沫儿终于理解为什么张富贵身上的肉减不下去了。 这碗…… 用的大海碗。 一碗相当于别人的四碗。 张金银还没有发胖，大概是因为年轻，新陈代谢比较快，加上整天的斗鸡走狗，运动量也比较大，这才保持住现在的身材。 等到三十岁以后…… 中年危机一到，估计跟张富贵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苏沫儿往张富贵身上看去，暗子在心里吼了一嗓子，吃饭得用小碗啊！ 知不知道自己是肥胖人群？ 盛了饭之后就是菜。 ……果然跟张金银说道一样，菜品全是最为油腻的。 猪肘子烧的晶莹透亮的，猪头的香味也极为浓郁，还有一个汤，是萝卜排骨汤，素菜？一个都没有。 不运动，还这么吃！ 不胖才怪。 苏沫儿抱着大海碗，慢吞吞吃着。 张富贵瞧了苏沫儿一眼：“小姑娘，你这么小口小口的，什么时候才能吃饱，饭菜得大口大口吃才香。” 张富贵说完，张大嘴巴，一下子啃了半个包子。 包子大小跟苏沫儿的拳头一般。 苏沫儿…… 苏沫儿突然说道：“我可能不会跟张老爷一样胖，不过我有法子让张老爷瘦下来，还不用吃药，还能每天吃饱，张老爷要不要试试？” “……”张富贵愣了一下。 他是真的把苏沫儿当成一个蹭饭的了。 冷不丁的听见苏沫儿这么说话，自然是不信的。 县里的大夫都办不到的事儿，这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办得到。 “苏姑娘……你多吃点，多吃点。减肥什么的，那些都不重要。”张金银赶紧打算苏沫儿的话，拿着公筷，给苏沫儿夹了凉快猪肘子，胶原蛋白最为丰富的部分。 一旁的张夫人看着眼睛都绿了。 猪肘子这个东西是她最喜欢吃的了。 自家儿子肯定是知道的。 现在竟然把最好吃的东西夹给不知来路的小姑娘。 张夫人心里有些郁闷。 盯着苏沫儿碗里的肉，瞧了好几眼。 苏沫儿…… 苏沫儿都不敢吃了。 生怕把碗里的肉吃了，上面坐着的两位会对她进行精神上的折磨。 “赶紧吃啊，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了。”张金银催促一声。 苏沫儿低头把一块油而不腻的肉放在嘴里。 香喷喷的。 好吃啊！ 张家厨子不得了，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短了，但是还是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想来，如果张家没有这个厨子了，张富贵夫妻也不会这么有胃口。 啃完猪肘子，苏沫儿再次强调：“我真的能够帮助二位减肥。” 苏沫儿表情很严肃。 张富贵也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来。 停止吃东西，问道：“小姑娘，你会针灸吗？你会按摩吗？或者你会拔罐？” “都会！” 苏沫儿话落，张富贵笑了起来。 由于身上的肉太多，笑的时候肉都颤抖起来。 “行行行，就当你什么都会。” “……”这是把她当成孩子哄了。 年龄不到位，说什么都没人信。 苏沫儿心累的很。 “张老爷，您应该听过柳家屯邓大头媳妇儿生病不能动弹，在床上躺了好几年的事儿吧。” “听过，怎么了？” “柳氏现在痊愈了，是我治好的，如果您有心去邓大头家里问一下便知道，我是真的可以帮助您减肥。” “……”张富贵看向张金银。 人是他这个傻儿子领过来。 现在事儿怎么处理，自然也得让傻儿子做主了。 “……”张金银心里也闹腾的慌。 他现在后悔啊。 非常后悔。 就不该跟小姑娘说什么减肥的事儿。 现在…… 这位苏姑娘开始帮他想办法了。 真的是义薄云天。 只是，这种事儿不是嘴皮子碰一下就能解决的事儿。 张金银用胳膊肘戳了戳苏沫儿说道：“你就甭操心这些，他们的身体，他们心里有数。” “……”苏沫儿这会是真的惆怅了。 第一百二十章 被拒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二十章被拒从身上摸出银针。 对着张金银扎去。 一针下去，张金银身子都软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会针灸，真的会医术，张老爷我既然敢开口，就肯定有法子解决您困扰的事儿，您是一个明事理的人，遣人去邓大头家里询问一下，就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人了。” “你就这么想帮我……减肥？甚至不惜为难我儿子。” 张富贵的妻子盯着苏沫儿，眼神变得极为犀利。 若是苏沫儿回答的不好。很可能就会被这位张夫人给赶出去。 即使…… 她是张金银领进来的，也会被赶出去。 “想挣钱，我帮着你们减肥，一个月瘦下去二十斤，若是到不到我不拿钱。” “……”骗钱的？ 张夫人眼里的怀疑更浓郁了。 苏沫儿指了指软趴趴的张金银说道：“如果我不懂医，令公子也不会这么脆弱。” 伸手在张金银身上推了一下，张金银依旧软绵绵的。 身上的肌肉就跟麻痹了一样。 很奇怪的感觉。 “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想好起来？得过半个时辰。我刚刚用的针上有麻沸散。” “麻沸散？” 张富贵猛地站起来。 “不是说麻沸散已经失传了吗？” “张老爷，您应该明白，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掌握着别人不知道的事儿。” “说的也是，苏姑娘先别纠结减肥这事儿，先吃饭先吃饭，我去派遣个人去邓大头家里看看，如果邓大头那个媳妇儿真的好了，我姑且就信你一次。” “您请。” 苏沫儿呼出一口气。 还好，只要有心去调查就好，柳氏的病本就是她治好的，自然能够证明她有这个本事。 就怕连调查都不调查。 直接否认了她。 那样的话……就跟永远都叫不醒装睡的人一样，永远也治疗不了不配合的人。 苏沫儿坐了下来，继续啃肘子。 这肘子真好吃。 苏沫儿吃饱之后，还有继续吃一点儿压一压的冲动。 不过……想到自己的小身板若是吃的太多，晚上消化不了，到时候怕是要折腾出病来。 苏沫儿擦了擦手。 看向张金银：“别装了，你已经没事儿了，那点儿麻沸散效果能够坚持一刻就不错了。” 苏沫儿话落，张金银眼珠子转动一下，随后站了起来，迈迈腿伸伸手，就跟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样。 发现自己恢复力气，立马跳到苏沫儿身边：“你刚才怎么弄的，那个什么东西来着，麻沸散还有吗？送我一些啊！” 张金银已经忘了刚才在苏沫儿手下吃亏，好一会儿不能动弹的事儿。 绕着苏沫儿跳来跳去的。 一点儿也不沉稳。 目的么……不过是为了一点儿麻沸散。 “没有不给。” 苏沫儿摇摇头，就算有也不能随意交给别人。 除了大夫，其他人掌握麻沸散，根本就算不的好事儿。 谁知道这些麻沸散会用在什么地方呢？ 苏沫儿等着张家的下人回来。 等了好一会儿，快在椅子上睡着的时候，下人终于回来了。 在张老爷耳边说了几句话。 张老爷看向苏沫儿眼神更奇怪了。 苏沫儿正猜测张老爷想什么…… 张富贵突然问道：“邓大头家里的牛是你治好的。” “……”牛！ 苏沫儿点点头。 那头牛也是她的功劳。 别人抢不走的。 张富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人你也能看？” “柳氏的病也好了呀。” “是吗？”张富贵看向派出去的人，那人点点头：“都好了，说是一个小姑娘看好的。” 张富贵坐在椅子上沉默起来。 他还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交给一个小姑娘决定。 “苏姑娘，虽然这件事儿证明了你是有医术，不过，凡事讲究用熟不用生，咱们还是不要继续这个话题了。” “……”被张富贵拒绝了个彻底。 苏沫儿脸上的笑绷不住了。 再继续纠缠，面子里子都没了。 现在没有打出名头，人都不会信她。 苏沫儿从张家离开。 张金银瞧瞧的跟了出来。 看一眼苏沫儿说道：“苏姑娘，麻沸散真的不能送给我一点儿？” “不能。” “如果我花钱买呢。” “不是钱不钱的事儿，这个东西根本就不能流传出去，我答应过我师父的。” “哦。” 张金银看着苏沫儿离开。 苏沫儿回到家里。 苏棠站在院子里。 瞧见苏沫儿立马迎了上去。 “钱满溢醒了没？” “醒了一会儿，吃了半碗粥又睡了。” “醒过就好。” 苏沫儿在小宝脑袋上揉了揉。 因为被张家拒绝，导致的压抑心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苏沫儿想到家里的药材已经不多了，准备往山上去，药材这个东西家里是不能少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到的，消炎降火失血的，治疗头疼脑热的，等等的都不能少。 拍了拍苏棠肩膀，往苏棠房间走去。 周氏还在里面坐着，脸上多了一丝疲累。 苏沫儿说道：“娘你去休息一会儿，钱满溢这里已经不用人看着了。” 既然已经吃过东西了，那就证明身体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周氏本就是双身子。 她还弄了一个受伤的男人让周氏伺候，想想还有些大逆不道。 “没事儿，也不累，就是无聊。”周氏一句话刚说完，就打起呵欠来。 这还没事儿？ 这还不累。 苏沫儿伸手把周氏给扶了起来。 “娘休息一会儿，我看着他，我不出去了。” 采药这事儿明天也能去。年头刚过去，山头都是光秃秃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挖到自己需要的药材。 如果能够挖回家一个人参就好了，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苏沫儿将周氏扶到床上。 转身走出来。 回到苏棠的房间里。 盯着床上的钱满溢。 胸膛微微起伏，呼吸也比较强健有力，稳了。 不会出事的。 这人求生的意志也强大，如果不是这样。 受伤那么严重，失血过多，哪儿能像现在这个样子。 苏沫儿瞧了一会儿，觉得钱满溢一会儿半会儿的醒不过来。 起身往灶房走去。 周氏去睡觉了。 这不…… 她就得把灶房里活儿给承担起来。 最起码，苏柒回家之后有个热乎的吃食。 苏沫儿翻出红枣，受伤了人得用食补，把身体里的元气补回来 若是受伤了吃的还那么普通，恢复起来怕是极为艰难。 红枣当归跟家里剩下的骨头一起蹲在瓦罐里。 大锅烧柴，蒸上一锅米饭。 随意清炒炒上一棵白菜腊肉，韭菜鸡蛋。 停手，苏沫儿等着苏柒回来。 还好…… 苏柒这边，没有出任何问题。 生意顺利的很。 走回家门问道饭菜的香味，眼睛立马就亮了。 洗手之后凑到苏沫儿身边：“姐，今天是你做饭？” “娘在睡觉，累了。” “姐，今天出诊顺利吗？” “……”非常的不顺利，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没有人相信她能够治疗一些顽固的病。 瞧着苏沫儿脸阴沉下来，苏柒噗嗤笑了起来：“姐，你不是说过吗？万事开头难，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嘲讽我。” “肯定是安慰。” 苏柒见到苏沫儿吃瘪，心里舒坦的很。 以往在苏沫儿身旁，她就跟小傻子一样，什么都不懂，做甚都是错的。 现在…… 看见苏沫儿也不顺利。 倒不是幸灾乐祸。 而是…… 哦，原来大姐也是人也会失败。 这种感觉冲击着大脑。 “欲速则不达，大概是我太着急了，小宝已经七岁多了，我忒着急了，担心耽搁了小宝。” “小傻子念书做什么？现在好不容易聪明了一点点。姐你就不怕小傻子念书念的，再次变成傻子了。” 苏沫儿听着苏柒一句话里好几个傻子。 忍不住用慈祥的眼光看着苏柒。 “你才是傻子，别贫嘴了，去把吃的端到堂屋去，我去看看钱满溢。” “哦，你去。” 苏柒倒是无所谓。 将大锅里的饭菜盛出来，端到堂屋里。 苏沫儿走进苏棠房间的瞬间。 对上钱满溢赤红的双眼。 “钱大叔，你醒了？” “醒了，苏姑娘……” “叫我是苏丫头就成，都是一个村子的，不用太客气了，对了你在山上遇见的野猪多大，打死了没？” “应该是打死了。” “……”听见钱满溢的话，苏沫儿咽了一下口水。 野猪了。 如果早些时候，知道野猪被打死了。 肯定会找人去山上把野猪给拎回来。 但是现在，晚咯。 一天下来，野猪的尸体应该已经被山里的东西给吃完了。 自从穿越之后。她的运气似乎一直都不怎么好？ 苏沫儿开始怀疑自己的人品了。 “我给你盛一碗汤来。” “谢谢苏姑娘。”钱满溢依旧坚持自己的坚持。 没有按着苏沫儿说的，用更贴近的称呼。 苏沫儿盛了一碗红枣当归汤，端到房间里。 钱满溢的手臂没有受伤，不过，失血过多，力气还是有些不足。 苏沫儿叫来苏棠，让苏棠给钱满溢喂饭。 苏棠七岁了，喂饭这种小事儿还是能够掌握的。 一勺一勺的。 直到一碗汤见底。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受伤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二十一章受伤“再去盛一碗米饭，汤水灌倒肚子里，都是水分，不顶饿。” “嗯。” 苏棠应了一声，端着碗往堂屋走去。 吃了一点儿东西，钱满溢恢复了些力气 看向苏沫儿说道：“我以为这次我得死了，没想到，竟然还有醒来的一天。” “咱们都是从破庙那边过来的，你应该知道的，我会一点儿医术。” “知道是知道，但是治病不得花钱，钱这个东西，确是咱们都缺少的。”钱满溢把话说道这里，眼里闪过心虚。 虽然他不知道吃药花费多少钱。 但是，想来少不了的。 治病难，治病贵！ 在哪儿都是这个道理。 “苏姑娘，还钱的话我短时间里可能还不起，如果有需要，等我伤势好了，肯定不会拒绝的，若是你需要下人，我也可以卖身的。” “钱叔您这话说的就有些太客气了，我就是大夫，你的病是我看的，药也是我抓着，用的都是一些极为普通的药材，价格不高，你妾宽心的养病就好，身子好了，才能继续挣钱。” “是啊，身子好了才能继续挣钱。” 苏沫儿见钱满溢恢复了神采，随即便让苏棠继续给钱满溢喂食。 “如果需要大便小解，找小棠，让他帮忙。” “……”钱满溢的脸瞬间就变成酱色。 生活不能自理，真的是让人尴尬啊！ 苏沫儿没有继续在这里呆下去。 她还是惦记那只被钱满溢弄死的野猪。 钱满溢砍柴肯定不会去深山里。 在外围的话，运气好有些，那只死猪还在原地。 得去看看！ 一头野猪也能卖不少钱呢。 大晚上的一个人去山上肯定不安全，苏沫儿跑回堂屋随便吃了点东西说道：“我出去一下，小柒你辛苦一点儿，照看一下钱满溢。” 话落就不见人影了。 苏沫儿走到邓大头家里。 把邓大头拉出来。 又让邓大头找了一个汉子，三个人一起往山上走去。 夜里的柳家屯还是有些冷的。 走在路上还能听见山林里回荡的狼嚎的声音。 “苏丫头，咱们真的要去山上吗？感觉很危险的样子。” “咱们不深入，顶多就是跟钱满溢一样，遇见个野猪，或者落单的狼，遇见成群的情况比较小，如果遇见落单的，你们两个拿着工具，还能搞不死？” “嘿嘿嘿，这有些不好说。” 邓大头本能的怂了一下。 他年纪大了，这种有冲劲儿的事儿，还是得交给年轻人。 “还有我呢，咱们是三个人如果三个人还干不过一个落单的狼，或者野猪，那也忒没用了。” 苏沫儿这么一说。 邓大头闭上嘴巴，不再嘀咕。 就跟苏沫儿说的一样。 三个人走在一起，如果不分开，一直在一起，分别防备，不往深山里去。 遇见危险的可能就很小。 至于钱满溢…… 除了倒霉，没有其他的解释。 在钱满溢说的地方走动一下。 苏沫儿终于瞧见那头野猪。 野猪只剩下骨架。 上头的肉被猎食者舔光了。 邓大头盯着地上的猪骨头架子，一脸的可惜，如果昨儿晚上过来，说不准还能得到一头完整的猪。 就算几家人平分，他也能分到不少。 来晚了啊！ “苏丫头，咱们回了，来晚了。” “……”苏沫儿转身，三个人按着原来的路径走了回去。 回到家里，苏沫儿累的不想动弹了。 回到自己房间，看见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的苏棠，重新拿了一张被子，铺在床上。 走出卧房，悄悄的洗了手脸，去隔壁看一眼钱满溢。 钱满溢还没睡。 精神头很好的样子。 “有哪儿不舒服吗？？” 钱满溢摇摇头：“有些担心家里的孩子，两夜不回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一些地痞流氓惦记上。” “你现在的身子还不能挪动，明儿我让你家大丫头过来一下，两天没见你，她估计也够呛了。” “谢谢苏姑娘。” “……不客气。”苏沫儿说完从房间走出去，回到自己卧房。 躺在苏棠旁侧，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她呢，早就困了，能够熬到现在，已经是用意志在撑着了。 一夜过去。 又是新的一天。 苏沫儿醒来，旁侧的苏棠早就不见了。 伸手在床上摸了一把，床都凉了。 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跳下来。 苏沫儿走到院子里，呼吸的瞬间，问道饭菜的香味，走到堂屋，发现周氏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苏柒坐在桌子旁边正吃着。 “娘，你起这么早，身子能接受？” “睡够了，不困了，我睡的早，你安心就好，我对自己的身子还是比较看重的，毕竟还想生一个聪明一点儿的孩子。” “肯定会聪明的。” 苏沫儿说着成年人都会说的极为虚伪的话。 孩子都没有落地，她肯定不知道聪明不聪明的。 不过，这么说…… 周氏会很开心。 “你快去洗手，吃饭了。”周氏美滋滋的催促苏沫儿。 想来是刚才苏沫儿说的话，让她听的开心了。 苏沫儿洗了手，往堂屋走去。 看一眼苏棠问道：“钱满溢吃了没？” “还没，锅里煮着肉粥，娘说一会儿让钱叔叔吃瘦肉粥。” “嗯。” 苏沫儿低下头。 心里有些感慨，家里日子稍稍好过那么一点儿，周氏也变得大方起来。 若是往日，肯定舍不得让一个外人吃肉的。 现在…… 刻意的给钱满溢煮了一碗瘦肉粥。 果然，生活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作风习惯。 生活富足了，容易满足的人，就不会再坑害人的想法了。 苏柒依旧是最先放下碗的拿一个。 “我去县城送碳去了。”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晓得，不会出事的。” 苏柒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生活，是不会压垮一个乐观的人了。 在破庙的时候，那种艰苦日子都能过下去，现在面临的困难又算什么呢。 苏沫儿重新整理好心态，带着苏棠往钱满溢家里走去。 小院距离钱满溢家隔着两条大路，走到钱满溢家大门口，就能听见里面孩子哭上。 苏沫儿走进去，发现大娃抹眼泪，二娃玩布娃娃，三娃跟四娃躺在床上哭声震天。 …… 四个孩子最大的才六岁，年头过了，可以说是七岁了。 最小的不到一周岁。 苏沫儿走进去，看一眼烧热水抹眼泪的大娃，叹口气，往屋子里走去。 大门敞开着，也不怕床上的孩子冻着。 走到床边，伸手摸了一下褥子……已经被尿湿了。 苏沫儿将褥子抽出来。 打开房间的柜子，翻出一块干的，给小婴儿换上。 至于尿湿了的，则是丢在木盆里。 从水井里提了一桶水。 往木盆里到了一半，大冷天的得掺一些热水才能下手洗。 苏沫儿走到灶房，看一下大娃。 说道：“你在做饭？” “给弟弟妹妹煮米糊糊。” 大娃抹掉眼泪，小声回了一句。 苏沫儿听着小声还带着稚嫩音调的话，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没妈的孩子像棵草，没人疼没人爱，日子更是凄凄惨惨戚戚。 “我来吧，你去休息一会儿。” “我，我可以的。”大娃子缩缩肩膀，看着苏沫儿的眼神也不是那么友善。 年纪轻轻就被社会毒打过的人。 从来不会是什么小白花，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靠近说帮助的人。 对于大娃，苏沫儿是欣赏的。 若是随便来个人都热情的话，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骗了，露出尖利的爪牙，小小肩膀上扛起担子，这样的人不能不让人心疼。 “那你来吧，做完有时间去看一下你爹，你爹他想你了。” “我爹……” 大娃抬眼，盯着苏沫儿，慢吞吞问道：“不是跑了，不要我们了？” “谁说的，你爹有事儿耽搁了，现在回不来，一会儿我带你看看去。” “我不去，我在家里守着弟弟妹妹。” 大娃说话的时候十分的冷漠。 这样一来，反而衬托苏沫儿像个拐骗未成年儿童的骗子。 苏沫儿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陷入自我怀疑中，难不成是这张脸长得太丑了。 昨儿去张金银家里，没有揽到活儿，现在哄骗一下小姑娘然而并骗不到，她这样的人，是不是忒没用了一点儿。 大娃回头，瞧见苏沫儿伸手在脸上摸着，更觉得苏沫儿怪异了。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爹不忙了，让他回来就好。” 大娃说话有条理的很。 苏沫儿都快觉得，大娃是穿越过来的，她是本土人。 “得了，不骗你了，你爹受伤了，不能动现在在养伤，至于丢掉你们跑了，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爹是那样的人吗？” “……”大娃抬头，眼睛里多了两个蚊香圈。 “啥叫扪心自问？” “就是你问问你自己，你爹有那么坏么，为什么宁愿相信一个外人嘲讽的话，也不信你爹。” “……”大娃低下头。 从地上摸着柴火往灶膛里添去。 火光烈烈，灶房暖和的很。 大娃忍不住抹掉眼里的泪水。 她自己也觉得几个兄妹是拖累。 如果可以的话，也想跑走去。 哪怕给人当个丫鬟也好。 但是…… 真的跑了，几个小的怎么过。 她年纪小，能够想到的不多，只觉得能挨一天是一天。要是哪天过不下去了，一起死了得了。 苏沫儿见小姑娘哭起来后背也挺得直直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当后娘？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二十二章当后娘？擦眼泪的时候那个凶狠的样子。 比苏柒那个傻憨憨凶残多了。 若是好好培养，日后肯定有一番作为。 大娃不说话。 苏沫儿也难插嘴。 大娃煮好了米糊糊，自己盛了一碗放在灶台上。 随即又盛了一碗，对着院子喊了一声：“二娃。” 院子里抱着小破娃娃玩着的男孩走到灶房里。 男孩耳朵上手上还有脸蛋上都冻了。 脚下的鞋子也破破烂烂的。 钱满溢的媳妇儿在逃荒的时候死了。 钱满溢一个大男人又不会针线活儿，导致两个孩子身上的衣服破破旧旧，补丁上的针脚都如出一辙的……稀疏，一看就是针线活儿不好的人做的。 苏沫儿针线很好。 毕竟，缝合伤口的时候，若是没有一个好的水平。 那就要出大乱子了。 苏沫儿没有好心的让大娃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重新补一下。 人与人之间交往沟通，切忌交浅言深。 看好归看好，但是也得讲究策略。 苏沫儿看向二娃：“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爹？” “爹？爹不是，跟人，跑了吗？” 二娃说话慢吞吞。 不过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表达了出来。 若不是钱满溢在自家院子里躺着不能动弹，她真的要以为钱满溢跟人跑了。 也不知道这话是谁跟孩子们说的。 “谁说跑了，没跑？” “蔡婶婶说的。” “……”蔡婶子？村里姓蔡的只有一个，苏沫儿沉默一会儿。 那位蔡婶子为人不坏，当初她从老苏家搬出来的时候，就去蔡婶子那边借用过东西。 但是…… 蔡婶子竟然跟几个孩子说这种话。 苏沫儿沉默了好一会儿。 大概…… 蔡婶子没有坏心只是想要逗一逗孩子。 谁知道孩子已经当真了。 素质不高，导致认知有问题。 拿着伤害人的话当成乐趣。 无论哪个时代都是存在的。 苏沫儿看着大娃端着碗，往里屋走去。 给床上两个小的喂米糊糊。 一个还是婴儿，一个是刚能走的。 这样小的孩子照顾起来很艰难。 但是，大娃一勺一勺一点儿也不漏的将米糊糊喂到两个小不点嘴里。 …… 苏沫儿突然觉得，就算钱满溢不回来，这个大娃也能把三个小的带大。 走到灶房，二娃捧着小碗把最后一口汤分成好几口，慢慢吞咽。 大娃喂好了小的，就把早先盛出来的米糊糊，泡上半个菜团子，皱着小眉头，一口咽了下去。 菜团子做的很粗糙，里面掺着灰面，瞧着就不大好吃的样子。 苏沫儿站在一侧。 这个时候猛然觉得，她的日子还算不错的。瞧见大娃把碗里的米糊糊喝完，苏沫儿瞅准机会伸手将大娃扛起来，直接往自家走去。 回头看一眼苏棠说道：“现在这里看着小孩儿，别让他们出事儿。” 苏沫儿话落，二娃就追到苏沫儿身后。 苏棠瞧一眼跟着苏沫儿的二娃没理会，往堂屋走去，屋子里的小的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吃饱了哼唧两声，接着又睡了。 大娃被苏沫儿抗在肩膀上，微微愣了一下。 随后闹腾起来，伸手在苏沫儿后背上又掐又挠。 苏沫儿疼的脸都变形了。 跑的速度更快了。 二娃跟在后面，怎么跑都追不上苏沫儿。 哭声震天。 然而…… 村子里每天都有小孩儿哭，路边的人家听见哭声，该干嘛就干嘛，顶多出来看一眼。 热心的人有，不过钱家的姐弟俩没有遇见。 苏沫儿跑到自己家里。 把大娃往地上一扔。 “来都来了，你要不要看看你爹。” 来都来了，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 能够劝说所有的不如意、 大娃瞪了苏沫儿一眼。 “看看就看看。” 苏沫儿轻轻笑了一声，带着大娃往苏棠房间走去。 钱满溢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大娃走进去。瞧见钱满溢。 刚想往钱满溢身上扑，就被苏沫儿给拦住了。 苏沫儿掀开被子，给大娃瞧了一眼钱满溢身上的伤口：“看见没，受伤了，不能往你爹身上扑。” “看见了。” 大娃盯着钱满溢看了好一会儿。 眼睛越来越红。 似乎要把心里的委屈全都给发泄出来。 钱满溢似乎有所察觉，睁开眼睛。 看见大娃的之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小声叫道：“盈盈？” “……”大娃竟然叫钱盈盈。 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不过…… 苏沫儿已经习惯大娃这个称呼。 亲切又好听。 “爹，你受伤了，你什么时候好？我不要照顾弟弟妹妹了。” 钱大娃的声音说多委屈就多委屈。 苏沫儿叹口气，背过身子。 小孩子也可以一瞬间成熟，在苦难面前套上盔甲，也可以一瞬间柔软下来。 然而…… 钱满溢想要自由动作，最少得一个月的时间。 大娃还有的熬。 不过，心理上大概会轻松一些。 “爹身子好了就回家，现在不能动。” “哦。” 大娃扣了扣手指。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起来还挺温馨的。 苏沫儿心里都酸了。 如果苏渠山能够跟钱满溢一样…… 怎么办？ 想要换个爹了。 苏沫儿刚想说话，外头就传来二娃的哭声。 竟然真的追了过来。 想到刚才的壮举。 苏沫儿汗颜。 伸手摸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走了家门把二娃领到家里。 二娃浑身脏兮兮的，苏沫儿牵着二娃的小黑手，走到苏棠房间里，指着钱满溢说道：“看，你爹。” “爹。” 二娃要比大娃幼稚多了，看见钱满溢的一瞬间就笑了起来。 叫了爹之后，二娃眼里出现瞬间的呆滞。 钱满溢因为生病方便吃药，胡子被苏沫儿踢了。 男人如果剃胡子，相当于整容了。 二娃记忆里的钱满溢都是大胡子的样子。 盯着钱满溢好一会儿说道：“这是新爹吗？” “……”一句话把屋子里的人都给说愣了。 大娃伸手在二娃脑门子上拍了一下：“什么新爹旧爹，这个就是咱们的爹。” “哦。” 二娃低头抠手指。 钱满溢跟大娃说了一会儿话，又睡了过去。 大娃钱盈盈再看苏沫儿的时候，脸上就多了几分羞涩。 苏沫儿从灶房里拿出两个包子，钱盈盈一个，二娃子一个。 带着钱盈盈离开自家。 苏棠还在钱家守着两个小的。 走出自家大门，苏沫儿伸手在自己后背上揉了一下。 刚才扛着小姑娘回家的时候，被又抓又挠的，还有些疼了。 钱盈盈瞧见苏沫儿的举动，眼里多了叫不好意思的东西。 看一眼苏沫儿问道：“沫儿姐姐，你要不要给我们当后娘。” “……”苏沫儿腿上一软，回头看向钱盈盈。 这个小孩儿说什么呢。 “不想。” “为什么啊？”钱盈盈有些失落。 啃了一口手里的包子，如果有了后娘，就可以每天吃包子了。 “没有为什么，不想就不想，根本就没可能。” “哦。” 钱盈盈脑袋垂的更低了。 走到自家家门的时候，钱盈盈又抬起头来，看一眼苏沫儿说道：“如果你想了，就过来找我，我允许你后悔的。” “……”这是什么小孩子。 这是人精吧。 苏沫儿摇摇头十分认真的说道：“我看不上你爹，他太老了。”说完又继续到：“过几年，你爹就更老了，更看不上了。” 苏沫儿的话，直接打断了钱盈盈的奢望。 钱盈盈带着二娃回到家里。 苏沫儿看一眼院子里站着的苏棠。 “走了，咱们也回家了。” 苏棠应了一声，跟着苏沫儿离开了钱家。 钱盈盈看一眼自家木盆里的尿布，认命地将责任扛起来，暗暗催眠自己，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过一段时间爹爹就回来。 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这般烧了热水，拿着搓板，开始搓洗尿布。 ， 。 人的不幸总会有千万种。 但是殊途同归，都叫不幸。 然而，短暂的不幸是一种磨难也是一种经历。 熬过去就能破茧成蝶。 熬不过去，人的一生也就这样了。 ， 。 苏沫儿带着苏棠回到家里。 背上一些是干粮。 就往山上走去。 采药挖药，作为大夫，不能不认识药，也不能总是从医馆买药。 然而，冬天的大山非常的不友善。 飞禽走兽依旧在。 绿色植被却消失了。 没有李大夫的指引，苏沫儿一个人采药，到了天黑，也没有挖到多少有用的药。 至于她看过的小说里应该有的人参了，傻狍子了，更是一个都没有看见。 没有金手指的人生从来都是艰难的。 一步一个脚印。 天色慢慢阴沉下来。 惜命的苏沫儿没有在荒山里久呆。 回到家里整理一下药材，有枸杞根、枯芩、板蓝根，大黄、姜黄、土茯苓。 将药材晾晒在院子里。 天已经黑透了。 如此过了三五日。 苏渠山从县城回来。 背上背着一个麻袋。 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嗓子：“我回来了。” 然而，并没有人理睬苏渠山。 苏沫儿是绝对不会主动出现在苏渠山面前的。 苏柒，这会儿还在县城里没有回来。 至于周氏刚睡下。 宁苏棠更安静了。 坐在堂屋练习写字。 虽然现在还没有开始启蒙。 但是苏棠学会的东西已经不少了。 最起码论语已经算的上倒背如流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塌陷下去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二十三章塌陷下去就连《春秋》、《孟子》都能背下来。 见苏棠短时间里将这些东西背诵下来，苏沫儿皱起眉头。 虽说苏棠有这方面的天赋，不过，苏沫儿并不想让苏棠用，在短时间里把这些东西都给记忆下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大脑造成负担。 苏渠山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没人理会。 脸上闪过失落。 刚想往堂屋走。 钱满溢拄着拐杖从床上慢吞吞爬起来。 在钱满溢看来，住在别人家里，肯定要给当家主人打个招呼了。 加上白吃白喝好几天。 如果不出面，怎么都不合适。 “苏……” 一个字说出来。 对上苏渠山疯了一般的眼神。 钱满溢愣了一下。 苏渠山将身上的麻袋扔在地上，盯着钱满溢：“你在我家做什么？” “受伤了，苏姑娘帮我诊治。” “诊治，你让一个小姑娘给你诊治。” 苏渠山说着就要往钱满溢脸上打去。 坐在房间里的苏沫儿听见外面的呵斥声。 从屋子走出来。 瞧见苏渠山失控。 钱满溢那伤口刚刚好一点儿，可不能崩裂了。 然而…… 苏沫儿出来晚了。 苏渠山一拳头下去，钱满溢吃疼之下，手里的拐杖拿不住，掉在地上。 人也摔倒了。 腿上的伤口崩裂。 鲜血瞬间将衣服染红。 苏沫儿扯着就苏渠山将人甩开。 盯着钱满溢的伤口。 气的脖子都红了。 作为大夫，辛辛苦苦将一个人的伤口治愈。 结果…… “你可真是……每次回来都不会有好事儿，苏棠出来。”苏沫儿对着堂屋的方向喊了一声。 苏棠立马跑了出来。 “帮忙把人抬到床上去。” “我自己……”钱满溢还处于清醒状态。 想说自己可以回床上去。 但是，被苏沫儿一瞪。 立马就从心了。 苏沫儿年纪再不大，但是医术确是他亲眼看见的，腿上被野猪獠牙钻了个洞，都能治愈了。 若是还不信小姑娘的医术。 可以直接去死了。 苏沫儿跟苏棠两个人吃力的把人抬到床上。 苏渠山不察之下被苏沫儿甩了一下子，火气蹭蹭的出来。 尤其是看见苏沫儿跟苏棠关心一个外人，不理会他…… 更是觉得自己一家之主的位子被人惦记了。 “你你们真是够了，我在外面类似累活挣钱，你们弄个男人在家里养着，把我当成什么了。”苏渠山吼着的声音很大。 然而…… 苏沫儿跟苏棠都没有理会。 苏沫儿看向苏棠说道：“去烧水，多烧一点儿，烧水你会吧。” “会的。” 苏棠跑到灶房忙碌起来。 外面吵闹的声音把周氏给惊醒了。 走出门就听见苏渠山的话。 眼前一黑，差点儿晕过去。 伸手扶住门把。 这才缓过来。 周氏稳了稳心神，从房间走出来。 看见院子瞠目红脸的苏渠山，说道：“回来就回来了，吵吵闹闹的做什么？” 周氏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听着就舒服。 然而…… 在苏渠山耳朵里，这就是嘲讽。 就跟刚才苏沫儿说的一样。 他一回来就把家里搞得乱糟糟。 伸手把周氏一推，周氏栽倒地上，苏渠山咬牙说道：“行吧，我不该回来，我不回来了，可以吧。” 周氏捂住肚子。 脸色瞬间就白了。 眼瞧着苏渠山离开。 疼痛难忍的声音从嗓子里挤了出来。 苏沫儿听见动静，快速简单处理的钱满溢的伤口。 走出来就看见周氏躺在地上。 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 没血！还好！ “小棠出来。” 苏沫儿知道自己一个人扛不动周氏，就算能够抗动，也顾及不了肚子，对着灶房吼了一嗓子。 苏棠刚点着火，听见苏沫儿的声音，往灶膛里添了几根柴，立马跑了出来。 “来，把娘抬到我房间去。” “哦。” 苏棠比苏沫儿冷静多了。 听见苏沫儿的话，主动抬着周氏的腿脚。 把周氏抬到床上。 苏沫儿开始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是动了胎气了。 “娘，要不咱把这孩子引出来吧，您现在的身子有些弱，若是继续怀孕，身子可能扛不住，到时候说不准……” “说不准会一尸两命？” 周氏惨笑一声。 伸手在苏沫儿的脸上摸了一下。 “生孩子本就是往鬼门关走一样，他不想离开，你看摔了一跤还能坐的住，肯定是想要来这个世界上看一眼，我得给他机会啊，我想生个儿子，我不是生不了健康儿子的女人。” “……”就算生了，小家伙也会先天不足。 苏沫儿想说一下。 但是…… 周氏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 对于母亲，对着这个时代女人的生活责任，苏沫儿并不能感同身受。 “丫头，你本事大，你就跟仙人一样，你救救你弟弟，好不好？” 周氏抓着苏沫儿的手臂，眼神变成渴求。 “值得吗？” “值得的。”周氏笑的温温柔柔。 苏沫儿闭上眼睛，点点头：“我尽力。” 拿出银针给周氏快速施针。 待周氏昏睡过去。 苏沫儿又跑到苏棠房间里，继续给钱满溢诊治。 这么两遍来回折腾，到了天黑，苏沫儿都没能闲下来。 月亮挂在天空，皎洁的很。 苏柒笑着从外头跑回来。 她今天可能干了。 又跟两个人谈好了木炭供应的事儿。 谈了两家，每天挣钱又多了。 不过，这两家只需要供给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天不怎么冷了，人就不用炭了。 时间上虽然短了一点儿。 但是…… 苏柒还是很高兴。 生意是她谈成的。 走进家门发现家里的氛围有些怪异。 她回来这么晚，竟然都没人问候一声，灶房里也没有饭菜的香味。 看见钱满溢的方向亮着烛光，还是六七只蜡烛。 苏柒心里一阵心疼。 推门走进去。 入眼的就是血腥画面。 苏沫儿拿着剪刀，在钱满溢的腿上剪来剪去的。 苏柒差点儿尖叫起来。 关键时候苏柒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以免发出声音惊扰里面的人。 她虽然不是大夫不会医术，但是眼前这么血腥的场面，肯定是不能打扰的。 悄悄的把门关上。 瞧见院子里的苏棠。 问道：“娘怎么还没有做饭？” “晕倒了，在那里！” 苏棠指了指苏沫儿的房间。 苏柒转身走到苏沫儿的房间。 推开门，点着油灯，凑到床边，发现周氏嘴唇干裂。 脸色也不大好看。 心里猛地一悸。 她才一天没在家，这是怎么回事？ 恢复很好的钱满溢被剪刀戳来戳去。 娘也…… “小棠，这是怎么回事？” 在苏沫儿潜移默化之下，苏柒也不叫苏棠小傻子了，指着周氏问道。 “爹回来了，生气了，把娘推到了。” “那个……禽兽，我去杀了他。”苏柒把手里的油灯往桌子上狠狠一按。 转身就要离开。 走了两步，回头看向苏棠…… “你怎么不拦着我。” 苏棠迷糊一下，嘴角露出笑来：“二姐加油，杀了他。” “……”苏柒撅起嘴巴。 往地上一坐。 她生气归生气。恼怒归恼怒。 但是杀人……还是生父，得了吧，没胆子，也舍不得，纵使父亲现在变得无理取闹，但是之前的父亲还是很好的，就跟大山一样。 只是，如果苏渠山回来。 她也不会想要见到。 坐在地上苏柒委屈的哭了起来。 明明日子稍稍好过了一点儿，怎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却越来越多了。 就不能一家人住在一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吗？ 苏沫儿处理好钱满溢的伤口，夜色已经很深了。 原本处理外伤并不专业。 但是…… 有了钱满溢两次当实验体。 苏沫儿觉得以后如果再遇见这样的事儿，她肯定不会手抖了。 从房间走出来，脑袋晃悠一下，脑门子对着地面，直接栽倒下去。 哭泣着的苏柒瞪大眼睛。 用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跑到苏沫儿身前。 想要伸手把苏沫儿给接住，但是…… 还没有来得及。 就被苏沫儿当肉垫了。 苏柒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脑袋，惨兮兮说道：“我的姐，你脑袋是石头做成的吗？我肋骨都快被你砸的塌下去了。” 苏沫儿一手撑地，从地上站起来。 看见苏柒捂着的地方。 幸好她的脑袋不是石头做的。 不然…… 小姑娘要哭死了。 胸口塌陷下去，以后可怎么传漂亮衣服啊！ 也幸好苏柒还没有发育，也没有觉悟。 在苏柒脑袋上揉了一下，苏沫儿变得格外温柔：“我去看看娘怎么样了，你如果不累的话，就去煮点粥。” “哦。” 苏柒点点头。 现在这情况，两个躺着不能动弹。 一个累的差点摔倒。 能指望的只有她了。 苏柒往灶房走去，煮了一锅小米粥。 从酱菜缸子里挖出两根酸豆角，用肉末炒一下，出锅端到堂屋去。 看一眼亮着烛光的房间。 起身走过去。 这会儿周氏已经醒了。 苏沫儿正跟周氏说着话。 “娘，你的身子，如果坚持生孩子，就算真的生下来，您也会落下病根的。” “娘都过了半辈子了，可以满足了，如果不能动弹了，就只能指望你个小柒了，到时候不要把娘扔到山里自生自灭就好，随意给口吃的能活下去就满足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开玩笑。 母爱有这么伟大吗？ 再者，周氏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生出来。 顶多就是一个胚胎而已。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打人 用的着这么疼惜怜爱？ “放心就好，落下病根只是身子有些弱，不会动弹都动弹不了的。” 苏沫儿说完，又给周氏针灸。 最后一根针落下。 苏沫儿眼睛里都出现重影了。 累惨了！ “娘你先坐着，不能动，我去吃点东西，吃完了过来给你把针收了。” “去吧。” 周氏嘴角勾起笑来。 苏沫儿还是不放心。 周氏精神头这么差，没人看着不成。 瞧一眼苏柒。 苏柒瞬间就明悟了。 “行了行了，你先去吃东西，顺便休息一下，我守着咱娘，等你吃好了，我再去吃，轮流着。” “嗯。” 苏沫儿起身往堂屋走去。 从自己房间走到堂屋，脚下都是飘乎乎的，感觉可以飞起来了。 穿越到这个时代，已经很少会这么累了。 擦拭一下额头的虚汗。走到饭桌旁边，安静的一口一口吃着饭菜。 苏柒下手做出来的饭菜，味道也就那样。 苏沫儿可能是太饿了，连续吃了三碗，才放下碗。 精力恢复一下，回到自己房间。 将周氏身上的银针收了回来。 “饿了吧，锅里还有一些粥，我端过来。” “你也累了，我自己可以……” “让你休息你就休息，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苏沫儿冷眼瞪了一下周氏。 周氏老实了。 低头不再逞能。 苏沫儿给周氏喂粥的时候。苏棠也没有闲着。 拿着小碗走到钱满溢身边。 看一眼钱满溢的伤口，暗暗说了句真惨。 “钱叔叔，吃东西了。” 钱满溢睁开眼睛，看见苏棠，问了一句：“你爹？” “不知道。” 苏棠拿着勺子往钱满溢嘴边怼。 钱满溢张开嘴巴。 把粥喝下去。 刚想继续问话，勺子又到了嘴边。 好吧……小公子不想跟他讲话。 钱满溢闭上嘴巴，安静的吃了一碗粥。 看着苏棠走出去，钱满溢呼出一口气。 被一个孩子喂饭，他老脸都快撑不住了。 自责的钱满溢心里琢磨着等伤口稍稍好一些，好到早上那个样子，就回自家去，总在别人家里算什么，这不惹出祸端了。 想着这些，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苏沫儿的房间给周氏睡了。 苏沫儿跟苏棠就没有房间了 至于周氏跟苏渠山的卧房。 两个人都不想去，嫌弃…… 于是走到苏柒房间，三个人挤了一下。 次日清早。 苏柒一脸疲累。 没有周氏准备的早餐，苏柒只能自己热一个包子拿在路上吃，挣钱还是要挣钱的。 再累也得挣钱。 老爹靠不住。 老娘肚子还揣着一个。 大姐事业不顺利。 苏柒突然的就觉得自己很能干。 一个人养活一个家。 除了自己估计没人能够做到了。 苏柒离开家门，苏沫儿从床上爬起来做饭。 家里多了两个孱弱的人，苏沫儿可不放心。 幸好……前几天去晚上挖药材去了。 不然，周氏的安胎药还得去县城医馆拿。 家里的现钱都已经用的差不多了，若是不努力的挣钱，很快就要入不敷出了。 ， 。 苏沫儿守在家里没有出去。 周氏跟钱满溢现在的身体情况，暂时也离不了人。 而且，苏渠山昨儿夜里跑到老苏家，如果一直在那边呆着还好，玩意突然跑回来，家里又没人。 那就真的要出事儿了。 去灶房煎了安胎药，送到周氏手里。 周氏安静的吃了药。 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苏沫儿把房间里的火盆点着，让房间里暖和起来。 关上门往对面走去。 钱满溢身上的伤口换上药：“放心就是了，虽然痊愈的时间得延期，不过春天到了，身上的伤口会愈合的比较快，你不要太担心了。” “苏姑娘，我腿上的伤好了之后还能继续砍柴吗？” “可以的。” 苏沫儿点头。 就算是瘸子也能砍柴。 钱满溢这伤也没有瘸腿的风险，自然也可以继续砍柴 用熟不用生。 钱满溢之前做的还挺不错的。 “好好养伤，只要有时间我就去那边看看盈盈。” “这次是真的多亏了苏姑娘了。” “……”被钱满溢这么感谢，苏沫儿心都虚了。 如果不是苏渠山，现在的钱满溢都可以回家去了。 哪儿需要被再次折腾。 跟钱满溢说了一会儿话，苏沫儿走到院子里开始磨豆子。 周氏跟钱满溢都是成年人，照看的时候也不用一直盯着。 小院里的药材量少，处理起来也简单，现在这个时空，没有综艺不用追究不用打游戏看小说，生活就多了很多空闲的时间。 苏沫儿穿越之后就变得勤奋起来。 不磨豆子闲坐着，心里还闹腾的慌。 苏沫儿慢慢悠悠的转动石磨。 院子里的大门被人推开。 回头瞧见苏渠山。 苏沫儿脑子里哄一声，火气瞬间上来了。 这人怎么还敢回来？ “给我娘送和离书吗？我跟小柒还有小棠跟着我娘，至于你……如果你还想领娶，不带孩子更好找，是不是？” “你胡说什么？” 苏渠山听见苏沫儿的话，原本心里还有些内疚。 但是这会儿…… 只剩怒火了。 什么和离？ 凭什么和离？ 不就是推了一下嘛？ 他又不是故意的。 “你这个丫头胡咧咧什么，竟给找事，你奶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扫把星，如果不是你哪儿有这么多事儿。” “如果不是我，您老人家早就被饿死了，可甭说风凉话了，哪儿来滚哪儿去，仔细我打死你。” 苏沫儿说着话，往灶房走去。 把里面的擀面杖拿出来。 对着苏渠山打了过去。 打人她是专业的，在破庙的时候，还专门跟铁蛮子学了两手呢。 苏渠山被苏沫儿拿着棍子打。 直接懵了。 他知道苏沫儿胆子大，有想法，甚至还有些凶残。 但是……拿着擀面杖打亲爹？ 这种发展他是没有想到的。 被苏沫儿连打两下，苏渠山才伸手跟苏沫儿夺擀面杖。 身为男人，苏渠山的力气肯定是不小的。 “够了！” “够什么够，打死你个睁眼瞎。” 苏沫儿见苏渠山要擀面杖，打人的速度更快了。 苏渠山连忙回收手，挡住自己的脑袋。 “滚出去，滚出去，这个家里不需要你。” 苏沫儿将苏渠山打出大门。 伸手把门给关上。 甭管苏启山怎么叫门，苏沫儿都不理会。 回到院子里继续推磨。 许是因为生气，力气也大了几分、 把院子里的石磨推得是咕噜咕噜的。 苏渠山在外头叫了几声，没有人理会，郁闷之下往老苏家走去。 “大哥怎么又回来的，当咱们这里吃饭不要钱还是怎么，分家的时候弟妹可是带走了不少粮食、” 方氏瞧见苏渠山立马就阴阳怪气的。 态度跟昨天一点儿也不一样。 毕竟…… 苏苏渠山的工钱，昨儿夜里已经给了赵氏。 没有了图谋，自然就不会太给脸了。 苏渠山愣了一下。 “大嫂，我还不能过来了？” “不能不能过来，你这在县城里上工的，是十天半个月不会来，万一弟妹想你了可怎么办？这小夫妻呢，可不能分居？” “……”苏渠山脸色立马就不好了。 虽然心里知道周氏不会对钱满溢有什么举动。 钱满溢身子都成了那个样子，就算有什么贼心也怕是有心无力。 但是…… 心里还是不爽。 毕竟，现在他是有家回不去。 “大嫂如果不会说话就闭嘴好了。” 瞪了方氏一眼，苏渠山往堂屋走去。 在外面，苏渠山还是要脸的。 钱满溢在自家呆了好几天这种事儿，自然是不会大声嚷嚷的。 除非他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怎滴又过来，如果没事儿就去地里翻土去，准备春耕，开荒出来的地，质量肯定不好，种不出太好的东西，但是还得种，不然咱们吃什么。” 赵氏盯着苏渠山意有所指。 老头子不让她过问二房的事儿。 现在老二自己送上门，她用起来自然不需要客气。 至于老二昨儿已经把挣的钱交给了她。 那本来就得交给她的。 再怎么说，她也养了老二几十年。收点利息也是可以的。 苏渠山摇摇头，头一次拒绝赵氏的要求说道：“一会儿吃了饭，我就去县里了，开春活儿比较多。” “……吃了饭？” “嗯。”苏渠山讷讷应了一声。 原本打算在自家吃中饭的。 但是，家门都进不去。 想到这些，苏渠山脸色就阴郁下来。 自从沫儿变了以后，他就越来越没有说话的余地了。 说了也没有人听。 赵氏两只老眼瞪的跟院子里呆头鹅一样，凭什么要在这里吃饭，难不成这边的中饭就不是粮食了。 外头灶房里已经开始冒青烟了。 想说晌午不吃饭也不能说。 赵氏心里也不爽。 阴阳怪气道“周氏倒是好算计，一顿饭也省了下来。” “……”苏渠山抬头，对于赵氏给周氏的评价，没有插嘴。 ， 。 苏沫儿忙碌了一个上午才做成一板豆腐。 想了想挑出两款：“小棠，过来。” “姐？” 苏棠站在苏沫儿身边。 “这凉快送到钱大叔家里，给盈盈吃，这些一会儿你回来了，送到邓大头家里。” “哦。” 苏棠看了两眼豆腐，点了点头。 虽然觉得怪可惜的，不过，家里的事儿，他乖乖听话就好。 第一百二十五章 值得吗 等出了家门……那就可以按着自己的想法做事儿了。 当然，甭管做什么都不能让姐姐担心。 提着小篮子往外走去。 出门的瞬间回头看了一眼。 苏沫儿没有察觉苏棠的目光，依旧忙碌着。 晌午呢，就弄一个小葱拌豆腐，醋溜白菜，木耳炒肉。 穿越之后，苏沫儿发现自己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前世虽然也会一点儿，但是总的来说，点外卖那么方便，为什么要自己动手。 进厨房的机会少了，做出来的东西总会少一些火候 现在呢…… 做菜的时候把油盐掌握到了一个极为精准的程度。 毕竟，家里穷。 这样一样，有限的食材发挥出最美的味道还节省了成本。 不然，周氏才不让苏沫儿进灶房。 至于主食，则是稀饭。周氏跟钱满溢现在这状态，就适合吃小葱豆腐，喝稀饭。 苏棠从邓大头家里回来不久，苏柒也赶了回来。 今日的苏柒格外疲累。 用了晌午饭，苏沫儿就把苏柒赶到卧房休息去了。 小脸都累成那样了，如果继续砍柴，就是压榨童工。 苏沫儿自然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儿的。 “别想偷懒，继续练字。” 苏沫儿回头瞧了一眼苏棠。 小家伙越来越机智了，都学会偷懒了。 ， 。 又是一个十天过去，钱满溢的身子稍稍好了一点儿，趁着夜色，被邓大头送到钱家。 钱满溢可不想再次跟苏渠山遇上。 这种事儿一旦有了怀疑就解释不清楚了。 钱满溢离开苏家，苏棠重新回到自己房间睡觉，周氏呢，自从能够动弹之后就回到自己房间里。 不过…… 心情就没有轻松过。 每天都是郁郁寡欢的。 搞得苏沫儿都不敢出门。 也就苏柒在家的时候，苏沫儿才有时间去山里采药。 这日。 村长从外头走了进来。 看见苏沫儿说道：“苏丫头，你爹这次回不来了，开春活儿忙，让我把工钱给你捎回来。” 村长说着，将一串子的钱递给苏沫儿。 苏沫儿把钱接到手里。 天见可怜的，这还是头一次将苏渠山的钱拿到手里。 不过…… 一点儿也不开心。 “谢谢村长，坐下来喝点水？” “不用了，还有好些事儿呢。” 村长摆摆手，转身离开。 苏苏柒凑到苏沫儿身边，瞧着村长离开的背影说道：“村长也不容易，前几天村长媳妇儿托人去‘那边’给要柳大壮说亲，结果被回绝了，据说当时村长媳妇儿还大闹了一场，现在都不跟那边来往了。”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苏沫儿回头瞥了苏柒一眼。 “村里人都知道。” 苏柒一脸骄傲。 丝毫不觉得在人背后议论这些有什么不对。 苏沫儿回头瞧了苏柒几眼：“抄论语去，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多读几遍。” 论语里面的道理多的是。 苏沫儿可不想再去主动的纠正苏柒的一些小毛病，虽然那些恶劣习惯无伤大雅，但是被人指点多了，小姑娘的玻璃心又碎了。 还不如让苏柒自己去理解为人处世的道理。 若是这些话，被村长听见，村长心里得多不舒服。 苏沫儿拿着钱回道房间。 交给周氏：“这是村长捎带回来的，他这次不回来，据说县城比较忙。” 这次带回来的钱比之前都多。 想来苏渠山没有出去乱搞。 “你爹不回来了？”周氏抬头，看一眼桌面上的铜钱。 嘴唇紧紧抿了一下。 眼里的希冀慢慢消散。 即使苏渠山那般，周氏还没有放下，有时候一些狠话可以说出来，但是真的跟苏渠山和离，周氏从没有想过。 即使…… 孩子都差点儿没了。 见周氏这么没出息。 还哭…… 苏沫儿立马背过身子。 周氏的心理甚至想法，她都理解，在这样的环境，本来男人就是天，就是全部。 即使出了什么事儿，也不会有人去选择和离。 但是理解不代表支持。 毕竟，苏渠山的行为，在她看来，已经不算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合格的父亲了。 女人当自强。 “娘，你别难过，这样的事儿以后还会发生的，现在若是难过的晕厥或者窒息，以后可咋办。” 周氏哭哭啼啼的声音瞬间停止了。 眼里含着泪水，看向苏沫儿…… 苏柒也盯着苏沫儿。 两个人的眼神，在此刻可以说是如出一辙了。 “我说的没错呀，娘，您如果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爹这么伤害，就得变得强势一点儿。” “强势一点儿……” 周氏脸上多了一层迷糊：“跟你大伯娘一样强势？” “大伯娘那不是强势，是泼妇。而且还欺软怕硬，在大伯身边，弱的跟小鸡崽子一样，没有半点可以借鉴的地方，娘您可别学坏了。” “……”周氏被苏沫儿额话弄得脸都红了。 苏柒低头笑的肩膀摇晃。 “那该怎么强势？” “简单来说，您就当家里没有爹这个人，看见他直接无视，先做到这点儿才能有后续发展。” “我，我努力。” 周氏点点头，拿着手帕把眼泪擦干。 至于苏沫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男人甭管哪个时代都贱的慌。 轻而易举得到的根本不会珍惜，这么上赶着找娘，一来是所谓的安全感，二来是因为赵氏从没有正眼看过苏渠山。 中华千百年延续。 经常会出一些被偏爱的孩子不孝，那些被忽略甚至可以说虐待的孩子一心孝顺。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证明一下自己。 像不重视自己的人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 瞧瞧，当初你对他如何如何，今日却得靠着我生活。 …… 崎岖变态的心理，这可不是所谓的孝顺。 孝子当先，父慈子孝。几年前的传承，是一种美德，不是枷锁。 “娘，先去休息，以后听我的。” “嗯。” 周氏点点头，这些日子下来，所有的事儿已经证明了，大丫头说的大部分都是正确的。 不听是不行的。 周氏回房间休息。 苏柒绕着苏沫儿转了一圈突然问道：“姐，你总是对霍枭爱答不理的，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什么？” “你不用骗我了，方才那么教娘，不就是欲擒故纵吗？” “还学会成语了？”苏沫儿挑眉，觉得苏柒这个人，有时候挺聪明的，但是…… 有时候蠢得都不想理会。 还欲擒故纵。 她根本就没有对霍枭有任何的想法。 果然，懵懂迷茫时候的感情，会让人变得没有头脑。 “你这么关注霍枭坐什么，他一个老男人了，若是早上两三年，能给你当爹了，你该不会对一个老男人有想法吧？” 苏沫儿言语里将霍枭贬低到最低了。 倒不是霍枭不好。 只是…… 变数太大了。 苏沫儿瞧着苏柒现在这个人小鬼大的样子。 只觉得这些弟弟妹妹全都是上辈子欠的债。 不然怎么能这么操心呢。 “我就是关注他了，他有本事，女人喜欢有本事的男人那是天经地义，总不能喜欢一个干啥啥不成，能力一点儿没有还特别会搞事情的吧。” “……你？女人？等长得像个女人了再说吧。”视线从苏柒的胸口瞄了一下。 苏沫儿往房间走去。 不想跟苏柒讲话了。 现在的孩子叛逆了，什么都听不下去。 尤其是现在，居然明目张胆的说对霍枭感兴趣。 …… 苏柒低头，看一眼自己平坦的身子。 抽抽鼻子。 心里有些难过，现在的男人都喜欢，这里那么大的。 她年纪确实有些小，不过……霍枭可能跟那些男人不一样。不会那么注重外表的。 苏柒在心里，给霍枭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滤镜。 ， 。 苏沫儿休息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 外头的天都黑了，一天又一天的，时间过的可真快，果然是寸金难买寸光阴。 苏苏沫儿走出房间，瞧见在院子里走路的周氏。 周氏手里还拿着一个拐杖，自从上次摔倒，周氏就对自己的身子更关注了。 “娘，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周氏笑了一下。 苏沫儿走到周氏身边，伸手落在周氏的手腕上。 沉吟一下说道：“娘，你到生产都不能太累了，如果有心情就在院子里走走，想要出门的话，得有人陪着，一个人不能出去，如果没事儿，就躺着睡觉，身子得好好补补。” 苏沫儿每次给周氏把脉心情都会沉重一点儿。 周氏需要进补。 但是…… 如果肚子里的孩子太大了，到时候生产就难了。 如果不补，身子太弱了，孩子会先天不足，先天不足，后天再补，就有些不容易了。 甭管怎么样，都会影响一个。 至于剖腹产？ 苏沫儿现在还没有想过。 先不说没有适合手术的手术刀，就算有，也不敢啊！ 毕竟，她是兽医，若是没有多次试验就给人剖腹会手抖吧？ 苏沫儿不想高估自己。 她就是一个普通人。 连个金手指都没有的普通人。 “你放心就好，我都已经生过三个孩子了，有经验了。” “……”经验归经验，但是身子不允许只是有经验算什么。 苏沫儿抬眼：“那您好好保重身子。” 都已经快四个月了，若是想要流了肯定是有办法的，只是，周氏不愿。 苏沫儿盯着周氏的背影。 看着周氏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努力的锻炼着身子。 值得吗？ 苏沫儿不懂。 起身往堂屋走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死马当成活马医 点燃蜡烛。 房间变得昏黄起来。 从灶房里热了一些饭菜，正吃着，邓大头从外面跑了进来。 “苏丫头，出事儿了，你快去看看。” “什么事儿。” “村长家里的小儿子一个人跑到山上去了，人刚找回来，但是腿断了，县里来的大夫说没救了，你去看看，看看还能不能救。” “……”苏沫儿把筷子放在桌子上。 柳大壮腿断了？ “沫儿还是个孩子，她怎么能够……” 周氏心里还是不想苏沫儿抛头露面的。 尤其是杀人狂的名头传出去之后。 更不想苏沫儿出门了。 这些天因为苏渠山的事儿，她也没有操心家里，乍一听见邓大头的话，开口就阻止。 先不说女儿家抛头路面的名声不好，就算名声好了，也不能去给一个断腿的人看病啊！ 如果看不好，被人讹上了怎么办？ 村长是个好的，但是村长媳妇儿可不好相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氏见苏沫儿站起来，眼里带着抗拒。 苏沫儿摇摇头“娘，我得去看看，咱们来这里之后村长帮了不少忙，虽然说那些事儿本就应该村长处理，但是，如果咱们遇见一个糊涂村长，日子也不会这么顺利，既然遇见事儿了，就去看看，如果我没有把握，不会下手的。” “那，那好吧，你快去快回。” 苏沫儿点点头，迈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将自己的银针装好。 这个东西出门就得带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到了。 走出家门，跟在邓大头身后。 小跑的往村长家里走去。 走进大门还能听见村长大儿江氏媳嘀咕说话声：“苏家那个丫头可真本事，差点儿把咱们大壮害死。” “大嫂你少说几句吧。” 村长二儿媳妇儿邓氏觉得自家妯娌说的话不怎么好听，皱着眉头，回了一句。 谁料，江氏脸立马就黑了。 “弟妹可真是好人，如果真好，大壮出门的时候怎么不拦着。” “……你这是没事儿找事，谁一天不出三次门，我还能把人给绑在家里不成。” “你如果把人给绑在家里，哪儿还有这么多的事儿。” 江氏一脸的得意，把事儿的责任全都推到了邓氏身上。 江氏把邓氏气的没话说，得意的时候，余光瞧见往家里走的苏沫儿，三两步走到大门前，伸手就把苏沫儿往外推：“你来这里干什么，看笑话呢，你们姓苏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被人指着鼻子骂，苏沫儿心里烦躁的很。 伸手把江氏的手指捏住，往后一折。 “啊…………” 江氏惨叫声响了起来。 苏沫儿眯起眼睛：“不会说活就闭嘴，跟个疯狗一样乱咬人，泼妇，以后你求我，我都不会进你家家门。” 话落转身就要离开。 决定给柳大壮看腿是情分，柳大壮这个人在她看来还挺不错的。 不过，既然进不了家门，那就算了。 若是柳大壮的腿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不能怪她，谁让柳大壮有个拎不清的大嫂，如果日后埋怨了，只能怨江氏两只眼睛长在了脑门子上。 总归，上门给人看病，还求着别人？ 什么道理？ 邓大头瞧见苏沫儿转身往外走去，赶紧的把人给拦住了。 “苏丫头，你只要给大壮看好腿了，以后你的生活会方便很多，村里人也不会为难你了，可别冲动。” “不用，面子是自己挣得，不是求着别人得来的，酒香还怕巷子深？” 苏沫儿话落继续往外走。 “我呸，不过是个杀人狂，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酒香？是臭吧，一家子都是贱人。” 江氏说完，对着地面淬了一口吐沫。 邓大头回头瞪了一眼江氏。 以往不觉得女人蠢一点儿有什么影响。 现在呢…… 女人蠢起来，真的是无药可救啊！娶回家一个蠢女人真的是不如电打个光棍。 幸好幸好，幸好他娶回家的婆娘比较温和，虽然这样在大事儿上拿不出什么主意来。 但是总归不会误事儿。 这样，就可以了。 生活可以过下去，就没有什么好求的了。 邓大头再一次对自己的生活感觉到满意，果然生活的满足感，都是跟人对比才有的。 “你说谁是贱人？”苏沫儿气笑了回头看向江氏。她是人，虽然在心里告诫自己不用跟狗一般见识。 但是呢……若是一条疯狗抓着人就吠，那也挺麻烦的。 “说谁谁知道。” 被苏沫儿瞪了一眼，眼看着苏沫儿靠近。 江氏开始小步往后退去。 心里也有些奇怪，不过是个瘦弱的死丫头，她怎么就觉得害怕了呢。 就算有传言小姑娘杀人了，这不，来了柳家屯以后老老实实的吗？名声都被人给败坏了，都没有放个屁，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猛地站在原地。 梗着脖子：“你干什么，你是不是要造反了，小心把你送官了。” “造反？造的谁的反，当今天子不是陈姓吗？怎么……你家有皇位继承？现在是你家的天下了，还是你有心想要趁乱谋反？” “你你你可别胡说。” 江氏害怕了。 这造反能够随便说吗？ 跟造反有关的，若是官府追究，一家子的人都得被宰了。 “哪儿是我说的，造反这两个字不是从大婶您嘴里说出来的吗？” 苏沫儿好笑的看着江氏。 愚蠢的人，三句不离作死。 能够安稳的活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呢。 “你说谁大婶，我打死你个死丫头。” 江氏的注意力又被苏沫儿的话给引走了。 注意力一点儿也不集中，三言两语就能被人带着走，愚蠢又喜欢找死。 “打什么打，你把苏丫头打了，谁给大壮看病，你是不是看不得大壮腿好，你按的什么心思？”邓大头也被气到了。 对着江氏就是怼。 “我，我没有，明明是你们想要害死大壮。” “你说话可是得讲道理，沫儿丫头在外的时候就会治病救人，你若是不信可以找人问一下，现在拦着苏丫头，还不让进门，说不准心里藏着什么恶心人的想法。” “我说了我没有。” “你还是少说几句吧。”邓氏把江氏往后一扯，走到苏沫儿身前。 “我带你去见村长，至于能不能给大壮看病，得看村长的意见。” “可以。” 苏沫儿点头。 回头往人群看去。 对上江氏，露出勾起一抹笑。 江氏恼羞成怒，从院子里找了一个木棍，对着苏沫儿的脑袋砸了过去。 幸好邓大头反应够快，推开苏沫儿，加上邓大头身高要比苏沫儿高上一头，江氏的一棍子就给打歪了。 打在邓大头后背上。 对于男人来说，后背上来一下子。 算不得什么问题。 打了人之后，江氏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又没了，站在院子里哆哆嗦嗦的：“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可真的不是你。” 苏沫儿从江氏手里将棍子夺了过去。 对着江氏脑门子来了一下。 江氏直觉晕倒在地上。 “不是我，也不是我。”苏沫儿说完往堂屋走去。 邓大头今儿受到的刺激有些多。 伸出手指，落在江氏鼻子下方，还有呼吸，只只昏迷过去，并没有死。 邓大头放心了。 招呼两个人把江氏送到房间里。 苏沫儿走到堂屋，村长一脸愁苦，在堂屋里还坐着一个大夫。 应该就是邓大头嘴里那位从县里请来的大夫了。 “村长！” 苏沫儿走进房间，问候一声。 村长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苏丫头过来了，随便坐吧。” “村长，沫儿是个有本事的，没有迁到咱们村子的时候，就跟着一个大夫学医，本事还不错，要不要让苏丫头给大壮看看。”邓大头带着苏沫儿过来，就为了让苏沫儿给柳大壮看病。 这会儿瞧见村长，自然不会让苏沫儿主动的毛遂什么自来着。 “有什么好看的，骨头都断了，腿肿的跟棒槌一样，就算是华佗在世怕是也治不好的。” 坐在一旁黑脸大夫瞧了苏沫儿两眼，言语有些偏激。 听见这话，苏沫儿多看了几眼黑脸大夫。 这个人吧，身上带着淡淡的药草味儿是个长时间跟药打交道的。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本事。 “你以为我不知道苏丫头有些本事，但是大壮这腿有些严重，如果不截肢，怕是小命都留不住，但是截肢的话，小命依旧不一定不能保住。” 见村长说的这么严重，邓大头没有继续说话。 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思考一下说道：“我去看看，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或许我就有法子呢。” “对对对，死马当成活马医，当初我那牛就是这样治好的，村长你就让沫儿看看呗。” 村长摇头，没有同意。 倒不是看不起苏沫儿，而是，如果真的看不好，县里来的大夫，是他儿子命有一劫，躲不过去，毕竟黑脸大夫是有名堂的，不会被人责备，若是让苏家丫头看，甭管有没有问题，孩子他娘都会怨恨这人的。 村长活了几十年，虽然算不上见多识广，但是对于人性这两个字，有很深刻的认识。 人骨子里就带着欺软怕硬的孽根。 甭管是谁，都是这般。 “沫儿若是来探望，那没有问题，但是大壮的病已经由秦大夫接手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相信苏沫儿吗？ “那这样，我跟大壮说两句话去，邻居一场，大壮现在这样，没有个朋友，心里得多难过，村长您说是不是？” “……”村长会相信苏沫儿的话吗？ 自然是不信的。 只是…… 苏沫儿都已经这么说了。 村长也不能继续阻止苏沫儿了。 毕竟，苏沫儿说的是邻居的情谊，不是大夫的立场。 “去吧，大壮现在有些糊涂了，你跟他说话，他不一定能够听进去。” “成。” 苏沫儿对着黑脸秦大夫笑了一下。 往里屋走去。 柳大壮床边坐着一个男人，长得跟村长有几分相似。 是村长的大儿子。 “大壮怎么样了？” 苏沫儿走到床边，瞧一眼暴露外面血肉模糊的腿，再看柳大壮的脸。 原本柳大壮就不白。 现在变成蜡黄色。 仔细查看一下伤口，扒开柳大壮的眼睛观察一番，又看了下嘴巴舌苔。 最后手指落在柳大壮的手腕上，如此，也算心里有数了。 “怎么样？” 屋子里突然多了一道响声。 苏沫儿回头，发现是黑脸秦大夫站在她身后。 村长家里的大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里屋的门也被关着。 “你不拦着我？” “左右我就算把人给救活了，也会变成瘸子，如果你有想法，那尝试就好。” “……”苏沫儿微微有些惊讶。 给小动物处理骨折，她算是很有经验的，但是对人……手倒不至于会抖动。 不过，如果真的是整段骨头都折断了，没有后世那些先进的器械，她动手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但是如果是轻微骨折，可以用夹板石膏固定一下。 她还是个孩子，眼前这位秦大夫竟然这么相信她？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刚才在村长面前的时候，这位秦大夫还阴阳怪气的。 “方才，不管是切脉还是观察情况，你倒是像模像样的，所以，你有想法吗？” “我试试骨头是不是全部都断了。” “确定了整个的断开了。”秦大夫说道。 苏沫儿没有因为秦大夫的话就不在尝试，伸手落在柳大壮腿上，微微用力，摸了一下。 昏迷中的柳大壮这个时候似乎感觉到了疼痛，猛地睁开眼睛。 然而清醒只是一瞬间的事儿，慢慢的，又把眼睛闭上。 “没有，不是全部骨折，还有救。” 不用开刀，不用一些强硬手段。 只需要复位，固定，还有恢复，三个多月下来就能恢复。 当然…… 受过伤的人不能跟正常健康的人相比。 在某些方面，还是会有一些影响的。 “怎么可能，我试过了。” “秦大夫可以再试一次。” “算了不试了，再不给人治疗，人就死了，按着你的法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嗯。” 苏沫儿点头。 两人配合着开始忙活。 柳大壮的骨折并不是大问题，问题比较大的腿上被石头砸伤，有一部分神经坏死，得把这块肉剪下来，这样一来工作量就比较大了。 还好，苏沫儿在之前就有给钱满溢处置伤口的经验。 这会儿又有一个专业的人打下手。 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将一条腿给复位并且固定了。 “后续的事儿还多着，别松气，去煎药。” 药方是秦大夫开的。 苏沫儿子治疗外伤上还有些手段，但是对于内服药物的了解，就没有秦大夫多了。 就算脑袋里藏着很千百年后的知识，然而，对于中草药这个东西，苏沫儿了解的还真的不如秦大夫多。 开了药方，抓药，煎药。 给柳大壮灌药。 一忙碌就是一晚上。 次日清晨。 秦大夫依旧落在村长家里。 至于苏沫儿则是拖着自己疲累的身子，回到家里。 苏柒站在院子里。 瞧见苏沫儿，眼神变得幽怨起来：“你还知道回来？” “怎么？发生什么了？” 苏沫儿一晚上没有睡觉，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沙哑。 苏柒埋怨的话瞬间就说不出来了。 她难不成还要说自己等了一晚上。 又不是别人让等的，是她自己要等的，活该一晚上没有等到人。 “什么都没有发生，昨儿娘睡的有些晚，你瞧着也挺累的，去休息吧。” 苏柒说着，往灶房走去。 煮了个鸡蛋，塞到嘴里，就往炭窑那边走去。 睡觉？ 不存在的，不睡了！ 挣钱要紧。 大不了从县城回来之后再说。 不过是一晚上没睡，爱说大话的姐姐还说她曾经三天没睡呢。 不过是一晚上。 苏柒觉得自己能撑住。 然而…… 现实有些折磨人。 邓大头昨儿夜里见苏沫儿跟秦大夫合作的那么契合，就知道村长家那边没有他什么事儿了。 早早回家洗洗睡了。 赶着牛车，还能时不时跟苏柒说几句话。 然而……刚走出村子不到三里地，车上的小丫头就睡着了。 邓大头闭上嘴巴。把车子上的破门帘往苏柒身上一盖。 原本牛车上是没有破门帘的。但是自从上次西林村，苏沫儿睡着牛车上，邓大头就开始往车上准备门帘了。 那个时候还觉得，这东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来了。 这不……还真的用上了。 邓大头觉得自己突然变聪明了很多。 这就叫有备无患。 牛车晃晃悠悠，直接往县城奔去。 ， 。 苏沫儿一觉睡到了中午。 从床上爬起来，听见厨房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走出去一看，周氏在里面。 苏沫儿脑袋一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走进灶房里面，把周氏赶了出来：“娘，您想吃什么，我来做。” “做个饭，又不累，你呀，就是操心太多了。”周氏很听话的把手里的菜刀放下。 送到苏沫儿手里。 苏沫儿接着周氏没有做完继续做了起来。 至于操心太多。 虽然说，不操心也能过下去。 但是，如果不操心，日子得过程什么样子呢，怕是要被人欺负死了。 “村长家的小儿子怎么样了？” “县里的秦大夫在村长家里守着，有什么也会及时发现，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大壮还那么小，怎么就想不开往山里跑呢，钱满溢一个大男人都不敢往深山里走，就算没进身上里，还遇见野猪了。” “那谁知道呢。”苏沫儿摇摇头。 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周氏聊天。 村子里的人都喜欢八卦，甭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有这方面的爱好。 周氏自然也不免俗。 喜欢说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儿。 苏沫儿虽然不喜欢这样做，不过，如果不理睬周氏，周氏怕是又要胡思乱想了。 怀孕的女人不好惹啊！ 煮好晌午饭，苏沫儿瞧了一眼苏棠。 说道：“不是会做简单的饭菜了吗？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如果我跟小柒没有时间，或者因为其他的一些什么事儿耽搁了，你就得担起责任，开始做饭做菜，懂吗？” 苏棠愣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错了，以后会注意的。” “乖，吃了饭去洗碗，再去烧两锅热水，洗衣服用。” “哦。” 苏棠的小脑袋再次点了两下。 认错态度十分的好。 乖巧的很。 大概所有的人都想要有这么一个弟弟。 苏沫儿笑容渐渐变深。 周氏早上没有吃东西，昨儿夜里睡得晚，早上起来的也晚，这般，吃的就有些多。 吃了两碗粥，再去盛饭的时候被苏沫儿阻止了。 “娘，休息一会儿再吃，一次性的吃的太多，对身子不好。” “哦。” 周氏点了点头。 放下手里的勺子，虽然还有一种想要吃东西的欲望，不过，周氏的性格决定了她不会对苏沫儿说的话有任何的质疑，以往是把苏渠山当成天，现在……突然发现苏渠山靠不住，又把肚子里的孩子当成唯一，至于苏沫儿，周氏只是本能的跟着家里，比较强势的人。 苏沫儿依旧没有出门采药。 山上最近越来越危险了。 一个人的情况，苏沫儿谨慎起来。 守在家里，黄昏时候，黑脸的秦大夫走到苏家院子里。 瞧见蹲在院子里洗衣服的苏沫儿。秦大夫愣了一下，想到昨夜里处理伤口，手都不带抖动一下的小姑娘，心里出现片刻的迟疑。 这位洗衣服的小姑娘真的是昨儿里的给村长孩子处理伤口的人。 …… 洗衣服这种事儿，不应该是妇孺做的吗？ 想到这里，秦大夫脸黑了一下。 他刚发现，苏沫儿是个姑娘。 昨儿沉浸在小姑娘完美的控场技艺下，忽视了性别。 昨儿那情况。 几乎把柳大壮的衣服扒光了。 秦大夫脑子里的想的东西有些多了。 “苏姑娘……” “秦大夫？” 苏沫儿回头，眼里多了一丝意外，秦大夫怎么跑到这里了。 想了想，起身站了起来。 拿着毛巾把手擦干。 将秦大夫迎到了堂屋里。 “喝茶。” 茶水是蒲公英晒干之后，冲泡出来的水，带着细微的苦涩，不过，在干燥的初春，喝起来倒是极为合适。 秦大夫端着茶水喝了一口。 经常跟药材打交道，自然是喝过蒲公英泡出来的水、 不过，把这个当成茶水的，还是第一次看见。 “柳大壮的腿没出状况吧。” “没有。” 秦大夫放下手里的茶碗。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串门子？ 抬眼看向苏沫儿，这个时候秦大夫是有些心虚的。 昨天跟苏沫儿一起给柳大壮处理腿上的伤，瞧见苏沫儿的手段，有心推荐苏沫儿去战场当随行的大夫，如果这种擅长处理外伤的人去了战场。 大周朝的儿郎们存活的概率就会高处很多。 然而…… 方才看见苏沫儿洗衣服，秦大夫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单纯。 这女子如果上了战场，就算回来之后全须全尾的。 估计也会被人小看。 女人啊！ 不过，小姑娘不能上战场，但是这一手处理伤口的本事可以传下去。 秦大夫开始打主意了。 “……”没有来这里做什么？ 串门子？ 苏沫儿抬眼，看向秦大夫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狐疑。 被苏沫儿这般盯着看。 秦大夫眼神闪烁一下。 “苏姑娘，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既然为难的话，那就不要讲了，对了秦大夫，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给我娘把脉一下吗？” 苏沫儿一开口，秦大夫差点儿就自闭了。 这个姑娘怎么说话呢。 一般来说，遇见这样的问题，都会主动延续话题吗？ 怎么……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拒绝了呢。 拒绝了就算了，小姑娘开口就让他帮忙，还真的是能够说出口啊！ “可以。” 秦大夫自觉脸皮没有这个小姑娘这么的厚。 点了点头。 苏沫儿起身将休息的周氏拉出来。 “娘，这位是从县城里过来的秦大夫，医术好着呢，让他给你把把脉。” “嗯。” 周氏点点头。 走到秦大夫身边，略微局促的打了一个招呼。 秦大夫没有摆什么架子，静静给周氏把脉。 抬头看向周氏，问了一下日常中的问题，苏沫儿站在一旁，观看着秦大夫的脸色。 见秦大夫没有露出难色。 心里轻松一些。 秦大夫收回手，摸了一下下巴上的胡子，看向周氏：“夫人还请放宽心的好，如果方便，可否观看一下夫人最近服用的安胎药？” “可以的。” 不能周氏回应，苏沫儿答了一声，将自己开得药方子写了下来。 递给秦大夫，秦大夫盯着宣纸上的字看了一会儿，眼神时不时往苏沫儿身上瞥。 “苏姑娘，其中几种药可以改一下，那般会更温和。” “那就有劳秦大夫了。” “客气了。” 秦大夫从苏沫儿手里接过毛笔。 在宣纸上重新写了一个药方。 看向苏沫儿说道：“苏姑娘这个字，可以多练练。” 四四方方的就跟初入蒙学的孩子写的一样。 虽然这样的字迹比较方便辨别，但是，拿出去的话，不好见人。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如果不是看在秦大夫好说话的份上，她得把人给赶出去。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盯着她的字迹。 她就是一个小农女，要求那么高做什么？写的字不好看才符合现在的人设呢。 此刻的秦大夫并不知道自己被腹诽了，还想着怎么从苏沫儿手里把处理外伤的法子学到手里。 那种速度又有效的法子。 “秦大夫长居县城，可有知道那个私塾比较好。” “好？苏姑娘说的是哪一种？” “正直不迂腐，端庄却变通。” “你这人要求倒高的很，简单的几个字，把县里大部分的先生给……排出了。” “这么说，还有小部分？” 苏沫儿听见秦大夫的话眼睛一亮。 虽说刚刚见到这位秦大夫的时候，觉得这位大夫有些迂腐，但是相处一下，了解一番，也没有刚刚见到那会儿的不喜了。 人跟人还是得早些相处才能知道对方是什么性子。 “苏姑娘，我若是能够帮助……” 秦大夫说话的时候，视线从院子里站着的苏棠身上划过。心里明了。 “帮助令弟找到让你满意的先生，你可否也帮助我一个忙？” “什么忙？” 苏沫儿追问。 虽说她经常往县城跑，但是，对于县城里哪个先生比较德高望重，还是很难打听的。 毕竟，她接触的圈子限制了。 如果秦大夫能够帮忙自然是好的了。 毕竟，一寸光阴一寸金，年幼时候的时间更是耽误不得。 “老朽想要学一下苏姑娘处理伤口的手法。” “可以。” 处理外伤的手段，在后世很普遍。 百度一下，任何人都能了解。 用这个交换，苏沫儿觉得挺值的。 李大夫能够不求回报的传授她医术，而她，自然不能太自私了。 “可以问一下，秦大夫学这个手法，是用在什么地方吗？断胳膊断腿这种伤，一般来说，并不是很多。” “边境不稳，老夫过些日子要去军营了。” “秦大夫大义。” 苏沫儿对眼前这个黑脸大夫更佩服了。 “今天时间不早了，我明日开始教你。” “苏姑娘倒是跟一般的女子不一样。” “……”苏沫儿有些方，她现在最怕的评论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似乎很神秘’之类的评价。 她就想苟着猥琐发育。 如果太打眼了，就会被容珂弄走，那位眼里是真的容不得沙子。 “一样的一样的，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苏沫儿讪讪笑了一声。 秦大夫没有在苏沫儿这边多留。 说了几句话，就往村长家里走去。 村长儿子腿上的伤，还得仔细盯着比较好。 目送秦大夫离开，苏沫儿看了一眼秦大夫开的药方，感慨一句，果然是术业有专攻。 在中医这个范畴里，她还是初入门庭的小萌新。 “娘，明天让小柒去医馆重新抓药，您的身子，可是拖不得。” “重新抓药，得花钱，咱们家还有银子吗？” “上次爹的工钱不是没用，还有小柒有一个银簪子呢，您放心就是。” 苏沫儿随口扯了一句。 安慰一下周氏，就往院子走去。 木盆的水已经凉了，苏棠蹲在地上，拿着衣服在搓板上搓洗。 小小的拳头通红通红的，捏着厚重的布匹，累的脸都憋红了。 扯来苏棠，苏沫儿说道：“去休息一会儿，这些事儿交给姐姐。” “我要帮忙呀。” “你想帮忙呀，那就去烧上一些热水，盆子里的水已经凉了。” “哦。” 苏棠应了一声。 转身往灶房走去。 苏沫儿碰了一下水盆里的水。 想了想没有为难自己。 等着灶房的热水烧好了，才继续搓盆子里的衣服。 这年头没有洗衣机，没法烘干，洗了衣服，用清水冲洗一遍，双手向着反方向一拧。 拧不动了，将衣服展开，晾晒起来。 晾晒得有个五六天才能干，苏沫儿这会儿有些期待春夏了，最起码到了夏天，衣服洗干净了，放在院子吹一下风瞬间就干了。 洗完衣服就到了煮饭的时候。 一天下来，明明感觉什么都没有做，但是偏偏没有闲着。时间呢，也过去了。 真的奇了怪了。 苏沫儿煮好饭，苏柒从外面走了回来。 瞧一眼苏柒，苏沫儿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去砍柴了，不是多了一个新客户吗？不放心让老于一个人砍柴，只能才县城回来之后，三个人一起砍柴。” “昨晚上没有睡觉都不需要补一下？” “在路上睡了个来回，就不困了。” 苏柒回了一声。 坐在桌子旁边。 苏沫儿将周氏吃的药需重新从医馆抓的事儿跟苏柒说了一下。 苏柒端着碗的手抖了一下。 抬眼看向苏沫儿，幽幽叫了一声：“姐。” “嗯，别慌，等咱家养了鸡鸭鹅，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可以每天睡到太阳晒屁股再起来。” “……” 苏柒低下头，不想跟苏沫儿说话。 养鸡！ 话说的真好听。 养了鸡以后，鸡要卖给谁呢？鸡蛋卖给谁呢？ 怎么换钱呢。 县城里的酒楼食铺都有来源，她们如果横插一杆子，是要得罪人了。没有门路不管做什么都艰难，就跟卖炭一样，一家一家经营，到现在才稳定下来。 食锦轩那边的掌柜似乎不打算继续合作下去。 明年还得继续找合作的人，意刚开始的时候，肯定不好做。 瞥了苏沫儿一样，苏柒没有被忽悠住。 苏沫儿笑了一声，果然，经常出去的人就会有些见识。 不好骗了呢。 “鸡鸭跟炭不一样，吃的东西，要比炭好卖多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别慌就是。” “……姐，要不我把炭的生意还给你。” “小柒，作为女人你不努力提升自己，以后可怎么办呢？知不知道就算跟人成亲也得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咱们家老爹是指望不上了，你只能指望你自己，如果现在把卖炭的事儿还给我，你怎么锻炼自己，怎么提高自己，难不成以后你想跟娘一样，嫁给一个爹一样的男人，每天生活苦不堪言？” “……”周氏幽怨的目光在苏沫儿身上停留一会儿。 怎么，她就不要面子了。 想到苏渠山好久没有回来。 周氏担心起来。 担心苏渠山在外面会不会吃不好，会不会睡不好。 “娘，您又想什么呢，心情不要那么沉重，多想一些开心的事儿。” “……好，听你的。” 周氏嘴角露出浅浅的笑。 苏沫儿简直要被周氏气死。 瞧着周氏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是离开苏渠山就不能活的模样，心里对于婚嫁更恐惧了。 她的未来，肯定不能跟周氏一样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离家出走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二十九章离家出走苏柒这两天似乎是累很了，吃了东西，早早就休息了。 苏沫儿慢慢悠悠整理家务。 夜色越来越浓，苏沫儿站在院子里，听着树上站着的麻雀发出啾啾鸣叫。 寂寥的心，似乎又多了几分空虚。 “姐，你怎么还没睡？” 苏棠起夜，看见院子里站着苏沫儿，眼里多了几分担心。 苏沫儿回头，看一眼苏棠：“我这就去睡。” “嗯。” 夜色彻底安静下来。 次日天亮。 秦大夫如约来到苏家。 苏沫儿没有藏私，将她懂得的紧急治疗手段，还有外伤注意事项都说了一下。 秦大夫上了年纪，但是学习的心一点儿也不老。 听的时候认真，上手的时候也更为谨慎。 一双手，稳稳当当。 不会发生颤抖哆嗦等问题。 秦大夫在柳家屯里呆了将近十天，把苏沫儿能够教导的都给学会了。 这日再来村子。 秦大夫没有继续跟苏沫儿学习，这次过来是道别的。 春天到了。 万物复苏。 秦大夫看着苏沫儿说道：“苏姑娘，这些手段，老朽可能会传给军营里的医者，还请……” “不会介意的。” 苏沫儿摆摆手。 “上次托付您的事儿？” “放心就好，在县城城东，有个淮安私塾，你可以放心把你弟弟送过去。” “淮安私塾？” “嗯，私塾的夫子叫宋淮安，三十七年的进士，原本应该造福一方，在家丁忧，延迟上任，去年回到咱们县里，如果苏棠能够被宋先生收入门下，至少有两年的时间可以跟着宋小先生。” “宋淮安。” 苏沫儿重复一遍，将名字记在心里。 还是一个进士出身的。 真不好找啊！ 柳家屯这边学堂的夫子是个新来的秀才。然而，即使是个秀才，在村子里也被极为尊重。 冬日的时候，夫子并不是这位，那个时候苏柒还能守在学堂外面偷听，但是过了年，学堂的夫子就换人了。 “多谢秦大夫。” “不客气，此去一别，不知是否有机会再见，苏姑娘，还劳烦帮忙看这家医馆。” 秦大夫说着话，往苏沫儿手里塞了一张地契，是县城医馆的地契。 秦大夫有子有孙，不过，子孙都在京城，小小县城里的一个铺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没有一个想要继承的。 跟着苏沫儿学外伤处理手段的几天。 已经把苏家的情况了解的极为透彻了。 送个医馆，不过是顺手而为。 若是可以，他想要纠正一下小姑娘冷漠的内心。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苏沫儿打开地契看了一眼。 “秦大夫真是……” “从你手里学来的东西，价值远远超过这家医馆，再者，老朽离开了医馆，那医馆空置起来，苏姑娘的弟弟若是去县城开蒙，必然是要住在县里，这个地契于情于理，苏姑娘都应该收下来的。” “这样，那谢过秦大夫了。” 县城里的房子确实是个刚需品。 苏沫儿没有拒绝。 就如秦大夫说的一样，她教给秦大夫的处理伤口的手段，在战场上极为珍贵，有钱难换。 如此，倒也不用觉得受之有愧。 “先别说谢，柳家屯村长的小儿子腿伤后续的维护，还得靠着你，若是换个庸医，好不容易治好的腿，怕是又要废了。” “好不容易？” 苏沫儿笑了一声。 她可没有忘记当初秦大夫的态度。 明明就是把柳大壮当成试验品。 秦大夫这样的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行吧，村长家距离我家挺近的，我会每天去看两次，知道石膏可以拆了。” “嗯，我走了。” “珍重。” 苏沫儿站在村口，看着秦大夫乘坐的马车离开。 秦大夫静悄悄的离开柳家屯，整个县城或者柳家屯里也只有苏沫儿一个人知道，接手了柳大壮这么一个病号。 苏沫儿走回家里，把地契放好。 起身往村长家里走去。 苏沫儿走到村长家里，大门敞开着，但是院子里静悄悄的。 站在院子里，苏沫儿喊了一声：“村长在家吗？” 回应苏沫儿的撩开门帘的江氏。 江氏脸色不大好，瞪了一眼苏沫儿：“公公去县城了，有事儿就说。” “跟你没的说的。”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 转身往外走去。 给柳大壮上药又不用着急，才不要跟江氏这样的人说话呢。苏沫儿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小家子气，毕竟她才十四岁呢，放在后世也就是个初中生。 ， 。 “……”江氏眼睛瞪大。 根本就没有料到苏沫儿会有这么一出。 说走就走了？ 苏沫儿的本事到底如何，看看里屋躺着的柳大壮就知道了。 原本血肉模糊说是治不好了。 苏沫儿往房间里去了一趟，关上门，再出来，人就活了。 江氏心里那叫后悔啊。 当初就不该出头。 甭管眼前这个丫头砍死过几个人，只要这人医术好，就得好好恭维着。 毕竟，谁能保证自己不生病呢。 尤其两家是同一个村子的，那感情更得仔细维持了。 生病之后，找大夫也方便。 “诶，你别走啊，不是要给大壮换药吗？秦大夫昨儿都说了，以后换成你给大壮换药，人家住在县里，来回也不方便，现在大壮的腿也不是那么严重了。” 瞧见苏沫儿离开，江氏赶紧追了上去。 伸手就抓住了苏沫儿的手臂。 苏沫儿回头看向江氏，对上江氏咧嘴傻笑的样子。 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 这年头的人，脸皮这么厚的吗？ “苏丫头你怎么就走了，大壮一个人躺在床上别说多闷了，你不是他朋友吗？去跟他聊聊天，说说话，省的大壮憋闷之下会胡思乱想。” 被江氏拉着手臂，苏沫儿想走却走不了。 听完江氏的话，苏沫儿一脸冷漠：“你有口臭你知道吗？” 江氏瞬间就变成哑巴了，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重新问道：“你说什么？” “你不仅口臭，耳朵还聋，眼睛也瞎。” 说完用力挣脱江氏的手臂，转身离开。 江氏站在原地，盯着苏沫儿的背影，使劲跺跺脚，这个死蹄子赔钱货，竟然说她口臭…… 江氏伸手呼出一口气，放在鼻子下面。 ……脸蛋慢慢皱了起来，跟一只放久之后皱巴了的橘子一样。 似乎真的有些臭，但是……如果用杨柳枝条洗牙，每天都会把嘴巴弄破，又疼有难受。 突然想起最近这两年，自家男人恩爱的时候都不亲她的嘴巴了。 江氏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走出家门，往外看去，已经看不见苏沫儿的身影了。 心里有些不爽，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她还是村长的大二媳妇儿呢，村里的人见了她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的。 早晚她得把场子给找回来，在心里下了一下决心，江氏转身把大门关上。 回到房间从树上折了一段杨枝，放在嘴巴嚼了几下，嚼碎之后，杨枝纤维留下，就跟硬硬的毛发一样，在牙齿上擦拭一下，疼的厉害。 鲜血都流了出来。 只是，心里有些想法，刷牙之后才能落实，继续哭着刷牙。 往杨枝上撒一点儿盐巴。 那感觉！江氏一点儿都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把这么痛苦的事儿每天都坚持下去。 难不成嘴巴里的牙龈刷上几次会起茧子？ 会变硬？会不怕杨枝扎上去的感觉。 仔仔细细一颗一颗的把牙齿洗干净，江氏拿着袖子在嘴巴上擦了一下。 走到大门口开始等待起来。 心里琢磨着，她已经洗干净牙齿了，晚上恩爱的时候，可以亲了吧。 ， 。 苏沫儿回到家里。 瞧见站在院子里跟周氏说话的苏渠山。 脸上的郁闷一闪而过。 又是十天，便宜爹又回来了，时间过得真快，空气里都充斥着暖洋洋的感觉，春天的步子已经到了。 苏渠山跟江氏相比，她更乐意面对江氏，毕竟面对江氏的时候可以动手，面对苏渠山…… 虽然也动过手，但是那是没人瞧见的情况。 若是被人看见了，她可是真的不用在柳家屯生活了。 周氏站在苏渠山对面，跟苏渠山是有说有笑的。 之前不是说好了，要对苏渠山冷漠一点儿，要欲擒故纵…… 这么一个可怜求爱的样子，怎么个欲擒故纵呢？这不是把肥肉丢在别人嘴边吗？ 想要提醒一下周氏，但是周氏跟苏渠山之间甜腻腻的氛围，如果真的提醒了，她就变成恶人了。 头一次，苏沫儿感觉到什么叫无药可救。 苏沫儿瞥了周氏一眼，往自己房间走去。 爱咋咋吧，她不管了。 正好，秦大夫送了地契。 完全可以带着苏棠去县城里生活，至于养鸡养鸭，在县城里也能养活。 苏沫儿决定撂摊子不敢了，她又不是天生的丫鬟，没道理伺候这没记性的一家子。 想通了这些，心里是豁然开朗。 再看苏渠山也没有那么厌烦了。 苏沫儿睡了一觉，醒来天就黑了。 坐在床上，还能听见外头哭泣的声音。 苏沫儿推开门，瞧见院子里石磨旁边蹲着的苏柒。 微微愣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哭什么？” “……”苏柒抬头，看向苏沫儿，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水雾。 第一百三十章 江氏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三十章江氏许是最近这段时间，家里的人吃的都比较好，营养也比较均衡，苏柒个头明显窜了一截，身上的衣服短了很多，脸上也多了一层肉，大眼睛，浅粉的嘴巴，不大不小的鼻子。 长得精致极了。 尤其哭泣的时候。 眼泪啪嗒啪嗒的，无声眼泪却成串。 瞧着好不可怜，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吧，苏沫儿觉得，苏柒这个长相，其实也可以靠脸吃饭了，不能总嫌弃小姑娘了……。 只是瘦巴巴的丑的跟猴子一样的苏柒，什么时候蜕变成小美女了。 这还是没有化妆，纯素颜的样子。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呢。 “姐，我难过。” “你怎么难过了？” “娘她怎么可以这样，我都说了，不能轻易的原谅爹，爹把人推到差点把弟弟给弄没，还把钱满溢给弄了个二次伤害，你说，娘怎么就原谅了他？”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大概是苏沫儿的语气太轻了，苏柒被影响了，心里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苏柒抬眼，抹掉眼泪：“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生气。” “想开了就不生气了，你生气是因为心里有盼望，但是事情发展跟你盼望中的不一样，你失落了，你难过了，还是因为在意，等你什么都不在意了，就不能影响你了。” “……”苏柒糊里糊涂的点点头。 什么都没有听懂苏沫儿讲什么。 只是，难过的时候有个人可以一起讲话，心里就会觉得很开心。 “我得去村长家一趟，柳大壮腿上的药得换了，这个不能耽搁。” “我跟你一起过去。” “你去做什么，看小男孩不穿裤子光大腿的样子，不怕辣眼睛？” “……”苏柒瞪了苏沫儿一样。 怎么能够这么说话呢。 说的这粗俗。 女孩子的家的 “不想看就不要跟着去，咱们三观不一样，我是大夫在大夫眼里没有男女，你不是大夫不能免俗，安安稳稳留在家里。” 苏沫儿说完，转身离开家里。 回头瞧一眼没有跟上来的苏柒。 苏沫儿心里欢快极了。 原来跟真正的十几岁的小姑娘拌嘴这么有意思。 突然的，苏沫儿也不想成熟了，跟苏柒一样当个年轻人多好。 ， 再次走到村长家里。 这次，接待苏沫儿的是村长。 江氏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走到里屋。 看一眼床上躺着的、满脸的生无可恋的柳大壮，眉头微微挑起：“这么个表情做什么？” “……” 柳大壮眼珠子转动一下。 瞧见进屋的是苏沫儿。 脸更臭了。 “你来干什么，看笑话呢？” “对呀，看笑话呢。”苏沫儿扯着凳子坐在柳大壮旁边。 村长站在一旁，见苏沫儿跟自家小儿子说话的带着怪异的味道，也没有当回事。 小孩子不都喜欢拌嘴嘛。 村长瞪了柳大壮一眼，警告一下，目光转到苏沫儿身上，问道：“需要准备什么吗？” “准备一盆清水，用热水烧过的布，还有就是秦大夫调配好的药，其他的不用了，我来就成。” “我去准备。” 村长话落，往外走去。 柳大壮抬眼，打量一下苏沫儿，忽然大惊失色：“你来我家干什么，我爹准备需要更换的药包为什么问你？” “当然是因为给你换药的是我呢。” 苏沫儿嘿嘿笑了一声。 柳大壮脸都白了。 “你，你给我换药？会不会把我腿弄瘸了？” “怎么，你爹没有告诉你，你的腿是我治好的吗？” “你就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的腿是秦大夫治好的。” “秦大夫说的？”苏沫儿抬眼，打量着柳大壮。 “……”柳大壮没说话，落在是苏沫儿身上的目光，仿佛看智障一般。 这种眼神，苏沫儿熟悉的很。 苏柒就经常用这样的目光看她，然而，事实证明智障的是苏柒。 “我想肯定不是秦大夫说的。” “秦大夫高风亮节，自然不会说这种话，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实话告诉你，我醒来之后，就是秦大夫守着，如果不是秦大夫给我治好的腿，他为什么要守在这里？” “……既然不想让腿受伤，干什么往山上跑，难道不知道山上危险？” “知道又怎么样？我就是想去了。” 柳大壮的理直气壮收敛一些，看向苏沫儿的时候目光躲闪着。 “知道还去？合着你就该当一个瘸子。” “你才……” “我才怎么？”苏沫儿伸手，手指落在柳大壮腿上。 正好是受伤的地方，石膏现在还不能拆，得固定骨头。 但是其他地方的伤口又得上药，上药的话就得清理伤口。 这种情况，不管谁来了都为难。 毕竟打了石膏就不能动弹了。 只能小心翼翼处理周遭的伤口。 啧！ “你才活该当瘸子。”柳大壮的腿在苏沫儿手里，就连骂人都不敢大声了。 小心翼翼，嗫嚅的样子，就跟被人逼着他说一样。 苏沫儿气的笑了起来：“为情所伤，还断了腿，现在露出这种德性，还是不是男人了。” “……”柳大壮现在听见为情所伤几个字就头大，现在全村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干的混账事儿，只要有人来家里看见他都会说上几句。 原本还挺喜欢苏青柠的，被人说多了，心里只有厌烦了。 其他的，完全没有。 苏沫儿瞧见柳大壮脸上的挣扎，继续问道：“怎么样还喜欢我那个堂妹不？还想跟她成亲不？” “……”柳大壮摇头，努力的摇头，他是真的不敢了。 “年轻人的爱情跟风一样，来的快去的也快，你就庆幸你这条腿能够治好吧，不然下半辈子就只能在床上度过了，到时候别说苏青柠那样的看不上你，就是苏璃儿也看不上你，你就能娶一个傻憨憨，伺候你照顾你，一辈子就专业那个过去了。” “……”柳大壮的思维跟着苏沫儿的话一起走。 那种生活…… 柳大壮就饿得他宁愿死了。 “所以啊，以后做事儿得思考一下，都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不能继续任性下去了，你瞧瞧自从你这个腿受伤以后，村长头发上多了多少的白头发。” “我……” “你什么你，闭嘴吧，有些话是靠嘴巴说的，有些事儿靠着双手做的，你说出来的话，没有人会相信的。” 这个时候村长从外面走进来。 房间里点了好几根蜡烛。 恍如白昼。 柳大壮往村长头上看去，确实，村长头上多了很多白发。 柳大壮鼻子一酸，差点哭起来。 爹娘养他十几年，废了那么多心血，他呢，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 真的是不应该！ 趁着柳大壮哭的时候，苏沫儿把一些伤口换了药。 至于腿上的石膏。 伤筋动骨一百天。 这才刚过十天，柳大壮在床上躺着就好。 苏沫儿给柳大壮上药的时候，江氏从旁侧的一个房间里走出来，面色红润，大饼一样的面盘子上多了几分春情。 江氏站在门外面，探着脑袋往里屋看去。 瞧见苏沫儿在柳大壮腿上上药。 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走出房间，凑到村长媳妇儿，也就是她的婆婆古氏身边。 小声说道：“娘，你看苏沫儿这个人似乎还挺不错的，如果不是她咱们大壮这条腿就得被割下来，按着秦大夫说的，若是少一条腿，大壮还可能因为失血过多活不下去。” “你说这个做什么？” 邓氏听见江氏口风一转开始夸赞苏沫儿。 本能的觉得不对劲儿。 “还能做什么？”江氏往古氏身边凑去，继续说道：“咱们大壮人多好，苏沫儿名声虽然差了一点儿，但是在怎么说也是救过大壮的，戏本里都说救命之恩，应该以身相许，咱们大壮现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婚约，跟苏沫儿年纪相仿，娘您看这是不是可以……” “江氏说着两根大拇指往一次靠拢。 见古氏意动，江氏眼里的笑更浓厚了。 等苏沫儿嫁给了大壮，她就是长嫂，可以可劲儿欺负那个死丫头了。 白日里竟然不给她面子。 找死啊！ 江氏笑的太明显，被一旁的邓氏看见。 邓氏皱起眉头。 “娘，你可别听大嫂胡说，这结亲不是结仇，之前大壮为了那个苏青柠要死要活的，人家苏沫儿不一定会答应这个婚事，听说咱们村子里叫霍枭的男人也对苏沫儿动过心思。 人家小姑娘果断给拒绝了。 咱们大壮再好能够比得上霍枭。” 邓氏说完，发现古氏眼神不对。 古氏盯着她，脸上的不喜都快变成实质了。 心里咯噔一声！ 邓氏算是明白了，方才拿着霍枭跟大壮比，婆婆不高兴了。 或许在婆婆心里，自己儿子永远是最好的。 即使没脑子的去往山上跑，夜色太深，看不清路摔断腿了，也是最好的儿子，最聪明的人。 怕不是已经被江氏说动了。 邓氏低头，不再言语。反正，根据她的了解，苏姑娘是不好惹的。到时候结亲不成反而结仇了，可别怪她没提醒了。 邓氏从堂屋离开，不再掺和这些事儿。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男人的嘴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三十一章男人的嘴苏沫儿给柳大壮换了伤药，呼出一口气。 看向额头脸上脖颈因为疼痛憋出一身汗的柳大壮。 “成了，换好药了，你可以休息了。” 苏沫儿说完就往外走。 柳大壮呼出一口气。 终于不用继续忍受了。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柳大壮就睡着了。 苏沫儿从里屋走到堂屋，瞧见端坐着的古氏。 微微愣了一下，这家人摆出三堂会审的样子做什么？ 这会儿不应该走到她身边，询问刘大壮的情况吗？ 狐疑一下，见没有人凑过来，苏沫儿就往外走，不问就不问，反正柳大壮的伤口她处理的很好。 看见苏沫儿离开，事儿没有往发展的方向走，江氏猛地站起来：“苏沫儿你站住？” “……”苏沫儿回头瞧了江氏一眼。 冷笑一声，转身走的更快了。 江氏跺跺脚，跟着走出来，苏沫儿脚步加快，大晚上的一个人在村长家里，江氏这人又是个没脑子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儿。 这里是村长家里，出了事儿人家自家人也会照顾自家人的。 公平什么的，都是在大环境下。 苏沫儿钻进黑夜里，顺利离开了村长家里。 江氏没有追到人。 慢吞吞回到堂屋。 对上古氏嫌弃的目光。 江氏委屈的叫了一声：“娘，这苏沫儿太不懂规矩了，从里面出来竟然不跟您打招呼，日后苏沫儿进了家门，你可得好好修理她一下。” “还用你说。” 古氏眼里的嫌弃更浓郁了。 对于江氏，她是不喜欢的。 之前觉得，大儿子娶媳妇儿得找一个泼辣的这样，以后独立门户了，有个泼辣的女人帮衬，在处理一些不方便处理的事儿上，可以让女人出面。 挑挑选选才找了江氏这个一个玩意儿。 谁知道，江氏这个人泼辣是泼辣了，但是没脑子。 这样的人或许能够站点小便宜。 不过，在大事儿上，怕是一点儿用也没有。 后悔啊！ 后悔有用吗？ 一点儿用也没有。 江氏孩子都生了两个了，这会儿说后悔，日子就不用过了。 小儿子大孙子，向来是心头人，江氏这个人在，在其他的地方表现的不好，但是在照顾孩子是一点儿也没的挑。 磕磕碰碰的日子也得过下去。 “娘，大壮在里面睡着了，咱们说话小声点，好不容易睡着了，如果醒了得多难受。” 邓氏从外面走进来。 听见古氏跟江氏说话的声音似乎能够把房顶给掀了。 赶紧的找了个理由阻止了。 她倒不是真的多担心柳大壮休息不好，而是，房子左右都有邻居，如果说话的声音太大了，被人听见，可不得要被笑话了。 虽然说早晚得闹出笑话。 但是那一天能晚一点儿就晚一点儿。 “行了都安静一会儿，晚饭做好了吗？春耕可都不准偷懒，去年那么多地方闹灾荒，今年粮食价格肯定会上涨，都给我好好伺候庄稼去。” 古氏干咳一声，发话说道。 邓氏笑了笑：“饭菜好了，我去端过来。” 江氏见邓氏离开，直接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如果不是她做饭这方面不太好，才不会让邓氏把掌握油水的活儿给扯过去的。 “……”古氏往地上看一眼。 落在江氏身上的目光更嫌弃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 随地吐痰。 还要不要吃饭了 ， 。 苏沫儿走回家里。 院子里安静的很，堂屋也没有留灯，苏沫儿回到自己房间拿着火折子把蜡烛点燃。 洗漱一番，依旧没有忘记用热水泡脚。 养生这种事儿不能因为心态变化就改变。 用药草泡脚以后，身子轻松了很多。 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穿上衣服，把床上的被褥叠好，走出房间，苏渠山站在院子里转石磨。 豆浆慢慢流淌出来。 苏渠山看见苏沫儿，转动石磨的动作停顿一下，把手背在身后：“沫儿爹不对爹混账，手上没个轻重，差点把你娘给……” 苏沫儿立马把门给关上。 道歉有用吗？ 如果犯了错，只要说上一句，对不起就能被原谅，世界上哪儿还有这么多的是是非非。 苏渠山双眼落在苏沫儿房间的门上。 好一会儿叹口气。 继续转动石磨。 苏棠从对面走出来。 苏渠山问道：“睡的好吗？” “……”苏棠没说话。苏渠山也没有在意。 在苏渠山的记忆里，苏棠还是一个木讷傻傻的小子，如果苏渠山能够看见苏沫儿跟苏棠相处，大概一眼就会发现苏棠的变化。 毕竟……一点点的转变，放在眼皮子低下，会注意的人很少。 灯下黑大概就是如此。 苏柒跟周氏一直都跟苏棠生活在同一个环境下，虽然发现了苏棠的变化，但是心里并没有当回事。 以往苏棠留给她们的形象太深刻了。 苏棠小跑到苏沫儿房间门前。 停下步子，伸手在们上拍了几下。 里面的人没有动静。 苏棠开口“姐，姐我找你。” 转动石磨的苏渠山听见苏棠说话，眼里闪过惊讶。 这么顺利的一句话，还是苏棠主动说出来的，没有知道引诱。 苏渠山的目光就落在苏棠身上。 屋子里坐着的苏沫儿听见苏棠的话，伸手打开门。 房间里充斥着墨香。 “来我这里做什么？” “跟姐姐说话，姐你好久没有跟我说话了。”苏棠盯着苏沫儿，眼睛里的委屈让苏沫儿嘴角上扬，看见小家伙难过，她就开心，果然，穿越一遭，有些变态了。 “行呀，那姐姐跟你说话，你想听什么？” “……”哪有这样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呗，为什么还要问他，苏棠撅着嘴巴委屈的看着苏沫儿。 苏沫儿忍不住笑起来。 如果换一个孩子对着她噘嘴巴，她大概会觉得那个孩子太娇嫩了，但是苏棠不一样。 苏棠只会在她面前露出这么幼稚的一面，在别人面前，要么是木讷讷的一句话不说，要么就是呆呆傻傻的，一个人站在角落。 “是不是担心我了？”苏沫儿将桌子下面的凳子拿出来，让苏棠坐上去。 苏棠摇摇头。“陪着你，就不用担心了。” “你还真是一个小棉袄。”苏沫儿的笑容在嘴角打开。 贴心的小棉袄。 跟小家伙说上两句话，心情立马就变好了。 “走吧，在不喜欢，吃饭还是得吃饭的。”苏沫儿说着，牵着苏棠的手往外走去。 灶房还是冷冰冰的。 初春的早上，跟冷冽的冬日没有区别。 苏沫儿走到灶房，刚把大铁锅洗干净。 苏渠山就凑了过来：“沫儿你别生气了，都是一家人，整日生气不说跟自己过不去吗？我跟你娘保证过了，以后不会再推她了，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谁信谁是傻子。 苏沫儿继续手里的事儿。 苏渠山眼里带着难过。 他是想好好过日子的。 不然，去别人家看看，谁家当爹的会跟姑娘道歉，他呢不仅道歉了，还道歉了两次，面子里子都没了。 按理说，这样就可以将以前的矛盾掀过去了。 抬头看向苏沫儿，眼里带着希冀。 然而苏沫儿并没有理会苏渠山。 依旧忙活手里的事儿，把米洗干净倒进锅里，提上一桶水，冷锅下米，盖上锅盖，坐在凳子上开始烧火。 这般，衬托着苏渠山就跟傻子一样。 苏渠山老脸一红，盯着苏沫儿，嘴唇动了几下：“沫儿，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你还让爹怎么做呢？” “转过去，走上十步。” 苏沫儿回头，看向苏渠山，眼睛明亮澄清。 苏渠山捏着拳头。 瞪了苏沫儿一眼：“你出去看看，谁家女儿跟你一样，丢人不丢人？” “不装了，不做慈父了？” “你到底打算怎么样？难不成我跟你娘和离了你才开心？”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 跟脑子有坑的人说不到一起去。 用了原主的身体，帮了苏渠山跟周氏不是一次两次了，苏沫儿觉得，现在的她并不欠苏渠山两口子的。 合则来，不合适那就算了。 “过段时间我要送小棠去县里念书，到时候我陪读，会在县里租一个小房子，照顾小棠。” “他一个傻子念什么书，你以为所有人都能你堂哥一样，就该入这一行？” 苏沫儿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伸手折断，放在灶膛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火光将苏沫儿的脸照成红色。 “小棠不是傻子，若是爹舍不得出钱，我自己筹钱，没有谁天生就适合读书，只有念了书才知道会没有这个天赋，还有，堂哥就算成了秀才变成举人，那也是人家大房的事儿，爹你该不会真的认为堂哥有出息了会照顾你吧。” “你一个女儿家说的都是什么话，我说不准傻子念书就不准。” “……”苏沫儿不再言语。 不值当。 想法子弄来钱，给苏棠当虚束脩才是正经的。 秦大夫说了，那位送淮安进士是丁忧才留在县里开私塾的，证明什么，人家就在这里呆三年，去年已经呆了一年了，还有两年，两年之后手下的学生会有什么发展，跟宋先生就没有关系了。 苏渠山在灶房跺跺脚，见苏沫儿不理他，转身就往堂屋走去。 苏棠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晒太阳。 甭管是堂屋里说话的声音还是灶房刚才争执声音，都传到耳朵里。 苏棠低头。 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不是我家……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三十二章你不是我家……苏沫儿回头瞧见院子里的苏棠，轻轻叹口气，小家伙黑化了可咋办？ 被亲生父亲指着鼻子说傻子，这样的日子，正常人都会变成变态。 对着苏棠勾勾手。 苏棠收敛眼睛里的雾气，看向苏沫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把你送到宋先生那里，你可得好好学。” “姐，咱们没有束脩。” “会有的，相信姐姐。”苏沫儿伸手在苏棠肩膀上拍了一下，这种钱不够用发愁的感觉，真尼玛心酸。 “相信的。” “真乖。” 苏沫儿把早饭煮好，端到堂屋，摆好饭菜。 看一眼坐在旁侧的周氏说道：“吃饭了。” 说完开始给苏棠盛饭，至于周氏手苏渠山，人家夫妻可以相互照顾，她一个外人，就不要多事了。 家庭氛围不融洽，最容易让家里的孩子身心受到影响了，幸好苏柒不在家。 苏棠的话…… 苏沫儿叹口气，这个孩子之前被辜负的太多次了，如果心理有问题早就有问题了，现在周氏跟苏渠山能对小孩产生的影响极小。 “姐，你别看我，看我我就想笑，就没有办法吃了。” “……”苏沫儿收回目光。 小家伙嘴巴越来越甜了。 苏渠山抬头，视线落在苏棠身上。 心里有太多的疑惑。 想跟苏沫儿谈谈苏棠的问题。 但是…… 大丫头根本就不理他。 怎么就这么执拗呢。 “小宝，你现在不傻了？”苏渠山思考一下，直接问苏棠。 苏棠抬头，对着苏渠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爹你说呢。” “……小宝不傻了，真好，在家多照顾你娘，有时间爹带你去地里翻土。” “……”翻土？ 苏沫儿放在手里的碗抖了一下。 这怎么可以呢？她还想让小宝念书呢。 讲真的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种地真的是浪费了。 倒不是看不起种地，苏沫儿自己都还想这养鸡养鸭呢，对于职业的分类自然不会说，看不起哪个行业。 只是…… 只有读书通过读书走到官场，过目不忘的本领才能发挥最好的效果。 “爹，小宝要读书，虽然您把自己挣的钱都给那边，不过没关系，小宝念书我会想法子挣钱的，实在不成，张家的财主看上我了，我可以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苏沫儿说的话就跟带着针一样，往苏渠山心脏扎去。 自家的女儿对他如此怀疑，一点儿的信任都不给。 苏渠山心里能够舒服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自作孽。 可以原谅吗？求谁原谅呢。 “姐。” 苏棠坐在一旁，听见苏沫儿的话，伸手扯了扯苏沫儿的袖子，他可舍不得让自己的姐姐给别人当丫鬟。 “小傻子，我就是把你给卖了，也不会卖了我自己的。” 苏沫儿瞧着苏棠，小声说了一句。 苏棠距离苏沫儿比较近。 把苏沫儿的话听到耳朵里。 浅浅笑了一下。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就算卖了又如何？ ， 。 在苏沫儿不知道的时候苏棠也在成长着。 七岁的孩子已经可以明白很多道理了。 ， 。 晌午苏柒回来，家里的氛围更紧张了。 苏柒不像苏沫儿，对于所谓的亲情那么看轻，可以说不管就不管可以不在意人人重视的名声。 更多的时候苏柒还想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在一起。 因为在意，所以不满就布在脸上。 家里的矛盾现在基本就没有法子调节。 这不，苏渠山见苏柒脸色不好看，一把年纪的苏渠山觉得自己受不了这个委屈了，二十多天才回来一次，回来之后一个个的都对他没有一个好脸色。 心里不舒坦，苏渠山本能的往让他有期待的地方走去。 苏柒凑到苏沫儿身边说道：“姐，爹又去奶那边了。” “那是人家的父亲，天要下雨，人要找娘，有问题吗？” “……”苏柒被苏沫儿数落的没话可说。 但是心里依旧不爽。 “找什么娘，一把年纪了，还离不开娘，如果奶对他好一点儿还能理解，但是奶对他也就那样！” “……”苏沫儿回头瞧了苏柒一眼。 “你都能想明白的问题，他怎么就看不明白。”苏沫儿收回视线、 瞧一眼天色，对着苏柒说道：“甭不开心了，走吧带你去钓鱼。” “钓鱼？” 苏柒嘴角抽搐一下。 有那时间，她更想去砍柴。 “去钓鱼了，人不能时时刻刻都紧绷着，得劳逸结合。” 苏沫儿将她之前使用的渔具找出来，瞧一眼认真写字的苏棠叫了一声：“小棠，走了一起去玩。” 苏棠立马放下手里的毛笔。 从房间窜了出来，此刻的苏棠脸上带着笑，少年，自是应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三个人一起往外走去，院落安静下来。 听不见院子里闹腾的声音，周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瞧着空荡荡的院子，突然就有些心虚。 拄着拐杖慢悠悠在院子里转悠。 孤寂包裹着自身。 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一家人有什么事儿，不能坐在一起好好商量着来呢？ 周氏左右为难。 再次往卧房走去。 ， 。 初春河流已经解冻，三个人站在河边的石头上，将鱼饵抛下去一边钓鱼一遍说着梦想。 苏柒最为畅快，看向苏沫儿说道：“我要做大生意，挣大钱，不能每天来来回回就为了温饱。” 苏沫儿点点头，对于苏柒的想法不置可否。 苏棠也没有掩藏自己的想法：“念书，当官，不在被人约束。” “加油！” 不别人约束是不可能的。 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会被约束。 就算是皇上，权利最大的人，还不是有言官盯着，还不是没有自由。 “姐，你呢，你想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苏柒见苏棠都说了对未来的畅想。 忍不住问苏沫儿的想法。 苏沫儿刚想说话。 手里的鱼竿一沉：“鱼上来了。” 用力把鱼竿提起来，一直四五斤重的鱼就被拎出水面。 “好肥的鱼，带回去可以喝鱼汤了。” 苏柒盯着地上的鱼，伸手戳了一下，一边说还一遍咽口水，似乎自从年后就没有怎么吃鱼了，鱼仔细处理一下超级好吃的呀。 苏沫儿收拢了鱼竿，走到苏柒身边，蹲下身子，瞧见鱼肚子鼓胀起来。 伸手摸了一下：“这里面该不会是鱼子吧。” “鱼子怎么了？” 苏柒也伸手摸了一下，确实挺鼓的。 鱼子照样能吃。 苏沫儿伸手把鱼扔到河里。 “有鱼子自然是丢到河里了，鱼子出来就会有小鱼，小鱼长大了，咱们会有更多的鱼吃，所以春天的时候，猎人打猎也会有计划的放生林子里的揣着小崽子的母兽。” 苏沫儿说话对着苏棠眨眨眼睛。 苏棠嘴唇裂开，露出无齿的笑。 小孩子发育的比较晚，去年刚开始掉牙，这段时间怕是会一直都会空着几颗牙齿。 苏沫儿继续钓鱼，然而再次钓上来的鱼依旧是条有鱼子。 最后…… 提着空荡荡的鱼篓回到家里。 周氏守在院子里。 看见三个孩子一起回来。 嘴角露出笑来。 尤其是看见苏沫儿湿了的衣服，紧张的问道：“衣服怎么湿了，快去换了去，可别发热了。” “……”苏沫儿点点头，往卧房走去。 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来，发现周氏还在院子里守着。 走到周氏身边：“娘，你有话跟我说。” “是，是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劝我的？” “不是的。”周氏赶紧摆摆手。 她不想让大丫头误会。 “那进来吧。”苏沫儿让周氏坐在椅子上，还去灶房给周氏到了一杯热水。 面子上做的一点儿也不差。 周氏抿了一口水，看向苏沫儿，说道：“我知道这次我让你失望了。” 苏沫儿没说话，确实挺失望的。 男人都得调教，苏渠山做的不好，她不喜欢，但是周氏离不开苏渠山，让周氏调教一下苏渠山吧，周氏却主动贴了过去，让人调教她。 失望的心情无法诉说。 “沫儿，娘知道你也这个家好好的，你也想让你爹跟那边一刀两断，但是，这根本就不可能，除非小棠不想当官。” “……”苏沫儿盯着周氏不说话。 周氏继续说道：“小棠如果要读书就不能有不孝的名声，不然以后考评都会很难，小棠得是个孝子，你爹自然也得是孝子，如果不孝的话，是没有资格参考的，你以为你爷爷为什么会拘着那边的人不让你奶找茬，还不是不想影响你堂哥。” “娘你的意思是，我如果真的对小棠好，就得接受这么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爹。” “……”周氏脸色一变。 苏渠山再不堪，做的再不好，也不能从孩子嘴里说出来。 盯着苏沫儿看了好一会儿：“我如果没猜错，你不是我家囡囡。” “……”苏沫儿愣了一下，脸上的嘲讽收了回去。 盯着周氏…… 周氏被苏沫儿盯着，眼神闪烁不安。 苏沫儿轻轻笑了一下，就跟头一次认识周氏一样。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看，你连娘都不叫了。” “您想听？那我就叫了。”苏沫儿脸上的笑不曾改变：“娘，娘娘娘。” “……”周氏紧张起来。 她本来不想将这些扯开的，原本这些都是怀疑，加上家里有这么一个人，生活也安稳，所以她是想要忘记曾经的猜想的。 只是…… 现在因为大丫头扯出来的事儿，家里不安宁。 不能继续下去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魔怔了 “我家囡囡虽然疼爱小宝，但是不会走哪儿都带着的，还有她胆子小，可小了，虽然竟然跟人打架，但是每次打架之后，自己都会藏在被窝里哭，明明是她打了别人，但是她还会委屈的哭起来。” “……”苏沫儿没有打断周氏的话。 继续听着。 “你胆子大，是非常的大，杀人之后虽然有不适应，但是能够迅速冷静下来，还有，囡囡认识几个字，对苏衡很尊重，你变得太多了，按理说当娘的不该怀疑自家的孩子……” “您这个当娘的倒是挺不一般的。” “你别怨我，你到底是什么？孤魂野鬼？还是……” “孤魂野鬼如何？您要找个神婆把我烧了吗？”苏沫儿原本以为自己会很紧张很害怕。 尤其是温九娘被容珂带走以后。 更是把自己的小马甲捂的死死的。 但是，这个事儿被周氏扯开以后突然就淡定了。 畏惧害怕的情绪仿佛消散了一半。 “不会的，你是个好人，所以说你真的是孤魂野鬼吗？” “自然……”苏沫儿语调拉的长长的，眼睛盯着周氏，见周氏拿着拐杖的手颤抖起来。 利索说道：“自然不是孤魂野鬼。” 既然能够穿越，那就是老天注定的。 毕竟换成这个身体也不是她求神拜佛才来。 她就是这个身体的主人。 “娘，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在你爹的问题上，你就不要计较了。” “哦，这样呀，可以不计较了，我会把他当成我爹的。”苏沫儿笑了笑，应承下来。 周氏心里有些不安。 答应的太快了。 “你现在是我的女儿，以后未来永远都是，我既然是你娘，会保护你的。” “那就谢谢您了。” 苏沫儿笑了一声。 周氏起身，往外走去。 继续谈下去，她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推开门的一瞬间，周氏仿佛看见一道黑影。 定睛看去，哪儿有什么黑影，肯定是压力大了，看错了。 周氏回到卧房。 苏沫儿关上门。 在房间静静坐了一晚上。 夜里苏渠山有没有回来，苏沫儿都不知道。 如此，一夜过去。 苏沫儿眼神转动一下，坐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 她真的是魔怔了，不就是被人看出来不是原主了。用得着这般恍惚不安吗？ 就算周氏请来神婆，她还能真的被烧死？ 怕是神婆还没有到家，她就跑远了。 周氏是个细心的人，但是若说聪明，肯定聪明不到哪儿去。 如果真的是聪明人，这个家，不过五六个个人，还能管教不好。 苏沫儿推开门，看见院子里站着的苏渠山，苏渠山长得高高大大的，刚穿越那会儿那水患，谁都吃不饱那个时候苏渠山眼窝深陷，脸上没有二两肉，跟所有的难民一样。 长得跟闹着玩一样。 现在…… 在县城里打工，吃的好休息的也好。 身体迅速的恢复起来。 现在身材膨胀起来，长得倒是端端正正的，怪不得能够生出三姐弟这样漂亮精致的人。 基因还是很重要的。 “沫儿，你醒了。”苏渠山看见苏沫儿，慌乱打了一个招呼。 苏沫儿点点头。 周氏都知道她不是她们的女儿了。 也用不着端着了。 “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昨儿晚上你都没吃饭，让小棠叫你吃饭，他说你睡了。” 苏渠山在衣服上擦擦手，转身就往灶房走去，瞧着似乎挺激动的。 苏沫儿回头往苏棠的房间看去。 小家伙昨儿夜里可没有去叫她。 是说谎了吗？ 为什么要说谎呢？ 苏沫儿稍稍思考一下，大致就明白了。 昨儿跟周氏谈话的内容怕是被小家伙听见了。 “还不饿，我去看看小宝。”苏沫儿说着走到苏棠房间。 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 苏棠从里面走出来。 看见敲门的是苏沫儿，脸上露出大大的笑。 “姐。” “醒了还缩在屋子里做什么，赶紧去跑步。”苏沫儿拍了一下苏棠的脑袋。 苏棠对上苏沫儿的眼睛。 从眼睛里看见与之前一样的关心。苏棠眉眼弯了起来，脸上的笑更灿烂了，比之初生的太阳还耀眼。 “这就去跑步，姐你要一起吗？” “我是大人了，不需要跑步了。” 苏沫儿摆摆手，晨跑对身体有好处，但是，跑了那么累，还是算了吧。 苏棠笑的跟母鸡一样发出咯咯的声音，往外跑去。 苏沫儿回到灶房。 里面苏渠山正在烧饭。 抬眼看向苏渠山：“你不用去县里做工了？” “不用了，我不做了，在家种地，春天到了是时候翻土撒种子了。” “……”好好的工作说不做就不做了？ 脑袋有坑吗？ “你娘怀孕了，我在家里看着，碰见什么事儿，我能搭把手，如果在外面上工，是能挣几个钱，但是挣了钱，家散了，就不值得了。” “……”苏沫儿没有说话。 看着苏渠山在灶房里忙活。 灶房的空间不大，加上苏渠山长得高大，苏沫儿在里面呆了一会儿，就走了出来。 怪闷的慌的。 “我去村长家一趟去。” “去吧。” 苏渠山应了一声。 苏沫儿走了出去。 苏渠山嘴巴一裂傻憨憨的笑了起来。 果然把县里的活儿让给三弟，他留在家里，就能把乱七八糟的事儿解决了。 瞅瞅…… 前脚把县里的活儿让出去，后脚沫儿态度就好了。 苏渠山洋洋得意。 苏沫儿走到村长家里，再次给柳大壮换药就麻利了很多，速度也快了很多。 苏沫儿从里屋走出来，古氏立马端着一碗水走到苏沫儿身边。 “苏丫头喝点水。” “不用了，我还得回家吃饭。” “吃饭？吃饭就在这边吃呗，正好刚做好饭。”古氏脸上带着和煦的笑。 苏沫儿头皮发麻。 总觉得村长媳妇儿不怀好意， “不用了，我家里已经做好了，先回去了。”苏沫儿话落，就跑了出去。 村长媳妇儿的态度不对劲儿。 以往可不是这样的。 就算，她把柳大壮的腿给治好了，以前那些问题也不能说消除就消除了。 从村长家离开，苏沫儿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总觉得自己被惦记上了。 回到家里，正好苏棠跑了三圈，碰见苏沫儿两个人一起回到家里。 洗净手脸坐在一起开始吃饭。 苏渠山坐在周氏旁边，笑的脸都快歪了。 “瞧你这德行，笑什么，好好吃饭。” 周氏拿着筷子对着是苏渠山的手背打了一下。 苏渠山立马收敛了脸上的笑。 和谐，又融洽。 苏沫儿假装没有看见。 苏棠……根本就不关心。 周氏见苏沫儿没有给苏渠山冷脸，心里放松了，看来昨儿走这一步是没错的，不然哪儿有现在的和乐融融，家和万事兴。 苏渠山还以为是自己辞了县城的活儿才有现在的发展，在心里觉得自己狠了不起。 能够为了家庭和谐，将县里稳妥的活儿让给别人。 这样的男人很少了。 夫妻俩都陷入了自恋了。 根本就不会想到，苏沫儿这般配合，只是因为把自己当成外人，既然是外人，别人家里的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 劝和不劝分，遇见什么人都笑脸相迎，不就是成年人生活的规则吗？ 笑容里的疏离，怕是只有苏棠能够发现。 只是，在苏棠看来。 只要这个姐姐，依旧是他的姐姐。关心不改，那就可以了。 其他的……不重要！ 早饭之后，苏沫儿主动承担刷碗的事儿。 苏渠山拿着锄头准备去翻地。 问了周氏自家选择的地。 “怎么把地选在那边，到了夏天，水涨上来，那片地就会被水淹了，种什么都不会有成果。” “是沫儿选的，说是想要养鸭子。” “养鸭子也可以，鸭子喜欢游泳，只是养那么多生病了可咋办？” “沫儿不是跟李大夫学过医术吗？能够给人看病，自然也能给鸭子看病。” 周氏跟苏渠山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 苏沫儿听见假装没有听见。 “沫儿，我去开荒了，你去不？” 苏渠山看向苏沫儿。 从角落里找了一把铁锹，扔给苏沫儿。 苏沫儿拿着铁锹，视线从周氏身上划过。 周氏笑着说道：“去吧，你们父女俩好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 “我还得去县城一趟，今儿是去不了。” 苏沫儿吧手里的铁锹扔给苏渠山：“我得去看看秦先生给小棠介绍的先生。” “苏护都没有去读书，小棠也不用去的。”苏渠山摇头，对于苏棠念书，依旧不放口，审视还拿出苏护当对比。 苏沫儿耸耸肩，苏护不苏护的跟她有关系吗？ 她只想让苏棠念书。 对着苏棠勾勾手，苏棠立马就走到苏沫儿身边：“想念书吗？” “想。”苏棠斩钉截铁半说道。 苏沫儿指了指苏渠山还有周氏：“告诉你爹你娘你要念书。” “爹，娘我要读书。” 苏棠转过身子，脆生生说道。 此刻的苏棠机智而又充满朝气。 少年可不能被耽误。 “娘你看，小棠也想读书。” 苏沫儿看向周氏。 周氏之前也不想让苏棠念书，即使把人送到私塾依旧没有入学成功。 “那不是得花很多钱，县城的私塾收钱更多，你若是想要把小棠送过去，我们当爹娘的自然不会阻止，谁还不想自家的孩子有出息，但是不管做什么都得在能力范围之内。”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一百三十四章 温润如玉 “爹，你怎么看？” “小棠念书，真的可以吗？会不会被人笑话。” “为什么会被笑话？” “他反应……”苏渠山说了一半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说苏棠反应慢。 但是现在的孩子反应一点儿也不慢。 “那就送去吧，我会去你爷爷那边试试能不能借来钱,实在不成，我去县里找找马师爷去。” “马师爷？您还认识当官的？” “不认识，就是听说过，那个马师爷在放印子钱，咱们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印子钱你也敢沾染，你看看谁站了印子钱还能活下去的。” “……”苏渠山被苏沫儿数落一番。 不仅不生气，还笑了起来。 相处这么久，苏沫儿什么性子，苏渠山还是了解一些的。 她能够呵斥，表示还关心着。 看见苏渠山这么笑，苏沫儿差点翻白眼了，这都能笑出来。 印子钱能够沾染吗？ 印子钱比后世的gaodai还可怕。gaodai不过是九出十三归，要辛苦一些，想想办法还是可以把钱还上的。 但是换成印子钱，那就是利滚利，几天下来就会翻好几倍，借了印子钱就意味着要家破人亡。 苏渠山若是凉凉了她顶多摸几下眼泪，其他的不能有了。 但是苏柒跟苏棠呢？ 苏柒现在越长越漂亮的，如果苏渠山借了印子钱还不上，苏柒肯定要被拉着卖了。 有苏渠山这么当父亲的么。 生下来就为了坑孩子。 “那，那就不借印子钱了，沫儿你放心，我会给小棠筹钱的，大哥家的苏衡出息了，等他考上秀才，每个月都会有上面下来的补贴，叫什么来着食饩，而且秀才可以不出公差免征公粮……” “小宝念书的事儿我想办法就好，你们，你们能够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成了。” 苏沫儿摆摆手，拉着苏棠往县城走去。 银两她手里自然是没有了。 苏柒手里那些钱也就能有维持生活。 现在苏渠山也没工作了。 能够换来银子的手段，只有医术。 柳大壮的腿慢慢稳了下来，柳大壮是村长的小儿子，哪天腿差点儿被截好多人都知道，现在柳大壮还好好的，这么多下来，是按理说她的医术应该已经传了出去。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着病人家属上门来请。 自己送上去，往往会被人小看。 在张金银家受到的待遇已经表明了。 如果不被信任，很难继续。 怪不得有些本事的人秉性都会很怪异，想来怪异才会被人记住，才会不被轻易怀疑。 “姐，咱们走着去县城吗？” “你还打算乘牛车吗？” “没有没有，就是担心你会累。”苏棠摆摆手。 得省钱过日子了，不能要求太高了，走着去挺好的。 “嘴巴甜的，以后怕是要哄骗不少小姑娘了。”苏沫儿说着，伸手在苏棠的脑袋上揉了一下。 梳理整齐的包包髻就被苏沫儿给揉乱了。 走到县城里。 苏沫儿额头上浮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苏棠小脸也变成绯红色。 “走吧，去看看咱们的地牌。”苏沫儿说着，带着苏棠走到秦大夫留下的医馆。 医馆大门关着。 苏沫儿拿着钥匙，把大门打开。 医馆里一个人也没有，剩余的药材也不多了。 几日没有人打扫，柜台上还落下一层灰。 穿过医馆，走到后院。 院子里栽着两颗松树，在树下放着两张石头做成的桌子。 每张桌子周围都有四个石头墩子雕成的凳子。 左手方向还有一口水井。 水井盖着井盖，上面还有简单的压水设备。 按压几下，就会有水从铁管里流出来。 啧…… 这年头就有抽水设备了，感觉还不错的样子。 东西方向有两排房子，正北方向则是中厅偏厅跟休息的卡间，穿过中厅则是后院。 后院里栽种了一些药草花树，不过，在初春花草还没有吐牙，很难辨别出这里栽种的是什么。 “姐，这个院子以后就是你的了？” “是咱们的了，不过不能让别人知道，懂吗？” “嗯！” 苏棠点点头。 推开后院花厅的门，里面的家具齐全，房间里还氤氲着淡淡的香味。 “要不要打扫一下？” “不用，暂时不用住过来，就算是打扫了，过段时间，这里又会变成布满灰尘，咱们去看看宋进士。” “哦。” 苏棠老老实实跟在苏沫儿身后。 宋淮安的教书的地方距离医馆很近，走进一个胡同，就能听见朗诵背书的声音。 循着声音，很容易找到一个院子。 苏沫儿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 一个书童打扮的人打开门。 瞧见门外的苏沫儿愣了一下，很少有姑娘来这里。 苏沫儿的穿着打扮也不是那种找茬的。 “姑娘来这里做什么？” “找宋先生。”苏沫儿话落，把苏棠往前推了一下：“听说宋先生在此地给人开蒙，小弟正好到了读书的年纪。 书童低头瞧了苏棠几眼，暂时信了苏沫儿的话。 开口是问道：“听谁说？” “医馆的秦大夫。” “是秦大夫介绍的，早说嘛！”书童听见苏沫儿话，把大门打开，带着苏沫儿走到后院。 “姑娘，我家先生正在教课，你得等一会儿，先去后院陪着我们夫人说说话，可还行？” “可以，劳烦小哥了。” 苏沫儿牵着苏棠走到后院花厅。 读书人居住的地方跟普通人果然不一样。 即使花厅都带着墨香。花厅里挂着几幅山水画，家具是黄梨木做的。桌子上的摆件，也都雅致精巧的很。 在屏风后头，放着一张琴、 窗子开着，风从外面吹进来，落在琴弦之上，仿佛能够听见铮铮琴声。 宋夫人从外面走进来，身上穿着杏黄色长裙，编着简单的发髻，脸上带着得体的笑。 年纪么，最多不过十八。 身后还跟着一个抓髻小丫鬟。 “夫人，这位是秦大夫介绍念书的小哥，这位姑娘是小哥的姐姐。”书童走到宋夫人身边，将苏沫儿跟苏棠的身份简单介绍几下。 宋夫人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主动说道：“我姓苏，夫人可以称呼我苏姑娘。” “苏姑娘坐。”宋夫人开口，声音轻柔，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浅浅淡淡的。 苏沫儿坐在卡座对面。 抓髻小丫鬟立马倒茶。 茶水澄清，香味清淡。 “前几日秦大夫来过，没想到秦大夫嘴里的小公子竟然如此剔透可爱。” 秦夫人话落，苏沫儿看向苏棠…… 个头不高，微微有些瘦弱，眼睛澄清，长得自然也还行。 剔透可爱，从外表看确实是这样的。 “确实挺剔透的。”苏沫儿点头。 虽然时下的人都比较谦虚，不过，在说实话的时候就不用那么谦虚了。 宋夫人眼神呆滞一下，这般不谦虚的还是很少见的。 让她怎么接话。 客套话没法说了。 “尝一下府里做的糕点，厨娘是南边过来的，滋味偏淡偏甜，在咱们这里还是很少能够吃到的。” 宋夫人将桌子上摆着的板栗糕，枣皇糕往苏沫儿这边推了一下。 苏沫儿捏了一个枣皇糕掰开，跟苏棠分着吃了。 味道酸酸甜甜的，要比外面铺子里卖的糕点划算多了。 “确实好吃，在外面吃不着。” 苏沫儿跟宋夫人继续说话。 心里么，累得慌，她宁愿跟方氏或者jiangshi吵架，也不想跟宋夫人这般文绉绉的搭讪。 秦大夫还真是一个好人呢 她只想打听一个学问人品比较好的先生。 秦先生做的竟然更多，直接把小棠介绍给了宋先生，就连进士的夫人都知道这件事儿，想走也走不了。 过了好一会儿，宋淮安才从外面走进来。 看见苏沫儿的瞬间，点了点头。 视线落在苏棠身上：“苏姑娘，令弟若是要在这边开蒙，得先考一下人品心智，苏姑娘暂且稍等一会儿。” “考查？” “是的，虽然教育育人本该有教无类，不过也得因材施教，只有经过测试才能明白如何教导。” 宋淮安穿着一身素色直裾站在花厅里。 身上衣服似乎也带着墨水的香味。 温润如玉，大抵如此。 “可以吗？”苏沫儿看向苏棠。 来这里之前不知道还有考试这件事，也没有准备，能不能接受测试，还得看苏棠的意思、 苏棠点点头。 苏沫儿伸手在苏棠身上轻轻拍了一下，真是一个乖小孩。 “那就辛苦宋先生了。” “不客气。” 宋淮安带着苏棠往书房走去。 花厅里剩下苏沫儿跟宋夫人。 宋夫人的目光落在宋淮安身上。 好一会儿才收回来，对着苏沫儿笑了一下：“让苏姑娘见笑了。” “没有笑。” 苏沫儿再次让宋夫人哑然。 宋夫人再次转换话题：“苏姑娘住在哪里？若是舍弟念书，可方便？” “暂时可以住在秦先生的院子里。” “秦先生的院子，送给你了。” 宋夫人是着的惊讶了。 秦大夫是什么人，曾经在宫里当过御医，虽然只在宫里呆了一个月，但是只要进过皇宫大门的人，就跟常人不一样。 秦大夫去军营的事儿县里也有几家得了消息。 都在揣测秦大夫走了以后，谁接手医馆。 毕竟，整个县城里水平差不多的大夫也就那么几个。 谁知道医馆竟然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13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一百三十五章 钱从哪儿来？ 原本宋夫人招待苏沫儿，只是面子上的事儿。 在心里没有把苏沫儿当回事。 身上的衣服都洗的发白，日子过得极为艰辛，这样的人跟她不会有什么交集。 谁知道立马就被打脸了。 “这个院子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秦大夫离开的时候跟外子说过，医馆会有一个医术高明的人接手。” “……”苏沫儿嘴角扯了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秦大夫的说话。 她中医上的水平，着实不怎么样。 也就一般一般，毕竟，就跟李大夫学了两个月。 又不是惊才绝艳的妖孽，当不得秦大夫这么高的评价。 “可能是开玩笑吧！”苏沫儿没有把医术高明这几个字往自己身上招揽。 树大招风，她想要的只是小范围有个名声，挣个小钱，如此而已。 “也许吧！” 宋夫人不置可否。 不过，对待苏沫儿的态度热络了很多。 知道苏沫儿不擅长琴棋书画，就把话题往接地气的地方扯。 说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儿。 宋夫人这么配合着聊天，时间过得就快了很多。 直到宋淮安带着苏棠从外面走进来，两人才中断话题。 宋淮安脸色有些严肃。 看向苏沫儿的时候神色怪异。 苏沫儿对着苏棠招招手，苏棠走到苏沫儿身后，对着苏沫儿露出一个笑脸。 苏沫儿松懈一下。 “宋先生，小棠可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哼。” 宋淮安冷哼一声。 走到卡座上直接坐下来。 瞧着似乎生气了。 生气什么？ 宋夫人跟苏沫儿对视一眼。 不知道这位温润的进士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宋先生如果对舍弟不满意，那，小女就先行告辞了。” “站住。”宋淮安听见苏沫儿要走，脸色一沉。 苏沫儿停下步子，脸上多了几分无力，这位宋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宋淮安调整一下态度，问道：“你打算何时让苏棠启蒙。” “过几日……”苏沫儿按着自己的想法说到。 宋淮安嘴角扯了扯，还过几日，这么一个小妖孽，已经耽搁了好几年了，还能继续耽搁么。 “苏姑娘，你若是不方便，可否让舍弟留在宋家。” 宋夫人听见宋淮安的话，眼里闪过惊诧。 目光凝在苏棠身上。 这个小孩这么优秀？ 让一向沉稳的男人变得浮躁起来？ 还这般急促？ “留在宋家？”苏沫儿看向苏棠，眉头扬起。 苏棠点头：“姐，我留在这里，家里的事儿处理完了，你再来，一起住。” “你在这里可以生活？” 苏沫儿可没有忘记苏棠那变态的记忆力。 有时候记忆力太好，会影响生活。 “可以的。”苏棠点头。 苏沫儿应了一声。 “那你留在这里，我回家整理一下你换洗的衣服，还有常用的东西。” “谢谢姐姐。” “傻！”亲姐弟还用这么客气！ 苏沫儿转身看向宋淮安问道：“宋先生，不知道这边束脩多少？” “五两一年。” 宋淮安没有因为苏沫儿身上穿着朴素就不收钱。 如果不收钱，对苏棠来说也是一种负面的影响。 小孩的内里已经歪了，能掰正多少，他现在也没有什么把握。 只是，正如孔夫子说过的，有教无类。这般聪慧被老天优待的人自然更要耗费心力。 没想到回乡丁忧，竟然也能收到这般出色的苗子。 “我去把束脩准备了。” 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就是了。 原本打算筹钱之后再把苏棠送过来。 现在……只能回去借钱了。 跟谁借钱，认识的能够一口气拿出五两银子的人，似乎只有霍枭跟张金银。 去根霍枭借钱？ 不可能的不存在的。 那么要跟张金银借钱？ 脸有些烫。 等等……苏沫儿突然想到一个好东西，那位摄政王似乎送给她一个字帖，如果拿着字帖去火锅铺子找佟掌柜，应该可以换不少钱吧。 毕竟，甭管是摄政王这个身份还是厂督这个身份，能够过手拿出来的东西，铁定值钱。 摄政王那么一个大忙人，肯定不会注意到她拿着字帖还钱的事儿。 苏沫儿在心里做了一会儿思想工作。 拍了拍苏棠的肩膀，转身往村子里走去。 走回村子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周氏手里撑着拐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瞧见外面走进来的苏沫儿，脸上浮出笑来：“回来了。”说完看向苏沫儿身后，没有看见苏棠：“小宝呢？” “送去可以寄宿的私塾。” “寄宿？”周氏眉头蹙起：“那岂不是要花更多的钱。” “没关系，我来出。” 苏沫儿说完，往卧房走去。 找到字帖包了起来。 随后推开苏棠房间的门，被褥裹起来，衣服拿起来，其他的东西例如毛笔纸张苏沫儿就没有拿。 这些东西宋先生大概会准备的。 如果不准备，她去了县里再说。 “你这是要做什么，收拾小宝的行礼做什么，你是不是把小宝给卖了” “……”苏沫儿打包行李的动作僵硬一下。 回头看向周氏，冷冷说道：“就算您把苏棠卖了，我也不可能把他卖了。” “你……”周氏终于感觉到苏沫儿的变化，客气很客气，说话带着刺儿，对她的亲昵尊敬全没了。 就跟，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周氏脸上挂着失落。 捏着拐杖的手颤抖起来。 苏沫儿皱眉，心里想要骂娘，周氏都跟她把情况给扯明白了，难不成她还把周氏当娘。 这可能吗？ 又不是缺爱。 “娘，我还得去县城一趟，把小棠需要的东西送过去，您好好休息。” “你站住。” 周氏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敲打几下。 苏沫儿回头瞥了一眼，继续往外走。 虽然家里没有人没有人照顾周氏，但是来日方长，总不能因为周氏怀孕了就处处忍让，如果跟周氏之间还有母女感情，忍让一下也无妨。 窗户纸都捅破了，哪有那么的多耐心。 瞧着苏沫儿离开，周氏差点又摔倒了。 但是…… 周氏心里明白如果这次再摔倒了，就没有人及时救治，所以只能硬撑着慢慢慢平复心情。 没有人依靠的时候，人就会变得极为坚强。 周氏也是如此。 苏沫儿扛着包袱走在路上，速度越来越慢。 来回走了一趟，再来一趟，有些扛不住。 走在路上左右看看去，远远的瞧见路上有一辆牛车，牛车靠近，苏沫儿发现是村长家的牛车。 “苏姑娘？” 柳大壮的大哥刘青山赶着牛车瞧见苏沫儿，面上露出惊讶来。 倒不是遇见苏沫儿惊讶，而是苏沫儿身上竟然背着个大包袱，如果不是确定苏家人没有搬走，都要以为这是离家出走了。 “柳大哥，这是要往县城去吗？” “对的，苏家妹子要坐车吗？” “要的要的。” 苏沫儿点点头，就等着柳青山问话了。 柳大壮扯住牛车，让苏沫儿坐上来。 “苏家妹子这会儿去县城做什么？” “给小棠送行李，他要在县里暂住，没有行李可成。” “县里暂住，是找了什么活计儿吗？” “呵呵，念书。” ……柳青山觉得苏沫儿脑袋坏了，苏老二家的小儿子是个傻子，村里人都知道。 傻子还能念书吗？这不是骗人的吗？ 想到还得靠着苏沫儿给小弟换药，柳青山就没有刻意嘲讽什么。 “苏妹妹，我弟弟的腿什么时候能够好。” “还得三个月。” “三个月这么久。”柳青山在心里算了一下，三个月之后大概就快麦收了。 就算麦收之前腿好了，也得养一段时间不能立马干活。 麦收最忙了那个时候少一个干活，还真的是辛苦啊！ “能好就不错了。”苏沫儿打了一个呵欠。 牛车太慢了，坐在上面晃晃悠悠都能睡觉了。 “苏家妹子说的对。” 柳青山不会质疑苏沫儿的话。 不过，想到家里打算让大壮娶了这位，心里就会升起怪异的感觉。 时不时回头看一下苏沫儿。 苏沫儿被柳青山这么盯着，睡意立马消散了。 如果不是确定柳青山眼里没有淫邪，她都要以为柳青山看上她了。 牛车晃悠到县城，苏沫儿背着自己的包袱从牛车上跳了下来。 要去佟掌柜那边用字帖换钱，这种事儿苏沫儿本能的不想让别人知道。 “苏妹妹要去哪儿，我可以送你。” “不用不用了，辛苦柳大哥了，我先去找我弟弟了。” 苏沫儿说完就跑了。 柳青山的热情来的好怪异。 就散她现在治疗着柳大壮的腿，柳青山稍稍尊重一些就成了，怎么还多了一些亲昵…… 难不成村长家里打什么主意？ 苏沫儿本能的警惕起来。 背着包袱，往火锅铺子那边走去。 火锅铺子的声音跟以往一样，不咸不淡的。 如过真的是普通的小平民经营估计都会担心入不敷出。 但是，佟掌柜不是一般人。 对于收益什么的也不看重， 人多人少，影响不大。 苏沫儿走进火锅铺子，瞧见眼熟的活计，问道：“你们佟掌柜呢，我有好事儿找他。” “是苏姑娘呀，木炭上午就送过来了，您……” “我不是送碳的，找你们佟掌柜。”苏沫儿重复一下。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念书 伙计嘿嘿笑了一声，往楼上走去。 佟掌柜听见伙计的通传从楼上走下来，瞧见苏沫儿背着行李，挑挑眉头。 “苏姑娘打算住在我铺子里？” “想多了。”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 总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有些事儿跟你谈，去哪儿。” “楼上请。”佟掌柜对着苏沫儿做出请的手势，随后吩咐小伙计：“煮一壶茶，送上来。” “小的明白。” 伙计应了一声，对着佟掌柜挤挤眼睛。 佟掌柜笑骂一声，小兔崽子想什么呢，被主子注意过的人，他可不敢多想。 走到书房，把茶水推到苏沫儿身前：“苏姑娘好久没来了？” “生意交给小柒了，就没过来，她做的怎么样？” “苏姑娘胆子倒是大，小柒姑娘年纪这般小。” “不小了，是个成熟的孩子了，得学会自己养自己。” “小柒姑娘是个豪爽的人，日后应该会有所作为的。”佟掌柜见苏沫儿把茶碗里的茶水喝完，又给苏沫儿添了一杯。 苏沫儿没有继续喝水。 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喝水。 从包袱里找出字帖，放在桌子上：“这个东西值多少钱，你收不收？” 佟掌柜本来是没有怎么在意。 打开字帖瞧了一眼。 只是一眼，眼神都变了。 合上字帖，看向苏沫儿，这个苏姑娘胆子真大，主子的墨宝都敢拿出来还钱。 是头太铁还是胆子太大？ 盯着苏沫儿瞧了好一会儿，眼睛都变得有些干涩。 苏沫儿皱眉，佟掌柜的表情有些奇怪，难不成这东西一文不值，或者价值千金？ 伸手把字帖合上，往自己包袱里塞，还是换个地方的找个当铺当了算了。 总觉得会被佟掌柜坑。 “苏姑娘，这个东西你打算换多少钱？” …… “佟掌柜收？” “收！” “会不会压价。”苏沫儿多询问了一声。 “不压价，你开就是了。” 不收估计就会流落外面了，主子的东西怎么能够流出去，佟掌柜咬咬牙，心里决定，甭管苏沫儿出价合不合理，他都会同意。 苏沫儿又把字帖那了出来。 方才还以为佟掌柜不收呢。 “二十两银子。” 苏沫儿看向佟掌柜，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来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佟掌柜愣了一下。 什么玩意？ 二十两银子？ 多少人想要耗费千金主子一副墨宝。 现在就二十两？ “果然太高了吗？那就十两银子。” 苏沫儿直接大了对折。 这个价格很合理了。 如果佟掌柜继续压价，她就去当铺试试。 再怎么也是厂督送来的，价格太低了，岂不是很掉价。 “不不不，二十两二十两。”佟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可不敢在这个上面讨价还价。 苏沫儿从没想到她会被钱逼到这个份上。 总觉得换给佟掌柜，会有超出预算的事儿发生。 “我不换了。” 苏沫儿起身就要离开。 佟掌柜轻轻笑了一声，看着苏沫儿的背影说道：“苏姑娘，如果你去当铺，顶多会给你四两银子。” “……”四两银子还不够束脩钱。 “那还是换吧。” 苏沫儿没有怀疑佟掌柜的话，毕竟，走一圈就能知道的事儿，佟掌柜如果说话了很容易就被拆穿了。 于是一手交钱一手及交货。 二十两银子够普通人吃上好几年了。 苏沫儿瞬间变成有钱的大佬，走起路来腿都能飘起来。 拿着钱离开火锅铺子。 走在路上重新准备了一份笔墨纸砚。 这般走到宋淮安的院子里。 苏棠被安置在后院的厢房里。 房间里有被子褥子，苏沫儿带来的包袱有些多余了。 不过，对于苏棠来说，被苏沫儿一路背过来的辈子更好睡。 于是就把床上的被褥换了下来。 笔墨放在桌子上。 还给苏棠塞了二两银子。 “出门在外不容易，拿着钱若是急用可以拿着就用。” “姐，咱家不是没钱了？” “钱这个东西想想办法就会有，所以小棠，你可不能把钱当成最珍贵的东西。” “哦。” 苏棠点头，也是从这个时候养成不被钱财诱惑的品质。 “如果不够，跟姐说，姐会再给你。” “够用的。” 苏棠活了七年身上的钱加起来都不够三文，骤然拿着二两，怎么会觉得不够用呢。 “成，你先熟悉环境，我去找宋先生把束脩跟生活消费交一下。” “嗯。” 苏棠站在苏沫儿身后。 看着苏沫儿往外院走去。 想了想跟了上去。 一会儿姐姐走了，他得半个月看不见人。 怪想的慌的，还没分开就开始想了，真是没出息。 苏沫儿回头，瞧见亦步亦趋的小家伙，停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姐。” “乖啊！” 苏沫儿牵着苏棠的手，想说几句分别的话。 不过，话到嗓子里就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听先生的话？ ？？ 这些完全不需要叮嘱。 她相信苏棠即使不去叮嘱，小家伙也会很好的学习的。 就算不努力，稍稍费点心思，就会超过别人。 天才这种生物，生下来就开挂了。 小家伙一生中最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未来可期！ 牵着手，安静的走到前厅。 宋淮安看见苏沫儿不带纠结的掏出银子的。 微微失神。 五两银子对于眼前的小姑娘来说，应该算的上巨款了。 但是…… 这般不经过思考就把钱给拿出来。 这般果断，还是超出意料的。 能够成为小怪才依靠的人，果然也不会是个普通人。 “宋先生，小棠在这里吃住，生活费多少？” “生活费？” 宋淮安把苏棠留在这里，主要是为了从生活中扭转一些陋习，从没有想过要收生活费。 现在被苏沫儿提起来，脸上的表情更加怪异了。 “苏姑娘，生活费不需要的。” “不需要。” “嗯。” “那就辛苦宋先生了。”苏沫儿不是那种不是好歹的人，宋淮安想要跟苏棠拉近感情。 如果她硬要交生活费，打破宋淮安的预算，把感情沟通渠道改变成真金白银的交易，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只是……还真没有想到，宋淮安这么看重苏棠。 所谓的心思还真不少。 往后退了一步，对着宋淮安拱拱手。 “苏姑娘客气了。” 苏沫儿笑笑，把钱收了起来。 看一眼外面的天色说道：“时间不早了，小棠就交给先生了，告辞。” “……”告辞？还拱手？ 苏姑娘莫不是以为她是男人。 宋淮安对于苏沫儿的评价又多了一点。 “时间不早了，府上有车夫，苏姑娘坐着马车回去会更安全。” “那就谢过宋先生了。” 苏沫儿发现，自打宋淮安说了用马车送她之后，苏棠脸上的笑更走心了。 看向宋淮安的时候，眼里的尊敬也浓郁了几分。 果然，读书人，有功名的人，心眼都是透亮的。 用马车送她，主要是拉进苏棠的归属感。 真会做人。 若不是赶上丁忧，这位宋先生肯定会有一番作为。 即使丁忧，也不过是迟了三年。 三年后的官场，肯定有这人的一席之地。 苏沫儿坐在马车上。 马车里放着茶水茶点。 比牛车平稳多了。 感觉真棒！ 在马车里坐了一会儿，苏沫儿又开始在鄙视自己了。 前世还做过要比马车稳妥很多的汽车，现在怎么能够因为做马车的感觉比牛车好就这么满足呢。 马车停到村口，天已经黑透了。 苏沫儿从马车上下来。 对着车夫说道：“到这里就可以，不用送到家门口，劳烦大叔传到一下对宋先生的感谢。” “不劳烦不劳烦，嘿嘿。” 车夫摆摆手，调转马车。 趁着夜色赶车离开。 苏沫儿转身准备回家，转身的瞬间，瞧见站在身后的苏柒。 心脏猛地一提：“你怎么在这里，大晚上的突然出现，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姐，你怎么从马车上下来的，苏棠呢？” 苏柒盯着苏沫儿，眼睛里带着受伤。 苏沫儿被苏柒幽怨的目光盯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好多计划，好多安排里都没有苏柒这个人。 虽然说苏柒自私一点儿，嘴巴刻薄一点，但是这段时间，一直都跟在她屁股后面。 一般来说，只要她说的，苏柒嘴巴上不管怎么嘀咕，都会按着她的想法来办。 真复杂！ 感情果然容易从相处中处出来。 “苏棠过几天再回来，现在在县城里念书呢，我遇见一个先生，感觉人还不错，人也不嫌弃苏棠。” “找一个不嫌弃小傻子的夫子确实艰难，不过，即使这样你也应该跟我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商量一下不就来不及了。” 苏沫儿笑了一声。 苏柒脸色依旧不好看。 明摆着是生苏沫儿的气了。 转身往家里走去，也不理会苏沫儿。 苏沫儿跟在苏柒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一起往家里走去。 推开篱笆门，可以看见堂屋闪烁着油灯的光泽。 两人走进去，桌子上已经摆好的饭菜。 周氏跟苏渠山挨着坐在桌子旁边，谁也没有动手开吃。 瞧见苏沫儿跟着苏柒一起回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搬出去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三十七章搬出去周氏打量的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 “回来了？”周氏嘴角带着笑，仿佛已经忘了白日里跟苏沫儿的争执。 苏沫儿点点头。 坐在椅子上。 苏渠山看向苏沫儿问道：“小棠呢？” “县城有个先生看重他，不嫌弃他，我就交了束脩，把小棠留在那里了。” “他一个傻字能学什么，会不会把人家夫子气出一个好歹,不成不成，赶紧把他接回来去，我这就去村长家里借牛车去。” 苏渠山嘀咕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 苏沫儿皱起眉头。 眼看着苏渠山出去借牛车。 苏柒知道苏沫儿是多想让苏棠念书，见苏渠山走出家门，问道：“你不阻止？” “阻止什么？” “万一爹真的把小棠给接回来怎么办，他不念书了，讲真的，现在的小棠确实聪明了一些，但是，傻了好几年，就算现在变得正常了也很难比正常人聪明吧，也就你比较看好他。” “接回来？县城那么多私塾，爹知道我把小棠送到哪个私塾了吗？” “……”确实不知道。 不知道地方，那肯定接不回来。 苏柒嘴角扯了扯。 觉得苏沫儿这个姐姐更坏了。 连自家人都坑。 “你不打算跟爹说你把小棠送到哪个私塾了？” “不说，为什么说，既然有了先生，就得好好学习，安安静静的学习，读书需要适合读书的氛围，说了之后三天两头的上门闹腾，不好？” “爹回来肯定会生气的。” “哦。” 苏沫儿低下头，拿着勺子慢慢喝汤。 汤有些淡了，也能凑活。 尝一下炒的白萝卜，萝卜炒的正宗。 周氏放下手里的筷子，有心教导一下苏沫儿，当时话到了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 教导什么呢？ 她都怀疑苏沫儿是野鬼附体了。 还有身资格教导。 错了错了，一开始就将事儿挑到明面上。 现在这情况真的是说什么都不对。 周氏叹口气。 心情压抑的很。 苏柒抬头，视线落在周氏的肚子上：“娘您怎么又叹气了，姐姐不说说了，怀孕的时候要保持心情畅快。” 周氏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依旧认真吃着桌子上的萝卜。 一道萝卜丝有什么好吃的。 吃的这么认真。 苏柒顺着周氏的目光，看向苏沫儿。 “姐，你怎么也不管着娘。” 苏沫儿慢慢抬头：“我也还是孩子没有生产经验，说那么多也没有，我吃饱了睡觉去了。” 放下手里空荡荡的碗，苏沫儿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这行为任性的很。 苏柒后知后觉，发现周氏跟苏沫儿之间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看向周氏问道：“娘，姐她最近怎么回事？” “吃你的，小孩子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苏柒猛地抬头，红着眼睛瞪着周氏。 什么叫小孩子操心那么多？ 她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可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了。 这个时候就成了小孩子？ 挣钱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说她还是个孩子，可以不用这么累。 对了，有人说过的，苏沫儿说的。 不过那个时候她逞能。 …… 苏柒吸了吸鼻子，转身往院子里跑去，推开苏沫儿房间的门，正好看见苏沫儿从身上摸出好多银子。 苏柒不难过了，也不伤心了。 眼睛里只有银子。 “姐，这个银子你从哪儿来的，是真的吗？” 苏柒说着跳起来扑到床上，顺手把苏沫儿拿出来的银子抢到手里。 还放在嘴巴里咬了一下：“是真的，姐这银子从哪儿来的，你是不是抢了别人。” 苏沫儿把苏柒藏在手里的银子抠出来，顺便在苏柒脑门上摁了一下：“想什么呢，这些是我典当了那个字帖换来的。” “字帖？” 苏柒早就忘记了苏沫儿拿出来的那本字帖了。 “之前你哭着喊着想要学的字帖。” “那个字帖那么贵？姐你从哪儿弄来的。” “……大街上捡来的。”苏沫儿随口一说，总不能交代实话，说自己是从容珂那里得到的，如果扯出来容珂又得解释好久。 连个秀才都会敬畏的人。 如果知道她跟摄政王接触过……谁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听了苏沫儿的话，苏柒脸上的笑渐渐消失，这是把她当傻子了吗：“姐，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好骗的话我还能用这种老掉牙的话哄你？” “你哄我还理直气壮了？” “咦，竟然会说理直气壮了，学的不错呀。” “……”苏柒咬牙跺脚。 每次跟苏沫儿说话，都会气的跳脚。世界上怎么会有性格这么诡异的人。“姐，你是不是也把我当小孩了。” “你本来就是小孩。”只是在承担着不符合年纪的压力，有些可怜的小孩。 “……”苏柒又开始跺脚了。 苏渠山从村长家里回来。 还牵着牛车。 走到堂屋没有看见苏沫儿。 于是敲了敲苏沫儿房间的门。 苏柒打开门。 瞧见苏渠山的讪讪笑了一下。 寻了一个缝隙溜走了。 “沫儿，走吧，咱们去把小棠接回来。” “不去。” 苏沫儿把银子收好了，贴身放着。 苏渠山瞧见苏沫儿手里的银子，立马哑巴了。 指着苏沫儿，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你是不是把小棠给卖了。” “……卖了？”苏沫儿低头，不受控的笑了起来：“爹，你不会认为，我手里的钱，是卖了小棠才有的吧。” “你的钱从哪儿来的。” “捡来的。” 苏沫儿心累的很。 真的是一点儿信任都没了。 自打穿越之后，她每日都在想着如何把日子给过好了。 现在呢…… 谁也没有领情。 “你就胡扯，赶紧说从哪儿来的，咱们日子虽然清贫，但是不能拿不干净的银子。” “……”这又开始怀疑她偷钱了。 苏沫儿翻了个白眼。 “钱不是偷的，就是我捡来的，不信可以找县里火锅铺子的掌柜，他亲眼看见我从地上捡起一个钱袋了，里面装着银子。” 见苏沫儿说的似模似样的。 苏渠山又犹豫了。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假的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苏沫儿挑眉。 苏渠山伸手蹭了蹭鼻尖。 “就当是真的好了，你年纪还小，手里存不住钱，把钱给你娘去，让你娘存着钱。” “她会要吗？你去问问，如果她想要替我存钱，我就给她。”苏沫儿觉得苏渠山说的这句话特别的有意思，耳熟的很，似乎在哪儿听过一样。 “还用问？” 苏渠山嘀咕一声，往堂屋走去。 跟周氏说了一下情况。 周氏摆摆手：“不，不要了。” “……”苏渠山皱起眉头：“那么多钱被大丫头拿着，万一花了呢，万一弄丢了呢？” 苏沫儿站在门外，听着苏渠山的话，心慢慢静下来了。以往她只觉得苏渠山愚孝，是个傻子。 现在看来？ 哪儿傻了？人家聪明着呢。 如果真的傻子现在会说把银子还回去，丢影子的人肯定会着急。 当然，如果苏渠山真的那么说了，保不准她还会高看苏渠山一眼。 人性本恶。 人本就是自私的物种。 一层叫自己人的滤镜被剥下来，看的清清楚楚的。 其实难得糊涂是有道理的。 看的太明白，活的太清醒，得累死。 这个世界上从没有纯粹的好人跟纯粹的坏人。 大多数都是按着自己想法过生活的人。 想法一旦发生偏离，就会有矛盾，有纠纷，有好人有坏人。 周氏刚想回答苏渠山的话。忽然瞧见外面站着的苏沫儿。 干笑一声：“沫儿怎么站在外面，快进来。” 苏沫儿走到屋里。 周氏继续说道：“沫儿你放心，你的钱就是你的钱，我不会让你爹拿走的” “哎，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没有打算把大丫头的钱拿走，我只是让你咱们保存着，担心她大手大脚的。” 苏渠山坚决不背锅。 把自己的想法重复一下。 “我凭本事捡来的钱，我自己会保存好的，爹你不用担心了，早些休息吧，我去睡了。” “等等”听见苏沫儿要去睡觉。 苏渠山立马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还没说苏棠去哪儿了，怎么能够让人走呢。 “你捡来的钱你可以拿着，但是小棠得接回来，他一个人在外面会害怕的。” “确实会害怕，我过一段时间去陪他。” 苏沫儿说完，发现地上多了一道影子，回头看去，对上苏柒惊慌的眼神。 “姐，你也要搬出去了？”苏柒说话的时候，眼睛闪烁起来，两只手并拢一起，紧张的等着苏沫儿的回答。 “……”得了，小姑娘又伤心了。 “你要一起去吗？” 苏沫儿在脑子里翻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 “不去。” 苏柒抿了抿嘴唇。 瞪了苏沫儿一眼，转身离开。 同手同脚的。 小姑娘脆弱的心灵似乎被伤害了。 苏沫儿回头，视线在周氏跟苏渠山身上挪动，最后什么都没说，往自己房间走去。 苏渠山跟周氏大眼瞪小眼。 有些不明白眼前这情况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苏沫儿脸色太难看。 即使苏渠山都不敢去招惹。 想了想把牛车送到了村长家里。 夜里，一家人都没有睡好。 包括留在县城里的苏棠。 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养鸭子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三十八章养鸭子月亮偷偷爬起，偷偷落下。 一夜过去。 鸡鸣声响起。 没睡多久的苏沫儿从床上爬起来。 走到院子里，瞧见推开门的苏柒。 苏柒躲开苏沫儿的眼神，从灶房拿了一个凉透的包子，起身往炭窑走去，矛盾归矛盾，心寒归心寒，该干活的时候还是得干活。 毕竟她还想活下去。 还有自己的梦想。 做大生意，挣大钱。 靠自己！ 别人谁也指望不住。 哭泣的小姑娘嘴里啃着凉透的包子，拿着袖子抹了抹眼泪，走到炭窑。 苏沫儿跟了两步，随即收回了步子。 跟上去又如何？ 怎么解释呢？ 难不成要全了姐妹之情，留在苏家？ 周氏没有把她当成女儿？打从一开始周氏心里就有怀疑的，至于为什么没有揭穿，大抵就是觉得听她的会过的更好才拖延到现在。 苏渠山又是一个脑子有坑的，跟着这样的人生活，应该挺累的吧。 苏沫儿回到院子里。 苏渠山正在转动石磨。 豆浆挤出来。 奶白色的液体流淌到桶里。 “你娘说你喜欢和豆浆，别闹脾气了，爹给你煮豆浆。” “哦。” 苏沫儿点头。 苏渠山听见苏沫儿应答，更有干劲了。 推着石磨咯吱咯吱发响。 桶里的豆汁经过蒸笼布过滤，倒进锅里。用热水煮。 煮热后再往里面撒上一些蜂蜜。 盛出来一碗，送到苏沫儿手边。 “尝尝吧，你娘说你喜欢吃蜂蜜，这会儿蜂蜜不好找，幸好隔壁于营村有个养蜂的，他那边还有一罐子的蜂蜜，被爹换来了，快尝尝。” “……娘没有跟你说，我不是……” “沫儿。” 周氏站在门口，听见苏沫儿的话，立马将后续给打断了。 苏沫儿抬头。 “我肚子有些疼，你帮我看看怎么回事。” “肚子疼，怎么又疼了起来，刚才不还是没事，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把你推倒，也不会这样，以后看见我发火你可得理我远一点儿。”苏沫儿还没说什么。 苏渠山就凑到了周氏身边。 双手抬着，想往扶着周氏，又怕挨着周氏了会伤害到周氏。 小心翼翼的，就跟母鸡盯着小鸡崽子一样。 苏渠山把周氏送到房间里。 苏沫儿站在外面还能听见里面小两口轻声对话。 轻轻柔柔的，一点儿也看不出两个人曾经闹过别扭。 还真的是符合了那句老话，床头打架床尾和。 苏沫儿挠了挠后脑勺，往外走去。 脑壳有些乱。 刚走出大门，苏渠山吼叫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沫儿，记得把豆浆喝了。” “……”苏沫儿脚步顿了一下。 苏渠山现在还把她当成亲闺女呢。 周氏为什么不告诉苏渠山事实？ “知道了。”苏沫儿走回灶房，把煮热的豆浆一口喝完。 豆浆里掺着蜂蜜，甜丝丝的，味道还不错。 比添加糖稀要美味很多。 走出家门，苏沫儿发现自己没有地方可以去。 炭窑的事儿交给了苏柒，砍柴的话……她一个人也不敢上山。 晃晃悠悠走到河边。 河边站着一个人。 “霍枭？” “小苏大夫怎么又来这里了？” 霍枭回头，把苏沫儿打量一番，言语里多了几分调侃。 小苏大夫。 这是什么鬼的称呼。 “你不是去县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在县城遇见苏柒了，她说你心情不好，我本打算安慰你一下，又害怕你说我老牛啃嫩草，这不就来河边平稳一下心情，做好准备了再去安慰你，不过还没有准备好，你就来这里了，我都没有想好怎么安慰你。” “……”苏沫儿觉得自己牙齿有些疼。 之前霍枭是个霸道的人。 现在竟然这么多话，人设崩了啊！兄弟！ “可以说说心情为什么不好吗？” “我心情挺好的。”苏沫儿微笑。 霍枭没有信苏沫儿的话，转而说道：“小柒说你打算去县城住着，到时候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去找我。” “……”苏柒都跟霍枭说了什么？ 苏沫儿深深吸了一口气。 小姑娘这会儿正在气头上。 作为成年人，她不用跟苏柒置气。 “暂时还不会去的，霍大哥您那边不忙吗？” “跑镖的得把名声给打出去才会有生意，暂时还不忙，手下几个兄弟够用了。” 霍枭低头，视线落在苏沫儿脸上。 果然他没有看错，小姑娘最近吃的比较充足，脸上多了一层嫩嫩的肉，不再是皮包骨头骇人模样。卧蚕微粉，峨眉淡扫，眼尾轻轻上扬，像是狐狸眼又像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特贴勾人。 大概是霍枭看的太认真，苏沫儿往后退了一步。 霍枭眼睛挪开，生硬的转移话题：“听说小棠在县里启蒙？” “嗯。” 苏沫儿点头，可以了，苏柒大概把家里所有的事儿都跟霍枭说了。 蠢丫头。 果然年纪就是硬伤，苏柒努力变得成熟，但是年纪限制了认知，如果再大个几岁，苏柒就不会把这些情况一溜烟的全都说出来了。 “在哪个私塾念书，若是得空，我可以帮着照看。” “县里有个宋进士，霍大哥可知道。” “宋淮安。” “嗯。” “你竟然将小傻子送到那里了。” “霍大哥也觉得小棠是傻子。” 苏沫儿抬头，眼里带着警告，如果霍枭敢说苏棠是傻子，呵…… 霍枭微微后退：“你觉得不傻，那就不傻，不过那位宋淮安可以在进宫面圣过，跟先皇打过照面的人，这样的人要求不低吧，你是怎么把小棠送过去的。”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苏沫儿没有正面回应。 如果正面解释，那说起来话就长了。 光束脩这里就解释不来。 霍枭见苏沫儿不想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你呢，心情好了一些没？” “也就那样吧，好好坏坏的，其实并不是很重要。” “有想不开的可以给问我，我比你年长，有些问题想的要通透一些。” 说道年长的时候，霍枭语气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他可没有忘记，小姑娘嫌弃他年纪大。 “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家长里短的。” 苏沫儿盯着远处的山峰，眼神空洞迷离。 霍枭同样看向山顶。 云深几层，山顶怎么可能会被清晰看见。 “家长里短？” 霍枭低声重复一下。 越是家长里短，越是难判断。 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换成谁都会不安其扰。 家长里短，说白了就是家里的事儿。 苏渠山跟周氏，都不是什么坏人，顶多就是有些小缺点的普通人，世界上这样的人太多了。 说坏，并不坏。但是，见识不够认知不足，总会在一些时候拖后腿。 时间一长，就会让人烦躁。 若是真的为这点儿事儿断绝关系，也不大好看。 “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还能真的搬到县城，跟小棠过日子，以后不再来往？” “不可以吗？” “傻，你爹永远是你爹，你娘不管怎么都是你娘，这改不了的。” 霍枭摇摇头，甚至想要伸手在苏沫儿脑袋上敲几下，想的怎么这么单纯呢。 如果一个人可以脱离家庭，那这个世界不就乱了套。 “是不是觉得离开这里，你就天高任鸟飞了……” “……”苏沫儿抬头，觉得霍枭有些可怕。 她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霍枭一语中的。 她就是这么想的。 “人活一世，落叶归根，或许现在的你不在意，但是以后呢，有些感情血脉相连割舍不断，你若是强行扯断，伤人伤己。” “你怎么突然就文艺起来了？” 苏沫儿看着眼前的霍枭。 总觉得霍枭是有感而发。 难不成霍枭有过这样的经历？ 说道霍枭，似乎村里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 “好好想想吧。” 拍了拍苏沫儿的肩膀，霍枭转身离开。 苏沫儿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她不是那种容易被人几句话就影响的人。但是现在霍枭有些沉重的话，却怎么也忽视不了。 难不成她还要去改造苏渠山，改造周氏？ 明明可以轻轻松松的过日子，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 春风吹过。 远处的地面发出微微绿色。 春天说来就来，根本不给人喘气的机会。 苏沫儿回到家里，推开篱笆门的瞬间就听见一阵阵‘啾啾啾’的叫声。 低头…… 院子里摆着一个竹条簸箩，里面站着比拳头还要小的小黄鸭。 发出稚嫩的叫声。 苏柒手里拿着一根柳条，拨拉着小鸭子。 听见脚步声，苏柒抬头：“姐，你回来了？” “嗯。” 苏沫儿心情更复杂了。 就跟吃了陈醋一样。 “姐，你之前不是打算养鸡养鸭吗？今儿我在集市上看见有卖鸭子的，就给买了回来，这几天卖炭的钱全都花了，你可得好好养着啊。”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小姑娘突然聪明了啊！ 知道曲线救国。 之前她想养鸭子，小姑娘还反对来着。 现在呢，三十多只鸭子呢。 买都买回来了。 如果她去县城拉扯苏棠过日子，这鸭子怎么办？ “你还真是有心了。” “姐，你是我姐啊，你想养鸭子我就给你养，你如果还想养鸡，我再挣钱了，给你买小鸡，你说能养成肯定能够养成的。” “行了行了，别肉麻了。” 苏沫儿摆摆手，接受不了现在的苏柒。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人生好艰难啊！ “哪里肉麻了，姐你好好养鸭子吧，就别去县城了，咱爹现在就是一个种地的，手里没有银子，奶奶他们也不会过来打秋风，日子平平稳稳的，多不容易啊！” “……”是挺不容易的，但是在周氏眼里她就是个孤魂野鬼抢了原身的身子。 只要这个矛盾还存在，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苏沫儿轻轻笑了一下。 周氏从屋子里走出来。 瞧见苏沫儿脸上的笑。 眼神复杂了很多。 尤其是苏柒对苏沫儿的依恋…… “沫儿，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你给我看看。” “……”看看是假，有话说是真的吧。 苏沫儿挑眉，走了过去 “您那儿不舒服？” “我那天说的话你就忘记吧，就当不存在。”周氏说完，别过脑袋。 苏沫儿笑的更浓郁了。 “您让我忘，我就忘记呀！” “你还想怎么样，小柒什么都不知道，你爹也不知道，你想让他们伤心么，我观察过，你走在太阳底下不会有异常，影子也在，鞋子不会无缘无故的掉下来，就是正正经经的或者的人。 或许，你本就是囡囡，在破庙休息的时候脑袋被磕伤，惊动了佛祖，佛祖给了你另一个人的人生经历，你才能有这样的改变。” “……你这么说，你自己信吗？” “有什么信不信的，难不成让小柒他们不开心就好了。” 周氏说着哭了起来； 这几天下来，她心里压力大的很。 害怕苏沫儿趁着他们不注意离家出走了。 害怕苏柒跟苏渠山埋怨。 还有肚子里的小的…… 她真的能够把小的教育成有担当的人吗？ “沫儿，对不起。” “你心里怎么想的，你知道，有些事儿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苏沫儿话落，往外走去。 苏柒还在玩鸭子。 黄色的小鸭子那么小。 苏沫儿靠近还能闻到小鸭子身上的臭味。 “姐，你如果嫌弃她们臭，我可以给她们洗个澡。” “洗什么澡，他们会游泳自己就能洗澡。” “啊！” 苏柒抬头。 眼里带着惊诧：“这样的吗？” “姐，你懂得好多啊，这些鸭子交给你养，果然是没错的。” 有错的，错的离谱。 苏沫儿被苏柒这么盯着，无奈的应了一句：“行了行了，别装可怜了，苏棠每个月回来两次，每次休息两天，在私塾住着，有先生关照，暂时用不着我。” “那你不去县城租小房子了。”苏柒打蛇上棍。 继续缠着苏沫儿询问。 听不见能够让她安心的话。 是不会放弃的。 苏沫儿点点头。 苏柒笑了起来。 笑的很灿烂。 “姐，我知道这次让你为难了，就这一次，如果下次我就不会这么为难你了。”家里的怪异氛围，苏柒早就感觉到了。 不管爹还是娘都让苏沫儿失望了。 只是，苏柒也不知道怎么解决。 她不想家破碎，但是也不想让苏沫儿不开心。 年纪小有任性的资本，留下的苏沫儿，苏柒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了。 然而…… 苏沫儿没有苏柒这么开心，只要赵氏还存在，只要周氏心里还有隔阂，矛盾早晚会爆发。 现在这般，不过是把矛盾给延迟了。 …… 除非能够在矛盾爆发之前，就把矛盾的根源解决了。 比如…… 让赵氏凉凉了。 比如给周氏催了眠。 只可惜，杀了赵氏，她下不了手。文明人不会选择污染手的法子。 催眠？ 更是抱歉了，她是兽医，不是心理医生，不会催眠也不懂暗示。 人生好艰难啊！ 如果有穿越者评比这个活动，或许她会是那个最惨的。 计划这个东西的存在，果然就是为了被打破。 苏沫儿瞧着地上的鸭子，她知道的宠物鸭子都有专门的饲料，现在这里没有饲料，可怎么办，看向苏柒问道：“小鸭子吃什么？” “不知道……” 苏柒摇摇头。她只知道猪吃什么，成年鸡吃什么。小黄鸭子这么一点点，毛茸茸的一个团子，还真的不好说吃什么！ 苏柒回头看向堂屋，小声说道:“娘肯定知道，娘是养过鸡鸭鹅的，虽然每次都养几只，但是最起码有经验。” “哦。”苏沫儿点头。 苏柒立马往周氏身边走去。 在周氏耳边叽叽喳喳说了些什么。 周氏跟苏柒一起走了出来。 “小鸭子不挑剔的，吃点泥鳅小鱼白菜叶子或者嫩草茎叶都可以，如果想要吃点干的，那就吃豆面豆子。” “哦。” 苏沫儿应了一声。 于是就开始了养鸭子的日常。 苏沫儿先是把河边的空地圈起来，等鸭子稍稍长大一点儿，就把鸭子弄过去。 空地上会长草，草上面会有虫子，鸭子可以吃虫子也可以吃草，长大一点儿成熟了的鸭子，就不用她操心了。 苏沫儿回头，周氏目光落在她身上。 温温柔柔的。 就真的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下。 苏沫儿再也不敢小看周氏了。 或者说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 周氏这心里素质可真不是一般人有的。 如果她继续揪着以往的事儿不放，就显得多小气了。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歇着吧！” 苏沫儿可不敢让周氏动弹。 现在的周氏还吃着安胎药呢。 拿着铁锹走出家门，去河边圈了几亩地。 想要用篱笆把这块地给围起来，是个不小的工程。 最起码靠着苏沫儿一个人，一天累死累活也就能围几分地，担心围起来的篱笆会被村子里的小孩给这些篱笆推到，苏沫儿还费心的找来一些蒺藜藤条缠在上面。 日子好似真的安稳下来。 周氏养胎。 苏渠山洗手做羹，不会说灶房的事儿男人不能做。 每天都很主动。 除了做饭就是去开荒种地。 种了将近三十年地的苏渠山。对于种地很有想法。 春天将大豆种地洒在土地里浇上一些水。 等着初秋的收货。 至于为什么选择大豆，苏渠山也能说的井井有条，刚开荒的地，种植小麦不合适，适合休养生息，大豆这个东西好，可以将土地里的养分固定起来。 至于什么养分，苏渠山就说不出来的。 他有的只是即使年的经验。 对于大豆可以固定土壤你的氮，并不清楚，毕竟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氮的存在。 苏柒呢，将木炭的生意做得井井有条的。 甚至又又两家铺子跟苏柒订下来明年用炭的要求。 这样的话，到了冬日一个炭窑就不够用了。 还得重新挖一个。 苏沫儿的日子也是一日重复一日。 违建养鸭基地，喂鸭子，给柳大壮换药。 还有时不时看一下从县城里买来的医书，这年头的医书不成系统，大多数都是一些家传的经验记载下来。 有的是正确的，有的只是偏方效果也不问题，苏沫儿有心，将所有的书归纳起来。 对于素描有些了解的苏沫儿，在重新归纳的时候，还会去找寻草药，仔细研究之后，用极为精准的素描来描绘图片。 医书上的图片，十种草药里有三种花的几乎相同。 这样一来，几乎要难死门外汉了。 这也是大夫只能手把手传授经验的原因。 手手相传才不会认错药材。 如果看医书去认识药材，怕是要医治死人了。 苏沫儿的日子变得充实起来。 这般过了十天。 县城宋淮安让车夫把苏棠给送了回来。 苏棠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 青色的衣衫带着春天的味道。 因为年纪不大，头发依旧绑成包包。 马车在苏家门前停下来。 初春跟冬日不一样。 村里的汉子们都出来劳作，耕地种田，好一番忙碌的场景。 马车穿过村子，自然吸引了不爱干活的小孩子。 一群人围在马车旁边。 盯着稀罕物。 苏棠从马车上走下来，瞧见围着的人里没有苏沫儿，眼里的笑瞬间没了，走到车夫身边，道了谢。 车夫哈哈笑了一声：“小公子既然到家了，老头我就先回去了，后天用不用过来接你？” “不用了。” 苏棠摇头。 他可以走着去。 周氏本来坐在院子里，听见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 看见换了一身衣服的苏棠。 脚步停顿一下，脸上的好奇的表情一滞。 “小棠？” 瞧着眼前穿着崭新春衫学子打扮的苏棠，周氏还有些不敢认人。 苏棠回头，对上周氏的目光，开口叫了一声：“娘。” 之后就没有话了。 对于周氏，他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他的记忆里留着最深刻的人只有一个，只有苏沫儿这个姐姐。 “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周氏有些惊慌。 现在的苏棠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见过苏沫儿的改变以后，周氏很容易想到一些有的没的，不慌才怪。 “先生要求的，娘，先回家，这里好些人看着，别让人看了笑话。” “哦，好的。” 周氏迷迷糊糊的关上门。 稀里糊涂的走回堂屋。 再次回头看向苏棠。 “还是不敢认人。 “娘，我姐呢？” “去给鸭子圈地去了。” “我去看看。”苏棠起身，往外走去。 稚嫩的小脸全是严肃。 周氏站起来，伸手想要拉着苏棠说几句话，但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气场不是一般的大，她甚至都不敢说一句等会。 明明她是当娘的。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一百四十章 这样穿好看吗？ 苏棠依旧这么粘着苏沫儿。 周氏心下复杂起来。 同时也确定了，苏棠还是苏棠。并不是发生变化，而是小儿子真的不傻。 从什么时候不傻的呢，为什么沫儿说了这么多次，她都没有在意，周氏靠坐在椅子上，慢慢回忆着。 脸上的表情丰富起来。 。 苏棠走到河边的空地上。 老远就瞧见苏沫儿拿着铁锹挖土。 小跑到苏沫儿身边：“姐，我回来了。” 苏沫儿回头，瞧见苏棠身上的衣服，嘴角疯狂乱他妈的上扬：“你这穿的什么回事，能干活吗？” 苏棠笑了一下。 确实不能干活。 青色的直裾本就不是干活的时候穿的。 本来在夫子家里念书也不用穿这个。 今儿要回来。 罗哥非让他穿这一身。 说这样穿气派好看，能够给姐姐长脸。 罗哥是宋先生的书童。 自打他在宋先生那边住下来，生活上的事儿就是罗哥负责。 “姐，我穿这样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我家小棠穿什么都好看。”苏沫儿伸手在苏棠身上拍了一下。 结果……干净的衣服上多了一个手印。 苏沫儿翻了个白眼。 “回家吧衣服给换了去。”一脸嫌弃。 苏棠讪讪笑了一声。 在心里决定了，这些事儿不能听罗哥的。 罗哥现在都没有娶媳妇儿，对女的一点儿都不了解。“那我先回去了。” “嗯。” 苏沫儿回头目光落在苏棠身上，看着小孩的背影远去。 最后，脸上露出笑来。 小家伙已经在往她想象中那个样子成长。 时间会把小孩子雕琢成什么样子呢。 苏沫儿心里好奇的很。 一方面希望时间可以走快点，另一方面觉得就这样慢慢走也挺好的。 苏棠回到家里，发现院子里多了几个人。 苏衡跟苏青柠站在院子里跟周氏说话。 苏棠以往被人当成傻子，看见人也不用理会。 现在呢……身上穿着这身衣服。 算了，他还是个孩子，可以不懂事儿。 苏棠在心里劝了自己一下。 迈步往自己房间走去。 苏棠还没有走进房间，周氏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小棠过来，你堂哥堂姐看你来了。” 苏棠脚步停顿一下。 回头看向苏衡：“堂哥，我先换一身衣服，你等一下可以吗？” “可以的。” 苏衡点头。 苏棠伸手推开门走进房间里。 房间里多了一床被褥，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房间也很干净，桌子上连灰尘都没有，看的出有人很在意这里，经常打扫。 不然，十天半个月不回来，桌子上肯定要有一层的灰尘。 床头叠着一身衣服。 苏棠换上…… 低头，瞧着露出来的脚裸。 这才多久，衣服就短了？ 短了就短了吧，反正一会儿还得去跟泥巴打交道。 长一点儿短一点没有什么影响。 苏棠换好衣服从房间走出来。 “堂哥，你找我？” 苏棠的声音还有些稚嫩。 苏衡听见，恍惚一下。对于苏棠的记忆，还停留在不说话、或者即使说话也会慢半拍、慢吞吞，速度一快就会说错。 “小棠你在县里念书？” “嗯。” 苏棠闷闷应了一声：“堂哥找我有事儿？” “嗯，看看你。” 苏衡走进苏棠，想要给苏棠整理一下衣服，靠近以后突然发现，这衣服似乎没有什么好整理的。 苏棠的衣服穿得挺端正的。 悬空的手一滞，随即收了回来。 “既然念书了，就好好读，考个秀才挣个门面。” “……嗯。”苏棠没敢说，宋先生的要求是殿试前三,秀才什么的……。 说起来似乎不好，会让别人没办法做人。 “堂哥那边有些书，你或许用的到，如果想要看，可以去我那边。”苏衡说道 苏棠乖乖点头。 面子什么都还得给一下的。 读书人就得有个读书人的亚子。 不然宋先生听见外面的传言，又惩罚他。 苏青柠往前走了一步，吧苏棠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面色红润，小孩已经看不出半年前的样子。 如果不是二婶站在这里，她都不敢承认，眼前这个白瓷团子脸色红润的小公子是之前的小傻子，这改变的太大了。 “还没发现堂弟竟然长得这么俊，二婶你们可真是费心了，竟然藏了这么久。”苏青柠说着话，嘴角露出笑来，意有所指。 此刻的周氏变得局促起来。 苏棠的改变，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小孩儿虽然是在她眼皮子低下改变的，她没有发现就算了还不信傻小子不傻了。 儿子会不会对她失望了。 苏棠眼皮儿往上抬了一下，盯着捂嘴笑的苏青柠。 皱眉说道：“堂姐，你笑的真难看。” 说完觉得这句话可能表达不出他的意思，又添了一句：“堂姐，你笑起来——真丑！” 随即，不管苏青柠如何尴尬，转身看向苏衡：“堂哥还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我就去地里了，我还得干活儿呢。” 苏衡摇摇头。 没事儿了。 他之前就听人说过苏棠在县里念书，本来没有相信，但是今儿又有人说苏棠变成小公子了，这才过来看一看。 …… 现实由不得他不信。 以往从没有正眼看过的人变化竟然这么大。 现实给了苏衡莫大的刺激。 过几天就要去县里参加童子试，随后就得去府城参见院士，取了秀才功名以后才能回来。 苏衡对着周氏打了个招呼离开了院子。 苏青柠僵硬的脸慢慢恢复，跟在苏衡身后，离开了这边。 苏棠回头瞧了一眼周氏：“以后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什么该说不该说，仔细思考一下，动一下脑子。” 苏棠说完也走出院子。 空荡荡的院子除了小鸭子啾啾的叫声，只剩周氏一个人。 周氏空洞的目光恢复一些神采。 。 苏棠再次走到苏沫儿身边。 开始给苏沫儿帮忙。 这次苏沫儿没有阻止苏棠，现在的苏棠又不是皮包骨头——看着就快凉凉的样子，就不用特别照顾了。 瞧着断了的裤腿，说道：“个头怎么长的这么快。” “春天，长的快。” 苏沫儿挖坑，苏棠在木棍子绑在一起，埋在土里，再跺上几脚。 篱笆立起来之后，往上缠一下荆棘。 天色变黑，两个人一起回家。 路上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这个时候苏棠的话特别多。 走进家门。 正在扫院子的苏渠山愣了一下。 盯着苏棠看了一会儿，扔下手里的扫把，再揉揉眼睛。 “小棠，你回来了？你不是被你姐姐卖了吗？” 苏棠回头，对着苏沫儿露出一个笑容。 这是回来之后唯一一个露出牙齿的笑。 嗯…… 小孩的牙齿还没有长全。 乍一看去，有些蠢。 “送去念书了，您怎么还觉得是拉出卖了，又不是猪肉，谁都稀罕。” “比猪肉珍贵多的。” 苏棠低头，小声嘀咕一声。 姐姐怎么能够拿他跟猪比呢。 “真的读书去了，嘿嘿。”苏渠山挫着手，看向苏棠，眼里带着一股子稀罕劲儿。 “我儿子也念书了，以后也是读书人了。” “可不是，您儿子是读书人了。” 苏柒幽幽说道。 话里的酸味特别浓。 苏渠山回头看向苏柒。 “小柒也很本事，咱家的孩子都本事，我再去加个菜。”苏渠山转身往灶房走去。 这会儿早发芽的青草耐不住寂寞，从土里钻了出来。 苏渠山开垦荒地的时候抓了一把野菜回来。 原本打算明儿早上吃，现在…… 小儿子回来了，意外惊喜，可不得好好弄个菜。 先前他以为儿子被卖了，拉着大闺女去找儿子，那么时候大闺女脸色那个难看啊，大有他把孩子找回来就离家出走的趋势。 搞得他不得不放弃傻儿子。 现在…… 傻儿子真的念书去了。 原来不是被卖了。 那银子是哪儿来的。 难不成真的是捡回来的？ 苏渠山一边切菜一边走神，菜刀一歪，差点切到手指头。 幸好他指甲比较厚。 苏渠山依旧一脸乐呵呵。 差点切到手指也不改正。 炒了一份鸡蛋野菜端到桌子上。 见苏棠坐在一侧，忍不住嘘寒问暖。 “小宝，你夫子严厉吗，会不会打手心？” 苏棠放下手里的碗，看向苏渠山：“先生不打人的。” 只会罚抄千字文。 犯错的人，经常会因为抄千字文抄的手指疼。 比挨打还可怕。 “那就好那就好，没有被欺负最好了。” 苏渠山松懈一下。 随后又问：“先生讲的能听懂吗听不懂要多问几遍，如果担心别人早就理解就你不懂，就私下问，能念书不容易，抓住机会知道吗？” “知道的。” 苏棠回答。 只要是苏渠山的问题，不管多怪异，苏棠都老实的回应。 苏沫儿端着碗，听着两人对话。 嘴角又控制不住疯狂乱抽。 低头，苏沫儿决定用饭桌上的饭菜填满她空虚的胃。 一顿饭吃的有滋有味的。 苏沫儿把碗里剩下的米倒出来，留给小鸭子门吃。 鸭子见风就长。 现在已经不再是拳头大小了。 三十只鸭子放在院子里，乱哄哄的。 篱笆鸭场得赶紧建好。 到时候把鸭子放进去，以后的事儿就不用她操心了，顶多每天晚上赶着鸭子去河里游泳。 其余的事儿…… 大概不用操心了。 散养的鸭子更健康，味道更美。 走回房间，苏沫儿继续誊抄医书。 房间点着油灯。 光线并不是很亮堂。7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一百四十一章 清心寡欲 写上一会儿，苏沫儿就会注意抬头远视，不会让眼睛处于疲劳状态。 苏棠走到苏沫儿的房间里。 手里还抱着枕头。 一副来了就不走的样子。 “姐，晚上可以一起睡吗？” “不可以。”苏沫儿摇头，拒绝了苏棠的无理要求，苏棠亮晶晶的眼睛黯淡下来。 “不行吗？” “你都七岁了，是个大孩子了，怎么能缠着我呢，乖，自己去睡。” “都说我是大孩子了，你还说让我乖。” “怎么，你不要乖乖的吗？”苏沫儿放下手里的笔，好笑的看着苏棠。 缺爱家庭长大的男孩，大多数都有恋母情节，苏棠就不一样了，苏棠对周氏的感情并不深。 反而粘着她。 难不成她更像一个母亲…… 想到这里，苏沫儿哆嗦一下。 她在想什么呢，还是一个小姑娘呢，怎么可能跟母亲一样，真可怕！ “快去睡觉，明年继续的弄篱笆去。” “哦。” 苏棠垂着脑袋，抱着自己的枕头往对面房间走去。 苏沫儿笑了笑。 关上门。 又誊写一会儿医书。 揉了揉眼睛。 开始简单的擦洗，洗脚，刷牙。 躺在床上睡觉。 睡着睡着苏沫儿眼睛猛地睁开。 房间里多了一道白色。 苏沫儿立马用被子把自己给裹住，盯着突然出现的人影：“你，你怎么又来了。” “你拿着我的字帖，换了20两银子？” “……”苏沫儿愣了一下。 她可以说没有吗？ “你就为了这个从京城跑过来？”话从口出，苏沫儿发现容珂脸上的淡淡的笑彻底没了。 赶紧补救：“我那不是没钱了吗？除了字帖，伸手抠不出一个值钱的东西。” “没钱了？” 容珂将苏沫儿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夜色之下，虽然没有灯光。 但是习惯了夜色，加上天上挂着的月亮，也能将大致的相貌看清楚。 凑近之后，容珂发现苏沫儿长相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许是刚从梦里醒来，眼睛的带着惺忪，脸色红润润的，细白的脖颈往下延伸，被白色的里衣挡住，身材还很薄弱，该挺拔的地方也没有挺拔。 还是一个孩子呢。 想到这些，容珂突然没有那么生气了。 伸手落在，苏沫儿脸上。 说道：“这张脸倒是越来越好看了。” “比不上温九娘。” 说道好看，那位穿越者才是最好看的。 皮肤细腻，犹如琼脂，更似奶糕，那张脸如同九天玄女一样。 她可不敢跟那位比。 “怎么你嫉妒她了？也想变成那个样子？” “不用不用。”苏沫儿摆摆手，她就是一个俗人，太脱俗了不好。 “反应倒是挺快的。”此刻的容珂多了几分耐心。 把字帖拿出来，放在卧房粗糙的苏渠山做出来的桌子上。 “把你的字练好看点，以后不许拿着这个换钱了。” “我发誓，不敢了。” 真的不敢了。 如果早知道东掌柜会打小报告，而不是把字帖收藏起来，她就去当铺了。 “对了，我当时跟佟掌柜交换的，他给了我二十两，我还用还给他吗？” “不用。” 想到眼前这小丫头，二十两银子就把他的字帖换出去了，容珂就生气。 他的字帖要比二十两珍贵多了。 苏沫儿丝毫没有沾了便宜以后的轻松感。 苏沫儿不说话，容珂也没有发言。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然而，即使不说话，容珂也很有存在感。 有这么一个人在旁边站着，苏沫儿也不敢闭眼。 最后忍不住问道：“大人您来这里有公务？” 容珂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苏沫儿脸上：“你说呢？” “……”这谁知道啊！ 总不会不务正业给她送字帖吧。 苏沫儿在这个方面非常的有自知之明，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天之骄子，于是实话实说：“猜不到。” “也对，如果你都能猜透，朝堂上杵着的都是萝卜头了。” 容珂语气轻佻的很。 仿佛苏沫儿多么不值一提。 但是如果真的不值一提。 大半夜的偷偷摸摸的来这里做什么？ 容珂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自己都不懂为什么会挂念这个小丫头。 难不成是因为小皇帝经常在耳边提起？ 或者是，眼前的小姑娘来历跟温九娘一样？ 容珂这种带着穿透性的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皱起眉头，但是又不敢对眼前的人发火，耐着性子虚与委蛇：“大人，您不困吗？” “你困了？” “……”白日里辛苦一白天，到了晚上自然是困顿的。 苏沫儿点点头。 如果是以往或许会不敢点头。 但是，摄政王能够把字帖给她送过来。 怎么都不能是为了让字帖成为她的陪葬品。 这样理解的话，就是容珂没有想让她凉的意思。 “困了。”苏沫儿开口。 说完还打了一个呵欠。 “这会儿胆子大了？” “呵呵……” 苏沫儿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因为想通不怕了，还是太困了，闭上眼睛立马睡着了。 连个喘息的时间都不需要。 容珂…… 盯着木床看了好一会儿，这床这么好睡吗？是怎么材质的？ 靠近苏沫儿，冰凉的手再次落在苏沫儿身上，然而这点冰凉并没有给睡着的苏沫儿带来任何影响。 反而……大手还被苏沫儿拉走，放在脸下。 当成枕头。 容珂轻轻抽了一下，没有把手抽出来。 如此…… 容珂笑了一声，另一只手掀开了被子，躺在苏沫儿旁侧。 床上早就被苏沫儿暖热。 初春时节不冷不热。 容珂闭上眼睛。 耳边是苏沫儿轻轻呼吸的声音。 随即慢慢进入梦乡。 次日一早。 苏沫儿皱起眉头，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只海怪抓走了。 做了一晚上的梦。 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一张俊脸。 苏沫儿眨眨眼睛。 大概是在做梦！ 再次闭眼，睁眼…… 眼前的俊脸依旧存在。 按里说，这会儿的苏沫儿应该咋震惊之下，伸手把人给推下去。 只是推什么推，先不说容珂是厂督是个太监，就算爬上床也做不了什么，再者，昨儿夜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位大人没有离开？ 苏沫儿觉得她脑袋里全是浆糊。 苏沫儿呼吸不稳。 导致睡梦里的容珂睁开眼睛。 看见苏沫儿的瞬间，容珂眼里闪过惊讶。 “本……我怎么在这里？”容珂深谙什么叫先下手为强。 质问声脱口而出。 苏沫儿摇摇头。 “可能太累了吧。”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 容珂开口。 苏沫儿点头。 正打算爬起来穿衣服。 外面响起脚步声。 “姐姐起来了，起来了。” “……”苏沫儿立马钻回被子里。 “姐你醒了没？” “醒了，一会儿就出来！”苏沫儿应了一声。 “醒了呀，那我进来了，门没关呀！”苏棠话落，推开门。 苏沫儿伸手把容珂脑袋按在被子里。 双腿夹住容珂的腿。 被子盖的紧紧的。 从被子上凸起的痕迹，看不出里面两个人才松口气。 苏棠脚步靠近。 走到床边。 “姐，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刚刚做了一个梦，很恐怖的梦。” 苏沫儿说着话，藏在被子里的手，依旧死死按着容珂的脑袋。 在苏沫儿看不见的地方。 容珂脸都红了。 呼吸间，全是小姑娘身上特有的芳香。 想要把脑袋探出来，但是被一直手死死按着。这只手还挺有力气的。 容珂只能放弃。 再次把脸贴在不知道何处的何处。 苏沫儿不想被苏棠知道她被子里藏着人，拧起眉头，盯着苏棠：“洗脸了吗，刷牙了吗？跑了步了吗？别以为自己是读书人了就不在意这些。” “姐，你起来咱们一起跑步。” “不行，我再缓一缓，你先去。” “姐，我们好久没有说话了，你陪陪我。” “……你不乖了。” 苏沫儿声音幽幽。 苏棠吸了吸鼻子。 “那我先去跑步，你赶紧起来。” “好的。” 苏沫儿答应的极快，声音欢快了很多。 苏棠脸更臭了，转身离开，顺便把门关上。 苏沫儿收回压着容珂脑袋的手，容珂从被子里出来。 看一眼苏沫儿，声音压低：“还不滚出去。” 苏沫儿告诫自己惹不起眼前的大人物，惹不起是真的惹不起。 慢吞吞的从被子里爬出来。 穿上衣服，把长长的头发挽起来，瞧一眼发梢枯黄劣质的发丝，到底没有拿着剪刀把头发给剪了。 这年头头发不能随便剪短。 除非无父无母。 拿着木簪子把头发挽起来。 “你偷偷出去，别让人看见。”苏沫儿话落先一步跑了出去。 至于容珂…… 掀开被子。 感觉到身体给出来的反应。 脸色怪异的很，以往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行，经历过太过的事儿，也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 但是刚才，若不是早早把人推出去。 身体的反应就会被人感知道。 那个时候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竟然行了？ 是因为是这个人，还是因为这人这样稚嫩的特征，或者是叫温九娘的女人身上带着的灵泉的效果？ 容珂一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纠结色彩。 这个问题还真复杂。 原本打算清心寡欲一辈子。 低头…… 这还怎么清心寡欲。 好一会儿，身体才平稳下来。 看一眼紧闭着的门，院子里响起啾啾的小鸭叫声。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少一只鸭子 容珂站起来，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 昨儿晚上钻进被子的时候，就没有把衣服脱下来，衣服能板正才奇怪。 好几年没有穿过皱巴巴的衣服的容珂有些不习惯，只是现在换衣服……这里也没有他能够穿的。 确定院子里没人，容珂走了出去。 摇晃尾巴的小黄狗脸一变，嗷呜汪汪声差点叫出来。 容珂斜睨一眼。 小黄狗趴在地上，把嗓子里的叫声咽下去，呜咽呜咽的，趴在地上的姿势，宛如一只死狗。 好狗不挡路。 容珂走了两步。 一只黄色鸭子挡住了容珂的路。 …… 啾啾啾！ 小黄鸭抬头。 叫声清脆的很。 容珂顺手把小黄鸭拎走了。 离开苏家，跟苏沫儿说的一样，一个人都没有惊动。 苏沫儿在外面跟着苏棠一起跑了两圈，停下步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姐，还差一圈呢？”苏棠提醒一声。 苏沫儿再次跟上，又跑了一圈。 嗓子都干了。 走到灶房看见里面忙碌着的苏渠山，要热水喝的话卡在嗓子里。 到底还是不能没有芥蒂的相处。苏渠山感知再不灵敏，早晚也会发觉她的改变。 “沫儿要喝水吗？那边煮好豆浆了，里面撒着蜂蜜，给小棠端一碗，你们分着喝了。”苏渠山回头，瞧见门口站着的苏沫儿，乐呵呵问了一声。 “谢谢。” 苏沫儿是真的渴了，客气的道谢，端着碗往苏棠房间走去。 苏渠山回头。 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先前的行为让大丫头伤心了。 也是……大丫头对小棠那么好，怎么可能把人被卖了。 这般怀疑孩子，不应该啊！ 坐在苏棠房间里的苏沫儿，对于苏渠山此刻的猜测一点儿也不知道。 明明两个人芥蒂点没在一起。 但是……偏偏因为心里不能说的纠结，让彼此压下偏见。 苏棠跟苏沫儿两个人面对面喝豆浆。 苏棠抬头，瞧见苏沫儿眼神的变化。 一瞬间想了很多东西。 …… 尤其是上次在门外听到的谈话。 视线爱苏沫儿脸上停了好久，怎么看这个人都是他的姐姐，从心里关心他，就算是鬼上身也认了。 “姐，快喝呀，一会儿就凉了。” “男孩子说话不能呀呀呀呀的。” “为什么呀！” 苏棠眨眨眼睛。 苏沫儿翻了个白眼。 小孩越来越难对付了。 “爱咋咋地。”继续喝豆浆。 喝完豆浆把碗送到灶房。 拿上锄头，准备出去，发现周氏坐在凳子数鸭子。 数了一遍又一遍。 周氏每天早上都会数鸭子，苏沫儿早就习惯了。 只是…… 像今天这样，一遍又一遍的，似乎还没有发生过。 “沫儿，你来帮忙数数，咱们家的鸭子是不是少一个。” “……”苏沫儿手里拿着棍子，一个一个鸭子的数着。 似乎确实少一个。 “鸭子走来走去的很难数清楚，先把数过的关进柴房去。”苏沫儿说完，苏棠走出来配合。 一只一只数着。 最后…… “少一只。” “怎么会少呢，昨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数过的。”周氏嘀咕一声。 话里带着懊恼。 对于周氏来说，鸭子就是家产。 少一只就会心疼的要死。 朝着院子里长了个头的小黄看去。 “会不会被狗吃了？”周氏嘀咕一声。 “……”苏沫儿看向小黄。 小黄傻乎乎的发出叫声，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背了一顶黑锅。 “咱们小黄不吃鸭子。”苏渠山从灶房里走出来，看一眼周氏为小黄狗辩解一下。 “那是怎么回事？” 周氏依旧放不下丢失了的鸭子。 心痛的厉害。 愤愤的目光落在苏渠山身上。 苏渠山挠了挠后脑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丢了一只鸭子。 “得了，不过是只鸭子，丢了就丢了，剩下的看好了就成。” 苏沫儿不想在鸭子身上耽搁时间，说不准对于丢了的鸭子来说，外面世界太大了，它想出去看看呢。 早些把养鸭基地弄好才是正事。 看向苏棠：“你还要不要吃早饭。” “要的。”苏棠点头，早饭是必须得吃的。 刚才喝了一杯豆浆，但是豆浆里面水分太多，不抗饿，一会儿还得去挖坑埋土都是力气活。 “行吧，先吃东西。” 苏沫儿说着话。 苏渠山赶紧把早饭给摆出来。 只要不跟赵氏对比，苏渠山就是一个好男人。 苏沫儿低下头。 苏棠看看苏沫儿，再看一下周氏，发出一声叹息。 “小小年纪就会叹气了，你有什么好发愁的。” 苏渠山听见苏棠叹气声，忍不住说道。 苏棠抬眼：“小孩也有小孩子的烦恼，你们不会懂的。” 苏渠山讪讪笑了一声。 他确实不懂。 毕竟在他有限的记忆里，每天发愁的事儿不是填饱肚子，就是挣钱养家，除了这个几乎没有什么好发愁的。 用了早饭，苏沫儿跟苏棠继续玩泥巴。 周氏一个人坐在家里数鸭子。 苏渠山继续开荒种大豆。 周氏数鸭子数了太多遍，终于放弃，不再继续数鸭子。 走到灶房，瞧见灶台旁侧的一个盆子里长出几根苗苗。 “这是什么？” 有着几十年种地经验的周氏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种苗，身后想把苗给拔了。 院子里突然响起是小黄鸭凄厉的叫声。 周氏立马收回手。 走出灶房，往院子里看去。 小黄竟然在玩鸭子。 一爪子下去，将附近的鸭子给打走。 …… 周氏越发觉得家里丢了的鸭子跟小黄有关了。 不知不觉，小黄背上的锅背的那叫结实。 周氏搬了一个椅子坐在院子，对着小黄教育起来。 灶房里面的辣椒苗苗得以生存。 晌午苏沫儿带着苏棠回来。 两个人在外面晒了一上午，白皙的皮肤多了一层健康的颜色，虽然不再是白色，但是看上去结实了很多。 对于这种变化，苏沫儿倒不太在意。 春天的太阳能有多犀利？只要不变成非洲人就可以通过保养改善回来。 “沫儿，灶房里那个盆子里长出几颗草，你认识吗？” 周氏看见苏沫儿，脸上露出讨好的笑。 挑着苏沫儿可能感兴趣的话题来交流。 果然，苏沫儿眼里闪过惊喜。 “发芽了？我都快忘了。”三两步走到灶房里。 里面的盆子里挤着几株辣椒苗。 苏沫儿开心了。 “这可是好东西，等再长几天，就移栽出来，幸好咱们院子比较大。” “好东西？” 周氏低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她的囡囡是在她眼皮子低下长大了，她都不认识的，大丫头肯定不认识。 眼前这个人…… “娘。”苏棠看向周氏，主动叫了一声。 周氏脸上立马堆起笑来。虽然消失了一个女儿，但是傻儿子变聪明了。如果非得理论得失，还是她赚了。 多一个儿子，要比多一个女儿更让人开心。 只是……心里还有些空空的。 把不舒服的感觉赶走。 周氏开始研究辣椒苗苗。 既然沫儿说了这个是好东西。 那肯定是好东西。 “种在这边，晚上让你爹把这里的土翻一下，撒上一些肥料，浇上水，在院子里栽种，可以随时照顾到。” “行。” 苏沫儿点头。 瞧见周氏眼睛里的失落。 苏沫儿也只当没有看见。 毕竟，周氏失落什么，没人比她更明白了。 商量好辣椒苗苗栽种的事儿，苏柒的脚步从外面传来，跟着脚步声同时响起的还有苏柒大喊声：“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了，嚷嚷什么。” 周氏笑骂一声。 脸上的表情也变的轻松起来。 这才是当母亲的看见孩子以后的样子。 “不嚷嚷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现在家里就我没存在感了。” 说道这些苏柒瞪了苏棠一眼 以往，这个傻子才是垫底的。 现在反转来的这么快，打脸来的这么猝不及防，她差点接受不了这种改变。 幸好，她比较大气。 不会因为接受不了这点儿改变心态扭曲了。 有个念书的弟弟总比有个傻子弟弟要好很多。 虽然…… 不指望日后占便宜之类的。 但是总不会吃亏。 “吃饭吃饭，饿死了。”苏柒再次嚷嚷起来。 院子里多了一个苏柒，氛围直接往欢快发生转变。 周氏的手在苏柒脑袋上敲了一下：“什么死不死的，以后可不许这么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 苏柒应了一声往堂屋走去。 晌午的饭要实在很多。 炸酱面，炒肉末，拌豆腐，还有腌菜。 面食容易给人饱腹感。 吃的多，力气也大。 苏渠山亲手和面擀面，大男人力气大，擀出来的面条也劲道，用的酱是村里人自己腌制的，来源简单味道正宗，炸酱拌在面条里，味道立马弥漫起来。 赶着饭点过来的老苏头使劲儿吸了吸鼻子。 “咳咳，这是吃饭呢？”老苏头问道。 听见外面传来老苏头的声音，苏渠山立马站起来：“爹？” “嗯。” 老苏头走进屋里。 瞧见炒肉，再看碗里的面条。 都是白面。 没有掺和杂面。 里面的酱里也有肉末，老二家吃的还真不错。 分家之后，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的。 老苏头的心情有些复杂。 第一百四十三章 炭窑被惦记上了 苏渠山是什么样的人，老苏头最为明白不过了，靠着这个傻儿子是没有这样的本事的。 目光挪到苏柒身上。 小柒最近在卖炭，这事儿他是听说过的。 老大媳妇儿见天念叨，大有把炭窑抢走的趋势，如果不是他在上头压着，老大媳妇儿怕是要天天的往这边跑。 “爹吃饭没，坐下来一起吃。” 苏渠山说着话往桌子边上添了一个凳子。 转身给老苏头捞面去了。 老苏头没有客气。 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这种好东西了。 坐在椅子上，开始大量苏棠。 这个小孙子他从没有注意过。 毕竟，生下来就是一个傻字。 不嫌弃还让养到现在，已经够给面子了。 没想到，不声不响的小孙子突然就有出息了。 先不说现在在县城念书得花多少钱，就是孙子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衣服，到现在村里人都在念叨。 “小棠哪个私塾念书？” “先生姓宋。”苏棠抬头，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之后，慢条斯理的回了一句。 老苏头老脸上堆起笑来。 “念书得花多少钱，小柒那个炭窑挣的钱够花吗？” “……” 苏棠还没说话。 苏柒就抬起头。 ……防备地盯着老苏头。 总觉得自己的炭窑被人惦记了。 老苏头感觉到苏柒的目光，回视过去，对着苏柒笑了一下。 苏柒哆嗦下。 立马低下头。 在她十几年的记忆里，还没有收到过老苏头的笑，乍一收到，有些不适应。 老苏头脸上的笑立马就收敛了。 二房家三个孩子。 个个有出息，老大会给人看病，水平还不低，村长家那边隐隐的有跟老二家结亲的打算。 孙子念书了，还是去县里。 小柒弄了个炭窑。 挣钱肯定不少，不然怎么可能吃的这个好。 当然…… 老苏头觉得，二房肯定不会顿顿这么吃，现在又是精细白面擀成的面条，又是炒肉，肯定是因为苏棠念书了，庆祝一下。 即使这样也不得了。 二房崛起就在眼前啊！ 老苏头想着这些，一阵阵的香味就钻到胃里 低头，儿子递过来一碗面。 面里的酱是有油超过的。 看着好看，闻着好闻。 拿着筷子，吸溜一下，吃起来也好吃。 “这油水放的有些多了，老二啊，现在的日子虽然好过了那么一点儿，但是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的是，你可不能腐败了，得勤俭过日子。” “嘿嘿。” 苏渠山傻笑一声。 事实是除了傻笑，他什么也做不了。 每天吃什么，用什么食材，他说的根本就不算。 老苏头也是一个要脸的人，这些话说一遍就够了。 不会不厌烦的啰嗦下去。 加上碗里的面条这么好吃，为什么要说话呢。 有那时间多吃一点儿不好吗？ 于是…… 苏家二房的堂屋里就开始回荡吸溜吸溜的声音。 除了苏沫儿跟苏棠，所有人吃饭的动静都挺大的。 即使不说话，也没有让饭桌安静下来。 老苏头吃了五大碗面条。 肚子都变成圆的了。 吃完之后，老苏头靠在椅子上没法动弹。 原本过来打算干啥来着。 老苏头记不得了。 坐在椅子上开始消食。 周氏慢吞吞拾掇饭桌。 这速度……老苏头瞧着心里就有火，村里人谁干活不是利利索索的。 才分家不到半年，老二家的就变懒了。 心里这么想着，视线落在周氏肚子上。 老苏头闭上嘴。 苏沫儿瞧着老苏头，对上老苏头的眼神，露出一个呵呵式微笑。 老苏头没理会苏沫儿。 闭上眼没一会儿就打起呼噜来。 “……”这就睡着了？ 苏沫儿跟苏棠对视一眼，确定过的眼神，是时候出门继续给鸭子们建房子了。 两个人又忙碌一下午。 夜里回来，灶房花盆里的辣椒苗已经被移栽到院子里。 老苏头也已经离开了。 院子里有些安静。 ， 。 另一边。 容珂回到县城，第一时间换了一身衣服。 穿皱巴的衣服不符合他的人设。 换好衣服，低头瞧了一眼从苏沫儿那边顺过来的鸭子。 想了想，把温九娘那边压榨出来的泉水倒出来一杯。 放在地上。 小黄鸭此刻有些迷茫。 这是哪儿…… 它的鸭子兄弟呢？ 迷糊的瞬间，感觉嘴巴渴了。 在狭窄的房间里看见地上放着的一杯水。 鸭子绿豆一样的眼睛上闪过鄙视。 它之前喝水用的都是大盆，可大的盆子了，偶尔都可以跳进去洗个澡。 现在呢…… 用的碗还没有它个头大。 不过，它不是什么挑剔的鸭子。 毕竟，早就知道等着它的命运的尽头是什么。 除了变成一盘菜，没有其他的命运了。 所以…… 对于黄鸭来说，凡事都得想开，不然日子得难过死。 低头喝水。 嘶…… 小黄鸭倒退一步，用扁鸭嘴倒吸一口气，这水怎么辣么甜，这水喝起来真好喝。 小黄鸭再次上前，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了。 只是…… 鸭嘴是喙，再努力也不能把杯子里的水喝的干干净净的。 这个时候，小黄鸭就有些羡慕邻居大黄狗的舌头了，如果他有那么一个舌头，估计可以把杯子里的水舔干净。 小黄鸭呆滞的盯着眼前的杯子。 容珂换好衣服。 外面候着的佟掌柜推门走了进来。 佟掌柜刚想说话，视线就被地上的小黄鸭给吸引了。 ……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鸭子。 抬头视线落在容珂身上。 不对不对，主子可不是那种有童趣的人。 养什么都不会养个鸭子。 “主子，这个是……” “宠物。” 容珂话落，见佟掌柜比黄鸭子还呆，嫌弃了一下：“你有意见？” “不敢，小的不敢。” 佟掌柜收回视线。 不再盯着黄鸭子不放了。 “主子，您这次来这边，是要停留多久？” “办好你的事儿就成，其他的不用管。” “哦。” 佟掌柜发现，现在的主子似乎更加不好沟通了。 在书房里呆了好一会儿，佟掌柜都快以为自己是个装饰品的时候。 容珂发话了。 “去查查温九娘的弟弟在做什么？” “您要把温十郎带回去？” “多嘴。” 容珂眼皮耷拉一下。 佟掌柜赶紧低头。 好多年不在主子身边伺候，都快忘了，主子向来不喜欢被人询问。 在主子身边，只需要听话就成。 “行了下去吧。” “诺。” 佟掌柜应了一声，倒退着离开了书房。 容珂低头，视线落在鸭子身上。 轻轻笑了一下，这个鸭子眼神倒是好。 寻了一个小童，专门伺候鸭子。 至于要在这里呆多久，原来打算来了就回去。 但是现在…… 想到清晨身子的变化。 容珂决定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 ， 。 苏沫儿这边过的依旧是不紧不慢的。 每天都会有人专门从篱笆院子路过。 篱笆院子挡不住外面的视线，苏沫儿皱起眉头。 决定让苏渠山把院子建一个围墙。 篱笆给的安全感赶不上青砖墙。 苏渠山手里没有钱，周氏也没有。 家里的日常开支全是由苏柒撑起来。 苏渠山想了一下，决定用河边的石头垒围墙。 石头的形状不稳定，但是可以敲开啊! 不过这样一来需要的周期就比较长了。 对于庄稼汉来说，周期长什么的，根本就不算什么。 每日晚上都会从外面背几块石头回来。 对于苏渠山这种行为。 苏沫儿什么都没有说。 毕竟，现在家里吃的还算合理，营养跟的上，爱怎么作就怎么作。 次日晌午，苏棠换回来时穿的衣服。 由苏沫儿送到县城。 苏渠山有心送苏棠去县里。 但是…… 苏棠不愿。 可以选择的情况，苏棠更乐意苏沫儿送他。 走到宋家。 苏沫儿看一眼长着苔藓的后门。 “你从后门回去？” “嗯，后面比较方便，从前门进去，人来人往的太高调了。” 苏棠推开后门，看向苏沫儿继续说道：“姐姐要不要看一下我的进展。” “可以。” 苏沫儿点头。 这两日苏棠回家之后，就没有再使用过笔墨，就算是指导苏柒，也只是站在一边动动嘴巴。 还没有见过苏棠写的字呢。 两个人从后门走进去。 苏沫儿再次来到苏棠的房间。 房间很干净。 也很空旷。 苏棠洗手之后擦拭干净，走到书桌前。 提起毛笔，开始写字。 字迹有了很大的长进。 写字的时候苏棠很认真，嘴唇抿着，水嫩嫩的脸也极为严肃。 “挺好的，看来找个先生是不会有错的。” “宋先生确实很好。” 各个方面都很好。 苏棠难得的夸赞了一句。 苏沫儿笑了笑。 果然没有白花五两银子。 “身上的钱还够花吗？再给你二两。” “不用姐，上次你给的钱就没有用。” “……”苏沫儿的目光落在苏棠衣服上。 突然问道：“宋先生有女儿吗？” 苏棠滞了一下，不知道苏沫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女儿也没有儿子。” “哦。” 苏沫儿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了，还以为宋先生打算把苏棠养成女婿呢。 现在看来，人家没有这个意思。 是她不对。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路上注意安全。” “傻！” 苏沫儿笑骂一声离开了宋家。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失踪的鸭子 来了县城，苏沫儿自然不打算空手回去，去菜市上买了二斤，又去买了一些蔬菜种子，这才往城门口走去。 ， 走在西斜大街的时候，苏沫儿脚步顿了一下，再次看见了容珂。 此刻的容珂穿着一白色衣服，在容珂后跟着一个小孩，小孩也穿着白色衣服，样式材料跟容珂上的衣服一样一样的，如此不难猜出小孩是跟着容珂的，小孩手里还抱着一团黄色的东西。 靠近之后…… 苏沫儿终于看清楚黄色团子是什么了。 不就是一只小黄鸭。 …… 这只鸭子还眼熟的。 昨儿自家丢了一只鸭子。 今儿从容珂这边瞧见一只鸭子。 不是苏沫儿脑洞大，实在是巧合的概率有些低！ 苏沫儿盯着鸭子好一会儿。 小童对上苏沫儿的目光。 立马把手里的鸭子给护住。 看向苏沫儿的时候眼里带着提防。 这模样，生怕苏沫儿要抢她的鸭子一般。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迈步打算离开。 一只鸭子而已，还被容珂带走了，她不敢问还是远远离开比较安全。 然而…… 小童正好挡在苏沫儿要走的地方。 苏沫儿觉得她可能惹不过偷鸭贼，想了想准备绕路，然而，这个时候，小童突然哭了。 小童子手里的鸭子从手里跳下去。 往苏沫儿脚下跑去。 苏沫儿立马站住了。 小鸭子这么小，她一个不注意就会把鸭子给踩死。 小黄鸭扑到苏沫儿脚下，顺着苏沫儿的腿往上爬。 小童子见鸭子抱着苏沫儿，哭声更响了。 容珂回头，视线从小童子上挪到苏沫儿上。 “欺负小孩儿感觉是不是很好？”容珂靠近，停在三步远的地方。 苏沫儿觉得自己很愿望。 她哪儿有欺负小孩。 是鸭子找她好不好？ “我欺负你了吗？”苏沫儿看向小童子。 小童子约莫五六岁的样子，个子比苏棠还小，脸上嘟嘟的，唇红齿白，跟过年时候贴的年画娃娃一样。 小童子抬头看向苏沫儿。 摇了摇头。 脑袋摇了一半，对上容珂的目光。 哆嗦一下，脸上的表更可怜了。 摇了一半的脑袋移回来。 看向苏沫儿委屈的点点头。 …… 苏沫儿瞪大眼睛，抬眼看向容珂：“你有事儿？”如果没事儿，总不能是闲的蛋疼，才让可怜兮兮的小孩儿诬陷她。 堂堂摄政王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去喝茶？” 容珂指了指隔壁的茶楼。 苏沫儿点头，蹲下子把小黄鸭抱起来，刚准备跟上容珂。 袖子被人扯了一下，苏沫儿低头。 小童子泪眼汪汪的盯着她，白嫩嫩的手指扯着她的衣服。 苏沫儿……又萌又惨又可怜长得白白嫩嫩的小团子眼里藏着泪，这般盯着你，谁能扛得住啊！ 把手里的鸭子递个小童子。 小童子松了一口气。 对着苏沫儿糯糯说道：“谢谢姐姐。” “以后还骗人吗？” “不骗的。”小童子摇头，大眼睛眨巴两下，往容珂背后看去，小声说道：“但是，不敢。” 苏沫儿表示理解。 她也不敢。 在容珂面前谁敢造次啊！ 两人跟在容珂后，走进茶楼雅间。 容珂视线落在小童子上。 小童子还这么小，被容珂盯着几秒，扛不住压力慢吞吞往后退，打开门走出去，小童子松了一口气。 苏沫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么大人了，还欺负一个孩子。 容珂视线收回。 落在苏沫儿上。 苏沫儿赶紧低下头。 “低头做什么，胆子不是大的吗？” “没有没有，胆子一直都小的。” “是吗？”容珂低头，视线落在苏沫儿上，手里的玉箫转动一下，抵在苏沫儿的肝胆上：“胆子小吗？要不要挖出来看看？” “……”苏沫儿抬头，这是在吓她吧。 “你这么吓人，是没有朋友的。” 容珂收回手里的玉箫。 跟苏沫儿对视。 苏沫儿眼神躲闪起来。 容珂轻笑：“连看我都不敢，还说什么朋友，你不是要跟我做朋友吗？” 苏沫儿觉得以往听过的一句话特别有道理。 男象征缺失的人，会很变态。 可不是，眼前这个人就很变态。 “摄政王爷，您若是有事，直接吩咐就好，这般绕弯做什么，难不成您吩咐了，民女还敢不从？” 苏沫儿直接问话。 容珂脸上的笑收敛了。 提起茶桌上煮沸的水。 冲泡一下茶水，还给苏沫儿到了一杯。 苏沫儿可以说处于提心吊胆的模式了。 眼前这位大人到底要做什么。 “我吩咐了，你就听从？” “不敢不从。” “暖。” 两个带有暧昧韵味的话，从容珂嘴里说出来。 一点儿都不暧昧。 甚至，苏沫儿还有些毛骨悚然。 容珂说什么来着？ 暖？ 让她？ “大人？”苏沫儿抬眼。 上扬的眼尾带着不易察觉的抖动。 “不敢不从？”容珂重复苏沫儿方才的话。 苏沫儿低下头。 如果只是暖，跟昨儿夜里一样睡在一起，苏沫儿并不在意。 但是，如果眼前的人有怪癖呢？ 虽然,这人瞧着清冷如同雪山万年不化的冰一般，内里什么样子，她还真的不敢去揣摩。 毕竟，大多道貌岸然的人肚子里藏着的都是男娼女盗。 苏沫儿只能不说话。 这个识货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安静好一会儿。 隔壁弹琴声传了过来。 容珂回头，走出房间。 等容珂再次回来，隔壁琴声已经停止了。 里面的人似乎也离开了。 苏沫儿心里辗转想过很多解决问题的法子，比如，一板砖把容珂打晕跑了。 不过如果一板砖打不到容珂，凉的就是她了。 再比如先答应下来……毕竟容珂这一的皮囊好的，用男人经常说的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只是，在容珂眼前说谎，呵呵…… 苏沫儿自认为没有那么深厚的功底。 容珂走回来，问道：“考虑的怎么样了？” “大人，民女年纪还小，还不会暖。” “没关系，会有人教你的。” “……”苏沫儿抬头，四目相对。 容珂双目清澈，没有任何亵渎或者猥琐的意思。 仿佛两个人谈论的不是上的事儿，而是……很清雅很高大上的东西。 “民女还不想离开家，大人您迟早是要回京的。” “……”容珂没有说话，低低的笑声传到苏沫儿耳朵里，苏沫儿如坐针毡。 “回去吧，哪天改变主意了，可以去找佟大玉。” “……”佟大玉是谁？ 苏沫儿看向容珂。 容珂低眸，伸手，手指落在苏沫儿脸上，手上的温度，凉凉的，苏沫儿不适应的后退一下。 “嗯？” 容珂眼里带着警告。 苏沫儿杵在地上不动弹。 除了半夜睡昏头的时候，对于容珂这个人，苏沫儿都是畏惧的。 容珂手指在苏沫儿脸上游走。 苏沫儿这张脸没有经过刀子修饰，面部神经都还是鲜活的，触觉灵敏。 容珂收回手。 “佟大玉就是佟掌柜，没钱了可以去找他，同样想要暖了，也可以找他。”容珂说完坐在茶桌钱，端起茶碗轻轻呷了一口。 苏沫儿见容珂端起茶碗。 想起这年头的人有句话叫做端茶送客。 想了想推门走了出去。 喝茶的容珂眼里闪过惊讶。 回头看去…… 小女孩已经下楼了。 坐在原地，安静的把茶水喝完。 走出雅间，小童子还在外面候着。 小黄鸭似乎已经睡着了，被小童子捧在手心，也不动弹，跟个死鸭子一样。 “咱们也回了。” “诺。” 糯糯的童音从小童子嗓子发出。 跟在容珂后。 走回暂住的别院。 ， 。 时间不早，苏沫儿回村的时候没有靠双腿，而是从县城搭了邻村的牛车。 到了邻村走下牛车，慢悠悠往家里晃dàng)。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瞧见江氏从里面走出来。 江氏脸上带着笑。 手里掐着一把野菜。 “呦，沫儿回来了，这是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江氏说着话，就要动手掀开苏沫儿前的篮子。 苏沫儿往后退了一步。 “我该回家了。” 没说去哪儿，也没让江氏碰触手里的篮子。 继续往家里走，但是肩膀被江氏给扯住了。 “这还没说话呢，着急什么，我家弟弟的腿是不是应该换药了，你这几天怎么不去看看。”江氏说着话，眼皮子往篮子上瞥。 苏沫儿换了一只手提篮子。 看向江氏一板一眼的说道：“不用换药了，等着子到了拆开石膏就好了。” 说完发现江氏眼睛乱转。 警告了一声：“如果现在把石膏解开，那他一辈子就是瘸子了，这句话我跟村长还有大壮说过，若是提前把石膏拆开了，我不会再插手柳大壮的治疗了。” 江氏讪讪笑了一声。 赶紧把拆开石膏的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 这几天苏沫儿没有去家里。她有些担心！ 如果这婚事儿成不了，她就没有正经的拿捏苏沫儿的法子了。 刚才还打算把大壮腿上的石膏拆开。 对苏沫儿这边说出了意外重新治疗。 让苏沫儿天天往自家跑。 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懒得争执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四十五章懒得争执她若是敢打大壮石膏的主意，怕是要被村长弄死。 就算给青山生了儿子也不管用。 到时候该死的还得死。 “不去就不去了呗，吓唬我做什么，你可真的。” “没事就松手，我还有事儿做。”苏沫儿觉得再跟江氏说话她的耐心就用尽了。 这个人的手到底多久没有洗了。 手背上脏兮兮的印子，脖子上厚厚的皴。 这个样子，柳青山晚上真的亲的下去。 或者说，到了晚上什么都看不见，闭眼闷头干就成了。 还真的是不挑。 “怎么没事了，在怎么说咱们也是一个村子的，碰见了说说话呗。” “你嘴巴太臭。” 苏沫儿把江氏的手掰下来。 在江氏黑脸之下往家里走去。 走进家门赶紧把篱笆门给关上。 都没有问一句苏柒回来没。 可见把江氏嫌弃到了什么程度。 “沫儿回来，小棠到了私塾了？” “到了，不用担心，月底就回来了。” “那就放心了。” 苏渠山闷闷应了一声。 苏沫儿把手里的篮子放到灶房，回头看向周氏问道：“刚才江氏过来做什么？” “串门子拉家常。” “我看见她掐着一把野菜离开了。” “平日里你大气的很，怎么跟邻居相处起来就变的小气了。” “这可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没必要跟脑子拎不清的人相处。”苏沫儿说着话发现家里的小黄鸭背上多了一块黑。 如果没有看错，是墨水的痕迹。 “怎么弄的、” “这不是怕走丢了，或者跟别人家的弄混了，就跟染个颜色，这样的话，丢了好找到，跟别人家的鸭子弄混了，也容易分辨。” 周氏解释起来，手舞足蹈的。 似乎这样就能证明她的机智。 然而…… 苏沫儿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想了想，还是讲了：“娘，鸭子会游泳，只要进了水，墨水就会散了。” “……”周氏呆滞一下。 苏沫儿摇摇头。 往水盆边儿走去。 拿着鞋刷把鞋子上沾着的泥巴擦下来。 鞋面上擦拭干净了，心里松了一口气，穿着脏了的鞋子，心里总会不舒服。 尤其是这年头的道路，近乎全是泥巴黄土路。 只要阴天下雨的，鞋子肯定会沾泥巴。 “……”瞧着苏沫儿爱干净的样子，周氏到底没有说什么。 根据她的认知，已经猜不出来苏沫儿的来历。 如果说占据囡囡身体的是个大小姐，那大小姐怎么会烧炭怎么会洗衣服做饭，而且还那么麻利。 如果跟他们一样是个泥腿子的话…… 又怎么时不时冒出一个成语。 见识也比较远。 还有现在这爱干净的劲儿，财主家的大小姐都没有这么毛病的。 “娘，您在看什么？” 被周氏盯着，苏沫儿无奈的很。 这种探究的目光，忒熟悉了。 上辈子她给小猫小狗看病，分析病因的时候就会用这样的目光， “没什么，你去看看小柒怎么还没回来，最近山上越发危险了，听说邻村的猎户都险些栽倒里面，能不深入就不要深入。” 周氏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山里变危险了，怎么回事？” “谁知道。” 周氏摇摇头。 山里头的事儿，她都是听人说的。 走出院子之后跟人拉家常的时候，保不准能听见什么。 以前还会有人朝她打探沫儿是不是真的杀过人。 那个时候别人问话的时候，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 现在都已经习惯了。 有人问话就笑。 什么都不说，等问话的人过的这个兴奋劲儿了，就没事儿了。 苏沫儿见从周氏这边打听不出什么，打算往村长家里走一趟。 山里有什么危险，住在山下的村民可不得仔细关注着，不然，哪日山里的兽群下来，山下的村民就没有活络了。 篱笆院子能够挡住小型兔子。 但是如果熊瞎子下来了呢。 熊瞎子一条大腿就能把篱笆院子给踢开。 周氏瞧着苏沫儿离开。 脑袋晕晕乎乎的。 这个时候，周氏猛地想起来，在破庙生活的时候，如果不是有苏沫儿，有改变后的苏沫儿，她们指不定已经在阴曹地府等待喝孟婆汤了。 先不说饿死，冻死，还有就是那些昏了头对人动手的难民，就抗不过。 如果不是苏沫儿砍人立威。 她们在破庙的日子哪儿会这么容易。 如果没有苏沫儿，她的囡囡坟头草怕是都发芽了。 没了囡囡老天补偿给她一个女儿。 为什么还膈应。 为什么还…… 周氏想着想着，突然哭了起来。 这可把在灶房烧火的苏渠山给吓到了。 苏渠山连忙走到周氏身边，从周氏身上摸出手帕，给周氏擦眼泪。 “好好的怎么就哭了，是不是受委屈？” 苏渠山生硬的安慰着周氏。 周氏被苏渠山揽着。死心眼突然上来，把苏渠山也给怨上了。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 怎么会想起跟闺女谈心。 怎么会走进死胡同。 这人如果受伤了，过段时间伤口可能就好了，但是如果心受伤了。 怎么才能好呢。 周氏更委屈了。 眼泪不要钱的往苏渠山身上撒。 苏渠山衣服都给沾湿了。 虽然…… 他早就习惯周氏脾气一上来就哭，但是，现在不一样啊！ 怀孕中的女人，怎么能够说哭就哭呢。 “别哭别哭，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给你做去。” “都怨你，都怪你，烦死你了”周氏哭的鼻子都冒泡了。 苏柒从外面走回来。 还没有见家门，就听见周氏的话。 脚步一顿。 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走了。 12岁的小姑娘，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对于周氏说出来的话，稍稍懂了那么一点儿。 讲真的，现在进去应该挺尴尬的。 …… 苏柒迈步，走了进去。 尴尬？ 反正尴尬的不是她。 谁哭谁尴尬。 苏柒迈步走进去。 脚步故意拖拉地面发出摩擦声音。 周氏自己摸了一下眼泪，不再哭了。 “小柒回来了？可遇见危险了？听说山上又大个的东西，往后可仔细些。” “晓得了，我们现在三个人一起砍柴，等钱大叔身子好了，四个人一起，人多了总会安全一些的，而且外围的木头就够我们砍肯多年了，不会往里面走的。” “那就好，那就好。” 周氏说着突然打了一个哭嗝。 脸更红了。 苏柒这次没有故意搞怪。 砍柴回来身上脏兮兮的，得烧点水，一会儿吃了饭，晚上睡觉之前得擦洗一下。 不然，睡觉都不舒服。 家里多了一个人，周氏不好意思继续被苏渠山抱着哭了。 苏渠山耳边清净下来，立马往灶房走去。 锅里的饭还没有熟呢。 ， 。 苏沫儿走到村长家里，赶巧，村长也刚回来。 村长看家苏沫儿，热情了很多。 还让江氏给苏沫儿倒了一碗水。 不过…… 苏沫儿并没有喝。 就江氏那种素质，不是她把人想的太坏，而是江氏这样的人，肯定会在水里弄点动作，下毒下药可能性不大。 很有可能的是会往里面撒点土或者吐点口水。 苏沫儿端起碗又给放下。 “村长，听说最近山上不安稳？” “可不是，据说里面有老虎出来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老虎这东西都是深山里生存的，怎么会说出来就出来呢？” 村长脸上也犯惆。 对于山里的东西，他也畏惧。 只是，柳家屯就靠近山。 山里的东西如果下来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村长怎么打算的。” 苏沫儿继续追问。 村长叹口气：“也没有其他办法，我打算组织村民明天上山看看，多一些人，安全得保障一些，如果遇见东西咱们能处理就处理了，如果处理不了，最起码得知道山里的东西是什么，老虎也好熊瞎子也罢，总得有个名头，报给县衙让县令派兵围剿。” “这样……” 苏沫儿点头。 方法虽然不是什么好法子但是最少是现在村长能够想到的。 “那万一山上真有凶残的野物下来，打不过跑不了怎么办？” “……”怎么办？总会有一两个跑下来的。 村民牺牲了。 县令老爷就不能不当回事了，重视一下，派遣过来的人肯定也多。 只要村子能够恢复安静，修养个十八年，就又是一个生机勃勃的村子。 人命……在有时候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值钱。 “还能怎么办，用人命去填呗。” “……”苏沫儿心里有些沉重。 在工业机械未曾发展起来的时候，人想要或者不仅要跟大自然斗争，跟人类自己斗争，还得跟其他物种斗争。 “可以带一些家畜上去，到时候，如果打不过下来的猛兽，把家畜推上去，可以得到一会儿喘息的时间，说不准这样还能保住一条命。” “似乎有些道理。” 村长浑浊的眼睛瞬间亮堂起来。 这样似乎真的可行。 “我跟几个族老商量一下，沫儿你要去听听吗？” “不用了，这些都是你们大人的事儿。” 苏沫儿摇头。 她想要知道的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苏沫儿摇头。 她想要知道的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去跟一些辈分大的人一起谈话，被人轻视是小，说不准还会被念叨几句。 年纪大的人，就喜欢凑到一起，找一个共同的看不过去的人数落。 数落够了，就开心了。 丝毫不会去想被数落的人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能不能接受。 苏沫儿懒得跟一群腐朽的，半截身子进了土的人争执。 当然，也不想被人数落。 第一百四十六章 白虎 村长见苏沫儿注意正，就没有强迫苏沫儿过去。 一个人往村里的祠堂走去。 苏沫儿回到家里。 饭菜刚出锅。 苏柒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苏沫儿挑眉：“刚洗澡？” “嗯，顺便把头发也洗了一下，姐，咱家的皂胰子用完了。” “知道了，改天去买。” 皂胰子洗衣服洗手洗脸洗澡洗头都能用。 或者说，对于刚刚能偶吃饱的人来说，这根本就不用区分。 反正都是去污的。 分得那般细致做什么。 有那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发家致富。 “去把头烤干再出来，头发这么湿吹了风是要头疼的。如果睡觉前头发还没干，以后就遭殃了，不许养成湿头睡觉的习惯，知道吗？” 苏沫儿说完，抬眼瞧了苏柒一下。 苏柒点头，拿着毛巾把头发裹住。 跑到灶房里。 灶房温度比较高，锅灶里还烧着水。 灶膛里面燃烧着干柴。 苏柒坐在灶膛前面。 拿着木梳毛巾。 木梳把头发梳理顺畅。 发烧的水积攒多了，用手里毛巾一擦。 加上灶膛传来的热度。 没一会儿头发就干了。 从灶房走会堂屋。 桌子上只剩残羹剩饭了。 苏柒心里委屈。 “怎么不等我呢？” “叫了你好几声，谁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听见。”周氏嗔怪一声。 方才她大声喊了几句。 谁知道人就不过来。 为什么没有听见。 苏柒脸红了一下。 不过……刚从灶房走出来，灶房温度比较高，脸本来就红，这会儿心虚之下脸红了，也看不出来。 她刚才想到了霍枭。 偷偷往苏沫儿瞥去。 见苏沫儿没有注意她，苏柒偷偷呼出一口气。 低头开始吃饭。 饭菜有些凉，不过没有凉透，现在吃起来正好。 苏柒吃完，作为最后一个吃完饭的，自然得打扫房间，洗刷锅碗。 ， 。 苏沫儿心里也有事儿。 藏着的事儿还不少。 容珂让她暖床？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水盆里照了一下，说美吗？自然是美的，只是年纪太小，风情被限制，再长上五六岁，才能将这具身体最好的容颜展现出来。 卧蚕桃花眼，本就代表风情无限。 不过，容珂是什么人呢？ 摄政王。 这天下最美的女人，最漂亮的躯体，全都在深宫之中。 若是容珂有心想要得到谁，还不是很简单？ 毕竟已经是摄政王了。 作为东西两厂的厂督，说好听点是厂督，说的露骨一点儿就是太监。 一个太监自封成摄政王。 还把持着朝政。 已经是文人口诛笔伐的存在了。 这般，若是淫乱一下后宫，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所以容珂为什么会选择她？ 难不成是看透了她有趣的灵魂？ 但是灵魂再有趣，也比不上被容珂带回去的温九娘，那位的灵魂才是最有趣的，甚至有可能还是这个世界天命之女。 还有山上的出现意外。 好好的村子突然不安全了。 苏沫儿辗转难眠。 月亮隐去一般。 快要睡着的时候，床似乎变得拥挤起来。 苏沫儿睁开眼睛。 对上一双冷眸。 “摄政王……” “别说话，睡觉了。” 容珂话落，闭上眼睛。 苏沫儿…… 苏沫儿又睡不着了。 盯着床边多出来的人，想把人踹下去。 当然也就想想罢了。 往闭上眼睛，原本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然而，并没有，闭上眼睛，就进入梦乡了。 清早起来，房间里已经没有容珂了。 似乎…… 她真的就是一个暖床的工具。 被子上多了淡淡的冷香。 证明昨夜容珂是真的来过，而不是她的一场梦。 从床上起来。 周氏坐在院子里。 苏渠山出去了，同样苏柒也不在家。 瞧见苏沫儿，周氏抿了抿嘴唇，眼里带着懊恼：“灶房里还热着饭菜，你爹被村长叫走了。” “……”苏沫儿心里咯噔一声。 这个时候村长把苏渠山给叫走，能够是什么事儿呢。 看向周氏的肚子。 只希望苏渠山不会有事。 不然周氏这肚子…… 一波三折的。 如果周氏肚子里的孩子能够生下来。 肯定是打不死的小强。 如果是个男孩，说不准又是一个点家男主一样的人。 …… 苏沫儿洗漱一番。 走进灶房，简单的用了早饭。 继续给鸭子建造舒适的生活环境。 春天里。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地面前几天还是枯黄色。 到了现在，远远近近浅浅淡淡的绿色，还有空气中暖洋洋的味道，无一不是证明春天的到来。 春天都到了，山里的动物也应该生小的了。 为什么里面的野物还会跑出来？ 用了将近一上午的时间，苏沫儿终于把鸭子生活的场地给圈了起来。 这个时候，苏沫儿是非常的希望山里的大型动物别下来。 毕竟…… 这个地方她用了将近半个月才圈起来的。 走回家里。 已经是晌午了。 苏渠山蹲在院子里，脸上带着愁苦。 “村长怎么说？” 苏沫儿洗手的同时问了苏渠山一句。 “得去山里看看，明天就去。” 苏渠山说着话伸手在脑袋上锤了几下。 今儿上午又有人在山上出事儿了。 说是看见了两只老虎。 还是白老虎。 自古就有把白色当成祥瑞一说。 比如白鹿，每次出现都会产生一个圣明的君主。 现在如果出现的是白虎。 怕是要惊动上面的老爷们了。 …… 对于国家来说，出现这样的祥瑞应该是好事儿。但是对于靠近山林生活的人来说，这就不是好事儿。 毕竟…… 听着村长话的意思，就算上面来人了，也会主要活捉。 活捉白老虎。 这得用人命来填！ “明天就去？”苏沫儿擦了一下手，村长突然变得急迫起来？ “今天又有人出事了，说是看见白虎了。” “白虎？” 苏沫儿皱起眉头，事情的发展从不会在控制中。 苏渠山继续说道：“村长会跟隔壁村子联合起来，多一些人，安全才能有保证。” “……”如果真的是白虎，那结果只能是白虎伤人，人不敢伤白虎。 “怎么安排的。” 苏沫儿问了一下。 苏渠山说道：“如果有人贡献牲畜就不用人冒险了，不贡献牲畜的就得出人，每家每户最少出一个，咱们分家了，咱家这里我的去，那边你大伯、三叔跟你爷都得去。” “……”那边成年男人除了苏衡都出去了？ 苏沫儿稍稍动一下脑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苏青柠先是凑近村长媳妇儿利用人家，给出想要结亲的意思，现在又把人给戏耍一番，村长再怎么称职，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要是人，就会有私心的存在。 平日里村长没有去找茬。 甚至，柳大壮为了感情冲动摔断了腿也什么都没说。 还以为村长真的是个好人，现在，哪儿有什么纯粹的好人。 明明就是忍着忍着。 现在寻到机会，一焖子下去。 那边估计都得爆炸了。 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当然村长也不算什么恶人。 “行吧，爹你先做饭，我去村长家看看，都有几家准备用牲畜代替的，村里大概出多少人，什么时候从那边上山。” “你去吧，你跟村长比较熟，也好说话。” 苏渠山叹口气往灶房走去。 甭管遇见了什么事儿。 该吃饭的都得吃饭。 吃饱了遇见危险才能跑的动。 苏渠山有些庆幸，他自从离开破庙脱离难民生活之后吃的一直都挺饱的。 身子也很健康。 如果真的遇见什么事儿。 就算跑不过老虎，也能跑过同村瘦巴巴的吃不饱的人。 苏沫儿离开家里，寻到村长家。 这会儿村长家有不少的人。 乱糟糟挤在院子里。 苏沫儿走进去，院子里的人瞥了苏沫儿一眼，随即就不关注了。 江氏瞧见苏沫儿。 凑了过去。 “沫儿你来了，是来看大壮吗？我们大壮这两日都在念着你，可想你了。” 江氏说着话，还对苏沫儿挤挤眼睛。 苏沫儿…… 眼睛疼。 还有，柳大壮念着她？ 她每次过来给柳大壮上药，都把柳大壮折腾的要死要活的。 这种情况，还会念着想着？ 有病吧！ 哥斯摩尔德综合征？ “他脑子有坑吗？”苏沫儿推开江氏，挤到堂屋里。 村长坐在里面，跟几个头发灰白的老头子说话。 村长看见苏沫儿，对着苏沫儿笑了一下。 “怎么这会儿过来了，现在可没有时间招待你，要不去你去找大壮说说话？” “不用了，村长我就打问一下，村里有多少人用牲畜代替人？” “邓大头一个，柳鹏飞一个，柳程旭一个，还有柳新安一个，一共四个人贡献牲畜，除了这些还有几家人用银子代替了，交上了可以买一只牛羊的钱。” 村长说着，脸上严肃的表情终于轻松了一些。 上山的时候要把这些牲畜的腿给打断，这样的话，真的遇见老虎了，四条腿的才能跑的慢一点儿。 “邓大头？” 邓大头有多宝贝他家的牛？ 没人比苏沫儿更清楚了。 现在邓大头竟然用牛代替人去山上了。 看来山上真的很危险了。 “邓大头新买了一头小牛犊子，用小牛代替的。” “……”小牛的价格也不低。 在有些人家，宁愿出人也不想出牛。 毕竟怎么说呢？ 一头牛要比一个人在农活里出力更多。 “行吧，我知道了，您忙就是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穿那么新干什么？ 苏沫儿没有深入问下去，屋子里这些老头子打量的眼神，真的是让人难受。 “不去看看大壮？” “……”为什么要去看柳大壮？ 她跟柳大壮关系可没有那么好？ 苏沫儿迈步离开。 村长盯着苏沫儿的背影摇摇头， 大儿媳妇儿的建议，他是乐意的，跟苏家二房的小姑娘接触的机会不多，但是这位姑娘有胆识有眼光，配给他小儿子，是委屈人家姑娘了。 不过…… 小丫头的名声不怎么好。 说不得还真的可以捡漏。 这般，也许可以试试。 所以……村长也在暗搓搓的努力。 ， 。 苏沫儿回到家里，苏渠山已经把饭菜给摆在桌子上了 周氏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对着不听话的小鸭子敲敲打打的，当然，周氏对小鸭子可不敢用力，小鸭子这么稚嫩，万一打伤了，就得不偿失了。 “回来了？” 看见苏沫儿，周氏收回了手里的棍子。 苏沫儿点点头。 走回房间，看一眼苏渠山说道：“如果花些钱可以不去山上的。” 苏渠山闷闷应了一声。 “不能用钱的，你阿爷你大伯三叔都得去，我如果花钱不去的话，说不清楚，省些钱给小棠念书用。” “……”又是该死的血缘血脉。 “那你去吧。” 苏沫儿低头，开始吃饭。 苏渠山脸上的表更沉闷了。 他是知道苏沫儿手里的钱足够代替四五个人的。 只是！ 那些不是他的钱。 不能强制要求什么。 怎么他走在大街上就没有捡过钱呢。 是因为长得太丑了吗？ 苏渠山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最近胡子长得比较快，隔着胡子没有摸出脸是什么样子。 晌午的饭吃的闷闷的。 这个时候苏柒从外面回来。 说道：“这几天似乎不能去山里砍柴了，咱们的炭火声音有些难办。” “有什么难办的，火锅铺子那边肯定还有不少的炭，几天不去送不会有什么影响，至于食锦轩跟你后续谈来的，如果每天必须送碳的话，可以从村里人家收购柴，过冬的时候每家每户都存了不少柴，你花钱收，也能收到，等山上平稳了继续砍柴。” “……姐，你连这个都能想到，真聪明。” “呵呵。” 苏沫儿不想因为这个获得聪明的称号。 她说的这些完全是生活经验带给的智慧。 抬眼看一下苏柒说道：“山里危险，这两多休息一下，自己合计一下从村里收柴用什么价格比较合适，不要让人觉得你是冤大头，也不要让人觉得你是商。” “晓得晓得，剩下的事儿交给我就成了。” 苏柒乐滋滋应了下来。 或许她每天这般忙碌会很累。 但是，在精神上，苏柒是家里最轻松的一个了。 唯一让她纠结的就是霍枭了。 ， 。 下午苏柒不用砍柴，苏沫儿也弄好了鸭子生活的小地方，自然不用出去。 难得的两个人都留在家里。 坐在院子里懒洋洋晒太阳。 苏沫儿看向苏柒：“钱满溢的腿怎么样了？” “哦，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得养一段时间。” “能正常走路吗？” “能啊，还能砍柴呢，不过得慢吞吞的，注意着腿，天恢复的比较快。” 苏柒满不在意的说道。 苏沫儿轻轻摇头。 钱满溢又要遭殃了。 这次去山上，他是逃不了的。 家里的几个孩子，没有一个能够代替他的。 钱？ 更是没有。 牛羊更不会有了。 帮人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这次上山会分成几批，因为知道山上有危险的存在。 赶路不会太赶。 如果运气比较好，钱满溢或许不会遇见什么危险。腿也不会受到伤害。 就看老天怎么安排了。 “姐，山里真的有东西？” “不知道。” 苏沫儿摇头，她没有见过。 只是听人说过。 算不的真。 “姐，你真的不喜欢霍枭吗？” “你懂什么叫喜欢吗？”苏沫儿反问。 上辈子苏沫儿就是一个单狗，不是长得丑找不到男朋友，也不是三观不正找不到合适的人。 而是，能够遇见好男人的概率太低了。 生活本来就很累，没必要去赌博她遇见的男人真的是好男人，就算真的遇见好男人了，随着时间的变迁好男人也会发生变化，用一生去赌博还不如一开始就是一个人。 “喜欢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哪怕只是坐在一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静悄悄安静静，只要在一起就成了。” …… 苏沫儿笑了笑。 还真的是天真。 成年男人的世界可不是这个样子。 更黄暴更直接。 单纯一点儿也好的，等年纪上来，阅历增多，单纯的子就会不再存在。 “那姐，你为什么不喜欢霍枭。” 苏沫儿看向苏柒。 深深吸了一口气：“霍枭在破庙的时候就断过女人你知道吗？” “知道啊，一个成功的男人，就得左拥右抱啊！”苏柒有些想法被苏沫儿给带的不符合现在世界。但是一些主流想法还是短时间不能改变的。 苏沫儿听了嘴角翘起。 “照你这么说一个成功的女人，也可以拥有很多男人了？” “女人怎么可以跟男人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苏沫儿好整以暇，有时候跟小朋友聊聊天，说一些比较大胆的话，瞧着小姑娘目瞪口呆的样子，还有意思的。 “女人……女人本就不一样。” “嗯，长得不一样。” 苏沫儿话落，苏柒脸都红了。 跺跺脚，转离开，不再跟苏沫儿这个成年人的灵魂讲话了。 苏沫儿坐在院子里。一个人晒太阳。 小黄狗凑到苏沫儿脚下，在苏沫儿的腿上噌了几下，上的毛掉下来几根，嘴里发出嗷呜嗷呜叫声。 “嗷呜什么，你是狗要汪汪。” 伸手在小黄狗的脑袋上打了一下。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 好好的中华田园狗，就算有霸占地球的野心，也不能去学狼叫啊！ “汪汪汪。” 黄狗歪头看着苏沫儿。 似乎质疑苏沫儿为什么打他。 苏沫儿揉了揉狗头，让狗子自己耍去。 天的空气比较干燥，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儿太阳，苏沫儿走回房间把被褥扒出来，放在藤条上。 对面苏柒瞧见苏沫儿的行为。 也把被子抱了出来。 “姐，明天爹上山会遇见危险吗？” “不知道，我去把煮过的绷带给他，让他带着，还有一些伤药，说不准用的着。” 苏沫儿见苏柒终于反应过来开始紧张。 于是安慰了一下。 苏柒点点头。 往堂屋方向看去。 周氏坐在椅子上，就跟一个木头一样。 苏柒在苏沫儿耳边小声说道：“你说娘最近是不是很不对劲？” “好早就这样了，你去跟她说说话。” “哦！” 苏柒点点头。 往堂屋走去。 苏沫儿开始调配药粉。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次一早，苏沫儿就把药粉递给苏渠山：“我给你讲讲用法。” “你说。” 苏渠山认真听着苏沫儿讲述。 受了伤怎么包扎，怎么掩盖上的血腥味。一个字一个字的，一点儿都不敢忘记。 苏渠山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在某件事上这么的用心。 时间差不多，外面有人敲门，苏渠山扛着家里斧头往外走去。 “等等。”苏沫儿突然叫住苏渠山。 看一眼苏渠山脚下的新鞋子。 皱起眉头。 “怎么换了新鞋子？” “新鞋子是个好兆头。” “大小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不都是你娘做的吗？就算刚穿的时候不舒服，过段时间就合适了。” “不行，换成之前的鞋子。” 苏沫儿摇头。 拉住苏渠山，强迫苏渠山把鞋子给换了。 要知道在山上跑来跑去的，脚上如果没有一双合适的鞋子。 到时候甭管是磨破了，还是其他的。 都有可能造成危险。 受伤的人，见到是两只白虎…… 但是山林里面的危险，谁又能说的清楚了。 毕竟，山林里不光只有白虎，还有狼群还有野猪甚至冬眠的蛇也会惊醒。 …… 保不准会遇见什么？ 鞋子不是越新越好，而是越合适越好。 就跟找男人一样，不是越帅越好，好看的不一定好用。 在苏沫儿强烈要求下，苏渠山也没有怎么反抗就穿上旧了的鞋子。 鞋子虽然旧了，但是鞋底并没有磨透或者脚指头从前面钻了出来。 穿着也舒服的。 就是不好看。 苏沫儿回头瞧了一下周氏。 有些不理解周氏的想法。 这又不是去相亲，穿那么新干什么呢。 就算真的是去相亲，也不能穿那么好啊！毕竟是有妇之夫。 苏渠山换好鞋子，就跟着外面的人一起离开了。 苏沫儿站在门口目送这些人离开。 苏柒小脸发白，被眼前这种氛围吓到了。 见苏柒这么六神无主的。 苏沫儿想了想说道：“我去一趟县城，抓些药回来，万一有人受伤了，再去县里抓药可能会来不及。” “你去就好，我在家里陪着娘。” 苏柒回头瞧了一眼周氏。 周氏脸色有些不好看，怕是不能再受刺激的。 有个人陪着万一真的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过来，也能有个人商量。 苏柒这个时候已经不把自己当成孩子看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漏斗 在她心里，她已经是个肩膀可以扛起担子的大人了。 苏沫儿麻利的离开家门。 村里在外面行走的人少了很多，就算偶尔会有人在地里劳作，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无精打采的。 穿过村子的这条小路，苏沫儿走到县城。 县城人来人往的。 一点儿紧张的氛围也没有。 当然……县城有高高的城墙护卫着，就算山上的那些野兽下来，对于县城里面的人带来的威胁也不大。 药材是从秦大夫的医馆里拿的。 包上一大包袱，走出县城。 苏沫儿没有在路上耽搁。 回到家也不过刚晌午。 家里烟囱冒着青烟。 里面忙活的是苏柒。 见晌午饭还没有做好，苏沫儿也就没催，小姑娘洗手做饭的机会不多，慢慢倒腾就好，苏沫儿钻进一包药材里开始配药。 到了饭点，苏柒把做好的饭菜摆了出来，苏柒做的饭菜味道并不怎么样，卖相也不好看。 非得评价一下，也就是能吃的水平。 心里藏着事儿，周氏没有什么胃口，吃的不多。 苏柒尝了一下炒出来的菜，味道还没有苏沫儿弄出来的好吃。 嫌弃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推。 “自己做的还嫌弃，你还真的……” 苏沫儿摇摇头，慢吞吞喝汤吃饭。 从县城来回走了一趟。她肚子已经空了，饿了的人对于吃的向来都是不怎么挑剔的。 于是苏沫儿成了最给面子的人。 喝了汤吃了饭。 精力再次充沛。 等待的时间很难熬。 以往周氏都是在院子里坐着，这次周氏坐在了大门口，等着苏渠山回来。 普通人的感大概就是周氏跟苏渠山这样。 平里相处会有诸多不满。 甚至还会恶语相向。 但是一遇见事儿，就会共同面对。 苏沫儿看一眼天上的晚霞，犹豫一下把院子里长了不少的鸭子挪到河边围起来的空地上。 鸭子这东西忒难养了。 拉屎的时候不是一串一串，一滩一滩的，而是噗呲一地都是。 每天打扫一遍，院子里都是脏兮兮的。 最少也得打扫两遍。 早上一遍晚上一遍，然而即使这样，院子里还是脏兮兮的。 所以得果断的把鸭子给送出去。 作为成熟的鸭子就得自给自足。 围起来的地那么大，草都是刚发出来的芽，很嫩应该很好吃，拉的屎就是草的废料，多次循环继续不需要人工劳作。 当然如果有时间，还会赶鸭子去游泳健。 毕竟鸭子天生就会游泳。 如果能够在圈起来的鸭子围场里，挖一个小河沟就更好了。 苏沫儿想的很美。 把鸭子送过去，关上栅栏门。 看一眼地面，苏沫儿认命的打扫起来。 终于把地面打扫干净了。 以后地上也不会有鸭屎了。 至于狗屎…… 狗屎比鸭屎容易打扫多了。 苏沫儿觉得自家院子干净了不少。 想到前天夜里容珂偷偷摸摸的溜进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踩一脚鸭屎。 如果真的踩到了，只是想想，就觉得这么画面很有趣。 “天黑了，你爹怎么还没回来？” 这个时候，周氏本能的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也不知道，站在大门口，往远处看去。 山上安静的很，什么也听不见。 根本就不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 “等等吧，总会有个结果的。”苏沫儿说着话，心里有些不踏实。 按理说应该已经回来。 晚上的山林太危险了。 白天去查看一下就成了。 晚上还没有回来，该不会遇见了什么事儿吧。 心里有了这样的猜测，苏沫儿又不能周氏说，只能给自己找点儿。 招呼过来苏柒说道：“去烧点水，越多越好。” “哦。” 苏柒点头。 烧水是干什么用的，苏柒心里有了猜测。 苏沫儿看一眼周氏，说道：“您先去睡吧，家里的事儿我跟小柒来处理就成了，您肚子现在有了期待很久的孩子，可不能因为休息不好……” “我知道，只是心里不安宁，睡不着，不是故意睡不着的。” “嗯嗯……” 谁还会故意睡不着呢。 苏沫儿点点头：“我给你****一下，方便入睡。” “那好吧。” 周氏再次往山头看去。 什么都看不见。 收回目光。 往卧房走去。 脱下外衫，穿着中衣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苏沫儿伸手在周氏额头捏了起来。 手上的力道大小合适，按得时候还会轻轻说几句话，辅助周氏从担心的心里走出来。 这般，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周氏陷入昏睡。 苏沫儿将自己特制的安神香拿起来放在房间里点燃。 安神香是特制的，苏沫儿可不会让周氏肚子里的孩子受到影响。 轻轻关上门。 走了出去。 “娘睡了？”烧火的苏柒回头。 苏沫儿应了一声：“睡着了。” “可真难为你了。” “嗯？”苏沫儿抬头，有些不懂苏柒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嗯什么嗯，累的吧，如果没有你，这个家早就不成样子了。” “你这是要感谢我吗？” 苏沫儿看向苏柒，眼睛弯了起来。 这个小姑娘，虽然嘴巴有些毒有些硬，但是眼睛还是犀利的。 一眼就能看透本质。 比村子里的大多人都理智。 “感谢个鬼，你是我姐姐，生下来就应该让着我，让我感谢你，你不心虚的慌？” “……那我感谢你好不好？” 被苏柒这番为姐姐就得照顾人的理论记在小本本上。 苏沫儿决定了，等周氏生下孩子之后，就让苏柒带着。 小姑娘得体验一下当姐姐是什么感受。 现在的苏柒还不知道因为一句话的事儿，她的未来就给安排好了。 以至于后的子也变得强势起来。 夜色渐渐变深。 外面突然响起呼叫声。 苏沫儿打开门往外走去。 几个人抬着一个木排，上面躺着苏渠山。 “怎么回事？” 苏沫儿问了一声 猛地回头看向苏柒，苏柒看见这样的苏渠山，忍不住张大嘴巴，尖叫起来。 苏沫儿在苏柒发出声音之前把苏柒的嘴巴给捂住了。 “啊啊啊呜呜呜……”细细碎碎的声音从苏柒嘴里传出来。 苏沫儿狠狠瞪了苏柒一眼。 苏柒安静下来。 苏沫儿看向苏渠山，一只手臂血模糊，甚至还能看见骨头。 这伤口够深的。 “苏丫头你是大夫，你先给你父亲看一下。” 后续的事儿还有很多。 村长不能留在这里安慰苏沫儿。 苏沫儿点点头。寻了两个人，让人帮忙把苏渠山抬到苏棠的房间里。 瞧瞧的把人抬进来，瞧瞧的把人送出去。 一切都保持安静。 苏沫儿解开苏渠山的衣服。 “去把清水端进来。” “哦哦。” 苏柒冷静下来，开始配合苏沫儿。 端着水过来，看向苏沫儿问道：“还活着吗？” “活着，不过以后怕是不能干重力气的活儿了，甚至收割稻子这种事儿也不能干了。” 苏沫儿观察一下伤口解释一下。 苏柒送了一口气。 “不能干就不能干吧，活着就好，只要还活着，家里的主心骨就还在。” 苏柒说完闭上嘴巴。 苏沫儿开始处理伤口。 伤口上没有任何的药粉，伤口也没有包扎，苏渠山出门时候，她刻意交给苏渠山的药也没在上。 心里藏着疑问，不过现在没有人能够回应的了。 伤口是被山上的野兽啃出来，野兽牙齿上有没有细菌有没有病毒，保险的处置就是将伤口消毒，然而，这里没有双氧水，也没有酒精，处理起来极为艰难，前些子制作出来的mzd*药不多，只是这会儿也不能省着用，苏沫儿额头满满渗出汗水来。 苏柒眼疾手快将苏沫儿额头的汗水擦拭下来。 精力高度集中将近三个小时候，苏沫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刮骨疗伤，她也算是经历过一次了。 伤口包扎起来。 熬好的汤药用漏斗灌下去。 看向瞪眼摆出不敢相信的苏柒，交代一声：“你在这里盯着，记得除了水什么也不准让他吃，就算是水也只能小口小口的。” 苏柒僵硬的点点头。 见苏沫儿往外走去，伸手拉住苏渠的袖子。 “还有事儿？” “姐，你为什么用漏斗灌下去，怪不好看的，当出给钱满溢喂药的时候也没有见你……” “当初是准备不充分，熬出来的汤药浪费了那么多，如果当时家里有漏斗我会不用吗？” “也对，如果当初家里有漏斗你肯定会用的。” 苏柒不知道该不该为苏渠山默哀一声。 以后怕是要被经常这么喂药了。 同时，苏柒祈祷自己以后平平安安的，不然…… 也会被漏斗插嗓子。 呕！ 想想有东西顶在嗓子里的感觉，想吐。 苏沫儿没有看见苏柒的脸色突然难看了。 她有更重要的事儿。 走出大门的瞬间，回头望周氏房间看去。 没有什么动静。 安神香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只是…… 效果再不错也不能经常使用。 这种东西都是有依赖的。 走到村子里的祠堂。 祠堂乱哄哄的，钱满溢站在外面。 瞧着脸色还不错，运气终于好了一次。 “苏姑娘，你怎么过来了，苏渠……苏二哥他怎么样了？” “处理好了，具体况还得看以后才知道，反正……” 苏沫儿摇摇头。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最亲近的人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四十九章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对于苏渠山来说手臂以后不能用力代表什么。庄稼汉子，不能干地里的活儿，跟个废人差不多了。 能够接受这样现实的人可不多。 等苏渠山醒了之后还会有乱子。 “对了钱叔，我爹是怎么受伤的。” 钱满溢露出回忆状态：“……这个我看的也不怎么清楚。 原本你爹跑的挺快的。 后来稀里糊涂的就落在后面。 如果不是赶巧经过一头黑熊，把白虎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你爹也不能跑出来。 不过失血过多，没撑住最后还是晕了过去。 村长让人把你爹抬了回来。 如果不是村长，那乱糟糟的环境，你爹非得被扔到山上不成。” 不仅有虎还有熊？ 山里的动物都在搞什么？ 这种危险的东西按理说不应该出来。 难不成外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这些的动物？ 苏沫儿露出沉思。 “苏姑娘，你是不是觉的……”钱满溢说了一半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难不成直接问，怀疑有人趁机害了苏渠山。 按理说不应该的。 那个时候谁还有心情害人。 “钱叔知道谁跑在比较靠后面吗？” 苏沫儿心里有了猜测，只是，还得找人询问一下才能下决断。 “跑的靠后的，你爷爷跟大伯跑的就挺慢的，还有就是村里的孔桩，李子木他们这种年纪比较大的。” “行，谢谢钱叔我去那边打问一下。” “去吧去吧。”钱满溢摆摆手。 拖着自己疲累的腿。 往家里慢吞吞的走去。 苏沫儿在人群里找到孔桩。 眼睛猛地眯了起来。 在孔桩的腿上绑着绷带，是她特制的。 自己做出来的绷带长成什么样子，苏沫儿一眼就能认出来。 而且，这年头的人包扎伤口用的布大多数随便扯一块布就用了。 只有她会用白色的。 一条下来长度宽度都是一样的。 走到孔桩身边，苏沫儿还看见苏渠海。 苏渠海正跟人说着话，余光看见苏沫儿。 猛地回头。 如果一个活了三十多年的人看见十几岁的小姑娘吓一跳，会被人小看嘲笑。 但是苏渠海控制不住。 看见苏沫儿走过来，脸就变了颜色。 到底活了三十年，赶紧的整理好表情：“沫儿怎么过来了，你爹怎么样了？来来这边，好些人都受伤了，你跟李大夫学过医术，给看看。” 苏渠海脸上的笑越来越虚伪。 苏沫儿甩开苏渠海的手。 走到孔桩身边问道：“孔叔叔，您腿上的绷带怎么回事？这东西是我给我爹的？我爹那个老好人又做好事儿了，自己受伤了都舍不得用药，竟然用在您身上了。” “这个，苏家的大丫头你说什么，这绷带跟药是苏老大给我的，怎么就变成你的你爹的，相当好人，也不能这么干啊！” “是吗？大伯？”苏沫儿的视线落在苏渠海身上。 她真的很想知道，苏渠海脸皮子是不是比城墙还厚。 苏渠海讪讪笑了一声：“你爹给我的，他嫌拿着这些东西累，就让我拿着了？” “呵呵……”反应到底灵敏。 只是，这些东西是她给苏渠山准备的。 苏渠山那个人，对于老苏家那边的每个人都很好，不过不代表敢主动把她的东西随便送人。 除非不怕家散了。 苏渠海说谎。 让苏渠山主动送人不可能，但是如果苏渠海仗着自己是大哥的身份，跟苏渠山索要，或者从苏渠山身上把东西抢走了，到是比较有可能。 “大伯果真是大伯。”苏沫儿视线落在孔桩身上：“孔叔叔是这样的吗？我爹给我大伯，然后我大伯送给你用？” “……这个。” 孔桩脸上的表情僵硬一下。 看向苏渠海。 讲真的苏渠海弄到这些东西的手段真的是算不上光明，但是，这些东西现在用在自己身上，若是让自己举证苏渠海，可能吗？ 只是…… 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 苏沫儿转身往人群里的走去，找到李子木。 李子木正在跟一个小不点说话。 瞧着倒是一脸的慈爱。 苏沫儿靠近的瞬间，李子木拍了拍身前小不点的脑袋，小不点跑到李子木身后。 “苏丫头过来了？” “李叔叔知道我会过来？” “呵呵。”李子木轻轻笑了一声。 可不是知道要过来的吗？ 山上的发生的事儿，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有些推测，苏渠山虽然是个傻憨憨的，但是这个大丫头不一般。 在村子里的名声不怎么好。 但是，村里也没有人敢真的去招惹。 不像一些没名声的小寡妇，见天的被人骚扰。 “你爹为了拉你爷爷，被你大伯推了一下，倒在后面，被白虎抓了一下，当时那情况，你大伯也可能是慌乱之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李子木也是一个快四十岁的人了。 有儿子有孙子，生活里也没有什么奢求的。 说个实话，也就说了。 他苏渠海都敢做这种事儿，还怕人说吗？ 说完抱着小不点离开了祠堂。 苏沫儿站在原地，回头看一眼跟在身后的苏渠海，转身往老苏家走去。 苏渠海站在祠堂里，被村子里的人盯着，那眼神就跟针一样，落在身上怪不舒服的。 苏渠海庆幸，儿子前几天已经得了村子里的比较不错的评价，可以去参加秀才考试。 不然，晚上几天，说不得因为自己这点儿作为，就把儿子给耽搁了。 苏渠海庆幸之下又有些惶恐。 原本以为苏渠山受伤那么严重，回去之后没几天就会凉，周氏跟几个小贱种得忙着办丧事，丧事完了之后，今儿晚上发生的事儿谁还记得。 现在呢？ 苏渠山怎么样他不知道。 但是苏沫儿那个邪门的丫头肯定是要搞事儿的。 苏渠海心里慌乱的很。 周遭的目光也不光了。 径直往家里走去。 苏沫儿这会儿站在老苏头身前。 老苏头面色不怎么好看，盯着苏沫儿，想要呵斥几句，但是到底是理亏。 “事儿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打算怎么做难不成你要把你大伯给扔山上喂老虎？” 老苏头话落，苏沫儿眼睛亮了。 真的一刀砍了苏渠海她以后的生活怕是就没有安静了。 但是，也不能让苏渠海这么放肆下去。 扔到山上算了。 如果苏渠海能活下来，那是他运气好。 如果活不下去…… 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爷爷，您可真的我亲爷爷，我爹为了救您，现在生死不知，大伯竟然还把我爹推倒虎口，这样可真的是亲兄弟呢。” 苏沫儿一番嘲讽的话说出来，老苏头脸都绿了。 赵氏站在老苏头旁侧，脸色也是阴沉沉的。 脸上的肉鼓鼓的，嘴巴翕动，就跟生气的蛤蟆一样。 瞪着苏沫儿，似乎是想要用眼神把苏沫儿杀了。 “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我就是觉得，大堂哥有个这样不义的爹，是不是不太合适，就算这次参加科举成了秀才，那又如何，还能更近一步吗？若是上差来了，知道大堂哥有这么一个老爹……” 苏沫儿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她可不能变成说笑间就杀人灭口的变态。 这么一严肃，还真的把老苏头给唬住了。 “你就不肯放过你大伯？”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大伯不放过我爹。”苏沫儿说完，打了一个呵欠。 这两天累的够呛。 是得休息一下。 她年纪轻轻的可不想就猝死了。 “爷爷，您刚才说要把大伯送上山去，这个法子倒是可行，就把大伯送上去，如果大伯能够活上三天，之后的事儿我就不追究了。” 听见苏沫儿的话，赵氏终于忍不住了。 指着苏沫儿骂道：“你个贱蹄子你说什么，早知道你这么恶毒，就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把你给淹在屎盆子里。” “那可为难您了。”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 老太太除了这几句跟腌渍有关的，就不能说一些新奇的吗？ 每次遇见这位老太太听见的都是这么几句。 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爷爷，考虑的怎么样？” “可以,三天如果三天你大伯活着回来，这次的事儿就翻篇了。” “好说。” 苏沫儿点头。 老苏头回头看向苏渠海。 苏渠海脸色苍白，看向老苏头的时候眼里带着祈求。 老苏头闭上眼睛。 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就当为了阿衡牺牲的，这次的事儿，你过了。” 老苏头话落，院子里就传出赵氏哭泣的声。 哭的那叫凄惨，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 苏沫儿差点儿都要升起同情的心思了，赵氏的哭声将正在睡觉的人给惊醒。 院子里瞬间热闹起来。 苏沫儿看了两眼，只觉得讽刺。 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的谩骂，苏沫儿就当没有听见。 人活在世上谁还没有被骂过几句。 自己心里痛快了就好。 老苏头亲自把苏渠海给赶到山上。 到底是他的儿子，舍得吗？ 自然是不舍得。 但是…… 大孙女既然来了这里，那就代表儿子的身子没事儿了，或者小命暂时稳住了。 受伤那么严重，竟然还能治好，老苏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没有分家的时候，知道大孙女这么本事，肯定不会任大房三房连起来欺负老二。 现在好了…… 最亲的人成了最尴尬的存在。 第一百五十章 打老虎吗？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五十章打老虎吗？有句老话说的好，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大孙女有这样的本事，日后，即使身为女子怕是也会不得了。 今儿只能处置一下大儿子了。 夜里去山上的时候，他看见一个山洞，如果在山洞里安安静静躲上三天，活着是不成问题的。 再带上一些干粮…… 老苏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人老了老了，怎么就开始操心了。 不都说这个年纪应该享福吗？ 果然儿孙都是上辈子欠的债。 累了一晚上的老苏头叮嘱苏渠海几句就去睡着了。 至于院子里方氏跟赵氏一长一短哭泣的声音，老苏头蒙上被子假装听不见。 虽然知道老大不会有事儿。 但是心里对赵氏多了几分怨怼，老苏头不想跟赵氏解释。 ， 。 苏沫儿回到家里，灶房的蜡烛亮着，走进去苏柒正在烧水。 “爹，他怎么样了？”苏沫儿看向苏柒，问了一声。 苏柒回头，眼睛红红的：“还没醒，我先煮点稀饭，这个时间了，你去喝点稀饭再去补觉。” “成，你忙我去看看伤口。” “嗯。” 苏柒点点头。 盯着灶膛下的火，火势慢慢旺盛，火苗越来越亮，照应着小脸都有些发热。 苏沫儿走到苏棠房间里。 苏渠山还在昏睡。 睡着的人脸色蜡黄。 手臂被固定起来。 身下的褥子湿了…… 受伤的人大小便不受控制，将床铺弄脏，在意料之中。 苏沫儿费力的在不碰触伤口的情况下把苏渠山挪开。 …… 擦拭了身子，又给苏渠山换了一套里衣。 将脏了的褥子扔到院子里，认命的清晰起来。 ， 。 灶房的散发出白粥的香味，苏沫儿将拆开的褥子洗干净。床单跟、棉子放在藤条上晾晒。 用胰子洗手洗了好几次。 “姐，吃点粥吧。” “好嘞。” 苏沫儿点头。 一碗粥一个窝头，肚子里有了东西，顿时就感觉到暖洋洋的。 看一眼忙活的苏柒说道：“你也去睡一会儿吧，忙了一晚上了，我去把娘叫起来，她的身子别的或许做不了，看着房间受伤的人，有点儿什么事儿也能及时叫醒咱们。” “好吧。” 苏柒点点头。 一晚上没睡。 脑袋都晕晕的，是得休息一下。 苏沫儿租到周氏房间。 周氏已经睡醒了，躺在床上，脸上呆呆的。 “娘？” “你爹呢？还没有回来啊？” 摸了摸空着的床，周氏差点哭了。 这会儿也顾不得心里那点隔阂了。 盯着苏沫儿，眼里的恐慌浓郁的像后世的雾霾。 苏沫儿真的不懂周氏，如果换成她，甭管谁出了事儿都会尽量让自己的生活好过一点儿。 不会像周氏这样，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 “爹没事儿，受了点伤，在小棠房间睡，您不要多想，身子有力气吗？如果还能起来，就穿好衣服在外面坐一会儿，照看一下。” “可以的可以的。” 周氏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可以的。”重复一遍。 把衣服给穿上。 见周氏这番紧张的样子。 苏沫儿说道：“你慢点儿，不用着急，爹受伤了不过不会死，你且放心就好。” “哦哦，受伤了。”周氏穿衣服的速度更快了。 苏沫儿伸手扶额。 真的是难以沟通啊！ 等周氏走到苏棠房间里，看见躺在床上的苏渠山，伸出手指探了一下，确定还有呼吸。 紧绷的精神终于平缓下来。 苏沫儿确定周氏不会继续过激，打了一个呵欠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 。 在苏沫儿睡觉的时间，世界依旧运转着，不会因为苏沫儿睡着就会停止运转。 村长带着几个年轻人一早就往县城走去。 走到县城看一眼县衙的匾额，村长呼出一口气。 想要山上恢复安静，需要做的事儿还多着事儿。 马师爷将村长一行人请到后衙。 村长看见林县令，立马将后山上的情况说了一番。 林县令听了村长的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峻。 “你确定山上的老虎是白色的！” “确定。”村长忙不丁的点头。 这点儿是必须的确定的，山上那老虎是他亲眼看见的。 “白色！” 林县令重复一下，回头看向屏风后坐着的年轻人：“凛之，你怎么看？” “既然白虎出现，自然要为乡民请命，要给治下的人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再者白虎，祥瑞也，若是能够顺利送到京城，不管是送给摄政王还是送给皇上，都是一桩好事儿。” “凛之说的对。”林县令脸上露出笑来。 前段时间，好好的儿子迷上一个女人，为了女人每日什么事儿都不理会，好在那个女人失踪了，两三个月下来，儿子也正常了。 女人就是祸水啊！ “柳村长暂且准备一下，三日后本官遣人一同去山上请白虎。” 林贤县令话落，村长脸上终于露出笑来。 这一趟总算是没有白来。 县令这么好说话，是意料之外的。 原本还以为要付出一些代价。 村长带着人离开。 林县令回头看一眼林凛之说道：“你去一趟西斜大街，你比较熟悉的食锦轩对面有个火锅铺子，去找里面的佟掌柜，把今儿的事儿说一下。” “佟掌柜？” 林凛之脸上多了一丝疑惑 去山上请白虎这种事儿。 为什么要去找一个吃食铺子的掌柜？ 难不成是打算把猎杀回来的白虎做成火锅吃了？ 想到这些林凛之心里的疑惑更浓郁了。 毕竟…… 白虎，生下来就是祥瑞。怎么可能会被下锅吃肉呢？这种可能可以说是一点点都没有。 “去了你就知道了，咱们鹿城县虽然不大，但是依旧是潜龙之地。” “……”林凛之心里疑问更多了。 看向林县令，林县令则是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 林凛之只能把疑惑放在心里。 去了火锅铺子，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林凛之起身，往西斜大街走去。 到了火锅铺子，因为身份的原因，轻而易举的就见到了佟掌柜。 佟掌柜听见白虎的瞬间，眼里闪过惊讶。 “林公子还请稍等片刻，鄙人这就去请示主子。” “请。”林凛之送走佟掌柜，坐在卡座上。 呷了一口茶水，眼睛突然的亮了一下。 “好茶。” 可不是好茶。 这样的茶水，即使在县衙都很少喝到，但是在这位佟掌柜的书房，竟然出现一盒子。 林凛之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比较尊贵的人，值得佟掌柜拿出最好的茶水招待，毕竟他只是一个秀才而已。 就算是县令的儿子，但是甭管什么地方都是铁打主簿流水的县令。 县令若是有上进心，一般来说，只需要三年就会被调走。 所以对于县令，本县的人虽说尊敬，但是不会因为县令就特别照顾他这个县令的儿子。 这样一来，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看着不大，声音也不是很红火的铺子，很有几分底蕴。 “林公子，这边请，我家主子有些话询问你。” “……”林凛之放下手里的杯子，拱了拱手，跟在佟掌柜身后，走出二层阁楼的书房，往火锅铺子的后院走去。 前面的佟掌柜敲开一件房间的门。 林凛之走了进去。 房间是书房的装饰。 里面的书也不少。 一眼看去，还能看见一些平日里仅仅听过的古籍。 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将知道的说出来。”佟掌柜见林凛之走神，提点一下。 林凛之…… 林凛之此刻的注意力落在抱着小皇子的孩童身上。 这么小的孩子，穿着白色的衣服。 也不怕把衣服给弄脏了。 要知道白色这种衣服，可不是一般人敢穿的。 自诩风流公子穿上之后，都得战战兢兢，若是一个不小心身上的衣服就会变成黄色灰色脏兮兮的，什么风度都没了。 被佟掌柜提点一下。 视线落在容珂身上。 只是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摄政王怎么会在这里？ 林凛之去过京城，远远的见过摄政王，所以，对于坐上的人是认识的。 这一瞬间，林凛之终于明白为什么身为县令的父亲会让他来这个铺子。 果然…… 这些大人物的嗜好真的是奇怪。 好好地摄政王不在京城好好呆着，来这么一个小县城做什么。 “学生林凛之见过摄政王。” 林凛之低头。 容珂放下手里的书册。 看向林凛之。 “说吧，白虎的事儿知道多少？” “学生也是听沟子湾的村长说的，不过三日后，学生父亲会亲自去沟子湾，若是摄政王有兴致可以一同去看看，山林之中，总会生长一些奇异的东西。” “说的有道理。” 容珂点头：“本王回去的。” 随后就是一阵安静。 林凛之想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静默中的环境中，压力也变得大。 “学生先行告辞，三日后静候王爷大驾。” “便宜行事就好。” 容珂说完，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林凛之从书房离开。 小童子手里的黄鸭子掉在地上。 看向容珂问道：“大老虎很大吗？” “嗯。很大。” 容珂低头，瞧着还没有他膝盖高的人，多了几分容忍。 “那你要去打老虎去吗？” “去的。” “我可以骑老虎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 没有见过的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五十一章没有见过的“……”容珂看向佟掌柜。 佟掌柜立马就明白了容珂的意思。 拎着小童子离开书房。 房间恢复安静。 容珂抬头，冷峻的眼里多了几分兴趣。 白虎吗？ 最近这段时间，鹿城县可真的是出了不少的事儿。 地杰人灵吗？ 还是有些期待的。 ， 。 苏沫儿睡了半天，醒来之后已经错过了吃晌午饭。 周氏在隔壁房间坐着，伺候着暂时不能动弹的苏渠山。 苏沫儿走到隔壁，发现苏渠山已经醒了。 正在吃白粥。 周氏有耐心的很，这个时候一勺一勺的喂给苏渠山。 苏渠山蜡黄的脸上带着傻憨憨似的笑，摇头说道：“不吃了，吃不下了。” “好吧，等你饿了，我再给你热一下。”周氏把手里的碗放在一侧。 帮着苏渠山把被子给盖上。 苏沫儿站在一旁，对着苏渠山脸上的笑，心里无语的很。 如果床上躺着的人知道他的手臂不能恢复正常，稍稍用力的事儿都做不了，就连锄地割草都费力,会不会继续这么笑。 当然…… 为了保证苏渠山身子的回府，苏沫儿是不会现在就把苏渠山身体的具体情况说出来。 就算是说也得等苏渠山痊愈之后再说。 开心吧，乐呵吧，今儿的笑容就是明天的眼泪。 苏沫儿转身离开。 去灶房弄了一点儿东西，填饱肚子，又往村长家里走去。 村长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个酒坛子，脸上带着酒红，一个人自饮自酌，怎么看都怪异的很。 “苏丫头来了？坐。” 村长说着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苏沫儿坐上去看向村长：“县城怎么做？” “三日后县令大人会亲自过来。” “哦。” 苏沫儿点头，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 村长一脸糊涂，对于苏沫儿的问题根本就回答不出来。 苏沫儿揉了揉额头，村长就没有自己的安排吗？ 算了，就算村长现在安排好三日后的行动，说不准县令也不会应用。 倒不如等着县里的人过来，他们怎么说，就怎么做，多省脑子。 呵呵！ 苏沫儿凉凉笑了一下。 喝的有些熏熏的村长并没有注意到苏沫儿脸上的笑。 今儿去了县里，亲自跟县令说了话，甚至三日后就能跟县令一起上山。 想想若是这次真的可以把白虎擒来，日后就有了谈资，孙子长大了可以跟孙子讲讲爷爷的故事。 心里那个美啊！ 瞧见苏沫儿要离开，立马想到房间里躺着的小儿子，村长猛地站起来，想要拉住苏沫儿。 但是…… 喝大了的人，动作不够精准。 咣当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幸好，地面是土面，摔在地上也没有磕断骨头。 走了两步的苏沫儿回头。 瞧见趴在地上的村长…… 退后两步，把人给扶了起来。 “还真的醉了。”把村长扶到堂屋里。 苏沫儿瞧见里面吃东西的江氏…… 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偷偷摸摸吃东西，跟做贼一样。 这不是江氏的家吗？ 怎么这么一副样子，真的是没法子形容。 把村长放在椅子上，苏沫儿赶紧离开了。 至于江氏…… 嘴里塞着东西，冷不丁瞧见两个人，立马就噎着了。 江氏要比方氏幸运的多。 嘴里的东西不是一整块的肥肉，而是一堆的馒头渣，噎着之后，往嘴里灌了一碗的水，立马就缓过劲儿来。 回头看一眼睡着的村长，江氏松了一口气，偷吃东西这么难看的事儿，若是被人看见了，得多丢脸。 幸好幸好！ 喝醉了。 至于被苏沫儿看见，江氏才不在意，如果苏沫儿敢在外面说，她肯定会否认的。 又不是自家人凭什么说自己偷吃。 苏沫儿才没有时间跟江氏争执。 就算有时间，也不会跟疯狗互撕。 苏沫儿先去看了看养在外面的鸭子。 春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 鸭子这东西虽然不是那么怕冷，但是头一次把鸭子养在外面，苏沫儿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养了好些天了。 都是自己的崽。 一天不见，院子里安静的有些不习惯。 可不是得出来看看外面的鸭子才能适应。 篱笆门推开，里面的小鸭子在啃嫩草，迈着八字步伐，张扬又恣意。 日子瞧着就快活。 想到家里的事儿，苏沫儿衷心觉得人不如鸭 不过…… 看一眼地上的鸭屎。 还是当人好。 再辛苦再麻烦也要做人。 苏沫儿走进去把地上的鸭屎铲了一下，堆在一起，看一眼似乎长了一点点的鸭子，眼里露出笑来。 再养上一段时间，就能吃了。 …… 幸好鸭子们不知道苏沫儿在想什么，不然…… 肯定会吓得跟一只呆头鹅一样。 明明刚才还把我们当成崽儿，现在就要吃了。 呵！ 女人！ ， 。 把篱笆门关上，苏沫儿往家里走去。 下午的时间，苏柒并没有在家，估计是挨家挨户的收柴去了，宁可短时间里少挣一些钱，也不能把名声给堕了。 做生意就得讲究名声。 院子里，周氏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掐着腰，在院子里慢慢的晃来晃去。 苏沫儿打了一个招呼。 继续修订新版的跟医药有关的书籍。 除了黄狗偶尔发出吠声，坐落在村边上的小院子一直都是安静的 周氏走的累的，往板凳上一坐。 视线时不时往苏沫儿身上瞥过去。 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即使没有什么文化，念过的书不多，周氏也知道脸这个东西，得要着。 夜色降临。 苏沫儿给苏渠山灌了一份药汤。 回到自己房间。 忙碌那么久，是时候睡觉了。 躺在床上，一觉到天亮。 从床上爬起来，现实洗干净手脸，绕着院子跑上几圈。 回到院子里，苏沫儿突然看见一只穿着裤衩的小黄鸭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小翅膀支棱着，时不时往小黄狗身边凑过去。 那欠揍的样子，即使苏沫儿都有些控制不住，想把地上的黄鸭子给就地正法了。 …… 黄鸭子？穿裤衩的？ 苏沫儿连忙往自己房间走去。 果然…… 里面坐着一个人。 苏沫儿赶紧的关上门。 看向容珂，眼神有些复杂。 这个人怎么又过来了，难不成还惦记着让她当丫鬟的事儿…… 当丫鬟？ 呵呵！ 谁爱去谁去。 “您要不要喝一碗水。” “不用。” 容珂开口，直接拒绝了苏沫儿的好意。 苏沫儿站在原地，突然的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看着容珂，眼里的疑惑越来越浓郁。 “您怎么来这里了，穷山恶水多刁民，就不怕被一些什么都不懂的人给恶心到了。” “……”容珂眼里多了几分神采。 穷山恶水多刁民，这句话他很理解，也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句话。 但是，眼前的小姑娘是不是忘了她自己也是山里的小民，这是不是有点过了呢？ “你在说你吗？虽然消瘦一些，不过也至于长得恶心，看久了还挺舒服的。” 容珂坐在书桌前，翻开着苏沫儿写的医书。 医书上的字算不的好看，但是工整的很，一笔一划端端正正，不会出现认不清，连猜带蒙的情况。 别人写的医书他也看过，看的还不少…… 但是，那些人写出来的字迹，大概只有他们自己认识。 “你写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当个医圣教化万民？” “不可以吗？” 苏沫儿脸上多了几分起伏。 医圣？ 她从没有想过。 只不过，这年头的医术真的两极分化的太严重了。 有李大夫这样各方面水平都比较高的大夫，也有随意读过两本医书，里面的字都没有认全就给人开药的。 甚至医理药理都不懂，手里拿着几个药方就当成万金油用的。 这种情况，苏沫儿自然看不下去。 将能够拿到手的医书整理的过程也是自己学习的过程。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坚持才是进步的最大原因。 苏沫儿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这不，书籍就摆在书案上，就被过来的人看见了。 “听说山上有白虎。”容珂开口。 苏沫儿眼里闪过恍然。 容珂的消息是多么的灵通，这点儿事自然是瞒不过的。 山上有白虎。 这种祥瑞的存在，容珂不在意才会让人奇怪。 “您来这里是为了白虎？” “我问你回答。”容珂手里依旧在翻阅医书，看着书上的字体慢慢进步，虽然依旧不好看，依旧横平竖直，但是不管用力还是着墨都规整了很多。 字里行间多了一种叫风骨的东西。 若是能够坚持下去，用不了一年，写出来的字就能够真正的见人了。 苏沫儿吸了一口，盯着容珂，将一点点的不服气给压了下去。 果然，胆子这个东西是需要练的，以前看见容珂大气都不敢喘，现在都能够叫板了。 “山上确实有老虎，还有熊，这都是村民看见的，没有看见的就不知道了，摄政王金体尊贵，若是可以还是不要亲自上山的好。” “难为你了，还会关心人。” 容珂说着将医书放在桌面上。 回头看向苏沫儿。 冷漠梳理中多了一丝人气儿。 就连眼中的阴鸷都被藏匿起来。 这样的容珂，还是苏沫儿没有见过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无辜的样子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五十二章无辜的样子“也对，摄政王您这样的人，若是想要上山，自然会有万全之策，不会让自己出现伤害。” 苏沫儿话锋一转，附和起来。 面对容珂应该摆出什么样的姿态，到现在苏沫儿都没有摸清。 先前是敬畏仔细，然而，落的一个差点成为暖床小丫头的下场。 现在自然得改变一下态度。 “……”容珂深深看了苏沫儿一眼。 对于这一句言不由衷的话，没有任何意见。 既然来了这里，倒不如看看眼前这个小丫头还能如何装。 “……”容珂不说话，房间又安静起来。 苏沫儿瞧着眼前的人，心里一阵郁闷。 有话说话呗，老这么沉默着做什么？ 就不怕憋出什么病？ “大人，您是不是觉得民女啰嗦？” “……”容珂看着苏沫儿绞尽脑汁一脸愁苦。 心里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 “本就啰嗦，还能为难你改正不成，去忙你的，我就在这里休息一下。” “哦。” 苏沫儿得了容珂的话，转身就离开了卧房。 跟容珂在一个房间相处，她呼吸起来都有些困难。 站在院子里，阳光正好。 活着也真好。 回头看一眼紧闭的屋门，苏沫儿开始在院子里晾晒为数不多的药材。 等山里的事儿解决了，得去山上采药去。 春天来了。 一些冬天见不到药草也好收集了。 要知道，四时节气不同，药材的性质也不同，不能因为冬天准备了某种东西，到了春日就可以偷懒了。 苏沫儿心里盘算着采药的事儿。 一抬头发现周氏又哭了起来。 不过…… 倒不像在破庙的时候，一旦哭起来就不停歇。 现在的周氏自控力好了很多，眼睛红红的，即使鼻子也起了被揉搓出来的皮，一看就是哭了好一会儿的样子。 “又哭了？” “已经不哭了。” 周氏吸了吸鼻子，看向苏沫儿，脸上挤出笑容。 “说说吧，为什么哭？” “……”周氏回头瞧了一下院子，没有旁人。 屋子里的人又睡着了。 于是说道：“姑娘，我刚才睡着梦见我家囡囡了，我想给她寻一个地方建一个衣冠冢，底下那么冷，她又是一个人，连个坟墓都没有，会不会被一些孤魂野鬼给欺负了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 对于周氏的话，苏沫儿升不起任何反驳理由。 “可以，您先去准备衣服，等山上的事儿解决了，可以寻一个风水宝地，” “……”见苏沫儿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周氏心里有些酸涩。 “这段日子，真的是，劳烦你了。” “不客气。”单独跟周氏相处的时候，苏沫儿的态度疏离了很多。 母女之情已经断了，住在一起怎么方便怎么来。 若是以为以前周氏的蠢，撕破脸，日后的生活才不好过。 苏沫儿抬头看一下天空。 轻轻叹口气。 又跟周氏说了几句话，这才往灶房走去。 苏柒不在家，准备饭菜的事儿就落在苏沫儿手里，加上隔壁还住着一个身份比较尊贵的人，苏沫儿可不敢让容珂真的跟苏渠山一起喝稀饭。 于是晚上的饭菜就丰盛了很多。 挑出一份，单独送到卧房。 容珂看了一眼，也没嫌弃，优雅闲适的解决了饭菜。 苏沫儿瞧悄悄带着碗筷走出卧房。 只是…… 一转身就看见院子里站着苏柒。 苏柒盯着苏沫儿手里碗，眼里闪过好奇：“姐，你这是在偷吃？” “偷吃个鬼，赶紧洗漱一下，瞧你这样子，不过是去了县城一趟，怎么把自己搞的脏兮兮的。” “没事，从邓叔牛车上掉下来了，嘿嘿。” 讪讪笑了两声。 苏柒赶紧往水井旁边走去。 也不问苏沫儿偷吃这件事儿了。 把自己洗干净才往堂屋走去。 堂屋也摆好了饭菜，坐在屋子里，苏柒耳朵突然竖了起来，她似乎听见小鸭子的叫声了。 家里的鸭子不都已经送到外面养着了，怎么还有鸭子的叫声。 苏柒刚想走出去看看。 苏沫儿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一眼饭桌：“吃饭了，愣着做什么？” “姐我听见鸭子叫了。” “哦，这个啊，我白天去外面一趟，捉回来一只。” 苏沫儿嘴角一扯，随口说道。 苏柒恍然，这才歇了出去看看的打算。 不就是养了一只鸭子吗？ 没有什么好看的。 盯着桌面上放着的饭菜，苏柒终于明白苏沫儿为什么会躲到房间偷吃了。 晚上的饭菜真的不错，还有红烧肉。 猪肉呢…… 贵着呢，有钱人才吃的起。 脑补一番，又鄙视了一下苏沫儿：“姐……” 算了不就是偷吃嘛？ 吃点就吃点了都是自家东西。 谁规定不能偷吃了。 复杂的目光从苏沫儿身上瞥过。 苏沫儿……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这黑锅，背的那叫踏实。 周氏坐在一旁，见苏柒跟苏沫儿的相处，自家姐妹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看向苏沫儿，嘴角动了一下。 她想说什么呢…… 想说你就一直留在这里，当她的囡囡！ 只是…… 生活经历告诉她，人不能太自私了，如果太过于自私就会出错。 最后周氏什么都没说。 晚饭之后，洗刷的事情落在苏沫儿手里。 把灶房规整干净，地面打扫了，洗过脸的水洒在地上。还顺便烧了一大锅的水、 隔壁房间烛光亮着，周氏在喂苏渠山吃饭。 忙碌一番，抱着木盆回到卧房里。 点燃蜡烛。 看见躺在床上陷入睡眠的容珂。 看一眼容珂脚上的靴子 苏沫儿吸了一口气。 上床睡觉不洗脚是不行的。 顶着鞋子看了好一会儿，苏沫儿上前几步，拔萝卜似乎的将容珂脚上的靴子给拔了下来，娃子褪了下来，开始往容珂脚上撩水。 水是温热的。 给人洗脚这种事儿，苏沫儿不是没做过，毕竟隔壁躺着的苏渠山她就照顾过。 然而…… 人的脚是不一样的 苏渠山那脚厚实的很。 一看就是干活的料。 容珂的脚，很好看。 跟女人相比，大了几号，但是不管是形状还是肤色，都是顶好的。 …… 人跟人果然不能比，好看的人哪儿都好看。 脚也好，手也好，甚至脸也好，都是寻常人出色。 …… 慢慢的苏沫儿的视线开始往不能描述的地方挪，盯着扣带下房，呵……死太监，就算哪哪儿都好看，这里肯定是不好看的。 没有阉割不会好看，阉割了更不好看。 “在看什么？” 被苏沫儿盯着这一处，容珂声音难得的出现几分起伏。 “没什么，大人您可是累了？要不要休息？” “宽衣。”休息是要休息的。 在这么一个可以说有些破落的房子里睡觉，竟然能够陷入深度睡眠，容珂也有些意外。 身居高位的人，掌握的事情比较多，往往很难有个好睡眠。 看一眼苏沫儿，容珂都快要怀疑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一颗安眠药精。 不然，为什么每次瞧见这个人，都会有一种内心平静下来的感觉。 …… 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 带着打量。 容珂有根据的怀疑，眼前的小丫头跟温九娘有一拼。温九娘跟人不同的地方是那些怪异的理论还有格格不入三观，以及空间灵泉有点甜。 小姑娘跟人不一样的地方则是…… 让人放松。 不知道是他一个人有这种感觉，还是每个人都有。 如果每个人遇见小姑娘都能放松，就有必要把人带回去研究一下了。 如果是他自己会放松…… 容珂收回目光，心神更深。 苏沫儿任劳任命，替容珂解开腰封，脱下外衫的时候使劲儿踮脚，男人太高了，她又太矮了，费劲儿的很。 容珂轻笑一声，弯下身子。 苏沫儿这才把容珂的衣服解开，脱下，只留着里面的中衣：“大人，您明天穿什么，我这里也没有你能穿的衣服。” 苏沫儿话里还带着几分失落。 如果她长高好几个几分，是不是就能看见眼前这人穿女装了。 想想都觉得刺激。 “愣着做什么，把水倒了去！”散开头发，躺在床上，容珂依旧是大爷。 苏沫儿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倒了木盆的水，又端进来一盆。 往木盆里扔了一个药包，木盆的水变成褐色，脱下自己的鞋子，放在桌子下面开始泡脚。 一遍泡脚一遍继续整理医书。 既然开始了，如果没有意外，就不能中断。 容珂侧身，瞧着旁侧小姑娘这么无视他，不但不觉得被冒犯，还觉得理应如此。 果然这小姑娘有问题。 容珂阴谋论一下。 没控制住，在充斥药香的房间里睡着了。 苏沫儿整理好当下的内容，打了一个呵欠，回头看向床上睡着的人。 纠结一下，往床上躺去。 虽然四舍五入一下也算同床共枕了，但是跟一个太监同床共枕，她不带怕的。 夜深深。 空气变得湿润起来。 滴滴答答的小雨落在地上。 睡熟的人翻了个身，继续睡。 清早。 苏沫儿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眼睛瞪大…… 伸手推开抱着的人，往后退了一下。 “是你钻到我身上的。”容珂早就醒了，声音淡淡的，还有几分无辜的样子。 他一醒来怀里就多了一个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桥归桥路归路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五十三章桥归桥路归路瞧着苏沫儿熟睡的样子，他也不好打扰别人好眠，于是就安静的等着苏沫儿自己醒来。 …… 苏沫儿从床上跳了下去。 盯着容珂看了好一会儿：“你要洗脸吗？” “把水端进来就好。” “哦。” 苏沫儿认命了，给一个太监当几天暖床丫头没什么的。 反正也不会少一块肉。 换了一个木盆，打了一盆凉水，走回房间，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套衣服。 浅蓝色的直裾，一个流苏玉佩，还有玉质发冠。 “这衣服？” “送过来的。” “……”苏沫儿看向容珂，眼里的嫉妒都快变成实质的了。 穿的衣服都有人送，这日子比神仙都要好了，两辈子下来，她都没有达成这样的成就。 “还不伺候着。” 容珂站在一侧，有心让苏沫儿帮着洗脸。 然而…… 苏沫儿这会儿不怂了，不想伺候了。 木盆往架子上一放：“您自己来吧。” “……”容珂把苏沫儿打量几下，到底没有坚持，自己走到木盆前，撩水洗脸，井水漱口。 至于旁边放着的站着的杨柳枝…… 容珂没有用，他可不想嘴巴遭罪。 在县城放着猪鬃毛刷子，要比杨柳枝好用多了。 推开房间的窗子，对着外头比划几下，飞鸟鸣叫几声，躲在暗处的人离开。 苏沫儿站在容珂旁边往外看去。 什么也没有发现。 回忆一下容珂方才的手势，苏沫儿也比划了一下。 “噗通！” 一声一个大高个从后面林子里的树上掉下来。 高个子瞪眼盯着苏沫儿，脸上带着见鬼的表情。 苏沫儿瞧着突然从树上掉下来的人，侧头看向容珂：“这就是你的手下。” “不是！” 容珂不承认。 太丢人了。 好好一个人竟然从树上掉下来了。 暗卫都是这样的水平吗？ “不是啊？”苏沫儿看向容珂。 “问题真多。”容珂伸手将窗子关上。 苏沫儿差点笑起来，这是所谓的恼羞成怒吧。 终于保持不住仙风道骨的样子了。 呵…… 男人！ 把容珂洗脸水倒在院子里，苏沫儿也开始洗漱。 站在院子里，时不时往外头的树上看去。 …… 抽条的树上除了麻雀，看不见什么人影。 那些传说中的暗卫藏在哪儿呢？ 暗卫是什么人呢？东厂的太监，或者锦衣卫里面好手？ 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杨柳枝在嘴巴里戳了一会儿，牙龈疼了起来。 赶紧漱口。 这个时候苏沫儿非常羡慕容珂的猪鬃毛牙刷。 回到房间里，容珂已经穿戴整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好好的一个佞臣贼子，竟然长得这么出色。 苏沫儿清醒自己年纪比较小，不然说不准就对眼前的人上心了。 刚想跟容珂说些什么，外面传来一道问候声：“有人吗？” …… 苏沫儿推门往院子里走去。 霍枭站在院子里。 看见苏沫儿，脸上露出笑来。 苏沫儿盯着霍枭光洁的脸：“你的胡子呢？” “剃了，这样看着是不是年轻了很多，听说你父亲受伤了，我从县城拿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 霍枭说着将手里提着的药包递给苏沫儿。 苏沫儿没有接过去。 如果是村里普通的邻居，苏沫儿会非常感谢并且收下来，都是乡里乡亲的，哪儿能计较那么清楚。 但是，对于霍枭。 苏沫儿心里那个闹腾啊！ “我爹没事儿了，家里药也够用，霍大哥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坐吧。”院子里放着周氏经常做的椅子，苏沫儿伸手推了一下。 不把人请到屋子里，代表什么呢。 不想进屋说话呗。 一般人说上几句话就会离开。 但是霍枭明显不是一般人。 立马就坐在椅子上。 …… 站在苏沫儿卧房的容珂透过纱窗往外看过来。 霍枭把手里的药放在石磨上：“听说山上老虎下来了？” “可不是。” “你父亲的伤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这边。”苏沫儿领着霍枭往苏棠房间走去。 苏渠山这会儿这个睡着。 霍枭走进去，听了听呼吸声看一眼苏渠山的脸色，退了出来。 “你挺难的吧。” 霍枭目光凝在苏沫儿身上。 …… 眼里的情绪一点儿也不隐藏。 站在卧房的容珂皱起眉头。 苏沫儿往后退了一步：“还好，人生在世不称意，十之八九。” “让我照顾你。” “你该吃药了。” “你还嫌弃我年纪大，这不是胡子都刮了，看着也不大。” “……”苏沫儿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 她哪儿是嫌弃年纪大，最嫌弃的明明是霍枭的乱七八糟的私生活，当然，这种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这年头的女人是不能说出这样的话的。 心里嫌弃一下就成了。 脸上吗 “你再大几岁就成当我爹了，我不恋父。”苏沫儿话落，霍枭脸都黑了。 任谁这么三次两次被人拒绝都会这样的。 尤其是，霍枭脑子结构跟别人不一样。 盯着苏沫儿看了好一会儿。 “是不是把你变成女人，你就会接受现实。” “什么……”苏沫儿愣了一下。 就是愣神的瞬间，霍枭栖身压了下来。 周氏坐在屋子里，虽然知道霍枭来了，但是，也没当回事。 直到听见苏沫儿尖叫的声音。 立马走了出来。 瞧见霍枭扯苏沫儿的衣服，而苏沫儿一口咬在霍枭的手臂上，尖利的牙齿一点儿都没有胆怯，直接把霍枭肩膀咬出血来。 换成别人可能在吃疼之下松开嘴巴。 但是霍枭…… 因为疼痛激动起来。 眼睛变红，扯衣服的力气更大。 周氏瞧见苏沫儿被欺负，哆嗦一下，拿着手里的拐杖对着霍枭砸去。 周氏胆子很少这么大。 但是…… 住在一起到底是一家人，怎么可能眼看着苏沫儿被一个外人欺负，就算被欺负，也只能自家人欺负。 然而，周氏的身体太孱弱。 砸的霍枭心里火气上来，伸手把周氏往后推去。 苏沫儿瞪大眼睛。 周氏对肚子里的孩子多看重她是知道的。 霍枭这一下…… 苏沫儿更是用力挣扎。 只恨自己在家不防备、不带银针了。 周氏闭上眼睛。 等着脑袋磕地。 好一会儿，脑袋没着地，慢慢睁开眼睛。 对上一张好看的脸。 周氏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一时之间愣了。 容珂放开周氏，一脚把霍枭踢开。 把苏沫儿扯到自己身边，看着苏沫儿一嘴巴的血，还有霍枭肩膀处的伤口。 拿着手帕给苏沫儿擦了一下：“你倒是牙尖嘴利，什么都敢吃，就不怕中毒了。” “……他是谁？”霍枭盯着容珂，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熟悉。 但是…… 又记不清在哪儿见过。 只是看看容珂的脸，就觉得眼熟。 肯定是见过的。 容珂伸手把苏沫儿推到身后，一步一步往霍枭走去。 低头看了几眼，对苏沫儿说道：“长得丑，年纪又大，你怎么净招惹奇怪的人。”容珂年纪跟霍枭相当。 但是要比霍枭好看的多。 在容珂的脸上几乎看不见年纪。 霍枭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看向苏沫儿的眼神复杂起来：“因为他？” “……”苏沫儿没理会霍枭，跑到水井旁边漱口。 嘴巴里还有血迹，滋味可不好受，漱干净之后，还绝对嘴巴里有血腥味儿。 “过来。” 容珂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再次走到容珂身后。 跟在容珂身边，要安全很多，就算睡在一张床上也不会有这方面的担忧。 霍枭往容珂身边走去，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 “这次是我冲动了，不过不后悔，你若是能够一辈子躲在他身后，那我就叫一声好，不然……你，我娶定了。” 霍枭说完，转身离开。 “等等。”苏沫儿开口。 霍枭回头，眼里还带着笑。 苏沫儿伸手把石磨上的药拎出来：“给你，带回去吧，我欠你人情欠你银子，人情这次就抵消了，银子……” 苏沫儿看向容珂。 容珂挑眉。 从身上摸出一沓银票。 苏沫儿抽出一张：“欠你的钱换了，你也不用找了，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说完把银票塞到霍枭身上。 霍枭笑了起来：“你说抵消就抵消了，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你欠我的永远都欠，除非嫁给我。”霍枭将银票收了，提着药包走了出去。 院子里安静下来。 周氏看看苏沫儿，再看看容珂。 “你，这位……” “他是我姘头。”苏沫儿话落，周氏白眼一翻，差点儿晕过去。 容珂盯着苏沫儿，眼里带着深思。 目光深沉到苏沫儿都有些后悔吐出那两个字了。 她总不能跟周氏说这位是摄政王吧！ 说了也没人信。 昨儿夜里都睡到一张床上了，说姘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周氏摇晃一下，站稳身子看向苏沫儿说道：“你，你不要让你爹知道，平日里注意点。” 说完就往堂屋走去。 今儿发生的事儿有些多。 她得去休息一下。 缓缓！ 这番，院子里就剩下两个人。 容珂看向苏沫儿，问道：“姘头？” “……”呵呵，苏沫儿讪讪笑了一下，这会儿可不能怂。 “都睡到一起了，可不就是姘头。” “是吗？”容珂笑的那叫意味深长。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伤的有些重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五十四章伤的有些重苏沫儿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你。” “你没说过，我就是你姘头。”容珂说完，转身往卧房走去。 苏沫儿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什么姘头，鬼的姘头。 万一真的发展成姘头了…… 日子可咋办。 虽然说容珂是个太监。 但是太监也不是不能办事，手指啊，道具啊！这年头的玩法多的事儿呢，西门大官人还发明了很多好玩的。 要矜持要温柔不能想这些。 苏沫儿抬头看一眼天色，距离晌午饭还有些时候呢。 不用着急做饭的。 推门走到卧房。 容珂坐在书桌前，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站在容珂身边。 “谢谢你啊！” “谢什么，我是你姘头，为了花钱，给你安全是必须的，不然或者做什么。”容珂说的那叫轻飘飘的。 但是苏沫儿心里慌的很。 看一眼容珂：“这一茬不能过去了吗？” “自然是不行的，过来给解释一些疑难问题。” 容珂拍了拍书桌旁边的凳子。 苏沫儿目光落在容珂身上。 本能的不想给翻译。 但是…… 刚刚从容珂身上拿了钱，也不能这么的硬扛。 坐在容珂旁边。 低头发现在容珂身上放着一个香囊。 香囊的香味清雅的很。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带着都挺合适的。 “昨天，周氏说的囡囡不是你？你跟温九娘一样，都是异世灵魂？” 容珂话落，苏沫儿脸色一白。 将嘴唇抿成一条线：“你偷听？” “不是偷听，练武的人五官灵敏，你们说话又没有刻意压低，我本事没有打算听的。” “那还是我对不住您了，说话声音太大了？” “如果你非得这么认为，也没有问题。”容珂看向苏沫儿，即使坐在同样高的座椅上，目光依旧是居高临下。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心里最担心的事儿接二连三的被人看出来。 她现在都有些怀疑，努力隐藏这么久，到底算什么？ 还把日子过的那么累。 一个个的就不能笨一点儿吗？ 那么聪明做什么？ 让人很为难好不好？ “你要请个神婆把我烧了吗？” “为什么烧了你，难不成吃了你就会长生不老？” “……”原本心里的惶恐在这一瞬间全都没了。 眼前这人昨儿就知道她是异界灵魂，即使这样，还能睡上一晚上。 都这样了，态度表明的差不多了。 不会把她弄死的。 这样…… “我的肉是馊的，不好吃，活着挺好的，我还是活着吧。” “呵……”容珂嗤笑一声。 见过搭打蛇随棍的，但是眼前的小女人真的够胆大的。 “你胆子也够大，被人认出来，还能继续住下去。” “不住下去怎么办？难不成要跟你去京城当一个暖床丫头？” “不可以？” “呵呵！”苏沫儿在心里翻白眼太多，小心脏都快抽筋了。 “刚才那个人，可能会怀恨在心，你小心一些。”容珂没有在苏沫儿非常在意的话题继续谈下去。 毕竟…… 苏沫儿在意的事儿，并不是他在意的。 不过是异世灵魂罢了。就算是当朝当代的鬼魂，他也不带畏惧的。 “你说霍枭？” “……”容珂没有应答，他又不认识，怎么知道叫什么。 “时间不早了，去准备饭菜，我喜欢清淡一些的。” “……”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甭管什么场合，都得让人仔细伺候着。 苏沫儿推门往院子了走去。 太阳高高挂在头顶。 阳光撒下来，正午的时候还有些热。 春天真的已经来了，夏天怕是也不远了。 走进灶房，准备午饭。 清淡一些的。那就小葱豆腐了，香椿炒鸡蛋，煮上一些米。 点着火，柴放在灶膛里。 往院子里种着辣椒苗苗的地方走去。 这些辣椒苗苗可都是好东西呢。 今年可是收货不少辣子，明年可以种植很多辣子，后年可以让鹿城县的人都吃上辣子。 说不准在这个时代，这个破旧的村子会有一个辣子之乡的称呼。 撒上一些水，看着指头长的辣子苗苗，苏沫儿的内心充满期盼。 浇了水，从土里走出来。 苏沫儿回头瞧见从外面走进来的苏柒。 苏柒脸色不大好看。 似乎是遇见了什么事儿。 苏沫儿斟酌一下，问道：“发生什么了，小脸拉这么长做什么？装驴子？” “姐，霍枭是不是来过？” 苏柒抬头看向苏沫儿，眼里还噙着泪。 小姑娘营养跟上之后，长得也好看了，这么欲哭不哭，故作坚强的样子，还真的让人心疼。 苏沫儿心脏抽搐一下。 差点儿就心肌梗塞了。 “你若是担心可以去看看，不过霍枭的状态不怎么好，你去了怕是要受伤的。”苏沫儿没有隐藏什么，也没有继续选择就善意的谎言。 在感情上，女人或者少女都是极其固执的。 就算发现什么不好的痕迹，也会自圆其说。 陷入感情里的女人都是傻子。 与其隐藏什么，还不如实话实话。 “霍大哥才不会让我受伤的，他那么好，经常帮助我。” “随你。” 苏沫儿起身往灶房走去。 饭煮熟了，菜也准备好了。 苏沫儿拨出一份，在苏柒注视下，送到自己房间里。 苏柒盯着苏沫儿，好一会儿说道：“你竟然又偷吃？” “偷吃什么偷吃，我如果想吃，直接吃就是了，还用偷。”关上门，苏沫儿瞪了苏柒一眼。 刚才不还是伤心欲绝？ 怎么现在就有心情管她的事儿了。 不就是往房间里送了一份饭菜？立马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不伤心了也不难过了。 这感情也忒虚伪了吧。 “那你送到房间做什么，难不成你一个人可以吃那么多。” “对呀对呀，我吃的多。”苏沫儿连连点头。 一点儿不觉得吃的多有什么不对。 能吃是福啊！ 苏柒盯着苏沫儿看了好一会儿。 小声嘀咕一下：“吃那么多也没有长高。” ……苏沫儿的脸当场就变成黑色的。 竟然说她长得矮。 是谁给的勇气。 “回来这么久了，还不去洗手，不想吃饭了？”苏沫儿呵斥一句，开始摆饭。 农家生活一日三餐，最重要的事儿大概就是吃了。 摆好饭菜，三个人坐在一起。 苏沫儿总觉得有些空虚。 可能是少了最在意的人。 下次苏棠回来得好几天呢。 苏柒往嘴里扒拉一下米饭，视线落在周氏身上：“娘，今儿霍枭来过了。” “不准提那个人！” 听见霍枭的名字，周氏心里就来气。 见苏柒说道霍枭的时候眼里泛着光，周氏心情很复杂。 她的女儿怎么都这么让人费心呢。 一个怎么都不喜欢，一个非得赶上去。 让人纠结的是，姐妹两都被同一个男人给闹的没法子正常生活。 周氏担心啊！ 女人一旦陷入情爱里会有多蠢呢？ “不提就不提，您发火做什么。”小声嘀咕一下，苏柒低下头，觉得家里人都不理解她。 苏沫儿抬头，将苏柒的变化收入眼中，微微摇头。 生活真的复杂。 用完饭，回到房间。 饭菜已经被动过，但是容珂人不见了。 不见了也好，省的跟祖宗一样伺候这位。 收回碗筷，苏沫儿清洗一下。 回到卧房天还没有黑。 随着春天的到来，白日的时间也开始变得漫长起来。 苏沫儿走出家门，在村子里走了一圈。 经过老苏家的时候脚步停顿一下，院子里方氏叫骂声站在大街上都能听见。 骂的是谁…… 还能有谁？ 自然是她这个狠毒的不讲情面的逆女了。 从今儿起，自己的名声怕是要变得更差了。 苏沫儿耸耸肩，更差就更差了，反正又不指望在村子里找男人成亲。 回到家里，狗吠鸭叫声消失。 苏沫儿先是去看了一下苏渠山。 休息一天，苏渠山的脸色好看了很多，但是手臂还是不能动。 对于受伤的人来讲最难熬的有时候不是疼痛，而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安静等着，身子都跟要长毛一样，那种感觉真真的难受。 苏沫儿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苏渠山已经醒了。 对上苏沫儿，立马就变成哑巴了，他之所以受伤，可以说是活该了。 懊悔的同时还有些不解，为什么他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个。 对于老苏头也好，苏家也罢，升起怨恨来。 “沫儿，爹这次错了以后不会了。” “确定？” 对于苏渠山的话，苏沫儿是有些不信的。 狗改不了吃屎。 苏渠山习惯了小心脏偏向那边，会因为一次受伤就改了？ 视线落在苏渠山缠着纱布的肩膀上。 也难说，这次可能会真的改了。 毕竟肩膀是恢复不了了。 生活带来的痛苦只会更多，在痛苦的时候回想到因为救老苏头，结果被人抛弃,时间长了大概就会后悔了。 “沫儿你老是看我的肩膀做什么？是不是伤的有些严重？” “没事，好好养着一切好说，如果养伤的时候不老实，你大概就真的完了。” 苏沫儿一句话把苏渠山吓得，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本来还担心新开出来的荒地。 现在…… 第一百五十五章 覆水难收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五十五章覆水难收担心也得控制住自己。 苏渠山嘴唇哆嗦一下。 “你也不好太担心了，好好休息。”苏沫儿对着苏渠山恐吓一番，打个呵欠回到房间里。 卧房的床上空荡荡的。 大型抱枕没了苏沫儿升起一种叫失落的情绪。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苏沫儿瞪大眼睛。 她是疯了吧，竟然有这种感觉？ 失落？ 呵呵！ 苏沫儿转身往灶房走去，得趁着容珂不在，洗个热水澡。 容珂在这里睡觉，她哪儿敢在卧房短一个小盆盆擦拭呢。 再怎么开放，对于自己的身体，还是要呵护的。 温水擦拭一下，舒服了很多。 苏沫儿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作息良好的人，生物钟都是极其规律的。 一夜过去。 次日又是热闹的一天。 后山山脚，原本空荡荡的地方多了很多人。 苏沫儿从家里走出来。 远远看想山脚那边。 “今儿过去，山上安生了，咱们才能有个好日子。” 周氏站在苏沫儿旁边，眯着眼睛，看向远处。 “希望一切顺利吧。”苏沫儿看见人群中的一抹白。 虽然距离比较远，那一抹白也只是恍惚的颜色，但是，苏沫儿还是能够判断出那人就是容珂。 除了这位，谁会上山的时候穿的这么骚。 苏沫儿回头看向周氏：“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出门了，好好在家里，我去跟着看看。” “你去看什么，山上那么危险，好好在家里休息吧，如果实在没事儿就跟你爹说说话，他现在也不能动，正闷着呢。” “……”苏沫儿被周氏呵斥一下。 突然有些想笑。 周氏这是在关心她吧。 只是啊，有些话说穿了，就再也难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时候。 毕竟，发生就是发生了。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若是后悔了，就能补偿，这个世界岂不是要乱套了。 苏沫儿摇摇头：“我就远远的看着，不会靠近的。” “那也危险啊！” “不会死人的。”苏沫儿摆摆手。 周氏闭上嘴巴。 她说再多也不会有用的。 苏沫儿蹲下身子，把脚下的鞋子整理一下，回到院子里，拿着柴刀，背上背篓起身往外走去。 目标后山。 后山上的野兽突然下来，一点儿都不科学，肯定有有些她不知道的原因。 跟上去或许就能知道了。 至于上山会有危险…… 不存在的。 容珂这样的人都上山了，肯定会有很多暗卫跟着。 铁蛮子一个人都能把山上的老虎打趴下，现在容珂身边跟着的暗卫，想来不能比铁蛮子弱多少。 如果这样都不能将山林扫荡一次。 人就不能被称为万物之灵长了。 苏沫儿背着一个小背篓慢慢晃悠着。 看见药草就会停留一下。 将草药挖下来放在身后的背篓里。 这样慢悠悠的前行，很快，县城里来的人就消失在眼前。 消失不怕，那么多人一起行动，地上肯定会有脚印留下。 跟着李大夫学过一些山里生存的本事，苏沫儿还不至于把自己迷失在山里。 继续往前走。 突然…… 苏沫儿脚步停了下来。 抬头看向眼前突然出现的人 头发凌乱，嘴巴附近长着青茬，手里抱着一个包裹。 整个人都有些神经兮兮的。 看清楚之后，苏沫儿嘴角翘了起来、 “大伯这是在山上带了三日要回去了？” “沫儿？” 瞧见苏沫儿的一瞬间，苏渠海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里会碰见苏沫儿。 毕竟后山太危险了。 他躲在山上狭窄的缝隙里。 一呆就是三天。 吃喝拉撒都在山洞里。 外面是狼嚎虎啸的声音，他惜命啊，怎么也不敢出去。 若不是有那个山洞，他小命怕是就交代山上了。 “大伯命还真好，既然活了下来，就赶紧回去吧，可别在山上乱走，今儿县里的官差来了山上，若是惊动狼群，就您现在的状态，怕是连一只小狼崽子都打不过。” “你……” “怎么，大伯也觉得哦说的没道理？” “哼，走着瞧！” 苏渠海到底是怕了山上这个环境，不敢在这里继续耽搁下去。 他想要回家，洗澡洗头，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再好好睡上一觉。 那才是人过的日子。 至于苏沫儿，这个狠毒的丫头，暂时是不能招惹了。 苏渠海跑来的速度很快，苏沫儿回头，眼里带着惊讶，人一旦发挥出求生的本能身体就会配合着发出爆发潜力。 盯着苏渠海的背影，苏沫儿对于潜力两个字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你放过他，他不一定会放过你。” 身后传来容珂的声音。 苏沫儿猛地回头，白衣直裾，可不就是容珂。 在山林还穿着直裾，不嫌弃麻烦吗？ 心里腹诽一番，嘴上问道：“你不是跟着那些人一起去捕捉白虎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那些人就够了，如果经过训练，连山里的野兽都打不过，谈什么保家卫国。” 容珂声音轻飘飘的。 苏沫儿知道，眼前这个人是真的不在意山里的人。 想说些什么，发现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怎么在这里？不怕死？” “想来就来了，哪儿有那么多原因。” “胆子突然大了起来？”容珂挑眉，绕着苏沫儿走了一圈。 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山里的白虎不是祥瑞吗？不是要献给皇上吗？” “祥瑞？你也相信这种话？” 容珂靠近苏沫儿，近距离接近，容珂嗅到苏沫儿身上淡淡的草药的味道。 或许换一个不经常吃药的人闻到这些草药的味道，会觉得味道有些难闻。 但是在容珂看来，药味清香，一点儿也不难闻。 “您想听实话还是想听谎言？” “自然是实话。”容珂靠在树上，看着胆子越来越大的苏沫儿，心情越发轻松。 “实话就是如果一头白虎能够镇住邪祟，能够将一个国家的安稳持续下去，要臣子还做什么？治国之道本就是臣子的本分，如果让一头白虎给担当了，那，这个国家真的没救了。” “让你说你就说，知不知道，这番话若是让别人听见，你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这不是您让说的吗？” 苏沫儿额头青筋狠狠跳动一下，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越发的看不透了。 每每觉得可以平等相待的时候。 这人嘴里就会吐出一句话，让她把所有的好感都给消耗了。 “那还是我的错了。” 容珂眼里带着笑。 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急的跳脚，挺好玩的。 平日里很少对什么这么感兴趣。 容珂越来越不想放手了。 既然感兴趣，自然要抓到手里。 “你跟温九娘一点儿也不一样？” “？？？”苏沫儿抱住自己。防备的看着容珂，温九娘的来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现在容珂又提起温九娘了。 是不是也打算把自己给抓回去，弄到小黑屋里，每天研究。 想想那种日子。 暗无天日。 “怕什么，胆子刚才不还是挺大的么？” “您能不能不吓人？”苏沫儿说话的声音极为无力。 面对容珂，她实在不知道要艹出一个什么样的人设。 每次艹人设都会玩崩。 容珂也是一个狼人，甭管她怎么玩，说些什么，都能轻飘飘的接住话茬，甚至，还有反弹的效果。 “吓人？” 容珂低头，看着苏沫儿。 “你会害怕？” “生而为人，自然会害怕的，正常的情绪。”苏沫儿摆摆手。 跟容珂说话，真心的心累。 “这样吗？你不好奇你跟温九娘不一样的地方吗？” “有什么好奇的，就跟世界上没有相同的叶子一样，即使我跟温九娘的来历一样，但是经历性情心智不一样，表现出的外在也不一样，如果非得挑出一个不一样的地方，那不是着相了？” 苏沫儿说着揉了揉自己眉心。 她一个社畜狗，跟温九娘怎么能够一样。 明显温九娘走的是小白无逻辑的路线。 而她……地狱模式。 “牙尖嘴利。” 容珂话落，不再言语。 跟着苏沫儿，看苏沫儿采药。 身后多了一个人，苏沫儿有些不适应。 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 “知不知道山上的野兽为什么跑出来？” “谁知道，可能是在林子里呆的时间长了，寂寞了。” “信了你的邪。”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 要知道动物生活也有一定的规律，根本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出来的。 “有时候追根究底是好的，有时候则不怎么好!总之这次派兵上山，老虎跟熊都会被带走。 如果你非得追究原因，我可以给你几个猜测。 第一山下出了温九娘这么个带着灵泉的人物，那灵泉的水对动物也有作用，许是山里的野兽感觉到山下有对他们好的东西，就下来了。 第二也可能是山林里住着什么可以驱使野兽的人物。 第三呢，凑巧而已，纯属是你想多了。” “……”苏沫儿回头看容珂一眼。 “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话有些多？” “是吗？不觉得。” 容珂说着话，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扇子，放在胸前摇晃起来。 翩翩浊世佳公子,富贵功名总等闲。 此刻的容珂竟然有了这种脱俗的气质。 只可惜……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强烈羡慕 眼前这个人是摄政王同时还是厂督，什么富贵功名等闲，完全就是一个长得带着欺骗的俗人。 苏沫儿继续寻找山上的药草。 至于容珂对于山上野兽下山的解释，苏沫儿嘴上虽然不承认，但是心里已经同意了。 说不准这些大型的野兽还真的是来找温九娘的。 前世她看的小说不少，好些都是什么xx邪王：强宠小兽妃。 什么农门兽妃：冷面将军的小妻。 这些可不都是穿越带着灵泉或者其他异能金手指的人才有的待遇吗？ 苏沫儿再次对温九娘的灵泉表示出强烈的羡慕。 三秒之后，继续挖药草的根茎。 别人的一切都是羡慕不来了，若是有心，完全可以将自己的子过得更好。 沉寂下来的苏沫儿，更独立，更有想法。 比之温九娘横冲直撞，对于成熟理智的人来说更有吸引力。 即使，温九娘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但是对于容珂来讲，能够吸引他的倒不是那张脸，而是上的气质，闲适自然的舒服。 毕竟，温九娘再美能够有他美吗？ 对于自己的容貌，容珂还是十分自信的。 静静跟在苏沫儿后，享受着偷来的平淡。 时间一晃，到了晌午、 苏沫儿上装着两个饼子，若是她一个人，足够了，但是多了一个容珂。 总不能她吃让旁边的人看着。 但是分成两个人，又有些不够。 …… “你会打猎吗？” “想要什么？” “两只兔子。” “可以。”容珂点头，影消失。 苏沫儿盯着容珂消失的方向，嘴角露出笑来，这个人啊，还真没点自知之明，总是在她边刷存在，习惯了这个人，无论看谁都像丑八怪。 本来就没有想成亲。 这下子……不仅不想成亲，更多的是看不上那个颜。 苏沫儿也没有闲着，在原地找了一些干了的枯木枝条，收集起来，选择一个合适休息的地方，拿着火折子，点燃火堆，引燃枯木。 烧着火等着容珂回来。 容珂的速度比较快。 很快就赶了回来。 说去打两只兔子就真的打回来两只兔子。 兔子还活着，上也没有受伤的地方。 伸手摸一下，心脏跳动的速度也正常。 “晕过去了。”见苏沫儿拿着兔子研究起来，容珂主动解释一声。 苏沫儿点点头，她倒不是害怕兔子有毒，而是，兽医的本能看见小兔子就想研究一下。 拿着柴刀别扭的给兔子剥皮，速度算不上快，手法也不利落，毕竟柴刀不好用，不像菜刀也不像手术刀。 中间晕倒的兔子还醒来一次。 大抵是兔子的胆子太小了，醒来之后繁衍一翻又给晕了过去。 “晕了？” 苏沫儿眼里闪过黯然，她本就是兽医。 看见兔子之后心软也是常事儿，不过，兔子那么好吃，该吃的时候自然得吃。 只是不能虐待兔子不是。 她现在的行为跟虐待没有区别了。 “用这个。”看见苏沫儿停下给兔子扒皮的动作。 容珂从上摸出一把短刀。 短刀呈漆黑色，在刀刃的一侧乌芒闪过。 短刀上的刀鞘也古朴。 即使苏沫儿都能感觉出来这个刀并不寻常。 “谢谢。”从容珂手里接过短刀，苏沫儿开始继续剥皮，当然内脏也得处理。 苏沫儿坐在原地，容珂站着。 视线一直都落在苏沫儿上，一会儿都没有离开。 他呢，就是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农女吸引，有些不正常。 想要深入的研究一下，这个小农女为什么可以吸引他。 作为穿越过来的人，苏沫儿跟大多数穿越者一样，不会亏待自己的舌头，出门的时候，随带着调料。 调料的量不多。 但是花样繁琐。 作为大夫，对于用药材制作香料也有研究。 往兔子上抹点油，撒上盐胡椒粉不能忘，还有香叶跟八角裹在一个袋子里，赛到兔里面，放在火堆上开始烤。 最原始的烤就是这个样子。 容珂靠在一侧，忽而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香。 视线从苏沫儿上挪开，落在兔上。 出门还带调料的不多。 在山上闻到这样的香，容珂伸手在肚子上摸了一下，似乎真的有些饿了。 苏沫儿从烤架上取出兔。 撕下一条兔腿，留着自己吃，剩下整只兔子，递给了容珂。 容珂从苏沫儿手里把短刀收回来，从树上折下来一根树枝，用短刀削成尖利的刺，用树枝穿进兔里，将不铁棍穿着的兔扯开，分成两半，藏在里的香料洒在地上。 香味在郑一瞬间变得更为浓郁了。 容珂将铁棍放在火上继续小烤，手里拿着新折下来的树枝，保证吃的时候手上不沾油。 风里带着暖意。 苏沫儿吃完一根兔腿就了起来。 想要把上裹着的厚重的外衣脱下来。 回头看一眼容珂。 “看我做什么？” 容珂拿着纯白色的手帕擦拭一下嘴角，察觉到苏沫儿的眼神，抬头问了一句。 苏沫儿笑了笑：“前头的人都没有踪迹了，您确定不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若是喜欢看这些，每年皇城狩猎的时候大可以参与。”容珂说道这些眼里闪过嫌弃。 苏沫儿停止说话。 开始怀疑容珂看上她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在意。 她偶尔脑抽的时候，对于容珂的态度可算不上恭敬，按着传言里说的容珂的，大概可以把她弄死好几十次了。 哪儿还许她在这里蹦蹦跳跳的。 有了这种猜测，苏沫儿整个人变得古怪起来。 她现在的体，又瘦又小，站在容珂边，大可以给他当女儿了。 该不会是猜错了吧！ 但是除了这个猜测，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毕竟，连温九娘那样有金手指的人都被容珂给弄走了。 若是容珂不尊重她，大可以将她一起弄走。 哪儿用的着三番两次的上门。 若是说有利可图，是图谋她的美色还是金钱地位呢？ 这些容珂都有了。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就是容珂对她有想法。 苏沫儿落在容珂上的视线更怪异了。 一个太监！ 长得这么好看的太监。 如果容珂没有奇奇怪怪的心理疾病，其实还可以凑活一下的。 毕竟，太监不会跟普通男人一样，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漂亮女人都弄到自己院子里。 容珂被苏沫儿这么盯着，头一次升起一种扛不住的感觉。 “看好脚下。” “哦！” 苏沫儿低头。 仔细走路。 心里更是脑补起来。 看吧！ 竟然关心她。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死太监关心她呢？ 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只可惜，就她知道的各朝各代的太监，只要拥有过过高的权位，就没有一个长寿的。 若是真的跟容珂掺和一起，怕是只能享受几年，然后死无全尸。 这么一想，总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 伸手在自己小心脏上摸了一下，控制住控制住啊！ 即使容珂长得好看，也不能动心。 不然，人生就是一悲剧。 “在嘀咕什么？” 苏沫儿越走速度越慢，容珂什么时候走到前头，两人并排行走也不知道。 猛地听见耳边响起的容珂的声音，苏沫儿是吓得一跳。 “你，你怎么走的这么快？” “快吗？”容珂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腿，视线落在苏沫儿的腿上。 意味深长。 苏沫儿差点抓狂了。 这一瞬间，她再也不怀疑容珂对她有什么心思了 如果有心思还不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丢了，哪儿一开口就讽刺她的小短腿。 狠狠瞪了容珂一眼：“我才刚十四岁，我还可以长高。” “嗯，可以长高的。” 比苏沫儿高了快一个半头的容珂眼里带着笑。 小丫头又跳脚了，又着急了，着急起来脸蛋红扑扑的，上扬的眼角多了几分湿润，整个人妩媚了很多，然而到底是个小姑娘，青涩感也没有褪去。 很违和但是很有趣。 容珂笑一声往前走去。 这次反倒是苏沫儿落在后面。 苏沫儿盯着容珂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认命的跟上去。 至于生气之下转离开？哪有那么多气生，苏沫儿还做不出来这么幼稚的事儿，因为高生气，那以后岂不是会有生不完的气。 跟在暗处保护容珂的人彼此看了一眼。 确定过的眼神。 都在怀疑自家主子被人给调换了。 在山野里放生大笑，这是摄政王能够干出来的事儿、每次遇见这位苏姑娘，大人就变得不正常起来。 苏姑娘也厉害，简单的命令手势一学就会。 “继续跟上去。”随着一声命令。 暗卫慢吞吞的靠近容珂。 苏沫儿好不容易跟上容珂，刚想说话，被旁侧的人捂住嘴巴。 “……”支吾一下，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抬眼看向容珂。 靠在容珂膛上，站在苏沫儿的角度并看不见容珂的神色，只能看见下巴弧度。 真好看！ “别说话。”容珂声音放的很轻。 苏沫儿点点头。 容珂松开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团子白色。 “那是什么？”苏沫儿上扬的眸子瞪的圆圆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要怨就怨我吧 至于老苏头，低着头一脸的严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然，左右不会打什么好主意。 “过来吧。”苏沫儿说道。 苏渠海立马收回视线，对着苏沫儿笑了一下。 笑容真诚的很，从外表看，根本就看不出苏渠海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这年头的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会做戏。 带着两个人走进苏棠的房间。 苏沫儿站在一侧。 苏棠的房间比较简单，只有一个凳子，多余的坐着的地方都没有。 老苏头坐在凳子上，苏渠海磨蹭一下，往床上坐去。 “老二啊，你可是怨爹了？”老苏头浑浊的目光在苏渠山的肩膀上停了一会儿。 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颤抖。 苏沫儿看向老苏头，脸上闪过疑惑，老苏头这是打亲情牌了？想要用爱感化苏渠山？ “老二啊，当初是我不对，跟爹没有关系，你是个听话的孩子，应该明白爹一直都对你挺好的，当时我看见那些野兽，心里害怕，手上就控制不住，你要怨就怨我吧。” “……’苏渠山眼神越来越复杂。 怨吗？ 肯定是怨的。 被老虎啃了那么一下，他都已经做好回不来的准备了。 如果回不来，家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呢。 周氏是个软弱的，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下面三个孩子一个都没成人。 那个时候甚至觉得，这亲人不要也罢。 但是…… 他没死！ 没死就还是一个活人。 人活着应该做些什么呢？ 不孝可以吗？ 他也想不孝！ 不讲亲情！ 但是下面有好几个孩子看着，他得以身作则！ 不能树立不好的榜样。 苏渠山闭着嘴，好一会儿没说话。 苏沫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苏渠山没有直接原谅。 说明什么……这人还有改变的可能，就是想要改变难度有些大，代价有些高，很难罢了。 “爹，儿子救您是应该的。”苏渠山叹口气，语气平平，不像以往对亲情那么期待！ 老苏头心里有些不舒服 最听话的儿子啊。 现在疏远了他。 有时候感情这个东西，一旦破碎了，就粘不回来了。 老苏头浑浊的目光落在苏渠海身上。 苏渠海哆嗦一下。 赶紧扯了扯苏渠山的肩膀：“老二你可别对爹有什么不满，当时发生的事儿，你应该记得，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不过我不是已经被沫儿处置过了吗？当初说好了的，这件事儿算是过去了。” 苏渠山没说话。 脸色瞬间惨白。 肩膀被苏渠海扯了一下，疼的离开。 那种钻心的感觉。 他是一点儿都不想再次感受了。 “大伯你松手。”苏沫儿发现苏渠山脸色的变化，目光瞬间就落在苏渠海身上，伸手打开苏渠海的手。 苏渠山身上的伤口太严重了。 即使不动弹都会疼痛难忍，在这种程度上还有酸酸麻麻胀痛的感觉。 现在被苏渠海这么扯了几下。 没有吼叫出来，已经是苏渠山比较有意志了。 苏渠海被苏沫儿打了一下。 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 瞬间就肿了起来。 这是用了多大力气。 看向苏沫儿的眼神多了几分狠辣。 “大伯还是回去吧，我爹的伤口被你扯裂了。”苏沫儿话落，再看苏渠山肩膀上的绷带，果然已经被血渗透了。 然而这种伤口并不好处理。 一大块的肉被剜下来。 上药包扎，还得消毒杀菌！ 一个处理不好就会破伤风，苏沫儿对着苏渠山都没有好脸色了。 如果不是苏渠山要见人，她早就把人给赶了出去，哪儿还有这么多事儿。 “沫儿别生气，我不疼。”苏渠山忍着痛，嘴唇颤抖的咬出几个字。 不疼？ 这样了还不疼！ 骗傻子呢！ 苏沫儿真想说一句活该。 然而…… 苏渠海并没有离开，站在屋子里，黑着脸，还在懊恼被苏沫儿打了手背一下。 对于苏渠海这种大男人来说，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小辈孩子的欺辱。 苏沫儿看行老苏头。 老苏头脸一黑一红的。 本来这次过来是打算修复一下感情的。 结果，这都什么事儿呢。 “回去了，愣在这里干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老苏头阴沉着脸，当着苏沫儿的面，骂了苏渠海两句。 苏渠海当时就委屈了。 还想说什么，一回头就看见苏渠山肩上绷带上的血。赶紧灰溜溜走了出去。 走出大门的一瞬间，苏渠海是恨不得苏渠山这次就这么凉凉了。 如果凉了，他就不用这么低声下气了。 送走苏渠海老苏头，苏沫儿重新给苏渠山处理了一下伤口。 这次苏沫儿没有用麻醉的药。 看着苏渠山死去活该，死去活该，嘴唇都被咬破皮儿，身上的汗水也够二斤的。 如果用了麻药，苏渠山就不长记性。 而且…… 甭管什么时代的麻药，对于人的神经都有一些损伤。 苏渠山身子已经够遭罪了，如果再用麻药，就算身子好了，估计跟半身不遂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是一个合格的大夫，怎么能够让人沦落成那个样子。 自然是不能用麻药了。 苏沫儿给苏渠山处理好伤口，回头瞧见周氏站在门口。 周氏脸色苍白。 可能刚才被刚才的画面给吓到了。 苏沫儿走了出去，周氏跟在苏沫儿身后，轻轻问了一句：“你爹那个样子，没事儿吧！” “再有什么能够多严重，反正日后不能干力气活了，就算手臂好起来，学会做账，也不能长时间写字，受过伤的人自然比不上正常人。” 对着周氏，苏沫儿一点儿也没有隐瞒。 或者也不需要隐瞒什么。 总不能所有心理身体上的沉重都要她一个外人担着吧。 “能活着就好，不能干活，以后就养养鸡养养鹅。” “您倒是能够想开。” 苏沫儿笑了一声，看向周氏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突然发现周氏跟苏渠山似乎都在变化。 变的有判断了。 这是好事儿啊！ 证明她这么辛苦没有白忙活。 只是…… 还是有些心累！废了那么大的精力，在她放弃的时候，这些人突然发生了转变。 那种感觉，就跟打游戏一样，甭管怎么玩都不能闯关，打算卸载了这个垃圾游戏，瞬间就通过了。 就跟被一个精于算计的人监视着一样。 不太好受啊！ “没有想得开，只是，都已经那样了，能够捡回来一条命就是很难得了，不是吗？” 周氏被苏沫儿突然的笑搞得有些惶恐。 赶紧解释一下。 苏沫儿摇摇头。 周氏现在这么怕她？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 但是……她为什么就没有一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觉呢。 不应该很激动吗？ 就跟走到人生巅峰一样？ 她果然不是小白文的猪脚。 “您若是没事就休息着吧，仔细调养身子，还有四个多月就要生了。” “是呀要生了。”周氏伸手摸了一下肚子，脸上露出恬淡的笑。 苏沫儿赶紧招来小老虎。 抱着雪球回到自己房间了。 孕妇的心情，真的奇怪的很，猜不透不想猜。 休息一日。 次日，老苏头又带着苏渠海过来了。 苏渠海走路的时候脚一颠一颠的，就跟臀部受过伤一样。 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 生怕走路的时候会碰触到臀部的伤口一样。 苏沫儿看见人说道“我爹还没有醒来，昨天失血过多，阿爷您如果真得有心，就等我爹身子好了，去找您吧！” 苏沫儿话落。 老苏头回头瞪了苏渠海一眼。 说道：“你爹受伤不能动，你娘又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了，我就暂时在这里住上几日，等你爹身子好了，我在会去。”老苏头话落，苏渠海额头开始淌汗水了。 什么情况。 爹要跟二房住在一起。 这不是诚心让大房没有脸吗？ “爹，您不能……”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娘不还在那边儿，你担心什么？” “……”苏渠海抿了抿嘴唇。刚想说些什么，就见老苏头要脱鞋子。 对于老苏头的鞋底，苏渠海是害怕的很。 转身立马就跑了。 这会儿脚不疼了，手也不扶着屁股了。 老苏头瞧见苏渠海这么一点儿出息，心里更郁闷了。 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儿子呢。 “给我腾一个房间。”老苏头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摇摇头 “这还真没有，阿爷啊，您如果真的要住在这里，就得把猪窝修一下，不然，您要么我我娘一个房间，要么跟小柒或者我爹一个房间睡觉，只是我娘就算是个孕妇，您也不能睡在一起。 扒灰这种事儿传出去多难听啊！ 至于小柒的房间，您如果能够忍受小柒打呼噜倒是无妨，我爹受伤了，床上肯定只能睡一个人。” 苏沫儿话落，瞧见老苏头脸色变黑。 手里的鞋子对着她落下来。 苏沫儿赶紧挪开。 她知道自己说话不好听。 也知道这些话不仅不好听，还有些惊世骇俗。 如果现在没有分家，如果现在一家之主还是老苏头，如果老苏头还有对她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她肯定不会用这些话来刺激老苏头。 但是…… 分家都分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个梗过不去了 当初分家之后这边日子过得那么艰难。 老苏头都没有看顾一下的想法。 或者表示。 现在…… 看着二房日子好过，又想搬过来了。 现在搬过来一个老苏头她不表示，是不是代表过几天还会搬过来一个赵氏，赵氏再带一个苏护，时间慢慢过，大房跟三房是不是都能搬过来。 那时候这家算是什么。 还是分家之后的场景吗？ 苏沫儿能够同意才怪了。 老苏头穿上脚上的鞋子，从墙边拿起一根棍子，就要往苏沫儿身上打去。 苏沫儿趁机把拴着的小黄狗撒开。 小黄狗已经养了大概两个月了，个头算不上小了。 绕着老苏头转了几圈，立马就把老苏头给吓跑了。 苏沫儿站在院子里，掐着腰看着老苏头落荒而逃。 笑的眼泪都诶挤出来了。 周氏站在苏沫儿身后，想要教导一下苏沫儿，这么做不对，但是……苦笑一声，她说的话，眼前这个孩子肯定不听的。 摇了摇头，往苏渠山休息的房间走去。 有些事儿，她已经管不了了。 倒不如把自己的身子养好。 把孩子健健康康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苏渠山睁开眼睛。 “外面怎么了？” “没事儿，沫儿跟小黄玩呢。” “嗯。”苏渠山闷闷应了一声。 看向周氏，小心赔罪：“如娘，跟着我之后，你就没有过过好日子。” “……”周氏没说话。 即使没有跟着苏渠山，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婚前跟着兄嫂一起混日子。 那个时候比现在，好不到哪儿去。 “说这些做什么，如果真的觉得难过，就赶紧的把身子养好，你可不知道，你伤口用的药都是好东西，沫儿之前那些钱都花的差不多了，若是你再折腾，再好不了，可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周氏说道这里，低下头。 她突然想到，那个极其好看的公子在前天似乎掏出一张面额不小的银票扔给苏沫儿。 那么多钱呢，该怎么还呢。 轻轻叹口气。 周氏决定不去想这些了。 债多不压身大概就是这样子。 “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事情发生了？” “没事。”周氏轻轻摇头，这些事儿还是等等再说吧。 苏渠山躺了下去。 他跟周氏夫妻那么久，周氏是什么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家里肯定有事发生。 只是都瞒着他。 也不怪都瞒着他。 就算跟他说了，又能如何呢。 他现在这个样子，养个身子就把春耕错过了，县里的活儿也没有了。 生计都压在孩子身上。 想到这些苏渠山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世界上大概没有比他更没用的人了。 “我知道好好休息，你不用管我。”苏渠山别过脑袋，声音因为心情起伏太大，有些低沉。 周氏听见笑了笑：“你也别走进死胡同里，只要你的伤能好，做什么都能来钱。” “嗯。” 苏渠山应了一声。 房间恢复安静。 贫贱夫妻百事哀。 爱情跟面包，自然是面包更重要。 有情饮水饱，只存在于传说中。 苏沫儿往这边看了一眼，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对于找上门想要占便宜的人，就应该关门放小黄。 老苏头衣服被小黄被啃了一下，扯烂了，走在路上还随着小风轻轻飘了起来。 回到家里，第一眼看见苏渠海，伸手给了苏渠海一巴掌。 “好好的事儿都被你破坏了，你以后你且看着吧。” “爹，你打我做什么，苏沫儿那个死丫头不懂事儿，要打也是打她。” 苏渠海伸手往自己脑袋上捂了一下。 心里是委屈的要死要死的。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呢。 “还说，还说，你还有脸说，有本事的人才能不懂事，才能任性妄为，你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就没有资格找茬。” 老苏头一生气，从地上捡起棍子再次对着苏渠海砸过去。 苏渠海捂住自己脑袋，跑到房间里还把门给关上。 “你给我出来。” “不出来，出来你会打死我的。” 苏渠海脾气也上来了。 就算他是儿子，也不能傻乎乎站着等着被打死。 更何况，这会儿在家里。 方氏跟赵氏都在家。 还能看着他被打。 苏渠海正想着，发现…… 甭管是方氏还是赵氏，都没有给他求情。 外面老苏头的火气越来越大。 “爷爷，别生气，发生什么了，您给孙女说说，说不准孙女能够给你一个解决的办法。” “你？” 老苏头回头，看见站在旁侧的苏青柠。 眼神闪过怀疑。 对于苏青柠这个孙女，他是比较满意的。 当然，那是没有发现苏沫儿有当大夫的天赋的时候。 现在……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她苏沫儿再难对付，也扛不住咱们人多，爷您渴了没，先去堂屋坐着，孙女给您端碗水，咱们一边喝水一边说话。” “好吧！” 老苏头想了想，觉得苏青柠说的话有道理。 把手里的木棍扔在地上。 背着手，佝偻着腰，往堂屋走去。 苏青柠松了一口气。 看一眼紧闭的家门。 对于这一家子的人更不满意了。 不过……出身向来是没有选择的。 走到灶房，烧了一壶水，提着走回堂屋。 给老苏头倒了一碗水，站在老苏头旁边：“爷爷，在那边发生了什么，您怎么这么生气，连衣服都坏了，难不成堂姐还能跟您动手不成？” “可不是，还真的动手了。” “啊！” 苏青柠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震惊的样子，仿佛一朵小茉莉花，清新脱俗的。 “爷爷，您说……” “不说这个了，你回去刺绣吧，家里这些事儿不用你们这些孩子糟心，你大哥已经府城参与考试了，成了秀才还得准备考举人的事儿，你们这些当妹妹的，就多付出一点儿，等你大哥有了功名，到时候亏待不了你。” “大哥学问那么好，秀才是十打十的会有，只是举人老爷不是那么容易。” “这些就不是你操心的了！” 老苏头摆摆手，苏青柠看见之后，叹口气转身离开。 老苏头喝了几口水。 视线落在二房的方向。 本来，二房日子越来越好，他还打算跟苏渠山好好商量一下，一起供苏衡读书。 至于苏棠…… 一个小傻子即使现在不少了，也耽搁了好些年。 就算能够读书了，也不会有什么成果。 还不如省点儿钱。 现在……因为扯了老二手臂一下，一切都没法谈了。 那个贼丫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贼胆，竟然跟对他动手了。 之前的底气彻底没了。 院子里，方氏跟赵氏凑在一起。 方氏脑袋上围着头巾，绿色的头巾鲜艳的很，站在院子里就是一道风景。 两个人低头小声念叨什么。 只看表情，就知道没有打好主意。 “娘啊，爹不让咱们去那边，就算心里不舒服，也得忍着，不如将这个死丫头不要脸的行径往周遭的村子传一下，到时候嫁不出去了，还不是得求咱们。” “说的对，继续败坏名声。” 赵氏点点头。 两个人继续盘算起来。 ， 。 春日的鹿城可以说一天一个样子。 春雨来的有些迫不及待。 这日苏沫儿刚推开卧房的门，就看见院子里的地面变成湿的。 空气中泥土的芳香瞬间扑面而来。 院子里的枣树，似乎也换发了生机。 苏沫儿走到院子，站在石磨旁边，瞧见一滩鸭屎。 脸色突然一变，视线挪动，在角落看见一只黄鸭子。 苏沫儿走出家门。 远远看见容珂。 容珂依旧是一身白色的衣服，手臂还抱着雪球，身后跟着小童子，小童子一脸委屈，眼泪含在眼里，都快要哭了，瞧着就心疼。 春日的早上，遇见这么好看的人，苏沫儿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你来这里是要辞行吗？” “嗯，要回京了，如果遇见解决不了的事儿，就去县城找佟掌柜，还有这个拿着吧，防身用。” 容珂将上次借给苏沫儿的黑色匕首拿出来。 看见匕首的一瞬间，苏沫儿眼睛亮了一下。 容珂随身带着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说不准多少人羡慕。 而且，这匕首她还用过。 削铁如泥大概就是这个水平。 “送给我了？” “给姘头一些甜头不是应该的吗？”容珂开口就让苏沫儿差点跪在地上。 姘头这个梗还过不去吗？ 差不多就是了，兄弟。 “东西我收下了，雪球你要带走吗？” “不带走，留给你，防身用，穷山恶水的，可不能让你出事，等你长两岁记得去京城。” “……给你暖床？” “嗯！”容珂郑重的点头。 小丫头现在才十四岁，因为前期亏损比较重，身量看起来很小，得仔细补补。 等到十六岁进京，正好。 “如果需要钱了，去找佟掌柜。” “……你这是要保养我啊！” “你觉得是就是了，雪球给你，养好了，可别养成猫儿了。”容珂说完，转身离开。 苏沫儿抱着雪球，手里拿着身端到。 看着容珂离开。 然而…… 容珂才走了两步，身后就响起童子哭声。 哭的鼻子跟眼睛皱在一起。 好好的一个小包子，哭成一个粑粑柑。 容珂脚步停顿一下。 回头看向小童子。 第一百六十章 期待 “佟小玉，回去了。” “我的鸭子跑了！”哭成泪人的小童子，嘴巴长的大大的。 苏沫儿瞧着小包子哭的这么惨。 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在别人哭的时候发笑有些不对，但是……谁让小孩哭起来这么丑了。 “不就是一直鸭子吗？我这就给你找回来。” “那我等你。”叫佟小玉的包子立马不哭了，还用袖子擦拭一下眼泪。 小孩子瞧着怪机灵的。 苏沫儿有一种自己被利用的错觉。 不过，就算真的被眼前的小孩儿利用一下，也没什么，这又不吃亏。 不过是抓只鸭子罢了。 随手能够做的事儿，做一下也无妨。 回到自家院子里，把小雪球丢地上，找到穿着小裤裤的鸭子，从地上抱起来，走到外面。 递给佟小玉。 “好好养着，等以后下了鸭蛋，都给你吃。” “哦。” 佟小玉从苏沫儿手里接过小鸭子，乐滋滋的跟在容珂身后。 苏沫儿看着容珂离开，知道白色身影消失眼底，才转身。 回头一瞬间，看见了周氏。 周氏嘴角扯出一个笑容：“下雨了？” “嗯，下雨了。” 苏沫儿点头。 两人面对面，颇有一种相对无言的感觉。 最后，周氏说道：“下雨天凉，你回去多穿个衣服，小柒去县城太早了，不知道有没有淋雨，我给她煮个姜汤，等她回来喝一点儿。” “行吧，您注意身子。” “知道知道。” 周氏伸手在肚子上摸了一下。 对于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人比她更期待了。 自然会对自己很好的。 每天都被叮嘱，周氏不可能不注意自己的身子。 不过，如果连姜汤都不能煮一下，这得多无聊啊！ 两人都看见容珂了，不过，都没有往这件事儿上扯。 在这个上面似乎有了默契。 两个人回到家里关上门。 苏沫儿看了一下外面。 突然说道：“明儿苏棠就要休沐回来了，我去接他。” “明天，这么快啊！” “可不是已经半个月了。”苏沫儿点头。 半个月不见，她竟然都没有想念小家伙。 若是被苏棠知道，小孩子怕是要哭了吧！ 周氏坐在灶房里烧火，脸上表情淡然的很，愁苦着愁苦着，想开了就淡然了。 苏沫儿起身去看自己的辣椒苗苗了。 许是因为下雨，辣椒苗看着精神了很多。 瞧见辣椒苗，苏沫儿突然想到装傻装的很自然的温十郎。 白切黑就是那个样子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把苏棠养成那样的，看起来傻乎乎的，蠢兮兮，其实内里比谁都聪明，什么都懂。 然而，没有养孩子的经验。 她并没有那样的本事。 一日过去。 生活依旧平静。 苏沫儿跟着苏柒一起往县城去。 苏柒最近似乎长高了一些，坐在苏柒身边，苏沫儿问道：“是不是已经适应了现在卖炭的生活？” “差不多了，我觉得是时候准备一个账本了，把所有的明细支出收入都写下来。” “可以。” 苏沫儿点头，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不记账。 之前生意跟闹着玩一样，现在经过时间累积，生意做大了一点儿。 想要记账，也没错。 “姐，我打算再建一个炭窑。” “那就建，不过你也别把自己累着，年纪还小，可以慢慢积累。” “姐，你不懂，咱们从出生起就比别人低上一等，若是不着抓紧时间，一步落后，以后永远都落后。” “……”这就是出名要趁早的意思吗？ 苏沫儿打量一下苏柒，没有对苏柒的计划过多的干涉。 建一个炭窑也好。 烧的炭多了。 挣的钱也多。 直到达到一个平衡点。 苏沫儿靠在车上，开始跟邓大头说话。 “邓叔，柳婶身子好了没？” “好了，都可以出门洗衣服了，前天还去外面挖野菜了。” 邓大头说着，脸上的笑更憨实了。 虽然最近家里花费大了点，多了点。 但是总的来说，人没事，算是最好的了。 跟别人家比…… 算了不要比了，怪伤人的。 邓大头嘿嘿笑了一声。 苏沫儿抬头，发现邓大头脸上的笑越来越大，傻乎乎的也不知道笑声。 生活就是这么有趣。 有时候看别人觉得人像个傻子，谁又能知道，在他人眼里你不过也是一个可怜虫，这个世界不需要某个人对于其他人生活指指点点。 把握好当下，过好自己的生活。 无愧于心才是正道。 到了县城火锅铺子，邓大头开始帮着卸炭。 苏沫儿则是往秦大夫留下来的铺子走去。 好些日子没来，空气中多了一些潮湿阴凉的感觉。 房子么，还是得有人住着才好。 打开窗子，透透风。 看一下剩余不多的药材，苏沫儿打包一下，决定把药材都搬回家里。 最近偶尔会有生病的人去找她诊治。 每次给人看病了不给人药，收钱么，乡里乡亲的，多了不好少了也不好。 不收钱肯定是不行的。 坐在院子里，独自呆了一会儿。 晌午时候，苏沫儿伸了伸懒腰。 走出大门。 医馆距离宋先生的小院不远。 苏沫儿走到那边，就看见小院附近停着几辆马车，年幼的孩子被人接走，至于苏棠则是站在大门口，往外看着，在苏棠身后还跟着宋先生的书童。 书童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 “小公子，咱们出去吧，老七还在外面等着。” “我在等等！” 苏棠摇摇头，盯着路的一侧。 苏沫儿从旁侧一排排车后走出来。 走到苏棠身边：“在等我吗？” “姐！”苏棠看见苏沫儿的一瞬间，嘴唇抿了一下，随后露出笑来、 站在苏棠身后的书童瞧见苏棠脸上的笑，眼里闪过震惊。 他还以为这为小公子天生不会笑呢， 原来不过是不想笑。 你看看，现在笑的多灿烂。 “姐我们回去吧。” 苏棠从书童手里接过包袱，挂在自己肩膀上，站在苏沫儿身边。 言语里的开心怎么也掩藏不住。 苏沫儿瞧见苏棠脸上的笑，察觉到自己的失职。 应该尽量满足一下小孩子的。 从苏棠身上把包袱接了一下，然而并没有拿到手里：“怎么了，姐姐帮你拿着。” “我自己可以的。” 苏棠摇头。 他现在的身板已经没有那么差劲儿了，不用再被谦让了。 小小肩膀上扛着一个包袱。 走出小巷子，苏沫儿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苏棠。 苏沫儿回头。看见一个穿着跟苏棠一样的人，歪着脑袋朝着她这个方向看过来。 苏沫儿推了推苏棠：“叫你呢，过去看看。” “不要，烦。” “啊？”苏沫儿震惊了。 以前她还担心苏棠没有朋友。 现在在宋先生这里念书，有了同窗之后，应该就不孤单了。 但是…… 苏沫儿现在发现，苏棠性子似乎有些孤僻啊！ “为什么不去？” “他好烦！”苏棠皱起眉头，似乎很纠结的样子。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什么烦不烦的，拉着苏棠走到对面的小孩身边。 “是你叫苏棠吗？他过来了。” “是啊是啊，我想让苏棠帮我写一下先生布置的课业。” “什么？” 苏沫儿眨眨眼，觉得自己跟不上时代了。 什么叫帮忙写课业，这年头说这样的话，竟然都理直气壮的。 看向苏棠，苏棠摊摊手，看见没，就是这么烦躁。 “不好意思，风太大了，我没有听见，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回见。”苏沫儿说完，拉着苏棠离开了。 走出巷子还能听见身后叫苏棠的声音。 苏沫儿步子放慢下来，不过没有再去理会身后的声音。 帮忙写作业，不存在的。 视线落在苏棠身上：“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没有被人欺负，有先生照顾，没人敢欺负的。” “也没有交朋友？” “……”苏棠摇摇头，他交不到朋友。 那些人会嫌弃他穷，会觉得他背书太快是异类。 玩耍的时候也不会叫着他。 不过……他才不会那么幼稚。 也不喜欢跟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一起玩。 现在这样挺好的。 “姐，我不需要朋友。” “你需要的。” “为什么需要？每天念书，打拳，还有做功课，跟师娘学琴，很忙的啊！” “你还学琴。” “是呢，师娘说一个好的优秀的书生应该全满发展的。” 话落还把自己的手指伸出来。 指了指拇指：“你看指甲都有些伤了。” “疼不疼？” 看见苏棠小小年纪手指上就磨出茧子，苏沫儿轻轻摸了一下。 苏棠摇摇头：“不疼的，最近弹琴的时候都会往手指上缠一段绸子。” “真乖！” 苏沫儿对苏棠是佩服的。 这么个年纪，就要各种方面齐全发展，应该是很辛苦的。 尤其是之前还是很空白的那种。 “辛苦就跟先生说，让教导的速度放慢一些，欲速则不达。” “不辛苦的。” 苏棠摇摇头，不过是学点东西罢了，怎么能叫辛苦呢。 之前在破庙的时候才叫辛苦。 在爷奶那边讨生活，想要填饱肚子才叫心里，经历过苦难的人，对于现下会更容易满足。 苏沫儿也没有多说。 苏棠虽然是她的弟弟，苏棠的生活她需要参与，需要指点但是不能全部都掺和。 不过，还是得让小家伙找几个朋友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跟你姐感情真好 一个人做事儿，虽然轻松自由，但是没有朋友，还是会有些孤寂的。 “下次回家可以带几个说到一起的同窗做客吗？” “做客？” 苏棠脚步顿了一下。 抬眼看向苏沫儿，小脸上闪过为难。 苏沫儿轻轻摸了一下苏棠的脑袋：“对啊，你看别人都会邀请朋友去家里，你自然也不能例外了。” “但是，咱们家里吃的不多，去了咱们家做客，是不是得把咱们吃穷了。” “……”苏沫儿想要拍苏棠。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手里还有不少的钱。 而且最近还有一些小收入。 小孩子吃的东西，还是很容易就做出来的。 “就当姐姐给你留下的任务，下次回家记得带两三个月同窗。” “刚才还说一个也可以呢。” 苏棠小声嘀咕一下，苏沫儿听见轻轻笑了声。 带几个还不是看她的心情。 两个人走到医馆，打开大门。苏沫儿将之前整理的东西拿出来，抗在肩膀上。 苏棠看了一眼空了的医馆。 “姐，你什么时候搬到县城呀！” “嗯，等你有交心的朋友之后。” 苏沫儿对于什么时候搬到这边也没有概念。 不过不管什么时候搬过来都得等周氏生了小的以后。 不然……都已经为了这个小不点废了这么多精力了，突然中断，多不划算。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村子里走回去。 路上看见牛车，苏沫儿也没有乘坐的意思。 春天出门，就当踏青了。 回村的路上，泥土路两旁都是新翻过的土地，地里有人耕种。 偶尔遇见一个脸熟的，苏沫儿还会主动打一声招呼。 “姐，你认识吗？” “不认识就不能打招呼吗？”苏沫儿回头看向苏棠。 一番怪异的理论把苏棠说的目瞪口呆。 不认识可以打招呼吗？ 自然应该是可以的吧。 但是，总觉得怪怪的，似乎有哪儿不对劲儿一样。 两人走回到村里，苏棠都没有想出哪儿怪异来。 走回家门，苏棠看见院子里多出来的小雪球，眼睛亮了一下。 长得白白的小小的一个团子，不管谁来都会喜欢的。 “姐，咱家养了一只小猫咪？” “喜欢吗？” “喜欢！”苏棠将身上背着的包袱往苏沫儿身上一塞，跑到睡懒觉的雪球身边，伸手将地上的雪团子给捞了起来。 抱着雪团子的姿势，就跟抱着小婴儿一样。 脸上还有慈爱的表情。 苏沫儿将苏棠的东西整理起来，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苏棠房间被苏渠山暂时用来养伤。 这次回来就没有了单独的空间。 苏沫儿只能把自己的房间让给苏棠。 夜里睡觉的时候跟苏柒挤一挤就成了。 反正苏棠在家的时间也就两天半。 苏沫儿蹲在苏棠身边，把家里发生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一下。 苏棠伸手撸了一下雪球的脑袋：“所以说，爹现在都没有好。” “好了你的房间还会不让你睡。” “那，伤还能好吗？” “好是能好的，只是看看能够好到什么地步。” 苏沫儿话落，苏棠没有继续问下去。 这句话已经表明了很多东西。 能够好，只是……不能恢复到没有受伤时候的状态。 回头往房间那边看了一眼。说道：“我进去看看，给你。”把抱着的雪球放在苏沫儿手臂上。 苏棠起身整理一下衣服。 往房间走去。 苏渠山已经睡醒了。 在屋子里坐着还能听见外面嘀咕声。 听得不大真切，但是能够分辨出来，外面蹲着的是他的女儿跟儿子。 房间突然变亮。 屋门从外面打开。 阳光下，苏棠站在门栏出。 半个月不见，小孩儿似乎长高了一些。 身上还带着读书人的气质。 苏渠山有些讷讷。 面对突然就不傻了的苏棠，他到现在都没有适应。 尤其是眼前的小孩儿，穿着青色的学子装，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相貌也好看了很多。 不像之前，难民一般皮包骨头熬不出几两油的样子。 “你，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先生严厉吗？会不会打人，一个人适应吗？要不要让你姐去陪你？” “……”苏棠听着苏渠山的话。 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随后，暗淡下来。 i他也想姐姐陪着他，只是，这些事儿得尊重姐姐不是，他可不能一个人做姐姐的主。 “先生很眼里，不过不会打人，对于学习好的弟子，先生还是很温和的，在那边已经适应了，都很好相处，您不用担心。” 说道最后，苏棠抿嘴。 还是想姐姐陪着呢。 学堂其他人的家都在县城，每天晌午用饭的时候，那些人就会回家用饭。 只有他一直都在先生眼皮子下面生活。 幸好他比较聪明，学什么都快，先生对他才比较温和。 …… “爹，您伤口还疼吗？” “不碰不疼，你姐说了，这条胳膊的一百天不能拆。” “那您就听我姐的，肯定没错的。” “是啊，听你姐的。” 苏渠山声音突然就变小了。 可能对于他来说，一个大男人听孩子的话有些丢人。 但是……生活让人不得不面对现实。 将他的脊梁骨使劲儿戳弯了。 “我去看看娘。”苏棠跟苏渠山说了几句话就冷场了，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毕竟，自小感情就不是那么深厚。 “去吧，跟你娘多说话，她也挺孤单的，在村子里连个能说上话的人都没有。” “嗯！” 苏棠走出房间。 这个时候苏沫儿还蹲在院子里。抱着雪球解闷。 苏棠盯着雪球看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好好一个人竟然比不上一只猫儿。 他也想变成一只猫儿呢。 盯着苏沫儿看了好一会儿，苏棠收回视线。 往堂屋走去。 穿过小门走到里屋里。 周氏坐在里面，手里拿着针线，在缝制衣服。 看着周氏手里的小衣。 苏棠停了下来。 “娘，我回来了。” “一早就知道你回来了，我看看你是不是长高了？” 周氏面对苏棠的时候就自然的很。 虽然这些年，她跟苏渠山一样都亏待了这个孩子。 但是呢…… 毕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就算梳理又能梳理到哪儿去。 “高了一点儿，身子似乎壮了一下。” “嗯，先生家有专门负责膳食的厨子，每天做的吃食几乎都是补身子的，先生说了，我年纪还小，虽然身子有些亏损，但是只要坚持补，就能补回来。” “能补回来就好，能够补回来就好。” 周氏声音连续说了两步。 心情的复杂，没有周氏这番经历的人感受不到。 “嗯，娘在家也要注意身子，保持开心，姐姐说了，孕妇的心情对孩子有很大影响。” “你呀，你姐说什么你都信。” “自然是信的，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姐姐。”苏棠说道这里，嘴角的笑变得浓郁起来。 何其有幸，遇见长姐。 先生说过，像自己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生在贫穷人家，只会被认为是傻子，没有人会引导，没有人会关心，本来就过目不忘，还屡屡被恶言相待，生活中没有温暖，没有生活下去的动力，很多人坚持不到掌控这种能力，就会凉凉。 “你跟你姐感情真好。” 周氏说着，鼻子都酸了。 她才是当娘的呢 但是家里几个孩子都跟她不亲。 如果要找一个相对亲近一些的，也只有苏柒了。 不过，苏柒小丫头更爱钱。 “娘您多休息，别难过。”见周氏情绪突然就这么低沉下来。 苏棠心里有些惴惴的。 或许是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只是……都是心里话。 自家人面前，自然不须谎言了。 “行了，去外面耍去吧，我还得做小衣。” “哦。” 苏棠又看了一眼小件的衣服，忍不住说了一句：“衣服这么小吗？我见过钱叔家里的孩子，婴儿还不能跑，但是个头要穿大一点儿的。” “刚生出来的孩子，能够多大呀！” 周氏原本有些低迷的心情瞬间变好了。 只要话题落到肚子里的孩子上，甭管讲什么，周氏心情都是好的。 或许是，对于肚子里的小家伙有太多的期盼了。 周氏伸手在肚子上摸了一下。 眼里的笑越来越深。 “弟弟肯定会很聪明的。”知道周氏想要听什么，苏棠违心的夸赞了一下。 毕竟在他看来，甭管那个孩子多聪明，都不会有他聪明。 “是啊，肯定是个弟弟。”周氏完全没有听出苏棠话里的重点。 只是因为苏棠一句弟弟就开心的不得了。 重男轻女，从周氏身上可以看出雏形来。 苏棠又跟周氏说了几句话，才走出房间。 院子里只有雪球在地上打滚。 将身上的白色的皮毛滚成黄色，随后抖动一下，白毛沾染的尘土掉下来，又变成一只白白软软可以靠着卖萌生存的老虎。 苏棠蹲下身子将雪球给捞了出来。 走到苏沫儿房间。 苏沫儿在里面正整理着。 看见苏棠问道：“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嗯！” 其实也不累。 但是换成别人肯定是累的。 那索性就说自己累了。 苏棠对于这些并不是很较真。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眼光 躺在床上，脱下鞋子。 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苏沫儿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苏棠回来，家里的饭菜得丰盛一些。得早些开始准备。 走进灶房，苏沫儿回头看了一眼茁壮成长的辣椒苗苗。 么有辣椒，做出来的菜都没有灵魂。 木有辣椒如果有藤椒、麻椒也可以。 只是藤椒这个东西是在哪儿生长的呢，苏沫儿如何也想不到。 先把饭菜做出来，等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走遍大周，寻找各种食材。 要知道这年头通讯不发达，就算一些深山老林里有美味的食材，也很难传出去。 所以，只能靠自己去寻找了。 如果苏柒真的有本事搞出一个商行，那日后的日子更好过。 苏沫儿心里想的很美。 做出来的吃食味道也不错。 端出来的瞬间，苏棠推开房间的门，眼睛里还带着迷茫，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神魂都还没有全呢。 “姐。” “嗯？” “姐！” “……”苏沫儿没有里会苏棠。 叫狗呢，叫一声她就得应一声。 “去洗手脸，吃饭了。” “哦。” 苏棠乖乖的往水池旁边走去。 现在的苏棠，有些小傻子的样子。 饭菜摆好，苏柒也回来了。苏柒脸上带着笑，后牙槽都给漏了出来。 “遇见什么开心的事儿了？” “姐，我在路上遇见霍枭了，我邀请他来咱们家吃饭，他同意了，就是今晚上，姐你可得做点好吃的。” 苏柒说着话，脸上的兴奋几乎挡不住。 周氏坐在苏柒对面。 一脸僵硬，她现在有些慌，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在上次的事儿发生之后。 对于霍枭的这个人，周氏自然是不喜的。 但是…… 那件事儿没有具体的跟苏柒说。 苏柒把霍枭给邀请道家里，也不能说孩子做的不对。 想对苏柒说，让苏柒把邀请给推了。 又担心会伤害到孩子的自尊。 当娘，真是辛苦的一件事儿啊！ “邀请霍枭之前为什么不跟奖励商量一下，再做决断。”苏沫儿看向苏柒，放下手里的筷子。 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看见苏沫儿这样，苏棠也把手里的筷子给放下了。 反正也不是很饿，完全可以等处理完这件事儿了，再继续吃饭。 苏柒被苏沫儿盯着，身板僵硬下来：“跟你们说了你们肯定不乐意啊，姐，霍枭是个好人，他帮了我很多，你这么抵制他，是不是因为他比较……喜欢沾花惹草？” …… “小柒！”周氏这一瞬间立马就听不下去了。 女儿家的，怎么可以讨论男人这等事情。 “娘，我没有做错啊，我在外面做生意，跟我签合约的人越来越多，都是霍大哥给帮忙的，如果只靠我一个人，估计会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在外面挣钱不容易。” “……” 听见挣钱这两个字，周氏立马就蔫了。 她跟苏渠山两个人，两个大人，按理说应该挑起养家的责任。 但是…… 一个比一个没用。 现在还教训孩子的底气都没有了。 看着苏柒，眼神里的失落越来越浓郁。 “娘，我……” 苏柒还想要说些什么。 耳边传来苏沫儿的话：“如果觉得做生意累，可以不做。” “不做吃什么。”苏柒立马反驳一句。 苏沫儿看向苏柒。 “你很喜欢霍枭？” “没有的事儿，我就是比较佩服敬仰霍大哥。”苏柒耳尖都变成粉色。 苏沫儿现在是彻底不了解少女的心事了。 原本以为苏柒对霍枭的感情没有那么深。 但是现在…… 因为一个霍枭，桌子上的饭都不能安静吃了。 “要不，就吃一次饭，以后我收敛一些？” 见苏沫儿跟周氏脸色都严肃起来。 苏柒小声说了一句。 苏沫儿没说话。 周氏更是没搭腔。 如果没有前几天那事儿，苏柒邀请人回家吃饭，似乎也没有不对的。 但是现在…… “娘，村子里的人都说姐跟霍枭有一腿，我去了县城都有人问我，都已经这样了，姐除了霍枭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是不是？” “谁让你说这些胡话的。” 周氏到底没有控制住，听见苏柒的话立马站起来，手掌拍在桌子上。 手心都被震成红色的。 说这些胡话也就算了。 明明小的对霍枭有心思，还想着撮合大的。 这都是什么事儿。 乱糟糟的。 若是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你给我闭嘴。”周氏呵斥一句话不够，立马添了一句。 苏柒瘪瘪嘴，坐在椅子上。 小脸上全是委屈。 委屈起来挺好看的。 苏沫儿抬眼看向周氏：“既然小柒邀请人家，就准备一下吧，正好钱满溢身子也好的差不多，让钱满溢跟邓大头还有另一个砍柴的丁什么来着一起过来，人多热闹一下。” 苏沫儿说完。 周氏心情还是有些不美。 瞪了苏柒一眼。 苏柒目的达成，嘿嘿笑了一声。 苏沫儿走回卧房，将之前霍枭塞到她手里的钥匙扔给苏柒：“人是你邀请来的，钥匙呢，你就还回去吧，对了晚上的饭菜你准备，若是怠慢了……” “……”苏柒脸皱了起来，就跟秋天的粑粑柑一样。 “加油你可以的。”苏沫儿还给苏柒加油打气。 至于苏柒做的饭菜。 其实也不难吃。 若是放在别人家里，就算过节也吃不上那样的美味。 但是…… 跟苏沫儿或者周氏一比，就有些那不出手了。 苏沫儿从苏柒脸上看见为难的神色，轻轻叹口气。 刚穿越那会她做的东西也就是能吃而已，只是……这年头没有外卖，没有小馆子，想要吃点好的就得去酒楼，然而，穷人表示去不起。 这么一来手艺还练了起来。 如果现在穿越回去。 苏沫儿觉得自己肯定是相亲市场上最靓的崽儿。 毕竟，能够做出一手好菜的女人不多了。 苏柒端着碗开始扒拉米饭。 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正咀嚼着白菜叶子，猛地抬头，看向苏沫儿：“姐，家里还有肉吗？” “有。” “哦。” 苏柒低下头，继续为自己需要做的事儿惆怅。 苏棠看对于这些事儿不感兴趣，端着自己的小碗，小脸全是认真，这些饭菜他都已经思念了很久了，虽然，可能不是最好吃的。 但是，是他最喜欢的。 晌午饭用完。 苏柒就开始张罗起来。 苏沫儿则是往邓大头跟钱满溢家里走去。 邓大头的儿子去学堂了，家里只有柳氏，至于邓大头已经砍柴去了。 苏沫儿直接跟柳氏说道：“邓叔回来之后让他去我家吃饭，有些事儿需要一边吃一边商量。” “还得一边吃一边商量，是什么大事儿？” “也算不上，您只需要告诉邓叔一下就成了。” “好嘞。” 柳氏应了一声，看向苏沫儿又说到：“张富贵张财主似乎在打听你。” “打听我？”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柳氏一说这话，苏沫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先不着急，如果有心的会，会找到我的。”苏沫儿自觉不是什么没脾气的人，所有的好脾气都留给最亲近的人，至于之外的旁人，管他去死。 “行吧，你心里有数就好。” 张家的人找苏沫儿除了减肥也没有其他问题了。 之前苏沫儿自己上门要帮助张富贵减肥，结果不被信任。 张家是得吃点亏才成。 苏沫儿从邓大头家里走出来。 又往钱满溢家里走去。 钱满溢恢复的差不多，一些简单的事儿做的很麻利，最起码院子里干净了很多。 小院里还多了一个鸡窝，里面几只小鸡叽叽喳喳叫着，屋子里面是小孩子的哭声，生活气息很浓郁。 苏沫儿走进去的瞬间。 就被眼尖的钱盈盈看在眼里。 “苏姐姐你过来了？” “嗯，你爹呢？” “苏姐姐你找我爹呢？我爹在屋子里，你进去就能看见了。” 钱盈盈站在苏沫儿身前，眼里带着期待！ 期待什么呢？ 除了期待苏沫儿给她当后娘没有别的了。 “苏姐姐，外面都传你跟那个长的很凶的人有一腿，他们怎么那么坏呢，没有的事儿就传。” “你怎么知道是传言？” “这肯定是传言了，姐姐你才不会喜欢那么凶残的人呢。” “有眼光！”苏沫儿伸手在钱盈盈脑袋上点了一下。 走进堂屋。 里面有些暗。 “钱叔在家吗？” “在的。” 钱满溢从里屋走出来，走动的速度有些慢，虽然身子恢复的很好。 偶尔也会跟着邓大头几个人一起去砍柴。 但是平日里，钱满溢对于自己的身体还是很注意的。 “里面坐。”钱满溢拉出一个椅子。 苏沫儿坐了下来。 看一眼跑过来的孩子。 说道：“晚上带着几个孩子去我那里吃个饭吧。” “吃饭，是有什么事儿吗？” “也算不上大事儿，家里来了客人，多一些人会热闹一点，而且晚上还会煮上一锅乱炖，里面放不少肉呢，让盈盈带着几个小的吃点好吃的，你这个当爹的，可不能提孩子拒绝。” “苏姑娘好心邀请，怎么会拒绝，不会拒绝的。” 钱满溢磕磕巴巴说到。 携家带口的去别人家里出东西。 第一百六十三章 霍爷来了？ 这事儿怎么都有些不好。 但是，说拒绝的话，也不想拒绝啊！ 都是好吃的。 孩子们肯定也馋了。 去吧去吧，他的脸面也不值钱。 “苏姑娘方向，肯定会过去的。” “嗯，那我先回去准备了。”苏沫儿将事情交代清楚，往外头走去。 走了几步，身上的衣服被人抓着。 苏沫儿回头，一眼就看见跟上来的钱盈盈、 回头问道：“还有事儿吗？” “我爹比霍枭好多了，他听话，不会凶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姐弟几个也听话，会很省心的。” 小姑娘说话的时候眼睛闪过心虚。 …… 还知道心虚啊！ 不过，这么小就懂事儿知道自己给自己找后娘的，可以说真的不多。 就算是苏棠，也不会有这样的觉悟。 而且看人也准。 村子里寡妇也不是没有。 但是小姑娘就没有找那些寡妇当后娘的想法，小小年纪就有一双火眼金晶。 “我呀，可没有给人当后娘的想法，你可歇了这个心思吧，你看看我漂亮不？” “漂亮。” 钱盈盈被苏沫儿拒绝之后，说话有些干巴巴的。 “我缺钱花吗？” “不缺。” 钱盈盈眼里闪过羡慕。 她也想不缺钱花。 “所以我如果成亲的话，找什么人不行呢，非得找你爹，你看你爹比我大了好多岁，还有这么多孩子，是不是？” “哦。” 钱盈盈收回扯着苏沫儿衣服的手，小脸上带着失落。 苏沫儿知道，小姑娘已经想开了。 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钱盈盈的肩膀：“你爹的好会有人看见的，你且放心就是，你的后娘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了，不过不会是我。” “嗯。” 钱盈盈点头。 苏沫儿自觉跟小姑娘说清楚了，转身就往家里走去。 她也想看看苏柒是怎么招待霍枭的。 钱盈盈站在原地，看着苏沫儿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小小年纪，学着成年人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看不见苏沫儿也就没有什么好看的，转身往家里走回去。 回到屋里看见拿着抹布擦桌子的钱满溢。 嘀咕一声：“爹啊，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找个后娘，我不会欺负她的，家里的事儿，商量着做，如果她不喜欢地里的活儿，那等我长长有力气了，我去耕地，她在家洗洗衣服看看孩子就成了。” 钱满溢伸手在钱盈盈的背上来了一下：“就你想的多，咱们家这个样子，谁会看的上。” “他们看不上是眼瞎，爹爹你以后是有收入的人，等两年二小子大了，可以拉扯妹妹弟弟了，我就可以耕地，到时候咱们的日子更好过，那个时候咱们仔细挑。” “还挑呢，你就不想你娘。” “都已经没了，还有什么好想的。” 钱盈盈说完跑出屋子。 钱满溢站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自嘲的笑了一声，先不说媳妇儿刚没不到半年，他根本就没有寻人的心思，就算有了心思，又能怎么样？ 谁还能看上他。 房子破破烂烂的，到了夏天估计连个大雨都扛不住。 就算有人想要跟着他，他有怎么能够让人跟着他一起受苦呢。 ， 。 苏沫儿回到家里。 灶房的烟囱已经飘起很高的青烟。 小黄在灶房前面走来走去。 狗尾巴卷起来，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苏柒站在灶房里，烧了两锅的热水备用。 看见苏沫儿，苏柒咬了一下嘴唇。 想要找苏沫儿帮忙。 但是…… 今儿这事儿，都已经压在了她的身上，还能找谁帮忙呢。 能够同意招待霍枭就已经是很为难了。 瞧着苏柒委屈的小样子，苏沫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招待人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吗？ 不存在的。 小姑娘卖炭之后就以为自己是个很能干的人。 其实这些都是错觉。 卖炭这件事儿，如果不是有人带着她，到现在她都不能入门。 现在能够挣钱了。 觉得自己可以养家了就飘了！ 得敲打一下。 人得谦虚，得认清自己。 不能因为有一点儿成就就飘了 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有什么发展。 苏沫儿看一眼院子里站着打拳的苏棠，问道：“这是送先生教你的拳法。” “是的。” 苏棠停了下来。 身上浮着汗水。 “姐，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怎地我不在家你还不适应了。” “没有。” 就算真的觉得无趣也不会说出来的。 苏沫儿越发觉得苏棠需要朋友了。 不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多难过。 回到房间写了一会儿医书，又把从县城里带回来的药材仔细整理一下，需要晾晒的晾晒，需要阴干的放在遮阳的地方。 整理好药材，院子里就来人了。 听见外面的声音，苏沫儿站在门前往外看去。 霍枭站在院子里跟苏柒说着话，苏柒站在霍枭身边，小小的一只。 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就懂了情情爱爱这种奇怪的东西。 见苏柒跟霍枭聊着，苏沫儿就没有出去。 甚至还把卧房的门给关上了。 苏棠坐在一边儿，瞧见苏沫儿的举动，往外看去。 视线落在霍枭身上，瞬间挪开。 苏沫儿回到房间里，把涂了麻醉药的银针放在针囊里，穿在腰带上，容珂送的匕首也准备好。 准备妥当才呼出一口气。 看着院子里的霍枭。 苏沫儿心情复杂了很多。 她上次已经明显的划清了界限。 只是……现在看起来划清的界限病没有什么用处。 霍枭现在的举动苏沫儿也明白。 有时候情感跟理智交错，在情感中没有法律的界限，有时候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反而轻而易举到手的，都不怎么珍贵。 人，这种生物骨子里都是贱的很的。 早先求助霍枭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现在会有的场面。 现在发生了这种事，自然不能跟霍枭继续当朋友了，可千万别说了只是普通男女朋友，遮羞布一旦扯下来，要么利索的接受，要么利索的滚蛋，其他的选项都是自私自利为了继续获得帮助才有了。 看着外面的霍枭。 苏沫儿在脑子里搜刮一些最毒的拒绝人的话。 “姐，你看什么？” 苏棠在房间里坐了好一会儿，见苏沫儿一直都在走神。 忍不住扯了扯苏沫儿的衣服。 苏沫儿回头：“你怎么还在家里？” “啊？” “你应该找一些同龄人去玩。” “……”苏棠愣了一下，仔细回忆一下同龄人都在干什么。 跟他差不多年纪的，柳家屯的……男孩子没事儿的时候喜欢凑在一起，拿着鞭炮炸牛粪。 牛粪飞起来的时候，几个人会凑在一起哈哈哈大笑。 甚至…… 会有些牛粪渣渣在空气中飘荡。 落在那些人嘴巴里。 炸牛粪吗？ 他也要去参与吗？ “姐，你开玩笑吗？” “谁有时间跟你开玩笑，人这一辈子总是要有个朋友的，柳家屯这么大，我就不信你找不到一个谈到一起的。” “那行吧，我出去走走看看。” 苏棠脸上带着为难。 他觉得吧，今儿应该找不到了。 同手同脚走出院子。 站在院子里的霍枭看见苏棠。 眼神微微变了一下。 之前的苏棠是什么样子，他是知道的。 但是现在的苏棠，变得有些大。 他都有些不敢认人。 “霍大哥，你去屋子里坐着，我去灶房忙去了。” “你家不是你姐做饭？” “她比较懒，我在家她就不会动。”苏柒幽幽说道。 声音别说多酸了。 霍枭看往苏沫儿房间的方向看去。 门关着，什么都看不见。 眼睛凝了一下，也不生气，低头瞧一下苏柒，说道：“行吧，你去忙，不用管我。” 话落推开苏棠房间的门。 这会儿房间里躺着苏渠山。 苏渠山没睡觉，完好无缺的手里拿着一本书，慢吞吞看着。 大多数的字都不怎么认识，看的那叫磕磕巴巴，前面看过去，后面就忘记了。 这还是世面上卖的最俏的话本。 据说，看了还想看。 用看故事的心情去认字，按理说是方便了很多，只是，这字都认不全。 可怎么看故事呢。 具体的意思都搞不懂。 苏渠山惆啊！ 眉头都拧出来川字纹了。 这个时候听到推门的声音，立马就抬起头来。 看见霍枭，眼神慢慢复杂起来。 对于霍枭这个人，他的感觉向来都不错的。 只是…… 这次就没有那么友好了。 那日外面发生的事儿，他迷迷糊糊的知道一些。 如果霍枭能够明媒正娶，到时候爱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结果呢没有媒婆没有聘礼，就这么的非礼别人，是人干的事儿。 若是传出去，他女儿还要不要做人了。 处于愤怒中的苏渠山，并不知道，苏沫儿现在已经没有名声了。 因为赵氏跟方氏的配合，在外面随口扯苏沫儿跟霍枭的闲话。 这么一来，本就有着杀人不眨眼帽子的苏沫儿更是难融入人群里。 当然…… 也幸好苏沫儿不在意这个。 “是霍爷来了？” 苏渠山见霍枭走进来也不说话。 心里本就有些不舒坦，说话的时候也阴阳怪气起来。 霍枭靠近苏渠山，瞥了一眼苏渠山缠着跟木乃伊一样的手臂问道：“这是快要好了？” “哪儿有那么容易，沫儿说最少也得有三个月，这些日子就当自己不存在最好了。”苏渠山抑郁的说着。 第一百六十四章 真的不喜欢你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六十四章真的不喜欢你作为男人，每天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 他自己都看不过去。 “总会有好的一天。”霍枭不太会安慰人。 但是，这个时候总得说些什么。 见苏渠山一个人生闷气 突然说道：“如果我娶了苏沫儿，会对她好的，掌家权利交给她，家里账本交给她，甚至外面刚开辟的生意也能交给她，除了我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步了。” “……”霍枭瞬间就懵了。 他刚才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这个人说什么来着。 脑袋嗡嗡，就跟被雷劈过的苏渠山半天没反应。 霍枭也不着急，慢慢等着苏渠山反应过来。 现在去攻略苏沫儿成功的可能极其低，但是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苏沫儿再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也不能不考虑苏渠山的话。 一旦苏渠山应下来。 上次那个小白脸再次出来，他也不用担心。 至于眼熟…… 这么多天的时间、 他已经回忆的差不多了。 上次看见穿白衣服的小白脸，不就是在破庙里。 那个时候匆匆一瞥就被人打晕了。 说起来还有些丢人。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苏渠山觉得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于是重新问了一下。 霍枭很有耐心，抬眼看一下苏渠山，一字一顿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苏渠山整个人都懵了。 竟然是真的。 霍枭家产有多少呢。 估计谁也说不清楚。 当初在破庙的时候，霍枭就挣了不少钱，后来到了柳家屯，一天天的也没有闲着，整日的往县城跑。 据说在县城不仅弄了一个镖行。 还经营着两三家的粮油铺子。 能够在县城做生意还不被找茬，肯定是有人脉的。 从这一点儿能够看出霍枭的本事。 如果之前霍枭跟他说这些，他肯定毫不犹豫就把婚事给定下来。 至于家里的孩子乐意不乐意，那些都不重要。 现在么…… 苏渠山还想尊重一下苏沫儿。 “一会儿我问问沫儿，看看她的想法，毕竟要过日子的是她。” “难不成你做不了主？”霍枭嘴角露出讥讽。 苏渠山脸嗖的就红了。 梗着脖子，刚想说自己可以做主。 话吐到嘴边。 瞧见外面站着的周氏。 周氏不知道听了多大一会儿。 静静站着，什么也不说。 就跟幽灵一样。 “我还真的做不了主。”苏渠山话落低下头，对于男人来说，承认这个，怕是比死更难受。 “……”霍枭气炸了。 回头看向周氏。 “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沫儿不喜欢你，也不想嫁给你，你还是放弃吧。” “不存在的。” 霍枭站在房间里。 低头盯着周氏。 眼神执着的很。 周氏抿了抿嘴唇：“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世上还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 “……”苏沫儿就走过来的时候，正巧听见霍枭这句话。 眉头狠狠跳了几下。 尼玛……这是中二病犯了。 还没有得不到的女人，怎么不说自己是龙傲天，叶良辰。 “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苏沫儿吸口气，对着周氏摆摆手， 周氏往外面走去。 苏沫儿看向霍枭：“你可别糊弄老实人了，我对你没有想法，不仅因为你丑你老，还有就是经常寻花问柳的人，得花柳病的可能比较大，我得为自己负责，若是有可能我未来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而且……听话。” 苏沫儿说完。 发现霍枭的脸没有黑，甚至都没有一点儿愤怒。 有的只是忍耐。 苏沫儿皱眉。 霍枭干咳一声说道：“你再说什么，这不是温九娘说过的话吗？” “……”她想了好久拒绝别人的话，竟然跟温九娘重复了。 “是不是温九娘说过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世界上只剩你一个男人，我宁愿自杀也不会选择你。” “你……” 霍枭捏住拳头，咬着牙齿：“我允许你收回这句话。” “你这里有病。”苏沫儿指了指脑袋。 霍枭拳头捏的咔吧咔吧作响。 躺床躺着的苏渠山立马做起来。 刚想伸手拦住霍枭，就看见苏沫儿瞪了他一眼。 收回脑子里的想法，手臂还还在原来的位置。 苏沫儿往靠近霍枭小声说道：“你冷静一会儿。” “我冷静不了。”霍枭的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的脸被人使劲儿扔在地上，还被跺上几脚。 是个人就忍不了。他现在还能好声好气的说话，已经是控制的结果。 “我帮你。”苏沫儿话落，手起落下。 银针扎在霍枭的脖子上。 霍枭觉得自己脑子很庆幸，但是身子不受控制。 眼睛里露出惶恐，这种不能自主的感觉，是个人就忍受不了。 就算是在苏沫儿眼前，就算是导致他不能动弹的是苏沫儿，也没有安全感。 “既然自己没有办法冷静，我就帮着你。”苏沫儿说完话，往外面看去。 邓大头跟钱满溢都还没有来。 家里连个有力气的人也没有。 让霍枭在屋子里呆着也不是一回事儿。 至于自己上手把霍枭挪出去…… 算了吧。 能不碰就不碰。也不是嫌弃。 而是彻底斩断霍枭的情思。 苏沫儿嫌弃的表情没有一点儿收敛，霍枭身子不能动，但是眼睛还能动弹，把苏沫儿现在的情绪看的一清二楚。 心里愤愤，后牙槽都也难受起来。 “……”苏沫儿对上霍枭的目光，往后退了一步。 “你可别瞪我，我是真的不喜欢你，我喜欢小白脸，这是天生的，没办法改了，你五大三粗一身的毛，秋天冷了毛裤都能省下，这样子忒丑。” “……”丑个哗哗，他这是男人。 是健康阳刚的象征。 喜欢一个小白脸还骄傲了。 瞪着苏沫儿，霍枭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 “哎呀，钱叔你来了，我爹在旁边屋子里，你要不要去看看？”院子里响起苏柒的声音。 苏柒看一眼钱满溢抱在身上的婴儿。 心里嘀咕一声，钱满溢跟老爹见面了会不会打起来。 上次因为老爹犯蠢，钱满溢身上的伤，明明是要好了，结果又给裂开了。 钱满溢没有苏柒想的那么复杂。 走到单间。 看一眼里面站着的人。 眼神闪过不解。 “苏姐姐我来了。”钱满溢愣神的时候儿，跟在钱满溢身后的钱盈盈钻了出来。 看一眼霍枭，拉着苏沫儿往外走。 小声嘀咕一声：“里面那个人是谁啊，瞧着怎么凶神恶煞的。” “……”都是一个村子的，还能不认识。 主要目的是说霍枭丑吧。 苏沫儿伸手在钱盈盈脑门上弹了一下。 “收回你的小心思。” “好吧好吧，不指望你给当后娘了，不过，如果有可能，你遇见比较明是非的人，可以给我爹介绍一下。” “人小鬼大。” 苏沫儿将钱盈盈打量一番。 确定小孩儿就是小孩儿。 不是穿越不是重生。 顶多就是早熟一些。 早熟大多数都是被生活磨砺出来。 这么早熟的人，应该跟苏棠有共同语言。 如果可以做个朋友挺好的。 只是…… 这个年头对于性别的要求太清晰了。 苏棠想要找朋友，女孩子还真不合适。 万一成了孽缘！ 苏沫儿赶紧摇晃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都是什么想法。 苏棠才七岁。 真的小孩。 不能要求太多了。 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拉着钱盈盈说了一会儿话，钱盈盈确定苏沫儿不会给她当娘，立马就抛弃了苏沫儿，走到钱小二身边，钱小二这次没有抱着自己的小娃娃，而是牵着小三子的手，小三子刚会走路，洗的白白的手指是塞在嘴巴里，口水顺着手指往衣襟流淌。 钱小二跟钱三子叫什么，苏沫儿似乎并没有听见过大名。 反正，就连钱满溢都小二小二的叫，她就入乡随俗了。 苏沫儿瞧着大娃娃带小娃娃的，心里有微妙的变化。 这种老大无私带老二老二扯小三的情况，在后世已经灭绝了，被溺爱长大的一代人，自私者占有很大一部分。 懂事的孝顺的，反而成了异类。对于那些现状，苏沫儿觉得是一种病态、畸变。 是上一代贫困生活导致心理扭曲，养出的孩子精细又稳妥。 但是……抗压抗风险的能力在降低。 以后会不会懂事，会不会被社会教做人。 谁知道呢。 反正，她都死了穿越了。 现在需要思考的是怎么把生活过的更好。 苏沫儿走到灶房，从里面拿出两个大个的韭菜包子递给钱盈盈：“先吃点儿吧，晚饭还有些时间。” 钱盈盈往钱满溢看去。 钱满溢在屋子里，并不能得到允许。 抬眼看向苏沫儿，咽了一下口水。 想吃吗？ 自然是想吃的。 只是能吃吗？ 爹都没有允许。 “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可以做自己的主的，不用必须让人同意才能做什么。” “是吗？”钱盈盈年纪有些小，就算早熟，在某些方面还是不够成熟。 被苏沫儿似乎有些道理的话忽悠住，同样觉得自己可以做主。 从苏沫儿手里接过包子。掰开给小的分了一下。 剩下一个大的。 再次看向旁侧的屋子。 似乎是想要给钱满溢分一下。 “不用管你爹，他一会儿会有更多包子。” “哦。谢谢苏姐姐。”钱盈盈抬头，道谢之后，背过身子，低头啃起包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 掉水里了 吃个包子都背对人，是因为吃东西的时候张大嘴巴不好看吗？ 苏沫儿挑眉，越发觉得钱盈盈是个有意思的小姑娘。 旁侧屋子里。 四个人八只眼睛，你看我我看你，安静的很，谁也没说话。 很偶尔的时候就会发出婴儿吧唧吧唧的声音。 沉默在房间存在好一会儿。 银针的麻醉效果过去。 霍枭能够动弹。 拳头捏的咔吧咔吧作响。 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走出房间，瞥了苏沫儿一样，径直往外走去。 明明是上门做客的，结果连饭也没有吃上填了一肚子的气走出去。 这么可怜的存在，大概只有霍枭了。 “苏姐姐，刚才那个人好可怕。” “以后看见了，距离远点。”苏沫儿拍了拍钱盈盈的脑袋，往灶房走去。 既然霍枭都不吃饭了。 就不能让苏柒一个人忙活了。 苏柒还不知道霍枭已经离开了，看见苏沫儿走进来，惊讶到：“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不帮忙的吗？” “什么不帮忙，霍枭走了，家里有事儿，对了你有把钥匙给他吗？” “这不是还没有来的及。”苏柒切菜的动作顿了一下。 把菜刀放在案板上。 跺跺脚跑了出去。 苏沫儿耸耸肩，拿起菜刀开始切菜。 傍晚到来。 邓大头跟丁木头一起走到院子。 瞧见院子里站着的几个孩子。 邓大头伸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他怎么就没有带着儿子过来。 串串门，认认人也挺好的。 最主要的还能吃一顿饭。 “邓叔来了，里面坐。”苏沫儿从灶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盘子。 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 没有看见苏柒。 把手里的盘子放在堂屋，苏沫儿找到周氏，让周氏把吃食端出来。 看一下天空，时间越来越晚，马上就要黑了，苏柒跟苏棠都没有回家。 这就让苏沫儿有些担心了。 刚走出家门，苏沫儿就看见外面远远走回来的苏棠。 苏棠身上干净的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上还插着几根干草。 “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去麦秸垛那边玩了，想要跟村子里的人玩到一起，就不能带脑子，只需要动身体就行了。”苏棠说着，委屈起来。 玩了半天他快累死了。 那些人怎么就没有一个累的。 守在麦秸草垛那边，倒立跳绳翻线绳还玩泥丸珠子。 “你先回家洗洗，我去找找苏柒。” “二姐？约莫半个时辰前我看见二姐跟霍枭往山里走了。” “山里……” 苏沫儿拧起眉头。 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 …… 看一眼后山，指了指岔路：“你说的是这边？” “嗯嗯！” 苏棠没有跟着苏沫儿一起上山。 虽然知道山上挺危险的。 但是他跟着上去可能不仅不会帮忙，反而会扯后腿。 抿着嘴唇往家里走去，苏棠决定晚上再多吃半个馒头，多吃一点儿就能快点儿长大了。 就能承担更多。 ， 。 苏沫儿摸了一下身上带着的容珂送的短刀，咬咬牙往山上走去。 被官场祸害的山头寂静了很多。 狼嚎虎啸的声音也没有了。 不过…… 大概是因为**静了，让人无端端的升起一种不适应的感觉。 苏沫儿继续往前走。 山路没有固定的走法，走上一步停一下，看着后面继续往前走。 走动的时候苏沫儿还会想会不会苏柒已经回去了。 上山的路这么多，不一定能够碰上。 这么一想退缩的情绪就上来了。 只是…… 脑子想要后退，身子依旧往前走，或许心底深处也认为苏柒还没有回去。 继续前行，苏沫儿将身上的匕首拿出来。 看看前路。 身子移动。 苏沫儿走到越走越深，回头看一眼，苦笑一声。 大晚上的回去的路都已经不认识了。 这…… 瞬间就不知道往哪儿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沫儿耳朵抖动一下，远处似乎有些动静。 朝着声音慢慢挪去，靠近声音的地方，是有人在哭泣。 苏沫儿速度加快。 哭声……不就是苏柒。 走了一小会，看见树下瘫坐的女孩儿。 苏沫儿靠近发现树下只有苏柒一个人。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碎了。 脖颈上还有牙齿啃过的痕迹。 就连腿上都…… 苏沫儿解下自己的衣服，披在苏柒身上。 “别哭了，回家了。” 苏柒反手将苏沫儿给抱紧了。 哭声将树林隐约的麻雀叽喳声赶走。 “姐，姐……” “嗯，在呢。”这个时候，苏沫儿恨不得把霍枭给千刀万剐了。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霍枭会祸害了苏柒。 小姑娘年纪还小。 哪儿能…… 苏沫儿伸手抹掉苏柒脸上的眼泪。 轻声说道：“把衣服穿好了，晚上天凉，可不能生病了。” 苏柒没有说话，依旧在哭。 明明那么好的人为什么突然就凶残起来。 苏柒难受。 尤其是见过霍枭发狂时候的样子，更难受。 他说…… 要让苏沫儿后悔。 所以就扯了她的衣服，阴狠的…… “姐，我是不是不干净了。” “说什么话，回家洗洗依旧干净。”苏沫儿帮着苏柒把衣服穿上。 “但是被看光了，还……”还被霍枭那这树枝抽打，浑身都疼。 “没事的，休息两日就好了。” 苏沫儿安慰着苏柒。 牵着苏柒的手往山林外走。 “把看见都忘了吧！”苏沫儿的声音从没有这么温柔过。 苏柒摇摇头。 啜泣跟眼泪还在。 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霍枭怎么可以这样…… 在她心里，霍枭就是一个英雄一样的人物，即使心里喜欢，也压制着，甚至还帮助他创造机会。 然而，他折了柳枝打她。 脸上那诡异可怕的笑。 只要回想一下，心里就起伏。 还不知道苏柒就是被人拿着柳条打了一顿，还以为苏柒失了青白的苏沫儿是真的气狠了。 也是头一次把霍枭这两个字放在心里。 短时间里怕是不会忘记了。 两人走下山已经很晚里。 天上星星闪亮亮的。 苏柒的哭声一直都没有断过。 这个嘴硬的小姑娘，即使在破庙填不饱肚子，快饿死的时候顶多哭上几分钟，根本不会这么无助。 “到家了，你先房间，我一会儿跟你一起睡。” 苏柒点点头，没说话。 依旧在哭。 走进家门，周氏在院子里坐着。 看见苏沫儿的衣服披在苏柒身上。 心里咯噔一声。 苏沫儿笑了一下：“没事的，掉在水里了，我去给她煮点姜汤，娘您去睡觉吧。” 周氏狐疑的点点头。 不过…… 一孕傻三年或许有些道理。 周氏明显的觉得不对劲儿了，只是，等人等了好一会儿，这会儿都半夜了。 脑袋累的转不动了。 看见两个人回来，心神一松，只想休息。 于是在苏沫儿天花乱坠的谎言下往屋子里走去。 钱满溢跟邓大头早就走了，吃了饭，肚子塞得太饱了，等了苏沫儿一会儿没有把人等回来。 这不就离开了。 至于苏沫儿跟苏柒遇见什么事儿了，生命遇见威胁之类，在邓大头看来就是不可能的。 顶多就是耽搁一会儿时间。 毕竟村子里的人认识，乡里乡亲的。 哪儿有那么多的危险呢。 苏沫儿把苏柒扶到屋子里。 从灶房端了一盆温热的水：“先别哭，把自己擦拭一下，干干净净轻轻爽爽的睡觉才舒服？” “哦。” 回到家里，许是稍稍感觉到了慰藉。 虽然眼睛依旧是红肿的。 但是不至于抽噎的说不清话。 解下身上的衣服，慢慢撩水。 春日晚上有些凉。幸好水是温的，苏柒看着苏沫儿离开的方向，慢慢收回眼睛。 苏沫儿走到自己的房间。 里面还点着蜡烛。 推开门看见书桌前面坐着的苏棠。 苏棠个子还比较小，苏沫儿用的桌子对于苏棠来说，并不是怎么合适。 拿着毛笔写字的姿势也很怪异。 “姐，你回来了。” “嗯，困了吧，让小棠担心了。”苏沫儿靠近苏棠，看一眼纸面上留下的字迹。 规整了很多。 宋先生果然是有点墨水。 “回来就好，那我就睡觉了，睡的晚了长不高。” “可不是。” 苏沫儿笑了笑。 小孩真乖啊！ 将自己要用的东西带到苏柒房间，回头看向苏棠：“好梦。” “好梦。” 苏棠回了一句。 至于苏柒…… 苏棠只是朝着苏柒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人都已经回来。 就算出再大的事儿，也不是事儿了。 关上门，往床上躺去。 苏沫儿回到苏柒的房间，这会儿苏柒已经洗好换了一身衣服了。 看见苏沫儿，小声说了一句：“饿了。” “还知道饿啊，我去给你弄点东西。” 苏沫儿打趣一声，确定苏柒不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儿之后，往灶房走去。 灶房有些乱。 周氏肚子越来越大，灶房了的事儿就做不好了。 毕竟，弯腰什么的，都不怎么方便。 苏沫儿煮了两碗面的同时又把灶房给整理了一下。 煮好鸡丝面，走回苏柒房间。 “吃吧。” “嗯。”苏柒抱着碗，大口大口吸溜着面条，似乎要把心里所有的不舒服都换成面条给吃了。 瞧着苏柒吃东西的姿态，苏沫儿摇摇头。 低头自己也开始吸溜面条。 跟苏柒同一时间放下手里的碗。 第一百六十六章 闭口不问 拍了拍苏柒的肩膀说道：“睡吧，谁一辈子还不遇见几个渣男，过去了明天就好了，打好精神，一切都会过去的。” 说完，苏沫儿也不知道苏柒有没有把她的话给听进去。 反正，该说的她已经说了。 躺在苏柒旁边。 苏沫儿闭上眼睛 一晚上下来，苏沫儿睡得并不安稳。 一来房间不是她的，游戏不习惯。 二来，方便苏柒状态不好。 生怕旁边的人睡觉做个噩梦，再想不开了。 只要没人知道，那就不会有人知道。 以后的事儿解决法子多的是。 到了清早，苏沫儿发现苏柒竟然有发烧的迹象。 伸手推了推苏柒。 苏柒睁开眼睛。 盯着苏沫儿，直勾勾的，好一会儿才说道：“姐，我难受，我头疼。” 苏柒的声音有些沙哑。 说出的声音就跟到了秋天还努力鸣叫的蝉一样。 苏沫儿给苏柒把脉，随后解开苏柒身上的衣服，天亮之后，视线变得清晰起来，苏柒身上条条的鞭痕。 苏沫儿看着都觉得触目惊心。 “那个禽兽。” “姐，我怎了？” “发烧了，我去给你煎药，煤炭的事儿你就别管了，交给邓大头就成，等你好了，再跟邓大头一起……” 苏柒听见苏沫儿的话，挣扎着要坐起来。 然而…… 刚坐起来，脑袋就晕乎乎的。 苏柒放弃了，躺在床上。 “哦！”了一声、 苏沫儿给苏柒盖紧被子：“等身体好了，木炭的生意还是你来做，不用难过。” 苏柒听了苏沫儿的话，心情才稍稍的缓和一些。 如果连生意都做不了。 她才真的没用了呢。 躺在床上再次合上眼睛。 苏沫儿起身往炭窑走去，果然在炭窑那边看见了邓大头。 邓大头今儿看着是红光满面的。 一看就精神的神。 “苏丫头你过来了，昨儿怎么突然就出去了？” “出了一点儿意外，邓叔，今儿怕是要麻烦你了，小柒生病了，不能往县城去了，这两日都得您一个人送货。” “哦，没问题，每天送的都是那几户人家。” “辛苦了。” “不辛苦，苏丫头你就是比别人客气，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说白了如果走出村子，咱们就是一家人，这么客气下去不好，疏远。” “行啊，以后不跟您客气了。” “苏丫头去忙吧，小柒先生生病了，你家那边肯定是忙不过来，如果需要帮助去找你婶子，你身子身体好的差不多了，都开始往地里走了。” “行，如果真的忙不过来，我就去找婶子。” “诶。” 邓大头嘿嘿笑了一声。 继续开始往牛车上装炭。 额头上的汗水同时滴落。 劳动的时候是辛苦的，也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因为劳动会换来生活必需品。 苏沫儿看了几眼，就往家里走去。 回去之后还得煎药，还得准备灶房，院子也得扫，衣服也得洗，总之一天下来是不会空闲下来的。 “姐，你去哪儿了。” 苏沫儿走进家门，身后就传来苏棠的声音。 此刻的苏棠穿着一身粗布衣服，额头上带着汗水，应该是刚跑步回来。 “去炭窑那边了。” 苏沫儿应付一声，开始忙碌起来。 幸好家里一直都有人吃药，药锅这东西不缺少。 苏棠站在苏沫儿旁边，看着苏沫儿忙碌。 “哦，我给你烧火。” “嗯！”苏沫儿有些忙不过来，现在有人主动给帮忙，自然是乐意的很。 早饭倒也简单，煮上几个鸡蛋，一锅的白粥，再热几个小包子就可以了。 但是煎药，这就有的麻烦了。 苏柒需要吃药，床上躺着苏渠山也需要吃药，至于周氏，安胎药几乎没断过。 一锅又一锅。 从灶房走出来，苏沫儿身上全是药材的味道。 周氏起来的时候，苏沫儿已经把苏柒的药煎好了。 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往苏柒房间走去。 周氏站在院子里，瞧见苏沫儿给苏柒送药。 慢吞吞跟在苏沫儿身后，走进了苏柒的卧房。 苏柒的卧房要比苏沫儿的简单多了。 没有书，也没有各种药材。 有的只是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凳子。 桌子上放着用的快秃了的毛笔。 宣纸上的字算不的好看，但是可以看出写字的人对于纸笔很珍惜。 不会做出浪费的事儿。 周氏坐在床边，看一眼苏柒问道：“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昨儿掉进水里了，衣服都湿透了，可不就成了这个样子。”苏沫儿将手里碗塞到苏柒手里。 到底没有将苏柒被霍枭给祸害的事儿。 只是…… 苏沫儿并不知道，她看见的也不是事实，毕竟，把人给脱光了却什么也不做，只是拿着柳条抽一顿的变态还是很少见的。 周氏瞧着苏柒无精打采的，稍稍宽慰几句就走了出去。 倒不是不关心苏柒。 而是她在这里坐着耽搁苏柒喝药不说。 还让孩子有压力。 周氏虽然因为怀孕脑袋转的慢了一点儿，不够用了一些，但是……两个女儿之间的氛围，明显的有古怪。 她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 还有什么不懂呢。 “喝药吧，喝了之后睡一觉，醒来会舒服很多。”中药虽然见效慢了一些，不过，苏柒平日里吃的不错，运动量也达标，即使累，也没有累到身体亏损的地步。 所以，吃了药好好休息两天就能好起来。 当然，还得注意养生。 不然，身体多好，都有可能因为一个小病，彻底栽倒了。 “我知道了！” 苏柒点点头，把碗里的药一口气喝完，不矫情不造作，不会因为苦涩就喊要糖。 果然是成长了。 只是代价有些高了。 苏沫儿关门走出去，看一眼外面站着的苏棠“怎么不去吃东西，不饿？” “不着急，一起吃。”苏棠指了指堂屋桌子上摆着的早饭，这是他的功劳呢。 从灶房端到堂屋，以往这些都不是他做的。 苏棠看着苏沫儿期待着听见夸赞的话。 然而…… 并没有。 苏沫儿迈步往堂屋走去。 饿了！ 饿惨了。 坐在桌子一侧，开始吃东西，包子是昨儿苏柒包的，包子皮儿有些厚，正好可以陪着腌菜一起吃。 苏棠认命，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孩子了，可以自己夸自己了。 不能老是期待被人夸。 洗洗手，坐在苏沫儿对面。 拿起脸大的包子啃起来。 “姐，宋先生那边的包子很小的。” “咱家的包子也不大，这是你二姐包出来的，她还没有掌握小个儿的包子怎么包，你小声点儿。” “哦。” 苏棠不在言语。 低头啃着包子。 周氏胃口并不是很好，稍稍吃了一些，就放下筷子。 苏沫儿打量一下周氏的脸色。 看不出有生病的迹象。 微微放心。 幸好她会一点儿的医理，不然家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生病，得花多少钱啊！ 苏沫儿抬眼看向苏棠。 “可得保重身体，不管是学习也好其他也罢，有个好身体才是本钱，可别因小失大。” “姐，我知道了。” 被苏沫儿关心一下，苏棠立马笑了起来。 那种从心底散发的开心，非常具有感染力。 跟苏沫儿料想中的一样，苏柒的身体，次日就没事儿了。 不过还是在家里休息了三两天才继续跟邓大头一起卖炭。 经过这件事儿，嬉皮笑脸的苏柒变得有些沉默。 赶车的邓大头都有些不适应。 以前赶车走在路上，还会有个说话的人。 现在……他吧唧吧唧说了好长的话，竟然连个捧哏的都没有，生活瞬间就少了乐趣。 苏棠在家里呆了两天，再次被苏沫儿无情的送回宋先生那里。 “记得下次休沐带着同窗回来啊！”临别的时候苏沫儿再次叮嘱一番。 苏棠小脸拉长。 炸牛粪已经够可怕的了。 还得跟学堂那些小魔王交朋友。 生活好难啊！ 摆摆手，给苏沫儿告别。 对于苏棠来说，这次大概是唯一一次，想要赶紧远离苏沫儿。 ， 。 看着苏棠走进院子里。 苏沫儿转身。 走了两步，前方的路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抬眼：“是你？” “有时间吗？” “去那边谈谈吧。”苏沫儿指了指道路旁侧的馄饨摊子。 卖馄饨的大爷似乎挺忙的，一碗一碗的馄饨捞出来都没有休息的时间。 这年头，也不是什么人都舍得在外面吃东西的。 要知道吃上一次馄饨得花不少钱呢。 大概这个摊子的馄饨是真的不错吧。 “可以。”温十郎点头。 走道馄饨摊子前面。 找了个人少的地方。 “大爷，要两碗馄饨，要香菇馅的。” “好嘞，等着。”大爷回头应了一声。 继续往锅里下馄饨。 苏沫儿坐在温十郎对面。 “你找我做什么？” “我从京城偷偷溜出来的。” “京城，你什么时候去京城了？”苏沫儿问完，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被容珂带走了？” “嗯，是摄政王。”温十郎坐在苏沫儿对面，白净的脸上多了几分失落。看向苏沫儿欲言又止…… 整个就是我有话说，你快问我的样子。 苏沫儿…… 苏沫儿闭口不问。 看温十郎做出来的姿态就知道有些话一旦问出来，可能就会被牵连。 所以，安静的吃馄饨挺好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孩子的话你也相信？ 温十郎抬眼，脸上的委屈更浓郁了。 既然苏沫儿不问。 他只能主动交代了。 “你帮帮我吧。” “帮你什么？我可没有那本事。”如果有本事，怎么会一直苟在柳家屯呢。 苏沫儿甚至连帮什么忙都不问。 毕竟跟容珂有关的， 不怎么好解释。 “我姐说了，你欠她的，就得帮她。” “我什么时候欠她的……” 苏沫儿的话说道一半，慢慢闭上嘴巴。 如果真的追根究底，似乎还真的卖过人一次。 理亏。 苏沫儿低头，突然就不想说话了。 “苏姐姐，帮帮忙，把我姐从王府弄出来吧，你说说摄政王一个太监，怎么后院里那么多美人，我姐长得好看被人嫉妒，去了京城没几个月，中毒中了七八次，有砒霜，有老鼠药，有绝育药……” “等等……” 苏沫儿脑袋有些大。 朝着左右看了一眼。 旁侧的人都没有注意这些。 “你还真敢说。” “嗯。”必须敢说。 再不说就憋死了。 摄政王处理人还真的有一番手段。 他这次能够跑出来，大概是因为摄政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太追究这件事儿才有的结果。 不然，如果摄政王真的想要找一个人有那么麻烦吗？ 据说小皇帝也失踪过，不还是被摄政王给找了回来吗？ “二位，馄饨上来了。”给卖馄饨的老叟帮忙的是个年轻人。 脑袋光秃秃的，还有几个戒疤，是附近寺庙还俗的和尚。 因为见得少，苏沫儿还多看了几眼。 “谢谢。”结果盛着馄饨的大碗，苏沫儿连忙道谢。 “施主不用客气。” “……”苏沫儿差点笑了起来。 都已经还俗了，还说施主。 什么施主啊！从哪儿来的施主呀！ “苏姐姐，你帮不帮忙呢？”温十郎说着话，就开始撒娇了。 少年长得好看。 撒娇的时候软萌软萌的。 苏沫儿的少女心，差点儿就被打动了。 “你打算让我帮助什么？” “你需要丫鬟吗？你们家肯定忙不过来的，小厮是不是也需要，只要你能把我姐从王府弄出来，我们姐弟就给你当牛做马。” “……”温九娘那种秉性的人会给别人当丫鬟？ 她若是信了就是傻子，大概就是想要利用她从京城跑出来罢了。 “不行，我没有那个本事。” “你有的，你要相信自己。” “不好意思，我还真的不怎么自信。”如果是小事儿，跟温九娘没有关系，她帮助就帮助了。 但是温九娘是谁？ 天之骄女，身上还带着金手指。 就算在王府后院…… 就算被下毒谋害。 不还是坚挺的活到了现在。 容珂那样的人，可以说算无遗漏了，温九娘身上带着灵泉带着空间，在某些时候说不准会起到什么作用。 这样的人，容珂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让人给害死。 所以…… 或者。 温九娘几次被害，不过是容珂想要清理后院罢了。 想到这里，苏沫儿对着温十郎勾勾手指：“问你个问题。” “啊！” “容珂后院的女人好看吗？” “好看！” 温十郎点点头。 脸蛋在这个瞬间变成红色的。 瞧着温十郎这个样子，如果说这少年没有在后院被人调戏，苏沫儿是绝对不信的。 “怎么个好看？”是倾国倾城还是闭月羞花。 “这里那么大！”温十郎的声音很夸张。 指着自己扁平的胸膛。 说话的时候还往苏沫儿身上看了一眼。 眼里似乎还带着嫌弃。 被嫌弃了…… 苏沫儿嘴角疯狂抽搐。 这么小的孩子，就喜欢大的。 这么喜欢大的找什么女人，去找牛奶啊！ “行了行了，不要比划了，赶紧吃你的吧。”苏沫儿把对面的碗，往温十郎身边推了一下。 …… 温十郎眼神闪了一下。 将自己的发现记在心里。 低头开始吃馄饨。 鹿城县的馄饨，依旧是这么好吃。 几文钱就大大的一碗。 如果放在京城，这么大的碗，这么多的量，还皮薄肉多，没有十文钱拿不下来。 同样的馄饨，如果放在京城的酒楼里。甚至可以卖出一两银子的高价。 想到在京城的见闻。 温十郎做大厨子的决心更坚定了。 这世界上除了厨子，还有什么职业能够吃遍天下美味吗？ 两个人拿着勺子，喝上两口汤，吃上一个馄饨。 吃东西的时候，谁也没有谈京城的事儿。 碗里的汤喝完了。 到了继续的时候。 苏沫儿并不想在馄饨摊子上谈论这种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事儿。 看一眼温十郎：“换个地方。” “哦。” 温十郎点头。 被苏沫儿带到火锅铺子。 火锅铺子的佟掌柜听见小二说苏沫儿来了，立马从楼上走了下来。 虽然…… 苏沫儿并没有找他。 但是，人来都来了，怎么能不见上一面。 “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要吃这个。”温十郎寻了一个桌子，帮着苏沫儿拉出椅子。 少年还挺懂的。 知道来了这种地方，主动给拉椅子。 这个点儿火锅铺子里除了打扫卫生的小二，竟然一个客人也没有。 对于这现实，苏沫儿早就接受了。 人家开店就是兴趣，并不指望靠这个挣钱。 “苏姑娘来了？” “佟掌柜？” 看见童掌柜站在楼梯上。 苏沫儿眼睛眯了起来。 这个佟掌柜坑她不浅啊！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她弄清楚，容珂的真迹，即使去了当铺也能换百两银子。 更何况是字帖呢。 如果真的去当铺，当初就有很多收入了。 佟掌柜竟然骗她，说在当铺里只能换几两银子。 还把这事儿捅到容珂耳边。 …… 呵呵！ “诶呦，肚子怎么突然疼了起来，不好意思苏姑娘，您坐着就是，小二会给您端茶倒水，在下先行告辞。”佟掌柜说完话就跑了出去。 弓着腰捂着肚子。 乍一看去，还真的跟拉肚子的样子一样。 呵呵，容珂的人一个个的果然都是戏精。 苏沫儿跟着就要往后院跑去。 温十郎伸手拉住苏沫儿。 “你是不是想跑了？” “没有的是事儿，我去院子看看。” “不许去。” 在县城等了好久才等到的人，温十郎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苏沫儿淘出自己的眼皮儿。 “我说，我真的救不了你姐姐，如果是其他的事儿，比如帮你养个儿子了，或者帮你找个媳妇儿这些都好说，你让我去京城把你姐弄出来，我没有这个本事。” “……”温十郎不说话。 就这么跟着苏沫儿。 眼巴巴的，可怜兮兮的，就跟被人遗弃的小奶狗一样。 苏沫儿跺跺脚。 “没办法还是没办法！”坚定不移，绝不改口。 被温十郎拉着，佟掌柜已经跑了没影子了。 苏沫儿挣脱不了温十郎。 回到原来的位子上，安安分分坐了下去。 “小二上茶，最好的茶。” “好嘞！” 小二听见苏沫儿招呼声。 立马往后厨走去。 提着紫砂壶走出来。 “春日里适合白茶，这是我们掌柜珍藏品，苏姑娘慢用。” 茶壶小炉清水都给准备好。 小二再次回到自己该呆着的地方。 对于这个火锅铺子，温十郎并不是很喜欢，如果可以选择，他才不想在这么一个地方谈话。 毕竟上次就是被摄政王的人弄到这个地方呆了几日。 换句话说这里是摄政王的地牌，甭管他说些什么，都会被听见。‘ 落在苏沫儿身上的目光除了委屈还有幽怨。 他觉得。 苏沫儿就是故意的。 故意不想让他多说话。 才找到这里。 苏沫儿将小炉的炭点燃，紫砂壶放进去，取出适量的白茶，倒入清水，煮了起来。 对于柴的喝法，苏沫儿并不是很讲究。 什么第一道茶汤，什么入口回甘…… 都不在意。 只要能够润喉止咳，只要能够消肿减肥都是好茶。 “尝一下，据说挺好的。”茶水沸腾，苏沫儿给温十郎到了一杯。 温十郎心里藏着事儿，不像苏沫儿这般无所谓。 只要想到温九娘在京城一个人孤苦无依，时不时还会被人伤害，就难过就心疼。 “……”苏沫儿这都没有办法跟温十郎讲话了。 如果她真的去了京城，还能回来吗？ 大概会跟温九娘住在隔壁。 每天没事儿了要跟那些女人宅斗一下撕逼一下。 只是想想都觉得绝望，如果有选择，她还是喜欢现在的生活。 发家致富生存流要比宅斗轻松多了。 苏沫儿喝着火锅铺子提供的茶水，嘴上的话不多，但是脑袋一直都没有停止过。 “我姐没有儿子，我也没有，不需要你帮忙养的。” 温十郎说道。 苏沫儿放下手里的茶碗，这些茶水喝起来有些扎手。 “我在摄政王眼里真的没有那么有地位。” “有的，佟小玉说如果是你的话，王爷肯定会考虑的。” “佟小玉几岁了？”苏沫儿问道。 “五岁四岁？” “小孩子的话你也相信。” “就因为是小孩子的话，才可以相信，如果是大人，才不能信。”温十郎的话说道这里，看向苏沫儿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控诉。 苏沫儿扶额…… 温十郎现在的姿态，怎么让她这么心虚呢。 总觉得自己像一个渣男一样。 第一百六十八章 您可真会想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苏沫儿落荒而逃。 温十郎跟在苏沫儿身后。 苏沫儿走一步温十郎走一步。 紧紧的跟着。 苏沫儿走回村子里。 温十郎也跟到柳家屯。 好事儿的蔡婆子看见之后，玩笑似的问了一句：“苏丫头，你这是带回来一个俊俏的童养夫吗？” “什么？”苏沫儿视线落在蔡婆子身上。 蔡婆子笑的更欢喜了。 “小后生长得不错，苏丫头眼光好，以后出门就带着童养夫，看那些多嘴的人还怎么败坏你名声。” “……”苏沫儿觉得蔡婶子现在的话就是在败坏她的名声。 回头看向温十郎。 温十郎脸蛋红扑扑的，蔡婆子说一句，温十郎点点头。 扭捏害羞的样子，就跟一个小媳妇一样。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 温十郎是傻了吗？ “你点头做什么，你又不是我的童养夫？” “如果你愿意……也是可以的。” 温十郎这么一说，蔡婆子笑的更欢喜了，捂住自己的嘴，就跟发现了什么机密一样。 抬腿离开。 时不时回头看温十郎一眼。 苏沫儿大概已经可以意料到，过了今天，她多了一个童养夫的事儿就会在村子里传来。 …… 村子的人真的很闲啊！ 继续往家走去。 温十郎继续追着。 直到走到苏家小院。 看一眼院子里养着的小小黄狗，再看一下地上趴着的跟懒猫一样小白虎。 这就是白虎吗？ 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猫儿。 “这个小伙子是什么来历，怎么跟着你，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周氏看见温十郎，把苏沫儿扯到身边，指着自己的脑袋，小声询问。 “可能是有问题，您就当看不见吧。” “……”都已经看见了，怎么当成没有看见。周氏欲言又止，尤其是小伙子长得还不错的样子。 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不错，怎么脑子就不好用呢。 盯着温十郎看了一会儿。 周氏仿佛从温十郎身上看见了是苏棠的影子。 因为以前过多的忽视，导致现在感尴尬尬的。 “娘，我去看一下爹。” “哦，去吧。”周氏摆摆手。 走到温十郎身边。 拉着温十郎往屋子里走去。 “孩子啊，你家在哪儿，你爹娘呢？” “没了。” 温十郎从周氏眼里看见一种叫关爱的东西，脑袋转了一下，小声说道。 “没了？”周氏更怜悯温十郎了。 “那你家呢？” “房子被人占了，没地方去。” 温十郎把自己说的更可怜了。 周氏心思一转，差点儿就哭了。 “那你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温十郎说完低下头。 沉默好一会儿，突然说道：“可以给苏姐姐当童养夫。” ……周氏差点喷出一口水。 她刚才听见啥了？ 有人凑上来给大女儿当童养夫。 再次看温十郎的时候眼里就多了几分审视。 最近村子里的传言越来越不好听了。 如果真的有个童养夫似乎挺不错的样子。 温十郎被打量，笑起来更腼腆了。 给周氏一种很好操控的感觉。 周氏问道：“你要给沫儿当童养夫吗？” “可以吗？” “只要有想法就可以的。”周氏鼓励了一下温十郎。 长得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性子还很绵软，配上强势的苏沫儿，有毛病吗？完全没有，怎么看都很合适的样子。 “孩子你是哪个村子的？” 周氏虽然有想法，但是不会把一个不明来历的人留在家里的。 “西林村的，婶婶你一打听就知道了。” “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周氏拍了拍温十郎的手。 起身往外走去。 她是得打听一下去。 西林村的温十郎啊！ 谁家的媳妇儿是那边村子的呢。 温十郎安静的坐在凳子上，即使周氏离开了，也一动不动的。 装模作样出来卖乖，他最擅长了。 留在这里挺好的，说不准时间长了，相处起感情来，再提要求就不会被拒绝了。 有些事儿着急不来的。 苏沫儿从苏棠房间走出来，没有在院子里看见温十郎，还稍稍松了一口气。 转身往堂屋一走，看见里面坐着的人。 脚步顿了一下。 “你还在这里？” “嗯呢，我在这里。”温十郎乖巧的点头。 没有再提让苏沫儿帮忙的事儿。 不过…… 这样的温十郎，让苏沫儿更防备。 天知道她起初见到温十郎的时候，就被这个黑心包子给骗过去了。 “你要做什么？”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能做什么呢？” “……”虽然温十郎的话很有道理，但是苏沫儿一个字都不信。 温十郎会放弃吗？ 不会的。 所以，这么乖巧是要曲线救国吗？ 看透温十郎的想法，苏沫儿一时间有些语塞。 把人给赶出去？人家千辛万苦的从容珂身边跑出来。 留在家里？养虎为患？ “我叫你一声大爷，您不要为难我了，你且放心就是，你姐姐在王府，就算被毒害一百次都不会出现生病危险的。” “……我姐说过一句话。” “嗯？” “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温十郎将张无忌老娘的话掏出来。 苏沫儿差点呛死。 那位温九娘，还真的是记忆够好，这种故事都会给温十郎讲。 “爱信不信。”说不通就说了。 苏沫儿往卧房走去，把温十郎一个人留在堂屋。 温十郎歪头，看着苏沫儿走到卧房。 一个人还真的有些孤零零的，尤其是在别人家里，被冷漠待遇之后。 心里更难了。 就算难也得坚持下去，总不能让姐姐一个人京城吧！ 坐在堂屋里，短短正正的，脸上保持着单纯的笑。 苏柒从房间走出来。 看见温十郎的时候愣了一下。 “你是？” “我是温十郎。” “哦，我叫苏柒。” 家里多了一个陌生人，苏柒有些局促，不过也就局促了一小会儿。 往外跑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一直胆小。 看向温十郎。 点了点头。 长得挺好看的。 “你是我姐带回来的？” “嗯，苏姐姐带回来的。” 苏柒眼睛转动一下，对于家里多了一个疑似很听话的人，欢迎的很。 毕竟家里的事儿多，眼前的人年纪跟她倒是相仿的很，长得也带的出去。 心里藏着小心思，苏柒跟温十郎交谈起来。 周氏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 关于温十郎，她已经打探的差不多了。 姐姐失踪了，家产被占了，一个人不知道流浪在哪儿了。 至于脑子有坑…… 人家只是乖巧，并没有傻。 所以呢，养个这样的人当童养夫挺好的。 年纪到了就洞房就生孩子，什么都不用发愁。 周氏走进堂屋，见苏柒跟温十郎谈的很融洽的样子，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经历过霍枭…… 周氏的胆子已经很小了。 看一眼苏柒再看一眼温十郎…… 这一瞬间，突然发现，二丫头跟温十郎也挺般配的。 这…… 周氏自闭了。 转身往苏沫儿房间走去。 她得跟苏沫儿好好谈谈，不能再因为一个男人搞得家庭不顺了。 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 苏沫儿打开门。 看见周氏，把人领到屋子里。 “娘有事儿？” “嗯！”周氏脸上的表情很郑重。 苏沫儿不知道周氏又要玩什么。 关上门，看向周氏：“您说吧。” “你打算把小孩儿当成童养夫养？” “没有的事儿不存在的，我不会喜欢小孩儿的。”苏苏沫儿立马回话。 周氏动摇一下。 “你不喜欢小孩，还不喜欢年纪大的，这还能喜欢谁？该不会是糊弄人的吧，或者你有喜欢的人，不能说，是喜欢上次的姘头？” “……”苏沫儿终于尝试到把自己挖坑埋掉是什么感觉了。 欲哭无泪啊！ 周氏怎么这么有想法。 喜欢容珂吗？ 如果说颜值的话那是自然喜欢的。 即使有灵泉改造的温九娘，站在容珂面前，都有些相形见绌。 更不用说别人的。 喜欢容珂的颜值，并不丢人。 只是…… 苏沫儿比较现实啊！ 容珂那样的人是可以随便喜欢吗？ 说不得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谈恋爱吗？要命那种。 “娘，我对温十郎没有想法。”所以，不用把人留在家里，什么童养夫，她才不需要。 “行吧，那就给你妹妹留着。” 周氏小声说道。 苏沫儿耳朵比较灵敏。 听见周氏的话，一脸被雷劈过的样子。 “您可真会想。”苏柒跟温十郎？ 苏柒能对付的了温十郎？ 那个黑心包子说起胡话来就跟真的一样。 “对呀，我打听过了，温十郎那边没有家人可以留在咱们家，咱们好好对他，有了归属感，入赘也好说，就算不入赘，到时候小柒嫁过去，也不用伺候公婆，至于温十郎什么都没有，这算什么呢，咱们小柒又不是不会挣钱。” “……您这想法可真开放啊！”到底被赵氏给磋磨到什么地步了。 因为温十郎没有爹娘，就觉得是个好归处。 甚至连温十郎孑然一身两袖空空都不在意。 “我说的是实话。” 周氏一脸执着。 对于温十郎她是满意的不得了。不然也不会找苏沫儿来商量。 “随你吧，不过这种想法谁也不好说，小柒不要，温十郎也不要。” “好的吧。”周氏点点头。 对于商量的结果，她已经很满意。 第一百六十九章 白虎会吃人吗？ 最起码苏沫儿还会跟她商量，有些建议也听她的。 她最怕的是苏沫儿跟她生分。 周氏走出房间，苏沫儿打开窗子，透过窗子，往堂屋看去。 苏柒还在跟温十郎说话。 两个人倒也规矩，坐的位置很远。 交谈的很和谐。 温十郎这个少年真的很不错，若是能够在相处的时候跟苏柒走到一起，也挺好的。 但是…… 如果温十郎玩个虚情假意。 谁又能看的出来呢。 现在才3岁，就能把周氏给糊弄过去。 再长两年，说不准会蜕变成什么样子。 只是……因为未来不知道的风险就把人赶出去？苏沫儿也做不到。 人都已经跟过来了，就收留着呗，不过是每天多准备几晚饭。 等苏棠休沐的时候，还可以近距离学学。 苏沫儿关上窗子，继续写医书。 堂屋里。 温十郎抬头，瞥了一眼关闭的窗子。 他在这个家里时间长了，有了感情了，再去谈一些其他的事儿，苏沫儿还能拒绝吗？ 感情这个东西最是有意思了。 温十郎低头，面对苏柒的时候依旧是一副羞涩的样子。 此刻的温十郎并不知道，感情这个东西，最是不能玩弄的，玩弄感情的人最终会被感情玩弄。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温度越来越高。 冬衣彻底收了回去。 温十郎被苏柒拿去抓壮丁，每天跟着一起砍柴，一起做生意，甚至苏柒还在心情好的时候教温十郎写字。 日子一下子变得平稳起来。 苏沫儿在家，偶尔还会有个隔壁村的人过来求医问诊。 若是得了空闲，苏沫儿就会去看看。 一晃，半个月过去。 又到了苏棠休沐的时间。 苏沫儿将院子里的事儿整理妥当。 起身往县城走去。 去了县城，给周氏置办了一些针线，就往宋淮安小院走去。 这次过来的比较早。 宋先生正在给院里的小孩上课。 苏沫儿可不就被宋夫人给请到后院。 跟宋夫人讲话，无非是谈一些时下的胭脂布料或者夏日的衣服款式。 除了这些，也没有什么好谈的。 宋夫人是个有格调的人。 若是苏沫儿去讲一些村里的家长理短的事儿，肯定是听不下去了。 只能就着女人喜欢的话题，继续打发时间。 幸好苏沫儿不是土著，不然，在这些首饰脂粉贪谈吐上都跟不上宋夫人。 坐在椅子上，快把痔疮坐出来的时候，宋淮安姗姗来迟。 看见宋淮安宋夫人立马就站了起来。 心思全都落在宋怀安身上。 苏沫儿松了一口。 对着宋淮安屈膝一下，往苏棠住着的地方走去。 苏棠在房间整理衣服，房间里除了苏棠，还有两个小孩儿。 个头要比苏棠高上一些，长得也白白净净的。 “苏棠，这是你姐姐？” “我姐姐。”苏棠开口，眼睛闪了一下。 “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跟宋夫人说话，这两位是你同窗吗？” “是的，姐这个是朱一侦。”苏棠指着稍稍富态一些的小胖子说道。 “这个是蓝盛己。”蓝盛己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看见苏沫儿，腼腆的笑了一下。 苏沫儿回了一个笑容。 “你们好，我是苏棠的姐姐，你们也可以叫我姐姐。” “苏姐姐好。” 小胖子跟蓝盛己一起问候。 苏棠听见两人的叫声，心里有些不爽。 总感觉自己的姐姐被人给抢走了。 一点儿也不舒坦。 “黑着小脸做什么，走了，我租了一辆马车，咱们坐车回去。”苏沫儿说着话在苏棠的额头弹了一下。 可别以为她没有看见小孩儿的小动作。 竟然对朋友冷脸。 有两个朋友容易吗？ “苏姐姐，苏棠说你们家有小老虎。” “……”苏沫儿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苏棠身上。 要知道家里是养了一个小老虎，不过，她可没有跟人说雪球是老虎，雪球在家的是什么地位呢，不会抓老鼠的猫，被周氏嫌弃了好几次了。 苏棠还没有见过老虎。 所以为什么跟人讲家里有老虎呢。 小孩子的自尊心啊！ 幼稚有好玩。 “对的，是有个小白虎，等到了家里，让你们抱抱。”苏沫儿回应一声。 朱一侦立马乐呵了。 就连没什么存在感的蓝盛己都露出向往的神色。 苏棠悄咪咪看向苏沫儿，眼里带着惊讶。 谎言被当面拆穿，那种感觉并不是很好。 原本还以为会被呵斥，谁料，不仅没有被呵斥，还被夸赞了。 疑惑中还带着迷茫。 苏沫儿察觉苏棠眼中的迷茫，躲避苏棠的眼神。 让他说谎，心虚了吧，迷茫了吧，那就迷茫着吧。 苏沫儿才不会将事实告诉苏棠。 就让小家伙感受一下心灵的挣扎，有了领悟体验，就不会随意说谎了。 “苏姐姐小白虎会吃人吗？” “小白虎那么小，牙齿都没有长得尖利起来，不会吃人的，不过等小白虎长大了，成了大老虎就说不准了。” “哦。”朱一侦眼睛闪巴一下，似懂非懂。 至于蓝盛己，虽然没有什么存在感。 但是问出来的问题却一针见血。 “苏姐姐，白虎不是祥瑞吗？为什么还会在民间养着？你家的真的是白虎吗？我觉得应该是白猫。” 蓝盛己说完。 苏棠脸色越发板正，一点心虚都没有。 苏沫儿将三个小孩的神色收入眼中。 “白虎是祥瑞，自然不能私自养着，不过，我家那只确实是白虎，不信你去了瞧瞧就知道了，我家小棠可是从不会骗人的。” 苏沫儿没有把话说的太绝对。 毕竟，容珂身份还见不得光。 在周氏眼里，容珂也不是什么摄政王只是她的姘头。 啧…… 苏沫儿想要掐腰一会儿。 这世界上谁胆子能够比她还大。 敢说摄政王是姘头。 骄傲不到一分钟，苏沫儿就萎了。 马车还在继续，柳家屯有些远。 好在路上的树木都变成了绿色。 若是无聊了，撩开车上的帘子，还能看一下窗外的风景。 到了柳家屯，苏沫儿从车上跳下来，紧接着苏棠，蓝盛己、朱一侦三个小孩也跳了下来。 苏沫儿付了车费，带着三个孩子往自家走去。 村子里的道路有些不好走。 不过，小胖子跟蓝盛己都没有嫌弃。 话里话外谈论的都是小白虎。 苏沫儿听了一回儿，问道：“你们胆子怎么就这么大？不怕我把你们卖到山沟沟里，给一些光棍当儿子。” “不会的，苏棠在。” 小胖子摆摆手。 苏棠是宋先生的心尖肉。 苏棠的姐姐也不会坏到哪儿。 贩卖人口这种事儿自然是做不出来的。 “你们是朋友吗？” “我们是同窗。”蓝盛己纠正一下。 朋友对于他们来讲，是个很重要的名词，只有承认对方人品的时候，才能用朋友用知己来称呼对方。 现在，认识的时间还比较短。 人品已经摸的差不多了，只是，还得有一些共同的经历来调节。 “行吧，同窗就同窗。” 苏沫儿现在俨然就是一个关心孩子心里健康的老母亲。 一路上都在找话题。当然不会刻意的去打问对方的家庭环境，只是对两个小孩的性格进行摸底，直到到了家里，苏沫儿才闭上嘴巴。 “雪球！” 苏沫儿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小白虎就从房顶上窜了出来。 半个月的时间，小白虎长大了不少。 若是说容珂刚把小白虎送给苏沫儿的时候，白虎不过是小猫大小。 多半个月过去，现在的雪球已经变得比橘猫还大。 搞得周氏都以为雪球是不正经的猫儿。 “看看吧。”苏沫儿将小白虎抱到朱一侦跟蓝盛己身边：“根据你们对老虎的了解判断一下吧，我去给你们准备一下饭菜。” 苏沫儿说着，对晒太阳的苏渠山叮嘱几句话。 苏渠山肩膀虽然没有痊愈，但是在不碰触受伤的肩膀的条件下，出来走动一下，倒是不受影响。 雪球儿毕竟是老虎。 在陌生人面前如果发狂了就不好了。 有个熟面孔的人盯着才好。 苏渠山坐在院子里，瞧着家里多出来的小客人。 脸上带着笑。 看着小孩儿在一起玩耍，对于大人说是一件快乐的事儿。 他们会不经意的想起以往经历过的事儿。 尤其对苏渠山来说，更是如此。 毕竟，受伤之后为了保证肩膀的恢复。 他都没有往人多的地方去，就算跟人说话，也得距离三步远，生怕别人碰触了受伤的肩膀。 现在有点儿事儿做，苏渠山是极为乐意的。 蓝盛己跟朱一侦蹲在一起，看着地上胖乎乎的小老虎。 根据自己从书上看见的内容，一遍背诵一遍对比。 最后确定了，地上的雪球确实是老虎。 还是罕见的白虎。 唯一跟树上不一样的事儿，小白虎似乎胖了一点儿。 当然，胖一点儿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憨态可掬。 两个人对着苏棠作揖道歉。 苏棠当时就懵了，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蓝盛己跟朱一侦。他说家里有老虎可不是为了什么自尊或者打肿脸充胖子。 而是为了忽悠两个回家做客的，也算是完成了姐姐的交代。 但是…… 眼前发生的事儿是什么情况。 自家原来真的有老虎啊！ 苏棠看向灶房里忙碌的苏沫儿。 在看苏渠山。 第一百七十章 确定是老虎 苏渠山脸上带着慈爱的笑。 虽然听见小孩儿说家里养着的小雪球是老虎也没有当回事。 童言无忌嘛！ “你们确定这是老虎？” “当然是老虎了。” 蓝盛己声音还有些激动。 原本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当他愿意显露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还有些威信。 苏沫儿从窗口往外看去。 觉得宋先生真的是了不起教出来的孩子都非常的有灵性。 是哪个孩子玩一只白虎，可以玩很久。 苏沫儿准备好饭菜了。 都有些叫不动三人。 “雪球去屋顶。”苏沫儿话落，小老虎就窜走了。 苏棠站起来，洗手往堂屋走去。 蓝盛己跟朱一侦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在别人家里还是比较克制的。 走进堂屋，一人选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 春天到了，能够当佐料的药材也多了，苏沫儿做出来的饭菜跟朱一侦在县城里吃的有些不同。 虽然不是很丰盛。 但是对于喜欢新鲜的孩子来说，还是吃的很开心。 饭后，苏棠带着小伙伴去外面看鸭子。 夜色降临，一辆比较豪华的马车来到柳家屯。 晚上比较闲的小孩儿瞧见马车，立马跟了上去。 对于村子里的孩子来讲，每天的生活都一样一样的，缺少了波动，村子里突然来了一辆马车，也是让人兴奋的事儿。 围着马车喊喊叫叫。 赶车的人找到村子上年纪的人询问苏棠家。 随后把马车赶了过去。 夜色下，村子里好事儿的人再次议论起苏家来。 把一些说了很长时间的话题重新拿了起来。 比如……苏沫儿跟霍枭，比如苏沫儿跟村长小儿子，还有就是苏沫儿勾搭上县城里的人…… 反正各种故事都说的很精彩 就跟说故事的人亲眼见过一样。 赶车的车夫将马车停在苏家大门外面。 敲开大门。 朱一侦看见车夫，小脸上的笑收敛了一些，他还没有玩够呢。 但是车夫已经来了。 只能跟苏棠告别。 蓝盛己也搭乘马车往县城回去。 马车离开，村里的孩童哄闹声渐渐远去。 苏沫儿走到苏棠身边问道：“有人陪着一起玩的感觉怎么样？” “麻烦！” 苏棠思考一下，回答的倒是直接。 苏沫儿绕着苏棠走了一圈。 似笑非笑的问道：“真的只是麻烦？” “……”苏棠点点头。 苏沫儿生气了。 苏棠拉住苏沫儿的衣服。 “除了麻烦，还有时间过得挺快的。” 苏沫儿笑了起来。 她就知道，人本身就是群居生物，有了朋友只会开心。 怎么可能只有麻烦两个字。 虽然今儿来家里的小孩是苏棠骗回来的。 但是来日方长，一来二往，三个人就会玩在一起。 尤其是现在他们之间有了共同的秘密。 “你很开心？”温十郎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苏沫儿回头。 温十郎坐在磨盘上，似乎很清闲的样子。 “自然是开心的，你有意见？” “开心是好事儿，怎么会有意见，我去休息了，明天还得去县城里。” 温十郎跳下来，往南边新修出来的房间走去。 房间是茅草屋子，因为温十郎来的有些突然，建造一个砖瓦房子也不是那么容易。 就修了一个茅草屋。 不漏风不淋雨，在柳家屯来说，有个房间住就算不错了 还有人家好几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 所以呢，温十郎对于自己的待遇，也没有不满。 苏沫儿抬头看向天空。 天有些空寂。 人也有些寂寞。 “姐，还不睡？”苏棠将宋先生布置的课业做完，走出院子。 看见苏沫儿，开口问了一句。 苏沫儿盯着月亮说道。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也不知道这个月亮跟曾经见过的月亮是不是同一个月亮。” “……”这句话有些深奥。 苏棠理解不了。 不过并不妨碍他把苏沫儿现在的样子语气说过的话记下来。 “好了，都早些休息。”苏沫儿话落，往苏柒房间走去。 苏棠回来了，她就得跟苏柒挤一挤。 反正苏棠在家里呆不了几天，倒是不是重新修一个房子。 而且…… 苏渠山也不是好不了。 等上几个月，伤口愈合了，就可以搬到里屋跟周氏一起睡了。 苏沫儿跟苏柒挤在一起睡的并不舒服。 不过，习惯了就好了。 又是新的一天。 太阳升起的更早，落下的更晚。 白日的时间在慢慢拉长。 外面的香椿也变老了。 即使顶尖的嫩芽也变成粗糙的老梗。 若是用来做菜，就有些食不下咽了。 苏沫儿将院子打扫干净，伸手摸了一下小白虎的肚子。 确实有发福的征兆了。 苏沫儿看向周氏：“娘，你是不是偷偷喂它了，明明这几天我都减少给它准备的饮食。” “没有吧。” 周氏摇摇头。 她不过是见雪球可爱，就喂了一点点儿，就那么一点儿应该不会让雪球长胖的。 苏沫儿看向苏渠山，苏渠山也摆摆手。 他在家里无聊的很，很多事儿又不能做，忒无聊的时候回将自己的肉干喂给雪球。 不过只是喂了一点儿，应该影响不大的。 苏沫儿想到家里的温十郎跟苏柒……算了等两人回来之后再问一下得了。 总会有人喂了雪球。 不然…… 雪球也不会便秘。 苏沫儿是兽医，对于家里的兽要比家里的人更了解。 苏棠有事儿没事儿也盯着雪球看。 这次回来对雪球的兴趣增多了。 看向苏沫儿的时候，也多了几分疑惑、 比如…… 正如蓝盛己说的，白虎是祥瑞，怎么可能养在自己家里。 苏棠知道自己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答复 锁索性就不问了。 反正自家姐姐不会坑他就是了。 如果有一天真的坑了他，他也乐意被坑 至少还有被坑的价值。 苏沫儿抱着雪球，感觉到苏棠落在她身上灼灼的目光。 回头看过去。 四目相对。 苏棠眼神躲闪一下。 苏沫儿噗嗤笑了起来。 苏沫儿的笑声还没有落下，外面就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请问这里是苏姑娘家吗？” 苏棠走到大门处，拉开栅栏门。 看见的是一个穿着蓝色袍子管家打扮的人。 “请问您是？” 苏棠问道，自家门前，看见陌生人，苏棠一点儿也不慌，沉稳的很。 “这里是不是有个医术很好的苏姑娘。” “是的。”苏棠开心了。 医术很好几个字，是夸赞自家姐姐的。 夸赞姐姐等于夸赞他，不得不说，外面站着的管家一句话，直接讨好了苏棠。 “我家老爷想请苏姑娘过门诊脉，不知能不能进去跟苏姑娘谈一下。” “你家老爷？” “是隔壁张财主张富贵……” “哦！”苏棠对于这家人是有些了解的。 之前周氏就是在张财主家洗衣服管吃一天十个铜子，待遇还算不错的样子。 “张金银是你家公子？” “是的，小公子您听过。” “见过。”苏棠脸上变了一下，上次苏沫儿去张家想要挣个银子的事儿，他是知道的，所以吗，端在的时间里，苏棠的好感就降低到持平。 当然人都找到自家门前，苏棠也不会把人给赶出去。 “进来吧！”带着张家的管家往院子里走来。 苏沫儿对于张家的管家还有些印象。 当初不就是这位管家送她走出张家的吗？ “苏姑娘。” 张家的管家这会儿瞧见苏沫儿，眼里闪过尴尬，之前小姑娘上门给看‘病’结果被人当成玩笑，给请了出来。 现在…… 没了办法，身上的肉越长越多。 现在都快不能动弹了。 再不把一身肉减下来，怕是距离见祖宗也不远了。 “是张管家，你家老爷又胖了？” “胖了一些。” 张管家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当下人的怎么可以腹诽主子的体重。 只是…… 眼前这个苏姑娘是大夫，在大夫面前不说实话，可是要吃亏的、 至于胖了一些？可真不是胖了一些，管家用了一下春秋笔法，实际上是胖了好些。 之前苏姑娘上门的时候，家里的老爷还可以自己走动，现在必须有个人扶着了。 “苏姑娘要不要去看看再决定怎么诊治？” “看看？” 苏沫儿挑眉。 盯着张管家，眼里带着戏谑。 当初张金银虽然不信她，不过也没有亏待。 所以呢！苏沫儿也只是打算为难一些眼前的张管家，不会真的把人恼了，也不会得理不饶人。 “我们老爷说了，甭管您能不能看好，都会先把诊金付了！” 张管家话落，从身上摸出一个钱袋子。 用双手举着，递给苏沫儿。 苏沫儿没有动弹，苏棠了解苏沫儿，小孩儿笑了一下，把钱接到手里。 姐姐这是要保持大夫的人设。 不能被金钱玷污了。 他就不一样了。 如果用金钱玷污的话，那玷污可以来的更猛烈一些。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人活于世，不必像苦行僧一般，处处为难自己。 心里有根秤就可以了。 见苏棠把钱给接了，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她怎么没有发现小孩儿挺会自作主张呢？ 不过，既然收了钱，那应该做的事儿也得给做了。 走出家门。 跟周氏苏渠山说了一声，苏沫儿就跟着张管家一起离开。 张管家来的时候乘坐马车，苏沫儿去往张家的自然也是乘坐马车。 第一百七十一章 瘦了 村里最近似乎经常有马车来往。 一些感觉比较灵敏的人。 觉的似乎是赶上机会了。 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准还真的可以一飞冲天。 如果抓不住这个机会。 以后的事儿就不好说了。 当然，苏沫儿对于这些倒也不是特别的关注。 跟着张管家走到张家。 下了马车，就看见等在外面的张金银。 几天不见，张金银似乎更瘦了。 “苏姑娘。”张金银看向苏沫儿，拱了拱手，此刻的张金银，倒是客气的很。 拦着肩膀叫大兄弟的事儿，大概是不会发生了。 张金银成熟了很多啊！ “张兄。” 苏沫儿回了一礼。 跟着张金银一起走到张富贵的卧房。 张富贵躺在床上，身上的肉摊开，看上去快四百斤的样子。 张夫人坐在石凳子，看着床上睡觉的张富贵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 张富贵胖了很多，张夫人瘦了很多。 大概是看见张富贵胖成这个样子，张夫人也没有继续大吃特吃的心思，这不就瘦了下来。 苏沫儿走到床边，摸了一下张富贵的脉。 不一会儿眉头就皱了起来。 手腕太粗了，上面的肉太多了，脉搏跳动感觉的并不是很稳妥。 换了一只手腕，依旧没有改变。 苏沫儿发愁起来。 最后将手摸向张富贵的脖子。 心脏！ 张夫人也不觉得苏沫儿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比如下面的贱蹄子勾引张富贵之类的错觉。 毕竟…… 张富贵现在的样就跟案板上的一块肉没有什么区别。 妙龄少女的，谁会多张富贵有兴趣。 除非是眼瞎了。 苏沫儿把脉之后问了一些问题。 尤其是饮食详细的询问一番。 “从今天开始换一下食谱，我会把每天吃的东西写下来，严格按着上面的做，虽然肯定不会瘦成张金银这样，但是比一般人稍稍胖一些还是可以保证的。” “苏姑娘，这个是不是就不能吃肉了。” 张富贵听见苏沫儿说出来的决断，眼里闪过挣扎。 吃饭不吃肉还有什么好吃的。 “想要吃肉？无肉不欢？” 苏沫儿写字的手顿了一下。 视线落在张富贵身上。 张富贵点头！ 他就这么一个爱好了，如果能够控制住，怎么会任凭自己胖成这个样子。 实在是一天不吃肉，浑身发痒。 心里难受。 身体也难受。 盯着张富贵看了一会儿，旁侧张夫人再次哭了起来。 她也断过张富贵的肉…… 只是，断了肉之后，好好一个人就跟疯子一样。 只能继续喂肉。 “行吧，我尽量满足你的口腹之欲。”知道张富贵嗜肉是心理上的问题，苏沫儿就放心了。 肉么…… 不吃猪肉就成。 鸡胸肉，鸭脯还有鱼肉！ 换着花样供你吃。 若是想要尝一下猪肉味道，大可以用豆腐调配一下，反正，心理上满足了就好。 张富贵现在的体型，剧烈运动是不成了。 若是剧烈运动，先不说会给骨骼带来负荷。 就是身体里的内脏也接受不了稍稍高一点儿的运动。 减肥就是一个持久战。 苏沫儿了解透彻之后，给张富贵做了一个计划。 每天从早上起来应该做些什么，每个细节都写在了纸上。 减肥，不管在哪个时代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前期先把油腻容易胖的饮食换成减肥食谱。 食用的量，稍稍减少一点儿，或者不减少。 运动情况，每天保证走动，身上出汗就好。 体重稍稍控制住以后，饮食减少，运动加强。 当然，苏沫儿先做了七天的计划交给张金银。 “按着上面的做。”张金银瞧了一眼。 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看向苏沫儿，顾忌张富贵在旁边，拉着苏沫儿走出房间。 站在外面庭院里，看向苏沫儿：“你说用豆腐也能做成猪肉一样的味道，一样外表。”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得多尝试几次！” 豆腐做成肉的口感，上辈子她是尝过的。但是上手做嘛？还是掌握不了的，就需要张家的厨子自己研究了。 反正具体的法子她已经写了出来。苏沫儿相信，不管哪一行干到极致，都会融会贯通，即使做菜也是一样的。 苏沫儿只需要给出一个方向，厨子就能做出她想要的样子。 这样的厨子才是一个好厨子。 如果只有手把手教着才能做出好吃的菜来。 那样的厨子怕是也不会被张家用。 苏沫儿将应该叮嘱的都给叮嘱了。 就往家里走去。 至于针灸？ 苏沫儿还是觉得等等再说，张富贵身上的肉太多了，甭管是拔罐还是针灸都不大合适。 太难了。 苏沫儿回去的时候依旧是乘坐着张家的马车。 坐在马车上的感觉要比牛车舒服多了。 苏沫儿有心想要置办马车。 回到家里说了一下。 除了苏棠全都在反对。 苏柒看一眼苏沫儿说道：“姐，咱们知道你给张财主看病挣钱了，只是，咱们得低调一些懂不懂，若是高调了，村里那些红眼病，可不就会扑上来。” “因为他们眼红就不置办马车吗？” 苏沫儿看向苏柒。 苏柒依旧觉得买马车不合适。 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们先买个驴子，配置一个排子车，这样出门也方便，哪天邓叔家的牛不舒服了，咱们也能就送碳用，如果真的弄了马车，咱们还得需要一个车夫，咱家没有会赶马车的。” “我可以学。” 苏渠山坐在一角，听着家里置办东西。 心里是又开心有难过。 开心的是自家日子真的好过了。 难过的是好日子不是他带来的，甚至他还在拖后腿。 这样一想，可不就难过了。 听见需要赶车的，苏渠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赶车吗？也不是什么力气活儿，牛也好驴子也罢，跟马儿都是有相通的地方的。 “我可以赶车的。” 苏渠山举起自己没有受伤的一只手。 苏沫儿瞥了一眼说道：“你的手还得三个月才能好，在这个期间什么都不用想了，除非你不想要手臂了。” “……”苏渠山收回自己的手。 往后退了几步。 他还是继续听吧。 “姐，马车很贵啊！”苏柒脸上带着纠结。 家里要添置东西，她也想出一份钱。 但是如果添的是马车，她根本就出不起其中的一部分。 “我知道很贵，但是马车坐着舒服，夏天就要到了，小棠在县城念书，以后来回说不得就会遇见雨天，在雨天了，坐着马车要比牛车舒服多了。” 苏沫儿话落，苏柒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动作，还是苏柒跟苏沫儿学的。 翻白眼翻的极为标准。 “就知道是为了小棠，只是我说姐，你如果置办了马车，就得在家里建一个马棚，养马的地方可不能跟养温十郎一样，随便建造一个茅草屋就凑活了，这样一来就得给弄一个好的马圈！” “……”被点名的温十郎眼睛转动一下。 原来他连马儿都不如啊！ 仔细想想，似乎不如马儿也没有身奇怪的。 县城卖丫鬟奴才三四五两银子就能买来一个。 但是县城的马儿，最少得七八两银子。 就这，还不一定能够买到比较好的马儿。 甭说他了，柳家屯所有的人单个拎起来，似乎没有一个要比马儿值钱。 这么一想，也就不愤怒了。 苏柒的话还在继续。 “如果马棚搭建的太好，比人住的地方还好，那也不对，这样一来是不是还得把院子重建一下，如果重建了院子，屋子里的家具就有些不配套了，这样一来……” 苏沫儿听着苏柒胡扯。 等苏柒闭上了嘴巴。 说道：“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决定买马车。” 苏沫儿觉得，以后出村给人看诊的机会会越来越多。 村子里的日子艰难，不会跟张家一样，来回都有马车送。 作为一个喜欢享受的人，苏沫儿坚决要买一辆马车。 至于谁赶车？ 家里不是有个温十郎吗？ 温十郎就是一块砖，哪儿需要就往哪儿搬。 苏沫儿笑了一下拍板决定。 至于以后还要不要修房子，如果想要住新房的话就修一下，如果不想住…… 这世界上还没有不想住敞亮大房子的人。 所以，房子也是要修的。 就算以后她跟着苏棠去县里住了。 也不能让周氏苏渠山生活的太艰辛了，最起码得过的比大多数人都体面。 苏柒说不动苏沫儿索性就不说了。 毕竟她辛苦一个月挣来的钱，还不如苏沫儿出诊一次带来的多。 这样一来，彻底没底气了。 说买马车就买马车。 次日苏沫儿把苏棠送到宋先生那里。 就寻了一个中人去市场上买马车。 崭新的马车有些贵了，苏沫儿盘算一下，马车买的是新的，但是马儿却是一头温顺年轻的母马，温顺的马儿行走速度上或许不会太快。 但是呢性格好，安全！ 价格也便宜。 苏沫儿在讨价还价上本事不大好，自觉买下来会吃亏。 就去食锦轩那边把苏柒给叫了过来。 温十郎随着苏柒一起走到市场上。 看一眼苏沫儿玄选中的马，温十郎上前摸了一把，果然是很温顺，他一个陌生伸手摸一下都不会反抗。 “这马会不会跟着别人跑了？” “不可能，怎么会，如果担心马儿跑了，好生拴起来就成了，难不成你们买了马儿还不拴起来，任凭马儿乱跑？” 第一百七十二章 想不想讨欢心 兜售马儿的男人连忙摇头。 甭管温十郎说什么挑刺的话，男人都会怼过去。 若是不知详情的人瞧见这人脸红脖子粗的，还以为这是要干架。 其实呢…… 在集市上很多这种事儿。 一旦到了讨价还价的环节，就会因为杀价吵翻天。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以后，又都是可以好好说话的场面。 苏柒掐着腰，小脸通红，指着母马从马鼻子眼睛蹄子等等挑拣着毛病说，说道最后成功杀下来把半两银子。 苏柒呼出一口气。 看向苏沫儿：“就这样吧，不能继续便宜了，再喊下去我嗓子就哑巴了。” “成！” 苏沫儿拿出银子。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把温顺的马儿套在车上。 苏沫儿看向温十郎。 “去请教一下怎么赶牛车？” 温十郎嘴角抽了抽。 他早就料到，赶车的会是他。 不过没关系，被用的越狠，这个家就会越离不开他 到时候再说去京城把姐姐接出来的事儿，就越有底气。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概就是这样。 温十郎走到贩卖马匹的人身边，询问了一下应该注意的事儿。 “这个啊，简单！”老板这会儿很好说话，每个细节都跟温十郎说了。 中间一点儿不耐也没有。 温十郎本就聪明，听上两遍就记得差不多了。 回头看向苏沫儿跟苏柒问道：“我敢把车赶回家，你们敢坐吗？” “笑话，怎么会不敢。”苏柒挑眉。 小脸上全是挑衅。 现在的苏柒张扬的很呢。 苏沫儿站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 反正…… 她比较从心，不会坐马车的。 走动一下身体健康。 苏柒推开马车车门坐了进去。 一点儿都不带怂的。 苏沫儿往后退了一步，看向温十郎说道：“我回家等你们。” 从心的苏沫儿靠着双腿走回家。 至于苏柒，坐在马车车厢里面，嘴巴就没有合上。 车厢的座位上包裹着上好的布料，坐上去，软软的。 在车里还有一个小桌子，桌子四周有小抽屉。 抽屉里面虽然说是空荡荡的。 但是……这几个抽屉上还带着小锁，往抽屉里放一些东西，锁上就不会丢了。 真好！ 坐在车厢里，苏柒都不想出去了。 晚上睡觉都想在马车里睡觉。 心里正美着，马车突然往前窜去，苏柒抓住车厢里面一切可以抓的。 速度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甚至还会突然左拐右拐…… 苏柒觉得温十郎可能是故意的。 到了家门口，苏柒从车上跳下来，走到粪坑旁边，再也忍不住了，捏着自己的脖子吐了起来。 吐够了。 对上周氏担心的眼神。 强自欢笑说道：“没事的,在路上有些颠簸，颠到了,嗯，那你好好休息。” 周氏给苏柒送了一碗水，苏柒漱漱口。 回头看向一侧的温十郎。 温十郎脸上带着关切。 手伸出来又放回去，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原本苏柒觉得温十郎是故意颠簸的，现在呢…… 瞧见温十郎不似作假的样子，心里又有些疑惑。 “你……” “你赶紧去休息吧，明儿还有好些事儿要做，虽然现在不用亲自砍柴烧炭，轻松了很多，但是并不代表明天不用去县城，你不用孤寂我，我牵着马车出去练习一下，总能学会的。” “……”苏柒觉得温十郎的话非常有道理。 于是往卧房走去。 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睡梦里都不**稳，似乎床榻一只摇晃似的。 一觉睡的昏昏沉沉。 睁开眼睛，外面已经黑了。 苏柒从房间走出去，腿还有些软。 至于温十郎，已经牵着马车走了回来。 院子里多了一个马棚。 是钱满溢跟邓大头修起来。 钱满溢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毕竟没有骨折只是伤口吓人，情况与苏渠山还有柳大壮不一样。 现在的柳大壮还在床上躺着呢。 苏渠山坐在院子里，看着干活的人，眼里流露出羡慕来。 健康的身体多重要呢？ 即使不停的干活，即使很累，他也想健康。 马棚修好之后，邓大头跟钱满溢每个人提着二两肉外加几个鸡蛋还有馒头往家里走去。 村里人帮忙，一般时候是不会给钱的。 拿一些吃的用的，就可以。 把马儿拴在马棚里，苏渠山突然说的，以后我给马儿割草。 虽然只有一只手能够动，但是割草这么简单，一条手臂不方便归不方便，还是能做的。 “好吧。” 苏沫儿瞥了一下苏渠山的臂膀。 最热的时候才能拆下来。 对于正常人来讲，一段时间不劳作就会浑身不舒服。 苏渠山再不做点儿什么，估计得被逼疯了。 一只手割草怎么割来着？ 苏沫儿想象一下，觉得有些艰难。 于是又叮嘱一下：“爹，你可得注意身体了，受伤的手臂是绝对不能动弹的，你受伤多严重，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有数。” “有数有数的。” 苏渠山嘿嘿笑了一声。 只要让他做事儿就好。 快慢注意的多也无所谓。 总比在家闲着发霉要好。 看一眼院子里的石磨，这几天很少用石磨了，石磨推起来太费力了。 小柒年纪还小没有什么力气，沫儿给人看病号脉，行针动伤口，对手形要求也高，推磨这种事儿偶尔干干就行了，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苏渠山看向温十郎。 脸上露出慈爱的笑。 他可没有忘记家里的孩子都喜欢喝豆浆。 对着温十郎招招手。 温十郎走了过去。 苏渠山指了指院子里的石磨说道：“想不想讨小柒跟沫儿欢心？” “……”温十郎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表情来。 总觉得现在甭管说什么，他都是要被坑的对象。 “自然是想的。”温十郎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纯良好骗一些。 苏渠山说道：“小柒跟沫儿都喜欢喝豆浆，如果豆浆里面掺些蜂蜜更好，只是现在季节不对，找不到那么多蜂蜜。” “豆浆……” 温十郎是会做的。 在家的时候温九娘教过他。 还说若是哪天沦落到什么都没有的地步，还可以卖豆浆换钱。 现在，似乎比当成说的还惨。 温十郎点点头，不就是磨豆浆吗？只要能够哄得苏沫儿开心，让他磨豆腐都干。 “叔叔放心，我明儿一早就磨豆浆，现在先去挑选一个大豆。” “去吧，可以放在小棠的房间里，我跟你一起捡大豆。” “这不用了，又不是力气活。” 温十郎立马摇摇头，让苏沫儿的父亲干活，他又没傻，这种事儿是万万不能做的。 夜里正挑着黄豆。 抬头看见苏柒。 苏柒的脸色有些惨白惨白的。 想来是坐车晕的。 温十郎有些心虚。 “好点儿没？” “好多了，你以后可得好好学学，不然可没有人敢坐你的马车。” “好嘞，我会注意的。” 温十郎郑重点头。 把苏柒折腾的这么惨，他也有些后悔来着。 “你，可以帮我隐瞒一下吗？” “隐瞒什么？”苏柒见温十郎在烛光下捡黄豆，心里升起一种叫怜悯的情绪。 夜里本就是各种情绪容易滋生的时候。 两个人心理又都有缺陷。 坐在一起，似乎多了几分契合。 不过……不管是苏柒还是温十郎都没有往情情爱爱上想。 一来两个人年纪都不大。 二来，苏柒刚刚在霍枭身上栽了个跟头，哪儿会继续想这个问题。 同样，温十郎知道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不会有不该有的心思。 苏柒帮着温十郎挑选黄豆，速度就快了很多。 “你挑这个做什么，不累吗？”苏柒想到温十郎学了一天赶车，脸上的怜悯一闪而过。 “苏叔叔说了，你姐喜欢喝豆浆，我给她磨豆浆喝啊，我对她好了，她也会对我好是不是？”温十郎说完，看向苏柒的时候眼里多了一丝期待。 “会的吧。” 苏柒有些不确定。 苏沫儿的性格，她都有些不敢确定。 经常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儿。 又无迹可寻。当然，只要做事不出格，也不会过的太难的。 不过什么叫出格，怎么才算出格呢？ 苏柒觉得自己脑袋有些疼。 看一眼温十郎：“你乖乖听话我姐就不会把你赶出去的，毕竟我家能够干活的人不多。” “哦。” 温十郎羞涩的笑了一下。 苏柒更心疼眼前的少年了。 拍了拍温十郎的肩膀说道：“加油吧。” 时间不早了，总是留在异性的房间也不大好，苏柒乖巧走了出去。 温十郎目光凝在苏柒背上。 好一会儿才关上门。 躺在木板床上，温十郎心里有些不安稳。 到底不是自己的家。 在这里睡觉怎么可能安稳的了。 ， 。 隔壁村子的张家。 张富贵吃了晚饭，躺在床上。 没一会儿肚子就饿了。 睁开眼睛，仔细想想了晚上吃的东西，糙米饭，水煮青菜，还有几根小咸菜，儿子还偷偷给他弄了一盘剩下的红烧肉。 肉烧的有些焦了，味道跟刚烧出来的也不能比。 但是他一个人足足吃了一盘子。 按理说应该不饿了。 为什么肚子还空虚呢？ 可能是受到惊吓。 其实不饿的。 这么想着，张富贵又睡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她不喜欢男人 夜半三更的时候。 张金银跟张夫人一起走了进来。 床上躺着的人没有叫喊饿。 沉入睡眠里。 睡的还很深沉， 张金根跟张夫人对视一眼。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关上门。 走远了才说道：“那个素肉还挺像模像样的，你爹竟然没有吃出来。” “不都提前告诉他了，剩下的肉，味道自然比不上刚烧的，现在爹爹的饮食已经控制的全是素的，这段时间肉会少一些，娘您辛苦一下，扶着爹在院子里走走，不走不好，走的太多也不好……” “知道了，不会让你爹不舒服的，再怎么也是我男人，时间不早了赶紧去睡吧，铺子里的事儿多的是，我以后就专心伺候你爹了，生意上的事儿交给你了，记住不要跟以前那么单纯了，朋友是朋友，生意是声音，不能混为一谈。” “我知道的娘。” 张金银点点头。 管理生意上的事儿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有好些事儿好些人跟他想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有些正人君子，明面上光鲜实际呢，扣扣索索的，买了东西之后因为价格嘟嘟囔囔。 开铺子是为了做生意，又不是为了做慈善，怎么有那么多人没有自知之明。 想到生意上的事儿，张金银脑袋有些秃。 现在的张金银非常的想娶媳妇儿。 娶一个眼明心亮的，会做生意的，到时候呢，把生意上的事儿都交给媳妇儿。 只可惜会做生意的女人太少了 温九娘算一个。 然而…… 先不说温九娘已经失踪了，就算温九娘没有失踪，也轮不到他一个财主儿子肖想。 就温九娘的长相，送到宫里，估计要比那些嫔妃娘娘还好看。 张金银认命的往书房走去。 拿起账本，手里的算盘打了起来。 张金银打算盘的速度比较慢。 天快亮了，才把账本核对好。 躺下睡了一觉，次日醒来，太阳都要照到屁股上了。 从床上跳起来，自然有专门服侍的小厮帮着张金银更新洗漱。 梳头的时候，好几根头发掉下来。 张金银心疼的啊！ 都是因为睡眠不充足。 过几年会不会变成秃子。 变秃了，也变老了。 …… 不行不行，必须找一个合适的媳妇儿。 突兀间，张金银就想到了苏沫儿。 苏沫儿会医术，还杀过人，识文断字，想来算数也不会太差。如果真的做生意也不会被人欺负。 关键人品也有保证。 “我娘呢？” 张金银有了想法，就想要跑去跟张夫人商量。 毕竟婚丧嫁娶这等事儿，都得有个主持的人。 “夫人刚陪着老爷用了早饭，按照您说的，煮的米饭也都是比较正蓬松的，老爷吃两碗，也就相当于之前的一碗半，还有青草，盐醋跟姜蒜凉拌的，一点儿油花子都没有。” “废话真多，他们吃了什么我还不知道？” 张金银在小厮脑袋上敲了一下。 跑到张氏身边。 抱住张氏大腿说道：“娘啊娘，儿子这么大了，您就没有考虑过儿子的婚事？” “我给你找了那么多门当户对的人家，不都被你拒绝了，这样还找什么，你自己去找，懒得操心。” 心宽体胖。 这句话还有一定道理的，张夫人也胖胖的，心思自然不会太狭小，别人像张金银这般年纪的时候，孩子都有好几个了，但是张金银连愣是没把一个女人收进房里，寻花问柳的经验不少，提枪上阵却不曾发生过。 然而，张夫人一点儿也不着急。 一家人都是奇葩。 “娘，你觉得苏大夫怎么样？” “……”张夫人仔细打量一下张金银。 脸上露出笑来，许是因为有些胖，这么一笑，眼睛都看不见了。 “是我觉得苏姑娘怎么样？还是你觉得怎么样？看上人家了？” “……”张金银脸红了一下。 在张夫人的注视下点点头。 如果是真的多喜欢，也没有。 不过…… 若是两个人共度一生，大概不会太难过的。 他不是什么较真的人，苏大夫又是一个好强的人，一个强一个不较真，似乎也挺合适的。 “行了行了，若是你爹的身子可以正常起来，我就托人去苏家探探口风，在这个之前，你也别把人当成你自己的，我看这个苏姑娘是个有气性的，不一定能够看上你。” “娘，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儿子。”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你想娶人家还不是觉得可以把手里的事儿放出去，到时候就可以继续玩下去，就这样还想跟小大夫成亲，你还是照照镜子去吧。” “……”张金银的心里是有些委屈的。 委屈的不得了。 这还是亲娘吗？ 谁家亲娘不是看儿媳妇儿各种不顺眼，各种挑剔，唯有他的老娘，就跟他不是亲生的一样。 一天一天的过去。 张家的厨子做出来的豆腐肉越来越像样子。 就连吃惯了变为的红烧肉的张老爷都觉得最近偷偷留下来的红烧肉似乎变的美味了不少。 膳食改变没有高热量摄入，一周下来，张富贵就瘦了接近十斤。 吨位大的才能见效这么快 张富贵想要恢复正常胖的体重。得继续下去，最少减下来一百斤才能是一个可爱的胖子。 至于称重的手段……张富贵每次觉得那些下人拿着秤杆跟他称重的时候，眼神就跟看着一头猪一样。 所以对于称重是抗拒的。 不过，听见自己瘦了十斤的时候，张富贵惊呆了。 最近每天都会偷吃一大份猪头肉，饭量还变大了，吃这么多依旧有饥饿感，但是人体重减弱了。 难不成苏姑娘是神仙？ 张富贵脑袋有些发胀。 至于张夫人差点喜极而泣了。 以往都是找秦大夫，今年秦大夫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 连个合格的辅助减肥的人都没有。 张夫人都快绝望了。 没有想到，小姑娘不过是帮着改了一下日常饮食，就瘦了这么多。 若是一直坚持下去…… 张夫人觉得自己像是活在梦里。 张金银这次是真的开心了。 老爹瘦了，代表什么，代表苏沫儿是真的有本事，提亲这件事儿也得赶上日程了。 张金银看向张夫人。 暗搓搓说道：“娘，是不是可以提亲了。” “提什么提，得等你爹彻底健康了，万一人家嫌弃你，看不上你，以为提亲恼了不帮助你爹减肥了可怎么办？” “把就等等吧。” 张金银为难的点头。 这段时间他还是辛苦一点儿，自己算账吧。 ， 。 苏沫儿又往张家来了一趟，食谱再次变化了一下。 数量少了很多。 但是体积看着大了很多。 比如春天的野菜，凉拌一下，不等腌透端上饭桌，比如蔬菜沙拉。 饿了就多吃草。 渴了就喝水。 同时运动量也加大了一些。 不光是散步，而是全身运动，换一句话说就是后世的体操。 全身拉伸动起来，一套下来，也不累。 但是要比单纯的散步消耗的热量多。 对于张老爷来讲，蹦蹦跳跳还得拉伸简直就是地狱。 只是，媳妇儿跟儿子站在旁边盯着…… 即使心里苦，也得坚持啊！ 一晃眼半个月过去。 张老爷又受了二十斤，转轴下来受了三十斤。 身体上的皮都有些松弛了。 苏沫儿是个合格的大夫，怎么可以让张老爷变成一个布袋子一样的人。 给调配了一种药水，还有按摩手段。 手把手的教给了张夫人。 这样按摩可以让人的肌肉跟皮肤一起变化，加上药水的浸泡，改变新陈代谢的速度。 有效的防止因为快速变瘦身上的皮肤松弛 张老爷也就三十来岁。 因为家境比较好，一点儿都不显老，除了胖一点儿，可以说是没有其他的缺点了。 张夫人对于苏沫儿越看越满意。 送苏沫儿出门的时候，还问了一句：“苏姑娘，你可有婚配？” “……”苏沫儿当场就震惊了。 一般问了这句话，接下来就开始介绍男人了。 苏沫儿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春天尾巴已经过去，身高似乎长了一点儿，从一五八蜕变成60了，虽然依旧不高，但是扒住了60也是很不错的。 只是就算60她也是十四岁的姑娘。 “我不喜欢男人。” 苏沫儿幽怨的说了一句。 张夫人愣住了。 直到苏沫儿离开张家，张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张金银见自家老娘送个人送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心道有问题。 走出去，瞧见张夫人跟石头一样站在原地。 眼睛是直勾勾愣呆呆的。 一点儿精神气也没有。 “娘，你怎么了？魂儿掉了？” “掉了，掉了，魂魄掉了。”张夫人回头，对上张金银的脸，差点儿哭了。 她儿子好不容易动心一次。 结果性别错了。 人家苏姑娘喜欢女人。 怜悯的拍了拍张金银的脑袋。 春末夏初，天有些热…… 被张夫人抱着，张金银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伸手捏住张夫人肉嘟嘟的手臂，把自己脑袋往外拔，‘砰’一声，蹲在地上。 蹲地上使劲儿喘口气。 看向自家老娘。 “发生什么了？” “苏姑娘刚才说她不喜欢男人。” “啊……” “不会吧！”张金银从地上站起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丢鸭子了 愤怒到极点，就要跟苏沫儿掐架。 苏沫儿怕吗？ 抹了抹身上容珂送的匕首。 ……拿出来对着方氏比划一下。 “大伯娘，夏天忒热了一点儿，您这头发是不是又不想要了？” “你这个死丫头，咱们走着瞧。”方氏不敢上前了。 动嘴的话，她争执不过苏沫儿，但是动手的话，她更是没有本事。回去之后她要跟宝贝秀才儿子说说，这个苏沫儿到底有多过分。 她惹不过，儿子是秀才老爷肯定可以惹过的。 赵氏盯着苏沫儿手里的匕首看了一会儿。 在院子里吼了一嗓子：“苏老二你给我滚出来，看看你养的这个没教养的丫头，竟然对着她奶奶动刀子，你还不出来管管。” …… 偷偷溜回房间的苏渠山往外走了一步，又停顿下来。 女人之间的事儿，女人自己解决算了。 他一个男人，还是柔弱的男人，如果出门管事儿，受伤的肯定是他。 侧头看了一下手臂…… 万一磕到碰到了，岂不是要哭了。 不能出去不能出去！ 每次遇见这种事儿受伤的总会是他。 苏渠山开始装死了。 赵氏等不出来苏渠山，小声骂了一句贱人生的贱坯子就是指望不住。 瞪了苏沫儿一眼，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转身离开。 苏沫儿皱眉。 周氏走到苏沫儿身边，讪讪笑了一下。 “沫儿你去休息一下。” “嗯！” 苏沫儿的心情现在变得非常的好。 能不好吗？ 苏渠山竟然没有听赵氏的话。 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这还是头一次呢。 她原本还以为这次苏渠山还会跟赵氏凑在一起。 让她感受什么叫孤立无援了，这一刻苏沫儿是真心的轻松。 周氏看不懂苏沫儿想什么，拿着扫帚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带着浓痰的吐沫给打扫了。 这么不讲卫生，以后都不想让赵氏上门了。 周氏在心里嘀咕一下。 不过……就算那边的人不上门，日后怕是也没的安宁了。 以前苏衡没有功名，只是一个书生，方氏赵氏嘚瑟，家里有个读书人似乎就高人一等的样子。 现在，苏衡成了秀才。 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炫耀呢。 只是想想就脑袋大。 “没事儿的，该怎么过还怎么过，秀才也是人也得吃饭睡觉，甭怕。” 苏沫儿一点儿也不慌。 想当年赵氏可是打算把小皇帝给吃了。 如果，这事儿让外人知道了，苏家怕是一个家族都得个灭了。 虽然这事儿，不能明说。 但是拿着恐吓一下赵氏还可以的。 非得把赵氏吓出病来。 “你说没事儿那肯定没事。”周氏这会儿松了一口气。 慢吞吞往堂屋走去。 苏沫儿看眼周氏的肚子，已经六个月了，快要生了，肚子是越来越大了。 “姐，你养的鸭子丢了两只。” 苏柒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股子的浓烈的鸭屎味儿。 鸭子又丢了两只。 苏沫儿吸了一口气，还想按着当前模式再圈养一批鸡跟鹅呢，这鸭子见天的丢。 暂时是不能养了。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跟你一起。”苏柒说着走到苏沫儿身边。 两人一起走到卷起来养鸭子的地方，小鸭子长了不少，现在变得很丑了。 小的时候黄嫩嫩的，长大了，就成丑鸭子了。 也不知道佟小玉那只鸭子有没有变得这么丑，如果变成同款的丑，岂不是要哭死了。 小白团子佟小玉抱着一只丑不拉几的鸭子出门，怕是要成为新的笑话。 “姐，你数数是真的少了。” 苏柒说着话从一旁捡起秃了的扫帚。 把地面的鸭屎扫了一下。 鸭屎还能卖钱了，肯不能留在这里供养野草生长。 这年头种地的人看待牛粪鸡屎之类的，都跟看宝贝一样。 雨后洒在地上，长得绿油油的一看就知道长势想好。 推开门走进去。 绕着被圈起来的地面寻看一下，没有看见什么黄鼠狼经过的痕迹。 也没有其他动物经过的痕迹。 难不成鸭子还会钻地了。 “今儿我带着鸭子去游泳的时候就发现少了两个，我还以为自己数错了，把这些鸭子赶回来重新数了一下，还是差两个。” “你确定这些鸭子不是被你给弄丢了？” “怎么可能，我现在算数很好的。” 苏渠盯着苏沫儿，瞪大眼睛。 被苏沫儿这么质疑，苏柒心里有些不舒服。 “姐你说会不会是村子里的人偷的，这会儿村里的人都知道咱们家养了不少的鸭子，一些懒汉嘴馋了，说不准就盯上这里了，要不咱们在这里建一个马棚，一个茅草屋，让温十郎搬出来住。” “……”苏沫儿饶有兴趣的看了苏柒几眼。 这种建议也敢说，真的是胆子肥了。 站在苏柒的角度，不知道温十郎另外的目的，可是说温十郎做的已经不错了，帮着不少事儿，还没有要钱。 都已经这样了，还想压榨。 这是黄世仁周扒皮附体了？ 盯着苏柒看了几眼。 苏柒心虚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姐，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做人啊，要实在一点儿，不要把别人的浮出当成应该的。”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家里丢了鸭子吗？不然谁会这么做。”苏柒强自洗白自己，才不承认自己变成了无良的商人。 “知道就好，做人做事儿要留一线。” “……”苏柒没有继续说话。 苏沫儿带着苏柒往家里走了回去。 周氏瞧了几眼苏柒，视线挪到苏沫儿身上问道：“为什么会丢了鸭子？” “不知道。” 苏沫儿摇摇头。 她能给鸭子看病，但是其他的……就真的说不准了。 她是兽医，不是算命的。 “两只鸭子呢，等养大了，还能卖不少钱，如果是能生蛋的，鸭生蛋，蛋生鸭……” 周氏嘀咕几句，掰着手指算了起来。 算来算去，越来越觉得自己吃亏了。 “我会想办法的。”苏沫儿说着话，往灶房走去。 把灶膛底下的灰给铲了出来。 拿着细箩筛了一下。 把极为细腻的灰倒进麻袋里。 到了晚上，苏沫儿背着麻袋，把这些灰洒鸭圈能够过人的几个出口 如果是鸭子自己跑了，地上应该有鸭掌印记，如果是有人偷鸭子，第二天肯定会看见人的脚印。 苏沫儿做这些事儿的时候，温十郎就在旁边看着。 将苏沫儿的举动记在心里。 现在说不准这些举动有什么意思，但是以后肯定会用上的。 学以致用。 不怕没机会，就怕人蠢。人蠢了才会什么机会都没有。 做好这些，两人回到家里。 温十郎跟在苏沫儿身后。 依旧保持沉默。 他的目的他自己最为清楚。 前头的人也清楚。 能不能达到目的就看谁的心肠更软一些。 如果他先撑不住，现在这种被当成下人使唤的日子，那，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如果前面的人心软一下。 往京城去 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走回院子里，各自提了一桶水，夏日靠近，晚上睡觉是必须洗一下的，不然躺在床上感受那种黏黏湿湿的感觉，怕是一晚上都睡不着了。 次日一早。 苏柒依旧是第一个醒来的。 苏沫儿从房间走出来的瞬间，苏柒还惊讶一下。 “姐，你今儿怎么这么早，不贪睡了？” “不睡了。”苏沫儿走到水井旁边，提上一桶水，用青盐擦拭牙齿，呼出一口清新的气体，看向苏柒：“要不要去看看鸭子少了没少？” “我不去了，我要跟邓大头一起卖炭去。” “嗯。” 苏沫儿没有继续邀请。 洗净手脸就往外面走去。 村子里的树很多，树叶都是刚长出来的新叶，高大的杨树，被风吹过，发出飒飒的响声。 给初夏带来一缕清凉。 走到养鸭子的空气上，绕着草木灰走了一圈。 瞧见地上的脚印的时候，苏沫儿笑了起来。 这小贼还真的有胆子。 竟然敢连续偷鸭子。 也不怕被逮住了。 打开栅栏门上的锁，苏沫儿走进去，看一眼鸭子的数量，还伸出手指数了一下。 少了三只。 鸭子还这么小，就被吃了。 能有多少肉呢。 苏沫儿弄清楚家里的鸭子是人偷的之后，就往自家走去 小贼是晚上头的，今儿晚上她出来抓人。 就看小贼胆子大不大，如果还敢来。 …… 苏沫儿在心里琢磨出好几种惩罚人的法子，又一一排除了，法制社会长大的苏沫儿是不愿意给人上私刑的。 先把人抓到再说。 苏沫儿这么想着又回家里睡了一个回笼觉。 醒来之后，香喷喷的米饭味儿就传到鼻子里。 揉了揉眼睛，走出房间。 看见周氏在灶房慢吞吞的忙活。 吃了秦先生开的安胎药，周氏的身体在慢慢转好。 如果继续吃她开的药，活着是能活着，不过，大概自现在就得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醒了，正好，可以吃饭了。” “谢谢。” “……”苏沫儿的客气让周氏局促一下。 不过，已经适应了客气。 周氏也没有多难过。 依旧慢慢进行自己的事儿。 把灶房里的饭菜端到堂屋。 顺便把苏渠山给叫醒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有备无患 三个人吃了早饭，苏渠山提着筐，再次割草去了。 每天割回来的草，甚至都不够马儿吃，但是苏渠山依旧很乐衷这件事儿。 周氏站起身子想要收拾碗筷被苏沫儿阻止了。 “如果闲着无聊，就在院子附近走走，不要走远了，这些事儿我来就成。”让孕妇伺候人，苏沫儿还是做不到的。 周氏见苏沫儿这么坚持就没有再提这事儿。 按着苏沫儿说的，往外面走去。 然而…… 大概是因为苏衡成了秀才的事儿被村里人知道了。 这些人看向周氏的目光就多了几分质疑。 毕竟苏家二房这边跟大房不融洽，村里的人还是知道的。 现在瞧见周氏，就忍不住问一下感受。 如果周氏脸上出现一下失落或者后悔，她们就会很开心。 村子里无聊又贫瘠的生活，将人养的极为没有素质。 若是有人说她们做的不对，她们心里还会委屈。 只不过是打问一下，又没有恶意，怎地就变成没素质了，欺负人也不是这样欺负的，穷山恶水多刁民，大抵就是如此。 当然甭管什么时候都不能以偏概全。 淳朴的人也有。 不过比较罕见罢了。 周氏对面疑问，一点儿也没生气：“我又不是没儿子没女儿，与其羡慕别人后悔以往，还不如将日子过得更好呢，对了，蔡嫂子听说你都没有乘过马车，这可不好，你不是有女儿吗我见你跟方氏挺能聊得来的，要不你们去定个儿女亲家，这样一来……” 周氏话没说完。 蔡嫂子脸就黑了。 她是有一个女儿，但是女儿才多大，怎么可能跟人成亲。 而且，就算年纪想当，也不能嫁给秀才老爷。 倒不是看不上苏衡，而是人家看不上她们这些泥腿子。 整日跟方氏混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讨一些方便吗？ “见你整日病恹恹的，没有想到嘴皮子还是个利索的，装什么样子。”蔡婶子瞪了周氏一眼，丢了面子也不好在这里呆下去，直接转身离开。 周氏回头看了一下蔡婶子的身影，心里暗道可惜。 这个妇人也没有多坏。 就是为了逞嘴皮子上的痛快。 只是…… 逞嘴皮子痛快，就埋汰被人，这有些要不得了。 只是，这种没有多坏的坏就是不坏了吗？ 肯定不是的。 周氏不想继续走下去了。 回家得了。 外面的人眼皮子怪浅的。 看见苏衡成了秀才，就开始对着苏家二房指指点点了。 这么指指点点的，他们能够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的！ 就是说上几句没有什么用处的话心情会变得好上一点儿。 大概这就是大女儿说的文化素养不够导致的悲哀。 周氏走回家的路上，发现她竟然可以理解一些以前理解不了的东西了。 这是变得有知识了吗？ 周氏前脚走到家里，后脚雪球就gen了上来。 大脑袋在周氏的腿上蹭啊蹭的。 …… “别蹭了，没肉干了。”周氏在雪球脑袋上揉了几下。 瞧着雪球眼汪汪的样子。 心里一软。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肉，有的话给你一点儿，只有一点儿。”周氏到底抵抗不了雪球卖萌。 偷偷弄出一些肉感，放在雪球嘴里。 摆摆手，雪球叼着肉干离开了。 她一个孕妇不能距离动物太近了。 如果不是雪球太可爱了。 肯定不会上手的。 生了孩子以后就得跟雪球彻底分开了，周氏想要放纵一下自己。 雪球胖吗？ 一点儿都不胖。 就算真的胖了，也可爱。 这种心里大概是所有的家长都有的。 “这么快就回来了？”苏沫儿听见动静从屋子里走出来。 瞧见雪球嘴里叼着的肉干，视线立马就落在周氏身上。 周氏突然就紧张起来。 “我在外面没有个说话的人，挺无聊的就回来了。”周氏解释一下。 看向苏沫儿的眼神，带着一些心虚。 昨天才答应不喂雪球吃肉干了，今天立马就破例了。 “这样啊！”苏沫儿没有多问。 猜一下就知道周氏为什么不出门了。 不就是外面闲言碎语太多了吗？ 如果可以凑在一起谈谈养孩子之类的，周氏肯定还乐意出去。 只是现在村里的人最火热的个秀才。 走哪儿都能听见。 看一眼周氏，在看看自家这个破落的院子，苏沫儿突然说道：“要不咱们把院子翻盖一下。” “什么？” 周氏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个院子推翻重建，得七八两银子。 “还可以住上一段时间，不用重建了。” “娘啊，你说压住一个八卦的方法是什么？” “什么八卦？八卦阵？你问这个干什么，该不会是想要去当尼姑吧！” “……”自己会想不开吗？ 苏沫儿对于周氏的脑回路很无语。 看向周氏说道：“你走出去被人嘲笑或者指点只是因为你现在过的还不够好，等过的日子，成为她们羡慕的样子，就不会被指指点点了，比如盖上一个三层楼的房子。” “三层楼！”周氏捂住嘴巴。 她可从没有这么想过，就算做梦也没有做过这么美的梦。 “是啊，不想的！”周氏摇摇头。 尽管心里不停的点头。 但是……要脸。 不能让孩子为了他们的面子，就散尽手里的钱财。 前几天才置办了马车，整天放在那儿也没有什么用，现在又要建房子。 嫌弃手里的钱多扎手吗？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你们不想住大房子我还想住呢！”苏沫儿摆摆手，开始构思要把房子建成什么样子的。 本来不打算这么早把房子起出来的。 但是手里又不是没钱，钱这个东西又不能生小的。 花了就花了。 周氏跟苏渠山过的好了，她才能安稳的离开村子。 往县城住着，把医馆重新开起来，那么大的一个医馆总是这么空置着也不好，现在在村子里时不时往周边走走，给人看看病，少收一点儿钱，也算是积攒经验的。 不管那个时代女人想要做出一番时间。 都是极为艰难的。 苏沫儿可不想村里县城来回跑，忒累了。 只是养鸡养鸭养鹅的任务，就得交给苏柒了，小姑娘越发能干了，自从经历那件事儿以后，人也变得成熟了。 只是卖炭不会有多大的成就的。 衣食住行用！ 民以食为天。 在这个时代，养殖肉类，发展成种植大户，才是致富稳妥的手段。 毕竟谁也离不开吃。 这个世界连温饱的程度都没有达到。 在县城回来路上的苏柒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抬头看一下太阳。 这太阳这么大，怎么就打喷嚏了。 难不成累病了？ 不应该啊！ 苏柒正想着，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温十郎突然说道：“我姐说了，如果无端端的打喷嚏，就是被人念叨了。” “你姐，你竟然还有姐姐。”苏柒看向温十郎，多了几分好奇。 她以为温十郎现在就是一个孤家寡人呢。 对于温十郎的曾经一点儿也不熟悉。 “我有姐姐很奇怪吗？” “嗯！” 苏柒点点头，确实挺奇怪的。 等着温十郎讲故事。 然而…… 温十郎闭上了嘴巴。 对于以往，丝毫没有提起的想法。 苏柒看向温十郎。 “你怎么不讲了。” “没什么好讲的，赶紧回去，我还得喂马，还得带着马儿去河边洗澡，还得……” “行了行了，真是够了，你是不是傻啊，想着偷懒，竟然想着做事儿，不累啊！” “不累。” 温十郎摇摇头。 人或者不就是为了受累吗？ 如果嫌弃累还活着做什么。 苏柒跟温十郎没话说了。 两人之间似乎从就没有过共同语言。 邓大头赶着牛车，回头看了一眼，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复杂的吗？ 也不对，他的儿子可是听话的很呢。 苏柒跟温十郎回到家里。 听见周氏说修房子的事儿。 苏柒眼里闪过惊讶。 盯着苏沫儿看了好一会儿：“之前不是说不修的吗？” “现在想修了不成吗？” “成的成的您是老大听您的。”苏柒说着话，在院子里刺了一把脸，初夏还不算太热。 但是…… 身上的衣服最少得有两层，穿的这么厚，即使初夏也会热的慌。 “姐，你要把房子修成什么样子的，青砖红瓦的还是……” “三层小洋楼，喜欢吗？开心吗？” “三层？” 苏柒惊呆了。 村子里连个两层的建筑都没有。 自家这就要修三层了。 会不会太显眼了一些。 万一有一些人产生不好的想法，以为自家很有钱，半夜过来翻墙偷钱怎么办？ “要不就重新修建一下，三层那得好多房间，住不过来怎么办？” “……”苏沫儿笑了一声。 家里必备的就是客房。 难不成在苏柒想来，房间就是自家住着睡觉呢？ 现在苏柒的生意还小，以后大了，肯定会有人过来的。 甭管是做生意也好，做客也罢，得给人一个住着的地方呢。 这个小院空间算不上小，但是也不大。 若是建成一层，也就扣自家住着，多个客人也还可以。 但是以后呢…… 谁说的准，有备无患吗？ 苏沫儿继续画草图。 县城里可是有不少的三层小楼。 第一百七十七章 看不上 她就不信自己设计不出来一个好看的楼房。 …… 然而…… 苏沫儿并不是万能的。 在中医上有天赋，在医术上有天赋，但是并不代表在设计上也有天赋。 画出来的房子很好看。 只是…… 建造一个房子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承重就是必须得考虑的。 三层楼的话，最低层承受的重力肯定很大…… 要怎么设计，怎么建造，作为门外汉根本就不能考虑周全。 将作废的手稿用火烧了。 苏沫儿走出房间，往张家走去。 张家虽然是个土财主，但是家里的建造还不错。 三层的阁楼也不少。 想来是有些人脉的。 她想把自家改成三层建筑，就得找个有能力的人。 设计出来的房子，隔音效果必须得好。 不能旁边房间晚上吃点东西，上面或者下面以及隔壁就能听见卡兹卡兹的声音。 安全性也得有保障。 虽然说华北这一块很少地震，甚少也不代表没有，最起码得抗7级地震。 苏沫儿掰着手指想了很多。 到了张家，跟张夫人一说 张夫人双眼都变成蚊香圈了。 建造房子而已，得考虑这么多东西吗？ 受教了受教了。 “这样，苏姑娘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至于他能不能到达你要求的目标，这个我就不大懂了。” “没关系，我自己来沟通。” “那就找县城的胡师傅，胡师傅是从江南的郑大师，对于宅院的建造，风水的勘察都是几位了解的。” 张夫人说完，又道：“我家老爷又瘦了不少，看着都快脱相了，苏姑娘要不要去看看？” “那就去看看。” 苏沫儿点点头。 来都来了，自然得看看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明明是给张老爷指定减肥计划。 这张夫人竟然瘦的比张老爷还快。 第一次见的时候，这位还是一个胖子。 现在就变成微胖的谦和的夫人。 苏沫儿啧啧一声，大概这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走到张老爷卧房。 张老爷这会儿并没有睡觉。 坐在书桌前面，手里拿着毛笔，写写画画的。 …… 减肥太快了，身上的皮肉到底是松弛了很多。 即使有专门的按摩手法配合，也跟不上。 苏沫儿想了想说道：“减肥的速度可以放慢了，每日的走动量不变，饮食也不变，不减少就是，按摩的时候配上一些精油，效果可能好一些。” “精油？” 张夫人这辈子都还没有听过这个词汇呢。 狐疑的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说道：“之前县城有个温九娘牌的花露，那个花露对皮肤的效果也挺好的，想来张公子应该有的，夫人不访问一下。” 说道精油，自然是橄榄油最好了。 只可惜，这年头连个橄榄都没有。 更不用说橄榄油了。 除非航海走出去，把外面的橄榄油带回来。 不然，也就只有玫瑰精油可以代替一下了。 …… 这年头有玫瑰花吗？ 苏沫儿脑壳疼。 怪不得都说古代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在后世九块九就能包邮的橄榄油放在这会儿，连个球都找不到。 大航海走出去，得做出船来，问题来了，什么样的船能够扛得住大风大浪，在海上又要怎么去区分方向，怎么确定航行路线呢。 …… 叶眉上辈子不是船员。 对于这些是一窍不通。 就算上辈子是船员，也造不出大船来。 毕竟…… 船员只会操作自己负责的一部分。 就像是搞互联网的，也不会造电脑。 能够把自己专业的那一部分精通了，也就很厉害了。 其他的……想多了。 除非有个金手指！ 金手指…… 苏沫儿再次想到温九娘。 那位的空间里，有没有一些书籍呢，关于航海的。 “苏姑娘……” “苏姑娘。” 正跟苏沫儿说话的张夫人发现苏沫儿突然沉默。 还以为张财主的身子出了意外。 这会儿是担心的不得了。 “啊，怎么了？”苏沫儿回神，对上张夫人的担心的面孔，脸上闪过尴尬。 她怎么就突然走神了。 果然…… 谁都有个想要航海的心思。 “苏姑娘，如果找不到那个香露，是不是就没救了？” “不会没救的，找不到香露，最多是皮肉松弛一点儿，不能重新变得紧实，其他的没有什么影响。” 苏沫儿解释一遍。 张夫人松了一口气。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苏沫儿就离开了张家。 这次,倒是没有遇见张金银。 没有遇见也好，我把你当病患的儿子，你却想睡我。 对于苏沫儿来说，这种事儿她是接受不了的。 有了霍枭的先例，苏沫儿已经决定了，以后若是有男人被她莫名其妙的神秘感吸引，她直接把对方打得姥姥都不认识，直接放弃娶她的想法。 一个霍枭处置不当，苏柒差点就完了。 其他的…… 可没有胆量招惹了。 从张家离开，回到自己家里。 苏沫儿瞧见守在门口的江氏。 这人怎么过来了。 看见江氏，苏沫儿差点掉头离开。 但是前头是她家。 不能因为一个江氏就不回家。 “呦，苏小大夫可算回来了，这不快麦收了，我家大壮的腿怎么样了，能够下床了吗？可以拆开了吗？” “不怎么样，不能下床，不能拆开。” 苏沫儿说完绕过江氏。 走近院子里。 江氏跟着苏沫儿往院子里走去。 啃完骨头的小黄嗅到苏沫儿身上气味儿，正打算往苏沫儿腿上扑去。 忽然的，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浑身酸臭的女人。 小黄打了几个喷嚏。 狗眼里的嫌弃都化不开了。 对着江氏汪汪汪叫了起来。 样子凶残的很。 江氏吓得跳了起来，看一眼苏沫儿说道：“快管管你家的狗啊！” “管不住的。” 苏沫儿才不会让小黄打住。 她根本就没有邀请江氏近家门。 这个时候，江氏跟着进来。 咬伤了也是活该。 “你，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缺德，养了狗都不管。” “……”自己没经过别人同意，就挤进来，还说别人缺德。 苏沫儿瞪眼将江氏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突然的就发现了一个事实，长得丑还不爱干净的女人，都不会带着眼睛跟脑子出门。 江氏没辙，虽然黄狗不咬人。 但是在腿边扒拉着叫唤。 也挺吓人的。 尤其是黄狗牙齿上还嗲着肉糜，嘴上哈喇子一大串。 江氏赶紧走了出去。 苏沫儿看一眼江氏的脸色。 想了想，往外走去。 江氏前脚走进村长家的大门，苏沫儿后脚跟了上去。 站在大门口还能听见江氏跟村长说话的声音。 “爹，我刚才找苏小大夫去了，小大夫说了，咱们大壮的腿好的差不多了，可以拆开了。” “之前不是还说不能拆吗？再怎么也得过了麦收才能拆开。”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这大夫是给人看病的，不是算命的，中间也会出点差多，对不对？” “那成，一会儿就把大壮腿上的药膏拆下来，这么长时间下来，都没有洗澡，大壮早就熬不住了。” “……”苏沫儿站在外面。 脸色越来越冷。 如果真的把柳大壮腿上的石膏拆掉，到时候，如果出了意外，柳家人埋怨的是自己，而不是这位江氏。 真的是…… 泥巴掉进裤裆，洗不清啊！ “我说江嫂子，你按的什么心，我明明说的是不能拆，到了你嘴里怎么就变了，柳大壮残了废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苏沫儿的声音响了起来。 村长愣了一下。 视线落在江氏身上。 江氏结巴了一下。 回头瞪了苏沫儿一眼：“你这个小孩儿怎么说话呢，刚才你明明说……” “说什么，我可以肯定现在拆了柳大壮腿上的石膏，他的腿就好不了了，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害他。” “也许你是想要害我呢。” 江氏声音幽幽。 就跟真的受了委屈一样。 一时之间，村长也不知道应该听谁的，信谁的。 苏沫儿差点气笑了：“我害你，你长得这么丑，脸盘子跟木桶一样，身上臭烘烘，谁看见你都躲得远远的，还害你，你脸怎么就这么大，你有我好看吗，你有有有钱吗，我为什么害你，我害你还嫌麻烦呢。” 江氏被苏沫儿指着鼻子嘲讽一番，脸都绿了，强硬狡辩：“你看上大壮了呗，你好强，担心大壮腿好了娶了你，会欺负你，你就打算把他弄成残废……。” “我这辈子就算是嫁不出去也不会进你们这个大门，想的忒美了，刚才还说害你，这会儿有变成我害大壮了，你还真的是讲一出是一出。” 苏沫儿没有耐心继续理会江氏。 视线落在村长身上。 “你是村长，心里应该有杆秤，谁说谎能够分清，我走了，您看着办。” “等等！” 村长伸手，叫了一声。 苏沫儿回头：“村长还有事儿。” “你刚才说的是气话？” “气话？”苏沫儿眼里闪过明了。 村子里最近多了一些她们柳大壮的传言。 原本呢，关于她的传言本来就不少，所以就没当回事。 现在村长这个表情…… 呵呵！ 原来是村长这边动了心思。 苏沫儿直接说道：“柳大壮太憨太傻，我看不上。” 苏沫儿说话的时候，看见柳大壮探头拄着拐杖往外看。 不过…… 依旧把说说的很直接。 第一百七十八章 眼镜 虽然说这样可能会伤害到柳大壮的自尊心。 甚至让柳大壮一时之间产生对生的怀疑。 但是…… 该拒绝的还是得拒绝，快准狠，不拖泥带水。 不拉拉扯扯。 苏沫儿说完，在村长惊愕的眼神下走了出去。 好一会儿，村长才反应过来。 回头看向江氏，伸手一巴掌抽在江氏脸上。 在村长看来，自己的儿子蠢吗》 自然是不蠢的。 傻吗？ 虽然有些憨厚，但是那是憨厚才不是傻。 所以，在村长看来苏沫儿之所以拒绝柳大壮完全是因为江氏这个搅家精。 如果没有江氏，说不准他就会多一个很能干的儿媳妇。 现在呢，全都没了。 既然能够这么大声的说出不喜欢大壮。 代表什么呢？ 代表这件事儿根本就没有缓和的机会,在村长认为，苏沫儿可能就是不想有江氏这么一个蠢妯娌才会有这样的选择。 “爹，你打大嫂干嘛？苏沫儿看不上的是我。” “你进去躺着去，这个搅屎棍，一天天的不弄出点儿事儿就不舒服，这会儿了你还护着她，你知不知道她想把你的一双腿给废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小沫儿都说了，你腿伤得麦收之后才能好，这个人呢，非说现在就能拆了，如果真的拆了，你这辈子就完了啊，傻小子。” 村长说着，火气又上来了。 狠狠瞪了江氏一眼。 往堂屋走去。 如果换个时候，村长肯定不会跟柳大壮说江氏干出的损人不利己的人呢。 毕竟，江氏再差劲儿那也是大二媳妇儿。 以后靠着大房养老，说不得还得看江氏脸色吃饭。 但是，这会儿是真的扛不住。 怨不得别人嫌弃大壮傻，是真的傻！ 有人害他，他还看不清楚。 …… 村长有些累，脑袋有些疼。 揉了揉鬓角，往床上躺去，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年纪大了，就不能生气了。 苏沫儿从村长家里走出来。 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原本觉得柳家屯青山绿水的，是个养生的好地方。 但是呆久了，发现人性的糟粕，苏沫儿感叹一声，怪不得会有人挪活，树挪死一说。 在一个地方居住的时间长了。 心情就会受到周遭环境的影响或焦躁或欣喜。 柳家屯这个地方，她怕是呆不久了。 苏沫儿回到家里，雪球立马窜到苏沫儿身边，又是打滚又是卖萌。 喵喵喵的叫声细软绵长，就跟……它本事就是一只猫一样。 天见可怜的，这哪儿是猫啊，这是老虎。 喵喵喵的叫算什么回事。 伸手在老虎脑袋上打了一下。 “认真点，你不是喵。” “……”雪球大致是没有听懂苏沫儿话里的意思。 在地上打滚一下。 露出雪白的肚皮。 跟猫儿求抚摸的举动一样一样的。 雪球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苏沫儿陷入深思。 扭头看向周氏…… 周氏连忙摆摆手:“不是我不是我，跟我没有关系。” “没说跟你有关系。”苏沫儿哭笑不得。 周氏这性子，还真的…… 好欺负的很啊！ “爹呢？” “你爹还没有回来，出去割草去了，这马儿天越热吃的就越多，搞不清楚胃口怎么那么好。” “可能是温十郎照顾的比较好。” 苏沫儿说着话，把温十郎给找了出来。 她得往县城去一趟。 家里有马车，方便着呢。 尤其是现在温十郎驾驶马车的技术变得纯熟很多。 不会跟苏柒一样，下了马车就大吐特吐。 温十郎从房间里走出来。 “干什么？” “驾车去县城。” “现在去？” 温十郎看了一下天色。这都快晚上了。 还去什么县城。 有事儿不能明天办吗？ 苏沫儿眯了眯眼睛：“去不去？” “去去去，去还不成吗？你就是祖宗。” 温十郎说着，将马棚里面的马儿牵了出来，套在车上，赶车往外走去。 苏沫儿坐在马车上，轻轻呼出一口气。 乘坐自家马车的感觉真好。 “去城北。” “知道了。” 温十郎应了一声，手里的鞭子在地上抽了一下。 破空声响起，马儿跑的速度慢慢加快。 苏沫儿坐在车上睡了一会儿。 醒来就已经到了县城。 城北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想要找到张夫人说的胡匠人，还有些难度。 幸好温十郎长得讨喜，寻了几个年纪比较大的阿婆问了几句。 这才找到胡匠人住的地方。 房子有些破旧。 典型的城中村。 四周的墙壁都被雨水冲垮了。 推门走进去。 …… 门掉了！ 这就有些尴尬了。 温十郎跟苏沫儿对视一眼。 瞧见彼此眼里的无奈。 这种事儿都能发生，还真的是…… “你们干啥呢，咋把我家大门给推到了。” 苏沫儿正纠结要不要走进去。 院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婆子。 婆子盯着苏沫儿，眼里带着打量。 来都来了，门也被推掉了。 苏沫儿把来这里的初衷讲了一下。 “建房子，画图稿？可以可以我家老头子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快进来快进来。” 婆子听见苏沫儿的话，脸上立马就堆起笑来。 苏沫儿抹了抹腰间的银针。 心里多了几分安全感。 带着温十郎走进院子里。 坐在树下的井边…… 别说，水井旁边的蚊子就是多。 即使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一片儿落叶也没有，蚊子这种喜欢水的生物依旧存在。 “你们是要建房子？” “是的。” 苏沫儿点点头。 婆子对着窗口喊了一声：“老头子出来，有人找你。” “……”低矮的房屋里传来一些杂乱的声音。 好一会儿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走了出来。 这人也是四十多岁的样子。 眼镜做的很粗糙，挂在眼镜上，有些笨重的样子。 这年头怎么会有眼镜呢。 苏沫儿心里好奇的很，盯着眼镜看了好一会儿。 胡匠人推了推眼镜，主动解释：“这东西戴在鼻梁上，可以帮助看清东西，神奇吧。” “是挺神奇的。” 苏沫儿点点头。 胡匠人听见有人附和，瞬间变得兴致勃勃。 开始讲述眼镜制作的过程。 “这东西啊，稀罕的很，是我从河边捡到的东西磨成的，原本是个椭圆形天然的透明石头，我打算磨成方块的镶嵌在窗子上，就能够从屋子里看见外面了，然而磨着磨着，我发现这东西竟然有放大的作用，这不直接磨了两块用铁丝镶嵌，挂在耳朵上用。i嘿嘿嘿。” “……” 苏沫儿没有笑。 她虽然敬佩眼前的胡匠人能够做出眼镜。 但是……眼镜的度数是很重要的。 随便弄两个透明石头，磨成放大效果的镜片，戴在眼镜上，就不怕越带眼镜越瞎。 这个眼镜实在是太粗糙了。 瞧着胡匠人嘚瑟的样子，苏沫儿都没有办法开口。 而且，她也不是什么手工达人。 可以用天然的水晶或者琥珀做出标准的镜片。 既然没有办法改变，苏沫儿就选择沉默。 匠人嘚瑟完，苏沫儿还配合的点点头：“是挺神奇的，如果精致一些更神奇，我们女的，都喜欢好看的。” “我会继续打磨打磨的。” 胡匠人哼哧两声说道。 旁边站着的妇人见这边话题跑到眼镜上。 眼里就多了几分嫌弃。 插嘴说道：“人家小姑娘请你弄图稿呢，你就会显摆你的眼镜。” “图纸什么图纸？” “这位老先生，您可是十年前给张家设计院子构建的胡匠人。” “张家？是那个胖胖的张富贵？” “是的。”眼前这人都能把张富贵的名字说出来。 苏沫儿大致上已经相信了。 眼前这个人确实是给张家画图纸的。 只是…… 明明能够设计出不错的院子，怎么就落的现在这么一个情况。 住在破旧的院子里。 瞧着院子里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除了一个树，一个水井，还有一个排子车之外，没有什么大件的东西。 “我想在村子里建造一个三层住人的房子，楼梯不放在外面，而是从正厅直接旋转着走上楼，可以吗？” “……”匠人皱起眉头。 没有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好一会儿。 回话：“不好搞，我的算算承重面积用料。” 苏沫儿呼出一口气。 松懈下来。 胡匠人既然能够考虑这些，证明这人不是滥竽充数，本身就有一把刷子。 这样的话，还是可以用一下的。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要求吗？”胡匠人继续问道。 “有的有的，房间隔音效果要好，如果能够用青砖最好，不要全部是木头建造的。”苏沫儿补充一句。 胡匠人眉头都快拧成八字了：“你等等，我把你的要求写下了，年纪大了，只靠脑子记不住了咯。” 胡匠人说着，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弯着腰，背着双手。 整个就一小老头的形象。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的是泛黄的宣纸。 毛笔要比苏棠最先使用那只还秃噜。 不过…… 胡匠人一点儿也不在意。 把苏沫儿的要求写在纸上。 毛笔跟纸的质量并不是如何的好，但是写出来的字，确是真的好看。 苏沫儿看一眼就喜欢。 比她写的字好看多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闭嘴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七十九章你闭嘴虽然最近都在临摹容珂的字，但是有形无神。 还得多多练习。 苏沫儿的目光落在胡匠人身上。 本能的觉得胡匠人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只可惜她没有酒。 “对了可以帮忙弄一个茅房，要干净一点儿的，用水可以把嗯嗯冲下去的……” 温十郎坐在一边开始拍起蚊子来。 他觉得，苏沫儿说的这些，跟他西林村的房子是一样的。 厕所干净的很，上面还有屋顶，还有专门放置蜡烛的地方，防止晚上看不见。 这不是按着他家的样子来要求的吗？ 哼！ 就这个还得找一个匠人。 要知道自家建房子的时候，全都是姐姐一手包办了。 从画图到选料，还有地板都用的极好的木材。 虽然现在自己的房子被那些吸着人血馒头的人占据了，不过，总会有一天他是要把自己的东西夺回来的。 温十郎磨牙。 苏沫儿可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跟温九娘给撞上了。 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 毕竟…… 容珂这个最大的boss都知道她来历了。 稍稍透出一些跟常人不一样的思维，也不是不可以。 胡匠人把苏沫儿提出来的重点记下来。 点了点头：“我可以试着设计一下，但是不能保证会成功，毕竟，你的要求多了很多。” “您尽力就好。” 苏沫儿对于眼前的胡匠人是越来越相信了。 从态度就能看出认真来。 想了想说道：“三日后我过来瞧瞧，如果那时候画好图纸就可以直接用了。” “成，我尽力。” 胡匠人应了一声。 涉及到专业的问题。 胡匠人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送走苏沫儿就开是计算研究。 没有各种先进的计算公式，胡匠人按着九章算术来计算承重问题。 复杂有繁琐。 认真起来，谁也打断不了。 一旁站着的婆子见自家男人进入状态，脸上堆起笑来。 可算是接了一单生意了。 自从老头子画出来的图纸被人偷了，还反向诬陷之后，县城就很少有人找老头子画图纸了。 现在，希望是个好的开头。 妇人笑呵呵的往灶房走去。 晚上要割点猪肉，做个肉菜，都补补。 这些年过的可真不容易。 ， 。 苏沫儿乘坐马车离开县城。 如今的县城对于苏沫儿已经没有任何的诱惑了。 家里需要的东西，都会由苏柒带回家。 所以么，不用逛。 马车回到村子，远远的苏沫儿看见村口站着一个人。 靠近之后…… 看清楚站着的人是拄着拐杖的柳大壮，苏沫儿心情复杂起来。 对温十郎说道：“换一条路。” “哦。” 进村的路口多的是，换一条除了绕远也没有别的影响，温十郎没有任何意见。 手里的缰绳往后一扯，马儿就知道掉头转弯。 在村口等了好久的柳大壮眼看着马车离开。 呼吸都有些困难。 对于苏沫儿他本来是没有什么想法的。 之前的时候心里全都是苏青柠。 但是…… 自从腿摔伤以后，甭管是老爹也好，大嫂也罢，经常在他耳朵边上说苏沫儿将来会嫁给她云云。 还说苏沫儿要比苏青柠好。 会医术，能够挣钱，缓解家里的压力。 会照顾人，这样以后家里谁生病也不用太担心，各种优点说了那么多。 慢慢的…… 他动了心思。 然后呢…… 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这都什么情况。 他天生跟苏这个字不对付吗？ 甭管是青柠还是苏沫儿都看不上他。 柳大壮差点气炸了。 “大壮，回去了。”村长走到村口，看一眼绕开的马车，再看向自家瘦的不想样的儿子。 心疼的有些难受，年纪大了怎么家里的事儿反而越来越多了。 村长心里其实也明白，他的傻儿子配不上苏沫儿。 之前那么肯定苏沫儿会嫁到他们家。 还不是因为苏沫儿的名声不好。 村里其他人都是傻，看不出苏家这个丫头本事大。 原本还有一种赚到的想法。 现在全没了。 人家看不上就是看不上。 柳大壮突然说道：“爹，你去找苏沫儿的父亲母亲问问，这种事儿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那边大人都同意了，苏沫儿想反抗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村长心里累啊！ 看一眼小儿子赤红的眼睛。 点了点头。 “如果人家不同意。你就不要肖像了，让你娘给你相看一个合适的。”村长说道。 柳大壮咬咬牙。 最后点了点头。 他是要恨死姓苏的女人了。 一个一个都拒绝他。 考虑过他的面子嘛？ 就不能考虑一下他男人的自尊心，同意跟他在一起。 柳大壮伸手在树上砸了一下。 拳头都流血了。 村长看着傻儿子的举动，觉得自家这个小儿子，是真的配不上人家苏姑娘。 遇见事儿了就在这里砸树。 难不成不是去努力改变，让自己优秀一些吗？ 叹口气说道：“回去了。” 柳大壮一瘸一拐的跟在村长身后，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耳边就传来江氏阴阳怪气的声音。 “一个大男人，竟然连续被两个女孩儿拒绝，说不准是人有问题。” “……”柳大壮整个人差点儿就分裂了。 “老大，把你媳妇儿绑起来，送回娘家去，咱们家不要这个搅事儿精。” “……”柳青山愣了一下。 看向村长，嗫嚅一下，声音变得很小：“爹，这么晚了。” “晚了也得送过去，要不起要不起！” 村长瞪了柳青山两眼。 柳青山走到江氏身前。 对着江氏扇了两巴掌。 “让你没事儿找事，让你嘴巴没有安生的时候，现在知道严重了吧。” 江氏直接就被打蒙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她就是嚼一下舌根子而已，有没有卷着家产离开，也没去偷野男人，怎么就把她送到娘家去。 脸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盯着柳青山看了好一会儿。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给你生儿育女，我给你操持家务，夜里还让你各种折腾，能吃不能吃的，都吃……” “你闭嘴。” 见江氏连这种话都拿出来说。 柳青山脸都绿了。 再次在江氏脸上扇了几巴掌。 “赶紧回你家去，学学规矩，如果学好了规矩，你就回来，如果学不好，就不用回来了。” “……”江氏嘴巴闭上。 眼睛瞪大，以前在柳青山身边一哭一闹什么都解决了。 这次怎么就不灵光了。 “看什么看，现在不回去，以后你就没机会回娘家了。” “我，我去整理一下行礼。” 江氏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往屋子里走去。 然而…… 屋门还没有打开，就被柳青山把门挡住了 “就这样回去，不许带我家的东西。” “你，你这个狠心的男人。” “江氏吸了吸鼻子，在心里把柳青山骂了好几遍。 见柳青山再次把巴掌养起来，哆嗦一下，赶紧的离开了。 不就是回娘家吗？ 她才不怕呢？ 江氏转身离开。 村长家里恢复安静。 然而…… 也只是表面上的安静。 内心里，谁也不安静。 村长这会儿担心小儿子啊！ 从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的儿子，现在被各种嫌弃，以后走出去了，怕是会自卑的。 一个男人如果心量变小了，做事儿磨磨唧唧畏手畏脚，那以后就不会有什么成就了。 只是，这事儿要怎么解决呢？村长也想不出来办法。 除非现在就找一个优秀的，比苏家俩个丫头都优秀的女孩，跟自家儿子定个亲，这样才能拯救一下被打碎的男人心。 然而…… 哪有那么容易呢。 县城里或许有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可以让小儿子捡回信心。 只是，那些人能够看上大壮？ 人家还不是在城里找一个更优秀的。 “这事儿怕是难办了。”村长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觉。 村长媳妇儿心里也不好受。 在心里把姓苏的全都给骂了一个遍。 骂咧了半宿，实在是累的不行了。 村长媳妇儿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村长听着媳妇儿的呼噜声，不知怎么地，也闭上了眼睛。 老夫老妻一辈子了。 有些习惯很难改变。 这边苏沫儿回到家里。 心情也微微复杂了一些。 想想她看过的小说呢，那些女主吸引的都是什么人呢？ 皇帝王爷将军，再不济也是一个皇商或者即将入仕的秀才。 她呢…… 吸引了一个老变态，一个土财主家里没心没肺的儿子，一个村长的傻儿子。 这么一想，苏沫儿心情更沉重了。 她可能是这个世界的配角。 “早些休息吧，有些不该说说的别说。” “知道了。” 温十郎点点头。 把马车上的马儿卸下来，伸手在马儿脖子上揉了几下。 “今儿可是辛苦你了。” 牵着缰绳，带着马儿走进马棚里。 把旁侧的草料放在槽里，掺了一些细盐。 伺候马儿的时候，温十郎是非常用心的。 把马儿照料好了，才往堂屋走去。 桌子上已经摆好饭菜了，不过……看一眼菜色，就知道这饭菜出自苏柒的手。 凑活能吃。 温十郎在心里吐槽一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沫儿，你去县里，情况问的怎么样了？” “还好，找到一个匠人，那人说可以帮着给给画一些设计图。” 第一百八十章 图纸 “哦。” 对于这些周氏也不懂，就想着多问几句。 听见回应，就算不懂，心情也会突然变得很好。 苏渠山兴致有些不高。 自家建房子，他连一块砖都不能搬砖，能有性质才怪。 男人应该有的，他什么都没有。 克制一下叹气的冲动。 少吃了一些饭，早早就睡下了。 对于苏渠山心情的改变，苏沫儿又不是傻子，自然是感受到了。 不过，苏渠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还被欺负了这么多次，吃亏这么久。 是得学会自己调节改善心情了。 如果自己调节不好，那就郁闷着吧 日子是靠自己过的。 不是靠着别人宽慰的。 苏柒大大咧咧，脑子里全是新房子。 对于现在的苏柒来说，有个新房子是个很不错的事儿、 其他的事儿暂时也顾不上了。 周氏也发现苏渠山心情低沉，不过，她自己的情绪都得靠着自己调节，暂时也顾不上苏渠山。 苏沫儿回到自己房间，把东西归置一下，稍稍搞了一下卫生。 躺在床上，也不想去写什么医书了。 现在就想偷懒一会儿，在床上躺着，多舒服呢。 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初夏的天气很不正常。 不成按着以往推测。 半夜里下起雨来。 苏沫儿这次直接中招，醒来之后，脑袋晕晕沉沉的。 给自己开了一副药，煎服之后，靠在床上。 一连休息两天，家里都差点乱套了。 这日从房间走出来。 周氏盯着苏沫儿脸色瞧了一会儿、 拍了拍胸脯，呼出一口气。 “可算是好了，怎么就生病了呢？” “突然下雨，窗子没关好吧。”苏沫儿站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儿太阳。 把头皮都晒得发麻，才往房间走去。 生病归生病，有些事儿还是得做的。 比如…… 三日的时间，明天就到了，得去县城看看胡匠人有没有做出设计图。 揉了揉脑袋，虽说，脑壳不疼了。 但是……到底是生病一场，体力有些不支。 稍稍多走几步，就有些喘不上气儿，苏沫儿这会儿是有心无力的。甭管做什么都不会有效果。 希望明天得好起来吧。 苏沫儿这么想着，又睡了一觉。 这生病几日，村里的流言没少有。 比如，江氏回家之后，柳青山一直都没有去接人。 有人瞧见那日夜里，苏沫儿跟柳大壮在村口遇见，还闹了个不愉快。 还有人传，是江氏看不上苏沫儿，棒打鸳鸯，苏沫儿跟柳大壮成不了，村长一生气，就把江氏给送了回去。 各色各样的传言。 即使温十郎都听见不少。 走出家门，出去给马儿洗澡，都会有人凑上来打问。 这些人也真的是闲得慌，大热天的不去想办法凉快一些。 竟然打问这些。 就算真的知道一些什么，能够给生活带来什么改善吗？ 能够让自己吃饱喝足有新衣服穿吗？ 温十郎听见也当成没有听见。 跟这些人说话怪没有意思的。 打问的人打听不出什么，就连带着温十郎一起造谣了，什么苏家找来的掌门女婿是个哑巴，连个话也不会说。 …… 温十郎听见这些话的时候，差点喷了。 这些人还真的能够传的。 说谎的时候心里不难过吗？ 就不怕鼻子变长吗？ 之前在家的时候，姐姐给他讲过一些故事，就有木头人匹诺曹，说谎言是要长鼻子的。 那个故事一度是他梦里的阴影。 但是…… 姐姐说那是童话故事。 …… 收回心思，认真伺候马儿。 把洗干净的骏马带回家里。 看一眼角落里长出来的一颗颗的辣椒苗。 上面有些白色的花儿已经枯萎了 长出绿色的小辣子。 再有一段时间，这些辣子已经就会变成红色的 原来这些辣子真的可以种出来。 温十郎可以想象到以后苏家的日子。 就算仅仅靠这些辣椒，就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毕竟…… 食锦轩的麻辣烫那么受欢迎。 现在因为没有辣子，作不成辣子生意，食锦轩食客少了很多。 里面的掌柜整日的阴沉着脸。 尤其是他跟苏柒一起送碳的时候，掌柜摆出一张死了老娘一样的脸。 想想还有些尴尬。 毕竟当初姐姐没有被容珂弄到京城，也不会出这种事儿。 食锦轩的麻辣烫也会卖的很好。 …… 温十郎本能的把温九娘不对劲儿的地方忽略了 比如，那么多的辣子都是怎么拿出来的。比如卖出的花露是怎么生产的。 ， 。 一日过去。 苏沫儿乘着马车，往县城走去。 这次再找到胡匠人，就熟门熟路了。 看见胡匠人的一瞬间，苏沫儿嘴角露出笑来。 胡匠人的眼睛发红，一看就知道这几天都没有睡好，但是精神很亢奋，证明房子的设计已经出来了。 “胡匠人。” 苏沫儿走到院子里，问候一声。 胡匠人将手里画好的图纸交给苏沫儿：“看看吧，应该可以吧。” 苏沫儿细致看了一会儿。 对面的胡匠人等着苏沫儿的决断。 坐在石头上没一会儿就给睡了过去。 靠在身后的枣树上，睡得挺沉的。 胡匠人的老妻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蒲扇，给胡匠人扇风，扇走飞舞的小飞虫，让胡匠人睡得更踏实。 少年夫妻老来伴，即使生活困苦，也能相偎相依。 这种感情，朴实又厚重，醒来会因为柴米油盐啰里啰嗦，一个人累了，另一个人会照顾着。 这种感情，在后世已经看不见了。 后世节奏快了，人的压力也大了，对于感情，更倾向于用金钱衡量。 但是……那些感情还真的不重要，能够遇见对的人，大抵是一个幸运的事儿。 一般人很少可以遇见幸运的人。 苏沫儿低头继续看向手里的图纸。 作为外行人，其实也看不懂的。 不过，这张图纸很细致，如果作假的话，成本应该也挺高的。 “胡匠人的手艺应该是不错的，这样就按着上面的建造，不过，我想请胡匠人监工可好？” “那钱？” 妇人扇扇子的动作停了一下，看向苏沫儿，笑的有些讪讪。 跟人要钱，总是会不好意思的。 “监工加上图纸五两银子。” “可以的可以的，我替老头子做主了。”妇人欢心的应了一声。 眼睛一直落在苏沫儿身上，似乎是等着苏沫儿把钱拿出来。 苏沫儿倒也不怕会被坑了。 一个能够自己把眼镜琢磨出来的人，必定是有本事的。 这样的人，一般都是说话算数的。 从身上把钱摸出来，递给夫人。 夫人乐呵呵接了过去。 “那开工的时候，我会让人过来接胡匠人的。” “行，你放心就是他这几天都闲着，只有你过来，他就有时间。” “那改天见。” 苏沫儿拿着图纸离开的胡家。 距离破落的小院子远了。 温十郎才问道：“不过一张图纸而已，你就花了五两银子，要知道普通人家建房子就是那种红瓦的房子，一套下来，总共也就四五两银子。” “你觉得这个图纸不值五两银子？” “那还用说。”温十郎看苏沫儿眼神就是那种看败家子的眼神。 “这张图纸如果放在京城那地界，估计五十两都值得，就算在县城里，也能卖出二十两银子，咱们还是占便宜了。”苏沫儿说道。 温十郎更觉得苏沫儿是傻子了。 如果有二十两银子怎么样的房子建不出来，他家的二层小楼房建造的时候据说也就花了十两不到的样子。 “这个图纸将承重，还有隔音都给考虑进去了，如果地震，别人家房子倒塌了，这个楼房也能安然无恙，下大雨或者有个山洪什么的，也不会轻易的垮掉。” 有过流民经历的苏沫儿再也不想有那样的经历了。 住着的房子必须得安全。 钱这个东西，挣来就是用的。 而且…… 容珂这个人还是比较大气的，寄养一只白虎，给的生活费也不少。 虽然说这些钱有可能是打算保养她的，不过……苏沫儿不在意，一个太监咯。 难不成还要跟她一起磨豆腐。 长得那么好看！ 如果真的磨豆腐似乎也能接受，想到这些苏沫儿脸颊稍稍变红一下。 “你说的好听哪儿能够要求这么多？” “我要求就是这么多。” 苏沫儿笑了一声。 对于生活的地方要求高一些是必须的。 不然……哪天从屋顶上掉下来一块瓦片，把人给砸死了。那时候后悔就没有办法了。 而且，对于别人脑力创造，稍稍尊重一些，也是必须的。 苏沫儿好些日子没有来县城。 加上中间小小生病一次，对于县城，多了几分好奇，带着温十郎在集市上转了一圈。 夏初时节。 已经有些炎热了。 让苏沫儿意外的是，在集市上竟然有卖冰凉粉的，还有简单的冰棍。 卖的价格也不贵。 苏沫儿眩晕一会儿。 卖冰块挣钱的路子也没了。 好难啊！ 拿着两个铜子，换了两个冰棍，冰棍里并没有放糖，不过做成冰棍的水应该是梅子干煮过之后的水儿，还有些酸甜的感觉，要比单纯的冰块好吃。 也难怪会有年轻的男男女女时不时买上一个。 生意算不上火爆，但是总归能够挣个钱，还算不错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接生 “这冰棍怎么做的？”苏沫儿顺口问了一句，也没有指望做冰棍的人说。 “硝石做冰啊！简单的很。” 卖冰棍的人说的潇洒极了。 敢说自然是因为这生意能够做的人不多，毕竟硝石不好找，也不是谁都能找到硝石矿。 苏沫儿吃冰棍的动作停了一下。 硝石做出来的冰，不能多吃！ 有毒！ 是真的有毒！ 当然，少吃一点儿是无碍的。 苏沫儿继续嚼着冰块。 瞧见还有卖柑橘的，苏沫儿就看了一眼，买是不可能买的，绝对不能买。 对于这个时代保鲜的技术，苏沫儿还是不怎么相信的。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这个年代的橘子。 多看了几眼，买了一些宣纸，还有读书人喜欢用的蜡烛。 苏沫儿回头看了一眼被她惦记上的书肆。 早晚要在对面开一个便宜的书肆。 再次下了一下决心，苏沫儿就往宋先生家走去，把买给苏棠的东西交给苏棠以后，这才安心回家。 温十郎见到苏沫儿跟苏棠说话的态度。 心里升起一些怪异的感觉。 很眼熟的样子。 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赶着马车回到村子。 路过村口，苏沫儿再次见到柳大壮。 柳大壮这次没有拦下苏沫儿。 只是用那种看负心汉的眼神看着苏沫儿。 苏沫儿头皮发麻。 这都什么事儿。 明明什么坏事也没做过。 扫地的时候，连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竟然这般的运气…… 刚回到家里，苏沫儿就瞧见院子里多了几个有些眼熟的人。 苏沫正琢磨着这些人来家里做什么。 就被为首的婆子拉倒外面：“快快快，我儿媳妇儿要生了，这是头一胎啊，都已经生了两天了，还没有生出来，苏小大夫您去看看。” “……”周氏站在院子里，伸手就要把苏沫儿给拉住。 平日里给别人看病也好，治疗也罢，周氏也没有身反驳的意思。 但是这次…… 要给一个女人接生，周氏不干了。 她家姑娘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呢，怎么能够看那样的场景，如果看见了，害怕了可怎么办？ 以后心里产生恐惧了，再不敢生孩子了，谁来负责呢。 “不能去不能去。”周氏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拉住苏沫儿。 然而…… 周氏到底是个孕妇，身上没有多少力气，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苏沫儿被拉走。 扶着门栏，心情有些郁闷。 苏柒将从外面捡回来的柴火扔到院子里，凑到周氏身边：“娘你怎么了？” 周氏恍惚一下。 突然发现，自家二闺女似乎突然长高了，快跟她一般高了。 长得真快，去年在破庙了，还是一个小姑娘。 “你姐给人接生去了，她还是个姑娘呢？” “接生，给钱吗？” “……”周氏心里的郁闷瞬间就没了，扫了苏柒几眼。 如果不是确定苏柒是她生出来的，都快以为这是别人家的姑娘了。 怎么能问这种问题呢。 “娘，您担心什么，姐姐跟一般人一样吗？不一样的，强大的很，除了自己人突然叛变能够让她受刺激一下，甭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在意呢。” 毕竟连人都敢杀、 现在也就是见识一下生孩子的画面。 算什么呢。 …… 苏柒简单的几句话让周氏心里直突突。 总觉得女儿的话里似乎还有话。 似乎在嘲讽她曾经犯过的错。 现在已经认真弥补了，效果并不大。 她竟然还不如小柒看的透彻。 “算了，你忙吧，我也去休息一会儿。”周氏扶着肚子，慢悠悠往堂屋走去。 除了走动，她还会做一些屈伸的动作，据说这样会好生一些，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奇怪理论。 周氏愣了一下。 突然反映过来，大女儿的芯子已经换了，说不得里面住着的灵魂早就生过孩子了。 她也许是白费心思。 这么一想，又有些不是滋味。 孕妇都是这么的多愁善感吗，还是就她一个人这样？ 苏柒往灶房走去，这个瞬间觉得自己似乎不是亲生的。 都没有这么关心过她。 吃醋！ 苏柒开始烧火做饭。 ， 。 这边苏沫儿被拉进村西的一处院子里。 院子里站着不少人。 看见苏沫儿的一瞬间，议论声停止一下。 随后议论的更大声了。 生怕苏沫儿听不见一般。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 继续往里走去，人生产的画面，苏沫儿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见到。 说起来，还是给动物接生的机会比较多。 不过一些动物自己就能完成生产过程，不需要帮助。 所以苏沫儿是知道生产是怎么一回事的。 知道归知道，亲眼看见还是有些震撼。 女人真的不容易啊！ 在心里感叹一声。 苏沫儿往前走去。 房间里只有接生的婆子，没有大夫。 苏沫儿随后问了一句， 就有婆子说道：“这大夫都是男的，谁敢请啊！如果真的把人请进来，孩子生下来，这孩子娘也不没脸活了。” …… 苏沫儿皱起眉头。 不想听继续听这些没用的废话。 看一眼床上嘶喊的女人额头一串串豆大的汗珠子。 立马给产妇把脉。 “怎么样了？” “我施针试一下。”苏沫儿越发觉得随身带着银针这种行为是对的。 靠近产妇，苏沫儿努力放缓心情。 这种情况，越紧张就越容易出错。 下针之后，果然有了效果。 “出来了，出来了！” 苏沫儿话落，接生的婆子一阵狂喜。 仔细盯着下面。 产妇尖叫的更大声。 院子里传来男人闯进房子的声音。 然而…… “坏了，先出来的是脚，这可怎么办？” “……”妇人这句话一出来。 房间安静了一下。 苏沫儿也愣住了。 依着现在的水平，如果先生出来的是脚，那难产的概率比较高。 这怎么办？ 如果放在后世有很多办法。 但是那些办法放在现在，一点儿用都没有。 剖腹产？ 甭想了，剖腹产可不是狗血剧里那样直接用刀子一划拉，孩子就出来的。 剖腹产得割好几层，每次下刀都只会割开一层。 这样，一刀一刀一层层割开。 不是一个熟手是没有把握让婴儿活着出来的。 同样，不是熟手，也不能保证产妇安全。 苏沫儿看向产妇。 嘶吼着的产妇突然不叫了。 房间里一顿安静，让她意识到了什么。 “是不是，不行了？”产妇声音有些沙哑。 苏沫儿没敢说话。 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甭管说什么都不对的。 “我曾经学过一种法子，可以将腹里的孩子调转过来，不过有风险。”请来的稳婆说话的时候极为不自信。 那种法子其实也不好使。 但是到了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用就是了，都这样了。” 产妇的婆子说道。 稳婆点点头，看向苏沫儿说道：“你注意点产妇，让她别晕过去，会有些疼。”苏沫点头，这个时候，苏沫儿已经意识到是什么办法了。 就是把孩子重新塞进去。 用按摩的手把，把**里的孩子调转过来。 在后世也有这样的巧手，但是…… 在后世的时候有b超，生产之前就可以确定胎位是不是正的。 提前按摩，把孩子调转过来，或者直接剖腹产。 不用再重新赛回去了。 现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于是，产房里传出一声杀猪般的参加。 苏沫儿尽力减缓产妇疼痛。 稳婆的一双手，在产妇肚子上动作，就跟揉面团一样，动手轻柔，从表面看不出什么 但是若是视线落在稳婆身上。 就会发现这个稳婆额头上已经全是汗水了。 按摩一下累的快虚脱了。 即使这样还在继续按摩。 终于……稳婆松开手。 嘴角露出笑来：“可以使劲儿了，正了！” 稳婆话落，妇人嘶吼一声比一声尖利。 其他的婆子帮着节省。 夜半三更。 突然一阵婴儿啼哭声响了起来。 “哇哇哇……” “生了？我生下来了？”产妇声音很虚若，还有些惊喜。 使劲儿呼吸。 眼睛似乎都要睁不开了。 “我可以看看孩子吗？” “可以的。”苏沫儿说着话。 就让稳婆抱孩子去。 低头，发现现在的脸色很难看，苏沫儿立马朝着产妇的婆婆说道：“去准备一些产妇吃的东西，要有婚姻的，盐少一些。” “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端上来。” 产妇的婆婆不是那种喜欢虐待人的。 话落就跑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鸡汤。 稳婆把婴儿报道产妇身边。 苏沫儿立马挡住婴儿，结果婆子手里的碗，开始喂产妇喝鸡汤。 吃点东西再睡，才能保证不会一觉睡过去。 毕竟……这位产妇的经历跟寻常人不一样。 现在清醒着，就是因为没有看见孩子，如果看见了。 怕是立马就得闭上眼睛。 产妇囫囵的吞了几口分不清什么味儿的汤。 “我看……” “给你看，是个儿子。”苏沫儿把婴儿报给产妇看了一眼。 产妇嘴角露出笑容。 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平缓起来。 苏沫儿把婴儿交给产妇的婆婆：“是个男孩，可以放心了。” “男孩好，男孩好！” 婆子抱着婴儿直接哭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人丑多作怪 这年头，只有生了男孩子才会觉得有后人，在这种情况下，苏沫儿自然不会说什么男女平等之类的话。 如果说出来，没有主角光环护着。 怕是要被人当成傻子看。 如果是主角的话，一句话说出来。 不仅不会让人觉得诧异突兀，还会让人精神奋发，被这别具一格的说法引诱，甚至觉得男女平等什么的很有道理。 孩子已经生了下来。 接下来的问题还有很多。 看一眼床上的产妇。 苏沫儿到底没有将判决说出来。 产妇已经不能再生孩子了，不仅这样，以后小便也会受影响。 不知道这样的现实，能不能接受。 也幸好生下来的是儿子，不然…… 这家人会不会停妻另娶？ 一个看着比较幸福的家庭怕是瞬间就破碎了。 幸好有了儿子。 苏沫儿感叹一声。 这万恶的制度，她的三观在潜移默化之下都有些改变。 如果换成她，生下来的孩子甭管是男是女，她依旧是爱都会爱，赋予一样多的爱。 但是换成外人，还是会因为那人生下来儿子而欢喜。 夜半三更从村西走回自家。 苏沫儿饭也没吃，栽头就睡。 产妇累，她也累。 第二天。 苏沫儿睁开眼睛，对上一张放大的脸。 猛地躲闪一下：“你干什么？” 话落皱起眉头，看向苏柒的目光都多了审视，这么一大早的，苏柒站在她床边干什么？ 还贴她这么近？都快亲上了，难不成是因为在感情上受伤了，所以，性取向也改变了？ “你吼什么吼，差点吓到我，我就看看你长得美还是我长得美。” “……”苏沫儿差点晕厥过去。 这是哪儿来的奇葩。 “谁美？” “我美!”苏柒伸手指了指自己。 说完还一脸得意。 “对了，村西的肖家送来二钱银子，二钱呢，姐，当大夫比卖炭挣的钱多多了，要不你教我当大夫吧。” “……”苏沫儿点点头，指了指她总结的中医知识：“先把这些都背下来。” 苏柒欢心的抱着书跑了。 “等等！”苏沫儿可不舍得自己辛辛苦苦抄的书被苏柒给拿走。 苏柒脚步顿了一下。 回头看向苏沫儿：“还有事儿？” “二钱银子还给我，还有拿着笔墨在这边抄，不准把我的书带走。” “啥？” 苏柒呆了，这还是亲姐吗？ 明明这边有现成的，非得让她自己抄写。 但是……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就是抄书吗？ 那就抄写！ 苏柒写的倒是认真，苏沫儿坐在床上，没有忽略苏柒没有把二钱银子给她的事儿。 喜欢拿着就拿着吧，反正最后终究会拿出来的。 苏沫儿看着苏柒的背影嘴角露出笑来。 学医从不是短暂能成的事儿，自己能够有现在的水平，一来上辈子系统学过，二来自己在这个方面是天才，这才有现在的成就。 至于苏柒，一看就不像是天才。 如果能够坚持学下去，自然是好的。 如果坚持不下去，就去老实的做生意吧。 在小买卖上苏柒还是很有天赋的。 苏沫儿从床上爬起来。 周氏没有在家，苏渠山也没有在家。 院子里安静的很。 小黄狗是不是汪唔叫一声，雪球听见黄狗的叫声就会扔过去一道轻蔑的眼神。 雪球在院子里寻找一下人影。 谁也没有看见。 委屈的嗷呜一声。 它想吃肉干了。 家里的铲屎官呢。 怎么都不在了。 以前喜欢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小花猫，现在不喜欢人家了，就把人家变成大老虎。 这世界怎么这么残酷。 雪球委屈的看向苏沫儿。 想要用眼神打动苏沫儿，换来肉干吃。 然而……苏沫儿是兽医，也是雪球暂时的抚养人，不会让雪球在胖的路上一去不复返的，伸手在雪球身上摸了一把。 “还是有些胖了，得继续减肥。” …… 雪球窜了出去。 河里有水，水里有鱼，她去抓鱼去。 苏柒在苏沫儿房间写了近乎衣蛾时辰的字，就有些耐不住了。 看向苏沫儿问道：“咱家鸭子又少了两只，你到底要不要去抓贼了。” “……”抓贼。 今晚上就去。 之前本打算抓贼的，结果，守了个空。 于是就暂时放弃了。 结果病了几天，就又少了两只。 不能忍。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竟然可着一家人偷鸭子。 夜晚来临之前，苏沫儿往村西走了一趟。 肖索的媳妇儿周玲月刚生了孩子。 身子不大好。 短时间里受不了刺激。 苏沫儿就把周灵月身子的情况给隐瞒了下来，打算等月子过去之后，再跟周灵月说。 现在说的话，身子本就不好，万一一个接受不了。 月子都没法好好做了。 身子只会越来越差劲儿。 苏沫儿从肖家离开的时候，还得了两个红鸡蛋，回到家里就把鸡蛋放在灶房里。 夜里吃了饭菜，苏沫儿就带着苏柒跟温十郎往养鸭厂走去。 三个人守在一起，眼睛盯着四周。 夜色渐深。 还没有到亥时，就有两道影子往这边挪。 “我说，大嫂咱们见天儿从中这里偷鸭子，万一被抓住怎么办？” “偷什么偷，这鸭子是二房那边的贱人养的，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都是苏家的人，吃个鸭子怎么了，再说你大侄子现在已经是秀才老爷了，再努力努力，就是举人，读书是个体力活，得吃好喝好不是？” “大嫂说的有道理，吃他们几只鸭子，是她们福气。” 苏渠芙被方氏说服了。 两个人熟门熟路的往鸭圈走去。 苏柒站在背光的地方，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这些人，怎么这么坏，明明都分家了，各自过各自的不好吗？ 非得过来找茬。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盯着方氏跟苏渠芙脚下的路，眼神越来越狠。 苏沫儿不经意看了一眼，打了一个哆嗦，小姑娘是个狼人，以后尽量不要把小姑娘给惹怒了。 不然倒霉的是谁也不知道。 方氏跟苏渠芙两个人依旧有说有笑的，这样子不像一个当贼的，就跟游玩一样。 脸皮还真的是够厚的。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然而……一个不查，走到鸭圈栅栏门的瞬间，两人一同掉进了土坑里。 土坑挖的有两米高。 掉下去，怎么也跳不出来。 苏渠芙大声叫了几声，然而…… 回应她们的只有风声。 “姐，她们掉进去了，怎么办？” “埋土。” “啊？”苏柒往后退了一步。 把人给活埋了，这样是不是忒狠毒了。 虽然方氏跟苏渠芙很坏，她也恨不得弄死这两个人，但是……但是终究不过是偷了两只鸭子而已。 这样就把人给弄死吗？ 看向苏沫儿，眼里还有些恍惚。 温十郎比苏柒听话多了，拿着铁锹开始埋土。 一铲土落在土坑里。 方氏开始扯着嗓子骂人，什么生孩子没有皮炎，什么嫁个光棍瘸腿死男人。 多难听的话都给骂了出来。 原本还犹豫的苏柒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从地上捡了一个铲子，可劲儿挖土。速度要比温十郎快多了，一铲子一铲子的，大有把人给活埋了的趋势。 苏沫儿站在一旁，看着苏柒这般疯狂。 同样铲土的温十郎放下手里的铲子。 瞪眼看着苏柒。 刚才还犹豫的姑娘，现在就这么狠。 怪不得之前在家的时候，姐姐说女人不能惹，尤其是好看的女人，若是招惹了，就得做好一辈子的准备，不然就等死。 温十郎往苏沫儿身边走去说道：“坑里的人也没有绑起来，把扔进去的土垫在脚下时间长了，不就出来了？” “观察的倒是仔细不过，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这般聪明的，不信你低头看看。” “……”温十郎走过去低头看了一眼。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土已经埋到了二人膝盖处。 这会儿想要把腿从土里扯出来，怕是要费力了。 温十郎眼里多了几分一言难尽的意思。 …… 蠢人多作死。 丑人多作怪。 还真的有道理。 盯着苏柒埋土。 看一眼苏沫儿：“你不去管管？” “先让她消消火，这不是才埋到腿吗？等埋到脖子的时候再阻止就成了。”苏沫儿往坑里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这一伸头，正好让苏渠芙看见了。 苏渠芙伸手指着苏沫儿的鼻子骂了起来：“贱蹄子，死丫头快把我放出去，我跟你讲我可是秀才老爷的小姑姑，如果你不把我放出去，等苏衡知道了，会弄死你的。” “是吗？我等着，看着他怎么弄死我？” 苏沫儿话落，看一下停下来呼哧呼哧大喘气的苏柒：“怎么停下来了，赶紧埋土，把人埋在土下面，里头的两个人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咋那么也不会落下杀人凶手的恶名，以后如果真的要杀人了，就这么办……” 苏沫儿声音幽幽的。 苏柒拿着铲子哆嗦一下。 站在后面的温十郎瑟瑟发抖，他错了，他以为苏柒可怕，现在看来，这对姐妹都不正常。 想要让苏沫儿去京城救姐姐。似乎任重道远啊！ “沫，沫儿快把我放出来，我是苏衡的娘，是你大伯娘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了，你忘了你小时候你娘没空带你，都是我带着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吓崩溃了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八十三章吓崩溃了方氏把嘴里的土吐出来，同时甩了甩头发上。 打起了感情牌。 然而…… 苏沫儿一点儿也不记得。 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又换了一个灵魂，哪儿能记得住。 说不准这个是方氏灵光一闪，想出来的对策，拿着原本就不存在的事儿打人情牌。 “继续埋土，既然敢欺负到咱们头上，就得涨涨记性。”苏沫儿挑眉。 苏柒忙不丁的点头。 手很酸了依旧坚持挖土，幸好平时经常上山砍柴。不然手臂没有一点儿的力气，还怎么埋人啊！ 苏柒还是头一次发现砍柴的好处。 这么一来，挖土挖的更快了。 很快，坑里的两个人只有脖子能够动弹了。 “还骂不骂？”苏沫儿伸手抓了一把土，就跟电视里的反派一样，嘴角一扬，露出那种被人玩坏的邪魅的笑。 “不骂了不骂了，放我们出去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在这里呆着吧就！”苏沫儿话落，看向苏柒：“你有话说吗？” “没有！” 苏柒摇头。 一脸冷漠。 她并不是想冷漠。 只是…… 不用继续挖土，脑袋冷静下来，发现要参与弄死人的过程。 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应该表露出什么样子。 “那就继续埋土，几铲子的事儿。”苏沫儿的声音在风的作用下飘飘忽忽的。 坑里埋着的人听见已经吓怕胆子了。 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庆幸下半身已经被埋了起来。 不然，肯定会发现这会儿已经被吓的屎尿一堆了。 “不要，不要埋了。” 苏渠芙重复着这句话。 方氏两眼无神。 每次对上苏沫儿的眼光，都要哆嗦一下。 害怕吗？ 怕死了！ 如果给她一个机会，再也不要招惹这对魔鬼姐妹了。 她们不是人！ 她们好狠毒！ 呜呜呜…… 半夜三更的，方氏终于崩溃了，哭的就跟三岁的婴儿一样。 然而并没有人心疼方氏。 温十郎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苏沫儿跟苏柒更不会因为方氏哭的跟孩子一样，就会放过方氏。 “我说大伯娘，你说说你们，为什么就这么的……狗改不了吃屎呢，屎有那么好吃吗”苏柒听着方氏哭声，突然的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嘴里的话吐出来。 想到家里的小黄。 苏柒觉得她有些对不起小黄。’ 自家的小黄狗才不吃屎呢。 也就大伯娘这样人才会这样！ 哭声幽幽，在深夜里还颇有几分诡异的感觉。 然而，身边还有几个人陪着，苏柒一点儿也不觉得恐惧。 盯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苏渠芙跟方氏，咧嘴笑了起来。 瞧瞧这个欺负了她好几年的大伯娘，其实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就是一个纸老虎。 轻轻一戳，就破了。 一点儿威胁也没有。 前几年被大伯娘还有小姑姑欺负的那么惨，都不知道反抗，真的很蠢。 “小姑姑，你怎么也犯蠢呢，还是一个大姑娘呢，还没有成亲呢，如果死在这里，是不是连祖坟都进不去。” “不，不要死，我还要嫁人，嫁人，呵呵呵……嫁人！” 苏渠芙听见苏柒问话，突然就不哭了。 反复嚷着要嫁人。 “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了，至于这两人，就在这里埋着吧，据说夜里会有野兽下山，嘿嘿。” 苏沫儿看向方氏露出笑来。 这次……非得让方氏吓得不敢再打二房注意。 “野兽，不要不要，沫儿我是你大伯娘，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偷你样的鸭子，不该三番两次找茬，不该去败坏你名声，我错了，真的错了，以后不敢了，你放了我，放了我啊，我让儿子给你道歉，我儿子是秀才，对对对，是秀才，他这次区考试认识了很多优秀的男儿，我帮你留意，让你嫁给其他的秀才，当个秀才家的娘子，我错了我错了，你放我出去，我把陈秀才介绍给你。” “陈秀才是我的，我娘说了，是我的！” 苏渠芙不敢了，扭头瞪眼盯着方氏。 “呸，就你这四六不懂，年纪又大的女人，陈秀才才不会喜欢，沫儿正好，长得好看还年轻，陈秀才会喜欢的。” 方氏对这苏渠芙吐了一口吐沫。 直接喷在苏渠芙脸上。 苏渠芙手臂已经被埋在土里了。 连伸手擦拭一下的能力都没有。 气愤之下，对着方氏吐了一大口的吐沫。 ……这种不素质不卫生的对决，苏沫儿看着都觉得反胃。 拉着苏柒跟温十郎离开了这里。 等苏沫儿几个人走远之后。 方氏突然安静下来。 不管疯颠颠的苏渠芙，就呆愣愣的在土里，直愣着眼睛。 方氏这么安静下来，苏渠芙还有些不适应，看向方氏问道：“你怎么不骂人了？” “骂人？有用吗，这里有野兽，会死人的。” “不会的，我不会死的，我还这么年轻，就不该听你，为什么要偷鸭子，偷了也不给我吃。呜呜呜……” 苏柒的哭声再次响了起来。 方氏一脸冷漠。 突然…… 一声老虎咆哮的声音在附近响了起来。 方氏哆嗦一下。 想要跑，但是跑不动。 老虎咆哮了半夜。 方氏已经心都死了。 苏渠芙也不哭了，哭的眼睛疼，哭的累了，身体里也已经没有眼泪了。 不知何时，老虎咆哮声消失。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方氏僵硬的转动一下脑袋。 对上走来的一群人。 人里有苏渠海有苏渠田还有苏衡苏青柠等人，还有苏沫儿跟苏柒。 苏沫儿苏柒两个人走在前头。 还说： “就是这里，也不知道谁这么调皮，竟然把大伯娘给埋在土里了，赶紧的把人给挖出来吧，时间长了，身子就要腐烂里面了。”苏沫儿的话传到苏渠芙跟方氏耳朵里。 两人僵硬一下。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开口想要说是苏沫儿把她们给埋在这里的。 刚张开嘴巴。 对上苏沫儿幽幽的眼神。 方氏哆嗦一下。 苏渠芙闭上眼睛，念了一句：“救，救我。” “小姑姑大晚上的你们怎么被埋在这里了，幸好我这边养了鸭子，这几天经常遭贼，今儿过来看看，没想到没有看见偷鸭子的贼，却看见你们了，幸好幸好，如果不是过来一趟，你们不得被埋在这里一晚上，这一晚上的时间，谁知道能够发生什么。” 苏沫儿话说出来。 后面老苏家的人脸色变了一下。 尤其是苏衡。 现在的苏衡一身学子衣，长得也是堂堂正正，瞧着就是一个胸有丘壑的人。 但是…… 说道鸭子的瞬间，苏衡脸就变成绿色的。 这几天家里有肉吃了 吃的是什么人，自小在村子里长大的苏衡自然是了解的。 再看土里的埋着的人。 连带着落在苏沫儿身上的眼神都干呆着怀疑。 只是就算怀疑又如何。 难不成还能去怪罪苏沫儿。 …… 人家是一番好意把人都给叫过来了。 若是不叫人过来，明儿看见的就是尸体了。 说到底，自家人手脚不干净。 …… 想到这些，苏衡脸色黑了一下。 父母的行为，对子女多多少少都有影响。 如果县城的那些读书人知道他的母亲当过贼…… 苏衡这一瞬间想了很多。 乍一对上苏沫儿的眼神。 低头拱手：“谢堂妹。” 随后从苏青柠手里把铁锹给拿了过去。 开始从土里挖人。 他若是日后想要有成就，就不能有这么一对拖累他的爹娘。 看来，得好好教导一下了。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得说一下了。 方氏被苏衡盯着，脸白了一下。 虽然知道苏衡是自己的儿子，一般时候也不会有害她的想法。但是，内心里还是忍不住害怕惶恐。 苏衡开始挖第一铲土，苏渠海也没有闲着。 拿着铲子挖了起来。 挖人要比埋人复杂多了。 还得小心着不铲着人。 挖了好一会儿才把两个人给挖出来。 这个时候天都已经开始发亮了。 再过一会儿，就会有人往地里走去，下地干活。 空气中还有臭骚味弥漫。 味道的来源，自然是苏渠芙跟方氏的裤子。 苏璃儿眼里闪过嫌弃。 有这么一个娘，她的脸都给丢光了。 “娘，你怎么把衣服给弄成这个样子了，丢人不丢人？” “……”方氏恍惚一下。 没有理会苏璃儿。 还是苏青柠扶着有些头脑发昏的方氏走回家里。 这边的事儿自然是早早的解决了的好。 可不能让村里的人看见方氏这个样子。 “时间不早了，人都挖出来了，我就回去睡觉了，再见。”苏沫儿拉着苏柒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打了一个呵欠。 分别往各自的房间走去。 得补个觉了。 ， 。 方氏跟苏渠芙回到家里，立马被安排洗澡换衣服。 洗干净以后。 苏衡走到方氏的房间里。 看一眼方氏，叫了一声：“娘。” 方氏抬头。 盯着苏衡看了好一会儿，眼里慢慢的多了几分光彩。 “儿，儿子？” “娘您这几做的鸭子，都是从堂妹那里偷得。” “不，不敢了不偷了，以后不敢了。”方氏立马摇起头来。 摇晃的频率很快。 如果不是脖子上的肉比较结实，就方氏摇晃的速度，非得把脑袋给是摇晃下来。 苏衡还想说些什么。 察觉方氏的状态不对，闭上嘴巴。 第一百八十四章 钱的事儿，以后再说 “先睡吧，醒来再说。” 苏衡走出房间 看一眼蹲在院子里洗衣服的苏璃儿。 苏璃儿洗的衣服是方氏的，上面沾着脏东西，苏璃儿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拿着棍子在衣服上戳来戳去的，嫌弃的模样，让人不能直视。 苏衡走到苏璃儿身边。 说道：“你闪开吧，衣服我来洗。” 苏璃儿眼里立马就露出欢喜来。 刚想让开，对上赵氏阴测测的眼神。 哆嗦一下，摇了摇头：“大哥你去堂屋吧，爹跟爷都在里面似乎有话跟你说，我洗衣服就成，我喜欢洗衣服的。” 说话的时候，手就落在水里，还是搓洗水里的衣服。 这会儿也不嫌弃什么脏臭了。 苏衡起身，在院子里站了一一会儿。 对于苏璃儿的举动，稍稍满意一点儿。 方氏在不对，都是她苏璃儿的母亲，外人谁都能嫌弃，但是，身为方氏的儿子女儿，就没有嫌弃的权利。 苏衡满意了，转身昂堂屋走去。 赵氏走到苏璃儿身边，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还想让你哥帮你洗衣服？” “不敢不敢，孙女儿不敢，奶外面怪热的，一会儿太阳升起来之后，怕是会晒到您，要不您回去休息一会儿。” 苏璃儿说着差点儿哭了起来。 自从二房的人走了以后。 奶就可劲儿折腾她。 苏青柠长得好看，还会绣花，一张嘴又甜，奶奶喜欢的不得了。 什么都不让苏青柠做，生怕苏青柠那一双柔嫩的手变的粗糙了。 至于小姑姑，自小就被奶奶喜欢，大孙子小儿子向来都是宝贝，小姑姑好吃懒做，在家的时候几乎不用事儿。 至于三房的苏莲儿有着三婶儿程氏护着，奶也不会去欺负。 只有她，苏璃儿。 就跟丫鬟一样，被苏青柠苏渠芙使唤来使唤去，还得做这些脏兮兮的活儿。 凭什么要让她来洗这些脏衣服。 怎么可以呢。 苏璃儿想着这些差点儿就哭了。 但是，哭能够解决问题吗？ 自然是不行的，僵硬的洗着衣服。 想到委屈的地方，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水盆里。 “哭什么哭，你娘还没死呢就哭，如果你娘出了什么事儿，耽搁你大哥秋试，看我不拧掉你的脑袋。” 赵氏的声音再次响起。 苏璃儿吓得鼻子喷出一个花儿。 赶紧吸了回去。 “恶心死了。” 赵氏说了一句，往屋子里走去。 堂屋里能够说话的人全了。 “这事儿，怎么看？” 老苏头坐在最里的位子上，一张脸被阴影的黑色挡住。 看的有些不真切。 苏渠海抿了抿嘴唇，说道：“还能怎么看，方氏跟小妹肯定是二房那个丫头埋进去的，不然，大半夜的会跑来咱们这里报告消息？有这好心？” “有没有好心，不重要，重要的人是人还好好的，家里有些规矩得立起来，爷爷您说呢？” 苏衡起身，看向老苏头。 老苏头点点头。 “是这么回事，小衡成了秀才，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看，这次方氏偷鸭子幸好是晚上，二房的丫头虽然有些狠辣，但是至少没有闹的人尽皆知，不然，小衡秋试都得耽搁了。” 老苏头话说道这里。 苏渠海大概已经明白了什么 以后的盯紧家里几个没脑子的。 不能继续犯蠢了。 犯蠢的时候把自己折进去到无所谓。 耽搁了家里的秀才的前程。 那就是大事儿了。 一旁坐着的苏渠田一脸的无所谓。 他的一对儿女聪明又老实，根本就不会闯祸。 不过…… 看见苏衡成了秀才。 走出去那么有面子，跟人说气话来，脸上也有光。 这个时候，苏渠田就有些小心思了。 如果他的儿子也是秀才，那岂不是更有光。 现在他在县城里当漆匠，把老二的活儿接在手里，加上他嘴巴利索比老二会做人，每个月拿回来的钱也不少。 这样的话，是不是也可以供苏护念书了。 大侄子总归是大侄子，又不是儿子。 苏渠田站起来说道：“爹，现在小衡已经是个秀才了，咱们半辈子里的付出也没有打水漂，现在苏衡都已经快八岁了，是不是也能念书了。” 苏渠田这话一说出来。 苏渠海脸色瞬间就变了。 如果苏护也去念书，就意味着家里的银钱要少上二两。 就算村里的学堂，一年下来也得三两银子。 苏渠海是舍不得的。 尤其是他儿子已经耽搁不起了，去了秀才的功名，紧接着就得去拿一个举人的身份。 现在正经的先生还没有找到。 跟同窗交往，沟通，交流，等等都需要花钱。 若是苏护也去念书，意味着他儿子能够花的钱就少了。 家里是开了几亩地，但是，这些地都是荒地，最起码三年里不会有什么好收成。 想要从地里刨食基本不可能的。 顶多也就是不会被饿死。 苏衡念书的花费，都落在女儿苏青柠身上了。 这样一来！ 无疑，压力大了很多。 “老三，你要不就等等，等阿衡……” “大哥，不是我不想等，是苏护不能等了，都知道这一寸光阴一寸金，现在苏棠都去念书了，如果苏护不去念书，耽搁下去岂不是就晚了。” 苏渠田立马挡住苏渠海的话。 这次这么多人一起谈话，必须把儿子念书的事儿给敲定了。 如果不能敲定了，指不定得耽搁到什么时候。 “爹，您说呢，咱家要培养读书人，重复祖上荣光，但是，不能把这么大的责任都压在苏衡身上，得有个兄弟扶持着，对不？” …… 老苏头没说话。 不是不说话。 而是…… 如果今年苏衡去参加秋试的话，需要的银子就没有准备好。 苏护再去念书，那钱就更不够用了。 钱钱钱啊！ 二房那边有点儿钱。 但是…… 昨儿方氏差点儿被活埋了，证明老二家的姑娘带着邪性。 现在他们是有身份的人了，不能再去使一些下三滥的法子，想要从二房扣钱出来，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而且…… 老苏头隐隐的有一种感觉。 二房那丫头是有本事将他们苏家给彻底毁了的。 想要安稳的过下去。 就不能再去招惹那个丫头。 老苏头开始为了钱发愁了。 “不就是钱吗？最近好些人打问咱们苏家的姑娘，莲儿璃儿还有渠芙年纪都不小了，我偏疼渠芙一些，还想让她陪着，不如就把莲儿跟璃儿许出去，收了聘礼，该念书的念书，该考试的考试。” 赵氏站在一旁。 见几个爷们儿因为几两银子发愁。 立马就把自己的小九九说了出来。 至于…… 家里还有一个苏青柠为什么不说出来。 还不是因为苏青柠会挣钱吗？ 绣花那么好，一个月能够收二两银子呢！ 家里的爷们都没这本事。 这样的姑娘，自然得多留一段时间。 而且…… 青柠是个有想法的，若是能够嫁给一个当官的，到时候还能跟大孙子守望相助。 像苏璃儿这种又笨又蠢还没有好颜色的，随意许个差不多的人换个钱财就好。 至于苏莲儿，长得倒是好看，比苏青柠差的也不多，据说隔壁村的张财主给儿子想看人家，苏莲儿年纪不大，但是人也机灵，若是能够给张家看在眼里。 说不准嫁过去之后还能接济一下自家。 “奶，孙儿想要取得功名，还用不着卖咱们家的女儿，钱这事儿，总有办法解决的。”苏衡摇摇头。 若是还没有开窍的时候，他或许会同意这种做法。 但是，已经开窍了，作为男人应该有的担当还是得有的。 “这怎么是卖女儿，明明是给他们相看一个好人家，张财主家的张金银是个不错的后生，虽然不会念书，但是家里有钱，这样的人家，放在以往肯定看不上咱们家的，现在不一样了，你是秀才，莲儿是你堂妹，有这么一个身份，他们不同意才怪。” “……”赵氏掐着腰说道。 说完看向老苏头：“老头子，你说呢？” 老苏头已经动了心思。 但是…… 见苏衡不大乐意。 想了想说道：“老三你怎么看？” “……”苏渠田没有什么看法。 如果莲儿真的能够嫁给张财主的儿子，他是乐意的。 “这是莲儿的福气！”苏渠田说道。 “孙儿，你看见没，你三叔都没有意见。” “奶，莲儿才12岁，张金银已经十八岁了，这不妥。”苏衡依旧坚持自己的坚持。 他念书也好，考试也罢。 已经花了家里的钱了，不能把几个妹妹的婚姻也当成交易。 最为聪明狡黠的堂妹不用他护着。 那其他的妹妹就得好好护着。 ……老苏头叹口气。 “莲儿不行，渠芙应该是行的，张家财主，渠芙年纪也大了，如果嫁过去肯定不会被欺负的。” “这不行，咱渠芙最低也得嫁给秀才老爷。”赵氏怪叫一声。 “……”苏衡皱起眉头。 这种闹剧啊！ 隔几天就会上演一次。 小姑姑的婚事还真的几经波折。 嫁给秀才……不是他看不起自己的小姑姑，虽然长的不丑，但是脸上多了几个细微的伤疤，那些喜欢风花雪月的，怎么可能看上这样的瑕疵。 如果是穷秀才还好。 但是……穷一点儿的奶她又看不上。 这么继续拖下去，小姑姑就算是等到二十岁也不一定能够顺利的嫁出去。 “钱的事儿，以后再说，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苏衡说完，对着老苏头拱拱手。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许浪费粮食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八十五章不许浪费粮食老苏头点头了。 苏衡往外走去。 院子里已经大亮了。 太阳也升起来了。 苏璃儿抱着木盆走到树荫下面。 这么长的功夫，两套衣服都没有洗完。 对于这个好吃懒做的妹子，苏衡已经没眼看了，这样的妹子嫁给谁就是祸害谁啊！ 但是也不能留在家里，坏在手里。 得寻个机会，把人给……出去。 年纪到了，可以祸害别人家了，就不用留着了。 跟莲儿堂妹不一样莲儿堂妹是真的还小。 不能这么小就成亲。 璃儿若是不赶紧成亲，留在家里，说不准就留成仇了。 奶奶惯会磋磨人啊！ 躺在床上，将家里这些劳心的事儿过了一下脑子。 苏衡心里有了成算，慢慢闭上眼睛。 ， 。 一觉醒来。 已经是晌午了。 苏沫儿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 推开门，看见院子里站着的一脸迷糊色的苏柒。 两个人对视一下，都笑了起来。 “姐，真爽！” “行了，这事儿不要说出去，爹娘都不准说。” “知道知道。”苏柒点点头。 这种事儿自然是不能说的，不然大概会被仔细教导一番。说不准还会被拉着走到老苏家那边，给方氏还有苏渠芙道歉。 那是她承受不了的。 两个人点点头，一起跑到水井旁边洗脸。 雪球从屋顶上跳下来，带着几个黄草一起落在地面。 看一眼苏沫儿，轻轻吼了一声。 吼声嘶哑的很。 脖子在苏沫儿的腿上蹭了蹭，求表扬的样子，极为突兀。 “昨儿夜里叫了半夜嗓子都叫成这样了，还想吃肉干？不存在的，等嗓子好了之后。”苏沫儿话落，在雪球脖子上抓了一下。 雪球…… 雪球眼睛瞪大！ 盯着苏沫儿，老虎眼里带着被欺骗了的委屈。 甚至还升起一种叫离家出走的情绪。 它可是山里的老虎，怎么可以这么的不尊重他。 离家出走，必须得出走。 不出走心里不舒服。 吼了一声。 转身往外跑去。 苏沫儿回头瞧了一眼。 苏柒也看了过去。 “姐，雪球这一跑不会不回来了吧。” “不会的。” 习惯了吃熟食的老虎，就算真的进了山林，说不准会被欺负残了。 训化以后的老虎，想要回归山里生活，并没有那么简单的。 得习惯一段时间呢。 家里的雪球可是一个有性格的雪球，被一家人宠的不像老虎了，就算在山里猎到野兔野鸡，不一定吃的下去。 茹毛饮血的生活，并没有那么的美好。 苏沫儿走回堂屋。 堂屋还摆着饭菜。 简单的很。 应该是周氏做的。 苏沫儿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问道：“温十郎还没有睡醒吗？” “早就醒了，牵着马儿出去玩去了。” “……”苏沫儿往外探头，看一眼马棚，果然家里的马已经不在家里了。 温十郎真是一个积极的人啊！苏沫儿心里有些闹腾。 ……用温十郎的时候这么随意，温十郎的要求，她却不想去办？ md! 就不能有点儿不平衡的事儿，一旦违背了自己的三观底线要求的。 心里就会过意不去。为什么要做一个三观良好的人，利己主义不行吗？ 苏柒坐在苏沫儿对面，见苏沫儿拿着筷子，把盘子里放着的包子戳出一个洞，里面的肉馅肉掉了出来：“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跟包子过不去！” “没事。” 苏沫儿抬头，声音幽怨的很。 “……”没事还把包子折腾成这个样子。 苏柒眼里闪过一言难尽。 肯定是藏着事儿的。 只可惜她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姐，听说，你打算把家里养鸭子的事儿扔给我。” “嗯。” 苏沫儿点头，她是有这种想法。 不过，谁也没有说过。这个听说是听谁说的？看一眼苏柒：“听谁说的。” “听我自己说的啊，你表现的那么明显。” “很明显？”苏沫儿嘴角又开始疯狂抽搐了，她哪儿有表现的很明显。 “姐，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苏柒放下筷子，凑近苏沫儿。 “什么怎么打算的，你还想管我以后？” “为什么不能管，你不会还想着带着小棠去县里住着吧。” “不能吗？” “……”苏柒低下头，没有说话。 苏沫儿这么一句反问，其实什么都代表了。 苏柒拿着筷子开始戳包子了。 周氏在外面转悠一圈，回到家里，走进堂屋，看见的就是这对姐妹一同拿着筷子在包子上戳啊戳的。 “都干什么呢？包子得罪你们了？” “娘，你回来了。” 苏柒猛地站起来，听见周氏的话，看一眼自己这边盘子里的包子，戳的碎碎的，如果吃的话，都有些难入口。 看着就是一副不怎么好吃的样子。 “嗯，以后不许浪费粮食了。” “知道了。” 苏柒低下头。 半年前还是流民，自然知道粮食这个东西到底有多珍贵。 浪费是不可能浪费的。看一眼碎了的包子，拿着筷子，把肉馅夹起来，沾着醋，放在嘴里，一点点的吃了。 苏沫儿还看一眼苏柒的举动。 也没有浪费。 学着苏柒的样子，把包子慢慢吃完。 吃饱喝足，走出院子。 看了看自家的房子。 现在还没有到麦收的时候。 村里的人虽然忙，但是并没有忙的不可理喻，起早贪黑。 所以说，现在可以把房间建起来了。 趁着周氏还没有生，她也住几天新房子。 苏沫儿，这会儿想的挺美的。 只可惜忘了刚建起来的房子是不能住人的。 还是得折腾一番。 说建房子就建房子。 苏沫儿蹲在家门口，等着苏渠山割草回来，这事儿还是得跟苏渠山说一下的。 等到了不一会儿 苏渠山跟温十郎一同回来。 温十郎看一眼苏沫儿，眼神很复杂。 早上回来睡觉的时候，他做了好几个梦。 梦见被苏沫儿按在土里埋了起来。 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的心狠手辣。 温十郎再次怀疑，即使自己做牛做马，或许也换不来苏沫儿的一个承诺。 心里突然就有些委屈。 ……被温十郎用这种幽怨的眼光盯着。 苏沫儿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死小子能不能正常一点儿。 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盯着她，她都逃怀疑自己做了什么抛妻弃子的事儿了。 “沫儿怎么等在大门口，有事儿？”苏渠山背着的背篓里装满了草。 健康的手里拿着镰刀，想要伸手摸一下苏沫儿的脑袋。 有些不好动作 收回了自己的手。 温十郎深深吸了一口气，牵着洗干净的马儿走到马棚里。 看一眼苏沫儿，朝着屋子里走去。 他得从苏柒那边打问一下，苏沫儿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善心。 苏渠山把割来的草儿倒进马槽里。 跟着苏沫儿一前一后走到堂屋里。 “沫儿，你有话说？” “嗯，爹我们建房子吧，住新房子。” “这么早？”苏渠山愣了一下。 这说建房子就建房子。 好速度啊！ 别人家里想要建房子，都会从说建房子之后，经过好长时间的准备，才会把房子给建起来的。 自己家里…… 也就是前几天才提出建房子的事儿。 “爹，现在建房子，等娘把弟弟生下来之后，正好可以住新房子不好吗？” “住不了的，新房子得晾晒三四个月才能住。” “啊？” 苏沫儿震惊。 苏沫儿恍然大悟。 就算后世装修的房子。 也得等半年才能入住。 她有些着急了。 那怎么办呢！ 该建房子的还是得建房子的。 “那也得建房子，爹，这就得辛苦你一下了，去找人帮忙，咱们家这边管两顿吃的，一天给多少钱合适？” “管吃的，就少给一点儿，十文八文的就够了，那就十文吧，咱们请人建房子，以后在别人家里建房子的时候，可能不会去帮忙。” “等我好了，可以去帮忙的。” 并不知晓手臂上的伤，到底有多严重的苏渠山嘿嘿说道。 苏沫儿看了一眼苏渠山的手臂。 再过一个半月就能拆开了。 到时候，房子已经建好了。 苏渠山就算知道自己手臂不好用，应该也不会有大事儿的吧。 后世那么多残疾人，不也好好活着。 而且，苏渠山这手也不是不能用了，只是不好用了，刚知道的时候，或许心情会有些不好。 但是…… 习惯了应该也就好了。 现在的苏渠山不是已经开始用另一只手做事儿了嘛。 “沫儿，你老盯着我的胳膊做什么？你如果现在就开始建房子，我可是帮不上忙的，说不住到时候还会添乱。” “……还有一个半月就能拆下来了，爹你好好保护自己的手臂啊！” “知道了。”苏渠山念叨一句。 见苏沫儿依旧不改建房子的想法。 苏渠山就往村长家走去。 这找人建房子，还得通过村长。 他们这些外来的人。 对于村子里的情况，肯定不如村长熟悉的。 想到村长家的小儿子那些事儿，苏渠山有些头疼。 沫儿是个有主意的，婚事什么的根本就不需要当大人的做主，如果着的慢慢然干涉，做主，说不准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儿。 想到上次的霍枭…… 苏渠山摇摇头 如果村长趁机为难他。 那他就一家一家的找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串串门 不通过村长了。 走到村长家里。 瞧见院子里拄着拐杖晒太阳的柳大壮。 苏渠山嘿嘿笑了一声：“大壮，你爹呢？” “找我爹做什么？” 柳大壮不似以往那么憨厚，质朴的脸蛋上多了几分阴郁。 尤其看见苏渠山肩膀上绑着的石膏的时候。 脸色更难看了。 一个腿受伤的人，一个胳膊受伤的人，今儿站在一块了。 还真是有意思啊！ “找你爹肯定是有事儿啊，如果你爹没在，我就等等再来。”苏渠山自然发现柳大壮大情绪不对，就转身往外走。 既然柳大壮不好好说话。 他就换个时间过来。 没必要跟一个孩子置气。 “谁说我爹不在，我爹在家里。”柳大壮的语气更怪异了。 苏渠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对上柳大壮眼里阴郁的色彩。 “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可劲儿去撞南墙呢？” “你说谁撞南墙？” “没说谁没说谁，大壮啊，你的以后还长着呢，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死气沉沉的。” “你说为什么死气沉沉。你们苏家的人真的不要脸。” 柳大壮的话说出来。 苏渠山的脸就绿了。 他是好心跟柳大壮说话的。 但是这小孩不好好说话。 什么叫苏家的人不要脸了。 之前发生的事儿他又不是不知道。 自家沫儿可从没有答应过村长一家什么。 相反，还帮助了很多。 尤其是眼前这个死小子的腿，如果不是沫儿，说不准已经废了，这人不安好心惦记上沫儿就算了，现在被沫儿拒绝了，就露出这一副被抛弃的样子。 给谁看呢？ 即使女儿家都不会这么的做作。 盯着柳大壮看了好一会儿。 往地上吐了一下吐沫：“原来是个清白不分的小子，幸好我家沫儿看不上你。” 说完转身离开。 建房子需要人帮忙，也不一定非得让村长帮忙。 毕竟他们家是又管饭，又给钱的。 传出去想来干活的多的事儿。 没必要去村长家里受委屈。 将村子里比较相熟的热家去了一个遍。 苏渠山往家里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 看吧，只要给钱愿意帮忙得多的事儿。 ， 。 村长家里。 苏渠山离开院子之后。 柳大壮就把手里的拐杖摔在地上。 又有人骂他，看不起他。 凭什么…… ！！！ 村长从里屋走出来，看一眼在院子里发疯的柳大壮，站在门口。 静静看着，直到柳大壮的精力耗尽。 村长才捡起地上的拐杖，递给刘大壮。 往树下搬了一个凳子走到柳大壮身边。 说道：“心里不舒服？” “这还用问？” 柳大壮没好气道。 村长呵呵笑了一声：“你这小崽子，还敢对脑子没耐性，活的不耐烦了，要不是你这腿还受伤，非得把你屁股打开花。” “……”柳大壮看一眼村长，他已经是个大男孩了。 还用这种跟小孩儿说话的语气哄他。 …… “跟爹说一下，你到底喜欢那个苏青柠还是苏沫儿？” “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苏青柠是秀才的亲妹子还识文断字的，咱家可高攀不上。” “那苏沫儿呢？” “人家会医术，厉害的不得了，看不上你儿子了。” “……”听着柳大壮阴阳怪气的声音，村长这次有些忍不住了，伸手往柳大壮脑袋上拍了一下 “你干嘛打我？” “谁让你不知好歹。”村长恨不得把柳大壮的脑袋砸开，看看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 是稻草吗？ 说苏青柠的时候虽然酸酸的，但是也没有那么阴阳怪气的。 似乎苏青柠看不上他是应该的。 苏沫儿就不应该…… 这都是什么道理。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蠢的儿子。” 村长站起身子，在原地跺脚，恨不得踹柳大壮一脚。 “我怎么了，我都这样了，你还不心疼一下，还觉得我不对……” 柳大壮被村长这么吐槽一下，委屈的差点儿哭了。 村长心里更憋的慌了。 地上的板凳往柳大壮身板一推。 凑到柳大壮身边，掰起手指来：“来爹给你分析分析。” “你的腿为什么断了？” “我自己走路不注意。” “那你说，是谁救了你的。” “是……” “是谁？”见柳大壮不回话，村长牛眼一瞪。 柳大壮习惯性的从心一下。 声音变小。 “是苏沫儿。” “你说，如果拯救一双腿，得用多少钱？” “……”柳大壮摇摇头。 他不知道。 村长伸手在柳大壮脑门上拍了一下：“我跟你讲，周遭村子里的猎户一旦在山上摔断腿，那就会一辈子都断了，即使倾家荡产了，都治不好的，所以大多数猎户受伤以后根本就不会去治疗……如果不是沫儿本事大，你这腿根本就好不了，以后你就是柳三瘸子，不是柳大壮。” “我又没瘸，才不是三瘸子。” “是啊，你没瘸，你运气好，被治好了，可惜啊，人家治疗好你的腿，你反而对人家有了龌龊想法。” “我……” 柳大壮眼睛瞪大。 这怎么就是他有龌龊想法了。 明明，明明都说苏沫儿跟他相配。 而且，苏沫儿都看了他的腿。 …… “在想什么？人家不嫌弃你是个男的还给你看病，你呢，竟然因为这个抓着人家不放，想来，如果早知道你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人家才不会给你看腿，那样的话就省事多了，” “不是，她都那样了，不是对我有想法吗？” “沫儿说过吗？变现出来过吗？一切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有是你嫂子是你娘在你耳边念叨，让你产生不该有的想法，人家救了你，诊金收的不过，你还恩将仇报。” “我没有，我就是想要娶她，我也没有那么差，凭什么不跟我……” “你好？你哪儿好？你再好能够比得上霍枭。” “……”听见霍枭这俩个字，柳大壮直接哆嗦一下。 如果站在霍枭面前，他这样的还真的不够看的。 “人家连霍枭都看不上，能够看上你，你怎么你撒泼尿照照，怎么还因为这个盈利不舒服，还怨恨，怎么就有你这么是非不分的。” 村长越说越嫌弃，伸腿就要踹柳大壮。 腿伸了一半想起来对面坐着的是他儿子。 一觉下去，心里舒服了。 但是…… 万一这个儿子出了什么事儿。 他得后悔死。 “仔细想想吧，人家从没有对不起你，倒是你……狭隘。” 村长又数落了一句。 转身往外走去。 方才苏渠山来家里，他是听见的。 本来打算出来的，但是发现儿子的态度有些过分的恶劣。 于是…… 就没脸出去。 现在得去苏家看看，刚才过来是为了什么。 村长走到苏家院子里。 迎面瞧见一头白色的猫儿…… 猫儿有些过分的大了，还有些胖！ 也不知道是什么变异的品种。 村长站在苏家门口盯着对面的猫儿……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这个猫儿长得有些像运送到京城的老虎。 有这种想法之后，村长立马哆嗦起来。 再小的老虎，它都是老虎。 会吃人。 …… 雪球见家门被一个老头挡住。 心里有些不耐烦。 他雪球，离家出走的行为结束了，现在肚子饿了要回家。 山里不好混。 山里的动物都脏兮兮的。 看见就嫌弃。 没法入口。 还是跟着铲屎官的日子比较舒坦。 见老头不闪开。 雪球张嘴发出一声：“喵呜……”的叫声！ 村长一愣。 还真的是猫儿啊！ 就是长的大了一些。 哪儿能是老虎呢，都说白虎百年难遇，他们柳家屯运气好，已经遇见过一只了。 按理说没有太好的运气去遇第二只的。 走进苏家。 “有人吗？” 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周氏立马从里面走了出来。 村长瞧见周氏问道：“苏渠山呢？” “他啊，在家呢，村长屋子坐，我去把人叫出来。” “嗯！” 村长点点头，往堂屋走去。 周氏把刚躺下的苏渠山从床上拉起来，推到村长身边。 “你们说话，我去烧点水。” “让小柒烧水，你休息着。”苏渠山往周氏的肚子上瞧了一眼，心疼一闪而过。 “烧个水而已，我还不至于累着，你去跟村长好好说话。” 周氏说着，往灶房走去、 村长跟苏渠山一起走到堂屋里。 “村长坐。”苏渠山憨憨笑了一声。 对于柳大壮，苏渠山心里有是火的，连带着对于养出柳大壮的村长都有些迁怒。 不过…… 村长毕竟是村长，态度上恭敬一点儿也没错。 “苏老二啊，你刚才去我家做什么？是不是遇见什么事儿，咱们都是同一个村的，遇见难办的，说一下，我尽量。” “没事儿，就是串串门。” 苏渠山嘿嘿说道。 那点儿本来想要托村长的办的事儿，他自己都已经解决了。 用不着再麻烦村长了。 村长狐疑了，苏老二什么人了，没事儿会去串门子？ 不存在的，有那时间，苏老二还出去割草呢，盯着苏渠山问道：“真没事儿？” “没有旁的，过几天要建房子，村长有时间就过来搭把手。” 见村长这么有耐心。 苏渠山挠了挠头。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头角峥嵘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八十七章头角峥嵘“建房子，可是需要找人？”村长这会儿算是明白了苏渠山为什么会上门。 “已经找好了。” “哦。” 村长明白了。 人家本来是找他帮忙的，结果被那个不懂事儿的小儿子给怼了一番。 正常男人谁受得了这样的气，就算是苏渠山脾气比较好，也不想让自己这么委屈的。 “那，那我肯定会过来帮忙的。”村长讪讪应了一声。 没有别的事儿，就从苏渠山家里离开了。 …… 周氏烧好水，端到屋子里的时候，堂屋只有苏渠山一个人了。 “村长呢，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嗯，没喝。”苏渠山往外看了一眼。 没什么兴致的样子。 建房子是个好事儿。 “行了又露出这么一副掉了银子的样子，就跟谁欠你一样。” “没人欠我。” 苏渠山喝了一口水，往旁边苏棠的房间走去。 苏棠好些日子不在家，这房间都快成了他的了。 也没办法的事儿，家里孩子多，房间不够分。 只能时不时的挤一下。 等新房子建起来就好了。 这么安慰一下自己。 苏渠山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 不大一会儿又醒了过来。 夏天到了，天气比较热，白天不好睡。 这么过了几日。 终于开始建房子里。 苏沫儿一早就把胡匠人给接了过来。 堂屋一片给拆了，只剩下单间配房，苏柒跟苏沫儿住在一起。 周氏跟苏渠山住在对面。 一个手臂不能磕到碰到，一个挺着肚子，两个人是不可能水稻同一张床上的。 主屋拆了，就把床板挪到配房里。 一个房间两张床。 也不碍事。 不过…… 唯一不好的就是苏棠回来没地方住了。 长了一岁的苏棠，已经不好跟苏沫儿苏柒在一起挤着了。 于是…… 休沐的时候，苏棠留在了县城里。 坐在院里的树下，看一眼柳家屯的方向，轻轻叹口气。 宋淮安走到苏棠身边。 苏棠回头：“先生。” “想回家？” “……”当然是想回去的。 只是家里那么忙，他还是一个孩子，回去也不能帮忙。 倒不如在先生这里，还能多读两本书，多学点儿东西。 “想回去就回去，今儿我也没事儿，可以带你去转转，据说山间的风景无限好，你家靠山，可以顺便路过。” “先生你要上山？山上有野猪，有狼。” 苏棠打量一下宋淮安。 眼里带着怀疑，山里那么危险的地方，一个文弱书生过去，似乎有些不好吧。 宋淮安伸手在苏棠脑袋上来了一下，竟然怀疑他：“小子。” 苏棠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 “文人不代表文弱，书生也要学骑射，走吧带你去打猎。”宋淮安话落，拉着苏棠去换衣服。 换的衣服还是素色的。 守孝期间，不能随意穿有颜色的衣服。 宋淮安会骑马，家里也有马，但是苏棠不会骑马。 宋淮安伸手把苏棠拽到马儿背上。 骑着马往城外奔去。 ， 。 柳家屯里。 苏家小院这边忙的很，胡匠人这边走走那边看看。 生怕哪一处的建造不对。 要知道这边建的是三层的小楼。 不能省心的。 一省心，这些人一偷懒，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儿。 做人做事儿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既然接了这个活儿，那就得坐下去。 建房子需要石头，村里唯一的石匠人带着孙女石玉过来凿石头，把大块的石头改造成能够用的样子，村长带着大儿子柳青山过来帮忙，砍树伐木，选用年份比较久长势比较好的木头。 这样的木头结实。 苏家建房子，可把村里的人给震惊了。 就算苏沫儿会给人看病，苏柒作着小生意，也不能来钱这么快啊，苏家最小的小子还读书呢，读书一年最少得有三两银子，加上在县里念书，怎么也得五两银子。 尤其是，苏老二一家是流民落户这边的，手里肯定没有余钱，这么说……短短半年里，苏家就攒了不少钱。 一时间不少人眼红，甚至还有人动心思，把自家孩子送到苏沫儿身边，让苏沫儿收成徒弟什么的。 有了熟人好办事啊！ 都是乡里乡亲的，帮忙教教孩子而已。 是不是？ 苏沫儿正在家里灶房忙着，又有妇人带着儿子女儿往苏沫儿这边来。 “苏小大夫，你看看我儿子，是不是很聪明，我儿子刚出生的时候，就有大夫说他头角长着疙瘩，未来必定不凡，你一个人行医问诊多累，要不让我儿子帮忙？” “……”苏沫儿回头看了一眼。 头角峥嵘，可不是，四四方方的脑袋，距离远了瞧可真的是有棱有角的。 长成这样还真不容易。 至于聪明？ “认字吗？” “……不认识。” “回去吧。”苏沫儿摆摆手，继续切菜。 妇人不干了，盯着苏沫儿瞧了好一会说道：“你不是认字吗，你教他他就认识了。” 苏沫儿回头，拎着菜刀。 “我砍人头比给人看病更擅长，你要不要让你儿子学学？” 苏沫儿说话的时候，拿着菜刀刷刷的把手里的萝卜脱皮儿了。 眼神落在妇人身上。 妇人咽了一下口水。 伸出手指指着苏沫儿：“你，你……你怎么这样，你个杀人犯，我让我儿子跟你学习，是看的起你，你个不要脸的……” “滚！” 苏沫儿见这人要吐脏话。 伸手把萝卜塞到女人嘴里。 塞进去之后还用力往里顶了一下。 “满口喷粪！” 女人伸手用力把萝卜扒出来。 然而…… 随着萝卜一起扒出来的还有一颗大黄牙！ “我要撒了你。”妇人盯着萝卜上粘着的牙，一开口，血也喷了出来。 掉了一颗牙齿，不出血才怪。 苏沫儿亮了一下手里的菜刀：“来呀，看看是你撒了我还是我砍了你。” 苏沫儿发现自己最近似乎暴力了很多。 但是…… 一点儿都不想改。 暴力一点儿其实也挺好的。 建房子的人瞧见这边有人闹事儿，立马过来，把掉牙的婆娘扛起来扔了出去。 要知道苏家人地道啊！ 一天给十文钱，还管吃饭。 晌午的饭那叫好吃，整个就是香喷喷的。 有肉有油还有鸡蛋。 一个人可以吃三大碗，外加三个大白馒头。 明显的就快到了吃饭的时间了，谁家娘们没有被管好。 这么耽搁苏小大夫做饭是要被雷劈的，妇人被干活的男人拎出去，还被用拳头恐吓一番。方脑袋的儿子看哭了，抱着妇人的大腿嚎嚎大哭。 妇人也没有闲着，呜呜咽咽的哭，低头丧气的离开了苏家。 走的时候还顺便擦了一下嘴角的血。 宋淮安牵着马，回头看了一眼苏棠。 “……”建个房子而已，怎么就有流血事件了。 苏棠突然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了。 明明…… 打算带着先生看一下村里朴实的人的生活。 但是，人都吐血了。 “可能看错了，先生里面请。” “哦。” 宋淮安没有继续操心刚才的妇人。 又没有闹出人命，不过是被欺负了一下，如果这种小事儿，他都要去管，岂不是就没有空闲的时候了。 宋怀安牵着马儿走进院子里。 没事儿做的苏渠山瞧见苏棠立马站起来。 “小棠，你咋回来了？不是给你捎信儿，这次不用回来了？” “先生想要去山上打猎，我陪着先生一起。”苏棠回完，看了一眼宋淮安给苏渠山介绍道：“爹，这是我先生，宋先生。” “宋先生好，宋先生要不要喝点儿水，家里有些……乱糟糟的。” ……苏渠山说话的时候，额头上冒出汗水来。 跟读书人说话，他压力有些大。 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似乎说什么都不对。 “沫儿，沫儿小棠的先生来了。” 苏渠山闪开身子，把苏沫儿给叫了出来。 这种面对读书人的事儿，还是交给大闺女吧。 他压力有些大，实在是不擅长。 苏沫儿从灶房跑出来。 看一眼宋淮安。 现在的宋淮安穿着的依旧是白色衣服，束腰窄袖，瞧着就利索的很。 宋淮安长得好，身量也好。 站在院子里，少不了被人多看几眼。 芝兰玉树一般的人，来到自家。 自然不能亏待，但是……堂屋没了，待客的地方没了。 苏沫儿盯着院子外面的大树。 “若是先生不介意，就在外面坐一会儿，农家的大锅饭菜味道挺好的，宋先生可以尝试一下，去山里打猎，得有充足的体力。” “苏姑娘说的有理。” 宋淮安自己不请自来。 对于在比较落魄的待遇自然不会嫌弃。 苏沫儿搬了一个小桌，两个凳子放在树下。 还洗了一些早熟的杏子放在盘子里。 “宋先生喝茶。”提着茶壶，给宋淮安到了一杯水。 苏沫儿继续道：“灶房还有事儿，宋先生先做一会儿。” “苏姑娘去忙就好。” 宋淮安笑了笑。 苏沫儿也没有矫情，她确实是挺忙的。 如果来的人不是宋淮安而是别人，说不得她就得用菜刀招待了。 厨房这会儿只有苏柒，苏沫儿走进灶房的时候。 苏柒差点晕过去。 “太热了，太热了姐你先忙着，我出去透透气。” “去吧！” 苏沫儿点头，没有为难苏柒 灶房的两口大锅都烧着火。 热腾腾的，正常人都受不住。 第一百八十八章 苏芙蕖的婚事 忙活了近乎半个时辰。 晌午饭终于好了。苏沫儿先盛出来一盆，端到院子外面的树下，给苏棠宋淮安盛了各自盛了一碗。 又让苏柒端过去一份小炒青菜，一份酸菜末，一个爆炒兔。 刚长出来的为数不多的青色辣子。 都在兔里。 “先生可是要喝点酒水？” “那倒不用。”宋淮安看一眼盘子里的，笑了笑没说话。 守孝三年。 第一年是不能吃的。 但是这是最后一年了。 只要不太过的，都是许的。 看一眼兔很好闻应该也很好吃。 这边宋淮安已经吃上了。 站在架子上干活的人也干不下去了。 院子里的饭味香喷喷的。 谁还能干下去呢。 “吃饭了。” 随着苏柒声音响起。 干活的人立马走到水井边上。 苏小大夫喜欢干净，如果不洗手就去摸大白馒头，会被人嫌弃死的。 而且，如果把自己手脸搞得干净一点儿，小苏大夫给盛饭的时候还会多盛几个片。 天知道，大锅菜里的瘦比肥多。 如果多盛一块肥。 想想那片的滋味。 大白片，油滋滋的，咬上一口，整个嘴里都是香喷喷的。 那味道，做梦都能闻到。 洗了手脸，排队打饭。 一个人三个馒头，吃不玩的还可以带回去。 真是好哦。 三个馒头肯定可以吃饱了，加上还有两碗大锅菜，都吃完肚子得撑的不能动弹了。 大多数人只是一碗，剩下的一碗端回家里，给家里的崽子吃。 对于这种况，苏沫儿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也没有打算阻止。 只要不妨碍干活就好。 这些过来的人都是苏渠山一个个找来的。 找人的时候还有被冷嘲讽。 这些一开始就过来的，算是比较淳朴的。 对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吝啬一碗饭。 晌午这些人还可以回去休息半个时辰。 稍稍睡上一会儿精神会更好。 胡匠人住在县城，晌午就拿着一个凉席往树下一铺，闭上眼睛就是休息。 胡匠人瞧见宋淮安占据他的地牌，抱着凉席重新找了一棵树。 躺了下去。 同村的苏家。 这会儿并不安生。 赵氏努嘴说道：“老二家可是有钱了，人家盖房子呢，新房子，我看见从外面拉了好多青砖，打算改成瓦房，还有给那些泥腿子做的饭，香喷喷，里面都是，这种事儿都不知道找自家人，老二这人以前还可以，现在……不是亲生的就是指望不住？” 赵氏说的顺嘴了。 直接把埋在心里好些年的事实给说了出来。 蹲在树下洗衣服的苏璃儿猛地抬头。 往屋子里看了一眼。 …… 二叔不是亲生了？竟然不是亲生的？ 怪不得这些年不管二叔怎么孝顺，都没有一个好脸色。 自觉知道大秘密的苏璃儿推门跑到卧房里。 拉着苏青柠说了起来。 苏青柠眼神闪烁一下。 看一眼苏璃儿说道：“这事儿你就当不知道，谁也别说。” “好好我不说，肯定不说，不过据说二房那边做的饭很好吃，青柠你就不想吃？” “……”能不想吃吗？ 顿顿都是肥。 从那边街道上路过的时候，都能闻到香味。 真的香啊！ 原本她以为大哥成了秀才，自家这边的生活就比二房好很多。 还没有来得及炫耀，那边就开始建房子了。 “晚上咱们也吃。”苏青柠小声说了一句。 大哥最近要准备秋试，还在县城里找了一个先生进修学问。 每天都要花钱。 她刺绣挣的钱已经有些不够了。 现在家里没有余钱，看一眼眼前的苏璃儿，在想想几乎吃白饭的苏渠芙。 苏青柠呼出一口气。 想要来钱办法是存在的。 隔壁村的张金银要讨媳妇儿，小姑姑很合适呢。 份合适，年纪也合适。 苏青柠眼睛有些不舒服，把手里的秀绷子放下。 往堂屋走去。 堂屋只有赵氏跟老苏头。 赵氏这会儿还在叽叽歪歪的跟老苏头说话。 苏青柠走进屋子的时候，赵氏闭上嘴巴。 “青丫头怎么过来了？”赵氏问了一句。 苏青柠笑了笑说道：“，大哥已经找了先生，最近学的很晚，瞧着辛苦的，晚上要不给弄点好吃的给大哥补补？” “好吃的，哪儿还有好吃的，家里现在连个铜板都没有。你三叔长本事了，从县城挣来的钱都不上交直接给了媳妇儿。” 说道这里赵氏又开始骂苏渠田了。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骂了好一会儿。 骂完之后看向苏青柠：“丫头，要不你晚上少睡一会儿，这样就能很快完成了。” “不能少睡的。” 苏青柠摇头。 看一眼赵氏说道：“，这些天我刺绣太多了，眼睛有些疼，不能这么赶，不然眼睛瞎了，以后大哥需要钱，连个刺绣换钱的人都没有。” “那怎么办呢，你大哥还得去考试，考试之后就能真的当官了，如果错过这次，就得等三年，你哥都已经十八了，在等三年就二十一了，虽然而已的举人也不大，但是……你哥若是能够今年中举。肯定会有富家小姐喜欢的，那个时候才真的熬出来了。” “但是，大哥考试的钱都没有啊，。” 苏青柠话落。 赵氏瘫在地上。 如果把苏莲儿跟苏璃儿都早早嫁出去，说不准就有钱了。 但是…… 那个孙子竟然不许。 真的是没办法。 赵氏哭嚎一会儿，看向老苏头扯着老苏头的袖子说道：“老二有钱，他是你儿子，你去给他要钱去，如果没钱，就把那两个jiàn)丫头给卖了。” “……”老苏头，轻飘飘看了一眼被赵氏扯着的衣服。 赵氏哆嗦一下 随后，傻眼了。 老苏头站起子，对着赵氏脸上扇了一巴掌。 “去跟老二要钱？你也好意思要？老二是我带的，你可是一点儿力气都没出，还净欺负老二，现在……还惦记那边。” “我……” 赵氏眼神有些慌乱。 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对上老苏头的时候，心虚的很。 “可是那能怎么办，咱总不能去接印子钱。” 印子钱？ 印子钱？ 赵氏嘀咕几句，猛地抬头：“咱们就去接印子钱，苏衡肯定会考中的，如果考中了，就是举人，就能把钱给还上了。” 赵氏说着笑了起来。 笑容有些变态。 即使老苏头，都有些头皮发麻。 ……发麻归发麻，肯定不会让赵氏随意发疯的。 对着赵氏的脸一巴掌糊了上去。 “清醒了没？借印子钱，你是打算毁了我苏家是不是？你就能保证苏衡考上，要知道这不是考秀才，这是考举人，考上了就是官老爷了。你还真的是会做梦。” “……”赵氏捂着脸。 这次是真的不敢说话了。 老苏头看向苏青柠问道：“你向来聪慧沉稳，说说你的看法。” “爷，小姑姑年纪不小了，如果再不嫁人，怕是要被人笑话了。” 苏青柠说完低下头，都不敢去看赵氏。 要知道苏渠芙那个人不就是被给宠的无法无天的吗？ 现在说出要把苏渠芙嫁出去，简直就是在赵氏上割。 老苏头叹口气：“你大哥不是不许……” “爷，大哥不许是因为璃儿姐姐跟莲儿都还小，如果不是合适的年纪就把人给许出去，那跟卖了有什么区别，我哥心思比较多，想要走的比较远，所以，不想上有污名。” “你说的有道理。” “但是爷，小姑年纪到了，脸上虽然有伤疤，但是不明显，瞧着还是好看的，现在大哥又是秀才，把小姑姑嫁出去，问题不大的。” “也对，你小姑应该嫁人了。” 老苏头被苏青宁说福了。 问道：“村里的泥腿子你小姑肯定是看不上的，县里那些人，有些麻烦，咱们都是外地过来的，对于县里的人不是很了解，想要这几个月找个合适的人……” “阿爷，秀楼那边的女掌柜我是认识的，还能说上几句话，不过……” 苏青柠眼神闪烁一下。 没有继续说下去。 赵氏想要询问一句。 又怕被老苏头给打了。 这个老头子真的是越来越不给她脸了。 当着孩子的面就打她。 以后小孙女怕是就不好管了。 “青丫头，你不用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不过，女掌柜介绍的人，咱们也不是知根知底，万一所托非人……” “想办法相看一番，让你跟渠芙都看上一眼如果合适，那就没问题，就算是所托非人，也是你小姑自己选的。” 老苏头对于苏渠芙虽然多了几分关。 不过，也就是几分。 跟成了秀才的苏衡比起来。 苏渠芙就无足轻重了。 老苏头怕苏青柠听得不明白继续说道：“那边得有钱，能够给出合适的聘礼，不然……再怎么渠芙也是秀才老爷的小姑。” “阿爷，我知道的”苏青柠笑了笑。 心里有底了。 看一眼赵氏，想到苏渠芙嫁过去以后的遭遇，哆嗦一下。 “我去看看大哥。” “去吧。”老苏头摆摆手。 苏青柠离开之后，老苏头视线落在赵氏上。 “你就cāo)心一下渠芙的婚事，其他的就不要费心了，青柠丫头都比你稳妥。”老苏头说了一句，站起子，往里屋走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甭管是谁，都看不上 赵氏站在堂屋里。脸色越来越难看。 死老头子竟然说她比不上一个小丫头。 本来喜欢苏青柠的赵氏，这会儿，对苏青柠是真的怨上了。 女人一旦变态起来，男人都想不到会有多疯狂。 苏青柠感觉到赵氏落在她背上的目光，轻轻叹口气。 …… 幸好，她从头到尾能够指望的人只有大哥。 娘不行！ 当姐姐的苏璃儿就是一个蠢蛋，不用她护着那个蠢蛋，就是好的了。 就不用指望当姐姐的护着她，至于老爹，那个人骨子里也是自私的，靠不住的。 走进苏衡房间里。 苏衡正在写字。 耳朵里还塞着一团棉花。 伸手把棉花抽出来。 苏青柠看一眼苏衡说道：“咱们出去走走，总是在房间里看书，你就不闷的慌？” “走走就走走。” 苏衡点点头。 柳家屯就这么大。 走了几步，就看见村头山脚苏家二房的宅院。 在大门这里还有两个人走着。 靠近一些，苏衡看清楚树下的人。 一个是苏棠，另一个苏衡不认识。 不过……来都来了，自然要大哥招呼的。 “苏棠？今儿是休沐？” “堂哥。” 苏棠松开落在肚子上的手，看一眼靠近的苏衡。 按着宋淮安教导的礼仪行了一个礼。 苏衡愣了一下，在村子里还没有人这么给人打招呼的。 也就是进了县城，跟同窗或其他读书人会这般见礼。 视线从宋淮安上瞥了一眼。 对苏棠回了一礼。 “你姐呢？” “院子里，累的够呛的。” “我去看看。” “哦，” 苏棠对于这个没有什么意见。 虽然对那边的人都不喜欢。 不过，对于苏衡……就没有那么讨厌了。 这个人一般都是不开口不干预，从不会主动欺负人。 虽然算不上好人，但是也不算恶人。 相处起来，看的过去就成。 也不用太尊敬了。 苏青柠见苏衡走进二房院子，低头笑了一下。 她带苏衡出来，本就是为了来这边。 据说这边的饭菜很好吃。 人都来了，还是刚吃完饭这个时候，如果开口讨要一碗饭，应该不会被拒绝的。 苏衡走到苏沫儿。 “堂妹？” 苏沫儿听见苏衡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秀才老爷过来了？” 说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一些讽刺。 苏衡心有些复杂。 对于苏沫儿，他是想要护着的，但是自并没有什么能力，就算是秀才，除了帮着家里免除一些睡前徭役之外，也没有什么用。 事实上，眼前的人也不用他保护。 想到小姑跟方氏从土里挖出来的事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得说一句，女儿家的怎么这么狠毒。 然而…… 他似乎也没有资格说别人恶毒。 毕竟，偷东西的是他的母亲。 想想还有些脸红。 如果传出去，他这个秀才，怕是就成了笑话。 “恭喜了，以后有新的宅院了，堂妹运道果然好。” “运道？” 苏沫儿撇撇嘴。 她的钱全是靠自己努力换来的。 跟运气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要知道现在家里还住着一个没法处置的讨债鬼，冷漠了不行，太也不行，只能让苏柒随意使唤着。 “不说这个了，堂哥过来这边，就是为了恭喜一声？” “嗯，除了恭喜也没有其他能说的。”苏衡笑了一声。 苏衡很苏沫儿说话的功夫。 苏青柠已经凑到了周氏边。 跟周氏说了一句话。 开口闭口二婶二婶的，时不时夸赞苏柒苏棠一句。 这不…… 周氏一开心、 就给苏青柠盛了一碗饭。 还塞给苏青柠一个白面的大馒头。 苏青柠蹲在地上吃了起来，虽然说他比较讲究仪态，但是仪态这个东西在村里也不会有人注意。 就算苏棠边跟着一个看起来就很有来头的人，那跟她也没有关系。 苏青柠吃的很开心。 即使晌午的时候在家里吃了饭了。 但是，三婶作的饭怎么能够跟二房比呢。 苏衡跟苏沫儿说了几句话，就沉默下来。 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 想要找些可以谈论的话题。 但是…… 两个人很少见面，哪儿有那么多的共同语言。 “若是需要帮助，堂妹大可开口。” “有村里的人帮忙，不需要帮助了。” 苏沫儿笑笑。 苏衡看向苏青柠打算带着苏青柠一起离开。 视线落在大吃特吃的苏青柠上。 这…… 什么况？ 怎么就吃了起来。 “堂哥那边还没有吃饭？” “吃了的，可能这边的饭菜比较香，我等她一会儿。” “那等着吧，我去洗碗了。” 苏沫儿才不会主动问苏衡要不要来一碗。 虽然并不在意这一碗吃的。 但是…… 那得看面对的是什么人。 苏衡这个人，她不喜欢了。 没有把人打出去，已经是在维持表面的功夫了。 苏青柠把一碗乱炖吃完，还剩下半个馒头，把馒头放在袖子里，走到苏衡边：“哥，你怎么不吃点，很好吃的。” “不用了。” 苏衡余光从苏沫儿上瞥过。 发现苏沫儿根本就没有看他。 苦笑一下。 带着苏青柠离开了院子。 苏青柠回头。 视线落在苏沫儿上……将苏沫儿打量一番。 心里算是有数了。 这个堂姐，不吃亏，也不讲面。 大哥秀才老爷上门，竟然就这么晾着。 …… 走出小院，苏青柠往苏棠边走去。 随口问了一句：“小棠在县城念书怎么样？还可以跟的吗？先生会不会打人？” 苏棠抬头。 瞧见苏青柠。 低下头：“都很好，不用关心，据说前几天大伯娘生病了，堂姐还是去照顾大伯娘吧。” 苏棠说着，眼里露出恶意。 为什么会生病，苏柒方才拉着他说了一番。 把人给埋到土里。 他的大姐，永远都是那么聪明。 什么招都能想出来，如果换成他肯定不会想出这样，既不招惹人命，也不会让自己委屈的法子。 真是…… 苏青柠脸色变了一下。 知道在苏棠这边不能讨好，往苏衡后走去。 两人一起离开。 苏衡低头，看一眼苏青柠：“明知道不受待见，为什么还凑上去？” “大哥，我就是关心……” “是关心吗？” “……”苏青柠低下头。 怎么可能关心，一个傻子，继续傻下去不行吗？为什么好好起来？ 为什么要去读书？ 为什么这么衣着鲜艳。 “既然二房已经分了出去，你就不要总是过意不去了，哥知道最近你辛苦，压力比较大，不过我已经筹到去秋试的银子了，你不必那么辛苦了。” 筹到钱了。 那就是不用苏渠芙嫁到县城里了？ “哥你怎么筹钱的？” “跟同窗借用的，到时候还是得还的，不过，如果这次不能中举，我就在县城找个活儿给人当启蒙先生，或者其私塾之类的，可以一边挣钱一边自习，一年下来也能够把钱给还了” “哥，你仔细读书就成了，怎么能够……” “为什么不能，我又不是缺手却胳膊的，不要小看你哥，天太了，走了回去了，以后你就不用发愁钱的事儿了。” 苏衡说完，心里微微轻松一些。 对于一个男人，有自尊的男人，读书也好交友也罢，用的是妹子辛辛苦苦挣的来的钱，他心里有愧。 回到家里，苏衡跟苏青柠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苏青柠看一眼上摆着的绣绷子。 洗净手脸，还往手上抹了一点儿油。 一针下去，直接把手指给刺破了。 …… 心有些起伏。 推门看向对面苏渠芙的房间。 不行啊！ 小姑姑在家里，她的子总是不太舒服。 就当不知道算了。 家里钱多了，是个好事儿呢。 而且，绣房的姑姑说的男人，长相不错，家里的况也不错。 如果非得挑出一点儿不好的地方。 就是…… 不喜欢女人。 要娶妻子，不过是想要生个孩子。 这样也好的，不喜欢女人，就不会纳妾，男人不纳妾的况还是很少的，小姑那个人吧，也就窝里横，走出家门，谁都能欺负一下的。 这样嫁给那人，似乎不错的。 而且，就小姑的智商，只要那边的人稍稍用心隐瞒一下，就能把小姑骗一辈子。 越想越觉得靠谱。 苏青柠的心慢慢好了起来。 至于苏衡…… 坐在说书桌旁边，手里拿着秋。 心里，总觉得小堂弟边坐着的那个人有些眼熟。 只是…… 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了。 ， 。 苏沫儿这边，建房子还在继续。 天气有些，苏沫儿煮了一大锅的凉茶。 苏棠跟宋淮安往山上去的时候，还用竹筒提了两桶的凉茶，山上寻找水不容易，渴了了都能喝点茶水。 走到山上，宋淮安喝了一口凉茶。 温的水从喉咙进入肚子，整个人都舒坦了很多。 看一眼苏棠：“你姐，还能干的。” “那是自然，我姐姐是最好的最优秀的女人。” “……”就不能谦虚一点儿吗？ 宋淮安盯着苏棠瞧了一会儿，这种不羡慕又嘚瑟的小模样，可不是他教的。 “先生，我娘说姐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是我觉得吧，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配不上我姐，这可怎么办？甭管是谁，我都看不上？” 第一百九十章 容珂后院 “你看上或者看不上，你姐夫终究会是你姐夫，这些是没办法改变的。” “我觉得我姐也看不上那些男人。” “……”宋淮安差点儿呛到。 这些话能跟他这个外人说吗？ 就算小子是他的弟子，也不能这么的……口无遮拦。 也不对，苏棠年纪是小，但是对于什么时候对什么人，应该说什么话，还是很明白的。 “在先生前说这些做什么？你先生可是有妻子的，难不成你想让你姐当妾。” “……”苏棠往后退了一步。 落在宋淮安上的目光，多了几分嫌弃。 “先生你想多了，而且，你年纪也有些大，我姐才14岁，你们不合适，您在鹿城这边，也就能呆上个半年多了，到时候是去哪儿，京城吗？” “嗯，去京城国子监。” “那到时候我跟着您去。”苏棠说道，在京城肯定会有优秀的才子，或许能够配的上自家姐姐。 “……”对于这个徒弟的想法，宋淮安有些理解不来了。 这才七岁就开始为长姐的婚事cāo)心了。 能不能幼稚一点儿？单纯一点儿？ 做一些在这个年纪应该做的事儿。 比如玩一下泥巴，或者逃课之类的。 “先生，那边有野兔。” 苏棠伸手指向草丛里。 ， 。 傍晚时候苏棠跟宋淮安从山上走下来。 苏棠手里提着两只野兔。 送淮安则是裂了一只野山羊。 经过苏家小院，把兔子留了下来，野山羊则是被宋先生带回了县城。 苏沫儿瞧着家里多出来的兔子。 眉毛一挑，晚上可以烤兔子吃了。 造房子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造了出来。 三层的小楼房，在柳家屯格外明显。 苏渠山原本心里还有些酸酸的，现在，看见造出来的房子，欢喜的不得了。 对于苏渠山来讲，一个人一辈子所求的，大概也不过是个房子。 现在，他终于有了新房子，还是三层小楼房。 即使在县城也没有这么好的房子。 兴奋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推了推因为怀孕睡着的周氏。 周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又怎么了？” “孩子他娘，咱们有了新房子，是个开心的事儿，但是，我怎么觉得大女儿现在越来越……怎么说呢，就跟雾里看花一样，隔着一层，又好像要远走他乡一样。” 苏渠山说着，心里的兴奋劲儿少了很多。 原本迷迷糊糊的周氏也清醒过来。 可不是呢。孩子现在有想法了。 她每次都想跟大丫头说说这事儿，说将继续做一家人。 但是……对上看透一切的眼神。 她就说不出来，一天天的都在得过且过的。 “他娘，你说是不是我前些时候，让大丫头失望了，我，我以后多听她的，多思考一下……” “睡吧，明天再说。” 周氏闭上眼睛。 不想跟苏渠山谈论这个事儿了。 毕竟，造成现在这况的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苏渠山，而是她这个孩子娘。 只是……暂时已经没有办法解决这个事儿了。 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苏渠山听了周氏的话，躺在上。 不一会儿就呼噜呼噜的睡着了。 周氏呢…… 这次失眠了。 还好周氏知道自己是个孕妇，休息不够对于孩子也不好，即使睡不着心里藏着事儿，也闭着眼睛。 这样的话还能让体舒缓一下。 次一早。 苏沫儿从房间里走出来。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 没有砍书树伐木的声音 也没有吆喝着垒墙的声音。 一排三层小楼已经在原来堂屋的位置竖立起来。 小楼的外表没有贴瓷砖，看起来有些不美观。 但是……在这个年头，能够有这样的建筑，已经是很不错的壮举了。 “沫儿怎么起来的这么早？”周氏听见外面的动静，从上爬起来。 走出院子，看见苏沫儿。 眼神恍惚一下。 “睡不着就起来了，今儿我得去张家看看。”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天气越来越了。 也不知道张富贵有没有坚持减肥。 “那，我给你做点儿吃的，填饱肚子再去，省的在路上饿着了。” 周氏说着就往灶房走去，苏沫儿伸手拉住周氏，看一眼周氏的脸色：“夜里没有休息好？” 周氏停下步子，讪讪说道：“这不是有了新房子，心里有些激动，睡不着，就跟做梦一样。” “……”苏沫儿笑了一下。 有了新房子，确实是个好事儿。 换成她的话，也得激动一下。 “没休息好，就去休息，我去准备早饭，小柒已经把炭窑的活儿交给钱满溢跟邓大头了，每天坐着那钱，您如果有事儿就使唤她。”苏沫儿说着话，撸起袖子往灶房走去。 半年多的修养。 现在个头似乎高了一点儿。 三厘米左右吧，虽然站在容珂边，依旧是个小矮子。 不过，对于苏沫儿来说，已经很满意了，下半年努力努力还能长个子的。 她还年轻还能继续长个子。 容珂就不成了。 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煮了一锅稀饭，凉拌一个野菜，煮上几个鸡蛋，又把昨儿夜里剩下的菜了一下。 早饭就算是准备好了。 把温十郎苏柒叫起来。 在有些拥挤的灶房把灶房吃了。 苏沫儿伸了一个懒腰，盛着马车往张富贵家里走去。 看见张富贵的一瞬间，苏沫儿都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瘦的不多，但是人精神了很多。长得圆圆的，壮了很多。 上松垮垮的皮消失了。 就变成肥胖又壮的人。 “这，效果好的啊！” “可不是，苏姑娘说的真管用，把我儿藏着的几瓶花露用完，我家老爷的子就好了很多，而且你看我这双手，是不是也好了很多，早知道就省着用，往脸上抹上一点儿。” 张夫人说着，一脸惋惜。 “也不知道这花露是谁配出来，如果知道了，我都想把人请到家里了。” 张夫人如同开玩笑一般，说了一句。 然而…… 简单的一句话，听在温十郎耳朵里，不次于雷鸣。 抬头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摊摊手。 这种有着不平凡效果的花露，很明显就会吸引一些人的目光。 不是容珂也会是别人。 在温九娘把花露拿出来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 都是成年人，不能把这世界想的太干净了。 “张老爷后注意饮食，每天多走走，子就会越来越好，反之，重新变成原来的样子，也不是很难，而且这神奇的花露，现在已经彻底消失，怎么制作，谁也不知道，所以……” “苏姑娘放心就好，我会关注着，不让我家老爷随便吃东西。” 苏沫儿笑笑没说话。 这种话听听就好。 张老爷能不能健康。 得看张老爷自己能不能坚持。 这胃口，可以因为一段时间节食就变小，自然也会因为几天的暴饮暴食再次变大。 “对了苏姑娘，我打算在县里开个素菜馆，那什么红烧，还有豆腐之类的，可以在素菜馆里卖吗？” “可以的。” 苏沫儿点点头。 她本也不知道如何把豆腐做成红烧的味道，只是给出了一个方向。 张家的人把豆腐做的口感跟味道都与真正的一样。 那是张家厨子优秀，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苏姑娘大气。” “……”苏沫儿听见张夫人的话，突然的不想大气了。 如果可以的话，张家分给她一点儿分红。 她时很乐意的。 搓搓手，看向张夫人。 然而，这会儿张夫人已经离开了花厅。 苏沫儿咬牙……人果然不能太要脸了，如果太要脸，就没有银子。 建了房子，还买了马车，手里的钱剩余的不多了。 幸好，现在寻她看病的人不少。 虽然挣得钱不多，但是总归有个收入，不会让自己饿死。 对于现下的生活，还是满意的。 “对了，苏姑娘，这是尾款。”张夫人从外面走进来，从上摸出一个钱袋子，拿出一块银锭子用双手递给苏沫儿。 苏沫儿乐滋滋的收了。 帮着张富贵减肥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很有成就感。 如果换成旁人，肯定没有这样的本事的。 “走了，咱们回去。”苏沫儿回头看向是温十郎。 温十郎依旧一脸恍惚。 走出张家家门，驾驶马车。 马车赶到无人烟的地方。 温十郎问道：“苏姐姐，我姐，她真的就不能过开开心心的子” “为什么觉得在容珂那里不好呢？” 苏沫儿看向温十郎，温十郎脸红了一下。 “进了那人的后院，我姐的名声就没了，这样子还怎么能够好？本来她年纪就不小了，还能蹉跎多久呢？” “似乎有些道理。” 苏沫儿点头。 温十郎依旧一脸的郁闷。 这可怎么办呢？ 如果把姐姐从容珂的后院弄出来，弄到柳家屯或者其他的地方？ 因为这点不同，还会被其他的人弄走的。 财帛动人心。 更何况，姐姐那些本事已经不是财帛了。 甭管换成谁都会心动的。 “所以说，你姐现在在那位后院里好的，不发愁吃穿，每天还能看看免费的宫心计。” “什么宫心计？” “就是女人们之间的争斗，放弃吧，如果你想温九娘，我给你出路费，你还可以去京城。” 苏沫儿说道。 温十郎没有说话。 沉默好一会儿，手里的鞭子在马股抽了一下。 第一百九十一章 田家少闲月 马儿吃疼，猛地往前窜去。 苏沫儿身子往后栽了一下。 扯开马车上的帘子，瞪了温十郎一样。 这小崽子。 从张家回到柳家屯，一路上，温十郎一句话也没有说。 年纪轻轻的就被社会给打击了。 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回到院里，温十郎直接往卧房走去。 垂头丧气的一句话也不说。 苏柒瞧见温十郎叫了一声：“温十郎，过来帮我提水。” 然而，温十郎如同没有听见一般。 躺在房间里，一脸的迷茫。 此刻，温十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就跟苏沫儿讲得一样，在容珂的府邸，温九娘还能活着，还能吃的很好，身上穿的也是极好绫罗绸缎，几乎达到了别人梦想中的样子。 但是…… 不一样的是。 没有自由。 虽然，他本人不认为自由是个多么可贵的东西。 翻来覆去的。 脑袋里就跟塞着一团杂草一样。 苏柒推开温十郎房间的门，本打算呵斥一句，但是，瞧见温十郎赤红的眸子。 还有眼中藏着的水。 瞬间老实了。 悄悄走出去，还把门给关上，就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温十郎侧头，看着关上的门。 突然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生活瞬间就没有了动力。 苏柒找到苏沫儿。 询问了一声：“姐，温十郎怎么回事？似乎哭过，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 “怎么男人就不能哭呀！” “也不是不能哭，咱爹都哭过，就是有些奇怪。”苏柒说着，脸上说了几分迷茫。 苏沫儿将手里的医书放下。 看一眼苏柒：“别人的事儿你这么尽心，自己的事儿呢，前几天誊写的医书学的怎么样了？” “啊？” 苏柒一愣。 她似乎就坚持了三天。 然而，见苏沫儿不催。 她就懈怠了。 就忘了! 尤其是家里建房子那么忙，对不对？ “姐，我没你聪明，学的慢，我现在去看去。” “嗯！” 苏沫儿点头，看着苏柒离开房间。 视线落在苏柒的背影上。 这个时候，苏沫儿差不多已经知道了，苏柒在医术上并没有天赋。 不仅没有天赋，甚至该有的坚持跟耐心都没有。 这样的话，在这条路上是走不远的。 不过，即使这样也得让她多学一点儿，学到的永远是自己的，万一哪天用到了呢？ 更何况，还能打磨一下苏柒的性子。 次日…… 温十郎离开了苏家。 悄悄的离开，除了房间里的一封信，被的什么都没有。 发现信的是苏柒。 苏柒看一眼纸上歪歪扭扭的字。 眼睛都红了。 “姐，温十郎他跑了。” “跑了？”苏沫儿眼里闪过明悟。 大概是去京城了。 温九娘是出不来，但是温十郎可以进容珂的府邸。 只要温九娘这个人还有用，容珂就不会对温十郎太苛刻。 “你看，姐，他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他离开了咱们家的马儿谁喂，咱们出门的时候连个赶车的都没了。” “没了就没了呗，没了张屠户，难不成你还得吃带毛的猪？” 苏沫儿瞧了一眼宣纸上的字。 很简单！ 我走了，勿念。 五个字，写的有些丑。 “姐，你怎么这样，一点儿感情也没有？” “……”苏沫儿翻了个白眼。 经历过上辈子，早就对分别没有什么感觉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啊！ 再者温十郎也就在家里住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感情跟认同是有一些的不过也就是一些，并不是很浓厚，这样的话，内心稍稍冰冷一点儿，也无所谓啊！ 瞧一眼感情过于充沛的苏柒。 “……分别这种事儿，习惯了就好。” 说完苏沫儿开始继续自己的事儿了。 夏日炎热。 麦收的季节到了。 苏沫儿这边没有多少地，就算苏渠山开荒种了那么一点儿的粮食。 只有一只手健康的苏渠山一个人就能地里的庄稼给收获了，完全用不着其他人帮忙。 田家少闲月。 五月人倍忙。 夜来南风起。 小麦覆陇黄。 …… 苏沫儿亲眼见证了观刈麦的场面。 靠着人力跟镰刀，收货一亩亩的麦田，收货的埋在放在麦场里，用牛套着石磙，在平地上转圈，压实！把晒干的小麦从秸秆上压下来。 收货一粒粒金色的小麦。 在场上狠狠晒上几天，晒干之后就可以扛回家倒进瓮里，盖严实了。 一年的面食就算有保证了。 苏沫儿看着村里人收货的时候，脸上那种由心的欢喜，微微一愣。 为什么欢喜为什么忧愁。 简单的满足啊！ 一个麦收下来，村里不管是汉子还是新进门的小媳妇儿都变成黑炭了。 收了麦子，趁着下雨后，开始在田地里栽种晚收的花生。 一转一个月过去。 柳大壮的腿已经可以拆了。 苏沫儿一早就被村长叫道家里。 “沫儿，你看看，你瞧瞧这次可以拆了吗？” “可以了。” 这都六月中旬了，伤筋动骨一百天。 柳大壮算是熬了过去了。 把石膏拆开，露出完整的腿。 “慢慢恢复走路，不用太着急，应该是没有问题了。”苏沫儿叮嘱几声，说完背着小药匣站了起来。 “你别走。” 见苏沫儿打算离开。 柳大壮伸手拉住苏沫儿的袖子。 苏沫儿抬眼：“还有事儿？” “我，我是喜欢你的，之前是我态度不对，我不会对你不好的，而且你……” “抱歉。”苏沫儿摇摇头。 对于柳大壮这个蠢货，一点儿感情也没有。 而且，也不想去勉强自己。 如果非得选一个人终老，苏沫儿仔细想想，她大概会去选容珂吧。 虽然是个太监。 生理上满足不了。 但是…… 整天盯着这张好看的脸，哪儿还有生理上的需求了。 如果真的有，想要解决的话，也有很多法子。 从村长家里走出去。 苏沫儿直接回家了。 周氏快生了。 大抵是怀孕的时候出了几次叉子。 这才八个多月，就有些不大稳妥。 现在，下床走路都得有人扶着。 苏柒整天在家里，就害怕周氏突然生了。 就连每天玻璃心的苏渠山都被周氏的肚子给闹腾的没有时间去玻璃心了。 “娘，今天感觉怎么样？” 苏沫儿从村长家回来，看见的就是周氏捂着有些大的肚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苏柒站在一旁，看着周氏走动。 苏渠山打算出去割草，不过……筐都抗在肩膀上了，就是舍不得往外走。 “还好，就是有些饿了。” “……”饿了，也不能吃太多啊！ 这都快生了，这几天得让肚子小一点儿。 饿上一饿。 不然…… 到时候不好生。 “姐，接生婆找来了没？” “找了，之前给肖家媳妇儿周灵月接受的婆子到时候会过来。” “那个婆子我听说过，据说周嫂子生孩子的时候，那孩子是脚先出来的，婆子把孩子塞回去，然后在肚子上按了几下，孩子就掉过头来了，真厉害。” “是啊真厉害！” 苏沫儿也觉得很厉害。 换成她肯定是没有这样的本事的。 想要学啊！ “那我就放心了。” 苏柒呼出一口气。 这两天家里有些忙，少了一个温十郎而已，怎么就觉得处处不顺手。 “姐，温十郎不回来了吗？” “应该是不回来了。” 苏沫儿也不清楚。 不过，到底人家是个自由人，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这是自由。 所以，说不准啊！ “哦。” 瞧见苏柒脸上的失落。 苏沫儿有些牙疼。 小姑娘不会对温十郎动了心思吧。 不是她刻意往这这方面想，而且，苏柒有前科。 “家里忙不过来的话，我去县城找个牙婆，买个丫鬟伺候你怎么样？” 苏沫儿问道。 对于买卖人口，现在的苏沫儿已经没有那么忌讳了。 这年头，粮食的产出低的很，想要吃饱不容易，吃饱都不容易的人家，更不会有人会有钱看病。 这样一来，卖儿鬻女什么的。 会经常发生。 如果买回来一个丫鬟，还是做好事儿呢。 毕竟，人就跟货物一样在那里摆着。 如果自己不买，也有别人买。 如果被什么青楼或者杂耍团买回去，指不定会不发生事儿。 她若是把人买回来，不过就是让人帮着苏柒做一些事，到底是饿不死，还有月钱，不仅不是再做孽还是积累功德呢，世界不同，行为准则不同。 前世如烟，往是随风。 苏沫儿看向苏柒。 苏柒眨眨眼：“可以吗？我觉得咱家是需要人手了！” “嗯，改天家里情况稳妥一些了，再去办。” 现在是没有时间的。 周氏现在这情况，苏沫儿都准备把家里的白虎送到县城佟掌柜那里。 让佟掌柜想办法把白虎送到容珂那里去。 现在的白虎越来越大，就算学着猫儿喵呜一声，都不会有人相信这是猫儿。 早送到京城里。 早些安心。 “姐，我知道了。” 苏柒乐滋滋的往房间走去。 苏沫儿守着周氏。 周氏还是比较听话的孕妇。最起码苏沫儿的建议，周氏从不会不听。 让去走动，就去走动。 让少吃点，就少吃点，就算是饿的难受，也会克制着。 这么一来，直到半月后，周氏终于瘦了一些。 肚子看起来也不那么大的吓人了。 这日周氏在院子里走着，突然就电闪雷鸣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生了 受到惊吓的周氏脚下一崴，差点摔倒地上。 还是眼尖儿的苏渠山把热给扶起来了。 一只手没有办法把人给带回卧房。 苏渠山喊了几声：“沫儿沫儿，你娘摔倒了，快出来帮忙。” 听见苏渠山的声音，苏沫儿跟苏柒都跑了出来。 两人把是周氏抬到床上。 喘口气的时候。 苏沫儿的手背周氏给抓了起来。 “要生了，去找接生婆。” “我知道！”苏沫儿点点头，看一眼苏柒交代一声：“快下雨了，你去穿上蓑衣，把稳婆叫来，我的守在这里，防止意外。” “我知道这就去。” 夏天的天气变化无常。 苏柒刚走出家门，大滴大滴的雨水就落在地上。 如果是往常时间，苏柒转身就回家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苏柒怎么敢回家。 接生婆不是柳家屯的。 得去隔壁村子找人。 雨后的路很难走。 苏柒深一脚浅一脚，即使穿着厚重的蓑衣，身上依旧被水滴打湿了。 走到隔壁村子的时候，天都变成黑色的。 明明是白天，因为雨水太大，天色都受到影响。 如果不是身体比较好，苏柒就走不动路了。 只是…… 该走的还是得走，生孩子可等不了人。 苏柒咬着牙，看一眼前方的路。 …… 忽然电闪雷鸣，一棵大树被雷击到，直接断了，同时空气里多了木炭焦糊的味道。 这种天气，一点儿也不想出门的。 只是…… 不出门是不可能的。 咬着继续赶路。 柳家屯里。 苏渠山被苏沫儿指挥着烧水去了。 “娘，您这几天一直都在锻炼，身子好了很多，放心就是，不会有事儿的。” “我，我知道，有你在不会有事的。” 周氏额头上全是汗水，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打湿了。 苏沫儿拿着剪刀把周氏身上的衣服给剪开了。 往外看一眼…… 老天不作美，这种天气还下雨。 稳婆年纪又大，怕是来的不及时啊！ 苏渠山那边烧水烧的很快。 一会儿就烧开一锅热水。 “沫儿，水烧开了，怎么办？” “去找几个有经验的老人过来，稳婆怕是来不及，还有别去找奶。” 苏沫儿最后一句，让苏渠山脚步顿了一下。 苏渠山回头看了一眼。 没说什么，往外走去。 把村里名声比较好的，平日里不打人不骂人的婆子请来之后，又往老苏家走去。 苏渠山这会儿知道赵氏指望不住。 但是…… 在怎么赵氏都是他的母亲。 这会儿媳妇儿生孩子，给老娘说一声，本就是应该的。 而且，周氏生的孩子是苏家的。 母亲那个人，再不好，也不能对苏家的子孙不好？ 走到大门，完好的手在门上拍了几下。 苏璃儿作为家里最没有那么，被指出来开门。 看清楚外面站着的人以后，苏璃儿愣了一下：“二叔，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奶在家没？” “在呢，刚吃饭，屋子里坐着呢。” “我去找你奶。”苏渠山说着，推开苏璃儿往堂屋走去。 走进堂屋。 里面黑漆漆的。 下雨天，外面天都给黑压压的云层挡住了。 即使外面，黑的都差点儿看不清楚人。 屋里就更黑了。 加上，赵氏是个小气的，这个小气可不是对外人才有的，对她自己依旧抠门。 又不是吃饭，又不看书刺绣的，点蜡烛就是浪费。 下雨天什么也做不了，那就在房间里坐着呗，等雨停了天自然就亮了完全用不着去点蜡烛。 “娘，我是老二，您在屋子里吗？”苏渠山走到门口，伸手把脸上的水摸掉。 “呵……老二啊，你那边三层小楼住的不舒服吗？怎么跑到这边了？”赵氏声音从屋子里传出。 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话里的恶意不用光明都能够感受到。 苏渠山心里着急，也没有在意这些。 说道：“娘，周氏要生了，您过去看看，您生了这么多孩子，有经验，下雨天的稳婆过不来。” 听见苏渠山的话，赵氏笑了起来：“那她怎么还没死。” …… 外面一阵雷生。 轰隆隆的。 然而，在苏渠山看来，雷声给他的轰动还不容赵氏的一句话。 这可是他亲娘了。 就算有些偏颇，也不能偏颇这么多。 打他骂他那是可以的，他忍着就好，但是周氏不一样啊！ 那是他媳妇儿。 正在生孩子的媳妇儿，怎么可以这么恶毒的指骂。 “娘……” “娘什么娘，你还没有断奶吗？” “……”赵氏这会儿心里舒坦的很。 这种天气生产，又没有接生婆，加上周氏最近身子不好，病病歪歪的。 说不准就一尸两命了。 想想心情舒坦的不得了。 一道闪电，打下来。 哭着一脸鼻子眼泪的苏渠山在闪电的作用下看见赵氏的脸。 阴测测，笑的极为恶毒。 跟他做梦的时候，在梦里见到的娘一点儿也不一样。 惊吓了的苏渠山往后退了一步。 转身安静的离开。 回到自家，站在院子里能够听见屋子里周氏的哭声，想要进去看看，但是自己身上都是水，寒气太重，传给周氏就不好了。 哭着的苏渠山推门走进温十郎住过的房间，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用毛巾擦拭一下身上的水。 一只手拧干衣服上的水。 虽然有些费尽，不过把衣服拴在门上一只手也能操作的。 衣服水分拧干，还是湿溻溻的。 不过要比刚才好多了。 穿在身上往灶房走去。 继续烧水。 生孩子的时候，热水是越多越好。 苏渠山六神无主，整个人恍恍惚惚。 屋子里也不太平。 被苏渠山请来的婆子也给人接生过。 不过并没有在肖家遇见的婆子的本事。 加上周氏生起来有些困难，一直干嚎，孩子却怎么也生不出来。 雨水从早上下到晚上。 苏柒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担心苏柒，担心周氏，即使苏沫儿现在心情也难平静 强行让自己理智下来。 苏沫儿一遍一遍的帮着周氏把呼吸给调节好。 婆子也在周氏耳边说着一些鼓励的话。 没有人比苏沫儿更知道周氏对肚子里的孩子是如何的看重。 所以，这种言语上的故意，对于周氏还是很有作用的。 夜色降临。 苏柒终于回来了。 在苏柒身后跟着婆子。 苏柒身上湿透了，头发上也有泥巴，也不知道这一路是怎么过来了。 稳婆走到卧房，把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换了一件周氏的衣服，洗干净手。 在周氏肚子上摸了几下。 察觉到稳婆手法不对。 苏沫儿伸手阻住稳婆、 “我是大夫，你想耍什么花样？” “……我是过来接生啊，你妹子说给我双倍的价格我才过来的，不然下着这么大的雨水，我才不过来呢。” “是吗？” 苏沫儿看向稳婆，一脸的怀疑。 稳婆碰触周氏的肚子的瞬间，周氏脉搏瞬间就变了。 而且…… 这手法，她是见过的。 苏沫儿额头冒出冷汗来。 她有理由怀疑，周灵月生孩子的时候，其实不应该是脚先出来的。 说不准是眼前这个手上功夫不错的人干的好事儿。 …… 至于为什么这样做，自然是因为这样会有响亮的名声。 谁谁家孩子差点生不下来，还是谁谁谁手法好，经验足，只要去了，就不会生下来。 上次去肖家的时候。 去的比较晚，没有看见将稳婆所有的行为看在眼里。 所以说不准那个时候发生过什么。 “你，你这个小丫头什么意思，这大下雨天的我能过来就已经是不错了，你竟然还怀疑我，信不信我……” “你既然能够把胎位掉正，自然也能够反过来，刚才那手法，我是见过的。” 苏沫儿脸色难看的很。 周氏还在生孩子，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这些。 但是不说的话，眼前的稳婆指不定会做出一些丧尽天良的事儿。 周氏经不起稳婆这么折腾。 “小柒，给娘切一个参片。” “哦，知道了。” 正在和姜汤的苏柒推门走到苏沫儿房间里。 切了一片人参，打算走进产房。 不过，村里名声极好的婆婆没有让苏柒进产房。 这种生产的画面，不能够让年轻小姑娘看见的。 如果小姑娘看见了，以后不敢生孩子了，可怎么办呢？ 这种事儿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毕竟生孩子是件脏兮兮的事儿。 院子里的雨停下来。 苏柒跟苏渠山两人守在院子里。 夜半三更，虫鸣声音不断。 青蛙呱呱声也在凑热闹。 嘴里含着参片，周氏觉得自己浑身又充满了力气。 稳婆的小动作被苏沫儿看清之后脸都青了。 蹑手蹑脚，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活了几十年的经历告诉她，这事不能承认。 如果承认了，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想都不敢想的。 “我没有，都这个时候，苏小大夫要跟我争论这些？” “那你最好保证我娘这一胎顺利生下来，不然……” “……”稳婆脸色更臭了。 周氏的怀相不好。 而且，身子也不像健康的人。 都往嘴里含了参片，又能有多健康。 一般的孕妇生孩子，都是泥腿子，身子壮的跟牛一样，生孩子的时候虽说有意外，但是意外算不上很多。 尤其是生过一次孩子的女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 生了 有了经验以后，生二胎的时候自己就解决了。 周氏就不一样了。 …… 原本还打算把生产难度提高一些，那样一来，孩子生下来给的钱肯定多。 生不下来的话，跟她一个稳婆也没有关系，那是周氏身子不好。 谁知道，小动作还没有做完，就被人给发现了。 现在还被威胁了。 不然什么…… 苏家有钱啊，小苏大夫手段也比她多。 如果传出什么对她不利的流言。 …… “我尽力肯定会把孩子生下来了。” 虽然周氏身子有些弱，不过她这一手功夫可不是随便练习一下就有的。 小心一些，应该可以让孩子顺利生下来。 至于原本打算给生产加一点儿难度。 稳婆是不敢了。 又生了一晚上，终于把孩子给生下来了。 听见孩子哭声，正好早上的太阳升起。 第一缕阳光洒在地上。 紧闭的房门被打开。 村里的五好婆子笑呵呵的从里面走出来，孩子生下来，村里多了一个新生儿。 这是值得庆幸的事儿。 “是个儿子，带把的呵呵，赶紧去看看吧，老婆子累了，先回去睡觉了。” “婆婆谢谢您了，我让小柒送您回去。” 苏渠山在五好婆子面前很有礼貌， 有礼貌的人总会让人喜欢。 五好婆子摆摆手：“年纪大了，不代表头晕眼花，还能走回去的，不用人扶着。” 说话功夫婆子就走出了小院。 虽然给周氏接生的时候听见一些奇怪的话。 不过…… 五好婆子年纪大了，对于这些事儿，管不过来。 也不打算管。 毕竟，她年纪大了，眼睛没有瞎，小苏大夫是个明白人，不会让那个稳婆继续祸害别人的。 这样，她一个老太婆就不用多事儿。 苏柒听见苏渠山的话，从灶房跑出来。 扶着五好婆子，将人送到家里。 “苏家姑娘都是好的，小丫头你也好，以后啊，好好过日子，都是有福气的人。”五好婆子走到家里，拍了拍苏柒的手。 往苏柒手里塞了一块糖。 “谢谢婆婆。” “回去吧，回去看看你娘，你弟弟，都是值得看的。” “嗯。” 苏柒往家里走去。 到家之后，院子里已经安静下来。 产房已经收拾干净了。 周氏躺在床上睡着了。 至于刚出生的弟弟，长得邹巴巴的就跟小老头一样。 丑死了。 瞧了两眼，苏起就收回了视线。 “姐，弟弟怎么长得这么丑？都不像咱们家人，咱家里的人长得都好看。” “不丑的，长大了就好看了。” 苏沫儿蹲在木盆前，洗着盆子里的带血的床单， 这些东西原本不应该是个姑娘洗的。 不过…… 她不洗还让苏柒洗？ 小姑娘比她还小呢？ 至于苏渠山一只手，做什么都不方便，指望不了。 得赶紧买个小丫鬟。 家里多了一个小东西，以后尿布之类的东西，怕是会有很多。 苏沫儿不想去洗那些东西。 虽然说小孩子的，没有所谓的脏不脏。 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嫌弃的。 把床单洗干净，晾晒在院子里。 苏沫儿往灶房走去。 早饭苏柒已经做好了。 水平么，还是原来的样子。 可能苏柒在厨艺上真的没有什么天赋，做出来的东西，也就能吃。毒不死人。 当然做成这个样子已经很可以了，有的吃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沫儿，咱们什么时候可以搬到小楼房上去？” “再过两个月！”苏沫儿看一眼小楼房。 辛辛苦苦造出来的，不住上一段时间，忒可惜了。 只是……在村子里住着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有了这个小弟弟，周氏跟苏渠山关注的重心会慢慢挪到小孩身上，不都说大孙子小儿子向来都是宝贝疙瘩吗？ 这样也好，她还想走出去看看呢。 先陪着苏棠成长，等小孩能够独当一面了，就去看看大好的河山。 不能被一个村子给限制了。 “还有两个月啊!”看着新房子，苏渠山心里y感觉到一阵阵的充实。 有了房子了，有了儿子了。 人生的追求已经满足了。 “爹，你在家看着娘，今儿就不要出去了，我跟小柒去一趟县城，买点东西。” “去吧。” 苏渠山摆摆手。 有子万事足。 苏渠山都没有详细询问苏沫儿去县城做什么。 苏柒听见苏沫儿的话，眼睛立马就亮了。 “姐，要去买个小丫头吗？” “嗯，买个小丫头。”再小也得比苏柒大上两岁。 年纪如果太小了，她都不好用。 下不去手。 “买啥？” 苏渠山愣了一下。 以为自己听错了。 “丫鬟！” “啥？” 买丫鬟？ 自家都已经可以买丫鬟了吗？ 丫鬟不都是富贵人家才有的吗？ 苏渠山整个人都懵了。 愣愣看着苏柒跟苏沫儿离开。 “姐，我不会赶车？” 见苏沫儿把马车套好，苏柒有些讪讪。 原本以为温十郎会在家里呆很久。 谁知道，才两个月不到就离开了。 早知道的话，她也学赶车了。 “没事，我来赶车。”苏沫儿坐在车把上，头上戴着一个斗笠。 六月天里，天气太热。 出门不带斗笠，头皮都会晒得发麻，苏柒趁着天气凉快，从车里走出来。 看着苏沫儿赶车，没了温十郎，她得学着赶车。 总不能以后出门都让大姐赶车：“出来做什么，里面呆着去。” “我得学赶车啊，以后我赶车，姐你坐里面。” “这么贴心？” “自然贴心了，我可是你亲妹妹？” “说不准，我听说你是从河边捡来的。” “你还是从放牛娃手里买来的呢。” 苏柒翻了个白眼，什么河边捡来的，放牛娃手里买来的，这些都是小时候不懂事儿的时候询问自己从哪儿来的，那些大人用来糊弄人的话。 有说有闹的，很快就到了县城。 把马车寄存一下。 苏沫儿带着苏柒找到一处牙婆居住的地方。 敲开门，看见牙婆的一瞬间，苏沫儿愣了一下。 牙婆跟她想象中的，带着大红花，脸上涂着劣质脂粉，嘴上抹着红色胭脂的妖艳贱货一点儿也不一样。 牙婆年纪不大。 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又黑又长的头发有一根不知什么价格的簪子挽起来。 脸上洗的干干净净的。 没有化妆也没有浓郁的香味。 长得自然也好看。 似乎是个懂保养的。 “你是蒋牙婆？” “是啊，进来吧。”蒋姓的牙婆声音有些软绵。 不似北边的人。 虽说年纪要比周氏不小，但是这人脸儿很嫩，长得好，身姿也窈窕。 让人直接忽视了年纪。 或许，后世懂得养生的女人也是这个样子。 “姐姐你真好看。”苏柒看的有些怔怔的，站在蒋牙婆身前，不经过脑子的话脱口就出来了。 “我三十多了，叫婶子也可以，竟然还叫姐姐，嘴巴怎么这么甜。”蒋黎笑了一声。 笑起来身板微微颤动。 …… 苏沫儿眼里闪过明悟。 这位蒋牙婆，以前的职业怕是那种欢场上的。 虽说着装淡雅，但是，笑起来的时候那种魅惑那种勾人的韵味儿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小姑娘瞧什么，难不成对我着半老徐娘有什么想法？” “不敢。” 苏沫儿摇头，她是真的不敢。 “不逗你们了，打算买什么样的下人，怎么两个孩子就过来了，你们家人呢？” “不用大人过来，我可以做主的。”苏沫儿说完又道：“要个皮糙肉厚的丫鬟，十四岁左右，能够帮着干活的，我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蒋黎点头：“两位先去花厅喝点茶水，我去带人过来。” “谢了。” 苏沫儿见苏柒还盯着牙婆看。扯着苏柒的袖子带着人走到花厅。 花厅里的摆件算不上珍贵，都是些黄梨木。 微微雅致。 在花厅里还烧着熏香。 袅袅的青烟从香炉里往外飘。 绕过屏风，香味远去。 “怎么，很喜欢这个蒋牙婆？” “她怎么能三十多呢，看起来比咱们大不了多少？” “你好好保养着，不生孩子，到了三十岁也会这样？” “跟生孩子还有关系？” “有关系，不过关系不是很大的样子。”苏沫点点头，就算仔细保养了，也得看基因。 当然，除非有了温九娘的泉水。 不然，变老变丑都是迟早的事儿。 “两位姑娘，你们看看这些货可还行？”蒋黎带着人走到花厅。 一共带过来六个女孩。 个头都差不多的样子。 苏沫儿视线落在苏柒身上：“去你去挑选一个。” “哦。” 苏柒站起来，往中间走去。 花厅里站着的几个小姑娘低下头。 被人当成货物一样审视打量，一般人都会有些胆怯低下头是正确的操作。 不过，这人总会有个例外的。 毕竟傻憨憨的人，也是存在的。 苏柒瞧着眼前比她还大上一些的女孩，心里有些纠结，问了一句：“我家是村子里的普通农户，去了之后要帮着伺候产妇，还有照顾刚生下来婴儿，什么洗洗扫扫的事儿都得做，有人要去吗？” 听见苏柒的话，蒋黎眼神里露出些许惊讶。 农户…… 农户的姑娘身上会带着药香？ 就算是农户，也是有本事的农户呢。 而且，农户家庭简单，或许还是好事儿。 不过…… 这一批姑娘，长得都干净，卖到大户人家也是有人要的，培养的时候稍稍用了点心思。 蒋黎抬眸，视线落在这些姑娘身上。 没有人往前走。 稍稍有些失望。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丫鬟 若是富庶人家不需要丫鬟的话，这些人就得重新调教，或者卖到青楼或者卖到艺馆。 总归都不是什么好去处。 “去了可以吃饱吗？” “嗯？” 苏柒看向问话的女孩。 长得白白嫩嫩的。 年纪不大，但是……身材很火辣。 苏柒低头看了一下自己。 跟说话的丫头比，她这都不像是个女人了。 心情微微复杂。 “可以吃饱的，但是你得会做饭。” “会的。”问话的姑娘咧嘴一笑，往前迈了一步。 苏沫儿多看了几眼。 …… d,童颜巨那啥，简直让人喷血。 这还是穿着这个年代的肚兜有的效果，如果换成后世的bar…… 苏沫儿收敛一些心思，她是女孩，还是少女，都没有十五岁呢，脑袋里不能有太多废料。 “那就你吧！” 苏柒含糊的应了一声。 只有一个人往前走，那就要这个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擅长什么？”见苏柒直接把人定下来，苏沫儿无奈，开口问道。 “奴婢白梨花，擅长吃……”刚说出吃这个子，白梨花就被蒋黎瞪了一眼。 这种话能说吗？ 说出来是要把人吓怕的。 “不不，奴婢不擅长吃，擅长打架，奴婢力气可大了，可以……” 白梨花又停顿一下，左右看看，瞧见花厅里摆着的博古架，博古架倒是不重，但是上面有很多看起来有意思的东西。 白梨花轻轻一挑，博古架就被拎起来了。 上面摆着的花瓶瓷器或者瑶琴书籍都没有晃荡一下。 力气这么大…… 带回家磨豆腐似乎可行。 苏沫儿点点头，心里很满意。 那边蒋黎一口血差点吐出来，这个憨货。 幸好挑人的是农家，需要做的事儿农活居多。 不然…… 傻憨憨又卖不出去了。 县里哪家府里缺丫鬟，从不会挑选白梨花，小丫头虽憨了一些，好拿捏了，但是……这身材，只要是个稍稍好色的男人，怕是都顶不住。 没有哪家夫人会给自己找麻烦。 她都要以为白梨花得进青楼了。 现在…… 挑人的主家很满意的样子。 身上带着药香，想来是正经人家。 白梨花也算有个好去了。 蒋黎心情好了一些。 白梨花把博古架放下，眼巴巴的看着苏沫儿。 苏沫儿点头：“可以的过来吧。” “姐……”苏柒看一眼白梨花。 心里不是太满意。 傻乎乎的，不能帮着她呢。 “觉得不对你胃口？”苏沫儿问道。 苏柒点点头。 确实不对的胃口。 想要一个能够洗衣做饭还能帮着算账的。 毕竟，以后是个要做大生意的人。 “那你再去挑一个，我满意这个，以后我会带走的。” “……”又说走。 苏柒心情有些失落。 不过，想到苏沫儿的年纪，心里也多了几分明悟。早晚都是得出门的，要么嫁别人，要么是出去陪着苏棠。 都一样的。 看一眼剩余的几个人。 “可有认字的？” 蒋黎见下面的人都低头，不主动应声微微叹口气，这些没眼神的人。 知不知道眼前这个所谓的弄加才是最好的去处。 竟然没人站起来，一个比一个蠢 “她们都认字。”蒋黎说道。 这会儿苏沫儿瞧了一眼白梨花：“你也认字？” “认字的。” 就是见了认识但是不会写字。 苏沫儿更满意了。 认识字就好办事了。 至于不会写，是什么大问题吗？ 很容易解决的。 苏柒犯难了，都认识字，长得都好看，挑谁呢。 闭上眼睛在心里数了个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谁身上就是谁了。 如此，苏柒选了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丫鬟。 “你叫什么名字，会些什么？” “奴婢叫魏梓，琴棋书画都会一些，四书五经也看过一些。” “……”苏沫儿抬头。 瞧了魏梓几眼，有些想笑。 这个姑娘不得了啊！ 比苏柒还像个主子。 看向蒋黎：“这位魏姑娘是什么来历？” “姑娘放心就是，我这边的人来路都青白，没有拐卖的，魏梓祖上是当官的，这两年朝堂局势有些不明朗，有些人高升了，有些人运气不好，就被撸下来了，墙倒众人推，先前是个大小姐，现在……” 果然是个当主子。 不然不会这么傲气。 琴棋书画？ 确实挺厉害的。 只是，能够当饭吃还是能够保住小命。 苏沫儿虽然不是什么相师算命的，但是对于魏梓的未来还是能够揣测一下的。 “小柒，这位魏姑娘咱们用不起，换一个。” “哦。” 苏柒对于苏沫儿的话没有任何意见。 换一个就换一个了。 “我没有不愿意。” 魏梓被蒋黎瞪了几眼。 从蒋黎眼里看见那种类似悲哀或者兔死狐悲的感情，微微怔了一下。 前几次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都是姑娘被卖到青楼才有的。 这个意思…… 如果她不能去农家，下场就是青楼。 魏梓是个果断的人。 立马反驳苏沫儿的话。 “我愿意的。” 魏梓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看向苏柒。“你决定，以后是你要使用的人，如果遇见什么棘手的事儿，也得你自己解决。” “……”苏柒觉得自己肩膀上的责任更重了。 “可以吧。” 苏柒对魏梓还挺喜欢的。 这位是个真正的大小姐呢。 苏青柠往日总是端着架子，把自己当成大小姐。 每天天的傲慢的不行。 现在她身边有了一个真的大小姐，以后看苏青柠怎么高傲。 苏沫儿见苏柒对魏梓满意，也没有说什么，老实做事还好，如果做的不好，再次卖了就是。 想要不被伤害。 就得冷漠一些。 尤其是人心多变。 就连父母都能多数心态，丫鬟呢。 如果能够靠得住，比找一条不吃屎的狗还难。 “既然确定了，姑娘咱们就去立个契去，一式三份，官府还得备案，咱们这里一个一份做证明。” 蒋黎见两个最头疼的出手了。 心情好了很多。 不过，银子还是得要的。 白梨花这样的，五两银子就可以，至于魏梓得二十两银子。 魏梓本就不一般，若是卖到青楼里，初次怕是都能卖上百两银子。 她会为手上的人着想，但是，到底是个生意人。 没有利益的事儿，是不会做的。 “二十两……”苏柒瞪大眼睛。 她这辈子还没见过二十两银子呢。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幸好从张家出来的时候，张夫人送给她一锭银子，不然这下人还真的买不起。 至于为什么买个大小姐回去。 苏沫儿觉得，买回去也不吃亏。 魏梓认字，琴棋书画都精通。 正好可以教一下苏柒。 虽然这些东西不能当饭吃，但是女人嘛，多学一个技艺就多一个出路。 未来还不明确。 年纪也还不大。 把生活过得充实一些没错的。 周氏坐月子的时候也可以跟着魏梓写写画画。 有句话叫耳濡目染，有魏梓在家里熏陶，不管是周氏还是苏渠山言行举止都会有些改变。 这样算的话，二十两银子还是比较划算的。 蒋黎做牙婆有些年头，办事速度也快，苏沫儿喝茶的功夫，蒋黎拿着官府盖着印章的卖身契走了进来。 “苏妹妹，这是你的。” “蒋……姐姐的速度也挺快的。”对着这张脸，苏沫儿怎么也叫不出蒋婆子这几个字。 蒋黎笑了一声，依旧是好看的很，这样的人出来当牙婆。 ……苏沫儿都想把这个蒋牙婆买回家。 把人送出去，蒋黎关上门。 带着两个好看的丫鬟，苏沫儿心情好了很多。 家里藏着两个美人，每天看看，心情也会好很多。 带着两个人买了一些生活用品，苏沫儿就把人带回家。 天还没有黑。 柳家屯的就有人家开始做饭了。 马车赶到家门口，苏沫儿跳下来，魏梓跟白梨花随着从马车上走下来，映入眼睛的就是青山，小村，还有远处的河流，以及村子里的袅袅的青烟。 第一眼看去还很不错的样子。 风景如画。 但是，细细看去。 村子里大多数的房子都是比较老旧的。 村子里的路也是土泥巴。 苏家…… 三层小楼，白梨花一脸惊喜。 但是魏梓反应就比较平淡了。 或许是住过更好的地方。 “进去吧，以后几年里你们就在这里生活了。” “姑娘，我们需要改名字吗？”白梨花憨的很，跟在苏沫儿身后，开口问道。 对于改名字这个事儿，似乎很在意的样子。 “你想改名字？” “想的想的。” 白梨花用力点头。 只有改名了的丫鬟才是被人承认的丫鬟。 苏沫儿思考一下，对于起名字，她有些不擅长。 盯着白梨花看了好一会儿。 问道：“金宝可以吗？” “……可以的。”白梨花以后也就是金宝了，对于这名字非常感兴趣。 又是金子又是宝的，怎么看都是很满意的。 “你呢？要不要改名字？”苏柒看向魏梓。 魏梓年纪跟苏沫儿相当，要比苏柒大上两岁，即使现在卖身成为别人家家奴，原本的气质却收不回的。 听见苏沫儿给金宝起的名字。 担心自己变成银宝。 摇了摇头。 魏梓魏梓她能够保留的大概只有这个名字了。 “那行吧，你依旧叫魏梓。” 第一百九十五章 哭起来要人命 看一下自家院子，指了指之前温十郎住过的房间，苏沫儿说道：“金宝跟魏梓你们两先一同住在里面，等主屋可以住了再搬出去。” “奴婢明白。” 金宝乐滋滋的应了下来。 一会儿奴婢，一会儿你你我我的，瞧着规矩学得也不怎么仔细。 当然苏沫儿也在意，穷乡僻廊的，那么规矩做什么。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院子里多出来的两个女孩，苏渠山僵硬一下。 盯着魏梓看了一会儿，视线落在金宝身上。 赶紧的挪开，两个都是很好看的姑娘，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该不会是拐骗来的吧。也不对，自家孩子都是遵纪守法的人，不会干出不道德的事儿。 “爹，这是买来的丫鬟，以后洗衣做饭扫地喂鸭子的事儿，可以交给她们的。” “对的对的，可以交给我的，我力气大，干活很快的。” 金宝点点头。 眼睛转动一下。 明显的想要表示一下自己 似乎担心会被赶走。 这丫头，经历过什么呢？ 苏沫儿看一眼金宝说道：“这是我爹，你们可以叫老爷。” “老爷好。” 金宝咧嘴笑了一下。 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不笑的时候眼睛还挺大的，这会儿一笑，就跟前世芒果台的主持人一样。 苏沫儿…… 心情稍稍复杂。 “行行吧，你们安排吧，我去看看你们弟弟，对了小孩还没有起名字，你们有什么看法？” “……”苏柒看向苏沫儿。 起名这种事儿应该交给家里最有文化的。 现在苏棠没有在家，最有文化的就是苏沫儿。 …… 见苏柒跟苏渠山都盯着苏沫儿，魏梓嘴角抽搐一下。 总觉得真的靠这位主子起名，以后孩子长大了，或许会后悔的。 苏沫儿低头思考一下。 苏家的名字，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 尤其是她们这一辈的。 苏棠苏衡苏护，男孩子都是单个字的名字。 到了这个小弟弟。 也得单个字。 想了好一会儿说道：“要不就叫苏景。” “苏景？可以的，挺好的。”苏柒点点头。 苏渠山也没有意见。 苏沫儿起名上瘾了，大名有了，也得有个小名，比如叫苏棠都是叫小宝。小弟弟不能叫狗蛋之类的名字。 但是是早上出生的孩子，小名就是朝阳了。 “在咱家叫苏景苏景的似乎有些疏远，不如再来一个小名，就叫朝阳。” “小名朝阳？” 苏渠山觉得很好，早上出生的孩子，叫朝阳有问题吗？ 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魏梓看一眼苏沫儿，对于这个主人有些不理解。 起名字还真的随心所欲，苏景确实挺好听的。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若是需要字的话，也可以行止。 “先去房间把自己的东西归置一下，一会儿出来了给你们安排事情。” 苏沫儿话落，金宝跟魏梓就往房间走去。 一张不大不小的床，睡两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房间里有两件男人的衣服。 这房子的主人之前是男的。 魏梓将房子的摆置过眼看了一下，努力把房间的东西记下来，等以后搬出的时候，要把房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算是对原主人的尊敬了。 金宝依旧一脸欢喜。 这个家对于金宝来说挺好的。 刚才往灶房瞥了一眼，灶房里还摆着两条鱼，还有半只鸡。 这是吃的起肉的人家。 人生已经圆满了。 “傻子。” 见金宝这么欢喜，魏梓苦笑一声。 把床单重新换了一张，换下来的扔到木桶里，对这边比较了解了，就可以房间所有的东西都清洗一遍。 明明没有了小姐的命，却还有小姐的病。 受不了一点儿的脏。 打扫好一会儿，房间里才达到魏梓能够接受的干净的程度。 金宝往床上一做。 院子外面传来婴儿哭声。 对视一眼。 往外面走去。 婴儿跟妇人住在隔壁房间里。 隔壁房间大了很多，不过依旧有些破旧，也就是不漏雨的水平。 苏沫儿从房间走出来。 看向金宝跟魏梓说道：“现在家里的活儿有推磨，早上是要和豆浆的，得有一个人推磨，金宝力气大，就交给金宝了。” “好的，我能推磨的。”金宝憨憨应了下来。 本来很好看的脸，因为这憨厚的笑，生生减少了很多。 苏沫儿继续说道：“家里有婴儿，洗洗刷刷的活儿得有人做。” 苏沫儿没有指名让谁做。 看着魏梓跟金宝。 魏梓咬了咬嘴唇：“我应该可以的。” “那就你来，如果不会让苏柒教你，她会的。” 苏沫儿眼里露出笑来，她还担心魏梓接受不了现在的生活状况，会沉默一段时间。 没有想到，原来可以这么容易就想开了。 这样也挺好的。 主动融入现在的生活，远比怀念以前要好。 而且，魏梓会的多。 如果是个聪明人的话，应该会把自己身上的特长变现。 比如让人看见她的价值。 从而提高待遇。 洗尿布这种事儿，顶多就是两年。 “那金宝你把灶房的活儿也给包了吧，魏梓扫院子，其他的先不用你们插手，临时有事儿会主动吩咐你们的。” “奴婢明白。” 金宝依旧是中气十足。 看起来在蒋黎那边，吃的挺饱的。 苏沫儿看一眼魏梓，说道：“你去跟着苏柒适应一下现在的生活。” “奴婢，明白。” 魏梓走出房间。 苏沫儿看向金宝，眼里的笑更浓郁了。 她就喜欢这种一根筋儿的 虽然有时候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总不会带累她。 带着金宝走进灶房。 “我先教你做些简单的吃食。” “我会擀面烙饼包饺子蒸馒头，还会炒菜煮稀饭。” “会的真多，不过还是要学的。” 这年头普通农户做出来的东西，精致跟味道上会差一点儿，但是新鲜程度上却高一筹。 如果能够做的更精致一下，更美味一些，那就更好了。 看一眼金宝，苏沫儿说了一下炸酱面鸡丝面注意的事儿。 除了面条，还交给金宝煎鱼炖鸡。 周氏的身子，现在需要的就是大补。 鸡鸭鱼能不断就不要断。 金宝听着，口水都快流淌出来了。 鱼还可以这样做。 炖鸡的时候还有这么多讲究。 一些药材竟然可以跟鸡一起炖。 “姑娘，这鸡汤里放了药材，还好吃吗？” “喜欢吃的那是好吃，不习惯的，就觉得不好吃，比如当归鸡汤，习惯当归味道的自然喜欢的很，不习惯当归味道的，如果都不会喜欢的。” “哦。” 金宝点点头。 苏沫儿站在一旁看着金宝动手。 得为食材跟食物负责。 苏沫儿可不会让金宝一开始就自己做。 油多了少了？盐撒的时间都是有讲究的。 晚饭端上饭桌的时候，苏渠山惊呆了。 又是鸡汤又是鱼肉，还有豆腐跟肉末，吃的有些好了。 看一眼周氏睡觉的房间，忽然的也不觉得太好了。 家里有周氏，做什么吃的都不过分。 盛出一碗鸡汤，苏渠山尝了一口，鸡汤很淡，适合生了孩子的女人吃，端着碗往房间走去。 苏沫儿看一眼站在门口的金宝魏梓。 说道：“家里现在房间不多，就不用讲规矩，上桌一起吃吧，等小楼可以用了，你们可以带回自己房间吃去。” “谢姑娘，姑娘您真好。“ 金宝立马往苏沫儿身边一坐。 魏梓看向苏柒。 苏柒点点头。 魏梓往前走了两步，停顿一下：“谢姑娘。” 道谢之后坐在苏柒旁边。 拿着筷子尝了一下碗里的面条，味道还不错的样子。 至于鱼更鸡汤有些淡了。 四个人坐在一起，瞬间安静下来。 周氏现在还不能下床，苏渠山又得伺候着。 屋子里没有超过一代沟的人，虽然安静了点儿，但是氛围还算不错。 晚饭，一个金宝吃了足足四碗的面条。 苏沫儿看一眼金宝的肚子。 并没有凸出来。 …… 视线落在胸口上。 得供养这一对，似乎真的得多吃一点儿，不然，营养不够，说不准得瘦上几斤。 相对于金宝，魏梓吃的就很少了。 一碗面条没有吃干净，就放下筷子。买来的两个使唤丫头还真的是两个极端。 苏渠山伺候好周氏吃东西，回到灶房的时候，四个女孩已经吃饱了，苏渠山一个人在灶房吃饭，舒坦了很多。 如果有魏梓跟金宝守着，苏渠山的心里就别提多别扭了。 家里多一个人，并不是那么容易适应的。 但是…… 随着两个女儿本事越来越大，就得习惯有人伺候着。 说不准过上几年，他就可以享受老太爷一样的生活了。 夜里苏柒叫魏梓洗苏晨用过的尿布。 苏柒脸上没有嫌弃。 魏梓刚开始的不适应，洗着洗着就没有了。 一日过去。 新的一天，苏沫儿正睡着，听见院子的石磨转动声。 推开窗子，看见外面忙碌的金宝。 对于现下生活更满意。 关上窗子睡了一个回笼觉，再次醒来，早饭已经做好了。 院子里很干净。 小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 没了雪球还有些冷清。 也就这个时候，苏晨发出响亮的哭声。 也不知道谁招惹了这位小祖宗。 哭起来简直就是要人命。 第一百九十六章 挣钱的活儿 “姑娘，准备吃饭了。” 好的，听见金宝的声音，苏沫儿收回落在对面房间的目光，走向灶房。 早饭后，苏沫儿背上背篓，准备往山上去。 “姑娘，我跟你一起去。” “好的，一起去。” 金宝想想要去，苏沫儿自然不会有意见。 走出家门，苏沫儿瞧见提着食盒往山脚那一片荒地走的周灵月。 距离周灵月生孩子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修养两个月，现在周灵月的身子已经看不出任何问题了。 “苏小大夫这是要上山采药？” “嗯，家里药材不够。” “这个是……” “家里添的丫头。” “长得真好看。”周灵月瞧了两眼金宝，视线里多了几分可惜。 村里不少人动了心思，打算把自己的什么侄子外甥之类的都塞到苏沫儿这里。 然而，都没有机会了。 人家都有丫鬟了。 怎么会需要学徒。 “也就长的好看了，你可别夸她，夸的多了就飞起来了。” “奴婢才不会飞呢。” 金宝嘀咕一句。 苏沫儿一噎，这不是开玩笑的话嘛！还真是一个傻憨憨。 瞧见周灵月，想到周灵月的身子。 苏沫儿说道：“有些事儿，上次没说，这会儿瞧你身子好了，应该可以接受。” “……”周灵月愣了一下。 把食盒放在地面上。 总觉得如果不把食盒放在地上，会经不起打击，食盒若是掉在地上，里面的饭菜就白扔了。 “什么事儿？” “你上次生孩子，太艰难了，身子瘦了损伤，以后怕是不好怀上，就算怀上了，也不一定能够保住。” “……“周灵月往后退了一步。 脸上的惊慌有些明显。 “不能生了？” “嗯！” 苏沫儿点头。 确实是不能生了。 这些话只能在周灵月一个人的时候说 如果多一个人，周灵月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不能生了啊！” 周灵月突然哭了起来。 怎么就不能生了。 她还想要两个孩子。 这才一个……只有一个了。 “我，我去给家人送饭去了，让你看笑话了。” “去吧。” 看笑话，哪儿是笑话呢。 明明就是最为悲惨的事。 放在后世，如果不能生了，都会被打击到，更不必说现在了。 “走吧，咱们去采药。”苏沫儿叹口气，带着是金宝往山上走去。 这次倒没有遇见人。 顺利走到山上。 夏天山上全是绿色的。 除了药材还有一些野果。 金桂摘了一些毛桃凑到苏沫儿身边：“姑娘吃桃子？” “……”瞧着桃子上的毛，苏沫儿后退一步。 毛桃个头不大，还有些绿，瞧着就不太好吃的样子。 “你去洗洗再吃吧，小心弄得一身痒。我就不吃了。”怕痒不吃。 …… 金宝也没有强求，往河流那边走去，把毛桃洗干净，噶次噶次吃了起来。 硬邦邦的桃子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吃的。 山上的蒲公英、柴胡、石蒜还有土当归等等还是很多的。 苏沫儿在山上呆了不大一会带来的篓子就堆满了。 起身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低头往下看去。 …… 一片金银花。 晌午的金银花有些蔫巴巴的。 夏日里喝点金银花水最舒服不过了。 而且，若是煮凉茶的话，金银花是少不了的。 现在天气炎热，苏柒把炭的生意交出去之后，见天的想着来钱的渠道。 …… 苏沫儿觉得，如果去灌倒上卖凉茶，也挺划得来的。 走南闯北的人可不会因为天气炎热或者寒冷就会停下步子。 尤其是走镖的，行商的。 夏天资源也多。 鹿城县虽然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特产，但是从南边走向京城，最安全的几条官道就有鹿城这边的。 “金宝，会编小篮子吗？” “会一点儿，编起来粗糙，不如家里的好。” “能用就成，去编一个小篮子，咱们去摘金银花。” “哦。” 金宝把手里捧着的野花放在树下，开始寻找适合编织篮子的荆条。 金宝动手的能力确实比不上苏棠。 编出来的篮子很粗糙。 不过…… 苏沫儿的要求也不是很高。 能用就成。 往篮子地儿上扑了一层苘麻的叶子，这样采摘的金银花就不会从荆条的缝隙里掉下来。 把背篓挂在树上，苏沫儿带着金宝摘了一篮子的金银花。 幸好山头比较大。 金银花比较多。 不然，这次摘了，明天没有了，想煮凉茶也煮不出来。 “姑娘，篮子满了，咱们要回去吗？” “嗯，得回去了。” 药材炮制起来复杂的很。 要经过很多流程，比如说漂、洗、渍、泡、煅，水飞，煨，炒、炮、炙。 一般来说，医馆收的药材都是一些匠人辛辛苦苦炮制的。 山上猎户或者山脚下的人采摘的药材，不是新鲜的，都会被各种嫌弃，甚至拒收。 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跟看起看不起、白眼不白眼的没有关系。 从山上走回家里。 已经是下午都过了一半了。 苏沫儿瞧一眼蹲在门台上的苏柒问道：“鸭子喂了？” “喂了，姐，鸭子什么时候才能卖钱啊！” “卖什么钱，还没有长大呢，最起码等长大了能下蛋了，孵出新的小鸭子，小鸭子能下蛋了再去卖鸭子。” “……”这得等多久啊！ 苏柒觉得她快郁闷死了。 炭窑生意交出去之后，她是省事儿了。 但是每天分到手里的钱也少了。 如果不是指望把家里的鸭子也卖了。 才不会同意把把炭窑的事儿交出去呢。 “给你找到一个活儿，有些累，要不要干？” “什么活儿？” 苏柒立马就有精神了。 有事儿干，就等于有钱挣。 钱这个东西有时候很容易就能挣到，有时候就很难。 端看人的脑子够不够激灵，能不能想到办法。 苏柒觉得她自己的脑子就不算机灵的，顶多算是普通人，但是……视线在苏沫儿身上停留一会儿。 她有一个善于发现挣钱途径的姐姐。 眼巴巴的盯着苏沫儿。 苏沫儿笑了笑：“去官道卖凉茶，这边茶肆有些少，路过的人想要吃点东西，喝点汤水难得很，尤其是现在，你去管道上卖凉茶应该能够卖出去！” “凉茶？” “嗯，我教你煮凉茶，暂且先煮两个口味的。” “好的好的。” 苏柒跟着苏沫儿走到苏沫儿的房间里。 原本只有一桌一床一柜子的房间，现在多了一个架子。 架子上放着的药材。 苏沫儿取出山楂，金银花，陈皮，黄芩，梗桔，元参，花粉加上砂糖绿茶用小称称量一下。 包在一个小口袋里。 锅里的水煮沸了，冲泡半个小时，凉茶就成功了。 做起来很简单。 但是，得知道配方。 苏沫儿演示一遍，苏柒大概就明白了 “那我明天提一桶凉茶去管道上试试？” “去吧，你记得带上一个斗笠，外头挺热的，而且，一个女孩儿出门不安全，女孩是挺不方便的，我怎么就不是男孩子呢。”苏柒脸上多出了几分郁闷。 苏沫儿突然就想起女扮男装的梗。 盯着苏柒看了一会儿。 说道：“你现在年纪不大，穿上男孩子的衣服，再往脸上扑一些颜色比较厚重的粉子，大概就不会有人认为你是女的了。” “那我明天穿温十郎的衣服，正好家里还有两套，省事儿了。” “……”随你，苏沫儿对于苏柒说得省事没槽可以吐了，这个都得省还真的是抠门，抠门扣到自己身上了，不过苏柒年纪小，连月事都没有来过，穿男孩子的衣服，那就穿了。。 至于脂粉什么的，魏梓身上有。 听见苏沫儿跟苏柒的谈话，立马就把脂粉贡献出来了。 她明白自己的性子，在这个环境里，别的事儿怕是也做不好，唯有这个方面能够让两个姑娘觉得她有点用的。 苏柒想一出是一出的。 立马就换成男孩子的衣服，把脖子跟脸都擦一下，灰扑扑的小少年就出现在眼前。 “这是哪家姐姐，可曾婚配呀？” 苏柒掐着嗓子，迈着鸭子一样的步伐，走到魏梓身边，还伸手挑了挑魏梓的下巴。 小流氓样子，学的倒是十成十的。 怕不是在外面见过这样的场合。 唯一没有保障的就是这会儿的脂粉不防水，只要出汗了或者下雨了，所有的伪装都白费了。 “你可以从村里找一个机灵点的少年带着一起去，明年上招揽人的事儿他负责，你就只管坐在树下收钱就好。” 苏沫儿补充了一句。 然而苏柒有些舍不得。 找这些事儿她一个人也能干， 为什么要再找一个少年。 找了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坑了。 就比如柳大壮，多憨的一个人啊！ 被自家姐姐救了一次就缠上了，村里现在还有好些流言呢。 她不想招惹这样的麻烦，如果温十郎这会儿在就好了。 别人信不过，温十郎在家里住了这么久，大致上还是能够相信的。 “姐，我不会找人的，实在不行我就带着魏梓一起去，我们都穿着男装。” “……有些人即使穿着男人的衣服，她也不会像男人的。” 苏沫儿盯着魏梓的脸看了一会儿，幽幽说道。 就魏梓身上这种气质，一看就是大小姐，穿上男人的衣服，说不准还会勾起一些变态，产生变态的想法。 第一百九十七章 王家公子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一百九十七章王家公子魏梓低下头。 这种类似夸赞的话酸溜溜的说出来，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 曾经接受过的教育也没有教导她。 苏沫儿收回视线:“那你带着爹去，反正他挺闲的，力气活儿别让他做，就让他盛凉茶递给人就成了。” “好吧。” 自家的人，用一下也不用分出钱,苏柒答应的挺利索的。 看一眼苏沫儿，突然问道：“咱爹的手臂，还不好吗？” “得有一个月才能拆，到时候看看。”苏沫儿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已经放弃。 都伤成那个样子了，想要完全好起来，除非…… 除非，温九娘的灵泉水，应该有些效果的。 那东西比仙丹都好用。 …… 但是现在想要灵泉水，得去找容珂，苏沫儿想了想就放弃了。 她做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为了苏渠山的手臂，就把自己卖给容珂当小妾。 苏柒跟苏渠山怎么讲的苏沫儿就不清楚了。 第二天。苏柒就带着苏渠山去管道上卖凉茶了。 晚上苏柒回来。 脸上带着惊喜。 看见苏沫儿说道：“今儿一个商队路过，一杯茶两文钱，我一次就把两桶凉茶都卖了，五六十杯子，一百多个铜钱，比卖炭还挣钱。” 苏起说着把身上的钱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魏梓看了一眼串在一起的铜钱。 好大一串，很有重量的感觉。 眼睛有些热。 连忙收回视线。 心里多了几分自嘲，以前随便打赏一个下人都是银瓜子金果子，现在，看见铜钱都心动。 苏沫儿瞥了一眼，对于钱不钱的这会儿也不是那么在意。 有了挣钱的门道，就不怕没的钱挣。 视线落在苏渠山肩膀上：“可还受得了？” “没怎么用这个手臂，抬水收钱给人递过去，都是用健康的手，大丫头你就不用操心了，爹也不想当残废，会好好保护手臂的。” “嗯” 听见苏渠山这么说。 苏沫儿到底是轻松一些。 这般，在官道上买了几日凉茶。 平静的生活又多了几分风波。 苏柒从外面回来。 脸上带着怒气。 一双眼睛红彤彤的。 “这是怎么了？” 处理着药草的苏沫儿瞧了一眼，随口问道。 苏柒将嘴唇抿成一条线：“姐，蔡婆子抢咱们生意？” “抢生意？难不成她们也会煮凉茶？” “不是凉茶，是冰棍，现在天越来越热了，从管道上过去的人，都不去咱们的茶棚子喝茶了，蔡婆子带着她家大儿媳妇在那里卖冰棍，挤兑了不少生意。” “有钱一起赚，瞧见商机了，人不傻自然就凑了上去，难不成知道了挣钱的门道因为乡里乡亲，就不去挣钱？” 苏沫儿起身，回头瞧了一眼苏柒。 微微摇头。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儿，怎么性子还没有稳定下来。 人性本就是多变的。 只要不主动害人，这些小事儿也不能太计较。 虽然凉茶的生意受到了影响。 但是，这本就是必然的趋势，就算蔡婆子不去卖冰棍，也会有什么李婆子王婆子去卖的。 而且，以后不仅会有卖冰棍的，说不准还会有人提着篮子在官道上卖什么烧鸡烤鸭饼子馒头。 只要是能吃的，肯定会有人卖。 毕竟…… 甭管是南来北往的，还是东去西来的，只要能够子啊管道上行走，就有些身份。 在路上改善一下口味，对于这些人来说，不过是小事儿而已。 “姐，你怎么还替别人说话呢？” “这不是替别人说话，是现实如此，你已经赶上了先机，都已经在管道上造了一个棚子，茶棚有刚煮出来的凉茶，有热乎的馒头，这些还不够呢，如果想要稳定客源，有一个好的名声，就得多弄点东西，比如下酒菜，还有黄酒？” “那不就成了酒楼？” “管他成什么，能挣钱就好，现在你跟爹两个人在那边忙活，你一个姑娘家，安全也不能保证，所以听姐姐的，在村里找个机灵的小伙子给你打杂，一个月给上两百文钱，挣来的钱肯定比回来的多。” “姐，那是官道，一天顶多了也就两三波人，僧多肉少的，咋还能去请人。” “柒姑娘，大姑娘说的没错，想要挣钱，就得舍得花钱，南来北往的人都会走熟悉的路，这次在这边吃了东西，会记在心里，下次呢，还会找熟人，用熟不用生就是这个道理，您只要把路过的客人稳住了，以后还惆没有钱挣？” 魏梓见苏柒还没有转过弯来，提醒了一句。 苏柒皱眉。 看一眼苏沫儿，再看一眼魏梓。 点了点头。 这道理她知道的。 只是，知道归知道，还是不想把钱给别人，现在家里人都这么说了。 她也不能忒小气了：“那我去找个人吧。” “嗯，找个机灵的，你以后也别忒轴了。” “我知道了，我去外面走走，看看谁合适。” 苏柒说着就往外面走去。 苏沫儿继续处理她从山上采回来的草药。 周氏坐月子，苏柒跟苏渠山忙活凉茶的事儿，家里的事儿可以交给魏梓跟金宝。 日子过得倒也顺畅。 最起码，平静的日子，苏沫儿挺喜欢的。 中间苏棠回来一次。 小孩儿个头又高了一点儿。 瞧着见风就长的苏棠，苏沫儿心里有些慌，这么下去，用不了几年，苏棠就要比她高了。 以后再想揉小孩的脑袋，怕是不容易了。 六月过去，七月炎炎。 八月天就有些微微凉了。 最起码不会出门就是一身汗水。 ， 。 苏衡也到了去参加秋试的时候。 鹿城的学子参加秋试的地方是京城。 苏衡看着筹备的二十两银子。 心里有些没底。 这些钱都是跟县里的同窗借来的，是需要还的，这会儿倒不是担心还不起。 而是，在京城这一呆就是一个月。 二十两银子在鹿城或许能够用上一年，但是在京城，还是去参加秋试，客栈是住不起的，跟人合租一个小院子，一个月最少也得三两银子。 除了吃穿用。 还得跟人交流。 书生交流的地方，除了茶楼酒馆就是青楼妓院。 甭管去哪儿都是要花钱的。 再去借钱，怕是不好借了。 不够用也得用。 苏衡将行礼收拾好。 走出房间。 堂屋里，老苏头坐在里面什么也不说，怎么看都有些阴沉沉。 苏渠芙一脸欢喜。 赵氏也听乐呵的。 “发生什么了吗？” 苏渠海笑呵呵说道：“县里王家来提亲了？” “王家？”苏衡眯起眼睛，问道：“是那个做绸缎生意的王家？” “就是那个王家，王家的公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跟你一样，也是一个秀才，年纪么，二十了，身边只有一个通房丫头，那丫头之间怀过一次，没有保住，王家公子这次也得去京城参加秋试，这不打算在考试之前把婚事给定下。” “王秋水？” 苏衡很快就对上苏渠海说的人。 这人，跟他不是一路的。 虽说认识，也不过是见过几面而已，多余的，什么都没了。 长得确实挺端正的 至于学问，被县学的教谕夸赞过，若是这次秋试不能中举，下次或者下下次肯定可以的。 这样的人能看上苏渠芙？ 不是他看不起这个小姑姑。 苏芙蕖长相还可以。 但是脑袋有些不好使，说好听一点儿是天真，说不好听一点儿，那就是一根筋。 再者脸上还多了浅浅的疤痕。 “……王家公子看上小姑姑了？” “可不是，看上了，不然怎么会这么速度的下聘。” 苏衡还想说什么。 苏渠芙不干了，问来问去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觉得她苏渠芙配不上王公子了？ 呵…… “你不是要去考试了，多看几本书吧，我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 苏渠芙说着，心里还有些不爽。 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心里清楚的人。 原本王家的人看上的是苏青柠，小丫头十一二岁不到，就这么会勾引人，狐狸精贱人坯子，她靠着手段夺来的婚事，谁也不能抢走了。 想到这里，苏渠芙看苏衡的目光都不对了。 在苏渠芙看来，苏衡是苏青柠的亲哥哥，这血缘关系上也远了一道，亲姑姑哪儿抵得上亲妹妹。 至于之前喜欢的陈秀才？苏渠芙已经忘光了！ “……”苏衡没话说了。 虽然，依旧觉得有鬼。 不过，这小姑姑都用防贼的眼神看他了，他不能枉做小人。 看一眼老苏头，抱拳拱手：“阿爷，孙儿这就离开了。” “去吧。” 老苏头摆摆手。好些叮嘱的话想说，但是，对上苏衡，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那些话说出来，平白的给人压力。 秋试不同于童子试，一个县里，顶多也就四五个人能够考上。 一般的时候有两个就不错了。 老苏头其实并不觉得苏衡能考上，不过，这口气得保住，不能泄气了，一旦泄气了，这人的精神都不一样了。 这次没有考上，见识一下也不错。 回来之后再说回来之后的事儿。 至于那些花费。 王家给的聘礼可不少呢，对着赵氏使了一个眼神，赵氏跟了出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送别 苏衡背着行囊走出家门。 苏青柠里面追了上去。 步子比赵氏还快。 至于方氏，被苏渠海拦着呢，苏渠海这会儿看管方氏比之前严格多了。 自从把方氏从土里挖出来之后，方氏这个人就有了一些不对劲儿的变化，整天神神叨叨的。 如果在儿子身边说些不对劲儿的话，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 至于苏青柠早就忘了跟苏衡私交比较好的书生，抱着拳头抵着下巴，脑子里想着一些男男女女的事儿。 这模样再次把老苏头给气到了。 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 没脑子的蠢货。 王公子那边儿肯定有问题。 只是…… 他年纪大了，家里确实需要钱，大不了以后让大孙子照看一下。 总归不会吃亏太多。 老苏头往里屋走去。 大门口。 苏青柠递给苏衡一个荷包，荷包上绣着一个高粱，寓在高中。 “大哥，路上小心，一路平安。” “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我跟几个同窗约好一起行走，不会有问题的。” “嗯！” 苏青柠看一眼苏衡的身影。 眼里闪过无限遐想。 她未来的男人，理当如此。 对人生看得明白，对自己也有规划。 只要这次大哥能够中举 以后的男人，还不是任挑任选。 总得找一个有担当的。 苏青柠回到家里，苏璃儿又偷偷跑出来，她没有荷包，也没有好听的话，看一眼苏衡，小声念叨一声：“哥，我会想你的。” “在家要听话，乖乖的” 拍了拍苏璃儿的后背。 苏衡心里有些酸。 这个妹子不是傻的，只是，青柠太聪明了，衬托着璃儿比较傻，还三番两次被人利用。 只有听话才能过的顺遂一点儿。 一个简单的农家小院，一点儿也不平庸呢。 苏璃儿被苏衡摸了一下脑袋，脸红了一下，跑回家里去。 赵氏准备走出去的时候，苏沫儿又跑了出来。 苏莲儿走到苏衡身前。 往苏衡手里塞了一个平安福：“大哥，这个是给你的。” “谢谢。” 苏衡眼睛里多了几颗星星。 出门的时候，被这么多人挂念，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温暖。 苏莲儿回去之后，赵氏等了一会儿。 见没有人往外去，苏衡都走出两步了，赵氏立马跟了上去。 “大孙子。” “奶，你也来了？”苏衡笑了一下。 自家的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要来不一起来还偷偷摸摸的。 单独的一个个的。 真奇怪！ “这是给你的，出门在外，可不要舍不得吃穿，别人有的你也得有，好好考。” 赵氏将身上的钱袋子递给苏衡。 苏衡愣了一下。 “不用了奶，我身上已经有很多钱了，够花的，还有多余的，这些您拿回去。”王家给小姑姑的钱，他是不能用的。 又不是拎不起，如果用了这个钱。 以后就是动用家里女眷聘礼的钱。 这名头可真不好听。 跟用苏青柠绣花挣来的钱不一样。 苏青柠懂事聪慧，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现在这个妹妹为了他付出挺多的，日后自然是要回报的。 但是小姑姑…… 这脑子不好用。 惹出事端了，他回报不起。 把钱还给赵氏，笑了笑，往村口走去。 村口没有牛车没有马车，苏衡只能靠着双腿去官道上，跟那些同窗汇合去。 走在路上，身后传来马车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苏衡回头。 瞧见赶车的苏柒。 苏柒把车停下来，看一眼苏衡身上背着的背篓，里面装着不少的书。 随后问了一句：“堂哥这是要去哪儿？” “去官道上，准备去参加秋试。” “官道？顺路啊，小柒让你堂哥上车。” 苏渠山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 苏柒别过头，对于苏衡，心里还有些埋怨。 每次被大房欺负的事儿，苏衡都假装看不见。 一点儿也不想让这个堂哥坐车。 甚至……还想自己赶车，堂哥在旁边看。那种对比，瞧着就会舒服。 “小柒，别闹。”苏渠山从车里走出来，苏柒看向苏衡：“上车吧，咱们正好要去那边卖凉茶。” “谢谢堂妹。” 苏衡笑了一声，往车上走去。 车里坐着两个人，一个苏渠山一个同村姓叶，叫叶林的小孩儿。 小孩个头不高年纪也不大，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二叔，这孩子跟你们一起去管道上？” “小孩机灵擦桌子搬凳子给人端茶倒水稳稳的，小柒喜欢就用着。” “一个月小柒姐姐给一百个铜钱呢。” 姓叶的小孩儿开口说道。声音脆脆的，脸蛋圆乎乎的，瞧着就喜人。 一个月一百个铜钱，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似乎还不算少的。 苏衡看一眼苏渠山，视线落在苏渠山肩膀上，这伤怎么来的，苏衡自然是知道的。 脸上多了几分会愧疚。 做人不容易。 不偏不倚更不容易。 苏衡问了一句：“二叔这手臂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啊，丫头说这两天就能拆了，我就是有些不得劲儿，想要拖两天再拆。” 伤筋动骨一百天。 这都已经一百天了。 按理说手臂已经好了，但是……平日里手臂依旧没有什么力气。 苏渠山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但是…… 短时间里不敢面对现实。 拆开绷带的日子，就一拖再拖。 苏衡眼神里多了几分暗淡。 明明是一家人，现在……林林总总的小事儿大事儿加起来，以后怕是做不成一家人了。 因为手臂的事儿，苏渠山瞬间就蔫了。 什么也不想说。 脸上还带着几分落寞。 苏衡也识趣的闭上嘴。 马车很快就到了官道上。 苏衡下了马车就看见树下站着的一群穿着青衫的书生。 对苏柒道谢之后，走到那些书生人群里。 苏柒撇撇嘴，把马车里放着的凉茶包子还有一些肉干黄酒提出来，放在小棚子里。 叶林力气不大，不过还是很主动的。 哼哧哼哧的跑来跑去，帮着苏柒把车里的东西带出来。 跟苏衡凑在一起的书生看见苏柒跟苏渠山往棚子里搬东西，好奇心立马就出来了。 看一下苏衡问道：“这个茶棚是你家的？” “不是，这个是二叔。” “哦，既然是你二叔就得照顾一下声音，走吧，离开这里之前喝上一些凉茶。” 书生把手里的扇子摇晃几下，插在腰间。 走到棚子里。 “来几碗凉茶，还有卤猪蹄剁碎，花生米一盘，再来一笼包子。” 七八个书生走到棚子里坐了下来。 棚子里的桌椅都很粗糙。 坐在上面还得仔细着，一个不注意，凳子就栽倒了。 书生们坐上去立马不动了。 苏衡最后走进来，对着苏渠山拱拱手，脸上多了几分羞燥的红色。 他们家跟二房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现在这些同窗这么热情…… 可别被当成挑衅了，小堂妹的脾气日渐增长。 事实上苏衡想多了。 只要喝茶给钱，都好说话。 苏柒蹲在灶前烧火。 叶林把温热的猪蹄端上来。 卤猪蹄这个东西，鹿城早就有了，不过，用料不同味道也不同。 这边茶棚里的猪蹄还是头一次供应。 味道吗？用料充足，猪蹄也新鲜，自然是好吃的。 再加上卤猪蹄的时候还往里面放了两个辣椒，味道就更美了。 介于鹿城好些人都没有吃过辣子，身体对辣子并不是那么适应，卤肉的时候，一大锅的汤水就放了两个辣子，只要多喝水，一般来说，不会出现拉肚子的情况。 买了卤肉，这些凉茶就会变成免费的。 做生意么，想要挣回头客的钱，就不能太小气了。 苏柒虽然心疼的很，不过还是把几个零碎的铜板退了回去。 吃饱喝足，一行人离开了茶棚。 树上的知了费力叫着。 夏日的热气折腾着。 幸好官道两侧都是些树，这样一来，只要有风就会凉爽很多。 “爹，你说堂哥这次去秋试，能中举吗？” “这谁知道，看看老天爷给饭吃不？” “哦。” 苏柒点头。 对于苏衡能不能中举，苏柒心里还是想苏衡中举的。 虽然方氏跟赵氏坏的很。 苏青柠也是不省心的。 但是，苏衡这么堂哥，没有主动做过错事。 虽说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儿，但是苏柒的心，还没有黑的期盼别人穷困潦倒。 “又有客人了，快去准备吃食。” “甭准备了，人家已经有的吃了。”苏柒说着瞪了提着篮子卖包子的蔡氏一眼。 这地方是她经过考察才觉得在这边做生意的。 有树荫，路过的人想要休息也不用那么热。 算是这一片里，比较好的位子。 结果呢，蔡氏过来卖包子卖冰棍。 故意跟她抢生意。 “行了，咱们休息一下，刚才一拨秀才吃东西，已经挣了不少的钱了。” “秀才也花钱可真舍得。” 苏柒想到最后苏衡也摸出钱给她。 啧啧了两声。 苏渠山没有说话。 这般一日过去。 日落，三个人回到村子里。 家里已经准备好晚饭，吃着饭的功夫，邓大头从外面走进来。 瞧见苏家在吃饭，整个人变得有些局促。 苏家多了两个丫鬟。 还是好看的丫鬟。 邓大头忍不住看了两眼。 被人发现了，就赶紧把头低下。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朴实 “苏姑娘，这是上个月炭窑那边的收入，一共三百文。” 邓大头把钱递苏柒，赶紧往外走去。 苏家日子真的是越好越好过了。 柒丫头在管道上能的茶棚，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眼光。 好些人都想去提着篮子去那边做生意。 卖鸡蛋，卖猪肉，或者家里的粮食做成饼子。 只是…… 村子里的人太朴实了，做出来的饼子不舍得放油，自己吃都觉得割嗓子，更别说卖出去了。 到现在为止，在官道那边做成生意就一个蔡氏跟一个邻村的人。 其他的……怎么去的怎么回来。 这个月比上个月收到的铜钱竟然多了不少，苏柒心里美滋滋的。 把一串钱扯开，自己拿了几个，剩下的交给了周氏。 周氏现在已经从床上下来的。 月子做的好，整个人还胖了不少，生孩子之前那些毛病，都好的差不多了。 脸上的肉嘟嘟的，笑起来的时候别说多温和了。 整天抱着苏辰，也不觉得累，时不时还打算自己插手洗尿布的事儿，贤惠又勤快，这样的女人大概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的。 “不用给我了，你拿着就好。” 周氏摆摆手。 对于管家没有什么兴趣。 反正，家里日子又不难过。 肯定短不了她吃穿。 这样的话，只要不是在做人或者性格上有太大的问题，就可以容忍。 苏柒看了苏沫儿一眼。 苏沫儿没太在意这边到底归谁管家。 苏沫儿已经开始琢磨去搬去县城了。 有了苏辰周氏跟苏渠山就有了牵挂。 她这会儿去陪读，周氏跟苏渠山也不会接受不了。 ， 。 这边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老苏家的人也坐在一起。 经过麦收经过夏日太阳的暴晒。 苏渠海跟苏渠田都黑了不少。 苏渠田坐在饭桌旁边，清清嗓子说道：“我听说老二家把炭窑的买卖交给了邓大头跟钱满溢，爹这是怎么回事？老二怎么能够把自家的生意交给外人呢？” “胳膊肘往外拐呗。” 苏渠海嘀咕一句。 至于别的时候话多的方氏跟苏渠芙，听见二房两个字的时候都得哆嗦一下。 被埋在土里，听着山里的老虎咆哮。 那种等死的感觉，到现在都不能忘记。 如果没有被欺负成这样，说不准还能站起来喊上两句不公平。 但是，这会儿两个人真的是被吓破了胆子。 “娘，你怎么看？” 苏渠海没有听见期待中附和的声音，抬头看向赵氏。 赵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一下。 “问你爹，咱家我说的又不算。” 苏渠海的带着询问的视线就落在老苏头身上。 老苏头抬头：“你想要炭窑？” “想的。” 苏渠海点点头。 老苏头冷笑一声：“你真的把人给当成傻子了？都把人推到老虎嘴下了，还想让人把炭窑给你，你怎么不去做梦？” “不给我不给我，我这个大哥毕竟隔着一层，但是爹，你是亲爹啊！” “什么意思？” “爹，二房那边的炭窑，按理说就算不让我跟老三管理，也得给爹你啊！您老当益壮，长命百岁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老二为什么把挣钱的炭窑给那个邓大头也不给您？这不是不孝吗？” 苏渠海念叨一声。 视线落在苏青柠身上。 有时候他这个女儿说话比他说话还管用的。 苏青柠接到苏渠海的目光。 吸了一口气。 炭窑呢，挣钱就跟捡来一样，她自然也心动了。 只是，总觉得二房最近运道很好。 就跟老天爷赏饭吃一样。 不好搞啊！内心里也不想把人给得罪很了。 “阿爷，要不你去问一句，如果二叔不想跟咱们走的太近，那就算了，好好说一下，给二叔讲讲道理，这挣钱的事儿，就算自己做不了也不能交给外人呢。” 苏青柠话落，老苏头的目光直接落在苏青柠身上。 “你也惦记二房的生意。” “爷，这话也不能这么说，现在小柒去管道上弄了一个茶棚，据说每天也能挣不少钱，比卖炭挣钱多的多了，想必二房那些人也看不上卖炭的这些钱，是不是？” “你倒是清楚。” 老苏头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 依旧没有表态。 这样的老苏头让苏柒心虚的很。 生怕自己被嫌弃了。 要知道以后日子过得怎么样，老苏头的态度是站很重要地位的。 “村里人都知道，孙女出去走走就能听人说，阿爷，二叔那边看不上炭窑那点儿钱，但是咱们这边……大哥去秋试都没有用小姑的聘金，大哥从京城回来了，肯定是要把钱还了的，现在苏护也念书了，以后的花销只会越来越大，仅仅靠在地里刨食，那些钱不够用的。” 苏青柠说完低下头。 家里没钱，可不就想办法来钱了。 如果家里有钱，是个财主地主的，她也不一定会看上一个炭窑。 老苏头叹口气。 说道：“赶明儿我去你二叔家看看吧。” 老苏头说道是有心无力的。 二房那边不好相处了。 跟以前可不一样了。 “阿爷，我跟您一起去。”苏青柠心里还有些惦记二房的饭菜。 那边做出来的吃食，是真的好吃啊！ 许是吃的比村里的其他人要好。 苏柒跟苏沫儿都高了一点儿。 这会儿正好吃长个子的年纪，不能让自己吃不好啊！ 这么想着更加想要把炭窑给弄过来了。 视线往旁侧坐着的苏莲儿看去。 平日里这人一句话也不说。 但是……还从没有吃亏过，明明什么都不会，做的饭菜，那水平一般般不好吃也不难吃。 写字写的也不好，认识的几个字还是大哥无聊的时候教的。 绣花也不会。 但是，苏莲儿的日子过的也不错。 每天都能吃饱。 脸色不像苏璃儿这么难看。 看一眼苏莲儿，苏青柠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暂时也不能得罪三叔，假装看不见就是了。 这边商量妥当，开始继续吃饭，碗里的饭是稀汤，没有多少的米，菜是野菜水煮以后用少量的盐巴搅拌一下。 味道寡淡的很，至于白面馒头，也就三四个，是爷奶吃的，剩下的就是灰面馒头跟菜团子。 肉的话…… 大哥在家的时候还可以隔三差五的吃上一点儿，现在大哥去京城了，怕是有一段时间吃不到了。 想到以后的日子，苏青柠就有些绝望。 还好，她时不时可以去县城把绣出来的手帕或者布料送到绣庄。 从绣庄里拿了钱，买上一些糖或者包子犒赏一下自己。 不然，就真的没指望了。 ， 。 次日一早。 苏沫儿走到苏渠山身边。 “可以拆了？” “现在就拆吗？我觉得，可能还没有好完全，要不要在等等？” 苏渠山说话的时候眼神都不敢看苏沫儿，生怕从苏沫儿嘴里听见一些不想听的话。 苏沫儿摇摇头。 继续绑着石膏也不会有什么作用的。 受过伤的手臂，怎么也不如没有受伤的好用。 提着药匣子，拿出工具，给苏渠山手臂上的石膏拆开。 说道：“你慢慢活动一下。” “哦哦。”苏渠山额头上浮出汗水来。 手臂上少了一些东西，变得轻盈了很多，还有些不适应呢。 按着苏沫儿说的慢慢活动一下， 动是能动了。 也不疼。 就是，觉得没有什么力气。 苏渠山皱起眉头。 看一眼地上放着的凳子。 伸手提了一下，凳子有些重量，但是算不上特别重，苏渠山还是可以提起来的。 但是…… 手臂微微有些不舒服。 苏渠山愣愣的看向苏沫儿：“我这手怎么没力气，是不是以为刚撤下来……” “不是的，你手臂受伤伤到肌肉了，就连骨头都用刀刮了一层，能恢复成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这只手还可以用，只是不能受累，不能做力气活，其他的洗洗刷刷扫扫地之类的是没有问题的。” 苏沫儿尽可能说的详细起来。 苏渠山一脸呆滞。 坐在床上，不在动弹。 现在还没有搬到小楼房里。 周氏抱着苏辰从外面走了进来。 瞧见苏渠海山手臂上光秃秃的，少了灰扑扑的绷带，还有苏渠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看一眼苏渠山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去茶棚卖茶收钱就利索多了，还能烧火，送菜，挺好的。” “哦。” 苏渠山已经没有什么精神头。 不过，现在的苏渠山大致已经明白自己的状态。 力气活儿做不了，不费力气的活儿能做。 现在家里也不指望种地吃饭。 ……他也不是那么没用。 这些事儿想清楚是能想清楚，但是……短时间里去接受就有些为难了。 见苏渠山摆出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周氏心里也闹腾，说道：“你这会儿摆出这么一副样子做什么，当初是你自己逞能，被人推到老虎嘴巴里，作为男人不去找那些人评理索要赔偿，竟然给家里人甩冷脸，怎么就有你这样的” 周氏说着还哭了起来。 苏渠山的肩膀不好，她心里肯定也是不高兴的。 但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不好好筹划怎么对家人好。 反而露出这么一个失魂落魄的样子，给谁看呢。 第二百章 小气的很 “……”苏渠山看见周氏哭了，立马慌了。 伸手给周氏擦眼泪。 至于苏辰已经被周氏放再床上。 瞧着屋子里两人打情骂俏的，苏沫儿就牙疼。 她怎么也搞不懂，这两人都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说起话来还可以这么酸。 小心翼翼的把苏辰抱起来。 起身离开房间。 呆不下去了，真的呆不下去了。 至于小弟弟苏辰，虽然说这个年纪还什么都不懂，但是不能欺负人不懂，就让人吃狗粮对不对？ 苏沫儿小心的护着苏辰的脖子走到自己的房间。 拿起论语来，给什么都不懂的苏辰念了起来。 文化涵养得从婴儿引导。 苏沫儿念了两句，苏辰不给面子的闭上眼睛，呼呼呼的睡着了。 苏沫儿气笑了。 她主动想要教导小崽子容易吗？ 竟然这么的不给面子。 苏沫儿正想把小毯子给小家伙盖上。 外面小黄狗就叫了起来。 走出院子，看见苏青柠还有老苏头。 苏沫儿懒得出门。 在灶房做饭的金宝听见动静走出来。 看见苏青柠老苏头的瞬间，一脸的迷茫，在这边时间不短了，平日里经常串门子邓大头，钱满溢还有钱满溢家里的几个孩子都认识。 但是眼前这两位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呢。 金宝看见苏青柠跟老苏头一脸迷茫。 同样瞧见院子里多了一个长得好看的少女， 苏青柠也一脸疑惑，金宝长得不差，加上波涛汹涌的，很是吸引人的注意力。 这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 苏青柠看向老苏头。 老苏头心里也没数。 狠狠的呼吸一下。 视线往灶房那边看去。 在灶房里还站着一个少女。 十五六岁的样子。 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他没有见过的。 这把年纪里，按理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的。 但是魏梓气质，长得也好，这辈子下来，还真的没有见过。 老苏头就多看了几眼。 金宝见老苏头盯着魏梓看，皱起眉头。 挪动一步，把老苏头的视线给挡住了。 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盯着魏姐姐看，老不修哦。 “苏渠山呢？” 老苏头声音很大，就跟闷雷一样。 房间里正安慰周氏的苏渠山听见，立马站直身子。 被周氏斜斜睨了一眼。 苏渠山的背就垮了。 “出去出去，找你爹去。” 周氏把苏渠山推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苏渠山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走到老苏头身前：“爹，您怎么过来了？” 老苏头皱起眉头，平日里过来都会第一时间被请到屋子里，现在竟然站在院子里说话，这算什么回事。 果然是几天不见胆子肥了。 不把他当爹了。 “我怎么就不能过来，你是我儿子，我过来有错？” “没错，爹您吃饭没，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饭。” “哼。” 老苏头冷哼一声。 既然过来了，肯定是要吃饭的。凭什么不吃，现在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老苏头越看苏渠山越不满意了。 尤其是看见苏渠山肩膀上的石膏拆下来了。 手臂动作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 既然没有问题了，还跟老大生什么气。 都是一家人，用的找生气？ “老二啊老儿，你忒让我失望了，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老苏头闷闷说道。 看向苏渠山的眼神越来越挑剔，越来越不满。 苏渠山愣了一下：“爹您不要乱想，金宝快去准备晌午的饭菜，给你家小姐的爷爷也准备上。”苏渠山是个地道的山村里的人。 即使家里有了丫头。 也不觉得自己是老爷。 更不觉得老苏头是老太爷。 只觉得苏沫儿是两个丫头的主子，小姐。 所以，一开口就给了老苏头一个怪异的称呼。 老苏头气的差点闭气。 小姐的爷爷？ 盯着金宝看了好一会儿，原本以为是个有来头的竟然是个丫头。 长得也不错，看起来像个会生养的。 尤其灶房里的那个，看起来气质更好。 想了想说道：“你侄子年纪差不多到了该娶妻的年纪，这身边也没有知冷知热的，你家这边俩个丫头也用不了这么多，选一个给你侄子当暖床丫头。” “……” 苏渠山懵了。 这是什么话 苏衡没有娶妻，跟他这个当叔叔的有什么关系。 还有这些丫头都是沫儿买来的，平日里若不是忙不过来，他都不会使唤。 现在，老爹说给苏衡当暖床丫头？ 暖床丫头？ 金宝力气大，干活好，沫儿喜欢的人。 送人？不可能的。 魏梓？ 识字念书好，还会绣花，绣花的收入就能把卖身契赎回去了 怎么可能给人当暖床丫头。 老爹是在开玩笑吗？ “爹，您刚才说啥，儿子没有听清楚。” “……你这个不孝子，手里有钱了，就看不上你爹是不是？连话都不听了，学坏了？” 苏渠山见老苏头的脸气的通红。 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盯着老苏头看了一会儿。 “爹，我是您儿子，这些年做的事儿您都看在眼里，说句贴心话，您真的觉得儿子是不孝顺吗？” “还敢废话，老子抽你。” 老苏头脾气上来，从地上捡了一个棍子。 对着苏渠山砸了过去。 金宝一怔，身子比脑袋反应快，伸手把棍子夺了过去。 她金宝站在这里，还能允许眼前这个糟老头子打小姐的父亲？ 不存在！ 从窗口看见外面发生的事儿，苏沫儿推门走了出来。 盯着老苏头，似笑非笑的眼神，把老苏头的脸都给看红了。 “爷，您不说以后不找茬吗？现在奶跟大伯娘不过来了，轮到您亲自上阵了？” “我是你爷爷。” “哦。” 苏沫儿回头看了一眼苏渠山。 苏渠山挠挠头，转身往房间走去。 周氏正哭着呢，他当男人的得扛起这个家，得哄好周氏。 至于他的父亲跟母亲。 劳累辛苦半辈子，手臂又成了这样，算是换了那所谓的恩。 以后，每个月给一百文钱，作为应该付出的赡养费，其他的不过问，不关心！ 周氏早就不哭了，见苏渠山从外面走进来，没有管老苏头，露出一脸见鬼的表情。 苏渠山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他之前都做了什么，自己的女人啊，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这么惊讶。 他以前真的不是玩意。 伸手搂住周氏，闭上眼睛无声的哭了起来。 院子里。 苏沫儿嫌弃热得慌，看了一眼金宝。 金宝秒懂。 从灶房里拿出来一个蒲扇，对着苏沫儿扇了起来。 “阿爷您说什么？继续说呀！”苏沫儿一脸的笑吟吟的。 似乎在挑衅老苏头。 老苏头使劲儿呼吸一下，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想要呵斥几句。 衣服被苏青柠拉住了。 “爷，您消消气，咱们过来可不是为了生气，有话好好说。” 苏青柠最关心的就是炭窑。 至于这边两个出挑的少女？ 嫉妒吗？ 嫉妒死了！ 但是，苏青柠分得清轻重，当过丫鬟的人一辈子都是丫鬟，长得好看也是丫鬟，日后婚嫁，不可能有什么好的去处， 就算真的被达官贵人看上了，也只能是个妾，嫉妒归嫉妒，但是犯不着为了这个把初衷给忘了。 老苏头在苏青柠暗示下冷静下来，说道：“村口那个炭窑，你们怎么交给外人打理，你大伯跟三叔都挺清闲的，完全可以打理好，把邓大头还有钱满溢给撤了换成你大伯。” “……” 苏沫儿快要笑死了。 老苏头年纪大了脑袋不好使了？ 她是那种把自家的东西交出去的人吗？ 想了想说道：“为什么？我家的炭窑为什么给大伯，再说咱们分家了，分家了，代表就是两家人，爷您不会不懂吧。” “分家了你爹也是我儿子，我也是你爷爷，还不是我说的算。” “这样啊！” 苏沫儿一脸的恍然大悟。 突然开口：“既然这样的话，我爹跟大伯都是您儿子，要不让大伯的儿子过继给我爹，只要身份文书一改，甭说炭窑了，就算是官道上的茶棚也能给大伯，阿爷您说怎么样？咱们反正是一家人，想来甭管堂哥叫谁爹都是一样。” “一样个屁。” 老苏头忍不住骂咧一句。 回头瞪了苏青柠一眼。 都是这个死丫头出的主意，现在惹出这样的事儿，他活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如何反驳。 “爷，您别生气，堂姐年纪还小不懂这些，晌午了，您还没有吃东西，要不咱们回去吃饭去。” “吃什么吃，气饱了。” 苏沫儿目光挪到苏青柠身上，这人，又来蹭饭。 蹭饭还不摆出一个好脸色。竟然用语言挤兑她。 以为这样她就会留下这一老一小吃饭了？ 不可能的。 家里的饭菜是留给讲道理的人的。 不讲道理的人，哼~她小气的很。 苏沫儿站在院里，瞧着老苏头说道：“您都不饿了，就回去休息呗，大晌午杵在在这里做什么，您不睡觉别人还睡呢！” 老苏头脸色直接变成青色的，或许是当局者迷，老苏头弄死苏沫儿的心思都有了。 以往老苏头可以比较冷静的约束赵氏跟方氏，还不是因为旁观者清，不设身处地的跟苏沫儿争执，哪儿能知道苏沫儿讲出来的道理这么多。 第二百零一章 别舍不得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零一章别舍不得“金宝送客。” “苏沫儿话落，金宝扛起老苏头扔在外面。 顺手还把家里的大门给关上了。 灶房里的魏梓已经煮好饭菜，开始摆饭。 这顿饭，苏沫儿吃的那叫舒坦。 苏渠山终于下决心不跟那边的人来往了。 周氏一心照顾孩子。 至于苏柒，官道上的生意做得不错。 不用她操心。 怎么想都觉得是时候往县城去了。 看一眼三层小楼。 苏沫儿说道：“小楼已经空置可好久了，可以搬进去了。” “可以了？” 苏渠山眼里带着欢喜。 甭管是谁都喜欢住新房子，大房子。 苏渠山自然也不例外。 苏沫儿点头：“自然是可以了，择日不如撞日，咱们明天就搬进去。” “好好好，明天搬进去。” 苏渠山搓搓手，欢喜的快要不能自理了。 周氏也往三层小楼看去，生活朝着希望中喜欢的方向走着。 脸上的笑怎么也消退不了。 苏沫儿也挺开心的。 终于完成在这个世界生活的第一步。 家里这些人都立起来了，以后会顺遂很多。 至于老苏头，这次被气成这样，短时间里应该不会找茬的。 如果真的找茬，日后在说。 “还有一件事儿，搬到小楼之后，我就要去县城了，陪着小棠，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扔在县城里，不管怎么说，都有些不好。” “……” 周氏脸上的笑褪去。 看向苏渠山。 苏渠山并不知道周氏跟苏沫儿之间那一番谈话。 只觉得苏沫儿说的有道理。 他也不担心苏沫儿一个丫头在县城里过的不好。 如果大丫头都过不好，苏家的人就不用去县城了。 “成，改天爹送你。” “谢谢爹。” 苏沫儿笑了笑。 往周氏看去。 周氏眼里多了几分祈求。 苏沫儿低下头，就当没有看见。 一顿饭结束，周氏推开苏沫儿房间的门。 看一眼坐在书桌旁侧写写画画的苏沫儿，站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开口：“沫儿，你真的要去县城吗？” “自然是真的，这些事儿还能有假，早就答应了苏棠的，只是家里太多事儿忙不过，如果不把家里的事儿解决了再去，我心里也不安。” “哦。” 周氏捏了捏自己的衣服。 嘴角动了一下。 苏沫儿放下手里的笔：“我已经找了一个风水比较好的地方，咱们改日一起去山上，给她立一个衣冠冢。” “嗯。” 周氏点点头。 其实她这会儿真的想清楚了。 两个女儿都是她的女儿，就算是借尸还魂，也是自家女儿去了之后，这个魂儿才过来的。 既然用了自己的女儿的身子，那就是自己的女儿。 …… “其实，你留下来也挺好的，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多好。” “……”什么叫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如果不是知道周氏是这个时代的土著，苏沫儿都要以为周氏在骂人了。 “不能把小棠一个人留在县城，而且，秦大夫的医馆已经关门很久了，秦大夫把医馆交给我照看，总不能真的让医馆凉凉了，如果家里出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可以去秦家医馆找我去。” “嗯。” 周氏低下头，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转身走出了房间。 留下一片安静。 苏沫儿笑了笑。 次日。 苏家一片欢喜，推门走进新房子，房子里面全都是新的家具。 家具都是酸枣木、普通黄梨木做成了，不是什么珍贵的木材，做出来的家具精致的很。 上头的漆是苏渠山刷的。 好看敞亮。 干净整洁。 苏沫儿挑了一个三楼的房间。 把自己的东西搬进去。 看一眼苏柒说道：“我不在家里住着的时候，不要让人进我的房间。” “知道了，谁没事儿去你房间里，对了，你去县里的时候，记得把房间上锁。” 苏柒叮嘱一声，随后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房间干静整洁。 床上的薄被都是崭新的。 走进去赶紧把鞋子脱下来，光着及脚丫在地板上踩来踩去。 周氏跟苏渠山住在二楼东边的房间里。 至于金宝跟魏梓则是在一层一人挑了一个房间。 苏沫儿看一眼院子里的马棚。 买来的马车，她不打算带到县城。 家里做的凉茶声音，还需要马车。 如果带走了，苏柒的生意也就没有办法做了。 搬进新房子里，苏沫儿心情大好。 走进灶房，也不用金宝魏梓帮忙，一个人在灶房里忙活。 做出了平日里美怎么吃过的水煮鱼、桂花糕，红烧肘子，驴肉火烧，还有一份牛肉羹。 这年头想要吃牛肉极为不容易。 家里的牛肉还是运气好，在县城菜市抢来的。 一盆子水煮鱼上头扑着一层红色的油花以及干辣椒花椒，鱼片盯着辣椒多了几分麻香、头一次做菜放这么多辣椒，苏沫儿也觉得自己飘了。 要知道家里的辣子并不多，一畦子下来，收货的辣子看起来不少，但是这得吃一年呢。 得省着一点儿，到了来年，多种一些辣子，就能可劲儿吃了。 至于靠着辣椒做出一些吃食的事儿，苏沫儿也想过。 人活于世，讲究的就是衣食住行用。 做的好了，怕是能够挣不少钱。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辣子就这么多，才不舍的用来挣钱。 苏柒盯着大号搪瓷盆子里的水煮鱼看了好一会儿。 “姐，这个真的可以吃吗？会不会把嘴巴辣成香肠？” “想知道自己去试试，怎么总是询问。”苏沫儿瞧着一桌子的饭菜，满意的不得了。 过年的时候都没现在做的好。 金宝跟魏梓自觉的抱着碗寻了一个房间，两人面对面吃了起来。 桌子上摆着的饭菜都是小份的，但是每样都有。 量还不少，有金宝在，量少了怕是不够吃呢。 苏柒盯着鱼片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下筷子尝了一口。 “嘶……” 辣味入喉，差点咳嗽起来。 但是鱼肉鲜嫩鲜美，苏柒大口吃完，转而吃起水煮鱼里的黄豆芽。 豆芽在辣味汤汁里浸泡着，吸收了汤汁但是不吃油，味道厚重带着嚼劲，原本没有什么滋味的豆芽多了灵魂，苏柒一开始吃就停不下去。 周氏瞧了一眼水煮鱼，到底没有下筷子。 她是产妇，产妇不能吃辛辣不能太咸，只能挑着普通一些的东西吃。 苏渠山也吃了一个肚皮滚圆。 一顿饭都很满意。 晌午休息的时候，周氏找到了苏沫儿。 两个人拿着铁铲，背着一个小包袱，往山上走去、 寻了一个观山望水的地方。 把一套破旧的衣服埋在土里。 还立了一个无字的墓碑。 有了坟墓，灵魂就有了归处。 烧上一沓黄纸金元宝。 周氏眼睛发涩发红。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山上的太阳慢慢倾斜。 两人一起往山下走去。 走回家里，瞧见院子里站着的一脸慌张的苏渠山。 “去哪儿了，大晌午的，不热吗？” 言语里带着几分责备。 但是手里已经端上了凉茶，递给周氏一碗：“喝点茶消消暑，以后不许晌午出去了。” “知道了。” 周氏说着话脸上露出笑来。 就喜欢这个男人不经意的流露出来的体贴。 苏沫儿瞧着两个人黏黏糊糊的劲儿，切了一声。 旁边金宝也端了一碗凉茶。 这个季节喝凉茶正好的。 一碗下去，整个人都舒坦了。 “我去休息一会儿，累得慌。” “去吧去吧。” 苏渠山摆摆手，还有嫌弃苏沫儿碍事的意思。 苏沫儿吸了一口气，往房间里走去。 小小休息一会儿，醒来就到了晚饭时间。 知道苏沫儿明天就要搬到县城里，苏渠山心里有些不舍。 “要不，再过几天，等小棠回来了，你跟小棠一起去？” “都已经确定了明天了没有必要搞那些。” 苏沫儿说着，视线落在苏柒身上。 “茶摊上的生意还好吗？” “还行，每天都有收入，要比卖炭挣钱。” 可不能做什么都那卖炭比，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除了这三苦，估计就轮到卖炭了。 “好好做，邓大头的媳妇儿柳氏前天问我可以帮她找个活儿不，你那边如果忙不过来，可以带着她。” “忙得过来的。” 苏柒听见茶棚添人，立马警惕的看着苏沫儿。 这吝啬的模样，苏沫儿都怀疑跟葛朗台一样的血脉。 “行吧，你决定就好。”苏沫儿没有继续劝说下去。 苏沫儿想说，家里养鸡养鸭养鹅的事业才开展了一半，只养了鸭子，经过一个春天夏天的成长，鸭子已经是个成熟的鸭子了，知道自己去水里洗澡游泳了。 其余的什么鸭屎之类的，也有村里人买。 虽然……出价不高。 但是也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鸭屎哪儿有鸡屎肥田呢。 是时候养鸡了。 瞧一眼魏梓。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这位大小姐已经沦落成养鸡养鸭的日常了。 不知道时间长了还能不能继续拿绣花针笔杆子了。 想了想说道：“小柒，你平日里有不认识的字，去问魏梓，还有魏梓的字好看，晚上回来你也写上两张字，咱家现在也不再是那种穷的买不起纸的人了。” “魏梓读书多，会绣花，这些别让她荒废了，我带着金宝去县里，推磨的时候就用马儿，咱们买来了好好伺候着，就是为了用它，别舍不得用。” 第二百零二章 规矩就是规矩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零二章规矩就是规矩“知道了。” 苏柒声音闷闷的。 明明又不是见不到了。 只是暂时去县城里。 每个月还是要回来一趟的。 怎么就变得这么啰嗦。 瞪了苏沫儿一眼。 苏沫儿笑笑，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呢。 她也不想这么啰嗦的呀，还不是放心不下。 慢吞吞的吃完晚饭，往村子里走去，晚饭过后，走一下消化一下才能保证身体健康。 老话说的好，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转悠一圈回来，院子里静悄悄的 苏沫儿看一眼转悠着的小黄狗。 猛不丁就想到被送到佟掌柜那边的雪球。 这么久了。 雪球应该已经送到了京城。 也不知道容珂会怎么养着雪球。 会不会嫌弃雪球吃的多了？ 会不会逼迫雪球减肥。 想着这些，心里还堵得慌。 果然自己亲手养大的，感情是有的。 只是，老虎这个东西，小的时候还可以养在村里当一只猫咪，长大了，不管是村子里还是县城里没一点儿权势是不能养的。 即使家养的老虎跟猫崽子一样。 就会高傲的卖萌，也不成啊！ 天性凶猛的虎。 ， 。 此刻京城里。 容珂站在兽院里。 看着躺在地上打滚的雪球。 脸色变了又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把好好的一只老虎给养成现在这个样子。 脑子里闪过苏沫儿的脸。 长的好看是好看，但是身上带着刺儿就跟沙漠里的仙人掌一样。 看着好养的很，随便浇点水，就能活下去，然而，身上那些刺儿直接把想要靠近的人给拒绝了。 毕竟也是村花一样的人物。 村里有几个动心思的才正常。 不过，到现在不还是一个都没有接受。 是觉得村子里那些小伙子看不上眼还是…… 容珂正想着，突然听见一声猫叫，喵喵喵~的。 盯着在他大腿上蹭来蹭去的雪球看了一会儿。 “交给你了，老虎就要有老虎的样子。” 容珂话落，从身后走出一个人。 这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腰上勒着一条黑色的腰带，衬托着腰细腿长身板正。 “知道了。” “别让它太委屈了，熬鹰的手段不适合这个蠢猫。” “……”黑衣服男人回头，盯着容珂看了好一会儿。 “闭上你的眼睛，再看，不用要了。” “……”黑衣服男人视线挪开，心里的惊诧一点儿也没有减少。 一只老虎竟然让容珂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变得温柔了。 还别太委屈？ 让老虎吃生肉，训练处凶性是委屈吗？ “明白。” 黑衣服男人应了一声，容珂走出了兽院。 经过花园的时候，听见一阵阵怪异的曲调。 走进看去，荷塘边上站着一个女人。 穿着白色的纱裙，头发上绑着简单的蝴蝶结，其余的装饰，几乎没有。 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人是温九娘。 容珂转头离开。 对于温九娘，容珂是怵得慌的。 倒不是害怕。 而是觉得这个女人长得很诡异。 好看归好看，不过再好看能够有他好看，这点倒不会让他注意。 让他注意的是温九娘的皮肤，几乎没有任何毛孔，甚至脸上也没有毛绒。 好看归于好看，但是，这么一来出汗的时候如何排出，大热天的，也没有见过温九娘出来。 总之这个人怪异的很。 更怪异的地方…… 府里的管家冷不丁就要休妻，原因么是温九娘的那句牙刷跟男人不能共用。 除此之外，放在温九娘那边的暗卫竟然对温九娘动了心，想要带着温九娘离开这个牢笼。 好好一个暗卫，因为温九娘就变成了傻子。 还动心思？ 还真爱，是真爱难不成就不知道，只要有温九娘的地方就不太平么。 这个女人惹祸的本事简直一流，比如现在…… 大晚上好好地就唱起曲子来。 还爱不爱的，简直就是……比青楼的女子还不知道礼教。 正打算离开。容珂余光看见一道身影往河边走去。 …… 这个身影，有些眼熟，是靖安侯世子陈无言？ 这会儿怎么会跑到他的花园里？ 真是有意思？ 陈无言走到温九娘身边，拿出一根笛子，随着温九娘的曲调吹了起来。 远远看去还真的是郎才女貌。 除了一开始暗卫，府里的管家，现在又多了一个世子爷。 容珂懒得继续看，转身离开。 爱怎么勾搭人就怎么勾搭，反正，他需要的只是泉水。 灵泉水。 那些泉水也古怪，用少量的，会对身体有不错的影响。 如果用量多了，多多少少会出现一些问题。 在温九娘身上是毛孔没了，在小黄鸭身上，就是那只鸭子怎么都长不大了，养了半年了，还是一只小黄鸭，换成别的鸭子，现在都是成熟的鸭子能够自己下水抓鱼吃了。 正常男人用多了，有的胡子没了，跟太监没什么区别。 有的则是身形慢慢改变。 反正，少量使用，对身子很好，多了之后…… 李大夫对于温九娘的泉水挺感兴趣的。 正在研究。 没有胡子那位，就是李大夫身边的铁蛮子。 自打没了胡子，铁蛮子都不想出门见人了。 回到外院，容珂看一眼跟鸭子玩的佟小玉。 “就不想你父亲？” “不想的。” 佟小玉摇摇头，父亲那个人，可不是一个正经人，听听起的名字就知道，谁家起名字父子都一样呢。 懒成这样的，很少见的。 容珂没有继续问。 起身往皇宫走去。 现在…… 朝堂暂且稳定下来。 小皇上整天嚷嚷着要见苏沫儿姐姐？ 倒不如把这个没有吃过苦的小皇上扔到柳家屯那边，好好过过苦日子。 省的一天天的摆出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子。 ， 。 入夜时间，苏沫儿躺在床上。 辗转很久才闭上眼睛。 次日一早，外头的黄狗汪汪叫了几声。 苏沫儿推门走出来，看见走进院子里的钱盈盈。 钱盈盈手里拿着一串肉，似乎因为畏惧黄狗，往后退了几步。 苏沫儿对着小黄狗叫了一声，小黄就跑开了。 苏沫儿走大钱盈盈身边：“大早上怎么过来了？” “家里割了肉，爹让送过来一些，这些肉是新鲜的，村里的老哑家的猪摔死了，就把猪肉卖了，起得早的才能抢到。” 似乎在担心苏沫儿不要。 钱盈盈说的很具体。 钱满溢的一番心意，苏沫儿自然不会拒绝，拿着肉往灶房走去。 见苏沫儿收下猪肉，钱盈盈呼出一口气：“那，我先回去了，家里弟弟妹妹得看着。” “去吧！” 穷人家的儿女早当家。 钱盈盈要比苏柒小上几岁。 做人做事儿虽然没有面面俱全，但是却有着在这个年纪甚至超越这个年纪的进退有度。 钱盈盈转身走了两步，又被苏沫儿给叫了下来，苏沫儿将昨儿剩下吊在井里的牛肉递给钱盈盈一块。 “这是牛肉，带回去尝尝，比猪肉好吃。” “还有比猪肉好吃的东西？” 钱盈盈瞪着眼睛，一脸狐疑。 苏沫儿点头。 “回去尝尝你就知道了，怎么我给的东西你不敢吃？” “敢吃的，我回去就炒了去。” 这次钱盈盈离开，苏沫儿就没有把人给叫住了。 天刚蒙蒙亮，金宝跟魏梓都还没有起。 苏沫儿麻利提水洗菜做饭。 金宝跟魏梓起来，瞧着冒着烟的灶房，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彼此眼里的惶恐。 起晚了吗？ 灶房怎么有人了？ 她们是不是要被赶出去了。 看一看天色，似乎也还早。 没有起晚呢，只是没起晚也得往灶房看看。 灶房里面苏沫儿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 金宝走进来看一眼，问道：“姑娘，这些事儿不是应该我们做的吗？你是不是不想用我们了？” “就你话多，不想用的话，早就把你给卖了。” 苏沫儿说着将出锅的小包子端了出来。 摆到一楼饭厅，看看小柒等人起了没，这会儿天还比较凉快，吃了饭咱们早些去县城，天气清爽一些，走出去也舒服。 “哦！” 金宝应了一声，端着桌子上的饭菜往一楼走去。 魏梓看一眼苏沫儿，眼神里多了几分幽怨。 苏沫儿没有说话。 魏梓的想法，她大概是了解的。 这位姑娘也想跟着去县城，不过，短时间里也不需要那么多人。 家里一堆的半调子，魏梓在这边比去了县城更有作用。 既然把人买了回来，自然不是为了把人当成大小姐供着的。 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 而且，还得用在必须的时候。 “杵在这里做什么，去准备一下，吃饭了。” “嗯。” 魏梓点头，眼里多了几分黯然。 在村子里戴着，日复一日的，一眼就能看到未来。 这样的日子，并不能让她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也看不到机会。 苏沫儿盯着魏梓的背影瞧了一会儿。 轻笑一下。 是个有想法的人。 但是甭管有什么想法，既然还活着，就得按着规矩活着。 若是没有规矩这世界就乱套了。 虽然说，现在这个时空的规矩跟她想要的不一样。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再规矩没有改变之前，还是得按着这样的规矩生活。 早饭很清淡，韭菜炒鸡蛋，凉拌木耳萝卜丝，昨日没吃完的肉丝热一下，还有就是一碗白粥，几个水煮蛋。 瞧着清淡，但是已经比大多数人吃的要好了。 第二百零三章 我还是个孩子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零三章我还是个孩子别说整个柳家屯，就算是县城里，除了有门路的人也不能吃这么全面。 一般人早上就煮伊特稀饭，热上几个窝头，再炒上一份不咸不淡的青菜，就能对付了。 现在的苏家，有荤有素还有鸡蛋，已经是大部人羡慕不来的。 用完早饭，时间还在，苏沫儿已经背上自己整理出来的包袱往外走去。 周氏跟着苏沫儿走出村子。 “不用送了，就是去县城而已。” “知道了，就送到这里。” 周氏应了一声停下步子。 苏沫儿带着金宝离开了村子。 金宝心情挺好的，离开村子去县城生活，大概是年少的女孩们共同的想法。 现在机会来了，不欢喜才奇怪。 “姑娘，您不想去县城吗？怎么瞧着不怎么欢喜？” “大概年纪大了，心也老了，总想在一个地方呆到老，不想动弹了。” “姑娘您在说什么胡话，您比奴婢还小上两岁呢。” “是阿，比你还小上两岁。”但是灵魂都已经成熟的可以当你妈了。 “姑娘，您前几天不还想着去看看大周的风土人情吗？不是说人要走出去看看吗？现在只是去县城里，您怎么就这个留恋？” “因为你话太多了。” 苏沫儿心里的郁闷被金宝叽叽喳喳的声音给赶走了。 脑子里只有金宝说出来的十万个为什么。 走到县城，太阳晒着头皮，刺疼刺疼的。 “姑娘您要不要带上斗笠，这样凉快一点儿？” “没必要，走树荫下，住的地方很快就到了。” 苏沫儿回了一句，继续往医馆走去。 不到一会儿，就到了医馆。 医馆外头零零星星几个人走过去。 这么热的天，除了走街串巷的小贩，没人喜欢出来逛。 就算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也不会去街上的铺子里，而是等着小贩手里拨浪鼓声音响起来了，推门走出去，称上二两的盐或者油，关上门继续往屋子里一躲，西瓜一吃。 “姑娘，县里人好少啊！” “傍晚人就多了。” 苏沫儿推开医馆的大门。 院子种着的药草没有人照料，怎么看都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 矮趴趴的匍匐地上，叶子倦倦的，苏沫儿回头看一眼金宝说道：“先去把卧房整理一下。” “晓得了。” 金宝应了一声，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屋子里的桌子上。 推开院子里的井盖，提出两桶水来，拿着抹布擦拭花厅里的是桌子椅子摆件，地板。 花厅擦拭干净了就是耳房卧房还有客房。 忙活一通，停下的时候，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走出院子，发现院子里干干净净的。 跟刚进来的时候枯叶一层一点儿也不一样。 就连两旁的畦子里种着的不知道名字的东西都除草浇水了。 自家姑娘还真是不挑剔。 如果换成富户人家买了丫头，谁家主子会动手做这些呢，铁定都会交个丫鬟来干。 碰见这样能一起吃苦的主子，就珍惜吧。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碰见的。 说出去肯定会被人羡慕 苏沫儿把院子处理干净，看一眼走出来的金宝问道：“饿了？” “饿了！” 金宝点点头。 小院灶房还没有打理，里面连米粮都没有，想吃东西还得去外面，不仅金宝饿了，苏沫儿也饿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苏沫儿带着金宝往外面巷子里走去。 小巷子里做生意，都是做给周遭邻居的。这样的铺子能够经营下去，做出来的饭菜，肯定有独特的地方。 苏沫儿带着金宝走进去，瞧见里面零零散散坐着四五桌人。 苏沫儿走到一个空着的桌子上问道：“掌柜的呢，有什么吃的？” 一个妇人走了出来：“呦来了，瞧着挺脸生的，新搬过来的。我们这里有油饼，捞面，葱油拌面，杂酱面，肉包子素包子，小馄饨，鸡蛋汤，豆腐脑，炒荤菜素菜，凉拼。” 苏沫儿没有回应前半句问话，摸了摸肚子说道：“四碗杂酱面，两碗豆腐脑，素材荤菜各来一份。” “好嘞。” 妇人见苏沫儿点的多，乐呵呵往厨房走去。 站在厨房门口吆喝一声，里面的人应了一下。惹过上去，就开始做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杂酱面就上来了。 随着杂酱面一起上来的还有一碗热水。 “两位慢用。”女人说了一句，又忙了起来。 金宝端着一碗面吸溜吸溜吃了起来。 瞧着似乎挺好吃的样子。 杂酱面想做的好吃，一看里面的酱，二看面条用的面粉跟和面的技巧。 这家铺子做的正好，面条劲道，酱也香。 苏沫儿吃了两口就喜欢了。 晌午人不多，苏沫儿点的菜不一会儿就上齐了。 荤菜是一盘炒酸豆角肉末。 素菜则是简单的清炒马齿苋。 凉拼就是黄瓜豆皮豆干。 苏沫儿吃的不多，七分饱的时候放下筷子。 旁侧的金宝瞧一眼桌子上的菜问道：“您不吃了。” “嗯，吃饱了，不吃了。”苏沫儿点头。 金宝开心了，把盘子里的菜倒进自己碗里，极为快速的吃完了。 带着金宝出来吃饭，从不会亏本的，盘子都干干净净的，上面连个油花子都没有。 两人回去之后，稍稍休息一下。 就开始置办柴米油盐，以及各种药材。 要开医馆，没有药材是不可能开展的。 苏沫儿跟金宝分开来了。 金宝负责去购买米油柴粮食，苏沫儿则是去打听一些炮制药材的匠人，从这些人手里拿药。 到了晚上，金宝置办的东西已经齐全了。 厨房也打理的干干净净。 里面有米有粮还有油盐。 随时可以开始做饭。 院子里的井水有些老，金宝拿着水桶把井水全都提出来，浇灌到院子里的几颗大树上。 等着井底的新水慢慢渗出来，就可以使用了。 至于苏沫儿，药草置办的并不是很全。 作为一个新来县城的人，这种情况是必然的。 日后熟悉了，名头传出去了，这些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 苏沫儿把医馆打扫干净，里面座椅上的垫子都给换成新的又准备一套茶具放在铺子里。 “小姐，可以吃饭了。” “来了。” 苏沫儿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走到饭厅。 金宝把饭菜摆好了。 两个人吃的，菜品只有两三种，倒也合适。 苏沫儿稍稍用了一些，就没有继续吃。 夏日苦夏，胃口本就不好，加上累了一天，现在就想休息。 洗了澡，往床上一躺，什么都来不及想，脑袋碰触枕头的一瞬间就给睡着了。 此刻…… 紧闭的房门从外面打开。 容珂走进来。 看着睡的跟小猪一样的人，眼神慢慢变态起来。 走到床边，伸手捏住苏沫儿的脖子…… 冷静如他，不想有人可以干扰心神。 回到京城的几个月里，时不时就想到这个小东西，这种情况并不是很好。 如果只是短时间里觉得有趣，想要找个东西玩一下，那也无妨。 但是…… 这种情况持续了半年。 容珂的手慢慢收紧。 …… 睡梦里呼吸突然有些艰难。 苏沫儿难受的皱起眉头。 月光从外头照进来。 看着蹙着眉头的女人……容珂到底是下不了手，上次如此，这次也如此。 他想要毁掉一个人，何其简单。 但是……看见床上的小姑娘露出痛苦的神色，仿佛同样有这样的感觉，不受控制的松开手。 盯着苏沫儿看了好一会儿。 既然……舍不得弄死，那就想办法弄到自己身边吧。 床很大，躺在苏沫儿的一侧。 闭上眼睛。 心里多了一些计划。 次日清早。 苏沫儿睁开眼睛，嗓子有些疼。 伸手在脖子上揉了两下。 旁侧多了什么东西，手肘碰触的感觉……苏沫儿看过去，对上一双清明的眼睛。 “你怎么……” 话还没有说出来，嘴巴就把堵住了。 …… 艹！ 被一个太监给亲了。 被太监亲了。 亲的还是嘴巴。 舌头也…… 呆愣的苏沫儿来不及反抗，想要反抗的时候，发现这厮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根本就反抗不了。 嘴唇，脖颈…… 突然，苏沫儿感觉到一疼。 伸手在脖子上摸了一下。 红色的液体…… 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伸手一推就把人给推开了：“你属狗啊！” “你喜欢狗？” “……”苏沫儿本能觉得这个话题有些不对劲儿。 “你怎么过来了？” “路过。” 容珂盯着苏沫儿脖子上的牙齿痕迹看了一会儿，越看就越满意。 留下的标志短时间消失不了，只要小丫头敢走出去，脖子上的痕迹就证明小姑娘已经有归属了，若是这样还有人上赶着…… 容珂嘴角露出凉薄的笑。 “路过？” 苏沫儿狐疑一下。 没有相信容珂的措辞。 如果真的路过，那过去就成了，干嘛还停下来。 说是路过，大多都是有心停留。 路过，也不知道安慰谁呢。 不过，苏沫儿也不敢往深入了想，她有预感想多了，会万劫不复。 就这么含糊过去算了。 也不追究被啃了一口的事儿。 她年纪还小，还是一个孩子，这个身子也才十四岁，甭管做什么都少儿不宜。 盯着容珂：“我还是个孩子，你可别着急下手，等我十八岁了，给你当暖床丫头去。” “从姘头变成丫头了？” “……”姘头就过不去了吗？ 这男人不得了，心眼小的不是一点儿半点的。 第二百零四章 沉重的打击 “我去准备早饭了。” 苏沫儿不想跟容珂说话，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外头的金宝已经起来了，正在劈柴。 不过，并不影响她做饭的打算。 “去吧，我再睡一会儿。” 容珂话落，躺在了上。 呼吸渐渐平稳。 盯着容珂看了一会儿，这个人杀不得，留不得，得罪不得，难不成真的要去给这人当暖丫鬟去，如果只看颜值的话，她不亏的。 只是……哪儿能只看颜值呢。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了。 如果真的沦落到那个地步，也就认了。 走出房间，洗了一下手脸，用自制的牙粉刷牙。 漱口之后，看向金宝。 金宝劈柴的动作可以说行云流水。 “金宝，一会儿去找个石匠，打造一个小石磨，咱们以后早上就喝豆浆。” “哦。”金宝对于喝豆浆还是喝牛一点儿的意见都没有，只要能让她吃的饱饱的，做什么都成。 苏沫儿走进灶房里，洗了一下锅，开始煮稀饭。 稀饭煮起来简单的很，一边煮稀饭，还做了一个桃花饼，也不知道容珂会不会喜欢吃甜食，男人一般都不嗜甜的。 还油炸了几根油条，油条炸的金黄，外表平松脆的很，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想到家里有一个大胃王金宝。 苏沫儿瞧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南瓜，于是又弄了一个南瓜饼。 早点甜食居多，苏沫儿很满意。 反正她现在喜欢吃甜的。 把早饭摆在饭厅，洗洗手，推门走进卧房。 容珂已经洗浴过了，上带着淡淡的冷香，也不知道大夏天的从哪儿弄来这种清冷孤傲的香味儿：“要在这里用早点吗？” “可以。” 容珂点头，从苏沫儿的房间走出来。 院子里劈柴的金宝看见容珂，差点儿把手里的柴劈空了。 怎么从姑娘房间里走出一个男人。 这男人还怪好看的。 这…… 这怎么回事。 早上就没有见到有人进去。 这个意思是，昨儿晚上这人就睡在姑娘的房间里。 ……这这怎么可能。 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的金宝已经拿不动斧头了。 迷茫的眼光落在苏沫儿上。 瞧见苏沫儿脖子一圈红色，还有牙齿的痕迹。 …… 金宝嘴巴有些干涩，藏在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怪不得姑娘坚决离开村子呢。 这是出来找男人了。 瞧几眼容珂，长得是在太好了，连她都有些怦然心动，姑娘喜欢那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金宝往厨房走去，家里有人客人，她一个下人在厨房吃饭就行了，不能让人觉得没有规矩。 虽然…… 姑娘现在做出来的事儿，似乎也不是那么的规矩。 苏沫儿带着容珂走到饭桌前。 十分体贴的给容珂拉开椅子：“坐。” 容珂点头，坐了下来。 看一眼桌子上的东西，等苏沫儿开吃了，苏沫儿吃什么容珂吃什么。 夹菜的时候，可以夹苏沫儿吃过的菜旁边那一根。 察觉到容珂的举动，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你这就是担心我投毒。” “最毒妇人心，行走在外，多注意一些没错的。” “有道理。” 苏沫儿点头，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跟容珂说的一样，行走在外，多一些防备肯定是没错的。 理智上理解，但是感上，去他妈的。 早饭在这别扭的场合下用完了。 站起子，苏沫儿往医馆走去。 打开大门。 开始营业的牌匾树在门口。 没有放鞭炮，也没有发帖子请人。 医馆开的静悄悄的。 一整个上午都没有人过来。 到了晌午，苏沫儿打算把苏棠接过来吃饭，顺便行礼该搬的也搬过来。 苏棠这个人幼年经历太糟糕了，现在心智全了，但是依旧没有安全感，如果自己过来，不去接他，让他自己知道了，可不是小时。 转走到院子里。 看一眼正在做饭的金宝说道：“如果有人过来看病让她等一会儿，我去把苏棠接回来。” “姑娘。” “嗯？” “您就这样出去？” 金宝指了指苏沫儿的脖子，这是玩的多过火啊，脖子都给勒成这个样子了。 金宝长得好看，差一点儿就被蒋黎给卖到青楼了，所以平里青楼那些地方的举动，金宝还是知道一些的。 比如一些有奇特好的，喜欢玩那种要死要活的…… 自家姑娘这个脖子，一旦露出来。 别人怎么看呢。 苏沫儿这会儿想到被容珂啃了的一口。 想了想往脖子上绑了一个手帕。 “可以了，我去了。” “嗯……” 手帕是把牙齿痕迹给挡住了。 但是时不时露出一点儿青紫的痕迹，更是惹人遐想。 ……金宝想要说些什么。 容珂视线往金宝上一瞥，金宝哆嗦一下，再想说话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苏沫儿的人了。 金宝怒腾腾的瞪了容珂一眼。 “你得意什么，不过是我家姑娘暖的，哼，还敢吓我，我跟你讲，姑娘最喜欢我了，你以后不许吓我了，都忘了提醒姑娘脖子都没有挡全。” “……”暖的。 本来不怎么好的心，因为这两个字变得好起来。 虽然在他看来，是小姑娘给他暖。 现在眼前这个没脑子的说反了。 算了，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 容珂往医馆里一坐。 都说久病成医，他也是经常吃药的，对于一些常见的病还能够诊治的。 坐在堂前，充当起大夫来。 至于京城的事儿，以及扔到火锅铺子里的小皇帝。 全都给抛到脑子后面。 苏沫儿离开医馆好一会儿，医馆这边过来一个咳嗽的老人。 老人慢吞吞的走到大堂，左右瞧瞧，看见容珂之后，走了过去。 容珂装模做样的给人看病抓药，说了一些叮嘱的话。 老人提着药嘀咕了一句：“怎么不是秦大夫了，是个年轻人……” “秦大夫去军中了。” “哦,秦大夫是个好大夫，小伙子好好干。” 老人在容珂肩膀上拍了几下，容珂干净无暇的衣服多了灰色的印记。 老人可能眼睛比较花，没有看见，拍了之后还说：“是个健壮的小伙子，呵呵……” 说完从钱袋子里拿出一串钱，一个个的数下来，数够了，递给容珂，转离开。 苏沫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盯着容珂给人看病抓药，还有…… 老人拍容珂肩膀的时候，可给苏沫儿吓了一跳。 生怕容珂跳起来打人。 还好容珂忍住了。 “来的正好，守在这里，我去换衣服。” 干净习惯的人，衣服上有一点儿脏就受不住。 走到苏沫儿住的房间，招呼外面的暗卫，暗卫立马送来一同样款式的衣服。 换上衣服走出房间，又是白衣胜雪。 这样的打扮，看起来凉快了很多。 在夏里，就是一道风景线。 苏棠盯着容珂看了好一会儿。 回头问苏沫儿:“姐，他……” “是你姐夫。” 容珂速度要比苏沫儿快。 既然不打算放走这个丫头，那提前确定一下关系也没有不对的。 …… 正盘算给自己找个喜欢的姐夫的苏棠愣住了。 好一会儿，才回头看向苏沫儿：“他是姐夫？” “……”说着往苏沫儿的脖子上看了一眼。 经历过流民生活，即使年纪小，也见过一些肮脏的交易。 在破庙求生的时候，好些小寡妇往霍枭被窝里钻，钻进去干了什么……霍枭那个人大大咧咧的，也不会隐藏，他看的是一清二楚。 所以……之前面对霍枭的时候，非常的不喜欢。 现在，眼前这个人也并没有多喜欢。 苏棠目光落在苏沫儿上。 想要从苏沫儿嘴里听见否认的回答。 苏沫儿……刚想否认。 容珂嘴巴动了两下，虽然无声，但是苏沫儿看懂了，这厮说姘头。 …… 姘头跟姐夫之间？ 还是姐夫能够维持她的尊严。 苏沫儿点点头。 苏棠一脸失落。 行动太慢了。 姐夫不能自己亲手找了。 这是经验，以后甭管做什么，都要速度。 “姑娘，饭摆好了。” “哦，你先把小棠的行李放在他的房间。” “奴婢明白。”金宝从苏沫儿手里接过包袱，走到苏沫儿为苏棠腾出来的房间。 苏棠木愣愣的跟在苏沫儿后，往饭厅走去。 金宝的手艺越来越好，晌午做出来的是虾仁蛋羹，芹菜木耳炒，还有一个酸菜末，加上一份青菜汤，有荤有素简单营养全。 即使容珂也没有挑剔。 苏棠端着自己的饭碗，有一下没一下吃着。 本来回来的时候心非常的好，现在…… 有些微妙。 自家姐姐变成别人的了，很难过。 苏棠一早就知道自己想法不正常了，独占太强了。 现在…… 吃了两口瞪一眼容珂。 长得很好，比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比不过。 量也好，是先生说的男儿体型应该有的样子。 吃饭端碗拿筷子的姿势也标准，似乎很有教养的样子。 …… 这样的人似乎配得上姐姐。 嘴里的饭更没味了。 容珂察觉到苏棠眼里的幽怨控诉，眼神微微挑了一下。 小东西的似乎有些抵抗啊！ 不过，现实会给弟弟沉重打击的。 不着急！ 第二百零五章 三倍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零五章三倍容珂安静的用餐。 苏沫儿也没有注意苏棠的表情，更不知道小家伙老早就操心她的终身大事了。 对于苏沫儿来说，苏棠就是她照顾的对象，她穿越来了之后接替原主守护的责任。 灯下黑，应如是。 身边的人有什么微小的变化，往往是不可预料的。 一顿午饭，各人都有各人的思量。 苏沫儿吃了七分饱，放下筷子，看一眼容珂，问道：“几时回京？” “不着急。” 容珂摇头。 没有给苏沫儿具体时间。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 皇上不见了，摄政王不见了。 朝堂上有他留下来的一些人，短时间里是乱不了了。 若是没有事儿发生，他都要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的。 如果有事儿发生，那就得迅速回去。 京畿不能乱。 能让小皇帝在这边生活几个月，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小皇帝在宫里过的生活都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样子。 如果没有意外，等小皇帝这次回京，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体验普通人的生活。 倒不如给几个月，让小皇帝档松一下。 过一下他自己想要的生活。 想到这里，容珂觉得，他可能被苏沫儿给传染了，竟然学会了换位思考，以往都是以自己想法为准则的。 现在边疆局势这么紧急，他还给小皇帝一些年幼时候的温暖。 真的是…… 成了老妈子了。 容珂笑了一下，笑容凉凉的。 苏棠瞧见，心里刚升起的一些不符合道德标准的想法就按了下去。 这个人不简单啊！ 他还是个孩子，还惹不过，等长大一些了再去招惹。 这么想着，狠狠往嘴里塞了两口饭，看向苏沫儿说道：“姐我午休一刻。” “去睡吧，到时间了叫你。” “嗯。” 苏棠乐滋滋应了一声，往卧房跑去。 容珂走到苏沫儿身边，把苏沫儿脖子上的手帕解开。 “大热天，不怕捂出痱子。” “不出门，不受热，怎么会捂出痱子。” 苏沫儿回头，对着容珂翻了一下白眼。 想到脖子上狗啃出来的痕迹就生气。 “你要午睡吗？” “要的。” 容珂说着回到了卧房，苏沫儿的卧房，躺在荞麦枕头上。 外面的暗卫出现在眼前。 “小公子嚷嚷着找您。” “把他送到柳家屯苏家。” “……” “让佟玉去送。” “小人明白。” “记得保护好小公子的安全，如果出了意外，立马送到京城。”容珂又添了一句。 说他把持朝政，为非作歹，残害忠良…… 呵！ 那些文人的笔杆子可真好使。 不声不响的就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不过，只有这些手段是不够的。 容珂闭上眼睛。 外面候着的暗卫警惕起来。 一刻时间一过，苏沫儿就让金宝送苏棠去宋先生那边。 至于她，得守着医馆。 医馆既然来门了，就不能一会儿开门一会儿关门的。 那样没有信誉，医馆也不会经营很好的。 行医治病的过程，也是充实自己的过程。 苏沫儿守了一会儿，回到卧房把容珂叫醒。 容珂睁眼，眼神清明。 不似别人还得缓缓。 “几时了？” “你就休息了半个时辰，睡的还挺沉的，做梦了没？” “……” 容珂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沫儿。 苏沫儿立马闭上嘴巴。 虽然眼前这个人是太监。 但是…… 刁难人的时候一点儿也不会嘴软，说一些带颜色的话，似乎也能说出来…… 那些话，根本就伤不到这位的自尊。 是个强悍的人，惹不起！ “你醒了，我继续守医馆去了。” “等等。” 容珂伸手拉住苏沫儿的手腕。 苏沫儿回头。 被容珂一扯。 就钻到人身上。 脑袋磕在硬邦邦的胸膛上。 隔着一层衣服，也能感觉到胸膛跟石头一样。 “你干什么？” “我是你什么？” “……”什么鬼？ 怎么回答？ 要不到回答你是我的优乐美？ “姘头？”苏沫儿试探的回了一句。 然而这一句试探，直接让容珂脸黑了。 这会儿的容珂已经意识到，在眼前这个姑娘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如果不是因为畏惧他的身份权势地位。 小姑娘甚至都不会如此合作。 大概会一榔头把人给赶走。 想到那样的画面，容珂眼神柔和了一点儿。又觉得有些奇妙，按理说小姑娘这个年纪应该已经懵懂的有些认知了。 换句话说，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眼前这个叫苏沫儿的姑娘怎么就这般的与众不同。 就算有着很温九娘一样来历。 那温九娘不早就开始物色相伴一生的人。 眼前的人呢，大概心里只有医术。 除了这些，没有能够能够让她心情起波浪的存在，还真是让人头大。 不过，对于容珂来说，最不缺的就是自信跟耐心。 既然没能一见钟情。 那就日久生情了，时间长了，看习惯了他这一张脸，小姑娘甭管看是都看不进去了。 “姘头？” “……不是不是，是情夫。”苏沫儿求生欲还是满强的，见容珂很在意这个称呼，竭尽脑汁去想一些不是正当男女关系的男女关系。 情夫似乎可行。 …… 容珂这次真的是气笑了 情夫。 这小姑娘还真敢说。 算了，都这样了。 就按在墙角吻吧。 不经意的时候，听见温九娘说过，女孩子就喜欢强大的男人独宠一人，如果再霸道一点，耐心一点儿，好看一点儿。 那样可以直接要了一个人的心。 闹矛盾的时候，按在墙角亲吻，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虽然觉得温九娘说的话一点儿也不靠谱，但是这会儿也没有能够借鉴的地方。 容珂力气很大，把人按在墙上。 碰触间，苏沫儿感觉有些凉。 有些甜。 还有些温热。 很奇怪的感觉。 不知不觉的就张开嘴巴。 你来我往…… 直接闹得一个上不来气，唇齿打架，暧昧升起。 有时候爱这个东西是作出来的。 当然前提的长得过的去。 如果长得好看，越是接近越是亲密，就越放不下。 如果长得难看，那就是强奸，别想着可以获得没人心了。 久久分离，苏沫儿盯着容珂绯红的脸。 真好看！ 颜控让她把持不住，甚至还想再亲一下。 不过，到底是成年人，将这种冲动控制住了。 “你干什么？” 苏沫儿矫情的躲了一下。 容珂没说话。 有些上瘾。 这个时候，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朝堂上那些看着一本正经似乎为国为民的文人宰相，到了私底下会变得如果禽兽一般。 这种事儿的确让人上瘾。 当然…… 得跟放在心上，舍不得弄死的人一起做才上瘾。 若是随便找一个，唇齿交融，只是想想就觉得倒胃口。 视线落在苏沫儿脸上。 说出一句让苏沫儿震惊的话。 “干你。” “艹……” 苏沫儿这会儿力气回来，伸手就把人给推到床上。 死太监说什么来着？ 这会儿控制不住往容珂腿间看去。 容珂肌肉紧绷，努力控制着身子，没有露出让人难堪的一面。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这死太监打算怎么干？ 用手指吗？ 生平第一次，要交给手指？ 不存在的，不可能的。 “我先去医馆忙了，就当你发癔症了。” 苏沫儿转身离开。 卧房里只剩下容珂一个人。 容珂低头，看一眼控制不住的身体。 刚才小姑娘那眼神…… 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看错，还盯着他的手指看了一会儿，容珂眼神慢慢变态。 小姑娘了解的不少啊！ 连这些都知道。 上辈子是不是跟人接触过…… 也不对，亲她的时候连换气都不会，一看就是头一次。 容珂突然就想把苏沫儿的所有的所有都给了解了。 完全完全的掌控。 像他这样的人，从来都不是正常人，有些方面肯定会偏执一些，也不知道会不会吓到小姑娘。 应该不会，希望不会。 能够入他眼睛的女孩，怎么可能那么怂。 当然…… 幸好苏沫儿不懂容珂的想法。 如果懂了，大概会说……不好意思，还真的那么怂，那么平庸。 容珂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身体上叫喧的需求才慢慢的自己平静下来。 动手……不可能动手的。 等两年在等两年。 小姑娘还是太小了。 从床上站起来，伸手摸了一下微微有些薄的嘴唇。 方才那种触觉还没有消失。 走出卧房，回头看一眼。 一眼对上三只头六只眼睛。 …… “看够了。” 三个暗卫震惊的摇摇头。 没有看够。 摄政王失态的样子，头一次看见，即使会被惩罚，也得多看几眼。 “王爷您还真下得去手，您这叫老牛啃嫩草。” 其中一个暗卫嘀咕一声。 方才属他看的惊诧了。 被王爷按住亲的小姑娘，连王爷的肩膀都不到。 有些瘦弱，长得挺好看的，个子不高的样子，就这样被禽兽给盯上了。 “平日里训练少了？回去加倍。”容珂一句话，成功的让说话的暗卫绿了眼睛。 平日里的训练，已经快要了人命了。 怎么能继续加倍呢？ 加倍是不可能加倍的。 “王爷……”暗卫试图趁着容珂心情好，想要讨价还价。 然而，容珂是那种好说话的人吗？ 直接开口：“三倍。” 第二百零六章 投我以木桃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零六章投我以木桃“加倍加倍，这就去加倍。”听见说三倍，开口的暗卫嗖的跑远了。 剩下的四只眼睛转动一下，该去哪儿就去哪儿了。 幸好这次跟着王爷出来的是他们几个兄弟，如果换成别人了，就没有机会看见王爷这般以权压人了。 还有……王爷的亲手举止。 容珂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往外面的医馆走去。 医馆里只有苏沫儿，偌大的医馆一个病人也没有。 怎么看都有些荒凉。 地板桌椅都很干净，但是小姑娘并没有闲着，拿着抹布仔细擦拭。 容珂站在门前，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心头那种稳下来，落下来，安静似乎走进家门的感觉，让人上瘾。 “你这边需要一个大夫，只有你一个人，以后到了秋冬，病人多了，会忙不过来的。” “……”苏沫儿回头。 盯着容珂看了好一会儿。 她觉得，眼前的这人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心里肯定已经有了想法。 “你，该不会要留在这里当大夫？” 苏沫儿狐疑问道。 容珂眼里多了几分温顺。 “如果你需要，也不是不可以。” “不行，看不上你，你医术太差，也就诊断一些小毛病。” 苏沫儿立马拒绝。 她算是发现了。 在容珂身边，露出一些真性情，眼前的人不会太计较的。 或许这就是姘头的待遇。 要比常人好一些，多一些耐心。 “看不上谁？” 容珂板正脸，这么看上去多了几分威严。 然而，亲都亲过了，关系肯定不一样了。 苏沫儿矫情的觉得自己可以恃宠而骄，笑吟吟说道：“看不上厂督大人您的医术。” 说道厂督的时候，声音还拉的长长，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容珂摇头哑然。 厂督…… 这个女人在意什么？ 又是厂督，又是看他身子，还看手指的。 这么在意这个吗？ 小姑娘年纪不大，懂得太多了。 “身为女人，矜持一些。” “……”莫名其妙听见这么一句话，苏沫儿懵了，她怎么不矜持了。这个人怎么说出来的话就这么奇怪呢。 “我是男人成了吧。” 不矜持就不矜持了，您长得好看，您说的算。 听着苏沫儿略微无奈的话。 容珂依旧很较真：“我的医术挺好的，比寻常的坐馆大夫好多了，在这里绰绰有余。” “那可不行，如果你往这里一坐，过上一段时间，往这边过来看病的都是小姑娘大媳妇儿的，莺莺燕燕叽叽喳喳，得闹腾死。” “哦。” 容珂点头。 对于这种拐了十八个弯说他好看的话收了下来。 “那我给你送个大夫？” “……”苏沫儿不大想要容珂送来的人。 总觉得被容珂送过来的人，很可能就是监督她的存在。 但是,正如容珂说的一样，这里确实需要一个大夫。 只有她一个人，现在刚开张还好，时间长了，有些名头了，怕是就会忙不过来了。 对于自己的医术，苏沫儿多了几分自信，即使就跟李大夫学了两个月。 可能她就是天才吧。 “不想要就算了。” “你想送哪个大夫给我？” “李大夫！”容珂毫不犹豫的说道。 苏沫儿抖了一下差点把手里的抹布甩出去。 “谁？” “你先生。” 容珂做了下来，指了指空了茶碗。 苏沫儿立马殷勤的给到了一杯茶水。 茶是自家煮出来的凉茶，好喝的很。 容珂呷了一口，姿态优雅的很。 这种富贵熏陶出来的贵气，是苏沫儿学不来的。 问题又来了，在之前先帝没有凉的时候，容珂就是一个小太监。 这身上的贵气是怎么来的？ 据说容珂成为太监之前，身份也很不简单，当时听的时候也就当玩笑听了听。 现在看来，那个玩笑可能是真的，这么一来，眼前男人的经历就颇为复杂了。 “这么没有坚持，没有立场？” 容珂发现苏沫儿跟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原本觉得是识大体，很聪明，知道什么场合做什么事儿的女孩，现在这个人不在是某种印象，而是具体起来，有些有肉，碰见好处的时候，也可以这么谄媚。 “如果是李大夫，可以更没底限些。” 苏沫儿一点儿不觉得自己谄媚有问题。 虽然很自信认为自己的医术很不错。但是跟李大夫一比就差远了。 若是李大夫过来了。 她还可以学继续跟着李大夫学医。 一举两得。 很想抓住这个机会。 容珂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苏沫儿立马走到容珂身后，给容珂锤了起来。 小小的拳头在肩膀上的力度并不是很大。 但是心里的那种满足，不能用言语来诉说。 容珂回头看一眼苏沫儿：“行了，明天就传消息把李大夫接过来，你记得准备房间。” “诺。” 苏沫儿乐滋滋的点头。 见容珂茶碗里的茶水快喝完了。 又给容珂倒了一杯。 容珂端起茶碗慢慢饮茶。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当然这个好看，不能光是脸好看，身形体态全都得好看。 “大人喜欢吃什么，晚上给你做。” 心情一旦变好，苏沫儿就很好说话。 甚至主动开始关心容珂。 容珂眼睛里多出几分光泽。 京城里那些纨绔们一旦喜欢哪个姑娘，就会送各种好东西。 看来学习那些纨绔的作为，也是可取的。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诗经》果真没有欺骗人。 多读书还是有用的。 “都可以，但是需要你亲手做。” “可以。” 苏沫儿点头，一顿饭换一个李大夫，划算死了。 容珂看向外边，做了一个手势。 暗卫消失一个。 苏沫儿学着容珂的举动，也做了一下手势。 仅仅剩下的唯一的暗卫差点儿从屋顶掉下去，这个未来可能成为女主子的人学习能力能不能不要这么强悍。 他差点窜出去。 容珂瞧见苏沫儿的举动，意味深长的说道：“有些动作不要随意去学，说不准会有危险。” “哦。” 苏沫儿点头。 对于容珂话里的好意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不能随便学，那以后就克制一点儿。 “会下棋吗？”医馆没有病人，容珂又不想离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儿。 下棋对于容珂来说是最好的打发时间的事儿。 苏沫儿抿了一下嘴唇：“会象棋，也只会一点点，围棋一点点都不会。” “那就下象棋。” 容珂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愣了一下，随后悟了，拿着钱往旁侧杂货铺子走去，买了一盒象棋，最为普通的象棋，柳木做成的。 这年头的象棋是木匠手工做成的，工艺还算好，摸起来顺滑的很，不会突然有个扎手的木刺。 放在茶桌上，苏沫儿坐在容珂对面。 下棋两三局，苏沫儿再看容珂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这个人心黑透了。 不管怎走，怎么下，都会输。 或许容珂这样的人长着七窍玲珑心，对于这种有弯弯绕绕的东西，一看就会明白。 她比不上比不得。 在这个方面，也不用比什么。 “我去准备晚饭了，苏棠快回来了，你若是无聊拉着他下棋，他应该学了一些围棋。”读书人，琴棋书画都会涉猎。 苏棠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 才学了半年，水平如何，苏沫儿也不知道。 虽然知道苏棠记忆好，只是这种天赋别人羡慕不来。 而且脑袋好使，不代表能够灵活运用。 得多加练习。 容珂那么聪明，如果能够指导一下苏棠，苏棠就会受益很多。 走到厨房，苏沫儿忙碌起来。 金宝发现自己似乎有失业的风险。 姑娘自从来了县城，三顿饭里，两顿是姑娘做的。 她就跟摆设一样。 金宝惆怅。 瞧一眼时间差不多了，就往宋先生那边走去。 虽说棠公子说了不用接送，但是，如果不接送她也没事儿干。 就当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做了。 这么想着，走到私塾那边，瞧见苏棠身边跟着两个同龄同样装扮的人。 问了一句：“公子这是您的同窗？” “嗯，是我的朋友，带回去给姐姐看看。” 苏棠回了一声。 几个人一起往医馆走去。 走到医馆，跟在苏棠身边的朱一侦问道:“你家的老虎呢？” “放生了吧，那么大的老虎养在家里不安全。” 苏棠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搪塞了这个问题。 他也不知道雪球去哪儿了。 软绵绵的雪球抱着睡睡觉最舒服了，只可惜最近就没有看见过。 “哦，早知道之前多去你家了。” 朱一侦肉嘟嘟的脸上多了几分失望。 至于旁侧的蓝盛，露出同朱一侦一样的表情。 “没了小白虎还有好吃的。”苏棠安慰了一句。 朱一侦点点头。 嘴巴里开始分泌口水了。 小白虎的诱惑对于朱一侦来说，是比不上好吃的。 也不知道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想到之前苏家有些贫穷的样子，朱一侦决定了，到时候如果苏棠的姐姐准备的东西不好吃，他也不会嫌弃。 就当是好吃的。 还要表现出喜欢的样子。 进了医馆，苏棠闻到一阵阵浓烈的香味。 香味还有些呛，炒菜的时候放了辣子。 苏棠回头看向朱一侦，眼里多了几分防备，小胖子太能吃了。 放了辣子的东西味道又好吃。 万一朱一侦吃完了可怎么办。 第二百零六章 投我以木桃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零六章投我以木桃“加倍加倍，这就去加倍。”听见说三倍，开口的暗卫嗖的跑远了。 剩下的四只眼睛转动一下，该去哪儿就去哪儿了。 幸好这次跟着王爷出来的是他们几个兄弟，如果换成别人了，就没有机会看见王爷这般以权压人了。 还有……王爷的亲手举止。 容珂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往外面的医馆走去。 医馆里只有苏沫儿，偌大的医馆一个病人也没有。 怎么看都有些荒凉。 地板桌椅都很干净，但是小姑娘并没有闲着，拿着抹布仔细擦拭。 容珂站在门前，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心头那种稳下来，落下来，安静似乎走进家门的感觉，让人上瘾。 “你这边需要一个大夫，只有你一个人，以后到了秋冬，病人多了，会忙不过来的。” “……”苏沫儿回头。 盯着容珂看了好一会儿。 她觉得，眼前的这人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心里肯定已经有了想法。 “你，该不会要留在这里当大夫？” 苏沫儿狐疑问道。 容珂眼里多了几分温顺。 “如果你需要，也不是不可以。” “不行，看不上你，你医术太差，也就诊断一些小毛病。” 苏沫儿立马拒绝。 她算是发现了。 在容珂身边，露出一些真性情，眼前的人不会太计较的。 或许这就是姘头的待遇。 要比常人好一些，多一些耐心。 “看不上谁？” 容珂板正脸，这么看上去多了几分威严。 然而，亲都亲过了，关系肯定不一样了。 苏沫儿矫情的觉得自己可以恃宠而骄，笑吟吟说道：“看不上厂督大人您的医术。” 说道厂督的时候，声音还拉的长长，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容珂摇头哑然。 厂督…… 这个女人在意什么？ 又是厂督，又是看他身子，还看手指的。 这么在意这个吗？ 小姑娘年纪不大，懂得太多了。 “身为女人，矜持一些。” “……”莫名其妙听见这么一句话，苏沫儿懵了，她怎么不矜持了。这个人怎么说出来的话就这么奇怪呢。 “我是男人成了吧。” 不矜持就不矜持了，您长得好看，您说的算。 听着苏沫儿略微无奈的话。 容珂依旧很较真：“我的医术挺好的，比寻常的坐馆大夫好多了，在这里绰绰有余。” “那可不行，如果你往这里一坐，过上一段时间，往这边过来看病的都是小姑娘大媳妇儿的，莺莺燕燕叽叽喳喳，得闹腾死。” “哦。” 容珂点头。 对于这种拐了十八个弯说他好看的话收了下来。 “那我给你送个大夫？” “……”苏沫儿不大想要容珂送来的人。 总觉得被容珂送过来的人，很可能就是监督她的存在。 但是,正如容珂说的一样，这里确实需要一个大夫。 只有她一个人，现在刚开张还好，时间长了，有些名头了，怕是就会忙不过来了。 对于自己的医术，苏沫儿多了几分自信，即使就跟李大夫学了两个月。 可能她就是天才吧。 “不想要就算了。” “你想送哪个大夫给我？” “李大夫！”容珂毫不犹豫的说道。 苏沫儿抖了一下差点把手里的抹布甩出去。 “谁？” “你先生。” 容珂做了下来，指了指空了茶碗。 苏沫儿立马殷勤的给到了一杯茶水。 茶是自家煮出来的凉茶，好喝的很。 容珂呷了一口，姿态优雅的很。 这种富贵熏陶出来的贵气，是苏沫儿学不来的。 问题又来了，在之前先帝没有凉的时候，容珂就是一个小太监。 这身上的贵气是怎么来的？ 据说容珂成为太监之前，身份也很不简单，当时听的时候也就当玩笑听了听。 现在看来，那个玩笑可能是真的，这么一来，眼前男人的经历就颇为复杂了。 “这么没有坚持，没有立场？” 容珂发现苏沫儿跟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原本觉得是识大体，很聪明，知道什么场合做什么事儿的女孩，现在这个人不在是某种印象，而是具体起来，有些有肉，碰见好处的时候，也可以这么谄媚。 “如果是李大夫，可以更没底限些。” 苏沫儿一点儿不觉得自己谄媚有问题。 虽然很自信认为自己的医术很不错。但是跟李大夫一比就差远了。 若是李大夫过来了。 她还可以学继续跟着李大夫学医。 一举两得。 很想抓住这个机会。 容珂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苏沫儿立马走到容珂身后，给容珂锤了起来。 小小的拳头在肩膀上的力度并不是很大。 但是心里的那种满足，不能用言语来诉说。 容珂回头看一眼苏沫儿：“行了，明天就传消息把李大夫接过来，你记得准备房间。” “诺。” 苏沫儿乐滋滋的点头。 见容珂茶碗里的茶水快喝完了。 又给容珂倒了一杯。 容珂端起茶碗慢慢饮茶。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当然这个好看，不能光是脸好看，身形体态全都得好看。 “大人喜欢吃什么，晚上给你做。” 心情一旦变好，苏沫儿就很好说话。 甚至主动开始关心容珂。 容珂眼睛里多出几分光泽。 京城里那些纨绔们一旦喜欢哪个姑娘，就会送各种好东西。 看来学习那些纨绔的作为，也是可取的。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诗经》果真没有欺骗人。 多读书还是有用的。 “都可以，但是需要你亲手做。” “可以。” 苏沫儿点头，一顿饭换一个李大夫，划算死了。 容珂看向外边，做了一个手势。 暗卫消失一个。 苏沫儿学着容珂的举动，也做了一下手势。 仅仅剩下的唯一的暗卫差点儿从屋顶掉下去，这个未来可能成为女主子的人学习能力能不能不要这么强悍。 他差点窜出去。 容珂瞧见苏沫儿的举动，意味深长的说道：“有些动作不要随意去学，说不准会有危险。” “哦。” 苏沫儿点头。 对于容珂话里的好意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不能随便学，那以后就克制一点儿。 “会下棋吗？”医馆没有病人，容珂又不想离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儿。 下棋对于容珂来说是最好的打发时间的事儿。 苏沫儿抿了一下嘴唇：“会象棋，也只会一点点，围棋一点点都不会。” “那就下象棋。” 容珂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愣了一下，随后悟了，拿着钱往旁侧杂货铺子走去，买了一盒象棋，最为普通的象棋，柳木做成的。 这年头的象棋是木匠手工做成的，工艺还算好，摸起来顺滑的很，不会突然有个扎手的木刺。 放在茶桌上，苏沫儿坐在容珂对面。 下棋两三局，苏沫儿再看容珂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这个人心黑透了。 不管怎走，怎么下，都会输。 或许容珂这样的人长着七窍玲珑心，对于这种有弯弯绕绕的东西，一看就会明白。 她比不上比不得。 在这个方面，也不用比什么。 “我去准备晚饭了，苏棠快回来了，你若是无聊拉着他下棋，他应该学了一些围棋。”读书人，琴棋书画都会涉猎。 苏棠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 才学了半年，水平如何，苏沫儿也不知道。 虽然知道苏棠记忆好，只是这种天赋别人羡慕不来。 而且脑袋好使，不代表能够灵活运用。 得多加练习。 容珂那么聪明，如果能够指导一下苏棠，苏棠就会受益很多。 走到厨房，苏沫儿忙碌起来。 金宝发现自己似乎有失业的风险。 姑娘自从来了县城，三顿饭里，两顿是姑娘做的。 她就跟摆设一样。 金宝惆怅。 瞧一眼时间差不多了，就往宋先生那边走去。 虽说棠公子说了不用接送，但是，如果不接送她也没事儿干。 就当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做了。 这么想着，走到私塾那边，瞧见苏棠身边跟着两个同龄同样装扮的人。 问了一句：“公子这是您的同窗？” “嗯，是我的朋友，带回去给姐姐看看。” 苏棠回了一声。 几个人一起往医馆走去。 走到医馆，跟在苏棠身边的朱一侦问道:“你家的老虎呢？” “放生了吧，那么大的老虎养在家里不安全。” 苏棠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搪塞了这个问题。 他也不知道雪球去哪儿了。 软绵绵的雪球抱着睡睡觉最舒服了，只可惜最近就没有看见过。 “哦，早知道之前多去你家了。” 朱一侦肉嘟嘟的脸上多了几分失望。 至于旁侧的蓝盛，露出同朱一侦一样的表情。 “没了小白虎还有好吃的。”苏棠安慰了一句。 朱一侦点点头。 嘴巴里开始分泌口水了。 小白虎的诱惑对于朱一侦来说，是比不上好吃的。 也不知道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想到之前苏家有些贫穷的样子，朱一侦决定了，到时候如果苏棠的姐姐准备的东西不好吃，他也不会嫌弃。 就当是好吃的。 还要表现出喜欢的样子。 进了医馆，苏棠闻到一阵阵浓烈的香味。 香味还有些呛，炒菜的时候放了辣子。 苏棠回头看向朱一侦，眼里多了几分防备，小胖子太能吃了。 放了辣子的东西味道又好吃。 万一朱一侦吃完了可怎么办。 第二百零七章 豆芽如此好吃？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零七章豆芽如此好吃？赶紧往厨房跑去：“姐，我带着两个同学过来，他们在咱们吃饭。” “好的，我会准备的，你去洗洗手跟医馆里守着的人下棋去。” “哦。” 苏棠点头。看一眼厨房里已经出锅的辣椒炒肉、拔丝山药、粉蒸肉，小鸡炖蘑菇，还有正准备的毛血旺，口水差点流淌出来。 “真香，苏棠咱姐在做什么？”朱一侦很自来熟，再次把苏沫儿当成自己姐姐了。 这话说出来被苏棠瞪了一眼。 家里多出一个长得好看的不得了的人跟他争就算了。 现在……小胖子也争，过分了！ 朋友同窗什么的，果然都是坏东西。 想要把人给赶走。 盯着小胖子瞧了一会儿，心里多了几分算计。 想吃……那就得表现出价值来。 蓝盛见苏棠的眼神不对，看一眼乐滋滋的朱一侦，脸上多了几分同情。 每次苏棠露出这个表情，朱一侦都会倒霉。 偏偏朱一侦就没有任何知觉。 该怎么还继续按着自己的步调，不慌不忙的走。 吃了亏也不闹。 整天乐呵呵的。 似乎这世界上就没有能够让他难过的事儿。 “走吧，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很可怕的人。” 苏棠说着带着蓝盛跟朱一侦走到医馆的铺面里。 天色有些发暗，医馆里面点着蜡烛。 容珂坐在里面翻看一本厚厚的书。 听见身后有说话的声音。 一回头对上三个小萝卜。 或许对于苏沫儿来讲，苏棠的身高经过多半年的补充已经算的正常人应该有的水平了。 但是，对于容珂来讲，三个孩子都一样，小矮子。 看见容珂的一瞬间，朱一侦眼睛瞬间就亮了。 真好看！ 还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比他爹找的十八房的姨太太都好看。 盯着容珂，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不等苏棠介绍，巴巴走到容珂身边，拉住容珂的袖子：“哥哥好，我是苏棠的同窗我叫朱一侦，有时间你可以去我家做客，我家有很多吃的。” “……”容珂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袖子从朱一侦的手里抽出来。 躲在房梁上的暗卫傻眼了。 小胖子好胆色，如果这是在京城。 主子可不管抓着他袖子的时不时小孩，只要用这种经惊艳的眼神看他的，都会被一袖子甩出去，主子力气大，说不得被甩出去的小孩**子都流出来了。 那画面…… 太美丽，不能回忆。 容珂看一眼苏棠：“看好你朋友。” 苏棠低头没说话。 “过来，下棋。” “哦。” 苏棠走到容珂对面坐了下来。 这次桌面上的棋局换成了围棋。 离开的暗卫传了消息回来，又出去把主子常用的棋盘拿了过来。 棋子是由冷玉做成的。 夏天把玩，凉凉的感觉舒服极了。 苏棠乍一碰触，倒是不以为意。 毕竟，就算是石头做的棋子也是冰凉凉的。 玩上一会儿，手里捏着的棋子还能凉的。 苏棠的脸色稍稍变了一些，除了棋子不同，还有棋局…… 苏棠额头上开始渗透出汗水来，旁侧的朱一侦机智的找了一个扇子拿着扇子给苏棠扇风。 好一会儿，苏棠抬头，看一眼容珂，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是输了。 嘴唇抿成一条线，心里的不服写在了脸上。 “再来！” “可以！” 容珂无所谓。 陪小孩子下棋又不会浪费多少心力。 下棋就下棋。 打发时间也好。 复盘，继续！ 又是一局，苏棠又输了。 “继续！” “可以！” …… …… 如此这般，一共五局，苏棠一局也没有赢，这认知让苏棠差点崩溃了。 在宋先生那边，跟宋先生对弈，他偶尔也会赢。 虽然次数不多，但是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五次下来，满盘皆输的下场。 旁边站着的朱一侦已经摇晃不动扇子了。 蓝盛看向苏棠的目光多了几分关心。 挪一下，落在容珂身上，心里稍稍多了几分提防。 好厉害的一个人。 “怎么样，还下棋吗？” “……”苏棠没说话。 这会儿的苏棠有些消沉。 蓝盛看一眼容珂问道：“我可以吗？” “可以。” 容珂点头。 苏棠起身把位置让给了蓝盛。 蓝盛跟苏棠不一样，苏棠家里落魄，很落魄，在送到宋先生这里之前，就没有系统的学习过。 蓝盛是寒门。 家里的规矩极大，但是，家产并不是很多。 蓝盛自小就接触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用蓝家的话说，蓝盛就是蓝家恢复祖宗荣光的希望。 琴棋书画这些闺房女儿应该学的，蓝盛一没有落下。 于是就养成了少年老成的样子。 因为少年老成，在宋先生那边，也没有几个朋友。 这也是苏棠能够把人拉倒一起成为朋友的原因。 至于朱一侦，家里有钱，非常有钱，但是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是许多人羡慕眼红有看不起的存在。 于是，三个人就成了一个小团体。 蓝盛对着容珂拱拱手，礼仪做的极为标准规范，比之京城自小养成的小公子还好。 容珂多看了两眼 视线落在苏棠身上。 小孩儿的朋友找的也不一般。 这样的人长大之后，用君子端方温良如玉来说，一点儿也不过分。 但是，在朝堂上可能不会有什么作为。 毕竟…… 这样的人就是那些衣冠禽兽的照妖镜。谁会容许这么干净的人存在呢。 起身还礼。 开始下起。 容珂黑子，蓝盛白子。 一人一子，速度越来越慢。 苏沫儿准备好晚饭，叫人吃饭的时候，发现这边安静的很。 对坐下起的人，容珂依旧云淡风轻，蓝盛小朋友嘴唇有些发白，额头渗出汗水。 “吃饭了，不下了。” 伸手把棋盘收起来，苏沫儿笑眯眯的看着这边的人。 快睡着的朱一侦瞬间精神了。 “姐，我都快饿坏了，这香味太浓郁了，在哪儿吃饭？” “饭厅，去吧。” 苏沫儿指了指方向视线落在蓝盛身上。 想了想拿着手帕给小朋友擦拭一下。 只一下手腕距吃疼。 动作停下来。 看一眼容珂手里多出来的白玉萧。 “男女授受不亲。” “……”蓝盛还是一个孩子。 苏沫儿惊呆了，从没想到容珂竟然是这样的人。 对一个孩子竟然也这么的……这人想法怎么就这么多呢。 苏沫儿看向蓝盛，蓝盛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变成微红。 似乎被容珂的话给羞到了。 这……什么鬼的理解能力。难不成她还会对一个八岁的孩子下手，忒禽兽了。 “以后矜持一些。” “知道了知道了。” 以后见到可爱的，跟包子一样，七八岁的孩子都不能上手了，真的是嫌弃死这年头的规矩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最起码年幼的女孩子不会被一些变态猥琐，七岁不同席嘛，女孩子遇见男人也会规避的，有利有弊。 “走吧，去用晚饭。” 苏沫儿把医馆的门落下来。 晚上了，应该不会有人来了。 几个人一起洗手，走到饭桌前。 朱一侦站在桌子一侧，嘴角的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瞪着眼睛看着桌子上的吃食。 时不时的咽一下口水。 瞧见苏沫儿几个人过来，眼睛噌亮了起来：“终于过来了。” “……”苏棠瞧了一眼小胖子，看一眼桌子上摆着的满满当当的菜，呼出一口气。 还好，菜品够多，不会不够吃的。 苏沫儿跟容珂坐下来之后，三个小的才坐下。 “吃吧，当成自己家就成，不用太拘束了。” 苏沫儿说着夹了一小块的烤五花肉放在苏棠碗里。 “尝尝吧，你喜欢的。” “谢谢姐。” “乖！” 苏沫儿笑了一下，眼睛弯了起来。 饭厅点了好几根蜡烛。 苏沫儿坐在容珂对面，蜡烛的光映在眼睛了，这样一看眼睛里面如同带着光泽一样。 很好看。 容珂瞧了一眼苏棠碗里的五花肉。 苏棠敏感的感觉到容珂的视线。 抬头对上容珂的目光。 突然咧嘴笑了起来，把五花肉放在嘴里，卡兹卡兹嚼的那叫带劲儿，明明吃的是五花肉，偏偏有一种啃骨头的表现。 苏沫儿瞧见容珂跟苏棠之间的不和谐。 笑了一声。 “都别愣着了，开吃吧。” 苏沫儿说完对上容珂带着笑的眼神，这人笑起来真好看。 灯下看美人，月下观君子。 容珂无疑是个美人，美人美食动人心，苏沫儿迷迷糊糊的就给容珂夹了一根鸡腿。 容珂笑的更走心了。 苏沫儿捂住自己的小心脏，这心肌梗塞的感觉，多来几次，她就凉凉了，扛不住扛不住啊！ 所有人都动筷子了，朱一侦也就开始吃了。 拿着筷子，盯着最香的毛血旺，下了一筷子吃的是鸭血。 鸭血在红色辣椒跟麻椒浸染下，变了一点点的味道，麻辣麻辣的入口的一瞬间，朱一侦瞪大眼睛。 这是什么魔鬼味道。 端起茶碗一口把茶水喝完。 白嫩嫩的小脸变成通红的，额头上也有一层汗，嘴巴油光光的。 即使这样也没有放弃毛血旺。 尝试了一下毛血旺里的豆芽。 ……朱一侦再次露出震惊的表情。 豆芽都能如此美味？ 这还是豆芽？ 咽一下口水，继续吃。 第二百零八章 结发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零八章结发这次吃的是毛血旺里的火腿，火腿肉很香很辣很麻，上天一般的体验，是之前不曾有的。 每次在苏家吃饭，都能被美食刷新认知。 这以后回了自家，可怎么吃东西呢。 朱一侦的苦恼没有人理解，因为朱一侦苦恼之下放开胃口，大吃特吃。 一看就不像有苦恼的人。 蓝盛跟朱一侦比就有些规矩了。 虽然规矩但是吃的速度一点儿也不慢。 瞧见家里的客人喜欢自家的饭菜，苏沫儿心里舒坦了很多，做出来的美食被人喜欢，是一种很棒的体验。 容珂吃了一点毛血旺，有些辣。 平日里白的有些病态的脸多出绯红之色。 苏沫儿今儿一天已经心肌梗塞了很多次了。 虽然说这具身体还比较柔弱还是一个孩子，但是灵魂已经足够成熟了。 对于美，自然有自己的欣赏。 一顿晚饭下来，朱一侦抱着肚子不能动了，蓝盛努力收着微微凸起的肚皮，苏棠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只有容珂，即使很喜欢晚饭，也极为克制，没有吃多。 苏沫儿看一眼瘫在一旁不能动的朱一侦，生怕这孩子撑出一个好歹。 连忙往医馆走去，把陈皮，山药太子参炒麦芽山楂取出一点儿，配成消食药，让几个人吃了。 瞧一眼小胖子跟蓝盛。 眼里多了几分怜悯。 这两个孩子，今儿要遭罪了。 明天拉屎的时候，估计屁股都是疼的，又辣又疼的。 真可怜。 “金宝，晚上警醒些，若是笑朋友身体不舒服，你把我叫起来。” “奴婢明白。” 金宝用力点头。 一天下来，她似乎神都没有做，这样不对的，她是丫鬟，应该照顾主子的。 但是现在…… 她需要做的事儿越来越少。 那种叫失业的危机感越来越重。 瞧见金宝郑重的样子，苏沫儿哑然失笑，小丫头责任感很强烈。 看着三个小的吃的东西往房间走去睡觉。 苏沫儿也往卧房走去。 当然，容珂跟在苏沫儿身后。 走进同一个卧房。 苏沫儿回头瞧一眼跟小尾巴一样的容珂说道：“你想在这里久住？” “嗯。” 容珂点头。 “那我，明天给你准备一个客房。” “可以。” 对于苏沫儿的建议，容珂没考虑就应了下来。 跟她睡在一起心理上满足了，但是身体上更煎熬了。 有个客房挺好的，想睡哪里睡哪里。 苏沫儿突然的有些失落。 竟然答应了。 还以为这人没脸没皮的黏上来，就不会走开。 现在看来，并不是啊！ 突然压抑下来，容珂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低头看一眼苏沫儿，突然说了一句：“长高了。” “嗯？”苏沫儿愣了一下。 “高了一点儿。” 即使一点儿，容珂也发现了，还用手指比划一下。 苏沫儿点点头，可能是努力吃的结果，长高一点儿是个开心的事儿。 “我需要洗澡。”苏沫儿没有继续在身高上纠结。 夏日夜里，极为难熬，如果不洗澡就上床，苏沫儿想象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容珂应了一声：“洗吧。” 随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不回避也不出去。 这是要围观的意思。 “……”苏沫儿打开门，做了一个请出去的动作，容珂起身，走了出去。 这会儿不至于非得看着小姑娘洗澡。 万一把人给得罪狠了。 一张一弛才是道理。 这般想着容珂坐在院子的藤椅上。 小姑娘不让他围观洗澡，但是他洗澡的时候可以让小姑娘看。 这么一想，心里更舒服了。 看一眼夜空，似在自言自语：“小公子如何了？” “送到苏家了，苏家人态度还不错，给小公子安排了房间，还在小公子要求下说改天送到这边。” “拖一拖，让他在村子里多住一段时间。” “明白。” 对话结束，夜晚又恢复安静。 蓝盛本来打算出来尿尿。 听见容珂跟人对话，往这边看了一眼，一个人从树上吊下来，嗖的一声，又消失了。 蓝盛受到了打击。 吃的有些撑，脑子有些不好使。 盯着容珂看了好一会儿，说道：“我刚才做梦了。” “嗯，你做梦了。” 容珂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似乎带着催眠的作用。 尿意很深的蓝盛受到蛊惑，认为容珂说的很有道理，一个小医馆而已，怎么会出现那么厉害的人物，很大可能是他看花眼了。 蓝盛捂住的肚子跑到茅房里。 稀里哗啦之后，肚子舒服了很多。 清醒过来的蓝盛在经过庭院，远远的对着容珂拱拱手。 容珂颔首。 蓝盛往柴房走去。 在茅厕时间有些长，身上沾染了不太好闻的气味，需要改正一下。 刚想自己弄点水，金宝近跑出来了，帮着蓝盛烧水盛水，还给了蓝盛一个一把澡豆子。 “洗吧，我不看你，我在外面等着。” 金宝说的很郑重。 顺手把柴房的们关上。 在村子里有些男孩因为太热夏天都不穿衣服。 在街头跑来跑去，讲真的金宝都不稀罕看。 蓝盛洗澡出来，算计着时间的容珂也站起来。 往苏沫儿的房间走去。 推门，里面的小姑娘已经穿好衣服了。 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从旁侧拿起毛巾，包住头发，轻轻用力，帮着苏沫儿处理头发。 看一眼下半截发黄的头发说道：“这些剪掉吧，不好看。” “嗯，可以的。” 对于头发，苏沫儿并不是很喜欢太长了。 但是这个年代讲究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在周氏眼皮低下的时候，不想太出格。 现在么，既然都已经走出来了。 她就是独立的个体。 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容珂掏出黑色的匕首，将苏沫儿的头发截了一半。 有些发黄的头发还带着沐浴时候用的香草的香味。 容珂并没有把头发扔掉，而是解开自己的发冠，头发披散下来。 同样割下来一段，枯黄跟乌黑的头发绑在一起。 …… 冷香跟香草的味道混合一起。 苏沫儿抬眼，对上容珂的目光。 不知怎么地，小心脏…… 苏沫儿低头，这一瞬间，她可以肯定，突然的心动不是心肌梗塞，而是心动了。 被这样的男人这般对待，是个女人都会心动。 错开容珂的目光，苏沫儿觉得自己得冷静一下。 感情是不能随便碰触的。 尤其是容珂这样的人，一旦碰触要么万劫不复，尸骨不存，要么……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比如……太监容珂的对食，苏沫儿。 想到这些，苏沫儿突然笑了。 心动是也可能是一刹那，说不准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感情也就淡了，其实没有必要太纠结的。 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把心里的事儿悄悄藏起来。 苏沫儿笑的更开怀了。 “笑什么，喜欢我这样？”容珂说着把手里的头发提了一下。 苏沫儿摇头。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虽然听着很美好的。 但是生活中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恩爱……她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去考虑这些成年人的事儿。 “就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儿，你把头发解开，听话。” 苏沫儿盯着容珂手里的头发，说道最后，跟哄孩子一样。 容珂挑眉，似有无所谓。 解开绑在一起的头发。 苏沫儿将黑色匕首窝在自己手里，甩了一下头发，把前额的刘海割下来，原本光亮的额头多出一层微微有些厚度的齐刘海。 苏沫儿将带着黑发的头发递给容珂。 容珂再次绑住。 黑色的头发才是她的头发。 苏沫儿想。 只是……这举动代表什么呢。 明明想的是冷静一下，但是，身体的举动，有些控制不住。 果然……女人一旦动了情，就是蠢蛋、脑子有坑，行为跟理智不一样。 这个时候就跟昏君一样，只要男人说点什么，立马就照办，恨不得把金山银山都给搬过去。 容珂眼里也多了几分笑。 尤其是看见苏沫儿眼里的懊恼的时候，笑的更开怀了。 把绑起来的头发放在桌面上，左看右看从苏沫儿房间里找到一个盒子。 盒子以前是装人参的。 里面的人参已经没了，苏沫儿觉得盒子好看，可以当成他用，就留着了。 没想到，被容珂给翻了出来。 容珂把头发放进去：“改日得换一个好一点儿的盒子。” 说完：“我也要洗澡。” “你怎么知道我把匕首放在枕头下面了？” “猜的。” “……”苏沫儿没信。 容珂继续说道：“你们女人啊，都是这样有什么东西能够带来安全感的，不管是剪刀还是匕首甚至其他的都会放在枕头下面。” “你们女人……” 这是经历过多少女人才会说的话。 狐疑的看了容珂几眼。 苏沫儿觉得，可能是她想多了。 这世界上可不是所有人都会看上一个太监，即使这个太监瞧着很优秀，毕竟这年头都讲究后代血脉延续。 “你了解倒是多。” “可不是，以前在后宫伺候先皇的几个妃子，那些人都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床能够给安全感，不是放在枕头下面，就是放在床垫下面。” “……”苏沫儿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这个现象她也发现了。 只是，没有注意，一不小心就按着惯性来了。 第二百零九章 医馆开张 知道了原因，苏沫儿看一眼浴桶，说道：“我给你换水。” “嗯。” 容珂看着苏沫儿费力的把浴桶的水提出去。 不忍心啊！对着苏沫儿勾勾手，苏沫儿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走到容珂身边。 容珂拉着苏沫儿的手看了一会儿。 手形还算好看，不过有些粗糙，不像京城里那些娇娇小姐，一双柔荑娇嫩如脂，除了一些针线活，什么也不用做。 突然就有些心疼。 “暗一，出来倒水。” 容珂说道。 话落，一道黑影破窗而入。 看一眼装满水的浴桶，伸手直接扛了出去，把废水倒进树坑里，又把浴桶扛了回来。 放在卧房。 …… 苏沫儿惊呆了。 盯着暗一看了好一会儿。 只可惜暗一蒙面，不能知道是什么样子。 “去厨房换上热水。” “诺。” 暗一应了一声。 声音低沉的很。 苏沫儿多看了一眼，眼前突然一黑。 一阵冷香味儿附着在眼睛上方。 伸手拉开容珂的手：“你干嘛？” “安一又不好看，别看了。” “哦。”苏沫儿点头，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故意跟容珂呛声，说一些暗一的优点，毕竟……两个人之间的事儿，跟旁人没有关系。 把别人拉进来，这是搞事儿。 暗一把浴桶的水换好自动消失。 房间的窗子关上。 再次恢复安静。 容珂站起身子，脱下鞋子，因为没有给容珂准备木屐，此刻的容珂只能赤脚。 伸展双臂。 暗示意味足足的。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走到容珂身边，跟伺候祖宗一样，帮着解开腰带，外衫，里衣，手指落在裤缝，打算把容珂裤子扒下来的时候。 手掌被人给捏住了。 “还想继续看下去？” 容珂话里带着戏谑。 苏沫儿听着脑可能：“大人，您的高冷呢？” “高冷？” 容珂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个词语。 “就是孤高冷傲，不苟言笑。” “对你不需要。”容珂说到。 苏沫儿差点捂住耳朵，今儿这种突然的话听得太多了，再听下去真的会心肌梗塞的。 苏沫儿胡乱的应了一声，拉出自己的手：“不是洗澡吗？穿着裤子洗？” “闭上眼睛。”容珂说道。 苏沫儿听话的闭上眼睛，没有偷看。 苏沫儿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太监的自尊在惹祸。 若是偷看了，或许会伤害到这人的自尊，暂且不要看了，再者也没有到坦诚相待的地步。 …… 哗哗水声响起，苏沫儿睁开眼睛。 视线落在容珂身上。 不用容珂吩咐，自动走到容珂身后。 拿着搓澡工具，在容珂背上搓了一下。 看一眼容珂的脸上稀薄的粉，说道：“您要不要洗洗脸？” “可以。” 从苏沫儿手里接过毛巾，擦拭一下脸部，不多粉擦下来，自然的脸要比涂了粉的更好看，更白。 苏沫儿看着，心里狂冒酸水。 她也想长成这个样子。 擦拭的力气不小心加大。 容珂回头，对上苏沫儿柠檬的样子。 轻笑一声，笑声如同冷泉里的石子落下一般，直接钻进人心里，真好听。 到底是本就好听，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苏沫儿心里多了几丝迷茫。 心动的时间太短了，暂时还分不出来。 “自己洗，不管了。” 苏沫儿恼羞成怒，把手里的东西一扔，抓神往床上躺去。 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容珂没有把苏沫儿给叫起来，小姑娘已经生气了，如果不依着一点儿，指不定会发火。 随意擦拭一下拿着浴巾裹在身上。 走到床边，往苏沫儿身边一躺。 苏沫儿身板僵硬一下。 没有敢动，一晚上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睡着了。 容珂有些失望，今天的小姑娘竟然不投怀送抱了，有些失落。 看着旁侧的人睡着，从身上摸出一盒祛淤的药膏，涂抹在苏沫儿的脖子上。 明日清早，脖子就会变的没有任何痕迹。 一夜过去。 苏沫儿睡的肩膀疼腰疼腿疼。 许是睡觉的时候心里有所记挂，警告自己晚上不能翻身。 于是就真的没有动，同一个姿势保持一晚上，任谁都有些接受不来。 从床上爬起来，揉揉肩膀，瞪了一眼容珂，走到院子里，听见三个小家伙坐在一起背书的声音 心里的郁闷，突然就消失了。 清晨听见自家的孩子读书，是什么神仙享受呢。 大抵只有岁月静好可以形容。 对着扫地的金宝勾勾手说道：“去准备一间客房，准备的干净些。” “奴婢明白。”金宝得了吩咐，兴高采烈的，终于不用闲着一天了。 多做点儿事情，才能变成一个有用的人。 才能让姑娘离不来她。 她金宝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呢。 苏沫儿伸伸懒腰，在院子里蹦蹦跳跳，按着广播体操跳了一遍，呼出一口气，古代的空气就是好啊! 清新的很。 大早上都能闻到露珠上的草木清香。 洗脸刷牙，回到卧房。 对上换好衣服的容珂。 原本起伏不定的心就稳了下来。 “我去梳头，不要挡路。” 容珂侧开身子，苏沫儿这鬼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让他让路，是恃宠而骄吗？ 算了，他愿意让她继续骄纵下去。 苏沫儿走到梳妆镜前，拿着梳头，梳理通透短了一半的头发，随后用簪子挽了起来，清爽又利索。 见苏沫儿打扮好，往饭厅走去，容珂伸出手臂把人给拦住，说道：“我出去一下，晚上回来，不要担心。” “……”苏沫儿不懂现在的容珂变化怎么这么大。 出门都会交代一声，按理说，容珂这样的人，不应该高来高去，怎么会这般的…… 因为这位大人也喜欢上她了。 对她上心了？ 是这样吗？ 为什么招惹的人一个个不是蠢蛋就是变态。 容珂，霍枭，两个变态。 柳大壮，还是被苏青柠嫌弃过，受了情商才被碰瓷的，蠢蠢的。 张金银，这位是蠢萌蠢萌的。 人生，真的是……不能有对比啊！ 苏沫儿走回饭厅，带着几个小朋友一起吃早饭。 随即打开医馆的大门。 趁着没人上门的时候把卫生处理了一下。 药堂这边的卫生，苏沫儿不会让金宝接手的。 毕竟，金宝对于药材并不是人理解。 如实把什么药给不小心弄混了，病人拿走，吃到嘴里是要出人命的。 在这这个方面必须得细心，就算累一点儿，也得自己动手。 或者找个精通药理又仔细有担当的人来处理。 苏沫儿处理好卫生，就有人上门过来。 过来的是一对夫妻。 瞧见苏沫儿的时候愣了一下、 “秦大夫没有在？” “秦大夫不在，以后可能也不会在这里。” 苏沫儿没有借用秦大夫的名头，虽然借用了会方便很多。 说话的时候因为职业习惯将两个人的仔细打量一下。 根据面色也能看出一些人身体上的问题。 “那算了吧，咱们换一家医馆。”男人的妻子盯着苏沫儿瞧了一下，摇了摇头，一脸的怀疑。 苏沫儿这个年龄确实挺没有信服力的。 男人有些犹豫，县里的医馆都已经跑了一个遍了，如果有办法，那早就解决了。 怎么还会等着秦大夫的医馆开张，匆匆过来。 而且…… “来都来了，要不咱们试试？”男人小声跟妻子说道。 妻子眼里多了几分提防，盯着苏沫儿看了好一会儿：“你是不是看这狐狸精好看，所以看上人家了，你个死鬼，你可别忘了，若不是我当年没有嫌弃你是个走街串巷……” 眼见这位妇人就要在医馆里闹腾起来，苏沫儿皱起眉头警告一声：“要打出去打，这里医馆，不欢迎打架的。” 开医馆是为了挣钱，也是为了救人。 但是……神仙难救该死鬼。 即使她医术很好，也不会因为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去劝诫什么，人活在世上没有道理委屈的自己。 “你这个人什么意思？看见我男人被打是不是很开心，你这个贱人，一个女人就抛头露面的，想着勾引谁，骚蹄子你嫁不去就自己用床梆磨一下，惦记被人的男人，是要天打雷劈的。” 苏沫儿在赵氏嘴里听见的最为难听的话，都没有眼前这位说出来的难听。 苏沫儿没有管外头凑过来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 视线落在有些畏缩的男人身上：“你家的狗不拴好就放出来，咬伤人了可是要负责的。” 男人往后退了一步。 看一眼自家婆娘：“要不，听你的，咱们回去，不看了。” “你听她的干什么，说你们是不是有一腿，是不是觉得她年轻漂亮，弄起来过瘾，啊！” “这个我没有，我每天都在你身边，见过什么人你知道的。” 男人一脸无奈，伸手拉住妇人的手。 妇人并没有合作，伸手把男人推开，看向苏沫儿，对着苏沫儿脸抓了过来。 苏沫儿身子灵活，转身就躲开了。 在破庙生活的时候，经常会遇见一些想要偷袭的人。 这会儿，锻炼出来的反应就用到了。 妇人直接铺在柜台上，牙齿啃在柜台的边缘，嘴差点豁来。 第二百一十章 神仙姐姐 外头凑热闹的人看见，乐呵呵笑了起来。 除了哄笑生，还有了解这里面事儿的人说道：“王老三又带着媳妇儿出来看病了？” “媳妇儿生不了就找个能生的呗，总不能一直不生，那对不起列祖列宗了。” “王老三找个媳妇儿厉害的很，他敢反抗吗？” “谁知道，不过这桑氏时不时出来发疯，可不了得啊！” “自己生不了还不让纳妾，这样也就算了还不和离，见到长得好看的就去抓人脸，真是悍妇……” 苏沫儿挑眉，盯着这个被称为桑氏的女人看了会儿。丧尸=桑氏，可真难听！ 长得有些跋扈，脸上一道横肉。 “再次声明，这里不欢迎你们，出去，若是继续闹腾，就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苏沫儿警告一声，她带着金宝来这里，而不是带着魏梓。 就是因为担心遇见这样的事儿。 “离开你老娘的卵……”桑氏揉了揉自己的嘴角，再次对着苏沫儿脸蛋抓了过去。 苏沫儿躲开，对着里院叫了一声：“金宝。” 金宝扔下扫帚跑到看诊的前堂。 “姑娘？” “那这两个人扔出去。” “扔？” 金宝点点头，撸起袖子，伸手把男人扛起来，站在门口，稍稍用力，就把男人呈抛物线一般扔了出去。 至于桑氏？ 盯着金宝的前胸看了好一会儿。 目光落在金宝的脸上。 眼神更阴森。 “贱人，这哪儿是医馆，这明明就是妓馆，一个个的都是这么风骚。” 桑氏说完就要把嘴里的口水喷出来。 金宝怎么可能让桑氏把地面给弄脏。 赶紧的把桑氏给扛起来。 桑氏一个不防，喷出来的一口浓痰落在自己脸上。 金宝再次走到门台上，把人给扔出去。 凑热闹的人可不想跟桑氏有肢体接触，赶紧的闪开了，桑氏就没有王老三那么好运气被人给扶起来了。 躺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腰，诶呦诶呦的叫着：“天杀的医馆，要了人命了，这哪儿是医馆了，这就是谋财害命啊！” “起来起来，咱们回去了，不在这里丢人了。” “丢你老母的人，把那个死丫头拎出来，打死她，还医馆，这里就是不三不四的人呆着的地方，两个贱人……” 桑氏伸手把王老三推开。 扶着腰推开人群再次往医馆走去。 金宝站在台阶上。 眼前的状况她算是看懂了，这是有人过来找茬。 这里有她金宝在，就不会允许眼前的泼妇千金一步。 撸起袖子，对着桑氏伸出手。 桑氏本来气焰嚣张的，对上金宝脸上的笑，怂怂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死丫头力气不是一般大，好好的姑娘不在家里相夫教子，伺候婆母，抛头露面算什么，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来头。 苏沫儿站在医馆里面。 瞧见桑氏脸色变化。 轻嗤一声。 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说一句人性本恶。 都说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但是呢 最为难女人的不还是女人吗？ 桑氏不敢上去，畏惧了金宝的一身力气，但是让桑氏这么放弃了是不可能的，桑氏往后退了一步突然嚷嚷起来：“大家都来看看啊，看看啊，这个医馆改投换面了，以前是医馆现在啊，可能是妓馆。” “……”人最不缺乏的就是恶意。 或者说两句风凉话，似乎能够让往别人身上踩上几脚，会衬托自己很厉害，很牛掰。 尤其是不管是苏沫儿还是金宝穿着都很好，加上长得也好看，一些人心里就会对付不上。 酸溜溜的话脱口而出，如果真的因为这些流言弄出人命事件，这些人，也不会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毕竟，毕竟不就是看了一下热闹嘛？ 苏沫儿看着人生百态。 心里…… 没有任何感觉。 毕竟是从老奶奶都过马路都不敢扶的年代过来的。 对于人性之恶，人的凉薄，很有体会。 就这么看着这些人说话。 瞧一眼金宝说道：“把说咱们不好的人都记下来，以后拒绝进入咱们医馆，这些人都不给她们看病，如果给她们看病，我心里会不舒服，心理医生不舒服，就吃不动饭，体质就会下降，慢慢的人就会越来越虚弱，最后自己也就生病了。懂吗？” “懂！” 金宝板正身姿，将这些人的言语记在心里。 至于苏沫儿靠在门栏上，一副看耍猴戏的样子。 仿佛围观的这些群众才是最滑稽的小丑。 事实上…… 也正是如此。 喜欢表现的，表情夸张的才是舞台上的小丑。 “记下来了吗？” “记住了。” 金宝点点头今儿这些说话的人，说了什么她都给记在心里了。 这些人以后最好不要生病，就算生病，也生一些别的大夫能够治好的病，不然，到了这边的医馆，一律不看。 什么医德？ 那是男大夫才讲的。 咱们女大夫心量小？ 孔夫子都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女大夫有才能的大夫自然是更难相处了。 暗一被容珂留在了这边，将外面发生的事情都看在眼里，原本以为苏姑娘被这么多人指责会难过的哭起来，毕竟就算是男人铮铮铁骨的男人，被千夫所指，也会心寒似铁。 现在…… 暗一有些搞不懂眼前的情况了。 苏姑娘怎么就跟看戏一样。 仔细看看，外头那些人表演的大戏真好看。 渐渐的指责生少了，甚至后来过来的人看见苏沫儿，眼睛一亮：“这不是苏小大夫吗怎么在这里？” “新开的医馆，以后路过可以过来喝茶。” “……”路过医馆喝茶，总觉得有些怪异。 说话的人挠挠后脑勺，从身后背着的筐里拎出两只大肥鹅来。 “苏姑娘，俺爹的病已经好了，这是俺婆娘养的鹅，您尝尝鲜。” “……”苏沫儿瞧一眼吞口水的金宝。 真的是…… “收下吧，记得给钱。” “奴婢知道。” 金宝从身上扣出合适的铜钱，扔给说话的汉子。 把鲜活的鹅接到手里，转身跑开了，绑住的鹅扔到厨房里。 汉子盯着手里的铜钱看了几眼。 咽了一下口水，走到苏沫儿身边：“不用给钱了，苏大夫太客气了。” “嗯，客气一些比较好，而且，给你爹治病我是收了钱的，本就是交易，没有人情，客气一些比较好。” 苏沫儿转身往医馆走去。 至于外面的闹剧？ 跟她有什么关系。 暗一越看苏沫儿越觉得神奇。 这淡漠的样子，跟主子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金宝从厨房走出来，看一眼苏沫儿，突然发现外面安静下来。 探着脖子往外看去，发现那个递给她鹅的汉子这会儿正在外面给那些人科普自家姑娘的本事。 外面的人呢全都一脸惊讶。 似乎不相信的样子。 那些蠢蛋，怎么可能知道自家姑娘的厉害。 这么想着，金宝嘚瑟起来：“姑娘，奴婢继续收拾客房去了。” “……”几间客房收拾了这么久？ 苏沫儿金宝这边瞥了一眼：“随你，现在这里用不着你了。” “哦。”金宝转身离开。 苏沫儿面前很快就多了一排人。 “苏大夫，劳烦诊个脉。” “……”苏沫儿看向眼前这个男人，一身基佬紫，还捏着一把扇子，身上的香味浓郁的可以用香飘十里来形容，方才在人群里看热闹，时不时还应和几句。 现在过来看病，脸不红吗？ “花柳，没得治。” 苏沫儿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 站在男人身后的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至于基佬紫，脸色也变成紫色了。 “你找死！” “你才是找死。”苏沫儿站起身子，看一眼排列的队伍。 走到其中一个男孩身前。 问道：“你也是看病的。” “我抓药。” 男孩是个乞丐，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有些地方打了补丁有些地方连补丁都没法打。 身上还带着一股恶臭味。 也不知道是怎么挤进来了。 “什么药？” “发热的药。” 男孩说话倒也利索。 苏沫儿笑了一下：“有药方吗？” “没有，不过就是发热，除了发热没力气，脑袋晕晕的。” “饿的！” 苏沫儿摇头，走到药堂，抓了一副退热的药。 又叫了一声：“金宝。” 金宝就跟一个钉子一样，哪儿需要她就出现在哪儿。 “姑娘？” “去厨房把早上剩下的包子油条糕点打包了。” “哦。” 金宝应了一声，动作麻利，速度很快，把包好的吃食递给小乞丐。 苏沫儿看了一眼小乞丐。 小奇怪咧嘴一笑，心里怪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姐姐吗？ 见苏沫儿靠近他，刚想叫一声神仙姐姐，话还没有说出来，发现神仙姐姐从他手里夺了两文钱。 剁了两文钱还不算了，苏沫儿盯着小乞儿一头脏兮兮的头发。 黑色匕首瞬间拿乐出来。 给小乞丐踢了一个光头。 “头发算是诊金了，医不走空，我可不是什么天生的好人。”苏沫儿说完看一眼地面上的头发，转身抓了一把药粉洒在头发里。 里面正在钻了钻去的跳蚤瞬间就被这些药粉给迷晕了。 “可以走了，你铜板不是快发热热死了，赶紧给他煎药去。” 苏沫儿摆摆手。 小乞丐迷迷糊糊的走了出去。 脑壳有些晕乎乎的，刚才那位女大夫到底是不是神仙姐姐。 凶巴巴的，还把他头发给剃光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哑巴？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一十一章哑巴？头发可以卖钱他是知道的。 但是…… 人人都有头发，他就没有卖头发的打算，再说枯黄枯黄的头发也卖不了多少钱，走街串巷的小贩都看不上。 现在……一头头发加上唯一的两个同伴，换来一包吃的，还有三剂药。 到底划算不划算呢。 走出大街，打开包裹，看见里面放着的吃食，小乞丐咽了一下口水。 把他头发卖了也换不来这些吃的。 包子还有热气，一看就是刚蒸出来的。 不是剩下的啊！ 是个有些凶悍的神仙姐姐。 凶悍一些其实挺好的。 不吃亏。 也不会被男人打不会被爹娘打不会被别人打。 ， 。 小乞丐走了之后，苏沫儿赶紧让金宝把地上的头发处理了，她要这个没什么用。 就是看见有跳蚤在小乞丐头上窜来窜起的，看的多了头皮还发麻。 手痒痒先把这脏兮兮的头发给踢了。 既然这么想了，就这么干了。 剃了头发以后，留一个小光头还能避免跳蚤干扰，洗澡方便洗头方便。 金宝把头发连带着头发里的跳蚤都给烧死了。 苏沫儿又挑了两个人给治病开药。 其他的…… “姑娘，剩下的人都说过您的坏话，这个说您长的一张狐媚子脸，这个说您一看就不是正经人，还有这个——这个……” 金宝一个个点名。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如果不是比较了解金宝，她都要以为金宝看她不顺眼，想要骂她。 “关门吧，今天到时见了。” 苏沫儿往院子里走去。 站在这里排队的人，她粗粗扫了一眼，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儿问题。 但是，有问题还能说闲话。 没问题了岂不是要翻天了。 这病还是不要给治好的好。 苏沫儿这么一想，整个人都轻松了。 至于金宝，已经拎起扫帚开始赶人了。 医馆赶人这种事儿，一般时候是不会发生的，今儿确实是发生的，金宝手里的扫帚抡的密不透风。 一阵乱扫把人都给赶了出去。 站在街口的特蛮子看呆了。 这样的姑娘，简直就是按着他梦中情人的样子长得。 咽了一下口水。 拉了一下李大夫的袖子：“先生，咱们不要去小师妹那里了，咱们来这个医馆坐馆。” 铁蛮子指了指金宝身后的医馆。 李大夫瞥了一下铁蛮子。 这傻呆子，什么话都敢说，为什么能够离开京城还不清楚吗？ 不去小沫儿那里？ 不可能的。 不过……这个地址似乎有些眼熟。 拿着暗卫给的地址看了一眼，眼神里多了几道精光。 金宝把人赶出去之后，还掐着腰把人骂了一顿。 骂完之后神清气爽。 铁蛮子这会儿更陶醉了。 迈着小碎步走到金宝身前。 想说点什么，但是对上金宝的眼神，瞬间就哑巴了。 墨迹了好一会儿 还是金宝反应过来了：“你是过来看病的吗？哑巴吗？今儿本来已经打烊了，不过我看你比较面善，进来吧，我让我们家小姐给你诊治诊治。” 金宝说完带着铁蛮子走进医馆。 铁蛮子傻乎乎的跟在金宝身后。 是李大夫慢吞吞走进医馆，金宝瞧了一眼，确定过的眼神，不是刚才捣乱的人，也就不在过问了。 指了指茶座说道：“先坐着喝点茶，我去吧我们小姐叫过来。” 铁蛮子应了一声：“有劳了。” “……”金宝走动的步子停顿一下，回头看一眼铁蛮子。 “你不是哑巴？” “不，不是的。”铁蛮子捏了一下自己的胡须，一个不小心，力气用大了，假胡子掉在地上。 金宝瞪大眼睛。 “……原来是这样的病啊，你等等，我去找我们姑娘。” 金宝看铁蛮子的脸色里充斥着同情。 铁蛮子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李大夫：“她对我笑了一下，是不是喜欢我？” ……李大夫伸手在铁蛮子脑袋上拍了两下。 人家把你当成太监了，这世界上除了女人只有太监的下巴才会这么光滑。 “想多了。”李大夫喝了一口凉茶。 脸色舒缓了一些。 凉茶煮的不错。 至于医馆里，除了几味珍贵的药材，也算比较周全。 不过，有容珂在，医馆里永远不会缺少药材的。 也不知道，容珂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他那个半个的徒弟。 小沫儿虽然机灵一下，学医的天赋高一些，但是年纪那个小，瘦巴巴的，脾气又大，对于摄政王的眼光，李大夫多了几分怀疑。 苏沫儿听见金宝说有个太监来这里。 脑袋还有些不够用。 太监？ 最大的太监就住在这里？还能有别的太监过来？穿过庭院走到药堂里。 适应室内的光线。 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李大夫。 还有铁蛮子。 铁蛮子把胡子给刮了？ “……’至于太监？ 哪儿有什么太监。 “先生，您这么快就赶了过来？” “能不快吗？房间准备好了吗？得先休息一下，这连夜赶过来的，腰受不了。” 说道这个还一肚子的气。 原本打算天亮了过来，但是容府的人，直接把行李给打包好了。他是一点儿的选择都没有。 年纪大了受不了累。 李大夫对着苏沫儿强烈暗示。 苏沫儿点头，招呼一声金宝：“带人去客房，就是昨儿让你腾出来的客房。” “哦。” 不是病人啊！ 金宝多看了几眼铁蛮子。 铁蛮子忍不住站的更板正了。 觉得站的直了，身后的姑娘就会多看他几眼。 事实上，金宝确实多看了几眼铁蛮子。 至于苏沫儿……本打算问一下铁蛮子着胡子哪儿去了。 但是，连夜赶路是应该休息一下的，苏沫儿就没有现在立马去打扰。 瞧着铁蛮子跟李大夫走进房间。 说道：“金宝去烧一锅水，让先生洗澡，里面的先生是传授的医术的，没胡子的那个是他的随从。” “哦，奴婢明白了。” 金宝的姿态端正了一些。 一般来说，传授知识也好生活技能也罢，都是长辈，或者需要恭敬对待的。 刚才嘻嘻哈哈的态度不能摆出来了。 金宝正烧着水，铁蛮子就从房间走到厨房。 本打算啃个馒头。 瞧见里面烧火的金宝，嗓子突然就干痒起来。 “要热水吗？还得等一会儿。” “哦哦，那就等一会儿。”铁蛮子站在一边等了起来。 已经忘记了过来是为了什么，想要干嘛了。喜欢的人就在前面，脑子早就卡壳了。 金宝见铁蛮子不说话。也就闭上嘴巴。 她是丫鬟人家是随从，身份不一样，不能太冒失了。 一根一根的木棍赛到是灶膛里。 水烧开了，站起来说道：“可以用了，洗澡的时候兑上凉水。” “洗澡？” 铁蛮子盯着锅里的水看了一会儿。 他就算大冬天洗澡都是用冷水。 锅里的是，是给先生准备的吧。 铁蛮子麻利的安置李大夫泡澡的事儿。 搞好之后更饿了。 瞧见金宝，捂住肚子闷声闷气问到：“有吃的吗？” “你饿了，先吃个包子垫一下，我现在就准备晚饭，时间过的真快。” 金宝说着就开始处理食材了。 铁蛮子一脸傻笑乐呵呵的啃着包子。 一个包子啃完，也不去睡觉，也不说休息，经历旺盛的铁蛮子就看着金宝在厨房做饭，时不时还帮忙递一下工具。 苏沫儿从房间走出来。 看见这一幕，突然想到铁蛮子说过喜欢什么女人呢。 喜欢的是这里大的，比较壮的。 金宝够大，但是壮？ 并没有！ 力气挺大的。 难不成力气大在铁蛮子看来也算是壮吗？ 铁蛮子察觉到苏沫儿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也没有怎么在意。 铁蛮子现在在意的只有金宝。 人生头一次产生那种，遇见对的人的冲动。 必须对人好一点儿。 不能让人吓跑了。 铁蛮子这个大高个子站在厨房里。 金宝还有些不习惯。 厨房挺大的，但是铁蛮子太高了，不管做什么，这人都会出现在视线里，想把人赶走，那是不可能的。 得罪人的事儿，怎么能去干呢。 金宝努力假装铁蛮子不存在。 苏沫儿站在门口，看了两人之间的相处。差点儿笑了起来。 这如果能够摩擦出火花，她把名字倒过来写。 “铁蛮子你给我出来。” “哦。” 听见苏沫儿的话，铁蛮子十分不情愿的走了出来。 看一眼长得稍稍多了几两肉的苏沫儿，凶巴巴问道：“干啥？” “什么干啥，你干啥呢。” “我什么也没干。”铁蛮子别扭的挠了挠后脑勺。 “什么也没干，跟在我丫头后面鬼鬼祟祟的。” “我没有鬼鬼祟祟的，那是光明正大的。” “说说，你是什么想法？” “打听这么多做什么，赶紧忙你的去。” 面对苏沫儿，铁蛮子一点儿也不慌，在他眼里，苏沫儿就是他小妹。 小妹吗？ 遇见事儿的时候得照顾一下，遇不见事儿就是得欺负一下。 自己的人生大事，不能让外人掺和。 即使金宝是苏沫儿的丫鬟。 铁蛮子也没有找苏沫儿走捷径的想法。 他看上的女人，必然得靠着自己征服。 铁蛮子大抵是因为长得太高壮了，所以有着**自信。 苏沫儿懒得继续提点了，反正，瞧着铁蛮子是用心了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为什么不长胡子 甭管金宝会不会被撩动，都吃不了亏。 虽然说，铁蛮子长得不咋帅气，还钢铁直，但是……这位没有纳妾的心思。 用这位的话说，一个婆娘就忙不过来了，多几个不得要命。 这么想着，苏沫儿继续写医书去了。 晚饭之前，容珂从外头回来。 瞧见容珂，原本比较肆意的铁蛮子变得局促、防备起来，仿佛就是老鼠看见猫崽子。 也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李大夫被饭香味勾醒了。 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出来就看见容珂。 脚步顿了一下，对着容珂拱拱手。 容珂还礼。 既然认定小姑娘了，小姑娘尊重的人，他也得给几分面子不是？ 李大夫挑挑眉，看向苏沫儿时候眼里多了一些东西。 想要说些什么，对上容珂警告的目光。 老命要紧。 丫头这么聪明，会过的很好的。 不用他一个老头子操心了。 这么想着，整个人都开阔了。 散学时间，苏棠也回家了。 这次身后依旧跟着两个尾巴。 瞧见苏棠身后的朱一侦跟蓝盛，苏沫儿笑了笑，今天家里真热闹。 “你们家有客人啊！” 朱一帧用胖胖的手肘在苏棠的身上戳了戳了。 “嗯，所以你是不是打算不打扰了，回你家去？” “那不成，兄弟说了，陪你吃饭陪你睡觉，当哥哥的要照顾着你，怎么能够因为这点人就退缩。” 回去是不能回去的。 苏家的饭菜这么好吃。 没有吃腻歪之前，得天天来这里蹭饭。 至于会不会把苏家给吃垮了。 朱一侦才不担心。 如果着的吃垮了，就让苏棠的姐姐去给他爹当十九房姨太太。 这样的话，在自家也能天天迟到好东西。 当然…… 朱一侦内心里的想法谁也不会说的。 毕竟，院子里似乎有一个打苏姐姐主意的人。 这么想着，朱一侦还瞪了容珂一眼。 容珂对于目光对于敏锐不过，回头……跟朱一侦对视。 小胖子的眼神里的挑衅怎么回事？ 作为一个上位者，容珂搞不懂朱一侦的敌意不过也不会在意。 “回来就去洗洗手，准备用饭了。”苏沫儿说了一声，带着李大夫往屋子里走去。 苏棠是认识李大夫的，瞧见李大夫出现在院子里，脸上多出笑来。 招呼蓝盛跟朱一侦洗手，三个小的走饭厅，挨着坐好，金宝把饭菜摆好以后就打算伺候着一桌人吃饭。 苏沫儿自知现在不用这般规矩。 看一眼金宝说道：“去吃你的吧，不用在这里忙活了。” 金宝点点头，退了下去。 铁蛮子看着金宝离开，吸溜一下口水。 挣扎好一会儿，端着晚饭往厨房走去。 金宝一个人捧着碗在厨房吃饭 厨房里有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摆着几份跟饭厅那边桌子上一样的菜，量也不少。 金宝一个人也吃的欢喜。 眼前多了一道阴影，对上铁蛮子的目光。 “您还有什么需要？” 铁蛮子听见金宝客气的称呼，心里梗了一下：“什么您不您的，我不耐烦他们吃饭不能说话的规矩，过来跟你一起吃。” “哦。” 金宝把桌子上的菜往中间推了一下 这些菜以往是她一个人吃的，现在药两个人分着吃。 看一下铁蛮子的骨架，想了想觉得菜应该不够吃的，点着灶膛，又炒了两个菜。 速度很快，铁锅受热快，锅底又大，炒出来的菜颜色也好看。 虽然是素菜，不过因为翻炒的速度还有用的调料适量，依旧很美味。 铁蛮子觉得在鹿城这边吃的，都快比容府好了。这般，更觉得容珂是个吝啬鬼了。 铁蛮子声音憨憨的，整个人也不会去摆谱，没一会儿俩人就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 金宝觉得自己跟铁蛮子关系好了一点点儿。 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这个下巴怎么回事？为什么不长胡子？” “……”铁蛮子整个人都僵硬了。 盯着金宝，瞳孔放大。 金宝抱着碗往后缩了一下，觉得铁蛮子似乎有些吓人：“你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我，我没有，我就是吃了一种药，吃了之后，就没胡子了。” 不仅是没有胡子了，腋毛胸毛小腹上还有大腿小腿已经不能描述的地方的毛都没了。 幸好…… 脑袋上的头发还存在。 不然，他真的可以去当和尚了 外表看着不像什么圣僧，但是……佛家不是还有什么怒目观音吗？ “这样啊！你真可怜，吃个鸡腿吧。”金宝把鸡腿夹到铁蛮子的碗里。 铁蛮子眼睛又变成了蚊香圈。 脑子里开始琢磨起来，金宝是不是喜欢他，不然怎么给他夹鸡腿，要知道刚才夹着鸡腿的筷子是金宝用过的呢。 同样又觉得金宝是在可怜他。 为什么可怜是因为咩有胡子？ 金宝是不是喜欢有胡子那种？ 纠结起来，铁蛮子脑袋都快炸了。 “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不喜欢，那我替你吃了。”见铁蛮子盯着碗里的鸡腿就是不吃，金宝伸出筷子，把鸡腿给夹了回来，继续吃了起来。 一口咬下去，鸡腿上的肉就少了一块。 铁蛮子往金宝看去。 好嘛！ 人家吃的那叫欢喜，根本就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女人可真的是麻烦，以后永远不要跟女人打交道了。有这么一个女人，脑子都有些不好用。 也不知道那些三妻四妾的到底是怎么平衡女人之间的关系的。 发愁！ 饭厅那边。 朱一侦没有跟昨天一样，一开吃就控制不下。 虽然依旧吃撑了，但是没有昨天那种肚子圆成球的样子。 这么个样子，似乎是很克制的结果。 至于蓝盛，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饮食量。 李大夫吃着金宝做出来的菜，忽然有种不想离开鹿城的冲动。 饭菜这么好吃为什么要离开。 饭菜之所以好吃，完全是因为多了一味调料的原因，辣椒是很霸道的调料，一旦吃过就会爱上，一旦爱上就真的离不开了。 其实这东西温九娘也有。 去年还在早市上卖肉饼 跟酒楼合作卖麻辣烫，结果，容珂直接把人给掳走了。 灵泉水天天被榨取。 辣子也不敢拿出来了。 这么一想，指不定空间里面还有玉米，西红柿，如果弄出来，食谱会再多一些。 看向容珂的眼神多了几分含义。 容珂抬头，四目相对。 苏沫儿率先挪开视线，跟一个太监过一辈子？ 她得好好思考一下。 现在年纪小，不会对男女之间那档子事儿有什么看法，等年纪大一些了，有了想法了，只能用道具跟手指了，那样的日子有些惨啊！ 不过，就算想要拒绝，能够拒绝的了吗？ 还考虑什么？ 直接调教呗。 苏沫儿心里有了计较，低下头，继续吃晚饭。 饭后陪着李大夫在街上散步。 李大夫看一眼苏沫儿问道：“没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 有什么好问的，如果李大夫有想说的，会直接说的，又不是小孩子还喜欢玩你猜我猜大家一起猜的游戏。 李大夫背着手，叹一口气。 “你可真的不像一个孩子。” “如果跟一个孩子一样，说不准现在已经凉凉了。” 毕竟破庙那边可不是一个孩子就能撑起一个家的地方。 “对于那位，怎么个看法？” “您觉的我能有什么看法，就算有看法，重要吗？” 李大夫沉吟一下没有说话。 确实不怎么重要。 那个人这次过来，大概就是为了分辨一下，到底是什么想法。 小丫头现在还活着，没有被弄死，证明那位不会放过的。 现在瞧着悠闲，不过是情趣。 哪天性质到了，或者受了刺激了，说不准就…… 那位可不是真的太监？ 要不要说呢？ 盯着苏沫儿看了一会儿，李大夫心里没底。 作为大夫，他应该也有责任替病人隐瞒个人隐私，尤其是一个负责的大夫。 但是…… 苏沫儿是晚辈，是他手交出来。 李大夫挣扎的眼神，苏沫儿自然没有错过。 说道：“您有话想说，又不想说？” “嗯，跟那位有关，但是应该不会让你吃亏。” 李大夫模糊说了一下，苏沫儿见李大夫是真的为她担心，劝慰一声：“既然我不会吃亏，您就甭说了，姐纠结个什么呢？” “说的也是。” 李大夫瞬间就豁然开朗。 苏沫儿在自己无知的情况下，错过了知道真相的机会。 以后的以后，恨不得把现在的自己给捅死了。 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话。 衬托她很体贴懂事吗？ 散步回去，看见院子里坐着的容珂。 李大夫直接往卧房走去，休整一下，明天就开始坐堂了。 至于苏沫儿，则是往容珂身边走去，站在容珂旁侧，瞧了瞧夜空。 夏末的晚上还是比较舒服的，凉凉的。 这个年代的衣服又比较繁琐，不会让人感觉到冷意。 墙角的虫子发出鸣叫。 叫声清脆。 容珂坐在石凳上，极好看的脸在苏沫儿靠近的时候，多出了一些笑意。 “说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 “嗯。” 容珂应了一声。 随即就安静下来。 层次不同，生活在一起时间也不多，共同话题很好。 第二百一十三章 火气又上来了 再者，容珂也不是话多的人，只要他在意的人在视线所及的范围里，其实也不需要说些什么，心情就会自然而然的变得好起来。 苏沫儿坐在容珂对面。 享受难得的安静时间。 苏棠站在卧房门口，远远瞧着树下凳子上的两个人。 心里酸啊！ 自从寄来多了这么一个人，姐姐都不是他姐姐了。 关心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其实…… 苏棠明白，苏沫儿早晚会嫁出去。会有她自己的生活，会在某一天，彻底的跟他断了联系。 人在成长的时候，总会有各种离别。 成长也是学会适应。 虽然心里明白，但是还是想要这一天晚一点儿再晚一点儿的到来。 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抢人的人就来了。 来了就来了吧。 关键他还干不过。 不管哪方面都比不过，见识认知内涵权利更多的更多。 气不气人。 揣着一肚子的气回到卧房。 床上躺着一个朱一侦，不爱做功课的朱一侦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个人玩脚丫子也能玩好一会儿，就跟一个傻子一样，蓝盛坐在椅子写着先生布置的课业。 苏棠坐在另一侧开始做功课。 苏棠的功课跟蓝盛是一样的。 现在宋先生有意的压制着他进度，开始开展其他的一些课程。 用宋先生的话说就是在学问的道路上走得太快了，会丢掉朋友。 这个时候，需要的是横向扩充，而不是硬着头皮死命往前冲。 时间过的很快又很慢，趴在床上玩脚丫的朱一侦被苏棠拎起来，指了指朱一侦的书袋子：“去完成，如果写不完，以后不用来我家吃饭了。” “……”这个是送命题。 朱一侦开始委屈巴巴的写字。 三个人的倒影映在窗纸上。 苏沫儿不经意看了一眼，笑了一下。 “走了，休息了。” 容珂站起身体。 拉着苏沫儿往卧房走去。 苏沫儿没有动弹，指了指一个客房。 “金宝白日里打扫了一个房间了。” “……”容珂嘴角微微上扬。 伸手在苏沫儿脸上摸了一下。 “如你所愿。” 话落往客房走去。 一点儿挣扎也没有。 好似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容珂身影走进客房里，苏沫儿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 感觉有些怪怪的。 仿佛…… 还有容珂手指碰触时候那种冰冰凉的感觉。 跟以往看过的小说或者电视不一样，人家心动后碰触都是酥**麻的就跟触电一样，她呢，除了残余的冷香跟冰凉感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往容珂住的客房看了一眼。 容珂打开窗子，站在门前。 背负双手。 对上苏沫儿的目光的一瞬间，嘴角微微勾起。 盛世美颜，倾国倾城。 这样的人，能够获得现在这样的地位，肯定付出的也比寻常人要多。 突然就有些心疼了。 一个人从谨小慎微的小太监变成现在权倾朝野，恶名昭昭的人物，所吃的苦怕是写上三天三夜也写不完。 肯定要比她在破庙那个时候难熬多了，这么一想不心疼的话，就证明心动是假的。 速度回到房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次日。 天气正好。 柳家屯里，苏柒瞧着家里多出来白白嫩嫩小公子一样的陈戚，说道：“岑蕲，我要去管道卖茶，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想去找沫儿姐。” “你跟我卖茶，等我心情好了，带你去找，不然就算把你带过去，我也得告状，说你白吃白喝还不给干活，我们家这么穷，你忍心吗？” “……”小皇帝被苏柒这么一说。 心里也有些没底，他来这里两天了，第一天休息一天。 似乎确实是白吃白喝。 第二天，苏家人都挺忙的，没空送他，又是白吃白喝的一天。 现在…… “算了跟你去卖凉茶。” 小皇帝觉得，就算他去卖茶，也是卖茶的人里最靓的一个崽儿。 往快塞满的马车里一坐，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孩。 小皇帝瞧着晒得黑漆漆的叶林，再瞧一眼自己白嫩的手臂，更确定自己依旧是最为白嫩的崽儿。 到了官道上。 帮着抬起凉茶茶桶。 在宫里是要学武的，陈戚的老师是容珂特意找来的。 有着真才实学，更难得的是，在教导的过程里，对小皇帝也极为严格，没有因为陈戚是皇帝就手软，该惩罚的时候就惩罚，尤其失踪一圈再次回到宫里，教导就更为严格了。 下一次遇见被人掳出去的事儿，也不会那般没有用，差点就成了锅里的肉。 如果小皇帝真的被一锅炖了…… 嘶！ 怕是会成为周朝最为可怜的皇帝。 可怜的程度，简直就是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管道上行人并不多，太阳上来，很快天就热了起来。 陈戚往棚子里躲去。 棚子里烧者柴，热着茶水，要比棚子外面还热，呆了一会儿陈戚就扛不住了，跑了出去 在树下呆着，靠在树上。 太阳慢慢移动，终于官道上有人经过了。 陈戚帮着擦桌子送茶水，还得了两文钱的赏钱。 同时，白嫩的脸蛋还被过路的商人捏了一下。 “大胆！”陈戚盯着捏他脸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竟然敢捏他的脸…… “哈哈哈，小孩儿真可爱，大叔这是你家儿子？” 客商里的人见陈戚怒目相对，不但没生气还笑了起来，毕竟陈戚这般板着脸，很有威严的样子，在茶棚有些格格不入。 就跟小孩学大人的表现一样。 “朋友家的。” 苏渠山嘿嘿笑了一声。 摸了陈戚脑袋一下。 “休息一下吧。”脑袋又被摸了一下。 陈戚心情有些不好。 但是…… 看一眼手里的两文钱。 这是他挣来的，感觉还有些不一样。 人生头一次靠着自己努力挣来的钱，得好好存着，以后可以当成纪念品。 仔细放在荷包里，塞到衣服里面。 这小动作被苏柒瞧见，苏柒切了一声。 “不就是两文钱，瞧你这衣服没有见过钱的样子。” “确实没有见过。” 陈戚配合的点点头。 他在宫里也不会有人给他塞钱。 虽然每天玉盘珍馐、美食华裳，但是没有一个是他靠着辛苦换来的。 而且宫里那地方，确实很少有铜钱。 藏好之后，心情也变好起来。 瞬间就干劲儿十足。 然而…… 这波人走了之后，再经过的就是零零散散的人，叶林瞧着陈戚，多了几分提防。 为了防止活计被人抢走。 叶林更麻利了。 这般，轮不到陈戚上去。 活儿就没了。 直到太阳快落山，往茶棚里留下几份吃食，茶水，几个人乘着马车回去。 坐在车厢里，陈戚问道：“为什么还往那边留下吃的。” “这就不懂了吧，有些人晚上赶路，路过茶棚休息会自己翻找吃的，看见留下的吃的，如果是熟门熟客自己会拿着吃，吃着好吃会多留几个钱。 当然也有癞子不留钱，不过出门在外，大多数都是有油水的，不会吝啬这点儿钱，小部分日子过得艰难的，都那么艰难了，还跋山涉水的，肯定是有急事，说不的家里已经起山穷水尽了，在生活肯定很不如意，咱们留下的东西就当是做好事儿了。” 苏渠山这一番话说的连续用了好几个成语。 苏渠山说完了，都佩服自己。 学问越来越好了。 至于陈戚，似懂非懂。 只是…… 并不觉得苏柒是那么大方的人。 与此同时，苏柒在外面赶着车，冷不丁的就哆嗦一下，撸起袖子，发现手臂上全是鸡皮疙瘩。 今儿天气变凉了吗？ 苏柒开始琢磨明天出门的时候多带两件衣服。 回到家里。 陈戚再次吃到苏家的饭菜。 在破庙的时候吃的那么差，都没有说出嫌弃的话。 刚来苏家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谁知道，不仅没有吃苦。 在饭桌上还舒坦了很多。 没有那么多宫女太监盯着吃的也多了几分，总觉得自己这两天似乎还长肉了。 当然，应该是错觉。 农家清贫，怎么在这里生活应该很瘦。 瘦的很荒地耕种的老牛一般。 如果不仅没瘦还胖了，那可怎么交代呢，回宫之后肯定要被容珂给笑话了。 小皇帝的惆怅不会有人懂。 苏家的人除了偶尔念叨一两句苏沫儿，平日里都是极为顺畅的。 ， 。 这日。 苏沫儿正在核对药堂里摆着的药材，外面走进来两个人。 是王老三跟桑氏。 今天的桑氏不再有上次大闹的盛气凌人。 整个人缩再王老三身后。 苏沫儿瞧了一眼，嗤笑一声。 “今儿打烊了，出去出去。” “明明刚开门，怎么就打烊了，小苏大夫，你本事好，给我媳妇儿看一下，如果能够治好病，我给你磕头，给你跪下来。” “不好意思，脑残是绝症没得治。” 说不救就不救人。 李大夫在旁边也不救。 “你怎么可以这样？” 王老三以为自己稍稍低头下气让苏沫儿出气了，就没事儿了。 之前的事儿就算过去了。 谁知道，这人这么难搞。 回头看一眼桑氏，眼里多了几分不喜，如果不是桑氏整天嚣张跋扈的，哪儿会得罪一个颇负盛名的小大夫。 桑氏被王老三这么一瞪，火气又要上来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受伤了 王老三赶紧一改对待桑氏的态度，轻轻在桑氏的背上拍了继续几下，重新看向苏沫儿：“苏大夫，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都是邻居，给个面子？” “……面子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给的。” 苏沫儿说着话，手里的秤就没有停过，一两二钱的药上秤，包起来放在一侧。 王老三瞪眼好一会儿。 发现苏沫儿真的无视他了。 至于旁侧倒是有一个老头坐着。 瞧着似乎是请来的坐堂大夫。 只是…… 再怎么年纪大的，老头也没有小苏大夫的名头。 只想让小苏大夫给治病，旁人……怕是跟县里其他的老大夫一样，无用。 所以么桑氏就瞪了李大夫一眼。 “死老头你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桑氏话落，被王老三推了一下。 “再折腾不管你了。” 王老三也累啊！家里有这么一个不懂事，还处处添麻烦的媳妇儿，要来做什么啊！ 但是都已经招惹了，又不敢不要，只能帮着处理乱子。 桑氏人生头一次被王老三凶，差点哭了起来。 瞪了苏沫儿一眼，往角落躲去。 至于李大夫，也是很惊讶了，竟然会有人说他是老不死的。 …… 这年头的年轻人，素质不行啊！ 得好好管教一下，于是什么也不说，坐在一旁看起热闹来，苏沫儿如何对待两个过来看病的，似乎与他无关。 “苏大夫，我回家之后已经管教她了，让她给你道个歉，咱们好好相处呗，都是邻居的……” ……苏沫儿抬眼，极为漠然的说了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沫儿此刻的态度，大有六七十年代在供销社工作的人卖东西时候的态度。 爱买就买，不买滚蛋。 甭管买不买，老子都不伺候。 “你怎么这么胡搅蛮缠。”王老三脾气再好，也有些忍不住了。 盯着苏沫儿，眉头青筋鼓胀起来。 苏沫儿笑了一声：“我胡搅蛮缠？呵呵……我还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呢。”苏沫儿说完，对着院子喊了一声：“金宝。” “来了来了。” 金宝一边走路，一边在腰上围着的围裙上擦手。 铁蛮子跟在金宝后头，五大三粗的铁蛮子走进医馆，就打下来一道阴影。 王老三盯着金宝跟铁蛮子，眼神有些飘忽。 “去送客。” “哦。” 金宝扛起王老三，再次跟扔沙包一样扔了出去。 随后走到桑氏身边，桑氏摆摆手：“我，我自己出去。” 说完转身跑了出去，背影很荒唐。 金宝乐滋滋笑了一声。 “小姐，他们怎们又来了？” “看病呗，你一会儿叫姑娘，一会儿叫小姐，就不能统一一下。” “……那就叫主子？” 金宝思考一下，试探的问道。 苏沫儿对于这些称呼，一脸的无所谓，只要不隔三天换一个称呼就好：“随你。” 金宝在心里把称呼记下来。 瞧着这边没有她的事儿了，转身往院子走去。 还有还多床单没洗呢。 客房都得打扫一遍。 床上的四件套也得换成干净的。 还有平日里主子的衣服得洗了。 今日特别忙。 金宝走出去，铁蛮子紧跟着也走了出去。 苏沫儿瞧着铁蛮子这般用心，都打算帮一下了。 不过…… 想到金宝的年纪，还有买来的时候花的钱，又觉得还是让铁蛮子用这种磨洋工的手段追人吧。 这样，没个三年两载的，怕是追不到人。 三年两载之后，她或许就不需要金宝这般伺候着了。 原本觉得，买回来的丫头好看一点儿，自己瞧着也赏心悦目，现在…… 丫鬟太好看了，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恨不得黏上去。 正处理着药材，外面忽然刮起风来。 狂风吹过，地面上的落叶卷起，连带着掀起一层黄土。 外面乱糟糟的，苏沫儿赶紧把医馆的大门关上。 呼呼风声才稍稍安静一些。 看向李大夫问道：“可还适应现在的节奏？” “尚可。” 李大夫放下茶碗，起身往院子走去。 这会儿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大滴大滴的雨水砸在院子里枣树上。 枣儿还是青色，就在风雨夹击下掉了下来。 原本密密麻麻的枣儿变得稀疏了一些。 李大夫走到庭院之后，一头灰白的长发变得乱糟糟。 雨水掉落下来，李大夫走到灶房，拿起一张饼子啃了起来，讲真的像李大夫这个年纪能够吃这么多的，还真的不常见，苏沫儿瞧着笑了起来。 李大夫是典型的北方人。 晌午准备米饭吃的也不少，但是总是觉得不饱腹。 时不时自己加餐一下。 这么一来，才几天，脸就圆润了一圈。 年纪大了大了，却也胖了，只可惜还没有秃顶，盯着李大夫密密麻麻头发的脑袋看了几眼。 心里吐槽一番。 雨水越来越大，容珂还没有回来。 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没来由的心里有些惦念，苏沫儿撑着伞往街道上走去，雨中全是匆匆赶路的行人，三三俩俩躲在门檐下面的也不在少数。 但是根本就没有那一身白色的身影。 天色渐渐暗下来。 苏沫儿走回院子里。 看了一下枣树，枣树上并没有多出来的身影。 想了想，在院子里比划了一下容珂曾经比划过的手势。 坐在房梁上的暗一惊呆了。 要不要出去呢？ 按理说他们这些暗卫都是按着命令行动的。 这位是未来的夫人呢，得罪不起。 想了想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还真有人啊！” 苏沫儿惊叹一声。 随后问道：“你一直都在上面？” “下雨才进来的。” 暗一回答一声，声音有些疲累。 在这边监督并且保护这位，他现在只有一个人，连个可以轮班的人都没有是。 苏沫儿听出暗一声音的沙哑。 心道这年头不管做什么都很累啊！ 问道：“容珂呢？” “公干。” 暗一能给苏沫儿的只有这两个字，其他的，不能多说。 这世界上想让主子死的人太多了。 行踪不能暴露了。 即使被主子放在心上的女人，不该说的有时候也不能说。 苏沫儿点头没有追问下去：“你去休息把，这里有铁蛮子短时间里不会出事的，就算出事了，还是那句话有铁蛮子可以抵抗一会儿。” “不用休息的。” 暗一话落，离开了房间。 身影在雨水里消失。 苏沫儿搞不清暗一去哪儿了。 这年头的内家功夫，她也想有啊！ 只是…… 也尝试过，根骨不行，努力的话也不会有多大进步。 有那时间还不如精进医术。 这么想着，回到房间继续誊写医书。 夜色降临，外头的大雨变成小雨最后淅淅沥沥的。 然而，等待的人还没有回来。 心情不再安静，苏沫儿放下手的毛笔，这个时候继续写下去，只会出错。 医书这个东西，可不能出错。 若是一点点的偏差，差的那可不是一两个字而是人命。 走出院子，呼吸一下，外面还有些凉。 风一动，寒一重。 秋天已经到了。 家里凉茶的声音应该会受影响，不过，影响不大就是了凉茶卖不了，就卖豆浆豆汁或者稀饭，总归吃的，路人是需要的。 当然，苏沫儿也没有打算提点苏柒。 如果季节变化那小丫头都感觉不到，也就不用继续做买卖了。 商人么，就得有敏锐的感知。 苏沫儿继续等待容珂。 一夜道天亮，雨水还在滴滴答答。 外面传来推门声。 苏沫儿推开窗子，往角门看去。 容珂走进来，身上的白衣变成黑色，走路的时候，地上的雨水变成了红色。 这人受伤了。 苏沫儿心里着急。 打开药匣子把一些止血清创的药放进去，还有就是纱布跟常用的工具。 瞧着匣子里的剪刀，苏沫儿觉得，这会儿大概应该准备一些器材了，用习惯的器材，只是没有合金，不知道能不能做出那么精准的东西，比如手术刀、手术剪、手术镊、血管钳、组织钳手术刀也分好几种，圆刀弯刀球头刀三角刀…… 只要想想就头大。 没有精准的器械，如果受伤严重的话，只能用这些粗糙的工具，做一些粗糙的手术。 人能够扛下来的概率更低了。 提着匣子走到容珂房间。 容珂正在处理伤口。 一个人拿着药，受伤的地方是小腹。 躺在床上，弯着身子。 上药的时候血还在流淌。 苏沫儿站在门口。 凉风吹到房间里。 容珂抬头，看一眼苏沫儿，低头继续处理伤口。 额头带着一层汗水，手也在发抖，都这样了，这人还硬扛着…… “躺好了，我来处理。”苏沫儿伸手把容珂按在床上。 处理起伤口来。 伤口在这个位置，如果没有人帮忙也忒难处理了，稍稍弯腰，就会崩裂，而且，伤口还沾染了雨水。 苏沫儿气的都快把容珂给宰了。 都这样了还跑回来干什么？ 找个大夫处理一下伤口不成吗？ 清理一下伤口，这个时候苏沫儿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提纯酒精，不然，用酒精消毒一下更好了。 用着简单落后的道具把伤口处理了，绑上纱布，盖上薄薄的锦被。 处理完毕，苏沫儿招呼铁蛮子出去买烈酒，得提纯出一些酒精，提纯出来了，重新处理伤口。 第二百一十五章 无碍，不会死人的 她赌不起！ 这两天才因为美色动心。 这人立马就受伤了。 铁蛮子跑出去以后，苏沫儿呼出一口气。 站在客房的窗前。 看着外面的在初秋的雨中摇荡的枣子。 从这个角度看，会发现有几个枣子已经变成了红色。 风景，亘古不变。 但是，人命如何脆弱，没有人比苏沫儿更懂了。 知道躺在床上的人没有入睡。 然而苏沫儿一点儿也不想转过身子。 容珂睁开眼睛，伸手在小腹上摸了一下，幸好伤口在这里，如果再往下，他可什么都隐藏不住了。 抬眼，目光落在窗边的影子上：“过来。” 苏沫儿回头，看一眼容珂，笑了一下，不仅没有走到容珂身边，反而往厨房去了，从厨房拿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 “既然没睡着，就吃药吧。” 熬出来的药不仅苦还很臭。 一勺一勺送到容珂嘴边。 容珂张口，将苦涩带着怪味的药含在嘴里，慢慢咽了下去 只看这张脸根本不会觉得碗里的药难吃难忍。 苏沫儿都快怀疑她熬出来的不是药，而是什么糖浆了。 还低头嗅了一下。 这番动作让容珂轻笑一声。 “笑什么笑，继续吃。” 苏沫儿一勺子的药塞到容珂嘴里。 容珂咽下去：“你莫不是心疼了。” “想多了。”承认是不能承认的，这人只说让她当暖床丫头，也没说过动心，她也得把心动憋在心底。 感情里，谁先说出来，谁就是输家。 苏沫儿见容珂不动声色的把药喝完。 心里更堵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堵塞。 端着碗走出去，看一眼地上被雨水打下来的绿色的枣子，想了想让金宝把地上的枣子给捡了起来。 这些青枣不好吃，但是可以做成枣糕。 一年下来辛辛苦苦的结出来的果子，这么浪费了也不好。 金宝听话的很拿着一个小篮子一颗枣子一颗枣子捡完。 就往灶房准备早饭。 下雨天人总会倦倦的，不想动弹，也不想出门。 苏沫儿打了一个呵欠，一晚上没有怎么睡，现在有些提不起精神。 看一眼站在院子的小亭子打五禽戏的李大夫说道：“先生，帮个忙，您关注一下那位的伤口，我去睡个回笼觉。” “不关注，要看你看去。” 李大夫直接拒绝了苏沫儿的要求。他现在不想跟阴阳怪气的人接触。 苏沫儿愣了一下，瞧见李大夫脸上别扭的神色。 笑了一下：“行吧，我自己关注，您对他很有意见？” “谁对他都有意见。” “……”这么让李大夫嫌弃。 那人除了把铁蛮子变成没毛的蛮子，是不是还对李大夫做了什么？ 苏沫儿有理由怀疑，容珂肯定是做了什么的。 原本会卧室的脚步转动一下，走到容珂房间里，推门的一瞬间，容珂睁开眼。 看一眼苏沫儿眼底的青黑，拍了拍旁侧的位子：“过来，休息。” “睡你的，都这样了还不休息。” “哦。” 容珂闭上眼睛，睫毛颤动一下。 脸色依旧苍白。 但是，盛世美颜依旧是盛世美颜。 即使伤病中，也让人动容。 好好一个太监，长的这么勾人做什么。 苏沫儿心里闹腾一下，靠在椅子上小睡一会儿。 坐着睡觉不会太舒服，也不会太沉入。 没一会儿就惊醒过来，伸手摸了摸容珂的额头，有些发热。 走出房间。 金宝立马迎了上来：“主子，早饭您还没有吃。” “你们先吃。” “奴婢已经吃过了，有事儿您交代奴婢就好。” “行，过来煎药。”苏沫儿往前院医馆走去。 医馆大门已经打开，李大夫坐堂，零零散散的会有两三个咳嗽的人过来。 李大夫耐心诊断着。 苏沫儿称了一份药，交给了金宝，让金宝煎药。 自个儿往饭厅走去。 简单吃了一碗粥。 又煮了一碗适合容珂吃的青菜白粥。 端着碗走回房间。 唤醒容珂：“吃点东西再睡。” “……”容珂这会儿没有接碗。 而是用怪异的目光盯着苏沫儿。 苏沫儿头皮毛毛的:“还有别的事儿？”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受伤？” “就您那名声，不被人记恨才怪。” 权倾朝野的人，哪个会有好下场。 尤其是当太监的，等小皇帝长大了，这位肯定是要惨死的。 只是…… 不想让这人死的太早啊！ 她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或者……去了解一些什么？ 苏沫儿仔细想了一下，她对时局政治的研究也只有纸上谈兵而已。 若是真的要掺和容珂的事儿，怕是要扯后腿了。 不如好好学自己的医术。 最起码以后容珂手上了也能及时治疗。 就当一个医疗兵，剩下的看容珂的。 这个人能够走到现在这个地位，到时候应该可以急流勇退。 毋庸置疑，容珂有这个本事。 “你倒是了解我。” 容珂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苍白：“害怕吗？” “怕什么？” 苏沫儿反问一句。 容珂说：“怕我残害忠良，结党营私、独断专行、徇私舞私。” “我还有恶名昭昭，十里之内提名就能吓哭村子里的三岁小孩呢，你呢，怕不怕？”苏沫儿反问。 容珂笑了一声，小腹一疼，伸手捂了一下。 “如果我三岁可能就怕了。” “容三岁，吃点东西。” 苏沫儿犹豫一下，到底没有把碗递给容珂，让容珂端着自己吃。 拿着勺子为容珂吃饭，嘴里还嘀咕一句：“你可真的是容三岁啊！” 容珂安静的吃着没有什么味道的粥。 不甜不咸，不苦不辣。 但是吃到肚子里，心里挺舒服的。 刚才对话，代表什么，小姑娘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不怕他呢。 真好！ 吃了一碗粥，容珂脸色并没有变得好看，反而更难看了，这个时候外面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沫儿走到门前，从金宝手里接过汤碗。 …… 把碗放在一旁，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容珂盯着下半身看了一眼。 哪儿不舒服呢？ 其实也没有很不输出。 就是想要尿尿了。 “伤口崩裂了？”苏沫儿问道。 容珂摇摇头：“你先出去一下，让暗一进来。” “……”苏沫儿眼睛眯了起来。 “我可以帮你的。” “不用。” 容珂咬着牙齿，吐出两个字。 如果让小姑娘帮着，他隐瞒的事儿，不就暴露了。 至于让暗一知道了，那就明年给暗一烧点纸。 苏沫儿摇摇头：“你用暗一都不用我，是不是嫌弃我，我又不介意。” 苏沫儿说完闭上嘴巴，她这句话暴露的太多了。 竟然对眼前的人说不介意。 不介意什么…… 不就是惦记上眼前这人吗？ 为什么就不能清醒一些。 为什么要吃醋一个男人…… “算了，我自己来。” 容珂慢吞吞的在辈子下面动作，对着苏沫儿伸手，苏沫儿把床下的尿壶塞给容珂。 容珂手顿了一下，瞧着盯着他看的小姑娘，牙疼了一下。 开口：“你背过去。” “哦。” 苏沫儿乖乖的背过身子。 随后房间里响起哗哗的声音。 肾功能还挺好的，尿起来这么有力。 不过…… 一个太监，肾再好有什么用呢。 大概可以排毒。 容珂解决了私人问题，苏沫儿提着尿壶走了出去。 容珂呼出一口气，今天的遭遇是他这几年里最狼狈的一天了。 在这么一个小地方竟然受伤了。 看来，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遇见什么事儿都不能大意了。 苏沫儿走回来房间拿着毛巾给容珂擦拭一下手，其实心里也好奇，太监也能跟正常男人一样，躺着尿尿？ 难不成不需要蹲着？ 或者没有割完整？ 割了一半剩下一般。 脑子里想着奇奇怪怪的东西，给容珂擦拭手的力气越来越大。 手心都给擦红了。 容珂抬眼，清冷的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立马放开容珂的手。 对上这么一双眼睛，总觉得刚才所思所想都是亵渎美人。 那种肮脏的想法，怎么可能跟眼前这如玉的人有关。 “吃药了。” “嗯。” 容珂应了一声。 把苦的不能再苦的药灌在肚子里。 随后沉沉睡了过去。 至于苏沫儿则是走出房间。 外面铁蛮子扛着两缸子的烧刀子走到院子里。 烧刀子大抵是这年头最为浓烈的酒了。 这会儿的一些道士也能提纯出酒精，但是法子也好过程也罢，苏沫儿都不了解。 容珂伤在小腹，得好好处理一番。 不能留下后遗症。 清创这个程序，也得重新来，毕竟早上处理的不大干净，人现在都已经开始发烧了。 幸好她是大夫，可以随时跟着容珂的病情更换药方。 房间里容珂睡觉，外面苏沫儿专门走到一个房间，提纯酒精，道具不够精致，没有标准测量手段，还有卫生的不规范等等简单的提纯酒精在现在也变得为难起来。 将近一天时间，苏沫儿才提出以小瓶的酒精。 提着酒精走到容珂的卧房。 房间里点着十几根的蜡烛。 把不大的房间照的特别亮堂。 苏沫儿伸手摸了一下容珂的额头，还是有些发热。 “无碍的，不会死人的。” “……”苏沫儿瞪了容珂一眼。 第二百一十六章 画饼充饥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一十六章画饼充饥从这个死太监挑逗她的一瞬间开始，从她心动的那一瞬间开始，他的生命已经不完全是他自己的了。 还敢这么云淡风轻的说死不了人。 “真的无碍，不用担心。” “鬼才担心你，我是害怕你凉在这里，我没办法交代。” “嘴硬。” 容珂说着看了一眼苏沫儿手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 “得重新处理一下你的伤口，会有些疼。” “无碍的。”容珂伸手掀开被子。 似乎根本就没有被伤口干扰，动作一点儿也不受影响。 见容珂这般，苏沫儿是真的咬牙切齿了。 平日里她就算手上磨个泡，脚崴一下，都会难过好一会儿，把自己当成病号照顾着。 现在……柔克受伤这么严重，这人还不把自己当成病号看？ 想上天吗？ “你还是别说话了。” 苏沫儿说着，解开容珂伤口上的绷带，重新的清理，上药，缝合。 缝合用的线是热水烧过的蚕丝。 到时候还是得拆线的，如果恢复的不好，身上也会留疤。 但是…… 容珂这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那么多，再多一个似乎也不算什么。 缝合之后，抬头看向容珂，这人闭着眼睛就跟睡着一样。 苏沫儿呼吸有些不稳。 容珂睁开眼睛，除了眼球发红，带着血丝外，没有任何变化。 “我没事，不用担心。” “早些休息，受伤了就少说几句话。” 苏沫儿给容珂盖上被子，打算离开。 手突然被人抓住。 “还有事儿。” “小解。” “……”苏沫儿再次伺候人小解。 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脑子里还有哗哗的声音。 辗转反侧，到了半夜才睡着。 清早又是早早醒来，心里藏着事儿，睡眠也不会太好，苏沫儿走到容珂的房间。 容珂这会已经醒了。 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躺在床上翻看。 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看的下去，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夸赞一声。 “昨晚上睡着没？” “睡着了。”容珂对于自己病人的身份适应的很好，对苏沫儿查房的问候，淡然回答。 苏沫儿看了一眼容珂手里的书册。 ……绢布的外皮里面是一张张的连着纸片。 纸张上画着图片，不穿衣服那种。 …… 这么一个死太监，大清早看这种图片。 怎么就这番有兴致。 碰见这么一个人，就算没有心动，大概也会有很深的印象吧。 毕竟太监看这个叫什么春什么图的东西，也忒让人震惊了 苏沫儿见容珂看得这么自然，脸都不带红一下的问了一句：“好看吗？” “你看看就知道了，要看吗？” “给我。” 苏沫儿伸手。 容珂也有些许的震惊。 这件事儿的发展怎么有些不对劲儿了。 按理说，甭管什么出身的女人，都会拒绝一下。 果然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苏沫儿没空想容珂在思考什么，把书册放在衣服里，开始给容珂擦拭身体。 手脸脖子腋窝还有上半身，下半身么…… 床上的人不让碰。 苏沫儿也懒得碰触。 两条光溜溜的大长腿，又细又直，还不是她的，不嫉妒就好了，还能碰触吗？不存在的。 擦拭干净以后，想到自己还没有处理个人卫生。 走出院子刷刷牙，洗洗脸，把头发给梳理整齐，用木簪子挽起来。 照一下镜子，皮肤光亮水嫩，头发长短合适，今天又是美丽的一天。 长得好看的人就是这般被老天爷偏爱，忙碌了两天，都没有黑眼圈。 厨房传来一阵阵香味，金宝也起来了。 至于院子里的篮子上还装着一篮子的青枣。 枣子没有变红，味道并不是很甜。 吃着也不大好吃。 苏沫儿琢磨着把枣子给做成枣糕，这样，既不浪费，还能多一种小食吃。 现在金宝占用厨房，苏沫儿自然不会跟人挤着，于是就把医馆里面打扫一番。 李大夫给人看病的时候，总不能在满是灰尘，脏兮兮的医馆里。 打扫好医馆，走到庭院，瞧见扎马步的铁蛮子。 铁蛮子身上的肌肉很明显很突出，一块一块硬邦邦的肌肉就跟老鼠一样虬节着。 苏沫儿伸出手指戳了一下。 手感也挺好的。 这样的人，腰板肯定好。 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其实…… 如果金宝愿意，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儿。 有一个身板比较好的男人，总比有一个病歪歪什么都不行的男人好。 病歪歪，什么都不行的男人——容珂。 躺在床上，无聊的厉害。 如果在别的地方，这样的伤，他并不会怎么在意，死了就死了，活着就活着，总不能因为受伤就为难他自己在床上躺着。 但是在今时不同往日，有个小姑娘会担心他呢。 他生死看的很淡。 若是真的死了，最多就是遗憾想做的事儿没有做完，对于这个世界上的留恋，以往的时候是不曾有的。 现在…… 小姑娘用一种温水炖青蛙的速度慢慢的就占据了他整个人视野。 这天下之大，锦绣万里，却不如她轻轻一笑。 不能让小姑娘担心啊！ 房间的门从外面推开，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房间里。 容珂眼睛凝了一下。 看清楚门前的人，问道：“怎么了？” “无事。” 苏沫儿说着，把门关上。 看一眼容珂，对比一下院子里的铁蛮子，算了……颜即正义。 靠座在房间的椅子上。 把小册子拿出来，一页一页细细翻看。 粗糙的册子画出来的画面也粗糙的很，远不如1080超清看着真实，上头的人也是衣衫一半挂在身上。 就连肢体都很粗糙。 一边看一边摇头。 床上躺着的容珂就苦恼了。 他从没有这么清晰的近距离的认识眼前的人。 原本以为还是小姑娘，一些过分的举止孟浪的动作，就能把人给吓跑。 现在看来…… 这种书籍看见的一瞬间不是扔掉，还津津有味的，床上躺着的容珂就吃味起来，有那么好看吗？ 画技粗糙，人也难看。 比起他来，难看多了。 难不成看他还不够吗？ 一个女孩子看这个东西还这么着迷，真是不矜持。 尤其是…… 猜不到看到哪个动作，甚至……这个女人…… 容珂已经不想用女孩子来形容眼前的人了，只有女人才适合。 甚至于这个人还看一眼图册，看一眼他…… 这是在干神马？ 吃饭的时候看一眼咸鱼就能感觉到咸鱼的滋味了？ 画饼充饥？ 想的脑袋都大了。 人生二十多年的经历，在苏沫儿面前，全都没有用，他的冷漠，他的平静，紧紧是眼前这人的一个举动就崩溃了。 “不许看了。” “为什么？” 苏沫儿抬头，眼里带着疑惑。 “你一个女人，看这种东西，羞耻不羞耻？” “……” 苏沫儿愣了一下。 突然发现，两个三观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本就没有姓生活了，三观在发生碰撞…… 苏沫儿突然想要退缩了。 看见苏沫儿脸色这般变化，容珂皱起眉头：“拿过来，我跟你一起看。” …… 苏沫儿盯着容珂。 脑子里就跟有浆糊一样。 这人说什么？ 一一起看？ 不是她嘲讽他！ 是他真的要看？ “你确定？” “嗯！” 容珂点头，不要以为他没有看见女人的逃避。 就因为他说了一句不羞耻就想着退缩。 这是属老鼠的吗？ 碰见事儿了不想着去面对，脑子里全是逃避。 逃避有用吗？ 苏沫儿走到容珂身边，把凳子也搬了过去，坐在床梆上，把小图册打开。 自己看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反正，对于苏沫儿来说，这种粗糙的令人嫌弃的画面就是古代的艺术，一边吐槽，也是一边欣赏艺术。 但是…… 冷不丁的。 旁边多了一道冷香。 这画面就在脑子里成形了。 脸蛋越来越红、 “这一页看了这么就，你喜欢这个？” 容珂指着画面。 眼里带着揶揄。 苏沫儿…… 苏沫儿觉得她应该要脸一些，知道羞耻一下。 就不该挑衅容珂，在容珂眼前看这个东西。 ……两个数字的知识，她怎么会喜欢。 …… “你是伤患，得清心寡欲，这个东西现在不能看。” 苏沫儿说着把册子合上，放了起来。 容珂配合着点点头，就当没有发现女孩呼吸不对劲儿。 不然，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儿。 生活越来越鲜活了。 越来越有趣了。 对于生，更有期待了。 苏沫儿走出房间，把门给关好了，走到枣树下，把篮子里的拿出来。 清洗一番，就到了吃饭的时候。 用了饭，苏沫儿开始在厨房做糟糕，金宝洗洗刷刷。 李大夫在医馆里坐了一天，一天下来病人有十几个。 不算多也不算少。 初秋每次下雨，都会有几个人生病。 风一动，寒一重。 可不是说着玩的。 李大夫一天下来也累得不轻。 早早休息了。 苏沫儿把做出来的糟糕放在厨房。看一眼金宝说道：“明儿让苏棠把这些糟糕带去宋先生那里一些，到底算是邻居了，得往来一下。” “奴婢明白。” 金宝应了一声，把剩余的枣糕给装好了。 苏沫儿则是端着一碗汤药往容珂房间走去。 等容珂喝完汤药，把一片枣糕放在容珂嘴里。 “好吃吗？” 第二百一十七章 认不认这门亲？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一十七章认不认这门亲？“……”容珂咀嚼一下，点了点头。 很甜的，还有淡淡的酸味。 似乎里面夹着山楂，不过，枣糕的味道正好把嘴里残余的苦涩的药味给冲淡了。 “吃完了漱漱口，要不要刷牙。” 苏沫儿问了一句。 容珂点点头，喜欢穿白色衣服的人向来是爱干净的。 受伤不能洗澡，只能擦拭也就算了，如果牙齿都不能刷一下，晚上会睡不着的。 躺着刷牙有些艰难，艰难也得刷。 容珂吐出最后一口水，松了一口气。 看一眼旁边的苏沫儿：“去休息吧，不早了。” “我知道。” 苏沫儿走出房间，关上门。 一连三日过去。 容珂的伤口终于好了一些，但是……依旧不能有剧烈的动作，甚至，在苏沫儿严谨的看管下只能躺着。 想要写字不可能的。 想要处理事儿，就得让人念，动动嘴巴。 …… 容珂倒也不嫌弃。 大抵就是甜蜜的负担。 这边形式渐渐好起来。 然而，柳家屯却没有那么安静。 苏家二房多了一个陈戚，对于苏渠山一家人来说不过是多了一张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苏老三就不这么觉得了。 苏渠田的儿子在村里的念书。 念的不好也不差。 勉强也可以跟上老夫子的教学，每天摇头晃脑的，背诵一些诗词。 然而，因为苏护念书，家里经济变得特别的紧张。 每次做饭的时候从老二那边路过都能闻到饭香味。 老二让一个不知来历的小流民白吃白喝，竟然不给小侄子一点儿好处。 苏渠田有些受不了这个委屈。 然而，他手里的活儿就是从苏渠山手里坑来的。 也没有什么里子面子去老二家找事儿。 至于程氏，一向聪明，二房明显有发达的趋势，自然是不会得罪的。 程氏心里也郁闷，老大家的儿子成了秀才也许就要成为举人老爷了，老二家里，时不时就能倒腾出挣钱的路子，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的好。 只有三房…… 依旧如同往昔。 程氏看一眼自家的女儿，教导的还算不错，再看儿子，虽然比不上苏衡，但是苏衡那个人自家还是了解的，没有开窍的时候就是一个书呆子。 现在的儿子要比当年的苏衡机灵多了。 这么一想，心里又诡异的平衡起来了。 只是，到底还有些意难平。 平日里无论怎么挑拨方氏，方氏也不提去二房那边找茬的事儿。 至于小姑子，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县城的王公子。 对于曾经见过的陈秀才，一点儿也不挂念的。 程氏总觉得王公子能够看上苏渠芙有些不对劲，尤其是苏青柠的举动，似乎那位王公子有什么不妥。 但是…… 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有办法去查证。 只能每天伺候家里养着的猪崽子，灶房里的事儿也不能免了。 还有一家人的衣服得洗，这样一来也没有空闲的时间。 这日里，程氏正洗衣服，老远就听见了苏护的哭声。 扔下手里的衣服，跑到哭声处看见苏护脸上两行清泪。 心里的火立马就出来了。 “怎么回事？” “娘，二伯是不是不是亲二伯，那边顿了肉，我想吃，不给我吃。”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苏护哽咽一声说道：“就是晌午出去玩，闻到香味了，找到二伯家。被二伯家里的小野种给赶了出来。” “谁给他的胆子，娘带你去找你二伯。” 程氏抱着木盆走回家里。 平日里程氏是不会去惹事的。 但是…… 对于程氏来说，就算分家了，他们三房也没有跟大方一样见天的惹人烦。 小孩去串门子吃点儿饭，算是什么大问题吗？ 为什么要把人赶出来。 赶出来就算了，衣服都破了，看起来像被狗咬了一样。 二房那边也不少这点吃的，怎么就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呢。 程氏心里不忿，拉着苏护往二房走去。 至于惹事了的陈戚，根本不把这事儿当事儿。 如果真要追求，这苏家是要被灭九族的。 姓赵的老太太拿着刀对着他比划，打算把他炖了吃肉。 这事儿差点成了他的噩梦。 幸好，被容珂带回去，经历了一下更多的噩梦，才能把老苏家带来的阴影给覆盖了。 方才那个苏护一进来用盯着肥肉的眼神盯着他，可不就想到了阴影。 只是把人给打了一番，已经是很从轻处理了。 打完之后，心里爽了。 回头对上苏柒震惊的目光。 陈戚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是不是惹祸了？” “没事，我让爹现在把你送到县城去，你不是想要见我姐吗？她就在县城里。” 苏柒对陈戚的感觉还算不错。 几天下来白白胖胖的小孩变黑了。 也变的更胖了。 瞧着就很壮实的样子。 如果被护短的三婶看见了，指不定会吃一顿竹笋炒肉。 在这里时间也有几天了，整个人都晒黑了，如果孩子家长看见估计都不敢认人了。 苏柒想着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走，人是我打的，惹出来麻烦怎么能够让你们处理。” 说着话的时候陈戚就想起来在破庙那段时间，赵氏每次找茬，二房这些人都战战兢兢的 尤其苏柒最担心，每次都哭。 哭的跟个小耗子似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才半年不见，以往的小耗子就变成现在这个女掌柜了。 每天去官道上卖东西，一天下来挣钱不少。 家里还养了不少的鸭子，隔两天就能吃一顿新鲜的鸭血粉丝，跟在破庙相比，日子好了不止一点儿两点。 如果不是见到村子里其他人吃的东西都差点不认识，他都以为大周朝的平民老百姓过的日子是苏家二房这样的。 差点儿就错了认知。 想到曾经容珂提过的一句何不食肉糜。 陈戚心里就沉重一些。 曾经没有经历过被掳的事情，他差不多也是何不食肉糜。 甚至…… 偏听偏信，认为容珂真的结党营私。 至于现在……容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暂时还分不清。 不过不要紧，总有一天会长大的，总有一天会分清的。 苏柒见陈戚不听话，也没有强硬要求陈戚离开。 反正，不过是吵架罢了。就算程氏过来了，顶多就是把岑蕲打一顿。 要人命？那是不可能的。 苏家是不会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事儿来的。 不然……爷爷都饶不了程氏。 当然，有一点儿是可以确认的，程氏要比方氏难对付多了。 苏柒往灶房看一眼，里面魏梓已经做好了饭菜。 魏梓这个人太精致了。做出了饭菜还得把盘子里的菜品摆的好看一些。 “可以了，开饭了。”魏梓说道。 苏柒带着陈戚往饭厅走去。 然而，还没有走过去外头就传来了程氏的声音。 “二哥二嫂在家吗？” “……”陈戚回头，对上苏护，眼里多了几分嫌弃。 这种遇见事儿就找娘的人，能够有多大出息呢。 屋子里周氏走了出来，至于苏渠山，正好不再见，苏渠山带着叶林去管道上了，管道生意不忙，两个人也能应付过来，自打家里多了一个孩子，就能轮班了。 叶林苏渠山出摊一天。 苏柒带着陈戚出摊一天。 这样钱不少挣，还能空出一天休息。 甭管对谁来说都是好事。 周氏听见外面的动静，抱着苏辰走了出来。 看见程氏，眼神多了几分疑惑，平日里程氏可没有来过这边，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 “弟妹？” “二哥呢？”程氏往周氏身后瞧了一眼。 没有看见苏渠山皱起眉头。 “去摆摊了，你如果有事儿跟我说就成。” “行，那就跟你说，你们到底还是不是苏家人，还认不认这门亲。”程氏一开口，一顶帽子就给周氏给带上。 如果换成以往，周氏肯定慌乱之下就钻进了程氏的套子里。 今天的周氏，失去过女儿的周氏。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经历过太多的周氏。 已经不是那么拎不清了。 没有正面回复程氏的问题：“弟妹这是怎么了，冷不丁的怎么问这个问题，这认亲不认亲的，说的这么严重，难不成我家男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把那边的人给杀了还是砍了？如果真的这样，我立马把人给送官去。” 周氏把问题抬的太高。 对比一下，苏护被人打了，就是小孩儿玩闹的事儿。 如果程氏太较真了，就显得心量小了。 被周氏这么一说，程氏咬了咬牙：“一段时间不见，二嫂倒是牙尖嘴利了。” “是口齿伶俐，牙尖嘴利说的是不占道理的。” 周氏呵呵笑了一声。 程氏抿了抿嘴唇，心道周氏果然变了一个样子。 钱财能够移人的心气，可不是说着玩的。 “二嫂我也不是没事儿找事，苏护怎么说也是苏家人，是你们侄子，过来串串门子怎么了，你们就把人给打了，是不是亲人，是不是一家人，还认不认我们一家子了。” 程氏说着话，一阵风吹过，灶房里的饭菜香味传到程氏鼻子里。 咕噜噜一声，程氏肚子叫了一下。 方才营造出来受害者的面貌，又没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被诬陷下毒？ 周氏笑了一声，视线在苏护身上停了一会儿。 瞧见苏护衣服上被狗啃过的痕迹。 立马把苏护给搂在身上：“小侄子你这衣服怎么回事，不是都念书了，念书不应该穿青衫，你娘怎么回事呢，都不给你准备干净整洁的衣服，苏柒快去把你弟弟的衣服拿来一套，给苏护换上，穿的跟乞丐一样去念书，被人嘲笑了，多不好听。” 周氏这说说出来。 苏护心里感动啊！ 抱着好周氏叫三婶。 尤其是看见苏柒拿出来的衣服。 一个补丁也没有。 “我说弟妹，苏护现在也是读书人了，怎么能够捡着别人剩下的衣服穿呢，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如果不心疼，我心疼，苏护今儿就留在二伯这里，吃好的喝好的，好不好？” “好！” 苏护被周氏的话被收买了。 吃不饱穿不好的年头，被好吃的好喝的给引诱了，也不算丢人的事儿。 尤其是香味这么浓郁。 程氏惊呆了。 来之前完全没有想过事情会这么发展。 周氏看一眼程氏说道：“弟妹，这会儿就不留你了，那边应该是饭点了，你回去做饭吧，如果误了午饭，那边又有人生气了。” 周氏话落，带着苏护往饭厅走去。 苏柒跟陈戚对视一眼。 眼里带着惊讶。 从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程氏迷迷糊糊的离开了苏家院子。 至于苏柒一手抱住周氏的手臂：“娘，您今天真武威？” “是吗？”周氏说话的时候捂胸膛。 其实她现在还激动的有些厉害。 竟然对着程氏那么凶，以前可没有这样过。 “可不是，娘您今天有姐姐的一分神韵了。” “只有一分吗？” 周氏眼里多了几分期待。 苏柒配合着说道：“最少三分，走走吃饭去。” 这件事儿暂且算是过去。 然而…… 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苏护穿上干净的衣服，看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口水不停的分泌，直到周氏说开始，苏护才动起筷子来。 原本几个人吃饭菜，能够剩下不少。 但是多了一个不知饥饱的苏护。 苏护一个人桌子上的东西都给吃了。 不管周氏怎么阻止都不管用。 吃饱回去。 就开始不停的吐。 这情况，可把程氏给心疼坏了，到了晚上就来找茬了。 “天杀的二房，你们没心肝了，竟然给我儿子下毒，这都好几个时辰了，还在吐还在拉，你们说说到底给我儿子吃了什么？” 夏日过去，天黑的渐渐早了。 这会儿村子里的人刚想睡觉。 距离苏家小院比较近的人家就听见这边程氏哭闹声。 乡里乡亲的闹点儿动静，外面立刻就听见了。刚睡下的苏渠山穿上衣服站了起来，至于才两个月不到的小苏辰，更是被外满的声音给吓醒了。 “怎么回事？”苏渠山嘀咕一声。 周氏抱起小儿子。 轻轻拍打小孩的屁股。 看向苏渠山把白日里发生的事儿说了一下。 苏渠山走了出去，大门外面的程氏还在哭闹。 不过，因为苏家换了新的大门，墙壁也垒起来，是石头垒起来的，坚固的很，程氏没什么天生神力，没办法破门而入。 只能在外面哭闹。 程氏身边站着的是苏莲儿。 苏莲儿脸色有些复杂。 二房这边，她不想得罪的，也不想关系太僵硬，不光是二房生意做的好，日子眼见的起来了，还有就是苏沫儿的那一手医术，人这一生有很多事儿可以控制，也有很多是不能控制的。 比如生病。 比如死亡。 一个好的大夫，所作所为就是跟阎王抢人命。 现在，弟弟成这样了 按着她的说法是应该给请了一大夫，或者把苏沫儿叫回来，这么拉下去不是个事儿啊！ 但是，只要跟二房有关，家里的人都不冷静了。 苏青柠还时不时从中作乱。 这不，娘就来这边找事儿了。 苏柒跟陈戚这会儿也起来了。 听见外头的动静，肯定会睡不着的。 苏渠山打开门，瞧见程氏哭丧一张脸，眼睛都变成了红色的。 伸手想要把靠在墙上哭的程氏扶起来，但是……想到自己也是有妻有子还有的男人，赶紧缩回手。 “弟妹来这里做什么？” “你们二房好很的心，为什么给我家苏护下毒。” “下毒？”苏渠山眼神变得慎重起来。 倒不是相信程氏的话，自家这边的人是什么样子，这么多年了，如果他看还不清楚，那要这双眼睛也没有用了。 所以，对于程氏的话半个字也不信。 尤其是晌午的饭菜周氏跟苏柒也吃了。 没见两人有事儿呢。 “可不是下毒，我家苏护年纪小哪儿得罪你们了，现在躺在床上……”说着程氏又哭了起来。 还是苏莲儿往前走了一步说道：“小弟回家之后，睡了一觉，随后就上吐下泻，到现在都没有停止，我爹已经去县城请大夫了，只是，这会儿时间不早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大夫过来，还有就是小弟晌午在这边吃的……” “苏莲儿你什么意思，合着你弟弟现在这个样子是我们害的。” 苏柒皱眉，指着苏莲儿的鼻子，眼里带着不忿。 苏莲儿摇头：“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二伯，您这边有马车，可以带着弟弟去县城吗？这样省时间，如果有救，救回来的速度也快，我爹手里没钱了，奶那边钱都给大堂哥拿去考试了，小姑的聘礼，小姑不给用……这个就当莲儿借的，等莲儿以后还，如果还不起，莲儿成亲的时候会有聘礼，可以抵债。” 苏莲儿一番话说出来。 苏渠山稍稍动容一些。 程氏别的时候多精明的一个人，到了现在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能够分清先后。 用马车拉着苏护去县城没问题，就怕半路上出事。 到底是侄子，自小看着长大的。 苏渠山心里慢慢的有了选择。 苏柒见苏渠山被说动了，把陈戚往马车上一塞。 “你不是要见我姐，我琢磨着，他们肯定会让我姐给苏护看病，你把这里的情况跟我姐说一下，我爹那个人，一巴掌也打不出个屁来，小心被人给坑了。” “知道了。” 陈戚点头。 在这个时候，他不觉得苏渠山帮着把人送到县城有问题。 到底是条人命。 虽然说苏护有些讨厌。 但是，这么小的年纪，这般讨厌还不是大人没有教好。 真正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如果这般就没了，说到底也可以。 苏渠山赶车，苏莲儿跟陈戚坐在马车里。 苏莲儿看了陈戚一眼，说道：“这件事儿对不住了，虽然我知道跟二伯没有关系，但是……家里乱糟糟的，我说身也不管用。” “……”陈戚睁开眼睛 有些搞不懂苏莲儿为什么跟他说这番话。 也没有在意。 瞥了一眼从苏家接出来的苏护。 微微摇头。 普通人的日子果然难熬，如果不是有二房的人，这一家连个请大夫的钱都没有。 这些人都是他的子民。 说到底不管是谁都是他的儿子。 马车进入县城，苏渠山找到苏沫儿在的医馆。 对于苏渠山来讲，县里所大夫的医术，都比不上苏沫儿。 毕竟甭管是他的手臂还是柳大壮的腿，换成别的大夫，肯定是建议锯断腿跟手臂的。 哪儿还会长在身上。 虽然手臂不大好用，不过，总比没有强。 这段时间下来，他已经接受了现实。 手臂不好用，以后也没有资格去孝顺爹娘了，就简单的过自己的日子算了。 那边的大房跟三房他是从没有打算掺和过的。 谁知道…… 自己不找麻烦，麻烦会自己靠上来。 苏渠山心里也委屈啊！ 甭管生病的是谁，只要他还姓苏就不能不管。 这个姓氏不仅带给了他生命，还带来了磨难。 苏渠山的脑子里充满了人性跟哲学的考量。 走到医馆停下来。 陈戚跟苏莲儿走下来敲门。 从柳家屯到县城，马车用了半个时辰，这边的人大多数已经睡着了。 暗卫比较惊醒，瞧见来的都是普通人，还有小皇帝，想了想跟容珂回报一声。 容珂眼底变得黝黑起来。 小皇帝怎么来的这么快。 不是说得多拖一段时间吗？ 容珂没有回话，暗卫就没有开门。 咣当咣当敲门的声音还在继续。 铁蛮子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打开门看见苏莲儿跟陈戚。 甭管是陈戚还是苏莲儿，铁蛮子都不大认识，瓮声瓮气问道：“你们谁啊，干什么？” “我们是来看病的，病人在车里。” “哦，我去吧大夫叫出来，你们先去医馆带着。” 听见看病的，铁蛮子反射性的说道。 把医馆的人打开只有，苏渠山一手把苏护放在背上，背到医馆以后，就等着大夫， 原本以为会等到苏沫儿，谁知道看见的确是李大夫。 李大夫给苏护诊断一下 说道：“吃撑了，平日里没有吃过油水，乍一吃就暴饮暴食，把肠胃撑坏了，这就算了，还喝了不少水，还去用冷水洗澡……” 李大夫越说，苏莲儿脸色越难看。 至于苏渠山，脸上的喜色浮现出来。 虽然他相信自家人不会丧尽两天去下药，但是，苏护这状况，如果真的出事儿了，可撇不了干系。 回家以后要跟家里的女人说一下，不能随便让人在自家吃饭。 吃了不说好就算了，还被诬陷下毒。 这简直就不能忍。 第二百一十九章 体验生活 李大夫给开好药之后，就让铁蛮子熬药去。 耽搁了一会，苏沫儿也爬起来了。 走到医馆里，看见苏渠山几个人。 眼里闪过惊讶：“爹，你们怎么来了？” “你堂弟生病了过来看看。” 苏渠山选了一个稍稍好听的词汇说了一下。 谁知道这会儿陈戚突然开口了：“不是生病了，是吃撑了晌午嘴馋非得吃魏梓姐姐做出来的饭，吃撑了，她娘找上门，又哭又闹，还说是魏梓姐姐下毒了。” 陈戚三言两语把事情的发展解释清楚了。 一边的苏莲儿脸都快贴到胸膛上了。 这话说出来是什么意思，或者是说给谁听的。稍稍用心一点儿就知道了 而且，想到一会儿负诊金的还是二房的。 苏莲儿就更没有脸在这里呆下去了。 苏沫儿没空理会苏莲儿，视线落在陈戚身上。 小皇帝不在京城，跑到这边这个小地方做什么？ 还跟苏家人混在一起。 容珂怎么想的呢？ 如果出点儿事谁负责的起呢？ “你怎么在这里？” “体验生活。”陈戚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跟大腿，黑了也粗了，看着就是吃了很多苦的样子，确实是体验了生活。 幸好被苏柒拉着充当了几天苦力。 不然，他都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行吧，你继续体验” 苏沫儿凉凉说了一句。 想体验就去村子里体验，县城这边，招待不了的。 而且，容珂也在这里，苏沫儿不想让小皇帝跟容珂对上面。 说不出原因，算是一种直觉了。 陈戚懵了！ 他容易吗？来了县城找到苏沫儿，结果，因为一个体验生活，就又得回去了。 委屈巴巴的看着苏沫儿…… 然而，晒黑了的小皇帝就是一个小黑娃，一点儿也不俊，委屈巴巴的样子也不能让人心疼。 虽然医馆是苏沫儿的，但是应该出的诊金，苏渠山还是出了。 给苏护灌下去一大碗的药，慢慢的情况就转好了。 李大夫又给开了几剂药，递给苏沫儿。 “剩下的事儿你处理，我去休息了。”老年人了，一把年纪了。 这种夜晚有人上门看病的，就不应该招呼他。 改天得教训教训铁蛮子。 李大夫大了一个呵欠，眼角都因为困乏，眼泪给挤了出来。 苏沫儿把药方递给苏莲儿说道：“明日按着这个药方抓药，上面的药都不贵，连吃三天就好了，至于为什么不给现成的药，问题你也知道,回去吧。” 苏沫儿看一眼苏渠山。 苏渠山嘿嘿笑了一声。 对着苏沫儿摆摆手，带着几个人离开。 走到医馆门口。 发现守在这里的苏渠田。 苏渠田来县里请大夫，但是，别家的大夫一听要去村子里，年纪大的受不住，都拒绝了。 苏渠田给的钱也少，如果给钱多一点儿，或许就有人心动一下，跟着去村子里了，但是实在是手里解决，苏护念书把他上工的钱都给用了。 也幸好苏护是男孩，跟赵氏要钱多多少少要来一些。 如果生病的是苏莲儿，指不定就任凭自生自灭了。 最后想到苏沫儿，朝着苏沫儿这边走过来，心里也嘀咕会不会被拒绝。 谁知道站在外面一眼就看见在里面躺着的苏护，孩子竟然都被带回来了。 苏渠田松了一口气。 同时也有些败兴。 身为孩子的爹，孩子生病了竟然都养不起。 …… 看一眼苏渠山张张嘴叫了一声“二哥。” “孩子吃了药，好的差不多了，回去了。”苏渠山拍了拍苏渠田的肩膀，带着一车人往村子里去。 马车上多了一个苏渠田明显的重了很多。 马儿走路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苏沫儿看着马车离开，呼出一口气。 把医馆上的门关上，回到卧房继续睡觉。 想到小皇帝跟容珂这个摄政王都到了鹿城，心里就有些不安稳。 总觉得会出点儿什么意外。 这么一来，苏沫儿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好。 清早起来，走到容珂房间里。 容珂这会儿已经醒了，靠在床上，眉眼清晰。 “你知道小皇帝来这里了？” “自然，陪着他一起过来的。” “……”真会玩，就不怕出点儿意外。 “他怎么在柳家屯？” “柳家屯适合他，身为皇帝就得知道普通人过的什么日子，吃的什么苦，这样才能更好的当皇帝，更好的清正廉明。” “这些大道理我不想听见。” “……那就是我也想过来看看你？” 容珂说着眼睛弯了起来。 笑眯眯的，就跟昙花一现一样。 好看的让人感受到什么叫惊心动魄。 加上撩人十足的话。 苏沫儿小心脏都开始砰砰砰的跳动了。 真的是，跟好看的男人相处，时刻得保持自己的心态，一个不小心就心肌梗塞了。 “你这个人，真的是……受伤了还不好好养伤。” “在好好养伤，都好几天没动弹了。” “……”苏沫儿落荒而逃。 容珂闷闷笑了起来。 逗弄女孩的感觉还真的不错，想继续逗。 苏沫儿看着苏棠提着一篮子的枣糕出去，对着苏棠摆摆手说道：“等你休沐，咱们回村子住一两日。” “好。” 苏棠应了一声，继续往外走去。到了去宋先生那边的时间了，如果去的晚了，是要被打手心的。 不管原因，不需要理由，只要去的晚了就会挨打。 苏棠离开，苏沫儿往医馆走去，昨儿半夜李大夫被铁蛮子给拎出来，到现在都还有些没睡够。 苏沫儿坐在大堂里。 一天头就看见程氏，程氏手里拿着药方。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这是在玩什么？ “三婶，苏莲儿应该说明白了，在这边抓药行不通的，我担心啊，苏护吃了药会被人怀疑中毒，我这医馆还要做生意，委实不能有这样的名头。” “上门是客，你这是在赶人？” 程氏皱起眉头。 昨儿回家之后，苏渠田手里的钱又被赵氏给收了回去。 这样他们俩手里根本就没有钱l了。 去别的地方是拿不到药的。 来苏沫儿这边，或许还能抓上两幅免费的药。 苏渠田一个男人，做不了胡搅蛮缠的事儿，只能她做了。 “不好意思，我眼瞎，不认识客怎么写，金宝送人。” 苏沫儿一句话吐出来，金宝就窜了进来。 扛起程氏，把人扔了出去。 路过的人看见程氏被人扔出来。 对着程氏指指点点，至于苏沫儿这番居住，都没有人说不是。 人一旦有了真才实学，整个世界就变得宽容了。 程氏蹲在地上，慢慢哭了起来。 如果带不回去药，她的儿子怎么办？ 昨天吃了药，瞧着脸色比较好了，今儿还得继续吃巩固一下。 如果带不回去药！ 不能带不回去啊！ 如果是在陌生的大夫医馆，她可以不要脸面，跪在地上哭也好闹也好，只要能够求上一剂药，什么都好说，但是这是她侄女，这些不要脸的举动怎么能够有呢。 盯着医馆，程氏眼里出现愤愤。 明明都是一家人，明明都是苏家的人，说到儿子的病，还是因为在二房吃多了才会造成现在这种情况，但是，这个死丫头说不管就不管了，转身离开。 回到家里，两手空空。 苏莲儿瞧见程氏的脸色。 微微叹气 走到程氏身边说道：“娘，这个跟二房没有关系，不给钱看病的是奶，您不要怪错人了。” “你个小丫头胳膊肘怎么往外拐。” “娘，我说的是实话，怕您钻了牛角尖，您看看小姑姑，再看看奶奶，还有大伯娘，在二房那边讨到便宜了吗？现在大伯娘的头发都还没有长起来，胆子也吓没了，整天藏在家里，平日里连门都不出，这是为什么您应该懂。” “怎么，那个死丫头还能把我弄成那个样子不成，我跟你大伯娘一样没脑子？” “……”您现在这个样子就挺没脑子的。苏莲儿想说。 只不过，不敢说，如果说出来，估计会被打死！ “娘，二房那边蒸蒸日上，未来不一定会比大房的差，您真的要把最后一点儿情分用完？” “你个死丫头懂什么，你那个二伯根本就不是你奶的儿子，咱们跟他再亲也是外人。” “……”苏莲儿愣了一下。 二伯不是爷爷的儿子？ 不能啊，长得那么像！ 她跟苏沫儿长得也像，一看就是一家人的样子。 见苏莲儿一脸迷惑，程氏把家里的门关上，说了起来：“这事儿我也是偷偷听见的，你大伯跟你的都是你奶奶的儿子，但是你二伯，确是你奶奶的双胞姐姐的孩子，原本跟你爷爷订婚的不是你奶奶，但是阴差阳错的你奶奶嫁过去了，那位心里不舒服，偷了你爷爷，留下你二伯，然后，那位把儿子留在苏家，故意的膈应你奶奶。 你奶奶也不是什么善茬，这些年使劲儿磋磨你二伯，所以才有现在的情况。” “二伯不知道？” “不知道，知道还能跟狗一样，你奶说啥就啥？” 程氏说着一脸嘲讽。 这些事儿，也是她偷偷听见的。 所以，平日里只要不干涉自家的事儿，那就什么都不管。 现在跟自家有关了，那就不能忍了。 苏莲儿表情有些复杂。 按着亲疏远近，确实应该跟大房一心。 第二百二十章 好好做人 但是，大房这边有出息的只有两个，苏青柠跟苏衡。 二房就不一样了。 一个行医，一个经商，还有一个念书。 苏棠那个人，几乎每次见到都能看见改变，日后不一定比苏衡差。 苏青柠那个人，骨子里就是自私的…… 但是苏柒跟苏沫儿不一样，苏沫儿那么恼大房，但是大堂哥没有掺和过烂七八糟的事儿，苏沫儿偶尔也会帮上一把。 苏莲儿心里有预感。 靠近三房要比靠近大房得到的好处多的是。 毕竟，苏沫儿要比苏青柠大气很多。 这话要怎么解释呢？ 这只是简单的直觉。 想到苏渠山的身世，苏莲儿挣扎起来。 如果…… 如果胳膊肘往外拐一下，说不得能够给为数不多的人情多几分情。 说不得小弟的药也可以免费了。 苏莲儿挣扎的难受。 突然，堂屋里传来赵氏的叫骂：“小兔崽子在老二那边吃撑的，给我要钱做什么？找你二哥去。” “……”苏渠田反驳的声音响起来。 随后就是赵氏打儿子的声音。 苏渠田要气死了。 他的儿子，现在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呢！ “娘那是你孙子。亲孙子。” “如果不是我孙子，我才不管，那个小兔崽子生病了就知道回来，不生病的时候跑到别人家里。” “娘，您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那你跟你老娘计较什么。” 赵氏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 但是…… 真的有道理吗？ 苏莲儿敲敲门，看一眼满屋子乱窜的苏渠田：“爹，我去县城看看，堂姐跟我年纪差不多大，说不准我可以……” “去吧去吧，对了据说医馆里会有人参灵芝这种好东西，你跟你堂姐关系比较好，你去瞧瞧，从县城里那些人参回来。” “……”拿些人参回来？ 人参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苏莲儿对于这个奶奶已经彻底的无语了， 还是不是亲奶奶了。 “去吧去吧。” 苏渠田摆摆手，有些有气无力的。 想着往二房再走一趟。 二房在官道上的生意据说很红火的样子，如果可以，让自家人去帮忙多好。 程氏在家做饭也不会被人当成好。 倒不如出去挣钱。 也不知道一天能够给多少钱。 这会儿，苏渠田本能的忽略，二房根本不会用程氏的事实。 都已经发生这些事儿了，又不是圣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过往的云烟就没了。 苏莲儿往县城走去。 苏渠田往二房走去。 赵氏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又开始骂咧起来。 程氏给苏护倒了一碗热水，看着苏护一口一口咽下去。 “多喝点水，生病了就得多喝水。” “但是这个水不好喝啊！”苏护摇头。 他想喝甜水。那种甜丝丝的。 程氏差点给哭了，这烧开的热水不好喝，什么水好喝，糖水好喝，但是糖罐子被锁住了。 想要吃糖还得找赵氏。 这会儿赵氏正在生气，找赵氏就是去触霉头。 想了想说道：“我给你煮个鸡蛋，好不好？” “嗯。” 有鸡蛋吃也是好的，苏护还是很满足的。 程氏走到灶房，拿出一个鸡蛋，偷偷摸摸给苏护煮了吃了。 吃了鸡蛋的苏护又稀稀拉拉的拉肚子。 程氏瞧见差点儿哭了。 原本有些健壮的小孩，才一天多的时间，小脸就变的跟金纸一样。 当爹娘的别说多心疼了。 苏渠田走到苏家院子里。 瞧见拿着撒把扫地的魏梓，呆滞了一下。 常年生活在村子里，见识过最好看的女人，也就是自家的几个姑娘。 但是，自家的姑娘好看归好看，顶多也就是小家碧玉，比如苏青柠跟他家的苏莲儿，懂事是懂事儿，但是不够大气，没有才气。 二房的两个姑娘，苏沫儿艳丽但是因为行医，身上多了一些药材的味道，闻着就觉得平易近人。 苏柒就是一个彪悍的姑娘。 眼前的扫地的丫头。 一举一动都带着才起，带着金钱跟权利熏陶出来的品性。 “我二哥在家吗？” “您是？” “宿渠山的弟弟。” “哦，我们姑娘在家，老爷赶车去卖茶了。” 魏梓说着，把苏柒给招呼出来。 苏柒看见苏渠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毕竟，三房干出来的事儿有些没法说。 “三叔您过来有事儿？” “是有些事儿，你爹不在家，你又不能做主，晚上我在过来。” “哦。” 苏柒并没有挽留苏渠田。 反正，那边的人过来是不会有好事的。 每次大房跟爷爷奶奶过来，自家都得脱一层皮。 现在…… 大房跟爷奶不过来了。 又轮到三房了。 这糟心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姑娘担心什么？” “你不懂。” 苏柒盯着魏梓摇了摇头。 魏梓笑了笑，低头继续扫地。 ， 。 苏莲儿走到县城，天已经是到了下午了。 夏末初秋的天气有些反常。 突然又热了起来。 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看一眼医馆。 迈步走进去。 “你怎么又来了？” 苏沫儿说着，脸上闪过无奈。 这一家人啊，是不是得一个一个的都跑一趟。 就算她是姓苏的，跟那些人有些血脉关系，这也不代表，是要无限的宽容那些人。 人活着就得为自己的一生负责。 “我来有些话想跟你讲。” “……”苏沫儿挑眉，让铁蛮子守着医馆，带着苏莲儿走到庭院里。 庭院里没有珍贵可供观赏的花，全都是药草。 走到院子里，微微呼吸一下，瞬间就会神清气爽。 知道苏莲儿不是那种随口开合，人品也有保证的人，苏沫儿没有墨迹直接问道：“说吧。” “你知道奶他们为什么对二伯这么，狠心吗？” “这个啊！不好说，一个巴掌五根手指都不一般长短，生的孩子多了，可不就有些偏向，或者……可能不是亲生的。” 说道后者，苏沫儿摇摇头。 长相那么相似。 如果不是亲生的。 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苏沫儿发现，她说不是亲生这两个字的时候，苏莲儿眼睛凝了一下。 不会…… 这么狗血吧。 “是不是亲生的，奶有个同胞姐姐，这个家里人很少提起来，二伯是奶奶那个同胞姐姐生的。” “……”别人都是小姨子偷男人。 到了这里，似乎混乱的很，妹妹抢了姐姐的男人，姐姐在妹妹不知道的时候睡了男人还生了孩子，还把孩子扔给这一家人，一个比一个狠。 苏沫儿摆出倾听的样子。 苏莲儿瞧见苏沫儿这种看热闹，听笑话的样子，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苏莲儿简单的讲完之后看一眼苏沫儿：“这就是二伯不受关注的愿意。” “那你为什么过来，难不成奶对三叔也不好，或者，三叔也不是奶的儿子？” “哪儿能呢，奶生气弟弟往你们家跑，觉得他心长偏了，要掰正掰正，只是，可以打也可以骂，唯独不能这般生病了还拖着，一个不小心，小命就没了。”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拿一副药？” “……”苏莲儿咬了咬嘴唇。 点点头。 苏沫儿这次没有为难苏莲儿。 毕竟苏莲儿带来的消息挺有意思的。 也不知道那个向来憨厚的男人，知道他一生下来就是被亲娘抛弃，被‘后娘’嫌弃的，从来就没有被人期待过，会不会崩溃。 “走吧，给你拿药。” “谢谢你。” “这大概是交易，当然我们还可以再有一个交易。” “你说？” 苏莲儿已经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可以说，已经是在大房跟二房之间战队了。 听见苏沫儿的话，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询问起来。 “让我那个傻爹，无意中听见真相。” “这样会不会对二伯太残忍了？” “这算什么残忍，无知才是最残忍，看你比较有分辨能里，给你说句话，这世界上所有的为你好产生的谎言，向来都是一种无知的伤害也是一种对恶势力因无力产生的妥协。” “是这样吗？” 苏莲儿眼里闪过迷茫。 到底是纯正的十几岁的小丫头，身子里没有觉醒灵魂。 这不，就有些不理解苏沫儿的话了。 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还是把这句话给放在心上了。 总有一天会理解的。 “乖，好好做人。” “……”苏莲儿没有说话。 苏沫儿拍拍苏莲儿肩膀，把苏护的药递给苏莲儿。 “这个药我可以现场煎服了，你回家了，可得看好手里的药，说不准就有人想要下黑手。” “怎么可能？” “你说呢。” 如果没人教唆，苏护这么一点儿会往二房院子里走去。 会说一些没道理的话。 会被陈戚给打了。 所有事儿的产生都是有必然的原因的。 有人看不惯二房这边发展的这么好，心里不舒服了，自己又不敢硬怼，这不就利用人了。 …… 苏莲儿头皮有些发麻。 如果苏沫儿说的是真的，那苏家就有一个恶魔。 虽然不想去相信，但是还是把苏沫儿的提醒给放在了心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提着药走回家里。 赵氏瞧见，更是阴阳怪气了。 “你们莲儿倒是跟二房那个贱丫头关心好啊！” “奶。”苏莲儿将手里的药包放在身后，叫了一声，就往灶房走去。 赵氏冷哼一声，转身走回堂屋。 呼…… 苏莲儿松了一口气，到底，她是赵氏的亲孙女，没有利益纠葛的时候，还可以相处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减肥吧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二十一章减肥吧给苏护煎药之后，看一眼放在灶房的药，心里有些放心不下，想了想把药藏在了苏护的房间里。 藏好药叫醒苏护，给苏护喂药。 随即走到院子里，苏沫儿的意思是让二伯知道真相。 但是，要怎么知道呢？ 家里有几个蠢的，苏渠芙，苏璃儿，还有方氏。 这些人都可以利用…… 苏莲儿的脑袋转了起来。 想通关窍，苏莲儿就躺下休息一会儿。 夜里，苏渠山那从外面回来。 把钱交个苏柒。 说道：“这两日天凉了，凉茶不好卖了，以后生意怕是越来越不好做。” “那咱们卖豆浆，做豆浆会产生豆渣，咱们把豆渣跟面粉揉一起，往里掺点糖，当糕点便宜卖了。” “豆浆，别人喝的习惯吗？” “那爹，你觉得难喝吗？” “放了糖挺好喝的。”苏渠山挠挠头。 苏柒笑了起来。 自家人都觉得好喝，没道理外人就觉得难喝。 只要做了，肯定会有人买账的。 而且…… 凉茶确实不能继续卖了，天本来就快凉了，再喝凉茶又不上火，岂不是…… “咱们还可以带一些米过去，在那边煮粥，喜欢和豆浆的喝豆浆，不喜欢喝豆浆就喝粥，反正那些南来北往做生意的人不会因为天气冷了，就不做生意了。” “你说的有道理就按着你的办。” 苏渠山听见苏柒的建议，觉得苏柒说的有道理。 于是点头应了下来。 倒是苏柒紧张起来，她虽然把老爹说服了。 但是头一次自己下决定，如果做的不好了，想想都觉得……七上八下的。 夜色降临，苏渠田还念着白天的事儿。 跑到二房这里。 瞧见苏渠山就说道：“老二，听说你那官道上的毯子忙不过来，程氏最近挺闲的你让程氏去帮忙呗，听说叶林那半大小子，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一个月你都给他一百多个铜钱，程氏过去，你给个三五百钱就成了。” 苏渠山连忙摆摆手。 帮忙的不需要这么贵的。 明明一个孩子就能做好的事儿，根本就不需要大人。 “老三，你的好意我知道了，不过家里这边不怎么忙了，生意没有之前好了，不用帮忙的了。” 苏渠山说完发现苏渠田脸黑了。 赶紧后退一步。 “二哥，你弟弟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啊，苏护念书，全是我出钱，爹的棺材本都被大房的苏衡给带走了，就像这次苏护生病，程氏为什么会胡搅蛮缠，不就是没钱给孩子看病吗？都是当爹娘的，应该知道，这孩子就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这次程氏做的不对，你就原谅她，到底都是苏家的，你有本事有路子，给程氏找个事儿做呗，莲儿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攒嫁妆了……” “……三叔的意思是我爹是你二哥，就得帮着你想法子，给你老婆孩子一个未来？那大伯也是你哥你怎么不找大伯去，这不是欺软怕硬吗？”苏柒说着掐起腰来。 苏莲儿存嫁妆，跟自家这边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大姐扛起一个家的压力，费尽脑子给找了这么多挣钱的活儿。 现在的耳房，指不定过的跟乞丐一样。 如果那样，三房肯定不会帮衬的。 自家现在条件是好了一些，但是也不代表可以随意的支援别人。 尤其是没心没肺的人。 但凡之前三房肯拉上一把，现在的情况就不会这么生硬了。 苏渠田被苏柒怼了一气，看向苏渠山：“这丫头怎么这样，一点儿规矩也不懂，大人说话小孩子插嘴做什么？” “这个，老三家里的事儿小柒跟沫儿说的算，我手臂不好用了，家里都是小柒跟沫儿撑着的，我当孩子的时候没有被怜爱，但是我的孩子不能受那样的委屈，她说话算就是我的意思。” “二哥，你是疯了吧。” “老三你回去吧，好好过你们的日子，不要总想着投机取巧。” “我找我二哥竟然也算是投机取巧。” 苏渠田捂住自己的胸口。 差点就要被气死了。 这都是什么人哇！ “时间不早了，苏护身子也不好，三弟你早些回去吧。”苏柒山忙了一天，也累得慌，打了一个呵欠开始赶走苏渠田离开。 对于苏渠山来说，赶走人算不上什么事儿。 毕竟，以前去那边的时候，经常被人赶走、 这样的话，怎么可能把赶人当成一回事。 苏渠田气冲冲的离开。 苏渠山低下头。 轻轻叹口气。 越是清醒，越是失望。这就是他照顾了好多年的弟弟。 当年苏渠田跟程氏成亲的时候，他这个当哥哥的可是忙里忙外的，几乎就没有一个休息的时候，现在呢…… 是不是对他们太好了，让他们养成习惯。 亲人如蚂蟥这样的日子。 真惆怅！ 蚂蟥是什么东西…… 喜欢吸血，甚至，在吸血的时候会释放一种让人麻木的东西，如果不撩开伤口看，根本就不知道有蚂蟥吸血。 甚至还处于麻木的状态。 走回卧房，苏渠山早早就睡下了。 周氏从卧房走出来，看一眼陈戚跟苏柒说道：“你们也被发愁，早些睡去，睡的晚了，可是会长不高的。” “……”长不高就很可怕了。 甭管是陈戚还是苏柒都有些害怕这个。 立马转身准备休息了。 瞧着两个孩子这么听话，周氏笑了笑，伸手在抱着的孩子身上摸了一下。 县城里 更夫敲响手里梆子，时间渐渐晚了，苏沫儿把医馆的大门关上。 走回小院里。 容珂靠在房间里的躺椅上，小腹上多了一丝红色。 都已经病成了这个样子，还不老实。 “怎么下床了？” “挪下来的。” 容珂听见苏沫儿的声音，心情就好了很多。 放下手里的信函，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 他比她大了将近十岁…… 想一想还有的等。 “以后多吃点儿！” “嗯？” “吃的多了长得快，你还是有些矮了。”容珂说道。 苏沫儿猛地抬头，看向容珂的视线多了一些不善。 “你说什么？” “据说虎骨汤可以增高，我让暗一给你收购一些，多补补。” “……” 苏沫儿对于这个时代突然的就有些不喜欢了。 如果有榴莲多好啊，可以让眼前这个人跪个够。 主动挑拨她，竟然还嫌弃她长得矮，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人。 …… “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因为你长得好看！” “……”容珂有些想要照照镜子，他长得好看，他一直都知道。 但是被人这般夸赞，心情还是很美好的。 一点儿也没有听出苏沫儿话里的不爽来。 轻轻摇晃一下摇椅。 脸上的笑容更迷人了。 “……”长得好看大概就可以不要脸了。 苏沫儿走到容珂身边，到底没有办法看着容珂这般不去管。 给容珂换了药。 说道：“用不用我把你抱上床去？” “可以！”容珂伸手，做出要被抱的动作。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容珂这么大的个头，最少得有一百三四十斤。 她个字矮，还瘦，身上就算有点儿肌肉，也扛不动容珂。 想了想叫了一声：“铁蛮子。” 铁蛮子立马就走了进来。 “师妹？” “把这位大爷报上床。” “哦。” 铁蛮子蹲下身子就要抱容珂。 容珂瞥了一眼铁蛮子，铁蛮子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敢！” “这么怂？” 苏沫儿震惊，铁蛮子的武力，她是见过的。 然而…… 竟然不敢碰容珂。 她没有见识过容珂的功夫，但是从铁蛮子的表现看，似乎很不简单的样子。 铁蛮子对于苏沫儿的评价很不喜欢，强自辩解说道：“这叫从心。” “行吧行吧，你退群吧。” “……”虽然不知道退群是什么意思，但是铁蛮子还是很痛快的离开了这里。 苏沫儿看一眼容珂，容珂又伸出手，一副求抱抱的样子。 苏沫儿嘴角抽了一下：“你太重了，我抱不动。” 容珂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跟大腿，一点儿都不胖，甚至还有些消瘦…… “你减肥吧，自己想办法上床。” 说着苏沫儿就打算离开。 容珂可不想再次把伤口挣裂：“扶着我可以吗？” “嗯。” 这个倒是可以，苏沫儿扶着容珂走到床边。 容珂躺上去。 苏沫儿伸手给盖上被子。 “你什么时候回京？” “过段时间。” “哦。” 苏沫儿看一眼窗外的月亮，弯弯的挂在天上。 在月亮附近有一颗最亮的星星。 闪烁闪烁的。 清风有些凉。 外面的枣子已经全变成红色的。 是不是还会往地上掉几个。 “好好养伤。”早晚要离开的人，不可能长期龟缩在这个地方，苏沫儿一早就看穿了。 幸好，她不是那种没有男人就过不下去的。 瞧着容珂呼吸渐渐平稳，苏沫儿往外走去。 关上门的一瞬间，容珂睁开眼睛。 眼里多了几分阴郁，这女孩，知道他要离开，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明明在心里，在眼里，都有了他的存在，但是还能这么冷淡。 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 难不成农家的姑娘都这么有趣？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腿短 暗一跳到房间里，将京城的局势说了一下，容珂嘴角勾起凉薄的笑：“那些文人害起人来，根本就用不到刀，口诛笔伐，往往比刀剑留在人身上的伤口更痛。” “要不小的就去……” “去干什么？把当朝的阁老一刀捅了？” “……”暗一低头。 仔细想想，他似乎没有这样的本事。 虽然暗卫擅长隐匿跟暗杀，但是，阁老的府邸，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就算能够顺利进去，在重重保护之下，也难伤人。 “让他们去争夺就好，文人分两派，武将又是一派，加上咱们厂卫，几方博弈，独占鳌头的人，怕是要过上十年才能知晓。” “……”暗一听着容珂分析，没有说话。 过上十年？ 十年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暗一猜不透。 “想知道发生什么？” 容珂盯着暗一，把暗一的头皮都给盯的发麻了。 “属下没有好奇心。” “没有就怪了，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好奇心，十年之后，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到东风，只喜欢小皇帝能够扛得住这些暴风雨，不经历风雨，怎么会成长。” 暗一不想听着这个，他有听不懂。 他只会杀人保护人探寻消息。 其他的不了解。 “主子，您该休息了。” “怎么，你也嫌弃我？” “不敢！” “滚下去吧。”容珂转动一下手上的扳指，闭上眼睛，是应该早些睡了。 如果不好好休息，短时间里身体都不会大好。 本身在这边的时间就不能太长，如果因为这些伤耽搁了不能陪着小姑娘游玩，那得多无趣。 生活里有了期待，呼吸都清新了很多。 虫鸣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歇。 苏沫儿睁开眼睛，又是新的一天。 早饭的时候，苏棠看一眼苏沫儿说道：“姐，先生说要过来拜访。” “那就来吧。” 苏沫儿自己不擅长招待这些讲究的人，但是这边有容珂，比谁都讲究，到时候也不会在规矩上出错子。 “先生说你做的枣糕很好吃。” “是吗？” “嗯嗯！” 苏棠说着，视线往就客房那边看去。 作为一个合格的弟弟，得告诉大姐，外面优秀的男人多的是。 虽然宋先生成亲了，但是宋先生认识很多还没有成亲的男人。 趁着长得好看的那个人生病了，得赶紧努力的挖墙脚。 “家里还有些枣子，我让金宝再做些，你带过去。” “好哦。” 苏棠点点头。 用了饭就往宋淮安的小学堂走去。 经过容珂房间的时候，往里看了一眼，对上容珂的笑容。 苏棠不能的哆嗦了一下。 总觉得自己的打算被这个人听见了。 可怎么办？ 惹不过呢！ “主子，要不要处置了。”暗二站在容珂身后，盯着走出去的苏棠看了好一会儿。 这种挑拨关系的存在，在京城里是要被放在暗狱里，剥皮抽筋拔舌头的。 容珂瞥了暗二一样，心里有些郁闷，这些暗卫都被夜风给教成傻子了：“把你给处置了，动动你的猪脑子。” 幸好暗卫在暗处就成了。 不然……身边跟着这样的傻子，被人知道了，怕是要笑话死。 “暗三呢，小公子那里可还好？” “安全不用担心，就是又胖了些。” “胖了？” 暗一想了想前天见到的小公子，停顿一下说道：“不仅胖了还黑了。” 容珂想象了一番说道：“让暗三操练一下，黑了可以涂粉，胖了怎么办？这个年纪的人一天一个样子，如果长变形了，带到宫里，都以为我这个奸贼给换了一个假皇帝。” “……” 说自己是奸贼。 暗一暗二假装没有听见。 不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有耳朵这个好东西了。 ， 。 次日一早 宋淮安果然过来做客了。 容珂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但是……依旧陪着宋淮安下了两局棋。 两局下来都是容珂赢了。 苏棠眼里闪过暗淡。 完了！ 先生都输了！ 怕是没有办法换姐夫了。 宋淮安跟容珂说了一会儿话，话题从琴棋书画转移道经济建设，随后又到了朝堂下来的政策，以及边军的征战。 不管说什么，容珂答的都很少随意。 甚至游刃有余，偶尔还能让宋淮安眼睛一亮。 “宋先生明年可是要去京城任职？” “确是如此。”宋淮安说着，眼里多了几分忧虑。 现在朝堂的情况，拉帮结派，争得那是惨烈。 去了京城……要么同流合污，要么和光同尘，想要独善其身太难了。 “去国子监做个教谕同样可以，或者去翰林院修书。”宋先生补充了一句。 或者直接下方，做一县县令，总比在淤泥里挣扎要好。 出淤泥而不染，怕是只有荷花才有这样的品行，身为俗人……宋淮安对于自己还是很了解的。 “到是有想法，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容珂评论一句，觉得这位宋先生是聪明人。 惹不起就躲得远远的。 然而……现在朝堂争斗的那叫惨烈，想要躲开，怕是没有这般容易。 朝堂不稳，整个大周都会受到影响。 独善其身哪儿有那般容易。 两人谈论着朝堂上的事儿，苏棠坐在一边儿安静的听着。 有些话不太了解，不太明白，但是，可以记在心里。 等以后明白了，或许还能当成经验。 聊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院子里响起饭菜香味儿。 金宝的水平越来越好了，宋淮安还是头一次闻到这种有些刺激的味道。 稍稍有些不适，不过作为文人，到底估计面子，每次快要打喷嚏的时候都会强忍着，忍上一会儿，打喷嚏的感觉机会消失。 晌午饭容珂没有吃得上。 作为病号，不能吃辛辣油炸的东西。 日子瞬间就无聊了。 吃稀饭喝白粥，外头飘着香味儿。 这般，又过了几天，容珂伤口终于好了。 但是，天气也彻底凉了。 即使晌午走出去，也不会感觉热。 晚上睡觉，也得添上新被。 秋雨带着寒凉，医馆的人也多了起来。 苏沫儿跟李大夫一起出诊才忙过来。 本来跟苏棠说好休沐回村子一趟，结果只有苏棠回去了，苏沫儿留在医馆，起早贪黑。 终于，天气转变的时间过去。 渐渐病人少了很多。 身上的衣服又添上一层。 医馆有些药不够用了，苏沫儿琢磨去山上采药。 虽然可以从药材贩子那边进药材，但是…… 对于苏沫儿来说，炮制药材也是需要学习的。 这样一来，自己去山上采药还能对于药材的药性跟生长环境有更深的了解，苏沫儿不想放弃。 苏沫儿背上背篓，手里拿着药锄，还没有走出家门，就看见跟上来的容珂。 “你也要去？” “自然是的。” 在这边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别的事儿可以推一推挪一挪再去处理。 但是，陪伴这种事儿不会推。 苏沫儿脚步停顿一下，回头走到自己房间里，把挂在墙上的斗笠取了下来，递个容珂：“对你自己的长相要有数一些。” “你呢？” “嗯？”苏沫儿愣了一下。 容珂摇摇头，眼前的姑娘还不知道随着时间流逝，那种属于流民的贫瘠还有苍白早就褪去，眼前的姑娘长的好看起来，眉眼渐渐往女人的方向发展，半青涩半成熟的气质，会吸引很多人的视线，这样的人，怎么就对她产生的魅力没有一点儿数呢。 “还有斗笠没？” “有啊！” “自己也带上。” “哦。” 苏沫儿点点头在这种小事上没有必要去介意。 听了容珂的话往柴房走去。 柴房里挂着一个比较粗糙的斗笠，戴在脑袋上，就跟上山砍柴的樵夫一样。 什么青涩跟成熟夹在的气质，全都没有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那种传说中的，什么衣服都能撑起来的人，不是没有，比如容珂，带上斗笠，手里捏着白玉萧，就跟古龙小说里走出来的剑客一般，白衣胜雪，惊艳了不知多少人。 但是…… 苏沫儿自认为没有长成这个样子。 也没有这样的气质。 两个人站在一起，她如同小厮一般，还是那种没什么地位的，谁都能踩上一脚的小厮。 容珂就跟大家公子一样。 容珂身边，苏沫儿脚步慢慢的就慢了下来。 容珂回头睨了一眼：“怎么回事？” “我腿短。” 苏沫儿揉揉小腿。 这会儿她的身高已经将近6了，不穿鞋那种，算不上高个儿但是也算不上矮子，毕竟已经过了60的大关，但是呢？ 站在容珂身边，还跟一个孩子一样。 这样就有些难过了。 尤其是听见容珂问话，心里更不爽了。 这人心里就没有一点儿数吗？ 真是讨厌得慌。 “过来！”容珂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眼神慢慢柔和，看着苏沫儿就跟看冬日融化的冰块一样。 “不过去，我腿短累的慌。” 苏沫儿说这句话的时候，脸罕见的红了一下。 作为正常人，她怎么可以脸红呢。 但是…… 就是脸红了。 还有这么娇滴滴的声音回话，想要转换成自己正常的声音，但是一开口，就多了那种丝丝滑滑软软的感觉。 就像是撒娇一样。 这见鬼了。 她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容珂瞧见苏沫儿脸上的郁闷，瞬间，心情大好，转身走到苏沫儿身边，伸手拉起苏沫儿：“你不过去找我，那我过来拉你。” “别把话说的这么暧昧。” “暧昧吗？”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腿短 容珂眯起眼睛。心里多了一种觉悟，原来这就是暧昧啊！ 还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似乎有些美妙，让人上瘾。 就跟九月里开放的桂花一样，甜丝丝的。 容珂嗜甜，但是没人知道。 现在心头甜的就跟吃了一罐子的桂花蜜一样。 “我背着你，你腿短走出城得好久，再去上山，估计山头没上去，就累的不能动弹了。” “你说什么？” 苏沫儿盯着容珂。 这该死的迷人让人喜欢的脸啊！ 让她的小心脏都无处安放了。 “说，背着你，给你当坐骑，不满意吗？” “坐骑？” 苏沫儿以为想容珂这么冷漠的人是不会自贬身份的，现在看来，她以为的终究是以为。 容珂要背着她！ 她要不要主动爬上去！ 被当朝的摄政王奸佞宦官背着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苏沫儿正想着，就被容珂背到了背上。 容珂身上那种清冷的香味依旧存在，明明这人身上没有香囊荷包，房间里也没有点燃什么梅花熏香，但是，身上的香味永远都存在。 这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女儿香。 不应该啊！ 女儿香应该存在于女儿身上。 容珂一个大男人，不对不对是一个小太监，怎么也有女儿香。 深深呼吸一下，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身上这味道，是体香吗？” 容珂身板顿了一下，随后苏沫儿耳边就传来容珂幽幽的极为冷漠的声音：“你脖子上的东西是脑袋吗？” 苏沫儿哆嗦一下。 方才升起的那种叫喜欢的感觉瞬间没了。 跟容珂谈感情是在玩命啊！ 是不是应该苟一苟，收敛一下自己的感情呢。 苏沫儿犹豫起来。 “你冷吗？” “没有。” 因为刚才的对话，就算冷也不敢说啊！ 万一容珂紧接着就说：正好，我也冷，把你的皮借给我披一下呢。 这样的感情，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的。 正常人是不会选择这种感情的。 苏沫儿呢。自己认为自己也是正常人。 被容珂背着感受着容珂的心跳，慢慢的那种想要退缩的心理突然就没了。 如果，她也后退，那岂不是没有人陪伴容珂了。 这个人经历过太多了,如果再被打击到，作为打击的来源，她还能活着吗？ 伸手捂住容珂的眼睛，说道：“闭着眼睛会走路吗？” “会撞墙。” “……”苏沫儿把放在容珂眼睛上的手收了回来。 这人一点儿幽默细胞也没有。 捂着眼睛，背上还有一个人，不就是现实中的两只老虎吗？ 苏沫儿不再玩闹，安安心心的在容珂背上趴着，也不说话。 一路上被不少的人注视，大概是觉得她这么一个形象趴在容珂后背上有些不美观。 出了城门，容珂脚步停了一下。 将背上的苏沫儿放下来。 “前面有马，骑马去山下，顺便吃点东西。” “好。” 苏沫儿点了点头。 吃东西自然是要去柳家屯吃了。 容珂带着斗笠，一张脸被挡住，回了家里尽量不让周氏看见容珂的正脸。 不然，这姘头的名声就洗不下去了。 苏沫儿觉得，那个时候她应该是被人穿越了，不然铁定说不出那种姘头之类的话。 马儿…… 城外只有一批马。 还是通体白色，身上一根杂毛也没有。 这样的马儿，应该很珍贵的。 苏沫儿很少跟马打交道，但是身为兽医，最简单的观察还是懂的的。 白马是个年轻的马儿，身体状况也很好，气血充沛，看起来是个有脾气的马儿。 容珂骑上马背，对着苏沫儿伸出手。 苏沫儿看一眼容珂的腰部，伤口已经彻底好了，不会出现撕裂的情况。 拉住容珂的手，借力跳上马背。 明明跳到容珂背后，但是……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出现在容珂前面，靠在容珂身上，还可以感受到那种冷香味。 应该就是体香呢！ 再次猜测一下，苏沫儿在心里下着推断。 不过这次她没有去询问，这会儿坐在容珂前面，如果脑袋不想要了，很容易就拧下来了，根本就不费力，连转身都不需要了。 打量着前头的路，地面上多了一层落叶，被风一吹，落叶就掉进路旁边的沟里。 有农人拿着扫帚耙子把落叶扫到一起，堆积起来，用包袱一包，扛起来就往家里走去。 对于农人来说，落叶也是好东西，可以扔到粪坑里跟那些屎尿混合一起沤成废料，来年洒在地里，浇上水，只要勤奋一点儿，好好伺候着，一年的收成就有保证了。 也可以晒干之后，放在灶房里，当成引火的材料。 总之，这地里长出来的东西，对于农人来说，都是有用的，都是用得着的。 秋风有些凉，风吹过的一瞬间，苏沫儿回头看了一眼容珂：“你把我从后面放在前头，是不是为了用我给你挡风，人体肉盾。” “挡风？” 容珂低头，嘴角勾起：“如果这么说能够让你开心一些，你就这么感觉吧。”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沫儿发现，容珂这人真的不是她认为的冷冰冰。 这个人腹黑闷骚，还变态。 放在后世小说里，这样的人都是反派bss！ 是要被男主跟女主联合起来，打死那种存在，打死了还得挫骨扬灰，还得把肉喂狗那种。 咬了咬牙齿。 还不解气。 抓起容珂的手臂，对着肉多的地方啃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苏沫儿丝毫没有节省力气。 牙齿都变成红色，嘴里多了血腥味。 松开牙齿，苏沫儿发现容珂根本就没有带反抗的，甚至手臂都出血了，还含着笑看她。 “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不疼啊！”就不知道躲开啊！ “你喜欢吃肉的话，我整个人都给你吃了。”容珂扫一下手臂，完全没有在意。 看向苏沫儿的眼光却越发的柔和起来。 苏沫儿知道，她喜欢上的人就是变态。 这会儿能怎么办呐？ 心里的火气瞬间就没了，拿着身上的纱布开始给容珂包扎。 药粉是自制的，跟后世云南白药的成分有些相似。 洒在伤口上，还有一种凉凉的感觉，苏沫儿手脚麻利，给包扎起来后说道：“受伤的人不能吃辛辣油炸食物。” “那就不吃。” 对于美食，容珂是喜欢的。 但是如果吃不到，也不会挠心挠肺的去想。 对于所谓的欲望，还是能够很好的管理的。 马儿慢悠悠走着，到了柳家屯，容珂没有选择从村口老槐树这里走，而是绕过村子，直接把马儿停在苏家。 这日。 苏柒跟陈戚去了官道。 苏沫儿走进院子，第一个出来迎接的就是小黄。 黄狗绕着苏沫儿转悠一群，撒欢似的，在原地跳了起来。 小黄是个被训练很好的狗子，在地面跑来跑去，爪子沾染了泥土，知道自己脏了就没有往苏沫儿身上扑去。 这个是主子，小黄作为犬类，对自家人识别能力很强。 苏沫儿身后多出来的影子小黄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印象不深刻，想了想凑近容珂，把脏兮兮的爪子放在容珂小腿上，蹭了蹭，白色的衣服多了几个狗爪子。 苏沫儿瞧见小黄的行为。 嘴角抽搐一下：“天亮了，今天大概可以吃狗肉火锅了。” “嗯。可以吃。” 容珂点点头，对于苏沫儿的话没有任何意见。 苏沫儿顿了一下。 养了这么久的狗子，怎么可能宰了吃肉。 她就是随口一说，为了消除容珂心里的不满。 谁知道，这人一点儿都不合作。 他真的喜欢她？ 该不会是错觉吧！ 一时间，苏沫儿就怀疑起来。 “吃哪儿的肉。” 容珂摸出匕首，盯着小黄，似乎在思考从哪儿下刀。 苏沫儿赶紧把小黄给打开了。 看向容珂说道：“你受伤了不能吃肉，算了今天就不吃狗肉罐头了。” “……”容珂收回了匕首。 盯着苏沫儿说道：“说话直接说就成，不用拐弯抹角的。” “哦！” 苏沫儿点头。 容珂看一眼三层小楼，提气一跃，直接上了三楼，推开苏沫儿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 听见外面的动静，从灶房里走出来的魏梓，正好看见一道白色身影，就那么一飞，飞到了三楼。 视线在三楼停留一下，赶紧收了回来，看一眼苏沫儿问道：“姑娘，上头的人？” “我的客人，你不用管这些，去抓只鸭子过来。” “哦。” 魏梓应了一声，起身往外走去。 当然…… 魏梓没有忘记拿菜刀。 她长得好看，在村子里太出挑了，柳家屯不小，尤其是分配了一部分难民的柳家屯，更是混乱的离开。 难民里面有几个混混，整日游手好闲的，除了偷鸡摸狗，每天天的没有正经儿。 瞧见谁好看，就调戏一下。 魏梓为了预防这些麻烦，出门随身带着菜刀，经历过家变的人，不再柔弱，真的遇见危险了，要么自杀，要么杀人。 娇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是很幸运，是活不下去的。 手里拎着亮堂堂的菜刀，走出大门，那些流子之类的，顶多就是嘴皮子沾点便宜，如果敢动手，苏家二房的人，哪个是柔弱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长得好看的都是有毒的 出门拎着菜刀，回来的时候，手里领着一个鸭子。 鸭子已经晕了过去。 至于魏梓怎么把鸭子弄晕的，苏沫儿就没有去问。 提着鸭子回来，刚想把鸭毛烫下来，就听见苏沫儿从外面走进灶房。 苏沫儿盯着鸭毛看了一会儿说道：“以后家里这些鸭毛都留着，用水洗干净，把上面那种腥臭的味道洗下来，多用点皂荚，如果皂荚不管用，就把锅底烧过的草木灰扔进去搅拌一下，多洗几次，这东西有大用。” 苏沫儿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思考严冬的度过方氏。 去年每天都忙着烧炭，因此呢到不觉得冬日怎么可怕。 顶多就是耳朵脸蛋或者脚趾冻出一个疮，每个人都跟从雪山上走下来的牧民一样，不仅带着高原红，还带着洗不下来的疮。 今年，肯定不能那样度过了。 保暖的话，对于现在收成来说，棉花有些不够，又太重了一些，除了羽绒服，就是那些皮草大衣。 皮革得猎杀大型猎物，然后把皮子用极好的本事硝出来，才能变成轻便又保暖的皮裘。 对于苏沫儿来说，制作皮裘，当大周朝第一个皮革厂老板，远远没有做羽绒服方便。 毕竟，自家现在既养了鸭子还养了鸡跟鹅。 当然…… 数量上算不的很多。 不然，就魏梓一个人，也忙不过来的。 但是自家人使用的话还是够的。 把鸭毛鸡毛都给收集起来，冬天做成衣服。 至于羊毛…… 也可以织成衣服。 不过，苏沫儿没有研究过。 得找个对纺织比较了解的织娘来研究一下，如何把羊毛弄成羊毛线，羊毛线再织成羊毛大衣。 这样合理的利用一下资源。 还能养活不少人呢。 苏沫儿脑子里想着这些，手下动作更是麻利，把鸭子的脖子割开，鸭血放到碗里，兑上少量的水，少量的盐，很快鸭血就固定起来。 有了鸭血就能够做毛血旺了。 瞅一眼院子里长着的辣子，苏沫儿笑容阔达，春天种下的辣子，在夏天已经收了一茬了，然后夏天又种了一茬辣子，现在已经长的不错了，在入冬之前还能收不少辣子呢。 整个冬天都能吃得红火。 这么一下，苏沫儿更有干劲儿了。 家里有鸭血用红薯粉，做出鸭血粉丝烫是很容易的事儿。 至于手里的鸭肉，自然是要用枣木烤一下了。 枣木烤鸭味道很不错，即使穿越了，苏沫儿依旧怀念。 只可惜，吃不到后世的枣木烤鸭了，这回儿只能自己动手。 苏沫儿在灶房忙碌着，楼上容珂躺在床上，伸手撩开衣服，看一眼手臂上多出来的牙印。 嘴角微微翘起。 笑到一半，嘴角拉直。 笑容消失。 站在窗户的位置，看向厨房的方向，厨房里青色的烟雾往上飘散一段，随后就随风消逝。 跟着吹过的风离开。 院子里原本只有清风跟微微发凉的桂花味道。 但是…… 慢慢的就会多出一些味道。 生活的味道。 容珂关上窗子，在小房间里踱步。 慢慢的心就静了下来。 躺在床上，还睡了一觉。 醒来就已经快晌午了。 苏沫儿将容珂想要吃的东西端到楼上。 容珂宴一眼片好的鸭肉，煮好的粉丝汤，以及刚出锅的蒸饺问道：“是你亲手做的。” “是的，放心了不会下毒的。” 苏沫儿对于容珂对于安全的防范有了更好一层的认知。 而容珂…… 无奈的摇摇头。 他哪儿是防范下毒呢？ 他是觉得眼前人亲手做的饭菜很好吃。 很心安。 然而，这种话容珂是说不出来的。 只能让苏沫儿误会着。 鸭血粉丝汤刚出锅还有些烫，容珂尝了一口就放下手里的勺子，苏家的勺子是木头做的，并没有多好看，还有些粗糙，但是神奇的是，这么粗糙的东西，放在容珂手里就多了几分古朴。 不能再用粗糙形容了。 容珂这样的人，天生就是让别人自卑的。 幸好！ 苏沫儿拍了拍胸口，这个世界上的她也是独一无二的。 递给容珂一个栗子糕：“尝尝吧这个不热。” “嗯。” 容珂从苏沫儿手里接过去。 栗子糕有些干，不管是咬一口慢慢细细的吃还是掰开斯文一点儿，都会有碎屑落在桌面上。 容珂吃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手帕，将碎屑包了起来。 好看的人，吃个东西都这么好看，真的是血槽都要空了。 苏沫儿不再观察容珂了。 反正，这人几乎不会露出什么破坏形象的事儿。 当然…… 再什么像个神仙，都的吃饭拉屎，都得撒尿撅屁股。 这么一想，什么神仙，全都烟消云散了。 容珂察觉苏沫儿看他的眼神不对，多了几分戏谑，似乎在想什么不道德的事儿，不过，他也不能左右别人脑子里的事儿。 无奈的摇头。 伸手碰触一下盛着鸭血粉丝的的碗。 温度正好。 慢慢进食。 七分饱的时候，容珂就停止继续吃饭的动作。 看向苏沫儿说道：“可以去山上了。” “走吧。” 苏沫儿麻利的站起来。 她吃东西比较快，也比不得容珂斯文，所以吃好的比较早，一直都在等容珂。 两人一起走出大门。 魏梓从身后跟了上来，提着一个竹筒，递给苏沫儿：“这是一些茶水，姑娘您带着，在山上喝。” “还挺细心的。” 苏沫儿笑了笑再次离开。 容珂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斗笠戴在脑袋上了。 所以么，魏梓这次并没有看见容珂的正脸。 对容珂依旧存着几分好奇。 毕竟，这种气度的人，还是头一次看见。 上山的路可以说很熟悉了，苏沫儿走到半山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头看一眼容珂。 这人竟然一点儿汗都没有，这也就算了，呼吸还稳的不得了。 …… 身体素质这么好？ 羡慕啊！ “还要我背你？”容珂停下脚步，视线落在苏沫儿额头上的汗水上。 苏沫儿摇摇头：“休息一下把，很快就到地方里，我记得前头应该有一片黄精，正好这次需要黄精。” “黄精？” 容珂念了一下，点点头，对于苏沫儿的没有任何意见。 山上有很多石头，上头被风吹的极为干净。 容珂坐在石头上。 遥望山林里的风景。 这样的景色好些年没有见过了。 或者说，即使见过也没有心情欣赏。 “你拿着白玉萧出门，也没有见你吹过，你会吹吗？” “你想听？” “可以吗？” 如果能听的话，自然是想听的。 音乐能够让人心旷神怡，现在正好也有条件呢。 “可以。” 容珂说着，端起白玉萧。 婉转悠扬，在山林里极为清幽，虫鸣依旧，风声乍起，萧声自然而然的融入环境里。 没有造成一点儿的影响。 没有惊吓到山里的秋蝉，也没有突兀的响起。 心灵似乎也被洗涤了一般。 果然会音律的人极为了不起。 可惜了，她不会！ 苏沫儿眼馋的看着容珂手里的白玉萧。 “你学不会的。”容珂把手里的萧收了回去挂在腰间。这会儿又变成了浊世佳公子。 即使因为上山途中衣服被草染成绿了，还沾染了泥土，瞧着有些狼狈，但是这人是容珂，也不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如何，总归就跟踏着光一样。 在那里坐着，就让人心跳加速。 或许这就是小路乱撞。 没有挑明的恋爱，你猜我猜的情趣…… 苏沫儿竟然不想挑明了。 “你在鄙视我？” “没有鄙视你，你在学医上已经用了全部的经历，其余的还要走自己的生活，还有一些柴米油盐酱醋茶需要考虑，这种风月的俗事，你没有时间研究的。” “俗世？” 玩音乐在容珂看来竟然成了俗事。 这个人的想法，总是让人难以猜透。 苏沫儿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体:“去挖黄精了。” “嗯！” 容珂点头，按着苏沫儿说的方向继续往前走。 走在山涧路上，越往山林深处，鸟鸣声就越加清脆，树木也比较茂密，然而，苏沫儿的心里还回荡着吹箫的容珂。 风华绝代！应是如此。 见识过这样的人，怕是不会再对别人有想法了。 穿过密密麻麻的树林，终于找到黄精。 苏沫儿放下背着的篓子，拿着药锄小心挖掘，容珂站在一侧，看着苏沫儿这般劳作。 视线一转，落在旁侧的蘑菇上。 野蘑菇什么颜色都有，艳丽的红色，妖冶的蓝色，还有灰扑扑跟白色蘑菇。 在这个季节里除了蘑菇还有木耳。 都是一些好东西。 当然，所有的好东西，在容珂眼里也不过是尔尔罢了。 只不过因为心情比较好，看见蘑菇也觉得可爱了几分。 苏沫儿挖了几块黄精的根茎，瞧着容珂盯着彩色蘑菇看，笑了一声：“长得好看的蘑菇都是有毒的，就跟人一样，越是好看的人就越恶毒，当然，不好看的也不一定不毒。” “什么话都被你说了。” “可不是。”苏沫儿话落，继续挖黄精，除了黄精还需要黄氏，甘草，防风等等…… 如果挖不够明天后天大后天都得上山挖药材。 辛苦一点儿倒是无所谓。 山林里的风景也好，有容珂在一旁站着，山林里隐藏的危险也会降到最低。 这样的机会得抓紧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暖玉 如果哪天容珂突然回京城了，她再出来挖药材，就得多带着一个人，或者警惕一些，那样就会变的很辛苦了。 有事情做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很快就到了黄昏时候，苏沫儿跟容珂一起往山下走去。 容珂瞥一眼苏沫儿背上背着的背篓。 伸手踢了过去，背在肩膀上，依旧是轻飘飘的样子。 男人在体力上，一般来说，是优于女性的。 尤其是容珂这样会功夫的男性。 换成后世那些办公室坐着还不经常运动的肾虚男，就甭想了。 不把那些人当成小娇娇照顾已经是够意思了。 瞧一眼容珂的举动，苏沫儿笑了笑。 走到山脚，看见在河边饮水的白马，两人一起跳到马背上。 容珂背后背着背篓，身前扶着苏沫儿，手里捏着长鞭，在马背上轻轻抽了一下，马儿就往县城的方向走去。 马儿飞奔，初秋的夜晚有些凉，苏沫儿往后靠着。 在山上呆了一点儿，容珂身上也沾染了汗水的味道，算不上好闻，但是也不是很厌烦。 还可以接受。 如果…… 走动一天都不出汗的话，估计就不是人了。 知道容珂也会出汗，苏沫儿心里多了几分窃喜。 明明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但是，她却为了这个窃喜，听起来似乎是一点儿都不科学，但是放在容珂身上又很正常。 出了一个没有毛孔长得跟ps后一样的温九娘。 苏沫儿已经怕了。 就算选择男人，就算是个太监，也得是个正常人不是？ 靠在容珂身上，许是因为太累了 贴近觉得安全的地方，就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 已经到了县城里。 他们是骑着马儿回到医馆的。 要知道在县城里是不允许策马的，一般人都是牵着马儿，或者骑在马背上，慢悠悠的走动。 头上已经没有斗笠了，那她靠在容珂身上，岂不是很多人都看见。 算了…… 看见就看见了，她又不是见不得人。 苏沫儿揉揉眼睛，从马背上跳下去，走进小院的一瞬间，就闻到院子里的香味。 “主子，您可算回来了，都这么晚了，饭菜也热了好几次了。” “去摆上，洗漱一下，马上就来用饭。” “好嘞。” 金宝应了一声，往饭厅走去。 把饭菜端起来。 对上李大夫怪罪的眼神，金宝嘿嘿笑了一声：“不是提前给您热了南瓜粥，还有肉饼么，您怎么还不乐意。” “……”南瓜粥跟肉饼谁想吃呢。 他一个老头子了，没有几年好活的了，得多吃一些好的呢。 不然，等死了，可就吃不到了。 然而遇见这么一个较真的小姑娘。 死活不让他老头子提前吃饭，这日子简直都没有指望了。 原本还打算指望铁蛮子偷偷的从厨房弄出来点比较好吃的饭菜，但是铁蛮子这孩子，胳膊肘往外拐，这还没有把人娶进门呢，就开始替人说话了。 李大夫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原本还打算等苏沫儿回来了，跟苏沫儿告状来着。 但是，瞧见苏沫儿一脸的疲倦。 告状？ 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人小丫头也没有把他给饿到，一家人么，就得整整齐齐的一起吃饭。 这么想着，李大夫抬起头来，视线落在容珂身上，刚才说了啥来着，什么一家人？ 哪儿有一家人？ 不是他说的也不是他想的。 李大夫低头继续吃东西。 容珂察觉到李大夫眼神的变化，不过也没有多当回事，反正就是被看了两眼，心情不能随便被影响啊！ 苏沫儿吃了东西，就往院子走去 炮制药材拖不得。 这种事儿得赶紧做了。 容珂没有继续陪着苏沫儿，而是带着暗一暗二离开了小院。 苏沫儿将药草处置好。 天上的月亮正当空，然而，容珂还没有回来。 苏沫儿靠在大门上，等了好一会儿，外面才有脚步声，猛地抬头。 对上王老三一张肿了的脸。 “王老三？” 苏沫儿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王老三哆嗦一下，他本来打算把医馆比较珍贵的药偷出来倒卖了，据说隔壁的宁乡县也有一个不错的大夫。 但是那个大夫钻进钱眼了。 桑氏那点儿钱人家肯定是看不上的。 看病得花钱，钱从那里来呢？ 总归不能借印子钱 这不，王老三就把主意打到苏沫儿这边。 苏沫儿这里没有养狗，夜半三更进门偷一些人参灵芝之类的药，看病的钱就有了。 但是…… 人还没有才从墙头跳下去，就被人发现了。 王老三哆嗦起来。 尤其是想到这边住着的金宝跟铁蛮子，一个比一个力气大，他这老身板，可经不起跟丢石头一样丢出去了。 哆嗦一下，从墙头掉了下来。 直接掉进院子里栽种的荆棘条上。 嗷一声，如同杀猪的声音响起来。 院子里睡着的人都睁开眼睛。 披上衣服跑出来。 看一眼墙角那边一遍哭一遍拔刺的王老三，慢慢别过头去。 这情况，正常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想来是打算当贼的，却没有查看清楚，掉进荆棘窝里。 想到荆棘刺，即使铁蛮子都哆嗦一下。 那些刺儿如果只有一个扎在身上，并不算多疼，扒出来就好，但是如果身上各处都有刺儿，那可真是煎熬了。 不是男人估计经受不住。 就算是男人，也会默默流泪的。 铁蛮子靠近王老三，瞧着变成刺猬的王老三，领着往外走去。 “小师妹你去睡觉，我去把人送到县衙去，这种小贼，就得送去见官，不然……” “不然不会改正的，辛苦你了，赶紧去吧。” 金宝摆摆手，催着铁蛮子赶紧离开。 实在是王老三如同猪嚎一样的声音，不大好听！ 晚上听见这声音，怕是做梦都做不到什么好梦。 金宝心里嫌弃的慌。 铁蛮子立马扛起王老三往外走去。 推门走出去，街道上响起桑氏的哭声，骂声…… 然后骂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苏沫儿再次看一眼大门，容珂还没有回来。 也不知道晚上还会不会回来，打上一个呵欠，往卧房走去。 等下去是不可能的。 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儿，不能在继续熬夜。 回到房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甚至铁蛮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苏沫儿都不知道。 次日清早，走出房间，看见院子里站着的容珂。 容珂精神很好的样子…… 苏沫儿靠近，还能闻到从容珂身上传来属于露水的味道。 “一晚上没休息？” “不碍事的。” 容珂往苏沫儿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苏沫儿放在眼前看了一个是个平安扣。 一般挂在腰上，或者脖子都可以。 入手有些温热感。 “是暖玉，戴在身上会调节身体，经过饥荒水患，就算把亏损的补回来了，那也比不上原本应该有的体质，带上玉扣，多多少少有些作用。” “谢谢！” 苏沫儿从头上扯下来一根发绳，把玉扣穿进去，挂在脖子上。 玉扣贴在脖颈处，那种温热感觉，似乎还挺不错的。 “我先去休息一下，今天不陪你出去了。” “知道了。” 苏沫儿耸耸肩，在院子里跳了一个健身操。 额头上出了一头的汗，还被铁蛮子鄙视了一番、 “你刚刚跳的那个是啥，来我教你打拳。” “好吧。” 对于铁蛮子一身比较刚猛的拳法，苏沫儿也不是没学过。不过，没有内家功夫，就算学了，顶多就是学个外形。 至于拳法真正的精髓，苏沫儿也只能摸个似是而非。 真的登堂入室……这辈子怕是没有希望了。 打了一套拳，立马就撤了。 这种刚猛的拳法对于身体肌肉骨骼要求也很严格，没有那种身板体质，强行去练，最终会肌肉劳损，骨骼受挫。 对中医越了解，苏沫儿就越明白这年头的武学。 早餐容珂没有起来。 苏沫儿在医馆守了一上午，到了下午背着背篓再次往山上走去。 这次跟着苏沫儿一起上山的是铁蛮子。 原本苏沫儿是打算带着金宝一起去的。然而，若是真的带着金宝出去，李大夫的下午茶就没有了。 吃过金宝做出来的糕点，外头卖的什么板栗糕，桂花糕就没有那么诱惑人了，李大夫为了一口吃的，直接把铁蛮子给推了出来。 金宝最近会做一种软软的糕点，很好吃。 外面没有。 想吃只能让金宝做。 李大夫觉得自己的行为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铁蛮子有些幽怨，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金宝。 金宝摆摆手：“你得保护好我们主子。” “知道知道。” 铁蛮子应了一声，扛着铁锤跟在苏沫儿身后。 当然…… 这会儿出门的铁蛮子依旧往自己的嘴巴上黏上了一层胡子。 多了胡子铁蛮子看着有些像熊。 不过，苏沫儿不会说的。对于一个不长胡子的男人来说，就算像熊也挺好的。 两人离开县城，这次没有容珂就没有白马骑了。 容珂的白马认人，铁蛮子根本就不能靠近。 至于其他的两匹马，躺在地上睡大觉呢。 想来昨儿夜里容珂带着两个暗卫骑马奔波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等我长大了嫁给你 到了柳家屯的时候，苏沫儿瞧见站在门口的小皇帝。 小皇帝黑了很多啊！ 还有些壮。 这是要往铁蛮子的方向发展吗？ “苏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昨儿魏梓说你回来过，我都闹腾死了。” “是吗？最近怎么样，对于村子里的生活能习惯的吗？” “还好，就是那边的人很烦，整天不想着自己脚踏实地的，有事儿没事儿就往这边跑，老三想要官道那边的生意，老大想要炭窑的活儿，老头子更厉害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管……啧啧！” “才来几天，你倒是懂得多，可真机灵呢。” “我又不是瞎子，肯定懂得比较多。” 陈戚打出生就是在宫里长大的，见过的尔虞我诈比苏柒吃过的米都多。 苏柒从小楼走出来，听见苏沫儿夸赞陈戚，脸立马就拉长了。 她这个姐姐都还没有这么夸过她呢。 “姐，你可别夸他了，傻乎乎的，路过客人给的赏钱，他还得退回去，就没见过这样的。” 苏柒说完瞪了陈戚一眼。 陈戚笑了笑，没有跟苏柒一般见识。 虽然苏柒的年纪要比他还大上两岁。但是，女孩子么，都比较幼稚的，让一下就可以少很多是非。 苏沫儿看向陈戚，眼里多了几分揶揄：“可能是他家比较有钱，看不上这么一点儿铜板。” “怎么可能，吃的饭都是咱家的米，有钱？有钱还能晒的这么黑，姐你不知道，岑蕲刚来的时候，瘦巴巴的，就跟闹灾荒一样。” 苏柒嘴巴比较快，心里的嗖嗖的就出来了，每次看见苏沫儿，子就恢复原本的活泼跟泼辣。 如果苏沫儿不再边，就跟一个成年人一样。 陈戚微微惊讶苏柒的变化。 不过…… 也不会太离谱的惊讶了。 毕竟见过更多面孔的女人。 一个苏柒，还算简单的。 “瘦巴巴的……”容珂是怎么养小皇帝的，把人养的瘦巴巴的。 看一眼陈戚说道：“多吃饭，吃的多了才能长高。” “……” 藏在暗处的暗三差点哭了。 这还多吃点儿？ 不能继续多吃了。 要知道这几天他想着办法消耗小皇帝上多余的能量，在消耗的时候不伤害原本的体质、很艰难的了。 如果再多吃，怕是完不成任务了。 到时候铁定会带回去一个胖乎乎的皇帝。 …… 惆怅！ “姐，你背着背篓，是要往山上去吗？” “对的，医馆的药材不够用了，去山上挖一点儿，李大夫也在县城里，我不至于太累，你若是路过，可以去歇歇脚。”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进屋去吧，站在院子里说什么！” 苏柒抬头看一下天，都快晌午了呢。 夏天的尾巴还没有彻底过去。 秋老虎肆虐，一会儿冷一会儿的，天气简直就跟一个有脾气的小孩儿一样，极为难伺候。 苏沫儿看一眼天色，摇了摇头：“我给赶紧上山昨儿回去的太晚了，今天得早些回去。” “行吧，去吧。” 苏柒脸上多了几分失落。 不过还是没有去勉强苏沫儿。 苏沫儿从苏家离开，走了两步，瞧见在好炭窑那边跟做贼一样的苏莲儿。 看见苏莲儿，苏沫儿就想到苏莲儿说过的话。 苏渠山不是赵氏的儿子。这事儿到了现在都没有一个后续发展。 苏沫儿心里是有些好奇的，苏莲儿到底想用什么办法让苏渠山知道？ “苏莲儿？” “沫儿姐？” 苏莲儿回头看见苏沫儿，立马整理一下头发跟衣服。 走到苏沫儿边，柔柔问道：“你回来了？” “嗯，路过，你在这里干什么？该不会到现在都还在打主意吧。” “没有的事儿，我就是过来看看，这个炭窑是怎么做成的。” “能看会吗？” 苏沫儿瞧着苏莲儿这心虚的样子，翻了一个白眼。 炭窑垒起来几乎没有什么难度，想要弄出炭窑讲究的就是关窍，只要那些窍门领悟了，就能烧出来木炭。 不过，她现在没有做圣母的打算。 不会去把炭窑做法给公开了。 毕竟，钱这个东西谁会嫌多呢。 村里多出一个炭，分到二房的钱就会少上几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吗？ “看不大懂，同样都是用土坯垒出来的。” 苏莲儿的声音多了几分软绵绵的意味，苏沫儿完后退了一步。 这女人一旦温柔起来肯定是想要做些什么，不会无缘无故的变得温柔可人。 “堂姐，你怎么了？” 看见苏沫儿后退，苏莲儿脸上多出了几分疑惑。 这种正谈话呢，就后退…… 到底是多让人不喜欢呢？ “没什么，你好好说话，不要抵着嗓子。” “……”苏莲儿心有些不好，她这么说话还不是跟魏梓学的。 魏梓来村子里的时间不长，但是村里好些人都喜欢魏梓，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年纪大了的老太太们也喜欢跟魏梓说话。 说以就温柔了一些，怎么也没有料到，会被人嫌弃。 “你可别委屈了，说把，打算什么时候把我爹的世扯出来？” “等堂哥回来了。” 苏莲儿说着抬眼看一下苏沫儿，她选择苏衡回来是有原因的。 万一二伯知道真相接受不了现实，到时候苏衡还能说上几句话。 如果自家这边没有一个能够乘风破浪的人，说不得当天得出人命； 谁也说不清孝顺了三十多年的二伯一一旦知道真相能做出什么来。 “行吧，你好好琢磨一下。” 苏沫儿看一眼太阳赶紧的往山上走去。 铁蛮子跟在苏沫儿后面。 上山之后，铁蛮子直接打了一头野山羊。 野山羊在山林里长大，每天运动的量超出人的想象，上的膻腥味要比山下人圈养起来的淡了很多。 加上是刚打来的。 质新鲜，撒上一些山里的茱萸跟花椒滋味就会变得极为美丽。 如果能够有一壶酒就更好了。 当然…… 铁蛮子看着苏沫儿炙烤山羊，时不时咽一下口水。 这次在山上打猎，他有看见小鹿跟狍子不过都没有打，实在是惦记上次吃过的烤羊。 寻常人在山里可去除不了野山羊上的膻腥味。 这会儿能够有一个解决了山羊上膻腥味道的存在，真的是不容易啊！ 苏沫儿觉得铁蛮子这个人，有些难缠，喜欢吃羊…… 啧啧！ 这东西可是大补的啊！ 现在还是单狗的铁蛮子吃太多的羊，夜里怕是要画地图了。 为大夫，苏沫儿将铁蛮子看了一个仔细。 收回目光，继续炙烤山羊，烤羊尤其是刚打回来的羊，根本就不需要往上刷油，被火炙烤着，会有油滋滋滋的爆鸣。 香味慢慢开始回dàng)。 看一眼铁蛮子，苏沫儿说道：“去找一些野葱野蒜，入入味。” “哦" 听见苏沫儿的吩咐铁蛮子立马去寻找苏沫儿需要的东西。 一整只山羊，苏沫儿拢共就吃了一个羊腿。 剩下的，铁蛮子吃了半个，随后就吃不下了。 又不是闹饥荒的时候，一个人可以吃完一个粮仓。 这会儿铁蛮子每天好吃好喝供着，以至于发挥不出原来的本事，夜里下山的时候，还扛着半只山羊。 路过苏家，铁蛮子直接把半个带着血的山羊递给了苏柒，半只羊带回县城里，还滴答着血，怎么看都不好看。 苏柒没怎么嫌弃铁蛮子上的血，都带着山羊过来了，还嫌弃什么呢！ 苏柒就是一个喜欢占便宜的人。 有便宜占的时候，什么都好说。 铁蛮子把山羊递给苏柒之后，就往县城走去。 苏柒盯着半只羊，开始琢磨怎么吃了。 瞧着没有清理干净的羊内脏。 吃又不想吃，扔了又不舍得。 苏扣扣纠结起来，有上好的羊，谁想去吃内脏呢，想了想，把内脏切下来，让陈戚送到钱满溢家里。 现在钱满溢的子已经可以维持下去，甚至已经开始存钱准备翻盖房子了。 难民入住柳家屯，分配到的房子都是比较危险的，根本就不能长住。 所以，钱满溢即使每天能够吃饱，依旧舍不得每天吃。 陈戚提着杨内脏跟羊头走到钱满溢家时候，钱满溢的大丫头钱盈盈眼睛都亮了。 盯着陈戚看了好一会儿，从陈戚手里把羊头羊内脏接了过去“小哥哥，你多大了？” “九岁！” “我也九岁了，等我长大了，嫁给你！” “什么？” “我拿了你的羊头，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小皇帝盯着钱盈盈看了好一会儿。 太瘦了，看不出长的到底好看不好看。 纠结好一会儿说道：“你只能给我当小妾。” “……”钱满溢从外头抹黑回来，听见陈戚的话，脸色立马就变了，张口吼道：“我的刀呢？” 说完就往灶房跑去，拎着菜刀走出来。 陈戚见事发展的有些诡异，脚底抹油，立马就跑了。 跑回苏家才感觉到一点儿安全感。 拍拍心脏，往院子了走去。 院子里点着蜡烛。 桌子上放着一个铜盆，盆里的熬着养骨汤，里面还缠着花椒辣子红枣蘑菇：“这是干啥？” “吃火锅！” 苏柒说着继续切羊。 卖炭的时候，佟掌柜做的就是小火锅，那个时候苏沫儿顺口说了换一下大盆的火锅怎么吃。 现在家里有条件了，还有了辣子跟羊 第二百二十七章 暖气片？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二十七章暖气片？受到苏沫儿的影响，苏柒也不想亏待自己。 反正晚饭还没有开始准备，暂且吃火锅就成。 铜盆家里有的是，又不是刚来柳家屯的时候，取暖都得用泥盆，没几天裂一个，又得重新用泥巴捏！ 至于需要给苏辰喂奶的周氏，苏柒投过去一种同情的目光，生了孩子的女人真的是好惨啊！ 太辣的不能吃，咸的也不能吃。 真真是可怜了。 看的苏柒都不想跟人成亲了。 要知道成亲了就得不停生孩子，就跟周氏一样，十五年生了四个孩子，以后或许是不会生了。 身子也撑不住了。 如果这般天天生孩子，什么时候才是自己生活的时间呢。 想象一下，浑身的鸡皮疙瘩，生苏棠的时候她年纪还小，记不得发生了什么。 但是生苏辰的从怀孕开始，就各种注意，各种不能吃。 十月怀胎，生下来之后还得哺乳两年，加起来就三年了。 三年时间，如果不做别的，只是挣钱的话，能够挣好多钱呢。 苏柒，头一次产生自我怀疑。 性别怀疑。 对自己的怀疑。 突然的，羊肉吃起来也不香了。 因为晚饭是坐在院子里吃火锅，魏梓就没有单独一个人坐在小桌上，而是跟所有人坐在一起，听着村子里的故事，看着天上的星星，时不时的扔给小黄一根骨头，晚饭吃的倒是欢喜。 等苏柒从自己的问题里抽身出来。 发现桌子上的羊肉已经吃完了。 剩下一些青菜，还有些蔫巴巴的 萝卜也不是很好看。 至于地瓜片什么的，更是没有多少了。 苏柒差点哭了。 家里人不多啊！ 半只羊呢，怎么说吃完就吃完了，盯着陈戚看了好一会儿：“你得减肥了，现在长得比刚来的时候丑多了。” “……”减肥？ 什么肥？ 减什么来着？ 陈戚涮了一片羊肉，放在嘴里，羊肉真香啊！至于其他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长胖了就当一个胖皇帝。 长得黑了就是黑皇帝。 只要他还是皇帝，就不存在娶不到老婆的事儿，再不济不是还有隔壁的钱盈盈吗？ 陈戚吃的很满足。 夜里睡觉的时候，都是抱着肚子睡的。 夜色渐渐深沉。 苏家小院里的所有的烛光都灭了。 暗三从树上跳下来，手里还抱着一盘子的羊肉。 这是他趁着苏家人不注意偷偷藏起来的。 晚上那涮锅子的味道那么迷人。 不头一盘子，他在营地学的功夫就白费了。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他呢，想要把一神本事交给皇帝，就得吃饱喝好了，走到灶房里，找到涮锅的锅底。 还好，锅里的汤汁是羊骨头熬出来的。 这东西比较滋补，苏家日子在好过，额不会把这个东西扔了的。 点燃火，加热汤汁，涮肉。 一口一口，真好吃。 吸溜溜。 暗三吃的很过瘾。 夜里在院子里巡视的小黄走进灶房。 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暗三。 暗三嘴里的肉吃的有些不舒坦了。 看向黄狗，担心小黄把院子里的人叫醒，想了想把刷好的肉放在碗里，跟黄狗分着吃了。 一盘超大份的羊肉吃完，暗三还有些饿得慌。 瞧见厨房还有面条，就煮了一碗面条，顺便给小黄狗也煮了一万面条，填饱肚子，暗三又是高高在上的暗卫。 罪证消灭干净。 暗三假装自己没有出现过。 ， 。 苏沫儿回到县城，太阳最后一缕余晖落下去，把药材清洗之后晾晒在没有阳光暴晒的地方。 推开容珂房间的门。 里面并没有人。 看向金宝，金宝在围裙上擦擦手说道：“那个人他说要离开两三天，最多四五天，之后就回来了，说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带着陈戚往山上走走。” “……”苏沫儿点点头。 脸上多了几分失落。 人说走就走了。 真的是…… 怪不得后世好多人不想当军嫂，聚少离多，还得把自己当成男人用。 苏沫儿靠在藤椅上。 反思着自己的变化。 没有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她觉得婚姻好可怕，喜欢一个人好可怕，两个人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还得睡在同一张床上，长长久久，一辈子，想想都觉得好可怕。 然而，真的对一个人动心了。 哪怕只是心动。 并没有挑明。 依旧想要每天都看见。 一天看不见就念得慌。 真可怕！ 即使喜欢上一个人，也不能完全的恋爱脑了。 苏沫儿默默给自己做起心理上的工作。 女人么……也得自立自强强大。 只有这样才能站在这个世界上，不被人随意欺辱。 “师妹吃饭了。” 铁蛮子敲敲门，闷闷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苏沫儿呼出一口气。 从藤椅上站起来。 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玉扣。 跺跺脚，往外走去。 看见铁蛮子站在门口，说道：“平日里都是金宝叫我，今儿怎么换成你了。” “都一样。嘿嘿！” 铁蛮子憨憨笑了一声。 苏沫儿摇摇头。 单纯的人喜欢上一个人，这一喜欢大概就是一辈子啊！ 铁蛮子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有多大出息，不会走到朝堂的顶端，不会有泼天富贵，也不会在某个行业做出很出挑的贡献。 但是…… 这样人会疼人。 这样的人会撑起一个家。 不会随意的去背叛，不会轻易的被外面的莺莺燕燕迷了眼睛。 如果跟金宝能走到一起。 算得上一桩姻缘。 金宝长得好看，脑袋也单纯，如果嫁一个花花肠肠的，根本就斗不过，即使一身力气，一个打十个也不会虚得慌。 然而，在某些时候，人的脑子要比力气更重要 越是了解铁蛮子，越是觉得铁蛮子适合金宝。 要不要做个推手？ 苏沫儿正想着，发现铁蛮子又凑到了金宝身边。 算了，作为外人还是不要管了。 虽然她觉得合适，但是如果真的合适，两个人注定会走到一起的。 金宝晚上做的菜跟以往比有些素了一些。 不过，苏沫儿也不是很在意。 经历过灾难的人都喜欢吃肉，只有多吃肉才会有安全感，但是苏沫儿就是一个例外。 肉虽然好吃，也得营养均衡。 好不容易把身体调理的稍稍好了一点儿，可不能因为多吃肉又变成了胖子。 晚饭合理的少吃一点儿，对身体不会有伤害的。 李大夫瞥了一眼金宝，眼里全是不满意。 李大夫是个懂得养生的人， 之前也做的很好，很养生。 但是现在…… 李大夫受到美食的诱惑之后，就不想养生了。 人生匆匆几十载。就算他能够跟刺猬一样活上一百年，也没的几十年可以活的了。 自然得享受一番。 享受又分好几种。 口腹之欲，权利富贵的欲，还有就是美色。 一把年纪了，他该看透的也都看透了什么美色最终不过一具枯骨，二十多年前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最终不也是变成黄土了吗 说到底，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吃不好，就得埋怨金宝了。 苏沫儿听见李大夫小声嘀咕，差点笑喷了、 老小孩老小孩，这人年纪大了，表现出来的行为就越来越幼稚了。 现在饭桌上的李大夫还不如苏棠看起来成熟了。 给李大夫夹了一块藕盒子：“您呀，得养生，得多活几年呢，这世界的未来，注定会很精彩，您的多看看对不对？” “什么多看看，你就是不想我吃饱。” “……” 糟老头子太坏了，就不能好哄一些。 “不想吃在别处你连这个都吃不到。” 苏沫儿说着把桌子上菜往李大夫那边推了推。 把老人当成小孩子哄，绝对不会出错的。 这不？苏棠人个头矮，伸处筷子够不着想吃的菜。 看向李大夫的眼神就比较幽怨了。 李大夫是个要脸的人物。 即使差点老不要脸了，但是依旧经不住被一个孩子用控诉的眼神盯着。 也不念叨了。 开始安静的吃饭。 苏沫儿吃了一点儿东西，就往医馆走去。 查看一下缺少的药材，记在小本本上。 处理好白日里挖来的药材，苏沫儿就开始翻开各种文献，把缺少的药草生活的环境，外表长相还有要用价值都给记载下来，方便明日去山上挖药。 连续两日往山上跑去，苏沫儿觉得她的身体素质似乎好了很多。 跑来跑去的不会再大汗淋漓，不会腰酸背痛。 “主子，您要不要泡澡？” “烧点水吧！” 苏沫儿话落，想到即将到来的秋冬。 秋天还好，虽然秋季比较短暂，但是晌午的时候还是比较暖和的，洗澡洗头都可以放在中午来做、 但是到了冬天！ 可怎么洗澡呢？ 房间冷飕飕的。院子里冷飕飕的。白日夜里都是冷飕飕的。 如果在这样的条件下洗澡的话，怕是要冻死人的。 去年身子骨差，使劲儿熬了过去。 今年呢？ 总不能跟村里那些人一样，一整个冬天都不洗澡的吧 如果能够把暖气搞出来就好了。 然而…… 并没有那么容易，暖气需要铁管铁片传递热水，铁这个东西，贵重的很，如果用来打造暖气片，不得让人眼红死。 把贴片换成竹管？ 竹子材质不如铁片，万一在冬日里天寒地冻的时候炸裂怎么办？ 炸裂算不上什么大事，后世铁质的暖气管也爆炸过。 但是若是正好烫到人就坏事儿了。 竹子爆炸的概率要比铁片高多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找不到人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二十八章找不到人想来想去苏沫儿觉得，应该在屋子里烧上一个火炉子。 不是烧炭的火盆。 而是烧煤的炉子。 煤这个东西肯定是存在的，现在需要做的是寻找煤矿。把煤挖掘出来，处理成能够搓煤球的煤粉，煤粉混着胶泥，用是特殊的磨具，搓成煤球，这样每个房间里烧上一个火炉子，冬天就会好过很多。 火炉子要比铜盆烧炭方便卫生的多。 只是…… 关键问题还是在煤上。 没有煤，说什么都是放屁。 “主子，热水烧好了，您可以洗澡了，奴婢还给里面放了几根艾草，李大夫说了，放了艾草对身体好。” “确实对身体挺好的。” 苏沫儿说着脱下身上的衣服。 走进浴桶里。 泡一下热水澡，整个人都舒坦了很多。 从浴桶出来，旁边站着的金宝看一眼苏沫儿的身子，说道：“主子你这小身板，怎么还没有长呢，是不是得多吃一点儿小米粥，小米红枣粥，或者小米南瓜粥，以及猪蹄子炖黄豆？” …… 苏沫儿回头看向金宝。 金宝眼神清澈透亮，一点儿炫耀的意思都没有，但是苏沫儿只要看一眼金宝的身体就觉得，金宝站在这里，提起身材就是一种炫耀。 无声的炫耀，眼馋的很。 虽然平熊也挺好的，可以省很多布料。 但是还是会羡慕别人的身材。 苏沫儿收回眼神，呵斥一句：“睡你的去，管的越来越多了。” “哦。” 金宝扛着浴桶走了出去。 苏沫儿擦拭一下身上的水珠。头发用毛巾擦拭之后，拿着梳子慢慢梳理通顺，头发不干，苏沫儿是不会睡觉的。 不然，容易得一些头疾。 坐在书桌前，将自己采药的经历写了下来。 药材长相，喜性，生活环境，还有味道等等都细细描写下来。 上头配着的图依旧是后世素描的画法。 只是看着书上的图画就能寻找到药材，要比别的写意或者工笔画更加细腻。 头发渐渐被风吹干。 苏沫儿伸手摸了一下，确定头发已经干透了，往床上一躺。 一日过去。 次日继续挖药。 这般过了四五天。 县里监狱的王老三被桑氏给弄了出来。 中间花了多少钱暂且不说。 王老三出来之后，连夜从自家挖出一扯粪，倾到在医馆门前。 苏沫儿打开医馆大门就看见这堆污秽的东西。 至于王老三，站在粪堆前面，一脸的得益洋洋。 虽然没有人看见这事儿是王老三做的，但是……就王老三身上的气味。 苏沫儿也能猜到。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百折不挠呢。 难不成觉得她这个医馆这么好招惹？ 苏沫儿一脸淡然，照顾周边的邻居把地上弄干净。 王老三瞧着周遭的人这么听话，愣了一下，随后破口大骂：“谁敢打扫这些东西，就小心家里会丢东西。” …… 拿着扫帚的邻居们停顿一下。 扭头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对着铁蛮子招呼一下。 是铁蛮子走到外面，再次把王老三给扛起来，对着粪堆扔过去。 王老三整个人陷入了粪堆了。 …… 从粪堆跳出来的瞬间，王老三头发上多了几个结。 这会儿的王老三立马往家里跑去。 苏沫儿看看拿着扫帚的邻居说道：“清理了吧，弄到地里肥田，应该很好用的。” 王老三不在这里，邻居们的胆子也变的大了起来。 把医馆大门前的地面打扫干净之后，还用清水洗了好几遍。 这事儿之后，苏沫儿就没有见过王老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大粪熏出来后遗症。 当然一个小人物罢了，苏沫儿也不会刻意的去念着。 邻居们还是比较热情的，清理过后的地面干干净净的，即使大门敞开着，也闻不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 苏沫儿坐在医馆里，神色有些倦倦的。 容珂说了最多四五天就回来。 这都一周了。 天气确定是入秋了，容珂那人还没有回来。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果然是有道理的，即使容珂都会骗人。 苏沫儿从医馆走出去，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暗三在村子里，如果容珂有什么事儿耽搁了，就把暗三弄过去帮忙，至于小皇帝，也是时候带到县里了。 在村子里磨练了近乎一个月。 皇帝应该知道他的子民过的是什么日子。 走到村口，苏沫儿瞧见站在村口的苏家人。 是大房跟三房的人，站在村口，举目遥望。 如果不是能够确定跟这些人关系不大好，苏沫儿都要以为这些人是在迎接她来着。 其中，苏渠芙尤为夸张，身上穿着大红的衣服，头上的绢花也很精致，脚上还踩着干净的绣花鞋，站在苏家人里，有些…吸引人的眼睛。 苏渠芙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据说…… 就等着县城王家的王公子回来了，人一回来，就能立马成亲。 继续往前走，走到村口，跟苏家人面对面，这些人看都不看她一眼，这也就算了，还齐齐转头，就跟有人站在对面喊了一句向左—看，一样。 苏沫儿翻了个白眼，继续往村子里走去。 苏家这些人，真的很有意思。 回头看一眼苏莲儿。 苏莲儿点点头。 这举动，被苏青柠是收入眼中。 但是…… 绕是苏青柠聪明机智，也没有猜到苏莲儿跟苏沫儿和起来打的什么主意。 苏家人继续站在官道上等着。 苏沫儿呢，走回了苏家。 这日赶巧，苏柒跟陈戚在休息。 苏沫儿要带陈戚去县城，苏柒没有什么意见，毕竟陈戚来村子里就是苏沫儿的。 如果她强硬把人扣下来给她帮工。 那算什么？ 苏柒是个小柒的人，但是苏沫儿身边，还是比较不小气的。 看一眼苏沫儿说道：“姐你在家里住两天呗，县城那边现在没有你也能忙过来，正好明天苏棠休沐，我们一起去接苏棠回来，咱们一家人已经很少凑在一起了。爹娘最近笑的都少了。” “你就胡扯吧，家里有个小苏辰，谁心情会不好。” 苏沫儿伸手戳了戳苏柒的脑门。 瞧见苏柒眼里的依恋。 到底没有狠心把人推开。 苏柒这小丫头，她刚穿越的时候，真的是又自私又娇弱，是那种最难让人喜欢上的人了。 现在，成了一个小棉袄了。 人果然是都多变的。 想想好久没有回村子里确实有些不好。 苏沫儿点点头，决定在村子里停留两天。 走进三楼，苏沫儿对着窗外做了一个手势。 从容珂那里见过的手势、 坐在树梢的暗三看见苏沫儿做出来的手势，差点从三层楼高的树上给甩下去。 盯着三层楼看了一眼，趁着别人没注意。 窜了过去。 “苏姑娘，您找小的有事？” “容珂呢？” “大人没有在县城？” “你不知道？” “小的确实不知道，主子把小的分到这边，任务就撇开了。” “……”暗三竟然也不知道，苏沫儿心里有些烦躁。 想了想说道：“你去县城火锅铺子找佟掌柜，问问容珂现在是不是平安？” “小的不能离开皇上身边，得保护皇上的安全。” 暗三摇摇头， 他身上是有任何的。 如果现在因为苏沫儿的话离开了小皇上，小皇上再遇见一些危险，就算杀了他也救不会小黄上的命。 有了任何就得把身上的任务给完成了，不然没有权利去做别的。 好的暗卫就得有自己的坚持。 见吩咐不动暗三，苏沫儿差点把桌子上的茶具给摔了。 没办法自己去县城里询问呗，顺便回县城里，跟李大夫说一下，这几天医馆里的事儿就交给了李大夫。 苏沫儿带着陈戚往村口走。 走了一会儿，再次看见苏家的人。 苏衡站在苏家人里面。 此刻的苏衡满脸疲惫，但是……眼睛很亮，看样子似乎是遇见了什么好事。 说不准还真的中举了。 不过…… 中举不中举能够这么快就知道吗？ 苏沫儿瞥了两眼收回目光。 一点儿大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她从来都不欠苏家人什么。 尤其是知道赵氏并不是苏渠山的亲娘之后……更觉得亏欠的慌。 “堂妹等等。” 苏沫儿不理苏衡。不代表苏衡不会去拦住苏沫儿。 从苏家人的包围里走出来，苏衡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看一眼苏沫儿说道：“看见堂哥了都不打招呼，是不是不想堂哥？” “……”想你妹啊！ “不好意思，还真的没想，我还有事要做，堂哥如果没事。就让让。” “堂妹请便，咱们改日再续。” “……”叙个狗屎啊！ 苏沫儿从不觉得她跟苏衡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从苏衡身边走过去。 还能听见赵氏在苏衡身边说些腌渍的话。 话题的主人除了她竟然还牵扯上了小皇帝。 苏沫儿回头看向陈戚。 发现，陈戚的目光落在赵氏身上。 眼里多了几分杀意。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赵氏怕是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苏沫儿走到陈戚身边说道：“如果你受不了这个委屈，完全没有必要去忍受的。” 陈戚眼睛更亮了。 回头看向赵氏。 赵氏正好也回头，四目相对，赵氏的挺着腰背，眼神里带着阴狠，但是……对上陈戚的眼神的一瞬间，赵氏还是哆嗦一下。 她有种预感，今天似乎有些不好过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能怎么办呢？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二十九章我能怎么办呢？陈戚并没有在赵氏身上多耽搁，想要折腾这个人，今晚上就可以了。 用不着看在这人是苏沫儿的奶奶的份上压抑自己了。 回头跟着苏沫儿一起往县城走去。 火锅铺子生意还是那么样子，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 不过，里面打扫的依旧干净，做出来的东西卫生的很。 或许在这里吃不到什么地道的美味，但是，在这里吃可以保证进入嘴里的东西都是干净的。 寻到佟掌柜，苏沫儿问道：“容珂呢？” “这个……” “不好说？”苏沫儿皱眉。 “我们也不知道。” “什么叫你们也不知道？”苏沫儿听见这句话，心脏上在这一瞬间就跟压了一块石头一样。 沉重的很，不得安宁。 “苏姑娘，您已经知道大人的身份，也应该知道他会随时面临危险，这样一来，踪迹只有跟着的人才知道，我们是没有办法知道的。 “……” 苏沫儿转身离开。 如果容珂这次回不来，她这感情又算是怎么回事？ 去找人？ 人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心里突然就空荡荡的。 按着计划走回医馆，迷茫中看见院子里站着的人，一身白衣服。 脸色有些惨白。 “……见鬼了？”苏沫儿嘀咕一声。 往所谓的鬼身上扑去。直接把人扑到地上。 感觉到容珂身上的体温，苏沫儿赶紧站了起来，顺便把容珂扶起来。 “你还活着？” “有温度，有影子，还不是鬼，让你失望了。” 容珂声音有些嘶哑。 这副沧桑的模样是苏沫儿没有见过的。 “饿不饿，冷不冷，困不困，是不是得休息一会儿？” 苏沫儿的关心已经掩藏不住了。 耽搁了这么多天，原本以为这人是要凉了的，结果还好生生的活着。 突然的惊喜，让人有些失控。 “有些饿了，不过更多的是困了，我去睡一会儿。” “嗯，睡吧，我去给你煮粥，瞧你身体很不好的样子，先吃白粥。”苏沫儿说着话，把容珂扶到房间里。 碰到枕头的一瞬间，容珂就陷入睡眠里。 …… 眼底有些青黑。 手上多了很多磨损的伤痕。 脱下容珂的鞋子，可以看见这人脚上除了新磨的茧子，还有铜钱大小的水泡。 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苏沫儿猜不到，想要询问，但是……有些事儿，她参与不了。 叹口气，给容珂盖上被子。 往厨房走去。 烧水，洗干净米，煮粥。 粥煮好之后，发现容珂还在睡觉，就放在一旁，粥凉了再去热，再凉再热。 直到黄昏。 容珂睁开眼睛。 苏沫儿将煮的开花并且有些快成浆糊的粥推到容珂眼前。 容珂看了几眼，拿着勺子慢慢吃了起来，吞咽的动作极为缓慢。 苏沫儿观察着容珂。 瞧见容珂的举动，签过容珂的手，把脉之后皱起眉头。 “你多久没有吃东西？” “现在已经能够吃到东西了。” 容珂没有提这段时间遭遇的意思。 他以为他不提，苏沫儿就会不稳。 然而…… 这次容珂失算了。 苏沫儿盯着容珂，等容珂将一碗白粥吃完，顺便还舔一下嘴角的时候，问道：“说说吧，怎么饿了这么久？再耽搁一下，说不准你就能为民除害，把所谓的奸贼给饿死了。” “饿不死的。” 容珂笑了笑，声音依旧沙哑。 见苏沫儿眼神认真，似乎挺执着的。 拉住苏沫儿的手，把玩起来，就跟玩什么玉器珍宝一样。 还低头亲了一下指腹。 “下面有人投敌，阴沟里翻船，被人关了几天，还好，撑到暗卫营救。” “你不是算无遗策吗？怎么还会被人出卖。” “人性……谁又能说的准呢？” 容珂轻轻说了一声。 苏沫儿这才闭上嘴巴，没有继续问下去。 房间安静下来，夕阳最后一缕光芒消失。 苏沫儿突然想起来，苏柒让她在村子里住两天。 然而…… 突然发现容珂回来了，就守着容珂了，见色忘妹了，苏柒小丫头会不会还在村口等着。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人忙起来，果然会考虑不周到。 往院子里走去。 看见小皇帝站在枣树下。 眼神有些怪异。 “你跟摄政王……”陈戚的声音有些奇怪，说话的时候舌头也没捋直。 整个人就跟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 “他长得好看，我喜欢他！” “我觉得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应该选择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 “但是，他是太监不是男人。” 苏沫儿眼神一变，看陈戚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喜，虽然在她看来，陈戚说的是实话，但是…… 这么直接戳开，有些不尊重人。 除了她没人可以提这个。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 陈戚想要说些什么，眼神突然躲闪起来。 苏沫儿皱眉，空气中多了一阵冷香，回头，对上容珂。 容珂瞥了陈戚一眼，嘴角勾起凉薄的笑，轻嗤一声，低头拉住苏沫儿的手：“刚才说什么，我长的好看？” “……”苏沫儿牙疼。 说这种话，还被当事人听见。 脸呢？ 怎么办？ 还要不要？ “是啊，好看。”苏沫儿最后选择胆子大一点儿。 本就是因为美色迷恋的，大大方方的承认就好，没必要去隐瞒什么。 容珂笑了笑：“很荣幸。” 说完，把苏沫儿推到自己身后，走到陈戚身边，伸手挑起陈戚的下巴，让陈戚直视他。 “说我是太监？那你记不记得是我这个太监一直护着你，不然……少了一个先皇骨肉，还有很多皇亲国戚，你觉得你能成为皇帝。” “……”陈戚脸色惨白。 求助的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看向容珂。终究没有说出替陈戚求情的话。 其中的利害她并不是很清楚，这样的话，贸贸然插手，说不得会让容珂这个变态暴走。 再者，亲疏有别对不对？ “这就是你做人的原则？遇见困难就去求助？不想着自己解决？” “我？” “我什么我，好好学习只能当皇帝，比起先皇来，你还差得远了。” 容珂说完收回自己手，似乎嫌弃陈戚下巴比较脏，还拿着白色的手帕擦拭一下。 这……洁癖上来，陈戚差点儿哭了。 看一眼苏沫儿说道：“苏柒还在柳家屯等着咱们呢？” “……”容珂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点点头，这是实话。 容珂冷笑一声：“你的长相证明你没机会了，而且，你应该看的出，姓苏的那个女的，她喜欢年纪比较长的，你就算是男性，也不会有机会的。” 说完走到苏沫儿身边：“我现在比较弱，还不能走动，先在这里养上几日，你且回去，不用为难。” 容珂话落往房间走去。 憔悴的背影，体贴的话…… 都不想是变态容珂了。 然而…… 这个人依旧是那个变态，现在说出来的话，不会是阴谋诡计罢了 就等着她心疼呢？ 瞧着容珂这落寞的背影，跟着走进了房间里：“我得回村子去，这两日会有事情发生，你如果方便的话，我去租个马车，带着你一起。” “好！” 容珂点头。 他就知道，眼前的人能够想到解决的办法。 不让他有理由搞事情，又能让所有人都舒服的办法。 租用的马车是宋淮安夫人的，正好苏棠休沐，苏沫儿趁着月色赶着马车离开了县城。 马车只有容珂在里面躺着，外面陈戚跟苏棠并排坐在车辕上，苏沫儿拿着鞭子赶车。 这一路，陈戚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车厢。 对于容珂的记忆更深刻了。 这个人竟然一个人占据一个车厢，简直就是…… 无理取闹。 放肆至极。 然而，他一点儿的办法都没有。 马车在道路上行走，夜里通往柳家屯的道路也没有行人，马儿跑的又快又稳，至于车里靠在软榻上躺着容珂，嘴角都是上扬的 每次别人不开心的时候，他的心情都格外的好。 虽然这样有些奇怪。 但是心情还是很好啊！ 马车最后停在柳家屯。 苏沫儿跟苏棠一起跳到地面，陈戚随后跳了下来，苏沫儿看一眼守在村口树下一脸幽怨的苏柒，尴尬的笑了一声：“出了些意外回来晚了，你怎么坐在这里，秋夜天寒露重的……” 苏沫儿说着伸手去拉苏柒的手。 冰凉冰凉的。 一瞬间，心里更多几分愧疚。 “我也不想等你的，娘一会儿问我一句你怎么还没有回来，一会儿一句，我能怎么办呐！” 苏柒幽幽的声音，让苏沫儿笑了起来。 “行了，回去了，家里肯定还有别的事儿，苏衡回来了，那边的人眼睛都要长在脑门上了。” 说道那边的人，苏柒瞬间精神了。 声音不幽幽了，眼神也不再戚戚然：“可不是，得赶紧回去，如果不回去说不准爷爷就要过来抢人了。” “抢人……” 苏沫儿想到魏梓。 苏老头还没有熄灭那种不正经的想法。 拉着苏柒坐上马车车辕，赶车往家里走去。 车厢里已经醒来的容珂听着外面的对话。 一瞬间里，对于苏沫儿的了解更加具象了。 马车停到苏家门口，苏沫儿把马车放在院子里，至于马儿，栓到马棚跟自家的母马作伴。 容珂拿起斗笠，放在脑袋上，从车里走出来。 第二百三十章 什么喜好？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三十章什么喜好？苏柒早就好奇车里的人了，不过这一路上苏沫儿没有说，她也就没有问，还琢磨着，反正这人到了就知道了。 谁知道是个戴斗笠的。 瞧瞧身高身形，似乎没有见过的样子。 看向苏沫儿，等着苏沫儿解释、 苏沫儿还没有开口，从村口跑过来的苏棠说道：“是姐姐的病人，这种病很奇怪，得姐姐仔细照料着，不然就会发疯。” 苏棠说着，对容珂露出一个类似挑衅的笑。 容珂没有理会苏棠。 病人…… 那就病人了 反正病人的待遇只会更好。 小孩子太天真，以为生病了就没有办法抢人了。 真的是，天真呢。 没有经历过社会打磨的人大概都是这个样子。 容珂身影还有些虚弱刚一下马车，就走到苏沫儿身边，修长消瘦的身子靠在苏沫儿身上。 苏沫儿回头瞧了一眼苏棠。 “回你房间去。” “哦！” 苏棠应了一声，嘿嘿一笑，往小楼上走去。 村里的三层小楼房，是整个柳家屯的门面。 对于这个小楼，苏棠也有几分喜欢。 毕竟，这小楼房是他姐姐亲自花钱建造的。 苏沫儿扶着容珂走到客房。 容珂躺在床上，看一眼苏沫儿说道：“我休息了，你暂时不用担心我！” “那你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暗三，我先去看看下面？” “去吧！” 容珂应了一声，伸手摸了一下床上的棉被，是新被子。 还有阳光的味道。住在三楼，推开窗户，能够清晰的看见月亮跟星星。还有树上的夜鸦。 苏沫儿走下楼，周氏跟苏渠山都还没有睡，两人站在客厅里。 瞧见苏沫儿，脸上闪过激动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这不是等你吗？吃东西没？要不要吃点东西……” “还可以再吃一些。” 见周氏这么局促，苏沫儿叹息一声。 坐在桌子旁边，周氏就往灶房走去，从灶房端来热乎乎的菜，有鱼还有肉，瞧着就是没有动过筷子的。 苏沫儿心情复杂起来。 周氏这表现明显的就是想要修复关系，只是关系哪儿有那么好修复呢。 说到底看开之后，就想着融洽相处。 把周氏当成亲娘一样孝敬是不可能的。 苏棠换了一身衣服，从楼上走下来，堆在苏沫儿对面抱着碗也吃了起来。 至于陈戚，依旧是个没吃饭的。 不仅没吃饭，还差点被气饱两人。 面对容珂的时候那种无力的感觉，真的是让人愤怒。 然而，年纪还小，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看一眼桌面上摆着的另一只碗。 陈戚默默端起来，跟苏沫儿一起吃起来。 他年纪还小，就算有什么心思，也不会被人放在心上。 …… 努力吃多吃一点儿这样才能长高。 然而…… 陈戚并没有完成自己的努力，吃了两碗还想继续的时候，被周氏瞪了一眼。 陈戚缩缩手。 不吃就不吃了。 周氏看一眼盆子里剩余不多的米饭，心里有些闹腾，明明煮的饭够多了，按理说，是吃不完的，这晚上的，一般也不会吃太多，怎么就不够吃呢？ 难不成是她的厨艺突然就给变好了吗？ 这种想法一闪而逝。 周氏心情突然好了一些。 陈戚走到院子里，把树上的暗三招呼出啦。 “皇上” “跟我去做一件事儿。” “？” 暗三是暗卫，只需要保护皇帝的安全就可以了。 陪着皇上，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别人面前还没有过呢。 一时间还有些愣神。 “你不去我会有危险，但是这件事我必须得做。” 在破庙的时候，那个姓赵的老太太拿着菜刀在他脖子上比划，还看他的肚子，似乎在研究从哪儿剥开。 今儿晚上就让姓赵的老太太享受一下这样的待遇。 …… 暗三看一眼身后的小楼。 容珂站在窗前，习武之人的眼神都很好，对上暗三的询问，点点头。 那个老婆子是该收拾一下了。 陈戚带着暗三走出了苏家。 不管是魏梓还是苏柒以及苏家的那些人都没有发现陈戚出去。 两个人趁着夜色走到老苏家。 苏家的院子围墙不够高，暗三翻身就翻越过去。 陈戚跟宫里的那些大师傅学了很久的功夫，一堵墙而已肯定是难不倒的。 借力跳进去。 跟着暗三寻找赵氏的房间。走在院子里。 突然…… 咯吱一声。 一扇门被推开。 陈戚一愣！ 这种时候是该躲开的，但是…… 他学的功夫都是正面杀人的，躲避的功夫…… 比不上暗三，暗三听见动静的时候已经走到阴影里了。 …… 陈戚站在院子里了，开间苏沫儿穿着一身中衣往茅房走去。 苏莲儿还回头看了一眼。 看一眼之后就没有在意了。 就跟没有看见陈戚一样。 陈戚这会儿迷茫起来。 三房的这个姑娘到底有没有看见他呢。 苏莲儿在茅房解决问题，再次回到房间里，也是安安静静的。 没有左右扭头。 没有网陈戚站着的方向看去。 就跟…… 陈戚并不存在一样。 这会儿，年纪不大，但是心眼比较多的陈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苏莲儿是看见了他。 但是……假装没有看见。 这么配合！ 真是聪明的姑娘。 苏莲儿回到房间之后，陈戚更谨慎了，让暗三找到赵氏的房间。 两个人用一些手段把里面关着的门打开，走进房间里赵氏跟苏老头躺在床上，呼噜呼噜的正在睡觉。 一个比一个呼噜声响亮。 果然……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陈戚对暗三使了个眼神，指了指苏老头。 暗三瞬间明白了，这是要把苏老头弄昏过去的样子。 暗三动手。 苏老头昏迷之后，陈戚说道：“把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给弄晕过去，不管发生什么，就算响起杀猪一般嚎叫声都惊动不了别人那种。” 暗三转身离开，不消一刻钟。 暗三再次回来。 说道：“除了方才小解的姑娘，都解决了。” “……”为什么不解决？ 那个姑娘看见我之后立马闭上眼睛。 合作的很。 没必要的。 陈戚对于苏莲儿到底什么想法，并不在意，瞧一眼暗三说道：“弄晕去。” “……”暗三又跑了一趟。 等暗三回来。 陈戚把菜刀给拿了出来。 对着赵氏比划起来。 秋天夜里温度比较低，刀是铁质的，摸着冰凉冰凉的。 陈戚拿着菜刀贴到赵氏老脸上。 赵氏睁开眼睛。 首先瞧见的就是覆着月辉冷芒的菜刀，眼睛一番，差点晕过去。 陈戚怎么可能让赵氏这么容易就晕过去。 警告一声：“敢晕过去就剁了你脑袋。” 赵氏躲在被窝里颤抖起来，也不晕了。 颤抖的幅度太剧烈了。 陈戚看着就嫌弃，当成这老太太拿着刀对着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吓成这个样子啊！ 真的是……弱爆了。 手里的菜刀贴近赵氏的脖子说道：“你还想吃肉不？” “不不不不不吃了。” “不吃了吗？不吃人肉可是要被饿死的。” 陈戚说着，手里的刀一动弹，冰凉的感觉落在脖子上，赵氏当场就尿崩了。 只可惜…… 被厚厚的被子给盖住了。 陈戚没有看见。 不然……说不准嫌弃的立马转身离开了。 “不不会的，饿死也不吃了。” “不行啊，你怎么能够饿死呢，要不吃这个……” 陈戚的实现落在旁边昏迷着的苏老头身上。 赵氏摆摆手，颤抖的嘴巴都给歪斜了。 再继续恐吓下去，说不准真的就把人给吓死了。 得到这个结论，瞬间就索然无味了。 处置人的心情也么有了。 陈戚看一眼暗三说道：“弄晕吧！” 暗三点头，手刀对着赵氏的脖颈劈了一下。 两个人一起走回了苏家小楼房。 暗三走回苏家，就消失在夜色了。 陈戚则是回到房间睡觉去了。 至于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 …… 夜晚本就是睡觉的时候。 苏沫儿的一晚上睡的并不是很舒坦，半夜醒来，额头上全是汗水。 做噩梦对于任何人说都是正常的。 对于苏沫儿来说更是如此，只是做了梦之后，心情就有些难以平静，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了，噩梦带来的恐惧感不管是对于成年人还是幼儿都是极为深刻的。 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天就亮了。 推开窗子看一眼外面天空青白色。 苏沫儿敲开容珂房间的门。 这会儿容珂已经醒了。 头发随意披散着，身上披着外衫，看见苏沫儿把人拉到房间里。 关上门。 “怎么醒的这么早？？” “怕是换个地方不习惯，看看你休息的好不好？” “……”容珂盯着苏沫儿看了好一会儿。 瞧见苏沫儿眼睛上的血丝，这可不是醒的早造成的，几乎是一晚上么睡才有这样的效果。 把人推到床上：“你再睡一会儿，我就在旁边看着。” “……” 看别人睡觉，这是什么喜好？ 苏沫儿在心里嘀咕一句。 闭上眼睛。 梦里…… 容珂被人抓住，什么剥皮抽筋，再往身上用火铲子烫一下都是小把戏。 …… 再次睁开眼睛。 瞧着完整无缺的容珂，稍稍放心一些，做梦了只是一个梦。 容珂见苏沫儿睡的不安稳，拿起枕头边上的白玉萧，放在嘴边，轻盈的曲调响起，闭着眼睛的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甜蜜的经历。 第二百三十一章 面子是自己挣来的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三十一章面子是自己挣来的太阳还没升起来，又睡了一觉，一觉睡到了天大亮。 外面传来饭菜的香味儿。 苏沫儿才从床上爬起来。 容珂坐在旁边的书桌前，手里拿着毛笔，背着她写着什么。 苏沫儿靠近，看了两眼纸张上写的东西。 二十多个人名，有几个用红色的颜色划了叉叉。 这代表什么？ 苏沫儿觉得只要她动脑子想一下就会知道真相，不过并不是很想动脑子。 容珂的事儿，她一个外行人不能多掺和，毕竟又不是政界大佬穿越，也不是什么特工杀手，没有敏锐的生存能力，还是好好的做自己的奶妈。 “醒了？” “额！” 苏沫儿点头。 走到镜子前，梳理一下有些短了的头发，看向容珂说道：“下去吃饭了。” “好！” 容珂这次没有特例独行，而是带着斗笠走到一楼的饭厅。 说是饭厅其实也是客厅。 村子里的人并不是那么讲究的。 容珂跟苏沫儿下楼比较晚饭菜已经摆好了，魏梓已经离开了饭厅。 这边坐着的都是苏沫儿血缘上的亲人。 吃饭是不能带着斗笠的。 不然…… 会被当成有毛病的。 容珂摘下斗笠。 …… 一瞬间，饭厅安静下来。 即使哭闹的苏辰也安分了。 苏柒盯着容珂的脸，看一眼容珂再看一眼苏沫儿，这会儿苏柒终于明白当初霍枭失败的原因了。 大概…… 是因为霍枭长得丑。 长得好看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会被人优待的。 想到霍枭心情瞬间就郁闷了，那是她第一次对一个人好，无偿的好，结果确是失望了。 低下头，看一眼桌子上的饭菜，突然觉得饭菜什么的也不香了。 苏柒低头，心里藏着事儿，就么有第一时间发现周氏眼里的震惊。 盯着容珂看了好一会儿，周氏的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沫儿你，你怎么……” “娘，好好照顾苏辰。” 苏沫儿指了指放在旁侧婴儿推车上的小婴儿。 周氏眼里闪过落寞。 大丫头不想她掺和这事儿。 至于苏渠山，也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不过……想到苏沫儿都能从县城里领回来比县城那些财主家的大小姐气质还好，这会儿家里多了一个好看的男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苏渠山淡定的继续吃饭。 至于小皇帝很苏棠的反应、 俩人保持同样的冷漠。 容珂随意找了一个位子做了下来。 跟着苏家人一起吃了早饭。 苏沫儿休息的不太好，吃的也不多，饭桌上第一个放下筷子的。 吃完看一眼陈戚，心里有些好奇，昨儿这位到底有没有找赵氏算账。 如果找了，怎么赵氏到现在都没有反应。 按理说，苏衡回来了，不管有么有中举，苏家人都不会夹起尾巴做人的。 赵氏更是不会吃亏。 到现在没动静……难不成小皇帝什么都没有做。 看小皇帝的时间有些长，容珂心里不舒服了。 轻轻咳了一声。 苏沫儿收回目光，不在管赵氏不赵氏了。 反正，那边儿很快就会唱好戏了。 ， 。 苏沫儿等着苏渠山变成明白人。 苏莲儿也没有闲着。 时不时就往苏璃儿跟苏渠芙身边凑去。 苏渠芙快要成亲了，还是嫁给县城里的王家人，心情好了的苏渠芙也变得好说话了。 旁敲侧击的知道苏璃儿知道二伯的身世。 于是就凑巧让苏渠芙听见。 苏渠芙现在对二房苏沫儿跟苏柒怵的很，但是对于苏渠山还是原来的印象。 加上最近比较嘚瑟，很容易就管不住嘴巴。 只要让二伯很苏渠芙见上一见，苏莲儿就有办法引导的苏渠芙当着二伯的面，把所谓的身世给扯出来了。 到时候…… 她就能功成身退了。 至于事后家里比较聪明的苏衡跟苏青柠宁能不能看出她在其中挑不离间？那已经不重要了，选择了这条路就没的后悔了。 谁让弟弟生病的时候，大伯一声不吭，苏青柠冷眼旁边，既然这样，她自然要往对自己比较有利的方向投靠。 苏莲儿每天行动都很隐蔽。 偶尔会感觉脖子疼，心里就升起一点儿怨怼。 敲闷棍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力气。 苏家的人都快集中的落枕了。 苏莲儿捂着脖子往里屋的方向看了一眼。 低头嗤嗤笑了起来。 据说大早上的时候奶奶做了一个噩梦，醒了之后对着阿爷拳打脚踢，还有…… 被窝里全是屎尿，把屋子里弄得臭烘烘的。 洗被单床罩还有枕头的是大伯娘跟自个儿的老娘，不然她也不会知道这么清楚。 阿爷被奶奶那么撕扯一次，脸上多了两道指甲的印记，到现在脸还是黑色的。 奶奶做的噩梦？是不是噩梦呢？ 苏莲儿回头看一眼二房的方向，跟在岑蕲身边的那个穿着黑衣服的人，着装打扮很像话本里那些不能见人职业。 只可惜 她只看见了两只眼睛，没有看见劈晕她的人的整个脸。 不然……还能推测出更多的东西。 当初在破庙里，岑蕲是又白有胖的，一看就是出身富贵，那个时候奶奶脑壳有坑，才会想把人给吃了。 现在…… 人家这是找回场子？ 苏莲儿心里这么一琢磨。 直到次日。 赵氏又失禁了，再次把阿爷脸上抓出伤口，苏家别的人醒来之后还有那种脖子酸疼的感觉。 夏日过去，转成秋天，空气变得凉了几分。 都以为是吹了冷风也没有人在意。 接连三天奶都做噩梦。 梦见有人拿着刀要剁了她吃肉…… 苏莲儿心里已经确定了，就是二房那边的岑蕲搞的鬼。 只是…… 岑蕲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苏莲儿心里就跟被猫儿挠了一样，痒痒的很。 想不透就好奇，越是好奇就越勾着…… ， 。 苏家大房那边的事儿对于二房这边来说，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容珂在苏家很注意形象。 只要出了门就会带上斗篷，这样一来可以减少很多问题。 比如…… 这会儿陈戚出门都会被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的拉住，要么问年纪，要么问属相，就差把人扛回去当童养夫了。 村里的人说彪悍也彪悍。 说愚昧也郁闷。 胆子大的可以把男人扛到家里当童养夫，胆子小的，做错一点儿事儿，就有被浸猪笼的危险。 对于这样的村子，容珂喜欢不来。 不仅愚昧，还不肯改正自己的思想。 只会将一些有出息的人给隔离出去。 比如…… 一旁写医书的小姑娘。 明明身怀发家致富的本事，但是村子里的人不仅不帮衬，还跟着那些人搞一些妖风。 小姑娘就只能落魄到县城去混日子了。 如果这个村子里的人纯善一些，说不得小姑娘现在都不肯去县城。 人都是感情动物。 感情到了一定地步，自然可以影响别人的决策。 陈戚最近吃的比较挑剔，肉不能多吃，素菜可以无限，每天都得喝上一辈豆浆，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得往脸上涂脂抹粉的，就跟太监一样。 …… 烦得慌！ 但是，反抗不了。 皇帝如果无端端的黑了，京城那边儿肯定会起波澜。 陈戚虽然不喜容珂，但是也知道，容珂的存在能够让他抱住小命。 一般不涉及原则的问题，都不会去拒绝。 这般过了两天。 苏老头再次走到二房。 看一眼院子里站着的苏渠山说道：“你小妹要出嫁了，就在重阳节前一天，你这个当哥哥的，别忘了去帮忙，还有家里的丫鬟记得带过去，你小姑成亲，会有很多读书人过去，让叫魏梓的丫头伺候一下苏衡，这样咱家也有面子。” “……”魏梓站在院子里。 听见老苏头的话，脸白了一下。 连忙看向苏柒。 她不想去啊！ 那些读书人，说的好听是读书人，学的是圣贤人的教诲，但是，最为藏污纳垢，人面兽心的也是这群人。 嘴上念着大是大非，心里全是男娼女盗。 丫鬟对于那些人是什么用的？ 可以一起玩的玩意儿罢了。 没有自尊，没有身份。 除非…… 能够被主子放在心上，那样也不过是提拔成为小妾。 那种日子不是她想要的。 “爹，面子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借来的，丫鬟是小柒的，如果大侄子想要丫鬟充当门面，就让大侄子过来跟小柒商量。” “她还是一个孩子，有什么好商量的，还是一个丫头片子，这事儿听我的。” …… 苏柒做生意之后，觉得自己的脾气好了很多。 甭管路过的客商说话多难听都会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 但是…… 现在听见老苏头的话，苏柒心里的火气就控制不住了。 怎地，她自己的东西还不能做决定了。 就因为自己是女孩？ 女孩子？ 身为女性，苏柒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不如男人，尤其是拿着自己跟村子里所有男人对比了一下，没有一个比的上她的。 本来就在性别问题上有些纠结的人。 听见老苏头的话，还能控制住自己？ 不存在！ “小黄，上去咬他，。” 苏柒说完对上老苏头阴沉的脸，噗嗤笑了起来。 “阿爷你怎么这么看我，我是女孩子，根本就拿不出去，做事儿说话没个分错，您不是早就知道了。怎么还想跟一个女孩一般计较，您可真有出息。”苏柒话落，看一眼凑过来的小黄狗。 黄狗对着老苏头的屁股啃了上去。 一嘴巴上去。 直接咬破了老苏头的屁股蛋儿。 第二百三十二章 添妆做什么？ 苏沫儿瞧见，赶紧拿着牙刷给小黄狗刷刷牙、 “这么臭的肉你还敢吃，你是不是狗了，怎么一点儿分辨能力也没有。”苏沫儿说着伸手在小黄屁股上踢了一脚。 小黄乐滋滋的跑开了。 至于老苏头…… 躲在苏渠山身后，两只手捂住屁股。 眼神在苏沫儿跟苏柒身上挪动。 那种想要吃人的眼神…… 苏沫儿眼睛抽了一下，怎么地，还怨恨起来了，怎么就不去反思一下自己的作为呢？ 容珂挪到苏沫儿身前，挡住了老苏头的实现。 苏沫儿呼吸着容珂身上的冷香，心里暖暖的。 根本就不用担心老苏头玩什么阴招？ 她身边站着的这位是大周朝，最奸邪的奸佞。 用文人写出来的画本子来讲，就是人间最没有品德的人。 有这样的人在身边，还用担心老苏头…… 马上苏渠山都不会站在老苏头那边了。 人到中年，发现自己前半生全被别人安排着…… 好好的一个男人肯定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你这个死丫头，躲在男人身后做什么，还不过来给我看看伤口。” 瞧着苏沫儿没有任何举动，苏老苏头心里那个恨啊！ 果然……二房的都是没有良心的。 一个有心的也没有。 “男女授受不亲，阿爷您还是换个人给你看伤吧，对了阿爷，你也希望小姑姑顺顺利利嫁出去是不是？如果想要苏渠芙顺利嫁人，就不要搞事儿，不然……” 苏沫儿留下威胁的话，就往三层小楼走去。 晌午的太阳太大了，被太阳晒了一会儿，消消毒，瞬间就升起对于睡眠的渴望。 老苏头一对眼睛差点儿就瞪了出来。 然而，苏沫儿说不管就不管，最后还是苏渠山去隔壁村子请了一个大夫给苏老头看了病。 至于魏梓，现在已经是惊弓知鸟了。 连灶房都不敢呆了，大白日就躲在房间里刺绣。 绣出来绣品直接送到苏柒手里，担心苏柒真的把她送人了，魏梓表现的更恭敬了。 不仅会教着苏柒看账本，学算账，还将一些跟人相处需要注意的事儿交代一番。 苏柒跟外面的那些人相比，即使稍稍自强一些，但是在心机上还是比不过外面的人，尤其是魏梓这样经历过不少风浪的大小姐。 三两天下来，差点就把魏梓给当成亲姐姐了。 态度好的不得了。 苏沫儿眼瞧着苏柒对魏梓态度的改变，也没有提点什么。 毕竟，魏梓现在行为对苏柒是有正面的影响的。 而且，魏梓这些心机正好是苏柒没有的，如果吃亏几次，估计就会成熟起来。 如果苏柒真的可以把魏梓收服了，以后做生意会方便很多。 两个女人一起做生意，永远要比两个男人合伙，做的要出色。 ， 。 苏沫儿躺在床上就跟一个无骨鱼一样，躺着就站不起来了。 容珂坐在一旁，看一眼苏沫儿说道：“李大夫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让他老人家辛苦一些，还有让金宝多做点好吃的，这次估计得等苏渠芙成亲了才能回到县城去。” “好。” 容珂应了一声。 拿着纸笔处理着自己的事儿。 苏沫儿眼皮眨了眨，念叨一句：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岁，随后闭上眼睛就给睡着了。 可能是在长个子，苏沫儿觉得最近经常昏昏欲睡，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活瞬间没有了目标的原因。 容珂坐在房间里，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苏沫儿。 眼神越来越柔和。 原来来这边是打算顺路把这个让他记挂的小姑娘带到京城或者消灭了，但是现在…… 不管是带到京城还是其他都舍不得。 京城里的纷纷扰扰太多了，去了之后日子不会**逸，如果不去，又得忍受所谓的相思之苦。 人生有苦有难。 这样，终于到了苏渠芙成亲的日子。 苏渠山换上一身衣服，带着周氏往大房院子那边走去。 至于苏辰交给苏沫儿带着。 周氏有心让苏辰跟苏沫儿亲近一些。 兄弟姐妹的，都是父母身上的肉，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相互算计，互相帮助，谁有困难就搭把手，这才是父母想要看见的。 把苏辰交给苏沫儿带着，就是想让苏沫儿跟苏辰亲近一些。 等以后她们不在了，这些姐弟可以相互帮衬。 如果不帮衬，也不能处成陌生人。 天下父母心…… ， 。 苏渠山跟周氏走到了大房这边。 苏璃儿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半新半旧的衣服。 补丁之类的不存在，但是…… 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小了，穿在身上，脚脖子露出来一大截。 看着就冷飕飕的。 而且，这衣服似乎有些眼熟，是苏青柠穿过的，瞧见这个苏渠山皱起眉头。 苏青柠的个字要比苏璃儿的小。 如果条件不允许每个人都买新衣服…… 那也不能个子高的年纪大的，穿个字小年纪小的人的衣服。 想到这是大房的事儿，苏渠山就算看不过去。 也不会说什么。 走到院子里，瞧见村里大部分的人都过来帮忙了。 院子里满满当当的。 苏渠芙已经开始上妆了。 赵氏站在院子里陪着过来的人说话。 ……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渠山觉得，赵氏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看。 就跟没睡好一样。 仔细想想，养了这么多年的苏渠芙终于要成亲了，晚上睡不着似乎也有道理的。 苏渠山在院子里走动一会儿。 最后还是走到了屋子里。 看一眼周氏说道：“去添妆吧，总归你是当嫂子的。” 周氏瞪了苏渠山一眼。 心里是万分不舍的。 她现在手上头发上也有些饰品，但是，这些都是闺女给她买的。 送给别人心里难受的厉害。 心疼，是非常疼的那种。 苏渠山缩了缩脖子，生怕周氏一个想不开，对他伸拳头。 家里女人多了，他一个男人非常的没有地位。 周氏从头上拔下来一根簪子，是银簪子，上个月苏柒拿着钱在县城凤兴楼买的，花了不少钱呢。 虽然当时把苏柒给骂了一次，但是…… 收到银簪子还是很开心的。 想了想到底舍不得把这个有纪念意义的簪子白白送给是苏渠芙。 于是就把手腕上带着一个银镯子摘下来。 银镯子有些年份了，是苏渠山给她买的。 生苏辰的时候给她买的，那个时候苏渠山身上也没有什么钱，买不起贵的，就买了一个颜色差点儿，已经有些发黑的银镯子。 就算发黑了依旧是银的， 还是值几个钱的。 周氏的虽然不舍，但是…… 相比一下苏柒买的簪子，瞬间就舍得了。 把镯子往苏渠芙手腕上一套，客气的说道：“嫂子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个镯子还是你哥哥给的，今儿就给你了，望你跟未来夫婿和和美美，早生贵子。” 周氏说完，准备往院子里去。 然而…… 周氏被一旁的苏莲儿给叫住了。 “二伯娘，您刚才不是摘了一下簪子吗？那个簪子挺好的，不是给小姑姑添妆的吗？” 苏莲儿话落，苏渠芙的实目光就落在周氏身上。 盯着周氏头上的簪子看了好一会儿。 抿了抿嘴唇，抬着脖子往外看了几眼，没有看见苏沫儿跟苏柒，心里顿时就踏实了。 盯着周氏掐着腰，开始拿捏起小姑子的气派。 苏莲儿悄悄往外走去。 凑到苏渠山身边，小声说道：“二伯，二伯娘被人欺负了，您快去看看？” 苏莲儿说完就跑会房间里，她得看着事情的发展，时不时的吹吹风，不然，闹腾不起来。 苏渠山立马就往苏渠芙添妆的房间走去。 瞧见周氏低头站在屋里。 头发有些凌乱。 手上多了一道指甲抓痕。 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回事？” 苏渠山说着话，伸手给周氏整理起头发来。 视线落在苏渠芙身上带着质问的语气。 苏渠芙往后挪了一步，嘀咕一声：“二嫂是给我添妆的，但是好好的簪子戴在头上也不给我，这是给我添妆还是添堵呢？” 苏渠芙说着还注意观察苏渠山的脸色。 二房的人邪门的很。 以往周氏在她跟前连个屁都不敢放，刚才竟然从她手里抢东西。 简直就是…… 很过分。 苏渠芙担心苏渠山也变得六亲不认，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 苏渠山对上苏渠芙水汪汪的眼睛，加上苏渠芙今天成亲，身上穿着的衣服好看，头发梳理的整齐，脸上的细绒毛也被刮了下来。 好看的很。 苏渠山慢慢的犹豫起来。 周氏见苏渠山这个样子更生气了。 每次都这样。 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那个簪子代表什么？ 如果就这么给了苏渠芙，以后小柒心里也会有疙瘩的，这是小柒用一个月的收入买来的。 如果放在平常时候，小柒也舍不得还钱买这么一个不能吃不能穿的东西。 小柒虽然性子大大咧咧，但是只要是女性，就比男人心思细腻，小柒发觉沫儿去了县城之后，她的心情不大好。 买了贵重的簪子哄她。 如果真的跟了苏渠芙，小柒得难过死。 周氏推开苏渠山，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簪子抢回来，发黑的镯子也抢了回来。 添妆……？ 添妆做什么？ 早就跟随这些人分家了。拼什么还得照看着这些人的面子，难不成自己活着就得受委屈？ 第二百三十三章 嚎嚎大哭苏渠山 难不成上辈子奴才轮回的？周氏的举动是苏渠芙没有想到的。 二哥在这里看着，还这么嚣张跋扈，这不是不把男人看在眼里吗？苏渠芙眼里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周氏抢到了镯子，往苏渠山手里一塞、》 “给你亲妹子添妆去吧，你这东西老娘不要了，你家的妹子真尊贵，别人添妆了，还带抢的，直接从人脑袋上拔，真的是厉害。” 周氏话落跑了出去。 苏渠山愣了一下。 看一眼手里的镯子。 视线落在苏渠芙上。 苏渠芙脸色有些不好看。 盯着苏渠山说道：“二哥，我不要这个镯子骂我要簪子，那个银簪子，一看就值钱，我是你亲妹妹以后是要嫁给秀才的，嫁妆得好一些才有面子。” “是吗？” 苏渠山呆呆的。 盯着手里的黑镯子。 听着苏芙蕖嫌弃的话。 想到周氏给人添妆的时候，给的是他买的镯子不是闺女买的簪子。 心里酸酸的。 男人i的心思本来是不大敏感的，然而，这段时间苏家二房那边，发生的事儿太多了。 苏渠山好好一个爷们儿，也多了几分心眼。 方才只是被苏渠芙迷惑了一下。苏渠芙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在看见自小看到大的姑娘穿着嫁衣打扮的极为漂亮的时候，慌神一下。 算不了什么的，没有想要帮助苏渠芙出气的，他真的是慌神一下，为感叹时间流逝慌神，为了人心容易变恍惚……。 现在周氏甩袖离开了。 苏渠山瞬间醒悟了，慌神也得分时间，这个时间慌神，就是狠狠的打了周氏的巴掌，面子这个东西是自己争的，自己不要脸把自己放在最低的地方，别人也不会看的起的。 周氏不被苏渠芙看在眼里。 还不是他这男人不被人尊敬吗？ 如果苏衡现在去了媳妇儿，甭管媳妇儿是杀猪汉的女儿还是秀才老爷的姑娘，只要是苏衡的妻子，就不会有人当着苏衡的面去欺负他的妻子。 现在周氏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 不就是他这个男人不合格吗？ 苏渠山盯着苏渠芙脸色越发的难看。 伸手对着苏渠芙抽了一巴掌。 …… 藏在人群里的苏莲儿捂着嘴巴。 事的发展跟她想象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原本知道苏渠芙是个不容易知足的人。 她还打算让苏渠芙多跟二伯要钱，因为钱闹的不和，苏渠芙再口误说点儿什么。 现在…… 似乎已经不需要她挑拨离间了。 苏渠芙被苏渠山打了一巴掌。 整个人都变得晕晕乎乎的。 舌头变大，指着苏渠山话都说的不流畅了：“你、你打我？” “打你就是打你，我是你二哥怎么还不能打你了，不敬兄嫂，不知廉耻，竟然对嫂子动手，打你都是轻的。” “你竟然打我……” 苏渠芙气的快要爆炸了。 今天是她成亲的大子，按理说应该发生的都是喜事。 比如一早就听见喜鹊在指头叫喳喳啊。 比如出门就能捡钱之类的。 她这还没有出门了就挨了一巴掌，这代表什么什么？ 是不是代表这一声都不能顺遂了。 因为这个不好的征兆，加上屋子的添妆的人看了闹。 苏渠芙忍不住了，对着苏渠山的脸抓去。 口不择言道：“你这个jiàn)货，你竟然敢打我，我让我娘打死你，打死你个拖油瓶，有便是娘的玩意，傻哗哗的玩意真以为你是我二哥啊，不过是个没娘要的玩意儿，装什么大尾巴狼，活该给我们当下人，你们一家人都是奴才的命。” 凡是被赵氏形容过的词儿，苏渠芙都给说出来了。 一边说还一边抓苏渠山的脸。 苏渠山这会儿脑子叒不够用了。 或者应该说，本来脑袋容量就不大，现在听见苏渠芙的话，就更卡壳了。 什么玩意？ 不是亲生的？ 不是亲生的怎么几个兄弟长得这么像。 怜悯的看一眼苏渠芙：“你傻了？” “你才傻了，你这个世界第一大傻哗！”苏渠芙说着，就跟疯了一样，狂笑起来。 苏青柠脸色越来越难看。 二叔的这世，她也听说过，不过并没有说出去的想法。 不说出去，二叔永远都是亲二叔，用的着的时候可以打个感牌，就可以接着利用了。 现在……没用了。 苏青柠盯着苏渠芙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笑容。 反正这个蠢货就要成为别人家里的媳妇儿。 以后想要回娘家估计都没有那么容易。 所以呢……最后一次放任吧。 赵氏一直都关注着苏渠芙，毕竟，这是她唯一的闺女，耐心就稍稍多了一点儿。 听见里面闹哄哄的立马就走了进去。 见苏渠芙抓着苏渠山打，立马拉开。 虽然她也想去打苏渠山，但是这会儿是苏渠芙大喜的子，不能出太多的意外。 得赶紧拉开。 赵氏在这个事儿上想的明白，把人拉开之后，扯着苏渠山骂了一顿。 苏渠山脑子这会儿也不好使，盯着赵氏问道：“我不是你儿子，你就把当成狗养？” “你连个狗都不如，狗杂种。” 赵氏听见苏渠山的话，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巴就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捂住嘴巴。 瞪着眼睛盯着苏渠山。 “你怎么知道的？” “原来是真的！” 苏渠山低头看一眼手里的镯子。 老银镯子，时间有些长了，外面一圈都没有什么光泽，暗淡的很。 看着就不怎么好看。 这是他唯一给周氏买的比较贵重的东西了。 但是…… 周氏并不是很珍惜，也对，怎么可能珍惜？ 毕竟，他是个混蛋。 浑浑噩噩的走出苏家大房。 赵氏瞥了一眼苏青柠问道“怎么回事？” “小姑说的。” 苏青柠跟赵氏之间也不融洽。 不过……到底是亲生的，不会太尴尬。 赵氏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如果放在别的时候，早就回屋休息了。 但是这会儿，必须得强打起精神。 把屋子里看闹的人赶出去。 扯着程氏过来。 让程氏给苏渠芙讲应该注意的事儿。 程氏老脸一红。 把手里的册子塞给苏渠芙。 说道：“上了花轿，你记得把这些东西给看了，伺候未来的夫婿的时候用的着，你夫婿是男人，如果害羞的话，什么都不用做，他怎么说你就怎么来，听话就好。” 程氏说完给苏渠芙盖上盖头。 至于苏莲儿从苏渠山离开的时候，就往二房那边走去。 苏渠山知道真相了。 苏沫儿交代的事儿，她也算是完成了。 得回复一声去。 苏莲儿走到二房这边。 没有看见苏柒，也不觉得奇怪，苏柒得去做生意，手里捏着挣钱的炉子，跟她们这些吃白食的不一样。 以后就算跟人成亲了，因为手里这些活儿，也能把子过得很好。 男人那边也不能拿捏。 手里有钱的人，总会比旁人多一些底气。 在院里叫了一声：“有人吗？” 周氏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还抱着苏辰。 苏辰眼睛很亮很清澈，被州市抱着不哭不闹的，可以说是个比较乖的宝宝了。 如果换上一个孩子，指不定时时刻刻嗷嗷大哭呢。 “二伯娘，二伯还没有回来？” 苏莲儿的问话周氏不想回复。 低头逗弄起苏辰来。 苏莲儿抿了一下嘴唇说道：“二伯心可能有些不好。” “……”周氏假装听不见。 死男人心不好？ 难不成她的心就好了？ 苏莲儿嘴唇动了一下，纠结一下，一口气说完：“二伯似乎不是亲生儿子，小姑说的，也承认了，二叔受打击大的。” “……” 周氏猛地抬头。 眼睛直勾勾的。 就跟看什么稀罕东西一样。 苏莲儿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往三楼跑去。 说话的时候，她已经看见苏沫儿了。 就在楼上站着呢。 周氏心里有些闹腾，不是亲生的…… 真的不是亲生的吗？ 该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呢。 苏渠山苏渠海还有苏渠田长得都那么像， 尤其是苏莲儿的那双眼睛，跟苏沫儿都极为相似。 如果不是一家人…… 怎么会这般相似呢。 但是，这种事儿，苏莲儿也不会拿着开玩笑的。 想到苏渠山从大房那边离开，还没有回来，周氏心里有些闹腾。 担心吗？ 自然是担心的。 恨其不争啊！ 哀其不幸。 周氏把孩子交给魏梓带着，起往外面走去。 苏渠山这个人活了一辈子就跟笑话一样，怕是没脸回家了，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哭呢。 对于苏渠山这个人，没有人比周氏更了解了。 周氏往河边走去。 如愿的在河边看见苏渠山。 好好一个大男人，抱着河边的树，哭的跟孩子一样。 周氏心有些复杂。 一直以来，在她的接受的教育以及环境的熏陶都告诉她，男人就是一座山。 肩上扛着责任沉重。 男人有泪不轻弹…… 但是…… 眼前她的男人哭的就跟傻哗一样。 周氏原本是有些心疼的，看见苏渠山嚎嚎大哭的表，突然笑了起来。 不能不笑啊！ 实在是太搞笑了。 走到苏渠山后，从后面把人给抱住。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不是亲生的~ 周氏虽然跟着魏梓学了一段时间，简单的文字已经认识了。 就连成语也能用上几个。 但是安慰人的话，还是安慰苏渠山，就有些说安慰不出来。 在她看来，不过就是这点儿事儿，娘不是亲的就不是亲的了，毕竟已经人过中年了，孩子跟妻子是亲的就好了，得为自己的小家负责呢！ 不能总是想着老娘跟兄弟。 孝敬人是本分是应该的。 但是…… 得有一些分寸。 所以…… 安慰是不可能安慰的，顶多就是多抱一会儿了。 如果苏渠山不能自己整理好心情，她就不管这个男人了，一次次的让人失望，绝望，再给希望，再次失望……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烦的慌！ ， 。 苏莲儿走到三楼，看一眼苏沫儿说道：“事儿已经办好了，堂姐还有交代吗？” “应该没了吧！” 苏沫儿想了想说道：“注意那边的人，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儿，提前说一下。” “可以。” 苏莲儿应了一声。 转身离开。 转身的一瞬间，看见苏沫儿的房间里似乎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 男人！ 藏着男人！ 苏莲儿伸手在自己的胸膛上拍了几下。 ……她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了。 肯定是假的，没有看见的。 苏莲儿晕晕乎乎的走出了苏家。 苏沫儿走回房间，看一眼站在窗边上的容珂，笑了i一下说道：“你什么时候回京？” “快了。” 容珂话落问道：“你要不要去京城？” “还不到时间。” 京城是必须得去的。 但是…… 得等这边的事儿完全解决了。 苏渠山不是赵氏的儿子。 那边肯定会弄出什么幺蛾子的。 苏棠还在念书，县里的医馆刚稳定下来，家里现在才只养了鸡鸭饿，牛羊跟猪都还没有开始养。 作为一个穿越到古代农家的村姑。 如果不发展一下养殖业，似乎对不住自己穿越一遭。 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作。 不能继续发懒了。 虽然春困秋乏。 不过，人生短短几十年，人死之后大可以永远安眠。 给自己打气鼓励之后，苏沫儿安心睡觉去了 又不是高考，没有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上辈子当兽医，从早忙到晚上，后世节奏太快，稍稍不努力就会跟不上时代的发展，所以只能跟一个陀螺一样转动转动，不停的转动。 苏沫儿睡觉的时候，容珂坐在旁边。 瞧着小姑娘睡觉的面容。 心里就被填满了。 人生似乎也没有那么空虚了。 更不想死的太早了 有些具有危险的计划得改一下。 日后得努力过活久一点，毕竟要比小姑娘大了接近十岁了。 容珂想着这些又去处理京城送过来的公函 解决之后让暗卫送到京城里。 ， 大房院子里，滴滴答答羞羞答答，迎接新娘的王公子终于出现了。 苏衡见过这位王公子。 微微拱手，以后…… 苏渠芙嫁过去，这位王公子就是小姑父了。 年纪比他只大那么几岁，苏衡心里多了几分违和。 不过，这种日子自然不能表露出来。 王公子带着迎亲的队伍离开，苏家恢复安静。 苏衡站在门口…… 因为属相原因不能跟上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王姓公子回头一下。 对着苏衡露出一个笑容。 苏衡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哥，你是不是冷了，秋天了树上的枣儿都快掉了，你出门的时候要穿厚一点儿，不要因为什么风度之类的东西，就不穿衣服。”苏青柠把衣服皮在苏衡身上。 苏衡点点头，俩个人一起往家里走去。 至于送亲的队伍，越走越远。 新娘轿子里的苏渠芙撩开盖头。 将一个册子打开。 看见册子上的画像，脸瞬间就红了。 这…… 这个！ 原来是这样！ 之前在家里的时候看见过大哥跟大嫂这样，那个时候都没有穿衣服。 还有在破庙的时候，也见过…… 只是当时没有人告诉她这些是就是晚上应该做的事儿…… 现在知道了，脸就变成红色的了。 撩开花轿的帘子，看一眼前面骑在白马上的人。 偷偷看一眼立马就把帘子给放了下来。 曾经……还没有洪灾的时候。 她以为顶多就是跟一个杀猪匠凑在一起。 没有想到未来的夫婿竟然如此的出挑。 对于这个人，苏渠芙还是很满意的。 伸手摸了一下头上的簪子，把盖头给盖上，手里还捏着一个苹果。 花轿送到县城王家。 一路上吹吹打打的，还有几个小孩凑热闹。 苏芙蕖觉得这一天下来，似乎晕晕乎乎的。 苏渠芙离开后，苏家也不安静。 赵氏头疼的厉害，赶紧睡觉去。 苏青柠走到苏璃儿身边问道：“小姑姑怎么知道二叔的身世的？” “小姑姑？我不知道。” 苏璃儿摇摇头，抱着木盆往河边走去，还有好些衣服没有洗呢。 爹娘的衣服，自己的衣服大哥的衣服，爷奶的衣服…… 苏璃儿这会儿非常想念二房的人，二房的人在家的时候，这些事儿都是二房的人干的，她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有吃的喝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所有的事儿都落在她手里。有时候跟人说上两句话，没说两句就厌烦的慌。 所以还是干活最好了。 踏实干活才不会有乱子。 苏青柠看见站在门口晒太阳的苏莲儿。 问道：“是你？” “是我什么？” “吃里扒外的东西？” “有病！”扔下两个字，苏莲儿走回房间去。 吃里扒外？什么叫吃里扒外，家里的饭是她母亲做的，家里的地是三房连夜抢手的，麦收的几天，爹还请假几天。 专门回来收割地里的麦子。 大房呢…… 方氏神神叨叨，大伯只会动动嘴皮子。 跟这样的人共事，怎么共事呢？ 苏莲儿笑了一下，视线往苏璃儿身上瞥了一眼。 不够机智的人总是会被压榨的。 至于血脉亲情以及……良知感恩苏家人从来都没有的。 或许不应该用苏家人来形容，而是用奶奶教导出来的人…… 当然，也可能是苏家人的血本就是凉薄的，谁知道呢。 她只想尽快的离开，如果能够跟二房一样利利索索的分家就好了。 那样的话……爹能挣钱，娘能干活，她也能做点儿事儿贴补家用，日子不会大富大贵的，但是也不会被人一直一直的吸血。 苏莲儿想着苦笑一下 分家似乎是不可能分家的，除非他们三房成了大房的拖累，那个时候大伯才能快刀斩乱麻，直接将他们这些拖累给分出去。 现在…… 不可能的。 只能得过且过了。 苏渠芙成了亲。 家里突然安静了很多。 即使苏衡都察觉出一些不对劲儿。 家里的女人都很奇怪。 有些矛盾的地方他也不是看不见，只是……生活在一起的人都是家人，不是弟弟妹妹就是叔叔婶婶，甭管说什么，怎么处置都会让一部分人不舒服。 这样的话…… 也没有什么意思。 苏衡只能假装看不见。 矛盾慢慢搁浅，但是不代表不存在。 夜色降临。 周氏跟苏渠山一前一后走回院子里。 这会儿苏柒已经回来了，瞧见苏渠山眼睛变的红肿问道：“发生什么了，怎么回事？” 苏柒捏了捏钱袋子，心里稍稍好受一些。 甭管发生了什么，只要手里有钱，就不会太慌。 “没事儿，去忙你的吧！”周氏拍了拍苏渠山的后背，对着苏柒说道。 苏柒点点头，虽然没有相信周氏的话 不过…… 她有的是办法知道。 看一眼三楼方向，苏柒往楼上爬去。 本来是找苏沫儿的，但是……推门就看见容珂。 容珂长得太好看了，苏柒连忙低头。 不敢看容珂。 好看归好看，但是不能她能多看的。 在官道上做生意时间长了，接触的人越来越多，胆子越来越大，开了眼界，苏柒知道什么样人能够多说几句话，什么样的人不能接触。 容珂这样的，就是不能多看不能说话不能得罪也不能忽视的。 很难办。 “我找我姐。” “那边。” 容珂指了指床上睡觉的苏沫儿。 苏沫儿睁开眼，瞧见苏柒缩再门口对她勾勾手。 从床上爬起来，瞅着苏柒的小黑脸。 问道：“怎么了？” “姐，咱爹哭了，发生了什么？难不成咱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不治之症？”苏沫儿重复一下，觉得苏柒用的词语很有意思。 可不就是不治之症。 孝顺了好些年的亲娘不是亲的。 知道自己是被亲娘抛弃的，心里能舒服的才怪！ 一辈子活成这样，怕是觉得自己白来这个世界一圈了。 “爹不是奶亲生的，这会儿爹心里不舒坦，难受着，你可别去惹事儿。” “不是亲生的，这么好！” 苏柒惊讶并且开心的很。 差点儿笑疯了。 如果不是亲生的，以后有什么只要面子上过的去，就不用去考虑老爹那颗玻璃心了。 苏渠山难过的想哭，苏柒开心的想要跳舞。 苏沫儿摇摇头看一眼苏柒说道：“注意一下，不要得意忘形了。” “知道了知道了，这个好事儿，我得去跟苏棠说一下，开心的事儿，一家人一起开心。” “……”见苏柒这么得意，苏沫儿也懒得说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真的会有人过来？ 如果苏渠山心里不爽的话！ 那就不要爽了。 现在这结果，还不是他造成的。 好好的人不当非得给人当孝子。 活在世界上，做什么事儿都得有个尺度。 关心爱护孩子得有尺度，孝顺同样也是。 如果不能掌握好那个尺度，是害人又害己。 苏柒寻到苏棠将奶奶不是亲奶奶的消息说了一下。 本打算看见苏棠震惊的样子。 结果…… 苏棠淡定的很。 比她这个当姐姐的还淡定。 甚至，盯着她瞧了两眼：“就这个？” “……”苏柒都快觉得自己不够沉稳太大惊小怪了。 苏家的晚饭一如既往的丰盛。 陈戚作为外人，发现苏家热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当回事儿。 苏家一天不发生点儿事儿就奇了怪了了。 饭桌安静了很多。 只有苏柒时不时会露出一个傻憨憨的笑。 吃着喝着，本来其乐融融的。 但是…… 一般在这个时候总会有人打扰的。 比如现在…… 大房那边，老苏头吃饭的时候，听见苏青柠提起这个话茬，把赵氏给打了一顿。 赶紧往二房这边来了。 老二已经对他生疏了很多。 如果知道这个再生疏，以后是不是就不会管他了。 这么一想，苏老头心里慌的很啊！ 走到屋子里第一眼瞧见的不是多出来的容珂。 而是桌子上的饭菜 好家伙，这边吃的比那边还好。 要知道今儿可是渠芙大喜的日子，按理说整个村子吃的用的，在今天里都比不上苏家大房。 原本还能因为这个乐呵一下，现在…… 得了吧！ 二房这里可能天天都这么吃。 吃吃吃的就不能存下钱来孝敬一下当爹的。 老苏头脸黑了一下。 走进屋子里。 瞪了一眼苏渠山。 瞧见苏渠山红彤彤的眼睛说道：“哭什么哭，不就是赵氏不是你亲娘，怎么不是你亲娘，就哭了起来，那些后娘养的岂不是没脸活着了，再说赵氏也把你给拉扯大了，没有生恩也有养恩，以后你该孝敬的还是得孝敬，不然……赵氏这些年的委屈就白受了。” 老苏头一句话把二房所有的人给镇住了。 赵氏手委屈了？ 委屈的一直都是二房好不好？ 养育之恩？ 鬼的养育之恩。 与其说是养育之恩，不如说是苏渠山的命大。 还是个娃娃不能动的时候暂且不说。 能够走路之后小小年纪就可以干活了，这些年林林总总挣的钱，已经把能走之前的所谓的恩情十倍一百倍的还清了。 老苏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还打算让二房的人当牛当马伺候那一家子。 不存在的，不可能的。 苏沫儿视线落在苏渠山身上。 苏渠山原本黯然的眼神多了几分悲戚。 红肿的眼皮耷拉一下，理都没有理老苏头。 苏渠山没有说话，苏柒也就没有开口，饭菜这么香甜，为什么要说话。 吸溜吸溜…… 平日苏柒吃饭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但是旁边多了一个观看的人，吃起来似乎格外的香 苏柒捧着碗，开始吸溜起来。 至于陈戚…… 亲眼看见以孝治国下的情况。 孝…… 就是年长的老头子拿捏下面的人的途径。 以孝治国？ 可取吗？ 自然是有可取的地方，但是也有不可取的部分。 糟粕得剔除了，精华得留下来。 至于哪儿是精华，哪儿是糟粕，就的细细衡量了。 以后他掌权了，肯定是要在这个方面改革一下的。 老苏头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个闹腾还闹出来大事儿了。 当然，就算能够活到周朝的政策改变的时候，他也不会知道这是因为他的折腾才有的局势。 老苏头听见苏柒吸溜的声音，看一眼桌子上的饭菜。 嘀咕一句“大晚上的还吃的这么多，就不怕窝在肚子里不消化。” 话说道这里，还没有理他。 老苏头心里有些尴尬。 盯着苏渠山看了好一会儿。 奈何现在的苏渠山也变得有耐心了，一点儿也不畏惧。 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什么也听不到的样子。 “……”没有人让他坐下来吃东西，也没有人接话，就跟他不存在一样。 老苏头看一眼苏柒，伸手在自己屁股上摸了一下。 被狗啃了一下，到现在还没有痊愈。 白天还喝酒了，伤口处有些胀痛。 再加上心情也不是很好。 在院子里跺跺脚，从地上捡了一个棍子，对着苏渠山砸了过去。 苏渠山完好无缺的手臂抢过棍子，用力扔到地上。 苏渠山抹了一下眼睛说道：“话本里人哪吒还能削骨换父，削肉还母，为什么咱们就不能短的彻底，我这些年做的不少了，这条手臂也废了，你是不是打算把我逼死才开心，如果这样的话，我现在就死，死在老苏家大门口，让街坊邻居看看，让村里人都知道，苏老二是被亲爹后娘逼死的。” “……” 苏渠山红着眼睛一步一步走到老苏头跟前，这样的去苏渠山看起来有些吓人。 老苏头心里是害怕的。 往后退了几步。 指着苏渠山手指都颤抖起来。 老实人发起疯来，真的是不得了。 老苏头这会儿害怕了。 多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你，你这个不孝子，以后老子不认你了。” “谢谢您的不认之恩。” 苏渠山说完瘫痪在地上。 整个人不说话不动弹，就跟死了一样。 周氏把人扶到房间走。 走到饭厅，发现家里其他人吃的可香了。 对于苏渠山一点儿担心都没有。 轻轻叹了口气。 可不是不关心么，这些年来，男人没有扛起那份应该承担的责任。 这写年里，还把他自己当成孩子，一点儿都不懂成年人的责任，他已经是男人，娶了妻子有了自己的孩子，不想着照顾小家，还整天被赵氏指着团团转。 又不是孩子了，怎么能没有主见，天天都听老娘的呢。 周氏往房间走去准备安抚一下苏渠山。 也就嘴巴上安抚一下了，实质一点儿的东西。 不存在的，不会有的。 毕竟，苏渠山这些年也没有给她什么实质性的补偿。 周氏现在有了儿子万事满足，对于其他就多了几分宽容，人无欲无求的时候，就能看的明白了。 苏柒吃了两口饭。 似乎没有方才那么香了。 看一眼苏沫儿说道：“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好？” “？怎么做了？” “咱们不应该去安慰一些爹吗？” “为什么去安慰，他这么蠢，跟赵氏那些人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都没有发现一点儿不对劲儿，还乐呵呵的给人当猴耍，如果不是蠢，早就把日子过的明白了，还用现在难过。” “……” 苏柒没有讲话，是在是不知道讲什么。 方才的话，听着似乎很有道理。 但是，到底扎心了一些，那个爹，毕竟还是亲爹，怎么能直接说人蠢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心太软是不行的。” 苏沫儿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说完低下头。 容珂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看的还真明白。 不愧是他看上的人。 容珂眼里多了一些笑意。 陈戚瞧见容珂眼神的变化，手里的筷子一个拿不稳，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回事，筷子都不会拿，” 苏柒瞪了陈戚一眼。 陈戚不吭不响的把筷子给捡了起来。 晚饭吃了好久，中间周氏拿着筷子跟碗播了一份饭菜端到房间去了。 …… 苏沫儿往苏渠山的房间看了一眼。 对于这么情绪化的男人苏沫儿是一点儿也看不上的。 不过又不是挑男人，这是爹，没有得选择。 往椅子上一靠，看一眼容珂说道：“晚上还会有人过来，我暂时不上去了，你就不要抛头露面了。” “……”容珂转身往楼上走去。 虽然被人说抛头露面心里有些不爽。 不过，得看谁说的。 这是苏家的事儿，肯定不乐意他掺和了，瞧一眼陈戚说道：“减肥去。” “……”陈戚在心里又把容珂骂了一遍。 随后跑出去找暗三学习功夫去了。 堂屋里只剩下苏沫儿苏柒跟苏棠。 饭桌上的残羹剩饭被魏梓给收拾干净。 在饭厅了坐了一会儿。 苏柒看向苏沫儿：“姐，真的会有人过来？” “嗯，肯定会的。” 老苏头离开的时候脸黑成了那样，按理说，苏衡跟苏青柠两个人会过来问候一下的。 三个人在饭厅里坐的有些无聊。 魏梓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是蒲公英刚长出来的嫩芽晒成的茶，大姑娘别嫌弃。” 魏梓说着又给苏柒苏棠倒了一杯。 苏沫儿看了一眼茶碗里的嫩绿色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口：“挺好喝的。” 茶碗是白色的，碗上面描绘着简单的花草图，虽然一套茶碗不怎么珍贵，但是多了几分别样生活气息，不会让人觉得太难看了。 这样的茶碗，只她离开村子的时候不曾有的。 想一想苏柒的审美，苏沫儿就知道了，这茶碗魏梓买来了。 跟家里的一套家具十分贴切。 苏柒伸手打了一个呵欠，这会儿她是困的不行了。 只是…… 想着苏沫儿说还有事儿发生，就干干等着了。 探头往外看去。 瞧见院子里多了两个人，能是谁呢。 自然就是苏衡跟苏青柠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寸光阴一寸金 苏青柠今儿穿的裙子很好看，走在院子里，踏着月光，裙子就跟水纹一样，会轻轻拨动。想来这个是极好的料子了，不然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姐，真的来人了。” “嗯！”苏沫儿看向院子里的苏衡跟苏青柠。 两个人抬脚走了进来。 对着苏沫儿几个人拱拱手，寻了个位子做了下来。 魏梓站在苏柒身旁。 苏青柠的目光就落在魏梓身上。 苏青柠一直以为自己就是柳家屯里最漂亮最有气质最出挑的少女。 就连苏沫儿苏莲儿都比不上她。 一直以来都这么自信的。 现在看见了魏梓，心里膈应起来。 “二叔家果然过的不错，都使唤起丫鬟来了，我们都没有使唤过丫鬟呢，也不知道当主子是怎么一个感觉。” 苏青柠盯着魏梓看了好一会儿，说道：“可以上一杯茶水吗？” “……稍等。” 魏梓提着茶壶往灶房走去。 苏柒撇了撇嘴，她的丫鬟，凭什么要给苏青柠倒水。 等会儿得教教魏梓，外面的人可不需要伺候。 “是啊，过的挺好的，靠着勤劳的双手，不偷不抢不惦记别人的东西，都是好的。”苏沫儿意有所指。 谁偷了谁抢了，谁惦记别人家的东西了！ 除了大房还有谁呢？ 又头又抢的，什么腌渍事儿都干过来。 现在换身衣服就过来讲道理。 苏家大房的人越来越不会玩文字上的游戏了。 苏青柠脸上多了几分尴尬，不过，脸皮可能比较厚，很快就回复原来的样子，淡淡然然的就跟山里的野菊花一样，清雅动人。 苏沫儿看一眼苏衡，发现苏衡脸都不带红一下的，这真的是比不上了，心里素质太好了。 简直…… 跟苏青柠不是一个档次的！ 果然是去过京城见过世面的。 也不知道秋试成绩如何了。 “有事儿说事儿，时间不早了，不留你们吃早饭了。”苏沫儿说着打了一个呵欠。 苏衡轻轻笑了一下：“到底是一家人，堂妹不需要客气的，累了就去睡，我跟青柠只是过来串串门，旁的事儿，都是一家人，不能非得有事儿才上门对不对？” “哦？” 苏沫儿端端看了一眼苏棠。 “堂哥你很不错。” “堂妹你才是最优秀的。” “……”苏柒一脸迷茫，这是在说什么。 明明都坐在一个房间里，说出来的话也都简单的很，平日里谁都听过的，但是，今儿听不懂了啊！ 看一眼苏棠，发现苏棠若有所思。 再看苏青柠，这喜欢装模作样的人还在装模做样，得了，整个房间里只有她是个傻子，什么都没有听懂。 “废话少说，没空给你打禅机，你们大房是大房，我们二房是二房，你有自己的打算就去做，不过可别利用我们二房，不然，秀才或者举人老爷的娘半夜去偷鸭子，是不是很好笑。” “苏沫儿！” 苏青柠猛地站起来。 这次过来，跟白日的事儿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主要是大哥觉得举人之位很有把握，想要借用二房神医的名头在京城里活动一下。 这样…… 路子就好走一些。 谁知道……二房这边竟然这么不要脸。 之前那点儿小事儿都敢拿出来说。 要知道这谁家不曾发生一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用得着见天挂在嘴边。 “还有事儿嘛？魏梓给人倒茶。” “嗯。” 魏梓走到苏青柠身边到了一杯白开水。 苏衡那边也没有差点待遇，依旧到了一杯白开水 苏衡视线落在魏梓身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长的好看的，自然都喜欢看。 不过…… 读过书的人还知道自持，瞬间就收回了目光。 非礼勿视。 “堂妹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 苏衡话里多了几分遗憾。 如果有个小神医帮衬未必不能在乱局中谋取一下。 去了就京城一趟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宽广，鹿城也好，柳家屯也罢，偏居一隅要不得。 只可惜筹码不够。 “哥！” 苏青柠看向苏衡 苏衡摇摇头。 苏青柠瞬间就安静下来。 苏衡看向苏沫儿，拱了拱手：“二叔的事儿，作为晚辈的不能多评论，暂且只能说声抱歉。” “不用，你把诊金付一下就成了。” “什么……” 苏衡愣了一下，跟不上苏沫儿的思路。 苏沫儿说道：“在破庙里久了你两次，用药算不上珍贵，都是山里采来了，二两银子就可以了。” “……”苏青柠瞪大眼睛，破庙的事儿，都已经过去多久了，现在怎么开始要钱了。 好好的说着话，这都怎么回事？ “怎么，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咱们也这也不算亲兄弟，以后说不得还是仇人了，付钱付钱。” 苏沫儿伸手，白皙的手掌落在苏衡眼前。 苏衡笑了笑从身上摸出二两银子。 讲真的，如果能够用银子解决，那这些事儿都不是事儿。 “堂妹早些休息，咱们以后再见，还有我一只都没有说过，我在县城的先生是杨宏，曾经翰林院的院士，所以，举人没有问题的，你若是后悔可以去找我。” “不会后悔的，以后如果可以，最好永远不要再见，你们这些人生的跟蚂蟥一样，让人恶心反胃。” 苏沫儿念叨一声，把手里的二两银子扔给苏柒。 “这个你留着吧，我用不着。” “哦，好的。” 苏柒乐滋滋的把二两银子放在钱袋子里。二两银子呢，炭窑那边半年才能收到二两银子。 不少了。明天可以加餐了。 只是…… 大房那边竟然开始算计大姐的医术了。 看一眼苏沫儿…… “姐，我觉得他们以后该算计你的还会算计了，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摆脱。” “没事儿，就算是考上了举人，他最近也不会有机会了。” “……”苏柒没有听懂苏沫儿的话。 即使苏棠也没有听懂。 不过…… 苏棠知道，这个姐姐说过的话，不会是空话的。 苏沫儿走上三楼，看一眼容珂问道：“小皇帝这些日子晚上见天往外跑，都做了什么？” “你是想要问那个老太太能活多久？” “……”苏沫儿没说话。 她是大夫，这些有些灰色的事儿不能沾染了。 “小皇帝打算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只能拖累那边的人。” “……年纪大的人受不得惊吓，陈戚怎么做的？” “也没什么，就是每天晚恐吓那个老太太一下，老太太胆子越来越大了，昨儿陈戚直接让暗三背着那位老太太在树上飞了一圈……” 容珂说完，眼里闪过不满。 对小皇帝的不满。 他想要培养一个文韬武略，雄才大略的皇帝，不是一个满心都是阴暗的计谋的皇帝。 但是…… 现在看来，小皇帝似乎已经长歪了。 歪的还有些严重。 容珂想了想，也没有掰正皇帝的想法。毕竟，小皇帝这种歪斜是自己长成的。 没有外人引导。 证明什么…… 证明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内心里流淌着陈家的凉薄的血液。 看在看着似乎还挺有人情的，但是以后…… 说不准就是一个冷血帝王，或者他一个护着小皇帝平安张大的人，都会被放在必须弄死的对手里。 …… 如果以往也无所谓。 但是，看一眼苏沫儿，心里有了软肋，想要活下去，想要一直活下去，。 陪着这个偶尔比较孤单的姑娘。 如果可以的慌，真的想要向天借上十年。 到了生命的尽头则是一起闭上眼睛。 只可惜…… 一寸光阴一寸金，即使富可敌国的人，都买不起这分寸的时间。 更何况他这样并没有富可敌国的人呢！ “看什么？” 苏沫儿正琢磨着怎么让苏衡没有机会出将入相，猛地对上容珂这个人。 如果…… 如果她是什么祸国殃民的美人。 在容珂耳边吹吹枕头风，苏衡这辈子大概都没有可能在朝堂活动了。 啧…… 她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不过，有底线不代表任凭这种有风险的人在身边瞎捉摸。 苏家那些人是在太讨厌了。 还是吹吹枕头风吧。 小皇帝不给力啊！ 如果小皇帝把赵氏一下子弄死，她哪儿还用纠结。 “苏衡那个人，可以不再京城或者京畿附近转悠吗？” “你想他去哪儿？” “南蛮那些人都没有开化，苏衡很合适，他有谋略有手段。” “可以！” 容珂点点头。 “你倒是对这个堂哥有信心，就这么相信他能够考上举人？” “不是我对他有信心，是他展现出来的自信，如果我没有猜错，在京城那个地方，他应该已经结交了什么人，而且本身的学问，也是不错的，童子试之后，他去县里寻找进学先生，找的是一个告老还乡的老学究据说叫杨宏。” “杨宏？倒是有几分本事。” 容珂点点头。 杨宏那个人他是知道的。 不想跟朝堂的文人一派同流合污，不能和光同尘这样的人自然要被排挤的。 在京城呆不下去了，就只能回归故土了。 没想到，苏衡倒是有这样的机遇，遇见杨宏这种直脾气。 “杨宏学识是有的，只是文人古板了一些，活了一大把年纪，还不如宋淮安看的清楚。” “人活着就得有自己的坚持，或许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坚持很可笑，但是……在某些方面他么做出来的贡献真的挺大的，不能因为不够聪明就不承认。” “嗯！” 容珂点头。 对于苏沫儿越来越喜欢了。 这种虽然不赞同，但是也不会强烈反对的态度，太平和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京城美女多啊！ 不是那种非黑即白，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如果苏沫儿是那样的人，他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很麻烦。、 毕竟，从一个太监的身份走到现在，必然经历过一些常人想想不到的事儿。 也做过心狠手辣的事儿。 “早些休息，你担心的事儿，我可以解决了，不要有压力。” “没有压力。” 苏沫儿才不会觉得让容珂帮忙有什么不会。 或则，必须得用自己能力解决这个问题 让这些苏家人继续蹦跶下去给自己添乱。 又不是生母，脾气怎么可以这么好。 有抱负有想法，可以呀！ 去南边慢慢改造那些彪悍的人吧！ 真是一个体贴的堂妹。 苏沫儿看容珂，越看越喜欢了。 从容珂手里将白色的玉箫，偷偷顺到自己手里。 放在嘴边…… 微微吸气，吹动。 手指落在几个孔上…… 一阵哑巴吼叫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苏家小院回荡。 躺在床上苏棠睁开眼睛，从床上走下来，推开窗户，往苏沫儿房间那边看去。 萧声…… 是容珂的白玉萧。 但是声音为什么从姐姐房间里发出来的。 想到这些，苏棠瞬间不爽了 套上衣服往外走去，敲开苏沫儿房间的门。 看一眼容珂：“大晚上早些睡觉，不要在女孩子的房间停留。” 苏棠说话的时候态度很严肃。 严肃的容珂都没有升起挑衅的心思、 回头看一眼苏沫儿，我要回去了。 “嗯！” 苏沫儿点头。 容珂走回了客房。 至于苏棠看一眼苏沫儿说道：“姐，大晚上的，不要让对你有心思的人尤其是男人进房间。” “知道了！” 苏沫儿点点头，答应的也很严肃。 小孩儿这个年纪能够有现在这样的见解，很不容易了。 而且，这是关心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关心。 苏沫儿答应的很走心。 苏棠放心了。 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至于苏柒？ 睡的很踏实呢。 半夜就算在院子里杀猪，苏柒都不一定能够听见，更何况是跑调的萧声。 周氏倒是往这个房间瞥了一眼，不过……苏渠山现在的情况，要比苏沫儿还严肃。 得好好看着了。 苏沫儿关上门，确定苏棠走远了。披上衣服走到容珂休息的客房门前，伸手敲敲门。 走了进去。 住在容珂隔壁的陈戚…… 脸都黑了！ 心情不好了，他的仙女一般的沫儿姐姐怎么能够自甘堕落，往容珂这个死太监坑里跳！ 跳的还这么心甘情愿！ 真的是让人不爽。 只可惜他现在年纪太小了，有些事儿管不来。 算了带着暗三去找那个赵老太太放松一下心情去吧！ 苏沫儿没有听见隔壁的动静。 但是容珂听见，隔壁关门声音响起的瞬间，容珂嘴角露出笑来。 拿着白玉萧，放在苏沫儿手里。 “想学吗？” “也不是那么想，毕竟有人吹给我听对不对？” “对！” 容珂点头。 发现苏沫儿过来的时候竟然没有穿鞋，脚上是光着的。 脸上闪过不赞同。 “小神医不知道光脚走路对身体不好吗？” “医者难自医。” 苏沫儿装模作样说了一句。 “我准备回京城了，让小皇帝继续在这里呆半个月，半个月后，他也得回去。” “什么时候？” 苏沫儿早就知道容珂是是要回京的人 只是没有想到邻了邻了，才告诉她。 看着容珂的态度…… 似乎就是最近了。 容珂伸手捂住苏沫儿的眼睛，担心从苏沫儿眼里看见失望，捂着了就看不见了，心情宁静下来，说道：“天不亮就得走了。” …… 苏沫儿眼睛颤抖一下。 睫毛扫在容珂手心上，痒痒的。 容珂低头，看一眼小姑娘。 个子依旧不高。但是……即使不高也喜欢的很。 低头，亲了一下额头。 苏沫儿感觉到额头被凉凉的东西碰触一下，伸手把容珂放在她眼睛上的手扯了下来。 盯着容珂。 “你刚才亲我？” “没有的。” “嗯？” “说没有就没有。去穿上鞋子，带你出去走走。” 苏沫儿点点头，走出房间，回到自己的卧房，穿上鞋子。 踏着月色，跟容珂一起走出院子，小黄现在还没有睡，狗子一般晚上睡觉都比较晚的。 狗眼发着绿光，盯着走出去的一男一女。 汪唔汪唔……咕噜一下。 到底没有叫出声，狗子还是比较怂的。 惹不起惹不起。 两个人都不好惹。 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狗子，应该做的事儿就是不让陌生人摸进来，自家人出去的时候，就不会跟着了 会被主人厌烦的，这么想着，黄狗回到狗窝里，闭上眼睛比往常睡的早了一些。 苏沫儿跟容珂走在小路上。 这个时代的夜晚还是很好看的。 天空很好看，星星闪烁，月亮皎洁。 有句话叫月明星稀，一般月亮比较亮堂的时候，星星也会变得比较稀疏。 但是…… 今天月亮跟星星都很明亮。 站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 看着皓月星空。 没来由的，苏沫儿就想浪漫一下。 视线落在容珂身上…… 坏了，人比夜景更美了。 醉了醉了！ 要醉了！ “傻笑什么，一脸色眯眯。” 容珂再次伸手，这次捂住的是苏沫儿的嘴巴。 笑容太大了，太耀眼了。 他这一生似乎都没有这样笑过。 人为什么就会这么开怀呢？ 苏沫儿扯开容珂的手，说道：“你闭上眼睛。” “……”容珂闭上眼睛 月光洒在冷峻的面容上，苏沫儿盯着容珂的薄唇看了好一会儿。 脸红了一下。 对着容珂眼睛亲了一下。 嘴巴的话…… 未成年呢，不能随便亲。 容珂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其实，如果想要开心似乎也很简单。 容珂什么也没有说，定着苏沫儿…… 只把苏沫儿看的老脸都红了。 “看什么看，不过是还给你罢了。” “嗯，有道理。” 容珂声音清隽，不夹杂任何欲望。只有心里的无限欢喜。 苏沫儿指了指容珂手里的白玉萧。 “这个东西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没什么的，你喜欢就送你了。” 把手里的白玉萧塞到苏沫儿手里。 接着教导苏沫儿简单吹奏注意事项。 一晚上……苏沫儿成功的不破音了。 然而，什么曲调之类的，就不用响了。 乐器也是需要天赋的。 看一眼天空的慢慢变白，星星渐渐隐匿。 容珂站起身子：“我送你回去。” “好！” 苏沫儿知道容珂的意思，大概要等她睡着了，这人才会走。 送别什么的，一听就很苦情。 不适合她。 于是就没有说破。 踏着露水走回小院，苏沫儿被容珂揽着，提气直接上了三楼。 “这是轻功？” “嗯，你学不会的。” “……”苏沫儿心里郁闷一下，不用总是提醒她的，她已经接受了不会武功的现实了。 看一眼天色，已经不是晚上了 即然不是晚上，就可以让男人进房间。 容珂坐在床边的圆凳上，苏沫儿解开沾了露水的衣服，盖上被子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再次醒来！ 天已经大亮了。 身边的人也没有了。 空气中还残留的冷香。 看一眼枕边的白玉萧，能够被容珂放在手里时刻把玩总觉得是个有故事萧。 不过现在是她的了。 苏沫儿笑了笑，从床上起来。 穿上衣服，推门走出来。 正好看见敲门的苏柒。 苏柒瞧着苏沫儿有些红肿的眼睛。 “怎么回事，睡到现在竟然睡出了水泡眼？” “……”苏沫儿摇摇头。 “饿了，有东西吃没？” “有的，让魏梓给你热着，豆浆饺子还有炸出来的油条。” “研究出来油条了？” “魏梓研究出来的。” 苏柒说着一脸自豪。 油条这个东西她还是第一次吃。 很好吃！ 以后官道上的铺面，又可以多一种挣钱的东西了。 “魏梓研究出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瞧你自豪的。” 苏沫儿说着做到了凳子上。 苏柒把吃食推到苏沫儿手边。 “你这话就不对了，魏梓是我的丫头，肯定跟我是一条心的，她做的就是我做的。” “那苏柒能够琴棋书画都会，是不是代表你也回了，我来考考你。” “……”苏柒泄气了，不想说话了。 为什么有个这样的姐姐。 整天都会提醒她哪儿哪儿做的不好，姐姐的打开方式是这样的吗？ 她怎么觉得魏梓更想一个合格的姐姐。 虽然…… 感觉是这样。 但是在心里更信任的还是苏沫儿。 “姐，我做梦梦见苏衡当了大官了，把你抓走了，让你没日没夜不能睡觉的给人看病，监督的人就是大伯娘，大伯娘手里拿着铲子，把你给埋在土里了。” “……” 苏沫儿一口油条呛在嗓子里。 赶紧灌了一口豆浆。 看向苏柒：“晚上少睡一些，你做的梦有些恐怖。” 做梦怎么不梦见自己出事故呢？ 苏沫儿瞅着油条突然不想吃了。 习惯性的往旁侧看了一眼，容珂没有在…… 那个人已经去了京城了。 京城美女多！ 心里突然就有些不放心！ 不对…… 美女多又如何，难不成那些美女还能看上不能传宗接代的容珂？ 第二百三十八章 就算有，那又如何？ 就算有，那又如何？ 难不成容珂还要玩什么三妻四妾？ 容珂走了，日子还得照常过。 坐在花厅里。 发现苏柒依旧盯着她。 “不会的，他不会有机会当京官的。” “人家先生是杨宏呢。” “咱们小棠的先生还是宋淮安呢，你呀就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苏柒瞪了苏沫儿一眼。 宋淮安是谁？ 苏柒是见过的，上次宋淮安带着苏棠去山里，经过自家大门。 那个先生年轻的很。 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本事。 长得好看可不是本事。 于是…… 就算苏沫儿安慰了她，依旧不怎么舒坦。 有些人天生喜欢操心，碰见这样的人怎么解释都没用，那就让她继续操心吧。 苏沫儿没有继续啃油条，把豆浆喝完。 往院子里走去。 陈戚修养了几日，肤色好看了一些。 身量似乎也长高了一些。 “跟我一起去县城呆几日。” “好！” 陈戚点点头。 对于苏沫儿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 容珂可算离开了。 他可以自由几日了。 苏柒听见苏沫儿要回县城去……也没有拦着。 都在家里呆了这么久了，继续呆下去也不好。 而且县城距离村子这么近，她若是有事儿，完全可以去县城里，家里有马车方便的很呢。 不能跟以前那样不懂事儿了，人活在世上，谁还没有点自己的小事业。 苏沫儿看一下天色，已经接近晌午。 正准备离开。 外面苏衡又又又过来了。 苏衡看见苏沫儿往马车上爬。 赶紧喊了一声：“堂妹等等。” 苏沫儿对着陈戚勾手：“赶紧的上来。” 陈戚摇摇头，指了指苏衡说道：“有人找你。” “……” 苏沫儿瞪了陈戚一眼，当她耳朵聋了吗？ 她自然是知道有人找的。 只是，有人找就有人找呗，跟她有什么关系。 现在苏衡已经走到马车边上了，苏沫儿能怎么办？ 把人从马车上压过去。 怎么可能呢。 从车上跳下来。 再次瞪了陈戚一眼。 陈戚低头笑了一下。 苏衡看向苏沫儿，拉着苏沫儿往大房的方向走去。 苏沫儿伸手把苏衡扯开。 “男女授受不亲。” “我是你堂哥。” “我亲哥也不能碰，更何况，只不过是个堂哥。”苏沫儿话落，苏衡脸黑了一下。 被人这么不给面子的待遇，苏衡都快站不住了。 “奶生病了，请了附近的王大夫跟赵大夫，都说只能卧床。” “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沫儿看向苏衡。 苏衡嘴唇抿了一下：“至少也是你奶奶？” “个腿！” “你说什么？” 苏衡觉得自己听错了。 “那是你奶奶可不是我奶奶，一个枪别人婚姻的女人，说出去还不够丢人的。” 苏沫儿极为鄙视的睨了苏衡一眼。 苏衡苦笑一声。 这事儿，不管对与错都是长辈们的事儿，作为小辈，只能接受，不能评价。 “不管怎么样，都是长辈，你又是大夫，去看看吧！” “……”苏沫儿有些好奇苏衡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是觉得世界上索所有的人都无愁无恨？ 被人利用了也能傻乎乎的笑着？ 真是？ 读书读傻了？ 也不能说读书读傻了。 可能是只把学问里对自己有用的拿出来给利用了。 对自己没有用的，就给丢了。 这样的人…… 可不少呢。 只是，没有想到苏衡也变成了这个样子的。 “不去。” 苏沫儿摇摇头，这个瞬间，苏沫儿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拽了一下。 回头看一眼，对上陈戚的目光。 “可以去看看的。” “……”苏沫儿眼神闪过疑惑。 不过，可不能把小皇帝想的太单纯了。 后世出了不少天才儿童，儿童的智商一点儿不比成年人差。 比如…… 苏棠就是一个。 以前是个傻子，现在么……天才两个字送给他。 “那就去看看？”苏沫儿点头，跟着苏衡一起往苏家走去。 陈戚跟在苏沫儿身后。 暗三被容珂留了下来。 暗一…… 也被留了一下。 暗三继续跟着小皇帝。而暗一则是跟着苏沫儿。 保证苏沫儿的安全。 虽然说，在这么一个小县城里，苏沫儿一手医术很不错，一般来说，这样的人不会有人特意针对。 但是…… 这个世界上最不少的就是意外，容珂让暗一留在这里本就是杜绝意外的村子。 走到苏家大房院子里。 苏沫儿瞧见拿着扫把在猪圈里打扫的苏璃儿。 苏璃儿最近似乎瘦了很多。 不过，精神头很好的样子。 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的，不过，短了一截，当然村子里的其他人穿着的衣服都是带着补丁的，苏璃儿能有这样的衣服穿已经是不错了。 “沫儿你来了，赶紧给你奶看一眼。” 苏渠海在院子里踱步。 老苏头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晒太阳。 方氏头发终于可以抓起一起小揪揪了，在屋子里忙活。 看见苏沫儿的一瞬间立马的就给跑远了。 “……”苏衡假装没有看见，领着苏沫儿继续往屋子里走去。 走进里屋里，一股诡异的臭味在空气里回荡。 苏衡眼里闪过尴尬。 苏渠海到是一点儿不在意。 瞧了一眼苏沫儿身后跟着的陈戚，也没有询问。或许是知道，询问了也不会有人搭理。 指了指床上眼睛歪嘴巴斜的赵氏。 “似乎中风了，你看看……” 苏沫儿瞧了几眼。 确实是中风了 吃了药针灸之后会缓解一些，也能继续动作。 但是……得心平气和的，不能生气不能激动，还得被人好好伺候着。 啧…… 苏家这些人，可不想是会仔细伺候人的。 陈戚也往前走了一步，赵氏立马开始赶人了，即使嘴巴歪着，能够动弹的手脚只有一半，也没有安生。 拿着床上的枕头被子往陈戚身上丢。 力气不够或者准头不好，这些东西都丢在了苏沫儿身上。 “滚……” “让他们……” “滚！” 赵氏费力的说出几个字。 眼里还带着惊恐。 苏沫儿察觉到了赵氏的话主要针对的是陈戚。 不过…… 苏渠海跟苏衡不知道。 还以为赵氏不喜欢苏沫儿，打算劝说几句…… 然而，苏沫儿已经被陈戚给拉了回去。 两个人走出院子，走出大房这边的门。 …… 这个时候院子里还回荡着老苏头骂人的声音。 “折腾折腾，就知道穷折腾，不想看病不看，反正也是这个样子了。” 听见苏老头冷血的声音，苏沫儿的脚步加快。 回到二房院子。 苏沫儿回头看了一眼陈戚：“是你搞的？” “是我。” 陈戚点点头，看向苏沫儿的眼神里带着邀功。 然而…… 苏沫儿根本就没有理会陈戚。 跟苏柒交代几句话就坐着马车回到县城。 县城医馆里，李大夫听见苏沫儿回来了，眼神都没带变化的。 苏沫儿站在医馆，还有一种自己不受欢迎的感觉。 怎么回事这是哪儿来的错觉，明明这个医馆是她的。 “李先生，最近可有什么事儿发生？” “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儿，一般的病人我也都能解决了。” 李大夫说完，别过脸去。 没有继续看苏沫儿。 苏沫儿……苏沫儿往院子里走去，打算走进院子再了解情况。 神奇的是，金宝竟然没有出来迎接。 如果换成往常，金宝不会不出来的。 “金宝？” 苏沫儿走到院子里。 叫了几声，金宝捂着脑袋磨磨唧唧走了出来。 看见金宝的一瞬间，苏沫儿震惊了。 眼睛瞪大…… 盯着金宝光秃秃的脑袋看了好一会儿。 这才多久没有回来，金宝怎么就变成了，光头了。 这…… 这个？ “怎么回事？” “主子……” 金宝磨磨唧唧走到苏沫儿身边。 脸上带着委屈跟郁闷。 “这个是……” 金宝低头，两跟手指缠在一块，声音小的跟蚊子讷讷一样。 苏棠对于头发不头发的不在意，直接走回了自己房间，陈戚也不关心外人，随意走进一间房间住着。 “师妹，金宝抢了我的药吃了，就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药？” “就是先生给我研究的药，可以长胡子的，谁知道金宝吃了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铁蛮子说着，往金宝那边瞥了一眼。 果然…… 他喜欢的女人，就算是变成了光头也是最好看的。 看这头发秃的多亮堂。 瞧着鼻子眼睛多好看。 …… 苏沫儿想到李大夫看她的眼神，或许那个不叫不欢迎，而是心虚。 “这头发以后还能长出来吗？” 苏沫儿走到金宝身边，伸手摸了一下金宝的头发，光溜的很，手感就跟摸刚剥皮的鸡蛋一样。 担心少不了的，好好的一个小姑娘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不管这事儿放在谁身上，估计都接受不了。 “应该可以的，金宝就吃了一粒药，之后还吃了先生做的药丸缓解。” 铁蛮子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替金宝回话。 金宝一直低着头，她当时脑子有坑，才会觉的铁蛮子手里的药丸好吃，吃了就成这样了，跟铁蛮子一样都是光溜溜的。 铁蛮子一个男人，光溜溜就光溜溜了，但是……她不是男人啊！ 以后走出门或许会被人当成尼姑。 想想心里就难过。 然而…… 没有别的办法，以后自己得克制一下。 第二百三十九章 魏梓心事 “你先别难过，李大夫肯定有办法的。” “嗯。” 金宝应了一身，往厨房跑去，只有厨房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苏沫儿看一眼铁蛮子，眼里多了几分怜悯。 现在的金宝对铁蛮子得有多抵触啊！ 好好的一个小美女，变成一个小光头了。 不过…… 李大夫研究出来的药丸挺好玩的。 以后或许用的找。 苏沫儿往医馆走去，找到李大夫，给李大夫捶背捏肩，同时打听道：“那个掉头发的药丸是怎么配成的。” “你想学？” “自然是想学的。” 苏沫儿点点头。 这个药丸可是好东西呢，给人剃头别说多省事了。 “配方需要特殊的水，那种水是经过提炼的，我可以给你一小瓶，不过你得拿出交换的东西！” “先生我不是您徒弟了吗？” 竟然还需要交换的东西。 苏沫儿瞪眼看着李大夫。 在她记忆里的李大夫可不是那种小气李大夫啊！ “你自然不是我的徒弟，一点儿医德也没有。” “……”医德？ 她哪儿没有医德，她只是觉得无药可救的人不用救。 虽然她没有办法代替法律判定谁该死，谁不该死。 但是她能够做给自己做规矩，自己的规矩自己遵守，没有毛病的。 见苏沫儿还有话说，李大夫不干了：“又不是要了你的小命，这么小气干什么，用提纯酒精的办法来换，虽然我自己也能提纯，但是铁蛮子说了，你提出来的精纯度比较高，他二两都喝不下。” “……” 二两喝不下什么鬼？ 高浓度的酒精不是喝的，是用来消毒的。 铁蛮子可真的是真男人，真汉子，换成别人做不出这样的事儿，喝酒精，怎么不拿着刀子对着脖子划一下。 “可以交易。” 苏沫儿呼出一口气，这也不是什么难题。 李大夫把掉头发的药方交给苏沫儿，还附带了一瓶凝练过的灵泉水。 灵泉水是个好东西，但是苏沫儿可不敢随便用，要知道这东西使用不当，会引起一些奇怪的变化。 交易完成之后，苏沫儿回到自己房间开始配置药丸了。 准备好药材，又把金宝叫道身边。 询问：“你吃了药丸之后是什么感觉？” “感觉……”金宝挠了挠脑袋，当时的感觉有些晕晕乎乎的说不大清楚。 但是，自家主子询问，金宝也不想去搪塞。 她本来还担心主子瞧见她变成这个样子，就会不喜欢了。 现在，算是放心了。 主子没有嫌弃她！ 甚至还打算亲自尝试给她做一些长头发的药。 这么好的主子不好找了 脑补一番之后，金宝更感动可，努力回想之前的感觉：“吃了药丸有些热，还有些轻飘飘的，感觉自己似乎会飞了，然后伸手一抓头发就掉了，再抓还掉！头发掉完之后，感觉可轻松了,可舒坦了。” “效果这么好？” “是啊，见效极快。” 金宝说着，眼睛都红了起来，回想到当时的丑态，想哭了！ 苏沫儿见金宝这个状况，赶紧的把想知道了询问一下，就让金宝去休息了。 天见可怜的，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没了头发…… 这头发没个三四年是不会长长的。 苏沫儿低头开始配置药丸了，当然不能跟李大夫配置出来的一模一样，弄出这些东西是为了不害人性命的情况下给一个警告。 见效太快了也不好。 想了想直接把药材给减半了。 配置出药丸用了整整三天，三天之后从房间走出来。 招呼一声铁蛮子。 铁蛮子就出现在苏沫儿眼前。 “师妹？” “去给我抓两只老鼠？” “？？”好吧！反正没有事儿做，捉老鼠就捉老鼠。 老鼠这个东西很好找的，铁蛮子根本就没有费多大的力气。 找到老鼠之后，用绳子把老鼠给绑起来。 苏沫儿把不同浓度配出来的药丸放在两个碗里，一个老鼠喝上一碗水。 苏沫儿盯着老鼠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其中用了灵泉水浓度比较高的，老鼠烦躁地在地上抓啃挠，一点儿也不老实的样子，另一只老实情况也是如此。 不过时间一长就能看出差距。 浓度高的老鼠牙齿跟爪子挠伤了都没有停止的意思。 而浓度低的累趴下就睡了，至于毛发…… 暂时还没有变化。 苏沫儿暂时得出不确定的结论，这个药里含有兴奋的作用。 拿着纸笔把两只老鼠的情况分别记了下来。 累了好几天，盯着老鼠看着，没一会儿就开始打呵欠了。 苏沫儿趴在床上小歇一会。 可能不是专业的生物学家，本打算小小休息一会儿，结果躺在床上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两只老鼠都已经死了。 只是…… 用灵泉水浓度比较高的老鼠膨胀了两三倍。 至于灵气水浓度低了，个头也长大了，但是没有大的离谱…… 看见这种情况。 苏沫儿更畏惧温九娘的灵泉水。 想了想让暗一给容珂送去一个消息，温九娘的灵泉水能少用就少用能不用就不用…… 容珂收到信封之后会如何做，苏沫儿是不会去插手的。 写了信之后，苏沫儿就开始担心铁蛮子跟金宝了。 这两个人都是用过灵泉水的。 …… 不对，不光是这两个人。 之前温九娘还在县城这里弄了一个香露铺子。 里面的香水被不少人买了。 就连苏青柠都用过。 苏青柠那个人，在村子的那两日接触，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不对劲儿的地方。 还有张金银的父亲减肥的时候也用了灵泉水做辅助作用。 …… 现在似乎真得研究一下灵泉水。 想到之前李大夫也研究过。 苏沫儿就从李大夫那里拿了一份手稿。 李大夫很痛快的就把手稿交给了苏沫儿。 这东西他年纪大了，研究不偷着乐，如果有人能够研究出来，也是一件好事。 苏沫儿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把李大夫给的资料看完了，看完之后，脸色有些复杂。 在京城的时候李大夫竟然用过死囚做实验。 不过…… 这也不能说不对。 毕竟用的是死囚，而且如果做了实验还不死，就能免除之前的犯的罪。 只是…… 实验的结果很不如意。 至于铁蛮子这个倒不是什么试验品，是铁蛮子自愿的。 灵泉水太奇怪了，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诱惑。 可以让女人变没，让男人变得强壮。 只是…… 变强之后也给秃了，这个是铁蛮子没有想过的。 苏沫儿拿着手里的资料寻到李大夫问道：“这水到底是好东西还是不好的……” 李大夫瞥了苏沫儿一眼。 “你越来越不像一个纯粹的大夫了，好还是不好？从来都是看怎么使用的，比如人参，这个是好东西没有人会质疑，但是人参也有毒性，这个不能否认，咱们大夫需要做的就是把人生活着药材最好的最有效的一面寻找出来，而不是因为畏惧就下定义。” “哦。” 被李大夫呵斥一番。 苏沫儿又去研究灵泉水了。 研究不清楚，就没有心情做别的。 在做实验方面，从刚开始的生疏不规范也变得极为精准跟用心了。 投入研究的时候，往往会记不得时间的六十。 一晃一个月过去。 一个月里发生了不少的事儿。 苏衡果然成了举人。 然而…… 名词比较靠后，没有参加殿试的资格，对于苏衡的调任，还没有发下来。 但是，柳家屯因为苏衡彻底的除了一次名头。 毕竟，这次科举考试，鹿城只有苏衡榜上有名。 其他人…… 全都名落孙山。 即使县尊林县令，都亲自去过柳家屯。 这日，苏柒带着叶林走到医馆。 瞧一眼头发只有板寸长的金宝，眼里多了几分惋惜：“大姐呢？” “主子在做研究，这些日子很少出来，二小姐您担待一下，可能需要等好一会儿。” “那就等一会儿，左右我又不赶时间。” 苏柒坐在花厅里。 看着花厅的摆置，真好。 比柳家屯的三层小楼还让人眼馋。 苏柒来的时候不过是刚过晌午，等到苏沫儿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 等了这么久，本来苏柒还对苏沫儿有些怨言，但是…… 看见苏沫儿的已数年，什么怨言全都没有了。 此刻的苏沫儿有些沧桑，双眼无神，脸上也有些苍白。 这个样子，就跟十天八天没有见过太阳了。 一阵风吹过来，就能把人给吹到了。 “你这是怎么了？虚弱的就跟生了大病一样，甭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如自己身体重要。” “我知道，会注意的。” 苏沫儿点点头。 端起桌子上的水狠狠喝了一大口。 “对了，这次过来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最近苏青柠又大咱们大房的注意了，还有爷爷那个人天天往咱家跑，拐弯抹角的说咱爹不孝顺，说如果在跌对赵氏有意见不想去伺候，就让魏梓过去，魏梓反正是个丫头……都快气死我了，本来不该给你说这些你，你也挺辛苦的，但是我忍不住。” 苏柒说着这话，眼里全是委屈。 这种蚂蟥一样的人。怎么就这么可恶，只要有点春风就上头。 “魏梓呢，怎么反应？” “魏梓，我看不懂。” “嗯？” 苏沫儿眼里多了几分疑惑，魏梓是个聪明的人，接受过不错的教育，按理说…… 苏柒嘀咕一声：“可能是苏衡确实优秀，我觉得魏梓动心了。” 第二百四十章 双面绣 “怎么可能，难不成她要给苏衡当暖床丫头？” 苏沫儿皱起眉头，这年头讲究宁做穷**，不做富人妾。 更何况苏衡也不富裕。现在只是举人……举人啊！ 苏沫儿似乎有些理解魏梓了，苏衡出身不怎么样，现在还是一个举人，还没有成亲那种，前一四五很无限的样子，如果现在成了苏衡的小妾或者暖床丫头。 这男人跟女人一般都一样。 有着初次情节。 苏衡未来的妻子可能是出身名门，也可能是官员子女。 甭管是什么出身，对农家出身的苏衡都会有些骨子里的看不上。 夫妻之间总会有矛盾的。 只有耐住性子，就会有机会。 之前魏梓不从，是因为苏衡没有现在举人的身份。 现在苏衡有了身份，这样一来对于魏梓来说就是机会了。 苏沫儿想通之后瞬间就理解了。 当然理解归理解，肯定不赞同的。 看一眼苏柒问道：“这些日子魏梓教你们念书或者其他还算尽心吗？” “应该没有问题吧，咱们家的账本都比较简单，我都能处理了，字认了这么久了，常见的也认识，至于写出来，虽然不好看，但是只要识字的都能认出来，娘虽然比不上我，但是也差不多，爹算账最好了。” “这样的话，买来魏梓的成本似乎回来了。” “哪儿回来了，去学堂听课也用不了魏梓那么贵。” “人家魏梓还给你们做饭扫地喂鸡喂鸭喂鹅，看孩子洗尿布扫地喂狗了。”看一眼苏柒，苏沫儿意有所指。 苏柒顿时理解了苏沫儿的意思。 “你觉得应该放走魏梓？” “是啊，留着也没有用，心都不在了，留在家里早晚会留出仇恨来，还不如相忘于江湖。” “但是，那也忒便宜苏家了。” “不便宜的，苏青柠不简单，赵氏又躺在床上，魏梓过去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姐，你怎么这么大方，如果让我下决断，我宁愿把魏梓给还给蒋黎。” “因为，我们得到的已经比预先的要多的多了，既然魏梓想走，就成全一下，而且……目光短浅的人总归会后悔的，我相信咱们小弟的未来要比苏衡来厉害，说不准能做个探花郎。” “……”刚走进花厅的苏棠脚步一顿。 脸都红了。 他会成为未来的探花郎？ 跟着宋先生时间越长，就会发现外面有才能的人还是很多的，他或许是个不错的苗子，但是，好苗子多的事儿，伯乐太少了，所以被发掘出来一个都是令人欢喜的。 现在的苏棠已经不会盲目的自信了。 不会因为自己过目不忘，就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了。 宋先生说过，过目不忘的人，容珂就是一个…… 跟容珂相处的那段时间，自信全都没有了。 “大姐，二姐姐。”苏棠对着花厅坐着的人打了个招呼。 “不要杵在这里，我们女人说话，你不要听，去找铁蛮子打拳。”苏沫儿瞧着苏棠没有出去的意思，就把苏衡给赶了出去。 女人之间这些心思太深沉了，还是不要苏棠这么早接触。 虽然……早晚都得教导苏棠去提防外面的女人。 苏棠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被赶了出去。 苏沫儿则是继续给苏柒做功课。 虽然苏柒还是小心眼的不想放魏梓过去。 但是…… 在苏沫儿面前的时候，苏柒很容易就会收回自己的决断，不就是一个丫鬟吗？ 她现在手里的钱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 可以去蒋姨那边买好几个丫鬟了。 一个没了就去再换一个好了。 见苏柒听话。 苏沫儿又说了一句。 “有些人天生喜欢跟人玩心眼，如果你非得把魏梓留下来，说不准以后跟魏梓玩心眼的就是你了，玩的过吗？” “但是她去了苏衡那边，会不会反过来伴着那边对付我们？” “这种可能也有，但是不大，毕竟如果反过来对付我们，她的名声也没有了，在男人看来，一个女人的魅力就在于坚持有自己独特的性格。” “……”苏柒听的不大理解。 但是还是把苏沫儿的话给记住了。 从到了柳家屯之后，这个姐姐就没有出错过。 说出来的话那肯定就是对的。 如果错了……谁还不出错呢？ 人又不是圣贤。 苏柒跟苏沫儿说了一会儿话，天快黑了。就带着叶林离开了医馆。 走到大门外面，苏柒才发现叶林手里拿着一个罐子。 “这是什么？” “金宝姐姐给的秋梨膏，说是咳嗽的人喝上一点儿就好了，我娘这段时间老是咳嗽，回去用温水冲着喝。” “还是个孝顺的小伙子呢。” 苏柒夸赞一声，两人就走上马车，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医馆里，苏沫儿吃了点东西，继续研究起灵泉水。 至于柳家屯里。 苏柒回到家里看一眼脸颊微红的魏梓。 心道果然是留不住了。 脸都红了，距离交心也就不远了。 把魏梓的卖身契拿出来，看一眼魏梓说道：“我知道你心不在这里，这个是你的卖身契，我姐说了可以放你离开，不过，我跟我姐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我是商人，她是大夫，她喜欢救人，我呢，不喜欢做赔本的买卖，看见没，如果你能把卖身契上的印字还给我，我就放你自由身。” “……自由身？” 魏梓眼睛眯了起来。 她以为苏家这些人会扛不住压力把她的卖身契送到苏衡那边。 那样她就得从暖床丫头做起来。 那样的名声总是不会好听的。 现在…… 似乎有了别的路子。 这段世界跟苏衡接触，勾住一个毛头小子的心，还不是手到擒来。毕竟她的出身也算是勋贵人家。 随后被发配成为奴籍，落在蒋黎手里。 蒋黎曾经青楼里的头牌。 对于怎么拿捏男人很是了解。 即使现在…… 风云犹存。 如果蒋黎愿意，估计会有好些人拜倒在石榴裙下。 在蒋黎那里的时候，她学了不少手段。 用蒋黎的话说，不同的身份，勾男人的时候手段也不一样。 如果是个公主，对待驸马就得端庄大气，还得有些规矩去束缚驸马，让驸马尊她敬她，而不是学着一些不上名堂的人那般伏低做小， 如果是正堂夫人，主要做的是处理好内院的事儿，妇人圈里的交集，如果可以的话，还得帮着男人打探姐妹圈里家里发生过什么，等等等。这样男人才会离不来正堂夫人，不会被一些狐狸精三眼两语的就给迷惑了。 如果是个大夫人还去玩什么情情爱爱不去管理应该负责的事儿，那就是失职。 情情爱爱什么的，都是没有能力没有本事的人，玩出来。 如果有了自由身，可以操作的范围就多了，如果进门是个小妾，总比丫鬟要好多了。 只是，赎身需要钱？ 这也没有错。 就算在其他地方丫鬟想要恢复自由身也得赎身。 在京城里就得双倍的银子才能赎身。 苏柒只要原价，已经是对她很宽容了。 看一眼苏柒，魏梓说道：“钱，我身上是没有的，虽然每个月都有工钱，但是这些钱跟我的卖身钱差多了。” “你想赖账？”苏柒眼睛瞪的圆圆的。 魏梓摇摇头。 “我会刺绣，如果你觉得可以，我会把双面绣交给你。” “……”双面绣什么的听起来似乎挺值钱的。 但是刺绣？ 苏柒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她似乎都没有正经的学过。 看一眼魏梓，犯难了。 并不是很想学的。 魏梓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开始跟苏柒讲道理了：“有些事儿你可以不做，但是不能不会。”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万一你以后沦落到我这样的地步，或者突然遭难了，可以绣花卖钱，维持生活，双面绣会的人不多，价格也高，人生总是起起落落，谁也说不准下一步遇见什么，当然我没有任何诅咒的意思。” “我学。” 苏柒点点头。 魏梓这句话很有道理。 她听懂了，也理解了。 就跟刚分家那会儿一样。 如果不是苏沫儿弄出炭窑，家里有了收入，现在的日子说不准过成什么样子。 不就是双面绣吗？ 学了！ “我多久可以学会？” “……”苏柒的这个问题真的把魏梓给难住了。 魏梓学了三年，才能水到渠成。 苏柒这样没有天赋的…… “我可以把关键的技巧写在书上，这几天交给你一些针法，只要你勤加练习，总有一天能够学会的。” “行吧，我信你一次。” 苏柒点头。 除了这个，魏梓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了。 而且，就算她学不会双面绣，如果哪天真的沦落到贫穷的地步，也可以把魏梓留下的书给卖了。 苏柒自己了解自己不是什么心灵手巧的人，但是，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少心灵手巧的人。 这么一想，苏柒觉得自己非常的机智，大概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比得上她了。 魏梓从苏柒的房间离开，回到厨房里。 呼出一口气。 感觉…… 阳光突然明媚了很多。 院子里带着似有似无的桂花香味。 魏梓开始做饭做菜，以往在厨房里都是比较沉闷的，现在…… 人生有了希望，所有的所有，似乎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第二百四十一章 研究出来了？ 周氏坐在院子里，瞧见魏梓突然就开心起来，心里多了几分疑惑，不过，对于周氏来说为什么突然开心了不重要。 只要开心就好。 魏梓的脑子只有以后的生活。 根本不知道遇见这么好相处的一家人，是多难。 以后风雨也好，富贵也好。 人生匆匆即使年，走到尽头的时候，或许会发现，人最快乐的那几年永远定格在未曾家破人亡的时候，最轻松充实的时候，确是被她放弃的现在。 ， 。 清早。 苏沫儿从房间里走出来。 发现院子里充满香味。 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没有看见香味的来源。 走出院子，在小巷子里瞧见几个桂花树。 桂花树上头的桂花是黄色。 香甜的味道让人上瘾。 因为多日研究积累的疲累在这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 跑回院子里，从柴房里找到一个篮子，往街头走去，把桂花树上开着的小花朵一簇簇的摘了下来。 摘了近乎半篮子就到了吃饭的时间。 提着篮子走回院子。 把篮子挂在树上。 苏沫儿吃了早饭，没有继续研究灵泉水，而是拿着桂花走到厨房。 桂花这东西很香甜，不管是做成桂花蜜还是做成桂花糕都让人喜欢。 香甜但是不会让人觉得腻的慌。 苏沫儿忙活着，金宝在一边打下手，苏沫儿做了一坛子的桂花蜜，摘来的桂花就有些不够用了，苏沫儿拉着金宝又摘了半篮子的桂花。 回到院子蒸了一份桂花糕。 蹲在锅灶旁边，苏沫儿说道：“桂花酸奶才是最好喝的，如果有酸奶就好了，奶香味加上一点点酸酸甜甜的味道……” “主子，桂花酸奶怎么做呢？” “想知道？” 苏沫儿看向金宝，话里多了几分尤诱惑的味道。 金宝点头。 “想知道的，想吃的。” 好吃的东西，甭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得吃到的。 苏沫儿说道：“牛奶是家里养着的牛挤出来的，想办法祛除牛奶里腥膻味道，跟桂花还有蜂蜜放同一个碗里，使劲儿搅拌，搅拌的越快越好，现在这天气不冷不热的正好，再往里面放些可以发酵的物质，继续搅拌，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把缠着桂花跟蜂蜜的牛奶放到烤炉里，搁置一晚上，第二天拿出来就能吃了。” 苏沫儿说的断断续续的。 尤其是后面，说起来都心虚了。 其实正确的法子应该是用酸奶机，或者烤箱，只是这个年头可找不到酸奶机。 用烤炉的话？ 鬼知道能不能做出来？ 还有酸奶发酵剂，这年头也没有。 还得自己想办法弄出来。 不然…… 酸奶桂花只存在于记忆里。 酸奶发酵剂又是怎么做的呢，得使用菌种，得经过纯菌—活化—扩大繁殖—母发酵剂，中间发酵剂、工作发酵剂之后，才能的迪奥酸奶发酵剂。 而且，这个过程，用现在水平几乎是做不出来的。 只能采用最为原始的发酵。 然而，最为原始的发酵如果掌控不好时间温度，酸奶就会出问题…… 总归就是难搞。 做酸奶还不如做蛋糕。 最起码甭管是奶油也好还是黄油也好，用物理手段就能分离出来。 但是酸奶发酵剂久不简单了，涉及到菌种培养。 …… 金宝不懂苏沫儿的烦恼，把苏沫儿说的话都给记住了。 牛奶…… 得养一只母牛，她一个月只有不到二钱的工钱，存上两年都不一定能够买回来一头母牛。 不过…… 可以去别人家里买现成的牛奶。 母牛有了小牛犊子，产的奶量多的，甚至可以同时喂养两只小牛。 她呢，也不贪心，每天弄上三四碗牛奶就好了，这样的话手里的工钱就够用了，发酵……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的。 放在阴凉温度高的地方自己就发酵了。 反正……左右每天也不是忙的没有时间试验，她多做几次肯定能够做出来的。 苏沫儿发愁的时候，金宝已经下定决心继续研究了。 桂花糕熟了之后，苏沫儿捡起几个，配了一壶茶，送到了医馆里面。 李大夫还在给人看诊。 生病的是个孩子。 小孩儿生病之后胃口都不会很好。 但是…… 那是在后世。 放在这会儿，小孩子即使生病了，胃口也会很好。 毕竟，这年头的人就算能够填饱肚子，但是填饱肚子只是不饿，并不是营养均衡那种。 至于平日里吃点儿小点心或者其他零食干果之类的，更是不存在了。 所以，苏沫儿手里的点心端上来，吵吵着没有胃口的小孩儿眼睛就亮了。 苏沫儿把桂花糕递给小孩儿。 原本晕晕欲睡没有什么精神的病号立马生龙活虎了，当然，这并不是在装病，而是对于美食渴望太深了。 李大夫继续开药。 收了诊金之后，包了几块桂花糕送给了小病号。 “吃了药之后再吃，好好吃药，好好休息病才能好起来。” 李大夫安慰了几句。 等病人离开了，洗了洗手看向苏沫儿：“怎么不继续研究了？” “得休息一下，再继续研究下去，下一个找您看病的就是我了。” “我可治不好你。” “怎么可能。” 苏沫儿摇摇头，对于李大夫的医术她是十分信任的。 毕竟这位算的上带她入行的老师。 李大夫尝了一哭桂花糕，看一眼苏沫儿说道：“建议你现在就去休息，等身体调理过来之后再继续研究，或者放弃研究，不要以为年纪轻轻的就能随意这般不珍惜。” 苏沫儿点点头。 转身往卧房走去：“我去睡觉了。” 当大夫的人都是很惜命的，苏沫儿也不例外。 走回房间睡了一觉。 这般连续休息三天，精神头终于好了很多。 街道上的桂花味儿更浓郁了。 苏沫儿绕着生活的地方跑了两圈，身上多了一层汗水。 回到院子里，发现金宝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两小碗的酸奶。 酸奶里还有桂花。 …… “这是什么？” “桂花酸奶啊，蜂蜜桂花跟牛奶做出来的，挺好吃的，酸酸甜甜的，我研究了四天呢，终于做出来了，浪费了好几桶牛奶了，附近几家养牛的人都认识我了。” 金宝说着，脸上出现一层红色。 她跟人要牛奶的时候，人都以为她有了娃娃。 还说她是尼姑也能生孩子，真的是……过分死了。 苏沫儿端着小碗尝了一口，看向金宝：“真能干！” 这个味道很好了，酸酸甜甜的，原本以为做不出来，结果还做的这么好。 苏沫儿觉得自己小看金宝了。 如果在喜欢的行业上钻研，总会弄出出乎意料的东西。 看一眼托盘里的剩下的几杯酸奶，苏沫儿说道：“给铁蛮子还有李大夫尝尝，我继续去研究我的事业。” 苏沫儿走到一处类似实验室的地方。 里面有些乱，这里的东西，金宝都不能碰触，所以，想要整理打扫，也只能她一个人来。 整理一遍，走到院子里，让吃完一碗酸奶还在伸着舌头舔碗底的铁蛮子去抓老鼠。 又是一番研究，时间仿佛没有痕迹。 天说冷就冷了。 冬日之初，苏沫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脸上还带着惊喜。 瞧见院子里的打拳的李大夫想要说些什么，然而…… 李大夫没有理会苏沫儿，并且给了苏沫儿一张冷脸，苏沫儿笑了笑，也不生气。 这笑容，让李大夫更不舒坦。 瞪了苏沫儿一眼：“来之前可是说好了，咱们一人守一天，现在呢，我一个老人家了，起早贪黑的，天天守在医馆，这也就算了，你家那边什么鸡鸭鹅生病了我都得过去，除了这些据说苏柒又养了三头母牛，一群羊羔，还有养了十头猪，每天都会有生病的牛羊，你说说我这把年纪了容易吗？” “辛苦辛苦，以后就不用辛苦了。” 苏沫儿伸手蹭了蹭自己的鼻子，这件事儿，是她做的不对。 让李大夫这么操劳，即使李大夫身子骨好，精神头好，一点儿也不显老。 但是到底是前辈。 也是老师。 这年头老师的身份地位高着呢。 可以干涉人生的决断。 只是…… 李大夫对她有些嫌弃，从不让她拜师。 即使教导她的时候丝毫不保留。 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 苏沫儿对于李大夫这种坚持，十分的不解。 不过…… 有时候坚持的人总会获得尊重。 “你研究出来了？” “对啊，研究出来了。” 苏沫儿脸上的笑掩藏不住。 李大夫搓搓手，凑到苏沫儿身边，方才的冷脸什么的全都没有了。 看向苏沫儿就跟看着小祖宗一样 “说说呗，怎么回事？” “临界值，使用方法不对。” “……”李大夫点点头，他也有过这样怀疑，但是临界值怎么找，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找不到。 因为，每个人的身体体质都是不一样的。 可以使用的灵泉水的量也不一样。 这样的话，想要研究也没有办法研究。 灵泉水毋庸置疑绝对是个好东西。 但是……这东西有毒！ 不是谁都能够正确使用的。 像温九娘那般使用之后就美的不真实的少的很，更多的是铁蛮子这样没毛发了，或者牙齿变成狗牙了，或者指甲每天都能长，怪异的很。 第二百四十二章 洗澡？ 所以听见苏沫儿的话，李大夫不能不好奇。 见苏沫儿正经起来，李大夫闭上嘴巴，竖起耳朵，听着苏沫儿解释: “每个人的临界值不一样，这个就得测试了，测试的方法也简单，取出一滴血滴入灵泉水里，血液扩开却不散，血滴在灵泉水里如同一朵花一样，每天服用灵泉水的数量不能超过血液凝成花的体积就不会产生副作用。” “……” 听起来很奇怪，超出了现实能够理解的范畴。 但是却可以试验一下。 毕竟，这样已经给了方向，单一测试就简单了很多。 李大夫跑到厨房给苏沫儿到了一杯热水：“喝点水，继续说说一下正确使用方法。” “洗澡！” “嗯？” “灵泉水兑到井水泉水或者河水里，用来洗澡熏蒸的方式最为合适。” 苏沫儿这会儿开始感谢前世看过的小说。 小说里一个不如意就会把人扔进闭合的木桶煮起来。 她呢…… 也就是灵光一闪，把老鼠扔到灵泉水里煮了一下。 发现老鼠没有变成香喷喷的老鼠肉，还在锅里游来游去的，小身板别说多灵活了，这才有了继续研究的方向。 研究出来的结果有些玄幻，甚至，对于苏沫儿的三观都是极大的挑战，不过，多次尝试结果依旧如此。 当然，灵泉水肯定还有其他的特性，短时间里不过是研究出两三种，更多的她一个人完成不了。 “洗澡？” “可不是，您要尝试一下？” “不可不可！”李大夫摇摇头，想到铁蛮子现在还是光溜溜的，刚刚冒出来的胆子就收了回去。 虽然自己不可以尝试，但是可以用鸡鸭鹅之类的动物尝试一下。 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那种属于研究人员的目光。 即使苏沫儿对上都哆嗦了一下。 科研人员都是变态。 以后她还是做一个正常人好了，不要去继续研究这个了。 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苏沫儿这才外面的天已经冷了，街道是哪个的柿子树都变成了红色的。 还有个头不高的小孩，爬到树上摸柿子，柿子软了就会露出小脸，柿子不软，就会一脸失望。 小孩的目光都极为的纯粹，很容易就猜透了。 柿子可是一个好东西呢。 苏沫儿看一眼金宝：“明天去山里摘柿子去？” “？？” 金宝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摇了摇头。 不去要脸。 这些年她就当家里的管事儿了，出去？不可愣出去的，为什么出去家里人长的好看，说话又好听，超喜欢的。 “不想去就算了。”伸手在金宝脑袋上摸了一下，刚长出来的发茬又黑有亮，还有些扎手。 一看就知道发质很好的样子。 苏沫儿可没有放弃上山的打算。 这会儿山上不仅有柿子还有核桃跟板栗，这些山货放在平日里都会有小贩收购的。 价格不高，靠山的一些村子都会带着自家小孩往山里去。 能换几个钱就换几个钱。 反正…… 从山上采摘的野果，对于村里的人来说就是没有成本的收入。 金宝不出去，苏沫儿就带着苏棠跟铁蛮子往山上去了，至于陈戚，早就已经被容珂的人带回了京城。 对于陈戚来说，这次来村子游玩最大的收货就是体验了生活辛苦。 至于想要跟苏沫儿相处增加感情？ 说起来都是泪。 刚去村子的时候，被苏柒压着干活。 后来去了县城，结果，苏沫儿一天忙到晚，根本就没有理睬他…… 目的完全没有达到。 ， 。 次日一早，苏棠还带着两个小伙伴，蓝盛跟朱一侦，走到苏沫儿身前，这会儿三个人似乎成了真的小伙伴。 知道苏棠要去山上玩，朱一侦也嚷嚷着要去，当然也没有忘记拉着蓝盛。 瞧见这情况，苏沫儿眼里闪过满意来。 人成长过程中就得有陪伴的小伙伴。 一起同过窗，一起飘过昌的那种友情得从小培养。 当然，成长的过程也是在不断的分别跟认识新的朋友中度过。 带着几个提着篮子的小家伙爬上山。 太阳升起打撒山里的雾气，风吹过两嗖嗖的，三个裹的跟汤圆一样的孩子就跟撒欢的野马一样，在山里窜了起来。 爬树摘果子，或者时不时啃上一口。 玩的累了，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红色。 苏沫儿摘了一筐柿子，一筐板栗跟核桃，跟铁蛮子分两次才运下山头。 三个小的坐在马车里不在动弹，一看就是累狠了。 苏沫儿把人运倒是山脚边上的院子里。 家里多了一个婆子跟一个脸蛋蜡黄的小丫头。 魏梓离开二房以后，苏柒亲自买的。 婆子在家里做一些浆洗的活儿并且把饭菜的活也给包了，丫鬟喂鸡喂鸭喂鹅还喂猪喂牛羊。 苏沫儿走到院子里，瞧着地面干干净净的，晾晒的衣服也干净，瞧了一眼婆子跟丫鬟，虽然不是顶顶好看，但是挺好用的。 “姐，你来了？” 听见外面的动静，苏柒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 是跟刺绣有关的书本。 前几天这人看的还是医药有关的，现在看的就是刺绣的。年轻的小姑娘果然是比较多变的。 “嗯，家里怎么样？” “都挺好的。赶紧往屋子里来，在外面站着做什么。” 苏柒招呼了一下苏棠的两个小朋友。 几个人一起走到堂屋。 看一眼苏棠三人身上的衣服，苏柒问道：“你们三个要不要换一下衣服，蓝盛跟苏棠身量差不多，应该可以穿的，至于朱一侦……” 有点胖了，这个是没有办法的。 “你要不要穿女装？” “……”朱一侦脑袋要换成成了拨浪鼓。 穿女装？ 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会穿女装的。 朱一侦觉得自己衣服上脏一点儿是没有问题的。 男子汉大丈夫，总是干干净净的算什么 苏柒交代许婆子把晌午的饭菜多做一些，又让辛时去去抓一只鸭子过来。 许婆子跟辛时就是苏柒买来的下人，一看就是老实诚恳那种，可能会容易被骗，但是……在衷心上没的说。 许婆子应了一声就往灶房走去。 辛时也跑了出去。 苏沫儿看向苏柒问道：“那边的人没有继续找茬吧。” “现在没有，魏梓过去了，那边一家人都挺欢喜的，对了听说这位堂哥，明天的调令就会下来，都说富不与官斗，咱们是不是要倒霉了？” “不会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苏沫儿安抚一下苏柒。 摸了摸身上带着的白玉萧。 她身后的靠山可是天底下最最最有权势的容珂了。 论权利谁也不怕。 其实…… 做大佬身后的小女人，其实也蛮有意思的。 苏沫儿笑了笑，走出家门路过苏家大房那边，发现这条路竟然修了，上面铺着一层青色石板，石板上还有马车来往的踪迹。 门口还多了一个小厮。 这边的苏家，似乎也像模像样的。 苏沫儿站了一回儿。 院子里的苏青柠看见苏沫儿。 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眼里含笑，走路娉婷，似乎有了几分魏梓的姿态。 “怎么在这里站着，都是一家人，进去看看？” “不用了。” 苏沫儿摇头，她只是觉得一个村子里，只休了一条路很奇怪，所以顺着青石板路走了下来。 瞧见通到苏家院子。 全都懂了。 起高楼，宴宾客…… 然而，最终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苏沫儿站在大门这里，似乎隐约看见了魏梓的影子，一恍惚，又看不见了，转身离开。 手里的白玉萧拿起来转动一下，转的非常好看。 回到自家里。 已经可以闻到饭菜香味儿了。 院子里的配房已经重建了，马棚跟灶房也重新修了，院子也扩大了，院子里栽种了一片辣椒，明年就会收货很多种子，还可以靠着卖辣椒发家致富了。 这么一想，又有些感恩温九娘。 等去了京城，如果能够帮衬一下，就帮一把了。 毕竟…… 利用过人家。 当大夫时间长了，心就容易变得比较软。 苏沫儿站在院子里发现铁蛮子拿着一根冰糖葫芦再吃。 吃的还很开心的样子。 五大三粗长得一米九了手掌都要比糖葫芦大。 也不知道糖葫芦是从哪儿来了。 苏沫儿走到屋子了看见屋子里的钱盈盈还有钱盈盈手里的糖葫芦。 …… 知道怎么来的了。 只是，铁蛮子还真的吃的下？ “盈盈一个人过来的？弟弟妹妹呢？” “乔姨看着。” “乔姨？” 又是谁？ 苏沫儿看向苏柒。 好久没有在村子里住着，好些消息都不灵通了。 苏柒解释了一句：“钱叔从外面带来的女人，女人还带着一个女儿，说不准还会给钱叔生孩子。” 说到这里，苏柒看了一眼钱盈盈。 钱盈盈掉了一颗牙齿，说话的时候捂住嘴巴。 眼睛眯了一下。 “乔姨的女儿很有想法，不过干不过我。” “……”苏沫儿伸手在钱盈盈脑袋上揉了一下。 暂且就当乔氏是个好人吧。 不然……钱盈盈这么小，还有弟弟妹妹，怕是有的熬了。 “苏姐姐，岑蕲哥哥呢？” 钱盈盈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没有看见陈戚，眼里多了几分失落。 那个好看的哥哥以后会是她的夫君呢。 怎么就不见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看你长得好看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四十三章看你长得好看“岑蕲回家了。” 苏沫儿哑然，这算什么，青梅竹马的故事吗？ 脑洞有些大了，都还是孩子呢。 “盈盈晌午在这里吃饭吧。” 看一眼钱盈盈，苏沫儿对这个聪明的丫头喜欢的不得了。 有担当的人，都会让人喜欢。 就算偶尔会有一些小算计。 但是不会伤人，都会明面上说出来的。 “不了，我得回家了，乔姨会等着一起吃饭了。”钱盈盈摇摇头，迈着小步子往里走去。 看着钱盈盈走远，苏沫儿往靠椅上一坐，视线落在苏柒身上。 “姐，你看我做什么？” “看你长得好看。” 苏沫儿笑了一声，靠在椅子上。 苏渠山从外面回来，现在官道上的摊子苏渠山也找到接手的人了。 每天在官道上卖出去的吃食依旧是自家做出来的，苏渠山只管把东西送到那边，叶林就会带着同村一个个头年纪比较大的少年洗一起经营。 一天下来，甭管挣了多少，只要给苏家五十个铜板就成。 剩下的他们两个分了。 这么一来，两个人更是干劲十足。 招呼客人的时候态度好的就跟伺候亲爹一样。 路过得客商有宽裕的有贫困的，贫困一点儿的没的打赏，不过倒是把这个地方记住了。 下次路过的时候还是要在这里吃的。 这样一来，名声更好了。 同样苏渠山也轻松了很多。 看见苏沫儿，憨憨笑了一声。 经过赵氏不是亲娘这事儿，苏渠山的精神低迷了一阵，现在看起来，似乎恢复了多。 当然其中起了最大作用的还是苏辰。 苏辰从出生到现在，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小家伙可以自己在床上躺着，还可以转动脖子看人，时不时张嘴笑一声，笑的时候还会流淌口水。 “沫儿你回来了。” 苏渠山似乎想说什么。 偷偷瞥了一眼周氏。 低下头…… 周氏不让说的意思是什么？苏沫儿脑子一动就明白了，肯定觉得苏渠山的话，会带累她，所以私下里阻止苏渠山。 猜到这样的情况，苏沫儿就没有主动去询问，人家小两口之间商量后决定的问题，她可不能这么掺和下去。 晌午在这边吃的饭菜是农家风味。 大锅菜。 猪肉粉条豆腐早熟的白菜还有金针花，木耳放在锅里炖的。 大锅菜能不能好吃。 关键是看火候跟炒菜时候掌握的用量。 这些…… 生活在农家的妇人用一辈子去研究，一般说来，只要做过几天大锅菜的人，都能把菜熬的很好吃，锅自然是得用敞口的大铁锅。 各种菜的味道相互浸入。 苏沫儿吃了整整两大碗。 农家的碗比较大，平日里做的都是力气活。 吃的多了才有力气。 所以么…… 苏沫儿吃撑了。 一点儿也不养生。 一点儿也不讲究。 朱一侦吃了三大碗，肚皮鼓了起来，圆溜溜的，就跟一个西瓜一样。 撑的不能挪动了。 靠在院子的树上，坐不下去，躺不下去，别说多折腾人了。 苏沫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拿着银针靠近朱一侦，几针下去，朱一侦开始往茅房跑了。 肚子里的东西拉出来，整个人都舒坦了。 “何必呢、” 蓝盛比较自制，吃了一碗，就没有继续了。 看向朱一侦，对于朱一侦那种必须把好吃的东西都塞到肚子里的观念十分不理解。 “你不懂，这种美食进入肚子的满足，是多么美味的体验。” “……”苏沫儿听见朱一侦的话嘴角抽了一下。 讲真的，美食本就是一种享受。 但是，像朱一侦这种不管不顾，肚子吃的炸了，也得往肚子里塞东西的，怕是没有几个。 想了想打算领着朱一侦往张富贵家里走一趟。 让朱一侦看卡张富贵夫妻为了减肥吃的苦，也许见到了暴饮暴食的恶果，小孩在吃的上年才会注意下。 晌午休息了一会儿。 苏沫儿让铁蛮子赶车，带着朱一侦蓝盛跟苏棠往张金银家里走去。 张家依旧是那副样子。 章富贵减肥效果不错，但是距离正常人，还是有些距离。 毕竟，减肥跟吃胖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走进张家，张金银立马就走出来迎接了，看见苏沫儿拱拱手：“苏小神医今儿怎么来了，快里面去请。” “带家里的小孩串串门，长长见识，不能只让孩子关门读书，不学做人。” “有道理有道理。” 张金银点点头，两人在花厅说了一会儿话，张富贵跟张夫人走了出来。 张富贵现在白白胖胖和善的很。 如果不是从她手里瘦下来的，苏沫儿很难想想，之前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一坨肉，就是眼前这位张富贵。 张富贵陪着做了一会儿。 看家旁边坐着的朱一侦。 配合的问了一句：“小胖子过来，咱们说说话。” 朱一侦看一眼苏沫儿，苏沫儿点点头。 于是…… 张富贵拉着朱一侦讲述了自己减肥的事。 还说了诸多长胖不利索的地方。 一旁圆润的过分的张夫人也点点头。 好几层的下巴堆积起来，就跟一块上好的五花肉一样。 张夫人凑近朱一侦，媚笑一声：“若是不好好管理身子，你长大了，只能娶一个我这样的媳妇儿，浑身都是肉，看着是不是特别有胃口。” 张夫人还挤了挤眼睛。 如果是个美人做出这样的举动，肯定是极美的。 但是，张夫人并不是美人。 而且朱一侦承受力并不是如何的好。 当场就晕了过去 张夫人愣了一下。 尴尬的看向苏沫儿。 还好，苏沫儿是大夫。 当场就把朱一侦救醒了。 张夫人这会儿心情有些微妙，她也想减肥，但是…… 今儿把小朋友给吓晕了，苏小神医会帮助她指定计划吗？ “谢谢您了。”苏沫儿对着张夫人道谢。 态度十分端正，毕竟，怎么说呢……哪个女人愿意用自己丑陋的一面，给别人做人生导师呢。 经过这事儿，苏沫儿对于张家的人印象更好了。 能够经营处这么一个家业的人，肯定不会太傻的。 回县城的路上，朱一侦的脸色都还是白的。 眼神闪闪烁烁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沫儿伸手在朱一侦手腕上摸了一下。 “这就心虚不宁了以后会遇见更多的事儿，不要多想了，赶紧睡觉吧！” 拍了拍朱一侦的小脑袋，苏沫儿安慰了一句。 朱一侦点点头闭上眼睛，在车厢里睡了起来。 旁侧蓝盛看了一眼苏棠，对于苏棠的人生经历，突然就有些同情。 有这么一个姐姐，应该很少有机会可以走弯路的吧！ 同情中，还带着一些羡慕。 他其实也想有这么一个姐姐的，只可惜并没有。 蓝家的未来压在了他的身上。 白天玩了一天了，晚上回去早早休息，明天醒来的好好做功课。 诗词书画，一个不能落下。 蓝家的人，不会偏科，必须如君子灼灼，温润如玉。 车厢里很快就响起朱一侦的呼噜声。 小孩子成长的时候是身体就会经常出现一些小问题。 苏苏沫儿盯着朱一侦看了好一会儿。 这小问题，不是睡眠习惯，也不是突然感冒受凉而是肥胖跟饮食不当导致的。 得调理一段时间，君子雅方，食不言，寝不语。 自然也包括了，睡觉不准磨牙不准打呼噜不准说梦话。 好好的一个公子教导出来，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是极大的。 所以…… 朱一侦若是不跟上小团体的发展，就会被落下来。 苏沫儿觉得下胖子心大，是苏棠跟蓝盛之间的调节的关键。 所以么…… 虽然她也算是外人，但是还是想培养一下朱一侦的。 回到县城，让铁蛮子抱着朱一侦走进一个客房，给朱一侦施诊时候，朱一侦不在打呼噜，呼吸也平稳了很多。 看一眼小胖子，苏沫儿觉得，她应该去跟朱一侦的家长见个面。 毕竟，孩子太胖了，总是打呼噜，对身体也不好。 即使年纪小也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得科学饮食。 测量朱一侦的脉搏呼吸频率，肤色心跳等等，给朱一侦设计了一个食谱。 夜里，朱家过来接人的时候，苏沫儿也坐上了去朱家的马车。 睡醒的朱一侦看一眼苏沫儿，问道：“你是不是打算抛弃那个长的好看的哥哥，要给我爹当十八房小妾” “……”苏沫儿觉得她写的食谱有些不对。 还是太仁慈了。 小孩儿每天有足够的鸡蛋跟鸡胸肉就可以了。 还卤鸡腿？ 还为了味道丰富，把肉卤起来。 删除删除，水煮鸡胸肉就可以了，美食？不可能的，不存在的。 她苏沫儿还能沦落成别人的小妾？ 做梦都不带做这样的梦的。 在马车里喋喋不休的朱一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好好的去同学家里做客一下，回去之后，同学的姐姐跟父亲来了一次友好访谈，然后呢？家里就破产了。 从大院子里搬到小作坊里，老爹跟老娘天天起早磨豆腐，家里吃的，越来越差…… 每天去先生那边，如果不好好念书，都对不起早起的二斤豆腐。 原本朱一侦消沉了几天。 肉眼可见的速度，人也消瘦了一点儿。 但是…… 能够被送宋怀安接纳的弟子怎么可能是笨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蛊 没几天就发现，家里的人只有他瘦了。 每次去茅房的都会发现里面的不能描述的东西里，根本就不是青菜豆腐鸡胸肉。 朱家的鸡飞狗跳暂且不提。 苏沫儿这边，把从山上摘回来的柿子做成了柿饼。板栗磨成粉，做成了板栗糕或者炖一个板栗鸡，核桃跟牛奶煮在一起，早上的时候如果不喝豆浆就会有牛奶。 李大夫对于鹿城这边的生活越来越喜欢了。 每天吃的都不一样，都是新鲜的滋味 感觉人生前几十年都给白活了。 金宝用牛奶做出一种新型的糕点，脆脆奶香饼干。 咯嘣咯嘣吃上几个，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主子，我们可以让二姑娘去开个糕点铺子，专门卖糕点，桂花酸奶，牛奶饼干。肯定很挣钱的。” “……” 苏沫儿刚穿越的时候觉得靠美食发家致富的道路被堵死了。 现在，似乎再次走到穿越前辈的老路上。 这不是她的问题。 仔细思考一下，苏沫儿得出原因。 主要是种花家的人才会吃了。 经过千百年的演变，甭管什么物种都会有吃的方法。 田鸡牛蛙田螺蚕蛹，只要吃活的，就没有不能吃的。 所以…… 生活富足之后，古今对比一下，就会发现很多问题。 因为金宝时不时需要牛奶，医馆这一片附近的人家，只要家里养牛的，家里有小牛崽子的，都会往医馆这里跑一趟，询问要不要牛奶。 牛奶这东西在这个年代，喜欢的人并不多。 如果医馆这边收牛奶。 对于这些养牛的人家来说，就多了一笔收入。 当然卖牛奶的前提是自家牛犊子先给吃饱了，现在的人可舍不得把家里的牛犊子给饿出毛病了。 苏沫儿点点头，让金宝包小饼干跟酸奶的做法写下来，等苏柒路过医馆的时候，就把手里这个方子递过去。 苏柒瞧了一眼，问道：“真的有那么好吃？” “试试不就知道了，我让金宝给你盛上一杯酸奶，小饼干也还有存活，你等上一会儿。” “哦。” 苏柒点头。 正襟危坐。 金宝端着托盘走进来，把浮着浅黄色桂花的酸奶杯子递给苏柒，一碟子牛奶饼干也放在桌子上。 苏柒尝试了一下。 …… 眼睛瞬间就亮了，别人喜欢不喜欢她不知道。 但是，她是喜欢的。 应该很有市场的。 苏柒看向金宝：“你可真是个宝贝疙瘩。” “是吗？” 金宝脸红了一下。 竟然是个宝贝疙瘩呢。 还担心现在变丑了，主子就会不喜欢她了。 金宝一开心，就给苏柒端上来好多点心，有板栗糕，核桃露，桂花糕，还有枣糕。 苏柒吃的开心。 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今儿来这里可不是因为吃的，她是要干一件大事儿的。 “姐，我打算把书肆对面的铺子盘下来！” “小心眼！” 苏柒这么一手，苏沫儿就知道苏柒为什么有这样的举动。 当初去书肆买东西被人赶出来。 受了委屈当场没有能力报复。 现在有能力了可不能忘记吃过的亏。 女孩儿家的心量很小很小的。 苏沫儿点点头：“钱够吗？” “够用了，不过如果开了书肆，这个糕点铺子就得等等，现在手里的钱不好搞，如果不是卖了一批鸭子跟一批兔子，开书肆的钱都不够。” “你看着吧，反正做生意的是你。” 苏沫儿只想做好自己大夫的本职工作，其他的事儿。 丢给苏柒就好。 如果苏柒做不好。 就去找能够做好的人合作。 世界这么大，总不能所有的利益都被同一个人拿了。 苏柒带着配方回到家里。 天越来越冷。 辛时拿着针线缝了一个袄子。 袄子里面装着的鸭毛。 鸭毛是经过人工挑选的，把比较硬的秆抽出来，只有比较细腻的绒毛，缝衣服的针脚算不的很精致但是胜在比较紧密，就算放在水盆里用力搓洗，衣服里面的鸭毛也不会爬出来。 辛时看一眼苏柒，放下手里的活儿。 哈口气说道：“姑娘，咱们的鸭蛋卖了出去，一共是七百三十八个鸡蛋，卖了二两银子。” “辛苦你了，月钱给你加一钱。” “谢谢姑娘。” 辛时脸上的笑灿烂起来。 她原本就是鹿城的农家女。 家里条件不好，父亲生病吃药母亲给人浆洗衣服换钱，家里还有两个弟弟。 她长得也不好看，如果谈婚论嫁不会有人给太多的聘礼。 而且，拿了人家的聘礼就得带着嫁妆，不然就算成亲了，也过不好。 村里媒婆介绍的男人要么提前说好不让她照顾娘家，要么就是看不上她的长相。 …… 辛时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儿就是把自己卖给了蒋黎。 卖身得了五两银子，家里的条件好了很多。爹爹的病稳定住了，两个弟弟虽然吃不好穿不暖，但是也不会病死了。 她运气好，被苏二姑娘看上了。 来村子里干活，喂鸡喂鸭喂鹅喂牛喂养喂猪，一天下来没有一个停着的时候。 但是…… 就算不卖身，她也得给人干活。 村里的有些人家会寻找便宜的人手，她就在村子给人帮忙，做的也是这些事儿但是一天下来顶多就挣三文钱，能够换两个馒头，到底不会饿死。 然而想要给病着的父亲看病就有心无力。 现在吃的很饱穿的也很好，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补丁，还有干活的钱也比在村子帮忙多。 这些钱，她留下来一半为自己以后筹谋。 剩下的送回家里，让弟弟跟爹娘过上好日子。 据说，主家的大姑娘是个大夫。 医术很好那种。 手里的钱在存一下，就让娘带爹去看病。 如果家里顶梁柱的病好了，那个家就不用她操心了，她就可以努力过自己的日子了。 辛时这会儿是真的很开心。 许婆子看了一眼辛时，眼睛里多了几分同情， 不过，很快这些同情就收敛了。 她一个孤寡的老婆子，自己都过的够糟糕了，哪儿来的功夫心疼别人，有那功夫，还不如好好想想晚上做什么饭菜。 苏柒坐在院子的椅子上，琢磨生意到底怎么做。 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不能短视，不能意气用事。明摆着牛奶饼干风险小，收益多，如果这个时候坚持去开书肆，就是脑袋有坑。 不过，人锅一辈子所图的不就是快意恩仇吗？ “姑娘，你在发愁呢？” 辛时把针线活放回房间里。 看一眼苏柒询问一声。 苏柒点头：“你说，我有两个下金蛋的鸡，只能养一起的话，要养哪个比较好。” “……”下金蛋的鸡。 那个是金蛋，为什么非得养一只。 辛时是个诚恳的人，不明白就询问了。 苏柒给的答案也简单：“因为家里的米不够啊！” “姑娘，您手里的米不够，可以跟别人叫借啊，反正咱又不是那种借钱不还的人。” “……如果没有人借钱，那可以找个人一起养鸡啊！为什么必须只养一只，金蛋呢。” 辛时嘀咕一声。 苏柒伸手在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 是啊！ 为什么非得做选择题呢。 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自然都要了。 至于找谁借钱？ 已经在苏沫儿那边说了不用钱了。 再跑过去拿钱，也忒没面子了。 想来想去，苏柒想到了张金银。 这个人还是可以合作的。 …… 县城里，苏沫儿依旧不缓不慢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医馆的名气在扩大，每天过来的病人也在增多。 各种疑难杂症，甚至一些听都没有听过的怪病开始出现在眼前。 比如…… 明明没有怀孕，肚子却跟十个月一样大。 走路都得抱着肚子。 还有的中邪之后垫着脚后跟走路。 碰见这样的病，苏沫儿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 “先生，能治吗？” 苏沫儿盯着病床上，挺着大肚子的妇人，用仅限彼此可以听见的声音，小声问了一句。 “可以的。” “哦。” 苏沫儿呼出一口气。 走到床边，拿着毛巾给床上的妇人擦拭汗水。 李大夫慢慢配置药材，配好之后还往药里面撒了一瓶灵泉水。 平日里给人看病，李大夫是不会动用灵泉水的。 这个病，果然是有古怪 苏沫儿心里嘀咕一声，当着病人的面什么也没说，跟一个小护士一样，给李大夫打杂，煎药之类的事儿主动接了过去。 用灵泉水煎好药，送到病人手里。 药苦的很。 里面放着黄柏龙胆穿心莲，还撒了灵泉水，这灵泉水是个奇怪的东西，可以让甜的蜂蜜更润更甜，也可以让苦味药材比如黄连更苦，李大夫里的药里大部分都是苦涩的。 看着病人一勺一勺就跟喝糖水一样吧药喝完了。 苏沫儿震惊一下，还真的有不怕吃苦的。 回头看向李大夫，李大夫一脸严肃，收集磨成粉的药粉。 让苏沫儿震惊的一面发生了。 病人吃了药之后，猛地坐起来，对着地面吐了起来，吐出的东西里好多小虫子。 这种状况苏沫儿还是第一次看见，不过反应的也快，立马拿着扫帚跟草木灰将这些虫子扫在一起，没有让一只虫子扩散开来，甭管这些虫子是什么东西，反正能够把人肚子弄成这么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同时还用草木灰掩盖住。 这般，才稍稍控制住了情况。 李大夫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把刚磨出来的药粉洒在草木灰里。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冷香 藏在草木灰里游泳的虫子冒泡几下，就僵硬了。 病人肚子恢复正常人大小，脸色蜡黄。 沉沉入睡。 苏沫儿松了一口气，随即被地面上的味道给熏到了。 打开窗户通风透气。 李大夫还在处理地面上的虫子，检查地面上所有的虫子都给消灭后送了一口气。 招呼铁蛮子进来。 铁蛮子看见草木灰里的虫子的瞬间，脸上的表瞬间就给扭曲了。 “真是魂不散。” 扔下一句话，铁蛮子就把地面上污秽用簸箕端出来，放在院子里，连带着簸箕一起给烧了。 虫子在燃烧的时候还发出爆鸣的声音。 听见动静走出来的金宝咽了一下口水。 说道：“你们在烧什么，好香啊！” “……”铁蛮子回头看向金宝。 眼神里多了一种叫一言难尽的东西。 响了好一会儿说道：“烧的是蛆。” “……”金宝一愣，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转跑远了。 苏沫儿看一眼铁蛮子，默默的距离铁蛮子远了一点儿，这位可真的是硬核。 把金宝给弄哭了。 竟然说是蛆…… 虽然说这东西如果从下面出来，那跟蛆没什么区别。 但是金宝刚说好香啊。 面子呢……还是得给一点儿的吧！ 这样说话是谈不到媳妇儿的。 如果生活在后世，铁定得注孤生。 扔给铁蛮子一个关智障的目光，苏沫儿走到病房里。 李大夫正在用酒精给刀具消毒。 …… “需要开刀吗？” “嗯，还有一条虫子潜伏在体里，如果不弄出来……” 李大夫话只说了一半，不过，苏沫儿完全可以明白后一半是什么。 如果不把虫子弄出来，那人就凉凉了。 这些虫子到底怎么回事？ 寄生虫？ 如果她前世不是学医的或许会觉得这东西是寄生虫，但是……寄生虫能够把人搞成这个样子？ 个头还这么大，烤起来会这么香。 呸！ 苏沫儿觉得自己快要被金宝给同化了。 甭管看见什么，第一想到的永远都是吃。 早晚有一天得栽在这个上面。 “要开刀吗？” “需要的。” 李大夫说着，让苏沫儿把妇人衣服解开。 李大夫的手指在妇人脖颈的经脉处摸了一下，往眉心处刺入一根银针。 慢慢的…… 苏沫儿看见妇人的肚皮有一块鼓起来。 似乎有虫子在里面跳动。 妇人在昏睡里因为疼痛呻吟起来。 李大夫手上的速度很快，刀落下，剜出一条虫子，虫子是金黄色的，李大夫用瓶子把虫子装起来。 让苏沫儿把妇人肚皮缝合起来。 对于苏沫儿来说，这算是一个小手术一点儿也不为难。 很快就缝合好了。 包扎好之后，苏沫儿看向李大夫，李大夫将虫子放在瓶子里戴在上。 这虫子！ 苏沫儿想了好一会儿，心里多了一种推测。 这应该是传说中的蛊虫了。 这年头轻功内力都存在，有蛊虫也不足为怪。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落后的年代，现在看来，对于这个世界，她认识的不过是一个小角而已。 李大夫取出银针用火烧了之后，又用酒精消毒。 随即把银针放了起来。 苏沫儿问道：“是蛊虫。” “嗯！” 李大夫点点头。 带着苏沫儿走出病房。 这会儿李大夫也发现病房的好处，以前还觉得给病人弄单独的房间有些浪费，现在用的找了，确实顺手很多。 “你对蛊有什么了解？”李大夫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苏沫儿回想了一下。 对于蛊的认知。 好像就是苗族的女人个个都招惹不得，她们每个人都会随带着蛊虫。 “对于蛊虫的我知道的有金蚕蛊，蛇蛊，**，母子蛊。也就是听说的，具体的作用，如何使用还是不了解的。” “你已经算是知道的不少了，一般来好，不是接触过这些的人，根本就不会了解这些。” 李大夫叹一口气。 看向苏沫儿眼神里多了几分关。 犹豫一番说道：“容珂，体也有蛊，是冰蚕蛊。” “……”苏沫儿呆滞一下，看向李大夫。 “冰蚕蛊寒，容珂自幼就有，按理说活不过十八岁，不然容家满门覆灭，也不会留下他一个人，但是容珂是个天才或者说鬼才，自己找到了克制蛊虫吞噬生命力的办法，这才把生命延续到现在，你是不是后悔了，觉得不应该喜欢上那么一个人。” “……”苏沫儿瞪了李大夫一样。 突然就想往京城去。 去京城看看容珂！ 是不是还好好活着。 “后来寻来我，给延续生命，本来这个人生命就短暂所以行事上比较狠辣，外面名声并不是很好。” “这些我知道，他体况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原本是不确定的，现在有了灵泉水，已经控制住了，并且冰蚕蛊可以拔出，不过拔出冰蚕蛊记忆可能会受损，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拔出。” “……”苏沫儿呼出一口气。 这么说还得感谢一下温九娘。 如果不是灵泉，容珂现在的体怕是要崩溃了。 蛊虫果然是一种神奇的东西。 她给容珂把脉不是一次两次的，竟然没有看出问题。 “吓我做什么？” “没有吓你，只是告诉你，跟了他会很危险。” “哦。” 苏沫儿脸色淡然。 危险……活在世界上哪天不危险呢。 如果仅仅因为一些危险就后退，她也配不上容珂。 李大夫见苏沫儿这般坚定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打算把空间留给苏沫儿一个人 甭管接受能力多强，遇见这种问题都想独自呆上一会儿的。 李大夫走出门，回头看了一眼：“冰蚕蛊会让人上带着淡淡的冷香，如果以后闻到谁上有这种气味，小心了，可能是给容珂下蛊的人，那人如果知道你是容珂心尖尖上的……” “……”苏沫儿嘿嘿笑了起来。 她是容珂心尖尖上的那个人呢。 ……李大夫没眼看了,转走出去。 明明房间里只有一个人，他老人家竟然升起一种吃了狗粮的感觉。 真的是奇了怪了。 李大夫走远，苏沫儿往凳子上一坐，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突然的脑子里就冒出之前的想法，她问容珂是不是有体香……是不是找揍呢。 冷香味下蛊跟中蛊的人都会有。 以后得注意了。 苏沫儿有些想念容珂。 凛冬将至，天气寒凉。 医馆里李大夫在忙碌着，苏沫儿心里藏着事儿，终于忍不住了，留下一封信，一个人跑了。 当然暗一也速度的跟上了苏沫儿。 自打接了保护苏沫儿的任务之后，他的生活就变的极为悠闲。 每天生活在树上。 但是…… 不像以往那般警惕。 毕竟，暗杀苏沫儿的人，一个月下来都没有遇见一个。 医馆这边每都很祥和，搞的暗一都以为自己变态，藏在暗处，窥视别人的那种人。 其实…… 他只是另行保护。 终于，苏沫儿有动作了，他的人生开启了。 苏沫儿早早走到马市上，买了马儿以后，也没有准备太多的东西，去往京城而已，用不了几天的，而且……如果东西太多，只会让人觉累。 上的银钱拿够了。 一换洗的衣服，还有就是路上吃的东西。 准备好以后，苏沫儿牵着马儿离开了县城。 这个年代的路并不是很好走，即使骑着马儿依旧会很累。 尤其是一个人出门。 危险的很。 当然，苏沫儿并不觉得这会是问题。 大夫出门，很少会被弄死的。 顶多就是被人抢走，换个地方当大夫。 骑着马儿接近一个时辰，苏沫儿腿就磨得发疼。 明明，鹿城距离京城不远来着，但是骑上马儿之后，就觉得这条路好长。 ， 。 医馆这边，金宝把早上的饭菜做好，李大夫几个人都已经坐在饭桌上。 还看不见苏沫儿的人。 金宝推开苏沫儿的房间，看着空dàng)dàng)的房间，还有房间里的一封信，拎着信跑到苏棠那边。 “小公子，我们主子说了什么？” “去找男人了。” 苏棠脸色很臭。 怪不得别人都说女人家外向，一个不小心就会胳膊肘往外拐，事实果然是这样。 大姐才认识那个男人多久。 就追着人家跑了。 难不成就不知道，女人越是上赶着就越不会被人珍惜吗？ 明明是个弟弟，却cāo)着老母亲的心。 苏棠觉得自己的未来似乎会很累。 不过，却也很享受这种为人cāo)心的感觉。 “我不吃了，先去学堂……” 苏棠话落，就被铁蛮子给拦住了。 铁蛮子把桌子上的牛端给苏棠：“小师妹可不想你败坏体，而且，她出去也不会遇见事儿。” “……”瞅着铁蛮子上的肌看了一眼。 明明是冬天，还穿这个少，上连个鸡皮疙瘩也没有，对上铁蛮子，一点儿的胜算也没有，苏棠安静的坐会了自己的位置。 一杯牛，两个核桃，一个素菜包子，吃了跟平里差不多的东西，才被许去宋先生那边。 苏棠离开之后，金宝立马看向铁蛮子。 “我家主子真的没有问题？她一个人弱弱的出门在外的，长得又好看，可怎么的了，会不会出事儿，不行我得去找她。” “……”铁蛮子伸手把金宝给揪了回来，小师妹就算一个人出门也不会有危险。 大夫这种职业，尤其是闯出名头的大夫，只要亮出本事，就不会被人杀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女扮男装 而且…… 想到在破庙那段时间，小师妹手戕了不知道多少人。 没有医术都那么凶，有了医术，这样的人，还会被人害？ 可别把小师妹当成小绵羊。 而且…… 容珂身边的暗卫都放在苏沫儿这边了。 证明什么，那个死冰块动心了，真不容易，竟然会动心。 不过，想想自家的小师妹，人美嘴甜会说话，加上在逆境里也不会轻言放弃，在平日生活里，更多的是让充实自己。 不管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 努力的人，都会吸引别人的目光。 哪怕进展缓慢。 所以，小师妹会勾住容珂的魂儿，这不是运气好，是因为身上带着特有的让人喜欢的一面。 接触多了，要么就会变成亲情，要么变成爱情。 先生，早先的时候都不准备跟小师妹说蛊虫的事儿，现在……不还是想把藏着的一手功夫交给人家。 只可惜，小师妹跑了。 先生这个人也是嘴硬心软，跟小师妹说话的时候，听着生硬的很，但是，一旦遇见事儿，自己的老骨头都不会去管。 …… “你去了只会添乱，好好在这边照顾小公子，让小公子吃得好穿的好，才是你应该做的。” “是吗？” 金宝眼里多了几分怀疑。 她觉得，铁蛮子把她留在这里，更多的是想吃她做出来的菜。 但是，确实不能忽视小公子了。 苏家所有人里，主子最为亲近的就是小公子了，如果不把小公子照顾好，主子回来了，估计会难过的。 因为李大夫跟苏棠，金宝到底没有往京城跑。 当然苏沫儿离开县城的事儿，因为信上叮嘱了，说半个月就回来，不用跟村子里说。 金宝就没有多事，留在医馆里，继续当自己的小保姆。 ， 。 明明骑马半日就可以达到京城，苏沫儿足足用了两天时间。 到了京城苏沫儿没有直接去容府，而是在容府附近的一个客栈里定了一间房屋。 吃了点东西，沐浴休息，苏沫儿躺在床上琢磨着怎么进容珂的府邸。 高门难进啊！ 会不会站在门口，被外面的侍卫赶出来。 然而…… 在她跟侍卫据理力争吵红脸的时候，一个容府里比较受宠的小妾路过，瞧见她这张好看的脸，小妾心里极度，打算把她打出去…… 结果这个时候容珂出来了。 然后啪啪啪打脸？ 苏沫儿想着这些，脸上露出笑来。 她可真会想啊！ 可能是话本子看多了，竟然喜欢这种打脸的环节。 苏沫儿睡着以后，暗一走了出来守在门口，不一会儿容珂就出现在此地。 “突然来了京城？” “医馆那边有中了蛊虫的病患，李大夫应该说了一些什么。” “……”这个意思是害怕他死了？ 容珂眼底多了几分笑意。 推开门走进客栈房间里，叮铃铃一声。 容珂脚步顿了一下，手里飞出一个刀刃，将发出声音的铃铛给切断了。 看一眼床上的女人。 铃声虽然清脆，但是刚发出一道声音就被他打落地上。 女人也不是经过训练的暗卫，不会因为一点儿的风吹草动就睁开眼睛 走进房间里，刚想靠近床榻，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床边有一条绳子，透明如同蚕丝，这东西……如果在夜色里根本就看不见。 跨过丝线，盯着床上的女人 越看越喜欢，一个人敢上路来京城，真把他吓了一跳。 但是…… 这人对于安全意识这般郑重。 想来一般时候不会吃亏的。 这般…… 之前在柳家屯能够夜里偷袭小姑娘，是运气好还是……因为他夜袭几次，让女人升起了防备意识？ 甭管是哪种，容珂都越来越喜欢他的女人了。 真的是个让人不能不放在心尖尖疼爱的小娇娇呢。 容珂守着床，瞧着床上的人，突然升起一种想睡的冲动。 眼神挪动，瞧见房间里燃着的熏香…… 嘴角勾起一个笑。 低头，对着光洁的额头亲了一口。 躺在苏沫儿旁边扯了一半的辈子，闭上眼睛，一起睡了一晚上。 次日清早。 苏沫儿因为奔波的一身劳累褪去。 空气中带着冷香的味道。 侧脸，看见好久没有见到，每次看见都会心灵颤动的容颜。 盯着容珂看了好一会儿，想了想，从身上摸出一个熏香，放在容珂鼻子下面，没一会儿容珂就睁开眼睛。 盯着苏沫儿，开口声音多了几分慵懒跟危险：“你是不是打算谋杀亲夫？” “亲夫？是你吗？” “你还打算是谁？” “这谁知道呢。” 苏沫儿眨眨眼睛，把包裹着的白玉萧拿了出来。 白玉萧这个东西，太吸引人目光了，出门的时候苏沫儿就用家常的棉布包裹起来。 看一眼白玉萧，容珂眼里多了几分疑惑。 “你要还给我？” “想多了，瞧着就很贵的样子，怎么可能还给你。” 苏沫儿说着放在唇下，轻轻吹了起来。 吹得是容珂教过的曲调。 稍稍有些生疏，不过，已经可以连绵起来了。 ，这样已经很难得了。 容珂音律比较好，放在平日里演奏的人稍稍出错一点儿，都会让他察觉，从而厌弃，现在…… 听着苏沫儿断断续续的吹奏。 竟然还沉迷起来。 大概这就是双标吧。 但是，双标一时爽，一直双标一直爽。 容珂此刻挺开心的。客栈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如果隔壁有人嗯嗯，坐在这个房间是可以听见的。 同理，苏沫儿吹出来的萧声，隔壁的人也听见了。 敲门声响起。 …… 苏沫儿吹奏的动作停了下来。 容珂皱起眉头，冷眼看向外面。 苏沫儿往外走去，伸手打开门……与此同时容珂手里多了一把锋利的刀刃。 若是外满的人有什么不轨的举动，瞬间就能把人小命给收了。 外面站着的人苏沫儿并不是认识，不过……挺好看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 “有事儿……”苏沫儿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女人穿着一身橙色裙子，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看见苏沫儿先道歉：“冒昧打扰了。” 随后说道：“请问可以稍稍安静一些吗？我堂哥生病了，在隔壁休息，这边的萧声，有些扰人……”女子谈吐比较客气，说话断断续续的，似乎在考虑怎么输说比较不伤人自尊。 “……”苏沫儿听了，老脸不带红的,客气的点点头，应了一声：“可以的。” “那先谢谢了。” 女子说完转身离开。 苏沫儿把们关上。 对上容珂揶揄的表情。 对着容珂翻了一个白眼， 容珂笑了笑，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了：“别信她说的，你吹得很好听。” “嗯！” 苏沫儿点头。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有些饿了，你呢？” “想吃什么？”经过一晚上，确实到了吃饭的时候。 容珂问了一句。 想吃什么？苏沫儿这会儿想吃北京烤鸭。只可惜，这年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吃的北京烤鸭。而且大清早的也不适合吃烤鸭，忒油腻了一些。 想了想说道：“蒸饺，薏米莲子粥，还有素包子跟小菜。” 容珂点头，吩咐人去下面拿早饭。 早饭有两份，容珂的吃的跟苏沫儿一样。 包子芹菜胡萝卜木耳豆腐荠菜三鲜素菜的。 客栈没有薏米粥，容珂的亲随就自动更换成了红豆粥，端上来之后，苏沫儿也没有挑剔，洗漱一下用了早饭。 把行礼打包起来。 看向容珂。 容珂后背一凉，总觉得现在苏沫儿的目光不是那么的友善。 “想要出去走走？”容珂问道。 苏沫儿摇摇头，对于外面的景色她的兴致并不大。 古代的京城，大抵就是清明上河图那样。 她现在的兴致全在容珂身上。 看向容珂问道：“我来京城了，你要把我安置在哪儿，总不能让我继续住客栈。” …… 苏沫儿声音里多了几分委屈，就跟三岁的宝宝一样。 扯着容珂的袖子。 容珂……容珂并不是很想把苏沫儿带回家里。毕竟后院里住着一批吃人不吐骨头的人。 他担心啊！ “你是不是藏了狗子不敢让我知道。” “……”话都说到这里了，虽然后院里确实养了几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狗，不过，若是不让人去，怕是会有耕读甜蜜的烦恼，容珂能怎么办：“带你回府，不过你得换一个身份。” “可以。” 想要了解容珂的日常，就得跟容珂生活在一起。 换一个身份。 要做妖艳贱货，还是小厮，还是红袖添香的侍女，或者是男宠？ …… 苏沫儿觉得男宠比较合适。 嘿嘿笑了几声 看向容珂：“我可以男装吗？” “？？” 容珂点点头 本身他就打算把苏沫儿安排在外院。 距离内院那些心机颇多的女人远一点儿。 现在小姑娘自己提出来，挺好的。 然而，饶是容珂再智者千虑，也不知道苏沫儿给自己找了一个男宠的身份。 容珂招呼亲随陆青给苏沫儿买了一身男装，一双加厚底的靴子，初冬里穿的厚一些，加上脖子被衣服挡住，想要通过观看喉结判断人性别，有些不容易。 苏沫儿自己又修了一下眉毛，其他的就没有去改动了。 男宠就得有男宠的样子。 不能太丑了，得英气，可以个子不高，毕竟年纪也不大。 但是…… 唯一的要求就是长相不能丑。 如果长的丑了，怕是没有可能当男宠了。 除非…… 容珂眼睛瞎了。 换上衣服一头，头发用簪子挽起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服务态度一溜…… 男宠么就得有个男宠的样子…… 苏沫儿把自己手里的簪子放在桌子上，对着容珂勾勾手。 容珂靠近。 “你低头。”苏沫儿说道。 容珂眼里多了几分莫名，不过还是按着苏沫儿说的，低下头。 苏沫儿伸手把容珂头上的簪子抽下来。 用来挽住自己的头发。 男式的簪子多了几分典雅大气。 苏沫儿寻来铜镜照了一下。 衬托她更像男人了。 “俊不俊？”苏沫儿问容珂。 容珂点头。 看一眼桌子上放着的桃木簪子。 男女都能用的款式。 也不嫌弃，递给苏沫儿，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一年，对于梳头这件事儿，苏沫儿已经学会了一点儿了。 拿着梳子，梳理通顺，用手里的簪子束住三千发丝。 看一眼容珂。 恍如神人。 身上那淡淡的冷香，让苏沫儿瞬间清醒了。 伸手抓住容珂的手腕。 把脉之后，依旧跟以往一样，根本就察觉不出与正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儿的。” “嗯。” 苏沫儿点点头。 其实还是担心的。 冰蚕蛊取出的时候对人的身体影响不大，但是对人的脑子有影响。 万一变成傻子了怎么办。 其实如果真的变成傻子了她也不会嫌弃。 毕竟感情在前，傻了在后。 只是…… 生活会变得沉重起来。 对上容珂微微担忧的眸子，苏沫儿浅浅笑了一下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把扇子，放在胸前忽闪起来。 “走吧，去你的府邸。” 苏沫儿迈步走在前面。 容珂跟在苏沫儿身后。 走出三楼客房，进入一层大堂。 原本嘈杂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 客栈的客人视线落在容珂身上。 眼神里的提防畏惧还有一些愤恨，全都表现出来。 这一瞬间，容珂低眸看向苏沫儿，他还是有些担心，小姑娘会不会变成这些人这般，害怕了他，如果发生那样的事儿，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苏沫儿往容珂肩膀一靠：“走了。” 旁人的眼光，跟她有什么关系。 恶名昭昭的容珂，如果没有这种走出去吓哭小朋友的效果，也配不上恶名昭昭这几个字。 她之前也被村子里那些人当成不孝不敬之人。 所以么…… 两个人凑在一起绝配呢。 容珂心情瞬间变好了。 对着苏沫儿露出浅浅的笑容。 笑容仿佛四月里的芳菲，让人沉溺。 两人走出客栈好一会儿，客栈里吃饭的匆匆离开。 生怕容珂秋后算账。 外面早就有马车候着，容珂的马车，自然是几位大气的。 虽说没有镶金戴玉，但是马车上的缎子所用木材都是极为珍贵的。 低调的奢华大抵如此。 走进马车，里面放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小榻，刚好可以让一个躺在上面休息。 苏沫儿坐在容珂旁边，容珂跟变戏法一样，从车厢里找出茶水，给苏沫儿冲泡了一杯简单的红茶。 没有分茶没有行云流水的茶技，有的只是简单的冲泡的水。 苏沫儿喝了两口，点点头。 挺好喝的。 也不知道是茶水好喝，还是因为人太好看了才会有这种感觉。 马车行驶在路上，京城的挤到比较平稳，马车也很稳妥。 苏沫儿撩开车帘看向外面。 京城的早晨还是比较热闹的。 不过，外面的嘈杂比不上旁侧的人。 回头看一眼容珂，拉着容珂的手玩了起来。 看指腹上的圆形圈圈，一遍看嘴里还念叨什么一斗穷二斗富三斗四斗卖豆腐…… 看了一圈，发现容珂手指上一个斗也没有。 “很稀罕？” “确实挺稀罕的。” 一个都没有，这样的人还是很少的。 容珂看了一眼苏沫儿的手指。 眼里闪过愕然：“你这全都是圆形的。” “是吗？” 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苏沫儿还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手。 毕竟也没有那么的空闲。 现在么…… 就是兴致来了。 低头摆着自己的手指看了起来，果然全是圆圈圈。 据说…… 十个斗的人跟一个斗都没有的人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是好几世相爱不能相守，所以留下的印记。 原本对于这个说话，苏沫儿是不信的。 但是现在…… 突然的想要相信一下。 或许所有人在感情上都会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 马车停到容珂府邸正门前。 外面赶车的陆青撩开车帘，容珂从里面走了出来，伸手接过苏沫儿的手指。 拉扯苏沫儿走下马车。 容珂门前的侍卫惊呆了。 竟然…… 有人能够让大人流露出这样的神色。 让人震惊！ 苏沫儿拍拍衣服，在马车上坐了一会儿，难免会出现一些褶皱。 容珂帮着苏沫儿整理好衣服，两人一起往府邸里走去。 陆青让人把马车停放好，紧跟着走进府邸。 于是…… 几个人走远之后，侍卫们脸上就多了几分好奇。 用眼神交流起来。 对于能够跟自家王爷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还能被王爷这般对待的人，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指不定这会儿有很多人跟他们一样，对于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公子好奇的挠心挠肺。 苏沫儿走进容府，眼神里多了几分惊讶，古代建筑审美并不比后世差，尤其是没有那些电线杆，空调音响还有攒动的人头，所以苏沫儿还是挺喜欢的是。 府邸很大，建筑比较精致。 有亭台楼阁也有假山花园。 走在庭院里，可以看见万年常绿的轻松还有假山，穿过游廊走到待客的正厅。 苏沫儿距离容珂不远不近，在旁人看起来就是关系有些亲密，但是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关系。 客厅里伺候的人，落在苏沫儿身上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探究。 苏沫儿倒是极为潇洒 对于这些目光一点儿从容的很。 看吧看吧，反正不会少一块肉。 在客厅休息一会儿，跟容珂要了一份府邸的地图，瞧见后院一片的院子，视线落在容珂身上，就多了几分揶揄。 容珂摇头。 莫名的有些心虚。 明明那些人只是摆设，他见都没有见过仅此。 更别说去碰触了。 但是，心虚还是心虚啊！ “我住哪儿？” “你喜欢哪儿就住哪里。” 容珂声音依旧冷清，但是眼底多了几分温柔。 于是…… 下人们对于苏沫儿的身份更好奇了。 到底是什么神仙人物呢。 苏沫儿没有立马确定住在哪儿。 侧头问道：“你住在哪儿。” “一般时候是住在书房，书房在青松阁，青松阁也是主院子，这边是休息的卧房。” “那我住在这里。” 苏沫儿指了指青松阁的院子。 容珂眼睛一凝。 看先苏沫儿的眼神多了几分无奈。 点了点头。 “依你。” 说完又道：“我让佟小玉在这边照顾你，有事吩咐他就成，还有对于住处有什么偏好，我让人给你修一下。” “不用了，按着原样就好。” “嗯！” 容珂应了一声带着苏沫儿走到青松阁。 指了指旁侧一排房子说道：“这边是书房，南边那一排东边是卧房。” “那我再去睡一会儿。” “嗯。” 容珂带着苏沫儿走到卧房里。 卧房颜色是简单的蓝白色为主。 一看就是性冷淡的风格。 不过…… 她就想体验一下容珂的生活，如果换成公主粉，估计会以为容珂脑袋有问题。 躺在床上，对着容珂摆摆手。 容珂自动消瘦。 苏沫儿睡的时间并不长。 房子是容珂的，床是容珂的被子也是容珂的，躺在枕头上还能闻到浅浅的香味。 容珂…… 大概是世界上少数的身上带着香味的男人了。 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好床上的被褥枕头，穿鞋子瞬间，苏沫儿发现地上多了一只小黄鸭。 很小的小黄鸭。 就跟开春的时候，她养的那一批一样。 苏沫儿揉了揉眼睛。 …… 确定过的眼神，这鸭子就是她养的。 小鸭子还穿着一个兜裆裤。 …… 从地上拎起小黄鸭，苏沫儿试探的叫了一声：“佟小玉？” “在呢在呢，苏哥哥你醒了。” “苏……哥哥？” 听见佟小玉的称呼，苏沫儿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倒不是真的反应不过来，而是…… 佟小玉这孩子，忒配合了。 让人喜欢啊！ “过来，帮我梳头，会吗？” 苏沫儿指了指自己披散的头发。 佟小玉点点头，走到苏沫儿身后，拿着梳子熟练的帮苏沫儿把头发给梳好，还是男式发型。 一个孩子竟然可以梳头梳的这么……熟练。 容珂到底对这个孩子做了什么。 突然的，心里就有种雇佣童工的罪恶感。 照照镜子看一眼镜子里整齐的发型，苏沫儿决定在京城生活的几天，都辛苦一下佟小玉了。 至于雇佣童工？ 那是什么？ 走出卧房，外面通着花厅，花厅里有几个丫鬟在搞卫生。 擦拭花瓶或者将镂空的红木家具保养一番。 总归在花厅里忙活的人都有事儿做。 “苏公子醒了，可需要奴婢进去打理房间。” “不用了。”苏沫儿摇头，床上的东西她不喜欢别人碰。 丫鬟应了一声，欠了一下身子，继续手里的事儿。 苏沫儿寻了一个位子做了下来。 旁侧就有人给倒上茶水。 不让苏沫儿有一点儿伺候不周的感觉。 就跟…… 进了海底捞一样。 服务态度简直一溜。 第二百四十八章 再见雪球~ 喝了一杯茶水，看见佟小玉蹲在一旁玩小黄鸭。 佟小玉长高了一小段，但是脸上还是长着白白嫩嫩的一块肉，看着有些婴儿肥的样子。 小孩子长的稍稍胖上一些，其实挺好看的。 苏沫儿喝了些茶水，看向旁侧站着的丫鬟问道：“容珂呢？” “王爷在书房，苏公子如果没有急事，可以稍等一下。” “哦。” 苏沫儿点点头，起身往书房走去。 …… 旁边站着的丫鬟岁红惊呆了，答应的好好的怎么忘书房跑去了。 想到书房里的人…… 岁红脸白了一下。 王爷可不喜欢被人打扰。 如果这位苏公子闯进去。 也不知道会不会追究她的连带责任。 “苏公子，您不能去书……” 岁红提着裙子跑出去，话都没有说完。 发现苏沫儿已经走到书房门前，并且推开了书房的门。 …… 岁红瘫痪地上。 佟小玉看一眼岁红，蹲下身子，用着吃奶的劲儿把岁红给扶了起来。 “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站不稳呢。” 嘀咕一句，佟小玉也往书房走去。 岁红脸色苍白的跟上去。 站在庭院里，发现苏公子并没有被人从书房里赶出来。 似乎…… 相处的听融合的。 奇了怪了，书房那个地方，除了陆青跟佟小玉，王爷还没有放过其他人进去。 陆青就是王爷的影子，佟小玉一个小孩子，还是上任管家的儿子，亲密度自然不一般，可以自由进出王爷的房间。 现在竟然多了一个人。 岁红脸色变化一下，最后低头往花厅走去。 继续干自己的事儿。 并且，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以后可得注意一些，管住自己的嘴，祸从口出，有些话不能随便说。 尤其是跟这位苏公子说。这位苏公子长得有些好看，浑身带着一种灵动的劲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可得注意了。 在王爷这边伺候的人，能够活着出府嫁人的不多。 但是…… 只要活着出去的，都会得到王爷好大一笔嫁妆。 岁红沉淀一下，不在走神。 至于书房里的苏沫儿，走进书房就被书房里日燃烧着的香炉给吸引了。 看一眼容珂，拿着一杯茶水把香炉给熄灭了。 “依兰依兰，你燃这种香做什么。” 容珂抬头，放下手里的笔，原本紧皱的眉头舒缓开来。 看一眼苏沫儿说道：“味道好一些，点着清心凝神。” “……”鬼的清心凝神，正经男人进来，怕不是呆上一会儿就心烦气躁。 想说这种不健康的香以后不要燃了。 但是…… 又觉得容珂这么一个人，不会跟自己身体过不去的。 或许对于依兰依兰早就有了抗性。 也可能是依兰依兰对于太监没有任何作用。 甭管是哪种结果，反正苏沫儿都不开心。 “还很忙吗？” “有些事儿得处理。” “那你忙吧，我在院子里转转。” 虽然想让容珂带着在院子里走走，但是，苏沫儿也知道容珂手里里的事儿怕是半刻也不能耽搁。 没有阻挠容珂做事儿。 带着佟小玉走出书房，还贴心的把门给关上。 容珂点燃香炉，继续手里的事儿。 至于苏沫儿则是在前院转了一圈。 院子守卫很严格，规矩也算的上森严。 府里似乎还有客人。 几处院子明显被人看管起来。 苏沫儿看一眼佟小玉问道：“去哪儿。” “看老虎？” 佟小玉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最后建议道。 “雪球？” “……”佟小玉纠结一下，没有点头。 或许雪球来的时候是雪球，但是现在的雪球，已经是大老虎了。 再叫雪球这种很软的名字就有些不合适了。 “我带你去兽院。” 苏沫儿点点头。 两个人，还有暗处藏着的暗一跟了上去。 即使进了府邸，该保护的还得保护。 府里的危机要比柳家屯或者鹿城都比较高。 苏沫儿见佟小玉短腿走的慢，再看佟小玉红着小脸，抱着的鸭子，想了想说道：“要不，我替你抱着小黄鸭？” “……”佟小玉摇摇头。 喂鸭子是他的工作。 而且鸭鸭那么小一只也不重，抱着根本就不累。 用不着人帮忙。 这般，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兽院。 兽院之所以能够被称为兽院，里面的野兽肯定少不了。 刚走进去，苏沫儿就看见一条趴在树上懒洋洋的蟒蛇。 比人还粗，将近三四米的长度。 冬日降临，一条要比一天冷，眼前的这条蟒蛇竟然还没有冬眠。 这是怎么回事？ 苏沫儿往后退了几步。 没有近距离去观看，这种作死行为，她向来是不屑的。 而且智商在线的人，是不会跟一条第一眼看见的蟒蛇近距离接触的。 绕过蟒蛇这一片空间，苏沫儿穿过一个院子，看见院子里养着的梅花鹿，鹿角缺失了一半，梅花鹿在啃着晒干的没有水分的草料。 佟小玉把手里的鸭子扔在地上。 走到梅花鹿旁边伸手摸了一下梅花鹿的大腿。 “好好吃，吃胖了，可以吃肉肉了。” 佟小玉在梅花鹿大腿上好生摸了一会儿。 苏沫儿…… 苏沫儿凌乱了一下。 原本抱着鸭子不松手的孩子，怎么看都是一个很有爱心，喜欢动物的存在。 但是…… 这会儿佟小玉竟然摸着梅花鹿要吃肉。 鹿鹿那么好看，怎么可以吃鹿。 苏沫儿咽了一下口水，盯着瑟瑟发抖的梅花鹿看起来。 其实…… 鹿肉这东西她也没有吃过呢。 也不知道到底好吃不好吃，如果好吃的话……打住打住，这放在后世可是保护动物呢。 收回脑子里的想法，仔细观看一下这个小院子，会发现这个院子里的梅花鹿不仅有一只，还有一些躺在草棚里睡觉，除了梅花鹿，还有一只火红色的狐狸…… 苏沫儿拉着佟小玉走出养梅花鹿的院子。 再看想下去，估计就开始宰鹿吃肉了。 刚来这个摄政王府，得维护一下自己的形象，不能动不动的就吃肉，这可不是一个男宠能够干的出来的。 走出梅花鹿的院子，就到了一处假山，假山附近还有一片树，树上趴着松鼠跟猴子。 树下养着孔雀，假山边上的河水里还有鸳鸯跟长脖子的天鹅。 这哪里是什么兽院。 这是动物园吧！ 继续转悠，走出这处动物园一样的地方，可算是看见了白虎。 看见白虎的一瞬间，苏沫儿愣了一下。 原本靠着卖萌吃肉的雪球，这会儿长了不少，啃噬着一只羚羊。 鲜血还在地上流淌。 羚羊眼睛瞪大，即使肚子上的肉已经被雪球啃了一大半，即使已经没有了呼吸，但是，眼睛已经没有闭上。 大抵肆仟受到了惊吓。 苏沫儿抿了一下嘴唇 默默退出了养老虎的院子。 看一眼佟小玉问道：“这是我家的雪球？” “嗯，是雪球，童叟无欺。” “……”无欺个屁。 好好的雪球变成这么猛的猛兽。 苏沫儿的心里有些接受不来，但是，想到老虎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倒是她那般，把老虎的野性都给养没了，才是错误。 知道归知道。 接受还是得需要一段时间。 站在门前，偷偷看了几眼雪球，苏沫儿到底没有转身离开。 “雪球会吃人吗？” “会。” 佟小玉点点头，随后扬起精致的下巴说道：“不过雪球不会吃我，它认识我，也认识小黄鸭。” 佟小玉说着跑进了兽院。 伸手拉了一下雪球的尾巴。 兽院响起老虎咆哮声音。 苏沫儿看着一张血盆大口，以及锋利的牙齿对着佟小玉，心里一阵不安。 连忙走进去，想把佟小玉给拉出来。 抱住佟小玉之后，苏沫儿还没有来的及跑，自己的腿就被白虎抱住。 回头…… 对上雪球带着血的牙齿。 眼里多了几分惊慌。 然而…… 牙齿没有落在她的脖子上，也没有将她开膛破肚，雪球似乎还记得她。 大个的脑门子在她大腿上蹭来蹭去。 身上的衣服都染上一层血。 苏沫儿僵直不动，好一会儿，雪球发出不满的咕噜声。 以往雪球发出这样的声音，她都会在雪球的脑袋上摸几下。 但是这会儿…… 算了，蠢猫都没有忘记她，也没有偷袭，她也不用这样防备。 伸手摸了一下老虎的脑袋。 上头的毛发顺滑的很，摸起来也极为舒服。 怪不得好些山大王都喜欢虎皮座椅，虎皮大衣，手感真的挺不一般的。 蹭着苏沫儿大腿的雪球正惬意着，忽然就打了一个寒蝉，身上的皮毛竖起来，虎目左右观察起来，想要看一下危机来自于哪儿。 这个时候，苏沫儿发现摸老虎的脑袋的触觉，就没有那么舒服了。 苏沫儿收敛了心里的想法，雪球是她养大的，肯定不会剥皮穿衣服的。 雪球找不到那种危险的感觉。 还以为自己感知错了。 闭上眼睛，继续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佟小玉凑到苏沫儿身边，一会儿扯一下雪球的尾巴，一会儿摸一下雪球的脊背，这样的行为也只有几岁的孩子能够做出来了。 只是，佟小玉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孩子。 第二百四十九章 稳住发育~ 能够跟在容珂身边伺候，哪能儿普通的了。 雪球被摸够了，心里得到了满足。 转身往一旁吃了一般的羚羊走去。 叼起羚羊，往苏沫儿身上推。 …… “这是给我的？” 苏沫儿指着羚羊问话。 雪球大脑袋点了一下。 这般懂人话，这般聪慧，智商都快要比的上佟小玉了。 刚把雪球送过来的时候，雪球虽然聪明，但是，也没有聪明到现在这般，跟成精了一样。 “……”瞧了一眼被雪球啃过的地方，苏沫儿觉得她应该吃吃不下的。 视线；落在啃了生肉以后，牙齿沾染肉糜的雪球身上。 苏沫儿忍不住想要给雪球烤点肉。 虽然知道这样对于雪球不是什么好事儿，但是又不是天天吃熟食，影响应该不会太大。 地上有不少的干柴。 苏沫儿身上也有匕首，很容易就把羚羊肉割下来。 烤肉没有调料是不行的。 幸好身边还有一个小跟班。 “去厨房找一些调料，要盐巴胡椒粉一小瓶烧酒还有花椒、香叶……” 苏沫儿说了好一会儿。 佟小玉的眼睛里差点初选蚊香圈。 苏沫儿的话说完以后，佟小玉闭上眼睛，好一会儿睁开眼睛，看向苏沫儿低头抠手指：“我没记住。” “……” 苏沫儿能怎么办。 简化一下调料的配置。 佟小玉记住了调料，离开了这边。 苏沫儿坐在地上，低头跟雪球说话。 苏沫儿说，雪球听，静谧安详，看起来倒像是一幅画，苏沫儿说着，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空气里多了一种香味儿，不属于草药也不是容珂那种体香，猛地抬头，发现院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人。 “你是谁？” 苏沫儿本能的把雪球推到自己身后，还以为雪球是之前的只会卖萌的雪球。 男人盯着苏沫儿看了一会儿。 瞧见苏沫儿手里捏着的黑耀。 再看躲在苏沫儿身后卖萌的雪球，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训练好久才训练处野兽应该有的野性。 但是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 好好一个威风凛凛的野兽，又变成只会卖蠢的野猫。 男人脑坑疼了起来，甚至有些后悔，不该接这个任务。 任重道远啊！ 熬鹰那种惨烈的事儿，他都做的极为顺利。 到了白虎上，就这么为难。 “驯兽师。” 通过匕首，知道眼前‘小少年’跟容珂关系匪浅，男人点点头，主动交代一声。 …… 驯兽师出现在这里。 大概是要训练雪球。 苏沫儿回头看一眼虎头虎脑的雪球：“认识他？” 雪球摇晃一下大脑袋，大大的眼皮子眨了一下，似乎有些无辜的样子。 “不认识？” 苏沫儿又问。 雪球刚打算点头。 院子里突然响起属于哨子的清脆声音。 雪球的动作猛地僵硬一下，前腿抓地，虎目露出凶光。 这副反应，明显是被眼前黑色衣服训练过才有的反应。 雪球被苏沫儿瞪了一眼，委屈的发出喵喵的叫声。 …… 黑衣服男人象牙找容珂辞职。 眼前这个白虎，他没法训练了。 银子也不好了。 他没这个本事，把蠢猫变成老虎。 外面响起脚步声，男人往圆形拱门看去，佟小玉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 看一个苏沫儿又看一下男人。问道：“于秦你来训虎了？” 叫于秦？苏沫儿盯着这个黑衣服男人看了一会儿。 “今天不训练了，让傻猫休息一天。” 男人说完，转身离开。 苏沫儿伸手在雪球脖子上摸了一把：“辛苦了。” 说完还是腌渍羚羊。 点火烤肉。 香味弥漫出去。 佟小玉的鼻子抽动一下，看一眼苏沫儿烤出来的肉问道：“苏哥哥，我可以吃吗？” “不可以。” 苏沫儿摇头，这些肉都是雪球的。 而且，羚羊身上还有老虎的牙齿痕迹。 这年头没有狂犬疫苗，就算容珂养出来的老虎洗的干干净净的，但是给老虎刷牙这种事儿，一般人也不敢去做。 雪球体型越来越大，已经不是当年的小猫崽了，如果一个不小心可能手臂也没了。 所以，雪球啃过的肉，尤其已经死了好一会儿上头的牙齿爪子痕迹比较多的，又不存在什么生存危机的情况，能注意还是注意一些的好。 于是…… 兽院里就出现容珂看见的一幕。 小姑娘烤肉之后，把香喷喷的肉全都喂给了老虎。 小孩佟小玉则是口水哗哗的盯着肉。 “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兽院的晚上也不安全。” “好的。” 苏沫儿将剩下的肉推到雪球身边。 摸了一下雪球的脖子说道：“明天找你。” 瞧见雪球眨眼，苏沫儿带着佟小玉跟在了容珂身后。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三个人回到外院，灯笼挂在高处。 烛光熠熠。 桌子上摆放着丰盛的晚饭，苏沫儿坐在容珂对面，佟小玉则是自己坐在旁边一处小桌子上，还有丫鬟伺候着。 苏沫儿看向容珂：“在兽院看见一个男人，穿着黑色衣服，叫于秦。” “是驯兽师，照顾兽院那些野兽，你若是去兽院，就把于秦叫出来，那样比较安全。” “好！” 苏沫儿点头。 一个人去兽院确实危险的很。 尤其是……兽院的那条蟒蛇。 瞧着就是有毒的样子。 “冬天到了，蟒蛇不用冬眠吗？” “你说呢？” 容珂放下手里的筷子，一遍吃东西，一遍说话，到底不是很适应。 …… 苏沫儿唯一能够想到的解释就是温九娘的灵泉水。 看来，温九娘被压榨的挺严重的。 灵泉水被各种研究。 苏沫儿不再说话，容珂继续吃东西。 练武的人，吃的比较多，即使夜晚也不会随随便便只用水果跟简单的素食解决。 容珂再次放下筷子。 走到院子开始舒缓拳脚。 月下打拳的容珂还是很好看的。 苏沫儿站在一旁看着容珂打拳，一套拳法下来，容珂身上多了一层汗水。 静谧的夜晚，寒凉的很。 苏沫儿没有容珂的运动量，一直在旁侧的椅子上坐着，所以，嘴唇颜色有些发暗，就跟用了后世电视剧黑化的女主嘴唇颜色一般。 在夜晚看着，颇有几分意思。 两个人一同走回房间。 睡前是要洗澡的。 看一眼卧房的床，容珂嘴角动了一下：“我去书房睡。” 容珂说着就往外走。 然而，袖子被苏沫儿给拉住了。 苏沫儿盯着容珂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奇怪，非常的奇怪。 明明之前大半夜的会去钻她的被子。 抢她的枕头。 现在呢…… 突然就清纯起来。 看见没有，还想要去书房睡。 在怕什么？ “我一个人，初来乍到的，不敢睡，你不陪我？” 苏沫儿声音压低了一些。 然而…… 花厅里伺候着得小厮跟丫鬟都能听见。 …… 微微倒吸气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苏沫儿低头，觉得自己这个男宠的人设似乎是稳住了。 容珂看见苏沫儿的笑，心情微微愉悦。 别说眼下的人只是男装，如果真的是男人，他也不会放过的。 而且…… 还自己钻过来。 真的是…… 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容珂停下步子：“那就陪你。” “真乖！”苏沫儿夸赞一声，心情微微有些微妙。 不过，还是比较好的。 小厮将沐浴的热水抬进来，容珂走到耳房，苏沫儿跟着往里走去，结果，被容珂给赶了出来。 蹭蹭鼻子，对上外面伺候丫鬟的眼神。 苏沫儿挑眉。 “过来说说话。” “苏公子是叫奴婢？” 一个穿着绯色裙装的丫头左右看看，发现苏沫儿视线落在她身上。 于是询问了一句。 苏沫儿点点头：“就是你。” 绯衣丫鬟走到苏沫儿身边。 苏沫儿问道：“听说你们府上有个温姑娘？” “……”绯衣服的丫鬟脸上的笑容停顿一下。 眼睛往左晃悠一下。 咽了一下口水说道：“这个，奴婢是新来的，不大清楚，要不，公子您去询问王爷，您跟王爷那么好，王爷肯定不会隐瞒的。” “……” 府上的丫鬟都这么会说话吗？ 还没来多久》 如果刚来的丫鬟就能直接伺候容珂。 不是青梅竹马就是有猫腻。 明摆着的不想说实话。 但是又不想得罪人，啧……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 这样的姑娘才是人生赢家。 如果能够稳住发育，不浪。 这辈子结果应该不会太差。 苏沫儿没有继续说温九娘，而是把话题换到日常上来，比如容珂忙不忙，对人凶不凶…… 然而，绯衣丫鬟避重就轻。 想要从丫鬟嘴里听见跟容珂有关的，真的是难上加难。 “要不，以后你跟着我混？你看这花厅里伺候的人这么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这么缜密细心，只当一个小丫鬟，是不是有些浪费？” “公子可别开玩笑，奴婢伺候王爷，是奴婢的福分！” ……苏沫儿被拒接，并没有生气。 本就是闲聊。 如果多一个合格的丫鬟，那是好事。 如果多不了，那也无妨。 又说了几句话，容珂从耳房走出来，身上披着衣服，腰带松松垮垮，头发上站着水，打湿衣服，同样一滴一滴的往地上流淌。 陆青端着毛巾走进卧房。 把擦头发的毛巾推到苏沫儿眼前。 第二百五十章 算命~ 苏沫儿接到手里，走到容珂身边，拿着毛巾帮着擦拭一下。 乌黑的头发，分茬的很少，有一缕短了一截，原因么，苏沫儿清楚，结发了。 那一缕头发，现在都被容珂珍藏着。 说是珍藏，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藏起来。 苏沫儿心里的怀疑一闪而过，随即问道：“少了一段的头发呢？” “那边。” 容珂指了指床边挂着的香囊。 苏沫儿回头…… 视线在香囊上凝聚一会儿。 挑眉：“是睹物思人吗？” “对！” 言语上的挑衅对于容珂来讲，几乎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这小姑娘，既然喜欢撩人，那他就反撩回去。 反正，这辈子除了他，眼前这个人没有其他的选择。 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也得抱着眼前这个人。 一起温暖的死去。 容珂这么想着，就觉得期待的很。跟喜欢的人一起死，其实也不是那么难过，人生只不过几十载。 有人匆匆而来，有人匆匆而往。 有限的时间里如何让生命变得有厚度？ 除了遇见命中注定契合的人，还有其他的吗？ 苏沫儿扔下手里的毛巾，看一眼旁侧的绯衣丫鬟：“退下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绯衣丫头低头离开。 苏沫儿看一眼容珂：“有点儿冷，可以不洗澡吗？” “……” 容珂似笑非笑。 苏沫儿摆摆手，往耳房走去。 里面洗澡水已经换过了。 苏沫儿匆匆洗澡，擦拭干净，换上白净的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 卧房里的容珂已经换上一身衣服。 头发变成干的。并没有绑起来，随意的披散着，三千轻鸦青色的头发如同上好的丝绸一般。 躺在床上，侧眼，看着她。 苏沫儿把手里的毛巾扔给容珂。 容珂接到手里，帮着苏沫儿擦拭。 擦干头发。 两人躺在床上，纯聊天。 烛光跳跃，疲累不堪的苏沫儿闭上眼睛，容珂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脏，依旧在跳着，他也能遇见喜欢并且喜欢他的人，真是不容易啊！ 手指落在自己脸上，容珂心里清楚的很，苏沫儿之所以喜欢他，还是因为他这张脸，长得比较符合小姑娘的审美，不然，不会这么容易的。 当然不管因为什么，目的到达就好。侧头，脑袋落在苏沫儿发丝上。 因为用着用一种澡豆，身上的味道也是相同的，想到这些，容珂露出笑来，真开心啊！ 烛光慢慢熄灭。 一夜无梦。 次日醒来，苏沫儿已经看不见容珂的身影了。 伸手在床上摸了一把。 旁侧已经没有了温度。 想来，容珂早就离开了。 都说容珂是奸贼！ 奸贼用的着起早贪黑吗？ 这人，真的是平白落了一个恶名。 想到这些苏沫儿脾气就不打一处来。 当然，苏沫儿也明白，生在这个时候，有个恶名其实要比有贤名好的多。 最起码不会被道德绑架。 儒道文化，几千年的流传，早就已经变了味道。 原本孔家的主张，在西汉经过变革，随后又被后世朱程瞎编乱改，早就不是应该有的样子。 文人，在先前都是上马定乾坤，提笔安天下。 哪儿跟现在一样，一个个的吃的肠肥肚圆的，只会狡辩。 其他的，如果干实事，一点儿都不行。 在房间里生了一会儿闷气，苏沫儿将衣服穿好，头发自己梳理起来，头上的发簪依旧是容珂的。 听见里面的动静，外面伺候的丫鬟走进来，洗漱完毕，走到饭厅用早饭。 早饭还是比较精致的，摄政王的权势在这会儿，堪比皇权，所用的厨子自然也是订好的。 厨子做出来的美味不少，还有蛋挞跟蛋糕，想来，这是温九娘的杰作。 “绯衣，一会儿带着爷出去走走。” “……”绯衣丫鬟欲言又止，好一会儿说道：“公子，奴婢叫翡翠，不是绯衣。” “以后你就叫绯衣了，绯衣比翡翠好听多了，对不对？” “……”翡翠不说话了。 名字这东西怎么能够改来该去的。 苏沫儿见翡翠这委屈的目光，连连摇头：“行了行了，不为难你了，不改名字就不改了，委屈个什么。” 翡翠看向苏沫儿，眼里多了几分惊诧。 竟然这么好说话吗 原本以为这种身份的人都会比较乖张。 “公子，您想去什么地方转，主子说了想出去可以，但是得带上两个侍卫，您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我们……” “带上带上。” 苏沫儿点点头。 她可不觉得出门带侍卫会有不方便的地方。 小命重要，不能蠢呼呼的想要什么自由呼吸什么新鲜空气，自以为是的把侍卫给甩开。 再者，又不出偷鸡摸狗，带着侍卫也没有不方便的地方。 “公子，您真好。” 翡翠笑了起来，脸上多了一个深深的酒窝，很不对称，一边有酒窝，一边儿没有。 如果强迫症看见，估计是要把是翡翠送到医美那地方：“这就好了，还可以更好，你要不要看看？” 翡翠脸红了一下，随后变成惨白了，猛地摇头。 瞧着翡翠这个样子，苏沫儿立马就知道，小丫鬟脑子里肯定想了什么不科学的事儿。 嘴角笑容更深了。 来京城不能让自己忒郁闷了，容珂的身体就够让人担心了，平日里调戏一下小丫鬟，其实也挺不错的。 早饭用完，苏沫儿换上一身大红色的衣服。 脚上踩着金丝白底黑面的靴子，瞧着就像贵气的小公子。 尤其是头上的簪子，懂行的人看见，自然知道价值不菲。 “公子，您要去哪儿？” “去青楼。” 穿越一朝，有了机会，自然得去青楼看看了。 又不是出来睡什么不该睡的人，也不是被贩卖沦为贱籍，更不是想要做什么花魁跳舞唱歌，带着容珂的人，她肯定也不会胡闹，来这个地方，看看热闹的是不会出现生命危险的，尤其是穿越过来的人对这么地方肯定有些好奇的。 在她生活的年代，甭管是北京城的八大胡同，或者南京的秦淮河，都留下一些传唱。 现在有机会，走一走也无妨。 侍卫看一眼青楼的牌匾，再看一眼走进去的苏沫儿，对视一眼，二人眼神有些古怪，于是一个人跟着走进去，另一个开始往皇宫里传递消息，早间主子交代了，这位苏公子有什么小事儿，跟着就成不用多管，如果遇见危险得第一时间传消息，现在…… 两个不明白苏沫儿真正身份的人，觉得，既然已经是主子的人了，那就好好做一个男宠，出来上青楼，即使白日，也是不对的。 苏沫儿走进青楼，脂粉香味儿飘过，鼻子有些过于灵敏，直接打了几个喷嚏。 太香了。 看见苏沫儿打喷嚏，翡翠赶紧把手帕递上去：“公子，您不适合这个地方，怎么非得过来，这味道，常人受不了的。” “没想到会这么香。” 苏沫儿捂着鼻子，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青楼里的老鸨瞧见苏沫儿，干这一行干了一辈子，一双眼睛铮亮。 一眼就看出来苏沫儿是个女的。 女人上青楼…… 有什么好招待的。 不来找茬就已经不错了。 至于找小倌。 谁家黄花闺女会找小倌开苞。 脑子有坑的也不会这么干，男装小姑娘一看就是精明的人，肯定也不会干这种事儿，这样懒得去招待。 老鸨子靠在红色的柱子上开始嗑瓜子。 瞧见有姑娘往苏沫儿这边走，老鸨眼睛一斜，姑娘就绕着苏沫儿走了过去，留下一阵香风，还有银铃一般的笑声。 平生无趣，半生无趣。 无趣无趣！ 苏沫儿走了两步，发现没有人理她，心里有些郁闷，这青楼怎么有些不对劲儿。 年轻轻的小伙子过来了，狂蜂浪蝶呢…… 唱曲儿跳舞的姑娘呢？ 苏沫儿看向翡翠：“是不是你搞的鬼？” “冤枉啊公子，奴婢一直跟着您，哪儿有时间搞鬼。” “……”苏沫儿瞥一眼靠在柱子上嗑瓜子的老鸨，迈步凑了过去。 “我说，客人来了，也不招待，什么情况生意不想做了？” “生意自然是得做的，公子真的要人伺候，要知道咱们怡红院的姑娘，可都不便宜呢。” “要两个说话好听，长得好看的。” 苏沫儿说着瞥了一眼翡翠。 翡翠识趣的从身上摸出银子，递给老鸨：“够了没？” “够了够了，自然是够了。” 老鸨一乐，这年头怪事真多。 好好的黄花闺女也出来逛青楼了，出钱还贼爽利。 这样，距离太监上青楼，似乎也不远了。 如果哪天太监也过来玩，她喜婆子就亲自下场伺候。 在心里发誓一下。 瞧着姑娘从楼上走下来。 老鸨继续嗑瓜子，苏沫儿则是在大堂要了一个坐，跟着两个姑娘说起话来。 甚至还用半调子的学问给人算命。 算来算去没有一个准的。 苏沫儿也不恼。 继续玩着。 “公子，您再算算奴家叫什么？” “还有奴家，公子可不能顾此失彼。” 两个姑娘坐在苏沫儿两侧，细长的手指往苏沫儿手里赛。 动作柔媚，如果是个男人被这么摸一下，自控力比较低的，估计当场就酥了，魂儿都跟着跑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陈无言 “你叫黄莺，她叫绿竹对不对？” …… 一旁的翡翠看一眼黏在苏沫儿身上的女人，一个穿着黄色的衣服，头上还带着翠鸟的羽毛当装饰，另一个穿着绿色的裙子，裙子上绣着竹叶…… 这名字是算出来的吗？ 是随便开口叫的吧。 就跟她的绯衣一样。 翡翠低头不说话。 只要不过分，她看着就成。 “公子您别说只看奴家的衣服，来喝点酒啊，这酒可是杜康酒，珍藏六十多年的，一般人过来可不会舍得给他们喝，公子您大气，来喝上一杯。” 苏沫儿笑了笑，转手把酒倒进另一个姑娘嘴里。 青楼这地方可以耍可以玩，但是这边的东西不能吃。 如果吃了，说不准就得回去找容珂玩一下手指去。 那样的话，似乎有些悲惨。 伺候苏沫儿的姑娘懵了一下。 原本还打算把人给灌醉了，那样，喝了酒的人肯定不行，又是个小少年，扔到房间里，活儿好一点儿，很快就能把事儿给解决了，醉酒的人睡了，她们也能休息一下。 现在……小公子不喝酒，就不能灌醉了。 这操作不能不服，至于名字黄莺绿竹的，只要给钱，叫什么都成。 然而自己敬酒，自己的人喝了，休息是休息不成了。 算了，伺候着吧，反正酒水这里也有补贴。 如果喝的酒水多了，酒水上给的补贴也不少，如果她们多喝一点儿，晚上还能休息一日不去伺候人呢。 每个月除了小日子那几天，都得伺候人，身子都快扛不住了。 只能用脂粉掩藏脸上的疲倦。 苏沫儿瞧着两个姑娘的笑。 轻轻叹口气。 她是大夫，靠的这么近，手腕时不时接触一些，自然能够看出两个长得不错的姑娘身体并不是很好：“黄莺日后是如何打算的？” “还能怎么打算，咱们这些人，趁着年轻得多捞一些钱，钱够了，赎身了，买上两个小丫头，靠着丫头挣个钱过日子，其他的……” 还有什么其他的，生病的时候身边有个伺候的人就不错了 其他的…… 干这一行的，年纪轻轻的身子就坏了，成亲不好搞。成了亲之后，指不定自己挣来钱就被抢走了。 至于生孩子，难啊！ 面上多了几分凄凉。 苏沫儿端起一杯酒，递给黄莺姑娘。 她这个话题说的有些不对。 来玩的就玩的快活，不能老是纠结这些问题。 “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来，再来一杯。” “公子说的对，今朝有酒今朝醉。” 一杯酒水下去，刚才面上凄凉的黄莺姑娘又笑了起来。 “奴家给公子唱个曲儿，公子喜欢听什么？” “会弹琵琶吗？” “自然是会的，不过并不精通，公子您可别笑。” “弹个琵琶曲。” 苏沫儿靠在椅背上，瞧着黄莺，眼神清澈。 绿竹也没有闲着，纤纤食指落在苏沫儿肩膀上，仔细捏拿起来。 站在楼上的陈无言盯着苏沫儿头上的簪子看了好一会儿。 对着靠柱子的老鸨勾勾手。 老鸨摆臀一笑，往楼上走去。 “陈世子，您可好些日子没有过来了，咱们牡丹跟芍药这些日子日日夜夜思念您，身子都消瘦了不少。” “甭扯那些没用的，楼下那个是谁？” “……”老鸨顺着陈无言的目光往楼下看去。 瞧见苏沫儿的时候，嘴角抽搐一下。 虽然知道苏沫儿是女的，但是…… 眼前的陈世子摆出一张冷漠脸，似乎并不是打算好好相处的样子。 这样一来，她最好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 “这个公子也是头一次来，说也奇怪，这上青楼玩耍的客人里，可是鲜少有人会带着丫鬟，世子爷您说奇怪不奇怪。” “确实奇怪。” 陈无言盯着苏沫儿头上的簪子看了一会儿。 迈步往楼下走去。 走到苏沫儿身边三步远的时候，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是摄政王的府的侍卫。 虽然这个侍卫并没有穿侍卫应该穿的衣服，但是,陈无言自从认识了温九娘多多少少跟摄政王府的人见过几次。 这次在看见，自然是认识的。 “赵护卫，本世子这你也要拦着？” 靖安侯在朝中既不偏袒文人，也不会对摄政王黑脸，平日里更多的是讲究中庸之道。 所以…… 如果把陈无言拦下来，还真不大好看。 盯着陈无言身上的佩剑说道：“卸下刀剑。” “给你。” 陈无言扔下手里的宝剑，走到苏沫儿身边。 坐在一旁的座椅上，从桌子上端起一杯酒水，呷了一口，眼睛凝了一下。 “这酒兑了水？” “……”苏沫儿瞧着自言自语落在在身旁的男人，回头看一眼赵岚。 “这位是靖安侯世子陈无言。” “比起容珂算什么地位？” “……”赵岚陷入思考，琢磨着应该怎么回复,至于苏沫儿直呼大人大名，呼就呼了，大人宠成这样的，能怎么办。 翡翠的演绎过要比赵岚灵敏多了，脆脆说道：“连主子的一根小手指也比不上。” 陈无言咽下去的酒水差点喷出来，汝闻，人言否？一个容府的丫鬟都能直呼他大名……陈无言低头，收敛眼里的情绪。 “原来是陈世子，久仰久仰。”苏沫儿拱拱手，虽然是头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但是,面子上的话还得说一下。 话落继续听琵琶。 至于陈无言，就当空气了。 琵琶发出的声音很好听。 最起码对于苏沫儿这种音律上的小白来说，黄莺的水平已经是难以企及了。 听音乐要比跟不认识的人说话舒服多了。 苏沫儿这番姿态，让陈无言心里多了几分不爽。 看向黄莺的目光多了警告。 黄莺一顿，停下手来，音律声瞬间停了下来。 苏沫儿的兴致被打断了。 黄莺抿了抿嘴唇，讨好的看向苏沫儿，脸上带着笑，但是心里烦闷的很，左右逢源这种本事她是没有的。 不然也就不用白日跟夜晚只要安排上了就得出来伺候人。 如果本事大那么一点点儿，当不了花魁跟头牌，但是待遇最起码会好上很多，晚上出工了，白天也不用出来了。 真惨！ 苏沫儿摆摆手：“你们先退下吧。” 黄莺跟绿竹呼出一口气。 退着离开了这边。 苏沫儿看一眼陈无言，翻了个白眼，起身站了起来。 “翡翠，咱们回去了。” “……”陈无言眼里闪过惊愕，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不对啊！ 这会儿不应该坐在一起聊天吗？ 怎么就走了？ “站住。” “……”苏沫儿身体连停顿都不停顿一下，继续往外走去。 然而，陈无言出门也不会一个人。 两个护卫挡住了苏沫儿的路。 赵岚前走一步。 挡在苏沫儿身前。 手里的刀剑拔出。 银色的冷芒在刀尖闪烁。 拔刀声音响起，惊动了附近几个醉生梦死的人。 丝竹管弦乐器的声音骤然乱了起来。 苏沫儿拍了拍赵岚的肩膀，回头看向陈无言。 “陈世子这般是有何指教？” “指教可不敢，不过，相逢即使有缘，何不坐上一会儿。” “……说的有道理，只是”苏沫儿停顿的一下，视线落在陈无言身上。 陈无言挑眉，等着苏沫儿后续的话。 苏沫儿呵呵笑了一声：“只是你太丑了，我呢只喜欢长的好看的，如果长得不好看，那眼睛就会不舒服。” 苏沫儿说完，成功的看见陈无言脸上那种自信消失。 眼神多了一种冷冽。 仿佛一开口就能说出天凉王一样的话。 苏沫儿还想继续打击一下这个扰了她兴致的人，然而……突然从浓郁的香味里分辨出一种独属于容珂身上的香味。 回头，对上容珂的身影。 站在二楼柱子后面的老鸨一口把瓜子皮给咽了下去。 这什么情况。 大周朝最大一个太监上青楼了？ 不对不对，摄政王怎么能够算太监，不算的，肯定不算的。 毕竟，整个周朝都找不到一个比这位更出挑的人了。 容珂瞥了一眼坐在位子上的陈无言。 陈无言脸上的冷冽消失，多了几分尴尬。 苏沫儿笑笑抓住容珂的手往外走：“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咱们回去了。” “嗯。”容珂应了一声，走在苏沫儿身后。 青楼这种地方，确实没有什么好玩的。 至于陈无言，整个就是闲得慌了。 回头瞥了陈无言一眼。 …… 看着容珂离开，青楼这些纸醉金迷，沉迷荒诞的人呼出一口气。 至于醉酒的人，被这么一番惊吓，哪儿还能醉酒了。 直接就清醒了。 走到外面，冬日的风一吹，苏沫儿感觉到空气的冷意。 侧目看一眼容珂：“你不忙了？” “嗯，不忙了。” 容珂点点头。 跟在容珂身后的陆青嘴角抽了抽，不忙？ 这是骗人的吧。 怎么可能不忙！ 如果不忙的话，就不用一大早的离开府邸，去往宫里。 大周这么大，每天每个地方都会发生一些事儿，皇上还没有掌权，能够处理的事儿非常有有限，毕竟是孩子分辨能力有些不够。 容易被人蛊惑。 为此，小皇帝还觉得自己的自由被限制了。 对大人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第二百五十二章 记忆损失~ 所以呢，需要处理的事儿就更多了。 听见这位逛青楼立马就忍不住了。 啧…… 人，只要是人，甭管是男人女人还是其他中间人，只要喜欢上谁了，脑袋都会变的不好用。 陆青在心里啧啧几声。 跟着一行人回到府上。 回去的路上，苏沫儿手指时不时往容珂手腕上跑。 脉搏依旧平稳，跟正常人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 担心一点儿都不少。 如果蛊虫这么容易看出来，就不是蛊虫了。 “在想什么？” 察觉苏沫儿情绪的变化，容珂牵着苏沫儿的手，稍稍用力一些。 苏沫儿摇摇头，这些暂时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太过于明显的担心，会给人带来压力。 “在想冬天到了，我家那些牛羊还有鸡鸭能带来多少利润。” “……”容珂笑了一下。 对于养鸡鸭这种事儿，如果不是遇见这个女人，他这辈子怕是都不会操心。 但是遇见了，就得想着办法解决：“要不要帮忙？” “不需要，那些事儿都是小柒掌握着的，她得自己成长起来，不能总是依靠外来的帮助。” “你呢，也不想我帮助吗？” “如果对你来说是顺手的事儿，肯定会找你的，但是如果对你来说有些棘手，却能处理，就得考虑一下了。” 苏沫儿想了想，没有隐瞒说出了心里想法。 容珂走了两步，身板一顿，视线落在陆青身上，说道：“处理一下身后的尾巴。” “诺。” 陆青应了一声身影消失在一行人里。 空气中多了微微湿润的血腥味儿。 苏沫儿脸上的笑顿了一下，随后摇摇头，容珂是什么样的人，她早就知道了。 如果没有屠夫的手段怎么能够镇住这些人。 脚步依旧轻松，继续往容珂走去。 回到府邸，瞥了一眼容珂：“你要去忙了？” “嗯！” 容珂点头，人回到府里，就会安全很多，不至于让他担心。 苏沫儿耸耸肩：“去吧，早些处理完早点回来。” 容珂转身，还从没有过这般的心安，暖暖的，就跟真的有了自己的家一样，这种感觉还真的让人上瘾啊！ 有一种想要把人强制留在身边的冲动。 容珂低眸，眼底一片漆黑，任谁都看不出容珂在想什么。 送走容珂，苏沫儿坐在府里的秋千架上，秋千摇摆，树上最后一片叶子落在地面上，苏沫儿的生活又枯燥起来，容珂不在，身边只有翡翠，至于佟小玉，小孩子年纪还小，也得学习一些应该学的。 所以今儿就没有过来凑热闹。 歪头靠在秋千的绳子上。 “公子，您如果觉得无聊，要不奴婢让外院的先生过来跟您下棋。” “……”苏沫儿瞪了一眼翡翠。 这小丫头，诚心让她难堪吗？ 下棋？ 对于围棋的了解，她还不如苏棠懂得多呢。 “不下！” “要不去作画，写诗……” “……”苏沫儿回头看向翡翠，翡翠一脸认真，这聪慧的丫头是真的为她着想，打算让她不郁闷。 只是…… 什么琴棋书画，她都不会。 写字按着容珂的字帖来的。 作诗？打油诗她都不会。 这年头的男宠这么辛苦吗？ 还得会这个会那个。 苏沫儿看向翡翠：“你可能对我有误解。” “公子……” “去厨房带点调料，我们去兽院。” “什么？” 翡翠脸一白，兽院那些猛兽，是真的吃过人的。 一些夜袭的杀手，府里不听话的奴才，都是那些猛兽的粮食。 “我自己去。” 见翡翠小脸发白的站在一边，不怎么动弹，苏沫儿跳下秋千，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翡翠赶紧跟了上去。 如果真让这位一个人在兽院逛，夜里主子回来，肯定会惩罚她的。 小跑两步追上苏沫儿：“公子，您稍等一下，奴婢去厨房拿调料，不过您带调料去兽院干什么，要不要奴婢再跟厨房的师傅要上几只鸡。” “不用了，只要调料就好，肉，到了那边就有了。” 苏沫儿说完，想到雪球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只成熟的雪球。 会自己捕食，打猎填饱肚子里。 心情有些沉重。 她的雪球啊，吃了多少苦才有现在的水平？ 眼神里多了几分落寞。 …… 站在苏沫儿对面的翡翠咽了一下口水。 去了就有肉了？ 是什么肉？ 人？ 翡翠哆嗦的往厨房走去，提着调料，跟在苏沫儿身后，方才去青楼的时候还有说有笑的，这会儿整个人都憔悴了。 提着调料跟在苏沫儿身后。 一前一后走进兽院。 苏沫儿昨儿已经来过来，可以说是熟门熟路的。 没有看其他的院里的东西，直接走到雪球所在的院子里。 院子空荡荡的。 地面上搁着两只兔子。 至于雪球，苏沫儿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有看见。 眉头皱起。 想了想蹲坐石头上，开始处理起地面上兔子。 香味传出去。 好一会儿，属于老虎的咆哮声在院子里想起来。 翡翠往后退了两步，捏了捏拳头，有往前走了三步。 看一眼苏沫儿，发现……主子喜欢的人果然了不起，竟然都不怕老虎的，听见老虎的咆哮，不仅不跑走，还露出迷一样的笑容。 只是，不害怕不代表危险不存在。 翡翠又往前走了两步。 总不能真的把这位公子放在危险的地方。 雪球窜出来，嘴里还啃着一直小猪，是一头乳猪，还活着。 把猪吐到苏沫儿脚下。 蹲在地上，费尽吃奶劲儿挤开翡翠，脑袋在苏沫儿脚上噌了起来。 “……” 于秦走出来，看一眼雪球。 眼神有些复杂。 这什么玩意他训练不了了。 驯兽师的名头不要了。 明明都训出来虎性了，但是，这位新来的公子一来，就又变成了猫崽子。 猫崽子看见主人了，都不屑去看不屑去讨好。 但是…… 雪球呢？ 好好一只凶兽白虎，比猫儿还软。 于秦想要辞职了。 至于苏沫儿则是把烤的香喷喷的兔子递给雪球。 雪球担心自己的牙齿伤到苏沫儿，舌头一卷，就把考好的兔肉卷到嘴里。 翡翠这会儿还比较懵。 什么情况啊！ 老虎这么乖的吗？ 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苏沫儿陪着卷毛在在兽院坐了一会儿。 抬头看见于秦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扯下一根猪蹄子问道：“要吃一点儿？” 苏沫儿烤着乳猪，乳猪没有被雪球造成伤害，健健康康白白嫩嫩的，这么健康的猪可惜了没有生一个好用的脑子，被雪球给吓傻了，不然如果这会儿跑了，估计也能多活一段时间。 不过，到底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于是苏沫儿烤起来，倒也顺手的很。 于秦摇摇头，没有从苏沫儿手里把肉接过去。 能够把凶猛的老虎变的跟小猫儿崽子这样，这样的人，于秦不想靠近。 万一自己也变成了弱智可怎么办。 苏沫儿瞧见于秦眼睛里的防备，眼里多了几分疑惑。 她穿成男装过来这里，是为了方便一点儿，躲开认识她的人。 不让通县或者柳家屯被波及了，现在这情况……别人眼里的她，跟她自己立下来的人设不一样啊！ 摸了摸打老虎的脑袋。 苏沫儿低头沉思一下。 “公子，天色不早了，该用晚饭了，您该回去了。” 翡翠看一眼落下去的太阳。 呼出一口气。 真不容易啊！ 又平安的活了一天。 苏沫儿抬眼看一下天色，傍晚时候，得了是得回外院了。 安抚一下雪球，苏沫儿走了出去。 容府一天下来沉闷又无趣。 夜里，容珂很晚才回来。 两人说了几句话，就到了休息时间。 苏沫儿终于知道为什么后世那么多夫妻会有矛盾会有问题了，这一天天下来，一句话也没有的，最为基本的交流跟共同的时间都没有，幸好她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 没有因为这个跟容珂争执。 不然…… 每天鸡毛蒜皮的。 睡了一夜。 睁开眼睛，又是一天。 原本还打散做些什么的苏沫儿，被翡翠拉倒书房。 “公子您会医吗？主子让人连夜置备的，说您喜欢这个。” “……”确实挺喜欢的。 苏沫儿笑了笑。 这些都是一些孤本医书。 如果让她自己想办法搞来这些，难度不小。 现在，轻轻松松就有了，似乎有了全世界。 “公子，您会医术？” 苏沫儿抬眼，看向翡翠，沉吟一下想到这年头的人都比较谦虚说道：“简单的会一些。” 翡翠抿了一下嘴唇，想说些什么，眼底闪过挣扎，到底没有说。 安静的侯在一遍。 至于苏沫儿，见翡翠不说话，就低头研究起来。 都是一些中医上的理论，或者实践过，或者是猜想。 然而……跟蛊虫有关的，却是一本都没有看见。 想来跟蛊虫有关的都很珍贵。 即使容珂也没有办法弄来。 …… 记忆遗失。到底遗失的是哪一块呢？ 苏沫儿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或者是心里的担心，她担心容珂忘了她。 …… 想到第一次看见容珂的时候，容珂眼里的冷漠，仿佛连绵的雪山一般，没有任何感情。 如果，她认识这人再次变成这样。 岂不是得心疼死。 第二百五十三章 蜂窝煤？ 快速浏览一遍确定没有跟蛊虫有关的，苏沫儿深深吸了一口气。 整理一下情绪，开始继续吸收知识。 这些书虽然跟蛊虫没有关系，但是容珂既然弄来，肯定是用了心思的，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自然不能辜负好意。 在书房里泡了几天，这日从书房走出来，晒晒久违的太阳。 感觉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 看一眼翡翠说道：“去花园走走。” “奴婢带路。” 翡翠伺候苏沫儿已经有七八日了。 对于苏沫儿的性子有些了解。 好说话，性子好。 但是，在某些方面坚持起来根本就容不得别人反驳。 比如，每天都要坚持去兽院看白虎。 看白虎就算了，还叫白虎雪球。 那么一个威武霸气的存在，因为一个名字，变的跟猫咪一样。 …… 走在花园里。 凉风吹来，冷意更慎，苏沫儿紧了紧身上黑色的大氅。 墨色头发，红润的嘴唇，加上碧玉簪子，黑色大氅，站在百花枯败的花园里，尤为让人耳目一新。 翡翠长相不错，但是，看见苏沫儿此刻的姿态，小心脏砰砰跳了两下。 长得可真好啊！ 甚至，比主子都好。 低头，翡翠有些难过。 好好的浊世佳公子，怎么就成了王爷的禁脔。 有些心思不能有，但是，有些心思一旦升起来，就会控制不住。 苏沫儿察觉到翡翠突然沉默，不过也没有多问。 甭管是谁，都会有突然心情不好的时候。 继续在花园游荡，脚步一段，看见山后头站在一起的陈无言跟温九娘、 …… 苏沫儿往假山后头躲去。 她还不想跟温九娘碰面。 站在假山缝隙里。 正好可以听见温九娘跟陈无言谈话的声音。 “陈大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带我离开这里？” “且等上一段时间，奸贼阉人，不会对你如何，等新帝亲政，届时……” “可是我一日都呆不下去了。” 温九娘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幽怨。 想一想前段时间研究灵泉水的用量，苏沫儿似乎知道温九娘为什么幽怨，似乎被压榨的不清。 只是…… 温九娘竟然跟这位世子勾搭上了。 啧啧……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人？” “没有！” “呵，我可听说你经常去青楼，陈无言，我并不是非你不可，若是你敢辜负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温九娘话落，陈无言脸色都黑了。 听听，这是女人能够说出来的话。 不过，他不就是以为女人这点不同才会吸引么。 一般来说，恃才傲物是大多数有能力的人的特质，温九娘身上这点自信是常人不能抗拒的。 只是方才还在谈论如何离开这里，现在就开始怀疑他了，心情变化的太快，有些跟不上。 此风不能继续上涨。 陈无言脸色冷下来，好一会儿，眼里闪过无奈:“你的独特是别人不曾有的，你觉得我为什么放着你不喜欢，选择那些人。” “……”被陈无言这般冷脸对着，温九娘突然笑了起来。 方才凶巴巴的样子全然没了。 似乎说这么多放肆的话，就是为了听陈无言这句话。 “我真的是不想在这里呆下去，都是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再说，奸贼误国，想想历史上存在的太监，甭管是谁，只要权倾朝野，很快就会到凉凉的时候。” “没想到你还能有这样的见解，果然跟寻常人不一样，精神上的共鸣才是人追求的。” …… 山洞里的苏沫儿听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这才是正常谈恋爱的样子吗？ 为什么容珂从没有跟她说过这样类似的话。 想想一下，如果容珂站在面前，说一些这种很费脑的话。 她会怎么样呢？ 苏沫儿哆嗦一下。 容珂那个人，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如果真的说了，估计是被穿了，那个内敛的人，不会这般肉麻。 不过，温九娘竟然这么想离开容府，苏沫儿眼里闪过，深思，其实大可以把温九娘放出去的。 外面的世界并不美好，现在陈无言这般对温九娘，以后呢？ 谁知道呢。 温十郎也希望温九娘离开这里。 她就行行好。 等温九娘跟陈无言消失在假山后面。 苏沫儿才走出来。 看一眼空了花园，带着翡翠离开了这边。 夜里，天还没有黑透。 容珂就从宫里回来，比起以往似乎稍稍早了一些。 苏沫儿看一眼容珂：“温九娘必须在府里吗？” “你打算劝我给她自由？” 容珂根本就没有问为什么提到温九娘，或许，已经知道苏沫儿在花园不小心听见的那番话。 苏沫儿一瞬间就想到这些，不过也不在意，她人都在容府，如果遇见什么人，听见什么话，容珂都查不到的话，估计早就凉凉了。 “你一直都知道陈无言跟温九娘？” “知道。” “……”苏沫儿忍不住往容珂的脑袋上看去，都快成了青青草原，就真的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容珂放下手里的茶盏，觉得自己脑壳有些发麻。 …… “不许看了。” “哦。” 苏沫儿听话的没有继续去看容珂的头顶。 容珂现在的行为，已经证明了，后院那些女人，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关心。 养在后院里，看这些人争斗，除了看热闹之外，大概就是从这些人身上能够得到一些好处。 不然……鬼才愿意白养着。 当养女人不花钱呢。 “为什么放出去？” “因为可能需要社会的毒打。” 容珂摇摇头，虽然说，苏沫儿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他不想去把好心留给没脑子的人。 明明放在后院里就能解决很多问题，再把人放出去，让人心甘情愿留下来？ 别人的心甘情愿在他看来，一文不值，完全没有必要。 苏沫儿没有继续劝说，不值得因为一个温九娘跟容珂起争执。 而且，能够有个相处的时间本来就不容易，真的用不着把这么好的时间，用在外人身上，能说的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 容珂不动声色的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在府里整日看书，有没有觉得闷得慌？” “还好。” 看书的时候并不觉得郁闷。 只是…… 看容珂的时候眼里多了几分心疼。 身居高位的人，并不是奸邪之辈。 若是没有这般手段，天下又有谁能够护着小皇帝。 悲哀的是，小陈戚并不觉得容珂多好。 “你平日里防备一下叫陈无言的人。” “不过一个没有实权的世子。” “小心使得万年船。” “好。” 容珂应了一声。 万一阴沟翻船了，就没有地方哭了，防备一些不会有错的。 真让温九娘跟陈无言凑到一起，肯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温九娘太邪门了。 夜里有些冷。 苏沫儿想到自己琢磨出来的火炉子说道：“有一种东西叫做煤炭，你可以派人寻找一个煤矿，采煤挖煤，把煤块压碎跟胶泥混合一下，搓成煤球，放在炉子里烧，或许能够让人在冬天过的更舒坦一些。” “煤炭？” 容珂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将自己了解的跟煤矿有关的铁证说了一下。 话落，看见容珂眼睛带着光。 “怎么，你知道哪儿有？” “嗯，在大同那边，有很多你说的这些地方，这样的地不能种地，往往被人荒废了。” “……” 两人就煤炭这个话题，说了很多。 煤都出来了，以后的发展或许会加快很多。 “三日后会有人把煤炭拉过来，你先设计一下煤炉子。” “好。” 苏沫儿是在前世是见过煤炉子。 画起来也不费力气。 画好之后，就把图纸送到府里的工匠那边。 容珂说三日就是三日。 第三日就有人把开采出来的煤炭运送到府上。 一车一车的堆放在院子里，从车上掉下来的煤块将石板地面染成了黑色的。 苏沫儿寻让人做了磨具，把煤粉混着胶土用水搅拌，再用磨具压出来，就成了简单的蜂窝煤，在苏沫儿眼里蜂窝煤就是煤球，两者是同样的东西。 压出来的蜂窝煤经过两三天就晒干了。 工匠那边的炉子也做了出来，粗糙的炉心外面裹着一层铁皮，这年头铁也极为珍贵。 不过，容珂这里可不缺少那好几斤的铁。 引燃煤球，火苗燃烧起来，一块煤球可以煮上一锅稀饭，炒出两份菜，还能烧上一壶水，比这年头的炭好用多了。 当然…… 在污染空气上产生的废气，也很多。 不过，这年头人口基数连一个亿都没有，地域辽阔，丛林众多，即使产生了污染，在现在这个时代，这点的污染可以忽视不记。 容珂夜里回来，发现卧房里已经多了一个煤炉子，煤炉子长的不大好看，所以被放在角落，还有烟囱从窗口通道院子里。 炉子上面烧着水。 不一会儿铁壶里面的水就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水沸腾起来。 翡翠提起水壶，倒进茶碗里，一杯普洱放在桌面上。 容珂尝试一下，回头看向苏沫儿…… “确实挺好用的，暖和了很多，冬日里也不会有太多人冻死了。” “那，煤炭如何贩卖使用，还有炉子的用法，就麻烦您推广了。” “嗯。” 容珂点头。 第二百五十四章 汝闻人言否 他手里能够用的人多的是，推广一下不成问题。 只是……煤炉子外面的铁皮有些贵，在京城生活的人或许可以不当回事，但是那些生活在村子里靠辛苦劳作生活的人，真的可以承担的起吗？ “除了铁皮炉子，还可以用砖围一个炉子，不过那样的炉子，外观就更不美了，而且炉子的形状也可以改一下，改成烧木头的，成本可能会更低。” “画下来，一起推出去，好看不好看没关系，能够扛过冬天就好。” “嗯。” 苏沫儿点头。 这些东西在数不清的人命面前，是不值得藏着掖着的，尤其是，她本质上就不是商人，不会有商人重利的想法，能帮的就帮一把，如果没有办法，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不会去超出自己能力的烂好人，也不会真的当一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人。 三笔两笔，画好之后交给容珂。 因为这几张画，加上冬日已经来临，容珂在应该睡觉的时间并没有睡觉，而是将手里的图纸交给手下一个姓商的男人。 容珂再次回到卧房的时候，床上躺着的人已经睡着了。 睡的很踏实。 许是因为房间里突然多了炉子，温度也高了几分，所以，睡熟的人竟然踢开被子，伸出一条腿。 容珂将被子压好。 往上提了一点儿。 躺在旁侧，炉子还在燃烧。 旁边是喜欢的小姑娘呼吸的声音。 微微起伏的胸膛。 空气慢慢变的燥热起来，身为一个正常的人，容珂硬的难受。 侧身看一眼苏沫儿，额头浮出汗水。 背过身子昂书房走去。 不是时候。 第二天，苏沫儿醒来，旁边依旧是空荡荡，苏沫儿也没有当回事。 毕竟，容珂这个人忙起来比皇帝都忙，所以么…… 都已经习惯了。 也不会真的去委屈什么。 “公子，外面有人找您。” “谁？” “方家的大公子跟二姑娘。” “…不认识。” “那奴婢把人给打发了。” “嗯。” 苏沫儿点头。 虽然说不看医书的时间比较空闲，但是空闲并不意味着要把时间用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方家的公子？都没有听说过，苏沫儿在炉子边上坐了一会儿，翡翠从外面走了回来。 “真是奇了怪了，那两个人非得说，您长得像他们家老祖宗之前丢了的儿子，觉得您可是是什么堂兄表弟，要带着您回去见老祖宗，这年头想来容府攀亲的人忒多了，但是能够找一个这样借口的可不多了。” “有道理，以后遇见这样的人，直接打发出去。” 苏沫儿说着，脸上多了几分黯然，她到了回鹿城的时候了。 如果再不回去，金宝那个可怜的丫头估计就要上门找人了。 而且，李大夫那个人深藏不漏，对蛊虫肯定有研究的。 得回去学学。 以后容珂身上蛊虫拔除去的时候，还能因为懂得相关的东西，帮着一些。 这么想着，就多了一些离别的伤感。 “走，去兽院。” “……”翡翠哆嗦一下，即使苏公子每天都去兽院，每次都带着她，但是有些事儿并不会因为经常做就会习惯。 兽院里的蟒蛇依旧没有冬天，缠在松树上，晒着冬日里只有晌午才会出来的太阳。 翡翠绕过松树，亦步亦趋的跟在苏沫儿身后。 走到白虎院落里。 看见懒洋洋的，个头越发大的老虎。 翡翠往后退了一步。 苏沫儿走到雪球身边，身为兽医，仔细的检查一下，没有发现雪球身上有什么大问题。 放松以后说道：“雪球啊，我就要离开京城了，你在这边要好好吃东西，多运动，听容珂的话，翻年之后，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雪球大大的虎睁开。 瞪着苏沫儿，委屈十分明显。 距离比较远的翡翠惊呆了，这么大的一头老虎，是怎么做出这种类似委屈的表情的。 难不成成精了。 老虎精？ 翡翠不着痕迹的，再次往后退了几步。 苏沫儿在雪球脑袋上使劲儿揉了一下。 跟着雪球说了一会儿话，瞧见一身黑色衣服的于秦再次出现在兽院，控制不住笑了起来，这个驯兽师，好几日嚷嚷着要离开不干了，但是，每天依旧会怂巴巴的过来报答。 真的是有个性的人…… 苏沫儿带着快要退出院子的翡翠离开这边。 走出兽院，翡翠看一眼苏沫儿问道：“公子，你要离开了？”声音里带着惊诧，住的好好的，怎么就要离开了？ 而且，作为王爷的人，怎么可以随意离开。 “是呀，要离开了，翡翠你可别想我。” “主子想您就够了，奴婢可不敢去肖想。”翡翠说着低下头，脸上多了几分失落。 苏沫儿心里咯噔一声。 小姑娘这样子，是对她有想法了？ 在京城在容府这段时间，为了出行方便，穿着男装，还给自己艹出一个男宠的人设。 平日里行动作为到底到位的很，非常符合男宠的形象。 从没有想到会因为这个招惹桃花啊。 还好，还好就要离开了。 被人喜欢是个好事儿，但是喜欢她的是女孩子，她可不想让翡翠伤心了，得赶紧离开。 时间会淡化姑娘们的喜欢。 也会搁浅一些心绪。 次日一早。 带着自己的小包袱，苏沫儿在容珂的陪伴下，离开了京城、 此一去，自然还会再回来的时候。 所以，不舍是有的，但是不会影响决定、 骑在马儿背上，慢悠悠前行，用了将近三天才走完别人半天的路程。 牵着马儿走到医馆，正在扫院子里的金宝看见院子里多出来的人，差点儿就哭了。 “姑娘，您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好看吗？” “姑娘长的好看，甭管穿什么都好看。” “嘴巴真甜。” 苏沫儿夸赞一句，将手里的马儿扔给金宝。 “我去休息一会儿，路途奔波，可真是累的慌。” 在上辈子，乘坐火车，坐个硬座都觉得累的要死要活。 现在呢？ 想做硬座都没的坐。 也不知道这个时空什么时候会有火车的出现，如果有火车了，她再也不会嫌弃空调硬座硌屁股，再也不说火车里气味复杂了。 只有有车可以做，已经是幸运了。 还要什么自行车。 揉揉自己的腰，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睡醒睁开眼睛，对上苏棠大大的眼睛。 小孩站在床边，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眼里的委屈跟雪球如出一辙。 苏沫儿从床上坐起来，一段时间不见，苏棠似乎又高了。 果然年纪小就是好，营养上来，个子就能往上窜一窜。 “个子又高了，快成为小大人了。” “大人就大人，还小大人，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去京城，就不怕路上遇见什么危险？” 苏棠板着脸，对着苏沫儿说教起来。 苏沫儿伸手在素养脸上捏了一下：“小孩子每天要多笑笑，板着脸做什么？” 脸被捏着，苏棠脑袋轰的一下，脸变成红色。 扭捏一下：“我都已经是大人了，不准捏我了。”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苏棠根本就没有躲开，甚至，还往苏沫儿身前凑了凑，想要把自己送给苏沫儿多捏会儿。 看透苏棠心里所想，苏沫儿嘴角抽了抽。 她这个弟弟，算是彻底养歪了。 即使宋淮安那样的人，也教不好。 “饿了饿了，吃饭了，去看看金宝做了什么吃的。” “好吧！” 苏棠转身离开，苏沫儿穿上鞋子，用温水清洗一下手脸。 走到院子里，看见铁蛮子依旧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井边儿打水，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冬日的寒凉。 体格真好，羡慕。 苏沫儿走到饭厅，看一眼里面等着吃饭的李大夫。 “您得多运动一下，最近面色红润，身子似乎也丰满了一些。” “……”被苏沫儿用丰满来形容，李大夫额头一黑，这是什么形容人的词汇。 简直了！ “不吃了。”李大夫受不了这个委屈，把手里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放。 端着盘子走进来的金宝正好听见李大夫的话。 眼睛一亮。 “正好正好，主子回来就得多吃一点儿，我还担心晚上做的不够，现在您不吃了，正好呢。” …… 汝闻人言否。 李大夫看向铁蛮子。 铁蛮子嘿嘿笑了一声：“不吃的话，就早些休息。” “……”李大夫觉得自家的傻憨憨被人把魂魄勾走了。 瞪了苏沫儿一眼：“你怎么回来这么早？还以为要过了年才回来。” “这不是要跟您学解蛊吗？” “不想吃，没力气。” 李大夫靠在椅背上，终于扬眉吐气了，看向苏沫儿极为嘚瑟，强烈暗示的意味足足的。 “没力气就多吃点，吃饱了就有力气了，冬天到了，咱们可以多吃火锅跟串串。” 李大夫拿起筷子来。 扔给金宝一个挑衅的眼神。 老小孩老小孩，年纪大的人，会越来越幼稚。 李大夫竟然跟金宝斗气。 苏沫儿汗颜。 金宝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没说，继续往桌子上端饭菜。 用了晚饭，李大夫扔给苏沫儿一张破旧的羊皮卷子。 “上面有你想知道的，自己研究去。” 随意扫了一眼，发现羊皮卷上的内容跟蛊虫有关。 苏沫儿呼吸都停了一下。 第二百五十五章 虚伪的人…… 这东西有多珍贵呢。 想一想，即使容珂那边都没有相关的书籍，足够证明珍贵的程度。 李大夫这般随意的扔给她，这副好意是不能辜负的。 看一眼李大夫的背影，心里决定，日后定是要为李大夫养老的。 不然，她会看不起自己的：“谢谢先生。” 李大夫摆摆手。 平日里不跟他抢肉吃就成了。 谢不谢的不用说。 李大夫在院子里打了一套五禽戏，随后摸了摸肚子，还真的摸到肉了。 长胖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能长胖，是不是证明他还能再活五十年？ 嘿嘿一声，李大夫乐了。 心情比较好，李大夫早早就睡了。 至于苏沫儿，挑灯夜读，把牛皮卷上的东西看完了。 只是…… 看完不代表了解，也不代表会了。 还是得继续研究。 蜡烛明明灭灭，一夜过去。 次日，苏沫儿在苏棠的要求下，带着苏棠往柳家屯走去。 天有些冷。 苏沫儿让铁蛮子赶马车。 冬日里寒风冷冽，也只有铁蛮子这样不怕冷的人才适合赶车。 走到院子里，苏沫儿瞧见掐着腰骂人的苏柒。 其实，大老远就能听见苏柒骂街的声音。 “怎么回事？家里的鸭屎丢了？” “可不是，堆在外面的鸭屎都被人偷走了，关键还不知道是谁偷的，这年头的人怎么这样呢？偷金子银子还能理解，竟然还有人会偷惊鸭屎，就不怕生孩子没有菊花眼。” “赶紧闭嘴，泼辣可以，这种脏话就不用说了。” “……” “哦。” 苏柒瞬间就蔫了。 小声委屈说道：“这么大的村子，肯定有人知道谁偷的鸭屎，竟然都不给说一下。过分。” “被偷就被偷了，自认倒霉呗。” “怎么能够自认倒霉呢，必须得把人找出来。” “你想怎么找？” “报官。” 苏柒掷地有声。 苏沫儿点点头，家里丢了东西报官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丢的不是牛羊猪，是鸭屎。 就算告到衙门，顶多就是一个笑话。 起不到立威的效果。 “你可以雇佣村里的一些闲人帮着看着这些东西，不用每天盯着，只要偶尔看几眼就成，至于雇佣的钱，随便给点意思一下就成，生活在这个村子里，要么有钱一起赚，要么就被孤立，这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明白的道理。” “……”听见雇佣人，苏柒就肉疼。 冬日里家里的消耗要比夏天多的多。 取暖这里，就算去炭窑弄点炭不花钱。 但是，她多用一点儿就会少挣一点儿。 官道上的摊子每日都有固定的收入，加上家里养着的鸭子时不时可以卖出几只，挣钱是有的挣的，但是花费的也不少，急迫的想要挣钱的苏柒不可能满足的。 “姐，你说这些鸭毛鸡毛做成的衣服真的有人穿吗？” “你身上不就穿着。” “姐，我打算在县城里开个铺子，专门卖这些……” “你的书肆跟甜品铺子经营的怎么样了。” “还成吧，书肆那边一般般，甜品糕点卖的挺好的。”虽然卖的挺好的，但是投出去的钱还没有回来，铺面修缮租赁可得花不少钱的。 瞧着苏柒这么多想法，苏沫儿差点晕倒。 虽然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但是做事儿得稍稍用些心思。 那边生意刚开始，正好是应该操心的时候，若是想要做其他的，也得等县城铺子的资金回笼了。 毕竟，这年头还没有人做羽绒衣，往后拖上一段时间，也不会对收益有什么影响。 “养了鸡鸭跟猪羊牛，你能忙活开？” “这不是找人帮忙了吗？钱叔的女儿钱盈盈把喂羊放羊的活儿包圆了，蔡婶子还有邓大头的媳妇儿也帮忙，都开了一天十个铜板的钱。” 听见苏柒在村子里用人干活。 苏沫儿笑了笑。 终于像个能够扛起事儿的样子了。 知道有些地方该花必须花，这样的话，来年离开县城，带着苏棠离开，她也不用太担心了。 “对了，姐我跟你说，县城林大人你知道吧。” “怎么了？” “林大人有个女儿，十六岁了，还没成亲，被县城的马师爷做主许给苏衡了，对了那个林小姐先前似乎跟人定亲过，不过男方命不好，早早没了，所以林小姐才能耽搁到现在，便宜苏衡了。” “……你知道的可真多。” “可不是，咱们做生意的就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这孩子h还自豪起来，苏沫儿没有继续泼冷水。 该夸赞的时候还是得夸赞的，说了两句话，一起走到屋子里。 周氏跟许婆子一起逗苏辰。 手里还拿着拨浪鼓，摇晃着发出声音，苏辰才几个月大，躺在婴儿车上，乌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精神的很。 “沫儿回来了？累不累，在家呆几天，想吃什么？怎么穿的这么少，这天儿，一日比一日的冷，记得多穿点。” “知道了。” 听见周氏连串的叮嘱，苏沫儿点点头。 “对了，大房的苏衡找了你很多次，说是你回来了，去他那边走一趟。” “不去。”苏沫儿摇头。 “不想去那就不去，去了也没有什么好事。” 周氏念叨一声，从话里也能看出来对那边的人不喜欢来，赵氏都不是亲婆婆了，那些什么大哥三弟的，肯定也不是亲的。 现在生活这么好，没有必要犯贱去伺候人。 如果不是苏衡时不时来一趟。 她也不会在苏沫儿面前说这个。 “对了，爹现在怎么样了，清醒了没？” “好多了，苏渠海过来好几次，你爹都没有招待，对那边是真的冷下来了，不过……” “……”听见周氏嘴里的不过，苏沫儿头皮一麻。 总觉得她这个便宜爹还会搞出事儿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周氏，想要听一个可靠的答复。 周氏额头多了一层汗水。 讲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说。 毕竟不是什么体面的话。 抬眼看向苏沫儿，吞吞吐吐憋了一会儿，视线落在许婆子身上：“你抱着小辰出去走走，记得挡住风，别让孩子吹风了。” “老奴明白。” 许婆子拿着一个小毯子把苏辰包起来，还给苏辰带上一个虎头帽子，抱着苏辰走了出去。 嘴里还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配合着苏辰玩闹。 房间里没人了，周氏呼出一口气。 “你爹想要去找他亲娘，问问为什么生下他却不管。” “……”脑子有坑。 想要给自己找个祖宗伺候？ 生下来就被遗弃，讲真的，所谓额生恩，在遗弃的时候，已经被抛弃了。 还想找亲娘。 找来干什么？ “您没管管？” “没管，这里是柳家屯，咱们是从邯郸那边逃荒过来的，你爷跟你奶成亲已经是三十多年前快四十年前的事儿了，再说出了这样的事儿，本官是谁都会保密的，你爹现在想找，也只能找找了。” 周氏心情很稳，可能是经历的事儿太多了，坐在一旁，竟然还多了几分闲适的韵味。 苏沫儿不像周氏这么放心。 不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赵氏这样的人都能被社会打磨成为中风患者。 跟赵氏同胞姐妹如果不想做人了，自然也不会被社会给抛弃。 苏沫儿没有去找苏衡。 但是，苏衡却不会放过苏沫儿。 苏沫儿回村子的时候坐着马车，被村里不少人看你见，村里人看见，距离苏衡知道也就不远了。 苏沫儿走到二房院子里。 看一眼三层小楼，眼神变了一下， 每次过来都会被这个三层小楼打击一下。 他已经是举人老爷了，19岁的举人，在十里八乡算是出名的人物，就算是放在县城里，也没有人会小看。 但是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三层小楼。 走到院子里，二房养的黄狗窜了出来。 对着苏衡叫了几声。 挡住苏衡往里走的路。 苏衡站在院里不动弹。 反正…… 二房的人即使不欢迎他，也不会看着狗子咬他。 苏沫儿从堂屋走出来，看一眼站在院子里的苏衡。 眼里多了几分失望。 本来这个人在破庙的时候还有个人样。 现在，变了很多了。 没有那么纯粹了：“有事儿。” “下个月我就成亲了，你记得回村。” “没时间，下个月我生病。” 拒绝一个人可以用很多理由，苏沫儿直接扯出一最不现实的。 …… 苏衡笑了笑，完美的表达了什么叫只要我脸皮够厚，尴尬就是追不上我。 “堂妹说笑了，生病不生病，这谁能说的准，虽然说现在两边的关系挺尴尬的，但是追根究底咱们都姓苏，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 “看就看呗，反正看的也是你们的笑话，时间不早了，你可赶紧回去吧。” “对了，魏梓挺想你们的，怎么不跟她走动一下。” “你不是也没有因为魏梓就不成亲吗？” 苏沫儿觉得苏衡越来越陌生了，这个人虚伪了很多。 开口闭口所有的话，都是为了别人好，但是，做出来的事儿，个个都是对着别人心脏戳。 跟这么虚伪的人站在一起，总觉得多说几句话都觉得空气稀薄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吃软饭的…… “魏梓是个懂事的女人，明白我的苦衷。” “……”你的苦衷就是左边一个美人，右边一个美人。 苦在哪儿？ 苏沫儿败退了。 看一眼身后跟着出来的周氏问道：“我刀呢？” “灶房里。” 苏沫儿迈步往灶房走去，对着苏衡砍了起来：“赶紧滚，这里不欢迎你。” “堂妹，女人要贤惠贤淑，不要这般凶悍，不然，谁还敢娶你。” “娶你娘的蛋。” 苏沫儿一刀下去，直接砍掉苏衡一把的头发。 苏衡看一眼地上的头发，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滚蛋。” 听见苏衡再次用这种教导人的语气说话，苏沫儿的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 怎么着，合着头发断了就是不孝顺？ 呵呵？ 头发没断的时候也没有见这位有多孝顺。 苏衡见苏沫儿真的不听他的，转身离开，神情里带着对苏沫儿的失望。 …… 苏柒凑到苏沫儿身边：“姐，我跟你讲，我最烦的就是苏衡露出这么一个样子，每次他说什么有损咱们利益，但是对他有益的事情，被咱们拒绝之后，就摆出这么一副德行，就跟咱们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儿一样。 明明咱们所有的东西都是靠自己努力获得的。 不偷不抢的，怎么到了她嘴里，就跟咱们多不道德一样。” “这就是人家读过书的原因，多读书就会说话，甭管做的事儿多缺德，都能说出大道理。” “读书人真坏。” “也不能这么说，咱们小棠就挺好的。” “说的也是。” 苏沫儿的滤镜后的很。 苏棠早就已经变成了黑心包子。 但是，苏沫儿就是看见了，也假装没有看见。 黑心包子怎么了？ 不吃亏不好吗？如果跟苏渠山一样，是个老好人，那才让人担心呢。 苏柒戳戳苏沫儿的手臂，邀功似的说道：“姐，你以后需要什么书籍纸张，文房四宝就去咱家的店面里拿。” “说的就跟我拿了不需要付钱一样。” 苏沫儿瞥了苏柒一眼。 “自然是不用花钱的。” “想多了，如果我拿的时候不花钱，铺子里的账房就得多做账，还得把这一块的钱给抵了。不然账面不平，月底查账更麻烦。” “是这样的吗？” 苏柒仔细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的。 平日里做的都是小生意，也没有真的用账房。 现在发现，确实挺麻烦的。 “那你也得去支持咱家的生意。” “行行行，知道了，傻子才会让外人把这份钱给挣了的。” 苏沫儿看一眼天色已经快黑了。 冬天就是这样，黑的比较早。 房间里有些冷。 即使放着铜制的炭盆也冷得慌。 这样就忍不住想到煤炭跟火炉子的生意。 容珂的人肯定是要下来推广的，到时候得让苏柒把握住机会，煤老板可是很挣钱的职业。 至于苏柒年纪小，经验少。 这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张家的人性子都不坏，可以让张老爷带一下苏柒。 同时张家也能分到煤炭利钱。 明摆着双赢的事儿，张富贵应该不会不答应。 躺在床上，睡了一晚上。 清早醒来，脑袋都是木楞的。 这样的天气，怕是会有好些人熬不过来，早早去了，取暖设备赶紧推广吧。 苏沫儿从楼上走下来。 发现苏渠山站在院子里。 至于苏渠山的对面，则是苏渠田。 两人站在一起，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苏沫儿走下楼，听见谈话的内容。 赵氏没了。 冻死了。 早上醒来就冻死了。 这…… 家里没了老人，当孙子的苏衡，要么得在一个月之内成亲，要么得等一年以后。 不然，会有风评不佳的评价。 “二哥，就算你不是娘亲生的，但是三十多年的情分，人都没了，得去看看啊！活人干嘛要跟死了的人一般计较。” “不去。” 苏渠山依旧坚持自己的决定。 他亲娘都没有找回来，凭什么要给后娘养老送终。 苏渠田说了好一会儿，嘴巴都说干了。 依旧得不到准确的答复。 疲劳的转身。 苏渠田离开之后，苏渠山往堂屋走去。 步履已经平稳，赵氏没了，还无悲无喜的。 苏渠山这样的性子，苏沫儿摇摇头，反正这个人没有什么当家做主的权利，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儿。 早上用了早饭。 苏沫儿带着苏棠往后山走去。 呼吸一下山林里的空气，心情会好很多。 如果在家里呆着，指不定会再次跟大方那边的人碰面。 转悠一圈下来。 苏沫儿遇见几个同村的人。 结果…… 那些人刻意的远离苏沫儿，嘴巴开开合合，指着苏沫儿说三道四。 苏棠捏住拳头。 苏沫儿拍了拍苏棠的肩膀。 “回去了。” “他们骂你。” “如果一直傻狗对着你咆哮，你会叫回去？” “我会拿着菜刀，砍掉狗头。” “……”这么暴力吗？ 小孩的关心真的让人感动。 “不能这么血腥。” “哦。” 苏棠点点头，不能血腥，那就不砍掉狗头了，让这些狗无处觅食，饿死累死。 这种想法放在心里，回头看一眼远去的人。 眼神越发冷漠。 回过头看向苏沫儿的时候，嘴角一扯，勾出笑来。 回到家里已经是黄昏时候。 烟囱飘烟，饭香四溢。 苏沫儿看见院子里站着的苏渠山。 苏渠山眼神里带着无措，还有些迷茫。 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做？没有人教过他，头一次按着自己性子做事儿，无端端的有些彷徨。 看见苏沫儿的时候，就跟找到主心骨一样。 “沫儿，你说爹应该去那边守孝吗？” “……看您心情了。” 苏沫儿伸手揉了揉额头，把苏渠山交给苏柒了。 不行跟苏渠山说话，她有些担心自己会控制不好自己的暴脾气。 如果一个不爽，把人给气死了，那就尴尬了。 苏柒扶着苏渠山说了好一会儿话，苏渠山正常起来。 夜里围着桌子一家人吃了一段饭。 饭桌上周氏的脸色不好看。 时不时往苏沫儿身上瞥两眼。 眼眶都红了。 这幅样子，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饭后，周氏寻了一颗空档的时间找到苏沫儿，话还没说出来，嘴巴开合一下，泪珠子又掉了下来。 “您怎么就哭了？” “村里人都说赵氏这么没了，是你不给看病，说你的医术那么好，还说你堂哥的头发被你剃了，说你不孝不义，说你不能娶，那边赵氏没了，帮忙的人可不光是村子里的，十里八乡的，想要沾一沾你堂哥那光的人都去了，你以后怕是不好嫁人了。” “您呀，操心这么多做什么，不会嫁不出去的，不是还有姘头。” “你……” “我怎么了，那个人长得拿了好看，家世清白，到现在都没有娶妻子，您应该放心才是。” “我怎么可能放心的了，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吃软饭的。” “……”苏沫儿有些想不通，容珂那样的人，怎么就能跟吃软饭的掺和一起。 甭管从哪儿看，怎么看，容珂都不像一个吃软饭的。 “娘人家不是吃软饭的，你忘记了，之前霍枭闹事儿，还是那个人给摆平的。” “娘看那个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没有成亲，真的靠得住？” “您觉得我像是一个好糊弄，容易吃亏的人？” “这倒不像。” 周氏说道，说完，微微放心一些。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其实不用这么操心的。 来的时候一脸担心，回去的时候脸上多了几分笑。 周氏轻松了，苏沫儿就心累了。 迈着脚步往楼上走去。 站在三楼，看一下柳家屯这个村子，传统，封闭无知，总是用自己的想法，以自己为主，揣测所有的人。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全是读书人，然而这会儿并没有觉得大字不认的人有多仗义。 黑夜里，苏沫儿有些迷茫。 容珂为了大周，得了一个奸佞的名头，然而并没有被人感恩。 值得吗？ …… 站在窗口，一站就是一夜。 清晨天亮。 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地面。 勤劳的人即使在冬日也会勤劳，早早的走出家门，去田地里捡柴，去山上打猎，去放羊牧草，一眼看去生机勃勃。 或许，心里有信仰，才能有判断。 天下大同，海晏河清是容珂的信仰。 所以那人可以提起屠刀，斩了所有挡路的人。 想着这些，苏沫儿打了一个呵欠，一夜没睡，困顿的很，脑袋有些转不动，闻着灶房里飘出的香味，更困了，早饭没吃，回到床上补了一个觉。 再次醒来，直接到了用晌午饭的时候。 肚子空空的苏沫儿早早走到饭桌前，对上苏棠担心的目光，嘴角多了几分笑。 “困得厉害，春困秋乏夏打盹，没办法。” …… 苏沫儿发现，自己解释一番还不如不解释，苏棠看她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怜惜。 好好一个孩子，努力读书不好吗？ 为什么要学大人去心疼别人。 她四肢健全，又一技之长，生活富足，有喜欢的人，也有喜欢她的人。 所以，真的用不着怜惜。 第二百五十七章 没打算占你便宜 匆匆用了饭带着苏棠跟铁蛮子回到县城。 离开村子，苏棠的目光终于正经了一些。 “姐，咱们以后不要回去了，村子里的人忒不知好歹了。” “为什么不会去，做错的又不是咱们，小家伙你还是太嫩了。” 坐在车厢里对着苏棠的脑袋戳了几下，继续说道：“来年咱们就要去京城了，这段时间要多回家，知道吗？” “知道知道。” 苏棠点点头，虽然依旧不是那么乐意。 马车驶入县城，城里要比村子里多了几分热闹，大街小巷上叫卖的走来走去，闲逛的，或者寻找活计的。 看一眼路过卖糖葫芦的，童心泛起，苏沫儿直接买了五串。 苏棠一串，铁蛮子一串，李大夫跟金宝也分了一串。 回到医馆，手里的糖葫芦已经啃完了。 从马车上跳下来，苏沫儿把手里的糖葫芦塞到苏棠手里：“去把糖葫芦分给金宝还有李大夫。” “知道了。” 苏棠点头，只有回到县城的时候，笑的才开心，县城这边的人不似村子里，整天闲言闲语的。 生活忙碌的很，哪儿有时间去说那些有的没的。 苏沫儿回到院子里，检查一下医馆的药材，发现阿胶不多了，阿胶是用驴皮熬成的，程序复杂的很，不同的人熬制出来的阿胶效果不一样。 看一眼李大夫，苏沫儿问道：“您会熬驴胶吗？” “会一些。” 走南闯北一辈子，没有一点儿本事可不行，这熬制驴胶的本事，还是在山东那边学来的。 “怎么，你要学熬驴胶？” “嗯，这两次从外面进的驴胶，效果不大好，还不如收上些驴皮，自家动手。” “行吧，你去收驴皮，收回来我跟你讲怎么熬。” 李大夫说了一声，开始做自己的事儿。 苏沫儿目的达成，继续研究羊皮卷。 蛊虫的由来，养蛊的手段，解蛊的过程，需要的东西，不大的羊皮卷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篆。 有些字已经模糊了，得根据前后的词汇去猜测。 然而…… 不管是医学还是蛊虫方面都得有细致的研究，不能因为一点点的猜测就去莽撞的行事 要知道如果一个字猜错了，就会引发无数的问题。 在这个科目上，从没有猜测一说。 如果不能确定，就得下手试验。 然而…… 蛊虫如何去试验？ 苏沫儿的研究在开始的时候就卡主了。 在医学的进展上，不乏一些没人性把人当成试验品的存在。 这些人可能会推动发展，也可能只是将人命迫害，却一无所得。 甭管有没有得到。 接受过后世教育的苏沫儿，很难去在人身试验，若是那般，她大概就要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放下手里的羊皮卷，走出房间看见铁蛮子在收拾灶房。 院子里的板车上还放着几个铁皮炉子，以及用磨具压好的蜂窝煤。 “谁送来的？” “京城过来的人。” 铁蛮子瓮声瓮气说了一句，就开始把火炉子往房间挪去，每个房间都会放上一个。 至于会不会中煤气，这年头的房子在密封性上比不上后世的砖瓦房子，即使糊上窗子，该漏风的地方依旧会漏风，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送炉子的人还特意对铁蛮子叮嘱一声，防风透气。 是个细致的人。 苏沫儿在院子里站了一回儿，看着铁蛮子明前忙后的搬东西。 走过去想要一起搬蜂窝煤。 却被铁蛮子给赶走了。 “这些力气活不适合你，好好护着自己的手，先生说过针灸对手要求高的很，一个不注意，你就不能替人针灸了。” …… 苏沫儿往后退了几步。 再也不想干活儿了。 金宝从厨房走出来，跟着铁蛮子一起忙活起来。 瞧见苏沫儿站在一旁，立马说道：“主子您赶紧会房间去，外面多冷啊，仔细生病了。” …… 合着她就成了一个小娇娇了。 除了在房间里躲风挡雨，什么都不能做了。 这是什么新人设。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没有理会金宝，走到煤车钱，伸手掰了一块煤，煤里的胶泥用量跟她说的不一样，但是这样的煤看起来更好用了。 也对，生活在当下的人，会把所有的东西变得更实用。 她琢磨出来的比例不一定是最好的。 苏沫儿回头看见李大夫站在台阶上。 李大夫脸上多了几分神秘莫测的笑。 “您笑什么？” “这些是你弄出来的玩意？” 李大夫指了指医馆里面已经烧着的炉子。 炉子上头还放着一个紫砂壶。 也不怕紫砂壶爆炸了。 “我动动嘴，容珂交代人跑断腿。” “邀功都不忘了那个人。” “是啊，不能忘。”苏沫儿笑笑，对着李大夫撒了一把狗粮。 李大夫嘴角抽搐一下。 心里打定主意，死也不告诉这丫头，容珂那厮，根本就不是真太监。 等某一天这丫头自己发现了。 说不准小崽子都有了。 年纪大了，人就容易变得促狭。 院里的煤炭卸了将近半天，才把花坛的角落给堆满。 这些煤炭，已经完全可以把冬天度过了。 见送煤的人打算离开，苏沫儿立马把人给叫住。 煤炉子跟蜂窝煤都已经到了，推广的人肯定也不愿了。 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苏柒就变不成煤老板。 那样的话，距离暴富就远了一步。 “姑娘您有事儿？” “商无味过来这边推广煤炉子了？” “那怎么可能，我们大东家去了府城，过来这边的是我们九掌柜，商无悔。” 商无悔，商无味，是不是还有叫商无觉商无奈的。 苏沫儿在心里腹诽一下，询问：“煤炭怎么推，本地打算选几户做这个买卖？” “三户吧，正在商议着，还没有确定谁来掌控这里的生意，不过甭管谁掌控，价格都是按着上面规定人，如果有人擅自挑动价格，是要被处置的。” 小伙计对于苏沫儿很恭敬，甚至还摆出一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态度。 过来这边送货的时候，九掌柜可叮嘱了，对于这边的人客气一些，客气到比对大掌柜还可以。 苏沫儿点头。 算是明白了容珂的打算。 本着想要分羹的继续问：“什么时候决定，怎么参加竞标？” “……”竞标是什么？ 小伙计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苏沫儿解释道：“如果我认识的人想要参与这件事儿，应该怎么找你们九掌柜？” “咱们掌柜住在云来客栈，既然您认识的人，直接让人找我们掌柜就成，结果能不能谈成，就看诚意了。” “行，辛苦小哥儿了，喝点茶水吧。” “不，不用了，我还得赶紧回去交任务。” 小伙计说完，红着脸跑了出去。 金宝凑到苏沫儿身边，盯着小伙计跑开的身影说道：“真容易脸红，换成铁蛮子，才不会这么就害羞了。” “……”铁蛮子抬眼看了一下金宝。 尤其是金宝头上一寸长的头发。 真个性，真好看。 好看的人即使秃顶也好看，好看的人即使头发只有寸长也好看。 铁蛮子的滤镜越来越厚了，但是，铁蛮子一点儿都不自知。 被金宝点名了，还傻呵呵笑了起来。 苏沫儿看一眼金宝，得了，依旧是个没有开窍的姑娘。 铁蛮子有的熬了。 知道煤炭生意已经在快速的推广。 苏沫儿起身往村子里走去。 走到村口，看见柳大壮。 目视前方没理会柳大壮。 但是…… 苏沫儿不理会柳大壮不代表柳大壮会放过苏沫儿。 柳大壮伸手拦住了苏沫儿说道：“先等等，我不找茬，也没打算占你便宜。” “……”苏沫儿脚步顿了一下。 “我想问问魏梓还是不是你家丫鬟？” “？？？” “我觉得我应该配的上她，她只是一个丫鬟，我就不一样了，我爹是村长，如果嫁给我，总比无名无分的跟在苏衡身边强，虽然苏衡是举人，但是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宁做穷**，不做富人妾，就算她跟苏衡不明不白……” 苏沫儿听不下去了。 柳大壮咋不去照照镜子。 魏梓那样的人，他竟然也去肖想。 这人，本事不大，看女人的眼光可真没法说。 而且还说不嫌弃魏梓跟苏衡之间发生过啥，这人怎么就不去想想，你如果真的不嫌弃，还会说出这句话。 真的是…… “我还有事儿，魏梓不是我家丫鬟，卖身契已经赎回去了，跟我没关系。” “魏梓不行，那小柒越来越大了，是不是还没有说人家……” 苏沫儿伸腿把柳大壮给踢开。 好好一个少年，不过是腿断了一次，在床上躺了几个月，腿是好了，怎么脑袋又出了问题。 还想去肖想小柒。 …… 脑子被狗啃了。 回去得跟小柒说说，距离这种心里没数的人远点儿。 苏沫儿继续往家里走，身后传来柳大壮叫骂声，苏沫儿也没有理会。 跟这样的人争执，就是浪费时间。 回到家里，看见苏柒在处置辣椒，把所有的辣椒摘下来，大腿高的藤从土里扒出来。 “长势没有上次好，不过，这次种的多，收成也多，你来的正好，可以多往县城带一些。” 苏柒看见苏沫儿往篮子里扒拉一篮子红色的辣椒，递给苏沫儿。 第二百五十八章 值得 苏沫儿看一眼辣椒，眼里多了几分欢喜。 现在医馆那边有了火炉子，以后吃火锅会方便很多，这样一来，辣子就有些不够了。 啧…… 多了一篮子的辣椒，以后什么也不怕了。 “给你介绍一个挣钱的生意，你一个人作不来，去隔壁张家一起说。” “哦。” 苏柒没有着急询问什么生意。 跟着苏沫儿一起往隔壁村子走去。 张家宅院很大，再次走进来。 苏沫儿跟苏柒的待遇依旧很好，张夫人瘦了很多，不过气色并不是很好，想来在减肥用了不小的精力。 “小苏神医这次过来是为了？” “有个生意想跟你们一起做。” 说道生意上的事儿，张夫人转身走了出去，把空间交给张金银张富贵父子俩。 张金银依旧大大咧咧的。 从去年就开始找老婆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不过，即使这样，张金银也不慌。 爱情来临的时候，肯定会有征兆。 不用急于一时。 “煤炭的声音，张老爷您应该听过这个消息。” 张富贵听见苏沫儿的话，苦笑一声，他张富贵在这块地上还算个人物，但是跟县城那些有钱人比起来，就远远不够了。 煤炭炉子那生意，据说是摄政王手下的人推广了。 打着惠民生意的旗号。 至于到底怎么落实就不知道了。 而且，以他的格调还不够去争夺这个生意。 所以听见苏沫儿说这个，只能苦笑一声：“实话说吧，小苏神医，我听过这个生意，不过，县城好些人都在盯着这一块，想要弄到手似乎有些难度。” “张老爷误会了，我倒不是让张老爷牵线，而是给你们牵线，那位商九的住处就在云来客栈，张老爷若是想做这个生意可以带着小柒一起去县城见见世面。” “云来客栈。” 张富贵眼睛凝了起来。 再看苏沫儿的时候，除了看重还多了几分好奇。 上头过来的人住在哪儿，好些人都在打探，但是……除了县尊之外没人知道。 甚至这生意还得县尊牵头，原本以为这生意跟自家没关系了，现在看来，峰回路转，又出现了转机。 “如果能够做成这生意，老张我可以让苏柒姑娘拿大头。” “这倒不用，随便分一些就好，既然张老爷有心，可以现在去县城一趟，这种事儿宜早不宜晚。” “说的也是，柒姑娘现在有时间吗？” “有的。” 苏柒点头，虽然她不知道煤炭是什么东西。 但是，看张老爷这么看重，肯定不是便宜的货色。 机会就是给人抓住了，如果现在抓不住，以后铁定后悔。 这么想着，苏柒就跟着张老爷往马车上走去。 至于苏沫儿一个人往柳家屯方向走着。 一篮子的辣椒还在家里呢。 不能空手回去。 苏沫儿返回柳家屯，走进家门，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苏衡。 …… 眼睛眯起来，苏沫儿往厨房走去，拿着菜刀走到苏衡身边：“滚出去？” “堂妹，你怎么还这般，外面把你魔化的沸沸扬扬，你这般以后如何嫁人。” 苏沫儿深深吸了一口气，靠近苏衡，伸手捏住苏衡的脖子，手上慢慢用力，苏衡的脸色憋成紫色，猛地把人推开。 “再说这种话，我让你做不成男人，以后只能去嫁人。” 苏沫儿说着往苏衡下三路瞄几眼。 手里的菜刀比划一下。 苏衡往后退了一步。 干咳几声，笑了起来，笑容温煦的很。 如果不是知根知底，怕是就要被这笑容给哄骗了。 “今儿过来本就不是为了这件事儿，我现在已经举人了，算是功成名就，翻了春朝廷就会安排职位，听人说小棠念书不错，我可以将人推荐给先生杨宏，你看如何？” “不如何。” 放着宋淮安不用，去选择糟老头子杨宏。 她脑残了吗？ “你，堂妹，你可别因为一己私见就把苏棠的前程给耽搁了。” “我可以耽搁，小棠乐意被我耽搁，与你无关。” “……”苏衡没有想到在这个天大好处面前，眼前这人竟然还能这般固执。 真的是……冥顽不灵。 “话说完了可以离开了？” “没完。” 苏衡吸了一口气。 说道：“奶的丧事已经办完了，有时间过去坐坐，二叔是怨怼的人已经没了，或者的人还有几分血缘关系，总不能真的断了。” “不断了还继续供养你们这些蚂蟥吗？我以为你只是长得美，现在看来想的更美，再不离开……” 苏沫儿说着话看一眼手里的菜刀。 菜刀果然不如剪刀好用。 上辈子经常给猫猫狗狗的阉割。 遇见人还没有几次经验。 给举人老爷严格，更是没有过，仔细想想还有些激动。 红着眼睛盯着苏衡下半身。 苏衡吓跑了。 跑的很快。 平日里的书生姿态，儒雅气质，全都没有了，还差点就给吓尿了。 苏衡回到大房院子里。 苏渠田立马走到苏衡身边：“怎么样，那边答应了吗？” “拒绝了，三叔给苏护办理退学，等我成婚之后，让苏护去县学念书。” “不是跟着杨老先生念书吗？” “……”苏衡瞥了一眼苏渠田。 苏渠田立马就闭上嘴巴。 苏护本就不是那种机敏的孩子，丢给杨先生，是要把杨先生气死吗？ 他可做不出这种事儿。 至于苏棠，他是接触过的，去县城念书不不到一年，但是甭管是谈吐还是学问都扎实的很。 这样的苗子若是介绍给杨先生，杨先生肯定会乐意教导的。 苏渠田换了一个话题说道：“你真的要在这个院子里娶妻，要不让爹跟你二叔说一下，借用一下三层楼，反正那边空着的房间很多，成亲而已，借用几个房间，等成了亲就搬回来。” “不用了。” 苏衡摇头。 他丢不起这样的脸。 虽然自家院子旧了一点。 但是以后有了官职，出去上任之后，会有朝廷分配的院子住，那个时候就不用一家人一起鬼缩在院子里了。 至于破旧？ 他本身就出身穷困。 若是县令的千金连这点儿委屈都受不了。 那成亲，不成也罢！ 苏衡回到房间，看见坐在床边刺绣的魏梓。 魏梓章长得好看，要比是县令家的千金还好看，规矩也好。 说话有分寸，这样的女人做正房正好，只可惜出身差了一点儿。 如果他现在还没有举人的功名，或许能够跟魏梓修成正果，但是一朝跃了龙门，就是朝廷的官员。 魏梓有过卖身为奴的经历，只能做一个侍妾。 这会儿娶得是县令家正经的大小姐，不是庶出也不是嫁不出去，成亲的时候大舅哥林凛之也会过来。 所以，为了给县令那边面子，魏梓现在连个小妾的名头都不能有，只能无名无分的伺候着。 等林小姐进门以后，才能给人名分。 看一眼魏梓，苏衡将心里的愧疚收了起来。 好男儿应该三妻四妾，不能被个把的女儿迷惑了。 走到魏梓身边，看一眼魏梓绣出来的红色花纹：“这是什么？” “公子您要成亲，自然得穿的好看一些，云纹绣好之后，奴家给您做一个帽子，还有新郎服，也得过手看一下，成亲这种事儿，一辈子只有一次，自然是穿戴的好看，咱们得在有限的条件里，做出最好的一面。” “辛苦你了？” “不辛苦，是应该的。”魏梓说着低头继续刺绣。 突然，一个不小心针尖刺入指腹。 魏梓倒吸一口气。 苏衡回头，瞧见魏梓手指上的血珠子。 张口把魏梓的手指放入嘴里。 吮吸一下止血以后，看见魏梓手指上有很多针刺入的痕迹。 “你……” “不辛苦的，只要公子多怜爱几分，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傻不傻。” “奴家愿意。” 魏梓说着背过身子，似乎赌气起来。 苏衡叹口气，靠近魏梓，说了几句贴心话，说着说着嗅到魏梓身上淡淡的香味，神魂颠倒，扯走魏梓手里的绣架，扔到一旁，把人按住…… 紧闭的房间里。 响起男女喘息声。 魏梓出身将军府，接受过最好的教育，将军府没有顷灭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蛮横的大小姐。 但是，将军府现在已经没有了。 她也没有了任性的资本。 能过做的就是努力的用自己学过的东西，谋取最大的利益。 眼见苏衡快要失控。 阻止了苏衡继续的举动。 “现在还不行，等你娶了那位小姐……” “可以的。”所有的男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忍不住。 即使苏衡。 魏梓摇摇头，想到从蒋黎那边学过的东西，犹豫一下说道：“我可以用其他办法帮你解决。” “嗯！” 苏衡勉强同意。 在魏梓手里得到释放。 好一会儿清醒过来：“怪不得人都说美色是英雄冢，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您真不羞，还给自己要理由。” “这哪儿是理由，事实本就是如此。” “是了是了，您说的都是对的”魏梓娇嗔一声，穿好衣服，继续刺绣。 安静的温存，让苏衡上瘾，然而，让人欢喜的瞬间总是留不住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吃货的世界都是一样的 苏衡成亲，对于苏家所有的人来说都是大事儿，这不外面苏青柠就开始敲门了。 手里还拿着一个折子。 看见苏衡走出来说道：“哥，你看看还用添加什么人不，咱家院子不大，当日怕是坐不下。” “没事，可以在街上摆几个桌子，情况摆在眼前，不是咱们不认真对待，而是这本就是不好处置的事儿，想来过来的人都能理解。” “哥，三叔说可以试着去借一下二叔的院子，这是您成亲的大事儿，二叔应该不会那么小气的。” “……”苏衡摇头。 二叔或者会好说话。 但是，那个堂妹不好招惹。 如果惹急了，说不准真的会一刀下去，把他给变成太监。 苏衡想着这些，租住了苏青柠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 苏青柠叹口气，回头瞧见自家院子里出现一个人。 嘴巴立马翘了起来，扯了扯苏衡的袖子指了指大门口说道：“哥，你看眼熟不眼熟，认识不认识？” 苏衡顺着苏青柠的目光看过去。 大门外面站着一个姑娘，姑娘穿着破旧的棉衣，手脸洗的干干净净，长得也清秀。 苏衡认识这个人。 这个是在破庙里把苏沫儿送他棉衣骗走的姑娘。 …… 也是他懵懂时候，初次动心，却被现实教做人的存在。 苏衡没有往外走，转身走回房间，看一眼魏梓说道：“出来一起走走，冬日天凉，多走动对身子好。” 魏梓能怎么办，放下手里的活儿，整理一下头发，跟在苏衡身侧。 两人一起走出大门。 至于穿着破旧棉袄的少女，盯着苏衡，好一会儿视线落在魏梓身上。 魏梓长的好看，突出的地方不光是面貌，还有身上的气质。 对于少女来说，魏梓的长相跟仙女一样。 少女有些失落，低头离开。 机会错过，就永远错过。 走出村子，魏梓笑了笑问道：“方才那个姑娘是什么人？” “不是什么人，只是年轻时候一个梦。” “要不，纳了做妾。” 魏梓主动建议。 苏衡身后在魏梓额头上弹了一下。 “当我是什么人，难不成见一个爱一个，见一个收一个？” “男人不就是这样？” “你才见过几个男人。” 两人说闹一会儿，一起回到家里，至于方才门口清秀的姑娘，已经离开了。 苏衡心里顿时有种怅惘。 一瞬间空虚。 不知道应该去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才对。 呆呆站在院子里。 思考人生。 。 苏沫儿提着一篮子的辣椒，迈步往县城走去。 走出村口的时候再次看见柳大壮。 柳大壮瞪了苏沫儿一眼。 苏沫儿……苏沫儿继续走自己的路。 冬日里靠着双腿走到县城已经是很久没有过的经历了。 在长长的路上走了一会儿，腿脚就有些酸软。 才多久没有运动就出现这种情况，不行不行，以后每日早上得出跑步半个时辰。 年纪轻轻的就走不动路了，这样很不养生。 苏沫儿回城的时候，张富贵已经带着苏柒找到商九。 商九视线在张富贵跟苏柒身上各停了一会儿。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张富贵拱拱手说道：“鹿城这边普通的商人，想要做煤炉子跟煤的生意，至于为什么知道您的下落，还是苏小神医说的。” “这个是小神医的妹子。” 张富贵说着把苏柒往前推了一下。 商九眼睛一眯，主子的事儿他了解不多，不过，老大说了来这边，就得多照顾医馆那边的人。 眼前小姑娘似乎是医馆主人的妹子，那照顾一下应该是可以的。 “进来谈吧！” 商九把人请到二楼。 张富贵拿着手绢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竟然真的行得通。 苏姑娘不仅是小神医，还是他命里的贵人啊！ 回家之后可得请人给小神医画一个画像，每天去拜拜。 走到二楼，商九指了指座位说道：“二位坐，喝茶。” 商九喝的茶水都是极好的。 南边过来的老普洱，冬日喝正好。 暖胃养生，关键味道也好。 懂茶水的人自然能够品出茶水不一样的地方。 不懂茶水的人，喝了只觉得舒坦。 苏柒跟张富贵都是不懂茶的那一类。 商九看一眼两人端茶的姿势就明白了，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九爷，这煤有关的生意，应该如何操作。” “这些到时候会统一说的，二位既然有心做，那最好就要用心了，咱们千岁爷说了，这生意是惠民生意，利润低，若是敢擅自涨价或囤货，小心脖子上的脑袋！” 商九说话的时候，声线多了几分细腻。 苏柒到不觉得什么。 但是张富贵已经有了某种猜测。 赶紧拱手说道：“不敢不敢，既然千岁爷说是惠民的，那肯定得按着惠民的来。” “还算你机灵，有些钱可以拿，有些钱可以挣，但是如果那么不该拿的，就得用脑袋交换，明白吗？“ “明白明白，自然是明白的。”张富贵在这一瞬间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他只知道这生意是京城贵人发下来的。 现在看来…… 京城那边下来是真的，贵人？就说不准了。 千岁爷可不就是摄政王。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凶名在外，曾经带着东西两厂的人将江南那边的官场上的人杀了一半多，据说那段时间，连续一个月，江南都被血腥味围绕着。 从那以后，千岁爷就没有人敢得罪了。 甚至…… 张富贵心里有些忐忑。 给这样的人做事儿，一个不小心脑袋就掉了。 看一眼苏柒，苏柒还在询问细节。 无知者无畏，年轻的小姑娘估计不知道千岁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不然也就不会这淡定了。 不过，淡定一些也好。 人都已经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回去。 生意大概已经确定了，如果再推却，惹怒这些人，说不准脖子上就要多一个碗大的疤，这是不想有的经历。 调整一下心态，仔细听商九说煤炉子有关的生意。 越听越觉得这事儿做好了，冬天可是少死几个人。 不过，推广的有些晚了。 现在已经入冬了，不知道有几家是有条件买煤炉子的。 商谈一会儿，外头的天就快黑了，张富贵带着苏柒往村子里回去。 商九没有留人。 把一个小姑娘单独留在县城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目送两人离开，商九往楼上走去。 “九爷等等。” “林公子？” 商九回头，看一眼林凛之问道：“林公子有事儿？” 林凛之抱拳说道：“不知九爷在这边停留多久？” “十天八天的得有。” “那倒是赶巧了，舍妹七日成婚，九爷可以要去热闹一下。” “喜事儿啊，去瞧瞧也无妨。” 商九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听见商九的回复，林凛之笑了，这就是答应的意思。 心里挂着的事儿解决了，林凛之就想到方才被商九送出去的人，试探问道：“不知刚才走出去的人是什么来路？” “生意人，林公子还有事儿。” 商九说着话，打了一个呵欠。 这副疲倦的样子，已经表明送客的意思。 林凛之抱拳离开。 走出楼梯，对着打扫卫生的小二勾勾手。 问道：“跟九爷说话的是什么来路，说了些什么？” “哦，是生意人好像是谈论煤炉子生意的，林公子，煤炉子是什么？” “问这么多做什么，忙你的去。” 林凛之打发了小二，笑了一声。 回头看一眼客栈，说好的住处保密，这不还是被人知道了。 啧…… 看来这个生意还是有空子钻的。 找了一个墙角蹲着的乞丐，拿出一锭银子问：“知不知道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是什么来路？” “知道知道……”乞丐盯着银子，嘿嘿笑着。 林凛之把银子扔给乞丐。 乞丐用袖子擦了一下，把银子放在嘴里啃了一下。 确定银子是真的，笑的更傻了。 笑够之后说道：“是张大户，张富贵出了名的胖子，今年突然瘦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仙丹。” “张富贵？”林凛之对于这个人没有印象，不过知道了名字也就好查了。 至于张富贵身边的姑娘。 林凛之就没有在意。 一个小姑娘罢了，又不是温九娘。 想到温九娘，林凛之心里一疼。 该如何是去寻找喜欢的人呢？ 眼神多了几分无助。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往县衙的方向走去。 派遣两个人查张富贵，得到的消息，家世清白，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地方。 林凛之决定改日亲自去一趟张家。 。 苏沫儿回到县城，把手里的篮子递给金宝， 金宝乐得差点跳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医馆这边的几个人，全都变成了无辣不欢的。 眼睁睁瞧着辣子一天比一天少，金宝发愁，李大夫也发愁。 没有辣子的肉根本就没有灵魂。 没有辣子的火锅，根本就没有味道。 没有辣子的人生，简直就是白活。 现在一篮子的辣子，可以吃上半年了。 刺激！ 李大夫用赞赏的目光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这赞赏来的太容易了一些？ 明明，甭管学医的时候多努力，进步的多快都没有被赞赏过。 现在因为辣子…… 吃货的世界果然都是一样的。 第二百六十章 不给面子 “今晚卤肉，卤牛肉！”金宝说着往厨房走去。 李大夫听见卤肉，心神都被勾走了，从医馆出来，就不往医馆去了，牛肉啊，这东西可不是说吃就能吃到，还得等耕牛死了老了残废了，才能杀牛，杀了牛，肉摆上市面，很容易被人哄抢，现在不仅有牛肉吃，还是卤肉，用辣子作为佐料。 即使美人都没有美味令人上瘾。 瞧着李大夫就跟小孩儿一样站在院子里搓手，苏沫儿能怎么办！ 自己坐堂呗。 冬日里生病的大多数都头疼脑热，问题说大不大，但是如果拖下去却是能够要人命的。 夜深之后，医馆打烊。 苏沫儿将门关上。 走到院子里，卤味的香味在院子里弥漫。 李大夫盯着的厨房的方向，专注的眼神，就跟别人家吃不饱的孩子，眼巴巴的期盼开饭的目光一样。 苏沫儿洗手之后走到厨房，厨房里已经用上了炉子，里面的蜂窝煤燃烧着，空气中充斥着燃烧煤炭发出的味道。 砂锅坐在炉子上。 里面咕噜咕噜响着。 “可以吃了吗？” “可以了，已经一个时辰了。” “那就开饭。” 苏沫儿跟金宝一起把饭菜盛出来，砂锅里熟了的卤肉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 卤牛肉里还掺着两只鸭爪，一段长长的鸭脖，以及鸭头。 啃鸭脖是个享受的事儿。 苏沫儿伸手抓了一块鸭脖放在嘴里啃了起来。 非常没有形象。 养生几十年的李大夫牙口也比正常的同龄人好，瞧见苏沫儿啃鸭脖，也忍不住抓起一块鸭脖房子嘴里啃了起来。 鸭脖上的肉都熟透了。 因为跟牛肉一起卤的，鸭脖上带着牛肉味，还有香叶跟陈皮混合的辣味，爽口的很。 李大夫跟苏沫儿都这么没有形象的啃着。 一旁坐着的铁蛮子就好奇了。 就伸手抓了一个啃起来。 辣！ 香！ 好吃！ 铁蛮子眼里带着回味。 再想吃的时候一低头发现盘子里已经没有鸭脖了。 看金宝，金宝正在瞪着他。 “瞪啥瞪？” 铁蛮子心里疑惑，职业问了出来。 金宝转身离开。 这些鸭脖是专门做给自己主子吃的，李先生吃就吃了，毕竟李先生是主子的先生。 铁蛮子这么大块头，就不知道让人一下。 铁蛮子看向苏沫儿问道：“金宝怎么又生气了？” “……”苏沫儿没说话。 铁蛮子的情商，感人的很。 李大夫瞥了一眼铁蛮子，目光里带着怜悯。 铁蛮子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大脑门。 算了想不通，继续吃吧。 反正，女人生气的时候说什么都不对，索性等着她自己不生气就好了。 铁蛮子再次变成快乐的铁蛮子。 苏沫儿眼里的一言难尽更浓郁了。 果然，人无完人。 铁蛮子这样的人，不会对外面的花花世界诱惑，可以说放在外面放心的很，但是同样的，这样的人在情商上……算了根本就没有情商可言。 一起过日子会放心，但是不会有惊喜。 晚饭过后，苏沫儿走出家门开始夜跑。 锻炼身体这事儿，是不能够间断的。 一日过去。 医馆这边依旧安稳。 这般宁静的几日，医馆就有人上门了。 将手里的病人交给李大夫，苏沫儿看向走到医馆的苏青柠。 “有事儿？” “我哥明天成亲，这是请帖。” 苏青柠把红色描金的请帖放在桌子上，看一下苏沫儿眼神，发现苏沫儿眼里的不喜，转身离开。 医馆的病人再看苏沫儿的时候眼里就多了几分惊讶、 “小大夫，刚才进来的那位，似乎是咱们举人老爷的妹子，他们那边办喜事，竟然还把喜帖送到医馆，你们几家关系不错嘛。” 苏沫儿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请帖。 眼里多了几分厌倦。 李大夫摇摇头，给好事儿的病人开药的时候足足开了双倍的黄连。 长着嘴巴可不是为了话多。 病人离开之后，李大夫问道：“去不去？” “不去。” “嗯。” 李大夫应了一声，对于苏家的事儿越了解就越清醒自己是个孤家寡人。 如果拖上这么一家子没良心的人，估计得折寿十年。 同一时刻。 林凛之也出现在张家书房里。 字里行间，拐弯抹角，想要知道张富贵是从哪儿知道商九入驻的酒楼。 然而，张富贵活了半辈子，遇见的事儿比林凛之吃过的米都多。 商九那样直属于摄政王的人，能够得到有关这人的消息，肯定有特定的渠道，消息是小苏神医说的，如果他把小苏神医交代出来，以后两家的关系说不准就会淡上几分。 宁得罪小人不能得罪大夫。 尤其这个小神医似乎还跟摄政王有关系。 摄政王年轻着呢，就算有一天会倒台，也得过上十年二十年的。 所以跟紧小苏大夫，以后，张家说不准也能变成什么勋贵人家。 张富贵面对林凛之的时候十分恭敬。 林凛之找不到一点儿把柄，但是说到商九下落的来源，张富贵就开始胡扯了。 林凛之合上手里的扇子。 盯着张富贵。 “既然张老爷不能给出明确答复，凛之就先回去了，日后可莫要后悔今日的抉择。” …… 张富贵摇摇头：“林公子，在下真的没有骗人，那位商九商无悔掌柜的下落，确实是无意中得知的，在下这年纪大了，记性不好，难免会有什么想不到的，要不您再给点时间，等在下想清楚了，就跟你交代。” …… 林凛之转身离开。 糟老头子坏的很，他如果信了张富贵的话，怕是都不能顺利活到现在。 他老子虽然是七品芝麻官，但是后院的那些女人也不是吃素的。 总想干点他，让那些庶出的儿子上位。 所以…… 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人是不会多单纯的，单纯这两字必须距离他们远远的。 张富贵送走林凛之，衣服后背都给湿透了。 果然，利益总会带来一些麻烦，只有解决了这些麻烦才能享受利益。 林凛之从张家回到县城。 依旧没有闲暇的时间。 家里办喜事，迎来送去的，都得他负责。 作为县令家的公子，必须得参与这些事儿。 林凛之虽然厌烦，但是不能抛却这些。 时间一晃。 就到了苏衡成亲的日子。 苏家二房一个人都没有过去 苏衡一身红的新郎衣服，骑着租赁的马儿，带着吹吹打打的车队往县城走去。 路过医馆，往这边瞥了一眼。 医馆的大门敞开着。 然而…… 光线刺眼看不清医馆里面。 苏衡迎接新娘，不能从半路停下来，只能遗憾的收回目光。 骑着高头大马走到了县衙后院。 取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尤其对于文人来说。 进门也好，迎新也罢，都得经过考核，也幸好苏衡有真才实学这才顺利的把林小姐迎到花轿里，一行人吹吹打打的再次回到了柳家屯。 送亲的队伍里有林凛之也有商九，商九第一次来柳家屯。 对于这么村子充满好奇。 暗三说过，小皇帝还在这个村子生活过呢。 是哪一家来着。 似乎有个三层小楼的地方。 进了村子，暗三就开始看找三层小楼。 瞧见高楼之后问林凛之：“那是谁家？” “这就不清楚了，商兄一会儿进了村子，可以问村里的人打问一下。” “嗯。” 商九压下心里的疑问。 骑着马儿走进苏家。 苏家院子里的人可不少。 但是看见花轿到来的一瞬间，出现在外面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 比如村长，比如隔壁村子的秀才。 再比如苏衡的同窗。 踢轿子，跨火盆。 一行人走进院子里，新娘子被送到洞房里。 苏衡见林凛之对于商九态度多了几分尊重，心里多了几分好奇，第一时间走了过来。 端着酒杯敬酒之后，说道：“林兄介绍一下？” “这是京城过来的，经商的，姓商，苏兄可以直接称呼商掌柜。” “这位是我妹夫，今年的举人。” 林凛之介绍之后，发现商九的脸色有些古怪。 能不能古怪吗？ 作为摄政王手下的新妇，商九可是听说了，自家主子断了一个姓苏的举人的前程。 来年开春之后，会直接把人给调到南边跟南蛮子打交道去了。 现在眼前这个举人姓苏…… 主子前段时间经常往鹿城这边来。 这就不得不让商九深思琢磨了。 “九掌柜？” 林凛之皱眉，看一眼商九，指了指商九手里的酒杯，新郎敬酒，按理说得给个面子把酒给喝了。 商九放下酒杯，指了指三层小楼问道：“村里怎么还有这样的建筑，按理说，这个村子距离山近，不会有这般富贵的人家。” “……是在下二叔家，商掌柜可是要去看看？” “哦，是哪位？” 商九在人群里打量起来。 想要看见苏衡的二叔。 然而……根本就不可能看见。 二房那边根本就没有过来人。 “二叔没有过来，如果商掌柜有兴趣，我让小妹带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瞧瞧。” 商九话落，把手里的酒杯塞给林凛之，转身往外走去。 酒杯里的酒水还是满着的…… 林凛之脸黑了一下。 觉的商九忒不给面子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二爷 看一眼苏衡。 发现苏衡脸色沉稳，没有任何变化，心下感叹，怪不得家里那个当县令的父亲说他不如苏衡。 最起码的不喜形于色，他做的就没有苏衡好。 “去别处敬酒吧，别管那个姓商的，那些人脾气都古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发脾气。” “辛苦大舅哥了。” “……快去忙吧！”林凛之找了一个位子做了下来。 视线在院子里观望起来。 苏家院子很破，很穷。 如果放在别的时候，他是看都不会看这个院子一眼的，更不会说让自家妹子嫁给住在这样的院子里落魄的人。 但是现在…… 这个院子有了苏衡，价值就不一样了。 两人从微末走出来，日后的感情才深厚。 而且，苏衡值得这般信任，这样的人只要给上一道清风就能直上青云。 所以林凛之并不在意这些。 他更在意的是苏家其他的人。 会不会跟村子的泥腿子一样。 如果让小妹跟这样的人相处，确实有些委屈。 林凛之看了一会，眼睛里多了几分迷茫。 院子的男人都普普通通，但是出现三两个气质不错的少女。 一个蕙质兰心，气质高贵，长相出挑，这样的人送到宫里去，都等荣宠一时，一个清秀淡雅，穿着浅色裙子，举止得体，笑起来的时候让人如沐清风，还有一个年纪不大，相貌还没有长开，但是也是美人坯子，眼尾上挑，卧蚕粉色，清纯里多了艳丽。 …… 林凛之注意到的人自然魏梓，苏青柠，苏莲儿。 看了几眼，林凛之就收回了目光。 寻了一个人打问起来。 村里的人说起长短来，可以用喋喋不休来形容。 甚至……如果一些有坏心思的，还会故意抹黑人。 这么，林凛之直接找到了村长的媳妇古氏。 村长媳妇儿不似村长那么阔达，还能忙前忙活，帮着照顾人。 听见林凛之打问。 直接挑着不好听的说。 “你说这是哪个姑娘啊，这可真有本事，那个长的最高最好看的，叫魏梓先前是二房那边二姑娘的丫鬟，不知道怎么回去就成了举人老爷的丫鬟，忙后忙后床上榻下的伺候，瞧着人模人样的，私下里风骚的很。 至于那个浅色衣服的，啧更本事了。 心眼多的很，勾三搭四的，却一个都不让占便宜。 小的长得一副狐媚样子，没一个好东西。” 古氏说完，还对着地面淬了一口吐沫。 吐沫里带着浓痰，落在地面上，别说多难看了。 林凛之的脸都僵硬了。 虽然说抠鼻子放屁吐痰人人都会有这样的事儿，但是这般不讲究仪态，甚至粗俗的一面出现在眼前还是有些接受不来。 林凛之找了个借口，距离古氏远远的。 结果…… 一个不小心就看见有人捏着鼻子，把鼻涕捏出来，往树上一抹。 换个地方…… 还有***在墙角撒尿。 …… 这日子！ 他妹子真的可以过吗？ 林凛之三观在重建。 他自然知道刚才打问的人说的话里带着几分水分，但是…… 水分顶多四分，其他的都是真的。 比如魏梓是苏衡的丫鬟，比如苏青柠苏莲儿是苏衡的妹子。 …… 苏家能够养出苏青柠苏莲儿这样的姑娘，家教上应该得有几分能力。 这么想着，微微放心一些。 其余的不放心，等三朝回门的时候再叮嘱，不能把大喜的氛围给搞没了。 ， 。 商九一个人走到三层小楼前。 看一眼关着的大门，伸手推了一下，大门从里面上着，推不开。 不过，这摄入难不倒商九。 看一眼高墙，嘴角抽搐一下，这家人是多害怕遭贼，院墙要比寻常人家高上三倍。 还好他们给主子办事的人都经过训练。 皇宫的围墙都能翻过去，更别说这个墙了。 微微提气，越过高墙。 落地，脸上多了几分笑。 笑不过三秒。 腿上突然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蹭来蹭去，低头…… 看见一条黄狗。 黄狗盯着商九看了一会儿，眼睛里带着蒙圈，狗有些晕，狗还没有见过能够从这么高的墙上跳下来的人。 商九往后退了几步。 虽然他会功夫。 虽然可以一拳将这条狗解决了。 但是，作为梁上君子，这家的主人还招待过小皇帝，说不准还认识主子 这样一来，就不能把狗子给打死了。 “汪唔汪汪汪……” 狗子反应过来不在蒙圈，对着商九叫了起来。 在屋子里跟周氏说话的苏柒走出来。 看见院子里跳来跳去的商九。 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将黄狗打到狗窝里。 “九掌柜？” “苏二姑娘。” “要喝杯茶吗？” 苏柒说话的时候卡了一眼自家的大门。 大门上的门栓还好好的，没有掉落，没有打开，这样……眼前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目光在围墙上看了一眼。 这么高了还不安全吗？ 难不成还得继续加高？ 这个时候，苏柒想了很多。 商九注意到苏柒的目光，抬起头昂后挺胸往屋子里走去，只要我脸皮够厚，尴尬就追不上我。 商九从不觉得自己是脸皮薄的人。 所以走到堂屋还一脸淡定。 苏柒给商九倒了一杯茶水。 商九呷了一口。 “隔壁那边有喜事儿你怎么不去凑凑热闹？” “不想去。” 苏柒目光落在商九身上。 心里十分好奇，这位掌柜来这里做什么？ 难不成看上她这里的辣子了？ 要不要送一些？ 送了之后家里就不多了。 不送的话，怎么开始礼尚往来。 纠结好一会儿，苏柒咬了咬牙，拿着纸包包了一包辣子递给商九。 商九瞧了几眼。 “这是什么？” “您来这里不是为了辣子？” “这很珍贵？” 商九拿出一个辣子闻了一下，有些刺激。 看向苏柒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如果不是看苏柒眼神清澈，他都要怀疑眼前的小姑娘要用这个奇怪的东西刺废他的鼻子了。 “当然珍贵了！”苏柒皱起眉头。 今儿她又不够稳重。 其实商九什么都不懂的。 怎么办？ 后悔了，想把自己的辣子收回来，还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了，辣子这东西用上个三五年就能普及了，如果现在收回辣子珍贵的，以后岂不是要被商九针对了。 “这东西有什么用？” “你若是晚上敢留在这里吃饭，就能知道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珍贵了。” “……”吃饭？ 有什么不敢的。 这么一个小农户，难不成还能将他如何了？ “可以。”商九点头。 开始打量起这个三层小楼，上楼的台阶跟客栈不一样，是旋转形式的，走起来比较平稳，不似客栈酒楼那些地方那般的陡峭。 “你这房子是谁设计的？” “我姐找县城里的一个姓胡的老头做的，你若是喜欢，也可以去找这个人。” “好。” 商九点头。 他对于这个小楼的风格并没有很喜欢，但是……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人喜欢的。 能够设计处这样的楼房，肯定有着扎实的基础功，如果可以的话，也能够带到京城去。 手下多一个能用的人，他的收益就会多一点儿。 那个姓胡的老头应该是个可以培养的。 苏柒有一沓没一沓的跟着商九说话。 根本不知道，在无意识的时候，商九已经找到了一个新的挣钱的路子。 比如，把这样的小楼弄到别的地方去。 …… 夜色降临。 林凛之坐在院子里，看一眼大门的方向没有等到商无悔，皱起眉头。 这会儿已经到了新娘子娘家人离开的时候，他也应该离开了。 继续呆下去并不是很好听的样子。 但是呢…… 商九还没有回来。 京城里来的人得好好招待着，不能得罪了。 但是也不代表处处把人给当成大爷。 毕竟来的人不过是摄政王的狗腿子，除了商人身份，什么也不是。 这么想着，林凛之心里多了几分烦躁。 又等了一会儿，天气都变凉了。 商九还没有回来。 看一眼三层小楼，商九离开之前可是提到过这里的。 林凛之在院子里找到魏梓，问道：“魏姑娘，可是知道那边住着的是什么人？” 林凛之指了指三层小楼。 魏梓顺着看过去，眼里闪过惊讶：“大舅老爷，那边是二爷的院子。” “……”什么二爷？ 今儿可没有见到苏衡被所谓的二老爷敬酒。 “你找个人打问一下就知道了，这些不是我们这些奴婢应该明白的。” 魏梓说着往灶房走去。 苏衡大喜的日子，肯定是忙碌的。 灶房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用完，得及时整理出来。 如果不把东西给处理一下，改日就会变了味道，魏梓往灶房走去。 林凛之则是往三层小楼那边过去，带着商九过来的，总得把商九给带回去。 不然…… 那就叫不会办事。 商九的行动上可以有些差错，但是他不可以。 走到三层小楼那边，推了一下门，发现大门关着。 再看一眼高高的围墙。 …… 问题来了，这家人大门都关着了，商九能够在里面吗？ 如果在里面为什么要关着门。 想到这个问题能够窜出来的想法就多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枕头风 …… 纠结好一会儿，林凛之看向高高的围墙。 围墙虽然高，但是…… 这肯定挡不住有心的人。 林凛之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读书人也不代表没有功夫。 提气跳上围墙，从围墙上跳下去。 站直身子，回头…… 对上一对处于目瞪狗呆的，黄狗。 …… 小黄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这年头的的人都是高来高去的吗？ 那他阿黄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不行不存在的。 作为一个成熟的狗子，如果连家门都看不好，以后怕是就要变成一顿狗肉火锅了。 家里主人说过了，狗肉火锅是最好吃的火锅。 …… 黄狗盯着林凛之的屁股看了一眼。 嗷呜一声。 猛地窜起来，对着林凛之的屁股啃了一口。 …… 林凛之反应不及时，身上就少了几滴血。 汪汪汪…… 啃了人之后，对上林凛之眼里的凶光，小黄也慌了起来，这人的肉真臭…… 连续叫了好几声，家里的主人才走出来。 苏柒看一眼院子里捂住的屁股的林凛之。 …… 正想把林凛之当成贼处置了。 商九就跟着走了出来。 商九是个不大厚道的人，直接笑了起来。 这厮…… 真倒霉啊！ 同样都是从围墙上跳下来的，自己没事儿，林凛之就被狗子啃了。 “你这个县令的儿子，进别人家的院子都不知道敲门的吗？” “……” 林凛之心里委屈并且不怎么想要说话。 然而受伤的是他，总得爱护一下自己，先把自己的伤口解决了：“找个大夫帮忙处置一下伤口！” “县令公子。是从那边来的？” 苏柒指了指苏家大房院子的方向。 林凛之点点头。 苏柒心里有些不爽。 那边的人来她这里做什么？ 打算过来吃白食吗？ 这边又没有人成亲。 不存在的不可能的白食是不能让人吃的。 “隔壁村子有个行脚大夫，你可以过去看看，我家这边没有男人，我得看家我还是个未婚姑娘，不能带你过去……” 苏柒说着话，把大门打开，对着林凛之做了一个手势。 …… 虽然对于县老爷有些敬畏，敬乌即屋，县令家里的公子也不能小瞧。 然而这点敬畏还是不如对苏家那边人厌烦多。 所以，林凛之就被请了出去。 商九挑眉，视线在苏柒身上停留一会儿。 这真的是普通农户家的丫头吗？ 竟然没有被林凛之的长相吸引了。 甚至还将人给赶出去。 有这样胆量的姑娘可是不多啊！ 就是京城，也没有人会这般直接坦率。 可惜了……这个瞬间，商九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林公子先回县城，咱们改日再约。” 商九见林凛之脸色不好看，有些担心林凛之受不了这个委屈，在林凛之开口之前，把苏柒的话换了一种方式说了出来。 林凛之见商九偏袒苏柒，无耐捂着屁股走出这边的院子。 回到苏家大房……立马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柳家屯。 至于去隔壁村子看行脚大夫？ 怎么可能！ 他这么珍贵的屁股，怎么能够被行脚大夫看。 怎么也得找个靠谱的大夫，据说秦大夫的医馆换人了，换了一个小神医来着，可以去看看。 来的时候骑着高头大马，从柳家屯离开的时候则是换成了坐马车。 还是在马车里趴着的那种。 虽然狗啃的伤口并不是很严重。 但是……磕一下碰一下还是会感觉到疼痛的，所以只能在马车里趴着了。 马车停在医馆门前。 林凛之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受伤的位置有些尴尬，在有选择的时候，李大夫帮着把药上了。 上好药以后，苏沫儿走到林凛之身前。 问道：“狗咬了？” “可不是，人倒霉的时候，走在路上都会被狗啃。” “……”倒霉不倒霉的，苏沫儿倒是不关心，盯着林凛之的屁股看了好一会儿。 这是咬出来狂犬病可咋办。 苏沫儿想的比较多，看向林凛之问道：“好好的怎么就被狗咬了，什么样的狗，在哪儿咬的，狗有没有疯病。” “被狗啃了还得知道什么样的狗？” “需要的。” 苏沫儿很慎重的点头。 “是只小黄狗，在柳家屯的一个三层小楼那边啃得。” “……”苏沫儿手抖了一下。 再看林凛之的时候目光就多了几分审视。 “你做了什么，那只狗一只都在院子里活动。” “……”林凛之不想说这些。 不就是从高高的围墙上跳下去了吗。 正好跳到黄狗身边。 看家脚下有个狗子得愣神一下，这样有问题吗？ “算了，那只狗没有问题，不用担心狂犬病。” “……狂犬病？那是什么？” 林凛之头一次听见这个病，听起来似乎很可怕的样子。 忍不住问了一句。 旁侧的李大夫也好气，这种病，同样的他也没有听过， “狂犬病又是疯狗病，被疯狗咬上之后，人会变得跟疯狗一样，想要择人而嗜，没有思维，不会清醒，话也不会说，甚至还会跟狗一样用四肢走路，发出狗叫声，所有的行为都是跟疯狗一样，且无药可医，只能等死。” “……” 林凛之伸手捂住自己的屁股。 被狗咬过的人多的是了。 但是没有几个会有这种情况的。 然而，小大夫说的这么有逻辑，看起来也不想是在胡编乱造。 总而言之，林凛之被吓到了。 李大夫一脸沉重。 这种情况，他是遇见过的。 出现疯狗的寨子，十里方圆的狗都被杀了。 杀了之后被火焚烧了。 连个骨头都没有留下。 …… 虽然那个时候闻着特别香，但是没有人会去尝试吃那些疯狗的狗肉。 一次将方圆十几里的狗都给宰杀了。 甚至，还有一些把狗当儿子养的都没有办法让狗子活下去。 那种病，根本就找不出来源在哪儿，如何根治。 被狗咬伤的人大多数也是被捆在树上。 看着人难受的吼叫一点儿办法也没有，那个时候能够帮助病患的人做的事儿就是将人解决了，说到底可以少受罪。 现在听见苏沫儿说这些，李大夫能够想到的只有那些年轻时候经历的画面。 “……”林凛之已经听不下去了，赶紧带着人离开了医馆。 生怕从苏沫儿嘴里听见一些不好的话。 ， 。 “对于所谓的狂犬病，真的就没有办法根治？” “没有。” 苏沫儿摇头。 她所知道的，后世那般发达，都没有办法将狂犬病给治愈了。 在现在这个年代…… 能不能治愈，还是不要抱任何希望的。 就算有一天中医能够把狂犬病给治愈了。 那也是意外的惊喜，她会很开心的。 李大夫脸色有些深沉。 苏沫儿没有说话，每个人了解狂犬病的时候，都会这样。 毕竟这是一种没有办法医治的病。 还能把好好一个人变的不像是人。 让一个人到死都没有尊严。 夜色渐渐变深，李大夫叹了一口气，往房间走去。 嘴里还嘀咕着，一代一代，只要研究下去肯定能够得到解决的办法，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也只是水平不够。 苏沫儿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时候，脑子里回荡的依旧是李大夫的喃喃的话。 她能做些什么呢？ 尽力吧。 闭上眼睛，一觉天亮。 早上起来，推开自家的大门，看见站在门前的苏柒，在苏柒旁边还有一个人。 没见过。 陌生人。 苏沫儿的视线落在苏柒身上。 “什么情况？” “进去说？”苏柒目光往商九身上瞥了一眼。 心里懊恼的很，她真的是太单纯了，如果不是那么单纯，就不会把辣子拿出来了。 就不会被商九盯上了，商九有心做跟辣子有关的生意，也就不会把人带到这边。 心情有些复杂，千金难买早知道。 以后心灵要强大一些，别人不拿出最大的筹码的时候不去亮牌。 苏沫儿把人领到花厅里，还到了两杯茶水。 递给苏柒一杯红茶：“怎么这么早就赶了过来。” “姐，这个是商九，那个做煤炭生意的商九掌柜。” “九掌柜喝茶。” 苏沫儿到了一杯茶水，推到商九面前。 商九……有些懵，不是说端茶送客吗？ 这还没有说话呢，就让人喝茶。 是赶他离开吗？ 似乎也不像。 毕竟，苏柒这个亲妹子也在喝茶水。 可能这就是这位的独特的爱好。 …… 苏沫儿可不知道商九心里的腹诽。对于苏沫儿来说，清早天气寒凉，苏柒一个小姑娘从村子里赶到县城，肯定是受寒了，这个时候喝上一杯温热的茶水是没错的。 至于商九…… 附带的罢了。 “……”商九看一眼苏沫儿，压下眼里的疑惑。 这位他在京城的时候似乎见过，不过那个时候只是匆匆一瞥，还是男装打扮，得了总算知道老大为什么要照顾这位了。 可能是主子心尖上的人，他是得罪不起的，所以只能好好谈合作。 就算谈论的时候发现这位好欺负，脑袋不好使，也不能欺瞒坑害，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挂起一阵枕头风，这位可能会好欺负，但是主子可精明的很。 如果枕头风吹起来，他就真的要遭罪了。 “苏姑娘，在下来这里的初衷只这个东西。” 商九摸出一只辣子，红彤彤的朝天椒看起来好看极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以后还是注意一些的好 一瞬间里就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 苏沫儿早就知道会有人盯上辣子生意。 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早。 “你想怎么做？” “有多少要多少，这东西在这边不能种植，但是在京城南边的热棚里还是能够种的。” “然而，你没有种子。” “这就看两位苏姑娘是否能够割爱了。” “不能不存在的，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李大夫打了一套养生拳，往花厅走的时候，听见了商九跟苏柒苏沫儿说的话。 在苏沫儿开口之前就给了拒绝。 不能不拒绝啊！ 他还想吃跟辣子有关的肉。 各种各样的肉，如果让商九把辣子带走，他吃什么？ …… “来年辣子就多了，九掌柜如果有心，可以来这边收购辣子。” “也行，那就来年再来。” 商九能怎么办，这边的人都是得罪不起的。 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当然，离开之前还在这边噌了一顿早餐。 早饭是金宝做的，量大份足，好吃的很。 商九盯着金宝研究起来，琢磨着把金宝带走挣钱的可能会有多大。 然而，看了没一会儿，就被铁蛮子提溜着扔了出去。 …… 苏柒一脸震惊。 这个在张富贵面前摆谱的人，竟然被铁蛮子丢出去了，而且，商九一点儿也不生气的样子。 ……要知道所谓的县令儿子在商九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 怎么商九在这边就抬不起头的样子。 难不成这个李大夫，地位影响力比商九还好。 这样的话，她苏柒还是李大夫教出来的接班人的妹子，那她岂不是也很了不起。 不对不对，不能飘，自家姐姐现在还不是接班人。 苏柒盯着李大夫兴趣足足的。 李大夫被苏柒盯着心里有些不大适应。 赶紧往医馆走去，早早开始坐堂看诊了。 苏柒在花厅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县城，村子里的事儿还多着，生意上的事儿也多着，以后大概会越来越忙碌的。 煤炭生意得抓紧了。 家里的养殖也不能停。 喂鸡喂鸭喂鹅，这些都是可以来钱的。 只要一想，苏柒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像她这样的人，似乎大概没有多少。 可能她就是传说中的女强人，苏柒走回村子，脸上还带着笑。 路上遇见人了也不似以往那般眼睛长在额头上，瞧见比较相熟的人还会主动打个招呼。 县城里。 苏沫儿走到医馆。 看一眼李大夫，问道：“您还在找可以传承衣钵的人？” “在找，不好找，如果哪天我死了，都没有找到徒弟，你就得承担起帮我收徒的责任，将我学到的这些医术都传下去，咱们也不是蔽珍自扫，如果遇见想要学的心思正的就可以教…… “你可以长命二百岁的，这些就不用交代了，自己的徒弟你自己教。” “小丫头。” 李大夫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反正他的话已经交代下去了，以后会有什么发展，就谁也说不准了。 如果他早早的没了，就不信小丫头遇见合适的人不帮着他传承。 李大夫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 苏沫儿翻了个白眼，这老头子看着就是长寿的命，想要让她辛苦调教徒弟，呵呵…… 走到院子里，将自己收购的驴皮处理一下，按着李大夫说的方式，继续熬制驴胶。 熬制驴胶是个漫长的工作。 苏沫儿守在院子里，仔细的注意火候的变化，中间还会往里面添加一些草药，让熬出来的阿胶更纯粹。 金宝走出厨房。 看见院子里的大锅。 瞅了几眼。 问道：“煮的什么，可以吃吗？” “可以吃。” 阿胶本来就是吃的。 世面上买来的阿胶可不是驴皮熬制的，里面很大可能会掺杂猪皮牛皮，或者其他的皮，这样一来效果肯定不如阿胶好。 苏沫儿自己熬制的原因也在这里。 “……”听见能吃，金宝也守在了院子里。 盯着锅里的东西。 其实闻着气味，并不是很好吃的样子。 不过，金宝是一点儿也担心。 毕竟，煮鱼的时候也会有不大好闻的气味。 但是煮出来的鱼依旧香喷喷的，过程都是艰苦的，结果只要是美好的就可以了。 一锅驴胶熬出来，成品并不是很多。 苏沫儿处置一下，发现金宝还盯着驴胶，想了想从医馆里取出一些可以直接食用的阿胶。 让金宝准备一些桃花，红枣，黑芝麻，黄酒等等东西。 阿胶砸碎，加入黄酒，倒入锅里文火烧着，黄酒可以去腥，烧上一会儿，锅里的阿胶就炀化起泡了，这个时候可以把红枣，黑芝麻核桃肉冰糖倒入锅里，一起熬煮，中间搅拌，烧上一刻钟左右，红枣变黑，锅底粘稠，阿胶糕就可以出锅了。 放入模具里面。 晾晒待凝结成块，取出切片，就是传统的阿胶红枣糕。 阿胶里面憨厚丰富的胶原蛋白，女性吃起来尤为好。 可以护肤美颜，防止衰老。 做好之后，递给金宝一块，年纪小的人用不着吃阿胶糕，当成零嘴有些**。 但是…… 作都已经做了出来，掌握了方法，医馆里也可以多摆出一个空间，专门卖这些固元膏，养生食品。 金宝尝了一块，眉头皱了起来。 “不如桂花酸奶好吃呢？” “就会一个吃。” “奴婢还会洗衣做饭，还会暖床，可是，主子您也不需要暖床。” 金宝说着，看了一眼苏沫儿。 苏沫儿头皮发麻，回头，对上铁蛮子幽怨的目光。 …… 她一个女人还能把金宝怎么了？ 这人！！！！ 男人小气起来，真的是可以连女人一起防备。 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苏沫儿溜走了。 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金宝瞥了一眼铁蛮子，小声嘀咕两句，转身往厨房走去。 至于铁蛮子，革命依旧没有成功。 直男追人…… 得有的熬了。 苏沫儿把熬出来的阿胶红枣糕，递给李大夫一块。 “怎么样？” “还成。” 李大夫尝了一下，反应不像金宝那么剧烈。 仔细回味了一下。 将火候的不足，材料的选择说了一下。 …… 一个好大夫的嘴巴，有时候比一些精密的一起还要精准。 随便尝试一下，就能品尝出哪儿有问题。 比大厨子还厉害。 苏沫儿将李大夫的话记在心里，回到房间又写在了自己撰写的书上。 同样的，还配了图。 总觉得的这样的书如能能偶顺利经过枪击炮火的时间，就能成为教科书一样的存在。 当然也可能流传到某段时间，就会没了消息。 不管怎么样，改写的还是得写。 写完之后，苏沫儿拿起羊皮卷子。 …… 时间一晃就到了腊月。 寒冬腊月里，宋先生的学堂终于结束了。 三年的守孝也完结了。 年前宋先生就要离开鹿城，往京城去。 苏棠作为宋先生门下弟子，次年也得去京城报道。 国子监也好，太学也罢。 既然有心想要搏一个前程，那就得经过正轨的培养。 两个地方总得去一个。 宋淮安离开京城之前，苏沫儿自然要宴请一番。 一桌好的饭菜自然是少不了的。 宋淮安的夫人罕见的也出来跟人寒暄。 看一眼宋夫人有些蜡黄的脸，不用别人说，苏沫儿也能看出问题。 怕是又流产了 一次一次又一次。 这身体，若是不调上两三年怕是不能继续怀孕了。 宋先生为人虽然清贫，但是也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宋夫人身子这样肯定是请大夫看过的……宋夫人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会怎么做呢？ 苏沫儿正想着，宋夫人走到苏沫儿身边，拉着苏沫儿走到一旁。 带着三分试探，问道：“苏姑娘可是知道哪家有踏实长得好看的姑娘……” “……”就算知道也得说不知道。 苏沫儿可不想掺和这样的事儿。 男人后院只要女人一朵，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苏沫儿摇头。 “很少回村，对村子里那些情况也不大了解。” 宋夫人眼神黯淡几分。 看向苏沫儿，抿了抿嘴唇，好一会儿才说道：“苏姑娘这般年纪，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吧。” “……还没到。” “苏姑娘长得好看，只是，出门行医抛头路面，怕是不好成就姻缘，倒不如……” “不如什么？” 苏沫儿盯着宋夫人，心里有些气恼。 她长得这么好看，凭什么要被看不起。 还抛头露面。 瞧瞧，这都是人说的话？果然女人最喜欢为难女人了。 遇见事情不仅不会帮忙，还会踩上一脚，说上两句风凉话，仿佛，只有贬低别人的时候，才能衬托出自己的伟大。 “不如给淮安做小，你放心若是你生了孩子，可以养在你那边。” “……呵呵。” 苏沫儿转身离开。 “苏姑娘，你仔细考虑一下，你弟弟还在宋先生这边念书，你就不想更进一步，让淮安教导你弟弟的时候更用心。” “宋夫人您还是闭嘴吧，这些事儿不用考虑，也无需考虑，更不要把这种带着交易色彩的事儿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宋先生既然为人师，自然会传道受业解惑，不然岂不是对不起师这个名头，您说的这些话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污了宋先生的名头，以后还是注意一些为好。” 第二百六十四章 仿佛已经是这里的人了 苏沫儿走到花厅。 看一眼谆谆叮嘱，给苏棠布置课业的宋先生。 这样的人品质高洁，既然认同了苏棠，肯定会全心指教，不会留一手。 “宋先生，此一去，望鹏程万里，望青云直上。” “谢谢。” 虽然不指望走前程这条路。 但是，好话嘛，听在耳朵里都是极为舒服的。 宋淮安在外面说了一会儿话，就跟着苏棠往书房走去，一个冬天呢，最少也得看上几本书，充实一下自己，不能将全部时间用在玩闹上。 一日过去，宋淮安离开鹿城。 苏棠不用去念书，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白日里除了看看书，就是坐在医馆里看苏沫儿给人诊病。 生活节奏瞬间慢了下来，没有人盯着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天才也如此。 一日一日过去。 眼见年头就要到了。 苏柒见苏沫儿不回家，找了上来。 苏柒身上穿着是辛时做出来的羽绒衣，穿在身上挡风保温，整个人都是暖呼呼的。 因此走上门的时候，小脸都是红扑扑的。 “姐，过年了，你还不回家？” “有什么办法，这些生病的人也不会选着过年的时候不生病。” “……”越是过年了，生病的人越多，李大夫一个人在这里是忙不过来，苏沫儿若是这会回到家里躲清闲，那算什么回事。 这医馆又不是李大夫的。 而且…… 回到村子会发生什么呢。 东家西家的找上门让人看诊。 看了以后也不会吃药，有了问题就想着被免费解决了。 如果不给药就骂骂咧咧离开。 苏沫儿自觉地不是一个喜欢被人骂的，所以还不如在县城多呆几日。 到了年三十跟初一在村子里留两天。 随后照旧回来。 至于去京城的时间，总不能一过年就过去。 得让宋淮安在京城安置好。 手里得有足够的钱。 不然…… 她一个人去了京城还可以在容珂那边凑合。 带着苏棠也可以凑活，容珂大抵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但是…… 去了京城，在那边求学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时间一长，即使她也不愿在这种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在别人家里居住。 更何况苏棠呢。 少儿的心理健康得及时关注。 京城居，大不易。 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 苏沫儿不着急去京城，苏棠就更不着急。 年三十，苏沫儿把金宝留在县城，带着苏棠往村子走去。 回到村子里，听见的最多的就是苏家的长长短短。 苏沫儿走在路上，看一眼苏棠，警告道：“以后你可不能长成这个样子，整天的东家长西家短，做人要对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不能平白的这般以讹传讹。” “知道的，先生说过了要非礼勿言。” “嗯，你们先生说的很对。” 越是明白的道理多了，就会觉得这些没有卡开化过的地方多么可怕。 至于淳朴之类的美好品质，每个村子不过只有两三户。 而且，只会沦落的极为贫穷。 毕竟，不管哪个年头最为流行的就是欺负老实人。 苏沫儿走到家里，看一眼苏渠山。 苏渠山似乎想开了一些，整个人红光满面的。 过年而已，兴奋中的苏渠山表现的就跟娶媳妇儿一样。 这个年跟往年不大一样。 去年可能是温饱，但是今年直接就小富了。 家里的熏制了腊肉，冻了豆腐，还在火炉旁边种上几盆蒜苗，小葱，至于羊肉牛肉都没有缺少。 糕点包子还有大菜一盘一盘的，吃不完的情况下还能喂狗。 小时候做梦都不敢梦见这样的场景。 周氏也欢喜，抱着苏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冬日院子里忒冷了一些。 周氏在院子里转悠一会儿连忙往屋子里走去。 火里的火炉烧的极为旺盛。 即使将棉衣脱下来也不会觉得太冷。 至于淡淡的煤气味道，在欢庆的季节里，自然不会有人追究。 年夜饭丰盛。 吃了年夜饭，苏沫儿骑着马儿往县城赶去。 李大夫跟铁蛮子还有金宝三个人在县城里，吃的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 都是孤寡老小的，说不准会觉得寂寞。 甭管是铁蛮子还是金宝都是比较憨的人，哪儿会哄老人开心呢。 苏沫儿骑马赶回县城，雪花落下来 地面变成白色。 如果不是京城来往于县城还有村子的人，在这个地方就会迷失方向。看哪儿哪儿一样，。 至于经常来回的，则是看哪儿棵树都是极为眼熟的。 根本距不会出现迷路的情况。 赶回县城，头顶都变成白色。 推开大门，地面的雪花已经清理了，堆在院子里的枣树下面，一大坨的，说好看，肯定是算不上的。 大门被推开的一瞬间，金宝从里面跑了出来。 看见苏沫儿的瞬间，脸上露出笑来。 “主子……” “新年快乐。” 苏沫儿习惯性的跟人拱手问好。 金宝傻呵呵的附和一声。 “新年快乐。” “外面冷，杵在这里做什么，走里面去。” 金宝一激动，站在原地不动了，苏沫儿拉着人走到花厅。 花厅里摆放的花瓶里插着几束早开的腊梅。 红色的，修剪过的，看起来艳丽的很。 红梅傲雪，也不知道梅花是在哪儿弄来的。 装点在花厅里，多了几分冷艳。 花厅烧着火炉子，在火炉子上面还烤着两只红薯，红薯烧的火候正好。 花厅里充满了香甜的味道。 晚饭在家里吃过了，但是一路骑马奔波，苏沫儿正好又饿了，掰了半个红薯，看一眼水分充足的红薯肉，一口啃下去少了半个。 “大晚上跑到这边做什么？冷不冷，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知道珍惜身体。” 李大夫瞧见苏沫儿头上飘着雪花。 先是笑了一下。 随后板起脸，把苏沫儿给呵斥了一顿。 苏沫儿笑嘻嘻的看着李大夫。 即使李大夫脸皮够厚，但是这般被苏沫儿盯着，心里也不大是滋味。 他都这把年纪了，被个小姑娘这么盯着，盯着，盯着做什么呢？ “新年快乐。” “快乐快乐，赶紧吃点东西。”李大夫把金宝烤出来的小羊排往苏沫儿这边推了一下。 苏沫儿抓了一根啃了起来。 金宝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啃了一根小羊排，盯着火炉子看了几眼，火炉子这个东西真的是好啊！ 现在大多数能够用的上的都已经用上了。 屋子里直接都暖了起来，李大夫啃着羊排，坐在炉子边上。 “这炉子真的是个好东西，冬天都没有那么难过了。” “好东西是好东西，只是……”煤炭也不能过度开采。 这样的话，苏沫儿倒是没有直接说出来。 毕竟……周朝的人并不多距离十几亿，差了可不是一个零蛋。 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过度的开采。 而且，有一部分人已经在使用煤炭了。 还有一大部分的人则是在使用木炭。 所以，如果现在说煤炭得节省着开采，大概会被当成疯子。 而且…… 不能把人当成傻子，煤炭好的过度开采会出现的问题，总会有人知道的。 在后世，急需要发展的时候，伟人明明知道开采会带来的问题，不还是选择先污染后治理吗？ 苏沫儿的到来，让李大夫开心了很多。 过年这种节日，自然还是人多会更快乐一点儿。 苏沫儿将肚子吃的有些圆溜溜，守岁之后鞭炮声响起。 年纪比较的大，撑不大住的李大夫早早休息，回到房间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苏沫儿年夜饭吃了两顿，相对来说，有些撑得慌，这个时候骑马是不可能骑马了。 只能让铁蛮子驾驶马车，坐在车厢里，捂着肚子往村子走去。 冬日的雪飘飘洒洒的，过车过去之后，车轮子压出来的印记不大一会儿就消失了。 苏沫儿回到村子里，铁蛮子再次驾车离开。 风雪之中铁蛮子身上依旧是一身短打。 臂膀暴露出来，雪花打上去，一瞬间就融化。 然而……铁蛮子依旧没事儿人一样。 盯着铁蛮子强健的身子骨，苏沫儿瞬间就柠檬了。 转身回到院子里，堂屋的油灯还亮着。 苏柒跟苏棠坐在屋子里，两人面对面的，也不说话，大眼瞪小眼，时不时再打个呵欠。 “……”听见门前有脚步声，两人一起回头。 看见苏沫儿的瞬间，苏柒呼出一口气。 “可算回来了！赶紧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很撑的人并不是很想喝茶的样子。 苏沫儿端起碗抿了一小口，把手里的茶水放在桌子上，看向苏柒：“怎么还没睡？” “还不是担心你被山里的老虎给叼走了，大过年的夜里说出去就出去了，不担心？” “辛苦辛苦了。” 苏沫儿拍了拍苏柒的肩膀，打了一个呵欠说道：“赶紧去睡吧！” “知道了。” 苏柒转身往楼上走去。 苏棠看了苏沫儿一眼：“那我也去睡了。” 说完也不等苏沫儿回应什么，直接往楼上走去。 苏沫儿喝了一口姜茶，将身上沾了雪的衣服放在挂钩上。 迈着步子往楼上走去。 一晃眼的功夫，似乎又过去了一年。 时间过得真快。 上辈子的大大小小的事儿似乎也忘的差不多了。 仿佛已经是这个年代的人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长发白头 重生农女喜种田正文第二百六十五章长发白头苏沫儿笑了一下，推门走进房间。 房间里多了一种冷香，熟悉的香味，在看见熟悉的人的一瞬间，苏沫儿脚步顿了一下。 “你来了？” “嗯。” 容珂点头，起身站起来。 “给你个惊喜，开心吗？” “开心！” 苏沫儿眼睛亮了起来，在这一瞬间仿佛冲充满了阳光，胸腔里都是暖暖的。 容珂走到苏沫儿身边，将身后的门关上，外面的风霜充斥在外面。 房间里还烧着火炉，容珂笑了起来，拉着苏沫儿走到床边。 从身上摸出了一个流苏玉扣，半个的玉扣上缠着蓝色的流苏。 苏沫儿眼睛明亮的看见在容珂的腰上挂着另一半一样的玉扣，接到手里挂在衣服上。 玉扣大小要比寻常女子用的大了一些，这样一来挂着这个东西，即使穿上男装也不会太突兀。 苏沫儿不会认为是容珂弄错了男女款，那么一来，原因就只有一个了。 容珂是刻意的。 是为了方便她穿男装。 满足她促狭的想法。 一个男人能够细致的想到这么多……苏沫儿心里有些感动。 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多了几分局促，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呢。 “挺合适的。” 容珂说着，伸手摸了一下玉珏。 “谢谢你啊！” “我是不是应该说句不客气。” “嗯……” 苏沫儿瞪了一眼。 这男人跟她玩什么套路。 她这边正感动着。 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还怎么让人继续感动。 “早些睡吧，明日一起去看看山上的冬雪，想来应该挺好看的。” “嗯！” 苏沫儿应了一声。 盯着容珂，容珂不动弹。 苏沫儿瞧了一眼自己的床，为了方便打滚。 床很大。 睡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而且，以前也睡过两个人。 …… 只是，当下的氛围并不是大适合睡两个人。 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是要出人命了。 年纪不大。 而且…… 相识之后聚少离多，对于彼此，都需要时间。 所以…… 苏沫儿指了指外面的房间 “客房也可以睡人，虽然没有火炉子，不过里面放着一床羽绒棉被，盖着睡觉应该会挺暖和的。” “……”你倒是狠心的啊！ 容珂用眼神控诉一下苏沫儿。 苏沫儿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容珂到底比较尊重苏沫儿，所以么，转身走开。 往隔壁走出。推开门，看一眼床上的被子，是蓝色的,很好看的颜色。 不会让人觉得是太冲突。 苏沫儿躺在床上，眼神落在隔壁房间，闭眼瞬间睡着。 容珂睡着的没有苏沫儿那么快。 身居高位，每天都在各种事儿跟忙碌中度过。 睡眠质量早就变得很差了。 躺在床上，想着京城的事儿，想着明日的事儿，还有自己的事儿，低头看一眼不安分的身体。 推开窗子吹了一下冷风。 夜色越来越深，地上的雪花落在树上屋顶，站在三楼可以将所有的风景都收入眼中。 落魄的村子在这个时候显的尤为美丽。 心情平稳，关上窗子，回到床上，盖上被子。 被子上带着皂荚的味道，闭上眼睛，陷入深度睡眠。 次日整个村子变的银装素裹。 院子里许婆子在打扫院子里的积雪，地上的雪堆成一个小山。 雪花慢慢变小，容珂走到苏沫儿房间里。 床上的人依旧在睡觉。 对于房间里进来一个人完全没有感知。 “……”记的在破庙那会儿，看见小姑娘那个时候小姑娘还很警醒，微微有些动静就能睁开眼睛。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句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然而……能够安稳的睡觉，似乎也是很好的事儿，并不是所有人都得像他这般，日夜操劳。 当然……跟在他身边，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安稳。 容珂浅笑一声，就让下面的人费心一些。 看一眼灶房的方向，青烟袅袅的，冬日本就是万物休息的时候，人也不例外。 在冬日里吃好一些，把身体养好。 来年春天，才能有精力继续耕种。 坐在床边，盯着睡觉的人看。 面容长开一些，整个人多了几分艳丽。 睡眠充足，小脸红扑扑的。 “……”苏沫儿睁开眼睛，看一眼容珂。 把被子往头上拉了一下，随后……身板僵硬，又把被子往下撩了一下。 睁开一只眼睛。 还没想好说什么，就被容珂把她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穿衣服。” “哦。” 从容珂手里把衣服接在手里，慢吞吞穿在身上。 看一眼容珂是，问道：“过年了，京城那边安稳吗？” “还好，已经让小皇帝开始掌权，如果小皇帝有能力，三五年的功夫就能成长起来。” “如果没本事呢？” “……如果没本事，三五年的时间，大概可以再生几个，总会有一个有本事的。” “……”这句话代表的东西似乎有些沉重，苏沫儿内心里是想要假装听不懂的。 只可惜，容珂从没有把苏沫儿当成笨蛋。 看一眼苏沫儿，意味深长：“小皇帝沦落到流民堆里，还能黏上你，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说，与其担心他干不下去，不如担心到时候会不会兔死狗烹。” “……” 苏沫儿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 容珂这句话绝对不是随意说说。 既然这般说，之前肯定是考虑过这样的结果。 “你应该有退出的法子？” “不确定。” “死遁是唯一的方法，小皇帝掌权了，肯定不会允许他这个异性摄政王继续掺和国家的事儿，那个时候，什么都说不准，人性……一直以来都是自私且肮脏的。” “肯定会有的。” 苏沫儿呼吸一窒，主动扑到容珂身上，将人给抱住，呼吸间都是容珂身上冷香的味道。 这种冷香，更是让人心里不踏实。 “别担心，时间还多着。” “嗯，不担心。” 嘴上说着不担心，但是抱人的举动更是紧了几分。 容珂被苏沫儿抱着，眼底全是笑意。 心里瞬间就被满足了 看看，这个世界还是有美好的。 让人留恋，让人想要抓住。 “尽量谋划，若是能够全身而退，就每日跟着你，到时候，怕是需要被你养活了。” “那我努力挣钱，肯定养得起你的。” “养得起吗？日常雪燕三千斤。” “……可以的。” 发财的手段这么多，活人永远不会被尿憋死。 “行，那就让你养。”容珂声音闷闷的，憋着笑，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好看的人，表情扭曲了也好看。 不过…… 苏沫儿心里闷闷的，察觉容珂在笑的瞬间，她就有一种被容珂给调戏的感觉。 她这么认真的谈恋爱，这个人呢，竟然还开玩笑，真的是过分了。 …… 盯着容珂把人按在被子上，双手环住容珂的腰，整个人坐在容珂身上…… 容珂脸色一变。 努力收敛心情，收敛身体反应。 额头上的细汉都出来了。 心里微微恼，又气的慌，这小姑娘还真的不把他当成男人。 知不知道这是在玩火。 如果不是，肯定就要把人给就地正法了。 …… 新年第一天。 自然是要早起的。 新年新气象。 周氏自然不会让苏沫儿睡的迟。 见苏沫儿还没有起来，就准备敲门过来看看。 …… 被压在被子上的容珂听见外面的动静，脸色一变，像个戏精一样，露出抗拒又无能为力的表情。周氏推门，咯吱声响起…… 看见房间里的情景。 脸一红。 …… “沫儿，你还得矜持些。” 周氏说完转身离开，年纪大了看不得这样的事儿。 苏沫儿站起身子，看着周氏离开。 有心解释一下她不是那种色急的人 但是，根本就无从解释。 瞪了一眼容珂。 “你故意的。” “可不就是故意的，你年纪到了适当的时候，如过不表现一下，岂不是就是眼睁睁看你跟东家西家的掺和一起。” “不可能。” 苏沫儿整理一下衣服，拿着梳子给自己梳了一个马尾辫，额前细碎的头发也都扎起来，一干净的很。 巴掌大的脸蛋也全都露了出来。 多了几分飒爽美。 走出房间，容珂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次没有网头上戴什么斗笠。 家里的人都是比较老实的。 不用刻意防备。 …… 苏柒盯着容珂看了一会儿，筷子在碗里戳了一下。 真好看！ 就是性子有些冷。 不好驾驭。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岂不是每日都很沉闷。 苏渠山对于男人的美丑没有什么概念，只要能够扛得动锄头，对于苏渠山来讲就是极为合适的。 大年初一能够坐在一个桌子上的人，自然就是一家人了。 周氏彻底放心了。 自家应该不会出现姑娘嫁不出去的事儿。 用了早饭，苏沫儿踩着兔皮靴子，跟在容珂身后，二人往山上走去。 在苏沫儿的腰上除了挂着一块玉珏，还有白玉萧。 雪花已经停止飘落，但是走在山林里，积雪压在树上，随意的一阵风吹过，或者麻雀在树枝上跳动一下，积雪就会掉落。 洒在头上。 黑色头发慢慢变成白色。 走上一圈，似乎能够感受到白头偕老是什么样的感觉。 容珂伸手，把苏沫儿头上的白雪弹落地上。 白色头发再次变成黑色。 第二百六十六章 敷粉 苏沫儿踮起脚尖，想要替容珂也弹一下。 然而…… 踮起脚尖，也够不着容珂的头。 容珂眼里闪过宠溺，低下头…… 苏沫儿这次可以够着了。 伸出手指，弹掉雪花。 …… 大手牵着小手，继续往山上走去。 山林大的很，似乎看不见边界。 苏沫儿几次上山，几次深入，都没有走到山的另一头。 出门迎着凉风，在山上呆着温度只会更高。 但是一路的运动，加上身上带着一块价值千金的暖玉，以及容珂站在一旁帮着挡风，走上一会儿还有些热。 寻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容珂停下脚步……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休息一下。” 苏沫儿对于眼下的风景十分喜欢。 眼睛所能看见的地方全都是白色的。 树上打着雪花，地面也是雪花，睁眼时间长了还会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 伸手在地上的厚厚的积雪上戳了几下。 抓起一把雪，团成雪球，对着容珂砸了过去。 容珂躲闪一下，雪球落空…… 苏沫儿脸上多了几分失落。 蹲下身子，再次团了一个雪球。 这次容珂没有躲开，不是躲不开，而是不想躲开，躲开的眼前的姑娘又不开心了。 砸雪球，也得两个人一起玩比较开心。 容珂也团了一把雪球，对着苏沫儿砸了过去。 容珂投掷的准头不是苏沫儿能比的，关键容珂还会预判，几乎每个都能砸到苏沫儿身上。 这般你来我往，身上的汗水都出来了。 山巅之上，雪林深处，两个人玩的挺开心的。 苏沫儿几次躲不开，小性子上来，一个雪球扔过去，容珂躲过去的瞬间，苏沫儿自己对着容珂扑了过去。 过来的是人，容珂就没有躲开。 被苏沫儿扑了一个踏实。 直接躺在地面上。 …… 心跳砰砰砰的。 交融一起。 苏沫儿用力呼气。 玩的太累了，靠近温度来源就想休息一下。 经过一年吃好喝好，原本平坦的小平板，变得凹凸有致。 趴在地上的人身上。 衣服贴着衣服，呼吸的时候，温软的挤压隔着衣服传递。 容珂抬头对上苏沫儿娇艳红润的脸，微微呼吸的起伏的…… 正常的身体经不起挑衅。 苏沫儿皱眉一下。 盯着容珂。 眼里带着一种叫惊讶。 叫不敢相信的目光。 身子挪动一下，还噌了一下…… 四目相对，苏沫儿问出一句极为幼稚的话：“你身上带着棍子……” 问出之后，发现这句话有些耳熟。 穿越之前，看过的古早的小说。 骑马或者靠近，清纯的女主都会问出这句话。 …… 现在她也问出这种幼稚的话，是不是证明她也是一本书里的女主。 这般胡乱想着。 苏沫儿心跳加速。 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了。 有没有可能是这个人有着怪异的癖好，即使不是真正的男人也得感受一下当真男人是什么感觉。 所以搞了一个腊肠一样的东东…… 那么问题来了，腊肠这个东西可以自动收缩吗？ 可以变大变小吗？ 上辈子说为兽医，做过最多的手术就是给宠物做绝育手术，所以，这东西应该不会认错的，问题来了她会不会被灭口啊！ …… 容珂盯着苏沫儿，这会儿，什么也来不及想。 这该死的反应。 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两人谁也不动，谁也不说话。 时间就跟静止了一样。 过了好久，风吹过，身上多了几分凉意，苏沫儿哆嗦一下。 容珂伸手把人给抱住。 “我感觉错了，不是棍子。” 苏沫儿说着，身子不受控制的在关键部位噌了一下。 容珂瞪了苏沫儿一眼。 现实都摆在眼前了，还装起鸵鸟来了。 这人…… 胆子这么小的吗？ 似乎并不小。 握住苏沫儿的手，往衣服里伸去…… 有温度的，长在身上的，长度硬度都还不错的。 …… 苏沫儿脸哄的变成红色。 耳朵脖子一同变成红色。 抽出自己的手，把容珂推开，郁闷的走到石头边上，往石头上坐了一下。 今儿受到的打击有些大。 …… 大过年的，让她知道这样的真相，讲真的不是故意让她无措吗？ 容珂低头无奈的笑了一声，走到苏沫儿身边：“摸了就得负责知道吗？” “……”苏沫儿瞪了容珂一眼。 容珂把人抱住，再也忍不住，按在石头上亲了起来。 隐瞒的真相被人知道了，这个时候再去克制，就不是男人了。 亲吻很用力。 呼吸有些上不来。 憋得慌。 苏沫儿想要推开容珂，但是力气不如容珂大…… 能够呼吸的氧气越来越少。 苏沫儿觉得，她可能是头一个因为亲吻被憋死的人。 幸好这会儿生活的是古代，如果放在现代，亲吻憋死，肯定是要上头条的，甚至头条内容她都已经想好了。 震惊！青天白日某某女竟然死于这种事！忽悠一波流量，等人打开看了，发现事情真相有些沙雕。 …… 容珂松开手，到底是舍不得把人给憋死的。 看着苏沫儿大口大口呼吸。 看着嘴唇红润…… 更想去吃上一口。 心里在这个时候多了一种本能的，幼稚的想法，这女人的味道真的是该死的甜美。 “好冷，得回去了。” 知道事情的真相，苏沫儿担心起来，这人万一忍不住某性大发，将她拆吃入腹了，那就没有地方伸冤了。 如果真的是太监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担心了。 这么一想，以前的作为，真的是在玩火。 能够忍住，真的是不容易。 看一眼容珂，这人面容依旧清隽冷峻。 然而就在刚才，这张清隽的脸上带着是反差性极为浓烈的欲求不满…… 下山的路并不是很长。 苏沫儿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身体素质好了很多。 踩着积雪下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回到院子里，苏沫儿再次看见苏衡，苏衡身边还带着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女人，女人看向苏沫儿，目光有些复杂…… 苏沫儿心里有些郁闷。 苏衡怎么就阴魂不散呢，难不成就不知道这里很不欢迎他。 按理说是知道的。 大概……也就脸皮厚才能解释苏衡的举止。 苏衡视线落在容珂身上。 容珂也头一次以正面出现在苏衡身前。 苏衡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说道：“新年快乐，有时间堂妹可以去给阿爷拜年，这个是你堂嫂，林氏，这位是？”苏衡先是给苏沫儿介绍了身边的女人。 随后，视线落在容珂身上，等着苏沫儿回答。 苏沫儿打了个呵欠往屋子里走去。 没有理会苏衡的问话。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礼数，比青柠差多了，怪不得没人要，……” 林氏皱起没有，对苏沫儿更不喜了。 说话的时候看着苏衡眼里多了几分心疼。 …… 然而，话还没有说话。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苏衡看向容珂，容珂淡定的拿出一张手帕，在手上擦拭一番，仿佛碰触过脏东西一般，擦拭手心之后，把手帕扔在灶房的火炉子里，烧了！ 他用过的东西，是不可能落在别人手里的。 尤其是手帕已经脏了。 留着，更不可能。 林氏保养很好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上面的巴掌印十分明显。 容珂从厨房走出来，从容的往堂屋方向走去。 至于院子里的苏衡个林氏，直接没看见。 苏衡皱起没有，拦住容珂：“道歉。” 容珂脚步顿了一下。 …… 看一眼三楼的楼顶，说道“扔出去。” 话落一道黑影出现，把苏衡跟林氏一起丢了出去。 就跟丢小鸡一样，轻松得很。 把人丢出去之后还极为速度的把大门关上。 苏衡从地上爬起来，看一眼委屈的哭起来的林氏，赶紧把林氏给扶了起来。 “没事吧。” “相公，那些都是什么人真粗俗。” “跟他们一般见识做什么，咱们回去吧，该有的礼数都做了，其他的……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倒是让你跟着手委屈了。” “不委屈的，夫妻本就为一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不过相公，这户人家咱们不是断了亲了吗？” “打断骨头连着筋，走了回去了。： 苏衡带着林氏走回院子里。 院子修缮过，最起码苏衡现在的房间跟书房是都是修缮过的样子。 院子里看着满满当当的。 但是走到屋子里面，装潢算不上精致，但是也有几分文雅。 林氏往梳妆镜前一坐。看一眼镜子里面的脸，上面巴掌印很明显。 初二是要会娘家的，这一块要怎么搞呢。 心里烦闷，走到苏衡身边指了指自己脸：“这么怎么办？” “过来，我给你傅一层粉。” “管用吗？” “试试吧，如果不管用，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先给岳父赔罪，没能照顾好你。” 苏衡说着，拿着一个小刷子，开始往林氏脸上扑粉。 淡淡的一层粉扑上去，脸上还是有些痕迹。 不过…… 比方才好了很多。 也许休息一日就会变得好看。 幸好走亲戚的时候，把二房那边安排在最后,不然，这个样子确实没有办法带出去。 “我让璃儿给你煮个鸡蛋，用鸡蛋热敷一下，可能会好一些。” “也成。” 林氏点点头。 第二百六十七章 奇葩病人 苏衡往院子里走去。 招呼苏璃儿煮鸡蛋，可把苏璃儿给馋死了。 苏衡失笑：“等你嫂子舒服一些了，就把鸡蛋给你，剥开皮儿还可以吃。” “哥你真好。” “会更好的。” 苏衡伸手，在苏璃儿脑袋上摸了一下。 同时开始操心起苏璃儿的婚事。 自家的母亲不顶事儿说不准会把苏璃儿推到火坑里。 苏衡想了好久，觉得村长家里的柳大壮挺好的。 他举人的妹子，嫁给柳大壮算是低嫁了。 但是…… 村长那个人明白是非，看起来再活十年不成问题。 十年里有村长关照，甭管是谁也不能欺负了他的妹子。 这样一来，总比嫁给那些书生秀才让人放心多了，苏衡自己就是念书出来的，知道那些书生是如何的假大空。 心里这么想着打算赶紧把婚事给定下来。 日后他要出去当官，不能带着蠢笨的妹子。 能够为她作的，就是找上一户比较简单的人家，让她这辈子过的顺遂一些。 苏衡找到方氏，让方氏去办这些事儿。 方氏皱起眉头：“这，你奶奶刚没，这一桩桩的喜事儿办下来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那就定下来，定下来之后，让他们先住在一起，等一年后再拜堂成亲，年关已经过去了，很快任书就下来了，三叔一家是要留在这里的，娘你也想留下来吗？” “不想不想的我这就去找村长媳妇儿。” 方氏伸手将头发抓成一个小揪揪，戴上帽子，往村长家里跑去。 魏梓从角落走出来，走到苏衡身边。 “……冷不冷，怎么出来了？灶房里面暖和，林氏也不会喜欢往那种油烟多的地方去，在那边你会舒坦一些，等上任之后，我就给你名分，让你名正言顺伺候。” “那奴家先去厨房。” “等一下……” “公子？” 魏梓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向苏衡。 苏衡询问魏梓：“苏沫儿带着一个长得极为出色的男人回家，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极为出色？” 魏梓并没有见过容珂的正脸，自然不知道苏衡说的是谁。 出色的男人似乎还真的没有见过。 如果见过，就不会选择苏衡了。 “奴家不清楚的。” “嗯！” 苏衡应了一声，对于动手打女人的容珂，自然不会有多少好感。 但是，没有好感就不代表没有危机。 隐隐的不安的感觉，让苏衡心里很不安稳。 魏梓走到灶房里，往灶膛添了两把干柴，回头看一眼苏家二房的方向。 心里升起一种叫后悔的情绪。 只是，这种情绪只存在一会儿，就被魏梓给打消了。 魏家家大业大，肯定不会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的，得想办法找回其他人。 往灶膛了添着干柴，收紧一下身上的衣服，这个冬天似乎怪冷的。 ， 。 苏沫儿走回房间，趴在床上，拿着被子盖住脑袋。 想到在山上发生哪些事儿，脸蛋就红了起来。 容珂…… 竟然不是真太监。 …… 据说宫里会有一种叫验茬的事儿，容珂这般就没有被检查出来。 宫里生活的小太监哪儿有那么容易，也不知道当初为了生存下来，到底经历过什么艰辛。 放在现在只是想想，心里就一阵阵不平，为容珂那些年生活心疼。 容珂紧跟着苏沫儿走到卧房里。 看见鸵鸟一样的人。 把人从被子里给挖了出来。 “用的找这个样子？” “用的着的吧……”苏沫儿闷闷说了一声。 瞧着容珂坐在床边，脑袋一歪，靠在容珂胸膛上。 容珂失笑，没有说话，享受着片刻的安静。 夜色降临，苏沫儿把容珂给推了出去。 容珂摇头，低头看一眼自身，都是这乱七八糟的反应，不然也不会被这么早就给赶出来了。 回去睡了一晚。 次日一早。 带着苏沫儿往县城医馆走去。 容珂找到李大夫关上门，两个人在里面说了好多话，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李大夫脸都气的发黑。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苏沫儿有心想要询问李大夫，然而，李大夫瞪了苏沫儿一眼，明显苏沫儿被迁怒了。 苏沫儿走回书房里，看一眼坐在里面不急不缓烹茶的容珂。 问道：“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想要把老人家接到京城发展。” “这地方平和安宁，京城不适合李大夫。” “嗯。” 容珂点头。 把手里的茶水递给苏沫儿。 烹茶煎雪，本就是一副很美的事儿，这事儿由容珂做出来就更好看了。 抿了一口茶水。 苏沫儿看向容珂：“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嗯，是应该离开了。” 容珂盯着苏沫儿的嘴唇。 想要亲一下。 尤其是被茶水温润一下。 泛着光泽。 润泽的就跟极为好吃的肉冻一样。 “又要分别了？” 苏沫儿放下手里的茶水，突然觉得风景不好看了，茶水也不香了。 怪不得那么多人相爱的人想要凑在一起。 原来跟喜欢的人坐在一起，真的会让人上瘾。 苏沫儿不觉得自己是恋爱脑，也知道容珂离开根本不应该阻拦，然而，情感上更是不舍的。 盯着容珂一言不发。 容珂伸手抹了抹苏沫儿的脑袋，头发已经长长了很多。 新长出来的头发质量很好。 一看就知道身体状况极为优秀。 “好好吃饭，好好长个子，你还小还能再长一些。” “……”苏沫儿瞪了容珂一眼。 不说个子这个话题，还是朋友的。 容珂哂笑，被苏沫儿瞪一眼也很无所谓的。 一天过去，次日一早，容珂的身影就消失在鹿城。 苏沫儿从床上爬起来，外面还很冷，穿上自家做的羽绒衣，走出房间，看一眼院子里的薄薄的一层落雪。 又下雪了。 一日比一日的冷。 搓搓手，走到厨房，金宝在做猪肉炖粉条，这种大锅里炖出来的菜，最适合现在这个天气吃了。 “主子，萝卜蘸酱吃不吃？” “什么萝卜？” “白萝卜，切成条，蘸着大酱，喷香，很好吃的。” “行吧，准备一下吧，冬吃萝卜夏吃姜，多吃一些萝卜，对身体好。” “哦。” 金宝应了一声，从雪窝里拔出一根白萝卜，用温水洗掉萝卜上的泥土，把萝卜跟菜刀递给铁蛮子。 铁蛮子麻利的将萝卜上的外片给刮掉。 速度均匀，没了外皮儿的萝卜白胖胖的。 金宝切成条放在盘子里。 铁蛮子身上的衣服厚了一层。 天太冷了，就算铁蛮子也有些扛不住。 幸好今年有了火炉子，苏沫儿感慨一声，往医馆走去。’ 李大夫正在给人开药，天气一冷，生病的人就多了起来，这还是有了火炉可以取暖之后的效果。 如果没有火炉，这个冬天肯定是要冻死不少的人。 苏沫儿左爱一旁，分担了一半的人。 开了药叮嘱几声，中途还遇见一个煤气中毒的。 苏沫儿摇摇头，这样的房屋这样的建筑，竟然还有人煤气中毒，这是把房间捂的多严实。 “买炉子的时候，那些卖家没有叮嘱不能吧屋子给封闭的太严实吗？” “没封闭太严实！”煤气中毒的人在苏沫儿针灸下，稍稍清醒一些。 “那你怎么煤气中毒了？” “嘿嘿，房子里放了三个煤炉子，烧的很旺，屋子里很暖和，睡了一觉就这样了。” “……” 三个煤炉子，这没有毒死，算是幸运了。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这人是烧煤大户了。 “以后可不能往屋子里烧太多煤炉子。” “知道了知道了，差点死的感觉太可怕了。” 病人一阵后怕，明显把苏沫儿的话给听到了心里。 …… 只有当了大夫以后，才知道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奇怪的病人。 有些人本不该生病的。 然而…… 作死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也给祸害了。 寒冬腊月了，苏沫儿也遇见了一个奇葩的病人。 男人弓着腰，排队走到前头发现大夫是苏沫儿，支支吾吾的要找李大夫。 苏沫儿瞅着男人红透透的脸，也没有犹豫让李大夫把人给领走了。 好一会儿李大夫把人给送走，还用清水洗了好几遍的手。 “发生什么了？那人生了什么病，还挑挑拣拣的。” “你不用知道。” 李大夫一把年纪了，但是依旧没有办法将原因说出来。 如何能够对着一个黄花姑娘说，那人吃了虎狼之药，自己玩的时候把扳指套在下面了，肿胀不消，就没有办法取下来。 有钱的年轻人玩的方法真多。 好好的妻子放在家里不用。 偏偏喜欢找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往上套！ 李大夫活了一辈子，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是研究医术上，对于这种奇葩真的不了解。 继续给人看诊，看到最后。 苏沫儿瞧见排队的苏衡。 苏衡身边的女人蒙面。 …… 看见苏沫儿的一瞬间，林氏转身就要离开。 苏衡拉了一下林氏，小声说了一句什么，林氏脸一红小声念了一声，没有再跑开。 如果别的时候，苏沫儿肯定是要把人给赶走的。 但是这是医馆，苏衡从没有跑到这里惹事儿过。 现在走到前头，还是经过排队的。 再怎么不喜，这会儿也不能把人赶出去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 二十两 看一眼林氏问道：“什么病？” “可以去里间吗？”林氏有些抗拒，不想在这里露出肿胀的脸。 “……”苏沫儿瞧了一下林氏被挡住的脸，还有林氏有些古怪的声音，点点头。 苏衡扶着林氏跟在苏沫儿身后，走进隔间。 林氏把脸上的面纱摘下来。 原本白皙的脸蛋肿的就跟发面馒头一样。 苏沫儿惊呆了。 “这脸是怎么回事？”脸长得不怎么样，但是上面的手印到挺清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高人留下来的。 “你不知道？” 林氏眼里多了几分愠色。 如果不是苏衡陪着，她一早就了离开了这里。 “是初一那天你身边的男人出手造成的。” “……”容珂为什么打人？ 苏沫儿稍稍动一下脑子就知道，这个林氏肯定说了不该说的。 不然，容珂那样爱惜的羽毛的人，肯定不会用自己的手碰触别人的脸。 …… 只是，容珂的力气到底多大呢。 这脸肿的，跟猪头似的。 “能恢复吗？” 苏衡按了一下林氏的肩膀，开口问道。 苏沫儿点头。 “可以的。” 虽然可以恢复，但是速度得慢了一点儿，最少得用半个月才能消肿。 容珂打人的时候肯定是动用了内力。 不然不会有这样的效果的。 “用药吧。” 苏衡对于苏沫儿的医术还是十分信任的。 苏沫儿将药方写下来递给苏衡：“去别的医馆抓药，这边不够。” “多少钱。” “一钱足够。” 苏沫儿没有多要，也没有少要，按着市面上的价格收了钱。 苏衡拱拱手，道谢一番，带着林氏走了出去。 离开医馆之后，林氏心里还有些不舒服。 “相公，您是举人老爷，那不过是个女大夫，整天抛头露面的，你怎么对她如此尊敬，那样的人可不配。” “自然是因为值得尊敬，好了你不用多说，咱们去吧药拿了，你好好养伤，过几天京城的任书就要下来了，你不想风风光光的离开鹿城？” “也是，得赶紧让脸好起来。” 林氏开始畅想风光上任的画面。 苏衡微微呼出一口气，目光再次落在林氏身上的时候，就没有那般温柔。 这人跟魏梓比起来真的是差的太多了。 同时，苏衡对于魏梓的身份也好奇起来。 县令千金娇娇小姐的素养都比不上魏梓。 魏梓肯定是大有来头。 …… 落魄千金吗？ 他运气还是挺不错的。 出身寒门，受人赏识，娇妻美妾……如同话本子里面的人生赢家一般。 回到家里，苏衡依旧念起书来。 中庸论语，半步即可治理天下。 这些书每次读，都会有新的发现。 人贵在有自知，苏衡知道自己又太多的不足，需要的是各种充实。 于是在家也没有闲着。 看着苏衡这么自律，林氏虽然脸肿了，但是还是很开心。 唯一不顺畅的大概就是家里那个魏梓。 跟个狐狸精一样，整天天粘着苏衡。 …… 方氏顺利的把苏璃儿跟柳大壮的婚事定下来。 苏璃儿心里虽然不愿意，不过，反抗起来也没有任何水波。 已经定下来的事儿，根本就没有其他方法 苏璃儿不愿意，柳大壮更不愿意。 对于苏家姑娘里长得最丑的苏璃儿，他平日里都是直接忽视的。 然而这次由不得他任性。 不管是村长还是古氏都认定了这婚事。 一旦订婚了，柳大壮就是举人的亲眷，以后苏璃儿生下孩子，也可以跟着举人老爷学点本事，再不济也能混一些名堂，总比在村子里苦种地要好很多。 想到这些，村长跟村长媳妇儿肯定是应下来的。 于是第二天，方氏拿着一个不太珍贵的玉跟村长家交换了信物。 苏璃儿的一生已经板上钉钉了。 ， 。 一日一日又一日。 苏衡终于等到朝廷下来的调任，看见地址的瞬间，整个人都懵了。 南边…… 那边住着的人各自有各自的信仰。 对于朝廷并不是很信服。 尤其是新帝还是一个孩子，那边的人肯定不会对大周有敬畏。 去了那边，如果一旦开战，遭殃的就是他这种地方官员。 …… 明明用了老师的人情，明明可以在附近一些地方做官。 怎么就成了南边。 苏衡受刺激太大，差点晕过去。 魏梓伸手把苏衡给护住，喂了苏衡一口水，问道：“什么时候离开这边？” “三日内。” “这么着急！” 魏梓皱起眉头。 对于南边，她比苏衡了解的更多。 身为前任大将的女儿，听闻最多的就是那边的彪悍作风，要去那边得做好充足的准备。 “京城调任下来，想要多呆几天也不成。” 苏衡呼出一口气，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去县城，想要走杨宏的关系，看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已经是举人了，去南边跟那些彪悍的民族接触。 怎么都不可能落在文人身上。 回头看一眼院子，家人的人不少，但是能够指望的却只有魏梓一个人。 除了魏梓，没有人知道应该准备什么行李。 林氏吃不得苦，这一路下去，怕是要惨了。 然而…… 甭管吃不吃苦，就算是知道了原因该离开这边的时候依旧得离开。 所以得做好两手猪呢比。 回头看了一眼魏梓：“辛苦你了。” “且放心就好，若是没有改变的可能，也未必不是一个机会，若是将那边的问题处理好，怕是能够直接入了上面那些人的目光，那个时候出将入相，未来可期。” “我明白。” 苏衡点点头，往京城走去。 到了杨宏府上。 瞧见生病了的杨宏。 在县城照顾了杨宏一天，夜色落下来之前赶回了家里。 “如何？” “去南边吧。” 苏衡说着从书架上找出一本游记。 游记上详细的解说了那边多多少少的民族的习俗以及习惯，求同存异，才是和谐相处的前提。 再怎么生活艰难，都比以往强。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有了官身。 苏衡心情很快就稳了下来。 但是…… 林氏的心理就没有那么强大了。 听见去南边的一瞬间，就呜呜哭了起来。 苏衡哄了好一会儿，林氏依旧哽咽的说道：“相公，那边的林子有瘴气，会毒死人的，那边的人很野蛮，会吃人的，我们不要去好不好？” “京城调令，不能不从。” 林氏又哭了一会儿，哭着哭着突然吐了起来。 “怎么了，可是要请大夫？？”苏衡心里有些不耐，但是依旧仔细照料林氏，瞧见林氏的反应，微微蹙眉，随后赶紧问道。 “嗯，请大夫。” 林氏胸口闷的慌。 闷的难受。 苏衡没办法，招呼苏璃儿去请大夫。 村里的人看病请的都是隔壁村子的行脚大夫。 林氏看见行脚大夫的时候，眼里闪过嫌弃。 不过暂时也找不到多好的大夫。 除非去县城。 然而…… 难受起来根本就不想动弹。 行脚大夫给林氏把脉之后，脸上立马就露出笑来。 “恭喜恭喜，林夫人这是有喜了。” “有喜了？” 苏衡一愣，好一会儿脸上露出笑来。 他还没有准备好呢。 但是…… 这是喜事儿。 他年纪已经不小了。 放在旁人身上，早就有了好几个孩子了。 盯着床上的林氏看了好一会儿。 “……”这样的身体若是去南边，怕是会被狠狠折腾一波。 倒不如让林氏在这边养着，林县令那边也不少口粮，多养两个人也不算事儿。 这么想着，苏衡跟林氏说了起来。 目光时不时往林氏的肚子上看去。 林氏肚子平坦的很。 根本就看不出是有血脉的样子。 但是，苏衡不会怀疑隔壁村子的性价大夫。 毕竟，林氏虽然骄纵，但是并不坏，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不会刻意给他找事，怀孕这种事儿，肯定不会作假的。 林氏点点头。 对于在恶略环境生活，远远不如在自家舒服。 只是…… 想到魏梓会跟苏衡一起过去。 心里就有些不舒坦。 然而，她已经不能陪着去了，再不让别人伺候苏衡…… 林氏自小接受的教育让她不能这般要求。 ， 。 次日，苏衡把林氏送到了县衙。 同时从林县令这边得到一个消息。 他的调动被摄政王那边的人动过。 …… “摄政王？” 苏衡心里有些狐疑，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可能。 又没有得罪摄政王，怎么可能**手…… 除非是挡了别人的路子。 身份上的差距太大，对于容珂，苏衡是升不起任何不满的心思。 只能怪自己运气比较差。 把林氏托付给林县令，喜林县令一点儿不满都没有，这个时候苏衡还能考虑到他的女儿，这何尝不是给他脸。 在县城吃了午饭，苏衡就往苏沫儿的医馆走来。 去南边就得弄一些对瘴气蚊虫管用的药。 医术方面，苏衡极为信赖苏沫儿。 即使苏沫儿不会给他好脸，苏衡也不在意。 生命能偶得到保障就好，还要求那么高做什么？ 所以么，候着脸皮走到医馆。 走到医馆说道：“调任下来了，去西南，麻烦你配置一些防蚊虫还有瘴气，治疗头疼脑热的药丸。” 听见苏衡被人调走了。 苏沫儿开心了。 心情一好，就没有把人给赶出去。 “……二十两。” 第二百六十九章 那种感觉…… “什么？”苏衡以为自己听错了。 盯着苏沫儿，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苏沫儿重复一句：“我说二十两银子。” “给你给你。” 别人可能也会准备这些东西，但是苏衡并不是很放心。 这些东西，还是用苏沫儿出手的比较有安全感。 并不说其他的大夫做的不好，而是苏沫儿做出来的会更好。 现在越仔细，以后遇见事儿了才能更好的解决。 看在银子里的面子上，苏沫儿立马给苏衡配置药，驱蚊虫的，防狼避蛇的，还有在瘴气中能够行走的，每一种药都搓了不少丸子，装在大号的锦囊里，苏沫儿把手里的锦囊递给苏衡。 “这一天别的没做，光是忙你的了，做个好人，为那边的人谋取一些福利，不要跟朝堂上那些文官一样，整天天嘴上讲一些大道理，心里则是乱七八糟。” “……”乱七八糟是什么？ 苏衡无奈的笑了一声。 看一眼苏沫儿点点头：“受教了，再会。” “……”苏沫儿摆摆手。 挣了二十两银子。 心情美了好一阵子。 随后又不怎么美了。 这举人老爷才刚刚考上去不久，拿出二十两银子就变得轻轻松松的。 这种来钱的速度肯定不是什么正常的速度。 说不准…… 苏沫儿没有继续想下去。 海晏河清，民富国强，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却艰难的很。 “你这堂哥可算是离开了。” “可不是，只有把这个支开，我才能安心的离开这边，不然……小柒年纪小，又冲动，很容易就被苏衡算计了。 听见苏沫儿叹气，李大夫皱起眉头：“小小年纪，不用这么老气横秋的。” “没办法，谁让咱这么有本事，肩膀上的任务就是比较重一些，大概这就是有能者居之。” “……” 李大夫不说话了。 明明是宽慰小丫头的。 结果，小丫头却自夸起来。 这样一来，他还怎么宽慰人。 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去京城？” “您不去？” “你先去，这边的医馆也得有人，对了金宝得留下来。” ……“行吧。” 苏沫儿点头。 去了京城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儿。 一个人先去探探路。 这次就不能粘着容珂了。 不过……去了京城，到底会距离容珂近一点儿。 应该是不错的事儿。 又是一日！ 苏衡带着苏家二房的的人离开了鹿城。 老苏头年纪大了，去了南边大抵会有些不适应，就被留在柳家屯，至于苏璃儿已经被方氏送到了村长家里。 让村长养几年，年纪到了就能跟柳大壮洞房生孩子了。 苏衡离开的时候带的行礼不多。 路上奔波劳累，带上行礼更多的是增加负担。 魏梓离开之前，去了一趟二房的院子。 然而…… 并没有被多热情的接待。 世上哪儿有那么多两全的事儿，想要左右逢源，几乎是不可能的。 苏家大房的人离开柳家屯。 给封闭的村子带来一些话题。 随后又冷寂下来。 一日一日过去。 煤炭的生意越发的好做起来。 苏柒手里的钱的已经不少了。 甚至已经到了有钱不知道怎么花费的状态。 拿着手里的账本，看一眼苏渠山说道：“家里的声音越来越多，忙不过来了，不如把养鸡养鸭的事儿交给大姐。” “你姐是大夫，是小神医，这些事儿咱们自己做就好，让她轻松一些。” 苏渠山盯着账本上的余额。 一年下来，竟然多了这么多钱。 放在平日里做梦都做不到这样的美梦。 “小柒，这账本没有算错吧，三千两的纯利，怎么这么多钱，家里卖的鸭子鸭蛋鸭肉还有，县城点心铺子、书肆、火炉生意，就能换这么多钱？” “账本不是已经核算了好几次了吗？完全没问题的，现在我们需要讨论的是，这些银子应该怎么花。” 苏柒惆怅的很。 一年到头，挣的钱花不完。 真的愁人。 苏渠山想了好久，家里的房子这么新，不用翻盖。 家里还有马车跟下人。 更不用在这个上面花钱。 至于吃的…… 每天吃的已经够好了。 穿的衣服？ 衣服也是最暖和的。 手里银子多了，原来真的会扎手。 “要不咱们明年少做一点儿生意，只养鸡鸭牛羊跟猪，木炭的生意让邓大头跟钱满溢给一次买断，这样咱们也能少操心。” 周氏抱着苏辰，视线落在苏柒身上。 这话自然是跟苏柒说的。 苏渠山在家里就是一个摆设。 实质上的问题，用不着这个人来掺和。 “也成，官道上的茶肆也可以交给叶林，小家伙做的不错，咱们一次买断。” 苏柒点头应了下来。 说话间，手里少了两桩声音，瞬间就变得轻松起来。 开春之后，家里的鸡鸭牛羊的事儿就让爹操心，她专心县城的生意。 苏渠山讷讷好一会儿，指了指手里的账本：“生意买断了还得有银子进账，这些都没有想好应该怎么花呢，要不，流出一部分给苏辰念书用，还有苏棠今年好像要去什么国子监，应该打点的也得打点。” “……” 听见苏渠山的话苏柒头疼起来，当她不想打点啊！ 但是，苏棠去的地方是国子监。 那是给朝廷培养人才的地方。 是个有财没权进不去的地方。 打点？ 打点什么？ 如果被人知道贿赂国子监里面的教谕，说不准还会连累到苏棠。 果然，只在家里呆着是不行的。 这样见识不够，会京城弄出笑话。 放在之前，她也不知道国子监是什么地方，还不是生意做的大了一点儿。 这才稍稍了解了一些。 如果什么都不清楚就莽上去…… 苏柒视线落在苏渠山身上说道：“要不，爹明年你不要在家里做这些鸡鸭鹅有关的事儿，去书肆当掌柜。” “不行不行，我不行的。” 去书肆的人都是念书的人。 他一个手臂有残缺的大老粗去那种地方，这不是开玩笑的吗？ “……”苏柒没有继续说话。 盯着账本上的银子，想了好一会儿，说道：“要不把这些银子都给姐，我看她是要跟着苏棠去京城的，生活在那个地方手里没有一点儿钱是不行的。” 周氏咽了一下吐沫，那么多钱呢：“都给你姐！” “嗯！就这么决定了！” 苏柒也不指望从周氏跟苏渠山嘴里得到答应的话。 挣钱的路子都是苏沫儿给她的。 头一年挣来的钱，交给苏沫儿有错吗？ 自然是没有的。 苏渠山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银子上面。 反正这些钱再多，也不会是他的。 就算真的成了他的，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花费。 所以，都无所谓。 只要家里短不了家用，怎么样都成。 无所谓吃亏不吃亏。 盯着苏柒，闷闷问道：“你姐要去京城？” “可不是，鹿城这么小，柳家屯这么小，是关不住她的。” 苏柒说话的时候跟本不知道她此刻的样子，跟传说中的邪教异教徒多相似。 “那，让你姐这些日子多回来几趟，去了京城，再来回就难了。” “知道了。” 苏柒应了一声，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一眼放在书桌上已经落了一层灰的医书，打开医书，前几页上的字有些歪歪扭扭。 字是她刚开始写字的时候从苏沫儿的医书上誊写的。 那个时候觉得大夫是个很挣钱的职业。 就学了几天，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现在在看看誊写下来的医书，这些都是年幼时候突然的心动啊！ 笑了一声把医书给收了起来，她不适合这个行业，就不要为难自己了。 成长的过程中总会走上一些歪路的。 走歪了就走歪了，最后能够正过来就好。 苏柒站在三层，把整个村子收入眼睛。 经过这两年，她年纪依旧不大，不过经历的事儿多了，想的也比较细致。 尤其多读了几分书。 道理上也懂了不少。 家里能够有现在这样，可不是她一个人辛苦就能换到的。 ， 。 苏辰被许婆子抱到院子里，放在地上，一步一步慢慢挪动，然而……顶多只能走一步就会趴在地上。 年纪小的人，对于外界所有事儿都没有认知。 乐呵呵的流出口水来。 许婆子拿着手帕立马把苏辰嘴角的口水给擦拭了。 苏柒看了一会儿关上窗子。 以后应该做什么，怎么做，就得靠她自己了。 依靠的人要去京城。 自己总不能跟一个离不开奶的娃娃一样，整天让人投喂。 眼神越发坚定。 ， 。 县城里，苏沫儿打了一个喷嚏。 眨眨眼睛。 她这又被谁给念叨了。 天还好好的说大喷嚏就打喷嚏。 “小丫头，既然决定要去京城，这两天就去家里住着吧，多陪陪你爹娘，人都讲究父母在不远游。” “京城似乎也不远啊！” “你呀，以后就明白了什么叫子欲养而父不待。” “……”苏沫儿耸耸肩，第二天就回到柳家屯。 什么父母在不远游跟她没有什么关系的，回到村子，就是不想听李大夫这么啰嗦。 她亲生的爹娘，在另一个世界，完全没有办法去养。 那种感觉啊！ 还是不要去品味了。 第二百七十章 隔墙有耳 反正不是很美好。 回到村子里，生活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然而…… 安静总不会坚持三秒。 老苏头走到院子里，看见苏沫儿的瞬间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 上次被狗咬了，这死丫头还不给他上药。 现在看见这个死丫头就浑身不舒服。 瞪了一眼苏沫儿问道：“你爹呢？” “出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只要您在这里就不会回来。” 苏沫儿说完往屋子里走去。 把老苏头留在院子里，不去理会。 老苏头气的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 这老二家的，果然一个个都长了反骨，不可能会孝顺的，真是，没教养。 老苏头转身往外走，刚走了两步，正好碰见从外面回来的苏渠山。 脸色一变，态度端了起来。 “老二啊，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啊。” 苏渠山盯着老苏头看了一会儿，心里别扭极了。 “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你娘没了，我身边缺少一个照顾的人，你去买个年轻的丫鬟，让我享受一下。” “……” 苏渠山瞪大眼睛。 盯着老苏头看了好一会儿。 “爹，你是想要老牛啃嫩草，那可是丧尽天良的事儿，人家小姑娘就应该找小年轻人，您凑什么热闹，如果真的是孤单了，儿子找个同样丧夫的婆子照顾您。” 苏渠山盯着老苏头一脸的嫌弃。 他就有两个女儿，可不会希望女儿丑这么一个老头子。 换位思考一下，自然也不会想要祸害其他人家的姑娘了。 “找个婆子？” 他为什么要婆子伺候，水灵灵的小姑娘不好吗？ 都是男人，这个木楞子怎么就不懂他呢。 “是啊，您不是孤单了吗？找个同龄的婆子不好吗？” “……”老苏头气冲冲的离开了。 苏渠山还琢磨给老苏头找个凶悍婆子的事儿。 如果找的不凶悍，岂不是要被欺负了。 凶悍也得有力气，还得强壮…… 这么想着苏渠山回到家里。 看见苏沫儿坐在堂屋，总觉得自己刚刚下的决定有些不对。 家里的钱，很少一部分是他挣来的。 这些钱拿着买婆子合适么，憨憨走到苏沫儿身边问道：“爹打算给你爷雇佣一个婆子伺候着，要力气大，长得壮的，你怎么看？如果你不支持就算了。” “支持，为什么不支持。” 恶人就得有恶人磨。 雇佣一个壮硕的婆子，百利无一害。 老苏头被婆子管教着，似乎也挺不错的样子。 三房跟大方不一样，三房那边的人都喜欢靠自己。 如果不是遇见事儿了，也不会随意的去攀附别人。 所以，现在可以忽视三房了。 苏沫儿点头了，苏渠山立马就去县里打听这样的婆子。 第二天就把带着行礼的婆子，送到老苏头那边。 至于老苏头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苏沫儿已经没有心情去理睬了。 瞧着在床上爬来爬去的苏辰。 伸手推了一下苏陈德小屁股，在床上爬来爬去的小婴儿立马就扑到床上。 扭头，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苏沫儿，好一会儿眼泪都出来了。 苏沫儿赶紧收回自己的手。 对着这样天真无邪的孩子，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苏棠站在一旁手里的拿着书，是增广贤文。 书是简单的启蒙。 然而…… 苏棠看不进去。 总觉得床上的小娃娃比较碍眼。 放下手里的书，走到苏沫儿身边，伸手把苏辰给抱走了。 ……如果让当姐姐的远离家里的小弟弟，那是极为不道德的。 但是他这个当哥哥的把弟弟给抱走就好了。 问题就解决了。 只有傻子才会去阻止，聪明人曲线救国。 苏棠抱着苏辰走到周氏房间，把苏辰递给周氏说道：“小孩子得多睡一些以后才能聪明。” 说完离开了周氏房间。周氏抱着苏辰对上小婴儿的一双眼睛，对于苏棠的话半信半疑。 开始哄着苏辰碎觉了，不怎么困，并不想睡的苏辰睁开眼睛，在这个时候并不是很清楚接下来需要面对什么。 没有人打扰的生活多了也分趣味。 冬日虽然依旧冷得慌。 但是村子里可以选择的娱乐也不少。 苏沫儿挑着鱼竿鱼篓往河边走去。 好久没有砸冰钓鱼的苏沫儿，此刻对于钓鱼多了几分兴趣。 拿着石头在冰块上砸开一个洞。 鱼竿扔到了水里。 苏沫儿耐心等待起来。 终于钓了鱼上来，心里瞬间就满足了。 当生存不在有危机的时候，钓鱼就不仅仅是为了吃，而是为了休闲娱乐。 心态变了，钓鱼的时候也不会着急看看有没有鱼上钩。 钓了一下午，鱼篓里放着五条二斤重的鱼。 比较小的小鱼苗被苏沫儿重新给扔到了水里。 提着鱼篓往家里走去。 走了两步，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苏沫儿脚步顿了一下。 把容珂给的防身用的黑色匕首拿在手里。 看向突然出现的霍枭，眼里多了几分防备，当出苏柒一身痕迹一个人在山上的遭遇…… 到现在回忆起来都历历在目。 “熟人见面，就这样？” 霍枭盯着苏沫儿手里的鱼篓，比苏沫儿想象中的淡然多了。 身上穿着的是墨色的劲装。 脸上的胡子剃的干干净净的。 侧脸上的伤疤似乎经过处理，已经淡了很多。 头发也梳理的整整齐齐。 站在面前，自然有种压迫。 “可以送两条鱼给我吃吗？” “……”苏沫儿没说话，提着自己手里的鱼篓离开了 打是打不过的。 还不如直接离开。 成年人不能太冲动了。 “这么着急离开做什么？” 霍枭跟在苏沫儿身后，霍枭的腿比苏沫儿的长，三两步就走到苏沫儿身后。 挡住苏沫儿的路。 看一眼苏沫儿手里捏着的匕首 “是防备我的。” “……”苏沫儿脚步停顿下来。 暗处跟在苏沫儿的身后的暗一眼睛一眯，终于出现事儿了。 霍枭攥住苏沫儿的手臂，把匕首对着自己的肚子用力一戳，暗一窜出，对着霍枭的胸膛踹了下去。 匕首脱出。 鲜血喷溅出来。 落在苏沫儿脸上。 血跟常人一样是温热的。 霍枭被踢到一边，倒在地上，看一眼突然出现的黑影。 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我受伤了，你心里的不满应该已经熄灭了，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可好。” “不好。” 苏沫儿将手里的匕首收了起来。 走了两步回头看向霍枭说道：“我已心有所属，你不用再费心了。” “……”霍枭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消失了 “怎么可能，才半年……” “一切皆有可能，你从没有对不住我，我原谅不原谅从不是问题，你伤害的是小柒。” 苏沫儿说完往家里走去。 至于后背的霍枭，没有继续理会。 消失半年多人突然再次出现，所谓何事，又会有什么举动，对于苏沫儿来说，全都不重要了，反正都要离开这里了。 就算会发生什么，也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苏沫儿走回苏家，看一眼身后的暗一。 也没有去询问暗一为什么会出现的在这里。 除了容珂的吩咐，不会有其他的原因了。 “谢谢你。” “这是主子的吩咐。”暗一解释了一下。 苏沫儿笑了一声：“我知道是容珂的吩咐，但是还是得感谢一翻。” “不，不客气的。” 暗一话落，消失苏沫儿眼前。 再次重新回到他熟悉的环境。 藏在暗处。 暗卫的生存空间，自然是暗处。 外面是不适合他们的。 苏沫儿回到房间里，整理一下心情开始打包行李。 过了正月十五。 苏沫儿重新回到县城。 在医馆里呆了不到两天，带着苏棠往京城方向走去。 两个人行走在路上，加上苏沫儿这次没有男装打扮，自然吸引一些有不轨想法的人。 然而…… 对付这种没有真正本事的地痞流氓，苏沫儿一个人就能应对了。 一路算的不上平稳，没有风波。 走到京城，看一眼城门前排着的长长的队伍。 苏沫儿都惊呆了。 上次来京城，可没有排这么长的队伍。 戳了戳前头的小哥，苏沫儿问道：“哥们儿今儿怎么今天这么多人排队，全都挤到同一天进京城。” “这不过刚过年吗？从外地过来的都赶着今天过来了，过了这两天人就少了，姑娘你来京城做什么？就你跟一个小弟弟？” 前头的小年轻人盯着苏棠啧啧一声：“姑娘，你弟弟长得可真好，白白嫩嫩的，就跟读书人一样。” “就是来京城念书了。” “念书好啊念书好，念书了就不容易被人欺骗了，想当年哥哥刚进来京城的，被人骗的在酒楼刷碗刷了三年，整整三年啊，去年才恢复自由身，就在京城里给人跑腿做个中人，姑娘去京城有地方住吗？可是需要租院子？” 排在苏沫儿前头的小伙子长得精神嘴瓢子也利索。 说起话来就跟蹦豆子一样。 一串话下来，极为利索。 苏沫儿听着也舒坦。 “还真的需要一处院子。” “成，这些问题咱们进了城继续谈论，这边人多，隔墙有耳，姑娘你出门在外得注意安全。” 第二百七十一章 该死的好吃 “明白。” 苏沫儿点头，打断这个话题。 原本就打算进了京城先去客栈住上两个，找一个信誉比较好的中人，买下一个小院子同时弄个小医馆，给附近临邻居诊脉看病。 现在有人主动凑上来。 苏沫儿也不会拒绝。 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 苏沫儿也不会傻憨憨的，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排队还在继续，直到晌午，太阳晒到头顶才轮到苏沫儿两个人。 苏沫儿身上的行礼比较少，加上一个女人一个孩子，看起来就不想坏人，城门检查的人仔细检查一番，就放行了。 苏沫儿想象中的被为难被刁难或者索要好处并没有发生。 京城的守成兵还是比较有素质的。 走进城门之后，排在苏沫儿身前的小哥开始自我介绍了。 “哥哥我姓旷，叫旷英，妹子怎么称呼？” “姓苏。” “苏妹子你弟弟要去哪儿进学，这去学堂念书，租住的院子最好距离学堂近上一些，这些会方便很多。” “国子监。” “哪儿？” “国子监。” 苏沫儿笑着说道。 旷英差点蹲在地上。 国子监收的学员要么是朝廷命官的孩子，要么就是下面比较有名的神通，或者年纪轻轻成了秀才，想要深入进修的人。 甭管是什么样人呢。 只要进了国子监，从国子监出来，那就不再是白身了。 最少也得是一个七品小官。 大一点儿的…… 谁能说得准吗？ 原本以为是个好哄骗的，现在…… 旷英没有胆子了。 老老实实的带着苏沫儿走到国子监山下的一个房区。 寻了一个比较合适的院子，说道：“别看这边儿的院子比较小，比较拥挤，但是住在这里安全是没有问题的，苏妹子你带着一个弟弟，如果不住在这里，说不准会被骚扰，这边的房租也不贵，一个月也就四两银子，走出院子就能看在附近的菜市上买的虚需要的各种东西，食材也好肉食也好，都是比较新鲜的。” “……京城这么大，国子监这边的院子，你都有资源？” “靠这个吃饭的，必须得了解市场对不对？” 旷英说道自己专业上的问题，瞬间激动起来。 苏沫儿听着，也分析着旷英说话的时候神色变化。 语气态度。 确定旷英更多的是为了多挣几个钱。 瞬间就放心了。 苏沫儿走进旷英说的院子，小是小了点，极为普通的四间房，堂屋配方加起来也能住好几个人。 院子里还开出一块地，地里可以自己选择种植什么。 周遭的住户大多数都是家里有在国子监念书的。 平日里也比较安静。 “四两一个月？” “是的是的，苏妹子你看这房间里桌子椅子还有书桌都极为齐全，在这里住着，可以省下一笔钱，还有灶房里，房屋的上一任主人把铁锅也留了下来，如果想要自己做饭，也没有问题，如果不想自己做饭，可以去附近的街上买回来现成，对于吃食的卫生你也可以放心，这边做吃食生意的人都是附近住户。” 旷英将大大小小所有的问题都给说了一遍。 苏沫儿点头。 院子虽然小了一点儿，不过问题不大。 在这里住着是租又不是买。 而且。 短时间里院子也不会增加什么人。 “价格合适可以谈一下，旷小哥说一个能成交的价格。” “这价格已经不高了，你去旁侧的住户问问，哪个院子一年不得五十两银子，这个院子一年下来就给你要是四十八两银子，已经优惠很多了。” “不能再优惠了？” “……”旷英咬咬牙：“按年来，一年四十五两银子，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就得饿肚子了。” “也成。” 按年就按年了，苏沫儿意见不大。 本身她就不是那种会讲价的人。 现在能够把价格压下来三两银子已经是一种进步了，很开心的了是=。 苏棠个子不高，不过心眼一点儿也不比苏沫儿少。 听见最后成交价格是四十五两银子。 赶紧低下头！ 不能让当姐姐的看见他眼里怀疑。 虽然觉得如果想要把这个院子租下来，可以用更低一点的租金，但是…… 看破不说破。 虽然会多花上几两银子，不过，大姐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开心的样子，真的挺让人不舍得打断的。 站在屋子里，苏棠将家具看了一下。 有些陈旧，不过质量上没有问题。 不会出现床榻了，桌子坏了等问题。 旷英担心苏沫儿后悔立马就把契书给写好了。 双方按了手印是之后，旷英呼出一口气。 “成了，一式三份，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苏姑娘大可以拿着这个东西去讨公道。” “哪儿有售卖被褥日用的。” “这个，苏妹子需要，我可以带你过去，售卖的被褥有两种地方，一种是卖二手的，价格便宜实惠的很，另一个是全新的，不讲价格的，苏妹子要去哪个地方？” “全新的。” “苏姑娘大气！” 旷英对着苏沫儿竖起拇指。 付了一年的房租，竟然还有钱买上崭新的被褥。 想来身上的钱不少。 也是，有个能在国子监读书的弟弟，自身如果没有一点儿本事，也不会跟着走到京城。 大多数有本事的人，都不会太困顿的。 跟他这种从底层混上来的人不一样。 不一样啊！ 旷英带着苏沫儿在附近集市上转了一天。 将需要的东西买了一个齐全。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了多了许多东西。 旷英直接酸了。 租住房子付了四十多两银子，需要的日用品又花费了三十多两银子。 啧…… 这些钱如果放在他手里，大概可以花上三年。 人跟人果然不能相比的。 “时间不早了，苏姑娘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再见。” “回见。” 旷英抱着四十多两银子战战兢兢的回到家里。 这些钱还得早早的交给房子的原主人。 放在他手里，他总觉得有小贼跟着他。 穷人果然就是穷人，手里稍稍有一些钱就会变得疑神疑鬼的。 人家苏姑娘一个人揣着不知道多少银子，走在街市上，一点儿也不慌。 竟然还个小姑娘都比不上。 发现这个事实，旷英差点儿哭了。 …… 至于苏沫儿，来京城的第一天就安顿下来。 心里多了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忙碌了一天，只有晌午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碗面，现在肚子都空了。 苏沫儿走到厨房，随便弄了点面片，炒了两个菜，跟苏棠两个人坐在油灯前面，填饱肚子。 “早些休息，明日带你去宋先生家里。” “知道了，姐你也要早些休息。” “还用你叮嘱？”苏沫儿伸手在苏棠的脑门戳了一下。 “这不是叮嘱，这是关心。” “好的好的，知道了，小棠懂得关心人了，是个大男孩了。”苏沫儿说着笑了一声。 苏棠转身往房间走去。 躺在床上的一瞬间苏棠立马就睡着了。 从鹿城走到京城需要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苏棠来说，除了逃荒的时候，还是头一次往这么远的地方来。 累是肯定累了。 而且，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儿，必须得早些休息。 苏沫儿打了一个呵欠。 把大门关上，门栓插上。 站在院子，叫了一声；“暗一。” “……”暗一并没有出来。 苏沫儿无奈，回忆着容珂召唤暗卫的时候做出来的手势，对着天空比划一下。 …… 藏在房顶的暗一嘴角抽搐一下。 思考了好一会儿，随即跑了出来。 “苏姑娘。” “那边的房间是给你准备的，我知道你们暗卫一般都是比较辛苦的，不过夜里我跟小棠都不会出去，你就去房间休息，晚上睡眠质量好，白日里才能更有精力。” “苏姑娘这不合规矩。” “哪门子规矩，让你住你就住。” “不合规矩。” 暗一再次拒绝苏沫儿，随后确定苏沫儿没有其他的事儿，闪身离开，再次回到暗处。 暗卫就适合暗处。 如果一旦走到明面上，就会被明面上的生活被**了。 就很难继续在暗处生活。 毕竟，明面上的生活太舒坦太诱人了。 一点走出来，怎么能继续过暗卫那种影子一般的日子。 所以，倒不如从不接触光明，这样会更舒服。 苏沫儿抬头，对上一片天空。 根本就看不出暗一到底去了哪儿。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没有继续让暗卫出来，或许暗一有暗一的坚持。 她不能太为难人。 走回房间，再次闻到熟悉的冷香。 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关上窗户，将煤炉子的通气阀门关起来。 从煤炉子上拿起一只烧好的散发香甜味道的红薯，递给容珂：“很好吃的，尝一下。” “嗯！” 容珂将红薯接到手里。 扯下红薯外面的一层皮儿，露出里面烧熟的肉。 张口尝了一下。 味道果然是该死的甜美。 红薯这些东西，都是穷苦人家用来填饱肚子的。 容珂除了最初在宫里当小太监的时候会吃一些，这些年，随着身份的变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 这会儿再次尝到突然觉得红薯这个东西不仅不难吃，而且还该死的好吃。 第二百七十二章 野心不大 一快红薯吃的极为斯文。 但是速度并不慢，吃完之后，看向苏沫儿问道：“以后就在这里住着吗？” “嗯，就这里吧！” 苏沫儿点头，对于现在居住的小院子已经很满意了。 君不见后世这一片区的价格昂贵，她都买不起。 现在呢！ 手里有钱！ 超级有钱！ 可以买上好几个院子。 然而，并不是很想买房子。 这可真的差别啊！ “你晚上没有吃饭？” “吃了！” 容珂说道。 吃了之后自然还是可以继续吃的。 “这边有些小。” “不小了。” “如果不想在这边住，可以去容府，还有在附近有个畅园，你也可以住进去。” “在这边住着挺好的，如果院子大了，只有我跟小棠住着，反而会有些不舒服，太空旷了。” “好，就在这边住着。” 容珂说着，看一眼房间的油灯。 “以后不要点油灯了，蜡烛光比较柔和。” “嗯！” 苏沫儿点头油灯这个东西是原来的主人留下来的。 如果不用的话，太可惜了。 苏棠念书不是一会儿半会儿的，保护少年的视力是当务之急。 毕竟这年代没有精准的眼镜。 最精致的就是从胡老头那边见过的极为粗糙的眼镜。 那样的眼镜看着太笨重了一点儿，不适合美少年。 所以就得自小保护视力。 “你这么晚赶过来，累不累？” “不累。” 在这种事情上怎么会累呢？如果这种事儿也会累。 他就是真正的太监了。 “那我累了。” 苏沫儿盯着容珂。 心里也闹腾，以往以为容珂是个太监，所以放心容珂在一张床上睡觉。 现在呢…… 那么辛苦的人深夜里赶过来，如果把人赶回去，忒不人道了一些。 然而，也不能继续在同一章张床上睡觉了。 “早些睡。” 容珂走到床边，将被褥放下来。 大有给苏沫儿暖床的意思。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你不能跟我一起睡。” “为什么？” “男的跟女的在一张床上睡觉会睡出来孩子。” 苏沫儿努力把自己艹出一个极为纯洁的形象。 她什么都不懂呢？ 她就是不想有宝宝。 所以两个人不能睡在同一张床上。 “……你给人接生过。” “……”苏沫儿手一抖，人设没有艹出来。 “男未婚女未嫁不能睡在一起的。” “……” 容珂点头，没有继续再跟苏沫儿说着一起睡不睡的话。 小女人说的有道理，男未婚女未嫁，这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翻了年了，小姑娘已经十五岁了，这个年纪的姑娘已经可以成婚了。 他也没有娶妻。 是时候着手娶妻的事儿了。 容珂脸上没有任何的不爽，趁着夜色过来，本就是为了看小女人一眼，现在已经看见，还吃了一个甜丝丝的红薯。 容珂回到旁侧的卧房。 打开窗子。 做了一个手势，暗一从树上跳了下来。 翻窗而入，还带来一阵冷气。 “主子！” “有没有遇见什么特殊的事儿。” “有。” 虽然感觉不是什么大事儿。 不过，暗一还是跟容珂仔细的说了一下。 “在柳家屯那边，苏沫儿似乎被人骚扰了，来了京城，一个姓旷的中人，给苏姑娘介绍了这个院子。” “嗯！” “还有吗？” “……”暗一脸上露出叫纠结的神色。 摇了摇头。 其实还是有的，比如苏姑娘让他住进屋子里去，暗一本能的隐瞒了下来。 “下去吧。” 容珂话落，暗一身影消失在院子里。 容珂再次召唤出一个暗卫。 这次出来的暗卫是女人。 腰肢很细，脸上蒙着一张黑色的面巾。 头发高高绑起，用黑色的发带。 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练。 但是身上的衣服将人的腰肢勾勒出来，纤细的几乎不像是正常人应该有的样子。 “主子。” “暗十一，你跟暗一一起保护隔壁的女人。” “诺。” 女人生声音不怎么好听，就跟嘴里含着一颗石子坷垃一样，沙哑的很。 消失在房间之后。 容珂将窗子关上。 暗一的变化，他看在眼里。 暗卫在杀人方面比较擅长，但是在隐藏情绪上确是弱了很多。 能够让暗一发生变化的，除了他关心的女人外，几乎没有其他的可能。 容珂向来不吝用最大的恶意猜测别人，即使自己手下的暗卫也是如此。 躺在床上睡了一夜 依旧是早早起来，趁着夜色离开了这边。 到了皇宫，金銮殿前已经沾满了人。 太监呼唤一声上朝，百官往殿内走去。 小皇帝陈戚坐在龙椅上。 看一眼下面的文武百官。 稍显稚嫩的脸上带着大多人看不懂的沉重。 看见容珂的瞬间，脸上露出些紧张。 不过一晃眼就恢复正常。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宣旨公公喊了一嗓子，站在金銮殿上的人热闹起来。 熟读各种经史子集的人在这个瞬间，就跟进了菜市场一样，吵闹声差点把大殿的房顶给掀了。 容珂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看着人生百态。 嘴角挂着类似嘲讽的笑，也不知道具体在嘲讽谁。 ， 。 苏沫儿醒来之后，第一时间走到隔壁房间。 被子已经叠的很整齐了。 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早出晚归的男人一点动静也没有。 “姐，你在看谁？” “没有谁，给你做饭去，早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 刚来京城的苏棠，对于吃食，还没有那么挑剔。 苏沫儿被这个都可以给折腾的有些头疼。 看一眼昨天从菜市买回来的大白菜白萝卜还有少量的酱菜腌菜，想了想，随便蒸了一个蛋羹。 递给苏棠几文钱说道：“去街上买几个包子去，包子蛋羹，再喝点小米粥就成了。” “哦。” 苏棠应了一声，拿着钱走了出去。 许久没有做过厨房这些事儿，苏沫儿都有些不适应。 蒸蛋羹的时候差点就把盐给放多了。 苏棠带着包子回来，两人坐在小桌前，讲究的吃了一顿早饭。 苏棠看远苏沫儿说道：“不喜欢厨房的事儿就去找个做饭的婆子，我买包子的时候打听了，周遭好些人都是陪读的，有的人空闲在家里，靠着给人洗衣服挣些钱，你给她们一些钱，让人过来做厨房的事儿，还有打扫卫生，这样一来你就空闲下来了，想要开了医馆或者其他的都可以。” “你还真贴心。” 苏沫儿伸手捏了苏棠一下。 她的不喜欢，小家伙竟然看在眼里。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懒得动弹。 懒得去弄厨房的事儿。 有这个时间，她更喜欢做其他的事儿。 比如弄个来钱的路子。 手里钱不少，来京城的时候，苏柒竟然那么大的胆子，将上面的兽医全给她带来了京城。 但是这也不是大手大脚的理由。 得有个长久的生存能力。 才能放心的继续研究蛊。 苏沫儿想着这些，开始琢磨怎么来钱了。 玻璃肥皂提纯酒？ 玻璃怎么烧的？ 算了她一个兽医根本就不懂。 早知道会有穿越的一天肯定要学会怎么去烧玻璃。 这个技能如果点亮了，甭管穿越到哪个时代，都会被人高看几眼的。 然而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至于肥皂？ 这会儿已经有了很好用的胰子，除了胰子还有澡豆皂荚粉，都可以将脏兮兮的油渍洗干净。 其他的…… 苏沫儿头疼起来。 想了好一会儿，想到了后世的美妆产品 口红，面霜，唇膏！ 这些东西在柳家屯可能不会有市场。 但是这里是京城。 所有的美人都聚集在这里。 妆粉之类的东西，女人需要，几乎成了生活的必需品，这样一来，弄出来卖肯定会有市场。 而且现在的口脂，面霜都是盒子装的。 像后世那种扭转的口红几乎就不存在。 如果弄出来了，肯定会有市场。 苏沫儿野心不太大。 不会想处处开花。 只要把一种口红研究出来就可以了。 毕竟…… 一个女人的在条件支持的情况下，永远不会觉得口红这个东西会够用的。 制作口红需要蜂蜡，需要油脂，色素还有维e。 蜂蜡好得到，油脂也可以得到，白芒花籽油最为适合做这些一类的东西，至于色素，红兰花的就可以代替，口红可用颜色多，也可以自己采花提起，至于维e，只能慢慢配比代替的东西。 想着这些，苏沫儿开始寻找工匠作模具了。 这一片的居住的人不少，苏沫儿想要找能够制作出这种旋转一下就出来口红的管子的人也不是很难。 走出家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遇见一个人才。 口红的管子必须得好看，轻薄，不能太笨重。 这样对技术就有些要求了。 想着这些，苏沫儿抬眼看向苏棠，苏棠已经吃完手里的包子，小米粥也喝了一半，至于蛋羹，早就干干净净了。 “吃好了没？” “好了！”苏棠点点头。 拿着手帕擦拭一下手指。 眼里多了几分沉重，他似乎又要开始念书的日子。 学堂就在附近的山上，然而…… 山上的学子顶多都是一周下来一次，这么一来，山脚这边的小院里，就剩下苏沫儿一个人，心里有些不放心。 想多陪着苏沫儿。 第二百七十三章 国子监 苏棠知道，他心理上跟正常的人不一样。 对于姐姐…… 不光是姐控。 甚至还多了一种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情愫。 若是被人知道，肯定会说他枉为人。 只是，他可以很好的控制这样的情愫。 苏沫儿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一下，扔到厨房里，至于洗碗之类的事儿，回来再说。 走出院子，租了一个马车，寻到宋淮安的府上。 宋家在京城这边的院子不大，前后两进的院子，比之在鹿城的时候居住的院子小的不是一点儿两点的。 走进花厅，看见坐在里面的宋夫人。 苏沫儿客气的招呼一下。 随后闭上嘴巴。 宋夫人也没有说话。 花厅安静下来。 苏棠坐在苏沫儿旁边。 眼里闪过明悟。 看向宋夫人的时候多了几分探究。 宋夫人低眸，不去跟苏棠对视。 作为宋先生的枕边人，宋夫人自然知道宋淮安对苏棠是如何的看重。 若是跟小孩起了争执，指不定会跟宋淮安离了心，那样就不值得了。 好一会儿，宋淮安走了进来。 身上多了几分淡雅的香味。 这种香味，苏沫儿还是头一次闻到，最重要的是，在宋夫人身上并没有这样的香味。 那么…… 宋淮安身上的香味是从哪儿来的呢？ 苏沫儿觉得她可以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苏姑娘。” “宋先生。” 打住脑子里的想法，苏沫儿规矩的做了一个揖。 宋淮安的视线落在苏棠身上。 眼里多了几分满意。 明明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是…… 从眼神里却能探究出自己想要知道的。 苏沫儿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宋先生看向苏沫儿说道：“苏棠的情况跟常人不一样，年纪虽然小，但是在领悟能力上，堪比加冠之人，经过深思熟虑，宋某建议苏姑娘将人送到国子监，让人长期在山上，学习如何自处，如何就生活。” “长期？” “半年回去一次。” 宋淮安话落，苏棠猛地抬头。 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目光落在宋淮安身上，深沉的可怕。 宋淮安察觉到苏棠的目光，哂笑一下。 笑里带着玩味。 苏棠低下头。 他自是不乐意在山上一呆就是半年的。 但是…… 若是天天回家，如何学会自持。 苏沫儿看向苏棠，不过是刚十岁的小家伙，这么小的年纪，一个人在山上生活，虽然距离很进，然而距离这么近，过的好不好，睡的暖不暖…… “你怎么看？” “听先生安排。” “半年太久了，一个月下山一次。” 苏沫儿看向宋淮安。 她一直都把苏棠当成她的责任。 从最初穿越的时候，被这么一个小傻子护着，她的心就融化了。 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把自己代入监护人的位置。 所谓监护人，苏沫儿自然想要给苏棠她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 如果不好，怎么能拿出手呢。 “一个月，就一个月！” 宋淮安点头。 有他监督，自然可以把苏棠不该有的念头给掰过来。 现在人还小，这么粘着一个人，顶多就会被人当成没有长大。 但是，作为苏棠的先生。 宋淮安可以算的上跟苏棠接触最多的人，接触的越多，就越惊惧。 好好一个苗子，可得好好引导。 不然……离经叛道，万劫不复。 那样会把一个好苗子直接给摧毁了。 同样也不是宋淮安愿意看见的。 “那就一个月。” 苏棠笑了笑，眼睛弯了起来。 拜访了宋淮安，约定了送到山上的日子，苏沫儿就带着苏棠回到了小院。 在附近的街市上买了适合苏棠使用的笔墨纸砚，又准备了这个季度能够穿上的衣服。 最后带着苏棠去了这个年头特有的澡堂子。 把苏棠往里面一推。 就有懂行的人领着苏棠泡澡。 泡澡之后，大汉还给苏棠结结实实的搓了一遍。 明明是个经常洗澡的小男孩，在大汉的揉搓之下，竟然还掉下来一层皴。 小小的脊背都被揉搓成红色的。 从灶膛走出来，苏棠就跟一直煮红的虾米一样。 回头看一眼写着澡堂的牌子，说道：“不来了不来了，有辱斯文。” “……”斯文个鬼，都是要去国子监，天下第一学府念书的人。 自然是要换一套新的行头。 最起码得干干净净的。 苏沫儿将苏棠打扮好，看着眼前的小公子，眼里多了几分满意。 “就这样，照照镜子，是不是很好看？” “……”苏棠没有挪动，瞧了一眼衣架子上放着的裙子，粉色的裙子。 裙子的尺寸有些小，不是苏沫儿能够穿的。 他这会儿在怀疑这个东西是怎么夹在他的衣服里面的。 缩所以不想去换衣服，如果换到裙装，到时候要不要穿。 作为乖乖小弟，他是要听话的。 但是…… 并不想穿裙子。 “我累了想要睡一会儿。” “去吧！” 苏沫儿微笑。 苏棠落荒而逃、 苏沫儿看一眼一旁放着的裙子，心里有些失落。 还想看看苏棠女装是不是好看呢。 结果小孩年纪不大，但是已经知道要脸了。 所以，想看的短时间里似乎是看不见了。 比苏棠更好看的男孩子，她也是见过的，似乎可以指望一下。 …… 苏沫儿暗搓搓的买了一身红色的女装。 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打开一出就能看见。 只是…… 如果容珂过来，她让人穿上这衣服！ 是不是，会反过来被艹了。 胆量不够，苏沫儿把衣服折叠一下，放在了最里面。 容珂这个年纪，身高几乎已经定型了，以后应该不是长个子了。 留着衣服，总会有用到的一天的。 这么想着苏沫儿开始着手制作口红。 口红需要的旋转管子。 苏沫儿往街道上走去。 寻了一个有制作瓷器的匠人，说了一下自己的要求。 说完之后，被匠人给赶了出去。 苏沫儿伸手蹭了蹭鼻子。 这是没有想到的。 她有让人为难了吗？ 为什么自己没有任何感觉？ 瓷器做成的口红管子很好看呢！ 然而，匠人不配合。 苏沫儿就开始寻找木匠。 木匠配合的很，对于木匠来说，这样小机关算不上难题。 应承下来之后就开始制作。 苏沫儿也没有闲着。 准备好材料一个人提取色素，制作需要的植物油，还有维生素，这般试探了好几种配方，终于做出橙子香味的口红唇膏，往嘴唇上擦拭一下，极为满足。 还顺手往苏棠的小书包里塞了一个唇膏。 说道：“春日里天气干燥，嘴唇开裂的时候，就往嘴上涂一点，知道吗？” “知道知道！” 苏棠盯着唇膏，心里是嫌弃的不得了的。 但是，想到这个东西是谁做的。 心里的那些嫌弃瞬间就消散了。 “会用的。” “乖！” 苏沫儿拍了拍苏棠的后背，带着行李，两个人一人提了一点儿，把人给送到了山上。 宋淮安身边的书童早就在山门那边等着。 瞧见苏棠的瞬间，大步走了过来。 伸手把苏沫儿跟苏棠手里的行李接了过去，带着两个人走到学子们的寝室。 苏棠住的是四个人的寝室。 寝室的床很先进，已经是上下铺了。 苏沫儿拆开包袱，打算帮着苏棠铺床。 被苏棠接了过去。 “这些事儿我能做的，如果让你做了，岂不是显得我太无能了。” 苏棠动作麻利的把床铺铺好。 看一眼其他床位的上的人。 这个时刻，苏棠雨鞋怀念朱一侦跟蓝盛。 只是，那两个人还在鹿城。 宋先生离开了那边，那两人也得重新选择先生。 不知道会落在什么人手里。 那些人的学识够不够》 不能将朱一侦掰正，能不能教好蓝盛。 有了朋友就有了牵挂。 这种情绪对于苏棠来说，还有些陌生。 不过却让人有了情绪，有了波动，更像一个正常人了。 苏棠在这个时候终于明白卫什么苏沫儿总是建议他交朋友了。 在看见床位的瞬间，想到的是若是舍友是蓝盛跟朱一侦就好了。 当然…… 现实跟想象的不一样，苏棠觉得，在这个全是人才的地方，他可能会拥有更多的朋友。 苏沫儿在国子监呆了不到一刻钟就被赶走了。 国子监是读书的地方，是大周朝第一学府，不是想进来就能进来的。 在里面能够呆上一会儿，走上一圈，已经是不容易的事儿了。 上山的时候负重前行，下山的时候，空手轻松。 然而心情却不是那么轻松。 …… 还有些孤单。 回到山脚下的院子，看见院子里站着的人。 充斥着的那种失落感瞬间消失了。 “你来了！” “嗯。”人都站在了这里，自然是过来了。 容珂看着冷裂的阳光下带着笑的女孩。 心脏跳动一下。 站在原地，盯着走过来的人，心里眼里在这一时刻，就只有这个人。 “苏棠去国子监了？” “嗯。” 苏沫儿摊摊手，往容珂身上一跳。 容珂身上把人给抱了起来。 苏沫儿将脑袋埋在容珂脖颈间，呼吸间全是容珂身上的味道。 容珂抱着人，把人带到屋子里。 放在椅子上。 “怎么还跟一个孩子一样？” 第二百七十四章 你怎么这么好看 “本来就是孩子，如果一个人正常的寿命是可以长命百岁，我现在才十五岁了，生命中一半的一半都不到呢。” “嗯，你还是孩子。” 你开心就好！ 虽然后半句容珂没有收出来，但是苏沫儿完全可以从容珂的脸上看出表达的意思。 嘴角抽搐一下。 就不该在这个人面前撒娇。 “你不忙了？” “手下的人可以解决那些事儿。” “哦。” 手下有可以办事的人真好。 苏沫儿仔细一想，发现她手里竟然连个靠谱的人都没有。 苏柒正在正常，但是苏柒是个完全自由的人，不是她手下的人。 是得发展一下自己的力量了。 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只有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才是能够相信的。 苏沫儿想着这些，看向容珂问道：“这些天可以在这里住着吗？” “你再邀请我？” “是的吧！” 苏沫儿点头，一个人在这么大的院子里住着，确实有些寂寞。 多一个容珂，也许会好很多。 容珂点头：“可以。” 苏沫儿笑了一下。 盯着容珂看了好一会儿。 发现容珂脸上似乎敷了一层薄薄的粉。 想到容珂这个假太监，能够把太监装的这么像，不被人察觉，可以说是从细节之处就做出了改变。 比如脸上粉。 比如身上的香味。 这些都是一般的男人不会去有的。 “我重新给你画一下吧！” “画什么？” “化妆！” “……”容珂没说话。 眼神有些一言难尽。 眼前这个人，胆子还真的大呢。 竟然敢这样说话。 “过来这边坐着。” 苏沫儿指了指房间的梳妆台。 后世的女人，只要走上了社会，就会自然而然的熟悉化妆这件事儿。 容珂长得好，是那种不容人亵渎的好看，即使不化妆，也好看！ 被容珂这么胡乱的傅粉，就是对颜值的践踏。 大多数的妆容会让人提色不少。 但是，如果画的不好，还会让人暗淡几分。 现在容珂脸上的妆容，就属于那种画的不好的那种。 好好的一个人硬生生的给变丑了。 当然，即使变丑了，也比绝大多数的人好看。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丑着玩玩。 容珂被按在妆镜前，看着苏沫儿拿出各种脂粉，这个时候生出一种自己要变成新婚的小媳妇的感觉。 余光瞥了一下，忙前忙后的苏沫儿。 说道：“好好画。”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把你给花丑的。” 苏沫儿说着，打量起容珂的面容。 用毛巾把容珂脸上的脂粉给擦拭下来。 真好看！ 苏沫儿看的有些入迷，有些好看的人，看的时间长了也会审美疲劳，会不觉得好看的人好看。 容珂就不一样了。 不管什么时候看都是好看的。 “痴了？” 见苏沫儿不动弹，容珂提醒一声。 在妆镜前坐着并不是很舒服。 前面放着梳妆台，椅子也不够宽敞，在这里坐着有一种放不开的感觉。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长得胖，而是腿太长。 苏沫儿回过神来，对上容珂眼里的无奈。 低头，在容珂嘴唇上亲了一下。 …… 自己的男人，亲了就是亲了。 不用解释。 碰触一下，立马分开。 苏沫儿可担心被和谐大神给和谐了。 看一眼容珂，发现容珂一脸淡定，不过耳尖变成红色似乎出卖了什么。 拿着刀片打算修一下容珂的眉毛，但是…… 没的修！ 有一种人自带美瞳线跟标准眉毛。 眉毛长得极为规律，不会过界，不用修剪，至于胡子，这人应该是已经修理过的。 下颌干干净净的，苏沫儿觉得自己似乎没有插手的地方，随便动一下，似乎会对不起这盛世美颜。 “子啊看什么？” “你被说话，我在研究一下。” “……”容珂很少见到苏沫儿这么暴躁。 于是安静的闭上嘴。 就跟小学生一声。 双手摆在桌子上。 …… 苏沫儿的视线落在容珂手上。 手跟竹节一样，细长修长，指甲呈现健康的颜色，修剪的合适，就跟打磨过的玉一样，好看！ 顺着手看向脖颈喉结，腰肢长腿！ 穿着衣服的时候，不管看哪儿都是极为好看的。 “……”苏沫儿呼出一口气。 不在研究了。 这么好看的人，大抵是在出生的时候被老天啃了好几次。 拿着粉刷，开始在容珂脸上作画，眉黛笔削的合适，将容珂的眼线拉长，眼睛周遭，用金粉银粉珍珠粉还有胭脂勾兑，画出桃花妆的效果。 眉毛微微延长。 …… 脸颊上扑着粉色微微溶的胭脂。 解开容珂头上的簪子，梳理一下头发，苏沫儿往旁侧一站，让容珂照镜子 容珂…… 容珂很少被人画的这么精致这么女性。 这样的妆容，若是穿上女装！ 容珂斜眼瞥了苏沫儿一下。 苏沫儿被自己打造出来的人看酥了。 “卸了。” 容珂吐出两个字。 苏沫儿盯着容珂，一脸为难：“多好看呢，我还没有看够呢。” 想到衣橱里面的红色衣服。 心里升起一种给容珂换衣服的冲动。 “你在想什么？”容珂似乎察觉倒了苏沫儿的小心思，没有继续在妆容上纠结。 “没有什么也没有。” 能够在容珂脸上做出这样的妆容已经是极为不容易的事儿。 其他的…… 慢慢来！ 总有一天会看见的。 现在呢，把心里的想法收住。 “没有？” “嗯！”苏沫儿点头，用力点头。 似乎这样，就能让容珂相信她。 然而……容珂并没有相信。 毕竟，都是千年狐狸，还玩什么聊斋。 女人藏着小心思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不是危及信誉的心思，而是一种促狭的想法。 应该是打算在他身上弄一些奇怪的东西。 “这个是什么？” 容珂伸手指了指梳妆匣里面的口红。 脂粉之类的东西他在宫里见多了。 这个短木棍一样的，还是头一次看见。 “口红，唇膏，你要试一下嘛？” ……又是口又是唇的，容珂一瞬间就想到是怎么用的了。 随后拿出一只口红。 研究一番，将上头的盖管拔下来，转动一下口红的，有着斩男色之称的红色脂膏状物出现在眼前。 看一眼苏沫儿没有妆容的脸。 弯下身子，把口红对准苏沫儿。 涂上大红色的口红，容珂瞬间就满足了。 将苏沫儿放在镜子前面：“自己看看！” “真好看！”苏沫儿夸起自己来是一点儿也不心虚，盯着镜子里的影子，满脸的欢喜。 “你要不要也试试？” “不用了。” 容珂立马拒绝。 虽然觉得口红这个东西用在女人嘴上挺好看的。 但是用在他身上，即使当了好多年的太监，心里还是有些抗拒的。 男人就是男人，涂脂抹粉的，如果不是必须的情况下，是不会有这样的选择的。 苏沫儿耸耸肩，没有继续在容珂身上试验。 看一眼容珂问道：“你说，如果我卖这个东西，会不会好多人买。” “会的。” 容珂点点头。 这个东西挺好的。 女人用着气色会变得很好。 想来会有很多妇人会喜欢的。 “那我就在京城开个铺子。” “好，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我已经有了想法了。”这些脂粉之类的生意，做的就是女人的生意，什么地方女人最多？自然青楼…… 当然如果把铺子开在青楼附近，怕是会有很多自诩正经的名门夫人怕是不会往铺子这边来。 这样一来，选址就很讲究了。 苏沫儿想着这些，递给容珂一张沾了水的毛巾。 “赶紧擦拭一下。” 容珂求之不得，擦掉了脸上的妆容。 恢复原本的样子。 苏沫儿眼神暗淡一下。 很快就恢复了。 看一眼容珂，凑到容珂身边，深深呼吸一下，熟悉的香味沁入鼻翼。 苏沫儿说道：“有没有计划什么时候将蛊虫取出来？” “等陈戚成长起来，也就三四年的时间吧！” “嗯！” 见容珂正面回答，没有抗拒，苏沫儿心里轻松一些。 不就是失去一些记忆嘛！ 如果忘记的是朝堂上的那些事儿，她就带着这人隐居山林，远离朝堂上的风波，或许，那样一来生活会更加轻松。 如果忘记的她…… 苏沫儿想了想，感情就是相互付出的，她可以让容珂喜欢上她一次，也可以第二次，第三次！ 现在她的干瘪的跟小豆芽一样。 容珂都能看的上。 以后几年，成熟了，长得更好看了，若是容珂反而看不上了。 那就得仔细寻思一下，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在想什么？” “在想，你怎么这么好看。” “贫嘴。” “谁跟你贫嘴了，你本来就好看！” 苏沫儿随口就是甜言蜜语，容珂这样的冷淡的人，听见苏沫儿的话，嘴角都忍不住翘了起来。 “方家的公子还记得吗？” “方家？” 每天都会接触不同病人的苏沫儿，不承认自己记忆不行。 虽然比不上苏棠那种妖孽。 但是只要接触过的，总会有些记忆。 现在听见容珂提起，苏沫儿眼里全是疑惑，她是真的不知道。 “上次来容府找你的那对兄妹。”容珂提点了一下。 “？？？”似乎有些记忆，不过，苏沫儿那个时候觉得是碰瓷的就没有管。 第二百七十五章 只认可她一个人 怎么着，难不成那事儿还有后续？ 苏沫儿看向容珂：“那对兄妹有什么不对？” “嗯！” 见苏沫儿坐在对面，等着他继续说。 这般认真听的样子，让容珂忍不住说了起来：“方府的老夫人，是你父亲的亲娘，应该说无巧不成书，当初方老国公方方检仪发妻因为难产去了，正巧你那位奶奶给方家刚出生的当了奶娘，然后……从奶娘变成方夫人，现在又成了方老国公夫人，其中的手段，不是柳家屯亡了的赵氏能够比得上的。” “所以？” “所以，你仔细一些，你的长相跟那位老夫人有些相似，就算按图索骥，早晚也会找上来的！” 苏沫儿震惊了！ 这可真的是无巧不成书啊！ 她那位父亲整天念着找亲娘。 现在…… 她的那个父亲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的时候，她就全都知道了。 心情微微有些复杂。 沉默一下，看向容珂：“怎么回事？那位老太太怎么想起寻找后人了？” “说来话长，方家的老夫人给方检仪做了续弦之后，连续生了两个姑娘，至于儿子确是一个都没有，所以现在方家当家的还是原配的儿子，老太太有本事有心计，现在的国公到底是她养大的，瞧着老太太整天郁郁寡欢的，就想着把老太太前头那个儿子找回来，让老太太开心一下，反正，国公府上也有三俩投奔的亲戚，再多两个也无所谓。” “……”这样的吗？ 苏沫儿对这个老夫人有些好奇了。 赵氏把苏渠山教的迂腐不堪，愚孝没有底线。 但是这位，本事也不小，同样的把人教的孝顺极了。 姓赵的都这么厉害的吗？ 她以后会不会把孩子教的这么…… 苏沫儿想了想哆嗦一下。 还偷偷往容珂瞥了一眼，容珂瞧着基因就是很强大的样子，会不会生出一个小冰块。 想想…… 还是不要想了。 容珂察觉到苏沫儿的目光闭上嘴巴，看向苏沫儿：“小脑袋里又想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还要不要继续听下去？” “还有其他的？” “以后或许会接触，多了解一些是没错的。” 容珂摇摇头，她知道苏沫儿跟温九娘是同一种人。 但是，温九娘太张扬不够内敛，真本事除了那一口灵泉似乎也没有。 或许，温九娘懂得也不少，只是没有办法将自己懂的东西给诠释出来，表达出来，应用出来。 因为是同样的一种人，对于血脉少了几分敬重，更多的是看重自己所认可的。 如果不认可，即使家人，也不会费心。 …… 所以，他多费心就是了。 “那你说。”苏沫儿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盯着容珂。 容珂继续说着：“那位老太太生下的女儿，一个嫁到萧家，另一个则是远嫁了，远嫁的暂且不说，那位嫁到萧家的运气极好，生了一对双胎女儿，上次在客栈遇见敲门的姑娘就是嫁到萧家那位生的，比你年纪大上一些。” 比自己还大，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要知道苏渠山娶媳妇儿的年纪可不算太晚，那位老太太生下女儿，难不成距离她那个便宜l老爹被抛弃只有一天？ 从这里可以看出来，这位国公老夫人本事真不小，生孩子的速度也快。 不然哪儿能外孙女都比苏沫儿还大。 当然…… 更能表明老太太那位姑娘比较容易生。 反正，甭管什么愿意，都可以看出在当年的时候老太太的心够狠，够硬。 不然做不出这种刚抛弃一个不久，立马生另一个的事儿。 现在年纪大了。 可能回忆起年轻时候的事儿，就抑郁起来。 后悔了？ 呵…… 这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后悔药。 苏沫儿对于这位从没有见过学员上应该称奶奶的人一点儿好感也没有。 而且，就算找到了苏渠山又如何。 把一个泥腿子接到京城，认清现实的残酷，人与人之间差距？ 若不是去年苏柒的生意做的好，苏家生活改善有些，周氏跟苏渠山也被富足的生活熏陶出一些闲适的质感。 就先前刚穿越时候的一家人，若是那样的形象，真的进了京城，被那位老太太嫌弃多还是心疼多？ 刚开始接触可能心疼比较多，时间一长，那就说不准了。 人性！ 复杂着呢。 上辈子就没有看清，这辈子？ 算了不去掺和这些了。 苏家原籍不是柳家屯这边的，当初水患之后，原籍那一片儿的人全都分散了，想要找人，没有容珂这样的情报网，没个三年两年的怕是找不到的。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自己口红铺子给弄了出来。 口红么，肯定不能只有一种颜色。 得有豆沙红，橘红，西柚红，珊瑚红，还有什么死亡芭比粉，米色，玫粉色。 这么多种颜色，需要的色素也杂。 容珂看着苏沫儿忙活，看累了躺在床上就睡了。 一觉醒来，天变成黑色的。 制作口红的小女人现在已经走进了灶房。 空气中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容珂走进灶房，看见里面的人正在包饺子，走过去，坐在苏沫儿对面：“这个东西怎么包的、” “随便，反正就是一张面皮，往里面赛点儿馅，再包住，漏不出来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 容珂话落，从桌子上拿起一张面皮。 按着苏沫儿说的往里面放了一些饺子馅，捏在一起，除了形状有些怪异之外，似乎没有不对的。 “这样可以吗？” “可以的。” 形状虽然跟传统的水饺不一样，但是，谁说水饺就必须得一个形状了，只要煮在锅里不会变成碎片就不会有问题。 两个人忙活一通，最终顺利的把饺子下到锅里。 煮熟捞出来。 调上一碗醋碟。 端上一份凉拌菜、极为简单的晚饭，但是用了不少的时间。 尤其是奇形怪状的饺子是容珂亲手包的。 这东西，远远比什么满汉全席要珍贵，在此刻，苏沫儿的心里是极为的满足的。 一个男人如容珂这般，走上高位，还能跟着一起在厨房做这些简单的小事儿，是她没有想到过的。 “累不累，容府那边的厨子给你送来一个？” “厨子不需要，厨娘来一个，要话少踏实的。” “好！” 容珂点头，这样的要求太简单了。 都说男人跟女人相处，女人会变着花样的个人要东西，那种传说中买买买的感觉，他还没有体会过。 用完晚饭。 容珂带着苏沫儿走到街道上。 …… 京城存在宵禁，除了欢乐场所，这个时候都关着门。 冷呵呵的站在街道上。 沉吟一下。 容珂就吩咐陆青承包一个花船。 在水面花船游湖，听着旁侧丝竹管弦乐曲，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陆青办事极为靠谱，不大一会儿的时间，就领着两人往画舫走去。 正月天里，难为湖水没有结冰，画舫上的人都被陆青跟换了。 苏沫儿走进去，看一眼轻纱萦的画舫，在看里面放着的小酒小菜，对自己的这身打扮有些不满意。 在这个环境里就应该穿上一身好看的潇洒的男装，搂着美人品酒听琴。 说琴…… 附近的画舫就响起琴声。 苏沫儿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寒风阵阵，隔壁花船上的女人就披着一身轻薄的衣服，站在画舫上跳着舞蹈。 踩点，身姿，都是极好的。 苏沫儿看一眼容珂给出了一个建议：“要不我女伴男装，你男扮女装……” “……”容珂睨了苏沫儿一眼。 好一会儿才说道：“吃颗花生米，解解酒。” “……”解个鬼啊，她根本就没有喝酒。 这个人竟然还学会玩梗了。 苏沫儿摇头，一脸的不爽。 “陆青，给她拿一身男装。” “诺。” 陆青应了一声，消失在画舫里。 苏沫儿开心了。 出门在外就得穿男装呢。 不然怎么英雄救美。 一般按着惯例来说，这种场景总会有人掉进水里，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儿，她肯定不会让容珂下水的。 男女授受不亲。 万一容珂被人黏上了怎么办。 她就不一样了。 如果小姑娘喜欢上她，她会很欢迎的。 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女人帅起来就没有男人什么事儿了，她得把容珂身边，一切可以变成危机的女性都给扫除了。 自打知道了容珂不是真正的太监，苏沫儿的心里就多了几分危机感，这么好的男人早晚有一天会被别人给发现了。 在那之前，得让容珂习惯她。 从心里眼里只认可她一个人。 容珂对着苏沫儿勾勾手，苏沫儿走了过去。 坐在容珂身旁，像个吃醋的妻子一般盘问男人：“你来过这里几次？喜欢那个姑娘？有没有特别满意的……” 容珂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就喜欢被人这么关注，关心。 “我说第一次你信吗？” “暂且相信吧！”如果经常来往这种地方，那得多难受啊！ 只能看不能那啥。 太监的身份又得隐藏好。 这对所有男人来说大概都是一种煎熬。 这么就信了。 容珂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他也想尝试那种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环节。 可惜……并没有，两个人之间，很难有矛盾有误会。 第二百七十六章 落水 大概是对彼此比较了解，对自身比较自信。 那些误会！在现在的阶段很难插入。 好一会儿，陆青带着一身苏沫儿的衣服走到画舫，在陆青的头发上多了一层白霜。 夜色十分，外面更冷了。 苏沫儿看一下画舫下面的水。 依旧没有结冰。 这么冷的天气，水竟然还在流淌。 丝竹管弦声音在水与寒气的烘托下，变得更动听。 陆青把衣服留在这里，随即便转身离开。 苏沫儿在容珂演示下换了身上的衣服，一身男装，鞋子也是加厚的，走到容珂身边，撩开画舫的帘子。 “以后你爱好男风的名声怕是就要传出去了。” “就这么喜欢玩？” 容珂斜睨了男装的苏沫儿一眼。 发现，他喜欢的人及时装扮的这般男性化，他依旧喜欢。 看见的瞬间，就觉得喜欢。 “觉得好玩就玩吧。” 容珂对于外在的风评并不是很关注。 如果因为这点儿名声的变化，就恼羞成怒，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地位了。 身居高位的人，往往可以忍别人不能忍，做旁人所不能做的。 如此，才能成就今日之人。 画舫上的帘子撩开，外面的景色看的精细起来。 冰冷的湖水烟波弥漫，水上的画舫，花圈等同通明，夜色深深，加上月亮星星习惯兴的凑热闹，画面如同画卷一样，人间难得几次看见。 苏沫儿瞧着这样的景色，直接就着迷了。 比之后世开发出来的旅游胜地要美丽多了。 尤其是，身侧还有美人陪伴。 美人美景，如此情形。 真的让人难以分清是不是活在梦里。 纸醉金迷，旁人体验不到这样的美色。 苏沫儿跟容珂对视一眼，都觉得此行不虚。 “喜欢就好。” 容珂说道。 说话的时候，突然一阵哄闹从隔壁的画舫响了起来。 苏沫儿瞪眼看去。 对容珂说道：“我觉得一会儿会有长得极为美丽的女人掉进水里。” “？？” 容珂没说话。 看一眼弥漫冷气的湖面、若是真的掉进去，不死也得少个半条命。 盯着苏沫儿，眼里多了几分紧张。 脚步往前挪动，当初苏沫儿的路，从各个方位保护好苏沫儿，防止眼前的女人掉到水里。 旁人美不美，跟他没有关系。 在他眼里，自然是身旁这个人最美的。 自然得用心保护好了。 苏沫儿盯着对面的画舫，入迷的神色，就跟盯着八点档的狗血剧一样，全神贯注的。 果然，没一会儿隔壁的画舫里就跑出一个白衣轻纱的女人。 女人脸上还蒙着熟悉的面纱。 女人匆匆跑出画舫，脚步有些软。 但是，明明这样了，身后的人却偏偏抓不住，隔壁的画舫也摇晃起来，女人面纱掉落，露出一张不似凡人的脸。 好看到，周遭的呼吸声都在同一时刻给停止了。 温九娘…… 这人不是在容珂的后院，整天忙着跟容珂名义上的那些小妾斗法吗？ 怎么就出现在这里？ 苏沫儿看向容珂 容珂微微摇头。 看守的人并没有消息传过来。 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容珂也没有觉得意外。 毕竟，怎么说呢。 温九娘那个人很奇怪，只要只男的，只要接触过的，都会被温九娘的独特吸引。 温九娘的神秘，温九娘的柔软，温九娘的特立独行…… 所以，若是温九娘偷偷跑出来玩，在那些爱护者的帮助下，也不一定完不成。 容珂跟苏沫儿一起看着温九娘从摇晃的画舫掉到水里。 湖水冰凉！ 原本还有心救人的苏沫儿思考一下。 见没有人出来英雄救美，就打算救人的时候，被容珂给拦住了。 “水那么凉，你要做什么？” “……温九娘不会游泳。” “整日拿着灵泉水补身子的人，需要你担心？” “……”似乎还真的不大需要。 但是，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的话，算了，直白就直白一些，也没有不好的。 苏沫儿就冷眼旁观了。 事实发展依旧在正常的范围内。 那位在容珂跟温九娘打情骂俏过的陈无言世子也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看见弥漫冷雾的冰水中挣扎的温九娘，想都没有想，就跳进冰水里把人给捞出来。 从水里出来的一瞬间。 风姿绰约。 美的仿佛不是人，是仙苑才有的奇葩。 苏沫儿看的都快呆了。 手上一个吃疼，侧目，对上容珂略带吃味的眼神。 “看他们做什么？难不成我不如他们好看？” “你最好看了。” 苏沫儿笑了一下。 方才，她被温九娘身上的奇怪的滤镜给感染了。 竟然觉得温九娘是最好看的人了。 幸好，身边站着一个更好看的人。 看了一出英雄救美，苏沫儿心情沉淀一下。 跟着容珂回到山脚下的院子。 夜色渐深。 天上飘起雪花。 推开窗子，会觉得雪层下的风景极为动人。 “睡了。” “嗯！” 苏沫儿应了一声，关上窗子，眼里容珂的身影消失 回到床上。 一夜过去。 次日醒来，院子里弥漫饭菜的香味，穿上鹿皮靴子，厚实的羽绒衣，走出房间，可以看见地面上的雪已经一指厚了。 灶房那边冒着青烟，里面的人在烧饭。 是个头发梳理的极为整齐，手脚干净，衣着得体的妇人在烧饭。 听见外面踩雪的声音，妇人回头。 看一眼外面站着的苏沫儿说道：“姑娘醒了？早饭马上就好，您先去洗漱一下？” “是容珂让你过来的？” “是主子的吩咐。” 妇人握着炒勺的手哆嗦了一下，视线落在苏沫儿的脸上，忍不住打量起来。 这年头敢直接称呼主子名字的人已经不多了。 这位姑娘胆子可真大。 “嗯。” 苏沫儿点点头。 转身走到厢房处，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 只留下一阵冷香。 人已经离开了。 …… 苏沫儿搓了挫手，打了一盆水，开始洗漱。 容珂有朝堂上的事儿忙碌，她也不能太过儿女情长了。 世界上的事儿多的事儿。 眼下应该做的就是挣钱。 洗净手脸，涂上羊脂膏，面容越发水润，厨房妇人声音响起：“姑娘，可以吃饭了。” 苏沫儿放下手里的口红走了出去。 看一眼堂屋桌子上摆着的饭菜。 苏沫儿笑了笑：“费心了。” “这是应该的。”妇人说完，主动介绍一声：“老奴姓卫，姑娘只需称呼老奴卫嬷嬷就好。” “好的，魏嬷嬷。” 苏沫儿点头，开始用早饭。 一杯牛奶，做法竟然跟鹿城金宝做出来的一样，一盘子板栗糕，两个核桃，还有一只鸡蛋。 “灶房那边为什么这么香？” “主子说您身体有些孱弱，需要进补，老奴一早就熬了川贝鸽子汤，晌午的时候就能吃了。” “……”益气补血的好东西。 闻起来味道确实不错。 苏沫儿点点头，开始把早饭用了。 随后走出院子，开始着手购买铺面。 用熟不用生的道理苏沫儿还是懂的，这次找的中人依旧是旷英，旷英身上穿着厚重的棉衣，脚上的棉鞋被融化的雪水打湿，男人身上本就比较热，旷英大概是那种元气比较旺盛的人。 走动的时候，可以看见棉鞋在冒热气。 当然，也可能是走路太多了。 两人在街边找了一个下面条的摊子，坐下来开始谈话。 苏沫儿没有过多的关注旷英的脚，直接把正事儿说了出来：“我想要一个铺面，繁华街道，距离这边不要太远了，没有乱七八糟需要扯皮的事儿。” “好说好说，不过，苏姑娘是打算经营什么？” 旷英搓搓手，看着摊主端上来的鸡丝面，赶紧拿着筷子吸溜两口。 苏沫儿早上吃了东西，家里煨着鸽子汤，自然是要给自己的胃留一个空间，好盛放吃食。 “女人化妆用的东西，暂时只有口脂。” “口脂？” 旷英在京城的时间不短，对于京城富裕人家花钱如流水的画面是见识过的。 只是，那些人采买东西都是一套一套的，如果只有口脂，是不是有些单调了。 “苏姑娘不准备添加一些东西？胭脂？眉黛笔？或者各种玉容膏，雪肤霜……” 苏沫儿笑而不语。 单单口红就有很多种颜色，一点也不单调的。 至于其他的东西…… 若是以后有时间，自然是可以研究一下的。 现在么，先把铺面开起来再说。 研究各种东西就不需要成本了么？ 哪儿有那么简单呢。 旷英见苏沫儿态度坚定，也就没有说什么。 开始给苏沫儿寻找铺面，找了一天，只找到三家符合苏沫儿要求的地方。 然而，这些地段位置比较好，租金上，几乎可以吓死个人了。 一个五十平不到的铺面，一个月的租金二十两。 次日再次会面，苏沫儿听见旷英的报价，眼里多了几分怀疑。 旷英作为一个靠着察言观色吃饭的人，瞬间就明白苏沫儿的怀疑，猛地摇头：“苏姑娘您可别冤枉我啊，这一片的铺面都是这个价格，而且，您连个考虑的时间都没有，今儿铺面在租售，明儿估计你就看不见了，京城居大不易，想要有所成就，就得锻炼出一颗钢铁一样的心脏。” “不能便宜了？” “不能便宜，而且，一次性就得付半年的租金。” “带我去看看。” “地方有些远，说实话您住在这边有些不方便。” “没有方便不方便的，先去看看。” 第二百七十七章 讨价还价 苏沫儿不喜欢坐吃山空，也不想真的就被苏柒养着。 虽然说苏柒那些挣钱的路子少不了她在其中帮衬，但是，作为一个比较自立的人，在自己有能力自食其力的情况下，还是不想做拿来主义的。 租了一辆马车，两个人走到京城最繁华的地段。 西门旁边的一条街道。 这条路苏沫儿有些眼熟。 似乎怡红院就在附近。 售卖口红，需要聘用的就是女人了，只有女人才最懂女人。 而在苏沫儿认识的人里，有能力掌控生意的人似乎还真有一个，鹿城那边的蒋黎。 那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就是不知道蒋黎有没有心情往这个方面发展了。 把心里的想法压下去，走下马车，跟着旷英走到门面前。 看着眼前的铺子，苏沫儿没有第一时间走过去：“先去看看其他两个。” “苏姑娘可是不满意？” “再看看在说。”这个铺面旁边一个是面馆，一个是卖瓷器的，把卖口红的铺面开在这里，怎么都不合适。 如果旁边是成衣铺子，绣庄绣楼，或者银楼首饰铺子，那就方便多了。 看了三个铺面，只有一个铺面满足苏沫儿的要求。 面积不大不小，六十多平，租金一个月同样也是二十两。 在铺面里转了一圈，又在外面观察了一下人流量，苏沫儿心里是稍稍满足的。 旷英站在一旁，在苏沫儿观察铺面的时候，他则是观察苏沫儿的神色。 见苏沫儿脸上没有不满之类的情绪。 旷英开心了。 今儿估计又有入账了。 虽然不会太多，但是也不少。 在京城这样的地段，每成交一次生意，就会多一份收入。 苏沫儿瞧了一眼隔壁的成衣铺子，里面的人不少，光是伙计跟工作的人就有五六个，铺面的面积要比苏沫儿选的这个大，而且还分上下两层，楼上也是这家铺面的地方。 买了新衣服的人，会不会有买一些饰品或者化妆品的习惯呢？ 一般来说，手里有余钱，也比较阔绰的人，还是有这样的习惯的。 稍稍紧一些的人，就会纠结一下。 总而言之苏沫儿还是比较满意的。 “苏姑娘，这个铺面可还可以？” 苏沫儿刚想点头，忽然想到什么，问了一句：“价格可以谈一下吗？” “……”旷英摇头，这次是真的不能谈了。 跟苏沫儿第二次打交道，算是熟人了，而且，苏沫儿这个人也不像穷的，说不准以后还会租门面，买门面买院子，那样一来，小买卖就会变成大买卖。 毕竟，卖出一个铺面或者院子那抽成可不是几两银子了。 要知道在京城这地方，繁华地段的铺面得千两银子，好一点儿的院落，上万两银子也有。 按着百分之一的抽成，他得挣发了。 这种客户可以长期发展，不能因为一时的利就把人给坑死了。 这是这些年里在京城生活总结出来的经验。 苏沫儿点点头，因为对铺子比较满意，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契书给签了下来，还一签就是三年。 铺面盘了下来，接下来的事儿就是装潢了。 古香古色的世界，就应该跟小说里一样弄出一些沙发之类可以让人生眼前一亮的东西。 如果装潢按着大周的风格，修的再好也不会让所有人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自己的马甲已经被容珂扒的差不多了，至于温九娘这个同样穿越的老乡，苏沫儿还是得多积分防备。 就算温九娘怀疑或者明确她也是穿越的。 不还没有拿出证据吗？ 苏沫儿不想太突出了。 寻思一下，觉得应该让温九娘先把沙发弄出来。 她呢…… 就学学马化腾爸爸，复制大法了解一下，把温九娘弄出来的沙发玻璃之类的东西用在这里。 想到这些，嘴角露出笑来。 旷英瞧见苏沫儿嘴角这种有些神秘的微笑，后颈一凉，总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无害的人在策划什么天大的阴谋。 然而，刚从苏沫儿身上挣到钱，旷英还是将自己这种不安分的想法给压下去了。 好好一个漂亮姑娘，怎么可能有什么天大的阴谋。 ……这就是没有看过小说没有追过剧的悲哀，如果旷英看过倚天屠龙记肯定不会有这种淳朴的想法，要知道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 当然也不一定是越漂亮越会骗人，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男的脑袋缺根弦，看见美女就想往上凑，看见的女人越漂亮，脑袋越热，还有什么理智，美女说个屎是香的，估计那些脑热的男人都会连连点头。 指不准还会去尝一下。 男人从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所以就有了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一说。 明明美色令他们脑热降智，但是那些喜欢甩锅的男人，根本不会承认。 钱货两讫之后，旷英跟苏沫儿分开了。 苏沫儿看一眼天色。 发觉时间还早的佷。 瞧着一条街上的铺面，陡然升起一种叫想逛街的情绪。 想逛街就逛街，反正还有大把的时间。 造作一下，快活一下，生活就需要一些娱乐。 苏沫儿摸了摸身上的钱袋子，走近隔壁的成衣铺子，正月温度还是比较低的，外面路上还结着冰块。 苏沫儿走进去，看一眼铺面的衣服。 冬日的衣服偏向深色的比较多。 即使…… 这家铺面里的衣服主要顾客是富裕人家，依旧以神色为主。 比如桃红，正红，墨绿，深蓝等等。 浅色系也有，只占据铺面不四分之一的空间。 浅色浅蓝，浅绿，粉白，鹅黄等等。 冬日里，穷一些的人家衣服少，换洗的频率自然不会太快。 这样一来，穿的衣服大多数都是神色，这样一来即使脏了也不会看出来，至于穿的时间长了，变成臭的，那就没有办法隐藏了，该洗的还是得洗。 富贵人家，有选择的情况，也喜欢深色。 毕竟，再怎么富贵也得吃饭喝汤走路游街，一不小心把衣服给弄脏了，那多难看。 穿着浅色系的衣服，就得格外的小心了。 苏沫儿走走进去就被里面的女掌柜带着看神色系列的衣服。 只要做生意的就没有不会说话的。 将苏沫儿打量一番，指了指正红色的衣服说道：“姑娘白净，披上这红色的披风会衬的更白，还有，这几日风雪不断的，地上是皑皑白雪，若是姑娘穿着这衣服走上一圈，那些年轻的小公子们眼睛都给看直了。俗话说的话，人靠衣装马靠鞍，姑娘的底子比较好，就不想变的更好看一些？” “掌柜真会说话，包起来吧。” 火红色的大氅，确实好看。 苏沫儿在有条件的情况，自然想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姑娘真果断，这披风好些人都喜欢呢，昨儿萧家大小姐也看中了，不过么，手里的余钱没拿够，就没有买，今儿您运气好，晚过来一会儿，说不准就买不到了。” “多少钱？” “不贵，一百八十两。” “……”苏沫儿手抖一下。 她还没有一口气花费这么多钱过。 但是，大氅是狐裘做的，真皮的，还是红色的，红色没有杂毛的狐狸本来就不多，能够做出这样的大氅，需要的皮子肯定不在少数，上头的绒毛也顺滑，摸起来的手感很好，价格高一点儿，也没错。 从荷包里把钱摸出来。 递给了掌柜。 苏沫儿准备离开，慌神瞧见里侧挂着一件墨色的大氅。 走过去用手摸了一下。 手感要比她手里的这个狐皮的要好很多。 “掌柜，这个多少钱？” “这个呀，那就贵了。” 掌柜说着，眼里还带着戏谑。 墨色的大氅能够撑起来的人不多，而且明显眼前的大氅是男式的。 一个姑娘家家的过来买这个，还没有带丫鬟，如果不是给兄弟父亲买的就是给心里惦记的人买的。 话又说了过来。 如果给父兄之类的人买也不用把设变的丫鬟给赶走，是不是？ 女掌柜瞧见苏沫儿脖子上挂着的暖玉的一瞬间，就没有那苏沫儿当成一个普通的平民看待，这么一大块的暖玉，普通人也带不起，不光有暖玉，还有腰上的玉珏，加上身上独一无二的药香。 女掌柜怎么会小看苏沫儿。 至于大冬天的，苏沫儿把暖玉挂在衣服里面，女掌柜是怎么看到的。 自然是因为女掌柜的个子比较高，低头就能看见挂在衣服里面的暖玉。 所以，第一时间给苏沫儿推荐的就是带着斗篷的披风。 披风系带绑在脖子下面，可以挡住一些不该有的视线。 “这个给八百八十两。” “……这么贵的吗？” 苏沫儿收回自己的手。 盯着拐着的衣服，她今儿也没有带够钱。 “明日我再过来买。” “那成，明日过来就成，不过，现在生意比较好做，也指不定能不能留到明日，如果姑娘明日过来没了，可别恼怒。” “不会的。” 苏沫儿摇摇头。 如果真的没了，那就没了呗。 容珂这样的身份肯定不会缺少好衣服。 少她送的一件也不会少。 而且没了衣服也可以挑选其他的送给容珂。 反正送的是心意。 第二百七十八章 早些回来 苏沫儿正打算离开铺面，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掌柜，这里红色的狐裘披风呢？” 顺着声音看去，苏沫儿的目光落在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小丫头身上。 小丫头身边站着一个长得极为眼熟，似乎见过的少女。 女掌柜脸上的笑僵硬一下，走了过去说道：“萧大小姐，衣服已经卖了出去，要不您看看其他的衣服？今儿新来了一身纯白色的大氅，您要不要看看？” “白色？你诅咒谁呢，我们小姐就喜欢大红色。” 萧家小姐还没有说话，跟在萧家小姐身边的丫鬟就不干了。 狠狠的瞪了女掌柜一眼，问道：“衣服卖给谁了？” “这个……” 女掌柜笑不起来了。 做生意的人平常受点儿委屈算不的什么的。 但是，同时得罪两个客户的人事儿是不能做的。 “都已经卖了出去，钱货两讫了，萧小姐，您看看其他的。” “不用的。” 萧小姐萧如意，也就是跟苏沫儿七拐八拐有些渊源的大小姐走到苏沫儿身边。 瞥了一眼苏沫儿抱在手里的包袱。 可以清楚的看见狐裘大氅的系带。 “让给我。”萧如意的开口。 没有任何商量的语气。 这声音也熟悉的很。 仔细的回忆一下，苏沫儿总算是想到是在哪儿见过这位姑娘了。 上次来京城，她在客栈吹箫的时候，这位姑娘敲开了她这边的门。 那个时候，还是比较礼貌的，今儿怎么就高冷起来。 真是善变啊！ 苏沫儿开口说道：“八百两卖给你。” “……”萧如意皱起眉头。 粉色衣服的丫头不干了，狠狠瞪了苏沫儿一眼说道：“这怎么不去抢啊，昨儿这衣服还一百八十两呢，你穷疯了？” “抢没有现在这样交易来钱快，你们买不买，不买我就走了。” 红色的大氅虽然不错。 但是，如果价格高上一点儿也不是不能卖。 卖了之后就可以把那个男式的大氅买下来，送给容珂。 “……”萧如意跟粉色衣服的丫鬟惊呆了。 一同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什么情况？ 眼前这是什么情况啊！ 竟然说比抢钱来的快！ 这人怎么就这么厚颜无耻了。 橙意铺子的女掌柜也惊呆了。 许久没有听见过这么硬这么杠的对话了。 “你到底买不买，如果太穷买不起我给你便宜一点儿，七百九十九量银子。” “……” 萧如意没说话。 气的说不出来了。 盯着苏沫儿好一会儿憋出一句话：“你简直厚颜无耻。” “……” 苏沫儿摸了摸自己的脸，再看萧如意：“其实也并不是很厚，比起你来还差远了，毕竟我干不出强买强卖的事儿。” 萧如意跺跺脚，我在心里的火气没有地方发泄出来。 脸扭曲的快要变形了。 铺面买衣服的客人不少，如果在这里发火了，她的名声就没有了。 萧如意盯着苏沫儿看了好一会儿，咬咬牙齿挤出一句话：“你等着。” 说完带着粉色衣服的丫鬟离开了这里。 女掌柜再看如果的时候眼里多了几分同情。 虽然知道苏沫儿的身份可能不会很差。 但是…… 萧家也不是那种吃亏的。 日后若是遇见上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 尤其是苏沫儿看起来脸声的很，这样的人，不缺钱，规矩也不是很严谨，应该是外地刚入京的。 外地的官员家属，又怎么跟京官相比呢。 毕竟是天子脚下。 看一眼苏沫儿说道：“姑娘以后出门还是带上几个丫鬟的好” “谢谢。” 苏沫儿点点头，从橙意铺子离开。 萧如意并没有影响苏沫儿逛街的心情，又在附近的铺面买了一双鹿皮靴子才往国子监那边的山脚走去。 回到小院天都黑了。 院子里亮着一盏灯。 魏嬷嬷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容珂也在旁侧厢房里拿着笔书写着什么。 “我回来了！” 苏沫儿走到院子，看着厢房的灯光，张口说道。 容珂放下手里的笔，推开门看见院子里站着的苏沫儿。 夜里的京城还冷的很。 苏沫儿又在外面转了一天。 容珂赶紧把人给拉到房间里。 房间里烧着火炉，还有一个炭盆在书桌旁侧。 走进去的一瞬间就能感觉到温热。 “饿了没，都买了什么？” “饿了，你们吃了没？” “一起。” 容珂拉着苏沫儿走到堂屋。 魏嬷嬷端着一汤两荤一素菜摆在桌面上。 魏嬷嬷的厨艺是真的好，跟金宝那种主要考创新不一样，金宝做出来的美味主要是因为新颖，用料不一样，做法不一样。 魏嬷嬷主要依靠的就是煮煨烧，辣子这类东西几乎没有用过，但是煮出来的东西醇厚又不失美味。 恰到好处的把原材料最合适的味道烹饪出来。 这种手艺没有二十年的浸淫是学不出来的。 一个猪耳，一盘鹿筋，一碟清炒的芹菜，还有一个人参白菜汤。 人参用的是最好的人参，白菜也是刚从雪窝里的扒出来的白菜，简单的白菜因为有人参作为佐料，多了几分营养。 晚上科学的养生应该是少吃一点儿的。 但是苏沫儿逛了一天，饿极了，魏嬷嬷做出来的膳食又极为美味，苏沫儿忍不住就多吃了几口。 放下筷子的时候，肚子都变成圆的了。 容珂盯着苏沫儿的肚子瞧了几下，脸上露出笑来。 苏沫儿挨过水患饥荒，经历过这样的事，身体肯定是有亏损的。 落在苏沫儿身上就是甭管怎么吃都不会长胖。 这样一来，总会有些瘦小。 让人担心。 容珂就如同带着有色眼镜的家长一样，看见自家孩子吃的多一点，心里的满足就多几分。 “出去走动一下。” “嗯！” 苏沫儿点头，晚饭过后是需要稍稍走动一下的，如果发懒不去运动，身体会不会走形是小，身体素质就会变得极差。 两个人走出家门。 外面的风有些大。 走在街道上，即使两侧有墙挡着，那些无孔不钻的风确实如何也拦不住的。 穿过一层层的围墙，钻到衣服里面。 苏沫儿哆嗦一下。 心里有些后悔，大冬天的锻炼什么呢。 锻炼这样的事儿不应该发生在冬天的。 后悔！ 容珂轻笑一声，小声在夜里回荡。 苏沫儿抬头对上容珂收敛的小脸。 容珂把苏沫儿扯到自己的披着的大氅下来，冷风能够穿过一道道的围墙，但是不能管过让客身板。 没有了冷风，苏沫儿继续行走。 不大一会儿身上就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走了几步，突然发现容珂不动弹了。 苏沫儿眼里闪过好奇。 容珂抱起苏沫儿提气，落在一颗树上。 树上几片前日的雪花落在地面。 一行手里拿着刀提着灯，穿着制式衣服的人走过。 …… 这两日京城重新开了宵禁，这些自然是巡逻的人。 摄政王竟然也会担心遇见这些巡逻的人，苏沫儿突然的就想笑。 这批人走过去之后，容珂就带着苏沫儿回到了小院里。魏嬷嬷已经烧了洗澡水，加上房间温热，冬日里洗澡也不会对身体健康带来什么负面的影响。 苏沫儿洗了澡，擦拭一番，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c次日清早，可以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床是大床，但是依旧挤的慌。 睁开眼睛，看一眼容珂。 “你怎么出现在我床上？” “有吗？” 容珂从床上走下去，穿上衣服。 对于苏沫儿的问话，一直逃避着。 苏沫儿气的够呛。 窗子没有打开，门也关的好好的，怎么容珂出现在房间里她就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这不科学啊！ “无耻。” “有没有牙齿你不知道，要不要尝一下。” 容珂话落，视线落在苏沫儿的嘴巴上。 苏沫儿额头青筋跳动几下，这都是什么人呢。狠狠瞪了容珂一眼。 容珂仰头笑了起来。 外面守在屋顶上的暗一跟暗十一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惊恐。 …… 摄政王竟然笑了！不可思议。 难不成是活在梦里？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挨上一巴掌感受疼痛，以此来证明这不是在做梦。 原本生气的苏沫儿，发现容珂笑着的时候竟然也这么好看。 一时间看的入迷了。 生气？ 算了，面对这样的美色，真的是生不起来。 “对了，跟你说一件事儿。” “你说就是。” 对于苏沫儿，容珂是没有底线的。 苏沫儿把沙发的事儿说了一下，容珂点点头，小姑娘不想出风头，还真的是谨慎呢。 既然这样，这个风头就让温九娘出就是了。 如何让温九娘主动把沙发玻璃的制作说出来，容珂心里有一百种的办法。 打开卧房的门，两个人一起走出去。 外面的灶房，魏嬷嬷一早就起来，站在里面忙活着。 苏沫儿跑出院子，在附近的街道上跑了一圈，回到小院。 额头上布满一层汗水。 苏沫儿站在院子里，从水井里提出一桶水，水还有些温热。 清洗一下手脸，把牙齿也刷了一下。 事情完毕，走到饭厅。 容珂坐在一旁，早饭跟以往差不多，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苏沫儿问道：“你怎么没吃，是在等我吗？” “嗯！” 苏沫儿眼睛一弯，吃饭的时候有人等着，美滋滋的感觉啊！ 容珂拿着筷子，吃饭的速度不不快也不慢，吃完看一眼苏沫儿：“我得去宫里。” “去吧，早些回来。” “嗯！” 容珂点头，往外走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 春天到了~ 外面已经备好了马车，容珂坐稳，马车就飞奔起来。 早上的时候，街道上的人也不多，马车急速行驶，并不会给行人带来什么生命上威胁。 苏沫儿从匣子里摸出银票，再次往成衣铺子那边走去。 到了成衣铺子，发现她看上的大氅还在，但是里面的稍稍熟悉一些的女掌柜却是不在里面。 苏沫儿走到大氅旁边，寻了一个伙计说道：“把这件衣服包起来。” “好嘞，您稍等。” 伙计瞧了苏沫儿一眼，见苏沫儿穿着打扮简单，但是衣服的布料不是普通的货色，麻利地用布兜把衣服包起来，递给了苏沫儿。 依旧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苏沫儿拿着银票递给伙计。 伙计眼里多了几分欢喜，说道：“这是汇丰商行才能兑换的，姑娘暂且等一下，咱们这里主要是银子，汇丰商行在这边就有分店，小的帮您兑换了。” “可以。” 苏沫儿应了一声，往旁侧空闲的地方一坐。 苏沫儿出手就是一一千两，算的上是大客户了。 铺子里的一个小姑娘带着给苏沫儿送上个一杯茶水。 “喝点水，您解解乏。” “谢谢。” 苏沫儿把水杯捧在手里，并没有喝里面的水，抱着茶杯暖手用。 抬眼看向这边的小姑娘问道：“昨儿那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女装柜呢？” “我们掌柜换人了。” “换人了？” 苏沫儿想到自己的铺子还没有掌柜，眼睛一亮。 小伙计回来之后，把剩余的银子找给苏沫儿。 苏沫儿趁机问道：“你们之前的女掌柜家在哪儿？” “在杏花胡同，距离这里不远。” 小伙计并不觉得这样的小事儿也得隐瞒，直接就给说了出来。 苏沫儿笑的就跟偷腥的猫儿一样。 成衣铺子的东家不敢用昨日的女掌柜，她敢用呢。 蒋黎也不知道会不会来这里当一个小掌柜，但是昨日的女掌柜肯定会干的，毕竟女掌柜刚失业呢。 苏沫儿提着手里的衣服往杏花胡同走去。 找到小伙计说的院子，伸手在大门上敲了几下。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把门打开，露出一个小脑袋，瞧见外面的苏沫儿问道：“你找谁呀？” 小姑娘年纪不大，声音软糯糯的。 只是听着就觉得自己心都软了。 “我找成衣铺子的女掌柜，是住在这里吗？” “是的哦。” 小姑娘把大门拉开一个缝隙，对着苏沫儿勾勾手、 苏沫儿走进去，小姑娘赶紧把们门给关上了。 瞧一眼苏沫儿，转身往屋子里跑去，嘴里还嚷嚷着：“娘，娘有人找你来了。” 女掌柜听见动静，从里面走出来，看见苏沫儿的瞬间，眼里闪过疑惑。 不明白苏沫儿怎么跑到她这里了：“姑娘有事儿？” “没事就不能过来了？” 姑娘可别取笑我了，这里是是非之地，旁边紧挨着就是怡红院，您是好人家的姑娘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那应该出现在哪儿？” “……”怎么就讲不通呢，女掌柜叹了一口气：“若是被人看见，风言风语的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好。” “我名声本来就不好。” 苏沫儿想到在柳家屯那边，几乎就没有人敢跟她结亲。 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笑来。 “行吧，您进来吧。” 见苏沫儿这么油盐不进，女掌柜也无话可说。 客气的把苏沫儿请到屋子里。 还端上一杯茶水。 茶碗跟茶叶都还不错。 算不上极品，也不是普通的大叶茶。 做生意的人，在招待人方面都会比较用心。 苏沫儿用嘴唇碰了一下茶杯，至于里面的茶水，暂时还没有胆子大的随便在外面吃喝。 “掌柜贵姓？” “还叫什么掌柜，已经被东家给辞退了，我姓刘，名翠儿心，年长姑娘几岁，如果不嫌弃叫我姐姐就行。” “刘姐已经被辞退了？” “可不是，得罪了那位萧家的小姐，如果继续干下去说不准会连累铺子里的生意，这事儿，东家也难办。” “那刘姐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过段时间，等风平浪静了，再出去看看，活人总不能被尿给憋死了，总能够找到一个活儿的，实在不行就接一点儿零散的绣活，反正得继续活着。” 苏沫儿见刘翠心说话时候脸上闪过的无奈。 心里有几分触动。 于是就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我在西门那边准备开一个口脂铺子，现在还没有找到能够用的人，刘姐可是要去试试？” “姑娘就不怕得罪萧家。” “萧家又不是一个姑娘当家，有什么好怕的，这京城最不缺的就尊贵的人，人不是都说一块砖头从天上砸下来，指不定就砸的就是王宫贵族，谁背后还没有一个靠山呢，刘姐你不会是不敢去吧。” “如果姑娘敢用，我自然是敢去的，只是不知道姑娘说的店面是哪个？” “你前东家旁边的小铺面，暂时只卖口脂，开的工钱一个底薪给你二两，剩余的每卖出一只口脂，都会给你一点提成，具体提多少，看生意做的如何。” “……”刘翠心点头。 二两银子对于她来讲确实不多。 甚至还有些少。 不过有抽成那就成了另外一回事了。 要知道西门那边几乎就没有便宜的东西，她之前卖的衣服，都是极贵的，然而，在那边的薪水都是固定的，不会有提成的，干好干不好都是哪个数。 如果不是她比较负责，早就开始偷懒了。 结果因为这点儿事儿，东家都不敢用她了。 这么一想心里还多了几分委屈。 她做的事儿是一点儿都没错的。 错的是那个萧小姐，明明已经卖出去的东西，她还想从别人手里强买强卖，这世上的事儿哪儿有这么简单呢。 “可以的，我可以去的，只是姑娘你那铺子什么时候开业。” “得等上一个月，这个月里得装潢备货，你也休息一个月，开业的时候我会过来跟你说一声的。” 苏沫儿跟刘翠心说了几句话，确定下来一个员工之后就往外走去。 刚走出大门，就瞧见几个流里流气的人往这边探头。 这些人…… 腿脚虚浮，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显然不是什么好鸟。 瞧见苏沫儿从刘翠心院子里走出来。 几个人对视一眼，把苏沫儿给包抄起来。 “小姑娘，长得倒是挺嫩的，你跟着扫货刘翠心是什么关系？怎么出现在这里，一个人寂寞吗》要不哥哥陪你乐呵一下。” 小流氓说着流里流气的话，同时探出手，还打算对着苏沫儿动手动脚，苏沫儿是抬头看一眼路边的树，然而树上并没有什么阴影。 “暗一。”苏沫儿叫了一声。 隐藏在暗处的暗一飘了出来。 苏沫儿这会儿是真的好奇了，暗一到底躲在哪儿，她怎么就没有发现。 明明这一片空地上能够藏人的地方也不多。 “解决了。” “诺。” 暗一应了一声。 手起刀落。 身上带着浓烈酒味的人就倒在地上。 苏沫儿回头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这些人拦截的人的行为这么熟络，瞧着就不想第一次的样子。 所以么，该死！ 如果没有暗一跟着，今儿她就算豁出去顶多也就能打残打死两三个，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 一个人对上一群人的时候，没有经过特训，就是这么无力。 因此，苏沫儿并没有同情这几个躺在地上的人。 从杏花巷子离开。苏沫儿就开始着手大批大量的制造口红。 口红用的管的材料也多了几种，除了木头的，还有石头了，甚至还有象牙的。 看见石头雕刻出来的口红管，苏沫儿都惊呆了。 走到木匠家里，一询问才知道这东西是雕刻玉器的人用石头练手的时候做出来的。 石头或许不会太珍贵，但是有的石头里还有玉。 如果用玉来雕刻，这口红得卖出一个天价了。 到了那个时候卖的也不一定是口红了，更多的是唛头。 苏沫儿直接把雕刻玉器的匠人还有匠人的几个学徒给雇佣下来，一个月里，苏沫儿几乎没有怎么出去过，铺面的维修装潢也承包给了旷英。 当然…… 装潢的需要的一特别，容珂已经从温九娘手里的得到了。 烧玻璃的厂子已经开始动工了。 至于沙发家具，同样没有搁置。 如果搁置了，苏沫儿的口红铺子也不能顺利开起来。 温九娘虽然天真，也不是真的傻子，还要了玻璃跟家具的六分的利钱。 对于这个，容珂不是很在意。 就算温九娘手里有钱了，温九娘依旧是温九娘，变不成人精。 也不会拿着这些钱出去造反。 最终这些钱还是会流向国库。 所以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此刻。 身处容珂后院的温九娘已经开始畅想以后了。 她终于走出了穿越者的第一步，跟有权有势的人合伙做生意， 她拿的还是大头。 以后这样的机会会更多的。 只是，空间里的藏书并不是很多。 沙发跟玻璃正好有，也是巧合。 以后想要生意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温九娘靠在假山上，看着池塘里的流水涓涓流淌，春天已经到了。 虽然依旧会时不时大冷一下。 但是，往后只会越来越温暖。 第二百八十章 开张 温九娘想着这些回头看一眼温十郎问道：“你在书院的功课做的怎么样？” “一般般，又不能去考状元，学的太好了，岂不是徒留遗憾。” “胡说，谁说你不能考状元。” 温十郎摇摇头，对于自己，他心里有数的很，计谋上可能会出挑一些，但是做学问就算了，没有这个本事。 看一眼蹲在河边洗手的温九娘。 突然就开始想念柳家屯处处使唤他小丫头。 虽然苏柒经常使唤他，还想法子从他身上克扣钱，但是生活的气息很浓厚，也会关系人，比如有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用的都会给他留下来一份。 不会一个人吃独食。 再看眼前的人，似乎已经适应了内院的生活，跟那些同样住在容珂后院的女人相比，幸运了很多。 容府管家也好，暗卫也罢，就连陈世子都另眼相看。 “姐，你在这边生活似乎挺好的，我想回去了。” “回哪儿去。” “西林村，咱们的二层小楼还被人霸占着，还有辣子，我得多种一些，在京城是做不来这些事儿的。” “哦。” 温九娘点点头。 虽然心里有几分不舍。 但是，她真的能够把人给拦住吗？ 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儿比较好。 ， 。 家里的口红库存已经不少，木头管子加上石头跟玉的得有一万多只了。 苏沫儿雇了一辆马车，跑了三次才把所有的口红给运送到铺面里。 铺面装的很明亮。白日里，里面也点了几根蜡烛，蜡烛发出来的光被崭新的玻璃反射。整个铺面都是亮堂的。 把口红按着颜色还有外观的不同摆在玻璃架子上。 苏沫儿拿着一根口红，走到镜子前，涂嘴唇上，滋润又鲜艳。 当然还有哑光色的。 苏沫儿没有尝试。 玻璃做出来了，上过高中化学的都知道镜子怎么做。 苏沫儿虽然把高中的东西读给忘记的差不多了，但是有些比较重要的还是能够记得的。 比如银镜反应。 化学课程里经常会用到的。 跟容珂一说，容珂手里的能工巧匠还是比较多的，轻而易举的就把就玻璃镜子给做出来了。 这不，这些技术都用在她的铺子里了。 以后还会用在其他的地方，容珂那个人自然不会独吞利息，该有谁的，必须会有谁的。 苏沫儿对于这个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的。 把口红摆好之后，就往杏花胡同走去。 杏花胡同里在这一排排的杏树，冬日或许不会太明显，但是到了初春，春风一刮，杏树就要含苞开花。 天日一日比一日温暖。 杏树的树枝越发的油亮。 有些敏感的树已经率先吐出几个玫红的花苞，花苞这会儿颜色还是比较深的，过上一段时间，等花苞变成花多，玫红色的花苞颜色就会变浅，变成粉白，微红，总归颜色不会继续鲜艳下去。 苏沫儿推开刘翠心家门。 刘翠心在院子里衣服，看见苏沫儿的瞬间，脸上露出笑来。 接连一个月没有上工。 对于习惯挣钱生活的刘翠心来讲，先前的几天可能会觉得很轻松，但是过了那几日，就会慢慢变得懒散，心理空虚…… 想要去上工。 想要挣钱。 “姑娘？” “我姓苏，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叫我东家了。” “昨儿出去转，还看见铺面闭着门在修缮，今儿已经好了吗？” “好了，刘姐可以过去看看，对于那一批口脂应该怎么使用，也得给你讲解一下，对了过些日子还会过来一个女人，你记得把她也给带出来，只有一个铺子可不成呢。” “东家这样说，是很自信了？” “对的，很自信的。” 女人对于美，对于口红的喜欢，千百年都不会变的，发展到后世，甭管做什么工作的，都得至少有一只口红。 出门化妆已经是一个人必备的素质。 而且，口红确实一个好东西。 甭管化妆或者没有化妆，只要涂上一层口红，人的气质立马就凸显出来了。 苏沫儿带着刘翠心往外走去。 两个人走到铺面里。 刘翠心刚走进去，立马张大嘴巴。 这种装潢还是头一次看见。 旁边还放着奇怪的座椅。 刘翠心走到沙发前面，曲了曲膝盖，坐在沙发上。 舒服！ 非常舒服！ 坐上去就不想起来了。 比所谓的红木沙发还舒服。 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向苏沫儿问道：“东家，这个是？” “休息的地方，如果有人逛街累了可以在这边坐着休息一下，当然，在这边休息就得有强大的心理，不然看见咱们铺子里的口脂，怕是迈不动腿了。” 苏沫儿之所以称呼口红叫口脂。 主要是担心自己说口红刘翠心不懂。 解释一下刘翠心懂了，但是古来的客人依旧不懂。 口脂就简单多了。 顾名思义给嘴巴涂颜色的胭脂。 “口脂……”刘翠心伸手在玻璃架子上拿了一个口红。 研究一下，许是女性的天性，一瞬间就把打开了口红，看一眼奇怪形状的口红。 问道：“这东西直接往嘴上一涂抹就成了吗？” “是的，拿着尾部，在嘴唇上轻轻画一下，抿嘴嘴唇，就能把红色涂抹均匀。” “可以试吗？” “那边有棉签，用棉签在口脂上上涂一下，抹在嘴上，若是其他人来了之后想要试口脂，也得这样操作。 讲究一些，有备无患。” “东家果然细致。” 刘翠心说着，往嘴上涂了一些口红。 口红里带着属于橘子味的香甜。 颜色也好看，涂在嘴上，一瞬间气色就好了几分。 “这东西真不错。”还能拧出来，跟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只是不知道价格。 刘翠心知道自己以后大多数的时间就会在这边，于是不懂就问：“姑娘，这些价格怎么区分。”不管怎么看，好些都是一样的。 “那边有价格表，在口红的管子上雕刻着颜色跟型号，你核对一下就知道什么价格了。” 刘翠心找到价目表，看了一眼，抿了一下嘴唇。 最便宜的口脂一根三两银子，中等价位的三十两，高一点儿的三百两，甚至还有八百两一只的。 把口脂卖这么贵真的可以卖出去吗？ 虽然她心里早就有了猜测，在这条街上卖的东西都是比较贵的。 然而，价格离谱到这样的程度。 刘翠脸都白了。 生意能够做出来吗？ “担心什么，记得咱们这里不还价就成，有钱有势的，为了彰显自己身份，可不就会买上几只，只要有人试过就会进入剁手模式。” “剁手……” 这么残忍的吗？ 刘翠心在心里心疼几秒自己。 反正剁手的又不是自己，就不在意了，就算卖出去的少，每个月都有二两银子。 虽然不多，但是省吃俭用，也能在京城这地界生活下去。 当然，既然在这里工作，就得端正一下态度，应该用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客人，还是得有的点数的。 在这样的地方上工，空气都清新了很多。 刘翠心走路都觉得轻飘飘的。 尤其是店铺里的镜子，每次照都觉得自己丑了几分，恨不得多买一些一些胭脂水粉挡住粗糙的脸。 后来，刘翠心发现了，长得丑皮肤差的人就算涂抹了胭脂，用店面里的镜子照，依旧可以丑出一个新高度。 水粉铺在脸上干咧咧的，说话的时候甚至还会有粉子往地面上掉，那画面真的是太美了，不忍直视了。 刘翠心在铺子里呆了两天才将将把口红的颜色跟型号记住。 还从外面招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帮忙。 还没有营业呢。 不能把铺面的生意想的太差。 苏沫儿并没有搞什么营销手段。 这里人流多，做口碑要比做营销更有钱途。 第一日开张，苏沫儿并没有出面。 她还想着女扮男装搞乱那些人落在容珂身上的视线，如果太多人知道她是女的，那就没意思了。 说不准还会有更多的人给容珂送美人。 那就不是她想见到的画面了。 如果有人给容珂送男人，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 抱着这样的想法，苏沫儿穿着一身男装，坐在对面的酒楼靠窗位置，看着开业后的情况。 鞭炮响了之后，刘翠心从铺子里走出来。 隔壁锦绣衣阁的人看见刘翠心，那是一脸的激动。 锦绣衣阁那边，跟刘翠心关系比较好的人凑过来问道：“掌、翠心姐，你怎么从那边出来了，这个铺子是卖什么的，你以后就在那边上工吗？” “是卖口脂的，对的以后宰门就是邻居了，我以后在这边上工，有什么需求可以进去看看。” 刘翠心说着，把红色绸缎剪开。 这样的事儿本来应该东家过来的。 只是…… 东家偏生就不来。 她一个人心里有些慌啊！ 周遭的邻居可不都是好人，说不准看见她剪彩，就以为她是这个叫百媚千娇的口脂铺面是她这个没有背景没有权利的女人的。 指不定就会过来找茬。 正忐忑着，外面有人过来。 刘翠心还一次都没有见过。 “苏老板的铺子终于开张了，开张大吉开张大吉，话说苏老板呢？” 商九听见苏沫儿开了铺子里面就过来了。 在商九身后还跟着一串的舞龙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 自己领悟 刘翠心呼出一口气，过来的不是找茬的，都知道东家姓苏，还带着舞龙的过来给增添人气，那肯定是东家的朋友是，说道“我们东家今儿有事儿耽搁了，这位公子可是要进去喝一杯茶。” “新铺面开张第一天就有事，想见一下都见不到，失算了。“ 商九自己嘀咕一声，对着刘翠心拱拱手“喝茶就不用了，苏老板没在，我就不打扰你做生意了，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商九说了几句场面话，离开了这边。 但是舞龙的一串人可不敢离开。 收了商九的钱，不把这活动给做到最后。 谁敢离开呢。 锦绣衣阁的东家今儿也在铺子里，看见商九的一瞬间，眼里闪过惊愕。 商九是什么人？ 皇商里排行老九。 当然，这并不代表皇商有九家人，这代表的是皇商一家人九兄弟里的老九。 这些人能够把生意做这么大。 身后的靠山来头肯定小不了。 最起码所谓的萧家不会硬碰硬。 看一眼刘翠心，在心里感叹一声，没想想到这人运气这么好。 竟然能够弯弯绕绕的跟商九爷扯上关系。 怀着这样的想法，迈步往千娇百媚里走去。 …… 走进铺面的一瞬间，锦绣衣阁的东家脚步顿了一下。 这种风格的…… 还真的是第一次看见。 总觉得走进店面里，就明亮了很多。 瞧着玻璃展柜上一只只柱形的东西，锦绣东家愣了一下。 这又是什么东西。 伸手拿出一只，就听见刘翠心的声音“前东家，不是这样用的，您拿的这一款有可以使用的使试用装。” “给我看看。” 张锦绣也就是锦绣衣阁的东家，开始寻找起试用装。 刘翠心麻利的摸出一只口红，扭开之后带着棉签地给前掌柜。 张锦绣虽然名字听起来像是十几岁的少年，但是实际年龄已经三十多了。 跟鲜嫩的小姑娘一比，气色差了很多。 每次出门都会有很长一段的时间用在装扮上。 这会儿手里多了一只口脂，还有甜甜的味道，作为高素质的人，不用刘翠心讲解，就理解棉签的作用，涂了一层口红在嘴唇上。 微微抿了一下。 嘴唇就多了几分光润感。 “还不错，这只多少钱？” “四十五两。” “还可以，包起来。” “张老板如果喜欢，可以买这一款的成套系列。” “成套？” 张锦绣的目光落在刘翠心身上。 四十多两银子对于她这种开着成衣铺子的女人来讲，算不的多，但是这就话总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刘翠心在她那边上工的时候，就喜欢说这句话，本来来铺子里买鞋子的人会卖上一套衣服回去。 这种带着诱惑的话。 当初还有些唾弃，现在呢…… 似乎逃不开这样的诱惑。 真香！ “拿来我看看。” “成。” 刘翠心本就是随口一说，以为这个前任的东家不会被挑起购买**。 然而她想的有些简单了。 购买**还是被挑了起来。 捧着一盒子的口红放在张锦绣眼前。 张锦绣抿了抿嘴唇。 这些颜色都不一样呢，虽然都是红色，但是有些显眼，有的沉重。 不同的天气，就应该使用不同的口脂。 不同的心情，就应该有不一样的颜色。 想到这些看一眼刘翠心是“一套多少钱？” “三百两银子，也不贵。” …… 确实不贵，她隔壁若是能够卖出两套衣服，钱就会挣回来了。 然而，账本不是这样的算的。 虽然说她那边的衣服贵了一些。 但是衣服上繁琐的刺绣，以及密集的针脚，甭管是背后的绣娘还是裁缝都会分润一部分的钱，加上铺面的租金，以及铺子里伙计需要薪水，还有就是给上面人的打点，周周转转下来，剩余的钱其实并不是很多的样子。 然而，千万个原因挡不住喜欢两个字。 张锦绣抱着口脂离开了铺面。 这个时候，刘翠心就开始招待其他人了， 因为舞狮这样的热闹的活动，委实吸引了不少的人过来。 开张第一天，刘翠心累的腰酸背痛，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 坐在隔壁酒楼的苏沫儿送了一口气。 真的没有想到商九竟然请了舞狮的。 从酒楼回去，苏沫儿走到家里，看见院子里枣树下下棋的容珂跟苏棠。 苏棠在山上呆了一个月。 这两日就是休沐。 看见苏沫儿的瞬间下棋的心思瞬间都没了。 然而…… 容珂怎么会允许苏棠离开，要知道耐心这个东西都是需要培养的，如果没有耐心，甭管多聪慧的一个人，都会一事无成。 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初心，这样的人才会有成功的机会。 苏棠低下头，继续下棋。 围棋是个极为复杂又考验智力的竞技事项，苏沫儿看了一会儿，眼睛都疼起来。 黑白的棋子在棋盘上对峙。 看的时间长了脑壳都疼。 走到灶房，魏嬷嬷正在里面做饭。 看见苏沫儿问道“生意做的怎么样？头一天开张，姑娘可还满意。” “还好。” 坐在酒楼上，可以看见几乎每个从铺子里出来的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纸包的盒子，那是千娇百媚特有的包装。 口红价格卖的那么高。 其他的地方，就得多一些用心，不然，以后口红是怎么做的，流传出去，她的千娇百媚就做不下去了 至于保密？ 这世界上有什么是可以保住的。 即使后世，手段那么多，照样会有商业上的间谍。 所以呢，想要把生意做好，就得用心。 不然都完犊子。 “嬷嬷准备了什么吃的？” “煲汤，小公子正好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喝排骨汤，就煲了冬瓜红枣排骨汤，还有蒸鱼，梅菜扣肉，爆炒兔肉，凉拌小白菜。” “辛苦嬷嬷了。” “姑娘又说这话，摄政王可是给过工钱的，老奴可没有白做，您就是这般客气。” “是吗？” 苏沫儿笑笑，跟着魏嬷嬷聊了几句。 外面的棋盘结束，苏沫儿带着两个人一起坐在饭桌前、 关心一下苏棠的课业、生活，烛光跳跃起来。 魏嬷嬷把饭菜端进来，这一瞬间，苏沫儿觉得人生如果可以继续这样，那就圆满了。 容珂解下身上的大氅，随着天气一天比一天温热，小姑娘现在已经变成大姑娘了，女人买的大氅已经不能穿了。 继续穿下去，燥的慌。 心里有几分遗憾。 瞧见容珂的表情，苏沫儿说道“搞出这副怪模样做什么，难不成出门还不会想着你。” …… 容珂眼睛亮了一下。 他活着的二十多年，很少有这种期待。 现在心里多了一点儿牵挂，说真的，感觉蛮好的。 “明天给你买。” “好。” 容珂应了一声。 一旁吃饭的苏棠觉得自己心里酸的慌。 但是想到在山上宋先生的说过的话，又把这点儿情绪给压了下去。 看向容珂问道“又要打仗了？” “你知道了？” “宋先生分析出来的。” “宋先生，是个治世之才，三年以后朝堂肯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为什么三年后，现在不行吗？” 容珂笑而不语，苏棠虽然聪慧，甚至妖孽，但是经历跟年纪的限制，有些事儿到现在还是看不明白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 现在小皇帝还没有掌权，如果宋淮安出仕，要么走他这一路子，从今以后变成千岁爷摄政王的人，要么呢，就得去那些恶臭的文人一派。 想要中庸几乎不可能的。 但是，小皇帝年纪一年比一年要大，年的时间里必然是亲政。 这朝堂上的官员在那个时候就要面临清晰。 像宋淮安这样的人，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被清洗了。 所以呢，年之内，这个人是不会有出仕的机会的。 就算有这样的机会，也得努力推脱了。 “不说就算了。” 苏棠低头，小脸上带着郁闷、。 容珂叹口气“不是不说，而是这些问题你得自己领悟，以后总归要走上这条道路的，若是没有自己独特的思维方式，行事风格，那很容易被人动摇。” 容珂鲜少说这么多的话。 说完就往房间走去。 洗漱一番，继续处理公文。 都知道摄政王权利比较大，但是谁又明白，这个世界上的摄政王，也很累，大多数人休息的时候，所谓的摄政王还得处理地方甚至朝堂上乱七八糟的事儿。 容珂处理完手里的事儿，天已经很晚了。 伸手在胸膛出摸了一下。 这蛊虫，真想早些拔除了。 夜深，休息下。 次日清早。 旁侧多了一个人，睁开眼睛，看见正在睡觉的苏沫儿。 眼神闪过一瞬间的迷茫。 他昨儿晚上没有失眠，就没有往隔壁房间去。 现在这事儿…… 盯着苏沫儿砍了一会儿，确定睡觉的是苏沫儿不是什么牛鬼蛇神易容后的产物。 突然笑了一声。 这女人，这点儿事儿也计较，是因为昨儿他爬过去没有道歉。 所以今天就用相同的办法，想要惩罚一下他？ 然而，这哪儿是惩罚，这是甜蜜的负担。 旁边多了一个女人，大腿还被纤细的腿压着。 动弹不得，只能重新躺回去。 旁边女人的呼吸很轻微，很平缓。 第二百八十二章 双胞胎 但是…… 听着这样的声音，脑袋就开始心猿意马。 低头看见自己显示出来的窘态，容珂脸黑了一下。 二十多岁的男人，正好是身强体壮的时候，有点火气是应该的。 但是，往日他的自控力可是很好的。 放在今天，就跟毛头小子一样。 果然憋的太久了也不是好事儿。 看一眼苏沫儿…… 想到自己身上的蛊虫还没有取出来，算不上最好的姿态，这样把人娶到家里，并不是负责。 得等到朝堂上的事儿结束了。 才能取出蛊虫。 那样，有了自由身，就可以带着女人去游山玩水。 踏遍大周朝的么个角落。 至于打仗，那必须得打仗啊！ 边境那些人虎视眈眈。 一个个的都在垂涎大周的资源，人口，矿产，粮食，还有盐。 这些都是那些人想要而得不到的。 想着这些事儿，火气渐渐降了下来。 低眸，对上苏沫儿的视线。 女人盯着他，眼里还带着好奇、 “这是你房间？你把我报进来的？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花样。” “……”平白遭受无限。 容珂一点儿也不想辩解。 平日里陪伴的时间就少。 女人想玩，就玩一会儿了。 点点头“喜欢吗？” “……”苏沫儿想看的是容珂狡辩的样子，没想到竟然直接承认了。 算了，太阳都升起来了，今儿得带着苏棠爬山游湖，增加一些亲子生活的乐趣，顺便多买几套衣服。 至于容珂，根本就没有在计划内。 身居高位的人，也就忙完之后能够休息一会儿了，其他的时候就不要凑热闹了。 容珂去皇宫之后，苏沫儿就带着苏棠爬了一趟后山。 国子监就在山上，所以这山并不是很高也不是很大，来回一趟，两个时辰都没有用完，晌午还回家吃了点东西，苏沫儿换上男装以后，带着苏棠往京城里面繁华的街市走去。 京城是最繁华的城市。 而苏沫儿脚下的位置，则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 怡红院！ 白日里的怡红院比较低调。 到了夜晚会有不一样的风景。 苏沫儿当然不是为了逛青楼。 而是…… 走到这里被人给拦了下来。 看着眼前不大熟悉的人，苏沫儿转身就要离开。 走在大街上被不认识的人搭讪，只要是思维比较健全的人，大概都会转身离开。 苏沫儿自认为不是什么脑残低智儿。 然而…… 刚转身又被拦了下来。 “有事儿？” “你就是摄政王府上的那位公子吧。” “……”苏棠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想要摇头。 然而，眼前的人并没有给她机会。 “在下姓方，名字叫方然，方检仪是在下的祖父，你应该是听过的。” “自然是听过的，怎么，你也是找我认亲的，讲真的，自从前段时间在容府住了一段时间后，我就发现好些人都开始找我了，有的说是我爹娘，有的说是舅舅叔叔，奇怪的是还有说爷爷奶奶的，那些人啊，目的就有一个，方公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那些人的目的。” “……”方然皱眉。 这让他怎么说话。 他是真的觉得这双眼睛像极了祖母年轻时候的样子。 祖母年轻时候他没有见过，但是京城有这么画师，留下几幅画像还是可以的。 身为人孙子，孝顺一下也是应该的。 看见眼前这人，这双眼睛，可真的不是为了占便宜。 或者是为了进摄政王府给容珂当娈童。 身为方家的小公爷，他还是要脸的。 “我是真的觉得你面善，要不咱们去酒楼谈一下。” “不用了，时间比较赶，如果方小公爷有想法，可以直接去找摄政王，再见。” 苏沫儿拉着苏棠转身就离开。 至于方然那些手下，刚打算继续拦截苏沫儿，就被不知道哪儿飞出来的石块给打倒地上。 几个下人红着脸看向方然。 他们太没用了。 一个小娈童都留不下。 …… 方然摆摆手，捡起地上的石头，石头是普通的石头，附近有很多。 能够用这样的石头将人打到地面。 身上的功夫指定不会弱的。 这样的人保护一个娈童？ …… 疑似小表弟的人，真的是一个娈童？ 怕是不仅如此，应该已经被摄政王放在了心间上，如果没有放在心尖上，会让这么一个大高手跟着。 想到这些，方然心情复杂一下。 低头，忍不住咳嗽几声。 “小公爷，您跟如玉小姐约的时间到了，还是赶紧过去吧，这个人大抵一直都在摄政王那边呆着，顶多就是少出来，又不会跑了，您用不着着急，咱们先去找如玉小姐去。” “行。” 方然点头。 走在下人身前。 走到云来茶楼，第一眼就看见坐在大堂的一对双胞胎姐妹。 两个人穿的衣服发饰气质都不一样。 但是…… 长相确是几位相似。 杏红色衣服的是萧如玉，黄色裙子的是萧如意。 名字都是好名字。 寓意也好，但是两个人的脾气确是差的太多了。 萧如意大上一刻钟，性格温婉，萧如意则是脾气火爆，得理不饶人。 “两位表妹。” “表哥。” 萧如玉站起来，轻轻欠了欠身子。 问道“可是遇见什么事儿了，表哥你很少迟到的。” “还真的遇见一点事儿，祖母惦记那个早年失散的儿子，今儿我又见到那个人，跟祖母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只可惜，没有把人给带回来。” “真是可惜了。” 萧如玉微微摇头。 至于萧如意，翻了一个白眼。 “我说舅舅跟表哥你就是被迷了心智，外祖母那个早间失散的儿子，都已经失散了三十多年了，哪儿还能找的到，就算是找到了又能怎么样，三十多年下来，所有的性格规矩都已经定型了，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如果真的把人带回来，怕是没有一个人欢喜。” 萧如意对于寻找那个所谓的舅舅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甚至觉得找不到才好。 这些年方家不比之前。 有摄政王当权，方家被打压的厉害。 都这样了还不好好谋划一下未来，竟然还想着找什么失散的亲人。 …… 真的找到了，只会诞生更多的矛盾。 母慈子孝只存在话本里。 “表妹说的有道理，但是，未曾发生的事儿谁又能说的准，祖母最近身体不好，总是做梦，如果把人找回来，祖母的身体能够稍稍恢复一些，那这件事就是妥当。” …… 萧如意更不懂方然了。 祖母，又不是他亲的祖母。 一点儿学员关系都没有。 为什么还这么尽心尽力。 要说血缘关系，还是她跟如玉与那个所谓的失踪的人有干系。 只是…… 泥腿子一个。 她心里是极为嫌弃的。 真的不如不找。 然而这样的话只能想想不能说出来，不然…… 回去就得被关起来。 “小二，上茶。” 萧如意心里憋闷的慌，赶紧要了一壶茶缓解。 云绕茶楼做的比较高档，里面的茶水都是极为讲究的。 萧如意喝了几口，这才露出满足的笑。 见同坐的两个人都盯着她看，萧如意说道“听说西门大街那边新开了一个铺面，只要卖口红的，咱们去看看？” “口红？” 方然作为一个纯爷们书生，对于这些并不是很了解。 话里多了几分疑惑。 萧如玉解说起来“就是口脂，本来刚开始也叫口脂，但是偶尔有人嘴巴蹦的太快，想要红色的口脂，这一来一去的，不过一天的时间，口脂就被流传成口红。” “那你们去吧。” “表哥你出来都出来了，一起去看看呗，据说里面还有没有颜色的口脂，男人也能用的，春日里风沙太大，嘴唇容易干裂。” “……行吧，去看看。” 方然听见萧如玉的话，瞬间就没有其他的想法，点点头，三个人一起往千娇百媚走去。 ， 。 苏沫儿带着苏棠走到成衣铺子。 苏棠看苏沫儿的眼光。 怪异的很！ 苏沫儿浑身不舒坦。 回头瞪了苏棠一眼。 “生气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之前进京做什么，也不是不知道哪个人是什么身份，只是，你确定了，就是这个人？” “应该是吧。” 苏沫儿说着，眼里闪过一道光芒，继续说道“如果不是这个人，我可以换一个。” …… 见苏沫儿说的这么轻松。 苏棠差点崩溃了。 这是说换就能换的？ 想要继续劝说，但是…… 他的这个姐姐，天生就十分的有主见，相对他的看法，眼前的人想法应该更稳妥。 深深呼吸好几次，苏棠才让自己暂时放下这些。 不能追问的太多。 当弟弟的迟早有一天要把姐姐的手送到别人的手里。 这么一想，心里酸酸的。 但是，早晚都要发生的事儿，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一这一套，这一套，还有这边的一套都包起来。” “好，好说，公子您稍等。” 见苏沫儿一口气买了五六套的衣服，伙计笑的嘴巴都合不住了。 这些衣服有男装女装，还有大人孩子的。 林林总总加起来得有二百两银子。 付了钱，走出铺子。 苏沫儿对上外面的阳光，再次感觉到京城居大不易。 稍稍动作一下，就得花钱啊，没钱真的是寸步难行。 幸好，她现在已经有了稳定的入账。 第二百八十三章 心里暖暖的 回头看一眼苏棠问道“要不要去看看口红铺子？” “不要，没什么好看的。” “行吧，咱们去吃馄饨。” “吃鸡丝面。” “都可以。” 苏沫儿现在手里有钱，吃什么都不会慌。 带着苏棠走到一处面馆。 要了一份杂酱面，一份鸡丝面。 吃完继续转悠。 体力浪费以后，肚子就瘪的特别快。 “姐，你不去医馆给人看病了？” “我在家没给人看病吗？” “魏嬷嬷说了，你没有，姐医术跟学问一样，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这边生意已经稳妥了，以后还是去医馆吧，每天不用起早贪黑的忙碌，保证自己不会手生就好。” “好好好，行行行，咱们去这家医馆问问，打听一下里面招人不？” 苏棠回头看一眼苏沫儿说的医馆。 点点头。 这个医馆门面大，站在外面都能够闻到里面的药草香味。 想来是个名声不错的地方。 两个人一起走进去。 苏沫儿恍惚一下。 这个医馆她来过。 当初还在破庙住着，还是一个流民的时候，来过这里的。 从这里拿了几份给苏棠补身子的药 。 过了两年了，她又来了。 看一眼坐堂的大夫。 依旧可以从老大夫脸上回忆出当时的事儿。 苏沫儿瞧了一眼旁侧茶桌上放着的茶盏。 这里依旧冲泡着茶水。 “老大夫，你哪位孙子药童呢？” “念书去了。” 老大夫呵呵笑了起来。 把苏沫儿打量一会儿，并没有从苏沫儿身上看出任何眼熟的地方。 “老了老了，姑娘的气色很好，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过来这里是有其他的事儿？” “……” 女扮男装出门，竟然也能够被人认出来。 明明都已经在脸上做了极为丰富的处理了。 要知道，当着苏棠的面换的妆容，但是，苏棠还是大吃一惊。 结果，眼前的老大夫轻飘飘就看出来了。 苏沫儿若是不惊讶才怪。 “小丫头装什么男人，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呵呵……” “您说一下。” “这简单啊，男人跟女人的区别并不是只看脸，还得看身形，比例，若是往前数上一个月，穿着大棉袄的时候，老朽也看不出来，现在衣服都换成了春衫，当了一辈子的大夫，如果这点眼力也没有，就不用当大夫了。” “厉害。” 苏沫儿心里佩服的很。 她也是大夫，然而或许是因为灯下黑的原因，没有往这个方面动心思。 这才棋差一招。 “受教受教。”苏沫儿拱手。 老大夫摆摆手“说吧，来这里做什么？” “您这里可是却坐堂大夫，看晚辈如何？” “小姑娘你要在这里当一个坐堂大夫？” “是的。” 苏沫儿点头，其他的事儿都稳定了下来，她的事儿也得往前赶了。 若是整日游手好闲的，怕是容珂都不安生。 “你就不怕闲言闲语？” “这一身装扮，除了您还没有其他人看出什么，以后就多装扮一些，把身形比例变化一下，大抵就会完美起来。” “当大夫跟性别没有关系，主要看功夫扎实不扎实，这样一会儿来了病人，就让你上手，如果你能利索的处理了，坐堂也不是不能谈，如果解决不了，还是回家绣嫁衣去吧。” “……”呵呵。 怎么可能不行。 苏沫儿对自己的本事还是比较自信的。 坐在一旁，等着下一个病人。 医馆能够在京城开上超过两年。 还是这样的地段。 口碑还是不错的。 苏沫儿等的时间并不长，不一会儿就走过来一个老人。 一边走一边咳嗽。 气色也不是很好。 老大夫用眼神示意下苏沫儿。 苏沫儿笑了笑。 把病人扶到一旁坐着，望闻问切甭管哪个过程，苏沫儿都没有给省下来。 “小大夫，我这是怎么回事。” “季节变化引起的……” “小大夫，我前几日也去看了一个大夫，那个大夫也是这样说的，但是开了药，吃了之后好了没几天，就又开始反复了，这季节变化，到底有准没准？要不，何大夫，您给看一下？” 对于大夫，甭管是现世还是古代，大多数的人都相信，年纪越大，本事越大。 但是，这个放在苏沫儿身上就不精准了。 医馆里的老大夫，也就是老太太嘴里的何大夫摇摇头“稍安勿躁，看看小后生是怎么说的。” “哦哦。” 老太太板着脸，目光阴沉沉的盯着苏沫儿。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这人怎么还惦记上她了。 明明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 “您这是灰尘过敏，春日天气干燥，地面尘土飞扬，呼吸的时候尘土进入鼻腔或者喉咙，引发的症状，先前吃的要也是对的，不过吃了药以后，再出门尽量带上口罩，这样才能将灰尘挡在外面。” 这样的人生活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好瘦的。 如果生活在后事那种废气随意排放的年代。 能多活几年，都是运气好。 老太太眼神里还有怀疑“口罩是啥？” “干净的棉麻布，多重复几层，两遍绑上绑带，盖住口鼻，保证不会掉就成。” “就这样？” “嗯，就这样，只要按着这个法子办，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当然口罩也需要清洗，用皂荚洗干净之后在没有风沙的时候晒干，大概就这样了。”苏沫儿说完，嘴角带着微笑。 至于心里把人给骂成什么样子。 你那就不得而知了。 说不准根本就不会骂人。 毕竟，这是她的职业素养。 老太太看向何大夫。 何大夫点头“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以后注意些情况就会缓解，多喝热水。” “……” 听见何大夫最后的叮嘱。 苏沫儿差点栽到。 原来，多喝热水，从这年头就已经流行起来了。 不过在这个时候，多喝热水，也就是多喝热水，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含义。 老太太走了之后，何大夫瞧了苏沫儿一眼，说道“明日过来即可。” “这是通过了？” “你说呢？” 何大夫挑眉，苏沫儿笑了起来。 “行了今儿就早些回去准备准备，明日早些过来，莫要迟到了。” “明白明白。” 苏沫儿拉着苏棠从医馆走出去。 苏棠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 又过了一年现在的苏棠又高了几分。 都快跟苏沫儿一样高了。 这让苏沫儿心里的压力有些大。 她似乎已经不长个了。 不管怎么补，不管怎么运动，都是这么一个身高。 明明要到二十三才能完全停止生长。 但是她才十五岁。 …… 被苏沫儿凉凉瞥了一眼，苏棠有些摸不清头脑。 “姐，你不高兴了？” “怎么可能不高兴，以后的发展有了方向，人生有了目标。” “……”苏棠终于明白什么叫假大空。 眼前这个人的举动，就已经完美的阐述了。 回到家里，魏嬷嬷做的饭，除了容珂，没人吃的下。 魏嬷嬷做出来的虽然好吃，但是，现在肚子里是满当当的，吃多了怕是要消化不了的。 容珂一个人坐在饭桌前。 平白的多了几分孤寂的感觉。 苏沫儿思考一下，走过去，坐在容珂旁边。 她可以看着容珂吃。 这样一来，氛围立马就变得温馨了。 温馨…… 容珂捏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吃饭的时候被人观看，也不是第一次，经常在夜宴或者其他宫宴里被其他人盯着看。 但是，那个时候他并不是很在乎那些人。 所以那些人的目光，都可以无视。 现在的女人呢…… 眼神灼灼，烛火跳跃。 人都说月下观君子，灯下看美人。 这小女人啊，根本不知道她现在多迷人。 “你给我买的衣服呢？” “在我房间里。” “挑一身好看的放在我房间里，明天穿。” “不用清洗一下吗？” “不用。” 容珂摇头。 苏沫儿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旁边没人观看，容珂就轻松了很多。 拿着筷子，继续吃东西。 魏嬷嬷以前是在宫里当差的，手艺都是跟宫里的御厨学的，做出来的饭菜，味道都恰到好吃。 容珂趁着苏沫儿没在加快了速度。 吃完之后，发现苏沫儿还没有回来。 走出饭厅，看见苏沫儿出现在灶房里。 烧着火，烤衣服。 …… “你把衣服给洗了？” “简单的过了一下水，你不是有洁癖吗？过水洗一下，再烤干，明天也来得及。” “……”容珂心里暖暖的。 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人给要了。 让她变成他的，完完整整的他的人。 被人关心到这种地步，竟然……这般上瘾。 抓住了就不想放开了。 走到苏沫儿身边，看着炉火燃烧，看着苏沫儿拿着扇子把烟尘扇走，同时带走一点儿温热。 衣服烤到半夜才干。 放在容珂的房间里，苏沫儿揉了揉眼睛。 来到这个时代以后，她就很少熬夜、 现在有点撑不住啊！ “我去睡了。” “在这里睡。”容珂指了指自己房间的床。 然而苏沫儿并没有答应。 孤男寡女的，情到浓时，会发生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尤其是刚才容珂看她的时候，眼神那么炙热。 第二百八十四章 让她帮你…… 说不准留下来就被扑到了。 至于拒绝…… 到时候说不准就会被美**惑，还有什么拒绝呢。 所以在清醒的时候，直接把这种可能拒之门外才是正确的。 如此，容珂夜里只能一个人在床上翻滚。 一夜过去。 苏沫儿从床上爬起来。 外面已经大亮了。 院子里还有苏棠背书的声音，想到昨日医馆的何大夫说的，要她早些去医馆，现在…… 天都大亮了，太阳都升起来了。 就算什么都不吃，跑到那边，也赶不上一个早字。 幽怨的目光落在苏棠身上。 幽幽问道：“为什么不叫醒我？” “你睡的那么香，不舍得。” “……”还有理了。 瞪了苏棠一样，苏沫儿赶紧洗漱，换上一身衣服，整理一下妆容，从灶房里拿了两个包子就租了马车，往医馆那边跑去。 苏棠摇摇头。 风风火火的。 昨儿早睡一些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偏生去给那个人烤衣服。 …… 苏棠继续背书。魏嬷嬷打扫院落，瞧见苏棠，老脸上挤出笑来。 “小公子下午几时去山上，老奴给您准备一些糕点，带上山可以跟同窗分一下，这样感情可以融洽一点儿。” “吃了晌午饭就去。” “那可有点儿赶。” 苏棠笑笑，继续背书。 其实，这本书念过一遍之后，他大概就已经把里面的内容记了下来。 这会儿一遍一遍的重复。 倒不是为了背诵，而是因为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宋先生说了，他缺乏的不是知识的储量。 而是理解，吃透，应用。 …… 苏棠背书的声音还在继续，魏婆婆脸上的笑越来越深。 年纪大了，就喜欢听一些婴儿的哭声，少年的背书声，以及成年人为了生活努力的笑声、 。 苏沫儿赶到医馆，都已经快晌午了。 走进医馆，何大夫正在给人看诊。 瞧见苏沫儿过来，眼里多了几分笑意：“迟到了。” “您扣工钱就是。” “还是一个不缺钱的主儿啊！” “……” 苏沫儿笑了笑。 这句话不能回应，缺钱吗？ 应该是不缺的。 但是，如果说不缺钱，似乎也不大对。 反正这句话不能接。 医馆地面打扫的干干净净，但是一旁的药罐里放着几克白色捣碎缺不细腻的药材，苏沫儿走过去，往衣服上套了一个类似围裙的包，坐在小板凳上，捏了一块白色的药轻轻嗅了一下，确定了药罐里面是什么，就开始捣药。 动作倒也娴熟。 何大夫点点头。 虽然迟到了，但是这态度，这眼力劲儿还是不错的。 何大夫给病患开了药，继续按着自己的节奏，坐着手里的事儿。 苏沫儿则是处理了一天的药。 晌午吃的饭菜，也是医馆后院婆子做的， 味道跟魏嬷嬷做的自然不能相比，不过，吃的东西又不花钱，苏沫儿也没有挑剔。 一天下来，都在处理药材。 夜里回去，白日过来。 约莫一个月的时间，何大夫终于承认了苏沫儿的存在，给旁侧放了一个诊病的小位子。 苏沫儿摇身一变，就成了小苏大夫。 这日，正在医馆给人看诊。 眼前多了一个熟人。 蒙面的温九娘，以及陈无言。 陈无言一身黑色劲装，手里提着长剑，温九娘则是一身白色的衣服，不管从远处看还是从近处看，都跟仙人一样。 超凡脱俗了。 也不知道陈无言有没有被温九娘喂泉水。 如果温九娘对的陈无言有想法，那么，陈无言肯定会在无意的时候喝过泉水。 就是不知道这个人喝过泉水之后，在身体上有什么变化。 盯着陈无言看了好一会儿。 苏沫儿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能是在内里的变化。 苏沫儿没有继续观察。 低头做自己的事儿。 温九娘走到何大夫身边，把手腕放在了桌面上，何大夫对着苏沫儿招招手。 苏沫儿走过去，坐在位子上。 手指落下的一瞬间。 眼里闪过惊诧。 细细诊断，面上多了一种不能用言语形容的表情、 温九娘皱眉：“我怎么了？” “说一下身体情况。” “胃口不好，恶心，呕吐。” “恭喜，有喜了。” “什么！！！” 陈无言赶紧靠近温九娘，盯着温九娘的肚子看了好一会儿。 “我们的孩子？” “嗯。” 温九娘脸色有些复杂。 她也不知道是谁的。 看向苏沫儿问道：“可以诊出这胎儿什么时候来的吗？” “……”当她是b超啊，就算b超也不可能那么精准。 苏沫儿询问几个问题说道：“一个月的左右，不会差七天。” 温九娘开始计算了。 算来算去，视线再次落在陈无言身上。 还好，那段时间陈无言每天都会陪她。 所有喜欢她的人里，陈无言长得最好，身份最高，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生活才有动力。 “你放心，我肯定会娶你的。” “嗯。” 温九娘应了一声。 起身往外走去。 陈无言从身上掏出银子，递给苏沫儿。 给银子的时候，多看了几眼。 脸色骤然一变。 “是你？” “是我啊！” 苏沫儿笑了一下。 陈无言见过她穿男装的样子，这会儿能够认出来，那是必然的。 至于温九娘…… 当年在县城的时候，温九娘见到的她还是一个瘦弱的小丫头，头发枯黄，营养不良，女大十八变，她不仅变得好看了，性别都给变了，这个时候如果温九娘还能看出她的变化，那她就怀疑温九娘除了零件灵泉之外，是不是还有一个系统的金手指。 “你，那位不养你了？怎么被抛弃了？” “男人当自强，他自然是喜欢我了，喜欢我所以尊重我的选择啊！” 说着话，苏沫儿还挤挤眼睛，手指捏了一个兰花指。 何大夫正喝茶水！ 瞧见苏沫儿这扭捏的态度，差点儿被茶水被呛到。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人物。 明明是个女娃子，还喜欢扮成男人。 扮成男人也就算了，这个人还露出这种男人不应该有的作态。 是故意恶心人吧，何大夫背过身子，他一把年纪了，看不了这种刺激的画面。 陈无言果然被恶心到了。 “警告你，今日见到的事儿不准说出去。” “行行行，不往外说，我们这些大夫最有医德了。” “……”陈无言狐疑的看了苏沫儿一眼。 内心里对于苏沫儿的话并不是很相信。 但是就算不信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如果传出去，你小心了……” “好好好，我小心着。” …… 陈无言转身离开。 何大夫回过头来，看一眼苏沫儿。 “看你搞出来的事儿。” “这不是冤枉人吗？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方才那人非富即贵，你可惹不起。” “在京城定居，谁背后还没有站着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呢。” 苏沫儿依旧是嬉皮笑脸。 何大夫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 也不再过问了，就如苏沫儿说的，谁背后还没有一个靠山呢？ 小姑娘有这个自信，他一个老家伙还管那个多做什么？ 尤其是，方才那个陈世子对于小姑娘有几分看重。 这么看来，过来帮工的丫头背后的人也不可小觑。 这个丫头虽然每天都把自己打扮的这般……不出色。 但是，看处理过的样子就能知道丫头的相貌是极为不错。 有内涵长得又好看，怕是皇帝都会看上几眼。 所以…… 被一个有身份的人看在心里，是必然的事儿。 看诊结束，苏沫儿回到家里。 院子里的枣树开花。 整个街道上都弥漫着香味。 “姑娘，千娇百媚那边的人过来，是口红不够了。” “嗯，这两日会赶出来一批。” 苏沫儿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口红卖的火热的程度是她没有想到的。 原本以为生意会不错，现在……何止是不错，京城那些有条件的人都会卖上一套，就算自己不用，也能拿着送人。 包装雕刻的那么好看，看着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而且，做口红的原材料里还有她调配的一些药材。 味道不大，作用不小。 就算口红当成胭脂，腮红之类的，也完成是可以的。 对脸上娇嫩的皮肤没有任何的伤害。 口碑算是做出来了。 苏沫儿再次忙碌起来，将定制的口红管子拿到家里，把做出来的口红用模具灌入。 …… 容珂很晚才回来，瞧见苏沫儿亲手做这些事儿，把暗十一给叫了出来。 “让她帮助你，信的住的。” 苏沫儿看一眼暗十一。 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没有传说中深厚的内力真的是很吃亏啊！ 身边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根本就没有知觉。 这种感觉，苏沫儿并不是很喜欢的。 不过…… 想到自己的安危会被容珂造成极大的影响。 苏沫儿就把这点儿不喜压了下去。 容珂可以为了她每天绕远到这边休息，她为什么就不能在别的地方宽容一下。 两个人相处，本就是相互扶持，相互付出，相互关心，体贴。 苏沫儿教了一遍暗十一就学会了。 随后…… 苏沫儿被容珂给提走，干活的只有暗十一。 暗十一视线在苏沫儿身上停留一会儿，继续手里的事儿。 …… 她似乎见光了。 以后还能不能做暗卫呢？ 想来是回不去了。 以后大概只能给未来的女主人当护卫了。 其实…… 当护卫也不错。 第二百八十五章 色衰爱弛 暗十一想到这些特别的有干劲儿。 要知道暗卫都是生活在暗处的。 想要出来体验一下正常人的生活，艰难的很。 比如说……没任务的时候走在大街上，会因为旁边人路过，磕碰一下产生杀意，遇见功夫比较好的人，会率先去寻找这个人薄弱的地方，想着怎么才能一刀毙命。 除非有长时间在明面生活才能把这种心理给扭转了。 然而问题又来了。 作为暗卫哪儿有那么多的时间生活在明面上。 …… 现在只要长时间给做口红，就可以在人眼看的肩地方晒太阳了。 暗十一得意的回头看一一下屋顶。 对上暗一嫉妒的目光。 暗十一无声的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继续干活，以后坚决把这个事儿给捞到自己手里，不能让未来的夫人忒劳累了。 苏沫儿被容珂拉到房间里。 想到温九娘怀孕的事儿。 盯着容珂看了好一会儿，试探问道：“今儿何大夫的医馆来了一个很特殊的病人。” “怀孕那个。” …… 都已经知道了？ 算了，她果然是个有医德的人，不会出卖病人的身体状态。 “嗯，你有什么感想。” “先看看在说。” “不怕传出去外人看你目光发生变化？” “有什么好怕的。” 容珂盯着苏沫儿看了好一会儿，问道：“孩子，我也可以有的，对不对，苏小大夫。” “……”苏沫儿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正常男人都会有的。” “我正常吗？” …… 苏沫儿没有理容珂。 这个人最近变得骚了起来。 以往的冷漠退去。 就跟吃了药一样。 或许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 容珂，只是比常人来的晚一些。 这么给自己解释一下，苏沫儿再看容珂就多了几分包容。 “想生孩子了？你后院女人那么多……” “……”容珂眼神变得冷冽起来。 “故意污我眼睛？” “不敢不敢。” 苏沫儿讪讪笑了一声 只是想想那样的画面，她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 原来不知不觉的就爱一个人情深入骨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 “最近灵泉出水比较少了。” “嗯？” “说不准以后灵泉水就会彻底没了？” “你的意思是？” “温九娘的特殊性要消失了。” “为什么会这样？” “可能是因为被这方天地承认了，外带的东西要被消除。” “……”说的好神性。 就跟真的有神明一样。 苏沫儿没有在这个上面做什么评价。 万一真的有神明呢？ 对于穿越，现在都没有人给她解释一下。 她只能当成灵魂穿越时空。 至于科学的解释，什么量子化，什么黑洞，那些她不太了解。 “你要多储存灵泉水？” “不知道储存的会不会有用。” “没有灵泉水，对你身体里的蛊虫有影响吗？” “三年之内不会有影响。” “那三年以后呢？” “那个时候就没有蛊虫了。” “嗯。” 苏沫儿点头。 想要三年的时间快点过去。 看着容珂恢复健康。 “查出蛊虫是怎么回事了吗？” “先皇。” “嗯？” “容氏一族人太过于逆天，把容氏灭了，那位才能安稳……” “那陈戚……” “又不是先皇亲生的，加上有些灵性，推上那个位子，得把坟墓的人气的活过来吧。” “……”在这么一个小院子里，听见这么大的事儿，苏沫儿有些紧张。 看着容珂的面容，依旧是一脸的平静。 这般平静的说出自己被迫害的过程。 …… 更让人心疼了。 “你这表情怎么回事，都已经过去的事儿了，我还能看不开。” “就是后悔没有早穿越几年。” “早穿越几年……可真的别。” 早几年他还是一个悲惨的假太监，整天想的都是怎么隐藏好身份。 怎么不暴露假太监的事实。 哪儿会谈情说爱。 哪儿会这般接纳他人。 若是突然被人靠近，大概会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在自己没有发现心思的时候，直接把人给消灭了。 “你在怕什么？” “没有怕。” 容珂摇头。 看不懂苏沫儿是怎么想的。 前些年的他，真的是低到尘埃里了。 苏沫儿这日睡的很晚，次日赶去医馆，多了一对黑眼圈。 何大夫瞥了一眼。 叮嘱一声：“早睡早起，熬夜做什么？小小年纪就熬夜，以后可如何的了。” “知道了。” 不熬夜才能更好的生活，这事儿谁都知道。 但是，熬夜这种事儿，也不是能够控制住的。 苏沫儿揉了揉脖子，开始打扫，地面拖一下，盘点一下药材，京城这个地方真的好地方，药材的质量都特别的好，不会有那么多不合格的。 到底是天子脚下。 依旧是看诊开药，行针。 黄昏到来，苏沫儿到了回去的时间。 走出医馆，身前多出一个人把前面的路给挡住了。 “陈世子？” “去对面和茶！” “不去。” “……”陈无言脸都黑了。 一个小小的娈童，竟然可以这么不给他鞭子。 知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再说一遍。” “不去。” “你……” 陈无言手里的剑瞬间出窍 ，冷芒闪过，也是这个瞬间，暗一的身影飘忽出现在苏沫儿身前。 “陈世子。” 暗一开口，声音里带着警告。 陈无言盯着暗一看了好一会儿。 咬牙说道：“那位竟然还让暗卫保护你。” “可不是，谁让我是他的心肝，怎么，若是陈世子你羡慕，大可以尝试一下投怀送抱。” “……”陈无言差点再次把收回去的剑给拔出来。 如果不是搞不过，肯定是要撕起来的。 瞥了苏沫儿一眼，咬牙说了一句：“小心色衰而爱驰。” “人生匆匆几十年，自然是先快活一波了。” “……” 陈无言没有见过这种，当娈童还当出来优越感的。 那些青楼卖笑的，那些小倌，那个上来不是卖惨，所有的原因都是生活所迫。 不会让人觉得他们是故意这般的。 真是一个奇葩。 陈无言转身离开。 暗一盯着陈无言的背影。 第一时间把这里发生的事儿，传到了容珂那边。 陈无言离开之后，苏沫儿再次被人给拦住了。 站在眼前的可不就是方然么。 方然盯着苏沫儿……眼神很复杂。 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怎么这么自甘堕落。” “堕落吗？” “你……” “我怎么了？” “你枉为人子。” “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我枉为人子，还有其他的吗？” “……”方然脑子翻遍所有恶毒的骂人措辞，然而不管哪种似乎都打击不到眼前的人。 脸皮怎么就那么的厚呢。 “你你，你……” “好好说话，怎么就结巴了。” “我，我……” “看吧结巴了。” 苏沫儿笑了一声，往国子监那边走去。 担心有人跟踪，还走到中间换成女装。 回到小院，呼出一口气。 在这里住着，早晚都会暴露的。 方才在接到上争执，也不知道李翠心看见没。 …… 京城这地方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男人的身份给她很多帮助，如果马甲给扒了，肯定会顺藤摸瓜找到柳家屯。 应该不会那么速度的。 苏沫儿琢磨着这些，对上铁青脸色的容珂。 “发生什么了？” “小皇帝翅膀硬了。” “嗯？” “开始想要掌权了。” “……”苏沫儿没有说话。 陈戚现在年纪不大，三五年之后就会具有个人的判断力…… 现在就开始夺权是被人教唆了，还是他自己的主意。 “能应对吗？” “可以的，会比较忙。” “忙你的就是，我这边医馆还是比较稳定的，如果担心我会跟苏棠牵扯上，再把事儿复杂了，那我就先去你容府住着。” “去容府吧。” “嗯。” 苏沫儿点头，看着容珂往书房走去。 心情沉重起来。 容珂真的能够顺利的解决这里的事儿吗？ 应该可以的。 权倾朝野的人呢，如果这点风浪都解决不了，还怎么当摄政王。 相信他就好。 如果真的做不好。 那就不好呗，谁的人生能够是顺顺利利的呢？ 苏沫儿次日就搬到了容府,至于小院这边，自然会有人看守。 最起码得有人打扫着，每月苏棠休沐的时候，苏沫儿还是得过来住一下。 还是那句话，不能让小孩觉得孤单。 重新回到熟悉的卧房，苏沫儿有些不能直视房间里的大床。 以往不知道容珂是完整的人，每天是同吃同睡。 那个人是怎么熬过来呢？ 想一想其中的煎熬，苏沫儿就佩服容珂的忍耐力。 走回容府，最高兴的莫过于翡翠。 “公子，您回来了？” “回来了！好久没有见雪球了，咱们去看看。” “哦，去看看！” 翡翠眼睛抽搐一下 同手同脚的跟在苏沫儿身后。 好几个月没有去那边了。 据说现在的雪球已经变成了一只猛虎了。 还会那么好招惹吗？ 还认识人吗？ 翡翠僵硬的走动几步。 小声说道：“听说雪球最近越发霸气了，公子，你注意安全啊！” “注意着呢。” 苏沫儿点头，至于翡翠的话有没有放在心上。 那肯定是没有放在心上了。 雪球可能对任何人都恶意，但是唯独对自己不能有。 动物有也拳拳之心。 虽然这辈子不再是兽医。 但是，这点儿苏沫儿还是敢肯定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性别 走到兽院。 里面没有什么变化。 蟒蛇匍匐在抽了枝条的树上。 沉重的身躯将整棵树给压弯了。 苏沫儿走进去的一瞬间，蟒蛇睁开眼睛，碧色的眼睛里带着幽光。 瞧见苏沫儿的瞬间，眼睛睁大。 然后继续睡觉。 虽然不用冬眠了，但是该有的睡意还是有的。 苏沫儿穿过这个院落，走过去没有看见养着的鹿，回头看向翡翠：“路呢？” “被吃了。” “什么？” “前几天迁出去，杀了吃肉，一部分运道宫里，另一部分则是不知道去处了。” “……”苏沫儿隐隐约约想到自己似乎吃过鹿筋。 还吃过一种比牛肉更好吃的肉。 当时没有怎么在意。 只是觉得好吃，好夸赞了一句。 然后，吃了几天，那种肉就没了。 这个…… 似乎快要变成红颜祸水了。 那啥来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鹿筋肉。 她竟然也有红颜的倾向。 是不是可以自豪一下了？ 苏沫儿在院子里转悠一圈，瞧三四个黑白团子。 个头不大。 咕噜！ 口水差点流淌出来。 这东西，是从哪儿搞来的啊！如果她没有看错，这是国宝啊！ 黑白团子，可还行？ 厉害厉害了，这样的东西都能弄过来。 “有人说这是食铁兽，但是，就这么一点儿，怎么可能呢。” ……不好意思，这东西还真的是食铁兽。 苏沫儿刚凑过去，几个团子就慢悠悠的挪开了。 似乎对苏沫儿有些畏惧。 苏沫儿停下步子。瞧了一眼，穿过院子继续寻找雪球。 外面的兽虽然比较萌，然而到底不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在配合上就少了一些默契。 走到熟悉的院落。 地面干干净净的，然而却没有雪球的踪迹。 就在苏沫儿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阵风吹了过来。 有倒是云从龙，虎从风。 突然有风，那必然是有老虎过来 果然，风过，一头凌然的白虎站在院子里。 老虎威武的很。 身上的皮毛柔软又干净。 对上老虎的眼睛，苏沫儿笑了一下，对着老虎招招手：“雪球。” “吼…” 虎啸声在院子里响起。 白虎放慢脚步，往苏沫儿身边走去。 靠近苏沫儿，把自己的脖子递给苏沫儿。 在苏沫儿的身上噌了一下。 苏沫儿笑了一下，回头看向翡翠！ 翡翠小脸煞白。 牙齿都在哆嗦。 真怂！ 苏沫儿叹了口气，上次过来的时候，把小丫头给培养的不那么从心，隔了几个月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陪着雪球玩了一会儿，苏沫儿就离开了兽院。 走出兽院，翡翠就如同获得新生一样，看向苏沫儿说道：“公子，前些日子奴婢听说有人在医馆见过你。” “对啊，现在在医馆给人看诊，你忘了，公子我可是会医术的。” “……”翡翠是及得苏沫儿说过这句话，但是并不知道这句话是真的。 总以为那是夸大事实。 现在都能去医馆给认坐馆，那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公子你真厉害。” “那你觉得公子厉害，还是摄政王更厉害。” “公子你真坏。” 翡翠脸一红，距离苏沫儿远远的。 苏沫儿……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后知后觉，这小丫头在开黄腔。 真的是！ 不是说这个时代的人比较含蓄吗？ 现在可是一点儿也没有看不出来呢。 对比一下，还是金宝可爱！ 容珂这几日确实很忙，夜里睡着了，苏沫儿可以感觉到容珂来过，但是清早醒来，就有看不见容珂了。 忙到这种地步，苏沫儿都快觉得容珂跟朝堂跟政事儿谈恋爱了。 她呢！ 就是明面上的摆设。 终于，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容珂终于轻松下来了。 时间一转，也到了夏日。 苏沫儿身上的衣服不能裹的太厚。 但是，穿着男装还不能暴露身材。 本来身材就不是突出，再这么继续裹着，怕是以后都长不大了。 苏沫儿心里纠结！ 尤其这些日子应该到了胸部这里发育的时候，稍稍碰触一下，都疼的厉害，这样的情况，苏沫儿根本就不敢裹得太严实。 今日彻底放松自己，没有往身上缠一圈布。 翡翠看见苏沫儿的一瞬间，前些日子升起的爱慕消退。 眼里多了几分同情。 看一眼苏沫儿的胸部，说道：“公子，您不用这么的……不用为了王爷做出这样的让步。” “什么让步！” “翡翠又看了一眼苏沫儿的胸部。 脸红了一下。 苏沫儿…… 这个小丫头脑洞太大了，不能用了，为什么不去猜测她是女人，而是这么奇怪的认为她想要变成女人，故意往这里塞东西。 看一眼翡翠眼里多了几分一眼难尽。 “公子，外面来了客人，是方家的小公爷，要给王爷送礼。” “送礼？” “您是不是要去看看？” “送的什么？” “……”过来回话的丫鬟低头，脸憋得通红，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么一来，苏沫儿更好奇了。 盯着人看了好一会儿？ “算了，我过去看看。” 翡翠跟在苏沫儿身后，瞧着苏沫儿的身材，心里：公子好厉害，扮女人这么像。 走到外面会客厅。 苏沫儿瞧见方然站在中央，在方然身后还跟着三个年级不是很大的少年。 一个娃娃脸，长着酒窝虎牙，唇红齿白的。 一个身量高挑，稍有薄弱，但是站的如松如柏，身上带着一股子书券气。 另一个，则是男生女相，妆容精致，如果不是突兀的喉结，苏沫儿都要以为这位也是女扮男装来着。 “今儿怎么热闹起来了？” “过来坐。” 容珂指了指旁侧的位置，声音里多了几分疲累。 苏沫儿坐在旁侧的位置。 看一眼容珂，原本风清月朗的相貌，多了几分疲累，打了折扣：“都这么累了，还不去休息，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干什么自己招待，去睡觉，这里有我就行。” “好，你处置。” “嗯！” 苏沫儿点头。 目送容珂离开。 …… 方然盯着苏沫儿，眼里多了几分恨铁不成，还有几分为难。 “你再怎么折腾自己也变不成男人。” “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是我爹。” “我……” 什么爹不爹，长辈的名讳怎么能够随随便便的提出来。 一点儿敬重的态度都没有。 方然觉得苏沫儿歪了。 “你什么你，又变成结巴了，这几个人什么情况，送过来伺候容珂的？” “这三个人长相不必你差，风格各异，我用他们换你，你跟我去方家，一起见一下祖母。” “见什么祖母，难不成你对我也有想法，这么不成，你打不过容珂。” “……” 方然气疯了。 他没有乱七八糟的爱好。 瞧着如今女里女气的苏沫儿，心里就一阵的难受：“做人不好吗？” “你说呢？” 苏沫儿反问一句。 她觉得眼前这事儿很有意思，凭什么方然就因为她的长相确定他跟方家老太太有关系。 那她从各地挑出一些跟她长得一样，放到方家去，是不是都是方家老太太的后代，真的是，这种寻找人的方氏就跟搞笑一样。 “你怀疑我？” “呵……” “你这么躲避我，不敢让我细细追查你，摄政王待你极好，我说过你长得像我家走失的亲人，摄政王肯定是帮你查过，不然，不过是去我家验证一下，你为什么这么简直，倔强。” “……”什么鬼！ 苏沫儿发现，这个世界真的没有蠢笨的人。 她明明已经非常用心的在伪装了。 结果呢！ 还是灯下黑。 “暗十一把人送出去。” “诺。” 暗十一应了一声，从暗处出现，提起方然的衣服。把人给丢了出去。 苏沫儿看向方然带来的几个人。 “你们呢？” “我们自己走，不用姑娘动手。” 男生女相的人盯着苏沫儿瞧了一眼，转身离开。 其余的两个人似乎以那个人为首，同样的跟了出去。 翡翠看向苏沫儿，跺跺脚说道：“公子，他眼瞎了，竟然称呼你姑娘。” “一个称呼而已，那么计较做什么？” “但是……” “没什么但是，你去准备一些鲜肉，咱们去兽院。” 苏沫儿有些心疼翡翠的智商。 她表现的已经这么明显了。 甭管脖颈还是微微凸起的胸部，都可以证明她是女人啊！ 翡翠怎么就发现不了？ 是真的没有发现还是自欺欺人。 苏沫儿没有继续想下去。 夏日的京城太热了。 兽院里有森森树木，叶子挡住阳光，风从缝隙穿过，凉快很多。 坐在兽院里，烤肉给雪球吃。 然而…… 现在的雪球很大了。 苏沫儿带来的肉只够了雪球塞牙缝的。 想吃饱？ 没可能的。 在兽院喂了雪球，躺在石头上睡了一觉，睡醒之后，大地变成了红色。 “火烧云真好看。” 翡翠嘀咕一声。 苏沫儿抬头看向天空。 夕阳把天上的云彩烧成红色，云彩的边缘好似被镀了金光。 “回去了。” 兽院是个纳凉的好地方，但是不能长时间在这边。 走出兽院，苏沫儿打了一个呵欠，大夫这个职业，一年到头没有个休息的时候，累啊！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夜色观景 这些好这段日子，医馆那边终于多了一个跟何大夫差不多年纪的大夫。 这不……她终于可以轮休了。 不容易不容易，不过，以后去医馆给人看诊，要穿什么衣服？男装还是女装？ 夏日太热，苏沫儿是搞不懂那位祝英台跟花木兰是怎么将一圈圈的布裹在胸口上的。 不疼吗？ 十几岁花一样的年纪。 正好是含苞欲放，身体在这个年纪生长的最为快速。 细胞每次生长，都会有微微的痛感。 想着这些，苏沫儿回到庭院里，容珂迎面走了过来。 还未消散的火烧云把人给打成了红色。 身上还散发金光。 长相优越，身上带着的是七彩霞光，这个时候，苏沫儿想起一句话，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以前总觉得这句话只存在电影里。 但是现在的容珂恰好满足了苏沫儿的幻想。 瞧着容珂，苏沫儿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站在容珂身边，似笑非笑的说道：“都有人给你送男宠了。” “吃醋了？” “才没有！” 早先的时候就有人给容珂送男宠了，只可惜容珂对于走后门没有想法。 那些人，都被她给误导了。 “书房去，不要这里站着了，小心晒黑了。” “晒黑了你就不喜欢了？” “可不是，不喜欢了。” “……”过分！ 苏沫儿瞪了容珂一眼。 察觉容珂眼底的宠溺，心情微微起伏一下，这个人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开玩笑了。 明明刚开始认识的时候，这个人就是那种冷漠的，根本不会开玩笑的。 现在…… 人果然是会变化的。 想着这个人是因为自己才发生改变的苏沫儿心里就一阵悸动。 火烧云淡去，地面变成灰色，天空也压了下来，夜色降临。 苏沫儿跟容珂走进书房。 看一眼容珂，苏沫儿问道：“现在温九娘的肚子，已经藏不住了，你打算怎么办” “陈世子有心想要娶，那就成全了。” “灵泉水呢？” “已经榨干了。” “……”温九娘的金手指瞬间就没有了。 “她的空间呢？” “还存在，不过，空间这个东西，限制太多，除了温九娘，其他的人都进不去，这样的东西……” 容珂摇摇头。 虽然他也想拥有，然而，哪儿能是想要拥有就拥有的。 而且，如果有心的话，这个东西很容易就会被限制。 “不会给你带来负面的影响就好。” “不会的。” 一个空间而已，如果温九娘想要利用空间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儿，那就是找死。 如果不是看在温九娘跟眼前的人是来自一个地方。 早就不允许温九娘蹦跶了。 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到最好的水平了，随时都可以把蛊虫给拔除出去。 按着往常的经验，是应该卸磨杀驴的，不应该让温九娘活到现在。 但是……如果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异世灵魂，未免太寂寞了。 苏沫儿对上容珂的目光，温煦，如同三月的泉水一般。 想要沉溺进去。 “你安排好就是了。” “方然有没有为难你。” “是个聪明的人，需要一点儿逻辑就知道我的身份，应该也知道我是女儿身了，不过柳家屯那边还可以隐瞒一下。” “嗯，暗三已经把那个叫蒋黎的人送到京城了，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好。” 苏沫儿看向容珂，她的事儿，无论大小，这个人都会操心都会过问。 明明朝堂上的事儿已经够费心了。 “我可以自己操作的。” “不想你劳累。” “……” 苏沫儿不知道这算不算被折断翅膀，变成金丝雀。 但是，容珂这么说话的时候她并没有生气。 毕竟…… 如果真的要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养成金丝雀，就不必让她胡闹，一个断袖的名字，换成旁人或许会有风流一说，但是容珂啊，这会儿的身份是佞臣宦官，宦官养男宠，岂不是被那啥的。 外面少不了这样贬低的容珂的。 甚至也会有一些污言秽语传到容珂耳朵里。 这个人的心理是如何的强大，才能让她这般胡闹。 感动么，感动的。 感情是相互的。 苏沫儿都不知道自己可以为这段感情付出些什么，来平衡一下。 对视一眼。 看懂对方的想法。 容珂微微摇头。 他当初隐瞒的紧紧的，女人以为他是真太监，都能倾心相许，这样的付出，她怎么就不当回事呢。 瞧着精明，其实也傻憨憨。 必须得多费心。 看牢固了，不然指不定就会被人给骗走了。 后院里。 温九娘靠着窗子，脑子空空的，也不知道想什么。 身边的丫鬟桔梗走到温九娘身后说道：“姑娘，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这两日天热，您可……” “陈世子今天没有来。” “世子为了婚事奔波，您的好只有相处的过的人才知道，靖安侯跟靖安侯夫人并不知晓，还以为您是一个不好的女子，中间肯定会阻止的，不过姑娘您应该相信世子的。” “嗯，应该相信的。” 温九娘解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摸了摸微微凸起的小腹，往水里走去。 水温不高，但是也不是冷水。 就算经过灵泉水洗礼，身体素质好了很多，也不是胡乱作死的原因。 温九娘在水皮泡了一会儿，脸上多出郁闷之色。 如果放在往常，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 她可以用自己的灵泉水洗澡。 要知道，灵泉水要比这个水质量好上很多。 然而，自从怀孕之后，灵泉水一天比一天的少，到了现在一点儿也没有了。 幸好还有空间这个金手指，如果空间跟灵泉都没有了，那就没有的玩了。 温九娘沐浴之后，躺在床上，时不时往外看一眼。 夜色变深，关着的窗子从外面被推开，陈无言跳了进去。 坐在床边，跟温九娘对视一眼，目光，温柔缱绻。 温九娘这会儿有些疲累，身为孕妇，精力本就不好。 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很很努力了。 “我爹娘已经答应了，这两日我会让人准备院落，给你准备一个新的身份，到时候你会光明正大的嫁给我。” 陈无言说着，在温九娘肚皮摸了一下。 对上温九娘疲累的眼神，嘴角露出一丝笑来。 “你累了，休息吧，凡事有我，你大可不必操心的。” “嗯。” 听见陈无言的话，温九娘闭上眼睛。 很快就睡着了。 陈无言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离开了容府。 苏沫儿跟容珂坐在树上，看着陈无言离开。 苏沫儿戳了戳容珂的肩膀：“你这个后院如同虚设一般，谁想来谁就能来。” “执法钓鱼，知道什么意思吗？” “……”苏沫儿看向容珂。 仿佛是第一天认识容珂一样。 这样的行为这样的解释，在这个世界上怕是只有容珂能够做出来了。 “给自己带绿帽子……” “没有带。” 跟着苏沫儿接触的时间长了，容珂也能听懂苏沫儿时不时冒出来的话。 绿帽子！ 又不是他的女人，根本就没有机会给他带帽子。 苏沫儿笑了一下，正想说什么，一双微微发凉的手指落在她的嘴巴上。 …… 这个时候庭院里多了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 这身衣服，跟暗一身上的衣服一样一样的。 男人扯下脸上的面罩，往温九娘的房间里走去。 刚睡着不久的温九娘再次睁开眼睛。 “暗七……” “温姑娘。” “我过几日就要成亲了，就会成为天下最幸福的新娘子，你会祝福我吗？” “……祝福你，愿他爱你如初疼你入骨，从此深情不被辜负。“ “会的。” 温九娘点头。 手一直落在肚皮上。 暗七的目光落在温九娘的肚子上。 问道：“是陈世子的？” “是的，那几日只有他的……” “我可以再来一次吗？” “……”温九娘没有说话。 暗七抿了一下嘴唇：“已经三个月了。” “……” 一番云雨，暗七离开了房间。 苏沫儿坐在树上，视线落在容珂身上。 虽然，两个人所在的大树距离温九娘那边有些距离，声音会听得不大真切。 但是，窗子上的纸还是比较通透的。 两个人这般那般的时候，所用的体位，在苏沫儿跟容珂风位置正好可以看见。 苏沫儿对于温九娘非常的佩服。 能够同时驾驭两个男人，不是一般人有的本事。 至于什么一心一意，对人专注……苏沫儿对于外人并不是很关注的。 对于感情上洁癖，能够把自己这边的事儿给搞清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一眼容珂衣服下面…… 竟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 苏沫儿有些担心。 这可是现场大片。 为什么没有反应。 容珂被苏沫儿这种类似探究的眼神给气的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儿直接从树上栽下去。 他又不是牲畜，也不是那种没有自控力的，外人做这种事儿，在他看来只有恶心，一点儿都不好看。 “回去了。” “i哦哦那就回去了。” 苏沫儿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又有人钻到了温九娘的房间里。 啧，真厉害！ 第二百八十八章 公子？ 回到卧房，苏沫儿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箱子、 招呼翡翠过来，问了一声：“这是什么东西？” “陈世子送来的，说是感谢王爷，奴婢等不敢打开，就放在这里。” 容珂看了一眼。 拉着苏沫儿往后退了几步。 陆青走到房间里，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暴露在眼前。 苏沫儿往前走了一步。 看见里面的东西噗嗤笑了出来。 这些东西…… 陈无言是在故意讽刺容珂不行吗？ 里面装着的是玉石做成长条的圆柱形的东西。 用途么，大概也只有成年人知道了。 苏沫儿回头看了一眼容珂。 容珂脸色没有变化。 翡翠等几个丫头，小脸煞白。 苏沫儿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翡翠带着人立马离开了，这些东西可真的不是能够光明正大放在外面的。 真不知道陈无言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 “送到靖安侯手里去，靖安侯日益年长，腰身损伤，但是新入府的小妾还年轻着。” “……” 苏沫儿把匣子的盖子盖上。 回头看一眼容珂，这个人解决的办法，真的是好办法。 做人，就得睚眦必报。 “赶紧招呼人送过去。” “嗯。” 容珂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再次回来是，身后多了两个下人。 下人把匣子抬出去。 卧房恢复安静。 不过…… 地上多了一本册子。 苏沫儿走过去，打开册子！ 啧…… 传说中的春宫图。 这东西，应该是从匣子里掉出来的。 苏沫儿看了两页，眼里多了几分兴致。 这年头的春宫图她不是没有见过。 但是，画风这么精致，看着这般唯美的春宫图还是头一次看见。 戳了戳容珂的臂膀说道：“一起看啊！” “……” 容珂的脸当场就黑了，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知不知道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含蓄一些呢。 “你怎么了？刚才不还在后院看的津津有味的吗？” “津津有味？” 容珂嚼着这几个字，有一种想要把苏沫儿给拍晕的冲动，他哪里有津津有味。 他没有吐，都是因为身边有这人在。 不想被误会，强撑着。 对于那些事儿，原本是一点儿冲动也没有的。 直到遇见这个人。 …… “你是不是不行？” 苏沫儿说着拉住容珂的手，开始把脉。 这娴熟的动作，让容珂气炸了。 反手扣住苏沫儿，用力把人给按在墙上，低头……亲了起来。 好一会儿，在苏沫儿觉得自己要窒息的时候。 终于被人给放开了。 低头…… 看见容珂衣服有些凌乱，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容珂也极为给面子的有了。 “可还行？” “行的吧。” 苏沫儿伸手擦了一下嘴唇。 擦拭之后，依旧红润润的。 容珂余光看了一眼，再次冲动。 烛光熄灭。 俩个人安置下来。 一夜折腾，虽然没有最后一步，但是其他的该有的都有了。 最后的一步，自然是要在成亲的当晚拥有。 对于婚姻，容珂也是一个有仪式感的人。 不想让喜欢的人，就这般不清不白的跟着。 清早同一时醒来。 容珂看一眼苏沫儿说道：“要不，成亲？” “不成亲，过两年。” “好。” 虽然不知道苏沫儿在坚持什么。 不过，在这个方面尊敬一下女人是没有错的。 如果不尊敬那岂不是就变成了强迫。 “好好在家，今儿不许出去。” “哦！” 苏沫儿点点头，这么热的天，她也不想出去。 走出卧房，翡翠已经侯在外面。 即使天热，容易依旧是要去皇宫的。 有些事儿只有在皇宫里才能办理妥当。 走出花厅容珂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向苏沫儿说道：“你，今儿李大夫跟金宝会进京，你安置一下他们住的地方。” “这么快就来了，那边的医馆怎么办？” “少你一个医馆，那边的人还能不吃药了？” “……” 这话真的无言以对。 苏沫儿目送容珂离开府邸。 回到花厅，随意吃了点儿东西，陆青搬起一摞账本走到花厅。 “苏……” 看一眼苏沫儿身上穿着的是男装。 陆青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苏公子，我们王爷让小的把这些账本交给你。” “什么？” “半年盘点一次，往年都是王爷亲自动手，今年王爷比较忙，您看……” “他吩咐的？” “是。” 陆青低头。 这位虽然还没有过门，但是都可以给王爷管账了。 王爷的意思，很明确了。 这位就是女主人，没有未来俩字。 苏沫儿点头，想到现在的容珂确实挺忙的。 就把这些事儿招在手里。 算个账而已，对于她来书，虽然麻烦了一点儿，但是也就是那么一点儿麻烦，不会真的太累。 看了一会儿账本，翡翠端着一盘樱桃走了进来。 樱桃个头都不小，颜色也也好看。 苏沫儿往嘴里放一个。 甜丝丝的。 继续算账。 一晃眼就到了晌午。 陆青再次从外面走进来，看一眼正在忙碌的苏沫儿说道：“公子，李大夫已经到了，现在于偏厅那边休息。” “到了？” 苏沫儿站起身子，放下手里的账本。 往外面走去。 走出房间的一瞬间就被外面的热烘烘的空气给包裹住了。 穿过院子走到外面的会客厅。 偏厅里坐着三个人。 金宝头发已经披肩了。 扎了个丸子髻，往发髻上带了一个大大的粉红色的花朵，掩饰自己头发短的事实。 看见苏沫儿的一瞬间，金宝立马就站了起来：“主子，奴婢可算见到您了。” “走了这么久累了吧，一会儿给你新鲜的樱桃吃。” “樱桃？” “嗯，大个的红透透的” “……” 金宝吸溜一下口水。 苏沫儿的目光落在李大夫身上。 “这一路，辛苦您了。” “知道辛苦就别叙旧了，这会儿需要休息。” 李大夫揉了揉自己的老腿。 瞪一眼苏沫儿，别扭的说了一句。 年纪大的人，面对别人的亲近总是不好靠近。 说起话来就各种的别扭。 苏沫儿笑笑，也不生气。 说道：“这边本就有一个院落是您居住过的，按理说京城这边，您比我还熟悉的，哪儿用的找我安排，去您之前的院子住着呗。” “哦。” 李大夫应了一句，带着铁蛮子往院子走去。 就跟苏沫儿说的一样，他在这边住了可不是一年两年，往年的时候也在这边暂住过。 所以，对于这边的情况，还真的要比苏沫儿了解。 “金宝，你要煮的地方，距离我比较近。” “那感情好呀！” 金宝点点头。 脑袋上的珠花跳动一下。 头发长起来的小姑娘，似乎更丰满了 尤其是在夏日里。 这年头没有内衣，苏沫儿抿了一下嘴唇，想着要把内衣给搞出来。 毕竟，在夏天的时候如果没有内衣，身上就得多穿几层衣服了，不然……就会露出让人尴尬的一面。 “累了吧，先去休息，醒了之后，再安排你。” “好。” 金宝点点头，被一个丫鬟带着走到苏沫儿安排的房间。 房间里面主色调是粉色的。 床很大。 房间里桌椅还有衣柜都很全。 金宝本就不是挑剔的人，房子这么好，心里只有满足。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 苏沫儿拿着账本继续看起来。 一个个数据每个往来，都重新誊写一遍。 手腕累了，就把手里的笔放下。 看向翡翠：“会绣活儿吗？” “会一点的。” “来，帮我做一个东西。” 苏沫儿拉着翡翠往卧房走去。 把需要的东西画下来，翡翠看不懂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想着丫鬟本就是按着是吩咐做事儿，也就没有询问。 拿着针线就忙碌起来，小衣做起来并不难。 日落之前，翡翠就做出一套。 苏沫儿拿着小衣服比划i一下。 看一眼翡翠，夸赞道：“心灵手巧，以后谁娶了你可就有福气了。” “公子！” 自从‘公子’的性格越发的娘们之后，翡翠就收敛了心里的那一分爱慕，现在听见苏沫儿打趣的话，立马就先到自己当初年少时候的不该有的心理。 苏沫儿似笑非笑看了翡翠一眼。 问道：“每次小日子的时候是不是都会痛的没法动弹。” “……” 好好的怎么就谈起这小日子的话题。 翡翠脸更红了。 这年头，可没有人会把小日子这样的事儿拿到明面上来说。 “公子……。” “到现在都不信你家公子的医术。” “信的信的。” 见苏沫儿似乎要生气，翡翠赶紧把自己的身体状况老实交代一下。 苏沫儿给翡翠写了一个药方。 递给翡翠说道：“连服两个月，身体状况就会好很多。” “两个月？” “嗯！” 苏沫儿点头，又道：“把金宝叫过来。” “诺。” 翡翠把药方给收好，往外头走去。 没一会儿就带着翡翠走了回来。 看一眼苏沫儿说道：“公子，已经把人给带回来了。” …… 听见翡翠嘴里冒出来的‘公子’这个称呼，金宝盯着翡翠的脑袋看了好一会儿。 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姑娘，长得好看，头发又黑又亮的，但是，脑子却不好用。 第二百八十九章 争宠 主子虽然穿着的衣服像男人的。 但是没有喉结，呼吸也比较平淡，加上就算身材不是很突兀，但是也能看出是女人。 天见可怜的。 苏沫儿对着金宝招招手，金宝往前走了一步。 “过来，给你一个东西。” “哦。” 金宝跟着苏沫儿往卧房走去。 “把衣服脱下来。” “哦。” 金宝应了一声，就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 ……外面的翡翠听见里面的对话，心里纠结起来。 这事儿要不要跟王爷说呢。 公子竟然带着一个姑娘进了卧房，还脱衣服了…… 都不是孩子了，那个金宝长得，一看就不是那种老实的人，翡翠纠结之下，把自己的指甲都给掰断了。 公子总是给她难题 王爷对他不好吗？ 为什么要带个女人往卧房去。 越想，翡翠心里就越发的幽怨。 卧房里面，金宝把衣服脱下来之后，手里就多了一个东西。 苏沫儿帮着金宝把小衣给穿上。 看着沉甸甸的被抬起一些，松了一口气。 金宝再次把外衣穿上之后，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会再有尴尬的一面。 金宝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下：“除了有些不习惯，其他都挺好的。” “以后衣服里面穿个这个，知道吗？” “知道的。” 金宝连连点头。 有了这个东西，出门的时候也不用想着在外面挡个东西之类的，轻松的很多。 金宝跟苏沫儿一起走了出来。 翡翠还处于纠结中，看见走出来的两个人，本能的问了一句：“怎么这么快？” “换个衣服能有多慢？” “换衣服？“ ……翡翠看一眼苏沫儿身上的衣服，还是早上的那一身，没有换过。 金宝身上的衣服也没换过。 不过…… 这身衣服虽然没有换，但是更刚才的效果不一样了。 身材依旧很火爆，但是没有任何不该看的。 这会儿，翡翠联想到了自己做出来的小东西。 …… 原来那个东西是这样用的。 脸上出现恍然大悟的神色。 苏沫儿没有纠结翡翠脸色的变化，黄昏已至黑夜降临，到了准备晚饭的时候了。 看一眼翡翠说道：“今晚的饭菜一些，李大夫也一起用。” “奴婢明白。” 翡翠往厨房走出去、 金宝凑到苏沫儿身边，问道：“主子，奴婢呢，做什么呢，刚才奴婢去厨房看了一眼，里面不缺做饭的人。” “那你就负责给主子洗衣服可还行？” “可以。” 金宝点头。 苏沫儿身后在金宝脑袋上点了一下。 摸了一把金宝头上的头发，顺滑的很。 新长出的头发，没有分叉也没有枯黄，看起来发质就很好的样子。 “来说一下那边这段时间怎么样？” “都挺好的，柒姑娘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小公子也会说话了，日子过得倒是顺遂，几乎没有找茬的。” “那岂不是很无聊。” “不无聊的，柒姑娘身边多了一个叫温十郎的人，他们每天都会吵架。” “温十郎！” …… 苏沫儿这才想到，来了京城这么久，她竟然没有见过温十郎。 她竟然也没有注意这些。 “温十郎在那边做了什么” “也，没有做什么，每天都被柒小姐指挥的团团转。” “哦。” 苏沫儿点头，对于温十郎她总是不放心，或者是担心苏柒被小子给骗了。 “姑娘，柒小姐说了，过上一段时间就把点心铺子开到京城这边，那个时候，您就可以经常的跟柒小姐见面了。” “开到京城。” ……苏沫儿嘴角抽了一下。 对于这个消息，太过于惊讶了。 苏柒如果来京城，肯定会被方家那些人注意到的。 “对了，我爹还在寻找亲娘吗？” “还在找，怕是已经成了执念了。” “……”什么执念，就是一个傻蛋。 苏沫儿心累。 算了，不管了，爱咋地咋地吧！ 现在的苏柒也算是见过世面了。 如果扛不住方家的压力，就不要去经商了，好好的在家里种地养鸭子吧。 苏沫儿这么想着，瞬间就放松了。 有些事儿可以往自己肩膀上，有些事儿则是不用去管。 这世界上的事儿多了去了，她一个人还能全都给掺和了。 苏柒现在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到底是出去打拼过的…… 是时候承担起责任了。 ， 。 这日容珂回来的很早。 晚饭之前回到府邸，看见金宝的瞬间就知道李大夫已经到了。 晚上聚在一起吃饭。 李大夫依旧看容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晚饭过后，李大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看一眼容珂说道：“按着你的身体状态，现在取出蛊虫最好了。” “再等三年。” “三年？” 李大夫脑子一转就知道是为了什么。 脸色稍稍好好看一些。 “我把蛊谱传给了小沫儿，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她，虽然她现在对于蛊没有那么了解，但是以后可就说不准了，如果你对她不好了，小心她一个蛊把你给搞死。” “不会对她不好的。” 人活在世界上，很难遇见一个想要一起度过余生的人。 既然遇见了，肯定是要珍惜的。 见容珂态度真诚，李大夫稍稍放松一些。 他以后的时间可不会继续在京城滞留。 他还需要教出一个徒弟。 一个像他一样把医看成生命的人。 苏沫儿虽然很好。 但是…… 她的人生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 这样的人天赋很好，会在医术上有进展，但是不会活到老研究到老。 他需要的徒弟是那种为了医学的发展，可以奉献自己全部精力那种。 “在京城待多久？” “呆不了多久，那个时候我会把金宝带走，你跟小沫儿说一声。” “……” 金宝，容珂并不是很在意。 但是他不能替苏沫儿做决定。 看一眼李大夫，从李大夫的脸上看见心虚。 嗤笑一声：“你若开口，她肯定会答应的。” “不行，我不能开口。” “让你那个傻乎乎的护卫把人给娶了，不就被绑定了？” “哪儿有那么容易，铁蛮子这样的人，如果不开窍，这辈子都不会娶到媳妇儿。” …… 容珂没有回话。 在书房呆了一会儿。 回到卧房。 苏沫儿这会儿已经睡了，房间的温度有些低，看一眼卧房里的冰盆，容珂动手把冰盆挪出去。 夏日炎热不好熬，但是若是这么一个用冰的法子。 身体肯定是受不住的。 尤其是女儿家的，若是受凉了，指不定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 得仔细照料着。 看一眼熟睡的苏沫儿，容珂外出，在院子里冲洗一番，把身上的汗水擦下来，回到卧房里。 床很大，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次日，容珂依旧比苏沫儿醒来的要早。 出去洗漱打拳，一番晨练结束， 回到房间里，苏沫儿才将将睁开眼睛。 “算账很累？” “跟那个没有关系，正好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睡觉，这样才能保证身体茁壮成长。” “……” 容珂虽然不是正经的大夫。 但是对于人体这块还是有些自己的见解的。 这女人一旦来了小日子，身高基本就固定了。 就算后续会继续拔高，也不会高的太离谱了。 女人这长高的欲望太强烈的。 “……赶紧起来。” 勤奋的人见不得别人偷懒。 到底是把床上墨迹的人给扯了出来。 苏沫儿穿戴整齐，容珂推过去一杯蜂蜜茶：“李大夫想让金宝跟铁蛮子成亲。” ”成亲，这么早？” “嗯，他不会在京城呆下去的，可能要出去寻找新徒弟，怕铁蛮错过金宝。” “……”苏沫儿眼里闪过怀疑。 担心铁蛮子错过金宝还是想吃金宝做出来的膳食。 “我问一下金宝对铁蛮子有没有排斥，若是不排斥，她也有这种想法，那就没问题。” “嗯。” 容珂点头。 李大夫唯一要求他做的事儿已经做了。 这一身所欠的人，只剩下眼前的姑娘了。 他这般手上带着无数鲜血的人，最亏欠的就是眼前这人。 还是认识的太早了。 不能给与安稳的生活。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容珂摇摇头。 想法放在心里就好了。 不用说出来的。 “去吃点东西，这会儿天还算凉爽。” “知道了，吃完还得看账本，那些账计的乱七八糟的，得用三五天才能算完。” “三五天？” 容珂看苏沫儿额眼神多了几分惊讶。 这么快么！ 他私人手里的铺子可不少啊！ 换成老账房都得有半个月才能核查好。 …… 真的是个宝藏。 容珂觉得他上辈子肯定是拯救过世界。 还有什么是眼前这个人不了解的呢？ “赶紧去皇宫吧，手里的事儿早些解决了，早些退出京城的泥潭。” “嗯。” 容珂应了一声，极为不舍的离开了府邸。 苏沫儿随意吃了点东西摊开账本继续核算起来。 太阳越来越高，金宝过来将昨日她穿过的衣服拿了出去。 约莫一个时辰，金宝就再次变成一个闲人。 走到花厅，往苏沫儿旁边一站，看向翡翠的目光多了几分提防。 总觉得这个人会抢走属于自己的宠爱。 苏沫儿放下手里的账本。 瞧见金宝落在翡翠身上的目光，眼里多了几分揶揄。 这人还争宠呢。 又不是宫心计。 第二百九十章 上药 金宝被苏沫儿扫了一眼瞬间就七上八下的： “主子？” “过来，跟你说点儿事儿。” “您说。” 金宝往前凑了几步。 眼里带着疑惑。 苏沫儿本想委婉一些，担心金宝面子薄，只是委婉一点儿这个傻丫头听不懂又怎么办呢？ 最后还是实话实说了。 “你觉得铁蛮子怎么样？” “傻大个一个，还能怎么样！” “如果让你嫁给他，一辈子面对这个人，你愿意吗？” “……”金宝愣了一下，低头，手里的手帕差点被拧碎了。 “主子您做主就好了。” “什么叫我做主，你自己是什么感觉，你家主子可不是那种喜欢包办婚姻的，你若是愿意，那我就开始着手办理，如果不愿意，就让李大夫带着铁蛮子离开，省的整日混迹一起，耽搁了你。” “带走？去哪儿？不用吧，其实也还可以了。” 金宝说着，脸上多了几分慌乱。 苏沫儿笑了起来。 这表现，这其实还是愿意的。 “带走啊，天涯海角，以后说不得就见不到了，那么一个傻大个，见不到就算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这怎么能够不放在欣赏。 金宝慌乱起来。 平日里每天生活在一起还不觉得如何，现在，突然说把人给弄走，以后可能见不到了，想想心里就郁闷的慌。 “主子，我我愿意嫁给铁蛮子。” “喜欢吗？” “不知道喜欢不喜欢，但是如果分开了得不舍吧，凑活过一下应该也没有问题，最起码跟了铁蛮子以后也不会愁吃穿，愁他从外面弄一个小的回来。” “那成，可算是要办喜事了。” “喜事？？” 为什么这么赶？ 金宝脑壳有些不够用。 不过，对象是铁蛮子，这个人知根知底要比多数的盲婚哑嫁了解的多得多。 没有什么不满的。 加上她现在已经十六岁了。 成亲就成亲了。 也不是很反对。 金宝应下来，苏沫儿就开始准备起来。 穿越到这个时空，头一次办这样的大喜事儿。苏沫儿也欢喜。 成亲需要的宅院就不能在容府办了。 虽然容珂不介意，但是，到底是铁蛮子的终身大事。 接着别人的院子办是怎么回事。 李大夫行医数十年，手里多少也存了一些钱，大手一挥在京城给铁蛮子买了一个宅院。 院子不大，两进而已。 但是对于铁蛮子来说也够用了。 反正，他们在京城居住的时间也不会长。 时间一转，两个月过去。 金宝的喜服也已经缝了出来。 新婚的日子也到了。 金宝的头发依旧不大长，盘发有些困难，最后从外面买了假发，戴在头上。 一身红色的衣服，妆容是苏沫儿给画的。 整个人多了几分喜气。 “主子，奴婢不想嫁了。” “胡说，都现在了，早些不后悔现在后悔，你是故意折腾人吗？” “才没有故意折腾，就是突然觉得如果成亲了，就不是孩子了，就不能……” “那，就不成亲了，来把衣服脱下来。” 苏沫儿顺着金宝的话说了下来，伸手动起金宝的衣服。 金宝，金宝往后一躲。 看向苏沫儿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委屈 什么情况嘛！ 她就是彷徨一下。 怎么就开始动手了。 把金子打造的发髻往头上一插，盖上盖头。 不在跟苏沫儿说话了。 苏沫儿笑了笑。 差点儿笑出眼泪来。 金宝丫头说成亲就成亲了，虽然这事儿是她促使的，但是，心里更是多了几分空虚。 在人群里找起容珂来。 僻静的一角站着一个人。 在石榴树下。 一身白色衣服，跟身后的石榴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沫儿走出去，站在容珂身边，问道：“怎么不去热闹i一下。” “如果我过去，估计就不热闹了，开心吗？” “有什么开心的，想到自己养了一年多的丫头，一句话的功夫，就被铁蛮子给带走了，心里还有些落空。” “落空？” 容珂盯着苏沫儿看了好一会儿。 治疗落空，就是重新让这人生活忙碌起来。 女人的忙碌，一方面是后院，另一方面就是孩子。 后院里！ 自打温九娘嫁给了陈无言，后院那些女人安静的不像话。 再者，后院的人早晚都得遣散的。 所以，生个孩子应该可以让人生活瞬间就充实起来。 只可惜，小女人年纪不大，若是生了孩子，对母体伤害太大了。’好男人是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伤的。 这么一想，容珂差点儿被自己给感动了。 他真的是一个好男人啊！ “这边用不着我，我先去宫里了，前方战事儿吃紧，指不定我得再去一趟。” “又过去！”之前这人已经去过了。 回来的时候身上多了几个刀痕。 现在竟然又要去。 苏沫儿的心里是有些不舍的。 然而嘴上却说到：“什么时候离开？” “现在。” “……”苏沫儿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个人，竟然不给她准备的时间。 说走就走了。 “前线的事儿瞬息万变，得到消息就得过去，不是不提前说。” “我跟你一起去。” “？” 容珂回头，盯着苏沫儿的眼睛看了一会儿。 说道：“战场跟这边不一样，跟流民的生活也不一样，生死只在一线间。” “我又不去前线，我会医，我在后面给受伤的人处理伤口。” “去西北那边的路，遥远有辛苦，你确定要吃苦。”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好，那就一起去。” 容珂点头。 对于苏沫儿的医术，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去西北辛苦是辛苦，但是能够救人。 等到以后，也是一桩值得回忆的事儿。 这世上的人，不怕辛苦，只有辛苦了取得了一些成就，回忆起来才是有意义。 若是每天在温暖的后花园呆着。 安全是安全了，每天锦衣玉食的，虽然会被人羡慕。 但是若是一辈子这样，到死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这一声太没意思了。 苏沫儿见容珂同意看，回头看一眼金宝。 金宝在翡翠的搀扶下往花轿走去。 铁蛮子也穿了一身红衣服。 许是因为天气太热，铁蛮子没有戴假发，脑袋光亮光亮的。 就跟一个球一样。 那边欢声笑语，附近的住着人家的小孩出来凑热闹。 热热闹闹中，没有人注意到有两个人离开了这里。 苏沫儿跟容珂一起回到容府。 一人一匹马，简单的干粮，方便运动的衣服，已经武器，整理好一会儿，骑马往西北走去。 西北的狄人最为凶悍。 南边的蛮人虽然还未开化，但是对于大周的武器铠甲还是十分畏惧的。 但是，西北狄人不一样。 他们就跟草原上的狼一样。 凶悍，狂狼。 离开京城陆青跟暗一暗十一一起出现在明面上。 苏沫儿会骑马，但是也就是会骑马而已。 长途跋涉，对于骑马的技术是个十分关键的考验。 如果没有很好的技术，骑上一天的马儿，次日就完全没有办法动弹了。 夏日里骑马对于经常奔波的人来说，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儿。 甚至一个不注意，就会中暑。 对于苏沫儿这种常年生活在房间里的人来讲，那就更是一种折磨了。 太阳挂在天上。 炙烤着大地。 地面氤氲着一些热气。 容珂一马当先。 驰骋在最前面。 苏沫儿嘴角有些干涩，然而，容珂没有停下来，她这个拖后腿的自然也不能停下来。 自己要跟过来的，就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腿心跟屁股磨得生疼，背部盯着太阳，汗水出来再次被晒干。 头上带着斗笠，将额头圈出一圈红色的印记。 苏沫儿难受，特别难受 在破庙生活的时候，条件艰苦，算是吃过苦头了。 但是，那种苦跟现在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那个时候需要费心的就是吃饱喝足。 其他的？ 并不是很重要。 她的主意也比较多。 在破庙那边也不至于饿死。 现在呢…… 大概是会累死吧。 恍惚的时候，前面赶路的容珂停下来。 路边有个破旧的茶肆。 容珂把马儿停在茶肆旁边，等着苏沫儿靠近。 苏沫儿走到容珂身边，腿都不能动了。 看一眼容珂，眼里多了几分可怜兮兮的样子。 “还要不要去那边？” “你腿不疼吗？” “每天骑马一个时辰，长此以往就不会觉得太辛苦。” 容珂话落看向苏沫儿，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 苏沫儿摇摇头：“习惯了就好了。” 反过来安慰一下容珂，往茶肆走去。 要了两碗茶水，又要了一面刀削面，跟水煮肉。 吃完面条，往旁侧的茅房走去。 荒郊野外的茅房很简单。就是几根柱子树在地面上。 再用茅草挡住。 苏沫儿走进去，把身上的裤子脱下来，看见大腿根已经变成红色的，从身上摸出药瓶，往上撒了一些药粉，倒吸一口气。 有赶紧屏住呼吸。 这边的气味并不是很清新的样子。 屁股上也有长时间坐着加上出汗，捂出来痕迹。 撒药的话有些不方便，苏沫儿把药粉洒在草纸上，把草纸糊在屁股上。 上了药，慢吞吞的把裤子穿上。 第二百九十一章 脏兮兮 走出茅房，外面容珂已经骑子马背上。 又是赶路的时候 苏沫儿呼出一口气。 跟上了容珂，骑上马儿，这次依旧是赶路。 到了夜晚，在一个驿站门前停下来。 苏沫儿从马儿上跳下来，差点瘫痪了。 “两桶热水。” 容珂走进驿站的时候，吩咐跟上来伺候的文书。 文书吩咐下来，立马就有人准备热水。 走出京城还没到西北范围，这边的驿站待遇还是比较好的。 不管是在吃上还是用上。 都比较好。 苏沫儿跟容珂累了一天，然而并没有什么胃口。 容珂没有胃口，依旧按着往常的食量吃着。 “吃点东西，保持体力，明天继续这样的进度赶路。” “……”苏沫儿拿起筷子，心里虽然很疲累，想要躺着睡觉。 但是，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应该听容珂的。 不然就会被打包带回去。 往嘴里灌了一些流食，又啃了两个大包子，苏沫儿就往楼上走去。 浴桶搁置在房间里。 苏沫儿将地板床跟屋顶都检查一番，这才脱下身上的衣服。 …… 脱裤子的时候手停顿了一下，屁股大腿上受伤了，衣服都黏上上去。 慢慢扯下衣服。 苏沫儿往水里扔了一个药包。 药材是舒缓疲累促进血液循环的。 在水里泡了降级一刻钟，苏沫儿就起来了。 把身体擦拭干净，再次给自己上药。 换上衣服，至于脏了的衣服，即使疲累，也得洗了现在夏日，凉在窗口，一晚上就可以干透。 明天正好收起来，轮换着穿。 苏沫儿洗干净自己的衣服躺在床上，立马就睡着了。 隔壁房间的容珂，推开肠子，往苏沫儿这边看了一眼。 心疼的很。 苏沫儿的辛苦他是看在眼里的， 有心让她京城呆着不受风吹雨打。 但是，听见她想来，立马就心动了。 然而，前线瞬息万变，根本就不会有她适应的时间。 只能赶骡子上架。 辛苦是肯定辛苦的。 然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苏沫儿睡下不就，容珂也闭上眼睛。 次日一早，天都还没有亮。 甚至驿站样的鸡都还没有打鸣。 苏沫儿就被容珂从床上挖了起来。 如果是在安逸的环境里，指不定苏沫儿还会撒娇一下。 以此来取得赖床的资格。 现在，苏沫儿对上容珂的眼神，立马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穿上衣服，早起的厨子已经把早饭给准备好了。 除了早饭，旁边的包袱里还放着几个烧饼，几个羊皮水袋。 看见那边置备的东西，苏沫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以后的路怕是要马不停蹄了。 驿站？ 几乎是不可能。 心里有了这样的猜测，苏沫儿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块软绵绵的大白馒头。 要知道，包袱里的烧饼怎么看都是硬邦邦的，那东西肯定不如手里的馒头好吃。 以后指不定多久才能吃到热乎乎的馒头。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这并不是对生死的概率的计算。 更是前线人生活困难的叙述。 吃完东西，喝了少量的盐水，苏沫儿往外走去。 马儿已经被照料过了，经过一晚上休息，马儿的精神要比人好多了。 骑上马的一瞬间，苏沫儿的屁股疼了一下。 慢慢坐上去，大腿上的伤裂开，刚开始很疼，然而等习惯了之后，就会发现，其实这样的疼，也不是不能忍受。 骑马走上一会儿，苏沫儿发现自己习惯了这种疼痛。 这般一行两人往西北赶去。 明明半个月的路程因为容珂的安排俩个人用了不到七天就到了军营、 什么叫兵贵神速，如此情况大概就是兵贵神速。 苏沫儿到了军营还没有站稳。就跟人容珂一起被军中的小队人吗拿着制式的刀指着。 苏沫儿回头看向容珂。 容珂脸色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还真的是镇定啊！ 苏沫儿头一次被这么多的刀对着，小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 如果不是容珂在旁边苏沫儿都不知道自己能够做出什么 容珂从身上摸出一牌子。 上面写着一个顾字 拿着刀的小队人马彼此对视一眼。 “虎符？” “你们将军呢！” “这边来。” 小队里能够做主的人带着容珂跟苏沫儿左绕一下右绕，在军营里绕了不知道几个圈，才把人带到所谓的将军营帐、 打仗的将军姓顾，叫景垣。 是大周的战神。 如果容珂在朝堂上得到的全是骂名，那顾景垣就是人人尊敬敬佩的人。 守卫边疆保卫国土十年如一日，甚至没有参与过朝堂的事儿。 最多就是跟朝廷要一些军饷。 这样的人，即使朝堂上玩那些政治的人也不敢动。 稍稍一动国将不国。 当然…… 也是有人动过的。 不过那些人都被容珂给处置了。 文臣误国。 在容珂看来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甚至有歪曲的道理来为自身诡辩的人，都算不上文人。 都是一些欺世盗名之人。 “摄政王竟然亲自来这里？” 顾景垣披上盔甲，看一眼容珂眼里带着揶揄。 容珂轻笑一声：“你顾景垣都能在这样的场地生活上十年，我就活着来活着去？” “呵，不容易。” 顾景垣话落视线落在苏沫儿身上。 眼睛微微眯起。 看向容珂：“红颜？” “会一些医术，可以用一下。” “医术？” 关景垣眯着的眼睛闪过一道光。 军中除了缺少粮食缺少女人之外，最缺的就是军医。 战场艰苦。 很多大夫都不想来这么一个地方行医。 看见苏沫儿耳朵上的耳孔，微微摇头。 “司迁带着军医去秦大夫那边报道。” “诺。” 司迁是顾景垣的营帐将军。 长相跟这边戍边的人大不相同。 身上多了几分文人气质。 司迁对上苏沫儿眼神里的疑惑爽朗的笑了一声：“是觉得我太干净了？” “确实跟将士不一样。” “没办法，多年养成的习惯，在军营里总跟一个异类一般。” "司校尉是读书人？“ “读过几分书，还考了功名，然而进入朝堂之后，才发现所谓的清流名家全是沽名钓誉之辈，我辈男儿当提笔治国，拔刀杀敌，朝堂污浊不堪，自由真正的追求之地。” “司校尉豪爽。” “你这个身板不行，就算去医署给人看病，也扛不住，以后跟着我们多练练，身体好了生孩子也方便。” “……” 啥玩意？ 苏沫儿看了司迁一眼。 司迁又笑了：“虽然你满身尘埃，看着不像女人，但是女人就是女人，你放心就好，咱们将军不是那种不开明的人，只要你能治病救人，就能在咱们这里呆下去” “军营不禁女人，不会出乱子吗？” “自然会出乱子，不过你是医官不一样。” “除了我还有其他的女人？” “还有我的妹妹，跟你年纪相差不大，等这一仗打完，就带着她回去，让她在京城寻一个好一点儿的男人，这西北不适合女儿家呆着，凛冽的风都把人给吹粗糙了，你们这些女人都爱美的，说说看，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开跟着容珂那个魔鬼来这里。” “当然是心有所系。” “心有所系，不会是喜欢容珂吧。” “不能吗？” “……”司迁没有说话。 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竟然真的有人喜欢太监。 还跟着太监千里迢迢来这么一个地方。 这种事儿应该是会发生在话本子里的。 走到医蜀，司迁找到这边的话事人、 说道：“这是京城过来的大夫，安排一下，让她在秦大夫手下打杂。” “晓得了。” 话事人点头，带着苏沫儿走到秦大夫身边。 秦大夫这会儿正忙着，军营之中，除了粮草跟衣服重要之外，药物也很重要。 秦大夫现在需要做的事儿就是处理这些药物。 话事人把苏沫儿带到秦大夫身边说道：“秦大夫这位就是京城过来的大夫，劳烦您接手一下。” 秦大夫忙碌中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 秦大夫惊呆了。 “苏……” 苏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叫出苏沫儿的名字。 现在的苏沫儿经过长途跋涉，两年下来长出来的肉，又给瘪了回去。 身板瘦了很多。 当然，瘦并不代表不健康。 在路上骑马这么长时间，体质早就被锻炼出来了。 “刚来这边辛苦了吧，先去休息一下，明日过来帮忙，甲一带着小大夫去休息。” 秦大夫见苏沫儿身上穿着的衣服是男装。 还以为苏沫儿不想暴露性别。 于是就没有提起这么一出。 直接让苏沫儿去休息。 甲一带着苏沫儿走到一个帐篷里，还从外面领了一套被褥：“洗澡的话，附近有了河，水清澈的很，就是现在这天有些凉了，你这么瘦弱，洗澡还是用热水的好。” “热水在哪儿？” “火房就有，你看就是那边，要不要带你去看看。” “得看看的……” 苏沫儿点点头。 是得看看的。 她现在已经忍不住了。 身上全是灰尘，脸都粗糙了好几层。 还好比较年轻，就算皮肤受到了伤害，等回到安逸的地方，再去保养一下，又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苏沫儿伸手在脸上拍了一下，厚厚的灰尘从头发上掉下来。 第二百九十二章 误会 …… 竟然变成这个样子，苏沫儿被自己的脏惊呆了。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 她这么一副样子跟容珂在一起好久。 明明容珂很干净来着。 她只能就跟小乞丐一样。 热水到了之后，苏沫儿赶紧泡了一个热水澡，这一洗澡直接轻了二斤。 换上干净的衣服，赶紧把木桶里的水给倒了，水太脏了，她可不想多看一秒。 沐浴之后，身体疲惫到了一定的地步。 苏沫儿直接睡了。 一觉直接睡到夜晚。 帐篷里点着油灯。 容珂坐在一旁。 外面的风呼啸着，就跟冬日里的狼嚎一样。 苏沫儿抿了一下嘴巴。 伸手摸了一下容珂的脸问道：“来的路上你是不是偷偷洗澡了。” “嗯，偷偷洗澡了，你睡觉的时候洗的。” 这个人真的是，洗澡还得偷偷洗。 “那我最丑的样子你岂不是已经看见了？” “对的，看见了。” 容珂把苏沫儿从被子里掏出来，给人穿上衣服。 说道：“去跟顾景垣一起吃个饭！你去不去？” “去吧，我也想听听你们说什么。” “若是听不懂的话，会不会觉得无聊。” “无聊就无聊了，也没什么的。” 见苏沫儿这么说，容珂也就没有坚持，带着苏沫儿往顾景垣的营帐走去。 营帐里的人不少。 一眼过去，最少得有三十多个。 其中还有两个女人，一个挨着司迁，另一个坐在关景垣身边。关景垣身边的女人身上也是戎装，跟关景垣的有些相似，五官坚毅，不似寻常女人。 脸上有西北风留下的时间的印记。 想来这位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苏沫儿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 坐在容珂身边。 一眼看去还有些孱弱。 实在是容珂的太高了。 跟这样的人站在一起，肯定会吃亏一些的。 容珂的作为跟关景垣并列。 这样，很容易看出地位的高下。 “今日是家宴，都不用拘束，摄政王俩这边，因为军规，虽然不能喝酒，但是还是可以吃肉。” “都多吃一些。” 灌景垣说着，一碗热水灌入肚子。 最近时常就会打仗，即使自觉酒量不错的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犯病。 苏沫儿早就饿了，跟着这些人一起吃了点东西。 听着这些人从家长里短说道i战场浴血。 话很粗糙，不过苏沫儿依旧细细听着。 能够有这样的经验，对于苏沫儿来说，是极为难得的。 饭场散去。 无酒也醉人。 苏沫儿跟容珂住在一个营帐了。 两个一起回去，一起入睡。 夜半嚎叫声响起。 容珂从苏沫儿身边离开。 苏沫儿呆滞了一瞬间，穿上衣服就往医蜀走去。 这个时候，肯定会有人受伤的。 心里记挂着容珂，苏沫儿更是要让自己忙碌起来。 只有忙碌的时候，才不会让自己想七想八。 这一仗直接打了三天。 时不时就有前线送来的伤患。 苏沫儿彻底忙碌起来，也没有时间去想是容珂。 战场无情…… 人如屠户。 生命脆弱。 苏沫儿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画面，然而现场也不会给她习惯的时间。 忙碌起来的苏沫儿真的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 一天下来仅仅休息两个时辰，随后红着眼睛跟人一起处理伤口。 有些人的伤明明可以治好，但是因为需要用的药比较多，这些药用在伤比较轻的人身上，可以救治三四个。 于是受伤比较重的人就会被f放弃。 每次看见这样情况，苏沫儿都信都会抽一下。 生命来的如何的不容易。 但是医疗条件太过于差劲。 但若是让这些人这样死去。这些人不是恶人，相反的还是为大周才这样的。 苏沫儿觉得自己应该做什么。 然而没有药，苏沫儿咬牙，将这些聚集在同一个帐篷里，没有消毒的药，就用烧开的热水处理伤口，没有止血的药，就用面粉撒上去。 每次处理好一个伤患。 苏沫儿都会说一句：“在你身上用了不少的药，你可得活着好好的活着，不然……” 不然什么苏沫儿就没有说出来。 这一番话只是给人一生存的欲望。 生存欲望强烈的人，会自动分泌激素，调节身体，说不准就能撑下来。 这么想着苏沫儿继续起来。 还有好些人等着她给处理伤口。 一天两天……四天五天！ 连续七天的高强度工作，苏沫儿终于没忍住，给晕了过去。 容珂身上打着绷带，走到营帐，看一眼睡着的人。 用没有受伤的手在苏沫儿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怎么就这么好强。” 话落，坐在旁侧的凳子上。 盯着睡觉的人。 一天过去。 苏沫儿终于睁开了眼睛。 看见旁边坐着的容珂。 眼前竟然还重新了重影。 “醒了？感觉怎么样？” “有些饿。” “还知道饿，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 记不大清了，苏沫儿摇摇头。 摇晃脑袋的瞬间差点栽倒。 这才老实下来，不再摇晃。 容珂从火头营取了两个包子一个白粥，递给苏沫儿说道：“吃吧，慢点吃，这几天你都没有好好的按时吃饭，吃的太快肠胃受不了。” “知道了。” 苏沫儿嘴上说着知道了。 但是实际呢？ 拿着包子啃起来，速度快的很。 饿了好几天的乞丐都不会露出这样的吃法。 吃完包子把粥喝了，还有些意犹未尽，看一眼容珂说道：“没吃饱。” “没吃饱也不许吃了，自己就是大夫。” “哦。” 苏沫儿点头。 眼里闪过失落。 躺在床上不动弹。 好一会儿问道：“这一战怎么样？” “自然是大获全胜。” “恭喜。” 苏沫儿本打算笑着说的，但是想到受伤的那些人。 心里忍不住感叹一句，果然是兴百姓苦，败，百姓苦。 苦的人永远都是最底层。 “累了就好好休息。” “嗯。” 苏沫儿闭上眼睛又睡了一觉。 这次睡得就没有那么深沉。 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就睁开眼睛。 从床上站起来，撩开营帐。 从苏沫儿的视角正好可以看见容珂跟一个女人站在一起。 尤其是这样的角度，两个人的身影就多了几分亲昵。 苏沫儿在后世看过不少电视剧，那些什么吻戏，床戏，只要她研究一下就能明白是借位还是真人上场。 所以…… 受刺激的一瞬间苏沫儿并没有转身就走。 盯着两个人原地研究起来。 “司姑娘？” 苏沫儿开口，手里拿着黑耀用来修指甲。 锋利的黑耀从指甲上划过。 容珂看得额眼睛一抽一抽的。 刚想走过来阻止苏沫儿现在这样看着有些危险的举动，立马就被苏沫儿给阻止了：“你别动！” “？” 容珂身板僵硬一下。 出于对苏沫儿的信任，容珂并没有动弹。 眼神落在苏沫儿身上，等着苏沫儿后续的话。 苏沫儿笑了一声：“记住你现在的姿势所站的地方，还有这位司红玉姑娘的姿势你也记住。” 容珂瞥了一眼，将这些映在脑子里。 苏沫儿对着容珂勾勾手，容珂这才走到苏沫儿身边。 司迁的妹子。 也就是军营里为数不多的女人之一。 见容珂走到苏沫儿身边，也想跟过来。 然而，苏沫儿怎么可能允许司红玉做出这样的举止。 伸手一摆。 “你别动。” 司红玉僵硬一下，停下步子看向苏沫儿，苏沫儿笑了起来。 手指指着司红玉，眼神多了几分揶揄。 对着旁侧一个长得跟容珂身形比较相似的小兵勾勾手。 小兵走到苏沫儿身边，苏沫儿说了几句话，小兵就走到静止不动的司红玉身边。 苏沫儿把容珂拉倒自己站着的方向，指了指前面的两个人…… 这种错位，看起来就跟贴在一起亲一样。 这一瞬间容珂脸都黑了。 司红玉也不傻，在小兵过来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 抬眼看一下容珂。 发现容珂脸色变了。 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 这个人看她的眼神就跟看死人一样。 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盯着苏沫儿，眼里多了几分怨毒。 转身跑开了。 …… “怎么样，我的摄政王大人，你有什么感想？” “什么敢想？走夜路的总归遇见鬼，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您可真聪明，我差一点儿就误会了。” 容珂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他以往根本就不会遇见这样的问题。 就算先皇在位的时候。 偶尔有些不安寂寞的宫妃想要对他做些什么，先皇也不会当回事。 太监么。 谁会当回事。 也因为这样，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人惦记他。 “以后在这方面会注意的，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就要安安稳稳的生活。” “你这话说出去，别人得笑死了，堂堂正正的摄政王就然只想要只想要安安稳稳的生活。” “作为摄政王应该想要什么？” “自然是谋划至高的位子。” “那你想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吗？” “……”苏沫儿赶紧摇摇头。 虽然皇后这个位子听起来挺有意思的，但是她是大夫，以后是想走遍天下，给人治病的过程中顺便将大周走一遍，做皇后还有这样的待遇吗？ 肯定是没有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以为她是神仙？ 而且，感情这个东西，年轻的时候可以为了所谓的爱情抛弃一切，被社会毒打一番之后，发现感情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容珂这个人，生来就冷漠，又经过身份的变迁，事件最大的折磨，，导致爱情对于之前的他来讲有些不敢碰触。 篡位之后当了皇帝，那个时候想要几个真爱就会有几个真爱，那么一来。 还是不要篡位安稳。 感情靠的是经营。 一瞬间的心动，并不会长久。 两人在军营转悠一圈。 北狄的风刮起来像刀子，一刀一刀割着人的喉咙。 说话的时候都得把自己的嘴巴给捂住了，若是不捂住嘴，指不定会有风吹到嘴里，呼吸中都会多一份铁锈的味道。 “这才八月，怎么就这么冷了。” “胡天八月即飞雪，现在没有下雪已经是好的了，在大雪之前，北狄的人会再来一次，若是下次依旧能够把人给结实的打一起，就能安稳一年，若明年风调雨顺，北狄危。” “指望风调雨顺不如指望世界上的有能力有本事的人。“ 比如袁爷爷。 若是那个人穿越了。 甭管穿越到哪个时代，都会是比皇上更让人尊敬的存在。 她就不成了。 希望早些找出一个能够在农业上有天赋的人。 杂交水稻也好，杂交麦子也罢了。 只要弄出来能够让人吃饱的东西就可以了。 “在想什么？” “在想这天下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吃饱，才能没有仗打，安居乐业。” “永远都不会。” 容珂摇头。 说出一句残忍又现实的话。 不管是哪个朝代，只要是有人的存在，就会有利益的划分，加上人的心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本身就有霸占侵略的性格，这种人的存在本就是不安的表现，这样一来，想要安稳的生活，几乎就是空话。 外面太冷。 谈的话题也有些沉重。 苏沫儿看一眼医署的方向说道：“我想进去看看。” “嗯。” 容珂虽然不愿意，但是对于苏沫儿的选择还是非常的尊敬的。 走到医署，看着里面躺着不能动弹的人，容珂是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苏沫儿跟容珂不一样。 在这些人里看见几张熟悉的脸，苏沫儿眼里多了几分满足。 是那些没有用很珍贵的药处理伤口的人。 这些人，有三分之一的都活了下来。 虽然只有三分之一，但是对于苏沫儿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眼下的医疗条件，能够达到这样的水平，非常的不容易。 医署的伤员都在休息，苏沫儿稍稍判断一下就走了出来。 若是在里面呆的时间太长了，会影响人休息。 走出医署不大一会儿，两人就遇见匆匆赶过来的司迁。 司迁身上也打着绷带。 脸色有些不好看，明显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这种伤势外面的寒风呼啸着，竟然敢走出房间，对于司迁，苏沫儿的想法有些复杂。 “苏大夫，摄政王，小的是替红玉道歉的，她年纪小不懂事儿……” “我似乎比她年纪还好。” 苏沫儿听见司迁辩解的话，往前站了一步。 她现在不到十六岁，要比已经十六岁的司红玉小上半岁。 所以，这个原因不能原谅。 司迁抬头。 眼神呆滞一下。 看了苏沫儿好一会儿，才想到这个人也是女人。 自从苏沫儿在医署连续给人看病好几天之后，司迁已经把苏沫儿当成男人看了。 支支吾吾好一会儿。 苍白的脸上多出红色。 他竟然找不到辩解的理由。 以往红玉犯错了，他只要跟人说一下，红玉年纪小还是女孩子，就会轻易被原谅。 这会儿回忆一下，军营里的人都是大男人，甭管对错，这些男人肯定不会跟红玉一般见识。 “……”想清楚这些。 再想到红玉算计的人是容珂。 司迁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苏沫儿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看向容珂说道：“你，你给我作证啊，我什么也没做，一指头都没有碰到这人身上。” “嗯，知道这个人晕厥过去跟你没有关系。” 容珂点头。 苏沫儿拍拍胸口。 往前走去，给司迁把脉之后，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赶紧把人给扶起来，有些严重，身体都已经这样还不爱惜。” 听见苏沫儿的话，容珂身后就把人给扛起来，送到营帐里。 这一路上，容珂都尽力保持稳妥。 不让司迁身上的伤受到牵扯。 走回营帐，苏沫儿亲手给司迁处置了伤口。 看一眼面色发白躺在床上呼吸有些困难的人。 心里对于氧气罐非常的惦记，如果有氧气罐，或许这个人还可以抢救一下。 然而…… 苏沫儿摇摇头走出营帐，顾景垣站在外面，对于司迁的伤势非常的关心，拦住苏沫儿：“怎么样，司校尉的伤势如何了，不是好好的在养伤吗？怎么就出去了？这么严重的伤……” “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找你，我哥不会这样的。” 司红玉从女将身后窜出来，伸手指着苏沫儿。 又叫又嚷，哭的不成样子。 眼泪跟鼻涕一起掉了出来。 这番指责，让跟在顾景垣身后的将领把目光落在苏沫儿身上。 目光里还有指责。 苏沫儿肩膀颤抖一下，嘴角露出笑来。 真的是好笑。 她跟容珂走在路上，是司迁出来找她们的，又不是她非让司迁出来。 而且，司迁走下床找她是为了司红玉。 所以，追根究底，司迁落的这么一个下场，牵扯最大的人就是司红玉了。 现在倒好了，这个姑娘竟然开始转移责任了。 苏沫儿看向容珂，容珂拔起旁侧红衣女将的长剑，剁下了司红玉指着苏沫儿的手指。 司红玉张嘴惨叫。 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嘴里就多了一个脏鞋子。 鞋子是路过的士兵的。 容珂将人的鞋子抢过来，在手指掉落，疼痛传到司红玉脑袋的之前，就把司红玉的嘴给堵住了。 …… 一番动作，容珂直接就变成了被眼神控诉指责的人。 容珂会在乎这些。 这时间上的人有几个不会指责他的。 护着苏沫儿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 容珂回头，对上顾景垣。 顾景垣叹口气，看一眼苏沫儿：“秦大夫说你医术高超，即使他都比不得，在没有药物的作用下来竟然可以就回三成必死的人，司校尉是我的左膀右臂，情同兄弟，若是苏小大夫有方法，就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藏着掖着？” 容珂的声音冷冷的。 即使对面一军的将领，依旧不会改变自己的态度。 顾景垣苦笑。 “这不是要挟是请求，苏小大夫，若是有办法你尽管尝试就好。” 顾景垣说着对着苏沫儿抱拳。 苏沫儿看向容珂。 容珂没说话。 这种事情他不会插手的。 苏沫儿说道：“方法不一定有效。” “司马当成活马医。” 听见顾景垣跟苏沫儿的交谈，司红玉心里尤为不爽。 使劲儿摇晃脑袋。 “呜呜呜……” 我哥才不用这样的人救治。 才不会死马当成活马医。 然而，不管说的什么，嘴里发出来的都是呜呜呜。 顾景垣不说话，也没有人帮着把司红玉嘴里的脏鞋子给抽出来。 至于司红玉自己？ 一只手少了一根手指，另一只手拿着自己断了的手指，使劲儿往阙口戳，看一眼都能感觉到其中的痛。 司红玉越哭越惨，眼泪落在地上。 一点儿美感也没有。 苏沫儿小声说了什么。 顾景垣也没有办法，将信将疑的按着苏沫儿说的去办。 竟然用一些道士弄来的紫黑色的颗粒提取什么氧气。 虽然一点儿都没有听懂，但是这也不妨碍顾景垣让下面的人按着苏沫儿说的做。 不仅要做，还得速度的 这个时候，苏沫儿亲眼见识到了古代人办事的效率。 几个人很快就按着苏沫儿说的做了下来。 往司迁的鼻子上套了一个牛皮一样的东西。 一天以后，司校尉的身体状况好了起来。 至于司红玉手上的伤口。 苏沫儿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即使红衣女将军过来说情，苏沫儿依旧不理会。 把切下来的手指给接上去？ 真的当她神仙了。 就算是到了后世有极好号的设备，她都办不成这样的事儿，更何况是现在。 如果换成一个国家级的外科医生，说不准还真的有点儿办法。 然而，苏沫儿对于自己的认真非常清醒。 前世的兽医罢了。 不能因为被李大夫教导了一段时间就飘了。 司红玉跪在外面，脸色惨白。 直到晕厥过去，都没有等到苏沫儿。 司红玉再次醒来。 掉落的手指已经僵硬。 手上被包成一个球。 看一眼身边的女将军，傻乎乎的笑了起来说道：“襄柠姐，我怎么了，我恩尼说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少了一根手指。” “不是做梦，你就是少了一根手指。” “不可能不会的，怎么可能。” 司红玉看都不看一下自己的手。 明明还能感觉到手指上传来的痛感。 但是依旧在自欺欺人，不啃接受事实。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将军。” “襄宁姐……” 司红玉猛地坐了起来，对着红衣女将追了过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 回京 跑到女将军身边说道：“你帮帮我，我不想这样，不要这样，不能这样。” “……” 叫襄柠的女将军脚步停顿下来。 看一眼司红玉。 眼里多了几分同情。 “我且问你，司迁为什么不顾自己身体状况，出去找苏沫儿。” “我，我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不是你在你哥身边说了什么？” “怎么会，怎么可能，那可是我的哥哥，我怎么会去害我哥，襄柠姐，咱们是军营为数的多的女人，咱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你觉得我是那种恶毒的女人吗？” “你自己觉得呢？” 红衣将军叹口气。 “平日里你惹事也好，欺负别人也罢了，那都是小事儿，但是你哥的身体都已经那个样子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襄柠姐你在说什么？” “襄柠姐，我头好痛，我先去休息了。” 司红玉白着脸，转身往营帐走去。 换成旁人在没有官职的情况下，是不会单独居住一个帐篷。 即使容珂这个摄政王，来了这边不还是跟苏沫儿凑合在一起？ 司红玉能够有现在这种待遇，显然是极为难得的。 然而…… 太容易的到，就注定不会被珍惜。 红衣女将军回到顾景垣的营帐。 看一眼阅读兵书的人：“拿反了。” 顾景垣把手里的兵书正过来，问道：“司红玉怎么样了。” “遇见这样的事儿，一时半会儿肯定接受不了。” “要说她的性子早就该管管，司迁舍不得，这不吃亏了吧！” “我说大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校尉是个严谨的人，身体都那样了，怎么可能去找茬，找茬就算了，那个人还是摄政王，真的以为摄政王只是脸好看？” “哪儿能的，红玉搞出来的，看上摄政王了，结果没有将自己的想法给表示出来，就把人给得罪了，有事儿找哥哥的性子一旦养成了，怎么可能放过，这不也不知道红玉做了什么，司校尉就出去找摄政王了，之后的事儿你也知道了。” “……” 红衣女将没有说话。 在这边风沙中长大的女人，总是比从大周内地过来的人多上几分的大气。 所以，对于司红玉细腻的心里，红衣女人有些理解不来。 尤其是看上摄政王。 这摄政王什么样的人 先不说太监的出身。 就算不是太监，那么深沉的心思，不是一般人能够看透的，跟这样的人生活，那得多累啊！ “这件事儿就不要过问了，养好精神，准备面对北狄那些人的反扑，上次那边大败，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知道知道。” 红衣女将赶紧点头。 先不说她本身就没有打算去掺和，就算真的去掺和了。 就凭她这一根筋的念头，怎么可能掺和过来。 指不定瞎掺和一下就把自己给赔进去。 三五天后，司迁的身体明显的变得好起来。 至于司红玉，这几天里，似乎也接受了自己的手指少了一根的事实。 从这以后就没有继续往容珂身边凑。 若是真的改正，那也相安无事。 但是军营说大是很大，但是说小有很小 苏沫儿总是在不经意的遇见司红玉。 司红玉那种阴森森的眼神。 苏沫儿抿了抿嘴唇。 怕了怕了! 都已经吃了这么大的亏了，竟然还在敌视她。 苏沫儿都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人性了。 然而也没有时间去理会司红玉，最后一场大战，无声无息来临。 苏沫儿再次忙碌起来，伤员，残疾，死亡是每时每刻都得面对的，这样一来苏沫儿就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司红玉。 每天忙的连睡觉的时候都没有。 当然秦大夫是不会允许之前晕倒的情况发生。 找了一个小药童跟在苏沫儿身边，每天到了休息的时候，小药童都会去提醒苏沫儿一声。 一旦到了休息的时间不管苏沫儿如何忙碌小药童都会拖着苏沫儿去休息。 战场上、 残阳如血。 染红了大地，同样也照在斯达的战士身上。 战争跟鲜血总是分离不开。 的天上是红色的，地上是红色的。 人的眼睛也是红色的。 身上的衣服却变成黑色的。 血迹一层一层，斑斑点点，混合泥土，变成黑色是荣誉的象征。 容珂手里捏着弓箭，对准战场上，一箭一人头。 北狄身上的铠甲更多的兽皮，铁器对于草原的人来说极少，这么一来，就给了容珂发挥的机会。 依旧是三天三夜。 用尽最后的力气，敌方的号角响起，剩余不多的人流窜离开 顾景垣手里的军旗摇摆一下，旗语发出，整齐后退。 伤员或被扶着背着抬着。 或者伤势太重，战友帮着送上最后一程。 用生命诉说离别。 容珂回头看一眼，对于生死离别向来比较看淡。 依旧觉得眼睛涩的慌。 赶紧的回到了军营。 看见熟悉的人，心突然就安定下来了。 北狄这一次最少得有个三五年才能缓过来。 这两年里可以快速的处理朝堂的事儿。 之后若是北狄还来犯，那就是小皇帝的事儿了。 这个国家说到底还是得小皇帝管理。 他不可能一杯操心。 休日两日，才将心里的噩梦放下。 容珂彻底轻松下来。 军营里洋溢着喜气。 即使大周的士兵也死了不少，但是既然胜利了，那就是胜利了会有一批老兵退下去，会有新人替上来。 对于未来活着的人还有无限的期待。 至于已经死了的人。 死了就就空了。 来了这里谁还能保证活着回去。 即使容珂自己都保证不了。 苏沫儿依旧忙碌，照顾伤患，给人换药，医署那边的人不够了，还得亲自煎药。 容珂过来站一会儿，都会被苏沫儿赶回去。 没受过这样的待遇的容珂差点玻璃心了。 半个月之后。 军营安稳下来。 容珂带着苏沫儿离开军营。 少了一根手指的司红玉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抿了一下嘴唇。 寻到恢复过来的司迁。 “哥，咱们什么时候回京？” “回京？是得回去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能继续耽搁下去。” 司迁话落，眼里多了几分层成算。 司红玉低下头，假装没有听出司迁话里的意思。 回到京城才能有事儿可做。 才能为自己不公平的遭遇伸冤。 司迁一直都有关注着司红玉，看见司红玉眼神里的阴狠，在心里叹口气。 人样歪了就很难端正过来。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会有人帮着把人给教育端正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不怕婆婆的媳妇儿吗？ 自然是没有的。 同姓兄妹坐在一起，但是心思却没有用在一起。 ， 。 苏沫儿回京的路途依旧是骑马。 来的时候是盛夏。 回去却是深秋。 路边上的叶子是黄色的。 远远看去，是人家少见的风景色。 若是手里有照相机，苏沫儿肯定是要把这副画面给拍下来的。 回去不用那么赶一遍走路一遍看风景。 心灵都得到涤荡。 京城在眼前。 这日清早。 从马上走下来，看着京城的城门。 苏沫儿呼出一口气，终于到了。 以后可不要骑马走这么远了，她的腰背屁股接受不了这么高强度的运动，得把自行车给搞出来。 自行车上所用的技术并不难。 只要会骑自行车的人都会把大概的样子给叙述出来。 剩余的就看工匠的。 若是遇见鲁班这样的人才，弄出几辆自行车，还不是很简单。 这天下的人才大多数都在京城。 都在容珂掌控之中。 这么一来。 倒是方便了很多。 走进城门，两人在谁也不惊动的情况下回到容府。 陆青跟暗一暗十一第一时间出现。 陆青暗一暗暗跟着容珂上了战场，回京的时候苏沫儿跟容珂慢慢悠悠晃着回到京城，暗一陆青则是快马加鞭，速度回到京城，将容珂的一些计划传递给容珂手下的那些人。 容珂回到府邸，第一时间就往书房走去。 苏沫儿耸耸肩，找到翡翠，让翡翠带着她去寻找工匠，有了工匠她想做的事儿才能继续下去。 骑马这样的事儿，以后是不想尝试了。 人生经过这次磨砺，充实了很多。 等到日后死亡的时候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后悔了。 寻找到匠人把自行车的大致的形状，每一处的原理都解释了一下。 匠人瞬间就明悟了。 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苏沫儿要求的自行车做了出来。 推着自行车在院子里骑行一段，苏沫儿摇摇头：“有些笨重，你把这些这些都换成中空的，还有这里需要上点油。” “成，这就修改一下。” 匠人对于苏沫儿提出来的问题非常虚心的接受了。 重新作出一亮秆处中空，稍稍轻便一些的自行车，送到了苏沫儿手里。 苏沫儿这次尝试时候点点头。 可以了，以后出门就骑自行车。 比骑马轻松多了。 最起码自己的屁股不会被摩出伤疤。 翡翠摸了一把自行车，眼里多了几分羡慕。 “公子，奴婢可以试试吗？” …… 苏沫儿看了一眼翡翠身上的裙子。 “你觉得你穿的这身衣服可以骑车？” 心灵还有些脆弱的翡翠以为这个是拐弯的拒绝，脸上多了几分失落，低下头，小声说道：“奴婢知道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为难 “……知道什么了？去吧衣服换了去。” 翡翠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跑去，换衣服的速度也快。 深秋里虽然有些冷。 但是也不是冷的不能接受。 骑上自行车在院子里转悠一圈，享受那种清风跟脸接触的感觉。 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任谁都会发出笑声。 容珂把自己关在书房三天，这才将将把京城耽搁的事儿给处理了。 听见院子里的笑声，看见跟丫鬟们一起玩闹的苏沫儿，对着苏沫儿招招手。 苏沫儿立马凑到容珂身边。 “怎么了？” “有件事儿得跟你说一下。” “你说就是。” 苏沫儿摆摆手，对上容珂这种类似于为难的眼神，她都懵了。 难不成还有什么什么事儿是容珂不能解决的。 不应该啊！ 这样的人能够入朝堂治国，能够上战场杀敌，按理说这天下应该没有能够让这个人为难的事儿了。 “你的父母来京城了，并且跟方家的人见过了。” “哦！” 苏沫儿点点头。 对于这些并不是很在意。 苏渠山已经是个大人了，不应该永远都在象牙塔里。 苏柒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接触过生意，在看人上有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经历这么多的磨难还能被人给骗了。 那就骗了算了 至于自身！ 苏沫儿清醒得很，她想要做什么，自己都有判断的。 若是方家想要插手，那就放马过来。 如果她认怂，那是不可能的。 对于方家的老太太苏沫儿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生下一个孩子就为了折腾别人，根本就不记得拿孩子也是他自己的。 这样的人…… 不配为人母。 不配的到孝顺。 偏偏遇见苏渠山这么一个老实人。 “那边的事儿不要跟我说，我不想知道。” “嗯不跟你说。” 听了苏沫儿的话，容珂的心里算是有数了。 既然方家让小姑娘不舒服了，那方家也不能舒坦下去是不是？ 容珂往书房走去，让人给方家添一些乱子。 不管是朝堂上，官职挪动，还有生意上的事儿，都得掺和一下。 。 这段日子，安静许久的方生礼突然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顺利。 原本家里老太太的儿子找到了，那位不同父不同母的弟弟跟想象中的泥腿子不一样，虽说周身的气度比不上自小熏陶出来的京城官员。 但是要比那些生活在底层的人多了几分敦实。 更为让人惊讶的事儿，这么一个老实的人生下来的孩子一个都不平凡。 老大开了一个脂粉铺子，就是京城里所有女人都喜欢的千娇百魅，里面的口红，一套下来就是他一个月明面上的俸禄。 其中获利，让人眼红，老二苏柒，年纪轻轻手里就掌握不少生意。 虽然那些生意都在鹿城那么边角的小地方，但是年纪这么小，已经可以一个人撑起门面，比之他的嫡女一点儿不差。 至于老三苏棠，更了不得了，现在在国子监念书，可以想象，等老三出来，那地位比之小侯爷苏然不会差的太少。 一个被抛弃的泥腿子，竟然有这样的造化。 苏生礼的心情是复杂的。 但是，总的来说，还算不错。 最起码跟人的打交道的时候不会因为所带的人太过于……粗俗被人贬低抨击。 然而正顺畅着，就发生一些不好解决的事儿。 近日里，他手下有几个人想要提拔一下，但是那些空缺要么速度被人给占领了，要么就会被敌对的人看上，死死盯着。 还有用的比较方便的管家，竟然在青楼跟人家争姑娘，一个不小心吐出一句话：“我家老爷是方侯爷。” 这么一来，就给了御史机会。 小皇帝年纪不大，但是已经开始着手接触朝堂上的事儿。 被御史弹劾几次，方生礼面子有些挂不住。 回到家中心里依旧憋着气。 “侯爷，老侯爷让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 听见下人的传话，方生礼换了一身衣服，往锦堂阁走去。 老侯爷将头上这个铁帽子传给他以后，就搬到了这个院子里，每日下棋钓鱼，不去过问朝堂上的事儿，那日子过的好不潇洒。 今儿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过去。 走到锦堂阁，老远就能听见老侯爷的笑声。 “谁在里面？” “回侯爷话，是苏家的二姑娘。” “……”方生礼点头，往里走去。 走进大厅的一瞬间，笑声消失。 方生礼恭敬的对老侯爷弯下身子：“见过父亲。” 苏柒瞧了一眼方生礼问候了一句：“方侯爷。” 方生礼微微颔首。 苏柒看向老侯爷说道：“你们有事儿要谈，我就先回避了。” 话落也不等老侯爷点头，起身往外走去。 房间瞬间就安静下来。 父子对视一眼。 老侯爷说道：“听说你最近不怎么顺利。” “也还好！” “还好？”老侯爷摇摇头：“现在还想瞒着我，二管家怎么回事，还有你舅的一个表弟到现在都没有给提拔上去，这还不是事儿？” “这些都是小事儿，当官几十年，总会遇见不顺利的时候，父亲无需担心。” 老侯爷差点噎住。 如果不是被人侧面提点一下。 他也以为只是简单的冲撞。 但是…… 看看不顺利最后的得利人。 全都是摄政王的人。 跟摄政王对上了，这还能叫做没事儿。 “你还真是一个榆木疙瘩，去打问一下哪儿跟摄政王对上了，该赔礼的就去赔礼，该道歉的就去道歉，你看看陈家的小世子，因为抢了容珂的女人，现在落的什么下场，世子的位子都快保不住了，不想咱们传承百年的铁帽子到你代没了，就跟人道歉去。” “父亲……” 方生礼脸色变了。 跟容珂对上，平日里做事儿都避讳着那边，方生礼敢保证，跟那边没有任何的交集。 “没有吧。” “不可能没有，你我都知道，容珂名头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这些都是那些文人集团搞出来的，容珂还是很有分寸的，如果不是涉及他的利益在这个方面是不会插手的。” 是这样吗？ 方生礼依旧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但是又不知道到底哪儿不对。 想了想说道：“我去问问方然，他时不时在这段时间做了什么？” “嗯。” 老侯爷应了一声，闭上眼睛。 方生礼从这边离开，立马找到方然。 提到摄政王的一瞬间，方然脸色就变了。 方生礼停顿一下，盯着方然，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脸色都变成这个样子，他这个儿子肯定是知道为什么。 等着方然解释。 方然叹口气。 他如何都想不到这事儿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位。 寻找到亲人明明是件好事儿，怎么摄政王该怪罪下来了。 对上方生礼的目光，也没有隐瞒，将遇见苏沫儿的过程以及中间发生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方生礼惊呆了。 盯着方然看了好一会儿。 咳嗽一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前段时间传播的沸沸扬扬的摄政王的男宠是那个开口红铺子的苏沫儿？” “是的。” “你还给摄政王送过男人？” “当时……” “滚，滚滚滚！”方然还想解释一声，然而，根本就没有机会。 刚一开口，就被亲爹给赶了出去。 方生礼呼出一口气。 现在这事儿应该怎么办呢？ 完全没有办法了。 好些人都知道他这边多了一门穷亲戚，如果按着那么苏大姑娘的意思把苏渠山一家子送出去，不继续相处，苏渠山那个老实人肯定以为他这个当侯爷的人看不上穷亲戚，指不定会有什么后续发展。 而且，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捧高踩低的人，若是把苏家的人赶出去，肯定会有人往苏家人身上踩一脚。 这段时间苏柒也没有闲着。 置办铺面，准备继续做生意。 在京城做生意的那个没有背景。 如果今儿跟苏家断绝了关系，明天就有人去苏柒铺子里捣乱。 那更是把人给得罪了。 作为一个侯爷竟然因为一个女人焦头烂额，这是方生礼这辈子都没想过的事儿，然而这种事儿还真的发生了。 苏沫儿的身份能传出去吗？ 不能的。 所以，要怎么将人弄出来还两遍不得罪。 想来想去，方生礼的脑壳都快秃了。 夜里睡觉的时候，方生礼还惆怅着。 旁边的妻子问道：“叹气做什么？”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儿，如果不是朝堂上的那些问题，你可以跟我说说，指不定我就能替你解决了，如果是朝堂上的，那就算了。” 方生礼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就把情况说了一下。 方生礼的妻子笑了一下、 “你呀，这出发点儿就不对，人家是看不得老太太做了错事还能在这把年纪享受起来，你只要把老太太送到家庙里，所有的问题都没了。” “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 方生礼心里还是有些怀疑。 不过，到了这个关头，也只能把人送到家庙里。 对于这个奶娘上位的赵氏，他心里是有几分尊敬的，但是若是这点儿尊敬跟爵位的铁帽子比起来，肯定是铁帽子更值钱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几个东西 次日一方生礼就把事情决断跟老侯爷说了。 老侯爷没有说话。 方生礼离开老侯爷院子里，派遣人把老太太给送到家庙。 摄政王一日不倒台，这位就一日不会回来。 年轻时候作了错事，即使年长了该有的报应依旧会有。 报应会迟到，但是不会缺席。 方生礼做完这些，整个人都轻松了。 至于渠山，混混沌沌的裹着日子，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次日去给老太太请安，发现老太太被送到家庙去了。 当然苏渠山也不会多想，只觉得老娘都不在这里了。 兄弟也不是亲生的，在这里呆着心里也不舒坦，住在被人家里，被一群陌生的丫鬟小厮伺候着，每日吃饭的时候也会有人盯着，走路一个步子不对，还有有丫鬟过来搀扶，这种享受，对于独立了一辈子的苏渠山来说，有些难以消磨。 于是就跟方生礼辞行，还邀请方生礼参加苏柒新铺子的剪彩仪式。 方生礼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样的发展是最好的。 既不跟苏家生疏，又把苏家那个大姑娘不喜欢看见的给消除了。 瞬间轻松下来。 方生礼往自己小妾的院子走去。 身上的担子没了，就得松快松快。 有些事情有些举动，也就在小妾这边可以满足，至于妻子，妻子是尊敬跟爱戴的存在，可不是可以随便松快的。 。 方家的事儿传到容珂耳朵里，容珂笑了一声。 这方家人也忒懂事了一些。 让陆青将事情的发展给苏沫儿说了一番。 容珂继续手里的事儿。 身处皇宫容不得他有一刻的松闲。 外头走进来一个小太监行礼之后说道：“王爷，文大人又御书房找皇帝去了。” “记录皇帝起居的吴令史呢？” “被皇上赶出书房。” “小皇帝的爪子露出来了，走吧，去看看这位文大人打算跟皇帝说些什么。” 容珂放下手里的折子，往外走去，司礼监距离御书房并不是很远，走了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御书房。 小太监传话一下，容珂走了进去。 路过吴令史的瞬间，回头看了一眼，吴令史额头瞬间就冒出了汗水，总担心摄政王用一个眼神看杀了他。 走进御书房。 容珂脚步顿了一下。 御书房的发展跟他想想的有些不一样。 陈戚小皇帝盯着文相，眼神里带着抗拒。 文相低着头看不清楚神情变化。 容珂走进来，陈戚将心里的一点儿不满给压了下去。 看一眼容珂说道：“王叔，听闻你那边的兽院里有一条巨蟒，朕想去看看？” “看蛇？” 容珂眼睛眯了起来。 对于陈戚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陈戚笑了笑说道：“朕听闻王叔喜欢男人，特意给王叔准备了一份礼物，王叔回去了再打开。” 陈戚招招手，几个太监提着三个箱子走到御书房里。 箱子不大不小，看起来能够装不少东西。 而且还有几分眼熟。 似乎跟陈无言送的箱子一样。 难不成里面装的是玉石？ 容珂不大确定。 不过对于小皇帝反击的手段，还是很感兴趣的。 容珂盯着箱子好一会儿，看向陈戚：“臣谢过皇上。” 视线落在文相身上，说道：“丞相一起回去？正好顺路？” “……”顺路个鬼，一个住在东市一个住在西市，怎么可能顺路。 不过到底不能明面上撕破脸，文相跟着容珂一起离开了皇宫。 盯着三个大箱子看了好一会儿，指了指箱子说道：“不是老朽是不是有资格观看一番？” “资格，没有。” 容珂话落转身离开。 宫门口只剩下文相。 文相盯着容珂的背影，嘴角露出笑来。 他狂任他狂，明月照大江。 一个太监而已，就算成了摄政王那又如何？ 文相转身离开。 他也有自己的算计，如果算计一旦成功，摄政王又如何？ 还不是他说的算。 容珂坐在马车上，慢悠悠的往府邸赶去。 回到府里，将三个箱子搬到花厅。 苏沫儿看见几个箱子眼里出现好奇。 “这是什么？” “小皇帝送来的，谁知道什么，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容珂话落，对着陆青使了一个眼神。 陆青往前走了一步。 伸手打开箱子。 看见箱子里的东西，陆青受到惊吓一般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瞬间，箱子里的东西爬了起来。 苏沫儿嘴角抽搐一下。 这什么玩意，里面是一个男人。 男人的嘴巴被堵住。 上半身没有穿衣服，下半身也没有穿衣服，中间裹了几根红色的绳子，将关键的不能描述的部位全都给挡住了。 活生生的那啥现场。 然而那个绳子也就那么细一点儿，说挡住也没有挡住，长得跟油条一样的东西直挺挺的，还被绳子绑着。 这人脸色有些发红呼吸有些不正常，应该是被喂药的。 苏沫儿正看着，眼前突然一黑。 呼吸间呆着容珂身上特有的冷香。 好吧，原来是眼睛被捂住了。 捂住就捂住了。 苏沫儿也没有想继续看下去。 一个中了药的男人没啥好看的，如果她想看的话，完全可以看容珂的。 指不定容珂的更好看。 “处置了去。” “等等。” 听见容珂的话，苏沫儿赶紧阻止了，把容珂的手从自己眼睛上扒拉下来：“剩下的两个箱子是什么，打开给我看一眼。” 容珂黑着脸瞥了苏沫儿一眼。 对着陆青招招手。 陆青将剩余的两个箱子给打开。 容珂的脸色更黑了。 一个箱子里面是女人，另一个是太监。 装扮么，跟第一个一样。 如果是那种有癖好的或者喜欢玩女人的人来说，这三个人可以让任何一个玩到肾虚。 但是对于容珂来讲，这就是赤裸裸的讽刺。 …… 小皇帝以为他是个太监，就弄了三个性别不同的人刺激他，胆儿真的是越来越肥了。 “陆青把这些人安置一下，别处置了。“ 这三个人长相都是极为出挑的。放在她的口红铺子里去营业。 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光顾的。 陆青抬眼看向容珂，苏沫儿的话他不能不听，但是主子还是容珂。 做主的只能是容珂。 见容珂点头，才差人把这三个放在一起安置了。 都吃了那种药，三个人一起玩，总比重新找人给他们缓解药效的好。 “这都是小皇帝送给你的。” “嗯！” 容珂脸又黑了。 小皇帝很不错，这份大礼竟然是瞒着他准备的。 证明什么，在他眼皮子低下，小皇帝发展出了势力。 最大的可能，这个势力是在他去北狄的时候发展出来的。 只不过发展出来就是发展出来，找再多的借口只会衬托自己比较无能。 至于为什么送他这些东西。 容珂觉得他很快就知道了。 小皇帝说了对他府上的蟒蛇感兴趣。 看来，是时候给小皇帝一些折子处理了。 不然…… 小崽子只会盯着他，不去学习正确的治国。 容珂心里有些谋划，就让陆青给布置下去。 苏沫儿听见容珂说小皇帝要来这边，眼里闪过惊讶。 陈戚跟容珂的关系似乎没有她想的那么差，不过……也不一定是好。 她且看着就好。 这日。 皇上从宫里走出来。 身边还带着两个个头不矮的太监。 靠着双腿走到容珂府邸这边。 脚步一顿，看见前面等着的陆青。 陈戚跟着走了进去。 走在抄手游廊上，陈戚说道：“听说你们摄政王得了一个是男宠，带朕去看看。” “……” 陆青愣了一下。 “这个得看王爷的安排。” 陈戚身边的高个太监伸出一个兰花指，指着陆青，发出鸡叫一般的声音：“你这个狗奴才，皇上在这里你提什么摄政王。” “奴才该死。” 陆青当场跪在地上。 至于陈戚的要求，陆青不会自己做主。 见陆青态度这么坚决，陈戚叹口气。 难不成他还能把这人给处置了，摄政王的人，又不是翻了什么大的过错，若是处置了，难保摄政王会做些什么出来。 “起来吧，带朕去见摄政王。” “皇上这边来。” 陆青站起来继续带路。 一跪一起的脸色都没有变过。 陈戚备手跟着走到书房。 看见容珂，陈戚说道：“听闻王叔在府上金屋藏娇，养了一个角色男宠，朕可否去看看。” “那些个阁老还真的把你教出个样子了。” 听见陈戚文绉绉的话。 容珂轻笑一声。 陈戚皱眉，对于容珂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并不是很满意。 “阁老学问自然是极好的。” “那必然，不然如何能够当太傅。” 容珂户i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戚。 陈戚额头出现汗水。 心里的压力有些大。 在这样的眼神下，他总觉得自己的小算计被看透了。 “走吧，杵在这里做什么，不是想看本王的男宠吗？” 说道这个容珂微微摇头，这会儿他算是明白了陈戚为什么要给他送那么三个玩意儿。 想来是听说了他宠爱男宠，替苏沫儿打抱不平。 扔过来几个东西。 …… 走到中厅，容珂将陈戚安置在花厅，让陆青去兽院把喂老虎的苏沫儿带过来。 陈戚端坐着，一板一眼的。 格外有气势。 第二百九十七章 对你好吗？ 当看见外面走进来的身影的一瞬间，陈戚立马站了起来，这身影似乎有些眼熟。 “苏，苏……” 苏了两个字，陈戚的脸都青了。 这人就是他想要关照的。 想要打抱不平的。 想到送给容珂的东西，如果苏沫儿看见了，对他会有什么想法。 会不会觉得他是个不乖的孩子。 心脏跳动的有些快。 陈戚抿了一下嘴唇，伸手想要扯一下苏沫儿的休息。 然而，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把伸出去的手给收了回来。 他是皇上，怎么可以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举动。 “苏姐姐。” 苏沫儿打量一番陈戚，笑着说道：“你来了？好久没见，高了瘦了。” “可不得长高，一别两年，我现在都十一岁了，得长高了。” “是啊！一年半，快两年了，你也是大孩子了，该懂得都懂了，这么小就知道给摄政王那边送人，是不是自己也想要一个。” 陈戚听见苏沫儿的话。 心里微微酸涩。 他想要的人有些要不起。 抬眼：“苏姐姐，你给我做皇后好不好” “……” 容珂顺手拔刀，这个皇帝不能要了。 苏沫儿挡住容珂的动作。 小皇帝培养起来不容易。 如果把这个砍了，还得重新培育一个，那又得好多年。 蛊虫不能耽搁太久。 拔出蛊虫的方法，李大夫离开京城之前已经交给了她。 所以得顾全大局。 不能冲动了。 陈戚往后退了一步，躲在苏沫儿的身后，对着容珂露出挑衅的眼神。 藏在心里的话，这次不说，以后怕是就没有机会了。 他年纪不大，但是心里明白的很。 苏姐姐喜欢的是死太监容珂。 但是，若是这会儿不趁着年纪还小，还能当一个童言无忌的时候说出来，以后稍稍大上一些，可以选妃之后就不能说了。 若是说了，估计，摄政王的刀真的收不回去了。 此刻的陈戚并不知道容珂并没有长久在朝堂翻云覆雨的打算。 不然…… 此刻也不会这么冲动。 他完全可以等容珂退下去之后徐徐图谋。 然而，千金难买早知道。 陈戚知道的时候，苏沫儿肚子里都藏着崽儿了。 容珂方向手里的刀，瞥了陈戚一眼，决定把手里的折子再多分出去一部分。 小皇帝想要权，想要亲政，他给机会。 别累的想逃离就好。 这个时候，陈戚突然的哆嗦一下。 果然天气凉了，冬天到了。 在房间里站上一会儿就哆嗦。 “皇上不是想看这边兽院的蛇吗？佟小玉带着皇帝去兽院。” “哦。” 一身白色衣服，个头稍稍高了几厘米的佟小玉走出来，依旧抱着长不大的鸭子，扯了扯陈戚的袖子，带着陈戚往兽院走去。 巨大的蟒蛇攀在树上。 争取每天都晒到太阳。 冬日里也不冬眠，夏日里不去捕食，每天都会有专门喂食的人投喂。 瞧着懒洋洋的蛇，陈戚眼里多了几分羡慕。 他也想这样的生活。 但是没有啊！ 每天为了不被下面的人谋害，得拼命的学东西，拼命的发展自己。 …… 在兽院站了一回儿。 听见一道虎啸的声音。 低头看一眼佟小玉问道：“这里还有老虎？” “老虎没有，有个大猫。” “……” 大猫？ 陈戚对于猫这个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 摆摆手，转身离开。 佟小玉所说的大猫，在兽院里奔跑起来。 惨无人道的驯兽师，每天都让它跑啊跑的，跑不够就没有肉吃。 兽生艰难！ “回去了。” 陈戚感叹一声，带着太监往宫里走去。 容珂见陈戚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面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沉重。 小皇帝翅膀果然是硬了，带着两个太监就敢出门，不怕小命出现危险。 办事儿顾头不顾尾。 收回刚才对下皇帝的夸赞，让陆青带上几个人暗中护着陈戚。 苏沫儿站在容珂身边，问道：“是不是发生了比较难解决的事儿？” “嗯，文相打算把他那个小女儿许给皇上，等上皇后的位子。” “真的把陈戚当成什么都不懂的人了？” “懂不懂无所谓，朝堂上需要大清洗，两年之内血流成河。” “试图改朝换代，总归得付出一些代价，成王败寇，不是吗？” “你倒是看的明白，不觉得会很残忍？” “……”苏沫儿扔给容珂一个白眼。 残忍？ 这是大位之争。 又不是讲究仁善跟品德的时候。 朝堂上的势力，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到东风。 没有其他的可能。 又不是圣母，难不成还要为容珂的政敌说话。 “天气冷了，我要去山上看看苏棠去。” “去吧，带着暗一，不要在那边滞留太久。” “知道。” 苏沫儿点点头。 对于容珂这般贴切的盯着，头一次产生一种细微的心里。 好好的一个摄政王，现在就跟一个老妈子一样，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谁会相信，摄政王是这个样子？ 次日。 苏沫儿穿戴好，红色斗篷披风，脚上踩着鹿皮靴子。 走在地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从厨房拿了一些好吃的糕点，又准备两身保暖的衣物，提着小篮子往外走去。 翡翠跟在苏沫儿身后。 到现在为止翡翠的脑袋还有些不够用，晕晕乎乎的。 前一天皇上来到容府。 一口一个苏姐姐的。 如果别人这会儿称呼苏沫儿，她肯定会以为那些人脑子有问题。 现在呢…… 翡翠觉得自己脑袋有问题。 明明就是一个女人啊！ 穿着男装那也是女人，没有喉结，皮肤细腻，小手小脚，长的也好看。 关键的是耳朵上还长着耳孔，这样的人明显的就是女人，她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想到初夏的时候还觉得公子扮女人扮额比较像，连女人的胸都有了。 只是回忆一下翡翠就想把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敲一敲，用力的敲上几下。 …… “公子。” “嗯？” “您真的是女人？” “……”苏沫儿没理会翡翠、 从昨日开始翡翠就用这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她，搞得她都以为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结果却问出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她每个月都会有小日子啊。 这小丫头难不成没有发现，偶尔床单上会有一点点红色。 翡翠被苏沫儿瞪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 苏沫儿走到山上，顺利进入国子监。 寻到苏棠的时候，苏棠正并没有在课堂念书，而是在外面跟人说话。 说话的人，苏沫儿也认识是蓝盛。 蓝盛身上的衣服依旧半新不旧的。 站在苏棠面前一般的身高，挺直的背影，一点儿也不落下风。 “小棠，蓝盛。” “姐。” “苏姐姐！” 看见苏沫儿的瞬间，蓝盛脸上露出笑来。 苏沫儿拍了拍苏棠的肩膀，看向蓝盛：“打算来国子监念书？” “嗯，鹿城太小了。” “是太小了，未来都是你们的，既然来了就好好做学问，相互照拂一下。” “明白的。” 蓝盛点头，抿着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来。 在京城在国子监能够遇见相熟的人，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现在遇见的人还是很好的朋友，即使蓝盛家教严格，在这会儿也露出了灿烂的笑。 苏沫儿把带来的衣服递给苏棠，看一眼篮子里的点心，分成两份，一份给了蓝盛。 “尝尝吧，京城才有的点心，都是极好的。” “苏姐姐说好，肯定是好的。” 蓝盛在苏棠极有存在感的目光下，从苏沫儿手里接过一包点心。 随后对着苏棠笑了一下，苏棠别过头，友情在这一瞬间破灭了。 蓝盛笑着离开此地，把空间留给姐弟二人。 苏沫儿看一眼在冬日里变得光秃秃的山，说道：“不带我转转？来一次国子监可不容易，外人可不能随意进来的。” “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嘴上这么说，苏棠还是带着苏沫儿在国子监转了一圈。 当然，转悠的地方都是外人能够去的。 国子监里作风划算不错。 在里面走上一圈，苏沫儿很容易联想到上辈子念书的经历。 “小柒跟爹娘他们来京城了你知道吗？” “知道的，见过的” 苏棠点头。 脸上淡淡的，对于苏渠山跟周氏两个人，苏棠的感情一直没有深厚过。 苏沫儿见苏棠不甚在意。 也没有多说。 当年周氏跟苏渠山在苏棠还没有开智的时候那般，现在能维持面上的感情已经是客气了。 易子而食…… 想想刚穿越时候看见的小猴子一般的苏棠。 再看现在已经在茁长成长的人。 这人的未来，已经不可估量了。 苏沫儿在国子监呆着的时间并不长。 转了一圈就到了离开的时候。 苏棠叫住苏沫儿。 “姐，他对你好吗？” “自然是好的。” 苏沫儿笑了笑，她根本就没有料想到能够遇见容珂这样的人。 几乎将她的日常全都给包揽了。这般温柔的方式，她都快怀疑容珂是故意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把她给养费了，翅膀给折断了。 然后就飞不出去了。 然而，只要她想完全可以经商，可以行医。 容珂也不会阻止。 凉薄的男人一旦温柔起来。 那是真的温柔。 第二百九十八章 恶毒的女人 从国子监离开，苏沫儿轻松了很多，她还担心方家跟苏渠山一些行为会让苏棠受到影响。 现在看来，这个弟弟远比她想象中坚强很多。 若是说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大概是柳家屯那边养的鸡鸭跟牛羊。 苏柒都来了京城，柳家屯那边的事儿也不知道交给谁代为管理了。 如果生病了，得了传染病科不是小事儿 现在的李大夫也不在那边了。 如果给鸡鸭看病花钱太多的话，会帮着看管的人会去看病吗？ 想着这些，苏沫儿就有操不完的心。 回到府邸，都还闷闷不乐的。 容珂见苏沫儿这么一个表情，问了一句：“怎么了？” 苏沫儿摇摇头，那些鸡鸭什么的问题真不需要容珂处理。 交给苏柒了，那就是苏柒的事儿。 苏沫儿一点儿也不觉得的自己压榨童工有什么不对的。 毕竟压榨的过程中也帮着苏柒成长了，若是换上一个人哪儿有这样的机会。 容珂见苏沫儿恢复过来，就继续忙着手里的事儿。 跟文相争夺权势，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幸好他有钱。 有很多挣钱的方法。 比如…… 这些日子府里多出来的自行车，随便拿出去一辆自行车去卖，大抵可以卖上不少的钱。 想要绊倒一个人，就得从经济政治各个方面碾压过去。 摄政王府穷吗》 肯定是不穷的。 但是，现在有了更富裕的方法。 除了自行车可以换钱，商九已经从苏柒手里弄了不少辣子，明年就可以大批的出售。 还有就是煤炭。 煤炭这个东西，甚至都快比得上最好的木炭了。 明明已经压低了成本，但是依旧可以挣上一个盆钵满盈。 容珂细细数了一下。 明明苏沫儿什么都没做。 每天都在学医，然而这个世界的变化，却离不开这个人。 真的是个宝藏。 容珂放下手里的笔，往院子里走去，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已经下起了雪。 雪花越来越大，落在地面。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这个世界变成了白色。 银装素裹，在什么时候都是美的。 容珂看着穿着红色皮裘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在雪地行驶的苏沫儿。 微微笑了一下。 走道自行车旁边，将苏沫儿给拦了下来。 “雪化了再骑车。” “嗯！” 苏沫儿点头，方才只是太冷了，想个法子运动一下而已。 谁知道这雪花竟然越来越大。 铺在地面上，把整个世界都变成白色。 …… “我去烤火，你继续去忙。” “好！” 容珂点头，转身往书房走去。 苏沫儿烤火的时候顺便烤了两个红薯。 蜜烤红薯甜丝丝的。 苏沫儿吃了一个，让陆青给容珂带过去一个。 好吃的东西就应该分享。 。 冬去春来。 方家的赵老太太依旧在家庙度过。 就算过年的时候，也没有从家庙出来。 不过，方生礼也不是那种没有情义的，年头上往家庙那边送了不少的东西，东西之丰富可以让赵氏在那边安度晚年了。 然而，在京城生活了大半辈子。 赵氏怎么可能踏实在家庙呆下去。 几个月下来，早已厌烦不已。 抓着送物什的管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老夫人，您就在这里呆着就好，具体怎么回事，小的一个管家也不清楚。” 赵氏松开手，找到一个丫鬟。 说道：“想办法弄清楚原因。” 丫鬟哆嗦一下，抬眼往赵氏看去，对上赵氏阴鸷的目光，猛地低头，如果受到惊吓一般。 好一会儿才说道：“奴婢有个姐姐在夫人那边做活儿，奴婢趁着过年的时候回去打问一下。” “便宜你个贱蹄子了。” 赵氏嘀咕一声，往佛堂走去。 坐在地上的蒲团上。 心里闪过无数的想法。 在京城生活了半辈子，过的日子那叫锦衣玉食，华服美婢，下面的人也格格敬重她，生活到这样的地步，可以说已经到达了人生的巅峰。 突然间就从天堂落入地狱。 赵氏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尤其是年头也在家庙里过的。 赵氏眼神慢慢变得犀利。 即使她不在京城，依旧将方家的大小事儿给掌控了。 给身边丫鬟放了一个假期。 赵氏开始期待年后丫鬟会带来什么消息。 。 年头对于苏沫儿来说过的极为平淡，苏家那边她只去了一趟，年三十的时候守夜过了一半，就被容珂拽到容府。 翻了个年，苏沫儿的身高一点额都没有变化。 倒是胸前的包子微微起伏了一点儿。 黄豆猪脚还是有点儿作用的。 苏沫儿看一眼外头开着的腊梅，呼出一口气。 红梅傲雪，在冬日里开的十分艳丽。 折下一枝梅花，放在花瓶里。 “姑娘，您怎么自己动手？让奴婢来就成了。” “怎么我都不能动弹一下了？” 苏沫儿看一眼翡翠微微一笑，翡翠脸都红了。 总觉得姑娘这句话意有所指。 稍稍后退一步。 看着苏沫儿插花。 花瓶是细口白釉的，插上一朵红色的腊梅，房间多了几春色。 “姑娘，外面一个姓萧的姑娘找您。” “谁？” “萧家的姑娘，那对有名的姐妹花。” 苏沫儿眯起眼睛，瞬间明白了来的人是谁了。 “让她进来吧！” 苏沫儿端坐着。 外面萧如意收敛一下脸色往容府走进来。 府邸被雪覆盖着。 跟传说中的龙潭虎穴一点儿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走到花厅，看见苏沫儿，这一瞬间只觉得苏沫儿长得有些眼熟。 具体在哪儿见过，就说不准了。 苏沫儿的马甲自己主动脱掉以后，在府里偶尔女装偶尔男装，今日就是女装。 所以，萧如意才会觉得眼熟。 盯着苏沫儿看了一会儿说道：“总觉得你有些眼熟，我们见过吗？” 萧如意说完也不等苏沫儿回话，又道：“你就是从乡下来的，我外祖母那个孙女？” “你说呢？” 苏沫儿盯着萧如意，她的记性比萧如意好了一点儿。 还记得当初萧如意是如何在锦绣成衣铺趾高气扬的。 “你……” 萧如意的脾气本就不好，被苏沫儿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总觉得这样的目光似乎代表什么。 这是在嘲笑她？ “我怎么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找你自然是有事。” “有事？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事儿。” 苏沫儿好笑的看着萧如意。 萧如意脾气更不好了。 她觉得在这里，她就跟表演杂耍的猴子一样。 “是你让舅舅把祖母送到家庙去的？” “……”什么鬼！ 苏沫儿翻了一个白眼。 “我认识你吗？你舅舅跟祖母和我有关系？可别随便认亲啊，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想抱摄政王的大腿，之前有个姓方的还说我长得跟他奶奶相似，现在被教育一下，不会随便说话了。” “……你。” “我怎么了，话说萧小姐，当初在锦绣衣铺不是打算……” 苏沫儿说道锦绣衣铺的瞬间，萧如意立马知道为什么苏沫儿这么眼熟了。 之前早就见过的。 “你……” “你什么你，来了这里就为了你你我我的？” “你赶紧把我祖母给放回来，你个不孝的东西，怎么可以……” “来人，托出去喂狗。” 容珂从外面走进来，正好听见萧如意的话。 吩咐一声走到苏沫儿身边，问道：“今儿怎么随便让人进来？” “热闹热闹天太冷了，得找点乐趣。” 苏沫儿说着话，视线落在萧如意身上。 萧如意盯着容珂，眼睛直勾勾的。 陆青走到萧如意身边，打算把人扯走，然而还没有开始动作，就被萧如意跑开了。 萧如意走到容珂身边，微微欠身：“王爷，您不知道您身边这个人是如何的恶毒，竟然借用您的名声，将亲祖母送到家庙，甚至过年的时候都不让人回来。” “是吗？” 容珂看向苏沫儿。 苏沫儿翻了个白眼。 这事儿不是容珂一手促成的吗？ 怎么就又落在她头上了。 她长得像一口大黑锅吗？ “是的，您可不要被她欺骗了，她在外面用着您的名头，做出很多恶劣的事情。” “比如？” “比如我外祖母，就是这个蛇蝎女人借用您的名头惩罚到家庙去，还有这个女人过年不好好在自家呆着，跑到外面，真的是不要脸了，陈家您知道吗？陈世子就因为娶了温九娘，跟这个女人一个地方出来的，现在世子的位子没保住，跑到外面住着了，凡是跟她沾上边的就没有一件好事。” “……” 苏沫儿看向容珂。 这些事儿，好像都是容珂做的。 她没有去苏家过年，还不是容珂受不了过年别人热闹他寂寞。 陈无言？ 陈无言要美人不要地位，这个也是陈世子自己选择的。 “王爷，你别被骗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良的大夫” “谁告诉你本王喜欢善良的？” 容珂看向萧如意眼里多了几分邪佞的笑容。 萧如意往后退了一步。 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似乎得罪人了。 “方家那个老太太是我送到家庙去的，一把年纪了就该享福，你就是她安排在京城的棋子为她传话的？” “我，我不知道您说什么。” 萧如意再次往后退了一步。 第二百九十九章 我可以叫你沫儿吗？ “做了棋子都不知道，呵，愣着做什么，不是说让你拖下去喂狗吗？” 陆青应了一声，提着萧如意往外走去。 萧如意老远的听见狗叫声，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陆青看了萧如意一眼，眼里闪过嫌弃。 把人丢出去没在管理。 萧如意身边的丫鬟扛着昏迷的萧如意离开了。 丫鬟脑袋转动也快地扛着萧如意，嘴里却嚷嚷道：“如玉小姐，您撑住，咱们立马就回去了。” “如玉小姐您醒醒……” …… 听见丫鬟口里叫的是如玉。 晕晕乎乎的萧如意安心的睡了过去。 今儿被摄政王的人丢出来的是如玉，跟她没有关系。 败坏的名声也不会是她的。 萧家 萧如玉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晕了过去。 直接往萧如意的房间走去。 萧如意立马就哭了。 “姐，你是我姐，我也没有办法，如果让人知道被人丢出去是我，我就没有办法嫁人了，你不一样你已经有了婚约。” “有了婚约就可以没有名声，你知不知道若是带着这样的名声出嫁，即使顺利的嫁出去，也不会被人高看一眼。” “但是，总归能够嫁出去啊！姐，你帮帮我，你是我姐你不帮我的话，就没有人帮我了。” “我怎么帮你，你怎么胆子这么大，摄政王府你都敢去。” “姐摄政王……”很好看。 萧如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如意瞪了一眼。 立马闭上嘴。 “我不想替你担这个名声的。” “姐……” 萧如意伸手抓住萧如玉的手。 摇摇头，瞪着眼睛说道：“你没有办法澄清的，如果出去澄清，外人就会知道咱们姐妹不和，到时候坏了名声的就是我们两个，爹娘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儿发生，你只能担着。” 萧如玉收回自己的手。 盯着萧如意看了好一会儿。 说道：“往日你犯错推到我身上，我不计较，但是你应该长大了，已经是个大人了，长得太像，真的不是福气，你说的对，这个名声我必须担着，以后不会了。” 萧如玉说着，从自己头上拔了一个簪子。 对着萧如意的脸划了上去。 萧如玉手上没有留情。 簪子扎入萧如意脸上的肉里。 这么一来，萧如意就毁容了。 萧如玉收带血的簪子：“以后就不会有人把我们认错了，小时候我替你承认错我，那是因为我是你姐姐，现在我快要出嫁了，我需要承担起自己的家庭，所以，污了我的名声，你就付出代价。” 萧如意把手放在自己脸上，感觉到脸上温热的液体，还有手上的温度。 整个人变得呆滞起来。 她从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 盯着萧如玉：“你是我姐姐啊！” “但是我还是我。” 萧如玉转身离开。 身后突然传出来悲戚的哭声，萧如玉根本就没有理会。 对于贵女来讲，脸不好看毁容了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毕竟，取得是门当户对。 若是计较美色，大可以找个好看的姑娘纳进门做小妾。 当然，话是这么说，对于男人来讲如果正妻好看一些，他们更乐意。 只是，萧如玉并不想毁了自己的容貌。 也不想继续替萧如意背锅。 即使同胞姐妹，也不能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她还没有那么伟大。 萧如意捂着脸，哭声越来越大。 直到把方氏给吸引过来。 方氏，赵氏生下来的大姑娘、 跟方生礼同父异母，跟苏渠山同母异父。 盯着萧如意的脸，怒气越涨越深。 “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姐姐不是那种狠心的人，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 “娘，你也不管我了。” 萧如意哭声一顿，看向萧方氏，眼里多了几分怨怼。 “你说的，她是姐姐，当姐姐的就应该让着妹妹。” “所以你就去容府搞事情，你知不知道容府是什么地方，就算你爹都不敢对着摄政王大呼小叫，你本事了，不仅大呼小叫了，还用着你姐姐的名字。” “我，我也没有办法，祖母现在被困在家庙，那日子惨淡的很，祖母向来疼我，她出事儿了，我也不能不管。” “你祖母又怎么了？不是在家庙祈福吗？怎么成了困在那里，谁跟你说的。” 萧方氏本打算安慰一下萧如意。 但是这会儿越听越不对。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萧如意对着萧方氏的眼神，再也不敢隐瞒。 将事情的大抵说了出来。 萧方氏脸色阴沉不定。 好一会儿才按下心里的起伏，沉沉问道：“是你祖母身边的丫鬟找你，让你这么做的？” “也不是，祖母身边的丫鬟让我去找苏渠山，但是，那个泥腿子，我凭什么去找他……” 萧方氏深深吸了一口气。 伸出巴掌，对着萧如意没有受伤一半脸狠狠大了下去。 清脆的响声在屋子里回荡。伺候着得丫鬟哆嗦一下，甚至都不敢抬头。 若是被主子误会她们在看热闹，那罪名可不会小。 萧如意猛地抬头，对上萧方氏失望的眼神。 再也不哭了。 愣愣盯着萧方氏。 萧方氏起身推开萧如意。 “好好面壁思过吧！” 萧方氏转身往外走去。 这件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是，如果一个处理不好，就会牵连到萧家。 若是萧家被摄政王给注意上。 她就是有几条命也不够谢罪的。 萧家百年清誉。 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给毁了。 萧方氏第一时间赶去方家。 有些事情她不大清楚，得跟方生礼商量一下才能做出最为正确的决断。 。 萧家后续的事儿在苏沫儿看来就是一场闹剧。 至于这些人会不会去找苏渠山，苏沫儿也懒得去管里。 冬天过去 春天到来，随着容珂越发忙碌，苏沫儿就越发清闲，春日天气比较好，苏沫儿再次往何大夫的医馆去上工。 现在的何大夫已经知道了苏沫儿的身份。 瞧见苏沫儿调侃一声：“那位舍得把你给放出来？” “这不是冬天过去了，春天就得活动一下，怎么，何大夫是不大算用我了？” “可不敢。” 何大夫摇摇头，指了一处座位，让苏沫儿坐着。 他是真的不敢怎么苏沫儿的。 在京城想要长久下去，就得有些聪明。 苏沫儿正给人诊脉，外头翡翠跑了进来，看见苏沫儿穿着男装，嘴里的话咽下去，改成：“姑娘，府里有客人找您。” “是谁？” 能够让翡翠出来寻人，想来来的人在她这边有点分量的。 不然翡翠不会这会儿过来的。 “公子，是您父亲。” “嗯？” 苏沫儿眼神变了一起，回头看向何大夫。 何大夫摆摆手。 苏沫儿跟着翡翠一起走了出去。 “我爹一个人去容珂府上的？” “身边还跟着一个妇人，是萧方氏。” “嗯。” 苏沫儿在心里自动的筛选一下，大致是知道为什么会有今儿这事儿发生了。 回到府邸。 换上女装。 走到花厅，跟苏渠山对面。 “大丫头，这是你姑……” “这是萧夫人，我知道。” 苏沫儿视线在萧方氏身上停留一下，露出一句嗤笑声。 “爹来这里，可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 “哪儿有那么多解决不了的事儿，我来这边是带你认亲的……” “认亲？咱家这么穷竟然也有亲戚上门，真的是奇怪了，前些年沦落到破庙的时候，差点饿死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亲人？爹，你确定这真的是亲戚？” “……” 苏渠山嘴巴比较笨。 看向苏沫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因为苏沫儿的说的话确实非常的有道理，之前他们多灾多难，被人胁迫的时候，这个妹妹怎么就不出现。 或许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一句不知道就能把所有问题都给解决了吗？ 世界上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萧方氏发现苏渠山的神情不对劲，一瞬间无语起来。 明明找这个人是为了帮助自己。 现在人怎么就被那边给劝说过去了。 萧方氏推了推苏渠山，眼里多了几分委屈。 萧方氏年纪不小了，但是富贵人家在保养上总会用心一些，看起来要比周氏好看了很多。 扯了扯苏渠山的袖子，对着苏渠山露出委屈的表情 苏渠山又摇摆起来。 苏沫儿坐在一旁，瞧着苏渠山心情左右摇摆，差点儿的笑出声音，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怪不得有句话叫什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沫儿，我可以叫你沫儿吗？” “不可以。” 苏沫儿摇摇头，心里一阵无语，叫都叫出来了，打算让她怎么回复？ 呵！ 女人！ 喜欢打感情牌？ “……” 萧方氏瞬间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回头看向苏渠山。 苏渠山咽了一下口水，目光不自觉的就飘忽起来。 那种喜欢往自己身上挑担子的性子，被人给催了出来。 苏沫儿看着就觉得厌烦。 “暗一，把人送出去，老爷子年纪大了，需要休息，下手轻一点儿。” 话落，暗一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扛着苏渠山，把人给扔到院子外面。 当然，对苏渠山不能太粗糙了。 得稍稍温柔一下。 扔出去的时候亲切的把人给打晕了。 丢在外面，瞧着方家的人把苏渠山给带走，暗一跟了过去。 第三百章 辞官归隐 直到确定了苏渠山被送到周氏那边，暗一才往容府返回。 容府里。 没有苏渠山在中间搅和，萧方氏看向苏沫儿的眼神都复杂起来。 这种，说把父亲敲晕带出去就敲晕的。 按理说，这样不孝的人应该浸猪笼的。 但是，摄政王的女人不孝就不孝了 谁敢置喙。 萧方氏盯着苏沫儿，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是过来道歉的，之前如意搞出来的事儿，是我教女不严，让她被下面的人给教唆了，你若是还在意这一点点儿的血缘，就放她一马，此事过后，我会把她远远的嫁出去的。” “你舍得？” “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人做事不长脑子，该处置就得处置，不然还会引出更大的乱子。” “随你，那些事儿我从没有掺和过，都是你们自己惹出来的。” 苏沫儿耸耸肩。 一番话把萧方氏噎的有口难言。 萧方氏想要感动苏沫儿，让苏沫儿在摄政王那边吹吹枕头风。 然而，苏沫儿根本就没有想过干涉这件事儿。 容珂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可不能因为这没有多大干系的人哭哭啼啼就真的去找容珂去。 谁轻谁重心里得有一杆秤。 萧方氏攥住拳头，说了好些的话，嘴巴上的皮儿都干裂了，然而苏沫儿已经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你若是同意这件事儿，我可以用两处宅院做交易。” “宅院？” 苏沫儿眼睛亮了一下，别的东西她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宅院，如果可以的话这个东西还是多多益善的好。 京城地段的院子，可不便宜呢。 “早说不就成了。” 苏沫儿盯着萧方氏。 萧方氏原本准备的是郊区的两处院子。 但是，跟苏沫儿交谈之后，立马就明白两处院子根本就满足不了眼前的人。 这个人是一点儿亲情都不顾念的。 想了想自作主张，将两处打算给萧如玉做陪嫁的院子拿出来，送给苏沫儿。 苏沫儿点头，对于这两处院子，她还是非常满意的。 就算不住人，哪天手里没钱了，把宅院一卖，就又可以翻身做地主了。 从萧方氏手里把地契拿了，苏沫儿终于松口了：“这是方家的事儿，你们不掺和了，我也不能继续追究下去，毕竟我也不是小气的人，还有以后可不要把打着什么血脉关系造谣，姓赵的老太太可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若是有人敢造谣就不是两处院子的事儿了。” “明白明白。” 萧方氏连连点头。 从容府出来的时候，萧方氏的额头还带着汗水。 不容易，真的是不容易啊！ 这件事儿总算是解决了。 只是…… 家里大姑娘的婚事将近，少了两处院子做陪嫁，面子上肯定不好看的。 然而，出了这样的事儿，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委屈一下如玉了。 反正如玉懂事，人也聪慧，少了两处院子也不会被人嫌弃的。 这么一想，萧方氏心里轻松了一些。 人若是太懂事了，总是会在一些地方受委屈的。 萧方氏走到萧家，先是去了萧如意的房间，盯着萧如意看了好一会儿，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好好把自己的脸养好，娘会给你找个合适的男人，你年纪也不小了，等你姐出嫁了，就轮到里了，平日里若是没事儿，就去把自己嫁衣给绣出来去，老老实实的在房间呆着，如果出了什么事儿，娘也没有办法去帮你周旋了。” 萧方氏说完，就往萧如玉房间走去。 把家转变动的事儿给萧如玉说了一下。 萧如玉手下的琴弦瞬间断裂。 弹在手上，把白嫩的手指给划破。 看一眼萧方氏问道：“娘您的意思我少了两处院子。” “娘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这件事儿影响到萧家，你比如意懂事，应该知道只有萧家稳妥了，你才能在出嫁之后过的更好，至于陪嫁什么，他们也不能置喙。” “如玉懂得。” 萧如玉低头。 敛去眼里的思绪。 人还是得靠自己。 越是懂事，越能把事情看得明白。 一荣俱荣，这道理她懂。 但是因为懂事儿就次次受委屈……萧如玉心里不服气。 然而形式比人强，萧如玉压下心里的不满。 。 苏沫儿收了两处宅院，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这宅院收的就跟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至于苏渠山醒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苏沫儿才不在意。 有周氏跟在苏渠山身边，她就不信苏渠山还会乱来。 这苏家有今日，可不是苏渠山拼来的，识趣的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弄出小动作。 如果苏渠山不识趣。 难不成苏渠山还能搞出什么事儿？ 不是苏沫儿看不起苏渠山，而是京城的事儿跟村子里不一样。 就算苏渠山被人仙人跳了，在外面搞出孩子了，或者闹出人命了，都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人只有到达一定的层次才能了解到一件事儿其实有好几种的解决办法。 方家的事儿说是解决了，却也留着一些问题。 然而，苏沫儿觉得这些问题，并不需要她插手。 时间一天天过去。 方家跟萧家依旧没有翻出浪花。 倒是朝堂上的局势越来越严峻。 严峻到什么程度，苏沫儿几乎都没有出府的机会。 外面太危险了。 若是出去了，指不定会遇见一些脑子不够用的人。 只能在家里，苏沫儿闲着也是闲着，兼职起兽院的兽医。 每次兽院的动物有个头疼脑热肠胃不舒服的都会找苏沫儿。 苏沫儿倒也适应这样的生活。 这般在院子里宅了两年。 外面的风声苏沫儿没有可以关注过。 不过大抵的情况还是知道的。 苏柒将桂花奶茶茶水铺子开的越来越大，俨然成了京城里新兴的商人。 温十郎跟在苏柒身边，从未曾离开过。 据说已经开始谈论婚事了。 温九娘跟陈无言消失在人海里。 即使容珂的人都打听不到这两人的下落。 苏沫儿都快怀疑那两人穿过虫洞再次回到了后世。 两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儿。 文人势力倾覆，容珂的权势达到了顶峰，陈戚也迎来了十三岁。 这日，容珂从宫里回来，身上穿着绛紫色官服，氤氲着酒气。 苏沫儿放下手里编写的医书，帮着容珂把衣服给脱了下来。 “怎么喝酒了？” “心里开心就喝酒了，朝堂上的事儿完结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去哪儿？” “去你想去的地方，看看十里桃花，看看大周的秀丽风景。” “蛊虫也应该解除了。” “嗯，应该解除了。” 容珂点头，盯着苏沫儿，眸子带着红色的血丝，突然问道：“我想亲你一下。” “嗯。” 已经十八岁的苏沫儿点点头。 她十八岁了，有些事儿可以做，尤其是心理上比同龄人更是成熟，对上容珂的眸光，心思微微一动。 沾了酒水的人，虽然并没有醉的一塌糊涂，但是，脸上多了一丝红色，眼睛也迷茫几分，平日如同仙神一般，今日被酒水拉下凡。 气氛到了，孤男寡女，心意相融。 还有什么不能的呢。 窗外的树被风吹过，颤抖几下，树上的落叶飘落。 房间里传出呼吸的声音了。 伺候在外面的人脸色一变，更严肃了。 清晨，容珂睁开眼睛。 看一眼身旁的人。 还有床上点点红色，脸色一变，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想要躲起来，但是……他是男人，应该承担的还是得承担起来。 看一眼斑斑点点，青青紫紫，恨不得把昨夜醉酒后的自己给扯出来敲打一次。 怎么偏偏在昨天那种情况给…… 仔细回忆每个细节。 容珂睁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看向苏沫儿说道：“时间可以倒退吗？” “你怎么就幼稚起来？” 苏沫儿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可不是男人就是越成熟越幼稚。 而且，这幼稚只会在某个人面前展现。 不会任谁都能看见。 容珂眼神变得暗淡起来。 抬眼看一下苏沫儿。 转身跑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很多的地契。 “给你都给你，拿着把。” 容珂将手里的一沓地契教导苏沫儿，还觉得不够又把府库的钥匙递给苏沫儿。 “都是你的。” “……”苏沫儿见容珂露出这样的幼稚的行为。 一瞬间呆住了。 几年下来，两个人可以说早就互通心意了，容珂在想什么，只要一个眼神，她就能明白。 他在慌。 苏沫儿这个瞬间是想要笑的。 然而，这种如同小孩子才有的举动却是证明这个人是头一次对一个人这么用心。 苏沫儿笑着把所有的地契都给收了起来。 “什么时候辞官退隐？” “现在。” 容珂不想上朝，不想处理那些公务。 手下的人都已经安排妥当，朝堂上也已经所有的人都已经该换一批，几乎都是小皇帝的人。 这样一来，他褪下来也不会发生手下人篡位的事儿。 往皇宫里递了一个折子。 容珂带着苏沫儿离开了京城。 第一个想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初次见面的破庙。 破庙已经被修缮过了。 里面的佛像，披着崭新的黄色披帛。 站在佛像下面，能够想出的词语只有怜悯世人，众生平等。 第三百零一章 怀孕 “这是怎么回事？这里的破庙呢，怎么变的这么新了？” “自然是修缮过了，不然怎么会变得这么新。” 容珂规规矩矩的对着佛像上了一炷香。 从未曾像此刻一样，感谢佛祖，感谢世界，让他在有生之年，遇见想要携手一起白头看雪的人。 虔诚的一面展露在苏沫儿的眼下。 这样的容珂让苏沫儿多了几分生疏。 同样的，也多了新鲜感。 人不是一成不变的。 经历的事儿不一样，会导致表露出不一样的性格。 此刻的容珂让苏沫儿多了耐心。 学着容珂的样子给金佛上了一炷香。 至于磕头？ 那就没有了。 想来佛祖也不是那种形式主义。 两人在破庙里停留一刻，就离开了寺庙。 下一程，并没有确定的地方。 马儿往难走，下一个地点就是南边。 住在客栈里。 苏沫儿打了一个呵欠。 男人的精力太旺盛了，加上前二十多年里一次这样的经历也没有。 所以，就有些控制不住。 什么场合什么姿势都能想出一次。 拒绝不了就只能承受。 然而，一折腾就是半夜。剩下的半晚上睡觉，根本就不够。 想要保持青春，保持美貌，不快速的衰老就得多睡。 现在这个条件根本就多睡不了。 盯着容珂，苏沫儿认真建议到：“是时候把蛊虫取出来的，你放心我会很快的，保证不让你感觉到一点儿的疼痛。” “……” 容珂盯着苏沫儿，对于苏沫儿的话并不是很相信。 但是瞧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女人眼里带着疲累，还有渴求。 算了，早晚都得取出来。 那就取出来好了。 容珂点头。 苏沫儿呼出一口气。 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吗？ “在客栈人来人往的，情况很复杂，需要注意的太多，咱们去租个宅院。” “听你的。” 容珂对于这个并不是很在意。 手里有钱，想租院子那就租院子。 若是想要买，那就买。 钱多的时候，就跟纸一样没有任何作用。 苏沫儿就喜欢容珂这个样子，对她宠溺的很，所有的所有只要她开心舒心。 而不是所谓的开心就好。 租住院子很顺利。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两个人一点儿也不畏手畏脚。 租住院子，准备器材。 苏沫儿瞧见容珂眼里的控诉说道：“取出蛊虫之前，你得保持身体处于最好的状态，所以不能喝酒不能熬夜不能做一些不该做的事儿，去一边背诵佛经去。” 读过书的人，对于任何一个科目都会有所涉猎。 容珂也不例外。 什么法华经，楞严经。 只要是流传下来有记载知名度比较广的，容珂都能背出来。 以往背诵佛经朗读佛经是为了压制心里的戾气。 现在则是压制。 佛经过来是个好东西。 苏沫儿听着容珂背诵的声音，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不过…… 也没有在意。 许是水土不服，许是晌午吃的不干净。 谁还没有一个不舒服的时候。 准备好一切，苏沫儿开始给容珂取蛊虫。 过程繁琐的很。 中间不能有任何以为。 原本打算给容珂麻醉以后再把蛊虫取出来。 但是…… 手里的麻醉剂还没有打下去。 就被容珂给阻止了。 “不过是一点点的疼痛，你放心就好，我不会有事儿，这个东西也不用使用。” “……”苏沫儿皱起眉头。 对于容珂这个提议并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容珂轻笑一声：“不用麻醉了，相信我。” “相信吗？” 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相信的。 苏沫儿按着容珂的要求没有给容珂打麻醉。 开始处理起蛊虫来。 “先把这个东西喝了。” 苏沫儿递给容珂一碗绿色的汤水，根本就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容珂一口喝完。 躺在床上， 苏沫儿手里拿着黑耀，对着容珂的胸膛抛去。 在心窝窝的地方，剜出一条白胖的虫子。 看见虫子的一瞬间，苏沫儿心里多了几分恶心的感觉。 差点就扔下手里的黑耀。 还好，知道床上躺着的人是谁，容不得意外的出现，努力克制下生理上的感觉。 将伤口缝合起来。 低头发现容珂还睁着眼，看她的时候，眼里带着关切。 还关切呢。 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病人。 苏沫儿无语。 伸手在容珂的眼睛抚了一下：“睡吧。” 容珂闭上眼。 一觉睡到次日。 醒来之后，眼里多了几分恍惚。 微微动弹，发现身体的情况。 苏沫儿听见动静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见睁开眼睛的容珂，微微放松一些。 人睁开眼睛了，那就证明蛊虫的问题已经被解决了。 嘴角露出笑来。 然而，笑容刚勾起来就消失了。 容珂看她的时候，眼里只有陌生抗拒…… “你怎么了？” “你是谁？” 容珂盯着眼前的人，眼里多了几分审视。 他能记得的都记得。 朝堂上已经安稳了，他无疑朝堂，偷偷的退隐。 但是，这里是哪儿？ 眼前的人又是谁？ 一无所知。 苏沫儿心里咯噔一声，真的是无语啊！ 她知道取出古城容珂的记忆就会出现残缺。 但是，不认识她是什么操作？ 同床共枕的人竟然也能忘记了。 “我是谁你以后会知道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好起来，不要动弹，我把外面煎的药给你端过来。” 容珂盯着苏沫儿，并没有回话。 苏沫儿也不需要容珂回话。 端着一碗黑色的汤走到容珂身边。 想到容珂那种谨慎小心的性子。 从头上把银簪子拔下来，在汤里转动一下。 抽出银簪子给容珂看了一眼：“没毒的，放心。” 容珂抬眼，神色变得更冷漠了。 这种冷漠让苏沫儿心里一阵无语。 难不成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 容珂盯着苏沫儿头上的簪子：“你什么时候洗头的，你有头皮屑吗？” 说完视线落在桌子上的碗里。 嫌弃的表情足足的 苏沫儿气的差掉跳出去。 这是什么人啊！ 谁想要谁领走。 之前还叫她小甜甜，现在就嫌弃有头皮屑了。 呵呵，你侬我侬的时候亲头发的事儿也发生过。 现在开始嫌弃了。 容珂皱起眉头，对于眼前的人多了几分不满。 僵直站着做什么？ 不知道重新换上一碗？ 还有这控诉的眼神，还有气急败坏的边缘。 等等…… 容珂皱起眉头，此刻对于自己他也多了几分不了解。 为什么会对眼前的人情绪变动掌控的这么……敏锐。 眼前的人皱眉一下，他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不对！ 难不成他与她很熟悉？ 盯着胸膛看了一会儿。 问道：“我的蛊虫是你取出来的？” “嗯！” 苏沫儿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声。 “你身上有药香，你是大夫？” “嗯。” “李大夫跟你什么关系？” “我师父。” 不管李大夫承认不承认，苏沫儿已经把李大夫给当成师傅了。 听见苏沫儿的回话，容珂点点头。 算是重新认识苏沫儿了。 李大夫的徒弟，虽然不知道李大夫什么时候收徒了，但是如果不是李大夫的徒弟，依着他的性子不会让一个陌生人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 指了指药碗：“去换一碗。” “呵呵，爱喝不喝。” 苏沫儿转身离开了。 对于现在的容珂，真的气的抓狂。 都能闻出来她身上的药香，怎么不就闻不出她身上属于这人的气味。 呵！ 苏沫儿伸手在自己肚子上摸了一下。 昨儿给容珂挖蛊虫的时候，她差点吐了 那之后就研究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经过容珂几天坚持不懈的奋斗，她成功的多了一下崽儿。 现在是准妈妈。 孕妇的脾气就得坏一点儿。 容珂对于当下的环境有些狐疑。 一个大夫竟然敢给他甩脸子。 真的是狂妄。 然而心里并不生气、 看一眼桌子上放着的药碗，确定离开的人不会回来给他换。 皱眉喝了下去。 药汤并不苦涩。 甚至还有些甜。 碗底残留了一些蜂蜜。 也不知道这蜂蜜放的这么多，会不会对药效有什么影响。 不过，放这么多的蜂蜜，是担心他苦着？ 容珂闭上眼睛。 脑子里瞬间放空。 盘算好些年，一朝解放了。 就得享受这种轻松的时光。 其他的事儿，不要费心。 容珂睡着之后，苏沫儿走过来一趟，看一眼干净的碗底。 靠近容珂，轻轻嗅了一下。 还好，这个人识趣的把汤药给喝了，而不是倒了糊弄她。 把碗收走。 悄悄关上门。 至于床上的人，在苏沫儿离开之后睁开眼睛。 方才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容珂整个人都迷糊了。 那个女人靠近他的嘴巴，深深吸了一口气。 想想头皮有些发麻。 但是，怪异的是并不厌烦。 容珂脸色瞬间变化，他时不时又被下蛊了。 不然怎么会变得这么古怪。 对于自身的变化非常不了解的人再也没有睡意了。 对于失去的记忆想要快速的挖回来。 然而…… 不管怎么思考。 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想的整个人都疲累起来。 在药效的作用下来，容珂再次睡了过去。 这般三五日下来，容珂就适应了失忆的生活。 这日。 伤口好了许多，容珂从床上走出去。 看见院子里对着木桶吐阿吐的苏沫儿。 “怎么了？” “怀孕了。” 容珂瞥了容易一眼，意有所指。 第三百零二章 完结     “怀孕了？”     容珂盯着苏沫儿的肚子，心情微微变动，目光凝在苏沫儿的肚子看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想了些什么。     阴阳怪气的说道：“女子未婚先育是为不贞，哪个男人做下的事儿，我帮你杀了他。”     “……”     苏沫儿盯着容珂，神情复杂的很，到底应该指责不贞这两个字，还是应该指责杀了男人这句话？     没槽可以吐？     “等你身体好了，能够下手的时候，就去杀了他吧。”     苏沫儿心累，扔下一句话，就开始研究让容珂记忆恢复的方法。     好好的一个男人，整天的这么犯蠢，可是不得了啊！     她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苏沫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容珂站在院子里。     心情比苏沫儿还复杂。     盯着书房那边。     伸手在心脏处摸了一下。     他觉得，他对房间里的女人的感觉有些不一一般。     他的黑耀，也不知道为什么落在女人手里。     还有白玉萧，都是他平日里极为喜欢的东西。     落在女人的手里，是不是代表，他对于这个人有一些难言的好感。     女人怀孕了，待他的态度又十分的复杂。     不知不觉中，容珂心里多了一种猜测。     女人的男人，应该是被他杀了。     所以现在他才能跟女人独处。     女人应该是对他有些想法的，不然，孤男寡女又怎么会生活在一起。     想着这些，容珂心里更沉闷了。     喜欢上一个人必然是要抱得美人归的。     然而，追一个人应该怎么做。     似乎应该把自己的好东西都给女人。     容珂在自己身上翻了一下，翻到一个玉佩，往书房走去。     伸手在书房的门上敲了几下。     苏沫儿打开门，容珂顺势走了进去。     刚打算把自己手里的玉佩递给苏沫儿。     就发现苏沫儿脖子上戴泽的暖玉。     虽然少部分的记忆没了但是对于玉佩的鉴别还是存在的     容珂觉得自己手里的玉佩似乎比不过苏沫儿脖子上的一块。     慢吞吞的摸了一下手里的玉佩。     递给苏沫儿说道：“上面的流苏旧了，帮我换一个新的，要天青色的。”     “嗯。”     苏沫儿点头，这种小事，她不会计较的，就当是让着病人了。     结过玉佩，把上面的流苏坠子扯下来，换一缕崭新的，递给容珂：“好了。”     容珂接过去，绑在腰带上。     往外走去。     院子里放着一个躺椅。     心情有些沉重的容珂躺在躺椅上。     继续思索追人的方法。     睡了一觉，睁开眼睛。     容珂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外头有些冷，往屋子里走去。     喝上一杯茶水。     看一眼外头走过来的苏沫儿。     苏沫儿手里拿着一个药碗。     容珂没有思考，也没有继续嫌弃，一口将碗里的药给喝了。     喝完之后，十分自然的从苏沫儿的手里接过一颗糖果。     把糖果放在手里的一瞬间，容珂恍惚一下，这个画面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时候发生过。     什么时候呢？     容珂脑壳有些疼。     眉头微微蹙起。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那些记忆知识暂时的被封存，以后说不准哪天就想起来了，不用着急的。”     苏沫儿说着眼里还多了几分期待。     她现在是真的不着急了。     失去一部分记忆的容珂变得有些大。     她想多看看。     看着这个人犯蠢。     这可是以往不曾有过的经历。     这样的日子，其实还蛮有意思的。     这么想着，苏沫儿笑了起来。     啼笑皆非的日子过得很快乐。     苏沫儿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身为医生，苏沫儿最明白应该女人在怀孕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运动量不能少，也不能太多。     吃食上也得注意。     但是，即使这样，夜里碎觉的时候依旧会遇见腿脚抽筋这样的事儿。     从床上坐起来，慢慢捏着腿，将容珂从头骂道尾。     那个死男人，留下种子就开始玩失忆，剩下的让她一个人承受，这日子忒难了。     紧闭的房门从外面打开。     容珂走到房间里。     坐到床边，帮着苏沫儿捏腿。     等苏沫儿舒缓了说道。     “我不介意的。”     “介意什么？”     “你可以跟着我的，我会把你孩子当成我孩子，以后生活在一起，这一辈子这样过，也可以的。”     “……”     苏沫儿瞬间没有睡下去的想法了。     这都是什么鬼的是提议。     看向容珂就跟看二傻子一样。     “你不愿意？”     “我觉得等你恢复记忆以后才能决断，你那个时候是有喜欢的人的。”     “……”容珂顿了一下。     看向苏沫儿的眼神多了几分挣扎。     苏沫儿躺下去继续睡。     怀孕的女人若是睡不够，第二天根本就没有任何力气。     容珂纠结了一晚上。     每日依旧会仔细照料苏沫儿，但是，类似求爱的话再也没有说过。     如果那个时候真的有喜欢过什么人。     无论对谁都不公平。     一日一日过去。     容珂身上的伤疤已经完全好了。     苏沫儿也到了预产期。     李大夫在外面游走一圈，知道苏沫儿到了生孩子的日子。     连忙赶了回来，跟着李大夫一起回来的还有铁蛮子跟金宝。     金宝的头发已经长长了，盘成妇人发髻，用简单的簪子束缚着，身上的衣服依旧是大红大金的显得贵气的很。     容珂站在院子里。     对于李大夫还有铁蛮子，算是比较熟悉的。     至于金宝，顶多是觉得有些眼熟。     其他的记忆，早就模糊了。     李大夫看一眼容珂，眼里带着探究。     容珂有些不喜。     李大夫笑了一声。     走到苏沫儿身边，盯着苏沫儿的肚子看了一会儿，说道：“我给你把脉看看！”     苏沫儿立马就把自己的手伸出去。     李大夫两根手指搭在苏沫儿手腕上，时不时点头。     “无碍的，小家伙被照顾的很好。”     “那就辛苦您了。”     “说不准还用不到我，对了，你有没有找好稳婆？”     “找好了。”     生产这种事儿，对于一个人来讲是一件大事儿，苏沫儿可不敢不用心。     苏沫儿跟李大夫为了顺利的把小孩子生下来，这会儿在做最后的排查。     说着这些问题，李大夫指了指容珂问道：“这个人怎么回事、”     “脑袋不大好使。”     “还没有好起来？”     “哪儿有那么容易。”说到这个苏沫儿心里也发愁。     整天看着一个十分精明的人，因为太精明了所以犯一些不该有的蠢，刚开始看或许会觉得有些意思，但是看得时间长了，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儿了。     苏沫儿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希望容珂好起来。     生产的时候，女人不管是在心里还是在生理上都会脆弱那么一点儿。     如果有人在旁边护着关心着，也还好。     但是，容珂现在的状况，关心是关心了，但是确是把她肚子里的崽儿当成了拖油瓶。     “你去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容珂的情况。”     “嗯！”     苏沫儿点头。     在这个属于南方的小县城隐居了几个月。     对于外界的变化，没有一点儿的了解。     看见李大夫，如果是原来的苏沫儿可能还会问一下外面的情况。     但是换成怀孕的苏沫儿，现在眼里心里都是肚子的孩子。     外面的情况哪儿还有那么操心。     回到卧房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至于外面的情况，朝廷有那么多的人在，还能差成什么样子。     如果真的不好了，那就是合该如此。     容珂用了几年的时间把一个岌岌可危的皇朝变的坚固如同铁铸一般。     若是陈戚没有能好好治理国家。     那谁也挽救不了这个危险的国家。     李大夫给容珂诊脉以后，盯着容珂看了好一会儿说道：“想恢复失去的那段记忆？”     “嗯！”     容珂点头，若是能够恢复那段记忆。     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恢复不了，他也不能勉强自己。     李大夫露出笑脸说道：‘我有办法。”     “尽管尝试就好。”     听见李大夫这家，容珂就明白了，这位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无他，在别人身上试验不了，打算在他身上尝试一下猜测能不能行得通。     李大夫既然敢提出来，肯定是有几分把握的。     这几分把握对于容珂来讲也足够了     他也想知道没有失忆的时候，他喜欢的人是谁？     虽然心里有些猜想。     只是……     知道那段记忆没有恢复，整个人都别扭的慌。     李大夫笑了笑，带着容珂走到房间。     李大夫手里多了几根纤细的金针。     金针的粗细都不一样。     有的细如羊毛，有的则是跟绣花针一般。     落在穴位的瞬间，疼痛感觉直接往脑海里灌输。     容珂额头上瞬间就浮出汗水。     疼痛的时候，一些画面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容珂眼睛里闪过神采。     针灸接近一.夜。     容珂生生忍耐了一.夜。     次日朝阳初生。     容珂穿上衣服，站在苏沫儿卧房的外面，踱步来回，即使一晚上没有休息，即使已经困乏了，然而依旧不想去睡觉。     现在去睡觉？     不存在的。     但是敲门？     想到这段时间搞出来的笑话，容珂是不会想睡的。     站在门口，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苏沫儿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已经变得十分温暖。     打开门看见容珂。     刚想说什么，肚子突然疼了起来。     脸色一变，差点跪在地上。     容珂手快，把人给扶起来。     顺便把李大夫给叫了出来。     “要生了！”     李大夫把脉之后说道。     容珂瞬间就慌乱起来。     要生了？     应该怎么办？     他该做什么？     脑袋一片空白，他还没有来的及说他记忆已经恢复了。     还好金宝跟铁蛮子也在院子里。     金宝麻利的把水烧起来，铁蛮子跑出去抢了一个稳婆回来。     苏沫儿身体还算比较好，自己照顾自己很用心，生孩子虽说是往鬼门关走一趟，但是有李大夫把关一天一.夜之后，院子里就多出一个小婴儿。     苏沫儿看先容珂。     容珂手脚僵硬的抱着新出生的儿子。     看一眼苏沫儿说道：“咱们就要这一个不要了，以后不要了，太疼了。”     “你想起来了？”     “嗯，想起来了。”     虽然回忆一下这段时间做过的事儿很心虚，但是孩子都有了，心虚不心虚的，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正文完） <sript></srip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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